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被迫联姻后》
1. 第一章
‘跨过去,春天不远了,我永远不要失去发芽的心情。’
刚下了雨,蔷薇的花香随着雨后冷冽的风扑面而来,乌椿和合上书,视线看向庭院中来来往往从别墅里往外搬运家具的搬运工。
家道中落,住了十八年的地方马上变成一座空宅。
他也要为了乌氏去联姻了。
乌椿和垂眸看着庭院中飘摇的蔷薇,沉默良久。
管家收拾完行李过来时就看到这一幕。
少年捧着本书坐在门前的椅子上,视线却看着庭院。
他的上身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显得他更加清瘦病弱,乌黑的长发被微风吹起,露出一张秀美清丽,又难掩忧郁苍白的东方面孔,只有一双浅蓝的眼眸昭示着少年血液中带着祖上的国外贵族血统。
管家皱眉,拿了件披肩快步过去给披上,“少爷,怎么坐在这?小心又着凉了,快回房间吧。”
感受到肩上传来的重量,乌椿和回过神来,他看向管家,管家的鬓角泛着白,今年越发苍老了,少年看着管家担忧的表情,苍白的脸扯出一个笑容,“王叔,我就是想最后再看看这些花,毕竟养了这么久。”
管家转头看向院中花圃,被雨水灌溉过的花娇嫩欲滴,被养的很好。
院子里有许多花草,乌椿和喜欢,于是庭院种满了花。
庭院和别墅的样式也都是按照乌椿和喜欢重新建造的,他的父母很宠爱娇惯他。但现在,他们要搬走了,少年也要去和一个大十岁的男人联姻,世事无常。
管家内心叹气,他几乎是看着少年长大的,心里很不好受,“少爷,那我去给你煮碗姜汤。”
“只是....联姻陆氏的人马上要过来接您了。”管家脸色难掩伤心,他看向少年披着的头发,“少爷先让我束发吧。”
乌椿和听后拢了拢披肩,没对此发表意见,浅蓝的眸子弯了弯带着安抚意味,“好,辛苦王叔了。”
但等管家为少年束完发走后,乌椿和眼神渐渐迷茫放空,联姻,他从前从未想过他会联姻。
但世事无常,家中变故,当家族旁支提议联姻挽救时,乌椿和没在继续躲在父母身后,而是坚持这个提议。享受了父亲母亲这些年的宠爱,他也该为了他们做点什么。
乌氏的状况自从时代变化后就一直很差,家中生意跟不上时代发展,经济状况越发低迷,联姻是个很好的选择,但很少有家族愿意助力一个这样日薄西山的家族,除了那位近些年赶上时代风口异军突起的陆氏集团的陆总。
乌氏集团落魄了,但乌氏百年望族的底蕴和名气还在。这些虚名的东西,居然成了最后救乌氏的救命稻草。
乌椿和苍白的脸浮现出一丝苦笑。
这时风吹了过来,乌椿和低声咳嗽了几声,恰逢管家煮上姜汤过来。
他连忙过来让少年回房,乌椿和嗓子有些痒,他的身体有多脆弱他很清楚,少年没有说话只是点头乖顺地随着管家回房。
温暖的室内暖和了乌椿和冰冷的身子,只是在门口待了一会儿,就令他的身体不舒服,乌椿和又一次感受到自己有多体弱。
“少爷,快把姜汤喝了暖暖身子,别又生病了。”管家递过来一碗暖乎乎的姜汤。
乌椿和素白的手捧着碗一勺勺喝下去,身体终于舒服多了。
管家看着少年喝完也没有丝毫红润的面颊后,眼中的担忧抑制不住,听说联姻对象出身不好我行我素,管家见过不少富豪和“暴发户”,全都粗鄙不堪更加不会照顾人,少年的身体这么差,联姻过去岂不是会遭罪。
管家脸上的担忧太过明显,乌椿和看到后垂下眼眸,长长的睫毛打下一片阴影。
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次联姻父母和管家并不喜欢,家庭还有年纪都不合适,他们担心他,但乌氏已经不是从前的乌氏了,他的父母到现在都还在为乌氏奔波,乌氏没得选,他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家里走向绝路。
而且商业联姻不都是如此吗?
乌椿和这样安慰自己。
少年把碗放到一旁,刚放下,别墅外就传来一阵鸣笛声。
陆氏的人来了。
……
宅院外停了一辆宾利,一位青年站在门前。
当乌椿和出来时,许子霖一楞,少年身姿优越,体态端庄,梳着简易的低马尾,一双浅蓝的眼眸看过来时带着几分忧郁,从别致清雅的宅院走来,就仿佛真的是中世纪的小王子,高贵优雅。
“乌少爷。”许子霖很快从惊艳中回过神,过去上前迎接,并接过管家手上的行李。
“我是陆总的助理许子霖,来接您过去。”
许子霖带着一副眼镜,笑眯眯的,气质温和,本来有些紧张的乌椿和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下。打过招呼后,许子霖先去把行李放到后备箱,而乌椿和看向旁边的管家。
管家眼中弥漫着不舍,但当着陆总助理的面,他也只是嘱托少年一些常规的话,“少爷,你身体不好,初春天气多变,一定要多注意冷暖,有一点不舒服就要预防。”
乌椿和插不上话,只一直点头。
等道过别后,乌椿和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不到后退的景象才恍惚地意识到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离开家,他甚至还没有去过新家。
许子霖接了个电话,挂断后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少年,抱歉地说道:“乌少爷,我们老板今天出差回来,但飞机晚点了,等您到了要麻烦您稍微等一等了……同居的一些事宜需要和您商量一下。”
“没事。”乌椿和下意识回答,随后才从话中意识到,联姻除了利益互换还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和一个没见过面的陌生男人住在一起。
刚刚成年的乌椿和想到这儿,手脚有些发麻,耳根泛热。
阳光从车窗照进来,少年浅蓝的眸子在浅金的光影中更加清澈见底,眸中的局促一览无余。
商业联姻……应该,不需要做那些事吧……
乌椿和睫毛颤着,不确定地想。
陆氏集团成立的年份很短,但借着时代东风发展异常迅速,车子一直开到了A市半山腰上的富豪别墅区。
乌椿和下车前和许子霖加了联系方式,说是方便以后有事可以直接和他联系。
随后一位姓崔的阿姨出来接待少年,崔姨很热情,领进来后带他转了一圈别墅,给他安排了房间。
看到他脸色苍白还问他饿不饿冷不冷,说着就要给他拿毯子放热水,像是把他当成了挨冻的小猫,乌椿和连忙制止住,这和乌椿和从前认知里的“管家”似乎不太一样,但他不讨厌。
相反,有点喜欢……
神经紧绷的少年放松了不少。
只除了这栋金碧辉煌的别墅令乌椿和看的有点晕晕的……
最后乌椿和被硬塞了一杯热牛奶,崔姨很随性:“乌少爷,你随便逛逛,饿了和我说,累了就回房休息,我给您收拾一下行李去。”
乌椿和温顺地点头,淡粉的唇扬起一个弧度,嗓音纤细,仿佛静谧的流水,“麻烦崔姨了。”
这栋别墅的面积尤其大,装修风格偏向欧美华丽风,色调全是金灿灿的,甚至沙发和壁灯真的镶了金子。乌椿和素白的手指捧着牛奶来到落地窗前,别墅外是空旷的庭院,除了中央有一个自带的大型喷泉外,只有一片被阳光洒的绿油油又光秃秃的草坪,没有任何修饰。
这种别墅装修风格加上空旷的庭院,令乌椿和浅淡的眉微微拧起。
听说装修风格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和作风,少年有些担忧如果性格不合会不会以后和这位陆总相处不和谐,他不喜欢冲突。
这样想着,牛奶见了底,乌椿和带着忧心忡忡的心思走进吧台就要清洗杯子,崔姨刚好下来看到,连忙推走少年,等清洗完杯子,崔姨开始泡茶。
乌椿和疑惑,“崔姨,这是?”
崔姨笑了笑:“许助理和我说陆总一会儿回来,让我先把茶泡好。”
边说着边泡茶,乌椿和在一旁看着崔姨泡茶,想到刚才的担忧,心头起了一个念头,“崔姨,可以我来泡吗?”
崔姨刚要拒绝,一回头看到少年轻颤地羽睫和温柔忧郁地蓝眸,不禁心头一颤,等反应过来已然答应了,崔姨不禁感叹,这孩子长的也太迷惑人心了。
***
黑夜将近,一辆迈巴赫在马路上风驰电掣,宛如冲破天际的鹰。
夕阳从车窗的缝隙照进来,照在雪白的协议合同上,一双青筋脉络凸起的大手正在翻看,往上是一张立体英俊的脸,神情高深莫测。
许子霖从后视镜看了眼,有点担心那个脾气软软看起来脆弱的乌少爷,也不知道他们老板的脾气会不会吓哭他……
迈巴赫驶入别墅门前停下,后座车门打开,漆黑的皮鞋往上是一双笔直有力的双腿,男人身高异常高大,一身西装被肌肉撑起来,气势强势。
陆归弘进别墅后幻视一周没看到人,随手解开扣子,把合同递给走过来的崔姨拿着,脱掉西装漫不经心地问:“人呢?”
崔姨拿着合同,另只手端的一杯水递给他,听到这个不禁打开了话匣子:“在书房。之前许助理和我说会晚点回来,我去和乌少爷说让他先去休息不用等,但这孩子非要坚持在书房等着。”
崔姨语气里满是心疼。
陆归弘喝水的动作一顿,他视线看向二楼的紧闭的书房挑了下眉。
被乌氏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会坚持等这么久,这有点出乎陆归弘的意料。
但也只是一瞬,陆归弘对这种小朋友没想法,他与乌氏联姻助这个大厦倾塌的家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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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了利益。
他放下水杯,拿过合同上了楼。
书房的门紧闭着,陆归弘漫不经心地握住把手往下按。
书房开了灯,暖灯下一切都显得温馨静谧,一位清瘦地少年站在书架旁,在翻看一本书,乌黑如绸缎的长发因为低头而贴合着他病弱苍白的侧脸,马尾乖顺地搭在肩胛处。
长而卷曲地睫毛如蝶羽随着眨眼轻轻颤动,纤长素白地手翻了一页,然后,花瓣般粉淡地唇好像因书中情节而微微抿起。
少年好像看入迷了没发现有人进来。
陆归弘挑了下眉。他走到跟前,一道阴影落在书上,少年看书的动作一顿,像是才反应过来抬起头,漂亮的眉眼间有些慌乱,他迟疑地开口,“陆先生?”
声音也纤细如丝,宛如月光和水流。
不可否认,陆归弘被这有冲击力地美晃神了一瞬。
他定定地盯着那双浅蓝,一眼望到底的眸子看了几秒,然后才移开视线,低声应了一声,“嗯。”
男人神情平和,没有了刚刚车里阴沉的意味。
“来坐吧。”
乌椿和看着这位高大英俊的男人,虽然早有了准备,但毕竟刚成年,见到联姻对象,还做不到成熟稳重的样子,乌椿和不可避免地有些紧张局促,忙把书放回去然后跟着坐在男人对面。
乖巧端庄地看着这位先生。
少年很乖,这让本打算直接说合同协议的陆归弘犹豫了一下。
于是陆归弘难得迂回了一下,他把合同挪到少年那边,声音低沉,“先看看。”
“好的。”虽然疑惑,但乌椿和还是乖巧点点头,随后翻看起来。
一时间书房只剩下翻阅的声音,协议大概写的是等两家合作直到双方利益最大化后可解除联姻,以及联姻期间的一些事宜,例如为他提供物质需求,配合出席某些场所这些必备项。
看完后,乌椿和还没消化完,陆归弘嗓音低沉,冷漠又散漫地开口道:
“我们的联姻是各取所需,我对你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孩子不感兴趣。”
“这个协议如果没问题就签一下吧。”
乌椿和一怔,抬头看他。
陆归弘坐在办公椅上,双手交叉放置于桌上,领口懒散地敞开着,露出一节小麦色皮肤,五官锋利英俊,眉眼自带一种睥睨一切的气势,视线冷冽锋利。
有点凶。
联姻前,乌椿和听说过对方的名字和传闻,说的最多的就是对方仗着陆氏企业发展的方向是重点扶持而行事风格雷力风霆,不好相处。
他不知道这些传言几分真几分假,但不好相处如今看来大概是真的。
乌椿和眨眨眼。
但这个协议对乌椿和来说没什么不好的。相反,看到以后可以解除联姻,反倒松了一口气。
于是,陆归弘就看着眼前的少年看着他发呆了几秒,然后眨了眨眼,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什么也没问就拿笔签了名,按了手印。
乌椿和垂头签名时,那节马尾也跟着晃动了位置,陆归弘看到发尾扫到了少年的锁骨,随着写字一晃一晃地扫着那片雪白地肌肤,不一会儿,那片肌肤就开始泛着粉,可想而知少年的肌肤有多脆弱。
陆归弘皱了皱眉。
最后按完手印,陆归弘自然地移开视线,看到被苍白手指映衬地异常红艳地指腹,这两个画面让他想到之前了解到的乌家少爷体弱,不知怎地嘴边直白让出去的话打了个弯,语气舒缓,“去洗洗手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乌椿和听到这话后先是抬头看了看桌子旁没有动的茶水,然后想了想,来这后他想过搞好关系,起码不要起冲突,但见了面还签了协议,还是不要多此一举了,这样想着,他乖顺地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少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这样垂眼点头,显得异常地乖巧和可怜可爱。
陆归弘盯着少年离开的瘦弱地背影,等门关上后,他拿起协议。
<乌椿和>
名字好听,字也如其人,娟秀飘逸,宛如优美的画卷。
想到刚刚少年的眼神,陆归弘撇向桌上的茶水,他回来晚了,也没让崔姨重新泡,茶水应该凉了,但鬼使神差地,他拿起来喝了一口。
温的。
* 乌椿和>
2. 第二章
乌椿和洗了手后先回了房间,这个房间在他刚到时被崔姨带来看了一眼,后面的时间乌椿和一直待在书房等待。第一次见面总不好还没见就先回房间休息。
况且许助理也说过对方需要和他商讨同居事宜。
等签了联姻协议,乌椿和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居事宜也不必多说,大概就是双方互不干涉。
乌椿和环顾四周,房间很大,装修风格和会客厅一样,富丽堂皇,该有的都有。乌椿和先给忙碌的父母录了个视频,告诉他们一切都好不用惦记他。至于那则合同……他没说。
还是不要给他们增加心理负担了。
如果让他们知道协议里写的,双方利益最大化后可解除联姻,他的父母一定为了他快点解除联姻而拼命工作。
折腾了快一天,终于尘埃落定,身体后知后觉地涌来一阵疲惫。
少年长发散落在暗红的床上,床用的硬垫,乌椿和皱了下眉,但很快疲倦涌上来,呼吸渐渐平缓。
……
璀璨华丽地吊灯把大厅富贵华丽的家具照的更显昂贵。
欧式棕红实木长桌雕刻花纹,奢靡华贵,上面摆着一道道热气腾腾地菜品。
乌椿和被崔姨叫下来吃饭还有点晕乎乎的,除了还没有休息好外,浑身也不知为何有些酸疼。
好香。
刚到楼梯口,就有一阵饭菜香飘来,饥饿感袭来,乌椿和瞬间清醒了不少。
已经坐在餐桌前的陆归弘听到动静后放下办公的平板,抬眼望去。
从金黄的楼梯下来的少年神情带着一丝呆愣,乌黑亮丽地长发披散着,有些凌乱,衬得他本就巴掌大的瓜子脸更小,陆归弘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然后好像才发现他一样,嘴唇微张,惊讶地看着他,“啊,陆先生。”
眼前的男人只穿了件衬衫,领口微敞,袖口卷到手臂,露出肌肉线条清晰的小臂,陆归弘有些冷淡的嗯了一声。
实在不怪乌椿和,陆归弘坐的位置被屏障挡住了,他下来时完全没看见。
尴尬蔓延,好在去拿最后一道汤的崔姨这时来了,鸡汤冒着热气,香味浓郁,崔姨放好后看到乌椿和局促地站着,连忙推着少年坐下,“哎呀,怎么站着,快坐快坐,尝尝我的手艺,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合不合你的口味。”
崔姨边说着边舀了一碗鸡汤放到少年身前,慈祥地面孔期待地看着乌椿和,乌椿和视线轻轻撇了下主座的陆归弘,在发现男人正在吃饭没看他后悄悄松了口气,看来签了协议后,同居事宜果真和他猜测的一样,互不干涉。
这样想着,乌椿和看向崔姨弯了弯嘴角,“那我尝尝。”
说着,乌椿和舀了一勺鸡汤,喝了一口。
熬的金黄色的鸡汤味道很鲜美,喝进胃里暖洋洋的。
“好喝,我很喜欢,崔姨手艺很好。”乌椿和笑着和崔姨说,说着帮崔姨舀了一碗,“崔姨也尝尝。”
崔姨乐地接过碗,连说两个好,“好,好。”
崔姨是真喜欢少年,长的漂亮仪态端庄,性格乖巧有礼貌,最重要的是她年纪大了,看到少年这么小就来联姻,而且陆总脾气不说差,但也不温柔,而她第一眼看到少年时看着他小脸苍白的一看就身体虚弱多病,真是心里疼惜。
乌椿和又看了看神色如常用餐的陆先生,他想了想,又舀了一碗,然后递到陆归弘桌前,轻轻地说:“陆先生,您的。”
陆归弘抬眼,对上了少年那双真诚又漂亮的眼睛,他接过碗,低沉的声线平缓,“嗯,谢谢。”
乌椿和弯了弯眼睛。
随后,餐桌上没人再说话。
陆归弘吃饭没什么规矩和被特别训练过得仪态,而乌椿和是能看出被训练过餐桌礼仪的。少年坐姿端庄,进食缓慢优雅,在壁灯的照耀下,皮肤仿若白瓷器,乌黑的头发别在耳后,垂眸喝汤时把唇瓣沾染了几分水色。
让人一看就知道少年出身高贵,家教严格。
旁人看到后一定会觉得自惭形秽,而陆归弘看着只觉得养眼顺心,就像一副美丽的画卷或者展览柜里美丽的娃娃,让人看一看就好像疲倦都消失了。
乌椿和丝毫没察觉到那道从左侧主位传来的视线,他喝了半碗汤后又吃了一点青菜就放下了碗筷。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的缘故,乌椿和没什么胃口,虽然很香,也或许是因为少年从前在家里的菜谱都以清淡和青菜为主,突然改了菜品和口味,让他有些吃不下。
乌椿和与两人说了一声,就先回房间了。
崔姨本想在劝他在吃一些,但看到少年眉眼疲倦后还是没说什么。
陆归弘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完餐,离开前看了一眼乌椿和位置上的餐盘,干干净净的,只余下一点青菜,碗里也剩了小半碗的汤。
漫不经心的想,猫食儿。
这个念头一直持续到明天早上被打破。
早上七点,陆归弘一如既往的下来边拿手机文件边吃早餐。
在他吃完要出门时,乌椿和下楼了,少年脸色苍白嘴唇颜色更加浅淡,神情恹恹的,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就连乌黑的头发都黯淡了许多。
陆归弘刚要起身的动作停下,皱了皱眉。
乌椿和早上起来感觉浑身都疼,精神涣散的没看到陆归弘就坐在自己前面,他只想吃点东西,然后回房间休息。
好奇怪,抬手臂都不舒服。
于是,陆归弘就看着眼前的少年神色恹恹的喝了一点牛奶,别的什么也没吃,然后神游一样站起来又回了楼上。
陆归弘眉头一直蹙着,他收回视线看向桌面,早餐备的很全,包子油条豆浆鸡蛋牛奶,难道不喜欢中餐?
昨晚就没吃多少,今早吃的更少,这么个吃法身体怎么受得了。
这么想着,等崔姨从过来时,陆归弘开口嘱咐道:“做个三明治,送到楼上。”
崔姨一愣,然后看到桌上少了半杯的牛奶反应过来:“乌少爷刚才下来过?就喝了半杯牛奶吗?吃这么少怎么行……那行,我现在去做。”
崔姨紧忙去做,而陆归弘也终于起身去公司了。
***
陆氏集团。
偌大的顶楼办公室,阳光从落地窗照进来,把摆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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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绿植照的生机勃勃,陆归弘刚开完会回来,憋了一肚子的火,他坐在办公椅上伸出手揉了揉眉心。
敲门声响起,许子霖端着茶水进来,放到办公桌上,“陆总,您的茶。”
陆归弘放下揉眉心的手,端起茶喝了一口,许助开始汇报下午的行程安排,说完后陆归弘想了想,随口吩咐道:“和乌氏的项目尽快提上日程。”
许子霖一愣,没想到陆总会这么快就要和乌氏合作,难道是因为乌少爷?但他抬眼看老板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好的,我会尽快联系那边安排合作。”
与其说是合作,其实是陆氏以这个名义送钱,一个出钱一个出名,两全其美。
上层阶级固化排外,陆归弘想陆氏走的更远,需要和乌氏合作。
陆归弘又喝了一口茶,然后看着茶杯里的茶水微微蹙眉,突然想起来什么,他看向许子霖闲聊似的问道,“昨天你没和崔姨说不需要重新备茶了吗?”
许子霖明显愣住,“说了啊。”
是说了吧?许子霖突然不确定起来,拿出手机要翻聊天记录,然后发现崔姨新发来的消息。
许子霖脸色一变,陆归弘看到他变了脸色随口问,“怎么?真没说?”
许子霖回了消息顺便问昨晚茶水的事,然后道,“不是,是崔姨刚发来消息说乌少爷早餐没吃三明治,中午也没吃什么东西……”
“叮。”崔姨回复很快,许子霖说话空隙看了一眼,迟疑地看向陆归弘,“陆总,刚刚问了崔姨,崔姨说昨晚那个茶是乌少爷泡的,凉了后就重新泡,备了好几次呢。”
陆归弘抬眼,黑眸深邃,茶杯被轻轻放回桌面,寂静无声,就在许子霖以为陆总会回去看看时,陆归弘拿起手机,下一秒,许子霖手机到账十万元的声音就响起了。
陆归弘:“把钱转给乌小少爷,让他想吃什么买什么,再把司机联系方式推给他。”
许子霖微怔,然后照做。
转完后他看向神情平淡看文件的陆归弘,犹豫地说:“陆总,您何不加一下乌少爷,以后也方便。”
陆归弘放下文件看着他,居高临下和睥睨一切的眼神令许子霖有些汗流浃背,眼观鼻鼻观心,然后听到低沉的声音:“不需要。”
下午回家的路上,陆归弘疲倦地靠在车后座,闭着眼睛小歇。
许子霖坐在驾驶座上,下了班,他习惯性的看了眼私人手机,然后发现乌少爷没接收转账,他从后视镜看过去,纠结道,“陆总,乌少爷好像到现在还没有接收转账……”
陆归弘睁眼,眉头皱起。
许子霖忙找补提议道:“要不给乌少爷带点甜点?他这个年纪应该喜欢这些东西吧?”
许子霖又说了许多乌少爷好话,例如身体弱肯定不是他的错,吃的少有可能不习惯,年纪小不敢收转账或者没看到之类的。
他无法忘掉去接人时那一眼惊艳,许子霖是个颜控。对乌少爷很有好感。
陆归弘沉默片刻,想到乌椿和苍白病弱的面孔,眉头舒展,毕竟还是个刚成年的小孩子,他无奈点点头:“走吧。”
3. 第三章
车灯闪烁,迈巴赫在黑夜中缓缓驶入别墅。
车门打开,陆归弘一手挽着西装,上身白衬衫包裹着腹肌分明的身躯,袖子挽起到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气势强势锋利,关节粗壮凸起青筋的手中提着几个或可爱或粉嫩的甜品袋。
别墅内灯火通明,陆归弘提着甜品袋,刚走进别墅,就见崔姨脸上有些焦急地迎上前来,“陆总,乌少爷一直睡到现在,晚饭都没吃,我去叫醒他他说没胃口,这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啊?”
其实一般来说,一个人一天不怎么吃饭没什么事,但少年看起来就身体不好,崔姨不得不多想。
陆归弘把西装递给崔姨,视线看向楼上的卧室,怪不得没收转账,原来是睡着了,陆归弘被打乱生活节奏而有些微妙的心情被抚平了一些。
“我上去看看。”他道。
陆归弘拎着甜品袋上了二楼,他让崔姨看着给少年安排房间,这间房他记得是次卧。
陆归弘轻轻按下门把手,光亮泄进漆黑的屋内,他反手关上门,在门口打开壁灯的开关。
微弱的暖光照亮了卧室,一览无余,但床上没有人,只有一席凌乱的被子,陆归弘皱了皱眉,视线扫视,然后在旁边暗色的沙发上看见了少年。
少年几乎与那张暗红的沙发融为一体,他侧着躺在上面,乌黑的长发掩盖着少年的侧脸和肩胛处,身上盖着黑色的毯子,在微弱的光下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
陆归弘抬起脚步走到沙发旁,把甜品袋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垂眸看着熟睡的少年。
少年陷入软塌塌的沙发中,睡姿很乖,细弱的几根手指拽着毯子,那张本就苍白的面孔在微弱的光下显得有几分脆弱。
本来想直接叫醒的陆归弘突然有些犹豫。
就在这犹豫的空档,大概是他的影子和光晃倒了少年,他眉毛拧在一起,脸也跟着要往沙发里埋,但大概是怎么埋也躲不了光,而罪魁祸首也不知道关灯,少年终于迷糊地睁开了眼睛。
陆归弘看着少年先是揉了揉眼睛,睡醒后的泪珠把睫毛打湿成一缕一缕,接着在发现他后表情呆滞,像是想不通房间里怎么会有他。
陆归弘声音低沉:“醒了就起来。”
乌椿和还有些发懵,听到这话后下意识的照做起身,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看着高大男人走到一旁椅子上坐着,乌椿和视线随着他转,当两人对视,少年看着那双深邃锋利的黑眸后睡懵的头脑清醒过来。
乌椿和眨眨眼,啊,他现在不是在乌宅,而是联姻陆先生的家里。
但乌椿和还是迷茫,“陆先生,您怎么……进来了?”他真是吓了一跳。
陆归弘抬了抬下巴示意少年看前面的茶几:“给你带了甜品。”
乌椿和目光看向茶几,熟悉的甜品袋子,他似乎已经闻到那股甜甜的香气了。
少年后知后觉感觉到胃部的不适,饿的。
不等乌椿和说些什么,旁边又传来男人低沉冷漠的声音,“为什么不吃饭?”
不等他回答,男人又道:“是饭菜不合口味?”
接连两个语气低沉泛着冷意带着责备的提问,被说中一半的乌椿和身体一僵,有些苦恼的垂下头,少年本就纤细,这样坐在沙发垂下头显得更纤细瘦弱,看到他这幅样子陆归弘还有什么不明白。
陆归弘看着他这幅样子,冷漠的语气稍微舒缓,但还残留着冷淡的意味,“不合口味就和崔姨提,饿坏了怎么办?”
言下之意便是怕麻烦,乌椿和听懂了。
少年抿了抿唇,垂下脑袋点了点头,被乌黑头发掩盖住两侧的小脸,睫毛垂下落下一片阴影,皮肤苍白又薄,看着很可怜,也像犯了错在认错的孩子。
柔弱,稚嫩。
陆归弘漆黑的眼眸微眯,一个刚成年的孩子,和他置气什么,突然到了陌生的环境不适应是正常的。
这么想着,就看到少年缓慢地抬起头,露出苍白漂亮的一张小脸,带着一丝不好意思朝他笑了笑,脸颊陷进去一个小窝,“陆先生,抱歉,是我想错了,我只是觉得第一天来就提要求有些不好……”
说着说着,乌椿和又垂下头。
其实不止,乌椿和不止是饭菜不合胃口,其实那张床他也睡不了,太硬了,昨天尝试睡怎么也睡不好,反倒把自己弄的浑身疼,这才今天在沙发上睡了一下午补觉。饭菜不合胃口是真的,但吃的少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昨天睡眠不足,身体不适。
只是这些乌椿和不会说。
他不会提床的事情的。毕竟饭菜不合口味还能解释成口味差异,但床……如果说出去,肯定会觉得他很娇气。
就连乌椿和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娇气。常人肯定忍受不了他这样娇气。
陆归弘黑眸闪烁了一下,彻底没脾气了。他不是没接触十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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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的少年,但大多数都玩心重没分寸还调皮,倒是没遇到过这么乖的。
“不用道歉,以后不要这样了。”他缓缓开口,语气舒缓,凝重的气氛散去。
就这样轻飘飘的把这件让事掀了过去。乌椿和完全不知道对方来之前可是想好怎么教育他一番的。
乌椿和听他这样说松了口气。
陆归弘没在说什么,只是起身把甜品拿出来,这些甜品都是许助下去买的,陆归弘全拿出来看了看,心里想,买的倒是全,甚至还买了奶茶和饮料。
许助理看来很喜欢少年。陆归弘瞥向漂亮乖巧的少年……他也确实讨人喜欢。
他有些懂了传闻中乌氏为何这么宠爱娇惯这孩子。
乌椿和看着他的动作也连忙起身过去帮忙,等都拿出来后,陆归弘让他坐下来吃,转身又要走,乌椿和不知怎地,在他转身时突然开口问道:“陆先生,您吃了吗?”
陆归弘回头,乌椿和压下紧张,微微弯了弯嘴角,身姿端庄,声音纤细如水,“要不要一起吃?”
少年仰着头,浅蓝的眸子清澈的映照出陆归弘的身影,认真期盼的模样,陆归弘身躯顿了顿,他停止脚步,坐到一旁。
甜品……陆归弘不太感冒,他随便拿了一个打开,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向对面的少年,他似乎很喜欢这些甜腻腻的东西,正在吃一个冰淇淋蛋糕,垂眸很认真的吃着。
淡粉的唇舌一口一口吃着,能看出来饿了,动作有些急切,虽说还是很赏心悦目的优雅,但稍微急切的动作比昨天更像是才成年的孩子。
陆归弘看着看着也不知不觉把手中的甜点吃了大半。
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乌椿和抬起脸来,而没了冰淇淋蛋糕的遮挡,陆归弘看见少年脸颊一旁沾了奶油。像只花猫儿。
陆归弘低声笑了一声。
乌椿和迷茫,“怎么了?”
随后,在乌椿和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高大的身影遮挡他面前,然后脸颊被纸巾擦了一下。
等陆归弘收回手,纸巾随手放在茶几上,乌椿和看到了上面的奶油,也看到陆先生刚收回的那只青筋脉络明显的大手,他耳根一红,“谢谢……”
而陆归弘也顺势提出先走了,吃完叫崔姨来收拾,乌椿和有些呆的点点头。
陆归弘出去后,垂眸盯着自己的食指,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道触感,很软。
4. 第四章
卧室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暖光的色调照在少年的身上,耳后的淡粉被晕染的有几分绮丽。
乌椿和咬着勺子,脸上似乎还残留着纸巾轻轻擦过的触感。
乌椿和自小就很乖,平时除了绘画和种花的爱好,剩余时间大部分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
而因为家庭和身体的缘故,旁人与他社交都会保持距离,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和父母外的人这么亲密接触。
还是名义上的联姻对象,要结婚的丈夫……
乌椿和耳根又烧了起来,他摇摇头不在去想,把注意力放在甜品上,等吃完剩下的冰淇淋蛋糕后喝了点奶茶就叫了崔姨上来。
乌椿和没敢吃太多,虽然他很想继续吃,但他吃多了说不定肠胃不舒服又生病。
崔姨敲门进来收拾,刚刚还愁眉苦脸的崔姨如今笑眯眯的,乌椿和看着也跟着笑,“崔姨怎么这么开心?”
崔姨笑着,对少年的喜爱不加掩饰,怜爱地说着当然是因为他吃了东西没饿坏身体,她本以为是他生了病,可担心坏她了。乌椿和接话说以后不会了,让崔姨担心了。
接着崔姨又说:“陆总还是挺喜欢您的。”
乌椿和睫毛颤了颤,像惊慌的蝴蝶羽翼,崔姨完全没发现少年的不自在,接着说:“我也是着急了,下午直接给许助理发消息,本以为许助和陆总说了有可能就是让许助托人买点东西回来,真没想到陆总回来会买这些甜品……”
那时候崔姨只以为少年是突然来这住水土不服,后面晚饭不吃才担忧是不是生病了,不过崔姨现在清楚了,只是口味不适应,她也是安心了。
这么想着,崔姨笑着看向乌椿和问了问他的口味,还问了明天饭菜的安排:“哦对了,乌少爷明天想吃什么?”
乌椿和忙微笑掩盖住自己的不自然,和崔姨说了自己的口味偏清淡后,又和崔姨聊了几句,然后崔姨嘱咐少年好好休息后便出去了。
崔姨出去后,乌椿和秀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忍着身体还残留着的一丝酸痛去洗了个澡回来躺在沙发上,睡前掏出手机照例和父母报安。
结果,他看到了时间在下午一点,许助十万元的转账。
许助理:[陆总转给您的钱,让您想吃什么自己买。]
后面是转账和一位司机的联系方式。
手机屏幕映照着少年秀美的脸,乌椿和微微咬唇。联姻会做到这个地步吗?那个协议不是只会帮乌氏渡过难关吗?少年把半张脸埋进被子里,多思多虑想了很久还是没敢收,只是发了个小熊递爱心的表情包说了谢谢。
他暗自下定了决心,明天也为陆先生做些什么吧……
*
乌椿和这次起的很早,低垂着双眸在吧台处冲咖啡,少年穿着一身简易宫廷风衬衣,胸襟是荷叶波浪状,阳光下的衬衣流动着细微的金丝花纹,领口处镶着一颗小蓝宝石,与少年低垂的浅蓝双眸映照,美轮美奂。
陆归弘从楼上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穿戴手表的动作微不可察的顿了顿。
乌椿和像是察觉到他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向他,长发很温顺地搭在少年的肩膀处,苍白的面孔在阳光下仿若透明,他微笑看着他,声音柔和,像个小王子,“早上好,陆先生。”
陆归弘若无其事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表带好:“早,怎么起的这么早?”
乌椿和刚好冲好咖啡,他睫毛颤了颤,轻轻说:“想喝咖啡,顺便也给陆先生冲了一杯。”
说着,把咖啡送到陆归弘眼前。
陆归弘早上是有喝咖啡的习惯,每天睡的太晚,为了精神每天早起都会喝一杯咖啡。
他眼眸深邃看着少年睫毛颤颤巍巍像是心虚的样子,陆归弘若有所思,也没拆穿这欲盖弥彰的谎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谢谢。”
等崔姨把早餐拿上来,两人去往餐桌,乌椿和漫不经心吃着蔬菜沙拉,等余光看到男人放下餐具,他默默地站起身来,像只小幽灵跟在男人后头,等走到门口,陆归弘穿上西装,视线看向后面黏着的少年。
他注视着这位从今早就不对劲的少年,暗自想,难道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事需要和他说?看来昨晚的对话还是有用的。
这么想着,陆归弘放缓语气,询问道:“怎么了?”
乌椿和抬眸,浅蓝的眼眸清澈如水,盛满了认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昨天晚上许助理送来的文件袋,笑的很甜的举着递给他,像是妻子在送丈夫上班,
“陆先生,路上小心。”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认真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愣住,随后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抬手接过来,声音有些沙哑,“嗯,回去吧。”
乌椿和看着他出门后,缓缓舒了一口气,看来陆先生还是很好相处的。
陆归弘走后,乌椿和在别墅内实在无聊,只好看书,带来的行李没有带太多,书占地方自然也就带了两三本。
而从前最喜欢的画具,乌椿和没拿,关于绘画的一切都没有拿。
…
今天陆归弘回来的晚一些,晚上九点才到家。
回来后就直接去了书房工作。
这个点,那个身娇体弱的少年应该睡了,陆归弘看到与乌氏合作的项目时突然走神想到了对方。
但就在下一秒,书房传来轻轻的敲门声,很轻,像是没力气般,陆归弘没多想以为又是崔姨送茶进来,于是直接让人进来,紧接着,门开启,一只细白的手搭在门缝,然后露出一张苍白秀美的小脸。
乌椿和端着茶进来,陆归弘看到他后放下了文件,身子后倒陷在椅子上,神情若有所思。
少年轻轻走过来,“陆先生,您的茶。”
乌椿和把茶放下后抬头看到男人直勾勾看着他,黑眸深邃锋利,半张脸掩盖在阴影下,神情莫测,他眨眨眼,不是很明白陆先生怎么这样看着他。
陆归弘垂眸看了看冒着热气的茶,又看了看一脸无辜的少年,语气带着调侃,但目光犀利像是要透过衣服看穿少年的心,“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求我办吗?”
这么反常。
乌椿和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神情有一瞬的慌乱,然后在对方锋利和怀疑的视线下慢慢开口,睫毛扑闪扑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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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得有点可怜:“没有的,我只是想谢谢陆先生昨天带来的的甜品还有那个转账……”
“没有别的事,也没有别的目的。”这句话乌椿和的声音小小的。
乌椿和刚开始确实只是想感谢,但后来想想或者这次也是和男人搞好关系的机会,虽然签了协议,但关系好一些也对乌氏没坏处……
他好坏。
没经历过社会,处于温室长大的乌椿和有些羞愤地垂下头。
陆归弘皱了皱眉,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是他思维误区了,他以为是乌氏和少年说了他们的合作让他做些什么。
但少年不是那群狡诈商人,而且,他还这么小,昨天还因为怕而不敢说饭菜不合胃口。
陆归弘刚刚还冷漠犀利的眼神慢慢柔和下来,甚至锋利凶悍的气质都消散了不少,显得有些凶的面容也柔和了几分,语气更是温和的出其,带着一丝抱歉的意味,不该凶他的,“转账收了吗?够不够?”
乌椿和不自觉抬眼,坐在书桌后方的男人一如既往的英俊,但有可能是暖光的缘故,男人眉目间的冷漠仿佛也被光融化掉了,让人不自觉的靠近。
乌椿和下意识回答:“没有收。”
陆归弘有些意外,挑了下眉,“怎么没收?”
这个乌椿和就不知道怎么回答了,他是怕,乌氏只能靠联姻了,乌氏早在他刚出生时就走了下坡路,撑了十八年终于撑不住了,他怕自己行事出差错被退婚。
乌椿和浅蓝的眸子有几分忧郁,陆归弘看着也不在多问,只是掏出手机来递给少年,乌椿和从思绪中回神,下意识接过手机,迷茫地看着男人。
陆归弘命令但低沉温和的语气:“加联系方式。”
乌椿和下意识拿出自己手机照做,然后看着男人拿回手机,低头捣鼓了一会儿,接着他手上的手机发出震动,是转账,二十万。
乌椿和呆住,张了张嘴要说什么,就被打断,男人直白地说:“收了。”
“我们以后要结婚,协议没结束我们就是伴侣,我给你钱或者任何东西都是天经地义。”
陆归弘顿了一下,看着有些呆愣的少年安慰道:“不要怕。”
少年顶着一张苍白的脸蛋和忧郁愁苦的蓝眸看着他,陆归弘在冷漠也做不到熟视无睹。
乌椿和被男人盯着收了转账,陆归弘这才满意。
最后乌椿和被陆归弘催着回去休息。
等乌椿和躺回沙发上,捧着手机看着转账,只觉得有些梦幻。
他点开陆先生的个人页面,头像很反差的是一只小黑猫,名字是很简约的陆,一看就是不想费心思取昵称。
这时,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陆先生:[我听崔姨说你今天一天都在看书,如果喜欢书,平时可以来书房。]
乌椿和一愣,然后把自己又缩回了被子里,看着这条消息不自觉的笑了一下,露出小酒窝,他先发了句谢谢,然后又发了一个小熊点头的表情包。
书房的陆归弘看着聊天界面那头蜜糖色小熊表情包,轻笑了一声。
果然还是小孩子。
5. 第五章
隔日,太阳高挂。
快到了中午,乌椿和还没有起床,崔姨早餐时本想上去叫,但被陆归弘制止,并特意嘱咐崔姨不要打扰少年,让他睡。
崔姨想到昨晚少年泡茶送上书房,脸上不禁扬起慈爱的笑容。两人关系好起来崔姨自然开心。
还不等崔姨纠结一会儿要不要去叫醒少年,再不起床就到了下午,吃饭就太晚了,二楼的卧室门就开了。
乌椿和披着长发,发尾还带着一丝水气,像是刚洗完澡,皮肤苍白的透明。
崔姨看他下来后脸上带着笑容,问道:“乌少爷起来了?午饭有什么想吃的吗?”
乌椿和看向崔姨,眼神放空,有些心不在焉的说,“崔姨,我有点没胃口……吃点凉的东西吧。”
崔姨想了想,最近天气回温,而少年刚起床应该吃不下主食,于是提议道:“冷水面怎么样?再弄些水果。”
乌椿和没意见,点了点头,于是崔姨连忙去了。而乌椿和抬手摸了摸手臂,眉眼间泛起愁苦。
他起床洗澡时发现自己身上浮现了青紫的淤青。
乌椿和完全是懵的,后面照着卫生间的镜子看了看淤青大部分分布在后背后一个想法浮现出来,是那张床....
但这太夸张了,他只在那张床上睡了一晚,虽然这两天他的身体躺下时还有些酸痛,他也只以为是身体娇气过几天就好了,但身上居然开始出现淤青也太夸张了。
‘豌豆王子’吗?
少年浅蓝漂亮的眸子浮现了一缕自嘲。这件事他一定不能让崔姨……和陆先生知道。
他的身体也太娇气了。
这样想着,等吃饭时崔姨也确实完全没有发现少年在忍着身体不适。吃饭后乌椿和回房从行李中掏出药箱,找到药先涂了涂,后背够不到的就先不管了。
涂了药,乌椿和换了件宽松的长衫,有些大,袖子遮住了半边手掌。
弄好后乌椿和打开手机要看一眼时间,好等药效两小时发挥完后去洗澡,谁知他一打开,新鲜的聊天信息映入眼帘。
陆先生:[起床吃饭了吗?书房门没锁,想去不用找崔姨拿钥匙。]
乌椿和一愣,没想到男人会发来信息。
书房……少年不由得想到第一天来时看到一半的书,他咬了咬唇瓣,还是没忍住诱惑,回复:[吃了,谢谢陆先生关心,那我去看啦^ ^]
发出去后又不自觉地发了个小熊递爱心的表情包。
接着,对面回了句“嗯”。
陆归弘收起手机。
旁边汇报工作的许助理语调慢下来,陆归弘抬眼望去,看到许子霖右手扶了扶眼镜,笑容意味深长。
“陆总,是乌少爷吗?”
许子霖是陆归弘刚创业时就跟着的老人了,两人关系虽是上下属,但私下也算朋友。
陆归弘斜着眼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许子霖见好就收,不敢调侃了,继续汇报工作。
……
别墅区,黑车驶入庭院。
陆归弘这次没晚归,自己开车回来的,给许助理放了个假。
他坐在驾驶位上,熄了火关了灯,却没先下去,陆归弘西装穿的也随意,领口敞开,露出金表的手腕散漫的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准确地看向别墅中书房的方向。
那里平时是漆黑的,如今泛着暖色的光。仔细看似乎能看到一道纤细的人影,在光影下影影绰绰。
华丽冰冷的别墅里好似也注入了一丝温暖。
陆归弘疲倦冷淡的眉眼柔和下来。
他下了车进去,抬手制止了崔姨迎接,独自上了二楼。
崔姨看着男人上二楼书房方向,脸上不禁露出微笑,她心里开心。陆总平时一个人,这些年来一直忙事业,性格也越来越冷漠和说一不二,如今如果有个可心人,也算是能暖一暖他的心。而联姻来的少年,和陆总相处和谐也对他更好。
陆归弘全然不知崔姨的心理活动,他来到书房门口,书房的门没有关严,与外面格格不入的暖光泄露了些许。
和上次漫不经心、脑中只有联姻协议不同,陆归弘这次的脑海里浮现了少年那张只要垂头就显得异常可怜的面孔。
陆归弘轻轻推开门,几乎毫无声息,他视线一扫,就看到了窗边的少年。
乌椿和背对着门坐在窗边的藤椅上,一身宽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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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黑色长衫,这好像是少年头一次穿黑色,少年长发都捋顺到了胸前,而露出的一节脖颈纯白如雪。
陆归弘看着少年纤细的身影和单薄的衣物下意识皱了皱眉。
陆归弘几步走了过去,书房为了静而铺满了地毯,脚步声几乎没有。
陆归弘走过去,一大片阴影突兀地铺满了乌椿和看着的书,正看入迷的少年被这片阴影弄的呆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男人后惊讶道:“陆先生?您怎么走路没有声音……”
乌椿和脸上浮现迷茫,陆归弘绷着脸抽出他手里的书,“你看的太入迷了。”
乌椿和手里的书就这样被轻松夺去,他抬头迷茫地看着男人,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清澈见底的眼眸,说道:“吃完饭再看。”
然后扫了下少年单薄的长衫,又忍不住皱眉,“还有,穿的太少就别坐窗边。”
乌椿和眨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地如蝶羽,漂亮极了。
他看着陆先生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严肃的表情,心里想,原来陆先生会这么细心,乌椿和听话地站起来。
但有可能是坐了太久,腿部有些僵硬,刚迈出一步就控制不住的要往下摔。
就在这分秒时刻,一阵冷冽的寒风的气息味道萦绕在少年周围,乌椿和反应过来时已经半个身子都在男人怀里了,有些硬邦邦的。
乌椿和抬眸,男人很高,高了少年半个头还要多,他只能看到对方紧绷的下颌,还有随着沉重呼吸而动的喉结。
少年反应慢半拍地有些不自在,想要推开他。
“嘶……!”
乌椿和伸手撑着男人的结实的臂膀就要推开,男人却下意识地用力搂了一下少年的腰部后才反应过来放开了手。
虽然松开了手,但那力道却通过单薄的衣物传递到少年的皮肤。
痛苦吸气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异常清晰。
陆归弘从刚刚柔软的触感中回神,眼睛微眯看着小脸痛苦拧成一团的的少年。
他视线看向他捂着腰部的手,乌椿和看到男人的神色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长衫被掀起。
淤青映入男人的眸中。
6. 第六章
别墅次卧内。
华丽的吊灯散发着柔和的光,屋内的一切在灯光下都无所遁形,精美华丽的家具和镶金装饰品折射出璀璨的颜色,但室内气氛却紧绷冷凝。
只见坐在沙发的少年抱着毛毯,长衫被撩起来露出了后背的大片肌肤,光晕下的肌肤白如凝脂,但上面却星星点点的泛着青紫,触目惊心。
旁边的私人医生在观察淤青状况。
乌椿和大半张脸埋进毯子里,整个人缩成一团,后背传来的威慑感十足的锋利注视令他垂眸盯着被子不敢出声,颤颤巍巍的羽睫能看出少年有些心虚紧张。
站在床边的陆归弘盯着少年的后背一言不发。
白医生摘掉眼镜,回头看向旁边如一尊雕像的男人,无语道:“老陆,你不让我碰我怎么知道严不严重呢?”
白远钟与陆归弘认识五年,因性格跳脱无视男人冷脸硬生生把自己挤进了陆总朋友的行列。
陆归弘撇了他一眼,又看向白生生的脆皮少年,他走过去把少年衣服撩下来遮住,面无表情,语气低沉意味深长说:“我碰他一下就疼了五分钟,你在去按来按去,我看他不用睡觉了。”
乌椿和身体一僵,更用力地抱紧毯子,长发披散着更往下垂头,都看不到脸了。
白远钟看了看少年,又看了看双手环臂的男人,不禁扶额,“你可别说了,别吓他了。”
白远钟起身去旁边自带的药箱里拿出纸笔开始写药方,然后看向陆归弘嘱咐道:“淤青就涂抹他自己涂的那个就行,每天涂两次,要是疼的话买点止疼药,然后我再开一些养身子的中药给他喝喝,他身体太弱了。”
说着说着白远钟就开始跑偏,“还有老陆,人家来你家住你怎么也得关心一下啊,你身板好睡硬床倒是爽了,小少爷可是受罪了……”
白远钟开始了语重心长的喋喋不休,或许这就是医者的通病吧。
乌椿和竖着耳朵听着,越听越胆颤心惊,他咬了咬唇,一点点挪动面对他们,小声开口:“没有……”
声音很小,却令白远钟停止了话头。
两人齐齐往过去,乌椿和抱着被子,苍白的脸看着白远钟,声音纤细,解释道:“是我太娇气了,和床没关系。”
也和陆先生没关系。
乌椿和心虚地撇向站在一旁冷着脸的陆归弘。不会还在生气吧?
乌椿和完全没料到他身上的淤青会在那样的场景下被发现。
他还记得男人瞬间的黑脸。
是他给人添麻烦了,从来到陆家就一直添麻烦。
少年又低垂下头,露出白皙纤弱的脖颈,像只脆弱的小羊羔。
少年确实脆弱,脆弱到只是睡了一一夜稍硬的床,皮肤就开始出现淤青。
这令陆归弘第一次意识到联姻前听说的乌氏的小少爷的娇贵是有多娇贵。
陆归弘定定看着少年,黑眸深邃,闭了闭眼,随后看向白远钟,说道:“开完药了吗?开完你可以走了。”
白远钟惹不起,开完药方把它放下后和少年告个别就在在男人的视线下溜了。
屋内又重新陷入了寂静,空气中弥漫着粘稠晦涩的氛围。
直到崔姨上来打破了这奇怪的氛围,崔姨敲门,隔着门传来的声音闷闷的,“陆总,乌少爷,下来吃点东西吧,我把晚饭重新热了热。”
乌椿和抬眼看了看男人,陆归弘身上的西装早就脱下,衬衣被随意挽起袖子,小臂肌肉线条分明有力,手里拿着药方看着,光影下的神情莫测。
从书房出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晚饭他们都还没有吃。
大概是没听到回复,崔姨又开口道,“陆总,乌少爷不能不吃饭啊,他还要喝药调一下身子……”
这话一听就是白远钟不放心,走前把药方药材给崔姨了。
陆归弘视线看向少年,偷看的少年被抓包,正对上乌椿和惊慌失措的移开视线。
崔姨在门外忧心地皱眉,就在她还要说些什么时,门开了。
陆归弘绷着脸出来,后面跟着亦步亦趋的少年。
乌椿和朝旁边愣住的崔姨露出一抹微笑安抚。
崔姨看着少年和男人下去,忍不住叹了口气,随后去煎药。
崔姨为少年重新熬的瘦肉青菜粥喝,还有一些清淡为主的菜,太晚了喝点粥些好消食,乌椿和静静地喝着,垂眸不说话。
听着男人根本没吃几口就放下碗筷正在打电话的声音,男人声音冷凝,让人连夜送来新的床垫。
软的。
这个词被特意强调了一番。
陆归弘挂断电话,看向安安静静吃粥的少年,幽幽开口:“慢慢吃,吃完好上药。”
乌椿和浓密的睫毛颤了颤。
来装床垫的人特别快,许助理跟着来了,指挥人去二楼换上。
许子霖带着人弄完后也很有眼色的没来打扰他们,直接走了,全称都静悄悄的。
乌椿和喝了半碗,刚放下勺子,男人低沉幽冷的声音就传来:“吃好了?那走吧。”
乌椿和抬头看到男人往前走的背影,有些紧张。
**
次卧已经被装好了新的,很厚很软的床垫,手指头一按就能陷下去半指。
乌椿和被男人指挥着坐到床上,本想撩开衣服,但男人说直接都脱掉,少年乖的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乌椿和脱掉后,还是抱着被子捂住身前,只露出白花花的手臂和后背。
男人的目光侵略性很强,陆归弘的目光一寸寸地从肩胛到腰间。
少年刚刚成年,骨骼还没完全张开,透着青涩的少年体型。也太过瘦弱,这样蜷缩着身子,隐隐约约能看到脆弱的脊椎,这幅身躯年幼,雪白的皮肤又点缀着青青紫紫。
太脆弱了,陆归弘看着不自觉拧眉。
他拿着药膏,挤出一些来,伸手轻轻涂抹,陆归弘很轻了,但手下的身躯还是疼的颤抖。
陆归弘感受到手指下软塌塌又细腻的触感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他皱着眉,眉目透着烦闷,“现在知道疼了,忍一忍。”
乌椿和咬着唇,被凶的不敢抖,接着就是沉默的涂抹药,等陆归弘涂完,少年声音在空旷寂静的屋内响起,很轻也很无措,“陆先生,抱歉……”
陆归弘拧上药膏盖子的动作一顿,看向少年纤细瘦弱的手臂抱着被子朝向他,垂着头,他问道:“道什么歉?”
乌椿和骨节分明的手指攥紧被子,细长的手指在灯光和深色被子的映照下更显脆弱苍白,少年语气里满是歉意,“给您添麻烦了。”
乌椿和低着头,等待男人不留情面的话,他们联姻,他却刚来没几天就出现了这么多状况,实在太过于娇气了,就算脾气再好的人也会不耐吧,明明他都以为一切都要好起来了,却出了这件事……
更何况陆先生也不是脾气好的人,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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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想着乌椿和有些紧张,有些害怕。也有些失落。
“你觉得我生气是因为你给我填麻烦了?”陆归弘的声音还是冷冷的。
他的脾气一般,在公司和谈合作也很强势,刚要用如同在公司教训犯错下属的语气,就看到少年那两条光裸细白纤细的手臂缩了一下,紧紧抱着被子,看起来很怕他。
陆归弘深呼吸一口气,克制住自己不要和一个孩子计较,轻声说:“我是气你不说出来,瞒着我们。”
“前两天在书房说的话这么快就忘了吗?我们同居,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陆归弘心平气和的说着这些道理,就像在给别扭的小朋友说有问题就要找老师。
乌椿和没等来斥责,反而是这些像是引导他的话语,少年愣了一下,然后才抬起头,露出一张比平常更加苍白的脸。
陆归弘看到他这样,剩下的一点气也直接消散了。
陆归弘无奈的起身拿起那件衣服批在少年光裸的后背上,不知道是不是乌椿和的错觉,男人的语气有点温柔,“刚刚吃那么少,一会儿我让崔姨给你热杯牛奶,喝完再睡。”
乌椿和有些怔愣地看着他英俊的眉眼间遮不住的疲惫,后背涂了药有股凉飕飕的刺疼,他回想刚刚明明男人很生气,手上动作却很轻,他发抖后就更轻了。
少年嘴唇动了动,声如蚊呐,“谢谢陆先生。”
自从家里出了事后,本就心思敏感的乌椿和更加多思多虑。他身体差,学的也是对公司管理毫无用处的艺术,他根本帮不上任何忙,反而是个拖累。
有了和陆氏联姻的机会,他虽对未知有些害怕,但也庆幸自己可以出一份力。
从前那个无忧无虑被宠爱着的小少爷也因为家里变得越发小心谨慎,不敢麻烦对方。
乌椿和看向陆归弘的目光不在如从前忐忑。
“没有下次。”陆归弘揉着眉心说道。
就在这时,崔姨敲门端着汤药来了。
崔姨端着汤药走来,陆归弘顺手接了过来,然后嘱咐道,“拿些糖来,再热杯牛奶过来。”
崔姨有些惊讶看着男人,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不气了,她连忙应声,“糖拿了拿了,我先去热牛奶。”
崔姨把糖留下后,陆归弘端着泛着苦味的汤药到少年身边,乌椿和不禁蹙起了眉头,好黑,一定很苦很难喝。
“喝了。”
乌椿和抬起湿润的眸子,有点可怜兮兮的味道,但男人英俊的脸上很冷漠绝情,丝毫不为所动。
乌椿和叹气,接过乌黑的汤药,那股味道直冲鼻子,陆归弘就这么看着少年纠结了好一会儿,然后一口气把汤药喝完,等双手把碗拿开,露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小脸。
乌椿和苦的说不出话,但喝完不到一秒,一颗甜滋滋的糖就塞进了他的嘴里。
“唔……”
乌椿和柔软的脸颊鼓起小小的包,糖被包裹在嘴里,很快就把苦味冲散了。
陆归弘摩挲了一下手指,然后把手里残留的糖纸随意丢到垃圾桶里。
“一会儿把牛奶喝了再睡。”
说完,陆归弘就出去了。
陆归弘去书房办公,一直到后半夜他才拿起手机,看到少年给他发的一张空牛奶杯子照片。
陆归弘后背靠在椅子上,看着这张照片,思维发散,抬起粗糙的大手,想到涂抹药时少年那纤细柔软又脆弱和身躯,不自觉拧眉。
7. 第七章
天边泛起鱼肚白,初春天气多变,昨日还是大阳天,今日就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雨,空气中弥漫着闷热和潮湿。
次卧柔软雪白的床铺上,少年包裹着被子只露出一张小巧苍白的脸,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柔软的枕头旁,睡姿乖巧。
屋内的温度适度,但今日阴暗没有阳光,大概有细微不宜差距的风从窗户的缝隙中跑了进来,对冷热敏感的少年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身子缩了缩,把头也埋进了被子里。
一直沉睡到往常的时间,乌椿和醒来后感觉身子有些沉重,他猜测大概是昨晚晚睡导致的,没有多想。
等洗了个澡出来后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乌椿和又想起来了昨日喝的那汤药。
少年蹙眉,看到餐桌上的汤药,有些抗拒。
崔姨看到他下来后贴心问道:“乌少爷好点了没?”
乌椿和笑了笑,“好多了崔姨。”
洗澡时他看了看后背的淤青确实好了一点,只要不碰就不会疼,但距离好多了还是有些差别……为了不让崔姨担心,少年撒了点无伤大雅的小谎。
微笑着的乌椿和下一秒看到崔姨把一旁的中药端到他的面前,崔姨看出少年的抗拒语重心长地说:“就算好多了也要喝药,先吃点东西然后把药喝了,一会儿崔姨我帮你涂药。”
知道躲不开,乌椿和看着乌黑的汤药无奈点点头。
他从小吃药其实已经习惯了,但因为怕苦,父母宠他,就一直吃的西药。
没想到有一天他还会喝到发苦的汤药。
乌椿和想着想着看到空着的主位,不等他疑惑陆先生怎么不在,崔姨就笑眯眯解释道:“陆总要去外省一趟,他出门前还嘱咐我盯着乌少爷您喝药。”
乌椿和听着崔姨的话不禁想到昨天,昨天因为气氛紧张,他的注意力全都在自己填了麻烦的负面和害怕情绪中,现在回想起来,陆先生给他涂药……少年后背不禁有些发热,他有些不自在地回应,然后低着头吃早餐。
等一天过去,乌椿和感觉身体好像越来越累,嗓子也有些疼,不出意外的,因为早晨那点漏进来的风,加上昨晚的淤青和情绪起伏过大,感冒了,好在只是感冒。
乌椿和这两天一直在吃药,去外省的陆归弘一直没回来,只是少年手机里时不时的传来转账,让他买东西转移注意力,后面大概看微信额度太低,又朝支付宝里转。
乌椿和刚开始觉得太多而转回去,结果男人转来的更多了,还附上一句,转回来一次就翻倍。
少年老实了。
……
隔壁明启市。
谈完工作的陆归弘坐在后座,骨节分明的手翻着文件,许子霖坐在驾驶位上汇报总结。
陆氏集团如今不缺合作,也不缺钱,除了还没从封建社会走出来的上层阶级老顽固,众人都清楚陆氏集团已经势不可挡。
而陆归弘除却性格过于冷漠强势被人诟病外,能力和魄力是数一数二的。
于是不可避免非常忙碌。
许子霖汇报完后,从后视镜看向已经放下文件看向窗外神情疲惫冷漠的陆归弘,问道:“陆总,乌少爷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这两天许子霖看着男人转账,有些看不下去了。再加上他好感少年,砸钱这种说不定只会吓到对方。
他不禁提议道:“陆总,您这次出差赶巧乌少爷病了,这次我们回去要不要为乌少爷买点礼物,就当做一个惊喜,他情绪高兴了病也好的快点。”
“而且毕竟同居,就算你们没有感情,但买点礼物也好别让他怕你。”
许助理的意思是联姻以后出席场合总不好少年躲着他
陆归弘视线转动,漆黑的眼眸映照在后视镜中,像是在思考,大概过了一分钟,男人低沉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手指敲了敲车窗边沿,“去金店吧。”
许子霖一愣,想说点什么,但男人说一不二的性格他也知道,于是只好闭上了嘴,转弯开往金店。
随后,许子霖眼睁睁看着陆总买了个金的平安锁。
许助理扶了扶眼镜,皱眉委婉道:“陆总,这个礼物一般是送给孩子的吧……”
陆归弘手臂拄着金店的展柜,大手摩挲了一下金锁,纯金寓意又好,他满意地朝导购员点了点头,“就这个了。”
随后男人才直起身看向许子霖,灯光打在陆归弘高挺的鼻梁上,眼眸漆黑深邃,锋利的眉皱了起来,“我知道。”
陆归弘想到少年那副没张开的身躯和天真稚嫩的神情。
还有脆弱的身体……
不过许子霖的话令陆归弘又加了一只金镯子。
许助理扶额,摇摇头。
等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陆归弘提着购物袋进来后刚松了松领带,一道夹杂着苦涩药味的身躯就迎了过来,少年平日里纤细柔和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乌椿和笑着道:“陆先生,您回来了,辛苦了。”
陆归弘一愣,漆黑的眼眸垂下看着眼前苍白有些病态的面容,没想到少年会来迎接,他舒缓了语气,“怎么还没休息?”
乌椿和弯起嘴角,“睡不着。”
他听崔姨说今晚陆先生会回来,乌椿和手机里那么多的转账,不管是因为这些转账还是之前陆先生的照顾,他怎么也要出来迎接一下,总不好没心没肺的睡觉。
“快回去,门口冷,别又着凉了。”陆归弘扬了扬下巴示意少年别在这站着了。
少年很温顺的说了声好,转头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看男人,看到陆归弘也跟上后就不回头了。
乌椿和顺势就要上楼回房间,他走到房间门口,突然发现后面好像一直有脚步声,不免疑惑地转过头,看到男人还跟在他身后,少年抬头,看着高大英俊的男人疑惑,“陆先生?”
陆归弘提起手里的袋子,“给你带了点礼物。”
乌椿和一愣,他自然看到了这个袋子,但以为是陆先生自己的东西,没想到是给他的礼物,但他不能收,站在门口也不好,于是乌椿和开门朝男人说:“陆先生进来吧。”
陆归弘不是第一次进来少年的卧室了,进来后他看向床上凌乱的被子一顿,漫步尽心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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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少年不是睡不着才来迎接他。
乌椿和病着,脸色不好,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苍白,但眉眼间比平时透着疲惫和病态,少年面朝男人,“陆先生,我不能收……”
少年病中沙哑的嗓音越发细小,说着已经转了很多钱了,不需要礼物。
陆归弘清楚少年的顾虑,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把礼物递给少年,低沉的嗓音透着不容拒绝的语气:“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乌椿和睁着水润的蓝眸看向陆归弘,男人领带松散,发丝也稍显凌乱,赶回来一定很累了,还给他买了礼物,他也不想太扫兴,于是少年咬了咬唇,在男人漆黑眼眸的注视下接过了礼物。
然后慢慢拆开,陆归弘看着少年看到金镯子和平安锁时露出惊讶的表情,那双浅色的蓝眸染上情绪后更加漂亮,乌椿和看着盒子里小巧的平安锁,抬眸看向男人,“陆先生,这是平安锁……”
少年带着不确定,陆归弘不易察觉笑了一下,“不喜欢吗?”
“喜欢。”乌椿和眨眨眼,只是他……
像是知道乌椿和想说什么,陆归弘开口说道:“就当你的十八岁成年礼物,过了今年就是大人了。”
在璀璨的灯光下,男人一身西装革履,还没有脱下外套,奔波一天后的头发散落了几缕在前额,风尘仆仆的,但漆黑深邃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少年。
乌椿和被这样看着有些不自在地垂头,“谢谢陆先生。”
除了父母,还没有人给他送过礼物。
十八岁的礼物……乌椿和看着手里的两样金饰,不禁微微弯了下嘴角。虽然他从不带金饰,但被送了礼物还是忍不住开心的
陆归弘看着少年上扬的嘴角,连有些倦怠的神色都散了几分。看来许助理的提议还不错,希望少年的病会好一些。
男人看着少年喜欢也觉得疲惫消散了不少。
夜太深了,陆归弘嘱咐少年早点休息后便出去了。
乌椿和送走男人后把金饰放到抽屉里,也不自觉打了个哈欠,太晚了他也很困。
只是今晚起床时嗓子好像有些难受,他只以为是睡梦中起床后嗓子干涩的缘故,于是乌椿和去喝了杯水,到了今天感冒还没有好,少年躺回床上,睡着睡着觉得有些冷,本想起来再加一席毯子,但又被梦给勾了进去,只想着希望明天快点好起来。
当晚,陆归弘看完文件已经凌晨了,他出来打算喝口水就休息,结果听到一阵淅淅沥沥的水声。
他微微皱眉,看到少年房门没关严,走过去后听到水声是从里面传来。
这么晚在洗澡?
如此反常的现象令陆归弘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叫了一声少年,没回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到浴室门前,门开了,一道柔弱的身躯随着浴室内的热气朝着男人怀里扑过来。
陆归弘下意识接住少年,低头看去,少年面部酡红,已然半晕了过去。
怀里的温度很烫。
他皱眉,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很烫,发烧了。
啧。
平安锁没用。
8. 第八章
卧室昏暗,只有浴室里的灯光泄露了一丝出来。
少年只披了一件真丝浴袍,倒在陆归弘怀里后,腰间系带松散了些许,露出大片白晃晃的皮肤。
手掌中的细腰柔软滚烫,乌椿和大概是被男人的掌心冰到,下意识蹙眉瑟缩了一下,身体更加往男人怀里贴,被烧的绯红的脸蛋也更加紧密地贴在陆归弘肩胛处,呼出的气息炙热,身上带着一丝沐浴过后的果香。
陆归弘呼吸一窒,优越的下颌线紧绷,看着少年的眼眸漆黑深邃,紧接着他右手稍稍用力固定少年的腰部不让他乱动,左手伸出探了探少年的额头,滚烫发热。
“唔……”
乌椿和低声哼唧了一声缩了下脖子要躲开冰冷的手。但他整个人都在男人怀里,躲去哪都躲不开男人的手。
乌椿和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头很晕身体很热还很冷,但他都这么难受了,还有冰的东西来碰他。
陆归弘眉头紧紧皱着,不顾少年挣扎,右手一用力把软成一摊的少年捞起来抱着,手臂青筋脉络蜿蜒起伏,充满了力量感。
男人本打算把少年抱回床上,但刚把他放下,少年就皱着眉拽着陆归弘的手臂要往里钻,陆归弘只能搂着少年,随后他伸手摸了摸被掀起来的被褥,一片冰冷。
别墅的温度本不该如此,陆归弘拧眉看向浑身滚烫的少年,也不知洗澡前他出了多少冷汗。
没办法,陆归弘把少年抱回了自己的房间,用屋内的接线电话打给崔姨让她拿体温计上来顺便叫白远钟过来。
一通忙活下来,屋内明亮,少年被严严实实放进了被子里,白远钟拿着温度计看着上面的温度到吸一口气,陆归弘接过来,看到上面的三十九度四皱了皱眉。
他看向被子里的少年,脸色不在苍白,眼尾和脸蛋因为发烧而绯红,呼吸沉重,陆归弘伸手贴了贴少年的脸颊,乌椿和被冰呜咽一声。这次大概烧的太厉害没有躲,反而凑近了一些。
白远钟趁机给少年打上吊瓶,晕乎乎的乌椿和只觉得手背一疼,但脸颊冰凉凉的好舒服,浆糊一样的脑袋就这么忽视了手背上的那几秒疼痛,脸颊又蹭了蹭男人的手。
陆归弘面无表情,只是手指顺着少年摩挲的脸蛋。
被从被窝薅过来的白远钟边给少年贴上医用胶带边小声抱怨念叨:“老陆,你怎么照顾的,隔三差五生病……”
紧接着白远钟目光瞥到男人的动作,抱怨终止,这和上次来可不一样啊,他惊奇道:“你不会也和那些小说里霸总一样刚开始讨厌对方后面爱上了吧?”
陆归弘斜眼看他,眼神像是在说没事就滚。
奈何白远钟好奇心重,他看了看男人的手摩挲少年脸颊的动作不禁感叹,“唉,原来陆总也有坠入爱河的一天……”
陆归弘终于忍不了了,他冷声打断对方的不着调,“他才刚成年,你在说什么鬼话。”
“没事干来给他把把脉,帮他调理一下身体。”
陆归弘有些后悔没在意识到少年体质脆弱不好时抓紧让白远钟给他看看身体。
白远钟被打断,看着男人柔和的手部动作欲言又止,没见你对别的刚成年的小孩这么温柔……
总不能是父爱泛滥吧?
这句话白远钟也就内心吐槽吐槽,他摇摇头,不管了,伸手为少年把脉。
“怎么样?”陆归弘问道。
白远钟皱眉,“脉象很虚啊……”
随后白远钟说了一堆医学理论,眼看他又要扯远,陆归弘直接了当地问:“要补什么吗?”
白远钟制住话语,回答道:“别的倒是可以用药物调理,但需要补点蛋白质,他平时是不是不吃荤?”
陆归弘想了想餐桌上少年吃的基本上都是素菜和清淡的食物,于是朝白远钟点了点头。
随后皱眉,“但他不喜欢吃这些,难道逼着他吃?”
说着话的时候,陆归弘没注意手已经远离了少年的脸颊,床上乖乖躺着的少年突然又哼唧了起来,打断了两人对话,陆归弘垂眸看过去,很自然地重新把手伸过去给少年抓着蹭。
白远钟呆傻着一张脸:兄弟,兄弟……
陆归弘转头看向还在的白远钟,挑了下眉,说话毫不客气,“怎么还不走?”
白远钟微笑:“行,行。”
给钱是大爷。
走之前,白远钟还不忘把药方写好,下去时顺便给崔姨送去。
乌椿和只隐隐约约听到说话声,但他脸颊旁冰凉凉的太舒服了,就这样睡了过去。
直到睡梦中的少年感觉到手背一疼,乌椿和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模糊地看到男人在帮他拔针,有可能是壁灯暖光的原因,男人锋利的眉眼垂下来时,不在冰冷逼人。
乌椿和烧的浆糊一样的脑袋思考不了那么多,就呆呆地看着男人做完这一切后看了他一眼,然后从旁边拿起平安锁。
平安锁……少年呆呆地看着它,迟缓地思考,它怎么在男人手里。
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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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突然一片阴影落下,接着脖颈冰凉凉的,陆归弘垂眼对上少年迷雾浅蓝的双眸,把平安锁给他带上。
金黄的平安锁落在少年的锁骨上,陆归弘伸手把它从锁骨处放到正中心,明明金黄色有些俗气,但少年白皙的皮肤却被衬得越发漂亮,黄金也焕发的璀璨耀眼,就好像它本该戴在少年的身上。
陆归弘眼神暗了暗,乌椿和模糊间看到男人的眼神身体不自觉打了个颤。
陆归弘看到后伸手摩挲了下少年的脸蛋安抚了一下,因熬了一夜而嗓音低沉沙哑,“睡吧。”
乌椿和被贴的舒服,下意识随着男人的话闭上了眼睛。
直到天亮。
乌椿和烧好像退了点,没那么浑浑噩噩了,睡了一觉头脑也比昨晚清醒了不少。
少年懒洋洋地睁开眼,结果一睁眼,发现自己在男人怀里,自己正对着男人肌肉发达的蜜色胸膛。
乌椿和眼皮一跳,他抬眼一看,看到男人俊美的脸上带着疲惫皱着眉,昨晚迷迷糊糊睁开眼后看到的一切瞬间回忆起来。
他……他发烧了。
然后男人照顾了他……
乌椿和轻轻呼吸,想把腰间的手臂拿开,再慢慢从男人怀里出来。
但他刚动了一下,男人就警觉地慢慢睁开了眼,乌椿和对上他刚睡醒有些惺忪和漫不经心的黑眸一僵,不动了。
“早……陆先生……”少年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重新变回苍白的面孔,伸手摸了摸少年的额头,沙哑的嗓音说道:“还有些烧,先别起来了,洗漱完我让崔姨把早餐拿上来。”
乌椿和眨眨眼,想说自己哪有这么娇贵,结果对上男人不容置疑和别有深意的双眸。
想到自己从来后就一直出现问题的身体……
少年闭上了嘴,只乖巧点点头。
他也没想到感冒会演变到发烧……从前在家里时都是直接发烧的……
不过乌椿和不知道的是,从前在家中感冒时,管家会提前预防防止少年发烧。
说完这些,乌椿和发现自己还在男人怀里,不禁有些委婉的开口,眼神瞥向腰间的臂膀,小声说:“陆先生,你的手臂有些重。”
陆归弘看了看,放下手臂,看到少年松了口气的表情低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下次发烧可不要往别人怀里钻了,小朋友。”
乌椿和一僵,浅蓝的眸子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水润润的,可怜兮兮的,羞怯的。
9. 第九章
陆归弘说完就走,徒留少年在被子里凌乱。但被子里太舒服了,还病着的乌椿和大脑迟钝些,一晃神就把刚刚的羞愤忘掉了,整个人又懒洋洋地瘫软在床上。
直到遮阳的窗帘自动打开,温暖的阳光从外映照进来,本就持温的卧室变得更加暖乎乎的。当阳光照在乌椿和身上时,瘫软在床上的少年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他马上坐起来环视四周。
别墅的布局都是一个类型,卧室也是一样,而且床铺很软,以至于乌椿和完全没注意到这不是他的房间。
卧室内有一整面朝阳的窗户,面积也比次卧大上许多,家具和次卧的大差不多,没有特别的装饰和个人风格,整间卧室显得很空旷,能看出男人对住的地方品质追求不高。
乌椿和坐在床上垂头看了看铺了好几层被褥的床,他揪着被子愣愣地抬头又看了看房间,发烧的脑袋有点信息过载了。
这是陆先生的房间,还专门铺了几层被褥……
陆归弘从盥洗室出来时就看到眼前这一幕,少年白皙的皮肤被阳光映照的发光,一头柔顺的黑发稍显凌乱地披散在身前,浴袍松散,胸膛大片的白暴露在空气中,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陆归弘皱眉,走过去把少年的被子往上遮,男人从盥洗室出来后身上带着一股薄荷须后水味,乌椿和抬眼看他鬓发还残留着水汽,慢半拍地顺着男人的动作把被子盖住自己的身躯,只露出脑袋,有些别扭地道谢,“谢谢陆先生。”
“那个,我怎么在您的房间?”乌椿和小声问,抬眼看他。
陆归弘今日休假,他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平时定型的头发如今懒散地搭在锋利的眉眼间,领口敞着露出蜜色的肌肤,袖子随意挽起,显出几分随和来,平常的冷硬好像也消散了许多。
他垂眼看着少年躲闪不自在的眼神,起了一丝逗小孩的念头,陆归弘缓缓把昨天晚上少年是如何不撒手搂着他的手臂的事情说了。
男人很坏的没有说是因为昨天少年卧室的被子里凉才会钻进他怀里。
陆归弘说完,看到少年发烧而泛红点耳根似乎更红了一些,像太阳下山后的晚霞。乌椿和只觉得脸颊泛热,分不清是发烧还是羞耻。
陆归弘低声笑了一声。
晕乎乎的乌椿和没察觉男人的笑透着逗弄,只想转移话题,他身子在被褥里,显得脸蛋很小,微微笑着露出酒窝,带着歉意,只有颤巍巍的睫毛显示出少年听到自己发烧缠着男人的不自在,“谢谢陆先生照顾,又麻烦您了……”
陆归弘随意说道:“没什么麻烦的,你很乖。”
陆归弘说着顺势坐在床边,床铺陷入下去,乌椿和瞥向铺了几层被褥的床,突然有些想从床上下来,为了他铺了好几层被褥有些怪怪的。
不等乌椿和往下深思,男人突然开口:“后背的淤青都消了吗?”
前几日陆归弘出差,只有崔姨时不时发来少年的状况,陆归弘忙也没时间回,后面崔姨看男人不回复就没在发了。
乌椿和一愣,如实回答,“快好了,几乎已经看不见了,再涂一天应该就完全消了。”
说完,乌椿和看着男人似乎要说为他抹药的神情,他一慌,连忙又开口,“等崔姨帮我涂药就可以……”
陆归弘一挑眉,盯着少年慌张躲闪的眼神,他还没说呢。
就在氛围有些粘稠诡异的时候,崔姨端着早餐上来了。解救了乌椿和的不自在。
崔姨敲门进来后,一股很香的味道传进来,空着肚子的少年瞬间被香味勾了过去,似乎还有肉的香味。
崔姨脸上的神情带着担忧,端着餐盘放到房间的桌子上,问道:“乌少爷烧退了吗?”
乌椿和声音细弱,透着病态的虚弱,但还是笑着回答,“还没呢崔姨。”
陆归弘看在眼里,好像少年和崔姨比和自己要熟悉。他漫不经心地想。
说着,乌椿和就要起床去洗漱,但刚要把被子掀开,突然想到浴袍好像是大开着的,刚刚还是陆先生给自己盖上了被子……
陆归弘看着少年隐蔽可怜兮兮看来的蓝眸,没在继续逗弄了,男人起身,高大的影子遮盖住少年较小的身体,平静地说了句好好吃饭就走了。
而乌椿和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等洗漱完后,乌椿和来到桌子旁看着早餐,餐盘里面不是乌椿和平时喝的白粥或者蔬菜沙拉,粥里加了瘦肉和青菜,旁边还有几块小牛排,以及蔬菜汤和牛奶。
闻着很香,但乌椿和看着这些没什么胃口,刚要喝点蔬菜汤算了,旁边没走的崔姨担忧开口道:“乌少爷,不喜欢牛排喝点青菜肉粥吧,陆总特意交代的。”
从前没发现,昨日被白医生和陆总叮嘱后崔姨突然意识到少年一直在吃青菜,肉类几乎不吃,一直吃青菜怎么行,怪不得身体这么虚弱。
崔姨怜爱地看着清瘦病态的少年。
乌椿和愣住,可是……
他不喜欢吃肉,少年苦恼地皱了皱眉。
在崔姨炽热的视线下,乌椿和不忍心为难崔姨,喝了几口粥。
好在崔姨看他吃不下了也不逼迫他,吃完后又被崔姨上了药,喝下几幅药后乌椿和有些困,他本想回自己的房间,但崔姨说那席被子在洗还没干,乌椿和完全没察觉不对,困的只好躺回了刚刚的被子里,脸蛋红扑扑的闭上眼睛睡觉。
期间乌椿和睡的并不踏实,有时口渴,迷迷糊糊间就有水一点点进了他的口腔,他明明没有起床啊……哪里来的水,睡梦中的少年完全没办法思考,就这样睡到太阳落山。
乌椿和刚一睁眼,就觉得身上黏黏糊糊的。但脖颈和脸很清爽,额头处还覆盖着冰凉凉的毛巾。
一扭头就看到陆先生坐在离床边不远的椅子上看书,夕阳的晚霞暖光照射进来,陆归弘发丝垂下,落在锋利的眉根处,余晖洒在男人身上,好像也疏散了他身上的冷漠。
乌椿和睡的有些懵,水润润的蓝眸有些呆。
这时,陆归弘转过头,看到少年醒来后起身走过去,伸手把毛巾拿下来,伸手探了探乌椿和的耳后,淡声道:“量一□□温。”
量上体温,退了一些,但还在烧,三十八度,不在高烧退了一些温度的乌椿和头脑也终于清醒了不少。
看着眼前这一切,乌椿和也明白睡梦中是谁照顾的他,再加上昨日的一切,少年刚睡醒,嗓音有些沙哑,神情认真,又说了一遍,“谢谢陆先生的照顾。”
陆归弘把体温计放到一旁,看着少年认真又疏离的神情,不知为何有些不悦,说话语气平静但带点冷意,“你要道多少遍谢?”
乌椿和一双水蓝的眼眸惊讶地看向面容冷峻的男人,似乎是没想到会被凶,他揪着被子,有些无措,淡粉的嘴唇刚要开合道歉,陆归弘看着这样的少年神情松动,叹了口气,手指揉了揉眉心,“抱歉,我不是凶你。”
乌椿和眨眨眼,无辜地看着他。像是问怎么了。
陆归弘也不知刚刚怎么了,只能找个理由解释道:“只是我们以后如果出席宴会不能这么生疏。”
乌椿和听后有些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从前他陪着父母出席各类场合时,好像不管感情深厚与否,都好像很恩爱,虽不不会特意表现,但双方起码不会像陌生人一样。
这似乎是社交场合的潜规则一般,不惹人笑话。
而乌椿和可不会演戏,不能生疏只能同居熟悉起来。
乌椿和明白,联姻除了公司的利益,他也需要付出些什么。这或许就是联姻的义务吧。
少年相通了,白嫩透着粉的脸上满是认真,“我明白了陆先生。”
陆归弘也不知道少年明白了什么,但看少年水润润认真地蓝眸,只得故作姿态地点了点头。
好像是在赞同少年一样。
但乌椿和忘了,他和父母参加的宴会都是一个阶级,是有了好几代传承的家族,而和他联姻的陆归弘出身草根,性格强势我行我素,他并不会在意这些礼仪。
以至于上层阶级一直拿草根出身做事粗俗来编排他。
少年给自己挖了个坑,所以当陆归弘说:“这几日先和我住,等烧退了再回去。”
乌椿和嘴边要拒绝的话突然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联姻的义务和自身的不愿在打架。
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还是名义上的联姻对象,乌椿和不讨厌陆先生,相反很感激他,但住一起实在不行……
少年耳后的绯红慢慢地蔓延到脸颊。
陆归弘漆黑的眼眸看着少年的神情,又慢慢开口,低沉的嗓音缓和解释道:“等你烧退了,养好身体,就要办订婚宴了,你的父母也会来,不能生着病去。”
订婚宴,这是商议联姻时乌氏的要求,给旁人看的,也是疏通陆氏和上层阶级的一个宴会,这属于联姻互利的一部分,虽然讨厌麻烦,但当时商议时陆归弘完全没意见。
不过这些弯弯绕绕陆归弘就不必和少年说了。
乌椿和抬眼,眼尾都沾染了丝绯红,问道:“订婚宴?”
他从来没听父母提起过。不过他父母忙,也有可能忘了。
陆归弘嗯了一声,又说道:“时间就定的这个月,但具体什么时候还没定,先前没和你说,我本打算出差回来和你说的。”
少年体弱,在和乌氏合作时,乌氏父母和他提了一嘴,说希望订婚宴最好在少年身体不错的时候办。
当时的陆归弘还不解为什么多此一举提这个,现在倒是清楚了,因为少年的身体确实总爱出现问题。
乌椿和点点头,既然是这样,他只好歇了要回自己房间的念头,他的身体他自己很清楚,如果高烧真的耽搁了好几天,大概要持续很久还留着病根。
如此想着,身体黏糊糊的存在感还是太强了,乌椿和抬眼看着男人道:“那我能洗个澡吗……”
如果为了养病其实应该不洗,因为他还在发烧,但乌椿和实在忍受不了汗液沾在皮肤上的感觉。
少年漂亮的眸子注视着男人,脸颊绯红如桃花,他像是在请求,还有一丝忐忑,被一个美人这么看着,任何一个人都会心软同意的。
陆归弘沉默片刻,漆黑的眸子移开,冷酷的拒绝掉了,“用热毛巾擦擦身子吧。”
乌椿和垂下眼睫,也没继续缠着要洗,很温顺,声音细细的,“好吧。”
陆归弘眼眸闪烁了一下,到底还是没有心软。
*
夕阳落的快,天色渐晚,屋内开了灯。崔姨已经把饭菜端了上来,一套营养餐。
但用餐的主人正趴在床上。
乌椿和脑袋枕在软乎乎的枕头上,长发被撩在一旁,露出整个背部,毛巾擦拭的触感令他身体紧绷,浓密的头发间露出的耳朵尖红透了。
他有些后悔。
乌椿和怎么忘了,后背自己是够不到的。
当他自己擦拭完其他部位后才想到后背够不到,本想着算了。结果男人居然会再进来后问了一下。
乌椿和哪里会撒谎……
毛巾是温热的,少年后背还有些淤青,陆归弘不敢用力,毛巾擦拭也轻飘飘的,但如此小心轻柔,擦过的皮肤还是透了粉。
白皙的肌肤柔软光滑,淡淡的淤青要消了,粉色遮盖住那些许青色,宛如一片片梅花开在雪地上。
陆归弘皱了皱眉,眼睛盯着少年清瘦青涩的后背,青筋起伏的大手握着毛巾,手臂肌肉隆起,明明做过力量训练的手臂,现在却有些颤抖。
他从没见过一个人的皮肤如此娇嫩。
之前的淤青陆归弘没有亲眼目睹皮肤变化的状态,只是知道少年皮肤脆弱。但今日擦拭少年的后背,才认识到皮肤娇嫩到什么地步。
如果轻轻揉捏一下,大概会变得绯红。
陆归弘的脑子里闪过这句话。
男人轻轻擦拭完,然后把被子遮住少年的身体。少年还迈在枕头里不出来,陆归弘看他通红的耳尖,体贴地站起身来出去了。
一切发生在瞬息间,乌椿和下一秒就听到一声关门的声音,他翻过身子看到紧闭的门,脸颊还红扑扑的,眼神含羞带怯。
乌椿和也悄悄松了口气,还好陆先生出去了……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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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疲乏的身体,乌椿和下床走到桌子旁吃晚饭。
晚餐里也有肉,不过是煮的没什么味道的肉,乌椿和很给面子的吃了几块。
好在不是味道重的。
吃过后崔姨端来了药,也顺便把床铺换了新的。
眼看天都要黑了,男人还没有回来。
陆归弘坐在书房办公,直到天黑,他才起身回到卧室,他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他来到房前看到房内泄露的一丝光,这道光就好像在告诉他屋内床上躺着少年。
陆归弘进去时,正俏崔姨要给少年涂药。
崔姨看到男人后有些惊讶,说道:“陆总,您这么快就回来了,我得先给乌少爷涂一下药……”
话没说完,陆归弘低沉的嗓音就响起,他挑了下眉,看着床上乖巧坐着看着他的少年,鬼使神差地说:“我来吧。”
男人走过来接过崔姨手上的药膏走过来,乌椿和抬头正对上男人漆黑的眼神,少年心漏了一拍,不知为何有些心跳加速。
乌椿和看向崔姨,有些祈求地说:“崔姨,您给我涂吧,我习惯了……”
刚经历了一次擦拭后背,再来一次真的不行。
少年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崔姨,崔姨心一软,但这栋别墅的主人毕竟是陆归弘,而且这种促进感情的事她怎么好意思截断,崔姨只好抱歉地笑了笑,安慰道:“乌少爷没事的,陆总来也是一样的。”
眼看行不通,崔姨也走了。
乌椿和看了看一言不发站在床边的男人,认命地抿了抿唇,垂眸道:“陆先生,那您轻一些……”
陆归弘漆黑的眸子落在少年身上,想到之前用毛巾擦拭少年柔软身体的场景,握着药膏的手一紧,低声应了一声。
乌椿和已经换了睡衣,是他一直穿的真丝睡衣,很滑,也很好撩上去。
陆归弘视线一寸寸扫视着少年的背部,他把手表摘掉放到床头柜上,发出一丝清响,乌椿和眼神看过去,只能看到男人那只关节粗壮青筋脉络凸起的手,也不知道这样一双手轻一些管不管用……
乌椿和感到担忧。
陆归弘挤出一些药膏,坐到床边,凑近时只觉得一股透过皮囊的香气萦绕在他身边。
当指腹贴上去涂抹时,陆归弘只觉得有一股吸力般让自己停留在上面。他眼神暗了暗。
两人都很沉默,屋内只有一深一浅的呼吸声。
“陆先生,您轻一些……”乌椿和忍不住开口。
陆归弘声音缓慢低沉,“我很轻了,忍一忍。”
他听到对方说的话也知道已经很轻了,但男人的手有些粗糙,在如何轻也有些不适。他也不知为何这次感官这么清晰,有可能是之前那次涂抹药时他的情绪都在紧张和害怕对方生气上面,所以忽略了触感。
少年只好垂着头忍一忍。
呼吸打在少年后背上,乌椿和紧绷着身体,当终于涂抹完后,少年嗓音都带着一丝哭腔,“谢谢……”
陆归弘盖上药膏的盖子,不敢用力,导致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盯着指腹,似乎还残留着那道柔软的触感,他抬头又看了看眼角绯红的漂亮少年,明明不舒服还是有礼貌的道谢。
陆归弘摩挲了下指腹,那道触感细腻,柔软,透着温热。
陆归弘看着少年,“睡吧。”
乌椿和点点头,并没有察觉到男人的小动作,希望明天醒来就退烧。
床上有两张被子,乌椿和缩回自己的被子里,还好不是在一张被子里。
陆归弘漆黑的眼眸深邃地看了看少年,先去盥洗室洗了个澡,当他一身水汽出来时,本以为少年睡了,但当他上床时,旁边少年的呼吸乱了套,才发觉他还没睡。
当男人上了床,身侧空档的地方突然有了人,热乎乎的暖意好像在慢慢传过来,本觉得没什么事的乌椿和又有一些不自在。
他是第一次与别人同床共枕,乌椿和有些控制不住紧绷的自己。
就在他懊恼自己不争气,这样要怎么睡觉时,陆归弘开口道:“睡不着吗?”
不等少年回复,陆归弘起身,“你睡吧,我去看看文件。”
漆黑的房间里乌椿和看不到男人的脸色,只能听到他没什么情绪也不存在温情和安抚的声音情绪,当房门关闭,他想,或许是真的要去工作吧。
当男人走后,乌椿和居然真的不在紧绷,困意慢慢袭来。
过了一会儿,陆归弘进来,走到床边,听着少年浅淡舒缓的呼吸,低声哼笑。
发烧跑进他怀里,现在嫌弃他了。
*
清晨。
卧室的窗帘遮光性很好,透不进来一丝光亮,乌椿和昨日几乎睡了一整天,这次比平日里醒的要早上许多。
当他醒来时,只觉得身侧好热,眼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的乌椿和疑惑地动了动想要远离热源体,但刚一动,手心就碰到了什么,软、有弹性。
乌椿和眯了眯眼,还没完全醒来的脑子有些迷糊,下意识又按了按。
“别动……”男人沙哑地嗓音响起,少年手腕被抓住。
乌椿和身体一僵,瞬间清醒过来,整个人完全不敢动,连呼吸也轻了许多,黑暗中少年努力的瞪大那双漂亮的眼睛,适应了下黑暗,看到了离自己很近的男人轮廓,近到能听到对方沉重舒缓的呼吸,那自己刚刚摸到了什么……也不言而喻。
乌椿和咬了咬唇,耳尖烧起来,怎么回事,他怎么又进到对方怀里了,两床被子都不管用嘛。
还好陆先生没醒……
少年垂头看着黑暗中被男人握着的手腕,他眯了眯眼,伸出另一只自由的手搭在男人的手上,想要轻轻掰开对方,解救自己那只被困住的右手。
乌椿和小心翼翼伸手贴上去,好烫……少年慢慢掰开男人的手,随后像只小仓鼠掀开被子又翻身滚动到自己的被子里。
他轻轻松了口气,乌椿和整个人埋进被子里,碰了碰手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男人的体温。
少年体弱,体温从来没有这么滚烫过,像是要渗透进皮肤中一般。
10. 第十章
又过了不久,闹钟响起。
早晨的短暂的插曲陆归弘并不知道,睁眼看到少年好好的在另一半床也只是漫不经心地想,看来烧的不严重就不会钻进他怀里。
但在两人起床后,陆归弘发现少年似乎在躲着他。
例如量体温时背过身去,和他对视时眼神躲闪。
像是在心虚,也像是在怕。
甚至给少年上药时,也比之前的两次更加不自在。陆归弘眯了眯眼,把药放到一旁,把少年衣服弄下来,低沉的嗓音在乌椿和耳畔响起,“你在怕我吗?”
乌椿和回过头,一张漂亮的脸上还残留着不自在,但更多的是听到这句话后的惊讶。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这么说。
“不……我不怕您。”少年嗓音细弱,话中的语气却很坚定。
陆归弘想起昨日少年那样抗拒自己去求崔姨帮忙,还有和崔姨相处模式那么放松,以及昨日的种种现象,语气不禁稍微重了一点,“是吗?不怕,那为什么这么抗拒我。”
乌椿和看男人变了脸色,连忙解释道,“没有,陆先生,我不怕您……我只是有些不自在而已……”
加上早上的事就更不自在了,但薄脸皮的少年哪里会把这个说出来。
他垂下头,有些低落地说:“我没和别人这样相处过。”
乌椿和自小体弱多病,常常请假,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更别说是和比他大了十岁的男人相处,这个人还是名义上以后的丈夫,乌椿和不懂。
懵懵懂懂来联姻时想的和谐相处,但如今更进一步的接触令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和相处。
少年眼眸中渐渐浮现出迷茫,但还是解释着,“陆先生很好,会给我买蛋糕,转账,也不会因为我身体虚弱娇气觉得我麻烦,这次发烧如果不是陆先生发现,我或许会倒在地上等到第二天才被崔姨发现……”
乌椿和又伸手摸着脖子上的平安锁,“还买了这个。”
少年朝着男人浅浅地笑了一下,纤细柔和的声音说:“这次烧退的这么快,或许也有这个的功劳。”
乌椿和眼尾和耳根处还有发烧带来的绯红,如湖水般的双眸里满是认真。
陆归弘没想到会得到这样认真的回答,也阴差阳错了解少年从前生活的一角。
也是,他身体这么差,总是请假是很难交到什么朋友的。
陆归弘看着少年的水蓝色的眼眸顿了顿,声音舒缓,“是我想错了。”
“但你的烧可还没退,再修养修养,等过几天带你去商场买些订婚宴需要准备的东西。”
乌椿和没料到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他还以为男人会让他克服困难,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
毕竟他们同居住在一间房间就是为了以后出席场合时没有那么陌生。
乌椿和乖巧地点点头,“好。”
只是暗暗下定决心,虽然陆先生没有说,但他真的要克服一下,起码订婚宴上不要这样抗拒,被人看到惹人笑话,如果自己状态太差,也会令他的父母担心……
下一瞬,乌椿和听到男人说:“既然不怕我,那晚上继续帮你涂药,也方便。”
少年一呆,陆归弘就这样看着少年脸色变化,最终像是相通了什么,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抗拒,“好的……”
陆归弘内心笑了笑。
到了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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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椿和没等来陆归弘,而是崔姨。
崔姨说陆总在办公,这次她来给他涂药。
乌椿和一怔,陆先生是在逗他?还是看出了他的抗拒而不在强迫他呢……
但不论如何,乌椿和确实自在了不少。
接着的几日也是如此,晚上睡觉时也是少年睡下了陆归弘才办公回来,只有在早上起床时,乌椿和才会看到对方。
直到乌椿和身体调养好一些了,或许是吃了白医生为他调养身体的中药缘故,少年的脸颊有了一些血色。
今天天气晴,气温也适宜,适合体质差的乌椿和出门。
乌椿和套上一件薄薄的针织衫和版型很好的牛仔裤就下了楼。
一楼的会客厅沙发上,陆归弘早已坐在那里等待。
听到脚步声他抬了下头,少年一身简单的休闲装,穿着如此简单,却也让人看了难以忘怀,仪态是被从小纠正过的端庄优雅,比例很好,一看就是大家族里的小公子。
只是……陆归弘视线上移,落在少年的头发上,这头长发发被崔姨梳成了个啾啾,落在耳畔,多了几分可爱。
乌椿和走过来看到男人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地伸手摸了摸啾啾,“我本来想随便扎个低马尾就好了……”
“这样很好看。”陆归弘漆黑的眼眸暗沉,“也更适合你这样的孩子。”
“很可爱。”
乌椿和说了声谢谢,随后跟着男人出去,等坐到车里,看了看旁边穿着休闲衬衫的陆先生,慢半拍地想,这好像是第一次和陆先生出门。
他也很久没出门了,乌椿和望向外面的景色,虽然不是出去玩,但也有些兴奋。
11. 第十一章
世纪大厦,位于市中心的商场,旁边就是商业街,各种吃喝玩乐,人群纷杂,但商场内的人却很少,只因为这里的价格过于昂贵。
司机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随时等两人逛完后回别墅。
乌椿和其实没怎么来过这里,他平日里不怎么出门,衣服和生活用品也大部分由管家来定制采购。
两人下车后进了商场,陆归弘今天穿的休闲装,没了西装的束缚,打眼一瞧看不出是个狡诈的商人,气质过于强势和锋利。乌椿和小小的一只跟在男人后面,也不问是要买什么,毕竟他也不懂。
商场里有钱人不少,但又帅又有钱的倒是不多,于是两人走在商场里,旁人的一些视线都会不由自主地看过来
乌椿和微微垂下头,有些不喜欢这些目光,陆归弘停住脚步,站在黄金首饰展柜旁,低垂着头的少年一个没注意眼看就要撞了上去。
“小心。”陆归弘轻轻抓住少年的手臂,避免摔倒。男人手很大,很轻松圈住了少年的小臂。
乌椿和抬头撞进男人漆黑的眼眸里,眼睫颤了颤,抽出手臂,“谢谢陆先生。”
展柜前的营业员很有眼力的微笑开始接待,营业员的出声解救了乌椿和的尴尬,他看向展柜,又看向旁边认真挑选的男人。
乌椿和发现男人真的很喜欢金子,他凑过去小声问:“陆先生,订婚宴需要买金饰吗?”
陆归弘顿了顿,转头看过来,商场的灯光璀璨,少年皮肤白的反光,脖子上的平安锁病好后已经摘下来了,他眼眸闪烁了一下,自从摘下平安锁后他总觉得有些空荡荡的。
陆归弘漆黑的眸子看向懵懂的少年,很认真地低声说:“自然,我总要给你添点金银首饰。”
乌椿和眨眨眼,男人好像很喜欢金子呢,不等少年说些什么,营业员打趣道:“先生伴侣皮肤这么白,带金饰会很漂亮的。”
话音刚落,两人皆有一丝的怔愣,乌椿和的耳根泛红,有些慌乱地避开男人的视线看向营业员,“我……”
少年刚要解释,但刚吐出一个字就想到他们说是伴侣也没错,马上都要办订婚宴了……
陆归弘看了眼少年红通的耳尖,随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头看向那位有些疑惑地营业员,没反驳也没回应,只是笑了笑,随后指了指展柜里的金项链,“这个拿出来看看。”
乌椿和咬唇看了看男人英俊认真的侧脸,不知为何有些心慌意乱。或许是因为营业员的话。
“好的先生,喜欢的话可以试戴看看呢。”营业员拿出来的这款项链是全金的,款式大方小巧,下面缕空状的金球上面坠着稀碎的亮钻,并不庸俗,很美。
陆归弘接过来,很满意。
乌椿和看着男人拿着金项链看向他,金项链耀眼漂亮,陆归弘蜜色的大手拿着它有些违和,男人漆黑的眸子深邃,乌椿和呼吸漏了一拍,他说:“带上看看吧。”
这些天的调养令少年的脸不再透着苍白,而是一种健康的白皙,乌椿和眨眨眼,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嗯。”
陆归弘弯腰凑近少年,呼吸打在少年的脖颈上,乌椿和手脚不知道该怎么放了,只闻到男人身上沾染的书房熏香味道。
好在没太久,男人很快帮少年带好了。
乌椿和松了口气,没看见退回去的陆归弘眼神暗沉。
耀眼的金饰果然很适合少年,金项链填补了少年空荡荡的脖颈,黄金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浅浅的阴影,随着少年走动而变换位置,一晃一晃,让陆归弘有些头晕目眩。
陆归弘第一次为少年带上纯金平安锁时就觉得非常漂亮,直观的美。
如果晃动起来会更美。
陆归弘盯了几秒,看着少年纤细的手指拨弄那项链,深呼吸一口气,“就这个了。”
随后,乌椿和看着陆归弘又买了许多,试一个就买一个,再继续下去都要全包了,有钱也不能这么买呀,他带不过来的……
营业员笑的有点合不拢嘴了。
最后还是乌椿和实在看不下去了,伸手拽了拽男人的袖子,陆归弘回头问,“怎么了?”
乌椿和看着他认真有些沉迷买金饰的神情沉默了片刻,没直接说不要买了,这样说男人好像还会继续买的样子,于是委婉地说:“我有点累了……”
这么说,男人果然犹豫了一番,乌椿和眨着漂亮的眼睛看着他,一缕掉下来的头发在少年耳边晃荡,陆归弘顿了顿,还是没忍住伸手把那缕头发别在少年耳后,乌椿和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收回手,说道:“好,先去吃饭。”
少年耳朵烫烫的。
两人是九点多出的门,如今已经快十一点了。
陆归弘带着少年去了一家私密性极强的中式菜馆,装修古朴典雅,环境幽静,有细弱的小提琴音乐环绕其中,大厅每张桌子中间都隔了古朴的屏风,餐桌上鲜花点缀,香味清淡。
陆归弘不常来,但订了vip专属包厢,每次来不用特意预定。
包厢内的环境多了一丝静,隔开了小提琴手拉小提琴的声音。
陆归弘接过菜单随便点了一个套餐,然后看向对面认真看菜单的少年,说道:“这家口味比较清淡,可以放心点。”
乌椿和听到这话手上的动作一顿,他知道陆先生和自己的口味是有差别的,他不喜清淡却选了这家……少年睫毛不易察觉地颤了颤,随后抬头微笑,露出雪白的贝齿轻轻点了点头。
但最后还是只点了碗面。
他不常在外面吃,就算是名气大的饭店,菜也不会有家里空运过来的新鲜,因着脆弱的身体,乌椿和很谨慎。
等包厢内只剩他们时,气氛有些凝滞。
陆归弘看着少年微微垂下的眼睫,灯光下忽闪忽闪地,在下眼睑打下一片阴影,脖颈上还带着那条金项链,漂亮金贵的宛如小王子的样子。
乌椿和感受到男人存在感极强的目光,忍不住抬眼望向对方,养病的日子里稍微熟悉了一下,于是他直接问道:“陆先生,您在看什么?”
少年浅蓝宛如宝石的眼眸清澈地看着他,陆归弘顿了顿,手指不自觉敲了下桌面,眉头皱起,似是也对自己刚刚的行为有些疑惑。
好在这时上餐打破了有些凝滞的氛围。
陆归弘看着上好的菜,转移话题,沉声道:“吃饭吧。”
乌椿和缓慢地眨了眨眼,看着男人闭口不言不想再说的表情后也乖巧点了点头。
这顿饭吃的安静,但刚吃到一半,陆归弘就来电话了,男人接起电话,乌椿和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看到他皱起了眉头,随后沉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断了。
陆归弘看向少年,英俊的眉眼带了丝烦躁和抱歉。
乌椿和放下筷子,轻轻问:“怎么了吗?”
陆归弘修长的手握着手机,忍着对许助理的火气,看着少年说道:“抱歉,公司临时有事,我要先去看看。”
乌椿和看着他,男人他五官棱角分明,长相透着锋利冷漠,生了气就仿佛覆盖了一层冰霜。
少年没问公司什么事,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露出可爱的酒窝,“好,我没关系的,陆先生去忙吧。”
陆归弘深深看了眼少年,掏出另一张卡递过去,“吃完后如果还想逛逛就去,我让司机在外面等你,司机电话你知道,想回家直接叫他就行。”
男人的嘱咐可谓很细心。和看起来感觉有些粗心不在意小事的外表有些相反。
乌椿和一愣,随后摇摇头,“陆先生急着去公司还是司机载着您去吧,他毕竟更熟悉路况,会快一些,我可以打车回去的。”
陆归弘起身披上外套,看起来有些着急,但还是没听少年的话,商场人多,出租车也鱼龙混杂,他担心,所以只说了两个字,“听话。”
乌椿和看着他离开,包厢瞬间空荡荡的,他看了看桌面上的卡。
啊,忘记回绝这张卡了。
乌椿和吃了几口不吃了,出去后想结账被告知已经结过了。
少年想着那还是回去吧。
乌椿和身姿优越端庄,皮肤白皙面容秀美,站在结账处宛如一道风景画。也异常符合这家古朴的店,让人看到不自觉的停留下脚步,但下一秒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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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打破这幅优美的画卷,创进来一个头发染的五颜六色的少年,身穿夹克,看起来有些叛逆。
“乌椿和??”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微微一愣,转过身来看到来人后眼眸微缩。
是从前在一个画室和学校的同学……
林笛走到少年面前,眼神打量,有些不善。乌椿和皱了皱眉,他知道对方一直不是很喜欢他,虽然他并不知道这莫名其妙的恶意是为什么。
“有事吗?没事我就先走了。”乌椿和讨厌他的目光,纤细的声线有些发冷。
林笛挡住他,一张还算清秀的脸被刻薄的神情显得难看不已,他双手环臂,嘲讽道,“怎么?看见老同学叙叙旧都不行?以为和那个老男人联姻就可以又做回清高的小少爷了吗?”
林笛很讨厌乌椿和,他命怎么这么好,出身高贵,父母宠爱,长的好看画画还有天赋,甚至连他一直喜欢的学长也喜欢他。
但现在……林笛笑了笑,“乌椿和,和比大十岁的男人联姻感觉如何?你父母也没那么宠爱你啊,竟然这么舍得让你去和一个脾气大的老男人联姻,也不知道他讲不讲信用帮你们。”
林笛表情带着挑衅和幸灾乐祸,好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少年崩溃的表情。
乌椿和眉头紧锁,目光冷淡,“说完了吗?”
乌椿和退学后就把学校的群退了,他没什么朋友,通讯录里的一些同学看他家里落魄也一个个删了他。
对于林笛,乌椿和不懂他为何这么仇视自己,也不想和他争论过多……
就在乌椿和要绕开他时,跑来一个人,“乌少爷!”
司机过来了,司机是位年过四十的中年男人,老实敦厚,做事一板一眼,他的出现让乌椿和一愣。
王司机来到少年身边瞥了一眼一头粉红绿毛的林笛,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团空气,是完全忽视的目光,不等林笛发火,司机朝着乌椿和憨厚笑道:“乌少爷,陆总特意让我来门口等您,怕您忘了给我打电话在外面等着着凉。”
林笛往前几步想说话,被王司机按住了臂膀,令他动弹不得。
“而且……您不用担心,陆总守信用,会让乌氏重新起来的。”王司机扫了眼林笛,露出了乌椿和陌生的表情。
乌椿和愣住了,他看了看林笛吃疼的表情,“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抛下林笛走了,林笛看着乌椿和进了那辆迈巴赫,看到乌椿和过的和自己想的不一样,气的跺脚。
坐进车里的乌椿和看向王司机,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王司机看着少年笑了笑,憨厚,“乌少爷,其实我也是保镖来着,只是年龄大了,所以来当司机。”
乌椿和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想到刚刚发生的事,乌椿和想到父母好像从来没和他说过家里的情况,他清楚父母习惯于在一切都尘埃落定才和他说,不然情绪大起大落对他不好。
只是刚刚王司机的话让现在他有点好奇,于是问了一句。
王司机笑了笑,“其实陆总也没想着瞒您,只是有可能太忙给忙忘了,陆氏已经和乌氏合作了,乌少爷不用担心,虽然我不太懂,但平时陆总和许助理电话时我听了一耳朵,应该势头还不错。”
这些事其实商界的人都知道了,王司机作为有时许助理有事来开车的司机也知道一些,不是什么秘密,他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乌椿和听后先是一愣,随后就是开心,眉眼间带着笑意,刚刚被林笛弄的有些沉闷的心情消散,他视线看向车窗外后退的景色,当看到熟悉的商场时,少年心一跳,开口叫停,“王叔,停下车吧,我想去商场看看。”
乌椿和伸手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虽然联姻是互利,但陆先生也给他转了不少钱还有礼物……
不论是因为乌氏的状况好转还是相处中的照顾,他都该挑一挑礼物。
这还是他第一次要送除了父母外的人礼物。
车子停下,阳光洒进来,照在少年粉嫩的耳尖上。
希望陆先生会喜欢。
12. 第十二章
商场内的灯光非常明亮耀眼,不论是什么商品都看起来做工精致漂亮。乌椿和有些挑花了眼。
几乎不会出门购物的乌椿和这才知道自己还有选择困难症。
少年形单影只地在商场中从这头走到那头,乌椿和也没记路,倒是这么逛着不知不觉看到了一家定制袖口的店面。
专门定制的店开在商场里,还是挺少见的。少年环绕看了下人群变少四周,心中默默想,而且还有些偏僻。
不论衣服还是鞋子一直是定制的乌椿和走了进去。
里面的老板是一位斯文带眼镜的男人,见到少年进来后懒散的目光突然一亮,有些殷勤地接待少年。
他问了很多,需要定制什么款式,心理价格多少,材质要什么样的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乌椿和被他问的一愣,白净的脸上浮现了一丝尴尬,“我也不太了解……”
他上次带袖扣还是在十五岁参加宴会的时候,也就这么一次,结果因为心理压力过大直接生病了,后面他的父母就不再带他出去社交了。之后没有这种场合了,也因此对袖扣完全没有需求。
老板推了推眼镜,看着少年好像真不知道的样子,一副了然的表情,“是给长辈的礼物吗?”
乌椿和表情微妙,在老板的目光下轻轻摇了摇头,张嘴想回答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关系。
老板看着这位年轻纠结的客人,试探道,“那是男朋友?”
男朋友……?
乌椿和被这个词弄的有些心跳加速,男朋友吗?他们签过的协议是结婚联姻,但现在都还没订婚……他眼神飘忽了一下,漂亮的脸蛋浮现出不自在,“算是吧……”应该。
老板看少年不好意思的表情笑了笑安慰了几句。
现在同性相恋也不少,合法后就更多了,特别是有钱的年轻不管是不是同性恋都会想试一试,少年穿着打扮一看就有钱。
之后在老板一个个的引导下,乌椿和顺利地挑选好了还没出售过的样式以及所需的材质。
其实也可以自己设计,但少年对男人的了解还不是很多,就先挑了一个合适他气质的样式。
随后乌椿和填下地址,等袖扣定制完成后会送过来。
定制的东西不会马上送到眼前,乌椿和又去了一家品牌店,挑了条黑蓝条纹的领带。
这么一通折腾,乌椿和彻底累了,刚出店门,手机突然来电。
乌椿和打开一看,疑惑,“陆先生?”
少年刚要接电话,突然想到,如果对方问自己回没回家,他说没回的话,该说买了什么呢?
礼物乌椿和想先保密,起码不是现在在电话里说出来。
乌椿和在心里快速找好理由后他接了电话,轻轻道:“陆先生。”
手机里传来浅浅的呼吸声和钢笔签字的声音,电子设备会让声音有些与现实不同,男人平时低沉冷漠的嗓音温柔了些许,“回去了吗?”
果然是问这个,乌椿和眨眨眼:“还没回去呢陆先生。”
陆归弘有些惊讶,“嗯?在逛商场吗?都买了些什么?”
乌椿和握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以为自己很自然地说出了心里找的借口,“就随便看看,买了点花……”
手机那头沉默片刻,随后叮嘱道:“好,早点回家,别逛太晚。”
家吗?
乌椿和一愣,嘴角微弯,“嗯嗯”了两声后两人挂断了电话。
他看着挂断的页面,心虚地想,应该不会发现这是借口吧……
希望陆先生看到礼物还有惊喜。
之后,乌椿和去了花店,但本只是想买一些的少年看到那些花后挪不动脚步了,又买了些盆栽和花种子,打电话叫来王叔搬进车的后备箱。
在花盆里养一些吧……
……
陆归弘回到别墅时晚霞已经快消失了,漂亮的火烧红色让人看着疲倦消散。
陆归弘揉了揉眉心,下车往别墅里走。
推开门,传来一阵笑声,清脆纤细,是少年的声音。
陆归弘挑了下眉,怎么这么高兴。他换下鞋,往里走,就看到眼前和谐美丽的一幕。
别墅的落地窗前从前是空荡荡的,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小围栏,很袖珍可爱的白色猫咪围栏,崔姨在里面翻土,和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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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少年背对着他,衬衫袖子撸了上去,这个角度,陆归弘能看到露出的白皙如同节藕一般的手臂,他在很开心的种东西,也不知道是种什么……
陆归弘扫了一下旁边的几盆花,看来是在种花。这么看,在商场真的是在买花吗?他挑了下眉。
崔姨站起身要去拿接水,看到了靠在拱门旁的陆归弘,惊讶道:“哎呀,陆总,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乌椿和眼里的笑意还没消散,回过头看着他时,大概是阳光耀眼,眼睛有些亮晶晶的,有些惊讶,“陆先生,您回来了。”
陆归弘盯着那双漂亮的蓝眸几秒,“嗯。”
他走过去,乌椿和连忙起身说道,“陆先生,这个我是想种一些花才弄的,应该不碍事吧?”
他说完,崔姨在旁边解释,“陆总,是我提议的。”
乌椿和本只是想在花盆里种,但回来后崔姨看到提议弄一个小花圃,崔姨说男人不会生气的。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忐忑又残留着开心的小眼神笑了笑,声色却是低沉的稳重的,“当然,你想种就种,这以后也是你的家,不用事事问我,我也不会小气到因为这点事就生气。”
家吗……
乌椿和抿了抿唇,点点头。
“这是种的什么花?”陆归弘看着这小型花圃好奇的问了问。
刚刚还被男人的话弄的有些不自在的少年瞬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恢复了刚刚很开心的样子,眼睛亮晶晶,嘴角扬起弧度,声音纤细如同小鸟一样喋喋不休的开始介绍。
陆归弘看着少年漂亮秀丽的脸充满了生机和活力,这是从前他没见过的样子。就连看书也没有这么激动过。
少年喜欢花?还是喜欢种花呢?
陆归弘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
说完后的乌椿和脸有些粉嫩嫩的,他抬起头看向一直配合他的男人,有可能是还残留着兴奋,或者是刚刚的聊天让他觉得和男人近些,乌椿和很自在地微微笑了笑,像刚刚聊天一样直接说了出来,“陆先生,我还给您买了礼物。”
陆归弘顿了顿,看向眼睛亮晶晶的少年,装作诧异地拧了下眉,“哦?”
13. 第十三章
落地窗前,崔姨早已经悄悄离开。
少年不擅长撒谎,陆归弘下午的电话里已经听了出来,但陆归弘本人也不太擅长表演。
当男人露出惊讶的表情后,眼前神情生动的少年很明显的怔了怔,被夕阳余晖映照的格外清澈,如同小溪一般的眼眸浮现出一丝疑惑试探的情绪。
“陆先生……知道了吗?”乌椿和不确定地看着眼前英俊男人的脸上露出的略显浮夸的惊讶表情。
陆归弘垂眸看他试探忐忑的眼神,哪里能说实话,他也不是很想在少年难的这么高兴的时候突然情绪低落。
于是陆归弘正了正神色,恢复往常面无表情的样子,碎发散落在鼻梁处,随着摇头晃动,“不知道。”
男人面无表情摇头的样子还是很唬人的。
乌椿和悄悄松了口气,他倒不是觉得被猜到会怎样,只是送礼物要是被提前知道,惊喜肯定会大打折扣的。
刚刚的表情一定是他搞错了吧。
乌椿和摘下手套拿湿巾又擦了擦手后就领着陆归弘回了房间拿礼物。
两人在乌椿和退烧且稍微养好了点身子后就又各自睡了。
陆归弘倒是无所谓,只是少年还是不习惯,睡哪里都一样,他也不会拦着,就让他回去了。
只是再次踏进乌椿和的房间,看到之前搬去主卧过的书籍重新摆放在这儿,让陆归弘稍微有些烦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乌椿和全然不知身后的男人在想什么,他快步从抽屉里拿出礼物袋。
陆归弘的情绪来的快也去得快,在看到少年有些期待地过来把礼物递给他时,男人舒畅不少。
“这是什么?”陆归弘接过礼物袋,随口问了一下。
乌椿和眨眨眼,支支吾吾地没回答,“您拆开看看就知道了。”
礼物只有自己拆开时才是最开心的,告诉了就没惊喜了。
乌椿和看着男人拆礼物的动作,有些紧张。少年第一次送人礼物,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喜欢。
陆归弘拿出包装盒的时候就猜到了是什么,打开后里面果然是一条领带。
只是蓝黑条纹的领带令男人有些惊讶,乌椿和看到他的表情问道,“您不喜欢吗?”
声音小小的,还有点落寞。
陆归弘手掌还握着领带盒,他看向少年,温和地说,“喜欢,只是有点没想到会选这样的样式。”
乌椿和看男人的表情轻松舒展,好像确实不是讨厌的样子。
他纤细白皙的手指交织在一起,回答他,“因为陆先生的领带好像都一模一样的全黑色,就像着买一条不太一样的。”
而且乌椿和还怕和从前相差太大会令男人不喜,就挑了一个也是暗色系,且百搭的蓝黑条纹样式。
乌椿和垂眸抿嘴笑了笑。
少年认真解释的样子过于天真单纯。没有被坏境和社会世俗污染过的少年就如同生活在透明玻璃里的白色蔷薇。
美丽,纯洁。
陆归弘握着领带的大手一紧,眼眸深邃,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嘴角带着笑意,“谢谢,我很喜欢。”
乌椿和抬头想说喜欢就好,结果看到男人伸手在他面前,那条领带静静待在男人手掌里,少年刚要疑惑问怎么了,就听见男人低沉的嗓音说,“来帮我带上试试。”
什么?
陆归弘神色懒散,似是随口一说,但乌椿和与对方那双漆黑宛如墨水深渊般眼睛对视,却不觉得男人没有认真。
陆归弘又说道:“就当提前适应一下,订婚宴上不可避免会有些亲密接触。”
乌椿和自己看不见,他的耳后又红了一片,他皮肤太过娇嫩,从前身体差又不吃荤腥令少年脸色一年四季的苍白病态,如今吃中药养了养,有时会浮现出血色。
陆归弘看着那抹绯红,心里想着,如果摸上去,那里的皮肤应该是烫的。
就这几秒的功夫,领带被接了过去,乌椿和红着耳朵,纤细的手拿着领带,“那好吧。”
提前练习一下也好。
其实都同居过,乌椿和本不该还这样羞涩,但或许是同居时的第一天陆归弘就一直在迁就他,从来没有真的一起在床上入睡过。加上男人的性格和长相实在不是温柔温和的那一挂,这令本就一张白纸,性情温顺乖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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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还是会有些不太自在。
但也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了。
乌椿和拿着领带,抬头看着比自己高了大半个头的男人,刚要踮起脚,却不成想陆归弘也正要弯腰低头,两人很凑巧地撞了一下。
乌椿和轻啊了一声,只觉得额头一痛,身体不稳地往前倒,陆归弘手掌下意识抓住少年的腰搂住,护住他不要往旁边摔下去。
等回过神来时,乌椿和已经在男人怀里,少年身形清瘦,骨骼透着青涩还没有长开,整个人都比陆归弘小了一圈,陆归弘怔愣了一下,垂眸看下去一览无余。
少年纤细的腰身,白皙修长的脖颈,和有些翘的臀部。
“不好意思陆先生……”乌椿和微微推开男人,他低着头,于是就没有看到对方微微皱着的眉头和紧绷的身体。
乌椿和整理好情绪抬起头,认真地说,“那陆先生,这次您不要弯腰了。”
陆归弘闭了闭眼,睁开眼时眼里的情绪已经没有了,“好。”
乌椿和踮起脚,凑了过去,一股沾染了花草的清香再一次涌进男人的嗅觉中,陆归弘站在原地,垂眸看着少年认真地为他系领带。
他垂下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搭在蓝黑领带上的手指纤细白皙。
少年刚满十八岁,模样却已经出落的尤其貌美。
“好了,已经可以了。”刚系好领带,乌椿和还想再整理一下,陆归弘就抬手轻轻扶下少年的手,乌椿和本以为会不自在,但在系领带时他把注意力都放在了领带上,倒也不觉得什么,只是弄好后,乌椿和才慢半拍地开始不自在。
少年看了眼男人,又垂下眼睫。过了一天,少年头上的梳的啾啾已经有些散了。
陆归弘抬手帮忙弄了弄,声线比往日低沉了些,“等我空出一天,我们再去定制礼服。”
定制礼服,参加订婚宴。
夫夫的订婚宴,礼服也需要是配的。
乌椿和抬手摸了摸那缕被男人也过耳后的发丝,感觉被男人碰到的皮肤有些烫,他抬头看着男人礼貌地抿唇笑了笑,点点头。
又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14. 第十四章
乌椿和送走陆归弘后,屋内重新变回寂静,只有残留的一丝男人身上冷冽木质熏香昭示着刚刚有人来过。
少年去了盥洗室,镜子中映照出他白皙秀丽的一张巴掌脸,但里面的少年不如以往的样子,反而耳朵尖泛粉,侧脸看过去,耳后绯红一片,浅蓝的眸子雾蒙蒙看不真切。
乌椿和皱了下秀丽的眉毛,懊恼自己没出息,还不是很适应这样的接触。他懊恼此事也是怕订婚宴闹出笑话。
精心娇养在乌宅里的乌椿和实在不擅长此类场合。
乌椿和打开水龙头,用温冷水洗了洗脸,他抬头看向镜子,透明的水滴划过脸颊,耳后的绯红已经消失了。
下去吃晚餐时,乌椿和把散了的啾啾弄掉,重新梳了个低马尾,从前顺直的发丝现在有点弯弯的,就和烫了小卷一样。
他下去时,餐桌上主位还空着,男人还没下来,等乌椿和坐下后,不一会儿陆归弘也下来了,少年看到他已经把领带摘掉了,微微松了口气。
要是被崔姨看到一定会问的,毕竟陆归弘的领带一直是一种纯黑色的样式。
陆归弘过来时看着打完招呼就不再说话的少年,他注意到少年的头发不是从前的直发,而带着卷。
陆归弘走到他身边,青筋浮起的一只大手挑起一缕卷曲的发丝,没注意男人走来的乌椿和一惊,条件反射的伸手把头发拿过来,抬头看着面无表情的男人眨了眨眼,秀美的脸上布满了疑惑,“陆先生?”
这是做什么?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卷曲的头发,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男人眉眼间微微皱起,似是真的在不解,乌椿和摸了摸发丝,他眨了眨眼,回答道,“就是那个啾啾拆下来后就这样了,很正常的。”
陆归弘表情一顿,淡淡道:“是这样啊。”
乌椿和梳的低马尾,从前的柔顺直发让他看着很乖巧端庄,现在带了卷,虽一样漂亮,但却带了点活泼的色彩。
乌椿和修长的手指卷了卷发尾,说道:“是的,不过这样不太好打理,我想一会儿还是要给它烫直。”
这么说着,乌椿和看向旁边摆盘的崔姨,笑着说道:“崔姨,您一会儿有空帮我弄一下好吗?”
崔姨放好最后一碟菜品,看向少年,神情犹豫抱歉,“哎呀乌少爷,这个我不会哎……”
崔姨不是得到过专业训练出来的管家,她只是做做饭,打扫打扫卫生,有些东西还是不会的。
这时,陆归弘伸手勾了勾少年发尾,低声说:“我来吧。”
本想自己尝试的乌椿和一愣,淡粉的唇开合想要说不用,却被陆归弘打断,没给少年说出口的机会,“好了,吃饭吧。”
等反应过来时,陆归弘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男人神情如常,面容冷硬锋利。
乌椿和咬了咬唇,没再说什么。回过头看向今天的晚餐。
崔姨准备的晚餐分了两类,一类清淡为主,一类从前常做的正常咸淡口味。
但除此之外,乌椿和前方的菜品里加了荤腥,都是些没什么油的水煮肉,崔姨手艺很好,不会油也不会没滋没味,更好适合少年的口味,只是肉是很少的一小碟。没办法,习惯了不吃肉类,强行改变乌椿和会想吐,只能这样。
乌椿和细细的咀嚼,调理身子的这些天被强行让吃着肉,他已经慢慢习惯,也觉得还挺好吃的,如果一直这样清淡的话。
他的父母确实过于娇惯他,并不会强迫,加上一直吃西药,还是没有中药调理来的好。
陆归弘时不时看向少年吃东西,乌椿和吃饭慢吞吞的,但姿态优雅赏心悦目,陆归弘养成了这个习惯,吃的饭也比之前多了一些。
这大概就是……秀色可餐?
陆归弘斜长凌厉的眼神扫着少年绵软的脸颊。
乌椿和饭量小,又因为刚刚男人的话有些心神不宁,在餐桌上先吃完了饭,他放下碗筷,看向正在看着他的男人,少年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视线,他抿唇礼貌说道:“陆先生,我吃好了,您慢慢吃。”
陆归弘点点头。
乌椿和离开后回了房间,他伸手摸了摸发尾,轻轻叹了口气,小声嘀咕,“就当练习好了。”
就和吃肉一样,只要他习惯就好了。
这么想着,乌椿和走进浴室。
……
“哗啦啦……”
当陆归弘来到乌椿和门前,抬手正要敲门,听到里面熟悉的水声顿了顿。
在洗澡?
陆归弘推开门扫了一眼,看到浴室方向的剪影,男人丝毫没有不客气地直接进来了。
平日里陆归弘来找少年都要敲门,这令他有些轻微的不爽,明明是自己家却还要敲门,如果住在一起就不会这么麻烦。
陆归弘走到一旁的椅子旁边坐下,等待乌椿和出来。
他掏出手机,又重温了一下刚刚搜索的如何把卷发烫直教程。
乌椿和洗完澡,头发湿哒哒地出来了。
看到房间内的陆先生微微有些惊讶,陆归弘坐在桌子旁的实木椅子上,高大的身躯翘着二郎腿坐在上面,手里握着手机严肃认真地看着什么,昏暗的壁灯照的男人脸上,眉骨下放映下一小片阴影。
“陆先生您这么快就来了呀……”
少年纤细的声音传进陆归弘的耳朵,看的认真的陆归弘这才发现少年已经出来了。
他抬头看过去,少年换上了丝绸材质的奶白色睡衣,洗完澡后的皮肤更加白嫩清透,只是……
陆归弘看向还滴着水的长发,皱眉,“怎么没吹干就出来了?”
说到这个,乌椿和有些不好意思,小声抱歉说:“陆先生,是因为我发现我洗完后的头发好像直回来了……所以想先给您发消息不用来帮忙了。”
“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我来的这么快?”陆归弘接过少年的话,轻飘飘地说。
被说中的乌椿和微微垂下头。
陆归弘站起身,走到少年身边,没有乌椿和预想的生气,男人很平静,“没事,先把头发吹干,别生病了。”
只是手机里的教程有些可惜没能实践一下。
乌椿和抬头看了看他,抿唇笑了笑,“好。”
乌椿和拿吹风机要吹头发时,发现男人还没有走,如今他倒也没有那么扭捏了,直接问道:“陆先生不先回去吗?”
陆归弘:“我看着你吹干再走。”
于是陆归弘真的就这样看着乌椿和吹头发,少年的长发保养的很好,乌黑亮丽柔顺,发量中等,不显笨重也不会太少,很美,就是不知手感如何。
陆归弘漆黑的眼眸沉了沉。
乌椿和的头发稍微有些长了,已经过了腰,长发这么长,他每次都要吹很久,而且因为体力差,吹一会儿就要歇息一下。
吹风机的声音消失,陆归弘回过神,看着少年还没干的头发,挑眉不解,嗓音低沉,“怎么不吹了?”
乌椿和看向男人,揉着手臂,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露出若隐若现的小酒窝,秀丽漂亮的脸蛋上多了几分可爱,和孩子般的天真单纯,“有点累了,歇一会儿。”
陆归弘看着少年的笑脸,手指敲了敲腿,低声哼笑,像是被萌到了,“那我帮你吹。”
“哎?”乌椿和缓慢地眨了下眼睛,还没反应过来时,陆归弘已经走过来,拿起了吹风机,男人低头看他漂亮的眼睛,“转过去。”
陆归弘语气强硬些少年就不敢反驳,乌椿和乖巧地转过身去。吹风机开启,声音随之响起,不热不冷的风吹在乌椿和的头发上,还有一只温度有些高的大手轻轻拨弄少年的头发。
屋内只有吹风机的声音,还有动作生疏但温柔的拨弄头发的手指,乌椿和居然有些困倦。
或许是一直重复的吹风机的声音,还有男人温柔的动作,造成了这一现象。
乌椿和垂眸,睫毛扑闪扑闪的,身后男人的气息很有存在感。
要不是乌椿和签了协议,知道这只是一场利益交易,陆先生这样对别人,会让人误会的。
好在乌椿和知道男人不是那个意思。
陆归弘全然不知手底下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摸上少年的长发后,随着越来越干燥,发丝的柔顺和手感也越来越好,很滑,在吹干关掉吹风机后,陆归弘又摸了摸,少年完全没察觉到。
陆归弘把吹风机放回去,乌椿和拢了拢头发,吹的很干。
“谢谢陆先生。”
陆归弘摩挲着手指,没事,早点休息吧。”
乌椿和也确实困了,把男人送出去后就收拾收拾睡了。
这一天很充实,也很累,但乌椿和还是挺开心的。
睡着前乌椿和想,等明天要看看花圃里种下的花……
之后的几天乌椿和没事就弄那些花,直到陆归弘终于空出时间来,花圃里的花种子有些快的已经微微发芽了。
这天天气很好。
乌椿和这次的头发梳的还是低马尾,没有扎啾啾,陆归弘看到还问了问,“怎么没梳之前的那个?”
乌椿和系上安全带,看向男人,乖巧地笑了笑,“感觉有点太幼稚了。”
陆归弘挑了挑眉。
小孩子。
这次去的定制礼服的店是国内外有名的设计师Vito开设,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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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很满,但设计师很挑剔,身材不好或者长的太丑他都会婉拒。
他不差钱,脾气大,嘴还毒,不过陆归弘倒是不担心对方拒绝为难少年,毕竟少年没有肌肉,但是身材比例出挑。
不过陆归弘还是提前和乌椿和说了一声这位设计师Vito的脾气。
本来不太紧张的乌椿和稍微有些紧张了,“好的,我会注意的。”
乌椿和最怕脾气大的人了,他不喜欢冲突,如果发生了冲突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陆归弘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安慰道:“有我在怕什么,别怕,他不敢。”
毕竟这位设计师Vito刚回国的时候还是他赞助的资金,也算是他的半个合伙人了。
这家工作室开在偏僻幽静的地方,周围的绿化环境很好,有一点与世隔绝的味道。
乌椿和下车跟着陆归弘,眼睛朝着四周看了看,有些喜欢这个地方。
开门,风铃声响起。
“谁啊谁啊,有预约吗就来?”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一道烦躁夹杂着英文的男声响起。
紧接着走出来一位混血男人,乌椿和看着他,这位设计师穿着人字拖,穿着白T和韩绵宝宝宽松短裤,头发鸡窝一样炸开,有些不修边幅呢。
乌椿和眨了眨眼。
Vito终于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了陆归弘……准确来说看到了陆归弘和乌椿和,一声标准的国骂喊了出来。
陆归弘皱眉,走过去挥开Vito的手指,“有点教养。”
Vito还在震惊当中,但很快清醒过来,他打理一下头发,看向跟在男人身后的漂亮少年。
“你好你好,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乌椿和浅蓝的眸子映照出Vito有些兴奋的样子,他虽然不解对方怎么这么兴奋,但还是很有礼貌地回答,“您好,我叫乌椿和,您随意称呼就好。”
Vito很兴奋,“名字真好听,请问你和旁边那位又凶年龄又大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Vito在国外长大,性格也有些跳脱没边界,陆归弘看不下去,伸手揪住他的后脖领,沉声道:“别贫了,快干正事。”
Vito叹气,可惜地看了看那位漂亮的像花一样的少年,看来没办法拐走当模特了,“好吧好吧,跟我来。”
等去了二楼,陆归弘与Vito交涉,需要定制两套礼服,Vito问了陆归弘什么场合。
陆归弘顿了顿,“订婚宴。”
乌椿和就看到Vito又像刚刚那样表演了一通震惊大悲的表情。
乌椿和居然有些放松了下来,和他想象中的脾气大不太一样呢。
那边说好后陆归弘来问乌椿和,“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礼服?”
其实黑白是比较大众的颜色,但是如果少年喜欢别的也可以。
订婚宴这种场合的礼服,乌椿和想了想,“白色?”
但当他抬头看到男人的小麦色皮肤突然意识到白色不是很适合男人,张嘴刚要说黑色。
旁边的Vito突然开口建议道:“要不一黑一白怎么样。放心,我设计肯定很登对,颜色一不一样不重要。”
乌椿和没意见,陆归弘自然也没有,“可以。”
不过,陆归弘看着少年的宝石蓝般的眼眸,又和Vito说,“给他填些水蓝的色调。”
之前那次少年早起帮陆归弘泡咖啡时那套衬衫坠着的蓝宝石令他难以忘怀。
大体商量好后,Vito就先拿出量体工具朝着乌椿和走过来。
陆归弘经常来这,他的各项尺寸早已经记录过了。
乌椿和的衣服大多都是定制,他也知道流程,很配合的抬起手臂。
Vito嘴毒,但是遇到少年这种清瘦但不过分瘦弱,富有美感的身材时,嘴上只会有数不清的夸赞。
“哎呀哎呀,小椿和的腰真细,这比陆总细了一圈吧。”量到腰时,Vito说的话令乌椿和下意识看向男人。
陆归弘正盯着少年的腰。
这间工作室虽然偏僻,但采光是一等一的好,明亮温暖的光照进来投射在少年的身上,卷尺量着少年的腰间,白衬衫被收束,窄窄的一片腰就这样暴露在阳光之下。
很美,也很细。
陆归弘握了握手,觉得Vito说错了,他大概两只手就能将将握住。
只能虚着握。
不敢用力,不然皮肤会红。
乌椿和看向男人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少年像是被他的眼神烫到了一般,连忙转回头,睫毛颤颤巍巍。
那道视线宛如实质抚上他的腰间。
15. 第十五章
Vito全然没察觉空气中的暗流涌动,只沉浸在少年身材比例中的悲叹。
“唉,这么美的身体,多适合给我当模特啊。”Vito收起工具,一双绿色混血的眸子看着少年时满是对宝贝得不到的失落。
Vito起身时恰好挡住了陆归弘的视线,男人回过神,皱眉冷声道,“那么多模特不够你用的。”
两人又吵起来了。
一旁的乌椿和悄悄看了眼正在冷嘲热讽Vito的男人,想到刚刚看到的眼神,只觉得腰上还残留着那道目光。
陆归弘没心思和Vito吵,一点也不管说不过而脸色通红的Vito,他看向在一旁乖乖等着他的少年,一点也看不出刚刚倨傲嘲讽过Vito,平静地说:“我们走吧。”
发呆思考的乌椿和回过神,他看了男人一眼,又想到刚刚的视线,像是被烫到般移开视线,刚要回答,Vito先一步哀嚎,“真的不考虑一下帮帮我这个缺模特的空巢青年人吗?!”
陆归弘不耐烦,刚要冷声让他认清现实,眼看又要吵起来了,旁边一道纤细柔和的声音就传了过来,“Vito,实在抱歉了,我没有做模特的经验。”
乌椿和知道,如果他自己不知道拒绝,陆先生会帮他说的,但陆先生脾气不太好,Vito也不是圆滑的性子,与其两人又吵起来,还是他亲自拒绝好一些。
陆归弘听到少年对Vito的称呼皱了下眉。
Vito看少年这么认真,他也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摆手道:“我知道我知道,没事没事……”
但Vito看着被阳光笼罩的仿若天使主教般的模样少年,还是忍不住小声问:“那……可以帮我试穿一件衣服吗……就试穿一下,我拍张照,不露脸的!”
Vito突然变成哀求,乌椿和看他的眼神不太好意思拒绝,抿唇笑了笑,“那好吧。”
Vito兴奋地去拿衣服,陆归弘走到少年身边,皱眉道,“不要不好意思,要不要我帮你拒掉。”
乌椿和抬头,垂下眸,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一颤一颤的,他摇摇头,“谢谢陆先生,只是试穿一件衣服而已。”
少年这么说,陆归弘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眉头还皱着。
Vito把衣服拿了过来。两人一愣。
那不是一件现代穿的衣服,纯白色的,带着金色的臂箍配饰,长袍束腰样式,衣领微高,下摆顺直到小腿,风格类似欧洲中世纪宗教。
整件衣服除了手臂整个露着外,腰间和后背的设计也会露出些许肉/体,可以想象到、穿上时是若隐若现的效果。
乌椿和看着倒也还好,只是有些没想到不是现代装,倒是陆归弘皱起的眉头又深了几分,心里莫名的烦躁。
Vito没发现,甚至兴奋凑过来时把陆归弘往旁边挤了挤。
“小椿和,太感谢你了,以后来我这我不收钱。”找陆总要钱就行,Vito笑眯眯的。
乌椿和接过衣服,不等他回答Vito已经迫不及待地推着少年进换衣间了,非常兴奋,“去吧去吧。”
这件衣服Vito还没设计完,但没灵感,让模特试装找灵感找了好久。
眼睁睁看着少年已经走进试衣间了,陆归弘双手环臂,眉头紧锁。
Vito在一旁兴奋了一会儿,看向旁边的陆归弘,终于忍不住八卦,“哎,你怎么突然要订婚了?你们怎么认识的?小椿和看着很小啊,你居然也下得去手?”
Vito这八卦又谴责的语气让陆归弘更加烦躁,冷声的吐出两个字,“联姻。”
商界联姻,一心搞设计也不爱接待客户的Vito明显不知道,他有些吃惊,但两个字显然不能让Vito住嘴,他还要说,被陆归弘一个锋利冷漠的眼神吓住了。
这是怎么了??真生气了??Vito摸不着头脑。
就在这个时候,试衣间里传来少年迟疑地声音,“Vito,这个衣服后面有一排扣子……”这扣子很隐蔽,乌椿和穿上好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才发现。
这怎么出去呀。
Vito一愣,哎呀,他给忘了。不过问题不大,他看向陆归弘,“去吧陆总,帮帮小椿和。”
乌椿和在试衣间隐约听到了,不免一惊,有些后悔答应Vito了。
“咚咚——”
陆归弘低沉的声音传进来,带着些许烦躁的冷硬,“开门。”
顿了顿,门开了,试衣间挺大的,陆归弘进去后垂眸看向门旁边已经穿上那件衣服的少年。
少年瘦弱的手臂整个漏了出来,如同节藕,白色的衣袍并未给他带来一丝黯淡,反而在灯光下更加白皙,带着几分圣洁。乌椿和穿的不是裙子,但是飘摇的下摆还是令他有些不习惯。
这件欧洲中世纪的衣服穿在少年身上很合适,一头长发如果松散下来,就仿若真的是从宗教走出来传播教义的美丽修士。
乌椿和看他一言不发只盯着他的衣服,只好转过身去,语气羞涩,“陆先生,帮我一下,谢谢。”
陆归弘猝不及防看到衣服的背面,刚刚看到少年的装扮稍微有些平息的心情突然又涌了上来,衣服后面的扣子没有扣,后背整个露着,除此之外,陆归弘发现就算扣住,少年后背的腰间也是露在外面的。
陆归弘下颌线紧绷。
乌椿和时时等不到回答和动作,只听到稍重的喘息的声音。
他一时浑身紧绷,刚要说算了。
就听到男人沉闷冷硬的开口,“脱掉,和我回去。”
乌椿和下意识转过来,第一次看到了男人阴沉的表情。
Vito在外面还在期待的等着,甚至早已拿出来了相机,记录下来好时时找灵感。
试衣间门打开,他期待地看过去。却没看到他要的画面。
男人走在前面,表情阴沉冷淡,本就凶的面相更加吓人,少年还是原来的装扮,手里捧着那件白色衣服,垂着头走到Vito面前,乌椿和把衣服还给他,他很抱歉,“Vito,抱歉……”
Vito感觉气氛不对,刚要问问怎么了,前面的陆归弘就叫了一声少年,“跟上。”
乌椿和看着男人的表情,心里一阵忐忑,和Vito告个别就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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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去。
直到进了车里,乌椿和本以为男人会说什么,但对方却一言不发,只是开车,气氛压抑。
乌椿和悄悄看了看他,手指捏的绯红,有些紧张地开口,“陆先生,您生气了吗?”
隔了几秒,陆归弘开口,“没有。”
但男人怎么也不想是没生气的样子,乌椿和垂下头,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是他做错了吗?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和从前不一样,乌椿和知道男人不是传言般那样,而且已经熟悉了几分,少年不想把问题留在后面,在订婚宴前生出嫌隙。
乌椿和纤细地声音变得更加柔和,双眸看着他时格外清澈,带着一丝不解的单纯,“陆先生,是我惹您生气了吗?”
陆归弘听到这道声音后开车间看了眼少年,正正地对上乌椿和的浅蓝色眼眸。
陆归弘顿了顿,重新转过头好好看路,没有说那件衣服的事,若无其事淡淡道:“你叫Vito倒是不生疏。”
叫他就是陆先生陆先生。
第一次见面怕他。
和Vitl第一次见面就帮人家试穿衣服。
乌椿和一怔,稍加思索就猜到了男人在生气什么。
他解释道是因为对方是英文名,这样叫好叫一些。
红灯,陆归弘手指点了点方向盘,没去看少年那副可怜的表情,语气持续冷淡:“联姻虽然有协议,但是我们毕竟在外是夫夫,以后不要叫我陆先生了。”
乌椿和被他直白的话弄的有点不自在,少年缓慢地眨眨眼,“那叫您什么?”
陆归弘,“随你。”
男人侧脸轮廓清晰冷峻。
这就有点犯了难,乌椿和蹙眉,表情纠结。
这时陆归弘撇了一眼巴掌脸纠结成一团的少年,又淡淡开口:“在订婚宴上称呼不能太陌生。”
有这个说法吗?乌椿和抬头看了看他,还是那副面无表情泛着凶冷的样子,他也不是很懂,但订婚宴是不能出披露的。乌椿和想了想,想到了一个词,少年垂眸,没看男人,语气带着一丝不自在,声音很轻,“那……叫您先生?”
陆归弘眼神终于舒缓,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嗯。”
……
晚上,别墅。
乌椿和的父母来电话,有可能是项目终于尘埃落定了,他们来给少年报喜。
问了乌椿和许多在陆家怎么样,习不习惯,生没生病。
乌椿和只挑好的说。
后面他的母亲和问他,“宝贝,订婚宴的事陆总和你说了吧?”
乌椿和一愣,“说了的妈妈。”
之前父母忙,乌椿和也没去打扰,他们联系大多数都是父母打过来,少年怕在他们忙的时候打过去耽误事情。
随后,母亲和乌椿和说了许多订婚宴的注意事项,其实本该少年去父母那边的。
但这个订婚宴本质属于是利益交换,所以少年还是和陆归弘一起出场。
订婚宴要到了。
等挂断了电话,乌椿和躺在被子里还在想订婚宴的事情,他被父母说的有些紧张了。
16. 第十六章
临近订婚宴。
乌椿和的父母开始筹备,陆归弘也开始忙碌起来,不常回别墅住,好像很重视。但并没有带着乌椿和一起。
所以如今只有乌椿和一个闲人在别墅里呆着,养养花,看看书。
崔姨端着热牛奶来找少年时就看到这样一幕。
少年坐在落地窗前特意摆放的摇椅,穿着一身很显小的水蓝背带裤,纤细的手拎着水壶,却没有浇花,少年好像在发呆,阳光下的漂亮面容盯着花圃不知道在想什么。
眼看手里的水壶要倾斜浇到少年的鞋子上,崔姨忙过去把水壶从他手里拿过来,才去看回过神的少年,有些疑惑,把牛奶递给他慈爱的问,“乌少爷在想什么呢?”
乌椿和接过热牛奶,看着担忧的崔姨摇摇头,微笑但掩盖不住还有些心不在焉,“没想什么。”
崔姨坐在一旁的矮板凳上,拿着水壶浇花,微笑问道:“是在想订婚宴的事吗?”
乌椿和捧着牛奶,听到这话睫毛垂下来,盯着杯口冒着热气的牛奶,崔姨看他这幅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崔姨又问了问,问是不是紧张,还是因为别的。说出来她好帮他疏解疏解心情。
乌椿和明显经不起问,他咬了咬唇,没说自己在纠结什么,只是小声和崔姨说:“崔姨……我想去陆先生公司看看。”
陆先生不带他一起,他就自己去。
那日和爸爸妈妈通话后,越临近订婚宴,乌椿和越紧张,虽然和他说了流程,但如果订婚宴前他真的一概不知,只参加过一次宴会的乌椿和也害怕在陌生的场合出问题。
崔姨明显愣了一下,她看着少年认真地表情才反应过来,崔姨慢半拍地笑眯眯回应,“可以呀,陆总看到乌少爷肯定很开心。”
乌椿和跟着弯了弯嘴角,“那中午我给陆先生带饭去吧。”
总不好空手去。
崔姨连忙应声,起身就去准备午饭和餐盒。
乌椿和捧着牛奶小口喝着,然后拿出手机,垂眸提前给男人发消息。
【……先生,我可以去找您吗?】
少年手机屏幕映照出他淡粉的脸颊,这个称呼还是有些不习惯呢,还好只是打字……
见面的话……乌椿和咬了咬唇,他会习惯的。
……
中午,太阳耀眼。
陆氏集团坐落于市中心的商业街,高楼林立,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道冰冷的折痕。
乌椿和拎着餐盒,一身黑裤白衬衣,简单干净,长发乌黑亮丽,微风吹起发丝,秀美清丽的面容神态温顺柔和,在争分夺秒的商业街格格不入。
陆氏集团的前台一抬眼就看到了外面的少年,刚感慨真养眼,就看到他进来了。
“您好,我找陆总……”乌椿和小声说。不知道能不能进去,陆先生没有回复呀。
如果不行就给许助理打个电话吧。
前台看着眼前漂亮的少年,脑中瞬间脑补了小说里的情节。
她微笑,拿起电话给许助打电话,“稍等。”
乌椿和看前台和电话里的人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后前台朝着他微笑的表情更深了几分,“许助马上下来,您先在一旁坐下稍等片刻。”
乌椿和松了口气,“好的。”
许子霖下来时就看到少年坐在大厅,他连忙过去,表情还残留着惊讶,显然没想到少年回突然过来,“乌少爷,您怎么来了?”
乌椿和看到他后站起来,没说自己来是为了订婚宴的事,只是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餐盒,抿唇笑了笑,“给陆先生送饭。”
前台眼睁睁看着许助笑容满面地领着少年走了。她面无表情,内心翻涌,靠,这个漂亮的少年真和陆总有关系。
乌椿和全然不知前台的八卦,他跟着许助一路往上到了顶层,许子霖把他带到办公室,笑着说:“乌少爷先进去等吧,陆总在开会,一会儿就来。”
许子霖还要说给他拿点甜点,乌椿和连忙拒绝了,说已经吃过了,不用麻烦。
最后乌椿和坐在办公室的皮革沙发上,茶几上是许助理给倒的一杯清水,许子霖很忙,乌椿和让他先走了。
等办公室剩下乌椿和一人,他才看了看这间办公室。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男人的公司。乌椿和看着这间采光很好,但装修略显敷衍的办公室。心里却想着一会儿陆先生来了该怎么说。
陆归弘开完会后,一身黑西装,发丝稍显凌乱,这些天的忙碌令陆归弘面带疲惫,许子霖来到他一旁,小声说:“陆总,乌少爷来了,说给您送饭,在您办公室等着呢。”
陆归弘看文件的眼神一顿,漆黑的眼眸似是染上了笑意,随后把文件合上塞到许助理怀里,“你来看。”
男人完全没管许助突然得到工作的震惊,拿着文件站在原地的许子霖看着陆总步伐突然快起来往办公室走。他又看了看手上的文件,叹了口气。
陆归弘打开门的时候,少年正在把餐盒拿出来摆好。
听到声音后,摆弄餐盒的少年抬起头,淡粉的唇微弯,陆归弘看着他下一秒垂下眼睫,像是在做心理建设,随后一道不论怎么听都悦耳的纤细声线传来,叫的内容也令人愉悦,“……先生。”
陆归弘关上门低声应了,他漆黑的眸子盯着少年,男人走过来,坐在乌椿和身边,自然地问起,对刚刚的称呼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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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应,像是本该如此,只是语气可比和许助理实话时要温和许多,“怎么来公司了?只是为了给我带饭吗?”
男人第一句话就揭穿了少年,本还在为称呼有些不自在的乌椿和这下被转移了注意力,他看向男人,看到对方疲倦的眉眼,嘴里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
陆归弘看出少年的犹豫,他语气强硬些开口,“说说,怎么了?”
乌椿和被这命令的语气下意识就开了口,但声音越来越低,“订婚宴前,您带我走去看看好吗……走一下流程。”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低垂的眼眸,眉心微皱,说道,“这些不需要你去费心。”
听到男人的话,少年垂下头,白皙的手指交缠在一起表面他内心的不平静,只是低声“嗯。”了一句。
看到少年这幅可怜样子,陆归弘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揉了揉眉心,低声笑了笑,乌椿和听到笑声抬头疑惑,陆归弘正了正神色,看着少年的眼眸低声重新解释道,“我的意思不是你在订婚宴中不重要,只是字面意思,你不需要费心。”
乌椿和眼里浮现迷茫,小声问道:“什么意思?”
陆归弘说道:“意思就是你只需要和我一起露个面,剩下的时间就可以随意安排。不用和我一起去社交,只需要安心玩就好了。”
陆归弘顿了顿,深邃的眼眸柔和下来,“你的父母很爱你。”
随后,乌椿和听着男人和他说他的父母在和男人商讨订婚宴时商量着尽量让少年少些社交。说他还小,又被娇养的有些娇气,不习惯这种场合。
陆归弘听了乌氏父母的话自然也不会反对,顺势而为直接准备让少年露个面跟着他开场一下就可以了。
毕竟这订婚宴也和平常的不同,也是一场交易,何必还要让少年也跟着他忙碌社交。
只是这么做的后果大概就是他的名声又差几分。
这话陆归弘没和少年说,乌椿和听完男人的话眼眸闪烁,心里的不舒服消散了,他抬手擦了擦眼角,笑着说:“谢谢。”
“谢谢谁?怎么还哭了。”陆归弘挑眉,抽了张纸生疏地擦了擦少年的眼角。
乌椿和眼尾泛红,看着这些天独自准备订婚宴的男人眉眼疲倦,小声说:“……谢谢先生。”
乌椿和不傻,听完男人话后自然也清楚了,如果连订婚宴都可以让他随意,那不让他参与进来订婚宴的筹备也不是他不重要,是怕他累到。
陆归弘看着少年感激带着水色的眼眸,这样依赖的眼神他从没见过,像是他真的已经成为了少年的丈夫,可以为他遮风挡雨,男人擦拭眼泪的手顿了顿,喉咙滚动,“嗯。”
*
17. 第十七章
时间流逝,赶上春末尾巴前夕,订婚宴已完全布置准备妥当。
时间就定在上午十点。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柔和,无风。
乌氏父母这两天一直给乌椿和打电话和视频,她们走不开,也不想让少年来回折腾,只能等过后的订婚宴上再聚一聚了。
乌椿和挂掉视频,嘴角的笑意还没有消散。从陆先生那里知道订婚宴他不需要做什么后,乌椿和的心里就没那么紧张了。
反而因为马上要与父母见面升起了期待。
这时有人敲门,门没有关,乌椿和看过去,陆归弘靠在门旁,身上已经换上了礼服,通体黑色,在光下泛着流光,高大挺拔的身姿被完美的凸显出来,肩宽窄腰,和不经意露出的一节有力的腕骨。
男人今日梳的背头,露出锋利深邃的眉眼,什么装饰都没有,过于简易的装扮没有让他显得拘谨,反而气势惊人。
陆归弘手里拎着袋子举起示意,低沉的声线传进少年的耳朵,“换礼服。”
虽已经习惯了男人的长相和气势,但换上这套定制的礼服还是让乌椿和晃了一下神,少年缓慢地眨了眨眼,走过去接过礼服,点点头,“好。”
陆归弘垂眸,“我下去等你,不急。”
说完,男人就走了,乌椿和握了握手里的礼服,内心想,他不是不紧张吗,怎么心跳有些快……
少年摇摇头,去了衣帽间换礼服。
陆归弘坐在下面的沙发上等。男人的视线不可避免看向了落地窗前的花圃。
从前别墅内没有少年时很冷清,装修和装饰都是陆归弘挑的模板,剩下的交给装修公司,但自从少年来了后,虽然他性情温顺乖巧,但也为这栋别墅填了一些人气。
之前还是一堆种子的花如今破土而出,虽还是幼苗,但要不了多久就会长开。
花圃开满花后,少年再去浇水,就不知是是人与花那个更娇了。
陆归弘失神想了片刻。直到听到脚步声走下来。
男人抬起头看过去。
乌椿和已经换上了礼服西装,和之前陆归弘嘱托的一样,白中掺了蔚蓝的色调。
并不是染了蓝,而是装饰是浅蓝。领带是印着花纹为底的白蓝色调,胸前别了一枚浅蓝蔷薇胸针,袖扣也是蔷薇花纹的浅蓝色。
少年清瘦,穿西装却不难看,修长富有美感的身材被珍珠白的西装包裹,像是一朵在夜间也浅淡吸引人注意力的白蔷薇,修长美丽,只是静静站着,就能令人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身上。
陆归弘眼眸闪了闪,觉得自己决定让少年只露个面就去一旁宴会角落休息真是个不错的注意。
“先生,我们走吧。”乌椿和走到男人身边,垂头时,发尾也跟着落在身前,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梳起的低马尾也能到达胸前。
陆归弘看着那节乌黑的长发,伸手抚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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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下,少年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男人起身,看着少年那张被养的已经不再那么苍白而越发清丽的脸,低声说:“等过后找人剪一些吧。”
“我们走吧。”
……
订婚宴的地点定在某个庄园,可见重视程度。
乌椿和坐在车内,看到庄园内已经停放了许多名牌车。
他观察到这些车中有还有一些色调张扬的跑车,这次订婚宴似乎把a市上至老总下至二代都邀请来了。
在乌椿和思考时,陆归弘已经停好了车,并为他打开了车门。
少年这才回神,看到男人朝他伸来的大手,乌椿和握上去下了车。
当他要松开手时,手上一紧,乌椿和一愣,抬头看向对方,陆归弘低声说,“挽上我。”
说完,陆归弘松开了手,漆黑的眼眸盯着少年。
乌椿和睫毛颤了颤,好在这些天的练习,他不会过于不自然,他伸出手挽上男人的手臂。
只是当他的手挽上男人手臂时,隔着西装渗透进乌椿和手心的温度突然令他有些紧张。
陆归弘看着少年,低声安慰,“宝宝,别怕。”
男人低沉的嗓音念出这两个字,乌椿和有些惊讶地瞪圆了眼睛,耳后红了,“什么……”
陆归弘漆黑的眸子渗出几分笑意,“提前适应一下这个称呼,宝宝。”
少年头顶冒出一缕缕看不见的白色热气。
18. 第十八章
这座庄园是私人宅邸,之前的主人不在国内,一直空着,前不久被陆归弘买下。
商议订婚宴场所时,乌氏父母本提议去某个酒店宴会厅。乌氏父母没说的是他们这些世家联姻都是在自己的宅邸举行,但陆归弘一无背景二无祖上传承,并无宅邸。
他们没说,陆归弘也猜到了。
于是没有采纳他们的建议,而是转头把一家庄园给买了下来。
再怎么样,也不能太过寒酸。毕竟少年出身名门,陆归弘并不希望有人因此多嘴多舌。
就算这本质是一场交易。
这栋庄园占地面积很大,娱乐设施齐全,订婚宴设计的流程也较为繁琐。
这些事乌椿和都不清楚,如今他挽着男人的手臂,走进庄园别墅群的主大厅内时心跳的有些快。
四周的视线看来。
大厅内提前到的人已经交杯换盏探讨生意,赫然一副社交场面。
当两人进来时这些交谈的声音慢慢消失。
“这乌少爷模样是标志,和陆总很般配啊。”一位西装革履啤酒肚的男人上前来笑着说。
乌椿和礼貌微笑点头示意,只是抓着陆归弘的手臂微微用力。似是不适应。
陆归弘接过话头转移话题,令这位许总视线从少年身上移开。
紧跟着其余人也过来了。
乌椿和握着男人的手臂,静静看着陆归弘和其他人交谈,才刚进来,陆归弘手里就有了酒杯,喝了起来。
这就是少年之前讨厌宴会的原因。
乌椿和抬眼看着男人交谈的成熟俊美侧脸,原来他社交时是这个样子。好像也没有传言中那样说一不二的霸道。
就在少年这么想着时,陆归弘垂头看向他,轻声说,“先去那边玩吧。”
旁边有人哎了一声,“订婚宴怎么能让另一位主人公先离席呢?”
陆归弘挑眉,露出与刚刚截然相反的态度,“这怎么算离席?一会儿人起了再过来就是了。”
男人并不管,看向有些呆愣的乌椿和,轻声说,“去吧宝宝。”
在这么多人面前被叫宝宝令乌椿和耳根一红,少年从刚刚对男人的变脸中回过神来,直接点头,“嗯嗯……”
旁人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的作风,都是一副想说什么又憋着的表情。
毕竟陆氏蒸蒸日上,不能得罪。只能内心吐槽他为了利益装样子根本不喜欢乌少爷。
乌椿和全然不知这些面带微笑的叔叔伯伯在想什么,他礼貌告别后乌椿和就跟着被陆归弘招手叫来的侍从往休息的地方去了,那边也有来参加的客人,只是大多是那些老总的孩子,富二代,并不社交自然就在那边吃吃喝喝,等人到齐举行订婚宴仪式时再过来。
这样的模式与其说是订婚宴,不如说本质又是乌椿和从前参加过的那次生意场的宴会,订婚只是顺带。乌椿和猜到一些,也是利用这次宴会让乌氏的世家名气帮到陆先生吧。
……也不知道他的父母在不在那边。但更有可能是还没到。
从进来就没看到父母的乌椿和跟在侍从后面这样想着。
“到了先生。”侍从停住脚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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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看向乌椿和,“请问还有什么吩咐吗?”
乌椿和摇摇头,“你去忙吧,谢谢。”
这边的休息区分了几部分,与那边隔了一个走廊和屏风。旁边还有一个房间,乌椿和扫了一眼没在意。
乌椿和进来时,众人的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乌椿和不常出门,也不常参加宴会,许多的二代他也并不结交。
上学时的圈子里能和他家世相提并论的几乎没有,而这次订婚宴来的几乎都是要继承家业的二代。
他们是第一次见到乌椿和。
少年身穿白色西装,修长挺拔,面容美丽,长发柔顺,体态端庄,白西装很考验人的身材和脸,但被少年穿在身上却好像看不到一丝缺陷,出挑完美的令众人看呆了几分。
休息区角落里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玩着游戏的林笛听到旁边细碎的议论声——
“我靠,这么美??”
“这就是乌家那位神秘的少爷?怪不得不让露面,这么漂亮……”
林笛一愣,从游戏里抬头,随着众人视线看过去,看到前面的沙发上坐着的少年。
他眯了眯眼,觉得有些晦气。
他都说了不来,他爸非要带他来说交交朋友,林笛对生意的事不敢兴趣,倒是听说学长也来,他就也来了……但林笛本以为他在这边待着见不到对方。
没想到晃到了眼前来了。
前面乌椿和坐下后就被人围了上来。
隐约有种众星捧月的感觉。
林笛攥着手机的手用力了几分,表情扭曲。
19. 第十九章
阳光洒进宽阔的室内,那些二代一个个都找阴凉处坐着,嫌热。
但当乌椿和坐在因为阳光照射而没人坐的沙发上时,那些嫌热的二代突然又不嫌弃了,一个个朝少年身边挤过来。
乌椿和端庄坐在中间,表情有些局促,似是没想到怎么被围起来了。
少年两旁坐着的是在场家世最好的两个,长相斯文的男生手指扶了扶眼镜,拿出手机,露出添加好友的页面,“你好,我是李氏的李盛,交个朋友吗?”
所有人都看着乌椿和,看到少年扫了后一个个都来自我介绍,然后加微信。
乌椿和晕乎乎的,实在没想到会在这个场合加了这么多同龄人,空荡荡的好友界面慢慢填满。
被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乌椿和觉得这种场合也没那么糟糕。
“乌椿和。”
就在少年加好友,脸上还带着笑意的时候,一道影子盖在少年身上。
乌椿和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一愣,他抬头,果然看到林笛一身西装,头发还是五颜六色的 ,双手环臂垂眼看着他。
乌椿和不自觉拧了下秀眉,不等他开口,旁人比他先一步开口道,“排队行不行排队行不行??”
那人以为林笛也是来加好友的。
乌椿和看着林笛变了脸色,林笛怒视那人,声音尖锐,“你装什么?还不是看他马上要和陆氏的陆总订婚了来巴结?”
那人家世一般,被说中后变了脸色。
随后林笛又看向乌椿和,少年脸上的表情显露出茫然,林笛恶意地笑了笑,“你以为你很受欢迎吗?”
乌椿和皱眉,心情骤然变差,他站起身,不想在这被看热闹,朝旁边人说了一句抱歉先走了。
乌椿和走了,林笛舒服了,但是他没有看到周围人看着他的眼神都是厌烦嫌恶的。
林笛不爱接触家族生意,和这些被打算培养的二代自然不熟悉,他们也不熟悉林笛,现在倒是认识了,只是是恶感。
唯有李盛隔着眼镜的双眸直直地看着少年离开的背影。
乌椿和离开后也没有去另一边的交际场找陆先生,而是找了个清闲的地方坐下来了。
刚好旁边的小茶几上有甜品。
心情糟糕的乌椿和急需甜食补充能量,他拿起来尝了一口,眯了眯眼,好甜,好吃。
乌椿和暂且把刚刚的事抛到脑后,订婚宴上,他不想一会儿在场时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少年长的实在美丽,就算静静待在角落,也仿佛会散发清清的幽香来引诱旁人注意到他。
于是在乌椿和吃第二块甜品时,一身黑色西装映入眼帘,陆归弘弯腰,双手撑着茶几,看着少年呆呆抬头,嘴边还沾着奶油,“……先生?您怎么在这?”
陆归弘垂眸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他直起身朝旁边的侍者摆手让他去忙,随后拿纸为少年擦拭嘴角,说道,“被人告诉有个漂亮孩子可怜兮兮的坐在角落……”
看到少年被说的眼眸羞怯湿润,陆归弘止住了话头,男人坐在少年对面,把纸巾放到旁边的脏纸篓里,认真问道:“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不是去那边歇息了吗?”
陆归弘被侍者找到时正在应酬,他没多犹豫就过来了,于是就看到少年形单影只的坐在角落吃东西,与热闹的氛围格格不入。
不知怎么,他看着胸口闷闷的。
来时他问了侍者怎么回事,但没问出什么。
“是不是不适应?”陆归弘柔声问。
乌椿和本就刚刚因为羞怯眼角湿润,看着男人关切的眼神垂下眼睫,眼角的泪慢慢渗透出来,大概是来时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而且没见到父母,在场又只有男人关心他,令少年有点委屈,“嗯。”
声音细细的,一个“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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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拉长音,却更令人觉得委屈。
陆归弘皱眉,漆黑的眼眸暗流涌动,他缓声说,不想吓到他,“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男人起身来到乌椿和身边,单膝蹲下身子,用纸巾擦了擦少年眼角,乌椿和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少年如今眼角泛红,眼眸水汪汪的,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打湿,看着异常可怜。
陆归弘眼神暗沉,低声又问了一遍。
乌椿和缓慢地眨了眨眼,第一次感受到除了父母外的庇护,他慢慢把刚刚的事说了。
“他们真的是因为你才加我好友的吗?不是因为想和我交朋友吗?”乌椿和垂眸,手指交织在一起,心思杂乱。
从前在学校也是这样,乌椿和本以为刚刚是真的要和他交朋友。因为他的家里出了变故,就算和陆先生在一起,他也帮不了他们什么的。
所以乌椿和以为他们是想和他本人交朋友,不是因为别的。
本来听完后已经冷脸的陆归弘听到少年这句一愣,他看着少年纠结委屈的神情,略加思索就明白过来少年不是因为那个叫林笛的委屈,而是对方口中的话而委屈。
陆归弘不知说什么好,他无奈揉了揉眉心,嘴角微微上扬,怎么能这么可爱。
“先生?您怎么笑我。”乌椿和看到男人笑了,声音还带着委屈。
陆归弘起身,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宝宝真可爱。”
男人的手掌炽热,虽然陆归弘很快把手收回,但少年还觉得头顶热热的,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男人口中的话,耳根也热热的。
随后陆归弘细细地与乌椿和讲解为什么,“但是他们那么热情,不会全是因为我的缘故,等过后我帮你筛选筛选,别伤心。”
说到这里,陆归弘语气变冷。
他的联姻妻子太漂亮了……
陆归弘看着少年,眼神暗沉,实在招人觊觎。
20. 第二十章
陆归弘开解了一会儿带着少年去了一个房间呆着,又叫来侍者拿些吃的来。
乌椿和眼尾还红着,情绪恢复后,后知后觉想到刚刚的自己不免有些脸热。
“先生去忙吧。”乌椿和抬头看向为他放置甜品饮料的男人。
订婚宴上乌椿和已经不用去接待了,他还惹陆先生担心,少年有些过意不去。
陆归弘把吃食放在房间内的窗边的茶几上后看向少年,乌椿和的自责的表情映入男人眼帘。
陆归弘低声说:“不要多想。”
“那我先走了,你在这好好休息休息,一会儿我来接你。”
乌椿和乖巧的点头。
而陆归弘走出房间后,柔和的神情瞬间冷了下来,眉眼间映下一片阴影。
林氏的儿子……
……
上午十点,人都到齐了。
乌椿和坐在窗边吃的犯困,突然,一道吵闹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少年晃神地朝外看去。
他所在的房间窗户外不是庄园的大门,而是对着侧面的小门。
乌椿和看到外面是林笛被拖出去时困意消散,只见林笛被保镖捂着嘴拖着往外走,打理好的发型如今凌乱不堪,刚刚那个吵闹的声音赫然是林笛发出的。
少年愣住,就这样目睹林笛被拖出庄园,出了小门后乌椿和的视角看不见了,但过了片刻只有保镖进来,小门锁上。
就在乌椿和思考时,房门有人敲了敲,然后打开又关上。
乌椿和看到一身西装革履的男人进来后,忍不住问道,“先生,刚刚我看到……”
少年脸上欲言又止,陆归弘笑笑,直接坦白道:“是我干的。”
陆归弘不紧不慢地说道:“这是我们的订婚宴,他既然觉得是他父亲逼他来的,就不用参加了。”
乌椿和被男人口中的话带跑,“被父亲逼着来的?”
少年仰着头,一脸好奇。
陆归弘顿了顿,“嗯”了一声。
乌椿和还在看着他,想知道他是如何知道的,但男人似乎不打算和他多说,少年眨了眨眼,只好作罢。
林笛在与不在,乌椿和本不是很在意,他被弄坏的心情也被男人安慰好了,现在看到林笛被陆先生找人“请”了出去。
乌椿和也不得不承认,他感到自己被重视。
“先生……”乌椿和看着他,不自觉喊出了声。
“谢谢”两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打断。
陆归弘不想少年在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时间,他开口道:“我们走吧。”
陆归弘朝着少年伸手,乌椿和的心绪瞬间被拉回到订婚宴中。
男人的手掌很大很宽,乌椿和顿了顿,伸手,被男人拉着起了身。
虽只是接触片刻,少年微凉的手还是被男人滚烫的掌心暖到。
陆归弘垂眸看着少年,低声缓声说:“我为你做的事都是我的身份该做的,以后不需要道谢。”
乌椿和怔住,随后轻声“嗯”了一句,点了点头。
订婚宴开场,流程化繁为简,乌椿和挽着陆归弘的手出面,只要微笑就好,剩下的全交给陆归弘和乌椿和的父母。
一整个流程下来也不到一小时,完成后乌椿和本是打算自己走就好了,但陆归弘不太放心,还是陪着少年回到了那个房间。
两人进了房间后,陆归弘嘱咐了几句就要回去交际,乌椿和还有事情没说,有些急,下意识抓着男人的手,对上他漆黑的眼眸说道:“先生,等结束后我想和爸爸妈妈聚一聚。就先不和您回去了。”
乌椿和刚到时他的父母还没到,等后面父母到了时又在和陆先生一起和客人交际应酬,就连刚刚也没说上什么话,只能等结束后了。
乌椿和水蓝的眸子盯着男人,陆归弘做不到拒绝,但也不想少年把自己排除在外,他挑了下眉毛,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和你一起。”
“嗯?”乌椿和嘴唇微张。
陆归弘伸手揉了一把少年的脑袋,调笑道:“怎么了?不愿意吗?都订婚了,是该见见父母。”
乌椿和头发被揉的乱了点,脸颊粉粉的,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陆归弘顿了顿,又两只手给少年捋了捋,这才满意。
“没有不愿意……”
乌椿和有些呆的回复,陆归弘“嗯”了一声,也不逗弄他了,认真起来,“那我先走了,在这好好休息休息,想出去给我发消息,我让人跟着你。”
乌椿和点点头,直到男人出去了,乌椿和才觉得脑袋发热。
他摸了摸头发。
想到刚刚陆先生说的见见父母,后知后觉是叫他的爸爸妈妈为父母吗……
乌椿和懊恼地皱了皱秀气的眉,水蓝的眸子渗出几分忧郁苦恼。
陆先生好喜欢逗他。
……
这间房间里什么都齐全,连床铺都是软软的。
乌椿和猜想是陆先生提前换的,因为这个软度和家里的一样。
就在乌椿和想歇息片刻时,门被敲响。少年一愣,男人不是刚出去吗,怎么这么快就又来了。
难道是有什么事,这么想着,乌椿和走到门口打开门,门前确不是陆归弘。
是一位穿着白色西装,相貌俊美的年轻男人,乌椿和看到他显然很惊讶,“学长?”
沈自庄垂眸看着他,少年身上的定制礼服设计巧妙,和那位陆总的西装乍一看不像,看第二眼却无疑能看出两位是一对。
他温和笑了笑,“椿和,好久不见了。”
乌椿和是很久没见到沈自庄了,他在退学前,这位很照顾他的学长就出国了,他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刚刚乌椿和跟着男人只见了一些长辈,倒是没见到他。
“学长怎么回国了?”乌椿和问道。
沈自庄笑容慢慢消失,“椿和的订婚宴我怎么可能不来,只是……你怎么没和我说?”
如果不是沈家收到邀请,沈自庄一点也不知道少年居然订婚了。
虽然这个订婚让他觉得荒谬。把他一人扔下,沈自庄看不出这位陆总有多喜欢少年。
乌椿和听到他这么问有些尴尬的垂眸,他扯了扯嘴角,“学长,我……”
沈自庄看到他这样,叹了口气,“就因为我向你表过白,你就连朋友也做不成了吗?”
说着,他伸手想要帮少年捋一捋落下的发丝。
下一瞬,从身侧伸过来一只手,抓住沈自庄的手臂甩到一旁。力度很大,沈自庄脚步不稳往后退了退。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乌椿和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看过去,看到是陆归弘后脱口而出,“先生。”
少年纤细柔和的声音叫出这个称呼令门前的两人都看了过来。
只是神情全然不同。
陆归弘刚刚紧皱的眉头松了松,“嗯。”
只是男人周身还散发着冷意,陆归弘扫向旁边还在盯着少年看的沈自庄,冷声道:“你也想让我把你请出去吗?”
沈自庄的沈家在艺术领域很有名气,但是论有钱程度和商界领域里就不够格了。
回国后沈自庄特意了解了一番,知道陆氏比沈自庄想象中要厉害的多。不然乌氏也不会令乌氏娇贵养着的乌椿和去和他联姻。
沈自庄笑了笑,“陆总说笑了,我只是想和椿和叙叙旧,说说学校里的事,您总不能还要阻拦椿和交朋友吧?”
说着,他看向少年,声音温柔,“是吧椿和?”
沈自庄不信少年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就算只有朋友的感情也可以……
但是在场不是只有他们两人,沈自庄话音刚落,少年还没有回答,陆归弘就上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男人垂眸看了少年一眼,神情莫测,“进去。”
不等乌椿和反应,门就被男人强硬关上。
乌椿和对着被关上的门愣了一下,他凑近听了听,隔音很好什么也没听见。
乌椿和倒不是很担心,陆先生虽然脾气不好,但是在大事上还是很成熟稳重的,订婚宴上总不会动手。
少年想的也没错,陆归弘确实没有动手,他年纪都这么大了,和一个年轻人犯什么气,只是直接去找了沈自庄的父亲说说话而已。
以后也不会在出现他们面前。
陆归弘应酬不免喝了点酒,只是面上看不出什么。
陆归弘和乌父乌母说了一会儿聚一聚的事,定了个时间和饭店后,乌父乌母还有公司的事要忙,就先走了。
他们很想现在就先见见孩子,但现在乌氏正是重要的时刻,不能有半点差错。时间紧张,且陆归弘和他们说少年有可能在休息,不如一会儿见也可以。
送走他们后,陆归弘来到少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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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
他进去时,乌椿和正在睡觉,在房间找了一身衣服换上,换了一身舒适的休闲服,也可当睡衣。
“宝宝,醒醒。”陆归弘戳了戳少年睡的软乎乎的脸颊,低沉的声音浸染了些许酒气。
睡梦中的乌椿和哼唧了一下,脑袋往下埋了埋想要躲开戳他的手指,但怎么也躲不开,被戳的不舒服的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眼中雾蒙蒙的。
还带着点刚醒的懵懂。
“嗯?”乌椿和迷迷糊糊的看着坐在他床边,背着阳光而神情看不分明的男人,“先生?”
陆归弘作乱的手指被乌椿和握在手心里,刚醒的少年还没注意,于是男人动了动手指,看到少年像是小动物被吓到了的样子往被子里缩缩,然后才垂眸看到刚刚吓到他的手指。
乌椿和看到了自己的手握着男人的手指,他下意识放开手,很疑惑地声音上扬嗯了一声。
陆归弘盯着少年一会儿,进入正题,问道:“那个沈家的是你学长?”
乌椿和顿了顿,坐起身来,长发柔顺地披散在少年身前,衬得他脸更小,也很稚嫩,乌椿和不知道男人怎么问这个,但也不是什么不能回答的,他点点头,“是的。”
“我看他长的也不错,又是你学长,怎么没答应和他在一起?”
陆归弘看着少年清澈见底的眼神,他漆黑的双眸又暗沉了几分。
乌椿和一愣,陆先生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刚刚问的沈学长吗?
他这才仔细端倪男人的表情,但男人的神情乌椿和看不出来,只觉得有些不对劲。
乌椿和只好实话实话,“因为我不喜欢他。”
而且他现在讨厌看到绘画的一切,所以才在沈自庄出国前和他说可以做朋友时拒绝了。
他和对方在一起说话,必然会聊到绘画的一切。
乌椿和回答完后嗅到酒味,他看向面无表情神情不名的男人,少年歪了歪头问道:
“先生,您是不是喝醉了呀?”
怪不得会问这些古怪的问题。
“要不要喝醒酒汤?我叫司机过来先回去吗?”
少年凑近过来,身上的果香从皮肤渗透出来,令大脑有些混沌的陆归弘清醒了一些,他伸手按了按酸涩的眉眼,“没事。”
陆归弘这次其实喝了不少,这次宴会意义非凡,如果顺利,陆氏集团不会在被上层阶级排挤而更上一层楼。
乌椿和不知道这些,但看着男人不舒服的表情,起身下床往盥洗室走,用热水浸湿了新的毛巾,然后走出来递给他,很乖,“先生要不要擦擦脸清醒清醒?”
白毛巾还散发着热气,少年纤细漂亮的手指搭在毛巾上,指腹因为温度而泛着粉红,很漂亮。
陆归弘眼眸不知道是看着毛巾还是少年漂亮的手,他声音沙哑,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乌椿和嘴角弯了弯,“这也是我该做的啊。”
陆归弘毛巾擦脸的动作一顿,他拿下毛巾,锋利的眉眼被热毛巾擦过好像柔和了几分,只是在看向男人漆黑深不见底的眼眸时才知道那是错觉。
“什么?”
乌椿和缓慢眨了眨眼,“您今天说的呀……”
“不用道谢,这是我身份该做的事。”
这句话陆归弘是说过,只是当这句话从少年口中说出来时,陆归弘有些诧异而已。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孩子照顾,陆归弘有点微妙。
看着少年单纯直白的眼神,他低声笑了笑,“好。”
乌椿和抿唇也跟着笑了笑。
纯洁美好。
陆归弘把毛巾放到一旁,朝少年说:“你手机里的好友我帮你看看。”
乌椿和记得之前男人说过会帮他筛选筛选,他连忙点头,“嗯嗯。”
陆归弘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想要交朋友,他陷入沉思,正思索着,少年就捧着手机过来递给他,少年秀美清丽的面容期盼看着他,眼型漂亮的眼睛看着他,“先生给您。”
陆归弘喉结滚动了一下,接过手机“嗯”了一声。
男人随意翻着好友列表,心里想着,现在看来倒是不能直接全删了,不然少年会伤心吧。
陆归弘面无表情翻着这些好友,有些申请甚至直接自我介绍上家世了。
真是招蜂引蝶。
一个订婚宴招来这么多苍蝇。
21. 第二十一章
乌椿和等着男人筛选完后接过手机,下意识想看看还剩下的人有多少,就被陆归弘接下来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哎?去饭店吗?”被男人告知要等到晚上去和父母聚餐,乌椿和有些惊讶,也有点失落。
时间到还好,只是乌椿和更想回家,联姻匆忙,乌椿和还没有见一见新家是什么样的。
乌椿和无意识咬唇,陆归弘问道:“怎么了?”
陆归弘深邃的眼眸看着他,好像可以包容一切。
订婚宴上发生的种种也确实令乌椿和很有安全感。
“可不可以取消饭店的预约……”乌椿和小声开口,在男人凝视的视线下说出了自己的诉求,“我们回家吧,回我家。”
乌椿和知道他的父母一定事事以他为准,只需要得到男人的同意就好了。
乌椿和的眼睛很漂亮,当他带着一点哀求看着别人时,没有人会拒绝。
陆归弘也不例外,他声音低沉,“好。”
……
乌氏搬家换到另一处的别墅区。
虽然比不上原来的宅院,但胜在环境优美装修建造也几乎与从前的家一样。
乌父乌母早早在门口等着,乌母从窗外看向外面夕阳渐渐落下映照在花园中金黄的颜色,不禁叹了口气,“要是椿和还在家里,现在一定在花园欣赏这幅美景。”
乌父拍了拍乌母消瘦的肩膀,声音上扬哎了一声劝解道,“别叹气,儿子今天回家别愁眉苦脸的。”
因为乌氏的事,乌父乌母忙碌的只能抽空和乌椿和视频,乌父身体康健看不出什么,但乌母生了孩子后身体也虚弱了许多,乌母现在看起来消瘦很多。
她听了乌父的话揉了揉眉心,“对对对,不能让椿和看到我这样。”
“只是你说……那位陆总对椿和会好吗?”乌母忍不住说,“我看订婚宴上他让椿和独自待在房里……这是心疼椿和还是怕麻烦?”
实在不能怪乌母多想,她本身也是爱多虑的性子,加上陆归弘的名声实在是差。
两人与他合作时对方也是公事公办,也有些说一不二的态度。
这令乌母很是担忧本身性子就软的儿子。
乌父刚要安慰,别墅门口就缓缓驶来一俩黑色迈巴赫。车身在阳光下折射出锋利的光,车身流畅,停在门前黑压压的一片。
随着车停下,车门打开,陆归弘换下了那身西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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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套休闲西装也让他穿的锋芒毕露,男人很高,站在车旁存在感十足,非但没有被豪车压下去,反而气势惊人。
乌父乌母看到后想着出门迎接,结果下一秒看到男人走到副驾驶的位置,打开车门,朝着里面伸手,少年握着他的手慢慢从车里出来。
乌母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这……
“哎,怎么愣住了。”乌父拍了拍乌母,看到儿子后满脸笑意,“走走走,去接一下。”
乌椿和下车后视线看着这里的新家,有些惊讶地发现外院的布局和从前的家是一样的。
乌椿和看着那些熟悉花圃,不禁有些激动。
随后别墅门从内打开,乌椿和视线移到两人身上,下意识跑了过去,眼角微红,“爸爸,妈妈。”
乌母连忙抱了抱少年,随后摸了摸他的脸颊,又看了看他的胳膊,“好好,没瘦就好。”
乌父也慈爱的看着少年,乌椿和笑的很开心,落后一步的陆归弘看了看少年软甜的酒窝,随后看向开始在他来了后变得有些拘谨的乌父乌母,陆归弘很自然地开口,态度很好,嘴角带笑,没有一丝谈生意时的冷淡强势的样子。
“伯父,伯母。”
22. 第二十二章
陆归弘叫了人后,乌父乌母愣住了,乌母诧异男人有两副面孔,好在乌父提前反应过来,官方客套地回应,“哎好好,先进来吧。”
乌椿和刚开始还有点担忧男人与父母见面的场景会不会不顺利,但现在看来,陆先生并没有很冷淡冷漠。
放心下来后乌椿和贴着妈妈,满心满眼都是父母,没察觉氛围有点古怪尴尬。
陆归弘笑了笑,神态自然,看不出一丝之前与乌父乌母见面始终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好像始终都是一位得体的小辈。
几人进去后,别墅内布局虽然与从前的宅邸不同,但是装修家具都是一样的。
乌椿和看着并不陌生反而和搬家前一样的熟悉,他眼眶湿润,乌母乌父带着少年和男人坐在餐桌旁,菜早已备好。
乌父乌母刚要和陆归弘客套一番。
乌椿和坐下后又贴了贴妈妈。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陆归弘坐在少年对面,漆黑的眼眸看着冒着幸福泡泡的少年。
乌椿和脸颊枕在乌母的肩膀上,乌母抬手摸了摸少年的头发,脸上浮现笑意,朝着陆归弘说:“让陆总见笑了,椿和有点爱黏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语气中满是亲昵。
陆归弘看了看少年放松又亲昵的举动,他低声说:“伯母太见外了,叫我归弘就好。”
乌母笑容顿了顿,笑不及眼底,应声答应了。
“好了好了,先吃饭吧。”乌母打开煲汤的盖子,舀了一碗给少年,“这是莲藕排骨汤,你爸爸亲自做的,尝尝。”
乌父看乌母不动了后,连忙跟着也舀了一碗递给陆归弘,陆归弘接过道谢,对于乌母的忽视和排除丝毫不介意,视线看着开心喝汤的少年,也喝了一口。
随后餐桌礼仪到位的几人就没在说话了。
一顿饭就这么平静地吃完。
乌父与陆归弘又去书房谈了谈公务。
乌椿和与母亲来到小花园散步消消食。
天色渐晚,蚊虫多,两人去了花房,花房中长时间开着小夜灯,照在花圃里的花上很漂亮。
乌母带着乌椿和坐在花房的摇椅上,抓着少年的手问道:“椿和,那位陆总对你怎么样啊?”
乌母脸上带着忧愁,乌椿和顿了顿,实话实话,轻声回答,“挺好的啊妈妈。”
乌椿和实话实说,但乌母却半信半疑。
之前接触下来,乌母只觉得此人说一不二,心思难辨,加上今日对方突然变了个人一般,虽然没有很殷勤,但……
乌母对这位陆总的又加上了城府极深的印象。
乌母看着没被社会污染,养的温软的儿子不禁内心叹了口气,乌椿和不自在地垂下眼睫,乌母看他这样也没把心里所想和少年说,只是叮嘱了几句。
乌椿和乖巧的点点头。
少年没有瘦,脸色也没有从前那般苍白,乌母伸手抚摸了一下乌椿和的脑袋,内心想,希望是她多想了,或许陆总对椿和还不错。
但等忙完这阵子,她还是要上门看看。
母子俩又聊了一会儿天,随后陆归弘从屋内出来接乌椿和回去。
陆归弘站在花房外,他身材高大,黑压压的一片挡住了光,乌椿和一回头就看到了男人站在他身后。
乌椿和有点不想回去,他咬唇眨了眨眼,水蓝的眸子仰头看着男人时浸出一丝水色,“我看天都快黑了……要不就住在这儿吧?”
少年惯会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让他心软。
陆归弘垂眼看了一会儿,转头看向乌母,“伯母同意吗?”
乌椿和看向母亲,乌母哪里受得了他这样的眼神,“当然当然。”
她高兴还来不及呢。
从前一直在家里的孩子突然去了别人家里,乌母很不放心,也不习惯。
“那我和椿和要睡一间房吧?”陆归弘在乌母同意后又问。
与其说是问,更像是陈述。
乌椿和一呆,抬头看着他,男人背光,深邃的五官映下一片阴影,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只是在少年看他时,陆归弘垂下眼眸,乌椿和看到了他眼眸里的笑意。
乌椿和咬咬唇,神情犹豫。
乌母沉默,看了看少年的表情,斟酌一番刚要提少年婉拒,乌椿和就开口回答,少年声音轻轻的:“妈妈,那就住一间吧。”
陆归弘眼神变得深邃,像是意外他的回答,乌椿和忙垂下眼不与他对视。
之前也住一间房过,其实也没什么的。
少年红着耳朵想,如果分开睡,妈妈肯定会觉得他刚刚说的话都是哄她的,说不定还会强行不顾乌氏也要接触婚约。
那乌氏岂不是功亏一篑。
乌椿和心里想的都是大事,觉得自己识大体,但他没注意到他外在的模样一直不敢与男人对视,他的眼眸湿润润的,睫毛颤颤的,耳根也红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害羞,像是小雏鸟一样。
不怪少年这幅模样,陆归弘直勾勾地盯着他,侵略性过强,乌椿和从来没有与这样强势且比他高大这么多的人相处过。
本来已经熟悉了,平日相处也比较自然,但男人一提住一间房,乌椿和还是不可避免的不自在。
少年先答应了,乌母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点头同意,两人寒暄几句后乌母说还要和少年说会儿话,陆归弘最后看了一眼避开他视线的少年,内心笑了笑,便先回去了。
男人走后,夜光重新照进花房里少年的身上,那种无法忽视的强烈视线也终于从少年身上移开。
乌椿和抬手摸了摸耳朵,很烫。
乌母在陆归弘走后就表情严肃,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小声问道:“椿和,你…没和他上过床吧?”
乌椿和:!
少年的脸瞬间就染上了红,他不可置信眼角湿润地看着乌母,又躲避视线,又羞又急,“妈妈……在说什么呀?”
“当然没有。”
怎么会呢,他们还没有领证……
乌椿和一怔,订婚后是不是就要领证了。
乌椿和脑子乱成一团,如同被毛线球缠住了。
刚去联姻时确实有想过这个问题,但后面相处中男人一直依着他,同居也是为了给他养病,他病好了不想同居也依着他……
所以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看着少年愣住了,乌母有些后悔问出这个问题,“椿和,别多虑,我只是看你刚刚那个样子有些担心……没有当然更好,要是陆总想……你就说身体不好,搪塞回去……”
乌母拍了拍少年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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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爸爸妈妈会努力让那则协议生效的。”
沉浸在刚刚乌母问的问题上的乌椿和听到这话看向表情严肃的乌母,惊讶道:“妈妈?协议您知道?”
随后乌椿和知道了在他去陆家后,陆归弘去找乌父乌母探讨生意时便把那则协议说了,且协议的另一份便在乌父乌母手中。
乌椿和刚成年,又没接触过生意,学的又是艺术,除了画画外可谓一些生活常识知之甚少,所以他不知道合同协议是一式两份……
那天书房没有给他,而是给了他的父母。
乌椿和听的一愣一愣的。
就连什么时候被乌母带回房都没印象。
直到门关了,他坐在床上,乌椿和才回过神来。
他是有些出乎意料,但想到陆先生的性格又不太惊讶。
只是为他加深了这是场交易的事实。
乌椿和的视线慢慢注意到房间内和从前他的房间一模一样,少年瞬间把刚刚的协议抛到脑后,起身朝着精致的柜子走去,上面摆放着干花鲜花……还有画集。
少年有些出神。
“咚咚——”
一则不紧不慢的敲门声响起。
乌椿和回神,走过去开门,抬眼看到是陆归弘后垂了垂羽睫,让开身子轻声说:“先生进来吧。”
陆归弘“嗯”了一声,他很高,身上还有被书房熏香浸染的味道,气势强硬,没有一丝进入别人卧室的不自在,走进少年私密的卧室有种野兽侵入弱小动物领域的错觉。
反倒令乌椿和感到不自在。
他瞄了眼男人,学着父母长辈照葫芦画瓢似的招待客人,“先生随便坐吧……”
但是陆归弘不是客人。
陆归弘看向手足无措的少年,神情松动柔和下来,说道:“别紧张,就和上次同居一样。”
男人仿佛才是这间房的主人,他扫了扫房间,坐到与床隔着屏障的另一边,乌椿和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像只胆小的小兔子,被侵入领域了也不敢反抗,跟着男人后头,忧心地看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陆归弘走到摆放了一排花束的柜子前,变戏法一样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支剪裁完好,品相完美的白蔷薇,放到了一束空瓶里。
乌椿和较好的眼型微微睁大,身体比大脑更先让他发出疑惑,“嗯?”
陆归弘回头,少年离他很进,男人突然回头没让还在惊讶的乌椿和反应过来,于是少年仰着头,一张具有冲击力的脸几乎怼到陆归弘眼中。
很漂亮,只是表情有点呆,反而多了些可爱。
陆归弘从胸腔中发出一声笑意,乌椿和呆愣的反应过来,想要往后退,结果太着急,眼看又要摔倒傻傻的出丑,被男人抓着手臂稳住身子。
陆归弘垂下眼眸,嘴角还带着点笑意,语气带着调侃,“宝宝,怎么笨笨的。”
“不笨。”乌椿和抬眼看他,小声反驳。
而且,乌椿和垂下眼眸,耳朵后都红了,嘀咕道:“怎么还叫我宝宝……”
订婚宴过去了呀。
陆归弘眼神暗了暗,伸手抚摸少年柔顺的长发,不紧不慢地说:“我比你大十岁,你在我这儿当然是个宝宝了。”
这……这样吗?
乌椿和看了看他,将信将疑。
23. 第二十三章(明天入v)
乌椿和被虎摸了一把,男人收回手后他狐疑地看向男人,陆归弘神情自然平静,又叫了一声,“宝宝,有问题吗?”
乌椿和缓慢眨了眨眼,红着耳根摇摇头。
那句话好像是没有问题。
但是……
这个称呼,好亲昵啊。
少年浓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落下一片阴影。
乌椿和的父母现在都没有这么亲昵的叫他,只有儿时这么叫过他宝宝。
乌椿和视线飘忽,想要转移话题,于是看向那朵刚刚被男人变戏法出来的白蔷薇,刚要开口,“先……”
吐出一个字后突然顿住,少年重新说道:“陆先生,那朵白蔷薇您是从哪弄来的?”
陆归弘听到这个称呼挑了下眉,他垂眸看向少年,乌椿和的视线始终不与男人对视,男人低声笑了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说:“怎么突然这么见外?”
“过了订婚宴就改口了吗?”
“好绝情的宝宝。”
男人嘴上在调笑,眼眸深处却暗沉晦涩。可惜少年没有抬头,听到男人低沉成熟的嗓音的调笑令乌椿和被烧透了,白皙的皮肤从里皮散发出来一阵阵热气,被热的透着粉红色,像是成熟软烂的水蜜桃。
一咬下去就能溢出汁水。
“没有……”乌椿和摇头,称呼又换了回去,“不要逗我了……先生。”
很乖很温顺。
逗一逗就换回了之前的称呼。软乎乎的,很好欺负。
陆归弘喉结滚动,放过他了。视线移到那朵静静待在瓶子里,纯洁美丽没有丝毫杂质的白蔷薇上,他伸手把它从瓶子里拿出来,垂眸把白蔷薇贴在少年脸旁。
脸上传来冰凉柔软的触感,乌椿和吓了一跳,浓密的睫毛宛如受惊的蝴蝶羽翼颤了颤,他抬眸,露出藏匿起来的美丽的犹如天然水晶般的眼眸。
少年五官线条柔和,眉毛浅淡,仿若朦胧的水墨画。
白蔷薇贴着他白皙透着淡粉的脸颊,相得益彰,很漂亮。
“从花房回去时,碰到了你父亲,在路上往回走时发现这朵白蔷薇,觉得和宝宝很像,就摘了。”陆归弘轻轻把它别在少年的耳后。
“好看。”
男人垂下的眼眸盯着少年,乌椿和与他漆黑的双眸对视一眼,又撇过头,小声说:“谢谢先生。”
乌椿和把白蔷薇拿下来,往前走了两步放回花瓶里,抿唇微笑,“我会好好保管的。”
乌椿和说完后,视线里出现了一只青筋浮起有力的大手,略过少年身侧抓住了柜子上的相册,头顶传来男人的声音,“介意看看吗?”
陆归弘早就注意到这个相册,封面上的少年比现在还要小,很稚嫩,看着就十五六岁,穿着可爱的短裤衬衫,很可爱。
相册是乌椿和从小到大的照片,封面就是少年的照片,乌椿和眨眨眼,“不介意的。”
只是照片而已。
陆归弘拿着相册,让少年先去休息,不用陪他。乌椿和想了想,犹豫地开口:“我陪先生一起吧。”
其实这个相册里的照片他也记不太清了。
应该没什么出格的照片吧……
于是两人坐到一旁,乌椿和凑到男人身边,陆归弘翻页的动作一顿,把相册往少年那边挪了挪,相册很厚,翻开第一页就是婴儿照,越往后越大一些,像是每一年都在记录。
看的出乌椿和的父母很爱他。
乌椿和再看到一页都是自己小时候哭哭的照片后在一旁小声说:“这些我都太小了,没什么印象……”
陆归弘低声笑了笑,直到翻到乌椿和上学期间的照片。
陆归弘笑意消失,照片中,不再是只有少年一人,身边还有一个,贴着照的。
乌椿和看到沈自庄后怔了怔,他视线看向男人便不分明情绪的侧脸,不知道为什么,他解释了一下,“这是刚进高中和学长照的,入学照。”
刚开学时,乌椿和的美貌惹人注目,是沈自庄先一步过来,与他拍下了这张照片。
乌椿和都不记得这张照片了。
陆归弘“嗯”了一声,翻了一页,没说什么。
乌椿和松了口气。
之前订婚宴上陆先生貌似很不喜欢沈学长。
少年又陪陆归弘看了看,直到乌椿和打了个哈欠,陆归弘合上相册,低声说:“休息吧。”
乌椿和困倦的点了点头,没察觉到男人自从看见沈自庄和他的合影后便眉眼阴沉,少年回道:“好。”
陆归弘让少年先去洗澡,乌椿和确实也累了,就先去了。
等少年走后,陆归弘重新翻开相册的那一页合照,少年规规矩矩的站着,礼貌微笑面向镜头,而一旁的沈自庄却把手搭在少年肩上,没有分寸。
陆归弘拧眉,他合上相册放好,拿出手机给许助理发了条消息。
之前陆归弘没有查少年的资料,但现在看来是要查一查。
除了防止以后又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追求者外,陆归弘再往后翻并没有翻到大学照片。毕业许久的陆归弘这才想起,乌椿和的年纪应该在上学。
乌椿和冲完澡出来看向站在窗边摆弄手机的男人,他去衣柜里拿了一件新的浴袍,然后走到陆归弘身边,因为很困,声音也软软的,“先生,我洗好了,你去吧,浴室里有全新的浴巾和洗漱用品。”
少年穿着房间衣柜的睡衣,比起在陆宅的真丝睡衣,这件睡衣很可爱,领口和袖口是荷叶状的。
陆归弘垂眸看到这样的少年顿了顿,很显小,他接过浴袍,应声道:“嗯,宝宝去休息吧。”
男人似乎已经完全对少年的称呼变成宝宝了,陆归弘声线低沉成熟,有时语调冷淡有时漫不经心的,口中说出宝宝这两个字有点反差,乌椿和每次听到都感觉像是在他耳边,酥麻了半边身子。
乌椿和垂头,视线不去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嗯嗯。”
陆归弘看少年上了床才进了浴室。
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的乌椿和听到浴室开始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他本以为自己会等到男人洗完再休息,但是水声太催眠了,乌椿和眼皮打架,不知不觉就睡熟了。
陆归弘围了一件浴巾就出来了,那件浴袍太小,穿不下。
男人走进床边,垂眸看着熟睡,脸颊粉粉的少年。
他弯下腰,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少年软乎乎的脸颊。
少年唔了一声把脸往枕头上埋了埋,想要躲开作乱的手指。
陆归弘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带上了一点笑意,和之前一样敏感,睡着了也能感知到有人在碰他。
陆归弘起身,关上灯,轻轻上了床。
黑夜寂静,只有浅浅的呼吸声和翻身的声音。
后半夜,男人突然睁开眼,漆黑的眸子往下看,睡前还在另一侧床的少年不知何时滚进了他的怀里。
浅浅的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陆归弘的皮肤上,柔顺地长发挨着男人裸露的胸膛。陆归弘夜视不错,能看到少年趴在他怀里,脸颊因为枕着他的手臂而微微鼓起,他眯了眯眼,伸手戳了戳,却令少年更往他怀里钻。
少年很小只,皮肤温度微凉,但呼吸又轻又热。
睡觉也不老实,扭来扭去的变换姿势。
陆归弘眼眸深沉,叹了口气。彻底清醒了。
他轻轻挪动手臂,陆归弘起床去了浴室。
没开灯,直接开了花洒,调至最冷温度。
水流自上而下,流淌过胸膛,陆归弘垂下眼眸盯着腿间的物件,就这么看着,直到冷水冲到浑身发麻,腿间的东西重新蛰伏起来才关掉花洒。
陆归弘伸手把头发往后撸上去,露出欲壑难填的神情。
……
第二日清晨。
床上只有少年一人,乌椿和一觉睡到天亮,懒洋洋的不想起床。
“椿和,起来了。”外面是乌母的声音。
乌椿和不想起也不得不起了,张嘴应了一声就起来了。
乌椿和走进浴室洗漱时,发现墙壁上还有水汽。
是陆先生刚洗完澡吗?
乌椿和没太在意。
洗漱完穿戴好后就下了楼,看到比他起的早的男人正在和乌父下棋。
看到他下来了,棋盘也不下了,乌父和陆归弘都起身招呼少年来吃饭。
“归弘,我刚刚就想说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啊,是没休息好吗?不是椿和睡觉不老实吧?”餐桌上,乌父笑着问道。
乌椿和随着乌父的话看向男人,发现他眼下泛着淡淡的青,似是没睡好。
陆归弘道:“谢谢伯父关心,只是看文件看的时间长了点。”
随后看向少年,笑了笑,“他睡觉挺乖的。”
乌椿和抿唇,露出一个小酒窝。
早饭平静的吃完,乌椿和被妈妈又嘱咐了几句注意身体之类的话,还有乌父给他拿了张卡,避开陆归弘拿的。
“儿子,这卡你拿着。”乌父说。
乌椿和不要,“爸爸,乌氏都这样了,你还拿钱出来干什么,我有钱。”
乌氏需要钱也不是因为落魄的缘故,还是因为旁支像是吸血鬼一样贴着他们家,都指望着一个乌氏集团,之前经营平稳时还好,但落魄后一切问题都显现出来了。
现在刚有起色,还没回到从前,乌椿和不要这钱。
“而且……陆先生有给我钱的,还给了张卡。”乌椿和看她们坚持,只好小声说。
乌椿和掏出藏在衣服底下的金项链,“看,这个也是他买给我的。”
乌父乌母对视一眼,皆看到双方眼里的迷茫。
“好吧好吧,那有什么事和爸妈说知道吗?”乌母本想继续问问,但视线看了看门口停的车,也不好等太久,只好止住话头。
乌椿和点了点头。
乌椿和上了车,朝车窗外的父母挥手。
陆归弘看了看少年的表情,缓声说道:“要是想家和我说,我有空陪你,没有空让司机带你过来。”
乌椿和微微睁大眼睛,“真的吗?”
陆归弘,“嗯。”
“宝宝不信?”
乌椿和还是不习惯这个称呼,耳根红着,“信的。”
被这样一打岔,乌椿和忘了问对方昨晚看文件看到几点才会眼下青成这样。
毕竟平日里陆归弘也办公很晚,从来没有这样过。
一路回到熟悉的别墅。
崔姨早就被告知两人今天回来,提前准备了冰水和饮料。
陆归弘把少年带回别墅就直接去公司了,乌椿和捧着饮料喝了几口,“谢谢崔姨。”
崔姨笑着说没事,随后像是想起来什么说道:“哦对了乌少爷,你和陆总前脚刚去订婚宴,后头就来了个快递,我看那盒子好像是定制的东西。”
乌椿和一愣,想起来之前给陆先生定制的袖扣,“哦……是我的。”
真够慢的,乌椿和都要忘记了。他大概知道为什么那家店那么冷清了。
乌椿和自己都没察觉到,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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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不觉中他也已经习惯了在陆家住着,没有了刚来时的拘谨无措。
乌椿和先把盒子拿回房间,等陆先生回来再送给他吧。
随后,乌椿和这才有空拿出手机看看被筛选过剩下的人有多少。
“嗯?”乌椿和微微睁大眼睛。
好友栏里怎么没有人……
不是很多吗?
乌椿和愣愣地看着手机屏幕,难道,陆先生都删掉了吗?
少年无意识的落下眼皮。
都不可以吗……
乌椿和失落的退出软件,看到短信有个红点,他随手打开,看到短信内容后眨了眨眼。
[椿和,我是沈自庄学长,我大概这次出国就不回来了,陆总真狠啊,唉,你来送送我好吗?]
发送的时间是昨天晚上。
乌椿和一怔,又退出去看了看社交软件的好友页面,沈自庄的也没有了。
是陆先生删掉了吗?
乌椿和怀着疑惑,回到短信页面问道:[学长?你走的这么快吗?我才看到消息。]
对方几乎秒回,发了个地址,[你来吧,我在这等你。]
乌椿和咬了咬唇,不知道他出国不回来是不是陆先生的手笔。
[求你了椿和,让我最后见你一面……]
乌椿和顿了顿,心软了下来,毕竟从前学长对他也很照顾……他回复了,[好。]
只是乌椿和还是有警觉性的,他有些怕对方不是学长,是假冒的,于是没自己去,而是给王大哥打电话,保镖兼司机,有王大哥在应该没事。
而且这个地址只是个咖啡馆。
“崔姨,我出门一趟。”
崔姨看到外面有自家的司机来接也放心的应了一声,“哎,好。”
乌椿和和崔姨打了个招呼,就上了王大哥的车。
……
咖啡馆,坐落于市中心,人来人往。
乌椿和有些安心,他进去后,坐在窗边的沈自庄便看到他叫了他一声,乌椿和看过去,一道熟悉的脸,正朝他招手。
真的是学长。
乌椿和走过去坐下,“学长。”
少年坐下后,光也洒在他身上,令他的皮肤更加白皙,连细小的绒毛都能看清,乌椿和在沈自庄眼中就仿佛一尊玉白的雕像,干净,纯洁,不沾凡尘。
沈自庄垂下眼眸,苦笑,“椿和,如果不是你家里出事,你应该和我一起去国外留学……”
沈自庄确实是为了见少年最后一面,他细细地和少年说着国外的事。
咖啡馆外面,王司机坐在车里等,他的视线里能看到少年和一个男人在谈话。
他纠结片刻,还是给自己的老板发了个消息。
谁让老板昨晚突然下令,只要乌少爷出门就要和他汇报……
王司机发消息时低着头,于是没看到之前与乌少爷发生冲突的一个人进了咖啡馆。
林笛被父亲教训了一顿后本想关几天先避避风头,但实在心疼儿子苦苦哀求就又放了出来,刚放出来,林笛和朋友出去玩路过这家咖啡馆就看到了乌椿和。
林笛看到学长和乌椿和在一起直接瞪大了眼睛,刚要怒气冲冲进去就被朋友拦住,然后塞给他一个东西,“林笛,你怎么这么笨啊,你每次去他面前除了放狠话还会啥?这个拿着。”
林笛被塞了一个小瓶子,他眯了眯眼,“这是?”
狐朋狗友露出意味深长的笑,“你不想看他在这么多人面前出丑吗?”
林笛懂了,迷药……或是春药?
但这样岂不是成全了他和学长,他想了想,想出个主意,于是带着朋友一起进了咖啡馆。
乌椿和认真听着沈自庄说话,时不时回应,眼睫垂着,其实不太高兴。
他没办法出国,又因为家里而退学,本不想再和绘画扯上牵连。
但学长似乎觉得他还是很向往,于是和他描绘外国的艺术氛围。
乌椿和抿了抿咖啡,压下不开心。
就在这时,林笛过来了,乌椿和看到他一惊,但对方好像不是来找他麻烦的。
林笛面对着沈自庄,笑着说:“学长好巧,在这里遇到你。”
沈自庄看了看他,神情冷淡下来,“好巧。”
林笛一僵,随后若无其事的说:“学长,你和我出来一下好不好?我想和你说点事。”
沈自庄皱眉,“学弟……”
两人又争执起来,最后沈自庄没办法,只好起身,他看向少年,“抱歉椿和,我马上回来……”
乌椿和有些尴尬的点了点头,“没事的。”
两人出去后,少年视线往外看了一眼,就是这一瞬间,林笛的朋友从他身边路过。
咖啡里加了东西。
少年完全没察觉,他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垂眸看着咖啡的热气,等着沈自庄回来。
身后的林笛朋友笑了笑。
叮铃铃,风铃响起,咖啡馆的门被打开。
乌椿和背对着门,没回头,端起咖啡就要喝。刚刚沾了一点,这时,一只熟悉的大手抓住他的手腕。
咖啡被大力拿走放在桌上,一些液体喷洒在桌面。
紧随的还有后方被压制住的下药的人。
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
乌椿和一怔,一脸茫然,他视线从骨节分明,青筋脉络分明的手往上看,一张英俊带着寒意的面孔,乌椿和被这冷意的眼神看的觉得汗毛颤栗,不明白对方怎么这么生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