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献上建文帝,独得朱棣偏宠》 第147章 爹,饶了我,饶了我! 顺着文臣武将让开的方向看过去,朱棣的目光瞬间凝固。 只见朱允炆就坐在台阶上,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那个身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可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朱棣好像被抽空了浑身的力气,双腿发软,差点站立不稳。 朱棣有些不自信地再次打量了一眼周围这些人,心中满是狐疑,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 这些在靖难之役中丧生的文臣武将,此刻却活生生地出现在眼前。 有的人满脸愤怒,有的人则幸灾乐祸,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仿佛觉得终于有人能为他们讨回公道一般。 朱允炆坐在龙椅下的台阶上,斜着眼睛,一脸轻蔑地看着朱棣。 那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嘲讽,仿佛在嘲笑朱棣的狼狈。 朱棣深吸一口气,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一步步朝着大殿中央走去。 每走一步,他都感觉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砰砰作响。 终于,朱棣走到了大殿的中央。 他亲眼看着那道背影缓缓转过身,动作缓慢而又沉重。 仅仅一个眼神交汇,朱棣就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心头,吓得他直接将手中长刀给扔在了地上。 那长刀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 朱棣缓缓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一脸惊讶地问道:“爹,你没死啊,你还活着?” 声音中带着颤抖,透着不敢置信。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平日里的威严与霸气,宛如一个惊慌失措的孩子。 朱元璋缓缓正身,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一脸怒意地看着朱棣。 他的眼神犀利如刀,仿佛要将朱棣看穿。 那目光中饱含着失望、愤怒与痛心,朱棣被这目光注视着,竟毫无反抗之心,任由两个侍卫将自己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看着缓缓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和朱允炆,心中又气又怕。 祖孙二人几乎是同步甩手,而后单手拄着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朱棣。 那姿态,仿佛朱棣只是一只蝼蚁,任他们拿捏。 朱棣疑惑地歪头问了一声:“爹?”声音微弱,带着一丝无助。 紧接着,身后传来了铁链的叮当声。 两个侍卫一脸凶狠地拉着朱棣生母来到了大殿之上,后方的那个侍卫还在不断地推搡着,嘴里叫嚷着:“快走,快走!” 朱棣生母奋力挣扎,喊道:“放开我!” 可终究敌不过侍卫的力气,被按在了地上。 另一个侍卫大声呵斥:“跪下!” 朱棣扭头,就看到自己的亲娘被侍卫按在了地上,与他并肩跪着。 母亲的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满是惊恐与无助。 她看到朱棣,眼中闪过一丝光亮,连忙呼唤:“儿子,儿子~!”声音带着哭腔,让朱棣心疼不已。 朱棣有些疑惑地轻声呼唤了一句:“娘。”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何母亲也会出现在这诡异的大殿之中。 此时的大殿,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朱棣心中五味杂陈,既担心母亲的安危,又对眼前这离奇的场景感到无比迷茫。 他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在这寂静而又压抑的大殿之中,周围的文臣武将们静静地看着,他们的眼神中或期待、或愤怒、或冷漠,仿佛都在见证着这一场跨越生死与权力的审判。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朱棣的生母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侍卫狠狠踩在脚下,她拼命挣扎,却毫无反抗之力,只能哭着大喊道:“儿子救救娘。儿子……” 那声音中满是绝望与无助,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利刃,狠狠地刺痛着朱棣的心。 朱棣目光呆滞地看着她,眼神空洞,嘴唇微微颤抖,喃喃一句:“娘。” 此刻的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只能机械地重复着这一个字。 “救救我。”母亲的呼喊声再次传来,带着哭腔,凄厉而又悲惨。 “娘。”朱棣依旧只是茫然地回应着,他的大脑一片混乱,满心都是母亲痛苦的模样。 而此时,端坐在龙椅上的朱元璋随意地挥了挥手。 两个侍卫得到命令,立马像拖死狗似的拉着朱棣生母离开。 朱棣生母双脚乱蹬,双手拼命地抓着地面,指甲都被磨破,鲜血直流,但她依旧不肯放弃,声嘶力竭地呼喊:“救救我,儿子救救我。” 朱棣见状,顿时放声大喊道:“娘,放开我娘!” 他用力挣扎,想要挣脱侍卫的束缚,去救自己的母亲,然而一切都是徒劳。 “儿子!” “娘~!” “救救我!” 这一声声呼喊交织在一起,在大殿中回荡,声音逐渐减弱,朱棣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侍卫将他娘拉出殿外,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 这一刻,朱棣伤心欲绝。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瞬间崩塌,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 然而,还没等他从悲痛中缓过神来,此时朱元璋也从龙椅上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下了台阶。 朱棣愤怒地看着朱元璋,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 他不明白,父亲为何要如此残忍地对待自己的母亲。 可是,随着朱元璋逐步走近,那强大的气场和威严的面容,让朱棣心底那点勇气瞬间瓦解。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畏惧,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朱元璋随手从御前侍卫手中拔出天子剑。 “锵”的一声,宝剑出鞘,寒光闪烁。 那锋利的剑刃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吓得朱棣浑身直哆嗦。 “爹,爹……”朱棣被吓得一声声呼唤着,声音中充满了恐惧与哀求。 “爹,饶了我,饶了我。”此时的他,早已没了往日的雄姿英发,完全被恐惧占据了身心。 然而,朱元璋却是毫不犹豫地一剑劈下。 那凌厉的剑风扑面而来,朱棣甚至能感觉到死亡的气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这一剑立马将朱棣给吓醒了。 他浑身一颤,仿佛从地狱中挣脱出来。 盖在身上的奏折也随着他的动作掉落在了地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此时,小鼻涕正好带着朱瞻塙走进来。 小鼻涕看到朱棣惊醒的模样,心中微微一惊,但还是连忙上前禀报说道:“皇上,镇抚使大人到了。” 朱棣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意识到刚刚那可怕的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衫,说道:“宣他进来。” 那声音虽然恢复了几分威严,但仔细听去,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第148章 你们去偷个手雷出来 朱瞻塙缓缓走进了偏殿之中。 踏入殿内,他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眼坐在软榻上的朱棣,而后恭恭敬敬地躬身拱手行礼:“孙儿朱瞻塙问皇上圣躬金安。” 他心里明白,自己并非皇太孙,礼数丝毫马虎不得,不能像朱瞻基那般毫无顾忌地叫爷爷。 朱棣微微颔首,缓缓开口说道:“朕安。” 紧接着他却很不自然地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 朱瞻塙敏锐地察觉到了异样,轻声问道:“爷爷可是身体不适?” 朱棣扫了他一眼,似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近几日总是做噩梦,总是能梦到建文那小王八蛋。” 提及朱允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朱瞻塙心中一动,试探性地问道:“爷爷可是梦到了太爷爷和建文?” 他看似随意的一问,实则暗藏玄机,目光悄然观察着朱棣的反应。 朱棣眼前猛然一亮,原本慵懒靠在软榻上的身体立马坐了起来,眼神中有些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没想到朱瞻塙竟能一语道破自己梦境中的人物。 朱瞻塙见状,拱手笑着说道:“如今建文已然成为了爷爷的心病,故而孙儿随意猜的。” 朱棣轻笑了一声,说道:“老三家的,别总和你爹一样,对老头子耍心眼。” 嘴上虽是责备,但语气却带着几分亲昵,似乎对朱瞻塙的回答还算满意。 然而,话音落下,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目光变得锐利。 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建文在哪?” 这四个字问得干脆利落,无形的帝王威严迎面而来。 朱瞻塙只是轻笑了一声,坦然说道:“在孙儿手里。”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朱棣闻言,沉默不语,眼神却不断地打量着朱瞻塙。 他的心中掀起了波澜,一方面惊讶于朱瞻塙竟能找到朱允炆,另一方面又不确定此事的真假。 毕竟,朱允炆的存在对于他来说,始终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处理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天下大乱。 他实在是没想好该如何处置建文。 如果朱允炆真的还活着,是杀是留,都需要谨慎权衡。 所以,朱棣轻声开口问道:“你如何证明?”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之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传国玉玺外加一件龙袍,不知是否能够证明?” 他的眼神平静而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朱棣轻笑了一声,挥挥手说道:“何必那么麻烦,直接把人带到老头子面前不是更好?” 朱瞻塙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朱棣,神色认真地说道:“倘若孙儿带人前来必定大张旗鼓,而爷爷并不想让天下人知道建文还活着。” 他的话条理清晰,一语道破了朱棣心中的顾虑。 毕竟,朱允炆的身份特殊,一旦他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势必会引起朝廷上下的震动,甚至可能引发各方势力的蠢蠢欲动。 朱棣听了朱瞻塙的话,不禁陷入了沉思。 这小崽子的话确实在理,他想要朱允炆的命,但更要稳住这来之不易的江山。 朱棣冷笑了一声,心中暗自思忖,朱瞻塙这小子确实有些小聪明。 可这念头刚一落下,他又不免有些头疼,这般大的功劳,着实难以赏赐。 毕竟,朱瞻塙日后将会继承赵王的王位,若是此时再给他过多的赏赐,让他根基愈发深厚,日后太孙怕是难以与之抗衡,这宫廷的权力平衡也将会被打破。 朱瞻塙则静静地站在原地,丝毫不在意朱棣内心的纠结与权衡。 他低着头,恭敬地等待着朱棣的下一步指示,周身散发着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紧接着,朱棣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退下吧。” 朱瞻塙躬身拱手,礼数周全地说道:“孙儿告退。” 随后,他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从容地走出了大殿。 走出大殿之后,朱瞻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他在心中暗自嘀咕:“想见又不敢见,真是麻烦。” 现如今,朱棣已经许诺将神机营的军权交给他,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想到此处,朱瞻塙心中暗喜。 而建文如今在自己手里,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了。 自从他在朱棣面前展现过自己的实力之后,朱瞻塙就知道,朱棣必然不会放心将他继续留在应天府之中。 以朱棣的性格,北征的时候肯定会把自己带在身边,以便随时监视和掌控。 想到这的时候,朱瞻塙突然想起了朱瞻基。 在他眼中,朱瞻基是他争夺权力路上的威胁。 他眯起眼睛,心中闪过一丝狠厉:“是时候让人给他们父子俩一起下毒了。” 他记得,在东宫的太子府上一直有汉王留下的细作。 这些细作每日都会在太子爷的汤药里多加一些药,只是这种慢性下毒的方式速度还是太慢了。 朱瞻塙心想,要是能让毒师造出来一种药丸,吃了之后表面上精神抖擞,实则在不知不觉中耗费精力,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隐约记得,原著之中,朱瞻基的小儿子朱祁钰登基之后吃的就是类似的药丸。 一边想着这些计策,朱瞻塙不知不觉间已经回到了火药库的营房外。 为了确保火药库的安全性,他突然之间有了一个新的想法。 只见他对着老弱病残四个人缓缓说道:“你们四个派人潜入火药库之中,偷手雷出来。” “弱”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大人,要不换个东西偷吧。这火药库何等重要,万一出了事,我们几个可担待不起啊。” 他的眼中满是恐惧,他是见过那东西的威力的,自己这小身板还不得被炸成灰。 朱瞻塙冷眼看着他轻声说道:“本官是用锦衣卫来试试火药库的防守,且不说你能不能偷得到,就算是偷到了,只要不拉动开关,怕什么?” 老、病、残三人听了朱瞻塙的话,面面相觑,心中虽有万般不愿,但也不敢违抗朱瞻塙的命令。 弱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大人放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事到如今,他们也只能听从朱瞻塙的安排。 朱瞻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去吧,记住,此事一定要小心谨慎,若是办得好,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四个人带着满心的恐惧,缓缓朝着火药库的方向走去, 第149章 软禁而已,慌什么 老、弱、病、残四个人磨磨蹭蹭地走在路上,一边走一边低声商议着。 此时的天色渐暗,周围的气氛显得有些压抑。 “弱”突然义正言辞地开口说道:“反正大人说偷,也没说怎么偷,那我要是细作的话,以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去偷,不行吗?” “老”听了轻笑一声,脸上带着些许不屑:“你那法子能行得通?我打算打晕一个守卫,夺走他们的腰牌潜入进去。这腰牌可是进出的关键,有了它,行动起来便方便许多。” 他的声音沉稳且略显得意,显然对自己的计划颇有信心。 “病”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我就选择给他们下毒,然后趁他们昏迷潜入进去。这药一下,神不知鬼不觉,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病”虽然身体虚弱,但在这算计方面,也有着自己的一套。 “残”一言不发地站在了原地,目光静静地看着地面。 三人很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不参与讨论。 过了一会儿,残才抬起头,很自信地说道:“等你们都失败了之后,我打进去。” 他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霸气,仿佛根本不把这火药库的防守放在眼里。 三人听了残的话,愣了一下,随后对视一眼。 既然没有分歧,也没有撞上想法,那就开始行动吧。 他们各自点了点头,朝着火药库的方向走去,身影逐渐融入了渐暗的天色之中。 朱瞻塙远远地看着他们四个人的行动,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当看到他们确实是动了脑子,各自想出了不同的办法并开始行动时,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朱瞻塙便转身离开了,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剩下的烂摊子让他们自己去商议就行。” 离开了火器库不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天空中飘起了细雨。 远远的,朱瞻塙便看到院门前有一人在等着。 那人在雨中来回踱步,看样子是等了很久了,连坐都坐不住了。 朱瞻塙心中一动,加快脚步上前。 走近一看,原来是朱瞻基。 朱瞻塙缓步上前,看着朱瞻基,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问道:“堂哥这是在等谁?” 朱瞻基面沉似水,面色冰冷地说道:“自然是等你。” “何事?”朱瞻塙微微挑眉,心中已然猜到几分,但还是故作不知地问道。 “把孙若微交给我处置。”朱瞻基直截了当地说着。 “堂哥看上了我的女官?”朱瞻塙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看着朱瞻基,话语中带着一丝调侃。 “我是为了查案。”朱瞻基皱了皱眉头,冷冷地解释着。 朱瞻塙依旧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朱瞻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 所谓的查案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看上了就是看上了,既想抱得美人归,还想顺手把案子查了,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给你。 最后,朱瞻塙轻声说道:“这个看她自己,工作时间归我管,闲暇之余我不管。” 朱瞻基紧咬牙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 他心中明白,什么时候工作,什么时候闲暇那还不是朱瞻塙自己说了算。 朱瞻塙这一招看似放权,实则将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但此时他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心中的愤怒和无奈。 紧接着,朱瞻基面色冰冷的又问道:“还有一事,我舅舅被你关到何处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神紧紧盯着朱瞻塙。 朱瞻塙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在这昏暗的雨夜中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他缓缓开口说道:“放心,只是软禁而已。”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软禁朱瞻基的舅舅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朱瞻基面沉似水,面色冰冷地问道:“理由。” “堂哥,自己去看卷宗吧,没其他事我回家吃饭了。”朱瞻塙说着,脸上依旧挂着那看似随意的笑容,实则透着一丝不耐烦。 说完,他便准备绕开朱瞻基离去,脚步已经开始挪动。 朱瞻基岂会轻易让他离开,只见他大手一挥,直接拦住了朱瞻塙的去路,面色冷峻得如同寒冰,一字一顿地说道:“放了我舅舅。”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这是他身为太孙的底气。 朱瞻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冷冷地看着朱瞻基,一字一句地说道:“怎么,太孙这是在命令我?” 这一句话,如同重锤一般,朱瞻基顿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无话可说。 他心中纵然有万般愤怒和不甘,却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朱瞻塙大摇大摆地离去,自己却无能为力。 朱瞻基满心的怒气无处发泄,他咬了咬牙,转身快步朝着鸡鸣寺的方向走去。 雨水打在他的身上,湿透了他的衣衫,却丝毫不能浇灭他心中的怒火。 …… 鸡鸣寺。 朱棣正斜靠在矮榻上酣睡,柔和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朱瞻基顺着窗户缝隙来回打量着屋内的情形。 小鼻涕静静地站在一旁,小声地说道:“太孙,皇上八成是睡了。”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门。 刹那间,雨夜冰冷的寒风顺着门缝呼啸着吹向了朱棣,烛火被吹得摇曳不定,光影在墙壁上跳动。 就在朱瞻基要关上门离开的时候,朱棣突然开口说道:“猴崽子,别关了,透透气。” 声音虽然带着几分慵懒,但依旧不失威严。 说话间,朱棣缓缓转过了身。 朱瞻基听到朱棣的声音,脸上立马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愤怒从未存在过。 他推门走了进来,笑着说道:“我当您睡着了呢。” 一边说着,一边快步走近朱棣。 在快步走近朱棣的同时,朱瞻基脸上堆满了笑容,又说道:“爷爷,明儿咱们回宫吧。” 说着,他随意地坐在朱棣身边,顺手拿起一本长长的奏折翻看了起来,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实则暗藏心机。 “爷爷,咱不能总在这享清福啊。”朱瞻基一边翻看着奏折,一边小声说着。 朱棣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那叹息声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疲惫。 他斜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朱瞻基,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兔崽子。 朱瞻基感受到了朱棣的目光,扭头笑了笑继续开口说道:“今儿啊,内阁大臣还有我爹,专门派我来请驾。” 朱棣微微皱了皱眉头,依旧是默默地看着朱瞻基, 朱瞻基见朱棣没有回应,心中有些着急。 他放下手中的奏折,一脸诚恳地看着朱棣,说道:“爷爷,朝廷如今事务繁多,诸多事宜都等着您回去定夺。您不回去,大家心里都没底啊。” 第150章 若有一天找到了建文,而我已经死了 朱棣翻了个身,动作算不上利落,带着几分慵懒与随性,单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外一只手在空中轻轻挥动,招呼着朱瞻基过来,嘴里还念叨着:“来来来。” 朱瞻基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他微微躬身,凑近朱棣身旁,眼神中透着关切。 朱棣则是很小声地说道:“我这几天呐,总是梦见你太奶奶。” 说到这儿,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仿佛陷入了对往昔岁月的回忆之中。 过了片刻,朱棣长长的叹息了一口气。 而后他又缓缓开口说道:“这可不是好兆头啊。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我现在不能死。” 朱棣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斤重,沉甸甸地压在朱瞻基的心头。 朱瞻基紧锁着眉头,一脸担忧地叫了一声:“爷爷。”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此时的他,完全收起了平日里的锐气,一心只担心着朱棣的状况。 朱棣伸出手指,开始一件一件地数着未完成之事,说一件事情收回一根手指。 “你看,要迁都回北吧,要把永乐大典修完,要击破阿鲁台部吧,至少打出五十年太平,得把大位稳稳的传下去,绝对不能再闹笑话。” 朱瞻基笑着看向朱棣很是自信的说道:“爷爷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您直接都说出来,孙儿帮你一并做了。” 朱棣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调侃,说道:“猴崽子着急了?” 他看着朱瞻基,眼神仿佛能够洞悉一切。 朱瞻基立马变了脸色,一脸诚恳地说道:“爷爷,我这不是想让您安心养老吗,总不能让您一代人把三代人的事情都做完了,那我们这些后世子孙该做什么。” 他知道此话的严重性。 朱棣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子孙从他手中再把江山给夺走。 即便是皇上从小一手培养的好圣孙也不行。 朱棣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他微微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而他之所以会这样问,完全是因为觉得朱瞻塙是个威胁,这个想法在他心中已经盘旋了许久。 毕竟赵王乃是汉王党,二人手握军权,势力不容小觑。 朱瞻塙掌管神机营和北镇抚司。 神机营乃是大明最精锐的部队之一,掌握着先进的火器装备;北镇抚司则是专门处理涉及朝廷官员的大案要案,朱瞻塙知晓天下隐秘,若是他调动天下锦衣卫,后果不堪设想。 朱棣忍不住在心中暗自思忖,若是自己死在了战场上,太孙朱瞻基恐怕根本不是朱瞻塙的对手。 以朱瞻塙的手段和野心,若是他发起狠来,用不上三天便能拔除太子的根基,到那时,这大明的江山恐怕就要陷入动荡之中。 朱棣越想越觉得忧虑,尽管他深知帝王之术讲究制衡,可朱瞻塙的势力已经隐约要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即便到了现在,太孙在朱瞻塙手上处处吃亏,但这臭小子年轻气盛,愣是没叫过委屈。 朱瞻基平日里在朱瞻塙面前吃了不少暗亏,却从未在朱棣面前抱怨过一句。 朱棣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 然而,他并没有多说其他的,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聊家常一般说道:“我派马保修造大海船,沿海而上,与南洋诸国交往寻找建文。” 他的声音很轻,却又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凝重,仿佛这件事承载着他多年来的心事与执念。 朱瞻基认认真真地听着,他深知此事乃是朱棣心中的一根刺。 听到此处,他一脸疑惑地看着停下话语的朱棣,心中满是不解,不明白朱棣为何在此时提起这件事,而且言语之间似乎还有着更深层次的含义。 朱棣若有所思地看着朱瞻基,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说道:“最近吃亏了吧。”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一语道破了朱瞻基近日来的遭遇。 朱瞻基心中微微一怔,随即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未曾吃亏,只是遇到些许小问题。” 他并不想在朱棣面前过多地提及自己的困境,一来不想让朱棣担心,二来也不想暴露自己在应对这些事情时的无力。 朱棣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了然,他自然知道朱瞻基在强撑着。 他深吸一口气之后说道:“老三家的那小子有些本事,手中有实权不怕暴露身份。锦衣卫也是人,也会巴结上司。” 朱棣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接着说道:“你待会去领一队大内侍卫供你驱使。” 朱瞻基顿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棣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安排。 大内侍卫乃是皇帝身边最精锐的力量,如今竟然让自己随意驱使。 朱瞻基满脸兴奋的跪在朱棣面前,一脸感激地说道:“多谢爷爷。” 朱棣轻轻叹息了一口气说道:“要是把这两件事情办妥当了,我也就不做噩梦了。想找到建文,你还得多接触接触老三家的那个猴崽子。” 话没有说的太过于透彻,但朱瞻基这么聪明必然能够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朱棣此举,无疑是在暗示朱瞻基,要借助朱瞻塙的力量去探寻建文的下落,同时也是希望朱瞻基能够在与朱瞻塙的周旋中,逐渐成长起来。 朱瞻基仔细地想了想,心中对朱棣的意图已然明了。 而后,他对着朱棣拱手抱拳,态度诚恳地说道:“孙儿明白。” 朱棣再次轻叹了一口气,目光中满是期许的说道:“一定要找到建文,请他回来。” 对于建文,他有着愧疚,也有着对江山社稷正统延续的考量。 当年那场靖难之役,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也在朱棣心中留下了一道难以磨灭的伤痕。 如今,他希望能够弥补当年的过错,让建文回到大明的权力中心,即便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回归,也能让他的内心得到一丝慰藉。 朱瞻基郑重地点了点头,他感受到了朱棣话语中的沉重。 看着朱棣略显疲惫的面容,朱瞻基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心酸。 朱棣则是目光略显疲惫的看着朱瞻基,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期望都倾注在好圣孙的身上。 他缓缓说道:“若是你能见到建文,我又已经死了,一定要好好待他。替我求个谅解。” 此时的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是一个满心愧疚、渴望得到谅解的老人…… 第151章 说翻脸就翻脸 朱瞻基连忙“噗通”一声跪在了朱棣的面前。 他微微低头,声音轻柔地说道:“爷爷您北抗强敌,率领大军驰骋塞外,保我大明边疆安宁;编纂永乐大典,将古今知识汇于一处,修缮河道,沟通南北经济,让百姓安居乐业。您的文治武功,皆堪称一代帝王之典范,相信后人定会平心而论。” 朱瞻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发自肺腑,他抬起头,目光中满是崇敬地看向朱棣。 听到这话的时候,朱棣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朱瞻基。 他的眼神深邃而复杂,仿佛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朱瞻基的成长,也回忆起了自己波澜壮阔的一生。 片刻之后,他缓缓伸出了一只手,示意朱瞻基拉自己起来。 朱瞻基赶忙伸手握住朱棣的手,小心翼翼地扶着朱棣坐起身。 朱棣轻轻叹息了一口气,那叹息声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似乎带着无尽的疲惫。 他缓缓起身,背负着双手,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向门口。 此时,门外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朱棣站在门口,深呼吸了一口门外带着雨意的气息之后,缓缓说道:“你说你公道,他说他公道。公道不公道,只有天知道。” 他微微仰头,看着天空中飘落的雨滴,仿佛在与上天对话。 而后,他转过头,看向朱瞻基,说道:“天色不早了,路不好走,快回去吧。” 朱瞻基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朱棣一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朱瞻基无奈,只得恭敬地说道:“孙儿告退。” 说完之后,他嘴角上扬着离开了。 此刻的他,心中满是喜悦。 显然,他不仅仅是得到了大内侍卫,同时也是得到了朱棣的支持。 在他看来,即便朱瞻塙能力滔天又能如何? 可惜他不是皇长孙,得不到爷爷的宠爱,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趁着夜色,朱瞻基带着满心的欢喜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之中。 刚踏入府邸,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 他眉头微皱,心中警惕起来,脚步不自觉地放轻。 穿过狭长的走廊,他朝着自己的卧房走去。 多年战场生涯的生死历练,让他的直觉变得异常敏锐,此刻,这种敏锐直接告诉他,卧房里面有危险。 朱瞻基紧紧贴着墙壁,一步一步地靠近卧房。 他凝神静气,刚准备伸手去推门的时候,门内突然“嗖”地多出来一只匕首。 那匕首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声,直直地朝着朱瞻基刺来。 “轰咔~”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响起一道惊雷。 耀眼的雷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场景,匕首闪烁着刺目的雷光,也照亮了朱瞻基冰冷淡定的脸以及聂兴那满脸凶狠的神情。 聂兴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手中紧握着匕首要将朱瞻基置于死地。 孙若薇在不远处听到声音,心中一惊,赶紧跑过来。 看到眼前剑拔弩张的一幕,她心急如焚,大声喊道:“快住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在这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突兀。 朱瞻基目光冰冷地盯着聂兴,他并没有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而惊慌失措。 相反,他迅速调整自己的状态,身体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又一次的致命一击。 聂兴连连出手未中,却并没有就此罢手,他喘着粗气的同时再次举起匕首,准备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孙若薇见状,跑得更快了。她边跑边喊:“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终于,她跑到了两人中间,张开双臂,试图隔开他们。 聂兴一脸懵地看着孙若微,眼神中满是疑惑。 在这之前,他并不知道朱瞻基的真实身份,只觉得他是个普通的锦衣卫。 他一心想要弄一身飞鱼服,再拿走朱瞻基的腰牌,如此便能混入皇宫之中,继续去刺杀皇帝。 在他心中,这是为家族报仇的唯一途径,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显然,他低估了朱瞻基的实力。 刚才那全力的一击,本以为能让对方措手不及,却没想到被轻易化解。 眼看一击不中,心中的仇恨与执念瞬间涌上心头,他又要继续挥舞匕首,口中还恶狠狠地喊道:“你们这些朝廷的鹰犬都该死。” 朱瞻基神色平静,面对聂兴的疯狂攻击,他根本没有拔刀。 只见他随手挥动绣春刀,那刀鞘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啪”的一声,重重地抽在了聂兴的脸上。 这一击力量极大,聂兴顿时惨叫一声:“啊!” 整个人踉跄着倒在地上。 孙若微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她连忙上前扶起聂兴。 看着聂兴狼狈的样子,心中满是担忧,急忙对着朱瞻基说道:“黄大人,聂家哥哥一时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不知道您是好人,还请您放过他。” 孙若微的眼中满是哀求,她深知朱瞻基若是不肯罢休,聂兴必将性命不保。 朱瞻基听到这话,不禁有些好笑地呢喃了一句:“呵,好人。” 孙若微见朱瞻基没有立刻回应,心中愈发焦急。 她连忙转头看向聂兴,眼神中满是急切,说道:“是黄大人找郎中救了你的命,难道你都忘了吗?” 说话的同时,她还在对聂兴不断地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 此刻的她,就像一只护雏的母鸡,拼尽全力想要保护聂兴。 聂兴也听明白了孙若薇的意思,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知道此时若再反抗,只会死得更快。 于是,他强忍着脸上的疼痛,连忙对着朱瞻基拱手说道:“刚才是我冲动了,还请黄大人恕罪。” 然而,朱瞻基却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 他缓缓说道:“来人,把他们都给我关到诏狱去。”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队身穿大内软甲的侍卫从暗影之中走了出来。 这些侍卫训练有素,行动迅速,根本没有任何的废话,直接把孙若微和聂兴给抓了起来。 孙若微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朱瞻基,她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还似乎有商量余地的朱瞻基,转眼间就变了脸色。 第152章 掌控一个人还是得攻心为上 二人一脸懵地被大内侍卫强行带走。 一路上,孙若薇心急如焚,不断挣扎着,声音急切地说道:“大人,我是锦衣卫镇抚使府上的女官,麻烦您通禀我家大人一声。” 她满心期望能凭借朱瞻塙的身份解决问题,可回应她的只有大内侍卫冷冰冰的一句:“少废话,赶紧走。” 那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时间。 孙若薇心中又气又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任由侍卫拖着她前行。 大内侍卫将人带走的消息,迅速传到了朱瞻塙耳中。 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身穿蓑衣的锦衣卫匆匆来到了朱瞻塙的府邸。 他脚步匆忙,雨水顺着蓑衣不断滴落,在地上汇聚成一个个小水洼。 来到朱瞻塙面前,锦衣卫单膝跪地,恭敬地禀报说道:“启禀大人,您的那个女官被大内侍卫给关进了诏狱之中,我等无法靠近。” 他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朱瞻塙的回应。 朱瞻塙听闻此言,先是轻笑了一声,而后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嘀咕道:“老爷子终究还是把大内侍卫给了他。”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无奈,又夹杂着些许嫉妒。 在他心中,朱棣对朱瞻基的这份偏宠,实在是独一无二。 他不由得在心中暗自思忖,倘若暗中弄死了皇太孙,是不是就没那么多麻烦了? 这个念头刚一浮现,就如同火苗一般,在他心中迅速蔓延。 然而,不过片刻,朱瞻塙就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在心中默默盘算着,现在就算是皇太孙死了,朱棣也不可能优先考虑自己家。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汉王,汉王府上还有十几个儿子呢,无论从哪方面看,皇位都无论如何也轮不到自己家。 其次,朱瞻塙深知自己最大的优势在于对朱瞻基的了解。 他知道朱瞻基一生的轨迹,清楚他所有的软肋,对朱瞻基的成长历程更是了如指掌。 在他看来,拿捏朱瞻基远比面对一个未知的敌人更加容易。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还是在于,弄死皇太孙这件事影响实在太大。 朱棣对朱瞻基寄予厚望,一旦朱瞻基出事,朱棣必然会雷霆震怒,彻查到底。 到时候,整个朝堂都会被搅得天翻地覆,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也将毁于一旦,这无疑会严重影响自己的大局。 权衡利弊之下,朱瞻塙轻声嘀咕了一句。 “就让他再多活两天。” 随后,朱瞻塙轻笑了一声,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说道:“无妨。让他们折腾去吧。” 锦衣卫刚准备离开,朱瞻塙轻轻咳嗽了一声吩咐道:“去把皇甫先生请过来。” 锦衣卫立马转身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说完,便迅速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他就将皇甫云和给带到了朱瞻塙的面前。 皇甫云和被五花大绑,一脸慌张地站在朱瞻塙面前。 他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朱瞻塙为何突然将他绑来。 他艰难的抬起头看着朱瞻塙,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镇抚使大人这是何意?” 朱瞻塙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他看着皇甫云和,轻声说道:“当然是皇爷有令。” 听到这话的时候,皇甫云和着实有些发懵。 在他的认知里,皇爷行事向来直接果决,若真有令,为何不直接传达,反而要让朱瞻塙来说呢? 他一时想不清楚其中关系,只能一脸呆愣地站在原地,眼神中满是疑惑。 毕竟他很清楚赵王乃是汉王的人。 眼看皇甫云和这副模样,朱瞻塙心中暗笑。 他随手一挥示意锦衣卫退下,那些训练有素的锦衣卫们立刻整齐划一地转身,悄然退了出去,房间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朱瞻塙一边走向皇甫云和,一边伸手给皇甫云和解开绳索,同时轻声说道:“我二伯让我给你带句话。”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句话,却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皇甫云和心中激起千层浪。 “我二伯”三个字直接暴露了皇爷的身份,让皇甫云和瞬间确定了朱瞻塙是自己人。 他心中豁然开朗,也一下子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绑过来。 想必是有重要且机密的事情要交代。 绳索解开后,皇甫云和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身体,连忙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说道:“镇抚使大人有话请讲。” 此时的他,态度变得极为恭敬,眼神中也多了几分敬畏。 朱瞻塙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缓缓开口说道:“孙若微对我有大用,故而我提拔她成为我府上女官。我二伯的意思是想让她弄死皇太孙。”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皇甫云和的表情。 果然,皇甫云和露出了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显然是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 接着,朱瞻塙继续说道:“过两天他们就要造反去了,但是根基不稳,极容易失败。” 皇甫云和听到这话的时候,心中“咯噔”一下,当即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镇抚使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他的额头冒出冷汗,神色慌张,“这种事情小的怎么可能有机会参与,更没资格知道啊。” 他深知这种谋反之事,一旦牵扯进去,那可是灭门之祸。 朱瞻塙连忙伸手把他扶起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放心,既然说给你听,自然是把你当做心腹看待。” 这一句话,如同给皇甫云和吃了一颗定心丸,让他刚刚提起来一点的戒备心又悄然放下。 而后朱瞻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我二伯没有太多的命令,只是告知你一声,孙若微以后听从我的命令。但是有时候有些命令需要你来替我去传达,懂了吗?” 皇甫云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忙不迭地说道:“小的明白,小的日后必然会遵守镇抚使大人的命令。” 朱瞻塙挥了挥手,一脸轻松地说道:“行,没事了,回去吧。” 皇甫云和如蒙大赦,起身之后匆匆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瞻塙嘴角微微上扬想道:“若想控制孙若微终究还是得攻心为上。” 第153章 听着雨声安稳入睡 目送皇甫云和离开,朱瞻塙嘴角微微上扬,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他心中,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他深知,只要掌控了孙若微的心上人徐滨和她的养父孙愚,便可以掌控孙若微的人。 毕竟,亲情和爱情是大多数人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孙若微也不会例外。 再加上日后许诺赦免靖难遗孤,这无疑是给孙若微一个天大的希望,如此一来,便可以彻底控制孙若微的心。 到那时,就算朱瞻基再怎么聪明,也绝对想不到他的枕边人会暗中给他下毒,自己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入夜,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雨滴打在窗户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瞻塙听着门外雨声入睡,仿佛这雨声是他胜利的前奏。 与此同时。 在诏狱那阴暗潮湿的甬道之中,朱瞻基正缓缓走着。 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摇曳的灯光在墙壁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朱瞻基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牢房,那些牢房里关押着各种各样的犯人,有的在低声抽泣,有的在大声咒骂,而朱瞻基对这一切充耳不闻,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被拴在木架子上的聂兴身上。 聂兴看到朱瞻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地说道:“你救了我,又关了我,真是闲的没事干了。” 他实在不明白朱瞻基这一系列举动的意图,心中满是疑惑。 朱瞻基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聂兴。 在这沉默中,气氛愈发压抑。 聂兴被朱瞻基的沉默弄得有些心慌,但他还是硬着头皮接着说道:“怎么,大人莫不是想治好了我,然后再亲自对我上一番酷刑?放心吧,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心中抱着必死的决心,绝不会向朱瞻基屈服。 朱瞻基轻蔑地笑了笑,那笑容中充满了不屑,说道:“无妨,反正孙姑娘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 他这话一出,便是要打破聂兴心中最后的防线。 聂兴突然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而后他故作大笑,声音却有些颤抖地说道:“不可能,若是她什么都交代了,我怎么可能还活着,你又怎么可能救我。” 在他心中,孙若微是绝对不会背叛他们的,他坚信他们之间的情谊。 朱瞻基缓步走上前,双手抱着肩膀,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聂兴,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丝压迫感地说道:“撬开她的嘴可不容易,但只要条件足够,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他的话就像一把刀,直直地刺向聂兴的内心。 聂兴大喊道:“不可能,若薇是绝对不会背叛我们的。” 他的声音在这阴暗的诏狱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的挣扎。 朱瞻基看到聂兴如此坚决,心中却并不意外。 他挥手示意两侧大内侍卫走远些,因为接下来的话,绝不能被别人听到。 而后他看着聂兴,眼神中带着一丝神秘,缓缓说道:“你猜孙若微为何会穿着锦衣卫的飞鱼服?而且你知道她在锦衣卫是什么职位吗?” 这几句话如同重磅炸弹,在聂兴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呆呆地看着朱瞻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难道,孙若微真的如朱瞻基所说,背叛了他们? 聂兴看着朱瞻基那若有所思的笑容,只觉得心头一阵发寒。 同时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难以描述的画面。 孙若微与朱瞻基之间,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 但很快,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太了解孙若微了,她是绝对不会背叛皇爷的,他们有着共同的信念和使命,怎么可能轻易改变。 朱瞻基缓缓蹲在了聂兴的面前,微微仰起头,似惋惜又似感慨地轻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块好材料,虎背蜂腰螳螂腿,你不做锦衣卫当反贼,真是可惜了。” 他的目光在聂兴身上打量着,仿佛在评估一件货物。 聂兴满心愤怒与不屑,扭过头去,紧闭双唇,一声不吭。 他不想与朱瞻基有任何交流,毕竟言多必失,说不定还有什么坑等着自己去跳。 朱瞻基缓缓站起身,在这狭小的牢房内随意地走了两步。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阴沉的表情,仿佛寒冬的冰霜,让人不寒而栗。 “你本是反贼,”朱瞻基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我答应若薇放了你,条件就是她与我共度春宵。” “哗啦”一声巨响,聂兴猛然挣扎起身,身上束缚着的铁链随着他剧烈的动作疯狂晃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双眼通红,怒目看着朱瞻基大声吼道:“你胡说,若薇绝不可能会答应你。” 他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回荡。 朱瞻基刚好站在了铁链束缚的距离边缘,他微微侧头,冷笑着看着聂兴。 那笑容中充满了嘲讽,随后他缓缓开口说道:“真以为自己是打不散的鸳鸯?你要是死了,人家正值妙龄,凭什么替你守寡啊。”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聂兴的表情继续说道:“再说了,是她求得我,答不答应还得看我心情。信还是不信,那就看你见没见过她穿飞鱼服的样子了。” 聂兴的心中此刻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愤怒、痛苦、怀疑交织在一起。 他不愿意相信朱瞻基的话,可内心深处又忍不住泛起一丝担忧。 孙若微与朱瞻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还是咬牙切齿地说道:“死了就是死了,各有各的造化。” 朱瞻基见聂兴如此顽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抬手扶着刀柄,突然重重地戳在了聂兴的肚子上。 这一击毫无预兆,聂兴只觉得一阵剧痛袭来,整个人当场蜷缩成一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你现在若是能老实交代,便是天大的造化。”朱瞻基冷冷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怜悯。他看着聂兴痛苦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在他看来,聂兴不过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只要能从他口中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用什么手段都无所谓。 聂兴蜷缩在地上,身体不住地颤抖。 他的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试图缓解那钻心的疼痛。 此刻,他心中对朱瞻基的恨意又增添了几分。 第154章 我一介女流能犯什么错? 朱瞻基居高临下地看着聂兴,随后他缓缓开口。 阴沉的声音在这阴暗潮湿的诏狱中回荡:“我知道你们的家人在国家靖难的时候被误杀了,之后,你们跑到了福建,躲进了山里投靠了建文,目的就是为了刺杀我家皇上。” 说到这,朱瞻基停顿了一下,紧接着一字一顿地问道:“告诉我,建文在哪。” 此时的他,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但内心却充满了急切。 尽管朱棣曾给他提示,可在他的心中,始终认为建文根本不可能在朱瞻塙的手上。 在他看来,唯有这些与建文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靖难遗孤,才有可能知道建文的下落。 同时,朱瞻基在心里暗自思忖,倘若朱瞻塙真的活捉了建文,哪怕只是知晓建文的下落,以朱瞻塙的性格,难道还会藏着掖着吗? 这对他又有什么好处呢? 聂兴听完了朱瞻基的问题之后,先是一愣,紧接着直接咧嘴笑了起来。 那笑声在这寂静的诏狱中显得格外突兀。 朱瞻基则是轻笑着问道:“你笑什么?” 他努力保持着自己的镇定,可内心却因为聂兴的反应而泛起一丝疑惑。 聂兴一边笑着,一边用那充满嘲讽的眼神看着朱瞻基,说道:“我看你还挺像个人物,没想到一开口也是个草包。” 他顿了顿,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想必若薇什么都没说,所以你想来骗我。你以为你把她弄来,我就会什么都告诉你了?你痴心妄想。” 在聂兴看来,他朱瞻基只是在虚张声势,试图从他这里套取情报。 朱瞻基面色依旧平静,仿佛聂兴的嘲讽对他毫无影响。 他微微抬起头,眼神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后缓缓说道:“现如今天下太平,单凭你们这些人根本兴不起什么风浪。”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自信,在他眼中,这些靖难遗孤不过是一群螳臂当车的蝼蚁罢了。 “实话告诉你,”朱瞻基的目光重新落回到聂兴身上,“我家皇上一直想和建文坐下来,一家人好好谈谈。谈一谈自家的事情。” 他故意把“一家人”三个字说得很重,试图让聂兴感受到其中的深意。 说到这,朱瞻基故意停顿了一下,微微抬眼看着聂兴,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期许,说道:“你们何必要为他送死?皇上一高兴,兴许还能赦免了你们这些靖难遗孤。” 他试图用这种怀柔的方式,打动聂兴,让他说出建文的下落。 聂兴沉默不语,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显然是有些心动了。 挣扎了这么久,他又何尝不渴望能有一个解脱的机会。 同时他也不傻,自然明白这争来争去,说到底不过是他们朱家自己人的斗争,自己这些人不过是被裹挟其中的棋子罢了。 但一想到自己父母的死,聂兴的眼神又变得无比冰冷。 那是朱棣造成的,鲜血淋漓的场景仿佛还在眼前,这份仇恨犹如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根本就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朱瞻基则是轻笑了一声,那笑容看似轻松,却又隐隐带着一丝杀意说道:“十年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时间能冲淡一切,仇恨也不例外。” 聂兴有些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后背依靠着潮湿的墙壁,双目无神地望着前方。 此刻他的内心无比疲惫,多年的逃亡与抗争,让他的身心都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过了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我爹,是刑部聂元中,一生清廉,却落得那般惨相,我一辈子都会记得。”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愤,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噩梦般的时刻。 “跟我来的这些兄弟都一样,在这世上孤零零的,就剩这一条命,你要就拿去。别在这废话。” 聂兴的语气带着一丝决绝,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倘若朱瞻基真的要他的命,他也绝不屈服。 朱瞻基微微躬身,脸上露出一丝敬重的神色,说道:“聂大人的名声早有耳闻。失敬。” 他知道聂元中,那是一位刚正不阿的好官,可惜在靖难之役的斗争中成为了牺牲品。 聂兴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少在这假惺惺的。你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在他眼中,朱瞻基的这些举动不过是虚伪的作秀,他根本不相信朱瞻基会有什么敬仰之心。 朱瞻基淡笑了一声,并不在意聂兴的态度,说道:“看来我还真的该把你放了,不过咱们得有言在先。” 聂兴扭着头,一脸厌烦地打断朱瞻基说道:“不需要。我可不稀罕你的什么条件。” 朱瞻基丝毫没有把他的抗拒放在心上,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我不管你和孙姑娘之前有什么约定,现在她是我的人,你出去之后,彼此之间不能再有任何瓜葛。” “她是官,你是反贼。反贼的家眷则是与反贼同罪。我可不希望有一天,她在大街上被挂起来千刀万剐。” 说罢,朱瞻基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之后,缓缓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 他的背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高大,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离开了聂兴的牢房之后,朱瞻基直接来到了关押孙若微的牢房。 这牢房比聂兴的稍显整洁,但依旧弥漫着一股腐臭和潮湿的味道。 孙若微见到朱瞻基的时候,心中微微一惊,但她很快故作镇定,脸上带着一丝从容的笑意,问道:“黄大人为何要把我关进这牢狱之中,难道就不怕镇抚使大人问责吗?” 她故意把朱瞻基称作“黄大人”,一来是混淆视听,二来也是想试探朱瞻基的反应。 朱瞻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孙姑娘又何必明知故问呢?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他一边说着,一边缓缓走近孙若微,眼神始终紧紧地盯着她。 孙若微心中有些忐忑,但她依旧强装镇定,说道:“我实在是不明白大人的意思。我不过是一介女流,能犯什么错?” 第155章 这不就是来通知我吗? 朱瞻基不苟言笑地盯着孙若微,那目光仿佛两柄利刃,看的孙若微浑身不自在。 孙若微在这样的注视下,心中涌起一阵慌乱,尽管她极力掩饰,可还是略微有些自乱阵脚。 “聂兴已经全部都告诉我了。”朱瞻基冷冷地开口,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始终没有从孙若微脸上移开,仔细地打量着她的每一丝反应。 孙若微心中“咯噔”一下,但她还是强装镇定,只是怯生生地看着朱瞻基。 然而,朱瞻基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宛如一块冰冷的石头。 接着,朱瞻基继续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在孙若微耳边响起:“聂兴是建文朝刑部侍郎聂元中之子,我说的可对?” 听到这话的时候,孙若微心中一阵慌乱,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惶。 但她很快稳住了心神,强装镇定地说道:“就算你知道这些又能如何?锦衣卫想调查一个人,还不是轻轻松松,黄大人何必来套我的话?” 她试图用强硬的语气来掩盖内心的不安,可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让她显得有些紧张。 在孙若微的心中则是想着,朱瞻塙肯定会来救自己,她坚信朱瞻塙手握御赐金令,必然不会坐视不管。 而朱瞻基却是轻笑了一声说道:“呵,你们几个虾兵蟹将,根本就不知道建文的下落,抓了你们也没什么大用。” 他顿了顿,目光在孙若微身上游移,仿佛在评估一件商品,“所以,我会想办法放了你和聂兴,但我有个条件。” 孙若微心中一动,她立马开口问道:“什么条件?” 朱瞻基凑近了几分,孙若微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那温热的气息让她有些不自在。 朱瞻基呼吸着孙若微身上的味道。 孙若微下意识地向后躲避,同时一脸警惕地看着朱瞻基,眼神中充满了防备。 朱瞻基则是笑了笑,那笑容让人捉摸不透:“我要你从此以后当我府上的女官如何?”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似乎已经认定孙若微会答应。 孙若微立马回答说道:“可以,但是镇抚使大人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她搬出朱瞻塙,试图以此来拒绝朱瞻基的要求。 朱瞻基听到朱瞻塙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阴沉。 “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任何人都不可能将你抢走。”朱瞻基语气冰冷的说着。 孙若微仔细地想了想之后回答说道:“可是,镇抚使大人待我恩重如山,我还是要和他商议一下。” 她不想轻易得罪朱瞻基,更不敢得罪朱瞻塙。 所以,她希望能借助朱瞻塙的名头来搪塞朱瞻基,同时也不想让朱瞻基觉得她是个可以随意拿捏的人。 朱瞻基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孙若微会如此回答。 在他看来,孙若微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但他还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说道:“好,我给你时间。不过你最好想清楚,错过了这个机会,可就没有下次了。” 孙若微面色有些为难的说道:“黄大人给的机会确实难得,但我毕竟是镇抚使大人麾下女官,总得回去通禀一声,好好商议一下。” 朱瞻基有些无奈地看着孙若微,他也不好再强行逼迫,只得说道:“好,你去商议吧。但我劝你最好能识相。”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希望孙若微能明白她如今的处境。 说完,朱瞻基一挥手,站在一旁的大内侍卫立刻上前,解开了孙若微身上的枷锁。 那沉重的枷锁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 孙若微晃动了两下自己的手腕,长时间被束缚的地方已经勒出了红印,隐隐作痛。 她看了一眼朱瞻基,而后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缓缓离去。 夜晚,月色如水洒在朱瞻塙的府上,静谧而安宁。 孙若微匆匆赶回,直奔朱瞻塙的卧房而去。 她心中焦急,急于将朱瞻基的要求告知朱瞻塙,寻求他的意见。 刚穿过第一条走廊,寂静的夜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声。 孙若微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条漆黑的大蛇正趴在走廊的房檐上,吐着鲜红的蛇信子。 那蛇身粗壮,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来自黑暗深处的恶魔。 “啊~!”孙若微被吓得尖叫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瞪得滚圆。 黑蛇冰冷的竖纹瞳孔一直盯着孙若微,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灵魂,吓得她双腿发软,好像被人死死拉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屋内亮起了烛火。 温暖的光线驱散了一部分黑暗,给孙若微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朱瞻塙穿着睡衣,慵懒地站在门前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说道:“小黑,回去。” 他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疲惫,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令人惊讶的是,黑蛇好似能听懂朱瞻塙的命令一般,竟然真的缓缓离开了。 它扭动着庞大的身躯,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只留下轻微的沙沙声渐渐远去。 这黑蛇是毒师从小养到大的,偏蟒蛇血脉,十分通人性,能听懂简单的指令。 毒师原本是想用小黑看着朱瞻塙,防止他沾花惹草。 毕竟朱瞻塙风流倜傥,身边从不缺莺莺燕燕。 但是自从朱瞻塙和毒师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小黑也就跟着臣服了。 朱瞻塙也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能感叹一句:“真神奇。” 孙若微浑身颤抖地看着黑蛇离去,过了好一会儿,才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她深吸了几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朱瞻塙则是有些不耐烦地看着孙若微,问道:“何事?” 他原本睡得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心中难免有些烦躁。 孙若微深呼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缓缓开口说道:“启禀镇抚使大人,皇太孙企图让我到其府上担任女官,要求大人放人,此事还请大人定夺。” 她的声音还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紧张。 朱瞻塙听后,淡淡的笑了笑说道:“我那堂哥不折腾你,让你回来问我,那不就是来通知我吗!” 第156章 音律引导的慢性毒药 孙若微低着头,不敢去看朱瞻塙的眼睛。 在这偌大的府中,她深知自己如今所拥有的一切,皆是朱瞻塙所给予。 若是被拿走也不过是朱瞻塙一句话的事情。 况且,她心中还藏着诸多计策,她想着利用自己锦衣卫的身份,救出那些被抓的兄弟,更想着利用职务之便能调查出皇爷的真实身份。 见朱瞻塙许久不说话,气氛略显压抑,孙若微轻声呢喃道:“若镇抚使大人不同意,若薇不去便是。” 她的声音很轻,生怕触怒了朱瞻塙。 在她心中,朱瞻塙的决定便是一切,自己只能听从。 朱瞻塙却连忙开口说道:“别,正愁没理由把你送过去呢。现在他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说着,朱瞻塙对着孙若微招了招手,说道:“你跟我过来。” 孙若微小心翼翼地跟着朱瞻塙走进卧房之中。 想起刚刚那条突然出现的黑蛇,她心里还是有些后怕,脚步都放得极轻,生怕从什么地方再窜出来一条毒蛇。 卧房内布置典雅,烛火摇曳,始终飘荡着一股淡淡的香味。 朱瞻塙伸手说道:“把你头上的珠钗拿下来。” 孙若微没有多问,她早已习惯对朱瞻塙言听计从。 她抬手轻轻取下头上的珠钗,而后恭恭敬敬地将珠钗递给朱瞻塙。 朱瞻塙接过珠钗,拿在手中端详了片刻,轻声问道:“这是太孙送你的那支?” “是。”孙若微恭恭敬敬地回答着,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瞻塙没有再多说什么,随手抽出一支匕首。 那匕首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他拿着匕首,开始将珠钗上的珠子一颗颗拆掉。 紧接着,他将拆掉珠子的珠钗按进了一坨暗金色的软泥之中。 那软泥质地柔软,在珠钗的按压下缓缓变形,留下了珠钗清晰的轮廓。 孙若微站在一旁,一脸好奇地看着,心中满是疑惑,不明白朱瞻塙这是要干什么。 模型弄好之后,朱瞻塙的手指在软泥上灵活地舞动着,开始捏出一个一模一样的珠钗形状。 每一个细节都处理得极为精细,那专注的神情让孙若微不禁有些出神。 最后,朱瞻塙将那些珍珠按照原来的位置一颗颗装回到新捏好的珠钗上。 整个过程中,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手中的珠钗,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而且整个过程都是当着孙若微的面完成。 孙若微瞪大了眼睛,一脸好奇地打量着手里的新珠钗。 这新珠钗看起来与原来的并无二致,可她却隐隐觉得,这珠钗应该有更大的作用。 朱瞻塙则是缓缓开口说道:“从此以后,你每天都带着这个珠钗。” 孙若微抬起头,看着朱瞻塙,眼中满是疑惑,但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大人。”她知道,朱瞻塙这么做必然有他的深意,自己只需听从便是。 朱瞻塙看着孙若微,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但孙若微心中依旧满是疑惑,目光紧紧地盯着朱瞻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镇抚使大人,这个珠钗有何不同之处?” 她实在想不明白,这看似普通的珠钗,为何会被朱瞻塙如此看重,还要求自己每日佩戴。 朱瞻塙缓缓开口解释,声音低沉而平稳,仿佛在诉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此钗之中混杂了十八种互相中和的毒药,平日里这些毒药相安无事,对人无害。但当它们溶于水的时候,会破坏其平衡性,使毒素溶于水中。” 他微微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 孙若微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听着朱瞻塙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所以,我可以让你去跟在太孙的身边,但是你要找机会用此珠钗搅一搅太子一家人喝的水。” 朱瞻塙继续说着,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孙若微着实吃了一惊,不禁脱口而出:“难不成镇抚使大人是让我去刺杀太子一家?” 她怎么也没想到,朱瞻塙让她接近太孙,竟是打着这样的主意。 朱瞻塙摇了摇头,神色平静地说道:“不是,是提前下毒。这并非让你立刻取他们性命,而是在暗中布局。” 孙若微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直视着朱瞻塙的眼睛,开口问道:“镇抚使大人难道就不怕我去告密?” 这个问题在她心中盘旋已久,她不明白朱瞻塙为何对她如此放心。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那笑容带着一丝自信与不屑:“你不会的。首先你的养父,兄弟的命都在我手上,他们的生死可都系于你一身。其次,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利益是相通的。”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轻松的说道哦:“当然,最关键的是,你一个反贼说我毒害皇室宗亲,他们是信你还是信我?你还是被朱瞻基抢过去的,又不是我送过去的。在他们眼中,你的话根本不足为信。” 孙若微顿时沉默不语。 朱瞻塙的话句句在理,她确实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自己的亲人都掌握在朱瞻塙手中,而她与朱瞻塙也确实有着共同的目标。 只是,要对太子一家下毒…… 朱瞻塙接着开口说道:“这是音源可控的慢性毒药,中毒者超过三个月,便听不得我独有的音律。而且宫里那几个太医是查不出来的。” 说完这话之后,朱瞻塙又着手做了几根相同的珠钗出来。 “呐,拿回去晾干,用完了换上就行。” 说着,朱瞻塙将做好的珠钗递给孙若微。 孙若微接过珠钗,心中五味杂陈。 她轻声问道:“大人,我若是没完成任务当如何?” 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若是自己无法完成朱瞻塙交代的事情,后果将会如何。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没事,你会帮我做这件事的。” 说到这,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下,吊足了孙若微的胃口。 而后,他又轻笑了一声,看着孙若微的眼睛说道:“你还有个亲生妹妹叫蔓茵,她还活着,我知道她在哪。做好了这件事,我可以带你去见见。” 孙若微当即眼前一亮,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大人说的可是真的?” 她以为自己的妹妹早已不在人世,没想到如今竟听到妹妹还活着的消息。 这对她来说,连生活都好似有了新的希望,但同时也有点怀疑,这怕不是朱瞻塙故意撒的谎,生怕自己不帮他去下毒。 朱瞻塙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真的。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做,我定会让你们姐妹团聚。” 按照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来算,孙若微还是对胡善祥很重视的,这也是他拿捏孙若微的重要筹码之一。 第157章 老三,你家那小子就是个变数 孙若薇恍恍惚惚地离开了朱瞻塙的府邸,脑海中不断盘旋着朱瞻塙交代的那些事,心情沉重得犹如压了一块巨石。 月光下。 朱瞻基早已在外面等候多时,他面色平静但内心很是焦急。 看到孙若薇的身影出现,他立刻迎了上去,开口问的第一句话便是:“他同意了吗?” 问完这句话之后,朱瞻基只感觉心里有些憋屈。 自己身为皇太孙,深受皇上宠爱,在这偌大的京城中,本应是呼风唤雨,能和亲叔叔掰手腕。 可如今,仅仅是带走一个人,竟然还需要得到朱瞻塙的同意,这让他心中满是愤懑。 孙若薇默默地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木讷。 朱瞻基见状,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许不屑道:“走吧。” 说罢,转身便走,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摆脱这让他异常难受的地方。 二人一路无言,回到了朱瞻基单独在城南租的一个小院。 他们一前一后走进房间之中,屋内烛火摇曳,映出两人略显疲惫的身影。 朱瞻基走进房间后,径直走向桌前,为孙若薇倒上了一杯茶。 热气腾腾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孙若薇盯着那杯茶水愣愣出神,思绪还停留在朱瞻塙的府邸。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珠钗,那冰冷的触感让她微微一颤,心中仿佛一直有个声音在催促她将珠钗放入茶水中搅一搅,然后看着朱瞻基喝下。 朱瞻基还以为孙若威很喜欢这只珠钗,怕弄丢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孙若薇。 过了片刻,朱瞻基缓缓开口问道:“我那堂弟如此器重于你,难道就没有多说什么吗?”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怀疑,想知道朱瞻塙和孙若薇之间究竟说了些什么。 孙若薇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深知有些事情必须守口如瓶,即便面对朱瞻基的询问,她也不能透露分毫。 朱瞻基显然不信,但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他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孙若薇这女子看似柔弱,却好似藏着许多秘密。 无奈之下,朱瞻基直接岔开话题说道:“从此往后,你便一直追随于我。我让你干什么你便干什么,不可多问,不可反抗。” 说到这,朱瞻基微微侧头看着孙若微问道:“懂了吗?” 孙若薇依旧不说话,只是机械地点了点头。 她知道自己如今根本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 朱瞻基淡淡的笑了笑,抬手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床榻说道:“你今晚先住在这里,明日与我一起回太子府。” 他的眼神在床榻上停留了一瞬,而后又看向孙若薇。 孙若薇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好。” 声音微弱得如同蚊呐,却又透着一种无力的顺从。 紧接着朱瞻基走出门,夜色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他对着站在一旁的大内侍卫说道:“看好诏狱之中的那些反贼,任何人不得接近。” 大内侍卫拱手领命,声音洪亮地说道:“属下遵命。”说罢,便快步离去了。 朱瞻基看着大内侍卫远去的背影,心中暗暗想到,大内侍卫直属于皇上,如今听令于自己。 三叔就算是看见了,也不敢轻易乱来。 想到这里,他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神色。 与此同时。 汤山的军营里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夕。 铜豌豆和金豆子正坐在营帐之中,商议着对策。 营帐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二人脸上跳动,映出他们紧锁的眉头和凝重的神色。 金豆子面色严肃,率先打破沉默:“紫金山这两个营的兵都是我带出来的生死兄弟,绝对信任可靠。”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向铜豌豆,问道:“老三,你的锦衣卫靠谱吗?” 铜豌豆自然明白金豆子话里有话,他所指的正是自己的二儿子朱瞻塙。 在如今这局势下,这臭小子无疑是一个难以捉摸的变数。 他既不和自己一条心,有什么事情也从不与自己商量。 如今造反之事迫在眉睫,即便老爷子知道了这件事又如何,这混小子难保不会做出其他意想不到的举动。 万一金豆子带人杀过去的时候,这小兔崽子直接率领锦衣卫与金豆子的军队拼杀起来的话,那局面将不堪设想。 铜豌豆面色凝重,艰难地看着金豆子说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他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没有十足的把握。 朱瞻塙这小王八蛋的心思,他这个当爹的根本就琢磨不透。 金豆子语重心长地看着铜豌豆,目光中满是忧虑:“老三,机会只有这一次。这可不是小事儿,是要掉脑袋的。一旦行动,就没有回头路了。我们必须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他深知此次谋反,稍有不慎,便是满盘皆输,身首异处。 铜豌豆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二哥你还信不过我吗?我既然参与了此事,必定全力以赴。” 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坚定,可内心却在隐隐担忧着朱瞻塙的动向。 金豆子欲言又止,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深呼吸了两口气,似乎鼓足了勇气,提议道:“老三,要不然还是让我派人,把你家老二带过来。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些,避免他在关键时刻坏了大事。” 铜豌豆想都没想,直接反驳说道:“不行,你手下不是那小子的对手。况且还有锦衣卫相随,想抓他,谈何容易。这小子心思缜密,又深得锦衣卫众人的拥护,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铜豌豆对朱瞻塙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这孩子自幼便展现出过人的手段,在锦衣卫中也树立了自己的威望。 说到这,铜豌豆突然抬眼看着金豆子,面色郑重地说道:“二哥,如今大计迫在眉睫,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千万不可节外生枝啊。任何一点小的差错,都可能导致我们功亏一篑。” 金豆子听到这话,气愤地深呼吸了一口气,而后沉默不语。 他心中明白铜豌豆所言句句在理,可一想到朱瞻塙这个潜在的威胁,他就如鲠在喉,坐立不安。 营帐内的气氛愈发紧张,仿佛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过了许久,金豆子缓缓开口,打破这沉默说道:“老三,我明白你的顾虑。可这毕竟是关乎我们身家性命的大事,容不得半点马虎。你说你会处理好,那你打算怎么做?” 他紧紧盯着铜豌豆,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 第158章 二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在营帐之中,金豆子与铜豌豆相对而坐。 金豆子心中对朱瞻塙始终存有杀意。 然而,当下局势复杂,还需要铜豌豆的全力支持,这让他不得不暂且压抑这份杀意。 而铜豌豆此时正静静地盯着桌面上的沙盘发呆,目光空洞,思绪不知飘向了何处。 这沙盘上插满了小旗,代表着各方势力的分布。 良久,铜豌豆突然猛地抬头,眼神凶狠的大声说道:“二哥,放心,我绝不会让那小兔崽子坏了咱们的大事。” 金豆子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了铜豌豆的面前。 他神色凝重,语重心长地问道:“老三,你还是告诉二哥,你到底打算怎么干。” 金豆子深知铜豌豆的性子,但此事关系重大,所以他必须弄清楚每一个细节。 铜豌豆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回去就让王妃装病,就不信这臭小子连他娘都不顾。” 说到这儿,他很是得意地看了金豆子一眼,仿佛自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随后,他继续开口说道:“只要这小子回来,我就直接将他拿下。哼,到时候他插翅也难飞。” 金豆子听后,却摇了摇头,神情严肃:“时间紧急,今晚就必须要行动。绝不可拖延时间。”, 如今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稍有耽搁,可能就会前功尽弃。 铜豌豆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坚定地说道:“二哥放心,我这就派人去做此事。” 就在铜豌豆准备起身安排时,金豆子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铜豌豆的手臂。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老三,多带些人一起去,倘若你家那小子敢反抗,也好有个照应。” 听到这话的时候,铜豌豆当即有些愤怒,他瞪大了眼睛,直视着金豆子:“二哥,那可是我儿子。” 这一刻,他怎么可能不明白金豆子的意思。 在他看来,金豆子分明就是想暗中对朱瞻塙下杀手。 难不成是想事成之后,杀了朱瞻塙亦或是将朱瞻塙当做威胁自己的筹码?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怒火。 金豆子连忙尴尬的笑着解释说到:“老三,你这是想哪去了。你家那小子的实力你还不清楚吗?咱们两个绑在一块都不是他的对手,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吗。” 铜豌豆摆了摆手,脸上的愤怒稍稍缓和了一些:“放心,那臭小子不敢乱来。” 他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心里却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朱瞻塙心思深沉,手段狠辣,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金豆子看着铜豌豆,心中暗暗思忖。 他知道铜豌豆对朱瞻塙还是有几分舐犊之情的。 但在这谋反的大是大非面前,亲情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 他微微皱眉说道:“老三,不是二哥多疑,这事儿还是谨慎为好。朱瞻塙这小子在锦衣卫中颇有威望,万一他得知了我们的计划,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铜豌豆沉默了片刻,他心中也在权衡利弊。 同时心里也清楚,老爷子早就已经知道了一切,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保住朱瞻塙,免得混战之中被人放了暗箭。 过了一会儿,铜豌豆缓缓说道:“二哥,我心里有数。我会带足够的人手,确保万无一失。但我还是希望,事情不要走到那一步。” 金豆子点了点头,说道:“老三,你能明白就好。咱们此次起事,关乎你我身家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一切以大局为重啊。” 铜豌豆深吸一口气,说道:“二哥放心,我这就去安排。” 金豆子站在营帐前,眼睁睁看着铜豌豆带着锦衣卫侍从大摇大摆地离开。 起初,他脸上还挂着似有似无的笑容,可随着铜豌豆的身影渐行渐远,那笑容逐渐变得僵硬冰冷,仿佛一层寒霜爬上了他的脸庞。 他缓缓转过身,对着身旁的副将轻声说道:“派两个人跟上去。” 副将连忙对着金豆子躬身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说罢,便迅速去安排人手。 铜豌豆带着锦衣卫侍从刚离开军营不久,金豆子的副将同样带着亲卫,如同鬼魅一般隐藏在夜色中悄悄随行。 而他们离开军营的消息,以及前行的方向,很快就被锦衣卫汇报给了朱瞻塙。 此时的朱瞻塙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睡得正香。 被这消息打扰后,他很是无奈地再次醒过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随手打开消息看了一眼,而后很是随意地将密信扔到了一旁。 在他心里,这俩货根本不可能造反成功。 他太清楚局势了,就算把他骗回去又能怎样,火器营的守卫森严,根本不是自己那便宜爹能轻易闯进去的。 而且,皇上早就准备好了圣旨,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想到这里,朱瞻塙翻身盖上被子,嘴里嘀咕了一句:“闹吧,闹吧,一家人没一个省心的。” 暗黑的天色逐渐变淡,黎明的曙光慢慢洒向大地。 清晨,一队红衣锦衣卫来到了朱瞻塙的府邸。 “启禀镇抚使大人,王妃病重,王爷要你马上回府探视。”为首的红衣锦衣卫高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府邸外回荡。 朱瞻塙此时正悠闲地躺在床上,听到这喊声,他轻笑了一声,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随手拉动了两下床边的绳子。 这绳子可是有着特殊的作用,连接着府邸前院的一处机关。 很快,老弱病残四个人得到了命令之后,立马出现在了府邸的前院。 他们看着那个红衣锦衣卫,不紧不慢地说道:“大人不在府上,这个时辰应当是上山给王妃采药去了。” 锦衣卫显然不信老弱病残四个人的话,下意识地往府邸之中看了看,试图找出朱瞻塙的踪迹。 他心里想着,这镇抚使大人向来行踪不定,可别真被这几个人给忽悠了。 紧接着,他脸上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对着老弱病残四人说道:“四位百户大人,还请莫要为难小的,小的若是不能将镇抚使大人带回去,恐怕就只能让兄弟们搜一搜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虽表面上对四人恭敬有加,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狠厉。 老弱病残四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为首的“老”开口说道:“你这小子,怎么如此不懂规矩。镇抚使大人的行踪岂是你能随便打听的。再说了,我们所言句句属实,你若不信,大可以自己去山上找找看。” 红衣锦衣卫皱了皱眉头,他知道这老弱病残四人在锦衣卫中也不是好惹的角色。 可王爷交代的任务必须完成,要是带不回朱瞻塙,自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四位百户大人,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四位大人通融通融,让小的进去找找镇抚使大人。” “病”冷笑一声说道:“哼,你这是公然违抗镇抚使大人的命令了?我们说大人不在,你却非要进去搜,这是何道理?” 红衣锦衣卫心中有些犹豫,他不敢轻易得罪这四人,可又不敢违抗王爷的命令。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其他的锦衣卫兄弟们也都围了过来,气氛一时间变得紧张起来。 “怎么,你们还想强行闯进去不成?” “弱”冷冷地说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 虽然他看起来身形瘦弱如孩童,但在场的人都知道,他的功夫可不容小觑…… 第159章 合理合规的好计策 老弱病残四个人昂首挺胸地站成一排,脸上挂着轻蔑的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直直地盯着面前的这一队锦衣卫。 以他们四人的本事,要拿下这一支队伍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此刻,他们都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只见“老”微微侧身,语气森然地说道:“大人的府邸,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随意踏足的。你们这些人,若是不怕死,尽管去试试。” “至于毒师大人在府中留下了什么陷阱,我们可不清楚。” “能不能活着进去,活着出来,那就全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那声音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带着丝丝寒意。 “病”紧接着接口,阴阳怪气地说:“哼,毒师大人的手段,你们不会没听说过吧?到时候,说不定你们还没见到镇抚使大人,就已经被那些毒物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弱”也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说道:“劝你们还是乖乖离开吧,别在这里自讨苦吃。否则,等会儿后悔都来不及。” 仅仅是“毒师”二字,就如同魔咒一般,吓得在场这一队锦衣卫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他们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恐怖的毒物形象,仿佛那些毒物正从四面八方朝他们涌来。 然而,今日若是不能带镇抚使大人回去,王爷那里实在是不好交差。 就在众人犹豫不决、惶恐不安之时,从锦衣卫的队伍之中,缓缓走出了一个身穿蓝衣的锦衣卫百户。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对着老弱病残四人抱拳行礼,说道:“劳烦四位告知镇抚使大人,王爷有令,速速回府。” 说完,蓝衣锦衣卫不敢再多做停留,直接一挥手,带着队伍匆匆离开了。 所有人转身的那一刻,都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仿佛刚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老弱病残四个人看着离去的锦衣卫队伍,相视一笑。老者开口说道:“走吧,吃早饭去。顺便给大人带一炉包子回来。” 四人一边说着,一边悠然自得地走出了府邸。 与此同时。 在府邸的院落之中,朱瞻塙正打着哈欠缓缓起身。 他走出卧房伸了伸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走到院落中央开始练功。 在这个时代,火器固然威力强悍,能够在战场上发挥巨大的作用,但个人的拳脚功夫以及武器兵刃的运用,同样至关重要,是护身保命的根本。 朱瞻塙先是练起了拳脚,一招一式都虎虎生风。 他的身形灵动,拳风呼呼作响。 热身完毕后,朱瞻塙走到一旁,提起长枪。 他双手紧握枪杆,眼神变得凌厉。 随后,他开始舞动长枪,枪尖闪烁着寒光,如银蛇飞舞。 他不断突破自身极限,长枪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强。 一时间,院落中枪影重重,让人眼花缭乱。 一个时辰之后,老弱病残四个人带着两个大纸包,晃晃悠悠地归来。 他们走进院落,看到朱瞻塙正在收枪,老者笑着喊道:“大人,包子买回来啦!” 朱瞻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走过来接过包子,一边吃着,一边轻声问道:“火器营那边有没有情况传过来?” 病者连忙回答道:“大人,暂时还没有收到火器营的消息。不过,我们已经安排了人手时刻关注那边的动静,一旦有情况,会立刻向您汇报。” 老弱病残连忙笑呵呵地说道,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讨好似的说道:“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狠狠催促工匠了,他们正拼了命地尽快将手雷制造一批出来。” 朱瞻塙正坐在桌前,随手拿起一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那包子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神色平静继续开口问道:“北地可有消息传来?” “老”听到这话,连忙上前一步,动作虽略显迟缓,但态度却极为恭敬。 他微微躬身,说道:“回大人的话,王腾千户每日都有消息传来。如今他们已经成功混入了草原商队之中,在两卫的密切配合之下,一丝不苟地执行着大人您的命令。” “如今不仅控制了周边草原部落的经济命脉,使得那些部落对咱们有所忌惮。” “同时,锦衣卫在暗中大力发展着商会,正准备利用运河的便利,去沟通江南各大商会。如此一来,咱们从中赚取的利益必然十分可观啊。” “老”一口气说完,微微抬起头,偷偷观察着朱瞻塙的神色。 朱瞻塙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道:“做的不错,不过这速度还是有些慢。” 他一边咀嚼着包子,那动作不紧不慢,一边轻声问道:“北地暗中组建了多少私军?” “弱”听到询问,赶紧拱手,身体前倾,脸上满是认真的说道:“回大人的话,此事由您亲自选拔出来的百户郭明负责。据他传回来的消息,目前已经组建了三百人的队伍。 “其中有一半是草原人,那些草原人在马背上长大,骑射功夫了得,另外一半则是咱们自己的锦衣卫,个个忠诚可靠,武艺也不弱。” 朱瞻塙轻轻叹息了一口气,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包子说道:“人还是太少了。几百人的队伍,就算配备了火器,在真正的大战中,发挥出来的作用有限。” 老弱病残听到朱瞻塙的话之后,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突然,独眼龙“残”上前一步抱拳说道:“启禀大人,属下有一计,不仅可以合理合规的扩充人手,而且还能以极快的速度招募好手。” 朱瞻塙扭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挥手道:“说来听听。” 声音虽然平静,却让“残”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老弱病三人也都一脸好奇的看着独眼龙“残”。 他们心中既期待“残”能说出什么绝妙的主意。 “残”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缓缓说道:“大人,如今江湖上多有侠义之士,他们心怀壮志,却苦无报国之门。咱们可以举办一场比武大会,以选拔人才为名,吸引各地高手前来。胜者不仅能得到丰厚的奖赏,还能加入咱们的队伍,为大人效力。如此一来,既能合理扩充人手,又能在短时间内招募到真正的好手。” “而且,这场比武大会可以打着为朝廷选拔人才的旗号,名正言顺,想必各方势力也不好干涉。” 朱瞻塙听着“残”的话,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 老弱病三人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静静地等待着朱瞻塙的决定。 “老”则是轻声说道:“此计虽然可行,但怕是要让王爷点头才行。” 第160章 唯有忠心最是重要 “弱”微微皱着眉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 他向前迈出一小步,轻声问道:“此事为何还要王爷点头?” “老”见此,立马挺直了身子,神色认真地解释道:“是因为朝廷举办武林大会,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势必要层层上报。王爷在朝中位高权重,这一关自然是绕不过去的。” “老”一边说着,一边微微摇头,好似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弱”听闻,依旧满脸疑惑,再次开口问道:“那咱们换个说法不行吗?” 说到这的时候,他扭头看向了坐在主位上的朱瞻塙,而后拱手抱拳,一脸恭敬地说道:“启禀大人,一年一度的锦衣卫扩张考验快要开始了。咱们大可将考验的最后一关内容设定为杀敌数量,在北地,王腾千户以及毒师千户,凭借他们的本事,二人便可以完成考核。” “弱”说这话时还时不时的打量着朱瞻塙的表情变化。 见朱瞻塙神色如常,他才继续开口说道:“而大人早就与王爷那一脉明合暗分,以大人您如今的地位和权势,只需要大人一人决断即可。况且大人手中还有御赐金令,在很多事情上都有极大的自主权。” 朱瞻塙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将我上次说的话放在心上了。继续说下去。” “弱”得到朱瞻塙的肯定,有些得意地看了看另外三人。 而后脸上洋溢着笑容,接着说道:“大人,考核的方式由您而定,考核的结果以及人员名单自然也是由您而定。此等小事根本不需要皇上过目,只需最后一道奏折,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即可。皇上日理万机,恐怕不会过问这些细节。” 一边说着,他的声音逐渐减弱,毕竟揣测圣意是要杀头的大罪,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 另外三人听了“弱”的说辞,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在他们看来,若是如此实行计策的话,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既能达到扩充人手的目的,又能避开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然而,朱瞻塙并没有立刻开口说话,而是缓缓扭头看向了“残”。 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残”被朱瞻塙这样的目光看得有些心里发慌,不自觉地低下了头,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另外三人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等待着朱瞻塙的命令。 朱瞻塙看着“残”,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而后轻声问道:“此事你们准备多久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残”听到这话,身体微微一震,心中暗自思忖,大人为何突然有此一问?是察觉到了什么吗?一时间,他竟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仅仅一个呼吸的时间,老弱病残四个人瞬间脸色煞白,连忙“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深深俯首,额头紧紧贴着地面,仿佛要将自己卑微到尘埃里。 房间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紧张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朱瞻塙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几个人的小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 四个人身子一颤,整整齐齐地磕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还请大人恕罪。” 此刻他们心里都清楚自己犯了什么罪,那些暗中的盘算和小心思,在朱瞻塙的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所以根本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释,老老实实认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朱瞻塙随手拿起桌上的锦帕,缓缓擦了擦手上的油,那动作不紧不慢,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尔等给本官记着,本官给你们的才是你的,本官吩咐你们做的才是你们应该做的。莫要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四个人不敢有丝毫犹豫,整整齐齐地叩首,声音洪亮却又带着敬畏说道:“谨遵大人教诲,是我等僭越了。” 他们深知朱瞻塙的脾气,此刻唯有表现出绝对的顺从,才有可能得到一丝宽容。 朱瞻塙随意地敲了敲桌子轻声说道:“起来说话。” 听他的语气依旧平淡,才让四人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谢大人。”四个人齐声说道,随后慢悠悠地爬起来,站在原地,眼睛低垂,不敢直视朱瞻塙的目光。 朱瞻塙靠在椅背上,微微眯起眼睛,继续开口问道:“你们背后的门派有多少人?是什么实力?可否与尔等有仇?对我锦衣卫的看法如何?” “残”连忙躬身拱手,脸上带着恭敬的神色说道:“回大人的话,当初若不是大人慈悲,我等门派早就已经被锦衣卫灭门了。所以门派上下都对锦衣卫感恩戴德,都想着为大人鞠躬尽瘁,以报大恩。” 他说这话时,唯一的独眼透露出一丝真诚,又夹杂着些许讨好。 朱瞻塙冷笑了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的说道:“本官要的不是这些虚头巴脑的口头承诺,而是生死搏杀之后的忠心耿耿。” 他顿了顿,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的计划本官可以允许,但是不可参与到原本的北地计划之中,尔等可明白本官的意思?” “老”听了这话,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能够得到大人的准许已经是前世积德,我等不敢贪恋计划结束之后的赏赐。”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颤抖,显然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恐惧。 朱瞻塙微微点了点头之后说道:“知道自己的身份就好。你们背后的门派,若是真有忠心,日后少不了他们的好处。但若是敢有二心,休怪本官不客气。”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病”连忙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说道:“大人放心,我等必定会约束好门派之人,绝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瞻塙随手拿出了一块令牌放在了桌子上。 四个人看到是镇抚使腰牌的时候,都有些忍不住在心跳加速。 只要此令在手,其他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第161章 那就帮汉王爷落实造反的罪名 朱瞻塙坐在椅上神色凝重,目光缓缓扫过面前整齐站立的老弱病残四人,心中更是不断的思索着。 “虽然此次需要招募人手,而且这些人实力必须强横,最低都要具备以一当十的本事。” “但相对而言忠诚永远是决定性因素。” “毕竟此番计划并非只是简单地驱除草原蛮夷,而是要成就一统天下的大业。” “倘若稍有泄露,必然中道崩殂,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更何况,如今火器刚刚起步,还远远没法直接装备一支军队,一切都需要小心翼翼地谋划推进。” 紧接着,朱瞻塙目光淡然地看着四个人继续说道:“再去选两个心腹出来,单独带领这些招募来的人。但是要切记,凡是记录在册之人,所有身份背景必须都要真实可靠,其家眷必须在锦衣卫的严密监视范围之内。” 四人整整齐齐地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齐声说道:“属下遵命。” 见朱瞻塙同意了此计策,四人心中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虽然锦衣卫向来明令禁止走后门,但如今局势紧迫,大人终究还是通情达理,且现在的确是缺少人手,这才给了他们机会。 就在四人心中思索该选哪两个心腹的时候,朱瞻塙突然轻声开口说道:“事情可以办,上个投名状吧。” 此话一说,犹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在四人心中激起千层浪,他们的心再次一紧。 投名状,意味着要用他人的性命来表明自己的忠心。 四人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们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却也明白朱瞻塙的要求绝不能违抗。 略微思索了一阵,他们觉得若是能够以自己的性命为门派晚辈换取一个官身,似乎也是值得的。 于是,四人立马单膝跪地,抱拳说道:“属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恳请大人吩咐。”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着决绝,仿佛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朱瞻塙看着四人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的说道:“尔等早就已经通过了我锦衣卫重重考验,忠心自然不必再测。但是新来的那些人,毕竟还是陌生。” 他顿了顿,目光在四人身上一一扫过。 “道理就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四人当即沉默不语,他们自然明白朱瞻塙说的是什么意思。 要想让这些新招募的人彻底忠心,投名状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过了许久,“老”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说道:“大人放心,属下明白该怎么做。必定会挑选出合适的人选,让他们献上投名状,以表忠心。” 其他三人也纷纷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同样的决心。 朱瞻塙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切不可掉以轻心。你们背后的门派若能借此机会尽心尽力,日后前程不可限量。但若是有任何异心,休怪我锦衣卫翻脸不认人。”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寒冬的北风,让人不寒而栗。 “是,大人!”四人齐声应道。 他们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 简单说,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就不会被珍惜。 当自己得到的东西是用极大的代价换取而来的时候,才会看得比命更重。 “老”微微颤抖着身子,脸上满是忐忑,用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问道:“不知道大人此番准备如何测试?” 他心中很清楚,自己已然年过花甲,本应挺身而出,帮门派晚辈去通过这严苛的测试,为他们谋得一线生机。 然而,朱瞻塙那冷漠的态度和不容置疑的威严,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满心无奈却又不敢有丝毫违抗。 朱瞻塙听闻,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略微沉默了一番。 他的思绪仿佛飘到了别处,心中忍不住想着:“今夜注定是个不平静的夜晚,自己那便宜爹便要和金豆子密谋造反了。” 在原著之中,金豆子率领两千兵马,兵临城下之际。朱棣神色悠然地坐在城墙上,宛如在欣赏一场无关紧要的戏码。而朱瞻基却在醉酒之时,脚步踉跄地牵着金豆子的战马,仗着老爷子撑腰,以及老爷子提前布置的军队平息了那场叛乱。 最后的结果,反迹未显,大胖紧紧咬住这一个借口,甚至不惜手握荆棘,以表忠诚,才终于打消了朱棣心中的疑虑。 想到这些恍如昨日的剧情,朱瞻塙的眼神愈发深邃。 他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眼面前的四个人,脑海中瞬间生成了一条新的计策。 既然之前反迹未显,那何不让它彻底显现出来呢? 反正自己那便宜爹此次的任务是去炸毁火药库,到时候,自己只需弄出一些声响,第二天对外宣称是请众人参观新红衣大炮的威力。 而今天夜里,当二伯听到动静之后,必然会以为自己那便宜爹得手了。 届时,再让那些献出投名状的人,悄无声息地混入紫金山那两个营的士兵队伍之中。 趁着局势大乱,推动战斗打响,待一切尘埃落定,这些人再死于战乱,来个死无对证。 如此一来,自己那心怀不轨的二伯,还能往哪里逃呢? 说不定二伯一着急,手一抖,顺带把皇太孙也给杀了。 想到这里,朱瞻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随即立马吩咐道:“现在本官给你们一个机会,带上你们的人,暗中融入紫金山那两个营的士兵队伍之中。今夜趁着汉王爷造反之际,坐实他造反的罪名。最后该如何处置献上投名状之人,你们心里应该清楚。” 四人听闻,心中虽满是无奈,但却不敢有丝毫违抗。 他们整齐地拱手抱拳,声音低沉地说道:“属下明白。” 朱瞻塙淡淡的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说道:“去吧,欲成大事,总该有人牺牲。务必要把尾巴清理干净,切不可留下任何把柄。” 四人很是郑重地再次拱手,齐声说道:“属下明白。” 说罢,他们缓缓后退,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直到退出房间,他们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第162章 未来属于你们年轻人 四个人离开朱瞻塙所在之处后,脚步匆匆,神色凝重。 一路朝着那处偏僻的树林赶去。 踏入树林,四周静谧得有些诡异,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老”环顾四周,确定无人跟踪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特制的口哨,放在嘴边轻轻吹响。 不多时,三百多道黑影如鬼魅般纷纷从树林的各个角落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些人都是门派中的精英,各个身手不凡。 “老”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地将朱瞻塙的命令简单地说给门派众人听。 “当然,需要我等献上一份投名状,而这份投名状需要以死明志。”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在寂静的树林中显得格外清晰。 众人听到这番话后,顿时忍不住小声议论了起来。 一个年轻弟子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听说锦衣卫选人严格得很,说不定还要经历生死搏杀。” 旁边的人附和道:“是啊,入选锦衣卫不过是为了谋得一份差事,不然的话谁又会去走后门呢。” 另一个人苦笑着说:“这投名状要以死明志,实在是……”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各种担忧和不安在人群中蔓延。 紧接着,“弱”挥了挥手,示意在场的众人安静。 随后,他站上一块石头,大声喊道:“怕死的现在就可以走。没人拦着你们。” 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众人神色各异的安静了下来。 话音刚落,当即就有几个年轻的弟子站出来,躬身拱手说道:“师叔我们不怕死。为了门派的未来我们甘愿牺牲。”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无畏,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残”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眼中满是欣慰与怜惜,说道:“你们都是好样的。但你们太年轻,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能走。” “如果连门派的年轻人都死了,那门派又该如何传承下去?这一次参加考核的意义何在?” 说话的同时,他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在场的这些人。 凡是迎上他目光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头。 随后,“老”向前一步,站出来大声喊道:“四十岁,无儿无女,无父无母者出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这也是他能想到的,相对合理的选择。 众人沉默了一会儿,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过了片刻,立马有几个人缓缓站出来。 其中一个头发有些凌乱的男子说道:“我打小便是孤儿,差点饿死在街头,多亏了长老收留才能苟活到今天。” 他的眼中闪烁着感激的泪光,“而且我们兄弟几个武艺不强,就算选上了也是累赘,倒不如为门派发光发热。” 站在他身后的几人也纷纷点头,他们的脸上没有太多的悲伤,反而带着一种为了门派义无反顾的决然。 “老”看着他们,心中五味杂陈。 这些人都是门派的边缘人物,平日里默默无名,此刻却为了门派挺身而出。 他走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你们的牺牲,门派不会忘记。” 几个人质朴而又坚定的话语,如同一颗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波澜,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之前那几个满怀热血的年轻人,眼眶中蓄满了泪水,热泪盈眶地看着站出来的中年人,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说道:“师兄,让我去吧。” 其中一个年轻人向前迈了一步,急切地说道:“是啊师兄,我们的武艺肯定比你们差远了。你们留下可以教导更多的弟子,让我们的门派开枝散叶更加壮大。” “残”见状,面色凝重地站出来,大声怒吼道:“都别争了!这次任务有严格要求,必须是四十岁以上的人,否则一眼便被看穿了。” 他的声音在树林中回荡,让原本喧闹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那几个年轻人听了,眼中满是失落,只能低声啜泣着,不再说话。 他们紧紧咬着嘴唇,试图压抑内心的悲痛与无奈。 而那几个主动站出来的中年人,脸上带着温和而又坚定的笑容,轻轻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门派有你们在,必然能够传承下去,未来就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几个年轻人眼眶通红,饱含深情地叫了一声:“师兄!” 中年人则洒脱地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别婆婆妈妈的。咱们的门派早就已经被灭了,若非镇抚使大人出面搭救,我们岂能有站在这里说话的资格?如今到了报恩的时候了。” 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也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 “是啊,我们早就已经做好了为门派赴死的准备。”另一个中年人接口道,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追忆。 “真怀念当初一起在门派里生火做饭、劈柴练武的日子啊,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一定要好好的替我们活下去。否则我们一定会在梦里面好好的收拾你们。” 他试图用这种轻松的话语,缓解这压抑的气氛,让年轻人心中的负担能减轻一些。 “老”、“弱”、“病”、“残”四个人对视了一眼,轻声开口说道:“既然已经确定了人选,那就与我一起去见镇抚使大人吧。” 实际上,他们心中也十分清楚,门派这么多人,人心各异,根本不可能上下一心。 之所以有些人站在这里,无非是想浑水摸鱼,妄图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然而,此刻的局面容不得他们有太多的思考。 只要能凑够人手,完成朱瞻塙交代的任务,便是他们当下最重要的事情。 而且,他们也明白,一旦到了北地战场,这些人能不能活着回来,实在是一个未知数。 但每一个能出力的人都显得弥足珍贵,只要是个人手就够了。 众人默默地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衫,跟在“老”、“弱”、“病”、“残”身后,来来回回绕了几次,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他们才敢分批次回到北镇抚司之中。 第163章 我在我自己家里安插眼线有问题? 老弱病残四人带着精心挑选出的死侍,脚步匆匆地回到了北镇抚司。 毕竟,公事还是要公办。 他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将这些人带到朱瞻塙的小院之中,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候一旦被有心人察觉,那可就说不清楚了。 刚踏入北镇抚司的大门,“老”便接到了朱瞻塙的密令。 只见一个身着鲜艳红衣的锦衣卫,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来到“老”的面前,恭恭敬敬地躬身拱手说道:“传大人令,今夜子时行动。” 老弱病残四个人听闻,立刻神情一肃,整齐地躬身拱手,齐声说道:“属下遵命。” 就在他们准备转身离开,去安排相关事宜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有力的脚步声。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仿佛是沉闷的鼓点,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众人的心房。 铜豌豆带着一队锦衣卫,气势汹汹地朝着北镇抚司走来。 老弱病残四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不安。 “老”低声说道:“赶紧禀报大人,王爷回来了。” 好在传令的那个红衣锦衣卫还没走远,听到这话,他立马加快了脚步,像一阵风般匆匆赶到朱瞻塙的面前。 他微微喘息着,脸上带着一丝焦急,说道:“大人,王爷回来了,看样子是来抓你的。” 朱瞻塙此时正坐在桌前,手中拿着一只竹筒,听到这话,他随手放下竹筒,神色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淡淡地说道:“无妨,我爹要是找不着,你就带他过来。” 正在此时,只听“咣当!”一声巨响,大门突然被一脚踹开。 那剧烈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随后,便看见赵王那张紧咬着牙关,两侧脸颊微微隆起的大黑脸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满脸怒容,仿佛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朱瞻塙看到这一幕,却轻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大清早的,这门是招你惹你了?” 他的语气轻松随意,仿佛眼前怒气冲冲的赵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丑。 铜豌豆怒气冲冲地大步走到朱瞻塙的面前,用手指着他,质问道:“你娘病重为何不回去探望?” 朱瞻塙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随后,他对着身边的锦衣卫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那些锦衣卫们训练有素,立刻整齐地转身,安静地退出了房间,顺手关上了大门。 等所有人都离开,房间里只剩下朱瞻塙和铜豌豆之后,朱瞻塙笑眯眯地看着铜豌豆,眼中带着一丝戏谑,说道:“爹,你演的太假了,你说这话的时候你自己信吗?” 铜豌豆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愤怒的模样,大声说道:“你这逆子,还敢跟我顶嘴!你娘现在卧床不起,你却在这里逍遥自在,你还有没有一点孝心?” 朱瞻塙却不慌不忙,站起身来淡淡地说道:“爹,你我心里都清楚,你此番前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我娘的病吧。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此话一出,铜豌豆瞬间绷不住了,原本就涨红的脸此刻更是犹如猪肝一般,双目圆睁大声质问道:“你这臭小子,是不是在家中安插了眼线?” 那吼声在这并不算宽敞的房间里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朱瞻塙却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说道:“爹,你在府上没有自己的眼线吗?” “少废话,老子的府上为何不能安插眼线?” 朱瞻塙却不紧不慢,依旧笑呵呵地反问道:“那我家里我为什么不能安插眼线?” 铜豌豆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愤怒地摆了摆手,大声说道:“行了,少和老子在这扯皮,赶紧的收拾东西滚回府里。” 朱瞻塙却突然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异常严肃,目光紧紧地盯着铜豌豆,一字一顿地问道:“爹,我要是回去了,你还能活着回来吗?” 这突如其来的话语,犹如一道冰冷的寒风,瞬间让房间里的温度降了下来。 铜豌豆听到这句话,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股莫名的慌张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在心里暗自思忖,自己已经向老爷子坦白了一切,就算秋后算账也查不到自己的头上,一切都有二哥顶着。 想到这里,他稍微松了口气。 然而,看着朱瞻塙那似笑非笑的目光,铜豌豆的心里又涌起一股不安。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容,指着朱瞻塙的面容,恶狠狠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而后,他又加重语气,威胁道:“臭小子,要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先告诉老子,你要是再敢胡作非为,擅作主张,我非扒了你的皮。” 朱瞻塙却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说道:“爹,你有那本事吗?” 这简单的几个字,却像是一把利刃,直直地刺向铜豌豆的自尊心。 “你……!”铜豌豆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手指着朱瞻塙,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紧接着,朱瞻塙继续开口说道,语气依旧平静,但那话语之中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深意:“今天晚上这场戏是爷爷要看,但是我可以让这场戏变得更精彩。” 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冰冷的光芒,那光芒仿佛来自无尽的黑暗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平平无奇的话语之中,却充满了无边的杀意。 铜豌豆紧锁着眉头,目光紧紧地盯着朱瞻塙,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话语中猜出他的真实用意。 他不断地在脑海中思索着各种可能性,但越猜越是觉得糊涂,总感觉这小子没憋好屁。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到底想干什么?”铜豌豆终于忍不住,快步走到了朱瞻塙的面前再次大声质问道。 朱瞻塙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说道:“爹,你着什么急?今天晚上不就看到了吗?” 第164章 爹,你是不是很想当这个皇帝? 铜豌豆听闻朱瞻塙的话,突然瞪大了眼睛,那双眼眸中满是慌乱,猛地伸出手死死抓着朱瞻塙的衣领,急切地问道:“今天晚上?”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那紧抓着衣领的手也不自觉地加大了力度。 朱瞻塙神色淡然,随手轻轻推开了铜豌豆的手,很是随意的说道:“你和二伯不是计划着今天晚上给爷爷演一出戏吗?” 他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铜豌豆,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握。 铜豌豆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周围,眼神警惕,确认无人之后,他面色变得极为阴沉,声音低沉地说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此刻的他,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恐惧,不知道朱瞻塙到底掌握了多少消息。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说道:“爹,赶紧回去准备准备吧,这场戏要是没唱好,爷爷可就要生气了。” 铜豌豆愤怒地伸出手指,指着朱瞻塙,大声呵斥道:“臭小子你最好给我说清楚,莫要自作聪明,否则连我也救不了你。” 朱瞻塙却不紧不慢,缓缓绕过长桌,扫了铜豌豆一眼,那目光中满是不屑,说道:“爹,你还是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说到这,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似笑非笑地看着铜豌豆,一字一顿地说道:“爹,你那点小聪明,爷爷一清二楚。” 话音落下,朱瞻塙随手甩了甩衣袖,便准备离开。 铜豌豆见状,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朱瞻塙的袖子,大声吼道:“站住,你给老子说清楚,否则今天你别想踏出北镇抚司半步。” 朱瞻塙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铜豌豆,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淡淡的笑容,说道:“你自己想什么,你会不清楚?” 接着,他目光陡然锐利,连续发问:“你为何会将二伯造反之事告知爷爷?你又为何在明知道爷爷知道你们两个要造反的情况下支持二伯?你为何也在暗中做足了准备?” 这接连三个问题,如同一连串炮弹,直直地轰向铜豌豆。 问得铜豌豆眼神都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朱瞻塙的目光。 尤其是看到朱瞻塙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时,他更是觉得如芒在背,仿佛自己内心最阴暗的遮羞布被彻底撕开,无地自容。 朱瞻塙原本还带着笑意的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笑着笑着突然怒喝一声,大声吼道:“回答我!” 那声音犹如洪钟,震得房间里的空气都似乎颤抖起来,吓得铜豌豆心中一凛。 刹那间,他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下意识地还以为是看见了朱棣。 在长久以来活在朱棣的威严阴影之下,他身体本能地做出反应,双腿一软,差点直接跪在了地上。 “你!” 铜豌豆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又羞又恼,气得脸颊不停地抽搐。 他双眼圆睁,怒视着朱瞻塙,张了张嘴,却感觉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些什么…… 朱瞻塙看着铜豌豆这副模样,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反手抓住铜豌豆的手,用力地顶在了他的下巴上,目光冰冷的说道:“爹,你莫不是觉得自己这个脑袋能刀枪不入了?” 铜豌豆愤怒地甩开了朱瞻塙的手,那被甩开的手臂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差点直接抽他一耳光。 随后,他大声质问道:“臭小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充满了对铜豌豆的轻蔑。他缓缓说道:“爹,你还真是自作聪明,你这点小伎俩在爷爷眼里和孩童打架有什么区别?” “竟然想着让二伯和爷爷鹬蚌相争,你最后得利。” 说到这,朱瞻塙冷笑一声,同时毫不掩饰地白了铜豌豆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呵,真是可笑。你心里这点小聪明连我都看穿了,你觉得爷爷会看不透?也就二伯傻了吧唧的信任你。” 铜豌豆瞬间瞪大了双眼,原本涨红的脸此刻变得煞白。 朱瞻塙的话就像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了他的内心深处。 他心中那点自以为是的谋划,在朱瞻塙的剖析下,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硬气,他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涌上心头。 既然都已经被点明了出来,铜豌豆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绝望。 难道事实真如这小子所说,老爷子已经知晓了一切?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寻找一丝转机,可越想越觉得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但他还是有些不死心,心存一丝侥幸地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的?莫非是老爷子告诉你的?” 他紧紧盯着朱瞻塙的眼睛,仿佛能从那里找到答案。 朱瞻塙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铜豌豆就像看着一个小丑般说道:“爹,我又不是圣孙,你觉的爷爷会和我说这些吗?分明是你自己表现得太明显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铜豌豆想开口反驳,可话到嘴边,却又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瘪了下去。 他心中清楚,朱瞻塙说的是事实。 老爷子向来心思深沉,手段狠辣,把他们哥仨玩弄于股掌之间。 自己一直以为的巧妙谋划,在老爷子面前不过是小儿科罢了。 看来终究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朱瞻塙看着眼神呆滞、一言不发的铜豌豆,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笑了笑,那笑容中没有了刚才的嘲讽。 而后他缓步走到铜豌豆的面前,微微仰头,看着父亲的眼睛,轻声问道:“爹,你是不是很想当这个皇帝?” 这轻轻的一问,仿佛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巨石,瞬间在铜豌豆的心中激起千层浪。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神中透露出迷茫、挣扎和一丝难以掩饰的渴望…… 此刻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铜豌豆站在原地,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朱瞻塙的这一番话,让他原本笃定的计划瞬间崩塌,而朱瞻塙则静静地看着铜豌豆,等待着他的回答…… 第165章 没法谈了,那就动手吧 一瞬间,铜豌豆好似大梦初醒一般,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朱瞻塙,眼神中满是警惕的大声质问道:“莫不是你小子想当皇帝不成?”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显然也很难相信自己的这个想法。 朱瞻塙冷笑了一声缓缓说道:“我不过是想活着罢了。” 他的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铜豌豆有些愤怒地轻哼了一声问道:“那你对老子说这些何用?” 朱瞻塙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一丝戏谑说道:“当然是问问而已。” 铜豌豆冷哼了一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朱瞻塙说道:“你觉得老子会信?” 朱瞻塙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铜豌豆说道:“信不信都无所谓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即便你帮着二伯弄死了太子爷,皇位也轮不到你。最可笑的是你竟然真的相信二伯会与你共享天下。” 说到这里,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继续说道:“倘若如此的话,你直接把你新弄来的小妾也送到二伯府上去得了,共享嘛~!” 铜豌豆被气得满脸通红,气呼呼地指着朱瞻塙怒斥道:“怎么和你老子说话呢。” 他的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手指着朱瞻塙的手也在不停地抖动。 “我警告你,今晚给我老实点,否则……”铜豌豆恶狠狠地威胁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 朱瞻塙却无所谓地打断他问道:“否则如何?” 他根本没把自己这便宜爹的威胁放在眼里。 铜豌豆眼看自己根本就说不通朱瞻塙,心中的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当即冷哼一声,便准备快步离去。 在他看来,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直接动手。 朱瞻塙看着铜豌豆的背影,轻声开口说道:“爹,除非爷爷死了,否则你这辈子都别想登上皇位。”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铜豌豆的耳中。 铜豌豆突然停下脚步,身体微微一震,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朱瞻塙。 而后,铜豌豆用力拉开大门,对着门外大喊道:“来人,给我拿下。” 听到了铜豌豆的怒吼声,立马有一队锦衣卫匆匆而来。 他们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步伐整齐,气势汹汹。 几乎是在他们出现的同时,老弱病残四个人也带着一队锦衣卫出现在门前。 这队锦衣卫同样身着整齐的服饰,双方互相对峙着,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铜豌豆站在门口,看着对面的老弱病残四人,心中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他不明白这四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他们到底站在哪一边。 “你们想干什么?胆敢对本王动兵刃!”铜豌豆大声质问道,眼神中充满了警惕。 老弱病残四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向前走了一步,说道:“王爷息怒,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朱瞻塙神色从容,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了队伍的前方。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铜豌豆高声说道:“爹,就你手下这些臭鱼烂虾也敢对我动手?” 铜豌豆气得脸色铁青,当即冷哼了一声,恶狠狠地说道:“臭小子,我劝你乖乖回府上等着,否则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话的同时,他眼神闪烁,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队伍之中身穿盔甲的那些士兵。 这些人可都是汉王的亲卫,他们自始至终就一直跟着铜豌豆。 说是打着帮忙的幌子,可实际上汉王对铜豌豆也并非完全信任,他们一方面在监视铜豌豆的一举一动,另一方面则是要找机会活捉朱瞻塙,以此来掌控局势。 朱瞻塙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人的异样。 他微微眯起双眼,随即果断地挥手说道:“既然没法谈,那就别谈了,动手吧。” 老弱病残四个人迅速站在了最前方,他们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铜豌豆,眼神中透着一股坚定。 铜豌豆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拿下!”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在场的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真的似的。 实际上真真假假,铜豌豆有心拿下朱瞻塙,迫使他莫要参与进来。 同时也想着给金豆子一个交代。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这笑容在紧张的气氛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大声说道:“这老东西交给我,剩下的都给我活捉。” 此时此刻,自己这便宜爹都要造反了。 御赐金令在这场争斗中似乎也等同于一块普通石头,失去了往日的威慑力,更别说是压制汉王亲卫了。 铜豌豆眼看着朱瞻塙气势汹汹地冲着自己而来,心中涌起一阵恐惧。 他连忙慌乱地躲到了汉王亲卫的身后。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父子二人仅仅是对视了一个眼神,却立马就明白了彼此心中的意思。 朱瞻塙毫不迟疑,随手抽出腰间的绣春刀。 刀身闪烁着寒光,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拔刀的一瞬间,他身形如电,直接冲向了离他最近的一个汉王亲卫。 只见寒光一闪,那个汉王亲卫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便被朱瞻塙干脆利落地干掉,鲜血飞溅而出,洒落在地面上,染红了一片土地。 双方的锦衣卫此时看似是在拼尽全力地互相打斗,场面一片混乱。 但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同为锦衣卫,只能有伤绝对不能有亡,所以在打斗过程中,一方面要防止这些汉王亲卫逃走,另一方面还要尽可能地留一个活口,以便后续回去给金豆子传话,进而保全铜豌豆。 几个汉王亲卫见朱瞻塙如此狠辣,下死手攻击他们,顿时也不再隐藏实力。 他们怒吼着,如同猛虎一般冲向了朱瞻塙。 “兄弟们,莫要伤到了镇抚使大人!” 这些亲卫跟随汉王在战场上历经无数生死磨练,彼此之间早就培养出了深厚的默契。 他们都明白彼此之间那句“莫要伤到了镇抚使大人”的意思,那就是可以对朱瞻塙动手,但要留他一口气,务必将其活捉回去,交给汉王处置。 一时间,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朱瞻塙身处重围之中,却毫无惧色。 他手中的绣春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片血花。 第166章 自己管不好儿子,还想让我老头子管? 战斗已然到了最后的一刻,整个场地一片狼藉,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儿。 仅剩下两个汉王亲卫相互搀扶着,摇摇欲坠。 他们手中的短刀上,鲜血顺着刀刃不断流淌,一滴一滴地落在满是尘土与血迹的地面上,洇出一小片暗色。 这两人面色惨白如纸,那气势已远不如刚开始那般。 此时,铜豌豆也正陷入苦战。 他大口喘着粗气,面对朱瞻塙如狂风暴雨般一拳接一拳的进攻,只能勉强招架。 “臭小子,赶紧给老子住手!”铜豌豆声嘶力竭地吼着。 朱瞻塙却充耳不闻,又是猛地挥出一拳。 铜豌豆匆忙挥动手臂格挡,可这一拳力量太大,他竟被直接打退了好几步。 身体踉跄着,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朱瞻塙却不依不饶,还不忘轻笑着说道:“娘,平时都让你少纳妾,你不听,虚了吧。” “你!”铜豌豆被气得脸色铁青,犹如猪肝一般,嘴唇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左右环视了一圈,只见自己身边的锦衣卫都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每个人都在不断地哀嚎着。 铜豌豆紧咬牙关,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指着朱瞻塙怒斥道:“小兔崽子,你给老子等着!” 说罢,他直接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转身离去,脚步匆忙且慌乱,生怕朱瞻塙再追上来再打几个回合。 那两个汉王亲卫见状,哪敢有丝毫耽搁,赶紧相互扶持着追上去。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走得慢了,说不定下一刻就会被朱瞻塙给杀了。 此刻他们满心恐惧,只想着尽快脱离这个危险之地。 等三人的身影渐渐走远之后,朱瞻塙脸上紧绷的神情终于放松下来,轻笑了一声。 他看向那些躺在地上的锦衣卫们,大声说道:“兄弟们辛苦了,醉春楼已经备好了酒菜,今夜子时前去即可。” 听到了这番话之后,原本还在地上假装哀嚎的锦衣卫们,脸上瞬间就露出了笑容。 他们虽然身为赵王的心腹,但心里明白得很,哪里敢真的帮着赵王对付他儿子。 说到底,这是人家父子之间的家事,他们这些外人根本没有资格去掺和。 于是,一个个都很是灵巧地站起身来,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满脸堆笑地说道:“多谢镇抚使大人。” 众人谢过之后,为了不露出破绽,再次装出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一瘸一拐地向着铜豌豆离去的方向追过去。 他们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哼哼唧唧地叫着,演得像真的似的。 紧接着,朱瞻塙又对着身后其他的锦衣卫们说道:“做的不错,但是做戏要做全套。尔等明日去怡香阁吧,但是切记,只能黎明时分再去,莫要被人抓了尾巴。” 老弱病残以及众多锦衣卫纷纷拱手抱拳,齐声说道:“多谢大人赏赐。” 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眼神中满是感激。 与此同时。 铜豌豆气呼呼地从北镇抚司离开,一路上脚步匆匆,脸颊两侧的肌肉一直紧绷着,时不时还传来咯嘣声。 只见他猛地抬手,将腰间的绣春刀随手扔给身后的锦衣卫。 “你们回去把这件事告诉二哥,本王进宫一趟。”铜豌豆咬牙切齿地说着。 两个汉王亲卫尽管忍着身上的疼痛,仍努力挺直身子,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而后,一群锦衣卫和这两个汉王亲卫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地朝着马车走去。 他们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狼狈,好不容易走到马车旁。 众人费力地爬上马车,马车缓缓前行,向着汤山的方向而去。 而铜豌豆则是飞身骑上快马,双腿用力一夹马腹,快马如离弦之箭般迅速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心中暗自想着,今日这场激烈的械斗,老爷子必然已经知晓。 以皇宫情报的灵通程度,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瞒得住。 而且二哥也肯定会怀疑自己故意放水,没有尽全力。 “既然我不能拿下这小崽子,那就让老爷子收拾他。即便不能拿下,给出一道口谕也好。” 不知不觉间,铜豌豆已经纵马来到了皇宫门前。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朝着宫门冲了进去。 大内侍卫看到这一幕,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根本不敢上前阻拦。 快到偏殿的时候,铜豌豆也不敢再肆意妄为。 他赶紧规规矩矩地跳下马来,整了整衣衫,故意装作一副重伤的样子,一边跛着脚,一边大声喊道:“爹,爹,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那声音中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时的朱棣正坐在矮桌前认真地批阅奏折,他原本想着再看最后一本之后就去鸡鸣寺躲清闲,享受片刻的宁静。 结果听到了铜豌豆这如雷般的叫嚷声之后,无奈地叹息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厌烦的神色。 “嚷嚷什么呢?谁敢惹怒咱们赵王爷啊?” 朱棣放下手中的奏折,抬起头来,目光中带着一丝审视,淡淡地问着。 铜豌豆见朱棣发问,脸上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容,嘿嘿一笑说道:“爹,当然是俺家老二了。这小子拿着您给的金令,是越发胆大妄为了,您能不能把他的金令给收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朱棣的脸色。 朱棣冷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不屑,说道:“哈,赵王爷,你真是长本事了,被自己儿子给揍了,找老子来给你出头?” 说到这,朱棣双手掐腰,斜眼打量着铜豌豆,而后继续轻声说道:“自己管家不好儿子,总不能让我这个当爷爷的去帮你管教吧。” 听到这话的时候,铜豌豆心里“咯噔”一下,犹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脑海里更是忍不住回想朱瞻塙说的那句“除非爷爷死了,否则这皇位绝对不会轮到他”。 莫非那小子在外面信口胡说的时候被老爷子听到了不成? 否则,老爷子这句管教是什么意思? 第167章 这是在哪丢了魂了 一瞬间,铜豌豆大脑如飞速运转,疯狂思索着老爷子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朱棣那斜眼打量着铜豌豆,早就已经看穿了他内心所想,如今不过是在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这注视让铜豌豆愈发紧张,额头上渐渐渗出细密的汗珠。 铜豌豆眼神不断转动,犹如一只狡黠的狐狸在盘算着对策。 思索片刻后,他脸上挤出一抹讨好的笑容,嬉笑着说道:“爹,要不您老把那臭小子带在身边培养几天。” “呵,你这个当爹的让我这个当爹的帮你养儿子,小王八蛋,算盘都打到老子身上了。”朱棣冷笑一声,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他坐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铜豌豆,宛若实质的帝王威严散发而出。 铜豌豆却并不气馁,依旧笑呵呵地说道:“爹,再怎么说他也是您亲孙子啊。” 他试图用这亲情牌来打动朱棣,希望能从朱棣这里得到一些支持,或者至少能让朱棣改变对这件事的看法。 朱棣却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轻声说道:“怎么?怕你汉王爷怀疑到你头上,找老头子我来给你背黑锅?” 一句话直接戳破了铜豌豆内心深处的想法,让他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爹,我这不是……” 铜豌豆话还没有说完,朱棣当即怒喝道:“滚,自己家的事自己想个办法。” 一瞬间,铜豌豆被吓得双腿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他赶紧慌乱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叩首,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的他,犹如一只犯错的小狗,满心恐惧,不敢再有丝毫的反抗。 朱棣缓缓起身,迈着沉稳的步伐,低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铜豌豆,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说道:“我已经派你家老二去镇守火药库了,今晚该如何行事,你自己看着办吧。” 铜豌豆低着头,眼神不断转动着,内心则是在疯狂思索着朱棣这番话的意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将各种线索和可能性在脑海中拼凑起来。 渐渐地,他似乎明白了朱棣的意图,心中暗道:“老爷子这是要保全我们父子两个。” 原本他们的计划是炸了皇宫旁边的火药库,进而引起动乱。 二哥听到声音之后,再率领大军攻城,以此来达到他们的目的。 如今老爷子让朱瞻塙去镇守火药库,而今日自己又在那小兔崽子的手上吃了亏。 如此一来,今晚就算自己失手了,二哥也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毕竟有了这样的安排,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唉,老爷子果然还是将我们哥俩玩弄在股掌之上。”铜豌豆在心中暗自叹息,对朱棣的手段既感到佩服,又有些无奈。 铜豌豆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朱棣,眼中带着一丝敬畏,说道:“我明白了爹。”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仿佛吞下了一颗难以下咽的苦果。 说完,他连忙站起身,不敢再多停留一秒,匆匆离去。 那脚步略显慌乱,仿佛背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他。 朱棣看着铜豌豆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到:“小王八蛋,到算计起老子来了。”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铜豌豆气冲冲地回到北镇抚司,一路上脚步匆匆,刚踏入北镇抚司的大门,他便大声喊道:“来人!” 一名锦衣卫迅速上前,躬身待命。 铜豌豆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急切:“去查查我那大侄子在干什么。” 锦衣卫得到命令后,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微微抬头,脸上带着一丝谨慎,躬身拱手问道:“王爷,要不要派几个兄弟过去将太孙控制起来?” 他的语气很轻,却在这安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铜豌豆听后,沉思片刻,微微摇头说道:“不必了,二哥会派人去盯着的。去的人多了,那狼崽子就该警惕了。我们不能打草惊蛇。”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踱步,似乎在权衡着各种利弊。 锦衣卫连忙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随后转身,迅速离去执行任务。 此时,朱瞻基正在自己的小院之中。 院子不大,却布置得十分雅致。 石桌上摆放着几本书籍,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朱瞻基却无心欣赏这美景,他坐在石凳上,双眉紧锁,脑海中全是关于孙若微以及如何处置她的问题。 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线索,只要继续查下去必然能够从这些靖难遗孤的身上找到建文的下落。 孙若微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正在发呆的朱瞻基,心中有些疑惑。 她小心翼翼的轻声问道:“大人,今日不出门?” 朱瞻基这才回过神来,抬起头看着孙若微说道:“我进宫一趟,你在这待着哪都别去。” 孙若微小声嘀咕了一句:“我还能去哪。” 声音很小,几乎听不见。 朱瞻基却突然冷眼看着孙若微,目光如炬:“你说什么?”那眼神中带着一丝威慑,让孙若微心中一紧。 孙若微连忙低下头,说道:“没什么,下官就在这小院子里等大人回来。” 她不敢直视朱瞻基的眼睛,心中有些害怕。 朱瞻基轻轻嗯了一声,随后站起身来,快步离去。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总觉得有些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挥之不去,让他的脚步也变得有些急促。 回到皇宫之后,朱瞻基并没有着急去见朱棣,而是先回到了太子府之中。 太子府一片热闹景象,下人来来往往,各司其职。 刚一进门,朱瞻基就看见大胖正在院子里费力地舞动着一把长剑。 那长剑在他手中显得十分沉重,他的动作歪歪扭扭,怎么也站不稳。 大胖正舞得气喘吁吁,差点摔倒的一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看见了目光呆滞的朱瞻基。 他连忙停下动作,喘着粗气问道:“臭小子,这些天跑哪去了,也不见你人影。”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衣袖擦着额头上的汗水。 朱瞻基没有搭理他,径直走到花坛边缘,坐下后便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画面和线索,试图从中找到一些头绪。 大胖见自己儿子不搭理自己,心中有些不悦。 他连忙走上前,微微俯身,双手撑在膝盖上,盯着朱瞻基的脸问道:“这怎么了这是,在哪丢了魂了?” 第168章 怕什么,天塌了有你爷爷顶着 大胖伸手在朱瞻基的面前晃了晃,那手掌在朱瞻基眼前来回摆动,可朱瞻基却仿佛失了魂一般,始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发呆。 “嘿,嘿,这怎么了这是。”大胖加大了声音,试图将朱瞻基从沉思中唤醒。 下意识的,他额头上的眉头微微皱起。 朱瞻基这才缓缓顺着大胖的手臂看了过去,面色有些惊恐,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说道:“不对劲,我怎么总感觉后脖颈子冒凉风呢。” 大胖见状,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微微一怔,随即又笑眯眯地说道:“这是被谁吓到了?” “爹,我可没空和你开玩笑。”朱瞻基面色凝重直直地盯着大胖说着。 大胖见朱瞻基如此严肃,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说道:“这是查到什么了?” 他深知儿子向来沉稳,若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断不会如此慌乱。 朱瞻基缓缓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却又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紧张。 他语气严肃地说道:“爹,我昨日去看望二叔了,大热天的在屋子里面放着炉子。” 大胖听闻此话,只是轻轻笑了笑。 对于朱家人的行事风格,他再了解不过了。 所以当他听到朱瞻基如此说的时候,心里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他并没有立刻表露出来。 接着朱瞻基继续开口说道:“二叔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根本都动不了,爷爷还让我把二叔的方子拿回去让御医再给看一看。可是等我回去拿方子的时候,二叔竟然站起来了,还要跟着三叔去汤山泡温泉。” 朱瞻基一边说着,一边在原地踱步,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大胖冷笑了一声,目光深邃地看着朱瞻基问道:“后来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内心却在思索着对策。 朱瞻基看着大胖的眼睛,眼中的惊恐愈发明显,说道:“后来三叔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今天要带汤山的兵回来换防。” 说到这的时候,朱瞻基声音渐渐低沉,开始喃喃自语道:“换防也不会从外面调兵啊。”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朱瞻基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了大胖的手臂,神情紧张的说道:“爹,二叔三叔该不会是要……” 后面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似乎是因为恐惧,让他不敢将那个可怕的想法说出口,又似乎是觉得事情太过离谱,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大胖看着朱瞻基紧张的样子,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他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大胖才缓缓转过头来,看着朱瞻基笑呵呵地说道:“你二叔装病是和你爷爷学的。” 他的语气看似轻松,可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 朱瞻基目光紧紧锁住大胖,语气有些急切地问道:“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二叔昨天是装病?” 大胖被朱瞻基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有些措手不及,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连忙摆手说道:“我不知道,我这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话间,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他故作镇定地继续舞动手中长剑,那姿势却极为不协调,仿佛是在刻意转移话题。 大胖努力想要摆好架势,可身体实在太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 他歪歪扭扭地试图站稳身体,奈何重心根本难以掌控,脚步踉跄,看上去颇为滑稽。 朱瞻基看着大胖这副模样,心中越发笃定自己老爹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想让自己参与进去。 他快步来到大胖面前,焦急地说道:“爹,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光是想想就觉得后脖颈子冒凉风。” 大胖却像是没听见朱瞻基的话一般,继续甩动手中长剑,费力地扎着马步,口中喘着粗气说道:“呵,你后脖颈子冒不冒凉风我不知道,反正啊你爷爷肯定是不冒。” 说话的同时,大胖脸上满是轻松,只要老爷子还在,这两个弟弟就别想翻起什么浪花。 朱瞻基微微皱起眉头继续追问道:“爹,那你说二叔装病是为了什么呢?” 大胖费力地喘了一口气,停下手中的动作,拍了拍胸口说道:“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天塌了有你爷爷顶着呢。” 他试图安抚朱瞻基让他少安毋躁,可在朱瞻基看来,这不过是大胖在逃避问题。 眼看朱瞻基还站在原地发呆,大胖当即啧了一声,佯装不满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看看你爹。” 说着,他还特意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说道:“你没看我最近都瘦了吗?今天我可就少吃了四碗饭啊。” “来来来,你教教我这剑是怎么弄的,太医都说了,我绝对不能再胖了。” 大胖试图用这些琐碎的话题转移朱瞻基的注意力,不想再继续讨论金豆子装病的事情。 朱瞻基根本没有理会大胖的碎碎念,在他的心中,自家老爹还是那个胆小怕事的怂货太子。 就算是知道些消息,也不敢轻易参与其中,巴不得置身事外,甚至连到爷爷面前商讨此事的胆量都没有。 大胖本来就站不稳,此时又把注意力全放在了朱瞻基身上,一个不留神,身体猛地一晃,差点直接摔倒。 他嘴里发出一声惊呼:“哎呦喝。” 朱瞻基一扭头,眼疾手快,赶紧扶住大胖。 他深知,自家老爹这体重,要是摔个结实的话,没有三五天根本别想下床。 扶住大胖后,朱瞻基一脸无奈地说道:“爹,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根本躲不过去啊。” 大胖被朱瞻基扶着,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却还是嘴硬道:“能有什么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可他心里也清楚,朱瞻基所担忧的并非毫无道理。 朱瞻基看着大胖,眼神中带着一丝失望,缓缓说道:“爹,二叔和三叔的举动如此反常,背后肯定有大动作。您要是真知道什么,就别瞒着我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希望大胖能给他一些有用的线索。 大胖沉默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第169章 我就勉强陪你吃点 在太子府的庭院中,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一片片光影。 朱瞻基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大胖陷入思索的模样。 他心中清楚,自家老爹能够稳坐监国的位置,可不仅仅因为他是太子,所以在面对复杂局势时需要时间去权衡。 朱瞻基根本没有着急去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 大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猛然回过神来。 他一抬头,便看到朱瞻基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 大胖顿时有些疑惑,挠了挠头问道:“怎么了这是?饿了?”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随意,似乎完全忘记了刚才朱瞻基在说啥。 说到这,大胖突然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呵呵的神情,双手一拍说道:“那正好,我呀就勉强陪你吃点。走走走。” 仿佛吃饭是这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刚才的紧张气氛瞬间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提到吃的时候,大胖仿佛瞬间充满了活力,脚下生风,一手提着那把还未放下的长剑,一手紧紧拉着朱瞻基,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的说着。 “厨房还藏着一只烧鸡呢,待会爹给你个鸡腿吃。” 他说得眉飞色舞,仿佛那只烧鸡已经摆在了眼前。 朱瞻基则是紧咬着牙关,一脸的无奈。 他看着大胖这副模样,心中又气又急。 在他看来,局势已经如此危急,可他却依旧只想着吃。 终于,朱瞻基再也忍受不了了,他用力地甩开了大胖的手,大声说道:“吃吃吃,刀都要架到脖子上了,你还只知道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失望,说完后,气呼呼地转身就准备离去。 大胖被朱瞻基突然甩开手,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笑嘻嘻的模样,对着朱瞻基的背影大声招呼道:“臭小子,你真不吃啊?你不吃我可不给你留了啊。” 朱瞻基猛的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大胖,眼中满是威胁的意味,说道:“我这就告诉我娘去。” 大胖听了,却只是嘿嘿笑着,一脸不在意地说道:“嘿,你这臭小子,你不吃我吃。一点也不给你留。”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说着,大胖笑眯眯地转过身。 而就在转身的一瞬间,大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凶狠的杀意。 那眼神中透露出的冷酷与决绝,与刚才那个嘻嘻哈哈的胖子判若两人。 但这凶狠的杀意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又收敛了起来,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最后,大胖冷笑了一声,背负着双手,晃悠着走向厨房的方向。 走路的同时,他还小声嘀咕道:“呵,今晚可是有好戏看了。” 与此同时。 朱瞻基在离开太子府之后,毫不犹豫地直奔兵部的方向而去。 此时的京城街道,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可朱瞻基却无心欣赏这繁华景象,他的脑海中全是二叔三叔奇怪举动以及汤山换防之事。 兵部衙门内,气氛显得格外忙碌而又压抑。 小吏们正有条不紊地整理着书架上堆积如山的奏折,纸张翻动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此起彼伏。 而杨士奇正端坐在书案后方,神情专注地一本接一本地审阅着桌上的奏折。 他目光深邃,时而皱眉思索,时而提笔批注,尽显沉稳。 杨士奇不经意间抬眼,便看见朱瞻基匆匆而来。 只见朱瞻基像是个没头苍蝇似的,在房间里随意地翻动着各种文件,神色焦急万分。 朱瞻基嘴里不停地嘀咕着:“汤山换防的折子哪去了,不应该移交兵部存档吗?”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杨士奇缓缓放下手中正审阅的奏折,目光平静地看着朱瞻基的背影,声音平和地说道:“别找了,皇上已经把折子拿走了。”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朱瞻基手上的动作顿时一顿,脸上露出一脸疑惑的神情。 他缓缓转过身,目光直直地看向杨士奇,问道:“皇上拿走了?” 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似乎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意外。 杨士奇没有立刻回答朱瞻基的问题,而是一言不发地继续看着朱瞻基。 片刻之后,他又从容地拿起另外一本奏折看了起来,仿佛朱瞻基的到来并没有打乱他的节奏。 朱瞻基见杨士奇如此反应,心中愈发觉得此事蹊跷。 他快步走到杨士奇面前,眼神紧紧地盯着杨士奇,追问道:“皇上日理万机,为何要调阅兵部的换防奏折?” 他面色平静的质问着,希望杨士奇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 杨士奇微微抬起头,看了朱瞻基一眼,语气平淡地说道:“圣意不可测。我哪知道。” 他的回答依旧是那样的简洁而又含糊,让人摸不着头脑。 朱瞻基微微皱起眉头,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深知杨士奇在朝中的能力,以杨士奇对朝堂局势的了解,不可能对皇上拿走奏折一事毫无头绪。 于是,他探着身子凑到了杨士奇的面前,目光坚定地说道:“杨大人肯定知道些什么。” 说话间,朱瞻基为了让杨士奇说实话,直接把御赐金令拍在了桌子上。 金令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吸引着杨士奇的目光。 杨士奇看着桌上的御赐金令,无奈地撇撇嘴,犹豫了一下,缓缓说道:“有旨意。” 朱瞻基盯着杨士奇,毫不客气地说道:“将圣旨拿出来。”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强硬,此刻他一心想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还不等杨士奇把圣旨递到朱瞻基的手中,朱瞻基已经迫不及待地一把将圣旨抢走。 他迅速打开圣旨,眼睛快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看完之后,朱瞻基嘴角顿时忍不住上扬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刚要准备离开,朱瞻基笑着看向杨士奇说道:“多谢杨大人。” 此时的他,心情似乎已经从之前的忧虑中解脱出来,整个人都显得轻松了许多。 说罢,朱瞻基快步离开兵部衙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从未放下过,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显然,他从那道圣旨中得到了让自己安心的信息。 当朱瞻基路过太子府门前的时候,正好听见太子妃在扯着嗓子大喊:“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偷吃,我劝你现在给我站出来,省的被人发现了之后说我这个当家的连自家的奴才都看不住。” 太子妃的声音尖锐而响亮。 朱瞻基听着太子妃的喊声,忍不住微微摇头,心中暗自好笑…… 不用猜,肯定是爹偷吃了那只烧鸡。 第170章 是哪家的姑娘? 原本朱瞻基脚步匆匆,都准备离开了,冷不丁听到太子府里传来的喧闹声,他立马停下了脚步。 心中涌起一丝好奇,微微探头进来,正好看到太子妃双手掐腰,威风凛凛地站在一众宫女太监面前,正挨个数落着他们。 太子妃手里紧紧握着鸡毛掸子,脸色涨得通红,怒斥道:“府上都什么情况了,我和太子爷都吃着清粥白菜,你们可倒好。居然敢偷吃!” 她的声音尖锐而响亮,在宽敞的庭院里回荡。 “赶紧的,是谁偷吃的,自己站出来自己走,否则都给我收拾铺盖卷滚蛋,我太子府可不要手脚不干净的奴才。” 一众太监宫女被吓得瑟瑟发抖,一个个缩着脖子,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更不敢乱看一眼。 朱瞻基见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缓缓走进来,语气轻快地说道:“娘,这是怎么了?” 太子妃正气得大口喘息着,见到朱瞻基之后,同样没好气地说道:“哼,臭小子还知道回来。府上都快揭不开锅了,你倒好,还在外面租了个小院子。” 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用鸡毛掸子指着朱瞻基,眼神里满是责备。 在她看来,朱瞻基在外面逍遥自在,全然不顾府中的情况。 朱瞻基赶忙轻声安慰道:“娘,我那不是为了完成爷爷的任务吗。” 他微微低下头,带着一丝歉意。 虽然他深知自己在外面的行为是有原因的,但面对母亲的责备,还是觉得有些愧疚。 太子妃气呼呼地继续说道:“你们这一家子,就知道斗来斗去,家里是一点都不管。” 说着说着,太子妃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无奈。 最后,太子妃白了朱瞻基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今儿个怎么知道回来了,是不是手头上没银子了?” 太子妃虽然嘴上责备,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关切。 在她心中,朱瞻基始终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朱瞻基心头一暖,连忙笑呵呵地说道:“娘,银子还够用,过几日我就搬回来。” 他看着母亲略显疲惫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忍。 听到这话之后,太子妃深呼出一口气,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 而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埋怨起来说道:“你说说你,宫里都已经给你筹备大婚了,结果呢,太孙妃还没影呢。” 太子妃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担忧。 在她看来,朱瞻基的婚事是关乎皇室血脉延续的大事,不能有丝毫马虎。 “要我说,你就消停在家住几天,看看那些姑娘们的画像,看上了谁家姑娘,我也好接着准备不是。”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她希望朱瞻基能早日定下婚事,让太子府多些喜气。 说到这的时候,太子妃故意停顿了一下,斜眼看着朱瞻基,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我听说老爷子准许你自己挑选心仪的太孙妃了?” 太子妃这话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她一方面希望朱瞻基能找到自己心仪的姑娘,另一方面也想从朱瞻基口中探听一些消息,以便更好地为他的婚事做准备。 朱瞻基微微一愣,没想到母亲连这个消息都知道了。 他笑了笑,说道:“娘,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我也还在考虑当中。” 太子妃看着朱瞻基,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也别不当回事儿,这太孙妃的人选可关系着我们太子府的未来。你可要好好挑选,找个知书达理、能帮衬你的姑娘。” 恍惚间,,太子妃像是刚想起来似的,脸上带着好奇的笑容且迫不及待地追问道:“是哪家的姑娘呀?” 她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太孙妃踏入太子府的模样。 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朱瞻基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孙若微的面容。 孙若微的一颦一笑,那灵动的眼神,倔强的性格,此刻都清晰地出现在他眼前。 然而,现在的情况错综复杂,许多事情还未尘埃落定,他实在没法向母亲坦白,所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岔开话题:“娘,您还是继续查查烧鸡被谁给吃了吧。” 朱瞻基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一步,希望能借此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说完,朱瞻基一刻也不想多留,立马就要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谁知,太子妃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拉住了他的袖子,不依不饶地说道:“臭小子,你是不是还没有心仪的姑娘呢?我可告诉你,太孙妃之事耽搁不得,你要是没有,娘可就直接帮你选了。” 太子妃的语气不容置疑,在她看来,朱瞻基的婚事是当下极为重要的事情,容不得半点拖延。 朱瞻基心中暗暗叫苦,无奈之下,猛的一拍脑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大事,说道:“哎,娘,我知道是谁偷了你的烧鸡。” 他试图用这个话题再次转移母亲的注意力。 而太子妃一听,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摆手,没好气地说道:“你这臭小子,老娘和你说正事呢。” 她此刻的心思全在朱瞻基的婚事上,根本不想被这烧鸡的事情岔开话题。 朱瞻基见状,连忙伸手示意太子妃别说话,并且语气极快地说道:“我回来的时候看见是爹偷吃了你的烧鸡。”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母亲的表情,生怕太子妃一个怒火上来,牵连到自己。 “你……”太子妃被气得瞪大了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接着,朱瞻基歪着脑袋,脸上装出一副很是严肃的模样,继续说道:“太医都说了,我爹可不能再胖了,那阵还想用鸡腿贿赂我,让我千万不能告诉你呢。” 朱瞻基添油加醋地描述着。 话还没有说完,朱瞻基见太子妃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自己再待下去会惹出更大的麻烦,立马逃跑似的离开了。 他脚步匆匆,转眼间就消失在太子妃的视线里。 “这臭小子……”太子妃看着朱瞻基一路小跑的背影,气的憋着嘴,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回头的一瞬间,太子妃的思绪立马回到了那只烧鸡上。 她想起自己精心准备的烧鸡,本打算和太子一起享用,结果却被太子偷吃了,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太子妃骂骂咧咧地说道:“这爷俩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太医都说了不能再贪吃了……” 而后,太子妃看着面前这一众宫女太监,摆了摆手,没好气地骂道:“散了吧散了吧。” 那些宫女太监们听到这话,仿佛得到了大赦一般,纷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 待众人都散去后,太子妃独自一人站在庭院中,微微叹了口气。 这皇室之中的生活看似光鲜亮丽,但背后却隐藏着无数的无奈。 朱瞻基的婚事,太子的身体,还有那错综复杂的皇室争斗,都让她倍感压力…… 第171章 他们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朱瞻基离开了太子府之后,心中满是对孙若微的牵挂,脚步匆匆地朝着自己的小院赶去。 一路上,街边的热闹景象、往来的行人都没能吸引他的目光,他的脑海里全是那个在小院里等待着他的身影。 此时的小院,静谧而祥和。 孙若微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庭院中,摆弄着地上的花瓣。 微风轻轻拂过,花瓣随风飘落,宛如一场缤纷的花雨。 孙若微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有听到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 她的脑海当中还在想着当初那些生死与共的兄弟。 在这复杂多变的局势中,他们就像风中的浮萍,随时可能被卷入无尽的漩涡。 孙若微暗自下定决心,只要能救出来那些兄弟,就立马带着所有人离开应天府。 她不想再被人当做棋子,推入那无尽的火坑之中。 朱瞻基悄无声息地走进小院,看到正在发呆的孙若微,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他蹑手蹑脚地来到孙若微的身后,眼中闪烁着调皮的光芒,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啊!” 孙若微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整个人跳了起来,手中的花瓣也洒落一地。 她惊恐地转过头,待看到来人是朱瞻基之后,连忙收起自己的慌张,低着头对着朱瞻基拱手说道:“黄大人,你回来了?” 孙若微心中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在朱瞻基面前,她总是想要保持着镇定的样子。 朱瞻基凑到孙若微的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脸上带着笑意问道:“你在想什么?竟然想得如此入神。” 他太了解孙若微了,从她刚才的神情便能看出,她的心思绝不仅仅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孙若微心中一惊,但很快便镇定下来。 她连忙深呼吸一口气之后,再次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我只是在想,来到您府上之后我能做些什么,毕竟我只是一个女官。” 她低着头,不敢直视朱瞻基的眼睛,生怕自己内心的想法被他看穿。 朱瞻基笑了笑缓缓说道:“恐怕你想的并不是这些。” 他太清楚孙若微的性格了,此人绝不是一个只关心这些琐事的女子。 孙若微逐渐恢复镇定自若的神情,而后抬起头看着朱瞻基,回答道:“大人多虑了,小女子不过一介平民,所思所想也只不过是吃饱穿暖活下去罢了。” 朱瞻基很骄傲地抱着肩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戏谑说道:“要想活命,那就乖乖听我的命。” 此刻的朱瞻基好似一只玩弄老鼠的猫一般,静静的看着孙若微的伪装。 而说到这的时候,朱瞻基故意停顿了一下,靠近了孙若微几分。 他身上的气息轻轻拂过孙若微的脸庞,而后轻声说道:“你很清楚我的身份,你也应该明白,我说过的话绝对能够办得到。” 朱瞻基想要让孙若微清楚地知道,在这应天府之中只有依靠他,才能有一线生机。 孙若微表面上依旧恭恭敬敬,心里却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儿。 她只是恭恭敬敬地拱手说道:“小的自然明白。” 在她心中,朱瞻基就像是被朱棣护在怀中的金丝雀,与朱瞻塙相比相差甚远。 至少他身上的气势就不如镇抚使大人那般骇人。 朱瞻基看到孙若微这副模样,心中有些无奈,但又觉得她这般倔强的样子十分可爱。 他笑了笑,说道:“好了,不逗你了,去换身衣服吧。” 朱瞻基知道,孙若微是个有主见的女子,不能一味地强硬逼迫,需要给她一些时间。 孙若微微微颔首,说道:“是,大人。” 然后转身朝着房间走去。 可走了没几步,她却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看向朱瞻基,眼中带着一丝疑惑问道:“黄大人,我需要换什么样的衣服?而且您的府上并没有我的衣物呀。” 朱瞻基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柔和地看向孙若微,说道:“你只需要换一身男儿装即可,屋里有几件我穿过的旧衣服,你挑一件合身的换上。” 孙若微再次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说罢,她转身走进屋内。 不多时,换好衣服的孙若微有些别扭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身着朱瞻基的旧衣,虽然尽力整理得整齐,但举手投足间仍带着一丝不自在。 朱瞻基看着她扭捏的样子,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不错,还挺合身的。” 孙若微微微皱眉,脸上满是疑惑,开口问道:“大人为何要让我换下飞鱼服,换上您的衣服?莫非是有什么任务?” 朱瞻基故作神秘地笑着,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跟我走吧,到了你就知道了。” 说完,他便抬脚向前走去。 然而,朱瞻基走出去几步之后,却发现身后并没有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他回过头,有些疑惑地看着孙若微,问道:“你为何还站在原地?” 孙若微一脸倔强,直直地盯着朱瞻基,语气坚定地说道:“大人若是不说要带我去哪儿,我是不会跟你走的。”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在关乎自身命运和兄弟安危的事情上,她绝不愿意盲目听从。 朱瞻基微微一怔,有些疑惑地反问道:“难道我还会害你不成?” 他觉得孙若微的反应有些出乎意料,在他看来,自己可是一直在为她考虑。 孙若微的脸色微微泛红,略显生气地说道:“倘若大人只是为了看我笑话,即便是让我换上乞丐的衣服,我也绝无怨言。” “但现在大人既然已经知晓了我的身份,那就应该明白,我能够来到大人的府上,是为了救出我的那些兄弟,而不是为了陪黄大人玩闹。”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 这些日子以来,她在这陌生的环境中小心翼翼,内心的压力如同一座无形的大山。 朱瞻基听到这话,先是微微一愣,随后松了一口气。 他双手很自然地放在腰带上,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微得意的神情缓缓说道:“我可没那么闲,我当然是要帮你救出那些靖难遗孤的兄弟。” “你若是不愿意那便算了,反正他们的死活跟我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故意说得轻描淡写,其实心里明白,孙若微一定会被这句话触动。 第172章 喝花酒为何带上我还带上洋人? 眼看朱瞻基转身就要离开,孙若微心中焦急万分,那些被囚禁的兄弟的身影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 她连忙追上去,伸手拉住了朱瞻基的衣袖,眼中满是急切的问道:“黄大人,此话当真?” 她迫切地想要得到朱瞻基肯定的答复,因为这关系到兄弟们的生死存亡。 朱瞻基冷哼了一声,并未直接回应孙若微的问题。 他突然反手将她拉在怀里,动作干脆而强硬,一只手紧紧揽住她的腰肢,朝着门外早已等候的马车走去。 孙若微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上瞬间泛起红晕。 她扭捏了几下,试图挣脱朱瞻基的束缚,奈何朱瞻基的力气太大,她根本无法挣脱,只能任由朱瞻基带着自己前行。 二人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车厢内的空间不大,孙若微和朱瞻基靠得很近。 孙若微脸色羞红,又气又恼地瞪着朱瞻基。 而朱瞻基则一脸从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很是轻蔑地勾起孙若微的下巴,目光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往后,不可以再质疑我的命令。” 话音落下,朱瞻基缓缓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孙若微心中又羞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马车缓缓前行,不多时,二人来到了北镇抚司。 孙若微原本满心期待朱瞻基能有什么办法救出她的那些兄弟,可当马车停下,她看到迎面走来的竟是一群洋人时,不禁愣住了,脸上写满了惊讶。 朱瞻基看着孙若薇一脸惊讶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说道:“第一次见洋人吧。我第一次见到这些大鼻子蓝眼睛的洋人时,也很惊讶。” “他们是我爷爷抓回来的,见他们擅长使用火器,便带回来训练神机营的士兵。” 朱瞻基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孙若薇有些不明所以,心中满是疑惑,她看着朱瞻基,开口问道:“黄大人,和我说这些有何意义?” 她实在不明白朱瞻基带自己来这里,又和自己说这些洋人的事情,究竟是何用意。 朱瞻基面色冰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直直地盯着孙若薇说道:“我再提醒你一遍,任何时候,莫要质疑我。”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让孙若薇心中一凛。 孙若薇心中虽然生气,但也知道此时不宜再与朱瞻基争执。 她有些生气地低着头,拱手说道:“属下遵命。” 她咬着牙,将心中的不满暂时压了下去。 见孙若微如此模样,朱瞻基心中暗暗得意。 在他看来,孙若微已经开始逐渐屈服于自己的权威。 他微微眯起眼睛,心中忍不住思索起来。 只要时间足够长,他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将孙若微彻底变成自己的下属。 孙若微身份特殊,背后牵扯着诸多秘密。 只要能从孙若微这里打开突破口,进而查出建文的下落,那他在这场无形的争斗中,便占据了极大的优势。 爷爷似乎有意利用朱瞻塙来磨练我。 眼下只要将孙若微牢牢掌控在手中,他就有信心抢在朱瞻塙的前面找到建文,从而完成爷爷交代的任务。 想到这里,朱瞻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与狠厉。 他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中已经开始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而孙若微坐在一旁,看着朱瞻基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充满了不安。 就在此时,一群洋人三三两两、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他们高鼻深目,叽里咕噜地交谈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两个锦衣卫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们。 这两个锦衣卫,一个身形矫健,另一个则目光如鹰。 二人看着洋人离去的方向,压低声音小声嘀咕道:“镇抚使大人果然料事如神,他们真的去见皇太孙了。” 另一个锦衣卫冷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这些洋人就是喂不熟的狗,镇抚使大人对他们算是仁至义尽了。结果这些卷毛狗,拿着大人的好处,却暗中勾结皇太孙。” “无妨,既然这些狗不听话,那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全都弄死即可。” 先前说话的锦衣卫语气平淡,仿佛决定这些洋人的生死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二人嘀咕了两句之后,便如同鬼魅一般,快速返回北镇抚司。 不多时,等他们再出来的时候,已然换上了富家公子的衣服。 绸缎华服加身,头戴玉冠,手持折扇,摇身一变,成了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他们不紧不慢地跟在这些洋人的后头,看似悠闲漫步,实则暗中紧紧监视着洋人的一举一动。 等人都到齐了之后,马车再次缓缓前行。 而在马车之中,孙若微看着窗外不断变幻的景象,心中渐渐升起一丝疑惑。 这熟悉的街道、建筑,让她隐隐有了一种猜测。 她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看向朱瞻基,问道:“黄大人,该不会是要带我去喝花酒吧?” 朱瞻基得意地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狡黠说道:“算你聪明。” 他似乎很享受看到孙若微疑惑的样子。 孙若微更加好奇了,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微微皱眉问道:“既然是喝花酒,为何要带上这些洋人?” 朱瞻基凑到了孙若微的耳边,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她的脸颊轻声说道:“当然是要利用这些洋人来救出你的那些靖难遗孤兄弟。” 孙若微眉头紧锁,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这二者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 洋人、花酒、靖难遗孤,这几个看似毫不相干的事物,在朱瞻基的计划里究竟是如何串联起来的? 她满心疑惑,却又知道此刻从朱瞻基口中恐怕难以得到更多的答案,只能将这份疑惑深深埋在心底。 与此同时。 在另一处幽静的小院里,朱瞻塙面色阴沉地对着手下锦衣卫说道:“让皇甫云和在院外等候我的命令。” 锦衣卫连忙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紧接着,朱瞻塙缓缓走出小屋。 他身姿挺拔,眼神冷峻,犹如一只盘踞的猛虎,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老、弱、病、残四个人,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地问道:“都安排好了吗?” “弱”一脸谄媚地走出来,腰弯得如同虾米一般,拱手说道:“回大人的话,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准备妥当,没人发现他们的存在。” “而且他们已经交代好了后事,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朱瞻塙面色冰冷,目光如刀般扫过面前的四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倘若没死,尔等知道该如何处置……”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那冰冷的目光让老、弱、病、残四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他们深知朱瞻塙的手段,若是事情办砸了,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残酷的惩罚。 一时间,小院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第173章 打着铜豌豆的名声扩充人手 紧接着,四人连忙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神色惶恐地说道:“属下遵命。” 他们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在这寂静的小院里显得格外清晰。 说罢,便小心翼翼地退下,脚步匆匆,不敢有丝毫耽搁。 朱瞻塙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口中喃喃自语道:“有这三百人的加入还是不够。” “最起码要有三千人,否则难以形成大规模的奇袭。” “全国各地的锦衣卫天高皇帝远,很难养成心腹。” 朱瞻塙心中暗自叹息,那些分布在各地的锦衣卫,虽然名义上听从他的调遣,但真正能为他所用、死心塌地的却寥寥无几。 在这错综复杂的局势中,他迫切需要一支绝对忠诚且实力强大的力量。 随后,朱瞻塙转过身,对着身边的锦衣卫说道:“传我命令,去把三千营的刘将军、王将军请过来。” 锦衣卫连忙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恭敬地说道:“属下遵命。” 不敢有丝毫懈怠,领命后便迅速离去,执行命令去了。 三千营,乃是铜豌豆麾下的精锐和心腹力量,他们平日里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且绝对忠心于铜豌豆。 然而,在朱瞻塙看来,与其说是忠心于铜豌豆,不如说是忠心于权力。 在这官场之中,权力就如同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无数人趋之若鹜。 一般的武将想要晋升,大可在战场之上生死搏杀,凭借赫赫军功来获得荣耀与地位。 而这刘、王两位将军,平日里没少给朱瞻塙送礼。 从府上的管家到普通下人,都收过他们的贿赂。 他们如此费尽心思,只为了打听铜豌豆的喜好,进而投其所好,希望能在仕途上更进一步。 朱瞻塙心中明白,像他们这样的人,只要打着便宜爹的名头,给他们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这二人绝对会对自己忠心耿耿。 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他们的忠诚是可以被收买的。 没过多久,刘将军和王将军身穿常服,匆匆赶来,出现在了朱瞻塙的面前。 二人笑呵呵地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说道:“属下见过镇抚使大人。 ”他们的语气中充满了敬意,态度谦卑。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朱瞻塙连忙上前,双手扶起二人,脸上也绽放出笑容,说道:“二位将军客气了。” 他的笑容看似亲切,但在这笑容背后,却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心思。 二人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之后,其中一人拱手问道:“不知镇抚使大人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他们心中猜测着朱瞻塙此番召见的目的。 朱瞻塙突然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看了看身边的锦衣卫,说道:“尔等退下。” 周边几个锦衣卫闻言,立刻拱手抱拳,一言不发地退下。 在这种场合下,他们不会多问一句,只需服从命令即可。 待锦衣卫们退下后,小院里顿时安静了许多。 朱瞻塙则是轻笑了一声之后缓缓开口说道:“父王密令。”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刘、王二人的反应。 听到是赵王爷的密令,二人没有丝毫的怀疑。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局势下,很多机密之事本就不能放在明面上。 况且由镇抚使朱瞻塙来传达这密令,更加说明了这道密令的严重性。 在他们心中,朱瞻塙身为镇抚使,位高权重,且是赵王爷的亲生儿子,自然是深得赵王爷信任的。 这密令经由他手,必然不会有假。 朱瞻塙歪了歪头,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轻声说道:“二位将军,进来说吧。” 二人互相凝重地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一丝紧张。 他们明白,接下来要听到的,必定是关乎重大的机密要事。 随后,他们连忙跟着朱瞻塙走进了屋子之中。 在关上门之前,二人还警惕地环顾四周,仔细查看有没有人在暗中尾随。 他们深知,这种涉及机密的事情,一旦泄露出去,必将带来灭顶之灾。 关上门之后,小屋之中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朱瞻塙没有丝毫的铺垫,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老爷子还要北征。” 他的语气平淡,却又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 二人自然明白朱瞻塙口中的老爷子就是当今皇上。 对于皇上的雄心壮志,他们这些身处官场的武将多少还是了解一些的。 所以二人连忙附和着说道:“皇上已经连续四次北征,虽然每次都是大胜而归,但草原各部依旧敢南下打草谷。” “皇上毕生所愿自然是彻底铲除草原各部,奈何皇上年事已高,恐怕……” 其中一人说到此处,后面的话便戛然而止。 因为彼此心中都清楚现实是什么情况,但祸从口出,皇上的身体状况如何,可不是他们两个小小的副将能够随意妄加议论的。 稍有不慎,便是人头落地的下场。 朱瞻塙面色凝重的说道:“驱除鞑虏,覆灭草原,这是老爷子一生之夙愿。” 说到这,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下。 他微微眯起眼睛,观察着二人的反应。 只见二人都一脸专注地看着他,眼神中既有敬畏,又有好奇。 朱瞻塙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开口说道:“老爷子曾说过,宁可战死马背,尸横边疆,也绝不做那盛世享乐之君。” 他的表情严肃,仿佛这些话真的是皇上亲口所言。 刘将军连忙抱拳举过自己的头顶,一脸崇敬地说道:“皇上乃圣君也。” 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赞叹。 实际上,老爷子根本就没有说过这话,不过是朱瞻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随口编造的。 但是老爷子的确有彻底征服草原的想法,这一点众人皆知。 所以这真真假假的话语,让人难以分辨清楚,也更容易让人信服。 紧接着,朱瞻塙郑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二人身上一一扫过,说道:“所以,二位将军,机会就摆在你们面前,不知道二位敢不敢接住这次机会。” 这一句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 二人心中明白,朱瞻塙所说的机会,必然与这所谓的皇上北征密令有关。 这或许是他们一生之中难得的晋升良机,只要抓住了,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都将唾手可得。 但同时,他们也清楚,这背后也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一旦参与其中,便如同踏上了一条不归路,稍有差错,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第174章 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二人没有多余的废话。 在短暂的沉默后,眼中闪过决然之色,当即单膝跪地,拱手抱拳,神情激昂地说道:“感谢王爷赐予的机会,属下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定当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他们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这略显狭小的屋内回荡。 在他们心中,王爷给的机会就如同一道照亮仕途的曙光,怎能轻易弃之不理。 这些年来,他们苦心经营,不惜耗费大量钱财,四处打点关系,为的不就是能够在关键时刻最先抢到建功立业的机会吗? 如今这梦寐以求的机遇就在眼前,若是错过,恐怕将抱憾终身。 朱瞻塙看着二人坚定的模样,却连连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二位将军的忠心,本官十分了解。但此事非同寻常,其中的凶险远超你们想象。” “二位将军还是仔细地思量一番,切莫冲动行事。” 二人面色凝重地看着朱瞻塙,他们从朱瞻塙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但他们心中的渴望与野心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难以轻易熄灭。 随后,二人再次对着朱瞻塙拱手,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还请大人尽管吩咐。” 此刻的他们,虽然隐隐感觉到前方或许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但依旧不愿轻易放弃这难得的机遇。 朱瞻塙摇了摇头,目光在二人身上缓缓扫过之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二位将军还是听完了之后再做打算。莫要头脑一热,而丢了一家老小的性命。”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需得慎重再慎重。” 他的话语犹如重锤,一下下敲在二人的心头。 二人的面色变了又变,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他们静静地等候着朱瞻塙的下文,屋内的气氛愈发压抑,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朱瞻塙轻叹了一口气,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说道:“天下大势,纷争不断,争权夺利不过是为了那九五之尊之位罢了。” 这一句话,看似平淡无奇,但这暗示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他们心中隐隐猜到了朱瞻塙接下来要说的话,一种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二人的心里已经有些犹豫了起来。 他们深知,一旦卷入这皇位争夺之中,成功了或许能成为名垂青史的开国功臣,享受无尽的荣华富贵。 但若是失败了,那便是九族难存,万劫不复的下场。 这样的抉择,实在是太过艰难。 紧接着,朱瞻塙不再隐瞒,目光紧紧地盯着二人,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爹要造反,要争夺那皇位。二位将军可敢同行?成了便是开国功臣,败了便是九族难存。” 话说到这,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会,在他们还没有回过神的时候,继续开口说道:“倘若二位将军不敢,大可当做什么都没听到,自行离去即可。” 朱瞻塙说完,便静静地看着他们,等待着二人的回答。 话都已经听到耳朵里了,现在想全身而退,那简直就是在哄骗孩童。 他们心里明白,这等机密之事,一旦知晓,若是不参与其中,即便能够侥幸活命,日后怕是连今时今日的地位都保不住。 而且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更何况是知晓了王爷如此机密。 朱瞻塙则是静静地等候着他们的回答。 在他看来,这二人野心极大,骨子里就有一股狠劲,面对眼下这个情况,应该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但他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这是关乎生死存亡的重大抉择,谁也不敢轻易下赌注。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变得无比漫长,每一秒都像是煎熬。 刘将军和王将军的内心在激烈地斗争着。 在经过一阵激烈的内心挣扎与反复权衡之后,二人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朱瞻塙,眼神中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刘将军率先开口,声音洪亮且充满诚挚:“王爷视我二人为心腹,这般知遇之恩,我二人没齿难忘。” “每逢战事,王爷必将我二人带在身边,悉心教导,从不与我等争功。我二人能够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全凭王爷的大力提拔。此刻面临如此关键之时,岂能退缩?” 王将军紧接着也表明忠心,言辞恳切地说道:“刘将军所言极是,王爷对我等恩重如山,这份恩情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此刻正是报答王爷之时,我二人岂能忘恩负义、临阵退缩?我等愿为王爷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朱瞻塙看着二人信誓旦旦的模样,脸上却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在他心中,根本不相信这二人此刻说的话。 人们常常为了活命而口是心非,现在说的这些不过都是场面话罢了。 至于他们能不能做到,愿意做到什么地步,还是要看他们真正付诸了多少行动。 紧接着,朱瞻塙面色一正,继续开口说道:“既如此,本官便与二位将军长话短说。” 二人听闻,立刻异口同声地拱手抱拳齐声说道:“大人请讲。” 他们全神贯注地等待着朱瞻塙接下来的话语。 朱瞻塙淡淡的扫了一眼二人坚定的目光,那目光看似平静,实则暗藏玄机。 随后,他压低声音,轻声说道:“今夜,父王将会联合二伯发兵攻城,逼迫老爷子退位。”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在二人的心中炸响。 他们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但很快又努力恢复了镇定。 王将军性格较为急躁,听到这个消息后,当即有些急迫地说道:“末将今夜便调集三千营大军从侧翼辅佐王爷……” 他一心想着为王爷效力,却没料到话还没说完,就被朱瞻塙连忙挥手打断。 朱瞻塙微微皱眉,神色严肃地说道:“王将军稍安勿躁,且听本官说完。” 王将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地拱手抱拳,歉意地说道:“是末将心急了,还请大人继续说。” 他的脸上微微泛红,心中暗暗责怪自己的鲁莽。 朱瞻塙淡淡的点了点头,算是对王将军的回应。 而后,他继续开口说道:“今夜是动乱的一夜,而我父王和二伯策划的造反之策必然失败。”此言一出,二人当即大惊失色,嘴巴微张,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短暂的沉默后,朱瞻塙的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视,观察他们的反应。 接着,他继续不紧不慢地开口说道:“虽然此次造反之举会失败,但同样也是我们的机会。而且也只有造反失败,才有更大的机会。” 二人心中充满了疑惑,却又不敢贸然发问。 他们不明白朱瞻塙所说的“机会”究竟是什么。 为何造反失败反而是更大的机会…… 第175章 真真假假,尽在掌握 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会,他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二人,等他们二人思考片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屋内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二人眉头紧锁,目光紧紧地盯着朱瞻塙,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他们实在不明白,既然都已经决定造反了,而且在明知道会失败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去造反? 这其中莫非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亦或是想通过这种极端的方式向皇上表明忠心? 无数个念头在他们脑海中飞速闪过,却始终理不出头绪。 朱瞻塙看着二人迷茫的样子,轻声叹息了一口气,缓缓说道:“父王与二伯的功劳足以超越当今太子,功高震主,老爷子也必然会有所防备。” “所以今夜他们造反失败,也是为了向老爷子表明忠心,让老爷子知道,二人即便是倾尽全力,也没有办法夺取皇位,从而消除老爷子心中的疑虑。” 二人听后,先是一愣,随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刘将军先是拱手抱拳,眼神中带着询问的意味,似乎在请示自己可不可以提出疑问。 朱瞻塙见状,点了点头温和地说道:“刘将军有何疑问?但说无妨。” 刘将军不再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大人,王爷到底要我们做什么?”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急切,此刻的他迫切想知道接下来的任务。 王将军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但同样是拱手抱拳,很是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也有相同的疑问。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之后缓缓说道:“父王让二位将军做的就是,趁乱隐藏,暗中聚势,在北境草原上借刀杀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炸雷一般在二人耳边响起。 刘将军和王将军互相对视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恐。 他们目光惊恐地看着朱瞻塙,声音略带沙哑地问道:“大人,借刀杀,杀谁?” 此刻的他们,心中已经有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一字一顿地说道:“杀一切阻碍我父皇登基之人。” “嘶~~” 二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阻碍王爷登基的人,无非是太子爷,汉王爷,以及当今皇上。 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谁不知道赵王爷和汉王爷之间关系密切,好得能穿一条裤子。 赵王爷怎么可能会对汉王爷痛下杀手? 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朱瞻塙轻轻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二人的沉思。 随后,他伸手将二人扶起,动作看似亲切,却让二人感到一阵寒意。 朱瞻塙轻声问道:“二位将军莫不是觉得自己不是汉王爷的对手?” 二人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干涩得难受。 他们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只觉得双腿发软,仿佛承载着千斤重担。 他们呆呆地看着朱瞻塙,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挣扎,嘴唇微微颤抖地问道:“大人,真的要杀汉王爷?” 这声音轻得如同蚊呐,却又在这寂静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朱瞻塙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在嘲笑二人的天真。 他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二人,反问道:“怎么,汉王爷对二位将军也有恩惠不成?” 那满含杀意的眼神让他们不禁打了个寒颤。 二人心中一慌,连忙再次跪在了地上拱手抱拳且神色惶恐地说道:“末将对王爷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还请大人明察。” 他们额头微微冒汗,心中暗自祈祷朱瞻塙能够相信他们的忠诚。 朱瞻塙冷哼了一声之后缓缓开口说道:“父王密令便是如此,况且,二位不妨仔细想一想,倘若汉王爷真的当了皇上,你觉得他会留下我父王,会和我父王共享江山?” 他的声音虽然平稳,却蕴含着无尽的压迫感。 二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们深知“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 这简单的道理此刻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痛他们的内心。 若是汉王爷真的得到了皇位,以他的野心和手段,恐怕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赵王爷。 甚至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洗清篡权夺位的骂名,他会毫不犹豫地用赵王爷的血来铺平自己登上皇位的道路。 朱瞻塙冷笑了一声之后,继续缓缓说道:“想必二位将军心中也清楚,倘若我父王与汉王爷一同得到了江山,而汉王爷并非嫡长子,为了名正言顺地掌控天下,他必然会将所有罪责推到我父王身上。” “届时,他只要杀了我父王,不仅能够稳坐江山,顺带除掉一个知晓他所有黑幕之人,同时还能让自己以平定叛乱之名,名正言顺地坐在皇位上。” “如此一来,我父王将成为他登上皇位的垫脚石,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朱瞻塙缓缓蹲下身,目光与二人平视,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所以,二位还有何顾虑?争夺江山本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唯有抢占先机,方能争得一丝生存的机会。若不狠下心来,我们都将成为别人的俎上鱼肉。” 二人听着朱瞻塙的话,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们仔细地想了想,确实觉得朱瞻塙所言句句在理。 自古无情帝王家。 在这皇室斗争之中,根本没有所谓的情义可言,只有永恒的利益。 若不尽早选择队伍,为自己的主子全力拼杀,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随后,二人目光坚定地咬牙说道:“接下来当如何做,还请大人明示。” 此刻的他们,已然下定决心,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都要为了自己的前程和背后的家族奋力一搏。 朱瞻塙淡淡的笑了笑,那笑容中带着一丝满意。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二人的肩膀,说道:“二位将军先请起,且听本官将父王的计策娓娓道来。”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 眼下,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二人已经逐步走进了自己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圈套之中。 待二人起身站定,朱瞻塙缓缓走到桌前,拿起茶杯,轻抿一口,似乎在整理思绪…… 第176章 总得有人能领兵作战 二人紧紧盯着朱瞻塙,不漏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任何一句话语。 朱瞻塙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瓷器与桌面触碰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他神色凝重地说道:“今晚,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皇宫之中。在这种局势下,若是大规模地调动兵力,必然会引起各方的怀疑,稍有不慎,全盘皆输。但若是少了一两个人,在这混乱的局面里,是不会被轻易发现的。” 刘将军和王将军眉头紧锁,神色凝重地思索着朱瞻塙话中的深意。 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会,给二人留出思考的时间,随后继续开口说道:“今晚汉王爷将带兵攻城,战场上必然会有人死去。” “所以,我父王的意思是让二位将军挑选十名心腹假死。连夜去往北疆,与我锦衣卫暗探汇合,执行下一步命令。” 王将军听闻此言,拱手抱拳,一脸疑惑地问道:“大人,为何不是我二人前去?” 在他心中,自己与刘将军深受王爷信任,亲自前去执行任务或许能更好地保证任务的顺利进行。 朱瞻塙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解释道:“二位将军位高权重,在朝堂与军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若是假死之后再现身,必然涉及到欺君之罪。这不仅对二位将军的身家性命构成巨大威胁,对于我父王的大计而言,也会带来影响。” “一旦事情败露,之前所有的谋划都将付诸东流。所以,此番执行计划之人的选择至关重要。” 听完这番话之后,刘将军和王将军都一脸凝重地看着朱瞻塙。 他们心中明白,朱瞻塙所言句句在理。 自己二人的身份太过显眼,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怀疑。 刘将军思索片刻后,上前一步说道:“大人,末将可否问问,到了北疆之后具体执行什么命令,如此我也好根据任务需求安排合适的人选。” 朱瞻塙微微点头轻声说道:“需要十个百夫长以上的将领,到达北疆后,配合锦衣卫暗探,统领北疆大军形成一股势力。” “要先老爷子一步打入草原各部的内部。届时,待老爷子率兵北征之际,我父王便能够创造先机。” 说到此处,他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没办法,锦衣卫虽然在暗杀和制造动乱、让敌人自相残杀方面能力出众,个人武力也很高,但他们缺乏统兵作战的能力。” “单说一个粮草调动这样再寻常不过的问题,都足以难倒他们所有人。所以,此次行动必须要有能征善战、懂得行军布阵和后勤管理的将领前去主持大局。” 朱瞻塙之所以会仔仔细细的说这么多,就是为了让他们二人信以为真。 往日里朱瞻塙面色冰冷,寡言少语,如今突然变得话多,让他们二人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任何一个步骤都不能出现丝毫的纰漏。 刘将军和王将军微微低头,脑海中思绪飞转。 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立马明白了朱瞻塙的意思。 在这应天府之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朝堂之内有争权夺利的党派纷争,边疆之外更有阿鲁台部以及其他草原部落安插的细作,如同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窥视着朝廷的一举一动。 这样小心谨慎的安排,无疑是为了掩人耳目,做到内外皆防,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让整个计划功亏一篑。 紧接着,刘将军率先开口说道:“大人,花名册上令人除名不难,以我二人在军中的权力,不过是举手之劳。难的是尸体从何而来?” 要做到天衣无缝,这尸体的来源必须毫无破绽。 王将军同样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说道:“若是找两个死囚冒充,仵作验尸之时一眼便能够发现。” 毕竟死囚的身体状况与常年征战的士兵有着天壤之别,这种差异根本无法掩饰。 死囚长年累月被关押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之中,食不果腹,睡眠不足,身体早已虚弱不堪,瘦如枯骨。 莫说是经验丰富的仵作,哪怕是稍有阅历的将军,只需看上一眼,便能分辨出其中的端倪。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无妨,此事我早已解决。今晚必然会有尸体顶替。” 他微微眯起双眼,脑海中浮现出那几个早已被他安排妥当的人。 老弱病残四个人想扶持自己的门派,根本不可能忤逆自己的命令。 今晚,他们必定会乖乖送上十具尸体,甚至还会更多。 即便到最后数量不够,凭借他的手段,也能设法凑齐。 刘将军和王将军听完了此话之后,脸上紧绷的神情渐渐舒缓,浮现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他们相信朱瞻塙的能力,同时心里想着,有了镇抚使大人的安排,这一难题便可以迎刃而解了。 随即,刘将军拱手抱拳,态度恭敬地说道:“既然大人已经处理好了此事,末将这就回去选择心腹。” 他明白,时间紧迫,挑选合适的心腹刻不容缓。 王将军同样拱手抱拳,言辞恳切地说道:“末将现在也马上回去为大人挑选心腹。” 此时,临近出门之际,王将军和刘将军下意识地谈论起来:“如今没有战事,多少将领空有名头却无士兵。” “眼下正是磨炼他们的好机会。” 刘将军笑着拱手抱拳,感激地说道:“这当然还是要感谢大人赐予的机会啊。” 在他心中,朱瞻塙的意思便是代表着王爷的意思。 此次任务虽危险重重,但也是他们向王爷表忠心、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朱瞻塙同样笑了笑,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二位将军,机会是父王给的。” 他特意强调了一下,提醒二人莫要忘记背后的主谋。 说到这,朱瞻塙脸色突然变得很是严肃,目光如炬地问道:“但是,此事父王知晓吗?” 这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击在刘将军和王将军的心头。 他们的大脑突然短暂的空白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朱瞻塙是什么意思…… 第177章 此事万万不可让赵王爷知道 这个问题乍一听,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是王爷下达的密令,难道王爷自己还会不清楚吗? 刘将军和王将军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微微皱眉,对视一眼,那目光中满是不解。 然而,二人毕竟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心思敏捷。 稍作转念一想,他们立马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此事万万不能直接牵扯到王爷身上。 王爷位高权重,一举一动都备受瞩目。 所以才安排镇抚使朱瞻塙大人来传达命令,这样即便事情出现变故,也能最大程度地保护王爷,让他置身事外。 二人在心中暗自脑补了一番这背后的利害关系后,神色变得格外庄重。 他们立马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态度恭敬且诚恳地说道:“回大人的话,王爷并不知道。” 朱瞻塙目光冷峻,继续开口问道:“二位将军能让我父王知道吗?” 二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再次异口同声回答说道:“此事绝不会让王爷知道。” 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在他们心中,保护王爷的周全是首要任务,哪怕为此承担巨大的风险也在所不惜。 朱瞻塙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 他在心里暗自想着,此事的确不能让父王知道。 一旦父王知晓,极有可能打乱整个精心策划的布局。 接着,朱瞻塙神色变得愈发严肃,缓缓开口说道:“事不宜迟,二位将军尽快行动。今夜子时之前,所挑选的人选务必要动身前往北地。” “时间紧迫,不容有丝毫耽搁。” 二人很是郑重地拱手抱拳齐声说道:“末将遵命。” 说罢,他们不敢有片刻停留,转身便迅速离开了朱瞻塙的小院。 在这寂静的夜晚,他们的身影显得格外匆忙,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瞻塙看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轻声嘀咕道:“等便宜爹知道了此事之后,估计会被气的跳起来吧。” 他微微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 毕竟在他的计划中,用不了多少时间,等这些人到达北疆后形成一定规模,必然会引起朝廷各方的关注,尤其是老爷子的注意。 到时候,背锅的自然是自己的便宜爹。 想到这的时候,朱瞻塙又轻声嘀咕了一句:“此时不坑爹,那不就浪费了。” 随后,朱瞻塙脸色恢复了冷峻,叫来身边的锦衣卫。 他语气冷冷地问道:“太孙去哪了?身边有谁跟随?” 锦衣卫听到命令,立马回答说道:“太孙去了秦淮河畔喝花酒。身边带着孙若微姑娘,同行的还有北镇抚司的洋人。执行暗杀任务之人是毒蝎和毒蛇两位百户大人。” 锦衣卫的回答简洁明了,将所知道的信息一一汇报。 朱瞻塙听完后,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他仔细地思索了一番之后,语气冰冷且低沉地轻声说道:“好,今晚务必要解决这些洋人。” 锦衣卫听到命令,立马拱手领命,身姿挺拔,眼神中透着忠诚与敬畏:“属下这就去传达大人的命令。” 说罢,锦衣卫士兵转身快步离去,脚步匆匆,犹如一阵疾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朱瞻塙独自站在原地,看着锦衣卫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想着今晚的局势。 太孙朱瞻基的如意算盘他再清楚不过,朱瞻基想利用这些洋人来救走聂兴,进而得到孙若微的信任。 毕竟孙若微与聂兴关系匪浅。 后续朱瞻基便会将孙若微带回太子府之中软禁,最后带到宴会上。 但是在这中间,胡善祥会偶然间和孙若微相遇。 这是自己控制孙若微的关键因素之一,绝对不能让她们提前相遇。 而现在,聂兴被大内侍卫看管在诏狱之中。 即便是身为镇抚使的朱瞻塙,在没有足够权限和理由的情况下,也难以对聂兴动手。 既然自己动不了聂兴,那就谁都别想动。 但还是要让朱瞻基把孙若微带回去,如此才能正常发展,孙若微才有机会暗中下毒。 大不了找个理由把胡善祥带出来。 与此同时。 秦淮河畔的一处酒肆中,灯红酒绿,热闹非凡。 毒蝎和毒蛇正隐匿在人群之中,目光紧紧盯着朱瞻基的一举一动。 此时的朱瞻基好似个纨绔子弟一般,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摇摇晃晃地站在桌前,玩世不恭地大声说道:“今夜,诸位不必与我客气,都敞开了吃,敞开了喝,敞开了玩,本公子结账。” 他的声音在嘈杂的酒肆中回荡,带着一种不羁与豪爽。 一群洋人听闻此言,顿时激动得鬼哭狼嚎起来。他们操着生硬的汉语,七嘴八舌地叫嚷着: “多谢黄大人。” “黄大人威武,我们要把最漂亮的姑娘献给黄大人。” “有黄大人在,我又可以去找亲爱的小红了。” “黄大人可比镇抚使大人大方多了。” “没错,没错,镇抚使怎么能和黄大人放在一块比较。” 这些洋人毫无顾忌地大笑着,谄媚之态尽显。 在他们眼中,此刻的朱瞻基就是他们的财神爷,能让他们在这秦淮河畔尽情享受纸醉金迷的生活。 毒蝎听闻这些洋人的话语,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他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跟着震动起来,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引得周围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一旁的锦衣卫百户毒蛇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连忙伸手拉住毒蝎,压低声音说道:“忍住,这些白眼狼必然活不过今晚。” 毒蝎气得浑身发抖,语气阴沉地说道:“这些狗东西,吃大人的喝大人的,最后还说大人的坏话。” 毒蛇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正常,人往高处走嘛,这些白皮狗必然是觉得跟着太孙比跟着大人有前途。” 他即便心中愤怒,也必须按照朱瞻塙的命令行事,在今晚解决掉这些洋人,不能让他们破坏大人的计划。 第178章 要是太孙中毒了该如何是好 秦淮河畔青楼酒肆中。 毒蝎和毒蛇如同隐藏在黑暗中的猎手,静静地注视着远处那些欢呼雀跃的洋人。 嘈杂的环境丝毫没有分散他们的注意力,那些洋人的一举一动都被他们尽收眼底。 毒蝎忍不住冷哼了一声,眼中满是轻蔑:“一群目光短浅的白眼狼,太孙岂会是大人的对手。” 在他心中,朱瞻塙手段狠辣、智谋过人,岂是朱瞻基这个看似机敏过人的太孙所能比拟的。 这些洋人却只看到眼前的利益,轻易地倒向朱瞻基,实在是愚蠢至极。 毒蛇轻笑了一声,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大人的命令是让我们无痕弄死他们,但现在看来,让他们瞬间死亡,简直是太便宜他们了。” 毒蝎微微点头,随即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 他轻轻晃动两下,瓷瓶中便传来清脆的流水声。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阴狠,缓缓说道:“这是毒师大人留下来的毒药,中毒者将会变成失心疯,最后因为身体燥热而不受控制的跳入河中,尸体在河水的浸泡下,会将体内毒药冲刷干净,最后毫无痕迹。” 这毒药是他们精心准备的杀人利器,既能达到目的,又能巧妙地掩盖罪行。 毒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伸手拿过瓷瓶,仔细端详着,口中说道:“这半瓶毒药堪比十两黄金,简直是便宜他们了。不过这样也好,他们本就是醉酒的状态,根本不会有人怀疑他们是疯了,如今还是在河边,他们必然会忍不住跳河。” “届时,就算是聚齐天下仵作,也不可能有人查到痕迹,更不可能会查到大人的身上。” 他们作为朱瞻塙的心腹,执行任务向来谨慎周密,绝不能让任何蛛丝马迹牵连到朱瞻塙。 二人将瓷瓶放在桌子上,随后若无其事地开始慢悠悠地吃着饭菜。 他们手边的酒壶一下都没动,心中清楚喝酒可能会误事,影响整个计划。 而且即便是在咀嚼饭菜的同时,他们的注意力也一直高度集中,紧紧盯着那些洋人,等待着最佳的动手时机。 正在吃饭的时候,毒蝎突然轻轻敲了敲桌子。 二人对视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而毒蝎则是随意的将筷子放在了碗上。 而筷子尖端则是指向了一个隐蔽的角落。 毒蛇则是顺着这个方向偷偷看了过去。 而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吃饭。 “汉王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 毒蝎轻声说道:“多半是来监视皇太孙的。” 毒蛇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小声说道:“倘若这些人碍事的话,那就顺手送他们一起上路。” “若只是监视的话,就当做没看见。” 毒蝎点了点头,而后缓缓站起身,将那几个汉王密探的位置告诉了随行的锦衣卫。 几个锦衣卫领命之后,立马以藏在人群之中,时刻警惕着他们。 而那几个汉王密探还在死死的盯着朱瞻基的一举一动,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锦衣卫包围了。 与此同时。 青楼之中的小厮们来回奔跑,忙得不可开交。 每个人的手上都扛着两坛子酒,脚步匆匆,额头上满是汗珠。 在休息的间隙,一个小厮忍不住低声嘀咕道:“这些洋人是牲畜吧,一人能喝下一大坛子酒。” “那么大一坛子酒喝进肚子里,难道就不会撑得慌吗?” 另一个小厮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容,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上扬,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齿说道:“管他呢,咱们该赚钱就赚钱。” 说着,还不忘搓了搓自己的双手,那副贪婪的模样尽显无遗。 “嘿嘿。”一个小厮偷偷地笑了一声,眼睛滴溜溜地转。 而后像是有所感慨似的,微微摇头说道:“你反过来想想,这些洋人要是喝的少了,咱们兄弟也没法赚钱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 “就是啊。”一个瘦高个小厮兴奋地拍了一下手,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说道:“咱们把一坛子酒分成两坛子,里面兑上水,这些洋人根本就喝不出来,还以为是自己海量呢。” 他一边说,一边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银子进账。 “哈哈哈。”一个矮胖的小厮笑得前仰后合,双手捧着肚子,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光,“等他们喝多了之后,咱们就可以把水当酒卖了。” “不过,看着这些洋人和咱们楼里的姑娘寻欢云雨可真是让人羡慕啊。”一个年轻的小厮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向往的神情。 “羡慕个屁。”一个年长些的小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伸手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咱们从这些洋人身上赚了钱,再去万花楼,一人找两个都不成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扬起下巴,仿佛已经置身于万花楼的温柔乡里。 “好了好了,干活干活。”为首的小厮大声吆喝着,挥了挥手说道:“洋大人们又要来送钱了。” “得嘞。” 小厮们齐声应道,纷纷甩动自己肩膀上的抹布,那抹布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随后他们弯下腰,扛起酒坛子,迈着匆忙的步伐奔跑了起来。 他们的身影在这热闹的青楼中穿梭。 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们队伍之中,混进去了两个生面孔的锦衣卫。 毒蛇和毒蝎神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他们分工明确,如同鬼魅一般,在小厮们忙碌的身影中穿梭。 在这些小厮们兑水的时候,毒蛇和毒蝎悄悄地靠近,将毒药暗中加了进去。 他们的动作极为隐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融入了这嘈杂的环境之中。 看着一坛坛酒被送到了一个个洋人的手中。 毒蝎的眼神突然凝固,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失声道:“坏了,皇太孙也在这些洋人之中喝的火热。” 他有些慌张的看着毒蛇说道:“要是他也中毒了该如何是好?” 第179章 天意如此?算太孙命大 二人看着排成长队送酒的小厮,脑海当中则是在思索着对策。 毒蛇的目光从送酒队伍上收回看向了毒蝎。 他声音低沉地问道:“毒蝎,你怕死吗?” 毒蝎微微抬起头,眼神坚定的轻声说道:“当然不怕。” 毒蛇微微眯起眼睛,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大人多次救我二人性命,若不是大人没有下令,我都想直接帮大人除掉皇太孙。” 毒蝎轻轻叹了口气,同样轻声说道:“大人说过,时候未到,若是提前铲除了皇太孙必定会影响大计。” 他心中很清楚,朱瞻塙的计策,每一步都需要恰到好处,不能有丝毫的差错。 毒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道:“放心吧,皇太孙身边必然有大内侍卫守护,他若是跳河了,必然会有人相救。至于太孙会不会中毒而死,就听天由命吧。” 在他们两个人的视线之中,朱瞻基正在与这些洋人推杯换盏。 他脸上洋溢着笑容,喝得脸颊红润,看起来兴致极高。 喝着喝着,他竟然毫无预兆地跳起了舞,动作十分妖娆,那模样就好像真的是来这秦淮河畔的青楼喝花酒寻开心的一般。 然而,在这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朱瞻基的眼神却始终保持着一丝警惕,一直在盯着不远处的几个人影。 朱瞻基心中清楚,今晚二叔朱高煦要造反。 所以二叔一直派人盯着自己,生怕自己带着大内侍卫破坏了他精心策划的造反计策。 而且朱棣也给他下达了旨意,让他迷惑金豆子。 朱棣对金豆子的造反计策颇为关注,想看看金豆子到底有几分本事,究竟能掀起多大的波澜。 此刻,朱瞻基只能表面上装作毫无防备,尽情玩乐,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甚至故意摇摇晃晃地走到河边,直接趴在那里吐了起来,以此来麻痹周围的人。 也正是朱瞻基去河边吐的时候,青楼的小厮们正好将掺了毒药的酒给送到了洋人们的身边。 这些洋人早就已经喝得头晕脑胀,上头得厉害,一个个兴奋得失去了理智。 都不等小厮把酒送过去,他们便迫不及待地自己冲上去抢了过来,迫不及待地往嘴里灌。 远处的毒蛇和毒蝎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心中有些庆幸朱瞻基正好错过了毒酒,可同时又有些失落,可惜看不到朱瞻基也把毒酒喝下去。 看着朱瞻基趴在河边狂吐,二人对视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句:“天意如此吧。” 随后,二人将目光从朱瞻基身上移开,却见孙若微缓步走到了朱瞻基身边。 孙若微的神情有些担忧,她轻轻地拍着朱瞻基的背,似在安慰。 毒蛇和毒蝎微微一怔,随后便将目光看向了那些正在喝酒的洋人们。 此时的洋人们还沉浸在酒精的刺激和欢乐的氛围中,浑然不知阎王爷已经拿出了生死簿,正在提笔勾勒着他们的名字。 洋人们原本还七嘴八舌地想关心一下朱瞻基的情况,一个个涨红着脸,舌头都有些大了,含糊不清地说着关切的话语。 可当他们看到孙若微朝着朱瞻基走过去之后,便心安理得地又一头扎进酒堆里,继续放肆地喝酒玩乐起来。 孙若微静静地站在朱瞻基的身边,微微皱着眉头,看着朱瞻基不断地对着河水狂吐。 此时,夜幕笼罩着秦淮河,花灯如繁星般点缀在河面,散发着微弱而柔和的光芒。 借着这朦胧的光亮,孙若微隐约间能够看见河水之中有一条条色彩斑斓的锦鲤翻滚着, 它们欢快地抢夺着朱瞻基的呕吐物,水面泛起一圈圈细碎的涟漪。 孙若微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春风拂过耳畔:“喝醉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却又努力掩饰着,不想让这份关心太过明显。 朱瞻基空吐了一口之后,身体微微颤抖着,艰难地翻过身,依靠在河边的护栏边上。 他眼神迷离,仿佛真的沉浸在醉意之中,可仔细看去,那眼底深处却藏着一丝清明。 他看着孙若微,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缓缓说道:“我八岁开始喝酒,十二岁喝醉我爹,十五岁和军营中的将士们喝成一片。” 说到这里,他突然伸出手指,指着自己,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喝醉?” 孙若微有些无语地看着朱瞻基,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笑意,说道:“黄大人海量无边,区区酒水岂会喝醉。” 说着,孙若微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壶早已准备好的热茶,递到朱瞻基的面前。 袅袅热气从壶嘴升腾而起,在这微凉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温暖。 朱瞻基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不羁。 而后,他像喝酒一般把茶壶悬着拿起来,高高扬起,淡绿色的茶水如一道清泉般流入朱瞻基的嘴里。 溢出的茶水顺着他的衣襟流淌,打湿了大片衣衫,可他却毫不在意。 孙若微见状,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少喝点吧,喝多了伤身体。” 朱瞻基听到这话,扬了扬手中的茶壶,那模样似乎是在询问自己的酒量如何,眼神中满是得意。 紧接着,他随手把茶壶扔到一边,“哐当”一声,茶壶在石板地上滚动了几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朱瞻基随手擦了一下嘴角的茶水,而后看着孙若微,嘴角微微上扬,问道:“孙姑娘这是在担忧我?” 孙若微轻笑了一声之后坐在了朱瞻基的身边,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说道:“我怕你喝多了跳河淹死自己,到时候可就没人能够帮我把兄弟们救出来了。” 朱瞻基听到这话,突然伸出手,一把拉住了孙若微的手。 他看着孙若微,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说道:“呵,嘴硬,我喜欢。”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电流般划过孙若微的心头。 孙若微的脸微微一红,她有些慌乱地随手推开了朱瞻基的手,还轻轻向一旁挪动了一些。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袖,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恢复平静。 她虽然是反贼,但终究也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此刻身边还坐着一个动手动脚的异性,难免不会脸红…… 第180章 少废话,与我一起到楼上坐坐 朱瞻基好似一只耍赖的拉皮狗一般,下半身稳稳地坐着不动,上半身却如同一摊绵软的烂泥,毫无征兆地朝着孙若微身上贴去。 孙若微顿时一怔,脸上闪过一丝嫌弃,下意识地伸手推了他一下,可朱瞻基却像是故意赖上了她,这一推竟没能将他推开。 朱瞻基顺势躺在孙若微的怀中,微微闭上双眼,轻声呢喃道:“头晕目眩,甚是美妙。” 他的声音低沉而含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话看似是醉酒后的呓语,可孙若微却听出了其中意有所指,不由得脸色微红,一抹羞涩悄然爬上脸颊。 朱瞻基在孙若微的怀中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看似慵懒放松,可那双凌厉的双眸却微微眯起一条缝,目光如电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汉王派来监视自己的暗探。 在这热闹的青楼之中,几个探子装作若无其事地在喝酒。 酒杯在手中晃动,可他们的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频繁看向朱瞻基的方向,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在朱瞻基眼中无所遁形。 朱瞻基心中暗自冷笑,这些人的监视手段如此拙劣,却还自以为天衣无缝。 他轻笑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扶我起来。” 孙若微看着怀中这个耍赖又霸道的男人很是无奈,只能伸手推动着朱瞻基的肩膀。 朱瞻基顺势借力坐了起来。 起身之后,朱瞻基对着孙若微伸出了手说道:“走,随我一起到楼上去坐坐。” 他的目光望向楼上,那里灯火辉煌,人影绰约,隐隐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孙若微顺着朱瞻基的目光看了一眼楼上的花灯,那五彩斑斓的灯光在她眼中却有些刺眼。 她微微皱眉,而后直接拒绝道:“我不去。” 她的语气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这里的氛围本就让她感到不适,更何况楼上的场景她实在是难以接受…… 朱瞻基轻笑了一声,微微凑近孙若微,温热的气息贴着她的耳边说道:“怎么,孙姑娘是怕我吃了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却又莫名让孙若微心跳加速。 孙若微缩了缩有些痒的脖子说道:“怕什么,我只是觉得楼上那些人……” 话说到这的时候,孙若微突然停住了,因为楼上传来阵阵莺莺燕燕的声音,娇柔的笑声、甜腻的话语交织在一起,让她心中泛起一阵抵触,实在说不下去了。 朱瞻基看着孙若微的模样,心中觉得有趣,却也知道不能再逼她太紧。 他笑了笑,而后盯着孙若微的眼睛,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若是想让我救你的那些兄弟,你最好乖乖的配合我。” 孙若微心中有些慌张。 毕竟自己那些兄弟的命运此刻就掌握在朱瞻基手中。 孙若微很是无奈地看着朱瞻基说道:“黄大人,还请你自重。”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强硬一些,可在朱瞻基面前,却又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就在这时,老鸨扭着腰肢,迈着轻盈的碎步走了过来。 她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笑容满面,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上下打量着朱瞻基和孙若微。老鸨娇声说道:“这位小哥生得俊俏,姑娘们必然喜欢,不如到楼上去坐坐?” 她的声音尖细而甜腻,手中的手帕轻轻挥动撩拨着孙若微的脸。 朱瞻基轻笑着推开了老鸨说道:“你面前的这位小哥是吃素的。”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神始终没有离开孙若微,嘴角的笑意带着几分调侃。 随后,朱瞻基转身正面看向孙若微大声说道:“去,把楼上的那些人都赶下去,小爷我要和这位小哥单独谈谈。” 目光虽然是看着孙若微,但老鸨哪能不明白,朱瞻基的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而且老鸨在这青楼之中迎来送往多年,阅人无数,只一眼便敏锐地看出来了孙若微乃是女扮男装。 她脸上立刻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说道:“小的这就去。” 说罢,老鸨扭动着那肥硕的腰肢,迈着碎步,开始逐个催促楼上的客人离开。 眼看着一群洋人搂着姑娘,满脸不情愿地从楼上走下来。 朱瞻基轻笑了一声之后,很是强硬地拉着孙若微便向着楼上的方向走去,孙若微在他的拉扯下,虽有些抗拒却也无可奈何。 两方势力都紧紧盯着朱瞻基拉着孙若微上了楼。 同时,听着朱瞻基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喊道:“小爷我累了,就在这睡了,你们慢慢玩。” 那嚣张的语气,仿佛整个青楼都成了他的地盘。 洋人们听了,大笑着,搂着各自的姑娘继续喝酒,丝毫没把朱瞻基的话放在心上。 毒蛇和毒蝎看着朱瞻基离去的背影,而后将目光缓缓看向了在场的这些洋人们。 毒蛇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说道:“这下人数就齐了,一个都逃不掉。” 毒蝎轻轻推了一下毒蛇的肩膀,目光朝另一个方向示意,说道:“你看那边,汉王的人似乎要有动作。” 毒蛇顺着毒蝎示意的方向看去,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道:“只要他们不是冲着这些洋人来的,就和咱们没有太大的关系。” 说罢,二人如同鬼魅一般,迅速隐匿了起来,继续往酒水中掺杂毒药。 他们的动作极为隐蔽,在这热闹喧嚣的青楼中,几乎没有人察觉到他们的举动。 而隐匿在暗中的汉王密探,此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楼上的方向。 在花灯那柔和却又有些朦胧的灯光下,他们隐约看到两道人影在窗户纸上晃动,似乎是在互相喂酒,动作亲昵。 不一会儿,楼上传来了唱戏声,其中一道人影开始来回扭动着身姿,似是在模仿戏曲中的角色,而另外一道人影则是扶着额头坐在桌子旁,偶尔拿起酒杯做出喝酒的动作。 几个汉王密探看着这一幕,轻声交流道:“时辰差不多了,速去将太孙的情况汇报给王爷。” 其中一人微微点头,而后小心翼翼地从藏身之处离开,身形融入黑暗之中,朝着汉王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暗中监视汉王密探的几个锦衣卫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暗暗松了一口气…… 第181章 走,咱们回皇宫去看戏 二楼的烛光在微风的吹拂下忽明忽暗,仿佛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 唱戏声不绝于耳,那婉转的腔调在这寂静的夜里传得很远。 然而,实际上坐在桌前的并非朱瞻基,而是穿着朱瞻基衣服的孙若微。 她微微低头,借着烛光的掩护,尽量不让楼下的人看出破绽。 她的神情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戏能够赶紧结束。 唱戏的人是早就随着洋人混进二楼雅间之中,,而此时的朱瞻基,正隐匿在阴影之中,目光如炬地观察着那几个汉王暗探的动向。 朱瞻基的眼神冷峻,紧紧盯着汉王暗探的一举一动。 只见那几个暗探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抬头望向楼上,似乎在确认朱瞻基的情况。 朱瞻基心中冷笑,这群人自以为聪明,却不知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汉王暗探离开了几个之后,朱瞻基知道时机已到,立马顺着窗户轻盈地跳了下去。 刚跳下去的一瞬间,几个大内侍卫如同鬼魅般立马围了上来,单膝跪地,齐声说道:“太孙。” 朱瞻基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了之前在众人面前浪荡公子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沉,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压抑而沉重。 “二叔要造反,杀我全家。” 朱瞻基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道:“今夜,他绝不能够让二叔的阴谋得逞。” 随即,朱瞻基轻声问道:“御林军都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大内侍卫连忙拱手恭敬地说道:“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就等汉王带兵来犯。” 朱瞻基点了点头之后,晃悠着看似醉酒的身躯翻身上马。 他稳稳地坐在马背上,拉着缰绳,目光望向皇宫的方向说道:“走,回去看戏。” 说罢,朱瞻基便带着大内侍卫一起向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整个队伍如同幽灵一般穿梭在大街上,马蹄上面都包了布,以免被人发现踪迹。 然而,他们刚离开没有多久,立马有两个隐藏在暗处的锦衣卫漏出头来。 其中一个轻声说道:“太孙已经离开了,马上将此事禀报给大人。” 另一个锦衣卫拱手领命:“属下遵命。” 而后,他们迅速隐没在夜色之中,如同两条灵动的鱼儿,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 铜豌豆正气势汹汹地回到了汉王的军营之中。 一路上,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汉王平日里对他的信任,心中不禁有些纠结。 远远的看见了汉王所在的营房亮光,随着脚步越来越近,铜豌豆的内心顿时更加纠结了起来。 “二哥如此信任我,此刻要不要提醒他一下。” 铜豌豆在心中暗自思索着,脚步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他心中很清楚,老爷子最怕自己抢来的江山,最后又被血脉宗亲给抢走,倘若汉王此次造反的计划一旦失败,必将万劫不复。 不过转念一想,铜豌豆立马放弃了这个想法。 “如今老爷子已经知道了此事,若中途放弃的话,老爷子还不得找我算账。” 他心中清楚,皇帝对汉王的谋反之心早有察觉,并且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况且,老爷子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二哥往里面跳呢。” 铜豌豆无奈地叹了口气,立马加快了脚步,朝着汉王的营房走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想到这的时候,铜豌豆的脸上立马装出一抹气愤的样子,五官都因愤怒而微微扭曲,就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哗啦~” 铜豌豆十分用力地掀起了营帐的门帘,那门帘被猛地扯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吸引了营帐内所有人的目光。 一时间,原本热烈讨论着造反计划的众人都安静下来,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铜豌豆。 汉王原本正专注地看着沙盘,将视线从沙盘上缓缓转移到铜豌豆的身上,微微皱眉,问道:“老三,这是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汉王脸上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心中很清楚,老三此次前去执行任务,多半是在朱瞻塙那小子手上栽了跟头。 但他并不着急发火,反而饶有兴致地等着铜豌豆给自己一个解释。 毕竟派出去跟随老三的几个亲卫可都是他的心腹,如今不仅任务失败,亲卫还丢了性命。 这让汉王心中难免有些不悦,但在计划即将实施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强压着怒火。 铜豌豆咬了咬牙,装作怒不可遏的样子,向前走了几步大声说道:“自然是因为那小兔崽子!没把他骗回府上不说,带出去的人也被他杀了,连我都被他揍了一顿。” 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都发泄出来。 “这小王八蛋拿着老爷子的金令,越发无法无天了!” 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让人分不清是因为愤怒还是紧张。 对于这样一番说辞,汉王只能是将信将疑。 他看着铜豌豆,试图从对方的表情和言辞中找出破绽。 但此刻的他,还需要铜豌豆暗中相助制造混乱,所以汉王还是装出一副很相信铜豌豆的样子,轻轻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只要你家那小崽子不来搅和就好。” 他的语气看似轻松,实则一直握紧了拳头,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的语气。 铜豌豆听了汉王的话,心中微微松了口气,但又觉得有些愧疚。 随即他面色阴沉的说道:“那臭小子之所以敢反抗,不仅仅是因为手上拿着御赐金令,而且还是因为老爷子给了他密旨。就是不知道具体要去做什么。” 说完这番话之后,铜豌豆就有些后悔了。 他在心里暗暗骂自己心软,终究还是忍不住暗示了一下二哥。 至于汉王能不能听得懂他话中的深意,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他心中十分清楚,一旦汉王谋反失败,自己同样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但他又实在不忍心看着汉王毫无防备地走向深渊。 而金豆子听完了这番话之后的一瞬间,脸色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他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铜豌豆,缓缓开口问道:“老三,你说老爷子这是什么意思?” 金豆子的声音低沉而冰冷,营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压抑。 第182章 二哥,老爷子该不会发现了吧 面对汉王的反问,铜豌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仿佛心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他瞪大了眼睛故作无辜地说道:“二哥,你问我?”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惊讶与不解,试图用这副无辜的模样掩盖内心的慌张。 紧接着,铜豌豆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手臂,大声说道:“老爷子什么意思什么时候会和咱们哥们直说?什么时候不是说一半让咱们哥俩猜一半,猜不中就被耍着玩,猜中了之后老爷子又翻脸不认账。”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汉王的表情。 此话一出,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触动了汉王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伤疤。 汉王的眼神瞬间变得黯淡无光,脑海里更是忍不住想起了在鸡鸣寺的时候,朱棣拉着大胖坐在了椅子上,当众宣布他是太子的那一幕。 那一天,阳光明媚,可汉王的心却如坠冰窖。 明明当初说好的,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打下天下之后便把太子之位传给他。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 打下天下之后,朱棣却不认账了,自己多年的努力和付出仿佛都成了一场笑话。 汉王的脸色愈发阴沉,他陷入了沉思,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不甘。 眼见汉王面露沉思之色,铜豌豆同样也一言不发。 他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此刻最好的选择就是保持沉默,让汉王自己去思考。 营帐内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只有汉王沉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过了许久,汉王才回过神来。 此时,他已经不是很在意老爷子让朱瞻塙去干什么任务了。 所以,汉王自顾自地说道:“老爷子现在一直将目光盯在建文身上,连金令都给出去两块了,估计给你家那小兔崽子的密令也是一样的。” “除了到处找建文,必然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营帐内来回踱步,双手背在身后,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听到这话的时候,铜豌豆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庆幸汉王没有察觉到自己话中的深意,同时也觉得有些无奈。 自己都暗示得这么明显了,二哥还是没有听明白。 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不知道汉王到底要走到哪一步才会清醒过来。 铜豌豆深呼吸一口气之后,鼓起勇气说道:“二哥,要不在等等。”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希望汉王能够慎重考虑。 汉王连连摆手,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说道:“老三,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家那小子了。”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视,仿佛朱瞻塙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随后,他轻笑着看向铜豌豆,那笑容中带着一丝阴狠说道:“放心,那臭小子翻不起什么大浪。不过,你家老二也有些能耐,等咱们成了事,还让他继续干锦衣卫的镇抚使。” 汉王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后的美好未来,在他的想象中,一切都将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铜豌豆盯着汉王那阴笑的眼睛,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汉王已经下定决心,很难再改变他的想法。 但他还是忍不住再次劝说道:“二哥,我觉得此事还是得再等等。” 他现在是真的希望汉王能够悬崖勒马。 至于后面老爷子找他算账,那最多也就是骂一顿罢了,绝对没有参与造反的后果严重。 汉王直接摇头拒绝,态度坚决且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能再等了!” 他双手紧紧握拳,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趁着现在老爷子的目光都在建文身上,趁着太子爷被软禁在太子府,趁着咱们手上还有军权,绝对不能错失良机。若是再等下去,怕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透着破釜沉舟的决然。 铜豌豆看着汉王如此急迫的样子,心中比他更着急。 刚才在提及老爷子不认账的时候,他心里就已经有些发慌了。 这些年,老爷子不认账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如今看似一切顺利,可真到了跟着二哥一起造反之后,局面哪能轻易掌控? 皇上必然要给朝中文武百官以及天下人一个交代。 到那时,自己作为同谋,绝无缓和的余地,顶多也就是比二哥受罚轻一点罢了。 但此刻,他总不能直接告诉二哥自己已经向老爷子告密了。 所以,铜豌豆只是面色凝重,试图从另一个角度让汉王冷静下来:“不对,二哥,我始终觉得此事不对劲。那狼崽子整日追查靖难遗孤,如今已经有些眉目了。” 说到这的时候,铜豌豆故意停顿了一下,紧接着语气很是愤怒的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为何没有派人弄死那些刺客?反而让那个叫孙若微的去接近太孙。” “其次,我家老二接到的密旨到底是什么?为何偏偏又是今天?” 他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汉王的表情。 而汉王看着面色凝重的铜豌豆,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轻蔑:“怎么,老三你怕了?” 说话的同时,汉王也在打量着铜豌豆。 总觉得老三有些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具体是哪里不对, 倘若老三中途因为害怕而退出的话,那么今晚的计划也就没法进行了。 铜豌豆面色凶狠地瞪了回去,大声说道:“姥姥,我怎么可能会怕!我只是觉得咱们这次恐怕又是被老爷子给耍了。” 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荡,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结局的恐惧。 毕竟,朱棣在他们心中留下的阴影已经深入骨髓,况且现在还是要造反,本来就心虚,现在连门都还没有出,就已经开始害怕了。。 汉王冷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么多年以来,老爷子耍咱们的次数还少吗?” 铜豌豆立马有些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问道:“二哥,你说老爷子会不会已经发现端倪了。” 第183章 老三,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此话一出,铜豌豆心里暗叫不好,这话简直就差直接告诉金豆子,自己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老爷子了。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眼神不自觉地闪躲,生怕汉王从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然而,汉王根本就没有想到那么多。 在他看来,铜豌豆如此瞻前顾后,不过是太过于害怕老爷子罢了。 随即,金豆子缓缓走向了铜豌豆的方向,脚步沉稳有力,每一步都仿佛带着一种酷似皇帝的气场。 来到铜豌豆身前,汉王伸出手,轻轻推着铜豌豆坐在了椅子上。 铜豌豆一脸懵地看着汉王,眼神中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汉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究竟是何用意。 而汉王则目光坚定地看着铜豌豆,一字一顿地说道:“老三,如今箭到弦上不得不发。” “你若是怕了,就和小时候一样,躲在我身后,二哥替你挡刀剑。” 一时之间,铜豌豆只觉得无言以对。 那些想要劝汉王放弃的话语,此刻却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呆呆地看着金豆子,嘴唇微微颤抖,嗫嚅着说道:“二哥,我……” 汉王却不等他把话说完,直接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他说道:“老三,现如今老爷子已经对我起疑心了。”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让那狼崽子来探病。” 铜豌豆沉默不语地低下了头,眼神有些慌乱,明显是有些心虚。 他不敢直视汉王的眼睛,生怕自己眼中的恐惧被汉王看穿。 此时,他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一方面为自己告密的事情担心被发现,另一方面又为汉王即将踏上的不归路感到悲哀。 紧接着汉王继续开口说道:“老三,若是明天老爷子让我把军权交出来,那我交是不交?” 他死死盯着铜豌豆,等待着他的回答。 看着一言不发的铜豌豆,金豆子轻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老三,现在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也是绝佳的机会,此事若成,我与你共享天下。” 说话的同时,汉王还用手指了指自己,而后又指了指铜豌豆,动作干脆利落,带着一种志在必得的自信。 铜豌豆的内心仿佛有道声音在疯狂呐喊:“二哥,你成不了,成不了啊!此时发兵也只是白白送死啊。” 他的内心痛苦万分,明知汉王的决定是飞蛾扑火,却又无法说出真相。 他深知一旦说出自己告密的事情,不仅汉王会恨他入骨,自己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然而事到如今,铜豌豆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说道:“好,二哥我听你的。” 只不过这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生硬,若细看的话,只觉得那笑容就像是戴在脸上的面具,勉强遮挡住内心的慌乱。 汉王见自己终于说通了铜豌豆,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重重地拍了拍铜豌豆的肩膀,仿佛在诉说一种兄弟间并肩作战的决心。 随后,他转身走向了营帐中间的沙盘。 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汉王眼中闪过了一丝杀意,那目光犹如腊月寒冬的冷风,透着彻骨的寒意。 这一丝杀意稍纵即逝。 而在他的心中,忍不住地想着:“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酣睡。老爷子向来说话不算话,三弟啊三弟,我可是最像老爷子的人啊。” 自古无情帝王家,在权力的诱惑面前,亲情最是薄弱。 汉王缓缓走到了沙盘旁边,那沙盘上摆放着应天府周围的地势、军队部署。 此刻在他眼中就像是一场盛大棋局的棋盘,而他,便是那个执棋之人。 他对着身边的副将冷冷说道:“去把胡全给我叫来。” “末将遵命。”副将拱手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快步离去。 很快,一个身材矮胖的将军快步走进了军营大帐之中。 此人正是胡全,他身形虽不高大,却透着一股干练的气息。 胡全连忙单膝跪地抱拳说道:“末将参见王爷。” 声音洪亮,在营帐内久久回响。 “当啷~” 汉王直接将虎符扔在了另外一个摆放地图的桌子上,那清脆的声响打破了营帐内短暂的平静。 虎符撞击桌面的声音,更是如同重锤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随后,汉王目光阴沉地看着胡全问道:“外面准备了多少兵马?” 胡全底气十足地说道:“回王爷的话,紫金山两个营的兵力已经全部到齐,另外还有一千五百挑夫子。” 他的回答简洁明了,语气中很是自信。 汉王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果断,说道:“挑夫子不要,从两个营之中各抽调一千长矛兵和一千弓弩手。”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仿佛已经看到了这支精心挑选的军队在战场上纵横驰骋的场景。 胡全一脸严肃地低头说道:“末将领命。” 说罢,他便快速起身离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汉王看着胡全离去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咱们是打着换防的名义入城,人数上既不能多也不能少,其次连兵种也不可变。只要能够进了城,便算是成功了一大半。” 说到这的时候,汉王再次将目光看向了铜豌豆。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说道:“当初秦王李世民仅仅带着八百刀斧手便拿下了皇位,咱们兄弟手握重兵,必然马到功成。” 他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仿佛胜利已经在握。 在他心中,将自己与李世民相提并论,认为凭借手中的兵力和自己的谋略,夺取皇位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 铜豌豆心中无奈苦笑,他心中很清楚,金豆子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但表面上还是很支持地说道:“二哥,接下来该如何做?” 说话的同时,铜豌豆的眼神已经有些空洞了。 同时心中更是忍不住在想着,从头到尾,二哥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即便最后失败了,总不能来怪我吧。 一切都是老爷子早有准备。 这些年来,被老爷子耍着玩的次数还少吗。 铜豌豆在心中不断的自我安慰着…… 第184章 计划有变动,延长半个时辰 面对铜豌豆的问题,汉王并没有着急回答,而是面色阴沉地笑了笑。 那笑容犹如夜幕中的鬼魅,透着丝丝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铜豌豆看着汉王这诡异的笑容,心里“咯噔”一下,莫名的恐惧涌上心头,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底蔓延开来,生怕汉王临时改变计划。 这计划一旦有变,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可能付诸东流,而自己也必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三,不必担心,还是原计划即可。”汉王轻笑着说着,那笑声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随后,他将目光投向了摆在桌上的应天府地图缓缓开口说道:“只不过,时间上要有所变动。” 听到这话的时候,铜豌豆心底“轰”的一声,犹如炸响了一颗惊雷。 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该不会是要改天了吧?这要是真的改天,之前安排好的一切都得重新调整,变数实在太大,而且老爷子那边也不好交代啊。 不等铜豌豆想清楚到底要改到哪天的时候,汉王继续开口说道:“原定的计划是子时,现在延长半个时辰。” 听到这话之后,铜豌豆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时间推迟了半个时辰,要是换到后面几天,老爷子必然不会饶了自己。 一想到老爷子那威严的面容,铜豌豆不禁打了个寒颤。 随即,铜豌豆站起身,对着汉王拱手说道:“二哥放心,我这就带人前去火药库。”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只想尽快离开。 汉王笑着点了点头之后,淡淡地说道:“去吧。” 铜豌豆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后直接转身离去。 他的步伐略显匆忙,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一般。 刚走出营帐的时候,汉王依靠在桌子边缘,目光冷冷地看着铜豌豆的背影,沉声说道:“老三,事成之后,我与你共享天下。” 声音不大,却在这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 铜豌豆回头若有所思地看了汉王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而后,他快步离去。 显然,他心里也不相信,事成之后汉王真的会与自己共享江山。 在他看来,汉王的野心极大,权力的诱惑面前,所谓的兄弟情谊不过是一纸空谈。 不过走在路上的时候,铜豌豆的身影隐匿在黑暗之中,谁也没有看到他的嘴角在微微上扬。 此时,他心中暗自想着:“臭小子,差点害死老子,要不是老子说你有老爷子密旨,二哥最后还不得怀疑到我头上。” 想到这的时候,铜豌豆脚步加快了几分,只想让今天快点结束。 铜豌豆心中如同明镜一般,既然朱棣已经直接明说火药库是由朱瞻塙去看守,哪里还能不明白老爷子的深意。 老爷子这一手安排,看似随意,实则暗藏玄机。 只不过,铜豌豆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在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成为了朱瞻塙的一颗棋子。 与此同时。 在火器营中,朱瞻塙正神色平静地听着工匠们的汇报。 火器营中弥漫着一股金属与烟火混合的独特气息,四周摆放着各种火器和制作工具。 其中一个年迈的工匠躬身拱手,脸上带着几分疑惑说道:“启禀镇抚使大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将改良好的炮弹生产出来了,但是为何要在今晚调试?”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老工匠好奇,就连其他围在一旁的工匠也是同样的好奇。 他们深知朝廷有令,夜晚不得见明火,不得听炮响,免得扰了皇上歇息。 而且此次实验的地点就在火器营之中,如此近的距离,这无疑是公然违抗皇命,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对此,朱瞻塙早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从面前这些工匠们脸上一一扫过,然后缓缓开口说道:“诸位放心,既然是本官下的命令,便绝对不会牵连到诸位。” 他的声音平稳而坚定,先把罪责拦到自己身上,让这些工匠们安心,免得在今天晚上出现差错。 紧接着,朱瞻塙继续开口说道:“其次,本官要试的是夜晚无声无亮的效果,倘若放到白天的时候,这个计策又该如何试验?” 他的话语看似有理有据,可这样的理由能否站得住脚,众人心里都没有底。 众多工匠听到这个解释之后,虽仍心有疑虑,但也都默默不说话了。 然而,火器营都尉却还是有些担忧地看着朱瞻塙,忍了半天终究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镇抚使大人,试验火器毕竟是大事,而您还未曾给皇上递过折子,这恐怕……” 他的话没有说完,朱瞻塙摆了摆手打断他说道:“无妨,听我命令即可。” 说罢,他缓缓站起身,大步走出了军营大帐,目光径直看向新炮弹试验场的方向。 身后一群人静静地跟在其身后,一言不发。 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担忧之色,毕竟这是违抗军令的大事,即便朱瞻塙声称会承担全部罪责,可他们这些人也算是瞒而不报,甚至会因为劝谏不善而以同罪论处。 众人忧心忡忡地看着朱瞻塙的背影,眼神中满是焦虑与不安。 他们多么期待朱瞻塙能给一个更稳妥的答复,好让悬着的心能稍稍放下。 毕竟,违抗皇命进行火器试验,这可不是一件小事,稍有不慎,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然而,朱瞻塙却根本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要在今天晚上进行试验,心中有着自己的算计。 无非就是为了帮汉王一把,给他一个假的信号,让他误以为铜豌豆已经得手了。 届时,再加上提前布置在汉王军中的人趁乱发动进攻,直接就把造反之事坐实。 如此一来,大胖就不能以反迹未显为理由置身事外了。 到时候,朱棣再去问大胖该如何处置汉王,且看他会如何回答。 朱瞻塙心中冷笑,若是大胖说出一句谋逆之罪,按律当斩,那他们一家老小的脑袋恐怕也要陪葬。 如此一来,皇位之争或许就能省去许多波折。 可想到这的时候,朱瞻塙暗暗叹了一口气。 毕竟这只是不过是公事公办的结果,这其中毕竟还有亲情在…… 第185章 今晚的炮弹多放点,声音要大 恐怕就算汉王真的反了,甚至带兵打到了太和殿,估计老爷子也会想个说辞去偏袒。 一来,老爷子不可能真杀自己儿子。 朱棣本就因为造反而得位不正,要是再杀了自己的儿子,这名声就更不用要了。 朱棣嘴上虽然说着史笔如铁,不用太过于去在乎名声,可实际上他比谁都在乎。 不然的话,为何还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编撰《永乐大典》,派遣郑和下西洋呢? 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在历史上留下光辉的一笔,掩盖自己得位不正的瑕疵。 二来,北征还需要信得过的得力干将。汉王在军事上颇有才能,手下也有不少精锐部队。 所以,老爷子就算是想弄死汉王,那也得是在战场上,让他死得“名正言顺”,既能消除心头之患,又不至于落下杀子的恶名。 朱瞻塙心中思绪万千,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 随即,他转头看着众多工匠们,神色严肃地说道:“尔等回去等消息即可,稍晚些赵王会亲自来查阅,本官现在就进宫将此事禀明皇上。” “所以,诸位今夜务必要小心谨慎,严格测试新炮弹的威力。这不仅关乎朝廷的军备,也关乎你们的身家性命。” 说话的同时,他的目光从每一个工匠脸上扫过。 说罢,朱瞻塙转身将目光看向了火器营都尉陈平。 陈平为人谨慎,在火器营中素有威望。 朱瞻塙看着他说道:“陈督尉,此处便交给你了。今夜的试验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陈平有些犹豫地看着朱瞻塙,心中的疑惑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大人,已经过了巡查时间,赵王爷为何还会过来?” 在他看来,赵王深夜前来火器营,实在是不符合常理,其中必定有什么隐情。 朱瞻塙笑了笑,那笑容中透着一丝神秘。 他拍了拍陈平的肩膀,说道:“至于原因,你不必多问。记住一点,赵王可以进,但是随行锦衣卫不行,而且不可见明火,懂了吗?” 他的语气虽然平和,但眼神中却透着一种警告,让陈平明白此事绝不可掉以轻心。 陈平心中虽仍有疑虑,但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他深知朱瞻塙的命令不可违抗,而且此事关系重大,稍有差错,便是万劫不复之地。 而且陈平嘴上说着明白,可他还是似懂非懂地看着朱瞻塙,显然还是有些不放心。 随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倘若王爷要硬闯呢?” 赵王在朝中地位尊崇,手握重权,若是强行闯入火器营,他一个小小的督尉如何能够拦得住? 朱瞻塙神色淡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让他闯,皇上给的御林军可不是追随我的,而是守护火器营的。” 说到这的时候,朱瞻塙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看着陈平。 片刻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待会肯定还会有皇上的旨意送过来,到时候你给他看即可。” 这一番话,让陈平原本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陈平回过神之后,心中暗暗记下了朱瞻塙的吩咐。 他深知朱瞻塙此举必有深意,既然是皇上的旨意,赵王就算再有不满,也不敢公然违抗。 就在陈平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朱瞻塙赶紧开口说道:“陈督尉且慢。” 陈平赶忙转身,对着朱瞻塙躬身拱手,恭敬地问道:“大人还有何吩咐?” 他知道朱瞻塙必然还有重要的事情交代,不敢有丝毫懈怠。 朱瞻塙笑了笑说道:“切记,等赵王爷看完了旨意之后,务必要带他去看新炮弹的试验。” 陈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道:“末将遵命。” 二人对视的一瞬间,朱瞻塙似笑非笑地开口说道:“记住,多放点,试验的多了才能看出来炮弹的好坏。” 这话让陈平心中一惊,虽然放一个和放十个没什么区别,但是大人让多放点是什么意思? 他隐隐感觉到这试验背后怕是有着更大的谋划,但他没有继续多问,只是重重地应下。 陈平很是郑重地拱手抱拳说道:“末将明白。” 眼下,他只想着自己只需听从朱瞻塙的安排,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随后,二人分别向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朱瞻塙步伐稳健,大步流星地离开。 陈平则转身走向火器营的各个岗位,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迎接赵王的事宜。 众多工匠看着朱瞻塙离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他们心中同样充满了疑惑,毕竟此次试验不同寻常,违抗皇命在先,又要迎接赵王,稍有不慎,便是大祸临头。 不知过了多久,有个工匠小声嘀咕道:“这样真的行吗?” 他的声音虽小,但在这安静的火器营中,还是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立马有工匠回应说道:“行不行,也只能是做了之后再说。大人命令如此,我等岂能反抗?” 这些工匠大多出身贫寒,能在火器营有份差事,全靠朱瞻塙的关照。 “就是,大人对我等恩重如山,我等岂能辜负大人。”另一个工匠随声附和道,眼中满是感激之情。 “要不是大人开口,俺家两个娃根本没有资格到国子监去读书。”一个年纪稍长的工匠感慨地说着。 在这个时代,能让子女进入国子监读书,那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不仅如此啊,大人说到的都做到了,俺家娃在国子监读书,俺老爹老娘每个月都有郎中给调理身体,现在看着气色好多了。”又一个工匠激动地说着。 朱瞻塙对他们的关照,不仅仅是工作上的,更是生活上的全方位照顾,让这些工匠们对他忠心耿耿。 一个略显年长的工匠提醒道:“行了行了,都别在这闲谈了,赶紧去把新炮弹准备好,莫要让王爷来了之后还得等着。”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纷纷散开,各自去忙碌手头的工作。 火器营里顿时忙碌起来,工匠们各司其职,有的检查炮弹的外观,有的调试发射装置,有的准备试验场地。 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他们都明白,既然左右不了结果,那就只能把工作做好,这样才不会辜负朱瞻塙的信任。 陈平在营帐中仔细检查着各项准备工作,确保没有丝毫疏漏。 他不时地抬头望向远方,心中默默期盼着赵王的到来,又担心会出现什么意外情况。 第186章 把毒杀之事嫁祸给朱瞻基 朱瞻塙离开了火器营之后,并未径直前往皇宫。 而是先来到一处偏僻的联络点。 这里位置隐秘,四周静谧,仅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着微弱的光。 首先,从秦淮河畔传来的消息抵达。 那是一个竹筒,竹筒上刻印着一条栩栩如生的毒蛇标志,外层严严实实地封好了一层蜜蜡,防止消息被他人偷看。 朱瞻塙小心翼翼地接过竹筒,熟练地打开蜜蜡封印。 他打开竹筒之后,从中拿出里面的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所有洋人已全部中毒,子时必然毒发身亡。” 看完这条消息,朱瞻塙的神色并未有太大波动,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随手将纸条凑近烛火,看着纸条在火焰中逐渐化为灰烬。 随后,他迅速拿起纸笔,简短地回信说道:“保全孙若微,嫁祸朱瞻基。” 写好之后,他将纸条放入另一个准备好的竹筒,递给一旁等候的暗探,暗探立刻带着命令消失在夜色之中。 紧接着,刘将军和王将军传来的消息也到了。 负责传递消息的人呈上信件,信中提到挑选好的偏将,此时已经带着锦衣卫的令牌悄悄出城。 按照计划,三日后将抵达北地边境。 朱瞻塙看完之后,略作思索之后,他立马回信说道:“昼夜不停,两日内务必到达。” 实际上,两位将军所说的三日行程,以他们的能力和手下将士的素质,最多也就两日便能到达。 朱瞻塙此举,是想让他们尽可能加快速度。 最后一个密信来自毒师。 那是一个暗褐色的竹筒,与其他信件不同的是,它没有密封。 在锦衣卫内部,人人都清楚这个竹筒的危险,只要打开竹筒的一瞬间,必然会身中剧毒,不出一时三刻便会毒发身亡。 然而,这种毒对朱瞻塙而言却毫无威胁,他早就已经对其免疫,打开竹筒时,对他而言只是会闻到毒师身上独有的清香罢了。 朱瞻塙打开竹筒,拿出里面的信件。 信中娟秀的字体写道:“一队已经成功拿下一处小部落名叫伦萨,总体有六百骑兵,但是只有五百匹战马。在争夺部落之时,伦萨首领的小儿子逃出去寻找大部落支援。如今部落正在迁移躲避。 “预计能撑十天,二队请求派人前去暗杀大部落首领,制造内乱。” 朱瞻塙看完了信中的内容之后,瞬间陷入到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刘将军和王将军派出去的人,虽说个个都有领兵作战的本事,可满打满算只有十个人。 这十个人,即便率领新收服的六百骑兵,在面对大部落的进攻时,也着实显得力量单薄。 草原不比边疆城池,这里一马平川,根本没有坚固的堡垒可供坚守。 一旦交锋,便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展开残酷的来回厮杀,甚至连传统的战阵都难以施展,完全是凭借着兵力硬拼。 在这样的局势下,仅凭现有的力量,想要抵御大部落的攻击,无疑是困难重重。 朱瞻塙深知局势紧迫,片刻也不敢耽搁。 他连忙对着身边的锦衣卫说道:“马上给火器营都尉传令,今夜将所有制造好的手雷装车送到码头,务必在两日之内送到北地边疆。” 锦衣卫连忙躬身拱手领命,随后快步走出小院。 同时,朱瞻塙又给毒师回信。 他蘸墨挥笔,以独特的字体写道:“等新武器到了之后,双管齐下,暗杀加反攻,一举拿下这个大部落。” “切记,让王腾之子宣扬自己得到了大明火器的制造方法,未来必定成为草原霸主,愿意投降的共创大业,若是反抗那就全部炸死。” 如此既能利用火器的威慑力瓦解大部落的抵抗意志,又能借助内部宣传制造混乱,可谓是一举多得。 两道密令同时送了出去,朱瞻塙紧绷的嘴角微微上扬,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浮现。 他心中暗自想着,今夜要把动静弄得大一点,越混乱才越方便自己浑水摸鱼,不然的话,大批量的火器也不容易运送出去。 只要汉王开始攻城,那么应天府内所有得知情况的将士必然会赶过去增援皇宫,根本不会有人注意这些琐事。 处理好了这一切之后,朱瞻塙刚准备离开联络点。 就在这时,立马有锦衣卫前来禀报,那人单膝跪地,神色恭敬:“启禀大人,汉王密探依旧在秦淮河岸盯着皇太孙,而皇太孙如今已经带着大内侍卫回到了皇宫之中。” 朱瞻塙听闻,不禁轻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一丝嘲讽:“二伯应该还以为太孙在喝酒听曲。” 在他眼中,金豆子有点智谋但不多,总想着依赖自己那些手下。 他手底下的那几个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都被锦衣卫摸的清清楚楚,若是在战场上,这些人的经验绝对能够吊打锦衣卫。 但现在是在应天府之中,锦衣卫的情报能力,监视能力完全碾压汉王手下的那些斥候。 就算是暗中下手,把金豆子的那些斥候都杀了,也不会被人查到踪迹…… 随即,他目光锐利地看向了锦衣卫,一字一顿地说道:“去,帮他一把,务必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今晚是太孙请所有洋人喝酒,洋人若是没有喝尽兴太孙就不会离开。” 锦衣卫连忙躬身拱手,语气坚定:“属下遵命。” 朱瞻塙这道命令可谓是一箭双雕。 一来,能够进一步迷惑金豆子,让他继续将注意力放在皇太孙身上,分散其对其他布局的关注。 二来,彻底嫁祸皇太孙毒杀洋人。洋人集体中毒身亡,势必会引起轩然大波。 此计算是阳谋。 一旦传开,太孙毒杀洋人的事情可大可小。 但无论如何,皇太孙必然会被软禁。 即便皇上再怎么心急,再怎么偏宠太孙,在这样的局面下,一时半会也毫无办法。 而朱瞻塙自己,即便皇上对他有所怀疑,那也仅仅只是怀疑罢了, 在没有确凿证据的情况下,谁也无法对他怎么样。 第187章 靖难都打过,再来一次又何妨? 按正常来说,老爷子朱棣的套路朱瞻塙再熟悉不过。 无非就是先对你产生怀疑,而后又故意重用你,营造出一种备受宠信的假象,让你在得意忘形的时候,不经意间露出破绽,最后再雷霆出手,将一切掌控于股掌之间。 不过,朱瞻塙对此却丝毫不惧。 整个锦衣卫如今几乎都是自己的人,况且参与此次布局的,无一不是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 且不说他们会不会向外界交代事情的真相,即便是有人扛不住压力交代了,那又能如何? 首先,没有确凿的证据。 其次,倘若真的查出来是老三家陷害老大家,这可是皇室丑闻,一旦宣扬出去,整个皇室的颜面都将荡然无存,而最终这口锅还是会算在朱棣的头上。 作为皇帝,朱棣绝不可能轻易将这种丑闻公之于众。 所以,在朱瞻塙精心策划陷害了朱瞻基之后,他料定朱棣只会先惩罚朱瞻基,然后暗中派人调查事情的真相。 但最终的结果,大概率不过是不了了之。 而在这段时间里,朱瞻塙觉得自己可以利用各方势力的混乱,暗中完成布局。 想到这,朱瞻塙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整了整衣冠,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向着皇宫之中走去。 与此同时。 汉王的军营内,气氛略显压抑。 汉王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他深知造反这件事可是关乎到自己的身家性命,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所以,他同样在焦急地等待着各方传回来的消息,寻找最佳的行动时机。 不多时,两个暗探匆匆赶了回来。 这两人毕竟不是专业从事情报收集的,行动速度上会比那些训练有素的探子慢很多。 他们一路小跑着进入营帐,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向汉王禀报:“启禀王爷,太孙在秦淮河畔喝花酒,已经醉到不省人事,此时正在青楼之中听曲。” 汉王目光阴沉地看着他们两个,冷冷地问道:“可是亲眼看到了?” 其中一个暗探赶忙回答:“回王爷的话,我们兄弟就埋伏在周围,亲眼看着太孙带着孙若微登上二楼。当时楼内灯火通明,我们看得真切,绝无差错。” 汉王暗暗地点了点头,心中忍不住想着,自己这些亲卫乃是斥候营的精锐,平日里训练有素,观察力敏锐,必然不会出现差错。 确认了这一消息后,汉王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觉得自己等待的时机或许已经来临。 随后,汉王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一丝阴谋得逞的意味。 他对着两个暗探说道:“盯紧太孙,一刻也不能松懈,有任何动静立刻来报。” 接着,他又转头对着营帐内的其他将领大声下令:“剩下的人随本王出发。” “末将遵命。” “末将遵命。” 众将齐声回应,声音在营帐内回荡。 说罢,汉王满脸笑意地走出了营帐,身后副将紧紧追随。 在他看来,今夜那狼崽子不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夜幕深沉,校场上一片寂静,唯有月光洒下清冷的光辉,映照在排列整齐的大军之上。 汉王大步流星地来到校场中央,随后一个利落的翻身,稳稳地跨上了战马。 汉王骑在战马上,目光缓缓扫过今晚要带出去的大军。 这些士兵,每一个都是他从靖难之役一路走来的生死兄弟,在汉王心中,他们绝对值得信赖。 为了稳定军心,汉王双腿轻轻一夹马腹,纵马从队伍之中穿梭而过。 马蹄踏在坚实的土地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在寂静的夜空中传得很远。 一边走,汉王像是陷入了对青春往昔的深深回忆,他扫视在场士兵的同时缓缓开口说道:“诸位,一路与本王生死相随,皆是本王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啊。”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感慨,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 “想当初,靖难之时,本王麾下兄弟是何其之多。那时,我们怀着满腔热血,在战场上奋勇厮杀。” 汉王微微顿了顿,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沉痛,“可惜啊,大多数兄弟命薄,没能与本王一起享受如今的富贵荣华。” 说到这的时候,汉王故意长长叹息了一口气,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惋惜。 “分酒,敬曾经一路血战的兄弟。” 汉王的声音陡然提高,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说话间,他已经纵马来到了队伍的最后方。 听到命令,将士们也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面色凝重的看向马背上的汉王。 此时的校场上,将士们纵横交错地站立着,每一排都有两个士兵分别拿着酒碗和酒坛子。 月色之下,火把随风摇曳,光影在士兵们坚毅的脸上跳动。 一碗碗烈酒被依次分到每一个士兵的手中,辛辣的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等全部都分完了之后,汉王高高举起酒碗,大声喊道:“敬兄弟!干!”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整个校场回荡。 “敬兄弟!” “敬兄弟!” 士兵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得夜空都似乎颤抖起来。 怒吼完了之后,汉王毫不犹豫地举起手中酒碗,仰头一饮而尽。 众将士也同样仰头便干,烈酒下肚,他们的脸上泛起了红晕,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紧接着,汉王面色变得凶狠起来,他勒紧缰绳,战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 汉王大声说道:“今夜,本王将再次与诸位兄弟浴血奋战,不成功便成仁!” 他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个人大喊道:“只要本王还有一口气在,绝对保证诸位兄弟的荣华富贵!” 话音落下之后,众将士纷纷单膝跪地,齐声怒喝道:“愿誓死追随王爷!” “愿誓死追随王爷!”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响彻整个校场。 这些士兵心中很清楚,自己从军多年,之所以能够拿到三倍于普通士兵的俸禄,皆是因为汉王的恩宠。 他们也明白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的道理,唯有对汉王爷忠心耿耿,才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而现在,他们更是清楚地意识到,只有紧紧跟着汉王行事,才能保住自己来之不易的荣华富贵。 今夜若是成了,说不定就此翻身,实现阶级跨越,入朝为官,成为人人敬仰的权贵。 连靖难之役那样残酷的战争他们都参与过,又何惧再来一次呢? 他们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愿在汉王的带领下,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 即便再次造反又何妨! 第188章 锦衣卫紧急密信 众将士慷慨激昂地望着汉王,眼中燃烧着炽热的斗志。 汉王同样满眼自信地俯瞰着下方将士,目光扫过每一张坚毅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豪情。 毕竟这些都是与他一同在血雨腥风中拼杀至今的生死兄弟。 然而,汉王丝毫没有注意到,在这整齐的队伍之中,悄然混进去了几个陌生的面孔。 这几人神色镇定,尽量让自己的举止与周围士兵无异。 而周围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士们,此刻满心都是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期待,也没有察觉到这些人与平常有什么不一样。 即便锦衣卫给他们做的易容略显粗糙,但在这夜色的掩护下,粗糙的易容痕迹被黑暗隐去,根本看不出来破绽。 同时,他们身后背着的箭袋也暗藏玄机。 这些箭袋看似普通,实则内部经过特殊改造,里面装着的并非寻常箭矢,而是暗藏火器的爆裂箭,只待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汉王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大手一挥,高声喊道:“众将听令,出发!” 那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在寂静的夜空回荡。 话音落下,汉王率先纵马前行,他骑在战马上,身姿挺拔,心中则在紧张地计算着时间, 等着铜豌豆那边传来的消息。 此次行动成败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各方能否按照计划配合。 与此同时。 铜豌豆正在北镇抚司之中,神情严肃地挑选着自己的心腹。 他目光锐利地审视着面前的每一个锦衣卫,这些人都是他精心培养、绝对信得过的手下。 “今晚,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一切都要等候本王的命令。”铜豌豆的声音低沉的说着。 众多锦衣卫整齐划一,对着铜豌豆躬身拱手齐声说道:“属下遵命。” 铜豌豆走出营帐之后,抬头看了看天色。 夜色深沉,繁星闪烁。 他心中忍不住暗自思忖,老爷子让那臭小子守着火器营,今晚注定没法炸响。 火器营作为此次计划中的关键一环,其动向直接影响着整个局势的发展。 他在心中仔细盘算着:等二哥兵临城下,但是没有听到火器营传来的动静,必然不会贸然发动进攻。 届时,二哥只不过是对外宣称正常的换防,而我也不过是来火器营例行检查。 如此一来,我与二哥都能够相安无事。 这般想着,铜豌豆转过身,对着身后的锦衣卫沉声说道:“出发。” 话音落下,两队锦衣卫分列两侧,手里举着火把,火焰在夜风中摇曳,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他们紧紧跟在铜豌豆的身后,在夜色中悄然前行。 铜豌豆单手扶着绣春刀,脚步走得飞快。 时间紧迫,每一分每一秒都关乎着计划的成败。 随着距离火器营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一种莫名的紧张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 当他远远看见火器营的轮廓时,心里更是忍不住地紧张了起来。 当他们出现在火器营外的时候,四周一片寂静。 铜豌豆和他的手下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到来的同时,已经有一道身影纵马飞奔而去。 那匹马如离弦之箭,瞬间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空气中渐渐消散…… 这道身影风驰电掣般迅速来到了皇宫门前,丝毫没有停顿,直接吹响了脖子上的哨子。 哨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尖锐地响起,划破了黑夜的宁静。 正在皇城之中缓步前行的朱瞻塙听到了这熟悉的声音之后,嘴角微微上扬了起来。 同时喃喃自语道:“看来便宜爹已经到了。”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步伐匆匆,直奔朱棣所在的偏殿而去。 走到半路的时候,朱瞻塙立马看见了一大批大内侍卫簇拥着摇摇晃晃的朱瞻基走了过来。 朱瞻基脚步虚浮,面色带着几分酒后的酡红,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朱瞻塙质问道:“堂弟,深夜进宫可是有何要事?” 在他看来,朱瞻塙在这个敏感时候进入皇宫,实在太过可疑。 很有可能是为了和两位叔叔来个里应外合,图谋不轨。 甚至,朱瞻基一直觉得,朱瞻塙当初举报自己亲爹谋反,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目的就是为了让爷爷对他放下防备。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之后说道:“自然是有要事向爷爷禀报。” 朱瞻基轻轻晃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要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 用力推开了身后的两个大内侍卫,而后晃晃悠悠地走向了朱瞻塙,脚步踉跄却目光灼灼,轻声问道:“堂弟,你该不会是想趁乱入宫吧。” 他紧紧盯着朱瞻塙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眼神中找到一丝破绽。 朱瞻塙摇了摇头,目光镇定地看着朱瞻基,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时间敏感,我的身份不可到爷爷身边,所以我入宫是为了找你。” 他的话让朱瞻基一愣,心中的疑惑更甚。 朱瞻基轻笑了一声,带着几分嘲讽地问道:“找我?” 说话的同时,他指向了自己,而后又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堂弟莫不是觉得我会与你同流合污不成?” 他实在想不明白朱瞻塙找他的意图,在他心中,朱瞻塙绝非善类,找他必定没什么好事。 朱瞻塙似笑非笑的看着朱瞻基,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堂兄,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与我共事,你配吗?” 这毫不留情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朱瞻基的自尊心。 “你!”朱瞻基恶狠狠的瞪着朱瞻塙,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他的双手紧紧握拳,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但他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怒气,努力压制自己的酒意。 而后朱瞻基冷笑了一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问道:“既然如此,堂弟入宫为何还要寻我?” 他紧紧盯着朱瞻塙,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神色从容地说道:“皇宫上下,全面禁行,还请堂兄给爷爷带个话,锦衣卫紧急密信,需即刻交给皇上。” 第189章 堂兄,你是可以呼吸的 “密信?” 朱瞻基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轻笑,似是带着几分不屑。 紧接着,朱瞻基面色陡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锦衣卫千户毒师,用毒之时无痕无迹。你的这封密信之上,怕是早已涂满了毒药吧。” 朱瞻塙却丝毫没有慌乱,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看似无害的笑容。 他看着朱瞻基不紧不慢地说道:“堂兄觉得我会毒害爷爷?” 朱瞻基抱着肩膀,微微仰头,试图让自己显得更加清醒一些。 毕竟在这复杂的局势下,一丝疏忽都可能酿成大祸。 他冷冷地回应道:“如今这个时候,谁知道呢。人心难测,在这皇宫之中,为了权力,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此刻的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满是对朱瞻塙的警惕。 朱瞻塙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双手摊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无妨,既然堂兄不让我送信,那日后若是出了什么事,堂兄自己担着吧。” 朱瞻基听着他的语气,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他怒视着朱瞻塙,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深知朱瞻塙此举必定心怀不轨,绝对不能让这密信流传出去。 于是,他对着朱瞻塙伸出手,语气强硬地说道:“密信拿来。” 朱瞻塙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戏谑地问道:“堂兄不怕中毒?” 朱瞻基冷哼了一声之后说道:“若是我中毒,爷爷会直接把你拿下。我不信你敢在这皇宫之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毒。” 他嘴上虽然强硬,但心里其实也有些忐忑,只是在朱瞻塙面前,他绝不能露怯。 话音落下,周边的大内侍卫立刻如临大敌,迅速将朱瞻塙包围了起来。 他们目光警惕地盯着朱瞻塙,只要朱瞻基一声令下,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朱瞻塙却依旧淡定从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被包围的不是他自己。 他平静地说道:“堂兄,锦衣卫直属于皇上,你没资格触碰这密信。” 朱瞻基却不再与他废话,直接对着大内侍卫挥手,果断下令:“拿下。” 朱瞻塙根本没有要反抗的意思,任由大内侍卫将自己拿下。 朱瞻基则是冷笑着对朱瞻塙搜身,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狠厉。 这密信关乎重大,必须尽快拿到手。 很快,朱瞻基直接从朱瞻塙的怀里拿出了一个用竹筒封好的密信。 那竹筒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就在朱瞻基要打开的时候,朱瞻塙冷笑了一声,语气阴森地说道:“堂兄,当心中毒。若是中了我锦衣卫的毒,多半会生不如死啊。” 他的话犹如一阵寒风,吹得朱瞻基心里一紧。 朱瞻基侧目看着朱瞻塙冷笑道:“我不信你敢。” 可说话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害怕。 凭朱瞻塙的本事,若是真在密信上下了毒,自己多半抵抗不了。 其次,皇宫之中说不定有朱瞻塙的内应。 一旦自己中了毒,朱瞻塙振臂一挥,说不定就能直接冲进太和殿活捉爷爷。 到那时,整个皇宫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朱瞻基面色阴沉,目光在朱瞻塙身上停留片刻后,随手将手中竹筒递给身边的大内侍卫,语气冷硬地说道:“你来打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仔细地打量着朱瞻塙,试图从对方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 只见朱瞻塙神色镇定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让朱瞻基内心更加没底。 此刻正值宫廷局势敏感时期,任何一个小细节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容不得他有丝毫疏忽。 大内侍卫领命,没有丝毫的迟疑,伸手接过竹筒,利落地打开了那个密封的竹筒。 朱瞻塙见此情形,忍不住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宫道上回荡。 “哈哈哈,堂兄,想不到你如此胆怯。我若是下毒,在你触碰到竹筒的时候,你就已经中了。” 朱瞻基听完这话之后,脸色瞬间铁青。 他心中虽怒,但还是觉得这极有可能是朱瞻塙的激将法,试图扰乱他的心智。 于是,他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冷哼了一声之后,看向了大内侍卫沉声问道:“这里面写了什么?” 大内侍卫打开竹筒之后,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这股清香在这紧张的氛围中显得尤为诡异,仿佛隐藏着某种未知的毒香。 朱瞻塙见状,冷笑一声说道:“堂兄,你是可以呼吸的。放心吧,这香味没毒。” 朱瞻基被识破内心的担忧时,脸色更加难看。 他感觉自己在朱瞻塙面前仿佛无所遁形,这种被看穿的感觉让他极为不爽。 紧接着,大内侍卫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念道:“锦衣卫查到皇太孙拉拢北镇抚司洋人不成,暗中毒害。” 朱瞻基听到这话的时候,顿时怒不可遏,他立马大声怒喝道:“这分明就是污蔑!” 他扭头怒视着朱瞻塙,双眼仿佛要喷出火来,而后死死抓着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事是你做的对不对?你竟敢编造如此荒谬的谎言来陷害我!” 朱瞻塙却依旧一脸淡定,冷笑了一声说道:“一群白皮狗而已,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也没有任何利益关系,我毒害他们作甚?” “况且,我锦衣卫的毒药都堪比黄金,珍贵无比,用在那些洋人身上不是浪费了吗?”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似乎对朱瞻基的指责感到十分可笑。 朱瞻基冷哼了一声之后,强忍着怒火说道:“后面是什么内容?” 大内侍卫微微皱眉,继续开口念道:“火器营研发出威力巨大的炮弹,为节约时间,尽快量产,于今晚实验威力。” 朱瞻基只知道二叔三叔会造反,但是对于火器营的这些具体情况根本一无所知,所以一时之间根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在他看来,这或许只是朱瞻塙正常汇报消息,但直觉告诉他,此事绝不简单。 随后,朱瞻基冷笑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对着身边的侍卫说道:“带下去,这些内容我自然会禀报给爷爷。” 朱瞻塙被带走之前,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朱瞻基,意味深长地说道:“堂兄,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有些事情,做过了就会留下痕迹,你最好小心点。” 说完,他便在侍卫的押送下,缓缓离去。 朱瞻基望着朱瞻塙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第190章 朱棣脸色变了 这一刻,朱瞻基心中只觉得有些无力。 虽然爷爷朱棣谋虑深远,布局堪称万无一失,但他现在对两位叔叔到底有什么谋划却依旧摸不着头脑。 况且,他身负重任,是要亲自打开城门去迎接二叔的。 这看似简单的任务,实则危机四伏,万一二叔企图鱼死网破,拉着自己一起上路…… 每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都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想到这的时候,朱瞻基面色阴沉如铁,随后对着身边的大内侍卫说道:“盯紧所有宫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 “属下遵命。”大内侍卫们齐声应道,声音整齐而洪亮。 他们如同一群训练有素的猎犬,迅速散开,各自奔赴岗位。 朱瞻基手里紧紧握着那个竹筒,内心十分纠结,心里暗暗想着,到底要不要将此事告诉爷爷。 竹筒里的密信内容,犹如一把双刃剑,处理不好,极有可能伤到自己。 眼下,二叔的大军正气势汹汹地朝着京城赶来,马上就要兵临城下了。 此时的局势已经如同紧绷到极致的弓弦,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 若是现在将密信的事情告诉爷爷,万一节外生枝,引发不必要的混乱,那自己岂不是会失去爷爷的信任? 思索再三,朱瞻基觉得等此件事结束之后,再汇报给爷爷不迟。 他安慰自己,只要能够平稳度过眼前的危机,之后再将密信的事情和盘托出。 想到这的时候,朱瞻基将目光看向了不远处被带走的朱瞻塙。 在月光的映照下,朱瞻塙的身影显得有些模糊。 但他脸上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在朱瞻基眼中,仿佛是一种无声的挑衅。 朱瞻塙此刻笃定朱瞻基肯定不会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朱棣。 只因密信的第一条内容,朱瞻基一时半会根本就解释不清楚。 况且他就算是想解释,又该如何向朱棣去解释? 皇太孙勾结洋人意图私藏火器? 火器的威力朱棣十分看重,同时也绝对不会允许大明未来继承人过早地触碰。 在朱棣的心中,火器必须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更何况,现在两个儿子都在造反,自己的孙子再去勾结洋人,这无疑是在朱棣的伤口上撒盐。 朱棣要是知道了这个消息,以他那火爆的脾气,还不得气炸了。 朱瞻塙想到这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更深。 在他看来,朱瞻基陷入了两难的困境。 事前禀报,或许罪责还能小一点,但也难免会引起朱棣的怀疑和不满。 若是事后禀报,那等待朱瞻基的,恐怕就是被软禁,等着他的大胖爹去救他。 与此同时。 朱瞻塙进宫的消息迅速被传到了朱棣的耳中。 两名大内侍卫小心翼翼地走到朱棣面前,恭敬地跪下行礼,说道:“启禀皇上,镇抚使大人入宫传信,被太孙给扣下了。” 在巍峨耸立的太和殿三楼,朱棣身姿挺拔地端坐在那里,目光如炬,静静地眺望着皇宫城门的方向。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他坚毅的面庞上跳动。 听着身边大内侍卫的禀报,朱棣神色平静,只是随手搓了两下嘴上那修剪整齐的胡子。 “信呢?” 朱棣漫不经心的问着。 大内侍卫赶忙恭敬地回答道:“在太孙手中。” 虽说现如今大内侍卫表面上掌控在朱瞻基的手中,但他们心底都清楚,作为皇帝的心腹,唯独只能忠心于皇帝。 皇帝的威严,无人敢违抗。 朱棣无所谓地挥了挥手,目光依旧望向远方,再次问道:“信中什么内容?” 他的语气看似随意,可大内侍卫不敢有丝毫懈怠。 大内侍卫连忙拱手,小心翼翼地回答说道:“回皇上,信中提到太孙意图毒杀北镇抚司洋人。” 朱棣微微皱眉,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在他心中,洋人可是大明火器发展的关键人物,他们掌握着先进的火器制造技术,对于大明有重要作用。 朱瞻基为何要毒杀他们? 同时,朱棣转念一想,太孙为何瞒而不报? 是不敢,还是另有隐情?莫非是做了亏心事,所以心虚?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对朱瞻基的行为越发好奇。 突然,朱棣轻笑了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玩味,说道:“有意思,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朱棣看来,爷孙俩之间本没什么不能说的。 如今朱瞻基故意隐藏此事,那必然是另有隐情。 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大事,暂时无伤大雅。 眼下,朱棣端坐在城楼之上,远远眺望的时候,已经能够看到大街上连成长龙的火光。 队伍行进缓慢,每一步都似乎带着一种刻意的沉稳,显然是在等待着什么。 朱棣喃喃自语道:“小王八蛋,老子就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仿佛在等待一场精彩的表演。 从燕王到帝王,他见识过无数的阴谋诡计,也经历过无数的生死考验,对于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显得淡定从容。 “传令下去,让御林军埋伏于皇城内外,时刻准备活捉汉王。”朱棣轻声说着。 “末将遵命。”大内侍卫领命而去。 紧接着,朱棣扭头看着身旁侍奉多年的老太监小鼻涕,眼中闪过一丝关切,问道:“小鼻涕,太子爷如何了?” 小鼻涕跟随朱棣多年,深知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复杂,所以回答的时候格外小心。 小鼻涕连忙回答说道:“回皇上的话,太子爷近几日早睡早起,锻炼身体,气色不错。” 朱棣冷笑了一声说道:“他倒是睡得着。” 太子生性仁厚,他的优柔寡断和善良有时让朱棣觉得不够果断和强硬。 随后,朱棣挥手再次叫来大内侍卫,目光始终注视着远处那火光长龙,漫不经心的说道:“老三家的那小子还有一条密信是什么?” 大内侍卫连忙拱手,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的话,镇抚使大人密信中说,研制出了威力大十倍的炮弹,于今晚秘密实验。” 听到这话,朱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第191章 因为炮弹特殊只能晚上试验 朱棣面色逐渐变得愤怒,那原本沉稳的面容此刻被怒火所笼罩。 “这个小王八蛋,瞒而不报,险些酿成大错。” 在他心中始终觉得,连朱瞻基都对汉王和赵王的具体造反计划知之甚少,那么整日与赵王、汉王对着干的朱瞻塙更不可能知晓其中详情。 然而,这密信中提及的火炮试验之事,却让他心中疑窦丛生。 紧接着,朱棣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目光如电般看向了大内侍卫,声音低沉而冰冷地问道:“朱瞻塙现在在何处?” 大内侍卫面色凝重,赶紧抱拳行礼,恭敬地回答道:“回皇上,镇抚使被关押在了地牢。” 朱棣毫不犹豫地沉声说道:“速去将他带过来。” 这一瞬间,朱棣脑海中闪过无数可能。 莫非这小子一早就在与朕耍心眼? 表面上与老二、老三不合,做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暗地里却谋划着一步步取得朕的信任?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可能,那小子根本藏不住事,怎么会有如此心机。” “可为何要在今晚试验火炮?算算时间,试验的时刻应该是快了。” 想到这里,局势的紧迫让朱棣不敢有丝毫耽搁。 他轻声吩咐说道:“传朕旨意,速调五千御林军包抄汉王的后路。务必做到悄无声息,不可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大内侍卫领命后,身姿矫健地再次转身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大殿中渐行渐远。 朱棣正了正自己的身体,挺直腰板坐在龙椅上,单手两个手指撑着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原本他想着以自己的谋略,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老二,顺利平息这场可能的叛乱。 可如今看来,局势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是得打上一场硬仗了。 毕竟造反乃是皇室丑闻,对于朱棣这样一位强势且自尊心极强的帝王而言,更是难以接受。 若叛乱的迹象尚未明显暴露,一切还好掌控,他可以从容应对,将危机消弭于无形。 可要是战场上喊杀声震天,闹得朝野皆知,那局面可就难以收拾了。 这不仅会损害皇室的威严,还可能引发朝廷内外的动荡,影响大明江山的稳固。 想到这的时候,朱棣突然怒喝了一声:“这几个小王八蛋!” 不多时,朱瞻塙被带了过来。 他步伐沉稳,虽手上还带着枷锁,却依旧昂首挺胸,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这枷锁是为了防止他做出伤害皇上的举动,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束缚住他那不羁的气势。 朱棣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地扫视了一眼朱瞻塙。 他没有丝毫铺垫,直接了当的开口问道:“为何要在今晚试验火炮?” 朱瞻塙不卑不亢地抱拳行礼,脸上神色平静,回答道:“回皇上的话,因为炮弹的特殊性,需要在晚上试验。” 朱棣微微皱眉,目光紧紧盯着朱瞻塙,试图从他的表情和话语中找出破绽。 朱棣冷笑了一声,那笑容中带着几分质疑,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朱瞻塙问道:“有多特殊?” 朱瞻塙不卑不亢地拱手,神色镇定自若,有条不紊地说道:“特殊之处在于,此炮车比以往的炮车更加轻便。经过改良之后,使得整体重量大幅减轻。” “正因如此,它可适用于山地、雪地、雨后泥地等各种复杂地形。” “在山地之中,以往笨重的炮车难以推进,而此炮车却能凭借其轻便灵活的特性,快速抵达指定位置,发挥火力优势,在雪地上,它也不会因深陷积雪而无法行动。” “雨后泥地同样无法阻碍它的前行,且不会因为天气使得火药受潮,依旧能够正常发挥作用,极大地拓展了火炮的作战范围与机动性。这是其一。” 他微微停顿,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其二则是此炮弹不需要火把点火。以往的火炮在夜间使用时,不仅容易暴露目标,而且操作复杂,受天气等因素影响较大。” “而我研制的这种新型炮弹,采用了独特的发火装置,无需明火即可引爆。若在夜间偷袭敌军,这一特性必有奇效。” “悄无声息地靠近敌军,在合适的时机发动攻击,敌军在炮弹爆炸前都难以察觉危险的临近。” 朱瞻塙自信的加重语气说道:“二者相互结合,则能在草原上做到无声无息,无火无痕,当炮声响起时,敌军才会惊觉我方的攻击,但此时我们凭借炮车的轻便优势,转移的速度不输骑兵,迅速撤离现场,让敌军难以追击。” 听到这的时候,朱棣已经被震惊得表情麻木。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想象到火炮连天轰炸蛮夷部落的场景。 那漫天的炮火,如雨点般落在草原上,炸得蛮夷部落人仰马翻,一片混乱。 曾经那些在草原上肆意侵扰大明边境的敌人,在这强大的火器面前,将毫无还手之力。 然而,朱棣心中还是有所怀疑。 一来怀疑是否真的有朱瞻塙说的那么好,二来则是在怀疑,朱瞻塙必然是另有所图。 所以,朱棣轻笑了一声,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暗藏深意地问道:“那你为何偏偏选在今晚进行试验?” 朱瞻塙不卑不亢地再次拱手,神色认真而诚恳地说道:“因为时间来不及。” “来不及?”朱棣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反问意味。 他甩了甩衣袖,宽大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是天要塌了,还是草原蛮子打过来了?为何来不及?” 朱瞻塙义正言辞地说道:“爷爷,并非如此。” 一声“爷爷”叫出口,朱棣面色顿时有些不悦。 在他看来,说正事的时候,最讨厌别人给他打亲情牌。 如此反而会让朱棣下意识的警惕起来。 紧接着,朱瞻塙缓缓开口说道:“爷爷曾说过,要为大明打出来五十年的太平。您一生南征北战,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不辞辛劳。然而,如今爷爷年岁已高,且日夜不停的处置政务,身体逐渐苍老。孙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他微微低头,似乎在平复自己的情绪,而后继续说道:“孙儿深知,爷爷心中一直有着彻底铲除草原各部落的心愿,让大明的边境永享安宁。” “孙儿只想在爷爷下次北征之前,造出更为强大的火器,使得爷爷的北征大军如虎添翼,甚至能够凭借这些火器的威力,彻底消灭草原上的威胁。” 说到这,朱瞻塙故意带着哭腔,声音中满是真挚的情感:“曾几何时,爷爷还能提刀纵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杀得草原各部丢盔弃甲。” “那是何等的威风,何等的豪迈。” “可如今,岁月不饶人,爷爷却只能坐镇军营。孙儿每每想到此处,心中便满是不甘。孙儿只想以火器之利,让爷爷重回战场,令敌人仅仅看到爷爷的影子便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