《被迫成为大小姐的金丝雀后》 1. Chapter 1 第1章 地上散落着一摊杂物。 衬衫。长裙。帽子。笔记本电脑。束发带。耳机。面霜。爽肤水。手机。布娃娃。钱包。拖鞋。帆布袋。身份证。杯子。电子烟。纸巾。护照。 种类丰富,应有尽有,仿佛一整个人生,全部洒在了地上。 魏舒榆从这堆东西上穿行而过,只捡走了护照和身份证。 “衣服和杂物全都扔了,电子产品和包留下,”她冷着脸,声音也称不上有温度,“我是说香奈儿和爱马仕,帆布袋不算包。” “魏小姐……” 家政工抬起脸,小心翼翼的看着她。 “你这样做,大小姐会生气的。” “你对靳意竹的称呼,我真是听多少遍都想笑,”魏舒榆摇摇头,“我不在这里住了,你也可以回香港了,不开心吗?” 语气温和,措辞却嘲弄。 家政工噤若寒蝉,不再言语,只是低着头,继续收拾那一堆杂物。 正如她的金丝雀身份,这个家政工也是靳意竹从香港带来的。 典型的香港菲佣,手上被捏着合同,靳意竹说东,她绝不敢往西。 魏舒榆时常在想,在她的眼中,自己是否只算是另一个工种,只为了靳意竹服务? 看着她慢吞吞的动作,魏舒榆终于等得不耐烦,随手拎出两只包,绕过假忙碌的家政工,走进衣帽间。 衣帽间堪比中古店,两边是透明玻璃柜,整齐陈列着数只当季新款。 从MIUMIU到爱马仕应有尽有,靳意竹喜欢这些东西,也格外爱用它们装点她。 魏舒榆将手上的香奈儿塞进包柜,没去管分类和陈设。 虽然放在过去,精确的收纳物品,正是靳意竹喜欢她的一个点。 家政工从门口探出头,嚅嗫着问:“魏小姐,如果没有什么事……” “你先走吧,”魏舒榆不想为难她,“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了。” 家政工嘴唇一动,像是想说些什么,但终究是自持立场,默默离开了。 魏舒榆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那些话,这段时间,她听得耳朵都起茧。 靳意竹有钱,对她大方,她不该想那么多。 靳意竹结婚了又如何,不影响她们的关系,有钱人谁不在外面养几个小的,更何况,她们都是女人,说不定根本没人发现。 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朋友,是闺蜜。 谁会在意? 可她偏偏不愿意。 魏舒榆早知道靳意竹有婚约在身。 家族联姻,谁也反抗不了的事情。 十几年前,靳意竹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已经定下了这桩婚事。 未婚夫是她的青梅竹马,无可挑剔的男人,温和,帅气,家世相当,一旦结婚,他们就将成为港区众人称羡的模范夫妻。 她这个当金丝雀的,更是没什么资格对此提出异议。 魏舒榆也没打算提出什么异议。她是金丝雀,不是女朋友,爱上金主本来已经是大忌,再要求金主对她一心一意?她自己听了都想发笑。 毫无痕迹的离开,为的不是靳意竹,而是保全自己的尊严。 魏舒榆环视四周,没什么遗漏的物品。 哦,还有一件,在她的身上。 AgentProvocator,靳意竹最喜欢的品牌。 蕾丝繁复,设计精致,漂亮得不可思议。 “从来也不见你脱过,”魏舒榆嘟囔一句,“也不知道要我穿来做什么。” 说来好笑,她是金丝雀,却从未做过金丝雀该做的事。 她只是在这个房子里,像是一件不会消失的、闪光的珠宝,等待着靳意竹,让她赏玩,让她品鉴,没有任何实质的意义。 魏舒榆唇角勾起个嘲讽的笑,不再犹豫。 手指伸进T恤,拉住肩上系带,没费什么力气,往下轻轻一拉, 黑色的蕾丝,映得皮肤愈发白皙。 两边肩带拉下,背扣咔哒松开,精致性/感的内衣被她一把拉出来,扔在地板上,比垃圾还不如。 魏舒榆看都没看它一眼,径直穿过空旷的客厅。 可惜,还没等她出门,密码锁已经咔哒一声,昭示着有人进来了。 靳意竹站在门口,浑身笼罩森冷雨雾,问她: “魏舒榆,你想去哪里?” “你怎么回来了?”魏舒榆抬起眼,恍若未闻,“今天不是你的订婚宴吗?” 她一寸一寸的打量着眼前人。 为了参加晚宴,靳意竹妆容比平日更为精致,连睫毛都闪着微光。 与那诗情画意的名字不同,靳意竹长着一张明艳万分、比塞壬更惑人的脸。 她穿着最爱的宝格丽,纯黑色小礼服勾勒出妖娆身段,脖颈之间,是上周刚在东京斩获诸多奖项的珠宝展珍品,圆润珍珠映衬出雪白肤色,比珠宝更动人。 魏舒榆移开视线:“为什么回来了?” 靳意竹笑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想去哪儿?” 她伸出手,想扣住魏舒榆的手腕,却被魏舒榆不露痕迹的避开。 魏舒榆垂下眼帘:“靳小姐,这就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了。” “我不关心,谁关心?”靳意竹冷笑一声,“你想让谁关心?” “我说过了,你订婚的时候,我就会走。” 魏舒榆避而不答,只是冷淡的说: “你该不会真想让我参加你的婚宴吧?” 靳意竹盯着眼前人,仿佛是第一次认识她一般,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久久没有说话。 只是看着她的金丝雀。 魏舒榆长着一张很清淡的脸,眉眼如画,连唇色都是浅浅的樱粉。 纤细单薄,皮肤冷白,漆黑长发仿若雨雾,遮住所有情绪。 她看不透这个女人,从开始到现在,无论是乖顺的挽着她的手臂,亦或是站在她的面前,冷漠的为她宣判死刑。 “魏舒榆。” 靳意竹的声音冷下来,往日温柔消失不见,只剩下纯粹的占有欲。 “你不能走。” 魏舒榆定定的看着她,问:“为什么?” 其实她更想问,凭什么? …… 与靳意竹的孽缘,开始于三年前。 那一年,魏舒榆刚结束了自己最后一场个展,宣告从艺术界退隐,引来一片纷纷扰扰。 父母勃然大怒,认为她意气用事,葬送自己的前途,终日横眉冷对,偶尔交流,语气和言辞更是难听得要命。 连朋友也不能理解,明明有钱赚,名声也不错,为什么要退出?就为了那点心气,有什么必要? 魏舒榆烦不胜烦,只想找个地方远远避开。 舅舅家最小的妹妹正好在香港读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3|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什么都不懂,眼里没有名,没有利,自然也不会对她有偏见。 魏舒榆在港中文附近租了一间巴掌大的房子,缩在里面什么也不干,吃了睡,睡了吃,大有跟过去的人生划清界限的架势。 妹妹有时候没课,来出租屋看她,给她带份便当,面色忧愁:“姐姐,你这样不好吧。” “没事,我死不了,”魏舒榆回答她,“你就放心吧。” “我怕你死了,我没法跟姑姑交代啊,”妹妹很愁,帮她收拾过房间里的酒瓶,“要不你出去逛逛吧,香港还是很好玩的。” 很好玩? 香港、上海、北京、首尔、台北、东京,东亚文化圈里,能有一个好玩的地方? 魏舒榆不置可否,只是对妹妹挥挥手:“别操心我了,期末考试怎么样了?论文写完了吗?实习打算去哪里?” 在她的三连问下,妹妹落荒而逃,不再管她的闲事。 不知道又睡了多少个小时,魏舒榆从梦里醒来,终于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再这样下去,她恐怕真的再也不会醒来了。 魏舒榆站在镜子前,强迫自己清醒,把一层又一层化妆品涂上自己的脸,试图让镜子里的人看上去不那么像个死/人。 999的正红颜色上唇,她的脸终于有点血色。 妹妹在桌上留下一张演出票,《歌剧魅影》,中心大剧院的招待票,所幸还没过期。 虽然已经看过无数遍,但再看一次,也没什么关系。 这个季节的香港,天气差得离谱。 阴风阵阵,乌云压城,连带着路上行人都东倒西歪,抱怨不绝于耳。 魏舒榆到了大剧院门口,已经开始觉得气闷。 妹妹给的学校招待票,位置不太好,在剧院最后排,山顶的位置,看什么都不甚清楚。 还在当艺术家的岁月里,魏舒榆不可能看这种位置。 她向来坐第一排的S席,早已适应了宽阔的视野,没有遮挡的位置,和安静不吵闹的同伴。 坐在一群学生中间,魏舒榆只觉得无所适从。 不幸的是,这场上的还是B组,她最喜欢的那个咏叹调里,舞台上一阵破音。 太不专业了。不知道这样的水平,是怎么上的台,如果她是中心剧院的常客,她一定会去投诉。 魏舒榆只觉得无语,但她拿的是招待票,不花一分钱的席位,理应没资格说话。 幕间休息,魏舒榆终于忍不住,索性离开座位,去剧院门口透透气。 外面还在下雨,比她来时更大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在大理石台阶上,溅起一汪又一汪涟漪。 璀璨霓虹中,魏舒榆点了一支烟。 她不怎么吸烟,只是看着火星明灭,烟雾缭绕,偶尔尝一口薄荷的味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幕间休息都已经过去,魏舒榆都恍然未觉,她也不打算回去。 就算作是她挑剔吧,B组的歌剧,没什么好看的,还不如在这里看雨。 至少,雨幕淅淅沥沥,还能称得上一句有情调。 靳意竹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她站在魏舒榆身边,手指落在她的肩头,问她:“你不进去么?” 魏舒榆抬起头,撞进一双漆黑的眼。 靳意竹正看着她,明丽漂亮,艳光四射,眼睛却如一汪深潭,注视着她,只注视着她。 2. Chapter 2 第2章 魏舒榆呼吸一窒。 她见过很多漂亮的人,写真模特、演艺明星、大大小小的网红,无数堪称完美的脸在她面前来来去去,让她早就对美貌免疫。 但靳意竹—— 那个眼神,实在是太勾人了。 充满好奇、全是探究的眼神,好像看见了什么很有意思的东西。 偏偏香港的夜风冰凉,吹乱了她的头发,把那层明丽温柔的面纱掀开一角,令魏舒榆窥见一点暗色。 那颗被华服包裹的心,恐怕没有这么阳光灿烂。 “不怎么好看,就不浪费时间了。” 魏舒榆回答。她不是喜欢跟陌生人交谈的人,但靳意竹站在她面前,看着遥远的夜幕,她很难拒绝。 “不如看雨。” 她指指地面,淅淅沥沥的雨丝正在落下,荡漾出一个个涟漪,宛若一场协奏曲。 靳意竹顺着她的指尖看过去,是她从来没注意过的风景。 “你好浪漫啊,”靳意竹感叹,“我根本想不到这些。” 魏舒榆转头,她已经在旁边坐下了,丝毫不在意她那身香奈儿的小套装会不会被弄脏。 “你不进去吗?”魏舒榆问她。 “不进去了,我对这个没什么兴趣,”靳意竹摇头,“这一场不好么?那什么好看?” “剧没什么问题,这场卡司不好,”魏舒榆回答,“A组的场次更好一点,我上次看过。” 靳意竹点头,像是听了,又像是没听。 她坐在檐下,静静的看了几分钟雨,忽然问道:“要不要出去逛逛?坐在这里很无聊。” 魏舒榆不觉得无聊,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靳意竹比别人多几分宽容。 “你想去哪里?”她问。 “嗯……我想想,和朋友的话当然是去酒吧,但你好像不是去酒吧的那种类型?” 靳意竹靠过来一点,离得很近,魏舒榆能闻见她的香水味,很清淡,是青草和露水的味道。 和花香不太一样,若有似无之间,让人想闻到更多。 “我不太去酒吧,”魏舒榆回答,“太吵了。” 靳意竹点头:“你比较喜欢安静一点?” “嗯,我不喜欢太多人。” “那我们去看海吧,去维多利亚港。” 魏舒榆还没反应过来,靳意竹已经对她伸出了手。 五光十色的夜景中,靳意竹站在她的面前,连发丝都在发光。 魏舒榆鬼使神差,将手搭在靳意竹的手心,靳意竹略微用力,将她从台阶上拉起来,与她并肩而立。 “我已经跟司机说好了,五分钟就来。” 靳意竹低头,看着手机。 “还是说你想坐Uber?” 比起私家车,Uber显然是更安全的选择。 靳意竹很贴心,但魏舒榆摇了摇头:“我不是那么不解风情的人。” 答应了跟靳意竹去看海,这点风险,她还是愿意承担的。 或者说,她现在的人生里,跟一个陌生女人去看海,还算不上什么风险。 靳意竹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没头没尾的说:“跟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不能这么没有防备心。” 魏舒榆手上的烟燃尽,被她扔进垃圾桶。 “我不跟男人在一起,”魏舒榆抬起眼,“不用担心。” 空气有点微妙,浮动着难以言喻的氛围,如同将燃未燃的花火,没有真正的痕迹,但硝烟的味道,却早已散开。 魏舒榆没有动,靳意竹也没有动,只是各怀心思,看着路上川流不息的车灯。 “冷吗?” 靳意竹毫无预兆的抓住了她的指尖。 “你的手好凉。” 魏舒榆确实有点冷。 夜幕降临后,温度骤然降低,连带着风里都带着寒意。 “我还好,”魏舒榆不露痕迹的抽回手,“没事的。” “真的吗?”靳意竹很真诚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担忧,“要是感冒了,我就成罪人了。” 她声音清润,凝视别人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温柔。 在她那个眼神里,魏舒榆偏过头,尝到舌尖一点涩。 “他快到了,我刚催过。” 靳意竹将手机扔进包包,递给魏舒榆:“帮我拿一下。” MIUMIU小月牙,黑色经典款,和她身上那套香奈儿很配,但拿在魏舒榆手上,总觉得格格不入。 下一秒,靳意竹脱掉了外套,披在魏舒榆身上,笑道:“有点薄,但还是可以挡点风的。” 魏舒榆一愣,眼前的人脱了外套,只穿一件吊带,锁骨纤细,肩头却圆润流畅,茶色卷发落在肩上,有种勾人心魄的美。 “……” 魏舒榆移开视线,口不对心的回答: “谢谢。” “真可爱啊你,小兔子一样。” 靳意竹揽过她的肩膀,修长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力量感强烈。 “上车。” 劳斯莱斯幻影停在她们面前,司机从驾驶座上下来,为她们拉开车门,撑一柄黑伞,等待她们上车。 魏舒榆坐在左侧,流光溢彩的香港夜景从她眼前掠过,像一场永不结束的梦。 繁花似锦的香港,无数传奇诞生又破灭的地方,流着奶与蜜的应许之地。 让她再看多少遍,也不会腻的风景。 荡漾着蓝调音乐的车厢里,靳意竹将手机伸过来:“加个好友吧?你用LINE还是微/信?” 魏舒榆回过神:“都有,你想要哪个?” “看你用什么比较方便,”靳意竹说,“备注一下,这是我的名字。” 她好像生怕魏舒榆忘记自己,加上好友的第一秒,已经将自己的名字发给了魏舒榆。 礼尚往来,魏舒榆将姓名和电话给她,让她备注。 “原来你是艺术家……难怪会在剧院门口看雨,”靳意竹迅速翻过她的朋友圈,“这是工作号吧?” “嗯,”魏舒榆坦然回答,“你的也是吧。” 和靳意竹一样,她刚扫过一眼靳意竹的朋友圈,里面只有几张风景照,落地玻璃窗外,是维多利亚港的海面。 “是的,”靳意竹承认,“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交换真正的账号。” “会有机会的,”魏舒榆回答,“如果你给我的话。” 靳意竹微微愣住,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靳意竹,”魏舒榆瞥了她一眼,“虽然第一次见面说这种话不礼貌,但如果你真的想要什么的话,就应该先给别人一点。” 不等靳意竹说话,魏舒榆问道:“我可以开一点窗户吗?想吹吹风。” 司机下意识看了一眼后视镜,余光瞥见靳意竹点了点头,这才按下开关,将车窗打开一条缝。 清冷夜风灌入车内,吹得魏舒榆头脑一静。 不多时,车在维多利亚港前停下,司机拉开车门,仍旧撑着那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4|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黑伞。 细细雨幕中,魏舒榆下车,对司机颔首致意。 “我来吧。” 靳意竹下车前,她接过伞,微微倾斜,不高不低,候在车门门口。 “辛苦你了。” 司机沉默的拉开车门,魏舒榆手中黑伞抬高些许,配合着靳意竹的身高,动作流畅,不露丝毫痕迹。 靳意竹走入伞下,看见的是魏舒榆那张清冷的脸。 她习惯了有人为她撑伞,完全没察觉到这有什么不对,只是将手中纸袋递给魏舒榆。 “送你的,”靳意竹说,“刚刚的事很对不起。” 她在道歉,语气里却没有歉意。 魏舒榆很清楚,靳意竹理解不了她的话。 对于靳意竹这样的人而言,钱解决了太多的问题,以至于已经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比如人类那微不足道的真心。 “没关系,我不介意。” 魏舒榆耸耸肩膀,低头看一眼手中纸袋,黑白相间的香奈儿,里面装着一支口红。 小巧精致,不算贵重,恰到好处的道歉礼物。 说错了话,做错了事,道歉固然重要,若是加上一点礼物,诚意似乎会被加重十倍。 常见的人际交往技巧,靳意竹显然精于此道,连车上都备着这种东西。 “真的吗?”靳意竹问,“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 她不是那种懵懂天真的人,从小在父辈酒桌上打转,靳意竹对识人之道有一套自己的见解。 可是,魏舒榆似乎不属于这套体系。 她收下纸袋,仍然是彬彬有礼的模样,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维持着清淡笑容,像是随时会被吹散在香港的风里,勾起靳意竹无尽好奇。 “不会哦,”魏舒榆笑道,如春风化雨,“能来看海,我很开心的。” 细腻雨幕中,她将伞微微抬高些许,令海湾更为宽阔清晰。 “我最近不太顺利,所以显得情绪不好,”她又补上一句,消解靳意竹的疑惑,“真不好意思,打搅了这么好的风景。” 滴水不漏的回答,连一点情绪都没露出来,全部缝进了心里。 反而令靳意竹心脏一颤,下意识问她:“什么事这么烦?” 魏舒榆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她不是那种会把自己的私事随便说出来的人,更何况是跟刚认识的人。 “说不定我帮得上忙,”靳意竹说,“你先说说。” 魏舒榆斜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回答:“靳小姐,你未免太慷慨了。” 劳斯莱斯幻影当代步车的人,当然能帮得上忙。大部分普通人的烦恼,也就是那么回事而已,对于靳意竹这样的大小姐而言,要么是动动手指打个电话,要么是一个月的零花钱,解决起来轻轻松松。 可惜,她的烦恼只有自己能解决。 “我跟你投缘……”靳意竹说到一半,终于意识到不对,“是我太冒犯了。” 靳意竹偏过头,定定的看着魏舒榆。 维多利亚港绮丽夜色中,魏舒榆笑意比刚刚更淡,皮肤却白得发光,被淋漓雨幕镀上一层朦胧雾气。 她看着那湾漆黑海域,仿佛将灵魂都投入了进去,注视着海面上一圈圈涟漪,久久没有说话。 咸腥海风中,靳意竹空洞的心里,升起一种朦朦胧胧的渴望。 一定要抓住眼前这个人,不能让她如泡沫一般,消散在晨雾中。 3. Chapter 3 第3章 隔了几天,靳意竹打电话过来。 魏舒榆正好在睡觉,手机不知道扔在什么地方,响了好几声,她懒得接,干脆缩进被子里,等着声音自己消失。 “你电话。” 魏清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把手机递给她,看着自己睡得人事不省的姐姐,很忧愁的问: “姑姑刚刚给我打电话,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上班,我怎么答?”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你这?” 魏舒榆半睁眼睛,把手机抓过来,看了一眼屏幕,有点意外。 “喂?” “魏舒榆?”电话里,靳意竹的声音更是温柔,“打了好久你才接,我还以为我打错了。” 明明是抱怨的话,可语气太缠绵,听起来就像是在撒娇。 “我刚醒,”魏舒榆吐出一口浊气,从床上坐起来,“怎么了?” “没什么,朋友送了两张剧院的票,想问问你去不去看,你好像喜欢这个,是吧?” 靳意竹说完,又问: “你不舒服吗?声音听起来有点哑。” “没事,昨天熬夜了,”魏舒榆回答,“几点?” 靳意竹:“今天晚上七点。” 魏舒榆环顾四周,房间里没挂钟。 魏清露很识趣,把手腕凑过来,运动腕表上显示时间,下午三点半。 晚上七点的剧,三点半约人,有点突兀了。 魏舒榆没计较这点细节:“什么剧?” 靳意竹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细,只好招招手,把秘书叫过来。 秘书端着电脑,站在她旁边一顿敲,把屏幕转到她面前,靳意竹看着页面上的字,念道:“《1789:巴士底狱的恋人》。” 魏舒榆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刚订的票吧,靳小姐?” 靳意竹:“……” “呃,你怎么发现的?”靳意竹只尴尬了一秒,“敲键盘被你发现了?” “我们一般不会说这么长的名字,”魏舒榆说,“巴士底狱的恋人,不对着电脑,谁记得啊?” 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靳意竹又看一眼屏幕,大意了,应该只念那个数字的。 她对音乐剧没什么兴趣,除了父母临时兴起,要她去陶冶一下情操的时候,她是从来没主动走进过任何一个剧院。 就算去了,也很容易当场睡着。 靳意竹:“好吧,下次我会小心点的。” 魏舒榆又笑:“小心不让我发现吗?” “对,”靳意竹坦然承认,“今天能装作没发现吗?我们六点一起吃饭,七点去看剧,如果你还有空,再去吹吹风。” 魏舒榆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说:“我能问个问题吗?” 靳意竹:“什么?” “为什么约我?”魏舒榆说,“你应该不缺朋友。” “她们没你有意思,”靳意竹回答,“跟你说话很好玩。” 这是她的实话。魏舒榆说得对,她确实不缺朋友,可是那些人化着一样的妆,拿着一样的包,讨论着一样的话题,实在是腻味。 她觉得无聊,想要一点新鲜的东西。 魏舒榆就是那个新鲜的东西。 “你放心吧,我付钱,”靳意竹放软了声调,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哀求,“要是有空的话,你过来玩好不好?” 她一边说,一边对秘书挥挥手。 秘书端着电脑,面不改色的出去了。 没什么好惊讶的,赵倩林想,她的老板坐拥港区几栋楼,开心起来能在公司里撒钱玩儿,花点钱给自己找个玩伴怎么了? 至于电话那头的人是谁,她不在乎,也不必在乎。 总会有一天,那个人也会被靳意竹厌倦。 不会再听见这种温柔的语调,和她一样,变成“秘书”或者“生活助理”或者别的什么,连名字都被靳意竹忘记。 广阔无边的透明玻璃窗下,靳意竹听见魏舒榆在那头叹了一口气。 “你也太着急了,”魏舒榆说,“靳意竹,你很闲吗?” “不闲,今天要上班呢,但是想跟你一起吃饭。” 靳意竹拿着手机,离开办公桌,找了张沙发坐下,看着外面的天幕。 “你不用担心麻烦,等会我让司机去接你,你现在住哪?” “港中文,蹭我妹的宿舍,”魏舒榆随口胡扯,“你进不来。” “没关系,我打个电话,让他开进去,哪个宿舍?” “……” 差点忘了这人家里有的是钱,估计在不少学校都有投资。 把车开进校园,不过是一个电话的事。 魏舒榆无言以对,只好说个模糊地址,让靳意竹看着办。 隔着玻璃门,靳意竹复述了一遍地址,对秘书勾勾手指,赵倩林点点头,示意自己记下了,将地址发给司机。 “谁啊?” 魏舒榆刚挂电话,魏清露就凑上来,满脸写着八卦。 “还能把车开进我们学校,男的女的,有多高?是不是在追你?” “没,剧院门口认识的大小姐,闲着没事找我吃饭,”魏舒榆赤足踩在地板上,打了个呵欠,“我妈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哦……说给你找了个好对象,让你回去相亲。” 魏清露没复述具体言辞,但不用听也知道,多半不是什么好话。 “还说你要是不想干了,那也没事,正好做那些展览也不是什么正经事,不如回来考个编制……” 后面她省略了,免得魏舒榆听了不开心。 “她让我晚上给她打电话,我怎么回答?” “你就说我跑了,不知道我去哪了,”魏舒榆回答,“你没把地址告诉他们吧?” 魏清露面露难色:“这个……” “好吧,辛苦你了。” 魏舒榆了然,拍拍她的肩膀,说: “没事,我这里的东西,你随便挑一挑,想要什么就拿走,房租交到月底,宿舍待烦了,来住几天也行。” “姐姐,你真要走啊?”魏清露有点难受,“早知道我不说了……” 她知道家里人都难对付,各有各的一套章程,并且要求别人必须遵循,如果不听,轻则念叨,重则直接杀上门来,不闹到你就范,那是绝不可能停止的。 魏舒榆是他们这一辈里最大的女孩子,早早毕业工作,也算得上小有成就。 魏清露曾经以为,像姐姐一样,就不会被桎梏,可以飞向自由的天空了。 只是,年前那一场大闹,在他们那个小城里都出了名,打破了魏清露的幻想。 魏清露骤然发现,即使成了这一辈最优秀的人,那又如何?他们只会看见他们想看见的事。 “不是你的错,”魏舒榆说,“他们那种搞法,你能坚持半个月,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魏清露嚅嗫,“要是我不说,你就不用走了。” 她总觉得,是自己没坚持底线,守住秘密。 让魏舒榆刚安定下来,马上又要离开。 “没事啦,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魏舒榆笑眯眯的说,拍拍妹妹的肩膀。 “我等会出去吃饭,晚上就不回来了。” 她出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东西。 几件衣服,一个化妆包,加上护照和通行证,钱包手机,连电脑都没带,一个帆布包就装得下。 出去见完靳意竹,直接找个酒店住下,再想之后的事情。 五分钟后,靳意竹的司机来了。 开了一辆阿斯顿马丁,车身漆黑如镜,流畅的车线在夜色下勾勒出一种冷冽而矜贵的美感。 车窗落下一半,司机冲她微微一笑,语气恭敬又疏离:“魏小姐,请上车。” 魏舒榆对他点头,礼貌回应:“辛苦你了。” 司机有点意外,多看了她一眼。 他在靳家服务了几十年,从靳意竹高中的时候开始,专门接送靳意竹上学。 靳意竹让他接过的“朋友”数不胜数,隔壁班的同学,高年级的学姐,酒吧里认识的漂亮女孩,公司新招来的秘书……他能很清楚的分辨出哪些是真正的朋友,哪些是靳意竹一时兴起,花钱给自己找来的消遣。 除了世交家里的小孩,以及零星几个同级生,其他的无一例外,全是玩伴。 隔上一段时间,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此,靳意竹的答案,通常是太无聊了。 太无聊了。电影、礼服、珠宝、手工、陶艺……一切的一切,所谓的爱好只是打发时间的工具。 而与这些爱好绑定在一起的人,自然也是打发时间的工具人。 毫无疑问,眼前这个女人,应当是属于这一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5|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在十几分钟前,赵秘书还在群里说这件事,大小姐最近爱上了音乐剧,晚上要带个女人去看剧。 但魏舒榆跟那些人,似乎又不太一样。 司机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只是觉得她安静得过分了。既不在车里拍照,也不问多余的问题,丝毫没有那些人的兴奋劲。 魏舒榆拉开车门,发现车里没有靳意竹的影子。 她将帆布袋放在旁边,舌尖抵着上颚,轻轻吐出一口气。 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气,座椅是甄选的黑色小牛皮,纹理细腻,触感温润。 空气之中,檀木和雪松的味道隐隐浮动,像是靳意竹的气息残留。 窗外的霓虹映在反光镜上,晕开一片琉璃色的光。 维多利亚港的灯火在不远处闪烁,远处的高楼倒映在水面,倒映出一片纸醉金迷。 魏舒榆刚系好安全带,司机忽然回过头,将一个精致的纸袋递给她: “大小姐让人准备的礼物,希望您喜欢。” 魏舒榆垂眸,和昨天的纸袋不一样。 粉红色,比昨天的尺寸大很多,纸袋上印着MIUMIU标志,细腻的浅金色烫印在光线下泛出温柔的光晕。 “谢谢,麻烦你了。” 魏舒榆单手接过,小小一只腋下包,羊皮细腻,金属闪闪发光,今年刚出的新款。 但她的注意力,并不在那个包上,而是司机的那个称呼——大小姐。 太浮夸了,像在拍TVB电视剧,可和阿斯顿马丁搭配在一起,好像又并不突兀。 魏舒榆指尖一紧,心口莫名生出异样的战栗。是了,靳意竹就是这样的人。跟她完全是两个世界,被金钱捧上高位,不需要走下凡尘。 如果不是这场闹剧,她们最有可能产生的交集,是在某个画廊,她是画画的人,靳意竹是买画的人。 她忍不住轻嗤了一声,把纸袋随手搁在一旁,没再多问。 后视镜里,司机又多看她一眼。 二十分钟后,车停在一幢大厦前,玻璃幕墙,高耸入云,在夜色下反射着冰冷的光。 司机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带她上电梯:“大小姐订了34层的位置,我现在带您上去。” 魏舒榆上楼,抬眼看了看这家餐厅的名字,唇角微微抿起,心底生出几分了然。 私密性极佳,符合靳意竹一贯的风格。 电梯在34层停下,门扉开启,是一家高空餐厅。 光线昏暗,氛围安静,落地玻璃窗上,是维多利亚港繁华夜景。 “魏小姐您好,”服务生走过来,对司机点点头,“靳小姐在等您,请跟我来。” 魏舒榆应一声,跟着她穿过走廊,来到窗前那一排最佳观景位。 靳意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侧眸看着窗外的夜景。 柔和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勾勒出精致的侧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 大概是刚下班,她穿着一身黑色西服。 现在脱了外套,只穿白色的衬衫,肩线流畅,领口最上方的扣子没扣,锁骨在微光下泛着细腻的珠光。 魏舒榆的目光落在她脖颈之间,白皙的皮肤上,是一条古董珍珠项链,整个人显得矜贵而慵懒。 或许是听见动静,靳意竹缓缓抬眼,对她轻笑一声:“来啦?” “嗯,”魏舒榆应了一声,“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刚到,”靳意竹笑意盎然,“今天有个会,耽误了点时间。” 她笑容明丽,语气却淡,带着点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落在魏舒榆的脸上。 很清淡的打扮,比昨天更淡几分,妆容清丽,米色长裙,似乎是亚麻质地,宽松肆意,一直落到小腿,只露出纤细脚踝,配一双玛丽珍鞋,散漫里透出一点正经,风味更佳。 靳意竹眉梢微扬,视线落在她背的MIUMIU上,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怎么样,喜欢吗?” 魏舒榆低下头,视线掠过包包,落在靳意竹脸上,与那双漆黑眼眸对视:“很喜欢,谢谢你的礼物。” 暗潮涌动之间,靳意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语气一转,骤然真挚起来:“那太好了,我还怕你不喜欢。” “既然是礼物,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魏舒榆从包里摸出一只鲨鱼夹,把头发挽起来,问: “这餐厅这么正式,赶得上看剧吗?” 4. Chapter 4 第4章 “你还真是……就想着看剧啊。” 靳意竹似是而非的感叹,肩膀跟着一松,卸下笑容,对她伸手: “夹子还有吗?给我一个。” 魏舒榆不关心餐厅,不关心礼物,更不关心她,反而让靳意竹感到一点微妙的安心。 音乐剧真的那么有意思吗?或许也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多了一个很合胃口的“朋友”。 “没有了,我一个人用不着两个夹子,”魏舒榆摇摇头,“你用这个吧。” 她从手腕下褪下发圈,递给靳意竹。 米色发圈,真丝质地,触手温润,靳意竹接过来,随意挽起头发,问:“想吃点什么?” “都行,能赶上看剧就行,”魏舒榆托着下巴,难得流露出一点期待,“我还没在香港看过1789。” “你很喜欢这个剧?”靳意竹问,“讲什么的?“ 她将菜单递给魏舒榆,示意她点单,魏舒榆看了一眼,又把菜单递回来。 “不好意思,我看不懂法语,”魏舒榆坦然回答,“你随便点吧,我不挑。” 靳意竹抬手,招来服务生。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吐字却极有分寸,跳过前菜和甜点,直接点了主菜,没有询问魏舒榆的意见。 魏舒榆任由她决定了菜品,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单手撑着脸,懒懒的看着窗外,街道上车灯川流不息,隔着寥落天空,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不多时,侍者端上菜肴。 小牛排、焗蜗牛、鹅肝慕斯、一盘瓦赛朗奶酪和一篮烤面包,餐酒已经上来了,是罗曼尼康帝,温和柔软的品种,但也没人去动。 两人吃得很快。像是约好了一般,没有停顿,也没有交谈,菜肴精致漂亮,但在她们的刀叉下仿佛一盘蛋炒饭,不再有任何节奏和品味,只是为了充饥。 不到二十分钟,便已经吃得差不多。 魏舒榆放下刀叉,抬眼望了靳意竹一眼。 靳意竹:“现在走?” “嗯,”魏舒榆点头,又问,“你吃饱了么?” 靳意竹吃得不多,主菜只动了一半,又吃半块面包,唯独鹅肝慕斯吃完了。 她有点意外。她一向吃得不多,尤其是晚餐没什么胃口,魏舒榆还是第一个这样问她的人。 “我晚上吃得少,”靳意竹说,“没事的,我们走吧。” 魏舒榆多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临走之前,靳意竹忽然停下脚步,端起桌上餐酒,一气喝了半杯。 她想给这顿无味的晚餐加点味道,哪怕是酒精带来的错觉也好。 温润酒液入喉,不似白酒辛辣,却仍旧如同一柄钝刀,在食道里划出一点痛觉。 靳意竹看着魏舒榆的背影,她走得不算快,很有分寸的距离,只比她向前几步,那件空空荡荡的米色长裙罩着她,昏暗灯光中,似是一片雾气。 唯独她送的那个包,成了魏舒榆身上唯一一点人间浮华,把她固定在了原点。 靳意竹觉得困惑。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想抓住这片雾气,还是渴望着这片雾气带走她。 “怎么了?” 魏舒榆回头,打破了她的片刻失神。 “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没事,”靳意竹摇头,“我们走吧。” 车在门口等着,从昏暗餐厅出来后,香港喧闹的夜景吞没了一切。 司机看见两人过来,心里有些意外。 他原本以为还要再等上一会儿。 大小姐吃饭向来讲究,从不会匆匆了事,更别说这家餐厅还是她提前预约的米其林。 平日里,她偶尔也会带朋友来,可哪次不是慢条斯理地边吃边聊?那套繁复餐点吃下来,起码也要一个半小时。 今天半小时就下来了,是这个新玩伴很不合意? 司机压下疑惑,没有多问,替她们拉开车门。 靳意竹顺势上车,视线从后座上的帆布袋上扫过,没有多说什么,魏舒榆注意到她的目光,主动解释道:“出了点意外,晚上得换个酒店。” 她说得简单,不打算让靳意竹知道更多细节。 靳意竹点点头,她本来不该去探究什么的,可是,刚刚喝下去的那半杯酒,像是一簇火焰,正在她的胃里作祟,催动着心脏和血液,制造出某种不该有的错觉。 “那要不要去我家的酒店?我在顶层有套房,”靳意竹突兀的说,“明天我们可以去迪士尼。” 魏舒榆沉默了。靳意竹不由自主的看向她,想从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中找到答案。 “好啊,”半饷,她垂下眼睫,“那就麻烦你了。” 十分钟后,车在中心剧院停下。 时间不多不少,卡得正正好,是开幕入场的时间。 靳意竹买的是S席正中央,第三排的位置,视野开阔,恰到好处。 S席有整整五排,能选中这个正中央的位置,不论是钞能力还是其他的什么,靳意竹总归是用了心。 “这个位置不错,”魏舒榆显然心情不错,“整个剧院最好的位置,靳小姐很厉害嘛。” “你喜欢就好,”靳意竹欣然接受她的夸奖,唇角微微翘起,“为什么还在叫我靳小姐?” “显得比较有礼貌,”魏舒榆笑道,“还是说你比较喜欢意竹?小竹?竹竹?” 她语调轻松,故意岔过话题,对于她的体贴,靳意竹接受良好。 “叫我靳意竹吧,”她偏过头,和魏舒榆靠得极近,连呼吸都落在她的耳廓,“意竹也可以。” 魏舒榆的肩膀僵了一瞬,她想避开靳意竹的动作,又觉得太刻意。 还好她们进来的时机正好,剧院里灯光骤暗,演员出场,光影的交错下,连面目都变得有些模糊。 魏舒榆松一口气,坐得很端正,眼睛紧盯着舞台,视线专注,没有一丝偏移。 靳意竹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票根,慢慢将自己的重心移回来,看向舞台。 华服涌动,裙裾纷飞,最好的班底,最好的席位,靳意竹却在一个个完美的咏叹调里,感到某种格格不入。 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将自己与身边的人隔开。 怪异的感觉驱使下,靳意竹的视线从舞台上移开,落在了魏舒榆的身上。 魏舒榆的神情很专注,唇角微微抿着,灯光映在她的眼睛里,倒映出舞台上的流光溢彩。 “怎么了?”或许是注意到她的视线,魏舒榆轻声问,“是不是觉得太闷了?” 她在问她,目光却没有移动过,仍旧注视着舞台,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与她没有关系。她将自己抛入遥远的1789,将靳意竹独自留在了21世纪。 靳意竹摇头:“没事。” 她发现自己有些不知所措。她想站起来,走出去,去做些别的什么。 但魏舒榆还在看。 她不想打扰魏舒榆,只好沉默地低下头,假装自己同样沉浸其中。 舞台之上,灯光明灭,演出着她根本不关心的一场革命。 赤红色的字在屏幕上滚动,与高亢歌声一起,袭击着她的视网膜。 “Notreseulearme,c’estnotreliberté。” “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由。” 靳意竹看着那行字,总觉得红色实在是刺眼。 她移开视线,余光瞥见魏舒榆微不可察地坐直了一些。 为什么?她在想什么? 漫无目的的思绪里,幕间骤然而至。 魏舒榆从剧中醒来,整个人靠进椅背里,眼睛亮亮的,问她:“要不要陪你出去走走?刚刚是不是觉得闷?这里面空气不太流通。” 靳意竹确实有点气闷,她觉得难受,可看着那双冷淡的眼睛亮起来,她忽然觉得那一点难受——全都烟消云散了。 “出去买杯饮料?”她问,“那边有吧台。” “行啊。” 魏舒榆站起来,正准备跟她一起出去,却有人过来了。 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油头粉面,穿一身西装,定制款,紧绷绷的箍在身上,显现出某种精致的做作。 “靳小姐,幸会幸会,没想到在这儿见到您。” 男人语气热络,听得出很是谄媚。魏舒榆极有分寸感,往旁边让出一步,不去听两人对话,可惜男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6|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嗓门极大,隐隐飘进她耳朵。 “……没想到您最近爱上音乐剧,怎么不早跟我说?我们家在楼上有包间,不如下一幕一起上去看?” “不用了,”靳意竹敷衍道,“我有朋友,先走了。” “是是是,您请便,要是周末有空,来我们家球场玩啊。” “久等了,”靳意竹把他甩在后面,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自然的挽起魏舒榆的手臂,“高尔夫球场的老板,跟我家有点生意来往。” 魏舒榆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显然对这个人不感兴趣。 “一杯马提尼,”她转头问靳意竹,“你要什么?” “加冰威士忌,”靳意竹回答,“三块冰。” 片刻后,魏舒榆端着酒杯回来,将加冰威士忌递给她。 靳意竹下意识问:“多少钱?我等会转你。” “没事,”魏舒榆说,“我请你。” 她把那颗橄榄拎出来,先咀嚼过味道,随即扔进垃圾箱里,再将马提尼一饮而尽。 冷酒入喉,魏舒榆的脸颊泛起一点粉色,连带着唇上都多些许血色,平添几分妩媚。 “靳意竹,你很喜欢威士忌?” 小小吧台上,她托着下巴,看着靳意竹。 “很少有人在剧院里喝这么烈的酒。” 靳意竹喝得不算快,玻璃杯在她的手心里泛着寒意,那是冰块的温度。 她看着魏舒榆,喝过酒以后,这个女人显然可爱多了。 “嗯,我平时喝威士忌比较多,”她回答道,“放心吧,我酒量很好,不会醉的。” “谁在乎你醉不醉了……”魏舒榆笑了一声。 “你醉了,”靳意竹下了结论,“原来一杯马提尼就可以放倒你。” “那倒也没到那份上,”魏舒榆说,“顶多心情变好一点,看剧嘛,喝晕一点刚刚好。” 她时间算得很准,靳意竹的威士忌见底,幕间时间也差不多结束。 魏舒榆一把拉起她的手:“还看吗?我记得你不爱看这些。” 靳意竹吃惊于她的敏锐,她很想说不看了,又不想扰了魏舒榆的兴致。 “特意来看剧的,你很喜欢这个剧吧?”靳意竹说,“要不还是看完好了。” “不看了,”魏舒榆摇头,“出来玩,要两个人都开心才行。” 她果断转身,带着靳意竹往门口走去,发丝飞起来的瞬间,掠过靳意竹的鼻尖。 茉莉花的味道,清淡的、几乎察觉不到的香气,一闪而过,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闷热的剧院外,是一整片比星辰更灿烂的繁华夜景。 汽车从眼前飞驰而过,留下一点硝烟的味道。 司机不在门口,靳意竹刚要给他打电话,已经被魏舒榆按住了手腕。 “随便走走吧,”她说,“靳意竹,你不想看看真正的香港吗?” 靳意竹愣了一下。 她在香港生活了很多年,去过很多地方,从米其林餐厅和奢牌专柜里穿行而过,出门坐车,下车上楼,她从来没有想过,她眼中的香港和别人眼中的香港,究竟有什么区别。 “靳意竹,”魏舒榆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腕向下,扣住了她的手指,“我们走吧。” 轻柔的语调,如同海上人鱼,诱惑了迷途的旅人。 靳意竹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你要带我去吃煮牛杂吗?” “可以是可以,”魏舒榆回答,“但为什么是煮牛杂?” “电视剧上都这么演啊。”靳意竹说。 魏舒榆又笑了一声,夜风吹过来,她哼起一段旋律,很轻,有点耳熟。靳意竹想起来,是刚刚剧院里的某个唱段。 靳意竹侧头看她:“你不是不会说法语吗?” “但我很喜欢这首歌,”魏舒榆脚步顿了顿,“我记得这边有家牛杂店……你等等,我看一眼地图。” 她在原地停下,研究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表情专注,侧颜在微光的勾勒下,显现出某种生动的韵致。 靳意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她的身边,定定的看着她。 她又想起剧院里那行红色的字。 自由。我们唯一的武器,就是自由。 5. Chapter 5 第5章 酒店落地窗外,是一整片香港夜景。 太高了,景色失去了应有的壮丽,只剩下繁星点点,看不真切。 魏舒榆站在窗边,久久没有言语。 浴室里传来淅沥水声,靳意竹在洗澡,关不住的香气正从浴室里渗出来,似乎是个牛奶泡泡浴。 马提尼的酒意已经消失了。魏舒榆站在酒店房间,感到一阵微不可闻的后悔。 她不该跟靳意竹说那么多,更不该将错就错,跟她来酒店。即使这是个套房,有好几张床,根本不会存在需要睡一张床的情况。但这不能保证不发生什么状况。 她摸不准靳意竹的意思。 彬彬有礼,恰到好处,说是朋友,那倒也没错。可她总觉得这中间多出了一点什么。 一般人会邀请朋友去酒店吗?哪怕这是她家的酒店。 更何况,她们实在算不上太熟。今天是第二次见面。 但如果说靳意竹另有深意…… 她没有明说,甚至没有暗示。 要做吗?魏舒榆茫然无措,只能看着窗外夜景,久久出神。 如果要问自己的心,她只能说不排斥。 只是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她等会恐怕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靳意竹了。 魏舒榆干脆站起来,拉开MINIBAR的门,随便抓了罐生啤,咔哒一声扯掉拉环,给自己狠狠灌了一口。 “怎么一个人喝上了?” 靳意竹裹着浴袍出来,露出一双修长笔直的腿。 “这样喝对胃不好,要不要叫客房服务?” “没事,我只喝一点点。” 魏舒榆的视线落在她的腿上,几乎称得上雪白的皮肤,膝盖泛着健康的粉色,脚踝纤细,乖乖穿着客房提供的一次性毛绒拖鞋。 “你不喜欢的话,不喝也可以。” “我为什么要不喜欢?”靳意竹很奇怪的问,“你想喝就喝。” 她拿了一瓶苹果汁,只喝了一小口,在她身边坐下,问她: “夜景很漂亮吧?” “嗯……”魏舒榆点头,“没想到这么漂亮。” “37层顶楼,从这里看感觉不一样,”靳意竹说,“所以我最喜欢这个房间。” 玻璃瓶在手心里散发出轻微凉意,苹果汁散发出一点清香,盖不过浴室里散发出的甜腻味道。 靳意竹偏着头,看着眼前的女人。 酒精的作用下,魏舒榆脸上泛着一点粉。 她睫毛很长,眼角微微下垂,专注看着什么东西的时候,总显得神情有点飘忽。 握着啤酒罐的那只手,指节纤细漂亮,指甲修剪得很圆润,干净利落,和她的裙子一样,没有任何花哨的部分。 感受到她的目光,魏舒榆从夜景上收回视线,对上她的眼神。 “你想睡哪个房间?”靳意竹问她。 “我?”魏舒榆微微松一口气,“我都可以,你平时睡哪个房间?” “那你睡客房吧,在那边。” 靳意竹指了电视墙旁的一扇门,语气比刚才冷一点。 “明天醒了再看看想去哪里玩。” 魏舒榆听出她声音里微妙的不爽,她在生气。 或许她不该这样回答,但魏舒榆没打算停止,而是问了个更令人火冒三丈的问题: “明天?你不上班吗?” “我不想上,”靳意竹抬起眼,盯着她,“有问题吗?” “没有,”魏舒榆回答,“只是问一下。” “明天去迪士尼,”靳意竹拿着苹果汁站起来,“早点睡,明天我叫你。” 她没再看魏舒榆一眼,而魏舒榆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她走进卧室时,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想去迪士尼?” “嗯,有什么问题?”靳意竹问她,“还是说你不想去?” “没事,我陪你去吧。” 卧室门关上,留在魏舒榆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对着盆栽露出苦笑。 她很清楚,她大概是惹到靳意竹了。 这一个夜晚,魏舒榆睡得并不安稳。 不知是卧室的床太软,还是她的心事太多,光怪陆离的梦境还未结束,已经有人轻轻敲了三下门。 “我醒了!”魏舒榆骤然惊醒,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什么地方,已经大声回答,“马上起床!” “……” 敲门声停了,靳意竹的声音响起,意外的温柔。 “不着急,晚点起也没事。” 魏舒榆渐渐回神,拉开卧室的门:“不好意思。” “为什么要道歉?”靳意竹垂眸看着她,“是我吵到你了。” 朦胧晨光中,将醒未醒的魏舒榆站在门口,头发有点乱,最顶上翘起几根呆毛。 靳意竹视线下移,她没有穿拖鞋,赤足踩在地毯上。 深棕色长毛地毯衬托出她白到缺乏血色的皮肤,简直像是玉石打造的瓷器,轻轻一碰就会碎掉。 手腕、脚踝、脖颈、锁骨、全都纤细得不可思议,而藏在睡裙下的腰背,大概也是薄薄一片,没有什么重量。 她的身上正散发出某种脆弱,如同惊惶小鸟,令靳意竹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为什么?靳意竹想,她做噩梦了吗? “你做噩梦了吗?”靳意竹突兀的问,“要不要补一下觉?” “我没事,”魏舒榆摇摇头,努力使自己眼神清明,“现在要去吃早餐吗?” 她确实不习惯早起。被闹钟叫醒尚且可以忍受,但敲门声另当别论。不是靳意竹有什么问题,只是她讨厌这样的方式。 会让她想起以前的事,紧接着敲门声的斥责和辱骂,或是被从床上拖起来,至于时间……时间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天黑或者天明没什么要紧的,不想让你睡觉的时候,半夜三点也该起床。那只是一种彰显权力的方式。 “再睡一下吧。” 靳意竹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她只是觉得,这个时候让魏舒榆起床,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而她不想这样。 “我陪你。” 她的手落在魏舒榆的背上,轻轻拍了拍。 没什么重量,足以称得上温柔的动作,但靳意竹清晰的感受到,手指下的脊背猛然颤抖了一下。 “真的没事。” 魏舒榆清醒过来,又恢复了那种清淡的、让人抓不住的距离感。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动声色的避开靳意竹的手。 “稍等我一下,马上收拾好。” 她转身的时候,靳意竹看见她的额角一点薄汗,显然是不太舒服。 为什么要拒绝别人的好意?靳意竹不明白,她没见过这种人。她更熟悉的,是贪得无厌,恨不得将好意全部据为己有的人。 十分钟后,魏舒榆重新出现在她眼前,笑意温软:“我们先去吃早餐?” 靳意竹看着她,风格和昨天差不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7|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裙子颜色换成了浅紫,衬得那张脸更为清丽。 “房卡你拿一张,”靳意竹说,“有需要的时候,可以随时过来。” 魏舒榆接过她手里的卡片:“谢谢。” 靳意竹又看了她一眼。 她猜到魏舒榆遇到了某种麻烦,不方便住在原本的地方,香港找房子麻烦,找酒店也不算容易,住在她这里,算得上最好的选择。 只是,她是心甘情愿的接受了,还是顺水推舟、觉得没必要拒绝? 靳意竹很少想这种问题,或者说根本没必要想。本来就没人会拒绝她,甚至为了她的青睐,明争暗斗都是常有的事。 她觉得新鲜,更觉得有趣。 “餐厅在16楼,”她说,“你按一下。” 魏舒榆点头,按下16楼,在暖意融融的电梯里,忍不住打了一个小小的哈欠。 “我就说你没睡醒吧,”靳意竹的手落在她的背上,把她的肩膀揽过来,“等会车上再睡会。” “我等下喝杯美式,”魏舒榆声音黏糊,“不然你多无聊。” 她很有陪客的觉悟。 左右她没什么要做的事,靳意竹需要她,愿意解决她的麻烦,只需要她当个挂件,陪她吃喝玩乐,那作为回报,她会做个赏心悦目的挂件,让靳意竹开心一点。 “可是那样你多委屈,”靳意竹说,“睡不好怎么玩得开心。” “喝了咖啡就不困啦,”魏舒榆又打了个哈欠,索性拉过她的手,轻轻晃了晃,“放心放心,等会我陪你去看米老鼠。” “我才不看米老鼠,”靳意竹被她晃得心里软了一片,“我要去买星黛露的。” “那我的份额也给你买,”魏舒榆笑眯眯的说,“你给我买饼饼。” “好啊,等会看看有什么新挂件。” 说到这些,靳意竹难得多出几分少女模样,连眼睛都更亮几分。 “我买了快通,等会买完挂件,直接去刷就好了。” 魏舒榆笑着点头,虽然没睡好,但去迪士尼玩,总归是开心的。 尤其是有钞能力的时候,买买挂件,玩玩小飞象,看看烟花,拍点照片,免去了排队的痛苦,剩下的只有快乐了。 进了餐厅,魏舒榆先给自己倒一杯咖啡,加足五块冰,不出两秒钟,杯壁上已经浮起一层水汽。 她端着碟子,半片吐司,半份炒蛋,两片培根,火腿和水果各来一点,早餐吃得很是健康。 靳意竹在窗边的位置等她,没去取自助,正在对侍应生说着些什么。 “你要不要加点什么?可以单点。” 靳意竹递给她菜单,指着上面一列VIP专享。 “我点了阳春面,你看看要不要也吃点热的。” 侍应生还站在旁边,保持着俯身的姿势。 魏舒榆略一思索:“班尼迪克蛋吧,要溏心不要流心。” 等她点完,侍应生总算退开。 靳意竹又把他叫回来:“给我上个意式浓缩,用好点的豆子,没有的话就去楼上拿。” 真是个难伺候的女人。 魏舒榆心想,那侍应生倒是挺有耐心的。 靳意竹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终点是那个侍应生,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烦躁。 “怎么,你喜欢这一款?”她问,“要不要把他叫回来,给你仔细看看。” “不用,”魏舒榆回神,对她莞尔一笑,“我不喜欢男人。” 6. Chapter 6 第6章 说着没关系,不用去补觉,但在去迪士尼的车上,魏舒榆还是睡着了。 靳意竹说,今天是去迪士尼,干脆不要司机了,一想到有个人在等,玩都不尽兴了。 她自己开车,不是阿斯顿马丁,不是劳斯莱斯幻影,而是比这些都朴实得多的雷克萨斯。 一开始,魏舒榆坐在副驾驶上,还在跟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你平时去迪士尼的时候,司机都是在外面等的吗?“ 魏舒榆看着窗外的风景,纯属没话找话。 “怎么不给他买张票进去?” “他坐在小镇大街等有什么区别?想到有个人在迪士尼什么也不干,只是为了等我,就觉得汗毛倒竖。“ 靳意竹回答道,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连肩膀都是放松的弧度,看起来心情很好。 “后来我就不让他去了,还是自己玩更尽兴。” 魏舒榆无声的笑了:“确实是这样。” 她当然不会去反驳靳意竹,虽然她确实很想说,让司机在小镇大街或者皇家宴会厅等你,和让我陪着你有什么区别? 都是一样的,一个人只为了你的需求存在,我和司机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只是你会觉得,我比起他更有意思一点。 更能满足你的需求,是一个更好的玩具。 她回应敷衍,靳意竹却毫无所觉。 “我们等会先去哪个项目?”靳意竹问她,“你喜欢什么?” “小飞象吧,”魏舒榆回答,“港迪有小飞象吗?” 她惊讶于靳意竹的大度,不知道靳意竹到底是没发现她在敷衍,还是对此习以为常。 只要能达成目的,一时的敷衍又算得了什么? 如果以结果为导向,她一定会陪靳意竹去玩,所以她一时的情绪,倒是也不必在意。 “有啊,”靳意竹兴致勃勃,“那我们买完挂件,就去玩小飞象。” 半小时后,靳意竹把车停在迪士尼停车场。 魏舒榆拉开副驾驶的门,绕过车身,替她拉开车门。 靳意竹抬头看了她一眼,有点惊讶。 有司机在场的时候,她感受不到魏舒榆的体贴,但在专业的服务人员离开后,她忽然发现,魏舒榆竟然是个非常体贴的女人。 体贴得过分,几乎有种为她服务的自觉。 靳意竹忽然觉得不舒服。 很奇怪的感觉,她习惯了享受了别人的服务,坚信一切都可以用钱买到,可在魏舒榆那个淡漠的眼神中,她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靳意竹可以接受她在副驾驶上睡觉,睡得脑袋歪在窗边,完全没有一点形象,她觉得这样很可爱,但当魏舒榆清醒过来,替她拉开车门,自然的接过她手中的包时,她忽然觉得一阵愤怒。 她跟多少人这样相处过? 除了她之外,还有多少人这样对她,妄图用金钱买到她的体贴? 靳意竹觉得不爽。 她靠近一点,挽起魏舒榆的手臂,魏舒榆没有拒绝。 “入口好像在那边,”魏舒榆跟她靠得极近,“不好意思,我第一次来港迪。” 淡淡冷香环绕着她,靳意竹点头:“没事,我知道走哪边。” “要是是上迪,我就知道怎么走了,”魏舒榆有点歉疚,“那你带我去。” 进了乐园,靳意竹随机走进一家商店,开始看货架上的玩偶和挂件,一旦觉得可爱,立即拿下来,扔进购物篮。 魏舒榆跟在她身边,干脆接过了她手中的购物篮,靳意竹往里面扔了好几个星黛露,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停下了脚步。 魏舒榆专心跟着她,她一停下来,她没有一点准备,差点撞在她背上。 “你没什么想要的吗?”靳意竹问她,“你挑两个,我给你买。” 魏舒榆兴致寥寥,视线扫过货架,取下两个可琦安,很捧场的扔进购物筐,笑道:“那就这两个吧。” “不挑挑脸?”靳意竹从购物筐里把她选的小狗拿出来,在货架上一顿对比,换了一只更端正更甜美的,“这只好像更甜一点。” “我不要那么甜的,”魏舒榆把她原本选定的小狗换回来,“我喜欢这只。” 她的指尖碰到靳意竹,有点凉。 靳意竹一把捉住她的手,问:“怎么这么凉,你很冷吗?” 她左右张望,取下货架上的毛绒披肩,罩在魏舒榆身上:“再买件这个吧。” “我天生体温低……算了,”魏舒榆从镜子里瞥见自己,“谢谢你。” “很可爱吧?” 靳意竹猜出她的心思,把她推到镜子前,拉着她披肩上的小狗耳朵。 “好可爱,就给你买这个了。” “……” 魏舒榆很难拒绝,只好回答: “谢谢。” 从商店出来,魏舒榆身上披着黄油小狗披肩,总觉得自己幼稚得可怕。 靳意竹倒是适应良好,欣赏着自己的杰作,点了点头:“反差萌啊反差萌,很适合你。” 她从购物袋里摸出一个挂件,随手挂在自己包上,说:“今天我也喜欢黄油小狗。” 魏舒榆被黄油小狗的温暖笼罩,朝她伸出手:“我帮你拿东西。” “好啊,那我看看小飞象现在排队多少分钟。” 靳意竹把购物袋递给她,有点沉,她买了很多,商店里的挂件几乎被她扫荡了一遍。 “中午约皇家宴会厅,还是河景餐厅?” “我都可以,看你想吃什么。” 魏舒榆回答,视线余光扫过靳意竹。 迪士尼里,靳意竹和平时不一样,大小姐的光环似乎从她身上褪去了,不知道是不是童话世界的魔力,她就像是最普通的女生一样,和她商量着行程,要去玩小飞象,要去吃皇家宴会厅,想跟星黛露合影,晚上要不要去看烟花。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靳意竹,比平时要可爱一点。 “那就皇家宴会厅吧,”靳意竹看着手机,“吃完可以跟唐老鸭合影,你喜欢唐老鸭吗?” “喜欢,”魏舒榆说,“很可爱。” 吃午饭前尚有一段时间。 小飞象没有快速通,靳意竹跟她一起站在队列里,百般聊赖的看着城堡。 “我们等下要不要去城堡拍照?”她问,“你是不是去上迪比较多,城堡都拍腻了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8|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魏舒榆绝不会扫她的兴,“上迪是上迪,港迪是港迪,那怎么能一样。” 靳意竹莫名转头,看了她一眼,说不出是什么意味。 “那好啊,我们等下去拍照,”靳意竹说,“早知道把拍立得带来了,不过等下买处处拍也是一样。” “就是乐拍通的港迪版?”魏舒榆没话找话,“那我们有合影了。” 还好小飞象不算热门,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递给她们名牌,示意她们上车。 听着那段熟悉的“世界第八大奇迹!”,魏舒榆微微低头,掩饰住眼中一瞬间的颤动。 她是陪靳意竹来的,她不要让靳意竹被她的情绪困扰。 再抬起头来的时候,魏舒榆和每一个小飞象上的乘客一向,伸出手臂,露出灿烂笑容。 欢快音乐中,靳意竹和她一起笑着,肩膀慢慢靠在一起,飞扬的空气中,似乎连发丝都纠缠在了一起。 “不行,我要去买一个小飞象,”靳意竹没头没尾的说,“太可爱了。” “诶?” 魏舒榆有点诧异,不由得问道: “现在去买吗?” “嗯,皇家宴会厅那边也有商店,应该有小飞象,我等会过去买。” 靳意竹对港迪了如指掌,连地图也不用看,直接拉起她的手。 “要不要坐灰熊矿车?玩个刺激点的吧,不然好无聊。” 魏舒榆被她拉着,往另一个方向走,她看着靳意竹的侧影,心想,不是无聊吧,是怕她无聊吧。 作为付钱的那个人,担心陪客会觉得无聊…… 靳意竹也未免太有人文关怀了一点。 她不是没和大小姐做过朋友,从学校到职场,魏舒榆见过太多的大小姐,早就不觉得这个物种有什么稀奇。 艺术是镀金的手段,而漂亮的珠宝最适合不缺钱的人。 而她这种——所谓的艺术家,所谓的天赋,也只是她们的谈资而已。 至于她的感受,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对于她们而言,她不过是另一种珠宝。属于“我有一个朋友”的那一类。 “吃冰淇淋吗?”靳意竹忽然停下来,“有米奇雪糕。” “有点冷……你要吃吗?我可以吃一个耳朵。” 魏舒榆犹豫了一下,她想,或许可以真的把靳意竹当做朋友。哪怕只是这一瞬间。 “哈哈哈,你只吃耳朵吗?”靳意竹笑起来,“好啊,那我吃别的。” 她买了一支米奇雪糕,先递给魏舒榆。 魏舒榆更为犹豫,她先咬一口?只咬掉耳朵,余下的部分看起来也算完整,可是这样一来,她和靳意竹分享同一份食物,是不是有点缺乏边界感? 雪糕含奶量太高,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外壳已经有融化的趋势。 要是让巧克力掉下来,更让人尴尬。 魏舒榆咬掉耳朵,甜腻的味道从舌尖泛上来,伴随着说不出的冰冷。 靳意竹问她:“好吃吗?” “好吃,”魏舒榆回答,“有点甜,又不太甜。” 靳意竹从她手中接过雪糕:“是吗?” 她尝了一口,说:“跟你一样,有点甜,又不太甜。” 7. Chapter 7 第7章 说出这种话,靳意竹倒是也没什么别的意思。 她只是习惯了,想到了,就这么说了。她一直这样,没人说过她有什么问题,相反,她这样说话的时候,别人看起来都很高兴。 但魏舒榆没有。 魏舒榆的表情没什么变化。 她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自然而然的忽视了过分旖旎的言语,问她:“先去买小飞象?” 靳意竹有点失落。她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非要说的话,只能说是不爽、烦躁、她在迪士尼很少有这种感觉,被纯粹的快乐包围,才是这个地方的常态。 是因为魏舒榆吗?她让她觉得不快。或许她应该让她离开的,但是她没有。 靳意竹做不到。 她觉得不舒服,但还是希望魏舒榆能留在她的身边,像留住一个渺茫的希望。 在乐园消磨到下午六点,魏舒榆已经觉得有点累了。 她不是很有精神的那种人,但靳意竹正好相反,玩了一整天,丝毫不见疲惫。 “我们去看烟花吧?”魏舒榆本来不想说的,但实在坚持不住,“我有点累了。” “累了吗?” 一直到这个时候,靳意竹才发现她的异样,脸色苍白,眼角泛着一点红,连发丝有显得没精打采。 她觉得愧疚,拉着魏舒榆的手,轻轻晃了晃。 “不好意思,我没注意到。” “没事,我坐一下就好了。” 魏舒榆笑得有点勉强,她觉得头晕,忍不住抓住了靳意竹的手臂。 “要不我们先去烟花点,我坐一会儿,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想玩的?” 她很少有这样的动作,大多数时候,她和靳意竹保持着一种介于朋友和陌生人距离,刚刚好,正好适合她们的关系。 但被她抱着手臂,身体的重量压在身上,靳意竹的呼吸却放缓了。 很奇怪。在女性朋友之间,这不是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距离。 在英国读了硕士,又在美国读了博士,靳意竹对于社交距离一直有自己的一套理解,在她的朋友之中,手牵着手不算什么,挽着手臂更是常见。 就算是这样贴过来,也不算是什么很特别的举动。 偏偏在魏舒榆靠在她的身上,嗅到那点如松木一般,淡得几乎随时会消失的香气时,靳意竹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住,有种奇怪的感觉。 “我陪你,”靳意竹和她一起在长椅上坐下,“休息一下,再去看烟花。” “不去烟花点吗?这里视野不太好哦。” 魏舒榆觉得有点诧异,从她们的位置走去烟花点,距离算不上太远。 最多五分钟而已,实在没必要在这里休息。 “没事,烟花看过很多次了,”靳意竹说,“你不太舒服吧。” 魏舒榆不知道怎么回答,但她知道,这个时候驳了靳意竹的好意,绝对不是正确的做法。 “那我们看完烟花再回去,”魏舒榆靠在长椅上,“我还没看过港迪的烟花。” 那天的夜风很温和,一改白日里的凌厉,吹拂在魏舒榆的身上,连带着星光点点,在城堡上方化作一条闪烁的银河。 靳意竹坐在她的身边,没看手机,也没看她,只是遥遥看着城堡,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魏舒榆反而觉得放松。 迪士尼里气氛很好,欢快的音乐环绕四周,身上还罩着黄油小狗披肩,暖呼呼毛绒绒,魏舒榆紧绷的神经慢慢松下来,在烟花绽放之前,已经被汹涌而来的困意袭击。 不能睡,至少不能在迪士尼里睡着,烟花马上就开始了,看完烟花,可以在车上睡,靳意竹不会怪她的,但是现在打瞌睡,在城堡前打瞌睡,在烟花里打瞌睡,还是有点太超过……呼…… 一阵阵心理斗争里,魏舒榆能量耗尽,毫无预兆的睡了过去。 靳意竹朝她凑过去一点,让她可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魏舒榆嘟囔:“那多不好意思啊……” “没事,”靳意竹笑道,“烟花开始了,我再叫你。” 感觉很奇妙。靳意竹看着夜色中的城堡,比白日更华丽几分。 肩膀上有点重量,魏舒榆的呼吸很轻,她睡得不算熟,还在微微皱着眉。 靳意竹伸手,抚过她的眉间,轻声说:“好好睡,别想太多。” 她其实是不介意魏舒榆睡倒在她身上的,反而觉得有趣,很少有人在她面前露出这样一面,依赖她,对她撒娇,大多数时候,他们顺从她的需求,就像魏舒榆清醒时一样,体贴得让人作呕。 ……要是把魏舒榆灌醉,会是什么样子? 她想起在中心剧院,魏舒榆喝下一杯马提尼,拉起她的手,带她离开沉闷的剧院,去看香港真正的星光。 如果让她喝得更多一点,会发生什么?她会说她的过去吗?她会说她想要的东西吗?她会说她想去的地方吗?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就仿佛魔咒一般,缠绕住了靳意竹的心。 或许昨天晚上,她应该坐下来,跟她一起喝一杯。 哪怕今天起不来,去不了迪士尼也无所谓。 迪士尼是欢乐的王国,但如果一个人能给她带来快乐,迪士尼还有什么所谓? 烟花接连炸开,在城堡上方组成绚烂图景。 靳意竹仰着头,久久凝望着烟花,心里想的事情,却不是烟花、米奇和迪士尼。 她在想,要用什么方式,才能把身边这个人,永永远远困在自己身边,只对她露出笑容。 哪怕是那样清淡的、什么都不在意的笑容。 “……我睡着了?” 肩膀上忽然一轻,再一看,魏舒榆已经迷迷糊糊的坐直,抬头看向烟花。 “是不是快放完了?” “快了,放了一大半了,”靳意竹说,“不过最精彩的还没到。” “真的?”魏舒榆拿出手机,对准了夜空,“好漂亮。” 几束花火冲上夜空,在最高点炸开。 漆黑夜幕中,烟花如同洒落的星屑,宛若瀑布般坠落,消失在城堡上空。每次烟花炸开,周围都会响起一阵欢呼,他们的声音太大,连脚下的地面都仿佛被震动了一下。 魏舒榆低声一笑:“挺好看的。” 她的声音被烟花的爆裂声掩盖,靳意竹没听清,但也没追问,只是自顾自地看着天上,直到最后一朵烟花在高空炸开,化成一片璀璨的光芒,像是童话故事的结局。 “你很喜欢看烟花?”靳意竹偏过头,看着她的侧脸,魏舒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29|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起来很专注,似乎除了那些灿烂花火,眼中没有别的事物。 “喜欢啊,”魏舒榆拢了拢披肩,“可惜前面的没看到。” “以后要再来看吗?”靳意竹没头没尾的说,“如果你愿意陪我来的话。” 魏舒榆愣了一下:“行啊。” 她没去想靳意竹到底是什么意思,实际上,这种问题也没什么好想的。 虚浮的承诺很多,不会兑现的邀约更是数不胜数,或许靳意竹只是在这片月光之下,随意说出了不会实现的愿望。 就像是小时候说的“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或者“我们永远不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烟花放到快结束,城堡前已经有人站起来,开始陆续离场。 “我们要走吗?”魏舒榆问,“等下人会很多。” “没关系,”靳意竹说,“我们开车了,不用担心。” 魏舒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靳意竹拉着她,又进了小镇大街,在一堆挂件和玩偶里挑挑选选,似乎是打定主意,要消磨掉闭园前的最后一点时间。 等她们提着一袋玩偶从商店里出来,乐园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小镇大街上人影寥落,连带着月色都寥落。 “魏舒榆。” 靳意竹忽然停住脚步,看向城堡的方向。 “你看那边。” “嗯?” 魏舒榆应声望去,清冷月光下,城堡被镀上一层银白光晕,乐园里空无一人,连音乐都变得轻了许多。 她没看过这样的迪士尼乐园,一时心头震动。 空旷的、安静的、似乎万事万物都在消散,只剩下她们俩的乐园里,她和靳意竹共享一片月光,在虚无的童话世界里,只有她和靳意竹并肩而立。 “只有我们两个人,”靳意竹说,“魏舒榆,你会害怕吗?这么空旷的地方。” “我不会,”魏舒榆声音很淡,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没有广场恐惧症……靳意竹,你害怕?” 她从那奇异的景色里抽身回来,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她那艳光四射、无论什么时候都游刃有余的大小姐,正看着空空荡荡的乐园,精致眉眼下藏着一点恐惧。 “稍微有点……不过没事,”靳意竹对她笑笑,“现在出去就好了,停车场那边应该很多人。” 怎么了?魏舒榆想问,但在靳意竹强作镇定的笑容里,她想,这个问题或许不该问。 “好,那我们现在出去。” 她只犹豫了半秒,果断的牵起了靳意竹的手。 “你害怕的话,可以闭上眼睛,我会带你出去。” 靳意竹微微一愣,她不是一个软弱的人,在弱肉强食的黑暗森林里长大,她很清楚害怕不是什么值得赞颂的情感。 但魏舒榆伸手牵住了她,她的指尖还是微微发凉,在冷清月色里,似乎比气温更冷。 “好,”靳意竹最终还是低下头,“麻烦你了。” “没事,”魏舒榆说,“不麻烦。” 空旷的乐园里,她牵着靳意竹的手,带着靳意竹,一步一步走出了月色。 凭借着这短短一段路,魏舒榆成了整个世界上,唯一走进靳意竹心里的人。 8. Chapter 8 第8章 “要不要我来开车?” 停车场里,魏舒榆在包里翻了一阵,找出国际驾照,松了一口气。 “幸好带了。” 靳意竹:“香港路况不好,还是我来吧。“ “我经常在上海开车,”魏舒榆盯着她,“我来。” 靳意竹定定的看着她,这算是魏舒榆的另外一面吗?这种莫名其妙的责任感,到底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她对别人也会这样吗? 靳意竹不知道,也想不明白,但她后退了一步,把车钥匙递给她。 魏舒榆替她拉开副驾驶的门,等她坐好以后,俯身过来,咔哒一声按下安全带。 靳意竹等她上车,说:“我不是小孩子,你不用这样。” 魏舒榆将车钥匙塞进启动槽,雷克萨斯的发动机轰鸣起来,她一脚踩下油门。 离开了路灯,昏暗车厢里,魏舒榆的神色明暗不定,衬出那张冷淡的面容上,多一点靳意竹看不懂的嘲讽。 “我知道了,”魏舒榆回答,“不好意思。” 滴水不漏的回答,靳意竹皱了皱眉。 她不想要魏舒榆无微不至的照顾,但她更不想要魏舒榆将她隔绝在世界之外。 和人做朋友有这么难吗?只是做朋友而已,有这么难吗?! 靳意竹简直要生气了,她从来不知道,这是这么难的一件事。她喜欢的人,她不喜欢的人,只要是人,大多都不用她费什么心思,只是一个眼神,他们就会聚集到她的身边,为什么魏舒榆跟他们不一样? 飞驰而过的夜色里,她偏过头,看着魏舒榆。 魏舒榆开车的时候很专注,跟平时冷淡疏离、不知道想些什么的模样完全不同。 她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看着延绵不绝的高架桥,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眼神,那只空着的手伸过来,对着她张开五指。 靳意竹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半天没有反应,换来她一句:“不是要牵手吗?” 疑惑的语调,尾音微微上翘,带出不一样的弧度。 高架桥上车流汹涌,五光十色的灯光在她脸上一闪而过,映得那双琥珀色眼眸里,竟然多出几分温柔。 “要牵的话也可以。” 靳意竹把她手放在她的手心里,问她: “这样?” 魏舒榆收拢手指,后知后觉的感到一丝尴尬。 “下了高架就不空了,”她说,“很快。” 靳意竹笑了一声:“这里这么多车,本来就不空。” “哈哈,”魏舒榆想松开手,又觉得好像有点刻意,“我还以为你害怕。” “是吗?”靳意竹看着那张脸,“等会去酒廊吗?这周的卡还没用。” 魏舒榆想拒绝,不等她说出口,靳意竹已经说:“陪我去。” 说不出是命令还是撒娇,总之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魏舒榆没说话,她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危险。 她不说话,靳意竹也不再说话。 等到了市区,遇见红绿灯,她再转头去看,靳意竹睡着了。 靳意竹睡着的时候,跟平时不一样。 原来那张漂亮妩媚的脸,在睡眠中也那么安静,甚至带上一点淡淡疲惫。 可能平时也很累吧。 魏舒榆松开她的手,双手搭上方向盘,却听见她一声嘟囔:“不要。” 靳意竹的手伸过来,似乎是要再牵她的手。 市区路况复杂,魏舒榆连忙抓住她的手,赶在红绿灯结束之前,把她的手放回她身上。 “车太多了,不方便牵你,等会就到了。” 魏舒榆看一眼导航,估算了一下时间。 “最多十分钟。” 靳意竹消停了,不再有动作。 等到了酒店门口,门童上来泊车,她才发现,靳意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在看着窗外,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门童拉开门:“大小姐。” “哦,”靳意竹终于回神,叮嘱他,“钥匙明天再送上来,晚上不要来打扰。” 魏舒榆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靳意竹撞上她的目光,“我们先去酒廊,在十六楼。” 魏舒榆刷房卡,按下十六楼,总觉得自己指尖发凉。 不是,从高中学艺术到现在,无数明示暗示在她的装傻充愣下消失无痕,直至她小有名气,没人敢再随意把她端上桌,魏舒榆还以为自己早就躲过了潜规则那一套,结果搁这等着她呢? 更可笑的是,这还是她自找的。 她自己赴了靳意竹的约,跟靳意竹进了酒店,更何况,靳意竹也没要买她的画。 那这叫什么?一/夜/情? 电梯在十六楼停下,门扉一开,就是酒廊。 落地玻璃窗外,港岛夜景一如既往,散发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靳意竹不爱坐吧台,把服务生叫过来,让他先带魏舒榆去景观位,自己去盯着调酒师。 她一走,魏舒榆更加不知所措,跟在服务生后面,感觉自己浑身都长刺。 “魏小姐,您请坐,”服务生说,“这边位置比较私密,不会有人打搅你们。” 靳意竹专用的位置,在酒廊拐角,两面都是玻璃,放眼望去,整个香港尽收眼底。 似乎是看出她的紧张,服务生安抚道: “我们大小姐对酒比较有要求,喜欢看着调酒师,免得做出来不合心意。” 谁在乎酒了,我喝什么都一样。 魏舒榆觉得烦躁,手指敲在玻璃杯上,发出哒哒响声。 再一瞥那个服务生,他正站在她身后一步,一副彬彬有礼,但不打算离开的样子。 搞什么?我又不会忽然跑了。 魏舒榆面无表情看向他,问:“靳意竹经常带女人过来?” 服务生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简直称得上瞳孔地震,好像对她的语气和言辞非常惊讶。 “大小姐,”他梗着脖子,寻找着合适的措辞,“大小姐一般只带闺蜜来开Party,一般朋友不会带到我们家来。“ “我们家?”魏舒榆抓住了关键词。 “嗯,如果是新认识的朋友,大小姐比较倾向去外面的酒吧,”服务生一副为难的样子,似乎是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或者看大小姐那段时间对什么比较感兴趣,去迪士尼或者打网球、高尔夫之类的也有,做手工爬山也有的,主要是看大小姐喜欢玩什么。” “意思就是不过夜了?”魏舒榆不动声色的问。 “呃,这个,”服务生表情尴尬,“要是人家喝多了的话也会让我们帮忙开个房间。” “……”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她要是还不懂,那就有点蠢了。 “不好意思,是我想多了。” 魏舒榆从包里抽出一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0|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币,悄无声息的塞进他手里,露出一个饱含歉意的笑:“你就当我电视剧看多了。” “嗯嗯,”有小费加持,服务生笑容真诚几分,“您放心,我们大小姐不是那种人。” “你对靳意竹很熟悉吗?”魏舒榆问,“早上也是你帮她拿的咖啡。” “我父亲就在集团工作了,大小姐来酒店,都是我负责接待。” 服务生注意着调酒台,寻找着退场的时机。 “这是我的号码,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打给我。” 魏舒榆手上被塞了一张名片,靳意竹走过来,将酒杯放在桌上,伸手拎过她手上的名片,看了一眼。 “留着吧,”靳意竹说,“他们一家都爱多管闲事。” 魏舒榆:“他让我有需要给他打电话。” “嗯,他担心我喝死在房间里,他没法跟我爸妈交代,”靳意竹把酒杯推到她面前,“总算有人能看着我了,还不赶紧抓住机会?” “是吗?”魏舒榆说,“好漂亮,这是什么?” 靳意竹端来的酒,主要调的是她面前那杯,马提尼杯里色彩绚烂,分层格外漂亮。 至于她自己,还是加冰威士忌。 “什么都有,不是纯马提尼,”靳意竹看着窗外,心思似乎已经不在她身上了,“你少喝点吧,感觉你酒量不好。” “我还行,”魏舒榆说,“你很能喝吗?” “对,我喝威士忌比较多,”靳意竹把视线收回来,“你刚刚和他在聊什么?” “说你的事情,我问他你是不是经常带女生过来。” 魏舒榆微微低头,一边把那杯鸡尾酒搅得天翻地覆,一边淡淡的说: “他说你只会带闺蜜来开Party,不怎么带普通朋友过来。” 她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也不过夜。” 她问的时候,没想到是这种答案。 事实上,她只是想知道该把自己放在什么位置,现在她知道了,这是一场友谊游戏。只是,要跟靳意竹坦白她的想法,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但冒犯归冒犯,她如果不说,说不定那个服务生也会告诉靳意竹,到时候更令人尴尬。 “原来你在担心这个啊,“靳意竹扑哧一笑,“你放心,我不是女同。” “……” 魏舒榆顿了顿,端起那杯色彩绚烂的酒,一口气喝了半杯。 她定定的看着靳意竹,一字一顿的说: “但我是。” “是哪种?”靳意竹连表情都没变,看起来一点都不意外,“精神上喜欢女生,还是身体上也可以接受?” 魏舒榆脸上烧起来,干脆端起杯子,把剩下半杯也喝完了。 话题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她完全没有头绪。 “我都可以,”魏舒榆说,“你呢?” 她一手托腮,伸手去拿靳意竹的杯子,被靳意竹按住了手。 “说了你少喝点,这两杯度数都不低。” 靳意竹看着她的眼睛,问她: “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一般没人会分什么精神上和身体上,”魏舒榆的笑意有点冷,“靳意竹,你呢?” “你就不能当我读书读多了吗?” 说不清是无奈还是茫然,靳意竹又看向了窗外,渺远夜色落在她身上,将她彻底笼罩。 “我只能接受精神上喜欢女生。” 9. Chapter 9 第9章 懂了。青春期女同性恋,暧昧友谊游戏,什么都好,反正有一堆说法。 魏舒榆了然点头,酒精的作用下,她觉得有点不爽,难言的情绪在她心里发酵,冲击着她很久没有过波澜的心。 靳意竹喝完那杯威士忌,问:“要再来一杯吗?” “不了,”魏舒榆摇头,“再喝要醉了。” “真的吗?”靳意竹还没有放开她的手,反而顺着她的手腕向下,把她的十指握进了手心,“陪我再喝一杯吧。” 她朝着调酒台招招手,服务生立即端着托盘过来,在桌上放下一杯鸡尾酒,一杯加冰威士忌,又悄无声息离开了。 靳意竹显然对这一切很熟悉了,她将鸡尾酒推到魏舒榆面前,自己又端起威士忌。 “魏舒榆,”她声音很轻,几乎带着点缱绻意味,“你会在香港待多久?” “下周走,”魏舒榆说,“你还想去哪里玩?这几天我陪你去。” “今天都周五了,”靳意竹叹息一声,“好讨厌,我怎么认识你那么晚。” 魏舒榆无声的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她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像是你以后可以来找我玩,或者你还有别的朋友嘛,随便说点什么,让靳意竹的心里舒服一点,但她没有。她不想说,也说不出口。 别人随口能说出的话,对她来说总是很难。 “你之后去哪里?”靳意竹问,“回上海吗?” 她是万事不会往心里去的性格,既然魏舒榆不能留在香港,看看她之后去哪里,有机会再见面也很好。 “不是,我去东京,”魏舒榆回答,“在那边有个交流研修。” “啊,东京很好玩的,到时候我来找你玩。” 两杯威士忌入喉,靳意竹仍旧笑意吟吟,思维清晰得不像是喝了酒的人。 “你在那边待多久?” “暂时定下来是一年,两年也有可能。” 魏舒榆对话题的走向感到不可思议,刚刚还在说性取向,现在已经换到要不要去东京玩,靳意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或者说,这些对她都不重要,她只是觉得好玩,不管是在哪里,做什么,只要好玩就可以了。 酒精的催化下,她那满是尖刺的性格正在冒头,撕碎了表面的温和。 “靳意竹,你很有空吗?” “有啊,我上不上班都行,反正是家里的公司。” 说起工作,靳意竹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不快,继而被笑意掩盖。 “你会很忙吗?” “那倒是没有,”魏舒榆本来不打算喝了,但这个气氛下,不喝一点,总觉得难受,她又喝了一口,问,“你在东京应该有别的朋友?” “有是有,但我不喜欢跟他们玩。” 靳意竹坦然回答,笑意收了几分,显得分外认真: “你陪我玩几年吧。” 魏舒榆的心脏猛地一跳,不可思议盯着靳意竹,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你在东京有住处吗?” 靳意竹没有直接回答她,也没有回避她的眼神。她只是看着她,轻描淡写的说: “我给你租个房子,港区怎么样?我过去玩也方便。” “……” 魏舒榆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怀疑自己喝出幻觉了。 “学校有宿舍。” “那很不方便,你应该不想跟别人一起住?”靳意竹招手,服务生又送来一杯威士忌,她端到唇边,又放下了,带着一丝犹疑打量她,问,“你近几年不会结婚吧。” “不会,”魏舒榆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还是不了,要住外面的话,我会自己租房子的。” “我直接给你租不好吗?这样你不用付房租,会方便很多,”靳意竹有点困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拒绝,“你只要偶尔陪我就够了,我不会经常来的,零花钱的话,一个月三万可以吗?” “靳意竹,你到底在说什么?” 越说越离谱了,魏舒榆眉头都拧了起来,干脆把她的酒杯拿走。 “你别喝了,你是想包/养我吗?” “这算包/养吗?“靳意竹显得更茫然了,“那我每个月再给你买三个包,你去银座挑……我给你信用卡,你自己去刷就好了。” “……” 魏舒榆忍无可忍,叫她的名字: “靳意竹,你还挺熟练啊?” “我家叔伯哥哥都在外面养小姑娘,我看他们就是这么做的,”靳意竹很诚挚的看着她,“你陪我玩三年,我再给你开个公司,不对,你会不会比较想要画廊?反正都可以的。” “首先我不是小姑娘,第二如果你想跟我做朋友,请不要用这种方式。” 魏舒榆抱着手臂坐下,平静的叙述: “还是说你无所谓朋友不朋友的,只要我陪着你就行?” “只要你陪着我就行。” 靳意竹回答得很快,漂亮的桃花眼里闪过些许不安。 “可以吗?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不可以,”魏舒榆摇头,“我接受不了。” 和大小姐做朋友,吃吃饭去去游乐园,接受一点无伤大雅的礼物,那是一码事,她知道对于别的朋友,她们也会这样做。 但明码标价,提出包/养的要求,她接受不了。 “为什么?”靳意竹问,“为什么不可以?” 她语气失落,像是没得到玩具的孩子。 “因为我做不到出卖自己,”魏舒榆静静的说,“虽然我不会去结婚,但如果我有喜欢的人,我要怎么解释我和你的关系?” “你有吗?”靳意竹问,“你喜欢谁?” “我没有,”魏舒榆回答,“但不代表我以后不会有。” 魏舒榆左右张望,视线跟服务生对上,招手把他叫过来。 魏舒榆:“上点小吃,靳意竹好像喝醉了……算了,都是她家的酒店了,你能去厨房给她端碗粥吗?” 服务生猛点头:“可以可以,您稍等一下,我马上拿过来。” “我没喝醉,”靳意竹小脾气很重,“我不喜欢喝粥。” “我想喝粥,行了吧?”魏舒榆敷衍她,“不许走,看会夜景再走。” 靳意竹确实没喝醉,两杯威士忌而已,她的酒量远不止这点,她也不明白为什么魏舒榆非要说她喝醉了。 但魏舒榆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不许她走,要跟她一起看夜景,她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1|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然真的舍不得走了。 “你以后能不能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靳意竹从对面走过来,跟她挤在一张沙发上,“好听爱听。” “……” 魏舒榆都想骂她有病了,考虑到她喝多了听不明白,还是放弃了。 “为什么?” “不知道,就觉得好听,”沙发宽大,靳意竹却硬是挤了过来,“没人这样跟我说过话,好有意思。” “所以偶像剧都是认真的吗?” 魏舒榆扶住额头,嗅到靳意竹身上淡淡酒味,更觉得她醉得不轻。 “总裁这一生只听过别人夸她捧她,忽然听见一个神经病说怪话,觉得她好清纯好不做作,好喜欢好有趣好想娶?” “好喜欢好有趣是真的,”靳意竹说,“娶不了啊,我有未婚夫的。” “哈?” 魏舒榆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没来得及有什么情绪,已经问道: “那你还要包/养我?” “我没有要包/养你,我只是想让你陪我……你把时间花在我身上,我给你钱,这不是很正常吗?” 靳意竹委屈巴巴的说,挤在一张沙发上,她干脆抱住魏舒榆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声音听上去很像是在撒娇: “而且他是未婚夫,又不是男朋友,关他什么事?” “未婚夫和男朋友不是一回事吗?”魏舒榆冷笑,“你要玩友谊游戏没关系,但我不跟有男朋友的人玩。” “当然不是,我又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只是家族安排而已,也有可能会换人,得等到了时间再看。” 说起家族联姻,靳意竹满脸都是烦恼,连眉头都皱了起来,一点都不见之前的开心。 “我爸妈还没决定要选谁,但他们家跟我们家是世交,生意也搭得上边,估计就是他了。” “没决定要选谁,可能会换人,到了时间再看看?” 魏舒榆重复一遍,问: “订婚了吗?” “没有,”靳意竹摇头,“但总归要选一家的。” “哈,没订婚之前,我们一般管这个叫青梅竹马。” 魏舒榆也不知道自己的哪里来的脾气,语气里满是嘲讽,几乎克制不住自己。 “你这未婚夫,还要竞争上岗啊。” 想来也知道,婚姻本来就是筹码,这种利益交换的产物,靳意竹这样的家世,怎么可能不参与? 就是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或许是靳意竹说的包/养,让她觉得太冒犯。 魏舒榆把靳意竹从自己身上拨拉开,把粥推到她面前,懒得再多说什么:“喝了,回去睡觉。” 靳意竹喝粥的时候,她把服务生叫过来,低声说:“麻烦帮我单开一间房,我等会去前台刷卡。” “不许给她开,”靳意竹忽然抬头,声音冰冷,压迫感十足,“她跟我一起住。” 服务生肩膀一颤,看看靳意竹,又看看魏舒榆,最后轻声回答:“好的,大小姐。” “靳意竹,”魏舒榆无奈的看着她,“别闹了。” “我可不是在闹。” 靳意竹看着她,如同见了猎物的美洲豹,散发出某种危险的气息。 “你不许走。” 10. Chapter 10 第10章 半年后,魏舒榆又一次见到了靳意竹。 纷纷落落的樱花中,靳意竹站在树下,冷冷的看着她。 魏舒榆悚然一惊,刚迈出画廊一步,立马又退了回去。 “怎么了?”冉静从柜台后探出头,“不是要回去了吗?” “有点事,”魏舒榆左看右看,空旷的画廊里,硬是没有一个足以让她藏身的地方,“要不你起来,让我坐会?” “呃,我在上班啊,被老板发现要扣工资的,”冉静很无语,“什么事这么急?” 魏舒榆看着门口,对她摆了摆手。 来不及了,靳意竹过来了。 推开玻璃门,站在她面前,但却没有看她。 “这幅,这幅,还有这幅,麻烦帮我包一下。” 靳意竹伸出手,在墙上随意指点一番,得到肯定答案后,终于将视线转向魏舒榆,笑眯眯的说: “我想跟她聊聊,能麻烦你回避一下吗?” “呃……好,”冉静利索的关上电脑,站起来鞠躬,“我们画廊有休息室,在那边。” 魏舒榆避无可避,只好愣愣的站着,看着靳意竹,等到她反应过来,已经跟着她们走进了休息室。 半年过去,靳意竹一点都没变。 漂亮、精致、连头发丝都精心打理过,浑身上下散发着金钱编织的味道。 她在沙发上坐下,毫不在意的将包扔在地上,惹得冉静倒吸一口凉气,魏舒榆跟着看了一眼,那是一只爱马仕。 没关系,靳意竹有的是钱,她对冉静微微摇头,示意她别管。 冉静把门带上,休息室里,只剩下魏舒榆和靳意竹。 寂静的空气如有实质,带着某种重压,笼罩在魏舒榆身上,她不说话,也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靳意竹,靳意竹在笑,与往日的明丽灿烂不同,笑意不到眼底,看不出到底在想什么。 “好久不见,”靳意竹先开口了,“最近过得怎么样?” 平淡的寒暄,好像她真的只是偶遇似的。 但她的那双眼睛,紧紧盯住了魏舒榆,像是猎人盯住了猎物,不允许她有丝毫退避。 “我吗?很好啊,”魏舒榆端起手边的柠檬水,想喝一口,最终还是放下了,“你过来旅游吗?” “有点工作上的事情,”靳意竹回答,“你在紧张。” 她很少这样咄咄逼人,尤其是在魏舒榆面前,靳意竹保持着一种不必要的温柔。 不过…… 是她给了魏舒榆什么错觉吗?让魏舒榆真的觉得她是什么善良好人,把她一个人甩在香港,就这么跑得无影无踪? “我没有啊,好好的我紧张什么,”魏舒榆说,“什么工作,需要你亲自过来。” 她不自觉的抓住了沙发扶手,在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时候,用力到连指甲都微微泛白。 “家里的公司有个合作,让我过来谈一下,说起来有点长,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当然是没什么关联的理由,但靳意竹也没打算给她什么真正的理由,倒不如说她来东京,真正要做的事情就是抓回她的小鸟。 “四点了,可以准备吃晚餐了。” 她靠在松软的沙发里,看着魏舒榆,等待着她的回答。 半年过去,魏舒榆多了一点变化,比起初见时的清冷淡漠,她现在多了一点生机,像见了光的植物,连叶片都舒展起来,少了些许朦胧。 更有意思了。 她又没做什么,只是想跟魏舒榆做朋友而已,至于躲着她吗?发酵了半年的欲/望从心底涌出来,靳意竹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再不答应她,她会生气。 魏舒榆敏锐的感受到气氛的变化,她不想让靳意竹生气,更不想在外面闹得太难看。 “好,”魏舒榆点头,“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问问能不能walk-in。” “我订了餐厅,”靳意竹笑道,“你跟我去就好了。” 直至这个时候,魏舒榆才发现,靳意竹根本就是预谋已久。 靳意竹的心情明显好起来,她从地上捡起包,另一只手来拉她:“走吧走吧,我叫了车。” “……” 这变脸也变得太快了。 魏舒榆很想问为什么,就因为我答应跟你去吃饭吗? 靳意竹拉着她出了画廊,临走前扔给冉静一张名片,让她把刚刚挑好的画送过去。 门口有车在等,魏舒榆沉默的跟她上车,司机向她点头问好,魏舒榆就着后视镜看他一眼,还是香港的那一位。 “你消失得真够彻底的,第二天我一起来,就发现你不见了。” 靳意竹舒舒服服的靠进座椅里,到了自己的地盘,她显然更放松些,那股游刃有余的劲又出来了。 她朝司机伸手,司机心领神会,递给她一只纸袋,她接过来,又递给魏舒榆。 “送你的,应该很适合你。” 不用看也知道应该是包,黑白相间的香奈儿纸袋,大概是刚在表参道买的,还没在这车里待满一个小时,就变成礼物,转手送给了她。 魏舒榆摇头:“谢谢,还是不用了。” 她不是傻子。 就算对靳意竹而言,送个包就像给别人送个发卡,但一旦知道这人对自己有所求,还是包/养这样的要求,再去接受任何礼物,都是愚蠢的行为。 接受等于纵容,不想做的事情,从一开始就不要做比较好。 做了一半再说不要,实在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吗?”靳意竹面露困惑,“那吃完去逛逛,你挑个喜欢的吧。” “……不是,”魏舒榆对她这种坦然有点无语,“还是不逛了,晚上我有点事。” “什么事?”靳意竹追问,“那明天?” “再问下去就有点烦了,”魏舒榆偏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靳意竹,我们关系没这么好吧?” 靳意竹没说话,以至于司机倒抽一口凉气的声音格外明显。 他可能是觉得尴尬,默默把音乐打开了,慷慨激昂,抑扬顿挫,是《伊丽莎白》的插曲,还是德语版。 “你看你,都把何叔叔吓到了,”靳意竹语气很淡,但谁都知道她在生气,“何叔叔,换首歌吧,我不想听这个。” “你不说这些,他就不会被吓到了,”魏舒榆温柔一笑,“何叔叔,你别放音乐剧了,注意行车安全。” 何叔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们一眼,哗啦一下,干脆把幕帘放下来了。 车厢顿时被一分为二,黑色的幕帘挡在中间,后车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人,连调侃的空间都没了。 “靳意竹。” 魏舒榆叹了一口气,叫她的名字。 “别任性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魏舒榆一直以为,半年前的事完全是一场意外。 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2|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剧院门口认识的女人,莫名其妙被她蛊惑,和她一起吃饭、逛街、去迪士尼,最后那个夜晚,靳意竹以朋友的名义,提出了骇人听闻的请求。 魏舒榆觉得,她现在还能跟靳意竹坐在一辆车上,只能说明她脾气实在是太好了。 底线也太低了。 一般人遇见这种事,不说直接报警,至少也会拉黑删除一条龙。 她走之前,还陪靳意竹住了一晚,确认她不是真的醉酒,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之后,第二天早上才改签机票离开香港。 后面也只是不让靳意竹看她的朋友圈而已,虽然她本来也不怎么发。 而靳意竹发给她的消息,她从来没回复过,只是放置在那里,变成一摞堆积成山的小红点。 是因为心软吗?还是那天迪士尼的烟花下,她真的有过一瞬间不该有的念头? 魏舒榆想不明白,干脆也不想了。 反正她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意外和错误不会持续太久,更何况只是两三天的偶遇。 只是,魏舒榆没想到,靳意竹竟然会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哪怕她从香港跑到了东京,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海湾。 “问了几个朋友,听说你在这边的画廊做助手,过来撞撞运气咯。” 靳意竹说得轻描淡写,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仿佛只是在讲今天的天气。 她低下头,拨弄着自己的指甲,法式碎钻,星星点点光芒耀眼,是她日常会做的款式之一,本该早就看腻了,现在却像有了无尽兴趣,盯着碎钻看个不停。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 她当然不会告诉魏舒榆,所谓的问了几个朋友,是请了专业的助理,每天24小时高强度排查魏舒榆的姓名和履历,推测她可能会去的学校,再从各大社交平台上找一点蛛丝马迹。 魏舒榆那几百年不发一条的朋友圈,更是被她看了一遍又一遍。 “我不想回,”魏舒榆对她笑笑,“所以没回你。” 她的语气太坦然,坦然到靳意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就这样?连个理由都不找? 直接就是不想回? “但是你会回小何,”靳意竹控诉道,“他还能看你的朋友圈。” 她的语气有点委屈,藏得很好,但魏舒榆对幽微感情太敏锐,听得一清二楚。 靳意竹这样的大小姐,有谁能给她委屈受?魏舒榆想笑,又有点笑不出来,总觉得这件事情里,自己没做错什么,但又确实让靳意竹难受了。 可那有什么办法?靳意竹总有一天要知道,不是她的所有愿望都可以实现的。 魏舒榆垂下眼睑,问:“小何是谁?” 靳意竹转头看着她:“你不记得小何?” “……到底是谁啊?”魏舒榆随口问道,“何叔叔的儿子?” “正是犬子,哈哈,”何叔叔尴尬的声音从驾驶座上传来,“现在在酒店上班,可能之前服务过魏小姐。” “原来如此,”魏舒榆拿出手机,找到他的名字,“是不是专门服务靳意竹的那个?我忘记删了。” 小何很专业,连名字都是AAA何诚酒店服务,她还以为是什么时候加的工作人员。 毕竟他给的那张名片,魏舒榆根本没带走,更不会记得他叫什么名字。 “你在干什么?”靳意竹问。 “把他删了,”魏舒榆对她笑道,“这样你就不能让他给我发消息了。” 11. Chapter 11 第11章 何叔叔轻咳一声,连车速都快了不少,看起来是尴尬到了极点,恨不得把车开得飞起来,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靳意竹没给他机会,话题还在小何身上打转。 靳意竹:“你怎么知道我让他给你发过消息?”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魏舒榆声音很冷,凉凉的说,“我说呢,怎么会有这么热爱事业的人,每天给我发一张优惠券,说是集团各地都有合作优惠,要是我去一次,是不是就能当场逮到我了?” “那你为什么不去?”靳意竹问,“是不喜欢吗?” “懒得去,”魏舒榆面无表情的回答,“我玩腻了,不喜欢出门。” 小何发给她的酒店,从五星级到温泉酒店应有尽有,有时候还会给她发景区门票、自助餐票、电影兑换券,看起来跟外卖领券助手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她前几年加过不少自由行导游,小何混在其中,竟然没有丝毫违和感。 靳意竹置若罔闻,唇边勾起一点笑意:“一个人出去确实没意思,我跟你一起去吧,我知道几个地方还不错。” “不是地方的问题……”魏舒榆说到一半,“算了,总之我不去。” 她很清楚,在靳意竹的世界里,不存在有人会拒绝她这码事,更理解不了别人也会有自己的想法。 太多的金钱,太多的优待,太多的顺从,构筑出她的纯粹和迷人,也构筑出她的任性和娇纵。 靳意竹面露迷茫,但只是一瞬间。 半年过去,她好像也变了一点,但又说不清楚是哪里变了。 “我最近很忙,有机会再去好吗?”魏舒榆换了一个说法,她到底还是不愿意看见靳意竹失落,“等有空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很明显的托辞,99%的时候是不会兑现的,但靳意竹居然信了。 “真的吗?”靳意竹的眼中光彩愈盛,“那我等你。” 何叔叔卡在超速边缘开了一路,终于在惠比寿花园前停下。 靳意竹看一眼时间,比她的预约还早了半小时。 东京的四月,天气算不上好。 太阳落山以后,风里带着寒意,街边行人裹紧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有点狼狈。 魏舒榆没有穿外套,出来的时候,她把风衣落在了画廊。 车里开着空调,让她没想起来这事来,等到下了车,被东京的夜风一吹,顿时觉得有点冷。 空气湿冷,魏舒榆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晚上的风比白天更凉,贴着皮肤拂过去,让她打了个轻微的寒战。 靳意竹脚步微微一顿,注意到了她的动作。 她穿得单薄,甚至不是这个季节该穿的衣服。 吊带长裙,繁复绑带缠绕在腰间,米白长裙如同花苞,遮盖住修长笔直的双腿,她居然穿了高跟鞋,银色花瓣鞋,和她的裙子相得益彰。 看起来不像雾气了,像含苞待放的花。 靳意竹的视线顺着她瘦削单薄的肩膀向下,掠过纤细锁骨,看见她手上的包,满意了。 虽然刚刚送她的包没收,但她手上这个好歹也是自己送……不对,那不是她送的包。 只是款式相近,颜色相近,版本不一样。 “为什么又买了一个?”靳意竹问,语气不太开心。 “啊?你说这个啊,”魏舒榆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本来就有一个,买了很多年了。” 靳意竹买过的包太多,记不清哪只是哪只,再仔细看看,确实是一只老款,算得上MIUMIU为数不多的经典。 她那点微妙的不爽消失了,抬手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搭在魏舒榆的肩膀上。 动作很轻,像是怕惊动了什么,手指经过魏舒榆肩膀时,却在皮肤上停了一秒,然后才松开。 魏舒榆肩上一沉,西装内衬带着靳意竹的温度,意识到这点时,她脑子里紧绷的弦都差点断了。 靳意竹的味道包围着她,清淡的、如同雪松一般,看似没什么存在感,实际上侵/略性十足。 而她的那个眼神……魏舒榆肩膀一颤,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靳意竹落在她锁骨上的视线。 靳意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像是想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轻笑了一下,抬手理了理魏舒榆肩上的西装:“穿着吧,别感冒了。” 魏舒榆没拒绝,也没道谢,只是抓住衣角,把西装裹紧了一点。 靳意竹可能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吧,直女友谊里会有这种瞬间吗?魏舒榆不知道,但她很清楚,她的直女朋友们,恐怕不会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她低头掩饰自己的情绪,往前走了两步。 惠比寿花园里灯光闪烁,目光所及之处,是延绵不绝的暖黄灯带,柔软光晕洒在石砖铺就的小路上,衬得整片街区都格外温柔。远处的喷泉池倒映着霓虹,勾勒出周围的建筑轮廓,影影绰绰,看不真切。 魏舒榆抬头,看着这些灯光,走得有点慢了。 靳意竹停下脚步:“很喜欢?” “有点漂亮,”既然被她发现了,魏舒榆索性坦然承认,“等我一下,我拍个照。” 她拿着手机,在路上来回走了几步,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 屏幕里框住一片细碎灯光,魏舒榆按过两下快门,靳意竹忽然出现在她的镜头里,对她灿烂一笑。 ……好幼稚。好莫名其妙。 但是也好可爱。 魏舒榆如她所愿,按了快门。 “我等下发给你,”魏舒榆把手机丢进包里,“要不要再给你拍几张?” “不要,我一身班味,有什么好拍的,”靳意竹说,“我拍你还差不多,你这条裙子好看。” “还可以吧?”说到裙子,魏舒榆忍不住笑起来,在她面前转一个圈,“最近刚学的。” “自己做的?”靳意竹惊讶道,“很厉害啊。” 魏舒榆没有接话,只是点点头,表情里带点小骄傲。 她不是学服装设计的,画画和经营画廊才是她的强项,这条裙子还是认识了冉静之后,跟她现学现卖的。 当然也有潦草的地方,裙摆下走线完全是一团糟,但反正从外面看不出,她也懒得去在意。 对于糊弄学,魏舒榆研究得相当透彻的。 不较真,不在意,不细想,完全可以规避掉生活里百分之八十的烦恼。 至于剩下的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3|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之二十,那也不是努力就能解决的。 穿过花园广场,前方的建筑越来越清晰,城堡式的外观在夜色中轮廓分明,露台上洒下柔和的光线,像是某种异国的童话场景。 魏舒榆看着眼前的建筑,不确定的问:“JoelRobuchon?” “是啊,”靳意竹点头,“你知道?” 魏舒榆没有立刻回答,视线在建筑上停留了一会儿。 “应该没人不知道吧,电视剧都演了八百遍了。” 东京米其林法餐,最出名的不是建筑也不是餐点,而是在各种电视剧和小说里出镜。 著名的娇妻言论——三十岁前能在JoelRobuchon约会就是好女人。 指的就是这家餐厅。 魏舒榆扯了扯嘴角,不知道靳意竹知不知道这个典故,她只是没想到,她第一次来这个大名鼎鼎的地方,不是跟恋人,而是和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 当然,如果非要说对她提出过“包/养”的朋友,也算是一种关系的话,那就另当别论。 “你不喜欢?”靳意竹问她,声音轻缓。 “不是。”魏舒榆顿了一下,“只是有点意外。” “意外什么?” “意外你会选这里。” 靳意竹笑了一下:“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嗯,”魏舒榆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确实是喜欢的。” 华丽、漂亮、满足一切梦幻的念头,应该很少有人不喜欢。 她不能免俗,也容易沉溺虚假的温柔。 侍应生过来,接过她手中外套,将她们带到位置。 窗边的景观位,符合靳意竹一贯的喜好。 “想喝什么?”靳意竹将酒单递给她,“也有软饮。” 魏舒榆扫过一眼,还是选择了酒。 “不是再也不跟我一起喝酒了么?”靳意竹笑道,“还以为你会喝可乐。” “……” 再也不跟你一起喝酒了,那是她之前在酒廊说过的话。 任谁一边喝酒,一边说要包/养她,她都会觉得这人要么有病,要么就是喝大了。 “我主要是想不到,有人会在清醒的状态下说那些鬼话。” 魏舒榆笑容礼貌,视线掠过餐厅装潢,欣赏着耀眼的水晶灯和娇艳欲滴的玫瑰。 “在这么漂亮的地方喝可乐也太可惜了。” “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靳意竹环视四周,“明天下午有空吗?我知道银座有家咖啡店,也是这种风格,我们可以去喝个下午茶。” “明天下午没有。” 魏舒榆摇摇头,顺手端起酒杯,餐前酒选的是马提尼,喝起来丝滑适口,不至于抢了正餐的风味。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骗你,我明天下午要去学校。” 她是研修交流,比一般学生更忙一点,在几个研究室之间打转,前两个月还好,她不算特别有兴趣,只能算是在探索风格。 现在了解得更深入一点,有了想研究的项目,再去读个学位也未尝不可。 “那我等你吃晚饭,”靳意竹托着下巴,兴致盎然的看着她,“我这次能待一周,你哪天有空?” 12. Chapter 12 第12章 “我……” 魏舒榆愣了一瞬间,靳意竹的邀约那么自然,自然得她连拒绝都忘记了,或者说她其实内心根本不想拒绝?魏舒榆不敢细想,干脆又端起酒杯,啜饮一口。 “周三可以,下午我去开个短会,两点多就能结束。” 说完,她又觉得后悔。 干嘛跟靳意竹解释得那么细呢?事实上,靳意竹根本不会关心她去做什么了。 她要的是结果,只要能跟她去喝下午茶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 “好啊,那我让何叔叔周三两点去学校等你,”靳意竹忽然伸手,端过她的酒杯,“怎么一直在喝,味道很好吗?” 冷冽酒香冲入舌尖,紧接着微妙的甜味,水平算得上相当出众,但也没好到让她喝了还想喝的程度吧?靳意竹有点诧异,她家的调酒师,调出来的马提尼不比这个差啊,那天也没见魏舒榆喝多少。 “对了,我让家里的调酒师练了一下,他现在马提尼比这个好喝,下次你去试试。” 靳意竹把酒杯推回魏舒榆面前,她是相当专情的人,面前仍旧是一杯加冰威士忌。 拉加维林16,一般不会作为餐前酒,酒单上甚至都没有,她报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侍应生还愣了一秒。 “有机会再去吧。”魏舒榆回答,心里想,应该不会有机会了。 她家那调酒师在香港,她没事跑过去做什么?转机吗? “嗯,明天晚上你想吃什么?”靳意竹问,“寿喜烧怎么样?我让人提前去排队。” “可以是可以,但帮忙排队不太好吧,”魏舒榆说,“日本人很龟毛的,不让你进就烦了。” “那找家可以预约的,”靳意竹不甚在意,“百年名店这么多,不用非得哪家。” 餐点上来了,摆盘精致漂亮,比上次在香港吃过的有过之无不及。 今天不急着去做什么,完全可以好好享受。 魏舒榆没想过还要跟靳意竹一起吃饭,自然也没准备什么话题。 靳意竹倒是兴致勃勃,半年里发生的新鲜事讲了一个遍,从夏威夷冲浪讲到北海道滑雪,说她走了之后,自己也去看过几回音乐剧,可惜实在是提不起兴趣,没想到何叔叔陪了她几次竟然爱上了,现在休息时间都泡在剧院。 难怪车上都在放《伊丽莎白》,魏舒榆心想,靳意竹大概也被迫听了不少选段。 “可惜都没有你好玩,”最后,靳意竹总结道,“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们讲话我都不爱听。” 她们,指的大概是她的新玩伴们。 魏舒榆很清楚,她不是第一个陪靳意竹去迪士尼的人,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靳意竹是受不了寂寞的人,她的身边总会需要人陪。 真正的朋友多半是世交家的小孩,有事业有学业,有自己要忙的事情,不可能完全配合她的时间,那空出来的时间怎么办? 用钱去砸。 各种各样的兴趣爱好,新招的助理和秘书,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女孩子,愿意接受她的礼物和邀约,成为她的朋友。 那些人能走到她心里去吗?靳意竹真的在乎她们吗? 魏舒榆不知道,她只是觉得,说着这些话的靳意竹,看上去非常寂寞。 令她的心几乎都在颤抖。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告诉靳意竹原因,她想说你不要再找她们了,没有用的,她们只是想跟你吃喝玩乐,去漂亮的地方拍照散步,但这不是真正的感情,如果一个人从来不跟你交流私人感受,那这个人就跟不存在一样,不可能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但她看着靳意竹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带着一点酒意,沉浸在快乐之中,她又有点不忍心。 算了,她这么开心,不是听这些东西的好时机。 再说了,她们的关系也没到可以说这些的时候。 “你中午有空吗?”靳意竹说着说着,又有了新想法,“我们可以吃Brunch,吃完我去开会,你去上学,这样是不是很好?” “中午……不算有空。”魏舒榆犹豫道。 “真的吗?”靳意竹叹息一声,“可惜我除了明天晚上,其他时候都有事,不能跟你吃晚餐了。” 魏舒榆有点想笑:“你是要把我这一周的时间都约满吗?” “嗯,”靳意竹点头,“不行吗?” 魏舒榆摇头。她想,靳意竹大概是那种喜欢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到饱的人。 肆无忌惮,像小孩子一样。 一套法餐结束,时间大概八点。 有点尴尬的时间,东京大多数店铺都即将关门,这时候就算是在银座,也没什么可以逛的。 “要再找个地方喝酒吗?”靳意竹问她,“附近有家酒吧,可以远眺东京塔。” “不了,明天要早起。” 魏舒榆摇头,这时候再去酒吧,结束不知道几点了。 “下次吧。” 靳意竹点头:“那等会让何叔叔先送你回去。” 她没有死缠烂打,魏舒榆反而有点不适应了,问:“那你呢?” “我?送完你再回去,”靳意竹说,“我就住这边。” “哦……”魏舒榆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要自己去喝。” “一个人喝没意思,”靳意竹摇头,“还是等你有空。” 魏舒榆忍不住抬眼,看着靳意竹。 水晶灯柔和的光芒下,靳意竹眼睫纤长,下颌线流畅漂亮,整张脸完美得不可思议。 她选的餐酒全部是不同类型的威士忌,喝到现在,脸上终于有点酒意,飞上一点绯红。 不像平时那么有压迫感,多出一点温柔娇矜。 侍应生把她的外套拿过来,剪裁挺括的长款西装,和她的真丝衬衫正好相配,轻巧又不失稳重。 “给她,”靳意竹一抬下巴,“外面冷,穿上。” 魏舒榆默默的披上那件外套,冰冷织物上只剩下一点淡香,靳意竹的温度已经消散不见。 外面气温依然不高,但没有了先前的狂风,反而更舒适一点。 月色清淡,几乎要被灯光全然掩过。 魏舒榆抬头看了一眼,又把视线收了回来。 何叔叔候在门口,看见她们过来,替她们拉开车门。 魏舒榆本想说要不要散散步,又把话咽了回去。 靳意竹做事总是目的明确,说吃饭就吃饭,说喝酒就喝酒,不存在模糊的地带。 她大概没想过要饭后散步,即使惠比寿的夜色这么美。 魏舒榆上了车,何叔叔问道:“魏小姐,我送您到哪里比较方便?” 她抬眼看一眼何叔叔,何叔叔表情很平静,大概是猜到她不会把具体地址说出来。 魏舒榆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4|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车站的名字,何叔叔点头:“很宁静的街区,我们过去大概二十五分钟。” “宁静吗?我怎么从来没听过,”靳意竹在手机上查了一通,“这都快出二十三区了。” 魏舒榆瞥了她一眼,靳意竹的表情很微妙,显然是又想说租个房子给你住那一套。 “大小姐,您住港区比较多,可能不太了解别的区。” 何叔叔显然是被之前的气氛给吓怕了,在她们吃饭期间精心准备了一通,现在疯狂找补。 “魏小姐住的这个区艺术氛围比较浓厚,是许多作家和画家生活过的地方,很适合她。” “嗯,”魏舒榆想笑,又觉得实在不太好,“何叔叔说得对。” 她从后视镜里看过去,何叔叔明显松了一口气。 靳意竹捧着手机,莫名其妙跟着笑了:“那好吧,有需要的话,你跟我说就好。” 很奇怪,她觉得心情很好。 靳意竹摸摸自己的脸,有点烫,心情轻飘飘的,像是在跳伞,整个人都在云上飘。 难道是刚刚的晚餐特别好吃? 不对吧,JoelRobuchon她吃过不少次,都快成她的东京食堂了,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啊。 酒也是中规中矩,没喝什么特别的。 所以…… 果然是因为她。 靳意竹偏头,看向魏舒榆,真心实意的感叹:“魏舒榆,我好喜欢你。” “?!” 饶是魏舒榆已经很久没在感情上有什么波动了,还是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告白给震了一下。 她迟迟没说话,靳意竹又伸手过来,拉起她的手,轻轻晃了晃,问她: “魏舒榆,你不喜欢我吗?” “……” 魏舒榆震惊于她的平静和坦然,慢慢转过头去,心里千回百转,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说喜欢吗?没到那个程度,但也不讨厌。 说不喜欢吗?没到那个程度,还是觉得挺可爱的。 “呃……” 她做足了心理建设,却对上一双清澈又困惑的眼。 不知道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心情好,靳意竹身上晦暗难言的部分消失不见,那种满是占有欲、黏在她身上的视线像是没出现过似的,看起来有种不谙世事的美。 ……原来是直女那种喜欢。 每分钟能对八百个人散发,每个朋友都能平等的获得一张的喜欢卡。 “嗯嗯,我也喜欢你。” 魏舒榆顿时没了兴趣,敷衍的点点头。 “你醉了,休息一会吧。” 她没那么无聊,要跟一个直女辩论什么精神上□□上的喜欢。 不重要,反正和她的喜欢不是一种东西。 魏舒榆终止了话题,任由靳意竹牵着她的手,一会儿揉揉指节,一会儿捏捏手心。 车里开着空调,气温很是适宜,不知道靳意竹选的香氛是什么,闻起来有大海和竹林的味道。 舒服得有点过头,不知不觉间,魏舒榆睡着了。 坠入睡眠前的最后一个想法,她感觉她的东京生活,应该不会再平静了。 她身边这个人,大概会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然后对她无辜的笑笑,说自己可以负责。 谁要你负责啊……魏舒榆迷迷糊糊的想,你能负什么责啊。 13. Chapter 13 第13章 就像魏舒榆想的那样,靳意竹以每两个月出现一次的频率,把她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第二次来东京的时候,靳意竹很有礼貌,提前一个月给她发消息。 “我下个月三号去东京开会,你有空吗?” 收到靳意竹的消息时,魏舒榆正双手泥巴,在研究室跟她的雕塑作品搏斗,只来得及瞟一眼手机,趁着教授走过来前,就把视线收回来了。 她本来以为,靳意竹会继续发消息过来,就像她以前做的那样。 但是靳意竹没有。 靳意竹居然很好的遵守了承诺,说自己不会再一直给她发消息,打扰她的生活,就真的没有一直给她发消息,保持着一种良好的社交距离。 几乎令魏舒榆有点恍惚,似乎那天在樱花树下堵门的靳意竹,只是她的臆想。 在JoelRobuchon吃完饭后,靳意竹把她送到车站。 她在车上睡着了,靳意竹没有叫醒她,而是让何叔叔找了个停车场,一直等她醒过来。 她觉得诧异,忍不住问靳意竹:“你们等了这么久,为什么不叫我?” 靳意竹靠在椅背上,语气里带着一丝怀念:“看你睡得很熟,不忍心叫你。” 当时,魏舒榆觉得不对劲。 靳意竹为什么会有那么怀念的语气?她在怀念什么?她在她的身上,到底看见了什么?魏舒榆满心别扭,但又很清楚的意识到,自己不该问。 没到问这种问题的时候,没到真正去了解靳意竹的时候,没到靳意竹愿意对她敞开心扉的时候。 她们的关系,没到亲密无间的时候。 魏舒榆什么都没问,只是拎起了地上的香奈儿纸袋。 “那我先回去了,”她说,“这个就当你送我的生日礼物。” 黑白纸袋拎在她的手里,重量不沉,比起一份礼物,更像是一个允诺。 靳意竹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点笑。 这种含义暧.昧的暗示,她比魏舒榆更懂。 之后几天,她如期赴约,跟靳意竹一起吃晚餐,喝下午茶,聊一些有的没的闲话。 她有意不去触及靳意竹在香港对她的冒犯,靳意竹也没再说过她不爱听的话,可以称得上相安无事,真的像是一对密友。 靳意竹回香港那天,魏舒榆特意空出时间,把她送到成田机场。 回去的路上,魏舒榆一直在想,这到底是在做什么?靳意竹发疯也就算了,为什么自己也跟着不正常? 实在是不敢细想,魏舒榆回到家里,空调开到三十度,开得卧室里热得像七月炎夏,她把被子蒙到头上,从黄昏睡到深夜,再从深夜睡到黎明,睡到睡无可睡的时候,只好从床上爬起来,去浴室里泡澡。 睡衣早就被汗浸透了,她扔进洗衣机里,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发了烧,还是人为制造了一场病。 所幸距离是灵丹妙药,靳意竹不在的时候,魏舒榆每天两点一线,在家和研究室之间往返,好像这个人没来过一样。 要是她能忽略角落里的香奈儿和手机里日益增多、还克制不住要回复的消息就好了。 “有空。” 雕塑成型,魏舒榆洗干净手,先回复靳意竹,然后再看日历。 其实不太巧,三号是月初,有两项论文要校正修改,还有几个短会,加上冉静请假回国,拜托了她去画廊代班两天。 “晚上可以吃饭,”魏舒榆补充,“白天有点忙。” 靳意竹回她一个OK,简明扼要,跟平时闲聊的时候完全不同。 过了几秒,她发来一长段话,把大致每一天的安排都列了出来,魏舒榆看着那段话,莫名其妙感到一阵窝心的温柔。 她挑了合适的时间段,靳意竹问她:“你想吃什么?可以先约餐厅。” 魏舒榆略一思索,列几家热门店发她:“需要我来预约吗?” 靳意竹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不知道是在考虑什么,魏舒榆想,她是不是会错意了,其实靳意竹并不是想要她做这点助理工作,哪怕她常住东京,更加方便? 也是,有钱到靳意竹那种程度,有个助理专门帮她预约餐厅都不足为奇。 即使是百名店又如何?找人代订也不过是几百块钱的事。 靳意竹连JoelRobuchon都能约到,更枉论其他。 果然,靳意竹斟酌一番,发来一段语音。 “没事,我让助理约就好了,你想吃什么?”她声线温润,带着点无可奈何,“你随便选,不用考虑我。” 不等魏舒榆回复,她又补充:“也不用考虑麻不麻烦。” “……” 魏舒榆不知道哪里来的胆气,按住语音键。 “可恶的有钱人。” “对啊对啊,有钱没处花,你快来花一点。” 靳意竹啪嗒一下发了个红包过来,声音里染上快乐。 “我先开会,你选好了发给我啊。” 她不再回复。魏舒榆盯着那个红包,感到很无语。 上限两百块的东西,没什么不敢领的,她知道靳意竹是在跟她开玩笑,但正是因为在开玩笑,让魏舒榆无药可救的感到——靠,这人还蛮可爱的。 靳意竹过来之前,何叔叔先来了。 他有魏舒榆的联系方式,但从来不跟她说话,比小何更有边界感。 二号上午十点,何叔叔给她发消息:“魏小姐,大小姐明天下午三点落地成田,您是否方便跟我一起去机场接她?” 魏舒榆不方便,但总觉得自己应该第一时间出现在机场。 她问:“我下午三点上课,您先来接我,再去机场,时间来得及吗?” 何叔叔在靳家上了一辈子班,打败一众竞争对手,顺利从靳总司机过渡到大小姐司机,浑身都是心眼子。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立马转发消息给靳意竹。 靳意竹正在开会,在桌子下空出一只手,回复:1 何叔叔心领神会,回复魏舒榆:“可以,我们来得及。” 要是来不及,就让大小姐在机场等一会儿。 从香港追到东京,非要这个女孩做朋友,何叔叔觉得其中必有蹊跷。 确认过靳意竹的态度后,何叔叔把魏舒榆发来的地址收藏起来,打开导航确认距离。 手机里弹出消息框,是他们的管家群里又有人在发消息了。 何叔叔看一眼,大部分是赵倩林发的,问大小姐最近要去东京做什么?为什么让她预约了好几家米其林? 小何年轻,沉不住气,说赵倩林不要管这么多。 赵倩林一下炸了,说自己只是关心大小姐,东京的行程不带秘书不带助理,何叔叔忙得过来吗? 何叔叔懒得理她,私聊自己儿子:“别人的事你少管。” 他最近不在香港,小何代班司机,兴奋得不得了:“大小姐是不是追到东京那个姑娘了?就是之前老让我发消息的那个。” 何叔叔真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说:“我都说了别人的事你少管!” 想到儿子最近在香港代他的班,搞不好是他这辈子离大小姐最近的机会,何叔叔到底是放心不下,打电话叮嘱他:“当司机讲究的就是一个少说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0135|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不要打听,更不要跟别人讲大小姐的闲话,尤其是赵倩林是个女人!你敢搞办公室恋爱我打断你的腿。” 小何直喊冤枉:“我搞什么了!那是大小姐的女人!” “呸,这话你敢讲出来我们一家都别干了,”何叔叔被他气得七窍生烟,“我就说酒店那个部门不好!一天天的嚼的什么舌根子,我告诉你,现在大小姐在东京有事要做,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香港,你要是把我岗位丢了,我打断你的腿。” “我哪有那么多腿给你打……”小何嬉皮笑脸,“懂了懂了,全都懂了。” 何叔叔想说你懂什么了,小何已经把电话给挂断了。 过了几分钟,管家群里终于有人说话,主管发言,让赵倩林少说话多做事,顺便又拉了一个人进来,介绍是大小姐新请的菲佣,最擅长做甜点。 家里有菲佣,又请一个做什么?那只能是放在东京了。 何叔叔略一思考,打开多邻国,开始为自己的职业新生涯努力。 翌日,何叔叔准时去接魏舒榆,考虑到在学校附近,特意选了低调的车。 没想到停在门口,边上来来去去,最次也是大G,何叔叔顿时有点后悔,应该开辆更张扬的。 “何叔叔,等很久了吗?”魏舒榆对他点头致意,坐在副驾驶,“不好意思,有个发表拖了时间。” “没事,时间来得及。” 成田机场太大,靳意竹还要出海关,他们现在过去,应该时间差不多。 “附近的车都很少见,你们学校的学生背景不错啊。” 很委婉的问话。 魏舒榆偏过头,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的回答:“历史比较悠久了,大小姐很爱读。” 被她不冷不热的挡了一下,何叔叔也不生气,依旧是笑呵呵的模样:“这样,魏小姐很厉害。” “您过奖了,都是托本校的福,做过几个项目,简历比较漂亮。” 魏舒榆知道他是想查户口,正好现在靳意竹不在,他虽然不算正儿八经的长辈,但怎么说也是看着靳意竹长大的。 换句话说,是家族放在靳意竹身边的监视器,只不过多了温情的面纱。 “我家人都是普通单位,没什么搞艺术的,我也只能自己摸索了。” 何叔叔点点头,看起来是相当满意。 小康家庭,单位上班,学校不错,再长一张干净漂亮的脸,放在什么地方,都是没攻击性又好相处的典范。 靳意竹交这样的朋友,你们应该很放心吧? 魏舒榆压住唇角,不让嘲讽的笑露出来。 等喉间那点血气落下去,她看着红绿灯,扯出一个温婉沉静的笑:“何叔叔,要不要听歌?你上次放的那个就不错。” 何叔叔一喜:“好啊。” 音响打开,《伊丽莎白》的旋律倾泻而出。 车窗外,市区的风景正在迅速褪去,变成延绵不绝的荒芜树木。 慷慨激昂的曲调里,魏舒榆听见何叔叔跟着节奏哼唱,是最有名的唱段之一,伊丽莎白困于宫廷,所有人都在说,你要学会这里的规矩。 这是适应!这是原则!这是至高无上的真理! 这里不需要感情,她必须学会规矩! 魏舒榆想起靳意竹的那双眼睛,微微上翘的桃花眼,笑起来时有很可爱的弧度。 但是那双眼睛,装满了迷茫的雾气。 可笑的是没人看见过那层雾气,没人在乎过她的心。 她想去拨开,又怕靳意竹不需要。 她真的不需要吗?还是不敢需要?魏舒榆想不明白,更不敢去想。 14. Chapter 14 第14章 成田机场里人来人往,地面干净到能映出天花板的灯光。 广播里循环播放着航班信息,魏舒榆进了机场,一直留神听着,担心错过了靳意竹的航班消息。 靳意竹已经下飞机了,刚给她发了消息,说是在取行李。 今天成田机场人格外多,魏舒榆站在出境口,能看见里面一片繁忙,她索性找了个位置坐下,看着身边拖着行李的旅客经过,等着靳意竹办完手续出来。 片刻后,又一群旅客走出来,她一眼就看见了靳意竹。 她低头看着手机,似乎是在给她发消息,长发散在肩上,皮肤很白,深黑色的风衣,腰带松松系着,衬得整个人看起来有点距离感。 魏舒榆看着她,总觉得她好像比上次见面更漂亮了。 可能是因为刚下飞机,神色有点淡淡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如同深邃耀眼的宝石,让她移不开目光,很难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魏舒榆只是觉得,她好看得令整个世界黯然失色。 靳意竹发完消息,将手机扔进包里,四处一瞥,很快找到了魏舒榆。 隔着很远的距离,靳意竹朝她招手。 魏舒榆愣了一下,随即走过去,嘴角带点不明显的弧度:“今天人有点多,出关是不是等了很久?” “对,樱花季嘛,过来玩的人多,”靳意竹迎着她走了几步,笑了一下:“还记得我啊。” 明显调侃的语气,反而惹得魏舒榆脸上微烫。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脸红了,只好移开视线,似是而非的说:“怎么可能忘记你。” “这次没忘了我啊,”靳意竹在她耳边笑道,“上次看你那个眼神,我还以为你要跟我一刀两断呢。” “那个嘛……情况特殊,”魏舒榆想起上次靳意竹过来找她的事情,现在还记得脊背微微发凉,“一码归一码。” 毕竟,那个时候,她是真的不打算再跟靳意竹见面了。 至于现在这黏黏糊糊的友谊……算了,就当她没有底线吧。 没有底线,缺乏原则,就会这样一次又一次羊入虎口。 魏舒榆已经很清楚了,但靳意竹不在的这两个月,她想了又想,竟然没想到一定要拒绝的理由。 难道她的心里,其实是希望靳意竹这样对她的吗?魏舒榆不知道,也不想去探究。 不如顺其自然,任由事态发展,等到必须要做出决断的那一天, 魏舒榆的目光落在她旁边的行李箱上,顺手接过:“我帮你拿吧。” 靳意竹下意识皱了一下眉:“不用。” 魏舒榆已经把行李拉到了自己这边,推着往前走:“走吧,何叔叔说在停车场等我们。” 靳意竹看着她的背影,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她是适应这种事的。 家里有一整个管家团队,只为她服务,走到哪里都不需要自己动手。 不光是何叔叔和小何,哪怕是在公司里,也有赵倩林这样的人,挂着秘书的职,实际上却是她的私人助理。 但当魏舒榆自然的拉起她的行李箱时,她总觉得奇怪。 这好像不是朋友该做的事情。 魏舒榆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 靳意竹瞥了一眼她的侧脸,魏舒榆今天穿得素净,浅色毛衣,海马毛质地,毛绒绒的一圈,衬得那张清秀白皙的脸多几分生动可爱。 她拖着她的行李箱,脚步轻快,丝毫没有半点勉强,动作流畅得像是早已经习惯了。 靳意竹没说什么,心里却有些复杂。 她不是不需要被照顾,她只是不需要魏舒榆这样照顾她,但又不可否认,这种被照顾的感觉……还挺舒服的。 只是,魏舒榆是只对她这样吗?还是对别人也这样? 她到底对多少人这样过? 靳意竹抿了抿唇,忽然上前一步,挽住了她的手臂。 魏舒榆微微偏头,瞥了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说。 停车场有点冷,靳意竹刚走出玻璃门,就看到熟悉的黑色轿车停在不远处。 何叔叔已经下车,快步走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点笑意:“大小姐,路上辛苦了。” 靳意竹点点头:“麻烦你了。” 何叔叔伸手接过魏舒榆手里的行李,笑道:“魏小姐,辛苦你了。” “不辛苦,”魏舒榆摇摇头,“应该的。” 按照一般的情况,何叔叔应该把车停好后,自己去接靳意竹。 但今天魏舒榆主动说她去,何叔叔也没坚持,左右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自己跟着去了,还影响她们俩说话。 车里暖气开得很足,靳意竹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背上,何叔叔见状,伸手给她递了一瓶矿泉水。 靳意竹看了眼时间,转头问魏舒榆:“晚上想吃什么?” 魏舒榆上车之后,就没有说过话,而是靠在座位里,久久的盯着窗外。 靳意竹总觉得,她好像很累。 但魏舒榆听见她的话,转过脸来时,又在对她笑了:“都可以,你决定。” 靳意竹眨了下眼:“随便?” “嗯。”魏舒榆点点头,“我住在这边,觉得吃什么都差不多,你喜欢吃什么,我陪你去。” “也是,天天吃是很容易腻,”靳意竹低头翻着手机,手指滑动了一会儿,突然抬起头:“吃蛋包饭吧。” 魏舒榆愣了一下,倒不是说蛋包饭有什么不好,只是她很诧异,靳意竹会选这么普通平常的食物。 以靳意竹之前的风格,不是米其林,她根本不会考虑。 魏舒榆问:“你喜欢蛋包饭?” “嗯,来都来了,不吃蛋包饭,总觉得差了点意思,”靳意竹语气平淡,“就这家吧,东京站附近,去哪里都方便。” 魏舒榆看了她一眼,说:“原来你也会这样想。” “什么呀,我又不是什么外星人,”靳意竹被她逗笑了,“来都来了,总得试试,我们传统中国人都这样。” 魏舒榆也跟着笑起来:“我还以为你只吃米其林呢。” “那不是,总要换换口味吧,”靳意竹说,“再说了,吃得多了,都是那个味道,今天这么晚了,我们就不折腾了,吃个蛋包饭算了,比较舒服一点。” 魏舒榆略微沉默,这话实在不知道怎么接。 她只是普通人,远远没到吃腻了米其林的时候,对于靳意竹的感叹,她很难感同身受。 靳意竹或许是累了,她没说话,靳意竹也没什么反应。 魏舒榆偏过头,才发现靳意竹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4747|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睡着了的靳意竹,比平时更温柔几分。 褪去了属于大小姐的那层气场,艳光四射的面容也只显得格外精致,像是欧洲雕塑一般漂亮。 她抿着唇,微微皱着眉,不知梦见了什么,令她露出这种神情。 魏舒榆看得出神,甚至想伸出手,抚平那道皱褶。 不等她付诸行动,何叔叔已经出声,打断了她的绮念:“魏小姐,我们到了,大小姐还没醒吗?” “还没有,”魏舒榆说,“要叫她吗?她看起来很累。” “嗯,你们预约的店还有一个小时关门,”何叔叔语气温和,说出来的话却毋庸置疑,“错过饭点对身体不好。” 魏舒榆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何叔叔坐在驾驶位上,从她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 只能从后视镜里,略微窥见一个边角。 “但是她很累,”魏舒榆试探道,“我们这样说话,她都没醒。” “你叫她吧,”何叔叔说,“现在睡着了,晚上容易失眠。” 他当然没说什么会影响明天的工作之类的话,但魏舒榆不是傻子。 她听得出言外之意。 靳意竹奉行着一套机器人般精准的生活规律,她的父母、或者说别的什么人,不容许她的规律被轻易打破。 哪怕只是小睡一会儿,在她的身上,都是不被容许的。 要求靳意竹执行这套规则,大概是何叔叔的工作之一。 魏舒榆不想妨碍何叔叔的工作,但她也不想……让靳意竹活得这么累。 当然,这是一种很好的生活规律。 定时吃饭,准时睡觉,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好的状态,不论是学习还是工作,都要做到完美。 她当然知道这很好,她也被这样要求过。 但是这样很累。 魏舒榆轻叹一口气,她知道自己不该——但她的心里,还是无法抑制的涌起一阵对靳意竹的心疼。 和自己遗忘的痛苦搅合在一起,变成了另一种感觉。 “靳意竹,”她很小声的叫她的名字,“醒醒。” 何叔叔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很显然,这个女孩有自己的想法。 “魏小姐,”他出声提醒,“已经很晚了。” 魏舒榆对他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她不是那种强势的人,但在这个夜晚,她想至少、至少用她的温柔,将他们的残忍包裹上一层外壳。 “我们去吃蛋包饭吧,”她声音大一点,带着点撒娇的味道,“靳意竹,我饿了。” 何叔叔又看了她一眼,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觉得奇怪,更觉得不可思议,这样的女孩子,被靳意竹用钱找来的朋友,为什么会为了她去得罪别人? 只要稍作了解,魏舒榆就可以知道,他虽然是靳意竹的司机,但是跟着她爸爸的人,算得上靳意竹半个长辈,只要一句话,就能让她从靳意竹身边消失。 “靳意竹,”魏舒榆晃晃她的手腕,“你再不起来,我要挠你痒痒了。” 深沉梦境被打破,靳意竹慢慢睁开眼,第一个瞬间看见的,是魏舒榆清淡的笑容。 骤然醒来的难受并没有出现,连疲惫都像是消失了,靳意竹只觉得一点比雪更冷的甜香环绕着她,比世间一切都更令人沉醉。 15. Chapter 15 第15章 “好,”靳意竹先应了一声,伸手去捞地上的包,“我们去吃饭。” 何叔叔替她拉开车门,靳意竹下车后,对他微微颔首,问:“何叔叔,你跟我们一起吃吗?单开一张桌就好。” “大小姐,我去其他店,”他微笑道,“蛋包饭还是比较适合你们年轻人的口味。” 魏舒榆在靳意竹的身侧,看着他们的神色,清晰的在靳意竹的脸上,看见一闪而过的放松。 她不想跟何叔叔一起吃饭,魏舒榆心想,邀请他或许只是因为礼貌吧?她们之前吃饭的时候,何叔叔一般是在偏厅,有专门供给陪同人员的餐厅。 今天这家蛋包饭是普通小店,没有这样的配置。 魏舒榆看着何叔叔的背影远去,轻声问:“其实你不想跟何叔叔一起吃饭?” 靳意竹沉默几秒:“嗯。” 新宿的夜晚总是很亮,街道两边都是霓虹灯,颜色不停变换,招牌一个比一个醒目。 四处都是人,穿着西装的男人、漂亮的卷发女人、喝多了的上班族,步伐一个比一个快,烧鸟和拉面的香味里,混着一点淡淡的烟味。 靳意竹在夜色里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广告牌:“跟他们吃饭不自在。” 魏舒榆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有说话。她很清楚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如影随形的目光,无法放松的矜持,总是感觉有人在看着你。 靳意竹瞥了她一眼,很奇怪,魏舒榆明明没有说话,但在她温柔的目光里,她却感觉自己心上的褶皱被抚平了。 “进去吧,”魏舒榆装作没有感受到她的目光,只是牵住了她的手,“到我们了。” 餐厅不大,桌椅都是木质的,装饰着素雅的小花束,暖黄色的灯光,空气里飘着淡淡的黄油香味。 临近闭店时间,人不算多,轻柔的音乐飘荡在店里,营造出温馨气氛。 靳意竹翻看着菜单,问:“你想吃什么?” 魏舒榆凑近她,扫过菜单上的图片,指着炖牛肉蛋包饭:“我要这个,推荐菜应该很好吃。” “你呢?”她问,视线抬起的瞬间,发现靳意竹正在偷偷看她,“你吃哪个?” 靳意竹低头,随便选了一个:“汉堡肉好了。” 魏舒榆招手叫过服务生,点过单后,把菜单放在侧边的架子上,过了几秒,又拿了下来,翻到饮料页,装作很感兴趣的研究起来。 她感受得到靳意竹的视线,若有似无,不是光明正大的打量,是时不时将余光落在她的身上。 她在想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 魏舒榆的指尖微微发颤,用力把菜单按下去,心里乱得像一团毛线。 这家店上菜是出了名的慢。 魏舒榆之前和朋友来吃过,足足等了半小时有余,和朋友在一起吃饭,吃吃聊聊不觉得有什么,但跟靳意竹坐在这里,还被她这样看着,完全是一种煎熬。 不知道过了多久,靳意竹终于开口了:“饮料很有意思吗?” “……嗯,”魏舒榆把菜单推过去,不知道是在欲盖弥彰,还是太过紧张,“你看,他们有特调饮料。” 靳意竹点头:“那点两杯好了。” 她点点菜单上的图案,问:“先点一杯樱花,另一杯要什么?” 魏舒榆一慌:“呃,我看看……这个吧,抹茶的。” “好,”靳意竹点了单,又转过脸,定定的盯着她,“你刚刚没在看菜单吧?” 魏舒榆有点心虚,确实,她刚刚只是在对着菜单出神,连上面写了什么都不知道,她没想到靳意竹会直接点了两杯,让她无法反驳。 “也算看了吧……” 她嘴硬了两句,看见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连忙说:“终于上菜了。” 服务生把蛋包饭放在她们面前,标准又漂亮的蛋包饭,跟动画片里一模一样,外层的蛋皮颜色均匀,轻轻覆盖在炒饭上,表面微微颤动。 “这是炖牛肉蛋包饭,我们店的招牌商品。” 樱花妹笑容甜美,声音清甜,对着蛋包饭比了一个“请”的姿势。 “请问需要拍照吗?” “要,”靳意竹拿起手机,打开相机,镜头对准蛋包饭,“OK,你可以切了。” 服务生用刀轻轻划开蛋皮,在米饭上轻轻摊开,柔软的蛋皮里,蛋液是刚好凝固的状态,看上去就鲜嫩可口,和炖牛肉的香气混合在一起,令人食欲大开。 靳意竹盯着屏幕,眼神专注,等服务生把刀收回去,才低头看了看视频,确认录好了。 “非常漂亮,”她把手机屏幕转过来,给服务生看,“谢谢你。” 魏舒榆托着下巴,看着她的侧脸,觉得有点有意思。 她还以为靳意竹真的只是随便吃吃,但她特意拍了视频,动作很认真,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她的眼底藏着雀跃。 比起那些米其林,靳意竹明显对这个蛋包饭更中意。 魏舒榆没见过靳意竹这样的一面,她好像和平时有点不一样,但非要说哪里不一样,又实在是说不上来。 那层坚硬的、属于大小姐的外壳仿佛被剥开了,露出内里柔软的少女,正等待着她的去触碰。 “这家蛋包饭的蛋皮做得不错,”靳意竹用勺子轻轻按了按蛋皮,看着蛋液缓缓渗进米饭里,“口感很嫩。” 魏舒榆点头:“确实好吃,难怪平时要排一个多小时的队。” “你排过?”靳意竹挑了挑眉,她还以为魏舒榆也是第一次来。 “来过两次,”不等靳意竹问她,魏舒榆解释道,“我朋友之前来东京玩,一定要吃这家,我们就排了一次,后来我妹妹来玩,我又排了一次。” 靳意竹将汉堡肉拌进饭里,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刚浮现的那一点惶恐不安,已经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跟魏舒榆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特别舒服。 “纽约也有一家特别好吃的蛋包饭,我们下次一起去吃,”靳意竹笑道,“我以前读书的时候,每个周末都去。” “好啊,我还没去过纽约。” 魏舒榆看着靳意竹眼里的暗色出现又消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连语气都变得轻快。 她很清楚靳意竹的掌控欲,生活被全盘控制的人,哪怕是以爱为名的软控制,也会让她变得不安,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安。 她有意放纵了靳意竹对自己的掌控欲,让她永远感觉自己在可控范围内,这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魏舒榆不知道。 她知道的只是——她想让靳意竹快乐一点。 蛋包饭吃到一半,饮料上来了。 樱花和抹茶,一粉一绿,装在透明玻璃杯里,看起来像是一抹春日。 “有点好看,”魏舒榆感叹,“都舍不得喝了。” “那再点一杯,喝一杯看一杯,”靳意竹托着下巴,笑意盎然的看着她,“怎么样?” “才不要,那太浪费了,”魏舒榆拍过照片,把饮料推给她,“你的樱花。” 靳意竹咬住吸管,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很明显,她不喜欢小甜水,点这杯饮料只是为了配合魏舒榆。 靳意竹突然开口:“等会有空吗?” 魏舒榆抬头:“怎么了?” 餐桌狭小,她不想一直盯着靳意竹,与那双眼睛对视。 在机场见到靳意竹时,魏舒榆还在想,靳意竹今天没有化妆,看起来有点疲惫,没有了往常的明艳漂亮,更有真实感一点。 但现在,正是那点真实感,在将她慢慢拖入深渊。 名为“感情”的漩涡,她曾经暗下决心再也不要坠入的陷阱,正在靳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596|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竹的眼中浮现,和笑意一起将她俘获。 “想去涉谷看看夜景。”靳意竹语气平淡,“陪我去走走。” 魏舒榆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好啊。” 就当是她软弱吧。 拒绝不了有人非要牵住她的手。 靳意竹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将那杯小甜水推到一边,在手机上按了一阵。 片刻后,靳意竹抬起头,笑道:“走吧,何叔叔在门口等我们。” 魏舒榆跟她一起走出店门,何叔叔已经在等了,这边不方便停车,何叔叔打了双闪,停在路边,对她们招招手。 靳意竹拉开车门,示意她先上车,魏舒榆一愣,没拒绝她。 东京天黑得早,现在天色早已黑透了。 漆黑夜幕中,新宿灯红酒绿,霓虹闪烁,何叔叔开车很稳,平稳地行驶在夜幕下的东京街头。 涉谷不算远,十几分钟足够。 下车前,靳意竹关照何叔叔:“不用等我们,等会逛完了,我直接打车回去。” 何叔叔面色一僵,笑道:“大小姐,这边不是香港……” “东京治安没那么糟糕,”靳意竹不软不硬的挡回去,“何叔叔,你管得好多。” 带点撒娇的语气,好像是在跟长辈说话,底色却是不容置喙。 她不是在商量,而是在通知。 魏舒榆站在车门外,垂眸听着他们的对话,靳意竹的事情,大概比她想象得更复杂。 “走,”靳意竹敲打过自己的司机,显然心情更好,“我们去喝酒。” 涉谷是彻夜不眠的街区,即使将近十点,街上的人仍旧很多。 街道两旁的高楼上,巨大的广告屏不停地变换画面,五光十色,散发出炫目光彩,人行横道上挤满了人,红灯一转绿,所有人一起涌向马路对面,像潮水一样涌动。 “真的要去喝酒吗?” 拥挤的人潮里,魏舒榆握住了她的手,小声问: “去哪里喝?” “我约了酒吧,在涉谷SKY上面,”靳意竹察觉到她的动作,反手过来,把她的手扣住,指节滑进她的指间,将她的手紧紧牵住,“放心,是很安静的那种。” “那我倒是知道……”魏舒榆说,“那家还挺火的。” “对,所以我想去打卡一下。” 靳意竹对她灿烂一笑,压低了自己的帽檐,从包里翻出一幅细边镜框,戴在脸上,问她: “这样看上去怎么样?没那么憔悴了吧。” 魏舒榆怔怔的看着她,实际上,靳意竹五官精致,尤其是鼻梁秀丽高挺,与那双每时每刻都含着笑意的桃花眼搭配在一起,构成了相当有攻击性的漂亮。 镜框没有镜片,完全只起到一个装饰品的作用,愈发显得她睫毛翩跹,犹如鸦翅。 尤其是……那一条垂落的铂金装饰链。 细长的一根,沿着脸颊坠落,丝毫没影响她流畅的下颌线,反倒衬得肩膀瘦削,平添几分气势。 “本来就不憔悴啊……”魏舒榆避开她的目光,“刚下飞机那会显得有点累,现在你完全精神奕奕嘛。” 靳意竹比她高上半个头,即使是穿着平底鞋,仍旧可以微微俯视她。 “真的?”靳意竹忽然低头,凑近她的面前,“那你为什么不看我?” 她们已经到了电梯前,魏舒榆按下按钮,等待着电梯下来的时候,有点不自在的松开了靳意竹的手。 “因为太好看了,”她没有抬头,看着地板说,“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真的?” 靳意竹低笑了一声,忽然伸过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逼迫她把脸抬起来,注视着她的眼睛,问: “有那么好看吗?” “有,”魏舒榆在她的手心里别过脸,“电梯到了。” 16. Chapter 16 第16章 电梯一路上升,魏舒榆靠着电梯壁,看着头顶的楼层数字不断跳动。 三面透明的玻璃电梯,正是观赏夜景的好时候,但魏舒榆完全没有看夜景的心思。 玻璃里倒映出她的模样,清淡的一个影子,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魏舒榆知道自己脸上有点烫,多半是开始脸红了。 靳意竹站在她的身边,正举起手机,跟着电梯上升的节奏,录着视频。 “你打算今天晚上都不看我吗?”她忽然出声,“魏舒榆。” 带着点笑意的语调,比平时更低一点的声音,更惹得人心跳加速。 魏舒榆听得出话语里的命令意味,只好将脸抬起来:“干嘛?” “果然脸红了,”靳意竹的镜头正对着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啊?” 猝不及防面对镜头,魏舒榆愣了一瞬,连瞳孔都微微放大,她下意识抬手,想去挡靳意竹的镜头,但只是一秒钟,她已经意识到不合适。 靳意竹很开心,笑容灿烂,连语气都欢快,彻底沉浸在快乐中,她不想打破这一刻。 “你这样看着我,我当然会脸红了,”魏舒榆小声说,“我可是……” 会喜欢女孩子的。 但她没有说出口。 电梯门打开,是一个全景酒吧,灯光昏暗,安静、私密、视野开阔,氛围拿捏得刚好,不会太热闹,也不会太冷清,适合谈话,也适合安静地喝一杯酒。 落地玻璃窗外,涉谷的灯火连成一片,高楼密集,车流像细长的光带,一直延伸到远方。 魏舒榆松一口气:“到了。” “诶?”靳意竹专注的看着手机里的画面,将魏舒榆的表情收入其中,没注意到电梯门悄然打开,“哦,走吧。” 酒吧很安静,铺着厚厚的地毯,吸走了脚步声,柔和的灯光打在木质吧台上,空气里有淡淡的酒香。 靳意竹预约了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整个涉谷的夜景,玻璃墙外灯火闪烁,远处的东京塔隐约可见。 “景观位啊,”魏舒榆意义不明的笑笑,“靳意竹,你这不是突发奇想,要来喝酒的吧?” 她托着脸颊,让温度可以更快的降下去,离开电梯那个封闭空间后,她确实感觉好多了。 “真的是刚预约的,”靳意竹无辜的看着她,“你怎么能不相信我。” “我相信啊,可是我想约这家的景观位,提前了两周都没约到呢,”魏舒榆漫不经心的翻着酒单,“你喝什么?加冰威士忌?” “对,”靳意竹说,“我用了点钞能力。” “原来如此,”魏舒榆莞尔一笑,“真好,我也想要钞能力。” “你可以用我的,”靳意竹又一次强调,“你想约哪家店,直接跟我说就好。” ……但我觉得不太好。 魏舒榆微笑着点头,没说自己的想法。 请靳意竹帮忙预约,确实会少很多麻烦,但这样一来,靳意竹会知道她的一切。 她吃了什么,做了什么,和朋友去了什么地方,全部暴露无遗,这样真的好吗?魏舒榆不觉得。 “加冰威士忌,響21,”魏舒榆自作主张,“再来一杯落日飞车。” 靳意竹没有叫停,只是微微点头:“響这个系列还不错,果香调的,比较好入口,你要不要试试?” 魏舒榆有点犹豫,她不太喝威士忌,说是喝酒,也是喝小甜水更多。 各种名字花哨的马提尼,在威士忌这种烈酒面前,不过是果汁饮料的水准。 “好,”最终,魏舒榆点头,“那我也来一杯。” 不多时,服务生端着托盘过来,先是两杯威士忌,用的是古典杯,冰球圆润漂亮,接着是魏舒榆的小甜水,粉橘渐变,装在三角高脚杯中,看起来像是一杯落日。 她先把飘在最顶端的樱桃摘下来,扔进嘴里,甜的,不酸,是个好的开头。 樱桃染了酒味,甜调过后是酒液的味道。 魏舒榆没喝自己那杯小甜酒,而是端起了威士忌的杯子。 靳意竹喜欢的东西,她总要尝试一下。 入口是温润的果木香气,很奇异的,竟然不是那种会让人觉得冲喉的烈酒味道,度数虽高,口感却柔和。 “怎么样?”靳意竹看着她,笑容愈盛,“是不是很不错?” 她喜欢给别人推荐她喜欢的东西,尤其喜欢看见别人对她喜欢的东西表现出喜爱,而这种感觉,在魏舒榆的身上格外强烈。 靳意竹总觉得,自己对魏舒榆有一种陌生的渴望。 她想跟她更近一点,说更多的话,知道她更多的事,跟她靠得更近,最好近到世界上只剩她们两个人,没有别人可以介入她们之间。 在那灿烂的、比阳光还耀眼的笑容里,魏舒榆点头:“很好喝。” 酒的味道已经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靳意竹的那个眼神。 闪闪发光的笑容里,她的眼底藏着一抹暗色,占有欲仿佛一道无形的枷锁,正在悄然落下,将魏舒榆套入其中。 魏舒榆抿着唇,她想躲,又不知道该往哪里躲。 她真的没见过这种人。不知道是因为世俗条件太过优异,所以理所当然的相信自己无所不能,还是因为一直被人顺着,迟钝到察觉不到她的闪避。 靳意竹像一抹过于坦荡的阳光,不容拒绝的冲进她的世界里,把她的高墙撞得七零八落,连最后的防御都岌岌可危。 “你好像每次都喝威士忌,”魏舒榆随便找了个话题,把视线投入窗外,看着东京永远不灭的灯光,“很喜欢吗?” “对,我们家都很喜欢喝,”靳意竹喝了两口酒,似乎是不满身边冷清,“我能坐你这边来吗?感觉视野更好。” 拙劣的借口。 她们坐的是最好的景观位,双面落地窗,不论是她的位置,还是靳意竹的位置,都能将涉谷夜景一览无余。 “你稍微过去一点点,”靳意竹端着酒杯过来,贴着她坐下来,“我不占地方的。” 魏舒榆:“……” 这是占不占地方的问题吗? 她有点无奈,但还是往里挪了一点,给靳意竹空出位置来,靳意竹就着杯子喝一口酒,就把那杯酒放下了,看着她的方向,不知道是在观赏夜景,还是在看着她。 “好漂亮,”靳意竹感叹,“我果然还是更喜欢东京的夜景。” “为什么?”魏舒榆问她,“香港的景色更漂亮吧。” “嗯,但是东京有自由的味道啊,”靳意竹啪嗒一声倒在她身上,仰着脸对她笑,“你也是这样想的吧?” “我……算是吧,”魏舒榆不自在的偏过头,“你跟家里关系不好吗?” 她想让靳意竹稍微离远一点,座位在设计时就是单人位,顶多算得上一人半,两个人挤在一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11990|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乎到了肩膀贴着肩膀的程度。 仿佛只要偏过头,就能吻上对方的唇。 “没有啊,”靳意竹回答,“我们家关系挺不错的,从我爷爷那一辈起就住在一起了,我叔叔没生小孩,家里就我一个孩子,他们都对我很好。” 她有用香水的习惯,今天穿得低调,用的味道却不低调,宝格丽的夜茉莉,若有似无的香气如同小小的钩子,从魏舒榆的心上掠过。 “这样……那怎么还说自由的味道。” 魏舒榆有点心不在焉起来,她知道自己应该认真听的,靳意竹在讲很重要的东西,跟她自己有关的事情,而不是今年该去哪里看樱花。 可是缭绕在空气中的香气,混合着靳意竹的呼吸,落在她的肩头,令她的皮肤微微发颤。 她靠得也太近了。 风衣外套搭在对面的椅背上,靳意竹只穿一件单薄衬衫,真丝质地,本该是冰凉的布料,却染上了靳意竹的体温,在她靠过来的时候,让魏舒榆清晰的感受到她皮肤的温度。 “因为只有我一个孩子嘛,从小干什么都有人看着我,很烦的,”靳意竹说道,语气轻巧,“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后来我不是去国外读书吗?他们还给我找了个室友,说是有人陪着我,他们更放心。”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到底想起了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给我室友发工资的,哈哈,也算一种生活助理吧,我还以为她是喜欢我,要跟我做朋友。” 魏舒榆犹豫了一秒,还是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 她是想安慰靳意竹的,她也应该安慰靳意竹,只是那种香气,令她觉得自己与靳意竹多靠近一点,都是一种犯/罪。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靳意竹说到一半,忽然转头看着她,伸手贴上她的脸颊。 “是不是太热了?要不要把毛衣脱掉?” 酒吧里开着暖气,穿一层单衣刚刚好的程度,魏舒榆的衣服确实是有点厚。 加上喝了烈酒,现在已然有点头晕。 “不了……不太方便脱,”魏舒榆摇头,“内搭不太好看。” “这样,那我们先出去?”靳意竹往下看一眼,“这个时间,街上应该没多少人了。” “我们先散步吧,等会走累了,再打车回去。” 靳意竹招手叫过服务生,让他再上杯加冰威士忌,她要带走。 “你要不要再喝一杯?” “不用了,”魏舒榆摇摇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涉谷区全域禁酒。” “啊?”靳意竹眨眨眼,“什么意思?” “意思是不能边走边喝,”魏舒榆按上她的手背,朝她笑道,“要不你一口干了吧,不然多浪费。” “喝不了那么快……”靳意竹说完,才发现魏舒榆眼角微微泛红,显然是有点醉了,不由得反手扣住她的手,“好啊你,喝大了就开始耍我玩呀?” “我哪有,”魏舒榆神情分外无辜,“你慢慢喝,我等你。” 看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靳意竹觉得心脏猛地一跳,莫名的热度涌上脸颊,让她觉得诧异。 她猛然松开魏舒榆的手,端起刚上来的酒,一口气喝了一大半。 糟了,好像不小心钓了她一下。 魏舒榆看着自己的手,满心都是茫然。 但靳意竹是直女啊,钓一下也没事吧? 17. Chapter 17 第17章 夜色已深,涉谷人潮褪去,只剩下闪烁的霓虹和空旷的街道。 居酒屋门口站着三三两两的上班族,一边吸烟一边聊天,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放松了全部的神经,只沉浸在晚风中。 清冷夜风拂过,魏舒榆酒意消了大半,她喝得本就不算多,远远到不了醉的程度,只是轻飘飘的,比平时更大胆一点。 月色很亮,高悬于夜空之中,平等的将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不在的时候,你一般干些什么?” 靳意竹走在她身旁,脚步比平时快一点,魏舒榆有点跟不上,干脆拉住她的袖子,让她不得不停下来,随便扯了个话题。 “靳意竹,你走得好快。” 她走得有点累,连带着声音也拖拉,靳意竹莫名听出几分撒娇的味道,不由得慢下来一点。 “上班,应酬,有时候和朋友吃饭,”靳意竹回答道,“我走得很快吗?” 她的手腕碰到魏舒榆的指尖,皮肤温热,靳意竹鬼使神差的的牵起她的手,指间紧扣,完全没意识到这个动作有多暧昧。 她晃晃魏舒榆的手,忽然凑到她面前:“怎么这么关心我?” 魏舒榆简直想后退。 靳意竹靠得太近,近得可以看清她的眼睫毛,近到她身上的香气清晰可闻,近到她再靠近一点,就可以吻上她的唇。 “喜欢你啊,就关心一下了。” 魏舒榆的心脏狂跳,几乎要蹦出胸腔,连指尖都在沁出点点薄汗,残余的酒意还未被吹散,被这么近的距离一激,变成某种暧昧不明的东西,连带着话语都似是而非。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炫目灯光下,靳意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星星更闪耀,“再多关心我一点怎么样?” 魏舒榆不说话了,她心跳得更快,该死,靳意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知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还是她觉得,一切的言语都只是言语,并不真的代表什么? “好好好,再多关心你一点,你什么时候回家?” 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没把手从靳意竹的手心抽出来。 靳意竹的手心很暖,干燥而柔软,细腻皮肤相贴的瞬间,让她的心都软绵绵的。 “刚刚还说喜欢我,现在就问我什么时候回家,你怎么这样啊?” 靳意竹耸耸肩膀,淡定的回答: “我没有家。” “……”魏舒榆无奈的瞥她一眼,纠正道,“回酒店。” “再玩一下吧,”靳意竹的呼吸顺着她的耳畔擦过,拉着她的手往前走,“还早呢。” “你不要跟我说你要去居酒屋续摊,”魏舒榆嘟囔一句,“那你晚上打车送我回去,我要错过终电了。” 明天没课,她有时间陪靳意竹胡闹,不然,今晚也不会答应她去喝酒。 “那当然了,”靳意竹很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需要的话,以后可以让何叔叔接送你。” “不要啦,那多不合适,”魏舒榆摇头,“何叔叔会觉得奇怪的。” “没什么合不合适的,你需要的话就可以。” 靳意竹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终还是没说。 “今天要是太晚了,你去我那边睡也可以。” “不合适吧……”魏舒榆下意识拒绝。 “真的没关系,我住的套房,就在港区,”靳意竹听出她的态度松动,又补充道,“我们分开打车回去多不安全呀,都是女孩子,一起回去不好吗?” 魏舒榆想起她刚刚敷衍何叔叔的借口,东京哪有那么不安全,现在到了她这里,又变成一个人打车不安全了,不由得想笑。 变得好快,但好可爱。 “我给你准备了礼物,”靳意竹看她没拒绝,猜到她是有顾虑,但也没那么坚决的要走,继续说道,“刚刚在车上,忘记拿给你了,等会你跟我回去看好不好?” “……下次再给我也可以的。”魏舒榆说。 “不是包哦,”靳意竹笑起来,桃花眼弯起狡黠弧度,“啊这个人好讨厌每次都送包,我又不喜欢包,你是这么想的吧?我没买包,是你喜欢的东西。” “我没有,”魏舒榆摇头,她确实对包兴趣不大,但不会对别人的礼物弃如敝履,那实在是太不礼貌,“你准备了什么?” 她有点好奇了,她喜欢的东西?靳意竹知道她喜欢什么吗? “你带我去居酒屋,我就告诉你。” 靳意竹转身,指着不远处的小巷,兴致勃勃的说: “那边就有一家。” “事先说好,居酒屋可能跟你想象得不一样,”魏舒榆跟上她的脚步,“没有你喜欢喝的酒。” “我知道,居酒屋都是喝啤酒的嘛,”靳意竹说,“还有烤串,煮毛豆,这家可以烤肉吗?” “不行,”魏舒榆推开门,“好像不能说英语,”她从服务生手上接过菜单,递给靳意竹,“你看看吧,他们餐前小菜要收500日元一个人。” 靳意竹对餐位费没有任何意见,点点头,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这个里面好像有芝士,先来一份……嗯,晚上吃芝士还是太有罪恶感了,我还要一份鸡软骨,你吃提灯吗?” “吃,”魏舒榆点头,“你在减肥吗?” “那倒也没有,就是有时候要穿礼服,瘦一点比较好看,”靳意竹翻过整本菜单,没什么感兴趣的东西了,她本来也不是真心来吃饭的,只是想找个借口,让魏舒榆在她身边多待一会儿,“吃薯条吗?” “一般,我不怎么爱吃薯条,”魏舒榆回答,“你要是想吃,可以点一份。” “好,那再加一份薯条。” 靳意竹翻到最后一页,对着酒水研究了一番,说: “还是要生啤吧,你呢?” “我要可乐。”魏舒榆笑着说,伸手把服务生叫过来点单。 点完单后,靳意竹左看看右看看,一副对店里的东西充满兴趣的模样,问她: “怎么不要生啤?” 轻描淡写的语气,听上去真是一点都不在意。 魏舒榆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能再喝了,再喝真的要说胡话了。” “真的醉了吗?”靳意竹凝视着那双清澈的眼,好奇心慢慢钻出来,她生起奇怪的渴望。 她想触碰魏舒榆的眼睛,感受睫毛在手心颤动,想要蒙上这双眼睛,让魏舒榆变得惊慌失措,她想顺着小巧清秀的鼻梁向下,魏舒榆的唇应该很软吧? “你看起来不像喝醉了,”靳意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心虚似的把手收进桌子下,嘟囔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23968|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才像喝醉了。” “那你还点生啤……” 菜上来了,魏舒榆犹豫片刻,把她那杯生啤拿过来,又把自己的可乐杯推过去。 “我跟你换。” “不要,”靳意竹伸手,把生啤挪过来,“我还没在居酒屋喝过酒。” 去握酒杯时,她碰到魏舒榆的手。 微凉的指尖,带着一点水汽,是刚刚生啤留下的痕迹。 皮肤很软,细腻得不可思议,宛若上好的丝绸。 “你放心,我酒量很好。” “知道你酒量很好,但这么混着喝……”魏舒榆微微皱眉,观察着靳意竹的神色,“确实不像喝醉了。” 她还没见过靳意竹喝醉的样子,但她看得出来,靳意竹现在很清醒。 甚至比平时更清醒。 “那吃薯条吧,看着还挺脆的。” 看来刚刚那句话只是一句感叹,但靳意竹为什么这样感叹,她不想去猜。 魏舒榆拎起薯条,扔进嘴里,盐味重了点,炸得倒是恰到好处。 靳意竹学着日剧里的人,猛地灌下一口生啤,清爽的麦芽味冲入口腔,包围了她的味觉。 下一秒,陌生酒意冲上大脑,刹那之间,连思维都空白了一瞬。 “难怪日剧总在喝生啤……”靳意竹感叹,“确实好喝啊。” “对,第一口冲上天灵盖的时候最爽,”魏舒榆喝着她的可乐,总觉得有点不够意思,“又冰,又有气泡,还有麦芽味道……算了,我也来一杯。” 靳意竹看着她笑,生啤度数不高,但那种清爽刺激的感觉实在令人难以忘怀。 “早说你也来一杯嘛,”靳意竹举起杯子,不管她在做什么,跟她的可乐杯碰了碰,“猜猜看,你的礼物是什么?” 她的眼里带着明晃晃的笑意,有种说不出的得意,看得出来,是断定魏舒榆一定会喜欢,正像兴高采烈的小狗狗一样,等待着被人夸奖摸头。 魏舒榆哑然失笑,却又被她感染,在自己的生啤端上来的时候,忍不住端起杯子,不管不顾的跟她碰了一下。 “好坏,你碰杯也不叫我。”靳意竹嘟囔。 “你刚刚也没叫我,”魏舒榆笑道,“你到底给我准备了什么?好想知道。” “秘密,”靳意竹眯起眼睛,愈发显得那双桃花眼笑容灿烂,“你猜啊。” “我猜猜,不是包包,那是香水?”魏舒榆推测。 靳意竹喜欢香水,每次出现在她面前,味道都不会重样,她也有用香水的习惯,算得上她们的共同爱好。 送人香水,是常见的选项,体面又漂亮。 也符合靳意竹的风格。 “不是,”靳意竹摇头,甚至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再猜。” 你不会真喝醉了吧……这么可爱的手势,魏舒榆心里嘀咕,有点想抓住她调皮的手指,可惜实在不合适,只好把想法压下。 “我猜不到,你告诉我嘛。” 她软了声音,朝靳意竹撒娇: “求你啦。” 软绵绵的尾音里,靳意竹的心轻轻一颤。 幻想化作现实,她抓住魏舒榆的手,抚过柔软的手心,没什么章法的扣住她的五指。 “你跟我回酒店,我就给你看。” 18. Chapter 18 第18章 “怎么还得寸进尺的……” 魏舒榆嘟囔一句,声音很小,她不想让靳意竹听见,但看那双狡黠的眼,她实在是不确定靳意竹有没有听见。 “你先告诉我,我再考虑要不要跟你回去。” 魏舒榆清晰的听见自己的心在摇摇欲坠。 她本来就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普通的朋友软磨硬泡,她都很难抵抗,更别说这是靳意竹。 在维港的夜风里,只用一个眼神就蛊惑了她的女人。 现在正拉着她的手,看起来轻佻,实际上很强势的盯着她的眼睛。 同样的话,靳意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 而她的心,也快要软成一片了。 “我不告诉你,”靳意竹忽然放开她的手,“跟我回去。” 她叫来服务生,买单结账,拿起椅背上的风衣,目光灼灼的看着魏舒榆。 “魏舒榆,其实你拒绝不了我,对吧?” “……” 魏舒榆败下阵来,跟着靳意竹站起来,不知道是在叹息,还是在撒娇。 “完了,被你猜中了。” 空旷的风从远处而来,灌满了魏舒榆的衣领,连头发也被吹起来,脖颈上有点微微发凉。 魏舒榆拉住衣领,抬头一看,靳意竹已经叫了出租车,正站在路边朝她招手。 魏舒榆心下一空,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 靳意竹按住她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说:“上车。” 靳意竹跟司机报了酒店的地址,出租车计价器滴的一声,沉默的驶向目的地。 魏舒榆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玻璃窗上,映出靳意竹的笑容。 她看起来,好像很高兴。 “魏舒榆,”靳意竹没头没脑的感叹,“好想让车就这么开下去。” 她开了一点车窗,凛冽夜风灌进来,把最后一点酒意吹散。 明明该是清醒的时候,魏舒榆却觉得自己终于醉了。 “开去哪?”魏舒榆问,“河口湖吗?” 或许是司机不会说中文,给了她更多的安全感,靳意竹忽然转过头,含笑的眼睛看着她:“河口湖在哪里?” “东京周边,”魏舒榆回答,“可以看见富士山。” “你知道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靳意竹说,“富士山本来就是私有的。” 魏舒榆沉默几秒,轻声回答:“好烂的梗。” 车里只有这么大,她无处可逃。 就算移开视线,也会在玻璃窗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是吗?不过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靳意竹耸耸肩膀,兴致盎然的跟她讲,“有空要不去看看富士山?” “下次吧,”魏舒榆摇头,“最近好冷。” “有道理,那等到夏天,我们再去看富士山,”靳意竹说,“晚樱的时候去看,应该特别漂亮。” “好啊,”魏舒榆笑道,“那我给你拍照。” 靳意竹低下头,翻着社交网站上的旅游笔记,心思已经完全放到了富士山上,魏舒榆偷偷看着她的侧脸,精致漂亮,像是无可挑剔的艺术品。 果然只有她觉得气氛暧昧黏腻,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吗?靳意竹什么都没感觉到吗?只是在很正常的在讨论富士山吗? 魏舒榆不免有点气闷,想起经常在社交网络上看到的话。 直女轻轻一撩,女同痛苦一生…… 太离奇了,她还自诩对直女免疫,所以现在老天奶是要直接派给她一个顶配版,让她感受一下每个女同性恋都要经历的烦恼吗? “要是能一直开下去,真想开去太平洋。” 靳意竹从手机中抬起头,语气里带着点没来由的茫然,视线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要不跟我一起去吧。” “这算什么,邀请吗?”魏舒榆内心巨震,尽力保持着语气平淡,跟她开玩笑,“听起来像是要跟我私奔一样。” “要这么说的话……” 靳意竹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片刻后点头: “私奔去太平洋,感觉很不错。” 她在那边傻笑起来,桃花眼弯弯,比平时多几分甜腻:“要不你干脆跟我私奔,从这里开到太平洋要多久?”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魏舒榆腹诽,把手机伸到她面前:“两个小时。” 听了她的答案,靳意竹久久没有说话。 “两位小姐,目的地到了,”司机打破沉默,车停了下来,“下车请注意安全。” “好,麻烦您了,”魏舒榆戳戳靳意竹的肩膀,“到啦。” “哦,好,”靳意竹刷卡下车,朝她伸手,魏舒榆愣了一下,将手搭上去,下车的瞬间,听见靳意竹说,“原来这么近啊。” 不知道是在说酒店,还是在说太平洋。 魏舒榆想,应该说的是太平洋吧。 电梯一路向上,停在顶层。 走廊里灯光昏暗,厚重地毯吸走所有脚步声,营造出宁静温柔的氛围。 绕过拐角,就是靳意竹的房间。 房卡滴的一声扫过,靳意竹推开门,方才那点惆怅一扫而空,对魏舒榆扬起笑脸:“快来看你的礼物。” 魏舒榆站在门口,忽然觉得有点胆怯。 她的礼物是什么?值得靳意竹这么兴奋的捧上来,她又怎么能断定,自己一定会喜欢? 魏舒榆走进房间,映入眼帘是一整面墙的玻璃窗,外面是港区宁静的夜景。 下一秒,她看见了窗台上的东西。 一大片毛绒绒、暖黄色的黄油小狗,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各种不同的尺寸和款式,被靳意竹摆得整整齐齐,坐在窗台上,像一片柔软的云。 “哇……” 魏舒榆忍不住惊呼一声,开心和喜悦几乎要从声音里溢出来,连嗓音都甜了几分。 “这是……给我的吗?” “给你的给你的,”靳意竹从门口晃过来,笑得比黄油小狗更灿烂,“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喜欢可琦安?” “有道理,”魏舒榆跟着她的节奏点头,“你喜欢星黛露。” 她的视线黏在黄油小狗们身上,每一只小狗都笑得特别甜,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脸,就是不知道是不是靳意竹自己挑的呢? 不过,靳意竹居然记得她喜欢黄油小狗…… 或许跟她想的不一样,靳意竹不只是将她当做一个陪玩,而是真的将她当成朋友。 会认真听她说话,记住她的喜好,想让她开心,对她也有一点真情。 不论靳意竹的真心究竟有多少,只要有一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魏舒榆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30574|1671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靳意竹,靳意竹正坐在躺椅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漆黑眼眸中满满都是对这一幕的欣赏。 “怎么样,是不是很喜欢?”靳意竹一抬下巴,“最喜欢哪只?哇,你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这么多小可爱,一只都不抱。” “全都喜欢,”魏舒榆把脸埋进黄油小狗的肚皮,闻到一阵蓬松的阳光香气,“好可爱,怎么会这么可爱……还从来没人送过我玩偶。” “啊?没人送过你吗?” 靳意竹被惊了一下,从躺椅上站起来,看着她抱着那只小狗,倒在窗台软垫上,举着小狗一直傻笑。 “我是第一个?” “对,”魏舒榆捏着黄油小狗的耳朵,从后面探出半张脸,“怎么了,有问题啊。” 她本来就皮肤素白,现在染上快乐的红晕,更显得清秀端丽,连眼神都更柔软几分,面对黄油小狗时,声音不像平时清冷,语调软下去,平白无故多几分勾人。 “当然没问题,”靳意竹在她身边坐下,拎住小狗的另一只耳朵,专注的看着她,叫她的名字,“魏舒榆。” “嗯?” 魏舒榆抓住她的手腕,笑得格外开心。 “干嘛抓我的小狗耳朵。” “不可以吗?飞天法棍就是用来捏的,”靳意竹跟她滚作一团,“不然怎么办,我捏你的耳朵吗?” “不如捏我的,”魏舒榆抱着小狗躲她,“捏我不要捏我的小狗。” 软垫不算宽大,充其量只能算作沙发,两个人挤在一起,连呼吸都快要缠作一团。 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有点迟了。 靳意竹的味道包围了她,发丝纠缠在一起,栗色和黑色混杂,显出某种只有她自己才能明白的暧昧气息。 魏舒榆呼吸一窒,正想拉开距离,温热的指尖贴住了她的耳垂。 “魏舒榆……你这样笑起来,真的好可爱。” 靳意竹捏捏她的耳垂,呼吸放得很慢,仿佛担心自己的呼吸声会惊扰了她的心意。 “好想一直看着你这样笑,”靳意竹松开手,忽然坐直身体,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能不能给我个机会?我会让你很开心的。” 魏舒榆的呼吸停了一瞬,心跳也漏了一拍。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在想,这是告白吗?或许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靳意竹其实早就喜欢上她了,不然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来找她,准备这么多可琦安送给她,只是因为她喜欢? 她在脑海里寻找着靳意竹喜欢她的证据,无数个刹那被她回放,像是一团漂浮的棉花糖。 但当她真正看向靳意竹时,那双澄澈认真的眼睛,将她拉回了现实。 靳意竹的眼神中,没有小鹿乱撞,没有脸红心跳,更没有意乱情迷。 她只是紧张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案。 魏舒榆反应过来,这不是告白,而是更为婉转动人、几乎像是个谎言的包/养宣言。 而那个小鹿乱撞、脸红心跳、意乱情迷的人,是她自己。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魏舒榆听见自己说: “那就拜托你了,靳意竹。” 在靳意竹欣喜的承诺里,魏舒榆与她共谋,将自己变成了只属于靳意竹的小鸟。 就是在这一刻,魏舒榆清晰的意识到,自己喜欢靳意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