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VA：从迪迦归来的碇真嗣》 第1章 根本赢不了，那种事情，我听不懂 独自矗立在学校的天台，碇真嗣眺望着远方。 第三新东京市…似乎是这个顽强的城市的名字。 哪怕这个世界的海洋已经被污染成了血一般的鲜红，蔚蓝的天空依然能吹拂起些许和煦的风。 就如同失去了半数以上的同胞，人类这个种族仍然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倔强的生存着。 不过，再温柔的风也无法抚平碇真嗣此时内心的悲怆，那是与友人的离别之伤。 ——你没有理由去面对一个你根本赢不了的敌人，碇队员！你听懂了么？这不应该是你一个人面对的敌人！ 别离之时队长的话语，仍在碇真嗣的耳畔回荡。 不久之前，碇真嗣还在另一个世界，以GUTS胜利队队员的身份…更是以迪迦奥特曼人间体的身份，为了守护世界而战。 当然，那时候仍不成熟的碇真嗣也曾迷茫过，懊恼过，咒骂着为什么需要战斗的是自己。 几度封闭了自己内心的碇真嗣…是在胜利队的同伴们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开导下，一次又一次的振作，成长。 最后…成长到了可以笑着说出那句让碇真嗣感到自豪的台词。 ——根本赢不了，那种事情，我听不懂。 随后赌上自己的所有，最后一次变身成为迪迦奥特曼，去直面号称黑暗支配者的远古邪神。 加坦杰厄——那是迄今为止从未体验过的绝望与恐怖，即使是迪迦奥特曼，也一度败亡，沉寂在幽暗的海底。 即便如此，碇真嗣发现此时的自己，已经不再逃避，不再颓唐，哪怕到了绝死绝命的最后，也会怒吼着握紧拳头。 在同伴的帮助下，碇真嗣再一次的站了起来，用闪耀着人类希望之光的拳头，贯穿了加坦杰厄的躯壳。 伴随着吞噬人类文明灯火的黑雾被光芒驱散，碇真嗣知道…自己在最后的最后，成功的守护好了大家。 心满意足的闭上了双眼，坦率的迎接安详的死亡—— 出乎意料的是，这双眼还有再一次睁开的时候… 然后就来到了这里，这个人类消亡，海水腐化，濒临死亡的世界。 或许，这个世界才是碇真嗣原本应该属于的世界，只不过在另一边的记忆太过于刻骨铭心，导致碇真嗣几乎遗忘了这个世界的存在。 又或许，是因为在那一边，有比血缘上的亲人更加紧密羁绊的胜利队的同伴，而在这个世界，自己除了一个形同陌路的父亲之外，已经一无所有… “真是的，怎么又自怨自艾起来了。如果被队长看到了，一定会被骂的…” 眺望着蔚蓝的天空，碇真嗣呢喃自语。 “放心吧，队长。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四岁，除了自暴自弃蜷缩在角落什么也不会的孩子了…你们教导给我的一切，我绝对不会忘记。” 无论何时也不要放弃对生活的热爱，人类自身就是最大的光——这就是他们教给碇真嗣的奥特精神。 对着同样蔚蓝的天，向过去的朋友做了一个简短的告别，碇真嗣准备面对新的人生。 “碇同学。” 悄无声息出现在碇真嗣身后的，是一抹比晴空还要瑰丽的蔚蓝。 洁丽无暇的湛蓝秀发，惹人怜爱的白皙肌肤，以及那闪耀着异样光泽，宛如宝石一般不含有丝毫感情色彩的鲜艳殷红眼瞳。 身穿着藏青色水手服校服的少女，明明应该是倾国倾城的佳丽，此时大半个脸颊却被包裹在绷带中，遮盖了她的美丽。 甚至连手臂都要依靠石膏固定在胸前，明明是如此凄惨的状况，却意外的因为这份脆弱的纤细，拥有了别样的魅力。 “绫波…丽…对吧？” 碇真嗣认得这个少女，之前被人介绍过，她是和自己一样，在一个名为NERV的组织工作的同僚。 明明和胜利队同样是以对抗怪兽，啊…这里应该叫使徒。同样是对抗使徒，保护人类与世界的组织。 但是碇真嗣的第一印象却是对NERV有种天然的不信任感…因为这里的氛围与GUTS胜利队差太多了。 “嗯。” 绫波丽轻轻颔首，神色清冷，没有丝毫闲言碎语。 “有集合命令，让我来传达，带你过去。” “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说是使徒又来袭了么？” “不，并没有接到使徒来袭的消息。只是例行的训练。” “知道了。” 碇真嗣没有拒绝的意思，虽然还没有彻底搞清楚现状，但眼下自己似乎是NERV这个组织的驾驶员。 有一说一，之前在胜利队的时候，自己可不是光会变身迪迦，很多情况下都是需要碇真嗣自己驾驶飞燕一号与怪兽周旋的，号称王牌驾驶员也不为过。 所以在听到自己要驾驶一个叫做“EVA”的东西去与使徒作战的时候，碇真嗣也没有抗拒或者是不解。 只不过在见识到那个EVA根本不是新式战机或是主战坦克，而是巨大的人形机器人的时候，碇真嗣就有些麻爪了。 毕竟这种玩意别说开了，在之前的世界自己见都没见过，完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开的起来。 “对了，碇同学。” 绫波丽的声音打断了碇真嗣的思考。 “嗯？” 这还是真是罕见，印象中，这好像是这个少言寡语的女孩除了任务之外第一次主动向自己开口。 “你知道三周之前的那个巨人吗，光之巨人。” 闻言，碇真嗣的眉头细微的抽动了一下，不过很快这一缕不自然就被压了下去，神色坦然的回答。 “你指的什么巨人，那个使徒么？” 感受到了绫波丽的视线——虽然是两人并排前行，但是碇真嗣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绫波丽正在观察自己的表情。 “就是在第四使徒来袭的时候，忽然出现的巨人。由一团光芒勾勒而成，在第四使徒的威胁下守护了东海市区中尚未及时撤退的民众，打倒使徒之后又化为光芒四散消失的光之巨人。” 绫波丽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是在观察自己的神色有没有异常么？ “那时候，我记得你就在东海市区，没有看到么？” “啊，那个啊，我给他当成是另外一个使徒了，就忙着逃命，没特别在意。原来使徒是被那个什么光之巨人打倒的啊，我还以为肯定是那个动静搞得特别夸张的N2地雷给使徒炸死了。” 别说表情，连带着呼吸节奏与心跳血压，碇真嗣都没有丝毫的异常。这种训练，是自己从一介普通学生成为胜利队精锐干员时候培训过的。 别说绫波丽用肉眼观察，就算是用NERV的测谎仪也无法判断出碇真嗣所言是真是假。 “是么，不知道就算了。” 旁边绫波丽的视线消失了，碇真嗣知道这一次的糊弄过去了—— 暗自感受了一下自己胸口那让人安心的触感。 化为一块不起眼石块的神光棒【火花棱镜】，正静静的躺在自己胸口内衬的口袋。 第2章 使徒，来袭！ “呀！真嗣君！晚上好！学校的情况怎样！有和同学们好好相处吗！” 才刚一走进NERV的指挥室，过于热情的黑发佳丽大姐姐就主动迎上来打招呼。 明明一瞥一笑都散发着成熟女性浓郁的雌性芬芳，脸上的表情却是意料之外的活泼与飒爽，宛如把二十几岁的火辣与十几岁的青春融为一体一般，作弊式的美艳。 “晚上好，葛城小姐…” “真是的！真嗣君！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叫我美里就好！美里！” 葛城美里——碇真嗣回到这个世界之后见到的第一个人。 就是她帮助碇真嗣解惑，让碇真嗣可以快速的融入这个世界，不至于因为在另一边的空窗期，导致没头苍蝇一般的不知道何去何从。 “真嗣君，我给你的提议考虑的怎么样了？要不要搬过来和我一起住，我也好照顾你。” 葛城美里热切的上前，直接握住了碇真嗣的手，满脸期待的看着他。 这过于奔放的相处模式反而让碇真嗣有些心里发毛，完全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东西。 “诶、这个，还是让我先考虑考虑吧，总感觉各种意义上的不妙…” “葛城一尉，你要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 冰冷的声音适时的传来，打断了葛城美里的盛情邀约。 有着一头金发，穿着白色西服的知性美人端着咖啡从后方走来，看着握住碇真嗣手站在通道中央的葛城美里，毫不留情的给予斥责。 “距离训练开始时间只剩下一分二十秒了，还不快一点让适格者去换衣服？” “真是的律子！好好的叫人家的名字啊！” NERV技术开发部首席，赤木律子——碇真嗣知道，这位应该是除了自己仅见过一面的父亲之外，在这个NERV拥有最高权限的人。 已经颇为娴熟的换上了EVA使用的作战服，顺便将之前放在胸口内衬的石化神光棒塞进衣服里面。 第一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要驾驶EVA还要进行十几道繁杂的检查和消杀工序，让碇真嗣吃了屎一样难受，他实在不想让神光棒离手，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带进去不被发现。 但马上他就意识到，这个世界的人类根本看不到神光棒的…不，别说是人类，就连NERV严密的诸多检测器械，都无法以任何形式观测到神光棒的存在。 唯一能接触到神光棒的人只有碇真嗣自己，这让他可以从容的将神光棒携带到任何地方了。 毕竟、虽然现在神光棒是石头的状态，但在三个星期前，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用到它了。 那时候自己木讷的坐在居民区里面思考现状，却发现有来不及撤离的市民即将命丧于那个叫做使徒的怪兽脚下。 自己几乎是本能一般的飞奔出去，妄图救援…随后是熟悉的感觉，自己再一次的变成了迪迦奥特曼，成功的击败了被NERV称作第四使徒的怪兽。 “怎么了么？” 碇真嗣沐浴更衣接受检查和消杀的同时，一双阴郁的眼睛正透过监视器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NERV最高指挥中心，端坐在总司令位置的碇真嗣之父——碇源堂，翻阅着手中的报告，一次又一次的打量屏幕中赤身裸体正在淋浴的碇真嗣。 “真嗣的资料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么？” 而身为NERV副长的老人，冬月耕造也凑了过去，再一次检查着NERV情报部门给出的碇真嗣监视报告，可无论怎么看也察觉不到什么异常。 “…三个星期前，第四使徒来袭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脱离了情报部门的监视网络，大概十五分钟左右。” 冬月耕造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回答。 “这很正常吧，那是第四使徒来袭的区域，而且还预定要使用N2地雷，情报部门也是需要确保撤退路径的，混乱中让目标丢失也是难免的。” “…丽怎么说？我让丽去询问了。” 面对依然态度冰冷的碇源堂，连熟悉他秉性的冬月都无奈的摆了摆手。 “不知道——丽是这么说的。竟然让丽去试探许久未见的儿子，真是的。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漠啊。” “毕竟现在情况有变。” 碇源堂的语调保持着冷漠与淡然，但已经与其相处了不知道多少个年头的冬月耕造可以捕捉到他蕴含在言语深处的些许期许。 “在NERV介入之前，就出现了可以打倒使徒的迷之生命体，从底层逻辑上颠覆了SEELE撰写的剧本。那些老人们即使在会议上故作镇定，此时也已经焦头烂额了吧。” 随着碇源堂的轻轻触碰，屏幕中呈现出那个歼灭了第四使徒的光之巨人—— 比第四使徒还要更加庞然的巨物，以圣洁的银为基础，点缀了火与海的红与蓝。胸口是一颗忽明忽暗的血红色水晶…推测应该是类似使徒核心一样的存在。 脸部器官的分布与人类相似，但却有着人类望尘莫及的坚毅与神性。 闪烁着光芒，毫无征兆的出现，举手投足之间便将人类兵器束手无策的使徒彻底泯灭，随后再度消失…简直是神话故事。 “波长形态既不是蓝色，也不是橙色…毫无征兆的出现，一切都是未知的生命体。不…甚至连是否可以称之为生命都有待商榷。连死海文书中都闻所未闻的存在。就这么在最关键的时刻堂而皇之的登场了，真不知道是福是祸啊。” 冬月耕造苦恼的叹了口气，筹划了几十年的剧本，竟然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全部推倒重来，只能依靠临场发挥。 对于古板晦涩的老年人来说，负担有些太大了啊。 “SEELE的人只会比我们更加慌张，甚至都不用我先开口提出要求，他们就主动要求把二号机以及相关适格者提前派遣过来了。” 碇源堂下意识的推了推镜框，以示对SEELE那慌不择路的讥讽。 “今天应该就会抵达，一并送来的…还有亚当。” “！”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字眼，老谋深算的冬月耕造脸上终于闪过了一丝惊诧。 “碇，难道你要自己把亚当…” 仿佛要让冬月闭上嘴一般，尖锐的防空警报恰到好处的响起。 “警报！检测到未知飞行移动物体！警报！检测到未知飞行移动物体！” “移动物体光学映像已显示。E22-E47观测点已确认目标。” “波长模式分析已确认！鉴定结果为蓝色！是使徒！” “使徒！来袭——！” 第3章 绫波丽 “真嗣君！紧急情况——！” 正在模拟驾驶舱内重复着瞄准开火的碇真嗣，耳边忽然传来了葛城美里尖锐的爆鸣。 “美里小姐，我能听得见，不用这么嘶吼，震的耳膜生疼。” 虽然碇真嗣试着缓和气氛，但事态的严峻显然让葛城美里失去了往日的活泼。 “立刻脱离模拟仓，赶往98机库搭载EVA初号机！真嗣君！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使徒么？” 确认了一下还好好待在自己衣袖中的神光棒，碇真嗣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了。 “是的！已经确认了第五使徒的出现。真嗣君，做好准备，这将是你的第一次实战。” “收到，也训练了三个星期了，是该实战…嗯？” 在前往机库的路上，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水蓝色头发的少女，绫波丽。 但此时的她，却没有和刚刚见面时候一样穿着水手服，而是已经穿戴好了和碇真嗣同款的EVA驾驶员作战服。 明明，整条右臂还包裹在石膏中，惨兮兮的悬挂在胸前，却是一副时刻准备投入战场的样子。 “美里小姐，这是…？” “怎么了，你已经抵达机库了吗？有什么异常？真嗣君？” 身为作战部长的葛城美里并没有跟着碇真嗣一起行动，而是镇守在总指挥室，通过无线电与碇真嗣交流。 “啊啊，你是看到丽了吧。” “嗯，这个女孩，显然不是可以上战场的模样吧。” 稍稍…有些许的恼火。 虽然知道自己并没有对NERV指手画脚的立场，但内心深处还是对葛城美里以及碇源堂毫不客气的将十四岁的孩童丢到战场上的行为感觉到些许的埋怨。 更不用说，此时的绫波丽不仅右手打着绷带，甚至连一只眼睛都处于失明状态。 一只手臂不能使用，还能勉强用另一只手操作…但一只眼睛的缺失，带来的可不仅是视野的受限。 更重要的是距离感的完全失衡，对于驾驶员来说，这是致命伤。让这样的伤员上战场，是不折不扣的杀人行径。 “是司令的指示。毕竟真嗣你没有实战过，万一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让丽待命可以第一时间投入战斗。所谓的有备无患嘛，哈哈。 放心啦，只要真嗣君你干脆利落的将敌人打倒，就不会发展到让丽上战场的情况。” 感受到了碇真嗣言语中罕见的一丝怒意，葛城美里试图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的打着哈哈。 “这样也能…算了，我知道了。” 碇真嗣眉头紧皱，正想反驳，但是意识到跟葛城美里这个夹在中间受气的中层管理多说也只是在难为她。 碇真嗣放弃了和葛城美里再说什么，而是切断了通讯，转向走在前面的绫波丽搭话。 “凌波。” “……嗯？” 依然是淡漠的，仿佛人偶一般的语调。 “为什么在这里？” “命令。按照要求，于14:22分之前，前往98机库待命。” “待命做什么？” “驾驶零号机。” 连头都没有回，绫波丽没有丝毫迟疑的给出回答。 但碇真嗣是知道的，绫波丽身上的伤势，就是上一次测试零号机时候，零号机发生暴走导致的。 中度脑震荡，颈骨挫伤，左眼失明，右臂粉碎性骨折，身上还有十几处的暗伤…碇真嗣在葛城美里那里了解过相关的伤情报告。 为什么，经历了如此痛苦的遭遇，这个少女此时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在自己前面呢？ “不害怕么？” 明明这并不是自己连熟人都称不上的外人可以咨询的问题。 但在这个名为绫波丽的少女身上，却仿佛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联系，在吸引着碇真嗣。 让碇真嗣无法做到放任伤痕累累的她就这么形单影只的向前走着。 “…害怕什么？” 不曾停歇的步伐停止了，那张如同玻璃制品一般瑰丽但易碎的面容转了过来。 脸上依然是淡漠与疏远，但却是做出了反问，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对碇真嗣的话题产生兴趣。 “你的伤，是零号机上一次实验暴走导致的吧。再一次乘坐上去，不害怕么？还是要和使徒战斗。” “那你会怕么？” 又一次的反问，不知道是不是碇真嗣的错觉，那红宝石一般的眼瞳中，似乎闪过了些许难以捉摸的情感色彩。 “当然会。” 碇真嗣笑着肯定。 自己已经数不清多少次想要逃避了，在之前的世界——无论是第一次驾驶飞燕与怪兽周旋，还是第一次变成迪迦与怪兽战斗。 在结束之后，自己都无数次的想要逃走，但…是胜利队的队员们教会了自己坚强与振作。 现在的碇真嗣，已经拥有了可以直面自己恐惧的坚韧的灵魂。这是他从过去的世界得到的最为强大的武器。 但他没有在绫波丽的身上看到这份温柔，现在的丽，简直如同提线傀儡一般，任人摆布。仅仅是因为接受命令而去战斗。 这样，根本称不上是坚强。 不过，绫波丽无法感受到碇真嗣这份认识恐惧，直面恐惧，战胜恐惧的觉悟。所以才会略显失望的问道。 “你不相信你父亲的工作么？” “如果说他的工作是将你这样身受重伤的孩子丢到战场上送死，那么我无法信任他。” “因为我…？” 意料之外的回答，碇真嗣看到绫波丽的眉宇因为诧异而上扬。 “为什么？刚才你和葛城一尉似乎也是因为我而起了争执。我不明白。” “很简单。” 面对绫波丽眼瞳中越来越鲜明的不解，碇真嗣斩钉截铁的给出回答。 “因为你是一个十四岁的女孩，而且还受了伤。现在的你需要的是在他人的照料下好好修养，而不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里待命，等待着愚蠢的命令让你上战场去送死。” “………对不起。” 似乎是无法理解碇真嗣的话语一般，绫波丽的神色显得有些错愕，随后展现出了一丝的愧疚，开口道歉。 “我不是很能够理解…只不过，我信任着司令。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赖的人，所以我会在这里。遵从他的命令…去驾驶EVA。这就是我的全部。” “这样啊……” 看着绫波丽发自内心的愧疚，碇真嗣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虽然别扭，但绫波丽确实展现出了属于她自己的觉悟，如果自己还强迫她回去，反而是自己的不解风情了。 需要，改变一下话术。 “喂，老爹的命令，是让你在这里待命，等待着美里小姐的命令对吧。” “嗯。” “那，回去休息吧，现在的你应该好好躺着静养，别在这里罚站—— 你也听到了，美里小姐的作战是，我被打败了之后才会轮到你和零号机出场，只要我还没有被打倒，就不需要你登场。我是不会输的，所以你好好休息吧。这样就不算违背命令，没问题了吧？” 面对碇真嗣诡辩一般的逻辑，绫波丽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能呆愣愣的望着碇真嗣那张带着温柔笑容的脸。 “不，可是这样的话……” 时间已经走到了14:22分。作战时间到了，不给绫波丽反驳的机会，碇真嗣钻入EVA初号机的插入栓。 只在舱门关闭前，最后留给了绫波丽一句话。 “既然父亲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信赖的人，那就试着像信赖他一样，信赖一下我吧。” 第4章 生命之水 “啊嘞，真嗣君，看不出来，你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啊。” 刚钻入插入栓恢复通讯，耳旁就响起了葛城美里的调侃。 “…我不是把无线电切断了么？” “是哦，但丽那边好好的开着，你和丽的对话我们全听到了。我不会输的，你就好好休息吧——真是，充满了男子汉的气息呢！如果我年轻个十岁，肯定会迷上真嗣君你呢！” 被如此夸张的全基地公开处刑，即使是两世为人的碇真嗣也感觉到了尴尬和羞耻。 “…美里小姐刚才还被使徒给吓破胆了，在无线电里面大呼小叫，怎么这么快就恢复了？还有闲暇拿我调侃。” “哪有吓破胆！只不过是…之前间隔了十五年才出现一次的使徒，竟然才间隔了不到三个星期就在此出现，所以有些紧张罢了。” 为了阻止葛城美里继续嘲弄自己，碇真嗣选择转守为攻，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也让碇真嗣得到了之前没人告知他的情报——上一次的使徒出现，原来是十五年前… “葛城一尉。联合国军委会全面溃败，已经撤出前线，并且已经提出正轨手续将指挥权移交。求情EVANGELION出击！” “真是啰嗦的家伙…早点撤出来我们早就上了，真是浪费纳税人的血汗。” 前一秒还略显温馨的氛围瞬间变得肃杀起来，仅是隔着无线电，碇真嗣都能够感觉到弥漫在指挥室内仿佛大难临头一般的紧张感和危机感。 …是么，这是第一次啊，这个世界的人类真正意义上的对抗使徒。 上一次，第四使徒还在联合国军的抵抗阶段，就被自己变身成迪迦给消灭了。所以上一次NERV并没有与使徒交战的实感。 这一次……因为自己在这里，迪迦自然不可能出现。 而联合国军的常规力量已经在使徒威胁下溃败，整个人类最后的希望…只剩下这一台EVA初号机了。 “真嗣君，人类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葛城美里的话语前所未有的郑重。 “插入栓插入！固定完成！L.C.L溶液注入！” 随着数据观察员伊吹摩耶的声音响起，碇真嗣感觉自己所处的驾驶舱内缓缓的被混浊的粘稠液体所充盈。 L.C.L——生命之水。 葛城美里和赤木律子是如此称呼它的，想要驾驶EVA必不可少的产物，将驾驶员的神经与EVA紧密连携在一起的连通器。 由于之前一直都是用模拟驾驶舱进行虚构练习，真正被这种泛着好似铁锈一般腥臭味的液体淹没还是头一次…真的不会被淹死吧？ “？！” 好痛—— 感觉到了痛楚。 明明对人类应该是完全无害的液体…在浸过碇真嗣身体的时候，却带来了烧灼一般的剧痛。 “驾驶员神经数值上升！颅压上升！皮质醇分泌增加！” 不应该发生的情况让葛城美里脸色苍白，这不应该啊？ 此时生物数据监测面板显示的状态，好似碇真嗣在经历莫大的痛苦一般，但他仅是被LCL溶液浸透而已，甚至还没有开始和使徒交战… 处女战甚至还没出家门就发生这种意外情况，让葛城美里在直接开战和让常规武装拖延一下时间之间摇摆不定。 “真嗣君！冷静下来！马上就会习惯的，你不是说不会输……” “已经、习惯了，真是…大惊小怪的，把我发射出去吧。” 原本还想安慰碇真嗣两句，却被碇真嗣抢先顶了回来。 不过，这种一眼便知的逞强自然不可能骗过葛城美里。 生物体征度数依然紊乱，脸色苍白，冷汗连连，甚至连逞强的台词都带着细微的颤抖。 碇真嗣身上绝对发生了不太妙的情况，但是眼下大敌当前，必须初号机去迎击使徒，已经没有去寻找原因的闲暇了。 “葛城。” 旁边的赤木律子指了指屏幕，示意让葛城美里来看。 “同步率…78.3%！？” 葛城美里满脸不可思议，原本以为碇真嗣会因为突发情况而导致状态不佳，没想到同步率竟然来到了一个远超之前模拟时候的数值。 “让初号机出动。” “司令？！” 碇源堂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属于他的玉座，君临着整个NERV。 “既然他还能使用，就不必多虑。发射。” “司令！真嗣君的状态很明显不对…” 葛城美里最后的优柔寡断，被碇源堂轻易的斩断。 “只有打倒使徒，人类才有未来。为此，不惜任何代价。” 沉默着咬了咬牙，葛城美里下达了决断。 “EVA初号机！发射！！” 一声令下，碇真嗣感觉到了巨大的冲击力。 在惯性的作用下，L.C.L溶液更加猛烈的灌入碇真嗣的体内，带来了几乎让他昏厥的尖锐痛楚。 神情一阵恍惚，竟然有点怀念…是么、是这样啊…似乎是想起来了。 这股让人恶寒的烧灼感，与那个时候是一样的啊。 加坦杰厄的灾祸…被黑雾包围、被夺走光明、被黑暗吞噬…变成冰冷的石像坠入大海深处。 这种感觉与那个时候是如出一辙的。 那样的话、无所谓！ 碇真嗣笑了。 那是直面眼下困境，将其接受并跨越的，坚强的笑容。 已经战胜过一次的痛楚，已经跨越过一次的困境…怎么可能再一次将自己阻挡！ 下定了决心的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来自L.C.L的灼烧感，似乎稀薄了许多。 原本混浊不清的视野，也瞬间开阔了起来。 天空依然是让人心旷神怡的蔚蓝，而大海则是鲜血一般的殷红。 在那大海的上空，仿若来自彼岸的异物正缓缓的朝着碇真嗣漂浮而来。 外形与上一次的使徒天差地别、上一次好歹初具人形…这一次完全是一只巨大的紫红色蠕虫。 暴露在外的惨白肋骨中央，是使徒的弱点…被称为是核心的血色圆球。 只要打碎这个…就可以赢了。 趁着自己还没有进入对手的攻击范围，碇真嗣驱动着初号机抢先行动。 干练的抓起一旁建筑物弹出的步枪，瞄准核心神速的三连发。 动作精确，一气呵成，三颗狰狞的弹丸精准无比避开了骨骼的保护，即将触碰到使徒的核心。 然而、伴随着红色的光芒一闪，三颗弹头却在近在咫尺的位置被一分为二。 明明已经是弹速三倍音速的对使徒特别穿甲弹了，结果竟然被对方像打乒乓球一样，用那荧光的触手随意的一扫，便将弹丸全部劈开。 “真嗣君！先将敌人的绝对领域【AT力场】中和掉再发起进攻，不然效果会十分的…诶！？” 传来了葛城美里的作战指令，但却在中途唐突的转变成了混杂着绝望色彩的疑惑。 葛城美里诧异的原因，是因为根据NERV作战指挥室的检测数据显示… 现在EVA初号机的绝对领域很弱，非常弱。 甚至可以用根本没有来形容！ 第5章 AT力场 驱动着EVA初号机，沿着海岸线NERV准备的战术屏障，辗转，腾挪。 “呿，果然打不穿么？” 通过持续不断的战术回避，初号机数次绕到了第五使徒的长鞭的死角，对其核心进行饱和式火力打击。 但即便是对使徒特化的穿甲弹，也都在接触到核心躯壳的瞬间，被肉眼可见的半透明屏障挡住了。 那障壁漠视了物理学法则一般，凭空出现的瞬间就将弹头上的动能全部吸收，让其失去了势能，无力的陨落坠入血红的大海。 随后立刻又消失不见，丝毫不影响使徒本体的移动和接连不断的长鞭攻击。 “真嗣君！必须瓦解使徒的AT力场才有可能对核心造成伤害…不然仅凭现在手中的武装是无法取胜的！必须用使用初号机的AT力场去对抗才……” 初号机差之毫厘的将再一次袭来的鞭打闪开，光之鞭落入血红的大海，瞬间翻涌起大片的蒸腾…啧、是热能兵器么…真不想被它抽到啊。 “啧，同样的事情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美里！给我冷静点！如果可以中和的话我早就这么做了！就是因为做不到、才这么费劲啊！” 开始将同样的话语无意义的反复重复，这是指挥官失去冷静的体现。 碇真嗣厉声的直呼葛城美里的名字，强迫她冷静一下自己的头脑。 “那孩子说的没错，同样的事情说一遍就够了。如果初号机可以顺利张开AT力场，现在那孩子也不会被追赶的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了。身为指挥，要认清现实，不要在做不到的地方浪费力气。” “律子！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悠闲的指责我！为什么初号机无法打开AT力场啊！是设置有什么异常么？” 明明自己已经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了，赤木律子却还能保持冷静，甚至一边喝着咖啡，一边分析着屏幕上飞速跳动的数据。 “理论上来说，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现在他的A10神经的同步率…初号机的数据甚至比零号机和二号机都要高。仅从度数上来说，初号机应该拥有丝毫不弱于第五使徒的AT力场。” “那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毕竟对于AT力场这种和使徒一样的超科学可观测能量场…本身就不是人类文明可以认知产物，人类根本无法掌握其规律。A10神经同步率的指数也只是一个参考数值而已。 现在你要想的并不是为什么初号机无法展开AT力场，而是要怎么让初号机在无法使用AT力场的情况下赢下来…给你个提示，二号机已经快抵达第三新东京市了。” 赤木律子轻轻一笑，将刚刚接收到的报告塞给了葛城美里。 “二号机！？德国的、竟然这么轻易就…” 葛城美里慌乱的翻阅了一下，确认了运输机的航线，立刻就思考好了下一步的计划。 “真嗣君！你现在怎么样…还能撑得住么？” 这场声势浩大的鬼抓人已经持续了二十几分钟，海岸线超过40%的建筑物…已经都在使徒的光之鞭抽打下化为残垣片瓦了。 而初号机还在狼狈的依托着仅剩不多的掩体，用手中的武器给予还击…哪怕无法对其造成伤害，哪怕只是能够打出少许的硬直，延缓使徒的进度都可以。 “还好，我在回避的时候…有在保护自己的电缆，只要供电不断，我可以跟它肘上一整天。不过，这种赢不了的周旋，只是单纯的权宜之计罢了。能提供可以贯穿AT力场的武器么？” 碇真嗣权衡着对方的动作和速度，说实话，如果对手没有更强的必杀技之类的东西，自己根本不可能被他仅用这两条鞭子打倒。 “干的好，真嗣君。哪怕没有AT力场，你的同步率让你可以非常精密的操作初号机，就这么把使徒滞留在海岸线！一小时左右，二号机就会抵达战场！到时候你负责掩护，突破AT力场击杀使徒的工作由二号机来完成！” 看到美里已经有了取胜的计划，碇真嗣将准备拿出来的火花棱镜重新塞回了衣袖深处。 原本想着如果NERV真的无法准备足以击杀使徒的武装，自己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假装被打倒，然后悄悄变身了。 既然现在得到了美里口中那个二号机的增援，自己还能够以人类的身份驾驶EVA去战斗。 毕竟上一次的变身已经十分的勉强、自己体内残存的光已经所剩无几，既然还有其他的胜利方法，就不要使用迪迦的身份来战斗。 而且…… 初号机的头轻轻一偏，将瞄准头颅中心放射而来的激光躲掉。 下一刻仿佛预料到了使徒的动作一般，在使徒出招前就蹲了下去，闪避了接踵而至的横扫。 而且、实战就是最好的训练。 自己对初号机的操作已经越发娴熟了，这玩意可比飞燕一号灵活多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一台巨大机器人，却开起来如同自己血脉链接的手足一般顺畅。 从肩膀抽出高周波粒子短刀，趁着横扫的光之鞭还没有及时收回，迅猛且神速的朝着使徒的核心刺出———— “啧，果不其然的捅不进去啊。” 明明已经是手边武装里面唯一具有反AT力场效果的武装了…但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旋转的粒子短刀，也只能距离核心近在咫尺的位置，与AT力场相互碰撞，迸发出骤雨般的火星。 “真嗣君！快躲…” “…我知道！别叫！干扰我操作！” 看都不用看就知道，使徒的鞭子抽回来了。 毕竟一招未成，遭受反击是理所当然的…直接舍弃了短刀，敏捷的朝着身后连续空翻，拉开距离。 而前一刻瞬间初号机所在的位置…包括周围的大楼，此时都已经被两道光束鞭溶解为一滩铁水了。 “链接电缆、电压异常！外部输电中断！初号机切换内置电源！剩余活动时限，五分钟！” “哈？！” 碇真嗣懵逼，自己可是细心的时刻注意着自己的“尾巴”没有被切到，为什么会…啊。 随后注意到了，虽然线还连着，但是负责变压工作的辅助大楼，已经被切的一栋也不剩下了。 毕竟是被初号机当做战术掩体和使徒周旋，能够保护机体和电缆已经是极限了。想要连建筑物都一并保住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美里小姐。请做出判断吧——” 还不等美里开口，碇真嗣主动询问。 “请确认一下二号机的部署时间，还有周围是否存在再次供电的可能性。如果都没有的话，我就要…” 碇真嗣的手伸向了火花棱镜。 …我就要开演，然后找地方变身了。 现在撤退，估计自己的那个没人性的老爹肯定会让绫波丽开零号机顶上。而且自己不会输的约定也泡汤了…怎么会让那种事情发生啊混蛋！ 但葛城美里显然是误会了碇真嗣的意图，以为他说的就要是撤退。 “没错，二号机的运输机才刚刚抵达第三新东京市上空，从接受到部署起码要三十分钟。我会让联合国军委的地面部队争取到这半个小时！真嗣君！你摆脱使徒后用23号回收路线撤离，等二号机部署完成之后再……” 但葛城美里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碇真嗣感觉到陌生的强势女性声音就强行挤进了通讯频道。 “没有那个必要——！！二号机！介入战场！！” 第6章 第一接触 “什…？！” 葛城美里连错愕的声音都来不及发出，红褐色的陨星就降临于此。 “竟然、这么乱来！？甚至连沟通都不做一下…EVA二号机！从运输机上直接自由落体！以空降姿态、抵达战场！” 碇真嗣已经肉眼可见的目击到了那火红色的机体从天而降，华丽的英雄登场的雄姿。 那强而有力的飒爽英姿，搭配上通话频道中英气十足的凛然声色…即使还没有亲眼看到驾驶员的容貌，碇真嗣也能够感觉到…… 这一定是一个生存方式闪耀着黄金般光泽的丽人吧。 “哼！果然只是个靠着父亲权柄混进来的官二代！竟然连这种程度的使徒都处理不了！乖乖闪到后面去！交给我来！” “………” 收回前言，只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泼妇罢了。还特意从公开频道切换到了对初号机的私人通讯。这个家伙… “当心点，使徒的触手可不是普通的打击，是温度相当恐怖的热力学兵器…仅是擦过就可以将钢筋融化！” 即使第一印象很差，但好歹是同样驾驶EVA的战友，最低限度的情报交换还是必要的。不能因为信息差而导致战局劣势。 而在碇真嗣出言提醒的时候，第五使徒已经将那萦绕着AT力场，化作无坚不摧的灼热利刃的光之鞭挥舞了起来。 转移了目标…是意识到从自己正上方发起奇袭的二号机更有威胁性么？两条触手全部朝着半空中的二号机甩去。 “哼！这点小事！我不用看都知道！哪用得着你多说！” 基本的情报交换竟然还被骂了…这个三八的性格还真是恶劣啊。 不过，虽然性格上烂的不行，但碇真嗣得承认她的技术是货真价实的。 哪怕是在半空中的急速下坠状态，行动极为不便…二号机依然可以动作灵敏且精妙的以最小的幅度规避开了两根光鞭。 “哈！就这种程度么！！” “不用给我占用通信频道开嘲讽啊喂。而且你嘲讽使徒怎么可能会有任何效果？” 碇真嗣无语。 两人调侃之时，二号机已经下降到与使徒兵刃相接的距离。 结果在这个时候，二号机竟然是选择…掏出了一把重弩？ 德意志分部基地的特色兵器么？这是第三新东京市基地未曾见过的EVA武装。 萦绕着二号机AT力场的三根弩箭在几乎零距离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射偏的可能…直勾勾的朝着第五使徒的核心疾驰而去。 ——————铮！ 让人头皮发麻的金属鸣叫之声，震耳欲聋。 三枚弩箭并没能顺利的贯入核心，而是和碇真嗣使用步枪和来复枪火力压制时候同一个下场。 弩箭，被包裹着使徒体表的半透明能量力场完美的抵挡。强悍的AT力场守护着祂血红的核心。 “即使二号机张开了AT力场进行中和也无法突破么！？” 葛城美里的声音充满了凝重，可能人类还是小窥了使徒这一种族之敌。 “别、小、看、我、啊！！！” 随着一字一顿的铿锵，二号机将弩随意的丢掉，在半空中切换姿势。 骑士踢，是骑士踢！ 二号机的脚底具现化了浓郁的AT力场，与使徒一模一样的半透明障壁已经清晰到肉眼可见。 夹杂着二号机的力量与下降的重力势能，全部作用在自己的AT力场上，二号机狠狠的踢在了被阻碍的弩箭上。 一时间，火花四溅。那根凝聚了人类锻造技艺之大成，可以适用于太空高压环境的坚硬弩箭，竟然因为AT力场这一超科学产物的相互碰撞而扭曲，变形。 “死吧！！！！” 听到了驾驶员撕裂般的战吼，弩箭破碎成渣，与之一并粉碎的…还有第五使徒的AT力场。 负责守护核心的屏障被二号机的骑士踢击碎，这颗火色流星直击了第五使徒那颗红褐色的核心，几乎毫无阻碍的将其践踏成一地血肉模糊的碎屑。 随着核心的四分五裂，第五使徒的动作凝滞了，原本萦绕在两根鞭子周围的光芒也瞬间暗淡下去。 “第五使徒！完全沉默！” “干得好啊！明日香！真不愧是精英！” 传来了葛城美里欢呼雀跃的声音。明日香…是二号机驾驶员的名字么？明明是德国来的，名字倒是很日式呢。 “哪的话，美里你太抬举我了。” 是与葛城美里相识么、这个家伙在上司面前直接开始装乖。和之前嘲讽自己的时候比起来简直不是同一个人…多重人格么？ 虽然嘴上谦虚，但碇真嗣可以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被称作明日香的少女十分享受着NERV基地众人对自己的褒奖与赞美。 “与我相比，你还这模样还真是凄惨呢，关系户。” 还不忘操纵着二号机转过身来，朝着碇真嗣这边开嘲讽。 “你是真的…………小心！！！” 原本懒得搭理她的碇真嗣，却忽然看到…在二号机的身后，原本被判定为完全沉默的第五使徒，竟然再次行动了起来。 “诶？” 而二号机因为要过来嘲讽初号机，完全背对着使徒，导致第一时间没能有任何的反应。 狰狞的触手化作毒蛇，精确无比的瞄准着背对着自己的二号机的头颅，迸射而出。 “…真蠢啊！” 比葛城美里的指挥抢先一步，碇真嗣飞速的一脚踢在二号机的关节部位，迫使二号机蹲下，同时用左手将二号机的脑袋从使徒的攻击路径上拉开。 当然，这个结果就是二号机虽然避险，但自己完全暴露在了使徒的攻击路径之内。 面对一转攻势，朝着自己的眉心飞射而来的触手，初号机选择的是…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右手。 防御的瞬间，由于不具备AT力场，初号机的右手的手掌被第五使徒的触手完全贯穿。 但同时，初号机的右手也牢牢的将第五使徒的触手紧紧握住，避免了接下来遭遇到追加攻击。 “使徒…竟然打算和EVA进行第一接触！？” “紧急情况！初号机的生物零件遭遇使徒入侵！侵蚀度！1.3%！” 第7章 昼天使、讨伐完成！ 在初号机被使徒触碰到的瞬间，碇真嗣的意识被剥离了。 眼前的不再是EVA初号机的驾驶室，而是一片茫然且空洞的黑暗。 “…谁？” 肉眼看不到，但是可以明确的意识到，有人…不，是有什么东西。 正从深邃的黑暗的最深处，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走来。 ——与我融为一体—— 听到了让人安心的呼唤，在这茫然的黑暗与恐惧之中…似乎只有遵循祂的指引，才能从一切的痛苦中解放。 ——与我分享你的心——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鼻腔泛起酸涩，不争气的泪水潸然而出。 孩提时代的孤独，被父亲抛弃的悲伤，不被他人所理解的绝望。 在碇真嗣内心深处栖息了十四年之久的痛苦，酝酿出极致的黑暗。 太痛苦了…原来人类…仅仅是活着、就要面对如此的悲痛与哀伤么？ ——与我合二为一，这样…就再也不会被这痛楚所折磨… “但是、我拒绝。” ——！？！—— 明明颤抖不已，明明泪流不止，但碇真嗣还毅然决然的，排斥了近在咫尺的安详。 “人类确实充满了痛苦。但认清这份痛苦之后，依然热爱着生活，坚信着明天会更好，拼尽全力的活着…这就是人类的光啊。” 光芒出现了。 明明是应该灭绝了所有希望与灯火的内心的黑暗最深处，但是……光芒出现了。 握住那道孱弱但却倔强光，随着碇真嗣内心逐渐壮大的坚强，光芒将黯淡的石像重新勾勒成最初那唯美的模样——火花棱镜。 “如果让你打中二号机了，或许真的就让你赢了，她应该还抵抗不了你…算你不走运吧，使徒【怪兽】。” 光芒，照亮了整片黑暗的混沌。 一并闪耀的，还有光之巨人那伟岸的模样。 那是曾经茫然无措，沉沦于黑暗，但认清了真正的坚强之后，选择为了守护人类的未来而战的光之巨人。其名为—— “奥特曼·迪迦！！” 没有丝毫的犹豫，没有丝毫的踌躇，点燃火花棱镜化为迪迦的碇真嗣，将内心喷涌而出的光，熔炼于手臂。 交错的两臂，汇集曾经陪伴着迪迦奥特曼守护了人类不知道多少次的光，它的名字是—— “哉佩利敖，光线——！！！” 无法理解，无法认识，无法辨识，甚至连发生了什么都意识不到的第五使徒…连丝毫抵抗的余地都没有，就顷刻间被灭彻底湮灭在了迪迦奥特曼释放出的光之洪流当中。 第五使徒——昼天使、讨伐完成！ 随着这片空洞的心灵世界的缔造者的败亡…碇真嗣的意识，也随之回到了现实，回到了那个千疮百孔，奄奄一息的世界。 “真嗣君！！！” “…啧、美里小姐，我都说了，我听得到，不用这么大声。” 才一回神，耳边传来的巨大叫喊就让碇真嗣眉头紧皱。 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再是EVA初号机的里面了，而是在NERV的机库里。 看样子…是才刚刚把失去意识的自己从插入栓里面给强行排出来，还有一堆医务人员火急火燎的往这边跑，看样子是打算把自己送去急救。 “真嗣君！你恢复意识…你没事吧？！” 葛城美里呆愣愣的看着站起身来的碇真嗣，没想到自己的呼唤竟然真的把这个已经陷入假死状态的少年给重新呼唤了回来。 “我昏迷了多久？给我讲讲发生了什么。” 葛城美里深呼吸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要不要回答，最后还是选择给予碇真嗣应有的信任。 “才几分钟而已…初号机的躯体被第五使徒入侵之后，你的精神图像就开始紊乱了，出现了深度的精神污染。 但…随后负责精神图像和精神污染的相关指数显示器就全部黑屏了。再然后就是第五使徒轰的一声，炸的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第五使徒作战宣告结束。 此时的你已经陷入精神崩溃的假死状态，我们强行弹出插入栓把你给…” 碇真嗣点了点头，和自己预想的差不多。 精神世界自己变成了迪迦消灭了第五使徒，那么果然现实世界的第五使徒也随之破灭。 “快！把真嗣君扶进去…” 医疗部的技术人员推着棺材一样的大型医疗器械来到了碇真嗣的面前。 葛城美里下令让他们直接把碇真嗣塞进去，返回NERV的总部，接受最详细的检查。 毕竟这是人类史无前例的…EVA与使徒进行完全深入的第一接触。 再加上之前勘测到的深度精神污染…谁也不知道现在碇真嗣的状态究竟是什么情况，虽然看起来活蹦乱跳，但却有可能已经危在旦夕。 “安心吧，美里小姐，我没事…” 碇真嗣随意的挥了挥手，意思是不需要搞得这么大惊小怪。 “不可以！事关重大！绝对不可以疏忽！你必须接受全方位的体检，谁也不知道使徒会对人类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被葛城美里强硬的驳回，碇真嗣知道这件事是葛城美里说的在理，也不继续强硬的抗拒。 “行吧，我知道了，等下我会自己去医疗部接受全方位的体检…现在，抱歉，美里小姐，请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毕竟是第一次去使徒的实战，现在内心还有些后怕。” 葛城美里犹豫了一下…朝着机库另一边望了望，似乎是注意到什么。 考虑到虽然打倒使徒的是二号机，但成功的将使徒滞留在远离市区的沿海区域，将损失控制到最小还要归功于碇真嗣精湛的缠斗技术。 作为对功臣的体贴，也要照顾到他自己的感受。 “好吧，真嗣君。医疗部门准备器械也需要二十分钟，你要在二十分钟之内来医疗部报到哦。” 随后便带领着医疗部的工作人员离开了。 在确认所有人都已经走完之后，碇真嗣才转身朝着机库的另一边走去。 那里静静的矗立着深红色的巨人——泛用性最终人形决战兵器EVA二号机。 “出来吧，有话要对我说是么？” “——！！” 短暂的慌乱后，包裹着火红色EVA驾驶服内的金发少女，表情略显窘迫的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那是比碇真嗣预想当中还要更加年轻，更加明媚的面容。 与驾驶员身份并不契合的金色长发，宛如海浪一般丝滑的肆意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高挑的鼻梁，细腻的下颚，以及点缀在那炯炯有神的琥珀色瞳孔下方，一颗唯美的泪痣。 如同体现着少女直爽且倔强的生存方式一般的火红色战斗服，胸口正中央的02表明了她的身份。 “为什么…知道我的在这里…” 原本自己主动开口搭讪的计划被碇真嗣反客为主了，金发的少女中气不足的开口询问。 “你应该就是二号机的驾驶员吧？抱歉，因为没有正式见过面，所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碇真嗣却是忽略了少女的问询，带着和煦的微笑朝着对方伸出手。 “真嗣。EVA初号机驾驶员，第三适格者，碇真嗣。” 短暂的迟疑后，火红色的少女轻轻握住了碇真嗣伸出的手。 “明日香…EVA二号机驾驶员，第二适格者，式波·明日香·兰格雷。” 第8章 明日香 “明日香…嗯，我想起来了，刚才通讯频道里面，美里小姐就是这么称呼你的。” 仿佛咀嚼一般的品味了一下明日香这三个字之后，碇真嗣回答起了刚才问题。 “你问我怎么知道你在这里的，当然是因为感受到了视线啊，还以为你是有什么话想说，所以才过来瞅瞅。美里小姐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才会干脆的带着其他人离开。” “诶！？连美里小姐都…！” 明日香脸上闪过一丝的慌乱，原本只是想私下说两句，结果现在搞得人尽皆知了么，这不是！ 看着明日香的表情，碇真嗣有些无语。 这个女孩，把职业军人给当成什么了…就她这种三脚猫的气息隐匿，但凡受过一些反跟踪训练的人都能轻易的察觉到她躲在一边偷看啊。 “所以，怎么了吗？明日香。” 在碇真嗣的询问下，明日香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是右手抱在胸前，仿佛发泄压力一般的紧握住自己的左手手臂，咬着嘴唇，小脚随意的踢着，一脸难色，欲言又止。 看这个表情，再联想到刚才战斗时候这个家伙对自己官二代身份的嘲讽，碇真嗣用屁股想都知道她在为难什么。 前面开嘲讽开的那么来劲，结果最后因为去嘲讽导致被敌人偷袭，还是自己这个被嘲讽对象出手救援才得救。 按照她这种强势且别扭的性格，现在肯定是处于一个理智与礼仪都告诉自己要去道谢但是又碍于无聊的自尊导致没法坦率的把话说出口，所以两头堵，尬在这里的一个状态。 虽然第一印象因为她性格太差了而不佳，但此时看到这个金发少女如此认真的在这里苦恼，反而让碇真嗣觉得她有些惹人怜爱了。 算了，好歹同样是EVA的驾驶员…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估计驾驶员只有自己，她和绫波丽三个人了。 绫波丽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痊愈，为了队伍的和谐氛围，自己还是不要太欺负她了。 “对了，刚才多谢啦，幸亏你及时赶到。” “诶？” 明日香一愣，一直哽咽在喉咙中无法吐出的一个谢字，竟然反过来被碇真嗣先说出口，让明日香不禁错愕。 “毕竟你也看到了，我的AT力场很薄弱，没办法对使徒造成致命伤。如果不是你及时赶来，我就只好先撤退了，让那个大爬虫肆虐，不知道会多造成多少损伤…多亏你赶到才干净利落的干掉祂。干得漂亮，明日香。” 一开始的瞬间还以为对方是在反过来阴阳怪气自己的不中用，说了那么多大话结果差点翻了车。 但字里行间感受到的都只有真挚和坦诚，反而让明日香感觉到了比直接辱骂还要难受的羞愧。 沉默了半晌后，她低着头，从牙缝里吐出了一个让碇真嗣无法理解的疑问。 “你………刚才为什么要救我…” “啊？因为你被攻击了啊。我总不能看着你被爆头吧。” “但是那样你自己很危险啊！我跟你根本就不认识吧！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你根本就不认识的人！你这家伙是笨蛋么！你…” 看着情绪忽然亢奋的明日香，碇真嗣似乎可以从她的哽咽中品味出一丝这个少女过去所承受的沉重和孤寂。 “啊，你说这个啊。答案很简单啊…当时你是背对着使徒的。如果被贯穿，多半不是头部就是脊椎，都是神经脉冲紧密相连的要害，被刺入了你真的会死的。 但如果是我出手相救，我就已经做好了用右手防御的预判，即便最坏的情况，也就是让美里小姐切断EVA右臂的神经，壮士断腕而已。” 碇真嗣冷静的复盘着刚才的战斗，不带有任何个人情感在里面。 “而且，退一步说。我是无法对有AT立场的第五使徒造成有效伤害的，既然对方再启动，那么打倒祂的任务还是要由你的二号机来承担。 所以哪怕当时是有死亡的风险，为了打倒使徒这个最终目标，我也要把更加重要的你保护下来。仅此而已。” 当然，真的进入二号机无法战斗的最坏情况只需要变身成迪迦就可以了——不过完全没必要告诉她，多余的情报只会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更加混乱。 “…我…更、重要么？” 但明日香却仿佛没有听懂碇真嗣的话语一般，只是重复呢喃着更重要这几个字，脸颊上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 这个家伙、是不是把重点给搞错了什么？给我认真听别人说话啊喂！ “你这家伙…明明是个官二代、却比想象中的要更加靠谱一点呢。” 虽然性格还是那么的别扭，但看着脸上的为难已经不复存在的明日香，碇真嗣知道安抚小女孩心灵的这个工作算是完成了。 “我就当你是在夸了喽…美里小姐刚刚让我二十分钟内去医疗部报到，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 说着，碇真嗣转身离去。 “啊…那个…我……” 看到碇真嗣准备离开，明日香慌了一下，朝着碇真嗣的背影开口呐喊，却还是吞吞吐吐的没办法顺利的将“谢谢你救了我”这句话给吐出来。 “好啦好啦、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说不出的话就等到下次吧，同样身为EVA驾驶员，共事的日子还长着呢，以后好好相处吧，请多指教啦，明日香。下次要坦率一点哦。” 随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在意这些多余的形式，便钻进了电梯，留下明日香一个人望着碇真嗣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哦呀，你在这里做什么？” 才刚从电梯出来，就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水蓝色头发的红瞳少女轻轻依靠着墙壁，似乎特意特意等待一般的站在医疗部的门口。 虽然还是满身绷带惨兮兮的模样，但气色看起来倒是比之前好上了不少。 “…静养………才刚睡醒。” 一如既往的淡漠，不过似乎是害怕碇真嗣误会什么一样，特意补充了一句自己才刚刚睡醒。 为什么？ 自己为什么要特意在这里等待着这个少年的归来，并且把自己有在好好休息这一点告诉他？ 连绫波丽自己都搞不懂这是为什么，但总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让她想要这么做。 …自己、是在期待着什么吗？ 这种心情…不知道。 “哦，有好好的听话呢。不错不错~” 碇真嗣笑着对绫波丽点了点头，不过因为要去体检，所以没有时间多聊。 “你，还好么？” 这一次，是绫波丽主动的对刚从战场归来的碇真嗣给出关切。 “当然——” 面对这显而易见的问题，碇真嗣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不是跟你约定过了么——我，是不会输的。” 第9章 同居生活？ “舟车劳顿，真是辛苦你了，加持检察官。” 压抑且昏暗的NERV司令室，碇源堂用丝毫感觉不到是在慰问的口吻，问候着眼前的男子。 “真是相当棘手的工作呢，不过最后悬而未决的第三使徒与EVA五号机，如您所料的一起处理掉了。一切数据都显示是实验事故，多余的线索已经抹除干净。” 留着胡茬，略显沧桑的青年，用于碇源堂形成鲜明对比，流淌出玩世不恭的轻浮语调回答。 “这样一来，德国方面的马尔杜克机关就全部都停止工作了，近期SEELE的会议记录与指令文件也一如既往的递交。一切都按照您的剧本在进行。” 一边说着，加持良治一边将手中经过多重封装的精密保险箱放在了碇源堂的面前。 “会在海面上与第五使徒遭遇，也是这个家伙惹的祸吧。我们约好的东西” 看到保险箱的瞬间，似乎永远只有一副冰冷模样的碇源堂，竟然露出了一抹笑意。 “…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确实掌握在我们的手中了。打开人类补完之门的关键——最初的人类。做的不错，加持检察官。” 或许是察觉到继续聆听下去太过于危险，加持良治主动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 “那么，我就先告辞了。这段时间就让请让我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吧。” 没想到，在加持转身正要离开司令室的时候，碇源堂竟然说出了完全不讲道理的事情。 “很遗憾，你还不能就这么放假。还有两个任务，需要你去完成。” “任务？是之前SEELE给我下达的那个命令么？” 加持良治眉头一皱，有一种不太妙的预感。 “第一个任务就是你说的这个，有关于第二适格者的任务。既然你已经清楚，就不再赘述一边了，而第二…加持检察官，在EVA登场之前，打倒了第四使徒的光之巨人。你有听闻么？” “…仅是有所耳闻。还没有确认情报的真实性……那是真的么？” 因为第四使徒的来袭，周围绝大多数的居民都被提前撤离了。 让NERV可以十分轻松的进行舆论管制，将光之巨人的存在从公众眼中抹除。 所以哪怕是加持良治，因为事发当时不在日本，远在德国，也无法得到确凿的情报，仅能够捕风捉影的得到一些小道消息。 “是真的。” 碇源堂干脆利落的肯定让加持良治，咧了咧嘴。 既然被这个男人所肯定，就代表真情报的绝对性。难以置信…对于SEELE来说，这绝对是晴天霹雳吧。 “我已经跟欧洲方面打过招呼了，你就以调查光之巨人为由头，暂时驻扎在本部吧。我会让保密局和情报部配合你的。虽然只是一个借口，但也希望你能够给出一份让我满意的调查报告。” “遵命。” 加持良治离开后，冬月耕造的身影才从阴暗中缓缓现身。 “加持良治首席特别检察官——我们和SEELE还有日本政府的多面间谍。真的值得信任么？将调查任务交给他。” 面对冬月的疑惑，碇源堂的神色回到了一如既往的冷漠。 “怎么可能。正是因为不可能信任，所以才要由他来进行。” 多年的默契，让碇源堂无需多语。冬月瞬间就洞察到了碇源堂的意思。 他…已经给名为加持良治的男人，判处了死刑。 “脑波…正常；神经系统…正常；内分泌…正常；颅压…正常；精神回路…甚至指数比我的还要稳定！？这绝对不对吧！给我等下！这真的是你的报告么？真嗣君？” 医疗部，葛城美里翻来覆去的看着眼前显示一切正常的体检单，满脸的不可思议。 这完全不像一个小时之前还因为精神污染而陷入假死状态的人的体检报告，健康到了不正常的程度。 “不然还能是谁的，今天也没有第二个人进行这么细致的精神分析了吧。美里小姐，你工作压力太大了，导致精神回路不够稳定，读数比我低也不奇怪。毕竟是最高机密级别的工作任务，美里小姐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你已经不年轻了。” 一边将病号服换回自己的白衬衫，碇真嗣一边无情的戳中葛城美里的痛点。 “你在说谁年龄不小压力太大啊！真嗣君！我要让你知道有些话是不能…” 就在葛城美里即将暴走的时候，一双有力的臂膀忽然从后方抱住了她。 “不要任性啊，美里。真嗣君说的没错，你已经不年轻了。再这么胡来，更年期会提前哦~” “！？！加、加、加、加…加持！？” 短暂的错愕之后，葛城美里触电一般的跳开，与加持良治保持距离。 “为什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负责欧洲那边…” “担任二号机的护卫任务哦，而且…刚才还接手了麻烦的任务，看来最近一段时间要滞留在日本了。” 虽然是在轻浮的与葛城美里对话，但碇真嗣察觉到这个男人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自己。 “美里小姐，这位是…” “啊，抱歉，真嗣君，没有给你做介绍。这个不靠谱的男人叫做加持良治，是…” “是葛城美里的前男友哦。碇真嗣君，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个女人睡相很差。” “…哈？” 碇真嗣一脸懵逼，睡相？什么玩意？这个男人忽然说什么呢。 “给我闭嘴！不要说多余的废话——！” 用一记窝心脚让加持良治闭上了嘴，葛城美里气喘吁吁的说着。 “而且，真嗣君还没有入住呢，我还没告诉他要搬家的事情。不要给我添乱啊！” “搬家？” 碇真嗣疑惑的望着葛城美里，自己不是拒绝过她来照顾自己的提议了么？ “啊这个，嗯嗯，原本想等体检结束，回家路上再慢慢给你说…结果因为某个混账的介入，顺序全乱了。” 葛城美里幽怨的瞪视着一旁的加持良治，转换了一下心情，正色道。 “真嗣君，收到指令，要求你入住到我的公寓里面。因为二号机和第二适格者今日起正式纳入NERV本部的指挥，同样身为驾驶员，之后的对使徒战，需要你和第二适格者培养绝佳的默契，所以今天开始，你和第二适格者都要去我的公寓入住。” “…这是命令？父亲的？” 碇真嗣满脸的狐疑，如果说并不是葛城美里的主张，而是她接收到的命令。那就只可能是自己的那个父亲下达的了。 但、那个臭老爹…真的有可能在意这些自己生活上的细枝末节么？ “抱歉，我们内部也是有制度的，命令的来源即便你是碇司令的儿子也无法透露。” “这样啊…” 毕竟、哪怕工作内容是开着巨大机器人打怪兽，这也是属于军方体系的。有保密条例也不难理解。 但是，有一个地方…让碇真嗣并不是很能接受。 “——那，凌波呢？” 第10章 碇真嗣，愤怒了 “——那，凌波呢？她会因为零号机的冻结，而从此退出对使徒的战斗么？” 听到自己要和第二适格者…也就是那个火一般的金发少女同居，碇真嗣并无不满。 但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是那个被绷带包裹着的水蓝色少女。 如果说…因为零号机的暴走而被永久冻结，从此让她远离这场纷争。也算是可以接受。 “…………不，现在还没有废除零号机的指令。等到凌波的伤势好转之后，她也要接受与你还有明日香相同的训练…使徒来临的时候，也要承担相同的作战命令。” 葛城美里摇了摇头，这种日后碇真嗣可以轻易考证的问题，她没必要隐瞒来让碇真嗣不信任自己。 “那，同样是适格者，EVA的驾驶员…为什么凌波可以不用参加合宿来培养默契。” 面对抗议，葛城美里面露难色。 “为什么要在意凌波是否一起住，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么…真嗣君？” 碇真嗣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不，我只是不想下班时间还看着同事与上司的脸罢了，如果凌波可以例外不被占据私人时间，我也不想。” “真嗣君！这不是便利店的小时工！你的工作是攸关人类存亡的，怎么能说出这么任性的话……” 葛城美里真的有些不悦，因为碇真嗣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超过了十四岁少年应有的成熟。 忽然看到他开始任性，葛城美里反而有些不习惯。 “骗子。” 但加持良治却是笑着打断了葛城美里接下来的说教。 “你根本不是不想下班时间看到同事这种滑稽的理由。只是考虑到丽的心情，不想让那孩子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吧。这样子装酷并不帅哦，真嗣君。” “…诶？” 听到加持的提醒，葛城美里眨了眨眼，才反应了过来。 因为…绫波丽曾经提过…驾驶EVA、就是她现在生活的全部。 既然她是如此重视EVA驾驶员的这个身份，将自己和明日香放在一起合宿来培养默契度，却把那个孩子一个人丢在一旁。 如果那个孩子知道了…会感觉到一丝丝的落寞吧。 “真嗣君，你是考虑到丽的心情，才……” “加持先生的话我听不懂啦，我只是因为不想休息时间被占用，不可以么？” 碇真嗣白了加持良治一眼，男性隐藏在话语背后的真意，不要随随便便的戳破啊。 “抱歉抱歉、我不会再多嘴了。” 也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不解风情，加持笑着道歉。 “……唉，我知道了。” 此刻也发现了事情重点的葛城美里叹了口气。 “那，咨询一下本人的意见。如果丽也想要入住，我就去申请可以容纳四人同住的公寓楼。” 说着，葛城美里将两张新的身份ID卡塞到了碇真嗣的手中。 一张是碇真嗣本人的，另一张…则是ID编号为100000001的…绫波丽的ID卡。 “为了更好的管理三位适格者而制作的新ID卡，原本打算等下让律子给丽带去。现在就由你去带给她，然后询问一下她是否愿意一起住，如何。” “那为什么就不咨询一下我和明日香本人的意愿呢？”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碇真嗣还是笑着将ID卡结果表示同意。 但，原本只是偏向于玩笑一般的反驳，却引来了葛城美里神情严肃的回答。 “因为…真嗣君，丽…是不同的。与你，与明日香相比…完全不同的。” 模棱两可的回答，却在字里行间充满了告诫的意味——继续深究下去，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哦。 不必明说…葛城美里传递出了如此的意味。 “…不哦。” 但，碇真嗣不能就这么简单的，接受这个结论。 “并没有什么不同——无论是凌波，还是明日香。都只是…在努力活着的人罢了。没有、任何的不同。” “真嗣君，你…” 葛城美里眉头紧皱，她也品味出了碇真嗣言语中的深意。 但碇真嗣并不想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主动转移了话锋。 “那，凌波在哪里呢？体检之前我在医疗部看到她了，还在哪间病房？” “不，今天她的理疗已经结束了，估计已经回家了吧。去她家里找她吧，然后就收拾好行李到我家来。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晚饭吧，还有明日香。” “家啊…” 看着ID卡上写明的家庭住址…碇真嗣有些无语的挠了挠头。 自己忽然跑到人家门口去堵门，然后张嘴就来一句…“你要不要和我同居？” 总感觉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是十分抽象的画面啊。 “行吧，我知道了。” 不过，去问问也没有什么坏处。如果对方抗拒就算了，就当今天自己的话没说过。也省的美里小姐重新找房子了。 “真嗣君，驾驶EVA会怕么？” “啊嘞？” 碇真嗣正要离开的时候，加持忽然开口了，而且还是似曾相识的话题。 “这是你第一次驾驶EVA实战吧，上一次的使徒没有需要EVA去解决…感觉怎么样？” 加持保持着那让人捉摸不透的轻浮笑容，让碇真嗣无法读取到他的真意。 “还好。多亏了明日香，可以很顺利的战胜使徒。” 碇真嗣的神色淡然，让加持良治也无法感受到应有的亢奋或者是抗拒。 “多亏了明日香………啊。” “是的，明日香非常出色的打倒了我无法战胜的第五使徒。这一次全部都是她的功劳。” “你真的这么想么？明明是因为她大意的失误才害得你被使徒贯穿，还在精神污染之后昏……” “加持先生！” 加持良治的调笑被碇真嗣明显带着不满的怒喝所打断。 “战斗是避免不了受伤或者死亡的。现在对第五使徒的作战已经完美结束。而我本人对兰格雷小姐也没有丝毫的不满或者埋怨。明日香…她是非常优秀且努力的驾驶员！ 如果你再继续说这种有可能干扰到…干扰到第二适格者精神稳定性的话语，我会向美里小姐，甚至向父亲申请，将你调到不会对我们的战斗造成阻碍的地方去。” “好可怕好可怕~是我的不对，我失言了。我不会再说了，请原谅我，好么？” 没想到碇真嗣的反应比预料中的还要强烈，加持良治赶忙摆手赔笑。 “失礼了，我的态度有些恶劣，请多包涵。” 这一次没再多说什么，碇真嗣携带着绫波丽的ID卡离开了NERV的大楼。 “我说你啊，干嘛把真嗣君给激怒啊！！” 呆愣愣的目送碇真嗣离去，葛城美里才回过神来的斥责起加持良治来。 “哎呀，真是抱歉，我真没想到…明明看着只是一个怯生生的小男生…竟然认真起来会有如此吓人的气魄…应该说不愧是司令的儿子么。真嗣君…性格和之前报告书里面描述的天差地别啊。你们情报部门的人员该反省了。” 虽然自己是有挑衅他的意思，但碇真嗣如此的愤怒，确实是加持意料之外的。 “我和他相处两周半了，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发火！真是的都怪你！气氛的都变得尴尬了！为什么要说那么那种激怒真嗣君的话语啊！” “是啊…为什么…呢……” 加持良治随意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葛城美里的质问。 而他的眼神…则是无意间的飘向了医务室的另一侧。 “………” 此时此刻，在医务室另一侧的房间…同样出战之后，来医务室接受体验的明日香，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第11章 需要帮忙吗 “…绫波…就住这种地方么？” 顺着ID卡上的地址，在第三新东京市的小巷里七扭八转，碇真嗣终于抵达了住址上的公寓楼。 但…无论是周边的环境，还是楼阁的质量，都让碇真嗣强烈怀疑自己走错了。 隔壁就是杂乱堆积着泛着酸臭味道厨余废料的垃圾场，整个公寓楼甚至楼道里面连窗户都没有，热风与沙尘肆意的灌进走廊。 走廊里满是尘土与垃圾，不知道哪年的塑料瓶和不良内容的广告单比比皆是。 无论从什么角度出发，碇真嗣都无法理解…既是驾驶EVA与使徒战斗守护地球的驾驶员，也是NERV正式工作人员，高级公务员的绫波丽，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但在402的房间门牌上，还大大的写着“凌波”两个字。让碇真嗣知道自己并没有走错。 试探性的按了一下门铃，但年久失修的公寓楼…门铃果不其然的毫无动静。 “凌波，你在家么？我是碇真嗣，我…啊嘞？” 直接上手敲了敲门，结果还没等到门内有什么反应，随着碇真嗣的敲击，公寓的房门竟然丝滑的打开了。 虚掩着…不对、这特么是连门锁都坏掉了！所以才会自己一敲这玩意自己就开了！ 虽然看起来绫波丽就是一副不会在意生活中细节，对什么都无所谓的类型……但无所谓到这种程度，已经是非常严重的安全隐患了。 “打扰了。绫波，你在么？” 来都来了，既然门开了，就直接进去吧。 一进门，就嗅到了浓烈的臭味。那是食物腐坏的酸臭，夹杂着边角发霉的异味。 由于所有的窗户都被厚重的窗帘所遮盖，导致明明是大白天，屋内却是如夜晚一般的昏暗。 公寓狭窄而单调，弥漫着压抑的氛围…只有最基本的生活用品，感受不到任何身为人类应有的嗜好品在里面。 水槽中堆积着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锅碗瓢盆，而地板上还散落着沾染着血迹的绷带与胸罩内裤。 而床上…无论是床单、还是枕巾…都被沾染着已经干涸到灰暗的血渍。 显然，这是绫波丽的身体刚受伤的时候，回来睡觉染上的，然后…既没有人帮助她洗，也没有人帮助她换，本人估计也是毫不在意的继续睡了下去，就这么一直到了现在。 虽然报告里面读过，绫波丽的父母都在第二次冲击中丧生了，但是这未免也太……… “嗯？” 在唯一的一张书桌上，碇真嗣看到了堆的如同小山一般大小的药片与胶囊…以及摆放在唯一干净，可以看到灰尘被擦拭过痕迹的地方的——眼镜。 “这是…” 显然不是绫波丽本人用的眼镜…镜片满是皲裂，镜框已经扭曲到不能佩戴。 “父亲的么？” 不知道为什么，碇真嗣的脑海中一瞬间就浮现出了碇源堂的那张脸。 “…………” 这时，背后传来了人的脚步声。 “凌波，我…咳？！” 转过身去，刚想解释来意，却发现背后的确实是绫波丽，不过…是赤身裸体的绫波丽。 头发和肌肤上都满是水雾，应该是刚洗完澡出来，所以衣服都没穿。 右手仍在石膏的包裹下吊在胸前，仅凭左手，一个人正费力的将内裤与纹胸穿上。 “抱歉！我这就出去……” 明明这种时候…从任何角度的礼仪出发，自己都应该闭上眼睛，赶紧离开这个房间。 但看着这个孤寂，没落，除了人偶一般的绫波丽之外…再无任何活人气息的…棺材一般的房间。 看着无人擦拭的血迹，无人清洗的碗筷，无人整理的床铺，无人帮助…只能一个人勉强的用单手穿上内裤的绫波丽。 碇真嗣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鬼使神差的冒出来了一句。 “……需要帮忙么？” “！” 看到了，绫波丽那殷红的瞳孔中，明显的闪耀了一丝的惊愕。 毕竟这句话是连碇真嗣自己都没有想到离谱，但…虽然惊愕，在红色的眼瞳中却看不到抗拒或者是厌恶。 “嗯。” 惊愕的片刻后，则是宛如小鸟依人的轻轻点了点头。 淡然的走上前去，抓住内裤的一角，十分自然的帮她提好。然后再帮她将背后纹胸的扣子勾上。 绫波丽…她的肌肤是如此的白皙，宛如没有鲜血流动的陶瓷人偶一般的细腻。 内裤与纹胸都是与头发颜色相同的水蓝色，穿戴的过程中，整个身躯都被碇真嗣一览无余。 明明近在咫尺，都可以感受到绫波丽肌肤传来的上冰凉水汽…是如此曼妙且唯美的娇躯。但碇真嗣却生不起来丝毫的雀跃或是兴奋。 此时此刻碇真嗣的内心中只有对绫波丽竟然一个人孤寂且艰难的生活在这种地方的不满与愤慨。 “小心点把手举起来，动作别太大，你的右手还没好，会痛的。” “嗯。” 一直到帮助绫波丽把校服穿好，碇真嗣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然后…两人相视而无言。明明穿衣服的过程中反而没感觉到羞涩，一切结束之后却开始尴尬了起来。 “……那个、我是为了ID卡…” “……谢谢。” 心有灵犀一般的同时开口，随后两人又是同时谦让的沉默下去，让对方先说。 “这是，新式的ID卡，让我帮你送来了。” 意识到不能再僵持下去，碇真嗣再一次主动打破了沉默。 “嗯。” 绫波丽乖巧的接过ID卡，看也不看一眼的就随手丢到了桌子上，那双殷红的眼眸始终凝视着碇真嗣的脸。 “…那个、还有一件事。” 碇真嗣舔了舔嘴唇，还没有从帮忙穿衣服这件事情的尴尬氛围中走出来，碇真嗣感觉自己有点难以开口。 但、冥冥中一种预感告诉他…如果今天不能好好的邀请绫波丽，以后自己绝对会懊悔终生的。 所以，哪怕羞耻到想要打开门夺路而逃，碇真嗣还是强迫自己留在了这里，深呼吸了几次之后，开口问道。 “那个、美里小姐…说要为了我们几个驾驶员可以培养默契，方便之后的使徒战，想要我们三人去同一个公寓里面合宿。让…我顺便来问问你的、意愿。” 第12章 碇同学希望和我一起住么？ “合…宿……？” 绫波丽小小的眼睛中写满了大大的疑惑，好似从未听说过这个词汇的意思一样。 不…应该说，在绫波丽宛如烟火一般既绚丽又短暂的人生中，她从未体验过与他人一起生活的感觉。 所以，才会听到这个字眼的时候，露出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的反应。 “我…和碇同学么？” “啊！当然不只有我们，还有明日香…就是第二适格者，以及美里小姐。我们四个人一起。就是EVA的驾驶员，以及作战指挥官，意义是为了增进我们的羁绊，有利于团队合作。” 为了不让绫波丽产生什么误会而一口气说了一大堆随后碇真嗣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忙着解释，不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在掩耳盗铃么？ “是…命令么？” 不过绫波丽倒是没有往那边去思考，只是短暂的沉思了一下，不知道在顾虑什么时候询问是否是身为作战指挥的葛城美里，下达的有强制性的命令。 “……” 碇真嗣皱眉，按照他对绫波丽的了解，自己只需要这里点一下头，这个孩子一定今天晚上就会打包仅有不多的行李入住到美里家。 而且以她的性格，根本不会去和葛城美里确认自己说的话是真是假，只会如同人偶一般安静的接受。 但——不想这么做。 “不是哦，这并不是命令。” “那我就不…” 意料之中的反应，在听到并不是身为NERV的上级给出的命令的瞬间，绫波丽眼神黯淡了些许的摇了摇头。 “但是，我希望凌波能住进来！” 赶在绫波丽将拒绝的话语说完之前，碇真嗣粗鲁且强硬的打断了她。 “我希望…凌波能和我们一起住。” 并不是出自谁的命令，而是希望绫波丽能够以自己的意识做出选择。 虽然只是住在哪里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碇真嗣还是希望这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孩可以流露出自我。 “……！” 感受到了碇真嗣话语中强烈的意志，让绫波丽将回绝的后半句重新咽了回去。 瞳孔中之前黯淡下去的光韵也重新焕然了起来。 “…碇同学、希望我…一起么？为什么？” “因为——” 碇真嗣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泛着酸臭味的空气，压抑且黯淡的光线，感受不到丝毫人类生存环境的墓碑一般的公寓。 “因为，我不想凌波你一个人艰难的住在这种地方，这个理由可以么？” “我不在意的…” 顺着碇真嗣的目光，绫波丽也知道碇真嗣所谓的这种地方指的是什么。看来她也对自己生活环境有多差有点自觉。 “我会在意啊。你伤还没好，一个人生活在这里肯定会有各种不方便，就像刚才、只是穿…” 这么一说，又想到了刚才绫波丽那曼妙且婀娜的身姿，青涩又芳嫩的躯体。碇真嗣的脸染上了一抹红润，岔开话题。 “总之、如果你能够一起住进来，我和美里小姐也能在生活起居方面照顾你。” “碇同学，希望我和你一起住么？” “是我们一起啦！” 这个家伙，难道是为了让自己羞涩难堪才刻意这么强调的么？ 虽然嘴上强调着是大家一起住，但碇真嗣还是态度肯定的点了点头。 “是么…我知道了。我会…我会去申请的。” ……申请？ 碇真嗣眉头一皱，绫波丽不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么？ 还要申请？向谁申请？难不成NERV还会管制麾下员工的家庭住址？真管制这玩意还会让绫波丽一个人住这鬼地方？ 不会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搞出来的职场霸凌之类的东西吧？ 不过，意识到这可能涉及到绫波丽不想被人触碰的敏感地区，碇真嗣没有开口询问。 “嗯，知道了，我会跟美里小姐说的……那，今天打扰了，告辞。” “啊…” 听到了告别的话语，绫波丽的神色一楞，下意识的开口挽留。 但，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说的，只能啊的一声之后呆愣在原地。 “怎么了？” “…………” 良久的沉默，碇真嗣也意识到这个少女有话要说，没有催促也没有离开，静静的等待着。 绫波丽的眼神四处张望，似乎在寻觅着什么东西可以作为话题，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那个，你在意么？” 最后，她的眼神落在了书桌上。准确来说，是落在了摆放的干干净净的，破损的眼镜上。 “…是，我父亲的么？” “你知道？” 听到了碇真嗣的猜测，绫波丽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甚至她本人都没有意识到为什么要慌乱。 “不，只是有这种预感而已。” “……是么。” 犹豫了片刻后，绫波丽对这眼镜的来历娓娓道来。 之前的实验中，零号机暴走，凌波的插入栓被弹出。结果在狭窄的实验室内撞击了墙壁之后，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 凌波身上的伤就是这么来的，而那时候，碇源堂一反常态，丢失了平时的冷静沉着，慌乱的朝着插入栓跑去，打开舱门，救出了绫波丽。 眼镜也是那个时候掉入l.c.l溶液被腐蚀而损毁的，然后就被绫波丽捡了回来。 “这样啊…” “碇同学…你笑了？” 绫波丽呆愣的看着碇真嗣嘴角不由自主露出的笑容。 “啊，是么？” 碇真嗣本人都没有注意到。 “因为，那个老爹，一直都是冰冷又不近人情的模样…没想到他也有这样的一面，感觉到有点高兴吧。” 虽然、有可能大部分都是绫波丽自己的先入为主，但那个机器人一般的碇源堂也有人类的情绪，这一点确实的让碇真嗣感觉到庆幸。 “是么…太好了。” 看着碇真嗣的笑容、绫波丽的嘴角也上扬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 之后，碇真嗣离开了。 明明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绫波丽却无法像往常一样的一笔带过。 望着碇真嗣离开的背影，绫波丽感觉自己内心翻滚的思绪久久不能平静，但她…却又不知道这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的感情是什么。 “……谢谢。对他人…表示感谢的心情。还是、第一次说出口。” 就连那个人【碇源堂】…自己都没有说出口过。 但、却对那个人的儿子，很自然而然的开口了。而且… 想到刚才，提到是否希望自己和他一起生活的时候…碇真嗣那坚定的眼神。 这种不知道该如何描述的内心的翻涌，越来越巨大。 好像是欣喜，好像是亢奋，但又好像惶恐或者是不安…这是绫波丽从未体验过的情绪。 短暂的沉思后，绫波丽站起身来，开始将自己的衣服与必须的药物装进搬进来之后就没再用过的行李箱。 “………………” 而、碇源堂的眼镜。 绫波丽无数次的拿起，又放下，再拿起，再放下… 最后，决定将其好好的装在眼镜盒中，然后留在书桌的抽屉里。 并没有，把它放进行李箱。 第13章 谢意与敬意 “为什么这个官二代会在这里！？” 才刚一进新的家门，连行李都没来得及放下，就听见了声如洪钟的暴鸣。 走廊里，站在一脸坏笑的葛城美里身后的，是只穿着一条纯白色睡裙的金发少女——式波·明日香·兰格雷。 “阿啦，我没跟你说过么？为了增加适格者之间的默契程度，真嗣君也要和我们一起住哦，他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要好好相处哦，明日香。” 葛城美里显然是故意没说的，就是为了享受明日香看见碇真嗣之后的这幅表情。 “怎么这样！万一他对我的美色图谋不轨，那不就…” “那时候我会压制住他啦，你还不放心我么？明日香？” “一点也不放心，你根本就会喝啤酒喝到烂醉吧。” 之前在医务室因为明日香来的比较晚，只听到了加持良治和碇真嗣关于自己的话题，没有听到前面同居的事情。 不如说…正是因为察觉到了明日香到了隔壁能听到自己谈话的地方，加持才刻意生意的将话题切换到明日香身上，以此来试探碇真嗣的反应。 “不仅是我哦。” 无视了明日香的抗议，碇真嗣将自己的行李箱塞进葛城美里分配给自己的房间。 “美里小姐，可以去申请更大一号的公寓了。之后绫波也会住进来，我们三名EVA驾驶员要好好的相处哦。” “三名？！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也…” 听到了绫波丽的名字，明日香脸上的不满更加浓郁了。 “美里！我一个人就够了！根本不需要他们两个登场！就算只有我一个人也能够将使徒给打倒…！” “明日香，一个人的力量终归是有限的，今天你也不是差点就被使徒攻击了么？” 葛城美里的神色严肃了一些，因为她不知道加持良治的话语全都传到了明日香的耳朵里，所以感觉必须对明日香敲打一番。 “那都是因为……” “那都是因为我在嘛，如果不是我在那里，明日香也不会因为注意力在我身上才放松了警惕被使徒偷袭。对吧？ 好啦好啦，休息时间不要争论工作上的事情，会让本来就大的压力激增。先吃饭吧。” 碇真嗣笑着插入话题，之前同居的问题并不是明日香真的不满，只是随意的开开玩笑。 涉及到EVA与使徒方面，就是明日香心灵防线的底线了。将驾驶二号机打倒使徒视为人生意义的明日香，如果这一点被否决，会活不下去的。 “啊…嗯……你，你这不是很懂么？” 明日香勉强的笑了笑，因为之前自己喜欢的加持良治批评自己的时候，就是碇真嗣出言维护。 现在面对葛城美里的指责，又是碇真嗣帮自己找补，让明日香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碇真嗣了。 “我知道了，抱歉啊，明日香，不该在你初战的回家之后对你说这些。对了，真嗣君，丽真的同意一起合宿了么？” 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高压，葛城美里选择缓和气氛的向明日香道歉，然后改变了话题。 “她说…她要去申请。如果申请通过了就会住进来，向谁申请？NERV的高层？NERV还会管理这些么？” 葛城美里满脸黑线，没想到自己随便改变话题的一句话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这个啊，嗯…因为丽的身体原因，律子算是她的监护人吧，所以是去征求律子的申请……应该吧。具体情况不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所以我也不知道。” “律子…小姐啊……” 脑海中浮现了那个金发知性美人的面容。技术开发部门的一把手，除了老爹和副司令之外NERV最具有权势的女人。 没想到绫波丽的监护人竟然是她？ “放心吧，如果是律子的话，应该会批准丽的申请。明天我就会去申请大一号的公寓，到时候就是我们四人一起生活了。” “嗷呜！” 突如其来的迷之吼叫打断了葛城美里的话语。 “这是…企鹅！？” 似乎是听懂了葛城美里的话而感觉到不满，带着项圈的奇怪鸟类挥舞着小爪子抗议。 “啊，抱歉抱歉、panpan，把你给忘记了。是四人和一只才对，放心啦，不会把你抛弃的。” 笑着抚摸了一下这只堂而皇之出现在人类生活环境的大型企鹅，葛城美里随意的从冰箱里取出一只鱼丢给了它。 “介绍一下，它的名字是panpan，可以算是我的宠物吧，今后就是一起生活的家人了，要多多关照啊。” “哈…………” 看着狼吞虎咽的panpan，以及笑吟吟的葛城美里，明日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随你们的便吧，我不管了。” 说着就打算转身回去自己的房间，而就在明日香转身的时候，葛城美里开口了。 “明日香，真嗣君。” “怎么了？” 与之前的嬉闹不同，这一次葛城美里的话语充满了严肃。 “今天，是人类第一次用自己的力量战胜使徒——辛苦你们了。做的很好，我代表NERV，以及代表全体人类，向你们道谢。” 说着，葛城美里郑重的鞠躬，弯腰到了九十度。 如此郑重的谢意，让碇真嗣和明日香都始料未及。 “不必这样啊，美里小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是啊，身为精英…保护这些愚民是理所当然的，没必要这样。” 连以EVA驾驶员而自负的明日香，都有些慌乱的摆手。 “不，身为军人…对于只能将人类的生死存亡，寄托在几个十四岁的孩子身上。我感觉到羞耻和惭愧、但实际就是…只有你们才能让EVA动起来。所以，请允许我对你们表示谢意与敬意。” 感受到了葛城美里话语中的分量，碇真嗣与明日香不再推脱，正面接受了葛城美里的致敬。 晚餐结束后，携带着一整天的疲倦，明日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包小裹的各种行李还没有解压，胶带捆绑着的纸壳箱随意堆放在房间的周围。 “合宿…大家一起么……” 呢喃着刚才葛城美里的话语，明日香轻轻咬住了嘴唇。 “什么一起生活的家人啊…蠢死了…” 毫无霸气，只能够让人感觉到寂寞的咒骂。 明日香无力的瘫软在床上，索求着依靠一般的拿起了床头的洋娃娃。 那是一个陈旧，沧桑，做工粗糙的娃娃…红色的裙摆，金色的头发，特征与明日香如出一辙，甚至身上还歪歪扭扭的写着“Asuka（明日香）”。 将其佩戴在右手上，如同洋娃娃开口说话一般的摇晃。明日香压着嗓音，轻声细语—— “明日香是特别的！特别的！所以，一个人也没问题！明日香可以一个人战胜所有的使徒！一个人！” 明明想要挤出一抹笑意，但这连自己都无法欺骗的谎言，只能让可怜的少女陷入更深的寂寥。 “我一个人…也没问题…妈妈…………” 那是，哭诉一般的祈祷。 第14章 光之巨人是存在的！ “都说了！光之巨人是存在的！” 第三新东京市，市立第一中学。 碇真嗣如往常一样的来学校上课，等待着放学后去NERV训练…一如既往的日常。 却在课间听到了不能忽视的争吵。 “可是、就算你这么说…但迄今为止没有看到任何相关的报道啊…就连论坛上也没有任何痕迹。” “你丫！是想说我的妹妹在骗人么？樱他是不可能骗人的！” 朝着吵闹的方向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运动服的健壮男孩，和一个眼镜宅男。 因为是同一个班级的同学，碇真嗣隐约记得他们的名字，好像是…铃原东治和相田剑介。 他们却是提到了光之巨人这个字眼，但碇真嗣了解，除了NERV内部的情报外，外界对迪迦的存在应该是一无所知的。 “那个，你们说的光之巨人…是什么啊？” “啊？” 意料之外人员的介入，让东治和剑介都是一愣。 因为碇真嗣下课后都要直接赶往NERV进行训练，没有私人的娱乐时间，所以与自己的同学相处的并不是很熟络。 东治和剑介也只是了解碇真嗣是EVA初号机的驾驶员，除此之外就再无交集了。现在看到碇真嗣主动插话，都是一副意料之外的样子。 “对啊！东治！碇同学是EVA的驾驶员…如果你跟他说说，说不定他会知道我们不知道的情报！” 剑介忽然兴奋，催促着东治给碇真嗣讲讲光之巨人的事情。 “是这么一回事啦、就是三个星期之前，就是使徒来袭的那一次。我的妹妹因为突发情况，被困在了危险区域，没有来得及撤离。然后差点就死在使徒脚下了…” 提到这里，铃原东治眼中燃起了熊熊的怒火，但是针对使徒的愤怒。看样子这对兄妹之间的感情还不错啊。 “然后，就在樱她生死关头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光之巨人！干脆利落的打倒了使徒！救下了樱！光之巨人是我们的大英雄！” 碇真嗣似乎有了些许印象。毕竟，自己第一次在这个世界变成迪迦，就是因为那时候发现了没来得及撤离的平民。 原来里面有东治的妹妹啊…好像是有个小学生的小女孩，具体细节不太记得了。 “如何如何，真嗣君，东治说的这些，你有听说过什么吗？那个什么光之巨人…真的存在么！” 剑介满脸期待的看着碇真嗣，希望他说一些外面不知道的内部情报。 “没，毕竟那次使徒来袭EVA没有出动，所以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些。不过……我相信东治的妹妹没有说谎，因为她应该是个好孩子嘛。所以或许光之巨人……真的存在也说不定。” 碇真嗣温和的笑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这不是很懂嘛！转校生！因为平时总是一下课你就消失不见！我还以为你是个喜欢装逼的臭屁家伙！没想到是个好人啊！” 铃原东治笑着上来搂住了碇真嗣的肩膀，这也是一个相当好懂的家伙啊。碇真嗣只是夸了他妹妹一句，立刻就让他对碇真嗣充满了好感。 “唉，连驾驶员都没有听闻过内部消息…那不就是不存在喽。我感觉真的就是你妹妹受伤之后看到的幻觉…好疼！” “真嗣都说了！樱是个好孩子！不会说谎的！你这家伙找揍是不是！” 对于一边说丧气话的剑介，东治用铁拳让他闭嘴。 “啊！那边！禁止暴力！” 察觉到了骚动，二年A班的班长，留着可爱马尾辫看起来十分清秀文静的少女洞木光立刻走了过来。气势汹汹的朝着东治训诫。 “真是的！言行举止都这么粗鲁，像猴子一样。所以说年轻的男孩子真的是…” 而跟在洞木光身后一起过来压阵的则是明日香，看来才转学过来的第一天，她就和班长成为了朋友啊。 “你说什么！你这个金发…” 被人当成是白痴耍让铃原东治火冒三丈，也不管对方是男是女，走过去就要和明日香比划比划。 “好了，冷静一点，是我们不对啦，不应该在教室里面引发骚动。” 当然不可能让这俩人大打出手，碇真嗣伸出手拦住了气势汹汹的东治。 “而且，东治。无论光之巨人是否真的存在，重要的难道不是你的妹妹…那个叫做樱的女孩得救了吗？既然樱平安无事，其他的都不重要，没必要强求所有人都相信光之巨人是否存在。” “好像是哦，转校生。你真会说话啊！” 被碇真嗣一句话就安抚了怒意的铃原东治，不爽的瞪了明日香一眼之后便准备离开，不再搭理他。 “喂！转校生！今天和我们一起吃饭吧！别理那两个臭三八了！” “你说什么！？” 赶在明日香发飙之前，碇真嗣连忙推着东治与剑介一起离开了教室。 明日香恶狠狠的瞪着三人的背影，颇为埋怨的对一旁的洞木光吐槽道。 “真是不敢相信…为什么阿光你会喜欢上那样的家伙…呜呜？！” “明日香！不要在这里说出来啊！” 洞木光满脸秀红的上去捂住了明日香的嘴巴不让她在教室里面继续说下去。 “是啊，为什么呢？可能是因为，喜欢这种东西…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吧。明日香，等你有了喜欢的人之后就会了解了。” 洞木光脑海中闪过她和铃原东治如同欢喜冤家一般的种种，不由自主的流露出少女的笑容。 “你一定是吃错东西了。而且我有喜欢的人哦，和这些幼稚的小鬼不同，我喜欢的可是……” 明明脑海中浮现的是加持良治的脸，但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昨天加持良治和碇真嗣话。 ——“明明是她的大意才害得你被使徒贯穿…”—— 原本内心对加持良治的喜爱，此时却如鲠在喉一般的哽咽。 而且…同一时间再次在脑海中回荡的，还有碇真嗣那蕴含着愠怒，铿锵有力，不容置疑的话语， ——“明日香她是非常优秀且努力的驾驶员！”—— 原本因为加持良治的批评而变得冰冷的内心，又不可思议的温暖了起来。 难道说，自己…对那个官二代…… “那个、笨蛋…！” 仿佛要将杂念甩开一般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而在一旁的洞木光，则是看的清清楚楚。 “小香啊，刚刚你…露出了…和我一模一样的笑容哦。” 第15章 心之壁 “模拟神经拟态结束。插入栓深度，-12.8。” “读数生成，同步率同调至显示屏。” NERV总部，第三模拟实验室。 00，01，02…搭载着绫波丽，碇真嗣与明日香的三台插入栓静静的沉睡在LCL之海。 “嗯，最出色的还是真嗣君啊，明日香虽然优秀，在同步率这里还是比碇真嗣差了一些。” 葛城美里分析着三人的同步率，做出评价。 “但是初号机无法展开AT力场吧，如果不能用来突破使徒的AT力场，那无论动作再灵活也仅能够起到牵制作用，还是要靠能够中和掉使徒力场的二号机来打倒敌人。” 赤木律子尖锐的把葛城美里最不想面对的问题给丢了出来。 “是啊，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捡难听的说呢。初号机为什么无法展开AT力场，原因还是找不到么？” 赤木律子啜了一口咖啡摇了摇头。 “找不到，应该说根本不知道怎么找。EVA能够张开AT力场几乎是默认的前提，如果说同步率下降还能够用精神不安定来解释，那无法张开AT力场就根本无从下手。实在不行，就只能让丽来驾驶初号……啊！” 认真分析的赤木律子，被唐突来到的拥抱与触摸打断。 “你瘦了呢，小律。” 熟悉的烟草味钻入赤木律子的鼻腔，根本不用问都知道身后的男人是谁。 “遗憾，你说错了。反而胖了1580G。” “真的吗…想要亲自看一看呢。” 加持良治一边在赤木律子的耳畔细语，成熟的手一边朝着敞开的衣领移动… “你给我在工作时间胡搞什么东西啊！” 葛城美里瞄准了腰子狠狠的来了一脚，阻止了他那少儿不宜的限制级展开。 火冒三丈，用看脏东西一样的眼神打量着疼的在地板上打滚的加持良治。 “哦呀，这不是…三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了一起，就好像当年学生时代一样，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回到那个时候。” 加持良治的语调一如既往的轻浮。 “我可不想回去…呿、你们学生时代就已经搞在一起了么？！” “啊拉，小律，暴露了，怎么办呢？” “你根本就没有想要掩饰吧。” 想要朝着还没站起来的加持良治再补上一脚，但意识到碇真嗣三人的同步率训练还没有结束，葛城美里选择结束了这场闹剧。 “所以，你忽然跑过来，不会只是耍宝那么简单吧。” “呵呵，别这么凶巴巴的，只是关于你们在意的事情，在欧洲分部有一个有意思的传闻，想要说给你们听听。” “传闻？” 葛城美里眉头一皱，虽然她对加持良治这个人的品性十分的无语。 但身为首席检察官，他的情报搜集能力是首屈一指的，如果是他提供的传闻，一定不会是毫无征兆的空穴来风。而他在这种时候出现，还说是在意的事情… “难道是关于AT力场？” “对哦，在欧洲分部和北美分部，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所谓的AT力场，其本质是心之壁。” “心之壁…？” “没错，心之壁。顾名思义，就是心灵的墙壁。对他人的抗拒，无法相互理解的排斥。正是这份自我封闭，衍生出了AT力场，也就是他人绝对不可侵犯…属于自己的绝对领域。” “这是什么？唯心论？只需要自闭就能够抵挡子弹和炮弹？听起来未免太过于荒谬了。” 这已经完全不讲科学了，传言也传的太离谱了吧？葛城美里有些嗤之以鼻。 “或许是吧，但…意识深处的心灵波动会直观的影响适格者和EVA的同步率，这一点是已经确认过的事实。说起来，只有这几个孩子才可以启动EVA，这件事情本身就已经是唯心论的极致了，不是么？” 加持良治的话让葛城美里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确实是这样…第二次冲击、使徒、EVA…无论哪一种，都不是用人类物理学范畴可以解释的通的事情，那么关于AT力场的本质，或许就真的如他所说… “那，真嗣君没有AT力场的原因就是…” “不一定是没有。也有可能是，真嗣君主动关闭了对他人的设防。仅是与他交流了几次，我都可以看得出来…真嗣君他，是会为了包容他人的痛楚，而打开自己心防的人。 而且，还是那种即使被他人的荆棘刺伤到鲜血淋漓，也会笑着给予温暖的拥抱。呵呵…很难理解吧，对于你我这种有着黑暗过去的肮脏大人来说、碇真嗣这样的少年…就如同光一样，太过于耀眼了。” “加持…” 葛城美里有些陌生的看着加持良治的脸，因为…这个自己曾经的爱人的脸上，流露出了自己与他同居数年却从未见过的表情。 那是、混杂着寂寞、悲伤…与羡慕的神情。 这个玩世不恭，桀骜不驯…而且极为优秀，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男人，竟然也有流露出如此脆弱的表情的一天。 让葛城美里不由得想要伸出手，去触碰一下那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脸庞。 但还没等到那只手触碰到加持良治沧桑的棱角，毫无征兆的警铃大作，让所有人都神色突变。 “警报！警报！检测到未知飞行移动物体！” “波长鉴定结果！蓝色！是使徒！使徒来袭！” “又来了么、好歹…让我们多歇息几天啊！” 葛城美里将手收回，短暂的呼吸后，已经舍弃了儿女私情，切换成了NERV的作战指挥官。 “同步率测试实验中止——！全员！第一战斗位置！将使徒的光学画面呈现在屏幕上……诶？！” 毕竟已经是第三次了，葛城美里轻车熟路的下达指令。 不过这份冷静，在看到屏幕上的使徒的瞬间，就变成了骇然与惊恐。 屏幕上，完全看不出来是有机物的水蓝色巨大立方体静寂的漂浮在半空中。 而让葛城美里惊骇的，并不是使徒的模样，而是…使徒的位置。 不是在海上，不是在山里，不是在郊外…而是在第三新东京市的市区正中央！甚至可以说，就在众人的脑袋顶上！！！ “监视班…监视班在做什么！！为什么都到了这里才发现…” 面对葛城美里的嘶吼，对讲机里传来了监视班绝望的哭诉。 “毫无征兆！祂…祂！祂根本没有物理运动轨迹！也没有任何光学测试反应！15:33:02时候还是空无一物的坐标、在15:33:03的时候，祂就那么出现了！！” 使徒，是不讲理的—— 人类的规则和法则，根本不可能作用在这些从根本上就与人类相悖的存在身上。 “律子！零号机的状态…” “修缮已经结束，但没有经过测试。MAGI计算…正常启动的概率为62.1%，暴走的概率则是23.3%。” “丽先不出战…明日香！真嗣君！立刻赶往机库搭乘EVA！使徒、来袭——！！” 第16章 驾驶员的职责 “…这就是、第六使徒…？” 望着屏幕上那静寂的漂浮在第三新东街上空的湛蓝立方体，无论是碇真嗣还是明日香都因为震惊而陷入了短暂的错愕。 “是的，虽然看起来不像生物，但是波长已经鉴定过了，是蓝色！是使徒！” 葛城美里斩钉截铁的给予肯定。 “等下，美里小姐…我们就这么出击的话，会不会反而刺激到那个使徒发起攻击？” 虽然第六使徒唐突的出现在了都市的正上方，但这几分钟内，祂都没有发起攻击…不，别说攻击了，甚至连动作都没有。 最关键的是，由于事发突然，NERV完全没有时机进行居民的疏散与切换都市的战斗状态。 现在…超过二百万的普通民众…那些栖息在这座倔强的城市，勤勤恳恳，努力活着的生命。 ——都已经被笼罩在了使徒的阴霾之下。 虽然不知道这个使徒有着什么能力，但都不用特别强悍…仅是像之前的第四使徒一样用激光束在街区内随意的扫射，就足矣在瞬间制造出数千具尸体。 “碇司令已经以NERV特别权限向日本政府发动最高警戒了。第三新东京市外围的人民都已经开始疏散，除了使徒所在的区域之外的城区也进入了战斗状态。” 所谓的战斗状态、就是把日常生活用的建筑群缓缓的沉入地面之下，保护起来。 最初建设之时就是为了迎击使徒而建立的要塞都市，自然是有着这样的机能。 “外围？那…这附近……” 透过屏幕，碇真嗣可以确定，起码在使徒周围几公里的范围内，一切的建筑群还是日常生活的状态。 甚至，还能够看到街道上刚刚学的女子高中生一脸诧异的拿出手机对着天空中的使徒拍来拍去。 “因为…不知道什么程度的动静会刺激到使徒让祂发起攻击，所以…以使徒为中心的五公里内，还没有进入战斗状态。也没有对民众进行疏散。” 葛城美里的话语中带着一丝的苦涩，她也知道这句话相当于将周围少说一万居民的生命悬挂在了死亡的边缘。 “打倒祂不就好了！” 看到葛城美里的犹豫不决，明日香率先请战。 “美里！让我出击吧！这一次！我绝对会一个人打倒祂！” “冷静，明日香，我们还没有掌握这个使徒的攻击模式…” 葛城美里刚想稍稍安抚一下明日香的战意，一个冰冷的声音却唐突的传来。 “初号机和二号机的准备还需要多久？” “司令！” 葛城美里毕恭毕敬的朝着缓步走来的碇源堂致敬。 连往日嚣张跋扈，面对上司的葛城美里都气势汹汹的明日香，也在碇源堂那不带有丝毫感情色彩的凝视下心生怯意。 “机体已经准备完成，弹射装置和武器的调配还需要六百八十秒。” 赤木律子一边急切的操作着手上的终端一边回答。 “是么，那就让驾驶员先一步上EVA待命。准备完成之后，立刻出击。” 似乎是察觉到了葛城美里有些犹豫的目光，碇源堂眉宇间的冰冷更加浓郁了些许。 “葛城一尉，你要明白。无论是EVA，驾驶员，还是这座第三新东京市，都是为了讨伐使徒而建立的。如果因为瞻前顾后顾虑驾驶员与民众的生命而对出击犹豫不决从而无法打倒使徒，那是不折不扣的本末倒置。我们背负的是世界上仅存人类的存亡！区区数万的死伤在四十亿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我明白了，是我的失职。真是抱歉。” 葛城美里的气势被碇源堂完美的压制，乖乖低下头去。 “既然明白了，那就出击！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随着碇源堂的一声令下，NERV全体成员都朝着自己的工作岗位上狂奔。 而碇真嗣…只是用带有繁杂神色的眼神重重的凝视了碇源堂一眼…什么也没有说的，朝着初号机走去。 “喂，官二代…刚才那个大人物，真的是你爹么？总感觉气质完全不一样啊。” 一同前往机库的路上，明日香心有余悸的朝着碇真嗣搭话。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临场指挥的碇源堂，没想到会是如此的充满魄力。 “…啊啊，应该吧。” 不过，此时的碇真嗣似乎没有心情与明日香闲聊，冷漠的敷衍了一下。 “真是的，这可是本小姐难得主动和你讲话诶，你在生什么气嘛！” 看到自己热脸贴了冷屁股，明日香顿时恼羞成怒，但碇真嗣却连正眼都不看她一眼，让明日香感觉自尊心受到了伤害。 “明日香，你要体谅一下哦，应该说真嗣君刚才没有当场反驳司令的指令已经让我刮目相看了。” 轻浮的第三者的声音忽然从机库的深处飘来。 “加持先生~！” 明日香看到加持良治的第一时间喜出望外，想要立刻贴过身去。 但，之前加持良治对自己的批判此时又如噎在喉的哽咽在心中，让明日香脸上的才刚展露的笑容荡然无存。 而且——加持良治看向的人只有碇真嗣，甚至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加持先生…父亲不是说了第一战斗配置么？为什么在这里，不应该在你的岗位上？” 碇真嗣冷冷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本能的对这个捉摸不透的男人有些戒备。 “别说这么无情的话嘛，我只不过是有些好奇。按照我对你的理解，还以为你会当场反驳你的父亲，没想到竟然乖乖的来驾驶EVA了。” 加持良治指的自然碇源堂那一段为了达到使徒牺牲几千几万人不足挂齿的暴论。 “没什么可反驳的。如果真的如他们所说，不打倒使徒人类就会灭亡，那身为NERV总司令的立场上，父亲的话并没有错。” 并没有打算与加持良治多聊，丢下一句话会后，碇真嗣便踏上了前往插入栓的电梯。 “不惜一切代价讨伐使徒是身为NERV总司令的工作。那、在讨伐使徒的过程中，尽可能的将损失降低到最小，尽可能的保护尽可能多的人——这就是身为EVA驾驶员的我…和明日香的职责了。我们只是在各尽其职而已，所以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没错吧，明日香。” 原本因为加持良治的注意力都在碇真嗣的身上而有些沮丧的明日香，忽然听到碇真嗣铿锵有力的发言竟然还带上了自己。 一种没由来的喜悦涌上心头，连刚才因为回想起加持良治批评而堵在胸口的淤塞，都不知不觉的顺畅了许多。 “是，是的！正是这么一回事！不愧是官二代！说话有一手的！” 看着一脸若有所思的加持良治，碇真嗣深呼吸了一下，缓和了自己的态度。 “加持先生，如果说之前美里小姐不愿意对周围的居民区进行疏散是怕刺激到使徒。那就请你在我们出击之后，立刻组织人力进行周围居民的疏散任务，在EVA出击的瞬间，使徒的注意力肯定就会集中在我们身上。周围的人群怎么样，祂应该都不会在意了。 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了。请你帮助我完成我的职责，那样的话…等我回来，我们再好好聊聊吧。” 碇真嗣的脸上重新恢复了自信的笑容，迈着坚定的步伐，钻入了初号机的插入栓。 第17章 第六使徒、来袭 “EVA初号机！EVA二号机！发射！” 随着葛城美里的一声令下，在弹射装置的作用下，两台EVA以急速朝着地表弹射而去。 惯性让LCL溶液在插入栓内翻涌，每一次都给碇真嗣带来了如同烈火焚身般的灼痛。 但已经承受过一次的碇真嗣，现在几乎已经习惯了。 “喂，官二代，怎么了，脸色那么苍白又难看？” 左侧耳机传来了明日香的声音，由于方便观察队友的情况，两人的插入栓的荧幕上是可以看到对方在插入栓内的模样的。 自然不知道碇真嗣对LCL溶液的排斥反应，明日香还以为碇真嗣是因为面对强敌而胆怯了。 “刚才牛皮吹得那么响当当，结果现在却怕啦？放心吧，精英有庇护愚民的责任，所以有危险我会保护…” 很可惜的是明日香标准的傲娇发言还没有结束，就被控制室内传来的尖锐警报所中断。 “…！目标有动作！目标内部！高能源反应出现！” 那是NERV的情报分析官青叶茂的声音。 “你说什么？！” 看着青叶茂提交的报告，葛城美里预感到大事不妙。 “周围尖端部位能量粒子加速！开始收缩！！” “是加粒子炮！！喂、你们两个！小心……” 葛城美里的惊呼还没有结束，在错愕之际，两台EVA已经被弹射到了地面上。 而迎接他们的，则是—— 湛蓝色的立方体，忽然犹如从固体变为了液体一般的蠕动。 将原本由坚固的立方庇护在最中央的部位核暴露出来，周围的堡垒此时变成熔炼死亡的加速器，将象征着灭亡的紫褐色光流一次，又一次的升温，收敛，凝聚，加至最高速。 “诶…？” 才刚刚看清眼前的一切，就被紫褐色的光芒照耀的睁不开眼的明日香，完全没有察觉到迫在眉睫的死寂。 “明日香！！把AT力场全开————！！！目标是你！！” 耳麦里传来了碇真嗣撕心裂肺的嘶吼。 那个瞬间，明日香内心所想的竟然是…啊啊，这个装模作样的官二代，也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啊。 带上了一抹不知为何的浅笑、下一刻…明日香的视野，被遮天蔽日的紫色光流所充斥。 “迪——” 没有片刻的犹豫，碇真嗣神速的掏出了石化的火花棱镜…但已如风中残烛一般的光火，尚不能将这沉睡的希望点燃… 不过——竭尽全力，为了规避明日香这个少女迎来悲惨结局的…可不止碇真嗣一人。 “A23A24A25防御障壁——全部弹出！！” 葛城美里坚定的声音传来。 在紫褐色的光芒即将席卷二号机的前一个刹那，从地面拔地而起的三道厚重的金属壁垒，成为了明日香生的希望。 虽然…一道数米厚的全金属壁垒、在第六使徒的加粒子炮下连一秒钟都撑不到就会悄然融化。 但三道防护壁，还是争取到了生与死之间的两秒钟。 “快回避！明日香…！” 葛城美里发出尖叫。不过、甚至还没等陷入短暂目眩的明日香做出反应，一旁的初号机已经用这绝无仅有的两秒钟冲刺到二号机的身边。 此时，三道壁垒全部融化，而同一个瞬间，初号机直接抱紧了抱着二号机—— …不能翻滚回避、因为周围的居民还没有疏散完成、无论往哪个方向躲闪，自己身后的居民区都会变成人间炼狱。 唯一不会造成无辜死难者的回避方向，只有一个…上面！！ 初号机的双腿猛踏地面，造成了媲美地震的晃动。借着这股强而有力的跳跃力，初号机抱着二号机跳跃至半空中。 正如碇真嗣所料，意识到目标跳跃的使徒立刻扭转了光的方向，朝着半空的初号机追逐而去。 “喝啊！！” 在激光即将吞噬掉半空中无法回避的两台机体的时候，碇真嗣早有所料的猛踹了二号机一脚。 恰到好处的力道让两人在半空中彼此分离，激光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从两台机体之间的空荡擦肩而过，消失在了蔚蓝的天空彼端。 不仅如此，甚至连两人落地的位置碇真嗣都计算好了…初号机与二号机双双跌落至一片没有行人的空旷街区上。没有造成任何多余的死伤。 “控制竟然如此精密！？” 连身为技术开发部门主任的赤木律子都看呆了，没想到碇真嗣竟然能够让EVA做出远超人类精密度的动作。 不仅如此，在落地的瞬间，初号机便一个鲤鱼打挺的翻身跃起，将调配过来的来复枪握在手中朝着第六使徒不计准头的疯狂火力压制。 和第五使徒相同…不，应该说是远强于第五使徒的绝对领域伴随着第六使徒外形规模的蠕动浮现在使徒面前。抵挡了初号机枪林弹雨的扫射。 但，要切换成防御模式，将周围的构成部分从之前发射加粒子炮的加速器，切换回原本壁垒的立方体。让初号机暂且避免了被那可怕的光束连续攻击。 “明日香！你怎么样！还能战斗么！！” 一刻也不敢怠慢的疯狂扣着扳机，丝毫不吝惜弹药的朝着第六使徒实行火力压制。 碇真嗣朝着通讯器狂吼，半晌才得到了明日香心有余悸的回应。 “我、我…我没事！对的！我…我没事！我是特别的人！我…我还能战斗！！” 明确意识到自己险些死去的事实，再加上碇真嗣卓越表现与自己丑陋发挥形成的对比…让明日香的内心如同海浪一般狂乱。 只能用这自我催眠一般的暗示，反复重复着，才勉强驱动二号机抓紧了一旁弹出来的长矛。 初号机使用不依赖AT力场的远程武器火力压制，二号机用近战武器突破使徒的AT立场讨伐使徒、这是最开始定下的战略。 结果、官二代完美的践行了自己负责的领域，自己却又出了洋相，这一次必须…… “明日香，真嗣君，回来吧。从A8撤退路线回到基地。” “————诶？！为什么！凭什么！我不要！！” 葛城美里充满了凝重的声音，引来了明日香的极度不满。 “刚才真嗣君的试探攻击，让我们分析了第六使徒的AT力场参数…根据MAGI的测算…凭二号机想要单兵突破第六使徒AT力场的成功率是…0%。” 第18章 真嗣，我…真的可以做到么？ “不行！绝对不行…！绝对不可以！！” 葛城美里的战略意料之中的遭到了明日香的强烈排斥。 “明日香！这是命令！你们现在手上的武装根本就不足以…明日香！！” 葛城美里的言语充满了慌乱…但面对自己存在本身的意义——驾驶EVA打倒使徒，这一点从根本上被动摇了的明日香来说…什么命令不命令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驾驶EVA比不上这个官二代…打倒使徒又打不过使徒…那自己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自己、的容身之所…又在哪里？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传来了声音，明日香的声音。 好似是战吼、激昂的，要与使徒决一死战的战吼… 又好似是哭诉、悲恸的，要向母亲高声痛哭的哭诉。 碇真嗣应该劝阻她，从战术战略层面来讲，这里无论如何都应该服从葛城美里的安排，先暂避锋芒，再根据各项数据分析来制定下一步的战术。 但、那样的话…名为式波·明日香·兰格雷的少女的心…也会四分五裂吧。 从耳麦中听到了这仿佛无助的嚎啕的孩童一般的嘶吼，让碇真嗣无论如何都无法将劝阻的话说出口。 左右的来复枪弹药同时告罄，初号机猛踏地板上的武器开关，装备新的中近距离高周波粒子钉枪。 “去吧！明日香——！就像最开始制定的战略一样…我来掩护！你去打倒祂！！” “真嗣君！？怎么连你也…！” “抱歉啦，美里小姐！这一次、就相信明日香和我一次吧！” 说着，碇真嗣主动朝着第六使徒的方向冲刺了过去。 由于弹药耗尽，来复枪的火力压制停歇了。抓住这个空荡、第六使徒的模样再一次的蠕动，变形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并不是之前立方体的防御壁垒模式，也不是完全特化攻击力的粒子加速模式… 除了中心之外又在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出现了四个伪核，变成了如同十字架一般充满了扭曲宗教意义的模样。 而刚刚、只有核心能够发射的单一方向加粒子炮，因为伪核心的出现…四束紫褐色的破坏死光，同时蓄能！ “…见鬼！” 连平时儒雅随和的碇真嗣，面对眼前这急转直下的战况，也忍不住咒骂一句。 不过骂归骂，既不能停止思考，更不能停止行动—— 先是尽可能的改变路径，绕到了一个身后并没有大型居民楼的位置…已经无暇顾及更多了、剩下的就是但愿加持良治有好好的把疏散完成。 “AAAAAAA——————” 伴随着宛如管弦乐器的鸣叫一般的怪诞音调，四个伪核的紫褐色激光瞄准了初号机的头颅与胸口，毫不留情的迸射而来。 紧急回避——！早就预料到了冲刺路径会被迎击的碇真嗣，一个急刹车躲开了带有预判性质的第一束光，随后跳跃到半空中躲开了第二束和第三束。 “呜——！” 但，在空中毕竟动作受限…躲开了一二三，躲不了四。 第四道激光擦过初号机的腹部，仅仅是擦过，却已经挖去了初号机侧腹的装甲与一大块肉… 从那可怖的创口甚至可以看到初号机内部那稚嫩到还在蠕动的脏器。 “侧腹受损严重！12000块装甲损毁！御驾神经过载！脉冲神经逆流！驾驶员血压增加！心跳过速！” 仅仅是听着伊吹摩耶汇报的初号机的情况，因为EVA与驾驶员的神经回路相连接，葛城美里都能猜到现在碇真嗣遭遇了莫大的痛楚。 但这份激痛并没有阻止碇真嗣的动作——！ 被光芒扫过的时候…回敬！猛扣扳机，作为与阳电子炮和N2地雷具有相同反AT立场性质的高周波武器…高周波钉枪瞄准中央的核心放射而去，与AT立场爆发了剧烈的对抗。 但、即使是这个距离…也仅仅是僵持…无法贯穿。 ——那又如何？ 打倒使徒、原本就不是自己【初号机】的责任。 “上啊！明日香——！！！！” 随着碇真嗣的怒吼，火红色的靓丽身影，一直伺机待发的EVA二号机，从初号机的背后，如同鬼魅一般的跃出。 正如一开始所说…碇真嗣的目的是牵制。 消耗掉对方的迎击武装，消耗对方的AT力场，尽可能的将对方的状态削减到极致…然后，就由这个比谁都要高傲，又比谁都要脆弱的小女孩来作为一切的终结。 “…………真嗣，我…真的可以做到么？” 生死关头的恍惚间，碇真嗣听到了细微如同到梦呓一般呢喃。 明明是出于任性，违抗了美里的命令。明明是出于自负，强硬要与使徒战斗，还把他也卷了进来。 但…真到了这种时候、自己却又怯懦的寻求他的肯定…自己、究竟是多么的下贱啊！ “啊，当然啊…你做得到的，明日香。” 这、好像还是明日香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吧。 对着迷茫的少女，碇真嗣笑着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份笑容，给了明日香莫大的力量。 “…谢谢。” 一闪而过的交心，火红色的EVA高高跃起，瞄准着已经在初号机高周波钉枪的攻击下产生些许裂纹的AT力场，赌上自己一切的挥舞手中的长枪。 ————妈妈、请，保佑我吧… “AT立场——————全开！！！！” 瞬间，世间的万物仿佛在顷刻间静止了。 无论是碇真嗣，还是NERV的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聚精会神的看着那凝聚了名为式波·明日香·兰格雷的少女人生价值的长枪。 朝着第六使徒的核心，精确无比的刺了进去。 贯穿了，那血红色的核心。 “成…！” 明日香绽放出了唯美的笑容，但—— “不对！！是伪核！！！” 意识到的瞬间，碇真嗣发出嘶吼。驱使着初号机，急速向前！ 在长枪触及到核心的瞬间，第六使徒的形体再度扭曲了起来…从立方体，切换到流体，又从流体，切换到旋转的球体。 最后的结果就是，原本是核心的位置，由于球体的旋转，换上来的是刚刚用来攻击初号机的伪核。 长枪将伪核撕裂、对使徒造成了伤害…是的，仅仅是“伤”了祂，而不是“杀”了祂。 “警报！！目标体内！高能源反应——！！” “真嗣君、明日香！！回避…” 连让葛城美里哀嚎的时间都没有留下，紫褐色的毁灭之光，淹没了两台EVA，淹没了…人类的希望。 第19章 迪——迦——！ 第19章迪——迦——！ 回过神来的时候，正坐在空旷的电车上。 昏黄的斜阳透过残破的玻璃窗，将死寂的车厢染上了一抹悲凉的沧桑。 “…为什么、要战斗？” 听到了带着哭腔的询问，碇真嗣抬起头，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白色衬衫，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黑色短发，碇真嗣能够感觉到…坐在对面的人，毫无疑问就是碇真嗣。 只不过，他与自己的唯一区别…是他的耳朵上带着耳机，老式的随身听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同样的乐谱。 蜷缩着，抱成一团，将头埋在双臂里，隐藏着自己的表情。 戴着耳机，用单调且麻木的乐调，隔绝外界的声音，仿佛将自己从世界上排除一般的封闭。 “…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战斗…明明你只要变身就好了。将一切都交给【祂】，就能解决任何事情…为什么，还要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让自己那么的痛苦…明明、没有任何人期待着你…” “碇真嗣”的声音既是不解、也是埋怨。 不解碇真嗣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的在艰苦的战斗中伤害自己，更是埋怨他为什么要自己选择投身于这一条注定走向痛苦的道路。 “………啊，是这样啊。” 碇真嗣看着眼前的“碇真嗣”…明明没有根据、没有理由，但是却毋容置疑的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就是自己—— 是如果没有经历过与胜利队一起、与迪迦一起的这一切的自己… 如果是在一切发生之前的自己，忽然被父亲叫过来、连一句好话都不说，忽然就让自己坐上初号机与使徒交战。还几次濒临死亡。 自己的模样…就会是如此的卑微，如此的怯懦，如此的麻木…仿佛从世间的一切逃避一般的封闭着自己的内心，蜷缩在角落，用那陈旧的乐曲来隔绝外界的一切声响。 “原来这里就是我【碇真嗣】的深层意识啊，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冷清呢…” 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就意识到了现在的处境。 …之前最后的记忆，应该是讨伐第六使徒未遂，然后失去了意识…是么、失去意识之后就会坠落到这里啊。 碇真嗣带着赤子般雀跃的笑容，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空无一人的破旧电车，驶向永远不会到来的彼方，渲染着悲凉的昏黄，以及窗外无限循环的景色。 独自一人、拒绝与任何人的交往、麻木着重复着这不会停歇的无意义的旅途… 真是的，虽然自己也有个基本的认识…但亲眼看到过去的自己竟然是如此的颓废，还真是让人悲伤呢。 “那，再见了。” 朝着“碇真嗣”挥了挥手，碇真嗣毫不犹豫，粗犷的一脚踹在疾驰电车的车门上。 伴随碰的一声闷响，原本就陈旧的电车车门直接被踹下车去，瞬间消失在了视野当中… “为什么！” 似乎是没有料到碇真嗣如此粗鲁的行为，“碇真嗣”猛然抬起头来，用那双噙满泪水的眼睛，瞪视着碇真嗣。 “明明…为什么你让自己这么痛苦啊！只需要留在这里就好…是啊，这里是安全的…只要在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人来伤害我们…妈妈、妈妈…妈妈会保护我们的！” 随着“碇真嗣”的哭喊，电车的车顶轰然倒塌…巨大的初号机仿佛从云端探出头来，注视着两个碇真嗣。 “妈、妈…？…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看着哭泣的“碇真嗣”，再看看遥远的守望着碇真嗣的初号机…碇真嗣释怀的苦笑了一下。 为什么、驾驶初号机的时候会感觉到如此的辛酸和痛苦…这个理由终于找到了。 随着怯懦的碇真嗣的哭嚎，遥远的初号机【碇唯】也发出怒吼…天空从昏黄瞬间被染成了血一般的鲜红…简直如同第二次冲击那时候一样。 这个世界、在见证着碇真嗣的过去，考验着碇真嗣的现在、同时…也在决定着碇真嗣的未来。 如果现在的自己不够坚强、无法迈过这曾经的怯懦与封闭…这个意识世界就会彻底暴走、也就是外面的初号机会彻底暴走——直到引发第三次冲击。 “那样，是不行的。” 直面眼前犹如惊涛骇浪一般汹涌而来的悲伤，碇真嗣以坚强而自信的笑容，正面承受了这一切的绝望。 “放任激情的胡乱咆哮、毫不压抑的情绪释放…放弃身为人类的思考与坚强，将一切都托付给奥特曼也好，EVA也好…将未来与命运，都寄希望于人类之外的救世主——这样、是不行的。” 吐露心声——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对这已经濒临崩溃的世界的镇压与重塑。 “你刚才询问我，为什么要自己选择充满了痛楚的道路…将一切都托付给【祂】不好么？这就是我的回答。身为人类，必须要经历过痛楚与绝望，体验过悲伤与别离…才能在诞生出对未来的热忱。单调的依赖与逃避、开辟不了任何东西——” 铭刻在精神最深处的坚毅的灵魂，轻描淡写的就将这片血红的天空重新净化为最为绽放的蓝。 “——现在的你，或许不懂吧。我也不会强求你，立刻就明白这些，但…” 带着温和的浅笑，碇真嗣走上前去，轻轻摘掉了“碇真嗣”【自己】的耳机。 “但、就从听一听，大家的声音开始吧。” 嗡—— 万千的声音，亿万的思绪，在那封闭自己内心的耳机摘下的瞬间炸裂。 ——“第三新东京市97%居民疏散完毕…”—— …那是生死危难之际，还在顾虑百姓生命的加持良治。 ——“自走炮部队开火！将使徒的注意力从初号机身上转移！” …那是已经伤痕累累仍不放弃身为人类最后抗争的葛城美里。 ——“司令！请让我出战！我…我要去帮助碇君！” …那是伤还没有痊愈，就主动请缨的绫波丽。 ——“笨蛋！笨蛋官二代！你还活着吧！你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笨蛋！！！” …那是带着哭腔、却仍战斗在自己身边的明日香。 这个残酷而不讲道理的世界、确实是如此的麻木不仁，如此的千疮百孔…但、总是有秉持着对未来充满希望，认清了生活的本质却仍热爱生活的人在缝缝补补。 所以——不能辜负他们。 不能背叛自己。 “这、就是我不会停下步伐的原因——” 然后…听到了孩子的呼唤。 迪——迦——！ 迪——迦——！！！ 碇真嗣露出笑容、朝着怯懦的自己诀别。 “…抱歉、不能再跟你聊下去了。因为…轮到了我出场了！” 这至善至美的光、重新点燃了心中的灯火，将沉寂为顽石的火花棱镜，重新勾勒出其最圣洁的模样。 “你也是、妈妈…这个故事、还不能让你登场！” 朝着远方的初号机挥了挥手—— EVA的模样，在神光棒的闪耀中缓缓消散。 将火花棱镜高高举起，那是熟悉而又陌生，怀念而又新奇的姿势与模样。 “迪迦！！！” 光芒闪耀——光之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 第19.5章 幕间物语·高声呼唤祂的名字 【3000字额外加更、幕间物语属于外传 下午2点还有正常更新的一章，求追读求推荐】 今天是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和煦的风吹拂的人心里暖洋洋的。 铃原樱眺望着蔚蓝的天空，等待着哥哥的到来。 “…那孩子，真可怜呐、明明才小学二年级而已。受了那么严重的伤，竟然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今天更是连出院的日子都没有个亲人…” “嘘——你的声音太大了！很不礼貌的！她哥哥在上课，等放学之后就来医院接她了。” 护士姐姐的窃窃私语，乘着春风吹进铃原樱的耳朵… 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连原本温暖的风都冰冷了起来，一股寂寞的酸涩感在铃原樱幼小的心灵中蔓延。 ——但是没有关系，因为… 似乎是为了掩盖掉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铃原樱拿着各式各样的蜡笔，在朝隔壁床铺老爷爷那里借来的草稿纸上，肆意的挥舞着。 不知道为什么…完全找不到理由…但、只是在这张粗糙的白纸上尽情的涂抹… 年幼的铃原樱就能将与父母悲伤的死别和他人怜悯的眼光所带来的悲切…全部暂时性的遗忘。 “樱！！我来接你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原东治声音才将铃原樱从自己的世界中唤回。 “哥哥…！” 铃原樱稚嫩的脸上绽放出天真烂漫的笑容、相依为命的兄与妹，彼此都是对方在这个冰冷都市中赖以生存的精神支柱。 不过，今天有些例外… 出现在医院门口的并不只有铃原樱的哥哥铃原东治，还有一个铃原樱从没有见过的，穿着和哥哥相同学校校服的女生。 “啊，初次见面…樱酱。我是你哥哥的朋友…名字叫做洞木光——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听铃原同学说过很多关于你的事情哦，樱酱是一个坚强的好孩子呢。” 那是一个梳着秀气马尾辫，看起来就乖乖女类型的女孩…难道、是哥哥的女朋友么？ 虽然感觉自己那又粗鲁又笨的哥哥不太可能找到这么优秀的女生当朋友，但… “来！樱！我们回家吧——！” “真是的，铃原同学，你不要总是这么急躁啊，没看樱酱还在画画么？要把东西给好好的收拾好才行…” 看着两人彼此心照不宣，其乐融融的拌嘴。哪怕是年幼的铃原樱也知道了对于哥哥来说，这个名为洞木光的女孩是一个特别的存在。 “樱酱，你画的这是什么啊？卡通片里面的人物么？” 洞木光温柔的伸出手，帮助铃原樱整理衣领，收拾好蜡笔和画具，然后才略带好奇的将目光落在了草稿纸的内容上。 “才不是卡通片呢！光的大巨人是真的存在的——！” 听到卡通片这三个字，之前才衍生出来的对于洞木光的好感瞬间就下降了。 铃原樱皱起眉头，撅起嘴巴，气鼓鼓的闹着别扭。 “啊，这就是铃原同学说过的那个…” 洞木光恍然大悟，拿起画纸，端详着上面的图案。 黑褐色的怪物被用红色与蓝色点缀的银色巨人威风凛凛的踩在脚下，在画纸的角落还能看到一个梳着辫子的小女孩。 “樱酱，这就是你说的，拯救了你的光之巨人么？那、这个黑乎乎的是使徒？然后这个小女孩就是你？” “诶——！姐姐、你知道吗！？” 见到洞木光一眼就辨认出了自己画面上的内容，铃原樱展露出了开心的笑颜。 “嗯，铃原同学跟我说过。画的真好呢~好像真的一样。” 洞木光露出温柔的笑容，虽然她并不相信世界上真的会有如同特摄电影里面一样，在人类危急关头忽然出现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 但毕竟自己对铃原东治心怀情愫，自己无论怎样都没有理由惹他的妹妹不高兴。 “…………就是真的，是存在的，才不是乱说…” 不过，洞木光那温和的态度让铃原樱感觉到了一丝大人对小孩子童言的敷衍…垂头丧气的将自己的蜡笔画收了起来。 “好了，樱。我们回家吧，肚子也饿了吧！” 就在铃原东治牵起铃原樱的手，打算回家的时候—— 尖锐的防空警报，响彻了整个医院。 “特别紧急事态宣告！特别紧急事态宣告！请所有居民，立刻抵达指定防空洞避难！重复一次…” 此时，铃原樱注意到了—— 窗外，不知何时…唐突出现的深蓝立方体，宛如死神一般的耸立在半空。 ………… …… … “…没事的，樱…哥哥在这里！” 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原樱发现自己已经呆愣的蹲坐在昏暗的防空洞里面了。 旁边是强颜欢笑的哥哥，以及脸色苍白的洞木光。 与这个防空洞的其他人一样，所有人类都惶惶不可终日的蜷缩在这冰冷的钢铁棺材之中。 …徒劳的等待着自己的终焉。 “没事的，樱酱，不要害怕。” 洞木光体贴的握住了铃原樱的手。 但、从洞木光的手上却感觉不到丝毫的温暖，只有象征着恐惧的颤抖与冰凉。 即使哥哥和洞木光都在自己的面前，试图装出一副镇定自若，不会有事的表情。 但伴随着每一次剧烈的晃动，两人脸上那拙劣的逞强都摇摇欲坠。 但是铃原樱却意外的没有感觉到害怕或者是恐惧…而是情不自禁的将之前精心保存好的画纸，重新拿了出来。 借着应急灯昏黄的灯光，樱一次又一次的用手摩挲着画面上的巨人，如同呼唤，如同祈祷… 哥哥不相信，洞木姐姐不相信，医生和护士姐姐都不相信… 在这充满了苦难的世界，在这充满了悲伤的世界，在这已经被沉重的痛苦压抑的麻木了的世界… 人们已经不再相信、会有希望【光】。 但…是真的！ 我知道的…那个巨人，是真实存在的！ 绝对不是受伤看到的幻觉，也不是孩童的戏言…哪怕这个世界已经濒临寂灭，也会有回应孩童呼唤的英雄的存在。 我知道的…所以我不会害怕—— “呀——！！！” 伴随着尖叫，与巨大的轰鸣。 紫褐色的光芒从众人的头顶掠去——天花板，消失了。 阳光照了进来。 原本应该存在的地表被宛如死神之镰的紫色光芒从空间中整个挖去，将蜷缩在这脆弱不堪地下室中的人类们全都暴露在了充满血腥味的空气中。 看到了死神——蠕动着的蓝色流体…名为使徒的怪物。 以及挺立在人类面前，英勇无畏的与其对弈的紫色机器人。 “…那是，转校生么……” 望着用身体庇护了防空洞…已经奄奄一息的EVA初号机，铃原东治无助的呢喃。 因明日香的奇袭失败，被第六使徒再一次的反击…意识到身后就是一个庇护所的碇真嗣，无法做出最有效的回避。 为了这防空洞内的数百条生命、碇真嗣选择用初号机的机体正面承担使徒的加粒子炮，从而改变其轨道。 结果是成功的，原本会将整个避难所瞬间汽化的紫褐色死光，在初号机的抵挡下改变了轨迹，角度抬高了几度，仅是毁掉了避难所的天花板。 但碇真嗣也因为重伤而陷入了恍惚，这份剧痛将碇真嗣的意识拉入了最深的灵魂深处… 周围的人群已经尖叫着开始逃窜。 第六使徒再一次开始积蓄那萦绕着死亡气息的光。 “樱…” 铃原东治本能的将铃原樱和洞木光庇护到自己的身后。 虽然他自己也十分清楚，面对这种可以给人类这个种族带来灭顶之灾的怪兽、人类的血肉之躯的抵挡根本就毫无意义。 但这个直率的少年仍是想用自己的臂膀，哪怕微乎其微也好的…给自己的妹妹和心仪的女孩带来一点慰藉。 洞木光则是依偎在了铃原东治的后背上，却始终没有忘记，紧握住铃原樱的手。 哪怕面对这浓郁的死亡气息，洞木光纤细的手上传来了只有止不住的颤抖。 洞木光依然没有放开铃原樱，同样学着铃原东治的模样，将幼小的铃原樱护在身后。 即使知道是毫无意义，但哪怕是奇迹也罢，也想尽量让铃原樱幸存下去。 ————不由得，生气起来。 为什么…自己、哥哥、洞木姐姐…还有这里的人们要遭遇这种事情呢？ 哥哥虽然粗鲁，笨拙…但是很温柔。 用那笨手笨脚的生活方式，倔强的照料着年幼的自己—— 洞木姐姐虽然内向，怯懦…但是很善良。 哪怕只是初次见面，却在生死的关头将自己庇护在身后—— 无论是谁，都没有做任何的错事。 无论是谁，都应该有一段幸福的人生—— 明明、只想要普通的，平淡的，对生活充满希望的活着罢了… 但却要在这里、因为这种不知道为何出现的怪物而画上惨淡的句号。 这种事情！怎么能不让人——感到气愤！！ …反应过来的时候，铃原樱发现自己已经将那张画纸，紧握在了胸前。 始终相信着—— 始终坚信着—— 如果…这个世界遭受的一切苦难，都是这些无端降临的怪兽所带来的灾厄… 那么…就一定会有、回应这个世界呼唤的光！！ 所以…不会哭泣，不会认输！ 哪怕无法遏制住颤抖的双手，铃原樱也发誓不会输给这些怪物——！ 所以说…光的大巨人啊…！ 求你再一次现身吧…！哪怕、只有哥哥和洞木姐姐也好…我怎么样都无所谓…！ 想要让他们可以不被这种不讲道理的怪兽…毁掉本应属于他们的幸福…！ 所以说…光啊……！ 忽然间、听到了声音。 并不是使徒那灾厄的死光的鸣叫声；也不是周围人群的哭喊声；那是—— ——光的声音。 高声呼唤，祂的名字吧——！ 没有人告诉过铃原樱，但…却宛如理所当然、宛如本能一般的知晓。 知晓那个可以拯救这一切，改变这一切的…光的名字。 “迪——迦————！！！” 在铃原东治和洞木光惊愕的目光下、在铃原樱发自内心的呼唤中…！ 光芒闪耀——光之巨人，屹立于大地之上。 第20章 雷天使、讨伐完成！ 就在第六使徒的加粒子炮即将把EVA初号机连带着庇护所一同从这个世上湮灭的瞬间。 光出现了。 随着光芒的闪耀、点缀着红与蓝的银色巨人，于光芒中现身。 双手交叉，面对近在咫尺的紫褐色死光，从闪烁着红色动火的彩色计时器中蔓延出了一丝七彩的光华。 ——奥特屏障！ 足以在数秒内熔化NERV超合金钢板的粒子炮，竟然悄无声息的没入虹色护盾，消失的无影无踪。 犹如泥牛入海，迪迦双手描绘的希望之盾顷刻间就将紫褐色的灾厄之光完全吞噬，连一丝浪花都翻不起来。 “特殊波长反应！既不是蓝色！也不是橙色…！与第四使徒时候的光之巨人！如出一辙！！！” 此时，NERV作战总部的所有数据探测器，同一时间发出了信号未知的爆鸣。 “光学图样已确认！红色蓝色的条纹，银色的底色，闪烁着红光的胸部水晶…所有特征！都与上一次的巨人完全吻合！就是祂！讨伐了第三使徒的巨人…又一次出现了！！祂还保护了初号机，以及一般民众！” 操作员青叶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兴奋和雀跃。 因为这份情报不对外公开，但在NERV内部是人尽皆知的，如果说第一次还有可能是巧合…那么第二次的出现，以及这份对人类的善意，真的让他内心燃起了一股希望之火。 “第六使徒粒子炮！完全消失！光之巨人手上的彩虹色光芒…是迄今为止从未观测过的全新能量！轻而易举的就将使徒的粒子炮完全吞噬的干干净净了！” 正在操作员日向和青叶兴高采烈的叫喊时，加持良治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着脸来到了日向的身边。 “日向君，能帮我确认一下，明日香和真嗣君的状态么？” “诶…嗯，好的。明日香…二号机被之前第六使徒的攻击击飞，通过脑电波数值判断，她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不过心肺功能正常，没有生命危险。 而真嗣君、则是因为初号机正面承受了粒子炮的直接炮击，导致插入栓内的LCL溶液几乎被加热到煮沸的程度。高温破坏了插入栓内的所有设备、无法探查到现有情况……” “这样啊…” 加持良治看着陷入了完全沉默的初号机，然后又看向了手持彩虹奥特护盾，顶着粒子炮朝着第六使徒一步一步走过去的光之巨人…脸色逐渐阴沉了起来。 与此同时，似乎意识到了目前自己的火力是不足以突破迪迦的防御的，第六使徒的外貌再一次的发生了形变。 与最开始的类似、不…比最开始的还要强。 舍弃了一切防御性能，将自己的主要核心完全的暴露在外，所有的组织结构全部形变成了粒子加速装置…开始积蓄自己最大最强的一道死光。 而面对第六使徒的挑战书，迪迦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怯懦——身后，还可以感受到了孩子【铃原樱】那热切而惊喜的眼神。 双手交叉，紫色的光晕宛如分割天与地的境界一般，于迪迦的双臂上汇集。纯粹且无暇的光从彩色计时器中蔓延至迪迦的双臂之上，随后—— 将这可以净化最深邃的黑暗的光，熔炼了全身哉佩利敖能量的光线，正面迎击第六使徒粒子炮的发射出去！ “…！？” 竟然、陷入了僵持…！ 看着眼前与紫色灾厄对峙，一时竟僵持不下的白色光芒，碇真嗣发出了苦笑。 对于奥特曼来说、使徒这个敌人并不强大、如果是在之前的世界…估计任何一头自己战胜的强敌都远比使徒要更加危险。 全盛时期的迪迦，一发融汇了全身光能量的哉佩利敖光线应该是顷刻间就可以将加粒子炮连带着第六使徒一并消灭殆尽的。 但…此时的迪迦，却远不如全盛时期——白与紫的两芒在空中彼此碰撞，相互吞噬…谁都无法获胜。 “嘛、也算是理所当然吧。” 碇真嗣自然知晓原因…因为、此时此刻的迪迦奥特曼、是已经燃尽了所有光之能的状态。 自己的一切气力与光，都在与加坦杰厄的最终决战中被彻底燃尽了。最后还是靠着人类的光，自己才能再一次站起来，战胜远古邪神。 而那之后、自己便来到这个世界——因为这个世界的破败与悲怆、导致迪迦的光之能量一直无法得到一个有效的恢复…还是与加坦杰厄战斗之后的极限状态。 这个世界的人们内心已经因绝望而麻木，舍弃了对未来的期许…但、这并不是全部—— 感受到…目光和笑容。 就在自己的身后、呼唤了自己的名字…给予了自己光芒，让自己可以再一次显现的少女，正天真烂漫的笑着。 即使世界再残破，命运再悲惨，黑暗再绝望…也会有对未来充满热忱的孩子，对着光许下愿望。 无论是身为…为孩子们开辟未来的人类长辈——还是身为…为人类守护安宁的奥特战士！ 都绝对不能允许自己——辜负！这热切的目光——！与幸福的笑容！！！ “哉佩利敖——！光线——————！” 随着碇真嗣意志与觉悟的共鸣，迪迦奥特曼爆发出了超越极限的力量。 洁白而美丽的光流彻底战胜了那不洁的死亡之光、将加粒子炮瞬间击溃…一并打进了第六使徒的核心。 顷刻间，第六使徒一次又一次的扭曲、蠕动…试图防御哉佩利敖光线的攻击…试图繁衍出第二个核心来苟延残喘。 但…在迪迦之光面前、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只能随着一声凄厉的悲鸣…核心炸裂、整个立方体如同坍塌一般顷刻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六使徒…完全沉默！波长反应完全消失…！” 即使不用日向播报，所有人都已经确实的认识到了，第六使徒被彻彻底底的消灭了。 而且、并不是被人类…而是被这个迷之巨人给消灭的—— 上一次还好，因为尽早疏散，倒是目击到光之巨人的人不超过十个，可以轻而易举的进行情报管制。 但、这一次…是在第三新东京市的市中心、起码数千人目睹到了这个巨人。 这，可就不是舆论操作能够处理得了的了………… 正当碇真嗣击败了第六使徒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唐突的坍塌声。 “诶…？” 还在手舞足蹈庆祝光之巨人是真实存在的铃原樱，只能呆愣的看着…庇护所的天花板彻底塌陷，朝着自己无情的砸落。 第21章 我，相信祂是人类的光。 “诶…？” 因为自己一直以来都坚信的光之巨人忽然出现，兴奋到手舞足蹈，话都说不出来的铃原樱。 自然没有办法对这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做出一个准确的应对。 “樱！！” 铃原东治疯狂的冲了过来，将铃原樱护在身下…但任何人都能看出来、这个不明智的操作只会让被废墟活埋的人数增加一人而已。 “铃原同学！！！！” 洞木光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原本还以为奇迹了，让自己一行人美梦一般的生还，但没想到竟然会在最后发生这样的转折。 神啊、如果这一切…真的都是你安排的剧本。那…你也太残酷了吧。 但——这惨绝人寰的悲剧并没有在洞木光的眼前上演。 就在那些尖锐且厚重的钢筋瓦砾要将铃原兄妹压垮的瞬间…一只银色的大手宛如天神下凡一般的伸出。 而且，伴随着这只萦绕着光的大手的动作，所有的残骸都违背重力…匪夷所思的凝滞在了空中。 “…巨人……救了…我们？” 预料之中的剧痛和死亡并没有降临，铃原东治茫然的睁开了原本已经觉悟了的双眼，却看到了迪迦奥特曼那洋溢着神性的伟岸身影。 讨伐了使徒之后，这已经两度庇护了人类的光之巨人，这一次并没有直接消散。而是对着即将命丧的孩子们伸出了希望之手。 “哥哥！洞木姐姐！快上去——！” 看着迪迦伸到众人面前巨大的手掌，铃原樱心领神会的理解了迪迦的意思。 立刻牵着铃原东治和洞木光的手，像爬山一样的爬上了迪迦伸出的手掌。 虽然对于这未知的巨大生物，两人还是心有余悸，但没有祂自己毫无疑问已经死于使徒之手，于是顺从的爬了上去。 将三人温柔的捧在手中，如同对待娇嫩的鲜花一般，没有给予一丝一毫的压力，只有纯粹的慈爱与呵护。 将他们从已经坍塌的防空洞中带出，确认再无其他幸存者，碇真嗣解除了奥特念力，原本被凝滞在半空的混凝土再次恢复了坠落，瞬间将防空洞彻底掩埋。 找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将铃原樱三人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地上…而迪迦奥特曼将人类孩子从废墟中救出，放在安全地方的瞬间——也被躲藏在角落的记者敏锐的用照相机拍了下来。 “…真是的，竟然给我搞这种事情。” 碇真嗣颇为不悦的呢喃了一句，望向了防空洞废墟的方向—— 人类的肉眼无法看穿，规避了所有监视与眼线，悄无声息的移动到了这附近的男人…却逃不过迪迦之眼。 加持良治——怎么可能原本自己计算好了不会塌陷的庇护所，在自己刚刚打败第六使徒，那么恰到好处的时机坍塌？ 奥特之眼看的清清楚楚，是这个男人，找寻了最好的时机，不动声色的引爆了小型炸药，炸塌了天花板。 而周围忽然出现的大量记者，自然也不是碰巧路过…都是被加持良治这个狡猾的男人叫来的。 估计这一切的目的，就是加持良治想要让自己主动出手拯救铃原他们三人…不，最开始应该只是想确认一下，身为有别于使徒的未知生命体的迪迦奥特曼，会不会对人类伸出援手。 他想要确认——迪迦是因为单纯想要猎杀使徒…还是为了保护人类、才和使徒战斗的。 于是就导演了这么一出闹剧…还让主流媒体拍下来了迪迦奥特曼神明一般拯救人类的瞬间。 …这个男人，到底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必须这个机会好好的试探一下—— 光之能力已经彻底耗尽，碇真嗣解除了迪迦的变身，让光之巨人再一次化作漫天的流光，消失在了昏黄的夕阳下。 只不过、这一次祂留给人类的…是名为希望的瑰宝。 ………… …… … “真嗣君！！！” 等碇真嗣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与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酸痛的体验，让碇真嗣甚至有些后悔醒过来。 …啊，对了—— 自己变身成迪迦的时候，没有使用碇真嗣的肉体…但自己变身之前确实胡来的用EVA初号机硬抗了一发粒子炮。 没有AT力场庇护的自己…初号机的装甲几乎在瞬间被溶解、高温差点把插入栓内的自己给活活煮熟了。 如果不是自己有光的力量…等美里她们把自己挖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肯定只是一锅肉汤。 “太好了、你没事…” 碇真嗣自己心里有数自己死不了，但葛城美里不知道。 从葛城美里的视角出发，就是EVA被第六使徒大破，彻底沉默。插入栓内一切观测系统全都报废，包括驾驶员的生命体质。 葛城美里一度做好了碇真嗣已经在和使徒的搏斗中壮烈牺牲的心理准备、看到碇真嗣此时竟然再一次睁开了眼睛，自然是欣喜若狂。 “…我没事、美里小姐……使徒呢？明日香怎么样了…” 还不想暴露自己和迪迦的联系，碇真嗣装出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 反正自己变身迪迦的时候，已经确认过插入栓内的所有仪器都被粒子炮的高温损毁了，NERV的人根本无法确认自己是还在插入栓内昏迷，还是已经不见了。 “安心吧，真嗣君、使徒已经被打倒了，明日香也没事。她并没有和你一样直接被粒子炮命中，受的伤也轻得多，现在已经可以出院了。” “…使徒被打倒了！？是明日香、难道是凌波？” “…是、光之巨人。” 葛城美里的声音里面流淌着安心，看来光之巨人会守护人类打倒使徒的事情，已经对这个世界的人类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了。 “是…嘛……” “真嗣君，你听起来好像并不怎么奇怪的样子呢。” “啊…是的、因为…抱歉、美里小姐。之前我骗了你…其实，我在第一次遇到使徒的时候，看到了那个光之巨人。所以我已知道是祂讨伐了第四使徒。所以…如果祂再一次出现，我也不会在意。” 碇真嗣绝对丢出一部分的情报，毕竟第一次讨伐使徒的时候自己就在现场，硬说没见过太假了。 “果然、我就知道——” 葛城美里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显然她也不相信之前碇真嗣说没有见过的说辞。 “真嗣君——” 忽然，葛城美里神色严肃，一脸正色的开口询问。 “…你…认为那个巨人、是我们的敌人，还是朋友？” 碇真嗣错愕了一下，一瞬间…他竟然无法看透葛城美里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什么样的立场询问自己这个问题。不过… 不过无论她的真意是什么，碇真嗣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葛城小姐。我啊…是一个幼稚的人。 我相信付出就会有收获，努力就会有回报，罪恶会受到惩罚，善意会收获幸福。 这个世界、应该是这样的——所以，既然有使徒这种…无端的暴虐，自然也会出现… 与使徒不讲道理的，没有理由的破坏相对应的存在——那是没有理由的，不需要目的的守护。 守护人类、守护地球——我，相信祂是人类的光。” 第22章 只是一顿平凡且平常的午餐【求追读】 ——我，相信祂是人类的光—— 听到了碇真嗣的回答，葛城美里若有所思的凝视着碇真嗣。 那是让碇真嗣感觉到陌生的眼神——既不是身为NERV看待下属，也不是身为年长的姐姐看待弟弟。 而是真正意义上，将碇真嗣当做了一个独立的人类…宛如咀嚼一般仔细剖析着碇真嗣给出的回答。 “…是么，我知道了。谢谢你，真嗣君。你的回答很有参考价值。” 半晌后，葛城美里的眼神才切换回了身为溺爱的姐姐看待胡来的弟弟的眼神。 “说起来——之前的战斗…你明明可以躲开的吧、连明日香都可以驾驶二号机躲开粒子炮的直击，精密度比她高的你没有理由躲不开。” “诶呀，就是还以为成功了，结果松懈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碇真嗣抓着头打着哈哈。 “骗人。你果然是个喜欢骗女人的坏男人啊——真嗣君。明明你是因为注意到了身后就是这附近区域的避难所，为了保护避难所里面的二百余市民，才以身为盾，正面承担了下来。” 虽然身为驾驶员，这样的行为绝对不值得提倡——毕竟、如果EVA全灭了…没有人打倒使徒，会死的是两千，两万，甚至两亿。 但…葛城美里却一点也不想苛责碇真嗣，只是轻轻敲了敲他的脑门。 “下次，不能这么胡来了啊。要保护他人，首先要先保护好自己——” 说着，葛城美里站起身准备离开。毕竟碇真嗣刚刚恢复意识，还需要让他修养一段时间。 “昏迷了一整天，一定饿了吧。一会我会把便当带过来，你想吃什……哦呀。” 葛城美里打开病房的门，却发现意料之外的水蓝色少女，已经仿佛等候多时一般，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难道说，自己不走…这个孩子就会一直在这里站着不进来，直到自己走人么？ “丽？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啊，难道是来探病的。” 葛城美里颇为意外的挑了挑眉，立刻注意到了绫波丽手中拿着的便当盒子，瞬间对碇真嗣露出了你小子很能干啊——这样的笑容。 “那，老阿姨就不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掺和在一起了…我就一个人孤单的去吃午饭好了。” 说着，葛城美里就要离开—— “美里小姐，如果你想要和谁一起吃饭，不如去看看加持先生。他…或许很闲呢。” 碇真嗣意料之外的发言又被本来已经离开的葛城美里重新吸引了回来。 “咿——！为什么我要和那个家伙一起…喂、你怎么会给他打助攻啊，不会是被收买了吧。” 葛城美里用充满戒备的眼神审视着碇真嗣，得到的却只有一个洒脱而率真的笑容。 “难道不是因为…放不下加持先生的人，是你自己么？美里小姐？” “你这孩子…不要作弄大人啊…！” 明明只是孩童的戏言——但，用如此直率的眼神说出，却让葛城美里不由得审视起了自己的内心…随后慌乱的逃之夭夭了。 原本吵闹的房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躺在床上的碇真嗣和一言不发，提着便当盒的绫波丽。 “……” “……” 没有人率先开口的彼此凝视，两人都进入了一种默契的沉默。 “…………吃饭。” 最后，还是绫波丽打破僵局。 动作娴熟的将手中的便当盒打开，将里面的菜色一道一道的盛放在病院的餐盘里。 那是…相当流水线化的便当。 营养均衡的鸡胸肉与花椰菜…看起来没有任何味道的土豆泥与煎蛋，搭配上全麦的面包与脱脂牛奶。 如果不是绫波丽亲手从便当盒中拿出来、碇真嗣一定以为就是病院提供的病号餐…… 但、在绫波丽的手指上，可以看到虽然数量不多…但非常显眼的伤口与创口贴。 看着眼前被切的并不工整的菜与肉、那些伤口的来历…便一目了然了。 “…不合胃口？” “不，才不会呢。” 明明神色，表情，眼神都没有改变——但碇真嗣却能从绫波丽小心翼翼的询问中感受到一丝丝的惶恐。 以及在得到碇真嗣回答之后，那微乎其微的惶恐则转化成了安心与庆幸。 …这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与自己上一次和她交谈的时候相比…情绪流淌了很多嘛。 用餐过程是安静的——碇真嗣默默的吃着，而绫波丽也只是静静的坐在床边。 除了帮碇真嗣将牛奶倒在玻璃杯里之外，绫波丽就再无任何动作了。 仅仅是坐在那里，然后凝视—— 殷红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碇真嗣的一瞥一笑，一举一动。 “………………那个，绫波丽…小姐？” 即使是碇真嗣，被绫波丽这种跟踪狂级别的凝视，也会感觉到不自在。 “你是有什么话要说么？就这么瞅着我…………有点让人发毛。” “？” 但绫波丽，只是小脑袋可爱的歪了歪，殷红的眸子里面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不，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想和碇君说。” “那你这么瞅着我是……” “只是单纯的，想要看一看碇君的脸。准确来说、是想看一看碇君是怎么吃饭的。” 碇真嗣苦笑着搔了搔头。 “那个、吃饭这种事情可能没什么好看的…” “不！” 没想到碇真嗣才刚开口，就被绫波丽果断的打断。 这种强硬的风格，是碇真嗣第一次看到的。 应该说…这好像是这个女孩第一次在自己眼前，展现出如此浓郁的情绪。 “看碇君吃饭，很有，收获。” “很有收获…………么？” 碇真嗣有些无语的尬笑了几声。 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自己吃个饭还能让绫波丽吃出收获来了。 “嗯，很有收获。” 绫波丽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解释了起来—— “碇君，比起花椰菜，更喜欢吃肉。喜欢吃煎蛋，所以第一个吃掉，不喜欢吃土豆泥…牛奶只有噎到的时候才会当水一样喝，对牛奶并不是特别喜欢…………嗯，知道了这些，下一次做的时候，很有用，所以，很有收获。” “………！” 明明只是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一顿午餐、明明只是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家常话语。 但——绫波丽在阐述这一切的时候…脸上所绽放的、那发自内心的细微笑容。 却给碇真嗣带来了完全不亚于使徒来袭的，巨大冲击。 第23章 EVA、六台！ “SEELE怎么说。” 同一时间，NERV司令室。冬月耕造略显关切的询问着刚刚参加完SEELE远程会议的碇源堂。 一共三只使徒、竟然有两只是被光之巨人打倒的…这个事实已经让SEELE的剧本彻底报废。他们绝对不会默不作声的。 “………………” 碇源堂一言不发，脸色苦闷的整个身体瘫坐在那张纵览全局的太师椅上、沉默了半晌才缓缓的开口。 “SEELE…已经将那个迷之生命体视为人类补完计划的最大阻碍。下一次、下一次再出现的时候…要把祂和使徒一起歼灭。这是SEELE交给我们NERV的命令。” 碇源堂的语气中带上了些许的浮躁。 虽然他预料到了光之巨人的出现会完全打乱SEELE的剧本，但却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却是如此的过激。 “什么？！这…先不如说巨人是人类的守护者这个舆情已经在蔓延了。如果要和巨人为敌，就是站在了汹涌民意的对立面……就从火力上来说、我们也是不具备同时打倒使徒和巨人的力量啊！老碇，你该不会答应了吧？！” 冬月耕造罕见的慌了，如果真的按照SEELE的命令执行，估计自己这帮人的下场就是被使徒和巨人联手一起灭了。 虽然成功凭借人类自己的手战胜了第五使徒、但第六使徒展现出来的恐怖威力，已经明显的超出了EVA可以处理的极限。 如果没有光之巨人的及时登场，已经完全沉默的初号机和二号机的下场…是显而易见的。 连使徒都无法打倒的NERV，下一次要同时与使徒与光之巨人为敌…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这是SEELE的最后通牒，我无法拒绝。不过，NERV战力不足的事实他们也清楚，梵蒂冈条约已经他们被废除，SEELE答应增强我们的战力储备。” “梵蒂冈条约…被SEELE废除了！？看样子那帮老人是真的被逼上绝路了…做事完全不考虑后果。” 梵蒂冈条约——虽然书面文本有洋洋洒洒的十几页、但真的概括起来就一句话。 为了保持各个国家之间军事力量的平衡，包括日本第三新东京市NERV本部在内…美国拉斯维加斯NERV第一支部；日本松代NERV第二支部；德国柏林第三支部；英国伦敦第四支部；法国巴黎第五支部；俄罗斯莫斯科第六支部；北平的第七支部和浦东的第八支部。 任何支部、不允许持有两台以上的战斗状态EVA。 之前也是受制于梵蒂冈条约，碇源堂才没有让零号机加入战斗，不然早不管绫波丽的身体状况把她给拉上去了。 “也就是说，SEELE要给我们补充战力？新的EVA！？！” 这下真的大大出乎冬月耕造的意料了。那群心怀鬼胎的老不死、真的是被逼急眼了…竟然如此毫无保留的给予增援，将他们的棺材本都拿出来了。 “是的，而且…不仅一台。” 碇源堂将几个文件档丢到了冬月面前让他自己看。 “一个月内，三号机，四号机和八号机…都会陆续送到第三新东京市。丽的状态也已经恢复、下一次作战…理论上我们最多可以拥有六台的EVA。” “…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盛宴啊！六台EVA…如果用来入侵，能够瞬间瓦解一个常任理事国的常规武装力量。……适格者呢？” “作为条件，SEELE会在我们内部安插两个眼线。第三个适格者交给我们决定——我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说着，碇源堂从档案柜里面抽出了三位驾驶员的人物档案递给了冬月—— 那三个名字分别是—— 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 渚薰。 以及…铃原东治。。。 。。 。 “我吃饱了。” 将绫波丽准备的午餐享用一空，碇真嗣条件反射的合掌致谢。 “粗茶淡饭，不成敬意。” 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正在收拾餐盘的绫波丽，竟然配合的给予回应。 甚至从那细微雀跃的眉宇，可以看出来这个女孩现在的心情属实不错。 与之前那个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绫波丽相比——现在的她根本判若两人。 “…凌波，有遇到什么好事么？” “好事？” 整理便当盒的手停下了，绫波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眨着那深邃的红眼眸，好似思考了好久一般。 半晌才细微的摇了摇头。 “…和往常一样，伤好了之后…上学，训练…身体检测。上学、训练…身体检测……” 完全不像是在回答碇真嗣的问题，而是轻盈的呢喃自语。 “对啊…为什么、明明是已经重复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单调循环。最近的自己却能够感受到一股不一样的欢悦呢？” 似乎绫波丽自己也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异常，连自己都搞不清楚现在自己的心情。 “……啊。” 木讷了片刻，绫波丽仿佛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对着碇真嗣开口。 “对了，碇君。在你、昏迷的两天，葛城小姐已经置办了大型的公寓。我已经住进去了，也让搬家公司把碇君你的行李搬过去了。等你伤好之后……就可以去新家住了。” 新家…大型公寓…之前提过的一起生活。 自己，绫波丽，明日香，还有葛城美里—— 虽然现在绫波丽的伤势已经好了，手上的石膏也已经拿掉了，不会再出现那种一个人生活都产生困难的情况…但大家一起住的话，一定…… “那…你、是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高兴么？” 不由得，想要再一次朝着这个女孩确认自己的本心。 “……” 这一次绫波丽的脸上浮现了些许的窘迫，那是面对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的苦恼。 小脑袋先是微弱的摇了摇。 “不…只要有命令，我住在哪里都可以，无论是一个人还是和大家一起…” 但立刻又停止了自己的说辞，因为她也意识到，碇真嗣邀请她一起来住并不是命令，而是碇真嗣的希望。 随后又轻轻但肯定的点了点头。 “嗯…如果、这是碇君希望的…那就是吧。” “是我希望么…………” 碇真嗣苦笑了一下，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绫波丽迎合自己，而是让她自己做出判断。 不过、算了…现在的她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好了。 “凌波——明日香怎么样了。葛城小姐说她的伤势比我要轻许多、已经出院回家了么？还是在哪间病房？” 说着，碇真嗣拔掉手臂上的输液针头就要下床。 “第二适格者？她应该还在医……碇君！你现在应该休养！” 绫波丽眉头一皱，上前阻拦。 不知道是不是碇真嗣的错觉…但，绫波丽的不悦似乎不仅是因为碇真嗣要下床活动、也有原因…是因为碇真嗣提到了明日香的名字。 “没事啦、我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好了。自己的状况我自己还是能把握清楚的——难道你不相信我么？” 被碇真嗣如此回答，绫波丽自然无法再劝阻下去。只能略带不满的叹了一口气，幽怨的说道。 “第二适格者的话…应该在二楼的驾驶员病房。” “是么、谢啦。” 随意的披上外套，碇真嗣就要离开…却忽然被一只纤细且白皙的手，抓住了衣摆的一角。 “？” “……” 回过头去，只看到绫波丽略带细微颤抖的伸出手，抓住了碇真嗣的衣角。 但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嘴巴一张一合的，仿佛有什么话语如噎在喉，无法吐出。 “…………” 碇真嗣也会意的停在了原地，没有任何催促，用温柔的笑容等待着这个刚刚酝酿出情感萌芽的少女，审视自己的内心。 “碇君、我…” “嗯，我在。怎么了？” 再三的犹豫之后、绫波丽终于鼓起勇气，说出了内心的所思所想。 “司令的、眼镜——我把它…留在之前的公寓里了。并没有，一起带来。” 简短——而且意义不明的话语。 如果…不曾了解过绫波丽与碇源堂关于眼镜的羁绊的人，一定无法从这看似平淡的话语中感受到绫波丽这个少女下了多大的决心。 绫波丽——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自己要在这时候…和碇真嗣强调这些。 但、听到他要离开自己去找第二适格者的时候…绫波丽就感觉到心中一团乱麻…然后、就想要告诉他，让他知道，这件事情。 “是么…我知道了。” 但、碇真嗣并没有打消离开自己去找明日香的念头…让绫波丽的手如坠深渊一般的松开了。 “凌波——” “！？” “我的状态…今天就可以出院了。今晚在家里，一起吃晚饭吧。作为第一次合住的纪念，我来做饭————大家一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碇真嗣在大家一起这四个字中，灌注了多少的坚定与觉悟。 绫波丽内心的失落，竟然匪夷所思的被这四个字填满了… “是。” 水蓝色的少女，用笑容给予少年回应。 第24章 EVA的驾驶员都是怪物么！？ “不好意思，请问你知道这间病房的主人、式波小姐去哪里了吗？” 来到绫波丽告知的病房，但却是空无一人，只好询问路过的NERV医护人员。 “式波…啊，你说的是第二适格者对吧？不好意思，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她的状态已经恢复到了可以正常生活的情况，应该是回家了吧。” 认出了碇真嗣就是第一适格者，同时…也是NERV总司令的儿子，护士的态度十分的配合，尽可能的将自己知晓的情报全部告知。 “谢谢——” 笑着向护士告别，碇真嗣环视了一下四周…这里是NERV的医疗住院部，住的都是在对使徒作战中受伤的工作人员及其家属。 因为家属的数量压倒性的多，所以并没有那股严肃且刻板的特务机关印象、反而萦绕着一股烟火人家的家常气息。 而在周围人的闲聊之中，碇真嗣听的最多的话题便是—— ——“听说了么？出现了从使徒手中拯救人类的超级英雄”—— 太快了。 这股舆情传播的速度…实在是太过于的迅速了。 从第六使徒作战结束到现在、满打满算应该不超过四天的时间…再加上NERV肯定想要进行情报操作…正常来说、绝对不会如此轻易的就让迪迦奥特曼的存在变成人皆可知的常识。 果然、是加持良治那个男人…提前叫来了主流媒体和自媒体的记者、还刻意导演了一出传播性质爆炸的照片。 伟岸的巨人伸出手将年幼的人类孩童从废墟中救出…这一张充满了神性与救赎寓意的照片…几乎是病毒式的在这个城市传播。 如果普利策奖没有因为使徒入侵而停摆，那么今年获奖的肯定就是这一张照片了。 这一切绝对是加持良治在背后推波助澜……他的目的是什么？ …………算了、无论那个男人在想什么…让迪迦的存在能够广为人知，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在这个人心已经在接连不断的灾厄中麻木的世界、出现了救世主一般的存在…总归是能够提振人类这一方的士气。 虽然奥特曼的本质并不是让人类去依赖的存在，而是需要人类用自己的力量去开辟前路……但、话虽然是这么说…总要因地制宜，不能急于求成，拔苗助长。 先唤醒人类心中的希望，然后再一点一点去引导就好…嗯，就从明日香这个典型的豪猪开始吧。 明确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后，碇真嗣脚步轻盈且敏捷，刻意的钻入了从身旁走过的人群当中，隐匿了身形。 稍稍运用了些许之前在胜利队时候学到的反追踪技巧，隐匿身形后立刻的加速，随后在一个拐角突兀的拐弯。 再然后……猛然停止前进，毫无征兆的回头——！ “…呜！” 果不其然、原本和碇真嗣远远保持距离的，穿着一身黑色西服带着墨镜的谍报人员…被碇真嗣用如此朴实无华的伎俩钓了出来。 看着碇真嗣先是没入人群然后又忽然加速拐弯，负责驾驶员安保的NERV谍报人员为了避免跟丢，只能最快速度的赶上去…结果就是被猛然回头碇真嗣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原本应该隐藏在暗处的间谍，竟然如此轻易的被监视目标给抓到…这是身为谍报人员的大失败啊！ “你好啊、负责…我安保工作的谍报员先生…因为没有人给我介绍过你们的名字、也没有佩戴工牌…该如何称呼你呢？” 碇真嗣游刃有余的态度更让黑西服笃定了这一切不可能是巧合…自己对他的监视已经完全在碇真嗣的掌控之中了。 再加上刚才那诡异的步伐以及反侦察能力………这个少年、真的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童？ EVA的驾驶员都是怪物么！？ “剑崎…NERV谍报部，谍报一课所属、剑崎恭也。” 虽然任务有监督的意思，但重点还是保护…身为NERV情报人员的自己没必要和既是驾驶员又是总司令长子的碇真嗣闹翻，顺从的回答了问题。 “剑崎先生，不好意思吓到你了，只是我正常呼唤，你可能不愿意现身，只好这么吓一吓你了。” 面对碇真嗣这尖酸的讥讽，剑崎只能苦笑着不予回答。 废话，监视者怎么可能闲的没事跑出来和被监视者闲聊啊…就今天被抓出来、都不知道报告书要怎么写才好。 “…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下明日香。既然我们驾驶员都在你们谍报部的监视…啊不、保护下…明日香在哪里你们也有所掌握吧，请告知一下吧。” 剑崎恭也颇为苦恼的皱眉，在内心权衡了一下自己的立场是否有资格透露这些…不过考虑到任务只是监视然后报告，并没有要求他们时刻保密驾驶员的行踪，最后还是选择了同意。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清秀且消瘦的少年…剑崎恭也内心深处就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信赖感…这种冥冥之中不可思议的亲近，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对碇真嗣给予支持。 “…波特、是我，第二适格者现在在哪里？嗯，好的，我知道了。” 如此想着，剑崎拿出通信器，跟负责监视明日香的谍报人员进行了确认行踪。 “第二适格者就这栋医疗大楼的天台上。” “谢啦。”、 朝着剑崎恭也摆了摆手，碇真嗣转身就要朝着天台走去。 不过在离去之前，仿佛想到了什么…碇真嗣又回过头，朝着准备再次拉开距离，远远监视自己的剑崎恭也开口道。 “剑崎先生、我知道监视我们是父亲给你的工作。所以不会说什么不要监视我之类蠢话…但，如果哪天你对自己的这份工作产生了怀疑、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来问我。不需要客气哦。” “…！？” 剑崎恭也瞪大了眼睛，他完全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以什么样的身份立场说出这一席话。 是、以拯救人类与使徒作战的EVA驾驶员…？ 还是、以在这个NERV大权独揽的总司令碇源堂的儿子…？ 亦或是、以…一个连自长期全天无缝监视着他的自己、都不知道的…第三重身份呢？ 剑崎恭也不会想到的——碇真嗣今天阴差阳错之间和剑崎恭也的交谈… 会从根本上彻底改变了名为剑崎恭也的男人的人生。 第25章 大家一起！ 眺望着远方蔚蓝的天空，金发的少女颓唐的依偎在天台的栏杆上。 哪怕和煦的春风温柔的扬起水手服的裙摆，却无法为她擦拭心中的悲伤。 “依靠着栏杆很危险哦、明日香。” 直到身后突如其来的传来了少年的声音，才将沉浸在自己封闭的内心世界之中的少女唤醒。 “真、真…真嗣？！” 明日香急切的转过身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身后缓缓走来的碇真嗣。 干脆三步并两步的冲过去，啪的拍打着碇真嗣的脸，肩膀和胸膛。 “是活人吧、笨蛋！真的假的！不是死了之后…变成幽灵了什么的……” “喂喂！谁跟你说我死了？” 碇真嗣无语的制止了明日香手上的动作，然后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明日香的脸颊上… 准确来说、是那双红肿的双眼上。 “……啊。” 顺着碇真嗣的目光，明日香也注意到了自己这曾经哭泣过的模样此时已经彻底暴露在了碇真嗣面前，一边羞涩的转过身，试图遮挡面部，一边回答。 “因、因为…美里跟我说……你的情况…很不乐观。当时、就是…当时……刚从插入栓里面…把你救出来的时候…你已经没有任何的……生命体征了…” “啊、那个啊…嗯，确实很危险。不过我死不了那么容易的，放心好了。” 意识到明日香的情绪异常的失落，霸气全无，整个人都萎靡不振… 碇真嗣走到了明日香的旁边，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与她一起靠着栏杆、眺望着明媚的彼方。 “…………刚才不是还在说教我、依靠着栏杆很危险吗…笨蛋。怎么现在你也过来了？” 发现碇真嗣的身体真的没有问题，明日香的情绪也好了些许，主动打趣起来。 “那是你一个人的情况下，笨蛋——你现在这个样子，万一哪里不结实，你不就咵嚓一下，掉下去摔死了。” “切！说的好像我一个人和加上你两个人…会有什么不一样似得。” “当然不一样啊。如果我在这里的话——无论你坠落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拉回来的、明日香。” “——！？” 毫不掩饰言语中深意的发言，搭配上那张没有丝毫虚假的脸庞，瞬间击穿了明日香内心的防线。 顿时感觉到脸颊上一阵火辣辣的滚烫，明日香连忙撇开脸，绝对不要让碇真嗣看到此时自己脸上的表情。 一时间，彼此都心照不宣的沉默。 仅仅是同样站在这里，感受着未曾变化的春风，感受着彼此的存在…竟然、就让明日香感觉到了一阵阵的惬意与救赎。 连明日香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个笨蛋、竟然只是站在了自己的旁边——就能对自己产生这么大的影响。 而碇真嗣，也没有主动开口说任何话题，静静的让明日香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真嗣，我、又搞砸了…明明是我任性的拒绝撤退，但…” 碇真嗣眉头微皱，粗鲁开口打断了明日香的发现。 “啊、说起来、我还没跟你道过歉来着——不好意思啊、明日香。之前我说话没经大脑，你不要往心里去。” 自己特意跑过来要听的…才不是明日香这些自虐的发言。所以要出言打断，改变话题才行。 “道歉…？” 明日香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一脸呆滞的询问。 “…为什么你要道歉啊、你说什么了？什么说话不经大脑…” “那时候…你不是问我你能不能做到么？我回答你肯定可以的——你忘了？” “啊…！” 明日香木那的眨了眨眼，没想到、碇真嗣道歉的竟然是这件事情。 一切都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让碇真嗣舍命配合自己、在最后的最后…自己还懦弱的祈求碇真嗣的肯定、结果却还是丑陋的失败。 负罪感和羞愧感瞬间击溃了明日香的内心，让她浑身无力看，双膝一软，险些跪倒下去… “！” 不过，一只明明看起来十分的清瘦，但却意外的孔武有力的臂膀，从侧面搀扶住了明日香。 “哎呀，这么快就要坠落一次，测验我能不能拉住你么？明日香？” 碇真嗣——对自己没有丝毫的怨言与怪罪，就在自己身边…保持着那爽朗的笑容。 “…那时候、其实我是知道…凭借你我的力量，是不可能击穿使徒的AT力场的。但是…我还是欠缺考虑的说了谎。明明知道有可能做不到，却还是——对你充满了希望，希望…你能超越我的预测。 是我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强压在你的身上，自顾自的抱以期望。结果就是、给了你不必要的压力…” “…！” 明日香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碇真嗣的脸… 明明、是自己的错。 是自己辜负了这个少年…对自己的信任。 是自己的一意孤行，害得这个少年在鬼门关打转了不知道多少圈。 为什么……这个笨蛋、竟然在醒来的第一时间…是来关心…和安慰自己呢？ 狡猾—— 这样做、太狡猾了——！ 这样做的话…自己、不就真的会喜欢上这个家伙么………… “真嗣…………我、一直都以为…我是特别的。” …明明之前就已经决定好、谁都不会说…凭借着自己的力量、一个人的生活下去。 “驾驶EVA、击败使徒…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但、被这个笨蛋…如此狡猾的对待…即使身体想要闭嘴、心却抢先一步的…将这些原本打算永远抛弃的懦弱…倾诉出去。 “但是——我失败了。而且害得你受伤…更是被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家伙抢了工作………………我…一瞬间、不知道自己的容身之处…在哪里。” 碇真嗣搀扶着明日香的手臂，可以感觉到明显的颤抖。这是这个女孩…原本决定永远封存在内心最深处的怯懦。 但、此时此刻…她却愿意打开心扉的与自己倾诉…这个家伙、真的有按照自己说的，变得坦率了一点呢。 面对完全敞开自己内心的明日香，碇真嗣只是轻轻昂起头，随意的说道。 “容身之所…么………啊，对了，明日香。第三新东京市，新宿区的房价、大概是60万日元一平米左右。” “………………？” 明日香一脸懵逼的看着碇真嗣，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提了一嘴这个。 “美里小姐新找的公寓…大概是6000万日元。然后呢…我们这些驾驶员的年薪…对应高级公务员、差不多则是1000万左右。三个人就是3000万、将使徒都打倒… 怎么说也要个两年吧？如果真的到了那时候，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归宿，咱们三个就把那套公寓买下来住吧。大家一起——怎么样？ 对了、晚上还要开晚会哦。刚才美里小姐说的，既是庆祝【我们】打倒第六使徒，也是庆祝我们出院并且一起入住，同时庆祝美里小姐晋升——大家一起庆祝、如何？” 明日香木讷了片刻…望着碇真嗣这看似荒诞、实则直率的神情。 …在、我找到答案之前…都会陪在我的身边的意思么？呵呵…真是一个、十足的大笨蛋。 “大家一起…么？真是的、真是——最恶劣的回答啊！笨蛋真嗣！” 金色的少女，用笑容给予少年回应。 第26章 铃原樱 “说起来，你真的没事吧？真的、没有在逞强么？” 并排漫步在第三新东京市的街道上，沐浴着让人目眩的烈阳…这与之前绵延不绝的死斗迥然相异的平和氛围，竟然让碇真嗣产生了一丝不真实感。 “当然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你担心的太过头啰、明日香。” “谁…谁在担心你这笨蛋啊！我、我是…对了！我是害怕你状态不好…还逞强着出击！拖了我的后腿！” “行行，就当是那么一回事吧。” 身畔的少女喋喋不休，用愠怒隐藏自己内心的羞涩…不善于表达自己言辞的豪猪——既渴望与他人相互拥抱，又害怕自己身上的荆棘刺痛彼此… 无论是凌波还是明日香都是这样，驾驶员里面只有自己…不、不对。 如果自己没有在胜利队与大家一起渡过的那段光阴，自己心灵的封闭应该比起这两位少女有过之而无不及。 经历、意志、与觉悟…身为人类也要贯彻到底的奥特精神——这些才是碇真嗣从那段时光中得到的最强大的宝物…哪怕无法变身成奥特曼，现在的碇真嗣也一定可以谱写出不同的故事。 话说…难道说EVA的驾驶条件就是内心一定要自闭么…那也未免太过于恶趣味了一点、这种设定。 “到啰，这里就是——” 或许是出于作战方便，特意寻找距离NERV总部比较近的据点，在明日香的带领下…步行了仅仅三十分钟，就抵达了葛城美里新置办的公寓。 “哼！只会给你带一次路哦！如果下次回家还找不到家就打电话恳求我吧，就说伟大的明日香大人，我迷路了找不到家，请来接我回家…” 因为这还是碇真嗣第一次来新公寓，所以拜托明日香带路，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丫头的情绪就高涨起来了。 “不好意思…明天我回总部之后就会更新ID卡上的住址信息，可能没有伟大的明日香大人出场的余地了。” “你丫…” 略带温馨的拌嘴时候，碇真嗣察觉到了被人注视的感觉…有人在道路尽头的拐角悄悄窥探着自己。 NERV的谍报人员…？不、不会…他们会拉远距离，绝对不会被发现的如此蹩脚。 “喂！笨蛋真嗣？都说了是这一间公寓、喂…你要去哪里？！” 不顾明日香的吵闹，主动朝着拐角那鬼鬼祟祟的目光来源走去。而对方、则是一点跑的意思都没有。 “你…是……？” 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了——稚嫩幼小的孩童…应该是只有小学二三年级左右，有着一头柔顺乌黑短发的小女孩，睁着一双沽溜沽溜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碇真嗣。 碇真嗣知道这个孩子、已经救过她两次了，更是依托着她眼眸中闪耀着的光，才让已经近乎枯竭的迪迦再一次现身的力量。 铃原东治的妹妹——铃原樱。 但、自己好像两次与她接触都是以迪迦的身份接触的，作为碇真嗣的这个人类，自己不认识……不，不对…不能不认识、这个孩子的照片已经在传遍全国了快。 “啊，你是照片上的…被巨人所救的那个孩子！” 明日香跟了上来，指着铃原樱的脸惊呼。 “…迪迦！祂是有名字的！不要巨人巨人的叫！” 听到了明日香的话语，铃原樱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明显的不高兴，奶凶奶凶的对着明日香反驳。 “迪迦…？那个打倒了使徒的巨人！？为什么你会知道祂的名字！？” 明日香的脸色微变，对于迪迦，明日香的态度十分复杂。 如果没有迪迦自己会被第六使徒所杀是客观事实，但迪迦打倒了使徒，也确实的让自己生存的意义丢失了。 所以当铃原樱说出迪迦的名字的时候，明日香的态度也就有些失态了，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了起来，给幼小的铃原樱带来了极大的压迫力。 “咿——！” “明日香，冷静点。表情很吓人哦，鬼婆婆。” 碇真嗣笑着将铃原樱拉到自己的身后，用身体介入了两者之间，从明日香的魄力下庇护了铃原樱。 “谁是鬼婆婆啊——！” 随便刺激了一下明日香用以转移话题阻止她继续追问后，碇真嗣轻轻蹲下来和铃原樱视线持平，俯视容易带来压迫感，尤其是对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 平视加上微笑可以最快的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感。 “你…找我有事么？” “…嗯。” 因为碇真嗣从明日香压力中庇护了自己这一行为，加上和煦的微笑，让铃原樱对这个爽朗的少年迅速产生了好感，乖巧的点了点头。 “哥哥…让我、来道谢——你，你就是驾驶员…对么？” “哥哥？你的哥哥是…？” 虽然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流程还是要走的。 “我的哥哥叫做…铃原东治。他说、大前天…都是你救了我们，我们才能活下来…所以，要好好的致谢。” “铃原东治？你是那个笨蛋的妹妹！？完全看不出来那个雄性猴子能有这么文静的妹妹…” …你的性格还真恶劣啊，明日香。 碇真嗣记得她刚来的时候还试着装一下优等生，现在才过去几天，就演都不演了。 不过、也好…持续带着虚假的自我面具…只会让自己的心灵更加煎熬，比起那空洞的笑容，还是真实的泼辣更好一些。 “你的哥哥…让你一个人来的？不应该吧。” 碇真嗣印象中的铃原东治是一个重度妹控，不应该会让幼小的铃原樱一个人出来乱跑。 “一开始是我哥哥带我出来、但是…我、我…我有一种感觉…就想要来这里看看大哥哥你…就一个人走了。哥哥当时在和其他人说话，没注意到，然后就……大哥哥、你叫…？” 铃原樱泫然若泣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碇真嗣的脸，从他的身上铃原樱可以感觉到一种难以描述的信赖感和亲近感。 碇真嗣能够猜到——这是因为身为第一个呼唤了光的名讳的孩子…第一个给迪迦注入了光的孩童，铃原樱肯定会冥冥之中和迪迦有若隐若无的联系。 因此顺着这股联系，对自己产生信赖感也是正常的事情。 “我的名字是真嗣，碇真嗣。然后这个鬼婆婆叫做明日香、虽然嘴上凶巴巴的，但是内心其实十分的美丽。所以不用害怕哦。” “…你！都说了谁是鬼婆婆啊！不要随便给孩子做奇怪的介绍…内心美丽是什么什么东西！难道本小姐外表不美丽么？！” 嘴上虽然这么不情愿，但听到碇真嗣说自己美丽的时候，明日香的嘴角都已经压抑不住的往上翘了。 “那，也到晚饭时间了，来我家里吧，我会打电话让铃原到我家里面来接你的。” 第27章 看来今天晚上会发生很多事呢 “我回来了——！” 打开公寓门，碇真嗣颇为期待的说出这句话。 哪怕两世为人，但他内心深处始终有着对于家庭的向往。 无论何时，当打开家里的门的时候，会有人跟自己说欢迎回来…都是一件让人心旷神怡的事情。 “欢迎回来。” 仿佛一直在门口等待一般的，听到碇真嗣声音的一瞬间，绫波丽就从自己的房间——走廊里最靠近大门的那一间走出，一脸淡然的迎接碇真嗣回家。 “…什么啊，搞得自己好像是女主人一样，明明只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看着颇为默契的碇真嗣和绫波丽，身后的明日香传来了极度不满的碎碎念。 “啊真嗣君，明日香，你们回来…诶、这个孩子是？” 片刻之后只穿着胸罩和内裤的葛城美里才提着半罐啤酒悠哉的从起居室走出，然后看到有小孩子，意识到自己的打扮对孩童的坏教育不可估量、连忙闪现回了自己房间。 “这是铃原樱，我的朋友铃原东治的妹妹。嗯，因为想要道谢所以找上门来了，也是我们高中的人，美里小姐应该有资料吧。” “啊，是那个照片上，避难所里面的小孩子！原来你是铃原同学的妹妹啊。” 神速换上了常服的葛城美里，一脸惊讶的端详着铃原樱的脸，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着碇真嗣打趣。 “哼哼~明明是真嗣君你冒死用初号机庇护了整个避难所的人，结果因为一张照片的传播，所有人都只记得是那个光之巨人救了他们呢。真嗣君不会感觉到有些不平衡么？” “你忽然讲说什么冷笑话啊，美里小姐。” 牵着铃原樱的手让她先坐在餐桌旁边，碇真嗣一边从冰箱里面拿出饮料，一边理所当然的回应。 “重要的是这孩子现在能好端端的坐在这里喝果汁，晚上能和家人一起欢笑，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能再一如既往的回去上学——至于是谁救的，完全无所谓吧。” “真嗣君你…还真是喜欢说一些像是传统漫画男主角一样的台词呢。” “谁让我是巨大机器人的驾驶员呢？如果不是这么说话岂不是毁了全世界少年的梦想？” 虽然听着好像很傻，很中二…但碇真嗣这样的态度、却让葛城美里感觉到了发自内心的安心。 明日香和绫波丽的精神都在各自的意义上十分的不安定，只有碇真嗣哪怕几次从生死的边缘挣扎回来…意志力却是一如既往的坚如磐石。 “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樱是在这里么！” 碇真嗣和葛城美里围绕着巨大机器人驾驶员应有的态度有一茬没一茬的闲聊时，门外传来了铃原东治的大嗓门。 “啊！哥哥！” 铃原樱笑着噔噔噔的朝着门口跑去，之前因为来到陌生的地方而有些拘谨的神经也放松了许多…这对兄妹的感情还真好呢。 “樱！你怎么可以一个人乱跑！担心死我……啊，碇…君。你…你…你还、好么？之前我来的时候，美里小姐跟我说你住院了…” 打开门，看到铃原樱的脸，原本满面愁容的铃原东治瞬间喜笑颜开的责骂。但当看到站在铃原樱身后的碇真嗣的时候，铃原东治的表情又变得十分复杂了起来。 “还行。身为EVA驾驶员，濒死个一两次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习惯就好了。” “……身为EVA驾驶员…是常见的事情么…也是啊…哈、哈哈…毕竟…要和使徒，战斗嘛…” 碇真嗣的本意是想要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说明自己经常刀里滚火里爬，让被自己救了的铃原东治可以降低一些负罪感。 没想到结果却是适得其反，让铃原东治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了不少。 而且…碇真嗣敏锐的感觉到，铃原东治的脸色苍白，甚至还能够感受到细微的颤抖…这并不是自己被碇真嗣舍命相救之后的罪恶感或愧疚感…而是单纯的害怕。 他——对自己说身为EVA驾驶员会经常死去活来的这句话产生了纯粹的恐惧。 “…铃原……” 一瞬间，碇真嗣几乎想要脱口而出的询问，你是要成为EVA的驾驶员了么？ 毕竟这个单纯的笨蛋，实在是把自己的内心暴露的太过于明显了。 但…碇真嗣还是选择将自己的疑惑咽了回去、首先处于保密义务，对方不能给出回答。 其次、就算他告诉自己他要成为适格者，自己也无法给出他所期待的回答—— 人类的前路只能由人类自己去抉择，去开辟。这是不能依赖任何人的。必须由铃原东治自己做出选择。 “铃原。一会我们要开烤肉party，庆祝我出院以及我们入住新公寓。你和樱酱也留下来一起吃吧。” “诶?” 突如其来的提议让铃原东治一愣、没想到碇真嗣竟然在自己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无法做出的人生抉择丢给碇真嗣帮忙的时候…将话题转移到今天晚上吃烤肉上。 “你想吃嘛，樱酱？” 见铃原东治还在犹豫不决，碇真嗣干脆转攻铃原樱。 虽然尚显稚嫩的铃原樱无法感受到自己的哥哥和碇真嗣正在进行多么严肃的对话，但面对碇真嗣的邀请，她是不愿意拒绝的…更何况还有烤肉可以吃。 “嗯！” 小脑袋瓜立刻小鸡啄米一般的上下点动，碇真嗣也不给铃原拒绝的机会，二话不说就牵着铃原樱的小手走进了公寓。 “………那、打扰了。” 见状铃原东治也不再拒绝，毕竟他本身就是拿不定主意，想要找身为驾驶员的碇真嗣商议一下的。 “厉害！…好豪华的公寓，房间也这么多…真不愧是拯救人类的高级公务员啊…能在第三新东京都的核心地段住这么大的……喂！真嗣！？为什么凌波和式波会在这里？！” “因为我们都是EVA的驾驶员嘛，为了方便出击时候的协调性，就都安排到这里一起住了。” “…………” “……呿。” 面对碇真嗣带进来的客人，绫波丽和明日香用各自不同的态度给予回应。 一个冷若冰霜，目光始终仅仅停留在碇真嗣的脸上，铃原东治看都不看一眼。 另一个则是完全不去掩饰自己神色的嫌弃，干脆的咂舌给予欢迎。 “碇啊…你这两个室友，性格一个比一个恶劣呢。果然说女人啊，真的是…” “你这猴子在说什么！？” 两人的氛围瞬间剑拔弩张起来，不过碇真嗣倒是有些享受这种平和的吵闹。 “哼！美里！既然笨蛋真嗣带了猴子过来！我也要把光叫过来，不然两个笨男生，连肉都要变得难吃了！” 明日香思索了一下之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身就跑出去打电话了。 而铃原的神情在听到光的名字的时候，显而易见的变了变、但也没有能力去劝阻，只能看着明日香离开。 “诶、忽然加了几个人啊，肉可能不太够了。不好意思，真嗣君，我再去超市一趟…” 葛城美里盘算了一下冰箱里面的食物，站起身就准备出门，却迎面撞上了走进屋子的不速之客。 “没有那个必要哦，肉和蔬菜我都带了很多，够你们放开肚子吃了。” “你、你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不对！你是怎么进来的！” 葛城美里神色慌张的指着提着大量食物走进公寓的加持良治，愤恨的质问。 “哦呀，这个不是庆祝我们的英雄康复出院么？身为碇真嗣的头号粉丝，我自然不能错过——可以允许我入席么？真嗣君？” 虽然嘴上的话语依然保持着玩世不恭的轻浮、但碇真嗣还是察觉到…在加持看到座位上的铃原的时候，眉头稍稍皱了一下，眼神中也流过一丝的疑惑。 果然——基本上可以断定、铃原东治就是新的驾驶员了…起码也是个驾驶员后补。 “当然、加持先生。既然来了，肯定不会把你赶走啊。一起吃吧。庆功宴人越多越开心。” 碇真嗣笑着邀请加持入席，正好，可以趁着今晚和他好好的聊一聊。 自己，明日香，绫波丽，葛城美里，加持良治…铃原东治，铃原樱，再加上洞木光…真热闹啊。看来今天晚上…会发生很多事呢~ 第28章 庆功宴·明日香好感度UP “那么…！大家举杯！干杯！！！” 众人围坐在宽敞客厅的餐桌，充满了温馨的吵闹与欢愉的拌嘴。 就连那只名为panpan的企鹅都在用巨大的鳍拍打着桌子，表示对大快朵颐的期待。 巨大的铁板上滋滋冒油、小山一样多的烤肉…碳酸和啤酒的芬芳萦绕了整个公寓。 原本葛城美里打算用来制定战术的白板…此时上面被妆点了几朵可爱的小花、用以营造仪式感的写着—— 美里小姐、恭喜晋升！ 明日香、凌波、碇！恭喜入住！ 碇君恭喜出院 其他的不知道，但似乎最后一句是由绫波来写的…与前两行龙飞凤舞，行云流水的狂草形成了鲜明对比，绫波的每一个字都十分的整齐且刻板，简直如同印刷体。 但据葛城美里本人所说，在碇真嗣忙碌于厨房时候，自己提出在白板上写字、绫波丽第一时间的就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尤其是关于恭喜碇真嗣出院这里，展露出了绝对不让给任何人的惊人魄力。 “碇君，恭喜出院。” 不仅自己亲手去写，还不忘在饭桌上，大家干杯之后再一次向碇真嗣道喜。 绫波丽保持着那张毫无感情的扑克脸，一边祝贺，一边体贴的为碇真嗣空了的杯子里面倒满了饮料。 “哦、谢谢。” 此时的碇真嗣还忙着翻滚铁板上的烤肉，轻车驾熟的将已经烤好的分到一边，然后在空出的位置上放置新的肉块。 “真嗣君！你也吃啊！别光你一个人忙活！” 葛城美里虽然嘴上没有停过、但看着明明应该是身为主角的碇真嗣一直在忙着干活，满含幽怨的撇了坐在她身边的加持良治一眼。 意思是——你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还不赶紧去帮忙？就这么看着碇真嗣一个人干活？ 但加持良治却不为所动，用眼睛瞟了一眼绫波丽和明日香后，一边悠闲的喝着酒一边对着葛城美里使眼色。 意思是——笨蛋，让这些孩子们自己来才能好戏看，葛城你就好好看吧。 “…碇君。” 并没有出手帮忙，而是仿佛欣赏着碇真嗣侧脸的绫波丽，在注视了半晌后乖巧的拿出手帕，用水稍稍浸湿，帮碇真嗣擦拭额头被炊烟熏出来的汗水。 看着这亲密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寻常同学或者EVA驾驶员同事的举动，所有人的神色都带上了些许的暧昧…只有明日香除外。 “小香…” 被明日香喊过来，坐在铃原东治和明日香之间的洞木光，察觉到了明日香那显而易见难看起来的脸色，悄悄的趴在明日香耳边说。 “小香，如果你不主动一点…碇同学真的会被绫波同学给抢走哦。凌波同学…明明看着很冷淡，但攻势却异常的火热啊。” “谁、谁………谁在乎那个笨蛋被谁抢走啊…！我才…！我才对那个笨蛋没有奇怪的感情呢！” 哪怕是只有两个人的低声窃语，明日香也无法在他人面前坦率，只能用往嘴巴里面塞肉的动作来展现自己的不在意。 “小香，你现在说这种话是无所谓。但若碇同学真的选择了凌波同学，到时候受伤的人只会是你哦。” “才、才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呢！毕竟、那个笨蛋可是…跟我…跟我说过……” 虽然明日香嘴巴上这么说着，但声音却是越说越小，越说越没有底气。 看着情绪越发低落的明日香，洞木光叹了口气…她知道自己身为闺蜜需要做些什么了，不能让碇真嗣和绫波丽两人的良好氛围继续酝酿下去。 说着，洞木光放下了手中的食物，拉着铃原东治以及已经吃的小肚子圆鼓鼓的铃原樱站了起来。 “碇同学。” “嗯？班长？稍等…” 看着三人的神色庄重，碇真嗣知道他们应该是要说想正经的话题，于是处于礼貌的将剪刀与烤肉夹递给了加持让他先烤着。 还特意接过了绫波丽递来的手帕，拭去了脸上的油渍才继续对话。 “怎么了么？班长，还有铃原？” 看着毫无怠慢，礼数周到的碇真嗣，洞木光三人对视了一眼，随后一起深深的鞠躬到了九十度。 “…碇同学！谢谢你！救了我们！” 不给碇真嗣阻拦的机会，洞木光郑重的开口。 “我已经…通过铃原同学知道了。那一天，在庇护所被使徒攻击的时候、挺身挡在我们前面的紫色机器人——驾驶员就是碇同学你。多亏了你、才能让我和铃原同学还有小樱得救…虽然我知道言辞上的感谢或许毫无意义，但我们必须——” 仿佛接力一般，洞木光说完之后，铃原东治立刻继续开口。 “是的！我们必须好好的向你道谢！碇！之前…之前……你每次都一个人独来独往，我还在感觉你是一个又臭屁又装逼的家伙！从没想过…那么可怕那么危险的事情…你竟然经历了无数次…我，我真的好佩服你，碇君！” 而面对这坦率的谢意与敬佩，碇真嗣既没有抗拒，也没有接受，而是淡然的开口说道。 “班长，还有铃原。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确实那时候保护了避难所的人是我，但——同样奋战在那里的人…还有明日香哦。要道谢的话，也要跟她好好的说谢谢才行。” “诶——！？” 原本只是在一旁脸色苍白旁观的明日香，没想到碇真嗣竟然会忽然扯上自己。 “喂！别逗了、我根本就没有能力对抗使徒！更没有能力保护他们！那时候！…用身体保护了小光他们的人是你！我这种人根本就不配…” 不给明日香继续作践自己的机会，碇真嗣将手指伸到了明日香的唇边，示意让她不要再说了。 而且…明日香注意到碇真嗣那双原本温良如玉的秀气眉宇，此时已经紧紧的皱在了一起、脸上笑意全无。 对于碇真嗣这个似乎无时无刻都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来说，如此严肃的愠怒，实在是极为罕见。 也正是碇真嗣这份发自内心的不满，竟然不可思议的让明日香原本极度烦躁的情绪平和了许多。 “到此为止啰。明日香——EVA二号机的驾驶员、式波·明日香·兰格雷，到底在第六使徒战中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与努力…没有人比我这个和她并肩战斗的人更清楚。——她比我，比美里小姐，比任何人都要更加重视打败使徒这件事。 所以，我不喜欢听到任何否定她付出的话语，无论是谁说的，哪怕是她自己。没有人可以否定明日香的付出…你再说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到时候我就………我就哭给你看哦，明日香。” 说到最后，碇真嗣的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的笑容，原本因为明日香的自暴自弃而有些凝滞的空气，也随着碇真嗣的发言而再次恢复了温馨。 “好帅啊！真嗣君！我迷上你了哦——！” 加持良治的情绪意外的高涨，一边用手中的烤肉夹发出啪嚓啪嚓的声音，一边为碇真嗣摇旗呐喊。 而洞木光和铃原东治也意识到了自己只顾着碇真嗣的救命之恩，竟然刺伤了明日香的心情， 两人连忙深深的低头道歉，洞木光更是流出了愧疚的泪水，没想到自己的疏忽竟然会如此伤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 “小光不用道歉啦，我知道你没有恶意………后面的猴子就不一定了，还不赶紧去烤肉谢罪。” 明明——无法打倒使徒、自己的存在失去了意义——是自己最为在意的事情… 但、当碇真嗣站出来…替自己说话、替自己肯定自己的价值的时候…明日香内心中淤塞了不知道多久的浓…竟然宛如被清风吹拂一般的烟消云散了… 果然…正如小光所说、我…我对这个笨蛋………… “喂，肉都要凉了！赶紧趁热吃吧！严肃的事情到此为止，今天、只是单纯的！庆功宴！” 第29章 庆功宴·绫波丽好感度UP 这是… 自从有记忆以来，头一次有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吵闹。 ——绫波丽淡漠的端坐在那里。 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谷物，肉类，碳酸，酒精…对于依托着实验室的药物赖以为生的绫波丽来说，这是理所当然一般陌生的存在。 虽然可以和普通人类一样的摄入这些食物，但会给机体的机能带来过重的负荷。 所以每一次吃完之后，第二天都要去赤木博士那里进行身体检查。 “如果可以的话…尽量还是不要吃那些食物。摄入营养用冲剂和药丸就够了。” ——赤木律子是如此叮嘱的，但… 看着碇君汗水纷飞的忙碌着，让手中的肉块与蔬菜如同起舞一般的跃动。 绫波丽便将赤木博士的叮嘱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吃着，努力的吃着，尽可能的吃着，竭尽全力的吃着… 哪怕，自己并不能从中感受到名为美味的味觉。 但——只要是想到这些都是碇真嗣带着笑容所烹制的…自己就无法遏制自己想要吃掉它们的欲望。 直到……… ——EVA二号机的驾驶员、式波·明日香·兰格雷，到底在第六使徒战中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与努力…没有人比我这个和她并肩战斗的人更清楚—— 听到了碇君如此的说着…原来，他是那么的注视着第二适格者。 一瞬间…想吐。 之前明明是视若珍宝的吞咽下去的肉块，此时却宛如污泥一般的让人反胃。 想吐…明明没有受伤，但是胸口却又酸又痛。 胃，喉咙，鼻腔深处…都在同一个瞬间…酸涩的让人啼笑皆非。 ………不知不觉，与其他人疏远了开来。 葛城小姐与加持先生，一边喝着酒，一边打情骂俏……想吐。 碇君，和铃原同学…他们喝的饮料被第二适格者悄悄调换成了啤酒……想吐。 洞木同学，第二适格者，以及铃原同学的妹妹…一边笑着，一边看着猛灌一口啤酒，狼狈不堪的碇君………………想吐，想吐，想吐，想吐，想吐… …明天，需要向赤木博士报告了。 自己的身体机能、一定…是出现了什么障碍。 因为…胸口的酸涩越发浓郁，甚至到了眼眶都湿润的地步…不由得，站起身来…朝着卫生间走去。 万一，真的吐了出来…不能打扰了这场宴会。 碇君，以及其他人…他们都在笑着。 他们…一定很快乐吧——所以，自己不能扫兴。 哪怕这份快乐，自己不能与碇君一起，分享…也…… 反应过来的时候，绫波丽诧异的发现…自己并不是去了厕所，而是已经走出了这栋公寓。 隐约的，还能听到室内铃原同学和第二适格者欢快的喧嚣声。 碇君…一定也是、觉得和他们这些人在一起、会比较快乐吧。 缓缓的，朝着前方迈出步子…想回之前的公寓？想去NERV的基地？ 绫波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但、就是有一种感觉…现在的她并不想回去这里。 不——应该是说…不想看到、碇君和第二适格者…满脸欢快的谈论着…自己无法插入的话题。 这种心情——是什么呢？ 不明白。 完全搞不明白。 但、只有一点是明白的…现在想要离开这里——不过… 却又、忍不住的奢望…仿佛期待着某个人忽然出现，挽留自己一般的…哪怕知道是不会发生的事情、绫波丽还是停下了步伐，最后的回过头… 身后，果不其然的空无一人。只有公寓内的吵杂，与孤身一人的自己…仿佛是两个世界。 是啊…怎么可能呢。 绫波丽露出了一丝麻木的苦笑，漫无目的向前走去…脚下却是一个踉跄，直愣愣的摔倒在了冰冷的地面………… “你干嘛呢？” “——！？” 期待着的声音，没有在自己的背后，而是在自己的前面响起。 并没有无力的坠落地面，而是在正前方…少年那看似单薄，却十分坚实的胸膛，挡住了跌倒的自己。 “碇、君？” 绫波丽丝毫不掩饰脸上的惊愕，眨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碇真嗣。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我还想问你为什么呢、吃饭吃一半就一个人跑出来。我还以为你喝多了，不过你也没喝酒啊。自然就跟着出来看看了。” “…………诶？” 绫波丽的声音充满了错愕…原来、之所以没有在身后看到他，是因为…他早就一直在自己的身边？只是自己完全没有发现？？ “碇君，你看到我…出来了么？” 面对这荒诞的问题，碇真嗣一瞬间不知道她在问什么。什么叫看到你出来了，你是幽灵么？还能看不到的？ “当然啊，明明之前看你吃烤肉吃的挺香的，忽然就脸色大变的跑出去，我以为你是噎到了呢。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凌波？” “原来…碇君，你都…看到了？” 绫波丽茫然的询问。 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自己吃的好不好，自己的脸色正不正常，这个少年都有好好的看在眼里么？ 就像…注视着第二适格者一样、注视着自己么？ “嗯，谁让你中午我吃便当的时候你就瞅我呢。晚上我自然要看看你吃的好不好啊…毕竟，这顿饭是为了你才做的嘛。” “我？！为什么…？” 绫波丽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声调，满脸的无法理解。 “中午的时候不是说了么、晚上要大家一起吃饭。其实…吃饭是小，主要是想要让你融入大家才是我的目的。 你看啊、班长和明日香是闺蜜，铃原是我朋友，又是班长的男朋友…大家都有各自的羁绊、只有凌波你一个人游离在外面。 虽然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让你可以融入大家里面来——虽然我知道，有的人不这么想、但…我还是认为大家在一起会比较快乐。如果可以的话、也想把这份快乐分享给你…凌波？凌波？你在听么？” …………取消行程。 明天不用去找赤木博士了。 因为、之前明明那么严重的身体不适症状…竟然、仅仅是听着碇的几句话…就完完全全的、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碇君，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当然。” “可能…会让你有些为难。” “不用顾虑，凌波的话，问什么都可以。” 得到了令人安心的回答，绫波丽闭上眼睛，简单呼吸了一下，整理心情之后，将内心深处这个困扰着自己…但可能会被少年觉得任性的问题吐了出来。 “碇君——我、和第二适格者…你更加注视哪一个呢？” “………………啊嘞、竟然问这个啊…” 一瞬间，原本无论面对什么都泰然自若的碇真嗣面露难色，用手敲着自己的额头，思索了半天之后，才悻悻的给出了一个底气不足的回答。 “抱歉…我不知道。” 绫波丽脸上肉眼可见的失望，不过碇真嗣立刻补充说明道。 “抱歉啦，凌波…虽然这个问题我也不知道、但有一件事情我还是知道的——那就是、如果那一天和我并肩作战的人是你，而今天有人质疑、否定了你的努力。那…我肯定也会说一样的话…不、应该说…我会比今天还要更加生气。” 一瞬间，碇真嗣感觉到了绫波丽眼眸深处闪过了一缕光彩。 “比…第二适格者这一次、还要生气？” “嗯，是的——还要生气。” 因为、明日香是出于自己内心的自卑…碇真嗣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无奈…这种来自内部的自我否定，不是碇真嗣可以随意插足的。 但、以绫波丽的性格，如果发生了类似的事情，那就不是内部，而是外部的谁从中作梗，故意想要伤害绫波丽的精神——那、碇真嗣可就真的要愤怒了。 并不是出于谁更重要，而是单纯的从两者的不同性格出发…… 虽然逻辑是这样、但碇真嗣的回答，已经将绫波丽今晚内心的烦闷全部都一扫而空了。 甚至、她主动伸出手…先是想要抓住碇真嗣的手…不过还是犹豫了一下、最后仅是抓住了衬衫的一摆。 “……这样、就可以了…碇君。我们回去吧。一起、回去…” 第30章 庆功宴·铃原东治忠诚度UP 与绫波丽一同走进了公寓，却在走廊看到了铃原东治，洞木光，明日香…还有已经昏昏欲睡的铃原樱。 “怎么了？” “啊、樱吃的太多，已经很困了…加持先生说我们走夜路回去太危险了，同意把公寓二楼的空房间借给我们，我们正打算带樱上去整理一下床铺什么的……” “为什么是加持先生？美里小姐呢？” “美里大姐她好像是喝多了…跑去厕所吐了、加持先生正在照顾她。” “这个大姐…在小孩子面前当什么坏榜样啊真的是。” 是么、不知不觉已经闹到了小孩子睡觉的时间了么？ 话虽如此、但铃原东治说话的时候…眼神一直落在了碇真嗣的脸上。 那是有话想要说的表现——绝了！明日香和绫波丽之后是铃原…今晚需要我一个一个的话疗是吧… 真搞不懂这个世界的人、明明只需要大家把内心的想法坦率的说出来…就可以避免90%的误会，为什么都不愿意呢？ “凌波、你去帮帮她们一起吧。” “……嗯。” 凌波也看出来了，碇真嗣想要和铃原东治单独谈一谈，顺从的点头，帮助明日香一起牵着幼小的铃原樱朝着二楼走去。 而明日香…虽然嘴上对绫波丽十分的不爽、一口一个娇惯娘，走后门的喊…但真的到了合作的时候、还是顺从和绫波丽两人一人一边，和谐的牵着铃原樱的小手。 “…铃原，出去吹吹风吧。” “……嗯。” 铃原东治有些感谢的看了碇真嗣一眼，知道对方是在刻意帮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自己创造一个适合谈话的条件。 第三新东京市的夜晚，比预料之中的还要冰冷。 缺少了白日那仿佛可以将一切阴霾遮盖的烈阳，猩红的海中吹来了不详的风，给这浓郁的夜色徒增了一抹悲切。 碇真嗣依靠着公寓的墙壁，随意的把玩着手中的随身听，一如既往的等待着铃原东治先开口。 因为他有话要说…但却缺乏将自己的心声吐露出来的勇气，所以才会固步自封——无论是铃原还是明日香…都是这个样子。 所以不能催促，要好好的等待。 说起来…这个、是从自己的行李中找到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在这里了… ——是之前就有但自己未曾在意？ 还是——在那个深不见底的梦中…自己将那个曾经的碇真嗣耳朵上的耳机摘掉，让他多听听他人的声音的时候才出现的… 碇真嗣不得而知、但…这随身听是自己父亲碇源堂曾经用过的物品…这一点还是知道的。 曾经封闭自己心灵的碇真嗣，正是用它来堵住了自己的耳朵…不再聆听他人的声音。 “那个、碇…真嗣。” 不知道过了多久，铃原东治终于开口，而且将对自己的称呼从姓氏拉近距离的变成了名字。 “我…真的很佩服你。” 此时铃原东治的脸上，肉眼可见的苍白…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甚至可以看到虚浮的冷汗从额头上滑落。 “前几天的那次、那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与使徒面对面…明明隔着好远……但、空气中那钢铁融化的灼热与刺鼻的…仿佛死亡气息一般的焦臭味。 我…我真的很害怕……那时候、明明樱和班长都在我身后…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站在她们的前面保护他们。但当时的我已经完全的吓呆了、甚至连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直到你…驾驶着EVA，挡在了我们的面前——那一瞬间的安心感…让我差点当场哭了出来。” 铃原东治的手颤抖了起来，仅仅是回想到了那一天与第六使徒的一面之缘…便可以在心灵深处植入深不见底的恐惧。 “真嗣、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铃原抬起头来，那双眼神中，满载着他对碇真嗣这个存在的依靠。迫切的等待着他戳破自己那张窗户纸。 “…铃原、有人要你成为EVA的驾驶员是么。” 铃原东治解脱一般的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家的生活…已经很拮据、樱的身体…如果不想留下后遗症还需要治疗…。如果我成为驾驶员…就能让樱免费入住NERV的医院、我、我、我很害怕…害怕使徒、害怕战斗…但…如果可以让她过上好的生活…就算我死也无所谓就是……啊！！” 为了让这张吐出不争气的怯懦言语的嘴巴闭上，并不硕大却极为坚实的拳头，狠狠的砸在了铃原东治的鼻梁。 对于这种撒娇的男生，碇真嗣可没有那么温柔。 “笨蛋。” 碇真嗣叹了口气，看着捂着鼻血狂飙，满脸不知所措的铃原东治，郑重的开口。 “铃原——我先说好、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是抱着自己死了也无所谓的心态来驾驶EVA，你来一次我就给你揍回去一次哦。被我揍一顿，总比死在使徒手上强吧。” “真、真嗣…？” 铃原东治看呆了，他从没有想过、这个瘦小的男生…他的拳头竟然如此的震撼。而比拳头更加震撼的、还是碇真嗣的话语…一字一顿的、砸在铃原东治的心灵当中。 “喂、铃原，我问你…樱酱…是会用哥哥的命去换自己更好的治疗资源的妹妹么？” “诶……那肯定不是，但我身为哥哥，就不就应该…呜哇！” 又是一拳，比刚刚那一拳还要结实，还要震撼，直接把铃原东治的身体给打了个踉跄，栽倒在地。 “身为哥哥就搞这种自我牺牲？把自己的命变成强加在樱酱身上一辈子的诅咒是吧！那你真是个好哥哥啊！混账东西！” 此时碇真嗣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无比严肃的干脆走上前去，将还处于茫然之中的铃原东治提着衣领，一把抓起，瞪视着他的双眼，如同用言语驱散他心中的迷茫一般的说道。 “如果在怕，就不要战斗——你可以选择一条与战斗无缘的生活。和班长还有樱…一起生活在这里、身为NERV的EVA驾驶员、我会用生命守护好你们这些一般民众。就像上次那样…我可以保护你们一次，就可以保护你们第二次，第三次！ 樱的治疗费缺钱的话你就给我去打工，不够的部分我和美里小姐都可以借你！只要你工作慢慢还，展现出积极向上的态度！美里小姐也不是什么魔鬼！所以！！永远不要用没有其他办法作为借口去送死——！我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去送死！我是为了让你们能好好活着！才保护的你们！” 四目相接，铃原东治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直视着碇真嗣的眼瞳…明明是身高体重都比自己小一号的同龄人、但是这双眸子里却燃烧着自己永远都望尘莫及，自残形愧的觉悟与意志。 ……这、就是EVA的驾驶员…？ 不、不对…明日香和绫波丽…也是驾驶员、也有着各自的强烈的执着…但她们都没有碇真嗣这股宛如光芒一般让人神往的信念。 “那、真嗣…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当…驾驶员…？” 已经被碇真嗣的魄力所震慑的铃原茫然的询问。 “啥啊，才不是呢——” 啪的松开手，碇真嗣身上的魄力全消，任由铃原东治扑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此时的碇真嗣已经恢复了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才没有帮你做决定呢——我的意思是，不要把你的人生托付给别人。不要为了樱去死，也不要因为我的话而改变自己的意志。…如果说，你今晚的回答是你想要拥有保护班长和樱的力量…或者是使徒杀死了我的亲人，我要去向使徒复仇之类的…我都不会阻止呢。我之所以揍你，是因为你放弃了给自己的人生做出抉择。” 朝着铃原伸出手，让蹲坐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他重新站起来。碇真嗣的笑容如往常一般温柔清爽，刚才的霸气如同未曾存在过一般。 “为了自己而活。就算战死，也不要让别人背负你的死，因为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好好想想自己应该做什么吧。只要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身为朋友，我就会支持你的。” 铃原用近乎尊敬的眼神望着眼前的少年——这个身为自己驾驶员先辈，已经与使徒鏖战过数次…却仍能保持着如此坚毅灵魂的人。 自己、怎么之前都没有认出来呢？碇真嗣这个同学——他的生存方式、竟然是这么的耀眼么？ “真嗣…不！真嗣桑（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槽点过多…先不说先生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我可不会注视你嗷。” “啊？？？” “没事没事，你问。” 一瞬间幻视到了刚才的绫波，让碇真嗣有些蚌埠住。 “真嗣先生…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看着铃原东治那张已经下定了某种决心的脸，碇真嗣轻笑着回答。 “明知故问——答案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不是么？” “…………啊，是啊。” 不知道什么时候，铃原东治发现自己的嘴角挂上了笑容——那是因为什么而笑？ 目前的铃原东治还不得而知…但、他知道…自己的手已经停止了颤抖。 “好了，就这样吧，你回去好好想想，或者和班长还有樱商量商量，如果不想干就好好的拒绝，有我在没人会强迫……” 碇真嗣的安慰，被铃原东治笑着拒绝。 “不。已经不需要了真嗣先生。” “嗯？” “我，已经做出了我自己的选择——我想成为，EVA三号机的驾驶员…不是因为樱的治疗之类的、而是因为…我想成为像你一样的男人。” “是么？” 碇真嗣也笑了，因为…现在铃原东治的表情，相当的不错。 那是心中闪耀着光的表情。 “那、好好加油吧——冬治。” 【PS：有点难蹦-_-|| 文戏方面真的很容易写溢出 仅仅是碇真嗣和铃原东治一场对话，如果想要将两人的内心情感细腻的展现出来，轻轻松松就冲着四千字去了，这还是我删了很多细节的结果 这几章真就是纯对话了，我都感觉有点水了 但是这也是碇真嗣潜移默化的改变身边的人，让他们心灵得到成长必要的部分 就是那种玩二游战斗部分结束之后在地图上点击各个人物的头像触发人物支线一样的感觉（笑） 但是又怕读者不喜欢看这种长篇长篇的对话，纠结ing 对了，还有就是因为这本书成绩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一些，所以收藏已经有个1000了 大家的评论很多，现在间贴弹幕啥的可能就不会及时看了、书评还是会定期看一看的 关于大家有关于这本书的讨论我也会学习 比如进度快这一点好像确实有一点，之后会注意一下节奏 如果你都看到这个地方了应该能感受到这本书的主旋律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影响和改变而不是奥特曼无敌于世界战斗爽 所以像这种对话沟通的文戏会比较多 然后解答一下大家比较在乎的问题 不会是单女主的目前看就是原作的三个女主 因为个人很讨厌NTR所以不会拆原作里面有的CP 碇源堂是肯定要打的和解是不可能和解不说人话的老登肯定会打一顿不存在父子情深 艹码字码到半夜神志不清好像写了不少废话 有感而发、如果这本书能符合你喜欢的EVA的感觉 就请大家给个追读，谢谢QAQ】 第31章 天上掉下个真妹妹 “为什么！你们开宴会却不叫我啊！！真嗣！东治！我们不是亲密无间无话不说的密友么！！！！” 第二天的课间，相田剑介悲愤的哭喊响彻了整个教室。 “…没有搞什么宴会啦。” 碇真嗣苦笑着摆了摆手，眼前这个家伙…可以说是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和NERV或者使徒扯上关系的普通人了。 和他保持一定距离也是为了他着想…应该说、如果不是铃原东治被选为了新的EVA驾驶员…自己也不会在昨天出言挽留让他留下吃饭。 “骗人！！你们两个！还有明日香！甚至班长…你们所有人便当都是同样的烤肉拌饭！一看就是昨天宴会剩下的材料…这点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推断的出来的！” “啊…竟然注意到了啊。” 这家伙比我想象中还要敏锐啊、确实…今天所有人的便当都是自己用昨天葛城美里喝大了一股脑烤剩下的肉加工的。 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一眼就把这些和昨天开宴会联系到一块去了。 “只是昨天东治他带着妹妹和班长登门道谢，正好赶上饭点，我就留他们吃饭了，仅此而已。” “道谢？” “是的！是我带着妹妹和班长一起去感谢真嗣先生的救命之恩。你也知道吧，上一次的使徒来袭…我们三个差点就死掉了，是真嗣先生救了我！所以说根本不是什么宴会，剑介你就不要继续纠缠了，如果让真嗣先生为难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哦。” 心领神会碇真嗣不想将具体太多消息透露给NERV无关的相田剑介，铃原东治主动上前替碇真嗣解围。 “真嗣…先生？！才一个周末没见，为什么感觉你们的关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啊！究竟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发生了什么啊！！你们两个负心汉！” 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被两人排除在外，相田剑介哭着朝着碇真嗣扑过来，被铃原东治二话不说的拦住了，两人在教室上演了一番契合男子高中生日常的打闹。 意识到自己还留在教室里，剑介就不会老实、再加上…今天没有看到凌波—— 明明最开始来上学的时候确实是一起来的，但是第二节课之后绫波就消失不见了。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需要找个人问一问，凌波在哪，所以…… 十分钟后，第二教学楼天台—— “第一适格者，去技术研发室找赤木律子博士报告身体情况去了，因为葛城三佐并没有医疗执照，所以为了身体的情况，第一适格者每周都要去赤木博士那里报告，然后体检。” 潜伏在天台进行校园监视活动的剑崎恭也再一次被碇真嗣抓了出来，乖乖的向碇真嗣汇报绫波丽的位置。 “体检啊……” 碇真嗣脑海中闪过他第一次去绫波丽家里的画面——满地沾染鲜血的绷带，以及堆积的如小山一样高的药片药丸… 如果只是普通的疾病，根本不可能在NERV这个汇集了全日本最优秀医疗资源的地方，还要旷日持久的摄入大量的药品。 也就是说…是不寻常的疾病、或者是…疾病之外的什么事情…… “谢啦，剑崎先生。” 笑着向剑崎道谢，而剑崎也只能垂头丧气的认输。 “唉…好歹我也是担任过国家政要的监视任务的、连专业的保镖团队都无法这么轻松的抓到我……” “好啦——不要灰心丧气嘛，剑崎先生。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想的话，只需要主动隐匿，就能对你们的监视工作造成严重的阻碍。但我一直乖乖的生活在你的眼线之下，方便你交差…偶尔透露给我一些不重要的情报、就当是投桃报李吧。” 听到碇真嗣如此回答，剑崎脸上的颓唐消失了，重新回到了NERV谍报人员的严肃。 “真嗣君。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不会你也要我注视你吧？” 现在碇真嗣对这个句式属实有些怕了。 “昨晚、你和加持特别监察官说什么了。我的手下向我汇报——你们谈话的时候刻意去加持的车上，一边开一边说，加持还提前将车上所有的窃听装置都给拆卸了…” 果然被谍报部给注意到了啊—— 昨晚、给铃原东治做完心理咨询之后…碇真嗣确实再一次的被加持良治叫了出去。而且加持还刻意避开了所有NERV谍报部门的耳目。 “啊那个啊…那是加持先生请求我的。毕竟人家都邀请了，我再拒绝也不太好…只能说你们的手脚太拙劣了、这么简单的手段就让你们失去监视了。” 见到碇真嗣完全没有提及谈话的内容，剑崎恭也知道这是对方不想告诉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了——我会将加持良治刻意将你带离我们的监视密探这一点如实报告上去。” 言尽于此，剑崎准备离开、但碇真嗣却主动叫住了他。 虽然不知道加持在NERV是一个什么样的位置、但这样的报告肯定会让加持良治在高层眼里失去信任。 …仔细一想、其实剑崎根本不需要过来问自己谈话的内容是什么。只需要把加持良治刻意规避了所有监视这一点汇报上去就可以了… 但他还是主动过来询问自己…难道说、这个看起来冷若冰霜的男人，实际上是很担心加持良治…？ “剑崎先生、你和加持先生…是旧识？” “…………我，大学时候和加持、葛城以及赤木，都是一个学校的。算是朋友吧。” “是么…剑崎先生，你远比我想象中的要温柔呢！” “…咳？！” 碇真嗣突如其来的评价让剑崎一口呛到。自从自己进入谍报科，成了碇源堂的忠实走狗…还从未有人用温柔来评价自己。 “如果你相信我的话、就在给父亲的报告上写——加持先生…只是来找我做心理辅导罢了。” “……？” “他对自己的工作产生迷茫了。我帮助他…找回奋斗的初心——仅此而已。如果不信就正常报告他的可疑行动也无所谓…但如果你相信加持良治，相信我…就报告一切正常。选择、由你自己来决定。” “………………我知道了。” 沉思了片刻后，剑崎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没有告诉碇真嗣他最后的选择、碇真嗣也没有识趣的没有去询问，只是享受着天台上吹来的春风，眺望着蔚蓝的天………………？ 为什么这蔚蓝的天空中…有个小黑点？ 而且…还越来越大？？？ “呜哇！！小心！！！！” 为什么…自己只是在学校的天台上看看风景…就能看见、穿着校服的双马尾美少女直接伞降到自己的面前？ 第32章 比花儿还美艳的少年 “呀——！！！小心——！！” 伴随着一声娇嫩的尖叫、碇真嗣有些无语的看着这位从天而降的美少女。 穿着是白色的衬衫与深红的格子裙，带着洋溢着少女气质的可爱眼镜，梳着褐色的双马尾。 举手投足之间都洋溢着少女的青春与活力…这是与明日香和绫波丽都迥然不同的芬芳。 但…这样的少女此时却是手忙脚乱的在半空中调整角度，拼命的试图在教学楼的屋顶上着陆、最后险而又险的用屁股着地，迫降在了碇真嗣的面前。 “好疼疼疼…” 碇真嗣刻意后退了几步，因为按照降落的轨迹，如果自己不退后，就是被她一屁股坐脸上了。 “真是的，美少女空降到你身边，竟然都不出手接一下嘛！所以说日本人，真是冷漠…啊、眼镜…眼镜？” 因为对方来历不明、所以碇真嗣没有主动接住少女娇嫩的身躯…不过她跌落在自己面前时候因为惯性而飞过来的眼镜碇真嗣倒是本能的抓住了。 “正常人忽然看都有伞兵部队空袭只会选择跑路而不会上去接住吧…喏、你的眼镜。” “啊！谢谢！” 元气满满的眼镜娘一边揉着屁股，一边轻车熟路的割断伞绳、然后重新戴好眼镜…此时的她才看清楚了眼前少年的容貌。 “诶………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看见过…” 瞬间，原本只是单纯感谢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不仅如此、还主动朝着碇真嗣走过来，在碇真嗣狐疑的眼神中，将头凑到了碇真嗣的脖颈附近、小鼻子抽搐着，用力嗅了嗅。 “真不错呢、你的味道…” 随后、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笑容。 “还真是巧啊…啊！难道说…是你提前得到了我要来的消息，在这里迎接我么？NERV的小狗狗？” ——果然、又是一个NERV的相关人员…果然正常的转学生是不会用飞机伞降来上学的。 “你是新的驾驶员…候补么？” 碇真嗣也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头上的发卡与自己驾驶EVA时候头上需要佩戴的装置如出一辙…应该是A10神经的链接端口。 再加上她是通过嗅自己味道然后判断出自己是NERV人员的、而如果说NERV有什么具有特征的味道…那就是自己每次泡都要如同被火烧一次的生命之水——LCL溶液了。 同时符合A10神经连接和熟悉LCL溶液味道的、也就是只有驾驶员了。 “候补啊、听着真刺耳呢~” 眼镜娘苦笑了一下、她能够感觉到碇真嗣对自己的戒备。于是为了破冰，露出阳光开朗的笑容，大大方方的朝着碇真嗣伸出手。 “不要那么提防人家！人家会伤心的哦~你的名字是…啊！对了！在日本人的礼仪中！询问他人的名字需要先自我介绍对吧！嗯嗯，我知道的！日本的武士道！我的名字是真希波！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请多指教！” 典型的外国人名字…加上是熟悉这边情况的EVA驾驶员…难道是明日香的朋友么？ 虽然不确定、但对方率先示好…在这个人均豪猪、一个个自闭的NERV，这好像还是第一位主动对碇真嗣敞开心扉的存在。那么自己就不能不解风情的继续试探。 “碇真嗣、如你所料的，是EV…” “碇！！果然！是碇啊！” 原本是想开诚布公的自我介绍一下是初号机的驾驶员、但这个自称是真希波的眼镜娘、似乎重点并不是放在了后面，而是放在了自己的姓氏上…难道是老爹的熟人？ “请问我的姓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那当然啦，我告诉你…” 似乎十分享受碇真嗣一脸茫然的模样，真希波挺起胸膛，可爱的哼哼了一声、虽然完全搞不懂她在自豪什么。 就如同侦探动画里面的主人公宣布真相一样，一脸得意的刚要开口—— 名侦探真希波的推理秀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了。 真希波丝毫不掩饰不悦的大大呿了一声、但还是乖乖拿出手机就要接听，不过在按下通话键之前、略有不舍的看了碇真嗣一眼。 然后忽然将脖子伸过来，俯身在碇真嗣耳畔细语。 “…我知道的呦…虽然表情大不相同、但你的容貌和你妈妈一模一样…实在无法想到…学姐的脸，竟然和这英勇的表情搭配的如此巧妙……今后就请和我好好相处吧，碇真嗣君~” 不给碇真嗣反应的机会，说完便接起电话，一边用流畅的英文和电话对面交谈，一边似乎不想让碇真嗣听到谈话的内容，朝着楼梯跑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 …………竟然是、妈妈的熟人么？ 这还是真是出乎意料的展开啊。 碇真嗣没有挽留或者追逐，就这么放任真希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里。 “…不追上去问个清楚么？” “…如果你没有出现——或许我就追上去了。” 随后、身后传来了宛如盛开的鲜花一般艳美的男性声音。 毋容置疑、在自己和真希波对话的时候…整个天台只有碇真嗣和真希波二人而已。 但此时此时响起的第三个声音…却又是如此的理所当然，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违和…就仿佛、这个少年、就应该出现在这里一般。 转过身去——看到了少年的存在。 与碇真嗣相同的白色衬衫、与碇真嗣相同的黑色长裤…银灰的头发、赤红的眼眸。 嘴角挂着让人捉摸不透本意笑容的俊美男子、就这么突兀的站立在天台边缘的围栏上。 明明向后一步、就是人类会因为重力而坠落丧命的生死边境…他却自然的矗立在那里、仿佛一尊区分了生与死的轮墓。 四目相接—— 在碇真嗣与银灰头发的少年对视的一瞬间、不需要任何理由或者证据…两人都已经切实的知晓了。 彼此心知肚明，并且心照不宣的… 知晓了对方、不是人类这个事实。 ——起码、绝对不是纯粹的人类。 “…这一次、或许比任何一次都要精彩。乱入的宾客这么多，已经完全没有剧本可言了…但愿那些老人喜欢即兴表演。” 少年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轻轻一跃…整个人宛如违背了重力一般的漂浮、随后降落在了碇真嗣的身侧。 “…渚薰。这是我的名字、如果你能记住…会让我感到很开心的、这一次变得完全不一样的…碇真嗣君。” 第33章 我妈变成了初号机？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ok！很好！就这样保持住…！真嗣君！嗯，果然最高的还是真嗣君啊，明日香你要加油哦。” “喂！美里小姐，不要说那种刻意拱火的话啊，不是所有人的性格都能用激将法来勾起斗志的…不如说、同步率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努力加油之类就可以提升的吧。” 放学之后…日复一日的NERV总部同步率训练。 每天都在这开水一般灼痛的LCL溶液中浸泡…会一下就被那个叫做真希波的女孩子闻出来味道也是难免的…都腌制入味了。 不过今天来参加训练的只有碇真嗣和明日香两人…绫波丽似乎是体检还没有结束、所以没有来参加——要不要去赤木博士那里看一看她呢…？ “哦！明日香！干得不错啊！同步率开始涨上来了！这不是努力一下也挺行的嘛！” 顺着葛城美里的话，碇真嗣瞥了一眼显示器，明日香的同步率已经提高到超过70%了，明明往日只有60%出头…难道真的是被葛城美里给刺激到了？ 一想到明日香那仿佛自己存在意义本身被否定的歇斯底里的绝望模样、碇真嗣就感觉一个头两个大…总不能每一天都指望自己去给她做话疗吧。 “喂！真嗣君！怎么搞的！数据开始掉下来了哦！不要想杂七杂八的事情！把精神和EVA融为一体！” EVA是心灵的镜子——这话说的一点不错…碇真嗣只是稍稍将意识从EVA中剥离，回到自己平淡的日常生活、初号机的同步率立刻就从80%跌落到了70%…和明日香的数据不分上下。 “好、今天就到这里，辛苦了，真嗣君，明日香，出来吧。” 赤木律子的声音传来，宣告了这一次训练的结束。 透过视窗，碇真嗣看到明日香的插入栓已经离开机体，而用以监测同步率的窗口似乎也关闭了…现在、是验证一下在灵魂深处找到的碎片的真伪不错的时机。 虽然事后也会被NERV发现…但也比和使徒实战的时候临阵磨枪好吧。 ——试着和EVA对话一下看看…是否真的能够建立联系。 在之前迷梦之中见到了自己内心中软弱的一面，而在梦中如同母亲一般为了庇护碇真嗣的怯懦与脆弱出现的…正是EVA初号机。 那个时候、就开始怀疑起了初号机与自己母亲的关系… 第一次搭乘初号机时候那丝滑的不可思议的流畅度，以及浸泡在LCL溶液中只有自己会产生的排异反应。 再加上——今天中午那个伞兵眼镜娘对自己所说的话…自己的母亲绝对不是如碇源堂所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人员。 如果…迷梦之中的心灵映照没有出错的话——自己的母亲可能就是… “……妈妈…么？” 在弹出插入栓之前、再一次紧握住操作杆，将全部意识通过A10神经与初号机相连。 但想到自己的母亲可能与初号机有着千丝万缕联系…意识到自己可以通过初号机和自己的母亲真正沟通的时候… 碇真嗣却发现自己词穷了——明明是之前不知道渴望过多少次的存在、但真到了试验一下自己能不能通过初号机的核心回路与自己的母亲对话、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自己、究竟要对身为母亲的存在…传达什么呢？ “老妈，在么？…………艹，什么语言短信留言啊。” 一瞬间，被这无趣的讯息搞得碇真嗣自己都乐了。 “那个啥、我也知道这么做很蠢…就是试一下、嗯…如果你真的能听到的话…怎么说呢、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过得挺好的。哈哈…就是…怎么说呢？”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一个人随便的念叨了几句、但碇真嗣的鼻子却不由自主的抽动了。从心口流淌到喉咙深处、某名的酸涩让碇真嗣猛烈抽动的鼻子。 “喂！真嗣君？试验结束了哦、怎么还不出来？” 因为已经提前将通讯切断了，操作台听不到碇真嗣在插入栓内的呢喃自语。 “哦、马上——我再练习一下。两分钟。” 回复通讯回复了一句…碇真嗣也发现了初号机毫无反应、自嘲的摇了摇头。 果然、自己母亲的灵魂就在初号机里面什么的、也太天方夜谭了…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已经发傻了…就再傻一下…吧？ “没事、没啥事、就是…就当、给你汇报一下？嗯…我现在和几个朋友还有上司住在一起…每天都过的挺好的…而且、我相信未来肯定会更好。所以…嗯……就挺不错的吧…就是有时候…” 明明只是稀松平常的问候…但碇真嗣却感觉到每一个字都如梗在喉一般的难以吐出…甚至随着话语的出口、鼻腔深处那股浓郁的酸涩已经几乎化为液体凝聚在了眼角，如果不是强行加以克制、随时有可能流淌而出。 为什么呢…原来、自己还有这么脆弱的一面么？ 不行、不行不行、这可不行—— 无论自己愿不愿意…自己现在都是明日香、铃原东治甚至绫波丽的精神领袖…人情绪是会传染的。更何况是团队领导对整个团队的影响。 之前自己正是通过昂扬不灭、永不言败的精神去感染着他们…但如果让他们感受到了自己因为对逝去之人的哀悼而悲伤。这股酸涩就会蔓延到他们每一个人身上。 那群喜欢封闭自己内心的豪猪可没那么坚强、做不到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所以、到此为止吧…反正也试过和初号机对话了，啥反应没有。就当是自己犯了个蠢。 关闭A10神经的回路，按照规定步骤将插入栓逐步弹出…随着神经脉冲回路的断开。插入栓陷入了深邃的黑暗。 一瞬间从光明到黑暗的切换、会将人内心的情绪无限的放大…思念自然也不例外。 因此、甚至连碇真嗣本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之前没有说完的半句话、呢喃的脱口而出。 “………就是有时候…就有的时候…会有点想你、妈妈…” 伴随着LCL溶液的排水，插入栓舱门开启，碇真嗣灵敏的爬出到地面。 葛城美里和明日香都没有离开等候着他，而此时碇真嗣的脸上…刚才因为对母亲思念而萌生的些许悲切已经荡然无存，再一次回到了那个一如既往的…坚强到仿佛虚假一般的、足以让他人依靠的战士。 “哼！看到了么！这才是本小姐的实力！笨蛋真…………喂、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看到碇真嗣的脸，明日香二话不说就要走过来炫耀自己的数值终于追上了碇真嗣…但真正两人接近之后、明日香脸上原本的嚣张和桀骜却瞬间荡然无存。 “嗯？什么发生什么事？” 碇真嗣淡然的反问，自己脸上的表情应该是完美的——但…为什么明日香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明日香、真嗣君不是和平时一样么？” 幸亏葛城美里啥也没看出来的给自己解围了。 “没…没什么、算了…应该是我看错了。” 明日香皱着眉头摇头，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 “赤木小姐、凌波怎么样了，体检还没结束？” 听到呼唤，正在整理这次实验数据的赤木律子抬起头。 “丽她的体检应该已经结束了，只是为了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才没让她来参加日常的同步率训练…她现在应该在第三收容所准备，碇司令也在那，你们要过去么？我带你们过去……” 赤木律子刚要带领碇真嗣等人一同前往，却被一直在敲打屏幕的伊吹摩耶脸色凝重的叫住了。 “赤木小姐、不好意思！这里的数据，似乎有点错误。请您来看一下…” 见状、葛城美里带领碇真嗣和明日香前往第三收容所，而赤木律子则是走到了伊吹摩耶身边。 “怎么了，是刚才实验的同步率出问题，还是……什——！？这、这…这怎么可能呢！？” 赤木律子仅是瞥了屏幕一眼，就粗鲁的将摩耶推到一边，自己上手操作了起来。 原本冷静淡然知性美人的气质荡然无存，只剩下瞠目结舌的惊讶。 屏幕上的是…刚才碇真嗣的初号机同步率试验数据，基本上全程都维持在85%左右，只有最后因为受到葛城美里的干扰、掉落到了72%…这些都是正常的。 但、在一切都结束之后、数据线竟然有一个匪夷所思的上扬、几乎是垂直的走向，直接将同步率干到了超过200%！ 而且、这个时间还是在碇真嗣已经切断了神经回路，插入栓都开始进行排水作业的时间点…按理说这个时候相当于EVA已经关机，绝对不应该有任何的数据才对… “赤木小姐、这，这该怎么…” “让MAGI重新检查同步率感受器的每一个细节，看看有没有哪里的感应器故障了…呼叫整备班，让他们立刻将EVA初号机转移到第三收容、用第三收容所的新式测算器重新测算初号机所有相关回路……” 赤木律子沉着冷静的下达命令，这份指挥能力让不安的伊吹摩耶安心了不少。 但——这份冷静、也只是和碇真嗣同款的…为了不让自己不安情绪蔓延到其他人的伪装罢了… 赤木律子默默的抬起头、仰望着宛如长眠一般的安寂的EVA初号机。 “是你吗…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似乎在初号机的眼角、能够隐约看到些许的晶莹。 第34章 工作的时候称植物 第三收容所、第六停机舱—— 一袭白色驾驶服的绫波丽，静静的蹲坐在零号机的身旁，调试着插入栓的相关数值。 宛鲜血一般殷红液体中、EVA零号机静静的矗立着，没有精神与灵魂的空洞人偶…简直如同等待着自己进入的墓碑一般。 “…？” 突如其来的阵阵吵杂声，吸引了绫波丽的注意。 第六停机舱原本闭塞的通道忽然打开、零号机旁边的空位…初号机缓缓出现在了轨道上。 …为什么、初号机会忽然被运送到这里来？ 难道是碇同学他、出了什么事情么…？ 充满杂念的在意让绫波丽无法将精神集中在对插入栓的调试，甚至连曾经无比熟悉的脚步声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都毫无觉察。 “…丽。” 明明、之前自己才刚刚靠近，这个少女就会立刻做出回应。 这一次自己都已经走到她的背后了、她都一无所察，还需要自己先开口她才会注意到… 这种反差。让碇源堂内心翻涌着一股难以描述的负面感情。 “…司令！” 绫波丽有些诧异的转过头去，确认了来者的身份后，礼貌的站起身来。 ——真是、不可思议。 并不是对碇源堂的出现而感觉到不可思议… 而是、之前的自己…仅仅是听到这个男人的脚步、闻到这个男人的味道、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存在…就会有一种内心的空洞被填满的喜悦。 但这一次、自己不但对他的到来一无所察…甚至就连往日那股莫名的欣喜都淡漠了许多…难道、自己的身上…真的发生了什么改变吗？ “马上就是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了。” “是。” “……会怕么？” 面对碇源堂的关切，绫波丽轻盈的摇了摇头。 “不会。” “…是么、这一次，一定会顺利的。” 不知道是否连碇源堂本人都没有察觉到…在宽慰绫波丽的时候，碇源堂的嘴角有了些许若隐若无的弧度…仿佛、是在微笑一般。 那是——碇真嗣已经来到这个NERV超过两个月，都未曾见识过的表情。 在看到了碇源堂的笑容的瞬间…绫波丽内心并没有感觉到激动或是幸福… 而是油然而生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想法—— “司令…可以、拜托你一件事情么？” “什么？” “下一次…可以在碇同学面前…也像这样的微笑么？” 听到了碇真嗣名字的瞬间、那一抹原本就微弱的弧度彻底消失、被冷峻和疏离所取代。 “…我笑了么？你看错了。” 为了不让绫波丽看到自己脸上的冰冷的表情而转过身、又恰好看到了在葛城美里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的碇真嗣。 而敏锐的碇真嗣、也不可能察觉不到碇源堂的目光。 父与子、缄默着彼此遥望…交错的眼神中看不到一丝亲情、只有对彼此的戒备与排斥。 “——发生什么事了么？葛城三佐？为什么初号机会被调到第三收容所？” 面对碇源堂的询问，葛城美里毕恭毕敬的敬礼。 “是！刚才的同步率训练中、赤木博士发现初号机的同步率指数有不正常的地方、为了精确判断，调来第三收容所用新式测算器重新测算。技术开发科已经出具了正式的调查报告。请问有什么需要更正的地方么？” “是么…既然是赤木博士的安排、我没有理由反对。” 碇源堂认同了这一行为、毕竟赤木律子可是这个NERV中屈指可数、深入了解EVA核心机密的人。 “…真嗣。” 确认了情况后，碇源堂冰冷的眼神落在了碇真嗣的身上。 “请问有什么指示么？司令。” 立刻被用饱含意志的眼神回敬了、如此坚毅、清澈、没有丝毫迷茫的眼神… 绝对不是自己期许中的那个被所有人隔绝与疏远而封闭自己心灵的碇真嗣可以拥有的。 这样的碇真嗣、无法拥有很强力的AT力场也是理所当然的…甚至连让初号机觉醒都有可能做不到。 “听说，你让丽也入住了你们的公寓？” “…是的。” “为什么？” “与您让明日香与我一同入住一样。同样身为EVA的驾驶员、自然要培养默契与团队协作意识，才能在与使徒的战斗中发挥出稳定的实力。” 碇源堂没有回答…毕竟、让明日香和他住在一起确实是碇源堂安排的。 但…还有一个安排是碇真嗣不知道的…那就是碇源堂暗中让加持良治去挑拨明日香和碇真嗣的关系。 之前在医务室，察觉到明日香在旁听的加持良治刻意在碇真嗣面前诋毁明日香…就是这个原因。 让两个驾驶员住在一起、同时让他们相互嫌弃、相互厌恶…通过对彼此的排斥从而造就出强大的心之壁…这就是碇源堂下这下个命令的理由。 不过、对碇真嗣来说效果不佳…甚至可以说是适得其反，反而拉近了他和明日香的关系就是了。 “那么、我期待你们在下一次使徒来袭时候的表现。” 因为是自己让明日香入住的…此时自己的立场也无法针对绫波丽入住这一件事情做出否定、碇源堂只能丢下一句场面话之后干脆的离开了。 被碇源堂与碇真嗣之间这股压抑的气氛搞得不敢开口、确认碇源堂彻底走远之后，一旁的葛城美里和明日香才讪讪的说着。 “呜哇、你们父子…关系还真是不好啊……” “是啊，真嗣君、好歹那也是你的父亲啊…怎么能叫他司令而不是叫他父亲或者爸爸呢？” 面对葛城美里的愚问，碇真嗣揶揄的笑了笑。 “美里小姐，工作的时候称植物！这里没有什么爹、只有我NERV的司令和驾驶员。” 葛城美里白了碇真嗣一眼、如果他真的是这么想…就应该称呼自己为葛城三佐、而不是美里小姐了。 “忽然就装起来了呢、和你父亲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不带笑啊你…笨蛋真嗣就有点笨蛋真嗣的样子、明明和我们说话时候脸上的笑容都和笨蛋一样不带断的、为什么只有自己的父亲却变了一个德行啊？” 明日香凶巴巴的质问、但…碇真嗣可以感受到…她只是在拐弯抹角的劝自己不要和碇源堂太过于疏远。 “碇君——” 谈笑间、绫波丽也走到了众人身旁，先是用眼神从头到脚的确认了一下碇真嗣…确认没有看到任何伤势或者是异常、才安心的笑了。 “太好了，你没事。” 第35章 你对那个笨蛋怎么看？ “太好了、你没事——” 看着眼前少女那发自内心的笑容、与之前碇源堂冷若冰霜的眼神形成了鲜明对比，让碇真嗣内心流淌过阵阵的温暖。 “怎么、我今天脸没洗干净么？刚才是明日香、现在是你…一个个看见我就在问我有没有事？” 碇真嗣有些无语…自己的表情管理应该是十分到位的啊，怎么这一个一个的，都能看出来自己神色中残余的些许感伤么？ “因为平时都一脸傻呵呵笑容的你忽然不笑了、自然会感觉到不正常啊。说起来——娇惯娘、你还在这里闲聊好么？不是马上就要实验了？” 明日香倒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打算将其一笔带过。 “没事、最后的调试已经完成了。” “果然…等下你要进行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么？” 碇真嗣眉头稍皱、之前那个满身疮痍、浑身绷带、连换内衣都需要自己帮忙的绫波丽的模样…再一次的在脑海中浮现。 那一次、就是因为零号机的暴走才让绫波丽受了如此严重的伤。 “嗯…” 绫波丽乖巧的点了点头。从那淡然的神色中，碇真嗣无法判断她的本心。 “要拒绝吗——？毕竟、开EVA很危险吧。” 因为实在看不穿绫波丽是怎么想的，碇真嗣干脆直接开口询问。 “喂！！” 葛城美里一脸无语、好歹自己也是作战指挥…这个小子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动摇军心是吧。 面对碇真嗣的询问，绫波丽的眼瞳因为诧异而放大了些许。 “碇君…你希望我、不要驾驶么？” “不是…只是你之前就因为开零号机受了重伤吧。更何况那只是实验，还不是和使徒的真正战斗——换成正常人、会害怕也是理所当然的吧…所以我才来问问。如果说你是不愿意驾驶却被我父亲逼着……” “谢谢，碇君。” 根本不需要将碇真嗣的说明听完整，已经心领神会了碇真嗣意图的绫波丽笑着向碇真嗣道谢。 “不过、我这一次——我是以我自己的愿望…想要去驾驶EVA的。” 此言一出、别说碇真嗣，就连葛城美里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绫波丽。 毕竟…说不好听的、之前的绫波丽就好像一台精密且唯美的瓷偶娃娃一样…只是言听计从的执行碇源堂的命令。 而现在、她竟然能够清楚的说明…是以自己的愿望去驾驶EVA的… “因为、我…不想只是在后面远远的看着碇君。不想、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单调的听着你和第二适格者的故事。我也想…站在你身边、成为故事的一部分。” “…！” 绫波丽的言辞确实的征服了碇真嗣…原来、昨天吃饭的时候…自己对明日香说的话竟然如此深刻的影响到了这个孩子。 “是么…那、加油吧。” 既然绫波丽已经如此明确了自己的意志、那么再多说任何一句废话都是自己的不解风情了。 “丽，时间快到了、可以进入插入栓待命了。其他全员、立刻离开第三收容所。” 赤木律子的声音从对讲机里面传来，碇真嗣朝着绫波丽点了点头以示鼓励，随即转身离开。 而正当所有人都撤离机库，绫波丽准备进入插入栓的时候——明日香的身影、却忽然冲刺了回来。 “…第二适格者？！” 绫波丽完全没想到她会忽然折返回来，还是刻意等到碇真嗣与葛城美里全部离开之后。 “喂！娇惯娘——！” “…？” 绫波丽眉头稍皱、因为…自己并不是实战出身，也没有像第二适格者一样是经历了重重选拔脱颖而出的驾驶员，所以她就一直以自己是娇生惯养来讥讽自己、才有了这样一个外号。 绫波丽、并不喜欢这个称呼…之前还好、但…现在在碇君的面前…被她一口一个娇惯娘的叫、会让她感觉到十分的不舒服。 “时间已经到了，如果你没有什么…” “我知道！我只有一件事情…需要问清楚！你…你…你对那个笨蛋、怎么看？” 也知道自己行为的乱来，明日香的言辞中也带上了些许的凌乱。 “笨蛋？” “就是笨蛋真嗣那个家伙——！” 意料之外的问题让绫波丽陷入了片刻的深思、随即坦率的吐出自己内心的情感。 “我也…不是很清楚。” “说清楚一点啊！别想糊弄过去——！” 似乎是感受到了明日香言语中蕴含的真意，知道她并不是闲的没事找茬，而是真的十分在意这个问题。 绫波丽先是用通讯器跟赤木律子汇报、自己要最后检查一下插入栓的调试结果，稍等两分钟。 随后认认真真的思考起来、检视起自己的内心…将其好好的组织成为言语… “抱歉、我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我能感觉到的是、与碇君在一起的时候…内心感觉很温暖…就和之前、和司令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不、不是一样…甚至比那时候还要、让人感觉到安心。所以……” 看着仅仅是回想起自己与碇真嗣在一起时候的触感、就能绽放出花儿般惹人怜爱笑颜的绫波丽、明日香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那、就叫做喜欢啊——这个笨蛋！” 喜欢——？ 简单的两个字、却如同洪钟一般响彻在绫波丽的心头。 “喜…欢…？是么、我是…喜欢碇、君么？” “是啊——所以说、等下的实验…如果你真的在实验中出什么事情了！我不就一辈子都赢不了你了么！我要在之后的生活中、让那个笨蛋好好认清楚我和你谁更优秀！所以…你、你啊！你一定要给我从实验中好好的回来！听到了么！！笨蛋阿丽！” 初次听闻的称呼让绫波丽动容…这、还是明日香第一次称呼自己的名字。 无论明日香再怎么用辛辣的言语…去掩盖自己那不坦率的本心。绫波丽也能够从明日香的话语中、感受到她对自己的关切。 …在不经意间、无论是她…还是自己…都悄无声息的改变了。 不、不对…并不是改变了、而是被改变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明日香。” 这好像…也是自己第一次、好好的称呼…她的名字。 第36章 零号机、暴走! “那么，现在开始…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 一切皆白的实验用房间、周围铺设了可以最大功效吸收冲击力的特殊结构。 零号机静静的架设在那里、绫波丽已经深入其中，等待着启动的命令。 观察室内、由碇源堂和冬月耕造亲自发号施令…除了赤木律子以及技术人员之外、就只有葛城美里、碇真嗣以及明日香三个观众了。 “明日香，你刚才跑回去跟丽说什么了？” 葛城美里自然也收到了明日香折返回去的情报。 “没什么、只是让那个家伙不要搞砸了而已。” “……是么、就当是这么一回事吧。” 葛城美里也察觉到了明日香对绫波丽态度上的微妙变化、略含笑意的结束了这个话题。 “主电源开启——！第一次链接开始！” “明白！突破启动电压临界点——！将电量增幅到第二相位！” “插入栓深入！驾驶员与零号机开始链接！” “脉冲数值正常！正在链接1-2590神经素子…” 以赤木律子为首的科研班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EVA启动的每一个步骤…而并不具备这些知识储备的碇真嗣完全看不懂这些工序进度是否正常、只能呆滞的透过观察窗，凝视着一动不动的零号机。 “不行哦——这样子、是启动不了那孩子的。” 突然…不和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碇真嗣反应迅速的转过身去…却发现似乎只有自己对这个声音做出了反应。 无论是身边的葛城美里，还是碇源堂或是赤木律子…没有一个人听到了这诅咒一般的话语。 “那个女孩、现在的心灵——是无法与那孩子同步的。” 看到了俊美的少年…极具识别度的红色眼睛与银灰头发。 渚薰——碇真嗣知道这个不速之客的名字。 并不属于NERV的人员、却能够漠视这全世界最高戒备等级，肆无忌惮的深入其中抵达核心区域。以人类的能力是绝对做不到的…只有他、才有可能。 “为什么？” 碇真嗣缓缓退后几步，走到了渚薰的身边开口。 “笨蛋真嗣…？？” 明日香有些疑惑、从她的视角看…碇真嗣就是忽然跑到没人的角落去自言自语去了。 “很简单啊~” 渚薰的语调中带着怪异的亢奋、似乎对眼下的情况感觉到十分的愉悦。 “因为那女孩在悲愤呢、她在痛恨自己。EVA是心灵的镜子——以如此痛苦的心，怎么可能让那孩子正常的启动呢~只会…” 渚薰那让人厌恶的话语还没有说完…操作员伊吹摩耶惊慌的声音就传来了。 “中枢神经素子产生抗拒反应！！！脉冲、全部逆流！” 瞬间、不安的情绪在整个观察室内弥漫…而似乎是为了让这份恐惧更加深邃、原本死寂的零号机、脖颈忽然抽搐了起来。 “糟了！链接中止——！快！” 赤木律子大惊失色的下达指令、但却理所当然一般的没有用处。 “不行！一切指令都被拒绝…！零号机、完全失去控制！暴走——！” 伴随着伊吹摩耶惨烈的尖叫…一并传来的还有零号机的固定装置被以蛮力破坏的破碎嗡鸣。 零号机从拘束器中挣脱出来的双臂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头颅。 “实验中止——！切断电源！！” 碇源堂脸上一如既往的淡然已经不见踪影，近乎是嘶吼一般的下令。 “脐带电源已脱落！零号机、电源残留估算！距离行动完全停止、还有二十九秒、二十八、二十七…” “将凝固用树脂全部喷出！尽可能的迟缓零号机的行动！！” 整个观察室都乱成了一锅粥，葛城美里与明日香也是脸色苍白的看着抱着头颅在地中央痛苦的扭曲的零号机。 原来…这些自己自以为已经熟悉的EVA、一旦失控…竟然会是让人如此不安的怪物么… …好可怕…… 忽然，零号机朝着观察室伸出了手…并不是攻击的拳头、而是似乎试图触碰到什么的、小心翼翼的将手伸了过来。 随后因为观察窗的阻挡而无法如愿、便恼羞成怒的攥紧了拳头，猛烈的一拳砸在了观察窗上。 瞬间、哪怕是可以将冲击完全吸收的特殊材质、也产生了巨大的皲裂。 “危险、请后退！” 赤木律子对着站在最前沿的碇源堂关切的呼唤…但碇源堂完全不为所动、只是一脸凝重的看着窗外持续不断挣扎的零号机。 “为什么…丽、为什么还在抗拒……” 杂乱无章、零号机完全是为了倾泻自己怒怨一般的胡乱出拳…随后再一次抱住了自己的头颅、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脖颈持续的抽搐…如果零号机有嘴部的机能…恐怕此时一定在仰天长啸吧。 “距离零号机机行动完全停止还有十秒！九、八……” 零号机跪倒之后虽然仍在抽搐、不过没有特别大的动作…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没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零号机！背部装甲…500-3000全部损毁！” 零号机突如其来的反手一撕、将自己脖颈覆盖的装甲给硬生生的撕了下来…将插入栓的出入口暴露在了外侧。 “祂要做什…！！阻止祂！赤木博士！！树脂凝胶喷射！！” 一瞬间、意识到零号机要做什么的碇真嗣一边朝着赤木律子嘶吼，一边朝着窗户跑去。手腕已经握住了袖口中的火花棱镜。 而与碇真嗣同时行动的、还有零号机…干脆利落的一扯，顺着插入栓的出入口，用蛮力将整个插入栓都拔了出来，握在手中。 “住手啊——————！！！！” 零号机紧紧握住的是插入栓，更是绫波丽的生命…只需要狠狠的一捏、那人偶一般唯美的少女就会如同坠地的瓷器一般彻底碎裂。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慌与不忍…但面对EVA这超乎人理超乎人智的怪物…渺小的人类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 “迪…” “轰————！！！” 就在碇真嗣即将变身的前一个瞬间、剧烈的摇晃伴随着巨大的轰鸣… 一只手臂，紫绿色的手臂…穿透了墙壁，突兀的伸了过来、死死的捏住了零号机的手腕，随着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骨骼断裂的清脆声响。 零号机的手腕被这只手直接捏断，朝着一个怪异的方向无力的扭曲、当然也了去捏碎驾驶舱的能力。 如此变故、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瞠目结舌… “…为什么、为什么初号机会启动！？！？” 没有错、毫无任何征兆，破坏了墙壁伸过来的…正是为了二次检测而被调到第三收容所的初号机！ 似乎是感受到了碇真嗣的绝望、为了消除他的悲伤一般… 赶在碇真嗣不惜暴露身份也要变身的前一个刹那、初号机、动了！ 第37章 精神的接吻 “为什么初号机会…喂！插入栓…” “插入栓…没有！初号机没有插入栓反应！” “也没有生命检测信号！初号机里面没人！” “那祂怎么…” 以赤木律子为首的技术人员、还在为没有动力也没有驾驶员的初号机会自动启动这一点感觉到匪夷所思、碇真嗣已经一边怒吼一边朝着楼下跑去了。 “美里小姐！让他们等下再慢慢研究…现在凌波还在半空中挂着呢！零号机被捏断的手随时有可能松开…！如果不想让绫波从几十米自由落体！就让工程班准备一些类似气垫之类的缓冲物来！” “…啊……哦！好的！” 如梦初醒的葛城美里连忙掏出手机呼叫工程部，先是看了一眼碇源堂、发现对方没有提出任何意见之后便按照碇真嗣的要求行动了。 而碇源堂…还沉浸在惊愕之中，没有给出任何的指示。 赤木律子神情复杂的看着碇源堂、上一次…零号机实验中的暴走…碇源堂第一时间就奔赴了现场。这一次他竟然无动于衷？ 不、不对…并不是无动于衷—— 在零号机刚刚暴走、绫波丽生命垂危的时候…碇源堂确实既担忧又恐惧…但、在初号机出现的一瞬间，碇源堂的眼睛里就只有初号机了、看都没有看零号机或绫波丽一眼。 “是你吗——唯…为什么…为什么……” 冬月耕造也没有做出任何的指示、任由葛城美里接受现场指挥…只是沉默、仿佛享受一般的…观赏着满脸苦涩与悲伤的碇源堂。 此时已经用应急通道赶至楼下的碇真嗣，眉头紧皱的仰视着在零号机手中摇摇欲坠的插入栓。 由于此时的零号机已经失去了动力、自然也没有可以维持紧握的能力…插入栓就那么搭在手腕的边缘、任何微小的冲击都会破坏着脆弱的平衡。 …虽然不知道插入栓可以承受多严重的冲击、但上一次绫波丽就是因为插入栓掉下来给摔了个半死，现在再摔一次估计也得要个半条命。 工程部还没有把缓冲器材带过来、凌波随时都有可能危险… 要怎么办呢———— 一阵让人厌恶的无力感在碇真嗣的内心翻涌…因为他发现自己这个渺小的人类…在面对这种情况下、除了变身成为迪迦之外…竟然找不到其他自己能做的事情… 一直以来、碇真嗣都秉持着的是以身为人类的身份奋战到最后。 如果除了变身成为奥特曼之外、自己就一无是处…那么就说明自己并没有成为人间体的资格——内心的深处、是对自己如此要求的… 但，此时此刻的碇真嗣却意识到…原来自己是这么的软弱。 之前的战斗——是因为建立在整个胜利队的相互帮助、相互支撑的情况下…才能让展现出身为人类的坚韧和尊严…但现在这个NERV、完全找不到可以让自己放心依仗… “啊拉、表情很苦恼嘛。” 甜的发腻的声音唐突的在耳畔响起、此时此刻…根本不需要用眼睛去看碇真嗣也知晓来者何人。 “………现在很忙，没空陪你聊天。” 碇真嗣闭上一只眼睛伸出手、用大拇指测算着如果插入栓坠落…大概会掉落到什么位置。这样等下工程部把气垫拿过来、能够以最快速度铺设完成。 这是他现在能想到…身为人类的碇真嗣唯一能做出的贡献。 看到自己被华丽的无视掉、渚薰愣了一下…没想到碇真嗣竟然会如此冷静…或者说是如此冷漠。 仿佛是对这冷漠态度的不满一般…渚薰撇了咧嘴，随后露出了坏心眼的笑容。 “你就这么在意吗…那个人偶的死活。明明可以替换的存在要多少有多少。” “真是、让人讨厌的措辞啊。如果你是想要激怒我那你算是成功了…等这边忙完会如你所愿的揍你一拳的、现在别吵…安静等着。美里小姐！！工程部到哪里了？！” 明明是为了吸引到碇真嗣的注意而刻意的挑衅、但却丝毫无法动摇碇真嗣的精神状态。 完成了坠落地点的推测后，立刻用通讯器朝着葛城美里喊话。 ——全程、甚至看都没有看渚薰一眼。 “催一下！催一下！我大概看了看、如果插入栓掉下来应该是在零号机脚边的位置、B2-B4之间那里…让他们直接设置在……………” 碇真嗣的话语被突兀响起的声响所打断、在所有人瞠目结舌的注视下…已经完全沉默、按照物理学来说不应该再有任何行动能力的零号机…竟然用断掉的手重新握住了插入栓。 “不可能、这不可能——零、零…零号机！再启动…！？” 而且、恰到好处的握住…并没有对插入栓造成伤害…只是让插入栓不会因为摇晃而坠落…保证了绫波丽的人身安全。 “现在——有空和我聊天了么？真嗣君？” …这下绫波就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了…不过、在场所有人有能力做到这一点的人，只有… “你终于舍得看我一眼了呢~” 见碇真嗣终于望向了自己、渚薰露出了宛如孩童一般快乐的笑容。 “…这下你欠我一个人情啰。” “才没有呢。只是让你不会因为刚才拙劣的侮辱而被揍一顿而已、就算扯平了。” 四目相接、从那鲜红的眼眸中…碇真嗣无法读取到任何存在——宛如生命诞生之前的虚无。 “你知道么、真嗣君…人类将深情的对视称为之精神的接吻。但、哪怕我如此努力的凝视你的双眼，也无法察觉到你有丝毫的亲昵。明明对其他人都是那么的温柔。我就这么值得你讨厌么？” “…真不巧、我对和男性接吻没有兴趣——” 此时、在葛城美里的带领下…工程班推着气垫车火急火燎的冲了进来…果不其然、没有任何人能够观测到渚薰的存在。 “…他们、好像都看不到你呢。” “因为他们的心在抗拒我的存在啊——我还没有以他们可以接受的姿态出现…真是悲哀啊、李林…” 红色的眼眸流淌出对于人类劣根的鄙夷…以及对眼前这个可以切实认知到自己存在的碇真嗣的浓烈兴趣。 “来吧——真嗣君。现在有空了吧、让我们亲密无间的增进一下彼此的感情吧~” 第38章 这种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 殷红的眼眸中倒映出碇真嗣自己的脸庞、隐藏在瞳孔深处的只有对碇真嗣异样的狂热… 渚薰…与自己一样并不是纯粹的人类…混在了其他东西的存在。 ……这个男人、到底在向自己渴求着什么呢？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要和我聊一聊，就聊聊吧，正好我也有事情想要问你——不过、先把这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碇真嗣指了指身后正在忙碌的工程班，正手忙脚乱的铺设气垫、架设云梯、固定绳索以便于将插入栓安全的放下来。 “诶——明明你也知道第一适格者已经安全了，剩下的交给他们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 看着无视了自己的问题，转身朝插入栓走过去的碇真嗣、渚薰仿佛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露出暧昧的笑容，轻盈的来到了碇真嗣的耳畔。 “啊、我知道了！你是想在第一个打开舱门，救出第一适格者…就像上次那时候的碇源堂一样。什么啊、是对父亲的对抗意识？还是对第一适格者的占有欲？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爱呢、真嗣君。” 并没有回答渚薰的调侃、只是白了他一眼以作回应。 因为…自己不能否定、自己确实是因内心一些幼稚的愿望…所以才想要第一个将绫波救出来。 只不过并不是因为渚薰说的那些愚蠢的理由…只是、葛城美里还好…如果绝处逢生的绫波丽出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完全漠不相关的工程部人员…自己或者碇源堂都不在身边… 这个孩子内心刚刚萌生的情感萌芽、会受到多么严重的伤害啊。 “真嗣君…小心些、这里的情况很不稳定。” 葛城美里也看到了走来的碇真嗣…原本身为现场指挥的她应该立刻让碇真嗣离场去安全的地方。 但、考虑到强行命令碇真嗣立刻只会适得其反…而且也会让绫波丽的感情受伤，最后也只是见到你叮嘱了一下而已。 “葛城三佐、零号机的手腕捏的有些紧，无法简单的将插入栓抽离。而且零号机的手指还挡住了应急舱门，也没办法将驾驶员带出来…” 工程部长勘探过现场后，一脸严肃的向葛城美里汇报。 “如果可以…我申请将手指部位切割掉，这样才能最快的将驾驶员救……啊啊？！” 工程部长的报告被突如其来的异变打断、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已经彻底断电、甚至被特殊树脂层层固定…按理来说不应再有任何活动能力的零号机。 祂的手臂再一次动了起来…宛如献上贡品一般的虔诚恭敬…零号机轻轻的将手中的插入栓规整的放置在了碇真嗣的面前。 甚至连舱门都是特意对准了碇真嗣的方向，方便他直接开启—— 一瞬间，数百道不可思议的目光落在了碇真嗣的身上。 “……呿、来这一套啊。” 碇真嗣冷笑一下…他很清楚、渚薰这突如其来的恶趣味会将自己推上整个NERV的风口浪尖。 “这是对你只顾着第一适格者的惩罚~不过、你不是心急如焚的想要救出她么？这也是在帮你。”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冷哼一声后，碇真嗣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握住了未经过常规冷却程序而过热的应急闸门。 瞬间的灼痛在手掌心泛滥…这就是、父亲曾经体验过的痛楚么？ ………也就这样吧、比起被加坦杰厄黑雾腐蚀时候的剧痛…差上了不知道多少万倍呢。 完全漠视了如此拙劣的牺牲，碇真嗣强行拧开了应急闸门，LCL溶液瞬间喷出…直接浇了碇真嗣一身。 “…！” …妈的、这些LCL浇在身上带来的痛感、竟然比刚才的烧红的铁闸门还要疼！ 不过…现在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 “呦——凌波。你还好么？我来接你啦。” 直到插入栓并没有受到直接伤害、碇真嗣保持着平和的神色，踏入插入栓中。 “碇君…？” 果不其然、绫波丽虽然神色茫然且恍惚、但并没有明显的外伤…嗯、看起来只有被零号机从体内抽出来的时候…因为惯性而让肩膀有些扭伤。 “怎样、除了肩膀之外…还有其他地方疼么？有没有我看不到地方的暗伤？” 一边确认着绫波丽的情况，一边伸出手帮绫波丽解开安全带，打算把她带离出去。 “…碇君…你的、手？” 不过、比起自己的情况，绫波丽更加敏锐的发现了碇真嗣手掌…让人看着就触目惊心的水泡与灼疮密密麻麻的错落着… 因为、以前发生过类似的事情…绫波丽瞬间就明白了眼下发生了什么。 “是我在问你的情况啦、你反问我做什么…好啦、要走了。” 无视了绫波丽的询问，碇真嗣温柔的搀着绫波丽离开插入栓。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受伤…” 听到了绫波丽细弱蚊蝇的声响、她轻轻低着头…咬着嘴唇…内心满是自责与内疚。 “笨蛋、我们NERV的医疗水平世界第一！这种东西、也能叫做伤么？去上点药第二天就好了。” 碇真嗣没有告诉她的是…自己体内还有光的力量。下一次变身成迪迦之后、这种程度的小伤只要自己想…随时都可以让它痊愈。 “真嗣！你没事吧！凌波没事吧——！医疗班！快！” 见状、葛城美里立刻让早就待命了的医疗班推着医疗车赶了过来。 但绫波丽却是十分低沉的…如同没脸见人一般的、逃避着碇真嗣的眼神。 “……我、又失败了…而且还……让你…” 看样子、连续两次的EVA启动失败…而且还让她无法和明日香一样驾驶EVA与碇真嗣一起战斗…对这孩子的打击比碇真嗣想象的还要严重。 “笨蛋——！” “呜…？” 忽然感觉到脸颊一阵的温热…绫波丽诧异的发现、是碇真嗣的手指捏在了自己的脸上。刚才强行敲开闸门时候留下的热量还残余在碇真嗣的指尖。 “碇…君…？” 原本不愿意看碇真嗣的表情、但在碇真嗣手的引导下，绫波丽被半强迫着的抬起头、终于和碇真嗣四目相对。 …那是、与之前如出一辙、别无二致的温柔眼神。 “凌波、我问你个问题——如果说、今天是我启动初号机然后启动失败被困在插入栓里面了，你会来救我么？” 知道绫波丽没有大碍，碇真嗣朝着医务班挥了挥手，示意让自己先说两句话再送走。 “…？我会的。” 绫波丽虽然不知道碇真嗣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但还是乖巧的点头。 而碇真嗣自然也知道凌波会如此回答、顺理成章的继续询问。 “…那、当你把我救出来的时候…你希望看到我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 绫波丽似乎察觉到了碇真嗣想要说些什么——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随后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碇君应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但——只要碇君平安无事…我就很开心了。” “那就由我来告诉你、这种时候，只需要微笑就好了。因为只要你开心、我就会很开心。” “！！” 已经意识到了眼前的少年…如此拐弯抹角的…是想要向自己传达什么。 绫波丽没有再道歉，也没有道谢…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碇真嗣捏自己脸颊的那只手—— 以嘴角那细微、但切实存在的弧度…回以一个恬静的微笑。 第39章 我说不定、真的会有些改变【3000字、求追读】 “那么、碇真嗣君…你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零号机会做出那些怪异的举动是么？” 明亮的情报科会议室、刺目的强光与空旷的房间，可以给人带来相当强的心理压迫…与其说是会议室、不如说是审讯室。 正如碇真嗣所预料…骚乱才刚刚结束、自己立刻就被情报科的人“请”来问话了。 “嗯，一无所知。如果是初号机你问我还情有可原、零号机我可是上都没上去过，我怎可能知道。” 直面剑崎恭也的双眼，碇真嗣坦然的回答。从语气到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是么、那么关于初号…” 剑崎恭也也是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正要问下一个问题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碰的一声、强势的推开了… 从那巨响判断，与其说是推、没准是直接踹开更有可能。 “我早就说了吧！EVA的暴走是技术部门的事情！和我手下的驾驶员没有任何的关联！你以为整个NERV是谁更最希望一切都一帆风顺，不出现任何的问题啊…” 被一群黑西服的谍报人员包围的葛城美里，直接顶着一群大汉的阻拦，强行闯门而入，指着剑崎恭也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已经向冬月副司令确认过了！确实你收到了调查情况的命令，但那不代表你可以毫无证据的审问我的驾驶员！这一次你越界了！剑崎！别太小看我…” 面对葛城美里的怒火，剑崎恭也依然云淡风轻的回复，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碇真嗣稍稍有些佩服、作为谍报人员来说，剑崎恭也真是教科书一般的标准。 “并没有审问，只是询问一些相关的问题。” “那么！问题已经问完了吧！你已经在耽误驾驶员训练了！如果明天使徒来袭！因为你独断专行导致迎击失败、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这一次葛城美里是真的火了，干脆之间上前一把抓住了剑崎恭也西服的衣领，展现出了身为战术部长的威严。 “好了、美里小姐。剑崎先生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出了意外就要有人调查，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们也希望事情尽快水落石出，不是么？” 碇真嗣主动上前示意让葛城美里松手，同时用玩味的眼神暗示着剑崎恭也，示意自己会帮助他缓和葛城美里的怒气，让他也分享一点情报出来作为感谢。 “……请恕我冒昧，葛城三佐。毕竟、最近NERV才出现了MAGI被骇客入侵的情况，主机房的电路板也有被人动手脚的痕迹…在NERV内部有间谍的存在是已经确实的，情况非常的严峻。所以哪怕驾驶员本人没有恶意，也并不排除会被人利用的情况…” （※不记得MAGI是什么的翻到本章最后※） 这是原本完全可以不说出来的情报、应该说…身为合格的情报人员、他肯定不会主动开口说这些用来解释。 很明显明面上他是在求得葛城美里的谅解、实际上是投桃报李的将这些信息透露给碇真嗣，以此来作为强行带他来问话的补偿。 很上道嘛…果然剑崎恭也这个男人、谍报部门的核心人物…是有可能争取到自己这一边的。 NERV的内部隐藏着非常浓郁的阴暗…如果自己想要去探寻，毫无疑问剑崎恭也是最好的切入点。 话说…有黑客入侵MAGI…可以在NERV内部入侵核心领域、还能够不被谍报部发现全身而退的家伙…估计只有那家伙了。 一瞬间、碇真嗣的脑海中闪过了加持良治的面容。 那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搞得这么大动静、真的会被自己的那个混账老爹杀掉的啊。 “…既然真嗣君这么说、行吧…这一次就这么算了。不过！不要有下一次！不然我真的会生气的！到时候…” 自己可以不给剑崎面子，但不能不给碇真嗣面子…葛城美里心知肚明、自己虽然身为驾驶员的直属上级，但在心理辅导这一块是完全失格的。 绫波丽和明日香内心只能说一个比一个有问题、都是多亏碇真嗣的从中调节…让原本精神状态非常不安定的两人可以异常和谐的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如果再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再来问我哦…剑崎先生。” “真嗣君！！” 没想到自己放的狠话被碇真嗣给化解了、让葛城美里有些许的尴尬。 不过、碇真嗣虽然脸上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微笑…但眼神中没有一丝笑意、话锋一转。 “…所以、有任何问题都来找我就可以了。我不希望哪天情报部门用今天相同的方式、把明日香或者绫波丽带到这里…如果那样的话、到时候就不是美里小姐、而是我要生气了。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剑崎先生。” …似乎、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展现出冰冷的愠怒。只能说不愧是碇源堂的儿子么、明明脸上还是挂着笑、但散发出的魄力却比司令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知道了。这一次是我们冒昧了、下次有情况会提前向你们申请要求配合的…失礼了。” 说完，剑崎不忘郑重的鞠了一躬，随后带着谍报部的黑西服们离开了…明明这里是谍报部的会议室、他们自己跑了。 “真的是！明明是我们奋斗在最前线…那帮家伙却还是不忘搞内斗！剑崎这个笨蛋！从学生时代就这样…现在还是这个蠢德行！” 看来这一次确实是气到了葛城美里，哪怕剑崎已经离开，还不忘指着他的背影抱怨。 “好啦好啦、对了…美里小姐。听说你和加持先生还有剑崎先生、三个人都是大学时期的好友？” “…还有律子。我们四个都是同一所大学的…不过、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好友。” 葛城美里叹了一口气、苦笑着回答。 “虽然我和加持那个混蛋的关系还不错啦、甚至交往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律子和剑崎这两个家伙，藏的一个比一个深。律子到现在还瞒着我很多事情、更别说剑崎…他几乎没有任何的私人活动。真的就像是一个…忠诚的执行着碇司令命令…道具一样的男人。” “道具…么……？” 聆听着葛城美里的回答、碇真嗣反复斟酌着这个字眼——与凌波的情况相似…？ 不、不对…凌波是真的如同不知道喜怒哀乐、纯洁无垢的白纸一般…只是没有契机渲染上其他颜色而已。 但剑崎恭也这个人物，他是知晓这一切…而主动选择了服从碇源堂这条路的。 那个男人——能从父亲的身上、渴求到什么呢…？ “笨蛋真嗣！！” 明日香飞奔而入，打断了碇真嗣的思考。 “我听说你被谍报部的那群黑衣人给押过来了！！没事吧！” “什么叫押…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只是配合他们回答几个问题而已。话说你、不是让你陪着凌波么？怎么自己跑过来了？” 碇真嗣调笑着回答，用游刃有余的态度展现他的平安无事…不过、碇真嗣双手缠绕着的绷带在明日香的眼里却是那么的刺眼。 “凌…第一适格者已经没事啦！正如你判断的…只是肩膀脱臼而已、连住院都不用住，等赤木博士检查完就可以回家啦。” “那、走吧，我们去接她，然后一起回去。” 说着，碇真嗣起身准备往外走、但明日香却是木讷在了原地，低着头，仿佛要说些什么一样。 “喂！笨蛋真嗣、今天…如果是……” 但仅吐出了这几个字、便哽咽住了…眼神再一次落在了碇真嗣双手的绷带上…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明日香。” 同样身为女人的葛城美里…似乎能够隐约的体会到明日香的感受。 “……回家吧、回家再说。” 但碇真嗣却没有让明日香继续说下去，而是主动来到明日香，用伤痕累累的手，簇拥着少女细微颤抖的身躯一起离开。 “如果在这里不好说、就回家再说——如果今天不好说、就明天再说——无论哪一天…我都会在家里等你说出你心里的声音哦。” “………………！” 明明、只是一句陈年老醋的油腔滑调而已、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手上的绷带就阴郁的心情，此时却舒展开来了。 “我才没有话想要跟你说呢！笨蛋真嗣…！哼！你那手！晚上也没办法做菜了吧！真拿你没办法啊~~今晚就交给我吧！本小姐给你露一手！” “啊、明日香要做菜么？让真嗣君好好休息一下也好、今天我来下厨也行哦。” “不行！美里你给我离厨房远一点！你这个连炒鸡蛋都能炒出黑色物质的家伙！厨房禁止！今晚可是本小姐的舞台！不能让你给破坏了！” 一想到大家一起回去的画面… 一想到今晚大家一起的晚餐… 一想到这样大家一起的生活… 妈妈——虽然、我一个人也没问题…但…如果这样的日子可以就这么持续下去—— 我…说不定、真的会有些改变呢。 【注释：为了防止有些对EVA印象不是很深刻的读者不解、解释说明一下 MAGI是由赤木直子（赤木律子的母亲）开发的中枢核心计算机、负责NERV总部的一切运行 如果MAGI被黑客侵入夺取控制权，就相当于整个NERV总部的沦陷】 第40章 和女孩子相处真难啊 “明日香~你的沐浴露我用啰。” “哈？！美里！不要啦、给我用你自己买的！” “诶~因为德国货用着很舒服嘛！不愧是精准的德国工艺！” “给我适可而止啊！！” …之后、便是明日香强行突破进浴室后的嬉闹声。 ——饭后、躺在自己房间的碇真嗣，聆听着从客厅传来的愉快吵闹。 “…真是悠闲啊。” 轻轻笑了笑、这样的日子，倒是也不错…不如说、自己正是为了这样的日子可以持久，才选择投身于战斗的。 只不过…之前的战斗中、自己只需要考虑和怪兽战斗就好…但这个世界、自己要战斗的对手可不是使徒而已。 混账老爹、加持良治、真希波…还有那个渚薰…感觉都各怀鬼胎…加上渚薰告诉自己的，隐藏在NERV地下深处最终教条的机密… 这可不是自己变身成迪迦把使徒全打倒或者把NERV总部给扬了就可以结束的事情、如果想要达成大团圆的HAPPY END…自己就必须从根本上解决这些破事。 明天找时间和加持良治谈谈吧，起码让他老实一点…别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碇源堂给抹杀掉了、然后再由剑崎作为切入点，慢慢的搞清楚父亲到底想要……？ “…怎么了么？” 正在思考着下一步的方针的时候、忽然察觉到了门外似乎有着微弱的气息。 “…” 随着碇真嗣的呼唤、虚掩着的门缓缓打开，一个水蓝色的小脑袋蹑手蹑脚的探了进来。 来者正是绫波丽、此时的绫波丽…仅穿着一件宽大、朴素、没有任何额外的修饰点缀的白衬衫…修长而纤细的双腿没有遮掩、完全的暴露在空气中。 在雪白的肌肤和水蓝的发梢还能隐约看到些许水珠的残留…应该是在美里之前刚洗完澡吧。 毕竟，她就住在自己的隔壁、平时无论是出门还是上厕所，偶然遇到的次数也不在少数——但她主动来敲自己的门…还真是第一次。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凌波。这个时间来过来。” 从床上坐起身来，拍了拍床边的椅子，示意让绫波丽有什么事情坐下来谈。 绫波丽听话的坐在了椅子上，却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颇为在意的反复打量着碇真嗣的双手、半晌才开口说道。 “手、还疼么…” “嗯？你就特意过来问这个的么？已经没事了。” 碇真嗣随意的展示了一下已经恢复灵活的手、原本就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伤势，经过NERV的治疗之后，已经彻底不影响行动了。 “…那个是？” 绫波丽的目光落在床头的随身听上、在她进屋之前，碇真嗣思考的时候一直都拿着把玩来着。 “碇君，喜欢歌么？” “嗯？哦，你说这个啊…还算喜欢——就是这个玩意…” 短暂的迟疑…碇真嗣思考了一下自己要不要把这个东西属于碇源堂告诉绫波丽、毕竟绫波丽都主动跟自己说过，她把碇源堂的眼镜留在了之前的房间。 她都不执着于眼镜了…自己却还拿着老爹的东西，是不是有点… 不过、转念一下…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绫波都如此信任自己，自己也不应该在这上面有所隐瞒。 “这玩意，似乎是我父亲学生时代曾经用过的东西。他和我母亲结婚之后就不用了，一直放在家里，被我拿来玩了。” “…司令的？” 绫波丽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的诧异、因为她一直以为碇真嗣很讨厌碇源堂，毕竟双方见面时候都完全不给对方好脸色看…没想到碇真嗣竟然会心仪碇源堂遗留下来的东西。 “可以，给我听听么？我想…知道碇君你的喜好。” 鼓起勇气开口询问、这是绫波丽相当罕见的…表达出自己的欲望。 很感兴趣——无论是对碇源堂、还是对碇真嗣…想要了解他们都听着什么样的歌。 原本绫波丽难得请求自己，碇真嗣不应该拒绝、但这一次他却摆了摆手。 “不过现在这东西里面没有存什么我喜欢的歌。这玩意里面的歌曲都太悲观了点…不符合我的喜好。” 毕竟、是之前的碇真嗣用来逃避其他人，用以将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的东西…指望自我封闭的家伙随身听里面充满了积极向上的歌曲也不现实。 很适合年轻的碇源堂和之前的碇真嗣…但不适合自己、更不想把这玩意就这么借给绫波丽。谁知道会不会让这个小丫头好不容易敞开的心扉再次关闭。 “……这样啊。” 嘴上是这么说、但绫波丽的情绪肉眼可见的萎靡下去了…原本好不容易闪烁起神采的瞳孔也失去了光泽。 “啊、不是不行！不是不行！等几天、等几天我再借你。这段时间我去看看能不能录一点…我喜欢的歌曲、实在不行…我就找个录音棚自己唱几首给你听，这样可以了吧！” “碇君…唱歌么？” 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但…眼神中的光彩瞬间的就明媚了起来。 “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就找个时间…哇！” 根本不给碇真嗣客套的时间，绫波丽整个人直接凑到了碇真嗣的脸上，郑重的握着碇真嗣的手，直视着碇真嗣的双眼。 “请务必！” “好、好，没想到凌波竟然会对这感兴趣，你喜欢听什么风格的歌啊？” 原本只是碇真嗣的随口一问，却没想到仿佛戳中了痛点一般，让绫波丽木讷在了那里。 “风…格…？” 对于迄今为止、甚至尚未开启过属于自己人生的绫波丽来说…嗜好、选择、这些都是太过于奢侈的存在。 “对不起，我…呜？！” 不给一脸愧疚的绫波丽任何道歉的机会，碇真嗣迅速的将手指抵在了绫波丽的唇上，阻止了她。 “不要道歉、我们只是朋友之间的闲聊而已…没有人会因为闲谈而道歉。” 看着眼前这闪烁着茫然神色的眼眸、泫然若泣的脸…白天渚薰的话、猝不及防的在脑海中闪过。 ——因为那女孩在悲愤呢、她在痛恨自己。EVA是心灵的镜子，以如此痛苦的心，怎么可能让零号机正常的启动呢—— …一瞬间，感觉到有些的心疼。 绫波丽只是一个纯洁无垢、字面意思上如同白纸一般的女孩…为什么、必须要遭受如此多的苦难呢？ 让人不爽—— 让人不悦—— 让人不快—— 或许是因为在自己的房间、疏忽了面部表情的管理…因为绫波丽身上唐突降临的无端暴虐与悲泣、内心的愤慨让碇真嗣的眉头不由自主的扭曲起来… “碇、君？” 反应过来的时候，碇真嗣发现绫波丽正用不安的神情望着自己… “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么？” “有啊——因为、凌波你明明内心很难过、却什么都不愿意对我倾诉，这一点让我很受伤呢。” “…！？” 看着绫波丽那悲伤的表情、一瞬间碇真嗣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原本、想的是趁着气氛正好的时候…试着能不能让绫波丽亲口告诉自己…到底一直以来束缚着她的枷锁是什么。 但——根本不用回答、从她脸上的表情碇真嗣都可以判断出来…自己已经涉足到绫波丽不愿意被他人触碰到的领域了。 “——开个玩笑。好啦、时间也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和训练，早点休息吧。” 面对碇真嗣的询问不知所措的绫波丽，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的点头，然后转身离去。 但似乎又想到、就这么什么也不说就走实在不好、于是又扭过头说道。 “晚安了，碇君——歌、我会满怀期待的等着。” 说完，还不忘挤出一个略显生硬的微笑…才惴惴不安的离去。 “唉…………” 等绫波丽离开、碇真嗣才无力的瘫倒在床上，长叹一口气…一回想起刚才绫波丽脸上悲切的表情、就忍不住后悔自己的莽撞。 “队长~~丽娜姐姐~~和女孩子相处真难啊~~” 第41章 六位适格者 第二天放学后、又是没有使徒来袭的平静的一天。 按照惯例…和绫波以及明日香三人一起准备去NERV进行日常的训练。 “喂！真嗣君！！” 却听到了有人呼唤自己的名字…一辆造型别致的敞篷跑车缓缓驶到三人的身边。 “加持先生、还有东治？！” 碇真嗣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对完全不搭的组合…脑海中能够把他们两人联系到一起的可能性只有一个… “冬治、你…终于要进入NERV了么？” “不愧是真嗣先生，果然很敏锐啊。” 铃原东治有些羞涩的挠了挠头…原本还想突然过来吓碇真嗣一跳来着、没想到他竟然一眼就看穿了。 “诶？！铃原！？你！进入NERV！？什么情况！？！？骗人的吧？！” 一旁的明日香反应倒是有些太过于浮夸、眼神一遍又一遍的在铃原东治、加持良治以及碇真嗣身上游走、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加持良治有些满意的笑了、因为碇真嗣和绫波丽云淡风轻的反应实在是太过于乏味…让自己这个介绍人毫无意义。果然还是要明日香这种捧哏才好。 “正如冬治君所说哦，明日香——从今天开始…铃原东治将作为EVA驾驶员的第四适格者…与你们一同训练。之后还要请你们多多关照他哦。” 说着，加持仿佛炫耀一般的将铃原东治的NERV ID卡在明日香面前晃悠了一圈，随后交给了铃原。 “我不承认——！！！” 意料之中的尖叫瞬间吸引了全部放学回家学生的目光。 “凭什么这样的家伙竟然可以成为和我一样的…” 面对明日香高声尖啸、排山倒海一般的强烈排斥，铃原东治的脸色也黑了起来、正要出言反驳… “明日香、不行哦。” 碇真嗣的手及时的插入两者之间，用温和但不容置疑的眼神，同时让两人都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内心或许有很多不解、但…未经了解就擅自否定他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冬治会出现在这里、说明他已经鼓起勇气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如果他真的没有成为驾驶员的资格、美里小姐会秉公办事的将其辞退。无论是你还是我都不应该随意的评判，要保持最基本的尊重，不是么？” 明日香虽然表情还是十分的抵触…但一是考虑到自己不想给碇真嗣留下太坏的印象、再是他的话确实合情合理，无法反驳、终究是乖乖的闭上了嘴。 “…………我可不会承认的！” 但还是碎碎念一般的呢喃了一句，瞪视着铃原的脸。 “我也不需要你这种臭三…” 铃原正欲恶狠狠的回敬、也被碇真嗣拦了下来。笑眯眯的打断了他的话。 “嗯，就是这样了，冬治。接下来就是需要你用实力和表现、来得到他人的认可了。加油吧！” 明明意思其实差不多…但碇真嗣和明日香两人说出口却是完全相反的结果。 “是！真嗣先生！我会努力的！” 看着虽然还是不高兴、但已经乖乖安静下来的明日香…以及完全对碇真嗣写满了尊敬的铃原东治、加持良治浮夸的吹了一个口哨。 “俨然是一副领导者模样了嘛、真嗣君。之后可以考虑向碇司令申请封你一个适格者队长之类的职务。” 面对加持良治这不怀好意的说辞，碇真嗣不屑一顾的笑了。 “加持先生说笑了、我和明日香、凌波还有冬治一样，都是平等的，不分上下级之类东西。如果真的需要一个队长，也是应该由大家共同来决定————别说这些无聊的话了，你特意在这里等我们、不只是跟我们介绍铃原这么简单吧。” 虽然加持良治也知道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他们彼此疏远…但自己的挑拨竟然一丁点反应都没有就被碇真嗣化解。 看来碇源堂交给自己的分化他们、让他们相互排斥从而增强心之壁的任务是彻底完不成啰。 “上车吧、特意让我来载你们的…今天任务很赶、没时间让你们慢悠悠的过去了。” “任务…？” 碇真嗣皱眉、印象中葛城美里没有提过今天有除了常规训练之外的安排啊？ 昨天零号机的再启动实验才刚刚失败…无论怎么说都不应该再来一次…… “嗯，今天除了冬治君之外，第五和第六适格者也会来基地报到。碇司令要给你们六位适格者开一个会、随后四五六适格者要和碇司令一起前往松代的第二支部…估计现在其他适格者已经快到了、所以你们要抓紧。上车！” 此言一出、不只是明日香，就连凌波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 毕竟…之前一直都只有碇真嗣三人而已、她们也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EVA驾驶员只有三人…没想到、铃原成为了第四适格者就算了，甚至还有第五第六…为什么从未有听说过？！ 倒是碇真嗣倒是一点也不奇怪…考虑到最近遭遇的奇怪的家伙、碇真嗣似乎已经可以猜到那两人是谁…… “呀——！NERV的各位前辈！GOOD AFTERNOON~~！第五适格者！真希波·玛丽·伊兰崔亚斯！参~~~上！！夜路西苦喵~” “渚薰，第六适格者。” 十分钟后，NERV总部司令室，碇真嗣完全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性格迥然相异的两张脸。 凌波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明日香则是满脸写着无法接受、但…考虑到这里是碇源堂的办公室，当着总司令的面、即使是明日香也不敢太放肆。 “自我介绍结束了，情况应该已经了解了。考虑到最近的战况，我们决定将驾驶员增加到六位、EVA也增加至六台。” 碇源堂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完全没有丝毫感情的宣布。 “六台…EVA！？” 这下连碇真嗣都有些诧异了…原本是因为考虑到驾驶员的状态会像绫波丽和零号机那样无法正常启动、找过来的替补队员…没想到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专属机体么？！ “是的、暂定…第四适格者（冬治）、搭乘EVA三号机。第五适格者（真希波）、搭乘EVA八号机；第六适格者（渚薰），搭乘EVA四号机。一二三适格者、保持现状。” 闻言，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明日香终于长舒一口气…自己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二号机被其他人抢走、自己被换掉…既然这样、就可以接受了。 “至于为什么要将EVA的战力…增加至六台。” 碇源堂刻意停顿了一下、会议室的屏幕亮了起来…与第六使徒作战的迪迦奥特曼的形象，跃然于荧幕之上。 “下一次的对使徒作战——如果这个未知生命体再一次出现…打倒祂。祂、也是目标。” 【※应读者留言，建了一个小群，群号在章末作者说和简介都有※】 第42章 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 “什…！” “为什么！？我不同意！” 听到了碇源堂的命令，碇真嗣、明日香、铃原东治…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反应。 碇真嗣一如既往的淡然，内敛了所有的情绪…不在脸上泄露出任何的情报。 明日香满脸的错愕、毕竟她也是被迪迦救过的人…但迫于总司令的权威，只能一言不发。 最为直率的便是铃原东治了、毕竟他被救过一次…妹妹铃原樱还被救过一次，迪迦相当于是救了他两命的恩人，自然不可能认可。 “你似乎有些什么误解啊，第四适格者。这是一个命令、所谓的命令…就是我不需要向你解释说明、更不需要征求你的同意。” 但、哪怕是血气方刚的铃原东治…毕竟也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缺少历练与觉悟。 已经不知道看见过多少生与死的碇源堂、仅用一个眼神就把铃原的气势彻底压倒了。 “如果说你做不到、就滚。我会让马尔杜克机关挑选你的继任者，仅此而已。” “好啊！那我就…” 赶在铃原东治让事态变得更糟糕之前，碇真嗣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让他不要激动。 “没事，司令。驾驶员的思想工作我会做、请继续说吧。” 想在NERV的体制内，对抗身为NERV之王的碇源堂的决策毫无疑问是不现实的…碇真嗣一开始就知道这个前提。 所以他没有询问理由或者是试着反对…这些动摇总司令权威的行为只会让自己的立场更加艰难。 “………” 碇源堂冰冷的瞥了碇真嗣一眼…作为驾驶员来说、碇真嗣的表现太好了，好到了让自己完全无法预测的程度。 但、自己身为总司令不能因为手下表现的太好而惩戒他，那样会丧失对基层的控制力…虽然并不愿意，只能点头同意了碇真嗣的提议，继续开口。 “未知生命体虽然波长不是使徒、但毫无疑问也不是人类可以认知的存在…如果因为祂暂时没有伤害人类就掉以轻心，等真正发生什么的时候就全部都为时已晚。 这是整个人类共同的意识、由于目前使徒和未知生命体都只出现在日本…所以世界各地的EVA都被调配来了日本，为的就是集结整个人类的力量，消灭使徒和未知生命体。” 虽然碇源堂试图说的慷慨激昂、但这些说辞煽动一下NERV基层人员还差不多…在驾驶员面前这么冠冕堂皇就多少有些滑稽了。 碇源堂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也没有指望众人能给他什么反应，干脆利落的继续说道。 “现在三号机和四号机已经抵达了第二支部、八号机也在运输途中了…为了平衡总部与支部的战力，方便资源的调配…四五六适格者等下就随我去第二支部。 在那里进行EVA三、四、八号机的启动试验。总部就由冬月副司令来镇守，以上。没有疑问就去准备吧，四五六适格者、飞机二十分钟之后起飞。” 说着，碇源堂直接转身去忙自己的了，完全不管驾驶员有没有疑问。 “喂、给我等…” 意识到再不提出异议就没有机会了，铃原东治鼓起勇气就要上去，却被碇真嗣提着衣领一把扯了回来。 “走了，笨蛋。” 离开了司令室，一直到了拐角的休息室，碇真嗣才放开了他。 “真嗣先生，为什么你要阻止我…！我不能坐视不管、自己的救命恩人被攻击啊！” “你白痴啊、如果开EVA的是你…真的发生了什么你还可以酌情见机行事、你继续去闹，被开除了，他只会找一个听话的驾驶员来顶替你…你的胡闹除了让你自己滚回家睡觉之外、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听着碇真嗣的责骂、铃原东治提壶灌饼的张大了嘴，阿巴阿巴了两下的才如梦初醒。 “啊、对哦！说得对啊！不愧是真嗣先生！想的就是周到！” 看着用智慧的眼神兴高采烈的望着自己的铃原、碇真嗣只能苦笑着扶额了。 “…………我为班长的后半生感到担忧…” 不过、即使保留了铃原东治作为自己人驾驶EVA、情况还是很恶劣啊。 虽然没有提出异议…但碇真嗣知道如果EVA真的把自己当成攻击的目标、之后自己的行动都会束手束脚…连在胜利队的时候也没有一边被胜利队攻击，一边打怪兽的经验啊！ 而且…为什么？理由是什么？ 如果是碇源堂的独断专行也就罢了…但能够调配来如此庞大的资源用于反迪迦的作战…说明将迪迦视为敌人是整个人类高层的共识。 但…迪迦对人类是没有任何危害的…而且经过了加持良治的传播、迪迦是人类的守护神这个消息在民间颇有热度。强行下令攻击迪迦只会让NERV的舆论环境变得十分恶劣。 为什么要这样做、应该说…他们在怕什么？ 他们…在害怕迪迦什么？ “——可能是、对未知的恐惧吧。” 带着愉快语调的声音突如其来的传来，让碇真嗣眉头一皱… 这个家伙、理所当然的就开口回答了自己内心的思绪。这种心灵被人看穿的感觉真的十分不愉快。 “什么啊！突然上来搭话…你是第六适格者吧！有事么？” 见到渚薰随意的朝着这边走来，铃原东治立马上前，保镖一样的拦住了渚薰。 “哦呀，关系真好呢，让人嫉妒。” 渚薰那张对于男性来说太过于唯美的脸、带着玩世不恭的缥缈笑容，一如既往的让人捉摸不透。 碇真嗣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回答。 “哦，初次见面、请多指教啊。第六适格者君。” 面对碇真嗣的态度，渚薰脸上常驻的笑容消失了…虽然他知道碇真嗣是在刻意无视之前自己并不以人类形态与他交流的过程… 从正常人视角出发两人就是今天第一天见面、但自己好歹做过自我介绍…这个家伙还是用第六适格者来称呼自己、摆明了就是报复自己之前用零号机整蛊他。 不过…这份不满仅停留了一刹、便转瞬即逝了…因为碇真嗣的这个态度，反而说明了在他心中自己是和其他人不同的。 意识到这一点，渚薰回复了愉悦的笑意。 “我真高兴呢…你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事情、如果你能记住我的名字…我会很高兴。所以才会刻意用名字之外的称呼来报复我…真是可爱的撒娇呢、真嗣君。” 说着，渚薰用轻盈但迅捷的步伐…轻轻一绕，便绕开了阻挡的铃原，来到了碇真嗣的身边…情深意切的握住了碇真嗣的手。 “来吧、真嗣君。你可以随意的向我撒娇哦~” 不过碇真嗣自然不可能就这么被握住…直接手一缩，规避了渚薰的亲密举止，似乎已经习惯了他油腻的语调，咧了咧嘴。 “你这家伙、还真是喜欢给自己加戏啊。” “什么啊、这个家伙！怎么感觉这么恶心…” 铃原呆愣的看着渚薰近乎耽美一般发言，感觉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 “冬治，去准备准备吧，这一次去松代不知道你要去几天呢、你的妹妹…你去跟美里小姐说清楚情况，她会安排妥当，然后和班长以及小樱联络一下。” “哦…嗯！” 铃原东治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要出差了。而且是松代，距离东京几百公里呢！明明才是第一天来NERV上班…学校怎么办、必须赶紧给小樱说一下才行… 如梦初醒的铃原东治连再见都来不及说，火急火燎的跑去打电话了。 望着铃原的离去的背影，周围再无闲杂人等，渚薰的语调也换了一个口吻。 “…那个少年，明明对真嗣君你充满了尊敬和憧憬。却根本就无法理解你内心的一丝一毫。真是、悲哀的存在呢…李林。” 碇真嗣莞尔一笑，不置可否。 “很正常啊、某个立足于天的中年男性说过一句名言——所谓的憧憬、是距离理解最遥远的距离。 …行了、别闲扯了。你刻意以肉体凡胎进入NERV，不是来找我聊天的吧…说说你的目的吧、第六适格者君。” 第43章 爱与性别无关！（3000字、求追读） “碇真嗣、你…究竟是谁？” 既然碇真嗣选择切入主题、那么渚薰也不再兜兜转转。 收敛了脸上的笑意、这个花儿一般美艳的男子…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庄严与凝重…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红艳的眼瞳中似乎迸射出锋利的光芒…尖锐的刺入碇真嗣的眸中、仿佛要将碇真嗣的一切看透。 “我？啊…今天我没自我介绍是吧。” 而碇真嗣、完全漠视了渚薰的威压，反过来模仿着渚薰那轻飘飘的口吻回答。 “碇真嗣…第三适格者，NERV初号机的驾驶员。啊，对了…是NERV总司令碇源堂的儿子…对我无礼小心我去告状哦。” 如此敷衍的回答让渚薰眉头紧锁，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你应该知道…我想问的并不是这些。” “是么——但、问别人之前、先自我介绍是基本礼仪吧？那、渚薰…你又究竟是谁呢？” 碇真嗣神色坦然的转守为攻，直视着渚薰的双眼，直接反问。 “……渚薰、第六适格者。EVA四号机的驾驶员。” “看吧…同样的问题你也只能给出同样的回答。我还比你多说了一句我爹是谁呢……你应该也知道…我想问的也不是这些。” 已经理会到了碇真嗣意思的渚薰，脸上的凝重消失了、切换回了之前那副软绵绵的轻浮模样。 “抱歉啦、真嗣君…只是出于某些原因——我还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 “…彼此彼此啦、我也一点都没有信任你。” “好过分的话呢、我要伤心了呢。” 似乎是意识到彼此之间的相互试探已经毫无意义…黑色西服的情报科人员时机恰到好处的登场。 “不好意思，打扰了。第六适格者——司令在召集你们集合，准备上飞机了。” 见状、碇真嗣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示意自己已经和他没什么可说的了、要走赶紧走。 “……” 而渚薰、却不甘心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先是转身朝着情报人员打招呼。 “哦、来了，这就去…骗你的~！” 然后突如其来的转身，直奔碇真嗣的身边，俯下身去，将头探到了坐着的碇真嗣的耳边。 而碇真嗣则是淡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知道渚薰不可能忽然和自己玩肉搏战那种拙劣的手段…静静的看着他要耍什么猴戏。 “…也就是说、下一次——我向真嗣君说明我的身份的时候…如果说出了和今天不一样的东西、真嗣君也会回答我不一样的内容，没错吧。” “谁知道呢、或许是吧。” 碇真嗣当然不会在这里给他肯定的回答，他喜欢当谜语人就陪他当好了。 “呵呵、那我很期待哦…” “……！$#@%!!?” 瞬间、耳垂上传来滑腻而湿润的触感，这种前所未有的感觉…让碇真嗣整个人如同应激反应一般的从椅子上弹射起步。 手下意识的朝着渚薰猛推过去、不过渚薰也知道自己肯定要被碇真嗣教训，在偷袭得逞的瞬间就已经用轻盈的步伐朝着远处跳开了。 这混蛋、他妈的…竟然舔了自己的耳垂？！ 有些无语的用手指擦拭着耳垂上残余的些许体液，碇真嗣无比嫌弃的瞅着已经逃出老远的渚薰的背影。 这个家伙…性取向不会真的有点什么问题吧？ 再一次预判到了碇真嗣内心的想法，明明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渚薰的声音却是远远的传达了过来。 “爱——与性别无关！” 跑到卫生间反复冲洗了耳垂、碇真嗣心中满溢的抵触感终于清爽了一些。 下次见面、绝对要给他点教训…不然这个男人是不会长记性的……嗯？ 感知到了一阵仓促的脚步…从步伐的节奏和声响来判断身高和体重…听着很耳熟。 嗯…应该是自己的熟人… “喂！笨蛋真嗣！你在里面对吧？！” 这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了………哪有淑女会站在男厕所门口朝里面大吼大叫的啊？ “…又怎么了么？” 皱着眉头走出去，碇真嗣真怕再耽搁几分钟这个疯丫头就要闯进来了。 “你在耽搁什么啊！笨蛋真嗣！” 根本不给碇真嗣喘息的余地，直接伸手抓着碇真嗣就跑了起来。 “搞什么？什么叫我耽搁…我也不用赶飞机去第二支部，你让我去干嘛啊！” “别废话了！有你的电话！快点！” “哈！？” 明日香一句话直接给碇真嗣干懵逼了。 她说什么？有电话？？ 这可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啊、毕竟…有可能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全都在这个NERV基地里面。但如果是基地里面的人，根本不需特意用电话来联系自己。 一瞬间、碇真嗣想到了自己孩提时期…被父亲抛弃之后寄宿的伯父伯母。 怎么可能…立刻自嘲的摇了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那两个人…对自己没有丝毫家族的情谊或羁绊…自己的离开对他们来说也只能用如释重负四个字来行动，根本不可能给自己来电… 一直跑到了专门与外界联系的情报科固定电话机旁边，明日香才慢吞吞的说出了通话的对象。 “是小光的电话、似乎是…和铃原话还没说完、他就急着上飞机了…小光实在不安，于是就……” “啊……这样啊。” 瞬间就释然了、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伯父伯母打过来…自己还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 “班长。” 拿起电话、洞木光惴惴不安的声音从话筒中传来。 “碇同学…真不好意思、打扰你工作了。” “没事，铃原的话…已经在飞机上了。我也没想到他来NERV的第一天就会被调到松代去出差…” 碇真嗣的寒暄还没有说完，就被班长迫不及待的打断了。 “碇同学——铃原同学他、会遇到危险么？” “…………” 碇真嗣陷入了一瞬的沉默…按理来说、这里哪怕是安慰也应该告诉她不会有危险的，但—— “啊，会遇到的。” “——！” 碇真嗣毫不犹豫的肯定，让电话另一头倒吸一口凉气。 “喂！笨蛋真嗣！！” 明日香也没想到、碇真嗣竟然给出如此肯定的回答。这不是在加重洞木光的不安么？ “怎么…你指望我说好话去糊弄她么？如果班长真的只是想听一些“不会有危险的”“铃原一定不会有事的”之类安慰剂的…你自己直接说了就完事了、根本不用叫我——特意让我来接、不就是希望我讲些实话么？” 碇真嗣浅笑着让明日香哑口无言。 同时、也打破了洞木光心中的幻想…她确实内心惶恐的希望碇真嗣欺骗她也好的让她放心…但碇真嗣毫不犹豫的戳破了她的幻想。 “不要活在虚妄的美梦里面啊、班长——铃原凭借着自己的意志，选择奋斗在守护人类的最前线…身为女朋友、你应该做的…才不是逃避吧。不要去欺骗自己、漠视危险…如果那样做了、是对铃原东治展现出的勇气的侮辱。” “…！” 洞木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这是铃原东治的侮辱这句话宛如雷击一般，深深的震撼了洞木光的心。 身为女友、身为恋人…她自然是反对原本可以留在安全地方的男朋友主动投身于危险之中…所以她内心其实是对碇真嗣、应该说是对整个NERV是有所埋怨的，但… “没有人强迫，没有人欺瞒…铃原东治是在知道这份工作危险性的情况下，选择直面这份恐惧，成为了驾驶员。你想要抱怨我们是无所谓…但、不要玷污铃原东治的决心——这是我…并不是作为EVA驾驶员、而是作为铃原东治的朋友…给你提出的忠告。” “………………我知道了…你说的、很有道理…谢谢、碇同学…” 长久的缄默后，洞木光挂断了电话—— 碇真嗣知道、她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面对自己的心、以及去面对铃原东治的做出的选择。 转过身来、此时的明日香已经听的是目瞪口呆了，半晌才由衷的佩服了一句。 “真嗣你啊…………真的很会说漂亮话呢！怪不得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哪有，我只是说了一些最浅显的…………！？” 骤然、几乎让人无法站立的剧烈摇晃、震撼了整个NERV总部。 “小心！” 碇真嗣灵敏的扶住了几乎摔倒的明日香，掩护她蹲下…精神紧绷的观察着因为冲击波而闪烁的电灯和纷纷倒塌的文件柜。 “地、地震！？” “不，这是…” “使徒来袭——！！！” 第44章 第七使徒、来袭——！ ——使徒来袭！ 虽然还没有证据…但、一种前所未有的不详的预感…在碇真嗣的心头萦绕。 这是之前每一次使徒打过来的时候…自己都没有产生的感觉。 根本不需要目击…就如同嗅到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就会让人联想到医院的压抑一般的不安。 “笨蛋真嗣…” 似乎是因为突发情况而没有回过神来、明日香罕见的小鸟依人一般的依偎在碇真嗣怀里。 刚才猝不及防险些摔倒的她、一瞬间的失重感勾起了内心中某些绝对不想再一次触及的回忆… 但、碇真嗣真的就如那一天医院天台所说的一样…在自己即将坠落的时候…拉住了自己。 “明日香…能站稳么？我们去指挥室——” 直到碇真嗣脸色阴沉的松开她，明日香才略有恋恋不舍的从碇真嗣的怀中离开。 她的嘴巴张了张、原本是想要说一些“你竟然趁乱抱住本小姐”之类傲娇的话…但、看到碇真嗣那如临大敌的脸，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全员！第一战斗配置！重复！全员！第一战斗配置！” 在刺耳的警报声响起的时候，碇真嗣已经和明日香来到了指挥室。 身为总负责人的冬月耕造和作战指挥部长的葛城美里严阵以待的观察着显示器上那庞大且骇然的巨物… “NERV第三监视卫星已将十五分钟前的监视画面呈现在荧幕上！” “这就是、第七使徒…！” 并不是如同之前几个使徒一样直接出现在陆地上…屏幕中呈现的是外太空的景色。 那是黑褐色球体、连光都被扭曲吞噬的巨物、完全不像是现实世界的产物…犹如用阴影与线条勾勒出的灾祸。 当然NERV也不是完全坐以待毙，在侦测到天外之敌的第一时间，NERV所属的大量卫星便立刻簇拥到了第七使徒的轨道上。 根本不计成本的装弹量、足以将几个城市夷为平地的饱和式火力…引起了几乎将整个使徒都覆盖的剧烈爆炸。 但——仅以目前人类科技结晶而出的杀戮兵器…根本无法突破第七使徒那完全漠视物理法则的AT力场。 甚至连迟缓下坠的势头、改变坠落的轨迹都做不到…宛如嘲笑人类的渺小一般…任何抵抗都无法撼动这扭曲的灾厄。 “由于…十三分钟前…第四第五卫星阵列全灭…监视卫星也被全部破坏了…暂时、使徒最新情报丢失。连N2航空暴雷都、毫无效果…哈、哈、完全…毫无意义……” 技术分析员青叶苦涩的向葛城美里汇报情况…毕竟、那是整个人类航天文明的浓缩、虽然不指望凭借他们可以战胜使徒…但却连哪怕多争取一分钟时间都做不到… 在使徒面前、人类引以为傲科学显得是那么的渺小和可笑…让青叶内心的绝望不断的壮大。 正当青叶因为内心翻涌的莫大惶恐而让敲击键盘的手都不由自主的颤抖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肩膀。 “——！” 已经草木皆兵的青叶几乎被吓到、面色苍白的转过头…发现竟然是碇真嗣、这个和自己甚至没说有私下说过话的EVA初号机驾驶员… 老实说、对于把整个人类的命运寄托在几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上…这件事情本身就让青叶觉得既荒诞又可笑…但科学却无法解析为什么换个驾驶员EVA就无法启动、只能顺其自然。 所以…青叶其实内心其实一直并不是很喜欢这些嘴上没毛的黄口小儿、哪怕在NERV的地位…他们都远在自己之上、青叶的内心还是有一种成年人看小孩子的优越感… 因此、青叶完全没想到竟然是碇真嗣这个被自己所轻视的孩子，在自己的理智即将掉光之前…跑到自己的身后，如同抚慰一般的将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别慌，还有我们在这里。” 闻言，青叶讪讪的干笑了两声、内心祈祷一般的闪过了EVA的影子…与使徒一样的、远远超出了人智人理可以理解的存在… “是、是啊…还有…对、我们还有EVA…” 在这种时候…渺小的人类、终究还是什么都做不到…只能徒劳的祈祷着EVA…或是那个光之巨人的救赎………… “笨蛋。” 但、青叶内心的祈祷被碇真嗣带着粗鲁的笑容、毋容置疑的否定。 “谁跟你说EVA了…我们、指的是——你，我，明日香，凌波…美里小姐、摩耶小姐、日向先生…指的是现在奋战在NERV，展现出对抗名为使徒的恐惧的勇气的每一个人。” 碇真嗣的声音不大，估计只有操作台的三个分析员能听到。 但却铿锵有力，重重的落在青叶、日向、摩耶三人的心上——明明只是中学生的妄言…但此刻落在三人的心里却犹如洪钟一般浩然、驱散了内心滋生出的恐怖。 “我们现在还在这里、只要人类还没有放弃抵抗…人类就不会输。所以…冷静下来，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好。剩下的、交给我…我会保护你们的。” 说着，碇真嗣依次拍了拍三位被第七使徒这过于庞然的规模骇到的操作员的肩膀、重振了他们的士气。 “…是！真嗣君！” 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人都发现自己已经不约而同的对这个年纪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的孩子使用了敬语。 ——这是理所当然…等一下、要在最前线直面那个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毁灭一般的使徒的…是这几个年幼的孩童。 自己只是在安全的大后方支援而已…连他们都没有放弃抵抗、身为大人的自己——怎么可能这么没出息！ 啪——鞭策自己一般的用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以此为契机、青叶茂彻底摒弃了自己内心的恐惧。认清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迅速的重新投入到工作。 “正在紧急征用联合国军用卫星！重新生成影像资料…坐标数值已经上传至MAGI！准备开始重新测算第七使徒的运动轨迹！” 葛城美里远远的看着碇真嗣的行动，颇为欣慰的笑了笑…按理来说、提振士气的应该是自己这个作战指挥。 但——面对这一次太过于超规格的敌人…连自己都瞬间有些不知所措、让不安的氛围在指挥所蔓延。没想到…竟然让这个小子给…… “震动的来源已经解明…十三分钟前！使徒将自己的一部分质量从身体上分离…然后像空袭一样坠落。利用自身庞大的质量与AT力场、仅凭重力势能…就足矣将一座城市从地图上抹除。” 空袭——碇真嗣皱眉…这就是刚才地震的原因么？ “第一次的空袭并没有命中日本本土、而是落在了太平洋上…MAGI预测、下一次攻击会在四十分钟后。而距离第七使徒本体突入大气层则是、一个小时…二十二分钟！目标…第三新东京市！NERV总部！” “好！以NERV特别权限…对日本政府下达避难命令！发动全部运力让第三新东京市为中心…周围150KM的居民紧急疏散！” 碇真嗣咧了咧嘴…仅仅是落入太平洋…带来的震动就如同地震一般——真不敢想这种东西直接砸在脑袋上会发生什么啊… 诶…等等…… …一种莫名不安的预感在碇真嗣心头蔓延。 冲击、落入…太平洋？然后…引发地震？？那不就是… “紧急情况——！东南沿海地区、遭遇海啸！推测是刚才第七使徒攻击导致的！虽然烈度不大…但受灾范围很广！日本厚生省回复…由于事发突然、可以紧急调动的人力运力都在救援灾区！恐怕…没有办法及时响应我们的要求对第三新东京市进行疏散！” “——你说什么？！” 第45章 一两个县嘛、NERV心中装的是九州万方 “已经收到现场的最新情况…” 伊吹摩耶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将受灾现场的画面呈现在了荧幕上。 沿海的低洼村落…没有高楼大厦，只有朴素的独栋式院落…此时曾经带给人温馨氛围的农家小院、已经被哭喊声和哀嚎声所覆盖。 在那污泞浑浊的浪涛中、一群一群人簇拥在一起…蜷缩在房顶的画面。 而水位…还在缓缓的上涨…虽然暂时安然无恙、但是谁都能看得出来——如果没有人能够给予及时的救援、再过一段时间…沿海地区的数千甚至数万灾民…都将无情的被这黄浑的污水所吞没。 “够了！摩耶！关掉它！” 赤木律子不满的厉声呵斥…伊吹摩耶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刻意在道德绑架、在妨碍葛城美里做出选择么？ …果然、原本已经打算用NERV特别权限下令让厚生省停止救援灾区…集结全部的人力物力运力对第三新东京市进行疏散的葛城美里…拿起电话的手僵硬在了半空。 因为她看到了无数和她年纪相仿的青年妇女、为了给自己的孩子搏得一条生路…哪怕自己半个身子已经被浑浊的污水吞没，也要将襁褓中的婴孩高高举起… “葛城三佐。受灾的群众是数千、再往高了估算也仅有数万。但——如果接下来第七使徒直接落在第三新东京市，在冲击中瞬间消亡的…可是上百万的亡魂。” 并没有称呼为美里，而是刻意强调了军衔…赤木律子的意思十分清楚、你是个军人，你要做出尽职尽责的抉择。 在数万的灾民…和上百万的生命之间做出取舍…任何一个身居高位者都不会有任何犹豫。 …受灾的一两个县嘛、NERV心中装的是九州万方。 面对这经典的电车难题，碇真嗣眉头紧皱的开口询问。 “那个、美里小姐，律子小姐…我记得不是提过有EVA用的狙击枪吗…阳电子炮什么的…如果我们可以在使徒突入大气层之前就将其远距离狙杀、不就可以不进行疏散，让人力运力全部用于抢险救灾了么？” 如果说…真的必须要在几万和百万之间做一个抉择…那碇真嗣应该也会悲愤的选择后者——但、在做出苦涩的抉择之前…碇真嗣一定会选择同时拯救两者、拯救全部。 如果不存在拯救全部的手段…那就用自己的手去开创！ “做不到的…使徒的AT力场已经强到连光都可以扭曲…如果无法给出详细的坐标参数、MAGI就无法测算射击弹道…仅凭驾驶员的肉眼、远距离狙击是不可能的。” 赤木律子立刻对碇真嗣的提议给出否决、并走到葛城美里身边，用仅有她一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现在、应该以保护初号机…和莉莉丝为最优先。” 莉莉丝——沉睡在NERV总部地下…最终教条的存在。使徒屡次袭击NERV总部的目标… 现在应该按照赤木律子的建议…将初号机和莉莉丝转移到松代的支部去吗…要、舍弃掉本部…舍弃掉第三新东京市…舍弃掉这二百万人的家园…… 葛城美里的拳头紧握着——指甲甚至已经嵌入了肌肤…渗出些许殷红的鲜血。 “…碇司令的联络、怎么样了！” 如同试图从这重担中逃脱一般…葛城美里确认起了碇源堂的情况。 “……受使徒的AT力场影响、大气层的电磁波依然十分的紊乱…现在联络…还是不可能。” “…………是么。” 葛城美里深深的吐纳、摒弃了内心的懦弱、做好了背负罪孽的心理准备—— “冬月副司令…你有什么高见么？” 一般并不是实权领导人的冬月耕造原本就不是现场执勤人员，自然只是摇了摇头…示意由作战指挥的美里来做出决定。 最后一次深呼吸后、葛城美里眼神饱含了一种果决，再一次的拿起了日本厚生省的电话…最后、选择还是舍弃掉灾区的难民，全力疏散第三新东京市的市民么…… 如果说…自己没有变成迪迦的能力…或许也不会在此出言阻拦… 但——眼下自己是有可以让两边同时得救的可能性的…自然不可能在此催生出毫无意义的牺牲。 “请等…” 就在碇真嗣开口的瞬间—— “喂！给我等一下啊！美里！！” 意料之外的人声音…让葛城美里的手停滞在了半空。 “明日香？怎么了吗…你有什么事么？” 竟然是一旁的明日香比碇真嗣先一步开口，眉头紧皱的阻止了葛城美里。 “当然有事啊——！现在让救援队撤回来…海边那些被水淹的人不就没救了么！我会好好的打倒使徒！不会让祂对第三新东京市造成伤害！这样就能两全其美了吧！没有弹道数据又怎么样！就算用眼睛去瞄准！我也能把使徒给射下来！” …或许、明日香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的这番话。 但——如果此时…自己默不作声，作壁上观的任由葛城美里进行取舍…自己就会失去一些对式波·明日香·兰格雷这个人来说极为重要的东西。 “喂！明日香！别说任性的话！使徒迄今为止还在大气圈之外，你要怎么打…” “真是抱歉…律子博士、这次…我也…我也支持第二适格者…我也支持明日香。” “丽？！连你也在说这种话…！？” 没想到平时少言寡语，只会接受和完成命令的绫波丽…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言声援明日香。 如果对方是同样成年的军人、葛城美里根本不会与他们废话…直接用命令让他们执行了。 但——对方只是十四岁的孩子…而且还是被自己这些肮脏的大人逼着上战场的孩子…原本躲在他们后面、让他们战斗就已经够厚颜无耻了… 葛城美里于公于私都做不到此时漠视她们展现出的意志，强迫她们行动…毕竟EVA的同步率也是建立在驾驶员的精神状态上、用高压手段迫使她们行动，很有可能导致EVA开动不起来。 权衡了利弊后、葛城美里没有言辞激烈的反驳，而是将眼神落在了碇真嗣的身上。 “真嗣君，你怎么看。” 毫无疑问、此时的碇真嗣已经是三位驾驶员的意见领袖了…如果说由碇真嗣出言说服的话、肯定会比自己强硬的命令有效果。 “要我看的话…美里小姐不如、我们稍等一下吧。” “等…！？” 葛城美里错愕的看着碇真嗣的脸、她完全搞不懂…这种时候碇真嗣出言要求等待…是在等待什么。 “是啊、现在的问题不是…日本政府的人力物力有限导致无法同时兼顾两边么、所以…先等一下联络吧。万一司令…父亲那边有什么两全其美的战术。但我们擅自行动了、导致造成了民众无意义的牺牲…不是NERV的失职么？” “真嗣君…你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么？但碇司令那边因为电磁波的影响根本联系不上…” “依据的话…父子之间的直觉吧。而且、我也不会强求你等待太长时间…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后、父亲那边还没有联络…我们所有驾驶员就心安理得的遵从美里小姐的作战、不然的话…你也看到了、让我们就这么舍弃掉沿海数万条生命…我们内心也会内疚的无法好好与使徒作战。” “葛城。这一次、就听他们的吧。” “…副司令！？” 没想到连冬月副司令都会开口支持碇真嗣的说法、 “……………日向、MAGI计算…如果想要让这座城市的全体人员避难、最迟从什么时候开始执行撤离行动。” “刚刚MAGI已经反复核算过了…十七分钟。理论上、最迟只要在十七分钟之内…让厚生省将运输车队撤回、就可以赶在使徒突入大气圈之前…” “我知道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如此的执着…我就等待、十分钟。如果十分钟之内司令没有联络…就按照我的战术执行。现在、你们三人，都给我去EVA上待命！” “遵命——！” ………… … 刚一离开指挥所、明日香就忧心忡忡的朝着碇真嗣开口。 “喂…笨蛋真嗣…十分钟之内、你的老爹真的可以恢复联络、并且找出两全其美的方法么…” 之前与葛城美里顶嘴时候的霸气全消，明日香惴惴不安的询问。 “刚才不是还气势汹汹的说要一个人打倒使徒么？怎么现在又…” 碇真嗣有些疑惑、如果说明日香也清楚自己没有能力在造成大量灾害之前打倒使徒，为什么刚才她还要… “笨蛋！当然是因为——你一脸不希望美里那么做…却又顾虑影响、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那么没出息的样子…我看不下去了！所以才……” 发现碇真嗣竟然没有领会到自己的用意、明日香哼的一声甩过脸去。 “…明日香…！？” 碇真嗣呆愣了一下、这一点…他倒是真的没有… “是的…碇君。刚才、听到葛城小姐作战的时候…听到要对沿海的民众弃之不顾的时候…你的表情、很悲伤…我、不希望碇君露出那样的表情…所以……” 绫波丽也恬静的点了点头。 其实、对她来说…无论是沿海的民众、还是第三新东京市的居民…对于绫波丽来说都是相当遥远的存在。 但——眼前的碇真嗣…才是近在咫尺的宝物。 “…是么…你们两个…这样啊…” 得到了一个让人满意的回答，碇真嗣点了点头、脸上恢复了笑容的…伸手抓住了怀中的某物。 “喂！笨蛋真嗣！你走错了——！第三收容所在这边…” “不好意思！明日香、帮我转告美里小姐一声，就说我去上厕所了！” “哈——！？这种时候？！” “放心吧…十分钟之内，就会结束的。” 紧握着火花棱镜、碇真嗣——朝着所有人都能得救的未来、疾驰！ 第46章 万一奇迹出现了呢 【求追读】 “哈………到底、在干什么啊我…” 拖着沉重的身体，葛城美里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瘫坐在椅子上。 …休息、十分钟…然后、就是自己忙碌的时候。 确认撤离进度、协调迎击准备、制定作战方案，以及…确保使徒真的突破时候的、最终预案。 舍弃这里的一切、让最为重要的莉莉丝和初号机撤离…如果要真嗣君也撤离的话…还要把那孩子的性格也考虑进去…要打昏之后强行带走么、还是… 所以哪怕是强迫的、也要让自己放松下来…仅有的休息时间、为了之后的忙碌养精蓄锐…但是… 一闭上眼睛、灾区人民的脸…就会和记忆中那舍弃自己生命拯救了葛城美里的父亲的脸重合、让葛城美里纷乱的心无论如何都无法平静下来。 “你啊、一直这么愁眉苦脸的…可爱的脸上都要爬满了皱纹了哦。” “…！” 忽然、一双强而有力的臂膀从后方环绕住了葛城美里的身体。 熟悉的硬朗怀抱以及熟悉的烟草味…学生时期曾经交合过无数次的、过于熟悉彼此的肉体…让葛城美里根本不用思考都知道这个不敲门就闯入女孩子房间的臭男人是谁。 如果是正常情况…自己肯定二话不说就把他打出去了…可能是因为这一次、自己除了迎击使徒之外…还要在数万条人命之间进行取舍… 过于沉重的压力、让葛城美里都变得脆弱了起来…不但没有抗拒，甚至反身渴求起了对方的慰藉… “加持、你我是真的做错…” “——真了不起啊、那孩子。” “——诶？” 原本…想要渴望加持良治安慰的葛城美里…却发现加持良治虽然肉体在自己的身边，眼睛中却完全没有自己。自顾自的说起了…其他人的话题…… “…谁？” 内心有些莫名醋意的葛城美里，甚至无法跟上加持良治的思路，有些不愉快的询问着说的是谁啊。 “当然是真嗣君…他就连你的心情、都一并考虑进去了呐。” “…我不明白。” “因为、如果那孩子不开口…刚才你就会直接宣判、沿海地区灾民的死刑了吧。但他给了你一个台阶，让你能够合理的拖延十分钟、就算最后的结果是没有改变的… 之后的人生、你也能用你为他们争取了十分钟的时间——但什么也没有发生…所以没办法——我才这样做的…用这样的理由、给自己一些宽慰。 如果没有这十分钟的缓冲…过于沉重的罪孽、会把你的人生压垮的。因为葛城你、并不是能够笑着杀死数万人还无动于衷的恶人。” 看着加持良治那无法按耐住内心雀跃的脸…一瞬间、葛城美里竟然感觉到有些陌生。 她认识的加持良治…应该是、忧郁的…沧桑的…游刃有余的…玩世不恭的……但、眼前这个无法按耐住眼神中赤子般笑容的男人、是谁？ “毫无意义的…他要的十分钟、只是让我或者是他们那些孩子…都可以心安理得的做出取舍的借口…谁都知道、奇迹不会发生…使徒、不会自己消失。” 带着自嘲的麻木，葛城美里撇过头去…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加持良治脸上那仿佛闪耀着光辉的笑容…对现在的葛城来说、有些太过于刺眼了。 “奇迹么……” 听着葛城美里言语中的悲切、加持良治笑了…这笑容中、闪烁着某种期待。 “谁知道呢、万一…奇迹…真的出现了呢。” “你是什么意思，你知道………” 葛城美里追问的瞬间、通讯器里面日向迫切的声音、响了起来。 “葛城三佐！巨人！是巨人！司令叮嘱过的那个…与使徒作战的！迷之生命体！！祂现身了——！！” “你说什么！？” ————好重、身体…好重！ 还是第一次…没想到、飞行竟然是如此疲惫的一件事情。 胸口的彩色计时器…迫切的闪烁着象征着气力流逝的红光。 原来还以为…凭借着、上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击败了第六使徒、能够让迪迦的光稍稍恢复一些… 果然、没这么简单么！ 但…眼下已经顾不得那些了！必须在使徒下一次发起攻击之前、把祂歼灭在大气层之外！ 抬起头、散发着圣洁白色光芒的迪迦之眼…轻而易举的锁定了肉眼完全不可视…仍在卫星轨道上的第七使徒。 “飞起来了——！？” 奔赴到指挥所、透过屏幕看着迪迦的葛城美里，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迪迦缓缓的朝着天空中漂浮而去。 而且…并不具有翅膀，也没有喷射口喷射器之类的构造…犹如漠视了重力一般的，就这么悬浮在了半空。 “颜色！颜色变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注意到，惊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发觉了、漂浮在半空中的迪迦…身上的鲜红缓缓褪去，被紫蓝色的光晕所取代。 顷刻间、原本由蓝红银三色勾勒而成的巨人…俨然已经只剩下银蓝两色。 “颜色的变化…有什么象征意义…………消失了？！？！” 葛城美里还在疑惑的揣摩的时候…却发现伴随着迪迦的一个抬头、原本健硕的巨人、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不！不是消失！监视卫星捕捉到了目标…是在飞行！在朝着大气层外飞行！速度、速度已经超过了七马赫！” 切换成为空中形态的迪迦奥特曼、其加速度…已经远远超乎了人类动态视觉可以捕捉的极限。 因此、仅用肉眼去观测，是不可能看得到迪迦飞走的瞬间的…在反应过来的时候、迪迦已经几乎接近平流层了。 “等下！未知生命体飞走的这个方向…” “是的！祂、祂正在朝着第七使徒的方向！前进——！” 这个瞬间，NERV的所有人都意识到了什么…青木茂和伊吹摩耶脸上都闪烁了一抹浓郁的喜色。 未知的生命体…光之巨人、打倒了第四使徒和第六使徒、现在——祂又要为了守护人类、去打倒第七使徒了么！？ “…真的、是在…守护人类么？” 连之前对迪迦动机半信半疑的赤木律子和葛城美里，看到现在…也不由得颇为落寞的看着监视卫星呈现出迪迦的动向。 毫无犹豫，毅然决然的朝着外太空翱翔而去的、人类的奇迹… “青叶！备用的卫星已经调来了么！？” 就在葛城美里错愕的时候、听到了加持良治略显焦躁的声音。 “…啊？那个、那个、装填N2航空爆弹的卫星已经全灭了…仅剩下监视用的卫星。” 日向一脸为难的看着加持、难道说…他要执行司令的命令，对迪迦发攻击？ “那就足够了！将所有卫星的高速摄像头开到最大！把关于那个巨人…关于迪迦和第七使徒战斗的画面！一定要拍下来！” 加持良治的声音中充满了郑重，而且…他刚才称呼未知生命体为什么？ 葛城美里怒气冲冲的一把抓住加持良治的衣领，逼问着他。 “喂！加持！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关于未知生命体的什么！给我解释一下！” 这个家伙、绝对知道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报…一直都是这样、这个混蛋！什么都不跟自己说！ 但面对葛城美里的追问…加持良治只是浅笑着摆摆手。 “好、好、我会告诉你的…不过、再等一下吧。因为、我可是一分一秒都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加持指了指显示屏、根据读数显示…迪迦、已经与第七使徒、遭遇了！！ 作者的话： 怎么总有人在说断章的问题啊（恼） 正常更新一章2000字每次我都为了寻找一个合适的断章点都要超标好几百这一章2500上一章更是赶到3200去了这不都是为了找到一个合适的剧情节点吗2333 顺便说一下这本书也是顺利的上了推荐了比我想象中的成绩要好不少都是各位观众老爷的抬爱 这一周是试水推这一周的追读数据十分重要决定了能不能下周晋级所以这一周还请各位每次更新都来看一看不要养书就算想囤着一起看也请更新之后直接把进度翻到最新更新 一本书更新最新章节之后24小时读者的阅读数据，就是一本书的追读 这个追读数据对作者真的很重要！！追读真的比推荐票月票这些都要重要！所以如果感觉这本书的风格看着还舒服、就请追读把哦内该！ 然后试水推就加更几章吧这三天都每天三更 我现在每一章都接近3000字 3更一天都快一万了（累） 现在去吃个饭回来再码一章 应该在周一的十二点多一点左右再更一章 跪谢各位读者老爷！ 第47章 空天使、讨伐完成！【试水加更、求追读】 “——————！” 似乎是察觉到了由地球而来的光之迎击。 在迪迦才刚刚突破大气层的瞬间、第七使徒便有了动作…黑色的球体瞬间密布了细小的裂痕、随着无声的破裂…那黑褐色的外壳竟然消失不见。 原来…整个球体都是第七使徒的AT力场…已经强横到了几乎有了固体一般的性质。 此时、为了迎战迪迦…第七使徒转换了形态、五彩斑斓的妖艳羽翼向左右两侧舒展开来…中心是一颗宛如眼瞳一般的圆环。 “使徒！AT力场、性质变化——！质量分离…是炮击！！” 并不是消失、而是浓缩！ 之前覆盖在体表上用以提升防御力的黑色AT力场…被使徒汇集在了眼瞳的中心…将自己的绝对领域压缩、内敛到极致——形成了一颗五彩斑斓的水滴。 哪怕不需要测算…也能够辨识得出来、这颗水滴蕴含的质与量…远超刚才落在太平洋上引发海啸的那一颗！ “——————！！” 那是、妖艳寂静的无声之歌唱…明明真空是不能传音的…但无论是碇真嗣，还是NERV透过监视卫星观战的众人… 内心深处都不约而同的响起了同样的声调、宛如数千个唱诗班一齐用人类无法理解的语言…同时赞颂至高无上的神明一般… “呜！” NERV的众人都脸色苍白的捂住了耳朵…但这声响还是直接在灵魂深处奏响。 “莫非是、使徒的…” “精神污染！” 趁着因为这圣唱而让碇真嗣动作稍缓的瞬间…凝聚了全部AT力场的水滴、犹如炮弹一般朝着迪迦发射而来。 不、不仅是发射…甚至没有飞行的过程和轨迹…！上一个瞬间、还在使徒的眼瞳中心、下一个刹那、已经来到了迪迦的面前。 眼看迪迦就要毫无防备的被这第七使徒的全部质与量命中的前一刻… “笨蛋——如此简陋的招式、也想和空中型打空战么？” …原本那气势如虹、仿佛要将迪迦的胸口直接贯穿的水滴，竟然凝滞在了迪迦的胸口…无法再接近一分一毫！？ 不…不对！不是水滴停止了！而是迪迦在后退——！ 以和水滴坠落的速度…完美的保持着平衡、漠视了物理法则，践踏了惯性与重力…直接就从急速向前、切换成了急速向后！与使徒的攻击保持了相对静止！ 所以…才会看起来像是水滴停止不动了一样！ 突袭…在空中型的迪迦的神速面前变得毫无意义、给迪迦带来了充足的反应时间。 保持着相对静止的后退、同时在右手的手腕上积蓄着兰帕尔特能量…蓄能的恰到好处的瞬间、用萦绕着兰帕尔特能量的迪迦空中手刀，挥舞—— 击垮！碾碎！摧枯拉朽！！ 凝练了第七使徒全部AT力场、熔炼全部肢体质与量所锻造的水滴… 刻意隐藏了弹道发起的万无一失的突袭… 竟然如此轻易的便被迪迦化解！ 被兰帕尔特能量击碎的水滴、连自己残余的形体都无法保持…在宇宙的真空中物理的涣散、最终化作了太空的尘埃…连坠入地球造成破坏的最后倔强都做不到。 而迪迦、则是与刚才一样、毫无阻碍的…从后退切换回了前进…而且比刚刚要更加迅猛！更加神速！ 几乎是顷刻间、已经飞临了第七使徒的面前。 “——————！！！！！” 第七使徒巨大的羽翼开始疯狂的收敛、如同要将自己的眼瞳遮蔽起来作为防御一般，原本巨大的体型也一层一层的蜷缩。 那妖艳的唱诗声再一次的响起…但、这一次已经没有了刚刚的恢弘与圣洁…仿佛濒死之兽的哭嚎一般。 “……什么啊、你…也会怕么？” 向上、银蓝的光芒闪耀着圣洁的断罪。 坠落、斑斓的妖艳哭嚎着原始的灾祸。 两者交错的瞬间、迪迦的双手再一次汇集…将原本就已经充盈的兰帕尔特能量再一次澎湃。 “兰帕尔特、光弹————！！” 从迪迦的手掌迸射而出的光弹、悄无声息的命中了第七使徒巨大眼瞳的中心。 几乎是悄无声息的、轻易而举的就溶解了第七使徒最后用来保护自己的AT力场…巧妙而精确的将祂的核心彻彻底底的化为了虚无。 动作小、而神速…精湛、而完美。 完美到了第七使徒残留的躯体…甚至一时半会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巨大的躯壳就这样呆愣的静止在了空中。 一直等到迪迦已经转身朝着地球飞掠而去、第七使徒的残骸…才炸成了漫天的血雾。受地球的重力影响、朝着地面陨落。 “…………？” 转身的瞬间、碇真嗣似乎看到了什么… 迪迦之眼的余光…似乎看到了在第七使徒已死的残骸上、有什么东西蠕动了些许。 但…随着第七使徒尸骸的炸裂、漫天血雾飘散在真空…而被重力引导坠落的细小残骸、也纷纷在突破大气层时候被摩擦所点燃。 “…错觉、么？” 虽然感觉并不是错觉…但无论自己再怎么仔细的去勘察，也无法扫描出任何的异常状态。 “……啧、” 水晶计时器响彻的声音更加悲切…急速闪耀的红色闪光在提示着碇真嗣必须要赶紧返回地球休息…没办法、体力已经耗尽…只能就此作罢。 “…赢了？” “赢了…” “赢了！！！！” 而在NERV基地的众人在加持良治的强烈要求下…一刻都没有关掉摄像头与望远镜的录像功能。 几乎是全过程的、将迪迦奥特曼如何直冲云霄的御敌于球门之外…将天外之敌的第七使徒消灭…尽收眼底、甚至全部制作成了影像资料。 ——瞬间，劫后余生一般的喝彩覆盖了整个NERV指挥部。 “这样、葛城你就不需要做出苦涩的抉择了呢。” 加持笑了笑、那笑容没有一丝一毫不礼貌的轻浮…只有为眼下这突如其来出现的拯救世界的英雄献上的喝彩。 “加持…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葛城美里内心自然也是高兴的…同时、也在庆幸着听从了碇真嗣的话，没有强行让救援队放弃救援。 不然的话、就真的是自己的一句话，屠杀了几千条生命… “啊！对了、真嗣君、明日香、丽…战斗状态已经解除了，你们可以从EVA上下来了。” 此时葛城美里才忽然想起、三个驾驶员还按照命令在EVA上待命。 “哈！？结束了——发生了什么？！” “是…” 因为意识到使徒有精神污染的可能、所以在开通间谍卫星旁观战斗的时候，葛城美里就切断了EVA与指挥部的联络。 所以EVA里面的明日香和绫波丽都不知道迪迦奥特曼再一次现身…讨伐了第七使徒的事实。 “诶、虽然有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是第七使徒确实已经被消灭了…等下、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人回复了我？真嗣君呢？” 葛城美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毕竟…那个尽职尽责的碇真嗣是不会听到了却不回复的。 “啊！那个…笨蛋真嗣啊、嗯…他刚刚去上厕所了！嗯、因为他说马上要和使徒作战了嘛、趁着还没开打就……” 明日香有些心虚的替碇真嗣找补，毕竟碇真嗣是无可争辩的擅离职守。 “哈，这种时候…” 还没等葛城美里发火、是加持良治神色凝重的追问。 “喂！明日香！真嗣君离开多久了！” “一、一、一两分钟吧。” “讲实话！” “…就、就、就两三分钟吧，没多久…” 意识到追问明日香或者绫波丽没有意义、加持良治干脆的切断的联系，拿出手机。 “…剑崎、是我！特别搜查官！加持良治。” 并没有一如既往的称呼加持…而是特意用上了全名和官职…说明、他是一本正经的要谈正事。 “我是剑崎，怎么了吗？” 手机对面传来了剑崎恭也一如既往冷淡的声音。 “第三适格者…碇真嗣君…应该是处于你们的保护之下。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离开NERV的基地？” “……………” 传来了一阵让加持良治难以忍受的缄默。 “剑崎！这很重要…！” “我知道、我正在向今天负责碇真嗣君护卫工作的干员确认…” 剑崎恭也的声音依然是那么的不紧不慢、似乎永远的那么的冷静。 几分钟后、剑崎才淡然的回应。 “五分钟前、第三适格者…离开了第三收容所的EVA停机库，前往了B22通道的卫生间…现在、应该还在里面没有出来吧。” “………………你确定么？谍报部情报一科，剑崎恭也科长？” 加持良治的语调带上了一抹冰冷的愠怒。 而剑崎恭也的回复、则没有因为加持的态度…而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 “如果你怀疑我的回复、那么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询问。加持良治特别搜查官。” “………………是呢、是我失礼了。” 电话被粗鲁的挂断、一切重新…归于沉寂。 作者的话： 今天因为是试水第一天嘛加更一章唉又是一章3000字的章节累死我了 如果是一天3章应该就是在0:05 12:00 23:59这三个时间、 下一章更新时间、中午12点 来个追读吧对孩子真的很重要谢谢！ 第48章 鏖战的回报 【第二更 求追读】 “啊！笨蛋真嗣！你也太慢了吧——！美里都起疑心了！” 才刚接战斗状态解除的命令、从二号机插入栓中爬出来的明日香…就看到从走廊姗姗来迟的碇真嗣。 “哼！你偷懒的时候战斗已经解除了、不需要我们登场啰，真是的！等下美里生气了你要自己去给她解释…” “明日香…不好意思…请先安静一下。” 明日香还想再喋喋不休的说些什么…却被从后面赶过来的绫波丽阻拦了。 意识到碇真嗣的状态有些不对的绫波丽，先是皱着眉头迟疑了一下…随后鼓起勇气的朝着碇真嗣的方向跑了过去。 “喂！稍等、怎么了——给我说一下啊！” 明日香似乎也察觉到了氛围有些糟糕…被自己一顿呛的碇真嗣、既没有保持着往日谦和的笑容，也没有犀利的反驳…而是霸气全无、脚步都有些虚浮的依偎在了墙壁上。 “碇君、没事吧…” 绫波丽关切的搀扶住了碇真嗣，事无巨细的观察着碇真嗣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替他拭去鬓角的冷汗。 “喂！笨蛋真嗣…难道说、你身体不舒服么！笨蛋！这种事情要早说啊！难道刚才也是因为身体有恙才跑去卫生间…” 一想到碇真嗣身体情况不佳、自己却对他大呼小叫…又想到、自己为什么察觉不到这么浅显的事情、竟然在自己的面前让绫波丽给上了大分… 和丽一对比、自己不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泼妇么… 嘴巴张了张的想要道歉…但当着碇真嗣和绫波丽两人的面、又说不出口…内心深处的自我厌恶又翻涌起来了。 看着明日香那张明明是自己说的话却把自己刺痛的脸、碇真嗣苦笑了一声…这个笨女人、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自我内耗了…只能说她这种性格长这么大精神没出问题才奇怪。 “笨蛋、我没事啦——只不过、稍稍有些贫血罢了…” 这种时候…需要小骂明日香一下、反而能让她心里平衡一些…不继续自我内耗下去。 说没事是不可能的…变成迪迦在地表作战也就罢了、这一次…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在宇宙空间作战。 切换成空中型、超越限制的急速飞行、以及积蓄兰帕尔特能量…这些都在压榨着碇真嗣本就所剩无几的光。这一次、能平安飞回基地已经是极限迫降了… 以至于碇真嗣现在已经衰弱到了…连想要做出一副逞强的模样不让这两个少女担心都做不到。 “不要勉强、碇君…我扶你去休息室吧。” 这是——绫波丽第一次看到如此虚弱的碇真嗣…之前的他、无论何时…都俨然是一副坚毅不倒、战无不胜的模样… 没想到、这个如同山岳一般伟岸的少年…竟然也有毫不掩饰的展露出自己脆弱一面的时候。 明明、应该是很让人不安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此时乖乖依偎在自己身上的碇真嗣… 绫波丽竟然油然而生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感情。 为什么碇君这么难受、自己…自己…自己竟然会有些开心呢？？？ “…好。” 碇真嗣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并不乐观、所以没有拒绝，任由绫波丽走到自己的右侧，将碇真嗣的右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试着分担碇真嗣的重量… “……明日香？” 结果还没等走，却发现明日香一言不发的走到了碇真嗣的左边，强硬的抓住了碇真嗣的左手，也搭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手不要乱摸啊！笨蛋真嗣！” 此时碇真嗣才意识到、由于姿势的缘故…此时自己的两只手正好落在两位少女胸前那青涩且尚未成熟的婀娜曲线上方。 “我说你啊…你不说没人往那方面想的、笨蛋。” “什么！你是在质疑我的少女娇嫩的身体魅力么……！？” “这段子太老了！玩烂了都已经…！” “碇君…想摸什么？” “你也来是吧！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就自己走了啊！真是的…” ……真是、不可思议啊… 明明只是和明日香以及绫波丽…进行了一段既寻常又无聊的吵闹。 自己身体上流逝的气力、似乎重新燃起了一些。 这份让人欣喜的日常…作为鏖战的回报、似乎有些太过于完美了呢。 让人忍不住…再一次握紧这双拳头！ “真嗣君？！出什么事情了么？！” 正当此时、大门打开，葛城美里气势汹汹的走进门来，要问问碇真嗣为什么关键时刻没有在指定位置待命… 结果一开门就看到碇真嗣步履阑珊的被碇真嗣与绫波丽两人搀扶着往外走。立刻意识到是碇真嗣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没事…只是有些头晕、应该是…贫血之类的…所以刚才我才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想要提一提审…结果没能在规定时间内就位、真对不起。” 看到平日都气魄十足的碇真嗣此时如此虚弱的模样…葛城美里自然也说不出责骂的话了。 “笨蛋！为什么不早点说…” “因为、等下不是要迎击第七使徒了么、现在…能启动初号机的人只有我…所以、我是不能离开前线的……” 碇真嗣的一句话让葛城美里瞬间哑口无言…因为他说的都是无可撼动的正论…现在整个NERV、谁都有可以替换的存在…唯独只有碇真嗣没有。 初号机与零号机和二号机都不同…是真的只有碇真嗣可以让初号机活动起来。 “别说这些了！我已经呼叫了医护班…驾驶员的身体情况是最优先的！之前的体检报告没有看到你有贫血之类的情况下、必须重新进行全方位的体检。” 话音未落，推着巨大医疗舱的医护人员已经进入了机库，手忙脚乱的将碇真嗣搀扶了进去。 “碇君…”“笨蛋真嗣…” 见到专业人员来了，两位少女都是既有些眷恋、也有些不安的放开了碇真嗣的手臂。 “不要、露出那样的表情啊…两个笨蛋。我没事——很快、就会好的…” 话音未落，随着巨大的舱门关闭，将绫波丽与明日香那忧心忡忡的脸都隔绝在了外侧。 “……真是的…这下、可能NERV的医生们有的忙啰…” 碇真嗣还真有那么一点期待、凭这个世界人类的科学技术…要怎么诊断自己因为奥特能量消耗殆尽而导致的体力流失。 然而正当碇真嗣准备睡个好觉的时候、却发现有人隔着医疗舱的门轻轻的敲打了两下。 “…是谁？” “是我，剑崎。” 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声音，碇真嗣眉头一挑… 嗯、既然是剑崎恭也来找自己、应该是到了适合说话的地方…周围肯定没有闲杂人等、不然他不会如此直接开口对话。 “怎么了么？” “………第七使徒来袭的时候…如你所说的、加持良治直接询问我真嗣君你的位置了。” “你怎么回答的？” “和你交代的一致、说你一直在B22通道的卫生间里面。” “他信了么？” “…据我猜测、没有。” “…是么…还有其他事情么？” “关于、你离开基地使用的紧急通道，我已经通过谍报部的情报网络确认过了…没有拍摄到你的摄像头、有可能留下痕迹的部分，我也已经清理过了。” “是么…我知道了、谢谢你。” “那么，就这样——汇报完毕。” 说着、剑崎恭也便打算离去、这下换成碇真嗣疑惑的主动开口询问了。 “你…不问问么？我忽然拜托你配合我这么多…对你来说几乎可以说是背叛了NERV的事情…你竟然问都不问的、全部照做了。你有资格询问我一切的来龙去脉。” “…………” 短暂的沉默后…剑崎恭也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如既往的淡然和冰冷、但…不知道为什么…却让碇真嗣感觉…这一次的声音中、似乎夹杂着些许的欣慰。 “你误会了、真嗣君。我并非是忠于NERV、或者是忠于碇源堂…我只是为了寻找人生的价值…而碰巧自己的价值与碇源堂的目的重合了而已。 而现在…出现了比起碇源堂更契合那个价值的人、我也会改变我的做法。所以我不需要去询问任何事情、仅此而已。” “……是么。” ‘是的…那么、就这样。医生来了、我先离开了…祝你身体、早日康复。’ 说着、剑崎恭也的气息彻底的远去。而碇真嗣也心满意足，带着一丝笑意的闭上双眼，沉浸在久违的安眠之中… ——嗯、似乎…情况逐渐好起来了呢~ 【PS：妈的又是接近3000字的章节晚上再来3000一天就9000了真快要日万了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哦求追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