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 第108章 血纹涅盘，数据猎杀 三人摸到旧研发楼的侧门边，金属门板在夜里阴恻恻的。 陆晨刚摸出干扰器，刘晴晴拦住了他。 “不用。” 她指尖搭上门锁，蓝光顺着缝隙就钻了进去。 里面几声轻响，“咔哒”，绿灯亮了。 厚重的门悄没声地滑开一条缝。 “行啊你，现在开锁都用超能力了？”陆晨忍不住啧了一声。 刘晴晴没理他，注意力全在前头走廊。 她眼睛里那点幽蓝闪得厉害，好像有无数代码在滚。 “监控维护模式，还有四十七秒，走。”她声音平得吓人。 林秋雨端着枪在前头探路，陆晨架着刘晴晴跟上。 楼里一股子霉味混着消毒水，呛鼻子。 应急楼梯往下，每拐个弯林秋雨都格外小心。 刘晴晴突然停住脚，手指在空气里划拉了几下，好像在操作什么看不见的屏幕。 “数据库在重启…覆盖部署…”她猛地开口，声音像是两个人叠在一起，“莫里斯在删三级备份！” 陆晨和林秋雨对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下。 “晴晴？你没事吧？”陆晨攥了下她手腕，冰凉。 她眨眨眼，蓝光收了点：“没事…就是…能感觉到这楼的…神经。它在跟我说话。” 林秋雨枪口指着楼梯底那扇密封门：“那是什么？” 一整块钢化防爆门，没把手，就一个指纹识别板。 刘晴晴走过去，那种接入系统的恍惚感又来了。 手掌贴上识别板，蓝纹从她指尖爬出来，瞬间布满玻璃。 “生物识别关闭。应急协议。”她又成了那个莫得感情的机器。 钢门里液压装置“嗡”地响，门缓缓滑开。 一条窄通道，两边全是服务器机柜，指示灯乱闪。 刘晴晴往前走，胳膊上的蓝纹跟着机柜灯光一明一暗，像在对暗号。 “不对劲，这不像普通机房。”林秋雨低声说，“太深了。” 通道尽头是扇圆形的舱门，老掉牙的样式，跟潜艇似的。 陆晨伸手摸了摸，冰得刺骨。 “冷冻实验室。”刘晴晴轻声说，“莫里斯最早搞事的地方。” 她拧动门上的大锁轮，“嘎吱——”，金属摩擦声特别刺耳。 门一开，一股冷气夹着铁锈味儿扑出来。 里面是个八角形房间，墙壁都是磨砂金属。 正中间一台老古董主机，连着七个工作台围成一圈。 顶上吊着个玻璃罩子，里面飘着个玩意儿，发出怪光。 “嚯，这得二十年前的破烂了吧？”陆晨吐槽。 刘晴晴脸色却一下沉了：“别看外面旧，里面…一直在换芯。” 她指着角落一个黑盒子，上面插满了头发丝那么细的光纤：“量子隐通道终端。连着贵斯总部，还有…” 蓝光猛地在她眼里炸开，她浑身一抖，额头冒出冷汗，牙齿都在打颤：“涅盘。” “涅盘？”林秋雨皱眉，“网上那个搞技术崇拜的疯子组织？” “不止网上。”刘晴晴扶着工作台，勉强站稳，“他们有基地，就在贵斯地下最深处。莫里斯…是创始人之一。” 陆晨开始翻看设备：“这些还能用？能捞着什么黑料不？” 刘晴晴没答话，直愣愣走向中央主机。 她动作快得不像人，掀开面板，手直接插进了裸露的接口里——蓝纹瞬间亮得刺眼！ “晴晴！”陆晨想去拉，被一股看不见的力弹开了。 实验室所有屏幕“哗”一下全亮了，数据跟瀑布似的往下刷。 刘晴晴眼睛彻底变成蓝色，嘴唇动着，却没声音。 房间温度骤降，墙上开始结霜。 “她在干嘛？”林秋雨握紧电击枪，有点懵。 “捞数据。”陆晨看着屏幕，“莫里斯删什么，她就抢什么。” 过了几分钟，刘晴晴身体开始抽搐，鼻子里淌下蓝色的血。 陆晨刚要动，所有屏幕“啪”地一闪，全变成一个图案：蓝色螺旋缠着银色凤凰，底下是英文“PALINGENESIS”。 “涅盘计划…”刘晴晴慢慢转过头，声音总算像她自己了，但虚弱不堪，“意识上传…终极方案。莫里斯…他不是主谋，他是小白鼠。” 她手指颤抖着指向一块数据表：“贵斯高层，还有十三个大富豪…他们才是金主。莫里斯是技术工，他们让他趟雷，成了就复制，失败…就扔掉。” 林秋雨赶紧摸通讯器，里面全是噪音。 “信号被掐了。”她骂了句。 陆晨看着刷屏的数据：“能找到他们老巢吗？” “找到了。”刘晴晴眨了下眼，额头上的蓝色汗珠往下滴，“市中心，贵斯大楼，地下八层。以前的核实验室。” “那我们——” 话音未落，刘晴晴猛地一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 她死死抠住主机冰冷的边缘，指甲刮过金属，留下几道白痕，声音尖得刺耳。 蓝色的纹路疯了一样往她脸上爬，脖子上全是那种诡异的、发光的电路图。 “防火墙…破了…”她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又抖又哑，“他…进来了…莫里斯…他要…我的…” 主机接口“滋啦”爆出一片电火花！ 所有屏幕瞬间被一张脸占满——莫里斯那张老脸，扭曲得不成样子！ 那脸像是用无数跳动的代码拼凑起来的，每个点都在发疯似的闪，看得人眼睛疼。 “我的…完美容器…” 那声音不是从一个地方来的，像是从墙壁里、从空气里渗出来的，带着电流的嘶嘶声和金属摩擦的嗡嗡响，钻进耳朵里。 “终于…是我的了…” 刘晴晴整个人绷紧，后背弓起一个吓人的弧度。 额头上青筋和蓝纹绞在一起，看起来狰狞可怖。 她猛地睁大眼，死死咬着牙关。 “滚…出…去！”她吼声嘶哑，右手快如闪电，拔出匕首，毫不犹豫地捅进了自己的左手手心！ 蓝色的血飚出来，溅在主机接口上。 “滋啦啦——”又是一片更剧烈的电火花！ 屏幕上莫里斯那张脸瞬间扭曲、碎裂，发出一声刺破耳膜的尖啸！ “没用的！”那电子音带着气急败坏的怒意，“我就是网络！网络就是我！你们跑到哪儿都没用！” 林秋雨反应极快，枪口对准主机核心就是一枪！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意识蜂巢，神经争夺战 “砰！” 子弹打穿了金属壳，里面传来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整个实验室瞬间陷入黑暗，所有屏幕都灭了，只剩下墙角几个备用应急灯发出瘆人的红光。 黑暗里，只有刘晴晴身上那些蓝纹还在幽幽地发着光，映得她脸白得吓人。 “跑了…”刘晴晴喘着气，声音虚得厉害。 她捂着还在流血的手掌，“但…我抢到了一点东西…涅盘计划…核心实验室…那地方…有七百个…跟我一样的…” “七百个？！”陆晨嗓子发干。 刘晴晴点点头，声音冷得掉冰碴：“活着的。三十年了…一直被当成…意识容器…做实验。每七天，就有一个…被‘用掉’。” 林秋雨半天没说话，最后才挤出一句：“贵斯…搞人体实验？搞了七百个？” “不止贵斯。”刘晴晴晃了一下，陆晨赶紧扶住她胳膊。 “涅盘…还有…全球十三家大公司…都在里面。他们想要…永生。把脑子变成数据…永远活着。” 她抬手指着被打坏的主机，声音更虚弱了：“莫里斯…是第一个小白鼠。强行把他数据化…结果搞砸了…他的意识碎了…现在那些碎片…在网上乱窜…想拼回去…” 话音刚落，刺耳的警报声猛地炸响！ 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把整个实验室照得一明一暗。 “操！被发现了！”林秋雨立刻举枪对准来时的舱门。 陆晨快速扫视整个房间：“有别的路吗？” 刘晴晴闭上眼，额头上的蓝纹又亮了一下，几秒后，她睁开眼，指向一面墙：“东边。看着像通风口，是假的。” 陆晨几步过去，找到那个不起眼的格栅，用力一拽，果然，后面是条黑黢黢的窄道。 “快走！”陆晨侧身让开通道口。 林秋雨打头，陆晨扶着摇摇晃晃的刘晴晴，钻进了那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 隧道越走越窄，空气里全是呛鼻子的灰尘，混着铁锈和烂东西的馊味儿。 陆晨不得不猫着腰，胳膊肘时不时蹭到冰冷粗糙的管壁，还得时刻留神后头。 刘晴晴身上的蓝纹明明灭灭，在这鬼地方投下晃晃悠悠的光，瘆得慌。 “后面…”刘晴晴猛地抓住陆晨胳膊，指尖冰凉得吓人，“有东西在动，很快！” 数据流？她没细说，但那种感觉让她汗毛倒竖。 陆晨一把按住她肩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个人都憋住了气。 死寂里，远处传来一种特别细微的动静，干巴巴的，像是金属刮擦，又带着点黏腻感，好像有什么玩意儿正贴着管道内壁爬过来。 “水银怪？”林秋雨端起电击枪，压低了声音。 刘晴晴闭着眼，蓝纹顺着额角爬向太阳穴，光芒急促地闪烁。 “不是…是信号…”她声音发抖，“莫里斯…他在用管道传数据…” 前面的窄道突然豁然开朗。 一个圆形的控制室。 墙上全是屏幕和按钮，密密麻麻。 顶上垂下来无数细得跟头发丝一样的光纤和线缆，乱七八糟缠在一起。 正中间摆着一台老掉牙的主机，周围连着七个半透明的罐子。 “我操…”陆晨后面的话噎住了。 罐子里泡着绿油油的浑浊液体，里面飘着七个模模糊糊的人影，高矮胖瘦各不一样。 最中间那个，身上还套着件破破烂烂的白大褂，胸口挂着个贵斯医疗的高级研究员证件。 证件照上那张脸，赫然是年轻了至少二十岁的莫里斯。 “最早的…实验体。”刘晴晴大口喘着气，手指头哆哆嗦嗦地指着那些罐子，“‘涅盘’计划的开始…七个创始人…他们互相拿对方做实验…玩脱了。” 话音刚落，罐子底下的液体突然咕嘟咕嘟冒起泡来。 气泡疯狂往上涌。 中间那个年轻莫里斯的身体猛地抽了一下。 他眼皮颤了颤，居然慢慢睁开了眼！ “靠！活的？”林秋雨手里的电击枪握得更紧了。 那双眼睛直勾勾地转过来，死死盯住了刘晴晴。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着，硬生生扯出一个古怪的笑。 嘴唇隔着氧气面罩一张一合，声音却不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而是从房间四面八方的喇叭里同时响起，带着电流的杂音： “欢迎回家…我亲爱的‘容器’。” 刘晴晴浑身剧烈一颤，胳膊上的蓝纹骤然爆亮。 “这不是莫里斯本人，”她牙齿咬得咯咯响，“是个…存档。他把自己拆散了，藏在网络的各个角落…这只是其中一个碎片。” 罐子里的年轻莫里斯笑得更瘆人了，露出一口白得发假的牙。 “真聪明…我的意识早就不需要那堆烂肉了。网络就是我的神经，每个终端都是我的眼睛和耳朵。” 陆晨眼睛飞快地扫视四周，想找条出路，或者随便什么能当武器的东西。 林秋雨则死死盯着那个漂浮的身体，枪口慢慢移向了罐子的控制面板。 “刘晴晴…”莫里斯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温柔，那种感觉让人头皮发麻，“我最完美的作品。你身体里的蓝纹，是我给你量身定做的神经接口。你就是我给自己准备的终极容器…我们本来就该合为一体。” 刘晴晴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猛地跪倒在地。 蓝纹在她皮肤底下疯狂乱窜，青筋暴起，狰狞可怖。 她双手死死抱住头，指甲抠进了头皮里。 “滚出去…从我脑子里滚出去！” 陆晨想去扶她，刚碰到她胳膊，就被一股强烈的电流弹开了。 刘晴晴身上泛起一层淡淡的蓝光，头发都飘了起来。 她面目扭曲，像是正被千刀万剐。 “别挣扎了，宝贝儿。”莫里斯的声音带着蛊惑，“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身上每个细胞都刻着我的印记。只要你放弃抵抗，痛苦就结束了…我们会一起得到永生。” 蓝色的血从刘晴晴鼻孔里涌出来，顺着嘴角往下淌。 她艰难地抬起头，瞳孔深处闪着决绝的凶光。 “你想要…我的身体？”她声音嘶哑变形，却透着一股子狠劲儿，“行啊…先吃老娘一拳！” 她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右拳带着刺眼的蓝光，狠狠砸向中间那个培养仓的玻璃！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蜂巢核心傀儡现 “哗啦——！” 玻璃应声粉碎！ 绿色的液体瀑布一样泼洒下来，冲得三个人脚下打滑。 年轻莫里斯的身体“噗通”一声摔在地上，连在他身上的管子被扯断，噼里啪啦爆出一串火花。 刘晴晴一步跨过去，左手毫不犹豫地插进了那具身体的胸腔！ 蓝纹顺着她的手臂狂涌而出，电流般钻进莫里斯的血肉里！ “啊啊啊啊啊——！” 喇叭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陆晨！这边！”林秋雨突然喊道，她指着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控制台，“这玩意儿连着‘涅盘’总部！” 陆晨几步冲过去。 那是个复杂的传输系统面板，屏幕上全是飞快滚动的坐标和代码。 最扎眼的是中间那个不停闪烁的红点：市中心，贵斯大楼，地下八层。 “她撑不了多久，”林秋雨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我正在黑进去，定位‘涅盘’的具体位置。” 刘晴晴那边的情况更糟了。 年轻莫里斯的身体虽然倒了，但这屋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被莫里斯的意识控制了，屏幕上全是他那张扭曲变形的脸。 剩下的六个培养仓同时炸开！ 里面的身体摇摇晃晃地爬了出来，动作僵硬得吓人，一步步朝刘晴晴围过去。 “我…无处不在。”莫里斯的声音从每个喇叭里传出来，“你们逃不掉的。” 陆晨抄起墙角一根半截的金属管，抡圆了砸向最近的那个罐子残骸。 那具身体被打得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可马上又抽搐着爬了起来。 “晴晴！”他吼道，“那些不是真人，是傀儡！莫里斯在远程操控！” 刘晴晴浑身抖得厉害，身上的蓝纹亮得快要烧起来了。 她抬起手，掌心对准那些蹒跚走来的躯体。 一道幽蓝的光束从她指尖射出，横扫过整个房间。 被光束扫到的躯体瞬间僵住，身体表面开始出现裂纹，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电路板和线路。 “我…能感觉到他。”刘晴晴咬着牙，一字一句往外挤，“他在控制这些东西…也在控制我。我们…用的是一套系统。” 她踉跄着往后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冷汗把后背都浸湿了。 蓝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脖子，快要蔓延到下巴了。 “我知道他在哪儿…真正的他。”她艰难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瞬间的清明，“贵斯大楼…地下八层…蜂巢核心。” 陆晨和林秋雨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你能顶多久？”陆晨快步过去，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不知道…”刘晴晴痛苦地闭上眼，“他们在我脑子里…吵死了…七个创始人，都在抢…他们需要新的身体…我就是…备选之一。” 角落里传来“噔”的一声轻响。 林秋雨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搞定了！找到了‘涅盘’的内部结构图。这里和贵斯地下有条秘密通道！” 地面猛烈震动，头顶的石灰簌簌掉落，砸在肩膀上。 远处隐约传来警笛声，越来越近，还混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安保来了！ “没时间磨蹭了！”林秋雨一把拽起还在恍惚的刘晴晴，“这边走！” 三人钻进林秋雨找到的那条通道，越往里越觉得阴冷，空气里一股子霉味和铁锈混合的怪味儿直冲鼻子。 两旁的管线锈迹斑斑，电缆外皮都烂了，耷拉下来，看着就悬。 头顶偶尔传来模糊的警报和人声，但很快就听不清了，像是被什么东西隔绝了。 刘晴晴走在中间，腿软得厉害，几乎是挂在陆晨身上。 她情况越来越糟，脸颊上都爬满了蓝色的纹路，眼角皮肤底下好像有东西在鼓动，要钻出来似的。 “快了。”林秋雨停下，指着前面一道厚重的圆形闸门，声音在狭窄通道里有点闷，“图上说，门后面就是‘涅盘’的外围。” 那扇圆门看着跟古董似的，全是铜绿，但轻轻一推，居然没锁，沉重地滑开了。 一股更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三人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跨进去。 是个巨大的圆形大厅。 高得离谱，抬头都望不见顶。四周墙壁全是金属的，嵌满了闪烁的指示灯和屏幕，花花绿绿的。 整个空间像个巨大的海螺，一层层螺旋向下。每一层的地板都是透明的钢化玻璃，能清清楚楚看见底下——一层又一层，全是密密麻麻的培养仓和服务器阵列。 “操……”陆晨喉咙发干，“这他妈得塞了多少人？” 刘晴晴费力地抬起头，视线穿过一层层玻璃，落在最底下。那里有个巨大的球形玩意儿，幽幽地发着蓝光。 “七百多个…活着的意识容器。”她声音发飘，“还有…几千个冻着的备用体。” 话音刚落，她的声音猛地变了调，尖锐刺耳。 右边的瞳孔骤然放大，蓝光几乎要喷出来。 “我们…欢迎你们…加入永生的行列。” 林秋雨瞬间把电击枪对准了她，枪口抖了一下，没开火：“晴晴？” 刘晴晴猛地捂住右眼，指甲深深掐进皮肤里，血顺着指缝往下淌：“不是我…是他们…‘涅盘’那帮杂种…在我脑子里放屁…” 远处传来电梯到达的“叮”一声轻响。 紧接着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嗒、嗒、嗒…… 至少二十个人，都穿着白大褂，从四面八方走过来，动作整齐得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们的眼睛都泛着诡异的银光，脸上挂着一模一样的、僵硬的微笑。 “欢迎回家……” 二十张嘴同时开口，声音却是莫里斯的，带着电流的杂音，在大厅里回荡。 “克隆体军团…”刘晴晴声音发颤，“不，是傀儡…莫里斯用‘涅盘’的网络控制着它们…每一个都是他的眼睛…” 林秋雨抬手就射！ 电击弹“啪”地打中最前面那个白大褂胸口。 那家伙只是浑身抽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前走，脸上的笑都没变一下。 “常规武器没用！” 陆晨拽着两人就想往回撤，却发现来时的圆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关死了。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最完美的容器，拼图的最后一块 更多的白大褂从各个方向涌出来，慢慢围拢，包围圈越来越小。 刘晴晴忽然挣开陆晨的手，往前踉跄了几步，直直面对那群逼近的白大褂。 她浑身的蓝纹骤然爆亮，光芒刺眼，像是体内点燃了一颗小太阳。 “我听得见，莫里斯。”她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在大厅里回荡，“你想要我？有种就亲自来拿。” 那群白大褂突然齐刷刷停下脚步。 然后，所有脑袋都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同时偏向一边。 站在最中间那个抬起头，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弧度，扭曲得吓人。 “我亲爱的容器，你以为这是在挑衅吗？”莫里斯的声音从那张嘴里传出来，带着戏谑，“我早就在你的神经系统里了。现在，我只是来接你回家。” 白大褂们突然向两边分开，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尽头，站着一个男人。 中年，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西装，看着派头十足。 唯一不对劲的是，他的左眼是银色的，闪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贵斯的现任CEO…伊森·劳伦斯。”刘晴晴低声说，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寒意，“‘涅盘’现在的老大。” 伊森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来，每一步都透着上位者的从容。 他在距离三人大概五米的地方停下，甚至还微微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刘小姐，久仰。”他开口，声音低沉，带着点儿口音，“莫里斯博士经常提起你…他最得意的作品。” 陆晨往前一步，把刘晴晴挡在身后：“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伊森轻轻笑了起来：“黑手？不不不，年轻人，我们是先驱，开创未来的先驱。意识上传，永生…这是人类进化的必然。” 他慢条斯理地抬起左手，解开那块看起来价值不菲的银色腕表，露出了手腕上一圈金属接口。 “很可惜，莫里斯博士太急躁了，走错了路。但他的研究成果…非常宝贵。” 刘晴晴瞳孔猛地一缩：“你…也改造了自己。” 伊森脸上露出赞许的表情：“聪明的女孩。是的，我们‘涅盘’的七位创始人，都进行了不同程度的神经改造。莫里斯走得最远…也最失控。” 他缓缓走近，那只银色的左眼闪着让人不安的光。 “他的意识碎片在网络里到处乱窜，干扰我们的计划。而你，我亲爱的女孩，”他停下脚步，“是唯一能稳定他的容器。” 话音刚落，刘晴晴浑身剧烈颤抖起来，皮肤下的蓝纹亮得刺眼。 她猛地捂住太阳穴，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苦嘶吼。 “他们…在抢我的神经系统…莫里斯…还有伊森…” 伊森的表情瞬间变得狂热，那只银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要抵抗，孩子…服从‘涅盘’，你将获得永生。” “滚下去！” 这个声音尖锐而愤怒，明显是莫里斯的，却诡异地从伊森的嘴里吼了出来！ 伊森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急速变换，一会儿是伊森的儒雅，一会儿是莫里斯的疯狂，像是两个鬼魂在抢夺一具皮囊。 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银色的义眼明暗不定。 “莫里斯…你这该死的疯子…滚出我的系统！”这次是伊森本人的声音，充满了暴怒和一丝恐惧。 伊森的嘴角扭曲出一个属于莫里斯的、冰冷的笑容：“你的系统？你们这些蠢货创造了我，现在又想把我关起来？” 林秋雨反应最快，趁着这混乱，一把拉起陆晨和还在地上挣扎的刘晴晴，悄悄往后退。 周围那些白大褂却一动不动，像是集体宕机了。 伊森的身体还在原地打转，手臂不受控制地挥舞着，像个坏掉的提线木偶。 他的银色义眼亮度陡然飙升，刺目的光线射出来，在金属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光斑。 “伊森在被莫里斯入侵…”刘晴晴艰难地喘着气，声音断断续续，“他们…在抢‘涅盘’网络的控制权…我能感觉到…整个系统都在抖…” 突然，伊森停了下来。 他直挺挺地站着，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了，一片空白。 然后，他缓缓转过头，看向三人。 嘴角慢慢上扬，勾起一个胜利的、冰冷的微笑。 “搞定。” 他开口，声音百分之百是莫里斯的。 “现在，‘涅盘’是我的了。” 周围所有的白大褂脑袋咔咔转向，脸上金属光泽流动。 他们齐声开口，声音重叠在一起，却清晰地是莫里斯的调子：“我们…是莫里斯。” 陆晨的拳头捏得嘎嘣响：“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 莫里斯操控着伊森的身体，慢条斯理地理了理昂贵的西装领口：“活下去，就这么简单。你们体会过意识被撕成碎片的滋味吗？每一片都还醒着…那感觉，啧啧。” 他那张属于伊森的脸转向刘晴晴，嘴角扯出一个让人汗毛倒竖的弧度：“而你，我最完美的容器，是我拼图的最后一块。你的神经系统，就是为了这一天准备的。只有你能把我…重新拼起来。” 刘晴晴牙关紧咬，那股钻骨的疼痛让她浑身发颤，她硬是挺直了背：“做梦！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莫里斯爆发出一阵尖锐的电子笑声：“死？你以为你说了算？看看你胳膊上那些玩意儿，早就刻上我的名字了。我在你里面，你每个细胞里都有我。反抗？只会更疼。” 刘晴晴呼吸急促得胸口剧烈起伏，皮肤下的蓝纹疯狂窜动，光芒刺得人皮肤发麻。她猛地抬起头，那股狠劲儿几乎要从骨头里烧出来：“我是钥匙…对吧？那老娘也能把你…锁死！”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化作一道蓝影扑向伊森，双手死死掐住对方的脖子！蓝色的电流纹路疯了一样从她身上涌出，顺着皮肤接触的地方钻进伊森体内！两人同时发出非人的嘶吼，一团炫目的蓝光炸开，将他们彻底吞没。 “晴晴！”陆晨吼着想冲过去，却被那狂暴的能量场硬生生弹了回来，撞在金属墙壁上，内脏都跟着震。 蓝光里，刘晴晴和伊森的身体僵在半空，姿势扭曲，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拉扯、对抗。空气噼啪作响，能量波动强烈到让周围的金属都开始嗡鸣。这是意识层面的厮杀，无声却惨烈。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决死一搏链接蜂巢 “妈的！主控台！”林秋雨吼了一声，指向不远处那台最大的服务器阵列，“那是‘涅盘’的核心！” 陆晨翻身爬起，朝着控制台猛冲。三个白大褂立刻挡了上来，动作机械，毫无生气。他一拳砸在最前面那个的下巴上，对方脑袋向后一仰，脖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吧”声，却又诡异地转了回来，脸上还是那副死人微笑。 “给老子滚开！”陆晨抄起地上断裂的金属管，抡圆了横扫过去，将三个傀儡砸得东倒西歪。 林秋雨已经先一步跳上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快出残影：“我在切断‘涅盘’的主网络！” 半空中，对抗还在继续。蓝光愈发炽烈，已经爬满了伊森的身体。而伊森那只银色义眼射出的光，也在刘晴晴脸上留下晃动的、不祥的影子。两人像是被时间冻结，表情痛苦到了极点。 “不…可能…”伊森的嘴里发出莫里斯不敢置信的声音，“你…怎么…” “忘了告诉你…”刘晴晴的声音嘶哑得厉害，嘴角却勾起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老娘…不是你的容器…我是你的…坟！” 她身上的蓝纹骤然爆发出毁灭性的光芒，整个大厅被照得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伊森的身体剧烈地抽搐痉挛，那只银色义眼“嘭”地炸开，火花四溅！一声凄厉到极致的尖叫响彻整个空间，是莫里斯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愤怒和恐惧。 “不！不！不！我是永恒的！我是网络！我是——” 刘晴晴猛地向后仰头，身体绷成一张弓。她手臂上的蓝纹突然全部汇聚到双手，凝成一个脉动着的、仿佛有生命的蓝色光球。她用尽全身力气，双臂前推，将那光球狠狠掼进了伊森的胸口！ 震耳欲聋的爆炸！ 狂暴的蓝光从伊森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喷涌而出！他的身体内部像是被点燃，皮肤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蓝色电路图，然后，在一声沉闷的爆响中，彻底炸成了一团飘散的银蓝色烟尘！ 几乎是同时，周围所有还站着的白大褂齐刷刷倒地，彻底没了动静。 整个大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远处警报器还在不知疲倦地发出低沉的嗡鸣。 刘晴晴摇摇晃晃地站在原地，身上的蓝纹迅速暗淡下去，几乎看不见了。她脸色苍白如纸，嘴角却带着一种近乎虚脱的平静。 “结束了…”她轻声说，身体一软，向前倒去。 陆晨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接住了她。入手一片冰凉，轻得吓人。 “你怎么样？”他声音绷得紧紧的。 刘晴晴在他怀里微微动了动，嘴角还残留着血迹：“莫里斯…我把他…锁死在‘涅盘’核心里了…他出不来了…” 林秋雨从控制台上跳下来，快步走到两人身边，脸色却不见轻松：“外部连接我切断了，但这鬼地方的系统太庞大了，不彻底炸掉，后患无穷！” 刘晴晴轻轻摇头，虚弱地抬手指了指下方那巨大的、层层叠叠的玻璃结构：“不行…下面…还有七百多个…活着的…跟我一样的…他们是无辜的…” 陆晨抬头看向那深渊般的结构，无数培养仓在幽光中若隐若现。控制室的灯光开始不规律地闪烁，系统显然在崩溃边缘。 “还有办法。”刘晴晴又开口，声音低微，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能…暂时接管系统…控制‘涅盘’核心…把他们放出来…但我需要时间…” 陆晨扶着她站稳：“我们帮你。说，怎么做。” 刘晴晴喘了口气，那股钻心的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蓝光在她皮肤深处重新凝聚：“带我下去…最底层…蜂巢核心。” 电梯井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带着三人缓缓下降。最底层豁然开朗，空间巨大到让人心头发慌。无数透明的玻璃培养仓组成了一个庞大到令人窒息的螺旋迷宫，每一个仓里都漂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影。 迷宫的正中央，是那个不断发出幽蓝光芒的巨大球体，表面布满了极其复杂的回路和闪烁的节点。 走近了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一个实心球体，而是由成百上千个微型服务器精密组合而成的网络核心，整体恰好构成了球形。球体的最中心，悬浮着一张造型奇特的金属座椅，无数数据线和能量导管像血管一样连接着它。 “神经同步椅…”刘晴晴低声解释，“‘涅盘’的心脏…所有实验体的意识…都连在这里…” 她挣开陆晨的搀扶，一步步走向那张椅子，脚步虚浮，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我得…自己来。” 她来到金属椅前，缓缓坐了下去。椅背感应到重量，自动调整角度。无数细如牛毛的金属探针从座椅各处悄无声息地探出，精准地刺入她皮肤上那些曾经蓝纹密布的节点。刘晴晴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颤抖，却死死咬着牙，没吭一声。 “启动…神经同步…”她嘴唇翕动，声音微弱。 座椅周围的仪器瞬间启动，发出低沉连贯的嗡鸣。刘晴晴身上的蓝纹再次亮起，这一次光芒更加深邃，仿佛是从她的骨髓深处透出来的。一道道幽蓝的光束从她身上射出，连接到周围密密麻麻的培养仓和服务器节点上。 “我能…感觉到他们…”她的声音变得空灵，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七百多个意识…缠在一起…他们在哭…想回家…” 整个空间的灯光开始随着她的声音明灭不定，墙壁上的数据显示屏疯狂滚动，无数复杂的代码流瀑布般刷过。 “我在…接管系统…”刘晴晴的表情痛苦却异常专注，“安全协议…绕过了…生命维持…正在重启…” 周围的培养仓开始逐一亮起柔和的白光，仓内那些沉睡的人影，身体开始出现极其轻微的抽动，像是被困在漫长噩梦中的人，终于听到了唤醒的铃声。 “陆晨！”林秋雨突然低吼，指向远处不断闪烁的红色警报灯，“安保系统被激活了！他们的人过来了！” 陆晨迅速扫视四周，寻找掩体和任何能用的东西：“能黑掉安保吗？”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绝境防守，核心守护战 “蜂巢安保！”林秋雨猛地一拍控制台，几个监控屏幕上红点炸开，“三个方向！人不少，装备精良！” 陆晨后背肌肉绷紧，眼睛飞快地在核心区里扫了一圈，脑子转得飞快。这鬼地方，六个入口围着中间刘晴晴坐的那把椅子，真他妈像个蜂巢，进来容易出去难。 他拖过几块服务器的破烂外壳，开始往最近的入口那边堆。 “要多久？”他头也不回地问。 “十五分钟，”刘晴晴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脸白得跟纸似的，额头上全是汗，“最少…转移这七百个意识…要十五分钟…” 陆晨动作没停，心里骂了句娘。十五分钟？他娘的十五秒都悬！他把金属板斜着卡住，弄了个简易的掩体。 林秋雨已经扑到旁边的辅助控制台，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响。 “动静太大了，能黑掉他们的安保不？”陆晨又拖来一个半空的液氮罐。 “系统权限太高，层层加密，”林秋雨咬着嘴唇，屏幕的反光映着她焦急的脸，“干扰通讯和门锁还有点戏！”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咚！咚！”的闷响，是金属闸门被硬物猛砸的声音。 中央椅子上的刘晴晴身子缩了一下，额头蓝纹忽明忽暗，呼吸又急又乱。 “连接…百分之七了…”她声音抖得厉害，“第一批…十二个…出来了…” 陆晨把最后一块金属板怼到位，勉强算是个窝。他用匕首撬开地板电缆槽，扯出几根最粗的电源线。 “这边最宽，他们肯定先冲这儿！”他指着正对面的入口，手底下没停，把电缆往液氮罐的阀门上接。 他刚说完，那扇厚重的闸门“嘎吱——”一声怪叫，直接被从外面撕开了！ 冲进来的不是人，是三只闪着红外感应器的四脚铁疙瘩，银晃晃的金属壳子，看着就不好惹。 “趴下！”林秋雨吼道。 三只机械狗背上的盖子同时弹开，伸出黑洞洞的枪口，子弹“哒哒哒”就扫了过来。 金属掩体被打得火星子直冒，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陆晨抓起手边一根断掉的冷却管，猛地从掩体边上甩出去。 管子呼啸着旋转，正好砸在最近那只机械狗的红外眼上，“啪”一声脆响，那玩意儿下一梭子子弹顿时打飞了。 “联邦安全部的新货，”林秋雨手指没停，“自动索敌，带热成像，硬得很！” 陆晨捡起块碎金属片，朝着第二只机械狗的腿关节甩过去：“哪儿软？” “脖子连接口！肚子底下散热片！”林秋雨吼回来，“先让它们停下再说！” 椅子上的刘晴晴突然痛苦地哼了一声，身体猛地一颤，蓝纹闪得更快了。 “第二批…三十七个…脱离…”她声音断断续续，“系统…在反抗…莫里斯那些碎片…还在捣乱…” 控制台主屏幕猛地一花，莫里斯那张扭曲的脸闪了一下就没了，但那疯狂的笑谁都认得出来。 “晴晴顶不住！”陆晨心里一沉，“干掉它们！” 他猛地从掩体后蹿出去，子弹擦着他后背飞过，战术背心上冒出焦糊味。他在地上狼狈地滚了一圈，躲开扫射，硬是从一只机械狗肚子底下钻了过去，手里的金属管狠狠捅进了它的腿关节！ “嘎吱——！” 机械狗发出刺耳的电子噪音，原地疯狂打转，想把他甩下来。陆晨死死扒住，冰冷的金属外壳硌得他手掌生疼，直到听见关节里传来“咔嚓”一声。 “电磁脉冲！陆晨，闪开！”林秋雨吼道。 陆晨立刻松手，一个后滚翻撤开。 林秋雨那边猛地敲下回车键，控制台附近的能量节点爆出一团刺眼的蓝光！ 嗡——！ 无形的脉冲扫过，两只机械狗红灯熄灭，当场瘫了。 但第三只离得远，只是晃了晃，红灯闪了几下又亮了，调头就朝林秋雨冲过去！ 陆晨抓起另一根金属管，从侧面冲上去。 这回那铁疙瘩学聪明了，侧身躲开他的攻击，反扑过来，张开的金属獠牙直奔他喉咙！ 陆晨急忙用管子格挡，“铛”一声巨响，胳膊震得发麻，管子都弯了。他一脚踹在机械狗肚子上，勉强拉开一点距离，但那东西已经调整好姿势，又要扑上来。 林秋雨抓起一根还带着电火花的光纤线缆，猛地甩向机械狗的后腿。 线缆缠住金属关节，高压电“滋啦”乱窜，机械狗动作瞬间卡顿，但还在往前拱。 “妈的，有备用电源！”林秋雨骂道。 陆晨没时间犹豫，一个翻滚贴近，趁着那瞬间的迟滞，匕首精准地扎进机械狗脖子后面的连接器缝隙！ 用力一拧！ 红灯灭了。 核心区安静下来，只剩下刘晴晴粗重又痛苦的喘息。 “第三批…八十四个…出来了…”她声音飘忽，鼻子里渗出蓝色的血丝，“还有…五百多个…” 突然，所有屏幕疯狂闪烁，数据流彻底乱了，全是看不懂的符号和警告。整个蜂巢核心都在轻微震动，灯光忽明忽暗。 “系统反扑了！”林秋雨盯着屏幕，“检测到非法访问！防御等级提升！” 一个血红的警告框跳到主屏幕正中央：“警告：检测到未授权核心访问！蜂巢防御等级提升至Alpha！” 几乎同时，远处传来更沉重、更整齐的脚步声。 咚…咚…咚… 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响，震得人心头发慌。 比机械狗厉害得多的玩意儿，来了。 “大家伙来了，”陆晨声音发沉，重新加固了一下摇摇欲坠的防线，“林秋雨，EMP还能用不？” “冷却呢，”林秋雨摇头，“起码五分钟。” 刘晴晴喉咙里挤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整个人在控制椅上狠狠弓起，皮肤下的蓝纹爆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几乎要灼穿皮肉！ 连着她的几根数据线承受不住这股能量，“啪”地爆开，火花乱溅。 “晴晴！”陆晨吼着就想扑过去，却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硬生生顶了回来，撞在空气墙上！ “别过来！”刘晴晴的声音嘶哑扭曲，每个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刮出来的，“核心…在反噬…莫里斯那狗东西…在攻击我…” 她脸颊的肌肉抽搐着，完全变了形。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4章 意识洪流，系统反噬 “他想…抢回去…系统…”她颤抖着，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剧痛。 林秋雨猛地从主控台边弹开，扑到另一个辅助终端前，键盘敲得像爆豆：“陆晨！二号门！” 屏幕映出二号闸门后的景象——十几个黑黢黢的人影，包裹在厚重的战术装备里，动作透着非人的僵硬。面罩下一片漆黑，只有金属关节反射着幽光。 “妈的，又是傀儡！”陆晨啐了一口。 “不对，”林秋雨飞快扫过数据，“是‘涅盘’的安保！半机械改造体！” 她话音未落，第三、第四个闸门也传来沉重的震动，显然也在被强行开启。包围圈正在收紧。 陆晨的视线扫过头顶缠绕交错的高压线和粗大的银白管道。 “林秋雨！头顶那些液氮管子！” “能用！”林秋雨秒懂，“但权限不够！” 陆晨冲到能量屏障边，冲里面嘶吼：“晴晴！给林秋雨权限！液氮系统！” 控制椅上的刘晴晴剧烈颤抖，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指尖迸出一道凝练的蓝光，打在林秋雨面前的控制台上。 屏幕瞬间转绿，权限提示一闪而过。 林秋雨不再废话，双手在键盘上带出残影：“液氮管道重新校准！三十秒后强制泄压！” 陆晨拖着刚才打坏的机械狗残骸退回掩体。 二号门那边，黑色的战术小队已经列队完毕，举起武器，动作整齐划一得令人心悸。一片片猩红的激光点落在他身前的掩体上，跳跃不定。 “晴晴，撑住！”陆晨吼道，“还要多久？” “四百…二十六…”刘晴晴的声音破碎不堪，混着痛苦的喘息，“我能感觉到他们…那么多年…关在罐子里的绝望…” 入口处，那些黑色人影迈出了第一步，金属靴底踏在地面的声音整齐的可怕。武器上膛的“咔嚓”声连成一片，冰冷刺耳。 侧面，第三道闸门彻底洞开，又一队黑影涌入。 “三，二，一——爆！”林秋雨一声暴喝，狠狠砸下回车键！ 头顶天花板猛地炸开！ 数十条管道应声断裂，零下一百九十六度的极低温液氮疯狂倾泻！ 白茫茫的寒气瞬间吞噬了整个空间，温度陡降，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地面迅速覆盖上一层白霜。 冲在最前面的几个黑色身影躲闪不及，直接被液氮浇了个透顶，瞬间冻成姿势各异的冰雕，保持着前冲的姿态。 后面的敌人动作也明显滞涩，关节处结出冰霜。 但这只是暂时的！更多的脚步声从其他入口传来，穿透了寒雾。 陆晨瞅准机会，猛地从掩体后窜出，寒气扑面，他像头猎豹冲进冰雾，顺手抄起地上半截扭曲的金属管，趁着敌人动作迟缓，连续放倒了三个，从一个冻僵的家伙手里夺过还在闪着电弧的警棍。 妈的，地杀出一条路！ 头顶的红灯疯了似的爆闪，频率快得吓人。 警报声陡然拔高，尖锐得能刺穿耳膜。 林秋雨手下的屏幕炸开一片血红，警告框叠着警告框，几十种字体胡乱跳动。 ALPHA防御等级激活。 “我靠！”林秋雨一拳砸在控制台上，“炮塔要出来了！” 她话没落音，四周墙壁“咔咔”滑开，十几个黑洞洞的炮管探了出来。 转向装置发出低沉的嗡鸣，精准地锁定了移动目标。 陆晨抓起地上那块被打穿的金属板，翻滚着扑到最近的服务器残骸后面。 第一道能量束擦着地面扫过，留下焦黑滚烫的长痕。 下一秒，金属板被正面击中，炸开一个拳头大的窟窿，边缘烧得通红，高温燎得他脸颊刺痛。 “两点钟方向！”林秋雨吼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几乎看不清，“全自动索敌！我试试黑它的逻辑！” 九点钟方向又伸出一个炮塔。 陆晨就地一滚，躲开能量束，反手就把抢来的电棍甩了出去。 电棍精准地砸在炮管接口，电火花“噼啪”乱窜。 那炮塔哆嗦了几下，准头歪了，下一发能量束轰在天花板上，炸飞一堆金属碎屑。 掩体后方，控制椅上的刘晴晴情况糟透了。 她死死抠着扶手，指节惨白，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拧在一起，不成人形。 蓝纹在她皮肤下疯狂跳动，脖子上青筋暴起，几乎要破皮而出。 “四百零三…四百零四…”她声音都变了调，每个数字都像是从骨头缝里硬挤出来的。 “太多了…太多了！” 陆晨趁着炮火间隙，一个箭步冲到控制椅旁边：“什么太多了？” “意识…情绪…记忆…”刘晴晴痛得浑身发抖，鼻血混着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 “全他妈涌进来了…几百个人的…噩梦…” 她猛地向后仰倒，后背弓起一个吓人的弧度，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瞳孔涣散。 每释放一个意识，那些被囚禁了几十年的恐惧、绝望、悲伤、愤怒，就跟决堤的洪水一样冲进她的脑子，要活活把她撕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无数扭曲的脸在她眼前晃动，无数挣扎的手臂伸向她，无声的尖叫在她脑子里炸开。 几十年的痛苦被压缩在几分钟里，硬生生灌进她的神经。 林秋雨缩在一台翻倒的服务器后面，屏幕上的数据流快得让人眼晕。 她手指飞快，终于找到了一个藏得极深的旧调试端口，开始飞速编写注入代码，想暂时废掉炮塔的识别系统。 “还有十秒冷却！”她喊，“陆晨，别挂了！” 一道能量束贴着陆晨的战术背心扫过，高温瞬间烧出一片焦黑。 他咬着牙滚到另一处掩体后，大口喘着粗气，眼角余光瞥见远处的二号闸门——那些黑影开始用等离子切割设备了！ 橙红色的火花爆闪，刺耳的切割声传来，他们最多还有三分钟！ “罐子里那些人能帮忙不？”他冲林秋雨喊。 “理论上行！但他们刚醒，脑子不清醒！”林秋雨狠狠敲下回车键。 “干扰启动！三十秒窗口期！” 所有炮塔的锁定红灯齐刷刷转黄，攻击频率慢了下来，准头也差了很多。 陆晨抓住机会，猛地扑向最近的炮塔，把电击棍狠狠捅进炮管里！ 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电流爆闪，炮塔喷出一股黑烟，哑火了。 核心区中央的刘晴晴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白上血丝迅速蔓延。 她感觉到了，在那片混乱的意识海洋里，有一股阴冷的、熟悉的恶意正在穿行，在引导，在蛊惑，在扭曲。 莫里斯。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5章 绝境熔点，意识解锁战 “他没死透…”她牙齿咯咯作响，“那些碎片…在煽动…他们的恐慌…” 陆晨刚想问清楚，林秋雨那边的备用终端屏幕突然亮了。 一行字飞快闪过： “小心‘守巢人’，它在监控一切。” 信息只存在了三秒，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林秋雨愣了一下，扭头看向那些培养仓：“有人在帮我们！” “什么守巢人？”陆晨眉头紧锁。 “不知道！但听着就不是好东西！”林秋雨手指不停，“干扰快失效了！找掩护！” 陆晨刚藏好，炮塔锁定灯全部变红，新一轮扫射更加密集。 整个核心区的能源供应开始不稳，灯光疯狂闪烁，培养仓里的液体剧烈翻腾。 刘晴晴在这片混乱中强撑着，把自己的意识延伸出去，试图安抚那些被惊动、被蛊惑的灵魂。 她像是在风暴里点亮的一盏灯，指引着那些迷失飘摇的小船。 “四百二十九…四百三十…”她轻声数着，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核心球体深处传来不规则的闷响，几根主能量管道开始过载发红，绝缘层滋滋冒着焦糊的烟。 空气里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臭氧味，呛得人牙酸。 “能源顶不住了，这地方要炸！”陆晨骂道。 林秋雨抬头看着那些培养仓：“还有两百七十多个！” 陆晨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二号闸门被整个炸飞了！ 浓烟弥漫中，十几个黑影冲了进来。 他们穿着厚重的半机械外骨骼装甲，动作整齐划一，面罩下一片漆黑，只有呼吸器发出单调的嘶嘶声。 每走一步，机械关节都带着轻微的液压嗡鸣。 “涅盘”的精英安保部队。 “晴晴！”陆晨心里一沉，“还要多久？” 刘晴晴额头上青筋虬结，脸色惨白得吓人：“最…快…还要七分钟…” 七分钟，现在感觉比七辈子还长。 陆晨飞快扫了一眼，他们被堵在核心区中央，四面受敌，没武器没弹药，对手却武装到了牙齿。 最操蛋的是，刘晴晴动不了——她一离开控制椅，连接就断了，那几百个刚被唤醒的意识可能当场就得崩溃。 “我能拖多久，你们就有多久！”林秋雨端起电击枪，语气透着一股狠劲儿，“守住晴晴！” 第一个安保抬起了枪，枪口闪着冷光。 陆晨屏住了呼吸。 就在这时，头顶传来一声尖锐的金属撕裂声！ 所有人，包括那群刚冲进来的安保，都下意识抬头—— 核心球体最顶部，一块厚重的金属外壳突然向内凹陷、变形，然后猛地炸开！ 一道银色的液流从裂口喷了出来，在半空中飞快地凝聚成一个人形！ 那身影完全由流动的液态金属构成，表面光华流转，隐约是个人的轮廓。 它在空中停顿了片刻，似乎扫视了一下全场，然后无声地落在刘晴晴面前，正好挡住了所有指向她的枪口。 更瘆人的是，那银色人形的面部轮廓，乍一看去，竟和莫里斯有七八分相似。 陆晨手里的电击棍猛地抬起，对准了那玩意儿。 “又是你这老不死的？” 银色人形的头颅转动，没有脖颈的僵硬感。 声音在空气里弥漫开，听不出源头，质感很怪，刮擦着耳膜，却又带着点不该有的年轻。 “莫里斯已经被锁死。” “我是守门人。” “我来帮忙。” 林秋雨没放松电击枪，枪口稳稳对着那银色东西。 “你是谁？站哪边的？” “我是…系统的守护者。”银色液面波动着，形体在细微处不断调整，“也是第一个被上传的意识，三十年了。” “莫里斯背叛了初衷，他要毁掉一切。” 说话间，安保人员的战术队形已经展开，组成半月形的包围圈，黑洞洞的枪口齐刷刷指向核心区中央。 领头那个抬起手，比了个进攻的手势。 “他们要开火了！”陆晨吼道。 那银色人形猛地向外扩张、摊开，瞬间化作一道巨大的银色屏障，将刘晴晴和控制椅牢牢护在中央！ 密集的能量束和实体弹丸几乎同时倾泻而至！ 子弹打在银色屏障上，激起一圈圈水纹般的涟漪，然后被吞没。 “四百五十六…”控制椅上，刘晴晴的声音微弱，却透着一股执拗，“快了…坚持住…” 屏障上的涟漪越来越大，扩散得也慢了。 光泽明显黯淡下来，有些地方甚至被打出了凹坑，不再能瞬间复原。 “我撑不了多久，”守巢人的声音透出吃力，“我的能量…被莫里斯耗尽了大半。” “你们必须加快速度！” 林秋雨手指在辅助终端上快地飞起：“能把所有闸门彻底锁死吗？” “不行，物理闭锁已经启动。”守巢人回应。 话音未落，银色屏障表面猛地扭曲变形，不再被动防御，而是主动分化出数十条锐利的银色触须，毒蛇般刺向最近的几个安保人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交火瞬间进入白热化！ 银色触须和半机械外骨骼激烈碰撞，金属摩擦声尖锐刺耳。 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和爆炸的巨响混杂在一起，震得人耳膜发麻。 陆晨抓住这个空隙，一个翻滚冲到刚才倒地的那个安保身边，捡起他掉落的能量步枪。 他甚至来不及检查能量余量，抬手就对着第三道正在被切割的闸门扣动扳机！ 轰！ 一发高能光束精准命中切割点！ 剧烈的爆炸直接炸塌了那段走廊，落下的金属和混凝土块彻底堵死了入口。 “四百八十九…四百九十…”刘晴晴数数的声音越来越轻，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核心球体深处，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 所有还在运转的设备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嗡鸣！ 林秋雨脸色大变。 “能源过载了！” “莫里斯！”守巢人突然发出一声混合着愤怒和某种金属质感的咆哮，声音回荡在整个核心区，“他在核心深处启动了自毁程序！” “他宁愿炸掉一切，也不愿意放开控制权！” 话音刚落，本就摇摇欲坠的银色屏障再也支撑不住，被密集的火力撕开好几个大洞！ 守巢人的形体开始剧烈波动，银色表面浮现出大片蛛网般的裂纹，眼看就要崩溃。 陆晨端着能量步枪疯狂扫射，试图压制火力，掩护林秋雨冲回主控台。 她手指几乎敲出了残影。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6章 核心震荡，莫里斯的低语 “炸了我们都得死！必须立刻断开核心功能！” 这时，第四道闸门也被暴力攻破，又一队全副武装的安保人员涌了进来，他们的装甲更厚重，武器也更精良。 “五百零七…五百零八…”刘晴晴的声音细若蚊蚋，几乎听不见了。 她整个人被浓郁的蓝色光芒包裹着，每一寸皮肤都透着那种幽蓝，仿佛不再属于人类。 守巢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团银色液体猛地收缩，像退潮一样，瞬间矮了一截，然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了控制椅侧面的数据接口。 凄厉的警报声还在核心区里横冲直撞，扎得人耳膜生疼。 蜂巢中央，主显示屏上那个倒计时数字冰冷地跳动，每跳一下，空气就更稀薄一分。 “核心稳定协议失效，离安全熔断还有十五分钟。” 汗水混着血水从刘晴晴额角淌下来，黏糊糊的。 她浑身都在抽搐，每放走一个意识，脑子里就像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神经末梢传来的已经不是痛了，是一种更原始的，要把她整个人碾碎的恐惧。 “五百七十二…五百七十三…”她声音小得快听不见了，每个字都咬得死紧。 第一道激光切割束终于烧穿了最后一扇闸门的合金外壁。 灼热的金属蒸腾，空气里弥漫开一股呛人的烟味儿。 切割器贴着门框缓慢移动，每往前挪一点，陆晨的心就往下沉一寸。 林秋雨手指头都快敲出火星子了，额头上全是汗珠子。 “还有两百多个！系统快撑不住了！” 控制椅旁边，那团银色的液态金属——守巢人——又冒了出来。 形态比刚才更散了，边缘不断有小液滴掉下来，又挣扎着融回去。 “莫里斯的碎片在搞鬼，他想加速熔毁。我能拖延，但停不下来。”守巢人的声音变了，像是生锈的铁片在摩擦。 陆晨半蹲在一块翻倒的主机壳后面，手里紧紧攥着那把捡来的高斯步枪。 枪身沉重，每一次轻微的后坐力都在提醒他，子弹快没了。 他呼吸压得很低，死死盯着那个正在被切割的豁口。 “最后一梭子了。”他心里盘算着。 闸门边缘终于被切开了最后一截。 厚重的合金门板“哐当”一声向内倒塌，卷起漫天烟尘。 烟雾里，几个黑影快步冲了进来——这帮人跟刚才那波不一样，更狠！ 全身都裹在最新款的外骨骼作战服里，面甲后面是冰冷的复合视觉镜头，闪着红光。 第一枚震撼弹骨碌碌滚了进来。 陆晨下意识闭眼，胳膊挡在脸前。 白光炸开，耳朵里嗡的一声巨响，就算闭着眼，那光也刺得眼皮生疼。 “压制！”通讯器里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命令。 高能粒子束跟下雨似的泼洒下来。 服务器外壳和地面被打出一个个焦黑的坑。 陆晨和林秋雨只能死死趴在地上，脸颊贴着冰冷的金属地板。 “五百九十八…五百九十九…”刘晴晴的声音几乎没了，身体抖得不成样子，指甲在控制椅扶手上抠出几道白印。 陆晨抓住火力转移的空档，猛地从掩体后探出身。 高斯步枪发出沉闷的嗡鸣，蓝白色的能量束直挺射出去，正中领头那个特种兵胸口的能量核心。 那家伙的外骨骼装甲闪过一片电弧，晃了晃，居然没倒！只是动作慢了半拍。 妈的，这帮人的装备也太顶了！ “备用电源切换。系统修复中。”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女声从那被打中的家伙身上传出来。 林秋雨瞥了眼监控屏幕，心里咯噔一下。 “侧面！他们摸过来了！” 两个黑影不知什么时候从另一个通风管道钻了出来，正猫着腰朝刘晴晴那边冲。 陆晨赶紧调转枪口，步枪却发出能量告警的滴滴声——就剩最后一发了！ 说时迟那时快，守巢人的液态身体猛地拉长，变成一道银色屏障，正好挡在那两个偷袭者前面。 他们手里的高能切割刀狠狠砍在屏障上，火星子四溅。 守巢人的身体剧烈晃动，眼看就要撑不住了。 “上面！通风井！”林秋雨突然指着头顶一个不起眼的检修口大喊，“通底层冷却系统的！可能是唯一的路！” 陆晨抬头，那口子不大，刚好够一个人钻过去，离地起码三米高。 这枪林弹雨的，想跳上去？做梦呢！ “六百零三…六百零四…”刘晴晴的声音断断续续，气若游丝，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蓝光烧得正旺。 就在这时，怪事发生了。 那些刚被放出来的意识，好像突然连成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核心球体周围的培养舱齐刷刷亮起柔和的蓝光，里面那些刚醒过来的身体开始轻轻抽动。 紧接着，整个蜂巢区域的电子设备集体抽风——特种部队的通讯器里全是刺耳的杂音，面甲屏幕乱闪，武器的自动校准功能也全废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在帮我们！”守巢人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难以置信。 陆晨哪会放过这机会！ 高斯步枪最后一发能量束吼了出去，精准地打中了通风井旁边的一处管道接口。 金属炸裂，一根两米多长的管道耷拉下来，正好够当梯子爬。 “林秋雨，你先上！”陆晨吼道。 林秋雨手脚麻利地爬上管道，钻进通风井，然后探身伸手。 核心区的震动越来越厉害，天花板上的碎石灰尘簌簌往下掉。 “刘晴晴不能停！”守巢人勉强撑着屏障，声音急促，“我顶不住了！” “六百二十一…还…一百八…左右…”刘晴晴连数数都费劲了，但那股劲儿还在，死死撑着。 特种部队很快摆脱了干扰，火力更猛了。 激光束和粒子弹像一张网，朝着核心区中央收紧。 守巢人的屏障上裂纹密布，银色液体一滴滴往下掉，又顽固地聚拢回去。 倒计时只剩八分钟了。 “带她走！”守巢人猛地吼道，声音不容置疑，“让她连着！我掩护你们！” 陆晨没再犹豫，一个箭步冲到控制椅旁，小心又飞快地抱起刘晴晴。 那些插在她身上的细小导管和数据线自动脱落，但她身上的蓝光没灭，反而在她体内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光晕。 “别…停…还能…继续…”刘晴晴虚弱地抓住陆晨的衣服，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7章 开始倒数 陆晨背起她，转身就往通风井跑。 身后，守巢人的身体猛地膨胀开来，银色液体延展到极限，变成一个巨大的球形屏障，把整个核心区和外面彻底隔开。 “登录ID：起源-001。”守巢人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竟然有种解脱的味道，“启动协议：净化。” 陆晨刚把刘晴晴推进通风井，一股恐怖的力量就从核心球体炸开。 守巢人的银色屏障内部，所有特种兵身上的电子设备瞬间死机，外骨骼装甲咔嗒一声锁死。 紧接着，核心球体表面的裂缝里喷出刺眼的蓝光，把整个空间照得惨白。 “快走！”守巢人最后的声音飘了过来，“他们需要你们！” 陆晨手脚并用爬进通风井，身后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整个通道都在剧烈摇晃。 “六百四十…六百四十一…”刘晴晴紧闭双眼，背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仍然执着地数着那些被释放的灵魂。她的声音虚弱但坚定，脸色惨白如纸，却有一种异样的平静。 陆晨爬在最后，不时回头张望。通风井的尽头，蓝光已经被浓烟所取代，但奇怪的是，那倒计时警告声已经消失了。 “守巢人…他锁死了核心，”林秋雨的声音带着一丝敬意，“争取了时间。” 通风井在一处更为开阔的管道交汇处终于变宽。三人得以并排而坐，借着应急灯微弱的红光，看清了彼此的脸。 陆晨背靠冰冷的金属壁，大口喘息。“到底还有多少人？” “六百六十八…六百六十九…”刘晴晴的回答是继续她的计数，每一个数字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颤。 林秋雨打开随身携带的微型平板，搜索着通风系统的地图。“这里应该是通向冷却系统的主干道，往左走有可能到达货运电梯井。” 突然，刘晴晴的身体剧烈一颤，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蓝色纹路在她皮肤下疯狂闪烁，脸上肌肉痛苦地抽搐。 “六百九十八…六百九十九…”她的声音变得扭曲，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太多了…太快了…所有人…都在尖叫…” 核心球体中那些被囚禁的灵魂，在感知到自由的希望后，疯狂地涌向唯一的出口——刘晴晴的意识。数百年的痛苦、恐惧、绝望，如洪水般冲入她脆弱的大脑。 “慢点！”陆晨抓住她的肩膀，声音中带着恳求，“你会把自己逼疯的！” 刘晴晴睁开眼睛，瞳孔中的蓝光几乎实质化，照亮了狭小的空间。“来不及了…守巢人只能延缓…不能阻止自毁程序…我必须…在最后一刻…” 她的句子被另一阵剧痛打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浑身颤抖。林秋雨拉住她的手腕，却被一股电流弹开，指尖发麻。 “七百一十…七百一十一…”刘晴晴继续数着，声音破碎不堪，“快了…快完成了…”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接着是金属扭曲的哀鸣。整个通风系统开始震动，管壁不断渗出冰冷的水珠。 “核心球体在崩溃，”林秋雨的声音紧绷，“我们得马上离开这个区域！” 陆晨抬头看向管道尽头那个微弱的灯光。“那是什么？电梯间？” 林秋雨点头。“但至少还有两百米。” 刘晴晴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皮肤下的蓝色纹路亮得几乎透过血肉。“七百三十四…七百三十五…”她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蓝光在眼眸深处凝聚，“最后的意识…他们在尖叫…在求救…” 通风管道突然剧烈震动，一声遥远但震撼的爆炸从身后传来。热浪夹着尘埃涌入狭窄的空间，林秋雨和陆晨下意识地抱头俯身。 就在这一刻，刘晴晴的双眼猛地睁大，蓝光从她的眼眸、指尖、每一个毛孔喷薄而出，照亮了整个管道系统。 “七百五十三！”这个数字几乎是被喊出来的，带着一种解脱的歇斯底里，“全部…释放…完成…” 话音刚落，她整个人如断线的木偶，软绵绵地倒了下去。陆晨慌忙接住她，手指颤抖着探向她的颈动脉——微弱但稳定的脉搏。 管道内的震动突然变得更加剧烈，金属接缝处开始崩裂，渗出蒸汽和液体。 “核心区彻底崩溃了！”林秋雨拽着陆晨的手臂，“要塌了！快走！” 陆晨一把抱起失去意识的刘晴晴，踉踉跄跄地向前冲去。管道在他们脚下不断震动，金属壁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声，仿佛随时会折断。 三人拼尽全力向前奔跑，身后的爆炸和坍塌声越来越近。转过最后一个弯道，电梯间的轮廓终于清晰可见——那是一个用于设备维护的大型货运电梯，足够容纳三人。 林秋雨冲在最前面，一把拉开沉重的安全门。陆晨抱着刘晴晴紧随其后跳进电梯间，林秋雨立刻猛按关门按钮。 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合上，隔绝了身后的混乱。电梯缓慢但稳定地向上爬升，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下区域。 “活下来了…”林秋雨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释然。 陆晨小心地把刘晴晴平放在地上，脱下战术背心垫在她头下。她面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但呼吸平稳，皮肤下的蓝色纹路已经几乎完全消失，只在手腕和脖颈处留下一些微弱的痕迹。 “七百五十三个…”陆晨轻声重复着这个数字，似乎仍无法完全理解它的含义。 电梯继续向上爬升，逃离那个正在崩塌的地下蜂巢。刘晴晴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嘴唇轻启，吐出一个几乎听不见的单词。 “自由…” 冰冷的警报声粗暴地将刘晴晴从意识的深渊里拽了出来。 七百多个灵魂的哀嚎还在脑子里回响，尖锐地刮擦着神经。 “核心不稳定，预计熔毁时间：十五分钟。” 毫无感情的电子女生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撞来撞去。 刘晴晴猛地睁开眼，皮肤底下那些蓝色的纹路不安地乱窜。她想坐起来，身体却软得不听使唤，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疼得她吸了口凉气。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8章 启动‘净化规程\＼’ “怎么了？”陆晨赶紧扶住她，“不是都结束了吗？” “不对…”刘晴晴嗓子哑得厉害，手指死死攥住陆晨的手腕，指节发白，“莫里斯…他还在里面…” 林秋雨手里的便携终端屏幕炸开一片红光，数据跟疯了似的往下滚：“核心能量不对劲！温度在往上飙！这不是正常关停！” 刘晴晴闭上眼，额头上的蓝纹重新亮了起来。她的意识顺着刚才释放灵魂时留下的那条脆弱通道，再次往下沉，沉回那个混乱的核心深处。 那里，一股破碎、癫狂的能量在横冲直撞——莫里斯那些该死的意识碎片！它们被锁死了，出不去，就发了疯地砸着核心的壁垒。 “他要炸了这里…”刘晴晴的声音发飘，“他被困死了…宁可拉着所有人一起完蛋…” 一个扭曲的声音，像是指甲刮过金属，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开： “一起…毁灭吧…” 刘晴晴身子猛地一抖，鼻腔里又渗出了蓝色的血。 “他在我脑子里…”她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头皮都快被扯破了，“他出不去…但能顺着我刚才的连接…把他的疯话传过来…” 通风管道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比刚才还厉害。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像是更深处有什么东西塌了。 “跑！必须马上走！”林秋雨盯着终端上那个不断缩短的数字，声音都变调了，“十三分钟！核心真炸了，这整个地下都得埋了！” 陆晨看着刘晴晴惨白的脸，还有她身上那些忽明忽暗的蓝纹，牙齿咬得咯咯响：“不能都折在这儿！林秋雨，你带晴晴先走！我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拖延一下！” “不行！”林秋雨想都没想就否决了，手指在终端上敲得飞快，“炸了通道也未必安全！再说晴晴现在断开，前面那些人不就白救了？”她飞快地扫着数据，“得从里面稳住核心！” 刘晴晴喘不上气，她能清晰地“听”到莫里斯的碎片在核心里发疯，每一次撞击都让那地方的温度往上窜。那些刚被捞出来的灵魂还没彻底断开连接，核心一炸，他们就真的灰飞烟灭了。 “我…试试…”刘晴晴艰难地抬起手，指尖的蓝光微弱地闪着，“我还连着…能从里面…” 话没说完，一阵剧痛让她整个人弓了起来，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莫里斯的低语又来了，阴魂不散地钻进她脑子里： “你以为…你赢了？我的容器…我造出来的东西…没了我…你算个屁…” 刘晴晴死死咬着牙，额头上青筋一根根蹦出来。她把所有快要耗尽的精神力拧成一股绳，顺着那条连接狠狠地怼了回去，试图在核心内部撑起一道精神屏障，把莫里斯那些发疯的碎片隔开。 通风管道里的温度莫名其妙地降了下来。刘晴晴身上的蓝纹猛地亮到刺眼，把这狭小的空间照得一片幽蓝。她的眼睛彻底变成了蓝色，看不到瞳孔，只有复杂的数据流在里面疯狂转动。 “她在干嘛？”陆晨被这景象惊得往后缩了缩。 林秋雨死死盯着终端：“她在核心里建防火墙！我操！天才啊！用莫里斯的技术干他自己！” 刘晴晴的精神像是在一片狂风暴雨的数据海里跟莫里斯的碎片肉搏。每一次碰撞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但她一步没退。她把自己的意识变成一张大网，一点点地把那些乱撞的碎片往角落里逼，包裹，压缩。 “你…困不住我…”莫里斯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扭曲得不成样子，“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身上每个细胞…都是老子刻上去的…”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刘晴晴在意识里冷冷地回敬，“你造了我，但我不归你管。” 精神屏障一点点收拢。莫里斯的碎片被死死压在核心的一个角落里。核心的震荡真的减轻了，温度也稳定了一些。终端上的倒计时甚至停跳了几秒。 “成了！”林秋雨惊喜地叫出声，“核心温度降了两度！” 但刘晴晴的样子却更吓人了。精神力透支的厉害，鼻子、耳朵、眼角都在往外渗蓝色的血，皮肤白得几乎透明，好像下一秒就要碎掉。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意识在旁边“看”着。那意识古老，强大，带着一种机械般的冷漠，又隐约有种说不出的“活”气。 “守巢人…”刘晴晴在意识里无声地念叨。 那意识没回应，只是继续“观察”着这场核心内部的厮杀，像是在评估，没打算插手。 突然，核心的短暂稳定好像触发了什么鬼东西。一个刘晴晴从没见过的界面在她意识里弹了出来，血红色的字体，冰冷刺骨： “检测到核心污染，启动‘净化规程’，倒计时：10分钟。” “不！”刘晴晴猛地弹了起来，双手死死抓住陆晨的胳膊，“又一个倒计时！‘净化规程’…它要把核心里所有东西都清掉！包括那些刚放出来的意识！” 林秋雨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两个倒计时一起跑？这他妈什么阴间设计！” 通风管道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次更猛。远处传来金属被硬生生撕裂的尖锐噪音，紧接着是一阵让人牙酸的电流爆鸣。 “必须关掉那个‘净化规程’！”林秋雨的手指在终端上都快敲出火花了，“但我从外面根本碰不到那个系统！” 刘晴晴闭上眼，意识再次沉下去。这次，她直接冲着那个神秘的“守巢人”去了： “帮帮我…那些灵魂才刚出来…” 守巢人的意识波动了一下，传来一个冰冷但清晰的回应： “净化规程，最高权限，无法取消。但可以…重定向。” “重定向？” “净化目标，限定为污染源。” 刘晴晴瞬间懂了——把净化目标从整个核心，改成只针对莫里斯那些意识碎片！ “怎么做？” “需要一个活体神经接口…作为定位锚点。” 刘晴晴猛地睁开眼，蓝色的光芒几乎要从她眼睛里喷出来：“我知道怎么做了！但必须回核心区！” “什么？！”陆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那地方马上就要塌了！” 第119章 决战核心 “没别的办法了！”刘晴晴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晃得厉害，“我必须坐回那把椅子上！只有那里的神经接口够强，能撑住重定向操作！” 林秋雨看着终端上那两个同时在跳的倒计时——核心熔毁还有十一分钟，净化规程只剩八分钟了。 “来不及了！我们得想别的——” “来不及想了！”刘晴晴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尖锐的警报还在管道里横冲直撞，刮得耳膜生疼。 “核心不稳定，预计熔毁时间：十四分五十九秒。” 冰冷的电子音砸在每个人的神经上。 刘晴晴猛地睁开眼，七百多个灵魂的尖叫还在脑子里搅和，让她一阵阵地犯恶心。 皮肤底下，那些蓝色的纹路像受惊的虫子，胡乱窜动。 她想撑着坐起来，身子却软塌塌地使不上劲，后背磕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倒抽一口凉气。 “怎么了？”陆晨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不是都搞定了吗？” “没…”刘晴晴嗓子干得冒烟，手指死死抠进陆晨的手腕，指节用力到发白，“莫里斯…他妈的还在里面…” 林秋雨低头看着手里的便携终端，屏幕炸开一片刺眼的红光，数据流跟瀑布似的往下刷。 “核心能量读数不对！温度在直线飙升！这绝对不是正常关停该有的反应！” 刘晴晴闭上眼，额头那片蓝纹重新亮了起来，微弱，却执拗。 她的意识像一缕细烟，顺着刚才强行扯出来的连接通道，小心翼翼地探回那个混乱崩塌的核心。 果然，一股破碎、癫狂、充满恶意的能量还在里面横冲直撞——莫里斯那些打不死的意识碎片！ 它们被死死锁在核心里，出不去，就跟疯狗一样，逮着什么砸什么，要把整个核心都给拆了！ “他要炸了这儿…”刘晴晴的声音发飘，带着一种被掏空后的虚弱，“他被关死了…想拉着所有人给他陪葬…” 一个扭曲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用力刮过生锈的铁皮，毫无征兆地直接在她脑子里炸响： “一起…毁灭吧…我亲爱的容器…” 刘晴晴身子狠狠一抖，一股温热的液体从鼻腔里涌了出来，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蓝色的血。 “他…他能顺着连接…把声音传过来…”她痛苦地揪住自己的头发，指甲陷进头皮，却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被硬物塞满脑子的胀痛，“他出不去…但能污染我…” 通风管道又是一阵剧烈的摇晃，比刚才任何一次都猛烈。 金属摩擦的嘎吱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头顶落下灰尘和铁锈。 远处传来沉闷的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越来越近，像是地底深处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崩塌。 “跑！必须马上走！”林秋雨盯着终端屏幕上那个不断跳减的数字，声音都变了调，“十二分多钟！核心真炸了，咱们都得被活埋在这鬼地方！” 陆晨看着刘晴晴那张惨白如纸的脸，还有她身上那些明明灭灭的蓝纹，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 “不能都折在这儿！林秋雨，你带晴晴先走！我留下，看看能不能给他添点堵，拖延一下！” “不行！”林秋雨吼了回去，手指在终端屏幕上戳得飞快，“通道塌了也未必安全！再说晴晴现在断开连接，那些刚救出来的人怎么办？白费功夫？” 她飞快地扫着屏幕上的数据，“必须从里面想办法稳住核心！” 刘晴晴大口喘着气，每一次呼吸都扯得胸腔发疼。 她能清晰地“听”到，或者说“感觉”到，莫里斯的碎片在核心里疯狂地冲撞，每一次撞击，都让核心的温度往上跳一截。 那些刚被释放出来的灵魂，他们的意识还像脆弱的蛛丝一样，若有若无地连在核心上。 核心要是炸了，他们就真的什么都没了，连点灰都剩不下。 “我…试试…”刘晴晴艰难地抬起手，指尖的蓝光微弱地闪烁，像风中残烛，“我还连着…能从里面…” 话没说完，一阵钻心的剧痛让她整个人猛地弓了起来，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 莫里斯的低语又来了，阴魂不散，带着恶毒的嘲弄，在她脑子里盘旋： “你以为…你赢了？我的容器…我亲手造出来的东西…没有我…你算个什么玩意儿…” 刘晴晴死死咬着下唇，尝到了血腥味。 额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清晰可见。 她把所有快要耗尽的精神力，硬生生拧成一股尖锐的锥子，顺着那条连接通道，狠狠地扎了回去！ 她要在核心内部，在莫里斯那些碎片和脆弱的灵魂之间，撑起一道屏障！ 一道用她自己意识构筑的防火墙！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通风管道里那股令人焦躁的热度，竟然开始缓缓下降。 刘晴晴身上的蓝纹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刺眼夺目，将这狭窄逼仄的空间映成一片诡异的幽蓝。 她的眼睛彻底变成了纯粹的蓝色，看不到瞳孔，也看不到眼白，只有复杂的数据流在其中飞快地转动、重组。 “她在干什么？”陆晨被这景象惊得心脏漏跳一拍，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林秋雨死死盯着终端屏幕，嘴巴张成了“o”型。 “她在…她在核心里建防火墙！我操！这姐们儿是天才吧？用莫里斯的技术反过来干他自己！” 刘晴晴感觉自己的精神像是被扔进了一片狂风暴雨的数据海洋。 莫里斯的碎片化作无数狂暴的暗流，疯狂地冲击着她刚刚构筑起来的屏障。 每一次碰撞，都带来灵魂被撕裂般的剧痛，但她一步没退。 她将自己的意识延展成一张坚韧的大网，一点点地，把那些四处乱撞的碎片往核心的一个角落里逼迫、压缩、包裹。 “你…困不住我…”莫里斯的声音在她脑子里扭曲变形，充满了不甘和怨毒，“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你身上每个细胞…都刻着老子的名字…” “以前或许是，现在不是了。”刘晴晴在意识层面冷冷地回敬，“你造了我，但老娘不归你管。” 精神屏障一点点收拢，像一个不断缩小的牢笼。 莫里斯的碎片被死死地压在核心的一个偏僻角落。 核心的剧烈震荡，真的开始减轻了。 温度计读数也稳定了下来。 林秋雨终端上的倒计时，甚至诡异地停跳了几秒钟！ 第120章 绝境权限争夺 “成了！卧槽！成了！”林秋雨激动得差点把终端扔出去，“核心温度降了两度！稳定住了！” 但刘晴晴的样子却更吓人了。 精神力透支得极其严重，鼻子、耳朵、眼角都在往外渗着蓝色的血珠。 皮肤白得几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要碎裂的玻璃制品。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股冰冷的、非人的意识，正在旁边静静地“观察”着这一切。 那意识古老，强大，带着一种接近机械的冷漠，却又隐约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活性”。 “守巢人…”刘晴晴在意识里无声地呼唤。 那意识波动了一下，没有回应，只是继续“观察”着这场核心内部的精神厮杀，像一个冷眼旁观的裁判，又像是在评估着什么，完全没有插手的意思。 突然，核心的短暂稳定，似乎触发了某个隐藏极深的程序。 一个刘晴晴从未见过的、血红色的操作界面，猛地在她意识里弹了出来，上面的字体冰冷、肃杀： “警告：检测到核心区域存在高度污染。启动‘净化规程’。倒计时：9分59秒。” “不！”刘晴晴猛地弹了起来，双手死死抓住陆晨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又一个倒计时！‘净化规程’…那是什么鬼东西？它要把核心里所有东西都清掉！包括那些刚放出来的意识！” 林秋雨的脸瞬间没了血色，手脚冰凉。 “两个倒计时一起跑？这他妈是什么阴间设计！存心不让人活？” 通风管道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这次来得更猛，更沉。 远处传来金属被硬生生撕裂的尖锐噪音，紧接着是一阵让人牙酸的、高压电流泄露的爆鸣声。 “必须关掉那个‘净化规程’！”林秋雨的手指在终端上都快敲出火花了，“权限不够！我从外面根本碰不到那个系统！” 刘晴晴闭上眼，意识再次沉入核心深处。 这次，她不再犹豫，直接冲着那个神秘的“守巢人”发出了强烈的意念： “帮帮我…那些灵魂才刚出来…他们是无辜的…” 守巢人的意识波动了一下，终于传来一个冰冷但清晰的回应： “净化规程，最高权限协议，无法取消。” 刘晴晴的心沉了下去。 “但可以…重定向。”守巢人的意识继续传来。 “重定向？” “净化目标，可以限定为单一污染源。” 刘晴晴瞬间明白了——把净化目标从“整个核心”，改成“只针对莫里斯那些意识碎片”！ “怎么做？” “需要一个活体神经接口…作为临时定位锚点…引导净化能量。” 刘晴晴猛地睁开眼，幽蓝色的光芒几乎要从她眼睛里喷射出来，照亮了陆晨和林秋雨惊愕的脸。 “我知道怎么做了！”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但我必须回核心区！” “什么？！”陆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疯了？那地方马上就要塌了！回去送死吗？” “没别的办法了！”刘晴晴挣扎着想站起来，身体晃得厉害，几乎站不稳，“我必须坐回那把椅子上！只有那里的神经接口强度，才足够支撑重定向操作！才不会把我自己的脑子也烧掉！” 林秋雨看着终端上那两个同时在疯狂跳动的倒计时——核心熔毁还有十分钟多一点，净化规程只剩下七分多钟了。 时间在以秒计算！ “来不及了！我们得想别的——” “来不及想了！”刘晴晴打断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净化规程的目标范围太广了！” 林秋雨死死盯着终端屏幕，指尖快得几乎要敲出火星，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亮晶晶的。 “这不是删数据那么简单，是把整个核心区彻底格式化！不光莫里斯，那些还没放出来的人，甚至晴晴你建的连接通道，全都会被抹掉！” 刘晴晴那布满蓝纹的手臂抖得厉害，鼻子里又涌出一股温热的液体，蓝汪汪的。 她咬着牙，声音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那些人…在等我…我答应过他们的…” “七分三十秒！”林秋雨吼了一声，“核心熔毁还有九分四十五秒！两个倒计时一起跑，这他妈是死局啊！” 陆晨扭头看了看通风管道尽头那点微弱的光，又回头看了看几乎要垮掉的刘晴晴，拳头攥得骨节咔咔响。 “要么现在就断开连接，保住晴晴，放弃剩下那些人。要么，继续放人，然后我们赌一把，看能不能在炸之前跑掉。” “不能放弃他们。”刘晴晴喘得厉害，话都说不连贯，每个字都像在抽她的力气。 “他们在黑暗里等了太久了…我不能…做最后一个捅刀子的人…” 通风管道突然猛地一震，灰尘簌簌往下掉。 远处传来一连串沉闷的爆炸声，地下深处好像有什么大家伙正在垮塌。 刘晴晴挣扎着想坐直，皮肤下的蓝纹亮得像要烧起来。 “帮我…加速。” “核心已经开始高热熔毁了！”林秋雨盯着温度读数，声音发颤，“撑不了多久！核心一旦塌了，这整个管道系统都得跟着完蛋！” 陆晨几步冲到管道交汇处，警惕地扫视着四面八方的通道口。 “我守着这儿，你们专心搞定那鬼东西！” 林秋雨抹了把脸上的汗，凑到刘晴晴旁边。 “数据传输通道还能优化。我试试重新分配带宽，集中处理剩下的意识传输。” 刘晴晴伸出一只抖个不停的手，痛苦地闭上眼。 青色的血管在她苍白的皮肤下鼓胀着，每一根都泛着不自然的蓝光。 她的意识再次沉下去，沉入那片混乱狂暴的数据洪流，像大海捞针一样，寻找着莫里斯的影子。 “找到了！”林秋雨突然低呼，“净化规程的源头！权限等级高得离谱，比系统管理员还高！这是‘涅盘’创始人级别的权限发起的！” “创始人？”陆晨猛地回头，“就是刚才那个被炸成灰的伊森？” 林秋雨手指没停：“不止他一个，晴晴说过，‘涅盘’有七个创始人，都他妈改造过自己。” 她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住，眼睛瞪得老大。 第121章 数据海洋中的生死抉择 “等等…有办法！如果能搞到创始人的权限，说不定能停掉这个净化程序！”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被硬生生撕裂的尖啸，一股灼热的气浪顺着管道倒灌进来，烫得人皮肤发麻。 “六分钟了！”林秋雨喘着粗气，“晴晴，你在核心里能找到创始人的权限记录吗？一点点线索都行！” 刘晴晴没反应，身体僵着不动，只有皮肤下的蓝纹还在倔强地闪烁。 她的意识已经潜入了核心区最深、最隐秘的数据层。 在这里，数百万条信息流交织奔腾，汇成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数据汪洋。 数据海洋的深处，刘晴晴感觉到一股冰冷、非人的力量。 那是守巢人的气息，古老，强大，像这片数据洋流沉默的守护者。 “创始人…”刘晴晴在意识里发出呼唤，“我需要他们的权限…” 守巢人的回应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情绪：“创始人权限，已锁死。莫里斯，最后的持有者。” 现实中，林秋雨突然一拍大腿：“有了！生物特征密钥！‘涅槃’那帮变态搞的最高权限验证，不光要密码，还要本人的生物特征！” 她猛地转向刘晴晴，声音带着一丝激动。 “晴晴，你身上有莫里斯植入的改造！你的神经讯号模式，肯定跟他有相似的地方！你就是钥匙！” 刘晴晴在数据深处捕捉到了林秋雨的声音。 那声音穿透了层层叠叠的数据洪流，像一盏摇曳的灯火，给她指引方向。 她凝聚起残存的意识力量，向着守巢人的方向发出最强烈的信号：“告诉我…创始人权限的生物特征验证…在哪里…” 守巢人的意识波动了一下。 “核心最深处，第七层防火墙之后。警告：深度过高，有湮灭风险。” 刘晴晴没有丝毫犹豫，顺着那微弱的指引，一头扎向数据海洋更深的地方。 每往下潜一层，无形的压力就增加一分，灵魂被挤压的痛楚就剧烈一分。 她的意识在汹涌的海流中起起伏伏，好几次差点被彻底冲散。 林秋雨焦急地盯着终端上的生命体征监测，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她的神经活动在疯狂飙升！心率破180了！再这样下去她会脑溢血的！” 通风管道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远处，一道刺眼的红光一闪而过，紧接着是一声更加沉闷的爆炸。 “四分钟了！”陆晨从管道口退了回来，脸色难看，“有东西过来了！听声音像是自动巡逻机器！” 第六层防火墙。 刘晴晴的意识已经被拉扯得几乎要散架。 数据洪流变得越来越浑浊，里面夹杂着无数扭曲的记忆片段和尖锐的情绪碎片——那些曾经被困在这里的灵魂留下的残响。 愤怒、绝望、恐惧，这些凝固了几十年的负面情绪，像无数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她的意识。 “还有一层…”刘晴晴的意识几乎要碎裂，全凭一股狠劲吊着。 第七道防火墙出现在“眼前”。 那是一片血红色的数据屏障，表面燃烧着黑色的数字火焰，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刘晴晴没有停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撞了进去！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贯穿了她的灵魂！ 现实中，刘晴晴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脑袋狠狠向后仰去，“咚”地一声撞在金属管壁上。 她的口鼻同时涌出大量的蓝色血液，眼球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蓝色血丝。 “晴晴！”陆晨吼了一声，就要冲过去把她拉出来。 林秋雨一把死死拦住他，吼道：“不能断！现在断了她会脑死亡的！” 防火墙内部。 刘晴晴的意识漂浮在一片奇异的空间里。 这里不再是混乱的数据流，而是一个由纯粹几何线条构成的、严谨无比的球形空间。 空间的正中央，七个半透明的人形轮廓围坐成一圈，安静地悬浮着。 每个人形上方，都漂浮着一长串极其复杂的符号和闪烁的数据。 创始人的数字幽灵！ “验证…”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声在空间里响起，“请提供生物特征密钥。” 刘晴晴集中起全部的意志力，将自己身体里那些被莫里斯强行植入的神经模式，毫无保留地展现出来。 她感觉自己像是被彻底剥开了，从内到外，每一寸神经元，每一条突触的微弱电信号，都被那冰冷的扫描光束彻底穿透、检索、分析。 “识别中…匹配率：42%…”机械音平板无波地报着数。 不够！不够快！刘晴晴的意识在嘶吼。权限！她现在就要完全的权限！ 一个数字虚影，轮廓最接近莫里斯的那个，缓缓转了过来。“代价。”声音是莫里斯的，却冷得像刚从冰库里捞出来。 “停掉净化规程！” “代价。”数字莫里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刘晴晴感觉这鬼东西比那个疯子本体还难缠。“救那些人，什么代价都行！” 数字莫里斯的轮廓轻微闪烁了一下。“接入我的权限，你的神经系统会被永久改写。你，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回不去？她心里冷笑一声，老娘他妈的什么时候正常过？“成交。” “验证通过。权限暂时转移。警告：非正规授权，时效，三分钟。”机械音落下锤音。 轰——！ 无法形容的信息洪流瞬间冲垮了刘晴晴的意识防线！数据、代码、权限、还有那些属于创始人的记忆碎片…七个人的意志残片，混杂着莫里斯最深层的疯狂烙印，像要把她的脑子活活撑爆！她感觉自己被撕碎，又被强行黏合，成了个什么都不是的怪物。 “核心熔毁，两分四十秒！”林秋雨的尖叫声像根针，狠狠扎穿了这片意识的混沌。 刘晴晴猛地挣脱那片数据沼泽，意识强行回笼。她睁开眼，狭窄的通风管道里瞬间被一片冰冷的银蓝色光芒充满，那光就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刺得人皮肤发麻。 “权限…到手了。”她的声音变了，干涩、冷硬，带着金属摩擦的质感，“只有三分钟。” 管道深处，嘎吱嘎吱的金属摩擦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有什么玩意儿正发疯似的往这边爬！ 林秋雨手里的终端屏幕疯狂闪烁，红光几乎要炸开。“净化程序还有三分十秒！” 刘晴晴抬起双手，指尖银蓝色的光芒跳跃、凝聚，像活物。她的意识不再向下沉潜，而是化作一道无比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刺向核心控制系统！ 第122章 净化风暴，银蓝交织的灵魂搏 林秋雨死死盯着终端屏幕，上面的代码瀑布般疯狂滚动，间杂着刺眼的错误警告。“系统在反抗！有第七…” 有了权限，核心系统的骨架在她脑子里根根分明，每一个节点，每一条线路，清晰得吓人。 她立刻锁定了那个该死的净化程序节点——七个互相嵌套锁死的加密模块，像七条狰狞的锁链，死死捆住了核心的咽喉。 “守巢人！”刘晴晴的意识发出指令，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硬，“搭把手！” 守巢人的意识冰冷回应：“权限不足，无法修改净化目标。” “不用你改！”刘晴晴吼了回去，声音在意识层面炸开，“分担算力！帮我扛住冲击！” 她不等回应，直接把一部分刚抢到手的、还带着灼人温度的创始人权限，蛮横地灌进了守巢人的执行系统。 嗡——！ 两股截然不同的意识，一股属于人，滚烫，决绝；一股非人，亘古，冰冷，在这一刻强行对接、同步。 像是两块烧红的烙铁狠狠撞在了一起！ 现实里，刘晴晴身上原本幽蓝色的纹路，瞬间全部转变成了冰冷的银蓝色，那光泽，跟守巢人的液态金属体一般无二。 剧痛让她面孔扭曲变形，嘴角溢出的蓝色血液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银辉，在幽光下闪烁不定。 “我在…重设…净化目标…”她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的，带着血沫，“锁定…莫里斯的意识碎片…为唯一目标！” 林秋雨死死盯着终端屏幕，上面的代码瀑布般疯狂滚动，间杂着刺眼的错误警告。 “系统在反抗！有第七创始人的权限在阻挡！”林秋雨的声音戛然而止。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金属碾磨声，沉重，规律，越来越近。 陆晨握紧了手中那把高能步枪，枪口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步枪充能指示灯胡乱闪烁，能量快见底了。这狭窄的鬼地方，连个腾挪的空都没有，压抑得他喘不过气。 “权限断层！”林秋雨猛地一拍终端，面板上红色的警告框叠着弹出，“净化程序是多重保险！还有第七创始人的权限在捣鬼！” 刘晴晴身上的银蓝色光芒剧烈波动，皮肤表面皲裂出更多细密的纹路，每一条都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她的双眼彻底变成了纯粹的银蓝色，瞳孔不见了，只有复杂的数据流纹理在飞速转动。 数据海洋深处，刘晴晴的意识和莫里斯的碎片绞杀在一起。每往前推进一寸，都像在刀尖上跳舞。七把互锁的密码锁，她已经强行撬开了四把，但剩下的三把，一把比一把难缠。 “快点…快点…”林秋雨盯着终端上那两个倒计时，声音都发颤了。核心熔毁还有一分五十秒，净化程序还有两分四十秒。 通风管道深处，金属摩擦声已经近在咫尺。 一个庞大的机械轮廓在昏暗中显现出来——六条粗壮的机械臂，末端是锋利的切割器具，头部是不断转动的红外扫描仪。 维护型自动机器人，被系统紧急调来“处理异常”。 “机器人，s-7型号，核心区清理专用。”林秋雨飞快地报出型号，“激光切割、高压水刀、电弧焊，家伙事儿挺全！” 陆晨半蹲下去，把高能步枪稳稳架在一根突出的管道接口上，手指搭上扳机。他抽空瞥了一眼身后的刘晴晴，她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不成人样，银蓝色的血从眼角、鼻孔、嘴角渗出来，在幽暗的管道里闪着瘆人的光。 “第五把…不对劲。”刘晴晴的声音完全变了调，干涩得像是从生锈的金属管里挤出来的，“内部交叉引用…创始人之间互相监督…我的权限代码…被识别成异常了。” 林秋雨的终端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杂音，屏幕黑了一下，又强制重启了。 “系统在主动抗拒！”她惊呼，“莫里斯留了后手！他防着有人模仿他的权限！” 管道深处，机器人一条切割臂上的红光骤然亮起，高能激光开始预热。 陆晨不再犹豫，扣动扳机。 高能步枪发出最后一声沉闷的嗡鸣，蓝白色的能量束直挺射向机器人的红外探测器。 命中了！ 但这一枪只是让机器人晃了晃，红外探头上多了个焦黑的印子，根本没能阻止它。 “机器人的控制系统跟核心是分离的，守巢人也直接动不了它。”林秋雨语速快得像机关枪，“它的指令就是清理所有异常！我们现在就是异常！” 刘晴晴的意识在数据海洋里被撕扯得七零八落。第五把锁的机制超出了她的理解——这不是简单的验证，而是七个创始人之间互相制衡的交互验证系统。一个权限不够，需要多个创始人同时在线授权才能解开。 莫里斯的低语又阴魂不散地钻进她脑子里：“愚蠢…你以为…靠你自己…就能撬开…整个系统？” 刘晴晴没理他。在数据的最深处，她感受到了守巢人那冰冷而沉默的存在。 “我需要…更多创始人的核心特征码。”她在意识层面呼唤守巢人，“你能读取吗？” 守巢人的回应依旧冷酷：“无法直接读取。但我是第一个被上传的意识。我曾见过所有七人。”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剧烈震动。 机器人已经冲到了攻击范围，六条机械臂同时展开，像一张巨大的金属蜘蛛网，封死了所有退路。 陆晨丢开打空了能量的步枪，猛地伸手拽下一节墙壁上裸露的粗大电缆，扯断的地方还带着噼啪作响的火星。 这是他能找到的最后武器了。 “一分二十秒！”林秋雨声音绷紧到了极限。 刘晴晴的意识在数据迷宫中疯狂穿梭。守巢人的协助是关键——作为最初的上传意识，它保留了所有创始人的“影像”，那些残缺的数据片段里，或许还残留着创始人们曾经的生物特征信息。 “借我…一点记忆…”刘晴晴艰难地向守巢人伸出意识触须。 第123章 锁链崩断，意识燎原 守巢人沉默了片刻。 随后，一股冰冷的数据流猛地注入刘晴晴的意识——七个人的模糊轮廓，七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七份独特但早已支离破碎的记忆碎片。 现实中，刘晴晴的身体猛地向后一仰，背部狠狠撞在金属壁上，发出沉闷的“咚”声。 她皮肤表面浮现出更多、更杂乱的银蓝色纹路，不再是她原本的规则图案，而是七种不同的纹理交织在一起，互相冲突，又被强行糅合，勉强共存。 “她在连接…所有创始人的意识残片！”林秋雨看着这一幕，头皮发麻。 另一边，陆晨和机器人的搏斗已经进入白热化。他用电缆缠住一条机械臂，高压电流让那条臂具冒着黑烟短暂失灵，但机器人立刻调整，另外五条机械臂协同作战，电弧焊接装置喷出刺眼的火花，直奔陆晨面门！ “五十秒！”林秋雨几乎是在尖叫，“核心要炸了！” 数据深处，刘晴晴感到自己的意识被七种截然不同的思维模式撕扯着。那些人格碎片冲突而混乱，每一个都带着生前的偏执和疯狂，试图占据主导。她必须保持平衡，像个走钢丝的杂技演员，同时利用这七种特征来解锁剩下的锁。 第五把锁，应声而开。 刘晴晴的意识触须颤抖着，伸向第六把锁。 莫里斯的癫狂笑声再次回荡：“你会被吞噬…你会变成怪物…跟我一样…” 守巢人的声音突然插入，依旧冰冷：“三个创始人已经彻底死亡。他们的意识片段存在严重损毁，信息不全。” 刘晴晴的身体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压力。七种人格在她脑中疯狂厮杀，她的脊椎弓成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每一块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痉挛。 但她没有放弃，死死抓住那些混乱的碎片，像拼凑一个破碎的魔方，强行组合出第六把钥匙的形态。 “三十秒！”林秋雨绝望地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通风管道另一端，陆晨被机器人逼退到了死角。他手中的电缆已经烧得焦黑变形，一条机械臂的切割器闪着寒光，距离他的喉咙只有几厘米。 第六把锁，开了。 只剩最后一把。 刘晴晴集中所有残存的意志力，向着最后一把锁发起冲击。这把锁和前面所有的都不同——它需要的不是单纯的验证，而是一个选择。 一个关于净化目标的最终选择。 “我选择…莫里斯的意识碎片…作为唯一目标。” 刘晴晴的声音彻底变了，不再属于人类，更像是金属被强行扭曲时发出的刮擦声，又混杂着电流不稳定的滋滋杂音，在狭窄的通风管道里冲撞、回荡。 她的身体绷紧到极限，脊椎反向弓起一个非人的弧度，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轻微爆响。皮肤表面，银色与蓝色交织的纹路彻底炸开，不再是之前的脉络，更像是一张复杂到无法理解的电路图被暴力烙印进血肉里。 第七把锁，那道血红色的数据屏障，伴随着一声无声的轰鸣，崩碎了。 “十五秒！”林秋雨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手里的终端屏幕上，两个倒计时像催命符一样并排跳动，一个指向核心熔毁，只剩十五秒；另一个是净化规程，还有一分半。 “净化程序目标锁定完成。”刘晴晴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活气，“执行。” 指令下达的瞬间，核心最深处，一股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开始凝聚。它没有温度，没有形态，不是爆炸，也不是燃烧，而是一种更本质、更彻底的“抹除”。 净化规程启动了。 但这一次，它的矛头精准地指向一处——那些被死死摁在核心角落里的，莫里斯的意识碎片。 莫里斯的声音最后一次在刘晴晴脑中炸开，不再是阴魂不散的低语，而是充满了惊恐和不甘的尖啸：“不！你做不到！你永远不可能摆脱我——啊！！” 尖啸被硬生生从中截断，像是被无形的力量瞬间捏碎、湮灭。 刘晴晴脑子里嗡的一声，那股纠缠不休、令人作呕的阴冷感猛地消失了，仿佛有人突然搬走了压在她灵魂上的巨石。眼前炸开的无数混乱光影骤然退去，思维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她能“感知”到，那股冰冷的净化能量正在核心深处无声地肆虐，精准地吞噬、消解着每一丝属于莫里斯的痕迹。 “糟了！”林秋雨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熔毁倒计时变了！十二秒！它还在加速！” 刘晴晴猛地转头，看向林秋雨的终端，疲惫扭曲的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什么？” “核心结构失稳！热量释放超过阈值！净化莫里斯的能量冲击破坏了平衡，系统彻底崩溃了！”林秋雨的声音几乎被管道里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彻底淹没。 与此同时，另一头，陆晨和机器人的搏斗也到了生死关头。他用那根快要烧断的电缆死死缠住机器人的一条主要机械臂，但另外五条带着切割器、焊枪、钻头的臂爪从不同角度毫不留情地袭来。金属切割器高速旋转的嗡鸣尖锐刺耳，在幽暗的通道里反射着冰冷的寒光。 “十秒！”林秋雨声嘶力竭地喊道，眼泪都飙出来了，“必须走！现在就走！” 刘晴晴闭上眼，意识最后一次沉入那片即将崩塌的数据海洋。守巢人的存在依旧沉默，冰冷，像一块亘古不变的礁石。 “守巢人，”她在数据的乱流中呼唤，声音疲惫得仿佛随时会消散，“核心…你能撑住吗？” 守巢人反馈来的意识波动，第一次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不再是纯粹的冰冷。它沉默了漫长的几秒，才用一种近乎人类叹息的语调回应：“能。我会锁死剩余的净化能量，用我的结构强行稳定核心。十五秒。这是我能争取到的极限。你们，必须离开。” “那你呢？”刘晴晴问，心脏猛地一抽。 “我本就是系统的一部分，”守巢人的回答出奇地平静，甚至带着某种解脱，“一切，终将归于平衡。” 数据海洋深处，那轮代表着守巢人意识的冰冷银月，光芒黯淡下去，缓缓沉入无尽的黑暗。 第124章 开始倒计时！ 九秒、八秒、七秒—— 刘晴晴猛地睁开眼，银蓝色的光芒在她眼中最后一次爆闪，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走！” 就在这一刻，陆晨抓住了转瞬即逝的机会。他看准机器人两条机械臂挥舞间的微小空隙，猛地一扯手中烧焦的电缆，同时用尽全力向侧面一撞！巨大的力量迫使机器人一条臂爪撞上了另一条正在充能的焊接臂。 噼啪！刺眼的电火花爆开！ 机器人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一个狼狈的翻滚冲出机器人的包围圈，几乎是扑到刘晴晴身边，一把将她从地上粗暴地拽了起来。 “能走吗？”他吼道，声音在尖锐的警报声中被撕扯得变了调。 刘晴晴艰难地点头，但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别说跑，连站稳都费劲。林秋雨反应极快，立刻从另一边架住她的胳膊。三人像连体婴一样，紧紧贴着冰冷的金属管壁，从暂时失控的机器人身边玩命挤了过去，踉踉跄跄地朝着通风管道远端那个唯一的、微弱的光点冲去。 身后，机器人重新恢复了运作，传感器红光锁定三人，沉重的金属脚步声碾过地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哐当”声，紧追不舍。 六秒、五秒、四秒—— 通风管道深处传来一连串金属被暴力撕裂的巨响，紧接着是更加沉闷、更加恐怖的爆炸。一股滚烫的足以烫伤皮肤的气浪混合着浓烟和粉尘从身后猛扑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几乎要把三人掀飞。脚下的管道壁开始剧烈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和断裂声。 “还有多远？”陆晨一边拖着刘晴晴，一边吼道，嗓子已经完全哑了。 “拐过前面那个弯！就快到了！”林秋雨指着前方，声音因为缺氧和恐惧而尖厉，“看到那个应急灯了吗？就在它后面！” 三秒、两秒、一秒—— 核心熔毁倒计时归零。 预想中的惊天动地的爆炸并没有立刻传来。刘晴晴却感到一阵剧烈而悲伤的精神共振，像是有什么无比重要的东西，在遥远的地方彻底碎裂、消散了。 守巢人，用自己的存在，强行锁住了核心最后的爆发，为他们换来了这短暂的、以秒计算的生机。 一秒、两秒、三秒—— 借来的时间在飞速流逝。三人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终于冲到了通风管道尽头那扇厚重的圆形金属门前。林秋雨手忙脚乱地去按旁边的控制面板，试图输入密码，但在她按下第三个数字时，整个面板猛地闪烁了几下刺眼的红光，然后彻底黑了下去。 “妈的！断电了！”她绝望地喊道，狠狠一拳砸在冰冷的金属门上。 陆晨没有废话，把几乎失去意识的刘晴晴推给林秋雨扶着，自己退后两步，铆足了劲，肩膀狠狠撞向那扇沉重的金属门。 “哐！”一声闷响，门纹丝不动。 四秒、五秒、六秒—— “旁边！”刘晴晴突然虚弱地抬起手，指向门框一侧一个毫不起眼的凹槽，“手动…释放阀…” 陆晨立刻发现了那个隐藏在阴影里的红色t型手柄，想也没想就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往下一拉！ “咔哒！”一声沉闷的机括弹开声响起。 门锁松开了！ 三人合力，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推开这扇至少半吨重的金属门，一头栽进了一个更为开阔、但同样黑暗的空间——货运电梯井。 七秒、八秒、九秒—— 电梯轿厢不知停在哪个楼层，井道里空空荡荡。但幸运的是，井壁上固定着一架用于检修的金属梯子，一路向上延伸，消失在黑暗中。 陆晨二话不说，把刘晴晴往背上一甩，咬着牙，第一个手脚并用地爬上梯子。林秋雨紧随其后，玩命地向上攀爬。 身后，刚刚被推开的通风管道口里，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最终爆炸声。紧接着，是无数连锁反应引发的轰鸣和坍塌。刺眼的火光和浓密的黑烟如同愤怒的巨兽，顺着通道口疯狂涌入电梯井，灼热的气浪一波接着一波拍打在他们背上。 十秒、十一秒、十二秒—— “快到顶了！”陆晨抬头，看到上方隐约有一个方形的轮廓，那是检修口，“我看到出口了！” 十三秒、十四秒—— 守巢人争取的时间即将耗尽。最后一秒，三人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电梯井顶部的检修平台。陆晨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推开头顶沉重的铁盖子。 一股带着灰尘和机油味道，但相对新鲜、稍凉的空气瞬间涌入肺部，呛得他们剧烈咳嗽起来。 他们手忙脚乱地钻出井口，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昏暗的机械室，四周布满了各种嗡嗡作响的大型冷却设备和布满指示灯的控制台。 “这里是哪儿？”林秋雨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在发抖。 “冷却系统…主控室…”刘晴晴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眼皮沉重地耷拉着，靠在陆晨背上，气若游丝，“一号…铁路节点…正下方…” 第十五秒。 时间到了。 核心最深处，那股被强行扭转方向的净化能量，正精准地绞杀着莫里斯残留的意识碎片。 一切本该干净利落。 那些碎片在这股力量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理应迅速消解。 但就在彻底湮灭的前一刻，变故陡生！ 所有碎片竟在同一时间，爆发出最后的疯狂！一股凝聚了无边怨毒、恐惧与不甘的精神冲击，沿着那条尚未完全断开的连接通道，朝着刘晴晴的意识——唯一的出口——倒灌而来！ “呃啊——！” 通风管道里，刘晴晴猛地弓起背脊，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闷哼。 她身上那些刚刚稳定下来的银蓝色纹路，瞬间黯淡下去，明灭不定，像是接触不良的老旧灯管。 没人听得见她意识深处的尖叫，没人能体会那股混杂着铁锈味和腐臭感的精神洪流，是如何蛮横地撕扯着她的灵魂。 “晴晴！”林秋雨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手腕上的终端屏幕瞬间被爆红的警报占满，“神经指数爆表了！她快撑不住了！” 刘晴晴的瞳孔里，银蓝色的光晕剧烈收缩、扩散，几乎要溃散。 意识像是被丢进了滚筒洗衣机，天旋地转，无数属于莫里斯的、癫狂恶毒的念头碎片，裹胁着令人作呕的情绪，试图将她彻底同化、污染。 她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清明，牙关紧咬，唇角渗出更多银蓝色的血沫。 就在这时，一股截然不同的意识介入进来。 第125章 烈焰深渊，生死一线 冰冷的触感，不是皮肤上的，是意识里的。 像一块亘古不化的寒冰，硬生生楔进了她和莫里斯那些污秽残渣之间。 守巢人的意识。 它没有形象，只是一道绝对零度的屏障，无声地挡在那里，承受了那几乎要撕碎灵魂的精神冲击。 “专注。” 冰冷的意念，不带任何情绪，直接打入刘晴晴混乱的脑海。 不再是旁观，反而像是一种…命令？ “完成引导…撤离。” 刘晴晴激灵一下，像被兜头浇了盆冰水，纷乱的念头被强行拽回少许。 额角青筋暴起，她把所有残存的精神力拧成一股，死死钉在最后的指令上——锁定莫里斯，净化！ 净化能量在她意志的牵引下，终于不再是无差别攻击，而是凝聚成最锋利的一点，精准地刺向核心角落里那些仍在尖啸、挣扎的意识碎片。 体内那原本明灭不定的银蓝色光芒，重新稳定下来，光华内敛，却透出一种斩断一切的锐利。 莫里斯最后的疯狂反扑，被彻底截断。 脑子里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感猛地被抽走了。 像是有人突然搬走了压在灵魂上的巨石。 “他…完了。”刘晴晴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身体软绵绵地往林秋雨身上倒去，全是劫后余生的虚脱，“净化…开始了。” 然而，一口气还没喘匀。 头顶传来金属扭曲的尖啸！ 哐当一声巨响，一台庞然大物砸穿了天花板的检修格栅，重重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灰尘弥漫！ 正是那台追杀他们的六足机械蜘蛛！ 六条粗壮的机械臂在昏暗中挥舞，末端的切割器闪着金属特有的瘆人冷光，彻底封死了他们刚逃出来的这个巨大机械室的退路。 陆晨下意识把林秋雨和刘晴晴往身后一挡，手里死死攥着那截烧得发黑、几乎快断掉的电缆。 这是他现在唯一的“武器”。 他飞快扫视四周，这个巨大的机械室里到处都是嗡嗡作响的冷却设备和闪烁着无数指示灯的控制台，比通风管道开阔，但也更危险！ 一旦塌方，这些死沉的铁疙瘩能瞬间把人拍成肉饼！ 脚下在晃！整个地面都在往下沉！ 墙壁上的裂缝像活物一样飞速蔓延，天花板上的应急灯剧烈摇晃，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随时可能砸下来。 警报声早已连成一片，尖锐地刮擦着耳膜。红色的警示灯疯狂闪烁，把三人惨白的脸映得明明暗暗。 “出口在哪？”陆晨架着几乎失去意识的刘晴晴，吼道。 “那边！”林秋雨指向远处一扇厚重的双开大门，门上模糊地标着“紧急疏散”的字样，“那里！应该是通向地面的货运通道！” 三人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地朝着那扇门冲去。 每一步都感觉脚下的地面在震颤、在下陷。 身后的地板已经开始大面积皲裂、塌陷，露出下方翻腾的、带着刺鼻硫磺味的熊熊火光和熔融的金属液体！ 这是一场和死神赛跑。 他们的跑道，正在脚下，一寸寸地崩塌，坠入火海。 呲——！ 滚烫的蒸汽猛地从崩裂的管道里喷出来，白茫茫一片，瞬间吞没了视线，将三人隔开。 “陆晨！”林秋雨的声音透着恐惧，尖锐地划破嘈杂。 “绕过去！前面碰头！”蒸汽对面传来陆晨断断续续的吼声，有些失真。 林秋雨咬紧牙关，架起几乎瘫软的刘晴晴，紧贴着滚烫的管道边缘，快步往前挪。 刘晴晴的身体死沉，几乎全靠林秋雨半拖半拽。她眉头死死拧着，嘴里不停发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像是在跟谁争吵。 “莫…里斯…不…滚开…我的…不是你的…” 林秋雨心里咯噔一下，那疯子难道真阴魂不散？ 另一边，陆晨的处境更糟。 那台蜘蛛机器人已经重新锁定了落单的他，六条狰狞的机械臂在黑暗中舞动，猩红的扫描光束死死罩住了他。 他手里只剩一截破电缆，在这堆满金属设备的环境里，跟赤手空拳没两样。 机械蜘蛛猛的一矮身，六条臂爪同时发力，像一张巨大的金属网，朝着陆晨当头罩下！ 陆晨猛地一个侧滚，堪堪躲开。 他滚到一台控制台旁，顺手抄起旁边一块断裂的金属板挡在身前。 “咔嚓！”一条机械臂末端的切割器狠狠砍在金属板上，火星四溅，铁皮上瞬间被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陆晨抓住这空隙，一脚狠狠踹向机械蜘蛛腿部的液压关节。 “咚”一声沉闷的金属撞击。 机械蜘蛛只是晃了晃，非但没倒，反而被彻底激怒了，剩余的几条机械臂更加疯狂地挥舞起来，带起呼啸的风声。 “操！”陆晨低骂一声，眼睛在四周快速扫视，寻找任何能用的东西，或者能逃的路线。 墙壁角落里挂着一个红色的罐子！ 灭火器！ 妈的！陆晨眼睛扫过四周，角落里那个红罐子让他心头一动——灭火器！赌一把！ 陆晨猛地将手中的破铁皮朝机械蜘蛛的传感器砸去。 趁着对方动作被干扰的瞬间，他一个箭步冲到墙边，一把扯下了灭火器。 机械蜘蛛已经调整好姿态，再次朝他扑来。 陆晨拔掉保险栓，对准机械蜘蛛的电子眼和关节连接处猛喷！ 嗤——！ 白色的干粉劈头盖脸喷了机器人一身，传感器和关节连接处瞬间糊满了。机器人动作猛地一僵，关节里发出卡壳的嘎吱声，电子眼疯狂闪烁，红光都暗淡了不少。 陆晨看都不看结果，抓住这个机会，拔腿就跑，朝着林秋雨和刘晴晴消失的方向追去。 地面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头顶不断有碎石和金属碎片噼里啪啦地掉落。陆晨一边跑，一边狼狈地躲避着从天而降的危险。 终于，在一片逐渐散去的蒸汽缝隙中，他看到了林秋雨和刘晴晴的身影。 两人已经到了那扇标着“紧急疏散”的大门前，但林秋雨停在门前，正焦急地在门上的电子锁面板上戳戳点点。 “怎么了？”陆晨冲到她们身边，大口喘着粗气。 “门锁死了！”林秋雨指着门上的电子锁，“需要权限！” 陆晨二话不说，抬脚就踹。 “哐！”厚重的金属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脚底板发麻。 第126章 开门！！ 等等！”林秋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黑色装置，上面还带着电火花烧灼的痕迹，“这是从那个安保队长身上摸来的通讯模块，也许能——” 她话没说完，整个空间猛地一震！ 地底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巨响！ 地板彻底裂开了！ 一道深不见底的黑色裂缝，闪电般朝着三人脚下蔓延过来，裂缝边缘，是翻滚的、足以熔化钢铁的橘红色！ “来不及了！” “快！” 身后是震耳欲聋的崩塌，熔化的金属液体喷涌，火红的光几乎要刺穿视网膜，热浪扑面而来，皮肤感到针扎般的刺痛。 陆晨一手死死架住几乎失去意识的刘晴晴，另一只手拽紧林秋雨，朝着唯一可能的生路——电梯井的方向狂奔。 电梯井前的控制面板徒劳地闪着红光，屏幕上显示轿厢停在上方某个楼层，纹丝不动。 “操！”林秋雨狠狠砸了一下控制面板，手指飞快地敲打着，“系统全乱了！这破电梯根本叫不动！” 陆晨目光急扫，电梯井旁边，一道不起眼的小门，上面模糊地印着“紧急通道”几个字。 “那边！”他吼了一声，几乎是推着两人冲了过去。 检修门锁的死死的。 陆晨抬脚就踹。 哐！ 哐！ 第三脚下去，变形的门锁终于扛不住，“嘎吱”一声崩开了。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仅容一人通过的楼梯，向上延伸，没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走！” 三人刚挤进楼梯间，身后传来山崩地裂般的巨响。 机械室的天花板整个砸了下来，滚烫的金属洪流和碎石块瞬间吞没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楼梯间里像个蒸笼，空气烫得吓人，金属扶手摸上去能烫掉一层皮。 三人咬着牙，一步步向上挪。 刘晴晴彻底昏了过去，全身重量都压在陆晨背上，沉得他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林秋雨在前面探路，时不时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屏幕碎裂的终端，试图在混乱的信号中找到一丝指引。 “还有多远？”陆晨的声音嘶哑，汗水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流下，浸湿了眼睛，背上的刘晴晴像一块滚烫的烙铁。 “不清楚，”林秋雨大口喘着气，“结构图显示，这应该是去一号铁路节点的紧急通道，理论上……能到地面。” 话音刚落，陆晨背上的刘晴晴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 她的身体猛地扭动，幅度大得吓人，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含糊不清的呓语。 “不…不要…放开我…” 那声音不对劲！ 尖锐，扭曲，完全不属于刘晴晴，钻进耳朵里，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晴晴？”林秋雨担忧地回头。 刘晴晴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里面不再是熟悉的银蓝色光芒，而是一片混杂着血丝的、近乎疯狂的血红！ “你们…逃不掉的…”一个完全陌生的、带着恶毒回响的声音从她嘴里挤出来，“我…会…回来…” “莫里斯？”林秋雨脱口而出，声音都在发颤。 陆晨反应极快，一把将刘晴晴从背上放下来，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阻止她更进一步的挣扎。 “晴晴！醒醒！看着我！是陆晨！” 刘晴晴的身体剧烈颤抖，那双眼睛里，血红与银蓝疯狂交替闪烁，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在她体内冲撞、撕扯。 “陆…晨…”她自己的声音微弱地挣扎出来一瞬，随即又被那个阴冷的语调覆盖，“救…我…他还在…我脑子里…” 林秋雨手忙脚乱地调出终端上仅存的生命体征监测。 屏幕上，代表神经活动的曲线疯狂跳动，杂乱无章。 “神经活动异常！莫里斯的意识碎片…该死的！净化的时候，肯定有一小部分顺着连接渗透进去了！” “怎么办？”陆晨心直往下沉，声音透着焦急。 林秋雨咬着下唇，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脑子飞速运转，手在口袋里胡乱摸索着，掏出一个冰冷的、巴掌大的黑色金属块。 “这个…机器人身上拆下来的…神经干扰器，本来是压制那些苏醒意识用的…也许…也许能行…”她自己都没多少底气。 “试试！快！”陆晨吼道，没时间犹豫了！ 林秋雨的手有些抖，她小心翼翼地，把那块冰凉的金属贴在刘晴晴滚烫的太阳穴上，指尖在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凸起上用力按下。 干扰器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几乎被周围持续不断的轰鸣和垮塌声淹没。 刘晴晴猛地一僵，全身肌肉绷紧到极致，像一张被拉满的弓。 下一秒，她骤然松弛下来，软绵绵地倒向陆晨。 她眼里的血红色快速褪去，只剩下浓重的疲惫和茫然。 “晴晴？”陆晨紧张地轻晃她。 “我…还好…”刘晴晴的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断断续续，“暂时…压住了…快走…” 陆晨不敢耽搁，再次将她甩到背上，三人埋头继续向上亡命奔逃。 这条楼梯，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灼热的空气吸进肺里，刮得喉咙生疼，每一口都带着铁锈和什么东西烧焦的怪味。 身后的轰鸣和垮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脚下的金属台阶剧烈震颤，感觉随时都会断裂，将他们吞入下方无尽的黑暗。 汗水湿透了衣服，黏在皮肤上，又被高温反复炙烤，带来一阵阵粘腻的不适。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紧紧嵌在墙壁里。 门上模糊的标识已经看不清具体文字，但轮廓能认出是检修通道的标记。 林秋雨冲在最前面，用尽力气去推，门纹丝不动。 门上的电子锁面板一片漆黑，显然早就断电了。 陆晨放下刘晴晴，深吸一口气，后退两步，然后猛地用肩膀向前撞去！ “哐！” 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整条胳膊发麻，门只是晃动了一下，依然紧闭。 “一起！” 他和林秋雨对视一眼，同时后退，憋着一口气，用肩膀狠狠撞向门板同一个位置！ “砰！” 门板发出沉闷的呻吟，似乎松动了一点。 就在这时，脚下传来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他们刚刚爬上来的那段楼梯，开始一节接一节地向下崩落，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暗！ 第127章 跳电梯井 再来！”陆晨嘶吼着，脖子上的青筋因为用力而根根暴起。 两人再次发力，用尽全身力气猛撞！ “咔嚓！” 门锁的内部结构终于承受不住这连续的暴力冲击，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金属门猛地向内弹开一条缝隙。 三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了进去，重重摔在冰冷的地面上。 里面是一个狭小的平台，正对着一个巨大的、漆黑的垂直通道——是电梯井！ 电梯轿厢就停在平台下方不远处，顶部那个方形的检修舱门敞开着，像一个择人而噬的黑洞。 但轿厢内部没有任何灯光，死气沉沉。 “电梯！”林秋雨喊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没电！” 陆晨挣扎着爬起来，探头向下望瞭望深不见底的井道，又看了看停在那里的轿厢。 “先进去再说！” 他先把虚弱的刘晴晴小心地递给已经跳上轿厢顶部的林秋雨，然后自己也干净利落地翻了上去。 三人依次从检修口钻进漆黑的轿厢内部。 一股陈腐的机油混合着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林秋雨摸索着找到轿厢内的控制面板，胡乱按了一通，按钮没有任何反应，指示灯全灭。 “没用的，”刘晴晴虚弱地靠在冰冷的轿厢壁上，费力地喘息着，“主电源肯定断了，备用电源估计也毁在那场爆炸里了。” “那怎么办？真要困死在这铁罐头里？”林秋雨有些焦躁地踢了一脚轿厢壁。 陆晨摸到电梯门，用力推了推，纹丝不动，锁死了。 “撬开它！” 他想起刚才在检修平台上看到一根断裂的金属栏杆，转身又爬出去捡了回来，递给林秋雨。 两人把粗壮的金属棍插进门缝里，咬着牙，合力向外别。 吱——嘎—— 金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电梯井里回荡。 门缝被一点点地撑开。 终于，“哐当”一声闷响，电梯门被强行拉开了一道足够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 外面的景象让三人都愣了一下，随即精神一振—— 一个巨大的、空旷的地下站台！ 两条锈迹斑斑的铁轨在昏暗中延伸向远方，望不到尽头。 站台上空无一人，只有几盏红色的应急灯在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空间的轮廓。 几节看起来废弃已久的货运车厢孤零零地停在其中一条轨道上。 “一号铁路节点！地下站台！”林秋雨认出了这里，声音透出难以置信的惊喜，“地面出口就在上面！” 林秋雨呛咳起来，趴在冰冷粗糙的水泥地上，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肺管生疼，满是尘埃和硝烟的味道。 震动和轰鸣没停，从后面追着他们，整个地下站台都在晃。 头顶噼里啪啦往下掉东西，碎水泥块，扭曲的金属条。 陆晨先把刘晴晴放下，让她靠着根还算粗的柱子。 她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脸白得吓人，只有胸口还在微弱地动。 刚才踹开那扇检修通道的门，差不多把他们最后一点劲儿都榨干了。 “这儿…能撑多久？”陆晨嗓子哑了，扫视着这个又大又空的地下站台。 几盏红色的应急灯在黑黢黢的环境里闪，勉强照出铺满灰的铁轨，还有几节扔在这儿不要了的货运车厢。 远处，塌方的声音还在响，一阵接一阵，由远到近，地底下好像有啥东西在发疯，要把这整个地方给啃穿。 林秋雨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摸出那个屏幕花了但还能用的终端，手指哆哆嗦嗦地点着。 “结构…还在塌…是连锁反应…得赶紧上去！”她声音发颤，快哭了。 刘晴晴靠着柱子，眼皮勉强抬起一条缝，那片银蓝色黯淡无光。 神经干扰器还贴在她太阳穴上，发出很轻很轻的嗡鸣。 “他…还在…”她吐字费劲，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在我脑子里…等着…” 陆晨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林秋雨盯着终端屏幕：“生命体征…暂时还行…干扰器起作用了，但是…” 但是那玩意儿能顶多久？鬼才知道。 “出口！”陆晨手指着站台那头，有个模糊的绿色牌子，箭头往上，“走那边！” 他弯腰，想再把刘晴晴背起来。 “我…自己走…”刘晴晴推开他的手，扶着柱子，晃晃悠悠站起来。 她每走一步都打晃，身体摇得厉害。 陆晨和林秋雨赶紧一人一边架住她。 三个人踩着碎石瓦砾，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出口挪。 脚下的地时不时就猛地抖一下，头顶掉下来的水泥块越来越大。 “轰隆——！” 旁边不远，一大块站台顶棚整个砸了下来，烟尘炸开，碎石乱飞。 “快走！”陆晨吼了一声。 他们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进了那个标着“地面疏散通道”的窄走廊。 走廊是斜着往上的，看着还算完整，可震动一点没小。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前面总算看见一扇厚实的防爆门。 门没关严，留着条缝。 陆晨使劲一推。 一股潮乎乎的、带着土腥味的凉气扑面而来。 外面…是晚上？ 三个人踉踉跄跄冲出门，一下子摔在长满荒草的地上。 身后，地下传来最后一声闷到极点的巨响，然后彻底安静了。 出来了。 他们就那么躺在冰凉的草地上，拼命喘气，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骨头缝里都透着累。 天上有星星，很亮。远处城市的灯光连成一片，模模糊糊的。 这地方瞅着像城边上一个废弃的铁路货运场。 “完了…？”林秋雨躺着，看着天上的星星，小声嘀咕。 陆晨撑着坐起来，看向靠在他身上的刘晴晴。 她闭着眼，呼吸虽然还弱，但比刚才平稳多了。脸上又是灰又是土，还有干掉的、颜色怪异的银蓝色血印子。 “算是吧。”陆晨声音又低又哑，“莫里斯，还有那个鬼地方，都没了。” 林秋雨也坐了起来，又开始捣鼓那个终端。 屏幕闪了几下，最后跳出来一串数字。 “七百五十三。”她念着，声音里全是疲惫，还有点不敢信，“数据库最后同步的记录…救出来了七百五十三个人。” 刘晴晴的睫毛动了动，嘴角极其轻微地往上翘了翘。 “值了…” 远远的，城市那边好像有警笛声传过来，隐隐约约的 第128章 荒芜之地 得走了。”陆晨站起来，拍掉身上的土，“找个地方，你…你得好好歇歇。”他看着刘晴晴。 刘晴晴却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那力气大得吓人。 她睁开眼，黯淡的银蓝色里是一种让人心里发毛的清醒。 “他们不会放过我的。”她声音低哑，每个字却很清楚，“莫里斯就是个棋子，他后面还有人。那些创始人…那个‘起源’…他们会来找我的。” 林秋雨听得一哆嗦。 “先躲起来。”陆晨立刻做了决定，“等你缓过劲儿来，咱们再想办法。” 刘晴晴慢慢点了下头，挣扎着要自己站起来。 陆晨赶紧扶住她。 “我能走。”她咬着牙，声音还是虚，但透着一股犟劲儿，“我必须走。莫里斯留下的那些…脏东西…还在我脑子里搅。我得想办法把它们弄干净，不然…” 她没说下去，但那结果谁都明白。 “我们一起。”林秋雨站到她另一边，话音很硬，“我们三个，一起扛。” 陆晨用力点头。 他架着刘晴晴，林秋雨在旁边帮着，三个人互相搀扶着，踩着荒草和碎石，一步一步，朝着远处那片模糊的城市灯火走去。 夜里的风吹过荒草，有点凉，可吹不散那股子压在心头的沉重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他们刚刚爬出来的地方，地面上只有一个不怎么起眼的通风口，还有那扇被他们撞开的防爆门，都被半人高的杂草遮着。 谁又能想到，就在这不起眼的地下，埋着一个疯子的野心，还有那么多被扭曲的命。 一个侃儿算是过去了，可他们心里都清楚，更大的麻烦，恐怕才刚露头。 荒草没了小腿。 旧铁路货场的边上，三个人影踉踉跄跄，拼命远离那个不起眼的地下入口。 刘晴晴的身子软得像滩泥，几乎整个挂在陆晨身上。 她呼吸很轻，断断续续，脸上的皮肉时不时自己跳一下。额头那块神经干扰器还亮着，微弱的嗡鸣带着不祥，红光闪烁不定。 “她快不行了。”林秋雨死盯着终端屏幕，上面的生命数据跟疯了似的乱跳，“得找地方让她缓口气。” 呜——呜—— 警笛声，近了。 城市那边，几道探照灯的光柱切开夜幕，直直扫向这片废弃货场。 “那边！”陆晨下巴朝着货场里头一排锈迹斑斑的集装箱点了点，牙关咬得死紧。 三人手忙脚乱，钻进最角落一个铁皮箱子。箱门掉了一半，斜在那里，勉强算个遮挡。 箱子里一股呛人的尘土味，角落里蛛网厚得能当帘子，墙上乱七八糟的涂鸦，无声地述说着被遗忘的时光。 陆晨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团了团垫在刘晴晴身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平。 林秋雨拧开水壶，用指尖沾了点水，轻轻润着刘晴晴干裂起皮的嘴唇。 突然，刘晴晴猛地抽搐起来！ 她的背脊向后弓起一个吓人的弧度，喉咙里嗬嗬作响，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额头上那块干扰器红光爆闪几下，发出剧烈的震动，然后——“啪”一声轻响，彻底黑了下去。 “干扰器烧了！”林秋雨脸色一白，下意识伸手就想去抠那块已经有些发黑的金属片。 “别碰我！” 刘晴晴骤然睁眼，瞳孔里，血红和银蓝两种颜色疯狂地搅在一起，她发出的声音，根本不是她自己的，低沉又怪异。 “你们…救不了她…这身皮囊…早晚是我的…” 陆晨心头一跳，想也不想，伸手就按住了她的肩膀：“晴晴！是我！陆晨！” 刘晴晴的身体猛地绷直，额角青筋一根根坟起。她脖子艰难地扭动着，脸上肌肉抽搐，像是有两个灵魂在她身体里往死里掐。 嘴唇哆嗦着张开： “杀…杀了我…陆晨…” 是她自己的声音！虚弱，却带着绝望的清醒，挣扎着挤出来几个字。 “趁我…还是我…” 话音没落，又变回了那个让人头皮发麻的腔调，带着一种恶毒的得意：“不，你下不去手…你舍不得…她快没力气了…” 林秋雨手忙脚乱地在背包里翻找：“还有一个！研究所带出来的那个备用！功率更大，就是电量……” 她掏出一个更复杂的玩意儿，比刚才那个大了快两倍，表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电路和散热鳍片。 陆晨死死压着不断挣扎的刘晴晴，胳膊上瞬间多了好几道血印子。 林秋雨手抖得厉害，把新的干扰器对准刘晴晴的太阳穴，“啪”地按了上去。 装置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蓝色的指示灯闪烁几下，终于稳定地亮了起来。 刘晴晴的挣扎慢慢停了。 那双混着血色的眼睛缓缓闭上，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稳。 可她皮肤冷得吓人，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白得像纸。 “这个能顶多久？”陆晨甩了甩胳膊上的血珠子，声音有点哑。 “最多四个钟头。”林秋雨把终端接上干扰器，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莫里斯那王八蛋的意识碎片在她脑子里扎根了。这玩意儿只能暂时压着，拔不掉。” 陆晨没说话，目光扫过这个破烂的集装箱。 不能待在这儿。 外面那些人肯定已经在撒网搜了。 “可她现在这样，走不了多远。”林秋雨看向箱子破口外，警笛声更响了，探照灯的光束已经扫到了货场的另一头。 陆晨站起身，在集装箱里踱了两步，脚下踩着的铁皮地板，忽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跟别处不一样。 他蹲下，扒拉开厚厚的积灰，露出一块方形的金属盖板。 “这 “吱嘎——” 金属板被掀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隐约能看见有台阶往下延伸。 林秋雨也凑了过来，探头看了看：“集装箱底下有通道？这什么鬼才设计？” 陆晨从口袋里摸出最后一根光源棒，“咔哒”一声掰亮，幽蓝的光芒瞬间照亮了狭小的空间。他探身往下照了照，是一段锈的不成样子的螺旋楼梯，盘旋着没入更深的黑暗里。 “搞不好是以前秘密运货的通道。”林秋雨盯着洞口琢磨，“这片儿以前就是‘涅槃’的地盘。” 第129章 微光种子 陆晨没工夫细想，当机立断：“下去！总比窝在这铁罐头里等死强。” 他小心地把刘晴晴重新背到背上，先一步下到楼梯。 林秋雨紧跟在后，顺手把那块金属盖板拉回原位，尽量掩盖痕迹。 楼梯确实有些年头了，踩上去一步一个嘎吱响，听得人心惊肉跳。空气里全是灰尘和铁锈混合的怪味，呛得人直咳嗽。 往下走了大概五分钟，楼梯到了头，面前是一道窄小的金属门。 陆晨伸手推了推，门纹丝不动。 “锁了？”林秋雨掏出终端，想看看有没有电子锁之类的东西。 门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老掉牙的机械转盘锁。 陆晨伸手试着拧了拧，转盘发出“咔啦咔啦”的声响，居然松动了。他手上加力，猛地一拉。 沉重的金属门“吱呀”一声，缓缓向内打开，积攒多年的灰尘“哗啦”一下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两边的墙壁斑驳脱落，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地上积灰很厚，踩上去能留下清晰的脚印，显然很久没人来过。 陆晨举着光源棒往前照。 通道尽头，似乎是一个更大的空间。 “这地方起码废了二十年。”林秋雨仔细看着墙上一些模糊不清的标识，大部分都被锈蚀覆盖了。 两人放轻脚步往前走，很快到了通道尽头。 眼前豁然开朗，是一个相当宽敞的地下室。 陆晨找了张落满灰尘的工作台，把刘晴晴轻轻放下，然后举高光源棒，环顾四周。 “这是……”林秋雨吸了口凉气，声音都有些发颤，“早期的实验室。” 房间正中是一个巨大的环形操作台，上面布满了老式的按钮和屏幕，早就断了电，一片死寂。 墙上还挂着几张发黄卷边的图纸，画的是某种大型机械装置，旁边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和注释。 角落里立着几个巨大的玻璃罐子，玻璃都碎了，里面的液体也早就干涸，只留下一些奇形怪状的结晶体。 “看那个。”林秋雨手指墙角，那里有个徽章，大半埋在灰里。 她用袖子蹭掉浮土。 一个七角星图案露了出来，中心是几个交错的希腊字母。 “七星徽记……”她嗓子里透出寒意，“他们最早的实验基地。” 陆晨刚想说话，刘晴晴那边却传来一声细微的呻吟。 她原本瘫软的手指竟无意识地抽搐，直直指向房间另一头，一扇紧闭的小门。 “她有感应？”陆晨立刻警觉，朝那个方向看去。 林秋雨低头，终端屏幕闪过一阵杂乱的波纹。 “有信号！”她有点意外，“这鬼地方居然有信号？频段很怪，不是公共网络。” 陆晨没多想，几步走到那扇小门前。 门上是老式机械锁，锁芯已经锈死了。 他退后两步，蓄力，然后一脚猛踹在锁眼上。 “砰！” 锈蚀的金属应声碎裂，门板“吱呀”一声向内弹开，扬起呛人的尘土。 陆晨刚要迈步进去—— 胸口猛地一沉，一股蛮力将他狠狠撞了回来，摔倒在实验室的地板上。 门后，一个东西跌跌撞撞地走了出来。 金属的，但形态扭曲，笨重不堪。 是台老掉牙的安保机器人。 外壳锈迹斑斑，好几处都脱落了，露出里面缠绕的线路和液压管。 跟他们在核心区见过的那些新锐型号比，这简直就是个古董。 可它依旧危险。 两只机械臂前端是嗡嗡作响的切割轮，头顶的红色感应灯胡乱闪烁。 “s-3型…最老的那批安保机！”林秋雨认了出来，“我靠，三十年前的玩意儿！” 机器人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音，踉跄着转向刚爬起来的陆晨。 陆晨顺手抄起旁边的上半截断裂的金属管。 机器人不管不顾，前臂的切割轮转速加快，直冲过来。 陆晨矮身躲开，手里的金属管狠狠抡在机器人活动不便的腿部关节。 “咔嚓！” 锈蚀的金属应声碎裂，发出难听的声响。 但机器人另一只手臂快得不像话，猛地抓住了金属管，那股子蛮力，差点把陆晨也带倒。 陆晨立刻松手，向后跳开。 机器人失了平衡，一头撞在旁边的实验台上，撞得灰尘四起。 林秋雨抓住机会，敏捷地绕到它身后，快速扫视着寻找弱点。 “背后那个红框！”她喊道，指向机器人背部一个明显后期加装的小方块，“主控制器在那儿！” 陆晨立刻从正面吸引机器人的注意力，故意弄出响动。 机器人果然迟钝地转过身，追向他。 林秋雨看准时机，猛地窜上实验台，从地上捡起一把早就锈透的螺丝刀，用尽全力，狠狠扎进了那个红色方块！ “滋啦——！” 电火花爆开！ 机器人全身剧烈地抽搐起来，关节连接处冒出呛人的黑烟，最后“哐当”一声巨响，栽倒在地，彻底没了动静。 “老爷机，”林秋雨跳下来，喘着粗气，“关节都快烂光了，处理器也是个摆设。” 陆晨没接话，甩掉手上的灰，再次谨慎地探入那扇小门。 门后是个不大的密封室。 正中央放着一个古旧的控制台，台面上嵌着一个圆筒形的容器。 容器大概有手臂那么长，碗口粗细，外壳是某种特殊的合金材料，里面注满了半透明的淡蓝色液体，黏稠得不起波澜。 最扎眼的是悬浮在液体正中的东西。 一个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是银蓝色的金属质感。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无比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跟刘晴晴皮肤下游走的图案，几乎一模一样。 这东西本身在微微发光，在液体里极其缓慢地、有规律地搏动着。 那感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是什么……”林秋雨凑近了些，屏住呼吸，没敢伸手碰。 容器底座，嵌着一块金属标牌。 上面蚀刻着一行字：“种子-07”。 下方是一串数字代码。 最底下，是一个签名：m.k. 莫里斯·克劳斯。 “莫里斯？”陆晨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退了一步。 就在这时，外面的实验室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尖叫。 两人脸色骤变，猛地转身冲了出去！ 他们看到刘晴—— 第130章 七颗种子 两人猛地冲出密封室。 实验台上，刘晴晴正在剧烈抽搐，身体反弓，绷出一个骇人的弧度。 喉咙里挤压出凄厉的尖叫，那声音扭曲，完全不属于人类。 她皮肤之下，银蓝色的纹路疯狂爆闪，光芒乱窜，仿佛有活物在她血管里奔突。 “晴晴！”陆晨几步冲到跟前，死死按住她不断挣扎的四肢。 林秋雨紧随其后，手指慌乱地检查她太阳穴上的神经干扰器：“干扰器还在运行！她的神经活动彻底失控了！” 刘晴晴的眼睛猛地瞠开，瞳孔涣散，内里的银蓝色光芒疯狂闪烁。 她的手指抽搐着指向密封室，嘴唇哆嗦，艰难地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种…子…在…叫我…” 陆晨和林秋雨对视一眼，心头都掠过惊疑。 “是那东西在影响她！”林秋雨声音绷紧，“必须切断联系！” 陆晨只迟疑了半秒，转身就冲回密封室。 圆筒形容器里，那颗拳头大的银蓝色“种子”正剧烈搏动，频率比刚才快了至少三倍。 它散发的光芒也强烈得多，几乎要穿透容器壁。 他伸手去碰容器外壁。 指尖传来针扎火燎的剧痛，瞬间窜上手臂。 容器壁上，原本暗淡的指示灯骤然亮起，一排红色数字开始疯狂跳动。 “这玩意儿被激活了！”陆晨喊道，下意识想缩手，却感觉手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附在容器表面，动弹不得。 外面，刘晴晴的尖叫声突然停了。 林秋雨惊恐地看着刘晴晴安静下来，身体不再抽搐，呼吸也变得平稳。 她缓缓坐起身，动作僵硬，不似活人。 “晴晴？”林秋雨试探地叫了一声，手指悄悄摸向口袋里的电击器。 刘晴晴转过头，她脸上的银蓝色光芒稳定下来，却空洞地吓人，视线似乎并未落在林秋雨身上，而是穿透了过去，望向某个遥远之处。 “第七颗…种子…”她的声音出奇的平板，透着非人的岁月感，“最后的…备份…” 密封室内，陆晨感到一股庞杂的感知洪流正通过手掌冲入脑海。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是一种更原始、更直接的“知道”。 他“看”到了——不，是“感受”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七个人围坐在一台复杂无比的机器周围。 每个人手中，都捧着一颗和容器里差不多的“种子”。 “我靠…什么鬼东西？”陆晨咬紧牙关，猛地发力，硬生生把手从容器上扯开。 那股异样的感知立刻中断了。 他退后两步，警惕地盯着容器。 容器内的液体开始缓慢旋转，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种子”悬浮在漩涡中心，光芒更盛。 林秋雨冲进密封室，手里的终端对着容器疯狂扫描：“这是某种生物计算机核心！”她声音发颤，混杂着发现的激动和未知的恐惧，“数据结构太复杂了！不像是纯机械造物，更像是…有机体和机械的混合体！” “创始人的备份？”陆晨皱眉，刚才那诡异的感知画面还残留在脑海。 “很有可能！”林秋雨飞快地分析着终端上的数据流，“早期的实验品，也许是某个创始人想把自己的意识转移到这种半生物半机械的载体里，但是失败了…” “种子-07…”陆晨念出容器标牌上的字样，“为什么叫‘种子’？” 林秋雨摇头：“不清楚，也许是代号？或者它真的能…生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刘晴晴的声音，不再是那种诡异的平板，而是她自己的声音，虽然虚弱，但确实是她本人：“陆晨…林秋雨…” 两人立刻冲出密封室。 刘晴晴靠在实验台边缘，脸色惨白，但神智已经恢复了清明。 太阳穴上的神经干扰器依然在工作，发出稳定的蓝光。 “你感觉怎么样？”陆晨小心问，生怕她又出状况。 刘晴晴虚弱地抬手，指向密封室：“那个东西…跟我脑子里的玩意儿…连上了…”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每个字都耗尽了力气，“它在…呼唤我…” “呼唤？”林秋雨警觉地看向密封室，“它想干什么？” 刘晴晴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不知道…但它不是…莫里斯…”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感觉…更古老…更冷静…” 陆晨回头看了一眼密封室内那个发光的容器：“你觉得它是什么立场？” 刘晴晴闭上眼，似乎在费力地感受什么：“不确定…但它…知道很多事…”她猛地睁开眼，声音急促起来，“它知道怎么…清除莫里斯在我脑子里留下的后门！” 林秋雨和陆晨同时心头一跳。 “你确定？”林秋雨追问，“它直接告诉你的？” 刘晴晴摇头：“不是说话…是一种…感觉…一种可能性…”她的声音低下去，气若游丝，“它想…离开这里…” 陆晨犹豫了。 带走一个完全未知、潜在危险性极高的东西？这风险太大了。 可如果它真能帮刘晴晴解决莫里斯的隐患… “我去看看能不能把它弄出来。”他下了决心，转身走向密封室。 林秋雨一把拉住他：“等等！我们对这东西一无所知！万一它比莫里斯还麻烦呢？” 陆晨停下脚步，眉心拧成了疙瘩：“那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晴晴拖不起了。” 林秋雨咬着下唇，终端在她手指间快速操作：“至少让我先扫描完，看看能不能找到安全移除程序。” 就在两人僵持时，刘晴晴突然发出一声低呼，身体前倾，双手抱住了头：“它…它在说话…” 陆晨立刻回到她身边：“说什么？” 刘晴晴脸上肌肉扭曲，全神贯注地承受着什么：“警报…已经…触发…他们…要来了…” 林秋雨立刻低头看终端：“该死！她说得对！这地方有隐藏的警报系统，刚才被激活了！”屏幕上，一个微弱但稳定的信号正在向外发送，“信号很弱，但足够引来追兵！” 陆晨不再有任何迟疑，再次冲进密封室，直接伸手抓住容器两侧的固定卡扣。 那股熟悉的、令人不适的能量冲击再次袭来，这次他咬牙硬抗，手指在卡扣结构上飞快摸索。 第131章 魂共鸣 “找到了！”他同时按下两侧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容器底部发出一声轻微的“嘶”响，与控制台的连接松开了。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直接在他脑海深处响起，不是通过耳朵听见，而是凭空出现在意识里： “带我走…离开这里…” 那声音不辨男女，沉淀着岁月，平静得让人心悸，其中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急切。 陆晨浑身剧震，手差点一松。 他猛地环顾四周，确认密封室里只有他自己。 “你是谁？”他下意识地在脑海里回问。 没有回答。 容器中“种子”的光芒轻轻晃动了一下，仿佛是某种无声的回应。 陆晨胸口起伏，最终下定决心。 他小心翼翼的，双手握住整个容器，试图将它从控制台上取下。 入手沉甸甸的，比他预想的还要坠手几分。 容器底部连着几根粗细不一的线缆，他摸索着，一根根拔掉。 每拔掉一根，容器上相应的指示灯就熄灭一盏。 当最后一根线缆被扯断时，容器内的淡蓝色液体猛地剧烈翻腾起来。 那颗“种子”的光芒也变得极不稳定，疯狂闪烁，忽明忽暗。 陆晨心脏提到了嗓子眼，死死盯着容器，浑身肌肉紧绷，生怕这玩意儿下一秒就炸开。 几秒钟后，翻滚的液体诡异地平息下来。 “种子”的光芒也重新稳定，只是黯淡了不少，透出一种沉寂的意味。 陆晨暗自松了口气，抱着这个古怪的容器快步走出密封室。 林秋雨已经扶起了刘晴晴，正焦急地张望。 “拿到了？”她声音发紧，视线牢牢锁在陆晨怀里的容器上。 陆晨点头：“它好像…休眠了。” 刘晴晴虚弱地抬起头，看向容器，原本黯淡的银蓝色纹路在她皮肤下流动，与容器内“种子”的光芒产生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共鸣。 “它…在等待…” “等待什么？”林秋雨脱口而出，满是戒备。 刘晴晴摇了摇头，没有回答，或许是她也无法给出答案。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某个角落，传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机械运转声。 像是沉睡了无数个年头的古老设备，被不速之客惊醒。 紧接着，墙上一盏布满灰尘的红色警示灯，毫无征兆地亮起，发出微弱却异常刺耳的蜂鸣。 “操！整个系统都在激活！”林秋雨失声叫道，“快走！” 陆晨一手紧紧抱着容器，另一手用力搀住刘晴晴，林秋雨也赶紧搭了把手，三人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向来时的通道。 身后，实验室里各种仪器的指示灯一个接一个亮起，嗡鸣声逐渐连成一片，仿佛一头蛰伏地底的钢铁巨兽，正在缓缓睁开眼睛。 通道里，灰尘被他们的脚步搅得弥漫开来，呛得人喉咙发痒。 陆晨感觉怀里的容器似乎在变沉。 不只是物理上的重量，更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里面的东西正在贪婪地汲取着周围空气中某种稀薄的能量，慢慢地恢复着活力。 “它在…充能…”刘晴晴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清晰了一些，“从…周围…” 林秋雨抽空回头瞥了一眼容器。 果然，里面那颗“种子”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正在缓慢增强，连带着那有规律的搏动，频率也似乎加快了一点。 “这鬼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她一边快步跟着，一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全是压抑不住的不安。 没人能回答她。 三人脚下不停，终于冲到了那段锈迹斑斑的螺旋楼梯底部。 陆晨先把容器小心地塞给林秋雨抱着，自己三两下爬了上去，探头查看情况。 楼梯上方，集装箱里一片死寂。 外面远处传来的警笛声，似乎已经彻底消失了。 他掀开那块沉重的金属盖板，探出头，借着微弱的光线迅速扫视了一圈周围。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才朝 林秋雨将容器递给陆晨，然后和陆晨一起，费力地将刘晴晴弄了上来。 刘晴晴的状态似乎比刚才好转了一些，至少能勉强自己站立，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身上的银蓝色纹路时明时暗，像接触不良的灯管。 三人重新挤回狭窄的集装箱内。 陆晨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将金属盖板放回原位，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现在去哪？”林秋雨压低声音问，视线不由自主地又瞟向陆晨怀里的容器。 陆晨皱着眉，快速思索着：“先离开这鬼地方，必须找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刘晴晴突然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瞳孔里，此刻却透出一种异常的清醒。 “西区…废弃的数据中心…”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里…有屏蔽…” 林秋雨和陆晨同时一怔，交换了一个眼神。 疑问不言而喻：她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 刘晴晴仿佛看穿了他们的心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 “不是我…是它告诉我的…” 她的手指，轻轻点了点陆晨怀里的容器。 陆晨低头看向那个沉甸甸的圆筒。 里面的“种子”正安静地搏动着，散发出柔和而稳定的光芒。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自从拿到这东西后，刘晴晴的状态就开始稳步好转。 虽然依旧虚弱不堪，但至少，她的神智是清醒的。 “你信它？”他轻声问刘晴晴，声音有些干涩。 刘晴晴沉默了几秒，然后缓缓点头。 “它…不是敌人…” 她停顿了一下，艰难地补充。 “至少…现在不是…” 林秋雨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陆晨不再犹豫：“那就去西区。” 三人小心翼翼地推开锈蚀的集装箱门。 外面的夜色依旧浓稠如墨，远处城市的灯火在黑暗中闪烁着，遥远而模糊。 虽然警笛声已经消失，但那无形的威胁，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并未解除。 就在他们准备动身离开的瞬间，刘晴晴猛地停下脚步，豁然转身，看向陆晨怀中的容器。 “它想…告诉我们什么…” 话音未落，容器内，“种子”的光芒骤然爆发！ 第132章 影追踪，绝地反击 } u0011亮度瞬间提升了数倍，几乎要刺穿那厚实的合金外壳！ 容器内的液体也开始剧烈翻腾，如同沸腾一般，气泡不断涌现。 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破壳而出！ “怎么回事？”林秋雨瞬间警觉，身体紧绷，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陆晨本能地想将这危险的东西扔开，但一股无形的力量却死死箍住了他的手臂，让他根本无法松手。 下一秒，一股庞大到难以想象的信息洪流，粗暴地冲入他的脑海！ 这次比之前在密封室里感受到的更加清晰、更加具体，也更加…蛮横！ 不是语言，不是图像，而是一种直接的、原始的“认知”灌输！ “七颗种子…七个创始人…一个起源…” “我是最后一个…” “……也是第一个……” 陆晨感到一阵剧烈的眩晕，大脑仿佛被强行塞进了一块滚烫的烙铁，剧痛伴随着海量无法理解的信息，几乎要将他的意识撕裂。 “它在…说话…”刘晴晴的声音传来，同样充满了震惊和痛苦，“你们…听不到吗？” 林秋雨茫然地摇头：“什么都没有。”她焦急地看向陆晨，“你呢？陆晨？” 陆晨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艰难地点头：“我能…感觉到…某种…信息…” 容器内的“种子”光芒已经炽烈到了极点，几乎无法直视。 液体翻腾得如同狂涛骇浪，似乎下一秒就要炸开容器！ 突然—— 没有任何声音。 却仿佛有一声无形的惊雷，同时在三人意识的最深处炸开！ 一片空白！ 刘晴晴第一个缓过劲儿，身体跟触了电似的，猛地朝前扑。 她一把抓住陆晨的手，几乎是抢一样，把那个发光的容器夺了过来。 “它在警告！”她声音比刚才有劲儿多了，皮肤底下那银蓝色的纹路哗啦啦地流窜，跟容器里“种子”的光芒互相呼应，“追踪者——来了！” 陆晨的脑子刚从那堆乱七八糟的信息里拔出来，晕乎乎地甩了甩头：“什么追踪者？” 林秋雨已经低头去看终端：“我靠！那个警报——不光是把老古董弄醒了，还往外发了定位信号！”她手指头在屏幕上划拉得飞快，嗓音发紧，“信号不强，但贼精准，就跟…专门给某些人定做的接收器一样。” “涅槃的人？”陆晨瞬间明白过来，下意识就往四周瞅。 铁路货场死寂一片，月光底下，只有锈得不成样子的集装箱拉出长长的黑影。 刘晴晴两手捧着容器，“种子”的光稳了下来，跟心跳似的，一下一下地闪。她脸白得吓人，但精神头却前所未有地好。 “不止是普通人，”她声音压得很低，“是…特殊小队。它们能感觉到我们…感觉到这个。”她指了指怀里的罐子。 林秋雨快步走到货场边上，借着月光往远处扫：“必须走了！” 陆晨点头，抬手指向货场西边：“那头应该是废弃工业区，路多，好躲。”他扭头问刘晴晴，“你刚才说，西区数据中心？” 刘晴晴的神情忽然放空，像在听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动静：“八公里外…有条地下排水管能直接过去…但得先甩掉追过来的…” “八公里…”林秋雨飞快地在终端上调出附近的地图，“就算现在走，天亮前也到不了！更别说路上还可能碰见——” “嘘！”陆晨猛地抬手，整个人一下子绷紧了。 三人同时憋住气，夜风里，隐隐约约传来一点点金属磕碰的细碎动静。 “他们来了。”刘晴晴低声说，手指头下意识攥紧了容器。 陆晨当机立断：“先走，边走边想辙。”他从刘晴晴手里接过容器，塞进身上最后一个背包里，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还能走吗？” 刘晴晴用力点头，身上的银蓝色纹路这会儿特别稳，幽幽地发着光：“我行。” 三人弯着腰，贴着集装箱的影子快速往前溜。 林秋雨在前面带路，手里的终端调成静音，屏幕光调到最暗，勉强看清前面的路。 陆晨跟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瞅瞅后面的情况。 “那些追踪者到底是什么玩意儿？”陆晨压着嗓子问，同时扶着刘晴晴，帮她迈过一截断了的铁轨。 “不是普通人…”刘晴晴断断续续地回话，“改造过的…特殊猎手…专门抓我这种‘异常’的…” “改造？”林秋雨皱起眉，“跟莫里斯对你干的那样？” 刘晴晴摇头：“不太一样…他们没上传意识…就是身体强化了…感觉、速度、力气…” 三人总算出了铁路货场，钻进一片废弃的工业区。 这地方以前是城边上的工厂区，现在只剩下破厂房和锈铁疙瘩。月光下，这些破楼瞅着阴森森的，活像一片铁皮坟地。 林秋雨突然停下，指着前面一个歪倒的烟囱：“那边，能从那儿穿过去，抄近路——” 陆晨猛地拽住她：“等等！” 他从地上捡了块碎砖头，朝着林秋雨指的方向轻轻丢过去。 砖头刚落地，一道银光闪过，接着“咔嚓”一声脆响——砖头被齐刷刷切成了两半。 “机关？”林秋雨倒抽了口冷气。 陆晨摇头，表情严肃：“不是普通机关，更像…反应武器。” 刘晴晴的胳膊突然抖得厉害，指着背包里的容器：“它在提醒…这片地方全是感应装置…” 林秋雨赶紧戴上从研究所顺出来的光学眼镜，调了调焦距，仔细往前扫：“我勒个去…整个区域都被改过了…那些看着废掉的设备，全都连着网…” 陆晨四下打量，找能突破的地方：“我们被赶进坑里了。” “不，”刘晴晴忽然抬头，声音平静得吓人，“不是坑…是训练场。他们把这儿改成了追踪者的训练场。” 林秋雨和陆晨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阵沙沙的响动从背后传来。 陆晨立刻转身，从废料堆里抄起根生了锈的钢筋，紧紧攥在手里。 “有动静！”林秋雨警惕地低喊，“三点钟方向！” “不对，”陆晨浑身肌肉绷紧，“是七点钟！” 第133章 河猎杀 刘晴晴却摇了摇头，语气透着股怪异的肯定：“所有方向都有…他们包围了。” 三人背靠背站着，警惕地盯着四周的黑影。夜风吹过破厂房，呜呜咽咽的，这会儿听着扎耳朵。 陆晨飞快的分析：“光跑，肯定跑不掉。”他看向前面那片布满感应器的区域，“但如果那是训练场…” “就有规则和弱点，”林秋雨接上话，“所有训练系统都有安全措施。” 陆晨点头：“咱们得反杀一波，把猎人变成猎物。” 他低声安排：“秋雨，能黑进那些感应器吗？” 林秋雨手指在终端上飞快操作：“试试…这些应该是独立供电…要是能找到主控…” “晴晴，”陆晨转向她，“你跟那个‘种子’连着，能不能感觉到追踪者的具体位置？” 刘晴晴闭上眼，额头上的干扰器闪着稳定的蓝光：“它不是雷达…但能感觉到…能量干扰…”她慢慢抬起手，指向东南边，“那边…三个…不，四个。有一个…不太一样。” 陆晨咬了咬牙：“四个…太多了。” “找到了！”林秋雨突然小声欢呼，“训练场的主控节点！不在这儿，在西北角那个控制室。”她指着远处一栋黑乎乎的小楼，“只要能到那儿，说不定能反过来控制这些玩意儿。” 陆晨立刻拍板：“分头走。我往东南引开他们，你带晴晴去控制室。” “分开？太危险了！”林秋雨马上反对。 陆晨摇头：“四个训练过的追踪者，咱们仨一起跑，谁也跑不掉。唯一的机会就是把他们引开。” 刘晴晴握住他的手腕：“不行…那个不一样的…特别危险…” “我就引开他们一两分钟，给你们争取时间。”陆晨语气很硬，已经拿定了主意。 林秋雨咬着下嘴唇，最后点了下头：“十分钟。十分钟你要是没到控制室，我就启动紧急方案。” 陆晨简单嗯了一声，从林秋雨那儿拿了个小通讯器塞耳朵里：“保持联系。” 他看向刘晴晴：“照顾好自己，也看好那个‘种子’…我会回来的。” 刘晴晴表情复杂，刚想说点啥，陆晨已经悄没声地转身，融进了黑暗里。 林秋雨压低声音解释：“我查过他的资料。陆晨，以前是特种部队的，参加过好几次要命的救援…他不是愣头青。” 刘晴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陆晨的身影早就被黑暗吞没了。她怀里，那颗“种子”的光芒轻轻跳动，回应着她压不住的心慌。 陆晨猫着腰，在破厂房的影子里钻，每一步都踩得贼稳，既要弄出点响动勾着后面的人，又不能真把自己亮出去。他脑子里过了一遍这片布满感应器的区域地图，大概有了个数。 “喂喂？听得见不？”耳机里是林秋雨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 “听得见。”陆晨回得很轻，顺手捡起块铁片，朝着远处一堆废料丢了过去。 “啪嗒。” 铁片落地，声音在空旷的夜里传得特别清楚。 几乎是同时，他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好像紧了一下，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注意力，猛地钉在了声音传来的地方。 “上钩了，”陆晨嗓子压得更低，“起码两个，冲我这儿来了。” “我们快到控制室了，”林秋雨那边听着也很急，“门锁着！妈的，得想办法撬开！” 陆晨没空回话。 他已经看见了。 或者说，感觉到了。 一堆破烂后面，滑出来个影子，细长条，动作顺溜的瘆人，根本不是人走路的样儿。 追踪者。 陆晨吸了口气，屏住，慢慢蹭到一堆锈铁架子后面。那家伙身上没看见带什么家伙，但裹着一身黑乎乎、紧绷绷的东西，脸上扣着个怪模怪样的半透明罩子。 那追踪者的脑袋轻轻转动，动作幅度很小，更像是在用鼻子闻味儿。离着老远，陆晨都能感觉到那股子非人的专注——不是人在找东西，是野兽在锁定猎物。 陆晨悄悄从铁架子底下抽了根断掉的铁管。得弄出更大的动静，把所有耗子都引过来。 计划定了。 陆晨憋着一口气，然后—— 哐当！一声炸响！ 铁管子狠狠抡在锈铁架子上，那动静能把死人震醒！ 追踪者像是被按了开关，立刻锁定了声源，用一种快得离谱的速度冲了过来！ 陆晨压根没等它靠近，扭头就跑，故意带着它往训练场中心那片感应器最多的地方钻。 耳机里林秋雨的声音又响又急：“看见啥了？” “改造人！”陆晨一边跑，一边飞快地说，“速度、反应都邪门…而且，他们好像能感觉到能量…” “小心！我们这边快搞定了——我靠！”林秋雨的声音突然变调，透着惊恐，“不对！有一个冲你们那边去了！是那个‘不一样’的！” 陆晨心口猛地一跳，但没时间细想。他已经带着第一个追踪者冲进了训练场的核心区——脚下、墙角、头顶，到处都是看不见的感应装置。 “找到怎么触发那些玩意儿没？”陆晨低声问，同时 “还没！这破系统跟个铁王八似的！”林秋雨的声音在耳机里炸开，带着哭腔。 陆晨一脚踩进那片布满感应器的区域，脚底下“咔哒”一声轻响，地面几块金属板无声扭转。 追踪者动作明显一滞，随即速度更快，直扑过来。 它刚踏入感应范围，咻咻咻！三道银晃晃的钢线贴地弹起，兜头盖脸罩下！ 那追踪者身体拧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躲开两道。 第三根钢线擦着它肩膀划过，“嘶啦”一声，割开了那层黑色的紧身材料，底下露出的不是皮肉，是一种泛着冷硬光泽的金属质感。 几滴银色的黏稠液体顺着“伤口”淌下，没有一丝血腥味。 “他们自己也会触发！”陆晨喊了一声，脚下不停，飞快后撤，拉开距离。 “我懂了！”耳机那头林秋雨的声音陡然拔高，透着一股子豁然开朗的兴奋，“这鬼地方系统分两层，一层是感应网，一层是敌我识别！追踪者身上肯定带了屏蔽信号！我只要——” 滋啦——！ 通讯猛地断了，耳机里只剩下刺耳的杂音。 第134章 冷重生 操 陆晨心里一沉，抬头看控制室方向，那栋小楼窗口爆出刺眼的红光，警报灯狂闪。 没时间细想，身后风声不对！ 一个、两个、三个！ 黑影从不同的废墟后头钻出来，动作快得留下残影，悄无声息地把他围在了中间。 这配合，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包饺子了…… 陆晨反手抄起地上半截锈蚀钢管，背靠着一堆摇摇欲坠的废料架子。 控制室还隔着老远，硬闯就是送死。 追踪者不紧不慢地缩小包围圈，无形的压力几乎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 啪！ 整个训练场所有的照明灯，瞬间全部亮起！ 惨白的强光从四面八方打过来，把每一处阴影都驱散得干干净净，亮得人睁不开眼。 三个追踪者齐齐僵住，脑袋上那半透明的面罩“滋”的一下变暗，显然是强光干扰了它们的感应系统。 “跑！系统归我了！”林秋雨的声音重新出现在耳机里，又急又快。 陆晨哪会放过这机会，趁着追踪者停顿的刹那，猛地从包围圈的缝隙里冲了出去。 几乎同时，周围的感应装置被彻底激活，地面“噌噌”弹出钢针，墙壁射出金属片，各种机关乱七八糟地朝着追踪者招呼过去！ “拦不住太久！”林秋雨喊道，“最多三十秒！” 陆晨埋头狂奔，肺都要炸了，心脏擂鼓一样敲着胸腔。 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那种被盯上的冰冷感又回来了！ 身后传来金属被蛮力撞碎、撕裂的巨响，那些机关正在被暴力拆解。 控制室的门“砰”一声向内弹开，林秋雨站在门口，拼命朝他挥手：“快！这边！” 陆晨最后几步几乎是扑过去的，被林秋雨一把拽进了屋里。 控制室里很暗，只有几台老旧的控制台屏幕闪着红绿交错的光。 刘晴晴靠在操作台边上，怀里紧紧抱着那个装着“种子”的容器，脸白得吓人，但整个人透着一股不同以往的清明。 “重启了三次！差点被反锁死！”林秋雨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起，“这鬼地方的反入侵程序太变态了！还好我找到后门，把追踪者的识别码给改了！现在系统把它们当入侵者打！” 陆晨撑着膝盖，大口喘气：“能拖多久？” “五分钟，顶天了！” 陆晨扭头看向唯一的窗口，外面强光依旧，但能看到追踪者已经开始适应那些机关的攻击节奏，虽然速度慢了，但还在一步步往前挪。 “有别的路吗？” 林秋雨指着操作台底下，一个半开的圆形金属盖板：“维修通道！通地下的！这种鬼地方肯定有排水系统或者应急通道！晴晴说，种子能指路！” 陆晨二话不说，上去就把盖板整个掀开。 一股阴冷潮湿、带着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底下是个黑黢黢的垂直管道，深不见底。 “走！” 林秋雨先跳了下去，稳住身形后，伸手接过了刘晴晴递下来的容器。 陆晨扶着刘晴晴，小心翼翼地把她送进管道，自己最后一个下去，反手将盖板重新扣上。 通道又窄又冷，只能勉强弓着身子往前爬。 “往哪边？”陆晨压着嗓子问。 刘晴晴接过容器，那里面“种子”的光芒轻轻晃了晃，指向一个方向。 “下…再往西…”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三人顺着管道往下，越走越深。 脚下的金属开始变得湿滑，空气里铁锈味混杂着一股说不出的化学药剂。 “啊——！” 林秋雨叫声变了调，腿上一麻，尖锐的痛感钻心。 那鬼东西的触肢全是倒钩，扎进肉里死死不放。 陆晨反应快到极致，一脚跺在怪物硬壳上，借力拧身，手里的金属管带起风声，“咚”一声闷响砸在关节连接处。 怪物尖叫，声音刺得耳膜疼，钳制一松。 林秋雨连滚带爬退开，小腿上血糊糊一片。 哗啦啦！ 通道两边墙壁的阴影里，更多的黑影蠕动出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陆晨横管挡在前面，每一次挥击都砸得金属管嗡嗡响，专挑那些东西看着脆弱的地方下手。 可它们没完没了，越围越拢。 刘晴晴身子忽然一僵。 她怀里那罐子骤然爆发出刺目的光，整个通道被映成一片诡异的银色。 光线顺着她皮下的纹路狂涌，最后全灌进了她那双死死抱着罐子的手里。 “来了……” 她开口，声音低得吓人，平地没有起伏，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陈腐味儿，“它找到我了。” “谁？！”陆晨吼着，手下没停。 话音未落，一股寒意凭空炸开，冷得人骨头缝里都结冰碴子——绝对的、不带任何杂质的冰冷席卷了整个通道。 守巢人！ 那感觉太熟悉了！ 冰冷的意念横扫而过，那些围上来的怪物动作猛的卡壳，触须胡乱抖着，像是系统死机。 “走！” 陆晨一把薅住发愣的林秋雨，推着两人就往前冲。 这诡异的停顿就几秒钟，怪物们晃晃脑袋，又疯了似的扑上来。 但就这几秒，够了！ 前面水声轰鸣，冰冷的浑水猛地涨起来，瞬间淹到大腿根，水流急得能把人冲倒。 陆晨死死架住刘晴晴，林秋雨咬着牙跟在后面，每一步都扯动腿上的伤口，疼得她直抽气。 “前面！地图上说前面有岔路！”林秋雨的声音在水声里都变调了，“这鬼地方水越来越急了！” “阴河！”林秋雨喊得嗓子都快破了，轰隆隆的水声几乎把她整个人吞掉，“这是废弃的地下排水系统！” 水哗哗地冲，没一会儿就从小腿涨到了腰，冰得钻心，骨头缝里那点热乎气儿都被抽走了。 陆晨一手死死拽着刘晴晴，另一只手扒着墙上生锈的铁疙瘩，手心火辣辣地疼。 “西北边！”林秋雨一只手护着终端，屏幕上的地图闪得晃眼，“前面一公里有个地方，连着以前数据中心的冷却管道，我们能——” “不用了。” 刘晴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平静得吓人，跟周围这要命的环境格格不入。 “到了。” 她怀里那个罐子猛地亮了起来，好像在应和她。罐子的光跟她皮下的银蓝色纹路一起闪，一明一暗，看着邪乎。 陆晨腾出手，摸了下她额头。 “烧得厉害，干扰器还顶用吗？” 第135章 体共生，数据风暴 劂顶用。”刘晴晴轻轻点了下头，“但是……不够了。” 这话跟没说一样，听得人心里直发毛。 林秋雨那边刚投过来一个眼神，就被后面的动静惊了回去。 哗啦——咔嚓—— 通道那头，刚才被冻住的那些玩意儿又活过来了，金属乱响。更远的地方，好像有人声？ 追踪者追进来了。 “那儿！”林秋雨指着前面一面墙。 墙上全是水渍铁锈，看着跟别处没两样，可仔细瞅，有条几乎看不见的缝，缝里漏出点微弱的光。 三个人费劲地挪过去。 陆晨伸手摸了摸，那块墙的触感确实不一样。 刘晴晴的手覆了上来，按在他手背上。 她手心烫得吓人。罐子里的“种子”也跟着一跳一跳地发光，照亮了三张惨白的脸。 “密码锁……生物识别……时限……”刘晴晴嘴里念念叨叨，像在翻译什么听不懂的话，“七号……创始人的入口。” 她的手指在墙上飞快地划拉，留下一个复杂的印记。 墙面忽然亮起淡淡的蓝光，顺着她手指划过的地方爬，最后连成一个完整的符号。 “咔哒。” 一声轻响，墙正中间裂开一条缝，往两边滑开，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圆形通道。 “我靠……”林秋雨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鬼地方还真他妈有！” 通道里头跟外面完全两个世界。 墙壁滑溜溜的，是某种合金，一点锈没有，泛着幽幽的蓝光。空气闻着有股冷冰冰的铁味儿，干得很，跟外面那股子潮湿发霉的味儿截然不同。 “进去。”刘晴晴轻声说，语气里有种不容反驳的劲儿。 三人钻进去，门在后面一点动静没有地合上了。 外面的水声、追兵的动静，一下子全没了。 死寂。 只剩下三人的喘气声，还有衣服滴水的“嘀嗒”声。 通道是螺旋往下走的，墙上的光带跟着他们的脚步亮起来，照亮前面，又在身后灭掉。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这些光……不是感应的。它们是在回应刘晴晴怀里那个罐子。 这两样东西，在“说话”。 “这地方……”他压着嗓子，“像是给那‘种子’量身定做的。” 林秋雨身子晃了晃，腿上的伤口让她疼得直抽气。 “你还好吧？”她看着刘晴晴，有点担心，“你看着……不太对劲。” 刘晴晴没吭声，只管往前走，步子又稳又准，好像这条路她走过无数遍。 她一直盯着前面，抱着罐子的姿势，不像在保护，倒像在……朝拜。 越往里走，通道越宽，最后通向一个巨大的六边形空间。 屋子正中间有个怪东西。 一个水晶似的椅子，外面罩着玻璃罩子，周围绕着七个小台子。 六个台子空着，就最远那个上面好像放了点啥，太远看不清。 椅子上方悬着个半透明的球，里面无数光点闪烁，变幻莫测，一会儿是星云，一会儿是乱糟糟的线路图，又或者是某种看不懂的鬼画符。 刘晴晴看到这场景，整个人抖了一下。 她怀里的罐子也猛地爆发出刺眼的光。 “核心节点……意识熔炉……”她慢慢开口，声音里混着惊恐，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渴望。 “我找到它了。” 陆晨皱紧眉头：“什么核心？什么熔炉？” 林秋雨已经举着终端开始扫了：“这儿的能量读数……高得离谱！整个房间都被量子隔离场包着，外面根本看不见！”她声音抖得厉害，又兴奋又害怕，“这是最早搞意识上传的实验平台！” 刘晴晴转过身，看着他们俩，表情平静得可怕，甚至有点解脱的意思。 “这是创始人最后搞实验的地方。”她的声音不再虚弱，带着某种不属于她自己的力量，“七个创始人想把自己弄成电子鬼，永远活着，但是失败了……六个彻底玩完，就第七个……留了点渣，在这颗种子里。” 她轻轻摸着罐子。 “它不完整，是个碎片……它在找身体……想重新拼起来。” 轰——！ 通道深处传来沉闷的震动，还有金属被硬生生扭断的声音。 追兵找到入口了，正在暴力破解。 “他们来了。追踪者能感觉到能量波动。”刘晴晴语速飞快，“这个装置……我们能用。” 陆晨警惕起来：“用它干嘛？” “搞个能量脉冲，数据风暴。”刘晴晴手指在空气里划拉，像在操作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干扰追踪，抹掉痕迹，甚至……能攻击涅槃的系统。” 她顿了顿。 “但需要……一个意识来引导核心。” 林秋雨倒抽一口冷气：“你是说——” “我必须连进去。”刘晴晴平静地说出这个要命的决定，“当个桥。” 陆晨一把抓住她手腕：“不行！那玩意儿弄死了创始人！你会——” “我已经不完全是我了。”刘晴晴打断他，声音怪异地带着重音，“莫里斯的碎片，种子的引导，我自己的意识……都在抢这副身体。” 她身上的银蓝色纹路疯狂闪烁，跟罐子里“种子”的光同步跳动。 “这是唯一的机会。不光能甩掉追兵，还能……也许……把这些乱七八糟的碎片整合起来，找回真正的我。” 林秋雨看看陆晨，又看看刘晴晴，脸上全是挣扎：“她说得对，我们没路了，这可能是唯一的办法。” 陆晨脸都青了：“代价呢？你可能会彻底消失！” 刘晴晴脸上闪过痛苦。 “我已经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了。” 轰隆！哐当！ 外面的撞击声更响了，还夹杂着金属变形的刺耳声。 整个地方都在轻微发抖，天花板往下掉灰。 林秋雨死盯着终端：“那些追踪者……不对！不止！读数显示至少有一台重型破拆机……还有……水下作战单位？他们是冲着这个地下基地来的！” 陆晨的肩膀塌了下来。 被逼到绝路了。 罐子猛地一颤，强光炸开，晃得人眼前发花。 刘晴晴闭着的眼睛抖了抖，像在听什么动静，猛地睁开。 “‘种子’……它要跟我一起接进去！” 她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惊讶。 “它说……能分担风险……一起引导能量。” 林秋雨下巴差点掉地上，“信一个来路不明的玩意儿？疯了吧你——” 第136章 熔炉，意识风暴 鰦没得选了。”刘晴晴打断她，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属于她自己的冷静，“而且……我能感觉到，它没恶意。它只是……想活下去，想……完整。” 陆晨胸口堵得慌，喉咙发干。 他看着刘晴晴，看着她脸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最后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哑着嗓子挤出几个字： “……怎么做。” 刘晴晴立刻动了，扑向中间那个水晶椅子。 手指在椅子边上的面板上划过，带起一串幽蓝的涟漪，沉睡的系统被唤醒了。 嗡——！ 整个房间的光瞬间亮到刺眼，七个台子跟着发出低沉的共鸣，脚下的地面都开始发麻。 “你们去那边，”她指着角落一个小操作台，“按我说的，把防御系统打开，拖住他们！” 林秋雨瘸着腿赶紧过去，陆晨却没动，死死盯着刘晴晴的背影。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他声音绷得像根弦，“我们可以——” “来不及了。”刘晴晴回头，脸上扯出一个极淡的笑，那瞬间，真有点像以前的她。 “信我……也信它。” 她拧开罐子，那个银蓝色的“种子”滑进她手心。 不再是隔着容器，那东西触手冰凉，表面的符文像活物一样流动，散发着一股让人心头发空、时间都凝固了的古老感。 刘晴晴坐进椅子，把“种子”按在胸口。 嗡鸣声里，透明罩子无声合拢，把她封在里面。 椅子带着她缓缓升起，悬在半空。 “开防御！”她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已经带上了点金属回响，听着怪怪的，“准备激活能量序列！” 林秋雨手指头都快敲出火星了：“搞定！防御网开了！” 墙壁滑开好几个口子，露出黑洞洞的炮管，电流噼啪乱窜。 入口那边，金属被暴力撕扯的声音炸响，听得人牙酸。 “艹！他们进来了！”林秋雨吼道。 陆晨一把抄起旁边台子上扔着的一把怪模怪样的枪——看着像能量武器，对准了刚被撕开的入口。 罩子里，刘晴晴闭着眼，双手紧紧捂着胸口的“种子”。 银蓝色的纹路顺着她指缝爬出来，缠上“种子”，又从“种子”表面蔓延回她身上，光芒越来越亮。 “种子”嗡嗡作响，像是在回应，又像是在……吞噬。 “连接建立中……”系统音混合着刘晴晴的声音传出来，分不清是谁在说话，“意识同步率：27%……43%……59%……” 整个房间震得更厉害了，头顶那个半透明的球转得飞快，里面的光点彻底疯了，搅成一团看不清形状的能量风暴。 “连接建立，意识同步率：78%…85%…91%…” 刘晴晴浑身筛糠般抖着。 皮下的银蓝纹路沸反盈天，跟胸口那“种子”连成一片，光芒乱窜。 她脸绷得死紧，嘴唇哆嗦着张开又合上，像在承受极刑，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透明罩子里，无数幽蓝的数据流凭空冒出来，绕着她疯狂打转，形成一圈圈刺眼的光环。 “草！”林秋雨吼了一嗓子，手指头都快戳进屏幕里，“脑波读数爆表了！要烧干了！” 轰隆——！ 入口那扇厚重的金属门，终于扛不住了，被硬生生撕开一个大口子。 第一个追踪者挤了进来。 那身形扭曲的不似人形，在幽蓝的光线下，透着一股子冰冷和怪诞。它脑袋上那个半透明的罩子闪着瘆人的红光，一进来就死死“盯”住了半空中悬浮的刘晴晴。 “这边！”陆晨吼着，手里的能量武器喷出蓝色的光束，正中追踪者胸口。 那东西只是晃了晃，脚步都没停，被击中的地方淌出几滴银色的、黏糊糊的液体，然后继续往前冲。 又是两个追踪者从破口钻了进来，身体拧成各种诡异的角度，动作快得吓人，目标明确，直扑控制台。 墙壁上的防御炮台自动开火，激光束乱射，却被追踪者身上浮现的一层薄薄的能量盾挡了大半。 “同步率：97%…99%…链接完成！” 刘晴晴猛地抬起头。 那原本是眼睛的地方，此刻只剩下两团纯粹的银蓝色光芒，没有瞳仁，没有眼白，只有无穷无尽的数据在里面奔流。 她双手缓缓离开胸口。 那颗“种子”自己悬浮在她身前，表面的纹路跟她皮肤上的图案严丝合缝，同步闪烁。 “数据风暴启动序列，激活。” 刘晴晴开口了。 声音很怪，像是她自己的声音，又混杂了另一个苍老、空洞的调子，两种声音叠在一起，听得人头皮发麻。 “构建防火墙，隔离核心节点，准备能量脉冲。” 头顶那个巨大的半透明球体转速飙升，里面的光点搅成一团狂乱的漩涡。 整个房间开始剧烈震动，墙壁、地面、天花板，所有金属表面都亮起了复杂的纹路，跟刘晴晴身上的光一模一样。 第一个追踪者已经冲到控制台跟前。 林秋雨吓得往后一缩。 陆晨往前顶了一步，能量武器连发，打碎了追踪者肩膀上的一块甲片。 那追踪者根本不管，机械臂一甩，弹出锋利的切割刀刃，对着陆晨的脖子就抹了过来！ 滋啦——！ 刺耳的电流爆鸣声炸响！ “数据风暴，释放！” 一股无法形容的能量波动，以刘晴晴为中心猛地炸开！ 起初无声无息，紧接着化作一道刺眼的光墙，蛮横地向外扩散！ 光墙扫过之处，所有的电子设备屏幕狂闪，火花乱冒。 那三个追踪者浑身剧烈抽搐，动作一下子变得迟钝、混乱，像是喝醉了酒。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追踪者，面罩上的红光疯狂闪烁，身体零件发出“咔咔”的怪响，肢体动作完全失去了协调，内部的控制系统显然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它僵硬的扭头，朝向刘晴晴，发出一连串尖锐的、断断续续的机械噪音，像是在拼命往外发送求救信号。 “数据风暴第二阶段，开始。” 刘晴晴的声音变得更加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她缓缓抬起手臂，遥遥指向那几个还在挣扎的追踪者。 房间里所有的纹路彻底亮起，地面、墙壁、天花板连成一片，构成了一个巨大的、闪烁的能量网络。 又一波能量席卷而出，这次目标更明确，像是有生命般，直接锁定了追踪者。 第137章 七百五十三的幽灵 z最前面那个追踪者的面罩“嘭”的一声炸开，火花四溅，银色液体从它身体的各个缝隙里喷出来。它整个身体扭曲成一个麻花状，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彻底不动了。 剩下两个追踪者似乎察觉到不妙，转身想跑。 晚了。 数据风暴像潮水般将它们淹没。它们身体内部的零件噼里啪啦地爆响，在剧烈的震颤中一个接一个地瘫痪在地。 “刘晴晴！停下！快停下来！”陆晨扯着嗓子喊，声音在狂暴的能量嘶鸣中显得微不足道。 刘晴晴像是没听见，或者说，已经听不见了。 她那双纯粹由光芒构成的“眼睛”里，光芒越来越盛。 她再次抬起手臂，掌心朝上，对准了天花板。 “扩散序列启动，外部节点同步，能量链接建立。” 头顶那个球体里的光点彻底沸腾了，能量风暴从中满溢出来，向整个房间扩散。 林秋雨的终端屏幕疯狂闪烁，跳出一个不断扩散的能量波图形，正以恐怖的速度向外蔓延。 “她在干什么？”陆晨冲到控制台边。 “妈呀……”林秋雨的声音都在发抖，“她要把这数据风暴……扔到整个城市的网络里去！这他妈会搞瘫全城的！甚至……” 话没说完，罩着刘晴晴的那个透明罩子，突然“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缝！ 能量波动瞬间变得极不稳定。 悬浮在她胸前的“种子”，光芒也开始忽明忽暗，失去了规律。 “过载了！系统过载！”林秋雨尖叫，“她的脑子撑不住这么大的数据量！” 陆晨疯了似的冲向悬浮椅，抬手就用能量武器去轰那个罩子。 但那玩意儿异常坚固，能量光束打在上面，只留下一点浅浅的白印。 悬浮椅里的刘晴晴，猛地转头看向他。 那银蓝色的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极其短暂的，浮现出一抹属于她自己的、清明的神色。 她嘴唇动了动，无声地说了两个字：“退后。” 下一秒—— 嘭！ 透明罩子轰然炸碎！ 数据风暴的中心爆发出白茫茫的强光，亮得人睁不开眼，随后又急速向内坍缩。 环绕着刘晴晴的所有能量波动，像退潮一样迅速减弱，所有的光芒都缩回了那颗“种子”里。 “种子”本身的光芒也飞快黯淡下去。 刘晴晴身体一软，从悬浮椅上滑落下来。 陆晨一个箭步冲过去，正好接住她下坠的身体。 她瘦得吓人，抱在怀里却出奇地沉。胸口那颗“种子”已经彻底没了光泽，摸上去冰凉，像块普通的废铁。 “走！这地方要塌了！”林秋雨指着另一面墙壁，那里不知何时裂开了一个黑乎乎的通道口，“逃生通道！” 天花板大块大块地往下掉，墙壁上的金属板炸开，露出后面扭曲烧焦的线路。 整个核心节点都在分崩离析。 追踪者的残骸很快被坍塌下来的碎块彻底掩埋。 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逃生通道。 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金属结构崩塌声。 通道一路向下，又陡又滑，墙壁上有些模糊的箭头标记，周围的应急灯闪烁不定，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她怎么样？”林秋雨一边跑一边问，腿上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陆晨低头看着怀里的刘晴晴。 她双眼紧闭，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皮肤上那些银蓝色的纹路变得极其暗淡，几乎看不见了。额头上那个神经干扰器也彻底黑了下去，一点反应都没有。 “还活着，但是……”陆晨的声音有点发紧，“干扰器彻底废了。” “那她脑子里……莫里斯留下的那些玩意儿呢？” “不清楚……”陆晨看着刘晴晴异常平静的脸，“但她现在看起来……” 话没说完，刘晴晴忽然睁开了眼睛。 瞳孔是正常的颜色，但那里面，却充满了陌生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陆晨…林秋雨…” 她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古老的韵味。 “我们需要离开这里…去地面…去城市…” 陆晨和林秋雨同时停下脚步，警惕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声音，不完全是刘晴晴，也不是莫里斯那种恶心的腔调，更像是……某种混合体，带着一种让人不安的平静和笃定。 “你是谁？”陆晨直接问了出来。 刘晴晴微微歪了歪头，那双恢复了颜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困惑，又像是了然。 “我是…刘晴晴。”她慢慢地说，语气里带着对自己状态的不确定，“也是…其他东西。” “意识…混合了…我能感觉到另一个存在…第七创始人…但不是控制…是…共存。” 林秋雨倒抽一口凉气：“意识融合？这他妈怎么可能？” “熔炉…就是为此设计的…”刘晴晴断断续续地解释，手指了指胸口那块暗淡的“种子”，“通常会有一方吞噬另一方…但我们…达成了一种…平衡。” 通道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隐约传来重型机械挖掘的轰鸣。 “他们还在挖！” 哐当！ 沉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合拢，闷响之后是轰隆隆的垮塌声，彻底断了后路。 呛人的灰尘隔着门缝往里钻。 “咳咳……”林秋雨捂着嘴咳嗽，另一只手死死按着流血的小腿。 空气里一股子铁锈和陈年霉味混在一起的怪味儿，钻鼻子里又冷又涩。 四周黑黢黢的，只有墙壁上几盏应急灯闪着微弱的光，勉强照亮脚下一段废弃的铁轨。 铁轨锈得不成样子，枕木也烂了大半。 “C6线？”林秋雨扶着墙，打量着周围锈蚀的铁轨，“妈的，这地方停了十几年了吧。” 陆晨找了块相对干净的墙角，小心扶着刘晴晴坐下，拧开最后一瓶水递过去。 她嘴唇干裂，喝得很慢，水咽下去，脸上才勉强回了点活气儿。 “你现在…到底什么情况？”陆晨蹲下来，声音压得很低，“莫里斯那王八蛋，还在你脑子里吗？” 刘晴晴摇了摇头，又像是点了点头，眉头拧得死紧。 “他…还在…”她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胸口那块冰冷的“种子”，“但…动不了…被另一个压着。” 第138章 迷失心智，追猎暗影 粹另一个？”陆晨追问。 “嗯…”刘晴晴闭上眼，呼吸急促起来，像是在抵抗什么，“乱七八糟的…好多画面…不是我的记忆…一个大屋子…七个人…吵的厉害…” 她猛地睁开眼，瞳孔里闪过一丝不属于她的惊惧。 “还有…好多声音…在脑子里响…嗡嗡的…七百五十三…” “七百五十三？”林秋雨正龇牙咧嘴地查看小腿上的伤口，听到这话猛地抬起头，脸都白了，“什么七百五十三？” “是人…那些被放出来的人…”刘晴晴的声音飘忽不定，带着哭腔，“他们的意识…都在外面…在网里…到处都是…他们迷路了…害怕…” 林秋雨手一抖，差点把刚缠好的绷带扯开：“你是说…莫里斯地下那几百号人…意识全跑网上了？” “嗯…那场风暴…”刘晴晴的声音越来越低，“把墙…打破了…” “七百五十三个意识体…满世界乱窜？”林秋雨的声音在死寂的废弃隧道里回荡，带起一阵空洞的回音。 陆晨蹲下身，拧开背包里最后一瓶水，瓶口递到刘晴晴嘴边。 她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冰凉的手指无意识地搭在他的手腕上。水咽下去，她抬头看向前方的黑暗，那种陌生感又在她脸上浮现。 “这条线废弃了，但还能走。前面两公里多，有个出口能到地面。”她的语调没什么起伏，双手捧着那颗已经黯淡的“种子”，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金属表面。“能感觉到风。” 林秋雨咬着牙，挣扎着扶墙站起来，刚包扎好的小腿又是一阵钻心的疼。“操…家伙全废了，外面到底什么鬼样子都不知道。” 陆晨空出一只手扶住林秋雨摇摇晃晃的身体，另一只手揽着刘晴晴的肩膀：“那就走，沿着铁轨走。” 三人借着墙上忽明忽暗的应急灯，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挪。刘晴晴走路姿势有点怪，不太协调，但方向感却异常精准，遇到岔路或者塌方，她总能毫不犹豫地指向最快的通路。 “晴晴，”陆晨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重，忍不住问，“你说的那些…‘意识体’，它们出去了，会怎么样？” 刘晴晴的脚步顿了顿，胸口那颗“种子”细不可察地亮了一下，又迅速灭了。 “它们…很乱…很怕…”她声音发飘，好像在努力分辨什么杂乱的信号，“没身体的意识，找不到地方待…会乱钻…电子设备…服务器…别人的脑机接口…” “我靠！”林秋雨脚下一滑，疼得倒抽冷气，“你是说它们还能上人身？” 刘晴晴慢慢摇了摇头：“不完全是…更像…捣乱的…到处乱窜，把正常的系统搞瘫痪…” 陆晨扶稳了两人，没再继续问。隧道里的空气新鲜了一些，铁锈和霉味淡了，前面似乎有光透进来。 又走了差不多一个钟头，终于，一扇锈得快要散架的铁门堵住了去路。陆晨用肩膀撞了撞，铁门纹丝不动。他退后两步，憋了口气，卯足劲一脚踹在锈死的锁孔上。 “哐——！” 铁门向外敞开，一股清晨特有的、带着凉意的空气混着扬起的灰尘扑面而来。 外面是个废弃的铁路货运站，到处是生锈变形的集装箱和只剩下骨架的货车。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几颗残星还挂在墨蓝色的天幕上，眼看就要隐去了。 陆晨扶着刘晴晴在一段还算干净的水泥台阶上坐下，然后蹲下去，小心地解开林秋雨腿上的应急绷带。 “又渗血了，”他皱着眉，指尖沾了点血迹，“伤口边上发红，估计有点发炎。” 林秋雨疼得脸都白了，嘴唇也没什么血色，却还是强撑着：“死不了…关键是现在什么情况？这他妈是哪儿？得想办法联系上人。” 她掏出终端，屏幕亮起，信号图标不停闪烁，旁边跳出一堆红色的警告框。“日！信号跟鬼画符一样，网络也乱七八糟的…” 话音刚落，刘晴晴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嚯地站起来，双手死死按住胸口的“种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它们…感觉到了…”她痛苦地弓下身，额头上迅速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种子…它在…叫…” 陆晨心里一紧，立刻拽住她的胳膊：“谁感觉到了？谁在叫？” 刘晴晴艰难地抬起头，瞳孔急剧地放大又收缩，里面全是惊恐：“追踪者…不止一个…有信号…扫过来了…” 林秋雨手忙脚乱地关掉终端，屏幕瞬间暗下去。“刚才是我联网…暴露了？” “不全是…”刘晴晴摇头，声音抖得厉害，“种子…它没防护…像黑夜里的火把…” 陆晨反应极快：“走！找地方躲！”他目光扫过四周，指向不远处一节半陷进泥土和杂草里的废弃火车车厢，“那边！” 三人立刻压低身体，猫着腰，尽可能快又尽可能不出声地朝车厢摸过去。林秋雨腿伤发作，踉跄了一下，疼得闷哼一声。陆晨眼疾手快扶住她，做了个“撑住”的手势。 车厢里一股浓重的灰尘和铁锈混合着腐烂木头的味道。陆晨找了个角落，既能透过锈蚀的缝隙观察外面，又不容易被直接看到，先把刘晴晴和林秋雨安顿好。 “所有电子设备都关了，”他压低声音，“追踪者对能量波动很敏感。” 林秋雨忍着疼点头，把终端调成只接收不发射的模式。“我试试能不能收到点公共频道的消息，看看外面到底怎么了。” 终端屏幕上微弱的光映着她凝重的脸，跳出的全是红色的警告和乱码。 “真出事了，”林秋雨眉头拧成了疙瘩，“好多数据中心瘫痪了，信息传不出来…到处都在报系统故障，还有人说看到怪东西…” “是那场风暴…”刘晴晴虚弱地靠在冰冷的车厢壁上，声音却异常肯定，“那些意识体…散开了…它们不懂规矩…只知道乱撞…” 陆晨透过车厢壁上一个破洞，警惕地观察着外面：“乱撞什么？” “活下去…找个窝…”刘晴晴闭上眼，呼吸慢慢变得深长，“大部分本来该消散了…意识没有身体留不住…像没瓶子的水…但那个实验室的磁场…还有那个量子稳定器…让它们…暂时还聚着…” 林秋雨忍不住打断：“这些你怎么…”她顿了一下，改口道，“晴晴以前可不知道这些。” 第139章 幽灵网络，黑暗追踪 刘晴晴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底那抹银蓝色一闪而逝：“我能‘看’到…第七个创始人的记忆…不全…乱七八糟的…但大概能明白…” 远处，隐隐约约传来警笛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三人同时屏住了呼吸。 “方向不对，”陆晨侧耳听了一会儿，稍微松了口气，“不是冲我们来的。” 林秋雨飞快地扫了一眼终端屏幕：“估计是那些乱窜的意识体惹的祸。市中心报上来好多自动驾驶失控，交通灯乱闪，医院系统也崩了…还有人说大楼屏幕上出现乱码，像是…‘救命’…” “七百五十三…”刘晴晴低声重复着这个数字，手指又开始无意识地抠那块冰冷的“种子”，“我能…感觉到它们…迷路了…” “不能一直躲在这儿，”陆晨打断她，目光转向林秋雨，“你的伤的处理，我们也需要吃的喝的，还得搞清楚状况。” 他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地图，忽然想起了什么：“老城区…有个地方。以前任务时用过的安全屋，在三不管地带边上…要是没被拆，应该还能用。” 刘晴晴身体微微前倾，把那颗“种子”更紧地贴在胸口，闭上眼，像是在用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感知着。过了几秒，她抬起头：“西南边。这里过去大概七公里…那个方向…能量波动弱…监控也少…” 林秋雨挑了挑眉，强忍着痛楚挤出一句：“你现在改行当人肉探测器了？” 刘晴晴没理她，只是指着西南方向：“得走小路…避开大路上的监控…现在就走，趁城里还乱着，没人顾得上这边。” 陆晨伸手扶起林秋雨，低声问：“撑得住吗？” 林秋雨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有的选吗？” 三人小心翼翼地爬出车厢。 天光顺着废弃铁轨的缝隙钻进来，灰蒙蒙的。 远处城市的剪影泡在晨雾里，高楼玻璃反射出冷冷的金光。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市中心那边没完没了的警笛，尖锐地撕扯着清晨的安静。 “走大路肯定不行，”陆晨声音压得极低，指着旁边一条黑乎乎的排水渠，“从这儿绕，躲监控。” 渠底又脏又臭，烂泥混着叫不上名的垃圾。 林秋雨腿上的伤口撕扯着神经，每一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脸色惨白。 陆晨不得不架着她，时不时停下来让她喘口气。 他手背贴上她额头，烫得吓人。 “发烧了，伤口发炎了。” 林秋雨摇摇头，硬撑着：“快到了再说…天快亮透了，得赶紧找地方猫起来。” 钻出排水渠，总算到了老城区边上。 这块儿房子又破又挤，墙上满是涂鸦，监控探头少得可怜，住的也大多是跟不上时代的老人和混子。 这种乱糟糟的地方，反而好藏身。 天色一点点亮起来，三人像影子一样贴着墙根，在狭窄的小巷里穿梭。 陆晨猫在前面探路，每个拐角都先伸头瞄一眼，才摆手让后面跟上。动作干净利落，透着一股子军人的味道。 “前面右拐，那条红墙巷子穿过去，再左拐就到了。”陆晨指着一条窄得只能过一个人的小路。 刘晴晴猛地钉在原地。 她胸口那块冰冷的“种子”突然烫了一下，光芒刺得她皮肤下的纹路都跟着抽搐。 她僵硬地扭过头，死死盯住街角一个不起眼的监控摄像头。 “等等，”她声音发干，嗓子眼里像是塞了沙子，“那个…不对…” 陆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怎么了？” 刘晴晴的视线焊死在那个摄像头上，瞳孔缩成了一个极小的点。 “它在‘看’我……” “不是机器那种看……” “是活的……” “什么意思？”林秋雨顾不上腿疼，紧张地四下张望。 “摄像头……里面……有东西……”刘晴晴声音发飘，透着一股子寒气，“有……意识……” 陆晨一把将两人扯回墙角的阴影里：“那些跑出来的意识体？” 刘晴晴慢慢摇头，脸上血色褪尽。 “不是它们……” “更……更集中……冲着我来的……” 她猛地抓住陆晨的胳膊，指甲几乎掐进他肉里，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它认识我！” 陆晨懒得废话，弯腰捡起块碎砖头，掂了掂，眼神锁定那个探头。 胳膊肌肉绷紧，猛地一甩！ “啪！” 碎砖正中目标！摄像头外壳迸裂，镜片稀里哗啦掉了一地，冒出点点火星。 几乎是砖头砸中的同一时间，刘晴晴胸口那块“种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发出一股钻心的冷光。 她身子一软，差点栽倒。 “怎么了？”陆晨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摇晃的身体。 刘晴晴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哆嗦着：“它…它没死…跑了…” 她死死攥着胸前那块冰凉的金属，指节都捏白了。 “那个意识…很强…不是普通的碎片…” 林秋雨咬着牙，拖着伤腿挪过来，声音压得低低的：“那边不能走了。” 陆晨目光飞快扫过周围的岔路口：“绕！穿洗衣巷，从北边摸过去！” 三人再次贴着墙根移动，脚步放得极轻。 刘晴晴状态稍微稳了点，但胸口那玩意儿还是时不时轻颤一下，衣服底下隐约透出点微光。 洗衣巷又窄又深，头顶晾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滴滴答答往下淌水，刚好挡住了可能存在的监控死角。 空气里混着廉价肥皂水和老房子特有的潮湿霉味。 陆晨猛地抬手，示意停步。 他侧耳细听。 前面拐角传来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三人立刻缩进旁边一个黑漆漆的门洞里。 几秒钟后，一个蹬着破三轮收垃圾的老头慢悠悠地拐了出来，车轮子吱呀乱叫，声音拖得老长。 等那声音远了，三人才松了口气，继续往前。 又拐过两条小巷，陆晨在一栋看着快塌了的破居民楼前停下。 楼外墙皮大块大块往下掉，窗户不是钉着木板就是糊着报纸，一股子荒废劲儿。 “就这儿？”林秋雨皱着眉，腿上的疼让她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 陆晨点点头，领着两人绕到楼后面。 后面有个不起眼的铁门，锈得厉害。 他从兜里摸出根细铁丝，对着锁眼捅咕了几下。 第140章 出现了新的坐标 咔哒一声轻响。 老锁开了。 陆晨推开条缝，脑袋先探进去扫了一圈，确认没问题，才招手让两人跟上。 楼道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一股子灰尘和东西烂掉的味儿直冲鼻子。 三人摸着黑往上走，脚下的木头楼梯每一步都“吱呀”作响，听得人心惊肉跳。 爬到五楼平台，陆晨停下，伸手在天花板角落摸索。 “咔嚓”一声，一段折叠梯子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通向更上面的阁楼。 “小心。”陆晨自己先爬了上去，然后探身下来，帮着林秋雨和刘晴晴。 阁楼里又矮又挤，地上厚厚一层灰，踩上去噗噗冒烟。房梁上挂满了蜘蛛网。 角落里堆着几个封死的铁皮箱子，一张收起来的折叠床，还有张破桌子。 墙上有个小小的窗户，透进来一点灰蒙蒙的晨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这地方……”林秋雨环顾四周，有点傻眼。 “临时躲躲够了。”陆晨走到角落，扒拉开灰尘，露出墙上一个不起眼的暗格。 他从里面摸出手电筒，按了下开关，没亮。 “操，电池废了。” 林秋雨一瘸一拐地蹭到墙角，看到个老旧的插座：“有电？” 陆晨点头：“应该有，这线是偷接隔壁楼地下室的，用点电没人会管。” 林秋雨二话不说，赶紧从背包里掏出终端充电器插上：“太好了，得赶紧把安全网搭起来。” 陆晨转身去开其中一个铁皮箱子。 里面是一些过期的医疗包、几瓶看着就不太新鲜的水，还有几包压缩饼干，同样过期了。 他拿出医疗箱，走到林秋雨旁边蹲下：“先弄你的伤。” 林秋雨咬着牙，费劲地卷起裤腿。 伤口周围又红又肿，边缘颜色都发暗了，看着就吓人。 陆晨拿出消毒液和干净纱布，动作麻利地开始清理。 “嘶——啊！”林秋雨疼得浑身一激灵，下意识一拳头捶在陆晨肩膀上。 “忍着，”陆晨手没停，“伤口感染了，不弄干净更麻烦。” 刘晴晴走到窗边，双手捧着那块“种子”，看着外面慢慢亮起来的天色。 她忽然转过头，声音有点飘忽：“网…很乱。” 林秋雨疼得直抽气，没好气地问：“什么意思？” “好多…声音…”刘晴晴闭上眼，一只手在空气里乱抓，“它们…迷路了…那七百五十三号…到处钻…” 陆晨给林秋雨包扎好伤口，站起身：“具体点？” 刘晴晴摇摇头，眉头皱得很紧：“乱七八糟的…没头苍蝇…像是…没娘的孩子在黑地里瞎爬…”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分辨什么。 “但是…刚才那个不一样，摄像头里那个…它…有目标。” 林秋雨的终端充上电了，屏幕亮起微光，她立刻开始敲代码：“我得先搭个内网，顺便试试能不能追那个摄像头后面的东西。” 陆晨走到另一个箱子前，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数了数：“吃的都过期了，水也不多了。” 他眉头皱起来。 “我得出去一趟，找点吃的喝的。” “现在？”林秋雨抬起头，满脸写着不赞同，“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越拖越危险，”陆晨态度坚决，“你的伤得用抗生素，我们也要干净水和吃的。” 他顿了顿。 “而且现在城里乱糟糟的，正好方便我摸鱼。” 刘晴晴身子突然抖了一下，一只手死死按住胸口的“种子”，另一只手撑着墙才没倒下。 “声音…更响了…它们在…吃…” 陆晨和林秋雨都被这话惊到了。 “吃什么？”林秋雨终端上的代码还在滚。 “弱的…被强地吞掉…”刘晴晴费力地解释，“意识…要能量…死不了…但会…变样…” 陆晨走到她旁边：“那些变强的，会不会盯上我们？” 刘晴晴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说不好…它们现在还懵着…但要是…找到‘窝’了…” “窝是什么？”林秋雨敲键盘的手停了下来。 “接入点…能用的身体…或者…”刘晴晴的视线落在林秋雨的终端上，“够复杂的…系统。” 林秋雨瞬间明白了：“所以它们会抢电子设备，甚至脑机接口？” 刘晴晴轻轻点头：“有了我…它们就能待下来…还能…长大。” “妈的。”陆晨低声骂了一句，“城里现在肯定炸锅了。” 他看向窗外，晨光里，远处高楼的玻璃反射着冷冰冰的金光。 “我得赶在情况更糟前把东西弄回来。” 林秋雨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小心点，别用任何电子设备。” 陆晨走到阁楼梯子口，回头看了眼刘晴晴：“追踪者呢？还能感觉到吗？” 刘晴晴闭着眼，过了几秒才开口：“近处…没有…但是它们在…搜…” 陆晨嗯了一声，从箱子里翻出一把短小的军刀，塞进靴子里。 “我尽快回来。记住，不管发生什么，别离开这儿。” 阁楼的梯子被收了上去，门也轻轻合上。 林秋雨长长吐出一口气，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终端上：“我得赶紧把那鬼摄像头的根挖出来。” 刘晴晴慢慢走到窗边，透过脏兮兮的玻璃往外看。 她能感觉到，钢筋水泥的丛林里，几百个迷路的意识在四处游荡，寻找能落脚的地方。 而某些更危险的东西，也在暗地里活动起来。 “七零四…六十七…二十一…”她忽然低声念叨起来，声音平板，不带感情，像是在复述收到的信号。 林秋雨正全神贯注地敲着代码，冷不丁听见刘晴晴在背后低声念叨。 那声音平板，没什么感情，一串串数字吐出来，跟坏掉的机器似的。 “七零四…六十七…二十一…” 林秋雨手指一顿，猛地转过身：“你说什么呢？” 刘晴晴没看她，脸朝着窗外，瞳孔里那点银蓝色的光跳了跳。 “听见了…”她声音飘忽，“一个很干净的信号…在一堆乱七八糟的声音里…” “什么信号？数字？再说一遍！”林秋雨立马来了精神，键盘敲得噼啪响。 “七零四…六十七…二十一…四零九…八十三…”刘晴晴木然地重复，“是…坐标…一个地方的入口代码…” 林秋雨飞快地把数字记下来，脑子转得飞快：“ip段？加密密钥？还是老式的节点编号？” 她紧盯着刘晴晴：“这信号特殊？” 第141章 阴影追踪 刘晴晴点点头，指尖用力抠着胸口那块“种子”：“很清楚…其他的都和浆糊似的…这个，特别尖，像根针…” 她顿了顿，补充道：“感觉…是那边在喊谁过去…” “我艹，有意思了。”林秋雨低骂一句，手指在键盘上快地留下残影，“别出声，看老娘把它挖出来！” 阁楼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还有林秋雨偶尔烦躁的咂嘴声。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从灰蒙蒙彻底亮透，又渐渐染上傍晚的橘红。 角落里那包压缩饼干散发着陈腐的气味。 林秋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猛地一拍键盘！ “有了！” 终端屏幕上跳出一张城市地图，西边一个区域被红圈标了出来，不停闪烁。 “城西高科技园区！狗日的藏得够深！” 刘晴晴慢慢走过来，垂头看着屏幕上那个红点。 “那地方…好多机器…”她眉头紧锁，似乎在忍受什么不适，“能量反应也大得吓人…” 林秋雨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你的意思是，那些意识体都跑那儿扎堆去了？” 刘晴晴摇了摇头，脸上血色又褪去几分。 “不光是它们…” “那里…有个…管事的…” “管事的？莫里斯那老狗？”林秋雨警惕起来。 “不知道…”刘晴晴的声音更低了，“但…劲儿很大…把那些乱跑的…往一块儿拢呢…” 林秋雨刚想细问，终端突然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 屏幕上的代码、地图瞬间消失，变成一片纯粹的漆黑，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光标在不停闪烁。 “日！”林秋雨跳了起来，“防火墙呢？老娘三层加密的防火墙呢？” 几乎是同时，刘晴晴浑身剧烈地一颤，胸口那块“种子”骤然亮起微弱的、冰冷的蓝光。 “它…进来了…”她声音发紧，带着一种被侵入的恐慌。 漆黑的屏幕上，光标停顿了一下。 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始往外蹦： 我知道你！ 终端屏幕上，那行惨白的字——【我知道你！！】——死死钉在漆黑的背景上，每个感叹号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儿。 三秒。 字消失了，屏幕彻底黑了下去，左上角，一个光标固执地闪着，一明一灭，阴魂不散。 “妈的！”林秋雨手指头跟抽筋似的在键盘上狂敲，备用协议，物理断网，什么都试了。 键盘彻底死了，一点反应没有。 这终端现在就是块昂贵的砖头。 她那引以为傲的三层防火墙，连个屁都没放，就被人家悄无声息地拆了，干净利落。 对方甚至懒得毁掉系统，就这么锁死权限，留下这片黑屏和那个闪烁的光标，赤裸裸地嘲讽。 她脱力地靠回墙壁，腿上的伤口疼得钻心，冷汗把额前的头发都打湿了，可心里的凉意比伤口还瘆人。 这不是技术对抗，这是降维打击。 几乎就在屏幕黑掉的瞬间，一直靠在窗边的刘晴晴猛地抖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嗬”的一声。 她双手死死按住胸口，衣服底下，那块冰冷的“种子”陡然亮起一道微弱却扎人的蓝光。 “它…来了…”她声音绷得死紧，牙关都在打战，“不是…网上…” 陆晨一步窜到她身边，扶住她晃悠的身体。“什么来了？” “外面…”刘晴晴指尖冰凉，一把抓住陆晨的胳膊，指甲掐得他生疼，“就在…楼下…好冷…” 不是感觉冷，是真他妈冷。 阁楼里那股子闷热浑浊的空气，硬生生被灌进一股阴风，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窗户明明关着，却有种穿堂风似的寒意，吹得人汗毛直竖。 这感觉跟追踪者不一样。追踪者是硬邦邦的杀气，带着铁锈味。 这个，更腻，更活，像有什么东西在暗处死死盯着你，吐着信子。 陆晨脑子里警报炸响。 阁楼，五楼，唯一的出口就是那道折叠梯。 他看了一眼彻底报废的终端，又看看脸无人色、抖得站不稳的刘晴晴，还有那个咬牙切齿却干瞪眼的林秋雨，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秋雨，带晴晴躲好。”他声音又低又快，不容置疑。 “什么？”林秋雨猛地抬头，一脸懵逼，“你要干啥？” “引开他们。”陆晨说话间，已经开始检查身上能用的东西。从箱子里抓了几根过期压缩饼干塞进口袋，那把短军刀抽出来，攥紧在手里。 “不行！太危险了！一起走！”林秋雨想站起来，腿上剧痛袭来，脸更白了。 “没时间！”陆晨吼了回去，语气硬得像石头，“追踪者是冲‘种子’来的，也是冲我来的！我们仨一起，一个都跑不了！我引开他们，你们才有机会！” “可是…” “别废话！”陆晨打断她，眼神凶狠，“这是命令！” 他没给林秋雨再开口的机会，从她手里拿过终端，利索地拆掉电池，扔进旁边的铁皮箱。 “记住，”他走到阁楼梯子口，回头看了两人一眼，声音稍微缓和了点，“照顾好自己，看好‘种子’。我在四八娱乐等你们。” 四八娱乐。 市中心那个漩涡眼，现在估计乱得跟打仗一样，也是他唯一能撬动点资源的“老巢”。 林秋雨嘴唇都快咬破了，才把话咽回去。她懂，陆晨说得对，这是唯一的活路。 可让她看着陆晨一个人去送死…… “我会想办法联系你。”她声音发颤，却又硬邦邦的，“我会尽快去四八娱乐。” 陆晨没再多说，点点头，拉下阁楼梯子，翻身跳了下去。 阁楼里又只剩下死一样的安静。 只有林秋雨粗重的喘气声，还有刘晴晴那让人心底发毛的低语。 “七零四…六十七…二十一…” 楼下的脚步声很快远去，消失在外面渐起的城市杂音里。 林秋雨扶着墙，慢慢站直，一瘸一拐地走到刘晴晴身边。 “我们也走。”她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她弯腰，捡起陆晨扔在地上的军刀，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哆嗦，但手握得更紧了。 然后，她吃力地扶起还在发抖的刘晴晴，朝着阁楼另一头，那个更深的黑暗走去。 “七零四…六十七…二十一…” 刘晴晴还在小声念叨，声音飘忽，在空荡的阁楼里打着转，渗人得很。 “咔哒——” 第142章 狼穴警报 老锁归位的声音，在死寂楼道里，格外清晰。 陆晨推开门缝。 一股子混杂气味扑面而来。 灰尘，霉变，还有远处飘来的，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儿。 他没急着出去。 侧耳贴上冰冷铁皮门，捕捉外界动静。 楼下，隐约传来几声喊叫。 很快，又被远处警笛声吞没。 城市像个高烧病人，在黎明时分，发出胡乱呻吟。 “等等！” 身后，林秋雨突然出声，带着技术人员特有的，发现异常时的急促。 陆晨动作一顿，回头看去。 阁楼光线昏暗。 林秋雨半跪在地。 那台刚充上电的终端，屏幕竟然亮了。 虽说闪烁不定，雪花点点，但屏幕中央，一个解密进度条，正在跳动。 进度条猛冲到头。 屏幕一闪，弹出一个残缺文本框。 字迹扭曲，像是被强烈干扰过。 “内部线路…老加密频道…” 林秋雨手指飞快划过屏幕。 “是求救信号！发给…原董事长私人邮箱？” 文本框里的字，断断续续： “……账目…对不上……孙…力生……新…人……接手……危险……” 信息戛然而止。 屏幕再次黑下去，只剩那个孤零零的光标，倔强闪烁。 林秋雨抬起头，脸色难看。 “有人在里面被架空了，玩命发了条消息出来。” “孙力生，还有新的债主……他们可能已经动手。” 陆晨面无表情。 握着门把的手指，关节泛白。 账目异常。 新债主。 孙力生动作频频。 每一个词，都像钉子，钉进他本就混乱的计划里。 麻烦，从不会单独行动，总是扎堆出现。 他没再吭声。 只是最后看了眼林秋雨，和角落里，还在微微发抖的刘晴晴。 “按计划行事。” 声音没起伏，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杂音。 “守好这里。” 他拉开门。 身形一闪，像条滑溜的鱼，瞬间融入楼道阴影里。 沉重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 隔绝了阁楼里，微弱光线，和两个女人的视线。 楼道比想象中更破败。 空气里，漂浮着石灰粉的味道。 陆晨下楼脚步很轻，落地无声。 利用每一处拐角，每一片阴影，掩护自己。 走到二楼时，他停下脚步。 一股被窥视的感觉，像针扎一样，刺在后颈。 不是楼上那种阴冷，带着“活物”感的注视。 更像是……某种冰冷扫描。 来自多个方向，交织成一张无形大网。 他猛地闪身。 贴进破损窗户形成的阴影里。 身体紧绷，像头蓄势待发的猎豹。 几秒后，他无声滑出阴影，沿着墙根，快速移动。 穿过堆满垃圾的天井，翻过矮墙，钻进一条更窄更黑的小巷。 巷子深处。 陆晨停下脚步。 背靠湿滑冰冷的墙壁。 从夹克内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装置。 一次性匿名通讯器，老派，但有效。 他按下特定频率的组合键。 装置发出微弱“嘀嘀”声。 屏幕亮起，信号条只有微弱一格，还在不停跳动。 “程茜。” 他对通讯器低语，声音压到最低。 几秒静默，只有电流杂音。 然后，一个同样被压缩过的女声响起。 带着疲惫： “陆晨？你那边怎么样？” “还活着。” 陆晨言简意赅。 “公司什么情况？” “很糟。” 程茜声音透着焦虑。 “昨天下午开始，通讯时断时续，内部系统权限混乱。” “孙力生……他带了一批人进来，说是‘债权人代表’，接管安保和财务。” “很多人被限制行动了。” “你千万别从正门回来，他们好像在等你。” 陆晨手指收紧。 通讯器塑料外壳，发出轻微咯吱声。 “知道了，保护好自己。” “你也是，非常小心孙力生，他这次……来者不善。” 通讯切断。 陆晨捏碎通讯器，随手丢进旁边垃圾桶深处。 程茜还安全。 但公司，显然已岌岌可危。 孙力生这老狐狸，动作比预想更快。 他需要现金。 在这电子系统随时可能崩溃的城市，现金才是硬通货。 穿过几条弥漫消毒水，和不明焦糊味儿的街道。 他在街角，找到一台还在运行的自动提款机。 屏幕闪烁，显示“系统维护中，部分功能可用”字样。 陆晨走上前。 习惯性的，准备插入原主钱包里找到的匿名储值卡。 【警告！】 一个冰冷电子音，突兀在脑海响起。 熟悉的，贱兮兮的金色光芒，又在系统界面闪烁。 检测到宿主正处于高风险金融节点！该区域存在严重数据污染，七百五十三号幽灵浓度：高危！ 【建议立刻停止任何金融操作，除非你想体验账户余额瞬间清零，或被异次元触手追债的快感！】 陆晨动作僵住，眉梢挑了挑。 数据污染？ 七百五十三号幽灵？ 异次元触手追债？ 这破系统，连警告都这么不正经。 他收回卡，默默退开。 看来，这城市，比他想的更“热闹”。 连取点钱，都可能捅了幽灵窝。 搞钱之路，道阻且长。 他改变方向。 不再试图获取补给。 而是直接朝四八娱乐大厦方向潜行。 越靠近市中心，混乱迹象越明显。 但也多了一丝诡异秩序。 一些关键路口，多了穿着制服的人在维持交通。 并非警察。 神情冷漠，装备精良。 绕过最后一条小巷。 四八娱乐那栋标志性双子塔楼，出现在视野里。 大厦主体，看着还算平静。 但周围气氛，明显不对劲。 正门紧闭。 侧门附近，多了几个黑西装壮汉。 耳朵里塞着通讯器，警惕扫视四周。 陆晨缩在一辆废弃悬浮车残骸后。 眯眼观察。 这时，侧门推开。 几个人走了出来。 为首那人，陆晨有印象。 之前谈判时，态度极其强硬的，某个债权基金代表。 姓王，还是姓张？ 但此刻，这人脸上，没了商人精明傲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谄媚的恭敬。 微微躬身，似乎正对身边人说着什么。 他身边那几个，同样黑西装，身材彪悍的男人。 步伐沉稳。 动作利落。 透着一股子训练有素的气场。 绝不是普通保镖能有的。 更像是……习惯动手的打手。 或者说，职业清道夫。 那个债权代表，现在看着，倒更像个带路的。 陆晨心头一沉。 这阵仗，不像来讨债的。 更像是……鸠占鹊巢。 第143章 债务陷阱 黑西装们动了。 他们身形警觉，目光扫过四周，像雷达一样，精准，不留死角。 陆晨压低身体，更低了，屏住呼吸。 一种战场直觉苏醒，久违了。 这不是普通商业谈判的阵仗，这是一场接管行动，精心策划的。 黑西装们上车，一辆商务车，低调，防弹，一看就是。 车开走了，扬长而去。 陆晨等，等他们彻底消失在街角，这才从掩体后滑出来。 四八娱乐大厦，正面入口封锁了。 几个保安，陌生面孔，严阵以待，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没表情。 “正门，走不了。” 陆晨低语，脑中飞快过着大厦平面图。 董事长，名义上的，但这栋楼，每一处细节，他都印在脑子里。 东侧，二层停车场通风井外壁，有个维修通道。 平时检修管道用的，绿植、装饰板挡着，没人注意。 那是突破口。 陆晨绕到大厦背面，翻墙，没犹豫。 落地无声，像猫。 沿着建筑阴影，快速移动，避开监控，每一个盲区。 停车场通风井外的维修入口，比记忆中更隐蔽，几乎和墙面融在一起。 陆晨摸索，指尖碰到一个凹槽，很小。 用力一推，金属板动了，应声而开，露出一个孔洞，勉强能过一个人。 钻进去，灰尘扑面，潮湿气息。 空间狭窄，弓着背，不得不，手指擦过冰冷管道，不时。 以前，这地方，每月有人清理，至少。 现在，积灰厚重，早忘了。 陆晨爬行，十分钟，差不多。 一丝光亮，终于，看到了。 栅格紧闭，透过缝隙，能看到停车场二层一角。 平日里，车来车往，现在，空荡荡，可怕，停着几辆黑色轿车，陌生，肯定不是公司员工的。 撬开栅格，陆晨落地，轻巧。 整理衣服，沾了灰，目光扫过四周，没人，确认。 走向电梯间，大步。 刷卡系统停了，换成数字密码锁，临时的。 陆晨皱眉，楼梯，紧急的，选了。 七楼，停下，脚步。 耳朵贴在钢化门上，冰冷，听外面动静，仔细。 走廊上，脚步声，沉重，还有男人说话，压低声音，刻意。 “……三楼资料室，清完了？” “差不多，老孙要所有财务原始凭证，都带走，特别是那个‘天使’项目……” “嘘，别提，这儿，墙有耳。” 脚步声远了，渐渐。 陆晨数秒，十秒，轻轻推开楼梯间的门。 七楼，业务部、企划中心，平日最热闹。 现在，死气沉沉。 几个员工，惊弓之鸟，工位上坐着，低头，机械敲键盘。 门响，齐刷刷抬头，看到陆晨，惊恐，先是，一丝复杂，继而，光芒。 没人出声，打招呼。 陆晨无声穿过办公区，经过工位，每个，电脑屏幕闪烁，代码混乱，错误提示，不断。 数字、符号，扭曲变形，像被什么搅乱了，无形力量。 七百五十三号幽灵，影响，蔓延到这儿了。 转角，小会议室，门半掩。 陆晨要走过，忽然，熟悉声音，听到。 “……我说三遍了，代码没法修，根本，除非重启系统，整个，但那样，数据全没，未备份的……” 程茜的声音，疲惫，倔强。 陆晨推门。 程茜背对门，对着电脑，敲键盘，肩膀紧绷。 听到动静，头也不回：“说了，半小时，给我，催也没用……” “不是催你的。”陆晨开口。 程茜猛地转身，惊喜，眼中一闪，警惕，迅速取代。 扫一眼门外，确认没人，压低声音：“你疯了？现在来？” 陆晨关门，反锁，手。 程茜松口气，肩膀塌了点。 陆晨这才注意，几天不见，憔悴，她。 眼下一片青黑，头发草草扎着，衬衫皱巴巴，白色，袖口咖啡渍，还有。 但眼睛，亮，依然，倔强光，闪着。 “多久没睡了？”陆晨问。 “三十六小时？四十？也许？谁记得。”程茜揉太阳穴。“系统疯了，整个，有东西吃数据，关键文件，不断丢，财务模块，完全瘫痪……” 声音一顿：“你还好吗？地下……那边？” 陆晨点头，简短：“暂时安全。刘晴晴、林秋雨，没事。” 程茜吐出一口气，深深，忽然想起什么，绷紧了，整个人：“你不该来这儿，现在。孙力生……他带了人，一群，自称债权人代表，来接管公司，实际上。” 快步走到电脑前，程茜，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看这个。” 屏幕上，扫描件，一张合同，跳出。 落款日期，原主失踪前三天，签字人，原主名字，确实。 但合同条款，苛刻，极。 高额本金，复利计息，违约金条款，掠夺性，近乎，还带资产抵押权，附。 “什么鬼？”陆晨脸色沉下来。 “昨天，孙力生扔出的‘惊喜’，说这是原董事长签的，最后一批融资。”程茜冷笑。“三笔，八亿，合计，利息条款，违法，苛刻到。但签字、公章，真的。” 陆晨手指轻敲桌面：“不对劲，这。原主再疯，也不会签这种合同，陷阱，明显。” 程茜抱臂，双手：“我也这么想。可惜，白纸黑字，就在那儿。而且……” 话没说完，脚步声，急促，门外传来。 两人同时绷紧。 “快，这边。”程茜迅速关文件，拉陆晨，走向会议室角落，储物柜。 柜门刚关，会议室的门，粗暴推开。 “程助理，孙总找你。”男声，粗犷。 “什么事？”程茜声音恢复冷静，公事公办。 “财务系统又崩了，他要你立刻去修。” “又崩了？”程茜叹气，“刚修好，二十分钟，我……” 脚步声离开，门重新关上。 储物柜里，陆晨没急着出去。 黑暗中，闭眼，整理信息，刚才看到的。 这些“新债务”，出现得太及时，太方便，简直为孙力生量身定制，接管工具。 柜门打开，程茜焦急：“你必须走，他们会搜查，随时，这层楼。” 陆晨没动：“告诉我，孙力生现在控制了什么？” 程茜咬唇：“几乎所有重要部门。财务、法务、人事、安保。只有技术中心，还勉强自保，程序员把门反锁，那帮，威胁，碰他们一根手指，删库跑路。” 第144章 债如钢铁 我被限制在七楼，本来，不能上不能下。现在系统大故障，他们才不得不放我到处跑。” 陆晨眯眼：“他们在找什么？清空哪些资料？” “资金流水，合同原件，还有……”程茜顿住，脸色更凝重，“‘天使’项目，所有资料。” “天使项目？” “天使项目？”陆晨咀嚼着这三个字，一股不祥的预感顺着脊椎往上爬。 程茜语速飞快，声音压得低低的：“公司最机密的研发项目，连我都只知道个名字，具体是啥，天晓得。”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原董事长直接管，钱砸进去不少，水花都没见一个，捂得死死的。” 陆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柜门内侧，冰凉的触感让他思路更清晰：“不对劲。孙力生那老狐狸，以前眼里只有钱和债，什么时候关心起研发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冲着钱来的！”程茜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气音，“昨天我送文件，偶然听了一耳朵……他们真正想要的，可能就是这个‘天使’！” 话音未落，外面电梯“叮”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楼层里格外刺耳。 两人动作同时僵住。 程茜脸色唰地白了，一把将陆晨往储物柜更深处推了推：“十八楼！研发中心的备份服务器在那儿！我临时加了道防火墙护着，你赶紧上去看看，说不定有线索！” 她飞快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薄薄的磁卡塞进陆晨手里：“临时的，刷一次就废，用完毁掉！” 陆晨握紧卡片，触感冰凉：“你呢？” “我去拖住孙力生。”程茜脸上没什么血色，语气却硬邦邦的，“记住，拿到东西就撤，别硬刚！这公司现在是龙潭虎穴！” 陆晨没多废话，转身就要走。 “等等！”程茜叫住他，“小心那些穿黑西装的，他们不是一般的保镖。” 陆晨脚步顿住。 程茜：“他们腰间那玩意儿的磨损，还有站那儿的劲儿……跟你以前那帮兄弟一个路数。” 陆晨没回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拉开柜门，动作迅捷地闪了出去，直奔安全楼梯。十八楼，研发重地，现在怕是已经成了狼窝。 背影消失在楼梯间的昏暗里，那张磁卡被他攥在手心，像块烫手的烙铁。 身后，程茜用力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理了理有些乱的衬衫。她推开会议室的门，走向电梯的方向。电梯门正缓缓打开，里面透出冰冷的光，映着她没什么表情的脸。孙力生，她得去会会这个正在扼住四八娱乐咽喉的男人了。 电梯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一切。 十八楼。研发中心。 陆晨手心有点黏糊，那张薄卡片滑腻腻的，差点捏不住。 楼梯间的光线跳得厉害，灯管发出“滋滋”的响动，跟催命符似的。 又上了一层。还差四层。 楼下传来脚步声。 不止一个。 脚步声沉，带着一种特有的顿挫感，像是军靴踩在地板上。有人跟上来了。 陆晨脚下不停，拐弯抹角，速度越来越快。 头顶的光线忽明忽暗，打在他紧绷的下巴上。 十六楼。十七楼。 后面的脚步声贴得更近了。 三个人？还是四个？ 步调一致，距离卡得死死的，绝对是练家子。不是公司那帮松垮垮的保安。 十八楼，到了。 陆晨整个人贴在门上，耳朵凑近冰冷的门缝。 外面静悄悄的。 他屏住呼吸，拿出卡片，对着感应区一刷。 “滴——” 门锁轻响，在这死寂的楼道里，声音被放大了好几倍。 陆晨侧身闪入，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 研发中心。 公司里防卫最严密的地方。 以前进来，得过三道关，虹膜、指纹，最后才是磁卡。 现在，眼前一片狼藉。 工位空着，椅子翻倒在地。 满地都是废纸、文件，还有几台屏幕被砸烂的终端。 墙上那块显示“天使计划进度”的电子屏黑着，边角碎裂。 这地方，被人翻了个底朝天。 陆晨没多看，脚步飞快地穿过办公区，目标明确——服务器机房。 程茜没说错，那帮人就是冲着“天使项目”来的。 想找点线索，只能指望服务器里的备份了。 机房的门留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 陆晨放轻了脚步，像猎食的豹子，悄无声息地靠近。 就在这时，黑暗里伸出一只手，猛地抓住了他的后衣领！ 陆晨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想都没想，反手就是一肘！ “哎呦！” 一声闷哼。 “别打！自己人！王铭！技术部的！” 黑暗中，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捂着肚子，疼得弯下了腰。 陆晨动作一顿，收回了力道：“王工？你怎么还在这儿？” 王铭龇牙咧嘴地站直身子：“等您呢，陆董。程助理交代过，说您可能会来这儿。” 陆晨的戒备没放下：“里面什么情况？” 王铭掏出手帕擦了把额头的冷汗：“完了，全完了。天使项目的所有原始资料，都被他们搬空了，连服务器里的备份都没放过……”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 王铭的脸瞬间没了血色：“他们又回来了！孙力生那帮人，两个钟头就要上来转一圈！” 陆晨一把拽住王铭的袖子：“还有别的路走吗？” 王铭拼命点头：“有！设备检修通道，能下到十六楼！” 两人不再犹豫，迅速转身，钻进旁边一个狭窄的管道间。 空间逼仄，只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喘息声。 “你说，天使项目的东西都被拿走了？”陆晨压低声音问。 王铭凑近了些，声音更小：“原始资料肯定没了，但我……我留了个心眼。” 他小心翼翼地从衬衫内袋里摸出一个指甲盖大小的存储芯片：“一部分关键文件，我偷偷做了备份。这是玩命，被发现就死定了。” 陆晨接过芯片，紧紧攥在手心，那冰凉的金属触感异常清晰：“里面是什么？” 王铭的声音有些发颤：“不清楚，加密等级非常高。但我听办公室那帮老人提过几句，说这项目……好像跟……跟量子稳定技术有关。” 第145章 意若锋芒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 量子稳定技术。 刘晴晴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意识碎片，似乎也提到过这个词。 王铭还在继续小声说：“不止我，还有几个老同事也偷偷藏了点东西。我们约好了，在内部加密频道碰头，商量下一步……大家都在等您回来拿主意。” “等我？” “对啊，”王铭的声音透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公司上下，谁看不出来孙力生那帮人是冲着搞垮公司来的？那些债务合同，一夜之间冒出来那么多，鬼才信！” 他咽了口唾沫，继续道：“可我们都是小喽啰，没本事跟他们硬碰硬，只能……只能偷偷摸摸保存点证据，等您回来主持大局。” “好，辛苦你们了。”陆晨的声音低沉了几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胸口涌动。 王铭摇摇头：“陆董，别这么说，是我们该谢谢您。谁不知道您是来顶雷的？那天您来了，大家伙儿心里才算有了点盼头。” 管道间里，一时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十六楼安全吗？”陆晨打破沉默。 王铭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现在这栋楼里，哪还有安全的地方？到处都是孙力生的人，特别是楼下大厅。不过十六楼是财务部，我有个同学在那儿，应该能帮上点忙。” *** 财务部。 是另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 陆晨跟着王铭，从备用楼梯悄悄下到十六楼。 这一层人倒是不少，但安静得可怕。 每个工位上的财务人员都面无表情地盯着电脑屏幕，偶尔有人会飞快地瞟一眼角落里站着的几个黑西装，然后立刻低下头。 王铭带着陆晨，熟门熟路地绕过主要的办公区域，钻进了一个堆满文件柜的房间。 “小周！”王铭压着嗓子喊了一声。 一个年轻女孩从高高的文件架后面探出头，眼圈红红的：“王哥，你们快点！孙总他们的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过来查账了！” 她手脚麻利地把两人让进来，然后迅速关上了门。 “各部门的财务报表基本都在这儿了，您想查什么？”小周转向陆晨，声音带着紧张。 陆晨扫视着满屋子的文件夹：“最近半年的所有债务合同，特别是原董事长最后签的那几份。” 小周咬着嘴唇，身体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那些……那些新合同太吓人了，公章是真的，签名笔迹也对得上，但是里面的条款……” 她手忙脚乱地从一个加锁的柜子里翻出一摞厚厚的文件，递给陆晨：“您自己看吧，我……我不敢多说。那些人，凶得很，谁要是敢乱嚼舌根，第二天就见不到人了。” 陆晨接过文件，翻开了最上面的一份。 八个亿的本金，年利率标的是12%，但七七八八的“服务费”“管理费”加起来，实际年化利率逼近30%。 违约金条款更是离谱，任何一天逾期，就要支付本金1%的罚息，而且还是复利！ 更要命的是，合同里充斥着各种“甲方有权……”的霸王条款，比如在债务人出现“恶劣影响”时，债权人有权单方面宣布债务到期，并直接接管公司资产进行清算。 陆晨快速翻了几份，每一份都大同小异，简直就是为孙力生这帮人量身定做的“夺权许可证”。 “这他妈签的不是合同，是卖身契。”陆晨的声音冷得能掉冰碴子，“签了这些，公司就等于直接送给别人了。” 小周用力点头：“可签字和公章我们反复核对过，都是真的，跟以前的文件一模一样。” 陆晨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原主到底是有多蠢，才会签这种东西？ 除非……除非他压根就没想让公司活下去，甚至，他就是故意的！ 就在这时，陆晨的视野边缘，一抹熟悉的金色光芒闪了一下。 【检测到宿主正面临‘资不抵债’的绝境深渊！ ‘绝地求生’隐藏条件已触发，临时解锁技能：‘债务洞察’（初级）！ 【现可对单一债务合同进行快速风险评估，揪出其背后隐藏的猫腻！ 【注意：本技能目前仅对近期新增债务合同生效，初级版本信息有限。想升级？多找点债务文件来刷经验吧，少年！ 陆晨微微一怔。 这破系统，有时候还真能顶上点用。 他立刻拿起手头那份最厚的合同，在心里默念：“使用‘债务洞察’。” 一层淡蓝色的光幕瞬间覆盖在合同上，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合同上的文字开始发光，不同的条款被标记上了不同的颜色。 红色的光芒闪烁得最厉害，密密麻麻地集中在违约条件和资产处置相关的条款上，简直是步步惊心。 最扎眼的是签名栏的位置，那里闪烁着刺目的橙色警告：【签名真实性存疑，检测到微观笔迹存在异常波动。 更让他心头猛跳的是，在合同签署日期的旁边，系统弹出了一条绿色的备注信息：【此合同实际签署时间与文件记载时间存在显著不符。 “你们先走！” 王铭摇头。 “我留下来拖住他们。” “我是技术部的，有理由来这查资料。” 陆晨没废话。 一把将小周托上通风管。 自己也利索地爬了上去。 刚把盖子归位。 外面的门就被推开了。 “王工？你在这干什么？” 孙力生那标志性的油腻声音响起。 王铭结结巴巴地回答在通风管理回荡： “孙…孙总好，我来找财务部要点技术经费资料……” “哦？技术经费？” 孙力生语气阴阳怪气。 “现在公司都这样了，还惦记着经费？” 通风管理。 陆晨和小周屏住呼吸。 一动不动。 *** 四层之下。 董事长办公室。 程茜正低头整理文件。 心思却完全不在文件上。 陆晨上去多久了？ 安全吗？ 门被推开。 孙力生大步走了进来。 五十多岁。 秃顶。 西装革履。 表情永远拿捏在那似笑非笑和冷漠之间。 让人捉摸不透。 “程助理，财务系统修好了吗？” 他语气平淡。 却带着一股压迫感。 程茜点头： “临时修复了，但数据丢失严重。” 孙力生踱步到窗边。 “可惜了，那么多重要数据。” 语气里听不出一点惋惜。 反而隐约带着几分满意。 程茜握紧了手中的笔。 “孙总，那些新债务合同，我想再确认一下——” 第146章 又来了，资不抵债 不需要确认。”孙力生打断她。“都是合法的，你们原董事长亲笔签的，公章也是真的。” 程茜咬牙。“但条款太奇怪了，不符合商业惯例，而且——” 孙力生转身，脸上笑容消失殆尽。 “程助理，我建议你少管闲事。” “现在公司的经营权已经发生变更，债权人委员会有权接管一切。” 他走近一步。“包括决定哪些员工可以留下。” 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程茜低下头，掩饰住眼底的怒火。 孙力生满意地点点头。“明智的选择。” “对了，你那个‘董事长’，最好提醒他别玩失踪。” “新债主们很着急见他。” “不需要确认。” 孙力生直接打断她，语气不容置喙。“合同都合法的很，你们原董事长亲笔签的，公章也是如假包换。” 程茜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但那些条款太离谱了，根本不合规矩，而且——” 孙力生猛地转过身，脸上堆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冰冷。 “程助理，我劝你最好少管闲事。” “现在四八娱乐的经营权已经变天了，债权人委员会说了算。” 他逼近一步，压迫感十足。 “包括，哪些人能留在这里。” 威胁，赤裸裸的。 程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低下头，视线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竭力掩饰内心的怒火。 孙力生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聪明人，会做聪明选择。” 他转身要走，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充一句： “对了，跟你那位‘陆董’说一声，别玩失踪那一套。” “新债主们，很想见见他。” 门关上了，办公室重新陷入死寂。 程茜缓缓抬起头，眼神锐利得像刀锋。 通风管道里，又闷又热，灰尘呛得人直咳嗽。 王铭在前面带路，小周紧跟着，陆晨在最后，轻轻地把身后的盖板复位。 “快了，快到了。” 狭窄的空间里，王铭的声音嗡嗡作响。 终于，他们从十六楼一间废弃杂物间的通风口爬了出来。 王铭探头出去看了看，确认安全后，才招呼他们出来。 “这里不安全，不能久留。” 王铭抹了把汗，“跟我来。” 他带着两人七拐八绕，最后停在技术中心紧闭的大门前。 几个摄像头正对着这边。 王铭走到门禁旁，手指飞快地在隐藏的触控板上输入一串代码。 “咔哒”一声，厚重的金属门解锁，向内滑开。 门内，是另一番景象。 服务器嗡嗡作响，线缆如同蛛网般密布，几个穿着格子衬衫的技术员围坐在一起，面前是几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 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能量饮料的味道。 看到王铭带着陆晨和小周进来，几人立刻起身，脸上带着紧张和一丝期待。 “陆董！”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技术员快步迎上来，他是技术部的元老李工。 “您总算回来了！外面都乱套了！” “孙力生那帮人，简直就是土匪！” 另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愤愤不平地说，“到处封锁，查资料，还拉拢人心，说什么听话年底有大红包！” 李工叹了口气，“陆董，孙力生这次是铁了心要掏空公司，那些突然冒出来的‘新债主’，我估计和他，甚至和……老板的失踪脱不了干系，这根本就是个阴谋！” 他望着陆晨，眼神恳切，“我们这帮搞技术的，玩不转那些弯弯绕，现在能指望的，只有您了。” 陆晨扫视在场每个人的脸，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焦虑、愤怒，还有那一丝希望的光芒。 他点点头，没多说什么，但那份沉甸甸的信任，他真切感受到了。 “王工，你备份的东西没问题吧？”陆晨问王铭。 王铭立刻拍拍胸脯，“放心，绝对安全，在我这儿呢。” 陆晨从怀里掏出小周给他的那份厚厚的合同，只觉得烫手。 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压得人喘不过气。 这时，脑海里熟悉的金色光芒又出现了。 【检测到宿主正面临‘资不抵债’的绝境深渊！】 【‘绝地求生’隐藏条件已触发，临时解锁技能：‘债务洞察’（初级）！】 【现可对单一债务合同进行快速风险评估，揪出其背后隐藏的猫腻！】 【注意：本技能目前仅对近期新增债务合同生效，初级版本信息有限。想升级？多找点债务文件来刷经验吧，少年！】 陆晨精神一振，这破系统，总算靠谱了一回。 他拿起最上面那份八亿的合同，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使用‘债务洞察’。” 瞬间，一层淡蓝色光幕覆盖在合同纸页上，只有他能看见。 合同上的文字开始变化。 利率、服务费、管理费部分闪烁着黄光，标注着：【实际利率远超明示，存在隐性收费陷阱】。 违约条款和资产处置相关段落，则被密密麻麻的红色高亮覆盖，系统标注：【极高风险，条款极度不公，接近掠夺性质】。 最扎眼的是签名栏，原董事长的签名位置，闪烁着刺眼的橙色警告：【签名真实性存疑，检测到微观笔迹存在异常波动】。 而在合同签署日期旁边，一行绿色备注信息清晰可见：【此合同实际签署时间与文件记载时间存在显著不符，时间差大于72小时】。 “果然有问题。” 陆晨低语，眼神变得锐利。 这些合同，根本就是假的！ “陆董，”李工凑近了些，“我们查过公司内部的签批流程记录，这几份大额合同的审批过程非常诡异，几乎绕过了所有正常风控，直接走的董事长特批通道，而且……时间点都集中在老板失踪前的最后几天。” 话音未落，一个负责监控外部网络动态的技术员忽然抬头，脸色发白：“陆董，程助理那边……通过我们留的后门，发来一条加密短讯！” 他飞快操作键盘，解码后的信息显示在屏幕上。 “程助理说，她托人查到一个叫‘宏业资本’的新债主，注册地址是空壳公司，幕后老板的线索指向南城一个地下钱庄，以心狠手辣出名，让我们务必小心！” 第147章 针锋相对，寸土不让 Q地下钱庄！ 陆晨心头一凛。 地下钱庄！高利贷，暴力催收，甚至更黑的手段……孙力生这老狗，玩的不是商业倾轧，是tm捞偏门的黑活儿！ “不把证据砸他们脸上，这事儿没完。”陆晨攥了攥拳头，骨节发白。 “王工，你备份的‘天使项目’资料，能不能想法子解开一部分？” 王铭一脸为难，搓着手：“陆董，那加密等级太高了，军用级别的，硬解……没个十天半月根本下不来，而且……” 他话还没说完。 技术中心那扇死沉的金属大门，突然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整个门板都在剧烈颤抖，顶上簌簌往下掉灰。 门框差点没给踹变形。 几个穿着笔挺黑西装的壮汉堵在门口，那体格，跟堵墙似的。 紧跟着，一个梳着油亮大背头、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胖子，挤了进来。 他西装料子考究，皮鞋锃亮，可那张脸上挂着的假笑，配上眼镜后那双滴溜乱转的小眼睛，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冷。 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太阳穴鼓着，一看就不是善茬。 “哪位是陆董啊？”中年胖子推了推眼镜，视线在技术中心这群人脸上扫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陆晨身上。 那腔调，傲慢里掺着点不耐烦。 “宏业资本，李明哲。”他象征性地伸出手，悬在半空，下巴微抬，等着陆晨来接。 “关于贵公司那笔五十亿的‘技术转让费’，我们现在需要好好谈谈。” 五十亿！ 技术转让费？ 又他妈冒出来一笔听都没听过的烂账！ 陆晨胸口一股邪火噌地就上来了。 孙力生，还有这帮狗娘养的“新债主”，这是要把四八娱乐连骨头渣子都吞下去啊！ 他没去接那只手，反而慢慢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就那么平静地看着李明哲。 甚至还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的机房里，格外清晰。 “五十亿？” 陆晨重复了一遍，声音不高，却像根针，一下子扎破了现场紧绷的气氛。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刚才那份被蓝色光幕笼罩的合同，用指尖在“技术转让费”那几个烫金大字上点了点。 “好啊，谈。” “不过，在谈之前，”陆晨顿了顿，抬眼看向李明哲，嘴角咧开一个弧度，带着点痞气，又有点说不清的玩意儿。 “李代表，你是不是该先解释解释……” 他的手指，精准地落在了签名栏那个刺眼的橙色警告区域。 “这份合同上的签名儿……好像跟我认识的那个，不太一样啊？” 空气，仿佛在这瞬间凝固了。 李明哲脸上那副稳操胜券的假笑，肉眼可见地僵硬了，眼镜后面，慌乱一闪而逝。 周围的技术员们，大气都不敢出，但看向陆晨的表情，却多了几分惊愕和……隐秘的激动。 陆晨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这破系统送的“债务洞察”，简直是及时雨！ 来吧，孙力生，还有你们这帮藏在后面的杂碎。 老子今天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看看谁先把谁，玩死！ 李明哲脸皮抽动了一下，那硬挤出来的笑意比哭还难看。 “陆董真会说笑。”他扶了扶眼镜，镜片后面那对小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缝，“白纸黑字，原董事长的亲笔签名，公司的公章，还能有猫腻？” 他把那份合同往前又送了送，纸张边缘几乎要碰到陆晨的鼻尖。 “看清楚，这是技术转让补充协议，五十亿，买断‘量子稳定场发生器’的所有权和专利。陆董，签了吧，痛快点，对谁都省事。” 量子稳定场发生器？ 这名字在陆晨脑子里砸出个小坑。王铭刚才嘴里念叨的还是“量子稳定技术”，转眼这帮人就拿着“发生器”的合同堵门了？这么巧？ 【债务洞察已激活，扫描中……】 【警告：合同标的物‘量子稳定场发生器’与四八娱乐现有研发项目记录严重不符！】 【分析：极大概率是凭空捏造的技术名目，用于强行关联并夺取‘天使项目’或其他核心资产。】 【补充：签名笔迹异常波动确认，与已知原董事长签名习惯存在至少12处细微差异。】 【新增发现：合同骑缝章存在错位痕迹，疑似二次加盖或伪造！】 好家伙，坑挖得够深的，连萝卜都是现刻的！ 陆晨没伸手去接那份合同，反而往后撤了半步，身体微微后仰，脸上浮现出一种费解又带点恍然的古怪神情。 “量子稳定场发生器……”他慢悠悠地重复，手指在自己下巴上摩挲，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机房里每个技术员的耳朵里，“李代表，你这…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李明哲眉头拧成个疙瘩：“陆董这话什么意思？合同上写得一清二楚。” “我的意思是，”陆晨忽然凑近，压低了嗓门，语气透着一股子刻意营造的神秘感，“这玩意儿……它不是咱们公司账面上的东西啊。” 恰在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 程茜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走了进来，步子踩得稳稳当当，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 “陆董，李代表，先喝杯咖啡。” 一杯轻轻放在陆晨手边，另一杯则递向李明哲。两人交错的瞬间，程茜嘴唇微动，气息拂过陆晨耳畔，留下几个几乎听不见的字：“宏业资本，查了，跟孙力生有鬼祟资金往来。” 她说完，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退到陆晨侧后方，安静站定。 陆晨心里那块石头落了地，脸上那股“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气质更浓郁了。 他看都没看李明哲伸出的手，反而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猛地一拍巴掌。 “哦！我想起来了！”他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屋里屋外的人都听见，“这‘量子稳定场发生器’，是老董事长私底下弄的那个……那个‘大宝贝’！” 他表情变得严肃，视线在李明哲和他身后那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身上来回扫，传递出一种“你们摊上大事了”的信号。 第148章 股市风云，初露锋芒 李代表，这东西……我劝你啊，还是别打听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玩意儿水太深，牵扯到……嗯，国家机密！” 他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我们董事长以前漏过口风，说这是给上面某个‘特殊单位’定制的秘密武器。这种级别的技术转让，那得有红头文件，得有专门部门派人来谈，不是咱们公司自己能拍板的。” 李明哲脸上的横肉明显抖了一下，被陆晨这套说辞噎得够呛。 技术中心那几个技术员也听得一愣一愣的，看看陆晨那副信誓旦旦的样子，又看看李明哲难看的脸色，一时间都屏住了呼吸。 “胡闹！”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门口炸开。 孙力生黑着脸挤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几个新提拔上来的心腹高管。 他先是狠狠剜了陆晨一眼，随后转向李明哲时，脸上迅速切换成一副虚伪的笑容。 “李代表，别听他胡咧咧，陆董刚来，公司很多情况他还不熟悉。” 他这话像是调解，可屁股明显歪到了李明哲那边。 “这份合同我看过了，手续齐全，合法有效。陆董，”孙力生转向陆晨，语气变得严厉，“公司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宏业资本愿意接手债务和技术，这是雪中送炭！你赶紧把字签了，别耽误正事！” 这语气，根本不是商量，是命令，是逼宫。 “好事？”陆晨嗤笑出声，“孙总，这字一签，公司怕是直接就进iCu了吧？五十亿买个听都没听过的玩意儿，您这算盘珠子，崩我脸上了都！” “陆晨！你给我注意言辞！”孙力生声音陡然拔高，“你现在代表的是四八娱乐！” “我当然知道！”陆晨寸步不让，声音也跟着抬高，“所以我才不能签这份卖身契！孙力生，你揣着什么坏水，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两人针锋相对，火药味越来越浓，外面走廊上，已经有不少员工伸长了脖子往里看。 【检测到宿主遭遇‘恶意逼债’，‘债务洞察’熟练度+10。】 合同漏洞分析深化：签署方‘四八娱乐’公章边缘墨迹扩散异常，与标准样本比对，确认为高仿伪造！ 实锤了！公章是假的！ 李明哲见嘴炮占不到便宜，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镜片后的寒光一闪而过。他不再多说，只是几不可查地偏了下头，给了身后两个保镖一个信号。 那两人立刻往前踏了一步，筋骨发出轻微的爆响，一股无形的压力朝着陆晨扑面而来。 机房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几个技术员吓得下意识后退。 陆晨站在原地没动，但整个人的气场悄然改变。 那是一种沉淀下来的锋利感，像久置蒙尘的兵器被猛然擦亮，无声的压迫感弥散开来。 正要继续逼近的两个保镖，脚步竟不由自主地顿了顿，心底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就在这气氛紧绷到极点的时候—— “哎呀！” 程茜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手腕一歪，那杯滚烫的咖啡划出一道棕褐色的弧线，不偏不倚，精准地泼在了李明哲手里的合同上！ 特别是签名和盖章那块核心区域，瞬间被咖啡浸透，字迹和红色的印泥迅速模糊晕开，变成一滩污渍。 “对不起！对不起李代表！我手滑了！真不是故意的！”程茜立刻抽出纸巾，手忙脚乱地去擦，嘴里连声道歉，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外面围观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这一下，所有人都僵住了。 咖啡渍迅速洇开，在那份要命的合同上留下深褐色的印记，签名和红章糊成一团。 李明哲脸上的肉眼可见地抽搐起来，镜片后的那对小眼睛死死盯着合同上晕开的污渍，半晌没吭声。周围员工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声开始响起，他想发作，又得顾忌场面。 陆晨往前站了一步，正好挡在程茜前面。 “李代表，你看，现在这情况……”他摊开手，指了指那片狼藉，“签名盖章都花了，根本看不清楚了。” 他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的人听见。 “这份合同的真假，还有这个‘量子稳定场发生器’到底怎么回事，我看，得花点时间好好查查，急不得。” 随即，他转向脸色铁青的孙力生，语气硬邦邦的，没留半点余地：“孙总，我看今天就到这儿吧。” “送客！” 最后两个字，咬得特别重。 李明哲那张胖脸绷得死紧，他死死盯住陆晨，过了几秒，才硬生生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好，好得很。” 他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份湿漉漉的合同，带着他的人转身就走。 经过陆晨身边，他脚步顿住，压低了声音，凑得很近： “陆董，别给脸不要脸。” “我们的耐心，不多。” “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再来‘拜访’。” 那股子阴冷的劲儿，顺着话语往外渗。 孙力生也冷哼一声，狠狠剜了陆晨和程茜一眼，带着自己的人快步跟了出去。 看着那伙人消失在门口，技术中心紧绷的空气才算松动了些许。 陆晨没动。 技术中心里，空气还是绷着的。 他清楚，这事儿没完。 刚才那一眼，李明哲那老小子，是真动了杀心。 接下来，才是硬仗。 钱，证据，缺一不可。 人潮退去，技术中心只剩下服务器单调的嗡鸣，还有几个技术员压抑着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地上那摊咖啡渍格外碍眼。 李工看着那污迹，又瞅瞅陆晨，嘴皮子哆嗦了几下，最后化作一声长叹：“陆董，这下……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王铭拍着胸口，后怕：“那帮孙子，一看就不是善茬，说话夹枪带棒的，下手肯定黑！” “他们还会来的。”程茜蹲下身，用纸巾擦拭着地砖，动作没停，声音却很稳，“下一次，怕是没这么容易糊弄过去。” 陆晨走到窗边，外面街道冷清，偶尔有车驶过，这座城市像个重病的老人，在混乱里勉强维持着呼吸。 他转过身，扫视着屋里的几个人：“开个短会。” 几颗脑袋立刻凑了过来。 第149章 来看看什么叫做涨停 屸公司现在什么德行，都清楚。”陆晨没绕弯子，“窟窿拿什么堵？外面一圈饿狼等着分尸，孙力生那老狗更是恨不得把咱们生吞活剥了。” 他顿了顿，话跟淬了冰似的：“按部就班肯定死路一条，银行断贷，路都堵死了。想活？就一条路——搞钱！快钱！” “搞钱？”李工眉头拧成了疙瘩，“这节骨眼上……哪儿搞钱去？那些债主不把咱们吃了就不错了。” 陆晨看向角落里一直没吭声的小周：“小周，公司账上，还能动的活钱，拢共多少？” 小周脸白得跟纸一样，手指哆嗦着在平板上划了几下，声音都带着颤：“不到……五百万了。下个月发工资都不够……” 空气又沉又闷。五百万，对这曾经的庞然大物，连个响都听不见。 程茜咬着下唇，像是做了个极艰难的决定。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掏出一张黑色的卡，轻轻放在桌面上。 “我这些年攒的，还有点备用的。”她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大概二十万。我知道……没多少，但……” 陆晨拿起那张卡，薄薄一片，却压手得很。他看了程茜一眼，那姑娘脸上混杂着担忧和一种豁出去的劲儿。 没说谢，也没说别的，直接把卡揣进兜里：“算借的，会还。” 程茜点点头，没再说话。 陆晨走到一台还能用的电脑前坐下，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敲起来，股票交易软件的界面弹了出来。 “唯一的路子，股市。”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子邪劲儿。 李工和王铭对视一眼，脸上全是“疯了吧”的表情。现在这行情，进股市？那不是送人头吗？ 陆晨正要输账号，眼前金光一闪，那熟悉的系统界面又跳了出来，贱兮兮的。 【检测到宿主即将进行‘股市豪赌’，‘逢买必涨’技能已激活！ 【请选择目标股票。注意：单次操作收益越高，引发市场关注及潜在风险越大。悠着点，哥们儿！】 逢买必涨？陆晨心里哼了一声，总算来了点有用的。 他没去看那些红得发紫的热门股，都是坑。脑子里，原主留下的那些关于公司布局的零碎念头，和系统那点若有似无的“灵感”搅和在一起。 手指在屏幕上划拉，最后停在两支股票上。 “星瀚科技”，股价趴在地上，半死不活，搞虚拟现实配件的。 “风语传媒”，新媒体，年年亏，眼瞅着要退市。 这两支，都跟四八娱乐以前那个搁浅的vr项目，沾点边。 “陆董，这……这两支票，跟垃圾没区别啊，买它们……”王铭看傻了，忍不住提醒。 陆晨没搭理他，眼睛盯着屏幕。五百二十万，咔咔两下，一分两半，买入。 全仓，梭哈！ 绿色的买入确认信息跳出来。 程茜站在他身后，手攥得紧紧的，指节都白了。她不懂股票，但她能感觉到陆晨身上那股子疯劲儿，还有那股子让人心慌的笃定。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 软件上，那两支股票的价格，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技术中心里，安静的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我就说……”王铭刚想嘟囔。 “动了！”李工突然低吼一声，眼睛瞪得溜圆。 星瀚科技的股价，像是被人拿鞭子抽了一下，猛地往上蹿了一小截。紧接着，风语传媒也开始哆嗦。 刚开始还扭扭捏捏的。 不到十分钟，这两支没人要的垃圾股，跟打了鸡血似的，毫无道理地开始往上猛冲！ 买单疯了一样涌进来，股价线拉得笔直！ “涨…涨了！” “还在涨！” 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几个技术员也忘了干活，全围过来看。 涨幅越来越离谱！ 十五分钟后，星瀚科技直接封死在涨停板上！那鲜红的“10%”亮得晃眼！ 又过了五分钟，风语传媒也跟着涨停！ 收盘钟声响起。 陆晨看着账户里的数字，五百二十万，变成了快六百一十万。 一天，干了将近一百万。 这点钱，离还债还差十万八千里，可在这黑灯瞎火的绝境里，却像是一道突然劈开黑暗的光！ “我靠……真涨停了……”王铭嘴巴张着，半天没合上，跟做梦似的。 程茜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长长吐了口气。她看着陆晨的背影，觉得这人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孙力生耳朵里。 “涨停？就凭他？走了狗屎运！”孙力生听完心腹汇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股市是他家开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等着，明天就让他把吃进去的全吐出来！” 他压根不信陆晨有这本事，只当是蒙的。 夜深了。 技术中心只剩陆晨和程茜。其他人找地方眯着去了。 陆晨正琢磨明天的盘面，兜里手机震了一下。 加密信息，林秋雨发来的。 他点开，内容让他心里一沉。 “追踪者信号在市区出现，轨迹奇怪，像在找什么‘能量源’，频率和上次阁楼外围探测到的相似。目标可能是你，或者刘晴晴体内的‘种子’，小心。” “另外，截获到一段孙力生和未知号码的通话，破译出几个词：‘清理障碍’、‘资金到位’、‘股价狙击’、‘明天动手’。” 陆晨放下手机，捏了捏眉心。 妈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现实里的威胁，金融市场的绞杀，一起来了。 孙力生，还有他背后那帮藏着的，等不及了。 明天开盘，怕是要见血了。 技术中心，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 服务器散热风扇的低鸣，成了这压抑空间里唯一的声响。 陆晨盯着手机屏幕，林秋雨发来的加密信息像冰锥扎进他脑子。 追踪者信号。 股价狙击。 清理障碍。 字字诛心。 孙力生，还有他背后那帮藏头露尾的家伙，真是一刻都等不了了。 “怎么了？”程茜的声音透着紧张，她注意到陆晨周身的气压骤降。 陆晨没抬头，手指划过屏幕，停在最后那段破译出的通话内容上，递给她看。 程茜目光飞快扫过，脸颊失了血色。“股价狙击？他们要动你昨天买的股票？” “不止。”陆晨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肩膀，“还有这个。”他指尖点了点信息里“追踪者信号”那几个字。 “物理层面，金融层面，一起来。” “想把我一次性摁死在这儿。” 第150章 阴谋狙击 Q他走到窗边，那里堆着几个淘汰下来的服务器机箱。 他弯腰，手臂肌肉绷紧，轻而易举地拖过一个死沉的铁疙瘩，咣当一声卡在窗户 接着，又搬了张厚重的金属实验桌，死死顶住了技术中心那扇厚重的门。 王铭和李工在旁边看得眼皮直跳。 “陆董，您这是干嘛呢？”李工喉结滚动了一下。 “简单弄，”陆晨拍掉手上的灰尘，“总比没有强。小心没大错。” 程茜看着陆晨布置这些简陋的障碍物，心里的那份不安搅得她五脏六腑都难受。 “陆晨，股市太危险了，昨天那种运气不可能天天有。孙力生他们资金比我们多太多，真要砸盘，我们这点钱……”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再明白不过。 刚到手那点利润，在真正的资本绞杀面前，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她快步走到一台还亮着的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调出公司内部的旧文档。 “我在整理以前的项目资料，看看能不能找到点有价值的东西，或者……至少能证明某些资产的归属，应付那些假合同。” 这姑娘，总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 陆晨瞥了她认真的侧脸一眼，嘴角扯出一个冷冰冰的弧度。 “运气？” 他转过身，重新坐回那台连接着交易终端的电脑前。 “谁告诉你，我要靠运气了？” 他那表情，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反而有种让程茜心头发毛的疯狂和笃定。 “他们想玩狙击，行啊，老子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程茜看着他，嘴唇动了动，劝阻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只是默默退开两步，站到他身后不远处，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在了一起。 陆晨打开交易软件，界面上，昨天那两支红得刺眼的股票安静地躺着。 他的手指，却快速移向了另一个操作区域。 夜，浓得化不开。 技术中心的灯光惨白的瘆人。 陆晨盯着交易软件的界面，屏幕的光映在他脸上，一片平静。 就在他准备按下确认键的前一秒，眼前金光一闪。 那熟悉的，带着点脏兮兮味道的系统界面跳了出来。 【检测到针对宿主的‘恶意做空’阴谋，‘做空必成’技能已激活！】 请选择做空目标及投入保证金。注意：做空风险极高，杠杆玩脱了容易把自己埋咯，悠着点！ 来了。 陆晨心里冷哼，这破系统，关键时候倒是不掉链子。 他的鼠标箭头，精准地落在了昨天他亲手买入的那两支股票上——星瀚科技，风语传媒。 手指在键盘上敲击，没有半分迟疑，他开始建立空头仓位。 保证金，就是昨天赚来的利润，加上程茜那二十万凑出来的本金。 几乎是他现在能动用的全部家当。 梭哈！ “你在干什么？”程茜终于控制不住，失声喊了出来。 她几步冲到陆晨身边，看着屏幕上那扎眼的“卖出做空”指令，整个人都懵了。 “你疯了吗？你在做空我们昨天才买的股票？这根本说不通！股价涨了我们才赚钱，你现在反着搞？” 她试图用她那套人间清醒的逻辑去说服他，可陆晨的操作根本没停。 “逻辑？”陆晨头也没回，声音平静得吓人，“跟那帮饿狼讲逻辑？他们现在就盼着把股价砸穿十八层地狱，把我连同四八娱乐一起活埋。” 他终于完成了所有操作，这才转过头，看向程茜。 “有时候，想活下去，就得比他们更不是人。” “可是……”程茜还想争辩，这风险太离谱了，一旦判断错了，他们连翻身的本钱都没了。 “没有可是。”陆晨打断她，语气硬得像铁，“他们要砸盘，行，我帮他们一把，砸得更狠点。” 程茜看着他，看着他那不容置疑的决绝，一时间喉咙发紧，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这个人，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还是说，他真的已经疯了？ 她完全无法理解他的操作，这彻底颠覆了她认知里的所有金融常识。 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窗外的天际线，开始透出一点灰蒙蒙的亮光。 开盘的时间，越来越近。 技术中心里，除了服务器单调的嗡鸣，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程茜的心跳得像擂鼓，手心里全是冷汗。 陆晨却异常平静，手指轻轻搭在鼠标上，像一头潜伏在暗处的豹子，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上午九点三十分。 开市的钟声，仿佛一道惊雷，在技术中心每个人的心头炸响。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紧了，死死盯着那块巨大的行情显示屏。 开盘瞬间！ 星瀚科技！风语传媒！ 股价，果然如孙力生他们设计的那样，猛地向上跳动！ 几笔数额巨大的买单突兀地出现，硬生生将股价往上托举。 “涨了！又涨了！”王铭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看到股价上扬，下意识地喊了一声，但立刻感觉到气氛不对劲，赶紧捂住了嘴。 李工也眉头紧锁，盯着那明显不正常的拉升曲线，像是在看什么怪物。 程茜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看到陆晨账户里，昨天买入的那些多头仓位（虽然他没平仓，但系统会显示浮盈），盈利数字在飞快地跳动。 “陆晨，现在平掉多头仓位还能赚不少……”她忍不住小声提醒，声音都在发颤。 陆晨却像没听见，眼睛死死盯着盘面，手指依旧搭在鼠标上，纹丝不动。 股价在看不见的大手操控下，持续向上攀爬。 市场上开始出现骚动，不少不明就里的散户被这突如其来的暴涨吸引，以为捡到了宝，纷纷追高买入，成了燃料。 气氛逐渐变得有些狂热。 与此同时，孙力生的董事长办公室内。 一个穿着马甲的操盘手正在汇报：“孙总，鱼儿开始上钩了，散户跟风盘很积极，星瀚和风语的股价已经拉高了十五个点。” 孙力生端着紫砂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口热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狞笑：“好，继续拉，再拉高一点，让那个姓陆的小子多做会儿发财的美梦！等会儿我要让他连裤衩都赔掉！” 他几乎能想象到陆晨看到盈利不断扩大，然后股价瞬间崩盘时的那种绝望表情，心情顿时舒畅无比。 第151章 巨额盈利 技术中心。 股价还在涨，已经快要触及昨天涨停板的价格，甚至隐隐有突破的势头。 王铭和李工看得心惊肉跳，冷汗都下来了。 程茜更是紧张得手脚冰凉，她完全搞不懂陆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只有陆晨，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在等。 等一个信号，等一个贪婪和疯狂都燃烧到最顶点的时刻。 那个时刻，就是收割的时刻。 终于，在股价被强行拉升到比昨日收盘价高出近二十个点，市场情绪几乎要沸腾的时候—— 终于，在股价被强行拉升到比昨日收盘价高出近二十个点，市场情绪几乎沸腾的时候，几笔巨大的卖单开始零星出现，但很快被更大的买单吞没，制造出最后的疯狂假象。 陆晨的眼睛猛地眯起。 就是现在。 “来了。”他低声说了一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 陆晨的手动了！ 键盘噼啪作响，鼠标连点，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卖出！” 指令敲下。 昨天买进的星瀚科技、风语传媒，所有股票，就在股价冲到最高点的那一刻，被他干净利落地全部清仓！ 利润落袋为安！ 紧接着，几乎没有停顿！ “执行做空！” 早就挂好的天量做空单，瞬间激活，对着市场劈头盖脸砸了下去！ 就在他指令生效的同时，市场上，另一股更庞大、更凶狠的卖盘，也掐着点似的，轰然砸落！ 孙力生和他背后那些人准备的杀招，来了！ 两股恐怖的做空力量撞在一起，市场根本承受不住！ 星瀚科技！风语传媒！ 两支股票的股价，直挺挺地往下掉！ 屏幕上，那根代表价格的k线，被硬生生拽出一道惨绿的长线，刺得人眼睛生疼！ “跌…跌停了？”王铭嗓子都破音了，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这才几分钟？刚才还红彤彤往上冲的股票，直接被按死在跌停板上！ 技术中心里，安静的可怕，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李工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屏幕上那绿油油的一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程茜猛地扭头，看向陆晨的电脑屏幕。 账户里，刚刚平仓锁定的一大笔盈利，安安静静地显示在那儿。 而另一边，那个她之前完全看不懂的做空账户，盈利数字，正在以一种吓人的速度疯狂往上跳！ 股价每往下跌一分，那数字就蹦得更欢！ 她下意识捂住了嘴巴，浑身都在发冷。 他知道！ 他早就料到孙力生会砸盘！ 他先是借着孙力生的拉抬，在高位出货，然后反手做空，又借着孙力生的砸盘，赚取暴利！ 多空双杀！ 这哪里是运气？这分明是算计到骨子里的反杀！ 这个男人…… …… 与此同时。 孙力生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空气冷得能冻伤人。 “怎么回事？怎么跌这么快？！”孙力生盯着屏幕上那两条绿得发慌的跌停线，脸黑得像锅底，冲着操盘手吼。 “孙总……”操盘手脸色惨白，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刚……刚才我们动手的时候，市场……市场上突然也冒出来一股天量的做空盘！比我们的还狠！进场的点位……比我们还好！就、就好像……算准了我们要砸一样！” 孙力生猛地站起来，手边的茶杯被他胳膊扫到地上，“啪”一声摔得粉碎。 他死死盯着屏幕，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算准了？ 一股凉气，顺着他的脊椎骨就爬了上来。 “被……耍了？”他嘴里发干，喃喃自语，又惊又怒。 …… 技术中心。 陆晨慢慢靠回椅背，轻轻呼出一口气。 他扫了一眼账户里暴涨的数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这点钱，离还清那三万亿的窟窿，还差得远。 但这只是个开始。 他偏头，看向程茜。 那姑娘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他，里面混杂的东西太多，太复杂。 陆晨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或许是个笑，或许什么都不是，很快就消失了。 游戏，才刚刚升级。 收盘的钟声落下，技术中心里死一般的寂静被打破。 王铭和李工几乎是同一时间扑到行情显示屏前的。 那两条绿得发亮的跌停线，扎眼得很。 两人又猛地转过头，动作一致地看向陆晨面前的电脑屏幕。 陆晨手指轻点，交易软件的账户总览弹了出来。 一串数字，清晰地烙印在屏幕中央。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万……”王铭的手指哆嗦着，隔空点着屏幕上的数字，声音都变了调，“三……三千二百万？” 李工猛吸一口气，下意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仿佛这样能看得更清楚些。 五百多万的本金，算上程茜那二十万，一天多的功夫，翻了快六倍！ 程茜站在陆晨身后，心脏还在咚咚狂跳。 她看着那个数字，又看看陆晨平静得过分的侧脸，脑子嗡嗡作响。 昨天她还觉得拿出二十万根本填不了什么窟窿，今天这笔钱就成了这恐怖盈利数字里的一部分。 太荒谬了，又真实得可怕。 “运气？狗屎运？”陆晨轻轻敲了敲桌面，嘴角扯开一个嘲讽的弧度，“看来孙总的运气不太好。”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 “李工，王工，”陆晨看向两人，“找个信得过的人，把咱们‘运气好’，在股市赚了点‘小钱’的消息，‘不小心’透露出去。” 他特意加重了“运气好”和“小钱”这两个词的发音。 “记住，是运气好，赚小钱。” 李工和王铭对视一眼，秒懂。 这他妈哪里是赚小钱，这简直是在印钞票！ 但这个消息放出去，对那些还在观望摇摆的员工来说，绝对是一针强心剂！ “明白！”两人立刻点头，脸上那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 *** 与此同时，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废物！一群废物！” 孙力生将桌上的文件狠狠扫落在地，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 他指着面前几个脸色惨白的操盘手和心腹，唾沫横飞地破口大骂。 “拉高出货！反手做空！他妈的谁教你们这么玩的？啊？！” “孙总，我们……我们是按计划砸盘的，谁知道……谁知道市场上突然冒出来那么大的做空盘，而且……而且点位卡得比我们还准，就、就好像……提前知道一样！”一个操盘手颤声解释，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第152章 以弱胜强 提前知道？” 孙力生猛地停下动作，阴鸷地扫过众人。 “查！给我查！这笔做空资金是从哪里来的！那个姓陆的背后，到底是谁在帮他！” 他感觉后背有点发凉。 那不是对陆晨个人的恐惧，而是对那股未知力量的恐惧。 这绝对不是一个愣头青能玩出来的操作！ *** 消息像是长了腿，很快在四八娱乐内部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陆董昨天在股市上……赚了三千多万！” “卧槽！真的假的？就那两支垃圾股？” “财务部那边有人看见转账记录了，错不了！” “我的天……这陆董，是股神吧？” 员工们再看向陆晨时，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的同情、怀疑、看热闹，迅速变成了敬畏，还有一种重新被点燃的希望。 一些原本被孙力生拉拢、心思活络的人，也开始暗地里重新盘算起来。 *** 技术中心。 “程茜，帮我个忙。”陆晨递给她一张银行卡。 “去银行，提一千万现金支票出来，收款人写宏业资本。” 程茜接过卡，手里的塑料片感觉有些烫。 “一千万？给他们？” “不是给，是还。”陆晨笑了笑，那笑容有点冷，“昨天不是说要谈谈吗？咱们就拿出点诚意，先还点利息。” *** 半小时后。 宏业资本的代表李明哲，正坐在公司临时安排的会客室里，脸色阴沉地喝着已经凉掉的茶水。 昨天被陆晨和程茜联手摆了一道，他正琢磨着今天怎么把场子找回来。 门被推开。 陆晨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程茜，还有王铭和李工。 王铭和李工虽然是技术宅，但此刻腰杆挺得笔直，那劲头，就差把“我们老板牛逼”写脸上了。 “李代表，久等了。”陆晨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好像昨天的不愉快压根没发生过。 李明哲皮笑肉不笑：“陆董今天倒是准时。” 陆晨也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径直走到他面前。 程茜递过一张支票。 陆晨接过来，轻轻放在桌上，推到李明哲面前。 “昨天李代表不是提到那笔五十亿的技术转让费吗？”陆晨语气轻松地像在聊家常。 “虽然合同有点小问题，但我们四八娱乐向来有借有还。” “这是一千万，算我们先还的利息，李代表你看够不够？” 李明哲的视线落在支票上那串零上，瞳孔不自觉地缩了一下。 一千万！ 现金支票！ 他昨天才来逼债，今天对方就要出一千万还“利息”？ “陆董……这是什么意思？”李明哲的声音有点发干。 “没什么意思。”陆晨摊开手，“就是最近手气不错，赚了点小钱。” “宏业资本的钱，我们肯定会还，不过嘛……”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凑近了些，盯着李明哲，笑容不变，语气却像淬了冰。 “我们公司呢，最近也打算在金融市场上多活动活动。” “要是李代表或者宏业资本有兴趣，咱们倒是可以一起玩玩。” “就是不知道，你们的本钱，够不够厚？” 赤裸裸的威胁！ 李明哲额头瞬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想到了昨天股市那诡异的暴跌，想到了那笔精准的吓人的做空盘。 再看着眼前这张轻飘飘却重如泰山的支票，他心里那点嚣张气焰，噗地一下就被浇灭了。 这个陆晨，绝对不是他能轻易拿捏的！ 背后一定有庞大到他无法想象的资金支持！ “陆董说笑了，说笑了。”李明哲连忙拿起支票，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既然陆董这么有诚意，那还款的事情，我们可以再商量，再商量……” 他不敢再提那五十亿的合同，拿着支票，几乎是落荒而逃。 看着李明哲狼狈离去的背影，王铭和李工对视一眼，都觉得心里痛快极了。 “陆董，牛！”王铭忍不住竖起大拇指。 陆晨没理会他们的恭维，转身对程茜说：“通知财务，立刻把拖欠的员工工资全部补发下去。” “告诉大家，稳住，有我陆晨在，四八娱乐倒不了！” 消息传开，整个公司都沸腾了！ 拖欠已久的工资终于到账，这比任何空头支票都更能安抚人心。 员工们的士气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振，许多人看向陆晨的方向，充满了感激和信赖。 程茜看着这一切，内心无比复杂。 陆晨用最直接、最粗暴，也最有效的方式，暂时稳住了局面。 但她心里的担忧却越来越深。 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行为，每一步都伴随着巨大的风险，稍有不慎，就是万丈深渊。 她默默走到一堆积满灰尘的文件前，开始动手整理。 她必须尽快梳理清楚公司内部的烂摊子，找到更稳妥的办法，不能总靠这种近乎赌博的方式续命。 夜深了。 技术中心只剩下陆晨和程茜。 陆晨刚放下手头几份文件，准备靠着椅子缓口气，脑子里毫无征兆地跳出一片金色。 【恭喜宿主完成一次‘以弱胜强’的金融反击，成功震慑对手，提振内部士气！】 获得奖励：‘危机预警’被动技能）！ 【技能描述：宿主将对自身即将面临的重大物理或金融层面的危险产生模糊的预感。预感强度与危险等级相关。】 【系统商城积分+1000。】 危机预警？被动技能？ 陆晨眉梢动了动，这玩意儿倒还行，起码关键时候能给提个醒，省得被人闷头一棍。 他刚把系统这几行字消化掉，兜里的手机跟着震了一下。 还是林秋雨，加密信息。 点开。 “追踪者信号活动频率降低，似乎暂时蛰伏。但城市网络深层数根据，那些‘游荡意识’（编号753）出现异常聚集现象，活动中心指向城西高科技园区。这与你之前提到的刘晴晴感知到的方向一致，可能有关联。注意安全。” 城西高科技园区？游荡意识？ 陆晨眉头拧得更紧。刘晴晴脑子里的“种子”，孙力生的金融狙击，现在又多了个什么“游荡意识”和高科技园区。 这破事儿，真是越搅越浑。 第153章 红点 他放下手机，抬手按了按发胀的太阳穴，想闭眼歇会儿。 念头刚起，还没来得及放松，心口猛地一抽！ 那感觉又冷又扎人，像是有根无形的冰针戳破皮肉，直往骨头缝里钻。不是害怕，就是一种毛骨悚然的警报在脑子里炸开！ “危机预警”？ 陆晨眼睛豁然睁开，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猛地扭头看向窗外。 技术中心楼层很高，窗外是浓重的夜色，对面写字楼亮着零星灯火。 就在那片黑暗的楼梯上，一个没开灯的窗口里头，有个极细微的红点，飞快地亮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像黑夜里某种东西眨了下眼。 陆晨瞳孔倏地收紧，全身的肉都绷了起来。 物理层面的威胁，没因为李明哲那怂货跑了就结束。 看样子，是冲着要命来的。 “危机预警”！ 这玩意儿可不是闹着玩的！ 陆晨猛地矮身，几乎要趴到窗台边沿，再次朝对面的楼宇看去。 夜色更浓重了，但他的视力，好像在系统的影响下，变得异乎寻常的敏锐。 就在刚才那片漆黑的窗口方位，一抹极其细微的反光，如同夜空里一闪即逝的星辰，又一次闪烁。 狙击镜！ 靠！ 是专业的狙击手！ 那股冰寒的预警感，瞬间攀升至顶点，几乎要凝固他的血液。 “王工！李工！” 陆晨压低嗓音，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 “快！离开窗边！找掩护！” 王铭和李工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紧张吓了一跳。 但瞧见陆晨那副凝重的神色，两人不敢怠慢，立刻手忙脚乱地往后退。 “陆董，怎么了？” 王铭声音发颤。 “对面楼上有狙击手！” 陆晨一边说着，一边快速扫视着技术中心。 “把那几个服务器机柜拖过来！还有文件柜！快点！堆在窗户这边！” 无需多言，听到“狙击手”这三个字，王铭和李工的脸色瞬间煞白。 两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吭哧吭哧地把沉重的金属机柜和文件柜往窗户方向推去。 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机房里格外刺耳。 程茜愣在原地，看着陆晨如临大敌般指挥着构建简易掩体，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她想起陆晨之前提及的“危机预警”，再看看眼前的阵势，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陆晨，”她快步走到陆晨身边，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要不要报警？或者……找人帮忙？” “报警？” 陆晨立刻否定。 “对方是专业的，现在报警只会打草惊蛇，万一逼急了，更危险。” 他瞥了眼窗外那片黑暗。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冲我来的，先躲起来，保住命再说。” 他掏出手机，手指飞速在加密通讯软件上敲击，联络林秋雨。 “对面楼有狙击手，瞄准技术中心，危机预警刚才爆发了。” 信息发送出去，几乎是秒回。 “收到了！狙击手？看来‘追踪者’坐不住了，开始动用物理手段，情况升级，你必须立刻转移！” 林秋雨的回复，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明白。” 陆晨回复两个字。 “城北有个备用安全屋，地址发给你，立刻过去！我会加强四八娱乐和你住所周边的网络监控，但物理层面的袭击防不胜防，必须马上走！” 林秋雨的指令清晰而急促。 “好。” 陆晨应允下来，随即又补充一句。 “帮我个忙，利用技术手段，把这个狙击手，还有他背后的人给我揪出来！老子不能一直这么被动挨打！” “正在做。” 林秋雨回复。 “你们小心撤离，保持联系。” 结束通讯，陆晨看向已经用机柜和文件柜勉强挡住窗户区域的王铭和李工，还有面色苍白的程茜。 “收拾一下，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 陆晨沉声说道。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也可能是最危险的陷阱。 陆晨走在最前头，王铭和李工护在程茜两侧，四人尽量压低身形，沿着墙壁阴影快速移动。 刚走到通往消防通道的走廊入口，陆晨心头那股冰冷的预警感又是一跳，虽然轻微，却无比清晰。 “停！” 他猛地抬手，拦住身后几人。 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幽幽亮着，看似平静。 “怎么了？” 王铭紧张地问。 陆晨没有作声，只是侧耳倾听，同时仔细观察着走廊两侧的阴影。 几秒后，他指向另一条稍远，但光线更暗的备用通道。 “走这边。” 没有人质疑他的决定。 刚才那股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王铭和李工对陆晨的判断，产生了近乎本能的信任。 转移过程，比预想的更惊险。 那股时强时弱的“危机预警”，像一个无形的雷达。 几次在他们即将踏入某个看似安全的区域前，发出警报，迫使他们临时改变路线，绕开潜在的监视点，或者埋伏。 程茜紧紧跟在陆晨身后，手心布满汗珠。 她看着陆晨在黑暗中，一次次做出精准的判断，避开未知的危险，内心充满震撼，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感。 这个男人身上，似乎总有数不清的秘密和底牌。 经过一番惊心动魄的潜行，四人总算有惊无险地离开了四八娱乐大厦，钻进一辆事先安排好的不起眼的面包车里。 车辆融入深夜的车流，朝着城北方向驶去。 不知过了多久，面包车驶入一个老旧，但管理森严的小区。 七拐八绕后，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居民楼下。 林秋雨安排的安全屋到了。 走进房间，反锁上门，隔绝了外面的夜色，和未知的危险，四人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是一间装修简洁，但设施齐全的两居室，窗户都装有厚重的防窥帘。 王铭和李工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粗气。 刚才的经历，对他们这些技术宅而言，实在太过刺激。 程茜靠在墙边，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神情稍微安定了些。 陆晨走到窗边，没有拉开窗帘，只是静静站着。 狙击手的出现，意味着对方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不惜动用极端手段。 第154章 幽灵 孙力生还是他背后更深的力量？ 又或者是那个神秘的“追踪者”？ 他明白，抵达安全屋，只是暂时的喘息。 真正的危机，恐怕才刚刚开始。 幕后那只黑手的力量，远比他之前预估的，更加庞大，也更加凶狠。 就在他思索之际，那股刚刚平息下去的“危机预警”感，如同水底的暗流，又一次极其轻微，悄无声息的，在他心头泛起一丝涟漪。 危险，并未远去。 甚至，可能已经尾随而至。 安全屋内，空气闷得发慌，还带着点逃出来时沾染的尘土味。 王铭和李工两个人，跟抽了骨头似的瘫在沙发上，脸色一个赛一个地难看，大口喘着气，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惊魂一刻里缓过来。 程茜没坐，靠着墙壁，手指下意识地抠着墙皮，指甲缝里都嵌了白灰。 陆晨背对着他们，站在窗前。厚实的窗帘把外面的夜色挡得严严实实，可他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却怎么也隔不断。那感觉，黏糊糊的，贴在骨头上，时不时就刺挠一下。 “陆董，这……这地方，应该没事了吧？”王铭嗓子眼发干，声音抖抖索索的，瞅着陆晨那纹丝不动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 陆晨没回头，声音平平的：“暂时。” 话音刚落，墙角那台老旧的便携电视突然自己亮了，屏幕闪了几下，切进了紧急新闻播报。 “本市讯，今日凌晨起，我市部分区域出现大规模网络异常，交通信号灯系统一度瘫痪，多家银行Atm机无法正常服务，市中心医院信息系统发生不明故障，具体原因正在紧急排查中……”主播的声音倒是字正腔圆，可那语气里的那点慌乱，怎么也藏不住。 “网络异常？”李工噌地一下坐直了，脖子伸得老长，“搞什么鬼？动静这么大？” 王铭也顾不上喘气了，凑过去盯着屏幕：“昨天林小姐不是说什么‘游荡意识’吗？该不会……” 他话还没说完，陆晨兜里的加密手机嗡嗡震了起来。 是技术中心那边留守的人发来的，信号断断续续，字不成句。 “陆董！公司……公司网也炸了！系统……不停崩……项目数据……丢了一堆……外面……联系不上了！” 没隔几秒，又是一条。 “孙……孙力生那帮狗日的……在里面煽风点火……说咱们惹了脏东西……有人……有人在砸设备！” 屋里的温度好像瞬间降到了冰点。 “妈的！”王铭气得一拳头捶在沙发扶手上，“这帮狗娘养的！趁火打劫！” 程茜的脸更白了，几步走到陆晨旁边：“陆晨，这可怎么办？公司好不容易才稳住一点……” 陆晨闭了闭眼，把那股子邪火往下压了压。他知道，狙击手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大头，现在才刚开始。 手机又震，这次是林秋雨。 “情况比想的还麻烦。”林秋雨的声音从加密线路里钻出来，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那些‘游荡意识’活动范围和强度都在暴涨，它们不再是乱码，开始有……组织性了，像是在学东西，在进化。” “学习？”陆晨眉头拧紧。 “对，更要命的是，我监控到它们在主动吞数据，特别是复杂的算法和逻辑库，跟病毒似的复制扩散。整个城市的网络都在被污染，或者说……被‘感染’。” “源头在哪儿？” “所有异常数据流最后都指向一个地方——城西高科技园区。那地方的网络能量波动最猛，像块大磁铁，把这些‘意识’都吸过去了。我怀疑那里有它们的‘能量源’，或者说……‘老巢’。” 陆晨心里咯噔一下，林秋雨之前提过，刘晴晴感觉到的方向，就是城西。 “刘晴晴呢？联系得上吗？” “信号干扰太厉害，断断续续的。她传过来的信息说，‘种子’对城西方向的感应越来越强，好像有东西在叫它，她很不安。而且……‘第七创始人’的记忆碎片又冒出来了，好像也跟城西园区有关，但画面很乱。” 陆晨没说话，脑子里乱糟糟的。网络异变，意识吞噬，城西园区，第七创始人……线索搅成一团乱麻，压得人喘不过气。 “孙力生那边呢？他的人还在公司里闹事。” “他埋的钉子在趁机搞破坏，散布谣言，砸东西，想把水搅浑。必须尽快把公司内部控制住，不然不等外面动手，咱们自己就先垮了。”林秋雨语气急促。 陆晨沉默了几秒，脑子飞快转着。外面的网络危机跟海啸似的，里面的蛀虫趁火打劫，城西那个鬼地方，更像个藏在深海里的怪物，随时准备咬人。 他猛地睁开眼，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不能干等着了。”陆晨声音沉得能滴出水。 “王工，李工，”他扭头看向沙发上那俩，“你们马上想办法远程连公司服务器，能稳住多少算多少，把那些搞破坏的内鬼给我揪出来，留下证据！” “程茜，”他又看向程茜，“把我们手里所有关于孙力生和他背后那些人的资料，还有那个宏业资本，都给我翻出来，我要知道他们所有老底。另外，联系公司还能联系上的核心员工，安抚住，告诉他们，稳住！” 任务分派下去，陆晨重新走到窗边，手指无意识地在冰冷的窗框上划拉。他清楚，解决内部问题只是拖时间，真正的麻烦，在城西，在那些正在进化、吞噬数据的“游荡意识”。 必须去看看。 这念头刚冒出来，他心脏猛地一抽！ 那股“危机预警”的感觉，毫无征兆的，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度炸开！比刚才面对狙击手时强烈十倍不止！冰冷，尖锐，带着一种要把人灵魂都冻住的压力，仿佛有什么看不见的可怕玩意儿，已经把视线死死盯在了他身上！ 而这股强烈到让人头皮发麻的危机感，无比清晰地指向一个方向—— 城西，高科技园区！ 第155章 幽灵入侵 城西高科技园区方向。 危机预警，又来了。 陆晨心头一紧。 他拉开窗帘一角。 夜色，浓稠得化不开。 街灯光线，也变得飘忽不定，没了往日的稳定。 压迫感，隔着几公里，依然清晰。 程茜轻声走近。 “怎么了？” 陆晨放下窗帘。 转身。 “城西，出事了。” 他看向房间里的王铭、李工。 “不能只守着。” 王铭一脸懵。 “陆董，您的意思是？” “反击。” 陆晨拉过椅子坐下。 “孙力生的人，在公司搞什么鬼？细说。” 李工手指还在键盘上飞舞。 “留守的人说，主要在技术部和财务部那边闹。” “砸设备，删数据，还在员工群里放风，说公司撞邪了，您惹了不干净的东西。” “名单，我要名单。” 李工、王铭对视一眼，埋头敲键盘。 程茜拿出平板，调出一份文档。 “我整理了几份名单。” 程茜滑动屏幕。 “这些人，最近不太对劲，频繁出入孙力生办公室，或者跟宏业资本有资金往来。” 陆晨接过平板，扫了一眼。 “杨文涛，市场部；周立，人事；李思齐，技术中心……十七个。” 他放下平板，站起身。 “王工，能黑进公司监控吗？” “试试看，网络太烂了……等等！” 王铭突然提高嗓门。 “连上了！信号不稳，随时可能断线。” 陆晨快步走到电脑前。 “调监控，重点看这十七个人的动静。” 监控画面跳动，断断续续。 能看到几个人在技术中心，正起劲地破坏设备。 还有人在财务室，翻箱倒柜。 “录下来，留证据。” 陆晨转向程茜。 “通知公司各部门经理，让他们心里有数，别声张。” 程茜点头，拿起手机。 陆晨也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 “吴经理，我是陆晨。” “公司那几个跳梁小丑，注意到了吧？” “嗯，特别是杨文涛。” “没错，我这有他收黑钱的记录。” “先按兵不动，等我回去。” “对，都录下来。” 挂断电话，陆晨又连着拨了几通。 每通电话，都点到一个内鬼的名字，暗示自己掌握了证据。 “这么快就找到内鬼的料了？”李工有点懵。 陆晨嘴角一挑。 “没证据，但他们不知道。” “有时候，恐惧比证据好使。” “孙力生的人，能量不小，这样做，会不会把他们惹毛了？”程茜有点担心。 “都派狙击手了，还怕惹毛？” 陆晨语气冷静。 “兵不厌诈，让他们自己乱起来。” 王铭突然喊。 “陆董，快看！杨文涛在打电话，慌得一批！” 监控画面里，杨文涛脸色煞白，拿着手机，语无伦次。 然后，匆匆离开办公区。 “他怂了。” 陆晨看向程茜。 “准备一份声明，就说公司发现有人搞破坏，证据确凿，已经报警。” “再加一句，有人主动认错，配合调查，可以从轻发落。” “明白。”程茜立刻去办。 陆晨又打了几个电话。 话不多，但句句诛心。 威胁，利诱，双管齐下。 效果，立竿见影。 监控里，越来越多的“内鬼”开始慌了，陆续撤离。 “陆董，您这招真绝了！”李工佩服得五体投地。 陆晨摇头。 “治标不治本，孙力生肯定还有后招，的主动出击。” 程茜放下手机，若有所思。 “陆晨，我想到一个事。” 她走到桌边，拿起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这是我昨晚整理的，公司唯一拿得出手的项目——vr沉浸式体验系统。” “早就凉了吧？”王铭插嘴，“去年砍了经费，团队都散了。” “技术资料和专利还在。” 程茜翻开资料。 “而且，这个项目，跟咱们炒的那两支股票，星瀚科技、风语传媒，有关系。” 陆晨接过文件，快速浏览。 “继续说。” “星瀚做硬件，风语搞内容，四八以前是整合方，三家公司，一条产业链。” 程茜指着架构图。 “重启这个项目，能影响股市，也能重拾市场信心。” “资金缺口多大？”陆晨问重点。 程茜深吸一口气。 “初期，至少五千万。” “我们现在，只有三千多万。” “可以包装项目，找风投。” 程茜语气坚定。 “更重要的是，能给公司一个方向，稳住人心。” 陆晨想了想。 “可行，方案做细一点，明天例会，宣布重启vr项目。” 几人正聊着。 陆晨手机震动。 林秋雨的加密信息。 “追踪者活动频繁，截获关键词‘样本回收’、‘目标二次评估’、‘城西节点’，跟你有关，小心。” 信息刚看完。 陆晨心脏猛地一跳！ 危机预警，炸了！ 强度，超过之前所有警告！ 眼前，金光狂闪。 【警告！高强度恶意数据流扫描宿主关联网络节点！】 【疑似‘幽灵网络’（意识体构成）定向攻击！ 【目标：窃取宿主生物信息或系统关联信息！】 陆晨猛地站起。 “关机！所有设备，立刻关机！” “怎么了？”程茜慌了。 “有东西在攻击我们的网络！” 陆晨迅速关掉设备。 三人照做。 晚了。 安全屋里，所有电子屏幕，同时亮起。 诡异的代码流，占据屏幕。 客厅电视，自动打开。 画面闪烁，定格。 一组奇怪的图像。 一串古怪符号，闪着蓝光。 “这是什么鬼玩意？”王铭吓坏了。 陆晨没吭声。 系统界面，再次弹出。 【危险！幽灵网络锁定宿主生物特征！】 【尝试建立直接连接！】 【该网络，类智能特性，极度危险！】 【检测到锁定源头：城西高科技园区深层网络节点！】 【建议：立即断网，远离当前位置！】 系统警告的红字，灼烧着陆晨的视网膜。 几乎是同一时间，安全屋里所有的电子设备都疯了！ 电脑屏幕瞬间被狂舞的乱码吞噬。 那台老旧的便携电视闪烁着雪花，发出刺啦刺啦的噪音。 就连王铭和李工带过来的笔记本电脑，也无法幸免，屏幕疯狂闪烁，键盘灯忽明忽暗。 第156章 系统告急 屋顶的灯管跟着不稳定地闪烁起来，电流的嗡鸣声变得尖锐，刮擦着耳膜。 整个安全屋像要被这电子风暴撕碎。 “我靠！什么情况！”王铭吓得从沙发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想去拔电源。 “别动！”陆晨低喝。 一股无形的重压砸下来！ 陆晨的意识被一股冰冷的重压攥紧，用力挤压。 太阳穴针扎似的跳。 耳朵里嗡嗡响个不停。 天旋地转，像是沉进了没有底的海，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和沉重水压。 程茜脸无血色，手扶着墙壁才勉强站稳。 她虽然感受不到那股直接的精神冲击，但空气里又闷又重，让她喘不过气。 “是……是那个‘幽灵网络’！”李工声音发颤，指着屏幕上那些不断变化的诡异符号。 就在这时，陆晨的加密手机再次震动，屏幕上强行弹出林秋雨的头像。 “陆晨！监测到高强度异常网络攻击！目标是你们的位置！”林秋雨的声音急促，背景是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 “不是普通黑客！是一种……意识流！密密麻麻，在疯狂冲击我的防火墙！” 她的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残影，一行行防御代码瀑布般刷过屏幕。 “它们在找缝隙！不计代价地渗透！我正在……” 林秋雨的话突然中断了一下，随即声音变得更加凝重：“刘晴晴那边有反应！她说……她胸口的‘种子’在发光，很不稳定！她感觉到了……她说攻击的源头，是城西那个‘管事的’！” 管事的？ 陆晨心头一凛。 几乎同时，他眼前的系统界面也受到了猛烈冲击！ 原本清晰的金色字体开始扭曲，夹杂着雪花和刺耳的杂音。 警告！系统核心受到未知意识协议窥探！启动一级防御！ 嗡！ 一道只有陆晨能看见的淡金色屏障，瞬间在他身体周围浮现。 一个半透明的金色气泡，将那股无形的精神冲击暂时隔绝在外。 压迫感稍稍减轻，但系统的警告却更加刺眼。 核心窥探！一级防御！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如同警钟长鸣，在陆晨脑海中炸响。 幽灵网络的目标，竟然直指金手指系统核心！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网络攻击，而是一种更深层次，更危险的意识入侵！ 就在陆晨神经紧绷到极点的时候，安全屋外，突然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异响。 咔。 像是踩断了枯枝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陆晨的危机预警再次疯狂跳动。 这一次，不仅仅是精神层面，还有实实在在的物理威胁！ “外面有人！”陆晨猛地扭头。 王铭和李工吓得一哆嗦，脸色惨白地看向门口。 程茜也瞬间绷紧了神经，呼吸急促起来。 陆晨没有丝毫犹豫，反手抽出军刀。 冰冷的金属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 他紧紧握着刀柄，肌肉绷紧，进入了最高戒备状态。 追踪者！ 他们没有放弃物理猎杀！ 网络攻击和物理逼近，竟然是协同行动！ 对方的目的，是要将他彻底逼入绝境！ “陆晨……”程茜声音颤抖。 陆晨没有回应，只是死死盯着房门的方向，耳朵捕捉着外界任何细微的动静。 他深知，此刻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双重危机——来自幽灵网络的意识入侵，和来自追踪者的物理猎杀。 任何一个环节失守，都将万劫不复！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系统界面上，突然又弹出一行字。 【检测到宿主面临‘意识入侵’与‘物理猎杀’双重危机，符合‘置之死地而后生’进阶条件。是否消耗1000积分，激活技能融合 进阶？】 系统竟然在这个时候，提供了一个孤注一掷的选项！ 消耗巨额积分，技能融合 进阶，效果未知！ 生死抉择，就在眼前！ 陆晨脸上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 “融合！” 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妈的，老子就赌一把！” 系统界面上那行询问是否融合 进阶的金色小字，在疯狂闪烁的乱码和刺耳的警报声中，格外扎眼。 一千积分。 那是陆晨辛辛苦苦攒下的全部家当。 门外，金属撬动声，一声接一声，像毒蛇吐信。 屋里，电子设备快炸了，无形的攻击还在继续。 物理的，意识的。 前后夹击。 陆晨感觉退无可退。 眼底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冰冷的决绝。 “融合！” 他几乎咬碎了牙齿，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 “妈的，就赌一把！” 念头刚落，系统积分数字瞬间归零。 嗡！ 一股金光炸开，比之前的防御屏障更亮，更，像液态黄金一样，瞬间灌满陆晨全身！ 无法形容的力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 像火山爆发，又像醍醐灌顶。 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这力量下颤抖，重塑！ 意识被猛地拉升，好像挣脱了肉体的束缚，悬在空中，俯瞰着一切。 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扭曲，代码碎片乱飞，然后，猛地一暗，死寂。 几秒后，界面重新亮起。 焕然一新。 原本简陋的框架变得精致，科技感十足，功能模块好像也多了不少。 更重要的是，陆晨感觉自己和系统的连接，从未如此紧密。 系统好像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掌控力暴涨。 【技能融合 进阶完成！】 【‘危机预警’能力强化！感知范围扩大，精度提升，可捕捉模糊危险画面碎片！】 提示刚跳出来，陆晨心头的预警再次炸开！ 但这次，不再是单纯的心慌。 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防盗门猛地爆开，一道黑影带着风扑进来！ 危险预警，直接预演！ 同时，安全屋里的电子风暴，突然停了。 电脑屏幕上的乱码消失，电视噪音也没了，灯管也不闪了。 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潮水般退去。 【系统防御模块启动反击程序！】 【检测到入侵意识流源头……反向追踪……锁定！】 【执行‘金色数据流’净化打击！】 陆晨“看”到，一道道金色数据流，像出鞘的剑，从系统核心射出，精准地刺向那些无形的“幽灵网络”触须。 第157章 豪赌融合 噗噗噗 意识层面，气泡破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那些凶猛的入侵意识，在金色数据流面前，不堪一击，瞬间瓦解！ 大量的意识碎片，像溃兵一样，不受控制地涌入陆晨脑海！ 混乱，嘈杂，破碎。 无数断断续续的画面、声音、信息碎片，像洪水一样，冲击着他的思维。 “……城西……高科技园区……” “……地下……B7层……” “……能量核心……不稳定……” “……‘容器’……排异反应……” “……回收……样本……” 信息乱七八糟，但几个关键词很清晰——城西高科技园区，地下，能量源！ 陆晨正努力整理这些碎片信息，物理层面的威胁，也升级了！ 吱呀——砰！ 楼道里传来一声闷响，像电梯卡住了。 紧接着，王铭电脑上的公司监控画面，彻底黑屏。 “没信号了！监控断了！”王铭喊。 林秋雨的加密通讯，也断了。 安全屋，成了一座孤岛。 咔嚓！吱嘎—— 门外，撬锁的声音更急，更粗暴！ 金属摩擦声，一下下剐蹭着神经。 “他……他们要进来了！”李工声音发抖，盯着不断震动的防盗门。 程茜脸色惨白，抓紧了陆晨的胳膊。 追踪者，要强攻了！ 陆晨深吸一口气，压下脑海里翻腾的信息，眼神锐利。 他反手抽出军刀。 刀锋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握紧刀柄，肌肉紧绷，像一头猎豹，悄无声息地退到门后阴影里。 屏住呼吸，所有感官都集中在门锁，还有脑海里越来越清晰的预警画面。 猎杀者，要破门了。 而他，这头刚刚蜕变的猎物，正等着反击。 吱呀——嘭！ 一声巨响，厚重的防盗门猛地凹陷，锁芯爆开火花！ 吱呀—— 嘭！ 一声炸裂耳膜的巨响。 厚重的防盗门，像是遭受攻城锤的野蛮撞击。 门框都在痛苦呻吟，扭曲变形。 金属门板中央，猛然凹陷，呈现一个骇人的弧度。 锁芯位置，迸射出一团刺眼的电火花！ 门，开了。 不，是被暴力，野蛮的轰开！ 一个高大身影，几乎在门板扭曲的瞬间，悍然闯入。 带着一股蛮横，无可匹敌的气势，直冲安全屋。 不是之前那种普通追踪者！ 这家伙，身形明显超出常人一圈。 裸露的手臂，小腿，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虬结的肌肉，块垒分明。 与其说是人，更像一台披着人皮的杀戮机器。 眼神空洞，冰寒。 没有人类的情感波动。 只有纯粹的，执行命令的死寂。 “啊！” 王铭，李工吓破胆，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缩到沙发后。 牙齿都在打战。 程茜惊呼一声，本能后退。 脊背，重重撞在墙上。 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改造战士破门而入，目标锁定屋内众人。 刹那！ 陆晨心头，警铃狂震！ 升级后的“危机预警”，不再是模糊寒意。 而是在脑海中，瞬间闪过一道清晰动态画面—— 改造战士右臂抬起，一道寒光，直奔他刚才站立的位置！ 快！ 几乎在预警画面闪现同时，陆晨身体已做出反应。 脚尖点地，身形鬼魅般横移半步。 动作，流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嗤！ 一道劲风，擦着衣角掠过。 改造战士闪烁金属光泽的右拳，狠狠砸在他刚才立足的地板上！ 砰！ 闷响。 坚硬地砖，应声皲裂，碎石飞溅！ 好险！ 陆晨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若非预警提前零点几秒，这一拳，足以重创他。 躲开致命一击，陆晨没有停顿。 腰身一拧。 手中紧握的军刀，借着旋转力量，化作一道乌光。 如同毒蛇吐信，角度刁钻，刺向改造战士抬起的右臂关节连接处！ 铛！ 火星四溅！ 刀锋与金属臂膀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摩擦声。 陆晨只觉一股巨大反震力，从刀柄传来。 震得虎口发麻。 军刀，仅仅在对方金属外壳上，留下一道浅浅白痕。 根本没能破开防御！ “好硬！” 陆晨心头一沉。 改造战士，似乎对这不痛不痒的攻击，毫不在意。 冰冷目光，锁定陆晨。 左拳，带着呼啸风声，横扫而来！ 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远超之前的追踪者！ 陆晨瞳孔微缩，不敢硬接。 再次凭借危机预警的提前感知，敏捷身手。 狼狈后退，躲开这势大力沉一击。 拳风扫过，带起的劲风，刮得脸颊生疼。 力量差距，太大了！ 改造战士一步踏出，金属脚掌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重“咚咚”声。 如同移动堡垒，步步紧逼。 双臂挥舞，攻击大开大合。 每一击，都势若千钧。 逼的陆晨，只能不断闪避。 腾挪空间，越来越小。 “陆董！” 王铭躲在沙发后，声音变调。 程茜，更是紧张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双手，死死捂住嘴巴。 生怕自己叫出声，干扰陆晨。 这样下去，不行！ 连续几次险象环生的躲避后，陆晨额头，渗出细密汗珠。 他明白，单凭技巧，预判，根本无法弥补力量上的巨大鸿沟。 被击中，只是时间问题。 “系统！扫描！” 心中默念。 嗡！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数据流，瞬间覆盖改造战士全身。 系统界面，在陆晨视野中弹出。 原本死寂冰冷的改造战士，此刻在他眼中，变成一具由无数数据构成的模型。 【目标：生物改造体（型号：追猎者-改）】 【力量：C+】 【速度：B-】 【防御：B（核心区域C）】 【弱点分析中……】 高亮显示：右膝关节连接轴结构强度d）、左肩动力辅助节点（能量传导不稳定）、胸腔内置能源核心（防御等级C-，能量波动活跃） 清晰的弱点标注，如同黑夜明灯。 瞬间点亮陆晨反击方向！ 就是现在！ 陆晨眼神一厉，不再一味躲闪。 看准改造战士再次挥拳砸来瞬间。 不退反进，猛地向前窜出半步。 同时，手中军刀虚晃一招，直刺对方的面门！ 改造战士冰冷的电子眼，闪烁一下。 下意识抬手格挡头部声东击西！ 就在改造战士注意力被吸引到上方的刹那，陆晨的身形骤然下沉。 如同贴地滑行的猎豹。 右腿猛地发力蹬地，全身力量灌注于手臂！ 手中军刀，划出一道凌厉弧线。 自下而上，如同毒龙出洞。 精准无比的刺向系统高亮显示的—— 右膝关节连接轴！ 第158章 破门强袭 噗嗤！ 这一次，不再是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刀锋，精准地刺入了金属外壳相对薄弱的关节缝隙！ 一声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响起。 伴随着细微的电火花爆闪！ 改造战士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顿。 右腿，明显一软。 向前扑击的动作，瞬间变形。 速度和灵活性，大打折扣！ 有效！ 陆晨心中一喜，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毫不犹豫，欺身而上！ 根本不给改造战士调整的机会。 军刀抽出，再次猛刺！ 连续不断地攻击同一个点！ 铛！铛！噗！ 金属撞击和撕裂声，密集地响起！ 改造战士的右膝关节，在陆晨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结构被迅速破坏。 连接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几根线缆断裂，冒出黑烟。 “吼！” 改造战士，似乎被彻底激怒。 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低沉咆哮。 左臂猛地横扫，想要将陆晨逼退。 但陆晨早有预料。 一个灵巧的侧身，避开横扫。 同时脚下发力，身体如同炮弹般，撞向失去平衡的改造战士！ 砰！ 改造战士本就重心不稳，被陆晨这么一撞，踉跄着向后退去。 就在他后退稳定身形的瞬间，胸口的金属装甲，因为刚才关节受损和猛烈撞击，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裂开了一道缝隙！ 缝隙之中，一点猩红的光芒闪烁不定。 正是系统标注的——能源核心！ 机会！ 陆晨双目精光爆射，全身肌肉瞬间绷紧。 发出一声低吼。 将所有的力量、速度、意志，全部汇聚于手中的军刀刀尖之上！ 他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 朝着那暴露出来的猩红光点，奋力刺出！ 噗嗤！ 一声沉闷的，利刃刺入厚实皮革的声音响起！ 军刀的刀尖，毫无阻碍地贯穿了那层相对薄弱的防护。 深深没入了闪烁着红光的能源核心之中！ 改造战士高大的身躯，猛然一震。 所有动作，瞬间凝固！ 他那双冰冷的电子眼，红光急速闪烁了几下。 然后，迅速黯淡下去。 扑通。 改造战士沉重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砸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巨响。 改造战士沉重的金属身躯砸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激起一片灰尘。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王铭和李工粗重的喘息声，还有程茜压抑着的，几乎听不见的抽气声。 陆晨甩了甩发麻的手腕，军刀上的暗红色液体，黏稠地滴落在地板上。 他没去看那具不再动弹的“铁疙瘩”，先扫了一眼缩在沙发角落，抖得跟筛糠似的王铭和李工。 “没事吧？” 王铭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只是猛点头，脸色比墙皮还白。 李工稍微好点，扶着沙发站起来，腿肚子还在转筋：“没……没事……陆董你……” 陆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目光转向靠墙站着的程茜。 她脸色也不好看，但还算镇定，只是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我没事。”程茜摇摇头，声音有点飘，“你……你没受伤吧？” “小场面。”陆晨活动了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走到那具改造战士旁边，蹲下身，用军刀撬开对方胸口破损的装甲，露出里面已经熄灭的能源核心。 结构，和他之前遇到的追踪者，明显不同，更精密，也更……没有人味儿。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陆晨头也不抬地问。 王铭这才缓过点劲，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没……没信号！监控肯定也断了！孙力生那帮狗日的，绝对在里面搞事！” 李工也赶紧检查设备：“完了，留守的人最后发的消息说，系统崩得一塌糊涂，好多项目数据都乱了！现在肯定人心惶惶！” 陆晨站起身，走到窗边，小心地掀开窗帘一角。 外面的街道，比刚才更混乱了。 远处的交通信号灯，瞎了一样乱闪，隐约还能听到刺耳的警报声。 整个城市，好像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瘫痪。 “他们这是要釜底抽薪，彻底搞垮四八。”陆晨放下窗帘，声音冷得掉渣。 程茜走过来，眉宇间全是忧虑：“新闻上说，大面积网络异常，交通、银行、医院……都出问题了，外面现在乱糟糟的。” 陆晨没说话，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刚才系统反击时涌入的那些碎片信息。 “样本回收……”他忽然开口。 程茜反应很快：“刘晴晴？她身体里的那个‘种子’？” 陆晨嗯了一声：“还有那个‘第七创始人’的记忆碎片。我怀疑，那个‘幽灵网络’，不光冲我来，也冲着‘种子’。” “那……林小姐之前说的，刘晴晴感觉到的那个……‘城西大人’？”李工插话，声音还有点抖。 “多半是幕后黑手，或者至少是个重要头目。”陆晨走到桌边坐下，“藏在城西高科技园区，能调动幽灵网络，还能派这种改造过的玩意儿来物理清除……权限不低。” “那……那我们怎么办啊？”王铭彻底没了主意，一脸绝望。 陆晨手指敲了敲桌面。 “等不了了。” 他抬起头。 “得主动搞点事。” “怎么搞？”程茜问，“公司现在跟个铁桶似的，外面消息进不去，里面的人也联系不上。” 陆晨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带了点他那标志性的，贱兮兮的味道。 “谁说联系不上？孙力生的人不是在里面到处嚷嚷，说老子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公司撞邪了吗？” 他看向王铭和李工。 “行，那老子就顺着他们的话说。” “你们想办法，把消息传出去。就说我陆晨，花大价钱请了个‘高人’，明早到公司‘驱邪’、‘抓鬼’。” “告诉所有人，尤其是那些心里有鬼、拿了好处正在搞破坏的，自己麻溜点滚蛋，或者主动坦白。不然等‘高人’到了，符水一喷，当场现形，那后果可就不是开除那么简单了。” 王铭和李工面面相觑。 这……这什么路数？ “陆董，这……能行吗？”王铭有点懵。 “试试呗，吹牛又不要钱。”陆晨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重点是，把水搅浑，让他们自己先乱起来。” 程茜看着陆晨，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拿出备用通讯器，开始尝试联系公司内部还能接触到的几个部门主管。 第159章 妖言惑众，符水索魂 沉重的金属身躯砸在地板上，闷响混着扬起的灰尘，呛得人嗓子眼发紧。 屋子里，死寂一片。 只剩下王铭和李工两个人，肺叶跟破风箱似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程茜那边，也是压着嗓子，细微的抽气声几乎听不见。 陆晨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军刀上，暗红色的黏稠液体，正一滴滴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污渍。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坨不再动弹的“铁疙瘩”，先扫了眼沙发角落里，已经抖成一团的王铭和李工。 “没事吧？” 王铭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发不出来，只能死命点头，那脸色，比刚刷的墙皮还难看。 李工扶着沙发勉强站起来，腿肚子还在不受控制地打转：“没……没事……陆董你……” 陆晨摆摆手，示意自己没大碍，转向还靠着墙的程茜。 她脸色也不太好，但比那两个技术宅镇定多了，就是抓着自己胳膊的手指，用力到指节都泛白了。 “我没事。”程茜摇摇头，声音有点发飘，“你……没受伤吧？” “小场面。” 陆晨活动了下肩膀，关节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走到那具改造战士旁边，蹲下，用军刀撬开对方胸口破损的装甲。 里面已经熄灭的能源核心露了出来。 这玩意的内部结构，比之前碰到的追踪者要精密得多，也更……冷冰冰的，找不到半点人味儿。 “把这东西处理掉。”陆晨头也没抬，声音平地听不出一点起伏，“找厚毯子裹严实了，先塞进储藏室，动静小点。” “记住，今晚的事，一个字都不准漏出去。” 王铭和李工互相看了一眼，那表情，又惊又怕又抗拒。 让他们去碰这刚把门轰开的杀人机器？ 两人刚站稳的腿肚子又开始哆嗦。 “陆…陆董，这玩意儿……”王铭牙齿都在磕碰。 陆晨站起来，冷冷的视线扫过两人。 “要么处理它，要么等下一波找上门来，处理我们。” 这话，寒浸浸的，跟冰水似的，一下子浇灭了两人心里的那点恐惧和犹豫。 求生的本能到底还是占了上风。 两人哆哆嗦嗦地翻出几条厚实的旧毯子，使出吃奶的劲儿，合力把那死沉死沉的金属躯体拖拽、包裹。 那感觉，不像是在搬运尸体，倒像是在处理什么沾染了瘟疫的禁忌物品。 小心翼翼地，两人把东西塞进了狭小的储藏间，反锁上门。 做完这一切，两人跟刚跑完马拉松一样，几乎虚脱，后背的衣服全被冷汗打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陆晨走到桌边坐下，重新拿起那只备用通讯器，脸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有点冷酷，又带了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味。 “公司那边怎么样了？” 王铭这才缓过来点儿，掏出手机一看，信号格空空如也，他声音都变调了：“没……没信号！监控肯定也断了！孙力生那帮狗日的，绝对在里面搞鬼！” 李工也赶紧检查自己的设备，脸色一垮：“完了！留守的人最后发的消息说，系统崩得一塌糊涂，好多项目数据都乱码了！现在公司里头肯定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才好。”陆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他们不是到处嚷嚷，说我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公司撞邪了吗？”他看向王铭和李工。 “行，那老子就顺着他们的话说。” “你们想办法，用还能联系上的渠道，把消息给我放出去。” “就说我陆晨，花了大价钱，请了个‘高人’，明早准时到公司‘驱邪’、‘抓鬼’。” 王铭和李工两人你看我，我看你。 这……这什么路数？ 驱邪抓鬼？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 “陆董，这……能行吗？”王铭脑子有点转不过这个弯。 “试试呗，吹牛又不要钱。”陆晨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给我添油加醋的传！就说那高人，道行深不可测，专破阴邪鬼祟，最擅长揪出那些藏在暗地里搞鬼的小人！” “谁要是心里有鬼，做了亏心事，等高人到了，那碗符水当头一喷——” 他拖长了调子，语气带着点恶劣的戏谑。 “——当场就得口吐黑水，满地打滚，抽搐不止，把做的亏心事一五一十全吐噜出来！” 李工听得眼皮直跳。 这描述也太……瘆人了点吧？ 但他瞅着陆晨那不容置疑的架势，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捣鼓起还能勉强连上的几个老员工私密群，还有公司内部那个乌烟瘴气的八卦论坛小号。 王铭也凑过去帮忙，两人一边打字，一边忍不住交换着“老板是不是疯了”的眼神。 程茜一直没吭声，这会儿终于忍不住走上前。 “陆晨，这样……太离谱了。” “用这种封建迷信的手段，万一适得其反，让员工觉得我们彻底没救了怎么办？”她好看的眉头蹙在一起，脸上是掩不住的担忧。 “对付心里没鬼的人，讲道理；对付心里有鬼的，恐吓比道理管用。”陆晨抬起头，看着程茜。 “孙力生的人现在就是一群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炸毛。我要的就是他们乱，越乱越好，乱中才好抓鱼。”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了几分。 “而且，谁说一定是假的？” 程茜微微一怔。 看着陆晨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消息，跟长了腿似的，也可能本来就有人等着看热闹不嫌事大。 很快就在四八娱乐残存的几个通讯渠道里，病毒一样扩散开来。 “卧槽听说了吗？陆董请了个高人！明天要来公司作法！” “真的假的？还口吐黑水？我咋那么不信呢？” “技术部老张说的！他跟王工关系铁着呢，消息来源绝对可靠！据说那高人神得很，专治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一时间，公司内部，那些原本还在暗戳戳配合孙力生搞破坏的人，心里开始七上八下。 市场部的杨文涛刚偷偷摸摸删掉几份关键邮件，看到群里蹦出来的消息，手一抖，手机差点直接飞出去。 人事部的周立正在系统里动手脚，看到“当场现形，口吐黑水”这几个字，后背的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第160章 内鬼现形 他们将信将疑，心里头像是揣了只兔子，怦怦乱跳。昨晚那诡异的网络瘫痪，还有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狙击手，再加上此刻这神神叨叨的“高人驱邪”……种种怪事搅在一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像湿冷的藤蔓，悄无声息地就缠上了心头，越勒越紧。 杨文涛偷偷给周立发了个加密信息：“老周，这事你怎么看？姓陆的不会真找来什么……”信息发到一半，手一抖，差点把旁边桌上凉透的咖啡碰翻。 周立那边回得更快，只有一个字：“慌。”后面跟了个冷汗直流的表情包。 技术中心的李思齐更是坐立不安，总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好像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他忍不住删掉了几条和孙力生心腹的通讯记录，删完又后悔，怕留下删除痕迹，简直是左右为难，冷汗把衬衫后背都浸湿了一小块。 这几个人，平时仗着有孙力生撑腰，在公司里横着走，此刻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互相传递着眼神，里面全是猜忌、恐惧和一点点狗急跳墙前的疯狂。 与此同时，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孙力生听完心腹低声汇报桌上重重一放，茶水都溅出来几滴。 “请高人？驱邪？哈哈！我看这姓陆的是真被逼疯了！黔驴技穷！搞这些封建糟粕，也不嫌丢人！”他脸上满是不屑，但眼底深处，却飞快地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孙总，那我们的人……”心腹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迟疑，“么不干净的……” “怕个屁！”孙力生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一下，“一群没脑子的东西！装神弄鬼就吓成这样？废物！” 他强压下心头那点莫名的不安，语气更加狠厉：“告诉他们，都给我稳住了！别被这点小把戏吓破胆！姓陆的越是这样，越说明他没招了！继续给我搞！把动静闹得再大点！我倒要看看，他明天能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请来个什么牛鬼蛇神！” 心腹连声应是，躬着身退了出去，只是那表情，明显带着几分勉强和忧虑。 安全屋内。 李工的电脑屏幕上，一个加密聊天窗口正断断续续地闪着幽绿的光。 “陆董！有鱼上钩了！”李工压低了嗓门，难掩兴奋。 他把屏幕转向陆晨，指着上面滚动的文字：“留守的兄弟说，杨文涛那几个现在像无头苍蝇似的，到处打听‘高人’的消息！听说私底下都快吵起来了，互相指责！” 王铭也激动地凑过来看，脸上乐开了花。 程茜看着屏幕上那些混乱的信息，又看看陆晨。 这招数实在太……离谱了。 但看到那些平日里嚣张跋扈的家伙如今惶惶不可终日，她心里也暗暗松了口气。 陆晨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 半晌，他才开口。 “告诉所有人，”他眼皮都没抬，“明早九点，‘高人’准时到场。闲杂人等，一律回避。” “就让那些心里有鬼的，好好等着。” 清晨，安全屋里。 王铭和李工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正围着一台平板电脑捣鼓着什么。 “灯光闪烁的频率再低点，对，要那种老旧电路接触不良，时不时抽一下风的感觉，别太规律，出其不意才吓人。”陆晨的声音从窗边传来，他背对着两人，凝视着外面模糊的城市天际线。 “还有那个滋啦滋啦的电流声，采样几个不同的版本，到时候随机播放，音量也忽高忽低，要的就是那种抓不住源头的诡异感。” 李工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妥了，陆董！都设置好了！音频触发器、灯光控制器、还有那个小型静电发生器，全连到您那个加密手机上了，测试过，信号稳定，您到时候手指头动一动就行。” 程茜端着一杯速溶咖啡走过来。 “陆晨，”她眉头轻蹙，昨晚那惊魂一幕显然还让她心有余悸，“这么干……真的行吗？用这种……法子，太悬了。万一被人当场看穿……” 陆晨接过杯子，指尖传来温热。 “看穿？” “现在公司里头，孙力生那帮人巴不得咱们自己先乱起来。” “他们放风说公司撞邪，那我就顺水推舟，请个‘高人’来捉鬼。”他扯了扯嘴角，带着点嘲弄。 “真的假的，重要吗？重要的是，让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自己吓自己。” 他扫过王铭和李工。 “昨晚那东西，是个警告。”陆晨的声音沉了下去，“对手比咱们想的要狠得多，也更没底线。内部这些钉子不拔掉，咱们连喘气的机会都没有。” 程茜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上午九点，四八娱乐，临时征用的技术中心备份机房。 稀稀拉拉站了几十号人，都是各部门还能联系上的负责人和一些老员工。 昨晚那场波及全市的网络瘫痪，加上公司内部满天飞的小道消息，让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和不安，不少人眼圈发黑。 陆晨站在最前面，背对着一排闪着微弱指示灯的服务器机柜。 王铭和李工混在人群靠后，低着头，假装看手机，手指却在口袋里悄悄动作。 “把大家叫过来，什么事，相信各位心里多少有点数。”陆晨开口，声音不高，但在死寂的机房里格外清晰。 “公司最近不太平，外面的风雨就不说了，关键是，咱们这艘船里头，也生了蛀虫，有人在凿咱们自己的底！” 话音刚落。 滋啦—— 头顶一排老旧的日光灯管突然毫无征兆地疯狂闪烁了几下。 灯光忽明忽暗，映得底下人脸上一片惨白。 人群里立刻起了骚动，好几个人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惊疑不定地抬头看向天花板。 “有人在外面传，说咱们公司流年不利，撞了邪，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陆晨像是没看见头顶的异样，语气平稳，甚至带上了一点冷意。 “我这个人，以前不信这些。” “但现在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高人说了，外面的妖魔鬼怪再凶，终究是外敌，好抓。最可怕的，是藏在我们自己身边的家贼！内鬼难防啊！”陆晨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底下每一张脸，语气陡然转厉，带着一股森然寒意。 “公司里，有些人，屁股底下不干净！拿了不该拿的好处，收了外人的黑钱，就昧着良心，干起了吃饭砸锅的龌龊事！跟外面那些豺狼勾结，想把咱们四八娱乐，把咱们所有人的饭碗，亲手给砸了！” 第161章 神秘画面 高人还说了，他这辈子，最擅长揪的就是这种两面三刀，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陆晨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谁做了亏心事，自己站出来，把事情说清楚！我可以看在大家共事一场的份上，从轻处理！”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只有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有几个人的呼吸明显乱了节奏，脸色变了又变，眼神飘忽不定。 几秒钟，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一个财务部的主管，脸色白得像刚刷的墙，手抖得不成样子，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陆……陆董……我……我……”他声音抖得不成调。 有人开了头，紧绷的心理防线就容易垮塌。 呼啦啦，又站出来五六个人，个个都低着头，默默走到一边，大气不敢喘一口。 陆晨没去看那些主动站出来的，他的注意力集中在剩下的人群里，尤其是市场部的杨文涛，人事部的周立，还有技术中心一个叫李思齐的副主管。 这几个人，脸色同样难看，却还在硬撑着，眼神躲闪，脚步像是钉在了地上。 “很好，看来还有人觉得自己能蒙混过关。”陆晨嘴角勾起一点弧度，那笑意让人心里发毛。 他朝程茜示意了一下。 程茜上前一步，打开手里的平板，将屏幕内容直接投射到墙面的白板上。清晰的转账记录和ip地址追踪信息，刺眼地展示在众人面前。 “杨文涛，”陆晨点了第一个名字，声音平稳，“上个月十五号，你个人账户，凭空多了三十万。打款方，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皮包公司，我们查了，跟宏业资本关系不浅。需要我把转账流水给你详细念一遍吗？” 杨文涛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嘴唇哆嗦着：“你……你胡说！那是……那是我朋友借我的钱！对，借的！” “是吗？”陆晨转向李思齐，“李副主管，你利用职务之便，偷偷将公司正在研发的vr项目核心代码，打包发给了一个外部邮箱。那个邮箱的ip地址，我们顺藤摸瓜追了一下，最后落点在孙力生名下的一套别墅里。这个，你怎么解释？” 李思齐浑身剧烈一颤，腿一软，要不是旁边有人扶了一把，差点直接瘫下去。“我没有！那是备份！我那是正常的工作需要！备份！”他语无伦次地辩解。 “周立，”陆晨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修改了几个核心技术骨干的考勤记录，还有绩效评定，方便孙力生踢走那些不听话的人。人事系统的后台操作记录，可不是你想删就能删干净的。” 周立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机会，刚才给过你们了。”陆晨的声音里再听不到任何情绪。“程茜，通知法务部和安保部，这三个人，立刻开除！所有证据，整理好！我们保留追究他们法律责任的权力，必要的时候，直接报警处理！” “不！陆董！我错了！我说！我全都说！”杨文涛第一个彻底崩溃，心理防线轰然倒塌，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哭喊着求饶。 李思齐和周立也像被抽掉了全身骨头，瘫软在地，面如死灰。 现场顿时乱成一团。 谁都没想到陆晨下手这么快，这么狠，证据这么硬！ 陆晨压根没理那三个哭爹喊娘的货色，他看向那些主动站出来的员工。 “至于你们，”他的语气稍微缓和了点，“看在你们主动坦白的份上，公司可以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具体怎么处理，后面会通知。现在，都回到自己位子上去，把眼前的局面给我稳住！” 那几个坦白者，跟捡了条命似的，连连点头哈腰，再看陆晨的时候，那感觉，又怕又感激。 其他的员工看着这反转的一幕，再瞅瞅陆晨，之前那些怀疑、不安，迅速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取代了，有点怕，又有点服气。 这种雷厉风行的手段，一下子揪出内鬼，还给了坦白的人一条活路，这份魄力，让他们好像又看到了点希望。 陆晨挥了挥手。 “行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记住，四八娱乐，还没倒！” “有老子在，就倒不了！” 人群慢慢散开，技术中心又安静下来。但那种沉闷压抑的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冲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的、带着点敬畏的秩序感。 屋里的空气闷得发慌，那股子铁锈和烧焦的味道，钻进鼻腔，黏在喉咙里，怎么也散不掉。 陆晨走到窗边，安静地站着，他试着集中精神，调用刚刚融合升级的能力。 念头刚起，心口又泛起那种冰凉刺骨的感觉。 这次，和之前纯粹的预警不一样。 一个极其短暂、模糊到几乎无法辨识的画面碎片，没有任何预兆，硬生生闯进他脑子里—— 画面里，他猛地向左侧扑倒，而他原本站立的位置，墙壁轰然炸开，留下一个焦黑冒烟的窟窿！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让人抓不住细节，可那种濒临死亡的寒意，却真实得让他后背发紧。 危机预警，变了。 不光是感觉，还能“看到”点零碎的未来片段？ 他甩甩头，把这诡异的念头压下去。 闭上眼，强迫自己回想系统反击时，那些强行灌入脑海的意识碎片。 乱，太乱了。 嘈杂得像是几百个没调准频道的收音机在同时嘶吼。 过滤掉那些尖锐的杂音和无意义的嘶鸣，有几个词，沉甸甸地反复浮现。 “城西高科技园区…”“地下…B7层…”“特殊装置…能量波动…不稳定…”“回收…样本…”“第七创始人…记忆碎片…” 信息依旧破碎，但指向性异常明确——城西，有个关键的东西。 这东西，跟刘晴晴体内的“种子”有关，甚至牵扯到了那个神秘的“第七创始人”。 “幽灵网络”的老巢，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他摸出那只备用加密通讯器，尝试联系林秋雨。 屏幕信号闪烁不定，雪花干扰严重，连接极其不稳定。 第162章 有人要玩把大的 好不容易接通，林秋雨的头像在断断续续的信号里时隐时现，声音更是被电流切割得支离破碎。 “…网络…还在冲击…强度…非常高…” “…防火墙…快到极限了…刘晴晴…暂时安全…但‘种子’…反应…越来越剧烈…” 通讯器发出刺耳的“呲啦”一声，信号彻底中断。 陆晨放下通讯器，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 外面的网络战争显然已经白热化，林秋雨那边压力巨大，刘晴晴的情况也不乐观。 “陆晨。”程茜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上面是她通宵整理出来的资料。 “公司内部暂时是稳住了，但孙力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外面的情况也越来越糟。” 她划开屏幕，调出一份详细的方案。 “这是我重新完善的vr项目重启计划。技术底子和相关专利我们都还有，这是咱们现在唯一能打出去，也有可能翻盘的牌。” “重启这个项目，不仅能重新凝聚人心，吸引外部投资，还能尝试重新联系星瀚科技和风语传媒，把断掉的产业链重新续上。” 方案做得非常细致，从技术评估、市场前景分析，到团队重组方案，都考虑得很周全。 在眼下这片愁云惨雾中，这计划透着一股难得的生机。 “启动资金，需要多少？”陆晨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程茜的手指点在预算表的最后一栏，那个数字异常醒目。 “起步阶段，最保守估计，需要五千万。” 陆晨账上，只有之前从股市里捞出来的那三千多万现金。 还差着一大截。 屋子里再次陷入沉寂。 刚刚燃起的一点希望，又被冰冷的现实压了下去，沉甸甸的。 一直埋头在自己电脑前鼓捣的王铭，突然“咦”了一声，抬起头。 “陆董…您看这个…”他把笔记本电脑屏幕转向陆晨，语气透着古怪。 屏幕上，是星瀚科技和风语传媒的分时图。 因为大面积网络异常，整个大盘交易量低迷得接近停滞，死气沉沉。 但偏偏这两支股票，在尾盘阶段，却出现了几笔不大不小的买单和卖单，挂单、撤单的操作也异常频繁。 在这死水一般的市场里，这种小动作显得格外突兀，像有人在用小石子，小心翼翼地试探着水底的深浅。 “成交量不算大，但操作频率很高，很琐碎，像有人在用小资金反复测试市场的反应和流动性…”李工也凑过来看，眉头紧锁。 陆晨盯着那两条明显不正常的k线，心头那股冰凉的预警感，又一次悄然浮现。 这次不是针对物理层面的威胁，而是来自金融市场，那种看不见摸不着，却更加阴冷的寒意。 孙力生在公司内部吃了瘪，这么快就把战场转移到股市了？ 还是说，有别的饿狼，也嗅到了血腥味，盯上了四八娱乐这块看似肥美，实则危如累卵的肉？ 他站起身，走到桌边，手指在冰凉的桌面上无声地敲击着。 “王工，”陆晨开口，声音很稳，听不出情绪，“把股市实时数据源接过来，交易权限给我拉到最高，我来盯盘。” “盯盘？陆董，您的意思是……”王铭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陆晨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看来，有人想在牌桌上，跟我们玩把大的。” 王铭把一台配置极高的笔记本电脑重重放在桌上，接口线缠绕，插拔之间发出清脆的“咔哒”声。李工则在另一边，手指飞快地调试着备用服务器的连接端口，屏幕上代码滚动。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电子设备特有的微热和挥之不去的焦糊味，混杂着昨夜残留的血腥气。 “陆董…这…这行吗？”王铭的声音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他指着屏幕上那两条诡异扭动的k线，“现在整个市场都跟瘫了似的，就这两只妖股还在跳，摆明了就是个坑啊！” “坑，也得跳。”陆晨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波澜。他走到王铭身后，视线落在跳动的分时图上。那频繁的挂单、撤单，小额成交，像毒蛇吐信，试探，又带着致命的诱惑。 三千多万。距离五千万的启动门槛，还差一千多万。时间不等人，vr项目是目前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是反击的号角。等，只会等来孙力生更猛烈的后手，等来公司彻底崩盘。 “系统。”陆晨在心中呼唤。 视野边缘，熟悉的金色界面艰难地浮现，信号干扰的雪花不断闪烁，许多功能模块呈现灰色锁定状态。但核心的分析模块，还在勉强运作。 数据通道受严重干扰…市场趋势分析精度大幅下降…仅能提供模糊区间预测…】 警告：检测到目标股票（星瀚科技、风语传媒）存在高强度、非正常资金流活动，风险等级：极高！ 模糊预测，总比没有强。 “王工，李工，”陆晨的声音斩钉截铁，“交易软件，权限给我开到最大。所有资金，准备入场。” “陆董！”程茜快步走过来，她一夜未睡，眼底带着血丝，“这太冒险了！孙力生肯定在盯着，他就是要逼你把手里的现金都砸进去，然后一口吞掉！” “我知道。”陆晨没有回头，“但我们没时间慢慢来了。”他指着屏幕，“你看这成交量，看似不大，但频率极高。他在试探，也在布局。等他完成布局，我们就更没机会了。” “把我们手头所有关于星瀚和风语的公开信息、财报、技术分析，都给我调出来，程茜，你负责整理关键信息。” 程茜抿了抿唇，最终没有再劝阻，转身迅速在自己的平板上操作起来。 王铭和李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那里看到了惊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孤注一掷。他们迅速操作，将交易权限完全开放。 “星瀚科技，现价12.8元，挂五千手买单，12.75元再挂五千手。”陆晨的指令快速清晰。 王铭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发出密集的声响。 第163章 赌命时刻 几乎是买单挂出的瞬间，屏幕上，星瀚科技的股价猛地向下一顿，几笔巨大的卖单毫无征兆地砸出，直接将股价打到了12.7元！ “撤单！快！”陆晨低吼。 王铭条件反射般敲下撤单键，但还是晚了一步，12.75元的五千手瞬间成交！账户上立刻浮现出亏损。 “妈的！”李工忍不住骂了一句。 “风语传媒，18.2元，快速吃进一万手！”陆晨的指令紧随其后，毫不迟疑。 李工立刻执行。 与此同时，星瀚科技的股价在砸到12.7元后，又被一股神秘买盘迅速拉起，回到了12.8元附近，仿佛刚才的暴跌只是幻觉。 “他在试探我们的资金量和反应速度。”程茜快速说道，“刚才星瀚的砸盘，更像是佯攻，目的是吸引注意力，可能风语那边才是他真正想动手的地方。” 陆晨没说话，紧盯着屏幕上疯狂跳动的数据流。系统界面上的模糊预测不断闪烁，提供的区间宽泛的吓人，几乎失去了指导意义。 心脏，突然又是一抽！ 那种冰冷尖锐的预警感，比刚才强烈数倍！不是物理威胁，而是针对他账户的致命狙杀！ 脑海里，一个模糊的画面碎片闪过——风语传媒的股价k线，像断了线的风筝，垂直向下，砸穿好几个支撑位！ “风语！清仓！立刻！市价！”陆晨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几乎是吼出来的！ 李工的手指快得出现了残影，猛地敲下卖出确认键！ 就在他确认卖出的下一秒，风语传媒的股价，如同预警画面中那般，没有任何预兆，断崖式下跌！巨大的卖单如同倾盆暴雨，将股价瞬间从18元上方砸到了17.5元附近，并且还在继续下探！ “我靠……”王铭看着那绿得发黑的k线，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刚才要是慢上哪怕一秒钟，这一下至少亏损几百万！ 程茜也是心有余悸，扶着桌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想把我们直接打爆仓。”陆晨的声音冷了下来。孙力生的手段，比他预想的还要狠辣直接。 “陆董，现在怎么办？我们刚刚清仓……”李工的声音有些发虚。 “星瀚，12.85元，一万手，买回来！”陆晨的指令再次下达。 刚才避开了风语的陷阱，现在轮到反击了。孙力生在风语砸盘，必然会分散他在星瀚这边的力量。 果然，星瀚科技的股价在陆晨买单进入后，开始缓慢爬升。 “风语，17.4元，接回来五千手。” “星瀚，13元，出一半。” “风语，17.6元，再接五千手。” “……” 陆晨的指令越来越快，王铭和李工两人几乎成了他的手臂延伸，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眼睛死死盯住不断变化的数字。账户资金曲线如同过山车，时而冲高，时而回落，每一次波动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程茜在一旁快速筛选着信息：“星瀚发布了一个利好公告，关于vr设备的新专利，但时间点很微妙…”“风语那边有大股东减持的传闻，来源不明…” 信息真假难辨，市场情绪混乱不堪。这已经不是技术分析或者基本面分析能掌控的局面，完全是资金和人性的残酷绞杀。 孙力生显然也被陆晨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打法激怒了，市场上的多空力量转换更加频繁，好几次，陆晨都是依靠那提前零点几秒的危机预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对方布下的陷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安全屋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三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账户资金在反复拉锯中，缓慢但坚定地向上攀爬。 三千五百万…三千八百万…三千九百万… 当数字跳过四千万大关的时候，王铭和李工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压抑的欢呼，但随即便被陆晨打断。 “别分心！还没完！”陆晨的声音依旧紧绷，“他快没耐心了。” 话音刚落，星瀚科技和风语传媒的股价，同时开始剧烈震荡，大量的买单和卖单如同潮水般涌入，又快速撤离，盘面上数字闪烁的速度快到让人眼花缭乱。 孙力生，要发起总攻了。 陆晨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危机预警如同心跳般在胸口起伏。 “四千一百三十万。”王铭盯着屏幕右下角的数字，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陆董，我们…我们把刚才亏的都赚回来了，还多了点…” 李工瘫坐在椅子上，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打湿，黏在皮肤上，他用力搓了把脸：“妈的，刚才那几下，心脏差点跳出来停了。孙力生那狗日的，是真想把我们往死里整！” 账户数字是红的，但距离五千万的目标，还横亘着近九百万的鸿沟。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多空绞杀，几乎榨干了所有人的精力。更重要的是，陆晨能感觉到，孙力生虽然暂时退却，但那股阴冷的恶意并未消失，反而像压缩的弹簧，在积蓄着更猛烈的反扑。 继续在股市里搏杀？风险太大了。刚才几次能化险为夷，全靠升级后的预警和系统那模糊到几乎靠猜的提示。运气，不可能一直站在他这边。 “把资金先撤出来，转到安全账户。”陆晨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昨夜的激斗和今早的操盘，让他也感到一阵疲惫。 程茜走了过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手里拿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和一张老旧的硬盘。“陆晨，看看这个。” 她将文件摊开在桌面上。“这是刚才那几个主动坦白的内鬼交代的，其中一个人提到了孙力生很多年前负责过的一个子公司，叫‘宏图实业’，早就注销了。我顺着这条线去查了公司的电子档案库，大部分资料都被物理销毁或者加密了，但意外找到了这个。” 她拿起那块老旧的硬盘，接口都有些氧化发黑。“这是当年宏图实业的备份服务器硬盘之一，按规定早就该销毁的，不知道为什么会遗留在仓库角落里。” 第164章 尘封的铁证 王铭将那台高配笔记本“啪”的一声合上，屏幕暗下去，室内顿时只剩下服务器指示灯微弱的光芒和电子元件散热风扇单调的低鸣。他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靠在椅背上，抬手用力搓了把脸，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磨过：“四千一百三十万……陆董，咱…咱们把刚才亏的都赚回来了，还…还多了点儿……” 李工更是直接瘫在椅子上，额前的头发被冷汗打湿，一绺绺黏在皮肤上，脸色煞白。他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大口喘着气，半晌才缓过劲，抹了把脸上的汗珠子：“妈的……刚才那几下，我这心脏差点儿当场停摆！孙力生那老狗日的，是真下死手，一点活路都不给留啊！” 账户数字是红的，刺眼地提醒着他们刚刚经历的生死时速。可距离五千万的目标，还横亘着将近九百万的巨大鸿沟。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多空绞杀，几乎榨干了所有人的精力，连神经都绷得快要断裂。陆晨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力生虽然暂时被逼退，但那股阴冷的恶意并未消失，反而像被极限压缩的弹簧，正在暗处积蓄着更猛烈、更致命的反扑。继续在股市里跟这种疯子搏杀，风险太大了，运气不可能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把资金先撤出来，转到安全账户。”陆晨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昨夜的激斗加上今早这番高强度的精神对抗，饶是他也感到一阵阵疲惫袭来。 这时，程茜走了过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眼下有着淡淡的青黑，显然也是一夜未眠。 但手里拿着几份打印出来的文件和一块色泽暗沉的硬盘。她将文件摊开在桌面上。“陆晨，看看这个。” “这是刚才那几个主动坦白的内鬼交代的，其中一个人提到了孙力生很多年前负责过的一个子公司，叫‘宏图实业’，早就注销了。我顺着这条线去查了公司的电子档案库，大部分资料都被物理销毁或者加密了，但意外找到了这个。” 她拿起那块老旧的硬盘，递给陆晨。入手冰凉沉重，金属外壳边缘带着锈蚀的痕迹，接口处的铜片也氧化发黑，像一块从时间深处打捞上来的沉默石头。可能藏着惊天秘密，也可能只是一堆无用的数据垃圾。 王铭和李工立刻凑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块“古董”。王铭伸手小心翼翼地翻看接口：“嚯，这接口…sCsi？不对，好像更老…看这针脚排列，是早期的ide接口吧？”他从工具包里翻出几个转接头比画了一下，都对不上。 李工摇摇头，脸色凝重：“麻烦了。这玩意儿太老了，现在的设备根本读不了。需要找专门的转接卡，还得有对应的老系统驱动…就算找到了，兼容性也是个大问题，强行通电都可能直接烧掉。” 陆晨捏着那块冰冷的硬盘，指尖能感受到金属外壳下细微的凹凸不平。他需要里面的东西。*扫描。*意念驱动。 系统界面在他视野边缘艰难浮现，依旧布满雪花干扰，但核心功能还在。【警告：检测到物理存储介质，年代久远，结构脆弱。内部磁记录层可能已部分退化。强行进行数据读取或通电尝试，可能导致数据永久性丢失或物理损坏。建议使用专业级洁净室及物理探针读取设备。】 一行新的提示弹出：【可尝试执行低强度非接触式数据结构扫描，分析文件索引及加密模式。成功率预估：35%。可能消耗积分：100。是否执行？】 一百积分。他现在仅剩不多。失败，积分打水漂。成功，也只是管中窥豹。更糟的是，万一这低强度扫描也破坏了硬盘… 但他需要线索。迫切需要。孙力生的反扑随时会来，时间是最大的敌人。他看着那所剩无几的积分数字，牙关无声地咬紧。*执行。低强度扫描。* 一股微弱的金光从他掌心渗出，覆盖在硬盘表面，如同最轻柔的触摸。系统界面上的进度条缓慢爬升，伴随着断断续续的乱码闪烁。几秒钟后，扫描停止。 扫描完成。检测到大量加密数据包，采用强加密算法，疑似多层嵌套封装。成功解析部分文件索引碎片，关键词匹配：‘财务报表_fy98Q4’、‘实验记录_批次731’、‘人员名单_特殊权限’、‘转账凭证_离岸账户A7’… 实验记录？人员名单？陆晨瞳孔微微收缩。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进出口贸易子公司该有的备份！这块硬盘的价值，远超他的预估。孙力生隐藏的秘密，很可能就在这里面。 几乎同时，程茜在平板上划动，调出另一份资料：“宏图实业，备案的主营业务是生物医药相关的进出口贸易。但我查了当年的部分银行流水记录，有很多笔大额资金去向不明，最终都流入了几个无法追踪的海外账户。而且，公司的法人代表…”她点开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叫孙宏伟，是孙力生的一个远房堂弟。公司注销后不久，这个人就在一次出海时‘意外’落水身亡了，尸体都没找到。” 生物医药…实验记录…资金不明…人员名单…法人意外身亡…改造战士… 这些看似毫不相关的碎片，在陆晨脑中瞬间被一股寒意串联起来！孙力生利用宏图实业做幌子，进行的根本不是什么正经贸易！很可能是非法的，甚至反人类的生物实验！那些改造战士，或许就是这些实验的“成果”！ 他将那块沉甸甸的硬盘放在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仿佛敲定了某种决心。“找设备！”他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不管花多少钱，用什么方法，必须把这块硬盘里的东西给我挖出来！”这不仅关系到扳倒孙力生，更可能揭开一个潜藏多年的巨大黑幕。 王铭被陆晨的语气震慑，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既兴奋又有些为难的表情：“等等…设备…这种老古董…我想起来了，有个地方，说不定能找到合适的读卡器或者转接设备。”他搓了搓手，“就在城北，有个自发形成的电子市场，圈里人都叫它‘电子鬼市’…” 第165章 鬼市暗流 电子鬼市，鱼龙混杂之地。陆晨下了决心，必须立刻走一趟。 “你真要自己去？”程茜抓住陆晨胳膊，指尖用力地发白，“外面现在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就你跟王铭两个人……” 陆晨挣开她的手，打断了后面没说完的话，“公司这边更需要你盯着。李工，股市那边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他看向王铭，语气不容置疑，“走了。” 王铭点点头，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快步跟上。 安全屋的门被拉开，一股带着焦糊味的夜风灌了进来。程茜站在门口，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焦虑，“千万小心，现在外面乱得很，网络瘫痪，警力肯定也忙不过来，万一真碰上事……” “不会有事。”陆晨头也不回，身影很快融入外面的夜色。 破旧的面包车颠簸着驶向城北。越靠近那片区域，路况就越差，不少路段坑坑洼洼。街灯大半都灭了，车灯只能照亮前方一小片区域，路边堆积着小山似的垃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烧焦塑料混合着不明化学品的刺鼻气味。 所谓的电子鬼市，根本不像个正经市场，更像个巨大的电子垃圾填埋场，被人为地分割成了无数摊位和迷宫般的通道。摊位一个挨着一个，有的就铺块塑料布，有的用几个破纸箱垒起来，上面堆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电子零件。焊锡的烟雾缭绕不散，讨价还价的嚷嚷声，还有劣质音箱放出来的嘈杂音乐，搅和在一起，让人心里莫名烦躁。 王铭下了车，先是皱了皱鼻子，随即又像是松了口气，大概是这熟悉的环境让他找回了一点安全感。“陆董，这边，我年轻那会儿经常来淘换零件，路还记得个大概。” 两人一前一后，在狭窄、昏暗的过道里穿行。脚下是油腻腻的地面，两旁堆满了各种废旧电子元件，拆开的机箱、发黄的电路板、碎裂的屏幕，还有缠绕在一起，分不清头绪的黑色线缆。空气污浊得让人胸口发闷。 “站住！” 一声吆喝从后面传来，带着股子混不吝的痞气。几个穿着宽大运动服、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小年轻晃晃悠悠地拦住了去路，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 为首的黄毛上下打量着陆晨和王铭，下巴抬得老高，“外地来的？新面孔啊，懂不懂这儿的规矩？” 王铭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地往前站了半步，挡在陆晨身前，脸上挤出笑容，“几位小哥，我们就是路过，想买点小东西，马上就走。” “买东西？”黄毛嗤笑一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王铭脸上，“在这地界买东西，得先交‘保护费’。一人二百，看你们顺眼，给个友情价，一人一百，麻利点！” 王铭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想开口说点什么。陆晨却已经上前一步，没什么表情地扫了那几人一眼。 “让开。”声音不高，却冷得掉渣。 黄毛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料到碰上个硬茬，随即脸上横肉一跳，恼羞成怒，“呦呵？挺横啊！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哥几个，给他们松松皮，让他们长长记性！” 话音还没落，几个混混就狞笑着围了上来，挥着拳头，嘴里骂骂咧咧。 陆晨心头那股冰冷的警兆猛地炸开。眼前混混们的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慢放键，拳头的轨迹，脚下的移动，甚至脸上肌肉的抽搐，都异常清晰。 他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直冲面门的一拳，反手扣住对方的手腕，顺势一拧。 “咔吧！”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响起。 那个混混的惨叫声撕裂了嘈杂的空气。 紧接着，抬腿、膝撞、格挡、肘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多余，却像精密计算过一般，每一次出手都恰到好处。 前后不过几秒钟。 刚才还气势汹汹的几个混混，已经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抱着胳膊或者捂着肚子，痛苦地哼哼唧唧，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陆晨掸了掸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看都没看地上那几滩烂泥，径直往前走。王铭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赶紧快步跟上，再看陆晨背影时，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周围摊位的老板们，刚才还伸长脖子看热闹，这会儿一个个都埋头假装整理自己的东西，或者干脆扭过头去，生怕被波及。只有几个看起来有些年头，像是“老江湖”的摊主，不动声色地交换了一下视线，看向陆晨的背影时，多了点琢磨和忌惮。 又七拐八绕，穿过几条更窄、更暗的巷子，空气里那股电子垃圾特有的酸腐味更浓了。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一个挂着破旧木牌的摊位，牌子上用歪歪扭扭的粉笔字写着：“老物件回春”。 摊位极其简陋，就一张缺了条腿的旧木桌，上面堆满了各种老掉牙的电子元件、划痕累累的光盘、布满灰尘的线路板，甚至还有几个锈迹斑斑的显像管。摊主是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手指被焊锡染得黢黑的老头，正佝偻着背，对着一个屏幕泛绿的古老示波器捣鼓着什么。 王铭凑上前，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老先生，跟您打听个事儿，您这儿有没有老硬盘的读卡器？就是那种ide接口的。” 老头连头都没抬，声音沙哑得像是破锣，“拿东西来看看。” 王铭回头示意陆晨。陆晨走上前，将那块沉甸甸的硬盘，“咚”一声放在了桌面上。 老头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老花镜后面，那双原本浑浊的眼睛骤然亮了一下，透出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锐利。他一把抓过硬盘，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翻来覆去地看，手指仔细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外壳，嘴里发出“啧啧”的声音。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啊。”老头自言自语，声音里带着点惊叹，“这年头，还能摸到这种成色的老家伙，不容易了。” 第166章 疑云再起 u0003王铭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问：“老先生，那您这儿，有能读这种硬盘的设备吗？最好是能把里面的数据给导出来。” 老头终于放下硬盘，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在陆晨和王铭脸上来回扫了一圈，嘴角咧开，露出一丝有点狡黠的笑容，“设备嘛，肯定是有的。不过嘛……”他故意拖长了调子，“这价钱……” “价钱好说。”陆晨直接打断了他，“我们要尽快把里面的数据读出来，而且必须保证数据安全，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老头听到这话，眼睛里的光更亮了，笑容也更深了，“年轻人，够爽快。价钱嘛，一口价，五千。” “五千？！”王铭差点跳起来，“老先生，您这要价也太黑了吧！不就是个老读卡器吗？全新的也就几百块钱的事儿……” 老头撇撇嘴，不耐烦地打断他，“新的？小伙子，你懂个屁！这可是ide接口的老古董！这里面的数据，说不定比金子还值钱！五千，只是设备的使用费，数据导出，那得另算！” 王铭还想再理论几句，陆晨却抬手制止了他。他看着老头，语气平静但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可以。五千。但我要现在，立刻，就能用的读卡器和驱动程序。并且，数据安全，你必须保证。” 老头眯起眼睛，重新打量了陆晨几眼，像是在掂量他的分量和决心。过了片刻，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成交！痛快！” 他站起身，佝偻着腰，转身走向摊位后面那堆得像小山似的电子垃圾。窸窸窣窣翻找了一会儿，老头终于抱着一个积满灰尘的纸盒子走回来。盒子里面，放着一个接口老旧、但看起来还算完整的读卡器，旁边还有一张用塑料袋装着的光盘。 “喏，东西给你。”老头把读卡器和光盘往桌上一放，伸手接过陆晨递过去的钱，慢悠悠地点着，“能不能读出来，就看你们的运气了。不过……”他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凑近了些，“最近来找这种老硬盘接口的人，可不止你们这一拨。” 王铭宝贝似的捧着那个沾满灰尘的纸盒子，小心翼翼护在胸口。 陆晨没再搭理那老头，扭头就往鬼市外面走。 夜风从棚顶的破洞里灌进来，吹动着呛人的焊锡烟味，可心里头那股沉甸甸的感觉，怎么也吹不散。 老头最后那句话，轻飘飘的，却跟根针似的，扎得他心里有点不踏实。 “不止你们这一拨人”……什么意思？ 还有别人在挖宏图实业的老底？ 还是说，孙力生的人，已经抢先一步了？ 破面包车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颠得七荤八素。 王铭死死抱着纸箱子，生怕把里面那脆弱的老古董给颠散架了。 安全屋里光线昏暗，程茜对着电脑屏幕，一脸倦容。 看见两人回来，她腾地站起来，“东西呢？” 王铭献宝似的把纸箱捧上去，“搞定！鬼市那老狐狸，东西到手了！” 李工闻声也凑了过来，旁边早就备好了一台落满灰尘的旧电脑。 三个人屏住呼吸，跟做外科手术似的，一点一点把读卡器和那块老硬盘连上。 接口插进去的时候，发出涩涩的摩擦声，听得人牙根发酸。 接着是装驱动光盘，老掉牙的光驱发出“嗡嗡嗡”的沉闷噪音，屏幕上的进度条慢得像蜗牛爬。 “驱动不认！”李工低叫一声，脑门上见了汗。 王铭急得直搓手，“要不…我再跑一趟鬼市问问那老头？他兴许还有别的驱动盘？” 陆晨摆手，“来不及了。” 他看向程茜，“公司那边怎么样？” 程茜声音发紧，“孙力生动手了，停了几个高管的职，换上了他自己的人。股市那边…星瀚和风语又不对劲了。” 她语速很快，透着一股压不住的火气。 几个人又折腾了好一阵。 电脑屏幕上总算跳出了硬盘的盘符。 可紧接着，就是一阵让人心头发凉的“咔咔”声。 那硬盘，听着就像个快断气的老头子在咳嗽，随时都可能彻底歇菜。 “不行，这硬盘快挂了！”李工声音都发抖了。 文件系统总算出来了，可屏幕上全是乱码，文件夹和文件名前面都挂着一把把刺眼的小锁头。 王铭试着跑了个暴力破解程序，进度条根本不动，完全是白费力气。 “我靠！这加密强度！”王铭低声骂了一句。 陆晨走到电脑前，吸了口气，心里默念。 视野边缘，金色界面又跳了出来，雪花干扰比之前更严重了，大部分功能模块都是灰的，只有核心分析模块还在闪烁。 【检测到多重加密协议…可尝试解析加密结构，寻找逻辑漏洞…预计消耗积分500…成功率60%…】 五百积分。 他账户里剩下的积分，掰着指头都能数过来。 赌不赌？ 不赌，这条线索就断了，等着被孙力生按死在地上。 “解析。”陆晨声音很低，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 积分瞬间清空。 系统界面上，代码流刷得飞快，无数金色丝线涌进电脑，跟硬盘里那层层叠叠的加密程序无声地较劲。 进度条一点一点往前挪，每跳一下，屋里几个人的心就跟着揪一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安全屋里安静得可怕，只有硬盘那垂死挣扎的“咔咔”声，还有电脑风扇单调的嗡鸣。 程茜忍不住来回踱步，脸上的焦急藏都藏不住。 “林秋雨那边，还是没消息？”陆晨问，眼睛还盯着屏幕。 程茜摇摇头，“加密通讯彻底断了，普通信号也没恢复。公司内部…人心散了，都在传孙力生要彻底拿下四八了。” 这时候，股市异动的消息也传来了。 星瀚和风语的股价，又开始上蹿下跳，多空双方杀得眼红，硝烟弥漫。 外有强敌，内有倾轧，两座大山压得人快喘不过气。 “开了！”李工猛地喊了一声，打破了死寂。 系统提示：【第一层基础加密已绕过！发现少量未加密或弱加密文件！】 第167章 釜底抽薪 电脑屏幕上，几个文件名从乱码里跳了出来，变得清晰可见： 《实验耗材采购清单_20xx年x月》 《员工宿舍安全条例（草案）》 《B7层实验室值班表》 像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突然看见了几颗微弱的星光。 陆晨立刻点开《B7层实验室值班表》。 密密麻麻的名字，大部分都眼生。 可翻到中间，几行熟悉的名字猛地撞进他视线里—— 杨文涛，周立，李思齐！ 就是今天白天被他揪出来的那几个内鬼！ 他们的名字后面，清清楚楚标注着“B7实验室”，还有具体的日期！ 这几个人，当年竟然在宏图实业的地下实验室干过活！ 陆晨手指有点抖，继续往下翻。 他的视线最终定格在值班表的最后几行。 有几个日期被红色的代码特别标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一行备注—— “样本交接-s.L.s亲临”。 s.L.s？ 孙力生？ 他当年就亲自参与了所谓的“样本交接”？ 那“样本”，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这背后，又藏着多大的秘密？ “陆董，你快看这个！”王铭也发现了不对劲，声音里全是震惊，手指哆嗦着指向屏幕，“s.L.s…这…这难道是……” 陆晨猛地抬起头，打断了王铭的话。 “看来，有人想玩把更大的。” “咔嗒…咔…咔咔……” 那块老古董硬盘发出的动静越来越不对劲，不再是之前闷闷的转动，变得尖锐、断断续续，像是骨头快要碎裂时发出的濒死哀鸣。 连接它的旧电脑屏幕上，文件列表还是一大片晃眼的乱码，偶尔夹着几个刚被系统解开第一层枷锁的文件名，但更多的地方，还被那把扎眼的小锁头锁得死死的。 李工额头上全是汗，手指悬在键盘上面，半天不敢再动。“不行…陆董，这声音不对劲！磁头八成出问题了，再硬读下去，随时可能彻底完蛋！” 王铭脸色发白，盯着屏幕上那个几乎不动的破解进度条，嘴唇动了动，最后只挤出两个字：“完了……” 嗡！ 陆晨眼前，金色界面又闪了一下，干扰的雪花更密了。 警告：目标存储介质物理损坏风险急剧升高！检测到磁道坏死区域扩散！强行继续深度数据解析，成功率低于15%，预计消耗积分800，且极有可能导致数据永久性、不可逆丢失！是否继续？ 八百积分！ 他现在仅存的所有家底。 换来的，却是不到两成的成功率，外加大概率的彻底失败。 这块藏着孙力生罪证的硬盘，本身就是个快要爆炸的炸弹。 “陆晨，”程茜的声音打破了屋里让人喘不过气的安静，她快步走到陆晨旁边，把平板电脑递过来，屏幕上是张资金流向图，“我顺着宏图实业注销前的账目往下查，发现一笔数额很大的‘废弃设备处理费’，最后流向了城西一家叫‘绿源再生’的废弃物处理公司。但这家公司，几年前就倒闭了，工商信息都注销了。” 城西…废弃物处理公司… 这地名，让陆晨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同时，一直低头捣鼓那堆转接头的王铭猛地抬起头，跟被什么东西蜇了似的。“等等！陆董！我想起来了！”他一拍大腿，声音都带了颤音，“鬼市那个老头！他最后嘀咕了一句，说最近不止我们一拨人找他买这种老硬盘接口！还有一伙人，出手特别大方，专收服务器级别的旧硬盘和磁带机，点名要性能稳定、容量大的！” 两边的信息，像两股冰冷的电流，瞬间在陆晨脑子里撞到了一起。 有人，或者说，不止一方势力，在挖宏图实业留下的东西！而且他们很可能已经知道了硬盘的存在，甚至可能找到了其他备份！ 是孙力生？还是那个鬼影子一样的“幽灵网络”？或者，是藏在更深处的第三方？ “‘样本’…”李工盯着屏幕上那个被解开的《B7层实验室值班表》文件名，嘴里小声念叨，“从这些零星的文件看，当年的‘样本’，不一定是实体…很可能是某种加密的生物数据，或者干脆就是实验过程记录…” 陆晨的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慢慢划过。 杨文涛，周立，李思齐…这三个名字，在值班表上出现的次数不少，甚至还参与过标注着“s.L.s亲临”的“样本交接”日期的值班。 他们不仅仅是贪财的内鬼，他们是那段历史的亲历者，是B7实验室运作的活证人！他们知道的，绝对比交代的那些贪污受贿要多得多，也黑得多！ 就在这时，李工的另一台电脑发出急促的警报。 “陆董！股市！”李工猛地转头，声音发紧，“星瀚和风语…又不对劲了！有大笔不明资金在悄悄吸筹！手法很隐蔽，像是…像是有好几家在联手做局！” 孙力生，或者他背后的人，根本没打算给他们喘气的机会。 外面的绞索，正在一圈圈收紧。 时间，已经不允许他们在这里跟一块快死的硬盘磨蹭下去了。 陆晨站直身子，活动了下有点僵的脖子。屋里那股铁锈、焦糊和电子元件过热的味儿，好像更浓了。 他转向程茜，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点波澜，却让屋里的温度骤然降到冰点。 “程茜，给我杨文涛女儿的所有资料。学校，专业，课程表，社交圈，越详细越好。” 程茜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 王铭和李工也僵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陆晨，你…”程茜的声音发颤。 “我们没时间了。”陆晨打断她，又重复了一遍，每个字都清清楚楚，“把资料给我。” 他走到王铭和李工身边，拍了拍两人的肩膀。 “准备好录音录像设备，小型的，方便带的。” “今晚，我们去‘拜访’一下这位老同事。” 安全屋的门再次被推开，外面的冷风猛地灌了进来。 深夜，一辆看不出牌子的黑色轿车悄没声地滑出小巷，混进车流，最后停在了城市另一头，某个普通住宅小区的阴影里。 车灯灭了，像野兽收起了爪子，静静地潜伏着。 第168章 红点穿窗，灭口之兆 老旧小区路灯坏了大半，光线昏暗，像是沉入了水底。 陆晨贴着墙根阴影移动，身形轻盈得像只夜猫，几个起落，便绕开了那些角度刁钻的摄像头。 王铭紧随其后，呼吸略显急促，手里攥着小型信号干扰器和改装过的手机。 杨文涛家在三楼，窗户透出微弱光亮，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陆晨在楼道拐角停下，朝王铭做了个手势。 王铭点了头，手指在改装手机屏幕上快速操作。 一个特殊的号码被拨出。 屋内，杨文涛正坐立不安地踱步，冷汗早已浸透了衬衫后背。 白天在公司发生的一切，像噩梦般缠绕着他。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尖锐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瘆人。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号码，心脏骤然紧缩——那是他以为永远不会再响起的号码，来自一段他拼命想埋葬的过去。 他颤抖着按下接听键，放到耳边。“喂？”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只有一阵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噪音传来。 滋滋啦啦的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金属摩擦音，还有一种若有若无、仿佛什么东西在管道里蠕动的声音…… 这声音，他太熟了！ 是B7实验室！ 是那个鬼地方特有的环境噪音！ “谁？谁在那？！”杨文涛的声音变了调，恐惧如冰冷潮水瞬间将他吞没。 噪音持续了几秒，电话猛地挂断。 “啊——！”杨文涛失声尖叫，手机脱手而出，砸在地板上。 他双手抱头，蹲在地上，浑身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来了！ 他们找来了！ 那些东西找来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不轻不重，节奏平稳，却像重锤般敲击着杨文涛的心脏。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毫无血色，嘴唇哆嗦着，几乎站立不住。 是…是他们吗？ 是来灭口的吗？ 恐惧压倒一切理智，他踉跄着冲到门边，手抖得几次都没能握住门把手。 “谁…谁啊？”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门外没有回应，只有沉默的等待。 也许…也许只是邻居？ 或者物业？ 一丝侥幸心理升起，又被更深的恐惧压垮。 他颤抖着，猛地拉开房门。 门外站着的，不是他想象中的怪物，也不是什么索命的厉鬼。 是陆晨。 陆晨站在门外昏暗光线下，脸上没有任何多余表情，身后跟着同样沉默的王铭。 杨文涛瞳孔骤缩，像是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陆…陆董？你…你怎么会……” 陆晨没理会他的惊愕，径直走进屋里，顺手关上门。 王铭跟进来，不动声色地站到门边，口袋里的手指悄然按下录音键。 屋子里，一股浓重的烟味混合着汗味，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宏图实业。”陆晨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砸在杨文涛的耳膜上。 “B7实验室。” 杨文涛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样本。”陆晨继续吐出第三个词，同时视线扫过客厅墙上挂着的一张全家福照片。 照片上，杨文涛的女儿笑得很灿烂。 这个动作的含义不言而喻。 “不！我不知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宏图实业，什么实验室…我什么都不知道！”杨文涛几乎是尖叫着否认，但他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发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胳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恐惧和慌乱在他的脸上交织，根本无法掩饰。 “是吗？”陆晨走到沙发边坐下，姿态随意，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那看来，你是打算给你女儿留条后路了？” “你…你敢！”杨文涛的声音带着哭腔，彻底崩溃，扑通一声瘫坐在地上，“我说！我说！求求你，别动我女儿！她什么都不知道！” 王铭调整了一下站姿，确保录音设备能清晰捕捉到每一个字。 “宏图实业…确实…确实不是什么正经公司…”杨文涛的声音断断续续，混杂着呜咽，“的实验……” “具体是什么实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核心的东西！”杨文涛拼命摇头，“我就是个负责后勤的，管管物资采购，登记进出库…核心区域我根本进不去！那些…那些样本…我只是偶尔在交接记录上看到过……” “谁负责核心实验？”陆晨追问。 “一个…一个外聘的专家…我们都叫他‘博士’……”杨文涛眼神飘忽，似乎在回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那个人…很神秘，也很可怕…实验到了后期，他…他突然就消失了！所有跟他有关的纸质记录、电脑里的资料…全都被处理了，要么销毁，要么用了根本解不开的密码锁死…硬盘里的…可能…可能是唯一的备份了……” 他停顿了下，喘着粗气，补充道：“李…李思齐！对，李思齐！他当年就是‘博士’的助手之一！他肯定知道更多内幕！” 杨文涛抬起头，脸上满是冷汗和泪水，似乎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 就在这时，一点猩红的光斑，毫无征兆地透过窗帘的缝隙，精准地落在他颤抖的额头上。 那是一个瞄准器的红点。 陆晨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一种尖锐的、冰寒刺骨的感触从胸口炸开，冲刷四肢百骸。 眼前仿佛晃过一帧破碎画面——玻璃爆裂，杨文涛脑袋开花！ “趴下！” 陆晨低吼着扑出，身体如离弦之箭撞向杨文涛。 王铭脸上的表情还没来得及变化，陆晨的动作已经快过一切念头。 砰！ 夜色里，一声狙击枪特有的闷响炸开，比陆晨的预警慢了不足半秒。 子弹撕裂窗玻璃，带着尖啸擦过陆晨后背的衣料，噗嗤一声，深深扎进对面的墙壁，白灰簌簌掉落。 “灯！找东西挡着！”陆晨吼声又急又稳。 王铭手忙脚乱扑向墙壁开关，啪嗒，屋内顿时陷入一片漆黑。 他转身又猛地掀翻旁边的茶几，桌面砸在地板上发出轰然巨响，碎裂的木头勉强算个遮挡。 第169章 绝境突围 又一发子弹接踵而至，狠狠打在翻倒的茶几腿上，木屑横飞，黑暗里烟尘弥漫。 杨文涛蜷在地上，死死抱着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被掐住脖子般的呜咽。 “操！孙力生个狗日的疯子！”王铭躲在茶几残骸后，声音发颤，压不住的恐惧。 陆晨紧贴冰凉的地板，脑子转得飞快。 这不是灭口，这是赶尽杀绝！ 火力凶猛，有备而来，硬冲是找死。 得马上走！ 他闭上眼，念头高度集中。 嗡—— 视野边缘，那熟悉的金色界面艰难浮现，干扰雪花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严重，几乎要将整个界面吞噬。 勉强能看清一个模糊的建筑轮廓，一个红点标注在对面楼顶。 “狙击手在对面楼顶，五点钟方向！” “还有两个人在往楼下摸，应该是来堵门的！” 陆晨声音压得极低，手指在地板上飞快敲击，给王铭传递信息。 “王工，你身上有没有能亮能炸的东西？” 王铭呼吸又粗又急，在口袋里一阵摸索，掏出个充电宝。 “这…这个行不？两万毫安的，摔碎了估摸能冒点火星子！” “行！”陆晨一把抓住还在发抖的杨文涛的衣领，把他拖到身边。 “听着，就一次机会！” “王工，我数三声，你把充电宝往窗户那边扔！” “然后我们立刻冲门口！” 又是一发子弹打在墙上，碎石蹦到几人身上。 “一！” “二！” “三！” 王铭用尽全力把充电宝砸向窗户方向。 同一瞬间，陆晨一脚踹开房门，几乎是拎着杨文涛，野蛮地冲了出去！ 王铭跌跌撞撞跟在后面，腿肚子都在转筋。 砰！砰！ 两声枪响几乎连在一起。 充电宝被子弹打中，劣质外壳碎裂，里面的锂电池短路，爆出刺眼的电火花，伴随着一股焦糊的浓烟。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三人已经一头扎进了楼道。 楼道里狭窄幽暗，头顶的声控灯坏了一半，忽明忽暗。 陆晨拖着半瘫的杨文涛，速度快得吓人，脚下几乎没发出什么声音。 王铭在后面死命跟着，额头全是冷汗，肺跟风箱一样呼哧作响。 “他们进楼了！在楼梯口！”王铭透过楼梯拐角的窗户缝隙，瞥见两个黑影正快速往上移动。 陆晨拽着杨文涛继续往下猛冲，水泥台阶在脚下飞速倒退。 突然，他脚步一顿，猛地抬手示意王铭停下。 楼下，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正在迅速靠近。 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细微声响——那是武器撞到墙壁或护具的声音！ “上面！”陆晨毫不犹豫，掉头就往上跑。 杨文涛彻底没了主心骨，被陆晨拖着，脸上只剩下麻木的绝望。 一口气冲到四楼，陆晨看准消防通道的防火门，一把推开，将王铭和杨文涛推了进去。 消防通道比楼梯间更窄，积满了灰尘和蛛网，空气里一股陈腐的味道，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 “他们肯定会一层层搜房间，”陆晨声音压得更低，“我们从这儿上楼顶，找机会跳到隔壁楼！” 杨文涛总算找回点声音，带着哭腔：“不可能！那楼间距至少四五米！跳不过去的！会摔死的！” 陆晨回过头，黑暗中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冷得像冰。 “那你想留在这儿等死？” 杨文涛嘴唇哆嗦着，不吭声了。 三人沿着消防通道向上摸索。 这老小区的消防设施早就没人管了，通道里堆满了住户扔的破烂杂物，走起来磕磕绊绊，异常艰难。 终于，推开一扇锈死的铁门，一股带着城市喧嚣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 他们到了楼顶。 远处高楼的灯火星星点点，在这空旷的风中显得遥远而冰冷。 “操！这他妈怎么跳！周围全是空地！”王铭环顾四周，声音里透着绝望。 陆晨迅速扫视楼顶边缘。 一段锈迹斑斑的铁梯，斜搭着通向楼梯侧面的一根粗壮的落水管。 水管沿着外墙一直向下延伸，看那粗细和固定方式，应该还能承重。 “那边！”陆晨指向水管，“从那儿下去！” “你疯了？那破管子万一断了呢？”王铭声音都变调了。 “少废话！他们马上就上来了！”陆晨厉声喝断，拽着杨文涛就往铁梯那边拖。 话音刚落，身后的消防通道铁门传来“哐哐”的撞击声，沉闷而有力，显然有人在外面暴力破门。 “快！”陆晨推了王铭一把。 王铭一咬牙，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手脚并用爬上铁梯，哆哆嗦嗦抓住冰冷粗糙的水管，一点点往下蹭。 杨文涛僵在原地，腿软得站不住，陆晨几乎是把他扛起来，硬塞上了铁梯。 “哐当！”一声巨响，消防门被撞开了！ 陆晨回头，顺手抄起脚边一块碎砖头，朝着门口方向猛地扔过去，吸引注意。 然后他自己也迅速爬上铁梯，抓住水管，身体紧贴冰冷粗糙的外墙，飞速向下滑落。 水管承受着三个人的重量，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听得人心惊肉跳，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断。 三人谁也不敢停，拼了命地往下。 滑到大概二楼的高度时，上方传来枪声，子弹“咄咄”打在旁边的墙壁上，崩起一片水泥碎屑。 “跳！”陆晨低吼。 王铭和杨文涛几乎是凭着本能松手，身体直直坠落。 陆晨紧随其后，在落地瞬间双膝弯曲，一个翻滚卸掉大部分冲击力。 小区的角落，几丛半人高的茂密灌木丛成了天然的掩护。 陆晨一把拉起摔得七荤八素的王铭和杨文涛，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快速穿行。 小区的围墙不高，三人手脚并用，轻松翻了过去，落入墙外一条昏暗的巷道。 深夜的巷子，狭窄，肮脏，两侧堆满了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堆和废弃家具。 陆晨带着两人，在这迷宫般的巷道里快速穿梭，不时猛地拐弯，绕着圈子，甩掉可能存在的追踪。 一口气跑了将近二十分钟，眼前出现一个破败的废弃工厂。 工厂的铁锈大门紧锁，但锁扣看着不算太结实。 第170章 追杀 陆晨找了根铁棍，几下就把锁撬开，带着两人钻了进去。 工厂内部空旷、阴冷，地上满是灰尘和碎玻璃，角落里堆着生锈的机械零件和腐朽的木箱，空气里弥漫着铁锈和机油混合的怪味。 王铭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一屁股坐下，扶着膝盖大口喘气，脸色煞白。 杨文涛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脸上肌肉抽搐，写满了劫后余生的惊恐和彻底的绝望。 “他们…他们真要杀我…”杨文涛失神地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陆晨走到一扇布满污垢的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拨开一条缝，观察外面的动静。 确认暂时安全后，他转过身，走到杨文涛面前，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现在，把你之前没说完的，还有你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杨文涛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那种事…怎么可能让我们这些知道内情的活下来…”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混合着恐惧和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 “陆董，你根本不明白…你刚才问的那些…宏图实业…地下七层…那个‘博士’…那些东西…比你想象的…要可怕一万倍！” “当年…当年那个‘博士’带来的技术，根本不是什么狗屁生物医药…” 杨文涛声音颤抖，几乎是咬着牙才把话说下去。 “而是…而是…” “是什么？”陆晨逼近一步。 “人体改造！” 杨文涛终于尖叫出声，随即又像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猛地压低嗓门，惊恐地环顾四周，仿佛黑暗中有眼睛在盯着他。 “他们…他们在研究怎么把普通人变得不是人！获得超人的力量、速度、耐力…甚至…甚至是一些根本没法理解的能力！” 这几个字，在空旷破败的工厂里回荡，每一个音节都带着寒意。 陆晨心头剧震。 人体改造！ 果然！ 那些追杀他的改造战士，源头就在这里！ “李思齐！”杨文涛像是想起了什么更可怕的事情，猛地激动起来，声音尖厉，带着歇斯底里的恐惧，“他不只是‘博士’的助手！他…他当年也是志愿者！他接受过一部分初步改造！” “怪不得！怪不得他能替孙力生干那么多脏活累活还好好的！他…他根本就不是个纯粹的普通人了！” 陆晨心往下沉。 李思齐也是改造人？ 那接下来的麻烦，比预想的还要大。 “城西那个‘绿源再生’处理厂呢？”陆晨追问，不放过任何线索，“它跟这些有什么关系？” 杨文涛猛地抬头，脸上写满不可思议。 “你…你怎么会知道那个地方？”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变得更低沉，也更恐惧。 “那里…那里才是‘博士’真正的大本营！宏图实业地下的B7实验室只是个幌子！真正的核心实验，全都在那个废弃处理厂的地下进行！” “据说…据说那里还保存着最完整的实验记录，还有…还有‘种子’的原始样本！” “孙力生一直想彻底控制那里，但是…但是好像‘博士’当年在里面留了后手，让他一直不敢硬来…” “种子？”陆晨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词，和林秋雨之前提到刘晴晴体内的东西，一模一样！ “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就知道那是‘博士’看得最重的东西…是所有实验的核心…”杨文涛拼命摇头，“我真的就知道这么多了…” 突然，工厂外面传来一阵汽车引擎的轰鸣声。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工厂附近。 陆晨瞳孔一缩，立刻示意两人噤声。 他迅速移动到另一扇窗户，小心翼翼地拨开积满灰尘的窗帘一角。 几辆黑色的商务车，如同蛰伏的野兽，悄无声息地停在不远处的路口。 车灯熄灭，几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影子敏捷地下车，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微弱的路灯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属幽光。 “他们追来了。”陆晨声音冷冽，瞬间做出判断。 他转向王铭和杨文涛。 “后门，快走！” 三人立刻转身，穿过堆满废弃机械的车间，冲向工厂后方。 后门锈的厉害，推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陆晨心里暗骂一声，动作更快了。 后门外是一片齐腰深的杂草丛，穿过草丛是一条更窄的巷道。 三人刚冲出工厂后门，身后就传来了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还有低沉的呼喝。 “分头跑！”陆晨当机立断，低声命令。 “王工，你带他先走！按我们之前定的路线，去那个地方汇合！” 王铭重重点头，一把拉起还在发抖的杨文涛，扭头扎进右侧的巷道，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陆晨则故意弄出点响动，吸引追兵的注意，然后猛地向左侧冲去。 果然，大部分脚步声立刻朝着他的方向追了过来。 “追错方向了，蠢货。”陆晨心中冷哼，身形在狭窄的巷道中快如鬼魅。 夜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身后的脚步声迅速被拉远。 在确定引开了绝大部分追兵后，陆晨骤然变向，兜了个大圈，朝着王铭他们离开的方向追去。 …… 城市边缘，灯光稀疏，街道空旷。 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不起眼地停在路边，发动机怠速运转，发出轻微的嗡鸣。 车里，李工握着方向盘，程茜坐在副驾，两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 远处，两个人影踉踉跄跄地跑了过来。 是王铭和杨文涛。 程茜立刻推开车门。 “陆晨呢？”她声音急促。 “陆董引开追兵了，应该马上就到！”王铭上气不接下气，把魂不守舍的杨文涛塞进后座。 杨文涛瘫在座位上，双眼空洞无神，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 “你们…你们根本不知道惹了什么…那不是实验…那是…那是魔鬼……” 程茜皱紧眉头，刚想细问。 “叩叩。” 车窗被轻轻敲响。 车里几人吓了一跳，看清是去而复返的陆晨，才齐齐松了口气。 陆晨迅速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带进一股冰冷的夜风。 他扫了一眼后座失魂落魄的杨文涛，没有多问。 “开车。” “去城西。” 第171章 猎物入笼 破旧的面包车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飞驰。 车厢里，汗味、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还有劣质汽油那股呛人的味道混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口。 引擎的低吼闷在胸腔，搅得人不得安宁。 后座角落，杨文涛蜷着身子，像个受惊的刺猬，整个人还在细微地发抖。 嘴里含混不清地念叨着：“……红点……窗户……打穿了……都得死……都得死……” 声音飘忽，没有焦点，从一个被恐惧撕裂的空洞里钻出来。 王铭脸色依旧惨白，刚才那擦着后背飞过去的子弹，现在想起来还让他脊背发凉。他用力搓了把脸，想把那股寒气搓掉。 “那狙击手……妈的，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哪儿？反应也太快了！” 李工握着方向盘，指关节用力到发白，手背上青筋蹦起。 “不好说。要么杨文涛身上有我们没查出来的追踪器，要么……咱们的行踪，从一开始就漏了。” 程茜坐在副驾，眼睛盯着腿上的平板电脑，屏幕的光在她脸上投下疲惫的影子，但手指的动作依旧精准迅速。 “杨文涛家里没扫到异常信号。更大的可能是，孙力生那边的反应速度，比我们想的要快得多。或者说，他一直有人在盯着所有跟宏图实业旧案有关的线索，任何风吹草动都瞒不过他。” 陆晨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内壁，之前一直闭着眼，此刻缓缓睁开。 狙击手的出现，彻底打消了任何硬闯的念头。 装备、火力、准备，对方都占了上风，再莽撞，就是送人头。 杨文涛这条线，能挖的差不多了。 但李思齐……这个名字，现在是解开死局的关键。 “李思齐。”陆晨的声音不大，但在闷罐似的车厢里异常清晰。 “程茜，他的资料，详细点。” 程茜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调出信息。 “李思齐，四十五岁。现在是一家上市科技公司的技术总监，职位不低。顶尖的软件工程师，专长是数据加密和系统架构。性格……交叉验证过多个信源，比较内向，但在技术领域非常自负，甚至有点偏执，极其看重自己在圈子里的名声和地位。生活很规律，没什么不良嗜好，最大的心病，可能就是维护他那个‘技术权威’的形象不倒。” 陆晨原本无意识敲击膝盖的手指停了下来。 软肋，找到了。 “李工，”陆晨看向后排，“硬盘里那些数据碎片，加上刚才杨文涛吐出来的东西，能不能拼一份……看起来像是B7核心实验记录？” “不需要多完整，要把李思齐的名字，和他所谓的‘关键作用’加进去，弄得显眼点。” 李工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陆晨的意思。 “能！那些乱码里有零星的实验编号、日期格式，还有些专业术语……再结合杨文涛说的‘人体改造’、‘博士’，把李思齐的名字加粗放大，弄个摘要出来，问题不大。给我点时间。” 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击声在车厢内急促地响起。 “程茜，准备一个绝对安全的匿名邮箱通道，多重跳转，无法追踪来源。”陆晨继续布置，“邮件内容，除了那份‘摘要’，再附上一张处理过的B7实验室人员合影。” 程茜点头，手指飞快操作起来。 面包车七拐八绕驶入一片更为偏僻的工业区边缘，李工手指翻飞，屏幕上代码滚动。 几十分钟后，李工长吁一口气，转过电脑屏幕。“陆董，你看……这份《B7项目关键阶段数据摘要（部分解密）》，里面‘强调’了李思齐作为‘博士核心助手’，在‘基因序列优化’和‘神经连接测试’中的‘突出贡献’，还附上了一张修复度不高但能勉强认出几个人的模糊合影，李思齐就在‘博士’旁边。” 陆晨凑过去快速浏览一遍过后道：“很好。发给他。” ** 同一时间，城市另一端的高档公寓里。李思齐刚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视频会议，揉着太阳穴，端起咖啡。电脑右下角弹出一个新邮件提示。他皱了皱眉，本想直接删除，但某种莫名的不安感觉让他点开了邮件。 附件只有一个加密文档和一个图片文件。 《B7项目关键阶段数据摘要（部分解密）》 “轰！” 李思齐感觉大脑像是被重锤击中，他颤抖着点开那张图片。 模糊的黑白照片，背景是熟悉的金属墙壁和仪器轮廓。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其中一个……侧脸轮廓依稀是他年轻时的模样。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家居服。咖啡杯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砰一声摔在地毯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 怎么可能？当年的资料不是都销毁或者用了最高强度加密吗？ 邮件正文只有一句话：“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打开，真相即将公之于众。有些人，注定无法被遗忘。” 一旦这些东西曝光，他现在拥有的一切——名誉、地位、安稳的生活，都会瞬间化为乌有！ 接下来的两天，李思齐如同惊弓之鸟，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他心惊肉跳。他疯狂地检查自己的电脑和网络安全，却找不到任何入侵痕迹。 就在他濒临崩溃边缘时，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对方自称是一家国际顶尖猎头公司的顾问，语气专业而礼貌，声称硅谷一家巨头科技公司对他非常感兴趣，愿意提供远超目前待遇的首席科学家职位，全家移民，绿卡一步到位。 逃离！对，离开这里，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重新开始！ “当然，李先生，”电话那头的女生适时补充，“如此重要的职位，背景调查会非常严格。为了加快流程，我们希望尽快和您进行一次初步的线 李思齐的心猛地一沉。 “只是初步了解，李先生，不会涉及太敏感的内容。”女生安抚道，“地点可以由您选择，比如市中心那家‘弥时’咖啡馆？环境比较安静，也有私密的卡座。” 第172章 午后的陷阱 一边是身败名裂的深渊，一边是逃出生天的诱惑。 他用力吞咽了一下，“好……就‘弥时’咖啡馆，明天下午三点。” 挂了电话，李思齐靠在椅背上，脱力般闭上眼睛。 ** 废弃仓库里，程茜放下手机，对陆晨比了个“ok”的手势。 陆晨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王工，设备准备好。明天下午，去会会这位‘技术权威’。” 楼梯口那儿晃上来一个人影，步子有点虚，上来后先是停顿了下，朝四周快速扫了一圈，这才朝着二楼靠窗的卡座挪过去。 正是李思齐。 衬衫倒是熨帖，外面还套了件休闲西装，可那肩膀绷得跟块石头似的，嘴角边上的肌肉也时不时跳一下，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坐立不安。 他脸色发灰，眼底下是两团浓重的乌青。 卡座里已经坐了人。 程茜。 她背脊挺直，面前放着一杯冰美式，旁边是个看着挺高级的文件夹。 李思齐在她对面落座，屁股刚挨着沙发，手指就不自觉地搓了搓裤子侧缝，又控制不住地抬了下头，往天花板角落瞥了瞥。 “李先生，很准时。”程茜没起身，只是略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 她把那杯没动过的冰美式往李思齐面前推了推。 “路上…还行。”李思齐端起杯子，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微微一颤，他赶紧喝了一口掩饰，结果被冰得呛了下。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让您久等。” “时间正好。”程茜打开文件夹，抽出几张纸，纸张质感很好，打印得也漂亮，“咱们直接点。李先生，你在数据加密和系统架构上的本事，硅谷那边很看好。这次我们代表的‘星云科技’，是带着十足的诚意来的。” 她说话不快不慢，清晰得很，把那个虚构的首席科学家职位掰开揉碎了讲，年薪、期权、能调动的资源、全家拿绿卡、孩子上名校……每一样都挠在李思齐的心尖上。 李思齐一开始还梗着脖子，浑身戒备，听着听着，那紧绷的身体慢慢松下来一点，那股子想逃离的念头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换个地方，没人认得他，把过去那些破事儿都埋了…… “当然了，”程茜话头轻轻一转，指尖在资料上某个地方点了点，“这么重要的位子，背景核实肯定要做得细。我们初步看您履历的时候，发现有一段经历，稍微有点…语焉不详。” 她抬起脸，隔着没什么度数的镜片，看向李思齐。 “您早年，好像在一家叫‘宏图实业’的公司干过？时间不长，不过相关的职位和负责的项目记录，好像找不到了。方便…解释一下？” “宏图实业”这四个字砸出来，李思齐手里的咖啡杯“哐当”一声磕在桌沿上，深褐色的液体泼出来，溅了他一手，还有几滴落在他干净的衬衫袖口，晕开一小片难看的污渍。 “宏…宏图？”他嗓子眼发紧，声音都变了调，“那…那是很早之前的小公司了…就、就做点小买卖…没什么特别的…我…我没待多久就走了……” 他话说得颠三倒四，手忙脚乱地想去擦袖口，眼神却飘忽着不敢看程茜。 程茜就那么看着他，等他自己把话说完。 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把桌上那份画着大饼的“猎头资料”收回文件夹，从最底下，又抽出一张纸，推到李思齐面前。 那是一张打印出来的“邮件截图”。 发件人地址被抹掉了，标题清清楚楚——《B7项目关键阶段数据摘要（部分解密）》。 底下还贴了张特别模糊的黑白合影。 “李先生，演戏就到这儿吧。”程茜的声音冷下来，刚才那点职业性的温和消失得无影无踪，“这邮件，你应该收到了？” 李思齐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他盯着那张纸，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半天喘不上气。 什么硅谷巨头，首席科学家……都是钩子，把他钓出来的饵！ 他猛地往后一靠，身体重重撞在卡座柔软的靠背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谁不重要。”程茜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刺向李思齐最后的防线，“重要的是，我们知道宏图实业的B7实验室，知道那个失踪的‘博士’，也知道你，李思齐，不仅仅是个普通的‘技术人员’。” 她顿了顿，观察着李思齐濒临崩溃的表情，继续抛出重磅炸弹：“你的老同事，杨文涛，昨晚已经开口了。他运气不太好，有人不想让他活到今天早上。”程茜将手机屏幕转向李思齐，上面是一张打了马赛克但仍能看出惨烈现场的照片——杨文涛家窗户上狰狞的弹孔，以及地板上模糊的血迹。“狙击手。干净利落。下一个，会是谁呢？” 李思齐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恐惧像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杨文涛死了！被灭口了！孙力生真的动手了！他下一个目标绝对是自己！ “不…不要杀我…”他几乎是哀求着，彻底放弃了抵抗，“我说…我什么都说…” “合作，才是你唯一的生路。”程茜语气缓和了些许，但压迫感并未减少，“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申请污点证人保护。至于海外的工作机会…如果我们能解决掉麻烦，承诺依然有效。” 李思齐大口喘着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好…好…”他声音嘶哑，“B7实验室…是真的…那些实验…太疯狂了…根本不是人干的事…”他证实了人体改造实验的存在，承认自己曾是“博士”的助手，也接受过部分“强化”。“那个‘博士’…他掌握着一切！所有的核心技术，所有的原始数据…还有…还有‘种子’！” “‘种子’是什么？”程茜追问。 “不是数据…是一种生物制剂…非常不稳定…是所有改造的基础，也是最危险的东西…”李思齐额头上冷汗涔涔，“‘博士’失踪前，把最重要的东西都带走了，或者藏起来了…我知道…我知道他可能藏身的一个地方…” 第173章 致命伏击 就在李思齐嘴唇翕动，即将吐露那个关键地点时—— “砰！”咖啡馆一楼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紧接着是桌椅翻倒的混乱声和人群的尖叫！ 几辆黑色的轿车蛮横地停在咖啡馆门口，车门猛地推开，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壮汉冲了进来，动作迅捷，目标明确，径直朝着二楼程茜和李思齐所在的卡座包围过来！他们的西装下摆鼓鼓囊囊，显然藏着武器。 程茜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护住身前的李思齐。 王铭在楼下角落里猛地合上笔记本，抓起椅边的背包，低吼一声：“他们来了！” “张建国……”李思齐嘴唇哆嗦着，吐出这个名字，他灰败的脸，扭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恐惧，憎恶，病态的敬畏，在他脸上交替闪现。 “他就是那个‘博士’……” 李思齐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语速快得几乎绊倒自己。 “宏图实业后期，那老家伙好像察觉到不对劲，偷偷给自己弄了个假身份，就叫‘张建国’，躲进了城西那家阳光疗养院……” “谁也不见，跟外面彻底断了……” 他猛地抬起头，脸上的肌肉抽搐着，最后的希望，都投向面前这几个人。 “那里……疗养院里头……很可能藏着他没来得及弄走的东西，或者，是他故意留在那儿的……” “关于‘种子’，关于所有秘密的核心……” “种子？”程茜声音绷紧。 李思齐整个人垮下来，气若游丝，眼神空洞地吓人。 “我也不清楚那‘种子’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就知道，那是‘博士’看得最重的东西，是他所有实验的基础，也是最要命的玩意儿……” 陆晨走到破败的窗户边，看向城西方向，夜色浓稠得化不开，阳光疗养院，一个听着挺安生的名字。 此刻，却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无声吸走光线，散发出让人心头发冷的寒意。 “李工，马上查这家疗养院，所有能查到的，都给我。” 陆晨转过身，声音不高，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咱们现在就去城西。” 话音未落—— 咖啡馆一楼，猛地传来玻璃砸碎的巨响！ 哗啦！ 桌椅翻倒，人群受惊尖叫，乱成一锅粥。 砰！ 二楼卡座包间的木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碎木头渣子炸得到处都是！门口，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堵得严严实实，像几堵墙。 领头那人，脸上的横肉突突直跳，正是孙力生手底下常见的打手，浑身散发着不加掩饰的凶戾，李思齐整个人冻住了，刚要脱口而出的名字，硬生生憋回嗓子眼，脸上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 程茜反应极快。 手腕一抖，桌面上摊开的资料、邮件截图，还有那支一直开着的微型录音笔，瞬间被她扫进手提包里，拉链“唰”地合上，她侧过身，下意识挡在李思齐前面。 这帮人来势汹汹，目标明确，就是李思齐。 “嚯，这排场不小啊？” 一个声音，从楼梯口懒洋洋地飘过来，音量不大，却盖过了楼下越来越响的骚动。 “孙总这是请人喝咖啡，还没喝完就着急送客了？” 陆晨斜倚着楼梯扶手，双手插在裤兜里，领头的壮汉动作顿了顿，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大半。 他凶狠地一挥手，分出两个人继续扑向卡座，自己则带着剩下的人，恶狠狠地朝陆晨围拢过去。 “干掉他！” 命令简单，透着一股子不留后患的狠绝，命令喊出的瞬间，咖啡馆天花板上的消防喷淋头，“哗啦啦”地爆开！冰冷的水柱劈头盖脸浇下来，瞬间弥漫整个空间。 刺耳的警报声跟着炸响，红色警示灯疯狂旋转，把所有人的脸都映得明明灭灭，整个咖啡馆彻底乱了套，水雾蒸腾，视线受阻。 尖叫声、桌椅倒地声、玻璃继续碎裂的声音，搅在一起，变成一种让人耳膜刺痛的噪音。 是王铭！ 陆晨脚下发力，整个人弹射出去，借着水幕和混乱的人群掩护，直扑卡座方向。 他得给程茜和李思齐争取时间，原本扑向卡座的两个打手，被这突如其来的水浇懵了，动作一滞。 其中一人反应过来，抡起拳头，裹胁着水珠砸向冲过来的陆晨。 陆晨身体一侧，避开拳头，手臂顺势格挡，手肘快如闪电，狠狠撞在那人肋下软处。 “呃！”那人痛哼一声，腰弯得像只虾米，踉跄着后退，另一个打手更狠，直接从后腰摸出一根甩棍，“唰”的一声展开，照着陆晨的头就劈了下来。 水雾里，甩棍破开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陆晨不退反进，左手猛地抬起，精准扣住对方握棍的手腕，右手并指成刀，疾速切向腕关节！ “咔嚓！” 骨头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甩棍脱手，当啷一声掉在湿滑的地板上，那打手捂着变形的手腕，疼得脸都扭曲了，混乱中，程茜死死拽住李思齐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往外冲。 李思齐魂不附体，脑子一片空白，他看见，不远处，陆晨正跟几个黑衣人缠斗在一起，拳脚相加，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冰冷的水珠，不断从陆晨发梢、衣角滴落。 但他动作丝毫不见迟滞，每一招都直奔要害，这人……为了救我？李思齐完全懵了。 他明明可以不管自己的死活，为什么……孙力生，是真的要灭口！杨文涛死得那么惨！要是落到这帮人手里…… 冰冷的恐惧，毒蛇一般缠紧他的心脏。 但求生的本能，还有被陆晨这番举动搅起的某种复杂情绪，让他混沌的脑子，猛地清醒了一瞬，程茜拉着他，正要往通往后门的楼梯跑。 李思齐突然停住脚，猛地把一直死死攥在手心，被汗水浸得湿软的纸团，塞进程茜手里。 “城西……阳光疗养院……找……张建国！” 他用嘶哑的嗓子吼出来，声音几乎被尖锐的警报彻底盖住，语速快得像是在交代遗言，程茜手掌握紧，攥住那团湿漉漉的纸。 脚下不停，拉着李思齐冲下楼梯，后门虚掩着，外面是堆满垃圾桶的狭窄后巷，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正好滑到巷口停住。 第174章 诡异疗养院 辩车门“唰”地拉开，李工探出头，满脸焦急：“快上车！”程茜一把将李思齐塞进车里。 自己也敏捷地钻了进去，面包车引擎发出一声咆哮，轮胎摩擦着湿漉漉的地面，飞快地消失在巷口，咖啡馆里，陆晨避开一记阴险的撩阴腿，反手一记肘击砸在最后一个站着的黑衣人下巴上，将其放倒。 他没有再打下去，瞥了眼楼梯口，确认程茜他们已经撤离，立刻转身，借着依旧混乱的水幕和人群，从厨房旁边的侧门冲了出去。 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外面惊慌的人流中，半小时后，城市边缘的废弃厂房，面包车悄无声息地驶入阴影，熄火，陆晨先跳下车。 程茜、李工、王铭紧随其后，后座的李思齐，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但总算恢复了点人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完全是个丢了魂的躯壳。 程茜摊开手掌，那张被汗水浸透、又被紧紧攥过的纸条，皱巴巴地躺在她掌心，上面，只有三个字，和一个地址： 张建国，城西阳光疗养院。 “张建国……”李思齐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脸上的神情复杂难辨。 他抬起头，望向陆晨和程茜，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那里……很可能藏着关于‘种子’，关于所有秘密的真相。” 陆晨走到满是污垢的窗边，再次望向城西的方向。夜色沉寂，疗养院，这个本该平静的地方，此刻却像一个巨大的、正在缓缓旋转的漩涡，危险，却又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 陆晨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清晰而冷静： “李工，查疗养院。” “我们现在就出发。” 程茜点点头，转向陆晨：“这次，咱们怎么搞？” “城西，阳光疗养院。” 陆晨的声音砸在厂房冰冷的水泥地上，没留下一点回响。 他扭头看向后座。 李思齐整个人缩在那里，汗湿的头发粘在额角，大口喘着气，眼睛里空空的，刚才咖啡馆那场惊魂，把他榨干了。 “你带路。”陆晨的话不带温度，也不容拒绝。 李思齐哆嗦了一下，脸上的肉抽了抽，恐惧又一次爬回他脸上。 “那地方……张建国那老家伙……他……”嗓子哑得厉害，话都说不囫囵，“他就是个疯子……脑子好使得吓人，也疯得吓人……当年宏图拿‘突破人类极限’的狗屁项目把他哄来的……他眼里除了实验，没别的……” 面包车再次启动，引擎声在凌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刺耳，车头调转，冲着西郊去了。 车厢里闷得慌，除了轮胎碾过柏油路单调的“沙沙”声，就只有几个人粗重的呼吸。 王铭把一个巴掌大的改装信号探测器捧在手里，屏幕幽幽的光照得他脸上一片紧张。 李工那边，笔记本键盘敲得噼啪响，想从网上抠点阳光疗养院的底细，结果屏幕上干净得很，那地方跟个信息绝缘体似的。 程茜划拉着平板，屏幕上是疗养院的卫星图和几张网上扒下来的模糊照片。 “地方挺偏，周围不是荒地就是废弃工厂。公开资料说是什么私人高端疗养院，专坑有钱人，但这几年一点动静没有，网上连个吐槽的帖子都少见，不对劲。”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路面坑坑洼洼，颠得人五脏六腑都跟着晃。 隔着挡风玻璃，远远能看见一片藏在树林里的建筑影子，应该就是阳光疗养院了。 占地不小，几栋白色小楼零散地杵在绿化带里，路灯光晕昏黄。 入口岗亭亮着灯，却空无一人，只有一根栏杆懒洋洋地横着。 “这保安……搞毛线啊？”王铭忍不住嘀咕。 陆晨没吭声，身体却下意识绷紧了。 车子慢慢靠近围墙，他眼角扫到几个细节——墙头几个不起眼的反光点，角度很刁钻，绝不是普通防盗摄像头；远处树影底下，两个人影慢吞吞地晃悠，动作又僵又硬，根本不是正常巡逻的样子。 还有那空气里，浓得呛人的消毒水味底下，钻进鼻子的还有点别的，甜丝丝的，又带点烂东西的腥气，让人很不舒服。 “不能一起进。”陆晨立刻定了主意。 “程茜，你带李思齐，从正门进，编个理由登记探访。” “王铭，跟我走侧面。” 他看向李思齐，后者还在抖。 “张建国住哪栋楼，哪个房间？” 李思齐嘴唇哆嗦着，挤出几个字：“B栋…三楼…307…那是单独看护区……” 程茜吸了口气，理了理衣服，脸上挤出点镇定，拉开车门，半扶半拖着李思齐朝大门走去。 陆晨和王铭借着夜色掩护，猫着腰，快步绕到疗养院侧面。 围墙看着不高，顶上却有细密的金属丝，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 陆晨找到一处监控盲区，朝王铭递了个眼色。 两人动作都利索，踩着墙根一个老旧空调外机，手脚并用，无声无息地翻了进去。 疗养院里面，比外面瞧着更瘆人。 草坪修得跟假的一样，路灯孤零零地照着空荡荡的小路。 陆晨和王铭几乎是贴着楼梯阴影在跑，中途避开了两个步子拖沓、眼神发直的“护工”。 越往里走，那股怪味越重。 路过A栋楼下，二楼有扇窗户没关紧，里面隐约飘出点声音，断断续续的，像指甲刮黑板，又闷在喉咙里，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铭激灵灵打了个冷战，手里的电击器又攥紧了几分。 B栋在最里面，比其他楼更安静，静得让人心慌。 走廊里的灯光昏暗，天花板上的感应灯估计也坏了，一闪一闪的，跟鬼片似的。 总算摸到了307病房门口。 门是厚重的实木，门锁看着挺普通。 陆晨从兜里摸出两根细长的金属丝，探进锁孔，手指捻动。 几秒后，“咔哒”一声轻响，几乎听不见。 锁开了。 他把门推开一条小缝。 一股更浓烈的味道冲出来——消毒水，淡淡的铁锈味，还有一种特殊的药剂气味混在一起。 陆晨眉头拧了一下，跟王铭对了个眼神，随即猛地推开门，侧身闪了进去。 屋里空荡荡。 陈设简单到简陋，就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窗帘拉得死死的，屋里很暗。 床上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根本没人睡过。 桌上放着个玻璃杯，陆晨伸手摸了下杯壁，还带着点温度。 第175章 神秘踪迹 人刚走！”王铭声音压得极低，他指着地板。 靠近门口的地方，有几道印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拖过，又被人匆忙擦掉了。 墙角踢脚线那儿，溅了几点黑红色的血渍，已经干了。 程茜搀着李思齐刚走到B栋走廊口，就看到陆晨和王铭从307房里出来。 李思齐被屋里飘出来的那股味儿一冲，脸“唰”一下白得跟墙似的，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指着门里干呕。 “是…是那个味儿…”他声音抖得不成调，带着哭音，“是老家伙常用的强效镇定剂…混着血……” 陆晨走到那几点血渍旁边蹲下，指尖蹭了一点，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血腥气很淡，但错不了。 那个“博士”张建国，就在他们到之前，刚被人从这屋里弄走。 而且，还挂了彩。 谁干的？ 孙力生的人？ 还是鬼市那老头说的，“另一拨人”？ 陆晨站起来，视线在空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桌上那杯还有温度的水上。 307病房。 门缝里挤进来的气味，在推开门的瞬间扑面而来，更浓了。 消毒水、铁锈、还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药剂味儿，混在一起，厚重得像凝固了的油。 陆晨蹲下身，指尖蹭过墙角踢脚线上那几点暗红。 干了，颜色发黑，边缘有点毛糙。 王铭拿着个改装过的巴掌大探测器，在屋里慢慢转悠，屏幕上全是乱七八糟的波纹，跳得人心烦。 “操，这鬼地方干净得离谱，连个正经wifi都快没格了。” 陆晨没起身，他看着那几点痕迹。 暴力，又很仓促。 他站起来，走到空荡荡的病床边，手按在叠得四四方方的被子上。 凉的，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他的注意力落在那杯水上，杯壁还挂着水汽，桌面上，有几道很浅很浅的划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匆忙间蹭过。 嗡…… 视野边缘，熟悉的金色界面跳出来，雪花干扰比在咖啡馆还厉害，密得快看不清字。 这疗养院不对劲。 核心分析模块闪了闪。 【环境扫描…检测到微弱能量残留…非标准军用加密协议…频率特征符合大型企业或组织内部高级别通讯…信号源极不稳定，已中断…】 不是孙力生的人。 这通讯方式，更讲究，也更隐蔽。 “另一拨人…”陆晨嘴唇几乎没动。 门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 李思齐被程茜架着，脸白得像刷了层腻子，指着屋里，浑身抖得跟筛糠没两样。 “就…就是这个味儿……” “老家伙后期常用的强效神经抑制剂……他总说能让他‘绝对专注’……可那里面……有血……” 他好像想起了什么能把胆汁都吓出来的事，喉咙里咯咯作响，听着瘆人。 “抑制剂……”陆晨重复着，走到李思齐跟前，“他跟你提过没，万一出事，他给自己留了什么后手？” 李思齐眼神散的，被陆晨盯着，抖得更控制不住了。 “后路……后路……”他嘴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突然，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一哆嗦。 “星瀚……对！星瀚科技！” 他一把抓住程茜的胳膊，指甲陷进肉里都不知道疼。 “老家伙提过一回……很早以前……他还没进宏图那会儿，给星瀚干过一个秘密项目……他说那项目给他留了点‘遗产’……是他的保险……” 星瀚科技！ 断掉的线，终于接上了！ 陆晨立刻摸出那个加密通讯器，拨林秋雨的号码。 之前一直打不通，这次，嘟了几声忙音后，竟然通了！ “是我。”陆晨声音压得很低。 电话那头，林秋雨的声音带着点掩不住的疲惫，但还算稳，背景音很杂，键盘声，电流声，乱糟糟的。 “陆晨？你们那边怎么样？我这儿刚稳住，孙力生的人还在外面耗着，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找到‘博士’藏身处，城西阳光疗养院，但他刚被人带走，现场有打斗痕迹，可能伤了。带走他的人，通讯设备不是军用，像大公司内部加密。”陆晨语速飞快。 “李思齐说，‘博士’早年参与过星瀚科技的秘密项目，可能有关系。” “星瀚科技……”林秋雨那边顿了顿，紧接着就是一阵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知道了，给我五分钟，我马上查！” 等待。 每一秒都像被拽成了几分钟长。 王铭紧张地舔着干裂的嘴唇。 李工把笔记本放腿上，手指悬在键盘上没动。 程茜扶着快瘫倒的李思齐，警惕地看着走廊。 通讯器又响了。 “陆晨！”林秋雨的声音透着股震惊，“疗养院附近，就在你们到前半小时左右，有过一个跳跃式信号源！非常隐蔽！信号特征……跟之前攻击四八网络的‘幽灵网络’对得上！” 幽灵网络！ 车里几个人，呼吸都停了一下。 “还有！”林秋雨没停，“就在刚才，星瀚科技内部防火墙报警！有一次异常的高权限访问！绕过了好几层验证，查了十几年前一个代号‘普罗米修斯’的早期生物技术项目资料！查询关键词里，有‘张建国’！” 鬼市老头说的“另一拨人”…… 疗养院带走“博士”的人…… 攻击四八的“幽灵网络”…… 星瀚科技内部查资料的人…… 所有线索，乱麻一样缠在一起，最终都指向一个藏在黑暗里，又大又模糊的影子！ 他们也在找“博士”！ 而且动作更快，手段更隐秘！ 陆晨脑子飞快转着。 如果“幽灵网络”的目标也是“博士”，那他们想要的，恐怕不光是宏图留下的那些改造技术。 林秋雨之前提过刘晴晴体内的“种子”，李思齐也反复说“种子”是核心…… 难道，“博士”的研究，碰到了“幽灵网络”，或者说，那个神秘的“第七创始人”的命根子？ 既然对方也在找，还动用了“幽灵网络”这种力量，那说明“博士”这个人，或者他手里的东西，对他们极其重要。 第176章 引蛇出洞 林秋雨，保持联系，盯着星瀚和疗养院周围的信号动静。”陆晨沉声吩咐。 挂了通讯，他看向王铭和李工。 “王工，李工，刚才林秋雨说的‘幽灵网络’信号，能抓到多少特征？” 李工点头，手指已经在键盘上敲起来：“能抓到点残留，但结构太复杂，想反过来模拟，难。” “不用完全模拟。”陆晨走到面包车后厢，那里堆着些电子零件，“我们要做的，是造一个假信号。一个看着像是‘博士’跑路之后，慌不择路发出来的求救信号。” 王铭眼睛瞪圆了：“钓鱼？” “对。”陆晨转向李思齐，“‘博士’那老狐狸，要是想联系外面，又怕被盯上，最可能用什么法子？” 李思齐想了半天，声音还是虚的：“他…他以前吹牛逼，说真正的保险，是最土、最没人注意的法子……他懂很多老掉牙的通讯协议……甚至……甚至可能把代码藏在网上公开的信息流里……” “够了。”陆晨打断他，“李工，王铭，搭把手。用咱们抓到的‘幽灵网络’信号特征做个壳，往里塞一段信息，暗示‘博士’跑出来了，手里有‘核心数据备份’，但受了伤，急需接应。坐标定在城西那片废弃工厂区，找个显眼又适合下手的地方。” 他停了停，又补了一句：“信息加密，用‘博士’可能习惯的老土方法。但外面那层‘幽灵网络’的壳，要故意留点破绽，让他们容易追查到。” 李工和王铭对视一眼，秒懂。 这是要将计就计，把那条藏在暗处的毒蛇，主动钓出来！ 面包车里，只剩下键盘声和电流细微的嗡嗡声。 王铭一边调试信号发射器，一边低声问：“陆董，工厂那边……咱们怎么布置？” 陆晨没说话，走到车门边，拉开车门。 冰冷的夜风猛地灌进来。 他看着远处废弃工厂区黑黢的轮廓。 “准备好东西，我们去给他们准备一个‘惊喜’。” 面包车最终停在一片更加荒凉的工业废墟边缘，像一块融入背景的锈铁。 车门无声滑开。 陆晨跳下车，冰冷的夜风立刻裹紧了他。 “李工，王铭，信号发出去了？”陆晨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 后车厢里，李工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屏幕上一串复杂的代码流归于平静。 “发出去了，陆董。” “用了老掉牙的加密方式，外面套了层‘幽灵网络’的信号壳，破绽留得很明显，只要他们追踪，肯定会往这边来。” 王铭则捧着那个改装探测器，屏幕上的波纹还在不规则地跳动。 “周围干净得很，除了咱们自己这点动静，没别的异常信号。” 陆晨没再多问，看向远处那片黑黢黢的厂房轮廓。 它们像蛰伏的巨兽骨架，在稀薄的月光下投下扭曲的影子。 他需要一个制高点。 一个能俯瞰全局，又能随时撤离的位置。 一番快速的评估后，他锁定了目标：C区三号仓库顶层的水塔支架。 视野开阔，结构相对稳固，存在多条撤离路线。 “王铭，跟我来。” “其他人留在车里，保持通讯畅通，随时准备接应和干扰。” 陆晨丢下一句话，身形已经没入黑暗。 王铭抓起一个塞满电子零件的背包，咬着牙跟上。 废弃工厂区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铁锈味、腐烂味和某种化学品残留的刺鼻气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脚下的碎石和玻璃碴子发出轻微的声响，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 陆晨的动作快而无声，与阴影融为一体。 他避开空旷地带，沿着断壁残垣穿行。 很快，两人抵达了C区三号仓库。 仓库巨大而空旷，内部堆满了散乱的废弃物。 通往顶层的外挂铁梯锈蚀严重，但还能承重。 爬上顶层，风更大，呜咽着刮过耳边。 陆晨迅速检查了水塔支架的稳固程度，选定了一个背风的角落。 他从王铭包里拿出几个小巧的传感器，快速布置在几个关键的入口和通道附近。 又用废弃的易拉罐、碎玻璃片和细线做了几个简易的物理预警装置。 “搞定。”王铭压低声音，额头上已经见了汗，一半是累的，一半是紧张的。 陆晨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返回面包车。 自己则像一尊雕像，融入水塔支架的阴影中，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冷地俯瞰着下方迷宫般的厂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废弃工厂死寂一片，只有风声单调地回荡。 突然，加密通讯器里传来李工急促的声音。 “陆董！有动静了！” “‘幽灵网络’的信号特征！” “至少三个小队，正从不同方向高速接近工厂区！” “移动非常专业，信号做了处理，要不是咱们提前布控，很难发现！” 陆晨的心跳顿了一下。 鱼，来了。 但几乎就在李工话音落下的同时，程茜的声音也插了进来。 “等等！” “工厂外围，另一批车！” “至少五辆！” “看车型和行进方式……很像孙力生安保团队的风格！” “他们也来了！” 陆晨眉头瞬间锁紧。 孙力生？ 他也截获了那个假信号？ 还是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博士”的消息？ 情况变得复杂起来。 片刻之后，几辆黑色的越野车和商务车粗暴地停在了工厂主干道入口附近。 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或夹克的壮汉。 动作不像“幽灵网络”的人那么隐蔽，反而透着一股有恃无恐的张扬。 他们没有立刻深入，而是在外围分散开，像是在寻找什么，或者等待命令。 与此同时，在工厂的另一侧阴影里，三个穿着深灰色作战服的小队，如同真正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渗透进来。 他们的动作协调统一，步伐轻盈，手里拿着各种陆晨也叫不上名字的探测仪器，一边前进一边扫描。 目标明确地向着工厂核心区域推进。 装备精良，战术素养极高，和孙力生那些更像是打手的保镖完全不是一个路数。 第177章 饵落钩响，螳螂黄雀 幽灵网络的人装备很先进，有热成像和电磁频谱扫描仪。”王铭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带着惊叹。 “孙力生的人……就是普通保镖配置，看着人多，但乱糟糟的。” 三方势力，在同一片区域，形成了诡异的平衡。 陆晨在暗处观察。 “幽灵网络”在明处搜索。 “孙力生”的人在边缘徘徊。 像是一场狩猎游戏，只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很难说。 孙力生的人显然有些不耐烦，在外围转了几圈没发现目标后，开始逐渐扩大搜索范围。 骂骂咧咧的声音隐约顺着风飘上来。 其中一队四个人，正朝着“幽灵网络”其中一个小队刚刚进入的二号仓库方向走去。 时机到了。 陆晨无声地捡起脚边一块碎裂的混凝土块，掂了掂分量。 他计算好角度和力道，手臂猛地一挥。 石块划破夜空，带着轻微的呼啸声，精准地砸在二号仓库二楼一扇破损的铁皮窗户上。 “哐当！” 一声不大不小的脆响。 “什么声音？”孙力生那队人立刻警觉，停下脚步，几道手电光柱猛地扫向二号仓库二楼。 仓库内，正在低声交流的“幽灵网络”小队也瞬间静止。 下一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举起了武器，对准了声音来源和光柱射来的方向。 “谁在那儿？”孙力生的人粗声喊道，一边喊一边端着武器，小心翼翼地靠近仓库大门。 回答他们的，是一连串短促而沉闷的枪声！ 噗噗噗！ 加装了消音器的武器开火，子弹打在仓库门口的水泥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操！有埋伏！开火！”孙力生的人被彻底激怒，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举枪就朝着仓库里面猛烈还击。 哒哒哒！ 清脆的自动武器射击声瞬间撕裂了工厂的寂静！ 火光在昏暗的仓库内外闪烁。 子弹撞击金属和墙壁的声音、怒吼声、惨叫声混杂在一起，彻底引爆了这片死亡之地！ 陆晨伏在冰冷的钢铁支架上，看着下方迅速升级的交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狗咬狗，开始了。 水塔的钢铁支架硌着皮肉，一股寒意顺着接触点往骨头缝里钻。 陆晨趴伏着，呼吸压得几乎停滞，整个人融进冰冷的金属阴影里。 枪火爆开，短暂的光亮刺得黑暗都瑟缩了一下，随即又被浓稠的烟尘吞没，明灭不定。 两种枪声泾渭分明。 一种是沉闷的“噗噗”声，带着消音器的压抑，短促，狠毒，每一次响起，孙力生那边就可能多一个倒地的闷哼。 另一种是清脆的“哒哒哒”，寻常自动武器的声音，听着热闹，却透着一股子慌乱和绝望，子弹乱飞，更像是瞎猫碰死耗子。 战况一边倒。 那伙“幽灵网络”的人，三三两两，配合默契地吓人，移动、掩护、射击，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多余，一看就是杀戮机器。 他们猫在仓库里那些破烂机器和水泥柱子后面，一点点往前蚕食。 孙力生的人，死伤过半，剩下的几个缩在快散架的掩体后头，胡乱开枪，那架势不像抵抗，倒像是在用最后的力气喊救命。 陆晨的注意力，却没全放在那些炮灰身上。 他盯着稍远一点，一截断掉的传送带阴影里，猫着个人。 那人身上的作战服和别人差不多，只是胳膊上多了个不起眼的标记。 更关键的是，他捧着个战术平板，手指偶尔划过屏幕，嘴巴凑近喉部的麦克风，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下着命令。 偶尔抬手比画的几个手势，简单、直接。 现场管事的。没跑了。 只是……孙力生的人…… 陆晨心里泛起嘀咕。 明知必死，还这么硬扛？不像亡命徒的作风。倒像是在……拖时间？ 等什么？孙老狐狸还有后招？ 这片废墟里，除了眼前这两拨，还藏着别的蛇？ 不能等了。 他摸出加密通讯器，摁下通话键。 “王铭。” 面包车里，王铭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传来，紧绷绷的。 “陆董！” “锁定那个拿平板的指挥官。想办法进去，我要他平板里的东西。” “我靠，这帮孙子加密搞得真他娘变态！信号跳得跟抽风似的……我试试！”王铭那头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听得出他也是急了。 时间在枪声和键盘声里一点点挨过去，心跳都跟着那枪声一抽一抽的。 仓库里的“幽灵网络”推进也慢了下来，动作更小心了，显然也在防备着什么。 突然，王铭的声音炸响，带着一股子憋不住的激动。 “抓到了！一次握手协议的空档！探针塞进去了！妈的，防火墙反应太快，连接不稳……正在扒拉碎片…” 几乎是同时，陆晨手腕上的终端屏幕亮起，跳出几行残缺不全的字符，大部分是乱码，但夹在里面的几个字眼，让陆晨的心脏猛地攥紧： 【…样本活性…评估…】 【…回收协议…优先级…阿尔法…】 【…城西基地…数据回传…】 【…第七创始人…指令确认…】 样本！回收！城西基地！第七创始人！ 碎片瞬间对上了！ “幽灵网络”果然是冲着“博士”张建国来的！或者说，是冲着他手里的“样本”——很可能就是李思齐说的“种子”！ 他们的老巢，八成就在城西那片！ 就在这时，仓库里的枪声彻底停了。 最后一个人，也倒下了。 “幽灵网络”的指挥官抬手做了个手势，示意手下收拢，检查尸体。 他对着平板低声说了几句。 要撤了。他们也知道目标不在这儿。 就是现在！ 陆晨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 再没犹豫，脚尖在冰冷的钢架上一点，整个人借着那股反作用力，朝着下方十几米外的指挥官位置，扑了下去！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尖啸！ 口猛地抬起！ 第178章 擒王夺令，警笛惊魂 晚了陆晨下坠的速度快得离谱，半空中拧身调整，落地时双腿弯曲，巨大的冲击力被卸掉大半，脚下的碎石被震得向四周跳开。 不等指挥官身边的护卫做出反应，陆晨已经贴了上去！ 左手格开一支枪管，手肘跟着撞在一人胸口，骨头碎裂的闷响清晰入耳。 右手更快，避开另一人捅过来的匕首，五指并拢，切豆腐一样砍在对方手腕上！ “咔嚓！” 匕首脱手飞旋出去。 指挥官本人反应不慢，猛地后退，同时去掏枪！ 陆晨根本没想跟杂兵纠缠，脚下发力，身体硬是从两个受伤护卫的缝隙里钻了过去，直扑指挥官！ 指挥官刚把枪举起来，还没对准，就觉得脖颈侧面一阵剧痛，像是被铁棍狠狠砸中！ 陆晨的手刀，精准地砍中了他的要害！ “呃…” 指挥官哼都没哼全，眼前一黑，身体就软了下去。 陆晨一把捞住他瘫倒的身体，另一只手快得像抓影子，把那脱手掉落的战术平板电脑牢牢攥在手里！ 平板入手，冰凉，坚硬。 然而，一口气还没喘匀，一阵尖锐的能刺穿耳膜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正疯了一样朝着这片废弃工厂区冲过来！ 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正迅速收紧。 真警察？孙力生的“救兵”？还是……别的什么玩意儿？ 陆晨拖着昏迷的指挥官，握紧了手里的平板。 麻烦，才刚开始。 呜——呜—— 警笛声，尖利得刮耳膜，从远方扑过来，越来越近，速度快的邪门。 这不是抓贼，这是冲着要命来的。 孙力生。 陆晨脑子里只蹦出这三个字。 老狐狸打算把水彻底搅浑，最好让他折在这儿，死无对证。 视野边际，那熟悉的金色界面勉强跳动着，干扰的雪花屏几乎要把字都吞了。 区域扫描…警力分布模拟…最佳规避路线生成：C区三号仓库西北角，地下排污系统入口…预计安全窗口：四分二十七秒… 没时间磨蹭了。 陆晨单手把肩上昏迷的指挥官调整了一下姿势，扛得更稳。 他快速扫了一眼狼藉的战场，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支“幽灵网络”那边的人用的短冲，又从一个躺倒的孙力生手下腰间拔了把手枪，弹匣是空的，随手扔在仓库中央比较碍眼的地方。 再一脚踹翻旁边几个锈迹斑斑的油桶，哐啷作响。 现场的像那么回事：一场狗咬狗的火拼，两败俱伤，目标趁乱跑了。 “王铭！干扰他们！通讯，监控，全给我搞瘫！能拖多久拖多久！”陆晨对着通讯器低吼。 “收到！妈的，这帮条子用的也是加密频道，不好搞…给我一分钟！”王铭那边传来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声音混着电流杂音，透着股急躁。 陆晨不再耽搁，扛着人，像一道贴地的黑影，直奔系统标定的C区三号仓库西北角。 那里果然堆着一堆废弃的砖头水泥块，后面藏着个不起眼的方形铁盖，锈得不成样子，边缘全是油污和厚厚的灰。 他放下指挥官，双手抠住铁盖边缘的缝隙，手臂肌肉绷紧，猛地往上一掀！ “嘎吱——” 让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 铁盖被掀开，一股子浓得让人头晕眼花的恶臭混着湿冷的潮气，直冲面门，差点把人顶个跟头。 几乎是同时，通讯器里响起王铭的声音：“搞定！附近几个路口的监控画面花了！警用频道塞进去一段垃圾信号，能争取两三分钟！” 陆晨没再犹豫，先把指挥官推了下去，跟着自己也跳了进去。 反手一拉，沉重的铁盖“哐当”一声落回原位，闷响之后，外面越来越近的警笛声，总算被隔绝了大半。 污水粘稠，冰冷刺骨，深及小腿，那股子腐烂物和化学药剂混合的馊臭味，熏得人五脏六腑都要翻个个儿。 陆晨打开战术手电，惨白的光柱在狭窄肮脏的管道壁上来回晃动。 管道壁滑腻腻的，全是黏糊糊的苔藓和不明污渍。脚下的淤泥深一脚浅一脚，走起来费劲得很。 他扛着个人，速度却没怎么慢下来。系统规划的路线图在脑子里清清楚楚，沿着主管道闷头往前。 大概走了百十来米，手电光扫过管道壁的时候，陆晨脚下顿了顿。 墙壁上，有几道挺新的刮擦痕迹，不像自然形成的。 再往下，靠近水面的淤泥里，留着几个模糊不清的脚印，踩得很深，印记延伸的方向，跟他前进的方向一样。 有人在他前面，刚从这儿走过！ 谁？带走张建国的那伙人？还是张建国自己？ 陆晨放慢了步子，手电光压得更低，仔细搜索。 前面不远是个三岔口，光柱停在一个管道连接处的凸起边缘。 那地方，好像挂着个小东西。 他趟着污水凑过去，伸手拨开附着的污泥。 一枚小小的，颜色暗淡的金属纽扣，被一个锈死的螺栓尖儿给挂住了。 纽扣材质挺普通，但上面刻着一个很特别的徽记图案。 一个抽象的，像是要张开翅膀的图形，那几根线条，跟他记忆里某个模糊的影像，对上了。 宏图实业！ 程茜之前给他的资料里，提到过那个早就注销了的公司，早期有个内部用的Logo设计稿，就有差不多的元素！ 这扣子，八成是宏图实业内部人员的，搞不好，就是B7实验室那帮人身上的！ 张建国掉地？还是带走他的人不小心留下的？ 这条路，通向哪儿？ 一堆问题在脑子里打转，但现在没工夫细想。 陆晨把纽扣揣进兜里，重新扛起昏迷的指挥官，没再顺着那不明的痕迹追下去，而是严格按照系统规划的最快脱离路线，加快了脚步。 这破烂管道好像没个头，那股恶臭跟跗骨之蛆似的黏着不放。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总算看到了一个向上的铁爬梯。 陆晨爬出管道口，外面是个废弃很久的桥洞，离刚才的工厂区已经很远了，地方偏得很。 第179章 恶臭暗渠 桥洞底下，空气又湿又重，糊在脸上，带着一股子呛人的铁锈和腐烂味儿，是从地下管道里带上来的。 陆晨拧开水壶，对着地上那人脸就浇了下去。冰冷的河水激得那人浑身一颤。 “咳…咳咳！” 指挥官呛咳着醒了过来，猛地睁眼，起初有些迷茫，但浑浊的河水很快冲走了那点不清醒，只剩下寒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警惕。 他挣扎了一下，手腕脚踝被绳索勒得死紧，动弹不得。 “谁？你想干什么？！”他嗓子哑得厉害，却还想梗着脖子，“你敢动我，‘第七创始人’饶不了你！组织的威严不容挑衅！” 陆晨没理会他的叫嚣，蹲下身，把那个战术平板怼到他眼前。屏幕的光映着指挥官煞白的脸。 乱码跳动，字符破碎，但几个词组扎眼得很：“样本活性”“回收协议”“阿尔法”、“城西基地”。 指挥官的喘气声一下子粗重起来，喉咙里咯噔一声。 陆晨收回平板，两根手指捏着枚东西，凑近了些。 是那枚沾着黑泥的金属纽扣。手电筒的光斜斜打过，那个抽象的、翅膀似的徽记轮廓清晰。 “这个，眼熟吧。”陆晨声音没什么温度，“宏图实业的东西。” 他看着纽扣在指挥官瞳孔里映出的影子，顿了顿，声音更低了，钻进人耳朵里，又冷又粘。 “还有，‘第七创始人’，托我给你带个话。” 这句话，像一把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指挥官的心脏上。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从惨白变成了死灰。那不是面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更深沉、更绝望的惊骇，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召唤。他身体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牙齿磕碰，发出“咯咯”的轻响，死死瞪着陆晨，嘴唇翕动，却一个完整的音节都发不出来。 “看来，”陆晨把纽扣收进口袋，“你知道的，比我想象的要多。” “我说…我说…”指挥官彻底垮了，那点伪装出来的强硬瞬间崩塌，变成了一滩烂泥，“别…别提那个名字…求你…” 他语无伦次，断断续续的开始交代。 “‘幽灵网络’…是…是‘创始人’的影子…处理脏活…回收…清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他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恐惧，“宏图的项目…‘博士’…都是目标…” “‘城西基地’呢？”陆晨打断他。 “临时的…中转站…处理样本…还有那个老家伙…”指挥官声音发颤，“张建国…他反抗得很厉害…伤了…现在被关着…等上面的命令…” “样本是什么？‘种子’？” “不知道…那是最高机密…只有‘博士’和上面的人…”指挥官拼命摇头，汗水混着污泥从额角滑落，“我们只负责执行…回收…” 极度的恐惧让他的大脑一片混乱，为了活命，他几乎是本能地想拿出点更有价值的东西。 “联系…确认身份…我们内部…有时候会用…‘风暴眼’…”他脱口而出，随即像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猛地闭上嘴，脸上惊恐更甚。 就在这时，陆晨的加密通讯器响了。王铭的声音急促传来：“陆董！条子把工厂围死了！地毯式搜索！孙力生的人全撤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陆晨站起身，看向李工，“平板里的东西，尽快破译！”转向王铭，“监听所有频段，重点注意‘风暴眼’。” 他最后看向瘫在地上的指挥官，声音冷酷：“你最好祈祷，你说的都是真的。否则，你会比孙力生更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没再理会他，陆晨快步走出桥洞。 夜风裹胁着河水的腥气，吹散了些许管道里残留的恶臭。李工已经从驾驶座上下来，捧着笔记本，脸色凝重。 “陆董，有个坏消息。星瀚科技那边…防火墙彻底锁死，之前抓到的那点数据，是最后的了。想再进一步，除非…除非咱们能物理入侵他们的服务器。” “孙力生撤退路线查到了，他没回市区，而是往城南去了，那边是他真正的老巢。”王铭也从车里钻出来，声音压得很低，“但现在全城戒严，咱们…” 陆晨没说话，盯着手机屏幕上城西那片区域的卫星地图。疗养院像个黑洞，吞噬着周围的光线。 “程茜。”他拨通了程茜的号码。 “陆晨，什么情况？李思齐快崩溃了，一直念叨着‘阳光疗养院’是陷阱。”程茜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现在的情况是，所有地方都是陷阱。”陆晨语气平静，“我们必须赶在他们转移之前，找到张建国，找到‘种子’。” “李工。”陆晨转向李工，“给我做个假身份，要绝对安全，能通过警方盘查，最好是…和这次事件无关的人。” “没问题，给我十分钟。”李工立刻回到车里，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 “王铭，监听警方频道，摸清他们的搜查范围和重点。还有，想办法把孙力生往城西引。” “引孙力生？怎么引？”王铭一愣。 “告诉他，我们抓了张建国，就在城西。”陆晨的声音冷酷，“他不是想灭口吗？给他个机会。” “可是，这样一来，咱们不就暴露了吗？”王铭有些犹豫。 “暴露总比被动挨打强。”陆晨抬头，看着夜空中稀疏的星光，“我们要做的，是把所有的目光，都吸引到城西。” 十分钟后，李工递给陆晨一张伪造的证件。 “城南大学历史系副教授，研究方向是民国时期地方帮派史。这个身份，应该能糊弄过去。”李工推了推眼镜。 陆晨接过证件，看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戴着金丝边眼镜，文质彬彬，很难和现在的他联系起来。 “走。”陆晨发动了面包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去城西。” 面包车重新启动，在夜色中调转方向，朝着那片黑暗笼罩的区域，疾驰而去。 “风暴眼…” 第180章 狙杀星瀚 桥洞下的空气停滞不动，混杂着污泥的腐臭和河水的腥气，钻进鼻腔，沉甸甸地压在胸口。指挥官瘫软在地上，汗水和泥水糊了一脸，每一次喘息都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对“第七创始人”这个名号的恐惧，远超死亡本身。 面包车里，气氛同样凝重。李工捧着那块缴获的战术平板，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屏幕上跳动着复杂的防御符文，外壳接缝处隐约可见几处微小的触发式传感器。 “不行。”李工手指悬空，没敢继续操作，“这东西的防御做得太绝了，不光是软件加密，里面肯定有物理联动自毁。强行破解，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它会直接烧掉核心芯片，变成一堆废铁。”他指了指屏幕上一个不断闪烁的红色警告图标，“这玩意儿还在持续向某个未知终端发送心跳信号，一旦信号中断或者遭遇暴力入侵，自毁程序立刻启动。我们动不了它。” 旁边的王铭，脸色也不好看。他面前摆弄着一堆从战场捡回来的通讯设备残骸，结合从指挥官那里逼问出的几个模糊暗语片段，正试图追踪“幽灵网络”的蛛丝马迹。 “有断断续续的信号碎片，”王铭的声音透着疲惫和挫败，“非常微弱，跳跃频率快得离谱。偶尔有几次，数据包的路由指向了……星瀚科技的服务器ip段。但抓不住，一碰就断，它们的反追踪做得太好了。” 技术层面，两条路都被堵死了。平板不敢碰，信号追不上。线索指向星瀚科技，却隔着一堵看不见摸不着的高墙。 陆晨背靠着冰冷的车厢壁，指关节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指挥官提到“第七创始人”时那深入骨髓的恐惧，绝非作伪。星瀚科技，这个庞然大物，与“幽灵网络”“博士”、乃至“种子”，必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不能等了。 他的意识沉入脑海。视野边缘，熟悉的金色界面浮现，雪花干扰比之前在疗养院时更加严重，几乎遮蔽了大部分区域。 【查询目标：星瀚科技内部数据库，权限等级：核心机密（涉及“第七创始人”关联信息）】 指令发出。 下一秒，界面中央弹出一行刺目的红色文字，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 【权限不足！查询该等级信息需消耗：10,000,000,000（1000亿）财富值或同等价值声望点数。当前余额严重不足！】 一千亿！这个数字让陆晨的心沉了一下。他目前积累的财富，在这个门槛面前，渺小的不值一提。 正当他准备放弃这条路时，界面下方，一行新的提示缓缓亮起，字体颜色不同，带着一种机械的引导性： 【检测到宿主强烈需求，开启临时任务：金融风暴！】 任务目标：通过精准金融操作，引发目标公司（星瀚科技旗下子公司）股价剧烈波动，制造市场恐慌。 【任务奖励：每成功制造100点【干扰值】（根据股价跌幅、市值蒸发量、市场恐慌指数综合计算），可兑换星瀚科技内部数据库“丁级”访问权限1分钟。】 注：“丁级”权限仅可访问部分非核心、非加密的基础运营数据及历史归档信息。 金融风暴？做空星瀚的子公司？用【干扰值】换取访问权限？ 陆晨愣住了。系统还能这么用？虽然只是最低的丁级权限，但至少，是一扇可以撬开的门缝！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程茜之前整理的关于星瀚科技庞大商业帝国的资料在脑海中闪过。星瀚业务遍布多个领域，子公司多如牛毛……哪一个，是合适的突破口？ “程茜，”他立刻拿起加密通讯器，“还在监听吗？” “在。”程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依旧清晰，“李思齐情绪稍微稳定了点，但还是念叨疗养院有问题。” “查星瀚科技旗下的‘蓝海创投’。”陆晨语速极快，“所有负面信息，特别是近期财报、高管变动相关的传闻，立刻核实！” “蓝海创投？”程茜那边顿了一下，随即传来键盘敲击声，“这家公司最近是有问题，传闻不少。给我几分钟。” 等待的时间里，车厢内只有设备运行的低微嗡鸣。陆晨盯着平板上显示的实时时间，距离国内股市开盘，只剩下不到三个小时。 几分钟后，程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确认后的肯定：“查到了。匿名渗透了几个财经记者和审计师的邮箱，交叉验证过，蓝海创投最新的季度财报确实有巨大漏洞，几个关键数据对不上，很可能涉及严重造假。而且，他们的首席财务官上周突然‘因病休假’，内部应该在捂盖子，但消息快压不住了。这颗雷，随时会爆。” 财报造假！即将暴雷！ 陆晨的指尖停止了敲击。机会来了。 “李工，”他转向李工，“准备好所有的技术手段，我要你配合我，在网络上，把蓝海创投的负面消息，无限放大。时间点，配合我的做空指令。” “做空？”李工抬起头，镜片后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王铭，”陆晨没有解释，继续下令，“准备干扰星瀚科技的网络监控，特别是针对蓝海创投股价异常波动的预警系统。我要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把水搅浑。”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决断力。 “我们要在开盘后，最短的时间内，把蓝海创投的股价，砸穿。”陆晨手指划过冰冷的平板屏幕，屏幕上是蓝海创投昨日的收盘价。 “目标：系统权限。” 凌晨四点，距离A股开盘仅剩几个小时。 车厢后部，李工十指翻飞，屏幕幽光映着他专注的侧脸，一个个匿名账号如同幽灵般潜入各大财经论坛和私密投资者群组。 没有耸人听闻的标题，只有精心编织的、掺杂着真实细节的“内部消息”碎片，指向蓝海创投即将爆开的财务地雷。 “‘知名审计机构发现蓝海财报重大疑点’、‘Cfo突然病休或涉嫌内部调查’……这些饵，够他们消化一阵了。”李工推了下眼镜，指尖在键盘上停顿。 第181章 开盘风云 A王铭那边也进入了状态，另一台笔记本屏幕上，星瀚科技总部的网络拓扑图亮着幽光，密密麻麻的节点闪烁不定。 “搞定了几个干扰源，挂在蓝海股价预警系统上了，开盘后，应该能给咱们争取几分钟的反应时间。” 陆晨没说话，他靠着冰冷的车厢内壁，意识已经沉入脑海深处。 那个熟悉的金色界面跳动着，【无痕交易接口】激活。 之前零散处理掉的那些资产，通过系统转化，变成了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分散在全球几十个虚拟账户里，安静地等待指令。 不需要他手动操作，设定好目标、策略、触发条件，系统会用超越人脑的速度和精度，执行这场金融绞杀。 车窗外，天色黑得像泼了墨，城市还在沉睡。 这辆破面包车里，一场不见血的战争，已经拉开了序幕。 上午九点三十分。 A股开市钟声敲响。 几乎是同一瞬间，陆晨的意念通过系统下达。 【执行‘风暴一号’做空指令，目标：蓝海创投，触发价位：开盘价±0.5%区间，初始抛售量：总持仓30%。】 指令发出。 下一秒，海量的卖单，像事先编排好的程序，精准地、密集地砸向蓝海创投的买盘！ 没有试探，没有犹豫，一出手就是要把对方打懵！ 交易软件上，蓝海创投的股价k线图，开盘就直挺挺地往下掉！ 鲜红的“-5.00%”，直接跳了出来！ 关注这只股票的人，呼吸都停了一下。 “砸下去了！”王铭低声喊道，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市场瞬间炸锅。 毫无征兆的开盘暴跌，像往滚烫的油锅里泼了一瓢冷水。 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李工之前在各个角落散布的那些真假难辨的消息，这时候全成了恐慌的燃料。 【干扰值：5…8…12…】 系统界面上，代表任务进度的数字，开始缓慢跳动。 恐慌自己会喂养自己。 一些嗅觉灵敏的资金，还有那些设定了严格止损线的量化基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捕捉到了这股不正常的庞大抛压。 程序自动触发，更多的卖单跟风砸出。 股价跌幅迅速扩大。 -6%…-7%…-8%！ 抛盘一层叠一层，眼看就要把蓝海创投活埋。 【干扰值：18…25…35…】 数字还在往上涨，但速度慢了下来，离100点的目标还差得远。 股价眼瞅着就要碰到跌停板。 突然，情况变了。 “陆董！”程茜的声音插了进来，有点沉，“蓝海发公告了！措辞很硬，否认所有负面传闻，说要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 公告出来的同时，盘面上，巨大的买单开始出现！ 一笔接一笔的大额资金，硬生生在跌停板前面，顶住了往下砸的抛压。 股价不再往下掉，开始在低位剧烈地上下拉锯。 “是他们公司自己和关联方的钱在护盘。”程茜快速扫着交易数据，“手法挺糙，但钱不少，想把局面稳住。” 陆晨没觉得意外，这在预料之中。 但程茜紧接着又说了一句，让陆晨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除了护盘的，还有一股力量…藏得很深，拆成无数小单子，在偷偷吃货。手法非常专业，反追踪做得也好，查不到从哪个席位出来的…但这胃口，太大了！” 一股来路不明的庞大买盘？ 公司自己都快保不住了，谁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投入巨资，悄悄地吸筹码？ 陆晨脑子里闪过那个指挥官吓破胆的脸，还有“回收协议”“城西基地”、“第七创始人”这些词。 星瀚科技？还是“幽灵网络”自己？ 他们也想趁乱把蓝海低价拿到手？或者…蓝海里面，有他们绝对不能丢的东西？ 陆晨的嘴角扯动了一下，透出点冷意。 不管是谁，尾巴露出来了，就别想缩回去。 【动用‘风暴二号’备用资金池，追加做空额度50%，目标：打穿所有护盘和不明买盘防线！】 他再次下达指令。 赌注，加码！ 屏幕上，蓝海创投的k线图，刚在护盘和神秘买盘的支撑下稳住，甚至稍微往上弹了一点。 但陆晨的新指令下去，更凶的卖单，像第二波浪头，又一次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多空双方的资金在盘面上疯狂撕咬，股价上蹿下跳，成交量瞬间爆了天量。 每一秒钟，都有天文数字的资金在换手。 【干扰值：40…42…45…】 进度条的推进，还是很吃力。 时间一点点过去，离蓝海创投原定盘中发布正式财报的时间，越来越近。 李工提前点燃的那颗雷，随时可能真正炸开。 陆晨盯着屏幕上那条垂死挣扎的k线，对程茜说：“盯死那个神秘买单的交易特征，给我挖出来！” 面包车里，只剩下设备的低鸣和几个人压抑的呼吸声。 蓝海创投的k线，被死死地钉在跌停板附近，每次向往上挣扎一下，都被 那股神秘的买盘，像一道看不见的堤坝，顽强地挡着崩溃的洪水。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在跳动，离蓝海预定的财报发布会，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 车里的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 “不行。”李工的声音响起，他推开了面前那块战术平板，键盘声停了，“外层防御绕过去了，但核心加密搞不定。里面有个加密通讯录，文件结构很怪，反复出现几个代号，像‘拾荒者’、‘饲养员’，还有个‘西区三号笼’…都指向‘城西基地’。但具体内容，碰不了，有自毁陷阱。” 线索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敲不碎的墙。 陆晨靠着冰冷的车壁，指节叩击膝盖的频率越来越快。 时间不多了。 那个神秘买盘太顽固，背后肯定有鬼。 等财报正式出来，官方再来一轮辟谣，加上可能更强的护盘，今晚的突袭就白费了。 他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 第182章 丑闻与火拼 程茜。” “我在。”通讯器里传来程茜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利落。 “把料放出去。”陆晨的声音平得很，“蓝海那个姓赵的副总，挪用公款的事儿，还有他那个小情人的底细，处理干净点，匿名喂给那几家吃人血馒头最快的财经媒体。就现在。” 程茜敲键盘的手指顿了顿，没多问。 “全部？” “全扔出去。” 命令下达，程茜的指尖重新在键盘上跳跃。 没过几分钟，邮件截图、转账记录、酒店开房信息…各种玩意儿被抹掉直接来源，证据链条却做得明明白白，通过无数个隐秘渠道，钻进了互联网的各个角落。 这回不是试探，是直接往烧开了的油锅里扔炸药。 时间掐得正好。 消息刚散出去，网上瞬间就炸了！ 几家嗅觉灵敏的财经自媒体，标题一个比一个惊悚——《爆！蓝海创投副总卷款数亿？网红情人奢靡生活大揭秘！》，一下子就把本就紧绷的市场情绪彻底引爆。 这下完了。 骨牌倒了。 之前还在观望，甚至想捞便宜货的散户、游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李工之前放出去那些关于财报的“小道消息”，再跟眼前这热乎乎的高管丑闻一对照…… 信任？ 信个鬼！跑路要紧！ “砸！我靠，真砸停了！直接干趴下了！”王铭吼了一嗓子，声音都变调了，透着一股疯劲儿。 屏幕上，蓝海创投那根k线，刚才还硬挺着挣扎，现在彻底没了心跳，直挺挺地往下栽！ 这不是调整，是踩踏！是雪崩！ 卖单疯了一样往下倒！ 之前那股死扛的神秘买盘，在这场丑闻引发的巨大恐慌面前，根本就是螳臂当车，瞬间被砸得粉碎，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股价，死死地被摁在了跌停板上。 卖一那栏后面挂着的单子，数字大得让人头皮发麻。 【干扰值：78…95…112…120！】 警告！目标公司股价异常波动已触发最高级别市场监控！ 【任务完成！干扰值：120点。获得星瀚科技内部数据库“丁级”信息查阅权限，持续时间：60秒！】 【权限已激活，倒计时开始：59…58…】 脑海里，金色的系统提示文字疯狂跳动。 “李工！干活！”陆晨低喝。 不用他催，李工早就准备好了。 权限激活的瞬间，他手指快得几乎敲出残影，键盘噼里啪啦响成一片！ 屏幕上代码飞速滚动，就靠着之前分析平板搞到的那点协议漏洞，还有这刚到手的60秒丁级权限，硬是往星瀚科技那水泼不进的内网里钻！ “草！防火墙跟疯狗似的！一层套一层！权限太低了，到处都是墙！”李工咬着牙，额角青筋暴起，“只能翻翻历史归档和一些没加密的破日志！” 【倒计时：38…37…】 “搜！普罗米修斯！张建国！城西基地！样本！种子！”陆晨快速报出关键词。 指令发出，数据库那边的警报日志瞬间刷屏。 李工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筛选！过滤！打包！ 【倒计时：15…14…】 “有了！几个加密文档！名字对得上！‘普罗米修斯早期数据’，‘城西三号隔离区规程’，‘实验体转移预案（草稿）’！在下了在下了！” 进度条在屏幕上疯狂前进，车里几个人的心脏都快跟着一起跳出来了。 【倒计时：03…02…01… “搞定！撤！”李工“啪”地合上电脑，抓起旁边的背包。 脑海里的警报声消失。 权限结束。 陆晨弯腰，单手把地上昏迷的指挥官拎起来，随手扔进面包车后座。 “走！马上走！” 引擎嘶吼，面包车冲出桥洞，轮胎在烂泥地上划出两道深沟，转眼消失在夜色里。 “陆晨。”程茜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急促，“全城都封了。警察在大规模排查，方向就是城西。孙力生的人…不见了。” “监听警方频道。”陆晨的声音没有温度，“特别留意‘风暴眼’这个词。” 面包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拼命往前冲。 后视镜里，城市的灯火越来越远，城西那片荒凉的黑影却越来越近。 “陆董。”王铭的声音有些发紧，“孙力生…他娘的也冲着城西来了！监听到的几个加密通讯，说什么…‘清理门户’、‘一个不留’……” 陆晨没说话。 孙力生这老狐狸，果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不仅要弄死张建国，更想把自己这根眼中钉彻底解决掉。 现在正好。 警察，孙力生，还有那伙神秘的“幽灵网络”…所有的麻烦，都被他引到了城西这块死地。 “吱——” 面包车猛地刹停在路边。 “下车。”陆晨的声音很轻。 李工第一个跳下去，迅速扫视四周。 这是一片废弃仓库区，黑漆漆的，只有风声呜咽。 “李工，把文件解开，能解多少算多少。”陆晨拉开后车厢门，把那个指挥官又拖了出来，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走到车头，掀开引擎盖，熟练地开始拆线路。 “陆董，你这是…？”王铭愣住了。 陆晨头也没抬，从后备箱摸出个半满的油桶，拧开盖子，浓烈的汽油味儿瞬间弥漫开。 “我们得送份‘大礼’。” “陆晨！”程茜的声音透着紧张，“你想做什么？” 陆晨抬起头，望向远处疗养院方向那一点微弱的光，嘴角扯了扯。 “既然都想玩，那就玩把大的。” 他扯了根布条，塞进油桶里浸透，掏出打火机。 “咔哒。” 火苗“腾”的窜起，在他脸上投下跳跃的光影。 “告诉孙力生，张建国就在城西三号仓库。” “还有，”陆晨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让他的人……准备好收尸。” 话音落下，他手一松。 点燃的布条掉进了油桶。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撕裂夜空！ 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把半个城西的天空都映成了橘红色！ “陆晨！”程茜的声音失控。 陆晨没有回头，转身，大步走向仓库区的更深处。 “我们走。” 李工和王铭对视一眼，没再说话，钻进了停在阴影里的那辆破旧轿车。 引擎再次启动，车子悄无声息地滑入黑暗，朝着与火光完全相反的方向，疾驰而去。 身后，那辆面包车，正燃起熊熊烈火。 第183章 焦土诱饵 爆炸的轰鸣紧随其后，沉闷，却带着摧枯拉朽的力量，震得破旧轿车的车窗嗡嗡作响，车身都跟着抖了一下。 紧接着，凄厉的警笛声，从城市的四面八方，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朝着火光冲天的三号仓库疯狂汇聚，那动静，恨不得把整个城西翻个底朝天。 轿车引擎压着嗓子低吼，轮胎碾过碎石和垃圾，在迷宫般的废弃厂区小道里敏捷地穿行。车内，只有键盘被手指急速敲击的噼啪声，还有王铭那边信号探测器发出的、断断续续的电流杂音。空气凝滞，混杂着刚才爆炸残留的硝烟味和车厢里汗水、恐惧发酵出的酸腐气息，闻着就让人太阳穴突突地跳。 “孙老狗上钩了！”王铭猛地抬起头，一把扯下半边耳机，脸上肌肉抽动，眼睛里放着光，“他的人正往三号仓库冲，嗷嗷叫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妈的，真以为咱们还在那儿等着他包饺子呢？蠢到家了！”他忍不住低声骂了句，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翘。 李工没理会他的兴奋，他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腿上那台缴获的战术平板，以及旁边自己改装的笔记本上。屏幕上，数据流像瀑布一样滚过，平板外壳上几个微小的红点还在执着地闪烁，那是物理防护的警告。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键盘边缘，砸开一小片油腻的灰尘。 “外层解开了…但文件碎片太多…”李工的声音带着沙哑和疲惫，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普罗米修斯早期数据’…里面反复提到一种…‘特殊催化剂’…还有…强调‘个体差异性对活化阈值的影响’…”他停顿了一下，手指悬在键盘上方，语气沉重了几分，“这东西，跟程小姐之前说的‘种子’激活，绝对有关系！不是简单的改造，更像是…点火。” 几乎同时，王铭那边也有了新发现，他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风暴眼’！”他音量拔高，又猛地压低，凑近了些，“不止条子内部在用！刚才捕捉到另一组加密信号，非常短促，妈的，也在用这个暗号做确认！信号特征…有点像之前疗养院附近消失的那批幽灵！他们也在用同一个频道？” 陆晨靠着冰冷的车门，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膝盖。催化剂，个体差异，风暴眼…线索像散落的珠子，在黑暗中发出微光，但那根串联的线，还藏在更深的迷雾里。 加密通讯器响起，是程茜。她的声音比平时更沉，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焦躁：“陆晨，刚才的爆炸动静太大，李思齐…他反应很不对劲。” “怎么不对劲？”陆晨敲击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抱着头缩在角落里，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停不下来，嘴里一直重复一个词…”程茜顿了顿，声音里透出困惑和某种不祥的预感，“…‘净化’…他说‘开始了，都要被净化’…疯疯癫癫的，拦都拦不住。” 净化？陆晨眉头微蹙。这个词，从未听李思齐提过。结合李工刚解出的“催化剂”和“个体差异”…这所谓的“净化”，难道是“种子”激活过程中的某种筛选，或者…更可怕的异变？是成功者的蜕变，还是失败者的…清除？ 嗡… 视野边缘，金色界面再次浮现，干扰依旧严重，雪花几乎要吞噬文字，但一条新的提示信息顽强地挤了出来，字体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逻辑链条： 综合情报分析：‘催化剂’、‘个体差异’、‘净化’语义模糊，高概率关联‘种子’活化筛选 清除机制）、‘风暴眼’（多方使用，指向紧急状态 特殊通道 共享协议）。结合地理信息与信号残留特征，推断‘城西基地’高概率入口位于坐标......对应地表建筑：废弃第七人民医院地下设施。 第七人民医院…废弃的…地下设施…所有的线索，最终指向了这个被遗忘的角落。 “王铭。”陆晨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波澜，仿佛刚才那惊人的推断只是确认了一个已知的事实。 “陆董？”王铭立刻回过神。 “孙力生到仓库了吗？现场情况怎么样？” 王铭迅速切换监听频道，竖着耳朵听了几秒，脸上露出一丝混合着紧张和快意的表情： “到了！他的人冲进去了…哈哈，只找到烧成空壳的面包车，还有一个烧焦的破烂假人！现场乱七八糟，全是咱们故意留下的打斗痕迹，那帮孙子估计以为找到宝了…孙力生那边判断，我们可能被炸死了，或者重伤跑了！正在下令扩大搜索范围，跟无头苍蝇似的！” 诱饵成功了。警察和孙力生的人，都被死死地钉在了三号仓库那片焦土上，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 陆晨拿起对讲机，切换到驾驶座的李工频道，语气没有任何迟疑。 “掉头，去第七医院。” 破旧的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了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墟边缘。铁锈斑驳的大门歪斜地挂在门柱上，上面“第七人民医院”几个脱漆的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鬼魅的涂鸦。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更加浓郁、更加刺鼻的味道，消毒水的气息并未完全散去，反而与某种东西腐烂、发霉的恶臭扭曲地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独特气味，比阳光疗养院那边还要厚重几分。 远处，三号仓库方向的火光已经减弱，但密集的警笛声依旧如同潮水般在那片区域涌动、盘旋，将所有注意力都牢牢吸附。这里，却死寂的可怕。 陆晨推开车门，脚踩在没过脚踝的枯草和碎砖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王铭和李工紧随其后，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警惕地打量着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医院主楼的轮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庞大而阴森，破损的窗户像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无声地注视着闯入者。 第184章 腐朽病院藏杀机 瀳嗡陆晨视野的边缘，金色界面挣扎着跳出，雪花干扰比之前任何时候都严重，几乎要将所有信息淹没。 区域扫描…能量信号异常波动…检测到大规模地下人工结构…符合‘城西基地’特征…】 高概率入口锁定：主楼后侧附属建筑（太平间），地下三层。 “主楼后面，太平间。”陆晨的声音低沉，穿透凝滞的空气。 三人立刻行动，借助断壁残垣和疯长的灌木丛掩护，快速向主楼后方摸去。越靠近那栋标示着太平间的低矮建筑，空气里的腐败气味就越发浓烈，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福尔马林的甜腻味道。 就在接近太平间入口的拐角处，两个身影从阴影里晃了出来。动作僵硬，步伐拖沓，和之前在疗养院遇到的“护工”如出一辙，空洞的瞳孔在黑暗中没有任何焦距。 几乎在对方抬头的瞬间，陆晨动了。他像一道离弦的箭，瞬间欺近。左手格挡住其中一人挥来的手臂，那手臂硬得像块木头。右手手刀精准地切在另一人后颈。沉闷的骨裂声。第一个人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第二个守卫的脖颈已经被陆晨另一只手扭断。整个过程不到两秒，干净利落。 王铭上前检查，用微型探测器扫过守卫的身体。“脖子后面皮下有注射残留…还有微弱的电磁信号，频率很怪。”他皱紧眉头，扯开守卫的衣领，露出皮肤下几个排列成特殊形状的细小针孔。 陆晨没多看，目光投向太平间那扇紧闭的铁门。门锁锈蚀严重，但明显被人维护过。他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 李工上前，从包里拿出工具，几下就撬开了锈死的门锁。一股更浓烈的、混合着灰尘和陈腐药味的冷气扑面而来。太平间内部比外面看起来要大，停尸床上蒙着肮脏的白布，墙角的金属柜锈迹斑斑。手电光束扫过，最终停在房间最里侧的一面墙壁上。那面墙与其他墙壁材质略有不同，敲上去声音也更沉闷。 “在这后面。”李工用工具撬开墙壁边缘的几块伪装砖石，露出了隐藏在后面的金属材质。没有门把手，只有一个嵌在墙壁里的密码输入面板，屏幕漆黑。 “我来。”李工把笔记本放在一个相对干净的金属柜上，接驳上几根细线连接到密码面板的数据接口。屏幕亮起，跳出一连串复杂的验证请求。 “王铭，外面交给你。”陆晨侧身，警戒着太平间的入口和四周。 王铭点点头，快速退了出去，在医院外围几个关键位置安放了几个简易的传感器，又打开一个小型设备，开始释放低功率的干扰信号。“外围干净，暂时没有异常信号靠近。干扰已启动，可以屏蔽掉常规探测和防止内部信号泄露。”他的声音通过微型耳麦传来。 太平间内，只剩下李工敲击键盘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密码系统的防御层级比预想的要高，不断变换着加密算法。李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手指快得带出残影。他尝试了从指挥官平板里提取的几组可能的字符组合，均告失败。 “不行，常规破解概率太低…等等…”李工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他想起了从那些加密文档碎片里看到的几个高频词汇，还有指挥官脱口而出的那个词。“‘风暴眼’…试试这个关联…” 他快速输入了一串结合了“风暴眼”字母变体和几个特殊数字的组合。 “滴——”一声轻响。密码面板屏幕由红转绿。 几乎同时，那面金属墙壁无声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通道尽头，是一部闪烁着幽蓝色指示灯的金属升降梯。 “成了！”李工抹了把汗。 陆晨第一个走了进去，李工紧随其后。升降梯内部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向下的按钮。陆晨按下按钮。 金属门无声关闭，隔绝了外面腐朽的气息。升降梯开始缓缓下降，速度不快，但异常平稳，几乎感觉不到震动。下降的深度远超普通建筑的地下室。 不知过了多久，下降停止。 “叮。” 电梯门缓缓向两侧滑开。 眼前的景象，让李工和随后跟进的王铭都停住了呼吸。刺眼的冷色调灯光照射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宽阔、笔直的金属通道。墙壁、天花板、地板，全部由某种泛着哑光的银白色金属构成，看不到一丝接缝。 通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类似臭氧的清新气味，与地面上的腐朽形成了天壤之别。这里不像是一个藏在废弃医院地下的秘密基地，更像是一艘未来战舰的内部。 通道深处，传来规律的、低沉的机器运转声。 陆晨迈步走出升降梯，脚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冰冷、洁净，带着一股近似臭氧的消毒气味，这是地下基地的第一印象。脚下的银白色金属地板光可鉴人，却冰冷刺骨，吞噬着任何细微的声响。通道两侧墙壁光滑如镜，均匀分布着发出冷光的条带，将整个空间照得纤毫毕现，也让阴影无处遁形。 “摄像头，三点钟方向，热成像加运动捕捉。十一钟方向，微波传感器。”王铭压低声音，手里的探测器屏幕上红点闪烁，“密度太高了，这鬼地方跟个刺猬一样。” 陆晨没有回应，他的视野边缘，金色界面上的雪花干扰稍稍减弱，清晰地标示出监控设备的扫描扇区和短暂的视野盲区。 环境扫描持续…检测到高密度监控网络…已规划临时安全路径…注意：部分区域存在未识别能量场，可能触发未知警报…】 他打了个手势，身体紧贴着冰冷的墙壁，在系统标示出的短暂间隙中，如同一道融入背景的灰影，向前滑行。李工和王铭紧随其后，动作同样压抑到了极致。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通道侧壁出现了一扇巨大的强化玻璃窗。窗内灯火通明，与通道的冷寂截然不同。 第185章 银白囚笼 陆晨停下脚步，视线投向窗内。 那是一个庞大的实验室。数排巨大的玻璃培养舱矗立其中，里面浸泡在浑浊的淡绿色液体里的是…模糊的人形轮廓。有些已经成型，四肢蜷缩，皮肤苍白浮肿；有些还只是一团蠕动的组织，看不出具体形态。更远处，几个金属实验台上，束缚着几具身体。他们还活着，胸口微弱起伏，但身体被改造得面目全非，裸露的皮肤下埋藏着跳动的金属元件和粗大的线缆接口，肢体呈现出非自然的扭曲，其中一个甚至被替换成了某种节肢状的金属义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几个穿着白色无菌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研究人员在仪器间穿梭忙碌，动作机械而麻木，对周围的恐怖景象熟视无睹。 李工捂住了嘴，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王铭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撞到了身后的墙壁，发出轻微的闷响。 几乎是同时，前方岔路口的阴影里，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转了出来。 白色研究服，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双眼睛，锐利得像手术刀，冰冷，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他胸前挂着一张身份卡，上面只有一个代号：“饲养员”。 他没有携带任何明显的武器，但站立的姿势，重心下沉，肌肉线条在研究服下隐约可见，透着一股远超普通研究人员的危险气息。他的出现悄无声息，仿佛一直就在那里。 “饲养员”的视线第一时间锁定了三人，没有任何惊讶或询问，动作快得超乎想象！他脚尖一点，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推动，瞬间跨越数米距离，五指并拢成爪，直取最前方的陆晨咽喉！速度之快，带起一阵尖锐的风声！ 陆晨瞳孔微缩。这家伙，不对劲！ 【警告！检测到目标生物体征异常！神经反射速度超出正常人类峰值315%！肌肉密度异常增高！疑似接受过药物强化或生物改造！】 系统警报在脑海中炸开的同时，陆晨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他不退反进，左臂如鞭，格挡开对方抓来的手爪，接触的瞬间，只觉对方手臂坚硬如铁，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砰！”沉闷的撞击声。 陆晨借力拧身，右腿如同战斧般横扫向“饲养员”下盘。后者反应同样快得惊人，单脚点地，身体不可思议地拔高半尺，避开扫踢的同时，另一只手已经化爪为指，戳向陆晨的太阳穴！指尖带着破空声，狠辣刁钻！ 这是搏命的打法！ 陆晨侧头避开，肩部猛地前顶，撞向“饲养员”的胸口。 “饲养员”闷哼一声，后退半步，眼神中的冰冷更甚。他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喉咙里发出一阵古怪的低吼，身体表层皮肤下，隐约有青筋暴起，速度和力量再次提升！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再次扑上！ 通道狭窄，避无可避。陆晨放弃了闪避，迎着对方的攻势，双臂交叉护在身前，硬接了对方狂风暴雨般的几拳！每一次撞击，都如同被高速行驶的摩托车撞中，手臂发麻，内腑震荡。 这家伙的力量还在增强！ 不能拖！ 抓住对方攻击的一个空档，陆晨身体猛地下沉，避开一记直拳，同时右脚精准地踩在对方支撑腿的脚踝上！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饲养员”身体失去平衡，前冲的势头无法抑制。陆晨的手肘顺势上抬，狠狠撞在他的下颌！ “嘭！” “饲养员”被打得向后仰倒，口罩脱落，露出一张因为剧痛和药物作用而扭曲的脸。但他还没倒下，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竟从腰间摸出了一支注射器，针头闪烁着寒光，就要扎向自己的脖颈！ 陆晨一步跨前，脚尖踢飞注射器，同时手掌下劈，重重砍在“饲养员”的后颈！ “呃……” “饲养员”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彻底瘫软下去，昏死过去。 整个交手过程兔起鹘落，不过十几秒。王铭和李工甚至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妈的…这家伙是怪物吗？”王铭心有余悸地喘着粗气。 陆晨蹲下身，快速搜查“饲养员”的身体，扯下他胸前的权限卡，又摸出一副电子镣铐，将他双手反铐在身后。 “李工，处理一下。”陆晨将权限卡丢给李工。 李工立刻拿出设备，开始破解和修改权限卡信息。“级别不高，生活区和部分实验区外围权限…等等，关联信息里提到了‘阿尔法隔离区’…似乎是最高级别的关押区域。” 陆晨拎起“饲养员”，拖到一处监控死角，用冷水泼醒他。 “张建国在哪？”陆晨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饲养员”醒来后先是茫然，随即剧烈挣扎，眼中充满惊恐和一种狂热的混乱。“叛徒…亵渎者…必须净化…”他含糊不清地嘶吼。 陆晨没耐心听他废话，手指精准地按在他刚被自己踩断的脚踝断裂处，微微用力。 “啊——！”凄厉的惨叫在通道内回荡，又被迅速压制。 “阿尔法隔离区…”“饲养员”声音扭曲，汗如雨下，“他…他在哪里…最高级别…” “基地怎么分区？” “实验区…数据中心…生活区…关押区…阿尔法是独立的…”断断续续的信息被挤了出来。 “还有谁？” “拾荒者…负责清理…还有…守卫…很多…” 得到想要的信息，陆晨手上加力，彻底让他闭嘴。 李工那边也完成了工作。“好了，权限改成我们的临时身份，加了点伪装数据，低级别扫描应该能混过去。”他递过来三张修改过的权限卡，又快速扒下“饲养员”的研究服，递给陆晨，“换上，能遮掩一下。” 三人迅速换装，简单整理了一下。陆晨穿上带血的研究服，戴上口罩，压低了帽檐。 “走，去阿尔法隔离区。” 他们选择了一条通往关押区的通道，尽量避开主干道。来到一道厚重的安全门前，门上方标注着“BetA区入口”。 第186章猩红警报，铁管囚途 李工上前，将修改过的权限卡贴在感应器上。 “滴——”绿灯亮起。 安全门发出轻微的解锁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三人刚要迈步进入。 呜——呜——呜——！ 整个地下基地的警报系统好像被同时点着了火药桶，声音粗暴野蛮，震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头顶，墙壁，所有发光的地方，唰一下，从冰冷的白变成了扎眼的猩红，光线发疯一样的快速闪动，整个通道瞬间被染上了一层厚厚的血色。 视野里，每一扇能看到的金属门，几乎就在同一个瞬间，“哐当”一声巨响！ 液压锁死的声音，又沉又重，完全不给思考的余地，把所有的路都堵死了。 警报！高级别安全协议触发！身份验证失败！基地已进入全面封锁状态！检测到大规模安保力量正在向当前位置集结！ 脑海里，金色界面上的字扭曲跳动，字缝里都透着一股凉气。 “我靠！怎么回事？中计了？！”王铭的声音在警报的尖啸里完全变了调，透着掩不住的慌乱。 紧急路径重新规划…最优选择：通风管道系统…入口位于当前位置上方七米处维护通道…预计可通行时间：两分五十七秒… 界面上的雪花干扰信号多得吓人，字迹都快糊成了一片，但那条逃命的路线标的异常清楚。 陆晨根本没抬头，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反应。 他往后撤了小半步，脚尖在滑腻的金属地面上用力一蹬，整个人几乎是贴在了墙壁上。 墙面并非完全平整，一些焊缝、固定管道用的支架，正好成了他借力的点。 动作快得惊人，胳膊上的肌肉瞬间绷紧，手指死死抠住那些微小的缝隙和凸起，腿脚交替发力，身体就这么硬生生贴着墙壁往上攀爬。 下方，沉重且杂乱的脚步声已经从通道拐角处涌了过来，还夹杂着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响和低沉的吼叫，速度快得吓人。 “快！上面！拉我一把！”李工喊着，喘息声又粗又急，他试着爬了两下，手脚在光滑冰冷的墙面上直打滑，根本上不去。 陆晨的手已经快要够到顶部那块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金属格栅了，他单手死死扒住格栅的边缘，另一只手向下伸去。 王铭动作还算麻利，借着陆晨手臂的力量，手脚并用地爬了上去，然后两人一个在上一个在下，合力把几乎脱力、全身发软的李工也硬生生拽了上去。 李工的脚尖才刚刚离开墙面。 嗤！嗤！ 几道灼热的光束几乎是贴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射了过去，打在对面的金属墙壁上，留下几个冒着青烟、微微发红的小点！ “日！真开枪啊！”王铭吼了一嗓子，手忙脚乱地去掀那块死沉的格栅板。 陆晨一脚踹开格栅，一股混杂着灰尘、霉变还有浓得呛鼻的机油味的恶臭气流，猛地冲了出来，差点把人熏个跟头。 他没半点耽搁，第一个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面比从外面看起来还要狭窄得多，即使猫着腰，也时不时磕到碰到。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能依靠头盔侧面自带的小灯，照亮前面巴掌大的一块区域。 管道壁上覆盖着一层黏糊糊的油污和铁锈，空气浑浊不堪，吸一口气都感觉嗓子眼像是被干涩的铁锈粉末刮了一遍。 【系统干扰加剧…路径信号微弱…前方三十米，红外感应矩阵…十五米，压力触发警报…】 金色界面的字迹更模糊了，断断续续，像是随时会消失。 “李工！”陆晨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显得特别沉闷。 “在弄！在弄！”李工几乎是趴在管道里，双手在一个小巧的干扰设备上飞快地操作着，屏幕发出的幽暗光芒照亮了他满是汗水的脸，“红外频率锁定了…正在注入伪装信号…压力板…妈的，这玩意儿型号太老了，绕过它的触发程序需要点时间…” 陆晨在最前面探路，身体压得极低，几乎是贴着冰冷粗糙的管道底部往前一点点蹭。 他凭借着系统断断续续的提示和自己对危险的本能直觉，小心翼翼地避开管道壁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传感器探头。 “他们进来了！就在下面那层管道！听声音不少于五个！”王铭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紧张得有点发颤，“距离…妈的，这破探测器信号也快断了…大概…六十米！越来越近了！” “左边，激光线。”陆晨低声提醒，身体猛地贴紧管道底部，手指准确地捏住一根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细线接头，指尖用力一拧。 “滋啦”，极其微弱的电火花闪了一下，那道肉眼看不见的激光警戒线熄灭了。 “压力板搞定了！”李工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解脱。 三人立刻继续往前爬，速度提到了当前能达到的极限。 爬行带起的灰尘呛得人忍不住低声咳嗽，身体与金属管道摩擦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得格外清晰。 “拐弯！拐弯那有热源！不止一个！”王铭的声音又急促起来。 就在这时，他们下方猛地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 轰！ 整个管道系统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陆晨只觉得脚下一沉，他们正爬着的这段管道连接处，被下面追兵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给直接打中了！ 金属扭曲断裂的声音极其刺耳，大块的管道碎片和积年的灰尘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 “抓紧！”陆晨吼道，双手死死抠住管道壁上任何能够抓住的凸起或缝隙。 他们脚下那段管道彻底断裂开来，发出巨大的轰响，直直地向着下方的黑暗坠落。 三个人一下子悬在了半空，下面黑漆漆的，深不见底，只有呼呼的风声灌上来。 “路…路没了！”李工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绝望感瞬间淹没了他。 【警告！结构损毁！路径中断！重新计算…发现备用通道…右侧分支…结构稳定性未知…危险等级：高…】 系统界面剧烈地闪烁了几下，指向旁边一条看起来更窄、锈蚀得不成样子、散发着古怪酸臭气味的废弃支线管道。 没得选了。 第187章铁锈迷宫 陆晨看了一眼下面那个如同巨兽之口的黑暗深渊，又看了一眼那条同样黑黢黢、不知通往何处的支线入口，手臂肌肉猛地绷紧，第一个发力，身体朝着那边荡了过去。 在这又窄又臭、坑坑洼洼的铁管迷宫里爬行，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在发出强烈的抗议，酸痛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汗水早已将衣服彻底浸透，湿冷粘腻地贴在皮肤上，说不出的难受。 肺叶像是被强行塞进了一团正在燃烧的焦炭，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铁锈和霉味儿，刮得喉咙火辣辣地疼。 也不知道到底爬了多久，爬了多远，系统界面上代表追兵位置的闪烁标记总算是暂时消失了。 他们可能被刚才塌掉的那段主管道挡住了去路，也可能判断失误，换了别的方向去追了。 【前方五十米，管道交汇处…相对安全区域…建议休整…】 前面总算出现了一个稍微宽敞点的管道交汇口，空间大了不少，足够三个人勉强直起腰来。 他们几乎是同时瘫倒在地，靠着冰冷的管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如同风箱般剧烈起伏。 基地那刺耳的警报声依旧没有停歇，如同跗骨之蛆一般，从四面八方隐隐传来，时刻提醒着他们，危险还远远没有过去。 李工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手指还在不受控制地微微发抖。 陆晨闭上眼睛，默默感受着身体力量的快速流失，还有系统界面上那依旧没有散去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干扰雪花。 交汇口的空气稍微流通一些，但那股子铁锈、机油和不知名污物混合的恶臭依旧浓得化不开，紧紧糊在口鼻处，让人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生理性的恶心。三个人几乎是同时瘫软下来，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管壁，汗水混着油污从额角滑落，在沾满灰尘的皮肤上冲出几道狼狈的沟壑。警报声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持续不断，如同背景里永不停歇的噪音，磨损着本就紧绷的神经。 李工手指颤抖着打开一个防水数据包，里面是之前从“饲养员”权限卡和星瀚数据库碎片里扒拉出来的东西。“‘拾荒者’…‘西区三号笼’…”他低声念着，眉头紧锁，声音因为缺氧和疲惫而沙哑，“结合之前实验室看到的东西…‘饲养员’像是负责那些活体实验，那‘拾荒者’…会不会是负责处理失败品，或者…清理现场的？”他看向陆晨，镜片后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和不安。 王铭则在摆弄他那个信号探测器，屏幕上的干扰条纹依旧密集。“妈的，这鬼地方信号屏蔽太狠了，连紧急频道都断断续续…”他骂骂咧咧地调整着频率，忽然动作一顿，侧耳细听着耳机里的杂音，脸上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等等…这是什么？” 他把音量调大，一段极其微弱、断断续续、带着强烈干扰的信号传入三人耳中。不是警报，不是基地的安保通讯，也不是他们之前监听到的任何频率。“频率…很奇怪，编码方式也从没见过…”王铭的手指在设备上快速敲击，“信号源…不远，但非常微弱，好像…就在这管道系统的更深处。” 陆晨的意识沉入脑海。金色界面上的雪花干扰依旧严重，但一条新的路径指示顽强地浮现出来，指向了其中一条更加幽深的管道分支。【检测到未知异常信号源…频率特征：低功率，窄带跳频…信号源位置推算：坐标xxx.xxx，位于当前扇区深处…高概率与‘阿尔法隔离区’或核心数据节点关联…】 去，还是不去？前方可能是更严密的防御，更可怕的未知。但那个信号，还有李工刚才的猜测，都隐隐指向了他们此行的最终目标。陆晨没有犹豫，用手撑着管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因为长时间爬行而僵硬酸痛的关节。 “走这边。”他指向那条散发着更浓郁酸腐气味的管道入口。 新的管道更加狭窄，而且坡度明显向下，爬行起来更加费力。管壁上的油污混合着某种半凝固的粘稠液体，滑腻腻的，稍不留神就会失手。走了不到二十米，陆晨前行的动作猛地停住。 警告！前方三米，管道内壁伪装机械臂！热感应触发！ 几乎是系统提示出现的瞬间，陆晨右侧的管道壁突然无声地弹开一个暗格，一条覆盖着油污、伪装成管道一部分的金属臂带着破风声，闪电般抓向他的脖颈！陆晨反应更快，身体猛地向左侧翻滚，金属臂擦着他的后颈抓空，重重撞在对面的管壁上，发出“铛”的一声闷响。 “后面！喷嘴！”王铭在后面失声大喊。 另一侧管壁，一个不起眼的锈蚀阀门下方，几个细小的喷嘴猛地喷出大片黄绿色的雾气，带着刺鼻的酸味，瞬间弥漫开来！ “干扰它！”陆晨低吼，同时屏住呼吸，身体紧贴地面，避开雾气最浓的区域，抽出腰间的短匕，反手插向那条刚刚缩回、准备再次攻击的机械臂关节连接处！ “滋啦！”火花四溅。 李工手忙脚乱地操作着干扰器，对着机械臂的控制模块释放强干扰脉冲。“频率不对…妈的…有了！”机械臂的动作明显一滞。陆晨抓住机会，匕首用力一撬，只听“咔嚓”一声，机械臂彻底瘫痪。黄绿色雾气也因为干扰失去了控制，喷射停止。 三人不敢停留，快速通过这片危险区域。空气中弥漫的酸雾腐蚀性极强，沾染到的衣服和皮肤都传来阵阵刺痛。又往前爬了不知多久，管道在一个狭窄的直角弯处汇入了另一条稍大些的主管道。就在陆晨刚刚探出半个身体的瞬间，他动作凝固了。 前方不到十米，两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蹲在管道中央，似乎在处理着什么。他们穿着厚重的、类似深潜服的灰色防护服，背后背着奇怪的罐状装置，头盔完全封闭，看不到面容。动作僵硬而机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其中一个正用某种工具切割着管道底部一块被腐蚀掀开的金属板，另一个则拿着一个长长的吸管状装置，伸进破口下方，似乎在抽取着什么。 拾荒者！ 第188章无声拾荒者 【检测到目标：‘拾荒者’单位x2…生物信号微弱，体温低于正常值…机械结构占比：预估43%…危险等级：高！】 几乎在陆晨看到他们的同时，那两个“拾荒者”也察觉到了异常。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缓缓的…极其僵硬的…转过身来。封闭的头盔面罩下，只有一片漆黑，没有任何人类该有的反应。下一秒，他们动了！没有警告，没有沟通，左边那个拾荒者手臂一甩，一道银亮的金属索带着尖锐的钩爪，无声无息地射向陆晨的面门！右边那个则直接扑了上来，速度快得不像人类，防护服下传出齿轮转动般的细微摩擦声！ 狭窄的管道内，避无可避！ 陆晨侧身躲过钩爪，同时抬脚踹向扑来的拾荒者胸口。“砰！”如同踹在一块包着橡胶的钢板上，巨大的反作用力震得他小腿发麻。那拾荒者只是晃了一下，毫不停顿，覆盖着金属外骨骼的手掌抓向陆晨的脚踝！王铭从后面冲上来，挥舞着捡来的金属管砸向另一个拾荒者的后背，却被对方反手一肘击中腹部，闷哼一声倒退回去。 战斗瞬间爆发。管道内空间狭小，任何大开大合的动作都施展不开，只能进行最原始、最残酷的近身缠斗。拾荒者的力量极大，而且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关节的扭动方式也透着非人的诡异。陆晨抓住一个空隙，身体猛地撞进第一个拾荒者的怀里，手肘狠狠顶在其胸口连接头盔的部位！ “咔！”防护服连接处发出碎裂声。拾荒者动作一僵。陆晨另一只手抽出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入对方头盔和颈部防护的缝隙！没有血液溅出，只有一股类似机油混合着腐败液体的粘稠物喷涌而出。拾荒者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彻底不动了。 另一边，王铭被第二个拾荒者压制，险象环生。 李工急中生智，将干扰器的功率开到最大，对准那拾荒者的头盔。刺耳的电流声响起，拾荒者的动作出现了明显的迟滞和混乱！ 陆晨扑过去，从背后锁住拾荒者的脖子，双臂肌肉坟起，用力一绞！拾荒者发出非人的嘶吼，身体剧烈挣扎，背后的罐状装置接口处喷出白色的冷气。陆晨死不松手，直到对方挣扎的力道彻底消失。 他松开手，拾荒者沉重地倒在地上。陆晨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蹲下身，扯开拾荒者胸前的一个小型接口盖，里面嵌着一枚指甲盖大小的数据芯片。 “李工！”他把芯片丢给李工。 李工连忙接住，插入自己的设备。“加密…很奇怪的格式…正在尝试破解…有了！很零碎…‘样本’…‘转移’…‘净化区域c’…‘优先级阿尔法’…” 就在这时，王铭的探测器突然发出急促的蜂鸣！“信号！那个奇怪的信号！突然变得非常强！就在…就在前面！” 陆晨抬头，看向管道前方。那里似乎到了尽头，隐约有微弱的光线和低沉的嗡鸣声从缝隙中透出。他小心翼翼地爬过去，拨开覆盖在出口格栅上的厚厚灰尘，透过狭窄的缝隙向外望去。 眼前豁然开朗。 下方是一个难以想象的巨大地下空间。无数巨大的、散发着幽幽绿光的玻璃柱矗立着，如同地下森林。每一个玻璃柱里，都浸泡着难以名状的、正在缓慢蠕动的巨大组织，无数线缆和管道连接其上。这不是什么隔离区…这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培养工厂。 脚下一空。 眼前豁然洞开，是种让人脑子发懵的空旷。 幽绿的光从无数林立的玻璃巨柱里渗出来，阴冷，扎得人眼睛疼，寒意顺着视线钻进骨头里。 柱子里，说不清是什么的庞大组织在浑浊液体里慢慢蠕动，密密麻麻的管线缠满了它们，像寄生出来的藤蔓。 空气又粘又腻，臭氧的尖锐和生物腐烂的甜腥味混在一起，吸一口，喉咙发痒，肺叶难受地紧缩，头皮控制不住地发麻。 这鬼地方，绝对不是什么隔离区。 陆晨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格栅，全身的肉都绷了起来。视野边缘，金色界面上的雪花干扰得厉害，字迹扭曲跳动，但信息还是顽强地挤了出来：【当前区域：阿尔法隔离区外围。防御等级：最高。高强度能量屏障。多重物理/生物识别。常规突破成功率：趋近于零。】 “信号！就在下面！错不了！”王铭的声音压得极低，通过骨传导耳麦钻进耳朵，却藏不住那股子激动，尾音发飘，“贼稳！就在正中间偏上！跟个灯塔似的杵在那儿！” 李工那边已经把设备连上了格栅附近一个不起眼的接口。屏幕上代码瀑布一样往下刷，可没两秒，就被大片的红色警告符文淹没了。 “靠！”他低声骂娘，屏幕幽光映着他满是汗水和挫败的脸，“防火墙是活的！动态变种！还他妈有物理陷阱！刚才拿‘饲养员’那点破权限试了下，差点直接触发自毁！这地方…从外面根本进不去！死路一条！” 他一拳砸在旁边的管壁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混在背景的嗡鸣里，微不足道。 常规手段，走不通。 陆晨脑子里，那些零碎的信息疯狂闪过：“普罗米修斯早期数据”…“城西三号隔离区规程”…“实验体转移预案”…“净化区域c”…“优先级阿尔法”…… 还有李思齐！他疯疯癫癫时，嘴里一直念叨的那个词。 “净化”。 眼前这片让人反胃的生物工厂。 阳光疗养院实验室里，那些被扭曲改造的身体。 系统冰冷的逻辑链条飞快地转动、串联： 数据关联分析…‘普罗米修斯数据’提及‘活化阈值’与‘个体差异性’…‘三号隔离区规程’强调‘失败样本处理流程：净化或回收’…‘转移预案’目标指向‘阿尔法区核心反应堆’…结合李思齐异常状态…推断：‘净化’，就是‘种子’活化筛选机制！高能量场（核心反应堆）提供‘催化剂’作用，筛选特定‘个体差异性’样本。成功者活化，失败者…物理清除，或者意识、躯体被回收利用。张建国，符合‘高价值早期样本’特征，极大概率位于‘净化’流程核心区域… 第189章通道秘密初现 心脏猛地往下一沉。 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 所谓的“净化”，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救赎！ 是一场拿命去填的残酷筛选！ 李思齐为什么疯？疗养院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怎么来的？眼前这一切…… 张建国…那个倔老头…他现在，正好处在这场风暴的最中心！ 王铭捕捉到的那个异常信号……是老头在绝境里发出的求救？还是他预感到了什么，故意留下的指引？ 或者…干脆就是个要命的陷阱？ 基于当前环境分析及目标位置，重新规划潜入路径…检测到阿尔法区域侧翼07号维护通道存在结构薄弱点及监控盲区…疑似紧急维修或废弃入口… 系统界面给出了新的方向，一条渺茫的生路。 “走。”陆晨没有半点犹豫，打了个手势，率先朝着系统指示的方向前行。 通往07号维护通道的路更偏，更暗。 沿途的监控探头是少了，但巡逻的密度却明显上来了。 刚转过一个布满粗大管道的拐角。 前方通道尽头，三个全身包裹在银灰色作战服里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滑过。 他们移动时一点声音都没有，步伐整齐地吓人。头盔完全封闭，只露出猩红色的条状目镜，冷冰冰地扫视着前方。手里端着造型奇特的能量武器，枪口幽幽地闪着危险的蓝光。 检测到目标：阿尔法区内部巡逻队x3。装备：t-7型脉冲步枪，单兵能量护盾（低功率）。战术协同能力：高。 不能惊动他们。 一旦开火，整个基地都会被彻底惊动，到时候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陆晨瞬间做出决断。 身体紧贴着冰冷的管道阴影滑行。 他的动作快得超出常理，利用管道和设备形成的复杂阴影，不断切换位置，像一道融进黑暗的影子，在死角间跳跃。 距离最近的一个巡逻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头盔微微转向陆晨藏身的方向。 就在他抬起武器，猩红目镜锁过来的瞬间。 陆晨动了。 他从阴影中暴起，速度快到极致！ 左手如铁钳般死死扼住对方持枪的手腕，阻止他开火。 同时，右手肘部带着全身的力量，精准地撞击在对方头盔与脖颈连接的那个脆弱部位！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碎裂声，几乎立刻被管道持续的嗡鸣声彻底掩盖。 巡逻兵身体猛地一软，连哼都没哼一声，无声地倒了下去。 另外两名巡逻兵立刻反应过来，武器瞬间指向陆晨刚才的位置，猩红的目镜疯狂扫视着阴影。 但陆晨的身影已经消失在另一处管道后面。 王铭和李工屏住呼吸，死死把自己塞在更后方的设备缝隙里，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黑暗中，陆晨就是个索命的幽灵。 他利用视觉死角和对方搜索的短暂间隙，快速接近第二个目标。 在对方转身的刹那，他像影子一样贴近其背后。 匕首无声无息，精准地刺入作战服背后能源背包的散热口！ “滋滋…” 轻微的电流短路声。 第二个巡逻兵动作猛地僵硬，停顿了零点几秒，随即也缓缓倒地。 最后一个巡逻兵终于意识到了致命的危险！ 他没有继续搜索，而是极其果断的迅速后退，同时抬起手臂，似乎想要触发什么警报装置！ 晚了。 陆晨如同鬼魅般，从他头顶的管道上方悄无声息地落下。 双腿如同蟒蛇般死死绞住他的脖颈。 双手交错，猛地发力一拧！ “咯。” 最后的声响被彻底掐断在喉咙里。 三具还带着体温的尸体被迅速拖进更深的阴影。陆晨快速检查了一下武器，将其中一把还带着余温的脉冲步枪丢给王铭。 “拿着，防身。” 他们很快找到了系统指示的07号维护通道入口。 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金属检修门，藏在一堆废弃的设备后面，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看样子已经很久很久没人动过了。 李工上前，用工具熟练地撬开锈蚀的门锁。 “吱呀——”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着机油、臭氧和某种刺鼻化学试剂的气味，猛地扑面而来，熏得人差点背过气去。 通道内部比之前的通风管道还要狭窄逼仄。 各种粗细不一的管线、裸露的电缆和老旧的控制面板塞满了整个空间，盘根错节，几乎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 “这里…很多设备的线路都被改动过…”李工一边小心翼翼地检查着墙壁上的一个控制面板，一边低声说道。 他的手指拂过一层厚厚的灰尘，露出下面几根被刻意隐藏起来的、颜色和规格都与其他线缆截然不同的细线。 “这些线…不是标准接法…通向…等等！” 他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手指指向控制面板侧后方一块看起来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金属板。 “这后面…空的！敲击声不对…是空的！” 陆晨上前，凑近仔细观察那块金属板。边缘有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似乎可以活动。他尝试用手推动，纹丝不动。 李工拿出工具，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沿着缝隙撬动。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解锁声响。 那块金属板向内弹开了少许，露出后面一条仅容一人勉强侧身通过的、漆黑的垂直通道。 一股冰冷的、混杂着浓重消毒水和淡淡血腥气的气流，猛地从通道内涌出，激得人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找到了…”李工的声音有点发颤。 陆晨没说话，深吸了一口通道里污浊的空气，第一个侧身钻了进去。 通道内部是粗糙的金属壁，焊接着简易的梯子向下延伸。 他顺着梯子向下爬了大约十米。 下方出现了一个极其狭小的平台。 平台边缘，有一个被伪装成通风口的观察窗，覆盖着单向透视的玻璃，从外面看只是一片漆黑。 陆晨示意后面跟上的王铭和李工停下，自己则放轻了所有动作，小心翼翼地靠近观察窗，透过玻璃上一点不易察觉的缝隙，向外望去。 第190章 监护者袭来 信号就是 王铭的声音从耳麦里钻出来，压得极低，却带着一股子按捺不住的激动，尾音都快飘起来了。 “贼稳！就在正中间偏上！跟个灯塔似的杵在那儿！” 陆晨的视线顺着他说的方向，穿透观察窗的缝隙，落向下方那个巨大的、令人作呕的空间。 幽绿的光，不是从灯管里发出来的，而是从那一根根耸立的玻璃柱子本身渗出，粘稠，冰冷，看久了眼睛都发涩，寒气顺着脊梁骨往上爬。 柱子里泡着的，不再是之前看到的模糊影子。 那是真真切切的躯体，扭曲着，挣扎着，无声的。 皮肤是一种惨白到近乎透明的颜色，上面布满了青紫的针眼和丑陋的手术疤痕，肌肉萎缩得厉害。 有些人的胳膊、腿，干脆被换成了粗笨的金属构件。 数不清的管子，像毒蛇，像水蛭，密密麻麻地钻进他们的皮肉里，连接着脑袋，脊椎，甚至更深的地方。 随着那些躯体每一次细微的抽搐，管线也跟着轻轻颤动，连接处的皮肉向外翻卷着，露出底下模糊的血肉。 【区域扫描完成…阿尔法隔离区核心…检测到高密度生物能量场…】 【锁定最高能量反应目标…坐标：gaa-007培养舱…生物特征匹配…张建国…确认…】 王铭手里的探测器也跟着发出低沉的嗡鸣，屏幕上一个红点亮得刺眼，频率快得吓人，死死指向下方最中心，也是被最多、最粗的管线连接的那根玻璃柱。 张建国。 老头赤裸着身体，悬浮在深绿色的浑浊液体里。 那些管线大部分都插在他的头颅和脊柱上，每一次电流脉冲似的刺激传来，他全身都会不受控制地剧烈痉挛一下，脸上的肌肉痛苦地扭曲在一起，眼睛紧闭，却连一丝呻吟都无法发出。 李工已经把一个微型探针插进了平台边缘的维护接口，他那边笔记本屏幕上，数据流像开了闸的洪水，疯狂往下滚。 “净化程序…正在执行…目标：gaa-007…” 他的手指快得只剩下残影，脸上的血色却一点点褪去，变得和 “特殊催化剂…已经注入…剂量他妈的超标了！他们在强制突破活化阈值！心跳、神经信号…全是红的！爆表了！” 屏幕角落，跳出来一段加密日志，被红色的警告框死死框住。李工咬着牙，手指关节捏得发白，开始强行破解。 权限不足…绕过加密…成功…日志片段：…指令来源：第七创始人…评估gaa-007最终活化潜力…若失败，执行最高优先级回收…确保核心数据完整… 回收。 这两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进李工的后脑勺，他后背的汗毛瞬间全炸了起来。 “信号源…就是他！”王铭指着探测器，声音干涩得像砂纸在摩擦，“老头在用仪器的某个备用信道发信号…我操…这得他妈多疼啊…” 张建国所在的gaa-007培养舱，外面罩着一层厚实的能量屏障，淡蓝色的电弧在表面不安地跳动，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舱壁是用某种不知名的合金制成，厚得离谱，泛着金属特有的冷硬光泽。 【目标容器：最高安全协议锁定。物理结构强度：A+级。能量屏障：已激活。生命支持系统与实验程序深度耦合。强行介入成功率：1.7%。目标生存概率：趋近于零。】 系统冰冷的判断如同最后的判决。 就在这时，身后，他们来时的那个狭窄通道入口，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 呜——！ 基地内部的警报声猛的变调，不再是之前那种持续的嗡鸣，而是变成了更尖锐、更刺耳的短促尖啸！ 整个空间的幽绿光芒开始和扎眼的猩红疯狂交替闪烁！ 光线忽明忽暗，将所有一切都染上了一层不详的血色！ 两个身影出现在通道口。 依旧是那种白色研究服，但胸前的代号换了，变成了“监护者”。 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的“饲养员”流畅得多，但也更…不像活人。 护目镜后面，看不到任何情绪，只有冰冷的、程序化的杀意。 他们手里没有武器，但裸露在外的手臂皮肤下，能清楚看到金属骨骼的轮廓，液压管线在幽绿和猩红交替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 【警告！检测到阿尔法区二级守卫单位：‘监护者’x2！生物改造程度：68%！神经反射速度峰值：490%！装备内置高频震荡刀刃！威胁等级：极高！】 “李工！干活！” 陆晨低吼一声，整个人已经像贴地飞行的猎豹，从观察窗后面弹了出去。 他没有硬冲，而是借着平台边缘堆放的那些破烂设备做掩护，身体压得极低，朝着侧面一个看起来像是区域控制台的地方猛冲。 那里连接着好几片区域的照明和一些辅助系统线路，也许能制造混乱。 一个“监护者”瞬间锁定了他的动作，脚下发力，金属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速度快得几乎拖出残影！ 他手臂一甩，一道亮白色的能量刀刃无声无息地从臂铠里弹出，直刺陆晨后心！ 陆晨猛地矮身，身体几乎贴着冰冷滑腻的地面滑了过去，能量刃带着灼热的气息擦着他的后背掠过。 他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根废弃金属杆，看也不看，反手就朝对方下巴和脖子连接的脆弱部位狠狠捅了上去！ “铛！”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一小簇火花炸开。 金属杆直接弯成了九十度，但那个“监护者”的动作也因此出现了一刹那的停滞。 另一个“监护者”已经如同鬼魅般绕到了另一边，正好堵死了陆晨靠近控制台的路。 王铭总算反应过来，端起那把缴获的脉冲步枪对着第二个“监护者”就是两枪！ 蓝色的能量束打在那家伙身上，激起能量护盾一阵晃眼的涟漪，然后就没了动静。 屁用没有。 那家伙连看都没看王铭一眼，径直冲了过去！ 第191章 焦土协议启动 李工整个人都快趴在地上了，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快要飞起来，汗水像小溪一样顺着额角往下淌，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 “不行！主控系统权限锁死了！找不到后门…全是陷阱！”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陆晨被第一个“监护者”死死缠住。 对方的攻击大开大合，力量和速度都比之前的“饲养员”强了不止一个档次，那高频震荡刀刃切割空气时发出一种让人牙根发酸的嗡鸣。 每一击都沉重无比，砸在地上就是一道浅坑，逼得陆晨只能靠着远超常人的反应速度和对危险的直觉不断闪避，在狭小的空间内腾挪，拼命寻找那几乎不存在的破绽。 王铭那边已经险象环生，脉冲步枪打不穿护盾，他只能狼狈地依靠地形不断后退，嘴里骂骂咧咧，时不时开两枪骚扰一下，却根本阻止不了对方的逼近。 【分析控制系统日志…发现临时维护记录…时间戳：72小时前…涉及模块：gaa区生命维持系统紧急排错程序…存在未关闭的临时端口…】 计算漏洞利用方案…需要特定指令序列…结合‘普罗米修斯’早期数据碎片…模拟序列生成中…成功率：31%… “找到了！” 李工眼睛猛地瞪圆，里面布满了血丝，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双手敲击键盘的速度陡然又快了几分！ “一个临时端口！给我十秒！不…五秒！” 陆晨不再闪避。他迎着第一个“监护者”斩来的能量刃，身体重心猛地向下一沉，左臂肌肉坟起，硬生生架住对方的手腕。金属骨骼与强化肌肉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闷响。同时，他右脚如同毒蛇出洞，精准地踹在对方膝关节侧面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 “咔！”关节处传来不自然的错位声。 “监护者”动作一滞。 王铭那边更惨，脉冲步枪的能量束打在第二个“监护者”的护盾上，只能溅起无用的涟漪。他被逼得连连后退，几乎撞在背后的玻璃柱上，只能靠着不断变换位置和偶尔射击拖延时间，嘴里咒骂声不断。 “滴——”一声轻响，在刺耳的警报和打斗声中几乎微不可闻。 李工面前的屏幕，瞬间被大片的绿色覆盖。gaa-007培养舱外那层跳跃着电弧的能量屏障，闪烁了两下，无声地溃散了。厚重的合金舱门，发出低沉的液压解锁声，缓缓向一侧滑开。 几乎就在舱门开启的同一刻，李工笔记本上，代表张建国生命体征的曲线，像被打了肾上腺素的疯狗，垂直向上飙升！所有数值瞬间爆红，突破了安全阈值的顶端！ “他妈的要炸了！”李工失声大叫。 陆晨根本没时间犹豫。他猛地发力，将第一个“监护者”撞退半步，身体如同炮弹般冲向开启的gaa-007。 刺鼻的绿色培养液混杂着血水涌出。陆晨伸手，无视那些连接在张建国身上的粗大管线，指尖扣住他瘦骨嶙峋的肩膀，用力向外一扯！ 嗤啦！管线连接处的皮肉被粗暴地撕开，更多的液体和组织碎片溅射出来。张建国赤裸的身体被硬生生拖离培养舱，瘫软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像一具破败的标本。 剧烈的刺激让张建国猛地抽搐了一下，紧闭的双眼豁然睁开一条缝隙。他的瞳孔涣散，没有任何焦距，但嘴唇却在无意识地翕动。 “火…种…”极其微弱，几乎被警报声淹没的声音，断断续续，“…控制台…后面…活…” 话音未落，他脑袋一歪，彻底失去了意识。 控制台后面？活的？陆晨心脏猛跳，他立刻冲向刚才试图接近却被拦住的区域控制台。他一拳砸开控制台侧面的金属盖板，里面线路杂乱。他伸手进去摸索，指尖触碰到一块冰冷的金属壁，再往里…触感变了。 不是冰冷的金属。是一种…温热的、带着微弱脉动的东西，嵌在墙体深处，像一颗活体心脏！ 警告！最高优先级目标‘火种’被触碰！基地自毁程序‘焦土协议’已激活！倒计时：180秒！ 整个基地的警报声调再次改变，变成了宣告死亡的、毫无起伏的电子音。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头顶不断有金属碎块和灰尘落下。幽绿和猩红的光芒彻底消失，被应急的、不断闪烁的惨白灯光取代。 陆晨顾不上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五指用力，硬生生将那个跳动着的、拳头大小的温热金属块从墙壁里抠了出来！入手沉甸甸的，表面布满了复杂的纹路，还在有规律地收缩、舒张。 “走！”陆晨将“火种”塞进口袋，一把将昏迷的张建国甩到背上，同时对还在和“监护者”缠斗的王铭吼道。 【紧急逃生路径已规划！经由03号排污通道，预计155秒后结构彻底坍塌！】 李工已经拔掉了所有连接线，抓起设备，冲在最前面。王铭用脉冲步枪最后扫射了一轮，勉强逼退了一下那个打不死的“监护者”，转身就跑。 两个“监护者”没有追击失去“火种”的他们，而是转身，如同程序设定般，扑向那些巨大的玻璃培养柱，内置的能量刃疯狂劈砍，似乎在执行最后的清理指令。 通道在剧烈晃动，头顶的灯管接连爆裂，火花四溅。自动防御武器从墙壁暗格中弹出，灼热的能量束追着他们扫射。 “左边！机枪！”王铭大吼，同时将手里的干扰器功率开到最大，一片扇形的干扰波扩散出去，暂时瘫痪了前方的火力点。 李工冲到一个布满管道的岔路口，对着墙壁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检修面板一阵猛操作，随着一声解锁声，一块厚重的金属板向下滑开，露出一个黑洞洞、向下倾斜的巨大管道，里面传来隆隆的水声和令人作呕的恶臭。 “就是这儿！跳！” 三人没有任何犹豫，带着张建国，一头扎进了漆黑恶臭的排污管道。 第192章 余烬与心跳 管道内部湿滑无比，坡度极大，他们几乎是滚着下去的。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地下基地都在发出濒死的呻吟。 不知道滚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 “出口！” 轰隆——！又一声巨响从身后极近处传来，灼热的气浪几乎要将他们掀飞。 陆晨用尽最后力气，踹开堵在出口的锈蚀铁板，三人连滚带爬地冲了出去。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尘土和硝烟的味道灌入口鼻。他们摔在一片荒草丛生的废墟上，身后，那栋废弃的第七人民医院主楼，在接二连三的剧烈爆炸中，火光冲天，如同积木般轰然垮塌。 远处，凄厉的警笛声和消防车的轰鸣声正由远及近，飞速赶来。 王铭咳出一口带着血腥味的浓痰，瘫在地上，一动不想动。 李工抱着笔记本，看着屏幕上彻底中断的信号，脸上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破旧轿车的引擎发出不堪重负的嘶吼，轮胎碾过碎石和瓦砾，疯狂地冲出烟尘弥漫的废墟。 后视镜里，第七医院主楼彻底坍塌形成的巨大火炬，将半边夜空映得如同白昼，随后又被更深的黑暗无情吞噬。 王铭把方向盘打死，车子甩尾拐上一条荒僻小路，颠簸得几乎要散架。 后座，张建国瘫软着，每一次颠簸都让他发出压抑的、不成声的抽搐。他赤裸的身体上，那些被强行扯断管线的伤口血肉模糊，皮肤下金属植入物的轮廓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整个人散发着浓重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恶臭。 李工半跪在旁边，用急救包里仅剩的纱布胡乱按压着最严重的几处伤口，但血根本止不住，很快浸透了纱布，染红了他的手指。 陆晨坐在副驾，手里紧握着那个从墙壁里抠出来的、拳头大小的金属块。它依旧温热，表面复杂的纹路下，有规律的脉动透过他的掌心，一下，又一下，仿佛一颗活物的心脏。这就是“火种”？ “妈的…城西彻底封死了…警察、消防，还有…几股不明身份的人，全围过来了…”王铭一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按着耳机，脸色难看，“三号仓库那边，孙老狗的人好像也撤了，但没走远，在附近打转…像是在等什么，或者…被什么东西缠住了。” 他切换了几个频道，监听到的全是混乱的指令和加密通讯的杂音。 “‘风暴眼’频道有动静！不是条子，是那帮幽灵！他们在调人！范围…覆盖全城西，还在扩大！” 陆晨没有动作，他只是看着手里那个跳动的东西。 李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之前截获的数据碎片正在被强行解密，进度条缓慢爬升。 “‘普罗米修斯’…‘基因优化’…‘意识载体’…”他低声念着屏幕上跳出的零碎词语，眉头越皱越紧，“这东西…好像不只是强化身体…更像是…制造某种…容器？” 加密通讯器响起，是程茜。她的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疲惫和焦虑。 “陆晨…李思齐…他情况很不好。” 陆晨抬手，接通。 “他一直在喊‘净化’，体温异常升高，身上…身上开始出现和张建国类似的排异反应，那些旧伤口在…在变化…”程茜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他身体里出来…” 净化。 陆晨的指尖感受着“火种”的脉动，那频率似乎和李思齐的异常产生了某种遥远的、不祥的共鸣。 车子猛地一拐，冲进一片废弃的工业区深处，停在一栋破败仓库的阴影里。这是他们预设的几个临时落脚点之一。 王铭跳下车，快速检查四周，布置了几个简易传感器。 陆晨将张建国背下车，安置在仓库角落相对干净的帆布上。老头呼吸微弱，身体时而因为剧痛而蜷缩，时而又僵直不动，嘴里偶尔发出意义不明的含糊音节。 李工把电脑接上备用电源，继续解密工作。 “找到了…‘第七创始人’…不是一个人…”他猛地抬起头，脸上汗水和油污混杂，“日志里提到…是一个委员会…或者联盟…控制着星瀚科技最核心的技术…他们在用‘种子’…进行筛选…” 筛选。这个词让陆晨背脊发凉。 就在这时，王铭脸色骤变，猛地扑到仓库门口向外张望。 “车！不止一辆！冲着这边来了！速度很快！” 几乎同时，陆晨口袋里的“火种”，那规律的脉动陡然加速，变得狂乱而灼热！ 仓库角落，原本昏迷的张建国，身体猛地弓起，喉咙里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啸！ 尖锐的破风声钻进耳朵。王铭嘴里骂着，手里的脉冲步枪枪口跳动，勉强把门口的敌人压回去一点。 陆晨背着张建国，只觉得背上一阵阵发烫，让他脚步踉跄。 “后面！窗户那儿！”李工喊道，接着一脚踹开角落里一堆发霉的木头箱子。 “炸！”王铭吼着，也顾不上枪了，从腰里扯出两块黏土炸弹，拍在窗户框边上。 轰！仓库里烟尘弥漫，窗户连着一小片墙壁，被整个掀飞出去。 陆晨矮着身子，咬着牙冲了出去。王铭和李工连忙跟上。可刚冲出去没几步，就听见仓库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张建国背上的伤口还在往外冒血，浸透了陆晨后背的衣服。 “上车！快！”王铭一把拽开车后门。 李工手忙脚乱地帮着把张建国塞进去。 王铭立刻跳上驾驶座，引擎发出一阵哀嚎，轮胎在碎石地上疯狂打滑，车头猛地一甩，冲出了这片废墟。 陆晨跳进副驾，关上车门后。掌心金属块的温热感透过皮肤，脑子里，系统界面闪烁。 【警告：检测到针对用户关联资产的异常活动。】 【目标：冻结资金、限制交易、锁定行动权限。】 来源：星瀚科技网络安全部门，优先级：极高。 “星瀚科技动手了。”陆晨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冻结资金？”王铭从后视镜里看过来，车子颠得他声音都抖，“他们怎么搞的？咱们那些户头，不是洗得很干净吗？” 第193章 金融绞索 我操！不是干净不干净的问题！”李工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屏幕却被大片刺目的红色错误代码和滚动的乱码淹没。 “是权限！他们的权限高得离谱！狗日的，直接穿透了所有防火墙！” “金融系统、网络服务、水电煤气……能动用的后台他们全动了！” “这他妈不是抓人，这是要把咱们三个，从数据库里直接抹掉！变成查无此人！” 陆晨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 星瀚科技那庞大到令人窒息的产业结构，在他脑中摊开，无数子公司、部门、资金流向的节点，明灭不定。 【金融网络结构性风险点分析中……】 【反制目标锁定：星瀚生物制药（近期财报数据异常）、星瀚能源项目（负债率畸高，存在违规操作）、星瀚资本海外投资部（资金链高度紧张，流向涉及灰色地带）……】 系统的逻辑链条飞速运转，冰冷高效。 “李工，”陆晨的声音很平，“账上，立刻能动的，还剩多少？” “能马上转走的……不到两千万……”李工报出这个数字，声音透着一股虚脱的疲惫。 两千万。 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钱，可要砸向星瀚这个庞然大物，恐怕连个水花都溅不起来。 “不够。”陆晨的回答只有两个字。 他指尖在身前的空气里极轻微地动了动。 一种无形的力量被牵引，顺着某种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弥散开去。 【金融指令生成：目标锁定星瀚生物制药（xh-Bio）、星瀚能源（xh-eng）……】 【指令类型：多点精准做空，同步释放高度针对性负面信息……】 “程茜那边，还联系得上吗？” “一直通着，”李工立刻切换频道，程茜的声音传出来，疲惫感几乎要溢出耳机，背景音嘈杂混乱，“星瀚生物制药压下去的那几单临床试验丑闻，还有能源项目那边几个头头贪污的事……我找人捅出去了，匿名发的。动不了他们根本，但恶心他们也够了。” “还是不够。”陆晨再次开口。 他需要的是一场大火，一场能烧到他们自己都焦头烂额的大火。 无声的指令，已经通过无数条隐秘的网络线路，渗透进了全球金融市场的庞大脉络。 王铭耳朵上的耳机一直没摘，整个人紧绷得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突然，他猛地一脚踩死刹车！ 吱嘎——！ 轮胎在砂石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摩擦声，破旧的轿车车头险停在一座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 “卧槽！”王铭猛地扭头，脸上的表情活脱脱见了鬼，“星瀚生物制药！股票！崩了！妈的，垂直往下掉！跟跳崖一样！直线！” “还有能源那个项目！也被叫停了！紧急叫停！官方通告！我操，直接发通告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陆晨，嘴巴张着，半天没能合拢，“不……不对劲！绝对不是程茜放的那点料！那点破事最多让他们股价哆嗦两下！这……这他妈是有人在砸盘！真金白银地往死里砸！疯了吗？谁干的？！” 陆晨低下头，掌心里那块温热的金属疙瘩，正有规律地跳动着。 它的脉动频率，似乎隐隐呼应着遥远金融市场上那剧烈的、裹胁着恐慌的震荡。 “星瀚的安保频道全乱了……操！跟捅了马蜂窝一样！”王铭继续监听，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怪异，甚至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恐，“他们在调人！不是冲着咱们来的！是……是回去救火？金融部……还有……一个叫什么‘铁壁’的部门，所有人都在往回缩！在死扛！” 就在这时，王铭放在仪表盘上的那个简易信号探测器，忽然发出一种短促、毫无规律的蜂鸣。 频率非常古怪。 “又来了……这狗屎信号……”王铭手忙脚乱地去摁设备，脸色彻底阴沉下来，“这次是加密指令……‘幽灵’那帮狗娘养的内部网络……跟上次疗养院附近那个一模一样……他们也下场了！” 他手指飞快地在连接探测器的小键盘上敲击，试图破译。 屏幕上跳出一行歪歪扭扭、勉强能辨认的字符。 “指令……‘回收gaa-007样本’……” “‘清除…污染源’……” “‘坐标…更新…城西工业区边缘…’” 王铭猛地抬起头，视线扫过后座昏迷不醒的张建国，最后落在陆晨身上。 “他们知道老头在我们手上！而且……这指令里提到了……‘第七创始人’……要求所有行动单位……协同……优先级……最高！” 追兵。 金融绞杀。 要回收的张建国。 要清除的“污染源”——指的是他们？还是别的什么？ 还有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第七创始人”。 所有的线索，所有的危机，在这一刻拧成一股冰冷的麻绳，死死勒住了他们的脖子，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走。”陆晨把张建国重新背上，那块温热的“火种”被他塞进贴身的口袋里。 这个刚找到的临时落脚点，瞬间变得比刚才交火的仓库还要烫手。 他们一连换了三个地方，每一次都是刚喘口气，追踪的信号就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逼近。 最后，他们一头钻进了城东一家废弃化工厂的地下室。 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酸腐气味和浓重的铁锈味，呛得人喉咙发痒，胃里控制不住地翻江倒海。 王铭手脚麻利地在入口处布设了几个干扰器和传感器。 李工争分夺秒地架设紧急通讯站，试图联系外界，但信号干扰强得离谱，屏幕上全是跳动的雪花点。 陆晨把张建国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块用破帆布临时清理出来的“床铺”上。 老头子瘦得几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皮肤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身上那些被硬生生扯断管线的伤口刚刚凝结了一层薄薄的黑痂，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皮肉都在抽痛。 他的身体毫无征兆地，每隔几分钟就猛烈地抽搐一下，幅度越来越大。 伤口处理过了，能用的药也用了，可他身体那种源自内部的剧烈抖动根本无法抑制。 “体温还在升高，”李工紧盯着连接在张建国身上的简易监测仪，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这根本不是感染发烧……更像是……身体在自燃？” 第194章 火种解析 他话音未落，陆晨口袋里的“火种”脉动陡然加速，变得急促而滚烫。 王铭赶紧调出地图。“靠！那地方是龙潭虎穴，防得跟铁桶一样！” 第195章 活体牢笼 对方刚有所察觉，陆晨动了。 第196章 火种共鸣 然后，他睁开了眼睛。那不是李思齐。 呜——呜——呜——！ 第197章 污泥之手 陆晨目光飞快地扫了一眼再次低吼着、试图重新站稳身体的李思齐，又看了一眼从两头快速逼近、眼神冰冷的强化守卫。 咔嚓！面板应声弹开！ 第198章 铁血交易 警告管道结构多处严重老化，存在坍塌风险。检测到异常生物信号，密度：中等偏高。建议尽快脱离当前区域。】系统冰冷的提示在视野边缘闪烁，几乎要被污泥糊住。 伴随着提示音的，是管道更深处传来的、细微却又密密麻麻的窸窣声，像是无数只某种东西在黑暗中爬行，让人头皮发紧。 陆晨咬紧牙关，牙龈都尝到了血腥味。他一手死死箍住李思斉还在本能扭动的身体，防止这家伙在昏迷中把自己折腾死，另一只手拼命在滑腻的管壁上摸索，抠住一切能稍微减缓速度的凸起或接缝，试图控制这该死的自由落体。 口袋里的“火种”再次变得滚烫，几乎要将作战服烧出个洞，那有规律的脉动似乎与这污浊环境中的某种东西产生了极其微弱、却又清晰可辨的共鸣。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随着“火种”温度的急剧升高，李思斉那狂躁不安的挣扎幅度，竟然肉眼可见地减缓了下来，喉咙里压抑的嘶吼也逐渐变成了模糊不清的呜咽，像是被暂时抚慰了，又像是被更强大的力量压制。 陆晨立刻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他尝试着调整了一下口袋的位置，让那滚烫的金属块更贴近李思斉的身体。效果立竿见影，李思斉的抽搐频率明显下降，呼吸也似乎平稳了一点，虽然依旧微弱。 但这并非长久之计，陆晨能隐约感觉到，“火种”的能量似乎在这种奇异的“安抚”中，正被一点点缓慢地消耗着，表面的温度也在极其细微地波动。 “陆晨…咳咳…听到回话！操！”王铭的声音带着强烈的电流干扰，如同隔着几百米吼叫，断断续续地钻进耳麦，“我他妈推算出…三个可能的排污口…信号最好的是西边那个！我正在往那边靠…妈的…信号干扰跟屎一样！出口那边…绝对有埋伏！绝对有！跟知道咱们要从这儿钻出来似的！” 几乎是王铭话音落下的同时，李工的声音也插了进来，背景音是破旧轿车引擎的轰鸣和张建国压抑到极致的痛苦呻吟。 “我们先撤了！必须走！按B计划去老马那儿汇合！老张情况很糟…非常糟…我走之前…冒险从星瀚内网拖了点东西下来…加密的…死硬…好像跟…‘第七创始人’的那个狗屁意识网络有关…正在被…操！断了！” 通讯再次被一阵更强烈的干扰彻底淹没，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 前方，管道的尽头，终于隐约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亮。是出口！浑浊的空气似乎都流动了起来。 警告：检测到出口区域存在高强度能量反应。多个移动目标信号已被锁定。威胁等级：高。判定为预设埋伏。 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瞬间被系统冰冷无情的现实宣告浇灭得干干净净。王铭没猜错，星瀚的追兵动作快得离谱，已经提前封锁了出口。 就在陆晨心一横，准备不顾一切，拼尽最后力气，带着李思斉冲向那唯一的、布满杀机的生路时—— 脚踝猛地一紧！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瞬间冻结血液的触感，透过厚实的作战靴，死死钳住了他！那感觉…像是被一块浸泡在冰水里几百年的金属抓住，冰寒透骨，但又带着一丝极其微弱的、滑腻的、令人头皮发麻的…活物感。 操！ 陆晨头皮瞬间炸开，肾上腺素狂飙，猛地低头。 一只手，一只几乎完全由管道内壁沉积的粘稠污泥和锈蚀金属碎片包裹、凝聚而成的手，从脚下更深的黑暗中无声无息地伸出，正铁钳般死死抓着他的脚踝。那只手没有皮肤，只有不断滴落着恶臭液体的污泥，以及嵌在其中、闪烁着微弱金属光泽的碎片。 “火种”的脉动骤然变得狂乱，温度高得几乎要灼伤皮肤！而原本开始恢复挣扎的李思斉，竟在这一刻彻底平息了下去，身体完全瘫软，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火种”的剧烈反应彻底镇住，连呜咽声都消失了。 【扫描目标…生物特征无法识别…能量模式异常…结构不稳定…警告…未知单位…危险等级：未知！】 与此同时，身后，管道上方传来了追兵金属靴踩踏管壁的沉重脚步声和武器充能的嗡鸣！越来越近！他们也快到了！ 陆晨试图猛地抽回脚，但抓住他的那只污泥之手力量大得惊人，如同焊死在了他的脚踝上，纹丝不动！ 他没有时间去探究这只手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鬼东西。追兵就在身后几米，出口就在眼前不到十米。 一个近乎本能的、疯狂的念头瞬间贯穿了他的大脑。管不了那么多了！ 陆晨不再试图挣脱，反而身体猛地向前倾，重心下压，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那条被死死抓住的腿上，另一只手死命拽着彻底安静的像个死人的李思斉。 他用那只被抓住的脚踝，将那只诡异的污泥之手当作临时的“踏板”或者说“发射架”，狠狠地向着出口的方向蹬去！利用那只未知的手提供的反作用力！ 就在追兵的身影出现在管道上方的黑暗边缘，能量武器充能的幽蓝光芒即将锁定他们背影的瞬间—— 陆晨拖着李思斉，如同被无形巨力从污泥沼泽中狠狠踹出去的石子，冲破了最后几米粘稠的阻碍，一头撞向了那片象征着生机、却又同样布满杀机的微弱光亮。 那只手，与其说是手，不如说是一团被强行赋予了形状的、冰冷刺骨的恶意。污泥混着锈蚀的铁片，死死箍住了他的脚踝，力道大得像是要将骨头捏碎。冰寒瞬间穿透作战靴，直往骨髓里钻。 下方，污水的浑浊掩盖下，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若隐若现，装备着某种水下呼吸和隐蔽装置。幽灵！他们算准了出口，在这里设伏！ 陆晨反应几乎是本能，腰腹猛地发力，身体在粘稠的污水中不可思议地一拧，反手抽出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循着那股钳制力量的源头，狠狠刺了下去！ 第199章 密钥解析 nb1噗！匕首像是扎进了一块裹着韧皮的金属，阻力极大，但腕关节连接处那微妙的结构，还是被精准地破坏了一瞬。力道有了零点几秒的松懈。 同时，胸口紧贴着的“火种”骤然滚烫，近距离的能量波动似乎穿透了污水和装备，让水下那个“幽灵”的动作也出现了一丝无法控制的僵硬，钳制的力量再次一松。 就是现在！陆晨猛地抽回脚，整条小腿肌肉都在尖叫，几乎是连滚带爬，借着匕首撬动的反作用力和“火种”创造的短暂空隙，彻底挣脱！ 他看也不看水下那个重新开始动作的黑影，一把捞起彻底瘫软、只剩本能抽搐的李思齐，用尽肩背最后的力量，顶着前方出口传来的、被消音器压制过的零星枪火声，狠狠撞向那片锈蚀斑驳的铁栅栏。 哐啷！不堪重负的金属扭曲断裂，被硬生生撞开一个大口子。 两人翻滚着冲出恶臭熏天的排污口，重重摔在冰冷潮湿、遍布杂草的河岸泥地上。子弹噗噗地打在身侧泥水里，溅起朵朵肮脏的水花。 引擎咆哮声几乎同时炸响！一辆轮胎比人还脏、车身伤痕累累的改装皮卡如同疯牛般冲到河岸边，车斗上一个焊得歪歪扭扭的发射架喷出大团干扰烟雾，同时发出让人耳膜刺痛的高频干扰波。 “上车！快他妈给老子滚上来！”王铭从驾驶室探出半个身子，嗓门大得像是在跟整个世界干仗。 追兵的火力被烟雾和干扰波暂时压制，出现了短暂的混乱。陆晨几乎是把彻底瘫软、只剩本能抽搐的李思齐扔进后斗，自己也狼狈地翻了进去，污泥和河水淌了一车厢。 王铭一脚油门到底，方向盘抡得像风火轮，皮卡发出不像是这个世纪该有的嘶吼，轮胎卷起半天高的泥浆和草屑，在坑洼的河岸上表演着足以让专业车手心脏骤停地漂移，险之又险地躲过几发擦着屁股飞过的能量弹，一头扎上河堤，消失在更深的夜色里。 车辆最终七拐八绕，驶入一片死寂的废弃工业区，在一座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钢铁仓库前停下。仓库门口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壮得像头熊的男人，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嚼得嘎吱响，身后几个手下个个眼神锐利，站姿沉稳，一看就是见过血的老手。 老马。 他那双小眼睛先是把从车斗里爬下来、浑身散发着混合型恶臭的陆晨从头到脚扫了一遍，然后嫌弃地瞥了一眼后斗里人事不省、身上还挂着几根断裂管线、散发着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体的李思齐，最后才接过王铭递来的几个已经烧得变形的干扰器残骸，捏在手里掂了掂。 “啧，”老马终于开口，声音带着点砂砾感，“你们这是刚从化粪池里杀出来？动静不小啊。”他用雪茄指了指后斗，“星瀚这次是真被踩到尾巴了，听说连祖坟都快被人刨了？” 几个手下动作麻利地打开几个厚重的金属箱。里面是几套崭新的、带着特殊涂层的防弹插板、几个造型古怪、加密等级极高的通讯器、一个几乎能当小型手术台用的急救医疗箱，以及两把枪身布满散热鳍片、枪口幽幽泛着蓝光、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的电磁脉冲枪。 “星瀚的金融部，”老马慢悠悠地拿起一把脉冲枪，像是抚摸情人一样擦了擦，递给陆晨，“现在比死了爹妈还热闹。一晚上，就刚才那么一会儿，蒸发掉的钱，够把这破仓库连同地皮买下来再盖十栋楼。有人在后面拿钱当柴火烧，往死里砸盘，听说他们自己人差点在交易大厅里先打起来了。”他斜了陆晨一眼，“小子行啊，捅了天大的篓子，还能顺手牵这么大一头羊？” 陆晨接过枪，沉甸甸的，入手冰凉，仔细检查着，没接话。这枪的手感和重量，都透着一股子不寻常。 老马把嘴里嚼烂的雪茄屁股吐掉，脸上那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轻松瞬间消失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太早。”他声音压低了几个调，带着一股子寒气，“星瀚内部有个叫‘监察者’的部门，已经把这事接过去了。听清楚，是监察者，不是外面那些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或者幽灵。这帮人是星瀚养得最疯的狗，脑子里只有命令，不认钱，不讲规矩，一根筋，比幽灵那帮杂碎难缠一百倍。” 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盯着陆晨，像是在评估一件货物的价值。 “而且，他们好像已经咬死了，你们两个——”他指了指陆晨，又指了指后斗里那个还在微微抽搐的身影，“——手里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拿回去的‘特殊样本’。” 地下室的空气粘稠得像凝固的铁锈，每一次呼吸都刮擦着喉咙，带着浓重的霉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应急灯投下的惨白光线，堪堪勾勒出角落里防水布铺成的临时床铺轮廓。 李思齐蜷在那里，像个被揉烂丢弃的纸团，身体毫无预兆地猛烈抽搐。皮肤下，那些青黑色的诡异纹路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缓慢而执拗地蠕动着，每一次搏动都透出幽幽的异光，伴随着他喉咙深处挤出的、不似人声的压抑呜咽，听得人心里发毛。 另一头，简易行军床上，张建国如同一截枯木，胸口只有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起伏。李工已经把医疗箱翻了个底朝天，能用的药都用上了，但老人身上的创口，以及更深层、源自内部的崩坏，显然不是这点东西能应付的。唯一能带来些许安慰的是，当陆晨将那块依旧温热的“火种”轻轻放在老人枯瘦的手心时，连接他身体的简易监测仪上，那几条濒临拉平的生命曲线，才像是被注入了一丝微弱的电流，勉强维持着颤抖的波形。 突然，张建国的眼皮极其费力地颤抖了几下，掀开一道细缝。 第200章 监察者的阴影 浑浊黯淡的眼球像是生锈的齿轮，极其缓慢地转动着，最终，焦点模糊地落在了守在旁边的陆晨脸上。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了几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第七…创始人…” “不…是人…” “是…网…”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下一句话的气力，“意识…织成的网…” 陆晨立刻俯身凑近，几乎屏住了呼吸，生怕漏掉一个字。 “种子…是我们…”张建国枯槁的手指微微蜷缩，似乎想更紧地抓住那块赋予他微弱“生机”的金属，“是接口…是…终端…”他的呼吸急促起来，“净化…就是…清空脑子…格式化…好装…他们的东西…意识碎片…” 他的视线极其艰难的，如同承受着千斤重担，转向不远处还在无意识抽搐的李思齐。 “他…不一样…” “他的壳子…跟某块碎片…吸得太紧了…像磁铁…” “他们…又想要…又怕…控制不住…” 所以才有了之前不惜代价的回收行动，以及现在这种近乎虐待的“净化”实验。陆晨感觉脑中那张关于星瀚科技核心秘密的拼图，又被强行塞进了一块形状扭曲的碎片。 “火种…”张建国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温热的金属表面，“是钥匙…能开门…也能…砸锁…干扰…” 系统分析中…结合目标‘张建国’口述信息与‘火种’当前能量波动模式… 【推演‘普罗米修斯意识网络’节点交互协议可行性…】 【初步判定：‘火种’作为物理密钥或高权限干扰信标的可能性：78.4%…】 “有点眉目了！”李工猛地抬起头，熬得通红的眼睛死死粘在他的笔记本屏幕上，声音都有些变调，“从星瀚狗日的内网扒下来的那堆加密垃圾里，撬开了一丁点儿…一个叫‘摇篮’的子程序日志…妈的，全是加密的生物特征记录，还有…筛选？淘汰？卧槽，这他妈跟养蛊有什么区别？”他狠狠捶了一下旁边的空箱子。 王铭一直戴着耳机监听外界动静，此刻脸色也异常难看。他按住耳麦，冲陆晨比了个手势，随后压低声音：“星瀚的股票稳住了…妈的，不知道哪来的傻逼大单，硬生生给扛住了。这帮狗娘养的根基太深了…估计缓过这口气，就该掉头回来找咱们算总账了，肯定更疯！” 陆晨没理会王铭的抱怨，他的全部注意力再次集中到李思齐身上。钥匙…干扰器… 他拿起那块滚烫的“火种”，动作极其轻缓地靠近李思齐。随着距离缩短，金属块表面的复杂纹路似乎微微亮起，脉动的频率也变得更加急促而有力。 当“火种”距离李思齐胸口仅有几厘米距离时，奇妙的变化发生了。李思齐身体那剧烈的、不受控制的抽搐猛地一顿，皮肤下那些狂乱闪烁的青黑色光纹，亮度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调暗，骤然降低了大半，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力场强行压制。他喉咙里痛苦的呜咽声也戛然而止，整个人陷入一种近乎沉睡的、诡异的平静状态，只有胸口依旧粗重地起伏着。 有效！陆晨能清晰地感觉到，手中的“火种”正在以一种极其细微但持续不断的方式流逝着能量，像是被动地输出某种波动，用来中和或者说压制李思齐体内那股狂暴的外来意识。但这显然只是权宜之计，治标不治本，就像是给一个即将爆炸的高压锅临时泼了瓢冷水，锅还在，压力还在积蓄。而且，“火种”的温度似乎也在随着能量的流逝而缓慢下降。 就在这时，张建国猛地吸了一口长气，干瘪的身体极其轻微地向上弓了一下。 “小心…监察者…” 他的声音比刚才还要微弱，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仿佛能渗透进骨髓的、深刻的恐惧。 “他们…不是改造…” “他们是…容器…” “活的…牢笼…” 最后三个字仿佛耗尽了他全部的生命力。话音刚落，张建国的脑袋无力地歪向一侧，手臂软软垂落，“火种”从他彻底松开的手指间滑脱，悄无声息地掉在灰扑扑的床单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连接他身体的简易监测仪陡然爆发出尖锐刺耳、再无起伏的蜂鸣——！ 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在场每个人的耳膜，宣告着一个残酷事实的降临。 李工猛地扑过去，徒劳地按着仪器按钮。 陆晨眼神一凝，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伸手将那块刚刚失去温度、变得有些冰凉的“火种”重新捡起，紧紧攥在手心。 地下室里死寂的可怕，只有角落应急灯发出嘶嘶的电流声，惨白的光勉强驱散了浓稠如墨的黑暗。张建国躺过的那块防水布空着，像一道新添的、扎眼的伤疤，无声诉说着刚刚失去的微弱希望。 旁边另一块帆布上，李思齐蜷缩着，身体总算不再剧烈抽搐。那块冰凉的金属“火种”被安置在他胸口，表面繁复的纹路彻底黯淡，只有贴近了才能感受到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极其微弱的脉动，仿佛随时会熄灭。它像个不知疲倦的小泵，一边汲取着周围环境中某种未知的能量，一边又缓慢地消耗着自身，勉强维系着李思齐体内那濒临崩溃的脆弱平衡。 警告：“火种”能量持续流失中。预计剩余稳定压制时间：11小时28分钟。 【目标“李思齐”生命体征极不稳定，检测到细胞层级排异反应加速迹象。】 系统冰冷的文字在陆晨视野里一闪而过，像死神的秒表在无情倒数。 王铭猛地一把扯下挂在脖子上的耳机，那玩意儿现在连噪音都收不到了。他脸色铁青，几步冲到陆晨面前，声音压得又低又狠，每个字都像是用钳子从后槽牙里拔出来的，带着一股几乎要爆炸的憋闷。 “操！全完了！” “星瀚那帮狗娘养的动手了！比咱们想的快！他妈的也狠太多了！” 第201章 隐藏模块初现 他掏出一部之前准备的、理论上绝对追踪不到的“一次性”手机，手指哆嗦着按了几下，屏幕上跳出一个硕大刺眼的“余额：0.00”。 “看见没？零！一分钱都没了！所有账户，不管藏得多深，挂在谁名下，全他妈冻结了！一分都动不了！老子他妈藏在几个游戏点卡交易平台的私房钱都被清空了！他们怎么找到的？” 他气的原地转了两圈，一脚踢在旁边的空弹药箱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不光是钱！水电网！手机号！所有要实名登记的玩意儿，后台权限全被锁死！咱们现在就是三个透明人！数据库里的幽灵！再过几小时，想出门买包烟，人脸识别都他妈过不去！” 他的拳头捏得死紧，骨节苍白。 “老马那边也悬了！新闻上开始放屁，说咱们是什么‘袭击科研机构的不明武装分子’，还他妈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出来几件陈年旧案，硬往老马那些见不得光的生意上扣！这帮畜生！这是要赶尽杀绝，把沾上咱们的人全拖下水，连根拔起！” 李工颓然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笔记本屏幕上一片血红的错误代码和禁止访问的图标，像一张嘲讽的鬼脸。他试着输入了几条指令，回应他的只有更多冰冷的“拒绝访问”。 “没用的…”他声音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权限太高了…他们直接动了根服务器，把咱们的数字身份标记成了‘待销毁’…我们现在就像…就像活在系统之外的病毒，随时会被彻底清除…”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慌在眼底蔓延。 “医疗箱也空了…稳定剂、抗排异药…什么都没了。李思齐他…他要是再恶化…我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 死局。如同四面八方无声合拢的冰冷铁壁，挤压着每一寸生存空间，连空气都变得稀薄而沉重，让人窒息。老张刚死，李思齐危在旦夕，外面天罗地网，连藏身之处都可能随时暴露。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死寂中，陆晨的系统界面，毫无征兆地跳出一个新的提示框，边框闪烁着一种不同于以往警告红色的、深邃幽蓝的光泽。 【检测到高强度生存压力环境…检测到针对性金融网络攻击…满足隐藏条件…】 【新模块解锁：[金融战争]（待激活）】 激活方式1：消耗能量点1,000,000点。当前能量点：78,540） 激活方式2：完成一次针对敌对目标的高风险金融操作，收益率300%。】 一百万能量点？陆晨看着自己那点少得可怜的能量余额，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一下。这第一个选项，跟直接说“滚蛋”没什么区别。 但第二个…收益率超过300%的高风险金融操作？在现在这种被全面封锁、连账户都动不了的情况下，这比第一个选项听起来还要荒谬。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还得保证姿势优美不流血。 陆晨的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那块冰凉的“火种”。张建国临死前的警告——“容器”“活的牢笼”，老马的提醒——“监察者”“最疯的狗”，星瀚雷霆万钧、不留死角的金融绞杀，李思齐胸口那微弱如风中残烛的脉动，还有系统这不合时宜跳出来的“金融战争”模块…无数混乱的碎片信息在他脑中疯狂碰撞、筛选、重组。 星瀚想把他们困死、饿死、逼死，从物理和数据两个层面彻底抹杀。与其坐以待毙，被这无形的铁幕慢慢窒息，不如… 不如亲手点燃这场大火，让它烧得更旺，烧得更猛，烧到敌人自己都焦头烂额，引火烧身！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并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瞬间打破了地下室里凝固的绝望。王铭和李工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来，带着茫然、疑问，以及被逼到绝境后残存的最后一丝野性。 “之前做空星瀚生物和能源的钱，虽然被冻结了，但账户本身应该还在，只是无法进行常规的提现和转账操作。”陆晨的声音异常平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冰冷决断。 “系统分析过，星瀚资本在海外有一个专门处理‘脏钱’的投资部门，最近有一笔规模不小的资金快要爆仓，牵扯到一些见不得光的灰色交易。这笔钱，他们自己都不敢让它浮出水面，处理起来肯定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陆晨的目光转向李工，锐利如刀。 “想办法，用一切手段，绕过冻结限制，拿到那个海外账户的操作权限。把那笔黑钱，给我挖出来。” 他又看向王铭，嘴角勾起一丝极淡、却带着森然寒意的弧度。 “准备干活。我们要用星瀚自己的钱，给他们送一份大礼。一份让他们从董事会到清洁工都肉痛到骨子里的大礼。” 王铭先是愣住，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微张，似乎没反应过来。几秒后，他猛地明白了陆晨的意思，脸上瞬间爆发出一种混杂着惊愕、狂喜和疯狂的神采，狠狠一拍大腿！ “操！用他们自己的钱，搞他们自己？我他妈…我他妈太喜欢这个了！干！必须干他娘的一票大的！” 李工也回过神来，苍白的脸上泛起病态的潮红，绝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技术宅遇到终极挑战时的亢奋。他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手指已经迫不及待地放回了满是灰尘的键盘上，嘴里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海外账户…灰色资金池…高杠杆操作…防火墙后门…妈的，玩把大的！玩把能把天捅破的！” 地下室里，空气又黏又沉。王铭还在低声骂，翻来覆去地问候星瀚的祖宗十八代。李工对着黑屏的笔记本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抠着键盘缝里的灰。 陆晨的声音突然响起。不高，却让另外两人猛地一颤。 第202章 破局之刻 “星瀚搞金融绞杀，是想把咱们摁死在阴沟里。” “但他们忘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走到李工旁边，指尖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敲了敲。 “系统分析，星瀚资本在海外，尤其在那些监管等于零的离岸中心，养着一个庞大的影子部门。” “专门处理见不得光的钱，搞高风险投机。” “这个部门的资金流向非常隐蔽，很多交易，星瀚自己高层都未必清楚。” “就是为了洗钱，还有藏匿某些黑产收益。” 王铭猛地抬起头，眼神从茫然变得锐利，呼吸都粗重了。 抓住了什么。 “最近，”陆晨的语速不快，每个字都清晰地砸进两人耳朵，“这个影子部门有一笔超大额的杠杆投资快要爆仓了。” “牵扯到一个他们死都不敢让人知道的地下军火交易网络。” “这笔钱要是爆了，不光是钱的问题，后面还跟着一长串星瀚想烂在肚子里的黑幕。” “所以，他们现在处理这笔钱，肯定是束手束脚，投鼠忌器。” “既想保住，又怕把自己烧了。” 李工也抬起了头，脸上闪过一种近乎病态的光。 他手指蜷缩起来，好像已经摸到了键盘。 “你的意思是…咱们可以…” “对。”陆晨看着他们两人，声音里透出一种让人心底发寒的疯狂，“就用他们最怕曝光的黑钱，当咱们的启动资金和杠杆。” “撬动更大的力量。” “他们用金融手段封死咱们，咱们就用同样的手段，在他们最软、最不敢吭声的地方，给他们来个狠的。” “一次让他们从董事会到清洁工都肉痛的精准打击。” 王铭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才挤出一句： “操…用他们的黑钱，干他们自己…” “这他妈…这他妈比抢银行刺激多了！” 他狠狠搓了搓手，脸上的颓丧一扫而空，换上了一种亡命徒才有的亢奋。 “干了！老子这辈子就没干过这么大的！” “怎么搞？你说！” “李工，”陆晨转向技术专家，“你的活最重。” “星瀚的金融防火墙，现在肯定跟铁桶一样，特别是冲着咱们来的。” “我需要你挖条缝出来，一条绝对隐蔽、转瞬即逝的‘通道’。” “绕开他们的冻结和监控，把咱们的指令和…‘启动资金’，塞进那个海外影子账户。” “时间窗口可能只有几秒，甚至零点几秒。” 李工吸了口气，脸颊的红晕更深了。 这是技术人员遇到终极挑战时的反应。 “星瀚的‘天盾’系统…妈的，我知道那鬼玩意儿。” “后门肯定有，给最高层留的狗洞，但权限加密是‘深渊’级的…” “不过，系统越复杂，理论上窟窿越多…” “给我点时间，还有…我需要好点的信号，这里的屏蔽太狠了。” “王铭，”陆晨看向他，“你负责搞事，动静越大越好。” “网络上，现实里，随便你怎么搞。” “把你所有能想到的招都使出来，把星瀚安全部门，特别是那个‘监察者’的注意力全吸走。” “给李工抢时间，哪怕就一分钟，几十秒也行。” 王铭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 “这个我熟。” “保证让他们以为耗子在他们服务器机房里开重金属派对！” “至于信号…”陆晨的视线落到角落里蜷缩的李思齐身上，还有放在他胸口、已经冰凉黯淡的“火种”。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将“火种”拿了回来。 入手冰凉，几乎感觉不到之前的跳动。 他试着把“火种”靠近李工那台破笔记本。 怪事发生了。 “火种”刚靠近电脑接口附近，屏幕上原本断断续续、微弱到可怜的外部网络信号条，竟然猛地跳了一小格！ 虽然还是抖个不停，但确实强了！ “这玩意儿…”李工也发现了，眼珠子瞪得溜圆，“能…强信号？” “能轻微干扰或放大某些频段，”陆晨感受着“火种”内部极其微弱的能量波动，好像最后的燃烧，“但消耗很大。” 他能感到，“火种”里仅存的那点能量正在飞速流失。 他把“火种”小心翼翼放在电脑旁一个特定位置，信号条勉强稳在一个将就能用的水平。 “妈的，这到底是什么神仙玩意儿…”王铭啧啧称奇，但没空多想。 他从箱子里翻出几个奇形怪状的电子干扰器和几部同样是“一次性”的加密手机，开始埋头鼓捣。 这时，陆晨口袋里一部特殊加密的通讯器震了一下。 是老马。 接通，老马那砂纸一样的嗓音传来，背景有些嘈杂，听起来信号不太好。 “小子，想好了？星瀚这次真下死手了，谁沾上谁死。” “老子要是帮你，我这辈子攒的家底，还有这条老命，估计得一起填进去。” “没退路了。”陆晨的声音没有波澜。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能听到老马粗重的喘息，还有牙齿用力摩擦的声音。 “妈的…”老马低声骂了句。 “老子这辈子，要么刀口舔血，要么赌场玩命，就他妈没走过阳关道！” “赌了！” “星瀚这帮狗娘养的想把咱们全摁死？老子偏要看看，是他们的脖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我用了最后一个，也是最深的底牌，”老马的声音压得更低，透出一股豁出去的狠劲，“一个在瑞士银行体系里睡了十几年的匿名虚拟账户，绝对干净，额度够大，短时间谁也查不到。” “密码和临时授权密钥我发你。” “另外，我帮你搭了几个国际市场上专吃大户的‘秃鹫’，都是只认钱的主。” “他们会配合你搞事，把水搅得更浑。” “但事成之后，他们要拿三成利。这是道上的规矩。” “够了。” 陆晨挂断电话，立刻把老马发来的一长串复杂代码和密钥转发给李工。 地下室里，只剩下键盘被敲得快要散架的声音，还有王铭摆弄电子零件发出的细微电流声。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3章 生死时速 李工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死死盯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代码流，手指快得只剩残影。 “找到了！”李工嘶哑地低吼道。 “星瀚‘天盾’系统日志！最他妈犄角旮旯的地方！一个早该被彻底删除，但不知道哪个倒霉程序员偷懒留下的超短期维护端口！”李工的语速很快，“操，这他妈根本就是个幽灵端口！” 他喘了口粗气，“这玩意儿就像在钢铁堡垒上挖了个老鼠洞，又小又隐蔽，但只要咱们一露头，绝对会立刻触发最高安全警报！到时候咱们的位置，瞬间就会暴露！” 机会转瞬即逝，陆晨眼中寒光一闪：“就用它！”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冰冷的、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李工，准备强行注入指令！”陆晨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盯着屏幕上的连接窗口，“目标：获取账户内最低额度的操作权限！先做测试！” “妈的，知道了！”李工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脏狂跳带来的眩晕感。他眼睛死死锁住屏幕上飞速跳动的倒计时数字。 十…九…八… 屏幕上，代表动态密钥可能性的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刷新，那是基于复杂到令人头晕的实时市场数据和星瀚内部加密算法生成的怪物，每分每秒都在变化。 李工的大脑如同超频的处理器，疯狂运算筛选，手指悬在键盘上方，指尖因为极致的专注而微微颤抖。 【系统辅助计算中…筛选高概率密钥组合…】 陆晨的系统界面也在同步飞速闪烁，冰冷的蓝色数据流与屏幕上的红色倒计时形成了刺眼的对比。 与此同时，王铭已经戴上了另一个隔音效果极强的耳机，手指在几个外形粗糙、布满飞线的改装设备上飞快操作。他低声骂了一句，然后猛地按下其中一个按钮。 “开始了！给他们另一个海外账户地址扔了个大炸弹！假的！但足够逼真！够他们安全部门喝一壶了！”王铭的声音透过特殊频段传来，带着电流的杂音和一丝恶作剧得逞般的快意。他要制造足够的混乱，吸引火力，为李工争取那黄金般的几秒钟。 五…四… 李工根据自己和系统初步筛选的结果，猛地输入了一组他认为概率最高的密钥组合！ 三… 他的手指重重敲下回车键！ 屏幕猛地一闪！ 刺目的红色警告框瞬间弹了出来，占据了整个屏幕！ 失败！ “操！”李工低骂一声，心沉到了谷底。 屏幕上，那个幽灵端口的连接稳定性指示条肉眼可见地掉了一格，本就短暂的倒计时，跳动速度陡然加快！ 二… 系统重新计算…基于目标影子部门‘贪婪’及‘规避致命风险’行为模式分析…推荐备选密钥组B，置信度：39.13% 系统飞快给出了两个新的密钥组建议，但置信度低得可怜。时间根本不够做更精密的分析！ 陆晨的目光扫过系统提示，几乎没有思考的时间，基于对星瀚那帮藏在暗处的老鼠心态的判断——既贪婪又怕死，他们留的后门，极有可能是最不容易引火烧身的那条。 “用B组！保守那组！”陆晨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李工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和最后一丝搏命的狠劲，在倒计时数字跳到“一”的瞬间，手指快得几乎化作残影，将那串代表着39.13%希望的密钥狠狠砸了进去！ 同时，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按下了执行组合指令：最低权限获取+微额资金（1美元）转账测试！目标：老马提供的瑞士匿名账户！ 屏幕短暂地卡顿了一下，仿佛时间都凝固了零点几秒。 地下室里死寂一片，只有设备散热风扇微弱的嗡鸣和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下一秒！ 屏幕上所有的红色警告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小小的、却无比清晰的绿色确认图标！ 连接成功！ 权限获取成功！ “成了！”李工几乎虚脱地吼了一声，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晨口袋里老马的加密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信息极其简短：【$1。到了。干净。但影子AI已标记异常。人快来了。端口随时封。快！】 警报初响！他们进去了，但敌人也察觉到了！留给他们的时间可能只有几分钟，甚至更短！ “目标！”陆晨没有丝毫放松，立刻对系统下令，“扫描！寻找最适合快速、隐蔽、高杠杆操作的垃圾股！” 扫描中…筛选目标…符合条件：低流通盘、高波动性、存在未公开信息差…锁定目标：凤凰生物（Phoenix Biological） 系统迅速锁定了一个名字。 凤凰生物？ 补充信息：根据截获的部分星瀚内部通讯及代理账户交易记录分析，“凤凰生物”为星瀚科技通过多个隐蔽代理账户重点做空的目标股票之一。 【交叉验证信息：检测到“凤凰生物”新药项目‘涅盘一号’III期临床试验数据存在异常加密传输记录，时间戳吻合。初步判定：极高概率存在未公开重大利好消息（数据优异）。】 致命的巧合！ 星瀚正在做空它，而它马上就要有利好消息公布！简直是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反杀战场！ “就是它！”陆晨眼中爆发出慑人的精光。 时间紧迫到每一秒都像在燃烧！必须立刻下注！ 但是，用多少黑钱？影子账户里那笔即将爆仓的黑钱数额巨大，动用多少才能既造成足够杀伤，又不至于立刻触发最高警报、甚至直接暴露老马的账户？杠杆加到多大？一个微小的失误，就可能导致前功尽弃，万劫不复！ 陆晨站在了悬崖边上，手里握着从敌人那里偷来的火柴，脚下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必须立刻做出一个价值可能高达数亿甚至数十亿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将直接关系到他们所有人的生死。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4章 幽灵操盘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角落里李思齐压抑的呜咽和监测仪微弱的嘀嗒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 陆晨的目光在李工笔记本屏幕上跳动的数字和系统界面飞速刷新的数据流之间切换，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星瀚影子账户里的黑钱是个天文数字，但动多了，必然惊动内部最高层，甚至直接暴露老马的账户。动少了，又不足以撬动凤凰生物那不算小的盘口，更别提给星瀚造成真正的痛感。 “三分之一。”陆晨的声音不大，却像锤子敲在钢板上，“用账户里三分之一的资金。” 李工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惊骇。“三分之一？那至少是九位数！还是美金！杠杆加到最大，万一…” “没有万一。”陆晨打断他，“星瀚现在是惊弓之鸟，他们怕的是那笔黑钱背后的烂事曝光，而不是单纯的资金损失。我们就是要用他们最怕的方式，打在他们最疼的地方。” 他又看向王铭：“老马找的那些‘秃鹫’呢？” “已经联系上了，”王铭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都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说好了，按指令同步进场，搅混水，抬轿子，事成之后拿三成利。” “好。”陆晨的目光重新回到李工身上，“杠杆拉满，通过‘秃鹫’提供的分散渠道，买入凤凰生物的短期看涨期权。所有指令，拆分成低于常规监控阈值的小单，伪装成不同来源的正常交易。” “妈的…”李工吞了口唾沫，手指重新放回键盘，眼神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玩这么大…老子喜欢！” “王铭，加大噪音！”陆晨下令，“把他们安全部门的狗鼻子，给我死死按在别的地方！” “瞧好吧您呐！”王铭怪叫一声，双手在几个改装设备上噼里啪啦一顿操作，嘴里还念念有词，“尝尝爷爷的‘群魔乱舞’套餐！保证让他们以为服务器机房被外星人入侵了！” 一时间，地下室里只剩下李工疯狂敲击键盘的声音，快得像暴雨敲打铁皮屋顶。屏幕上，无数代码和交易指令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通过那个岌岌可危的幽灵端口，涌入星瀚资本那庞大而黑暗的金融网络深处。 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行走。 李工的额头青筋暴起，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滴在键盘上。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不断变化的连接状态指示条，那根细线脆弱得仿佛随时会断裂。 警告：检测到目标网络安全协议升级…幽灵端口稳定性下降…预计强制断开时间：60秒… “妈的！他们反应过来了！”李工嘶吼道，手指更快了，几乎化作一片残影。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国际金融市场上，数个隐蔽的账户开始同步动作。关于凤凰生物“涅盘一号”临床数据可能超预期的传闻，如同病毒般在各个交易员的小圈子里悄然散播，有鼻子有眼，真假难辨。一些嗅觉灵敏的“秃鹫”开始跟进吸筹，进一步推高了市场的预期和混乱。 “最后十秒！”李工吼道，他的声音已经完全沙哑。 他猛地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 几乎在同一瞬间，笔记本屏幕猛地一黑！ 连接被强制切断！ 幽灵端口彻底关闭，他们被踢了出来。 地下室里陡然陷入一片死寂。 李工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王铭也扯掉了耳机，脸上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苍白。 “搞…搞定了吗？”王铭声音有些发飘。 李工艰难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虚脱却又带着狂热的笑容：“应该…都进去了…在断开前最后一秒…” 陆晨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赌注已经下好，用的是星瀚自己的黑钱，就在他们眼皮底下，给他们布下了一个天罗地网。虽然被踢了出来，但最关键的操作，完成了。 然而，这短暂的喘息并未持续多久。 角落里，李思齐的呻吟声突然加重，原本被“火种”暂时压制下去的光纹再次躁动起来，在他皮肤下疯狂闪烁，身体也开始出现更剧烈的痉挛。失去了“火种”的直接压制，仅仅是放在旁边，效果大打折扣，他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正在重新抬头。 警告：目标“李思齐”生命体征急剧恶化，细胞排异反应指数飙升… 陆晨的心猛地沉了下去。金融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去，现实的危机已经再次逼近。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地下室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等待。空气中弥漫着汗水、霉菌和淡淡血腥味混合的沉重气息。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明天，只要等到明天美股开盘，就能知道这场豪赌的结果。 是生，是死，是把星瀚拉下水，还是他们自己彻底沉沦，几个小时后，便见分晓。 就在这时，王铭一直放在耳边的一个微型信号接收器突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他脸色猛地一变，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操！什么情况？”王铭死死按住接收器，侧耳倾听着什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妈的！凤凰生物…他们…他们把临床数据提前公布了！就在刚才！官网直接挂出来了！” 几乎是王铭话音落下的同时，李工那台刚刚黑屏的笔记本，突然弹出一条紧急新闻推送的通知，来自一个他之前设置的金融信息监控软件—— 突发：凤凰生物（Phoenix Biological）公布“涅盘一号”III期临床试验结果，数据远超预期！股价盘前交易已飙升200%！ 地下室里，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那条刺眼的新闻标题上。 赢了？他们的赌注似乎赢了！而且是大赢特赢！ 但陆晨的心脏却骤然收紧。如此剧烈的股价异动，如此精准的“利好消息提前泄露”，星瀚不可能察觉不到这背后的鬼！他们会怎么做？是打落牙齿和血吞，默默承受这笔黑钱带来的巨额亏损和潜在的曝光风险？还是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暴露更多黑幕，也要强行入场干预，把股价砸下来，把他们这几个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家伙彻底碾死？ 真正的风暴，恐怕才刚刚开始。 “我操！涨疯了！真他妈涨疯了！”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5章 盘前交易 王铭的声音在狭小的地下室里炸开，震得天花板上的灰尘扑簌簌往下掉。 他整个人几乎贴在了李工的笔记本屏幕上，脖子上的青筋都爆起来了，“两倍！草！盘前交易直接干到两倍多！老子是不是眼花了？咱们赢了！发了！哈哈哈！” 李工也凑在屏幕前，手指死死抠着键盘边缘，指节捏得发白，嘴唇哆嗦着，反复确认：“凤凰生物…涅盘一号…临床数据超预期公布…真的…赌对了…” 那根陡峭的红色K线，像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戳中了他们的兴奋点。 【高风险金融操作已完成。】 【收益率：417.8%（初步估算，基于盘前交易价格）。】 【满足[金融战争]模块激活条件二。】 【警告：检测到目标金融网络（星瀚资本关联账户群）出现异常高频、大额对冲交易活动，疑似启动强力干预机制。】 系统冰冷的文字如同幽灵般跳出，像一桶带着冰碴子的冷水，瞬间浇在了王铭和李工烧得滚烫的头顶上。 陆晨脸上看不出半点喜色，他紧盯着屏幕上那根刺眼的红线：“不对劲。” “啥不对劲？”王铭的狂喜还没褪去，唾沫星子差点喷到屏幕上，“咱们赚翻了啊！用星瀚那帮狗娘养的黑钱，狠狠捅了他们腚眼一刀！还有比这更过瘾的？” 他仿佛已经看到金山银山在向他招手。 “公布得太早了。”陆晨的声音很平，听不出情绪，“临床数据结果，为什么偏偏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公布？早不公布晚不公布？这不合常理。” 他顿了顿，补充道：“更像是故意放出来的诱饵，或者是…壮士断腕，想尽快止损。” 李工脑子转得最快，瞬间领会了其中凶险，手指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调出更深层、更隐蔽的交易数据流。 他的脸色很快变得凝重：“陆晨没说错！你们看这里，还有这里！好几个不起眼的价位上，挂着天文数字一样的卖单！量大的能把太平洋填平！这绝对不是散户或者普通机构的手笔！” 他指着屏幕上几处几乎被正常交易淹没的挂单记录，声音有些发干：“他们在往下砸！星瀚的人在不计成本地砸盘！他们想把价格强行摁死在这里，不让它继续往上飞！” “妈的！这帮输不起的狗杂种！”王铭也看明白了，刚才的兴奋劲儿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熊熊怒火，“宁可自己往里赔钱也要砸？就他妈见不得咱们赚一点？” 他气得又想去踹旁边的箱子。 “不只是见不得。” 陆晨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他们更怕的是，这笔天文数字的黑钱，它的真正来源，被咱们顺藤摸瓜给挖出来，直接扔到阳光底下暴晒。” “跟那个比起来，损失掉一部分黑钱来砸盘，稳住局面，对他们而言，反而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他停顿片刻，声音里带着一种洞悉猎物弱点的冷酷：“他们现在进退两难。砸盘砸得太狠，动静太大，容易惊动监管和外面的鲨鱼，暴露更多内部的窟窿。不砸，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咱们拿着他们的黑钱大发横财，还得每天提心吊胆怕我们挖出他们的老底。” “这种内外的矛盾和恐惧，就是咱们现在唯一的机会。” 【[金融战争]模块待激活。】 【因超额完成激活条件二（收益率>300%），激活所需能量点已降低。】 【是否消耗能量点100,000点激活？（当前能量点：178,540） 系统的提示再次弹出，这次的激活条件显得诱人多了。 十万能量点，对他现在的余额来说，完全负担得起。 激活这个模块，或许能获得更强大的金融对抗手段，甚至扭转局面。 但陆晨只是快速扫了一眼那行蓝色的文字，就立刻移开了视线。 “暂时不激活。” “啊？为啥？”王铭急了，嗓门又提了起来，“现在不正是火力不足，急需外挂支援的时候吗？” “饭还没吃到肚子里，现在庆祝太早了。”陆晨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星瀚肯定已经被彻底激怒了，他们内部的监控系统和防火墙现在绝对提升到了最高戒备状态，说不定正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网络里的任何异常。” “这时候激活新模块，任何一点不寻常的系统能量波动，都可能像黑夜里的萤火虫一样被他们捕捉到，暴露咱们最后的老底。” “先把已经钓上来的鱼，安安稳稳地捞进网里再说。” 他话音刚落，地下室角落里，李思齐压抑的呜咽声猛地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 他蜷缩的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狠狠鞭打，剧烈地弓起又落下，皮肤下的那些青黑色诡异光纹如同沸腾的岩浆，疯狂爆闪！ 连接他身体的简易监测仪上，几条本就微弱的生命体征曲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线下坠，屏幕爆发出撕心裂肺的、代表死亡临近的警报蜂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警告：目标“李思齐”生命体征急剧恶化！细胞排异反应指数已达临界值！】 李工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不行了！他真的顶不住了！再没有稳定剂和抗排异药物…” 陆晨眼中寒光一闪，没有任何犹豫，立刻下达指令：“李工！准备撤！” 声音果断得如同挥刀斩落：“立刻联系老马找的那帮‘秃鹫’！把他们的账户当成跳板和掩护！” “把咱们手里所有的凤凰生物看涨期权，趁着星瀚还没把盘子彻底砸死之前，用最快的速度，分拆成无数小单，伪装好来源，全给我抛出去！” “换成现金，立刻转进老马提供的那个瑞士匿名账户！一分钱都不能留在外面！” 李工猛地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手指重新悬在键盘上方，准备执行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落袋为安。 但他刚要敲下第一个指令，脸色却猛地僵住，下意识地死死按住了耳麦，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消息。 几秒钟后，他缓缓抬起头，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 “陆晨…”李工的声音干涩得如同两块砂纸在互相摩擦，带着一种不祥的预感，“秃鹫那边…刚刚传过来的紧急消息…” “他们说…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星瀚那边施加过来的巨大压力，有几个他们用来分散交易和洗钱的小渠道…非常有可能…已经被星瀚那个该死的‘监察者’部门给死死盯上了…”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6章 监察者的脚步 “现在如果强行进行大规模的抛售和资金转移…” 李工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却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头： “很可能会直接暴露其中一个秃鹫团队的实体据点和人员…” “甚至…他们表示…可能需要牺牲掉他们一部分人…吸引火力…才能保证咱们这边大部分的资金安全撤离。” 地下室的空气仿佛凝固，只剩下李思齐微弱却尖锐的哀嚎，还有监测仪那单调而绝望的蜂鸣。 李工脸色惨白，嘴唇都失去了血色，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微微发颤。 他艰难地转过头，望向陆晨，嗓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陆晨，秃鹫那边传话…” “他们的意思是…得有人去当诱饵，把星瀚的注意力引开，咱们的钱才能安全弄出来。”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动什么：“他们表示…可能要牺牲掉他们其中一支队伍…” “用命…换主力资金撤离的时间。” 王铭猛地抬起头，眼珠子瞪得几乎要凸出来，声音陡然拔高：“牺牲？我操！这他妈是明摆着让人去送死啊！” 地下室里落针可闻，只有李思齐愈发凄厉的呜咽和监测仪不变的催命声。 陆晨的目光从角落里痛苦痉挛的李思齐身上移开，掠过屏幕上那根代表着巨额财富、也必然沾染着血腥的K线，最后落在李工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的眼神平静无波，像结了冰的湖面。 “执行。” 仅仅两个字，不带任何情绪，却像冰锥刺入人心。 “告诉老马，”陆晨的声音依旧平稳，“那个团队的损失，按人头算，我双倍补偿。” “现在，我们需要时间，每一秒。” 王铭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喉咙里却像堵了块铅，最终只是狠狠一拳砸在自己的大腿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地扭过头去。 他一把抓起旁边几个线路乱七八糟的改装设备，手指快得几乎出现残影，眼里冒出一种混着愤怒和疯狂的光：“妈的！死也得死的热闹点！老子再给星瀚那帮狗娘养的加点猛料！” 他猛地按下几个按钮，低声咆哮：“尝尝爷爷新调的‘万鬼夜行’套餐！保证让他们安全部门的警报器响得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响到他们主板都烧了！” 几乎就在王铭动手的瞬间，李工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悸和指尖的颤抖。 他明白陆晨这个决定的分量，更清楚现在没有犹豫的余地。 手指如同暴风骤雨般砸在键盘上，他必须抓住“秃鹫”那边故意暴露出的那一丝破绽，利用王铭制造出的巨大网络噪音作为掩护，完成这最后、也最致命的一步。 屏幕上，代表着天文数字的卖单指令，瞬间被分解成成百上千笔看似毫无关联的小额交易。 它们像无数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伪装成五花八门的正常市场行为，钻进老马提供的那个干净的不可思议的瑞士银行通道，拼命向外奔逃！ 警告：检测到目标网络节点（秃鹫团队X）流量异常升高，已触发高优先级追踪协议！ 警告：星瀚金融AI‘守望者’主要算力已被诱导至节点X区域！】 【系统分析：瑞士匿名通道当前监控压力骤降73.8%，出现短暂安全窗口…】 星瀚的金融AI果然上当了！ 它们大部分的注意力资源，都被死死盯在了那个被抛出去的“牺牲品”身上。 对于隐藏在海量正常交易数据流中，那股来自瑞士匿名账户的真正资金转移，出现了致命的、哪怕只有零点几秒的监控真空期！ 就是现在！ 李工眼睛布满血丝，猛地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 “搞定！”他嘶哑地喊了一声，整个人像被瞬间抽干了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椅子上，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淌下，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几乎是同一时间，陆晨口袋里那部属于老马的加密通讯器再次震动起来。 信息依旧简短，字里行间却透着一股尘埃落定的沉重和新的危机：【钱到账。干净。扣掉三成佣金和承诺的双倍补偿，数额没错。但秃鹫那边有人不干了，说价码不够。星瀚的疯狗也闻到味了，‘监察者’，直接冲我这儿来了！快撤！他们是怪物！】 成了！ 用星瀚自己的黑钱，撬动了他们自己的金融基石，还在他们布下的天罗地网下，硬生生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把利润抢了出来！ 【高风险金融操作已完成。】 【收益率：417.8%】 【满足[金融战争]模块激活条件二。】 【是否消耗能量点100,000点激活[金融战争]模块？（当前能量点：178,540）】 系统的提示再次弹出，蓝色字体在黑暗中格外醒目。 这一次，陆晨没有任何犹豫。 李思齐眼看就要崩溃，老马那边火烧眉毛，监察者已经闻着血腥味追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需要任何能增加一丝胜算的力量，哪怕只是一点点。 “激活！” 【能量点-100,000。】 【[金融战争]模块已激活。】 系统界面瞬间刷新，一个带着冷硬金属质感、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新模块图标出现在角落。 点开图标，内部的功能选项大部分还是灰色的锁定状态，如同等待解锁的武器库。 【金融战争 Lv1】 【可用功能：】 [资金迷雾 Lv1]：消耗少量能量，短时间内小幅度混淆指定资金流向，降低被追踪概率。 【[市场情绪初级洞察 Lv1]：被动技能。初步感知目标市场参与者的恐慌、贪婪等极端情绪波动。】 功能不多，甚至显得有些简陋，但有总比没有强。 尤其是那个【资金迷雾】，也许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就在陆晨飞快浏览新模块功能的瞬间，老马的通讯请求再次蛮横地切了进来，声音急促得如同机关枪扫射，背景音里全是刺耳的警报声和隐约的能量武器开火声！ “妈的！来得太快了！是监察者！他们直接锁定了仓库位置！你们——” 话音未落！ 咚！咚！咚！ 沉重得令人心脏骤停的撞击声，猛地砸在他们藏身的这座废弃仓库那扇厚重的钢铁大门上！ 那声音冰冷、规律，带着一种能将空气都挤压出去的沉重压迫感，绝不是老马或者他手下那种随意的敲门方式！ 监察者。他们到了！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净化协议 咚！咚！咚！ 撞击声突兀地停了。 仓库里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但这死寂连半秒都没能维持住。 轰隆——！ 如同远古巨兽的撞击，钢铁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瞬间向内整个爆开！ 扭曲的金属碎片裹胁着烟尘，如同弹片般四散飞溅，发出骇人的呼啸。 烟尘弥漫中，几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踏入了仓库，步伐沉稳得如同行走在平地，带着一种非人的节奏感。 他们全身笼罩在哑光黑色的厚重作战服下，面部被完全遮挡，只有目镜位置透出两点猩红的光芒，冰冷，不带一丝人类的情感。 动作整齐划一，仿佛由同一台中央处理器控制，精准得令人心底发寒。 监察者！星瀚最凶狠的猎犬！ “王铭！干扰他们！李工，找弱点，通讯或者控制系统！”陆晨的声音在爆炸的轰鸣还未完全散去时响起，异常冷静。 命令下达的瞬间，他意念一动：“系统，激活[资金迷雾Lv1]！目标：切断与老马账户的所有潜在电子关联！” 【能量点-500。】 [资金迷雾Lv1]已激活，正在混淆关联数据节点… 淡蓝色的系统提示一闪而逝，至少钱的线索暂时被模糊了。 “收到！”王铭吼了一嗓子，双手在几个花花绿绿、线路裸露的改装设备上疯????作。 几个造型像是废品站捡来的干扰器瞬间启动，发出尖锐的高频噪音，同时释放出无形的电磁脉冲，试图扰乱监察者的感知和通讯。 “妈的，这帮铁罐头的信号加密是军用级的变种！防火墙硬得跟王八壳似的！”李工咬牙切齿地低吼，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敲得快要冒烟，试图在对方铜墙铁壁般的系统里找到一丝缝隙。 然而，监察者们对这一切干扰似乎完全免疫。 刺耳的噪音、混乱的电磁波，对他们来说仿佛不存在。 他们甚至没看一眼正在手忙脚乱操作设备的王铭和李工，那冰冷的猩红目光如同扫描仪般扫过仓库，瞬间锁定了中央的陆晨，以及他身后角落里像垃圾一样蜷缩着的李思齐。 目标明确，行动高效得可怕。 几乎没有任何战术迂回，两名监察者如同出膛的炮弹，带着沉重的破风声，直线扑向陆晨！ 他们的速度与其庞大的体型完全不成比例，快得惊人！ “小心！”王铭眼角余光瞥到，下意识地大喊，同时抓起老马留下的那把电磁脉冲枪，对着冲在最前面的监察者狠狠扣下扳机！ 一道幽蓝色的能量束瞬间射出，精准地命中了监察者的胸口！ 嗤啦！ 刺眼的电火花猛烈爆开，伴随着焦糊的气味。 然而，那名监察者仅仅是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厚重的黑色装甲上留下了一片焦黑熔融的痕迹，似乎有电流在其内部乱窜了几下，但仅此而已！ 他的前冲之势甚至没有丝毫减缓，蒲扇般的大手已经张开，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直取陆晨的面门！ 这壳子太硬了！脉冲枪效果微乎其微！ 陆晨瞳孔猛地一缩，肾上腺素飙升，脚下瞬间爆发力量，身体以一个近乎违反物理定律的角度向侧面滑开半步。 监察者的指尖几乎是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避开攻击的同时，陆晨反手抽出匕首，借着身体旋转的惯性，刀尖凝聚全身力量，狠狠刺向监察者手臂关节的连接处！那里看起来是相对薄弱的地方！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匕首如同砍在实心钢锭上，巨大的反震力道顺着手臂传回，震得陆晨虎口剧痛发麻，匕首几乎脱手！只在对方装甲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短暂的交锋间隙，另一名监察者已经无声无息地从侧面包抄到位，动作同样快如鬼魅。 一记没有任何花巧、势大力沉的直拳，带着足以碾碎钢板的气势，朝着陆晨的肋部狠狠轰来！ 速度太快，角度太刁钻，陆晨根本来不及完全闪避，只能在电光石火间交叉双臂，硬顶在身前格挡！ 砰！ 一声闷响，如同攻城锤砸在了胸口！ 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瞬间涌来，陆晨只觉得双臂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钻心！整个人像是被全速行驶的重型卡车正面撞上，身体完全失去控制，向后倒飞出去！ 他重重地撞在冰冷的仓库墙壁上，内脏仿佛移位，喉咙一甜，一股铁锈味的液体涌了上来，差点当场喷出血。 仅仅一个照面，他就险些被废掉！ 监察者的力量和防御力，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敌人都高了不止一个层级！ 就在陆晨挣扎着想要爬起时，他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细节。 那两名正准备继续逼近他的监察者，在靠近角落里那个不断抽搐、发出无意识低沉呜咽的李思齐时，他们那流畅的如同精密机械般的动作，似乎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几乎无法被肉眼察觉的迟滞。 就像是高清视频突然卡顿了零点零几秒，信号传输受到了某种微弱的干扰。 李思齐！他身上那诡异的东西，对这些监察者有影响！ 一个近乎疯狂，但可能是唯一生路的念头，瞬间贯穿了陆晨的大脑。 他猛地一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再试图拉开距离，反而朝着李思齐的方向猛地一个翻滚！ “兄弟，对不住了！”陆晨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在混乱中显得有些模糊。 就在一名监察者冰冷的铁拳再次带着劲风砸来，要将他彻底了结之际，陆晨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地上蜷缩成一团、还在无意识痉挛的李思齐的胳膊，用尽全力向上一带！ 他竟然用李思齐那还在痛苦抽搐的身体，当作了一个临时的、活生生的“盾牌”，挡在了自己身前！ 砰！ 沉重的闷响再次传来！ 监察者的铁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李思齐的后背上！ “呃啊——！”李思齐发出一声比之前更加凄厉、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扔上岸的鱼，剧烈地弓起又落下！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铁棺材里的协议 他皮肤下那些青黑色的诡异光纹，仿佛被瞬间激活的炸弹引信，疯狂爆闪，亮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那名出拳的监察者，猩红的目镜似乎不自然地闪烁了一下。 它的攻击动作在命中李思齐之后，竟然出现了一个非常明显的、长达半秒钟的停顿！ 庞大的身躯僵在原地，仿佛内部的控制系统正在处理某种相互冲突的、无法理解的指令！ 检测到目标“监察者”单位出现微弱“指令冲突”情绪波动…分析中…与目标“李思齐”体内异常能量源交互干扰可能性：81.2%… 系统的提示恰到好处的在陆晨视野中弹出！ 有效！赌对了！ 就是现在！这转瞬即逝的机会！ “王铭！左边这个！打他膝盖关节！李工！脉冲枪充能！给我开到最大功率！别管枪会不会炸！”陆晨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战机，用尽全身力气怒吼道。 王铭几乎是条件反射，立刻将手头几个干扰器的功率全部聚焦，对准那名因为攻击李思齐而出现短暂宕机的监察者的左腿膝盖关节！ 李工也瞬间明白了陆晨的意图，他看着屏幕上飞快闪过的警告提示，眼睛都没眨一下，双手在键盘上一阵狂敲，直接绕过了电磁脉冲枪的所有安全控制程序，强行开启了自毁式的过载模式！ 脉冲枪枪口积蓄的幽蓝色光芒瞬间变得炽烈夺目，甚至发出了不稳定的嗡鸣声！ 与此同时，陆晨如同捕食的猎豹般从李思齐身后猛地扑出，利用监察者那短暂的僵直，手中的匕首灌注了所剩无几的全部力气，再次狠狠刺向它暴露出来的膝盖后侧关节缝隙！ 这一次，刀尖终于感受到了一丝阻碍后的突破感！刺入了几分！ 几乎就在匕首刺入的同一瞬间，王铭的聚焦干扰波精准命中目标！ 李工狠狠扣动了扳机！ 嗤——！！ 一道远比之前粗壮、狂暴了数倍的幽蓝色能量束，如同挣脱束缚的愤怒电蛇，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狠狠轰击在监察者被匕首刺中的膝盖关节处！ 滋啦啦啦！！ 刺耳到令人牙酸的电流爆鸣声瞬间炸响！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臭氧味道！ 那名监察者膝盖处的厚重装甲如同被热刀切开的黄油，瞬间熔化、撕裂！ 内部复杂的机械传动结构和某种暗红色的生物组织暴露出来，在狂暴的能量冲击下迅速碳化、冒出滚滚黑烟！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剧烈一颤，左腿彻底失去支撑能力，再也无法维持平衡，轰然一声巨响，单膝重重跪倒在地，暂时失去了行动能力！ 另一名监察者见同伴受创，猩红的目光立刻锁死陆晨，似乎将他判定为最高优先级的威胁目标，甚至暂时放弃了对旁边还在惨叫的李思齐的压制，再次迈步扑来！ 它的速度似乎更快了，带着一股不死不休的杀意！ 但就在这时！ 哒哒哒哒哒哒——！！ 仓库外面，骤然响起了更加猛烈、更加狂暴、如同金属风暴般的重火力扫射声！ 子弹口径明显更大，威力惊人！如同冰雹般密集地倾泻而来，狠狠抽打在仓库仅存的墙壁和门口的残骸上！ 碎石和扭曲的金属碎片四处飞溅，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撞击声！ “操！还他妈愣着干什么！跑！老子给你们顶住！等着被拆零件吗？” 老马那标志性的、如同砂纸摩擦般的沙哑咆哮声，如同惊雷般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 只见仓库被炸开的大门口烟尘中，老马嘴里死死叼着根快烧到头的雪茄，手里竟然端着一把造型极其粗犷、枪管都快赶上他胳膊粗的重型机枪！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满脸横肉、眼神凶悍的手下，正依托着门口的掩体，对着仓库内剩余的那名完美监察者疯狂倾泻火力！ 密集的、带着曳光的大口径弹雨瞬间形成了一道死亡屏障，打的那名冲向陆晨的监察者身上火星四溅，厚重的装甲不断爆出沉闷的撞击声！ 强大的火力压制，逼得他不得不暂时放弃追击，狼狈地后退寻找掩体。 “此地不宜久留！跟我走！外面还有他们的杂碎！”老马一边扣着扳机，一边冲着仓库里面声嘶力竭地大吼，他脸色铁青，额头青筋暴起，显然外面的战斗也极为惨烈。 陆晨不再犹豫，立刻弯腰，一把将几乎彻底失去意识、只剩下微弱喘息和本能抽搐的李思齐扛在肩上。 王铭和李工也手忙脚乱地迅速收拾好笔记本电脑和几个关键的干扰设备。 就在他们准备跟着老马的人，趁着火力压制的间隙冲出这座死亡仓库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个被陆晨、王铭和李工联手重创、单膝跪地、似乎已经失去战斗力的监察者，原本已经暗淡下去的猩红目镜，突然再次猛地亮起！ 那光芒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刺眼，如同燃烧的血色火焰！ 它缓缓地抬起头，那被漆黑战术头盔完全覆盖的面部，转向正准备撤离的陆晨。 一种冰冷的、不带任何人类感情的合成电子音，清晰无比地响彻在混乱的枪声、爆炸声和警报声之中，仿佛直接在每个人脑海里响起： “目标…陆晨…” “权限…确认…” “启动…” “‘净化协议’…” 话音刚落，它那庞大的、半跪在地上的身躯内部，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低沉嗡鸣声，频率越来越高！ 胸口装甲的接缝处，开始透出越来越刺眼的猩红色光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整个身体，像是被注入了高压气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正常地膨胀起来！ 危险！极度的危险！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笼罩了所有人！ 它要自爆！而且目标明确！ “净化协议。” 四个字，冰冷，没有起伏，电子合成音敲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 丧钟。 半跪着的那台监察者，胸口红光暴涨，亮得晃眼，里面仿佛塞了个小太阳。 嗡—— 一种让人牙酸的高频噪音从它体内传出，越来越响，越来越尖锐。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监察者自爆 它那庞大的金属身躯，正在不规则地鼓胀，装甲接缝处被内部压力撑开，发出吱呀怪响。 “操！它要自爆！”老马眼珠子都红了，手里那把傻大黑粗的重机枪喷吐着更疯狂的火舌，子弹噼里啪啦砸在监察者膨胀的外壳上，却只溅起一连串无力的火花。 没用！ “跑！！！”老马嗓子都喊劈了，一把扔掉打空的机枪，猛地转身，冲向仓库深处一个堆满废弃油桶和破烂帆布的角落，“这边！有地道！” 陆晨二话不说，把肩上软得跟面条似的李思齐又往上颠了颠，脚下发力，紧紧跟上。 王铭和李工也顾不上捡掉在地上的零件了，抱着各自的宝贝疙瘩，屁滚尿流地追过去。 他们身后，那台监察者已经膨胀到了极限，变成一个扭曲的、散发着毁灭红光的铁疙瘩。 轰——！ 仓库炸了。 震耳欲聋的声音瞬间把其他所有声响都吞了下去。 恐怖的气浪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拍在众人后背。 陆晨只觉得后心一阵灼人的剧痛，整个人被往前猛推，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把李思齐摔出去。 他死死咬着牙根，硬是稳住身形，一头扎进了老马掀开杂物露出的那个黑洞洞的入口。 洞口又窄又矮，仅够一个人猫腰钻过。 里面是一段向下延伸的铁梯，锈得不成样子，湿漉漉的。 “快！他妈的快下来！”老马在下面吼，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嗡嗡回响。 陆晨、王铭、李工，一个接一个跳了下去。 最后面的王铭刚落地，老马就猛地抓住旁边一根油腻腻的粗大杠杆，用尽全身力气往下一拉。 哐当！ 头顶传来一声巨响，一块厚得离谱的钢板砸了下来，严丝合缝地封死了入口。 外面爆炸的冲击波和碎石砸在钢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但总算被隔绝在外。 钢板落下，世界瞬间安静了许多，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回音。 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一股浓烈的霉味混着下水道特有的腥臭直冲鼻腔。 老马摸索着打开一支老式军用手电，昏黄的光柱在黑暗中摇摇晃晃，照亮了脚下湿滑的铁梯和两旁布满铁锈、不断滴水的管道。 “这他娘的是什么鬼地方？”王铭咳了两声，抹掉脸上的黑灰，声音在狭窄空间里显得格外沉闷。 “废弃的城市静脉，”老马头也不回，声音带着空旷的回音，“几十年前挖地，早就没人记得了。跟紧点，脚下看着，别他妈掉进耗子洞里。” 手电光引着路，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下走。铁梯到了尽头，眼前豁然开朗，是一条巨大的圆形管道，直径怕是能开进一辆小卡车。管道壁上糊满了厚厚的、黑绿色的污泥和苔藓，脚下踩着黏糊糊的积水，深处隐约传来哗哗的水流声。 七拐八绕，像进了蜘蛛网一样的地下迷宫。也不知走了多久，老马在一处相对干燥、有几条岔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推开旁边一段看起来和周围没什么两样的管道壁——那竟然是一扇伪装得极好的暗门。 门后是一个不小的空间，像是个废弃的地下泵站。虽然同样破败不堪，墙角堆着水渍斑斑的沙袋和几个空油桶，但明显有人清理过。角落里放着一些罐头、压缩饼干之类的物资，几盏应急灯发出昏黄的光芒，勉强驱散黑暗。甚至还有微弱的电力供应，带动角落里一台老旧的通风设备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操，总算有个能喘气的地方了。”王铭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也不管地上干不干净，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陆晨小心翼翼地将肩上毫无反应的李思齐放在角落一块铺着破旧防水布的简易平台上。 稍微安顿下来，几人才有空仔细查看李思齐的状况。 他没死，既没死在那监察者的一拳下，也没死在刚才的爆炸冲击波里。 但他现在这状态，比死了还让人心里发毛。 身体冰冷得吓人，手摸上去跟摸冰块似的，几乎感觉不到一点活人的温度。呼吸微弱到了极点，胸口只有极其细微的起伏，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停摆。 最诡异的是，他皮肤下面那些之前狂乱闪烁的青黑色光纹，此刻竟然完全消失了，一点痕迹都找不到。但在他胸口正中，就是之前被“火种”长时间贴着的那块地方，皮肤呈现出一种暗淡的、带着金属质感的灰色，摸上去冰凉而坚硬，完全不像是人类的血肉组织。 “他这…这他妈是什么情况？”李工凑近了，伸出手指，用指甲轻轻刮了刮那块灰色皮肤，发出轻微的、类似金属摩擦的声响，他脸色更难看了。 【系统扫描中…目标“李思齐”生命体征极其微弱…检测到细胞结构发生未知重组…源头未知…检测到异常微弱但极度稳定的未知能量信号…当前状态判定：未知休眠/深度异变中…】 系统的提示跳了出来，证实了李工的观察，但给出的信息和没给一样，全是“未知”。 陆晨皱紧了眉头，看着像个精致蜡像一样躺在那里的李思齐。这种死寂般的未知状态，远比之前那种狂暴失控更让人心里没底。 他暂时把担忧压下，打开系统界面，将注意力集中到刚刚激活的【金融战争】模块上。 图标是个冷硬的、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齿轮和K线组合。 【金融战争Lv1】 【可用功能：】 [资金迷雾Lv1]：消耗少量能量点，短时间内小幅度混淆指定资金流向，降低被追踪概率。（下一级升级需能量点：500,000） 【[市场情绪初级洞察Lv1]：被动技能。初步感知目标市场参与者的恐慌、贪婪等极端情绪波动。（下一级升级需完成3次高风险金融操作，每次收益率>100%）】 [舆论导向]灰色锁定）：需模块权限Lv3或特殊道具[真理扩音器]解锁。 【[产业渗透]（灰色锁定）：需模块权限Lv5或完成特定任务链[商业帝国之基]。】 [金融规则解析]（灰色锁定）：需消耗能量点10,000,000或获取‘世界树’核心节点数据。 升级条件一个比一个离谱，后面的功能更是画饼充饥。但眼下，【资金迷雾Lv1】正好派上用场。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暗室攻防交锋 “李工，把老马那个瑞士账户的信息调出来。”陆晨看向李工。 李工没废话，立刻在自己那台饱经摧残的笔记本上敲打起来，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长串复杂的账号和密钥信息。 “系统，激活[资金迷雾Lv1]，目标：锁定该瑞士账户，准备进行资金拆分及隐蔽转移。” 【能量点-500。】 【[资金迷雾Lv1]已激活，正在对目标账户及关联数据流进行轻度加密混淆…效果持续时间：30分钟。】 陆晨看着账户余额里那串足以让普通人疯狂的数字，冷静地对李工下达指令：“转五千万美金出来。” “拆分成一千笔以上的小额交易，每笔金额随机，伪装成不同行业的跨国贸易结算、服务费支付、版权授权金等等，越乱越好。” “通过老马之前提供的那些备用安全通道，全部打进四八娱乐在开曼群岛的那个备用资金账户。” 李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指重新变得灵活起来，开始飞快的操作。这个废弃泵站里，老马居然还私下拉了一条加密的网络线路，虽然带宽不高，但足够用了。有了【资金迷雾】的掩护，这次资金转移比之前在仓库里那次，安全系数高了不止一个等级。 几乎就在李工开始操作的同时，城市另一端，灯火通明的四八娱乐总部大厦顶层。 程茜看着财务总监脸色古怪地递上来的紧急入账通知单。 一笔笔来自海外不同地区、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小额资金，像无数条不起眼的小溪，正源源不断地汇入她前几天为了以防万一而启用的那个、几乎快要被人遗忘的开曼群岛备用账户。 涓涓细流，最终汇聚成河。账户余额的数字，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很快就达到了一个足以暂时缓解公司燃眉之急的规模。 拖欠供应商的款项可以支付了，几个因为资金链问题而被迫暂停的关键项目，也能立刻重新启动了。 她紧绷了好几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松弛了一点。但紧接着，眉头又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这钱…来得太及时，也太诡异了。 会议室里，气氛有些压抑。几个跟着孙力生混了多年的老家伙，还有几个明显屁股坐歪了的高管，正阴阳怪气地发难。 “程总啊，这笔钱…嗯…来得是挺及时的。”一个头发稀疏、戴金丝眼镜的副总，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不过，数额不小，来源又这么…呃…五花八门，是不是还是应该先查清楚？万一有什么问题，给公司惹上麻烦就不好了嘛。” “是啊程总，现在是非常时期，资金安全最重要，不能因为急着用钱就…”另一个董事也跟着帮腔。 程茜心里冷笑，正准备开口怼回去，坐在她旁边的刘晴晴，忽然轻轻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 杯子和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这位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谁也不敢小觑的程总“闺蜜”身上。 刘晴晴抬起头，脸上挂着一贯温和无害的笑容，慢条斯理地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王副总，李董事，你们的担忧很有道理。” “不过嘛…”她话锋一转，笑容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点玩味，“我倒觉得，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能有这么一笔‘及时雨’，说明咱们四八娱乐还是有底蕴，有朋友的嘛。” “至于来源…呵呵，做咱们这行的，谁还没几个藏在海外、不方便摆上台面的‘小金库’或者‘人情账户’呢？” “真要一笔一笔查得那么清楚，那恐怕公司账上很多钱，都经不起细查吧？” 刘晴晴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目光却平静地扫过那位王副总，后者讪讪地闭上了嘴。 程茜有些意外地看了刘晴晴一眼。她注意到刘晴晴最近似乎变了一些，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透着疏离和审视，反而有几次在关键时刻帮她挡开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她想起陆晨之前在股市上的惊人操作，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地下泵站里，王铭已经利用老旧的线路和自己带来的设备，成功搭建起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加密通讯基站。 “搞定！至少能跟外界保持最低限度的联系了，加密等级还行，短时间应该不会被追踪到。”王铭擦了擦汗。 李工则对着自己的笔记本发愁，屏幕上是李思齐身体扫描的初步数据，但信息太少，设备太简陋，根本无法深入分析。“不行，完全看不懂他身体里发生了什么，细胞结构像是在…重写代码？这需要更专业的生物实验室设备。” 这时，老马脸色难看地走了过来，他刚刚结束了一个加密通话。 “情况更糟了。”老马声音沙哑，“星瀚那帮疯狗彻底红眼了。官方渠道和地下黑市，同时发布了最高级别的悬赏令。” 他调出一个加密信息界面，展示给陆晨看。 “目标：陆晨，李思齐。生死不论。赏金…一亿美金，外加星瀚科技内部最高技术权限之一。”老马的指尖划过那串天文数字，“还附带了你们的生物特征信息，虽然可能不完全准确，但足够让全世界的鬣狗都闻着味扑上来了。” “我们现在是移动的金矿，还是带毒的那种。”老马自嘲地笑了笑，满是苦涩。 地下室再次陷入沉寂，只有设备运行的低鸣。绝境似乎并未远离，反而编织成了一张覆盖全球的无形大网。 就在这压抑的气氛中，一直像个冰雕般毫无生气的李思齐，那只垂落在平台边缘、皮肤呈现金属灰色的手，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他的指尖，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无意识地、极其缓慢地划动着。 陆晨的目光立刻被吸引过去。 一个残缺的、扭曲的符号，正在被那冰冷的手指艰难地勾勒出来。 那符号的轮廓，依稀能辨认出…是星瀚科技Logo最核心的那一部分图案！ 他在传递什么信息？还是某种无意识的本能反应？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鱼饵与焚网 那根透着金属灰色的手指，蹭着地面厚厚的积灰，极其缓慢地移动。 动作凝滞，不似活人。 一个扭曲、残缺的图形渐渐显现。 李工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过去，赶紧用笔记本的摄像头对准地面，把这玩意儿记录下来。 “这鬼画符…张建国那老东西的‘摇篮’日志里，好像也提到过类似的玩意儿…” 他嘴里嘀咕着，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调出数据库，开始做图形比对。 屏幕上很快跳出一行刺眼的红色提示：无匹配项。结构相似度低于3.14%。 “草，什么玩意儿，根本对不上号！跟把钥匙扔王水里泡烂了似的…或者就是哪个程序员写错了接口代码？” 李工不甘心，试着把这扭曲符号的几何结构，强行转化为几种他猜测的算法模型。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转化后的数据流，顺着王铭临时搭起来的那条脆弱加密线路，朝着几个已知的星瀚外围服务器节点探了过去。 几乎没有延迟。 他的屏幕瞬间被雪花般的防火墙警报淹没。 红色的拦截日志一条接一条刷出来，密密麻麻，看得人头皮发麻。 对方的防御系统反应快得离谱，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瞬间就锁死了他所有试探的路径。 陆晨没把全部希望放在这鬼画符上。 他沉下心神，意识进入刚刚激活的【金融战争】模块。 【市场情绪初级洞察Lv1】的被动效果悄然运行。 无形的网络情绪，化作冰冷的曲线和指数，在他脑海中缓缓流淌。 代表星瀚科技主体股价的那条线，稳得像焊死了一样，显然被铁腕牢牢控制着。 但顺着这条主脉络往下探查，他注意到，一个名为“星耀传媒”的子公司，其相关的情绪指数图却低得有些不正常。 不仅低，还伴随着极高的、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住的负面情绪波动峰值。 这底下，绝对捂着什么见不得光的大雷。 几乎就在他注意到这个异常的同时，王铭那边一直静默地加密通讯器，突然跳出一条新消息。 是老马那边动用了仅剩的人脉关系，从暗网某个犄角旮旯里，费尽力气才刨出来的零碎情报。 “目标：星耀传媒。” “关联词：选秀节目、非法集资、艺人控制、资金外流。” 陆晨将系统的分析结果和老马的情报碎片快速拼合。 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星耀传媒，作为星瀚的喉舌和钱袋子之一，很可能利用旗下搞的那些选秀节目和艺人，在搞大规模的非法集资或者洗钱。现在窟窿太大，正拼了命地捂盖子，眼瞅着就要捂不住爆开了。 “用瑞士账户里的钱。”陆晨的声音打破了泵站里的沉寂。 “配合模块能力，准备做空星耀传媒。” 他看向李工：“李工，准备接收指令。这次，用【资金迷雾】全程掩护资金流向。” 接着，他又转向王铭：“王铭，把老马挖出来的那些黑料，处理得干净点，匿名喂给几个咱们能联系上的、胆子够肥又缺钱的海外狗仔或者自媒体。” “动静别搞太大，但也别太小。刚好能把星瀚安全部门那帮疯狗的注意力，给我引过去一部分就行。” 声东击西。 既要给李工争取宝贵的渗透时间，也要为接下来的金融打击，提前放点烟幕弹出去。 陆晨拿起那部属于老马的加密通讯器，指尖在屏幕上划过通讯录，最终停留在一个几乎快要被遗忘的号码上。 林薇。 他编辑了一条极短的信息，直奔主题：活着。有钱。目标：星耀传媒。合作？ 几秒钟后，对方的回复只有一个字：【说。】 陆晨言简意赅地叙述了计划的大致框架，刻意隐去了自己资金的具体来源和系统的能力，只强调目标是星耀传媒，以及这次行动可能制造的混乱和可能带来的巨大利益。 通讯那头沉默了将近一分钟。 然后，新的信息跳了出来：【可以。我要星耀传媒总裁的位置。事成之后，相关收益我要四成。我这边可以提供星耀内部几个高管的直接黑料，还有两个绝对可靠的海外媒体渠道。】 随信息一起发过来的，还有一个经过加密的数据包。 交易，达成。 这个临时组成的联盟脆弱不堪，充满了互相算计，但眼下，够用了。 地下泵站里，李工的渗透工作再次陷入僵局。 “妈的，还是不行…星瀚那帮狗日的把‘天盾’系统又升级了！那个动态防御矩阵跟打了鸡血似的，把我根据第一个符号推出来的所有路子，全都咬死了…” 他烦躁地抓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头发。 就在这时，角落里，那具如蜡像般死寂的躯体，又有了微弱的变化。 李思齐的手指，再一次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划动起来。 这次勾勒出的图案，比之前的那个更复杂了一些。像是在原先那个残缺符号的基础上，硬生生嫁接了一个扭曲的螺旋结构。 李工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立刻将这个新的图案扫描、建模。 他将新图案的结构特征，转化为一套全新的算法密钥，迅速嵌入到之前的攻击脚本里。 他屏住呼吸，重重敲下了执行键。 屏幕上，刚才还如铜墙铁壁般、死活无法通过的一道关键内部防火墙认证窗口，剧烈地闪烁了几下。 随即，猛地转变成了绿色！ 【认证通过】！ 缺口，被硬生生撕开了！ 王铭精神大振，立刻配合李工的操作，把林薇刚刚发过来的那些黑料当做“钥匙”，利用这短暂打开的通道，成功地在星耀传媒的服务器深处，拖下来几份加密合同的关键片段。 还有一段经过了简单处理、但依然能清晰听出内容的内部通话录音。 “抓到了！娘的，虽然东西不全，但锤死他们那个市场部的副总监，还有那个傻逼选秀节目的总策划，绝对够了！”王铭压抑着兴奋，低声吼道。 李工没有停下。 他死死维持着这条宝贵的连接，想在被对方察觉、踢出去之前，尽可能多地捞取有价值的东西。 指尖在键盘上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一行行代码如瀑布般在屏幕上流淌。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2章 完结 突然，一段极其异常的、加密等级高到离谱的内部通讯数据流，猛地撞进了他的监控程序。 来源显示：星瀚科技总部。 安全评级：绝密。 破译程序自动运行，几秒钟后，一段简短但冰冷刺骨的内容，呈现在屏幕上： 【指令：‘鱼饵’已激活。B计划待命。若‘污染源’（代号：晨曦）对星耀节点产生实质性接触，立刻启动‘焚网’协议。优先级：最高。目标：彻底清除所有关联路径及潜在风险点。】 李工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退得干干净净。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晨，嘴唇都在哆嗦。 地下泵站里，空气像是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 李工念出的那几个字——“鱼饵”“咬钩”、“焚网计划”“清除污染”，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所有人的呼吸。 刚刚升起的那点希望和兴奋，被瞬间扑灭，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陷阱！”王铭第一个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妈的！我就说怎么可能这么顺利挖出这么大的料！星瀚那帮狗娘养的，果然没安好心！” 老马脸色铁青，狠狠嘬了一口雪茄，吐出的烟雾都带着一股子焦躁：“玩阴的？想把咱们一锅端？” 李工死死盯着屏幕上那段截获的加密信息，手指冰凉：“‘焚网’计划，听名字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恐怕早就预料到我们会从星耀传媒这边下手，故意抛出这个丑闻当诱饵。一旦我们动用资金做空，或者大规模散布消息，他们就能顺着网线或者资金流向，直接定位我们，然后…” 然后就是彻底的清除。物理上的，或者网络上的。 陆晨的目光扫过角落里依旧毫无生气的李思齐，又落在李工屏幕上那不断滚动的复杂代码流，最后定格在那段代表“焚网”计划的加密信息上。 他的眼神异常平静，没有惊慌，只有冰冷的算计。 “系统，”陆晨在意识中下令，“消耗能量点，短时增幅【市场情绪初级洞察】，目标：星耀传媒非法集资丑闻相关信息流。” 能量点-1000。 【[市场情绪初级洞察Lv1]效果临时增幅…分析中…】 【分析结果：目标信息流存在高度人工干预痕迹，相关负面情绪被刻意压制和引导，与正常市场恐慌模型偏差度：91.7%。结论：确认为诱导性陷阱概率极高。】 果然是陷阱。 陆晨心中冷笑。星瀚这帮老狐狸，倒是舍得下本钱。 “既然他们想看戏，”陆晨抬起头，看向王铭和李工，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那我们就陪他们演一出。” “王铭，”他指令清晰，“把我们手里关于星耀非法集资的料，挑一些模棱两可、杀伤力不大不小的边角料，用你最擅长的方式，‘不小心’泄露出去一点点。” “要让他们感觉，我们这条鱼，确实被腥味吸引了，正在试探性地咬钩。” 王铭眼睛一亮，瞬间明白了陆晨的意思，脸上露出恶作剧般的笑容：“嘿嘿，明白了！放点烟雾弹，让他们以为咱们上套了？这个我熟！” “李工，”陆晨转向李工，“放弃追查那个‘非法集资’的线索。把注意力集中在李思齐刚才‘画’出的那些符号上。” 他指了指屏幕上被记录下来的扭曲图案：“结合系统对星瀚网络结构的弱点分析，重新扫描星耀传媒的内部网络。我不信他们内部真的铁板一块，总有藏得更深、他们更不愿意被人知道的烂疮。” 李工重重点头，手指再次在键盘上飞舞起来：“明白！顺着‘钥匙’找真正的‘锁孔’！” 老马看着他们迅速制定出反制计划，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松，又点上一根雪茄：“需要我做什么？” “老马，”陆晨看向他，“你的人脉广。帮我联系林薇。” 几分钟后，加密通讯接通。 “是我，陆晨。” 电话那头的林薇似乎并不意外，声音依旧清冷：“说。” “星耀传媒，你那边查得怎么样？”陆晨直奔主题。 “进展不大，”林薇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他们内部防得很死。但查到一条线索，可能有用。” “星耀传媒通过一个在巴拿马注册的皮包基金会，叫‘繁星文化交流基金’，进行了几笔数额巨大的海外版权交易。交易对象和资金流向都很可疑，我怀疑涉及巨额逃税和利益输送，甚至可能洗钱。但我的人还没能拿到实证。” 陆晨眼睛微微眯起。这才是真正的痛点！ “把你知道的所有关于这个基金会的信息，发给我。”陆晨说道。 “好。”林薇没有多问，“但我提醒你，这条线挖下去，可能直接触碰到星瀚集团的核心利益层，风险极大。” “我知道。”陆晨挂断通讯。 很快，李工的邮箱收到了一份来自林薇的高度加密文件。 结合林薇提供的线索和李思齐无意识“画”出的符号作为新的突破口，李工再次对星耀传媒的网络进行了深度挖掘。 这一次，进展缓慢却扎实。 “找到了！”不知过了多久，李工猛的低喝一声，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光芒，“我绕过了他们的常规审计系统，找到了‘繁星文化交流基金’与星耀传媒内部几个高管秘密账户之间的资金往来记录！虽然是加密流水，但时间戳和金额都对得上！还有几份被删除的内部邮件备份，提到了‘海外渠道成本优化’，就是这个基金会！” 这就是铁证！ “很好。”陆晨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老马，联系你那些‘秃鹫’朋友，还有国际上最顶尖的调查记者和黑客团队。价钱不是问题。” “把这份关于‘繁星文化交流基金’的黑料，用最稳妥、最无法追踪的方式，匿名捅给几家影响力最大的国际财经媒体！” “李工，”陆晨转向李工，“【资金迷雾Lv1】准备，掩护资金流向。从瑞士账户调集资金，通知‘秃鹫’，准备做空星耀传媒，还有它的母公司，星瀚科技！” 喜欢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请大家收藏：()负翁崛起：我的负债成神之路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