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躺平指南,我的农场通万界》 第一卷 第1章 回到四合院 一九八一年,五月。 北京城,青云胡同。 “这是一所三进的四合院,听说是清朝时候建造的。” “妈妈在这里住的时候特别讲究,怎么现在添了这么多破房子?” 四合院门口站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入时,左手拿着小包,右手牵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走了进去。 “妈,咱们能不能不去找傻柱呀?也许他已经和别人结婚了呢。” “叫我妈妈,不行。” …… 何晓翻了个大白眼,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上一世都二十多岁了,叫妈就忍忍吧,可是叫妈妈…… 唉,太瘆人了。 没错,上一辈子,何晓并非这一时代的人。 他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躺平青年,有一次闲来无事看了本四合院的同人小说,结果看得他作呕不止。 这是写的什么啊? 你已被永久禁言。 好吧,他又熬夜把电视剧重看了一遍,结果心里只有两个字:恶心! 什么《情满四合院》,简直应该叫《禽满四合院》才对。 带着一股子闷气睡觉后,谁知醒来竟成为了剧里傻柱和娄晓娥的儿子——何晓。 懵了好几天后,他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娄晓娥居然带他去四合院认爹。 这何晓实在无法接受。 认傻柱当父亲? 接着学傻柱的样子心甘情愿地被整个四合院吸血,养活着四合院所有人? 还是算了吧,他可不当圣母婊。 不说认爹没啥好处,四合院里尽是烦人事。 什么《禽满四合院》的,一点关系也不想沾。 好不容易重生在这么个年代,不如做生意,享受生活不是更好?为啥要去认一个伪善的父亲?这不是纯粹找不痛快吗? 可看着前头那位他今生的母亲,何晓不免有些无语。 他内心是真的不想让她去找傻柱,更不想她为了傻柱贴进去一切。 他知道剧情发展,傻柱最后都没和秦淮茹离婚,所以他们俩不会有结局。 “妈妈,我跟你说,你爸爸不是那种人!” 娄晓娥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身跟儿子说道: “何晓,那是你爸爸。 谁喊他傻柱都可以,但你不准这样称呼。” “爸……他不是我爸。” 何晓本能反驳道。 “你说什么呢?胡话!” 娄晓娥伸手拍了一下儿子,“以前在香江时,你不还挺高兴的吗?” 额…… 何晓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总不能告诉她儿子被人顶替了吧。 “好了,赶紧进去吧。” 马上就要见到魂牵梦萦的傻柱了。 娄晓娥心情难掩激动,拉着儿子的手穿过垂花门,踏入了这个三进四合院的内院。 傻柱所住的地方正好位于内院的北房,也就是正厅的位置,这无疑是整个院子里最理想的住所。 走到正房前,娄晓娥停下脚步,轻轻握住儿子的手。 “何晓,这里就是你父亲的家,去敲门吧。” 她的话语中带着些许颤音。 然而,何晓却瞥了一眼,站在原地不动。 “怎么了?是害羞了吗?” “不是吗?你不是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娄晓娥用手轻拍儿子的头,见他依旧站立不动,心里感到疑惑。 “我不想去。” “你怎么这样……” 娄晓娥无奈之下,只得自己上前敲响门扉。 “咚!咚!咚!” 心跳如鼓,敲完门后,她往后退了一步,等待房里的人回应。 “吱呀!” 房门开启,走出一个二十多岁的男子。 娄晓娥一愣。 “你是谁?干嘛敲我家门?” 男子一时没认出她来。 “你难道是……棒梗?你怎么住在这儿?傻叔去哪儿了?” 望着面前的棒梗,娄晓娥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娄……娄姨?” 棒梗揉了揉眼睛,满脸惊愕。 他上次见娄晓娥还是十几年前的事。 听闻她去了香江,怎么如今又回来,还带着个孩子? 转念一想,棒梗得意洋洋地说道,“娄姨,傻叔现在是我爸,他住在后院。” 听到这话,娄晓娥呆在原地,双手微微颤抖。 “唉,真是孽缘啊。” 一旁的何晓长叹一声。 他不想前来认亲,也是怕让娄晓娥烦心。 往事如烟,错过的终究错过了,又何必再来徒增感慨呢? 可毕竟是亲生母亲,何晓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 不远处的西厢房中,秦淮茹正和两个女儿讨论住房问题。 小当找了个外地男友,在京城没有房子,打算搬进来住。 秦淮茹庆幸幸好傻柱有好几处房产,不然这事棘手得很。 “哥哥棒梗住你傻爸的北房,姐姐小当住雨水姑的东厢房。 我和你傻爸住后院聋老太那间房,这儿留给你奶住。 槐花,以后要是找爱人,得好好挑挑。 家里没多余的房给你住了,不过一大爷那边……” 正说着,她听到外面的动静,眉头微皱,起身出门查看。 “棒梗,是谁啊?” 棒梗使了个眼神,赶紧答道:“妈,后院的娄姨回来了,她来找我爸。” “娄姨?娄……娄晓娥?” 秦淮茹心中顿时一片慌乱。 娄晓娥缓过神来。 她放开儿子的手,回头轻蔑地瞥了秦淮茹一眼,随后拨弄了一下头发,神情间满是骄傲与嘲弄。 “哼!” 娄晓娥收起视线,转而对棒梗说道: “你妈真的跟他结婚了。” “不过你妈也太显老了,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 何晓心里默默赞叹,这气场真是十足,完全没把秦淮茹放在眼里。 可惜啊,最终还是争不过人家…… “何晓,走吧!” 娄晓娥伸出手。 如此强势的妈妈,何晓自然不能掉链子,赶忙将手搭了上去。 娄晓娥拉着儿子径直走向后院,去找傻柱。 …… 秦淮茹愣在原地片刻,随即焦急地向儿子问道:“棒梗,她刚刚说什么?” 棒梗显得有些为难,片刻后才低声道: “她说您真和我傻爸结了婚,还说……说您好像老得快了些,都快认不出来您了。” 槐花一听就愤怒起来。 “妈,您才比她大几岁,她有什么资格摆谱呀。” “就是就是,妈,您看她穿成那样,跟选美的一样,真不知道羞耻。” 一旁的小当也在附和点头。 秦淮茹脸色一慌,急忙制止两个女儿的话。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别瞎掺和。 棒梗,她还说什么没有?” “她说要找我爸。” “找我爸?” 糟了!这分明是要重修旧好! 秦淮茹一拍大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一想到当年傻柱与娄晓娥之间的事,她便慌得不行,赶紧准备跑去后院看看。 “妈?你怎么啦?” “妈,别担心,她又不知道爸爸在哪。” 小当和槐花赶紧喊住。 “你们明白什么。” 秦淮茹脑中浮现往事,当时娄晓娥和傻柱正是在这后院聋老太屋里有了那段关系,她能不清楚傻柱的位置吗? 提到聋老太,她心里满是怨恨。 要是当初这位老人没有隐瞒下来,怎么可能任由傻柱和娄晓娥发展到那一步? 只要有迹象出现,她早就拆散他们了,就像拆散冉老师、于海棠和秦京茹一样。 “妈?妈?你走慢点。” 身后的三人看到秦淮茹如此慌乱,也急忙跟上了步伐去往后院。 --- 后院里。 娄晓娥带着儿子站在聋老太的房前,感慨良多。 回到四合院,这里只有两个人让她还有感情,一个是傻柱,另一个就是已经离世的聋老太了。 “孩子,这是你太奶奶家,可惜几年前老太太就不在了。” 至于聋老太,何晓自然也是认识的,在四合院里算是个明白事理的老人。 傻柱虽说看起来傻乎乎的,却因这股憨劲得了些福分。 老太太去世时,竟将房产留给了他。 何晓抬起头瞧了瞧,这座北屋的位置还挺理想。 不过聋老太太留下的房子偏小,后院同样局促。 东侧还有一排简易搭建的小杂物间,整个环境比起前院差了一大截,更别提前院那整齐的大房子了。 谁成想,傻柱居然这般大度,竟然把自己的中院让给那个喊自己“傻爸” 的继子,独自搬到了这不起眼的后院,真称得上是单纯至极。 这外号可真是没起错! 正当何晓四下打量的时候,秦淮茹一家四口从后面赶了上来。 娄晓娥注意到他们后,轻轻拍了拍何晓的肩膀,吩咐道: “晓儿,去敲敲门。” 何晓心里虽有一百个不愿意——他实在是不想和傻柱扯上关系。 但既然当着秦淮茹全家人的面,他也不想丢娄晓娥的脸,毕竟自己站在她这一边。 犹豫片刻,他终究还是走了过去,抬起手敲响了房门。 “砰、砰、砰。” 屋里头,傻柱正与三大爷家的大儿媳于莉讨论饭馆的事宜。 这对夫妇办事实在太不地道,嫌傻柱工资过高,又经常往家里带食物,便把他辞退,转而雇了傻柱的徒弟做主厨。 可谁能料到,傻柱私底下留了两手,他的徒弟手艺根本不及他。 眼看饭馆生意日渐惨淡,于莉也没辙了,只好来找傻柱,求着他回去帮忙。 “要是让我回去也行,一个月五百块,少了我不去。” “哎呀,傻柱,你也太敢开了吧!这不就是漫天要价嘛?我们两口子加一起都没赚这么多。” “那是你们的事,我不管。” 傻柱转身背过手,随即走向门口准备开门,暗想一定得教训这两人一顿。 “傻柱,你太过分了!” 于莉气得跳脚直跺。 “哼!” 傻柱轻蔑地冷哼一声,根本不屑理睬她。 早干什么去了! “吱嘎” 。 随着门被推开,外面陌生的孩子让傻柱微微一怔,还不等他回过神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傻柱!” 傻柱赶紧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是不敢相信。 一步步踱到娄晓娥面前,好半晌,才艰涩地问道: “娄……娄晓娥,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看着眼前显得苍老的傻柱,娄晓娥脑海中不自觉浮现起秦淮茹母子四人以及另外那位需要赡养的母亲。 这些年,傻柱过得确实不容易。 可这也是他自己造成的。 娄晓娥深吸一口气,嘴角挂着一丝嘲弄地问:“莫非我不该出现吗?” 傻柱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你不该来的话,那至少他也该来……” 娄晓娥望向自己的儿子,深情款款地说: “何晓,过来吧。 这位就是你的亲生父亲!!!” 亲生父亲? 傻柱心里猛地一惊,一脸震惊地猛然回头望去。 他与秦淮茹共同生活多年,辛勤抚养了秦家的三个孩子长大,心中最深的痛就是他们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生子。 这……这…… 自己突然间有个儿子了? 在后院的一隅,秦淮茹听闻“亲生父亲” 这几个字,眼睛一黑,险些昏倒。 “不好了,不好了……” 小当和槐花急忙搀扶住母亲。 何晓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正沉浸在这种精彩的场面之中。 然而忽然察觉到院里众人的眼神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这下他可就感到尴尬了。 哎呀,自己竟然成了这场大戏的主角! “晓娥,这个……这可是我们的儿子呀?” 傻柱站在何晓跟前,瞪大双眼从头到脚仔细端详着他,心里还是半信半疑。 “是的。” 忆起旧事,娄晓娥不免有些泣不成声。 “自他出生那日起,我就让他承袭了你的姓氏,并从我名字中取一字,给他起名叫何晓。” “何晓,他就是你亲生父亲何雨柱,快给你爸爸跪下!” 咦! 经典好戏——父子重逢。 然而处于两人中间的何晓并没有丝毫感动,反倒觉得十分不安。 他是未来世界的人,对傻柱完全没有感情。 看见傻柱眼中闪烁的泪光,他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略显窘迫地向后退了一步。 “别别别……” 傻柱赶忙挥着手,感觉脑袋有点发晕,于是紧闭双眼。 另一边,秦淮茹咬着嘴唇,在角落里眼眶湿润却转着泪水,这并非出于感动。 毕竟傻柱有了亲生儿子,那么她的三个孩子的处境会怎么样呢? 以后傻柱的收入还会交给她吗? 更关键的是那三处房产,傻柱还会像以往一样留给棒梗、小当和槐花吗? 越想越让秦淮茹心绪不宁。 旁边的小当、槐花和棒梗也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这一幕。 怎么凭空冒出来个与他们争夺傻父的人? “呼……” 稍作调整后,傻柱再次睁开了眼睛。 “来,快来啊,儿子。” 傻柱一下子牵住何晓的手臂,激动地大声叫喊起来,“许大茂,许大茂,出来一下,许大茂。” 何晓微微一愣,随即回想了起来,这便是之后的故事情节。 傻柱得知自己有了后代,马上就迫不及待想找许大茂炫耀一番。 对此何晓颇为无语,尝试用力甩脱手,却没能成功。 “许大茂,赶紧给我出来!” “傻柱,你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搞什么鬼呢?” 听到响动,许大茂探身咒骂了一句,而后拉开门走了出来。 许大茂身后,他的妻子秦京茹也随同走出来。 傻柱带着儿子,在许大茂家门口还在兴高采烈着,一看到许大茂出来了,便吆喝道: “许大茂,让你那混浊的眼睛看看,这位是谁?” 许大茂把手插在裤袋里,匆匆一望,根本不认识这个人,还以为是傻柱又发病了。 “这是我的儿子,我何雨柱和娄晓娥的亲生孩子!” “许大茂,到底你是绝户,还是我是绝户?” 傻柱得意地望着他。 这句话实在太伤人,许大茂一时愣住,接着那狭长的脸上立刻显露出难堪的表情。 “傻柱,你……” 瞥见不远处的娄晓娥,许大茂实在待不下去了,觉得这事儿太过丢脸。 前妻居然跟宿敌傻柱私生了一个孩子。 等等……这不对。 娄晓娥怎么会有孩子?她怎么可能有孩子? 她不是无法生育吗?如果她能生孩子,早就该和自己有孩子了啊。 那她和傻柱的孩子是从哪来的? 为什么他们就能有孩子? 许大茂感到头有点晕,越想越混乱。 思索了一阵,他才慢慢明白过来。 这…… 这…… 难道一直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这些年自己和秦京茹也没有孩子,是不是…… 自己有问题? 第一卷 第2章 叫我一声爸爸 “完了……” 看着周围人群充满八卦的脸,许大茂恨不得立刻死掉。 真是越想越羞愧! 当众被傻柱揭露隐情,他还如何做人? “傻柱,要是不能让你不得好死,我就不是人!” 撂下一句狠话,许大茂灰溜溜转身跑进屋子。 “呸,许大茂,等就等着,你就活该没有后代!” 傻柱被许大茂恶心许久,总算出了这一口恶气。 看到男人跑开,旁边的秦京茹这才回过神来。 她赶忙向傻柱追问:“傻柱,谁的儿子?你再说一遍?” “说一百遍也成!” 傻柱一脸得意地回答。 这边聊得热火朝天,后院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当着众人的面,傻柱终于扬眉吐气一次。 “各位,看到了吧,我有儿子了。” 傻柱指着何晓,激动地说:“我何雨柱有儿子了,老天有眼,这是我和娄晓娥的儿子!” 看见众人惊讶的表情,傻柱笑得露出了大牙,然后对何晓说道: “哈哈,儿子,跪下来,叫声爸爸!” …… 何晓感觉像是咽下了只苍蝇。 叫爸爸? 跪着喊傻柱爸爸? 何晓摇了摇头,没有再给傻柱任何面子,“我和你没关系!” “也不想有什么关系!” 他又补充了一句。 “哗……” 周围的邻居们一下子议论纷纷。 不远处的秦京茹,听到这话也是眼睛一亮。 “嗨,小伙子,你肯定得是傻柱的种,你跟你爸傻柱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要不信,你就让你爹把他小时候的照片找出来瞅瞅!” 旁边看戏的二大爷热情地嚷了一句。 秦淮茹嘴巴一噘,眼瞧着又要 tears翻涌而下。 瞥见秦淮茹的脸色变化,三大爷兴致勃勃地附和道: “没错没错,傻柱,你儿子跟你小时候真是如出一辙啊,活脱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这下傻柱有点儿着急了,也顾不上周围的邻居,他擦了下脸,忙不迭地追问:“儿子,怎么啦?” “我不是你儿子。” 何晓再次摇了摇头,径直返回到了娄晓娥身旁。 扫了一眼围着的人群,感觉自己像个耍猴的一样丢人现眼,哪儿还有半分傻柱得意劲头? 细想之下,原主也就是个私生子,有什么好炫耀的? “妈,咱们走吧,我真不想留这儿了。” 娄晓娥捂着嘴巴还在自己感慨感动呢,却被儿子的话打断了,她带着困惑的目光看向何晓。 “人我也见够了,咱们回去吧。” 何晓内心颇为疲惫,这是什么糟糕的事啊。 “你这孩子,那是你爸,你亲生的父亲呀!” “在香江的时候,你不还一直寻思问他来着吗?” 娄晓娥略微生气,带儿子回来本来就是为让跟傻柱相认的。 眼看着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进展,没想到儿子的态度让她措手不及。 “我现在就不想认了,不行么?” 何晓白了一眼,心觉这妈跟恋爱脑没两样,傻柱能有何好?非得一门心思跟他旧情复燃不可。 周围旁观者睁大双眼津津有味地看着这场闹剧。 傻柱叹了口气,“儿子,都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娘俩。” “傻柱,别这么自责,这都是时代造成的。” 娄晓娥略显激动,毕竟当初是自己去了香江,算起来也真怨不得傻柱。 两人深情对望。 啧! 何晓不由自主搓了搓胳膊,这场景此刻要是配首抒情 BGM就更完美了。 也是醉了。 角落里,看到这一幕,秦淮茹再也压制不住情绪,泪如雨下滚了下来。 “呜呜。” 掩住嘴巴,她转身往前面院子跑了过去。 小当和槐花赶忙追上母亲商量办法去了。 何晓隐约察觉那边的响动,摆了摆手也就懒得再理会他人闲事。 瞟了一眼身前的两人,他也调头朝外走去。 “儿子?儿子?别走呀,吃饭了吗?快来尝尝爸爸的手艺。” 傻柱顾不了那么多回忆了,见儿子离去了,赶忙快步去追赶。 “唉……” 娄晓娥轻轻抹了把泪水,拎起小包,随后便追上了这一对父子。 “砰。” 四合院邻居见这几人先后离去,都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这下有好戏看了,傻柱有了亲生儿子,他肯定得和秦淮茹离婚。 想想看,傻柱每个月的薪水可不少,这下秦淮茹的损失就大了。” “还不仅仅是这些,小当、棒梗的房子,还有后院那套聋老太住的房子,难道不是都要留给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你们胡说什么呢?傻柱可不是这种人!” “哎,就算是傻柱不这么做,他亲生儿子会乐意吗?” “别忘了,这是三处房产呢!他的儿子能心甘情愿一分不要?到时候,好戏少不了。” 村民们的话越来越离谱,二大爷皱起眉头,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去吧!” 刚刚议论的人散去不久,许大茂家里就传出了激烈的争吵声。 “许大茂,你也就是只会说空话,根本就没本事!” 秦淮茹破口大骂。 “这么多年,你还埋怨我没给你生孩子,还想赶我走?好啊,我现在自己走,用不着你催!” 秦淮茹边说边收拾行李,将这些年积累下来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旁边的许大茂一脸阴沉,听妻子这么指责,情绪变得更加糟糕。 “秦京茹!非得这个时候添乱是吧?” “添乱?笑话!是你自己不行,怪得了谁?你除了耍嘴皮子还能干什么?” 话音刚落,许大茂猛然站起来,迅速走到秦淮茹面前,举起了手臂。 “许大茂,你敢碰我!” 秦淮茹毫不退缩,举起左手挡在面前,同时右手用力一挥,打了过去。 “啪!” 许大茂被突然的一击震住了,愣在那里捂着被打的脸。 “,秦京茹,你要翻天了?反了吧?” 许大茂暴怒。 随即,他拿起鸡毛掸子准备教训她。 “你敢动手试试!” 秦淮茹喘着粗气,手指直指着许大茂警告道: “告诉你,要是今天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马告诉娄晓娥,你的床底下藏了她家的两根金条!” 许大茂被这个威胁堵住了气焰,明明火冒三丈,但硬是没有继续动手。 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眼看着秦京茹抱着行李往外走,许大茂愤怒地喊道:“秦京茹,赶紧滚!滚出去就别再回来!” “哼,孙子才会回去!” 说完,秦京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剩下许大茂一个人越想越生气,操起鸡毛掸子对准床上的被子就开始猛抽。 “砰、砰、砰……” 结果没过多久,被子里的棉花被打出来,甚至鸡毛掸子也折断了,但许大茂心中的愤怒仍然没有消散半分。 一想到这天发生的事情全是因傻柱而起,他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傻柱,这辈子我若是不能整治死你,我就白在这个世界上活着!” 何晓对后面的事情毫无兴趣,不愿再多过问。 傻柱的选择与他无关,他也不想卷入其中。 走出四合院后,他一刻也没停留,顺着胡同悠闲地漫步起来。 这一带的老建筑、历史遗迹众多,随处可见,展现出别样的韵味。 唯一遗憾的是没带相机,不然就能把这番景色记录下来了。 沿着胡同往北走去,穿过崇文门后不久,他便抵达了京城最为热闹的东单地区。 这里人来人往,各式装扮让人目不暇接——中山装、西装、连衣裙……各种风格应有尽有。 忽然,一阵熟悉的粤语歌声传来,何晓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远处,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正肩扛一台四个喇叭的录音机,脚上的裤腿宽得像扫帚一样。 他戴着大墨镜,随着歌曲摆动。 显然遇到了典型的八十年代“潮流达人” 。 再过几十年,这些人将成为广场舞队伍里的大叔。 不过年轻时这般装扮倒是挺时尚,看看那亮皮鞋和蛤蟆镜,真是走在时代的前沿。 相比自己上辈子的杀马特造型,这些大爷似乎更胜一筹。 看着旁边的汽水摊,何晓买了一瓶北冰洋,一边喝一边观察。 随着音乐声响起,周围的年轻人逐渐聚集过来。 他们几乎都是一样的打扮:喇叭裤、小皮鞋和蛤蟆镜,若是缺一件都不好意思凑近人群。 就连女孩子也毫不例外。 “哎呀,真漂亮!” 何晓低声感叹,心中却隐隐羡慕。 回想他当杀马特的那段日子,从来没人围着他。 一曲结束后,正当那名青年打算换下一首时,远处出现了两名民警。 他们还没走近,声音已经响起。 “谁在播放这种靡靡之音?” “你们聚在这里干嘛?” 一听警察来了,周围的人群立刻作鸟兽散。 中间的男子慌忙抓起录音机拔腿就跑,不敢被抓住。 一旦落网,不仅磁带保不住,连精心挑选的喇叭裤都会被剪毁。 尽管他们都穿着锃亮的皮鞋,逃跑速度依然极快,转眼间消失无踪。 不过后边的两位民警也不追,看人散开便停下来不再管了。 何晓见状笑出了声,本以为可以欣赏更多潮人,没想到一下子就解散了。 仰头喝完汽水,退还瓶子之后,他又继续向前逛去。 到了王府井自然不能错过东风市场。 此时的东风市场,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显得格外新鲜。 但凡发现有趣的东西,他都会停下来看一看;如果嗅到什么好吃的味道,他也会好奇地走过去探个究竟。 杏仁豆腐、奶油炸糕、桃花泛以及五芳斋的大包子等等美食,一一映入他的眼帘。 何晓边走边玩,随手买了些吃的,没过多久就吃得满腹充实。 “嗝……” 用手轻拍饱胀的肚子,他抬头望见路东的民族饭庄,心中不免有些惋惜——实在是吃得太撑了。 算了,还是改天再来品尝吧。 站在十字路口,何晓回头看了最后一眼这片街区。 再过几年,这一切恐怕都要发生变化了。 这里即将进行大规模改造与拆除工程,最后统一变成千篇一律的商业街,原本独特的地方特色将消失殆尽。 何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的确不该让他操心太多。 离开了熙熙攘攘的集市,回宾馆的路上正好经过一家大百货公司。 这家百货商场可非同小可,号称是京城最具规模的购物商场,就连前世他也有所耳闻。 一时兴起,他便打算走进去逛一逛。 与此同时,另一处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光景——娄晓娥和傻柱坐在钢厂职工餐厅里正满脸愁容地讨论着何晓的事情。 “晓娥,这京城那么大,让孩子一个人在外面真的可以吗?” “别担心,何晓现在已经很懂事了。” 娄晓娥虽这样说,言语间却还是带着些许叹息。 想到儿子刚才的反应,她忍不住有些内疚。 “在香江的时候我们俩还说好要见面的,他明明也是期待见你的啊,可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呢?” 傻柱并不把这事放在心里,毕竟这么多年没见,儿子一时接受不了也很正常。 他憨憨笑着站起身来:“哈哈,居然有亲生儿子了!晓娥,你先坐着等一下,我去给你炒几个拿手菜。” “太好了,这些年来我可真是想吃你做的饭菜都想疯了。” 听到对方的话,娄晓娥笑得甜蜜又无奈。 很快,几盘热气腾腾的菜肴被端上了餐桌,二人边吃饭边唠嗑着过去的点滴故事。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边少了那个最重要的儿子。 终于聊起正题,“对了晓娥,这次跟孩子一起回来,打算住哪呢?” “住在金鱼胡同的和平宾馆。” “哎呀呀,这可是挺贵的!你们打算待多久啊?” 娄晓娥停下筷子,直视他的眼睛,“那你认为我俩该待多久?” “呃呃……那道甜酸菜还没上呢,我这就去催一下。” 傻柱赶忙岔开话题掩饰内心的慌乱。 “坐下,好好给我回答!” 娄晓娥显然看穿了他的心思,语气强硬地喝止住他站起身的动作。 但眼下也不急于一时定论。 “再等等吧。 等九月开学后看看情况再说。” 另一边,刚参观完百货大楼,何晓双手空空走了出来。 尽管柜台里物品琳琅满目,可大部分都需要配额票购买,且样式老土落后,根本就没有他感兴趣的。 连时下最时髦的喇叭裤都没有售卖。 他再次看了一眼门口招牌,摇着头往住宿地走去。 时间已不早,需要早点赶回宾馆。 其实和平饭店距离这儿也就几步之遥。 就在王府井大街这边。 进入豪华的和平宾馆大厅内,他不禁微微震撼,这地方实在高端精致,在自己前世的体验里从没住过这般顶级配置的住所。 幸运的是,这辈子家境一直优渥,姥姥和妈妈都很富有,真的就像生在富贵之地。 真是令人欣喜。 只是街上的路灯和广告牌略显碍眼。 哎呀,糟糕! 何晓内心对自己现在的样子充满鄙夷。 …… “妈,傻柱没跟着一起来吧?” 一踏入客房,何晓迅速扫视一圈,生怕傻柱跟了过来。 娄晓娥正坐在沙发上,手拿一本书,一听这话,她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何晓,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那是你父亲,你亲爸爸你也叫他傻柱?这么多年我不是白教你礼仪的吗?” 嗯…… 这只是口误而已,谁让他“傻柱” 这个称呼太过响亮呢? 何晓搓搓手,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意走过去,开始为母亲揉肩。 “妈,有您在我就很满足了。 以后我只关心您,再也不提我爸。” …… 哼,真是太不像话了。 何晓内心又暗暗嘲讽自己一番——何晓啊何晓,你的境界怎么降到这种地步了呢? 第一卷 第3章 休闲时光 “别冲我装无辜嬉笑,我可警告你何晓,这事毫无商榷余地。 何雨柱就是你亲爸,你非认不可。” 娄晓娥一脸肃穆,回过头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何晓放下手中的动作,打算好好和母亲解释。 “好吧,他是我爸,我的亲生父亲又如何?” 声音有些干涩,他顺手端起水杯倒了一杯水,喝上一小口,继续说道: “我明年就满了十八岁了,不再是个孩童。 现在的我根本不需要额外的父亲角色。” 娄晓娥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晓,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 一向性格内敛的儿子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切,我也干脆说了。 那四合院里的事情多复杂。 要是我认他为爸,日后只会麻烦缠身,更会被他们一家人算计压榨。” “不会这样的。” 娄晓娥本能地加以反驳。 何晓冷哼一声,懒得再争论。 他对傻柱的了解程度显然超过母亲。 游荡了半天之后,确实有点累了。 放下水杯,他懒散地坐到沙发上,向后一仰,差点击出了舒服的声音,这沙发还真是柔软至极。 唉,这就是资本主义的罪恶呀。 不过幸好他在受益人这一方,那也就无怨无尤了。 看着儿子的表情神态,娄晓娥思虑片刻,谨慎开口:“何晓,你说让你父亲去香江怎么样?” “没什么好谈的,妈,您死了这条心吧,绝无可能。” 闭着双眼的何晓毫不思索,直接给了三次明确否定。 “怎么不可能?等到了香江之后,让你爸爸到我们的大酒店担任主厨。 毕竟您老公可是传承谭家菜的好手,厨艺绝佳。” 有这么厉害的儿子在此,娄晓娥笃定能掌控住傻柱的动向。 想着一家三口日后和睦共处的生活,娄晓娥心里甚是惬意满意。 旁边的何晓听着,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傻柱土生土长于老京城,彻头彻尾属于那种离开了京城就活不下去的人。 怎么可能跑去香江定居呢? 再说,傻柱心里也离不开那三个唤他傻爸的干孩子。 在何晓看来,根本不用秦淮茹出面,只要贾家老太太眼泪一掉,傻柱就承受不了。 实在没法子,这本身就是傻柱的性子,一辈子难以改变。 “妈,别说我泄气,您再怎么争取也赢不了秦……秦淮茹。” “也不能怪您,就是那人太过念旧。 秦淮茹即使不说什么,只需站在那里,他就不可能跟您离开。” 娄晓娥起初满不在乎,听到后面儿子的话却愣住了。 仔细回想傻柱的性格——优柔寡断,重视感情的人确实会这样。 “可……可是你是他的亲生子啊。” 娄晓娥小声嘀咕。 “切,亲儿子又能怎样?” 想起电视剧的情景,何晓恶心极了。 自己受尽压榨就够可怜了,居然还安排亲儿子继承这个烂摊子,简直荒谬至极。 何晓突然坐起来,侧头看着娄晓娥,带着几分调侃问: “妈,我也不想拿您和秦淮茹比,咱们就说我和贾家大儿子棒梗,在傻柱心中,谁更重呢?” “叫爸!” “好吧好吧,在爸眼里到底谁更重要?” 何晓翻个白眼。 娄晓娥思索片刻后坚决地说:“肯定是你,毕竟你可是他的血脉儿子。” “所以啊,您显然没人家秦淮茹懂傻……懂爸。” 何晓不再想讨论这事,起身朝洗漱间走去。 昨天在京城里逛了一整天,今晚要好好清洗一番才行。 “嘿,何晓,这话是从哪儿听说的?千万别听信别人的乱传之言。” 娄晓娥一脸阴沉,儿子只见过傻柱一次,怎么可能了解这些?为何会对他的印象如此差? 其中必定有她不知情的事。 “何晓,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我一定让他来香江看您。” 娄晓娥信心满满,秦淮茹哪方面也不如自己,再加上自己的亲儿子,定能将傻柱重新赢得手心。 “还去香江?” 算了吧,全说也是白费口舌。 何晓感到非常无奈,摇了摇头直接走进了洗漱间。 …… 第二天早晨,正当何晓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香甜,被娄晓娥叫醒了。 刚听到又要去见傻柱,他连忙摇头拒绝。 “妈,我是第一次来京城,我们好好转转嘛。” 眼瞅着娄晓娥有些动摇,立马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完全没有半分尴尬的感觉。 说来奇妙,仿佛真的进入了何晓的角色,毫无违和感。 钱还真是能扭曲人的三观啊。 “妈,这是我首次离家远行,总不能空手而归吧?我想去参观故宫,也想去长城上走走。” 望着这样的何晓,娄晓娥叹了口气。 看起来儿子是不想再去见傻柱了,暂且搁置一下也好。 “好,那就等到明天再见面,不过到时候见到,一定要叫爸。” 何晓轻笑一声,没明确应允,径自朝洗漱间跑去。 两人下楼后,先在首都饭庄解决了早餐,随后直奔故宫而去。 此时游览故宫颇为便捷,公共汽车可直达门前。 一下车,何晓便注意到不少背负相机的人,旁边立着写有摄影字样的标牌。 他拉起娄晓娥的手,拍了两张纪念照。 拍完之后,他们随人群踏入故宫。 那时的故宫,诸多殿堂均未封闭,游客可以随意游览。 保护设施也较简陋,看着众多珍宝,何晓心中难免痒痒。 他隐约记得前年发生一起事件,有游客藏匿于厕所,待闭馆后打破展柜玻璃,偷走“珍妃之印” ,不过刚出故宫大门就被逮住。 忽然一念,古玩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时期的古玩价格便宜,值得出手购入一些。 何晓家中虽富有,但母亲掌管财权,他计划打造自己的小金库。 他还想着得空去趟潘家园淘宝,不知此刻是否有此地。 “何晓,你在想什么?赶紧跟上啊。” “哦,来了来了。” 何晓回过神,忙加快脚步追上前。 …… 一番故宫游结束,次日,还未等娄晓娥提及见傻柱之事,何晓就建议去登长城。 八达岭长城位于延庆,不近不远,当日往返实难做到。 娄晓娥本不愿意,奈何经不住何晓再三催促,最后决定携子同往。 这几日游玩甚欢,却让傻柱在家焦虑不堪。 家中添了个亲生子,本该满心欢喜。 但傻柱很快发觉,家中所有人都对他爱搭不理,连贾张氏都疏远了许多。 同院的一位大爷还整天劝说他,务必谨慎考虑,不可做对不起秦淮茹之事。 我哪有错?这可是我的亲生骨肉。 行吧,既然无视我,那我也犯不着客气。 于是,傻柱赌气跑向和平宾馆找寻自己的儿子。 到达之后才发现,娄晓娥母子早已前往长城游玩。 这一消息让他倍感焦急,唯恐娄晓娥无声无息带着孩子回香江。 一天两天过去…… 直到第三天清晨,傻柱空腹直接赶至宾馆,终于重新见到娄晓娥。 匆匆环顾屋内四周,他急切追问:“晓娥,我儿子在哪?” “何晓还在睡觉,你先坐下歇会儿,怎么一大早就跑来?” 娄晓娥打了个哈欠,这两日陪同孩子登山实在疲惫不堪。 “想念儿子呗。” 傻柱也丝毫没有隐瞒,询问了儿子的房间后,轻轻推开房门看了一会儿儿子,随后才回到客厅。 “晓娥,我跟你说个事呗?” 坐在沙发上的傻柱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容,不自觉地搓起了手。 娄晓娥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问道:“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那个……儿子还有一段时间才回香江,能不能让他跟我回四合院住几天?我想多跟他处一处,培养点感情,或许他就会慢慢接受我了。” 娄晓娥微微沉吟,随即开口说道:“既然是这样,我也想跟你商量件事。 不如你干脆跟我一起去香江吧?到香江之后,你有大把时间跟儿子相处。” 她目光专注地看着傻柱,等待他的回应。 “去香江?” 这完全出乎傻柱的意料,他根本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要是去了香江,那这边的事怎么办? 在娄晓娥的灼灼目光下,傻柱有些心虚,只能咳嗽两声,起身说道:“我先去瞧瞧儿子。” 娄晓娥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 “喂!谁让你进来的?” 何晓迷迷糊糊间醒来,猛地看见傻柱近在眼前的大脸,吓得一惊。 “嘿嘿,儿子,好几天不见,想我没?” 何晓心中直翻白眼。 想他?怎么可能。 这两天玩得开心极了,早就把这个多余的人给抛到脑后了。 “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换衣服。” “咱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避讳的?” 见儿子脸色越来越难看,傻柱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闭嘴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这次是来亲近儿子的,不是惹他生气的。 但偏偏这个亲生儿子连认都不肯认,这到底是什么命运啊。 穿上衣服并洗完脸后,何晓出门看见傻柱依然稳稳当当地坐在沙发上,不禁有些头疼。 行吧,既然傻柱不走,那就自己离开好了。 “妈,我今天自己出去转转。” 他说完便返回房间取了钱,然后径直向外走去。 闲着无事的这一天里,他打算去找找机会淘一些便宜又不错的古董。 毕竟在这个年代,真品居多,价格实惠。 娄晓娥立刻叫住他:“儿子,不吃早饭吗?” 一边的傻柱更着急起来——如果何晓走了,那他和儿子还能去哪儿培养感情呢? “外面随便买点就好。” 何晓说完就出了门。 “我跟上儿子!” 傻柱急忙追了出去。 娄晓娥看着两人的背影,摇了摇头笑道:“哎……这爷俩!” …… 刚咬了一大口肉包子,何晓就发现傻柱骑着自行车出现在后面不远处。 手里拿着包子的他试图加快步伐甩开对方,但折腾了一会儿,却始终无法如愿。 “你怎么还跟着呢?” “儿子,想去哪玩啊?告诉你,京城哪里有意思我最清楚不过了!” 停下来的傻柱满脸骄傲地介绍道。 他是一位地道的京城土著,从出生到长大始终没有离开过这座城,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再熟悉不过。 唔…… 何晓斜瞥了他一眼,心念微动。 他前世虽也来过几次京城,但谈不上真正熟悉。 更何况是八十年代的京城呢?要不就让傻柱带自己到处转转? “潘家园这个地方听说过吗?” “啊?潘家园?那不是一片菜地嘛……哦,不过在那块菜地边角处确实有个小市场,专门交易自行车零件。 儿子,你是想买自行车?” 傻柱略显迟疑,思索片刻才反应过来,这地方确实有点偏。 之前院子里一位大爷去过一次,买了两个车轮子。 “菜地?” 何晓微微怔住,不过想想也觉得正常,当时改革开放还没几年,古董市场自然尚未形成。 这就有点麻烦了。 “那你知不知道附近有没有卖古董、旧物的地方?可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就是专门经营老物件的。” 为了不让傻柱误会,他赶紧又解释了一句。 “呃……” 傻柱扶着自行车低头思考,他一贯光明磊落之人,还真没去过这类场所。 但既然已把话说出去了,总不能被儿子瞧低了去。 苦思冥想了半天,倒是真想起个地方。 年前他与棒梗换了住处,秦淮茹顺便收拾屋子时,将那些老旧破损的家具统统让棒梗拿到坛根儿晓市给卖掉了。 可那都是自发形成的集市,出售的大多是破损的瓢盆、残缺的碗碟、旧式家具以及二手电器等物品,能不能找到真正的古董还不好说。 “要不然您晓得地方?要不然我找人问问?” 何晓早已吃完包子,眼看傻柱还在那里磨蹭,不禁有些焦急。 毕竟这个晓市可不是随便喊的,以前都是凌晨开张,天一亮就散了,现在都快六点了,要是再拖延下去,去了怕是人都没了。 傻柱顿时慌了神,赶忙拍拍胸脯,信心满满地说: “嘿,何晓,你这分明小看我。 这京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儿,上车,我这就带你去。” 何晓听闻此言心中一阵喜悦,今天既有天时,又有地利人和,看来捡漏儿是指日可待了。 “你先等着。” 由于吃两个包子还没吃饱,他又跑去包子摊又添了俩。 回头瞅了眼傻柱,稍作犹豫,干脆再多买两个。 回到原地,直接把手里的肉包递了过去。 “今早没吃饭吧?给你。” “唉,到底是儿子心疼老子。” 傻柱满心欢喜接过大肉包,满脸乐开了花。 这是儿子买的肉包子呀,自己的亲生骨肉对自己真是好。 狠狠咬下一口,随即忍不住称赞道:“太香了,这包子真好吃!” 第一卷 第4章 坛根儿晓市 等包子一吃毕,傻柱骑上自行车载着何晓,一路往南朝着天坛东门的晓市奔去。 此刻正值上班高峰,道路上尽是穿着蓝、黑色制服的人群,有骑行自行车的,也有步行赶路的,何晓见此情景觉得相当新鲜。 整条路上,傻柱嘴里唠个没完,向他讲解四周的历史典故。 何晓一边听着,一边不时扭动身子以缓解不适。 傻柱骑的这辆自行车款式老旧,前头有根粗梁,后边是硬邦邦的铁座椅。 坐在上面让他感觉屁股生疼,极为难捱。 心里暗想着是不是该给自己买辆自行车。 当下自行车的价格一百多块,而他手头还拿着港币换的外汇券,可以去友谊商店购买,连自行车票都无需用到。 只不过,他在京城逗留的时间有限,真买了反倒有些可惜。 …… 天坛并不太远,还没等何晓拿定主意,便已抵达目的地。 “儿子,这就是坛根晓市。” 傻柱方才停下自行车,何晓便双手一撑,身体往后一蹬,直接跳下了车。 远远望去,排列着众多摊位,这情景让何晓有些诧异。 现在都快七点了,他原以为市场早该散了,没想到正值喧嚣时刻。 内心颇为兴奋,正欲前往时,瞥见身旁傻柱正将自行车用铁链锁好,便停下脚步稍稍等候。 傻柱锁好车后,他喊了一声便径直往市场方向行进。 “何晓,要是看上什么东西你就说,爸给你掏钱。” 傻柱拍着胸脯十分豪爽。 他早晨出门的时候,把刚发的工资全都装进兜里,此刻正当底气十足之际。 “不用了,您还是自己收着吧,我就是随便转转,未必会买东西。” 何晓随口回答道。 非是何晓看不上傻柱,只是由于秦淮茹一家的存在,他口袋里顶多半块来钱。 走至近旁,何晓大致打量一眼,一大片的大爷大妈摆摊儿售卖的全是青菜。 那……古董呢? 他满腹疑窦地望向傻柱,心想这位靠谱吗?莫不是把人带到了蔬菜集市? 他也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看见这么多人,都是买菜卖菜的买卖往来嘛。 “嗯咳……应该再里面,里面,咱们接着往里走看看。” 傻柱一看情况也蒙了圈,不对劲啊,棒梗说得明明白白这儿摆摊儿呢,难道跑错了地方? 在儿子面前多少有点挂不住,急忙加快脚步走在前方领起了路。 往内又前行十余米,绕过一个弯角,何晓眼前豁然开朗。 路旁摊位上的青菜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琳琅满目的旧物件。 有旧家具摊贩售卖旧桌子、旧椅子,也有旧报纸、小人书铺陈开来的书摊,甚至还有的售卖古式座钟与鼻烟壶,各类老物应有尽有。 嗨,傻柱倒是没有虚言,望着这些摊位何晓心中还真泛起一丝潘家园的感觉。 不过种类确实略显单薄了些。 再瞅瞅两边摊位,傻柱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回头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禁扬眉挺胸问道:“何晓,没跟你说假话吧,你想挑啥尽管挑,父亲我刚拿到工资,钱的事情包在我身上。” “不用了,我自己带钱了。” 何晓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次承他的情谊。 沿途两侧摊档大小不一,规模大的如同小商贩,货品既多又杂;小的则仅有寥寥几件商品,看起来像自家日常用具。 何晓信步走了一阵,最终在一个摆满旧书的地摊前停下脚步。 不远处,傻柱亦步亦趋地跟着自己的儿子,看到他蹲在书摊边,也忍不住凑过去好奇张望。 “咦,这不《申报》吗?” 何晓随手从摊位上抽出一叠泛黄的旧报纸打开翻看,发现里面的内容让他颇为意外。 “原来是民国时期的报纸,还挺少见。” 他又瞄了一眼上面的日期,“民国三十八年……标题写着‘何应钦将入京组阁’……确实是份老报纸无疑了。” 仔细浏览一番,发现报纸上不仅有新闻报道,还有一些老广告,显得饶有兴趣。 “请问,你这旧报纸怎么卖呢?” 摊主是一位带着金丝眼镜的中年人,听到询问便暂时放下手中的书本,抬起头答道:“一张两毛钱。” “每张两毛?” 何晓大致估摸了一下,书摊上的旧报纸有不少,其中既有《申报》,也有《大公报》,大多数为那个年代的老物件,加起来可能足有七八十张之多。 用十来块钱全买下来,也算不上贵,况且这些历史资料还是蛮有收藏价值的。 可就在他正打算开口时,身旁的傻柱先憋不住开炮了: “两毛一张?你这也太狠了!这些东西用来糊墙我都嫌费事,你怎么还敢要价?” 说罢,他侧过脸对儿子叮嘱道: “晓晓啊,咱不能被人唬弄啦!不过就是些旧报纸而已,咱们前院三大爷家堆得有的是。 回家后我去给你找几份都行!” 听完这话,何晓沉默半响。 摊主轻咳一声,顺势推了推鼻梁上的框架,只淡淡扫了眼对方又重新沉浸到手中书籍里,压根儿懒得理会。 随后,何晓清了清嗓子说道: “这位同志,您瞧这样能不能成交:我给您十块钱整,这一堆全归我了如何?我不挑了,直接打包抱走得了。” 摊主思索了一会儿,毕竟一次能全部出手,对他来说也省了不少事。 于是点头应允:“那行吧,既然这样就卖给你了。” 末了,还特别嘱咐了句: “小兄弟,你手里的这些可都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古董了,真别轻易拿去当废纸用了啊。” 听罢,何晓连忙摆手保证: “放心吧!肯定不会那样做,您多虑啦。” 抱着这摞好不容易留存至今的民国旧刊,他的内心满是喜悦,随即掏出一张崭新的一角新币迅速交到摊主手上,仿佛生怕人家反悔。 另一边,儿子的任性举动气得傻柱团团转。 “儿子,我说这买卖真的不值啊!花这么多钱太冤了……” 他不断劝说着,但无奈儿子已完成了这场交易,完全不再理睬自己。 就这样,何晓抱着刚买到的“宝藏” 继续兴高采烈地往市场深处逛去,后面则拖着一个垂头丧气、连连叹息的傻柱。 不久,他们在一处售卖老座钟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何晓再次俯身观察,觉得面前这架老式钟表起码也能算几十年以上的物件儿。 遗憾的是,它实在太大不好携带,再加上表面上积累的斑驳污迹略显繁杂。 “小伙子有兴趣吗?这可是我们家传的老东西啦,只要三十块!不不不,我看你也是识货之人,给你降到一百吧!” 摊主早先目睹了刚才买报纸的一幕,所以此刻一看到有人光临自己这儿立刻热情起来。 傻柱一听,马上就慌了。 毕竟这儿可不是香江,东西没那么贵,他一个月的薪资还不到一百块呢。 他担心儿子被这奸商给坑了。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何晓就已经摇起了头。 “这是家里传承下来的物件,拿出去卖实在可惜。 要是这么做的话,怕是祖宗都不会答应。 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摊主的脸色当时就沉了下来,可傻柱却十分高兴。 看来儿子说话的方式真是跟他一个样。 还真是够尖酸的。 见到儿子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他急忙跟着,刚想说什么,就听到儿子在喃喃自语。 他竖起耳朵认真听了一下,才依稀听到儿子说的是:“我可是有钱,但绝不当冤大头……” “噗。” 傻柱忍不住笑出了声,心里琢磨着,这话还挺有意思。 “同志,您这个鼻烟壶多少钱?” 经过一个小摊,何晓又提起了兴趣。 这个小摊上摆了十几个鼻烟壶,看起来挺像样的。 “每一个三十块钱,随便挑吧,价钱不能谈。” 摊主夹着一支烟卷,见何晓蹲下来仔细观察,便开始滔滔不绝地说起来。 “这些都是从老爷子那里继承来的,他走了,这些在我手里也没什么用。 这些玩意可都是前朝的东西呢。 当年的八旗子弟如果不带上这种小物件,那都不好意思出门……” “唉呀,那是多久远的事儿啊,老爷子居然还能留下来这些东西真是太难得了。” 傻柱待在一旁有些无聊,发现儿子不言语后就跟摊主闲聊起来。 “那当然了。 我的老爷子非常爱惜这些东西,大哥,你要不要来根烟?” “不用不用,我不喜欢这个。” …… 何晓蹲在地上一边看着,一边把摊主的话当作故事来听。 快速看过一圈后,他在其中选了个乳白色的鼻烟壶,拿起来仔细端详。 鼻烟壶外表纯净洁白、触感光滑细腻,顶部是一个红色的小盖子,设计得很和谐,令人感到赏心悦目。 他又摸了一会儿,手感温润柔和,材质看起来应该是和田玉,不过他自己也不敢确定到底是不是真的。 “和田玉……” 他伸手解开了衬衫的一颗扣子,从脖子上摘下一块同样温和湿润的玉观音。 这可是姥姥的嫁妆宝贝,上好的羊脂玉制成,还请名师雕刻而成。 拿这两块玉对比着看看,差异马上就能看出来。 雕刻鼻烟壶的这块玉,没有这么纯白,触感也没那么温润,但从材料来看,似乎确是和田玉没错。 “哦,小同志,你这个玉观音有没有出售打算啊?” 何晓听了一怔,抬头一看那人觉得颇为眼熟。 他不禁问了一句:“您是不是姓马?” “对啊,我叫马未嘟,请问你也知道我吗?” “不认识,这是祖传的宝贝,别说不卖,就算出天价也不卖。” 何晓立马改变了态度。 这个名字一说就清楚了,肯定是那个老马。 绝对不能再让他对自己的东西感兴趣了。 何晓立刻重新戴上玉观音,藏好到衣服里,之后就把目光转向了摊主。 “您这儿总共有多少鼻烟壶呢?” “哎呀,这可不少呢。 老爷子从前有二十多个,一路卖到如今,就只剩这些了,再加上……” 摊主吸了一口卷烟,瞅了瞅摊子,“连你手上的那个一起,现在总共还剩十个。” “我都买了。” 何晓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三十张钞票递给摊主,随即便急忙把摊上的鼻烟壶都收拾了起来。 “哇,全都要吗……” 摊主盯着手里的钱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何晓,一时有些愣住。 这年轻人动作也太快了。 一旁的傻柱也瞧得呆了:就算再有钱也不该这么随意花啊,好歹还得砍砍价呢。 眼瞅着摊主已经将钱收入囊中,傻柱心里不禁一阵心疼。 三百块钱啊,那可是他大半年的工资,就这么换来了十个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的小鼻烟壶…… 得了,自己的儿子不仅是个,似乎还有点挥霍。 这时马未嘟对两人的反应起了些兴趣,走至摊前,俯下身看了一眼鼻烟壶,突然眉头一挑,颇感惊讶:“哟,铜胎掐丝珐琅、玻璃内画、这还是和田玉的吧?真是不错的鼻烟壶,小兄弟,能不能分我一个?” 何晓急忙摇头,听马未嘟这么一说,收拾的速度反倒更快了。 既然老马都说这东西好,那么看来这次还真是捡了个便宜。 “没关系,若是不愿意也就算了。 不过如果你以后打算转手的话,可以联系我,我是《青年文学》的编辑。” “哦。” 何晓随口答了一句,随后把这些鼻烟壶全部塞进了自己两个口袋才稍微松了口气。 “嗯?这是什么态度?” 马未嘟心中略感郁闷,仔细打量了何晓一番,发觉此人将近一米七的个头,长得挺帅气,只是穿着有些古怪,外衣上印着英文字母。 看来像是个阔气的家伙。 他摇了摇头,起身走向前面去。 待马先生离开后,何晓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是生平第一次碰见来自未来的名人,内心还是稍显紧张的。 真够倒霉的,随便逛个市场都会遇到他。 本想顺利捡漏,结果搞得如此不安稳,生怕被人家抢走了。 再次瞟了一眼摊主,发现他的摊子上已无其他货物,自己手里正摩挲着一块和田玉鼻烟壶,便转身向别处走去。 傻柱跟随在何晓身后,心中颇为踌躇。 儿子花钱如此大手大脚的,虽说这钱也不是他的,但他看了仍是难受不已。 思来想去,终究没忍住劝道:“何晓,你妈在香江赚钱可不容易,你就应该珍惜着点花。” “这是我姥姥给我的压岁钱,并非出自我妈。” 何晓情绪挺好,听了父亲的话也未觉烦闷,只是顺便回了一句。 事实上从小到大的这些年,姥姥、舅舅以及一些亲戚给他的压岁钱,他自己都没怎么动过,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万港币之多。 而用来购买古董的那些费用在他看来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 听到这话,傻柱顿时语塞片刻,这才咕哝着抱怨起来: “可那也不能这么肆意啊,你买这些东西,根本值不回那些钱的代价。” “就一个小小的鼻烟壶,差不多抵得上我半个月的薪水了。 这种玩意以前就是富贵子弟的消遣物,你可千万别学他们。” 听到那个称呼,何晓差点笑出声,“您弄错了,我可不是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和田玉,满心欢喜地说道:“这些东西可都是精品,三十块根本不算贵,简直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 用不了多久,十年之后,等卖家想起今天这笔买卖,估计得后悔得睡不着觉。 再过二十年?嘿嘿…… 恐怕都要气到想撞墙! 正想到这里,忽然间—— “咦?” 何晓目光一扫,看见不远处的老马正站在一个卖旧家具的小摊前,全神贯注地盯着一张古老的木床。 第一卷 第5章 对不起了,老马 有戏!脑海里立即闪过这个念头。 老马那认真劲儿让何晓忍不住腹诽:这床八成比他的鼻烟壶还值钱吧? 来不及继续跟傻柱炫耀自己刚买的好东西,何晓迈开步子,径直朝那边走去。 靠近后稍作权衡,他还是选择站到了旁边不远的地方,既不让老马察觉,又能暗中观察。 侧耳倾听的同时,他用余光偷瞄老马的动作,表面上却装作若无其事。 “这位大爷,您这床真不错,挺有讲究的。” “当然了,这是我们家祖上传下来的宝贝,用料上乘。 要不是儿子准备结婚想要换新的,我还舍不得拿出来卖呢!” “那您看卖多少钱合适?” “八百块,一口价!” 一听老人开出了八百的价格,何晓心里微微震动,这笔钱可是一笔大数目了,要知道,他买十个鼻烟壶才花掉三百块而已。 不过,当何晓仔细端详这张床的时候,竟意外发觉它十分顺眼。 整张床看起来简练利落,透着一种简洁大方之美。 结构极其简单:一整块木板配上四根高高的柱子,顶端架了个横梁,仅在三面装了几圈短小的床围栏,没有多余的雕饰或繁复装饰,但正是这种纯粹的简约反而彰显了一种独特的庄重与优雅。 即便不算古董,这也绝对是一件值得入手的佳品,错不了! 虽然对老马有点不好意思,可是机会难得,何晓暗自打定了主意。 --- “八百块?哎呀大爷,这价钱也太吓人了,实在太贵。” “没办法,我就要八百块。” “您瞧大爷,这床板看着像是后来补上的吧?还有那床围栏,脏得不行,洗都不洗就拉来了,您说这样八百谁买啊?给三百都算抬举您呢!” 马未嘟一边说,一边故作嫌弃地指着床板上的污渍,试图打压价格。 可越是这样贬低,何晓越确信这是个宝物——不然以老马的性格早转身走人了,也不会耗这么久时间磨蹭。 瞥了一眼他们的对话进展,何晓干脆也不再掩饰兴趣,直接大步凑上前去,故作随意开口询问:“哎,这木床……” 这一嗓子立马引起了马未嘟的警觉,回头看见何晓,他瞬间心头泛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没了之前的淡定模样,马未嘟赶紧抢着跟摊主砍价,生怕晚一步被截胡。 “大爷,要不您再降降呗,八百块真的高了。 我每个月工资还没那么多呢。” “抱歉,八百就是最低价,祖传的东西怎么可能随便打折。” 卖主大爷看到又有新买家出现,说话的底气一下强硬起来。 马未嘟满脸写满了无奈,这床是他心仪的,但八百确实超出预算太多了。 “大爷,哪怕降点也是好的,八百确实不合适。” 何晓一点也不慌,他在木床周围缓缓绕了一圈后,这才慢慢地靠近两人。 “你在那里磨蹭什么呢?” 马未嘟皱眉看向他,略带不悦。 “就是随便看看嘛。” 何晓笑着回应,然后厚着脸皮对着摊主问道:“大爷,这床是八百块吗?” “喂!你知道规矩吗?买东西讲究先来后到啊!” 马未嘟听后顿时火了。 这床他观察得仔细,明显带有明式家具的韵味,除了后来添加的几块木板和雕花围栏之外,其余部分分明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 本以为今天能低价购入这块好物,谁承想突然杀出一个程咬金! 真是气煞人也,平常都是他截别人的胡呀! “您先瞧着吧,如果您不要的话,我再出手购买。” 何晓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稍稍往后退了一步。 他对这事一点都不急,因为一眼就看出老马的钱肯定不够。 为了这张木床犯不上撕破脸。 马未嘟闻言总算松了一口气,急忙转头对大爷说道:“大爷……” “一千块,我要一千块!低于这个数免谈。” 此话一出口,马未嘟惊得差点跳起来,“你说啥呢?” “一千块起,少一分我都不卖。” 马未嘟感觉自己都要气炸了,要不是忌惮动手形象,真想转过身去给何晓一巴掌。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等了一会儿,马未嘟压低声音耐心解释:“大爷啊,别闹笑话了好吗?哪儿有谁会愿意为这么张旧床花上千块啊?你也不能这样临时抬价。” “那你想买吗?” 大爷扫了他一眼,满脸期望地看着另一边的何晓。 “哼……” 马未嘟满腹怨言却无可奈何,手摸向布袋确定所带钱数目之后勉强移开了位置。 走至旁边,他的视线一刻也没离开何晓,心中暗念你一个小子能真的拿出一千块钱来? 更别说会有人傻到拿这么多钱买一张旧家具。 区区一个小毛孩子,又懂什么叫紫檀木?知道明代古董的价值? 马未嘟心里完全不信。 而何晓也觉得自己有些哭笑不得,这老头可精明得很——虽说自己有钱,但绝非傻帽一枚。 多出这两百元纯属无端消耗,他才不会做呢,况且他兜里的现金根本就不够。 “儿子,咱们可不能当冤大头呀,这价格太高啦。” 父亲傻柱赶紧抓住何晓的手臂,生怕儿子一时头脑发热。 要知道花一千元买一张旧床简直就是愚蠢之极。 何晓依然沉默不语,随后将自己口袋内的所有钞票翻出来数了一下,总共也就五十多张红钞票。 “孩子啊,千万别买!” 父亲见状更加焦急起来。 那边马未嘟呼吸粗重,紧紧盯着何晓手中的纸币。 嗯,差五百呢…… 何晓猛然想到了一件事,赶紧伸进口袋掏出藏在里面的一百元外币兑换券。 “大爷,你看这样成不成?我给您五百人民币再加上这张一百元的外汇券换这张木床,您觉得如何?” “外汇券?” 大爷听到这个词微微愣住,心想这种券难道不该只存在于外国人手中吗? “没错,是外汇券,您能用它到友谊商店购物。” 在这个时期,外汇券堪称是最吃香的货币,比任何票据都更加管用。 第一卷 第6章 “什么事?我都应了。” 拿着外汇券去友谊商店,可谓畅通无阻,那里几乎无所不买,即便是外面市场上稀缺的彩电和洗衣机,在友谊商店中却摆满了货架,还能买到各种洋货。 大爷心中有些痒痒,可一想到外汇券的来源,又难免有所疑虑。 “您是外国人吧?这外汇券是从哪儿得来的呢?” “并非外国,而是香江。您可以放心,我的外汇券是通过港币兑换来的。” 当何晓正要插话时,被他父亲连忙制止,生怕坏了好事儿。 “五百元人民币,加上一百元外汇券,一共六百元,但还差四百呢。” 听罢,大爷略有不满,他瞟了眼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马未嘟。 马未嘟面露愁色,不愿接话,别说六百,就连一百块都不在他的兜里。 他今天仅仅带了三十来块钱刚领到的工资而已。 他又瞅了眼何晓,暗自懊恼自己今日出门没个好日子,怎么就被香江那边的财主捷足先登了。 权衡片刻,他又不甘地冒出一句,“我出八百,只是您得等我几天……” 可把摊主大爷听得摇头失望,哪能指望有钱人会守约呢?再思量一下,六百块也不错了,而且里面还有珍贵的一百外汇券啊。想想一张旧床就能卖到六百块钱,这简直是天上掉钱的事儿。 这样一想,大爷倒舒展开了笑容。 “行,那五百块加一百外汇券,这张旧床就是你的了。” 说着大爷就走到何晓身边,伸手接过他的钞票。 何晓眉头微皱,把小钱拿回去塞回裤兜里。平时兜里不留余钱,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 见状大爷有点不舍,但看着手头的大额现钞也不敢过多计较,嘟囔几句便去数钱了。 “这位大爷还真是见钱眼开,再过十年估计他肯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何晓在心底暗叹了一句,不管如何这次抢购成功总归是个大好事。 走到床边,他摸着那雕花的柱子,心头一阵欣喜,可围着木床左右看看,一时也没辨别清是何种材质做的。 转而他望向马未嘟,请教说:“马哥,这木头床该不会还有什么典故或说法吗?” 谁料马未嘟一听,更憋得脸青脖子粗,牙咬得咯咯作响,这火苗蹭蹭往上蹿。 啥人嘛这是! 马未嘟看着何晓越看越扎眼,干脆转身怒气冲天离去。 “啧,老马真是小肚鸡肠。” 这时马未嘟停住了身子,回过头盯着他手指点点。 “嗯哼!小东西,若落我手里再敢如此嚣张。” 这一下让何晓也察觉出,马某对这张床恐怕珍视有加,绝非寻常物件可比。 何晓一边思索着找个懂行的专家做进一步鉴定为宜,又听到身后传来责备之声。 “儿子,你这样子根本就是钱不当钱啊!” 傻柱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真不知娄晓娥是怎么带的孩子,这分明就是一个挥金如土的败家货! 还是个加倍的败家货! 叹罢,他瞅了眼眼前这张毫不起眼的旧床,无奈道:“买了就买了吧。你打算把这张床搁哪儿?” “放哪儿?” 何晓被问得一愣,显然是没想过这个问题。 是啊,这么大一张木床,和平宾馆里根本塞不下,再说了那也不是自己的地儿。 傻柱看穿了儿子心思,知道他压根儿就没琢磨过这件事。“得了,先暂放我家吧,等你有了去处,再挪回去。” 一听这话,何晓不大乐意,总觉得把床搁四合院怎么瞧都不靠谱。可眼下他也实在想不出其他办法。 嗯…… “不过你可得给我看好,别让闲人糟蹋了。” “成,拉回去我就供着,谁也不让摸。” 傻柱白了儿子一眼,心说若不是亲生的,他还犯不着揽这份麻烦。 唉,上辈子肯定是欠他的债。 “行了,儿子,你在那照看着木床,我去租辆三轮车。” …… 坛根晓市离四合院距离不远。傻柱叫了辆板车,仨人折腾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将木床抬上车,并且用绳索固定妥当。 随后,他推着自行车走在前头,刚迈开几步,回头一瞅,发现何晓并没跟上。 “不愿跟我一块儿回?” 何晓摇摇头,表示不想去四合院,“不了,我就直接回宾馆。” “行吧。” 傻柱感觉有点疲惫,也不再劝了。 蹬上自行车,他在前头带路,三轮车紧跟其后,慢悠悠朝四合院而去。 站在市场出口的何晓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生怕傻柱家那些“便宜” 孩子们捣蛋,把木床给毁了。 “爸,您一定得给我看着点,最好谁都别碰,尤其棒梗——他更不能碰。” 骑行中的傻柱一脸黑线,转头喊道:“那是你哥!” …… “切,屁的哥,他又不姓何。” 何晓嘟囔着嘴角一撇。看着远去的傻柱,转过身返回市场。 “嗨哟,装模作样叫人家爸,还真把自个当回事了,这都是啥玩意呀!” 他对傻柱的印象一时半会儿真没法评价…… 再说这所谓的父子关系吧,在他看来也挺玄乎的,谁才是真·冤种还不一定呢,反正他可不是养白眼狼的料! 哎呀,越想越窝火,尤其是自己明明还改成了这个“何” 姓。 逛了一大圈,见市场上也没啥中意的东西了,早市眼看快要散场,他便坐上了公交车,回到宾馆。 …… “回来了。” “妈,您看看我给您带回来点啥好东西。” 放下一摞旧报纸后,何晓从兜里掏出了那十个鼻烟壶,“咔嚓” 一声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摆成一行。 “呦呵,你是打哪儿淘换来的鼻烟壶?” 娄晓娥提起了兴趣。这种小物件她并不陌生,随手拿起一个细细端详,做工颇为精致。 “是在路边摊购的,每个三十元,我全给买下了。” 何晓觉得自己这次小有收获,颇为得意。 他不经意抬眼望向娄晓娥,发现母亲也很高兴,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接着,他厚着脸皮朝母亲靠近了一些,“妈,您能不能借我点钱?我保证这是借的。” 话虽如此,何晓说完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唉,看来真是混得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但他随即想到,孩子向母亲要钱天经地义,并不算过分。 娄晓娥却是一愣,转头疑惑地看着儿子问道:“你找我要钱做什么?” “妈,您看这些鼻烟壶可都是有些年头的宝贝呢,我才三十块一个买到的,如果我带去**的话,可以卖到三百块钱呢,你觉得能成功卖出吗?” 何晓拿起那个和田玉材质的鼻烟壶,轻轻抚摸了一下,越摸越爱不释手。 “何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娄晓娥放下手中的事务,脸上浮现出严肃的神情。 啊…… “妈,我只是举个例子而已呀,我才不做文物倒卖的勾当。我们家这种情况,我也无需做这个生意。” 当看到母亲脸色有所变化时,何晓赶紧解释道。 虽然低价在内陆收文物,再拉到香江出售确实是一个暴富途径,后来也确实有很多人通过这发财。 可是何晓并不愿意这么做,在他看来这太丢脸了,也害怕遭人议论非议。 他的想法仅仅是想搜集些有趣的东西自己留存,根本就不打算运去香江。 真要说起来,他反而与那些所谓的文物贩子处于对立的位置。 “妈,京都好多珍贵的古董,现在价位也不高啊,我就寻思购买一点来收藏罢了…… 要不是钱没带够,也不会麻烦您借钱了。” 何晓低声囔囔着,要是他把好几万港币带来了,自然就不需要这么做了。 听了何晓的说明后,娄晓娥松了一口气。她认真打量起儿子来,心中满是惊讶:没想到孩子竟然对古董产生了兴趣。 娄晓娥张开双臂,示意儿子过来。 见状,何晓顺从地将脑袋凑近了些。 “咱们家过去拥有三进院子的大四合院,外加东西侧跨院,家里的好物件多不胜数。” 娄晓娥讲着往事不禁感慨万千,“既然你想买就去买吧,不过你也得学着钻研一下相关学问,这领域很复杂深奥,要不然很容易被骗吃亏。” “我就随便玩玩呗,您放心。” 何晓靠后仰躺了一会儿,感觉很是惬意舒服。 “妈,那您要不要把原来打算给傻柱开店的钱,拿来在京都多买些旧房呢,日后肯定很有价值。” “再说,我们也不能一直住旅馆啊,总该在京都有自己的落脚之处吧。我刚从市场上买了一张老式的木床,也是一件不错的物事,可现在没地方安置,就暂且先搁置在傻柱那边……” “砰。” “哎哟。” 娄晓娥面色沉黑直接甩给了儿子一个脑瓜崩。 何晓连忙揉着脑袋,知道自己又说话不当惹祸上身了。 娄晓娥轻声叹了口气,实在拿儿子没有办法。 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她回想起了早晨时傻柱所说的话,是不是可以让儿子回四合院住个两月? 恰巧此时她忙于饭店选址的事情,一时半会也没空分心照顾孩子。 把孩子送去那里,和傻柱增进一下父子之间的感情,也不错。 …… “晓晓,妈妈跟你商量个事好不好?只要你答应,你收藏那些东西的事情,我不会再阻拦,差的钱我也帮你出。” “什么事?我都应了。” 第一卷 第7章 何晓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地望着娄 何晓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满是期待地望着娄晓娥。毕竟,她才是家里的大金主,哪怕是随手一舍,就够他挥霍很久的了。 “你爸希望你能去他那边住一阵子,你觉得在那里待两个月怎么样?” “不去!” “坚决拒绝!” “这事没得谈!” 何晓毫不犹豫地一口回绝。好不容易才从那个四合院逃脱出来,他又怎么会甘愿再次陷入那复杂的家庭关系之中? “既然如此,那么别想跟我拿钱了。” 娄晓娥半眯着眼睛盯着儿子,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 “呃……不要就不……要了吧……” 看到桌上精美的鼻烟壶,何晓心如刀绞般疼痛。外面这么多好东西都等着自己去捡漏呢,可如果为了这点小利就把面子也丢了,实在划不来。于是他咬牙下定决心,与傻柱保持距离!男人立下的誓言怎能食言,说出口的话,就像钉在墙上一般坚不可摧! “那你索性就滚回香江吧,反正你也已经无事可做了。”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何晓的表情顿时充满了悲愤之色。仅仅因为一个“傻柱” ,母亲就如此对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么? “我不管,你选一个!去或者回香江!” 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娄晓娥心里还是忐忑不安,生怕儿子真的甩袖离去回到香江。若真没了这根牵制线,像傻柱那样精明的人还真不容易对付。 “我……妈,不是我不想去啊,我自幼独立惯了,在香江一个人生活都成习惯了,四合院那种地方,真不适合我居住。去了怕是连觉都睡不好,您还是饶了我吧。” 一番解释下来,何晓内心的郁结更加深重了。他原以为有钱就有依靠,没想到这次竟被妈妈拿钱压迫了!看来以后不能总当个富二代依赖别人养着了,必须找点正经赚钱的办法,手里得掌握属于自己的钱财才行。 而娄晓娥这边,则压根没想到儿子会有这样的顾虑——从小在香江长大,对大杂院式的生活确实可能难以适应。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正好能让他接受一次特别教育,不至于养得太娇贵成为一个败家公子。 “哎呀,儿子放心,一间房算什么呀?你爸那边房子多得是!单单四合院里,便有三处闲置房屋可供使用呢。还有当初你姑姑住的那间房,应该也一直空着未动……” 没等娄晓娥说完,何晓立刻接话打断她:“妈!那天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呀,贾家早就将所有好房占完了,哪还轮得到我的份?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哦?你说贾家,还有那正房?嘿嘿……这不是个很好的突破口嘛!” 此时娄晓娥的目光猛然变得明亮起来,转向儿子,眼神充满思索和兴奋之意。 儿子的一番话让她猛然意识到,何晓毕竟是傻柱的亲生骨肉,按道理确实该分得一处房产才对,总不能全都给了贾家。 娄晓娥并非看中傻柱的房子,她的目光可远不止这么短浅。不过要说这房子的事,傻柱肯定会痛快同意,但秦淮茹…… 嗯,看来二人必定要大动干戈了! “儿子,你尽管放心,你可是他的亲生孩子。我去跟傻柱讲,一定保证给你留出正房的位置。这正房就应当归你住,毕竟你姓何嘛。” “啊……” 听完这话,何晓顿时浑身无力,整个人摊在了沙发上。 照这样看来,这趟四合院他恐怕是非去不可了。 当天下午,娄晓娥干脆直接跑到轧钢厂食堂去找傻柱。 她开门见山就把儿子的要求摆明了:何晓如果搬进四合院,必须单独分配一间房间,而且还要是其中最大的那间。 差一点点就直白地说就是棒梗住的那间了。 傻柱一听当场犯了难,之前秦淮茹鼓动跟他换房的目的就是要给棒梗结婚用。 眼下亲生儿子要来住,那棒梗结婚的计划该怎么办?难道让婚礼就此取消? 就算他愿意配合,秦淮茹那里也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和他闹翻天。 “晓娥啊,不如让何晓跟棒梗一起住,两兄弟住一块还能增进感情。” 傻柱愁眉苦脸地提出了建议。 增进感情?娄晓娥脸上的表情简直就像便秘一般,真搞不清楚傻柱是真愚钝还是故意装傻。 “傻柱,我已经把儿子的条件传达清楚了,你看着办吧。我告诉你,儿子其实压根不想来,本来他都打算回香江了,要不是我拦着,连这个机会都没。” 一听这话,傻柱急得直跳脚,何晓从没叫过他一声爸爸。 就现在的父子关系,如果任由何晓回去香江,这辈子他还可能再见他一面吗? “我……” 傻柱神色凝重,“好吧,就让我儿子住我之前的房间!后天,最晚后天就安排儿子搬过来住。” …… “唉。” 傻柱站在四合院门口不停地叹气,拳头紧握,一脸纠结。 “这事该怎么开口说呢……” 恰好一大爷易中海刚下班回来,见到傻柱站那儿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好奇问道:“柱子,你在发什么愣啊?有啥难处吗?” 院子里最近的状况让他一直心神不宁,生怕傻子会被娄晓娥勾搭跑。 “没什么。” 一大爷打量了傻柱一眼,觉得这家伙这副模样十有八九跟娄晓娥脱不了关系。 “我说柱子啊,你可不能辜负秦淮茹。她多年来任劳任怨为你操持一切,你怎么能昧了良心。至于那个娄晓娥,你就少跟她来往为妙。” “您就进去吧。” 傻柱听后有些恼火地说道。 娄晓娥好歹是他亲生儿子的母亲,怎么能说不来往就不来往?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柱子,我的话你可别不爱听。秦淮茹才是你要共度一生的人。至于娄晓娥那种油盐不进的角色,你可千万别沾惹太深。” “哟,您这是怎么了?上了年纪反倒唠叨起来了?” 眼见门口不能再耽搁,傻柱大步流星绕过一位大爷,径直走进院子。 晚饭时分,全家人围坐在院里吃饭。傻柱踌躇良久,却迟迟难以启齿。 秦淮茹察觉到他的异常,带着疑惑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没有,没什么事。” 然而傻柱却又唉声叹气,瞥了对面的棒梗一眼。 “看你这样子像是没事的吗?有话就直说吧。” 秦淮茹放下碗筷,心生一丝不安——她生怕傻柱和她们分开,跑去找娄晓娥。 这个念头令她心头一酸,眼眶微微泛红。 “这个月我在于莉两口子那儿结算的工资,忘了交给你,我是不是让你觉得我要去找娄晓娥了?” 秦淮茹的声音里带了些哭腔。 饭桌一下子安静下来,棒梗、小当、槐花、贾张氏还有那位大爷,都将目光投向傻柱。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傻柱感到压力倍增,立刻分辨道:“瞎说些什么呢!这两者根本是不同的概念。我找娄晓娥做什么?至于工资嘛……是我忙起来一时给忘了而已。” 说完,他迅速从兜里掏出钱扔到桌上。 这钱还没在口袋里待满几天,他心中还略微感到可惜。轧钢厂的工资一直都是由秦淮茹代为领取,这次他终于有了外快,却依然没能逃脱她的“管控” ,连一个小钢镚都没留给他。 秦淮茹毫不迟疑地接过钱收起来,甚至都没数一下。现场的紧张气氛这才缓解些许。 “我的儿子马上要过来了……” 傻柱开口道。 周围众人皆露出疑惑表情。 于是傻柱索性把话挑明:“我的儿子何晓打算过来住上一段日子。棒梗啊,你能不能暂时把房间让给弟弟住?” —— “爹,你怎么能让我把房子让给何晓呢?” “不行!凭什么要让给他?我和艳玲马上就要结婚了,要是把房子给了他,那让艳玲住在哪儿?” 棒梗一脸愠色,显然被气得不轻。 “棒梗,你先别这么激动呀!你弟弟就住两个月,等暑假一结束就回香江去了,并不会耽误你什么事。” 傻柱急忙试图平复棒梗的情绪。 然而棒梗依旧板着脸不作声,让傻柱无奈地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妻子寻求支援。 秦淮茹心里五味杂陈,还是耐着性子劝道:“棒梗,何晓终究是你的弟弟啊。你们兄弟俩一起住也不错。” “你爸早上搬来了一张床,会送到你的房间里。让你弟弟跟你住一块儿,你得让着他点儿。” 接着秦淮茹继续补充说明。 “就只住两个月吗?” 尽管有些动摇,棒梗仍然表现得不太乐意。 呃…… 眼看着父子二人可能误会了自己的本意,傻柱摸了摸手心,面露窘态。 “哦……其实,何晓在香江习惯了独自生活,跟别人同屋睡怕是不太适应。棒梗啊,要不这样……” 棒梗猛然起身,脸色气得发青。他怎么听出傻爸的意思是让他腾房,把整套房子都让给何晓住? “傻爸,你怎能这样?叫我搬出去,那我又能去哪儿住?” 听到儿子这番抱怨,秦淮茹心里泛起一阵酸楚。要棒梗腾空房子留给何晓,这显然傻柱根本就没把棒梗当成自己的亲生子。 “要不然你先暂时住到你雨水姑姑那边去……” 第一卷 第8章 傻柱话未完,一旁的小当同样猛地站起来。“ 傻柱话未完,一旁的小当同样猛地站起来。“傻爸,你太不够意思了!我已经跟槐花商量好了,她把房子让我,那是我的私人空间。你让你的儿子搬出去,可我又该去哪儿?” 傻柱顿时愣住。 看来他两处房产连两个月的时间都无法空出来给别人用。 “何晓也是你们的弟弟,就区区两个月,两个月难道也不肯帮忙吗?” “一来就和我抢地盘,何晓哪像是我弟弟。” 棒梗面沉似水,语气中毫无感情可言地回道。 “没错,我也从不把他当作是我的弟弟。” 小当跟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并且还补充说:连姓都不一样,哪里有半分兄弟之谊?再说,她根本就不想要这么个没好处的弟弟。 毕竟她可是指望父亲攒好嫁妆的,平白多出来一个陌生小子算什么事? 此时饭桌上只有贾家人沉默在场以及一脸思索的大爷。 他轻喝了一杯酒后开口劝说道:“柱子啊,我得好好说你说句公道话,把何晓接来,是不是娄晓娥背后使坏?她这是居心不良啊。” 可谁想到傻柱目光环视桌上众人后冷静回应: “这并不是,我本就是想叫儿子过来生活几天罢了。” 这下小当完全无法理解其中的缘由,“傻爸,干嘛非要招他来?原本我们过得挺好,何必让他掺和进来?” 随着她这声质问,傻柱瞬间怒气上涌。 “咦,这是什么话!我想叫自己儿子住上一阵,怎么就成了天大的错事了吗?” “平常那都是你俩居住的房子,仅仅需要腾空两个月,就这两个月时间都不舍得,那你们的良心何在呢?” 说实在话,此刻傻柱心底感到相当失望,在他的这个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在他这边考虑事情。 明明是让自己嫡亲子嗣何晓前来住两个月的事宜而已,为何如此难以达成目标? 对此他还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呼……” “要是直言不讳的话,那房子是我个人财产,我爱给谁住就可以让谁住!与他人无关!” 傻柱愤慨万分,嘴里不断反驳的话语让周围人难以插话。 等到话音落下,整个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傻柱自己又开始觉得懊悔不已。 “傻爸,你怎么可能这么绝情?你真的是我的亲爹妈吗?” 小当充满怀疑地问道,捂着脸便朝东厢房屋跑掉了。 “姐!姐姐!” 槐花急忙准备追过去,刚迈了几步转身也生气地指责起来:“你就不再是我的爸爸了!我的父亲绝对不会这样说话!” 一旁的棒梗胸口剧烈起伏,被人指责没有良心后,心里越发气愤。 “行啊,不就是房子的事吗?哼!我不住了,就算是以后睡大街,也不稀罕住他的房子!”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准备往外走。 “棒梗,你在胡说什么啊?” 秦淮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把拉住儿子,唯恐他真做出什么傻事。 “妈,我说的可都不是胡话。从小到大,这个家都没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从今往后,这房子我也再不住了!” 棒梗梗着脖子,大声抗议,声音回荡在整个庭院里。 …… 此刻,家中的三名孩子情绪激动,不是哭就是闹,秦淮茹也在默默抹泪。这个家眼看要四分五裂,坐在角落的一大爷不禁暗自担心:如果这个家散了,日后谁来照顾自己? 突然,“嘭” 的一声巨响,一大爷猛地拍了一下桌角:“柱子,你好好想想清楚,就因为一个人——何晓,你就连这个家也不要了吗?” 傻柱的脸色愈发阴沉。 “好嘛,这全是我的错,我十恶不赦是不是?一大爷,您说得真有道理,可别忘了,何晓是我亲生儿子!” 他伸出了两根手指,语调激昂:“我的亲生儿子来父亲家住上两个月,就这么短短的时间都不可以吗?” “他又招惹了谁?哦对,他说要来住两个月,这就要逼得家庭散场——那这样的地方还算我家吗?” 傻柱的声音越来越高亢,站起身厉声质问: “一大爷,您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我一个亲生儿子想回家住两个月,结果全家就要散伙!这说出去是个什么道理啊!” 一大爷愣住了,一时语塞,片刻之后勉强回应: “柱子,别在这里装糊涂了,这里面的是非曲直,你比我明白!” 然而,他自己底气似乎不足,说完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 一场争执结束后,庭院里寂静了下来。傻柱也发泄完毕,沉默着不再言语。看着这一幕,秦淮茹心底万分难过。她知道,一旦傻柱发起倔劲,谁都劝不动。 可决不能真的把傻柱往娄晓娥和何晓那边推! 再看一眼儿子棒梗,秦淮茹的眼圈再次湿润。 “棒梗啊,你委屈一点吧,暂时将房间让出来。两个月,两个月时间而已,让给他住就好。” “妈!怎么能让外人呢?您让我把房间空出来,我去哪住?让我占小当的房子,我做不到!绝对不行!” 棒梗一听急了,连忙反驳道。他实在不愿意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就别人的需求。 秦淮茹犯了难:若儿子睡东厢房,那小当和槐花母女就只能挤在她奶那里睡觉,这让她有些不忍心。 左思右想之后,她扭头向一大爷求助。 还没等秦淮茹开口,一大爷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赶忙说道: “那就让棒梗到我那儿住一段时间吧,反正我就一个人,总不能真把他赶到马路上去!” 说完,还特意看了傻柱一眼。 此时,院子里的人都面色沉重,但没人继续争论下去,事情便这样悄然定了下来。 事情顺利完成了,但傻柱却显得心情不佳。 到了次日的下午,他才把这个消息告知了娄晓娥。 当晚,娄晓娥又将这消息转达给了儿子何晓。 “那我明天就搬过去吗?” “嗯。” 娄晓娥轻轻点了点头,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她心里也不确定让儿子去那边住是正确的决定还是失误。 回想昨天下午傻柱的状态,看起来着实不太好。 她的儿子心地纯良,娄晓娥担心别被四合院里的邻居欺负了。 “唉。” 何晓深深叹了一口气,环视着房间,心中满是不舍之情。 四合院那里实际上是个大杂院,不仅洗澡不便,就连上厕所都要出去外面解决,极其麻烦。 眼看天气炎热的夏季即将来临,那边最多也只有风扇可用,空调什么的根本指望不上。 真是难受不已。 他随即瘫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无力至极,甚至懒得动弹一下。 “何晓,你希望要多少钱?” 听到这话,原本懒洋洋的何晓瞬间打起精神,连忙起身挨到娄晓娥身边。 思索片刻,他抬起一根手指示意。 “好,先给你一万块钱,用完了再和妈妈说,这一万也可以当作这两个月的生活费。” 何晓不由咽了下口水,小心脏快速跳动,不禁感叹妈妈出手真够痛快的,随口就说出了八十年代的一万元现金! 尽管有些小满足,可他内心仍有小小的贪婪。于是何晓赶紧说道: “妈妈,能不能再多给我些外汇券呀,我怕不习惯住在四合院里,想明天去友谊商店买点新的被子褥子之类的用品。” “行。” 娄晓娥答应得干脆利落,转身去了自己房间,过了不久,拿着一大叠钱出来。 这些钱放到沙发前的玻璃桌上时,视觉效果相当震撼。 其中外汇券还好处理,有百元大钞,然而人民币的问题则有些棘手,面值最大的也就十元的“大团结”。所以这一万元便成了厚厚两叠。 “咳咳,谢谢妈。” 何晓毫不犹豫,脸皮厚得很,把所有的钱都收下了。 若要在上世纪80年代成为“万元户” ,其实很容易,只需要有一个阔气的母亲就够了。 …… 何晓没有太多行李,到了第二天清晨,只是简单把几件衣服和刚刚收到的钱装进了小皮箱里,拎着就出门了。 “何晓,需要妈妈陪你一起去不?” 娄晓娥望向正要离开的儿子,目光中带着几分留恋与舍不得,毕竟这是孩子第一次独自外出居住。 “不用了,我自己能搞定。” 何晓摇摇头表示谢绝,因为他也知道娄晓娥并不喜欢那地方。 “等会到了四合院,除了父亲外其他人可以尽量少接触,尤其是后院有个人叫许大茂,那天你也见过吧,最好别理那人。” “还有,放在你小皮箱内的那些钱也千万别让人知道了,不要过于轻信四合院内的人……” 娄晓娥唠叨叮嘱了好一阵才停止,“如果真感觉住得不好,何晓,随时回来就好,记住了吗?” “妈,您别担心,我早就不是小孩了。” 何晓看出娄晓娥一脸的忧虑,放下随身的小皮箱,走向前给了母亲一个温暖的拥抱。 “妈,记着帮我去打听一下房子的事情。现在入手的话,以后肯定能涨价。” 抱的时候,何晓也没忘记建议她在北京买几处院子。 只要娄晓娥多购置几套四合院,他以后的生活就能无忧无虑了。 哎,做一个富二代真是件美好的事情啊。 第一卷 第9章 “什么?西厢房?秦姨?” 没让娄晓娥出来送,也没叫傻柱过来接,何晓独自拎着小皮箱走出了宾馆。 他并不着急,下楼之后打算先去东风市场吃点早餐。 在店铺里,他看到桶里的豆汁,不禁对其味道产生了兴趣,便特地点了一碗试试。 “唔……” 第一口豆汁入口,何晓顿时感受到一阵刺鼻的酸臭,忍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强咽了下去。 “咳咳……” 他总觉得这东西还少了点什么。 “真是太地道了!” 他的这句评价立刻吸引了旁边桌一位大爷的注意。 “哦,年轻人还挺懂行啊!这里头的豆汁可是老品牌了,从我小时候起就来喝,喜欢的就是这味道,正宗得很。” 额…… “嗯……是的。” 何晓有些不自在,在老人家期待的眼神注视下,他又端起来小啜了几口。 “小伙子,这样不对劲啊!喝豆汁怎么能少得了焦圈和咸菜丝的搭配呢?” 大爷一瞟他桌上简单的食物,皱起了眉头。 接着大爷拿了几个金黄油亮的焦圈,再加上一小碟咸香适口的咸菜丝朝他走了过去。 “给你,试试看!咬一口酥脆的焦圈,夹上两片爽脆的咸菜丝,然后趁热喝一大口这豆汁,这才算是真正的惬意享受呢。” 这位大爷太过热情,何晓难以拒绝。他看了看递过来的东西,按照老爷子说的方法照做了:先吃了一口焦圈配几根咸菜丝,然后再喝了口豆汁。 “喔!确实是地道啊,真不错!” 他连连竖起大拇指称赞,发现这最后一口确实不同以往,味道似乎变得好接受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次的感觉明显要比刚才顺口不少。 大爷看着他高兴的表情也笑了起来,满意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 吃完早点后,何晓带着小皮箱站在路边稍作等待。 他本想叫辆出租车直接去那几处看中的四合院的,可等了半天也拦不到一辆。 终于来了辆,他挥着手想要招呼过来,谁知道这车直接忽略他往和平宾馆驶去。 看来这个时代的司机也都挺个性,摇摇头,他转而去研究公交站牌了。 低头瞥了眼手中的小皮箱,箱内除了日常的衣物和现钱,还有收藏的小玩意如鼻烟壶、旧报纸等,拿在手里略沉。 要是一拉杆箱就好多了,他暗自思量。 “咦?拉杆箱?” 何晓轻轻摸着下巴,努力在脑海中搜寻,似乎原主对这东西毫无印象。 不单是在京城,即便是香江也未曾见过这种拉杆箱。在他的记忆中,仿佛根本不存在这样的物件。 “怎么可能?这样简单又实用的东西,难道还没被发明吗?” 何晓内心满是诧异。 转念一想,这倒是个不错的机会,不过也许国外已经有了,只是在这里还未流行起来罢了。 看来得等回香江的时候,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尽管信奉随遇而安的道理,但涉及赚钱的良机,总归不该轻易放过。 他正在思绪万千之际,一辆红白相间的公交车缓缓驶来。 何晓瞬间反应过来,提起手中的小皮箱登上了车。 公共汽车摇摇晃晃、时走时停,二十多分钟后终于抵达了青云胡同。 何晓站在胡同口,手提小皮箱,心中百感交集。 原本打算彻底与四合院绝缘,却还是未能如愿。 “唉,管它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让我瞧瞧那传闻中的‘情满四合院’到底是啥模样,这一趟可算是没白来。” 拎着那只小皮箱,何晓走进前院,第一眼便看见了正在给花浇水的阎埠贵。 他是外院的三大爷,一名小学教师,虽说吝啬且爱计较,但也无其他重大缺点。 前世他在看电视剧的时候,倒也挺欣赏此人。 何晓微微颔首,继续往里院走去。 三大爷目瞪口呆地盯着他,直到把花盆里的水全洒在地上才回过神来,连忙收住了动作。 “咦?他怎么来了?哦,贾家恐怕又有热闹了。” …… 内院这边,傻柱一家,包括秦淮茹,正围着石桌吃早饭。 家庭关系刚刚因一场纷争变得有些紧张,大家闷声喝着白粥,少了平日的欢笑声。 这几天,棒梗、小当他们几个孩子全都对傻柱视若无睹,连话也不愿跟他多说一句。 一大爷倒一直劝解傻柱不要和娄晓娥纠缠,不能为了亲生儿子而辜负了秦淮茹,愧对了棒梗以及院子里其他的人。 而秦淮茹自己,则终日愁眉苦脸,动不动眼泪夺眶而出,让傻柱无比烦闷。 他觉得自己几乎成为整个四合院里的众矢之的,院子好像都要容纳不下他这个人了。 嗐,有时候他真的后悔让儿子搬过来了。 “嗯?” 见垂花门处站立的何晓,傻柱赶忙揉了揉眼睛,惊喜之下站了起来。 “儿子,你怎么来了?怎么不在那边等着我接你啊?” “不必,我识路。” 何晓未再多语,目光先掠过桌旁坐着的众人,除了贾家人,此刻仅有老大爷在场。 看样子,这傻柱如今已经开始替老大爷养老了。 啧啧,若是自己以后也混到这份上,那么日后这个院子里需要赡养的老人们怕是也有自己一份吧。 “晓儿,我来给你说一下,这位是你秦姨,那位是棒梗哥哥、小当姐姐、槐花姐姐。还有,那是你的贾奶奶、易爷爷。” 给儿子介绍完家人后,傻柱又将何晓推介给大家:“各位,想来大家都曾见过,这是我的孩子,何晓!” … 空气略显沉闷,何晓未曾主动问候。 围坐桌旁的人们继续默默地用餐,并未对何晓投以太多关注。 傻柱站在那里颇为尴尬。 别无他法,他只得望向妻子秦淮茹,目光中带着求援的神色。 秦淮茹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何晓可是傻柱和娄晓娥的孩子,每每看到就令她满心不快。 然而,她深知傻柱这人脾气倔强,若是强硬相向只会将他推回到娄晓娥身边。 于是,她勉强起身,堆出一丝笑容说:“何晓,赶紧坐下吧,吃早餐没?我熬了一锅粥,要不然再吃点吧。” “不用了,我已经在外头用过了。” 何晓摇了摇头,然后转脸看向傻柱问:“我的房间准备好没有?” “啪。” 此言一出,邻座的棒梗顿时怒火中烧,手里的碗直摔石桌上。 “早就准备好了,早准备好了。” 傻柱担忧棒梗脱口而出什么难听的话,急忙来到何晓身边,接过皮箱便带着儿子朝北屋走去。 … “对亲生子确实另眼相看啊。” “棒梗,胡扯什么呢!你也是他儿子,快继续吃饭吧。” 秦淮茹拿着勺给儿子盛了一些米粥,然后抬头看向一大爷,“大爷,您把碗递过来,我再帮您添些。” 易中海摆了摆手表示够了:“这些就够饱了。” “淮茹,你也坐下来赶快吃吧。这些年持家不易,辛苦了。” 易中海心里暗暗生了些气。 “柱子怎么就是那么盲目呢,为了他的血缘之子就失了分寸。” “他让何晓住进来时就没顾虑过淮茹的感受以及其他三个孩子的想法。” “不过你别着急,我已经和其他院子的几位大爷商议好了,共同想办法劝导柱子别犯糊涂。” 在此院落里出现这样的迹象必须及时遏制,不能让娄晓娥母子影响到傻柱去往香江的事。 “如果柱子离开去往香江,谁又能来赡养我呢?这绝对是个不容轻视的问题。” 秦淮茹轻轻擦拭眼角,努力展露笑颜回答道:“没关系,一大爷,请放心,我相信傻柱,他只是想要见何晓,等到真正见了,自然也就没问题了。” … 外面的事情傻柱全然不知,此刻他正兴高采烈地领着儿子在房子里参观。 “儿子啊,这间屋子历史悠久,从我小时候起就是在这儿度过的日子。墙上还挂着我童年时期的合影呢。” “看见了吧,床铺已经整理好了,床上用品都被秦姨洗干净晾晒了,非常干净。你直接住就可以了。” 何晓环视了一圈室内环境,还觉得挺满意。北屋空间宽敞明亮,他自己一个人住肯定舒服。 “我之前订购的那张木床呢?您把东西搁哪儿了?” 何晓一边整理行李,一边询问。 这木床是他高价买来的古董货,为这玩意儿他才肯来这四合院看看。他可不放心把这么重要的物品随便交给任何人。 “噢,我把木床安置在西厢房了,别担心,我已经嘱咐过秦姨,确保不会有外人碰。” “什么?西厢房?秦姨?” 听到这,何晓顿时一怔,心里突然生出不安的感觉。 那个地方不正是贾家旧屋吗? 想到好不容易弄到手的好物要摆在贾家人眼皮子底下示众,何晓怎么也不能淡定。 “你咋就这么漫不经心呢!我不是特地交代清楚过的嘛。” 无奈叹气之后,他放下自己的小皮箱,准备亲自出门处理这件事。 刚走到门口时,他发现父亲傻柱仍然站在屋里没有反应,便皱起眉头说:“您到底发什么呆呢?赶紧领我去看看吧。” “儿子啊,别太紧张了!这么一个大物件,难道还会不翼而飞不成?” 第一卷 第10章 “我看就应罢免易中海!” 听罢,易中海感到一阵刺痛,深吸了几口气,似是被气得说不出话。 生怕被误会,许富贵连忙接话: “好了,有事赶紧讲清楚吧。” 易中海攥紧拳头平复心情,无奈叹了口气坐下。 大家看了一圈,忍不住议论纷纷。 随后易中海开口:“大家静一静,这次开会的主要目的,是要讨论并制定一些规章,帮助咱们的四合院获得‘荣誉四合院’称号!” 众人都相互看看,不知所谓。 有人问道:“什么规定呀?” 刘海中心中示意大家安静下来,然后接着说:“接下来,请我们的易管事来讲下具体的条规。” 说完他退回自己的位置,让位给易中海站起来讲解。 “最近院子里发生不少事情,特别是在我家的事,大家都在谈论,甚至我的妻子春茹选择跟我离婚,这里我有必要澄清几点。” “我绝对没有别的意图,时间会证明我是怎样的一个人。” 面对这种场面,何雨洋默不作声,心想看戏也好,先让他说完再说。 何雨柱撇嘴讽刺说:“都离婚到这种程度,你还好意思说是好人?孩子都没为你留下了!” 尽管听到了这话,易中海假装没听见。 他继续道:“我们院里的部分居民缺乏教养,面对长辈一点也不尊敬,非常不好。” “咱们同住这个院子,就如同一个大家庭,邻里互助远比亲戚更好,总有急需帮助的时刻。” “因此,第一条规矩就是必须尊重院内的长辈,同意吗?” 尊老爱幼是美德,大家都摇头表示接受。 何雨洋没有反对。 易中海接着说:“第二条,院内的问题应该内部解决,不该往外公开。 影响名声的话,以后人家都不愿意来南锣鼓巷95号院,还愿意把自己的儿女送来?” 众人都赞同点头,觉得这是个明智的做法。 “第三条,院内个人事情应保密处理,比如我和前妻分手或者何大清迁居宝城等细节,不必宣扬出去。 消息一旦流传开来,可能会变成谣言。” “不仅影响院名誉,也对争取荣誉四合院不利。 大家觉得怎样?” 众人依然认可。 每个家庭都有点秘辛,谁也不想自家丑闻被人知晓。 易中海继续说道:“第四项,则涉及赡养老人的议题。” “聋老太太当年送子报国,至今一人生活。 以前她是由我妻子照顾的,现在妻子和我已经离异外出找工作,难免不能继续关心老人家。” “所以我想提议各家人轮班照料这位老人家,怎么样?” 大家听了后,都点头同意。 易中海望着何雨洋,等待何家两兄弟会不会为此争执。 但何雨洋面无波澜,依旧平静以对。 何雨柱想起前尘往事,内心终究passionate,便轮值照料聋老太太。 一个月下来,也就只照顾一天。 在他心里,这算是偿还上一世老太太给自己留下后代的恩情。 易中海原以为会见到何雨洋与何雨柱闹矛盾,想借机压制他们,在四合院里营造出何家兄弟冷漠、忘恩的印象,结果计划落空。 “第四条:对于像贾家这样生活困难的家庭——孤儿寡母,我们每个人都该尽一份微薄的力量。 红薯、地瓜或者二合面,有了就送点过去。” “此外,四合院的卫生……” “还有四合院内的矛盾处理问题……” 听着这些话,何雨洋心中感慨:“看来电视剧里那个被三位长者联合掌控,每年拿模范四合院的奖,对外从不传半句闲话的情景就要成真了。” 看着大家都没有意见,他也决定保持沉默,毕竟具体情况需要具体分析。 何雨柱同样没有插嘴。 按照上辈子的经历,这样的情况他已经习惯了,也认可了这种初具规模的邻里关系发展。 这一天,易中海首先发话,为四合院内孤儿寡母的贾家捐出十块钱,并将钱放到了桌上。 紧接着二大爷刘海中附和说:“我也献五块表示支持。” 三大爷阎埠贵看了易中海一眼,暗暗思量:这捐款的事情怎么之前没跟我通气呢?不过不参与也不太合适吧。 于是表面上堆着笑容说:“我的收入不多,能力有限,只捐一块。” 但话虽这么说,心里其实很是肉疼。 随后陆续有人响应,“我捐五毛” “我捐一毛” “我捐五分” ,还有些居民表示:“我可以送一些青菜” “给碗玉米面怎么样”。 人们听到贾家经常在四合院诉苦说穷,也大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一家家积极响应之后,轮到何雨洋。 “我家捐一毛。” 他说道。 何雨柱听罢蹙起眉头,却没说话。 一听何雨洋仅捐这么一点,易中海顿时沉下脸问:“何雨洋啊,你家情况还算不错吧?你就仅仅捐一毛钱?” 对此,何雨洋只是淡淡一笑,“我们家哪儿不错了?易中海,你能看到贾家是孤儿寡母的艰难,那为何看不到我们家的困境呢?我们两兄弟还都在成长中。” 他又补充道,“父亲去世以后,我们得靠自己活下去,还得养育妹妹。 虽然不易,可我们不愿轻易把困难说出来。” “你这样做未免太强势了!我没说什么抱怨的话,作为贾东旭师傅你倒是好言相求大家捐款。” 接着他质问,“贾家才两个人过日子,一个人每月五块就够用了。 你的十块已经足够帮助,为什么还非要让全院子人都捐呢?这样算起来一次就得十几块甚至接近二十,某些人的月薪也未必有这么多呀!” 大家意识到总共竟捐出了如此高的金额时表情迅速发生变化,心中也开始有了抵触情绪。 进入“还真是不说不知道,一算不得了。 原来贾家根本没有多难,我们就为这捐了一整个月的钱。” 有人语气带刺地表达不满,神情间充满情绪。 毕竟现在这个时候,谁家里头不是数着指头过日子,每一口吃喝用度都要仔细盘算才能够勉强维持温饱。 人群中传出议论,“怪不得何家兄弟反感这位大爷,原来人家看出来这位置都没摆正啊。” 有人心里不痛快,想到这笔近二十元的大数目直接落入贾家口袋里更气愤了:“既然这样一大爷,咱们换位思考下呗?要不你带头先来组织一波给我们这些生活不容易的人捐款试试看!” 更有直言者道:“照我说,我们四合院就不该整那些所谓的捐款。 要是贾家真的那么难处,同住一处大院,直接开声向我们借贷好了,谁又不愿意施以援手,偏非得弄个募捐名堂干啥?再说了,真要论穷,街道办评的低保户才有参考意义。 什么时候听说贾家被列入低保行列啦?” 大家争执几句,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起来。 看到众人集体反对,易中海后悔极了——为啥偏偏要去针对何雨洋? 这时“各位!” 何雨洋站起来轻轻拍手,意图转移所有人注意力到自己这边。 “我知道易中海发起的捐款行为属于非法集资,从法律角度来说是违法的。” “我建议今后四合院里不再有类似捐钱的行为。” “关于谁家真的贫困,如何定义贫困,这也是个问题。” “比如贾家总是自诩生活困难。 从去年开始,贾东旭就在轧钢厂工作了,每个月他和妻子两人加起来能有十七块五,对于一般家庭足够维持生计了。 而且今年工资还涨到了二十七块五,这显然够用。” “易中海作为贾东旭的师傅,这次发起捐款是否带有私心一目了然。” “这样不正当的做法怎能继续做事?我认为应该撤换掉易中海这个‘大爷’的身份。” 何雨洋语气坚决地说道。 众人一时沉默,联想起最近发生的种种情况——易中海瞒着何大清写信让他和妻子离婚,甚至可能与寡妇贾张氏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如今大家更是心生疑虑。 许富贵也点头附和:“我也同意。” 有人接着评论说:“要是真需要帮忙,易中海作为师傅拿出一些钱帮衬一下,贾家的情况会好些。 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大家捐款?” “谁知道他们有没有猫腻?是不是把大家的钱又私下里转回了自己的腰包?” “我看就应罢免易中海!” 刘二爷心想:“如果他倒下,那我岂不是就有机会当一大爷?” 阎三大爷则懊恼,当初自己被强行要求跟着捐款。 “以后如果月月都来这一出,我这日子可要苦惨了!” 不少居民开始议论,最终纷纷表达了对罢免意见的认可。 “易中海的行为已经丧失了我们的信任。” 经过讨论,在场大多数赞同撤掉他的职位。 有人高声说道:“四合院多数同意,这事没法改,易中海你确实不合适继续当这个‘管事大爷’。” “今天我代表所有人宣布,取消你的四合院管理员身份,并立即撤回之前捐款,各自拿回自己的款项。” 阎埠贵连忙将自己的那块钱也取回来,而易中海心中满是沮丧。 第一卷 第11章 唉,细想起来还真难评价他啊? 刘海中、阎埠贵等人各怀心思,终于找到了契机利用这次捐款争议将易中海拉下马来,而后者无法再反驳,因为贾家确乎并非真正贫穷至此地步。 这场全院大会本意在整治何家兄弟,可结果却变成针对自己了? 提示音响起:易中海欲图对付宿主,反而被宿主打压,因此丢了管事大爷之位,心里大受打击。 奖励:紫水晶葡萄十斤。 何雨洋微微一笑,心念暗动:“这才开始呢,以后还有的是机会再让你失败!” 阎埠贵打算拿回款项时,贾张氏突然抢过去将桌上东西紧紧搂住。 “不行!这钱已捐赠给我家的,你们不得夺走。” 贾张氏摆出一副耍无赖的样子,执意护着怀里那笔钱。 “先前以为你家困难,大家才会捐款给你们。 现在看样子并不困难,你们不该占这种便宜。” 旁边立刻有人指责起来。 确实,这位便是贾张氏——张大花。 贾张氏高声反驳:“我家就不困哪?我不出去工作,全靠东旭一人上班养家,他年轻又未婚,处处需要用钱。” “你们这些人没良心!咱们孤儿寡母,拿些钱怎么啦?” 有人听到气笑出声:“还以为你家穷是因为需要贾东旭娶媳妇?那我家更贫困,还有老人抚养,比起你家可怜多了。”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你们家贫跟你家有什么关系呀?拉扯个孩子长大有那么容易吗?” 有旁观者手指贾张氏,浑身发抖道:“张大花,你就这般无赖。 人家还怜惜你们家呢,居然还要接受捐款,真让人失望至极!” 群众纷纷批评贾张氏,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连带着看贾东旭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之情。 “做人要有些骨气嘛。” 另一句则直指:“这哪里涉及什么骨气呢?有些人只想坐享其成却不想回馈他人。” 经过这一事件后众人看清贾张氏的本质不过是只白眼狼。 愤怒之下对易中海的情绪也不再友好。 看到眼前这一切,易中海看向贾张氏时满眼无奈,“真是蠢人一个,一点忙都帮不上还乱来添堵。” 他又想今天让贾家把钱拿到手从而彰显自己这个大爷的好处,借此坑一下何家两兄弟, 谁承想到了贾家占到好处了,倒霉的却是自己! 接着,新的规定颁布:“今天大会告终,此后由我担任一大爷职位,阎某人为二大爷,如果有需求可以选出三四大爷之流的来管理。” “各自散了吧。” 刘主任挥手示意解散会议后心满意足挺着肚皮回家去了。 老阎起身离去内心欣慰不已,“幸亏当时动作迅速将捐出去的钱及时收回”。 人们渐渐地离席散开讨论却仍在继续。 有人感慨:“之前我根本没注意到原来易中海竟是这样极度自私虚伪的小人!” 另一位附和:“谁能察觉啊!不是因为这些年来何大清离开,其妻与之离婚及此次对贾氏母子之事,恐怕谁也不会明白他的真实面貌吧。” 人群消散殆尽,只剩下易中海、贾张氏以及贾东旭三人站在原点。 此时此刻易中海冷眼盯着何雨洋,认定所有责任归咎于对方导致了如此局面。 贾张氏一边数手中之钞一边咧嘴傻笑,似乎对于其他人非议完全不在意,毕竟熟悉四合院规矩的人都了解时间一久只要卖些可怜自然又能与邻里和睦相处如初。 但16岁正青春且在乎脸面年纪的贾东旭,怒瞪母亲与那位易叔,吼嚷起来:“我已经说过了如今我在工作挣工资。 四合院子中传话捐钱的事情会引发不良议论,我们不应如此做,偏不听劝,现达成此结局高兴吗?” “如今往后我又该如何正面交往呢?” 说完冲进房门哭泣而归。 系统通告响起:“因母贾张氏行为使贾东旭羞愤无比触发特殊效果。” 随之而来奖励:布鞋三双 贾张氏惊觉不对立马追赶:“东旭呀!快停下听我说清楚,妈这样做都是为了你的前程考虑。” 易中海望着这一系列连锁反应,心中充满苦涩。 他真是占尽了好处,一点也不少。 再看何家门口,何雨洋与何雨柱兄弟俩站在那里,分明是在看他出丑。 他眼神凌厉地瞪过去。 “何雨洋,何雨柱,日子还长着呢,你们可得好好为自个儿担心!” 易中海咬牙切齿,恨恨地磨了磨牙齿。 何雨柱脑子最不好使,回呛道:“管你屁事,伪君子!” 何雨洋冷笑一声:“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媳妇离了婚,你还不能生育,贾张氏就是个狠心人。” “以后,贾东旭能养老?” 易中海紧咬牙关,太阳穴青筋暴起,双手紧握成拳,要不是理智提醒,知道打不过何家两兄弟,真恨不得当场就冲上去! 全院大会就这么草草收场。 …… 入夜后。 何雨洋正睡得香甜。 叮!系统侦测到危险情况,警告机制被触发! 叮!宿主小心,有两人在徘徊,一个敲你的屋门,一个正在撬的窖锁! 连续的提示声让何雨洋猛然惊醒。 迷糊的大脑迅速清醒过来,随即打开系统面板,查看情况之后,他迅速从储物空间里翻出防护装备,悄无声息地下床走向门口。 此时外面的小偷正慢慢撬动门闩,最终成功推开房门。 他小心翼翼推开门,似乎在观察是否惊扰到屋里的人,并没有立刻进去。 何雨洋耐心等待。 突然听到门外传来窃窃私语:“易中海说得对,何家的地窖确实囤了不少粮食蔬菜。” 紧接着是惊喜的声音:“我在门前发现了一卷钞票,竟有三十块大洋!不知道地窖里又藏了多少财宝?” 何雨洋心头一震。 是易中海! 所以,上一世何雨柱保城归来后,家里的地窖及值钱物品全部不翼而飞,就是因为他? 还有,何雨柱当时去保城没能找到人,介绍信也被抢,进而进派出所当了盲流,该不会也是同一伙人的手段? 他看着系统屏幕上实时直播,只见这两个小贼已经走进地窖,拿出铁棍从外面把门反锁上了。 砰的一声响动让地窖里的小贼吓了一跳,相互对视一眼便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师父亲手设计果然绝妙。” “派两个小偷偷傻柱一家,最后主动送入警察局,到时候他们定会感恩师父,您昔日的声誉必定恢复从前。” 何雨洋模仿贾东旭的音色说着,又假扮成易中海声音压低命令:“噤声,多说话容易坏事。 赶快报警!” 两名小贼吓得魂不附体。 这时何雨洋将何雨柱叫起来,告诉他有小偷现在正困于地窖,吩咐对方赶紧去派出所报案。 何雨柱勃然大怒,挽起袖子准备前往地窖修理那两个人:“我去教训教训他们,敢来偷咱家东西!” 何雨洋无语地说:“你是不是脑瓜子真有问题?” “捉到小偷你不报警,还想动手?” 何雨柱瞬间反应过来。 何雨洋一脸不耐烦地一脚踹向何雨柱屁股:“快点去派出所报警!” “你就听我指挥,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不久,四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到了,顺利地带走了两个窃贼。 过程井井有条并未惊扰他人。 何雨洋和何雨柱躲在家中看到这一幕。 他对警察谎称是为了防止事后遭报复。 警察们十分理解。 接着何雨柱认出了这两位盗贼,正是上世偷走自己介绍信之人,愤懑情绪彻底释放出来,获得十双袜子奖励。 回头他问何雨洋:“哥,肯定是易中海安排的,他和咱们家梁子结得太深。” 何雨洋心中明镜似的但不动声色,只回答说:“警察同志们自然会查清事实。” “睡觉吧,明天你还要上班呢!” …… 第二天早晨, 大家都挤在水龙头旁洗漱刷牙的时候,两名警察在阎埠贵带领下走了过来。 众人好奇围观。 只见两个警察神色凝重地走到易中海家,告知他:“易中海,你涉嫌雇佣小偷报复何家,请配合我们去一趟警局。” 说罢,警察拿出手铐将易中海的双手扣上。 院子内的众人立刻瞪大了眼睛,纷纷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写满了震惊,目光集中在易中海身上。 有人惊讶地说:“雇佣小偷打击报复?还涉及何家?” 大家觉得难以置信,仿佛眼前的易中海成了陌生人。 “真的假的?我一直觉得他为人不错,很友善啊。 仅仅因为跟何家有仇隙,就雇佣小偷报复?” 有的人仍旧表示疑惑。 何雨柱听到了议论声,冷哼道:“警察都来了,他还能是好人?” 他又接下去说:“真正的好人会明知道贾家不贫困还要捐钱给他人吗?真正的善者夫妻多年不孕也会一起去医院检查,不会让妻子独自承受责骂。” 四合院的众人心思各异,虽然没有人开口,却各自思考,不禁对易中海最近几件事感到困惑。 唉,细想起来还真难评价他啊? 聋老太太站在屋子角落早先听到外面喧闹后也来到窗边,望着两位警察将易中海带离的情景,她的眉头拧成团,心下焦虑万分。 第一卷 第12章 “傻柱,棒梗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尽管如此说着,看到儿子着急的样子,傻柱只得匆匆赶上了脚步。 院子中,秦淮茹瞧见父子两人往西厢房走,也忍不住好奇起来。 她将手中端着的碗放好,然后悄悄跟随上去一探究竟。 刚进入西厢房,何晓四处巡视,却不见他珍视的木床踪迹。 “木床呢?” “哎呀,你说的是木床去哪了吧?我记得明明就是放这儿的呀?” 这时,傻柱挠着自己的头也是一脸迷惑模样。 何晓脸上浮现几分黑线情绪——怎么就能被这样糊弄过去呢?这个笨爸爸什么时候靠谱过了! “爹,您别急急忙忙地安慰,这么大件东西不会无缘无故就没了!” 安抚儿子几句后,接着跑到屋里又找了一番,同样看不到床。 这情况让傻柱真的慌乱起来了。他可是明确提醒过奶奶注意看护这张床啊,怎么如今还是不见了?万一让儿子知道了肯定非常生气,那六百块可都是自己辛苦攒下的钱买的呀。 “爹爹,您莫急!我去问问老太太再说!” 傻柱额头冒着冷汗随即跑向院子打算去找老太太了解详情。 “嗯?木床?” 听见对话内容,在门外听个大概的秦淮茹略显疑惑思考了一会儿,索性大大方方地走进房间里问。 “怎么了傻柱?” 傻柱抹去汗液立刻追问:“秦姐,前几日我不是带进家里一张木床么,我还专门放在这一间屋子中的呀,怎么忽然间就丢失了呢?” “哦,前几天我已经让人把它抬到了一大爷那边去了。” “啥?为什么要搬?我没让你们移动过呀?” 面对突如其来的消息,傻柱一脸懵圈:根本没人提前跟他说啊。 他千般叮嘱老太太不可轻易动手挪走这张宝贝,为何仍有人擅自行动还不告知一声? 而秦淮茹对此却浑不在意:“这还用问嘛,不过是普通的睡觉工具罢了,我拿去做个实际用途又能怎么样呢?” “可是,我又没同意别人动。” 傻柱一脸无奈。 “我又不是外人。” 得知木床的位置后,何晓心中的不安减轻了不少,幸好没丢,要不然他肯定会后悔不已。 无暇再听二人的对话,他拉起傻柱就往外面走。 “儿子,别慌,那木床在一大爷那儿,肯定没问题的。” 然而,他这话说出来,让何晓更加忧心忡忡。 上次也是他说安全得很,结果床还是被人搬走而他毫不知情,如此一来何晓怎么能放心? “得了,您就别安慰我了,赶紧带我去吧。不亲眼瞧见,我始终放不下心。” 一大爷家就在院子的对面,傻柱带着何晓穿过正在用早餐的人群,直接推门入内。 “咦?柱子,你们这是来做什么?” 一大爷看见二人闯进自己的屋里,忙放下筷子,站起身向这边赶来。 后边,秦淮茹悄悄跟了进来。 …… 一进门,何晓就看见了他的木床,终于松了口气。 傻柱也同样如释重负,擦掉额头上的汗水,拍拍儿子的肩: “我说了没事的,你看,咱院里多安全,从来没听说过偷东西的情况。” “您的大道理免了吧。许大茂家的鸡被偷了,三大爷的自行车轱辘不见了,这还说不过来么?” 何晓不悦地白了他一眼,对爹这种睁眼瞎极为反感。四合院的安全堪忧,也就傻柱认为这儿牢靠。 “啊……” 傻柱怔在那儿半天没反应过来,十多年前的事,咋被儿子知道了呢? 脸微红,他急忙狡辩道:“哪儿有的事,可别听你妈的絮叨,这里面全是误会。” 这让他觉得自己冤得没法再冤了。那只鸡是棒梗下的手,是他好心代人受过背黑锅的。 至于三大爷的车轱辘呀……唉呀,的确是他“借用” 的没错,但那是三大爷自己做得太过分,所以才不怪他。 抹杀十几年的时间跨度,要不是儿子提点起来,他还真忘了这一茬。 “这事可是您亲口承认的,还能有什么曲解的地方?” 何晓微微一撇嘴,故意逗弄老父亲两句。看他乐颠颠认栽的模样真让人火冒三丈……想起小时候看剧时候的情景就更上头。 “我……” 哑口无言,正打算为自己解释呢,一大爷匆匆从外头闯了进来。 “哎?柱子,你们俩跑到我家干啥来了?” “一大爷,我和何晓来找床来的。本以为丢了,没想到在这儿安家啦!” 对两人聊天毫无兴趣,何晓径直走向木床,围着床身转了一圈打量。 床显然刚被打扫过,其上已备好了褥子、被子以及枕头,简直可以随时躺上去睡上一觉了。 思及连老马都爱不惜手的东西居然有人打算当睡觉用具,而且这个人还不是自己,何晓觉得真是有够糟践物件的。 再也不能保持沉默了,直接将床上的被褥一把抱起,迅速移至窗户后的椅子上搁置好。 何晓正打算继续整理铺盖时,忽闻一声断喝: “喂!你动棒梗的床干嘛?快放下。” 一大爷原本对何晓就没多少好感,见他擅自移动棒梗的床铺,立即上前阻拦。 “这是棒梗的床?” 何晓听罢气不打一处来,将手中的褥子直接扔给了易中海。 随后回到木床边,开始仔细检查起来。要是发现木床有半点损伤,他定会让棒梗给予赔偿。 “何晓,谁允许你上床的?立刻下来!” 一大爷脸色阴沉,心中颇为不满。在这四合院里,还没人敢无视他的指令。 “哎呀,一大爷,您先别着急。这张木床不是棒梗的,而是何晓自己花钱购置的。” 傻柱急匆匆赶来,从一大爷怀里接过褥子,随手放到旁边。 “什么?” 一大爷惊讶之余,想起自己确实对此事一无所知。 然而即便如此,他仍然辩解道:“就算床是他的,也不能随意掀开棒梗的被褥啊!再说棒梗是他哥哥,让兄长先睡又会怎样?人家连房子都让了。” 听着这些话,何晓紧锁眉头,依稀记得在前世电视剧里,易中海并没有这么烦人。 回望过去,装作不解地问:“您是谁呀?我的床还要经您批准不成?” “你……” 一大爷直指何晓,脸黑如铁:“我是什么人?我是院子里的一大爷!” “没听说过。” 何晓摇头表示不认识,随后转向一旁的傻柱,完全忽略易中海的存在。 “麻烦您帮我把这床搬回屋去吧。我还有事呢,没空跟他们闲扯。” “闲扯?” 一大爷彻底被何晓的话惹恼,正准备再理论,却被傻柱阻止。 “一大爷,您消消气。” 傻柱转头对何晓劝道:“怎么能这样跟一大爷说话呢?我都告诉过你了,他是你的易爷爷啊。” “我姓何,和姓易的有什么联系?论辈分也轮不到外人头上。” 何晓语气平静,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甚至没有看向两人。 在他看来,既然易中海对他态度恶劣,那他也无需低声下气地唤对方为爷爷。 “你……” 眼见何晓根本不吃这一套,一大爷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堂堂易中海,在四合院里担任了一辈子一大爷的角色,如今面对一个小孩子竟然没了办法。 随即他向傻柱告状:“柱子,这就是你儿子?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娄晓娥平时就是这么教孩子的?” “话说回来,让我尊敬长辈,您倒是爱幼了没?真是搞不懂!” 听到这话,傻柱额头爬满了黑线,心说这儿子嘴巴实在太损了。 无奈之下他只得对一大爷说:“一大爷,何晓年岁小,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说着赶紧走到木床旁,继续说道:“行了,咱们别说了,抓紧把床搬回去吧。” 何晓来到四合院,目的可不是为了争吵,即便占了上风也索然无味。 还是赶紧把木床搬回去吧。 看到傻柱已经走到木床边,他连忙赶了过去。 “柱子,你就这样教孩子的吗?” 爷俩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大爷心里有些憋不住了。何晓如此冲撞他,可傻柱却连一句重话都没有,这让作为院里长辈的他感到非常不满。 “噗。” 两个人各自抬起一头,何晓一用力,正好听到一大爷的话,立刻松劲儿了。 这简直太可笑了,还指望傻柱去教训别人? 别做梦了,看看那三个喊他傻爸的白眼狼就知道。 养了十多年的儿子,换了个傻爸的称呼,真是…… 十足的冤大头。 傻柱装作没听见一大爷的质问,一个劲儿催促儿子快搬。 何晓止住笑意,重新用力,慢慢抬起了木床。 “呼,好重啊,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 幸好木床不算太大,不然何晓感觉和傻柱联手都不一定能抬得动,就算这样,两人也很吃力。 不过主要累的是何晓,他用上浑身的力气,一步步往外挪。 …… 窗户外边,秦淮茹听了一阵后,双眼微微湿润,终究控制不住,径直闯了进来。 “傻柱,棒梗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连张木床都不留给他吗?他都已经让出了房间。” 何晓被吓了一跳,抬头看见秦淮茹泪眼婆娑,手捂着嘴巴,一脸委屈。 光看她的表情,何晓以为傻柱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呢。 第一卷 第13章 “妈,被褥怎么处理?” 再听了她说的话,不只是她委屈,何晓觉得自己更委屈了——这木床明明是他自己的呀,干嘛要留给棒梗睡? 这些人一个个都不让他把自己的木床搬走,真让人气恼。 “淮茹,你胡说什么呢?棒梗当然是我的儿子,但……但这张木床不是我的,是何晓自己出钱买的啊。” 何晓立即点头,证明木床归他个人所有。 “我不管,这木床就是不准搬。” 秦淮茹胸中憋满一口怨气。自打何晓准备搬进来之后,傻柱就一直在折腾。 为维持家庭和睦,她已经退让多次,甚至把房间让给了棒梗住,可现在连张木床都拿走,若再退让,怕是要被人踩到头上了。 “秦淮……” “大妈,能请您讲点道理吗?这张木床是我的,并非他的。” 何晓指向自己,又转向傻柱。 “这是我的东西,跟别人无关,请让一条路好不好?不然我就报警了。” “什么?!” “大……大妈?您……您竟然叫我大妈?” 秦淮茹震惊地指着自己,她从未被这么称呼过。难道自己就这么老了吗? 那天娄晓娥说过她显老,没想到今天她儿子也这般说道。 这简直太伤人了! 秦淮茹的眼泪止不住地一颗颗往下掉。 “何晓!” 傻柱心头一阵刺痛,这回真是动怒了,他转头严肃地质问:“我之前怎么交代你的?应该叫秦姨!秦姨!你什么时候见过她年纪大到要喊大妈?” “我……” 何晓一脸茫然,秦大妈和秦姨不都差不多吗? 但仔细想想,“秦姨” 听起来确实更年轻些。可秦淮茹都四十好几了,自己称呼她为“大妈” ,也没错到哪里去啊。 看着秦淮茹和傻柱的脸色,何晓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滔天大错。 这四合院怎么就这么诡异呢,他一穿越来就踩了坑。 …… 秦淮茹一哭起来事情立刻变复杂,正在院子里用餐的棒梗、小当、槐花和贾张氏立刻围拢过来。 有人宽慰秦淮茹,也有瞪着眼珠直逼何晓。那目光仿佛刀子一样扎向何晓,像是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爸,我妈都哭了,您怎么能就这样纵容他呢?” “爸爸,要是还顾念着我们这个家庭关系的话,请赶紧给我妈出口气!” 棒梗、小当、槐花轮番对何晓发起谴责。 而贾张氏则站在秦淮茹身侧不停安抚她的情绪。 “唉,怎么可以这样蛮横无理呢?” 何晓暗自发怵,这阵势真是开了眼。 旁人看在眼里,还以为遇到了个无恶不作的痞子。 真让人长记性,往后看来不能乱喊称呼,不然被人纠缠上实在让人作呕。 “何晓,现在你就赶快给人家道个歉。” 傻柱望着爱人哭泣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一路风雨同舟的,感情深沉得很。 “道歉?这也行?” 何晓彻底没辙了,原来这眼泪竟然如此奏效。 他试着擦擦眼睛,打算学着用眼泪战术。 片刻之后,他还是放弃了——想要随时落泪还真不容易办到。 “好了,我承认就是。” 深吸一口气后,何晓开口说道:“抱歉啊,我不该称您为大妈。” “嗯?” 棒梗等人面面相觑,母亲就因为这事才生气哭泣? 秦淮茹两手紧攥,指甲嵌入掌心生疼,心里愈发难过:这种道歉简直火上浇油。 …… “我也已经道过歉了,那么能不能稍微让让,这张木床本就是属于我的,今天非搬回去不可。” 棒梗回头一看,发现何晓说的是自己要用的那张木床,神色顿时沉了下来。 难怪母亲会被气到哭泣,竟然连被窝都掀掉了。 “要不,何晓你先把这张木床先给棒梗哥用吧,等个几天再拿回家去?” 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傻柱思虑良久,终于向何晓提出这个折中办法。 “别异想天开了,我说诸位,你们这也太霸道了吧?这是我自己的床,我为何不能搬走?世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闪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何晓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他给傻柱使了个眼色,随后抬起木床继续往外走。 秦淮茹站在门口,何晓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埋头就往前走。 马上就要撞上了,傻柱连忙好言相劝,最后秦淮茹被小当拉开。 抬一张床搞得跟打仗一样,历经千辛万苦,何晓总算将自己的木床搬了回去。 见两人进了北屋,槐花忍不住问:“妈,怎么傻爸这样啊,他们把哥的床搬走了,那哥哥晚上睡哪里呢?” “啐,他的床我才不稀罕,妈您别担心,晚上我去一大爷那儿打个地铺就行。” 虽然说得义正言辞,但棒梗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自己的房子和床都成了别人的,好在何晓这只住两个月,这也让棒梗心里稍微安慰了一些。 “哼,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们不义。不过就是搬张床而已,棒梗、小当、槐花,走,咱们也去搬回来。” 秦淮茹心中郁结着一口气,自己连娄晓娥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她儿子胜了一招,这让她以后怎么能甘心? 这事绝不能就这么完了! —— “呼,这床还真是够沉的。” 何晓甩了甩发酸的手腕,他看了看木床,也不晓得是什么木料做的,不过确实很重。 回头瞧见傻柱站在一旁,似乎心情不太好。 可他也懒得理会。 找了块破布在屋里,蘸了点水开始擦拭木床。 边擦边想,是该找个懂行的人看看才行。 在这方面,他眼下只认识马未嘟,只不过这木床是从人家手中夺来的…… 算啦,既然有误会也就算了,日后说不定能交个朋友。 明天再去一趟坛根晓市,碰碰运气能不能再次遇到对方。 正神游遐想时,忽然听“嘭” 的一声响,随即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 抬眼一看,秦淮茹带着三个孩子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淮茹,你要干嘛?” 傻柱被吓了一跳,连忙护住儿子身前。 何晓也放下破布,从父亲身后站了出来,好奇地看着几人。 他并不害怕,毕竟现在他妈已经是港商,按照现在的形势判断,要是有人敢动他分毫,那可就是大事件。 那秦家这几个人,肯定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这是特殊时期的产物,内心还是多少觉得有点尴尬…… 忽然, “搬床!” 秦淮茹毫不废话,一声令下,棒梗立刻冲向木床。 “啊?你们该不会真要硬抢吧?” 何晓惊得不轻,他认为这些人疯了,区区一张床而已,用得着弄得进去了都不值得么? “棒梗,回来,不要这张床,搬咱们家的那张大床。” 秦淮茹看着儿子的动作直摇头,赶忙叫住了他,手指着屋中央的那张大床。 额…… 棒梗的脸色有点古怪,神情略显尴尬,松开手迅速换了一张床。 “妈,被褥怎么处理?” “这些都是咱们家的东西,一起带走。” 秦淮茹一声令下,便和三个孩子一起抬起大床的四角,大摇大摆地准备往外走。 ? “停下停下,那个小皮箱是我的!” 眼看着几人要离开房间,何晓急忙喊住他们,飞奔过去拎起自己的小皮箱。箱子里装的可都是钱,这些自然不能让秦家人一并搬走。 秦淮茹扫了一眼,似乎并没有太在意,带着孩子们气势如虹地将床抬了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显得有些空荡荡的,何晓望着眼前的一幕感到些许懵圈儿。但他又一想,人家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搬走,他确实也无可奈何。 此时扭头瞧向傻柱,恰好傻柱也在看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都不说话,只觉得满心困惑。 “咳咳……你秦姨之前可不是这样……” 傻柱一脸疲软地试着解释起来,没想到亲儿子和媳妇之间会弄成这种局面。 就在他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外面秦淮茹和孩子们突然再次冲进房来。在何晓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她开始指挥儿子女儿们清理房间里的其他物品,一件不留地全拿出去了。就连刚才何晓擦床用过的旧抹布也被秦淮茹细心捡起,顺便带走了。 何晓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实在不知说什么才好。 回头看向傻柱,满脸迷茫地问:“也就是说,这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是她们家买的?没有一件属于你的?” 额…… 傻柱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自从跟秦淮茹结婚之后,家中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她处理。工资每月也都由秦淮茹领取,他的钱包常常是瘪瘪的。至于家里这些东西,他还真没买过几样。但按理说他自己肯定也掏过不少钱…… “要不,我儿子留在屋里吧,我去劝劝她。” 想到晚上如果什么都不解决的话,就只剩下一张木板床,儿子可能就得躺着硬邦邦的床上过夜,傻柱心中十分懊恼,打算去求媳妇把这些东西再搬回来。 “不用麻烦了,您不必去了。我也不差那一点家具,正好没了这些东西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房子。” 何晓轻蔑地嗤笑了一声,他对秦淮茹的行动感到些许惊讶,但却一点也不在意。 第一卷 第14章 “咦?这不是‘小木兰\’嘛!” 无非就是一点家具和生活用品而已,反正自己还有一箱钱傍身,大不了再去购买一批新的。他本来也不想欠任何人情债,所以这样反倒好了。 “那您今天有空吗?我想去友谊商店购物,可能需要帮手。” 听完何晓的话,傻柱顿时惊讶万分。原来这是儿子第一次主动邀请他一起出去。高兴之余连忙连声称有空,并补充道,“轧钢厂这几天都没什么事情,我现在完全闲着呢。” “嗯……” 看傻柱并无离开之意,何晓只好说道:“您是不是可以先出去做些准备?”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把自行车准备好。” 何晓关好房门,打开自己的小皮箱,里面塞满了钞票。 因为友谊商店只接受外汇券,他将上面的普通钞票拨开,拿出了一些外汇券。 一张、两张、三张…… 由于不清楚友谊商店商品的具体价格,何晓打算多带一些外汇券。当他数到三十张时停了下来。 这可是三千块的外汇券,无论是外汇券还是人民币,在那个年代都是巨大的数目,足够购买许多东西了。 放好外汇券,他合上小皮箱正要出门,又想起了一件事。 转过身来,他注意到小皮箱就那么放在床板上,显得有些显眼。 “唔……” “会不会被人拿走了呢?” 提起小偷,他顿时想起了小时候就不安分的棒梗。要是这家伙溜进来,翻他的箱子可就麻烦了。 不过,棒梗真敢偷吗? 想着,何晓不由笑出声。毕竟偷一万元就够枪毙了,若是梗真的偷钱,肯定能闹出个大笑话。 最后摇了摇头,他关上房门走出了房间。 来到院子,看见贾家人正在忙着把物品搬到西厢房里,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看起来像赢了一场重要的战役似的。 傻柱则站在秦淮茹旁边劝解着妻子。当儿子出现时,他马上迎了过来。 “儿啊,现在就要走吗?” 何晓点头示意,径直向外走去。 在胡同里等了一会儿,傻柱才推着自行车出来。 “来吧,儿子,坐上来!” 面对裸露在外的自行车后座,何晓一脸复杂。这铁疙瘩实在不怎么舒服,他心想回头干脆再买辆新车好了,这样出门更方便。 出了胡同口,傻柱用力蹬着车往北而去。 何晓探头看了看前方路途,问父亲:“您知道友谊商店在哪儿吗?” “呵,京城里哪儿我去过不知道的?友谊商店就在建国门外大街上,你就等着到了。” —— 近半个小时的骑行,傻柱已经满头大汗才终于抵达。 友谊商店是一座四层楼高的长方形建筑,外圈围着一层金属护栏,在那个年代看起来颇为气派。 何晓好奇打量着,门口高处挂了一个写着中英文店名的牌子:京城友谊商店。 进出的人群以外国人居多,场景很独特。 墙壁上还有很多中英文的宣传海报,整座商店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氛围。 见傻柱用锁固定好了自行车,何晓招呼道,“咱们进去了。” 谁料傻柱却摇摇头说,“我还是别进去了,我又不是外国人。你进去吧,我就在外面等你。” “您真的不进?” 何晓一听傻柱的话,立刻眉头紧锁。这话啥意思?莫非不是外国人就禁止入内? 毕竟都是同来的伙伴,自己独自进店shopping就毫无趣味了。 “你可不能不进去啊,我今天购物一堆,你要是不在,谁给我帮忙拿着呢?” 傻柱一听这番话,又哭又笑,感觉自己瞬间沦为了个拎包小工的角色。 虽然心里嘀咕了一阵,最终还是没再继续拒绝。 实际上他心里的确对店内充满期待。友谊商店在京城可是大名鼎鼎,虽然大家伙都知道这个地方,但能够真正入内消费的却少之又少。 这里的支付方式特殊——只收外汇券,完全不接受人民币,这一特点就直接将绝大部分人群给拦在外面了。 到达门口时,何晓瞥见一侧立着的牌子,上面赫然书写着十二个大字:“本店接待外宾,无关人员勿进!” 并未附上任何外文内容。 何晓一愣:“嘿……tui!” 心里暗自骂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接着他半开玩笑地说:“那要不我真的在外面等等吧?” 看着旁边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傻柱浑身不自在。这些人,曾经被称作“洋鬼子” ,而现在居然成了贵宾般的存在了。 “怎么能不进去?咱又不是所谓的无关人士。” 尽管心里不满,何晓却也无计可施。毕竟,他自己也只是一个小人物罢了,能过好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万幸。 拉上傻柱,他就准备往里面走。 走到第三步,就被守门的服务员拦住:“同志,本店仅限外宾进入。” 何晓没说自己的香江身份,默默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外汇券晃了晃。 那服务员立刻态度大改:“先生,抱歉,您请进。” 何晓心里无奈叹气,拉着傻柱,迈进了这家特别商店的大门。 刚跨进去,傻柱的目光立刻就被边上排列的一排电视吸引住了。 年初的时候,为了买下那一台黑白电视机,傻柱在百货大楼前排队许久才终于拿到手。然而这里的景象,让他的世界观受到了冲击——成排色彩鲜艳的大型彩电可供选购,而且每一台电视上都标有外文。真是人与人之间差太多了,简直让他喘不过气来。 另一边扫视,他又惊喜发现:“哎呀,那是冰箱?还有洗衣机!” 这些商品,外面市场上极其稀缺,表面带有英文说明,显得极为精致。相较而言,百货大楼的商品就略显粗糙许多了。 感到眼热极了,他心里暗想:每样都想买啊! 一到冬天,媳妇洗衣物时手上就会因为寒气冻出裂口和红疮。要是有洗衣机就好了,可以避免她遭受这样的痛苦。 再说冰箱也是必需品呢,自己常从工厂饭堂带回来食物,有了这个就不怕存放问题,还能多带一些回来方便省事。 ... 对于后世商场已经见怪不怪的何晓并没有傻柱那样的震撼反应。 快速环顾四周之后,他对店内的导购小姐产生了好感。她们清一色身着红白条纹马甲服,并在衣领处别有心地点缀了蝴蝶结,整体看上去非常时尚优雅。 观赏了一会儿后,他招呼了一下身旁还沉迷于电器中的傻柱,两个人一起开始探索友谊商店的一楼展区了。 商店的一楼空间宽敞,所售商品大多为家用电器及生活必需品。 货架上陈列的商品来源广泛,不乏国外品牌。 当何晓来到一个摆放洗漱用品的货架前时,他的目光被一管牙膏吸引住了——那是一管正宗的美国产高露洁。 他不由赞叹了一声,随后对身旁的女售货员说道:“麻烦您帮我取一管中华牙膏、一支牙刷,还有旁边蜂花牌的洗发水以及一块沪城肥皂。” 当时商店的经营方式与后来有所不同:各个货架均以柜台隔开,选购商品必须由店员帮忙递送。 女售货员听罢略带疑问地看了一眼这位顾客,旋即按其要求从货架上取下所需物品。 旁边的傻柱见状颇为焦急,轻轻扯了一下何晓的衣服,低声劝道:“儿啊,这些日用品街边小店也有卖,没必要在这浪费外汇券呀。” “无妨,一次性买全便好。” 何晓态度从容,觉得省去麻烦也值了,反正自己外汇券充足。 购买完洗漱用品之后,父子二人继续在店内信步而行,来到了一楼西侧区域。远处地上摆放着排列整齐的自行车队伍映入眼帘,这引起了他的注意。 走近后,何晓发现除了各类自行车之外,在左侧货台上面还陈列着几辆摩托车——这是他未曾见过的稀罕物。 其中一辆漆黑厚重的摩托特别引人注目。“哦?是本田品牌!” 这是日本原装进口的摩托车呢。 附近的售货员恰巧听见了他的话语,随即附和:“没错先生,这是我们从日本小日子公司引入的一款车。” 然而看到标价,何晓瞬间冷静下来。价格不菲!一万多元的外汇券可是一个不小的数目……这笔钱若用来购置京城的小院子都绰绰有余。 遗憾地站起身正欲离开之际,他不经意间又捕捉到一抹不一样的身影——一辆小型且颜色明艳的橘红色摩托映入他的眼帘。 “咦?这不是‘小木兰’嘛!” 不过稍后一思索,他才明白原来这款车型尚未问世,眼前的其实是铃木FA50,也是经日本原装进口而来。 何晓围着车子绕了两圈,越是仔细打量越觉满意。虽然体积小巧,却具备所有必要配置:前后灯光齐全,还有装载物品的篮筐;发动装置设计合理,并附赠了一个供载人的小小后座——虽说载人略局促,但用来挂购物袋之类的却是再合适不过。 最后查看标价时,他松了一口气,这一辆只要花费一千零五十元外汇券而已。 他怔了一瞬,再看那些动辄上万的大型摩托车,相比之下这个价格实在太公道,可以说是优质优价。 ――― 于是下定决心购买。 第一卷 第15章 “啊?哦,好的。” 何晓站在小铃木旁边,心下已有了决断。 这一千块外汇券自己支付得起,而且这辆小铃木也正适合骑乘。 "小……" “您好,我是从香江过来的,请问买了摩托车后,牌照相关手续复杂吗?” "先生,请您放心,本店可以为您代办,同时我们还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办妥之后能直接送到您手上。” 销售员微笑解答道。 这服务水平真让人称赞,何晓在心里暗暗夸奖。只不过想到这服务是专为外宾准备的…… “现在买的话,牌照多长时间能办理好?” 听了半天后,傻柱终究没忍住,一把拉过何晓,低声提醒: “你是不是得先回家和妈妈商量一下,一千块外汇券可不是个小数目。” "不用担心,这事我可以自己做主。" 何晓摇摇头,随后再次转向销售人员。 "中午前就可以帮您办理完成,但需要使用您的回乡证。" "没问题,我这就买一辆。" 恰巧证件就在何晓口袋中,于是取出并递给对方的同时附上了外汇券若干。 忙了许久,店员登记完毕,然后递给他一张收据。 鉴于中午就能搞定拍照,且时长可控,何晓决定不予选择送至家里的选项,待会直接开走算了。 傻柱站于一旁满脸惊诧地注视这一切。 对他来说一年薪资才五百左右,而儿子毫不犹豫便下单,眼皮都不眨。 诚言之,在羡慕的情绪之外他还多了些许敬意。 “好了,咱再去周边看看吧。” 所有事情办妥后,何晓迈开步子走了几步见傻柱依旧神游物外赶紧唤了他一下。 "噢,好。” 他们刚在一楼已经浏览一遍,所以何晓拉着傻柱前往了二楼参观。 二楼和一楼区别在于这里是成品衣服布匹还有些鞋帽的地方。同样各类商品来自祖国各地,期间何晓竟发现了一个类似耐克标志的运动品牌。 顿时觉得既想笑又不知如何形容的时尚。 接着他移步去了床上用品区域。 观察片刻,他对一条源自苏州的蚕丝薄衾感兴趣起来。 其外套为绸缎材质,外表点缀着花卉装饰颇为讲究自然价格也是水涨船高。 考虑到夏天渐近,何晓还挑选了一副凉席以及褥子、蚊帐、枕头全套置办了下来。 当途经工艺品展售区间的时候,一个仕女团扇、搪瓷脸盆还有把紫砂壶都吸引住他的眼球继而购入。 一路观赏购物,不多功夫就装满傻柱怀抱。 他倒是没什么负担感只是愈发心痛不已。 儿子购置的物品里,除了摩托车,其余在外边店里大多能找得到。虽然那些店里的东西做工相对逊色些,但价格差距明显,何必非得花外汇券购买呢? 把这些外汇券省下,拿去购置紧俏的电器多实惠啊。 真是的,这得多浪费才会这么做。 “您需要皮鞋吗?” “嗯?” 傻柱有些愕然。 “今天承蒙您的帮助,我给您准备份礼物吧。” “要要要。” …… “嘿嘿。” 过了片刻,傻柱怀里紧紧抱着一双黑色皮鞋,心里乐开了花,因为这是儿子头一回送他的东西,他简直高兴坏了。 这双皮鞋购自友谊商店,确实与其他店铺里的不一样,越瞧越中意。 “行啦,咱再上三楼转转。” 一步入三楼,何晓感觉犹如闯进了一个文化展览。四下的货架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精美的工艺瓷器和其他各类工艺品。 四周还能看到不少外国人,全神贯注地浏览着这些展品。 他靠近一点观察,发现那些工艺瓷器大多源自景德镇生产,不得不说制作工艺都相当精湛。 走走看看间,何晓的好奇心被彻底激起。 在三楼正中央有一个大型的玻璃柜台,他挨近仔细一看,瞬间呆住。 柜台内展示着一长排精美的古玩,旁边还配有关于每件古玩名称及对应的外文介绍。 民国仿乾隆珐琅彩开光山水纹碗。 清光绪仿康熙豇豆红小碗。 清末玳瑁嵌宝石手镯。 清末沉香木根雕鹿。 清末硬木雕花楼式自鸣钟。 清道光粉彩松鼠葡萄纹鼻烟壶。 清末青玉松鼠葡萄。 …… “这……这……这……” 何晓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友谊商店这个国营机构竟然也这般注重经济效益为赚取外汇使出了全力。即便如此,他还存有疑虑,抬起头望向里面的售货员,半信半疑地问道: “这些东西可都是真的吗?如果买下来,我能顺利带走吗?” “先生,请您放心,我们店的所有商品都经过文物商店鉴定核实,而且我们会提供正式发票,并加盖火漆章以做保证,确保您可以自行将所购物品带回国。” 售货员的一番话让何晓深感可信无误。于是他忍不住趴在柜台上再端详了一遍。 这一看竟看出了些许端倪,这里所有物件的年代均集中于清末民国之间,往上就没有任何更古老的器物出现。 同时标定的价格也显得有些偏高。 就比如那仿光绪年间康熙风格的豇豆红小碗,标价高达一千二百元,已经超越了先前自己购买的小摩托价值。 至于旁边那个玳瑁嵌宝石手镯稍显便宜些,售价标明是四百五十元。 然而在这个年份来说,这数百元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即便不算外汇券,换成人民币来论也是个工人全年收入的额度。 如此来看真不值当。太不合适宜了。 联系到刚才以三十块钱成交的精致鼻烟壶,他顿时对这些陈列品丧失了兴趣。 性价比实在太差。 “好嘞,那就接着去看四楼最后再逛逛吧。” 傻柱听到后很是开心,他知道玻璃柜中所标的价钱,要是儿子真买了,他肯定得心疼一阵。 即便花费的并非他的外汇券。 四楼上的情景又大不一样,每个柜台都摆放着进口酒、洋烟,当然也有一些国产品牌。 他在一个柜台那儿看到了茅台酒。 细细观察了一下,这时节的茅台包装很有特点:一个长长的盒子,两头是茅台,中间则放着一罐小茶叶。 那茶叶罐是陶瓷材质的,做工还相当精致。 盒底下标明价格,这个包含两瓶茅台并附赠一小罐茶叶的礼盒售价为二十五外汇券。 “真不赖,价格还挺高。” 确实,何晓觉得挺昂贵,二十五外汇券差不多等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的确不算便宜。 但是,这毕竟是茅台,而且还是八十年代的茅台,他颇想找机会品尝下它的风味。 “喂,请帮我拿一盒茅台酒,谢谢。” 看了一阵子,何晓最后还是没抵挡住诱惑,买了一盒。 他倒也不是非得想喝,而是因为这种茅台有收藏价值。 没错,真的是有收藏的价值。 —— 在商店里浏览的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一眨眼中午就到了。 何晓和傻柱手中都已经装满了东西。 这是何晓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购物狂的倾向,也不能全怪他,主要是友谊商店中的货品太过精致吸引人。 特别是一些手工艺品,让他根本没法拒绝。 若不是两手已经拎不动了,他还打算继续逛下去。 “孩子,咱们回去吧,改天再来。” 今天对于傻柱来说也是眼界大开的一日,果然友谊商店盛名不虚。遗憾的是这里不收人民币,只接受外汇券。 真是有些可惜呢。 时候不早了,何晓也觉得肚子开始咕咕叫了,他点了点头,两人于是回到一楼。 想起自己的铃木摩托车,他心情微微激动。 当走到摩托车售卖区时,他看见自己那辆小摩托已经被挂好了黑白颜色的牌照。 “31—21828。” “要发财,要连发,挺好,真不错。” 看着车牌号码,何晓甚是满意,这数字真的很吉利。 只不过黑白牌照看起来还有点不习惯,希望有一天能换成后世那种京A牌照。 “先生,您的牌照已经办好,不过还需要您去一趟公安局车务科办理轻便摩托车的驾驶证。” “驾驶证?” 何晓稍微一怔,眼下自己没证骑出去会不会没事呢?总不能要求他就这么把它开回去吧? 虽然心中疑惑,但这次他并未笨拙地追问出口。 “确实,先生,行驶证需要您亲自前往办理。” 售货员应了一声。 看来跑一趟是在所难免了,虽然有些失望,可为了日后方便,早点去办还是正确的。 他接过回乡证明后,将随身带的物品绑到摩托车上。 刚好商场有汽油出售,他就在那里把油箱加满,当然,商场这儿依旧只收外汇券付款。 将小铃木推出店门后,何晓便按捺不住地想骑上去试试。 “儿子,过来搭把手,把这些东西搬上,我怕把它们摔碎了。” 傻柱怀里捧满了物件,上面还有一盒茅台酒,他的手根本腾不出来摆放这些东西。 “啊?哦,好的。” 何晓满心激动,险些忘记了父亲还在一旁。 他踩下小铃木中间的撑脚架,随后轻轻一推,摩托车平稳地停在原地。 走到父亲面前,他接过怀中的物品,“要不把这些东西绑在我的摩托车上?太多东西了,您的自行车恐怕载不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