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脑的事你少管[娱乐圈]》
1. 开天窗
4月,一场雨将聚集而来参加Z市音乐节的游客们淋了个正着。
所幸只是阵雨,并不很扫兴。
活动落幕,客流逐渐撤离,潮湿气息蔓延到整座城市。
下了高铁,李庭舟径直赶往医院,隔着视窗见到临场撤出的蒋琥。才分别数天,这个原本高壮挺拔的男人肉眼可见憔悴了,眼下发青,眉心挂着两道短而深的竖纹。
伸手按了按忐忑不安的心脏,李庭舟推门进来。
“医生怎么说?”
蒋琥习惯性地朝他一笑,只是笑意有些勉强,招手让人坐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后,李庭舟更近一步看清他的脸色。
“不太乐观,等我妈一到就马上转院到B市那边。”
很小的病变概率,不巧让蒋琥碰上了。
李庭舟听不太懂那些专业术语,只知道对方的病情恐怕有些难办,默默盘算手头能动用的钱,算过之后,立刻开始后悔之前拒接的约歌单子。
“能做手术吗?”
以他在这方面浅薄的认知,李庭舟理所当然地想,只要还有条件做手术,就说明治愈希望很大。
蒋琥反握住他微凉的手:“得看后续的效果。”
电话里听到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种冲击。
闻着病房里的消毒水味,李庭舟脑子里一团乱麻,既有对蒋琥病情的焦虑担忧,也有对乐队未来的迷茫无措。他很不合时宜地想起年后开工聚餐那晚,大家齐齐举杯,红着脸、扯着嗓门,许下爆红暴富的豪言壮语。
这才过去多久……
年轻人脸上藏不住情绪,心事一览无余。
蒋琥还想反过来安慰他几句,偏偏喉咙莫名哽咽。
“医生怎么说我就怎么配合,急不得,听天由命吧!”
他转移话题的动作略生硬:“倒是你,得好好稳住其他人。这次临时退出虽然构成违约,但事发突然,情况也特殊,总归有个商量的余地,主办方那边已经有璐思去沟通,实在要赔的话咱们干脆点赔,不至于开一次天窗就把口碑搞崩……”
音乐节的事暂时放到一边,来到正题。
蒋琥并不是心折的第一任主唱,在他之前还有一任,也就是乐队创始人,到他来时,活动6年的心折已经闯出了些名头。蒋琥自己都是竞争上岗的,所以,就算不是因为生病,他对更新换代这种事情也接受良好。
不做主唱,还能转型幕后制作。
没有人能一直年轻,多的是盛年透支倒嗓的歌手。
从紧急送医到初步确诊,事态翻天覆地。被劝转院的当晚,蒋琥的心情可谓是万念俱灰,虽然怨恨老天爷不公平,但也有那么一秒钟,他庆幸自己是因为生病才唱不了,而不是嗓子败了不能唱。
最坏的结果就是在乐迷观感最好的时候离开。
遗憾的是,他没能给乐队储备一个替补主唱……
蒋琥一退下,压力全给到了李庭舟。因为乐队没有名义上的队长,谁管概念创作谁就能做主,如今32岁的二代主唱没法再唱了,加入乐队才两年的25岁制作人自然得挑起里里外外的重担。
李庭舟能唱是能唱,但也不是唯一选择。
他征求意见:“暂时把毛茂雨提上来怎么样?”
蒋琥问:“你呢,没打算吗?”
“不让他试试?”
李庭舟避开自己不谈。
“毛茂雨那把小嗓子——”
也许生病后心态骤变,蒋琥现在焦虑过了头。
从他知道李庭舟放下工作临时过来看望自己后,一些话就在肚子里翻来覆去地酝酿,脱口而出时甚至有些刻薄:“说实话,他声线太单薄了,声压不够强,镇不住场子,做伴唱丰富声部还行,偶尔能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放到那些流行男团里是能混个主唱当当,但还是缺少质感。”
质感这种概念,太主观了。
丝绸质感是质感,金属质感也是质感,又或者说,契合心折的那种感觉对味了,才是被需要的质感。
李庭舟僵硬了两秒:“……倒也没这么差。”
“他要是能行,我早调|教起来了。”
心折极其精简的人员配置注定内部没有太多竞争。
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和谐地做着各自擅长的事情。
但凡毛茂雨表露出天分,大家第一反应也是让他多分担一些工作任务,而非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去刻意打压。
话说到这份上,蒋琥不再绕弯子:“毛茂雨硬件条件摆在那,性格又温吞,之前给过机会不中用,还是老老实实做他更擅长、也更喜欢的事吧。”他听出李庭舟对毛茂雨的维护,不再抓住不放。
“其实你的形象很适合到台前来。”
“圈子里如今有这么个鄙视链,能集唱作一体的就是好过单纯的歌手,咱们乐队虽然自产自销,但要是能多一个卖点,何乐而不为呢?”
李庭舟垂下眼帘,并不直视蒋琥期盼的眼神。
他是对出镜很有顾虑。
说到底,眼下的心折并不是没有选择。
实在不行,把老主唱召唤回来救场也是一条不出错的路,说不定还能小卖一波情怀。
因此,面对蒋琥的一再劝说,李庭舟仍有借口抵抗。
“我不太适合,让我待在工作室一个人拆成八个人用都行,去台前的话,将来光是我的感情经历……就得把咱们那点粉丝吓跑。”
这是乐队圈吃到粉丝经济回春必须付出的代价。
蒋琥作为独身主义,是特例中的特例,感情生活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文章可做,因此乐队在宣传方面难免少了些娱乐性,多了些距离感。
他是不谈,但并非不理解别人的感情需求。
“谈恋爱怎么了?谈恋爱不犯法。”
急上心头的蒋琥也顾不上打感情牌了,既然这边行不通,那就换一边。
“后面还有T市和Y市的两场音乐节,这两场的场子更大,又都是两天连唱,心折场均有个6分钟的量,现在去哪儿找新主唱?再违约怕信用透支。不是我硬逼你做决定,而是除了你,没有第二个人能顶上去了。”
老主唱根本不在蒋琥的选择范围之内。
眼下这种情况,他只指望李庭舟能立住。
心折在乐队圈子里不是最红的那一梯队,早两年乐队综艺营销的风口没赶上趟,一步慢步步慢,落在浪潮之后。除非竞争对手突发丑闻,不然心折从年头到年尾等不来一个像样的商务合作。为了维持运营,大家只得天南海北到处跑。
可毕竟用心经营这么多年,也打磨出了两三首热曲。
李庭舟加入之后,心折终于迎来发歌活跃期,粉丝直呼久旱逢甘霖,口碑和热度都在持续上升,照内娱算法勉强沾个二线的边。
品牌做起来是很难的,毁掉却很容易。
像这次的Z市音乐节开天窗,算是前所未有的突发事故,好在主办方和心折官博及时发出了联合声明,出于多年的信任,乐迷们的讨论也多因为惶恐担忧……
正如蒋琥所说,这种事乐队再也经不起第二次了。
“好好想吧,我只放心你。”
蒋琥精神有限,和李庭舟说了近一个小时的话就不得不躺下休息,临走前,嘱咐李庭舟继续跟进版权转移的事,让他无论如何不要放松这方面的进度。
*
Z市是中午来的,饭也没来得及吃一顿,李庭舟饿到没知觉,买了当天下午最快一班的车票返回大本营J市。
工作室负一层,提前两天回来的毛茂雨从经纪人刘璐思那知道了事态。
他比李庭舟大两岁,算起来却是李庭舟小一届的学弟。
“蒋哥……蒋哥那边怎么说?”
“不太妙,后续会转去B市治疗。”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大家迟早都要知道。
“谁在那边照顾他呢?”毛茂雨又追问。
“蒋哥联系了他妈妈,估计现在也落地了。”
李庭舟摘下帽子,以指代梳随便拢了一把乱蓬蓬的短发,将自己往沙发上一丢,捏了捏鼻梁,感觉不对又开始按额角,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说不清哪里酸胀,反正就是难受。
“吉尔哥出去买饭了,你吃了吗?”
“没吃。”
毛茂雨挪挪屁股,凑过来:“我就知道,所以让他也买了你的份。”悄悄观察了李庭舟的脸色后,确定对方的情绪还可以,才轻声问,“那之后的两场音乐节怎么办?”
蒋琥退出治病已成定局,剩下的人依然得解决问题。
他的目光中不掩担忧,希望李庭舟能尽快拿个主意。
撇开收钱要分段、尾款七拖八欠,偶尔还要掰扯版税问题的词曲制作外务,其实工作室营收大头是音乐节和一些商演的出演酬劳,大平台的拼盘相对而言热度高,明码标价,打钱也快,积少总能成多。
出场费动辄百万,餐补都是六位数起步的大明星团队当然看不上这点钱,对不入流的商演更是万分瞧不起,生怕降低自己的档次。
可李庭舟没办法拒绝这类邀请。
他清高不了一点,更没有多少能挑剔的余地。
一方面,乐队的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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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要吃饭,要赚钱养家。
另一方面,工作室年前才艰难地从吸血老东家脱离,官方社媒账号的通告上写着合约期满、和平分手,实际上呢?他们依然支付了一笔近八位数的,写作“商标解约费”、读作“内娱保护费”的买断款。
与此同时,心折还在进行版权转移这项大工程。
每天两眼一争就在花钱。
即使什么都不干,也在花钱。
开销如泄洪,李庭舟不得不精打细算。
他虽然是工作室里最年轻的那个,可做事靠谱,又包揽了制作,大事小事都不慌不忙地操办,大家下意识地就抛却了年龄和资历的成见,凡事都听从配合。比如说毛茂雨,加上有一起求学的经历,更是不自觉地去依赖李庭舟。
“咱们不能再缺席接下来那两场了。”
大咖才有耍大牌的权利,心折连调个歌单都不行。
毛茂雨语气里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同时也有一丝隐晦的期盼:“要不、要不你上吧?之前录音,我听到demo的时候就感觉完成度很高了,何况,音乐节选曲基本都是这两年热度高的新歌,大家相对来说练得多、也更熟悉……”
李庭舟能在蒋琥面前挣扎纠结,但面对其他人,他总是下意识地扛起责任。
“等吉尔哥回来吧,我call璐思姐,大家开个会。”
说吉尔,吉尔到。
他一个人提着两袋子饭菜,用肩膀顶开负一楼的隔音门。
“回来了?”
李庭舟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谢谢哥。”他并不挑嘴,平时有什么吃什么,但戴吉尔仍然记得李庭舟偏爱的口味,尽量挑了清淡鲜香口的菜。
“我刚和蒙蒙说,要不他顶上得了。”
毛茂雨一边摆饭,一边说起他们的讨论。
蒙蒙这个昵称也有一条进化之路:
当时厂牌还没脱离,为了入账和后续分割方便,李庭舟曲库里外销的那些歌并没有冠以本名,而是随手起了个“蒙M”的马甲。但乐迷的耳朵某种程度上是无敌的,外务接多了,有些合作成品比心折自己的歌都红,他们纯靠曲风和demo里的音源水印也认出不少,时不时跑去官博问,有这么好的歌怎么不自己留着?
于是,“蒙M”喊着喊着就成了花名“蒙蒙”。
工作室上至打扫阿姨,下至年龄最相近的毛茂雨,大家都这么喊李庭舟,彰显亲近。
话归正题,戴吉尔同样是支持李庭舟顶上的。
“你自己写的歌,你自己最能理解。”
戴吉尔是鼓手,同时也写歌编曲,可惜收录到心折作品里的并不多。
换做一代心折,或许能在小场子唱一些未发表,但现在乐队圈子被浸润得太彻底,有点心气儿的都带着厂牌出来独立。在各种因素的推动下,心折的创作也不得不做出改变,太小众的东西会被市场无情抛弃,乐队为了稳定生存,在保留底色的前期下,必然也要舍弃一定的独特性。
正因为戴吉尔无比清楚这点,才能和李庭舟和谐共处。
他们固然有些创作分歧,但创作概念始终如一。
三人吃了饭,本想着图方便在群语音里开个短会,谁知刘璐思已经顶着夜色赶回来了。
女超人这三天算是极限透支体力:
先是音乐节登台在即,蒋琥突然发病,她着急忙慌把人送去医院,前后打点,没让人爆出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同时没忘和主办方沟通出联合声明稳住乐迷。等到蒋琥确定了转院事宜,刘璐思又赶去医院和蒋琥的妈妈见了一面,安抚对方情绪。
回J市的路上,她还顶着一嘴燎泡谈完了违约金……
会议的前半段,刘璐思一言不发。
等休息够了,她才表态:“蒋琥的意见我是赞成的。”
事实上,就算蒋琥不说,刘璐思迟早也要说服李庭舟接手主唱的位置。
在她看来,李庭舟那几段恋情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
比起黄、赌、毒这类的塌房危料,小年轻谈个恋爱而已,远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
有的时候,适当的感情经历更能点缀才华这样的稀缺资源,因为它能让一个人像一个活人,无限靠近观众和粉丝,让他们拥有触手可及的幻想资料,而非人设完美、各方各面都无懈可击的美丽商品。
关键在于如何去凸显人格上的魅力,而非强调男女关系的暧昧颜色。
这样的手段,刘璐思在独身主义蒋琥身上操作不起来。
如果是李庭舟,那她就能放心大胆地施展拳脚了。
2. 新人
除了李庭舟,其他人全票通过了他补位主唱的提议。
毛茂雨的欣喜溢于言表:“那咱们明天就开始排练吧!”
他看上去干劲十足,但激动几秒之后,又很突兀地收敛了姿态,大概是想到还病着的蒋琥,觉得不能为新主唱表现地如此迫切,于是强迫自己收起兴奋,最终造成了他别扭又古怪的表情管理。
戴吉尔其实也悄悄松了口气,故作镇定道:“来得及的,完全来得及。”
之前蒋琥担任主唱的同时还是吉他手,但他负责的部分多是一些强调节奏的Riff,主要精力还是放在演唱上,不像一代吉他手,solo环节必炫技,气氛越热烈他越嗨,务必让千里迢迢赶来的乐迷们满意而归……
如果是李庭舟顶上,能展现的内容只多不少。
心折这两年出的新歌之中,有蒋琥不方便分心演奏,但粉丝又特别喜欢、指定要听live的曲目,一般就是李庭舟戴着帽子口罩上场给他伴奏。
毕竟是自己写的歌,又是一手编曲,没人比他熟悉。
因此在戴吉尔看来,这次内部投票的意义在于形式本身。
走个流程罢了。
生病的蒋琥需要停掉一切工作安心治病,可其他人还得养家糊口,整个乐队的运行不能因为他一个人而停摆。
所幸,李庭舟是真能扛事儿。
大家表完态后肉眼可见放松了不少,尤其是毛茂雨,简直把“我们乐队怎么可能完蛋!”写在脸上。
只有弃权的李庭舟本人默不作声。
后脑勺的碎发在沙发上蹭过之后略显凌乱,小会客厅吊顶的灯光倾泻而下,落在他身上的那一部分显得格外柔和,照亮半边面孔,鼻尖、唇峰、下巴三点一线,很轻易地就勾勒出隽秀的轮廓。
“蒙蒙,既然大家一致支持你,那就这样吧,好么?”
“只有你撑住了,我们才有信心。”
作为心思更细腻的女人,亦是场上唯一一个能影响乐队决策的女人,刘璐思知道,这个时候她该放缓态度,停止施压,转为持续性的鼓励。
毕竟李庭舟再稳重也只是个25岁的年轻人。
他是答应补位了,也表态会尽快和其他人磨合好,不在接下来的演出掉链子。考虑到蒋琥未来的恢复期会很长,甚至连甄选新主唱的事也给出了两个方案,只等事态稳定后再陆续推进……
一切都有条不紊,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一旦李庭舟的压力没有宣泄口,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所以刘璐思猜:过不了多久,这小子必然会发展新恋情。
放到从前,她绝不会主动干涉哪怕一丁点。
工作室上下有目共睹,李庭舟是个很擅长藏情绪的人。
不管是热恋还是分手,单凭状态能读出来的信息并不多,再加上他几乎不会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中,除非特地问起,一般情况下,要等作词老师开始逐字逐句琢磨歌词、征求修改意见,或者扎堆在录音室录制新歌的时候,其他人才恍然:
哦,原来蒙蒙又恋爱/分手了!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刘璐思一边迫切地想要施展拳脚,整出点动静刺激外界,在夏天来临之前先反哺给心折一波热度;一边又怕自己控制不住事态,反而在营销上拖后腿。
说到底,还是得做到心里有数……
*
4月的J市距离入夏还早得很,晚间凉风飕飕。
10点过后,李庭舟和戴吉尔仍然留在负一层商量着改伴奏,毛茂雨出来丢垃圾,顺便送连轴转的璐思女士。
借着这个独处的机会,刘璐思打算先试探试探。
“蒙蒙最近有跟谁走得比较近吗?”
这个问题问谁都没有答案。
唯独毛茂雨。
在大家看来,李庭舟和他有着师兄弟的情分,理所当然多一份旁人没有的信任。
毛茂雨2月份过年那会满的27周岁。
按理说,该是个周全的大人了,但毛茂雨这辈子过得实在太顺,幸福美满的原生家庭给了他无限底气,就算在人生地不熟的留学期间,都幸运地碰上了同胞师兄,压根没吃两天苦。直到李庭舟毕业回国,他也迫不及待地追回来加入心折乐队。
象牙塔延伸到职场,毛茂雨的戒备心依然没长进。
刘璐思稍一打听,他以为璐思姐和自己八卦呢,当即能交代的都交代了!
“有一个吧。”
毛茂雨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上个月底,蒙蒙一个人出去看了场昆剧,唱的什么剧目我没留意,票根被他收起来了。反正蒙蒙回来那晚心情不错,穿得挺帅的。哦对,还给我和吉尔哥带了文创点心。”
虽然极大可能是顺带的,总归是带了。
“后来又单独出去吃了次晚饭,不确定是不是约会。”
言下之意,大概率是还没确定关系的暧昧期。
“这样啊。”
刘璐思心里稍稍有数了。
不同于毛茂雨松懈至极的防线,李庭舟鲜少透露私事。
在他加入心折后的两三个月里,其他人对他的了解仍限于履历和作品集,众人包容了新制作人神秘特性的同时,不自觉加深了一些天才的刻板印象:
14岁孤身一人出国留学,23岁学成归来。
有顶级学历和才华加持,又拥有不俗的气质外貌,最终却选择心折这么个不上不下、前途未明的小地方。
直到李庭舟召集大家开了第一次会议。
当时的心折受到大环境影响版权意识欠缺,每天傻乐着创作,全国各地跑演出,没想过独立,钱赚得紧巴巴的,快活日子过一天算一天。
李庭舟盘完后却大感离谱:这对吗?
往谦虚了说,就算不提心折自己的歌,还是有那么一两首脍炙人口的合作曲。
结果他一翻电子合同,本该赚大钱的合作曲版权因为条款漏洞被对方拿捏在手里,以为有商讨空间的官司更是未打先输:咨询的邮件刚发过去,当天就被告知人家早就出过买断费,收款方是心折上面的母公司。
最讽刺的是,这一份合同倒很细致周全,挑不出毛病。
很难想象,如此被白嫖的状态到底持续了多久。
别人都在娱乐圈大赚特赚,一年换车两年换房,只有心折苦哈哈地为爱发电。怪不得乐队创始人对这个圈子毫无留恋,遇到合适的接盘主唱说退就退。
从那一天起,其他人不再议论李庭舟的沉默。
相反,他们逐渐在这种特别的冷静氛围里臣服。
年纪轻轻的制作人试图发动所有人改变现状,脱离现有吸血公司,组建独立厂牌。
底气就是大家所见的,他曲库的冰山一角。
而李庭舟的路线只能用朴实无华来形容:先把乐队的“赎身钱”赚够,并将这一部分预留出来,同时在版权上多留心眼,多开马甲多条路。事情要悄悄地做,计划要藏在心里,一旦问起续约就答要考虑,以合约期为限,大胆而细心地发育。
看似毫无技巧,可效果是实打实的。
别的不说,起码这两年大家赚了不少。
直到现在,回想起心折独立意识觉醒、命运开始反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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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刘璐思仍觉得不可思议!
她想过这几件事每一件都会很难做,一旦哪个环节出问题,也许会拖得乐队元气大伤,也许会引起粉丝的不解和抵抗。
好在都熬过来了,剜掉腐肉,心折已然在新生的路上……
毛茂雨送刘璐思到车库,并没急着走。
“姐,你可别因为蒙蒙恋爱的事说他。”
刘璐思有点好笑:“我为什么要说他?”
李庭舟以前又不是没谈过,无论是分是合都没影响工作,产出质量只高不低。
再说了,她也不是那种管控欲变态的经纪人。
“哦,毕竟要到台前去了,看到他的人会越来越多,以后要是出个什么绯闻,你是更在意粉丝的言论,还是偏向蒙蒙本人的意见呢?”
听到这里,刘璐思停下脚步,认真看了毛茂雨一眼。
到底是谁说他傻的?
一遇到李庭舟的事,脑子不挺清白的嘛。
而毛茂雨还是一副憨直的神态,等着刘璐思答复。
“工作室谁的意见我都敢一票否决,唯独蒙蒙。”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机,确认代驾的位置,又郑重其事地答应毛茂雨:“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相信他的决定。”
*
李庭舟和戴吉尔忙活一晚,暂时搞定了两首歌的改编。
依照这个进度,他们不仅能完成表演歌单的全部改编,还能预留出充足的排练时间。除此之外,刘璐思想要单独空出一天给李庭舟做形象改造。
“蒙蒙有一整面墙那么多的帽子,改了也白瞎。”
刘璐思却说这笔钱省不得:“我知道蒙蒙长得好,但一鸣惊人的亮相从来都不是偶然。”
在心折之前,她带过一个半红不糊的歌手。
对方早期也是吃过不少正儿八经的好资源。
刘璐思深知,大众所能看到的各种关于脸蛋、服装的热搜营销都不是偶然,明星但凡出街亮相,哪有什么不经意的亮点?不过是在一套套的服化备选里堆满巧思,偶尔一点戳中网友的审美,这才有了惊艳四方的效果。
男人不比女人,太刻意就显得油腻。
因此,刘璐思给造型团队的唯一要求只有自然。
唯有最大程度的维持自然,才能毫不费力地包容李庭舟身上的不驯感,这既是亮点,也是特性,是刘璐思无论如何也要保留的东西。
当天傍晚,“焕然一新”的李庭舟回来接受大家的评价。
戴吉尔欲言又止:“头发好像短了点,还有别的吗?”
毛茂雨有在努力找不同,只是大家朝夕相处久了,实在难以捕捉到一些细微的差别。他直觉李庭舟有些蜕变,但说不出具体的东西来,憋了半天,只有一句:“帅的更直接。”
“我谢谢你们。”
经过大半天的折腾,李庭舟对自己即将到台前露面这事大致有了实感。
比起其他人既焦虑又兴奋的心情,一会儿担心粉丝会抗拒新主唱,一会儿又期待大家对“新人”的反应,他反而有种“来都来了”的坦然。
扎扎实实排练了几天后,心折内部的焦虑才大大减缓。
可新的问题马上又来了——
自蒋琥转院到B市,刘璐思很快从他那里了解到接下来的治疗方案,遗憾归遗憾,也依照其他人的意思给了工作室方面的支援关怀,并飞去B市和对方签署了退队协议。
T市音乐节近在眼前,相关公告不能再拖了。
一代新人换旧人。
可这个新人并不是真正的新人,乐迷能接受吗?
3. 海棠花
@心折official:关于主唱蒋琥的退队声明。
我们怀着遗憾和痛惜的心情告知广大乐迷朋友:
主唱蒋琥于日前诊断出……。
出于对蒋琥先生身体的考虑,经过友好商议,他已停止一切工作入院接受治疗。心折工作室也将给予无条件的支持和帮助,直至蒋琥先生恢复健康。
至此,感谢他为心折付出的一切,感恩乐迷朋友的喜爱。
希望大家和心折一起祝愿蒋琥先生早日康复!
202X年4月15日
*
蒋琥的退队声明是工作日早上9点发布的。
截止到10点,#蒋琥退队# 这个词条才慢悠悠爬上了热搜榜的尾巴,并陆续有网友发表祝愿,希望等到蒋琥回归的那一天。
由此可见,心折路人盘是有限,但起码有。
等到中午流量小高峰,后知后觉的乐迷发现了第二重要的问题:T市音乐节官宣海报上心折的名字还在,可现在主唱病退了,到时候谁替他上台?
“Z市开天窗那次就是病了吧……那T市谁来唱啊?”
“好突然,有没有人告诉我XX癌治愈几率高不高?”
“不要啊我的心折!我买了T市音乐节的票……”
“@心折official你们光宣主唱退队不宣新主唱吗?”
“不会让毛毛雨唱吧?害怕他一紧张再劈叉。”
“心折你们最好偷偷储备了一个超强新人(强忍泪水”
“能不能把去年那个吉他手提上来,他好拽我好喜欢!”
刘璐思带着外包公关团队密切关注事态进展,全平台监控舆论。
坏消息是,蒋琥退队治病的确引起了粉丝群体内部的恐慌;好消息则是,粉丝祈祷菩萨保佑蒋琥早日康复的同时,仍不忘求天降一个新主唱,最好是业务水平拉满,live实力吊打乐队圈的现役主唱们……
不得不说,他们的事业心出乎意料的强。
外包的公关工作室老板叫曲燕霓,是刘璐思早年的同事,看到屏幕上李庭舟前几天拍的公式照,整个人宕机了好几秒,才猛地一拍刘璐思手臂——
“你早说你手底下有这么一号人物啊!”
顶着如此权威的一张脸,只要不是五音不全或大白嗓,哪怕只练得两分唱功,曲燕霓都有自信将他彻底捧红!
要知道如今的乐队圈和歌手圈可没有规则隔阂。
实力不够,有得是营销来凑。
刘璐思也有苦衷:“人家自己没有出镜意愿,我难道还能强迫他?要不是蒋琥出事……”李庭舟甚至连面都不想露。
“蒋琥的退队声明已经发了,你预备什么时候官宣?”
“李庭舟本人的意思是不用特地官宣,等到T市音乐节当天表演完,直接让剪辑在live视频后面接一段简单介绍就够了。”
曲燕霓露出了一个类似“好敷衍”的表情。
“他要是红了,乐队热度也能跟着上来啊!”
“我难道不知道吗?”刘璐思拍了拍好友的手臂,继续说道:“他接替蒋琥补位主唱没错,可他同时也是心折的制作人。”
制作人的话语权是什么概念,还用赘述吗?
现在人家已经答应顶上去,那自己也没必要问太多,见好就收得了。
再说,她其实更倾向于李庭舟的披露方案。
与其浩浩荡荡的官宣,不如藏一手,再先声夺人。
音乐节上两首歌连唱,中间还预留有一段solo,现场观众和网友们一听live,自然就知道新主唱到底有没有水平。把实打实的业务能力展现出来,比心折官博自夸100句有用!
有了好奇心,粉丝才有动力去主动挖掘新主唱的相关。
心折这边再稍稍控一手信息源。
既满足又不完全满足,反复拉扯,吊足胃口……
曲燕霓听完了然一笑:“也好。”
再说回李庭舟,他这些天的任务就是排练,尽管乐队上下已经对歌单里的几首歌烂熟无比,闭着眼睛都能弹能唱,但大家还是像做功课那样认真对待。
戴吉尔休息之余会看看网上粉丝的议论。
无论是夸是骂,他都能做到情绪无起伏:“毛茂雨,他们说很怕你开嗓,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这是唱毁一次、终生被钉在耻辱柱上了!”
话是这么说,毛茂雨其实看得很开。
他早在留学时期就对自己十年如一日不长进的唱功绝望了,换个地方学照样没用,自知天赋有限,被嘲也不会太难过。再说,现在有李庭舟,毛茂雨生出一股强烈的安全感:“无所谓,蒙蒙会替我找回场子。”
李庭舟刚想笑着应一句,手机开始震动。
“我先接个电话。”
目送李庭舟的背影,戴吉尔冥冥之中捕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他看向毛茂雨,问道:“不会是有情况了吧?”
毛茂雨一如既往的维护:“都空窗一年了,不行吗?”
“……”
戴吉尔叹气,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蒙蒙现在不在幕后了,以后大家会怎么看待他恋爱的事?他可不是粉丝抗议就轻易退让的性格。”
“那当然是蒙蒙喜欢更重要。”
毛茂雨眼珠一转,不知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吉尔哥你放心吧,等粉丝看到这张脸,他们会自己找借口原谅蒙蒙的。”
*
4月中旬后,春雨停歇,J市彻底放晴。
暖风送来花香,也就是这时,李庭舟接到奚荷的电话。
“香岭路这边的海棠花开了,很漂亮。”
今年回暖晚,海棠也开得晚,奚荷耐心等了小半月,终于等到海棠盛放,按捺住心跳第一次主动给李庭舟打去电话,邀请他一起赏花。
李庭舟哪有不应的道理。
排练再辛苦,乐队总有休息的时间,他和成员们商量过周末休息半天之后,再和奚荷确定见面,顺便预订了距离香岭路不太远的一家餐厅。
出门之前,李庭舟不忘先去工作室看一眼大家的进度。
很巧,大家都在。
刘璐思快速扫了一眼李庭舟今日着装,本想说点什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挥挥手和他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等人一走,她立刻问道:“这次是怎么个情况?”
戴吉尔看向毛茂雨,后者闭嘴不语。
“答应了蒙蒙不能说。”
其实就算他不说,大家也能猜出一点来。
因为李庭舟的取向相当稳定:年上姐姐,温柔体贴,不需要多么富有冲击力的美貌,只要感觉对了,他就会投入感情。
事实也的确如此,奚荷完全契合以上标准。
她从中央戏曲学院毕业后考入J市昆剧团,四年前开始主演,如今业务稳下来了,也该考虑个人感情问题。很巧的是,正当奚荷打算放松情绪投入一段感情时,台下的李庭舟也用一双静而亮的眼睛追逐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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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帅了这么多?”
奚荷原本只是开着玩笑随口一提,李庭舟却很认真地回复她:“接下来我可能要到台前工作,有出镜需要,还是得在意一下个人形象。”
“是吗?”
她登录微博快速搜索关键字心折,才知道蒋琥病退的事。
“那你以后会更忙吧?”
李庭舟点点头:“一阵一阵的忙,也会有休息的时候。”
他们沿着香岭路主干道慢慢走着,路上还有不少拍照的游客,偶尔有镜头略过,奚荷微微紧张,仰头悄悄去看李庭舟的表情,对方十分坦然,顺势将她护在道路内侧。
“你不怕——”
几个穿汉服的大学生嬉笑着经过,恰好盖住奚荷的发问。
“什么?”
奚荷摇摇头。
她想说:她很肯定李庭舟一定会受到喜欢。
一旦在娱乐圈走红,那像现在这样悠闲在海棠花道散步的事恐怕就不会再有了……
越往前走,人越多。
李庭舟注意到,奚荷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两个人的手不经意间会轻轻擦过,聊天的话题也从香岭路的海棠树有多少岁跳跃到十几年前J市老城区改造。
“我在附中上学时,就下定决心一定要考到剧团来。”
“因为这里有很多海棠树?”
奚荷点点头:“是的,很美,完全戳中我的幻想。”
当然了,在她心里更美的是精工刺绣的戏服,以及颗颗宝石镶嵌的头面首饰。但这话听着太虚荣,她不会和李庭舟说。
海棠花道走到底,李庭舟顺势步入正题。
“前面人好多,你饿不饿?我订了餐厅。”
奚荷皱皱眉又很快笑起来,舒展的面庞像是绽放的花苞,美和柔齐齐展露出来。
“好呀,那咱们直接去吃饭吧。”
他们绕过挤挤攘攘的人群,经过老城新建后的香岭路地标建筑群,走向一家预约制餐厅。临进门前,奚荷鬼使神差地回过头,借着地势差,她终于看清了挤在一起的那群人:
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最中间。
两侧有工作人员扛起两张打光板,海棠树花枝一角挡住了男人的面孔,伴随内圈闪光灯一起亮起的,还有外围代拍的闪光灯。
“有个什么明星在那儿拍东西,怪不得。”
*
吃饭回来,李庭舟有点感觉,让其他人先练着。
接着,直接进入个人“修炼”时间。
戴吉尔露出一个“我就知道”的表情,长叹一口气:“哎,我的灵感什么时候能像蒙蒙一样,说来就来呢?”
刘璐思还在核对T市音乐节的相关事宜。
她只在李庭舟进来的那一秒抬过头,视线又黏回笔记本屏幕上,随口道:“看起来进展顺利啊,提前恭喜我们的制作人收获一段美好的爱情。”
毛茂雨飞快觑了一眼:“你不生气?”
“我不生气,我真的不生气,我现在也没空生气。大后天就要飞T市了,我让助理把你们的机票和住宿都处理了,这次虽然不是蒙蒙第一次出差,但你们还是照顾他点。”说到这里,刘璐思抬头看了二人一眼,“我指的照顾,是指你们得盯着些,别让乱七八糟的人靠近蒙蒙,他可不能出事。”
“能出什么事儿?”
毛茂雨不以为意。
被“热情粉丝”堵过门的戴吉尔秒懂,当即答应。
“行,我会看着的!”
4. 传说中的蒙蒙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
比心折乐队成员们先过去T市的是他们的大件乐器。
等李庭舟一行人落地,第一反应竟然是:全国入夏没通知到T市吗?这地方可真冻人!
毛茂雨在飞机上还吐槽李庭舟穿得多,外套直接拉到顶。
现在看来,人家只不过是准备周全。
“我以为出门之前看天气预报是生活常识。”
李庭舟快速整理了一下冷帽,趁着等行李的空档先拿出手机回消息。
他就算低头看手机时背也挺得很直,后肩连带着颈部线条流畅而漂亮。冷帽并没有完全遮住李庭舟的侧脸,黑与白的极致色差下,露出的那点轮廓已足够吸引人,尤其是李庭舟垂眸时的神态,弱化了疏离,难得显乖。
戴吉尔眼尖瞥到有个蠢蠢欲动想上前的女生,不动声色地挡过来,没事找事问道:“你这是……进入新阶段了?”
“嗯,报备一下。”
那天吃完饭后,李庭舟就干脆利落地和奚荷告白了。
奚荷惊喜于他的坦诚干脆,同时又很受用这份主动。
打从第一眼起,她就喜欢李庭舟身上那种冷淡不驯的气质,与自己对视时,那双眼睛又盛满认真,让她有种被珍视的感觉。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动摇着奚荷的心防,她真的很难抗拒这样一个男人。
哪怕李庭舟比自己小三岁有余。
可这样一个人,他懂奚荷作为女生主动邀约需要付出的勇气,贴心地安排好赏花和用餐时间,在分别前送上自己提前准备的花束,让她赏过海棠后不至于空手而归,用柔软的花瓣填满她快乐过后又倏然空虚的心。
自然而然的,奚荷答应了和李庭舟在一起。
在海棠延迟绽放的春末。
28岁的奚荷焕发出更盛的容光,李庭舟也因为新恋情的灌溉迎来自己新一波的灵感爆发期,就连在飞机上,他也不忘记录闪闪烁烁、飘逸不定的旋律。
又一阵冷风从入口灌进来,毛茂雨终于拿到行李。
他当即打开翻出外套穿上,这才重新凑过来,接话道:“出门主动报备呀,很好的品质,是天生的吗?”
李庭舟推开他的大脑袋:“不告诉你。”
戴吉尔扶着行李箱把手站在一旁打电话,他联系上刘璐思的助理,确定对方已经在外面等着,连忙拉着两个队友出去找。路上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心折才赶到主办方统一预订的酒店前台签到。
T市音乐节规模比之前Z市那场大,嘉宾也更多。
在心折一行人登记入住时,薄荷糖乐队的鼓手凑过来搭话:“吉尔,这是你们新主唱吗?”
戴吉尔很诚实地告诉他:“这是我们制作人。”
对方先是一愣,又仔细确认李庭舟的面孔,这才伸出手打招呼:“你好,哥,有机会咱们也出个合作曲好么?我们主唱很能唱很好说话,我们工作室有固定合作的法务团队,在这方面一定没问题的,你放心!”
听得出来,他很卖力地在推销自己的乐队。
李庭舟面色如常和他握手,点头:“有机会一定。”
等到他们收拾好行李去自助餐厅吃饭,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搭话的。
无一例外,目的都是邀歌。
聚集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索性就地聊了起来——
“以前合作多常见,现在这个不让那个不让。”
“粉丝会骂啊,他们骂得可凶了……”
“只是合作一下,又不是恋爱!”
“这也是歌手圈那边传来的恶习,什么都想管。”
“以前咱们一顿饭就能解决一首歌,现在呢,没个六位数拿不下来,人家还要82分账的版权,我就想问这合理吗?”
吃过大亏的心折众人默契地没开口参与诉苦局。
在这之中,李庭舟又因为面孔较生而格外醒目。
他几乎不开口,但会认真看着每一个说话的人。
这样一道目光尽管没有重量,可存在感极强,所到之处,像是有人平白把空气点燃。
大家心思各异,直到散场,极个别的才敢盯着李庭舟的背影看一会儿,等回过神来,不知道是谁恼羞成怒似的骂了一句:
“怎么有点热?这酒店空调开得好猛!”
*
李庭舟不是第一次随乐队出差,他很清楚演出流程。
T市音乐节举办至今已经有20年,口碑和T市文旅深度绑定,毫不夸张地说,是心折这类二线乐队演出体验感最好的音乐节。
他们当晚就拿到了工作通行证和彩排台本。
主办方早了解到蒋琥病退的事,本想给心折预留一个talking环节,说些祝愿早日康复的话也好,带带新主唱话题也行,这都是能商量的。
但大家讨论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不用了。
选前者,在有心人眼里就是利用蒋琥博取同情;选后者呢,那人家又要问了,光顾着新主唱,你们之前那个主唱不还病着吗,怎么一句关心都没有?真是一群冷心冷肺的人啊!
两个都选,被骂的恐怕就是心折所有人。
XXX乐队那么红都没有额外的talking time,你们心折小牌大耍?
既然怎么都周全不了,不如不说。
该有的慰问表示,早就存进了银行卡里。
至于给新主唱的铺垫,也不差这十几秒的功夫……
隔天就是正式演出,按照流程上午要彩排。
心折演出顺序靠前,他们到得也很早。
原本稀稀拉拉的众人在听到现场导演举着对讲机喊“心折准备”后,一个个瞬间眼冒精光、耳朵竖起,你一句“哎我帽子落哪儿去了”,他一句“等下,刚刚忘记拍点素材”,装模作样留在内场,想要探探虚实。
大家交换过眼神,心照不宣地等待。
薄荷糖的鼓手叫郑冰,他第一眼就看到台上的李庭舟。
和昨天遮得严严实实不同,今天的李庭舟虽然还是戴着那顶针织冷帽,但一拉到顶的黑外套已经换成了设计感十足的卫衣,袖子撸起露出小臂,和白皙修长的脖颈相呼应。哪怕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仿佛也能闻到他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
郑冰有一瞬间茫然:哥,你来这干嘛?
下一秒,键盘手导入,两节前奏过后,只见心折那个制作人举起麦克风唱了起来!声音和蒋琥是两种风格,更清亮抓耳。
不得不说,也是神奇地契合心折风味。
听着有种他们的歌本该就是这么唱的味道。
“啊?我没看错吧?”
“心折……卧槽了,你们真的……”
“这不他们制作人吗?”
“就昨天那个戴冷帽的、把纯子盯脸红的哥们?”
一首歌过了大半,以各种理由滞留在内场的人还在发懵。
李庭舟唱得实在游刃有余。
他完全没有表演时受到凝视的局促感,坦荡自然,台风浑然天成,唱感更是出乎意料的好,在这一刻,他身上隐隐的桀骜感反而成了最亮眼的光环!
这还只是彩排。
两首歌的时间一过,心折就收拾家伙回到后台休息。
尤其是李庭舟,他走得最快。
郑冰大感震惊,连忙追到后台,随便抓了个人问道:“不是,他不是你们心折制作人吗?”后台热烘烘的,还有工作人员扶着一排一排的服装插空经过。
戴吉尔被他抓住,无奈道:“现在他是心折的主唱蒙蒙。”
郑冰:……
*
下午4半点,T市霜宫体育场外的长龙队伍开始进场。
距离登台不到一小时,刘璐思试图给全新版本的心折做一点思想工作,可大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紧张。再看首次登台的李庭舟,这位更是淡定,拨弄着没插电的吉他,偶尔和戴吉尔交换一下意见:
“这个调怎么样?”
“太甜太黏糊了,是留给心折的吗?”
“再看吧。”
毛茂雨临时充当了小助理的角色,拆开奶茶的保温袋充做打光板,爬上爬下四处找角度给李庭舟拍照。
“造型师到底是怎么同意蒙蒙戴帽子上台的?”
刘璐思深深吸气:“因为他也觉得这样很帅。”
冷帽堆叠出好看的褶皱,再配合刻意抓出来的凌乱碎发,就是这个又坏又拽的调调,第一印象让人觉得危险的同时,很难抵抗那种吸引力。
反正李庭舟已经是个背负数段情感经历的人了。
何必煞费苦心为他打造什么清白纯洁天真的人设!
下午5点,音乐节准时开唱。
后台能听到前面的一些动静,李庭舟这时抽空回了奚荷第一个电话:“还没吃呢,等结束了大家再一起去吃饭。”
毛茂雨立刻竖起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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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可惜没听到什么。
“……嗯,第一次登台,有一点点紧张。”
戴吉尔露出一个“你小子叽里咕噜胡说什么呢”的表情。
电话那头女声还在继续说话,李庭舟越听面色越柔和。看得出来,他很享受这种被哄着的感觉,为了姐姐的怜爱,装一下有什么关系。
直到电话挂断,心折其他两个人也没给他好脸色看。
刘璐思索性不发表看法,等工作人员通知心折待机,大家才最后检查了麦克,李庭舟深吸一口气,扶了扶吉他,率先推门走向通往台前的通道。
在心折之前表演的是一位唱OST出名的女歌手。
她还在台前唱的时候,心折三人已经在升降台就位了。
又等了一会,耳返里传来导播台的提醒。
“《脆玻璃》准备,倒数30秒。”
倒计时还有10秒时,导播台又提醒了一次。
卡着升降台的timing,毛茂雨的键盘闭着眼睛都能完美导入。
晚上6点,灯光效果全开的舞台让李庭舟有那么一瞬间的眩晕,但这并不影响他开唱。比刺目灯光更夸张的,是前排站坑的观众忽然像是被激活了一样,腾地都动了起来!
“心折!”
“传新版本的脆玻璃家人们!”
“琥子好好养病,队安勿念——”
更多的人还是在跟唱,嚎着嗓子也要唱。
《脆玻璃》作为李庭舟接手心折之后发表的第一首新歌,给乐队圈造成了不小的刺激。
因为在此之前,不怎么流行这种阴湿丧气的怨夫风。
蒋琥的脆玻璃唱得好,在于他实力过硬,技巧丰富,什么风格都能消化,自他演唱过后,失恋男的主视角作品迎来小井喷;而眼下李庭舟的脆玻璃,则好在歌和人声严丝合缝般的契合,配合此刻过于蓝过于深的天空,真有点凄凉脆弱的意思。
一首歌三分钟出头,李庭舟唱完气都不带喘的。
除了演奏,他在台上甚至没有太多的肢体动作。
按照排练时的那样,在两首歌之间的衔接solo开始之前,他需要一点小走位,移动到舞台更靠前的位置,那里有中场摇臂摄像机给特写。
李庭舟没忘记这回事,单手拎着他的吉他就走了。
追光没辜负黑夜之前短暂的蓝调时刻,深蓝的夜,透亮的光,为李庭舟登台以来的第一个怼脸特写留出了最好的背景。
毫不夸张,台下“轰”的一下炸开!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心折新主唱】
————
[蓝调追光怼脸特写.JPG]
怎么说,是不是又给心折续上命了?
[T市音乐节票根.JPG]
自证。
1L:人在现场,觉得身边的人已经疯了。
开嗓第一句开始,我前面那姐们就嚎起来了,一边跟唱一边在间隙里喊老公,这对吗?乐队圈什么时候也这么看脸了?
3L:就是啊,为什么乱喊别人老公。
8L:微博看到现场拍的全抖动视频,新主唱确实有点顶,尤其是中间的solo,赶超琥子10个身位,很游刃有余的炫技。最顶的是他唱得也很勾人,一听就是天生强肺,两首歌下来几乎没怎么听出换气。
10L:什么强肺?来强吻我啊~
16L:好有实力的老公,看起来很会吻。
17L:老公头发茂盛鼻梁高挺嘴唇红润,好健康好有活力,嗯,今晚狠狠幸福咯~
19L:完了,这下真让我组几个死丫头吃上好饭了……
23L:我说呢,就是这个味儿的脆玻璃才对啊,琥子哥一个老处男怎么唱都只有技巧,怪不得当年更火的是别人的翻唱……
24L:不儿,都这个时候还拉踩我琥子?
……
49L:我就切屏看了遍live,怎么都翻页了。
52L:这是心折在我组最火热的一集(搓手手
62L:速报!!!心折官方live出了,没给特地介绍,只是在视频最后快速切了一张新人的公式照,嗯,原来他就是传说中的蒙蒙……
67L:他就是蒙蒙???
72L:不……你们心折到底在玩什么文字游戏?蒙蒙不是制作人的马甲吗?怎么蒙蒙现在又变成新主唱了?
5. 此男不简单
两首歌加上solo,一共6分23秒。
就是这6分多钟纯天然零修音的live视频,成功将重新出发的心折送上热搜:
#心折新主唱(火辣辣emoji)#
内娱久违地感受到了来自乐队圈的震撼,大量路人涌入热搜词条,看到那张权威到令人失语的蓝调追光特写,放弃抵抗开始了解心折——
哦,你们病了一个主唱,又来了个新的是吗?
等等,你们这个新主唱他不是100%全新是吗?
我的意思是,新不新旧不旧的不重要。
这男人,哦不,我老公真帅、真辣!
不仅如此,一首被天时地利人和赋予蓝调魅力、全新演绎的《脆玻璃》,更是飞速登上各大音乐平台的热搜!
抖音一夜之间涌出无数翻唱。
甭管男声女声,他们在出镜翻唱的同时,都不约而同模仿了李庭舟演出时的造型和唱腔。
谁抢在前面,谁模仿到位,谁的作品热度就高。
这似曾相识的场面,恍惚间让人想起两年前乐队综艺轰炸暑期档的盛况。那可是一个接一个的热搜,全网覆盖式营销!只要不是辣耳朵,达到正常水准的歌,但凡上台表演过,观众粉丝就会疯了一样的追捧……
如今这样的好事终于轮到心折,怎么不算一种轮回呢?
除了《脆玻璃》外,心折的其他热曲也得到反哺。
眼见热搜排名还在上涨,早有乐迷列出歌单活跃在各个平台的评论区,生怕心折错过这一波热度,比刘璐思还着急帮忙宣传——
【十年铁血心折丝倾情推荐,绝不掺杂私心,绝不夹带私货,绝对客观公正。】
【一代心折:《要自由》、《Something Wrong》】
【二代心折:《紫茉莉》、《脆玻璃》】
【合作热单:《绝杀》、《心灵感应》】
看得出来,乐迷很诚恳。
怕网友们耐心有限消化不来,每一代都只浅推了两首歌,合作曲也端水,一代一首。
不仅如此,他们还很谨慎:
心折自己的歌是一点标签也不敢打的,说多了怕被骂自卖自夸,就连公认的“小神曲”都降级为“热单”。
这算什么呢?
充分体现了糊人乍红的忐忑不安吗?
微博热度继续发酵,乐迷扎堆的论坛同样热闹非凡。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心折最热火的一集(续)】
————
[心折歌单推荐截图.JPG]
如题,全网300个心折丝都散布在各个平台复制歌单卖安利,虽然心折没有给他们发工资,但哥哥姐姐们依然很努力。本人一边心酸大家苦尽甘来,一边围观蒙蒙账号狂涨3万粉,比心折官方号的涨幅还猛,是不是代表这一波热度其实是集中在主唱身上的?
1L:蒙蒙的账号只转发业务,他但凡发一张营业照呢。
2L:支持蒙蒙咬着卫衣衣摆给大家拍腹肌!
3L:你不能要求一个制作人成天忙创作的同时还要披着马甲给你发帅照,但私发给我可以!
4L:老公,宠宠我,能看看那个吗(可怜emoji)
6L:所以现在大家心知肚明蒙蒙是制作人的马甲?
9L:好哥哥,隔壁贴都涛过一轮了,李庭舟是制作人,蒙蒙是他外务专用马甲。就目前整理的来看,这个马甲产出质量很高,最出名的是给之前选秀女团的双主打《热爱》,还有钻石一姐的单曲《心灵感应》。因为和心折风格实在不怎么搭,开马甲也可以理解吧。
13L:我狂爱《心灵感应》时期一姐,美鼠了!
……
28L:你好,请停止在假假组吹捧内娱歌手(不论男女),哥哥们,回归正题好吗?我理解琥子病退心折无人可用,可像蒙蒙这种情况,大家真的不介意吗?
30L:心折丝都不介意,我为什么要介意?
31L:制作人披马甲给你唱歌,偷着乐吧!
32L:不是啊哥哥,心折不能因为琥子哥病了就停摆啊,其他人也要养家糊口的,何况蒙蒙美貌至此,我真的抗拒不了……
40L:你懂什么,这是我和蒙蒙之间的马甲小游戏~
43L:素惹,蒙蒙绝世容光,岂能辜负。
45L:暂停暂停!T市音乐节第二日彩排速报——
《VVIP高价收黄牛票进内场看彩排,富姐亲赴前线拍下蒙蒙帅照(素颜冷脸版)》
96L:不儿,刷新1分钟了,你图呢?
113L:骚瑞骚瑞,来了[图片.JPG]*2
192L:此男不简[嗯…如果他非要做我NPY的话.JPG]
193L:黑色高领,嗯嗯,纯纯老公味儿!
194L:很不想打击组里的死丫头,但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们,蒙蒙绝对有主,他一看就是很会谈恋爱的类型。
196L:无所谓的哥哥……我会溺爱……
199L:年轻真好啊,我宣布乐队圈圈草就是蒙蒙。
205L:眼睁睁看着你们啊啊啊啊了几十楼,这么夸张?
211L:他真的是第二天登台吗?自带星味!
218L:单论登台这个动作的话,并不是,他去年给琥子哥伴奏过两次,在我组还有两个才破案的寻人热帖:《求解码,心折这个新来的吉他手素哪位老公?》《好绝的身段,好漂亮的手,好涩的青筋……》
225L:原来蒙蒙早就出现了,呜呜老公~
*
有过一次登台的惊艳,音乐节第二天的李庭舟更自在。
他明显感觉第二天的观众比第一天热情。
热情到甚至有点恐怖!
整齐划一的跟唱,像僵尸一样一直高高举起的手,挤满音符空隙的“啊啊啊啊”尖叫,还有每每给到大屏特写,台下轰然爆发的躁动……
不仅如此,回到后台,其他乐队或者歌手迸发出的热情友好更是令人发麻。
好在经纪人一直陪同在侧,拦下大部分无用交际。
戴吉尔都有点不知所措了:“咱们今晚是临时换个酒店住,还是连夜飞回J市呢?姐,你彩排时没来不知道,有人买内场票进来,挤在舞台边缘拍蒙蒙,保安要是没拦住,她们能偷偷跟着溜到后台去。”
毛茂雨也心有余悸:“从没想过粉丝会这么热情。”
“那是粉丝吗?我看不是。”
戴吉尔没好气地道:“咱们心折的粉丝才不这样。”
还在适应新身份的李庭舟在粉丝问题上暂时保持了沉默,他避开不提,反而赞同了戴吉尔连夜回J市的建议。
“那咱们今晚就走!”
刘璐思无比确信李庭舟能出头,这或许需要一些时间让舞台效果充分发酵。
可没预料到一张牛逼的脸能做到无条件破圈。
她设想过一切可能发生的舞台事故,焦虑到连着做了两晚的噩梦,幸好梦和现实是相反的,心折最终收获了如此完美、热烈的演出后反响。
热烈到所有人都有些招架不住。
人手不够多,那最安全保险的做法就是提前撤。
乐队圈有乐队圈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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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们拦得下还要脸面、不想把路子走绝的同行,也拦不住疯狂无下限的伪粉丝·真私生。这群人不一定是真正喜欢哪个乐手或主唱,她们只是享受和娱乐圈公众人物私下纠缠的快|感,积累一些所谓的谈资跟战绩。
在这之中,最好下手的又要数懵懂的新人。
那刘璐思哪能放任李庭舟陷入险境。
心折躲不过,还不能跑吗?
订票叫车一气呵成,音乐节还在下半场时,心折一行人已经在奔往机场的路上。他们的举动自然逃不过一些人的眼睛,可那又怎么样呢?心折以前也是类似的作风,跑完演出就告辞,能当天走的绝不多留一晚。
@你以为你弹得很好吗bot:
[心折机场偶遇图]*4
怎么评价你圈一夜爆红的三代心折刚演唱出完就收拾包袱跑路?据说粉丝还在霜宫体育场等安可(擦汗emoji)
-饶了我们小糊队吧,糊人乍红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就心折这咖位,安可10首也轮不上他们好么。
-乐圈私生太猛了,遭不住吧。
-蒙蒙第二天黑色高领搭配白色皮革吉他背带直接绝杀全场!妈呀,我看着现场拍的照片口水都留下来了,好漂亮好流畅的肌肉线条,背带直接横在胸肌之间……
-都堵到酒店了,还不准人跑吗?
-我是白色吉他背带,我支持蒙蒙快跑!
-据说当年琥子哥也是一样的操作。
-乐圈圣僧看来有好好给蒙蒙传授经验。
-今晚不跑,指不定哪天就爆出床|照,这种事在你圈不是每年定番么(抠鼻emoji)
网上怎么说,刘璐思不在意。
她是关注了一些乐队圈流量较多的营销号,但不代表她真正正视这部分人的声音。
只要是被大众凝视的公众人物,就会有弱点。
刘璐思不指望李庭舟那点恋爱经历能瞒很久,反正藏不住,不如找准时机借力打力,省得这事像个雷似的只能揣着。
*
红眼航班降落在J市已经是零点后。
所有人都疲惫不堪,各回各家。
李庭舟也不例外。
他回复了奚荷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正打算去洗澡,没想到对方还没睡,直接拨来语音电话:
“我在网上看了你的两场演出,唱得真棒!”
李庭舟推开窗感受逐渐变暖的夜风,小小地嘚瑟一下:“我表现得很好吧。”
“表现得是很好。”
奚荷轻哼一声,紧接着话锋一转:“脆玻璃据说是你的失恋之作?哎,以前是谁伤害了你呀?你现在唱起这首歌还是很可怜的样子。”
“……”
这个话题就不太友好了。
介于李庭舟并没听出奚荷语气里有什么不愉快,似乎只是单纯的好奇,于是很干脆地答了:“初恋。”
这下轮到奚荷一噎:“好吧,我现在有点后悔问了。”
同样是姐姐,只不过这个姐姐从未托付真心,却轻而易举拿捏了初入情场的李庭舟。虽然早就不再喜欢她,但他仍然记得那种真心被践踏、心脏寸寸麻痹的感觉。
“没事,我还没回国的时候就听说她结婚了。”
听到这里,奚荷哭笑不得:“好吧。”
“哦对了,我妈妈做了一些青团,你想吃吗?”
李庭舟也感激她终于转移了话题:“好啊,什么时候去接你?刚好我也有礼物要给你,这次去T市出差时间比较紧,我挑得很匆忙……”
“没关系,只要是你挑的!”
6. 钱真难赚
T市音乐节顺利谢幕,余热久久不散。
刘璐思的建议是趁热打铁,尽快推出新作。
然而专辑制作周期太长,很难赶上趟,尤其是心折才独立出来不到半年,各方面人手吃紧,要等专辑顺利推出,恐怕黄花菜都凉了!
相比之下,出一支数字单曲性价比更高。
这样一来,到夏天心折参加演出也能更新歌单。
要是能踏踏实实地消化掉这一波热度,在大众眼里,“蒙蒙”三代主唱的位置才算坐稳当,不会轻易离开了。
忙完音乐节回来,刘璐思接了头部乐评杂志的专访。
其实也是不得不接。
毕竟乐队圈就这么大,能不给面子吗?
好在专访本身花不了多少时间,做造型拍照废点功夫,只能自我安慰双方都有需求:
杂志方有追逐流量的本能,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热门话题;而心折需要一个合适的平台给主唱迭代这事做个总结,好让新入坑的粉丝和老乐迷朋友都心里有数:
对于蒋琥,咱们是不抛弃不放弃的;
对于蒙蒙,他同样需要大家的支持。
总之一句话——
心折还是那个心折,一定要继续喜欢咱们啊!
按照刘璐思最初的设想,音乐节反响一般偏上的话,她就联系曲燕霓加大营销力度,尽量拉长战线,徐徐图之。
谁知这一战打得太好,好到现在风头出乎意料的大!
那后续反而要稍微压一压,免得引起公愤被下黑手。
自己主动揭短爆料,和被别人爆。
这两者性质是完全不同的。
当然了,采访环节的问题都是经过刘璐思亲自审核,她不仅自己琢磨,还拉着工作室所有人一起讨论。
“涉及创作方面的可以答,聊成员关系的也可以答。”
“马甲这事略过吧,大家心知肚明就够了。”
最后勾勾选选了大概40来个备用问答。
到了单采环节,李庭舟发现大部分都是针对他的私人问题,诸如星座、MBTI人格,伴侣宠物选猫还是狗什么的。稍微可能引起乐迷事后议论的,大概是从一代、二代心折里挑选最喜欢的三首歌。
对此,李庭舟也竭尽所能地端水了。
工作人员甚至还想看看他最近常听的歌单。
吓得刘璐思赶紧上前拦住!
计划之外的的内容令她下意识地就警惕起来。
什么歌单用得着在采访时看?
搞得好是友情推荐,互相引流;
要是一个操作不恰当,那就成拉踩了。
她原本就怕自己不在,杂志方变卦在台本里临时塞东西,没想到当着面都敢给李庭舟挖坑!
这一应激,反把工作人员吓得差点儿结巴:“呃、不好意思啊姐,我是看薄荷糖的鼓手还有酒心曲奇的主唱社媒账号都关注了蒙蒙,还以为——”
刘璐思才不管对方是真抱歉还是以退为进。
她回得很官方:“蒙蒙第一次登台,大家对他很友好。”
依旧是那句话,要合作就发邮箱。其他的事,除非是从当事人嘴巴里亲口说出来,否则不管好的坏的,刘璐思统统都不认!
好不容易熬到采访结束,毛茂雨已经不耐烦了。
“这个杂志社里是不是有心折的深柜啊,还是他们内部有人专门做阅读理解?是怎么从歌词里总结出你的恋爱经历,到底是做乐评还是做八卦?”
戴吉尔同样忍耐到了极限。
可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亲眼所见作词老师为了押韵翻遍词典,他们真觉得人家分析得挺有道理,怪不得那么会带节奏……
李庭舟无奈看向刘璐思:“我答得还行吧?”
刘璐思笑得疲惫,只给了一个“那还用说”的眼神。
*
撇开这些忽然插队的工作,心折目前的重心还是集中在三个项目:夏天的单曲,冬天的专辑,以及鲸鱼视频于暑期再次启动的选秀(男生版)。
前面两个自不必多说,心折在独立前就已经内部立项。
第三个之所以加星标以表重视,纯粹因为平台好、曝光机会难得,能快速拓宽心折在主流圈的探索路径。
此处必须要提一嘴李庭舟之前被选中的《热爱》。
这首歌为选秀限定女团带来相当不错的热度,原本是做收录曲的,没想到内部试唱反响远超期待,索性提做双主打,专辑发行后也让蒙蒙这个马甲一战成名,继而又被钻石唱片的一姐选中了《心灵感应》,由此诞生了一首女神风小神曲。
有这两首歌做背书,鲸鱼在3月就已经联系上了心折。
节目制作人点名让蒙蒙供曲,价格好商量。
“你是直接给节目组提供备选还是他们那边出要求?”
戴吉尔出于好奇问了一嘴。
毕竟两种情况完全不是一个价位,无论在哪个圈子,最贵的消费形式永远是定制。
“他们定。”
鲸鱼第二季度的招商会有展示男团选秀的相关内容,副总裁在会上亲口说过,将于6月启动全国范围的练习生甄选,7月份开始录制,确保播放期覆盖整个暑期档。
看似宽裕,其实留给李庭舟的工期只有不到2个月。
他一向不喜欢拖延,从曲库里扒拉了一遍,挑出感觉对味的进行了一番脱胎换骨的编曲改造,发给“心折驻M国办事处主任”Eldan,他的老同学兼作业搭档(延毕版),后者再按照他理解的命题思路填好了词。
什么“女孩你真坏,我知道,你知道”。
什么“宝贝你太游离不定,我不会放你离开”。
似乎是嫌太单调,里头还很臭屁地夹了两句西语……
由此可见,歌词还是听不懂的好。
忽略中文含义,当它们嵌进旋律后唱着感觉其实还行,李庭舟给这份还未精修的“小组作业”打了个70分,发给节目组相关负责人。
第二天,对方就回复了一大串的修改意见。
比如“调子太高,考虑到练习生实力有限,能否降低半个八度”。又比如“bridge部分能否延长两节无歌词旋律,希望留作舞蹈展示”。
这都是小事,改起来并不难。
但节目组制作团队内部有分歧。
Eldan隔着时差和李庭舟挂语音,问道:“什么分歧?”
“你知道分蛋糕吗?”
“出道位有限就得一个个算着来,那些参加选秀的大公司都有自己想捧的练习生,可他们的实力又参差不齐。每个人领到不一样的演出剧本,节目组想要让某个人唱某一句,然而他没有足够的表现力。那怎么办呢?出彩的part怎么舍得分给别人。”
“没有足够的表现力具体指?”
“要么张不开嘴,要么迈不开腿。”
更甚者两者兼具,废得令人发指。
两人又商量着修了一版,过了两天再发一次邮件。
这次连修改意见都没了,单独负责这一块的组长直接打来电话:
“蒙蒙老师,还是第一版听感更好,编舞团队也更倾向于第一版,但是这首歌一边演唱一边跳舞的确很有难度,你看——”
李庭舟深呼吸:我看?我能怎么看?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的无语,组长不好意思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蒙蒙老师你能不能先打个样,咱们出一版完成度和精度都更高的demo,到时候让练习生们跟着练……”
怪不得要专门打电话说呢。
没记错的话,之前女生版选秀这一环节是所有人统一进度从头开始学。
而她们的参照素材,仅仅只是一份简单的demo。
这份小样并不具备多么大的指导作用,怎么发挥自己的音色、唱腔,怎么灌溉情感,完全依靠练习生个人的理解和消化。
这下好了,轮到男版选秀,饭竟然要全部做好喂到嘴边才愿意张口吃。
李庭舟还能说什么呢?
钱真难赚啊……
*
4月结束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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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舟又去看了一次奚荷的演出。
很巧,这次唱的也是《牡丹亭》。
台上的奚荷和台下的奚荷完全是两个人,台上的她仿佛拥有一个更纯粹、更盛大的光环,眼波流转间是说不完的情。
直到她演出结束下班,李庭舟才捧出早已准备好的鲜花。
“谢谢小舟宝宝!”
奚荷没觉得这样叫有什么不对,他本来就比起自己小。
李庭舟也欣然接受,与她并肩走出剧院。
“今年的海棠花开得真好啊。”
夜灯照亮香岭路大道,游客依然不少,这次奚荷不再羞涩躲闪,大大方方牵着李庭舟的左手,还饶有兴致地买了个透明的气球和花束绑带系在一起。
“5月我们在Y市有两场演出,刚好和你的行程搭上。”
李庭舟起了兴致:“到时候你和剧团一起回来,还是想留在Y市玩两天呢?”他脑子里飞快算起自己的工作安排,确定能挤出两天的空。
奚荷拉着他的手,扣着五指轻轻晃动:“想和你一起。”
“那就一起。”
路上似乎还遇到奚荷的一个熟人,对方揶揄地朝这边笑了笑,又挥手作别,李庭舟看他有点面善,但一时想不起来到底在哪儿见过。
奚荷让他猜,实在猜不中才公布答案:
“你小时候肯定也看过《聪聪一家人》对不对,他就是每一集都要被爸爸妈妈混合双打的聪聪啊!那对招风耳是不是和现在一模一样呢?”
“原来是他……”
李庭舟顺嘴问道:“他没有继续当演员了吗?”
奚荷点点头:“应聪的妈妈是我的老师,他只要有空就会来剧团接妈妈下班。据我了解,应聪考研后才转到了导演系。”
“难道是发现自己做导演更有天赋?”
听到李庭舟这么说,奚荷笑着扣紧他的手:“你总是把人想得很好哎,但其实不是啦。应老师说,她儿子是因为同届的那些同学太厉害,毕业后混了两年感觉实在出不了头,才强行换了条路。”
经过一棵枝头压得很低的海棠树,李庭舟替她把翻面的气球转回来。
“那也很好啊,很多人都没有改变现状的勇气。”
奚荷点点头:“是啊……”
她靠着李庭舟的手臂,忽然又道:“如果不考去剧团,我也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小时候怀揣着满腔热情,不过被兴趣班的老师夸了几句,就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一条和同龄人截然不同的道路,这么多年投入太多太多,为了登台唱戏,再苦再累也没有一秒后悔,这才熬出头。
可看着曾经的师兄师姐因为各种原因不如意,甚至放弃专业改行,奚荷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尤其是,当她无法自拔主动深入了解李庭舟之后。
他有很好的谈吐气质,待人接物更是挑不出毛病,行事大方,从不显摆挥霍,平时的衣食住行能看得出来家境不普通。
他说自己是个小乐队的制作人兼主唱。
但这绝不是李庭舟全部的身份。
反观自己,奚荷甚至不知道离开这一行还能做什么。
“未来能做的事情有很多啊,就看你到底想做什么,想什么时候去做。”李庭舟拉着奚荷上了一座老石板桥,两岸的海棠花印在水面上漂亮到不真实,“我有一年在G国旅行时遇到一个帆船运动员,他33岁转行,36岁拿下第一块奖牌。”
奚荷看向李庭舟,想从他的眼睛里读懂什么。
李庭舟含笑注视她,给予无比肯定的反馈。
“他在转行之前,是一个牙医。”
奚荷恍惚地眨眨眼:“那这个人很舍得啊……”
谁说不是呢?
可李庭舟没说完的是,对方24岁拿下博士学位,26岁拥有自己的诊所,依靠家族托举发展连锁,几年的时间就积累了足够挥霍一生的财富,才能洒脱地从一个烧钱的行业转去另一个更烧钱的行业。
不过这都不重要,因为奚荷更需要的是安慰和肯定。
7. 曝光
人就是一种很没安全感的生物。
动荡的时候渴望安稳,安定时又忧愁未来。
奚荷的焦虑李庭舟完全能够理解。
某种程度上说,她和毛茂雨很像,都是在一个固定且稳定的环境里呆久了,对未知的外界既期待又忐忑。不同的是,毛茂雨永远有家庭托底,他成天傻乐,完全不知愁滋味,无心改变现状;而奚荷,当她卸下妆容后,脸上总是带着一丝让人心软的愁绪……
这一晚,李庭舟难得放空自己。
他罕见的提前下班,错过心折工作室接下来的暴风雨——
“这么清晰!怎么拍到的?”
刘璐思指着手机屏幕上一张偷拍大发雷霆。
在此之前尽管做足了心理建设,可当这颗雷真正爆在了手里,她还是免不了急上心头。等刘璐思环视一圈,发现了更气人的事:
李庭舟今天甚至还早退!
毛茂雨都不敢大声说话:“他根本就没遮掩啊……”
又或者说,现在的李庭舟还没完全养成“我已经是个公众人物”的觉悟。
他知道T市音乐节给乐队带来了不小的流量,但实在低估了大众的热情和粉丝的坚持,他们并非是看过就忘,而是真的把蒙蒙放到了心里。
与此同时,乐迷扎堆的某个绿色健康网站,又一次迎来流量高峰。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蒙蒙你糊涂啊!】
————
转发@江小瓜顶呱呱V:月色浅浅,海棠花未眠。很幸运地拍到了乐圈新红人蒙蒙与女友散步赏花,真是一对璧人呀(红心emoji)[视频链接]
我服了。
你怎么能这样啊蒙蒙,我真的心痛了!
谈就谈了,为什么不能和嫂子偷偷地谈?
香岭路的海棠花年年都开,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1L:谁说二连爆很难?蒙蒙在半个月内就达成了。
4L:一楼哥哥太有才了,我笑得发抖………………
8L:缺大德了,还一对璧人,是要气死谁?
26L:第一眼,今天的蒙蒙也帅得我一激灵,第二眼,嫂子?我全身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不粉但心碎,老天爷你不长眼啊,这么帅的男人竟然不属于我(痛哭emoji)
29L:抛开一切不说,江小瓜这几张都拍得挺好看。
32L:江小瓜在故意诛心吧?他抖音上发的版本配乐还是紫茉莉,膈应粉丝不够,还要膈应现任蒙嫂。
53L:速报,嫂站也发博了!
58L:这个贱人还是那么会蹭热度。
89L:我们楼主好像伤心到鼠掉了,算了我来复制吧。
@嫂嫂有点小钱bot:
[后台私信截图.JPG]*9
拜托各位别再骂主包不做事了,主包不是没收到关于蒙嫂的投稿,但琢磨着你圈好不容易爆出一个六边形新人,不能总来那一套,得给新人留一段新手保护期,所以稍微压了一下(我指天发誓没有私心否则炸号)。
好嘛,现在看来完全是我自作多情了(泪目emoji)
He doesn’t care……
132L: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着他又起高楼。
152L:该说不说,这么多张偷拍,蒙蒙的崩图竟然是零耶!
167L:嫂站评论区也是大型破防现场。
189L:嫂站是这样的,嘴上猛猛挑刺心里狠狠溺爱。
203L:所以心折会出公告澄清吗?
210L:不可能的,隔壁楼有人脉姐,说是刘璐思其实不太管蒙蒙,人家是需要出镜的主唱没错,可蒙蒙又是制作人啊!她一个经纪人管乐手是理所当然,但拿什么管制作人?
229L:主要是心折有路人盘,不怎么吃粉丝经济那套。
235L:那麻烦你们从现在开始吃好吗?能不能别谈啊,新入坑的我真的会心碎……圈外时期听过别人翻唱的脆玻璃,入坑才知道这首歌是蒙蒙上位第一战。以前的管不着,以后能不能恪守男德?
……
387L:怎么吵了这么多楼?
391L:萌萌人梦女大战缺德死丫头,疯狂折叠中。
410L:说真的,我组虽然总是因为这事起高楼,但只要乐手主唱们不碰红线,大家其实没说过重话,对蒙蒙也该一视同仁,不要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429L:说得好听,但看到蒙嫂手里的花真的破防了QAQ
*
晚上12点,拉琴放空大脑的李庭舟被电话打断。
“你还醒着呢?”
刘璐思很少这么阴阳怪气,听得出来她很生气。
李庭舟在这一瞬间想到可能出事了,也毫不费力地猜到出了什么事,他直接问:“爆光了吗,你预备怎么样?”
“以前蒋琥在的时候,我完全不用操心这种事。”
“是我太疏忽了。”
话到嘴边,还是刘璐思先自我检讨。
说实话,她心情很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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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夜爆火之前,她是想过利用李庭舟的恋情去制造一些话题,可那都是无关痛痒的营销点,不会伤筋动骨。如今短短半个月内再来一个“爆”字热搜,刘璐思发现自己并不能全然掌控局面,她的操作带来的约束能力是有限的。
好消息是,热搜话题没有诸如“蒙蒙是谁啊?”、“什么糊咖都能爆了吗”、“我是来上网冲浪的不是来看烟花的”的讽刺。
坏消息则是,内娱网友和乐圈粉丝纷纷恨铁不成钢。
《脆玻璃》实红,翻唱遍布各大社交平台。
蓝调追光特写更是霸榜抖音、小红书的仿妆TOP1。
两相加持之下,转化到心折和李庭舟本人的热度是实打实的。正因如此,大家才不能理解为什么李庭舟会如此放心大胆地与女友约会。
内娱网友习惯了粉圈思维,开口就是:他怎么敢啊?
乐迷也难得共脑了一次,纷纷表示难以接受。
就这一晚,乐圈著名嫂站“嫂嫂有点小钱bot”连发24条心折相关投稿,主打一个“既然要疯,那就疯狂到底”。
嫂嫂有点小钱bot:
【心折121】
之前约了旅拍去看J市海棠花,想着刚好还能去心折工作室打卡。那次是白天,看得更清楚,最后还和蒙嫂去了平潮吃饭。
本来想来个约会同款,结果那家餐厅需要提前三天预约。
彩蛋是同一天同一条路还遇到崔璘在拍物料。
我就这样水灵灵地与两位老公擦肩而过……
【心折122】
麻烦厚码(谢谢emoji)
我和姐妹自从追了心折就化身捉奸大婆。
经过我们俩的仔细分析,LTZ上一段是异地恋,那段时间他账号IP在J市和P市跳转,后来就有了emo专用BGM《紫茉莉》。
在新蒙嫂之前,大概有一年空窗。
不是我想给他说话,他本来就是一个感情很充沛的人。
嫂嫂有点小钱bot:
[小猫擦汗.JPG]
接稿暂停了大家,内容重叠度太高了,除非是新瓜否则主包不发了。你们心折丝是真的能憋啊!不过有的姐妹怎么回事?怎么一边捉,还一边在给男人找借口。
-感情充沛的人才能写出甜甜的歌和酸酸的歌。
-早就说了,他桃花很旺盛的。
-懂事的人已经在等分了……
-补药这样溺爱啊,嫂站不允许出现这样分裂决心的话!
8. 玩心大起
一夜过去,风波仍未彻底停歇。
太阳照常升起,李庭舟也照常上班。
顶着同事们似有若无的打探目光,他戴上耳机,心无旁骛地忙活了一天,把“高完成度”、“高精度”版《坏心》传过去。
这次,甲方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蒙蒙老师,能不能给《坏心》起一个洋气的名字?”
鲸鱼和钻石唱片有很深的联系,本次选秀节目的音乐团队几乎和钻石那边的人员重叠。
也就是说,他们之中很多人是从头到尾见识了一首《心灵感应》让一姐大回春的威力,也很馋因为译版歌名《Telepatía》带来的圈外热度,试图继续延续这样的神话,做到墙内墙外都开花。
李庭舟想解释,那只是Eldan谈了个西语区女友,当时他的西语正处于一个不懂装懂的爆发期,所以才将一些情绪投射到了作品里……
至于现在么,李庭舟也有糊弄的办法。
“就叫BAD。”
对接组长一愣,想想也很好,甚至越琢磨越觉得妙!
“大俗大雅,大繁大简。”
“好啊!蒙蒙老师,那就叫这个!咱们这边也不另找作词老师再做一套中文版了,其实英文版的就不错,翻译成中文洋不洋土不土的,反而没那个意思了。”
李庭舟料到会是这样。
他原本不想再发表看法,只默默展望鲸鱼大方的尾款。
但对接组长欲言又止的样子,显然还有事没完。
“那个、蒙蒙老师啊,之前我们联系的一个工作室恐怕要爆雷了,但咱们有协议的,合作肯定是没法再合作了。现在的问题是,定位环节的dance组还缺少供曲,你那边如果有合适的曲子,我们也很需要……”
李庭舟没立刻答应:“心折5月有演出,恐怕来不及。”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懂得自然懂。
既然心折这边表示定制的周期赶不上,那节目制作团队这边也退一步:“咱们只看合适不合适,依然是由你做主。”
言下之意,老师你往曲库里翻翻看,有不错咱就要。
话说到这份上,李庭舟也就不推拒了:“行。”
“合同我们会尽快拟来。”
挂断电话,李庭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去会客厅储物柜里拿了两个罐头,准备去外面碰瓷小野猫。
毛茂雨刚从录音室出来,摸了盒烟也跟上。
“你离我远点,不然猫闻着烟味不肯过来。”
无奈之下,毛茂雨只得去马路对面找了个花坛蹲着。
两人隔着一条马路互相喊话——
“璐思姐骂你没啊?”
“怎么可能。”
毛茂雨深吸一口过肺,吐出眼圈,松了口气:“反正你有一整面墙那么多帽子,以后再出去玩就戴帽子呗。”
李庭舟不想说话了。
事实上,他已经在重新安排Y市的行程。
又过了会,终于等来了猫,李庭舟连忙打开罐头。
“乔乔,来这里,快吃快吃!”
这是一只白色的长毛异瞳猫,哪怕毛发卷曲略显凌乱,依然是周围流浪猫里最得李庭舟喜欢的,喂得多了,他还给对方起了一个名字,每次碰到就“乔乔”的喊着,反正有奶就是娘,小猫也不管,见吃就应。
终于抽完烟的毛茂雨也走过来蹲在一旁。
“你每次都单独给它加餐,把猫都喂胖了。”
李庭舟趁猫吃得投入,这才伸手摸了一把,理所当然地道:“多吃点,打架才更有力气,不然别的猫欺负乔乔怎么办?”
众所周知流浪猫的花语是手慢无,他不是不想收养。
但乔乔不愿意,它具有很强的野性。
强扭的瓜不甜,李庭舟也不勉强,只是勤勤恳恳地出来喂食,一周里总能碰上两三次。
毛茂雨不说话了,眼看乔乔狼吞虎咽干完两个罐头,这才舔了舔嘴角,懒洋洋倒在李庭舟身边等着摸摸,四肢像是伸懒腰一般全部蹬直,露出腹部茂密的蒜瓣毛。
他站起来,拿出手机给一人一猫拍照。
“也发给我一份。”
“干嘛?”
“你拍我的照片我都没问你干嘛,你还反过来问我?”
毛茂雨再迟钝也知道李庭舟要拿照片发给谁,讨女朋友开心,顺便报备一下,怪不得人家能谈上恋爱呢……
喂完猫,两人去录音室盯其他人的录音。
“感觉爱乐团的首席也不过如此啊……”
李庭舟白了他一眼:“她是我附中的师妹。”没有这层关系,人都摸不着边呢,更别提给心折的歌录制配乐了,就这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毛茂雨这下真老实了,老实闭嘴。
录音师也是心折的老搭档,用气声和李庭舟说道:“大事很妙的预感,放心吧。”
结束工作,李庭舟请大家吃饭。
心折今天所有上班的同事们都去,来帮忙录音的J市爱乐团三个小提琴手更是主客。
钟佩瑶走在李庭舟身边,终于找到机会叙旧。
“师兄最近是情场事业都得意呀?”
李庭舟看清她眼底的笑意,无奈道:“你就别打趣了。”
“我才没有呢!”
虽然是师兄妹,但二人上一次见面已经是好几年前,同学群里提到附中的某位老师重病,李庭舟才趁着年假回来探望一次,碰上已经在央音读研的钟佩瑶,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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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抢了琴房哇哇哭的小女孩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
直到回国前,二人依然断断续续地保持联系。
别的没聊,光听钟佩瑶分享国内的八卦。
单凭这一份吃瓜战友情,钟佩瑶也会帮心折的忙。
“我很喜欢琥子哥来着,他最近好吗?”
李庭舟表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你认真的吗?”
蒋琥可是乐圈苦行僧,出了名的不动凡心。
“哎,我不是那种喜欢。”
“好吧,他最近还好,再过段时间就能达到手术要求了。”蒋琥的情况虽然少见,好在人年轻、身体底子好,总归有很大希望。
钟佩瑶点点头,跟在心折同事身后走近餐厅大门。
J市老城区这边很多出名的老餐厅,撇开需要提前预约的,剩下可供选择依然还有不少,李庭舟挽起衬衣袖子,正和前台沟通换包厢,又呼啦啦涌入好些个年轻面孔,各个打扮得鲜亮精致。
李庭舟没在意,后面却有人伸长手臂拍了他的肩膀。
“哎——”
钟佩瑶率先回头,又扭头问李庭舟:你认识?
“你不记得我啦?上次在香岭路你和奚荷一起……”
李庭舟想了两秒,记忆回归:“聪聪?”
对方先被他正脸一晃,眼睛像是被什么光刺了一下,晕乎乎的,只能转移焦点盯住李庭舟下巴那颗小痣,紧接着又被当众喊了声小名,脑子忽然就一片空白,支支吾吾的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
“哈哈!”
他的同伴们爆出一阵哄笑。
“你……你怎么没和我师妹一起?”
李庭舟瞬间悟了,这幸好是报备过的行程。
可看着面红耳赤的应聪,他玩心大起,看向钟佩瑶,和好瓜友对视一眼,笑着道:“这也是我师妹啊。”
本不相识的两伙人笑作一团,只有应聪还在懵懂。
钟佩瑶都和人握手交换名字去了,应聪还傻傻看着李庭舟的背影:
他穿着一件浅松绿的衬衣,略有些垂坠质感,袖子挽起来露出线条紧致流畅的小臂,肩足够宽,因此能把颜色胜过版型的衬衣撑起来,只是这份素淡的颜色到了腰部却倏然收紧,裹住窄窄的薄薄的一片。
应聪不敢再往下看了,他莫名觉得这人很可怕。
“师兄,有包厢了。”
李庭舟笑着看向应聪:“先失陪了。”
直到人走远应聪还在发怔,好友推了他一把:“算了聪聪,你输得不冤。女生是会更喜欢这种坏坏的类型。”
“行啦行啦,咱们也上楼吧。”
“大明星什么时候到啊?就等他了。”
“堵二环呢,等着吧!”
9. 划算不划算
这一顿饭吃得还是很愉快,可谓宾主尽欢。
绕来绕去,大家都是熟人。
李庭舟小小年纪就出去留学,直博毕业才回国,看似很可怜很孤独的经历,实则他两边的交际圈都维护得不错,平时乐意帮别人,谁有烦恼也愿意聊聊天;等他想找人帮忙时别人自然不会拒绝,欣欣然就上门来了。
钟佩瑶既是其中一员,又是例外。
在央音附中那会儿大家不过是初中生的年纪,太小太青涩,就连暗恋也是懵懵懂懂的。李庭舟出国留学,她固然感到怅然若失,但这种情绪终归会随着时间推移消逝。
往后几年,钟佩瑶一直没放弃到处搜寻李庭舟的消息。
辗转打听到他恋爱了,才彻底失望接受现实。
如今重建交集,亲眼所见李庭舟“未有折损,美貌更甚”的一张脸,和挺拔劲韧如青松的身姿,形象气质不仅没幻灭,反而更进一步!
钟佩瑶只感激他完完整整地守护了自己青春时代的梦。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已经能心如止水地与李庭舟谈工作谈钱,甚至了无牵挂地做朋友……
“最后这杯还是敬师兄,我一直记得你为我出头。”
李庭舟见她双眼焦点都不知道落在哪里,连忙拦下她的酒杯:“好好,师兄知道了,我喝就行、你别再喝了,脸烧得像个小西红柿。”
钟佩瑶想哭又想笑,这才乖乖坐下。
接下来她没怎么再说话,而是专心听其他人聊天。
从别人的只言片语里,钟佩瑶补上了一点李庭舟的形象:
他孤身一人留学时,还是会散发善心,不同的是毛茂雨胆子比她大,死缠烂打地和师兄做了同事。他似乎并不寂寞,就算没有恋人时身边也环绕着朋友,空下来会四处旅游采风,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经历,把大家吓得一愣一愣的……
因为有女孩子在,席上的酒也就是最初喝了两杯。
时间差不多到时候,李庭舟率先提出到此为止,他说自己手里还有活儿,工期很紧,得赶回工作室加班。
“我给你们叫了车,路上小心。”
等把钟佩瑶和她的两个同事送上车,毛茂雨拿着两瓶水走上前来,两人一起等代驾。
“好了,咱们自己人也都回了,就剩我俩。”
喝了一口,李庭舟忽然伸手指向车流两侧的霓虹灯。
“怎么了?”
毛茂雨不解,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亮着呢,放心吧。”
“不,我是让你看这些灯,像不像碎掉的话?”
“什么话?哪里有话?”
“憋在心里想说但没说出口的话。”
“……”
毛茂雨不得不沉默以对。
他暂时理解不了这份抽象,这大概是他挤了两年牙膏也憋不出什么好词好句的原因。搞创作的人难免有些神经质,李庭舟算是比较正常的那一挂,可尽管如此,毛茂雨依然时常被噎到无言以对。
“你的烟呢?带了吗?给我一支。”
“不是不抽吗?”
话是嘟囔的,但递烟的动作是窝囊的。
毛茂雨有时候觉得这小祖宗也挺难伺候……
李庭舟夹在指间,又催:“来感觉了,快点上。”
看吧,还得给他点烟!
看在李庭舟给他送了个很好很贵很漂亮的打火机的份儿上,毛茂雨忍了。他给对方点上烟,这才慢条斯理给自己也来上一支,结果真正认真抽烟的只有毛茂雨自己。
李庭舟只是点着烟看着它燃,很久才吸一口。
“这种感觉还是不太好。”
“让我想起和Eldan一起窝在公寓里赶作业的时候。每次和朋友聚会完,那种快乐被抽离的感觉都让人很难受,尤其是当你发现自己还有一堆作业没提交,又困又累,所以需要一支烟强行提神。”
听到这里,毛茂雨终于懂了。
“说吧祖宗,今晚需要我陪到几点?”
一支烟燃尽,代驾终于姗姗来迟,将失去快乐的两个牛马人送回工作室继续加班。
*
进入5月后,J市持续升温。
视觉团队加入后,心折预备发行的单曲和专辑进度双双得到提升,有这两件大事吊着,因为李庭舟恋情曝光带来的舆论压力终于从刘璐思心头挪开。
换句话说,璐思女士如今也是练出来了。
她想,曝光就曝光吧。
现在只是公开恋情,要是分手,以后恐怕还得来一次#蒙蒙分手了#。别问刘璐思为什么不看好李庭舟结婚,那总得有人看得住啊!
奚荷这样的个性,她更可能是被李庭舟吃死。
正想着呢,这小子又来打预防针了:“Y市的工作结束你们先回吧,我和奚荷留在那儿玩两天。”他只是通知,并非征求谁的意见。
刘璐思:……
戴吉尔丝毫不意外:“那你们小心点。”
既然拦不住,就只能劝他注意别再被狗仔拍了。
“好,我会记得戴帽子。”
深呼吸缓了缓情绪,刘璐思冷静下来继续安排工作:“6月鲸鱼开选秀,到时候可能需要你出镜加入导师团,不会占用太长的周期,一个周里有个两天录制。”
“一周两天一个月就是八天?”
毛茂雨率先接话。
他很了解李庭舟,了解到想他所想的地步。
让蒙蒙连续工作八天不休息,这是能接受的。
所有安排集中在一起反倒很好,凡事都能计划着来。
可像这样每周都出差,蒙蒙说什么也不会愿意干!
工作思路常常被打散,还要忍受大平台大制作大团队的各种琐事。说是一周录两天,可但凡看过选秀的都知道,那可是好几十个练习生手持各式剧本争夺关注,在这种竞争环境里做导师,纯粹是吃力不讨好。
果然,李庭舟眉头拧了起来:“我去做什么?”
他该交的东西交了,尾款都到账两天了。
现在鲸鱼再来说要他参演综艺,这对吗?
先不说出镜是另外的价钱,李庭舟可没天真到以为自己这点咖位能在导师团里争取多少分量,大概率是辛辛苦苦拍个两天,正片里只剩三四句话。一个弄不好,还会成为练习生立人设、做剧情线的垫脚石。
试想一下,练习生被训得眼泪汪汪,他面无表情喊again。
又或者他把一群人批得体无完肤,转头人家就大卖团爱。
这绝不是李庭舟想遭遇的尴尬局面。
也不会是心折粉丝想要看到的综艺画面……
李庭舟既然已经兼任了主唱,就想过自己未来肯定会接各式各样的出镜工作,他也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但鲸鱼这个选秀综艺主体是练习生(保送版),无论如何他和心折的收益都很有限。
简而言之一句话:不划算。
“婉拒了吧。”
刘璐思认真看了他一眼:“真不去?”
李庭舟不想答话,用沉默代替拒绝。
毛茂雨撇撇嘴,充分表达他的嫌弃:“那点通告费就想让我们蒙蒙去挨骂做陪衬,想得美!有这功夫不如多接两场演出。”
这一茬事先放在一边,他们要赶往Y市了。
Y市早早入夏,白日里体感温度甚至在30度以上,刘璐思让造型师给他们搭了全套服装:两天演出的,还有线下的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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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这次一姐也在。”
Y市是钻石唱片当之无愧的主场,上个世界90年代只有钻石的艺人能开得起辉光体育场这样的大场子。进入新时代后,慈善拼盘演唱会开始盛行,慈善收紧后,又有换了名头、性质不变的各种音乐节横空出世,辉光体育场才算真正热闹起来。
“一姐这次也在呢。”
毛茂雨用手肘顶顶李庭舟:“蒙蒙帮我要个签名呗。”
李庭舟点点头应了,隔天彩排就带着人去打招呼:“诗语姐,他想要个你的签名。”
任诗语私底下是个相当有亲和力的人。
她一看毛茂雨,后者立刻涨红成了一个熟透的大虾。
“你想签在哪里呢?”
毛茂雨这才羞答答掏出一个歌词本:“麻烦签这里……”
要完签名,正碰到一姐的助理带着咖啡外卖过来分,这种超级大单都是提前预订,人人有份,只多不少,正好李庭舟、毛茂雨在这儿,直接就在一姐这拿了。
“两位老师顺便拍个认证照吧!”
毛茂雨还扭捏了两下,李庭舟右手拿着冰美式大大方方站到任诗语身旁。
“好啦,多谢你们。”
拿到签名、喝到咖啡,任诗语没立刻放李庭舟走,而是问他6月的行程安排。
“听说你们心折要发夏日单曲?”
“对,已经在最后阶段了。”
一姐直入主题:“有没有兴趣来潮汐的音综助唱?”
潮汐、鲸鱼、百花,这三大平台多年来形成稳定三角。
鲸鱼在暑期档推出男团选秀,试图复刻两年前的收视神话;潮汐步步紧逼,也推出最拿手、最叫好的新一季音综。两个老对手先后出牌,百花当然不甘示弱,联合多国文旅局推出了明星团旅行慢综……
李庭舟有点意动。
比起去男团选秀里镶边,不如做任诗语的助唱嘉宾。
条件不是还没谈么。
是他还是整个心折,其中还有商量余地。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倒扣帽蒙蒙】
————
[一姐蒙蒙毛毛雨后台合影]*2
恭喜心折丝,恋情事件冷放置一周后,终于迎来新物料。
一姐美鼠,蒙蒙帅得不费吹灰之力。
至于毛毛雨,那副手爪子不知道往哪放的呆劲儿很难想象他是个键盘手……
1L:好巧,歌单刚好循环到心灵感应,蒙蒙的垫音好苏好爽(辣emoji)
18L:你们眼睛黏我组了吗?刷新这么快!
25L:看来恋情曝光丝毫没有影响到蒙蒙,他就是不care。
31L:什么事都没有演出重要,何必曲解他的表情?
38L:分不分谈不谈的说白了是私事,live神就够了。
42L:ber,你们上次是这么说的吗?
……
98L:老实交代吧,MMR是不是拉了个群?不然消息怎么刷这么快?还是说咱们组其实有个嫂站办事处,随时随地找到原谅男人的理由?
102L:别的男人不可原谅,但蒙蒙可以。
112L:不原谅能怎么样呢?你圈没有蒙蒙代餐,甚至连低配都没有,独此一份的渣苏,往好处想,他只是单纯谈恋爱,没有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孩子,也没有偷偷结婚还立单身人设艹|粉。
129L:去微博扫了一圈,果然都过眼云烟了。
142L:[蒙蒙无袖背心彩排照]*4
149L:朕和蒙蒙何时有过嫌隙(辣emoji)
159L:好吧好吧,老公下次偷偷谈好吗?
10.咱们蒙蒙
能上台演出的音综就是比男团选秀更有吸引力。
既然两边都有合作意向,剩下的就交给经纪团队去谈。
李庭舟将精力重新放回到演出本身。
Y市的确很热,虽然海风一直吹,但带来的凉爽实在有限,又因为风是热乎乎的,混合着水汽吹到身上黏黏哒哒。
听说第二天更热,35、6度的高温会持续到晚间。
为了应对过呼吸、中暑这类突发事故,主办方临时宣布会在延展舞台两侧安置降温散热的脉冲水枪。
此消息一出,要登台的女歌手们纷纷大惊失色。
毛茂雨懵懂地问:“有水枪不更凉快了吗?”
可惜他和戴吉尔的设备不能轻易进水,必须待在主舞台,心折三个人只有蒙蒙能放下吉他短暂地跑出去玩一会儿。
刘璐思想说:夏日音乐节的一大看点就是脉冲水枪。
试想一下,烈日炎炎大汗淋漓的时候突然天降甘霖。
虽然毫无防备之下会被淋到,但这种体验也很难得:又热烈又凉爽,耳朵边还唱着最喜欢的歌,伸手摸一把脸上的水珠,发现舞台上歌手们也湿漉漉的,有看头的身材自然是大饱眼福,没看头的也算与民同乐。
男歌手倒不用管什么,发蜡一般都防水。
女歌手要研究的服装、妆容、发型可就太多了!
是被拍到狼狈画面被网友大肆吐槽,还是一曲成神,从此拥有自己的人生live,全看服化团队和后续营销推广给不给力了。
简单给心折三个说了利害关系,毛茂雨眼珠一转——
“那我们蒙蒙也不能落后啊!”
“那当然是准备好了的,怕天气热大家看到繁复的服装造型会更烦躁,只给他准备了工装裤和无袖背心,夏天就是秀身材的时候,有就要秀。”
李庭舟:“……”
他是无所谓,可面对戴吉尔和毛茂雨明晃晃的调侃眼神,难免不自在。
所幸下午的演出一切正常。
热归热,没到忍受不了的地步。
这一场李庭舟只穿简单的白色T恤配版型规整的长裤,主打一个清爽。因为演唱歌单和之前T市的两首没区别,导演也就没给设计乱七八糟的动作走位,只有中间solo的一段事前做了remix的改编,告诉广大观众咱们是现弹的、没假弹。
“咦,蒙蒙腰带上的配饰蹦哪儿去了?”
造型收服装时对了足足三遍:“难道掉台上了?”
李庭舟自己都迷迷糊糊的:“我没注意……”
既然找不回来了,他索性让造型开了张单子回头问璐思女士补上,还想说点什么,被毛茂雨、戴吉尔拉着和其他乐队聊天去了。
嗯,这次还是薄荷糖的鼓手郑冰组局。
他的人脉圈出乎意料的广,上能从旅游局的某办公室主任那儿探点小道消息,下能入潜18线小歌手的朋友圈,说起鲸鱼即将推出的男团选秀更是大瓜小瓜落玉盘。
“哎,我们主唱不是检查出结节吗?因为前阵子才出了琥子那事,给他担心的不行,就想着储备一个主唱,人是C音应届生,长得也不错,面了一轮试唱后大家都挺满意,待遇很快谈拢,意向约都签了,对方一听鲸鱼要开男版选秀,当晚收拾行李箱跑路了。”
“不仅如此,还把哥几个拉黑了呢!”
郑冰本来还有一串含脏量极高的吐槽没说出口。
可当他一接触李庭舟的眼神,硬生生地又给咽了回去。
“虽然说没签合同就不作数,可这算跳票吧?算的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声援他:
“怎么不算呢!”
“这算是互有默契的双选,就差正式合同。”
“意向约难道就不是约了吗?”
“他这个年纪去参加选秀已经是老人了好吧!”
“有照片吗,给大家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绝世大帅哥。”
郑冰撇撇嘴:“远不如咱们蒙蒙。”
戴吉尔刚想说话,毛茂雨就飞速插嘴:“什么你们蒙蒙,那是我们蒙蒙,别乱喊啊!”
“喊喊怎么了,就要喊,蒙蒙蒙蒙蒙蒙!”
说话的是之前被李庭舟看脸红的酒心曲奇主唱纯子。
他飞快地看了一眼正主,见对方神色如常,才把话题绕回到鲸鱼选秀上。
在这个圈子里,一致对外的态度很重要,不管薄荷糖占不占理,他们都得硬扯三分,何况这回哥几个的确是被放鸽子了……
“要我说,咱们就该准备好相关的证据,到时候那小子一轮游还算了,要是真给他混进排名,就找个什么bot博主把他跳票的事一投!bot你们知道吧?就是那种专门匿名说人家坏话的地方,人均嘴巴子抹鹤顶红。”
七嘴八舌讨论了这么多,也就这条稍微具有可行性。
大家仍在给薄荷糖支招,李庭舟听着没忍住笑了。
纯子问:“你笑什么?”
“笑你们心肠还是很好。”
纯子脸又红了:“哪、哪有……”
他突然上前跨了一步、坐到李庭舟身边。
“就因为这个想笑?你这人怎么这样,大家都在想办法帮兄弟。”
李庭舟不卖关子了,直言:“既然收集了证据,自然就要用在最恰当的时候。你们说的找个不相干的小号去投bot可行,但时机完全不对。”
“不要光想着等他出名了再投。”
在选秀里出名,就意味着拥有一群不讲理的低龄拥趸。
人家都不讲理了,还管你什么乱七八糟的证据?
到时候谁打谁,有理无理,胜算几分,反而不好说了。
“你们要是真想把这小子按下去,就得趁节目刚公开练习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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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时候投。练习生里不乏提前曝光、自带粉丝基础的,他们之间必然会打得不可开交,互挖黑料是基操。这个时候,是最适合浑水摸鱼的了。”
别说纯子,连郑冰都有点愣住了。
整人的法子谁会不知道?
如今的乐圈勾心斗角也不少。
但大家更多的时候是凭着一股必须争口气的信念吊着,哪怕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也在所不惜,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说白了,思路太直,手段太糙。
李庭舟轻描淡写地提出了这个计划的优化方向,还有兴致让老板再上一杯招牌小饮料,其他人仍在懵懂回味——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能趁着“敌人”幼小的时候收拾他,将节奏掌握在自己手里,就没必要等对方发育完全了再对打,难道整这些会让面子上更好看吗?
*
第二天的Y市果然更热,上午就突破35度。
这样的温度在人口高密区域很容易中暑,辉光体育场是开放式的场馆,四周包住、穹顶打开,只会更热。
都来不及思考观众会不会受不住,主乐队先热倒一个。
这种情况下,乐队一般能找到替补乐手。
实在不行,有的歌手也不是非得用官方合作的乐队现场伴奏,他们可以选择放伴奏带,没准人家更适应这个。
可有人不行。
任诗语在她的主场热唱四首,事前也是和主乐队排练最多的,这会儿倒了一个,让她去适应替补乐手,那一姐这十几年岂不是白混了?
于是兜兜转转的,这个攒人情的机会来到了心折。
“我当然可以啊。”
李庭舟可没什么“我给别人伴奏那我成什么了”的负担。
那是别人吗?
那是一姐!
她唱红了自己写的歌,李庭舟的身价才跟着上去的。
时间有限也不要紧,任诗语的演出歌单都是大热曲,没有哪个圈内乐手不熟的,信手拈来罢了。李庭舟只和乐队排练了两遍,一姐就心里有数了。
“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到前面来,喏,定点在这。”
为了避开脉冲水枪的扫射范围,其实安全区域很有限,因此定点都在同一块。李庭舟点点头,又被任诗语带去一起吃中饭。
吃过了日均四位餐补水平的午饭,再回到心折那边难免心情复杂。
“怎么了蒙蒙,不高兴的样子?”
戴吉尔也不冲浪了,放下手机坐过来。
李庭舟从脑子里揪出一根线,顺着它拓展了思路:“7月8月还是别太闲着,我参加那个节目用不了几天,该接的演出还是要接。”
“那肯定不能闲着,就是得辛苦你了。”
毛茂雨已经在展望夏日单曲了:“我妈问了菩萨,说我们接下来诸事大吉,放心吧蒙蒙,新歌肯定没问题的。”
11.唱出身价
日均四位数的餐补只是短暂地震惊了一下李庭舟。
因为从小到大都过得富足,他的物欲其实并不高,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娱乐圈不断刷新认知。略过这一茬,李庭舟的心情很快又好了起来。
午间最热的时候过去,终于轮到心折彩排。
现在心折时段的内场票也是有人买了,甚至得抢。
现场安保小队一再阻拦,依然有人时刻准备冲破防线靠近舞台,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更是会摆出一副臭脸要求她们把拍摄设备收起来。
没办法,这种情况冷脸威慑总是比和风细雨好用。
彩排结束后,距离正式演出已经不超过三个小时。
在这期间,大家少吃少喝,又或者根本不进食,李庭舟终于有空和奚荷打个电话,她这会儿也在为晚上的演出排练,抽空才能喘口气。
“我在微博刷到了你和任诗语的彩排照。”
“可惜你今天有演出,来不了现场呢。”
李庭舟逗她。
“明明知道还勾我?”
奚荷喜欢任诗语的歌,喜欢《心灵感应》也在认识李庭舟之前,她请男友帮忙带一个签名,结果两个小时后,奚荷就收到了同城跑腿。
“这是……”
打开一看,是一套签了名的专辑。
任诗语不管去哪里跑通告,随行少不了带些东西方便送礼物,李庭舟问她要签名送女友,她连“签哪里”都没问,主动送了一套签名专辑。
如此才有李庭舟叫跑腿给对方一个惊喜。
除了这份惊喜,他照旧订了一束花,祝奚荷演出顺利。
这些事情本不难做,全看愿不愿意去做。
跃跃欲试想谈恋爱的毛茂雨围观全程,似乎懂了、悟了,但让他去讨女孩子欢心,毛茂雨又说:“有这功夫我宁可和吉尔哥一起玩Switch,嗯,最后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蒙蒙你要一起吗?”
戴吉尔:“好好玩你的游戏行吗?去捡木材。”
*
下午5点,日光仍盛。
辉光体育场2万9千座几乎全满,热场歌手登台前,延展舞台以及主干道就已经启动过一次脉冲水枪,在全场的惊呼声中,Y市音乐节正式开唱!
巡回的安保偶尔会听到打扮靓丽清凉的女孩子嘟囔:
“什么时候到心折?”
“这台上唱歌的是谁啊,垫音开这么大糊弄人呢。”
“我只想看蒙蒙,为了蒙蒙干站2小时!”
流量就是最好的风向标。
想当初心折在T市登台开唱,演出次序被排在上半段,唱完就走也没什么人在意。如今才过去多久,到了Y市的音乐节,他们已经越过了一众乐队歌手,来到了舞美灯光更好施展效果的后半段。
毫无疑问,这就是提咖的具体表现方式。
联想彩排内场的“盛况”,安保想:都说饭圈的女人有钱又有爱,也许过不了多久,心折也能开得起独立的场子……
当心折人未亮相,声已先至时,整个辉光体育场都跟着沸腾了起来!
李庭舟没和他的鼓手、键盘手站在一起。
升降舞台直接将他送到了延展舞台的主干道中心。
这个位置很好,演唱者能360度无死角的环视全场。
相对应的,四面八方的观众也能看到仿佛开了单人滤镜、比例拉满赶超建模的蒙蒙本人——
导播跟晕了似的,镜头贴着这双长腿定了3秒才上移。
黑色的靴子收住工装裤的裤腿,腰胯边垂着一条类似背带的东西,随着蒙蒙演奏时偶尔幅度大一点的动作蹦起来,又打回到胯上。白色的无袖背心说不出是什么材质,看着很脆弱,仿佛稍微用点力气就能撕碎,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脉冲水枪扫射全场,这个布料明明已经很湿了,却不透明。
在这样沸腾、吵嚷、燥热的大场馆里,极强的机能本身就是一种压制力。
无论喜不喜欢心折,想不想听心折的歌,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必须跟着李庭舟的声音走,他们毫无选择。
此时此刻,刘璐思正在后台和任诗语的经纪人聊天。
与其说是聊天,不如说是刘璐思单方面的炫耀,她丝毫不惧对方的考察,论音色质感,论机能技巧,再不济论观众缘和话题度,谁能比得过此时此刻的李庭舟?
“反响很好啊,虽然这歌单一直没换。”
这话听着业余实则阴阳。
不换歌单是因为不想换吗?
二线小乐队,热曲就那么几首,来回地唱。
可话又说回来,你们一姐上台不也总唱那几首歌么?
这一波攻击刘璐思自认没什么杀伤力,她面色如常回道:“观众想听什么歌,心折就唱什么歌,这都是大众选择的。”
直播挂屏上,特写猝不及防贴近。
镜头画面给到沾着水珠、额发微微散乱的李庭舟。
他并不像其他的歌手那样无时无刻地想要抓住镜头,争分夺秒做一些耍帅或打招呼的wink,而是漫不经心地扫过,低头扶了一把电吉他,配合solo阶段强劲的鼓点,单膝跪地稳住、然后疯狂rush了一波。
嗯,这也是连夜改的。
哪怕两天连唱,也得搞出点不一样的动静。
“我看不懂所谓的指法,只觉得炫目。”
刘璐思轻笑一声,心道:看不懂就对了!你要是能看懂,这碗饭干脆喂到你嘴边让你吃得了,以为做什么事都能笨鸟先飞、勤能补拙?
还想说点什么,任诗语身披浅驼色的披肩走过来。
“哎,这一段真不错!”
她的经纪人露出一个不太高兴的表情。
“我看要不让蒙蒙也过来一起选曲,我相信他的眼光。”
人家正主都说到这份儿了,做经纪人的再拦也显得刻薄小心眼,于是刘璐思也见好就收,朝一姐点点头:“这当然好了,蒙蒙肯定是愿意的!时间差不多了,我先去前面接他们,您二位慢慢看。”
说完,她往更前面的通道走去。
留在原地的任诗语还在看挂屏,画面里心折已经唱到了第二首,这首歌相比起《脆玻璃》热度有限,但心折乐迷很喜欢,评价是很适合跑步时听,每每入耳都觉得阳光美好、生活美好,配合时不时出现的从水枪里喷出的水雾,阳光折射下,还真有些过分灿烂的意思。
明明是两首风格迥异的歌,之所以能连着一起唱,全凭中间那段solo。
“我感觉你太抬举他了。”
任诗语有三个经纪人,经常跟在身边的这个是她大姐。
但这也是她不得已的安排。
太专业的事情如果交给私心过重、看重一时得失的亲人去做,那整个团队的性质就成了家庭作坊。她一听大姐的抱怨就知道对方心里怎么想,无奈劝道:“这是抬举吗?这是提携。人家现在只是不那么红,缺一些平台和曝光,我才能找到机会扶一把。”
大姐仍然不太满意,但看着屏幕上但凡扫过观众的镜头全都兴奋如狂,想说什么又打住了。
回到舞台,心折的第二首歌还有一半。
李庭舟的背心已经湿透了,发胶固定的碎发稍显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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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额前垂下的几缕,被彻底打湿,脖颈、手臂、锁骨上也有细小晶莹的水珠,经由阳光反射,整个人像一块冰凉的玉,耀眼刺目。
他的声音依然高亢清亮,声压强且稳定。
脉冲水枪疑似在心折主唱面前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在最后一段旋律落下后,它们也终于停了下来。
失去水雾稀释的尖叫声从四面八方涌向主舞台,李庭舟单手拿着吉他,另一只手撸了一把湿哒哒的额发,很是随意地为心折的新歌打了个广告:
“新歌见!”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天神下凡!】
————
[票根.JPG]自证。
买了第二场的票,因为没带防水化妆品在朋友圈怒骂主办发10条。顶着高温到了现场还担心自己会不会中暑晕倒,直到心折开唱我终于又活过来了。因为太精神太亢奋,以至于我忍不住发出疑问:
主办方是不是在脉冲水枪里加药了?
为什么我看到蒙蒙的时候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蒙蒙擦脸.JPG]
[蒙蒙单膝跪地手指弹出残影.JPG]
[蒙蒙的黑靴和工装裤.JPG]
[蒙蒙甩在胯边的背带特写]*3
虽然想起要擦摄像头,还是有一些照片被水珠挡住用不了(大哭emoji)。除了这一点,我最后想说的问题是:比起女歌手的用心,男歌手以及乐队这边服化都比较敷衍。都说水场出神图,但我看并不是每一组都认真对待,有的甚至穿个花裤衩就出来了,这是正式演出不是彩排,不会真的以为你很有松弛感吧?
1L:姐妹你的图记得打水印,外面会盗!
5L:好牛的机位,你是坐在他眼皮子底下拍的吗?
12L:从拍的照片里精准发现楼主XP(辣emoji)
25L:楼主说的问题也是我想说的,两天我都去了,第一天热但还能忍受,第二天因为高温预警用了水枪,往年Y市音乐节经常开水场,出彩的也更多是女歌手,男单乐男们一到夏天就犯病,穿得养胃看着也养胃,live也就那样,那我大热天的赶过来做什么?不如开个听歌软件在家吹空调……
34L:可以去搜实时,都在说靠一姐和蒙蒙直回票价。
39L:蒙蒙后来顶着一头湿漉漉的乱发给一姐伴奏来了,心灵感应这首歌就是得现弹现唱才有味啊,我宣布这是最好的一版live。
41L:还给垫音,很苏的蒙蒙(可爱emoji)
48L:外面大组也在涛这事,这一波真给蒙蒙唱出身价了。
52L:不应该吗?有人甘愿摆烂就不要怪别人突出。
59L:抖音有个蒙蒙腰带的直拍,给我看迷糊了,转发@提神小曲:【他肯为我用心就好……】不知道这个天选之子坐在哪个位置拍的,全程手稳得可怕!
62L:我在微博看路透就想说了,这个腰带真辣!
……
177L:这对吗?讨论乐男演出态度你们爱答不理,问蒙蒙腰带到底怎么挂的能吵两三页。
184L:蒙蒙你现在是真火了,前面忘了后面忘了反正火了!
193L:有个内娱博主的非官摄live60万播放了。
201L:蒙蒙你火到内娱大都市别忘了咱们乐村……
219L:这么轻松的就万转了(吸烟emoji)。蒙蒙你是真红了,以后约会不许再去压马路赏花,忍过了这段时间再和女友出来玩好吗?好的。
12.今夜唱我心
这次Y市音乐节的确是给蒙蒙唱出身价了。
其中一方面体现在,已经有不少乐圈博主、乃至内娱博主出动,连夜做课题分析三代心折是续命成功,还是昙花一现。
之前不做,纯粹是可供参考的live太少。
现在才做,则是因为话题之中还有个能蹭热度的一姐。
心折部分的分析只能说是起到了一个引流作用,打在标题里看着是关乎迭代存亡的大事,实则大量篇幅是用来详细剖析蒙蒙的个人素质,包括但不限于他的唱腔、音色,技巧、演奏水准,哪怕是演出时看似随意的站立姿势,也要列出三五个动机,以此辩驳粉丝“蒙蒙是天生星味”的结论。
看得出来,男人对男人比想象中更容易产生嫉妒。
李庭舟作为制作人的那一面,他们反而不敢随意评价,因为这部分涉及到另一个甚至多个专业,多说多错。而舞台表现、演出观感是主观的印象,哪怕贬多于褒,一百个观众里总能找到一两个同感者。
他们唯一没有做文章的点反而是蒙蒙恋爱这事。
真是讽刺又好笑……
可谁在乎呢?
无论业内想不想看到心折出头,反正蒙蒙是出头了。
借着这次Y市音乐节的热度,刘璐思也顺利给心折拿下了潮汐《今夜唱我心》第七季的助唱合同,演出费比预期谈得更顺更好。
“好了,网上的评价看看得了,能有多专业?”
戴吉尔已经工作了好些年,当然可以冷静处之,可毛茂雨才上两年半的班,仍是很愿意和人吵架辩论——
【心折粉丝一被骂就触发人机回复:我们是真弹】
毛茂雨回复:没说错啊,否则你拿出心折假弹的证据?你是一帧一帧核对过指法还是一节一节重叠对比过live音轨?
【蒙蒙很帅吗,在我看来满分10分只能打6分。】
毛茂雨回复:谁问你了?不过博主顶着头像这张脸,再拥有如此差劲的审美水平,这辈子恐怕都很难咯。
【别人都是松弛感穿搭,就心折这么心机做全套妆造】
毛茂雨十指翻飞:身材好愿意露给观众看是因为慷慨大方,化妆做造型是因为真的帅气清爽。你两样都不秀,想必是既没有身材也没有帅气吧。
一连回复了十几条,毛茂雨忍无可忍。
他扭头看向还在和法务对合同的刘璐思,没忍住打断了对方的工作:“姐,咱们不能买点常驻水军吗?反正1块钱一条很便宜。”
刘璐思没说话,李庭舟的本子先飞到他头上。
“不当家就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一块钱一条评论是多少年前的物价了?
现在也不流行什么水军人海战术,而是精准定点投放。
那些稍有声量的营销号“公关费”最低四位数起步,一次买上百个,如此规模的输出,再配合一条位置合适的热搜,一晚上得烧个七位数才能见到成效,否则就是无效营销,网友过目即忘。
眼下的心折当然是消费不起这样的套餐。
之前恋情曝光能上热搜,纯粹是占到网友爱吃瓜的红利,再加上蒙蒙初次登台的余温还没下去,两相叠加,有了不错的阅读量。
这回则是赶上了一姐的顺风车。
鲸鱼系的演员、歌手在微博那都是自带包年服务的。
“大平台是很好,可是咱们小厂牌有点吃不消啊。”
法务团队一走,璐思女士长舒一口气,表达了心折还需要再招新人的想法。
“我看了任诗语那边提供的第七季主咖名单。说真的,潮汐这回是下了狠功夫去请人的,也是打定主意要和鲸鱼达成一定期限的合作。如果一切都好好弄,节目公演也上心去做音效、做设计,这一季会有不少看头。”
戴吉尔点点头:“那很好啊!”
只有这档节目红了爆了,参演的心折才能分到肉汤。
有来自内娱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流量和热度加持,心折、或者说蒙蒙保持上升趋势,不断良性循环,才有机会接到更多更好的通告和商务。
这条逻辑毫无疑问是对的,但一切都离不开运作。
而这已经超出了刘璐思的能力范围。
主动承认自己能力有限,比被迫承认自己无能要好得多。
刘璐思直言要给心折再招人,不是什么普通的运营策划营销专员,而是将级别提高到了合伙人,心折如今势头大好,大家等不起长线培养,只想要一个即刻就能做事的完全体。
可人去哪儿找呢?
在解决这个能力缺口之前,大部队先飞回了J市。
单独留下来的李庭舟则是换了一家酒店与奚荷汇合。
这一次,两人都很小心地做了一些掩护。
李庭舟全程戴帽子,而奚荷除了帽子还戴了一只口罩防晒黑,小情侣第一站就打卡了她早就收藏的J市美食。
“好吃吗?”
人太多没地儿坐,李庭舟捧着打包盒先让奚荷吃。
奚荷吃了一口,面色古怪。
她又舀了一勺喂给李庭舟:“好吃吗?”
这回轮到李庭舟沉默了:“嗯……神奇的口感。”
吃东西后第一反应不提味道的一定是味道一般,口感再好也是味道一般。两人四目相对,同时笑了起来,笑过之后奚荷微微失望:“怎么会这样,第一站就踩雷。”
“没事啊,之后总会遇到你喜欢的。”
一路边逛边吃,李庭舟照例买些有意思的纪念品。
“这是要做礼物送给毛茂雨他们吗?”
“他们自己能买。除了生日,其他时候我不给大家送礼物。”一方面减少交际负担,另一方面,这些玩意在李庭舟看来并不算礼物,好比早上上班多买了两份咖啡分给戴吉尔和毛茂雨,又或者车厘子多团了一盒带去工作室一起吃……
奚荷还想问:那是要送给谁?
再转念一想,李庭舟又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猴子,有父母生养,他肯定是要寄给家里人的。
每到一个新的城市演出,都不忘寄东西回家。
这么想想,还挺乖的。
奚荷再看向李庭舟时,眼里多了些眷恋。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坐渡轮去Y市旁边的白鸟岛玩,那里有一个岛内湖,湖上有一棵超级大树,每个日出白鸟齐飞,每个傍晚白鸟归巢,是个很漂亮、很有意境的景观。
出了白鸟岛,又到Y市下面一个小渔村。
这里曾经是好几部知名偶像剧的取景地,当地旅游建设得不错,吃的喝的玩的样样拿得出手。奚荷在这里拍到了自己满意的照片,吃到了好吃的海鲜小食,与之前的花束、签名专辑一起,攒了个四宫格发在朋友圈。
这是她恋爱以来,第一次秀恩爱。
在这过程中李庭舟什么也没多说,只是默默给奚荷P滤镜提供了参考意见。
“小舟宝宝,你的审美真不错。”
奚荷满意到当即换了新头像。
李庭舟任由她捧着脸颊:“好了姐姐,你开心就好。”
*
痛快玩了两天回到J市,李庭舟再次进入工作状态。
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开线上会议。
心折这边只有他和刘璐思一起参与。
任诗语作为整个鲸鱼系毋庸置疑的一姐,此次带着相当重要的任务参演潮汐的音综,她签的是全期的出演合同,意思是无论表现得如何,任诗语都能进入总决赛。
这既是底气,也是压力。
相比前面几季,第七季《今夜唱我心》在规则上有所更改:每位主咖都邀请了一组助唱嘉宾,助唱也不再像前几季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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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只发挥一期合唱的作用就匆匆离场,他们某种程度上是主咖适应不同赛制不同环节的助手。
选得好就是补充力量。
选的不好呢,大概就是拖累。
这也是任诗语坚定选择心折的原因。
论演唱实力,李庭舟唱得了流行,也能唱主流。
论现场演奏,心折乐手都是专业出身,相当拿得出手。
如果后续还有改编、重编之类的关卡,任诗语可以依靠李庭舟无痛实现自己的想法,而不是避开节目组的镜头悄悄地请外援……
因此在任诗语看来,是她要摆正自己和心折的位置。
这么多年仍然依赖公司的制作和选择,不正说明自己在这一方面是有所欠缺的?在不擅长的领域就该多听听专业的意见,谦虚谨慎一点总是没错的。
“第一期主题没变,还是唱自己的歌。”
任诗语毫不犹豫选择了《心灵感应》,这是她近几年最爆的歌没有之一,同样也是十分具有代表性的转型之作。
李庭舟并不意外她的选择,问道:“其他几位呢?”
经纪人快速报了一串歌名,他大致心里有数了。
“诗语姐是还想做风格偏向的改编?”
“对,我想做更细化的改编,在流行的基础上加深爵士标签,我听过你最初版本的demo,里面有一段很不错的萨克斯,是因为做了女声升调适应才换成电吉他演奏。”
任诗语的舒适区是中高音。
但不代表她唱不了低音。
李庭舟懂她的意思了:“我尽快还原一版给你。”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忍不了一天】
————
有点人脉,通过朋友的朋友看到了蒙嫂PYQ动态。
很伤心很无助,谁懂?
嫂站只是收到了来自小红书用户的投稿,而我是直面打击,你写一百字两百字小作文描述蒙嫂如何给蒙蒙喂吃的,都不如我亲眼所见蒙蒙手写贺卡……
[蒙嫂朋友圈四宫格模糊照]
[蒙嫂WX头像模糊照]
都做过模糊处理了,算自证了吧?
1L:我焯,这是真人脉!
6L:应该是真的,P1放大+锐化处理后看到第二张是一姐的签名专辑,参考蒙蒙为了毛毛雨会直接问一姐要签名,如果女朋友喜欢一姐的话 ,他100%也会答应。
9L:所以这两天蒙蒙和蒙嫂在约会。。。。。。
10L:这还用问吗?不用自欺欺人了。
12L:虽然遮得很严实,但小红书用户永远在偶遇。
19L:J市昆剧团这两天也在Y市演出,他们官方公众号上有传一张鲜花花篮感谢照,对比一下发现P1第一张的花束也在其中……
25L:好了,P1的上面两张都破案了,下面呢?
62L:结合小红书偶遇时间轴,大致可以推测蒙蒙行程:一早逛了XX市场,吃了据说外地人受不了的特色凉冻,中午在喜沛吃饭,下午坐渡轮去了白鸟岛,当晚离岛;第二天去了绮村……看头像背景的花墙,很明显就是在那边港口拍的。
71L:翻了个页的功夫就破案了。
78L: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放心啊蒙蒙,上次热搜还没吸取教训,依然我行我素。
……
151L:也是让MMR给训上了呢(抽烟emoji)
156L:乐男就是这样哈,以后有的受呢。
164L:我不懂有些人在失望什么,我看大组爆料潮汐6月要上夜心第七季了,心折疑似接到第一个内娱正经通告,他们夏天还有新单曲发行,新歌OK、外务OK,到底在不满意什么啊?
180L:没和蒙蒙谈上恋爱就是永远不会满意。
13.新工作出差中
潮汐对《今夜唱我心》这档当家综艺是肉眼可见的重视。
前期的录制工作铺开得很快。
快到什么程度呢?
李庭舟前一晚和任诗语那边开完会,第二天节目组得知这事,第一反应并不是“你们准备工作做得真早啊”,而是“开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叫上节目组拍摄”,宁可拍一堆暂时不知道能用在哪里的素材,也不愿意无物料可用。
“那怎么办?咱们都开完会了。”
更准确地说,李庭舟的进度已经一马当先了。
执行导演摆摆手:“这好办啊!我让摄像组分批行动,一边去诗语老师那边拍,一边去心折拍,虽然是线上会议,咱们也得渲染一下工作环境,让观众有东西可看。”
意思是,这会虽然开了,但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双方摄像就位,大家再“演”一遍开会流程。
任诗语早些年演过一两部偶像剧,不说有多少演技,起码让她演的时候是能演得像模像样;至于李庭舟,就显得有些沉默了。
旁边一个黑黢黢的镜头时刻对着,他是真不自在。
本该相谈甚欢、默契十足的场面成了一问一答:
甲方问乙方各种需求能否满足,乙方(毫无技术难度)仍然要思索数秒才点头,又或者提出自己的意见(其实相当清楚并不需要多问),甲方考虑过后决定听从意见更改需求(根本没矛盾早就谈妥了),乙方(到底拍够没啊)又思索数秒点头,以此循环……
“算了,这样也不错。”
主要是蒙蒙这张脸足够唬人。
他戴着帽子靠在椅背上的时候,像一只蓄势的豹子,气势上具有自带威慑力的野性。可当镜头拉近捕捉特写,不驯的野性又神奇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年轻男性独有的清爽活力,荷尔蒙气息简直扑面而来!
那双眼睛,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高知、沉静的感觉。
收到素材的节目组甚至已经想好了要给任诗语、心折这一组做个什么人设:
岁数相差太多的姐弟不好炒CP,何况一方还有女朋友;但强化标签又很利于观众加深印象,增强代入感。不如,就“不太傻但很甜”的一姐,和“凡事仔细斟酌实则样样都能满足”的可靠弟弟?
越想越可行,甚至连营销方案都有头绪了!
再说回心折工作室,因为临时有摄像组入驻,到处都是摄像头,大家难免显得拘束。
“我想出去抽根烟,这不会拍吧?”
“工作累了想网上冲冲浪,但很怕摄像机拍到什么奇奇怪怪的页面……”
稳定如李庭舟,也不太习惯一举一动被凝视的感觉。
他是能做到专心工作,可分配过来的这个PD闲不住,一会儿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一会儿又问这个机器怎么用,那个按键能不能碰,看到李庭舟电脑屏幕上眼花缭乱的音轨,对方更是好奇到想要听一听声音:
“我能听听看吗?”
李庭舟好笑地问他:“这难道不需要保密吗?”
同样年轻的PD摇摇头:“没事的,我悄悄听,后期再把这一段用特效音效糊掉,实在不行就干脆剪掉。”说完,又一脸期盼地看向李庭舟。
他的眼神已经在说“求求你了蒙蒙”。
李庭舟无可无不可,单独挑出一条音轨,打开外放。
正是任诗语想要的那段萨克斯。
这一段不是编辑器做的,而是现场吹奏录制。外行人可能听不出什么区别,他们只知道好听不好听,顺耳不顺耳,有没有那种蓝调布鲁斯的风味。
但确实好听,好听也就够了。
PD听完,点点头:“真厉害啊!”
李庭舟笑笑不再应他的话,重新戴上耳机专心工作。
PD满足了好奇心,并不在意对方的冷落,他继续拍蒙蒙专注时的侧颜,拍他手背上明显的青色血管、凸出的腕骨骨节,偶尔停下思考,会两手相扣抵住下巴做支撑,配合缓慢眨眼的动作,像是在虔诚祈祷思路顺利、灵感旺盛。
嗯,有点可爱啊蒙蒙……
*
5月中旬,蒋琥的化疗告一段落,情况好了不少。
心折其他三人一起去B市看他。
“最近精神好些了,我妈才肯给我玩电脑。”
毛茂雨嘿嘿笑道:“看到我们Y市音乐节的live没?这下能放心了吧,蒙蒙是能扛事的,我和吉尔哥会好好配合他的。”
蒋琥含笑点头:“当然看到了!”
他看起来精神不错,还有心情调侃李庭舟的恋情。
“不用那么在意大众的说法,他们本质上并不关心一个陌生人,打个字说句话而已,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因为你成了公众人物,一言一行才会被格外放大。该谈的恋爱好好谈,该做的工作好好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戴吉尔飞快赞同道:“是这个道理。”
聊完八卦,又回到正经事。
心折从出道到现在都多久了,终于接到了一份像模像样的节目邀请,不是玩什么解密游戏的,也不是坐那围观别人结婚离婚,而是正儿八经的高口碑音综,且目前的赛制对心折也很有利,保证了相当一部分的演出分量。
“下周二就要赶去G市录节目了,哎,头一回呢。”
蒋琥又问李庭舟:“你呢,紧张不?”
“还好,主咖是一姐,有她在能稳住的。”
虽然还没开始排练,但李庭舟在Y市音乐节给任诗语伴奏过,对一姐的live算是有了认知,既然首场唱得还是《心灵感应》,那没什么不放心的。
“那就好,节目开播记得喊我,我会追直播的。”
告别蒋琥,一行人也没有立刻返回J市,出差在即,眼看着未来一段时间都没有休息,既然来都来了,干脆玩会儿吧。
于是,大家陪毛茂雨排队吃了他心心念念的炒肝。
李庭舟不爱吃内脏,面无表情地看毛茂雨连干两份。
戴吉尔倒是点了别的小吃。
期间,他一直和毛茂雨聊游戏,两人正在为一座虚拟城市的基础建设而忧愁。李庭舟静静听着,手机突然开始震动,他在一个并不常规的点接到奚荷的电话。
李庭舟压压帽檐、重新戴上口罩,走到外面。
“姐姐,怎么了?”
“有件事情想问问你,我不太确定……”
收到奚荷转发来的聊天记录,李庭舟一字一句认真看完,暂时辨认不出真假。
“你把她的名片也发给我,我问问璐思姐。”
刘璐思回得很快:潮汐是有这个制作人。
又过了一会儿,补充信息也来了。
【许悦楠是我的一个学姐,早年在央视工作,结婚后才去的潮汐,不过她一直没当过主制。如果是新节目的话,你最好劝奚荷观望一下,潮汐内部的竞争超乎你的想象,尤其像这种根本没尘埃落定的项目。】
奚荷听完李庭舟整理后的回复,果然沉默了好一会儿。
“潮汐这样的平台,应该是不错的吧?”
李庭舟并不想开口就打击她的自信,只能尽量为她分析利弊:“许悦楠能做主的话,这个节目立意是很有卖点的,前提是她能一直把控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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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荷轻轻吸气:“那……那要直接回绝吗?”
“不、暂时看看吧。”
夏初的B市不算热,阳光微暖,晒得人很舒服。
可李庭舟却生出一种微妙的预兆,仿佛冥冥之中正在发生什么,但他一时察觉不到。
沉默两秒,他仍然耐心回复奚荷。
“我觉得这个创意是不错的,有选秀的性质,但又不完全吸收选秀的赛制,可操作的空间很大。它如果能允许女性展示各式各样的魅力,甚至是她们的野心,立住核心精神,会是一个很好的营销点。”
好,又不好,那到底是好不好呢?
奚荷迷茫的同时又能感受到李庭舟对节目立意的肯定。
“如果我参加的话,现在的工作怎么办?”
“能有个宣传昆剧的输出口,节目组应该会直接联系你们剧团,就当出公差吧。”
李庭舟安抚奚荷:“姐姐,不用想这么多的。现在项目都没落地,更多的还是做前期的意向收集,等真到了那一步再说吧,不要为还不存在的问题烦恼。”
“你觉得我该去吗?”
奚荷一句话又将话题绕了回来。
取舍总是很难的,尤其是事关生存的时候。
“与其一直好奇,不如出去看看……”
听出她的执念,李庭舟最终还是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内娱不乏戏曲演员转型电视剧、电影演员的,他们甚至还有更大的优势。不管奚荷有没有转行的想法,她的选择是自由的。
只有切实地体会过,才能真正了解。
到时候,是投入新世界,还是退回自己的舒适区,想必奚荷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
*
回到J市,心折只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就飞G市。
这里是潮汐的大本营。
一落地,李庭舟就被热浪扑了一脸。
“和Y市差不多,但没那么湿润。”
接机的工作人员直接带他们去潮汐大楼、G市的著名地标建筑之一:浪楼,因三幢高楼和架空平台一起组成了海蓝色波浪形的整体而得名。
从A区进入停车场时,李庭舟发现外面很热闹。
毛茂雨直接问出口:“怎么这么多人啊?”
工作人员笑着答道:“今天崔璘来扫楼!”
李庭舟听过这个名字,但不了解,听听也就过去了。毛茂雨也没再接话,显然不太在意圈外人,戴吉尔拿着手机正在看游戏攻略,完全不关心。
众人从停车场负三楼直接坐电梯到12楼大演播厅。
几乎是心折一到位,跟拍过的那个PD就黏了上来!
“蒙蒙老师你好,我又来了。”
“你好。”
今天没什么特别任务,就是认认人,晚点再一起吃个饭。
看得出来,大家各有各的圈子,私交特别好的例外,其他都相处得挺客气。李庭舟不喜欢社交,但不代表他不会社交,跟在任诗语身边也认识了几个人,交换了联系方式。
然而见面会一开完,任诗语就给李庭舟打了预防针。
“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了,想下凡赚钱又非得端着,一个比一个清高。那么多人摆架子,场面能好看吗?也不是非得要热闹,起码不能死气沉沉啊!既然他们都拉不下这个脸,你猜导演最后会把破冰的任务交给谁?”
李庭舟顿时大感不妙:总不可能是我吧?
“我看起来像是很好欺负的人吗?”
任诗语怜爱地看了他一眼:“好不好欺负不知道,但看起来的确是比较软的那种小柿子。”
14.让我克服?
见面会时的冷淡场面没有击碎节目组的信心。
他们很快安排了浪楼附近最好的餐厅,专门包了整整一层,试图更进一步缓和嘉宾之间的关系,确保后续录制工作的顺利推进。
也就是在这时,副导演找上任诗语和李庭舟。
他想提前跟主咖组、助唱组最小的两位通通气。
既然前辈们需要台阶,要不然你俩就稍微克服一下?第一场就把氛围搞得剑拔弩张也不太好,总得有人稍稍让步。
克服?
要在哪一方面克服?
李庭舟听到这话没有给出反应。
而任诗语做事圆滑,并不抗拒这样的角色。
事实上,她此次参与节目的任务之一就是充当两大平台的润滑,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如果《今夜唱我心》第七季能开个好头,那接下来双平台合作的项目也有作业可抄。
更何况,前期稍微吃点亏反而能引起观众同情。
她唯一担心的是李庭舟初入圈子,收不住傲气……
副导一走,工作人员就来安排大家坐车出发去餐厅。
任诗语拉住李庭舟,慢悠悠缀在队伍末尾。
“鲸鱼系这边的几个你不用担心,不过咱们和谐归和谐,抱团别太明显。主要是另外的三个,我早年在湾省参加颁奖典礼,事后晚宴也被当众下过面子,当时他的确是呼风唤雨,到处都不乏吹捧的人,我一个新人哪来的底气和人家杠上。”
说到这段往事,一姐仍然会心绪波动。
“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风水轮流转,如今他熄火了,我还红着呢!到底是年纪上来了,行情不如从前……”
任诗语指的那位是庄一凡。
港籍男歌手,实际上祖籍G省,老家是G市下面的某个渔村,改革后成了县级市。
这一位很明显背靠港湾资本。
因为早年太傲,平等地不给所有人面子,就算身负才华口碑也起不来,同时还有各种负面传闻,恶性循环下内地巡演很难展开,只能在港岛、湾省和几个临海城市来回打转。如今不再年轻,庄一凡终于反应过来要给自己留条退路,不得不接了来自潮汐的橄榄枝,意在翻红、打开内地市场。
“我不是说他坏话,而是我相信一个人的本性不会变。”
言下之意,庄一凡这个人20年前怎么样,现在就依然是。
节目组的专车从地下停车场驶出,去到能俯瞰半个G市中心夜景的餐厅,挑高三层的穹顶几乎与蓝调夜空接壤,就凭这份独一无二的景观和无与伦比的用餐体验,这家餐厅永远不会缺少顾客。
潮汐包下一整层,相对应的服务套餐提高到晚宴水准。
除了心折这样的小啰啰不太自在,所有人都如鱼得水。
好吧,格格不入的只有心折。
席上,任诗语尽到了她的努力去融洽双边的关系,除了自命不凡的庄一凡,其他人多少认她和鲸鱼的面子,和和气气地干杯,聊热场子也渐渐能说笑了。
李庭舟身边也一直有人说话。
他们大多是好奇的,问心折的歌,也旁敲侧击心折的厂牌,得知这小子似乎真没靠山后,言语间仿佛卸下了什么束缚,开始大胆起来。
“你们也住22楼吗?晚上有没有兴趣再喝一杯?”
与此同时,视线直白而肆意地扫过李庭舟的衬衣,欲将勾开扣子划破布料,一眼看到里面温热细腻的肌肤。
李庭舟并不想答话,就静静看着他。
“怎么,不愿意吗?”
“我看起来喜欢男人吗?”
对方目光灼灼:“喜不喜欢的根本不重要,等你试过就知道了。”话语间的暗示意味已经呼之欲出,饱含挑逗。
“我不喜欢,也不想试。”
李庭舟伸手拨开他,“你挡住我看夜景了。”
“蒙蒙,庄一凡那个烂人在看你,他是看我在这里才抹不开面子过来,如果是他,会让你灌一整瓶的酒,醉倒了就变成白里透红的样子,像一颗荔枝……”
“有病能不能滚远点?真怕被你们传染。”
李庭舟被彻底扫了兴,起身走人。
任诗语眼尖看到他,又指了指副导演,意思是对方在找你,李庭舟扭头就对上副导那张胖脸:“哎蒙蒙!”
“怎么聊得不开心?”
李庭舟压抑的怒气被看在眼里,然而副导也是个人精,既没有视而不见、也有心掩盖矛盾:
“哎呀,人的取向就是多样的,咱们管不了别人那二两肉,以后离远点吧!所幸今晚的任务是完成了。你要是想走呢,就干脆和我一起下去。”
副导也是鲸鱼的人,他自然不会和任诗语唱反调。
人家一姐摆明了要罩着心折。
由他带着蒙蒙一起退场,省得其他人再说闲话。
李庭舟在电梯里才给另外两人回了消息,他们俩吃得快,按事前商量好的随便找个借口遁了,反正在其他人眼里不是什么重要角色,更不会专门盯着进进出出的面孔。
很快,电梯停在6楼,从外面进来两个人。
走在前面的那个手臂上搭着一件薄夹克外套,抬眼一看,当即叫住李庭舟:“哎,庭舟!”
他上前一步,后面那人也恰好跟副导对上脸:
“潘总,好久不见啊!”
“哎,曲主任您好,最近忙吗?”
与此同时,李庭舟也从记忆里翻出了此人的印象:“你……”他和对方交换过一个眼神,确定了身份,只是距离上次见面相隔了好几年,不那么清楚人家职务晋升情况,因此李庭舟没急着开口。
曹治平笑笑,主动解释:“李市在这边有个私人聚会。”
李庭舟并不那么想知道他的行程,随意点点头。
倒是副导演潘俊不动声色多看了两眼,直到电梯停在负一层,才和他认识的那位打招呼:“曲主任,我这边忙着就先走一步了,咱们有空一定多联系。”
上了车,李庭舟和潘俊一起坐到后排。
潘俊倒是想试探,他越看越觉得李庭舟气度不凡!
可实在问不出口。
这个时机它也不合适啊!
直到将李庭舟送到嘉宾入驻的酒店,潘俊才拿出手机开始搜索:姓李的市长,范围缩小到G省后,不怎么费劲地锁定到了一位副市,但他的年纪相对来说过于年轻,并不像是能做李庭舟父亲的样子……
不过这要紧么?
政府办的主任能张口就喊出蒙蒙的名字,足以佐证这是何等的亲近!
想到此处,潘俊忽然觉得车里空调开得不够。
他又紧急复盘了一下今天一天的工作,确定除了最开始的那几句通气的话,并没有惹人厌烦的冒犯……
等等,还有两个饥|渴到想要对同事下手的基佬!
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你们看上谁不好,偏偏是蒙蒙……
*
参加大型综艺节目的录制比想象中更累。
李庭舟原以为当着镜头的面,又有昨天的晚宴缓和关系,今天录制的氛围应该会有所好转,然而该吵的还是会吵,甚至火|药味更浓——
庄一凡率先出击,直言:“我并不满意我的助唱。”
另一位自带军衔的女歌唱家当即惊讶地看向他!
不,这是可以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说出口的话吗?
人家也不是什么无名无姓之辈,大小是个唱功过得去的二线歌手,给你这种烂脾气的人当助唱已经够难做,还要被当众羞辱……
毛茂雨则品出了一丝不一样的味道。
他悄悄凑到李庭舟耳边:“是演的吧?我不信一个男人的眼泪这么轻易地落下来。”
李庭舟也不信。
他是男人,所以很清楚男人有多看重自己的面子。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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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被当众嫌弃算什么,有本事就一直粘着庄一凡,把自己的痛苦和煎熬强行分摊给他。要么好好合作,要么两个人都别想好过!
反正到时候淘汰丢的是庄一凡的面子。
他们这边吵得这样厉害,录制也没暂停。
这么drama的场面当然是要一帧不落地全部剪进正片。
作为庄一凡的对照组,同时也是全场唯一示范组,一姐任诗语和心折三个年轻人则完美上演了什么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大家有说有笑的,还一起点评了潮汐的下午茶……
总得来说,录制工作中产生了一些波折,但一切还在可控范围内,嘴上发着脾气、眼里包着眼泪,并不影响他们看在片酬的面子上继续录制。
好消息是,派系之间的隔阂似乎消失了。
坏消息是,矛盾转移到点名点姓的个人。
导演拉过副导演:“下回改台本别大半夜call我行吗?”
潘俊回他:“那你是愿意我半夜12点喊你、还是愿意早上5点喊你?改就改了吧,也不影响什么,争议位有人在就够了。”
反正庄一凡这么多年拥有丰富的对抗负面舆论的经验。
至于蒙蒙这样的小嫩芽,还是用心呵护吧!
*
【舆情观察室重建版 | 有没有人管管夜心七?】
————
疑似有人在录制现场老牌大耍把搭档当场骂哭。
没有自证,纯纯垃圾桶里捡来的料。
1L:没有自证的一律打为粉丝正反炒手段。
5L:是不是古风王的粉丝?看到咬文嚼字bot的投稿了。
14L:[咬文嚼字bot投稿截图]*3
看得出来有人暗戳戳在粉丝群里卖惨了,古风王要发新歌了吗?这次准备扩写哪个朝代的诗词化为原创?
32L:破案速度好快!
39L:老牌大耍说的是庄一番吗?他做出这种事情我真的一点不奇怪,一个人的性格打败他的才华毁掉他的事业,这个人到底是有多么糟糕啊……
52L:嘉宾阵容和之前爆料的大差不差,那的确有看头了。
60L:一姐这次怎么说,能保送冠军吗?
68L:如果是往届的赛制不好说,但今年的改革全部是她的大利好,守擂改成了盲选突袭,双败也改成一战定生死,还有心折的蒙蒙帮她,要唱能唱、要改能改,她的助唱和别人的比,简直是全能顶配和勉强将就的差别。
72L:也不用这么鼓吹乐男实力吧……
81L:不吹蒙蒙,难道吹古风王的作词实力?
89L:看得出来蒙蒙火起来之后在我组待遇下降了。
94L:是这样的,糊糊人人都爱,有人气就有危机感了,蒙蒙这种唱作一体机,给他时间发育、给他平台展示,飞升完全是时间问题。
102L:蒙蒙也算热体质了,为什么没红人粉买股?
105L:谁会想不开买乐男的股?还是一个爱谈恋爱的乐男。
112L:笑死,乐圈嫂站的日常就是仰卧起坐。早起看一遍蒙蒙live,帅得一激灵,发花痴的同时间歇性工作;睡前看bot新动态,嘴里同步做法“别来蒙蒙”,生怕看到他又在外面约会被小红书偶遇,反正不管有没有新料,总得在夜里emo一会儿。
152L:好精彩的bot,感谢好心人打开新世界大门!
158L:这么会谈恋爱的男人,谁敢买股?
163L:但蒙蒙那张脸太权威,很难不梦……
168L:没关系,我自会白嫖!
175L:你最好真的能做到白嫖,别买心折的付费单曲,也别追线下live,更不要关注夜心七,否则你将从此变成一个口是心非的人。
180L:古风王在我组真的有魔咒,他的帖最终都会歪楼。
15.也是混上餐补了
参加一天录制遭受的痛苦折磨比加班十天还多。
宣布收工后,李庭舟整个人已经处于恍惚状态。
任诗语仍然精力充沛,脸上的妆容甚至都没怎么花。
她原本还想请大家好好吃顿晚饭庆祝顺利开工,可一看三个小伙子的状态,没忍住当场笑出声,话到嘴边只剩安慰:“以后就会习惯啦!”
至于吃饭,将来有的是机会。
作别一姐,李庭舟先卸了妆换上自己的衣服。
等他收拾完,戴吉尔和毛茂雨也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搞定,耗尽心力的大家默契地统一了意见,准备直接回酒店吃晚饭。等电梯的期间,忧心城市建设的两位伟大设计师已经开始讨论点什么外卖。
“咱们心折如今也是混上餐补了,真不错啊。”
怪不得都想往内娱大圈子里挤。别的不说,只要你红、有流量,带得动话题,甭管网友怎么议论,大平台的待遇是实打实的给到位。
戴吉尔也赞同地点点头:“挺好的。”
电梯从楼上下来,“叮”的一声,缓缓打开门。
里面已经站了3、4个人。
要么戴着口罩,要么戴着帽子。
李庭舟三人没有任何负担地走了进去。
潮汐这么大一个集团,浪楼ABC三个区全是他们的办公场所,在这里出现什么公众人物都不让人意外。再说心折自己,他们的咖位也没大到非要清场独占一趟的地步。挤个电梯而已,多大的事儿啊。
李庭舟站在靠门的位置,面朝着光可鉴人的镜面。
他这会儿有空想想奚荷的事。
只要一想到她,心里那股莫名的预兆又冒了出来。
这种感觉很熟悉,让人忐忑,让人怅然。明明他们还在热恋期,每天早中晚不缺问候,一挂语音能聊半个小时不止,可李庭舟没办法对这份无形的干扰视而不见……
电梯在5楼停了一次,这回又进来两个人。
李庭舟不得不往里靠靠,并下意识地扶住侧边扶手,只是传达回来的不是扶手冰凉的温度,而是来自陌生人温热、骨节分明的手背的触感。
他连忙回头:“对不起。”
那人戴着口罩,略微一顿,回道:“没事。”
接下来,电梯几乎每层一停,外面的人看里面站满人进不来,电梯门又重新合上,直到负一层出去了两个,毛茂雨终于回到李庭舟身边,小声嘀咕:“我和吉尔哥还想吃生腌,你愿意尝点儿吗?”
除了内脏,李庭舟对各种生吃食材也敬谢不敏。
他摇摇头:“你们吃吧。”
叮——
电梯终于停在负三层。
负责接送心折的司机已经等在约定好的位置,三人上了车,不出意外又被堵在停车场出口,李庭舟摇下车窗透气,隔壁匝道也卡着。
他只看了两眼就无趣地转回了视线。
*
“所以说你考虑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说话时,崔璘的脸仍然朝向他那边的车窗。
池越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只能把下午谈过的事情又复盘总结了一遍,见崔璘仍然不为所动,这才换了思路,小打一手感情牌。
“别人我不相信,但许悦楠是我同学,当初跟我争了四年的国奖,她一毕业就进央视,生了孩子又跳槽来潮汐。说真的,这么多年我只佩服她一个。这次她带项目,她老板担任名誉总制片,我觉得这个阵容是绝对能放心的。”
“你说了这么多,也改变不了这是一档女性竞争综艺的本质,让我一个男人去当主持?”
崔璘留意到隔壁匝道指示灯亮了,那辆车先走一步。
他这才扭过头,放松靠在椅背上。
池越纠正道:“不是主持,是发起人。”
“有什么区别?”
“区别是,主持人只负责按台本走流程,而发起人需要稳住核心立意,输出你的观点。”
崔璘很古怪地看了池越一眼:“我跟我妈出柜的那天,你不是也在么,难道是场面太混乱你没听清?那我再说一遍,我对女人不感兴趣,也不想参与打着‘全女性’噱头的工作项目,更不想为她们真情流露也好、虚情假意也罢的竞争输出什么观点。”
“我没有那么强的表达欲。”
他抗拒的态度已经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这次池越是真没辙了,没话找话:“人家Maggie总的姿态都放得那么低了……”
“你要是怜香惜玉,你去啊。”
别人放低姿态是为了达成目的。
有利可图的时候,哪怕伏低做小又算什么。
抛开这些不说,项目都还没落地,就着急忙慌地替老同学操起了心,人家缺你这点殷勤?怪不得二婚都轮不到你。
比崔璘的话更刺人的,是他饱含内涵的一声轻哼。
池越顿时坐立难安,只得苦哇哇地自证清白:“青天大老爷!我哪是什么怜香惜玉……只是你不拍戏一直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年前百花邀请你参加那个旅游综艺你不去,我看预告,他们玩得也不错啊。”
崔璘仿佛没听见:“好无聊,放首歌听吧。”
前面坐着的助理哪敢不应,他太清楚崔璘的脾气了,当即连蓝牙播了一个本月热门歌单,第一首就是《心灵感应》。
池越再次没话找话:“一姐他们音综就在12楼录呢。”
助理从后视镜小心觑着老板的眼色,没让话落地上:“是啊,潮汐这档音综都录到第七季了,今年据说很有看头,嘉宾阵容厉害着呢。”
崔璘不知从哪儿来的兴致:“都有谁啊?”
“以前那个唱《真心几价》的庄一凡咯,还有每年春晚都登台的赵晨敏,之前老在翡翠台成人综艺跳恰恰的马杜,他人虽然搞笑,但唱歌是真的好听……”
剩下的助理没提了。
咖位实在有限,就算他说了崔璘也不认识,不如不说。
《心灵感应》唱完,下一首就是《脆玻璃》。
由此可见,一场神级live作用真的堪比续命药,硬生生把《脆玻璃》唱回榜了不说,还拿一个月榜亚军。
崔璘原本闭眼听着,突然又睁开。
“分过几次手啊,怎么唱得这么可怜。”
反正池越是共情了,说道:“歌手就是得有几段坎坷的感情才能唱出好歌,这谁唱的?我回头关注一下。”
助理答道:“一个小乐队,叫心折。”
*
录制第二天,A区下面开始有人接送上班。
心折三人对乐队那点粉丝体量很有自知之明,纯看乐子。直到下车时,忽然有人超大声地吼一嗓子“蒙蒙”,有人打样,接下来就是小鸭子找妈妈式的一连串“蒙蒙蒙蒙蒙蒙”,把大家吓了一跳。
李庭舟很疑惑:“是在喊我吧?”
怎么听着既开心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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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生气呢。
十级冲浪选手戴吉尔笑笑不说话。
蒙蒙哪里会懂女粉又爱又恨的心思呢……
电梯一抵达12楼,所有人自动进入工作状态开始录制,相比起昨天硬控全场的“庄一凡骂哭搭档”,正式开始推进度的第二日才是暗流涌动:不用台本再刻意制造冲突矛盾,乱七八糟的问题争先恐后就浮出了水面。
主咖、助唱、后期制作谁都跑不了,每人33.3大板!
哦,也有例外。
任诗语、心折这一组,四个人均分每人可得25大板。
当李庭舟冷不丁更正了心折的板子分配问题时,大家先是沉默,随后才笑了起来,任诗语更是当场约法三章:“打什么打啊,咱们说好,有任何困难,不去争谁对谁错,先想办法解决问题。”
解决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按照节目的规定,每一组的练习场地、专业设备和录音室的使用都是有时限的,然而可预约使用的工作室只有两间。
第一间工作室由抽签来决定使用权,纯靠运气。
运气最好的赵晨敏和她的助唱得到了足足半天的时间。
第二间就需要大家竞争了。
怎么个竞争法呢?
节目组给每组设置了十个问题,谁答对的最多、谁有优先使用权。没错,仅仅只是优先使用权,不是大大方方的半天。
当然了,提问也不会太难。
节目组贴心地发放了题册,供大家先“了解”出题范围。出于公平考虑,任诗语心折组只能派出两人。
“那还是蒙蒙去吧。”
戴吉尔和毛茂雨毫不犹豫推出了李庭舟。
任诗语也不多说,赶紧拉他一起背题册。
“前六季中获得现场票最高的粤语歌是?”
“至今为止夜心一共上场过多少位外国籍歌手?”
“同场登台表演者人数最多的一场舞台是?”
“正赛舞台上,哪一位歌手的作品被演唱次数最多?”
“谁是第一位守擂成功的冠军歌手?”
五花八门的限定词,动不动就囊括前六季的超大范围,每一样都是在增加难度,李庭舟在时限内扫完足足五页的题库。
这个时候,有个年轻脑袋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
主咖里最小的是35岁的任诗语,最大的马杜都50了,除非是大家本身就很熟悉的东西,临场速记又能记下多少了?基本上都得靠组里年轻的助唱选手。
如此看来,节目组设置的破冰小游戏还是有点用处。
甭管能对多少,起码大家都在为工作室使用权努力。
最终,任诗语和心折以答对9题的成绩喜提第一名。
奖励是工作室4个小时的使用权。
主持人问:“你们是现在用,还是选择特定时段使用?”
任诗语刚想答话,被李庭舟拉了一下衣袖,顿了两秒才明白了他的提醒,问道:“这两种选择的使用时长一样吗?”
“热门时段将相应缩减时长;相反则是延长时间。”
考虑到嘉宾们精力有限,身体状态、生活习惯也不一样,热门时段当然是中午到傍晚,谁会大早上或者大半夜的去工作室忙活?
任诗语一听,当然选更多的时长了!
她熬得起,心折三个小年轻更熬得起。
“你们没意见吧?”
“都听姐的!”
16.死寂18秒
在浪楼上班的第三天,刘璐思一早打来电话。
“我在各个平台都刷到了心折上班的路透,有夸你们帅的,也有直接带我大名骂‘刘璐思不做事’的,虽然提前给你们配了整套的私服,但大家似乎并不满意。我其实可以理解,因为他们对标的是内娱正儿八经的明星歌手。”
在这一方面,刘璐思自认没有工作失职。
她唯一低估的是粉丝的期待。
因为心折越来越红,蒙蒙被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所以粉丝心中也有了更大的目标。
他们目光所及更好的参照物已经跳出乐队圈来到内娱。
不可否认,《今夜唱我心》第七季其他嘉宾的团队就是适应内娱这一套生态体系的,当然方方面面都很妥帖。他们才是网友更习惯的那种,光鲜亮丽、毫无瑕疵地刷新在各个场合的公众人物,下了保姆车,连鞋底都是崭新干净的……
当然了,攀比之余,赞美声也更甚从前。
最最夸张的,称蒙蒙是“荆钗布裙难掩天姿国色”。
刘璐思又气又好笑,真是有苦说不出。
我难道给蒙蒙穿从多多拼来的便宜衣服了?不能因为牌子小众,设计师不出名,自己也知之甚少,就觉得蒙蒙吃苦了啊……
那冲着他的路透照喊“老公”的人又是谁?
摸着良心老实说吧,其实你们很满意这款充满未被内娱审美驯化的新鲜感、野性拉满、我行我素的蒙蒙。
李庭舟知道刘璐思并不是在抱怨。
相反,对方在委婉和自己表达团队的能力短板。
“还缺什么人手,璐思姐看着办吧。”
招进来也好,外包给造型团队也罢,全凭经纪人抉择。
刘璐思等的就是这句话。
“一姐那边还算照顾你们的吧?”
“嗯,她身边跟着的是那个姓周的执行经纪。”
听他这么说,刘璐思放心了:“那就好,以一姐的个性她不会吝啬提携,不过你自己也要主动一点,有合适的机会就去表现,抢到镜头就是赚到,就算别人有意见又怎么样,反正你是新来的,他们难道还能自降身份和咱们纠缠?”
非要自持身份端着就别怪别人太争气。
综艺舞台上的竞争从来不是点到即止,否则为什么要分出排名,评出冠军?
除此之外,两人又沟通了一些节目录制的细节。
“哦,对了,昨天鲸鱼的潘俊导演还特地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的语气倒是难得和善,只是话里话外都在试探你有没有跟我说见面会晚上的事。我想着,既然你没提,那一定是没发生又或者摆平了……”
李庭舟直言:“的确有两个恶心人的。”
他不主动说是因为这事的确没造成实质性的恶劣影响,可大可小。但刘璐思既然提了,李庭舟也不再隐瞒,把“晚上来22层喝一杯”以及“如果是庄一凡他会灌你一整瓶酒”的经过简单说了下,后者听完后直接呼吸一滞!
说得难听点儿,这种事情圈子里时时刻刻都在上演。
但刘璐思所知的版本,更多是一些有身份有资源的人,他们往往讲究你情我愿,实在谈不拢、又舍不得撒开手,才会采取一些手段。可人家那是什么级别?敢放出这样的话来,必然能给到看得见的好处,否则别人凭什么跟你。
这俩算哪个排面上的人?
自己都需要靠综艺来翻红、吃粉丝经济养老,还想学大佬玩强取豪夺那一套呢。
于是刘璐思下了结论:“潘俊这是做贼心虚。”
李庭舟没说电梯里的事,只告诉了她事情的最终结果:
“第二天录制就改了台本。”
事实上,无论当天有没有意外碰到曹治平,他都会想办法达成目的,避开潘俊本来要实施的新人驯服计划。
这种人往往欺软怕硬,并且有严重的路径依赖。
潘俊要是真敢让李庭舟做破冰的垫脚石,那他就会百分之百发挥乐圈新人的“本色”。
一个人下不来台,一个人尴尬。
要是所有人都僵在原地下不来台,那就一起重拍呗。
只要任诗语还需要心折,潘俊就得咬紧牙关硬保……
李庭舟说这些话的时候没什么感情起伏,刘璐思听得心惊胆战:“有锋芒是好事,但也别太……算了,有一姐顶着,到时候观众的火力更多是朝着她去的,没准大家还觉得你们有拼劲、有胆气。”
内定冠军听着简单,操作起来可不容易。
相比其他主咖,流行出身的任诗语短板是客观且明显的,潘俊但凡还记得他一个鲸鱼系人来潮汐做项目副导的任务,就一定会在复盘后,为自己的一些“坏习惯”感到后悔。
利用职权PUA新人,捏了实则根本不软的柿子。
正经差事办好了吗,就在这儿犯病?
反正刘璐思是心里有数了:“你自己有分寸就行。”
李庭舟挂断电话,戴吉尔和毛茂雨也收拾得差不多了,门口刚好传来门铃声,跟拍PD已经就位,因为预订了一早的工作室,所以今天的上班时间比平时早了两个小时。
“早上好啊,蒙蒙!”
在潮汐上了三天班后,李庭舟有一点不太理解:为什么这个跟拍摄像一大早开工还能笑得如此灿烂。
潮汐每月给你开多少工资啊,笑得这么开心?
相比之下,李庭舟的这句“早上好”就太人机了。
不过人家不仅不在意,还告诉他今天天气晴朗,此刻体表温度22度,并且贴心地调整了车上的固定机位。如此一来,当车子经过二桥时,便能拍到阳光洒在蒙蒙左脸的绝美画面。
嗯,这个角度真的很帅。
瞳仁颜色略浅,睫毛也照得金灿灿的。
戴吉尔在一旁看着实在是心情复杂,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哥们,你最好是没有粉籍的,否则这也太恐怖了!
*
上班太早,一时进不了状态很正常。
除此之外,所有人看起来都困困的,还饿饿的。
所幸早餐来得很快,是任诗语那边提前准备好的各种面包三明治,以及金主爸爸赞助的高端线牛奶。
李庭舟也被分配到第一条中插。
大概是适应了录制中的随地大小演,此时的蒙蒙老师已经进化掉了表演痕迹,说喝就喝,旁边一姐还在慢吞吞地拧瓶盖,他三两口就喝掉了半瓶……
“好喝吗?”
“还行,不太甜,是我喜欢的口味。”
吃完早餐,大家在镜头前简单演了一下任务分配,就开始各做各事。
李庭舟进入状态后就有点顾不上镜头。
当很有互动意识的任诗语过来和他对齐进度时,李庭舟的态度更接近于日常工作时的冷静平淡,要调整的当即就指出来,讲究效率。
《心灵感应》蓝调版比原版难唱,这是显而易见的。
任诗语想要一鸣惊人,让大众对流行一姐改观,她必须得下这个苦功夫!然而设想的再好,歌手也会本能地将live效果放在首位。
“B段这一节的转音我感觉有点难度——”
任诗语可不是为了什么欲扬先抑的效果。
她是真觉得有点难唱,万一唱崩了岂不毁了整首歌。
“姐,咱们之前可是有约法三章,有问题先思考怎么解决,不推诿不逃避。”李庭舟不打算在效果上退让,既然你都这么好说话了,不如我来做刺头增强反差色彩,“99颗螺丝钉都拧完了,还差这一节转音吗?”
这话说硬不硬、说软也不软,反正把一姐架住了。
说白了,她这种性格就是需要一点点刺激。
钻石唱片的团队那都是合作快20年的老熟人了,太清楚她的声音条件和承受能力,实在搞不定也是稍稍打个折扣,免得一姐唱得不开心。
可李庭舟不打算惯着她。
当初《心灵感应》的各种改动已经是无奈之举,现在有机会登上更追求质量和效果的舞台,他是真不想再让任诗语混过去。
她不是不能唱的,只是害怕承受尝试失败的代价。
于是,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两个人的跟拍摄像此刻默契地将镜头对准当事人,既期待他们吵起来,也害怕他们真的吵起来。僵持了小半分钟后,李庭舟稍退一步:“这样吧,姐你先试,我看看效果。”
任诗语连忙接着台阶就下了:“行!”
她终于反应过来了:转音单薄干瘪又怎么样,这不是还有蒙蒙么!
*
随着《今夜唱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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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季官宣阵容,同步启动线上线下宣传,今年暑期档的综艺大战正式拉开帷幕。
潮汐先声夺人,鲸鱼不甘示弱。
隔天,《全星启动》就邀请全民制作人共赏群星闪耀。
第三天碰上周五,百花终于也坐不住了。
三档综艺之中,唯有这档旅行慢综最早有路透爆出,在开播之前就登上了三四个高位热搜,如今也是最快释出片花。
看得出来,他们真的有很多物料。
随着《行在路上》片花相关内容上热搜,《全星启动》也开始给全网 300个追星营销号下达任务,煞有其事地开始罗列大公司的公开练习生、小公司的脸蛋天才,也有另辟蹊径的博主对准了回锅肉赛道,像模像样做起了bot生意,专门接粉丝的苦情小作文……
一时之间,大家都有物料,都有爆料,很是热闹。
对比之下夜心七就显得略微寡淡无趣。
那怎么办呢?
潮汐只能上一些不体面但很奏效的老手段。
他们也剪了个预告,打破往届其乐融融一家亲的传统,把七组嘉宾助唱的矛盾、争议都剪到了一起,力求吓死全网观众!
好消息是,潮汐做到了。
坏消息是,网友们似乎真的相信了。
尤其是一姐任诗语和心折主唱蒙蒙这组,二人因为一节转音不肯让步,对峙不动长达半分钟,联合上文对话,再配上后期添加的死亡鼓点,堪称“死寂18秒”!
但神奇的是,舆论反响很复杂,并没有一边倒。
一姐的粉丝认为一姐脾气太好,蒙蒙什么咖位?也敢对出道快20年的大前辈指手画脚。
“仗着一姐好说话,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不是哥们,你什么资历,我姐什么资历啊!”
“他什么水准来指点一姐我请问?”
乐圈路人则是给蒙蒙捏了把冷汗。
蒙蒙是自己人,当然是要维护的了。
“蒙蒙是什么资历重要吗?他是你姐的助唱,为了你姐的舞台效果能更好才这么说,否则一姐表现不佳蒙蒙能落得什么好?”
内娱粉丝战斗力太强,一个顶十。
相比之下,乐圈路人那就是一盘散沙。
还得是厕站出手,才让大家的战斗力稍微凝结起来。
@你以为你弹得很好吗bot:
首先恭喜蒙蒙(心折)加入《今夜唱我心》第七季大家庭!我本以为这是个很好的展示平台,没想到预告刚放出来,内娱正规军直接给咱村民打得满头包。
客观来说,每一组嘉宾和助唱目前都在磨合中,产生矛盾是必然的,不排除节目组在剪辑过程中有放大争议,但我相信,以一姐从业18年的敬业,以及蒙蒙作为制作人的专业,他们之间的问题一定能够完美解决。
我希望大家能将重点放在舞台演出,而不是小吵小闹。
【这是我最想给主包点赞的一集(但还是不点)】
【是这个道理,潮汐最爱剪这些反转。】
【有的粉丝真是泡在福窝里不知福,但凡看过庄一凡古风王那一组也不至于骂蒙蒙】
【换个思路,一姐都听蒙蒙的粉丝为什么不听?】
【蒙蒙完全吃亏在露面晚了……】
【虽然但是,蒙蒙冷脸好帅,老公宠我QAQ】
【一姐都拿蒙蒙没办法(辣emoji)】
半小时后。
@你以为你弹得很好吗bot[仅粉丝可见]:
不care潮汐到底给圈草剪了什么恶毒刻薄人设。
但想对窥屏的姐粉说句掏心窝子的话——
[李庭舟博士学位授予仪式照片.JPG]
蒙蒙什么水准懂了吗?够不够指点你姐?
【哈哈哈哈哈哈我狂笑不止!】
【好厉害的人脉,这么清晰的照片怎么搞到的?】
【还是嫂站有本事,这么好的东西都能搞到手】
【23岁接手一个音乐工作室、让乐队大回春的水准!】
【上了两年班就敢跟圈内一线女solo对杠的水准!】
【姐粉是不是忘了心灵感应是蒙蒙写的呢?】
【心灵感应作曲+编曲都不够指点你姐的话,那没救了】
17.这次稳了
潮汐这种突出矛盾不管嘉宾死活的剪辑法的确奏效了。
当天晚上,#死寂18秒# 直冲热搜前排。
一姐粉丝对她上热搜见怪不怪,哪怕是争议事件也丝毫不惧,不管谁对谁错,撸起袖子冲上去就是干,先把姐姐护好,再随机应变!
打了一会儿,发现完全高估了另一方的战力。
岂能用大炮轰蚊子?
虚实摸清后,大家稍微没那么用力了,可仍然不减弱输出速度,持续铺满,争取在词条广场全面占领舆论高地:
一骂潮汐,恶剪一姐。
二骂节目组,让一姐做了新人出名的踏板。
三骂蒙蒙,什么资历什么水准敢对一姐指手画脚?
不知过了多久,有打探完军情的大粉回来,在群里甩了一些截图,呼吁大家暂停内部矛盾,将火力对准潮汐和节目组。
不少人正上头呢!
放很容易,收是一时收不回的。
为了防止事态扩大,大粉不得不出面发声号召停战。
她虽然很想直言:不想后期一姐面子难看,就别骂了。
但这话是不能说的,会打击到战斗粉的积极性。
@诗语柔风[仅粉丝可见]:
给才看到热搜的姐妹科普一下,MM就是LTZ,即是心灵感应的作曲编曲。我知道有的宝宝对他夜心七预告里的态度不满,但他私底下就是以制作人的身份和姐合作相处的,这一点,和他的年龄、资历都没有关系。大家就算不满,发言也应该注意尺度,在节目播出期间,还是尽可能和对面粉丝保持相对的和谐关系。
@诗语柔风[仅粉丝可见]:
小感应是姐的回春丹,它对姐真的很重要。我希望大家能摈弃偏见,哪怕不接纳不喜欢,也尽量客观的去看待姐和MM的合作。相较于其他几组仍然需要磨合,MM是合作过的熟人,live水平也可圈可点,更是姐钦点的助唱,大家真的不用那么抗拒。
【我就是看不惯他对姐冷冰冰的态度】
【有才华的人难免矜傲,但我讨厌他那样和姐说话】
【傲点就傲点吧,年轻人哪个不傲的】
【其实我也觉得大家有点激动了,LTZ和姐合作应该还是愉快的,否则不会和姐一起参加夜心七,有后续就说明以后还有合作。】
【别把路走死啊姐妹,相信姐的眼光。】
看吧,还是有明白人的。
任诗语是脾气很好、人也好说话,可入行年份不是摆设,要知道,一姐和娱乐圈牛鬼蛇神斗智斗勇的时候,李庭舟连小学毕业证都没拿到呢。
屹立流行乐坛十多年不倒的女人,怎么会被一个小年轻随意拿捏?
想想也不可能啊!
更多时候,亲和只是她用来达成目的的一种手段。
与其操心任诗语在节目里被新人架得下不来台,不如想想一姐拿了第七季总冠军的那晚,要怎么应对广大网友可能吐槽的“最水的一季”吧!
反正心折这边是一点不急,静待节目开播。
今晚乐圈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团结,一是为了被潮汐恶剪、被一姐粉丝欺负的蒙蒙,二则是为了受委屈的薄荷糖乐队。
下午,《全星启动》部分练习生公式照疑似偷跑。
买股的、看热闹的路人纷纷下场,把这一群看似奇形怪状的男孩子批得一无是处!除了微博之外的阵地全部沦陷,在抖音、绿瓣儿等消息发酵快的平台,这档选秀甚至已经提前被判了死刑。
没办法,真找不出几个好看的。
到了晚上,节目组索性提前释出全部练习生公式照。
没了偷拍的扭曲角度,好像还能抢救一下……
网友们也终于反应过来了——
哪有什么工作人员偷拍电脑屏幕,明明是自导自演反炒!
初印象触底反弹之后,focus新选秀的第一批娱乐博主开始飞速涨粉,他们以一种极其熟练、高效的速度运行着,仅仅三个小时,男孩们的恋爱瓜、约|炮瓜、霸凌瓜就已经喂饱了吃瓜群众。
在这之中,某位个人练习生的毁约瓜显得别具一格。
往小了说,谁没放过鸽子呢。
可往大了说,这个练习生今天能毁了和薄荷糖乐队的意向约,去奔赴选秀大好前程,未来是否又会为更好的平台机会抛却选秀期间的积累呢?
如果再毁一次,那粉丝真金白银的打投算什么?
由小见大,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喜欢?
站在坑边的人很难不犹豫。新鲜的男孩太多,印象分打了折扣,后续除非有专供的逆袭剧本,否则很难追回了……
下班回酒店的心折也看了会儿热闹。
戴吉尔和毛茂雨消息灵通,给李庭舟转播了实时战况:“那个放鸽子的小鬼据说是签了个经纪公司,现在有经纪人代他和薄荷糖沟通。”
“郑冰有没有说清楚他们的诉求?”
“说了,要求白纸黑字公开道歉。”
既然这个所谓的经纪人主张事情可大可小,那郑冰就顺着意思来:
你觉得这是小事儿,那就简单道个歉吧;
如果你觉得这是大事,那就郑重道个歉!
横竖是要道歉,把前因后果说清楚。
就看他的公司怎么抉择了:是趁着人还没怎么起来的时候,道个歉糊弄新入坑的粉丝,做好留痕,免得将来黑粉挖陈年旧料揪着不放。还是仗着自己参加选秀,有必红、必爆的资质,选择跟薄荷糖、和广大乐迷硬杠到底。
“总而言之,这一波热度也是让薄荷糖吃上了。”
虽然是吃亏的吃。
毛茂雨总结完,目光又投向李庭舟:“蒙蒙呢,你心情还好吗,一姐粉丝自打看了预告之后跟疯了一样,明明咱们平时就是那样沟通的啊,怎么那么能挑毛病……”
李庭舟早有心理建设,神色如常:“等开播再说吧。”
开播之后,他们就会发现,这才到哪儿。
以后还有的吵呢。
*
《今夜唱我心》第七季舞台的录制地点在浪楼A区12层的大演播厅,这里可以容纳超500名观众,现场的配套音响设施据说砸了近一个小目标。直到公演前一天的彩排,李庭舟才感受到它的物有所追。
“真的很不一样。”
更不一样的地方,是他作为任诗语的助唱,所持麦克风和她的没有任何差别。
李庭舟不知道别的组怎么安排,但他手里的的确是顶配。
刘璐思在后台看着,和任诗语的周大经纪默契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没多说话,算是默认了来自副导演潘俊的补偿。一曲过后,全场先静默了数秒,才后知后觉地爆发出掌声和起哄:毫无疑问,哪怕是彩排,这场《心灵感应》也是完美的!
李庭舟唱完就开始复盘。
而一姐已经喜笑颜开、春风拂面了。
一方面为突破瓶颈、攻克难题而高兴,有股恨不得今晚就正式开唱的跃跃欲试;另一方面,又得意于自己的不同于常人的胸襟!
就问全场7组主咖,谁敢像她一样大大方方让助唱出彩?
现场的演奏组都赞不绝口:“任老师这次稳了。”
他们的目光也会不受控制飘向蒙蒙。
这个年轻的制作人兼乐队主唱,不出意外将会大放异彩!
蓝调版的《心灵感应》有了男声的加入,就像巧克力和牛奶的混合,中和了甜腻、增添了丝滑,细腻的质感入耳后带来无穷享受,蒙蒙坚持要保留的转音更是牢牢锁住余韵,延长了回味期限。
任诗语很想半场开香槟,但她忍住了。
她转头拍拍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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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舟的肩膀,强压下兴奋说道:“好好休息,明天正式演出加油!”
接下来,其他几组也彩排完毕。
说不上来谁更好,但就新鲜感而言,《心灵感应》已经将效果拉满,配合现场演奏,真正做到了雅俗共赏。
刘璐思接李庭舟离开时,还和庄一凡打了个照面。
庄一凡是出了名的不搭理人。
李庭舟也没想过和他打招呼,两拨人各走各的,等人走远了,刘璐思才在脸上显露一点儿不满神色:“就这态度,还想来内地捞钱?”
*
【舆情观察室重建版 | 夜心七一公repo】
————
内场票其实只放出不到300张抽选,实则都分到渠道。
楼主因为一些原因收到邀请,本来以为会花点功夫做后续工作,没想到夜心七一公就很有火|药味,先说结论,live top3:一姐、老杜、庄一凡(不分先后)。
一姐选了转型期的回春曲而非鼎盛期的代表作,我能感受到她是想表现新东西,也的确做到了,新版改得很成功,就像一颗白菜可以串木签子撒辣椒面烤着吃,也可以花大功夫做成国宴开水白菜。
更多不能说了,大家可以期待正片。
老杜,他的定位就是第七季的定海神针。
庄一凡……
这个男人成也傲气,败也傲气。
但舞台的确无可挑剔,和古风王的适配比想象中好。
仔细回味过后,好像没有什么要补充了。
因为大家的热曲受众不同,我个人就喜欢这三个。
1L:看得出来楼主最喜欢一姐组,想说很多又忍住了。
5L:前两天一姐粉丝不还追着蒙蒙骂么,就差没说他硬蹭了,现在一公repo出来,嘴脸又好起来了。
7L:嘴硬的一姐粉丝是这样的。
10L:马杜到底年纪上来了,早两年在霜宫开演唱会我去了现场,气息真的不如从前了,不过还是很厉害,live神!
21L:原以为一姐live会差强人意,没想到反响很好啊。
26L:你看看她助唱是谁,再看看心灵感应编曲是谁呢。
35L:一姐这波是强化点到助唱身上了。
42L:能从乐队圈突围出来就说明有实力,蒙蒙亏在名气小,没正经在内娱活动过,但凡他粉丝多点,你看姐粉还敢撕他么?
51L:感觉第七季比男团选秀有看头,隔壁太丑了。
59L:希望夜心七可以真的先声夺人吧,看下周一的了。
70L:哈喽,去假唱假弹组视|奸了一下,怎么蒙蒙已经回J市了?怎么个事儿呢?
74L:放心哈,助唱不是每天都要参加录制,他可能是为二轮做准备。心折大本营就是J市,有什么工作肯定是回工作室做更习惯。
89L:好消息,蒙蒙回J市和淘汰无关,一公不淘汰。
坏消息,蒙蒙回J市刚落地就和女友一起吃饭了。
101L:啊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中了!
……
1298L:原来我组还幸存了一个repo帖(擦汗emoji)
1301L:最好笑的是,这个帖能存活的原因是repo含量较少,大家都在争隔壁男练都能谈,凭什么蒙蒙不能谈,偶像和歌手到底要不要同等对待,人家放假回家和女友吃个饭怎么就不行了。
1306L:还是小红书的帖子最好笑哈,又出金桔了。
1310:你懂什么叫做“紧急撤回对蒙蒙的10分加分”?
1314L:嘿,她还给蒙蒙打上分了。怎么,攒够100分之后你打算怎么样呢?加入这对小情侣吗?
1326L:蒙蒙也是有事业粉了(指指点点。
18.第一期就给蒙蒙洗白了
《今夜唱我心》第七季的录制进程很快,快到发紧。
因为潮汐要打时间差。
众所周知,选秀这个题材只要足够用心,成绩就差不了,何况在此之前鲸鱼已经有过女版的成功案例,再不济,照抄总会吧!
百花的旅行慢综也是drama满满,热搜不断。
可一档做到第七季的音综能怎么突破呢?
口碑是一定要死死守护的,同时,还得做到处处有新意、期期有高光、人人都跟唱,除了严格把控舞台质量、请自带话题度的嘉宾之外,就只有竭尽所能地发动营销力量,争取一下天时地利人和了。
从正式录制到首次公演,这期间也就一个礼拜。
但一个礼拜之内要做很多事情:
商量改编方向,正式启动改编制作,和演奏团队确认新编曲;与这些工作同步进行的还有演唱、演奏的排练,以及视觉、服装方案的推进。偶尔节目组一个电话打过来,说明哪个点实现不了,大家可能还要临时更改方案……
结束公演回J市那晚,李庭舟久违地感到疲惫。
像是接连肝完4、5个大作业之后,又不眠不休赶了两大场协奏那么累。
他难得和刘璐思抱怨:“加价是对的,这活不好做。”
刘璐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给心折或是蒙蒙个人加演出费的机会,但凡有提升空间,她一定想方设法去谈成。从前李庭舟会担心她谈崩,考虑心折的确挺缺钱,少点就少点吧。可现在,他只觉得璐思女士做得对。
这都是辛苦钱,多拿点是应该的。
“以后就慢慢习惯了。”
她这些天已经约好了两个职业经济人见面,如果能谈拢,那《今夜唱我心》播出期间,蒙蒙将如虎添翼。就算谈不成,靠着节目热度发酵,后续应该也会有人看重蒙蒙和心折的潜力主动上门寻求合作。
谈完正事,刘璐思先行一步。
李庭舟又忙了一会儿,才开车去接奚荷下班。
这段时间频繁出差,他们俩得有半个月没怎么见面,奚荷看起来略有些憔悴,本就窈窕的身段更加瘦削。
“是天气太热没胃口吃饭吗?”
奚荷摇摇头:“这段时间我两头跑,是有点吃不消。”
李庭舟听得出来她想倾诉,顺着问道:“怎么了?”
“我妈病了,我想让她住院修养,但她怕麻烦。”
时至今日,李庭舟哪能不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奚荷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婚各居两地,母亲要强,一个人抚育女儿,拼尽全力也要实现孩子的梦想。奚荷毕业之前,各种花销自不必多说;毕业后刚考进J市昆剧团那几年演出机会有限,母女二人的经济压力可想而知。
这几年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母亲又病了。
奚荷这种情况,很难空出固定且延续的时间去照顾。
最能让她放心的安排就是住院修养。
可奚荷妈妈心疼女儿唱戏辛苦,觉得住院太贵太费,再说自己也不是病到无法行动,一天大几百地在医院躺着,她哪里躺得住?
“是在二院吗?”
奚荷点点头:“嗯……”
她很犹豫是否和李庭舟继续说下去,因为怕对方窥见她的自私和无情,可这件事情还有更好的处理办法吗?
演出是可以A、B角轮换,但演出少就意味着收入少。
如果妈妈的病情恶化,将来需要手术……
奚荷实在不知道怎么办了,就连诉苦也只能小心翼翼。
李庭舟牵着她,先领着她好好吃了一顿饭,又另点了清淡适口不冲突的菜色汤品打包,这才送奚荷回了住处。
临走前,奚荷欲言又止。
“还是好好和阿姨说说吧,这样的大事不用让步的。你平时上班排练时间很长,万一演出期间有什么突发情况又走不开。医院有医生护士有陪护,无论如何都是有保障的。”
李庭舟话还没说完,奚荷就闷闷地扎进他怀里,手臂也紧紧箍着他的腰。
他顿了顿,回抱对方。
“你要有当家做主的意识,姐姐,阿姨今后只会越来越需要你……”
*
奚荷母亲的事情,李庭舟有心帮忙,又怕奚荷多想。
以他的经验,如果对方不主动提,还是不要自作主张。
奚荷不是那种憋死都不开口的性格。
她固然敏感,性子里有些小清高,但分得清轻重缓急、是非好歹,如果真到了自己扛不住的时候,李庭舟就是她眼下唯一能托底的人。
他能做的,就是看着点奚荷别让她把自己也熬倒了。
早餐是外卖送的,中餐是要视频验过的。到了晚饭,李庭舟会开车去接奚荷下班一起吃饭,然后照例打包给奚荷的妈妈。
她嘴上虽然仍抱怨花钱,但也老老实实住院修养了。
奚荷松了口气:“她愿意听你的话,都不愿意听我的。”
李庭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你不可能让她彻底停止为你操心的。等过了这段时间,家里的仪器一定要教会她自己用,如果数值不对,就第一时间告诉你,或者告诉我也行,千万不能不当回事……”
等奚荷的事情稳定下来,《今夜唱我心》也要播了。
周五晚上10点,海蓝台准时开播。
铁打的金主爸爸,流水的片头。
《今夜唱我心》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导入,直接进入主题,本季助唱组的固定虽然延长了介绍环节,但并不无聊。观众一边吐槽助唱参差不齐的水准,一边积极押宝本届的黑马,看看哪一组嘉宾更有冠军相。
同一时间S市。
崔璘也在看电视,旁边是才结束视频会议的经纪人池越,和忙着收拾桌面的助理。
新节目没谈拢,对崔璘这种咖位而言完全无关紧要,他本来就不靠综艺片酬吃饭,也不愿意将自己过多暴露在戏剧角色之外的地方。
“夜心就开播了?”池越伸了个懒腰。
“嗯,他们虽然录得晚、却是播得最快的。”助理一心两用,在电脑上调出几个页面,顺便看看网友的即时反应。
“别的不说,潮汐做事是真的很效率。”
崔璘看到一闪而过的面孔,呼吸有一瞬的停止。
同一时间,助理也一眼就认出了心折的主唱蒙蒙,想到他们之前去浪楼,在电梯里碰到了心折三人下班。
“当时我就想说来着……”
话还没说完,崔璘打断:“那你为什么不说?”
助理无语:“我说了你也不认识呀!”
他原本想着,老板怎么还盯人家看了几眼,是不是认识心折啊?结果在车上听到《脆玻璃》又不知道是谁唱的,敢情还没把人脸和歌声对上号,他也没必要多嘴了。
池越赶紧劝住:“哎,到一姐这组了!”
任诗语这组的开篇就与众不同。
她直言是自己主动联系的助唱:“在此之前我和蒙蒙就有过合作,我很信任他,蒙蒙也很明白我需要什么感觉。”
画面给了个很可爱的大头特效:
【35岁开朗大女孩】×【25岁稳重小主唱】
年轻和稳重并不冲突。
这是节目组有意为首次亮相的蒙蒙加强标签。
紧接着,视角切到了蒙蒙的介绍,也就是心折主唱迭代后的第一场演出,那晚夜风吹起他从冷帽里支棱出来的碎发,随便一帧画面都具有强烈的荷尔蒙冲击感。
相信观众此时此刻也能明白一姐的心情。
和帅气又可靠的年轻人一起工作就是很爽!
助理两手一拍:“是吧,这个蓝调追光就是帅啊。”
说着,余光瞥到老板的神态——
只见他整个人都定在原地,下颌线绷紧。
那双被名导盛赞的眼睛眨也不眨,如同盘旋在高空的鹰紧盯着地面的猎物,但又没有那么凶狠。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放缓的呼吸频率更像是在犹豫、思考。
池越的外卖到了,他边吃边点评。
“别组主咖助唱之间有种隐隐的较量,都想争取更多分量,但一姐这边不介意助唱出头,助唱只想把改编效果推到极致,两个人完全不谈分配。”
这一段线上会议虽然是演出来的,但观众并不知道。
池越就没看出来:“他们俩真干脆啊!”
他的总结也大致代表了网友们此刻的感受:
【一姐自己挑的就是好啊,知道蒙蒙是实干派】
【谁懂,蒙蒙开局什么废话不说,就是推进度】
【蒙蒙到现在为止没有提过任何分量的要求,他只关心改编的整体效果,一姐粉丝你们之前那么骂人家真的不心虚?】
【真的好爱蒙蒙这款,手背青筋好性感】
7组嘉宾镜头来回切换,一姐组的出镜份量已经算多了。
李庭舟也跟着蹭了不少。
每每当他出现在画面中,池越都要感慨:“这张脸太牛了,就是铁吸女粉的那种类型。”
他作为一个专业经纪人,本来就容易关注这些。
小助理更期待舞台,他对比了一番七个组的进度,发现大家吵归吵,做事还是比较靠谱,尤其是庄一凡那组,事前有热搜爆他骂哭助唱,可就播出来的正片而言,他和王超的相处并没有想象中的针锋相对。
“两个人都想打翻身仗,吵了又怎样,难道还能分?”
其他组也很快磨合出了一点意思。
正当大家以为即将风平浪静时,镜头回到一姐组,相对而言最有默契的两个人,在合体录制的第三天爆发出了超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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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
潮汐回收了预告里的“死寂18秒”。
画面切成两块,左右分别是任诗语和蒙蒙的脸。
任诗语少见露出了犹豫、不确定的表情。
再看蒙蒙,他优越的五官轮廓某种程度中和了态度上的冷硬。简而言之,冲着这张脸,很难生他的气。
【这样吧,姐你先试,我看看效果。】
池越大呼:“我就知道蒙蒙会退让。”
助理叹了口气:“他能怎么办,争不过一姐啊。”
崔璘目光仍落在蒙蒙身上,并不觉得他会就此松口。
节目组刻意在此处留了一个伏笔,就是为了突出一姐的努力和蜕变。当然了,蒙蒙也有补充刻画,因为他既是制作人,又是演唱者,其他组越是磕磕绊绊、摩擦不断,越能衬托出了他统筹抗压的能力。
哪怕是池越,也很难不称赞一句“厉害”。
这个厉害不仅是业务能力强,更指他以人格魅力征服一姐、及周围工作人员。
可想而知,蒙蒙此人绝不简单……
不挪屁股近一个小时看下来,池越不太关心其他嘉宾的镜头,唯独蒙蒙的每一幕他都深刻生动。
“看着吧,这小子很快起飞。”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夜心七观后感】
————
[蒙蒙夜心七个人宣传照.JPG]
圈草镇楼。
从未觉得一个小时能这么快。
登录潮汐看了看往季夜心,好吧,第一期都很短。
这档节目能做到第七季是有点东西的,节奏把控游刃有余,没什么花里胡哨的倒叙插叙,就是按着时间来,每个组都尽量均匀地分了镜头,然后有话题、有矛盾的额外再加。但具体细节真的很多,需要网播再反刍一遍。
最神奇的是,我明知道这一季大概率内定一姐,但还是有兴趣继续看。
1L:是的,看完之后第一时间去网播重看。
5L:今晚热搜前50占6,潮汐还算克制。
9L:蒙蒙独占一个,什么概念,不用多说了。
18L:其实蒙蒙全部出镜时长不到5分钟(抽烟emoji)
21L:那真的很有存在感了。
27L:还以为潮汐会钓着那个恶剪预告呢,没想到第一期就给蒙蒙洗白了(并不是)。
37L:说真的,我蛮认同那个乐评博主说的,蒙蒙和庄一凡是两种骄傲,但大众更能接受蒙蒙这种有自知之明、克制表现的傲气。不同于庄一凡和所有人为敌,蒙蒙在交际上其实很有手段,他跟一姐对杠,一姐是真不生气;蒙蒙暂时让步时,一姐那个表情完全松了一口气,她最后大概率还是会听蒙蒙的……
45L:+1,一姐不是唱不了,她就是习惯性退缩。
58L:[蒙蒙喝金主爸爸的牛奶]*2
从嫂站捡了点好东西,还是女友粉给力。
63L:本来想get同款牛奶,一搜12块8一瓶算了。
68L:也是给蒙蒙拍上中插了,真可爱。
73L:你蒙无语的时候微微蹙眉真的好帅,怪不得一姐不生气,我要是对着这张脸我也不生气,我还主动哄他……
79L:所以下一期能播一公吗?
全网仅存的几篇repo我都能背了。
82L:能的姐姐,夜心开场第一期就是很短的,后面都是70%舞台(含彩排)+10%场评+10%下期开题+10%新一轮矛盾。
很老很老的公式,已经从第一季用到第六季。
87L:下一期网播加长到两个小时能不能做到?
102L:速速去蒙蒙广场巡逻,梦女和姐粉打作一团!
……
210L:大开眼界,蒙蒙也有战斗粉了。
216L:感觉之前就隐隐有迹象,缺少一个爆点。今晚第一期一播,蒙蒙丝直接扬眉吐气!她们倒也不是真的想打谁,毕竟蒙蒙一回家就和蒙嫂吃饭都忍着什么也没说,主要是抗拒个别姐粉拉郎吧。
225L:内娱女明星粉丝都是这样的,少见多怪了。
234L:只要是个会呼吸的男的站在姐姐身边,就会YY他对姐姐有意思。我想说,蒙蒙和一姐差10岁呢。
241L:如果你知道蒙蒙和初恋差7岁……
244L:??哈喽??谁说的??
265L:不儿,这对吗?搁楼里丢个大雷就跑??
289L:逮捕241!全力逮捕241!
291L:[华妃雨夜怒吼:杀了她.JPG]
301L:回来吧解解们,求求你们继续涛节目,我真的不想去细思蒙蒙和初代蒙嫂,我承认我破防可以了吧……
19.蒙蒙是塌无可塌了
《今夜唱我心》第七季打出了个相当不错的开门红。
任诗语的号召力可见一斑。
尤其是她身上还背负一个预告矛盾点。
潮汐的剪辑大师没有辜负观众期待,第一期里就回收了预告片段,但在矛盾稍有舒缓、还未彻底解决的情况下,又额外埋了新的伏笔,持续设钩。
除此之外,其他几组的看点也不少。
甭管是相处融洽还是矛盾迭起,总之这群成年人最后都有在尽力推进合作。
总结就是:有矛盾爆点,有保底剧情,有定海神针,有黑马高光,还有各种伏笔等待在公演舞台回收。
就这些因素加起来,足够将首播观众留存到第二期。
再说蒙蒙,俨然成了首播之夜的第二赢家!
以助唱身份博得一条单人热搜,效果好到什么程度呢?
节目还没播完,他喝的同款牛奶已经在各大购物平台陆续出单;上班路上的穿搭乍一看就是简单的帅,但很快也有嗅觉敏锐的时尚博主搬运,详解其中巧思;一款分不清型号的耳机只因为在蒙蒙脖子上挂了一会儿,在电商平台咨询量暴涨……
当晚海蓝台一播完,节目组官博立刻剪出一条“蒙蒙纯享”来收割战场,继续将浪潮推高。
营销博主们也是忙忙碌碌剪素材。
有八卦蒙蒙恋情、从小红书搜刮蒙蒙吃饭约会路透的。
有拆解蒙蒙两次音乐节live的,左右不过是洗稿。
在这之中,更受网友们欢迎的要数前者,毕竟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比起看字就晕的各种专业分析,哪怕几张一晃而过的节目画面截图,都能轻易获得相当热度的转评赞。
这一晚,嫂嫂有点小钱bot也是稿子接到手软。
@嫂嫂有点小钱bot:
【398】
厚码厚码厚码。
假唱假弹组241姐的料鉴定为真。
初代蒙嫂算半个圈内人,更多不能说了。
【399】
随便码不码,反正我今晚过后就注销。
6月14日到18日连续四天,每天接送下班,一起吃完饭还送回家。我不是私生,只是恰巧记住了车牌,所以一看到就知道是他。嗯,14号那天还抱了一会儿才拜拜,真有你的,这么喜欢谈恋爱是吧。
【400】(已删除)
看完一公当天无法戒断,追着你去J市。
假唱假弹组夸你有事业心回去准备二轮。
你呢,当天就迫不及待要见到女友,是不是小时候奶没吃够所以缺爱啊?
@嫂嫂有点小钱bot:
你们是不是要注意以下尺度呢?[跪地求饶.JPG]
主包前脚发出去的投稿,后脚就被罗伯特判定打回来。
大家开开心心看节目不好吗,为什么突然火气那么大……
【可怜的主包,说不定哪天就重生了。。。。。。】
【因为家夫每次都在大家高兴的时候泼冷水。】
【蒙蒙谈起恋爱真是不顾人死活的投入啊(抽烟emoji)】
【平时在假唱组装无情事业粉,只有在这才敢放声大哭】
【蒙蒙为什么不能是我的老公,我不理解】
和女明星一定会有不讲道理无脑护的花粉同理,帅气年轻的男人一旦迎来人气爆发,粉丝中占比最重的必然是战斗力拉满的女友粉,哪怕所有人心知肚明他过去谈了,现在谈着,未来还会继续谈。
眼下的李庭舟貌似就有这个趋势。
刘璐思可以干涉,但她仔细想过之后决定暂时不管。
一来,心折的确不怎么吃粉丝经济,路人盘和一姐这种咖位没法比,但也饿不死,收费单曲的收藏很可观,比乐圈个别名不副实的一线乐队都滋润。尤其是现在她手里握着两个不错的商务推广,马上就能给蒙蒙安排上,刘璐思就更不着急了。
二来么,用内娱的说法,蒙蒙是塌无可塌了。
一个成年就恋爱的男人,总不能指望他还是个处男吧?
最重要的是,蒙蒙的个人魅力强大到能补足雷点:
谈恋爱怎么了?他live真的稳得要命;总是谈恋爱又怎么了?他长这么帅不出去散发荷尔蒙,难道窝在家里长蘑菇?
新入坑的粉丝愿意吵,就说明心里其实是接受事实的。
真正想走的人,往往一句话不会多说。
不干预,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筛选。
*
有了台播+网播双平台的热度加持,李庭舟算是感受到了主流的体量:
他上班前去便利店买东西,经过冷柜时,发现金主家的牛奶下面已经挂上了全新的“蒙蒙同款”宣传卡片。
之前音乐节虽然有热度,但吸引的其实是精准受众。
内娱的红人粉站在坑边犹豫徘徊,纵然有勇气买股,也不一定受得住乐队圈曝光有限的寂寞,等不到下一次热度爆发,恐怕就会离开。这次托了《今夜唱我心》第七季的福,热搜词条阅读量飞快破亿,经由周六半天的发酵,已经破2奔3。
直观对比就是,T市音乐节蒙蒙一夜涨粉3万。
后续舞台效果更好的Y市音乐节再涨5万粉。
而这一回,蒙蒙的粉丝总量已经奔着40万去了。
比不上一线大咖的零头,可论积累速度,又是毫无疑问的潜力咖。这些粉丝不仅留存了,还想将散漫无序的乐队粉丝也跟着整合起来,为《今夜唱我心》后续的播出做准备。
心折十年老粉不懂:怎么突然就倒反天罡了?
你们才是新来的呀!
新粉反正就一句话:你们既不宣传也不反黑,那我们来做,超话主持人让一个位置出来,我们也要推举代表做管理。
这么一整吧,还真有点像模像样了。
刘璐思晚间忙完,回来再一搜大名,蒙蒙广场已经大致恢复了秩序和整洁,安利指路的有,修图抓节目细节的有,大家各自忙活、各有乐子,正规军初见雏形。
她刚想和成员们夸两句,助理又有汇报。
“心折超话的主持人建了个后援会,想和咱们工作室官博运营正式对接,以后有什么演出、综艺或者商务,可以提前通个气。”
这是内娱的一贯做法。
刘璐思没有立刻回答:“我先问问蒙蒙他们的意见。”
此时的李庭舟正在和任诗语那边开远程会议。
因为没摄像跟拍,他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别人选择加难度就是奔着炫技去的,可诗语姐你的优势并不在此,没必要强求。”
这话太直白,一姐一听果然蔫吧了。
人家要么是青歌赛撕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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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要么是天赋怪,再不济也是专业出身。
而任诗语呢?
她当年可是切切实实走过青春偶像路线的,出道后有相当一段时间被诟病演唱实力,是任诗语自己挤时间进修学习,一点点让大众改观,后期每每转型都找准时机、正对胃口,才有如今的流行一姐。
单就技巧而言,任诗语是差点意思。
“我知道,现在也没法改了……”
第二期怀旧主题,她选了《月弯弯》:一首有些年头的情歌,同时还是一部港片的插曲。
这首歌的优势在于流畅悠远的旋律,和载入专业教科书的完美四分节奏。最重要的,是完全契合任诗语的音域舒适区。
李庭舟能理解一姐选曲的用意。
他也愿意帮助她说服自己的内心,接受结果。
既然强加难度不现实,那就打一张稳当的保险牌吧!
任诗语在第一期拿了第一名,相当于拥有一次突袭豁免,已知第二期各组都会努力争取赋分,那么暂时获得优势的一姐其实可以稍作保留。
这是可行的战术,前提是不翻车。
听李庭舟分析完,任诗语思路又活跃了起来。
她清楚自己的局限,也了解自己的长处。
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炫技,那就在既定的上限里尽量做丰富、做流畅……
本来想简单问个事的刘璐思也跟着旁听了个把小时,直到外面戴吉尔催吃饭,李庭舟才和一姐这边断开连接。
“刚刚奚荷给你打了一个电话,我说你在开会。”
“嗯,我一会儿回。”
趁着大家都在,刘璐思把超话管理的事也提了一提。
十级冲浪选手戴吉尔深谙饭圈,第一反应就是怕传说中的“钻裙底”、“海景房”。
但毛茂雨觉得没必要:“咱们心折顶多就是参加个综艺,既不集资打投也不割韭菜,管理从哪儿贪?不倒贴钱就不错了!”
是这个道理,李庭舟也跟着点头。
“做这些又没人发工资,如果是卧底未免也太辛苦了。”
“好吧。”
戴吉尔只得同意。
吃过饭,刘璐思去确定商务推广的合同细则,其他人自由活动,李庭舟回完奚荷的电话,继续跟任诗语那边保持联系,方便即听即修。
“我觉得弦乐版也不错,丰富一下会更好。”
李庭舟在编辑器里做了一段,的确可行。
“那我问问看——”
一姐做事风风火火,她离开了一会儿,再回来就告诉李庭舟,如果真要做弦乐版,节目组可以联系央爱乐团来现场演奏。
等等,哪里的爱乐团?
“央爱?”
“对啊,要请就请最好的。”
现在轮到李庭舟保持沉默了。
偏偏一姐正在兴头上,对搭档的异常毫无察觉,她还挺兴奋:“哎,去年在B市的演唱会我也请过央爱,他们一提真的很美,我特别喜欢她的鼻子,回头还问医生能不能做同款来着……不过我也吃到过她的瓜。”
李庭舟呼吸一滞,既惊讶又好奇:“啊?”
“离婚瓜咯。”
一姐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我知道她老公是那个风头很大的大提琴家,但之前一个很偶然的通告,我从别人那里听到这俩夫妻已经分居了。”
20.紫茉莉
时隔数年听到初恋的消息,很难做到无动于衷。
李庭舟依然会好奇,会惊讶。
但也仅限于此了。
这种感觉就像出门时碰到了绵绵雨丝,特地拿伞有点小题大做,淋不湿人,只是湿漉漉的。
有那么一瞬间,他会想起下大雨的时候……
毛茂雨留学的时机很赶巧,以他当时和蒙蒙的关系,自然能够知道一些情况,但并不完完全全的知情。乍一听到“央爱”,第一反应也是想起同一个人。直到蒙蒙和一姐那边断开连接,他才敢吱声儿:
“哈、哈,那是有点巧了。”
李庭舟瞥了他一眼:“奚荷马上有休假,她会去看二公舞台,到时候我请大家吃饭。”
干巴巴的笑直接黏在毛茂雨脸上:“你不怕粉丝骂?”
“骂了又怎么样,饭都不能吃了吗?”
避之不提要么很在意,要么完全不在意,毛茂雨一时分不清蒙蒙是哪一种,但他还记得带现女友和团队吃饭、介绍大家认识,就说明情况很稳定,奚荷姐姐也很有主人公意识。
毛茂雨稍稍放下心来,继续和戴吉尔嘀咕。
J市的事情处理完,一行人又要去G市出差。
还是同一家酒店,同一个跟拍摄像。
不同的是,李庭舟这次并不和大家住一起,他和女友一起住在另一层:奚荷难得休一次月假,家里母亲的病情也稳定了,就该无牵无挂地好好玩。
跟拍摄像很懂事,知道到什么时候要关机器。
奚荷虽然是编外人员,但她这种情况并非特例,比如马杜那边就一直是他夫人随行,所以其他工作人员也习以为常。
到G市当天下午,两边团队就要集合开始排练。
奚荷问:“我也能去吗?”
李庭舟指了指毛茂雨:“你觉得他有事儿吗?”
“嗯……应该没事吧,不是有专门的乐队演奏吗?”
“就是说啊,他没事都来,你为什么不能来。”李庭舟戴好口罩,又牵起奚荷的手,说道,“到时候你避开点镜头就是了。”
他并非一时兴起带上奚荷,这事早在一公后就决定了。
每一期的公演都有预留给嘉宾的家属票。
如果有需要,他们还会加入嘉宾的剧情线出镜,多个亲情、爱情的营销点,也能捞一捞大众好感分。任诗语没这个需求,但她记得李庭舟有女朋友,还很喜欢自己,就主要邀请对方过来看二期公演。
只是更巧的是,二公舞台请了央爱过来演奏……
光是想想可能出现的场面,毛茂雨就忐忑发慌。他时不时瞄一眼蒙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模样把奚荷弄懵了:“怎么了吗?”
“没什么、哈哈,就是蒙蒙今天特别帅!”
奚荷又扭头看李庭舟,唇角带笑:“他哪天不帅?”
毛茂雨深吸一口气,为即将到来的修罗场默默倒计时。
电梯停在12楼,李庭舟率先走出去,奚荷紧紧跟在他身旁,听男友细心地安排自己。
“反正毛茂雨今天也没事,姐姐你待会就和他坐在这里玩。咖啡一会送上来,A区这边的贝果做得还不错,可以尝尝看。”因为是弦乐伴奏,李庭舟为了搭配着装特地戴的手表,把手机交给奚荷保管,“今天的彩排不会太久,主要是合练,再排一下舞台站位,看看还有没有要改的细节。”
奚荷点点头:“我头一次来现场,感觉真不一样。”
她伸手抚平李庭舟的衣领。
后者微微低头配合奚荷的动作,接话道:“这个演播厅规格很高,现场听的确比在家里看电视更享受。”
“等结束了,我们一起吃饭,还有诗语姐。”
李庭舟请的这顿饭能让奚荷高兴两次,她先扫了一眼四周,这才飞快地在男友脸颊上印了一吻,压低声音:“去忙吧,我等你!”
奚荷才转身去到毛茂雨那边坐下,任诗语就来了。
她赶通告一向只早到不迟到,排场也不大,随行的是周大经纪和两个管杂事的小助理,一姐穿着一身小黑裙走在最前面,裙边像是随风摇曳的黑曼巴玫瑰花瓣,见到李庭舟和奚荷,揶揄地朝小情侣眨了眨眼。
“我那顿饭还没请出去呢,先吃上你的了,也好。”
李庭舟笑笑,两人就线上谈过的内容再做更详细的沟通。
央爱一行人是准时来的,只是他们没想到明星团队这边准备得更早,不止是助唱,连主咖都提早过来合练,反而显得他们咖小事大派头足了。
副导演潘俊在其中沟通拉扯,把央爱的负责人臊了一顿。
毛茂雨在后面看热闹,嘀嘀咕咕:“B市和J市难道隔得很远吗?说得好像谁不是大老远赶来G市的。”
奚荷并不多说话,只是安静听着。
她的视线从央爱一群人身上扫过,像是被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影响,目光最终又回到那个一提的身上:所有人都低调着装时,只有她穿了一条极简的浅豆色长裙,薄薄的针织外衫不仅不累赘,还衬托出一股柔美婉约的风情。
因为气质胜过美貌,所以看上去并没有攻击性。
可奚荷莫名的就喜欢不起来。
一旁的毛茂雨简直紧张死了!
他就坐在奚荷旁边,能不知道她在看谁吗?
要不是肯定对方毫不知情,毛茂雨都要觉得这两个女人之间有什么神奇的气场反应了,否则怎么会一见面就没由来的心生警惕。
不过李庭舟他们合练得倒是很顺。
《月弯弯》这首歌早些年可谓是家喻户晓,曲谱太熟悉,哪怕经过了适量改编也能直接进入状态。除此之外,李庭舟交给任诗语的时间要更早一些,如此一来,三方之中有两方是很熟悉的,大大减少了磨合时间。
其中副歌分上下两段,两段都改做了和声。
这一部分算是极限放大了任诗语的音色优势,她年轻时被诟病的甜腻,经过岁月的发酵后变得香醇而温和,有了和声的补充,在弦乐伴奏的氛围烘托下更显婉转缱绻。
这就是李庭舟想要的,限定难度下的极致发挥。
合练了两次,一姐也很满意。
直到这时,她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走下舞台和侧面的央爱致谢:“多谢各位——”
李庭舟没参与那些场面话,有一姐就够了。
接下来就是细节上的调整,这一部分比较枯燥,李庭舟怕奚荷等得不耐烦,可每一次扭头去看她,都能对上奚荷亮晶晶的一双眼睛。
期间摄像组也开机了一段时间,拍够了素材。
直到下午茶送到,才宣布合练停止。
在这之后,央爱和演唱组两人要分开行动,一姐招呼大家自己挑东西吃,她只拿着一瓶白水到李庭舟这边来说话:“他们待会还要去录音室专门录一版音源。”
“毛茂雨过去就够了。”
总不能真让这小子来混下午茶吧。
“你不去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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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庭舟从纸袋里给奚荷挑了个联名小挂饰,攥在手里:“我就不过去了,他们都是专业的,毛茂雨也是。”说着,他和一姐挥挥手。
任诗语扭头,只见奚荷喜笑颜开接过男友手里的挂饰。
*
奚荷的戒备从央爱一行人离开后自动撤销。
她自认不是爱攀比的性格,也为自己没由来的嫉妒而感到莫名,但来自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其中应该是有些什么。
直到李庭舟支开毛茂雨去盯乐团录音,她决定不再多想。
“阿嚏——”
李庭舟摸摸她的手心,拿过自己的外套。
“披着吧。”
休息得差不多,李庭舟继续和任诗语忙,舞美和视觉两边持续有装备进场,现场有些乱糟糟的,奚荷披着李庭舟的外套并不觉得无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李庭舟索性招她到身边来:“你现在还觉得有趣吗?”
光鲜亮丽、唯美梦幻的舞台就是这么一点点搭建的。
“有趣啊!”
这种心情在任诗语演出服到来的瞬间到达顶峰。
因为此时此刻,全场都为那一条华美、夸张至极的羽毛曳地长裙而惊艳赞叹!它的闪亮奢华非同一般,追光落在裙摆上时,所有的羽毛都在瞬间变得生动。
“难度不够,服装来凑。”
一姐当然也很满意这条裙子,她只是习惯性地谦虚。
谦虚完,又回到正事。
奚荷则退到场边,在这条倏然昏暗的界限重新回归平静,她手里属于李庭舟的手机“嗞嗞”震动两下,一条新消息跃至眼前:
【好久不见,庭舟,结束后方便说话吗?】
莫名其妙的预感终于在此刻化为实质。
奚荷平复呼吸,等屏幕自动熄灭。
她的目光继续追随李庭舟,脑子里却像是自动开启了一个音乐播放器,无需操作,就开始放歌,先是《紫茉莉》,再是《脆玻璃》。
好听吗?
好听。
明知道这些歌是失恋之作后仍然觉得好听。
所以,她是哪一首呢?
*
【假唱假弹什么时候入刑 | 严厉打击梦女大使】
————
[蒙嫂背影偷拍]*1
这次我组人脉扳回一城,发挥作用。
蒙嫂亲临现场,藕色长裙搭配蒙蒙外套,尽显婉约。
1L:打击梦女,蒙蒙亲自上。
4L:不是说想看蒙嫂吗?这下真看到了你们又不开心。
8L:蒙蒙虽然薄薄一片,但肩膀宽宽(辣emoji)
15L:到这份儿上还是梦的真的没救了。
27L:亲自打击粉丝第一人,我封的!
34L:蒙蒙唯一屹立不倒的人设是爱谈恋爱。
49L:楼主没加水印,被红书和嫂站搬了……咱们假唱假弹组才是一手信息源!凭什么!
62L:搜蒙蒙广场有乐子。
……
185L:第几次了,该脱敏了吧。
189L:到底是新人在破防,还是同一批人在破防?
192L:就知道会打起来。这才到哪儿啊,只不过是跟着去浪楼逛逛罢了,要是晚上被拍到在哪个饭店聚餐,见团队见朋友,蒙蒙丝还活不活了?
……
519L:在逃241没抓住,毒奶192幸不辱命缉拿归案了。
21.想怎么炒?
奚荷的忐忑不安在晚间得到很大程度的缓解。
李庭舟请客名单包括心折一行人和任诗语团队,哦,还有一个硬要凑过来的副导演潘俊。在座都是合作过的熟人,利益密切,不缺专业捧哏,人精含量更是高达二分之一,这顿晚饭当然是吃得愉快。
散场时,奚荷有些微醺。
她靠在李庭舟怀里,只觉得恍惚、不真实。
“你喜欢我吗?你只喜欢我吗?”
李庭舟笑声带起胸腔的振动,他似乎看到对街的某辆车上接连亮起闪光,不出意外就是闪光灯。但他此刻不想去管。奚荷的手臂拦在他身前,长发被夜风吹拂散发出淡淡香气,李庭舟只想回应女友的索吻。
“喜欢,姐姐,我只喜欢你。”
奚荷将手伸进李庭舟的外套里抱紧他,整个人都快要缩进他怀里,缓了好一会儿,脸蛋上的热气才稍稍褪去。
“你不愿意告诉我,我也知道。”
李庭舟哭笑不得:“没有不愿意。”
那是对他而言不怎么快乐的记忆,所以才不主动提起。
“那你说呀,是不是怕我不开心?没关系,我能接受,我整个下午都在做心理准备,就算你真的和她见面了……”
李庭舟轻轻捂住她的嘴:“车来了,我们先回去。”
回到酒店后,奚荷清醒多了。
她脸上还有残余的羞赧,可语气已经冷静下来了:“好吧,我其实一眼就看出来了,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看起来确实……”
确实很美,且是李庭舟的取向。
奚荷目光紧紧锁住李庭舟,不错过他的表情变化。
“那是早几年前的事情了,黎荔过来交换学习,包被抢了,我帮她call了同伴,后来一起参加过两次聚会,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已经搜完百科词条的奚荷提出疑问:“她大你7岁。”
“嗯。”
大7岁不重要,那时的黎荔也才过25岁,和现在的李庭舟一样风华正茂,她的骄傲和风情无时无刻不在散发魅力。
“那后来怎么会分开呢?”
奚荷发誓她没想要和黎荔较劲的意思,她只是好奇。
“我当时还要念几年书,一时半会回不去,但她不一样,学习结束就要回去上班。她总和我说央爱竞争很激烈,一不留神就会被挤下去。我能和她说什么呢,说我听了哪位大师的演奏会,说我又熬夜搞定了什么大作业?”
做学生,和做工作是完全不一样的。
很多人在学生时代是佼佼者,工作了反而不一定。
像黎荔这样好强的人,她不能忍受自己比别人差,所以理所当然地将更多精力投入到工作当中,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人际交往,最后剩下的那一点才是留给李庭舟的。
“然后呢?因为隔着距离和时差,你们就谈不下去了?”
如果真有这么简单,又何须将心意难平、辗转反侧的雨夜写进歌里?他只是在想,怎么才能将一个烂尾到难堪的故事说完。
李庭舟的沉默被奚荷看在眼里。
可能过了有半分钟那么久,她似乎有点读懂他的神情,那是一种虽然不再喜欢、但也不愿出言伤害的漠然。
“我搜到她和那个很出名的大提琴家结婚了。”
“嗯……”
“你的想法呢?”
李庭舟其实无所谓的,都已经分了那么久。
但他真要这么和奚荷说,对方反而不会相信。
难道要说自己只是黎荔筛选途中遇到的意外?
宗新承本就跟她牵扯多年,两个人都尝试过去找更好的人:黎荔在过于年轻的李庭舟身上看不到未来,她也不愿意再等一个男孩长大;而宗新承游戏人间,往上没有更好的选择,最终还是停留在她身旁。
他们历尽磨难修成正果,李庭舟只是无关人等。
“没什么想法,那是别人的家事。”
至于传闻中的婚变,信息里说的想要见面……
他并不想去了解。
奚荷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重新扬起笑脸:“明天我穿新裙子,你就穿我给你挑的那件衬衣好不好?”
*
释怀的奚荷看花是花、看海是海,朋友圈也发了两条。
一条是落地G市当晚的聚餐;另一条则是李庭舟在海湾公园给她拍的照片,是奚荷自己要求的蓝调日落,就连角度都和蒙蒙首次亮相出圈的照片一模一样。
恋爱中的人就是会忍不住的强调归属。
就这样,奚荷珍贵的月假在陪男友彩排、看男友和偶像演出中愉快度过。
他们一行人回J市时,正好是星期四。
隔天周五8点,鲸鱼首播《全星启动》第二季。
心折官博也有转发消息。
这条推广倒是把乐迷吓一跳:《全星启动》开播宣传那条很长的动态中,音乐总监紧接着下一栏是音乐支持,@心折蒙蒙赫然在列!
考虑到他给第一季成团专辑供过曲,倒也合理。
没过多久,蒙蒙本人也转发了这条动态。
【老公,你不是在隔壁潮汐忙活吗(老公辛苦。】
【蒙蒙上班啦,心折的新歌什么时候发呢?】
——作者回复:很快。
【夜心七一期公演蒙蒙会上场吗?想看到你!】
——作者回复:会上场。
【蒙蒙蒙蒙蒙蒙蒙蒙蒙蒙!】
【我去心折打卡,乔乔不吃我的猫条,你有头绪吗?】
——作者回复:乔乔做得好。
【老公什么时候分手?就不能专心工作吗?】
——LTZXH什么时候分手回复:啊?我毕业了?
这口吻和措辞习惯,一看就是蒙蒙本人。
他很任性地挑选评论,只回复自己想回复的。
正如蒙蒙连狗仔偷拍都不在意,他在自己的社媒主页也很我行我素:略过一切喊老公的,撇开在评论区装嘎嘎小鸭子制造噪音的,最后再拉黑问他什么时候分手的扫兴鬼。
做完这一切,神清气爽!
刘璐思今天来得很早,她谈好了推广拍摄时间,只等人家团队上门,现在就是要和蒙蒙沟通这个事儿。
“我拍?”
“不然谁拍?”刘璐思反问他,“这是第二期网播要用的中插,今天拍完,今晚就要上线。”
为什么时间这么紧呢?
因为金主们也需要竞价,需要商讨谁来出镜扩大利益。
这种事能轮到李庭舟,而不是在此之前咖位更高、声量更大的古风王王超,那当然是因为后来者又争又抢了。
王超是粉丝更多,可蒙蒙长得帅啊!
王超是有很多出名的古风OST,上过不少综艺,可蒙蒙随随便便就能带动话题、引领潮流,腥风血雨就是比无人在意强啊!
更重要的一点是,蒙蒙现在便宜。
不趁着他便宜的时候赶紧用,难道要等代言千万级的时候再和友商抬价吗?
拍摄团队来得很快,他们很专业,迅速整理出拍摄场地,服装道具一应俱全,现场导演都做好了磨蹭半天的准备,结果拍下来格外轻松顺利。蒙蒙上镜其实不比真人生动,但已经足够权威,正常说话的声音比唱歌时稍微低沉一点,口条清晰,有股说不出的韵味。
两条中插拍完,刚好能赶上午饭。
“虽然没吃,但餐补还是照给。”
这就是大品牌的好,什么都按规制来。
戴吉尔和毛茂雨点了外卖大吃特吃,李庭舟兴致缺缺。
饭后,大家依然各忙各的,喂完猫的李庭舟绕了一圈正要坐下,又接到奚荷的电话:“今天我这边要聚会,你想来吗?”
李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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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站定在会客厅的大鱼缸前,问:“都有谁呢?”
“嗯,有我老师,还有她的一些学生,大家要么是附中的同学,要么是一个大学的,也勉强算是同学聚会。”
说白了,就是一个戏曲生态圈里的。
大家的工作要么围绕大学,要么围绕剧团。
李庭舟并不多犹豫,直接道:“你吃完我去接你吧。”
奚荷料到他不会太感兴趣:“那就这么说定啦!”
挂断电话,李庭舟继续做自己的事。
只可惜,下半天他注定不能集中精力投入工作。
整个下午,刘璐思都在不断打电话、接电话,时不时推开隔音门和他沟通事情。
晚上男版选秀首播,现在还是白天,就已经下了铺天盖地的全平台热搜。虽然《全星启动》时间上和夜心七的第二期错开,但大众的兴致是有限的,他们如果在前者消耗了太多情绪,到了没那么热血、狗血的《今夜唱我心》,必然会产生观感上的落差。
怎么应对同期节目的挑战,成了重中之重的大事。
“那也是主咖的事啊。”
李庭舟想:天塌了还有高个顶着,哪轮得到他们操心。
刘璐思摇摇头,很认真地告诉他:“周大经纪参与了审片,今晚的热搜大战不仅是一姐的事,和你也有关。”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李庭舟想起了一个著名表情包。
奔波儿灞,你去把唐僧师徒除掉!
李庭舟的沉默在刘璐思的预料之中,他还是对内娱知之甚少。这个舞台,不是谁唱得好就能获得更多关注和掌声。她费心费力搭上任诗语这条线,捆绑相关利益,绝不只是让李庭舟做个助唱、成全任诗语这么简单。
一姐甘愿当跳板,前提是李庭舟足够出色。
业务能力拉满的人内娱多得是,可一线为什么是一线?不是人人都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如果说腥风血雨也是一种能力,那李庭舟在这方面的确是点满了天赋。
话已至此,他多少能猜到一些。
“江小瓜拍到了之前在G市聚餐那晚的视频。”
李庭舟很快想起当时的事情,但他仍不觉得这点事有什么分量去对抗隔壁的热搜套餐,尤其是其中还牵扯一个素人。
“除了粉丝,没人会在意我和谁谈恋爱。”
刘璐思定定看着他:“不好说,如果还有别的呢?”
“你知道鲸鱼秋季要上一档婚姻纪实观察真人秀吗?”
这个消息刘璐思知道的不算早,她得知拟邀名单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G市,生怕二公彩排、演出期间蒙蒙和那位初恋发生点什么。
所幸蒙蒙自己足够清醒,省得她严防死守……
李庭舟忽然觉得索然无味:“所以你们的想法是什么?”
想怎么炒?
需要他做怎么样的配合?
刘璐思看向他,仿佛在看一朵悬在陡崖的稀世兰花。
他知道自己是独特的,但又不完全了解这份的特殊性。
“你和奚荷好好沟通一下吧。”
刘璐思知道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将人推到台前接受大众目光的审判,那必然要付出足够的代价:“如果她愿意,潮汐那档新节目我会和周凌沟通,为她争取一份全期合同。”
“周凌能做主?”
“能,他第三季度就会回到鲸鱼上任文娱集团副总,下半年鲸鱼和潮汐还有两个融合项目要上线。”
刘璐思从头到尾只站在李庭舟这边思考问题。
为了让他干脆利落、毫无负担地做下决定,她甚至都不带犹豫的,直接在李庭舟面前戳破奚荷隐藏得很好的野心和渴望——
“你不问,怎么知道奚荷不想要呢?”
成名的诱惑是难以想象的。
平台、机会、人脉都摆在面前任由索取,谁能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