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暗卫不要和上司唱反调》
1. 第 1 章
夜晚,黑云压在天空,狂风卷起暴雨伴着雷声,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想要把人拆吃入腹。
谢蕴穿着黑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她打着伞静静地站在林中,毫不在意被雨水打湿的衣摆。而她的目光自始至终在不远处的那辆马车上。
“来了。”在马车驶近之时,从谢蕴的脑海中传来一道声音,提醒着她注意点,提高警惕。
话音刚落,只见从林中泛起几道寒光,紧接着几名黑衣人冲到马车面前,拦住去路。
马车突然停下,车上的人不明所以,掀开帘子探出头,闪电划过,看清外面情况顿时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车夫率先行动,他手忙脚乱的解开马上的绳子,自己上马离开了这里,将车上的两位姑娘留在这里。
谢蕴藏在暗处看着他们,看到这一幕慢慢转动雨伞,静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动作。
“男主一家向女主叔父提亲,但因男主纨绔,家中并无女子想嫁给他,所以想到了在乡下养病的女主。但好巧不巧,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山匪。女主受难失踪,路上被反派男二救了才回了家。”071提醒她,让她务必阻止山匪,不要让女主失踪遇到反派。
谢蕴穿越之前,是一本是末世文的女配,在下线之前被带到这里,系统和她做交易,只要完成任务就可以留着这里。为了不回到末世,谢蕴答应了系统的任务。
系统告诉她,这个是个古言甜文,讲述了纯洁小白兔女主和风流纨绔男主先婚后爱,互相帮扶,互相成长的故事。而书中最大的反派平召王顾召白,他大了女主八岁,也算是女主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他暗恋女主,十分痛恨男主,为此囚禁女主杀了很多无辜者的性命,还害死了男主的父母,可谓是作恶多端。
而且根据071探查到的时候现在虐文系统就在顾召白身上,一人一统狼狈为奸,不干好事!
而她要做的那就是阻止反派和虐文系统作妖改变剧情,要让男女主和和美美的在一起。
现在她正处在剧情的开头,女主和反派男二重逢的剧情点上。
虽然知道谢蕴身手不凡,但看着这几个身强体壮,手里拿着砍刀大锤武器的土匪,又看了看谢蕴和他们相差甚多的身边,071有些慌。
它看着谢蕴微微勾起的嘴角,一副无所谓淡然的样子,没忍住道:“你不紧张吗?”
谢蕴挑眉:“紧张什么?紧张一会儿会淋雨吗?我只是在疑惑,是什么支撑他们下雨天出来打劫的,是不是脑子不太聪明。”
071无奈但还是有些担心:“推动剧情而已,但是他们毕竟是一群身强体壮的大汉,你打得过吗?”
谢蕴疑惑:“害怕我打不过为什么还让我来干这事?”
被噎的说不出话来,071辩驳道:“我只是在担心你罢了!”
谢蕴很少被人质疑实力,哪怕被质疑了,谢蕴也能很快的证明自己的实力。
眼看着土匪动了起来,谢蕴扭动伞柄,从中拔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径直冲了过去。
她生在末世,之前的敌人大部分都是一些没有意识的丧尸,少部分是拥有异能的人类。
在如此危险的世界能夺得一席之地,怎么会连普通人都打不过。
她的身手是靠自己摸索出来的,哪怕没受过什么系统的教育,但她毕竟是末世中第一个异能者,凭借着她的再生能力,二者结合也让她在末世中得以保全自己。
谢蕴身体轻盈,身手矫健,一出手便将剑刺入一个土匪的心脏,一击毙命。
对于谢蕴的突然出现,这些土匪很显然被吓了一跳,他们正围着乔婧斐主仆二人威胁着她们,谢蕴出现后登时转移目光,拿着武器警惕的对着谢蕴。
“你是何人?!”为首的土匪问道。
谢蕴拿着剑,剑上的血水顺着剑身滑落滴落在地上被雨水晕开消失不见。
她隔着雨幕看着他们,举起剑对着他们微微歪头,声音被风吹散有些不清晰,但还是传入了他们的耳中:“是来杀你们的人。”
马夫早已带着马跑了,没有马的支撑,车厢下滑,女主乔婧斐和丫鬟无法缩在里面,只得出来躲在车厢后面。她们看到谢蕴的出现,眸中闪烁着期待。
一道闪电划过,原本漆黑的小路被照亮了一瞬,只见谢蕴拿着一把剑在人群中穿梭,这些土匪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便躺在了地上。
毫无还手之力。
乔婧斐看着这个背对着她的身影,有些害怕。
虽说眼前人救了她,但毕竟不知眼前人是好是坏,只是偷看着她,不敢做出反应。
谢蕴看着满地的尸体,甩了甩手跟071说话:“我就说吧,大雨天出来打劫的人脑子都不好使。”
说罢,她转身走到路边,捡起刚刚被她都在地上的雨伞,甩掉剑上的血将剑塞了回去。
“这位少侠!”
谢蕴刚打算转身,便听到了女主的声音。
乔婧斐环顾四周,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叔父喊她喊的急所以才急着赶路,谁知雨天路滑难走就算了,未曾想半路还能遇到劫匪。
真是倒霉透顶了。
雨下的越来越大了,谢蕴已经尽可能的解决他们了,但衣服还是被雨淋湿。更别说乔婧斐了,她衣服贴在身上,躲在车厢后面还打了个寒颤。
谢蕴走近,把伞往她那里偏了偏:“姑娘,你没事吧?”
她的任务既然是维护男女主爱情,女主打好关系百利而无一害。
等谢蕴一靠近,乔婧斐才发现眼前这位也是个姑娘。
因为她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高束起,刚刚声音也听不清晰,只看模糊的背影让她以为是个男子。
在得知谢蕴是个姑娘的一瞬间,看着谢蕴含着笑意的眼眸,乔婧斐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多谢女侠相助,阿斐不胜感激。”乔婧斐朝她行了一礼。
风呜呜的吹,谢蕴有些冷,她看着乔婧斐和她身边的丫鬟也冻得脸色发青。
“不知姑娘打算去往何处?”乔婧斐抬头看着她。
今天谢蕴早早来到了这里,发现不远处有个破庙,虽然漏雨,但好在还是有遮蔽的地方的。
虽说谢蕴不会生病,但她们三个现在像个可怜的小蘑菇似的,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不必客气,路见不平罢了。我在来之前路过一个破庙就在不远处,我们先去那里避避雨吧。”
破庙离这里不是很远,但由于天黑路滑,她们还是走的慢了些,只是谢蕴的伞太小,撑两个人都有些勉强,三个人更是不够,直至走到破庙,她们三人身上的衣服更湿了。
路上谢蕴打算把伞给她们用,但被二人严词拒绝,所以三人只能挤在一起。
好不容易到了破庙,谢蕴刚打算推门进去,一直沉默着的系统071突然开口提醒,声音急迫:“不要进去!!!”
谢蕴用手捻了捻粘在脸上的湿发,蹙眉问:“为什么?”
071咋咋呼呼的:“反派现在就在里面!”
听了这话,谢蕴开门的手一顿,但没有把手收起来的意思:“不进去难道站在外面吹风吗?”
“但是我们这么做是为了阻止女主遇险被反派救啊!现在进去我们的计划不就功亏一篑了吗?”071努力劝说。
谢蕴听后,倒是觉得无所谓:“现在不是我救了她吗?再说了,你怕什么,你现在最该担心的不该是,不进去的话,你的亲亲女主就要冻死在外面了。”
“而且……”谢蕴透过门缝看向里面道:“我们已经被人发现了呢。”
听谢蕴这么说,071看着冻得瑟瑟发抖的女主,咬了咬牙:“既然走不了了,那你小心啊,反派坏得很,你别被他砍了就行。”
“不至于吧。”谢蕴惊叹道,但脸上毫无惧意。
见谢蕴站在门口不动,乔婧斐十分疑惑。
因为淋了雨,嗓子都有些哑了:“谢姑娘,怎么了吗?”
谢蕴扭头朝她笑了笑安慰道:“放心,只是里面有人罢了。”
说罢她推开了门,带着乔婧斐走了进去。
一开门,有一股热气从里面出来。
里面起了一团火,谢蕴刚看清那团火,突然脖子上架上了一把剑。
她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蒙住半张脸的人一脸警惕的望着她,似乎只要自己露出一丁点杀气,下一秒就要人头落地。
谢蕴无语凝噎。
真凶恶,真是大意了,早知这样,就该拿着剑推门。
谢蕴没说话,就和眼前人面面相觑。
但乔婧斐刚刚遭受土匪袭击受了惊吓,又淋了雨精神本就紧绷着,看到谢蕴脖子上架了把剑,登时大惊失色。
但似乎又担心惊怒这人,又捂住自己的嘴巴,让自己不发出声来。
“下雨路滑,无处可去,只是来避雨而已,不必如此小气吧。”谢蕴说着,伸手移开惊蛰指着自己的剑。
但眼前人对她警惕不减,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
“惊蛰,放下剑吧。”谢蕴正和他对峙着,一直被挡在身后的人开口说话了。
得到命令,惊蛰移开剑往后退了几步站到了男人身旁。
火光明灭,顾召白半张脸被面具遮住,剩下的半张脸被火焰染上灼热的黄色。
谢蕴轻轻捻了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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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刚刚被剑划破了一个小口子,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手指上的伤口便消失不见。
“既然是来避雨的,那就进来吧,天凉风大,小心着凉。”顾召白声音温和,转过头看向她们,眉眼含笑。
谢蕴目光一顿,眼睛中闪出一抹疑惑的光芒:“这是反派?”
穿的倒是神秘,裹得也很严实,只是没想到这人说话语气倒是和想象中的不同。
“笑面虎。”071道:“谁知道心里打着什么算盘,没准是在女主面前装模作样呢。”
对于071的恶意揣测,谢蕴并无评价,只是走到他们对面坐了下来,伸手烤火。
见此情形,乔婧斐和春萤也小心翼翼的坐在了谢蕴身边。
夏日的衣服薄,用火烤一会儿便干的差不多了。
顾召白坐在她们对面,看着她们烤火道:“你们雨天出门,是有什么要事吗?”
“不是,是她们两个路上遇到了劫匪,被我路过救了下来。”谢蕴说着有些无奈:“这位姑娘,也是倒霉。”
听了这话,顾召白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表示赞同:“这个天气遇到土匪确实是倒霉,那你们没事吧?”
乔婧斐轻咳几声道:“没事,多亏谢姑娘相助,我们并无受伤,只是淋了些雨罢了。”
顾召白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发出疑惑:“只是没想到,这么大的雨还有劫匪在附近流荡。也幸亏这位谢姑娘雨天还在外面,否则不堪设想。”
谢蕴抬头看向他,透过火焰,二人目光相撞,谢蕴朝他冷笑一声,随即又低头老实烤火。
不愧是071口中智商超群的反派,直接就抓住了重点。
也幸亏,乔婧斐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暗示,只是劫后余生般的叹了口气欣喜道:“是啊,还好谢姑娘路过,否则我和春萤就危险了。”
听乔婧斐这样说,顾召白也没继续拆穿,他转动手上的玉扳指问:“那这位姑娘,你是打算去哪里的?”
乔婧斐现在几乎没什么精神了,她和春萤靠在一起,又打了个喷嚏:“京城,我叔父喊我回去,只是没想到路上竟遇到了这种事。”她说罢又叹了口气:“还好有谢姑娘。”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顾召白往火里扔了根柴火,溅起几个火星。
紧接着顾召白把面具摘了下来,目光柔和:“阿斐,好久不见。”
乔婧斐本来都迷迷糊糊的快闭眼了,察觉到顾召白过来也睁不开眼看他。但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一个陌生男子嘴里说出来,被吓得一个激灵,睡意都消散了不少。
谢蕴见状微微挑了挑眉,表露不解:看起来,是被反派发现了。他怎么做到认出女主的?
071崩溃:“我就说吧,一定会被反派发现的。”
见乔婧斐睁开了眼,顾召白朝她笑了笑,满目温柔,起身走到她身旁,凑近火光让她看清自己:“阿斐,是我。”
乔婧斐见状,看清了他的脸,满脸不可置信:“召白哥哥?”
她一直住在尼姑庵里,叔叔婶婶没有去看过她,反而是顾召白会抽空去看她,给她送来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哪怕分别数年,乔婧斐也知道顾召白的长相,二人关系以及很好。
但刚刚因为各种原因,再加上他带着面具挡住半张脸,乔婧斐没能将人认出来。
火堆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谢蕴感受着手腕处被乔婧斐握住,感受着她手掌的力气,紧接着谢蕴耳边传来了乔婧斐的呜咽声。
遇到了熟悉的人,乔婧斐心中的害怕宣泄了出来,颤抖个不停。
谢蕴记得,071给她说过乔婧斐和顾召白的关系。
乔婧斐父母离世之前,他们两个曾是邻居,一起相处了几年。只是最后乔婧斐父母离世后,她被叔父家收养,没多久就送去了乡下,一别数年,二人也是很久都没见过了。
从他们两个人的反应来看,曾经的关系确实很不错。
折腾了许久,乔婧斐身心俱疲,得知顾召白的身份,心里更加安定,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
顾召白看向谢蕴,脸上没有了刚才的温和,反而眉眼冷了下来,带着探究。这幅样子,倒是有了871口中阴郁反派的样子。
而071绝对不会放过这么个吐槽反派的机会的:“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他绝对是装的,现在女主睡着了,他就不装了!宿主你小心,别被他砍了!”
看来反派爱砍人的毛病已经深入人心,071现在随时随地担心自己被砍。
“你接近阿斐,有什么目的?”他说话冷硬,单刀直入,一点都不客气。
2. 第 2 章
谢蕴看着火堆托着下巴,也有些困了,听顾召白这么问答只是笑了笑:“只是路过救人罢了。”
“下雨天待在外面?”顾召白眯起眼打量着她显然不信。
谢蕴抿了抿嘴,把手上的木棍扔进火堆:“本来打算去山上抓只野鸡,谁知走到半路突然下雨,雨太大不好走,走的慢了些,谁知刚好就遇到了阿斐。”
“刚好拿了伞?”顾召白步步紧逼。
谢蕴起身伸手拿起不远处地上的雨伞,将上面的雨水抖落下来点了点头一脸认真道:“是啊。”
她靠近顾召白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紧接着伞柄转动,剑出鞘,刚好指向在一旁蠢蠢欲动的惊蛰。
“我一个弱女子,出门在外当然得带点防身的东西了。”谢蕴看了惊蛰一眼,说罢将剑插了回去,暗示着她对刚才被剑指脖子的不满:“放心,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但此话一出,惊蛰却动了,打的谢蕴一个措手不及。
她本意是开个玩笑,没想到这人这么经不起玩笑。
似乎是怕惊扰到乔婧斐,惊蛰步步紧逼,带她到了外面来。
惊蛰手里的武器是一把刀,谢蕴手中这把轻软的细剑和他比起来,确实不堪一击。
说实话,谢蕴有些头疼,眼前人身手看着,怎么也不会比她低,如果按照她之前的打法来的话,她是肯定能赢得。
但只怕这二人看她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会将自己关起来吧。
谢蕴拿着剑看向站在门口的顾召白嗤笑道:“看来,你是认定我图谋不轨了?”
“非也,非也。”顾召白轻笑,神色自若:“我这暗卫,只是想看看姑娘身手如何,并无恶意。”
鬼才信。
谢蕴暗道。
果然071的刻板印象还是保真的,果然是个随随便便就砍人的主。
惊蛰提着刀朝她冲来,刀风强劲,谢蕴看准机会在惊蛰靠近她的一瞬间往旁边一躲,紧接着将剑扔到地上,一拳打向惊蛰的肚子。
但惊蛰毕竟是在生死边缘上徘徊的暗卫,反应力也不容小觑。
见谢蕴放弃武器,他眼神中露出疑惑,依旧继续进攻。
谢蕴身体轻盈,速度极快,她扔掉武器,为的就是和他近身搏斗,逼他放弃武器。
二人距离极近,惊蛰被束缚住无法用刀,索性将刀插在地上,放弃武器。
但惊蛰不知道的是,谢蕴打架一招一式全看心情,毫无规律可言,而现在,他放弃了武器正中谢蕴下怀。
没了武器,谢蕴行动毫无顾忌,每一拳都用了十成力道。二人打的有来有回,一时间还分不清究竟谁能胜出。
谢蕴力气大,惊蛰一时不察受了一拳,竟一时没缓过来。但当谢蕴想继续攻击时,惊蛰又一翻身踢了她一脚,拉开了距离。
这时在一旁看热闹的顾召白挑了挑眉,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欣赏,冷厉感减弱了几分,他拍了拍手走到她面前夸赞道:“身手不错。”
谢蕴从小天不怕地不怕,从小生活在实验室里,被人当宝贝一样供着,实验室沦陷后,一个人从丧尸堆里杀出来找到安全点,因强大的能力被人崇拜,听的最多的就是夸奖。
所以从顾召白嘴里听到这话,对谢蕴来说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因为刚刚惊蛰突然过来跟她打架,让她十分不爽,加上地上泥泞,刚刚打架时身上沾了不少泥土,现在谢蕴整个人看着脏兮兮的。
她冷笑道,话中带着阴阳怪气:“太有品了,慧眼识珠。你出钱,我也可以保护你啊。”
“你叫什么?”顾召白看着她,没有在意她的无礼。
谢蕴理了理头发道:“谢蕴。”
“万物尽然,而以是相蕴①的蕴?”顾召白道。
“我是平召王顾召白,你刚刚说我出钱,你能保护我?那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做我的暗卫?”
此话一出,最先有反应的不是谢蕴,而是071。
071话多,刚刚怕影响谢蕴一直忍着没说话,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会儿。它深受原著影响,在它眼中,顾召白十恶不赦,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落在他手里生不如死。
谢蕴意外的挑了挑眉,往前走了几步和他双目对视,仔细的打量着他。
她刚刚说的那句话本意是开玩笑的,她口无遮拦惯了,没想到顾召白会当真。
“不要去!不要去!”071阻止她。
在谢蕴眼中,071孩子心性,很简单就能安抚下来:“冷静,别急,他打不过我。”
顾召白朝她微微一笑道:“考虑考虑?工钱好说,包吃包住不亏。”
。
谢蕴站在门口吹风,看着外面一望无际的山林和空中飞翔的飞鸟飞翔远方。
破庙内。
顾召白看了眼正在睡觉的乔婧斐然后移开目光透过残破的墙壁看向外面。
惊蛰本不是话多的人,在他心里,顾召白做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考量。
但这次他依旧很在意:“王爷,为何要让她做暗卫?”
顾召白曾有二十四暗卫,每一个暗卫都是从小训练的,选出最优秀的那个,成为二十四暗卫。而现在只剩十个,其余十四个大部分牺牲在前几年的暴乱时期。他们牺牲后,顾召白也未曾补齐。
顾召白透过残垣望着远方,看着被风吹走的阴云,露出月亮皎洁的一角。
“不知道。”没成想是这么个回答。
顾召白眨了眨眼睛,眸中闪烁着一丝道不明的隐秘情绪:“她疑点重重,但又觉得她没什么坏心。而且刚刚看她的武功和气息,并不属于江湖门派,也不属于所知的那方朝堂势力。所以我想放在身边看看,至少我觉得她对阿斐没坏心。”
顾召白看人一向很准,此刻他愿意相信自己的感觉,赌一把信任她一下。
破庙外。
猜不透谢蕴的想法071又忍不住开口:“你怎么想的?真打算答应了?”
谁知谢蕴真的点头了:“我刚刚想了想,既然我的任务是阻止顾召白打扰男女主谈恋爱,那我不如深入敌营,夺得顾召白的信任,让他把打扰男女主的任务交给我,我想方设法的给他搞砸!”
“如何!”谢蕴看起来兴致勃勃的。
071还是有些纠结:“但是顾召白吃人不眨眼……”
谢蕴笑容一收,毫无波澜的哈哈一笑说话阴嗖嗖的:“其实是没地方住,他说包吃包住有工钱,我无法拒绝。”
这下071说不出拒绝的理由了。
谢蕴是身穿过来的,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对这里也不是很了解。
而071给她找到住的地方是一个废弃的小屋,杂草丛生,一到晚上昆虫的鸣叫和老鼠的吱吱声一拥而上。
住宿条件可谓艰苦,但和之前比起来,也算是好的。
谢蕴童年住在实验室里,她身为唯一一个具有恢复异能以及具备不被丧尸感染天赋的人,日常生活就是提供血清供他们研究。
末世之中,充斥着绝望,而谢蕴的存在,又带着希望。
但这希望,似乎只是谢蕴一个人的,实验人员用了这么多年,都没能从谢蕴的血清里发现什么与众不同的东西。换了无数种方式,从未成功。
他们肩负着人类的未来,面对着毫无进度的实验,每个人都笼罩着阴云。
谢蕴并不怨她的命运,也不怨这些人,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他们也有自己的任务。
再然后,实验室沦陷,谢蕴开始了她的流浪之行。从独自一人到结伴同行再到背叛,谢蕴这一路都不算安稳。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谢蕴却迎来了久违的和平。
071说,她原本世界的男主会带领人类走向光明,让她不必担心。谢蕴无法见证人类走向光明,但她现在也有自己的人生。
。
“我想好了。”谢蕴打开门回复他。
顾召白看起来有些意外,他拢了拢衣袖:“我还以为你跑了呢。”
谢蕴哈哈两声,眼疾手快的从惊蛰手里抢过一块糕点塞进嘴里:“怎么会呢,王爷。”
。
不知道顾召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外面便传来了车马的声音。
而乔婧斐和春萤二人,果不其然的受凉发热了。
由于乔婧斐现在是尚书府的人,男未婚女未嫁,顾召白不方便出面,便让谢蕴把她们二人送回尚书府。
乔婧斐下车的时候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但在谢蕴临走时,还十分热情的朝她挥手:“谢姑娘!有缘再见啊!”
谢蕴见状,不自觉感叹:不愧是女主,病成这样还这么有激情。
于是乎,谢蕴第一次对自己所在的末世文主角产生好奇:“071,我所在的那本书女主角是谁啊?”
谁承想071道:“你所在的小说是末世文无cp文,只有男主没女主的。”
行吧。
谢蕴也就这么随口问一句,不出意外以后是回不去了,也就没继续询问。
。
平召王府很好找,府邸又大又气派,一块大大的黄金匾额挂在上方,想不注意都难。
“是真是假?”谢蕴抱着手臂站在门口好奇的问。
“真的。”071啧啧两声:“还是当今陛下亲自提的字。”
顾召白几年前帮助新帝平叛乱,助他坐稳王位。在事情尘埃落定后,顾召白成为这个国家唯一的异姓王,可见其手段高超,深受陛下信任。
“真有钱。”谢蕴评价道。
临分开的时候,顾召白给了她平召王府的进出令牌,所以她进门时并没有人拦着她。
但谢蕴刚进门,正思考着该往哪里走的时候,惊蛰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站在了谢蕴身后。
惊蛰不爱说话,只是从后走到前面来伸手指了指方向示意谢蕴跟着他走。
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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蛰不是带着谢蕴去找顾召白的,而是带着她在王府转了一圈,给她介绍王府里的东西。
他说话简洁,到厨房就介绍说是厨房,到花园就说是花园,一个字都不会多说,甚至在王府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都没有说。
“他是不是故意的?”谢蕴眼中带着探究默默吐槽。
071一如既往的对整个平召王府有着邪恶印象:“肯定的!平召王府没有好人!”
她跟在惊蛰后面,切实的体会到了平召王府的大。
这个大小跟她之前逛过的公园遗址似的,什么都有,又多又好看。
“王府平时可以随便逛吗?”谢蕴道。
惊蛰点头。
“王府厨房可以随便进吗?我刚刚在门口闻了闻好香。”谢蕴第一次闻到这么香的东西,可比压缩饼干之类的好闻多了。
惊蛰点头。
“那没任务的时候可以自由活动吗?”
惊蛰再次点头。
……
谢蕴乐此不疲的开口询问,对她来说,单看惊蛰点头都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最后来到的地方是谢蕴住的地方。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拥有一个小院子,虽然不大,但足够她一个人用了。
实在是没想到这里的待遇这么好,可不比那个和老鼠一起住的破屋子好多了。
谢蕴眨了眨眼睛,眼中泛着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惊蛰点头,开口说了今天第一个长句:“暗卫之中,加上你只有两个姑娘,所以你一个人住。”
“谁啊?”谢蕴问。
惊蛰吐出两个字:“清明。”
“清明?惊蛰?”谢蕴在嘴里念了一遍他们的名字:“你们取名是按照二十四节气来的吗?”
惊蛰点头。
“那其他人呢?”谢蕴问。
惊蛰一直平静的眼睛露出一抹忧伤,他道:“有的出去做任务了,有的再也见不到了。”
谢蕴对死亡这件事一直都很平静,她眨了眨眼睛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走吧,现在跟我去见王爷。”惊蛰看着谢蕴满心欢喜的看着院子,并没有催促,等着她看够了才出发。
顾召白的院子是王府里最大的,谢蕴过去的时候他正在亭子里喂鸟。
是一只普通的麻雀,也不怕人就落在亭子里老老实实的吃顾召白放在台子上的吃食。
“熟悉好了?”听到他们过来的脚步声,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谢蕴觉得这人真有闲情逸致,亭子里有花有鸟的。
他头上带着银冠,换了身月白色锦袍,上面还绣着花样,腰上挂着玉佩,手里还拿着把金箔扇。
“阿斐如何?”顾召白问道。
谢蕴已经有了身为暗卫的自觉,学着惊蛰的样子朝顾召白行礼:“启禀王爷,乔小姐已经回了尚书府。”
似乎是意外谢蕴如此正经,顾召白有些惊讶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话锋一转:“你知道李世洵吗?”
谢蕴一愣,她当然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主嘛。
李世洵,明义侯之子,京中数一数二的纨绔子弟,空有一副好皮囊,有野心的世家贵女根本不愿嫁他,所以尚书府才想起来还有乔婧斐这个表小姐。
“听说过。”谢蕴道。
“他如何?”顾召白又问。
谢蕴有些头疼,她对李世洵的了解只是文字以及071的讲解,只知道纨绔却不知是如何纨绔,再加上并没有见过本人,所以并不知道该如何说。
“属下一介草民,平时就在城郊,那能见过小侯爷呢。”谢蕴决定装傻。
听了这个回答,顾召白打开扇子冷哼一声自顾自骂道:“一个读书不行,武功不行,音律不行的蠢材罢了。”
骂的真毒。
谢蕴心想。
惊蛰不会问,但谢蕴又好奇为什么会突然提起来他。
于是观察着顾召白的表情,见他带着几分愠怒还是不怕死的开口:“王爷提他做什么?”
“他要娶阿斐。”顾召白倒也不瞒他。
“本来求娶的是尚书府千金,但人家看不上他,将阿斐推了出来。阿斐是烈士之后,家中世代忠勇,所以明义侯那边并没有理由拒绝。”
听了这话,071大惊:“他果然和虐文系统狼狈为奸!按理来说他现在不知道的!”
忽略071的咆哮,谢蕴正思考着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时,顾召白再次开口。
“我让你跟在阿斐身边,不要被人发现,如果李世洵接近她,务必告诉我。”
谢蕴:“!!!”
这和谢蕴起初答应成为暗卫的理由一样,获得他的信任,搞砸他的任务!
没想到如此轻松。
“为什么啊?”但谢蕴还是下意识道。
此话一出,谢蕴成功获得顾召白的一个白眼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3. 第 3 章
乔婧斐现在心烦意乱的,她今天烧了一天,等到晚上才降下来,刚刚主母院子里派了个嬷嬷来看她,还带给了她一桩婚事。
是和明义侯家小侯爷的婚事。
但因乔婧斐常年在外,消息闭塞。这个嬷嬷还专门告诉她,此人相貌英俊,丰神俊朗,是京中有名的世家子弟。
其话语中,时刻暗示着她命好,能与小侯爷订婚。
但这话,乔婧斐是不信的。
她自小生活在尼姑庵里,和他们从未见过面,哪怕父母刚过世那几年在这里住过,也未曾得到过一丝好脸色。
会愿意给她一桩这么好的婚事?
春萤也生病了,现如今连个能和她说话的人都没有。
于是乔婧斐披着衣服想打开窗户透透气,未成想,窗户一打开,便露出来了谢蕴这张熟悉的脸。
谢蕴惊喜道:“阿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乔婧斐当然不知道,她被吓了一跳,但看到是她,心中又放松了下来。
“谢姑娘?你怎么在这儿?真是吓我一跳!”乔婧斐嗔怪道,紧接着朝她伸出手来:“夜深露重,你先进来吧。”
谢蕴没有拒绝,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
“我奉命前来看看你。”谢蕴拍了拍衣摆道。
“召白哥哥让你来的?”乔婧斐问。
她不知道谢蕴是怎么成为王府暗卫的,只是她一觉醒来就发现她身上带着平召王府的令牌,现如今谢蕴过来,她自是开心的。
“自然。”谢蕴眯了眯眼睛:“他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你一眼。”
然后谢蕴伸出手递给了她一个药瓶:“他让我给你的药,据说效果很好。”
乔婧斐抿唇接过,眼眶通红语气染上哭腔:“自从父母去世后,只有召白哥哥和春萤关心我。我有时就在想,我若是召白哥哥的亲生妹妹该多好,那便不会在尼姑庵住着了。”
谢蕴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只是在心中想道:要是让反派知道女主把他当做哥哥,会不会直接发疯?
虽说071告诉她这是个甜文,但女主的身世生活却悲惨至极。幼年父母双亡,童年被叔婶虐待,然后送往尼姑庵,成年后又被推出来嫁人。
真是个惨兮兮的姑娘。谢蕴都有些怜爱了。
“阿蕴。”乔婧斐抿了抿嘴开口道:“你可知李世洵?”
谢蕴点头:“略知一二。”
听了这个回答,乔婧斐有些激动:“那他人品如何?才行如何?”
看着乔婧斐这幅模样,她说不出什么好话,于是道:“听王爷说过,据说是个徒有其表的纨绔。”
果然,乔婧斐心道。
她早已做好准备,只是听到实话,顿时对这尚书府的人多了几分憎恨。
“我要嫁给他了。”乔婧斐道。
谢蕴开了上帝视角,知道李世洵并非真的纨绔不堪,在外斗鸡喝酒是没错,但仗着身份兴风作浪没有,更没有在外胡作非为。他的纨绔之名,有一部分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以他的身份在外撑腰。
但这也是他的问题,无可辩驳。
乔婧斐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看向谢蕴拉着她坐在凳子上。
“我迟早要嫁人,我的婚事我不能做主,至少他们没给我找那种糟老头子我已经很满足了。明日我会和李世洵见一面,现在知道了大概,至少不是心中没底了。”乔婧斐道。
“那你如何打算?”谢蕴问。
外面虫鸣四起,屋内烛火摇曳,乔婧斐影子映在墙上,显得十分高大。
乔婧斐向她投以安心的眼神:“我并非让人随意欺凌的性子,更不会坐以待毙认清命运,我不甘被深宅大院困住,更不甘被丈夫名声影响。阿斐,我会走出我自己的路。”
“明日我会和他谈谈,如若他并非冥顽不灵,我便和他如同平常夫妻般携手共进,如若他不堪教化,我便有我自己的打算。”她说罢,眼中露出一丝杀意被谢蕴清晰的捕捉到。
谢蕴眉头一挑,心中浮现了四个字——去父留子。
乔婧斐的杀意也瞒不过071,071看到她这样瞬间大叫起来:“这不对吧!女主什么时候是这种性子了?她怎么会对男主有杀意呢?该不会又是顾召白从中作梗吧!”
071声音的吵谢蕴头疼,谢蕴刚想开口说话,却看到乔婧斐突然捂住头,紧接着睁开眼睛,上面浮现出一层泪水。
“我能作何打算,嫁到明义侯府岂能尽如人意?只求夫君康健,多留我一丝体面。”乔婧斐闭上眼睛,流下一滴泪来。
谢蕴愣住,不知为何乔婧斐会这么说,和她刚刚说出的话完全不同。
她下意识的以为隔墙有耳,警惕的起身探查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人影。
此时071开口了,语气中都是欣慰:“这才是女主正常的人设啊。”
“哪里正常了?”谢蕴蹙着眉,听着071解释。
“我不是说过,女主是纯洁小白兔吗?童年悲惨,无人怜爱,自然养成了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性子。怎么会对男主有杀意呢?等她和男主成亲后,两个人相互扶持,慢慢成长,性子才会慢慢大起来。”071解释道。
谢蕴看向现在默默擦眼泪的乔婧斐,登时无言:“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071看了看道:“我估计是顾召白从中作梗,影响了女主的性子,但好在被剧情掰了过来,没让他得逞。”
但谢蕴高兴不起来。
她觉得现在的乔婧斐像个漂亮的娃娃,没有主见,跟刚才的性子比起来,软弱了不少。
但这个性子既然是剧情操控,那到底哪一个才是她现在真正的模样?
。
李世洵把人约在京城最大的酒楼里,谢蕴在暗地里跟着,一起过去了。
谢蕴先一步到达酒楼,按照071的提醒找到了李世洵订的包厢。
这个房间的窗户朝外,外面是一条江风景秀美,旁边长了一棵树,郁郁葱葱倒是一个很好的藏身地。
只是乔婧斐人已经到了,也不见李世洵的人影。
看来他也不满意婚事,想先来个下马威了。
谢蕴坐在树上,身形被枝叶很好的隐藏起来。
她还记得顾召白的命令,发现李世洵接近,务必告诉他。
谢蕴勾了勾嘴角,完全不见着急:那怎么办啊?李世洵还没来啊。
071一听她这么说,顿时不满:“你还真打算告诉他啊。”
谢蕴拍了拍手上的灰点了点头:“是啊,毕竟他现在是我上司,我的工钱还没发呢。”
想不明白谢蕴到底想做什么,071气的不理她了。
而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李世洵终于到了。
李世洵虽然名声不好,但这张脸也是十分出众的。
一身蓝色长袍,长发高高束起,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腰间带着玉佩走起路来叮当作响,宛若一只散发魅力的孔雀。
原本他进来的时候蹙着眉,一脸不满的样子,但看到乔婧斐的一瞬间,又忽然收了扇子,把刚刚的纨绔做派收了个干净。
这时071说话了,声音贱嗖嗖的:“提醒你一下,男主对女主是一见钟情的,这可大大降低了你的任务难度。”
一见钟情吗?
谢蕴撑着脑袋看着屋内的情形。
她刚打算换个姿势继续看,谁知身边忽然传来动静,一抬头便看到了惊蛰。
谢蕴哎呦一声,抬头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谁知惊蛰听了谢蕴的话,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窗户,紧接着窗户在里面被人打开,顾召白的脸出现在谢蕴眼前。
顾召白手里也拿了把扇子在手中拍了拍,看了眼谢蕴目光带着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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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
谢蕴没想到顾召白居然也在这里,她起身率先进了房间:“王爷,你怎么在这?”
屋里没别人,顾召白给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吹了吹:“你为何在这里?”
谢蕴摊了摊手:“因为乔姑娘在这里啊。”
紧接着她微微眯眼:“难不成,王爷你也是来找乔姑娘的?”
顾召白白了她一眼放下茶杯,看着惊蛰关上了窗:“他们两个为何见面?”
谢蕴双手抱胸:“家人安排。”
顾召白轻笑一声,神色冷清突然道:“你换一身衣服,去找李世洵,就说他弃你于不顾,狼心狗肺,薄情寡义。”
谢蕴大惊:“王爷!你好狠的心,居然一次性污两人清白!”
“没办法。”顾召白轻叹口气:“虽然李世洵名声不好,但在外居然没有一个红颜知己,也导致我抓不到什么把柄。”
“我知道你惋惜,但你先别说话。”谢蕴打断他。
她走上前,神情认真严肃,伸手指了指自己:“王爷,我只是个暗卫,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才入职不到两天,你就让丢这么大的脸!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开玩笑的。”谢蕴话还没说完,顾召白就打断了她。
紧接着,迎着谢蕴探究的眼神,他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递给了谢蕴:“去吧,让李世洵在阿斐面前出丑,让他入不了阿斐的眼。”
他笑的阴森。
谢蕴接过荷包用手掂了掂,分量不小。有些疑惑的打开一看,一堆石子装满了整个荷包。
谢蕴睁大眼睛没想到会是这么个做法心中感叹:真狠。
谢蕴带着一包石子又回到了树上。
现在旁边的两扇窗户都开着,一边是乔婧斐和李世洵,一边是顾召白和惊蛰。
她抹了抹不存在的冷汗,手里捏着石头,准备打出去。
071:“你真打算打?”
谢蕴点头语气自信伸了伸胳膊:“相信我。”
话音刚落,李世洵正红着脸扇着扇子,大半张脸藏在扇子后面。
不愧是一见钟情,一见面就慌成这样。
谢蕴见状挑了挑眉,一个石子打了过去,李世洵吃痛手一松,扇子掉在地上,一张通红的脸出现在乔婧斐面前,一览无余。
乔婧斐本来在疑惑,为什么他扇子离脸这么近,突然看到这张红的能滴血的脸愣了一瞬道:“你着凉了?”
“没有啊。”李世洵道:“本公子怎么会生病?”他说着,想低头去捡扇子,但又被谢蕴的一个石子打到了手,又收了回去。
见他表情狰狞,乔婧斐眨了眨眼:“你怎么了?”
李世洵明白过来自己被人故意欺负了,但在乔婧斐面前,他嘴硬道:“哦,不小心磕到了,没什么事。”
乔婧斐看着他,不知道信了几分。
但看样子,刚刚他们趁谢蕴不在的时候已经聊了些东西了,虽然不知现在乔婧斐有没有被剧情控制,但看样子,是聊的挺愉快的。
因为扇子离手,李世洵有些慌乱:“你刚刚说的话我同意了,我会和你相敬如宾的,该有的体面都会给你,我也不会纳妾,不会在外乱搞,你做什么我也不会阻止。”
他说罢站起身来,刚想离开被乔婧斐喊住。
只见乔婧斐起身,朝他行礼:“多谢小侯爷。”
李世洵看着她抿了抿嘴摆了摆手:“不必叫我小侯爷,反正我们也会成亲……”
他越说越小声:“你想怎么叫都可以……”
说罢,脸更红了。
见他离开,乔婧斐捂嘴轻笑,也跟着离开了。
谢蕴心满意足,石头扔了,看反应,也算是满足丢脸这个条件吧。
她刚打算回去,谁知一转身看到了顾召白阴嗖嗖的脸,谢蕴一个踉跄,差点从树上掉下去,也笑不出来了。
4. 第 4 章
顾召白一只手扇着扇子,另一只手拿着荷包用手掂了掂。
“包里一共四十八枚石子,你用了多少枚?”顾召白笑着看向她询问。
谢蕴没想到这石头还能有零有整的,她撇了撇嘴目光移开看向外面小声道:“两枚。”
但一想到刚刚李世洵的反应,谢蕴刚刚心虚的劲一扫而空:“王爷,我跟你说,我把他扇子打掉了,然后他整个人十分慌张,忙不迭的就跑了,怨不得我,他根本就没给我发挥的时间!”
“那你砸他哪里了?”顾召白放下荷包,给自己倒了杯茶看着谢蕴等着她开口。
谢蕴眨了眨眼果断选择说谎:“砸了他的手,把扇子砸掉了,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砸了他的脑袋。”
“那阿斐是什么反应?”顾召白这才想起来询问这个最重要的事情。
谢蕴当然不能说实话,她支支吾吾的,脸上带着抱歉的笑容:“请王爷恕罪,我在的那个位置乔姑娘刚好被挡住了,看不见她,所以属下并不知道。”
意外的,顾召白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似乎对砸李世洵脑袋这件事很满意,也没说什么狠话:“本打算让你把他头砸肿的,但仔细想想,这有点太明显了,被逮住就不好了。”
他说罢,双眼含笑,眼波流转间带着狡黠:“下次换大点的石头。”
谢蕴脸不红心不跳,在他说完话的时候拍了拍手以示赞同:“王爷英明。”
看他这幅样子,谢蕴总觉得在他心里,砸李世洵这件事比乔婧斐对李世洵的态度更重要。
顾召白这人在成为威震京城的平召王之前,也是个鼎鼎有名的世家公子,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是无数世家贵女心中的如意郎君。
但世事变迁,曾经令无数人倾慕的世家公子变成了人人惧怕的活阎王。
很少有人知道,其实顾召白存在也是个离经叛道的主,见谢蕴顺着他说话,顾召白有些惊讶。
“那你说,下次该如何?”顾召白问。
“下次?”谢蕴开口说了句实话:“王爷,哪怕小侯爷在乔姑娘面前丢了脸,也改变不了他们两个已经定亲的事实吧。”
此话一出,顾召白收起了笑容,神色阴鸷。
一看就是生气了。
071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毫不客气的笑了出来:“就是就是,李世洵丢人又怎样,不还是乔婧斐的官配。”
顾召白翘着二郎腿翻了个白眼表示无语。
谢蕴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说出的话也百无禁忌,见顾召白这幅反应,她抿了抿嘴试图阻止顾召白接下来的行动:“王爷,乔姑娘说,她只把你当哥哥。”
听了这话,顾召白只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他蹙着眉盯着谢蕴反问道:“要不然呢?不把我当哥哥那把我当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儿时玩伴?”
“嗯?”这下换谢蕴愣住了。
没有她意想中的反应,真是平静的过分了。
“那你?”谢蕴开口问他。
顾召白见她这幅样子,瞬间反应过来声音大了一些:“你该不会以为我对阿斐有不一样的心思吧?”
很是少见的大表情,谢蕴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想到了顾召白一言不合就砍人的传闻。
顾召白气笑了,他起身在房间里踱步:“你怎么会以为我爱慕阿斐呢?”
他看起来极其疑惑,看向谢蕴的目光都带上探寻。
“是谁给你的这个错觉?”他问。
谢蕴吓了一跳,能是谁给的错觉,当然是原著给的事实了。
她下意识看向惊蛰,试图从他挡住的那半张脸上看出什么。
很遗憾,什么都看不出来。
谢蕴眼见躲不过只能老实回答,顺道趁这个机会,好好探究一下顾召白的想法。
“王爷,你得知乔姑娘定亲的时候十分生气,显然十分不满。加上你对乔姑娘的关心爱护,所以……”谢蕴停住了,偷偷抬眼看着顾召白的反应。
顾召白听笑了。
他走到谢蕴面前,用扇子指着她:“我问你,你要是有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少时父母战死,寄养到叔父家受尽欺负,然后以养病的名义送去尼姑庵养着,一养养了快十年,我问你,你心不心疼?”
谢蕴顺着他的话点头。
顾召白继续道:“因为身份原因,我不能把她接回来,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就要嫁给京城那个有名的纨绔我问你,你能不能接受!”
说实话,顾召白说的有道理。
但谢蕴无法和他统一战线。
其一,李世洵并非无可救药,只会玩乐。
其二,乔婧斐和李世洵在一起确实是甜文走向,只是人设和现在有所不同。
其三,她不想回到末世。
他越说越气,最后把扇子扔进惊蛰怀里眯眼望向窗外:“我决定了,明早上朝,我要参明义侯一本!”
。
夜晚,谢蕴坐在房顶上看星星,她手里拿着从厨房里拿的糕点往嘴里塞,紧接着看向不远处顾召白的院子,发现他房间里似乎还亮着灯,估摸着现在在熬夜写奏疏。
“他说他不喜欢女主,和女主只是兄妹之情。”谢蕴之前在实验室里,那些实验员很忙,有家不能回。之后实验室覆灭,谢蕴后面也遇到了很多恋人,有人在丧尸面前抛弃对方,有人不顾危险一同赴死,更有人为了活命背叛对方。
而在她印象里,确实有过一对自称把对方当做兄妹男女,只是双方谁都不愿意开口表白。
但顾召白和乔婧斐,似乎又不是这样的。
071听了她的话,对此嗤之以鼻:“假的,他就是胆小不敢承认。书里说他就是爱女主,这件事不假。”
谢蕴沉思良久,突然抬头:“真假?”
“当然是真了,书里的内容什么时候有假?”071十分自信。
但谢蕴目光略微迟疑,似乎想到了什么:“但是按你的话来说,女主的人设不是和书里有所不同吗?”
此话一出,071沉默了:“不是被改回来了吗?”
谢蕴想到今天见到的乔婧斐,也跟着疑惑了起来:“改回来了吗?”
一瞬间一人一统皆陷入沉默。
“一切都是虐文系统的错。”071坚定的开口。
谢蕴算是发现了,遇事不决先骂顾召白和虐文系统。
她意外成为顾召白的暗卫,虽只接触了短短两天时间,但她发现顾召白此人对暗卫似乎是散养的。
他身边保护他的暗卫是轮流来的,除此之外没什么任务的话时间全都交由自己支配。
除了惊蛰之外,她还没见过其他暗卫。
以至于071说的爱砍人,阴郁可怕,倒是没见过。
不过假笑倒是不少。
。
谢蕴一觉睡到了天亮,
不得不承认,这是谢蕴来到这个世界后,睡的最好的一觉。
不用被风冻醒,也听不到耳边“吱吱”的老鼠声。
醒来的时候身上也不难受,自然醒来,简直神清气爽。
她喜欢赖床,起初不赖床的原因是因为床太难受了,所以不得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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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虽然这个床比不上她之前睡过的那种有床垫的床,但也是舒服的。
谢蕴将头埋在被子里,缩了缩,十分高兴的拱了拱。
但很遗憾,她现在依旧不能赖床。
没成为女主的身边人,倒是成为了反派的暗卫。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惊蛰就过来敲门了。
“谢蕴,该起来了。”他声音沉默,紧接着敲了敲门。
“我知道了。”谢蕴猛地坐起来,迅速换好衣服打开了门。
惊蛰在门外等她,今日轮到她暗中保护王爷,他得告诉她一些基本东西。
只是没想到,她起床这么快。不得不说,是具备做暗卫的天赋的。
惊蛰观察着她,随即不动声色的将目光移开。
谢蕴神色正常,没有早起时的怨恨,也没有被吵起来的生气。
反而从她脸上看出一丝丝的激动。
顾召白上朝的时候不用跟着他,只是等他下朝时在宫门不远处等着。
惊蛰今日有任务,所以是另一个暗卫和她一起去。
对此谢蕴倒是起了兴趣。
谢蕴站在惊蛰身旁,只见从旁边打着哈欠走过来了一名少年。
看着比谢蕴还小几岁,脸上还带着未退的婴儿肥,长得十分可爱。
看着自己和他身上如出一辙的黑衣,就知道这人也是暗卫之一。
这少年打着哈欠,见到惊蛰的时候瞬间立正身子朝他行礼:“惊蛰前辈。”
惊蛰估摸了一下时间,轻轻点了点头:“这次没有迟到。”
大寒听出来这是在夸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脑袋:“我会继续努力的。”
此话一出,他目光瞬间移向谢蕴,带着几分探究,围着谢蕴绕了一圈:“你就是二十五?”
顾召白不把暗卫往里面补,谢蕴便按照顺序排在暗卫最末尾。
也确实是二十五没错。
谢蕴道:“我叫谢蕴。”
大寒嘿嘿一笑:“我是大寒。排二十四,刚好在你前面。”
谢蕴不明白为什么他老是提排名的问题,似乎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她看向惊蛰,神色认真:“你们这里的排名是靠实力来的吗?”
惊蛰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微微叹息:“没关系,只是跟进来的顺序有关。而且,不是你们,是我们。”
“哦。”被指正后,谢蕴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依旧不明白为什么大寒得知自己后面还有个人,为什么这么高兴。
今天是谢蕴和大寒一起值守,惊蛰今天有任务,并没有在这里多待。甚至临走前一句交代的话都没有,就走了。
目送着惊蛰离开,大寒眯着眼睛看向谢蕴:“二十五,以后我就是你大寒前辈了,有事可以找我啊。”
“排名对你来说,很重要吗?”谢蕴问道。
大寒迟疑了一下摇头:“不重要啊,但因为我是第二十四,上面二十三个都是前辈,所以我也想体验一下做前辈的感觉。”
“因为我们是以二十四节气命名的,更何况这么多年了也没来新人。我还以为不会来第二十五个了,没成想你来了。”他说着脸上带着笑。
“我也是能体验一下做前辈的感觉了。”大寒压着声音,却抑制不住声音里的雀跃。
但由于谢蕴没能给他什么反应,大寒的热情熄灭了一半,有些不满:“二十五你给些反应啊。”
谢蕴想了想随即点头:“好的,大寒前辈。”
好敷衍。
大寒默默的想。
5. 第 5 章
他们不能离皇宫太近,大寒轻驾熟路的带着谢蕴拐到一处小摊处吃早饭。
小摊在桥头上,桥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谢蕴觉得顾召白的暗卫过于松弛,为了能更好的胜任职责,防止被顾召白砍脑袋,071还给她补了很多知识,生怕一个不顺心死在他手里。
谢蕴其实已经做好脚不沾地,每天忙忙碌碌的准备了,谁知不光没有任务时自由,就连现在,还能在这里好好的吃顿饭。
大寒果真一副前辈做派。
他领着谢蕴坐在座位上,喊着老板:“老板!一碗馄饨!三个烧饼!”
他说罢又看向谢蕴:“二十五,你想吃什么?”
谢蕴一愣,她对这种数字代号有些敏感,一听大寒这么喊她,下意识握住手。
等反应过来时,脸上带上笑容:“我也一碗馄饨,加辣。”
谢蕴情绪隐藏的很好,及时隐藏起来,以至于大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
他搓了搓手,满脸激动:“二十五,我跟你说,这家店的混沌一绝!我已经好久没吃过了,我一般都这时间才吃得到,平常都起不来的。”
谢蕴看着桌子上裂开的纹路,用手轻轻抚摸着突然道:“我叫谢蕴。”
大寒有些疑惑,轻轻啊了一声,紧接着点头道:“我知道,你刚刚说的时候我记住了。”
他说罢微微一笑,一颗虎牙露了出来:“你在暗卫中排第二十五,王爷没给你取代号,我又觉得谢蕴没有二十五顺口,所以就直接叫你二十五了。”
谢蕴听后,轻轻点了点头拿起倒好的茶水看向大寒问道:“那你的真名呢?”
“我名字就是大寒。”他眯着眼,像一只容易满足的小狗,脸上永远挂着灿烂的笑脸。
“你和我们不一样。”大寒组织了一下语言解释道:“我们有一部分是从杀手训练营里出来的,曾经隶属于夜王,后来夜王倒台,王爷收留了我们,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我之前只有个代号,到了王爷这里就得了个大寒的名字。”
他说着抿了抿嘴,脸上笑容淡了些:“我们这些从夜王手里出来的暗卫都排在末尾,只可惜现在就活了我一个。”
谢蕴愣住,手指轻点着桌面询问071:顾召白的暗卫,不全是他训练出来的吗?
071查询了一会儿原文,轻轻叹了口气:“不知道,早知道他手下暗卫都十分厉害,但在皇位之争之时,已经死了大半,除去你也就剩下十人了。”
那确实是损失惨重。
谢蕴看着大寒,把馄饨往他那里推了推,看着自己纤细的手腕,她突然反应过来。
顾召白这个人,似乎有些奇怪。
先不说他手里暗卫到底来自于哪里,单说自己,就足以代表他心大了。
他没有调查自己的身世,没有询问自己的身份,单凭着身手就将自己招入麾下。
而惊蛰和大寒的反应实在是耐人寻味。
只有震惊,并没有对这个陌生人进入暗卫的疑惑,甚至是警惕。
说实话,谢蕴没有全信071的话,比起虚无缥缈的资料,她更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这顿饭没吃很久,二人吃完饭就等着顾召白出来。
谢蕴在明,大寒在暗。
远远的,见顾召白出了宫门,谢蕴便走了过去跟在他身后。
很多大臣都有马车来接,但顾召白没有,他府里的下人都很少,谢蕴昨天下午在王府溜达了一圈,见到的下人都屈指可数。
对此谢蕴很疑惑。
但071给的理由一如既往的带有偏见:他性情古怪谁知道他的想法。
谢蕴刚到顾召白身后,突然旁边来了一辆马车停在他们身边。
只见马车里探出一颗头,看向顾召白眯眼笑,紧接着朝他拱了拱手:“平召王,老夫先走一步。”
顾召白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单看礼仪挑不出一丝错误,只见他回了一礼,说出的话却十分不中听:“那请丞相一路走好。”
他后面四字咬的极重,巴不得亲手送他上路。
谢蕴沉默着看丞相从车窗那里探出来的头,生怕顾召白一只手把他脑袋扭下来。
丞相辅佐了两代帝王,见识了不少大风大浪,在他眼里,顾召白哪怕深受陛下信赖,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
他神色不变呵呵一笑:“本相倒是想载王爷一程,但奈何陛下不允,罚你这个月不准坐马车上下朝,皇命难违,真是可惜了。”
顾召白轻轻掀了掀眼皮,脸上没有半点不悦:“丞相年轻时瘦的跟麻杆一样,年纪上来了大腹便便走路都不安稳,加上我,我怕你家马车塌了。”
两人话里话外都带着刺,谁也不让谁。
在他们俩互相问候的时候,路过了不少马车,也有一部分选择绕道。
只是各位大臣似乎并不想掺和他们俩的聊天,只是打了个招呼便走了,谁都不想被卷进来。
但是一人除外。
明义侯见到顾召白站在这里,不急着上马车走到了顾召白面前。
“平召王近来可好?”明义侯李江越道。
顾召白微微挑眉毫不掩饰:“心情预约。”
只是明义侯看起来,心情不是很愉悦。
“不知犬子何时得罪过平召王殿下,惹的殿下不悦在大殿上直接向陛下禀报。”明义侯冷着脸问道。
见到他,谢蕴突然想到了昨天顾召白说的话。
看来不光是递了奏疏,还在大殿上公然说了出来。
一瞬间,谢蕴都佩服顾召白的胆量了,难怪需要暗卫随时随地跟着。
怕不是仇家满地。
顾召白似乎见惯了这场面,他理了理衣袍倒也毫不掩饰:“太闲了,每天不是斗鸡遛狗就是喝酒赏花,看不惯罢了。”
这下换明义侯沉默了,登时说不出话来。
顾召白比李世洵大了几岁,他和顾召白父亲是同僚,当初关系也算不错,顾召白也算是他看大的。
谁知当初嘴甜笑嘻嘻的小子变成了现在这幅人见人烦的模样。
但明义侯也知道,顾召白说话收敛了,自家儿子什么样他也清楚,一时也无话可辩驳。
最终只是甩了甩袖子,一脸无奈:“那你也不能捅到陛下面前啊!”
“有压力才有动力。”顾召白神色莫测,脸上又带了几分亲和:“犬子在京城名声着实不好,我这是为了你好啊。”
这话说的真情至极,但其中的虚情假意倒也不少,谢蕴看了他一眼默默移开了目光,着实没眼再看下去了。
“哈哈。”
顾召白此话一出,坐在车里的丞相笑了起来。
他花白的胡子一颤一颤的,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平召王殿下不光忧国忧民,还忧虑小侯爷的未来,其心宽阔广大,让老朽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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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召白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多学学我。”
顾召白和丞相陈远祝是出了名的不对付,年纪差了一大截,关系也差了一大截。今早上朝,净听他俩的阴阳怪气了。
在平召王顾召白的意识里,似乎从无尊老爱幼这四个字。
陈远祝止住笑看向他,神情严肃:“我希望平召王殿下此次多留一步,莫不要急攻进切,到时候后悔的只有你自己。”
听了这话,谢蕴一头雾水。反观明义侯,脸色一变,扫视二人然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似乎怕殃及池鱼:“我先走了,二位慢慢聊。”
但顾召白似乎没有和丞相谈心的闲情逸致,他往后瞥了一眼谢蕴,然后让出了空。
“谢蕴,去砍他。”顾召白冷声道。
谢蕴本来在看戏,还没听出来事情始末,突然接到任务差点没反应过来。
砍他?砍谁?丞相吗?
谢蕴下意识站到顾召白面前。
驾车的小厮一看,忙不迭跳下马车,挡在谢蕴面前。
丞相冷笑一声,脸色铁青:“平召王,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宫门口居然敢舞刀弄枪,公然挑衅!”
空气安静片刻,谢蕴根本摸不透顾召白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这次换做顾召白笑了起来,他双手一摊,满脸疑惑:“哪来的刀和枪?在看守宫门的守卫手里吗?”
谢蕴余光瞥到了,看守宫门的守卫很明显愣住,然后各个紧张的咽口水,生怕被波及。
“说笑的,丞相,别跟我一般见识。”顾召白似乎是高兴了,开口解释道。
丞相目光移向谢蕴,发现她身上并无武器,紧接着冷哼一声放下帘子:“我们走!”
把丞相气走了,顾召白嘴角上扬,没忍住笑出了声。
声音清朗,听起来心情不错。
谢蕴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临来时大寒把她的剑拿走了。
一脸神秘莫测的。
原来如此。
见071沉默,谢蕴疑惑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071僵硬的笑了笑:“我觉得这个反派也ooc了。”
谢蕴一直觉得顾召白和071口中的不一样,说他阴暗没感觉到,但性格确实挺神秘莫测的。
“但是你口中的规则没有把他扭回来啊。”谢蕴说。
071犹如被捏住喉咙的鸭子,刺啦了一声,然后陷入沉默。
谢蕴老老实实的跟在顾召白身后,走过桥后,街上的人都在偷瞄他,看他犹如洪水猛兽,顾召白去哪里,哪里人就迅速散开,生怕被他看到。
皇宫离平召王府不算很近,要一段时间。
顾召白走了一段就停下,看了谢蕴一眼便叹了口气。
“你不累吗?”他突然问道。
怎么会累?
谢蕴扭头看了看皇宫的方向,然后老实摇头:“不累啊。”
现在又没走多远。
似乎是这个回答惹他不高兴了,顾召白没再说话,转身继续走着。
谢蕴看他这幅样子,着实好奇。于是加快速度往前走了几步:“王爷,你为什么不让马车来接啊?”
听了这话,顾召白再次停下,看向谢蕴偏了偏头:“你真想知道?”
谢蕴点头:“想啊,想啊,告诉我吧。”
顾召白微微一笑,不知道从那里掏出来扇子摇了起来:“那我告诉你啊。”
6. 第 6 章
“王爷你是说,你是和丞相在朝堂上吵架,把他气的呼吸不畅,然后被陛下罚了?”谢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顾召白倒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模样。
“朝堂争执是常有的事,意见不和也很正常,谁跟他一样气性这么大,仗着年龄倚老卖老,实在是过分至极!”顾召白一路走走停停看样子也不着急回家。
回想刚刚的情形,确实可以看出来他们两个关系不好。
071冷哼一声向谢蕴解释:“顾召白此人心狠手辣,手里沾了不少无辜之人的性命,而丞相心地仁善,知道顾召白干的破事,但奈何他敏感多疑,谨小慎微,一直没能抓住把柄,最后丞相被顾召白派暗卫杀死了。”
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谢蕴迎着阳光,看向走在前面的顾召白。
她歪了歪脑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但只过了一瞬,谢蕴眯了眯眼睛:“那王爷打算如何?”
她快走靠近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071所说的阴狠毒辣。
顾召白脚步不停:“能怎么办?他又吵不过我。”
“他一直和王爷作对,阻止王爷的计划,难道王爷不觉得他碍事吗?”谢蕴这话已经算是明示了。
顾召白是个聪明人,他脚步一顿,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反倒语重心长的劝说她:“谢蕴,杀心别太重。我和丞相只是意见不合而已,他的意见我并非看不上,也并非错的,我只是更坚持我的罢了。”
谢蕴一愣,没想到顾召白丝毫不在意丞相和他作对。
“更何况,我找你是为了保护我,保护阿斐的,我都没起杀心,你起什么?”顾召白肉眼可见的疑惑。
谢蕴轻咳一声:“是属下逾越了,请王爷恕罪。”
她说罢,默默的放缓速度重新跟在顾召白身后。
“你在急什么?”071十分不解谢蕴的做法。
“他就算起杀心,也不会现在啊。”
走在路上,随意把一颗石子踢到路边,谢蕴肩膀一松:“我这两天发现,顾召白是个伪装自己想法的人。先不说他是不屑伪装还是怎样,但你说他既然和丞相不合,日后还会杀了他。那就说明这杀心不是一两天之内起来的。”
“现在他们俩关系都如此紧张了,我不如顺水推舟,让顾召白杀了他,然后暗中阻止,让他计划不成事情败露,将他送入大牢,让他直接下线,这样也就没人阻止男女主的感情发展了。”
她向071解释,似乎很满意自己的计划。
但谢蕴生长的环境很少让她经历勾心斗角的事情,所以导致她有时会把事情想的过于简单。
071听后,还是决定告诉她一个残忍的事实:“先不说皇帝现在有多信任他,重点是他死了,虐文系统会继续找反派阻止的,毕竟这个文里的大小反派一抓一大把啊。”
。
谢蕴被罚了,刚回到王府,顾召白就以杀心太重为由让她去了后花园除草。
“为何?”谢蕴微微睁大眼睛,对这件事情表示抗议。
顾召白却一脸认真,他背着手语重心长:“我对你不甚了解,却不知你杀心这么重,对此,我很在意。”
他说着用扇子拍了拍手:“你去后花园除草,是为了让你修身养性,少想些打打杀杀的事情。”
“但是我是暗卫。”谢蕴反驳。
“你再说让你成丫鬟。”顾召白威胁道。
他说罢,也不给谢蕴辩驳的机会,转身回了房间。
对此,谢蕴不能接受。
她蹲在草丛里拔草,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顾召白罚人的方式这么与众不同。
想过挨罚会被送进小黑屋里,想过在太阳底下暴晒,也想过受酷刑。
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惨兮兮的拔草。
今天太阳大,也没人监督,谢蕴为了躲阳光坐在树下,打算偷会懒。
她随手戳了戳身旁的一株花,凑近闻了闻。
“罚我拔草,不如罚我浇花。”谢蕴喃喃自语。
“王爷可爱护这些花了,你浇死了才是真的会挨罚。”谢蕴话音刚落,便听到头顶传来声音。
抬头一看,便见到大寒坐在一旁的假山上,不知待了多久。
“你为何在这里?”谢蕴问。
“刚过来啊,就在你开口说话的时候。”大寒说着从假山上跳了下来,站在谢蕴身旁。
“拔了多少了?”大寒问。
谢蕴指了指旁边的一堆:“这些。”
谁知道顾召白让她拔什么草,她大部分也不认识,就随便拔了些。
“真棒。”大寒拍了拍手,看起来十分高兴。
“这么跟你说吧。”大寒忍着笑:“不光你,我们所有人全都被罚过,每个人都在后花园拔过草。”
谢蕴眉毛一挑,略显惊讶:“每个人?”
大寒点头:“是的,每个人。”
这下唤起了谢蕴的好奇心:“为何?”
“原因有很多啊。”大寒挨个细数:“立春是因为受伤硬撑惹王爷生气,王爷就罚他伤好之后来拔草,雨水是因为轮值时主动攻击惊蛰打碎了屋顶挨罚的,惊蛰是因为不爱说话被罚的,还有清明是因为随便喂同僚苦药被告到王爷那里。总之有很多,各种各样的。”
谢蕴被唤起了同情心:“那真的很惨了。”
但大寒还是忍不住替顾召白说话:“王府后花园全靠我们清理,但是王爷虽是处罚,但并无要求,事后也不会检查,单纯的是觉得我们闲出来的毛病,给我们找点事就好了。”
他说罢,眼神中染上疑惑:“你是为什么被罚?今早我在暗处的时候发现你和王爷说话了,说了什么?”
谢蕴并无隐瞒,老实开口:“我暗示他杀了丞相罢了。”
大寒原本笑意盈盈的眼神中染上惊恐,紧接着后退几步:“你杀心真重!”
对此,谢蕴无话可说。
她也不想继续聊这个话题,于是道:“那现在你们还会被罚吗?挨罚的原因应该还有其他的吧。”
大寒抿了抿嘴点头:“立春,雨水他们死了已经不会挨罚了,前段时间清明倒是挨罚了,因为故意把王爷的醒酒汤换成了一个特别苦的药。”
早就知道二十四暗卫只活了十个,但因为大寒刚刚说出他们挨罚的原因,谢蕴还以为他们还活着。
谢蕴伸手揉了揉大寒的脑袋问他:“清明是大夫吗?”
一提到清明,大寒一言难尽。
“她是在你之前,暗卫中唯一的女生。医术很好,但钟爱苦药,真是让人受尽折磨,她比王爷还狠。”大寒一提到她,似乎又回想起了那个经久不散的苦味,打了个哆嗦。
最后只留下一句:“等你见到她就知道了。”
惊蛰,清明,大寒……
谢蕴在心中想着,十个人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三人还活着,还有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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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
虽只见过惊蛰和大寒,单从他们的态度中不难看出,他们对顾召白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不知是不是自己刚来的原因,顾召白从未派给她其他的任务。最远也就是暗中保护乔婧斐,是因为时机未到?还是不够信任?
大寒已经离开了,见谢蕴沉默下来,071的声音响起:“你在想什么?”
谢蕴思绪回笼,她伸了伸懒腰转身离开花园,红色的发带飘起,在一头黑发之中显得尤为明显:“我在想,这个平召王府里的每个人,都如此与众不同。”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071无法分析。
最近为了更好的了解她,它去看了谢蕴所处的那本小说。见谢蕴不再说话,它便隐去继续了解去了。
今日是她轮值,大寒也是过来喊她的。
虽说是在王府里,但顾召白生平经历过无数次刺杀下毒,哪怕现在朝堂安稳了下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谢蕴来到顾召白院子里的时候,他正在喂鸟。
是一只鹦鹉,羽毛艳丽,体型略胖,看起来过的很滋润。
见此情形,谢蕴忍不住腹诽:“他怎么好意思说李世洵的?”
见谢蕴进来,它唧唧叫了几声,然后口吐人言:“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顾召白头也没抬,只把喂食的小木棒放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躺椅上。
谢蕴这才发现,今日这亭子里,摆的比昨日还满。
除去放在中间的凳子和桌子,还放了一个躺椅过来。
在亭子四周,爬上植物,上面开满了花。
倒是一处好风景。
“王爷。”谢蕴走上前来,朝他行礼。
亭子里阴凉舒适,桌子上还摆着水果和清茶。
顾召白一袭白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头发散在身后,椅子一下一下的摇着。
看起来气度非凡,风姿绝世,倒像个隐世而居的仙人。
不得不承认,顾召白不愧是书里的恶毒男二,确有几分姿色在身上。
见谢蕴过来,顾召白微微仰着头看着她突然道:“你是哪里人?”
他转动手上的玉扳指,开口解释:“今日我发现你杀心有些重,这才让我想起几天前见你时,并没有询问你的身世来历,便让你做了我的暗卫。看来,是我过于迷糊了,竟忘了这件事。”
他说着站起身来,紧接着从他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花香:“能说吗?”
谢蕴是身穿,哪来的身份。
虽说顾召白语气温和,但话中隐隐含着步步紧逼的意味,令谢蕴提着一口气不敢往下咽。
于是她迎着顾召白的眼睛开口道:“我的父亲,曾经是乔将军的手下,他当初被乔将军所救,便视他为恩人,但他因为一次战争受了伤,从军队里退了下来。我自小被他培养,在他死后来到京城,打算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没成想意外救了乔将军的女儿,也算是一场缘分。”
“乔将军的手下?”顾召白明显没有全信,但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我还以为你是个被培养出来的杀手呢。”顾召白突然笑道。
谢蕴听闻微微一笑,却没有否认:“其实并无区别。”
毕竟她在实验室的生活,除了帮她们做实验,就是学习和训练。
“071,记得帮我把身份补齐,别让顾召白找到任何破绽。”
“好。”
7. 第 7 章
谢蕴坐在马车里,头发高高束起,腰间分别别了一把长剑和匕首。
今日乔婧斐来寺庙祈福,顾召白听说后,便把谢蕴派过来了。
但在暗处,应该是还有几人的。
按照顾召白的说法,今日李世洵也会出现在这里,她的任务还是让李世洵在乔婧斐面前出丑,当然,二人不见面更好。
谢蕴坐在乔婧斐对面,被马车颠簸的有些发困,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乔婧斐见状,掀开帘子透了透风。
“阿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早起陪我过来。”乔婧斐满脸愧疚的看着她。
谢蕴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乔婧斐会愧疚,她起得早过来又没什么,反正顾召白发工钱。
她摆了摆手道:“不是没睡好,是这路不好走,马车颠簸让我有点困了。”
跟乔婧斐说了话,谢蕴的精神恢复了些,她又打了个哈欠,往前坐了坐,实在是好奇:“你去寺庙做什么?”
乔婧斐绞着手帕,微微一笑:“自然是去祈福了。”
她通过车窗看向窗外,满眼笑意:“我回京这两天,有打听李世洵的为人,风评不是很好。但在打听之前,我有见他一面,我觉得他并非传闻中那般纨绔恶霸。”
乔婧斐说罢叹了口气:“但只见了一面,只知道他好说话,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说着,撑着脑袋看向谢蕴:“阿蕴,我跟你说,那天我见他的时候,他一直开着扇子,话少,感觉人很骄傲,虽说我提的要求他答应了不少,但单看着,应该是个不好招惹的主。”
“然后不知为何,吃饭的时候扇子突然掉了,似乎是生病了,脸红的吓人。”乔婧斐说着,捂着胸口:“这的,超级红,然后他急忙捡了扇子就走了,饭都没吃。”
谢蕴听后,微微移开了目光:“那在你眼中,他是好人坏人?”
谢蕴道。
乔婧斐略微思索了一下回道:“算好人吧。看着不好惹,但事事有回应,还答应了我提的要求。”
“我当初想过,我嫁的人应是这世界最勇猛聪明的男子,怎么着也得跟我父母一样,骁勇善战。但父母不在,婚事只能听从叔父婶婶做主。”乔婧斐说着,听起来十分伤心。
谢蕴看着她,不知作何安慰。
一旁的春萤见状,扶上乔婧斐的手:“小姐……”
想到后来的剧情,其实乔婧斐也算是心愿达成。
虽说李世洵算不上最聪明的,但后期确实是骁勇善战的。
明义王府被顾召白害得家破人亡,只留下李世洵和乔婧斐。
李世洵为了替父母报仇,入了军队,一路从小兵往上爬,击退蛮夷,成功回京。
想到这里,谢蕴便想到了那个现在在家里熏香的那位,登时说不出话来。
“但是我觉得,他配不上我。”乔婧斐突然道。
“什么?”她这句话说的声音不高,刚刚谢蕴在想事情,没听清。
“没什么。”乔婧斐道。
乔婧斐没低落太久,她抬头看向谢蕴,笑靥如花:“从刚刚我就想问了,阿蕴,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熏香?”
谢蕴眼眸微动,举起胳膊闻了闻袖子,确实有一股淡淡的熏香。
她想起来了,昨日顾召白心血来潮亲自做了熏香。
见她在旁边站着,被大寒传染着打了个哈欠。顾召白见他俩打哈欠十分不满,索性让他俩过来帮忙。
想来,便是那时沾上的。
虽说谢蕴参与了制作,但她实在是分辨不出用的材料。
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是昨日王爷做熏香时我在旁边沾上的,我对此并不了解。”
听了这话,乔婧斐惊讶了一瞬,拉住谢蕴的手:“那阿蕴,你会什么吗?”
谢蕴眨了眨眼,看着乔婧斐满怀期待的目光,仔细想了想。
她飙车很厉害,曾经带着人横闯丧尸堆,平安回到安全区。
但这个不能说。
她数学很厉害,实验室的人都说如果她正常上学肯定是个学霸。
这个也不能说。
那她枪法也很准,百步穿杨,弹无虚发,在安全区的时候还拿过射击冠军。
真讨厌,这个也不能说。
其实她还在实验室里学过画画,不清楚自己的水平,但每个人都会夸她,只是之后再也没有机会画过了。
想到这里,谢蕴笑了笑满脸骄傲:“我会画画。”
乔婧斐震惊:“那很厉害啊!”
谢蕴童年时期,是被人夸大的,对于夸赞,她来者不拒。
听了乔婧斐的话,谢蕴微微仰起头,嘴角上扬:“我的家人都夸我画画厉害。”
“哇!这双手会画画还会用剑!好厉害!”乔婧斐夸赞道。
一旁的春萤也极其捧场:“不愧是阿蕴姐姐!”
谢蕴被夸的心花怒放:“我有空跟你们画小象啊,我以前经常给我家人画的。”
“好啊!好啊!”
一路上跟乔婧斐和春萤说话,谢蕴的困意一扫而空,连带着心情也不错。
传闻护国寺祈福灵验,加上今日是十五,等到寺庙的时候,已经看到了不少人。
谢蕴第一次来到寺庙里,一时间被吸引住了。
护国寺很大,到寺门口还得爬一段楼梯,而在楼梯旁边种满了树,十分幽静宜人。
谢蕴站在乔婧斐身边,今天的衣服是乔婧媛选的,是一身鲜亮的蓝色,和以往暗沉的黑色不同,十分明亮,衬得谢蕴都活泼了不少。
谢蕴今年也才十九,还未满二十。现在这样,倒有几分少女的俏皮。
护国寺是个庄严的地方,今日也有不少世家贵女来到这里祈福。
谢蕴听从071的警告,老老实实的跟在乔婧斐身后,生怕不小心惹出什么事端。
但剧情如此,主角的每一步行动都会带着理由亦或者是有事端在不远处等待着。
乔婧斐刚求了一个平安符出来,领着她们在寺庙里闲逛,便看到一位头戴珠钗,身穿青衣的女子过来,堵住了去路。
谢蕴三人都十分疑惑,谢蕴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乔婧斐刚回京更不认识什么人了。
但是看着眼前人的反应,应当是认识乔婧斐的,看样子,似乎带着点私人恩怨。
当宁榕出场的时候,071也跟着出来了。
尽心尽力的给谢蕴讲解剧情。
“这个是宁榕,中书侍郎的女儿。是李世洵的爱慕者。”
听了071的话,谢蕴微微挑眉:“他现在这样还有爱慕者?”
“废话,怎么着也是个男主。”071道:“在她年少时,意外被男主救下,自此对男主芳心暗许,一直想嫁给男主,但因男主名声不好,她家人一直不同意。”
“那她现在想做什么?”谢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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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1:“自然是威胁女主了。”
071这边刚说完话,只见宁榕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的看向乔婧斐,一脸蔑视:“听闻尚书府家的表小姐从京外的尼姑庵里回来了,吃斋念佛了许久,果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乔婧斐愣住,似乎是没想到一个陌生人会突然对她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她看着宁榕,回以微笑:“不知你是?”
宁榕昂着头道:“中书侍郎之女,宁榕。”
乔婧斐打量着它,轻轻笑了笑:“宁小姐容貌昳丽,令人心生羡慕,只是这嘴,破了,有点难以入眼。”
乔婧斐一改在她们面前温温柔柔的模样,嘴下也不留情。
没想到乔婧斐会回嘴,宁榕一愣,随即大喊起来:“你大胆!”
但乔婧斐懒得与她交流,只回了一礼:“宁小姐性子让人难以捉摸,你我二人在此之前从未见过,我不知你为何对我抱有敌意,但我希望,下次见到你时,带着你的教养。”
此话一出,宁榕握紧拳头,看着乔婧斐,似乎想从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她这次是有备而来的,一个眼神示意,在她身后站着的几个家仆便过来围住她们。
谢蕴见状,将她们挡在身后。
“宁小姐,佛门重地,不得喧哗。”谢蕴道。
“你算什么东西?敢教训我?”谢蕴话音刚落,便得到了宁榕的反问。
谢蕴不高兴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次过来,还会挨骂,还不能拿平召王府的令牌吓人,不能暴露乔婧斐和平召王王府走得近的事实。
谢蕴的嘴并不灵敏,她看着宁榕,默默拔了剑。
“男主来了。”071提醒。
毕竟这段剧情无人影响,还是按照原定剧情发展起来的。
071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宁榕!佛门重地,你还想动手不成?”
李世洵蹙着眉从后面走了出来,很显然对宁榕的行事作风不赞同。
见李世洵过来,宁榕脸上的娇纵跋扈瞬间消失,整个人看起来无比乖顺。
“世洵哥哥,怪不得我!是她们先对我不敬的!”宁榕率先开口。
李世洵看着她,满脸不信,给她浇了盆冷水:“我都看见了更何况乔小姐刚回京没多久,都不认识你,怎么会得罪你。”
听了这话,宁榕眼中盛满泪水:“怎么没有招惹我!明明是我先倾心于你,怎么能被她截了胡!”
此话一出,李世洵率先不乐意了,他看了乔婧斐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紧接着看向宁榕:“我已经拒绝你很多次了,我对你无意,更不会娶你,你老老实实听从你父母安排不好吗?”
一听这话,宁榕瞬间不乐意了:“世洵哥哥,你明知……”
“宁榕!”这次宁榕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世洵打断:“我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许是被他的态度吓到,宁榕身体一僵,紧接着哭着跑出去了。
而谢蕴早就带着乔婧斐往后退到了后面,看着二人争执。
谢蕴看的正起劲呢,突然听到春萤小声的惊呼:“小姐,你怎么了?”
扭头一看,便看到春萤在一旁担心着急,而乔婧斐在旁边偷偷抹眼泪,也不出声,眼眶红红的看着李世洵的背影,看起来好不可怜。
谢蕴脑中警铃大作,看着乔婧斐这熟悉的反应,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
8. 第 8 章
谢蕴的感觉果然没错,乔婧斐在看到李世洵的一瞬间,眼中盛满了泪水,一瞬间被剧情接管。
她伸手擦着脸上的泪,紧接着抬头看向谢蕴,眼神瞬间清明,紧接着带上疑惑,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哭。
趁李世洵还没转身,谢蕴眼疾手快的把乔婧斐扳过去,让她背对着李世洵。
“你怎么了?”谢蕴问她。
乔婧斐现在也处于蒙圈状态,她看着自己手上沾的泪珠,满脸震惊,紧接着摇头:“我不知道啊!”
基本确定了,又是被剧情影响了。
看着乔婧斐迷茫疑惑的样子,谢蕴也跟着疑惑了。
她不明白,原著的乔婧斐到底是什么样的,致使书中规则对她这么严苛。
在李世洵这里,跟个水包一样,哭个不停。
以及,乔婧斐起初是如何脱离原书设定,养成与书中并不相同的性格的,这一切都是个未知,谢蕴无从知晓。
宁榕哭着走了,谢蕴正对着李世洵,看着他踟蹰不前。
谢蕴现在有些好奇了,她微微一笑,搭上乔婧斐的肩膀,用力一转让二人面对面。
“谢姑娘?”春萤见状,十分不解。
和谢蕴设想的一样,原本乔婧斐都止住流泪了,但在看到李世洵的一瞬间,眼睛又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止都止不住。
这下,春萤急了:“小姐!你别哭啊!”
见此情形,李世洵睁大眼睛,也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乔姑娘,你怎么了?!”李世洵在原地踱步,思考着要不要上前来。
乔婧斐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往前走了一步,微微俯身:“小侯爷不必担心,阿斐无事,只是不明白宁姑娘为何突然针对我罢了。”
看着乔婧斐一副伤心的模样,李世洵一脸焦急不知说什么是好。
谢蕴在一旁站着看他们,此时071开口了:“你不去帮帮他们吗?”
谢蕴“嗯?”了一声,瘫了瘫肩膀:“按照原剧情,没顾召白阻止,我什么都不做也无所谓吧,又不影响他们在一起。”
这话说的不错,但071看着谢蕴此刻的模样,总觉得她现在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你为什么一脸兴奋的样子?”071反应过来了。
谢蕴收起脸上的笑容,装傻:“哪有。”
这事也不怪她,谢蕴本就喜欢看些新奇的东西,来看看其中的乐趣。
是一个极其合格的乐子人。
她看人还是有一套的。
在她眼中,虽然乔婧斐表面上一股子温婉娴静的劲,但从她的某些行为中可以窥见与表面不符合的性格。
能想到去父留子,怎么可能如表面一样任人宰割。
以及在那个雨夜,她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乔婧斐手中银簪泛出的冷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按照原剧情走着的原因,现在二人身旁的气氛着实容不下第三个人。
谢蕴这次十分有眼力见的走到一旁,坐下看他们。
但紧接着一抬头,便看到了一个趴在屋顶上往这边看的人。
他趴在屋顶上,寻了个枝叶挡住的地方。
好巧不巧,能被谢蕴看到。
他十分警惕,在谢蕴看向他的一瞬间便看向她。
但似乎他是认识谢蕴的,二人目光相接,只见那人从胸口处掏出一个令牌让谢蕴看。
谢蕴眼眸微眯,趁着这个空档,起身到了屋顶。
没想到谢蕴会过来,春分略微惊讶了一瞬。
“二十五,你好啊。”见谢蕴过来,青年和她友好的打了个招呼。
谢蕴看着他,只见他是个陌生面孔,但也知道,他也是暗卫之一:“前辈是?”
“春分。”春分长相儒雅,左边嘴角下长了一颗小小的痣,一身青色长袍,怎么也无法把他和暗卫联想到一起。
只是穿着这身趴在屋顶,怎么看都有些怪异。
“春分前辈也是过来保护乔姑娘的。”谢蕴道。
似乎是谢蕴这声前辈把他喊高兴了,他轻轻笑了笑:“真是好久没见过你这么有礼貌的后辈了。”
“王爷派我暗中跟着,多一层保障罢了。”春分看着下面,睁开眼睛看着下面的两人突然道:“只是不知,乔姑娘怎么这么爱哭了。”
“以前是怎么样的?”谢蕴见春分主动提了,便随着他的话问了出来。
春分托着下巴,嘴角依旧带着笑:“是个很坚强聪明的孩子。”
透露的不多,但也足以印证谢蕴的猜想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春分突然问她。
谢蕴疑惑的“嗯?”了一声,发出疑惑。
“王爷不是派你给李世洵捣乱吗?你打算怎么捣乱?”春分道。
看向下面的二人,乔婧斐已经止住了泪,李世洵也放松了不少,眼看着李世洵的手马上就要签上去了,谢蕴眼疾手快的从荷包里拿出一枚石子,准确无误的弹在李世洵的手背上,制止他的行为。
“哎!”李世洵吃痛收回了手,扫视四周没有发现谢蕴。
“先这样。”谢蕴看了看他歪了歪头回道。
春分似乎是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快,随即反应过来轻声笑了笑:“真有意思。”
谢蕴也觉得春分这人有意思。
长得像只狐狸,眯着眼充满狡黠。看起来,是个很聪明的文人。
但偏偏,谢蕴从他露出来的半截手臂能看出十分明显的肌肉和青筋。
感觉打人也很疼。
起风了,树叶撞在一起发出沙沙的声音,谢蕴看时间差不多了便下去了。
不知李世洵说了什么,只见乔婧斐捂着嘴,憋笑,最终没忍住,低声笑了起来。
毕竟春分在一旁看着呢,谢蕴也不方便在旁边继续看着,于是站在二人中间,对李世洵微笑,紧接着转身看向乔婧斐,成功挡住二人视线。
乔婧斐一愣,很快反应过来了,抓住谢蕴的胳膊有些疑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
谢蕴看着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疑惑的看向她:“怎么了?”
“没事。”乔婧斐回道:“就是感觉有些奇怪,但是说不上哪里奇怪。”
或许是因为被谢蕴打断的原因,乔婧斐这次没有任何不同。
李世洵毕竟是乔婧斐名义上的未婚夫,乔婧斐朝他行了一礼:“多谢小侯爷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她说罢,转身离开。
乔婧斐在寺庙里求了个护身符戴在了身上。
坐在马车里,乔婧斐用手握着平安符,看着离她们越来越远的寺庙。
看着她沉默的模样,谢蕴轻轻戳了戳她的手:“怎么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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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婧斐无奈一笑:“只是觉得天降横祸罢了。”
“刚回来没多久就因为这门亲事惹到了人,也是倒霉了。”乔婧斐道。
“你怎么想的?”谢蕴问。
乔婧斐转了转脑袋,轻轻叹了口气:“单看的话,李世洵处理的方式可以,并没有吊着她,更没有给她希望,不算没有担当。”
“刚刚和他说话的时候,也觉得十分放松,说的什么记得清清楚楚,但只觉得浑浑噩噩的,行为举止是我又不是我的感觉,让我十分疑惑。”乔婧斐说着,拍了拍头,似乎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谢蕴看她,给自己倒了杯茶:“随心就好,你的心意才最重要。”
听了这话,一旁的春萤也点头附和:“是啊小姐,谢姑娘说的对,你的心意才最重要,不高兴的事情我们就不做。”
乔婧斐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突然道:“其实刚刚不想跟他道谢的,毕竟事情因他而起,但最后临走时,还是开口道谢了。”
看她一脸认真的样子,谢蕴倒是不觉得意外。
“这算你有礼貌,教养好和他无关。”谢蕴安慰她。
乔婧斐觉得和谢蕴说话很舒服,很会夸人,想来也是被家里人宠大的。
虽说不知为何做了召白哥哥的暗卫,但有她在身边,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
谢蕴不知道乔婧斐的心中所想,把乔婧斐送回家她也回了王府复命。
只是谢蕴回来时,发现春分正站在顾召白面前说些什么,顾召白听着,不时蹙着眉,发出啧的一声。
想来,春分已经把在护国寺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他了。
“王爷。”谢蕴也不避着,直接走了过去。
见谢蕴回来了,顾召白轻轻点了点头。
“今日玩的如何?”顾召白问。
“乔姑娘很高兴,还求了个平安符。”谢蕴回他。
顾召白看了她一眼,见她身上除了两把剑什么都没有:“你呢?护国寺很灵,你没有求个平安符吗?”
谢蕴摇了摇头:“我不信佛。”
更何况她自己就足够让自己平安。
看她一脸认真的模样,顾召白道:“做你这一行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危险就来了,求一个保个心安也不错。”
谢蕴依旧摇头,只是这次脸上出现了真诚:“王爷想让我心安,不如给我涨涨工钱。现在的工钱在外面多吃几次饭就没有了。”
顾召白一愣,听了这话才突然想起来,最近谢蕴晚上似乎并没有在王府里吃饭,而是独自一个人出去,到了晚上才回来。
看现在这个情况,应该是出去吃饭了。
顾召白从不亏待手下的人,既然谢蕴都开口了,顾召白便点了点头:“知道了。”
一旁春分看顾召白点头,也适时的轻咳一声,充满暗示,谁知得到了顾召白的一个白眼:“你别想,前两天刚从我这里坑了一个玉佩。”
“哎呀,王爷你真记仇。”春分听起来十分遗憾。
顾召白冷冷一笑:“那你还我。”
“属下有事,先行告退。”春分忙不迭的跑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谢蕴眼眸一亮:“王爷?”
顾召白一看她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赶忙摆了摆手:“没有玉佩给你!”
好吧,谢蕴听了也不强求:“那王爷,我也告退了。”
9. 第 9 章
无所事事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但在此期间,谢蕴暗中观察过乔婧斐,发现她只要在李世洵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性格便被剧情接管,但在此期间,谢蕴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那就是李世洵总会以各种理由偶遇乔婧斐。
事先在她身后偷偷看着,见到乔婧斐有意思的反应便偷笑。
071说,他现在是一个活脱脱的怀春模样。
原来这就是怀春模样。
但这边二人岁月静好,乔婧斐两种性格的转变很显然被李世洵尽收眼底,但他在乔婧斐面前依旧一副傲娇脸红的模样。
这边的二人在岁月静好,但顾召白这边倒是一片乌云惨淡。
原因无他,明日乔婧斐和李世洵大婚。
这个剧情在原著中也很早,谢蕴并不意外。
只是顾召白这边,看起来十分不高兴。
“你说,你每次看到李世洵接近阿斐时,你都用石头砸他?”顾召白翘着二郎腿,依旧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衣服,实在是摸不清他到底是在生气还是无所谓。
谢蕴听了点了点头:“是的,每次都砸他。”
“那他丢人了吗?”顾召白问。
回想那几次的情形,谢蕴有些难以启齿。
总不能说是砸着玩的,根本没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反而引起李世洵注意,出门的时候身边带了一群人不成?
她轻叹了一口气,看着071口中这个阴郁邪恶的反派,她咬了咬牙:“属下无能。”
都等着顾召白的惩罚了,去地牢也好,受刑也罢,她都认了,大不了打一架跑出去。
但顾召白只是轻叹了一口气,满脸不情不愿的模样,似乎是在喃喃自语:“我不想亲自动手啊。”
话语准确无误的进入了谢蕴的耳朵,071也听的清清楚楚:“听到了吗!听到了吗!他要亲自出手了!”
谢蕴示意它稍安勿躁,冷静询问:“他原著中干了什么?”
“狠的很。”071似乎是心有余悸了:“他在大婚当天,派了刺客过去刺杀李世洵,但毕竟是书中男主死不了,但也受了重伤。新婚之夜李世洵便没有去女主那里,使得女主误会,以为李世洵厌恶她,连一丝体面都不给,小说里面的一个虐点呢。”
那确实是十分阴狠了。
但谢蕴很快发现071话中的不对劲,提出疑问:“你不是说这是甜文吗?”
071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小虐怡情,大虐伤身,整体是甜的嘛。”
顾召白出门,一般情况下是只带着惊蛰和春分的。
他们两个是顾召白的心腹,十分信任。
顾召白面色不愉,让管家出去采买了贺礼,打算明日参加宴会的时候送去。
谢蕴在一旁给他点香料,听声音有些不满:“王爷,我不能去吗?”
谢蕴一双手纤细洁白,手里捧着小香炉递给了顾召白。
顾召白多看了这双手一眼,嘴角勾起:“你办事我一点都不放心,我带你做个吉祥物吗?”
对于这话,谢蕴十分不满。
但凡分给她一个正经任务,保证漂漂亮亮的完成。
让她暗中阻止李世洵接近乔婧斐,一天到晚的都蹲在房顶上,树上,巷子里,专门往偏僻的地方躲,身上都被咬了好几个包。
亏得好得快,要不然肯定痒得受不了。
“下次,给我一个需要打架的任务,我保证完成的漂亮!”谢蕴信誓旦旦的说道。
顾召白眉毛一挑,起身把香炉里出来的熏香往谢蕴那里扇了扇。
一股清香苦涩的味道从里面出来,和顾召白以往的熏香味道不同。
“驱蚊的。”顾召白解释道。
紧接着把香炉放在桌子上,推向谢蕴。
“那你明日晚上,直接去杀了李世洵吧。”顾召白一开口就是一道惊雷。
谢蕴被呛了一下,并不想回应。
“这不是你说的吗?给你个打架的任务,保证完成的漂亮。”顾召白一脸无故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谢蕴会拒绝。
“新婚之夜,见血腥不好吧。红事变白事。”谢蕴揉了揉鼻子,隐藏自己的心虚。
没成想,顾召白听了这话点了点头,似乎是赞成谢蕴想法的:“我知道啊,所以我是开玩笑的。”
谢蕴一愣,她着实摸不清顾召白的想法,一天到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阴晴不定的。
一旁春分手里拿着一本书移来目光:“王爷莫要说笑,被有心之人听去,又有个把柄在别人手里了。”
对此顾召白不以为意只轻瞥了谢蕴一眼:“前段时间把府里的叛徒和眼线的给清走了,放心一时半会没人听我墙角。”
春分察觉到目光,只轻轻点了点头:“不愧是王爷。”
紧接着目光看向谢蕴安抚道:“不必担心,王爷开玩笑的。新婚之夜新郎去世,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影响都不好。更别说对乔姑娘了,李世洵新婚之夜死了,对她来说可不是好事,少不得被戳脊梁骨。”
没想到顾召白还想到了这一层,谢蕴微蹙着眉,她可是记得的,071说原剧情里,顾召白派人刺杀了李世洵。
“我知道了。”顾召白突然道:“你既然和阿斐相识,明日你跟着我一起过去吧。”
末了又补了一句:“放心,不让你去杀李世洵。”
看着计划顺利,谢蕴笑了笑:“那便多谢王爷了。”
见她一脸高兴的模样,顾召白轻摆了摆手:“好了,你去忙吧。”
“是。”
。
看着谢蕴离开,春分放下手里的书,脸上没了笑意:“王爷怀疑她?”
顾召白撑着脑袋沉默片刻,紧接着摇了摇头:“说不上怀疑,感觉不是任何一方的卧底,只是觉得她有些奇怪。”
“你那日在护国寺中,可有发现什么不对?”顾召白问。
春风道:“不知王爷说的是哪一种?”
顾召白仔细想了想:“比如,对李世洵是何态度,以及看向他的眼神如何?”
这下春分听懂了:“你怀疑她爱慕李世洵,故意接近阿斐?”
谁知顾召白又摇了摇头:“不知道,我没从她身上感觉到过杀意。”
春分这下充满了好奇,真是少见顾召白有这么拿不准的时候。
“并无什么爱慕的眼神,也并未单独接触。只是……”春分回想那时的情形,轻声笑了笑:“看着乔姑娘和李世洵相处,跟看戏似的。”
“看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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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什么戏?”顾召白问。
春分想到那时乔婧斐委屈大哭的模样,看了顾召白一眼,竟一时拿不准到底该不该说。
碍于身份,春分牢记自己的暗卫身份:“那日,宁榕过来找乔姑娘麻烦,原本乔姑娘好好的,也回怼了回去。”
听到这里,顾召白轻轻点了点头:“不愧是我看大的,果然不是能被人欺负的料子。然后呢?”
他紧接着问。
“嗯……在李世洵过来后,乔姑娘看到了他,然后就哭了。”春分说着,观察着他的表情。
果不其然,顾召白被呛到了:“她哭什么?”
春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毕竟他和顾召白一起去看她的时候,那姑娘虎了吧唧的,摔倒连滴泪都不掉,犯错挨打连声疼都不愿意喊,非常完美的遗传了她父母的脾性。
那日他看到乔婧斐掉眼泪时,也吓了一大跳。
但凭借着他的了解以及经验,意味深长的看了顾召白一眼紧接着道:“我觉得,乔姑娘对李世洵有意思。”
“那她眼光真差。”顾召白不假思索的评价道。
说罢他深深叹了口气:“但不管眼光如何,她要嫁给李世洵这件事改变不了,但不管如何,我希望她有自己的想法,不能因为李世洵这个纨绔丢人。有感情也好,至少在后宅的日子会好过些。”
在春分眼里,顾召白现在就跟个操心的老父亲一样。
毕竟他一有时间便会去尼姑庵里看她,送她东西带些新奇的玩意儿,如同兄长般靠谱。
其实春分起初也以为顾召白对乔婧斐有不同的心思,但他着实没见过毫不犹豫的扯住乔婧斐的耳朵逼她读书的模样,不像爱慕者,倒是像个恨铁不成钢的哥哥。
那段时间,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王看见顾召白就想躲起来。
春分是暗卫中脑袋最灵光的,对事情也是最敏锐的。关于乔婧斐的事情先放一放,现在顾召白似乎更关注谢蕴。
“王爷,你从不留一个对您有二心的人在身边。”春分毫不犹豫的说出自己的疑惑。
他是跟在顾召白身边最久的暗卫。
见证了他从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家公子到人见人怕的平召王的转变。
虽说外表显得再冷酷,底色也不会变。
顾召白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到谢蕴的时候。
下着雨,破庙里也漏风,谢蕴推开门进来,哪怕惊蛰的剑架在脖子上也不见丝毫慌张,对她来说,似乎不足为惧。
重点是,她长得极其惹眼。
一双漆黑的眼睛并没有融于夜色,反而熠熠生辉。
眉毛细而上挑,一双眼睛很大,警惕时得机警,放松时又显得可爱。
身上沾了血,但身上被雨淋湿只留下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整个人显得强大疏离。
想到这里,顾召白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打开扇子挡住了一半脸。
春分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不明白顾召白的反应。
但顾召白最终没有多说些什么,整理好表情,示意春分过来,和他耳语了几句。
春分听到顾召白的话,脸上露出笑容,似乎听到了什么完美的计划,紧接着点了点头:“属下遵命。”
10. 第 10 章
不愧是书中男女主的婚礼,连天气都是极好的。临近黄昏,微风和煦,没有了前几天的燥热。
乔婧斐的婚宴十分热闹,哪怕她的叔父婶婶对她有所不满,但毕竟之前将军府家底丰厚,他们怎么着也不会在人前失了面子,为她准备了十分丰厚的嫁妆。
迎亲的队伍经过平召王府,谢蕴站在门口,好奇的往外张望。
这是谢蕴第一次见到婚礼,迎亲队伍十分有序,从街头排到巷尾红绸满天,吹吹打打,人群络绎不绝,都探着头观看这场喜事。
“真热闹。”谢蕴评价道。
她转头看向一如既往遮住半张脸的惊蛰问道:“每个人举行婚礼,都这么热闹吗?”
惊蛰看向她,对上她疑惑的表情紧接着摇了摇头:“是。这是喜事,无论富贵还是贫穷,都会把它弄得热闹,只是规模不同罢了。”
谢蕴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顾召白出门的时候刚好听到惊蛰的话,对这话不置可否,只轻轻“哼”了一声。
“走吧,去明义侯府。”
生的这闷气着实明显,顾召白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闭着眼。
谢蕴跟惊蛰坐在外面,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侯府门口。
春分已经在里面了,顾召白派他提前将礼品礼品送了过来。
顾召白下了马车便打开了扇子,门口明义侯和夫人一起接待来宾。
很显然,明义侯很高兴,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他夫人倒是个温婉的女子,十分热切的欢迎来宾。
见到顾召白的一瞬间,明义侯笑容一收,很显然还没忘前段时间顾召白干的事。
但顾召白何许人也,别人不高兴他就高兴。
看明义侯收起笑容,他倒是勾起嘴角。
“不知明义侯在这大喜日子拉着嘴角做什么?怎么?不满意这场婚事了?”他走上前问道。
明义侯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硬挤出一丝笑容:“怎么会,只是看见你这个扫兴的东西笑不出来罢了。”
“那可真是遗憾。”顾召白蹙着眉,满脸担忧:“那你今晚是高兴不起来了。”
他说罢轻笑一声,不管明义侯作何反应,带人进去了。
有了这一出,顾召白心情好了些。
今天来了不少官场同僚,但顾召白谁都不待见,谁也不交好,大部分人过来打声招呼就走了。
简直跟个瘟神一般。
谢蕴站在他旁边,扫视四周,发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满面红光嘴里说着祝福的话。
和他们这边冷清的景象格格不入。
谢蕴看着屋子里挂着的红绸带,屋顶上和花盆上都绑着,看着着实喜庆。
“怎么?二十五你第一次参加婚礼吗?”此时春分忙完了,走了过来,见谢蕴一脸兴奋的模样便问了一句。
谢蕴见他过来点了点头,如实回答:“是啊,第一次见。”
这回答倒是引起了顾召白的注意。
当时他招揽谢蕴时,并没有多问她的身世,哪怕后来谢蕴说了,他也不是很相信,哪怕去探查了,没什么问题,但他总觉得奇怪。
此时谢蕴主动开口以及,他便撑着脑袋往她旁边靠了靠。
“你们那里无人婚嫁吗?怎么会没见过?”春分看出顾召白的心思,顺着他的心思开口。
谢蕴不知道怎么解释,只道:“穷乡僻壤本就人少,我和人不熟,没参加过。”
“没关系。”春分听后安慰她:“婚丧嫁娶,人生大事,等以后你嫁人了,也会像这般热闹。”
“嗯?”谢蕴从未想过嫁人。
但她依稀记得今天惊蛰说过的话:“惊蛰不是说看富贵贫贱吗?我只是一个暗卫又没钱,怎么会有这么热闹。”
春分倒是没想到:“惊蛰居然还跟你说这事?”
一旁惊蛰轻轻咳了一声:“她问了,我就提了一下。”
这么一问顾召白倒是想起来了:“谢蕴,你今年多大?”
“十九。”她道。
顾召白看着她,若有所思。
一般这个年纪,家里面都已经说亲了。现如今她孤身一人在京城,身边应当是没了亲人。
顾召白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忧愁,不知想到了什么。
这个话题适可而止,顾召白递给谢蕴一个糕点,若有所思道:“今日倒是热闹,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人浑水摸鱼进来。”
他这话意有所指。
谢蕴一个点心塞进嘴里有点噎得慌,听到这句话时突然愣住,总觉得这句话是顾召白的自我介绍。
顾召白等着谢蕴的反应,但看她一直没出声便有些疑惑,紧接着一转头便看到她鼓鼓囊囊的脸颊。
心中顿感无语。
他倒了杯茶递给了谢蕴,让她缓缓语气无奈:“慢些,又没人和你抢。”
这上司当的,真是尽心尽力。
顾召白心道。
谢蕴自知自己吃东西的臭毛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多谢王爷。”
“我觉得他的肯定要有大动作。”071可一直盯着顾召白呢,一举一动都被它尽收眼底。
谢蕴喝着水,默默的思考刚刚顾召白说话的意思。
昨日他说,自己不会派人去刺杀李世洵。
那……
如果是刺伤他呢?
谢蕴趁机看着顾召白,但奈何他神色自若,不疾不徐的扇着扇子,根本看不出任何坏心的样子。
“要不你今晚在他们婚房外面守着?”071提出建议。
杯中的茶已经喝完,谢蕴把茶杯重新放回了桌上:“一晚上不在顾召白眼前可以吗?”
“放心,书中刺杀时间是洞房之前,李世洵回到婚房的时候。”071道:“这个时间段安全,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谢蕴听后点了点头,听从了071的建议。
。
明义侯府铺了一条红毯,从门口到大厅,侍女在一旁站着,身上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五谷。
红锦毯一直延伸到门口,谢蕴一眼便看到了身穿嫁衣的乔婧斐走进了门。
见她进来,侍女们便将五谷撒了出去,希望用五谷,祛除邪气,保佑婚姻幸福美满。
乔婧斐戴着红盖头,谢蕴看不到她的神色。
但看向一旁牵着她手的李世洵却看的清清楚楚。
他笑的十分开心,从谢蕴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他通红的耳朵。
谢蕴看着他们二人牵的极紧的手,生怕顾召白当场做出掀桌的举动,谢蕴看向他,但似乎是出了幻觉,她看到顾召白的嘴角微微勾起,等她仔细看去时,又恢复到了那个面无表情的样子。
。
等婚礼仪式结束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顾召白去吃了酒席,似乎是明义侯故意的,顾召白和丞相坐在一个桌,桌上的人防止自己卷入其中,都十分自觉的给他俩留着挨边的位置。
谢蕴站在廊下,手里拿着从侍女姐姐那里拿来的点心。
现在人大部分都在吃喜宴,谢蕴一直看着李世洵,他一直被人灌酒,给他庆祝。
但他也是分得清轻重的人,推拒了一部分,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没在这里待太长时间。
谢蕴见他离开,也跟了上去。
但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071,你能给我做个伪装吗?万一真的是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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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白派人过来的,被看见就不好了。”谢蕴吹着风,伸手打走一只蚊子。
071觉得谢蕴说的有理,十分赞成:“没问题。”
它说罢,谢蕴一抬手,便看到自己身上的青衣变成了一身黑衣,脸上还带了面具,除了手,皮肤都没露出一点。
对这个造型,谢蕴十分满意。
她藏在暗处,观察着婚房外面的动静。
“不是说李世洵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刺客出现吗?现在已经进去这么久了,房里的喜婆和侍女都出来了,怎么还没动静?”谢蕴问道。
“不是吧?”071纳闷道:“顾召白真转性了?就这么放过李世洵了?”
听了这话,谢蕴觉得好笑:“怎么,真来了你又不乐意。”
谢蕴说罢,把剑抱在怀里,打了个哈欠。
因为是参加婚宴,她并没有带武器过来,这是刚刚071给她的,以防真的有刺客过来。
谢蕴刚打完哈欠,眼中浮现一层水雾。
但紧接着,便听到了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
现在院子里十分安静,这一声显得尤为刺耳。
谢蕴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黑衣人正在慢慢走向门口。
“谢蕴!谢蕴!你看真的来了!”071大喊。
来人穿着一身黑衣,看装束和谢蕴一般无二,都遮住脸,挡的严严实实。
在他即将触碰到门的一瞬间,谢蕴冲了过去将他拉开。
紧接着利刃出鞘,谢蕴一偏头,躲开了攻击。
这个黑衣人是用黑布挡住半张脸的,谢蕴看着这熟悉的半张脸,果断往后退了几步。
是春分。
顾召白果然派人过来了。
谢蕴紧握着剑,做好防御姿势,准备应对春分的招式。
对于春分,她并不知道伸手如何,因他平时一身长袍,文质彬彬的模样,有时候谢蕴都觉得他不是个暗卫,但顾召白身边的人没有武功差的,所以她从未小瞧过春分的身手。
春分此刻被人阻挠,他并没有开口说话,反而打量着她。
谢蕴现在就庆幸,亏得让071做了伪装,身形也改变了些,要不然肯定会被春分这只狡猾的狐狸看穿。
二人就这样谁也没说话,只是拿着剑对打。
春分的武功招式和惊蛰不同,每一式都是看着谢蕴的气势而决定的。
速度快而狠。
谢蕴不想和他打,一个不注意被他刺破了胳膊,下意识的,谢蕴一脚踹向他,将他踹了几十米远。
春分似乎是没想到谢蕴会直接踹,用力还不小,他捂着肚子半蹲在地上,一双眼睛中充满探究。
看他这个反应,谢蕴吓了一跳,还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原本春分出招还有几分试探的感觉,但在谢蕴这一脚后,似乎不再束手束脚,而是继续和她打,每一招都下了死手。
谢蕴察觉到不对,生怕打起来不好脱身,索性起身跑路,眼看着春分追来,她便松了口气,凭借着夜晚和侯府四通八达的路口成功摆脱了春分。
谢蕴安稳下来,甩开了春分071心有余悸:“我就知道!顾召白肯定派人来,谢蕴,你没事吧?”
谢蕴摸了摸自己已经恢复的伤口,轻轻叹了口气:“没关系不深已经好了。”
还好没继续打,会被戳成筛子吧。她想到刚刚春分的剑招,抿了抿嘴。
在这里待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春分的踪影,为了李世洵的安全,谢蕴又跑回了他们的院子待了一会儿确认安全才离开。
谁知等回到喜宴上时,便看到顾召白已经离了席,在一旁坐着,春分和惊蛰在两边,看起来似乎是在等她。
谢蕴心咯噔一下。
11. 第 11 章
被发现了?
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她握了握手,视线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看到了春分偏白的唇色,心虚了一下。
顾召白放下翘着的腿,看向谢蕴:“你去哪里了?等你这么久也不回来?”
谢蕴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启禀王爷,我以为你没那么快吃完,所以就去了厨房找了吃的。”
春分看着她,伸手理了理头发,走到她身旁拍了拍她的胳膊:“还以为你迷路了,都打算去找你了。”
“我哪有这么容易迷路。”谢蕴舔了舔嘴唇:“就算迷路了,我可以问的。”
春分离她很近,谢蕴可以看清他并不是很舒服的表情,她张了张嘴蹙着眉看起来有些疑惑:“你怎么了?感觉这么难受?”
谢蕴这辈子的演技全都奉献给他们了,一天到晚一问三不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耳边传来扇子扇风的声音,春分将头发弄到后面,又拍了拍谢蕴的肩膀:“没关系,刚刚在找你的时候,不小心被狗撞到了。”
谢蕴神色并无变化,虽说她就是春分口中的“狗”,但凭借着她精湛的演技,也伸手拍了拍春分的肩膀:“侯府的狗这么凶!”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看向顾召白:“王爷,你和明义侯府不合对吧?现在是个好时机啊,他家的狗野性难驯,随意伤人,太过分了!让他们道歉!”
换做以前,顾召白不用提醒都能想到这层,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但春分并不是被狗伤到的,而是被一个黑衣人打伤的,顾召白哪来的理,总不能去没事找事。
顾召白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没理她,只是起身朝他们招了招手:“都吃饱了吧,回王府,这里真是一刻也待不了了。”
他说着,理了理衣摆,踏出了房间。
谢蕴走在后面,随手折下一片绿叶拿在手中把玩,只觉得顾召白这人,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原本想着,靠着剧情来阻止一下,凭借着书中的介绍来了解他,但谢蕴发觉,顾召白此人并不能靠只言片语来了解。
其他的介绍和本人有所出入,但唯一一条符合的,就是此人心思难以捉摸。
。
马车内——
顾召白坐直身子,低垂着眼睛转动手上的玉扳指,思绪飘远,想到了昨天和春分的谈话。
因谢蕴心思难测,不知她目的如何。加上她在听闻要刺杀李世洵时露出的几分情绪,让顾召白再次对她产生怀疑。
顾召白知道自己疑心重,当时似乎是被迷惑了,不知为何就是想让谢蕴跟在自己身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现如今疑心又起,便派春分去做了场戏。
为了测试谢蕴到底在想什么,他便派春分盯着她。察觉她跟着李世洵离开,便让他装成刺客去他的院子里。
果不其然,引来了人。
但按照春分所说,并不像谢蕴。
那个人比谢蕴身材魁梧了些,还用面具挡住了整张脸,并不能分辨来人是谁。
但春分说,他刺伤了那人的肩膀。
为了确定到底是不是谢蕴,所以春分便过去拍了拍他刺伤的位置。
但是,谢蕴表情并无变化,胳膊上也并没有血渗出来。
看来,那个黑衣人并不是谢蕴。
想到这里,顾召白轻轻叹了口气,但随即又警惕起来。
不是谢蕴的话,现如今又莫名其妙出来一个不知阵营的黑衣人,着实麻烦。
他并没有打算杀了李世洵,应该说是,他对李世洵从未有过杀心。
要不然因为自己身上突然来到的这个虐文系统,他也不会一直盯着李世洵不放。
想到这里,顾召白心情烦躁,十分不满。
就在一个月前,他脑海中突然有一个自称虐文系统的东西找到他,说他是书中的恶毒男二,书中的大反派。
而女主就是他曾经的邻居妹妹乔婧斐,男主则是明义侯之子,那个京城著名的纨绔李世洵。
而他对女主爱而不得,心狠手辣,横刀夺爱,害得李世洵家破人亡,最终被他打败,含恨而死。
但顾召白对乔婧斐并无男女之情虽说二人是邻居,得知她的遭遇后有意无意的帮助她,教导她,只希望她过得好,有自己的路要走。
哪怕得知她会嫁给一个纨绔,顾召白对此却有些不满,毕竟乔婧斐很优秀,李世洵这个纨绔是配不上她的。
但既然都是书中男主了,想必也有他不知道的出众能力。
大不了他在后面替她兜底,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总不能放任不管。
本来顾召白都劝说自己接受这个妹夫了,但谁知,虐文系统告诉他,让他拆散男女主,使剧情发展走向虐心。不完成任务的话,他会得到书中一样的悲惨结局。
对此,顾召白倒是十分意外。
顾召白有个没有人知道的秘密。
那就是他是个穿书者,他原本是一个大学生,见义勇为去世来到了这里。
哪怕是个孩子,但灵魂是个大人。他可以确定,自己对乔婧斐,并无男女之情,更无非分之想。
本来都打算在这里迎接新生活了,但赶上战乱,朝廷动荡。父母去世后,他担起了家族的担子。
斩奸佞,平战乱,扶持新帝登基,为了消除陛下疑虑,主动放弃权利,做了一个闲散的外姓王爷。
他付出了血和泪,牺牲了无数人性命,好不容易迎来了安定的生活,现如今这个虐文系统却让他阻止书中男女主he。
为了自己安宁的未来,顾召白只能同意。
罢了,反正李世洵也配不上乔婧斐,拆散了,大不了给她找个更好的。
顾召白这么想着。
更何况,虐文系统说的也没错,李世洵纨绔着实配不上乔婧斐。而乔婧斐是自己看大的妹妹,身为兄长,自然不愿妹妹嫁给这样的人。
而在接取任务的第三天,他便跟着虐文系统的提醒来到了破庙,等待被劫匪追杀的乔婧斐。
当然,对这件事他十分不满,他询问为什么不直接去救,却得到了“在狼狈之中见到希望产生憧憬的”这种说辞。
都是放屁。
但被虐文系统看着,顾召白并没有办法过去,于是只能等着,没成想,却听到了不同的声音。
庙门被打开,谢蕴的脸被火光映出,顾召白看着她的脸,突然间察觉,她似乎,并不在剧情之中。
但虐文系统说,这个世界并无其他穿越者和觉醒者,看来是他之前做的事情使得剧情有所出入,鬼使神差的,他想把谢蕴留在身边。
现如今也知道了谢蕴并不是保护李世洵的那个黑衣人,顾召白的疑心消了大半。
。
深夜,谢蕴伸了个懒腰跑去了后花园。
她睡不着。
似乎是今夜打架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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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有点激动了,亦或者是察觉到了什么。
谢蕴某些方面迟钝的吓人,对于情感方面,慢了半拍,以及人际交往能力也不是很强。
这是071观察外加看书知道的。
它专门为了谢蕴看了她所处世界的那本小说。
其中谢蕴的戏份非常少,大部分出场都是通过别人转述以及传闻。处于一个,书中异能巅峰的位置,这一切都归结于,她是唯一一个免疫丧尸感染的人。
只知道,她是人类最早记录在内的异能者,五岁之前,丧尸还未爆发,她就已经在实验室接受实验了。五岁后丧尸爆发,跟随实验人员逃到另一个实验室里,直到十岁那年,实验室沦陷,只剩了她一个人。
自此以后,她便一个人在外行动,只有偶尔才会回到安全区。
以及,它发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点。
谢蕴不叫谢蕴,她在书中,从未以谢蕴这个名字出现过。
只知道她有名字,但无人知晓。
更多的人叫她——“第七十一杀。”
是一个,充满了悲剧色彩的角色。
——
谢蕴来到后花园打算溜达一圈,看看花看看月亮。
谁知却在凉亭里看到了顾召白。
后花园的亭子外面有一个湖,湖旁边有个假山,水从假山上落下,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顾召白在喝酒。
他一个人坐在亭子里,身上披上月光,头发散着,宽大的衣袖叠在桌子上,他的背影,在谢蕴眼中充满落寞。
她本打算离开,但顾召白早已发现了她。
“跑什么?大半夜不睡觉到后花园来,看见我也不打招呼,怎么说我也是你上司,能不能有点基本的尊重?”顾召白听起来有些不满。
谢蕴转身的脚步一顿,为自己辩解:“哪有,王爷你半夜不睡觉出来喝酒,肯定是有心事的。”
“过来坐。”顾召白示意她过来。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谢蕴也不再推辞。
她坐在顾召白旁边,侧着脸看着他,紧接着开口问他:“王爷,心情不好啊?”
喜欢的人嫁人了,心情肯定很难过吧。
谢蕴心想。
但谁知,顾召白投给她一个嫌弃的眼神:“你哪里看出来的我心情不好?”
说实话,单看表情确实不像。
闻着酒味并不浓,看着也没喝醉。
“大半夜不睡觉喝酒,不就是心情不好吗?”谢蕴说道。
不管是以前看的电视剧,还是之前在安全区里看到的,他们都是难过的睡不着才出来待在外面,不是喝酒就是看月亮。
现在顾召白二者都占了,可见心情确实不好,只是他比较会伪装罢了。
看着谢蕴单纯且疑惑的表情,顾召白放弃了解释。
他不能说自己是在为自己悲惨的未来而喝酒吧。
虐文系统让他阻止男女主结婚,他失败了,得到了虐文系统的惩罚,受到了电击,疼的睡不着。
真讨厌。
顾召白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他本就不喜束缚。
虐文系统这么威胁他,生出了一种“大不了就去死”的想法。
但这个想法也就出现了一瞬间,毕竟他也不想死第二次了。
于是他目光转向谢蕴,轻轻勾了勾嘴角,语调微微上扬开口道:“是啊,心情不好。”
12. 第 12 章
谢蕴没听出来顾召白是在逗她,只以为是心爱之人嫁做他人的悲伤。
虽说谢蕴不擅长安慰人,但现在也不得硬着头皮上了。
毕竟如果能把顾召白劝好,了却他心中执念,谢蕴的任务也轻松不少。
她仰着头,随着顾召白的视线看向天空。
“王爷,心情不好只是一时的,人总不会一辈子伤心的。”顾召白等着谢蕴开口,没想到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这安慰人的话术,还真是生硬直白。
但顾召白还是笑了,他看着谢蕴,笑的直不起腰来。
“谢蕴,你答应我,以后不要随便安慰人了。哈哈哈……”他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却把谢蕴笑懵了。
“什么意思?”她问071。
071也沉默了一瞬,少见的和顾召白统一战线:“他说的对,你少安慰人。”
谢蕴:“……”
真让人寒心。
湖面倒影着月光,波光粼粼,风一吹,水面的月亮被撞碎,一条鱼从水面跃起,掀起一片水花。
顾召白笑够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把鱼食撒进水中:“好吧,我承认我没伤心。只是今日阿斐大婚,我想到了她的父母,进而也想到了我的父母。多年前,我们两家都十分热闹,现如今,都只剩一人,倒是冷清。”
水中的荷花泛起阵阵幽香,谢蕴坐在亭子里,伸手触碰花瓣,这下,她是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亲朋好友离世,确实是一件很让人伤心的事情。
哪怕谢蕴的亲人在她记忆中早已模糊了样貌,但现在想起来,心情也十分低落。
顾召白走上前来,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怎么?你在伤心什么?”
谢蕴直起身子,刚好看到他指尖那颗小小的红痣,她眨了眨眼睛移开目光老实道:“只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花,只可惜不是和我的家人一起看的。”
顾召白的指尖微凉,谢蕴思绪回笼往后退了退:“王爷,之后还要盯着乔姑娘和李世洵吗?”
之前盯着是为了让李世洵在乔婧斐面前丢人,使乔婧斐对他产生不了好感。
但因为他们两个成亲的剧情本就在前面,也就给了两次见面的机会。
加上谢蕴并没有认真完成任务,使他们两个感情线暂时没有什么波折。
一阵风吹过,顾召白穿的有些少,衣服被风吹起,他捂着嘴轻轻咳了几声,语气中带上几分无奈:“罢了,这件事先放一放。”
“过几日要举行科考,近期我会很忙,没时间看着他们。”顾召白道。
“科考?哪里的剧情?”071突然出了声。
谢蕴并不清楚具体发展,平时全靠071提醒,此时它怎么说,谢蕴也跟着疑惑了起来:“什么意思?”
071似乎是在查阅原剧情,有一会儿没说话,但紧接着听着它几近崩溃的声音道:“原著没有科考剧情啊!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顾召白本人并不知道071的崩溃,他掰着手指细数着伸到谢蕴眼前:“你没事的话,就跟在我身边帮忙吧。”
“嗯?”谢蕴微微睁大了眼睛:“暗卫也负责这件事吗?”
当然不。
顾召白笑了笑:“这件事是上一年我提出来的,这次科考是国家安定之后的第一场考试,也是这五年来的第一场。所以参与人数多,你没发现,近几天京城人变多了吗?”
“人多的地方就会有麻烦,所以为了我的安全,你得在我身边寸步不离的跟着我。”顾召白向她解释道。
更何况他现在确实没空去阻止李世洵和乔婧斐的感情发展,毕竟这件事重要的多。
按照原著,他是促进李世洵成长的关键要素,他倒要看看,这个人离了他的推动到底还行不行。如果真的是个废物,他觉得乔婧斐是看不上他的,到那时再考虑如何拆散他们。
想到这里,顾召白一身轻松。
“我不比他们二人的感情重要?”顾召白突然低头盯着她,眼神深邃。
谢蕴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听到顾召白这么说,赶忙表达自己的忠心:“自然!王爷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听了谢蕴的话,他似乎是高兴了,伸手扯了扯衣服,闷声又咳了两下,说话的声音都轻缓了许多:“早点休息吧,明日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
谢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想到了他手上那颗明显的红痣:“他是不是身体不好啊?”
面对谢蕴突如其来的询问,还是对顾召白的关心,它表示十分不屑:“他怎么可能身体不好?你忘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破庙吹风淋雨的时候了?”
“那他今日怎么回事?”谢蕴看着他留在桌上的酒壶,伸手拿起另一个他没用过的杯子在手中摩挲。
“伤心过度了呗,心爱之人嫁给他人。”071言之凿凿。
随即用十分深沉的话语告诫谢蕴:“爱情是毒药,行差踏错便会伤人肺腑,使人抱憾终身。”
谢蕴不太懂。
“你怎么知道?”她问。
“自然是经验之谈啊。我带过很多宿主了,有一部分就因为爱情丧失理智,致使任务失败,抱憾终身。”071谈论到之前的宿主,语气中便带上遗憾。
紧接着便以过来系统的身份告诉谢蕴:“爱情是杯毒,谁碰谁疯魔。”
谢蕴没听071说话,自动过滤掉自己不感兴趣的话题,谢蕴给自己倒了杯酒。
她记得,顾召白喜欢喝茶,各种各样的茶王府里都有,但却极少喝酒。
谢蕴曾经见人喝过,但她从来都没有尝试过。
所以有些好奇,她看着杯中澄澈透明的酒,从里面泛出一股微微刺鼻的醇香,好奇的往嘴里送去。
“呕!”谢蕴没忍住,紧接着便沉默了。她闭着眼,睫毛微颤,酒含在嘴里,似乎是在适应它的味道。
难怪顾召白很少喝酒。
“我去!你吐了啊!吐了!”071见她反胃,让她把酒吐了。
但谢蕴已经习惯进嘴的东西不往外吐了,下意识的给咽了下去。
谢蕴:“呕!”
071:“……”
。
本来会试应该在春季的,但因科考制度恢复的突然,又往后推迟了几个月,到了夏季。
因顾召白是提出这件事的人,所以皇帝便任命他为钦差大臣,让闲了好几个月的平召王有事可做。
起初顾召白是反对的,他当初提这件事一是为了招揽人才,二是让丞相门下的几个官员老实点,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别找他麻烦,谁知最后这事落在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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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上。
会试他担任主考官,和礼部尚书一同负责。而好巧不巧,礼部尚书就是乔婧斐的亲叔叔乔长文。
顾召白与很多人都不对付,其中便包括乔长文。
当年他把乔婧斐送走时,顾召白想过阻止,但他那时年幼,能力低微,直到前几年被封为平召王后才得了权利。
但那时乔婧斐已离京多年,时光变迁,无人提起,外加乔婧斐在外过的很潇洒自在,也就不了了之。
顾召白知道,这是皇帝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幼时是当今皇帝的伴读,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皇帝觉得他俩身为挚友,应当互相信任。但现在他毕竟是皇帝,顾召白为了避嫌,外加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操心,于是上交了权力。
但皇帝觉得,这是顾召白对他的不信任。
所以也三天两头的找他麻烦。
对此,顾召白无可奈何。
看着顾召白提不起精神的模样,谢蕴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昨晚没睡好吗?”顾召白问。
谢蕴昨天一口闷了一杯酒,头晕晕乎乎的,一晚上没睡好,今天又起了个大早,强撑着起来,便过来晒了今早的太阳。
但谢蕴没说是她偷喝了酒,她胡乱点了点头道:“做噩梦了。”
似乎是这句话提醒了他,顾召白看向谢蕴的腰间,除了一块平召王府的令牌再无其他。
“我忘了。”顾召白喃喃道。
“嗯?”谢蕴听到了,但是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春分伸出一根手指在谢蕴面前晃了晃,把她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然后从自己腰间拿出一个护身符。
“是这个吧。”春分笑眯眯的,在谢蕴眼前晃了一圈。
谢蕴眼前一亮,刚伸出手,春分便把护身符又绑回了腰间。
“这是我的。”春分看起来十分嘚瑟。
谢蕴目光从春分这边移开看向顾召白睁着眼睛看着他,虽然一句话都没说,但似乎说了千言万语。
“会有的,你可以自己去挑。”顾召白揉了揉鼻梁,话音刚落,便看到不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乔长文。
乔长文一身官服,看到顾召白快步走了过来。
察觉到顾召白心情的转变,春分和谢蕴也收起刚才松散的模样,站回到了顾召白身旁。
这是谢蕴第一次见到乔长文,他长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但眼神锐利,看起来十分精明。
他和乔婧斐长得真是一点都不像,无论是长相还是气质都不相同。
比如他身上这幅十分明显的虚伪,不会在乔婧斐身上出现。
“微臣见过平召王殿下,微臣来迟,请王爷恕罪。”乔长文弯腰朝顾召白行了一礼,做足了模样。
会试在贡院考,考场由礼部负责。顾召白今天过来就是来看看,熟悉一下考场。
“此事不许有差池。”顾召白懒得和乔长文在这里互相谦让。
乔长文直起身往前走了一步,刚好可以看到人员在热火朝天的布置考场。
“这是自然。这是近几年第一场会试,微臣自然不敢怠慢。”乔长文道。
有乔长文站在这里,周围的空气都是污浊的。
现在考生大部分都住在会馆里,看完了考场,顾召白便带着他们两个去了一趟会馆。
13. 第 13 章
正如顾召白所说,会馆里考生众多,为了不引起轰动,谢蕴把平召王府的令牌收了起来。
刚进会馆的大门,耳边便传来朗朗的读书声,考生大部分都是从其他地方过来的,各个风尘仆仆的模样,年纪也各不相同,里面甚至还有人长出了白发。
但他们手中都拿着书,温习知识,可见对这次考试十分在意。
“会试正常情况下是三年一次,现如今推了六年,自然重视。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上了年纪也不愿意放弃,这六年里不管会不会恢复科举,也一直坚持读书。”顾召白向谢蕴解释道。
“去年刚刚宣布恢复科举,不久后便举办了乡试,参与人数众多,考上的人也不少。”顾召白扫视四周,紧接着朝里走去。
谢蕴看着他们,对他们的坚持十分震惊:“为了一个不知何时恢复的科举,居然可以坚持这么久。”
“这毕竟是一朝成功,光宗耀祖的事情,谁不想努力一把。”春分掀开帘子,让顾召白进去。
谢蕴托着下巴,看着春分。
他倒是依旧一副文质彬彬的装扮,谢蕴觉得自己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难道春分你也想考?”
“嗯?”春分此时目光正看向会馆里的一处方向,那里坐了一群人围在一起,似乎是在讨教学问。
“没有啊。”春分善谋略,但却对科举没什么兴趣。
成为朝堂官员处处受限,春分的谋略有的时候挺见不得人的,不适合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用。
这事谢蕴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春分这睚眦必报的性子,此刻正盘算着怎么找到那天的黑衣人,然后把他抓起来关进地牢,严刑逼供的话,肯定会夹着尾巴做人。
她最怕心眼子多,又心狠的人了。
顾召白确实很忙,刚聊了没几句话,负责会馆安全的守卫便过来喊走了他。
涉及重要机密,春分在门口守着,谢蕴则在会馆逛逛,探查一下有无不对的地方,确保会馆安全。
会馆二楼有一个台子,上面站了几个学子正在滔滔不绝的幻想未来。但令谢蕴在意的是,在另一边的角落里,有一名学生嘴里吃着饼念念有词。
谢蕴站在门后,并没有从他口齿不清的话里听出来什么。
但在这里,很明显不止他一个人。
“张书扬,你别念了,叽里咕噜的自己听得懂吗?”似乎是被他的声音念烦了,突然有人对他吼了一声。
张书扬似乎不愿意惹事,被人这么一吼便起身打算离开。
但这人似乎并不想放过他,也跟着走了过来:“走什么,我们几个怎么着也是同乡,舟车劳顿赶到京城,休息休息怎么了?”
他嘴上说着关心的话,却趁张书扬一个不注意猛的夺过他的书。
宋赫把张书扬的书在手里晃了晃:“书都读烂了,还没记住吗?”说罢把书往楼下一扔,满脸得意:“记住了吧?”
张书扬抿着嘴,脸憋的通红:“宋赫,你扔我书籍,阻挠我读书,难不成想靠这种方法赢我?”
似乎被戳中了心事,宋赫神色一冷:“怎么?拿到解元又如何?难不成你的路还能一直顺遂下去不成!”
张书扬看着他这幅样子冷笑出声:“自然不是,你看你不就是我路上的困难吗?过了你这个坎,我必一路顺遂!”
短短几句话,就这么轻易地激怒了他。
宋赫举起拳头,不顾旁人阻挠扯着张书扬衣领想给他一拳。
但在即将打上之际,谢蕴出现阻止了他。
“会馆内,不允许私自斗殴。”谢蕴板着脸,将宋赫往后一推,拉开了二人距离。
张书扬都准备好挨一拳了,谁知宋赫会被人拦下。
谢蕴站在他身前,刚刚过来的时候,张书扬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艾草味。他微微一愣,没想到来救他的会是个姑娘。
她一身黑衣,但看衣服料子是不错的,看来不是个普通人。
“你是谁?”宋赫被人拦住,满脸怒火,本以为是会馆守卫,谁知定睛一看,居然是个女人。
“这是你一个女人该来的地方吗?”宋赫怒火中烧,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谢蕴皱着眉,不明白一个人怎么能口无遮拦成这样。
什么意思?女人怎么了?
他这一嗓子喊的声音可不小,惊动了会馆大部分人。
会馆守卫被惊动,他们得知今日平召王会来检查,各个严阵以待,绝不允许有任何差错,谁知一到关键时候,就来麻烦。
江副官带着人上了楼:“怎么回事?喊什么?”
见守卫上了楼,宋赫居然快速的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仪表,脾气都收敛了起来,可谓变脸之快:“启禀官爷,刚刚这个女人突然过来给了我一拳,我一时激动才喊了起来。”
他这话着实颠倒黑白。
听了他的话,谢蕴看了看自己的手,十分确认自己刚刚就是用手挡了一下,然后将他往外推的。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谢蕴问071。
071听起来有气无力的,呵呵了一声:“不知道,原著没有这个剧情,所以这些人我都不认识。”
谢蕴听了,撇了撇嘴。
但谢蕴还没开口解释,一旁的张书扬率先上前开口:“启禀官爷,刚刚是宋赫先欺负学生在先,他将我的书扔到了楼下,还想打我,是这位姑娘出手相助,还请官爷明查。现在学生的书还在下面待着呢!”
“是这样吗?”江副官问道。
刚刚在外的,都是他们的同乡,但似乎,这些人都是站在宋赫那边的,江副官一问,他们支支吾吾的,竟无一人上前。
但江副官在京城多年,并非没有自己的判断。
他看向谢蕴,察觉到她并非普通女子,于是问她:“请问姑娘是?”
谢蕴正和071说着话呢,突然被喊,她一抬手直接将平召王府的令牌亮了出来,紧接着收起:“是他先动的手,我只是奉命行事,保护会馆安全。”
江副官看到这个令牌的一瞬间便心中明了:“我知道了,多谢姑娘相助。”
宋赫此人,有几分聪明,但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眼看着谢蕴亮出一个牌子,江副官便不过多询问,心中着急:“官爷,你得为我做主啊!”
“你有什么冤屈?”江副官冷着脸瞪着他:“打人不成,还要我替你申冤?”
听了这话,宋赫心中一凉,突然反应过来,这女人似乎来历不简单。
涉及寻衅滋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江副官一抬手派人把他拖走:“打十大板,以儆效尤,如有再犯,加倍处罚!”
人已经被拖走,一群人还围在这里,江副官一摆手道:“看什么看,快考试了,还这么松散!还是说,你们有何不满?”
此话一出,一旁看戏的人登时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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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副官话毕,朝谢蕴点了点头,紧接着离开了。
谢蕴知道平召王府的令牌好用,却不知道这么好用,甚至不再调查一下,就直接相信了,倒是也省了不少麻烦事。
见人都离开了,张书扬走到谢蕴面前朝她感谢:“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要不然我真的就要挨打了。”
谢蕴看着他挑了挑眉:“你不是故意的吗?”
“此话何解?”张书扬一愣,希望谢蕴向他解释。
谢蕴倚着门框,用手指圈了不远处的一群人:“那些人和宋赫交好吧,这么多人的情况下,还敢有语言激怒他,你难道不就是为了逼他打你,然后受罚吗?要不然你图什么?只单纯的不服气,然后挨一顿打?”
“而且听他说,你是乡试的第一名,应该不会这么蠢吧。”谢蕴直击真相,毫不拐弯抹角。
张书扬看着她的眼睛,黑的仿佛能将人陷进去一般。
想法被拆穿,张书扬微微一笑:“姑娘聪慧。”
一听夸奖,谢蕴理了理头发:“那是自然,又不难,一看就能看出来。”
“那还是得多谢姑娘救我,要不是姑娘相助,我得挨了这顿打了。”张书扬再次感谢道。
他目光看向谢蕴腰间悬着的剑开口问道:“小生张书扬,不知姑娘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谢蕴看着他一脸老实的模样,只道:“谢蕴。”
见她不愿说来处,张书扬并没有继续追问。
只是想开口再说些什么,便听到有人在喊她。
“二十五。”
谢蕴转头看去,便看到顾召白和春分从里面出来了。
一转头的功夫,谢蕴将张书扬忘得一干二净,小跑到顾召白面前小声道:“王爷。”
顾召白看了眼谢蕴,紧接着看向站在阳台上的张书扬。
张书扬看到他朝他行礼,顾召白回以微笑便领着谢蕴出去了。
“听江副官回禀说,会馆有人寻衅滋事,但被我平召王府的人及时拦下。是你吗?”顾召白明知故问道。
被顾召白这么一问,谢蕴脚下一个踉跄:“是我。”
但顾召白问这事,似乎并没有算账的意思,他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会馆里有人不愿意安生,真让人讨厌。”
“那个人就是你救下的那个?叫什么?”顾召白继续道。
谢蕴低头想了一下,看起来似乎是忘了,又过了一会儿才道:“好像是姓张,名字里有个书字。”
“张书扬?”顾召白觉得好笑:“忘这么快。”
“没办法嘛。”谢蕴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自我介绍前夸了我一下,还感谢我,所以后面的话就没认真听。”
果然是不禁夸。
“这没出息。”071吐槽道。
“但他问我名字了,也问我来自哪里了。我只说了名字,没说我是平召王府的。但是王爷刚刚过来,他应该是知道了。”谢蕴道。
顾召白一只手轻敲着掌心,有些意外:“怎么?平召王府说不出口?”
“怕惹事。”谢蕴老实交代。
这才是真意外。
顾召白很显然有些不相信:“无所谓,平召王府向来不怕事。”
“是啊。”春分听后补充道:“我们所有人加起来惹的事,都比不上王爷一个人惹的。”
顾召白:“……”
谢蕴:“哈哈。”
14. 第 14 章
谢蕴坐在凳子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她头发散了下来,梳了个漂亮的发髻。脸上涂上脂粉,原本就鲜艳的唇色上涂了一层口脂。
谢蕴往前靠了靠,近距离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上挑,画了一道浅浅的红色,显得她整个人都俏皮不少。
乔婧斐在旁边站着,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十分满意。
她手里拿着一只蝴蝶发钗,端详片刻认真的插在谢蕴的头发上。
“亮闪闪的。”谢蕴双眼发光,对这只发钗十分喜欢。
“亮闪闪的东西有很多呢。”乔婧斐伸出手,轻轻捏住谢蕴的下巴:“本来想给你戴耳环的,可惜你没有。”
谢蕴端详片刻,刚想开口同意打一双耳洞。但突然想到自己天赋,这么小的洞,恐怕刚打好就已经愈合了。
“算了吧,打了我也不常带。”谢蕴撇了撇嘴,看起来有些生气。
或许是看着谢蕴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了,顾召白大手一挥决定让谢蕴休息一天。
谢蕴这段时间跟着顾召白已经逛了大半个京城,虽说放了假,但一时也想不到做什么,于是偷偷翻墙来找了乔婧斐。
明义侯夫人性情洒脱,每天就喜欢侍奉些花花草草,乔婧斐嫁过来之后,最高兴的就是她了。于是在乔婧斐嫁过来后,便拿了侯府的掌家权。
乔婧斐那时第一次去给公婆敬茶,一进门便看到了桌子上厚厚一沓的侯府账本。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
当然,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今早开窗的时候,又在窗外看到了谢蕴。
幸亏昨日李世洵睡在了书房里,要不然这么一大早被他撞见了,乔婧斐可不好解释。
。
乔婧斐端详着谢蕴的脸,感觉她比前段时间胖了些,脸颊上长了些肉。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捏。
在没任务的时候,谢蕴一般不会穿一身黑。她刚在顾召白身边的时候,便提前预支了工钱去裁缝铺做了衣服。
全部都是亮色,十分修身,谢蕴穿在身上,能看出她一双修长的腿和纤细的腰。
她之前逛街的时候,还买了很多装饰品,有铃铛,香包,出门之前还认真选择搭配。
对此,谢蕴十分满意。
但乔婧斐发现她似乎不会扎头发,每次见到都是一个干练的高马尾。
得知谢蕴是来找她玩的,于是大手一挥,决定亲自给她编个头发。
乔婧斐的手很巧,谢蕴照着镜子,怎么看怎么满意。
但就在这时,乔婧斐的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李世洵推门进来,他手里端着一盘糕点,很显然是给乔婧斐送来的。
他脸上带笑,但刚一抬头看到坐在梳妆台前的谢蕴,明显愣住。
此时,乔婧斐的手还捏着谢蕴的脸颊,见到李世洵进来,登时三人陷入一只沉默尴尬的境地。
谢蕴没想到李世洵会进来,对于这个被自己砸了几次的人,谢蕴下意识看向他的手。然后起身默默的挪到乔婧斐身后,沉默不语。
乔婧斐把谢蕴挡在身后,朝李世洵笑了笑:“你怎么进来了?”
李世洵呆愣着,举了举手中的糕点让乔婧斐看到:“母亲从东边街上买了那家酒楼新出的糕点,听说很好吃,我带给你尝尝。”
听了这话,谢蕴从乔婧斐身后探出脑袋:“我昨天吃了,太甜了,配茶刚好。”
听到谢蕴的声音,李世洵这才反应过来,伸出手来指着她,看向乔婧斐希望她给个解释:“她是谁啊!怎么进来的?”
平召王的名号太大,更何况前段时间顾召白刚刚惹了明义侯,此时肯定不能说谢蕴是顾召白的暗卫。
乔婧斐眼睛一转,刚想开口说话,但随即神色一变,刚刚自信满满的神情突然变得心虚起来。
谢蕴眼疾手快的捂住乔婧斐的嘴,率先开口:“几月前,阿斐从尼姑庵回来,路上遇到了劫匪,刚好我在附近,便出手救了她,之后把她送到尚书府也没什么机会再见。前几日路上遇到了春萤,得知了她已经嫁进侯府,便想着过来看看。”
剧情操控让乔婧斐无法对李世洵说谎,便无法隐瞒顾召白的存在。但好在她还有一些理智,听到谢蕴这样说,她也跟着点了点头,理智一点点回笼。
李世洵眨了眨眼,脸上的警惕疑惑瞬间消失不见:“哎呀,早说啊,房间里突然多了一个人吓了我一跳!”
“原来你就是救了阿斐的人,真是失敬了。”
“不过你怎么进来的啊?刚刚下人也没说有人来啊。”李世洵把糕点放在桌子上,突然想到了这件事,仰着头脸上带着疑惑。
“小门。”谢蕴道。
李世洵轻轻点头,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阿斐,你也是的,家里来人也不说一声,招待不周怎么办?”
此时乔婧斐思绪已经归位,她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怕打扰到你和父亲母亲。”
这话倒是真的。
谢蕴也怕见到明义侯,毕竟之前在宫门口吵架的时候,顾召白还用她吓唬过明义侯。
不过这倒是谢蕴自他们成亲后第一次见到李世洵。
她现在最在意的只有一件事。
“你相公最近在忙些什么?”她凑到乔婧斐耳边询问。
虽然不明白谢蕴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但出于信任她仔细想了想:“最近倒是很少出去,在成亲第一次去给公婆敬茶的时候,公公倒是说了他几句,自那之后,他就经常待在书房里。”
这是开始勤奋好学了?
谢蕴有些意外,没想到男主现在就开始努力了。
李世洵站在桌边,想喊乔婧斐过来吃东西,谁知一抬头就看到她们两个在这里咬耳朵,李世洵撇了撇嘴,眼中充满嫉妒,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站在旁边等着。
于是谢蕴一转头,便对上了李世洵幽怨的眼神。
谢蕴一懵,紧接着脑海中传来071的声音。
“来来来,听我指挥。现在往后退一步,然后往右走,离乔婧斐稍微远一些。”
谢蕴虽然疑惑,但还是下意识的做了。
看到她的行动,李世洵眼睛一亮紧接着伸手把乔婧斐拉了过来:“来来来,先别说话了,尝尝这个,还是热的。”
乔婧斐李世洵带着坐下,刚想回头喊谢蕴,但被李世洵阻止:“来尝尝。”
看到这一幕,谢蕴双手抱胸,不明白为什么李世洵这么着急。
说实话,071觉得自己也挺着急的。
阻止了顾召白的捣乱家计划,眼看着男女主感情发展顺利,但它偏偏忘了,谢蕴在感情方面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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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眼力见的。
关键时候还得它指挥。
乔婧斐的设定是不凶男主,在他面前不说假话,柔柔弱弱的。
一般情况下,乔婧斐只要不违反这几点都是正常的,一旦剧情察觉到女主ooc,就会立马阻止。
但经过谢蕴观察,大部分时候,乔婧斐都是正常的时候只有少部分才会被剧情接管。
“那你说,女主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脱剧情操控?”谢蕴问。
“我觉得这样来来回回的,太怪异了。”
071十分满意现在的剧情发展,听了谢蕴的话略微思索了一下:“等主线结束吧,书中剧情过了,就不会了。”
谢蕴歪了歪脑袋道:“那现在进行到哪里了?”
这次071沉默了好久才出声:“刚刚查了查,因为顾召白那边剧情乱套都把我搞蒙了。”
“现在剧情是男女主成亲之后,两个人关系平平淡淡的时候。应该在第二十章左右。”
谢蕴看着李世洵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乔婧斐,然后皱了皱眉:“一共多少章?”
071道:“二百来章吧。”
“这么多。”谢蕴哼唧了两声。
071听了,说话语速都快了:“这还多,你在的那本小说一共两千章,为了了解你我还去看了,重点是你的剧情还少,想了解你我还得仔细看看,不能跳过。”
对此,谢蕴嗤之以鼻:“没办法,我是配角。”
得了吧,说是配角,但一直被主角寻找,可是主角的信仰。
但这话071没说出来。
乔婧斐被李世洵看着吃了几块糕点,期间她想趁机塞给谢蕴一点,但都被谢蕴拒绝了。
太甜了,她不喜欢,不如侯府厨房里的红烧肉。
“吃不下了。”乔婧斐摆手拒绝。
李世洵看着她,也不继续劝了:“好吃吗?好吃我下次还买。”
李世洵买了很多,他倒是一口也没吃。
乔婧斐觉得有些腻,喝了好几杯茶才缓过来。
似乎是觉得李世洵在这里有些碍事了,乔婧斐装作不经意的询问:“父亲不是让你今天练练射艺吗?你怎么还不去?”
经乔婧斐提醒,李世洵这才恍然:“我都忘了!”
李世洵不爱读书,但认真学是可以的。但对于射箭,他还是不太行的,他觉得太阳晒得晃眼,风吹的太烦,所有的一切都在阻止他射中。
想到谢蕴会武,乔婧斐起身拉起她的手:“阿蕴,你对射箭感不感兴趣?”
“和射击差不多。”071向她解释。
现在谢蕴懂了。
她神色一亮,十分热切的点了点头:“我可以去看看吗?”
“自然!”乔婧斐笑道。
“我幼时被父亲带着射箭,只是这么久了,我的技艺也生疏了不少,现在有些手痒,我们一起过去吧。”乔婧斐说着拉着谢蕴往外走,临到门口才想起来里面还有个人:“你不去的话我们去了,你一个人去书房学习吧!”
春萤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乔婧斐出来,她有些疑惑:“小姐,你去哪了啊。”
“春萤你也来,我们去后花园的射场。”乔婧斐道。
“我没说我不去!”李世洵看着乔婧斐离她越来越远,赶忙起身追赶:“我也去练箭!”
15. 第 15 章
李世洵手里握着弓,手指用力到泛白。他看着谢蕴正中靶心的箭矢眨了眨眼,耳边是乔婧斐的赞扬声,气的转身不再看她。
谢蕴拿着弓,挺直身子站在射场内,她看着那支正中靶心的箭矢,微微勾唇,紧接着轻轻叹了口气,带着几分惊讶:“我这是第一次摸弓!”
言外之意,她简直是太有天赋了。
乔婧斐没懂谢蕴的小心思,但确实被谢蕴震惊到了。
她摸过谢蕴的手,十分白皙细腻,确实不像是练过弓的手,甚至拿剑也没磨出过茧子来。
但实力又确实很厉害,可见天赋确实很高了。
“好厉害!”乔婧斐鼓掌。
一旁春萤也微微睁大了眼睛:“谢姑娘真厉害!”
看着乔婧斐崇拜的眼神,听着一旁春萤的掌声谢蕴哼哼两声:“我就是很厉害。”
但在这一片和谐的景象中,突然传来一道不同的声音。
酸溜溜的,一开口便闻到了味道。
“不就是正中靶心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可以。”李世洵说罢,拿着弓走了过来。
看到他气势汹汹,信心满满的样子。
乔婧斐轻笑一声,带着十分不信任道:“就你?我……”
但一如既往地,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我相信你可以的,你已经练了很久了,这次一定行!”
但此话一出,李世洵非但没有信心倍增,反而有些担心。
他摸了摸头上不存在的汗水,迎着乔婧斐鼓励的目光,一时间分不出她到底是给自己鼓励还是阴阳自己。
毕竟乔婧斐在他面前,经常怼人的话说一半然后变成各种各样的鼓励。
李世洵虽纨绔,但深知自己几斤几两,起初被乔婧斐鼓励的时候,还起了信心,后来一直失败,莫名的,觉得乔婧斐温和的目光中藏了几分杀意。
于是迎着乔婧斐的眼神,李世洵咽了咽口水,眨了眨眼看向谢蕴,紧接着往后退了一步朝她鞠躬:“求你教教我!”
这个发展走向是谁都没有想到的。
李世洵就这样弯着腰,大有一种谢蕴不同意他就不起来的架势。
谢蕴被他这个阵仗吓了一跳,莫名的想到了现在正在处理公务的顾召白。
顾召白,我出息了,男主在求我哎!
“同意吧,同意吧。”乔婧斐还没替李世洵说话,071倒是迫不及待的开口了:“为了男主成长,为了让他得到女主的爱,帮帮他,帮帮他!”
谢蕴下意识的看了乔婧斐一眼,反正对任务也有帮助,索性点了点头:“那好吧,就今天,我以后没时间的。”
李世洵点了点头,带着感激走过来抱住乔婧斐的一只胳膊:“多谢谢姑娘愿意教导我。”
说实话,在谢蕴眼中,李世洵像只狗。
动不动就拉着乔婧斐的胳膊,然后把脸埋在她肩膀处,像撒娇,但在谢蕴眼中,更多的是没出息。
但看着乔婧斐的反应,看起来她很吃这一套。
谢蕴默不作声的靠近春萤:“李世洵经常这样?”
春萤点了点头:“经常动不动就抱着小姐,读书久了也这样,被侯爷骂了也这样……”
“那真的很没出息了。”谢蕴评价道。
“我觉得他对小姐有意思……”春萤慢悠悠的说出了被谢蕴打断的话。
谢蕴:“?”
春萤觉得眼前人是个木头,但木头一时半会也不会开花的,春萤便没有给她过多解释,只是一脸高深莫测道:“谢姑娘,你会懂的。”
谢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懂,但她确实高估李世洵了。
乔婧斐在一旁跟着李世洵一起练,乔婧斐都射中好几只了,而李世洵依旧在脱靶。
“我不干了!”谢蕴把弓一扔,决定撂挑子不干了。
这下,哪怕被剧情控制的乔婧斐都无话可说了。
原因无他,李世洵只坚持了一个时辰,便嚷着胳膊酸,跑到乔婧斐这里撒娇想让她跟着自己一起去书房。
对此,谢蕴没忍住给了他一脚。
071大叫一声,试图稳住她:“冷静冷静啊,这可是男主,你的任务对象之一!”
“不。”谢蕴目光冷静道:“我现在是,顾召白的暗卫。”她说罢,又没忍住踹了一脚。
不得不承认,李世洵脾气比想象中的要好。
被踹了两脚也没发脾气,只是闹了个大红脸,觉得自己在乔婧斐面前丢人了。
于是又拿出了他那幅小心翼翼的做派:“阿斐,对不起……”
谢蕴愤怒的离开了侯府。
孺子不可教也!
谢蕴一路气呼呼的,好不容易做了回老师,结果李世洵让她输得这么彻底。
等回到王府的时候,迎面撞上了大寒。
大寒手里端着碗饭,上面铺满了香喷喷的红烧肉。
看到这碗饭谢蕴的火气一扫而空,转而换上一副笑脸伸出了手:“大寒前辈,这饭好香啊。”
大寒见状,眼疾手快的拍掉她的手:“别抢,一天到晚饿死鬼投胎一样。”
他说罢,摸到谢蕴身旁,看起来神秘兮兮的:“二十五,我给你个忠告,你去外面吃也好,饿着也罢,你先别去厨房。”
“为什么?”谢蕴十分疑惑。
“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清明回来了!”大寒说罢做出一副反胃的动作。
临走前再次告诫谢蕴:“记得哈,最好别去厨房。”
谢蕴“啊?”了一声,很显然没有把大寒的忠告放在心里。
清明?没见过,去见见。
而且看着厨房里今天炖的红烧肉很好吃,她要去吃!
。
今天厨房的厨娘给她留了很多肉,还专门给她盛了一碗梨汤,谢蕴尝了一口砸吧着嘴:“姐姐,为什么今天放了这么多糖啊?”
厨娘年纪不大,袖子撸到胳膊肘上,干起来十分干练。
听到谢蕴问她,她轻轻咳了一声,看向旁边餐桌上坐着的姑娘:“手滑放多了哈,但是别担心,口味正正好,你一会儿再喝。”
厨娘平时喜欢捣鼓些新奇的菜,而自从谢蕴来了之后,只要在王府,雷打不动的赶在饭点过来,什么都爱吃,也不挑,吃完还夸她,笑起来还十分好看,厨娘就喜欢给她多盛点。
爱吃饭的漂亮姑娘,看着就喜欢。
谢蕴顺着厨娘目光看去,便看到坐在一旁的姑娘。
一身淡青色衣衫,头发上带着几根青色的发带,上面还有几个小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么看确实奇怪了。
按理来说这个点,应该都过来吃饭了,谢蕴端着饭走了过去,坐在了她对面。
紧接着对上了清明的视线。
清明的瞳色浅,看到谢蕴微微挑了挑眉,似乎有些疑惑,但随即反应了过来,一拍桌子:“你就是二十五?”
谢蕴刚坐下,被她突然一拍桌子吓了一跳,点了点头:“你就是清明前辈吗?”
“是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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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我是清明。”清明笑嘻嘻的。
谢蕴眨了眨眼,刚打算吃饭,突然发现清明旁边放了个碗,碗口还用盘子盖住,看起来十分神秘的样子。
感受到谢蕴的视线,清明用筷子轻轻敲了敲盘子:“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
她语调慢悠悠的,带着一丝蛊惑。
谢蕴很好奇,于是点了点头:“我可以知道吗?”
清明感觉心软软的,没想到暗卫中居然还来了个有礼貌的小姑娘,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才掀开了盘子。
盘子掀开的一瞬间,一股苦味弥漫开来,谢蕴皱眉,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
这是毒吗?
“这是我熬的补药!”清明道。
她眼睛亮晶晶的,看向谢蕴带着希冀:“要不要尝尝!”
谢蕴摇头,表示不要。
看她拒绝的这么干脆,清明肩膀一摊十分伤心,不见刚刚的热切:“怎么你们都不愿意尝,他们一看到我在这里都走了,都没人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谢蕴一愣:“你别伤心呀。”
而071早已看透了一切:“她装的。”
“其实我是有些好奇的。”谁知谢蕴这样说。
071惊讶道:“你好奇什么?好奇那碗黑乎乎的药?!”
“你疯了!”
谢蕴托着下巴十分认真的回答:“我没吃过苦的,而且我想知道,能有多苦。”
这下071无话可说,它发现谢蕴这人,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算了反正这药除了有点苦之外,也没什么坏处,索性便不多说了。
“那我尝尝吧。”谢蕴道。
她说罢,慢慢靠近闻了闻,跟小猫一样,皱了皱鼻子,表示受不了这个味道。
清明没想到还有人愿意尝尝,她“哦”了一声,笑了笑:“你真的要来吗?”
“不可以吗?”谢蕴撇嘴:“你要反悔了吗?”
看着她这幅样子,清明倒有些不忍心了,刚想拒绝她,突然瞥到桌子上放着的一碗梨汤又改了主意:“那你喝吧,反正是补药,没坏处。”
得到应允,谢蕴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霎时间舌根处弥漫着苦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怎么样?”清明有意逗她。
但谁知,谢蕴抿了抿嘴仔细想了想:“我再喝一口,刚刚没尝出来。”
她说罢,没给清明反应时间,紧接着吸了一大口。
谢蕴:“……”
清明:“哈哈哈哈哈哈哈……”
碗里的药还剩半碗,谢蕴手里端着梨汤往嘴里送,眼神不复刚刚的明亮,现在如同一个只会喝汤的行尸走肉。
好苦。
不喜欢。
真讨厌。
谢蕴吸了吸鼻子,十分伤心。
清明笑够了,率先撇清关系:“这可不怪我啊,是你非要尝的。”
看来厨娘姐姐是一个十分有先见之明的人,熬了锅加了很多糖的梨汤,用来驱散苦味。
谢谢你,厨娘姐姐。
谢蕴在心中默默感谢。
“我以后再也不会喝了。”谢蕴嘴里塞了块梨,信誓旦旦道。
清明托着下巴,翘着二郎腿十分不解:“其他人喝到这个一般都吐了,谁知道你嘴这么硬,苦的脸皱成一团了还不愿意吐,真让人佩服啊。”
谢蕴抿了抿嘴,不小心舔了一口,又被嘴角上遗留的药渍苦到了,她十分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很显然对自己这张只进不出的嘴十分无奈。
16. 第 16 章
谢蕴离开厨房,在回房间的路上遇到了顾召白。
现在天已经暗下来了,顾召白似乎刚从外面回来,看样子是真的忙。
顾召白双眼空洞的往前走,看起来累得不轻。
路上看到一样空动的谢蕴,他停了下来:“你怎么回事?不是今天放假吗?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看到顾召白,谢蕴又想到了今天被李世洵气到了。
谢蕴腿一软坐在地上,一把抱住了顾召白的腿,又想到世界上怎么有这么苦的东西,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哇哇哇!王爷!我好累!”
顾召白被她吓了一跳,登时回过神来,他拉开谢蕴的手,蹲下身看着她十分不解道:“你怎么了?”
谢蕴当初淋了雨和惊蛰打架,还能送乔婧斐回家,甚至回家后在王府溜达了一圈,上了屋顶,下了厨房一直折腾到晚上,以及最近几天一直干活活跃的跟个驴似的都没说一句累,怎么回事?出去一天怎么这么累?
“心累。”谢蕴继续呜呜。
顾召白也累,今天跟着乔长文那个老匹夫一直逛,他也不嫌累,但看着谢蕴这样,顾召白心情依旧十分淡定:“怎么回事?”
“今日我去了明义侯府找阿斐。”谢蕴道。
“然后遇到了李世洵,之后阿斐邀请我去射箭。”谢蕴说到这里,嘿嘿一笑:“王爷,我告诉你,我第一次摸弓,就命中靶心!”
“真厉害。”顾召白道:“然后呢?”
谢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叹了口气:“李世洵说他也可以,然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让我教他,然后我就教了。”
没想到会是这样,顾召白和谢蕴对视一眼问:“那怎么这么累?”
“他好笨,好懒。”谢蕴撇嘴,表示鄙视。
“他一直射不中就算了,射了几下就不想射了。还和阿斐撒娇耍赖,一点上进心都没有,明明是他自己提出来的。而且阿斐也练了,阿斐就很厉害,能坚持住!他不行!”谢蕴控诉着,拽着顾召白的衣角:“王爷,真的好累。”
面对谢蕴的突然靠近,顾召白伸手扶住了她,此时顾召白才发现,今日谢蕴似乎涂了脂粉,头发样式也变了,衣服也穿的十分鲜亮。
“我不是说过吗?他读书不行,武功不行,音律不行。你何必自己找罪受呢?”顾召白觉得好笑,起身把谢蕴从地上拉了起来。
这不是为了让他快点成长,看看能不能赶赶剧情进度吗?
这话谢蕴没说出来,但是突然想到顾召白是个反派,于是笑嘻嘻的开口:“但是我今天踹了他两脚。”
“嗯?”顾召白有些意外:“他没找你麻烦?”
“没有。”谢蕴摇头:“可能是觉得自己对不起我的教导吧。”
“头好痛。”谢蕴说罢捂住了脑袋。
二人肩并肩走在路上,顾召白突然想到了什么,偏过头问:“你吃过饭了吗?”
谢蕴点头:“吃过了。”
不应该啊。
顾召白探究的看着谢蕴,似乎想看出什么?
“怎么了?”谢蕴察觉到他的视线,十分疑惑。
“以前你吃完饭心情是很好的,怎么今天吃了饭也这么累?今天真就只是被李世洵气到了?”顾召白果真敏锐。
“没有。”谢蕴仰头看向一旁的树:“因为好奇,喝了半碗清明熬的药罢了。”
这下顾召白是真的震惊了。
清明这个人的怪癖就是喜欢熬一些苦的不能喝的补药。
王府上下都遭过她的毒手,连顾召白都没有幸免。
“因为好奇?”顾召白问。
“是的!”谢蕴点头:“我主动要求的,本来清明不打算让我喝来着。”
顾召白见状,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十分疑惑:“也没发烧啊,怎么能干出这么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谢蕴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着头,踢走脚边的一颗小石子:“因为好奇,再苦能有多苦。”
“后悔了吗?”顾召白轻笑一声,不知从哪里拿出一颗蜜饯递给她。
谢蕴看到顾召白手里的蜜饯,十分震惊:“多谢王爷!”
紧接着她猛的点头点头,把糖塞进了嘴里:“以后再也不敢碰了!”
嘴里的久久不散的苦味被冲淡了些,谢蕴托着脸,眼睛眯起来轻飘飘的走在路上。
她身上的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的,顾召白低头看去,突然拍了拍手:“哎呀,我忘了。”
谢蕴回过神来:“忘了什么?”
“之前说的送你平安符,这两天太忙,给忘了。”顾召白说着招了招手:“跟我来吧。”
顾召白的房间不允许人进去,谢蕴只能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着。
“至于吗?一个平安符?”071吐槽道。
“寓意美好,我为什么不能期待?”谢蕴反问它。
071一时语塞,紧接着道:“你想要你可以自己去求啊,又不缺这一个。”
谢蕴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自己求的和别人送的肯定不一样,没人送你,你嫉妒了吧。”
071见谢蕴向着顾召白,还要收他的东西,十分不满,于是开口提醒她:“你别忘了!你和顾召白任务不同,说白了,你就是在他身边的卧底!他知道了肯定会砍了你的!”
这次谢蕴沉默了,她看向顾召白的房门,转过身去。
“你真讨厌。”谢蕴道。
071也跟着“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顾召白是端着一个盒子出来的,他将盒子摆在桌子上,打开推到谢蕴面前:“挑一个喜欢的吧。”
谢蕴探头看去,这个盒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护身符,玉佩,珠子等一系列的护身用品。
“好多啊。”她感叹道。
对此,顾召白只是笑了笑:“每一个暗卫都有,毕竟暗卫这个身份,也是刀口舔血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受伤。虽然这东西不一定灵验,但好歹可以给个心理安慰。”
“切,中看不中用的东西。”071评价。
谢蕴没理它,从盒子里选了个红绳,上面串着朱砂和一个平安锁模样的桃木。
“就这个吧。”谢蕴说罢,戴在了手上。
顾召白朝她伸出手,谢蕴看着手上松松垮垮的红绳,伸了过去。
谢蕴生的白,手腕也细,红绳戴在她手上,十分显眼漂亮。
顾召白帮她带好,然后将盒子盖上。
但谢蕴看着满满当当的盒子,微微歪了歪头:“王爷,你准备了这么多啊。”
顾召白手指轻轻敲了敲盒子,话中带笑:“当然是因为怕死了,经常去寺庙里求这些东西。”
他这话说的随意,谢蕴一愣,听不出他到底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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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话还是玩笑话。
。
夜晚,谢蕴躺在床上抬起手看着手腕上的红绳。
她想起来了071说的话。
顾召白阴狠恶毒,杀人如麻。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不胜数。
谢蕴更相信自己。
她和顾召白满打满算也相处了一个多月了,她没见过顾召白杀人,更别说性情阴狠了。
顾召白更多的时候,都带着笑,哪怕不笑时,眼神也是温和的。
和071所说的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既然乔婧斐的性子可以跟书中的有所不同,那顾召白呢?
而且按照071说的,现在出现了一些书中没有过的剧情,那不就代表,顾召白也可能有所不同吗?
谢蕴翻了个身,盖上被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她现在确实是在和顾召白作对,如果顾召白发现了的话,会很生气的吧。
到时候,谢蕴没有了工钱,没有了屋子,也没有了和自己说话的朋友,更没了香喷喷的饭菜。
如果在气头上的话,会派人追杀她的吧。
到时候再发现她常超的自愈能力,会被当成怪物关进地牢里折磨的吧。
好可怕。
谢蕴把脸埋进枕头里。
。
经过这几天的深思熟虑,谢蕴决定了。
不做任务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能收拾好准备随时跑路了。
努力赚钱,最近少吃点外面的东西,衣服什么的都收拾好,只要被发现,马上跑路!
谢蕴想着,给自己打了个气,刚一转身,猝不及防的撞上了身后的清明。
“清明前辈!你怎么在我后面?”谢蕴被吓了一跳。
清明身上背着一个药箱道,伸手捏了捏她的脸:“想跟你打个招呼嘛,我负责检查考生喝的水,防止有什么意外。”
也是,这次考试十分重要,顾召白都忙了很久。
今日就是考试的日子了,谢蕴不去考场,她得去会馆看一圈,确保没什么意外发生,防止有考生出意外错过考试。
谢蕴过去的时候,会馆里的考生已经陆陆续续离开了。
因为考试时间长,每个人都背了很大的包裹,为考试做准备。
谢蕴站在会馆的屋顶上往下看,突然察觉到一道视线,向下望去,刚好看到了张书扬。
察觉到谢蕴发现了他,张书扬朝她招了招手。
谢蕴定睛一看,认出了他。
但被人发现确实是她大意了,谢蕴叹了口气,并没有回应张书扬的问好,转身离开了这里。
检查了一圈,没什么问题,谢蕴便回顾召白身边复命了。
顾召白穿着一身紫色官服,带着乌纱帽。
“没什么问题吧?”顾召白问她。
谢蕴点了点头:“没有考生锁在屋里出不来的情况。”
会试有九天,在这期间,不光考生不能出来,连顾召白也不能随意外出。
这么说来,谢蕴这些天都看不到他了。
顾召白轻轻点点头:“那你先回去吧,这些天老实点,有什么事就去找惊蛰,他不跟着我一起进去。”
“好。”谢蕴点头。
心中盘算着这几天她该做些什么,让乔婧斐和李世洵的感情往正常方向发展。
17. 第 17 章
趁顾召白这些天不在,刚好乔婧斐邀请她一起出去,趁着这个机会,谢蕴好好的观察了下二人现在的感情进度。
据071所说,乔婧斐这边的剧情走的是打脸剧本,现如今已经成功解决了故意招惹她的表妹,和前段时间在护国寺见过的宁榕,在成亲后又治理了家里不服她的奴仆。
这么看,速度确实挺快的。
谢蕴感叹道。
但女主毕竟是女主,有自己的主线要走,谢蕴这么些天,也就见过她一次。因为李世洵没资格参加科举,气的明义侯追着他打了一顿,然后趁着这个机会,李世洵和乔婧斐去外地看望他的外公外婆了。
这下是彻底见不到了。
。
但令谢蕴意外的是,乔婧斐这边没遇到什么生死攸关的事情,但顾召白却出事了。
会考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很快就过去了,但比顾召白先一步回到侯府的,是春分的传信鸽。
谢蕴最近没什么事干,便在房顶上练跑步速度,希望下次在屋顶上偷窥的时候,不会上次那样被人看到的事情。
谢蕴轻轻喘息着,忽然看到王府上空飞过一只鸽子,紧接着准确无误的落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会考已经结束,考生都放松了下来,连带着王府门口也热闹了不少。
本以为顾召白被召进了宫,但看着身边白鸽羽毛上沾染的血迹,谢蕴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071也看到了上面的血,但它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怎么?他要造反啊?”
“闭嘴吧你。”谢蕴凶了它一嘴。
拿出信鸽身上绑着的信,映入眼帘的就是上面写的血字。
“王爷遇难,速来!”
顾召白身边跟着春分和清明,在京城里应该没有人胆大包天敢暗害王爷。
想到这里,谢蕴想到刚刚071说的话:“该不会被你这个乌鸦嘴说中了吧?”
071听了,急忙辩驳:“我就是口嗨一下啊,还有这剧情我不知道,书里没写,我哪知道!”
这下谢蕴真的无言以对了。
她也什么都没干啊,怎么会突然多出这个剧情。
“你要去救吗?”071问她。
“顾召白后面的剧情会带来很多麻烦的?”071似乎十分疑惑,为什么谢蕴对顾召白的死活这么上心。
“为什么不救?”谢蕴神色严肃:“你所说的一切,我都没有见他做过,我觉得他和书中写的不一样。”
她说罢,不理071后面的话,直接去了后院。
现在家里只有惊蛰,这个时候,他在院子里练剑,对于谢蕴的突然出现,他先是表现出疑惑,但在看清谢蕴手中纸条的一瞬间,拿起剑和她一起骑马出了门。
有传信鸽带路,他们二人跟着一路往南去了京郊。
“惊蛰,王爷有告诉你他今日的行程吗?”谢蕴头发被风吹起,她紧跟在惊蛰身后问道。
惊蛰摇了摇头,露出的眉毛皱着,彰显出他此刻紧张的心情:“不知道,我还没见过王爷。”
谢蕴骑马不太熟练,但事态紧急,她只能握紧缰绳,跟在惊蛰身后。
在路过一片树林时,谢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吁——”
谢蕴和惊蛰一前一后的勒住缰绳停了下来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下了马往里跑去。
最先看到的是春分,他躺在地上,清明硬撑着给他喂药,听到脚步声过来的一瞬间警惕的抬头,但在看到是他们的时候又稍微放下心来。
“王爷,现在在被人追杀,往东边去了!你们快去找!”清明见他们过来,赶忙诉说现在的情况。
说罢,她猛的咳了几声,出了血。
“春分没事,不用急,我能保住他的命,快去!”清明给他们下了个定心丸。
听了这话,谢蕴和惊蛰再次上了马快速飞奔过去。
但东边的路有两条,看路上的马蹄印,每一条都有人过去。谢蕴和惊蛰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调转马头,分头朝路上跑去。
“书里真的什么都没写吗?”谢蕴再次开口问道。
她冷着脸,脸颊被风吹的生疼。
071再次确认了一番,见谢蕴铁了心的要救他,也没再说落井下石的话:“确实没有,按理来说顾召白才是那个让人陷入危险的存在,书里确实没写过他这个时间段遭过暗算。”
那真的很危险了。
“不过你别担心。”071给她下了个定心丸:“顾召白是书里的反派男二,很多剧情要靠他才能推动,既然不是你影响的剧情,导致他陷入危险,那他就不会死,毕竟他可是很重要的。”
听了这话,谢蕴稍微放下了心来。
因为不是书中的剧情,071无法探知顾召白现在在哪里。
但随着马蹄印追去,谢蕴听到了刀剑相撞的声音。
有了顾召白位置的线索,谢蕴调转马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顾召白捂着肩膀,狼狈的靠在树干上。
从刚刚开始,这群人就一直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他,也不着急,更像是吓唬他。
这种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很不喜欢。
他身上中了数刀,但都没有刺中要害。这些人脸上都蒙着黑布,身上也没有什么标志性的东西,顾召白根本无法分辨是哪路人马。
毕竟他仇人有点多,一时半会儿,还真无法确认是谁。
早知道,就努力努力继续练练武功了,没准还能自己跑出去。
只是不知道春分和清明怎么样了,希望他们能平安出逃。
顾召白嘴角流着血,脸上不见一丝紧张。
他紧盯着眼前的人,忽然一笑,眼中带着轻蔑:“你主子这么胆小怕事吗?居然不敢出来见我一面,是知道杀不死我,怕我知道他是谁报复他吗?”
“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死到临头了,居然还这么有闲心口出狂言。”黑衣人冷着眼看着他,慢慢的举起了刀。
顾召白手紧紧握着,眼看着刀落下即将砍向自己的头颅。
想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匕首破空而出,打偏了即将落下的刀身。
“谁!”出刀被人打断,黑衣人警惕的举起刀扫视四周。
趁着这个机会,顾召白捂着肩膀上的伤起身离开,往匕首过来的方向跑去。
看顾召白要跑,黑衣人想出手阻止,紧接着便看到一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从林中走来,将顾召白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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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身后。
“你是谁?”黑衣人问道。
谢蕴看了眼顾召白肩上的伤,以及他身上沾的灰尘,眸色一暗。
她没有说话,只是将剑拔了出来,指向他。
顾召白没想到会是谢蕴率先找到他,但看着眼前十几名黑衣人,顾召白心揪了起来。
他的计划是趁乱逃跑,毕竟他们只有两个人,几乎是毫无胜算,但看着谢蕴的架势,似乎要和他们不死不休。
顾召白扯住她的衣袖,轻咳几声:“谢蕴,他们人太多,我们不能硬拼,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谢蕴把衣袖从他手中扯了出来,声音听不出喜怒,她只是道:“王爷,我很久没有好好练练了,他们正好。”
顾召白知道谢蕴身手好,但他们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对着自己,就是温水煮青蛙似的威胁,但对着春分,清明他们,则用了十成十的力气,是冲着他们的命去的。
他捂着伤口,防止痛呼从口中泄出。
但就一低头抬头的功夫,他便看到一半人躺在了地上。
谢蕴今天穿了一身明黄色衣服,头发少绑着发带,十分明艳漂亮。
但现在,她的衣裙上都沾染上了鲜血,那些黑衣人也未能近了她的身。
顾召白见状,往后退了几步,刚想躲在树后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防自己添麻烦。
但谁知,似乎是从谢蕴这边讨不到什么好处。
那个为首的黑衣人突然刀指顾召白:“先抓顾召白!这个女人不好打!任务最重要!”
听了这话,顾召白心道不好。
得到命令,剩下的黑衣人前赴后继的过来打算先抓住顾召白。
眼看着人群逼近,顾召白腿受了伤,跑不了太快。
谢蕴用剑格挡住迎面而来的攻击,看到顾召白又陷入了危险,赶忙跑了过去。
但因为距离太近,谢蕴无法用剑拦住,只能咬了咬牙,站在顾召白身前,用身体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谢蕴温热的血液溅在顾召白脸上。
他神情一滞,下意识的想要接住谢蕴。
但他的手腕被谢蕴拉住,紧接着他看到了谢蕴那双充血的眼睛。
“谢蕴?”顾召白喊她。
刀从身体离开,谢蕴险些站不稳,她拉着顾召白的手腕稳住身形,紧接着抬腿把人踢走。拿着剑转身,又投入到战斗中去。
顾召白见此情形,都快急死了。
那把刀穿透了谢蕴的胸膛,算不上什么小伤。
但是看着谢蕴越战越勇的样子,顾召白更心慌了。
回光返照?还是垂死挣扎?
顾召白把这几个词来回的想了一遍,但看着谢蕴将人一个个打倒,他便迫不及待的一瘸一拐的跑到谢蕴身边扶住她。
“谢蕴!你别动!”他眼眶通红,完全不见刚刚独自一人面对黑衣人时的沉着冷静。
谢蕴握着剑刚松了口气,突然被顾召白这么扶住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她胸前沾满了血,按理来说她现在应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事实却是,她胸口处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谢蕴低头一看,只剩下皮外伤了。
登时,身上出了一身冷汗,不敢看他。
18. 第 18 章
而此刻,顾召白也出了一身冷汗。谢蕴的剑掉在地上,顾召白缓缓抬头看向谢蕴,生怕看见她闭眼的样子。
但好巧不巧,此刻谢蕴正在闭眼思索怎么逃过去,当时千钧一发没过多思考,下意识就挡了一刀,中刀的地方还在胸口正中间,还是个容易戳死人的地方。
但就这一闭眼,把顾召白吓了个半死。
他蹲在地上,让谢蕴枕着他的腿,捂住谢蕴的伤口,试图给她止血。
但顾召白真的太紧张了,一时间没能发现谢蕴的伤口处早就不流血了。
谢蕴被他捂着胸口,突然感觉良心不安。
突然她感觉脸一凉,似乎是顾召白的一滴泪砸在了她的脸上。她偷偷睁开眼睛,便看到了顾召白泛红的眼眶。
顾召白抿着嘴,无声的掉眼泪,眼看着他想撕下自己的衣服给自己包扎伤口,谢蕴便伸出手制止了他的行动。
然后不制止的话,顾召白会看到她早已愈合的伤口,到时候百口莫辩,藏也藏不住。
更何况现在也不会莫名其妙的再来一次危险让顾召白弃她而逃,而且现在自己还没凉呢,刚刚打的太激烈了,现在手还是热的。
谢蕴睫毛微颤,咬了咬牙伸出手制止了顾召白的行为。
算了,暴露就暴露,如果顾召白觉得自己是怪物的话,大不了就跑,反正他也逮不住,以后光明正大的和他作对。
顾召白手微微颤抖,猝不及防的被谢蕴握住手,原本冰冷的手突然感觉到温暖。
顾召白伸手擦了眼泪,看清了现在谢蕴的模样。
谢蕴因为刚刚打完架,脸也红扑扑的,刚刚的惨白已经褪去,完全看不出刚刚中了一刀的模样。
但看着她胸口那一片血迹,似乎是在提醒他刚刚谢蕴确确实实的受伤了。
见状,顾召白沉默着放开了手,盯着谢蕴刚刚受伤的地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血止住了?
顾召白楞楞的想。
谢蕴坐起身和顾召白平视,紧接着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颇有些尴尬的哈哈两声:“王爷,我没事,惊不惊喜?”
说实话,看顾召白这样子,是惊大于喜的。
顾召白抬头看着她,伸手指着她的伤口:“你伤口呢?”
许是刚刚流了泪的原因,他嗓子有些哑。
谢蕴伸手捂着胸口,观察着顾召白的脸色:“王爷?”
“让我看看。”顾召白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接受了谢蕴现在还活蹦乱跳的事实。
“什么?”谢蕴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谁知顾召白却态度坚硬:“让我看看你受伤的地方。”
谢蕴鼻腔里涌动着一股血腥味,让她感觉十分不舒服,看着顾召白苍白的脸色于是和顾召白打商量:“王爷,我真没事,你不信可以让清明回去看看。”
顾召白身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被谢蕴这么一吓脸色更白了。
但他这次,却出奇的坚持。
“求求你,让我看看。”他声音沙哑,带着祈求。
谢蕴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坚持,但见他这样,脸上尴尬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迎着顾召白祈求的眼神将衣服拉开了些,露出了刚刚被刀刺中的地方。
那里只沾了血,顾召白看的清清楚楚,谢蕴的伤口确确实实不见了。
谢蕴将衣服扯了起来,已经准备好迎接顾召白的质问。
但谁知,顾召白突然伸出手将她扯进怀里紧紧抱着。
他也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用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谢蕴愣住,脸埋在他的肩膀处,一时间忘记反应。
突然,脖颈处感受到一滴热泪流下,让谢蕴意识回笼。
“王爷?”谢蕴再次喊他。
但这次她没有得到顾召白的回应,而是感受到顾召白头无力垂下,手放了下去。
见状,谢蕴心咯噔一下,过往的记忆从脑海中浮现,把顾召白扯进怀里,拍他的脸:“王爷?顾召白!你醒醒,别睡!”
谢蕴喊他,见他一直都没反应,呼吸一滞,从头到脚感觉到一阵寒意。
“提醒一下,他身上伤很多,虽然不至死,但碍于他刚刚心情经历大起大落,所以不排除吓死以及失血过多而死的可能。”071见谢蕴乱了分寸开口提醒道。
谢蕴听了这话,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确认他还活着不再犹豫,把他公主抱了起来,带他飞身上了马。
谢蕴带他离开了这里,路上遇到了正在往这里赶路的惊蛰。
惊蛰见状赶忙调转马头和谢蕴挨着飞奔:“王爷怎么样?”
“性命暂时无碍,但是失血过多晕过去了,我们快点回王府!”谢蕴道。
清明还算清醒,她带着春分先回了王府,紧接着派人喊了御医在王府等着。
以往府里有人受伤都是她医治的,但现在自己也受了伤,根本无力治人。
她撑着在王府门口等着,清明着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终于听到了一阵马蹄声。
她探出头看,确认是谢蕴和惊蛰回来了,紧接着便看到了晕在谢蕴身前的顾召白。
“王爷!”清明睁大眼睛小跑过来迎接他们。
惊蛰率先下了马,从谢蕴手中背过顾召白抓紧时间进了门。
“御医已经在王府里等着了。”清明道。
她下意识的想跟着跑进去看,但目光瞥到谢蕴胸口正中间的血迹,她扶着马看着她道:“谢蕴?你受伤了?”
谢蕴低低的喘息,听到清明问她,眨了眨眼朝她微微一笑,用手轻轻点了点胸口:“清明前辈放心,我没受伤,都是那些刺客的。”
但胸口的这片血量让清明十分担心。
谢蕴看出她的忧虑,压了压身子趴在马上,屈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清明姐姐,放心我真的没事,骗你我喝你补药。”
见她这样,清明稍稍放下心来。
“清明姐姐,你过去看看吧,我现在要把马牵进马窖里,然后去洗个澡换身衣服。”谢蕴道。
清明点了点头,但还是蹙着眉叮嘱了一遍:“那好吧,你洗澡的时候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伤口,有的话来找我拿药。”
“好。”谢蕴点头。
。
谢蕴泡在浴桶里,半张脸埋在水里吐泡泡。
这是她洗的第二遍了,才把身上的血迹洗干净。
“哎呀,你别不高兴了,顾召白这不活着嘛。”071安慰道:“没准他一觉醒来就忘记你受伤的事情啦。”
谢蕴将脸从水里露出来,她的发丝贴在脸上,水中倒影着她忧伤的双眸。
“我不是因为顾召白伤心。”谢蕴道。
071听了,静静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谢蕴说着,腮帮微微鼓了起来然后道:“我只是今天看见清明姐姐,想到了我小时候身边的姐姐。”
她说着,沉默了一瞬,突然深深的叹了口气:“071,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的过去,我相信书中应该也没有写的很仔细吧。”
谢蕴猜的不错,书中对她的童年描写少之又少。
谢蕴出生之时,丧尸病毒还没有爆发,只有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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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几例,但都被国家控制了起来,但随着数量慢慢变多,已经无法第一时间将丧尸关起来了。
她的父母是研究丧尸病毒的科研人员,谢蕴出生没多久,一次意外中受了伤,她的父母发现谢蕴身上超出常人的愈合能力,于是带她进行了检查。
便发现她身上有一种常人没有的物质,使她伤势愈合的比常人要快,并不留痕迹。
这个不同寻常的能力很快引起他们的注意,抱着试试的态度,将谢蕴的血液放在丧尸病毒上面,紧接着奇迹发生了,丧尸病毒十分快速的死亡,最终消失不见。
对于这个发现,为了确保准确性,又进行了几次实验,最终确定结果。
整个实验室都非常高兴。
于是她便有了名字——谢蕴。
谢谢你,蕴含着人类的希望出生。
自此,谢蕴便待在了实验室里。
但制作丧尸解药的过程并不顺利,书中只写了谢蕴在实验室待了五年,在解药有了进一步发展的时候,丧尸病毒彻底爆发。
几位核心成员死于丧尸潮中,其中便包括谢蕴的父母。
至此,实验室的其他科研人员带着实验资料和谢蕴去到了一个更加隐蔽的实验室,继续研究。
但因为这个实验室远不如之前实验室仪器先进,加上丧尸爆发,每个人都处在极度紧绷的状态。
在此期间,谢蕴的存在被人知晓,一些极端分子想将谢蕴据为己有。五年后,谢蕴十岁那年,有人发现了实验室的存在,带人攻破了实验室,解药进度再次被打断,实验室成员除了谢蕴,无人生还。
这是书中对谢蕴寥寥数笔的交代。
水从谢蕴指缝里流走,她看着水面上的波纹开了口:“我人生前十年都生活在实验室里,对父母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对很多实验员的记忆也模糊了。在实验室期间,我有时很孤独,有时又很幸福。我知道我的存在是人类的希望,我从不为自己失去自由而感到悲哀。”
“因为很多人爱我,我是在爱里长大的。”
“实验室里的每个人都很紧绷,他们和我一样,也肩负重任。但哪怕这样,他们有些人也会抽出时间来陪我,和我聊天说话,教我学习,我的武术是实验室里的军人教我的,我那时候每天都很充足,只是向往外面是什么样的,也向往我的同龄人是什么样的。”
“我人生前十年只出去过两次,或许年幼时也出去过,我忘了罢了。”谢蕴微笑道。
“第一次是丧尸爆发之时,我看到了慌张的人群,一望无际的丧尸潮,我的父母和看着我长大的长辈死在了那时。第二次是我十岁那年,是一群人闯进了实验室,他们坚信实验员这么多年都没有研制出来解药,他们是不可靠的,所以带着人,带着枪闯了进来,只为得到我。”
说到这里,谢蕴嘲讽一笑:“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他们闯进来的时候,解药就差最后一步就成功了。因为他们杀死了实验员,解药就停滞在了最后一步。”
“然后你应该知道了吧,实验结果被我藏起来了,我并不信任外面的人类,自己在外待了八年,偶尔回安全站一趟。在此期间,并没有发现能可以完全托付的科研人员。”
“当你告诉我在我死后,主角会拿到我藏起来的实验数据带领人类走向希望的时候,说实话我是松了一口气的。”谢蕴道:“毕竟,我真的不想回那个地方了。”
谢蕴闭眼,一滴泪划过脸颊。
再次回想起了那双从自己身后掉落的手臂。
“谢蕴,你得活下去。”
有很多人这么对她这么说。
19. 第 19 章
顾召白昏迷了三天,还没有醒来的迹象。因为那天回王府时,谢蕴带着他从大街上走过,顾召白浑身是血的样子引起了满城风雨,传到陛下耳中,当今陛下十分震惊,下令彻查此事。
清明现在是唯一一个可以去回话的人,据她所说,前段时间雁城那边兴起了一个永安教的组织,一直在鼓动百姓反抗当今陛下的统治。
传播他狼子野心,为了得到皇位杀兄杀弟,名不正言不顺。总有一天,会引得黄天震怒,真神降罚。只有将他处死,国家才能安定,百姓得以安宁。
谢蕴咬了口苹果发出了疑问:“所以,他们的存在有用吗?”
“有用的。”清明揉了揉脑袋:“他们今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迅速扩大,有很多民众被他们鼓动,试图拥护永安教教主,和他一起推翻陛下的统治。”
对此谢蕴十分不解:“当今陛下是实打实拥有皇室血脉的人吧,他们不是很注重血脉吗?为什么愿意推翻陛下统治,拥护一个莫名其妙的教主?”
清明呵呵干笑了一声:“无知,外加永安教的洗脑,这些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二十五,我得提醒你一下,不要在外面随便讨论当今陛下,传到他耳朵里,可是要杀头的。”清明说道,在脖子处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我在会试结束的当天下午时,收到了立冬署名的信件。”清明继续道。
“因为永安教的发展,引起了陛下的重视,便派王爷调查,而王爷则派出了白露,寒露和立冬三人去雁城调查。他们一般会用信件来传递消息。但那个信件中,说要在京城郊外见一面王爷,有重要信息要禀报。”清明蹙着眉,烦躁的啧了一声。
她看了眼谢蕴继续道:“所以王爷在会试结束后便带着我们去了城郊,谁知就中了埋伏。”
谢蕴听后,往身后的树上一倚:“那立冬呢?他们用立冬的身份引得你们落入陷阱,那不就说明,立冬已经暴露了吗?”
“这才是最重要的。”清明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热气飘在半空,雾气氤氲,风一吹便散了。
“首先排除冬至背叛的可能,我已经传信给他们三个了,算算时间,今天或者是明天就能收到他们的消息。”清明轻轻吹了吹茶水:“就看他们三个怎么说了。”
看来立冬确实深受信任。
突然谢蕴想到了还在床上躺着的春分,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疑惑:“话说,王爷不会武功吗?”
清明喝水的动作一滞,轻轻咳了咳,紧接着摇了摇头:“不会的。”
“你来得晚,先前不住在京城有所不知。王爷先前是京中有名的才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无数京城少女眼中的梦中情人。当然这都是先前的事情了。但是吧,王爷就一处短板,那就是他的功夫太三脚猫了。”清明托着腮发出疑问:“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怎么教都不会。”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谢蕴心想。
因为顾召白这张脸,怎么看都不像是不会武功的人。
想到这里,谢蕴不自觉的往顾召白院子里望去,心中又忧虑起来。
也不知道他醒后,会不会审问自己。
谢蕴这个想法刚出现,惊蛰就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他一如既往的挡着脸,谢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下半张脸到底长什么样子。
只见他走到桌前看向谢蕴:“王爷醒了,喊你过去一趟。”
真是想什么有什么。
谢蕴无话可说。
清明一听顾召白醒了,眼神一亮:“还有大碍吗?”
“不知道。”惊蛰摇了摇头:“王爷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二十五过去一趟。”
“行吧。”听了这话,清明也不再追问,只是看向谢蕴催促她:“王爷喊你,你就快些过去吧,你出来的时候记得喊我,我去给王爷把个脉看看。”
“好。”谢蕴听话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睁一闭,视死如归般的往顾召白的院子里走去。
。
谢蕴站在顾召白房门口,举着手迟迟敲不下去。
071也跟着催促她:“怕什么!顾召白欺负你你就一巴掌扇过去,让他知道你不是好惹的!”
对此,谢蕴当做它在放屁:“你别在这里说风凉话。他要是把我赶走,我去哪里找工钱这么好的工作,没有钱,我就没有新衣服穿,没有好吃的饭吃,我不想去啃树皮了。”
听了谢蕴的话,071发出真挚的疑问:“你还啃过树皮?”
这次谢蕴没理它。
举了半天的手终于敲下。
安静了一会儿,只听从里面传出声音:“请进。”
这是谢蕴第一次进顾召白的房间。
她小心翼翼的推门进去,一进屋便闻到了一股药香,有点苦,但不算难闻。
顾召白披着衣服苍白着脸倚在床头上,看见谢蕴进来便喊她:“谢蕴,你过来。”
他实在是过于平静了。
在谢蕴认知中,这种情况下平静的人,心里肯定酝酿着什么。
她慢悠悠的走了过去,一边看着顾召白的反应。
见她这样,顾召白说话也是开门见山:“谢蕴,你之前告诉我的你的身世,都是假的吧。”
谢蕴听后,不自在的偏了头,慢悠悠的点了点头。
顾召白见状,紧接着继续道:“你这么强大的愈合力,是天生的吗?”
他紧紧看着谢蕴,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谢蕴没打算瞒他,更何况按照顾召白的敏锐力,也瞒不住,于是道:“是的。”
谢蕴说完后就闭了嘴,一直等着顾召白接下来的话,但令她意外的是,顾召白却不再说话了。
她看着顾召白,似乎听到了一道细小的吸气声。
顾召白听后一直低着头,谢蕴看不清他的神情在心中和071嘀咕:“他怎么不说话了?”
“那肯定是再想怎么收拾你了。”071吓唬道。
071也是个满嘴跑火车的货,谢蕴也不知道这人工智障哪来的这么多话。
许是见顾召白这么久没动静,谢蕴坐不住了,往前走了两步,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胳膊:“王爷,你说话啊。”
紧接着,顾召白抬头,一双通红的双眼便撞进了她的眼中。
“顾召白,你为什么哭呢?”谢蕴一愣,随即自觉的坐在床边问他。
见谢蕴主动的坐在床边,一副没大没小的样子,顾召白忽然笑了笑。
“难怪。”他说。
“难怪什么?”谢蕴摸不清他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于是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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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召白伸手擦掉刚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泪向谢蕴解释:“我只是在庆幸,我那时以为你死了,但你后来伤口愈合告诉我你没事。当我醒来时,我以为这件事是我做的一场梦,没想到是真的。”
“所以,你是为了我而哭?”谢蕴道:“因为我还活着?”
顾召白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模样,微微偏头:“是的。”
听到这个回答,说实话,谢蕴十分意外,她心里暖暖的,坐直身子“哦”了一声:“那你人真好。”
这还真是个诚挚的夸赞。
顾召白没忍住笑出了声。
说实话,对于谢蕴这个能力,他十分羡慕。
如果他的其他暗卫也有这个能力的话,或许就不会死了。
想到这里,顾召白神色暗淡了下来。
但很快,又收拾好了心情。
他伸手指向谢蕴之前受伤的地方问:“你疼吗?”
“什么?”谢蕴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你之前受的伤,疼吗?”顾召白解释道。
谢蕴听了,下意识伸手摸向胸口:“不疼。”
谢蕴受伤次数很多,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伤口已经好了。
对于受伤时的感受,她已经记不清了。
“谢蕴,以后争取少受伤吧。”顾召白说罢,愣了一瞬:“似乎我说这种话很奇怪,毕竟你是暗卫,是保护我的。”
谢蕴觉得顾召白是个很矛盾的人。
她看出了顾召白的心思,沉默无言。
071说他是阴狠的,心狠手辣的。
但谢蕴觉得,顾召白这人,有一种奇怪的仁慈,以及一些没必要的心软。
太矛盾了。
扪心自问,如果是自己遇到像自己这样的异类,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调查清楚,把他关起来,生怕他对自己图谋不轨。
而不是像他这样,关心,嘱咐。
这下,071也察觉到了不对。
它倒是没想到,这话能从顾召白嘴里说出来。毕竟他在书中,是一个演都懒得演的人。更不会刻意演戏,装作一副心慈手软的样子。
其实,它有一件事在瞒着谢蕴。
那就是,她在书中,根本就没有下线,而是在那次背叛中,因为想研究她,故意让她一个人面对丧尸身受重伤,趁着她还没恢复之时,将她关了起来,使她陷入沉睡,对她进行研究。然后在大结局时被主角救了出来,见证了人类的复兴。
一个有着超强恢复力的人,怎么会轻易死掉呢。
谢蕴看着顾召白轻轻摇了摇头:“那又怎样,我是你的暗卫,你给了我工钱,本质上就是雇佣关系,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为什么会想这么多?”
顾召白有些拧巴,他抿着嘴,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着谢蕴,却不说话。
见他这样,谢蕴也不说话。她看着顾召白,等他下一句话。
只见顾召白忽的红了眼,眼泪跟断线的珠子般滑落砸在被子上。
谢蕴一下慌了神,原本看着顾召白哭的时候还控制着自己,现在也不知怎的突然就爆发出来了:“顾召白?你哭什么?”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顾召白伸手握着她的手腕,声音染上哭腔,满脸希冀的开口问她:“谢蕴,你也是穿书的吗?”
20. 第 20 章
谢蕴一共俩秘密,一个是不符合常理的恢复能力,另一个就是自己穿书者的身份。
而现在,这两个秘密全都被顾召白知道了。
但看着顾召白现在的样子,谢蕴觉得他现在十分不对劲。
结合071口述的顾召白和谢蕴自己接触的顾召白,她突然茅塞顿开。
一把握住顾召白的手:“你难道?”
似乎是被谢蕴的反应吓到了,顾召白的一滴泪挂在下睫毛上,欲落不落,看的谢蕴心底柔软了一片。
她伸出手替顾召白擦掉泪:“别哭,仇人会笑。”
顾召白一阵无言:“谢蕴,这个梗,很老了。”
“是吗?”谢蕴嘻嘻一笑:“凑活听吧,我怎么着也得证明一下自己的身份嘛。”
被谢蕴这么一说,顾召白自己心里的那股遇到老乡感天动地的激动劲散了大半。
“放心,我仇人看不到我掉眼泪的样子。”顾召白抿了抿嘴,不自在的把谢蕴的手拿了下来。
谢蕴觉得新奇,她觉得现在顾召白整个人都清澈了不少。她好奇的凑近了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穿书者的?”
顾召白见她靠近,便用手抵住她的肩膀:“冷静一点,是我系统告诉我的。它发现你身上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愈能力后就去查了下,得出的结论。”
听了这话,谢蕴微微睁大眼睛:“啊?我系统都不知道你是穿书者!”
“071!你之前不是说这本书里只有我一个穿书者吗?”谢蕴在心中质问071。
071现在也十分惊讶,它觉得自己现在遭受了强大的暴击。
“他骗你的吧!”071下意识道:“你先别急!我去查查!是不是那里出bug了”
它说罢,便没动静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顾召白说完这话的时候,突然闭了下眼,蹙着眉似乎被吵到了。
“怎么了?”谢蕴发现了他的动作。
“没事。”顾召白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只是我的系统不让我说出来,对我擅自和你相认十分不满。”
谢蕴托着下巴,扫视着顾召白:“那你什么时候穿来的?”
“二十五年前。”顾召白道。
“那真的很久了。”谢蕴惊讶道。
顾召白点了点头:“是的,确实很久了。”
他似乎是从来没和人说过自己的曾经,得知谢蕴也是穿书者的一瞬间,积压了许多年的话一次性全说了出来。
“我跟你说,我穿越前是个老老实实学习的男大学生,我那天见义勇为救了一个跳河的女生,结果把自己弄没了。一睁眼便来到了这里,成为了一个小婴儿。”顾召白说着目光看向她:“你呢?”
谢蕴“嗯?”了一声,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穿越前,你几几年?”
“2046年啊。”顾召白道。
谢蕴听后,神色变换,彻底确定了,他们两个并不在一个世界背景里。
“我也是2050年过来的,但我们那里现在并没有大学,而2046年,丧尸已经爆发了。”谢蕴道。
这下换做顾召白愣住了。
很少从顾召白这一张精明的脸上见到这种表情,谢蕴笑了笑跟他解释:“我的系统告诉我,我是一本书的女配,我穿越前被丧尸围攻,据我的系统所说,它是在我下线前把我传送过来的。”
“所以,你这个恢复能力,其实是异能吗?”顾召白很快就抓住了重点。
谢蕴点了点头微笑:“是啊。”
顾召白穿越前,会趁着空闲的时间看小说。
对于谢蕴这种,有强大的恢复异能,在他看书的套路里,极大可能是一个悲剧角色。
顾召白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跳过了这个话题,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全交代了:“我是在遇到你的前几天,绑定了系统,它告诉我我是书中的恶毒男二,让我去阻止男女主感情发展,让我成功抱得美人归。”
“但是我没告诉它我是穿书者,而且经过我的观察,我很确定我穿书这件事,不是书中设定。”顾召白道。
“因为我没告诉我的系统这件事,所以它现在正在我的脑海中大喊大叫,十分吵人。”顾召白吐槽道。
此话一出,紧跟着后面的是071的呐喊:“谢蕴!谢蕴!果然是bug!bug啊!”
它调查回来了。
它语气激动,声音刺啦刺啦的:“他是现实世界的人,本来该老老实实投胎的,不小心被卷进来了,索性就让他在这里重开了。在档案里有记录,但是我没去看……”
它越说越小声,似乎是自己一个人的嘀咕:“难怪剧情偏这么多,原来是因为他的存在,慢慢的改了有些东西。”
但谢蕴听到了。
那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顾召白盯着谢蕴,或许是因为受伤的原因,整个人看着老实了不少,不见当时在宫门口和丞相吵架的英姿风采了。
顾召白此人,穿越前是个学霸,家里有矿,这辈子吃过最大的苦就是临死前在水里的窒息感了。
紧接着带着记忆穿越到书中,成为官宦人家的独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因聪明早慧,被选为皇子伴读。
一直持续到十七岁那年,父母离世,先皇病重,夺嫡之争爆发,自那时起,顾召白迎来了自己三十七年人生中真正意义上的困难。
用了五年时间,用铁血手腕成为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替他扫清障碍,成为人见人怕的平召王。
“那个。”顾召白突然想到了一个重点,既然他穿过来有一个系统绑定了他让他完成任务,那谢蕴呢?她身上不也有一个系统吗?
“你穿过来,有什么任务要完成吗?”顾召白问。
谢蕴托着下巴没有说话。
071还以为谢蕴终于有了心眼子,有任务这件事不告诉顾召白了呢。
但谁知,谢蕴只沉思了片刻,蹙着眉言之凿凿道:“你也有任务,我总觉得我们两个的任务,有冲突。”
071怒道:“这不是很明显吗!”
“我的系统让我阻止李世洵和阿斐在一起。”顾召白道。
谢蕴点了点头:“果然如此。”
见她这幅样子,顾召白眼睛一挑:“你的任务是撮合他们两个?”
谢蕴哈哈一笑,看着顾召白胸有成竹的样子,突然起身指着他:“你果然早就怀疑我了!”
“我就知道你对付李世洵手下留情了!那天踹春分一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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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你吧!”顾召白也跟着道。
春分到现在还记着仇呢,一心想找到踹他的那个人是谁。
谢蕴讪讪坐下哀求道:“你别告诉他。”
谢蕴的变脸能力也是快的。
“我任务失败的话,会送回末世的,你不舍得你最爱的暗卫跑回去打丧尸吧。”谢蕴拽着他的袖子眨了眨眼睛。
但顾召白看着她,脑补了一下那个荒芜危险的末世场景,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但是我的系统也不是吃素的啊。”
两个穿书的可怜人四目相对,突然福至心灵的伸出手紧紧握着。
“那还真是悲惨。”谢蕴道。
“我也觉得。”顾召白也跟着道。
对于二位的突发恶疾,自从他们两个相认后,两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十分堪忧。
071率先连接虐文系统那边的通话,在电话接通的一瞬间破口大骂:“你个该死的东西,一天到晚唯恐天下不乱,你老老实实去虐文里面待着能怎样,偏偏过来祸害甜文,老子总有一天拔了你们的网线!”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就喜欢虐文,按照自己的爱好搞怎么了!就你自由,就你有理!之前你们甜文系统跑虐文的时候,怎么不说了!”虐文系统也不示弱,紧跟着反驳。
“你走不走!”071问它。
虐文系统也是个不示弱的:“老子不,就不!气死你!”
“你个贱人!”071崩溃大骂。
因为两个系统相连的原因,现在两个人都听到了它们俩的对话。
谢蕴缩了缩脖子,被它们两个吵到了。
“真热闹啊。”顾召白评价道。
两个系统在这里吵架,而他们两个人这边岁月静好。
顾召白接过谢蕴倒的水一饮而尽:“我想了想,我觉得你这边更紧急,我看过不少末世文,很危险的。但是我也不想受虐文系统处罚。”
他说着摩挲了一下杯沿:“它告诉我李世洵和乔婧斐回来了,让我给他们找找麻烦。”
“你别什么都说出来啊!”虐文系统听到了,转头骂顾召白。
顾召白“啧”了一声,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你吵你的,别烦我。”
谢蕴接过茶杯放回桌子上:“找麻烦让人不顺心这件事我在行啊,但只要找他不痛快就行了吧。”
顾召白点头:“是找他不痛快,让他不舒服。按照系统给的指示走就行,只要能达到目的。”
“放心,找他不顺心这件事交给我。”谢蕴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他一个自信的眼神。
但顾召白却不是很放心:“真的可以吗?”
“当然!”谢蕴自信满满:“为了我们两个的幸福未来,当然得努力一把。”
听了这话,顾召白没有反驳。
但他们两个任务相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一起圆满的。
想到自己失败的结局,顾召白心中那股烦躁的情绪又起来了。
但表面上不动声色,一丝情绪也没有显露出来。
“我去,谢蕴!你真闲!你怎么能帮仇人!”071也听到了,冲谢蕴咆哮。
谢蕴偏了偏脑袋,轻轻“啧”了一声:“别吵,我有我的节奏。”
071:“……”
21. 第 21 章
谢蕴去了明义侯府,这次是从大门进去的,好巧不巧碰到了刚回来的明义侯。
明义侯看着站在门口的谢蕴,皱着眉:“你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我见过你吗?怎么这么眼熟?”
听了这话,谢蕴想到了当时和顾召白在宫门口时的情形,面不改色道:“没有吧,我一介小民,怎么会见过您呢。”
“那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明义侯看着她,似乎还在想到底在那里见过。
“我……”谢蕴刚开口,忽然侯府大门打开,露出了乔婧斐的脸。
“啊!”乔婧斐很显然没想到明义侯也在门口,登时手忙脚乱的朝他行礼:“见过公爹,公爹你回来了。”
明义侯见状微微愣住,在他印象中,自己的儿媳性子沉稳,做事井井有条不紧不慢的,此刻这么慌乱……
想到这里,他目光看向站在一旁的李世洵,眼神一冷:“你又干了什么?”
李世洵没反应过来他爹为什么突然生气。
随即摊开手,满脸委屈:“我什么都没干啊?”
“你什么都没干你媳妇怎么着急做什么?!”明义侯问。
李世洵觉得自己委屈极了,自己在他爹心中的信誉几乎没有。
他一偏头,指向在门口站着的谢蕴:“都是她,她送给阿斐了一封信,阿斐看见就这样了,本来阿斐还不想带着我,要不是我死缠烂打的跟过来,她就一个人跟着她走了。”
于是,明义侯的目光再次看向谢蕴,带着审视。
紧接着,他往旁边走去,换了个角度看着谢蕴,突然一拍手:“我想起来了,你是不是顾召白身边的那个暗卫!”
“什么!你是顾召白那神经病身边的暗卫!”李世洵紧跟着道。
此话一出,乔婧斐脸色震惊,但下意识的低头整理表情。再次抬头时,已经不见刚才的慌乱。
反观谢蕴,她则镇静许多。对明义侯的质问,脸不红心不跳:“不是啊。”
“你放屁!”明义侯不信谢蕴的说辞:“老夫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怎么连个人都认不出!”
但是你刚刚就没看出来啊。
谢蕴心想。
“你来做什么?顾召白都受伤了还不老实?”明义侯警惕道。
看起来顾召白在明义侯心中的信誉比李世洵还低,谢蕴刚想开口解释,便被乔婧斐挡在身后。
“公爹。”乔婧斐把谢蕴护在身后,自己抬头看着明义侯:“阿蕴只是来接我的,不要为难她。”
见乔婧斐护着谢蕴,明义侯有些惊讶,但对着乔婧斐,他的怒色也收敛了不少,倒显得和蔼可亲一点。
“公爹,你知道吧,我与平召王顾召白,小时候是邻居,关系十分要好。后来我被送到尼姑庵里,也只有他三天两头的来看我。对我来说,他跟哥哥一样,对我十分重要。”乔婧斐抿了抿嘴,向明义侯解释道。
“今日我刚回来,就得知兄长受伤的消息,我肯定要去看看的。还望公爹恕罪。”乔婧斐说罢,看着明义侯,神色坚定。
明义侯得知乔婧斐嫁过来时,有派人去调查她。毕竟当初把她送到尼姑庵的理由是什么思念父母,忧思成疾。
但他怎么着也是官场上的老狐狸,怎么可能轻信这种理由。
只是没想到,顾召白和乔婧斐,也关系匪浅。
如果是这样的话,当时他二人成亲前,顾召白那个奏疏就正常了。
思绪回笼,明义侯觉得这发展真让人匪夷所思。
难怪顾召白会突然针对自己,原因不就出来了。
谁乐意自己的妹妹嫁给这种货色。
他看向李世洵,无奈的闭上眼睛,紧接着伸手拍向他的脑袋骂道:“没出息的东西。”
突然被打的李世洵:“?!”
至于为什么不觉得顾召白也喜欢乔婧斐,明义侯还是觉得自己足够了解顾召白的。
他这种人,可不是会坐以待毙的性子。
他要是喜欢,还有李世洵什么事。
“那你去吧。”明义侯道。
“听说他伤的不轻,都惊动了陛下,只是那时来刺杀他的刺客都死的差不多了,活的也都跑了,所以至今毫无线索。”他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罢了,你见到他时,记得帮我向他问好。”
“还有你,也跟着去!”明义侯伸手一指道。
李世洵从刚才起就觉得莫名其妙的,他亲生父亲,莫名其妙打他一巴掌,又莫名其妙让他跟过去。
真是,他什么时候说不去了!
阿斐去那里他就去那里!他想拦还拦不住呢!
想到这里,他走到乔婧斐身边:“哦,知道了。”
但在看到谢蕴时,他突然起了一股无名火。
上了马车,看到谢蕴也跟着上来,他伸手一指:“你不是顾召白的暗卫吗?怎么配跟我同乘一辆马车!你出去到外面去!”
谢蕴掀帘子的动作一滞,停在半空看着他。
但还没等谢蕴有什么动作,乔婧斐便伸出手将谢蕴拉了进来:“凭什么?”
她问。
谢蕴坐在乔婧斐身旁,震惊于她的反应,居然没有随着李世洵一起。
“什么情况?”谢蕴问071。
071叹了口气:“当然是因为剧情改的太多了,剧情暂时修改不过来,可能是一时半会没看着女主吧。”
原来如此,谢蕴轻轻点了点头。
被乔婧斐这么一问,李世洵微微愣住:“因为她骗了我啊。更何况顾召白本就看我不顺眼,我为何要给他的暗卫好脸色。”
但乔婧斐不听他的解释:“阿斐是我好友,更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不能这么对她。”
眼看着李世洵还要继续辩驳,但不知想到什么,又闭了嘴。
“我去,现在男女主是不是在因为你吵架。”071感叹道。
“所以你的计划就是这个?”071问。
“当然不是。”谢蕴道:“我是打算摸摸李世洵对顾召白的态度的。再说了,本来只打算喊阿斐的,想让她和我们一起行动,看看她能做到哪一步,谁知道李世洵也跟来。”
只是谢蕴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走向。
不过刚刚李世洵对她的态度,让她认清了一件事。
哪怕这里比原来世界和平,但怎么着也是个古代世界,封建社会。
以自己现在的身份,确实是低微的。
在平召王府时,她没有这种感觉,更没有被顾召白提醒过尊卑问题。
看来是因为顾召白也是穿书者的缘故,平召王府里,相对自由的多。
因为这件事,乔婧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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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李世洵二人都没再说话。
谢蕴本想和乔婧斐聊天,因为这样,也没有开口。
等到了王府,谢蕴率先下来,春萤走上前和她打了个招呼,便伸手把乔婧斐接了下来。
她们走到王府,直奔顾召白的院子里去。
路上,乔婧斐紧紧攥着帕子:“兄长伤势如何?现在还有无生命危险?”
“放心,王爷已经醒了,暂时无碍。”谢蕴在一旁安慰她,让她放宽心。
但听了这话,乔婧斐面色依旧紧张。
等到了院子里,发现顾召白已经出来,在亭子里晒太阳了。
清明手里端着一碗药刚放下,正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喝药。见到她们过来,神色略微震惊,便退下了。
乔婧斐一进门便见到了病恹恹的顾召白,在她眼中顶天立地的兄长变成了这样,她眼睛一眨,眼圈便红了。
“兄长!”她跑过去蹲在他身边:“你身体如何?”
谢蕴见乔婧斐这样,下意识感叹:“不愧是异父异母的兄妹,眼眶红的速度都差不多。”
清明走到她身边,也跟着点了点头:“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更何况王爷上次受伤,说他命不久矣的传闻都传到尼姑庵了,真是花费了好久才让她相信王爷是真的没事。”
“不过,他怎么也来了啊?”清明看了眼一旁站着的李世洵开口问道
李世洵听到了春分的话,双手抱胸,冷哼一声:“我和我夫人一起来的,不行吗?”
对此,谢蕴和清明都默契的没理他,让他一个人在这里哼哼。
自从乔婧斐嫁人后,兄妹二人也许久没见过了,谢蕴也没过去打扰,便和清明一起在旁边聊天。
“你刚刚端的什么?”谢蕴突然想到,便问了一下。
清明听了这话,轻轻“啧”了一声:“自然是药了,御医开的药,我辛辛苦苦熬的。王爷非觉得我调换了药方,给他端了碗苦药。”
“药哪有不苦的?”清明很显然十分不服。
不过想到刚刚李世洵的反应,清明十分疑惑:“他怎么一副吃了屎的表情?你惹他了?”
清明说话实在是太糙了,谢蕴轻咳一声:“前段时间你不在不知道,王爷前段时间上奏抨击了京城里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其中李世洵就是代表。所以,他现在对王爷深恶痛绝。”
“不愧是王爷。”清明拍了拍手。
“不过惊蛰去哪里了?”谢蕴突然察觉到少了一个人,转头问道。
清明微微一笑,看了眼李世洵一副看乐子的表情:“我说过吧,王爷很擅长给人找不痛快。他派惊蛰去了明义侯府送了封信,写的什么不知道,反正成了的话,这位小侯爷可就惨了。”
谢蕴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去明义侯府之前,曾跟顾召白说过,如果他有办法能将李世洵按在平召王府就好了,难道还怕折磨不了他。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说,毕竟那能随便把一个小侯爷关在王府里,主要计划就是看看乔婧斐这边,通过乔婧斐让李世洵产生些危机感什么的。
但谁知顾召白却变了脸色,信心满满的冲谢蕴点了点头:“信我,我可以的。”
当时谢蕴不理解他的自信从何而来,只是看着远处和乔婧斐聊天的顾召白,突然觉得这人,确实是带点腹黑属性的。
22. 第 22 章
乔婧斐和李世洵在平召王府待到了下午便离开了,在此期间,李世洵还生着气,不和乔婧斐说话,一直持续到回了家,还在一个人生着闷气。
但最先忍不住的也是他。
“乔婧斐!你难道就为了一个暗卫不与我说话了吗?”李世洵站在她面前质问她。
乔婧斐听后,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他:“那你为什么对她恶语相向?”
“因为她是顾召白身边的人啊。”李世洵觉得委屈,为什么乔婧斐不站在他这边:“顾召白看不惯我,难不成我还要忍让他吗?”
“更何况,你从来没告诉我你和顾召白关系匪浅啊。”李世洵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更委屈了。
乔婧斐抿了抿嘴,突然觉得自己没有理了。而且看着李世洵现在的样子,她觉得现在并不适合解释,索性转身离开。
但李世洵见她这样,也跟着生了气,刚打算转身离开,便看到了明义侯在一旁等他。
“父亲。”李世洵过去打了个招呼。
明义侯手里拿了把扇子驱蚊,看到李世洵一脸难过的表情挑了挑眉:“怎么?顾召白打你了?”
“他敢!”李世洵冷哼一声:“他哪来的权利打我?”
现在夜晚的虫子真是越来越多了,明义侯扇了扇四周,想到了今天顾召白送来的信。
信中的话准确无误的惹怒了明义侯,但奈何,他说的都是对的。自己的儿子,连会试都没有资格参加,照这样下去,侯府落在他手里,迟早会败落。
顾召白说,他有一法能让李世洵重拾信心。
但明义侯半信半疑。
他哪来的本事,让一个自在惯的人好好学习?
但也不难猜出他为什么会这样做,不就是觉得乔婧斐所嫁非人吗。
但死马当活马医。
明义侯看着提起顾召白就满脸厌恶的李世洵,清了清嗓子。
“明天,你带着阿斐去平召王府。”明义侯道。
李世洵震惊道:“为何还要去平召王府?”
“你说为什么?顾召白说他能让你好好学习,我不得试试。”明义侯也没打算瞒着他。
听了这个理由,李世洵一愣,随即不乐意了:“顾召白哪有这本事?不对!没有顾召白我难道就不好好学习了吗?我前段时间不天天在书房待着!”
“得了吧。”明义侯毫不留情的戳穿他:“就你,学一天?发呆一天还差不多。你要是有本事,我还至于把你送顾召白那里去?”
李世洵撇嘴:“我不去!”
“你真不去?”明义侯反问他。
李世洵都准备好他爹摸个棍打他了,谁知明义侯只是轻轻叹了口气:“那你媳妇真可怜。”
李世洵:“?”
“嫁了你这么个不求上进的玩意儿,她自己识文断字会管家是个聪明人,她兄长顾召白熟读兵书聪明绝顶,偏偏嫁了你。”明义侯翻了个白眼。
这话真是戳了他的肺管子他伸出手指着天嚷嚷道:“什么意思?什么意思!我成亲后多老实啊!什么叫偏偏嫁给了我!”
“再说了,顾召白教的了我吗?”李世洵反问道。
“怎么不能?”明义侯反问:“他祖父是帝师,他自幼被选为皇子伴读,早些年他什么名声你不知道啊?”
这下轮到李世洵沉默了。
“你不想你媳妇在外聚会时被人嘲笑她嫁了个纨绔吧?”明义侯再次开口。
李世洵沉默一瞬,很显然被说动了:“我明天去一天啊,要是他没本事,我以后就不去了!”
他说罢转身离去,但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你确定吗?顾召白不会砍死我?”
明义侯伸手打发他:“不会,不会,你不惹他,好端端的他砍你作甚?”
听了这话,李世洵才安了心。
——
平召王府内——
谢蕴托着下巴眨眼看着顾召白问:“你给明义侯的信中写了什么?”
顾召白捂着肩膀,笑容灿烂:“明义侯苦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久已,我就是说我能帮他让他儿子回头是岸,勤奋刻苦。”
“他会信吗?”谢蕴觉得不是很靠谱。
但顾召白依旧信心满满:“放心,虽然像个无良的骗子广告,但是我是真的有办法。总不能真的让他像书中一样家破人亡之后才开始努力吧?”
这话可真的太地狱了。
“你知道原著中是谁杀了他全家吗?”谢蕴问。
“知道啊。”顾召白伸手指向了自己:“是我嘛。”
看他接受态度良好,谢蕴打了个哈欠。
今天是她守着顾召白,自从两个人得知对方穿越者身份之后,私下里两个人也随意了许多。
“你今天不早点睡吗?”谢蕴道。
顾召白转了转茶杯摇了摇头一脸高深莫测:“不急,我在等人呢。”
他话音刚落,谢蕴便察觉到四周突然出现了一个黑影正朝这边靠近,听脚步声,谢蕴并不熟悉。
她手已经摸上剑柄,顾召白才开口阻止:“别担心,是立冬。”
立冬?那个在雁城调查永安教的立冬?
谢蕴反应了过来。清明今早说,她已经传信给他们三个了,今天或是明天会得到他们的回信,只是没想到,会是立冬亲自过来。
立冬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他来到亭子里,立马跪在地上:“请王爷息怒,是属下办事不力,被永安教的人察觉钻了空子,让王爷受伤,属下甘愿受罚。”
来了人,谢蕴自然没有刚刚随意了,她站在顾召白身旁,打量着立冬。
“罢了,你先起来。”顾召白揉着鼻梁,很显然没有怪他。
“这件事先放一旁,你先说说,你最近调查的结果。”顾召白没有废话直入正题。
立冬站起身,全程低着头道:“启禀王爷,我和白露近期一直盯着永安教的人行动,寒露独自一人深入其中,但到现在还没有见过他们的教主。”
他说罢继续道:“只是最近,永安教的行动更加频繁了。有一次,他们派人进行谣言的传播,属下不小心暴露了行踪,让他们得知了身份。”
说到这里,顾召白冷声打断了他:“只是暴露在他们面前了?”
“是的,让他们看清了脸。”立冬语气中带着自责。
“有人认识你。”顾召白下了结论。
二十四暗卫是顾召白的贴身暗卫,是他最信赖的手下,每个人都行踪隐秘哪怕执行任务也不会让人知道身份。
立冬只是被人看到了脸,便知道了身份,这样的话,就说明永安教中有人来自京城,并且其人的身份可以接触自己。
想到这里,顾召白微微蹙眉,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怀疑范围。
“那你在雁城有发现什么眼熟或者是可疑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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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召白继续道。
“有。”立冬回道:“属下在雁城,见到了夜王府的管家,他在雁城,经营着一个饭馆。”
夜王。
听到这个人,顾召白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了,当初夺嫡之战,他身为败方被顾召白亲手杀死,焚烧于夜王府中。
这个人,当之无愧是众多皇子中,最难对付的一位。
“他有何可疑的地方?”顾召白愣了一会儿继续开口。
“属下盯过他一段时间,并没有什么发现。”说罢立冬的头低的更厉害了。
永安教行踪诡谲,很难让人抓到把柄,这次刺杀,算是它最大的行动了。
顾召白手指轻扣着桌面,闭上眼睛:“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话音落下,谢蕴抬起头,便看不到立冬的身影了。
“等身上的伤好差不多了,我得去雁城一趟。”顾召白开口道。
对此,谢蕴不太赞同:“他们冒着风险都要来京城杀你,你去雁城,不就是自投罗网吗?”
“是啊。”顾召白点了点头,脸上带着笑一派安静祥和的模样:“他们跟我有仇,但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我不得去看看。”
谢蕴听了,伸手戳了戳他的伤口,惹的他闷哼了一下。
“敌人在暗,你在明,躲都不好躲。”谢蕴道。
顾召白伸手拍开谢蕴的手,似乎对她的行为很不高兴:“很疼的,别戳了。”
“其实我是有点头绪的。”顾召白突然道。
“你有所不知,先帝一直没有立太子的打算,但当时,政绩最优秀的就是这位夜王殿下,这位夜王殿下,聪明机智,在大臣之间如鱼得水,获得了很多人的支持。但偏偏,他是个没耐心又阴鸷的人,眼看着先帝身体越来越差也没有立太子的打算,居然决定逼宫,让先帝退位让贤。”顾召白说到这里,轻轻叹了口气,慢慢说出当年事情。
“先帝共有六名皇子,逼宫时,夜王杀了两个,其中还有两个同夜王一起逼宫。到头来,站在先帝身边的皇子只剩下了当今陛下一人。”
谢蕴听到这里,慢悠悠的开口:“所以便传位给了当今陛下?”
一片花瓣好巧不巧的落在水杯中,泛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微不可查。
顾召白摇头:“先帝追求长生不老,吃了不少丹药亏空了身子,觉得自己死后还能返老还童,真是老糊涂了。正因为这样,他到死都没有写下传位诏书。于是在他死后,几位皇子便陷入争斗之中。”
谢蕴双手抱胸,翘着二郎腿坐在亭子里,略有些惊讶:“不是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吗?先帝死后,是谁呢?”
“当今陛下。”顾召白回答。
顾召白自在逍遥的生活终结于夜王逼宫那日。
那时他站在当今陛下身边,替他扫清前路,帮他坐上了皇位。
但坐了皇位之后,才是忙碌的开始。
想到这里,顾召白觉得自己头疼。
他天生不是爱操心的命,但偏偏一操心就操心个大的,真是让人受不了。
“反正我必须得去一趟雁城。”顾召白有些耍无赖了:“夜王曾经的管家在那里,我怀疑是夜王余孽,我得去一趟才能安心。”
谢蕴见他如此坚持也不再拦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去吧,需要的话,我会出手。”
23. 第 23 章
“醒醒!醒醒!”谢蕴是被071喊醒的。
“啊啊啊!谢蕴!你再不过去,李世洵就要被顾召白给整死了!”071声音都劈叉了,吓得谢蕴一激灵。
昨天晚上是谢蕴轮值,天蒙蒙亮到交接的时候才回来睡觉。
现在一觉睡到了下午,她也不急着过去,被071喊醒后,又在这里慢悠悠的收拾。
她捧起水扑在脸上,让自己清醒一点,等她起身擦了擦手才开口问它:“顾召白干什么了?”
毕竟顾召白的这次任务是给李世洵使绊子,让他过得没那么舒服,谢蕴有心理准备,毕竟没人拦着他,按照他之前的情况来看,估摸着对李世洵并没有手下留情。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见谢蕴清醒下来,不紧不慢的,071也诡异的冷静了下来。
听071在这里卖关子,倒是让谢蕴产生了好奇,于是加快速度出了房门。
顾召白的寝室和书房一般不允许别人进去,但李世洵王府里学习,顾召白连间屋子都没给他准备,直接把他扔到了后花园的桌子上。
等谢蕴过来的时候,李世洵正在太阳底下晒太阳。而在他身后的树荫下,分别站着春分和清明。
现在是下午,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谢蕴转头看去,看到顾召白和乔婧斐在亭子里对弈。甚至就连惊蛰,也拿着鱼竿在池塘边钓鱼。
真是每个人都有事做。
但很显然,李世洵十分不服气,他提笔写字,写了一半又把笔放下,然后起身指着不远处的顾召白:“姓顾的!你是不是打算晒死我!这么毒的太阳,你给我整个房间又怎样。”
顾召白下了一字微微一笑:“我赢了。”
他说罢起身看向李世洵轻轻“啧”了一声,紧接着摇着扇子:“晒不死你的,你身后的两个人,一个是我王府里的医师,可保你有事的时候能及时得到治疗,另一个是我王府学识最渊博的人,可给你答疑解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为什么要我在外面晒着!”李世洵问他。
“吸收天地灵气,感受自然风貌,让风吹走你脑中积压已久的浊气,让你的思想反应,畅通无阻,为你脱胎换骨。”顾召白神秘兮兮的回答。
李世洵一愣,被顾召白唬住了一会儿,他喃喃自语:“整得跟修仙似的,他当年靠这个方法成为京城第一才子的?”
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习武的,他声音虽小,但很轻易的传入他们的耳中。
清明和春分低着头笑,只有谢蕴有点笑不出来。
“不是,男主真的脑子没什么问题吗?”谢蕴跟071确认了一遍。
071咳咳两声:“男主不是傻,是单纯。”
谢蕴用手扶额苦笑了一声,紧接着走到李世洵身边,她张着嘴欲言又止,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不用怀疑,顾召白就是在说你蠢。
顾召白三言两语就熄了李世洵的火,见谢蕴走了过来,便朝她招手跟她打招呼:“今天醒这么早啊。”
谢蕴被晒得有些睁不开眼,她走到亭子里照例朝他行礼:“被吵醒的。”
“吵醒?”顾召白一愣,但随即便听到了071的声音。
“废话,谢蕴再不醒,李世洵就要被你晒死了!”
顾召白掏了掏耳朵,目光飘忽,假装听不见071的话。
这是他能想到的有点道德,还好用的方法了。
本来李世洵刚来的时候,又把他扔到屋里学习的,但是他坐不住,在顾召白眼前会装模作样的看看书,但一问,什么都不知道。
外加这样他的烦心指数也不够,索性趁着今天下午的大太阳,把他扔出来了。
乔婧斐低头看着棋局,谢蕴给她打了个招呼便和顾召白去了一旁。
“你任务进行的怎么样了?”谢蕴开门见山道。
顾召白收起扇子,往李世洵的方向看去,轻轻叹了口气:“系统让我收集李世洵的烦心值,但他心态真好,加上刚刚的质问情绪,加起来才五十,还远远不够。”
“正常。”谢蕴跟着看去评价道:“毕竟现在还是个没有成长的傻子。”
说到成长,顾召白便想到了他在书中成长的契机,轻轻撇了撇嘴,感觉一阵恶寒:“我总不能真把他家灭门吧,我和明义侯虽然不怎么对付,但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这样吧。”
“灭门这一法,虽然狠,但确实有效。”谢蕴突然道。
顾召白轻飘飘的看了她一眼:“我这么做的话,等他成长了,我也活不了了吧。”
谢蕴摸着红绳上面的珠子轻轻一笑:“开玩笑的,这事太狠了。不过,你的系统如果给你发布这个任务,可就麻烦了。”
“这个倒不会。”没想到顾召白会这么说。
他用扇子抵着下巴慢悠悠开口:“我要是按原剧情走的话,李世洵成长起来对虐文系统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对它而言,李世洵继续这样下去的话,会让阿斐对他失望,然后两个人貌合神离,正中它的下怀。”
那谢蕴便放心了,她暂时还不想和顾召白作对,毕竟怎么看都是她不占优势。
顾召白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肩膀,冲她挤眉弄眼,比先前看着还要跳脱些:“你不是说要帮我吗?现在到你发挥了,求求你。”
顾召白说着,双手合十,哀求她。
经他怎么说,谢蕴想到了昨天晚上答应他的事情。
于是她伸出手拍了拍顾召白的肩膀微微一笑:“相信我,我说不好听,保准让他心里难受的。”
此话一出,顾召白微微愣住,一时间没能把谢蕴和说话不好听联系在一起。
但谢蕴只留给了他一个背影,径直去找了李世洵。
等谢蕴走进一看,便看到李世洵在纸上画的一个王八。
见到谢蕴过来,李世洵下意识的挡住画,仰着头问:“你来做什么?”
谢蕴没回答,只是和清明对视一眼,她和春分便离开了这里。
谢蕴曾经独自一人在外时,竖起身上的尖刺,对每个人都带着敌意,收起之前学过的礼貌,丝毫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来到这里后,谢蕴收敛了很多,但到必要时,会变回去。
谢蕴朝他行礼,带着礼貌道:“小侯爷,我来看看你。”
“你看我做什么?”李世洵瞥了她一眼便不在看她,索性低着头看书。
只是这书,看了许久都没有动静。谢蕴挂上优雅的微笑,自顾自坐在李世洵面前突然开口问道:“小侯爷是家里的独子吗?”
李世洵见她坐在自己面前,蹙着眉心中略有不满:“是又怎样?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谢蕴得到回答,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充满真诚:“只是好奇罢了,小侯爷你这么单纯,明义侯为什么不择人培养呢。”
李世洵:“……”
虐文系统kkk:“李世洵烦心进度+6,当前进度为56。”
顾召白:“?”
李世洵想发火,但碍于乔婧斐就在不远处,加上这里是平召王府,没人会站在他这里,他便硬生生的忍住了。
“你管的真多。”很显然他被踩中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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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切齿的。
“属下只是好奇罢了。”谢蕴伸出手扯出李世洵画的这只王八,转过来对着他。
“京中女子,每一个都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乔姑娘的才能,也并没有因为身处尼姑庵不问京中事务所埋没。”谢蕴说到这里,突然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声道:“那你呢?”
这道声音冷的吓人,李世洵竟也被唬住了。满腔怒气皆堵在喉间,变得酸涩难忍。
他愣住,看着自己刚刚画的这只王八,说不出话来。
当初他觉得自己年少,加上家中有人兜底不知天高地厚,肆意而为。交了许多狐朋狗友,一天到晚只知道寻欢作乐。
直到数月前被尚书府退了亲事,临时让乔婧斐顶上。对此他十分生气,觉得自己被人看不起。到后来,自己对乔婧斐一见钟情,觉得这样也不错便松懈下来,因为乔婧斐并没有表现出对嫁给自己的抗拒,他便觉得乔婧斐是满意这门亲事的。但这次经谢蕴这么一说,李世洵下意识的看向乔婧斐,突然觉得,当时她提出来的相敬如宾,互相尊重可能就是对自己的让步。
乔婧斐聪明,自己的父母也很喜爱她。但偏偏,自己似乎就是她的短板,让她被人嗤笑的源头。
但明明这些道理很容易就能明白,但李世洵现在才觉得茅塞顿开,幡然醒悟。
谢蕴看着李世洵一直不说话,看他表情越来越差不知道他自己脑补了些什么。
但有反应就是好事,她又把这只王八推到李世洵眼前:“其实小侯爷,你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吧。据我所知,丞相的长孙和你一样大,但他现如今已经参加完会试,就等放榜了。”
李世洵抬头看着谢蕴的脸。
他觉得谢蕴这张脸生的极其可恶。
明明长得不差,但偏偏一举一动在李世洵眼中都充满了嘲讽。
但偏偏,他又无可辩驳。
他点头算是回应了谢蕴的话。
“王八分为很多种,有懒惰的,有胆小的,还有坚持不懈的,不知小侯爷这只是哪一种呢?”谢蕴开口问道。
李世洵心中警铃大作,只觉得谢蕴嘴里下一句没有什么好话,但他还是老实回答了:“骂人的。”
“那很没有礼貌了。”谢蕴评价道。
但在李世洵开口之前,谢蕴便用话堵住了他的嘴:“阿斐从不骂人。”
李世洵:“……”
谢蕴这些扎心捅肺的话说出口,确实让李世洵的烦心值蹭蹭往上涨。
顾召白在一旁等着谢蕴过来,听着不断上涨的数值朝她竖起了大拇指。
“你说什么了?”顾召白实在是好奇。
“我说他烂泥扶不上墙,配不上阿斐,差不多就是这些。”谢蕴接过他递过来的茶,一口闷了。
对此,顾召白发出诚心实意的疑惑:“我也说了,为什么没用?”
谢蕴坐在他身旁,托着下巴思考良久:“其实我更想知道,为什么李世洵醒悟这么晚,我不信这些话除了我们没有人和他说过。单看明义侯,就不是个惯子的性子。”
对此,顾召白不知道,索性问了071。
071轻叹了口气:“剧情设定呗,他醒悟的本来就晚,原剧情是靠反派灭门才发愤图强的。更何况现在你俩一个原剧情中灭他全家的反派,以及一个书外人来回刺人家自尊心,是头猪也该学着飞了。”
这话有理。
只是没想到,李世洵被剧情操控的点在这里,属实让人意想不到了。
不过既然这样的话,李世洵能被她这个书外人影响,那乔婧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