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麻辣衰神长姐不好惹》 第1章 衰不过三 都说穷不过三代，衰其实也一样。 莫悠然深知自己上辈子杀过人放过火，不然也不会连衰三辈子。 第一世她是背锅的财务，第二世是猝死的医务人员，第三世她是末世最成功炮灰。算算，终于凑够三世。 睁眼一瞬间，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衰神附体结束，成功上岸。 透过破烂漏光的草席，听着由远及近地叫骂声，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神识。 第2章 幸运儿 “娇妹，对不起！”莫路不敢看媳妇的眼睛。 “路哥，别说这些话。这些年，算了，这几天，我要守着悠然。”转脸不让眼泪滴到汤药里。 “准备下雨了，我先去把东西收拾好。”莫路起身让花娇坐下搂住喂药。 莫路离开后。 “娘，阿姐会不会有事？阿姐是被阿奶打了才晕过去的。” 杨花娇看到语棠脸上的掌印，“晓菊，你看到了是吗？看到阿奶打你阿姐？” “是，娘亲，我看到了。阿姐喝药不小心打坏一个碗，阿奶拧阿姐的耳朵。我喊她，她也拧了我的，她还打了阿姐脸，娘，我害怕阿奶。” 悠然和晓菊耳朵果然有点肿。 该死的老虔婆！对两个小孩下那么狠的手。 这些年她在莫家当牛做马，吃穿最差她不计较，但是婆婆总是处处为难针对她和她的女儿，就因为她没有为莫家生下男丁吗？ 花娇此刻有点庆幸她没有生下男孩，莫家其他几房的男丁总是大小有些问题。 哎。 世人皆难。 花娇偶尔会想，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抚养孩子们长大，这世道多艰难。 可是眼下，哪怕他们夫妻两人，也不见得能把孩子护好。 “晓菊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姐会好起来的。等下你和阿爹先去吃饭。”娘亲摸摸了摸晓菊的脸。 好苦啊！ 最不喜欢中药，闻着没有问题甚至有药香，喝着确能把人苦到大小肠打真结。 “呕……” 苦味直冲天灵盖。 莫悠然她终于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不知道还要被灌多少中药，她已经大概了解了原主的情况。 咦，她可能阳了，是会传染的！ 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妇人怀里，要先支开她。 “娘？你，你快离开！会传染。”沙哑的嗓音，刀片吞过了，还没好完全，水泥暂时还封鼻。 她本来想着如果这一世倒霉，又穷破事又多，她干脆就不挣扎了。大不了一死，再换一个赛道从零开始嘛～ 多穿几次，总能穿到好人家吧！ 原主的记忆里，这一世，有疼爱她的父母，那她真的算幸运儿了。 别笑她要求低，她衰了三辈子了！三辈子就没遇到好父母。 再说了，就阿奶和二伯娘这种，她内心早已磨刀霍霍，她现在强得可怕。 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传染其他人，否则一起翘辫子了，还怎么玩，直接完本重开了。 “娘，你快，快点先出去，带阿妹离开，不要再进来！快走。我求你 ，我这病真的会传染。”莫悠然背向杨氏。 女儿从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但是当下杨花娇顾不得多想，“好，娘听你的！”花娇拿着药碗带着晓菊走出房间，关起房门。 本想找路哥，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离开。 交待晓菊让她把爹找来。 莫路这会已经把晒在外院的柴火抱回厨房。 雨果然下了起来。 莫路看着雨，脚踝隐隐作痛，若有所思。 二嫂在厨房磕南瓜籽，莫悠然的二伯娘，陆氏亲侄女，人称小陆氏。与二伯生了二男二女，深得陆氏喜爱。 二伯娘平日躲懒总说头疼骨头疼，说是月子没坐好留下的病根。 得，毕竟是莫家功臣。 “老四，等会叫你媳妇过来做饭。”陆氏递过蓑衣斗笠，“给你爹和二哥送去，别淋了染上风寒。” “娘，等我回来再做饭吧，悠然那边离不开人。”莫路接过家里仅有两套蓑衣，准备出门。 “咋滴，这人参都给吃了，还要人杵在跟前伺候才行吗？”陆氏板着脸。 一想起那人参她心都在滴血，不行，她得想办法拿回来。 “四叔，不是嫂子说，你们家悠然的身体确实差些，不如等过些日子，让四婶与我到马岭庙去上香吧。” “娘，您过来，试试这南瓜籽，听说吃了对身体好的。”二伯娘殷勤地扶过陆氏。 “二嫂，今天珍姐在家吧，让她过来打把手做饭吧，等会爹和二哥回来也有口热的吃。” 二伯娘肥硕的身子一顿，刚想说些什么，陆氏看了她一眼便闭嘴了。 “哎，那行吧。”她扯着嗓子喊，“阿珍，阿珍，过厨房来帮忙。” “阿爹，”晓菊看到阿奶和二伯娘都在，怯生生扯了扯阿爹裤子。 莫路一手拿着蓑衣，一手把女儿抱起往外走。 出了厨房晓菊吐了一口气，“阿姐醒了，阿娘让你过去。” 悠然醒了，太好了。 莫路来到房前，看到娇妹看着雨发呆。 “娇妹，悠然醒了？” “路哥，但是她不让我在房里，担心过了病气。” 她不害怕过病气，她更害怕失而复得只是个梦。 “我在这守着，路哥你去忙吧，记得带伞，路上小心些。”这雨天，路哥的脚不好受，但是她今日，不能离开。 “爹，娘，”莫悠然倚在门后，“我这病容易过病气，娘你不用守着，把吃食和水送在门外就可以，我需要多些温水。”微喘，这身体确实不太好。 莫悠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夺命小鸡爪，宽大的麻布衣裳遮盖更显得弱小。 这要是在她前两世，那个畸形审美的年代，她就去当吃播，妥妥的流量加持。 “娘，你也去忙吧，省得阿奶又骂你。”其实去不去做事都会被骂，做得好被嫌弃，做得不好便一顿呵斥。 她家阿奶，戏精本精，虚荣又贪婪。 “行，你好好休息，有事你喊晓菊，娘让她留在这里守着。路哥，东西给我，我去吧。这雨越发浓了。” “不成，我皮糙肉厚，湿点无大碍。你在家里我也放心。我先去了。”说完莫路放下晓菊，踱步离开，雨打在斗笠上汇成雨帘。 “晓菊，娘拿张凳子给你，你在这守着阿姐，谁来叫你你都别离开知道吗？如果阿姐有事就到厨房找娘。”花娇蹲下摸了摸娃的头，小小的人儿郑重点点头。 “娘，二嫂你们这是做什么？”花娇刚进厨房，便看到陆氏与二嫂扒拉她女儿的药。 这是她女儿救命的药！ 陆氏嘴里咀嚼些什么强行咽了下去，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二嫂则有些慌张，讪笑她好奇大妹吃的什么药，却把参条藏在袖底。 “二嫂，你脚下有只老鼠。” “啊，啊”，莫家二房最怕老鼠，她惊慌失措站到长凳上，手里的参条落在地上。 杨花娇冲上前捡起，把药收好。 三婆说得对，是她太傻。 第3章 老四家的媳妇不孝顺 “你干什么啊！”二房气白了脸，明显已经忘了自己有错在先。 “二嫂，刚才真的有老鼠。”杨花娇没理会她，洗锅起火烧水，动作麻利，洗净一把姜切丝放进锅里，水开后从坛子里挖两勺红糖。 “老四家的，你干嘛呢！怎么放那么多红糖，败家玩意！”陆氏上前抢过坛子，气鼓鼓瞪着杨花娇。 真可笑。你们偷吃我女儿的参片就不败家。 “娘，这雨下那么大，等会爹和二哥回来得喝点红糖水祛祛寒。”杨花娇乖巧应答，手不停歇，一边煮粥一边烙黑面饼。 陆氏一听脸色缓和下来。 没多久，红糖姜水便烧开了，厨房里弥漫着香气，二伯娘不停咽口水，转头发现陆氏正盯着锅瞧。 只见杨花娇拿了三个碗提着锅“噔噔噔”离开厨房，又“噔噔噔”折回来，把药拽着，再次离开。 厨房里两个陆氏半天没反应过来。 “娘，这，这四婶太不像话了！”四房今日好像不一样了。 “真的是反了天了！”陆氏咬牙切齿。 杨花娇倒了满满两大碗，把药连汤放进门内，悠然估计是睡着了，便没吵醒她。又给晓菊倒了一碗，姜汤还太烫，晾凉些再喝。 这是糖水！晓菊看着姜汤当流口水，奈何太烫。 她已经不记得甜汤是什么滋味了。珍姐以前给过她小半碗。 杨花娇陪着晓菊坐了一会，一勺勺吹凉晓菊不肯自己喝，非要娘亲也喝。花娇象征性喝了几勺，说阿娘不喜欢喝。 娘怎么可能不喜欢喝，明明是想让她多喝一点。 “四婶，”陆氏还是沉不住气，让小陆氏看看这老四家的搞什么花样。 瞧见晓菊正捧着碗喝汤，小陆氏腮帮子鼓得像蛤蟆。 “四婶你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娘让你去厨房。” 雨幕下，两名男子一瘦高一肥矮疾步冲入院中，还有一个撑着伞，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终于回来了。 杨花娇把锅端回厨房重新兑一些水烧开。 厨房里多了二房另外三个孩子，除了珍姐，另外三个孩子虎视眈眈盯着那锅姜汤。 淋湿的人回屋换了衣裳，这会坐在八仙桌旁慢慢喝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陆氏却在赌气，责怪杨花娇没有先盛给她。哪怕莫路到厨房来也还是拉着脸。 杨花娇给莫路倒了满满一碗，又被陆氏剜了一眼。 “娇妹，还有吗？拿这碗给悠然和晓菊吧。” “老四你就放心喝吧！你两个女儿啊，喝得比这都浓呢！” “哼！老四家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看着杨花娇，如今没有外人在，正是彰显她搓磨儿媳妇本领的时候。 “娘，我觉得您肯定比较喜欢喝玉米粥和煎鸡蛋，所以就没给您盛汤怕占肚子。”杨花娇搅动一碗玉米粥，已经稀得不行，想来刚才陆氏和二嫂已经捞过粥米。 “a奶，鸡荡，吃鸡当！” “吃鸡当！” 吵起来的是二房两个男孩子，说到吃的，说话都觉得正常不少。 陆氏与二嫂心虚捂嘴。 “别胡说，哪有什么鸡蛋！四婶这可不兴乱说。” “哦，这样呀，那我真错怪你们了。肯定是最近家里耗子太多，居然偷吃鸡蛋，蛋壳都没搬走。”杨花娇气恼。 待大家喝完姜汤，她给盛上玉米粥，大伙就着咸菜，一个人分到一个黑面饼。 杨花娇光速解决，便给两个女儿送粥和饼。 厨房里，几个小孩连咸菜都争抢，喝粥呼呼啦啦吧唧嘴。莫路皱眉却开不了口，这事不该他管，他还是快点吃完去看看女儿。 “老四，大妹身体情况怎么样？”阿爷低着头吹着碗里的粥水，皮肤晒得黝黑。 “大妹这病怕是得将养几日，这孩子担心过了病气，不让我们靠近。” “什么！这丫头的病会过病气？”陆氏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用了她一支人参不说还会过病气，这要是她也生病了她上哪找人参去！ “娘，悠然她身体底子差些。慢慢养会好起来的。”莫路正想找机会和娘要些银两。一直赊着医药费可不行。 “慢慢养，谁家有条件慢慢养啊，她这一副药得花多少钱啊！”陆氏气结，居然哽咽起来， “今天要人参明天要什么？要我这把老骨头吗？这怕把整个家都拖垮。” “娘，您别难过，弄坏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二伯娘体贴宽慰陆氏。“老四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之前老三，哎，这都是命呐。” “这丫头拿什么和老三比？”陆氏像炸了毛的母鸡。 “娘，不会的，郎中说悠然只要熬过去就会好的。只是眼下娘你能不能先支我一些银两，让我们把医药费付了，再买些菜给娃儿补补。” “什么？你，你想支多少银两？”陆氏瞧了莫五爷一眼，只见他正盯着自己。音量不禁变小。 “8两，我们这些日子医药费赊了6两。”莫路之前晚上编鱼笼，上个月和娇妹砍竹子的时候捡到不少孙菇，卖了一些银两。 “当家的，你说句话，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要不要活，这一下子要12两！咱们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你数数还有多少。欠钱就该还。”莫五爷已经吃饱，坐在床边抽着水烟。 日子不好过，家里田地少人多，二房这两个男丁又不正常，不聋却哑，说话呜呜哇哇，自家人听习惯虽说能听得几分明白，但是这往后，怕是个无底洞。 陆氏抱着陶罐一个子一个子算钱。 总共只有15两60文！ “先给老四。” “爹！”老二怕他爹不是老糊涂了。 “怎么？当初阿浩和阿云治病花了不少银两，四房有说过什么？”莫五爷不喜欢老二两口，他们太懒，干活拈轻怕重，心眼还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陆氏这些年，明里暗里指责老四家不孝顺。也不知道是不是瞎。 哎，娶妻不贤毁三代。 娃儿生病了，莫五爷多少也会有点偏向或照顾。 “这个家你说了算！你爱咋咋地。”陆氏把陶罐摔给莫五爷，气呼呼，离开前踢一脚了水桶。小陆氏屁颠屁颠跟着离开。 第4章 恩情 莫五爷把银两给了莫路。 “不管咋说，救人要紧，钱的事总会有办法。你去帮我把鱼笼整来，这雨下成这样也干不了活，今晚我和你二哥去装笼，你就别去了。” 莫路心里酸酸的。他知道，爹和娘不一样。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悠然能尽快好起来。莫路谢过爹拿着银子找花娇。 杨花娇看着布袋的钱忽然有点内疚，她刚才是不是错怪陆氏了。这足足8两！ 她顾不上其他，生怕陆氏反悔，接过银子交待晓菊便撑伞出门了。 屋里的莫悠然又开始发烧，她灌下满满两碗汤水，躺回床上。复盘一下现在的处境，最后决定先睡一觉，退烧再说。 雨下了整整一天，男人们没法出门做工，家中女子的活是一样没少，杨花娇有一手好绣工。但是嫁到莫家后便没有什么门路接到活，当初她当姑娘那会，她爹在镇上杀猪，认识的人稍微多些，她给一家大户人家当绣娘补贴家用。 莫路砍猪菜熬猪食喂猪，喂完鸡鸭，回到厅堂，陆氏呆呆坐在主位上，看到莫路的一瞬变得无比愤恨。 她一开始埋怨莫五爷，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银两说给就给，家里那么多口人，如何撑到收粮。 说到底都是老四家，一家都是祸害！ 当初就不应该捡他！要不是当家拦着，还不如…… 莫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与与娘相处，娘对村里人挺客气，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外人。 “干什么，看到人不懂得打招呼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娘，我不是，我没有。”莫四心里很涩，眼底发涨发酸。他究竟要怎么做娘才会喜爱他一些？ 好像，娘在他腿伤后更不喜他。他后悔，自责，也自卑。没有与任何人说起，但他知道娇妹懂他。 今日娘亲肯给悠然用珍贵的人参，说明对他和他的妻女还有点情份。但是在他说需要银两给悠然付医药费，娘亲是不肯的。这会她应该是在生爹的气，或者是生他的气。 按他对娘的了解，她怎么可能独自生气，她一定会找到人来承受她的怒火，明里暗里。 “雨大路滑，你爹和你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看着办吧。” “娘，爹和阿宗哥出去啦？”二伯母心里可开心，这种天气装鱼笼，收获肯定不少，村里人家里只要有笼都会去装。 很久没吃肉了。想想都流口水。 “你还不快点烧水给阿浩阿云他俩洗澡。等下天黑了可没有油点灯。” 晦气。这老太婆真的是除了她自己，她看不下任何人闲着。全家明明就她最闲！ “娘，我也去忙了。”莫路找了个借口离开，他还是去多织几个鱼笼，这种天气，如果村里有人家急用，想买卖或者交换也是有可能的。 “娘，这老四怎么了？”二房疑惑，这老四半天闷不出一个屁，今天居然会和娘要钱，肯定是他媳妇教的吧。 “谁知道他怎么了，我说啊，现在家里也真的没什么钱了，大家能省就省点。” “娘，这日子可越发难了。四婶家这次的银两，不能用她的嫁妆吗？”二房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说什么糊话，家里就算穷得揭不开锅，也不会动她的嫁妆，这传出去多难听，以为莫五家多没皮没脸呢。”陆氏义正辞严。 老四媳妇的嫁妆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都变成陆氏的私房，她谁也不会给。 没想到二房还惦记上四房这份嫁妆！也是，珍姐再过两年也该相看人家。 晚饭还是杨花娇做的，做的玉米面窝窝头，又煮了一锅红薯，炒了一个咸菜。他们家现在一天两顿，油水又少，整个人饥肠辘辘，浑身没劲。 以往两个孩子分到的吃食最少，今日花娇没管什么规矩先给自己女儿盛吃的。可是一想到陆氏今日居然给了他们医药费，她晚上先把吃食盛给公公和婆婆，这才把吃食送去给孩子们。 悠然醒了，莫路在门外织鱼笼，花娇赶紧先带晓菊去洗澡。 莫悠然退烧了，吃了点东西，她这才发现如果她要隔离，爹娘和妹妹今晚要睡哪里。家里房间不够，他们四口之前是挤在一间房的。 莫五爷家这支，一个大院，一个厨房，四间平房，一间爷奶住，一间二房，留给大伯的一间现在珍姐姚妹住，没有多余的房间。 看来早羊晚羊的问题罢了！ “爹，今日银两是阿奶给的吗？还是阿爷给的？”睡够了，没有手机刷视频，莫悠然搬了张板凳坐在门里和莫路聊天。 不讲话她会憋死。 她现在可以开始收集情报。 “悠然，你阿奶她，她只是……”莫路一时语塞，他没想过娃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娇妹也没问。 “爹，没事儿，我知道阿奶不喜欢我和晓菊，阿奶也不喜欢我阿娘，阿奶甚至不喜欢爹。”莫悠然看不到莫路脸在哆嗦，天色太暗，看不到他的脸色。 “爹，父母与孩子，缘分一场。强求不得。”莫悠然叹了一口气。她太能理解她爹的感受了。“爹，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爹在呢？”难以抑制的颤抖，今日他被九岁的女儿说破了心事。 “爹，今日我喝药不小心把碗打坏了，阿奶骂我，还打了我，晓菊也被打了，我晕过去了。”莫悠然只是在陈述，仿佛别人的事情一般。莫路听着就成另一副影像。 “我觉得我像是死了一轮，娘把我从阎王那拉了回来。”漆黑的夜里看不到莫路的泪。他的娘亲居然能对他的小孩下如此重的手。 难怪娇妹要如此守着孩子。 “爹，”这预防针要提前打，其实悠然也不能肯定，这爹会不会愚孝。 “如果以后阿奶再这样对我和晓菊，我真的，不愿再忍。或者再搓磨阿娘，我都会报复。” “悠然，你……”莫路仔细回想女儿的话，她在提醒什么。 她，仿佛死过一次了。 罢了，活着就好。至于他娘，是他亏欠，与娇妹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他矛盾又痛苦。 “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来吧。” 能逃避一会也是好的。 第5章 针尖对麦芒 连躺五天，莫悠然终于不再反复发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几天杨花娇，晓菊一刻不停守着，除了晚上，他们挤在厨房里过夜。后面几天，甚至连悠然的吃食，阿娘都单独给做了。 阿爷放的鱼笼收获满满，好的东西被阿爷留下交待先处理给孩子们吃。孩子们，指的是以病号为首，杨花娇是这么理解的，也这么执行了。 这几日陆氏不仅吃更多，她更是不管家中事务，冷眼旁观，哼，等着看笑话。 莫五爷却不吭声，雨停后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事花娇在处理，一切都挺和谐。 有些人，真的太把自己当根葱。没谁这地球还能不转了？ 陆氏就是这种人。 而二伯娘，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睡到日晒三竿，起来找吃的，吃饱和陆氏八卦蛐蛐村里邻居，永远挤在吃瓜一线。 这天，杨花娇收拾好家里，熬好悠然的药，烧好水，送回房。 正碰上二房起来找吃食。因为没做好，二房阴阳起来。 “四婶，你们家大妹现在什么情况啊？天天要人这么伺候？”二房两手捏着锅盖掀开，锅里还是空的。 “可不，娃儿生病了，伺候着我也心安。”杨花娇笑笑，这几日感觉悠然慢慢好起来了，花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女儿生病照顾不正常？你又不干活，为什么等着我做饭呢？你自己有手有脚不能自己做？ 反正等下她会单独先做给悠然和晓菊，其他人的稍晚一些。 “早点做饭，有这功夫叭叭什么。”陆氏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阿浩带着弟弟妹妹从外面回来，衣裳脏得像佩琪踩过泥坑，二伯娘破口大骂。厨房里哭声，叫骂声，汇成村里一道交响乐。 莫悠然瘫坐在床上，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个历史书上没记载的朝代，大历王朝。而她所在的村庄，名叫上禾村，与下禾村一江之隔，山高皇帝远。民风较淳朴，当然也会有些个别，比如她阿奶二伯娘之类。 这里夏季炎热漫长，水稻一年能种两到三季，果蔬基本自给自足。除掉要上交的税，混上其它杂粮，混个饱饭是没问题的。奈何莫家人口太多，劳动力又太少，二房偷奷耍滑，再加上陆氏偏心，这就导致四房几口喝粥汤都成问题。 村长是朱家大爷爷，他的大儿子与陆氏大儿莫珏光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同窗，所以村长对莫五一家颇为照顾。 哪怕大伯离开上禾村，朱大伯与他也常书信来往，所以大伯对家里的事情也了解几分，才会逢年过节往家里送银两和吃食。 村里人敬仰读书人，大家对陆氏很是客气，再加上，其实陆氏在村里风评不算差，甚至还有些人缘，毕竟，陆氏的演技真的秒杀一些数字演员。 上禾村六大姓氏，大概500来人，人口关系密切但简单。莫悠然所在莫家，比朱家相对少些人口。 不管莫家如何，往后阿奶再像以往折磨她，她可不会客气，毕竟她这一世，不能活得太孬。 药已经喝完，今日李郎中特意上门给她过来检查，只见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干瘦中年，续着山羊胡，眼睛眯成线，这怕是近视啊。 “嗯，恢复得可以，但是还是要注意，别太劳累，可以喝几副药巩固一下。” “是，是，那我们喝吧。”杨花娇连连点头。 “喝什么喝，李郎中见笑了，我家中这情况啊确实不太好，还了之前欠的药药费啊，确实掏不出银两了。我们会尽量给大妹吃好些，慢慢就能恢复了。这不，这几日她阿爷和二伯都去装了不少土货给大妹补身子呢。”陆氏热络又为难。 “这，你们瞧着来吧，我先告辞了。”李郎中赧然，陆氏肯定觉得他在坑钱，天地良心啊，他老李家世代行医，虽然医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他真的没有坑他们。其他人他是不清楚，但是这些年和大小陆氏打交道，他总觉得离得远些比较好。 当初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也不会到这上禾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竟答应这毛没长齐的丫头。 这穷乡僻壤的，他真的，没必要。 “妮儿，送一下李郎中。”妮儿？ 吓得莫悠然一个激灵。 “好咧，李郎中，您请。”圆滚滚的身子搭配着做作的动作，越看越滑稽。二伯娘这小名，挺般配。 补药不是重点，重点是莫悠然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让阿奶和二伯娘像狗一样使唤。她和爹打过招呼了。 “李郎中，您等等！”杨花娇着急想追出去，被莫悠然拦下来了。 等其他人走后，莫她附阿娘耳边说， 为的嘛…… 杨花娇眉头舒展开来。 几日后。 “二伯娘，我没喝补药，头还有点晕，你还是让珍姐去洗你们的衣服吧。”开玩笑，她就算没生病凭什么要给二房洗一堆脏衣服。 “你，哎，行吧行吧。你注意着点儿。”二伯娘虽然不高兴倒也没多说什么，扯着嗓子喊珍姐去洗衣服。 “阿奶，我，咳……咳……扲不动，”莫悠然喘着粗气，脸色涨红。陆氏一脸嫌弃转过头，可别把病气转给她。 “阿浩！阿浩！去把猪喂了……”二房这个堂哥长得挺高大，四肢发达，就是话说不清楚，力气大得一批。他倒也老实听陆氏的话去喂猪喂鸡。 莫悠然心满意足回房间，小尾巴一直跟着她。巴在门上，大眼怯生生瞧着她。 坏了，她吓到晓菊了。 “晓菊儿，你过来。” 阿姐今天好厉害！以前阿奶和二伯娘总是让阿姐干很多活，今天阿姐不但都拒绝了，阿奶和二伯娘都没有生气。 迈着小短腿，噔噔跑到莫悠然床边。 皱着小眉毛，担心的样子像极娘亲。“阿姐，你是不是很难受。晓菊偷偷去找娘亲找郎中拿药吧。不让阿奶和伯娘知道。” 心在这一刻变得柔软，揉揉晓菊枯黄的头发，一把把她捞上床，紧紧抱住。 这一世，她不止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有了懂事的妹妹。 她赌赢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晓菊儿，懂事得让人心疼。 饭点，杨花娇给公公盛过之后先给悠然盛，陆氏瞪了一眼却没开口。 第6章 农忙风波上 好几日后，悠然开始帮着娘亲做饭，但是二房的衣服，她还是洗不了，猪潲水桶依然提不动。 珍姐已经和二伯娘抱怨几次了，洗衣裳洗得手都粗糙了不少 ，阿浩哥呜呜丫丫不知道说他怎么回事，二伯娘嫌烦，都骂了一通。 近日她总觉得当家的鬼鬼祟祟，像是有事情瞒着她，搞得她心神不宁。 二伯娘这一骂，房里的陆氏受不了了，她听不得人说她孙子半点不是，哪怕这二房是她自己侄女，最近她正有火发不出，这四房的人，从莫悠然生病后变得奇奇怪怪。 杨花娇和之前一样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但是总感觉不一样了。这莫悠然更加，病怏怏，活干不了多少，饭倒是挺能吃，晦气。 天气热得不像话，人的火气也大。再过些日子就能割稻谷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村里的人这几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准备能有收成了，青黄不接的日子，着实难熬。谁不馋一口白米饭，一年到头也没能吃上几顿干饭。 今年眼看收成不错，大历王朝重视农业，正值休养生息，税也比前些年战乱低，每户按人头算，18以上每丁每年一石稻一石粟。家里有童生，秀才，进士等有对应减免税制度，所以莫五爷家，有十亩地是免税的，更是免了徭役，剩下十亩的田和20亩地是要交税的。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准备农忙村里吃饭都晚，也不再出门闲聊，早早洗澡睡觉。明日，莫悠然她们也要割水稻了。天没亮大家就起身，田间草上露珠滚动，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天气好，要先把水稻收割成排晒在田里，晚上捆成给大捆，一担一担挑回家。小孩子们动作慢，但是有胜于无，稍大点的孩子，留在家里洗衣做饭，喂鸡鸭。还要给在外干活的人送吃食送水。 六个大人，三个孩子， 一个早上只能收割完五分地。太阳升起，开始慢慢变热，汗珠滚落滴到眼里，酸涩难耐。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太阳晒得背疼，可是能把收下的稻杆晒轻很多，减轻挑担搬运负担。 大家动作变慢下来，不停擦汗，偶尔到田边喝水。 终于等到家里送饭，可以休息一会。 莫悠然本来苍白的脸因为日晒起了一丝红晕，这样下去可不行，这还没到中午，太阳已经如此炙热。 除了二房一家，其他人匆忙吃过饭，又开始干活。二伯娘嘴里叼着一个玉米饼，一手端着水，忽然小口小口慢慢咀嚼起来。 累死她了，她起太早了。 现在打死她她也动不了一点了。 她一屁股坐在铺了稻草的地上。 “当家的，你咋样？” “能咋样，赶紧慢慢吃！”二伯是个精明的，活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多干点不能多分一点，少干不会少拿一点。 要不是他没赢了钱，他才不会来收稻谷。 “看什么，赶紧吃了去干活。”二伯冲着阿浩喊。 “泥，，呜呜哇哇哇哇”阿浩扯着嗓子，像尖叫鸡。 更奇葩的是二伯回应他“呜呜哇哇丫丫” 他们仿佛对暗号，一般人还破解不了。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密码。 收割的季节最担心下雨，收下的水稻若是不及时晾干，很容易便起霉包，若是泡了雨，更是直接发芽。 第二天，留家里的小孩，任务又重了很多，要守好搬回的水稻，留意天气变化，那的确是一点懒都别想偷。 没有收割机，就这样单纯人力，还是早起贪黑，一个大人一天最多也两亩，那是像莫五爷和爹那样的情况，而二房一家，一个人撑死就一亩。 莫路脚不好，挑水稻很吃力。 莫悠然和阿爷建议吃过晚饭到村长大爷家借板车，他们家晚上应该休息了，那他们不如白天多收割，晚上再搬回家。 正巧他们收割的下一个田地在大爷家附近，他们家也在收稻谷，向他们提起晚上想借板车，大爷爽快答应了。 那他们终于可以放心收割了，之前是担心收割下来搬不回家，放在田里怕被人偷，再来就是担心晚上下雨。 奋战七天，终于把所有水稻都收回家，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脱稻粒。好在，可以在家里处理，只是这脱稻粒方法过于原始。 在脚边支一块长木板，然后抓起一把稻杆用力甩在木板上。 这，甩断胳膊也脱不了一分地！ 妈耶！ 这得搞到猴年马月。 “悠然，如果累了先休息一下。”莫路看着他瘦弱的女儿，跟着大人农忙，硬是一声不吭，可比阿浩强太多。阿浩一个男娃，干点活总是呜呜阿阿。 “嗯，爹我没事，如果累我会休息的。”莫悠然笑笑，一边仔细想了一遍简易脱粒机的原理和结构。 谁想过有这一天呐。她都多少年没种过田了。 图纸倒是不难，但是要把它更做得更简单才行，一方面，这里肯定没有钢材铁棍什么的，一方面，时间也是非常紧急的。 朱家三伯是村里的木匠，也许他会有办法。 但是莫悠然家，连一张纸都没有！ 据她观察，家中唯一的纸就是门神！ 没错，上茅房用的不是纸，这也是她一直适应不了的问题。 “阿爷，咱们家中可有纸？大伯房间有吗？” “这，可能没有，大妹你想要纸做什么？”阿爷的点为难，这活还没干完，手也没停。 “大妹你是不是病傻了，现在什么时候啊，还想着找纸。”二伯娘一向直接。 “那可不，真估计是因为没听郎中没吃够药闹的呗。”莫路与杨花娇听了手顿了一下，哪怕悠然和他们说过，是她让郎中骗娘和二嫂，他们仍觉得是悠然为了安慰他们才这样说的。 “哼，牙尖嘴利。也不知学了谁。”陆氏白了一眼。 “阿奶，您也觉得我比你厉害？多谢阿奶教导。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比真诚眨巴眨巴眼睛。 “你！就得一把嘴！”陆氏转身不看莫悠然。 切，阿奶这种，还真不够格当她对手。手下败将，她向来不屑。 “阿爷，大伯让人捎回来的信，信封你们还留着不？”灵光乍现！莫悠然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激动得叫嚣。 “这个还真是有，我去找找。”没多久，阿爷拿来两个空信封。他虽然不识字，但是大儿的信每一封都妥善收好。 “谢谢阿爷！”莫悠然接过信封往厨房跑。 “娘，大妹又找借口躲懒。”二伯娘也不想干了。 “二嫂，悠然才恢复没多久，再加上这几日收割，想是累到了。”杨花娇说话温温柔柔，让人挑不出毛病。 第7章 农忙风波中 选了一坨硬些的木碳，用刀削细，试了一下，可行！ 将脑海里的简易脱粒机画下来，再画一个拆分的零件。尺寸一一标上。 珍姐在厨房做饭，见悠然不说话一直低头写写画画，心里窝着一口气堵到嗓子眼。 凭什么，她这几天从早忙到晚，灰头土脸的，她们回家就能吃饭，洗澡，睡觉，她要伺候所有人。 气得挥着手里的锅铲哐哐响。 刷刷刷，下手重之后动作似乎麻利不少。 莫悠然还是没什么反应。 “小悠，帮我去拿个碟子。”珍姐没抬头叫唤。 除了灶下的玉米杆烧得噼啪响，没别的动静。 “莫悠然！”珍姐杏眼怒睁，一个箭步上前推了她一把，莫悠然没坐稳手肘磕到桌角，豁了个口子，血流如注。 “呜哇哇……”洪亮的大嗓门，此刻嚎得比哭丧还难过。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珍姐吓得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 “来，来人呐！好，好痛。。。”莫悠然埋着头，哭得有点头晕。 院子里干活的大人听到这杀猪般的嚎叫已经冲到厨房。 只见悠然趴在桌子上，珍姐傻愣愣站在旁边，脸色苍白。 “悠然，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杨花娇抱起女儿，这一抱可把陆氏吓得腿软，这么多血，这么多血！ 莫路上前检查，找到受伤出血的位置。 左手划了个口子，能出这么多血？ “爹，娘，害你们担心了，”“虚弱”的悠然有气无力。“是我自己不小心。和珍姐儿无关。” 在场的人眼又不瞎，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小样儿，有些事情，不怕摊开说，就怕都捂着。 我懂，我懂，我不说。 爹是会止血，用的草木灰。这灰还温热。嘶！ 一股胡味。众人回神。 二伯娘慌忙扒拉锅里的贴饼，一面已经焦黑。捡起锅铲狠狠抽了珍姐两下。 珍姐突然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往外冲，陆氏挡着她还被她推了一把。还好莫五爷眼疾手快拉了陆氏一把，真摔倒了可不得了。 血果然被止住了，只是伤口还隐隐作痛。 啧，杀人一千自损三千。 不值当，下次注意。 杨花娇用抹布擦干净桌子上的血渍，双唇紧抿，颤抖的手泄露了情绪。 “四婶，小孩子们，之间打闹都正常的，”二伯娘跟陆氏使眼色，上前帮忙处理。 “是啊，阿路，你也知道珍姐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二伯接收到信号。“大妹不也没什么事。我们小时候不也打打闹闹过来嘛。” 「得出事才算严重吗？」杨花娇蹙眉。 「小时候都是你单方面欺负我！」莫路与二哥不对付。 “行了！都别说话了！”陆氏坐在桌边，二伯娘极有眼力见，给陆氏倒水。 “有这功夫不如出去干活，都吃饱了撑的。” 陆氏剜了莫悠然一眼，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看人，真想把这双眼睛挖掉！ 恶毒？是她杀了原主。 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阿爷，等下吃过饭你能陪我去一趟朱三伯家吗？”等下如果天黑了阿爹腿脚不方便。 “去什么去，晚上就不用干活啊？你这丫头片子整天搞事情，”陆氏一脸嫌弃。“当家的，你今天晚上还得去装鱼笼。家里一点荤腥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花了那么多银两。” “爹，我陪悠然去吧，你和二哥晚上小心些。” 二伯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 又要去装鱼笼，他不想去，他今天累得不行。 其他人又去脱谷子了，二伯娘留下做饭。 莫悠然修改一下画稿，再确认一遍尺寸。 吃饭时，珍姐儿红着眼，不肯和莫悠然同桌。 有病吧她。 不理会，莫悠然就着咸菜吃了两个贴饼，喝了一碗粥水。 这东西吃的时候吃不了多少，但是没油水，饿得非常快。平日洗澡睡觉前肚子就咕咕叫了，这就是带着饥饿感入睡，瘦成麻杆。 饭后，阿爹阿娘，带着悠然和晓菊，去朱三伯家。 朱家人口太多，住得比较分散，三伯家住得靠村边一些，那儿地方大，方便他放木材。 除了平时的农活，三伯会给村里人打些大小家具补贴家用，三伯娘是下禾村梁家人。 家里两儿子两女儿。这会儿就三伯自己在家修几把镰刀。 见莫路一家来找他很是意外，平日里他们走动很少，当得知是因为大女儿想请他帮忙做一个名叫“脱粒机”的东西，点起油灯看了下图纸，心里波涛汹涌。 这，这个东西，能脱谷吗？他从没见过。 但是图纸画得相当详细，每个部位，多长多宽都标注上了。 “大妹，你这个东西，可能一时半会还做不了，现在农忙时节。”少说也得两三天，朱三伯心里估算。 “三伯，如果要做，最快能什么时候做好呢？” “两天！”三伯赧然，他其实心痒难耐，太想试试，“要不这样，这个机子三伯给你做，不收你钱。阿四明天替我收两天稻子可好？” “应该的三哥！”莫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我，我还有个事，这个机子，你们用完，可不可以先借给我家？” “没问题！”莫悠然心里很高兴，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谈价格，毕竟她不怎么熟悉木匠的工价。她家的柜子，不对？ 她家的柜子是她爹自己打的！小椅子，鸡笼这些，都是！ 豁～ 她这算盘好像打错了。 不对不对，她家现在没有材料～ 嗯，爹毕竟不专业做得没三伯那么快，而这东西，急用。 好在只是让阿爹帮工。 回家的路上，他们速度慢了很多。 “爹，如果你这两日去给三伯帮工，阿奶会骂你的。” “不用担心，水稻已经收回家里，两天耽误不了多少活计。” “娇妹，这阵子辛苦你了。” “路哥，你小心些，看路。” 这是莫悠然第一次走出家门，主动找村里人帮忙。 实事上，这也是其他人的第一次。 感觉，并没有那么困难。 在村里生活，大家相互帮衬，很快拉近关系。 杨花娇总感觉，以后这种事情，只多不少。 第8章 农忙风波下 一连两日，莫路带着干粮和水早早出门，晚上踏着暮色回家。 陆氏果然在家里骂骂咧咧，怪老四偷懒。 杨花娇本想解释，只见女儿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让这老太婆骂两句也不少块肉。随便她吧。 陆氏骂半天瞧这两个人都没反应，顿时有种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倒是二伯，发现莫路没在家，他索性也回房里躺着不起。 忽然想起什么他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阿爷把脱好的谷子晒在编好的竹席上，这可不是拿来吃的，这是留谷种子，地里刨食的农民，收获的第一件事是留下下次播种的种子。 才有日后一次次播种，一次次收获。 接着便是准备好要上交的谷税。 交完税，剩下的才是自己家的。这几年的谷税都是程县令派人到各镇各村，集中验完收好，再让村里的人一起拉到县里。 第三日，朱三伯一家六口齐整，还有几个伯，甚至连朱大爷都来到莫五爷家。 阿爹阿娘很诧异，但是赶紧搬出长凳给大伙坐。 两个大伯轻放下一个木头家伙，他俩一路过来，不知道吸引多少好奇眼光，搞得像花轿上的新娘子似的。 “五叔，婶好，”大家乌泱泱打招呼。 阿爷阿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村长老大哥都招来了，莫不是他家老二又犯了什么事。直到他们看到一个木头小山，不对不是山，这什么玩意这有点丑。 “阿五，我跟着孩子们过来看看，瞧个新鲜。” “大爷爷，我想先试试。”莫悠然有点按耐不住，她的胳膊能不能休息就看今朝。 “你快来快来。” 莫悠然抓住了一小把稻杆，脚踩踏板连杆转动轱辘，圆形滚桶那尖尖的刺，“刷刷刷”，谷粒脱下打在滚筒下方一面倾斜木板，最后汇集到木板下方。虽然材料问题肯定没有现代那么强，但是相对用手甩，已经好上不知多少倍。 停下检查，小把的脱得干净，谷粒完整没有被打坏。 试试大把一些。把手里稻杆扭一个当成绳子，扎上一大把，试一下。中间需要扒拉一下。 再停下检查，完美！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这，这就可以？ 他们也要试一下！ 随后大家轮流试一下，真心不错，又快又好还省力气。 因为之前莫悠然答应先借给朱三伯家，所以朱家的人留下两个帮忙脱谷，只要莫五爷家脱完马上可以安排自己家。 其他人先回家做点其他活。 莫五爷家有脱谷机，脱谷又快又好，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村里人一有时间便到莫五爷家瞧热闹，来的人都试试，又帮忙打谷，排队借机子。 一天时间，家里的稻谷脱了近三分之一，稻草被打成一把一把拖到院子外头晒干。 新鲜的稻杆可以给牛吃，但是莫悠然家没有牛，只能把稻杆晒干当柴火烧，再用草木灰当肥料。 晒稻谷只能凭经验，不能太干也不能不干，不干会有桨容易坏，太干舂米脱壳容易碎。 让她试试新鲜的米浆吧。今晚她帮娘做饭，吃新米。 新鲜的水稻直接舂出米桨，兑上水，加点盐，蒸米糕。 蒸熟后淋上熬好的汤汁。 再用草鱼肉焖个酸甜，鱼头熬了一锅汤，炒了个青菜。 今晚这餐，算得上是他们自己家的丰收节。 孩子们看到饭菜开心得不行，二伯娘看着鱼肉眼冒绿光。 今日不知为何二伯没有在家吃饭。 晓菊用筷子戳一个块米糕，沾了一点汤水，咬一口，真好吃，新米真好吃。 “娘，这个米糕真的太好吃啦。” 姚妹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她泪眼汪汪。 “爹，娘，吃鱼。”莫路动筷前给阿爷阿奶夹菜。 家里人多，不吃快点什么东西想吃第二块基本已经扫光。好在今天米糕做得稍微多一点，也可能是二伯没在家里吃的原故。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多好。这是多少人的心愿。 夜已深，大家被二房家打骂声，哭喊声吵醒。 莫悠然有些起床气，但仔细一听，立刻穿好衣服奔赴吃瓜第一线。 莫路和杨花娇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自家姑娘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这女儿真的，生病后性情大变。 阿爷和阿奶已经在战场边上了。只见屋里两张床上堆满各种零碎杂物，二伯娘被二伯打蒙了，缩在角落哭，看到阿爷阿奶想爬出门却被二伯死死拦住。 房间隐隐传出点尿骚味还夹杂着一股霉味，令人作呕。 真不知道这四个人平时怎么住得下的。 “爹，娘，救我。当家的喝了大酒。”二伯娘抽搐不止。 “爹，娘，今天的事，你们谁也别管，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死她！”二伯还没完全醉。喝酒了打女人，莫悠然最看不上，酒品那么差学人家喝什么酒。 “说什么混账话！你赶紧给我出来！”阿爷中气十足。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喝酒，明天大家还要干活呢。 僵持没多久，二伯居然倒下了。陆氏着急扶起儿子，还好，只是睡着了。 二伯娘可不太好，这下真的可以不用干活了，她脸都被抽肿了，这到明天估计会更恐怖。身上也被踢了几脚。 “娘！” “你过来娘帮你擦药，你说说你怎么回事，男人都伺候不好。”陆氏舍不得说二伯一句重话，二伯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都埋汰。 还以为有什么大瓜，莫悠然这会眼皮开始耷拉。跟爹娘直接回房睡觉去了。晓菊睡得真香，给她盖好小被子，亲亲她的额头。妹妹好好玩，像个小糯米团，偶尔会说梦话。 第二天，二伯起很晚，起来还嚷嚷头疼，让二伯娘给他煮甜汤。 二伯娘的脸果然肿到变形，吓得珍姐花容失色，姚妹直接跑开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珍姐扶着二伯娘坐下。 “你爹那个死鬼，喝了点马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只是说了他两句，他竟然动手打我。”二伯娘咬牙切齿，她最介意是婆婆的态度，竟然还说是她的问题。 好好好，陆氏，这一笔先记下了。 想喝甜汤？谁想喝谁煮！ 第9章 阿浩哥要读书 两日后，莫悠然如约把脱谷机借给朱三伯，并交代他用好拿到莫三婆家，又被阿奶指着额头骂。 “没长脑子的东西，就这样白白借给人家，你爹为这还给人家做了两天工。”陆氏向来如此。 别人给她再多她总嫌少，她给别人哪怕一根毛，她也要逢人便吹嘘自己多大方给了别人一头牛。 “陆氏，你不会说话别瞎说！你瞧瞧你这什么样子，怎么给人当阿奶的？”五爷实在是受不了陆氏。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有本事把那15两60文给我！穷得叮当响，装什么大方！”陆氏眼里满是算计的，她知道莫五爷肯定拿不出钱。 最近家里根本就没有进项。 “你不可理喻！”莫五爷气呼呼牵着悠然离开，带着她到院子晒谷子，和陆氏在同个屋檐下，总是不自觉的感到窒息。 有些谷子已经晒的差不多，阿爷抓起几颗，用牙咬开，这一堆晒今天应该就够了，那边的可能还得多晒一天。这完全靠经验。 娘洗完衣裳回家，晾好后开始做饭。 爹打了一担猪草回家，猪草比稻杆轻得多，粮食少，为了省粮只能每天打两担。 把草剁碎放大锅头里炖着，再混些洗锅水什么的，一起喂猪。 杨花娇麻利倒了一碗玉米糊糊进粥里，不停搅拌防止粘锅底，煮好粥再捞咸菜，贴饼子。 今日莫路想到竹林砍些竹子回家，编多些鱼笼，让李家大哥帮忙拿到镇上去卖，补贴家用。李家大哥是村里的猎户，他平时帮村里人把东西拿到镇上卖，村里人送他家瓜果蔬菜。 李大哥三代单传，儿子名叫李思亮，与二哥家阿浩同龄。 今日二伯居然起不来吃饭，让珍姐把饭端进屋里。莫悠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就反胃，那么脏的环境，真难为二伯吃得下。 吃过饭两人跟着娘亲到菜地，平日里都是娘亲在打理菜园，这段时间家里事情太多，疏于管理，菜地杂草多了起来。 要把土重新翻起来晒几天太阳，再整平撒上菜种。 翻地翻了一半，莫悠然小脸通红，汗水打湿了衣裳，气喘吁吁，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喝一口水。 晓菊拿着小锄头，除草。 “娘，累不累，累了休息一下，太热了。” 娘亲倚着锄头，擦了擦汗。“娘不累，你累了快去阴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菜园的一角，杨花娇种有一棵木瓜和芭蕉树，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颗树从来没结过果实。 为此杨花娇还被陆氏阴阳，说她连种的果树都和她本人一样，结不出好果。嘴欠得不得了。 “娘，你说那颗木瓜不结果吗？”莫悠然以前听闻木瓜树分公母，而且受温度光照影响极大，可以相互转换，那娘亲这棵应该是公的。 试试别人教的方法，在树杆上划上一刀，把花枝，打掉。叶子也摘下那些老的。 花枝带回家，可以做成菜。 叶子留下以后给菜籽遮阴。 下午太阳太烈，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回家。 家里居然没有人喂猪，鸡鸭。 陆氏与二伯娘在家晒稻谷，居然能安心午睡，心真大，也好在没有下雨。 烧点热水，擦好身子，悠然带着晓菊回房睡觉。娘亲过意不去，放心不下，不敢休息。 悠然和娘亲说如果累坏了就没办法照顾她们了，娘亲想了想决定回去休息。她确实有点累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院子里陆氏和二伯母在收稻谷，悠然帮忙，娘亲已经在厨房做饭。 陆氏开始骂骂咧咧，反正陆氏骂一句，莫悠然回两句，绝不带吃亏的。 正收到一半，珍姐兄弟姐妹四人才回家，陆氏有气也发不出，轮到悠然阴阳。 怎么，这会不骂了？她只是干活累了回家休息一下。珍姐这一看就不像是去干活的嘛。还有阿浩哥，光有一身力气，干点活就各种叫。 话说她还真不理解，为何陆氏那么讨厌四房，明明爹和娘亲比二伯二伯娘勤快孝顺。 也许人就是jianp。 晚饭后，二伯说有事情与大家商量。他竟然打听到个消息，大伯父私塾那边居然可以让夫子带一个人免束修进学堂！ 看着大家一脸不解，二伯只觉得这些人，真的都是文盲！目光短浅，一辈子泥腿子，他不能让阿浩阿云这样一辈子。实际上二伯与阿爹只是在大伯在家时跟着学了几个字，二伯懒惰，学得远没有阿爹踏实认真。 “爹，娘，我们可以让大哥带阿浩去学堂啊！” 二伯娘这才反应过来，她儿子要读书了？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当官爷的娘亲？ 莫悠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脑子有泡吧这家人。这种年代天资聪慧的人读书都不易，阿浩但凡是个正常人她倒不会那么震惊。 可偏偏，阿浩连话都说不清楚，进什么学堂啊。 “娘，你说话呀。”二伯有点着急，怎么大家是这种反应。 “这，这事咱得问问你大哥吧。”陆氏她有点说不出口，她大儿当初一路多艰辛她看在眼里，阿浩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娘，咱莫家就凯哥阿浩阿云三个男丁，咱得重点培养啊，总不能让孩子们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这娃儿要是有出息，咱不也能过上好日子嘛？” “老四，你说句话啊，你怎么想的？”陆氏不开口二伯开始转移洗脑目标。 “二伯，二娘，”莫悠然满脸歉意，盈盈一笑。“本来长辈商量事情我作为晚辈不应该插嘴。但是我想问问阿浩哥几个问题。” “阿浩哥，你想读书吗？” “哇象！”阿浩哥慷慨激昂。 “好，那你明天卯时起身，坚持写你的名字，坚持一个月，可以吗？” “哇一一呜呜哇哇，呜呜七七丫丫！”（我不要，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教我做事情！） “那当我没问。”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阿浩只比莫悠然大两岁，怎么这性子养成这个鬼样子。 “阿宗，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阿浩不是这块料。”莫五爷也无奈。男丁凋零，一代不如一代。这五房，怕就到这里了。 “当家的，”陆氏犹豫了。“要不试试？” “你想把老大也毁了吗？”莫五爷愤然离去。 大家各自散去，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第10章 命里带煞 二伯看莫悠然的眼神变了，就因那晚她问阿浩那些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长辈的面子。 一个人总该有点优点吧，这陆氏还懂得掂量轻重呢，这二伯还真暂时没发现优点。 二伯娘不知道怎么的，像被下了降头般，被二伯酒后殴打的事也不了了之。 没多久村里的流言蜚语就传到莫家，这二伯与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上了，二伯娘为了此事与二伯大闹了一场，陆氏罕见地说了二伯几句。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不想这晓柳的姘头却找上二伯，不知提了什么要求，二伯整日带伤回家，要不就是一身酒气。 家里的活二伯是一点都顾不上，阿爷和爹忙着交谷税，还要找水到田里准备犁地种第二季，家里家务都是女子在忙活，杨花娇仔细打理菜地，照顾家里家畜家禽，衣服，终于不用再洗一大家子的了。 悠然和珍姐一起去洗。回家后帮忙做饭。 日子还行，家里有粮，粗茶淡饭，陆氏与二伯娘没怎么找四房的麻烦，莫悠然觉得先晾着也行，主要是她虽然来的时间不短，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 想想也憋屈，别人穿越不是皇家贵族就是达官贵人，有的还有各种金手指，到她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好几晚思考怎么样能唤醒金手指，需要血祭？当初珍姐推她的时候她有流血，行不通；法器？莫悠然从头到脚就没有过一件饰品！ 罢了，只有这颗现代人的脑袋，装在这小小的身体里。先忍忍！ 现在陆氏他们的麻烦转移成了二伯。二伯现在整日在家，晚上出门，白天却不起来吃饭要珍姐把饭送到他房间。这样日宿夜游一日过一日。 二伯娘天天与陆氏抱怨，一开始陆氏还安慰她，时间一长陆氏看二房也开始诸多不满。她儿子怕也是嫌弃自己这侄女又肥又懒，脾气又凶，看那村里的晓柳，平日里就温温柔柔，待谁都客客气气。可惜是个寡妇。 村里找十五个精壮男丁，把村里的粮食运到县城，这一去一回，少说也要折腾两三天。 莫家往年都是二伯去，今年他却死活不同意了。 晚饭他难得与大家一起，为的就是推掉这个差事。 五爷听到大怒，大骂他没良心，陆氏若有所思。 “爹，今年我去吧。”莫路从没见过爹发那么大的火。 莫路这句一说阿爷冷静了下来。 “你去像什么话！要去也是我去，明日我便找村长说去。”说罢阿爷没在理会大家，转身洗澡休息去了。 二伯自觉无趣，又出门了。 “路哥，要不明日和爹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杨花娇有些不放心。 这些年确实，都是二房去的，每次二哥回家都要休息个十天半月，想来这差事确实辛苦的。所以她也不怨恨二哥今年不肯去。 但是在莫悠然看来，只是二伯想借题发挥想为难四房罢了。小肚鸡肠的男人。 最后阿爷拧不过爹娘，今年就让爹娘跟着村里其他人一起把谷子送到县城。 临出发前莫悠然与爹娘说她会照顾好晓菊，让他们放心，注意安全。 莫路看着悠然懂事乖巧的模样，既欣慰又心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是孩子们想懂事吗？ 当然不是。 是迫不得已。 爹娘离开后，陆氏与二伯娘明目张胆使唤悠然，二伯娘更是把她房间那些臭被子全都扯出来，让莫悠然顺手给洗了。 莫悠然没吭声，找来扁担，牵着晓菊的手，准备出门前和二伯娘悠悠来一句。 “二伯娘，我去菜地，珍姐在家，她比较顺手。”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嘿，这丫头片子！我还喊不动你了？今天晚上你俩有种别吃饭！”二伯娘把这阵子的憋屈都算在莫悠然头上，毕竟，自己当家的她打不过，陆氏，她又得罪不起。 人总是这样，挑软的捏。 只可惜二伯娘搞错了。莫悠然可不一定是那个软的了。 她只是营养不良导致个矮！但是也比粪桶高了两个头。 经过前些天收割这种高强度的劳动，如今这些小活让她轻松了不少，也可能是吃得比以往饱，晓菊看着脸色也比之前好一些没有那么暗黄了。 相比二房家姚妹，还是差不少。 姚妹白白胖胖的。 这也是莫悠然的目标之一，她要把阿妹带得白白胖胖，头发乌黑，眼神清澈明亮自信满满。 没有力气提水了，掐掉西红柿侧枝，将它们扶上架子，用稻草扎好。再摘了点鸡毛菜，莫悠然带着妹妹回家，粪桶直接留在菜地。 家里静悄悄，似乎没人。莫悠然瞧见大锅里有热水，便打了一盆，给晓菊和自己清洗一番，再回房间午休。 她现在就有点饿了，但是莫家一天就吃两顿，相比之下，困，让她忽略了饿。 下午家 里居然来了客人。是二伯娘的爹娘（张氏）和外甥，外甥女。 一进屋，陆氏热络地拿出不知她私藏多久的茶叶和糖怡，一把抓给两个孩子，招呼珍姐带着她的表哥表妹去玩。 “珍姐外公外婆好！”莫悠然带着晓菊与客人打招呼，陆氏一边介绍一边象征性给莫悠然抓糖。莫悠然笑着接过，“谢谢阿奶，晓菊，来，谢谢阿奶。” 陆氏只好又抓一把糖给晓菊。 晓菊很配合双手捧着。 “谢谢阿奶！” 陆氏挥挥手示意她们边上玩去， 莫悠然很会看脸色的。 －－－－ “姐，你家那姑娘，就是刚才教妹妹拿糖那个，”珍姐外婆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 “娘，那是老四家大女儿，她怎么了？”二伯娘外婆是半仙，村里的仙婆，她娘偶尔也神神叨叨。 “那娃煞气有点重，怕是被脏东西碰上了，她最近是不是生过大病？”张氏一本正经。 陆氏一直看不上她这弟媳，觉得当初要不是她耍手段，她弟弟也不能娶她。 而且弟媳的娘亲那种情况，陆氏心里膈应。 但是现在就是如此，莫悠然确实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还做了那个什么，什么脱谷机，一想到这陆氏脸色大变。 张氏一看，心里了然几分。她猜对了。 第11章 化煞之法 天大地大舅舅大，陆氏让阿浩去地里把莫五爷叫回家，又让珍姐到猎户李大伯家换酒。 家里杀鸡杀鸭款待客人，可笑的是，二伯竟然一直躲在房间睡觉，直到准备晚饭，他才一缩一缩来到厨房。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没看到老丈人脸色不对，还熟络地敬酒侃大山。 家里来客人最开心就是孩子们了，不只因大人不会动不动生气，更重要的是，饭菜也比平时好许多。 这二伯娘娘家不知是不是故意，挑着爹娘不在的日子来。 莫悠然边照顾晓菊吃饭，自己也不客气地想吃什么夹什么，陆氏给她使眼色，她是真的，哪怕注意到了也当没事。 陆氏不好发作，二伯娘也忘记了她说过今晚不让莫悠然姐妹俩吃饭的事情。阿爷不知其中原由，和儿子陪着自己的小舅子喝酒。 酒过三巡，阿爷有了些许醉意，哪怕酒连着满上，阿爷还是推辞。 “阿武，你姐夫他酒量小，你和阿宗喝。”陆氏体贴为阿爷解围。 二伯与老丈人低头说着什么，阿爷觉得自己不胜酒力，说了失陪便先离席。 “姐，今天张妹说的，你可有什么想法？”他一个大男人，讲这些实在是不妥，但是关系到自己女儿今后日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 借着酒意试探。 “是啊，姐，这事啊可大可小，我觉得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想想，这莫家的男丁，可有安宁？”打蛇打七寸，张氏是懂扎心的。 莫家孙子辈男丁的问题，一直是陆氏心里一根刺，平日里无人敢提，今日被弟弟弟媳当众提起，只觉得颜面扫地。 “可有办法可解？”男丁的问题不是因为莫悠然，陆氏本不抱什么希望。 “一般命里带煞的女子得找个命格八字过硬的夫家，这样既对女子娘家有利，对女子自己也是百利无害。”张氏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看了莫悠然一眼。 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她爹娘才离开一天不到。 “上哪找这样的人家啊？哪会有人想要命里带煞的姑娘啊？” 吹牛也不打草稿，陆氏真的觉得张氏的剧本有问题，不能再改改吗？ 莫悠然才九岁，难不成要去当童养媳？莫悠然打了个冷颤。 “隔壁铃铛镇，就是阿光在的那个镇，有个吴老板，他们家世代开药堂，之前听说吴家公子命格硬，想找。给这个数礼金呢！”张氏努着嘴比了个耶。 “20两？”陆氏忘了刚才的想法，竟然真的有人找？ “什么20两，是200两，整整二百两！而且这吴家家大业大，嫁过去就是去当少奶奶，吃喝都有人伺候，日子不知道多舒坦。”张氏一脸向往。 张氏同样看不上陆氏，或者说看不上上禾村。他们村与上禾村只的一江之隔，但是什么都比上禾村好得多，就连这水稻，都是她们村的更香甜， “嘶，这有钱人家，真的是。”瞎吗？二百两，够寻常百姓家娶多少个媳妇了。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陆氏这些年，抠抠搜搜攒下来的私房还没有三十两。 “阿奶，我们吃饱了，大家慢慢吃。”莫悠然带着晓菊离开，还在长身体，要吃饱要睡够，休息一会，带晓菊洗澡睡觉。 不知道客人多晚才入睡，想来应该是安排在大伯那个房间吧。 珍姐失眠了，她也听到外婆说的那番话。她今年13了，母亲已经留意帮她寻找合适的婆家。 这个年代女子15不嫁家中就要交一笔罚款。 珍姐不知道悠然是不是带煞，如果吴家真的在找命里带煞的女子，她宁愿那个人是她。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家，屋里难闻的气味让她差点窒息，爹娘的呼噜声让她心情更加烦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次日吃过早饭，客人要回家了，陆氏给他们装了满满四大袋新谷子，两大根腊肉，还有其他大包小包不知是什么的行李堆满板车，男人在前面拉，张氏在后面推。 离开前张氏不忘提醒陆氏，让她记得之前说的话。 陆氏点点头。 …… 莫悠然想做个水车，水车又叫孔明车，是种古老的提水灌溉工具，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利用水流来驱动装置，把水从低提到高处。但是呢水车搭建工程量大，所以做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她要慢慢想清楚，画仔细。上次的信封用了一个，还有一个。 其实她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她年纪太小了，老人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上次脱谷机的事情，她考虑得就没那么周全，当时一心想着快点处理完，胳膊不能废了。 已经有些时日了，应该安全了。 殊不知两日后程县令到统计谷税现场，发现往年到场最后的上禾村今年居然成了第一个到达的，这多新鲜呐。 队伍里一个青年人忍不住炫耀起脱谷机，县令对这脱谷机很是好奇，只是这谷税工作刚开始，他实在脱不开身，否则，他非要跟着上禾村的人到村里一探究竟。 好奇像颗种子，在县令大人心里种下后生根发芽。 一路上大家都非常照顾莫路与杨花娇，一是认可夫妻俩为人，二是大家伙都用过他们家脱谷机，省时省力，三就是因为，今年他们终于不用和莫家阿宗哥（弟）一起了。这阿宗哥一路上不是这痛那累，叫唤不停，耍滑偷懒实在让人不喜。 返程没有了各种担忧，又不用推谷子轻松很多，大家说说笑笑，路程走得快很多。 到镇上，大家分头去采买点东西回家，进一趟镇不容易，哪怕今日没碰上圩日，也能买些生活用品回家。 莫路夫妇虽然银两不多，也去买了些盐巴，酱膏。 杨花娇担心孩子，她晚上从未离开过孩子，昨晚她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道倒头睡得太沉还落枕，这会脖子生疼。 莫悠然又带晓菊去淋菜了，虽然她一次还是只能提小半桶水，但是感觉这就像无氧运动，可以一次次慢慢加量。 她一边翻地一边想昨晚上张氏的话。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真有吴家公子这号人，自己嫁过去，她，或者说二伯娘能有什么好处？ 好像没有，这说不通。 第12章 老祖宗的智慧 现在莫悠然深刻体会这句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她要做的是，往前走。 感谢亲爱的老祖宗！ 今日她要带晓菊去看看村里的水源，按原主的记忆，她们绕了整个村庄，直到与下禾村相隔的那条江，江是从下禾村东北边两座山流出来，分成两支，一支隔开两座村庄，另一支直接扰过山的一边，不知流向。 顺着流入村庄的支流，可以看到村民从支流引水，灌溉和人蓄饮用。 田垌里不少人正在挑水，其中阿爷也在，太阳太烈，刚刚倒入田里的水很快渗透，蒸发。 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了，靠天吃饭，还有靠肩膀，大家已经习惯。 “晓菊，来阿姐背你。我们早点回家。”莫悠然觉得，水车得尽快做起来。 之前她担心的村民不配合，担心材料，担心大家觉得她另类，这些其实相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么什么问题才严重？ 比如让她挑水。她感觉自己能被那双粪桶压扁。 晓菊没问原因，她相信阿姐。乖乖趴在阿姐的背上，双手搂着阿姐的肩膀。 悠然在房间画了一个时辰，晓菊在一旁睡着了。 甩了甩手臂，有点酸，大功告成，她画了两个规格的，供选择，最理想的搭配就是一大两小，就能覆盖他们村的田地灌溉。 时间太短，如果实在来不及，可以先做一个大的解决燃眉之急。 满意地将信封折好放进口袋，去厨房做饭。 不知道爹娘今晚能不能回家，她感觉自己最好留饭菜给爹娘，烧好洗澡水。 陆氏看到悠然留饭菜又开始叽歪，觉得她肯定是想留下自己偷吃。 大家已经睡下，莫路和杨花娇才到家。 悠然起身给爹娘重新热饭菜，等爹娘吃饱洗澡后才一起回屋睡觉。 杨花娇这一夜睡得更沉，回家了，孩子们都在。 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竿，爹和阿爷去田里浇水，阿娘已经做好早饭，衣服已经洗净晾晒。 莫悠然吃过早饭，给爷和爹送饭和水，并且和阿娘说了他们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事。 难怪，总感觉稻谷少了挺多，杨花娇之前还以为自己多想。 二嫂的娘家倒是每年收完稻子会来，只是今年来得比较早些。收拾好东西去菜地，两天没淋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阿爷！爹，来吃饭啰。”莫悠然远远地招呼阿爷。把吃食放在田梗上，两人停下吨吨灌水。 娘亲今日煮的粥很稀，外面干活实在太热，稠的粥吃不下。喝完粥汤，他们还能吃下两个玉米面窝头。 “阿爷，您别去挑水了，等个三五天，我们想办法把水弄到田边，到时候再放水进田里。”莫悠然说得认真，语气坚定，奈何童音实在没多少说服力。 “大妹，你身子没好利索，等下回家哈，别在外面，太晒了。”阿爷用搭在肩膀的毛巾擦汗。 “爹，给你看看个东西，你带我去三伯家吧。”莫悠然把图纸给爹，气鼓鼓。她是真的挑不动水，但是阿爷年纪大了。 等等，二伯怎么又没干活！ 送粮食进县城回家，她爹娘一天都没休息！ “爹，要不您听悠然的先回去？”莫路仔细研究手里的图，这次的图更逼真，甚至有些地方还有阴影。只是，似乎很大型。三五天？真的够吗？ 如果单靠他们挑水，满打满算，也要半个月。三五天，不行两个三五天总可以。 “你们有事就去办吧？我也不做那么赶，我回去也没事做，挑得一点算一点吧。”阿爷还是不放心。 农活其实最耽误不得。 前往三伯家的路上，莫悠然与爹说自己命里带煞，珍姐的外婆说的，说只的嫁给吴家公子拿到200两礼金，她才能不克家人。 莫路哭笑不得。睢见莫悠然一本正经有点苦恼的小脸，紧忙安慰她。 “爹，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悠然，你才九岁，不想多陪陪爹娘吗？”悠然居然已经九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爹，这是我几岁的问题吗？我怕我越小越没有能力反抗，我怕阿奶和二伯娘把我给卖了，钱还不到你们手里！”这爹的脑子不带多少弯。 “什么！爹娘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莫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细想，陆氏之前的种种，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知道就好，别和娘说了。”影响娘亲睡眠质量的事情少说。 “你以后尽量跟着你娘。不要单独出门。”莫路也开始担心起来。 做水车兴奋的心情被这事冲淡一半。 很幸运三伯在家，他看了图纸后立刻带着莫老四父女去找自己的爹，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 老爹在家，村长家挺大，院子里还有两垄菜地，鸡被圈养一棵枣树下。 “爹，大嫂，莫家老四来了！” “好，好，莫路啊，你来得正好。” “阿四叔，大妹，你们快坐，喝点水。”朱家大伯娘长得高高大大，脸有些方，眼神和蔼。 “谢谢大伯娘。”莫悠然乖巧地打招呼。 大伯娘可不敢小瞧自己眼前这个小人儿，听三弟说，脱谷机是大妹想出来的。 这莫五伯家真是好福气啊，也就五伯娘眼瞎，算了，不提也罢。 陆氏在家没由来地连打两个喷嚏。 是谁在说她坏话。 村长朱大爷家，三伯把图张打开，莫悠然给大家介绍这个水车，还一边解答三伯有疑问的地方。 最后，大爷激动得站了起来，这水车真的那么神奇，他立刻让儿子先去做，他打算下午召集村里人一起商量，解决人力的问题。 莫路实在是不忍心，还是去田里帮爹一起挑水，想让悠然自己回家，又想起什么让她在田边阴凉地方休息。 哎。 这地方怎么休息啊。 两个老的在干活，她一个年轻人休息，这，真说不过去。 两眼一闭，她居然睡着了。 “咚，咚，咚。。” 莫悠然被钟声惊醒，太阳居然准备下山了！她睡了那么久，睡得那么沉。 她坐起来揉揉压出红印的手臂。 阿爷让她一起到朱大爷村长家。 第13章 开大会，意外收获 村里是发生什么事情吗？古老的挂钟居然被敲响了，还是在这农忙时节。 要不是家里忙大家都想去凑个热闹，但是实在抽不开身，一户人家只去一个代表。 大家陆续来到村长家，不得不说，三伯真的非常专业，莫悠然睡个午觉的功夫，他竟然做好了一个小水车模型！ 甚至一些小细节也做出来了。 那这大水车，用不了两个三五天吧，莫悠然暗自窃喜。 她总不能再去田边看阿爷和爹挑水吧。 等各家代表来得差不多，村长言简意赅，拿着手上的小模型给大家展示，说这个是莫五爷家提供的，我们要做个大的，用来灌溉庄稼，以后就不需要再挑水了。但是这个需要每家出两个壮丁，协助搬运和安装，另外，每户人家还要出1两银子，做为工程款。 “嘶！一两银子。” 让出人力大家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出钱，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一两银子，不算少。 莫悠然现在对这个年代的货币有了初步认识。一两银子等于1000文，大约是两百元人民币，大概能买到80斤精米，能买150斤玉米粉。 “村长，这一两银子确实有点多，我家，可能有点困难。” “可不是吗，这准备下谷种，插种啥的样样要钱，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也就没饿死。” “人家下禾河之前修沟渠都没收钱。” “村长，要不我家就不用这个水车，我家田地少，我们挑水就好了。”说这话的是赵家大伯。 “那我家也不用了。”有赵大伯起头，几户人家也跟着选择不使用，也就不需要出人力出钱。 最后朱大伯把愿意出钱出力的人家的名单写在红纸上，交了钱的打上记号。 朱三伯有点失落，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愿意用水车，是嫌他做得不好吗？ 三伯憋了一股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漂亮耐用的水车，亮瞎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后悔。哼！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阿爷坚持交钱。 朱大爷看了看莫路，又看看莫悠然，怎么这两个不说话呢？ 他要不要收莫五的钱，莫五这个人，有点轴，要不是收他的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大爷，您就收了吧。”她想回家了。天都快黑透了，她爹腿脚不好。 “行，你们先回去吧，哦等下，阿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三伯也想回去了，他想快点把水车做出来。 “三伯，你这个模型，能送我吗？” “当然可以，这个本来就是想送给你的。”五三伯爽朗大笑。 “那等你做好水车再帮我加工一下这个模型。”莫悠然忽然知道她要怎么挣钱了。虽然不是快钱。 今夜，村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水车问题，然后冲上冲上热议的竟然是－－震惊！莫家二房与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之被寡妇姘头殴打。 当事人并不知情，倒是陆氏知道莫五爷交了一两银子水车钱，说了当家的几句，骂了一通莫路和莫悠然。 莫路一脸惭愧，他连累了女儿一次被骂。 莫悠然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骂总比卖了好。 事实上，莫悠然竟然有点享受这个感觉，怕是已经有点心理变态：一个人骂你，但是你一点不介意，骂你那个人，她自己堵到不行。 爱生气的人，是容易生病的，各种结节，乳腺增生。 爹确实没有和娘说起她命里带煞的事情。 娘睡得很安稳。 她下午睡得有点多，这会失眠了。 一座院子里没种花，种了好些果树，一片，菜？不对不是菜，这是什么，好像是板蓝根。这是药田！ 烟雾缭绕，药田旁边潺潺流水。 这是哪里？ 她不是没睡着吗？怎么就做梦了？ 还是，这是她的金手指？ 白天种田，做梦还要种药啊？连金手指也是要种田吗？ 衰神你出来！ 嗦，一缕清烟。 一个俊俏的小男童，眉毛中居然有个红点点， 这？是衰神？ “看够了没有，我不是！”小童鄙夷白了一眼。 “什么鬼，一点都不可爱！”莫悠然觉得这小童真的是欠揍。 “要不是我，算了，你好好顾好药田。我走了！” “我凭什么。我。。”真没礼貌，没等莫悠然说完话，小童就消失了。 莫悠然睁眼，鸡啼天已经亮了，她大概是做了个梦，梦里在种田。 挣扎爬起来，梳头，给晓菊梳了两个小香蕉，可可爱爱。 第二天晚上，莫悠然找个理由早早上床躺下闭眼。 “药田”莫悠然集中精力沉思，果然倒置身一片药田。不过，她这药田好像还是早上，怎么？这金手指还有时差？ “弱智！”昨日那个小童小石凳上喝茶。只见他轻轻吹拂杯中茶汤，轻啜一口。 懒得跟他计较，今天莫悠然有大把多时间好好研究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莫悠然上前给自己倒茶。 “你的神识。” “你的任务是什么？” 小童小手微抖。稳住。 “这里的东西我要怎么才能用？这里的时间和外面怎么区分，这里可有什么宝物？” “停停停。。”小童心想衰神果然够精明，这样的宿主，不知道上哪找的。 “小爷，”小童突然傲娇起来！“我是帮你管理药田的药童，”他以前可不是！ “外界一年，这里一天，这里的灵泉你可以用，食物，存储空间要等你神识强大才可以用。”本以为她要几年后才能进来，他还想找个地方修炼。 “我要怎么联系你。”想偷懒？那不行。谁叫你之前那么无理。 “给你。”小童把一片小金叶子递给莫悠然，便离开去药田采收。 金叶子到莫悠然手上，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了。 躺床上的莫悠然前额闪现一道金光。 她悠悠睁开双眼，眼底的光也与之前不太一样了，爹娘都还没回房间。 如今她也有了金手指保命，不到重要关头，她不会轻易用金手指。 这样东西太过于惊世骇俗，哪怕自己父母，她都不能说。 第14章 莫氏家族的内部矛盾 上禾河这支莫氏家族，就是莫悠然所在这支，其实人口不算多，莫五爷最小，前面二哥四哥早夭，大哥一家和三哥家人丁兴旺，太爷和大哥一家同住。 三爷身体不好，这些年都是三婆当家。 莫三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她勤俭持家，一边照顾病重的三爷一边拉扯孩子们长大，娶妻生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顾病人，没那么简单，三婆家孩子，个个干净利落，精气神十足，不卑不亢。 村里人害怕三婆，也敬重三婆。 三婆看似和谁都没处下来，但是与谁也没有恶交。这个村三婆最看不上的人，就是陆氏。 早些年陆氏暗戳戳阴阳三爷身体差拖累一家。 从此莫三爷家与莫五一家结下梁子。有一年祭祖，二伯二伯娘说了些难听的话，自此两家的关系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吃饭都不能同桌，这些年三婆家情况好转，五房人丁单薄，斗嘴方面，基本上都是三婆单方面碾压，主要三婆看不上陆氏和二房，偏偏陆氏又偏心二房。 这不，莫五爷前脚刚交了用水车的钱，后腿三婆就上家里，给了她家那一份银两。 她爱财如命，但是绝对不会像陆氏那般不知轻重。 “三婆，这麻烦您走一趟，您坐您坐。”杨花娇客气的招待，给老人家倒水。 算起来，莫家三婆，算得上女儿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得三婆，悠然可能早就……想想竟然红了眼眶。 “大妹不是好好的吗？都过去了！”三婆脸上很多皱纹，脸色因为常年日晒暗红，老年斑明显，精气神倒是很好。 “别动不动哭，好日子在后头呢！我看呐大妹是个好的，你们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娃，就差不多了。” “阿五，你还拎得清。我回去了。”三婆也不多待，她可不想碰到陆氏，等下她又忍不住想骂人。 “爹，三婆她……”杨花娇不知道如何说，她与三婆亲近，陆氏自然不喜。 “长辈之间的恩怨，小辈的不用理会，该干嘛干嘛。” “是。”杨花娇舒了一口气。 “娇妹，”莫路在小院门口喊了一声，他这会真的是够呛，从村长家出来他便独自去竹林砍竹子，不小心砍多了又不舍得放弃，硬生生拖着回家。 “怎么这般多，路哥我来帮你。”杨花娇力气不小，一根一根把竹子拖回院子。 吃过饭，阿爷和爹在月光下，破竹，修篾。 上次爹请李大哥拿鱼笼到镇上卖，居然挣了250文。 这水车钱，他们三大家分，一家335文，他卖鱼笼的钱，再贴85文就够了，想想真的动力十足。 一连几日，爹都在忙着做鱼笼，阿爷第二日也没有下地挑水，在家织起了簸箕什么的。 树里赵家，梁家的壮年，都在一担一担挑水灌溉，还好这两日天比较阴。能稍微蓄一点儿水。 第三日，大家被邀请到朱三伯家，水车已经做好啦，立在三伯院子外。 好家伙，这家伙真高大！还好他们人多，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搬过去，板车放不下。 三伯准备了8根大圆木，穿过圆心，一次16个壮汉挑着，“嘿咻嘿咻”送江边之前他们找好的位置，中途累了轮流顶上。 村里的渠道每年都会翻新，村民偶尔也会清理自家田地附近水渠的杂草，这大大减轻了水车运作的工作量。 村民把水车搬到位置上，大家挽起裤腿，脱下草鞋，赤脚踩进水里，把底座扎进江里，垒起个平台顶着支架。 “一二三！一二三！”众人合力，把水车立起来，刮板和水斗在江水冲刷下，水车顺着轴心旋转，把水刮起，提高，顺着牵引流进沟渠，众人的心跟着这水车，旋转，水花花被带去，涌入渠道。 “太神奇了！”不知道众人看了多久，水真的来了，他们只需要在田边等着就能用水了！ 众人催三伯再照莫路说的，再做两个小的，就可以减轻这大水车的压力，给其他远一点的田地，也尽快灌上水。 其他人却不愿离去，一直在这看水。 赵大伯家几个伯伯正在挑水，却见一丝丝水流打湿自家附近沟渠的泥土。 大家停下来休息。 “大哥，今天好像是村里装水车的日子，你说这水车，真的能弄到水吗？”问这话是赵家最小的伯，他比与莫路同岁，看着却苍老几分。 “咱，水来了！大哥，水真的来了！” 大家激动看着沟渠里慢慢流过的水，水位慢慢上涨。 “大哥，咱们家，也要用水车啊！咱们去村长家，把钱给补上，下次再装咱哥几个都去帮忙，相信村长愿意给咱家用的！” “是啊大家，咱一起去！” 当初考虑到家里田少人多，这水车的费用能省就省，可是眼下，水已经到田边了，再挑水，是一点也走不动道啊！ 赵家几个大伯到村长家，正好碰到梁家小哥过来补钱，嗨，下次啊，村长说啥就是啥。 他们，再见到莫五家老二，绕着点路走就是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按理这莫家不应该愁才是，水车是他家提意的，钱他们也出了，这这些时日，陆氏总觉得恍惚，今日她那宝贝二儿子，居然被村里的小六子绑了回来，小六子只说二伯欠了别人的钱被打了，一溜烟就跑了。 人喝了酒没醒，但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真的恶心得不行，门牙被打断了一颗满嘴的血印子，胡渣上沾着血迹，嘴唇外翻，像极一只蛆。 今天大家都出门看水车了，就陆氏一个人在家不肯去。好在她没出去，不然这二伯被扔回家里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儿啊，这杀千刀的到底是谁下的这个狠手啊！”陆氏一边嚎一边拖着二当家的回房，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陆氏把二伯拉脱臼了。 二伯居然痛得醒过来，一直在地上咕蛹，疼得他身下湿透，一股尿骚味弥漫开。 “娘！”二伯腥红的眼吼道，“你快去，快去请郎中。” 陆氏六神无主，一声吼叫她猛然醒过来，爬起来往外面跑。 第15章 二伯的怨念和执着 陆氏跑到李郎中家发现家中没人，她累上气不接下气，走投无路的她只好到田里找其他人。 只见大家站在路边，不知谈些什么，每个人喜气洋洋，走近一看沟渠竟然那么多水，近点的人家在田梗开了个口，水顺势灌进田里。 “当家的不好了！阿宗出事了！”陆氏边跑边喊，众人一听，心道不好，默默离开了。 陆氏当众坐在路边哭了起来，想起什么用袖子胡乱擦泪，“快，找人去找李郎中，阿宗被人给打了！” “什么！”二伯娘急得直跳脚，吩咐阿浩阿云去找李郎中，她则慌忙往家里跑。 其他人也赶紧回家。 当大家跑回到家中小院，只见二伯还躺在地上，人清醒着，没挪过一步！ 二伯娘扑在二伯身上哭嚷叫唤，好一会才想起来把二伯先扶起来。 阿爷和爹把人扶起房间，地上一摊水印。 “珍姐，你去厨房烧点水呗。”莫悠然看着杵在门口不动的珍姐。 “烧什么水，”珍姐慌张隐藏她一脸嫌弃，哎。这什么爹有什么小孩，不能全怪小孩。 “阿珍，快点去烧水。赶紧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二伯娘白了一眼莫悠然，我去，关她什么事啊。 行，是她多嘴了。没有下次，她就应该安心看热闹。 两刻钟过去了，还是没见郎中的身影，爹不放心，带着悠然也去寻人。 在道上碰到李大哥家独苗李思亮，说李郎中去县城啦，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难怪阿浩哥他们寻不着人。 这下麻烦了。 二伯房间，乱成一团， 脱臼的手生疼，二伯哆哆嗦嗦，想说些什么。 “阿宗，是谁打的你？”阿爷沉声问。 对啊，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应该找人要医药费去。 一张一合的嘴突然间闭紧了，怎么问都不再吭声。 “你现在就别逼孩子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陆氏又开始擦眼泪。 莫五爷哼唧一声离开了。 原来娘也会伤心，当初他摔断脚脚，阿娘只是摇头说家里没钱，随便用了点草药给他捂上，每次他痛得呻吟，娘总是咒骂他一番。莫路低头，跛着脚离开，在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去多织些鱼笼，竹筐吧。 杨花娇看着自家男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两个女儿去菜地。 等下回来估计还要做饭。 珍姐端着一盆热水回房间，二伯娘拧了拧毛巾，轻轻擦拭，二伯疼得龇牙咧嘴。 “哎，当家的，李郎中不在村里，你忍忍。”二伯娘看到自己当家这样，还是有点心疼的。 “你要不和爹娘说到底谁打的你，不然家里怕是拿不出医药费。”二伯娘觉得当家被打，肯定和村里寡妇脱不了关系，心里冷静一下。 “说了……呼呼，”这缺了一颗牙，说话都漏风了。 “哎你不愿意说就先别说吧，眼看最重要的是怎么办吧。这个李郎中千日万日都在村里怎么偏偏今日不在呢！我看他八成是故意的。”陆氏开始抱怨，甚至记恨上了。 “娘，我手好痛啊，哎，娘哎。”二伯只觉得浑身没一处利索。 “娘，要不，我们送当家到镇上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趁现在还早，如果晚了就更麻烦了，二伯娘劝陆氏。 “好好好，行，我去和你爹商量。”陆氏回屋找阿爷。 阿爷通红的脸上满是汗珠，怎么回事，他明明存钱的坛子放在床底，怎么这会只见坛子，里边的银子一个子都没有，这眼看阿宗要找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家里不可能进贼的，这些年穷得鬼碰上都躲着走，是谁偷了家里最后的钱！着急过后莫五爷是愤怒，那是他们最后的钱。 陆氏把钱给他拿就是想看他笑话，如今，一个子都没有了！这让他如何不气愤。 果然，陆氏得知阿爷把钱弄丢后一顿冷嘲热讽，接着破口大骂。这下怎么把阿宗送去镇上。 没多久，全家都知道家里的钱丢了！ 阿爷阿奶坐在厅堂，堂中间墙壁有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香，简单的供品，一面红面布条上写着莫家祖宗的名字。 底下跪着一众人，除了躺床的二伯。 “谁拿的银子，现在老实交待，我不处罚。”阿爷严厉地扫射众人。 四房一家腰杆挺得很直，眼里是震惊和不理解，随之了然。 应该不是他们。 二房一边小陆氏一副气鼓鼓恨不得把小偷抽筋剥皮的模样不像是装的。珍姐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阿浩阿云刚才呜呜丫丫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像。 难不成，是陆氏？ 一心想看他出丑，才把钱藏起来的？不对，现在阿宗要用钱，她没理由把钱收着。 “说，谁拿的？如果不说，每个人都得罚。不说是吧，”阿爷祭出家法。一个十几枝柳条扎一起的粗棍，都盘包浆了，这怕传了好几代人了。 “还是不说是吧，二房，你先开始吧。”阿爷狠厉的眼神不像是随便说说，这一柳棍抽下去怕两天都下不来床。 “爹，”二伯娘声音都打颤了，“您可不能这样，您这样家里屈打成招！” 豁，她这二伯娘还懂这？莫悠然心里给记了一笔。 “爹，眼下最重要不是先把当家的送到镇上找大夫吗？这可耽误不得。” 这陆氏没有帮她说法的意思，这老太婆，没打在她身上她怎么会疼。 “二房说得再理，再拖下去怕是出大事。”陆氏有点着急了，她有些私房现在想拿出来虽然有些不便，但是阿宗更重要。 陆氏起身回睡房，这找找那摸摸，她分了好几个地方藏私己，零零碎碎应该有三十两了，可是现在才找到15两！ 但是陆氏却不好发作，总不能自己说藏了30两吧！当初老四要钱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肯给。 陆氏黑着脸拿着钱走出厅堂，把钱放在桌子上，让阿爷先想办法带阿宗去镇上。 阿爹又到朱大爷家借板车，好在今日大家都去放水到田里，没用板车。 听到莫路借车的原因后大爷无奈摇摇头，这个老二啊，真是个不省事的主。 第16章 欠债 阿爷和爹推着板车，送二伯到镇上找大夫。莫路腿本来就不好，一路推着车走得相当吃力。 二伯在车上还呻吟个不停，让人心里着实着急。 而这边家里气氛很微妙，二伯娘知道陆氏有私房钱，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今日一见，心想果然，藏得比家里公用的还要多。 杨花娇已经知道当初不是陆氏给的医药费，是爹给的。今日陆氏这般着急给钱，杨花娇替夫君不值，看陆氏的眼神更清冷了。 莫悠然则在想到底是谁打了二伯，关于村里的寡妇，她是好奇的，但是情报有限。 家里的钱，怕是二伯偷的吧，他前阵子总是外出，喝酒什么的，这谈情伤钱应该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没想到，他偷得还不算干净。 一家人各怀心事，吃饭洗漱后各自回房。 莫悠然要开始自己去照料药田，如果她没记错，今日的药田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药田上的药材收获后，被小童分类收放在房间货架上。另一边货架上都是种子，仔细一瞧，不只有药材种子，还有不少菜种，居然有辣椒种，包装竟然是塑封袋！这个东西可不属于这里，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你的神识，一直和你成长，现在第四世。”小童没好气地说。他可是憋了三世。 “啊！”有点难消化，她衰了那么久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有金手指，就像自己家明明是亿万富翁，却天天觉得家里穷得叮当响，吃穿都选最差的。 「不懂怎么会选上你，三世脑子加起来还不及～」小童“嘿嘿”傻笑。 莫悠然不理会，拿了一包辣椒籽往药田方向走去，她要育辣椒秧，如果暂时不能移植到娘的菜地，那就全部留在药田，总会有办法能出去，有地有籽那就先种起来。 用水瓢打了一桶水，先把地打湿，把种子一颗一颗，点播，最后覆盖上一层细土，再淋湿。 这药田的气候宜人，光照强度不大，可以先不用覆盖，这儿的天气好像天天如此，这有点类似温室大棚。 一顿操作下来，小童一脸茫然，这，这个女人是会种菜的，当初不是说宿主性格怯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看着有点不太一样呢，瞧她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怯懦。 她甚至好像，有点儿瞧不上他！小童愕然，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当初可是掌管天庭药田和皇母娘娘蟠桃园的灵植仙子。莫悠然区区一个凡人！小童摇摇头，把可这笑的想法置之脑后。 莫悠然离开药田，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爷和爹后半夜才回家，为了省点钱他们没选择在镇上留夜。 阿娘起身到厨房给爹他们热饭。 好折腾啊，家徒四壁就算了，还有几个那么能搞事的人。 她感觉这二伯比陆氏还麻烦，他像雨林里阴冷的蛇，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阴森。记忆里她与二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昨夜大家都忘了去把田梗封住，今天早上阿爷到田边一看，水已经漫过田梗，赶紧用泥巴封住入水口。 今年不用挑水，比往年可省事太多了，现在只等着借到牛就可以犁耙，谷种也应该泡起准备播种。 村里只有三头牛，村长家，大哥家和伍家。往年都是大哥借牛给他们几兄弟。 二伯在家养伤，陆氏与二伯娘轮流照顾着，一天三顿吃食全都送到床边，就差把屎把尿，不知道的以为二伯偏瘫了。 就这个，二伯脾气比平时差，稍不合意便骂二伯娘珍姐，二伯娘心里有气，但是顾忌陆氏才没有发火，珍姐只能受着。 昨晚找到大夫帮二伯把手接上，其他的都没怎么处理，想也是，脸上的伤，时间长也就过了。那颗门牙，只能空着了。 二伯觉得憋屈，他昨天咬牙和阿爷说钱是他先支走了，没说用途，他忘不了阿爷看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哼，他不也是想改善家里的条件，他想让阿浩去学堂，结果倒好，其他人没一个支持。 他运气不好，一开始与几个酒友玩点小的，赢了好几把，结果越玩越大，赢得多输得也不少，终于他偷完家里的银两，就连娘的私房能扒的都扒了，还是不够填那个大窟窿。 回到家家里的婆娘叽叽歪歪，晦气。他去找柳寡妇，一来二去的便有了些感情，殊不知柳寡妇的姘头讹上了他，管他要10两银子，如果他不给，他们便上家与家人说他赌博的事情。 二伯这时候硬气也没用，柳寡妇和村里那几个混混明显是一伙的，他们趁自己喝醉绑起来暴打了一顿，送回家。还说如果不尽快还剩下的钱，他们会上门自己取。 剩下的钱，是他输红了眼跟他们预支的，这利滚利的，累计起来居然有150两，就算把他们全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全买了？ 不对，之前岳母说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找命里带煞的女子，可以给200两礼金！是老四家大女儿！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到这笔钱，要不然那帮人肯定会弄死他 。 老四肯定不肯，那可怎么办。眼下只能让他娘去说了。 二伯支走媳妇，支支吾吾不好开口，但是陆氏什么人呐，知子莫若母，“阿宗，娘的银子是你拿的吧？” “娘！哎娘你救救孩儿吧！”二伯像倒豆子似的把他欠钱的事情说了，陆氏直接吓傻了，150两！阿宗他怎么敢！ “娘，娘，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孩儿了，你帮我求求老四。”二伯起身跪在床上给陆氏磕头。 “老四？求他有什么用！他比你娘还穷！”陆氏一头雾水。扶着儿子起来。这回她可不敢用力拉了。 “娘，你忘了我岳母说的话了？……”二伯俯到陆氏耳边。 “这，”陆氏面露难色。 “娘，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孩儿被那些人打死吗？” “你先休息，晚点我问问老四。”陆氏有点敷衍，她还是不相信阿宗欠了那么多债，没准他在骗自己。她起身离开找小陆氏进来伺候。 “娘！”哽咽的嗓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第17章 小惊喜 朱三伯终于做完了另外两个小水车，这回的水车可以用板车拉，又有了安装的经验，安装两台水车居然只用了小半天。 村里的三头牛忙得团团转，三台水车完全安装好之后，上禾村的灌溉工程暂时告一段落。 阿娘菜地旁边的小溪，水也满了一些，淋菜方便了很多。 那日被莫悠然砍了一刀的木瓜，居然在枝叶岔处开出花，和之前的不一样，不再是一簇一簇，神奇，公树变母树了，真好，再过阵子，他们就有木瓜吃了。 在娘亲淋菜的时候，莫悠然走到木瓜树下，试着从神识，舀一瓢水，嗯？不行。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药田里辣椒已经长大了，甚至已经结了门椒，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移植了。她只能无奈摘下门椒。 这门椒呢可别不舍得摘，再把底下的叶，侧枝都扒干净，这能提高辣椒产量。 可惜，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把神识里的东西搬到现实生活中。辣椒，她可太想念了！ “娘，你快看，这番茄结了个小绿果。”晓菊发现了新大陆！ 果然阿姐好厉害！“是阿姐这样扶着给它上架的。” “是呢，我们家阿姐真棒，娘都不知道这番茄要搭架子”，以前杨花娇确实没给番茄搭过架子，她种的番茄树总是非常茂盛，叶子又黑又亮，可是总是不怎么结果，要不就是结果又小又酸。 前阵子悠然她过来整理，这番茄杆子粗壮，虽然就那么点叶子居然就开花结果了，真的太神奇了。 今天她过来给施肥，再把菜垄给番茄拢高一些。 摘了一把豆角，再摘点长大的鸡毛菜，今天的菜就都有了。看着这满园生机勃勃，人的心情越发好，杨花娇最近心情好多了，吃得香睡得好，到哪都尽量带着孩子们。日子虽然辛苦些，但是孩子夫君都在身边，她就就很知足。 莫悠然不知娘亲心里所想，她觉得娘亲太瘦了，肯定之前吃太多苦头，还是得想办法努力挣钱，给娘好好补补，晓菊也是营养不良，居然没比姚妹高多少，对，她自己也是！现在还挑不起半桶水。 回家生火做饭，晓菊帮忙烧火，悠然洗菜打下手，娘炒了一碟子咸菜，又烙了玉米面饼，一个青菜，喝白粥。 今日不用送到田里，阿爷他们回家吃。 爹吃完早饭打算进镇上把他们织的鱼笼，簸箕什么的卖掉，板车他已经借回了，爹竟提意带悠然和晓菊一起进镇上。 她高兴坏了，珍姐姚妹羡慕极了，又一脸嫌弃，不就是进一趟镇上，有瞧这两个乡巴佬开心成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哼，转身离开，回屋收拾爹吃剩的饭碗。 姐妹俩从没进过城，一路上兴奋得问东问西，为了不影响进城时间，晓菊坐板车上，爹拉着车，悠然在后面推。 “爹，这些织品咱打得怎么卖啊？”悠然看着板车上精致的各种竹织品，这些可比她以前在菜市场看到的要精致又结实。 “鱼笼一般能卖75文，小的65文，箩筐一个135文，箩盖一个40文，扁担10文，竹筛90文，笸箩50文，簸箕一对205文。这如果别人要得多，咱还可以便宜点。”莫路其实很少去卖东西，但是他对这价格很熟悉是因为李大哥帮他卖过很好几次，总不能一直麻烦李大哥，他也应该自己多去尝试。 “好咧，爹，我记住了。”莫悠然心里换算了一下。 哦，这一块钱相当于五文，那一条扁担，才两块钱！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样样两块钱，样样两块钱！ 不对！其他不是两块，这扁担也太离谱了吧！ 这要搁那个年代，这扁担起码15块以上。就是75文！ 掐人中！ “阿姐，你怎么了？” “阿姐没事，阿姐在想着怎么快点把这些东西卖掉。然后给你买好吃哒！”莫悠然笑着摇摇头。 走在前头的莫路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快乐如此简单。 中午才到镇上，刚刚找到位置卸下东西就有官差过来收管理费，居然收了20文！ 天杀的，还没开张就损失了两条扁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 今日是圩日，赶集的人还比较多，大家应该都是趁着收割结束来赶集。 一刻钟的时间，只有几个人上前询问价格，并没有购买，莫路脸皮居然有点薄，耳尖竟有些红。 “来来来，各位大爷大娘大伯阿叔大姐们，来看看我家的竹织品，瞧瞧，我家这强品这质量，这竹篾打磨得多光滑，没有一点毛边，这质量杠杠的，结实耐用，一点毛病都没有！”莫悠然吆喝起来，她这些说辞配上她稚嫩的语音，莫名的吸引人。 “小妹子，这个大点的鱼笼怎么卖？”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娘问。 “大娘，这个大点的鱼笼卖85文，小点的适合装黄鳝那些，只要65文，您看看哪种比较合适？” “这，这大的能再便宜点吗？”大娘看看鱼笼，确实很结实。 “大娘，我们今天还没开张呢，如果您想要，就算您便宜些，大鱼笼75文，小的还是65文，成吗？这个季节，最合适装鱼笼了！” “成，成，成！那我要这两个，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娘把挑选比较好的拿在手上，把钱递给莫悠然，悠然把钱交给爹数。 “好咧，大娘，我帮您把笼子绑一下，这样您方便拿。”悠然扭了扭几根稻草，把鱼笼两端绑在一起。 做生意有时候是玄学，只要一开张，生意就很容易来了，人有时候也容易从众，如果商品质量好，那很容易成交。 “小姑娘，这个怎么卖？” “这个竹筛呢？” 大家都停下来看他们摊位上的织品，质量确实可以。有些人家农活多，平时真顾不上织这些箩筐什么的，这些其实很费时间。 “大家慢慢看慢慢挑哈，这些都是我阿爷阿爹亲手做的，质量有问题七天包退！”莫悠然又一一介绍客人看中的织品的价格。 扁担很抢手，哪怕莫悠然已经把价格说成25文。 悠然在心里吐槽阿爹。但是心里也能理解，李大哥帮忙守东西，肯定东西便宜些才好出手。 “小妹，没有箩筐了吗？我想要一对带盖的箩筐。”是一个衣着朴素但是很干净的大婶。 “大婶，您这急用吗？如果不急用要不这么着，您付我们三分之一的定金，我们约个时间，给您送货上门您看怎么样？” “这，还是算了吧。”大婶迟疑了，她虽然不急用但是让她付定金她是不愿意的。 第18章 精准服务 “大婶，我家是上禾村莫五爷家的，您叫我一声小妹，那是看得起我，今天就算您不预定也没事，咱结个善缘，如果您相信我，下个圩日我们把您要的箩筐送过来。” 买箩筐的都算大农户，一对箩筐加盖和扁担，足足375文！ “那感情好！”不用交定金大婶安心了很多，同意下个圩日来取货。 大婶离开后又稀稀拉拉来了些客人，选择自己心仪的物品。 再清点卖一下剩下东西，只剩下几个簸箕和笸箩，旁边卖扫把的大叔生意冷清。 “叔，您要看看我这个簸箕吗？您看，我的一对簸箕205文，您的扫把5文一把。要不您这样，我们把配对卖，我帮您卖扫把，您帮我卖簸箕，成吗？” 大叔老脸一红，这小妹仔真的是，连他也忽悠！他的扫把才多少钱呐。她就不怕自己把他们簸箕坑走？ 她就那么相信自己？ 事实上大叔真的想多了。 只见这小姑娘在人群里吆喝起来。“大家来看看，轻便耐用的扫把，才五文钱！五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大家快来看看呐！” 果然人是很容易抵不住诱惑的，路过的行人驻足挑选，这扫地家家都要使用，虽然做着简单，但是麻烦的是要种扫把根，这个时间就长了，所以才五文钱一把，真的不买就是傻子！ “这簸箕怎么卖？”果然有人问价。 “大哥，这簸箕205文一对，就剩一对了，便宜点给您，200文！纯手工编的，这样您又可以花五文买了个扫把，相当多得了个扫把啊。”莫悠然拍了拍自家簸箕，展示结实性。 “成，我要一对。”大哥爽快的要了簸箕，又买了一个扫把。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叔的扫把卖了一大半，悠然家的商品已售罄。 大叔拍了拍莫路的肩膀，直夸这个女娃娃太厉害了！莫路笑弯了眼，他也是才发现自己的 女儿很有经商的天赋。 这个年代商人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是莫路并不觉得商人有多低贱，都是靠双手挣钱。 太阳准备下山，他们要尽快买东西然后赶路回家。街上买卖档口人少了，大家都准备收摊回家。莫路带着孩子买了盐，几个烧饼等下路上吃。 路过猪肉摊，买点猪肉，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吃猪肉了。 瘦肉25文一斤，半肥瘦50文一斤，猪头骨放在地上一个大筐，25一筐，再送一个猪肺。 如果离镇上近一些就好了，现在天气热，买多肉也放不住，莫路让卖肉的老板割了两个一斤瘦肉，半斤半肥瘦，再要了那筐头骨和猪肺。 猪肺是莫悠然想要的。 不过，太久没吃猪肉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吃得下一头猪。没有油水的那种饥饿，是刮胃般难受。 迎着落日，父女咬了干粮三人回家。紫红的霞光下，三人一车 ，背影被拉很长。 天黑才到家，其他人都睡了，杨花娇听到声音起身给他们热饭，猪肉猪骨那些只能装在大盆里渡在水缸，明天再做。 吃饱洗漱后回房间休息，莫悠然进入神识，辣椒挂满枝头，把已经红透的摘下来晒干，今天试着种其其他植物。回货架上翻了翻，算了，先不种了。今日不知为何，不见小童。 莫悠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里默念小童，一缕轻烟，小童揉了揉眼睛。 “神仙也要睡觉吗？”莫悠然还真的是好奇。 “神仙也要吃饭睡觉，很奇怪吗？”小童打着哈欠。 “今天药田有什么变化吗？”莫悠然觉得今日，她和神识之间的联结更紧密了，什么时候，她才能使用神识里的东西？ “该来的会来，回去睡觉！”太累是会伤神的。 第二天天当亮，莫路已经砍了两车竹子用板车拖回家。 他带着一斤瘦肉去还村长家还板车。 陆氏在他离开后念念叨叨，大概就是骂莫路不会当家，借个车还要还一斤肉。 有吃的还堵不住陆氏的嘴！ 阿爷已经泡好谷种播种了，今天他打算在家织点东西，昨日老四那一车东西都卖了，再多织些，兴许能多卖几个钱。 大家吃过早饭，这顿饭有史以来的隆重。居然有肉，有骨头汤，还有两盆卤猪肺。 一天始大家都抢着猪肉，猪肉吃完，才勉强吃猪肺。 没想到这猪肺居然能吃。而且味道还不输猪肉。猪肺可比猪肉便宜多了。 “哼，这种猪肺也就我们这种人家才会吃，人家有钱人家，才不吃这玩意儿。”陆氏皮笑肉不笑，筷子倒是没停过。 “可不，有钱人家才不吃这，娘，您喝点汤。”二房还是体贴。 “有吃的还嫌弃，不想吃就别吃。”莫五爷放下筷子。 “哼，不吃就不吃，你还有没有良心！跟着你那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陆氏摔碗，赌气不再吃饭。 陆氏应该吃饱了吧，莫悠然很不屑，低头偷偷扯了一下嘴角。 “记得给阿宗送饭。”陆氏深深看了一眼吃个不停的二伯娘，二伯娘忙答应，却没放下饭碗。 骨气什么的哪有吃肉重要？ 眼见珍姐已经放碗，二伯娘吩咐珍姐给二伯送饭。 陆氏还没和莫五爷讲阿宗欠债的事情，她这么一闹，更不好开口了，等会儿子要是问起，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今日还是不要去阿宗房间了。 陆氏背着手出门去了，路过杨花娇打理的菜地，瞧了一眼木瓜，居然看到个小木瓜！ 这木瓜都结果了，这母鸡却不下蛋！ 哎，她这都是什么命。 算了，倒是比她那三婆嫂强多了！ “珍儿，你阿奶呢？”二伯脸上的伤好了不少，神情也没有那么恐怖。 “阿奶出门了，爹，您吃饱了再叫我。”珍姐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房间，她憋着气。 珍姐走出房间大口呼吸。 阿娘要出门去菜地，悠然和晓菊跟着。 院子里，莫路和阿爷在破竹子，修竹篾，一边闲聊着。 “爹，我们要快点做一对箩筐，一个大婶跟悠然预订的。”莫路粗糙的手指摆弄着竹篾。 “还能这样？那行那行，我们先做箩筐。”阿爷很高兴，他第一次知道，这东西，还能预定！ 第19章 那点心思 “爹，昨天我们进镇上，除去管理费，买肉和一些干粮，居然赚了1两680文。”莫路今天回来才想起把银两交给娇妹清点，结果让他俩兴奋很久，居然赚了那么多，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 “居然有那么多？”阿爷也很满意，手里有动作越发轻快。 有了银两，总觉得家里该添置些家当。 “爹，我想去找朱三哥做一辆板车，”总是借村长家的也不方便。自己腿脚不好，平时用板车的情况很多。 “好，去做一辆！”阿爷饱经风霜的脸舒展开来。 “今天晚上我再过去。” “爹，二哥情况怎么样？等下我过去瞧瞧。” “他啊，看着能吃能睡，应该是没事。”受得住人伺候，不像他们，天生的劳碌命。 脏乱的房间，无处下脚。 二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其实他的身体没什么了，就是手使不上劲，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得好好养养，怕落下什么病根。 “当家的，听说这老四昨日赚了不少钱，今天的骨头汤，猪肉都是他们买回来的。”二伯娘心里痒痒，她还真好奇那点玩意能卖几个钱，如果真能卖钱，她让她弟弟也做一些，这下禾河的竹子可不比上禾村的少。 “哼，不就吃了点猪肉，瞧你那点出息。”二伯一脸嫌弃，“阿浩如果能读书 。嗯，你刚才说老四昨天挣了不少钱？”不相信，“他那些破烂玩意儿能挣几个钱。”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今天早晨啊，一家四口眉开眼笑的，这会和爹又在院子里织东西呢！”不管挣多少钱，这钱都是公用的。 “当家的，要不你让你娘去问问？” “珍姐呢？”二伯突然想起身晒太阳。 二伯娘搀扶着，“洗衣裳没回来呢。” “这活平时不是老四家大妹做吗？你这娘怎么当的，珍姐13了，不家里好好养着，能相看到什么好人家？” “是是是，等会她回家我让她在家好好待着。”二伯娘给二伯搭好椅子，让他在小院晒太阳。 这二伯在家躺了几日，皮肤确实白了一些，看着比莫路都要年轻几分。 阿爷和莫路不再闲聊，二伯扯着嗓子问阿爷田里情况，中气不足。阿爷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儿子居然还会关心田里情况。 陆氏回家时就看到这奇怪的画面。当家的和老四手里不停歇，蹲地上，忙来忙去，阿宗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小陆氏在一旁嗑瓜籽。 哼，还是她儿子会享受。 至于老四家那两个女儿，迟早要嫁人，不如寻个好婆家。 “娘，您回来了！”还是二伯娘眼尖，急忙起身腾出空位。 “嗯！”忽略二儿关切眼神，陆氏径直回屋。 切，拽个p，这老太婆这几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二伯娘一屁股坐下，心里愤愤。 “爹，老四，你们这些玩意能卖多少钱呐？”二伯娘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也没几个钱，就想着，能挣点算点。”莫路看了一眼爹，爹满眼赞许。 这钱，是他们家唯一一点收入，按理他是不应该马上去买板车的，毕竟家里二哥还在养身体。 可是想起那晚二哥和他们说，他偷，不，是拿了阿爹的银子，应急。莫路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虽然他不应该因为一点小钱便有了对兄长不敬之心。 但是他也不相信二哥，同样，不相信二嫂。他的二嫂和别人家嫂子还是不太一样。 呸呸呸 ，他怎么在心里这样想二哥二嫂，可是，他的娘也和别人的娘不一样。 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拿了菜回家。最近家里青菜终于正常供应了，虽然量少，但是起码有啊。 和大家打过招呼，悠然到厨房喝水，喝好把水装进竹筒，拿上碗，到院子给阿爷和爹。 太阳太晒了，他们只能移到屋檐下。 “悠然，快带晓菊回屋歇会，太阳晒了。”瞧着女儿晒红的脸，额头满是汗珠，莫路有点心疼。 他顾不上自己手带着竹屑，用手背给两女儿擦汗，手背都有点刺挠，逗得他俩痒痒想笑。花娇拿着毛巾过来，瞧见这一幕，笑出声。 转头看到二伯看悠然的眼神，杨花娇愣了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紧了一下，眉头微蹙，她已经知道公爹的钱是二伯拿的，害他们那么多人跪着差点挨了打，二伯倒好，到现在都一声不吭，这心态这脸皮，可不是一般人能敌。 赶紧带孩子清洗干净，回房休息。杨花娇则转身帮夫君整理竹篾。 二伯看着无趣，也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睡醒后，他又寻了陆氏。 陆氏自知不能再躲。 “娘，听说老四昨天挣了不少银子，他都交给您了？”老二是很懂陆氏的，陆氏爱财如命，又特别不喜老四。 果然！“这个蠢货，他肯定是给当家的了！”陆氏气得咬牙切齿，当初她就不应该赌气让当家的管理家里的银两，现在好了，她没有了名正言顺私房的借口。 她自己的私房钱也被老二偷完了，手里没钱，心是真的慌。 不行，她要想办法把家里的钱拿过来。 傍晚，杨花娇在厨房做饭，二伯娘和陆氏在厨房闲聊。 “四婶，昨晚四弟他们啥时候回来的？嗨，我睡得太沉了都不知道呢。”二伯娘一脸笑意。 “回得有些晚了，大伙都睡了，就没惊动大伙。”杨花娇舀水和黑面，今晚的粥煮得比以往的稠，今天家里的男人都没下地，自然能吃得下稠的。 莫悠然拿过六个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打散，“你，大妹！你居然打六个鸡蛋！你这，这也太能造了吧！”二伯娘张开血盆大口。 “二伯娘，咱家几口人吃饭呐？”别说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就你们二房六个人，这鸡蛋也不够看的！ 莫悠然往盆里加了一碗水。搅匀，放放入切好的葱花。 “哼，真是个败家玩意儿！”陆氏想上前抢走鸡蛋。 莫悠然怎么可能让这老东西得逞！端着盆躲到灶后面。 “谁觉得浪费今晚就别吃呗！”莫悠然脸不红心不跳。 第20章 逆鳞 晚饭过后，陆氏支支吾吾想和大家聊聊莫悠然命带煞气的命格。 咳！二伯在一边拼命暗示。 二伯今日居然到厨房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看来身体是好利索了。 “娘，您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事，孩儿有事要去办。”莫路心里惦记着板车。 “啊？你有事啊，那有事你去忙吧。”陆氏如释重负。 “好，娇妹，悠然和晓菊，我们一起去吧。”阿娘疑惑，怎么还有她的事，她碗还没收拾呢。莫悠然看了她娘一眼，拉着她出门。 二伯娘一家没做饭，难道收拾一下碗筷还不行了吗？ “你想干嘛？”阿爷瞟一眼陆氏，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自认为够了解，是那种撅一下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的了解。 “哎！爹，都怪我！”二伯扑通跪倒在阿爷面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他欠债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出来。 阿爷气得用水烟筒砸二伯，陆氏和二伯娘拼命拦着，珍姐见状带着弟弟妹妹齐齐跪着。 “所以呢！”阿爷红着眼瞪着陆氏。 “隔壁铃铛镇吴家公子，说给200两礼金，娶咱家大妹！说吴公子命硬要娶带煞女子，老四家大妹就是！”陆氏情急之下没敢隐瞒。 “荒唐！”阿爷指着陆氏手指发抖，看看这老二，这真的是造孽啊！“我不同意，不许再提！” “爹！爹难道你忍心看着儿子被他们活活打死吗？”二伯擦了一把鼻涕。 “打死就不用还钱了吗？孽障！你还是人吗你？你要点脸吗？学人家赌钱！”阿爷转半天找到个烧火棍一把打在二伯身上。 二伯哭得嗷嗷叫。 “今天我就打死你！” “阿爷！别打了！别打了！”珍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过阿爷手里的木棍，阿爷微微一怔。“阿爷，我外婆说吴家生活可好了，顿顿有肉吃，阿妹嫁过去有很多人伺候！”珍姐看着阿爷的眼睛慢慢低下头。 阿爷满脸失望。 “珍姐，如果你嫁人替你爹还债你可愿意？” “爹，珍姐才13！”二伯娘脸色苍白。 “你们也知道珍姐13呐！大妹多少岁？你们说她多少岁！” 阿爷抄起一条板凳，指着地上的人。 “今日的事不许再提，谁再提，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把板凳狠狠甩在地上，一刻都不想再待，拿着水烟筒离开。 二伯摊坐在地上，他真的会被那帮混混打死的，他只是想着，反正大妹嫁的也是好人家，能有什么损失？为什么爹如此维护老四，这不公平。 陆氏连忙扶起老二，两个孙子。 “妮儿，有给珍姐寻着好人家吗？女子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娘！珍姐，可以多呆两年。”二伯娘声音越发小了。 “珍姐，如果有好婆家，就去了吧！” 珍姐浑身发抖，他们这是，卖悠然不成，转头就盯上自己了。阿爹热切的目光，阿娘低着头，呵呵呵，刚才她还说悠然嫁到婆家能享福，这会轮到她了。 路上好多萤火虫，真漂亮，繁星点点，风凉快了许多。 “爹，我们去三伯家做什么？”晓菊一蹦一跳，昨日她们刚去了镇上，今日又出门。 “我们去三伯家定一辆板车，家里没有板车也方方便。”莫路一手牵着娇妹，一手拉着两个孩子。 “哇，那我们下次进城就能用我们自己家的板车啦！”晓菊觉得太棒了，她们家也要有车车了。 “嗯！” 他们使用的板车其实是最简单的牛车，木板一拼接安两个轱辘配上轴。她们家没有牛，全靠人力拉其实是挺费劲的。 三伯在院子里乘凉，见到老四一家子来心想应该是老活了，他这阵子还沉溺研究水车，又做了好些小模型，上回悠然想要，还没送给她，这回刚巧他们自己上门了。 得知他们想请自己做一台板车，这个他轻车熟路，村里的板车都是他做的，结实又省力。 莫悠然还想给板车装上栅栏，并且刻个姓氏做为记号。这不是什么难事，三伯怎么都不肯收银子。 “三哥，你一定要收下银子，真的！”莫路好说歹说，三伯却满脸通红，连忙推他们出门。 “三伯，您收吧，这没多少钱，您今个儿的是不收，下次我们怎么好意思来麻烦您呐。以后啊，可能要麻烦您的事儿多了！”莫悠然看了看手里的风车。 “三伯，这个，您也刻上记号。我想想。您让我们进去！” 一听和自己的作品有关，三伯没在拦着，他反而很好奇大妹又想出什么点子来。 “三伯，这个小风车，做这个记号，一定要做精致，这往后啊，能卖上大价钱！” 莫悠然手捧一捧木糠，铺在桌上，用手画了个圈，圈里写着上禾，两个字粘一次像上木，仔瞧原来共用一横。 “好看！”三伯真心喜欢这个标志。“那我都加上。” “那您忙，我们回了！”悠然示意爹把银两放桌子上，一家便回家了。 三伯刻完好几个标志，才发现桌上的银两。 “爹，你知道阿爷的钱是谁偷的是吗？”天黑看不到莫路的尴尬。悠然“不经意”发问。 “是啊路哥，好端端的，爹的银子怎么会不见呢？你今天买车，爹同意吗？”花娇这才想起没和公婆商量。 “我和爹说了的，他同意了。”莫路忽然觉得有点难受，一辆板车，明明家里确实需要，但是他们做这个决定，却担心其他人不同意甚至是责怪。 杨花娇听到爹同意了，便放下心。 “路哥，我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二哥看悠然的眼神怪怪的，今天我看到他在院子里，盯着悠然看了好久。”杨花娇担心路哥觉得自己在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但是这个情况她真的很在意。 “以后我们去哪里都尽量带着她们，二哥他们应该也不敢做些什么。”莫路牵着悠然的突然发紧。 悠然心里暖烘烘的，自己不会有事的，天塌下来还有爹娘撑着，这种感觉真好。 第21章 就嫁人了 农忙时节，竟然有媒婆来莫家说媒，怕喜事将近。 村里人大多和莫家一样，等着牛犁地耙田。村里的阿婆婶子稍微轻松了些。 大伙围在一起，说说八卦，唠唠家长里短。 这黄媒婆是村里出了名的，名嘴。她做下的媒啊，一年少说也有十来对，成的也多。 今个儿来给下禾村伍家第五个儿子说的亲事，这五子虽是鳏夫，但是伍家是下禾河村的大家，据媒婆说这五哥，一表人才，家里不只种田地，在镇上还开了一间酒坊，如果珍姐嫁进去，那妥妥的老板娘啊！ 而且伍家五哥，答应给80两礼金！ “80两！”陆氏和二伯娘脸皮微变。 「80两，还差那么多！那么大窟窿怎么填？」陆氏蹙眉。 「80两！这伍家老五不会身子有什么问题吧！谁家礼金能给这么多啊！」二伯娘低头不语。 黄媒婆是什么人呐，一眼就瞧出点意思来，“婶，真不是我吹，这年头能拿得出80两彩礼钱，那可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哟！” “再说了珍姐阿娘，你外家不是在下禾村嘛，你闺女嫁过去啊，有你自己爹娘照看着有什么可操心的啊。说一千道一万，这你真的是担心啊，咱上禾村到下河村那不就只隔了一条江嘛！” “婶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黄媒婆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指上一个黄金大戒指格外醒目。 “这，倒是这回事。”就是如果能再加点就好了。陆氏看看二房，这妮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上道呢。 “这么说来倒也是，要不我们先了解了解情况？如果实在是不成～”陆氏支支吾吾。 “行，哪有不成的啊，婶子，珍姐阿娘，你们呐就放心去了解，我今天呢，先把人家给的一部份礼金给你们，他日再把剩下的送过来。我呢今天就先不干扰啦，等事成呀我再过来讨喜糖吃！”边说边把钱袋子交给陆氏，等陆氏数好银两便离开了。 珍姐在房间里没出来，她仿佛一夜长大。 “阿姐，你要嫁人了吗？”姚妹才三岁，她根本不懂得嫁人是什么意思。 “阿妹，你过来，阿姐给你梳头。”珍姐很无奈，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选择的，此时她羡慕悠然，阿爷那么维护她，她相信如果当时四叔四婶在场，他们一定会也会站在她这边。 凭什么？ 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在回家路上碰到扛竹子的阿爷和莫路，悠然接过娘手里的菜篮子，花娇帮莫路一起杠，路上碰到村里人打，村里人笑着说等着好事将近到时候上家讨酒喜酒喝，说得几人一愣一愣，阿爷心沉了下来。 几个人很快到家，只见陆氏满面春风迎了上来，二伯娘脸上一改之前犹疑，陆氏迫不及待和大家分享珍姐被下禾河伍家看中的大喜事。 “伍家？哪个伍家？老二媳妇，你请你娘家那边帮忙打听打听，探探虚实再和珍姐说吧。”是珍姐，珍姐今年13，慢慢相看婆家倒是没什么不妥。阿爷也不再好说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孙女就从个小奶娃长成大姑娘，要找婆家了。 杨花娇心里却不是滋味，这养女儿就是这种心情吧，女儿才在自己身边呆这么几年！ 听说是下禾河，毕竟不算很远，心里又好受些。 厨房里，“娘，你是不是不舍得珍姐？”悠然心里酸溜溜。 “心里有点感慨，我女儿啊，都九岁了，时间过得太快了。眨眼就要嫁人了！”杨花娇看着眼前这个小豆丁。 “娘，又不是一定要嫁人，我陪在你们身边，等你们哪天嫌弃我，赶也赶不走！”莫悠然孩子气的话惹得花娇哭笑不得。 不成想多年后，女儿竟真的陪在自己身边，当然这是后话了。 阿爷和爹加班加点织竹器，三伯那边第三天便把板车送上门，这可真的太及时了。 三伯这阵子没空到镇上，托莫路买两斤盐，莫路爽快应下了。 今天陆氏心情很好，看到老四买了板车倒也没骂，叽歪两句这事就过去了。 看来不管二嫂打听到的情况如何，珍姐嫁下禾河伍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要从他娘亲这拿走银子，当初因为自己幸运，有爹帮着自己。 莫路琢磨着手里的晒干藤条，这是之前他拉下绑竹子，偶然被悠然看到，她惊喜万分，央求着一起去采回两捆，如今又画下一个个可爱又实用的形状，什么带四个轮的小鸭子，两个尖尖耳朵的小狗头，还有一整个像箱子一样立起来带两个小木轮可以推着走的。还在每样织品上，盖上红印章，女儿说这叫品牌。 还真别说，女儿叫做的这些东西，看着确实不错，希望能卖上好价钱，只可惜这些东西赶不快，只能留着慢慢织。 圩日他们卖完竹织品回家，他们家准备要犁耙田然后插秧了，收获的时候，就该过年了。 今年还真不知是怎么的光景，家里现在除了有些余粮能撑到下季收割，却没什么银钱，好在农活比往年轻松不少。 晚上，莫悠然打理药田，今日发现药田不仅可随她自主更改温度气候，还能变更小范围的气压，这可真太体贴了，各种药材也都有地方可以种！ 首先，这人参嘛！“百草之王”，莫悠然回到房间货架，在药材区仔细查看，果然是有人参籽！ 还有枸杞，这枸杞叶子能当蔬菜吃，果实是药材，只是种子需要到温和的地方散播。 今日就先试试人人参和枸杞。 用纱纸打磨种子外皮可以保证成长速度，再用温水浸泡，温水放一点点盐杀菌。 枸杞籽就没那么多讲究，泡一天水，撒播十来天就能发芽，如果能用枝条来扦插就更快了。 “喂，小娃娃，”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药田，“你现在能改变这里的温度了？”比他想象中的快，看来，他动作要快点了。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这小童在她神识里，一定要搞清楚是敌是友。 “水生，你叫莫悠然是吧？” “对，你可以叫我悠然，很高兴认识你！” 水生精致的小脸带着欢喜。 这么看来，应该不是敌人。 水生虽在悠然神识，却不能探知除了药田以外的东西。 第22章 要不要报官 二伯娘迫不及待回娘家，陆氏给她打包了好些礼物，大包小包，本打算让阿宗用板车拉些谷子一起去，他以胳膊没恢复好拒绝了。 二伯娘只好带着珍姐一起回去。 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回去探探这伍家情况，二伯娘自己没出嫁前，对伍家知之甚少。 赶早路一路上碰到许多出门干活的村民，大家碰面点头寒暄几句。二伯娘现在低调很多，她可不像陆氏，那老婆子嘴没个把门，到处说她家珍姐被有钱人家相中。这个事情要是没成，这不是坏了她女儿的名声嘛。 犁田是力气活，农村人对牛的感情很特殊也格外珍爱。 一般用牛都是用一个早上，下午放牛休息，吃草，这放牛的活便安排给了悠然和晓菊。放牛其实很轻松只是比较漫长，爹送她去到一处草比较多的平地，把钉子打到地里，牛可以在以牛绳为直径的圆里活动。 两姐妹只需要要树阴下稍微看一下便可以。她们这个位置，阿爷和爹在田里也看得到。 几日都是如此，莫悠然边放牛，边去药田栽种各种药材，在水生的帮助下，她还模拟出了高海拔的种植条件，种上当归。 又折腾出一座小山，分地点埋上人参种子，再弄一个菌屋，养灵芝。 她根本不担心种那么多药材会忘记位置，她和神识里的每颗种子，每棵植物，都有相互召唤的联系。 就连神识的那滩泉水，涌出时她也能控制流量和走向。 越来越熟练进取和打理药田。这几日看牛真的挣得了足够多的时间。这白天就开始带着水生干活，接触时间长了，水生也没有那么排斥她。 哪天她能把神识里的药材拿出去，她敢肯定在异世的第一桶金，非这些药材莫属。 当然她还不忘交待水生帮忙收集种子，像之前的辣椒，一批一批收集起来，以后总是会有大用处。 这附近的草都被牛吃得差不多了，今日必须要换个地方。今日娘带着她们更远的地方。站在山丘上，能看到江。 “阿姐，阿娘，你们快来快来啊，这里能看到水车。”晓菊很兴奋，脱缰的小马驹般。 这里算村最偏北的位置，平时村民很少走那么远，除非偶尔去找些山货。一般情况村民不敢往山上走，就在山脚下看看运气，只有熟悉环境的猎户，才会放心往山上跑。 阿娘在，悠然不方便长时间呆在神识，只能带着晓菊在阿娘附近找点野菜。 夏天过于干旱，虽然这离江不算远，沙地除了长草，还真没什么野菜，倒是长着不少车钱草和艾草。 把车钱草都连根拔起，抖掉根上的沙土，晓菊看到阿姐摘，她便也卖力地拔草。没一会两人把这附近的都拔光了，将草捆绑起来，拿回家洗晒，再割点艾草，一起带回家。 傍晚，阿娘牵着牛绳带两个娃回家，半路居然遭人埋伏，阿娘被打晕了过去，莫悠久与晓菊被歹徒捂晕套上麻包袋，连牛这帮人都没放过一齐牵走了。 “我说，小江哥，干嘛要拿牛啊，这走得那么慢又扎眼！”混混一脸不解。 “是啊，老大，那阿宗说这娃值200两银子，他只欠咱150两，我们抓她就够了啊。”混混二号只想快点拿到银两，虽然手上这丫头还没只小猪沉，怎么可能值200两！他们莫不是被阿宗哥骗了。 “你们懂个屁，这一个也是抓，两个也是抓，这万一一个不够还能有个凑数的！”这混混头子满眼横肉，一双掉捎眼格外阴沉。 “老大，陆大娘和阿宗哥来了！”小罗罗们瞬间围上这二人。 “想清楚了，陆大娘！你儿子欠我们的！今天他要么交钱，要么把人卖了交钱，否则老子把他废了！”混混头子说着狠话盯着陆氏，陆氏颤颤巍巍说着好话求他们饶过自己儿子。 目光扫过混混手上的麻包袋，一个哆嗦。 这！不是说好只抓大妹啊，为什么连晓菊也抓了！ “你们，以后再也不能来找我了，我们俩清了！我要回我的借据！”二伯回魂，只要把借据销毁，以后这帮人便没什么可以威胁他了。 借据当然是假的，但是他的签名是真的啊！ 太阳下山阿爷和莫路才收工回家，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居然是陆氏在厨房做饭。 “路哥！路哥！”杨花娇额头上的血已经结块。她醒来发现两个孩子和牛都不见了，她昏倒之前记得，是的人，有人掳走了孩子！ “路哥！孩子们被人抢走了！”她终于跑到家，说完话腿一软便瘫了。 莫路连忙上前扶住杨花娇。 “路哥，你去找，找村长！有五个男的，把我打晕后把孩子抓走了！”杨花娇发抖，紧紧抓住莫路衣领。 “娇妹，你先放手，我马上就去，等下我和阿爹出门寻人，你受伤了，留在家里。”莫路交待陆氏帮忙照看花娇，便与阿爷出门了。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村长大爷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他当村长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有人到村子偷小孩！ 他感觉愤怒和羞愧，他当下敲响村里的大钟，连敲六下，事态紧急。 没多久村长家便聚集众多村民，村长给大伙说了具体情况，众人都傻眼了！ 莫老四家大妹和晓菊居然被人抓走了！ “这，在村里被抓走了！居然在村里被抓走了！” “就是说啊，村里已经那么危险了吗？” “村长，咱要不要报官？” “村长，要不咱们赶紧分头去找吧！” “行，现在先这样，分成组大家分头去找 晚上不安全，大家四个四个一组，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来。” “村长，如果我们报官他们会不会，会不会？”阿爷满脸担忧。 “爹，我们也先去找，我怀疑和二哥有关。” “什么！老四，你刚才怎么不说！”这让大家怎么帮你？村长没好气地说。 “村长，这个事情不怪阿四。老二欠了一笔赌债，他们与我提过把大妹嫁给铃铛镇吴公子，他们给200两礼金！我拒绝了。”阿爷痛心疾首。 “这吴公子人傻钱多啊！那你们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报官你们自己决定！”村长大爷吹胡子瞪眼。 第23章 不值钱 「我草，被绑架了！」麻包袋里的莫悠然醒了过来，此刻一颠一颠，应该是在板车上，但是车速均匀，是牛拉的板车。 她最后的记忆，娘被打晕，她和阿妹，对，还有阿妹！被几个男的捂住嘴巴套了麻袋。 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她这个小身板，硬碰硬她是要吃亏的，况且还有阿妹，还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什么情况。 绑匪并不专业，没有绑手脚也没有塞住嘴不给叫喊。 “老大，大家走了一天，实在走不动了。”这几个混混打扮成普通农夫模样，板车上除了两个娃，其他麻袋都是陆大娘给的谷子。 “行，去找个地方住，顺便瞧瞧，活着才得价钱。”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个应该是惯犯。 “明天我们再去打听吴公子的事。” 一群人找了个普通的客栈，住下。 莫悠然悠悠醒过来，只见五个二十来岁青年模样的人围上着她。豁！ “晓菊！”阿妹坐在她身边，还迷糊着。悠然一把搂住妹妹，“晓菊，你可不能有事啊！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她，她从小身体便不好。”莫悠然连哭带嚎，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用手醒起鼻涕，唰，甩在地上，手往衣服上擦。 “老大。”这几个人突然有点不好了，那么邋遢的小姑娘，就是给他们这些泥腿子，他们都嫌她又瘦又小又脏嗓门还大。 怎么看都不值20两，还200两！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明天先去打听！轮流睡觉，给她们弄点吃的！”老大心烦了。 一定要保存体力，他们给莫悠然弄了两个黑面窝头，她吃完一个，留一个等妹妹醒过来。 阿妹后半夜才醒过来，看到阿姐也在，安心许多。吃过窝头，阿姐让她别哭，先睡觉。 这一夜，睡得最好的竟是这两个小姑娘。 一大早，外出的混混一号回来了。“江哥，我打听了一圈，这铃铛镇的药铺全都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姓吴的！” “什么！”老大阴沉着脸。 “莫老二那个杂碎居然骗我们！” “老大，这我们该怎么办？”混混老二挂着乌青的眼圈，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着。 “瞧着也不值钱，先看看找个人牙子，看看能卖多少钱！” “大，大，哥，你们，我们能卖多少钱？”莫悠然窘迫又害怕！ “晦气，居然还是个大舌头！” “老大，那莫老二两个儿子还是哑巴！”混混二号忍不住提醒。 “……” 到了人牙行，一个婆子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两个女娃，这一行干久了什么人没见过，眼两个两个娃骨瘦如柴，粗布麻衣，头发枯黄营养不良，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吓人。这种货色，卖到大户人家做三等丫头都不见得能出手。 “25两两个。不议价。”老板很忙，大婶准备送客。 “什么！25两！你当……” “当什么！手给老娘放干净点。”婆子帕子一甩，十几个统一着装的护院便将混混团团围住。 “成交！”识时务者为俊杰。 25两也是钱！ “好说！拿钱走吧。”婆子转身把人交给一个壮汉。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去，领你们的衣服，冲洗干净！利索点，不然今日没有饭吃。” 晓菊瑟瑟发抖，她担心和阿姐被分开。 悠然给了晓菊一个眼神，“大哥，我妹子小，我来照顾她吧，省得给你添麻烦。”莫悠然讨好道。 “行！别耍花样，敢跑这里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壮汉也不想麻烦，这种年纪的小娃娃，还得养好阵子才能卖出去。 莫悠然先给晓菊洗头发洗澡，再自己梳洗。收拾好后她们被带到一间大厅，做针线活，大厅里有十几个不同年纪的姑娘，大婶。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只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 小姑娘像个陶瓷娃娃，精致漂亮，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男娃浓眉大眼，眼眸深邃，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13-14号。 他们俩肯定是被拐卖来的，哪怕他们换上这里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们的气质。 只是，这脱俗的气质，在这里，注定是要吃苦头的。 在这里，大家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莫悠然16号，晓菊17号。 每个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开小差或者干不完活，轻则没有饭吃，重则一顿毒打。 …… 杨花娇病倒了，一天一夜，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两个女儿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掳走了！ 没有任何消息。莫路心急得不行，他从未见过娇妹这样的眼神。 “娇妹，你先喝点粥汤。我们要去把女儿找回来！”莫路心底的煎熬无限放大，他已经请村长报官了。 “娇妹，我们与他们，分家吧！” “好！”杨花娇的泪流下来，被莫路擦掉。 当他回家和家里其他人说他已经报官时，陆氏和二哥明显慌了神，果然和他们有关系！ 二哥给他下跪，阿娘求他放过她和二哥！ 阿爷看着跪着的老二，上前便抡了一巴掌！陆氏上前护着。 “够了！”莫路双目腥红，“爹，我要分家！” “什么？阿路，你，不行，爹不同意！”阿爷老泪纵横。 “当家的！老四要分家便分了吧！”陆氏拉起老二。 莫路盯着陆氏，再看一眼二伯，二伯便老实跪下。 “阿浩，去找几家里长辈，和村长上家来。”平日里阿浩很害怕四叔，对四叔的话，言听计从。 “阿路，这节骨眼下。想办法找回大妹。”阿爷却也不知道如何劝。 “……”说到莫悠然她们陆氏自知理亏。 因为其实她一开始以为只抓走大妹的。 “路哥，”杨花娇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走进厅堂。 莫路离开后，她喝下那碗粥。她要活下去，她要报仇，她不能死。 莫路扶着她坐下。杨花娇盯着地上的二伯，如果眼神能当箭此刻二伯已经成了筛子。 没等多久，村长和莫家家族长辈已经到了。 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今日想来是有个结果。 第24章 分家 莫家老二的为人大家看在眼里，平日里怎么样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货居然勾搭村里的混混，把自己的侄女卖了，这，天理难容。 今天他敢对自己弟弟家出手，明天就敢对村里其他人家出手，这种人，就是个祸害。 真想不通，莫家祖上虽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倒真没有出过像老二这渣子一样的人。 听说过今日老二家媳妇不在家，这在不在的，又有什么关系，老四家孩子都不在呢！ 说起来，他们借了老四家脱谷机，因为老四他们才有水车用，虽然交了钱，这是交钱就有的事情吗？交一两银子每年这样用！傻子才不愿意。 于情于理，这件事情都是老二有问题，老四家对他们有恩，几个人心照不宣。 莫路夫妻俩看到伯伯和村长到来，连忙起到院子迎接，把人带到厅堂。 莫五爷低着头，抽水烟，不时咳嗽几声，见人来站了起来。 陆氏白了阿浩一眼，今日感觉这个孙子真的是个木头疙瘩。 “老四家，你打算怎么做？”村长大爷年纪最长，虽然说是莫家家事，但是既然把他和莫家几个长辈请过来，自然他先开口好些。 “村长大伯，大伯大伯娘，三伯娘，我今日就想分家，我夫妻二人实在不愿意在生活在一起。如今我两个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倘若有一天发生些什么，我不敢想我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我没办法原谅二哥和我阿娘！今日就请各位长辈做个见证，帮我夫妻二人与二哥分家。”莫路发之肺腑。 杨花娇想起女儿又忍不住流泪。 在场的除了陆氏和二伯，说到老四家两个闺女，心里难过又惋惜，娃好不容易养那么大了，而且懂事又聪明，陆氏和老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人厌恶。 三婆白了陆氏一眼，没有说话。 “莫老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村长面征性问一下。 “村长大伯，这个事情真不是我所愿，我也是情非得已，事情已经这样，阿路怎么怨我我都接受。”二伯语重心长，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把他怎么了。“我爹娘辛苦抚养老四，当成自己亲儿子，今日老四却枉顾爹娘意愿要分家，实属不孝！” 坐着的人一脸愕然，这莫二老说的什么话啊，这怎么听着还成老四的错了。 “村长，大哥大嫂，三嫂，我实话实说，”陆氏信誓旦旦，脸不红心不跳。“这些年我怎么对这个娃大家有目共睹，当年要不是我们，他也没有今日，今日他们要分家，分便分吧，只是这莫家的家产，田地，他休想拿走一分！” “五婶，这些年老四一家怎么做的，你怎么做的，有眼不瞎的人都知道，你怕不是糊涂了。”三婆憋不住了。“阿五，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三嫂！”莫五爷气得老脸涨红，这陆氏在说什么胡话！当初是他们救了老四，但是如果没有老四随身的财产，阿宗怎么可能多活了那么多年！ “陆氏，你怎么有脸说这些话！我告诉你，你再这么过分，我，我和你和离！”莫五爷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你这个糟老头子！”陆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些年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爹！娘！阿光回来了！” “大哥大嫂！”莫路眼眶发涨！ “这，两位大伯好，大伯娘好，三婆好！”大伯夫妻俩与长辈打招呼。 同窗昨夜到铃铛镇找他，劝他们今早赶紧赶回家看看情况。 “大哥！”二伯跪直了身子，低下头。 “钰光啊，你回来得正好！”大伯爷拍拍大伯的肩膀。 “阿光，这个事情你娘和你二弟做错了，三婆没读过书，但是懂得不能这样做人！”三婆也喜欢大伯，“老四想分家，你阿娘和老二不想分田地给老四，哼，老四确实不是你爹娘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老四夫妻怎么做的，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再说现在这情况，明明是老二害得老四家两个娃被拐走！”三婆看着陆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五婶呐，做人不能这样啊。” “你！你以为你有多仁义！你就得把嘴。”陆氏恨不得缝住三婆的嘴，这个多嘴婆。 “哼，敢做怕什么别人说！”三婆扭头说完不再理会。 “三婆，您别生气。我娘她也是一时糊涂。”大伯当和事佬，他知道三婆和娘一直不和，今日三婆肯来，定是想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阿路，你有什么要求吗？”所有人看着莫路。 “没什么要求，但是村长已经帮我报官了，之后如果查出些什么，我希望大家不要包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莫路已经放弃了，二哥根本无药可救。 “大哥！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啊！”二伯又开始卖惨。 “那你说说，是谁逼着你去赌的？”大伯对赌博本就深恶痛绝，老朱和他通信偶尔会提起他二弟，从来就没有正面的，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朱家老大是他同窗，他俩就差同穿一条裤子长大。“娘，这件事情你也错得离谱。今天的事情，让爹来处理，您别怨。”他这个娘，真的是越老越糊涂！ 老二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有四个孩子，如果不是，那真找不出一点优点。 “阿光啊，”阿爷整个人萎靡下来，他对不起老四一家，也对不住陆氏，他勤恳劳作，不曾懈怠，但是还是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陆氏，你去把阿路的东西拿出来，”阿爷抹了一把脸。 “什么，什么东西？”陆氏低头。 “你说什么东西！快点！” “阿光，你可有纸笔，你来写吧。”阿爷像做了重大决定。 “这个家，没有银两，有20亩田，20亩旱地，家里的水稻，猪，鸡鸭，全部分成四份。至于房子，老四如果不愿再住老宅子，当年我们与尹程宽家换了一块东边的地，到时候老四想搬就搬吧。板车老四的。” “这倒是差不多。”虽然老四不是阿五亲生的，但是当初村里分地的时候，老四也算人头的。 田都不想给，这不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嘛。 第25章 大哥 “爹，我和阿玉攒了点银子，不多，12两，先给阿路，我们先帮忙找孩子吧，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大伯娘圆润的脸庞，弯弯的眉毛，眼底的满是焦虑。 “娘，这段时间，大家先一起想办法找人吧！” “哼，东西你拿着！”陆氏恶狠狠把一枚玉佩丢给莫路，拉着脸道，“今天不如把话说清楚，你不是我亲生儿子，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就当是喂了狗了！从此，我们俩家恩断义绝！” “你！”阿爷甩了陆氏一个大嘴巴。 “爹！”“娘！”众人上前拉开两人，场面混乱。 莫路拉着杨花娇跪在阿爷和大伯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在分家协议书上签字。阿爷大伯二伯依次签字。 在大家的见证下，今日莫五一家，分家了。莫五爷与陆氏暂时与老二住。 四房的屋子里。 “花娇，苦了你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嫂，你就听我的，振作起来。我与你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找到大妹她们！” 大伯娘外柔内刚，她当初自己拉扯三个孩子长大，长子凯哥残疾，她多次被陆氏羞辱，如今她的孩子都已长大各自成家，这陆氏不但没那么长进，反而越老越糊涂，弄得家宅不宁。 “谢谢你大嫂，我会好起来的！我想去找我的女儿。”杨花娇此时再无其他心思，她要尽快和路哥赶路。 “阿路！”大伯拍拍莫路的肩膀。 “大哥！”莫路如鲠在喉，泪流满面。 “只要你喊我一声大哥，大哥便在。你先去照顾杨氏，我与你大嫂今日要赶回去，我们会请铃铛镇衙役帮忙寻人。你快点和我说说两个孩子的模样。” …… 此次日清晨，莫路与杨花娇拉着板车出门，他们先转了一圈当初出事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后往铃铛镇方向远去。 大伯与大伯娘先绕到镇上，将两侄女画像给自己同窗拓下一份，拜托老友帮忙后转到铃铛镇，回到天色已晚，衙役早已无人。他们只好连夜拓了不少寻人启事，第二日清早便带着孩子们上街张贴，打听。 莫路与杨花娇暂住在当日莫悠然她们路过的客栈。 小二看着这夫妻二人拿的寻人启事，只觉得甚是可怜。这两个小孩，他没有印象。 人牙行，今日他们的任务是给刘地主家插秧，这里的人，不能闲着，闲着的人是没有饭吃的。几个小的力气小，活干得少，分到的食物肯定又少又差，就这样，还是偶尔有饿急眼的大人来争抢食物。 某日，一个大婶正在抢13号的食物，13号咬住大婶的手不撒嘴，大婶疼得脸都变型了，一脚要踹上去，莫悠然抓了根棍子狠狠打了大婶的腿，拉住13拼命往有护卫那边跑。 13号平时一直和14号在一起，今日不知道怎么落单了。阿妹也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13跑不动了，脸色苍白，莫悠然扯了一半自己的窝窝头，塞给她。 “小妹妹，你快点吃，你饿太久了才跑不动，你。。”眼看那个大婶要追过来了，莫悠然想都没想背起13狂奔。 这大婶有病吧，不要命了，不就打了她一下，追那么紧。 不是这些护院平时看他们看得那么紧，怎么这节骨眼上都碰不到呢？ 终于，在莫悠然准备两眼一黑之前，前面两个护院大哥在闲聊些什么。 “救命！救命！”莫悠然背着13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身后是护院无情的嘲笑。 “你，你没事吧。”13扶起悠然，两个小儿爬起坐在地上。 “没事，嘶！”两只手掌擦了一大片皮，正在渗血。莫悠然痛得深吸一口气，等大婶离开后，带着13去井边冲洗伤口。 “谢谢你，16号！”13无比真诚。 “不谢，13号，14号是不是你哥哥？我妹妹应该是和他分在一组，我只是希望他也能照顾下我妹妹。”莫悠然也只是猜测。 “一定会的！”13相信大哥会的。 晚上集中放饭的时候，悠然看到了阿妹，只见她小脸有点肿，神情有点恍惚。 莫悠然心头一紧，拿过饭后拉住晓菊， “阿妹，谁打的？”把馍馍掰到一碗水里，一口一口喂晓菊吃。 “阿姐，我没事。”吃完几口晓菊称自己饱了。 “阿妹，把饭吃完，不然，会跑不动！”悠然附耳和晓菊悄悄说。 他们晚上休息的地方是大通铺，男女各一边。 子时，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莫悠然起身给晓菊盖好被子，摸到男通铺14号边上。14号果然警惕性非常高，居然醒了！ “嘘！” “14号，我妹妹今日是怎么了？谁打的她？” “12号抢她的窝头，还动手动脚。”14坐起身满脸郁卒，他打不过，也被揍得不轻。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怕与人比试，别人也是处处谦让生怕伤了他。今日倒好，他像只小耗子被猫不断折腾，放手，折腾。他只恨平日自己总是找各种借口偷懒，如果他能带着妹妹活着逃跑，他一定一定不会再如此。 “嗯。”莫悠然瞧见这14眼底不甘。 “一起出去？”哪怕压低了声音，在14听起也像一声巨雷。 “怎么做？”14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子，她是17的姐姐。他甚至不知道16-17的真实姓名。 程县令此时没有睡！他怎么睡得着啊，脖子上那把悬着的刀准备擦到自己脑袋了。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搜了整个铃铛镇，也没有找到人！”官差大哥已经两日没停歇。 “再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今日，再多搜这两个人，据说也是来到这里便没了消息的！”程县令无奈闭上眼。 他在这枞城当县令有五年了，下面六镇18个村，一年比一年好，今年他有望高升，没想到这吕钦差的一双儿女，竟在这铃铛镇，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被拐了！ 这几日他是寝食难安！ 昨日，又有两个上禾河村民来报家里两个孩子失踪。 上禾村？？ 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26章 混水摸鱼 今日人牙院子里护院格外严格，院里的人今日居然都不用外出干活，莫悠然寸步不离守着晓菊，一边偷偷观察12号。12号目测17-18岁，个矮但是看着挺壮实，正面冲突，莫悠然没有胜算。 12号今日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搞得他心神不宁。 他准备正蹲下方便，“砰” 一大根木棒砸到他的后背，整个人脸蒙进粪坑。 “人来了，快走！”14慌忙把木棒扔掉。 “你快走！”莫悠然抬起12的大腿，一脚踩在裆部，再补上一脚。把人往外拉出来点，等下蒙死了！ 14下意识捂住裤裆。有点吓人。 “怎么不走。”莫悠然可不想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14一溜烟跑远藏起来。 “来人呐，救命啊！”莫悠然吓得脸色苍白，摊在门外，坐着呕吐。 “怎么回事！”两个护院闻讯上前。 莫悠然指着茅房，闭嘴摇头。 “我去他大爷的。” “怎么弄？恶心死了，要不算了！” “扯出来！” 莫悠然捂着心口，瘸着腿，慢慢走到人多的地方。 直到离开她也不知道12最后怎么样了，她没有一点内疚，如果那天不是14护着阿妹，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一想到这，莫悠然顿时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了。 莫悠然与大伙被关在柴房，外面有人把守。 “据说程县令在找人！你说会不会那人就在咱们这？”3号与8号窃窃私语。 “不会吧，县大人找的人，非富即贵吧，怎么能是咱们这的人呢？” “不过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太对劲。” 其他人面面相觑，人群瞬间炸锅。 “阿妹，跟着阿姐，别怕。”莫悠然抱了抱晓菊，“如果发现不对劲，拼命跑知道吗？” 14号正盯着她看。 “14号，如果情况不对，带着13号跑，出门后右转，下个路口右转，有一个假山，在那里汇合。” “大家先安静！”莫悠然站了起来，所有看着这个黄毛小丫头。 “这人牙院应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官府查了，为了销毁证据，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了我们。”而且很有可能，最方便的团灭，就是火攻。就是柴房不小心失火。 14脸色微变，抓紧13的手。 “啊！我说这两天怎么回事？外头听说好多官兵在搜查什么。”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现在被他们关在这里。” “就是啊，外头少也十来个护院，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我有方法！你们先别吵。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尽快，不然天黑了估计他们就该动手了。”莫悠然扯过一捆木柴，分发到每个人手上。 “大家凑过来。。。。” “听明白了吗？” 她们要像蚕一样点点吃点桑叶。 “护院大哥，我妹妹想小解。”莫悠然扯着嗓子喊，喊了几次，没人回应，门口也在外面反锁了。 “大哥，六号晕倒了！快开门呀。”7号着急呼喊。 “喊什么喊，自己处理。”护院极其耐烦，倒霉透顶，昨晚他和朋友去赌坊，本来赢了一大笔，结果碰上官差办案，所有在赌资都被没收了。 “护院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拿点吃的，我，我这有五两银子，我妹妹真有饿得不行了，昨晚她的吃食被别人抢了！”屋里的人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你不会真给那丫头送吃的吧！被赵老板知道非扒了你的皮！”护院甲好心提醒。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听着离开的脚步声渐远。 有戏！ 果然没多久，房门打开了。护院乙前脚刚踏进，后脚便被两个婶子从背后扑倒，另一个人被一棍打晕。 护院甲发现不对劲，马上查看，也被人拉进柴房。扒光两人的衣服，换上。门外站岗。 天色不早了，想来快有所行动了，果然，有几个护院扛了两桶油，淋在房间窗户上。 “等下看到信号你们两个就点火，听到没，眼睛放机灵点。” “是！” 天色已暗，果然一个烟火弹在后院升起。 “快点火！”两个举着火把，不停点着泼过油的窗户，没一会功夫，柴房便浓烟滚滚。 柴房已燃尽，突然有人叫喊，“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人牙子大院的门被打开，附近的人纷纷来救火，这火烧了很久才有人发现，怕是会连累到周边人家。 一队巡逻搜查的官兵正好路过，加入了救火队伍。 莫悠然背着阿妹，不停跑，按来时的记忆，先往右，下个路口，往右，有一座假山。 果然没记错，她的体力不允许她跑更远。这个地方还是比较隐蔽，人们急着去救火，在夜色的掩护下，没有人发现两个消失的小娃娃。 不对，是四个。 13和14也成功逃出来。 紧张之余，是兴奋，也饥饿，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上东西，在柴房担惊受怕，又狂奔了一路，这种时候，血糖低得人开始有点眩晕。 “14，你怎么样？其他人都跑了吗？”莫悠然咬住唇，强迫自己清醒。 “应该都走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要尽快恢复体力。”说罢悠然搂着阿妹，晕睡过去。 “喂！” “阿姐！” “别晃她，她应该只是睡着了。你叫什么名字？哦，我叫吕东离，这个我妹妹吕雅思。”14脸微红，他眼前这个瘦小倔强的小妹妹大概三四岁，那日她拼命护住吃食，是想给自己的阿姐。 “我叫莫晓菊。”晓菊本想介绍阿姐忽然想起什么，“你们，你们是怎么被卖给人牙子的？” 吕东离没有隐藏，把自己与妹妹怎么被绑架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你说，你们被绑架？”莫悠然终于缓过来了。“绑匪不找你们的家人要钱吗？为何把你们卖了？” “这？”面对莫悠然一针见血的询问，吕东离顿时明白，有人想让他们死。 “那你们呢？”吕雅思无辜的大眼，她现下只是觉得哥哥被这个姐姐为难了，虽然这个姐姐救过她。 “我们，也是被绑架了，绑匪没找到买家便把我们卖了。”莫悠然倒也没说假话。 “阿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晓菊有点担心，听阿姐这样一说，这个东离哥哥，怕是不安全。 悠然倒是全然不知她阿妹如此通透。 第27章 团聚 “明日天亮，我们就去找大伯，我们要先打听一下，这铃铛镇有多少个私塾。”莫悠然她们几个，又没钱年纪又小，吕家这两兄妹估计还被人追杀，自己想办法摸回上禾村，不现实。 “阿姐，东离哥哥和雅思妹妹他们也一起吗？”晓菊拉着悠然的手，有点不安。 “一起。晓菊一定要好好休息，大家要养好精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悠然知道，东离救过晓菊，她们现在，虽然说分开会安全很多，但是，既然对她们有恩，就不能过河拆桥。 “好！雅思，快点睡觉。”吕东离觉得眼前两个姑娘，可以信任。 天微亮，街市开始有人摆摊，路上行人也慢慢多起来。各种吆喝夹杂着食物的香气，让四个小人儿垂涎欲滴。他们没有钱，但是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馄饨摊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莫悠然想试试。 “大叔，我和弟弟妹妹从家里走丢了，能不能给口渴的，我和我弟弟，可以帮你打杂，什么都可以。”赌一把。 “你们别拦着路！诺，你们两个帮我收拾这盆碗，就送你们一人一碗馄饨，”大叔虽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挺善良，同意了莫悠然的请求。 一盆，竟然有一大木盆。好在只是过一道清水，把碗码到另一个盆里即可。 安顿好两个妹妹，莫悠然和吕东离开始干活，一看这吕东离就没干过什么，虽然在人牙行也被折磨些时日，家务事还是没什么经验。 莫悠然可是在莫家洗了不少碗筷，麻利码完一大盆碗，已过两刻钟，大叔没有反悔，给他们一个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吃饱谢过大叔后，他们抓紧时间离开。 铃铛镇有三家私塾，他们只能一家一家问，第一家在城东，名唤：明德轩，是镇上最大，实力最强的一所。 守门是一位瘦小的老头，不对，是老先生。 “老先生，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莫珏光的先生？”莫悠然行了一礼。 “去去去，这种地方怎么什么人都不来，这里是明德轩，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光先生。”老公像驱赶乞丐一般。 “啊，我们走吧。”莫悠然只当自己运气不好，三所而已，今天她们定能找到。 南北各有一所，距离有些远。 “我们接下来先去南边还是北边？”既然是一起来的，总应该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我们扔石子吧！”吕东离想试试。 “行，你来扔。”感觉两个小的已经快走动了。 “好！”吕东离捡了颗石子扔在他画的小圈子里，石子偏向南边。 “我们往南走吧。阿妹，阿姐背你，别担心，我们需要稍微快一点阿姐才背你的，阿姐撑得住。”莫悠然这些日子体能比之前好了许多，这多亏陆氏不舍得给她买补药，她休息了挺长时间。 吕东离背着雅思，果然行动速度快了不少，中午他们就已经来到南边的南轩书院。 这个时间正是学院学子下课，门口聚集不少回家的学子。 “这位大哥哥，请向您打听个事情，”莫悠然生怕吓着别人。 “这位小姑娘，不知道你想打听什么？”书生十五六岁，一脸真诚，并没有因为莫悠然他们的着装而看低他们。 “我想问问你们学院有没有一个叫莫珏光的夫子？”莫悠然心里祈祷，就这间吧，她也快走不动了。 “你们是？”书生疑惑。 “我是他侄女。我们上街的时候走丢了。”莫悠然大喜，心想应该对了。 “哦哦，学院确实有珏光夫子，只是夫子这几日请假了未曾来学院。我回家会路过珏光夫子家，要不，你们与我一起过去？” “好，那多谢了！”莫悠然与吕东离继续背着妹妹，跟着书生一起，这书生还挺健谈。 再次谢过书生，站在大伯家门口，莫悠然心情复杂，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关于大伯的记忆，只是她们两姐妹的衣服，多数是两个堂姐给珍姐后，再轮到她们的。 叩门，等了许久，一个目光深沉，鼻头宽大的男子，垂着左手臂，这是？大堂哥，莫凯生。 “堂哥，我，我是悠然。”莫悠然有点赧然，这有点像穷亲戚走关系。 “悠然，你是四叔的女儿悠然？”凯生眼睛瞬间惊喜！“快，快先进屋！” 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几盆菊花，围着一小块地，种着小葱和一些青菜。 两间平房，一间厨房。 堂哥带他们进厨房，单手熟练做点吃食。悠然放下阿妹上前帮忙。 “我爹娘和妹妹上街发传单找你们，对了，这两位是？”堂哥打量着眼前两个孩子，只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和我们一起的。” “悠然，等会你们吃点东西先在家里休息，我去找我爹和四叔，他们现在也在镇上寻你们。”简单热了家里的干食，烧了点水。 “好，谢谢大哥。” “快点你们先到房间休息。我出去了！”堂哥让他们到堂姐房间休息，便出门了。 她们又如何能休息，房间很干净，两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一些书，书桌上一套文房四宝。 两个堂姐，也识字。 四个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伯大伯娘，堂姐们都回家了，几个人看着悠然，激动和震惊。 “悠然，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会你们爹娘就过来。今日他们没回客栈，我们给客栈留了口信，只要他们一回去，便过来。”大伯性格爽朗，堂哥更像大伯。 大伯娘与堂姐先去厨房做饭，今晚大家要好好吃顿饭。 “嗯？这两个小孩子，怎么如此面熟？”他最近也没有什么同窗舔丁，也很久没有与大家走动，怎么会觉得这十来岁了的小孩子面熟。 “莫夫子，我叫吕东离，这个是我妹妹，我们在铃铛镇被恶人拐卖，在人牙府与悠然晓菊相识，多亏两位姑娘才逃过一劫。”吕东离恭敬行礼，不卑不亢。 “啊。你们被卖给人牙子！”大伯先是吃惊，然后后怕，这还好没有被人买走，如果真是，也许真的再也找不到了，他该怎么面对老四。 苍天有眼！ 第28章 回家 莫路带着花娇来到大哥家，说来惭愧，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大哥在这安家，当时他还没成婚。 今日，他空着手来。可是他与花娇实在无心思准备礼物，他们回到客栈，小二与他们说让速回大哥家，两个女儿回家了！ 这像航行的船只找到了方向，女儿不见这些日子，夫妻两人夜不能寐，一心只想寻回孩子，可是一连几日，他们把鞋子磨平，也没有一丁点孩子的消息，仿佛大海捞针，他们咬紧牙关没有放弃，也许苍天怜悯。 “大哥，大嫂！”杨花娇哽咽，只因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孩子们，她的孩子们还活着！ “哎，快进来！”大伯娘搂着杨花娇，担心她吓着孩子，一边安抚，“妹子，娃儿回来了，是真的，别哭了，别哭了，都过去了！这么难都过去了，以后，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哭了哈。”说着说着自己居然也跟着哭起来。 只有女人才会懂女人，同样是母亲，她可太懂这有多难受。 “呜呜。。大嫂，我，大嫂！” 莫悠然拉着阿妹，抱住娘亲的大腿，花娇蹲下搂住两个孩子，流泪不止。 “娘亲，不哭！我们没事，不哭，我们回来了！” 莫路看着哭作一团的人，总觉得有点不真实，真怕做梦，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痛，不是梦！他两个孩子回家了！ 嗯？怎么变成四个了？ 吃过饭，大伯让他们今夜留宿，虽然房间少，大家挤挤也勉强睡下，两个堂姐回婆家了。 这几日住客栈，女儿没找到，莫路与杨花娇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夜在大哥家，安心睡下。 四个小孩更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又困又累，不知是谁打起了呼噜。 清晨，莫悠然醒来，爹已经去客栈取回行李板车，还买了些生活用品。 大伯娘烙了一大包饼，打包给他们在路上吃，又将几个竹筒装完水。 一家与大伯家告别，有不舍也有兴奋和期待，希望下次再见，大家都能更好。 回家的路上悠然才知道爹娘居然已经和阿爷陆氏分家了！这可是个大事情，她爹怎么会？ 更大的瓜是，她爹居然不是陆氏的亲生儿子。难怪，陆氏这些年如此不待见爹娘和她们。 “爹，娘，你们怎么说服阿爷分家的啊？”莫悠然很想知道。她阿爷，挺好的一老头，也倔，便宜陆氏了。 “悠然，晓菊，咱们虽然和阿爷分家，但是阿爷还是阿爷，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莫路不想多谈。 “这两个娃娃，是？”杨花娇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娃眼巴巴跟着自己两个姑娘，当时人太多自己也不好多问，现在可以问了，总要问清楚啊，不然自己家现在这情况，不一定能养得起。 “爹娘，他们俩是我们在人牙行认识的，也是被拐卖的，现在找不到家人，没有地方去，只能暂时跟咱们回去。”莫悠然其实是有点担心的，毕竟他们身份特殊，又有仇家，真担心连累爹娘，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啊！哎，先一起跟咱们回家吧。”杨花娇不再追问，活着才有被找到的可能。 “那以后我们去铃铛镇卖织品吧，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寻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莫路拉着板车，两个小的坐在板车上，三个大的在后面推，大家都没有很费力。 “我是哥哥，我叫吕东离。” “我是妹妹，我叫吕雅思。” 两个孩子懂事乖巧，杨花娇觉得一阵心酸，这几个孩子真的是受苦了。 半路，他们停下休整，喝点水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商量着给两个孩子新的身份。 终于看到了村口，一种莫名的踏实，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感受，回家，原来她早就接受了，上禾村，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没有任何变化，村里的人下地干活，老弱妇孺留在家中打理家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过多久，留在家里的人都晓得莫老四回来了，不只找回了两个女儿，还带回一对俊俏的孩子。 院子有点安静，放下板车，抱着孩子下车，再搬下行李，打开房门。 稍微打扫一下，让孩子们休息，夫妻俩到厨房做饭，先吃点热的。 “这里，是你们的家吗？”雅思好奇打量周围上的一切。 “是啊，这是我们的家，我阿奶很讨厌我们。”晓菊回家后明显放开很多。 她再不肯说话，悠然都担心她自闭了。想变强，之前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才让晓菊被人欺负。 “雅思，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吕东离生怕妹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晓菊很喜欢雅思。而且我家，没什么忌讳。想知道什么就问。”莫悠然躺床上闭着眼睛，她困，但是睡不着。 能清晰听到其他人说话，也能自由在神识里活动，她已经很久没进神识了。 现在觉得这神识也太鸡肋了，谁家金手指让主人那么憋屈！被拐卖了，还一点帮不上忙，真的没用！ “怎么会鸡肋，明明是你神识太弱才用不上好吗？”水生委屈巴巴，几天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些。 “辣椒我都种了好几批了！你看看你之前种的那些人参，枸杞什么的……” 种了又能怎么样？又带不走！ “怎么提高神识？” “集中精力，将精力集中在前额 ，运气，把精力具体化，就能提高神识！”水生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她要试试。集中精力，专注眉心，运气。 睁眼，并没有什么变化，再多试几次。 集中精力是件很耗精神的事情，反复几次之后，莫悠然睡着了。 直到阿娘叫她起身吃东西。 阿娘把吃食都端回屋，她只煮够他们两大四小的量，毕竟分家了。 在厨房碰到了陆氏和二房，只是打声招呼，对他们各种询问杨花娇没心思理会。 陆氏不是自己的婆婆，她根本不是路哥的娘亲，往后，她不会再有所顾及。 二房，她更厌恶，不加掩饰，要不是他自己女儿怎么会被拐走。 听着他们炫耀自己女儿找到了好婆家，杨花娇心里冷哼，嗯，像你们这样的好婆家！ 第29章 新家 阿爷和三婆家几个叔伯在莫路一家不在的这些日子，把秧都插好了，他一直顶着陆氏的嘲笑，用自己的方式为老二赎罪。 得知莫路寻回女儿，莫五爷老泪纵横，看了一眼地里未施完肥的玉米苗，他要先回家一趟。 刚进小院，果然看到老四家的板车，钻进厨房，果然看到老四夫妻二个在做饭，看二人的神态，孩子们应该是真的找到了！莫五爷砰砰跳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 “阿爷，您回来了！”晓菊拉着雅思出小院玩，看到阿爷。 “哎，哎！晓菊，过来，阿爷抱抱。”阿爷俯下身，抱起晓菊。 莫路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阿爷回家了，“阿爷，您小心别闪到腰，晓菊你慢着点，别冲到阿爷。”杨花娇提醒女儿，自己这公爹其实人很好，她夫君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这些年，公爹并没有像陆氏那样针对他们这一房，相反，公爹待他们算很好，当初要不是公爹，他们也没有银子给悠然看病。 “爹，您回家正好，一起吃个饭。”莫路端上最后一道菜。“晓菊，你快点去叫哥哥姐姐过来吃饭，吃饱饭我们出门走走。” 村里大部份人家已经插完秧，现在难得清闲，给地里的二季玉米施肥，这都是相对轻松的农活。 在回家的路上，莫悠然和爹娘说起吕东离兄弟的真实情况，夫妻二人仍愿意带着他俩回村。 今日，他们带着孩子们到村长家，除了感谢村长对自己一家的帮助，也借村长之口，给吕东离两兄妹一个合理的身份，暂住在村里。 村子小，没几天大家都知道，莫路家那对俊得跟小仙童似的娃是花娇婶子的表侄子侄女。 谢别村长，他们一家去了三婆家，三伯爷躺在床上，听到老四一家上门挣扎想坐起来，情绪激动，莫路急忙制止，安抚着三伯爷，他老人家虽然长年生病，但是思绪清晰，言语逻辑都胜于普通老人。 三婆把三伯爷照顾得很好。 “阿路，阿路媳妇，要不选个日子，把阿五给你那个地整一下，搬去那边住吧。选好日子，叫上我们，搭个简单的茅草屋都好。”三婆觉得，真难为这夫妻俩能和陆氏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不用低头忍气吞声，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大家都轻松。 “三婆，那行，我们也想尽快搬过去。”杨花娇点点头，她觉得三婆这建议真的不错，她也想一家人单独生活，现在在莫家，大家都别扭。 事实上陆氏恨不得他们早点走，又担心他们分走了家里的鸡鸭猪，这不，莫四一房不在的日子，他们隔天杀鸡鸭，家里剩下的鸡鸭，到时候一分，也没有几只了。 二房一家，二伯夫妻俩和没事人一样，日子还是那样过，除了珍姐，她现在包揽了家里所有家务，双脚没有一刻停歇，她恨不得早早出嫁。 莫路一家从三婆家离开后，一起去看了东边那块地，他们以后就要在那里安家了。 在村子最里边，平日里大家都不走那边，离村子的江和山都很近，有山有水，离老宅子很远，很好！ “爹，我们真的要搬过来吗？”晓菊很兴奋，她喜欢这里，虽然上次她们和娘就是来这边放牛，回家路上她们才被抓走，但是上次她和阿姐在这附近拔了很多车钱草。 “是啊，喜欢这里吗？”莫路眺望不远处的江，还有不停旋转的水车。 “喜欢！” “喜欢！” “很喜欢！” 母女三人异口同声。 吕氏兄妹俩看着他们，想起在莫家陆老太太那尖酸的嘴脸，真为他们感到开心。 不像他们，对再不喜欢的人，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想彻底远离那是难上加难，活着就被各种算计，他们家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像皇。。，算了，不能想，他们一出生便没有受过饥寒。 “那我们选个日子吧！” “好！” 一家人慢悠悠回家，一路欢声笑语。 莫五爷家气氛有些诡异，二房埋头吃饭，陆氏还不停念叨，原来是珍姐不小心把菜做咸了，阿爷让陆氏别念叨，陆氏又开始发火，又细数她嫁给阿爷到现在受多少苦多少累。 莫五爷吃不下，先离开了。 农历 八月初七，黄道吉日。 宜 入宅，盖房，动土，嫁娶。 一串鞭炮响起，今天来干活的人全都是村里各家最精壮的劳动力，村里人都知道莫路家情况，都各种带饭来帮忙。村长也到了现场，地上用生石灰粉画上范围。 当初尹家为了方便，便与莫五爷换了地，这地方偏，所以除了尹家的地，其他周边只要开荒，都可以种植。 因为没什么钱，莫路夫妻二人商量着做三三间茅草屋，先应急。 木材三伯已经找人拉过来，只等吉时一到，便可以打钉入桩。 莫悠然心里有点焦虑，他们到底该怎么赚钱啊，这新禾刚种下，分到的稻子加上粗粮勉强能撑到新禾收割，现在是夏末，茅草房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到了冬季，怕是很艰难。 家里又多了两口人，他们就两个劳动力，阿爹脚还不好，总不能让阿爹像拉磨的驴一样织鱼笼吧。 三天的时间，三间茅草屋就盖好了。泥筑的灶还没办法使用，她们只能搭了个简易的三脚灶，先在外面将就着煮。这几日的吃食还是各家拿一点给他们。 看着新的房子，大家还是很开心。从刚建房那日，他们就没有再回去莫家，他们的行李很少，几床硬梆梆的棉被，一个人两三套换洗衣服。 两只母鸡三只鸭子，一小篮子鸡蛋。一口锅，几个碗。 爹给做了个栅栏把鸡鸭圈起来，在溪水附近，大家给他们开垦出一个小菜园，还拿了各自菜秧和菜籽。杨花娇默默记下，希望有朝一日，能还别人的恩情。 杨花娇不知道的是，当初她在菜园里种的那颗木瓜，已经结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果实。 第30章 体验生活 阿爹又去砍竹子了！他真的很喜欢，不，只能说他暂时只有这一个能挣到钱的活。 莫悠然整日带着大家在家附近找草药，野菜，一开始爹娘不让他们走远，毕竟出过一次意外。 悠然安慰他们那次是因为二伯的问题才会出事的，现在整个村对那几个混混都特别关注。 谁家都有小孩。 想想有些道理，但是爹娘让他们尽量别跑远，给四个人织了小号的背篓，配一把弯刀，吃过早饭她们就出门了。 四个小人儿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上树抓鸟蛋，下小溪抓鱼，凡是能吃能换钱的都被他们搜罗干净。 “阿姐，这个是什么，这个也能吃吗？”比悠然还高一个头，居然叫阿姐那么顺口！ 吕东离现在皮肤晒红了些，似乎又长高了点，他好奇的看着悠然摘溪边的草。 “对！这个可以吃，你们过来摘，小心点。这有点滑。”悠然比了比手上的草。 这叫狗肝菜，喜欢长在湿点的阴地，能清热解毒，凉血利尿。现在，她们种下的菜还不能吃，有这些野菜，她们也能吃上些绿叶青菜。 “阿姐！这里面有鱼！”雅思大喊，这小丫头对捉鱼摸虾特别着迷和执着。 “真的呢！阿姐我去上游垒泥坝！”晓菊撒开脚跑。 “我也去！”吕东离跟着跑了。 “那我们往下点吧！”莫悠然带着雅思，朝下一点水浅些地方，垒起一条坝子，把菜先倒出来，用背篓当水桶用，背篓竹子织的肯定盛不了水，但是在水里，却可以暂时当桶，把她们拦下一小截溪流的水，把水淘到外面。 水越来越少，肉眼可见鱼在浅水里打转。四个小人儿全部进去，泥土没过脚踝。 两个小妹妹力气虽小，却按住鱼不撒手，特别是雅思，很难想像陶瓷妹妹这会连扑带刨，收获一条鲤鱼！ “哈哈哈哈 ，我抓住了！”把鱼放到背篓浸在水里。 有塘角鱼！塘角鱼不好抓，没有鳞滑溜溜，长着两个触须会叼人。但是野生的塘角鱼放点姜盐一蒸，格外鲜甜。 吕东离抓到一条特别大的草鱼！小溪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草鱼？看这样子可能都有三斤左右，难道真的是主角光环？不能让他们饿死。 被他们踩得越来越混浊的小潭，没了动静，鱼应该没有了，但是刚才，莫悠然发现了一个新东西，脚踩都有点硌，有田螺，田螺对水质要求较高。和大家说了之后把截水那一段都摸了个遍，居然能摸到小半背篓。 这异世没有化工农药污染，水很干净，前世，田螺都是人工养殖的，养殖的和野生的根本没法比，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山珍海味，大概除了稀少，可能就是纯纯野味了吧！ 有钱人真懂吃！ 有钱人的快乐，真羡慕。 莫悠然疯狂咽咽口水，早上的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四只小泥猴清洗干净后，把泥坝通开，水流没多久，又恢复正常。他们要快点回家，不然鱼就死了！还好离家不算远。 家里爹在织竹筐，娘去菜地了，找了两个木桶装上水，立刻把鱼倒出来，真幸运，全都活着，今晚终于有荤菜吃了。 再把田螺倒进桶里，吐沙，吐干净再弄来吃。 大家把小背篓都清空，喝点水，再一起出门，刚才那个野菜还没摘够呢。找野菜其实也很有乐趣，雅思真的觉得这可比读书练字做女红有意思。 也许，雅思是因为在体验生活，才会觉得找野菜有乐趣吧，如果一直挖野菜，挖不到就没菜吃，那大概就不会觉得快乐了。 人不就是这样，总是习惯羡慕别人，却不知自己拥有的，也是别人羡慕的。 也许是抓到鱼，大家今日格外开心，摘野菜，拔草药格外卖力，这车钱草，真的遍地都是，也最不值钱，在溪边洗净再带回家，可以直接晾晒，晒干等爹进城的时候再一起带去卖，看看能不能卖些钱。 农村的野草多，懂得就是宝，不懂就是草。但是想靠卖这些普通草药赚钱，那是杯水车薪。 上午收获的惊喜，现在大家已经淡定下来了，正巧碰到猎户李大伯带着孩子李思亮上山，只见他背着大背篓，肩扛一把铁锹，一大串铁器晃荡晃荡挂在铁锹打手上。孩子也背着背篓，戴着一顶帽子，遮得严实。 “李大伯，我们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山脚下吗？”莫悠然早就想上山，但是上山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想到山脚，没有大人的陪同，也是不能轻易过去的。 “行，你们回家和阿路说一声，等下顺道一次，我们上山很快就下山，你们过去别呆太久，太阳下山之前回家就成！”大伯爽快答应了。 以往他很少带人上山，但是带到山底这不是什么难事。阿路兄弟这双女儿，之前被村里的混混拐卖，那几个混混已经被村里的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现在带他们到山脚，想来是安全的。 孩子们只是想去挖点野菜，山脚下比较多。他们去放夹兽器，很快下山，如果运气好打到什么猎物也可以分些给阿路一家。 又是丢孩子又是分家又起房子，想来家里应该不容易。 莫悠然可不知道她一个小小请求，李大伯居然自行脑补那么多，和实际情况无差。 越靠近山脚野草更旺，已经没了路可走，思亮哥用刀砍倒野草，四个人勉强跟上，但是他们仍拖了猎户的后腿，于是莫悠然决定她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一会就回家。 见他们心意已决猎户点点头，与他们分开。 哇，随处可见的刺泡，野草丛生，覆盆子总是能争夺到一席之地。 “小心雅思，那个有刺。”莫悠然谨慎将枝条捏开，摘下一颗。 “可以吃，试试看，就是树枝有刺一定要小心！”一个人分了几颗。 “好吃！”晓菊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 “好吃耶！”雅思震惊，这小小的果子在嘴里爆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 “确实不错，我们多摘点回去。”吕东离看着满是红点点的刺刨，摘得很是欢喜。 第31章 受伤 稍微往深处走，有一片松树林，这边已经没什么刺泡了，现在八月，如果是多雨的季节，估计这边会有不少菌子。 看着地上厚厚的松针，真的是恨不得都耙回家，对，让爹先帮做几个耙子！这松针，可好烧了，烧完的灰，用来撒菜地，那是相当哇塞。 现代城市人，寻不到松针甚至会从色软件里买。种花种菜人看着这些根本走不动道。 这里有免费的一大片！ 如果山腰或山顶还有松，桦，栎这些树，很有可能会有猴头菇。今日不上山，他们答应大伯只在山脚下。 松林的比西边更阴凉，高大的灌木下长着些不知名的野草。 “啊，这，这里有蛋！”吕东离扒开草丛，果然，野草窝子里居然有个简陋碗状的草窝，竟然有一窝蛋，旁边有几条羽毛，应该是鸡，这足足有15个，吕东离第一次觉得鸡蛋这玩意，那种可爱！ “先拿了再说！！”这山里的东西，谁捡了就是谁的！吕东离小心翼翼捡起，背篓刚才放了一层松针，放鸡蛋稳妥得很。 “阿姐，东离哥哥，太阳准备下山了。”晓菊提醒，她们两个年纪小，今天有点够呛。 “好，该回家了。”东离带着大家刚转身的功夫，就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四人顿住脚步互看一眼，东离迅速把自己的背篓解开放地上，接过晓菊递过的空背篓。绕着道走到鸡屁股后面，其他三人分本个方向包围野鸡。 这野鸡挺精神，全身灰色鸡屁股那带着几条长长黑白色。几个人屏气凝神，生怕吓着它。 “嘿！”东离往前一扑，居然把鸡罩在背篓下，只是可能没罩准，那鸡不知道是晕还是被砸死了。 “哥，你真准，太厉害了吧！”雅思眼里闪闪都是星星。 “对啊，东离哥哥，真厉害！”晓菊伸出大拇指。 “嘿嘿嘿，碰巧了！”夕阳透过树叶撒在男孩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脸上红云更显憨厚。 “我们照着原路返回吧。”莫悠然招呼大家，沉的背篓她和东离背，他们一前一后把两个小的夹在中间。时间不早了，原路返回才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心里有目标和方向，回家的路程比来时花的时间反而更少。远远便看到家中炊烟升起，一股让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回家阿娘已经烧好了热水，打了一木盆水，莫悠然给两个妹妹找来换洗衣服，帮她们洗澡。木盆足够大，这两个娃娃坐在盆里相互泼水，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 东离在外面拔鸡毛，那野鸡死了，留不了了。今天晚上就把它解决了，给大家打找牙祭。 天色暗下来，莫路也不再编箩筐，与娇妹一起做晚餐。刚想收手，悠然便让他用竹子做成架子，说她打算把鱼烤了。 娘把鱼杀了，开成两边，这鱼太大了，整只不好支起来，半边应该没问题，用竹篾穿好，搁在三脚架上，底下放上碳火，慢慢烤着。悠然就不久沾一点盐水姜水抹上。 这野鸡上了点年纪，骨头真硬，娘把它砍了炖汤，鸡汤熬好后悠然捞出鸡肉，把洗好的狗肝菜倒进鸡汤，那一点油水，足够这些青菜了。 烤鱼再翻一次面，应该就熟了。 两个小姑娘摆好碗筷，端坐着等吃饭。汤好了，悠然先把汤和菜一人盛一碗。把鱼身上的竹篾拔掉，码进菜碟。完事，洗手吃饭。 鸡汤加了狗肝菜，有了蔬菜香，但是一样鲜甜。鸡肉很香，稍微有点费牙，鱼肉入口即化，只放了姜和盐，却没有一点泥腥味，要说缺点，那只能说草鱼鱼刺比较多。 悠然把鱼腩那里分出来，取干净刺分给两个妹妹，收获甜甜的道谢。有悠然照顾两个小的吃饭，爹娘能安心吃一顿。 “阿姐，我来，你先吃一点。”东离自然地接过照顾两个妹妹吃饭的工作。 “哥哥，我们自己吃，” “东离哥哥，你吃饭吧”，她们可以自己吃饭，不需要人照顾。 “好，哈哈哈，你们自己慢慢吃哦。”东离抬手，擦掉晓菊沾在嘴边的饭粒。 看着孩子们团结友爱，莫路夫妻俩觉得很欣慰，也让他们压力倍增，他们现在太穷了，孩子们在外面各种找吃食，虽然说村里的孩子闲的时候也会出门找点野货，但是他们经济宽裕些，孩子完全可以不用为吃奔波，甚至可以像大哥家孩子们那样，读书识字。 莫路愣了一下，对啊，怎么现在才起来，悠然早已过了启蒙的年纪，当时在莫家，真的是忙得什么都没顾上，如果还在莫家，罢了。既然已经离开，往后便不再回想。现在更重要的是，该怎么赚钱，才能让孩子们识字读书。 大家都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突然有人在门外喊叫。 “是李大伯，今日他带我们到山脚下。”悠然穿好衣服开了门，爹娘已经在门外。 “阿路，阿路媳妇，我儿子摔了一跤。”大伯背着孩子下山，就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此时也气喘吁吁，爹连忙接过孩子，娘立刻到厨房热饭烧水。 “李大哥，你等下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看看去请郎中。”莫路比任何人都清楚摔到腿要及时治疗，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爹，你帮忙把思亮哥放平，再弄两片手臂长的竹片，再找不要的旧衣服和剪刀。”悠然点起油灯，家里平时很少点灯，灯油平日用过于奢侈，今日情况紧急，救人重要。 “爹，我也会初步的急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大伯帮我把思亮哥裤腿挽起来，”悠然一边用手圈住油炸微弱的光，照看受伤的腿，脚踝处有明显肿胀，膝盖有点擦伤。 莫路拿来悠然需要的东西，悠然把灯递给大伯，用剪刀把旧衣服剪成布条，熟练把两片竹板固定住受伤的腿，然后用布条扎紧。 “大哥伯，思亮哥前期需要尽量卧床休息，就是不能再走动，你放他在我家先住上一阵子吧，您吃点东西回家和伯娘报个平安，再去请郎中来看看。” 大伯擦了擦额上的汗，连连说好。 哪怕与郎中是本家，但是这大半夜的。 哎，孩子重要！ 第32章 多了个哥哥 郎中来时已是半夜，他查看一番表示急救处理做得很好，思亮现在最好静养，大晚上的，李大伯夫妻二人只能麻烦莫路一家。 思亮是他们老李家几代单传的苗苗，伯娘之前一直不同意孩子和夫君上山打猎，她更希望孩子像村里普通村民那样，安稳渡过一生。 莫悠然睡到天微微亮便起身，娘亲已经出门洗衣服，悠然生火煮粥，把昨天娘拿回家的菜脚叶子切细，拌粥水和米糠，喂那两只鸡鸭。 东离昨晚和两个妹妹睡得很沉，竟一点都不知道昨晚其他人折腾半宿。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直到莫悠然把粥晾好，饼子烙好，让东离把吃食端给思亮哥，他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哥哥！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多了。 东离把东西送回房间，两个男孩大眼瞪小眼。 “哥哥，吃东西。”东离先破尴尬局面。 “谢，谢谢！”吃东西掩饰一下。其实他应该可以回自己家的吧？爹娘怎么把自己搁这里就不管了？ “思亮哥，你放心住这吧，你的脚现在确实不方便移动。昨天晚上郎中来看你的时候，你不也听到了吗？”悠然端来一份萝卜干，刚才忘记了。 “等你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山，昨天我们只在山脚下转悠，没敢走远。” 一说到上山东离来了兴趣，“是啊，哥哥，等你好了你带带我们吧！” “阿姐，咦，思亮大哥，你的脚怎么了？”晓菊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上山不小心摔的，”李思亮吱唔红了脸。 “让东离哥哥带你出去吧，让哥哥好好休息养伤。” “　阿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等等爹娘看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我想去找藤条，回家编东西。”悠然带着孩子们往外走，这时，大伯伯和伯娘来了，手里还拿着野味。 “小兔子！”两个小女孩爱不释手，孩子们喜欢，伯娘很高兴，她做梦都想要个闺女，毛绒绒的，贴心的小棉袄，哪像小子，啥事都不哼声。 “李哥，拿那么多东西来作甚？”莫路正拉了一板车竹子回家。 杨花娇也正好提着洗好的衣服回家，还有一篮子青菜，是早上三婆送过来的。 三婆知道他们家现在没有青菜吃，隔三差五给他们送，还给了不少菜种，菜秧，杨花娇的菜地里，鸡毛菜已经长了三片真叶，再过些日子，也可以间苗吃了。 伯娘留在家照顾思亮哥，他躺了一天，觉得浑身不对劲，“干嘛，你小子老实呆着，等过个把月才能下地，现在，能不动就不动。”伯娘在做针线活，往头上擦了擦针。 “一个月？要这么久吗？”思亮哀嚎，真躺一个月，他怕是要发霉了。 “娘，我一直在这住？不会太麻烦莫路叔一家吗？” “你也知道你麻烦人呐，我让你别和你爹上山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啊？好好养着，这要是落下病根，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啊？” “娘，你和爹不能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吗？”他突然觉得像莫悠然一样有弟弟妹妹也很不错，娘肯定不会一直盯着他。 “胡扯什么！你不是摔坏了脑子吧。”伯娘老脸一红。 “这几日安心在这呆着，你叔婶他们愿意收留你，你别不识好歹折腾出什么事来。你那么喜欢弟弟妹妹，要不，娘认下你叔家悠然晓菊做干女儿你看咋样？”伯娘打趣儿子。 “不怎么样，你们自己不会生？认什么干女儿！”他这娘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行了，几个娃娃都出门了，你快点好起来，才能带他们玩儿。”伯娘收起针线衣服，准备出门帮忙干活。 今日莫路夫妻要开垦一片荒地，养养土肥了种些吃食。 李大伯虽是猎户，有一身力气，却没怎么干过地里的活，刨地倒是整得像模像样。 刨完地又跟着莫路去砍竹子去了。 别人家玉米已经快半个人高了，现在他们要是种肯定来不及了，但是不种荒着地，没准又长草了，先晒两天土，再焚烧些草，挖坑种玉米，死马当活马医，反正玉米也不怎么用打理。再扯上两垄红薯藤。 从他们搬新房子之后，悠然让他们在菜地旁边挖了个小坑，平日里把打扫的鸡鸭粪便，家里的厨余垃圾，草木灰各种都埋进小坑里，用悠然的话说，这沤出来的肥，叫什么？哦叫有机肥，绿色环保。再过几天，把肥挖出来种玉米。 “呀，花娇妹子，你种的青菜可真好啊，瞧这，这还没种几天呐，怎么打理得这么好！”伯娘是真的羡慕会种菜的人，她这些年也在学着种菜，可是她种的菜总是差强人意，不是苦就是涩，要么就是爱长虫，土豆快赶上她眼珠子大了！ “这还没我之前种的好咧！”杨花娇可不是谦虚，这新开荒的地，确实没有她之前精心打理的菜园子好。 “妹子，你能教教我种菜不？”伯娘红着脸，这一次她一定要学会种菜，让夫君和儿子刮目相看。 “当然可以，不过我也说不上来，我家三婆菜种得更好。”说起莫三婆种菜，那杨花娇真的是心服口服。 伯娘咂舌，莫三婆就算了吧，她不敢去学，怕自己把莫三婆气出病来。 接下来好些时日，李伯一家都在莫路家，白天一起吃饭一起干活，晚上他们回自己家，托思亮哥的福，莫路一家吃了许多没吃过的野味，腊兔子腊野鸭，新鲜的野鸡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鸟。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只要李大伯能抓到，就会变成美味的佳肴。 思亮哥肉眼可见圆了一圈，家里的其他孩子也没之前那么瘦弱，还长了些身高，衣服明显都短了。 有了李大伯这个神攻助，莫路不再需要去砍竹子，专心在家织各种各样的器具，等过阵子圩日拿去换银两。 日子一天一天，这天早上莫悠然醒来，发现她的手里居然拿着一个干辣椒！ 天呐，她能用金手指了？是怎么用的？ 第33章 辣椒初体验 这，莫悠然盯着手里的辣椒，这是真的！既然能取得了干辣椒，那不如取辣椒秧？ “水生？你在吗？”她已经很久没主动进神识了，进来也没什么用，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又拿不了，心里更不痛快。 “怎么，能取实物啦？不满意吗？”水生在药田里拔草，头都不舍得抬一下。 “意思是只可以取死的吗？算了我自己试试，你忙吧。”问水生还不如她自己试试。 “阿姐，你怎么啦？”晓菊醒来发现阿姐皱眉躺床上，以为阿姐身体不舒服。 “啊？哦我没事，我，起来了。”忘记先支走其他人，等下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找个无人的地方，再试试。 “辣椒！”莫悠然心里默念。果然她手上有了个完整的干辣椒。 “辣椒秧！” 手上除了刚才的干辣椒什么都没有。 “辣椒秧！” 还是没有！ “人参！”“灵芝！” 都没有！ 那怎么行？既然如此。 莫悠然进入神识，把一个人参像拔萝卜一样拔起来洗净晾晒。灵芝也摘下几簇，一起晾晒。 生的不行？晒干可以吧！她就不信了，试试！ 水生看得目瞪口呆，她倒是。。 但是干的，她想瞒着太难了！辣椒这种，倒是还好。 说自己挖野菜的随便捡到的，糊弄糊弄过去。 莫悠然找来个碗，放点水，扯开干辣椒，把种子泡一下，明天就可以拿到娘的菜地的育苗。 终于，有辣椒了。上次的田螺没有辣椒，真的太不对劲了。不敢想放了辣椒田螺汤，扯点面条下去煮，该有多好吃。 对了，当初分家的时候，阿爷分了地给她们家，如果可以，她要种辣椒来卖，这大历王朝独一份的生意，应该不会太难吧。 她今日要带弟弟妹妹再去一趟山脚，这回去的地方离家稍远些，她自己带了把砍刀，一路勾清野草，开一条小路方便妹妹行走，这开路还真是个力气活，当初感觉思亮哥很轻松。有些事情，真的要自己动手，才能体会其中滋味。 “阿姐你快看，那边是什么？”不远处像只超大花生的东西挂在树枝， “过去看看！”莫悠然一行快速靠近，居然是炸开的八月瓜，有些地方叫八月炸，这个能吃但是籽特别多。 选几个成熟但是又没炸开的摘，太高的地方摘不到算了，总要留点给动物吃，阿Q上身。 一路上莫悠然想找金桃娘，竟然一株都没有，虽然已经过季节，但是如果能移一两颗回菜地种也是极好。 一路上莫悠然偷偷把干辣椒塞进背篓，到时候，就说自己捡的。 出门那么远，没有空手回家的道理，实在找不到东西新鲜的草也割一大把回家，剁了喂鸭子。 大家情绪有点低落，莫悠然提议回家，带他们去种菜，小娃娃对种菜兴趣缺缺，种菜哪有什么好玩的，悠然提议她种菜，他们可以在菜地旁边的小溪摸鱼，两个小祖宗这才雀跃，脚下生风。 回到家先把背篓清空，其他人果然好奇地问这红彤彤长条条是什么，“辣椒，我给它起的名字。辣的，别放嘴里。”没来得及制止，东离已经咬了起来。 “哇！哇。。”嘴巴像火在烧，整个人烧了起来，莫悠然打一碗水，给他漱口。心想能不辣吗？这货生咬一根小米辣，虽然是干的，但是后劲很足，初次尝试吃辣的孩子，首选不应该是小米辣。 好一会东离才缓过劲，嘴唇辣得通红。这玩意儿那么小只味道竟然如此霸道，阿姐还宝贝得紧，肯定是他吃的方法不对，下次他一定听劝。 “走吧，我们出门吧。今天大人去田里施肥除草去了，今晚我们要自己做饭。”莫悠然带上泡好水的种子，种子虽然很多，但是不能浪费。 东离带着两个小的在小溪摸螺，莫悠然用耙子把泥整平，淋湿泥土，再把小米辣和二荆条的种子分区域均匀撒播，盖上一层均匀的薄土，时间还早，先浇其他的菜，准备回家的时候再轻轻打湿刚才撒下的种子。 三人不肯离开，玩得不亦乐乎，莫悠然瞧这几只泥猴，只好先回家烧水，等下他们回家就可以先洗澡。 今天晚上，莫悠然打算让大家试试辣椒。 先洗锅做饭，今晚家里大人做农活比较重，煮干饭，四个大人五个小孩子，一顿少说也得两斤半的米，如果是平时还真的点下不去手，但是她现在信心满满。 家里还有半块腊肉，把腊肉切成薄片，先煸出油香，放入葱白爆香，再下入切成段的二荆条，翻炒几下，最后放葱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香气四溢。可惜现在还没有蒜，过阵子天凉些便可以种蒜了。 忙得差不多，东离带着妹妹回家了，把战利品倒到桶里，居然有几条黄鳝和泥鳅，真难得这两个小家伙居然不害怕这些滑溜溜的东西，还有几条不知名的小鱼和不少田螺。 先帮这两只泥猴子洗澡，为了避嫌，东离先到房间和思亮哥聊天。 两个妹妹已经习惯了一起洗澡，一起玩耍一起睡觉，雅思虽然偶尔会想起娘亲，但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娘亲与他们一起生活在这里。 东离确实没想过自己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妹妹居然如此喜欢这里，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爹娘到底有没有发现他们不见了，有没有寻他们。 这边，程县令被吕钦差参了一本，说他管治有缺，程县令如今被贬为监镇官。 他是有苦难言，两个孩子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拐，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京城吕御史府，御史夫人白氏整日以泪洗面，既痛恨自己当初心软，两个孩子央求自己跟随父亲南下，又埋怨夫君把孩子弄丢，自己两个孩子都看不住！ 婆婆却只埋怨白氏不能为她儿子分担。妾室当面悲痛安慰，背地里全都在看她笑话。没有了孩子，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孩子们到底在哪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她，想离开这里，自己离开。当初，为了孩子她才选择为他们守护，如今孩子不在了，那属于孩子的，她更不会不会让步，如果有人想加害她的孩子，那就一起毁灭吧。 第34章 惊为天人 夕阳西下，大人回家了，没进厨房便闻到饭菜香味，孩子们都洗好澡绞干头发，桌子上已经摆好筷子，米饭都已经盛好，只等大家洗手就可以吃饭。 大伯夫妇感慨，这养闺女就是贴心，自己儿子比悠然还大三岁，还没给他们做过一顿饭，倒是会点评他们做的哪道菜如何如何。 伯娘心里确实有点动摇了，如果真的能生个闺女，也很好啊！ “大伯，伯娘，爹娘，愣着干嘛，赶紧洗手吃饭了。”莫悠然用一个干净的碗，装上米饭和一些没有辣椒的菜，思亮哥其实应该要忌口，先不吃辛辣作物，另外还是没忍住夹一份有点辣的，给他送去。 回厨房时大家都在等她，她赶紧入座，大家肯定都饿了。 “悠然，快来，给我们说说，这是什么菜，怎么闻着感觉那么香？”大伯迫不及待。 “这个红红的是我们今天发现的一种调料，叫辣椒，这个是炒腊肉，这个是鳝鱼丝，这碗是不辣的，大家可以尝尝。”悠然都做了两份，一份不放辣，生怕大家接受不了，两个小的和病号还是吃不辣的好。 东离也吃不辣的，他白天真的是吓到了，现在身体里两个小人正在交战，要不要试一下。 “我试试！”大伯夹了一颗腊肉，咸香的滋味带着刺激味蕾的另一份悸动，是辣！微微的，刺激着口腔，要配米饭了！ “斯哈斯哈，好吃！”又夹了一节鳝鱼，香鲜辣，比平时他们做的好吃不要太多了。 其他人也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吃，那是另一种没尝试过的风味，让人胃口大开，米饭似乎都比平时好吃不少。 东离还是试一颗腊肉，嗯！居然和白天他吃辣椒的感觉完全不同，微微辣，他可以！ 扒了两口米饭，再吃黄鳝，这，真的是那个丑兮兮的黄鳝吗？居然那么好吃，他感觉家里的厨子肯定是没有用心做事，有机会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整顿。 两个小的也试了一下，没想到她们俩比东离更能吃辣，一顿饭大家吃得格外畅快。 思亮哥今晚也添了饭，他忽然觉得住莫路叔家也没什么不好，希望爹娘能多帮忙，他能安心在这住好好住上一顿时间，悠然妹妹做的饭菜可真是太好吃了，他娘骑马都追不上，这些年他都能长这么大，真的是神奇。 “悠然，你说这个辣椒，能种吗？”伯娘很担心，吃完就没有了！ “能种啊伯娘，今天我们已经把种子撒下育秧了，到时候我想多种一些，卖到城里。”悠然没打算瞒着，到时候如果要卖的话，单自己家肯定是不够的。 “到时候苗多，我想让村里叔伯都种上，可以一起卖到镇上，挣点小钱。” 农村，自己家富是不行的。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嫌你穷，怕你富。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你要让大家都种这个辣椒吗？”莫路有点震惊，毕竟这个事情听着就影响极大。 “嗯，爹，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快的，我们需要先试种，成功再去镇上打开销路，再和村里人推广种植就容易得多了。我们家欠大伯家的牛还没有还。”莫悠然欲言又止，他们急需钱。 莫路老脸一红。 他还记得的。 “爹，我们明天开始用藤条做编织吧，下次到镇上我们一起拿去卖。如果成功，我们也可以找村民一起做。”莫悠然打了个哈欠 ，她想休息了，她要试一下晒干的人参和灵芝能不能从神识里取出来。 大伯夫妻二个瞧着几个孩子折腾一天都累了，去看了一眼儿子就回家了。 “大哥，你觉得悠然怎么样？”夫妻闲聊，以前她夫君帮莫路卖过几次竹织品，她自己远远见过悠然几次，这丫头都是低着头打招呼。 “很好啊，做饭很好吃！善良大方，哎呀，阿路真的是厉害，有这么个女儿，你说咱们家怎么就单传呢？如果能有个像悠然这样的闺女就好了！”大伯没看到妻子滴得出血的脸色。 “今天思亮问我，能不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啊，这小子！估计是看到阿路一家热热闹闹的。为夫努力！”李大伯一把搂着自己的妻子。 月亮害羞躲进云朵里。 大家都做美梦了，这里有个人激动得失眠了！ 莫悠然真的取出了神识的干参和灵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能力提高才能取出鲜活的，但是能取出干的，足够让她欣喜。 这可是人参呐，灵芝啊！ 她又到神识拔了好些人参和灵芝，晾晒。 水生直摇头，这真的是穷疯了。 哼，他懂什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有理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合理地捡到那么多宝贝呢？ 不行，不管怎么样先把能取出来的取出来，就怕这是个梦。睡一觉，醒来再说。 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天微微亮她便醒了，果然叫人起床的不一定是闹钟，可能是穷。 下床检查了一下，东西都还在，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她想知道这些人参灵芝能换多少钱，她一个小姑娘，要怎么样拿去卖又不被人坑呢？ 有了钱，她应该做什么呢？ 有点像幻想自己哪天中了500万要怎么分配，算了，只留下各一份药材，其他先还回神识。 水生真有觉得他这个宿主是不是生病了，折腾个什么劲。 果然关于钱的问题，会越想越多，莫悠然决定再睡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来回地折腾，莫悠然终于淡定一些，因为她发现，她要做的事还有不少，比如，如何让两个小妹妹发现这些玩意儿。 她要上山，刻不容缓！ 谁也拦不住。 今日爹娘还是要继续早起去除草施肥，莫悠然洗好衣服，喂好鸡鸭，煮好早餐，一切都打理好，再烙几个玉米饼，与大家吃过饭，与东离带着妹妹，先把饭菜送到田里给爹娘，再去山脚找吃的。 今天的目标是山的东边和两个妹妹，上次有松林的地方，那边比较阴，离家也近一些。 第35章 波天富贵 “阿姐，这边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晓菊方向感挺好的，她扑闪的大眼有点不解，阿姐为何又带她们来这边呢？ “过来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好东西。”莫悠然总不能说这儿长灵芝可能比较真实，她假装用要棍棍耙耙地上的松针。 “上次我们发现野鸡是在那边，不知道等下我们过去瞧瞧。”东离心心念念着野鸡。 没错，他吃过最好吃的蛋，就是野鸡蛋。 “哥哥，这个是什么？” “阿姐，这有一朵大蘑菇！” 两道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莫悠然与东离对视，“这怎么感觉有点像灵芝啊？”东离也不确定，灵芝不应该挺珍贵的吗？ 长在这种地方的吗？而且一下就两，这还有点干巴。 “管它是什么，要不我们先收着吧！”莫悠然小心翼翼摘下，先在背篓放一把松针，再把菌子放背篓，再盖上松针。 另一颗同样方法，放在东离身后的背篓里。 “走，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野鸡。”莫悠然又走在前头，东离猜可能阿姐不懂灵芝的珍贵，他们还找什么野鸡啊！ 一朵灵芝不知道够他们吃多少野鸡了！ 野鸡不香了，东离想去找村里的郎中帮忙看看他们捡到的是不是灵芝。 绕到当天他们抓野鸡的地方，连鸡屎都没有更别说野鸡了。有没有鸡莫悠然倒是无所谓，她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终于把两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雅思小，心思单纯，挺好忽悠的，东离就比较麻烦些。 晓菊人小鬼大，好在小。 地上有个毛绒绒的小球，莫悠然帮棍子一戳，豁！居然是个野生的猕猴桃。 “这附近有野果子，大小心点。”莫悠然前一世对猕猴桃过敏，就是那些小刺毛沾到手，也能痒个半天，吃是更不可能的了，吃完嘴角发麻，头晕恶心。 “阿姐，这个？小毛团是果子吗？”晓菊很似乎对水果情有独钟，“对，阿妹你要小心，因为有些人吃不了这果，抓的时候小心些。”另外两个也听到了，没在捡地上掉落的果子。 “别捡地上的了，这附近应该有不少，这些都是熟透了才掉的，吃不了了。”莫悠然顺着掉地上的果子往前走，果然，猕猴桃枝有点高，但是如果能扯下来，一串串的，一下子能摘好些个。 “阿姐小心！我来帮你”东离放下背篓，爬上满是藤蔓的侧枝，再一点点，莫悠然就要够到最近猕猴桃枝了！ “呀！”树枝划了一下莫悠然手臂，有点痛，但是她顺利扯下一根桃枝，每个节点都有四五个小果，收获颇丰！ 再往前，树枝居然低很多，刚才那么卖力爬高显得，自己很努力。 但是这抬头就能摘到，有时候可能努力也重要，但是运气也重要。 把两朵灵芝换给两个妹妹背，悠然和东离两人各背满满一背篓的猕猴桃，返程回家。 摘果的乐趣，让东离暂时忘记了灵芝的事情。 摘果子确实很有意思，总是不自觉摘多，那些农家乐采摘体验就这么赚钱吧。也有人说我们的祖先一开始靠采摘食物生存，所以我们喜欢采摘，是基因问题。 相比摘果的乐趣，背果就没那么舒服了，一背篓的果压得莫悠然肩膀生疼，也有可能是抓鱼那天太兴奋，没觉得多沉，今天竟觉得一背篓的猕猴桃沉甸甸。 终于回到家，想烧水洗澡才发现柴火不够多，得去找柴火，交待东离在家烧水她拿出门了，就她现在这小身板，找不到什么柴火的，把之前砍的野草捆成一大抱，用长竹子当扁担一扎，挑回家先摊开晒干，可以当柴火烧。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一趟了。两个妹妹已经睡着了，东离和思亮哥闲聊，莫悠然躺下马上进入梦乡。 晚上睡不好太难熬了。 “亮哥，你的脚是不是要该找郎中过来瞧了？”东离帮忙翻身，他真不敢想一直躺着得有多难受，亮哥非常人，厉害！ “是啊，今晚。”终于可以下床了吧！真觉得自己快要躺傻了。 “我们今天到山上那片松树林捡了个菌子，想让郎中帮忙瞧瞧。”东离脸红了，什么让郎中帮忙看菌子？ “菌子？”亮哥有点好奇。 “嗯，亮哥我好困，我就眯一会。”说完东离已经睡着了。 阿亮哥觉得这人真强，入睡也太快了，跟小孩子一样。 前几日，莫路叔按悠然的要求，给他做了一对拐杖，不知道今晚郎中过来是什么情况。如果他能活动了，是不是就不应该再住在莫路叔家，这，还真有点不舍得。 果然今天大人早早便收工回家，李郎中也一起，莫悠然刚刚做好晚饭。 郎中认真检查思亮哥的脚伤，啧啧称奇，这娃是真能呆，果然挺躺一个月，真的是难为孩子了，恢复得极好，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阿路准备的拐杖，真的是太完美了，郎中没忍住自己拄着尝试一下，如果再大一点就更合适大人了。 “李伯伯，您说，我把这拐杖卖到镇上的药房如何？”莫悠然没错过李郎中眼里的惊艳。 “当然不错，这个很合适需要的人，只是这尺寸？”李郎中抚了抚稀疏的胡子，这丫头要干嘛，称呼都变了？ “倒是可以再大一些。” “好咧，我会让爹做适合大人的，甚至可以定制。” 今天几个娃为什么一直围着他？好生奇怪。 “李伯伯，您能帮我们看个东西吗？”东离从背篓搬出一大朵菌子。 “哎，哎哟，哪里找的，这个可是灵芝呐！”李郎中啧啧赞叹，好家伙，这么大朵，品相还如此好。 “伯伯，这个是我们在后山找的，如果我们拿去镇上卖，去哪家药房比较好，这能卖多少钱啊？”莫悠然笑眯眼。 “嘶，山上找的？你们真的是撞了狗屎运了！我想想，这个灵芝，你们拿去镇北边的同仁堂，怎么也能十两银子。” “多少？”围在旁边的大人倒抽一口气， “应该只多不少！哎，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郎中收拾药箱准备离开，再不走他担心自己想把那个灵芝买下来私藏。 大家劝说李郎中吃饭再回他却依然坚持要走。 这莫路家，会好起来的。运气都开始变好了。 第36章 专属密码 孩子捡到了灵芝，大人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家吃饭的时候闲聊，才缓缓接受了这个事情。李大伯夫妻二人带着思亮哥恋恋不舍回家了，再也不能好好蹭饭了。 入睡前，莫悠然告知爹娘，她们不只捡到一棵，是俩，震惊的两人倒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只是第二日的黑眼圈有些明显。 今日爹娘没有出门，昨晚悠然交待的，让他们今日学习什么密码，搞得神秘兮兮。 “我来说两句，下个圩日我们一起到镇上，分头行动，但是呢担心东离和雅思的安全，我打算教大家一种暗号，大家请看！”莫悠然提前在地上的碳团写着阿拉伯数字0-10。 “这是一串数字，分别是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换成谐音，1是你，一，2是生，3是世，4是世，5是我，6是路，7是气，8是发，9是久，除了我说的这现大家还可以自行发挥，只要相似，我们能猜出彼此的信息，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比如，95，可以理解为 救我！” “啊！”杨花娇觉得这样也行，她不识字，但是这一横一圈的，真的不算很困难。 “这个我们要慢慢练习，以后可能会用得上，甚至我们书信都可以用数字代替。” “比如当初我们被抓的时候能尽量留下记号，又不被坏人怀疑。。” 莫悠然没想到的是，她的无意之举竟让这数字谐音游戏成为他们每日消遣，大家睡前会玩上一会，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用数字代替，完全没有压力。 全因莫悠然无意识的对娘说的，，我爱你一生一世。 情话，放在母女之间，也不违和。 因需要多一些时间给大家练习专属密码，他们推迟了下一个圩日才一起去镇上。莫路本来想去铃铛镇，打听一下是否有东离的家人寻人，但是悠然提醒他们应该多些底气再去，毕竟，如果是仇家，他们没有应对能力。 东离赞同。比起远在京城的家人寻找，被敌人惦记的可能性还更大，安全稳妥些总不会错。何况，他们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悠然他们一家。 眼下他们确定需要钱，家里需要添置些东西。 天没亮他们便赶路，为的就是能早些回家，除此之外，大家都太好奇那个灵芝，到底能换多少钱。 板车满满竹织品，这次还多了好几对拐杖，藤条织品，两个姑娘坐在板车上，小背篓依在身旁，放着水和干粮。 清晨赶路格外舒心，空气清新，一路上悠然和大家交待商品的价格。 大家默默记住，一会不管分配做什么事情，希望自己都能够帮上忙，两只小的格外认真生怕拖了后腿。 “爹，等下要不我和东离去药房，如果价格和李伯伯说的出入太多，我们就换另一间。娘带着妹妹带不方便，爹你陪着，可好！”莫悠然有点担心。 “行。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路其实也担心，但是更多是信任，他觉得悠然已经有了办法。 “悠然，不如我们一起去？”杨花娇担心，两个小孩拿着药材，被坏人盯上可不得了。 “这样时间就会太仓促，娘你别担心，我和东离会小心。” “是啊，婶，放心吧，我们会很小心的。”东离觉得这样安排他也更放心。 “娇妹，听阿离和悠然的。”他这个女儿已经给了他很多惊喜。 很快便进了集市，因为来得早，还没有什么人，他们选到了好的位置，交了管理费，便把货卸下来。 悠然两人背起背篓只拿了一对拐杖便和东离直奔北边同仁堂。 两人到的时候药房刚好开门，药房的伙计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以为这两个娃是着急上门抓药便马上引他们进店里。 当知道他们是上禾村李郎中推荐过来卖药的才舒了一口气，如果一早就忙碌那一整天估计都不能带喘气的，这很玄。 莫悠然把他们晒干的车钱草，板兰根，益母草那些一一取出，这些都是常见普通的药材，伙计都称量好，给了价格。 “小哥，您看一下，这个灵芝能卖多少钱？”东离把灵芝取出来递给伙计，伙计一愣，“灵芝？”转头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大！ “这个，我去找掌柜的吧，这个我真做不了主。”伙计脸色倒是无异常，心想这该不会是假的吧，两个小孩拿的呢，尽快找掌柜的才行。 一柱香时间，伙计跟着掌柜进屋，掌柜是个戴着灰色毡帽，面色红润，续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二位小友，是你们要卖灵芝吗？”掌柜挺客气。 “是的，请问掌柜贵姓？”悠然觉得这个店还行，规模不算大但是人员管理这块做得挺好。 “免贵姓方。” “原来是方掌柜。” “可否让老夫先看一下你们的灵芝？” “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掌柜小心端着灵芝，这年份品相，称重，都比他们之前送给东家的要好，如果能早点收到就好了。 “我听说你们是李郎中介绍过来的，这个，卖给我们，12两如何？” “方掌柜真敞亮，行，12两。那这一颗呢？麻烦您估个价。”悠然取出另一颗。 哪怕见多识广的方掌柜也不由多看一眼两个半大的孩子，这一株比刚才那个更漂亮，重量也更重。这颗留给东家，也是极好。 “18两，这，这个拐杖？”掌柜这才发现孩子手上还拿着拐杖。 “是啊，掌柜您看，”莫悠然示范一下。“您要不试试？” 掌柜把灵芝放在柜台上 ，试起拐杖，这如果给腿脚不灵便的人，确实很不错。 “这个，你们也打算卖吗？只有一对吗？”掌柜开始觉得，这两个小娃娃，家长是在这附近吗？她们能做主吗？ “是啊，掌柜，您看这拐杖，您这收吗？倒不止一对，还有几对在西市，我爹娘那边卖东西。”悠然心想其实如果药房这边不收她可以换一家试试。 “这，我们这边倒也是没有卖过。”掌柜迟疑了。 “要不我们先放在您这寄卖？如果有病需需要也算是好事一件。”莫悠然不想往回拿，寄卖也挺好的。 “如此甚好！” “方掌柜您经验丰富，您看这对拐杖，卖多少钱合适？” “800文如何？三七分，你们七，如何？” “好，方掌柜等下让伙计送我们去西市，再取一些过来可以好！” “当然没问题。” 方掌柜开始拨动算盘。 “啪啪啪，一共是30两75文。寄卖的合约你们瞧瞧，如果可以一起带去给你爹签字吧。” 伙计取了银子，交给莫悠然，悠然当面点清。 “您拿给我签就成。”数好钱把钱袋递给东离。 莫悠然仔细看着合约条款，好在这大历王朝的文字，就是繁体字，看着完全无压力，就是书写会有点困难。 下笔，简体的与繁体一样！莫悠然。 第37章 榜一大婶 伙计陪同他们一起到西市，再把拐杖拿了回去，有人护送，倒是省心不少，不然他们两个孩子拿着那么多钱，太让人惦记了。 与爹娘汇合，他们已经卖出不少，现在莫悠然和娘负责采买，现在这个时间去买猪肉是不划算的，准备回家再去买。 娘寻思着买点布给孩子们做衣裳，他们都长高了一些，衣服都短了。 布匹店生意真好，挑选的人络绎不绝，伙计应接不暇。杨花娇也仔细挑选，找好两匹粗布，莫悠然随意看看，这一匹素色棉布看着不错，拿来做小内内什么的应该可以，她伸手刚想拿。便听到尖锐的斥责声，“这家店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乞丐都放进来！” 眼前这丰腴的大婶正用鼻孔看着莫悠然，这大婶浓妆艳抹，依然掩盖不了粗大的毛孔，厚厚的嘴唇涂着鲜红色有些吓人，传说中吃小孩的嘴大概就是这样吧。 “方夫人，您来了，有选到中意的布吗？”伙计客气上前询问。 莫悠然没理她，依然抱着选好的布匹转身等娘。 “我要那匹！”伙计顺着方夫人手指方向，正是莫悠然抱的布。 “这位小姑娘，可不可以把布让给那位夫人？”伙计说话倒是客气，但神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这是我选种的，我也想要。”莫悠然委屈巴巴。 “这匹布我要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看你这穷酸样，也想买棉布，哼。”口出狂言再配上这副德性。 “伙计，这匹布卖多少钱？”莫悠然小心翼翼。 “500文一匹。”伙计有点不耐烦了。 “夫人，这匹布我先看中的，如果你实在想要，不如从我手里买？我卖一两银子，看您财大气粗的，肯定不嫌贵吧？”莫悠然笑盈盈。 “你！你个丫头片子！好！我买！给你～”这方夫人居然真买下莫悠然挑选的布。 “好咧，给您，您拿好了！” “娘，您选好布了吗？选好点，今天这布啊，方夫人赏的。”悠然捏着手里的银子，她没觉得有什么损失，她再选一匹更好的嘛，甚至不用自己掏钱。 本来杨花娇只选了两匹，这会抱着六匹给伙计结账，加上莫悠然新选的一匹，再扣掉刚才500文，一共是1800文！ 莫悠然把一两银子给伙计，还找回200文。 方夫人咬牙切齿看着两个人抱着几匹布大摇大摆地离开。 刚才那丫头选的那匹，似乎比自己手里这匹更好。店里的人窃窃私语，像是在嘲笑这方夫人。 布匹太多，她们只好先拿回西市。 “悠然，下回别这样了，如果那人心怀不轨，我们会有危险。”杨花娇刚才真的，她有想过劝女儿放弃那匹布，现在想想，放弃不见得别人就会放过，只是，孩子的安全仍最重。 “嗯，娘我知道了。怎么样，开心吗？那么多布，够你忙好久了！”相比买布，莫悠然更想去买锅买碗。 她家现在用大灶，她想买个铁锅，掂得起那种。再去杂货店看看调料，如果有辣椒，那她的赚钱计划二就胎死腹中了。 “哇，娘和阿姐买这么多布。”晓菊上前帮忙。卸下布，悠然让娘陪她去买锅。 这卖锅的地方，居然能看到老板在屋里打锅，哇，挑选了趁手的一口，稍微小一些，做六个人的菜完全没问题。 125文，感谢方夫人送他们一口锅。 买碗碟，两捆各十个，75文。 方夫人是她的榜一大婶！ 把东西搬运回板车，已经有些累了。接下来的活，算是轻松了，去杂货店买调料。 店里的大料居然挺齐全，完美的是，果然没有辣椒。 女主光环吗？哈哈嗝，感谢！ 水生，好好种辣椒！ “娘，我饿了。”主要是想花点钱。 “娘带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杨花娇带着悠然在西市附近一个馄饨摊位吃了一碗馄饨。 果然吃饱才有力气。 “娘，我们去买面粉吧，吃玉米面吃得人都黄了。”莫悠然心里盘算着喷香的饺子浸满肉汁的包子劲道的面条，吃饱是不影响思念的。 “好，我们这就过去。”杨花娇不知道多久没吃过白面了，她印象里从她进莫家门就没吃过白面。 50斤白面，15斤杂粮面，15斤玉米面，一共650文，店里的伙计帮忙送到西市。 杨花娇主悠然守着摊位，让莫路带着孩子们去吃东西。 没多久居然遇到熟人。“这个不是阿娇吗？天呐都认不出来你了。”驼背的阿奶是外婆家的远房亲戚。 “悠然，来，叫张奶奶好。” “张奶奶好！”莫悠然乖巧听。 “哎，哎，哎，娃都那么大了啊！你啊，该什么时候回趟家啦！”张奶奶努力挺起身子，叹气。 “是，张奶，今年要回去一趟。”换以往，杨花娇是不敢那么肯定的。 今年，她终于可以回娘家了。往年陆氏觉得她回娘家浪费钱，明明她拿回去的礼品那么少，从娘家连吃带拿的更多，陆氏却是闭口不提。 “行，阿奶去北边找阿大就回家啦！”老人家聊了几句便离开找孙子了。 “娘，想家了吗？”莫悠然依在娘身边， “嗯想爹娘了。”娘搂着悠然，轻轻打着节拍。 “娘，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外公外婆哪吧！”悠然闭着眼，睡了过去。 “是该回家了！” 中午时间街上没什么人，圩也散了，但是他们还有些鱼笼没有卖完。莫路带着吃饱饭的孩子们回到摊位。 同仁堂内院，一位冷白皮贵公子哥坐在主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茶盖轻轻抹下茶渣，轻抿一口，一套动作配上他稚气的娃娃脸却不显得突兀。 “少东家，您请过目。”方掌柜恭敬递上药堂账本。 “嗯，方叔，这阵子可有何异常？”男子接过账本随意翻阅。 “没什么异常，倒是今日我们收了两株年份品相极佳的灵芝，另外，还帮客人寄卖了拐杖。”以往他们也有帮客人寄卖过一些名贵药材，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事，方掌柜你把这画像给店里伙计看，有发现此人速速来报。” 方掌柜接过画像，打开，“这？这不是今日来卖灵芝的公子吗？” 又找来伙计确认。 “他人在哪？快带我去找。”白衣小公子站起身，嘴角上扬，小梨涡明显。 “他们在西市卖竹织品。我带少东家您去找。”伙计机灵上前带路。 第38章 不认识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西市，只见街上已经空荡荡。“少爷，他们一行两个大四个孩子，还拉着板车，肯定没走远，要不，我们分头找？” “好大家分头找，药房汇合。”白衣男孩子挥挥手，随后自行分几个方向寻人，留下两个紧跟男子身后。 任凭他们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人。 此时这几个人，正在大包小包回杨花娇娘家。没有提前打招呼便回家了，外婆却喜极而泣，她这个女儿啊！ 莫悠然的外公是个屠夫，住在镇郊的院子里养了几十头猪，还养了一群鸡鸭。两个舅舅是双生子，今年已经18还未娶妻。他们看到阿姐和姐妹带着娃娃们回家，大哥赶紧去街上把爹爹叫回家。 “娘，这几匹布您留着给大小永做衣裳。”杨花娇拉着忙碌的母亲说体己话，许久不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你这傻孩子，人回来就好了还带东西！”看她这女儿瘦的，女婿腿脚不好，女儿那婆婆又个厉害的，瞧他们一家穿的，哎，罢了罢了。 “娘，路哥，我们与莫家分家了。” “这，”外婆一脸苦涩，这怎么就分家了？以后他们如何能活得下去！“哎，分就分吧。”以后他们尽量多帮衬着些。 “娘，您别担心，我们分了家，感觉比之前好多了，您知道，婆婆并不待见我们。而且路哥，不是他们亲生孩子。”杨花娇倒是不打算隐瞒。 “啊，难怪，难怪了。”难怪这陆氏，原来如此。 “娘水烧开了吗？”小永舅舅提着杀好的鸡鸭进厨房。 “好了，好了！”外婆揭开锅盖，小永舅舅烫好了鸡鸭，搬到天井，一边拔毛一边听娘和阿姐聊天。 只是他们俩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他和哥哥身上，无外乎是找什么样的女子结婚生子什么的。说得他耳根子都红了。 “闺女！你回来啦！”人未到外公扯着大嗓门喊起来了，大永舅舅跟在身后提着一整条五花肉和一扇排骨。 “爹，女儿回来了！”花娇赶紧出门迎接。外公见了莫路又是一阵寒暄，一个劲地说他们与娃太瘦了太瘦了。 “外公，要不我们包饺子吃吧！”悠然提意， “成，想吃什么咱做什么。”外公粗糙的手摸着悠然，他是在莫路夫妻寻回两个孩子才知道娃被拐卖的。当初莫路夫妻有意隐瞒，他们不知道自己出去寻女儿，还会不会回家。 “家里以后有事，一定要找人捎口信给爹，知道吗？”外公不满的告诫莫路。 “是，小婿谨记。” “外公，我们一起做饺子吧！”悠然给爹使了个眼色，女婿在丈母娘家，眼里要有活！ 厨房里热火朝天，悠然和爹和面，两个舅舅剁肉馅，外婆烧火煮鸡鸭，阿娘准备擀面皮，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没多久白白胖胖的饺子便被放入在沸腾的鸡汤里，外公做了一道红烧排骨，鸡鸭砍好码盆，一大家子人围坐，痛痛快快吃肉吃饺子。 因为娘放心不下家里的鸡鸭，所以吃过饭一家就赶路回家了。 也幸好他们决定赶回家。 此时白衣男子坐在马车上，已经到了上禾村。 这上禾村是什么地方？今天怎么会有马车。 “大叔，请问莫悠然家怎么走？”路过路口，随从前去问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悠然？”朱三伯稳了稳了身子，放下木刨子。眼前这随从小哥看着身强体壮，衣裳的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富贵人家，难道悠然那妮子惹了什么事？不行，他要想办法先通知阿路夫妻，不对！他们今日不是进镇上了吗？瞧这天气，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如此甚好！ “老哥您别害怕，我们是镇上同仁堂的东家，莫公子寄存在药房的拐杖很畅销，我们特意前来下定单，需要请莫公子签字。”随从温和解释。 “这样？那我带你们去吧。”众目睽睽之下，朱三伯也没办法找人偷偷给给莫路他们送信，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只希望他们能找到人快点离开。 果然！家里没人。 马车停下，白衣男子下马车，白色衣服格外扎眼。三伯心里冷哼「这哪家的少爷，居然穿成这样，白色，多容易脏啊！」，直到三伯看到男孩的脸，居然挺可爱，小方圆脸的年画娃娃也不过如此。 “老伯，不知您知道莫公子他们何时回家？”小男孩礼貌拱手鞠躬，搞得朱三伯红了脸，哎这大户人家的小孩真的是，也挺有礼貌，戏文里不都是纨绔蛮横无理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然，你们先回？明天再来？”朱三伯才不相信他来签什么字的，这半大的小屁孩。 三伯听到屋里鸡叫，便开门进去把鸡鸭喂了，出门时发现这些人并没有离开。 “三哥！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莫路打量着刚到他腰间的小男孩。 “阿路，你们回来了。这位说是同仁堂的少东家，来找悠然谈什么合约，哎你们回来我就先回去了。”三伯想想还是回家吧，看这情况，这些人倒是无恶意。 “爹，怎么了？”悠然和东离绕过推车起点走上前。 “莫叔，我是同仁堂少东家靖南山，今日特意来寻东离弟弟与雅思妹妹。”白衣男子作揖，夕阳为他镀上金光。 “认识？”悠然看了看眼前男孩，再看看东离，应该是认识吧？姓不一样应该不是亲兄弟吧。 “嗯，不认识。”东离不确定。 “吕东离，你不记得我了？”靖南山有点意外，当初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一起玩，还一起睡过，他还总是尿床，现在不认识了，好吧，虽然他当时才两岁！自己也才五岁！ “先进屋再说吧。”莫悠然今日有些累了，抱着雅思和晓菊下车，“娘，带两个小的去厨房烧点热水。” 东离转身和悠然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分别扛去厨房，房间。 房间内，莫路看着靖南山给的画像和寻人启事，看着没事人一样的东离与莫悠然坐在一边，靖南山真觉得他是不是搞错了。 第39章 旧识 原来这吕东离娘亲与靖南山的娘亲是闺蜜，前阵子吕东离与雅思失踪，请靖南山娘亲帮忙寻人。 只是单凭靖南山的一面之词，莫悠然是不会让他带走东离和雅思的，“靖公子，不知可有什么信物？” “这，出门着急了倒是没有带。”靖南山没有想到这山村的小姑娘疑心那么重。 “东离，你觉得呢？”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做决定。东离带着妹妹，更是小心谨慎。 “南山哥，不如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爹娘，若是他们回信，我们便与你回去。”吕东离虽然觉得这南山哥很亲切，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行，那我今日先告辞了！”靖南山没想到居然没能把人带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东离倒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这让也好，人心险恶。 “好，不送了，靖公子慢走。”莫悠然还是送到院门，话说起来，看样子东离和雅思很快就能寻到亲人了。 洗完澡闭着眼睛给两个妹妹讲睡前故事，“小红帽一开始记得外婆话不给陌生人开门，可是呢，大灰狼可狡诈了，它学着外婆说话的声音，又把鸡蛋涂在自己手上，小红帽就真的给大灰狼开门了。” “阿姐，那后来呢？”两个孩子根本不困，她们仿佛不会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后来小红帽发现，外婆长了尾巴，她和外婆说她想去方便，逃出家门后找了猎人帮忙，一起把大灰狼杀死了。你们看，在自己能力小的时候，去硬碰，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们要开动脑筋，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哦哦，小红帽真聪明呢。”两个妹妹心满意足的睡觉，莫悠然回到神识，水生今天居然没在药田。她摘了一些成熟的辣椒，心里默念，辣椒！ 睁开眼睛，她手上果然出现了她刚才采摘的那几个辣椒。原来它的金手指，升级的关键是她赚到钱，她赚到越多钱，能取出的东西就越多，越鲜活。 把辣椒还回神识，莫悠然在药田种下了一大片三七。 大清早，莫路已经出门了，回来时李大伯夫妻和思亮哥也一起，三个大人拉了一车的藤条回家。 娘亲已经去浇菜洗衣服，莫悠然在厨房做早饭，今日便做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西红柿是外婆家给的，鸡蛋也是，外婆给了一大篮子。 滚水将划过几刀的西红柿烫一下，皮一下子就扒干净了，切成小块，欢快敲到碗里放一点水，加盐，用筷子打散，油锅倒入蛋液，煎定型翻炒出香味盛出，锅里下点油放入西红柿，放一点盐，炒起沙，再把鸡蛋放进锅中炒匀，盛起一半，锅里加水，煮沸再放入擀好切片的面皮，入锅前再扯扯，大宽面更有嚼劲。 将面盛碗里，再放一些西红柿鸡蛋，浇上一勺面汤，洒上葱花。 人齐之后开始吃面。 这上禾村人极少吃面食，因为白面更精贵，仅仅立冬和过年的时候包一顿饺子，少吃不代表不喜欢，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会优先为生存考虑。 大家认真吃完面条，连面汤都不舍得浪费，这才腾得出时间感慨，面真的很好吃。 “悠然，你能不能教教伯娘做这个面？”伯娘又开始心痒痒，他们总不能天天在阿路这边蹭吃蹭喝，今天是阿路去请他们帮忙摘藤条，她们才有机会一起过来的。 “当然可以，这个很简单的。等咱们的辣椒丰收了，还能做其他有辣味的面，可好吃了。”何止是面，麻辣烫啊烧烤什么的，火锅啊！调料店里有花椒没有辣椒！ 他们真的已经吃饱了，可是听悠然说的这些，感觉自己还能吃一碗。 伯娘抢着收拾碗筷，别的她不在行，这刷锅洗碗她完全能胜任。 悠然也没拦着，她本身确实喜欢做饭菜不喜欢洗碗，而且伯娘他们想留家里吃饭，他们也要找事情做求个心安。 而莫悠然，她现在需要好几只小白鼠，两个妹妹年纪太小不太合适。 娘亲说她育的辣椒长大了很多，等再大一些，就可以移栽了。 不知道神识里的水，浇外面的辣椒秧是不是能让它们快点长大。找机会让她试试。 莫悠然和爹出门把她们之前晒的柴火拉回家，再砍一些，那些野草什么的太小了，烧得非常快。李大伯今日上山去了。伯娘又跟着娘出门去种玉米了。 昨天有贵人来莫悠然家的消息像一阵风，刮遍整个上禾村，甚至把白衣男子吹得神神秘秘，说莫悠然得罪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整得是有鼻子有眼。 二伯娘正在烧火煮粥，陆氏坐在一旁盘着腿嗑瓜子，嘴角沾着一小撮白沫沫。 “娘，这大妹怕不是冲撞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昨天朱三哥带着那些人去了老四家，那个马车啊，有那么高，可威风啦！”边说边比划。 “哼，就她牙尖嘴利那副德性。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氏目露凶光，转瞬即逝。 “珍姐去哪里了？叫她过来给我捶捶背，哎呦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混身不得劲。” “她洗衣服去了。”二伯娘站起搅拌锅里的粥。 “听说昨日老四他们从镇上回家，带了老些东西，有肉有面，不知道他们上哪来的那么多钱，不会是？他们之前昧下的吧。”看着一锅清汤寡水，小陆氏恨不得跑到老四家探个究竟。 “什么？他们居然弄到那么多东西？吃过饭了我们过去看看。”陆氏粗鲁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莫悠然蹲在菜地，她特意自己一个人来的，心里默念，水，眼前的粪桶，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她猜错了？ 想起不生那臭屁的模样，要不？ 灵泉！ 果然！居然真的叫灵泉，有脾气的灵泉。 再来，灵泉！ 没一会便是满满一桶。 早上娘已经淋过，现在又是正午，太阳正胜的时候浇菜菜很容易死的，等到太阳下山她再过来。 她缓缓站起，这人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又来了？ 昨天那个叫什么，南山公子又来了！ 后面这几个是谁？ 陆氏和二伯娘，她们来做什么？ 第40章 做人要有良心 这靖南山公子没想到是个自来熟，这次，把茶桌杯具都拿来了，两陆氏看到这神仙似的小孩哥，愣住了。 靖南山有些不悦，这莫悠然家怎么什么人都有，他要在这里看着吕东离和吕雅思，省得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了去。 “陆奶奶，二伯娘中午好，今天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莫悠然放下手里的菜，堵在门外。 嗯，她忽然发现，她需要一只狗，看家，看到闲杂人等，会吠那种。 “南山公子，你怎么也来了？今日可带了信物？”莫悠然面露不悦，这靖南山全当没看到 “打扰了，我过来陪东离和雅思。其实按理，雅思是我的未婚妻。” “哈？”天呐，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也是老牛吃嫩草！他大雅思可能得有十岁！雅是多精致的小姑娘啊。 “你这什么表情？本少不配？”靖南山觉得他不能站在门外和这姑娘说话，和她说话想生气。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那你请进吧。”莫悠然侧身让靖南山进院子。 “南山哥，你怎么来了？”东离有些开心，他好像真的与哥哥相识，感觉亲切自然。 “过来陪你们玩玩，打发时间。你们在干什么？”只见大家坐在小板凳上，手里鼓捣着什么。 “剥藤条。”雅思头都没抬一下，正买卖力和一根藤条战斗。 “四婶在家吗？”二伯娘夹着嗓音。 “我娘不在。”莫悠然笑了，“要不您留个话，我带给我娘亲。二伯娘我有点忙就不招待了哈。回见！”说完迅速关上门。 “你，你这个不孝女！”陆氏坐在地上哀嚎，“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省俭用，一把屎一把尿把这个野种抚养大，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这么对我，你，你们等着天打雷劈！” “娘，娘，可能他们真的不在家。不然早就出来了。”小陆氏在陆氏耳边不知说些什么，陆氏迅速起身回家，动作一气呵成。 “阿姐，人走了？”东离缩了缩头，他刚才不是不想出去，是他出去，阿姐肯定会被那老太婆骂得更难听，他不善与人争吵，出去只会拖阿姐后腿，影响阿姐发挥。 “嗯，别和疯狗一般见识。被狗咬一口，人不应该咬回，但是一定要打回去。”莫悠然坐正扯藤条。 「门外那些悍妇，都是些什么人？」 “东离，我与你下对弈如何？”靖南山被这太阳晒得有些晕。 “南山哥，你到这屋檐来，这边不晒。我没有空下棋哦，我今天要学习编这个藤条。”阿姐答应过他们扯完藤条，中午奖励田螺煲。 平时他们极少吃中午，但是阿姐说他们年纪小在长身体，早上要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不容易积食。 “这藤田能做何用？”靖南山拿起一条学着剥皮，这玩意，竟然有些解压，一条接一条，他很快掌握技巧。 “真不错南山公子！”莫悠然由衷称赞，瞧他那双纤纤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今日居然坐在小板凳上，剥藤条。 “阿姐，阿奶她会不会去找爹？”晓菊担心地看着悠然，低头憋着快掉下的泪水。 陆氏一直是晓菊的心魔 ，她亲眼看着阿姐被陆氏又拧耳朵又打耳光，甚至差点丧命。 “晓菊别害怕，阿姐没事，她去找爹也不怕的，爹不会相信她说的。”悠然蹲下搂住妹妹，摸摸她的头。 “阿姐，我也要抱抱。”雅思凑过身子。 “抱抱，来抱抱两个小可爱。”一手搂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妹妹。 东离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不然他也想要抱一下晓菊妹妹。 剥好的藤条还要摊开晾干够干才可以使用，这些皮是最好的绳子，把它晒干，到时候给西红柿，各种瓜搭架子，最合适不过了。 吐了两次沙的田螺都有点瘦了，加点盐清洗一次，和东离一起敲碎田螺屁股。 先放点油翻炒一下螺，再放入各种香料，姜，辣椒，水，一直炖着。趁着这功夫揉面，切面细面，撒点干面条防止粘黏，盖上湿布松弛一下等下下锅前再扯细一些。 田螺熟后，舀出大半的汤过滤，用来煮面条，再放些中午摘回来的鸡毛菜。 把面盛好后，码上青菜，淋上一些田螺汤。田螺装盘后莫悠然特意做了几根小签子。 田螺放了辣椒，就连面汤也微微辣。 野生的田螺汤，非常鲜，田螺肉质Q弹爽口。 如果能配一杯冰啤，就更完美了。 “阿姐，闻着好香，这个怎么吃？”东离跃跃欲试。 靖南山跟着眼巴巴等吃。 “有点辣，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嗦出来，屁股这边先把肉往嘴里吸，然后大的这边突然发力吸一下，就这样，就吸出来了，如果不行就反复多试几次，还是不行就用竹签挑出来。”悠然先挑了几个给两个妹妹，让她们看看能不能接受这个辣度。 两个小的好像比东离还要能吃辣。 “哈哈哈，阿姐，我学会了，唔，咳咳咳，”东离一高兴，不小心被辣椒呛了一下。 南山公子，则优雅地拿着竹签扎螺肉。嗯！这是什么滋味，“咳咳咳……”白净的脸上染了一层红霞，莫悠然连忙递过凉水，没一会，南山公子就缓过来了，只是额头上满是汗珠。 “南山哥，我第一次吃辣椒可比你狼狈多了，现在我感觉我没吃上，会想，可好吃了。” 这靖南山是出了名的挑嘴，今日却铁了心要试试东离边斯哈边吃的菜。 但是这面条Q弹又劲道，带着螺的鲜味，微微辣，是他从没有吃过的滋味。好吃！ 面条两个妹妹是可以自己吃的，莫悠然也吃了一小碗面，接着给孩子们挑螺肉。 吃饱后休息两刻钟，用热水兑点凉水，给妹妹们清洗干净，带他们睡午觉。 东离也昏昏欲睡，实在是没忍住睡着了。 靖南山看着不设防的吕东离，叹了一口气。 要回家的啊。 如果实在不想回去，罢了，总是要回去的。就让他们逍遥快活几天。 第41章 男女授受不亲 午睡起来洗了个脸，整个人精神许多。 本以为靖公子已经离去，莫悠然准备带孩子们出门放放风，消耗一下他们的精力今天晚上好睡觉。 准备出门才发现南山公子居然还跟着，这就算了，后面居然还有四个随从！乌泱泱一队人。 完了，今天中午她光顾着自己了，不知道这些随从大哥有没有吃东西。不过他们的雇主是靖南山，这应该是他操心的事情吧，想到这莫悠然便心安理得。 “阿姐，我们上山吗？” “阿姐我想去找鱼！” 这两兄妹非常有默契，一个喜欢上山一个喜欢下水。 下午上山下水好像都不太好，不过今日莫悠然还要去淋辣椒，所以她觉得带着孩子们去江边捡点石螺打发时间。 当初去装水车的时候莫悠然便注意到，那里有不少大颗的石头，一般石螺很喜欢吸附在岩石底下。岸边水又清又浅，小孩玩水最好不过，她可以一边看娃一边摸螺，完美。如果人不那么多就更好了。 靖南山像意识到什么，准备打发随从离开，莫悠然提了个主意，让那几位大哥去山脚下那连松树林找点柴火。这对几个大哥不是什么难事，公子下令后他们转身离开。 有钱人家就是好！ 等她有钱了她也要雇几个随从，让他们帮家里找柴火，种田！ 莫悠然笑着摇摇头，哈哈，开始堕落了，她倒是没问过这种年代有钱人家，是享受哪种类型的快乐。 一行人看着莫悠然大笑觉得莫名其妙。 “哇哦！阿姐你快看，这个是什么？”雅思远远就看到了江边的大家伙。 “雅思妹妹，这个是阿姐的水车呀！走吧，我们快点过去！”晓菊牵着雅思，奔跑的时候小辫子一颠一颠。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等下不能直接下水哦，等等阿姐！”她的妹妹比之前开朗许多，雅思来了之后，话也变多了。 “莫姑娘，这个水车是什么？”靖南山和东离没见过，好奇的紧。 “一个灌溉的小玩意儿，走吧，我们快点跟上，等会两个小的要下水了。”悠然担心妹妹们，脚步不自觉加快。 江水清澈见底，石螺确实很多，但是想抓鱼就很难了，在深一些的地方撒网或者在进出水口下鱼笼才会有收获的可能。 两个妹妹挽起裤管袖子，开始比赛摸螺。 水真好，如果能游泳该多好，可惜没带换洗衣服。对了，让娘帮做几件合适的衣服！ “东离，你可会泅水？”抓一把螺，扔掉小的，只留大颗的。 这南山公子还在岸上纠结要不要下水。 “我不会？阿姐，你是想学吗？”东离他倒是没想过学泅水。“南山哥，你下来啊，水里可好玩了！” 听到东离邀请，靖南山将靴袜脱了，也下了水。 他要保护好这两个孩子，对，没错，是这样的，虽然这个水，有点浅。 “孩子们，你们想学泅水吗？”莫悠然站直身擦擦额头的汗。 “哇！我想我想！” “我也想学！” “阿姐你会泅水？”东离眼里满是崇拜。 “简单的？过来学！”莫悠然笑得眯了眼。 「她居然会泅水，倒也正常吧，她们似乎总是上山下水，会水也挺正常的。」他也会，8岁那年，他失足落水，被救起后父亲让人教他泅水。 “那你们过来，今天先学会在水里憋气，认真看好哦，”莫悠然边讲解边示范，脸闷在水鼻子呼气水泡翻滚到水面，抬起，用手抹一把水珠，“在水里不能吸气，用鼻子呼气，等受不了了再抬头。” 三人不自觉练习起来，靖南山瞧一眼也把脸埋进水里。 没一会雅思有点不耐烦了，她年纪最小，学习速度却挺快。她开始跟着莫悠然摸螺，时不时埋一下脸。 等到其他人都表示可以之后，大家跟着莫悠然上岸，岸边一大片的草地，正好他们在这里练习腿部动作。 “大家仔细看好，抬腿分开，脚板外翻，蹬腿，划收，看明白了吗？再看一次。好了，换你们试试。”莫悠然在大家练习时一一指导，纠正。没错，她教的是新人最容易上手的蛙泳。 “南山公子，脚掌蹦直，想象一下你的脚掌像青蛙一样踩当，这样才会很轻松向前游。”悠然用手帮南山公子纠正。 靖南山脸色涨红，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她怎么能碰自己的脚！把手砍了！转头发现莫悠然又去教东离和两个妹妹！ 这！ 她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怎么样，大家累了没有？如果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晚上大家洗澡的时候可以练习憋气，睡前练习腿部动作，等过几天泳衣做好我们就可以下水。” “哇哦！终于好了！” “阿姐，我们摸的螺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家了，今日我要去菜地，然后再回家做饭。” “好耶！阿姐做饭最好吃啦！”雅思跳起来冲到莫悠然怀里要抱抱，雅思怕痒，悠然稍微摸一下小姑娘痒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背起空背篓，一边牵一个妹妹。 装满石螺的背篓东离背了，后背的衣服湿成一片。“取下来，南山哥帮你提。”东离乖乖听话。 回家的路上一阵阵太阳晒过青草味，九月份，一点秋天的感觉都没有，这里难道没有秋天吗？ “东离等会你先带妹妹回家，烧个水洗澡哈，你衣服湿了要当心。”悠然要自己去菜地。她今日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去处理那个辣椒苗。 “好。我知道了。”东离也是个乖宝宝。 「这怎么和情报不符？东离这个小少爷何时那么听话，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等下正好打听一下。」两个人各怀心事，分头行动。 晒了一天，菜地的泥土已经干了，辣椒苗叶子微蔫，先摘点菜心，他们家青菜已经可以正常供应，等天凉些，就可以种更多蔬菜，萝卜大蒜大白菜，香菜茼蒿菠菜，这些都要等天凉。 哇，西红柿有熟透的，摘！等会也给它们都浇上灵泉。 第42章 记仇 果然她没有猜错，淋过灵泉水的辣椒秧噌噌长大，完全可以移植，其他菜也是如此，西红柿开了更多花，结的果膨胀得更大。 看来要隔三差五再来淋一次像施肥一样，不然很容易被娘看出破绽。 今天晚上她要在药田弄上辣椒苗，明天混到菜地里一起拿去移栽。 在菜地便能看到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背着一背篓青菜，几个西红柿和一把小葱，打道回府，一边盘算今天晚上吃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外婆家给的排骨，一个青菜，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他们家鸡太少了鸡蛋消耗得太快，天天等着鸡屁股，这不成，她要想办法去买些鸡苗回家，另外她还想去买点鸭，鸭货！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 莫路今日去了大伯爷家，当初他们弄丢了伯爷家一头牛一直没有赔，他们运气好赚了点钱，得马上还给大伯爷。 牛和田地是民农的命根子，大伯爷只收了莫路十两银子，大伯爷知道他们夫妻俩不容易，两个人养四个娃，当初分家的时候，若不是阿光和阿五，他这一房怕早就饿死了。说到底都是陆氏太狠心。 大小陆氏二人带着珍姐又上莫路家了，悠然前脚刚进厨房放下背篓，她们后脚就到了。 悠然看到珍姐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白色粉底，两个圆圆腮红印在脸蛋上，这，这边流行这种妆扮？ 吓死人了，欣赏不了。本来呢这珍姐也算是个漂亮姑娘，就是比较黑，这一擦粉，死白死白，脖子又没照顾到，就，视觉冲击有点大。 “你们来到底想干什么？”莫悠然没好气，她想给妹妹洗澡。 东离帮忙烧火，靖南山坐在靠里的位置上。累了，他也不在乎什么杯子，拿着碗喝水。 “你！，咳，悠然，你不应该介绍一下吗？这位是？”期待的目光落到靖南山身上。 嗨！居然是这样！ 「是让珍姐勾引，不对，让靖南山喜欢珍姐。靖南山要是眼不瞎，就不应该喜欢，雅思不好吗？可爱漂亮又单纯，香香糯糯。」 “这位是东离的朋友，南山公子。”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靖南山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个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仍是站起行礼“晚辈靖南山，见过莫家奶奶，伯娘和姐姐。” “哎哟，什么姐姐，瞧你这模样，也有13-14了吧，没准呐，是哥哥！”二伯娘拉着珍姐的手，一屁股坐在靖南山对面。 猝不及防，靖南山站起，主动要求帮莫悠然洗青菜。 “大妹，你们家待客之道就是这样，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事。”陆氏一副讲究老太太模样。 “莫家奶奶您怕是糊涂了，客人不是正不客气地在说教吗？” 靖南山和几个小的侧耳倾听。 “二伯娘，听说珍姐相看了下禾村一个富裕人家是吗？真好！离外婆家那么近，到时候珍姐想回家就回家，有时候事，家里也好有个照应。”陆氏重男轻女，就二伯那两个男丁，拖不死两个女儿。 “你别胡说！”二伯娘恨不得上前撕掉莫悠然的嘴。 “当初分家您都没在，不就是带着珍姐回下禾村一探虚实吗？再说了莫奶奶收了别人的礼金，这个事总没错吧。你们这，不太好吧。”还不快滚，等下让她们看到饭菜更加不可能走了，他们这脸皮厚到什么程度，莫悠然是领教过了。 “莫奶奶，过年杀猪您记得留一份给我爹哈！阿爷分家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嘛，您的为人呐，村里人都懂，哪个不说好，您肯定不会昧了我爹那份肉吧！”莫悠然疑似流泪，抬手擦了擦，“您看，我家两个大人养四个孩子，三间茅屋还没有你们家厨房大！” “你，你爹什么时候回来？”陆氏气结，什么都没有捞着还损失一份猪肉，外人在她又不好反驳。 “您也知道，当初我爹这腿若是及时医治，也不至于落下病根，我爹娘干活，不知道何时能回家呢！我阿爷也是很晚才回家吧，不知道阿爷回家能不能吃上口热的呢？” “悠然，怎么会呢？平时都是我在做饭。”珍姐不敢看靖南山，却一直往灶台这边凑。 “珍姐，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你要是出嫁了不知道二伯二伯娘多舍不得呢！对了，二伯现在还好吗？不知道他欠的债还完了没？我们最近太忙还没有时间去看望阿爷和二伯呢。”莫悠然弯着嘴角。 “大妹，都是误会，你二伯他也是一时糊涂。”二伯娘讪讪搓手，“再说了，你和晓菊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说什么？”东离手握成拳，拼命压抑着上前打人的冲动。 悠然上前拦下东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伯倒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来已经想清楚， 那不如把卖掉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这应该没有问题吧？莫奶奶，您儿子糊涂，你没糊涂吧？等下我爹回来我问问，我和晓菊被你们卖了多少钱，毕竟当初村长也报了官，想必那里是有记录的。” “你！哼，没良心的家伙，我们辛辛苦苦把你爹拉扯大，你就这样对我们？”陆氏贱嗖嗖道德绑架。 “你怎么对我爹娘和我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莫奶奶，少走夜路。慢走不送！”莫悠然可不是大度，只是她现在想尽快做饭，时间不早了，大人该回家了。 “娘，老四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要不我们先回家吧！”二伯娘动摇了，如果大妹真的去官府再闹上一出，当家的出事，珍姐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也是麻烦。 “哼，我们走！”陆氏甩开衣袖，愤然离开。 “阿姐，你拦着我干嘛！”东离没好气，她们欺人太甚，什么叫人没事，一时糊涂。 “东离，力量悬殊的时候，保全自己最重要。别担心，这种人，自然要收拾，只是现在时机没到。”悠然洗好排骨，下锅炖汤。 靖南山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瘦小的长姐。 “你们看，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们觉得，以后应该怎么做？东离，你先说。” 切西红柿，打鸡蛋液，手上动作流畅， “我今天是打不过，但是我一定会变强。”东离不服气抬起头。 “你可以的，你爹不是御史吗？如果不借助你爹的力量，你想怎么变强？”莫悠然丝毫没有避讳靖南山。 “这？”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东离问倒了。 第43章 种辣椒 “这里的人，男的要么读书要么习武要不就种田生娃再种田。”莫悠然开始炒菜，“南山公子，你明日可否教雅思和晓菊识些简单的字？至于东离，你应该已经启蒙，再练字？如何？” “好！” “好！” “啊，阿姐，我也要识字吗？”雅思苦着脸，晓菊则满是惊喜和期待。 “嗯，让南山哥哥教你，会很有趣不会无聊的。” “阿姐你明日也要一起吗？”雅思只想和姐姐一起，不想和两个哥哥一起。 “明日阿姐要去种辣椒！估计会去一整天。”还只是保守估计。 “哇，阿姐，辣椒可以种了吗？那么快，那岂不是可以拿去卖了？”东离也想去种辣椒。 “嗯，明天晚上阿姐回家，你们每个人都要当天所学的功课教给阿姐哦，所以一定要认真，给阿姐当夫子好不好？” “好！”“好！”“好。” 嗬，居然的点压力，如果没教好娃那不是很没面子？靖南山没想到的是，他不只能成几个娃的夫子，还成了免费的保姆，劳心劳力。 杂粮馒头做了一大笼，煮好了粥汤，做了一大盆糖醋排骨，一盆西红柿炒鸡蛋，青菜，每一样菜都分成两份。每个菜份量都多，因为这算上了靖南山家那四个随从大哥，今日他们帮砍了很多柴火，已经拉回家晒在院子外面。 大人已经回家了，李大伯和伯娘和思亮大哥也来了，两个妹妹已经洗白白，大家已经饥肠辘辘。 随从大哥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们同桌，只好支一桌到旁边。看到靖南山点头他们才敢坐下吃饭。 「这有钱人家规矩这么多？难怪看小说什么的都要特意请嬷嬷教规矩。真麻烦。」悠然慢慢吃饭。 本以为这粗粮馒头会难以下咽，没想到居然那么宣软，麦香味更重，就着西红柿炒鸡蛋非常搭。排骨已经炖到轻易脱骨，小孩牙口不好吃起来也没有压力，就连这青菜，明明就是焯了一下水，放了点酱膏，竟如此清甜，一不小心，靖南山有些撑了。 其他人亦吃得心满意足。 吃过饭，莫悠然请李伯夫妻二人明日帮忙一起种辣椒，他们一口答应了，又有理由在阿路家吃饭了！ 靖南山居然不回家，他直接打发随从回去拿他想要的东西。他今晚和东离一起睡。 “悠然，那个辣椒还有点小，可以移栽了？”杨花娇有些疑问， “是呢娘，太大了移也不好，不容易定根。娘明早你帮忙做点干粮我们带上，南山公子带几个孩子在家，思亮哥也会帮忙照看。” “娇妹，听悠然的，明天去看看。”莫路又将今天到大伯爷家的事情和大家说了。 “爹娘，我有个想法。我拿一点辣椒苗给大伯爷，三婆他们种，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到时候我也可以收他们的辣椒到镇上卖。”他们弄丢了大伯爷家的牛，该补偿。 再加上大伯爷家和三婆家一向都是公平些的，家风也好，值得帮扶。 “那你阿爷家？”莫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爹娘，今天莫奶奶和二伯娘来我们家了，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莫悠然冷下脸。 “你们没事吧？”娘有点紧张。 “无事，倒是心里有些堵。爹娘我去洗澡了。”不想再和爹扯莫五家的问题。 “路哥，悠然有主意，我们就不插手了吧。孩子们心里过不去，也不知道她们遇到了什么。”花娇心里也不舒服，她不想和陆氏再有任何交集。 “娇妹，是我不对。”莫路叹了一口气。 “阿姐，小美人鱼后面真的变成泡沫了吗？”“她不能回去海里面了吗？” “嗯，因为她已经用她的尾巴换成了双腿啊，人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做任何决定都好考虑评估过自己是不是可以承担后果。” “啊，王子是坏人。他怎么没认出小人鱼？” “谁说不是呢？也许人鱼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莫悠然的这个回答，让雅思失眠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娘，感觉自己的娘亲总是不开心，因为爹的原因。 小小的人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悠然没有想过雅思如此聪慧，在某些方面又过于早熟。 晓菊就不是这样，她在想为什么人鱼一定要找王子，她要是人鱼，她一定要把陆地上有的，带回她的国家，她只想呆在父母身边。 莫路在神识播下许多辣椒，浇水，后半夜再来看已经差不多可以移栽，只等着明天混水摸鱼。 天微微亮莫悠然便起身了，洗漱干净马上挑着一对簸箕去了菜地。 再浇一次灵泉，尽量带着泥土拔下辣椒秧。再多神识里把辣椒秧取出，混在一起。 等爹娘与李伯夫妻到时，她已经取了很多辣椒秧，菜垄上只剩一半。 “悠然，都弄好了？这么快？”伯娘忍不住称赞。这悠然不只饭菜做得好吃，边农活也这么麻利。 “嗯，我们快点去吧，趁现在天凉些。” 一共三簸箕秧苗，够种不少地了。 从菜地走到他们的地里花了些时间，好在地是已经整好的，基本可以直接种。 莫悠然把一颗颗秧苗扔下，间隔均匀，其他人两人用小锄头挖个坑，两人种，分工配合得相当默契。 当露水差不多干，有不少村民也在地里忙活。 “路哥，你们家种这是什么啊？”村民好奇地问。 “是辣椒。”莫路抬头笑笑。 正巧悠然放好一簸箕秧苗回到地头，“梁五叔好！” “哎哎哎，感觉好久没见大妹了，长这么大了。” “五叔，如果你们也想种这个辣椒我家还有多余的种子。”这事本来不能着急，但是既然有人问，她先说也无事。 “这样吗？我问问我家其他人。” “成。” 梁五哥离开了。 “悠然，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娘时刻关注着她的状况。 “娘我没事，这活还是很轻松的。” 相对收割水稻和徒手脱谷，这活真的能算是一菜一碟。 又提满满一簸箕开始找位置下苗。 太阳起来了，不能再放了，等下晒蔫了。 莫悠然跟着爹娘挖坑种苗。 第44章 观望 吃了些早餐也休息了一会，再继续种，等全部种完已经中午， 悠然抬着粪桶淋水，当然每一桶她都给加了料。 她当然不敢在爹娘的水里加料，以至于后面她们家的辣椒成片的大小不均匀，当然这是后话了。 等他们浇完定根水回到家里已经下午，这个时候把剩下的辣椒秧起完，平均成四份，分给大伯三婆家，朱三伯家和李伯家。 悠然让爹娘拿去大伯三婆家，自己则送去朱三伯家，恰好三伯娘在家，与她说起种辣椒的事，三伯娘没有犹豫，连连道谢，说等太阳下山就拿去菜地种上。莫悠然提醒如果结果了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是很辣的，小孩子更要注意，到时候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卖给自己。 并请她转告村长大爷，村里人如果谁想种植，可以到她家那购买种子。 悠然分给这四户人家，都是有两个品种的，小米辣和二荆条。 莫悠然分辣椒秧的事情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首先以陆氏为首的几个，大骂莫悠然忘恩负义，天生反骨，又嘲笑他们种的什么破烂玩意，想坑村里人。其次，就是有个别没得赠送秧苗的人家。而更多的人，是在考虑要不要去买种子。 辣椒，这种东西他们闻所未闻，怎么种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种了之后能不能有收益，这都是正常人会考虑的事情。 眼下，悠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家检查孩子的功课，她要尽快为自己能签下自己的名字找到理由。 她回到家孩子们已经午睡起了很久，莫路下在教东离编一只小篮子。东离专注力非常好，雅思思维比较跳跃，是个坐不定的主。 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字，今天靖南山教两个小的认识她们名字写法，东离，则是练大字贴。 “如何？”南山公子双手抱臂，“我哪知道如何，你是他们的夫子，夫子觉得如何？” “你的字可以练一下。”靖南山意有所指。 “嗯呐！我去洗手。”莫悠然老脸一红，毛笔字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可以，倒是可以好好练练。 这笔墨纸砚，书，每一样都价格不低，这种年代，普通家庭供一个孩子读书，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清洗干净，莫悠然在阿妹用过的纸上，认真练习写自己的名字，慢慢能成型了。 停笔，在纸张背面上泳衣的样式，说是泳衣，不如说是睡衣，除了头手脚，其他包得严实。 终于有时间做了。悠然找到娘亲，请她帮忙做，娘得知是要用去学泅水，有些担心。 “娘，泅水是基本求生技能，你放心，我们不会偷偷去的。” “娘，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或者和她们一起认字。 “娘这把年纪了，就不去了吧。”实际上杨花娇也才20出头，只是生活艰苦，骨架对大些，才比较显年纪。 “悠然，你说让村里人上门买辣椒种，你哪来那么多种子？咱家刚种下，万一有个闪失？” “放心吧，大家都在观望，不会那么快有人来的。”况止，她还没找到甲方爸爸。 这个地方气候夏季湿热，冬季湿冷，大家普遍湿气过重，吃辣能驱寒抗湿，只等她的辣椒丰收，她倒是不担心销路，只不过她得想办法把自家辣椒生长进度调节一致。 把孩子们叫回屋，统一检查一下腿上动作，今天下午她时间不多，天晚一些要给辣椒浇一趟水。 此后每天大家穿着泳衣并带上一套干的衣裳去江边，练习水上漂浮，水里换气，配合手脚滑动。 八岁的东离接受能力是非常强的，三岁的雅思居然也能像小乌龟一样扑腾几下再站起来。晓菊有些怕水，靖南山本就会，现在只不过稍微纠正一下姿势。 十几天后，除了雅思其他人都能一口气游个二十来米，就当他们毕业了。为了庆祝大家顺利学会泅水，今日由莫悠然掌勺，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这阵子莫悠然忙着辣椒的事，做饭的活都是娘在做，靖南山吃过一次后每天给孩子认新字，练习后便回镇上处理自己的事情。 爱吃不吃，还省了一个人的口粮。 但是因为他每日往返镇上，莫悠然委托他买的东西都买到了，且物超所值，鸡苗， 鸭苗，各种果树，还有最重要的，一口锅！据说铁匠看在靖公子的面子上，仅收了莫悠然300文！ 今天她就要用这口新开的铁锅，做蛋炒饭，爆炒石螺，给大家做宵夜。一听到有宵夜，靖南山今晚没有别的紧急事情了。 他们家其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习惯是可以培养的。这不，大家坐在院子里，喝的竹杯子里酸酸甜甜的不，再配上咸鲜辣的炒螺蛳，水果是他们又进山找的猕猴桃。 “阿姐，咱们家辣椒怎么那么快开花？”晓菊这阵子帮着一起浇水。 “可能天准备凉了，长得快，但是其实第一朵花，得摘了不能留。”莫悠然已经吃饱躺着摇摇椅子，看着星星。 摇摇椅，是莫路帮她做的。她每天晚上，洗好澡会坐着看看星星，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听故事，聊聊天。 “阿妹，东离，夫子这几天教了什么呀，大家都说说看。”几个孩子悄悄挺直了背。 “阿姐，我会写我们所有人的名字了。”雅思生怕她没抢到第一个回答。 “《论语》已经学了一半，”东离爽朗骄傲。 相比之下，晓菊要内敛很多。“《三字经》刚刚学完。” “好！靖公子，东离父母可有消息？” 众人屏气凝神。 两个孩子心里有多期盼，虽然从未说起。 “……”他的人明明把消息带到御史府上，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回应，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不行，明日还是与娘亲说一声。“吕大人和夫人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骗鬼可以。 幸好当初留了个心眼子，否则不知道东离和雅思现在什么情况呢。 “倒是不着急，东离和雅思真回家我们也会很舍不得。”这倒是实话。 几个孩子一起，天天都很热闹。 第45章 白夫人 京城，子时，雷雨交加。 御使府，吕大人侧室良氏临盆，产婆指挥着下人进进出出，端出一盆一盆血水，床上的产妇已极度虚弱，湿透的头发粘成一缕一缕，吕大人着急在门外走来走去。 “忠宇，白氏去了哪里？”此人是吕大人的母亲，只见她神色不满，不怒自威。 “娘，诗文出门寻离儿和思儿不在府内。”吕大人心中苦涩，他与夫人白诗文成亲后恩爱有加，育有一儿一女，几前年娘亲以府中子嗣单薄，逼他纳妾，就因为纳了妾，他与夫人离了心。 如今他又搞丢了他们的两个孩子，诗文更是怨恨，如今府中只有良氏生的女儿，两岁。 “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不行了！”稳婆满头是汗，一脸着急，夫人这是二胎，按道理好生，可这的胎儿偏生脚踩莲花，又养得太大，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快，我进去看看！”吕大人一听也着急了，不管不顾要冲进房间。 “忠宇，你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如何能进这污秽之地！来人呐，去请外面的几个女郎中进来。”老夫人发话，身边的老妇便出门请郎中。 大雨滂沱。 翌日，偌大的吕府挂上了白幡，白灯笼，一尸两命。 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这御史大人先是痛失两个孩子，今日又遭如此劫难。 不知吕大人是做了些什么。 到铃铛镇不久的白夫人还未收到亲信任何消息。这里太偏僻，通信怕不只三五天。 家仆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白夫人暂时住下。一住几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夫人 ，明日我们去找程大人吧？”管理嬷嬷建议。 “好！据说那个程县令如今去青岭镇做镇管，明日让阿福他们留在客栈，我们几个人去就好！”白诗文只觉得头痛欲裂，从她踏上铃铛镇起就觉得整个人异常沉重，头重脚轻，想来应该是水土不服。 不知她两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一想到孩子，她早就干涸的眼睛分外酸涩。 这几日，良氏应该生了吧。 孩子丢后，她整日以泪洗面，良氏明里暗里挖苦，她却没了心思应付。 忽然觉得当初心里对夫君娶侧室的怨恨，不过如此。当得知夫君把她两个孩子弄丢，她想过。。 如果寻不回孩子，她便不回去，什么御史夫人，谁稀罕谁当吧。 一夜无眠。 青岭镇比铃铛镇更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白诗文带着随从找到程镇管，镇管诚惶诚恐，只见当初意气风发的程县令，如今满脸忧愁，身子竟有些岣嵝。 得知御史夫人来寻他，“扑通”跪倒，惭愧得泪流满面。 当初他还在铃铛镇，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封锁了城镇，加大人力日夜搜寻，却始终未寻回御史的两个孩子。他家中也有年纪相当的孩子，心里更是自责。 没多久他就成了镇管，无权再继续寻找调查此案。 “程镇管可否将当时的情况再细说一遍？”白氏有怨，并未让程镇管起身。 “是。当时……”锃镇管的头越垂越低。 “程大人，你请起吧。”白氏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当初程大人和夫君，地毯式搜查居然没能找到孩子，如今，她要怎么找呢？ 白氏失魂落魄离开，她应该去哪里？ “夫人，喜欢这个篮子吗？” “不用了，”忽然白诗文停住了脚步，眼前是个普通粗犷中年男子，正在摊位上卖各种猎物，还有好些竹织品，和藤织品，她看着手中这个小篮子，做工有些粗糙，“这个篮子怎么卖？” “哪个？哦大妹子，不好意思啊，这个篮子我拿错了，这个是家中孩子着玩的，下面这些才是卖的。”李大伯心想大意了，拿的时候还真没注意看，把小东离的小篮子混进来了，如果他发现自己织的篮子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小孩做得挺好的。”白氏放下篮子，离开。 “爹！”一个男孩子拄着拐开心往摊位大步迈过来。 “你小子活腻了是吗？叫你跟东离在家里识字，你跑来这里干嘛？你腿不想要了？”李大伯对自家小子很是无奈，腿都伤了还不安分，除了躺阿路家一个月的时候老实，其他时候真的是一刻不停歇。 “东离？”白夫人像触电一般，“大哥，您刚才说什么？您家有个孩子叫东离吗？” “啊，你干嘛啊，放开我爹。” “思亮你小心点，哎呀。大妹子，你寻人吗？”李大伯扯开自家小子，他看眼前这妇人，眼底乌青，此刻还流着泪。 “这。这个，您帮我看看，”白氏打开手里的画像。上面正是东离和雅思。 “你是？”李思亮扯了扯父亲。 “我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白氏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孩子。 “他们几岁啊？”李思亮有些不忍心。李大伯心里寻思他家这小子，何时如此？ “男孩子8岁，女孩3岁，男孩子左手肘有个小月牙胎记。” “夫人，您家缺钱吗？还是有什么仇家？您是这两个小孩子的生母？”李思亮疑惑望着眼前的妇人，这妇人衣着虽不是光鲜亮丽，但是布料不凡，脸色憔悴却白皙，保养得相当好，出门还有好几个家仆跟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悠然说在外行走，要多观察，多想多问少说话。 “这，小兄弟何出此言？”白诗文抓住了救命稻草。 “夫人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没有什么仇家，家中倒不算大富大贵。我是两个孩子亲生娘亲，不知道小兄弟你可否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我必当重谢！” “夫人，您误会了！我不需要你重谢，我只是担心，担心您是东离的仇家。” “爹，要不我带他们回去？” “行行，你去西边找朱大伯，他们今天进城了，坐他们的车回去。” “好咧，你猜我怎么来的，可不就是坐大伯他的车来的吗？” “夫人，一起吧。” “好！谢谢了！”几个家仆一起跟着夫人在小兄弟的带领下，坐车。 这。竟然是牛车。 第46章 失而复得 白夫人第一次坐牛车，吱呀吱呀，半天围几圈，移动了一些，此刻她恨不得下车奔跑，车上除了他们一行人还有几个年长的中年男子。 如果他们图谋不轨，白夫人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拔下个发簪藏于袖底。 “阿亮小子，这几位是？”朱大伯赶牛车。 “说是东离娘亲。” “哦。”朱大伯没再说话。 “咦，东离那娃不是杨氏的侄子吗？”村民甲。 “有这么贵气的亲戚呐！”村民乙。 “哎对了朱大哥，悠然是不是给你们家辣椒秧上，那玩意儿咋样？我听说悠然家的已经开花了呢。” “这，”说到这个朱大伯还真的是有些惭愧，他们差不多是同时移栽的，莫路家的长得很好，他们种的现在还很小棵不知道何时才能开花。 大妹还特地找了时间和他们讲了一下辣椒的种植，一点也不藏私，因为她说等结果后想带动村里人种辣椒，靠卖辣椒多一份收入，他爹听得很是激动。 大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聪明，为人坦荡，看阿莫夫妻二人就知道这娃不差，自己家的娃，哎。 “那玩意真的能卖钱吗？你们吃过吗？” “嗯，我吃过啊！你们不相信悠然啊？你们不也用水车用脱谷机吗？”李思亮腿好很多之后他也吃了辣椒。 “哼，你们没听莫五婆说嘛，大妹就是骗大家种辣椒的。地要留着种粮食才是。”梁二伯娘，平日里与陆氏走得比较近。 “害，听谁的都不能听莫五婆的呀！” “哈哈哈。那可不。” “哼，你们不信走着瞧。” 吱吱呀呀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村里。 其他人就在村口下车了，村里路不好走，坐车还没有自己走的快。 “大伯，我们也走过去吧。”思亮刚想下车。朱大伯制止了，“你们坐车过去吧，阿亮你腿不方便。我们绕点路过去就行。” “好！” 绕路，路是越走越宽。 “咦，思路哥，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东离坐在小板凳上练字，雅思和晓菊已经练完在一旁踢毽子。 “认真，不要分心！”靖南山坐在摇摇椅上，一本书打开盖在脸上。 “嗯，你看看我带了谁？” 白诗文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短打，露着晒黑手臂的孩子，“离儿！” “娘？娘！”东离震惊看着娘亲，娘亲真的来寻他们了。 “雅思，娘，是娘来了！” “娘！”雅思扑到白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靖南山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白夫人行礼。 “白姨，您好！” “南山！你怎么也在这里？”白诗文觉得今日震撼的事情太多还来不及消化。 “白姨，说来话长，您没收到我给您写的信吗？” “未曾。”白夫人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是何人从中作梗？ “原来如此。” “来，让娘好好看看！”白夫人看着眼前两个黑成炭的人，忍不住又想哭，瘦了，黑了，但是壮实了不少。 “娘不哭，我和妹妹很好！阿姐一家人很好，要不是她，我们可能真的见不到娘亲了。” 「这莫悠然也不是给东离吃了什么迷魂药，这小子非常崇拜这个阿姐，张口闭口阿姐，就连雅思也是。」 “娘亲不哭，娘亲你看，这是南山哥哥教我写的字，这些都是我写的。”雅思臭屁炫耀她的墨宝。 “娘亲瞧瞧，这都是啊，真不错！”南山居然教她两个孩子读书，南山怎么会愿意？ “不是。这些是晓菊姐的，这些才是我的！”鸡蛋爪耙地。 白夫人脸露难色，到嘴的夸奖咽了下去。 默默打量着家里的环境，三间茅草房一间应该是厨房，非常简陋却干净。 “对了，你们说的阿姐呢？她不在家吗？” “嗯，阿姐和莫路叔婶一起去地里干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雅思小嘴叭叭个不停。 晓菊替东离哥和雅思高兴，心里又有些难过，他们是不是就要和娘亲回家了。之前听说他们的家很远很远，以后想见一面，怕是难了。 莫悠然和爹娘在地里干活，思亮哥居然找到地里，和他们说东离的娘找上门了，让他们回去看看。一想到东离他们的情况莫悠然有点儿担心，但是一想到靖南山也在家中便放心了不少。 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悠然与爹娘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回家里。 相认的情节他们没有看到，但是想想自己当时找到女儿的样子，杨花娇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你就是东离说的阿姐吧。”白夫人激动抓着悠然的手，一想到什么害怕吓着孩子才放开。 “夫人，叫我悠然便好，这二位是我爹娘。”悠然客气介绍，不卑不亢。 “孩子，你和南山一样叫我白姨便好。谢谢你，我已经听东离说了，要不是有你，幸好有你！”白夫人说着又红了眼眶。 “白姨，我也没做什么，东离和雅思很乖也很懂事。只是，这次他们遇害并非意外，所以我才会要求南山公子出示您的信物或者信件。” “白姨明白。你们受苦了。”白夫人拉着悠然，又搂着雅思。 这白夫人是个妙人儿。难怪会有雅思那么乖巧的雅思。 白夫人陪着儿子写字，莫悠然和爹娘准备晚上吃食，本来他们安排今天吃麻辣烫的。现在有客人，吃麻辣烫，感觉有些不妥。 “娘，今天阿姐要给我们做麻辣烫！”雅思大声嚷嚷。 靖南山侧身躺睡在摇摇椅上，要不是今天晚上是莫悠然做饭，他现在应该去客栈查账了。 罢了，查不查都那样，一两天的事。 莫悠然之前并没有给大家尝试过花椒。这是她从神识里拿出来的，一直没有机会试。 前几天无意提到麻辣烫，靖南山便命人买了不少食材送到家里。 把所有肉类，蔬菜类切好，起烧骨头汤底，加入些泡发好的菌子。 另起一锅烧水，把菜烫熟，汤底做成三大份，一份麻辣，一份辣的，一份原味的。 毕竟白夫人他们没吃过辣椒，如果不合适他们可以吃不辣有。 大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好香。只见三个大满满食材，其中两盆色泽鲜艳，看得人食欲大增。 莫悠然一一给大家介绍。 鼓励大家试试。 第47章 睁眼瞎 三大盆满满的麻辣烫被大家吃完，平日里白夫人胃口很小，孩子出事后吃得更少，今日却破天荒吃得有些撑。 她也更喜欢吃微辣微麻的口感。 一大桌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得斯哈斯哈，竟觉得无比惬意。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饭后白夫人要离开了，自然要带着东离与雅思。两个娃娃此时有些难过，他们在这里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东离，记得阿姐以前说过的话吗？”发现大家情绪低落，莫悠然也有些难受 ，人非草木。 “雅思，你们回家可以给阿姐写信啊！” “阿姐，我等你们来京城，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摸了摸东离的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 “晓菊，哥哥等你。”东离俯身抱着晓菊，晓菊眼眶有泪，却没有滴下来。 “好。” “叔，婶，谢谢你们。”东离给莫路夫妻二人鞠躬，雅思则直接抱大腿哭。 杨花娇抱起雅思哭着给她擦眼泪。 白夫人带着一行人坐靖南山的马车离开了。 靖南山却留下来，说是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 白夫人的家仆都是走路，车上就白夫人和两个孩子，怎么就坐不下了？ 这靖南山公子做事似乎只看心情，那随便他吧，住不习惯自然会离开了。 清晨莫悠然先给院子里的果树浇灵泉，才出门洗衣服，娘带着晓菊去菜地，浇菜择些青菜回家。 早餐吃面条，给大家一人卧一个鸡蛋，一碗夹几条菜心，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如果能有点辣椒酱就好了。 辣椒再过几天就能收一些了，她今天打算摘一些新鲜的，到镇上试试。 靖南山的家仆把车送了回来。 靖南山问她要不要一起进镇上，莫悠然想了想，说好。 菜地留着几棵方便他们平时吃，分别摘了一些放进背篓。指天椒个别已经红了。 马车上。 靖南山闭目养神。 莫悠然睡着了。晓菊好奇东看看西瞧瞧。 莫路让悠然靠着，生怕她摔着。 他本来没打算进城，但是女儿要进，这孤男寡女的，不妥。 这马车真不错，晃晃悠悠，极容易入睡。 应悠然的要求，他们在城门下车，谢过南山公子他们父女三人开始先去菜市场晃荡。 整个卖蔬菜的区域都没有辣椒卖，正合适！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莫悠然已经打听过了，她们这个青岭镇，最有实力的两家客栈，一个叫墨流香阁，东家姓方，一个叫云水谣，东家不详。 这两家虽然一直是竞争对手，但是一直相安无事，坐落在镇最中心，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莫悠然决定先去墨流香阁。只见客栈匾额的字龙飞凤舞，很是气派，食客脸带笑意进进出出，现在正准备是饭点。 “出去，出去！说你们几个，谁允许你们来这要饭的！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拦着我们做生意了！”小二正低头迎客，瞧见莫路三人衣着寒碜当场驱赶。 “你！我们是来吃饭的。”本来心里打算卖不成辣椒，也可以来尝尝这外面酒楼的饭菜。 “就你们？走吧走吧，这不合适你们，走走走，快走！”小二直接抄起扫把，把他们赶了出来。 “爹，阿姐，我们走吧。”晓菊拉着悠然的手。莫悠然抬头看了看客栈招牌，心想如果找不到酒店买她的辣椒，那她就自己卖！做成辣椒酱，做成干辣椒粉，成品要卖出去方法多的是。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嗯，我们换一家。”再试试，不行就撤。云水谣就在斜对面，这朱红色的大门低调而端庄。 “三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三位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脸上，居然让人很熟悉的职业微笑。 「不错。」莫悠然心里默默给这家店的管理打分。 也有可能有了对比。 全靠同行衬托。 “我们吃饭。”莫悠然拉着有些拘谨的爹和妹妹进店里，落座后让小二推荐几个特色菜，慢慢品尝起来。 “阿姐，我们不是来卖辣椒的吗？怎么，这些菜，看起来很贵。”晓菊有些不安。 “阿姐能付得起这顿饭，安心吃吧。来，吃菜。”莫悠然给爹和妹妹夹菜。 等他们吃饱后莫悠然叫来小二，准备结账。 “小二哥，不知道你们这可否需要一道佐料，辣椒。”莫悠然指了指摆在桌上一青红青红的辣椒。 “辣椒？客人，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不如我找我们钱掌柜的过来，如何？”小二哥应对自如。 “好，那麻烦你。” 莫悠然点点头。没一会，掌柜就过来了。这掌柜看起来非常年轻，高高瘦瘦。 “客人，请问您找我？”刚才在后院小二和他说一个小姑娘说她想卖一种佐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公子所说的。 “钱掌柜您好，”莫悠然站起来行礼，“这是家父种的辣椒？不知道掌柜是否感兴趣？我可以现场给大家做几道菜。” “如此，甚好，甚好！请。”掌柜手一挥，引着悠然三人往后厨方向去。 饭点已过，后厨没有那么忙碌，只是气温还是的些高。 几个大厨见到掌柜，纷纷行礼。好奇打量着一个跛脚男人和两个没有灶台高的女娃娃。 只见大一些的女子从背篓取出一些什么东西清洗，拿了后厨备菜区的两个黄瓜，抓着菜刀，“啪啪啪”，“剁剁剁”。 「这是上门砸场子的吗？」 「是要做什么菜？黄瓜怎么啪得这么烂？一点卖相都没有。」 莫悠然码着黄瓜进菜碟，放点盐拌了一会放在一边备用。 把干辣椒，和新鲜的分别切成不同长短，码进碗里。 又顺了些后厨的腊肉。 将腊肉切成薄薄一片，这云水谣果然不错，这腊肉是标准的下五花，肥瘦相间，刚刚好。 切好五花肉这边黄瓜杀好水，莫悠然洗净双手把盐水倒掉，过了一次凉白开。分成两碟，加入调好的凉拌汁，再撒上红红的装饰。 起锅烧油，加入干辣椒，炸出香味把热油泼在蒜末上。 “咳，” “咳咳” 这有点呛。 第48章 互利共赢 锅内放入腊肉，把肥油煸出，将腊肉盛出，锅中留着底油，倒入二荆条不停翻炒，放入腊肉，混合炒匀后放入几丝红辣椒。铲出装盘。 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一开始大家觉得这小姑娘不过是过家家的，但是看她那架势，有点料。 三个菜，两个居然是差不多的凉菜。 “钱掌柜，请大家尝尝。”莫悠然把菜端到灶前，大家取出筷子跃跃欲试。 “咳，啊，这是什么！” “啊，斯哈斯哈” 莫悠然已经给大家准备了凉白开。 钱掌柜脸色通红。一边接过凉开水。 “这究竟是何物？”再试一下，嗯，沾一下这个汁，黄瓜清脆酸甜又微微有些刺舌头，额头开始冒汗，两碟明明都差不多，滋味却又很不一样，另一个有蒜香，有别的香，香香辣辣，很上头。 嗯再吃一颗。 很快两碟青瓜一扫而空。 大家又开始集中攻击腊肉，甚至已经有人盛来了米饭，他们一般都是等下午闲些时候吃饭，现在刚刚好。 正好他们不用炒菜了。默默等大家吃饭。 “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钱掌柜，这就是我说的辣椒。这辣椒有非常多吃法。不知钱掌柜对这辣椒可还满意？” “姑娘，这是你家种的吗？不知可否专供我们云水谣？”钱掌柜带着悠然他们出了正厅坐下。 小二哥给他们上茶。 “可以供货，只是，可能没办法专供，目前只有我家种，但是后续其他村民家也会种，云水谣应该消耗不了那么多。”莫悠然想要的，不过借云水谣给辣椒做个推广。 “那姑娘可否优先供给云水谣？价格好商量。”钱掌柜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优先订下辣椒。 “可以，我手上还有各种辣椒制品，如果价格合适，都可以优先考虑与你们合作。不知钱掌柜意下如何？” “真的求之不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莫，这是我父亲和小妹，我家在上禾村。”倒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做生意，需要诚信。 “莫姑娘，幸会。不知何时能收到辣椒？”这钱掌柜心里没底。 “明日便可以，只是量还比较少。”头一茬辣椒，大小不均，当初多淋了灵泉那批可以摘了，其他还没好。 “莫姑娘，这辣椒您卖多少钱一斤？其他制品又如何定价？不如我们立个字据？”钱掌柜心里有些犯难了，这少爷也没交待，他担心自己拿捏不准。 “我们供云水谣是特供，现在和以后，都要按市场价两倍价格，现在市场上还没有卖，以今天我用这两种辣椒来看，新鲜的二荆条要80文一斤，小米辣要贵一些，要100文一斤。晒干是另外的价格。如果因为其他因素导致增减产，我们可以重新议价，但是涨跌不可起过百分之二十。另外，我这边的制成品，钱掌柜您给我个心理价位吧。”莫悠然其实也不知道，制成品她现在是还没有的。 “三七分成莫姑娘可愿意？你七。” “好！” “那我们立个字据，明日我们便派人到你们家收辣椒。” 莫悠然仔细看了一遍钱掌柜拟定的字据，签下自己的大名，钱掌柜也签上他的名字。 谈完事情，莫悠然准备离开，被钱掌柜叫住了，本以为是有什么不妥，没想到钱掌柜给打包了几份菜让她们带回家吃。 莫悠然笑着感谢，钱掌柜通透。 事情办好后，莫路觉得走路都带风了，这辣椒居然能卖这么贵，而且听这钱掌柜的意思，他们要上门收，那不就就是在家门口就可以挣到钱，难怪悠然当初说要让村里人跟着种辣椒。 “阿姐，你真厉害，我们要回家了吗？”晓菊崇拜地看着姐姐。 “嗯暂时要等一下，我们去个地方。再去赚点钱。”莫悠然有点心虚，卖辣椒那是辛苦钱，那下面的钱，就。。 “爹我们去同仁堂！” “你不舒服吗？去药房干嘛？”莫路早已忘记他们的拐杖寄卖在药房。 “不是，就过去看看！”莫悠然牵着晓菊，拉着爹的手往北边走去。 她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 没错，她打算去卖个方子！ 辣椒都卖了，解决了嘴上的问题，那也要好心帮忙解决餐后问题。 “莫姑娘，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正好有好消息与您说！快请快请。”方掌柜笑得眯着眼，真的更像囧了。 “方掌柜，是什么好消息啊？”莫悠然可不敢再方掌柜这边卖灵芝了，这药房的东家是靖南山，这家伙看着无害，顶着一张娃娃面，可要小心。 “阿嚏！”一边看着手里的合约一边听着钱掌柜汇报情况的靖南山连打了两喷嚏。 这个字，倒也算是有进步。 “少爷，可是伤寒？” “无碍，你下去吧。明日按时去收辣椒。”让他看看，这个辣椒，到底能翻起多大浪。 。。。。 “莫姑娘，你们寄卖的四对拐杖全都卖出去了！这儿是银子，您数数。”方掌柜恭敬地双手捧上钱袋子。 “方掌柜，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莫悠然觉得这方掌柜有些异样。 「这都能看出来？我做得有那么明显吗？」 “没，没有啊，莫姑娘何出此言？”方掌柜敛了情绪。 “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您务必及时与我说。” “一定一定！” “方掌柜，今日我还想卖个东西，我想卖两个方子，不知可否请大夫帮忙一起估价？” “莫姑娘，您是想卖药方？”来活了，这大单！处理好了，他今年能过个肥年，要是处理不好。 “是！” “您请，我这就去找药房大夫。” 莫悠然抓起毛笔，硬着头皮写下两个药方，这个年代好像根本没有克这个单位！这可如何是好！ 一 消炎膏 配料：滑石六百克，月石一百二十克，龙骨一百二十克，川贝十八克，冰片十八克，朱砂十八克 二 消炎膏 配料：甘石三十克，血竭十五克，儿茶粉六克，制乳香三克，黄丹十二克，朱砂三克，梅片一克 （备注：一两等于五百克，一钱等于五克） 莫悠然搁下笔，这才发现两位大夫早已站旁边，等候多时，刚才她纠结的模样想来已经被看到了。莫悠然有些尴尬。 两位大夫上前行礼，莫悠然慌忙站起，两位老大夫给她行礼，这她得折寿啊！ 第49章 三七分 “两位大夫无需多礼，这可折煞小女。” “莫姑娘大义，老朽佩服！” “是啊，莫姑娘，我等确实，自愧不如。” 要知道，不到穷途末路，是没有人愿意卖药方子的，有些人靠一个药方便能保一家衣食无忧。 “两位大夫可帮忙看看这药方，可有不妥之处？第一个药方研磨成粉后需用稠的米糊调匀，抹至患处。”莫悠然现在好些了，他们都是老大夫，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好方，妙啊！” “是，妙！妙哉。” “方掌柜，您开个价。”莫悠然不懂行情。 “莫姑娘，这方子是精贵，可是买断对你很不公平，不如这样，如果以后有病患来药房看病，用的是你的方，我们还是按你寄卖的方式，你七我们三如何？”方掌柜不得不佩服自己，怎么想到的！ 「他现在给多了会引起莫姑娘猜疑，给少了少爷这边不好交待，分成！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 “如此，确实比买断要好得多！”两位老大夫赞成，「这方掌柜今日怎么会如此通情达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 “好，那我们也立个字据吧！”签名，她倒是不惧。 下午莫悠然终于把事情处理好，和爹买了几个烧饼，准备赶路回家。 碰巧遇到朱大伯赶着牛车在镇门边上拉客。与朱大伯打招呼后父女三人直奔粮油店，菜市场猪肉摊。 外公这会还没有出摊，他们没有时间等了，先在别家割了几斤半肥瘦，半扇排骨，捡漏便宜得不行的猪下水，猪肚居然比瘦肉便宜。猪头骨更是一筐筐卖。 头骨确实不好吃，但是，他们不挑食。当初，他们连吃了几个月的黑面馍，饿得皮包骨。所以，排骨可以吃，猪头骨也可以。 又背了一袋白面，几斤玉米面。 已经是三个人能扛的极限。 三人气喘吁吁，终于没让朱大伯等太久，把东西搬到牛车，三人坐在车上。 车已满座，大家看着莫家父女大包小包，羡慕不已。 “老四，买那么多东西，发财了？”其他人侧耳。 “哪能啊。”莫路红着脸摇头。 “这，这是云水谣的食盒吗？”眼尖的赵大伯娘认得云水谣，因为她有个亲戚的儿子在云水谣做事，逢年过节相聚总是各种炫耀，偶尔也能吃上云水谣的工作餐。 “是啊大伯娘，是钱掌柜赏的。”明日，云水谣的人上门收辣椒，村里人肯定就会知道她的辣椒卖到云水谣，以云水谣的势力，想来也不会有人敢乱动她的辣椒。 “你，你们还认识掌柜的啊。”赵大伯娘明显不相信，这莫家真能抱上云水谣的大腿，怎么会穷成这副模样。 “大伯，您家的辣椒长得怎么样了？”牛车上是没办法睡觉的，人挤人货贴货。 “已经长花了！小小的白花看得真喜人。”朱大伯牵着牛绳，一脸愉悦。 “那快了，到时候您家辣椒结了，如果您想卖的话，就摘到我家，二荆条80文一斤，小米辣100文一斤。” “能卖这么贵？”众人倒吸一口气，朱大伯也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当初阿三拿回家的时候就想着既然大妹给了，就种吧，种在菜地也不会费多少地。 “嗯，应该可以，是云水谣要的。” 只怕回村回不出一刻钟，莫路家辣椒有多值钱就会传遍上禾村，并且，辣椒是卖给云水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人不信邪。 卯时，一阵阵狗吠由远及近吵醒了睡浅的村里人，慢慢叫声平息下来。 早晨，莫悠然和爹挑着箩筐来到辣椒地，只见地里有凌乱的脚印，几棵辣椒被压倒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昨日回村之后悠然便到几户人家那里借狗。她寻思着自己也要养一条狗，田园犬就很好。 昨夜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莫二伯他们来偷辣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陆氏的意思。 辣椒结得不均匀，逛完也就只摘了一个箩筐。 辣椒开花的时候不需要浇水，容易影响收成，但是这地里大小差异实在太过于明显。莫悠然让爹先把辣椒挑回家，自己则留下来，给比较小株的辣椒浇水。 当然是灵泉，她现在要尽量把差异缩小，不然，摘辣椒都麻烦。 露水刚刚被太阳晒干，云水谣的人便来到了上禾村，呼啦啦十几个随从，莫悠然的家随便一打听便知道。村里人哪见过这个阵仗，一个个十分好奇。 这钱掌柜真的是，莫悠然有些感动，虽然他们是合作关系，这钱掌柜应该是担心他们采摘时间长耽误事吧，所以才派那么多随从过来帮忙。结果，就那么一筐！ 钱掌柜细心地给她们送来一杆秤，放在悠然家，方便以后称重。今日，居然称完马上结账，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感觉真好！ 二荆条，五斤，小米辣，三斤，今日总收入，700文。 云水谣的人走了没多久，村里又来了两辆马车，径直驶向莫悠然家。 “这莫老四家，不得了啊！”村里人议论纷纷。 “你们说，现在种辣椒来得及吗？” “要我说啊，当初就应该跟莫老四家买辣椒种，当时大妹不是说可以卖吗？” “对啊我记得也是这样说的。只是谁说浪费地。” 一个婶子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当家说要去买辣椒种，被她拼命拦下。 。。。 “阿姐！” “阿姐！我们回来啦！”两个小人儿下了马车立刻进厨房找人。 果然，阿姐在家。 “啊，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不是和白夫人回家了吗？”莫悠然喜出望外，抱着雅思撸毛，不对，揉她的头发。 “想阿姐，阿姐想我们没有？”雅思搂着悠然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东离哥，雅思妹妹。”晓菊红了眼眶，雅思听到声音挣扎下地抱紧晓菊。 两个人哭成一团，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白姨。您快请坐。”白夫人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肤色都红润不少。 “白姨今日带他们俩来，是要辞行了。我们得回去了。”白夫人这几日陪着两个孩子，住在铃铛镇，前所未有的舒心。 只是家中竟然出事了，她收到消息便打算回去。毕竟现在，她还是吕忠宇的结发之妻。 第50章 辣椒酱 得知他们明日要启程返京，莫悠然两姐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 这回京城，一别不知道多久才有机会相见了。 “阿姐，我们带来了一些东西，你快瞧瞧！”雅思晃着悠然的手。 真的是困了有人递枕头！ 雅思送了两只小奶狗给她。还有两只鸽子，这个是？ “阿姐，这是信鸽！不是吃的。”东离把鸽子拿远了些，找了些玉米粒喂，两只鸽子咕咕咕咕叫着，一边吃食。 “对了！家里的辣椒有些能收了，今天已经买了几斤，我不知道你们会来，我们在菜地种了几棵，走一起去看看，给你们摘些，带回家吃！”莫悠然背着背篓，带着三个孩子去菜地，白夫人留家里休息。 菜地里的辣椒，种得比地里的好，结果很多，挂得满满当当。这样的辣椒树摘得很有成就感。几个孩子一起，很快把辣椒薅秃。 真幸运昨天他们买了很多蒜头，本是想试着做点辣椒酱，没想到今天就真的用上了。 带新鲜的辣椒，留不了几天容易坏，但是如果做成辣椒酱那就不同了。 又雇佣童工剥大蒜，把小米辣大蒜剁碎混合在一起，放盐，姜沫，一点酒搅拌均匀，装到陶罐，倒盖密封。 生的二荆条用另一种做法，将切成圈的辣椒放入锅中，小火慢熬，放盐，酱膏，姜丝 熬成糊糊状，再放一大把豆豉搅拌均匀，晾凉后装入陶罐 。 孩子们看着锅里的酱流口水。莫悠然打算给大家做点吃的。 东离和雅思特别喜爱面食，那就做宽面，熬一锅骨头汤底，面扯好后下锅，煮熟盛出，摆昨晚卤好的辣猪肝，把烫好的青菜码进碗里，勺点骨头汤，再放一点熬好的辣椒酱。 “阿姐，面真好吃！”雅思喝完最后一口汤。 “阿姐做的面最好吃了，娘，好不好吃？”东离额头出了汗。 白夫人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悠然的面条很劲道，面香味十足，汤底浓郁，再配上这霸道的辣椒酱，简直是点睛之笔。 “悠然，晓菊，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人是三婆家小超哥，此时神色着急。 “小超哥，我在家，咋了？”莫悠然从厨房走出来。 “快！快去，五叔婆又欺负四叔四婶，快去！” 莫悠然与白姨交待一下，让晓菊待家里，自己转头和小超哥朝老房子跑去。 只见院子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现在农闲，大家有了很多时间。 “赔！今天要是不赔钱，休想离开这里！”陆氏张牙舞爪，眼里暴露凶光，转头又对着院子外看热闹的人，面露悲痛。“哎想我辛辛苦苦把老四抚养长大，不成想这么没良心，居然放狗咬了阿宗，今天要是不赔些医药费，我，我的命啊，真的好苦啊！” 痛哭流涕。 一旁小陆氏看到婆婆哀嚎，也嗷嗷哭着斥责老四家种种罪行，无非就是放狗伤人，有好事不想着自己家兄弟，偏帮外人等等。 莫路夫妻二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莫路之前还心存幻想，悠然回家后便出门了，第二天陆氏便来找茬，说他们故意放狗咬她二儿。 那日悠然是故意的，故意和村里人说起辣椒的价格，目的，就是引人来偷？或者，故意毁坏。 平日不再下地的二哥，居然为了此事，出门，被狗追着咬，除了咬伤脸，跑的时候还扭到脚，如今又瘫在床上了。 杨花娇觉得悠然做得好！二房那货色她早就看不惯了，平时自己做小的他们处处为难，还卖了自己两个女儿，一想到这，杨花娇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爹，娘！”众人让出一条路，莫悠然走到爹娘身边。“家里来客人了，东离雅思和白姨来了。” 莫路二人有一丝迟疑。 “他们明日便回去了。” 原来如此。 杨花娇有些想念雅思那个小娃娃了，嘴角上扬，脸色柔和几分。 “我们回去吧。” “我看谁敢走！杨氏，你就这样教女儿的吗？目无尊长，无法无天！”陆氏气得忘记自己正演一个哀伤慈祥长者。 “莫奶奶，别给我娘扣那么大顶帽子。人被别人尊重，不见得是因为年纪大。有些人，一把年纪还整天作妖作死，您说是不是？”莫悠然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她与陆氏，水火不容，还有着血海深仇。 “你！好你个牙尖嘴利，今天就让大家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乡亲们大家来看看呐，这杨氏教出来的好女儿，就因为种辣椒发了财，现在鼻孔都朝天了！啧啧啧，”陆氏鄙夷吐口水。 “既然今天那么多乡亲在这里，我也不怕和大家说，当初陆氏与二伯和村里混混勾结，把我和晓菊卖了，当初村长大爷帮我们报了官，此事镇上县令那边是留有记录的。”莫悠然抱拳拜拜。 “啊，这。。。”一个婶子刮了陆氏一眼，没想到啊。 “这奶奶还是人吗，这二伯真畜生！” “就是啊，这也太歹毒了！” “古人云，虎毒不食子，我们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陆氏如此讨厌我们一家，原来我爹并非陆氏孩子。那我们心里好受许多，为报答她对我爹养育之恩，我们家不再追究他们把我们两姐妹卖掉的事情。”莫悠然眼里噙泪。 “可是这陆氏并未打算放过我们！今日做何刁难？” “你胡说！你们放狗咬阿宗，害他伤了腿，你们休想这样混过去。”陆氏咬碎一口银牙，朝小陆氏使眼角。 “是啊大妹，这之前的事情咱们说好一笔勾销，但是今天这事，真的是你们欺人太甚！你们去看看当家的伤成什么样了。”小陆氏这会又哭上了，嗷嗷叫搞得莫悠然头突突，有点发晕。 “你们可有证据？这狗是我们放的？二伯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咬的？”莫悠然瞥了二伯娘一眼。 “这二伯最近可有什么仇家？可有去赌钱？见过哪些人。莫奶奶，二伯娘，这想想还真的是挺可怕的，实在不行，咱就报官吧！可不能凭白让人欺负了去。乡亲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莫悠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娘，这”小陆氏没想到莫悠然竟然让她们报官，难道她就不怕？ 屋里偷听的二伯可不乐意了，他这些天，虽然没有去赌，但是确实又去和寡妇私混，还私下给了一些银两，这要让娘和小陆氏知道，那不得吵翻天。 “娘，让他们走，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咳咳咳”中气十足的二伯父，装腔作势。 “二伯，您这说的什么仁啊义啊，您那么仁义当初怎么会卖自己侄女？这做人呐，不是只靠这把嘴的！” “说得对！” 第51章 大饼 “可不就是，二房这，啧啧啧，以后少点来往。” “你们知道莫家三婆吧，听说前几日和陆氏吵架，陆氏她气得几日下不来床！” “谁？莫三婆？竟有此事！” “这陆氏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啧啧啧，这莫五爷不在家吗？让这几个这样？” “五爷天天在田里干活，不知道自己家里竟是这个模样。” “哎。这嫁人，娶媳妇，真的要擦亮眼睛才行呀。” 陆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低下头，剜一眼那些多嘴的人。 “大家今天都在这，我之前说过谁家想种辣椒，都可以找我家买种买秧苗，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眼红别人赚钱，又懒又笨，心思歹毒之人，我是不愿意卖的。各位，今天家里有事，我们先回去了。”莫悠然带着爹娘大摇大摆离开。 围观有众人也散去。 “娘，这可怎么办。”二房拉着陆氏的手。 “哼，这个莫路，我当真看错他了！回去，让阿珍做饭吃，这账留着以后慢慢算。”陆氏恶狠狠跺脚。 珍姐一直躲在房间，她的房间离院门最近，外头说话的声音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她爹又懒又邋遢，漏风的门牙配上淫邪的眼神，总是让她毛骨悚然。她甚至不敢和爹单独呆在房间，她一开始以为是她的错觉，但是有天她看到爹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姚妹。 仁义二字从爹嘴里说出来，她竟觉得如此可笑。 以前，莫悠然还在的时候，她瞧不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是哪怕如此，她也有疼爱自己的爹娘，而自己。 “阿珍，阿珍，快来做饭。”小陆氏嚷嚷着。 “来，来了！”珍姐整理好思绪去厨房做饭，她低着头，很少说话，特别是在陆氏面前。她再熬熬就能出嫁了。离开，就好了！那姚妹呢？ …… “叔婶，阿姐，你们可算回来啦！”东离和雅思着急得不行，他们见识过陆氏，虽然手段拙劣但是胜在嘴巴恶毒，再加上是长辈，叔婶在她手上不可能讨了好的。 “回来了，你们回来了！”莫路拍了拍东离小肩膀。 “雅思，来婶抱抱。” “婶，娘亲说有话要和婶子说。”雅思搂着杨花娇撒娇。 房间里，只有杨花娇和白夫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没多久，白夫人带着孩子们离开，临行前哭作一团。莫悠然没忘记给他们打包好辣椒酱。白夫人不允许他们相送。 莫悠然给爹娘做了一碗面，她和阿妹已经吃过了，晓菊抱着两只小奶狗，顺毛。 白夫人送了一辆马车给他们，还有不少布，两只小狗，两只信鸽。 “白夫人，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杨花娇有些不安，她当时推脱不掉，白夫人说这些钱是给悠然的。 “路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了。白夫人说……” “娘，白姨给的，您就安心收着吧。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们就当白姨给我们投资了，挣到钱可以给白姨分红。”悠然还真没想到白夫人会给钱，这对他们家不是一笔小钱，那白夫人的意思是？ “悠然，白夫人说是给你的。。” “爹娘，东离哥送了这个给我。说叫我好好收着。我本来要拒绝的，白姨说如果怕弄丢了就让爹娘帮忙保管，”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想要，不是害怕弄丢了。 “爹看看。” “这。” 居然是一枚温润通透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离”字。 这，这是白夫人的意思？ 这枚玉佩让莫路夫妻脸白了脸，暂时忘记那一百两银子的事。 “爹娘，这玉佩是有什么不妥吗？”这玉佩是东离贴身之物，难道是希望？ “没，没有什么，”莫路回过神来，晓菊还小。 “爹娘，咱们清点一下家里的银两，得尽快把房子重新修一下，不然冬天怕熬不住。” “明天没有辣椒摘了，往后，等村里都种上辣椒，我们家开一个加工厂，把辣椒做成成品，卖到云水谣，或者其他镇，甚至卖到京城。” “什么？什么！” “阿姐，是真的吗？”晓菊心生向往。 “阿娘，明日起，让爹教我们一起识字，往后啊，可得麻烦您做记录，放发银两。” 好了，目标有了，分工明确了，可以开始卷了。为了那缥缈的大饼，大家要干劲十足啊。 “啊，我，我也要识字吗？”杨花娇手里的筷子抖了抖。 “都要，都要，我们一起！” “阿姐，你刚才说，我们家要重新起房子吗？” “嗯这个问题，爹，娘，我们可不可以自己设计房子？然后再找三伯帮我们打几套家具什么有？” “当然可以！娇妹，你放宽心，我觉得悠然说得对，咱们家现在有辣椒，药房那边的拐杖也卖出去了，我们进项多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悠然脑子活，我们听孩子的。” 莫悠然很满意爹的想法。 “爹，今日莫奶奶那边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趁热打铁。 “悠然，这事本就是你二伯的错，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当初要不是看在你阿爷对我们的情份上，真应该让他尝尝点教训。” “爹，娘，阿妹，不管以后如何，你们一定要记得，像莫奶奶和二伯这类人，要远离，不要沾上一点关系。他们是那种你好心扶他，他却会讹上你的人。”相比陆氏，莫悠然觉得二伯更让人厌恶。 “以后我们家肯定会遇到很多烦人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有必要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应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我赞同。两个孩子年纪小，可不能再出现之前的事情了。”杨花娇心有余悸。 “好，那接下来，爹你帮忙选个日子，咱们建房子！” 悠然拿着之前晓菊她们练字的纸，在背面把她理想中的房子，画出来。 农家小院，她终于准备退休生活了。以前觉得城市套路深，退休回农村。 首先是个大院子，这回围院子的不能再是篱笆，她还想要炕！不然冬天难熬，还要独立的厕所浴室。 第52章 眼红病 当晚莫悠然一家洗漱完毕，围在油灯下数银子。 除了白夫人赠送的一百两，他们这些日子除掉开支，他们居然有32两790文。 前阵子家中吃食都比以前在老家要好得多，几乎隔天有肉，而且还从一天两顿改成了一天三顿。 所以，以前他们那么穷肯定不是因为吃得多。 “爹。这次我们请村里人帮忙起房子一定不能像上次一样，我们要给足工钱，另外我们也要提供吃食。银两不够，先从白姨赠的那部分预支。” “那是自然，他们真的帮我们很多。到时候娇妹你就负记录工时，发放工钱。” “这，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呢。”花娇很迫切却又无力。 “娘不着急，明日我到村长大爷家，先招人，再把人名记录下来，慢慢学，我们也没办法那么快呀。” 悠然的话像是给杨花娇一颗定心丸，但是她也暗暗提醒自己，要加油不能给孩子后拖后腿。 就这样，她们白天出门干活，有辣椒的时候要摘辣椒，中午回家吃东西休息一阵，然后起来读书，识字，练字。 莫路家准备起房子要请村里人帮忙的消息传开了，每人50文一日。 这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银子，还是一天50文。大家踊跃报名，生怕自己报晚了莫路家用不上那么多人。 朱大伯帮忙一一登记了名字。 莫悠然这几日频繁找朱三伯，她要打的东西只有三伯可以做。 大门，桌椅，衣柜，床这些都很平常，但是这沙发是什么呢？悠然交待先做大门，其他后面再慢慢做。 做完一整套，三伯只收了悠然十两银子，悠然想再加点三伯说什么都没同意。 临走前三伯提醒悠然，要当心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想来三伯也听说那日莫家二房被狗咬的事情。 莫悠然点点头，三伯还是皱着眉头，心想不成这娃太小了，他还是哪天和莫路说一下。 有了马车，莫悠然他们进镇上方便很多，绕过外婆家，悠然给他们带了新鲜辣椒和两罐辣椒酱，两个舅舅很是喜欢，他们在镇上听到云水谣有一种辣椒的新菜品，很多人慕名去品尝。 没想到这辣椒居然是自家阿姐家里种的，这可太牛了！ 今日莫悠然过来还带了几匹布给外婆，还预定了一头猪，说到时候他们起房子有时候要用。 女儿又要起房子了！当初新起的茅屋的时候他们没有收到消息，这次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去帮忙，压一下场子。 起房子，这可是大事情。 莫悠然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原来前期需要准备的东西那么多，每件事她都力求完美，这次之后，应该不会再重新放置了，所以，尽量一步到位。 因为赶着去镇上，悠然没在外婆家多待，她要去镇上打些铁器。 当初靖南山送她一个炒锅，没想到还不便宜，这铁器，比较贵。 谈好价格付了定金，悠然打算到云水谣看看情况，毕竟，现在自己和云水谣绑在一起，云水谣生意兴隆，她也更从中获利。 小二一眼就看到她，帮她接过马车带父女俩进店。虽然过了饭点，就餐的人还有不少，甚至不少吃完还打包回家。 钱掌柜看到莫悠然来乐得合不拢嘴。马上吩咐后厨给父女俩备菜。 这莫悠然改良后的菜品，大受好评，一开始大厨是不服气的，但是他越做越没信心，看着食客对他的菜满满好评，他开始反思，莫小姐为什么这样改，改过后区别在哪里。他开始期盼着莫小姐到来，干劲十足。 今天，莫悠然指出他一道盐焗鸡有问题。甚至让他试试盐焗鸡蛋，鹌鹑蛋。 莫悠然在后厨居然发现了虾！这里居然会有海虾不是小河虾，钱掌柜解释是他们的人从别的地方运回来的，目前为止，只开发了白灼一种吃法。 “也可以盐焗的。对了钱掌柜，这食客对辣椒的接受度如何？”这是莫悠然最关心的问题。 “接受度非常高，吃微辣和中辣的人比较多。这个月收入比之前增加不少，因为有这辣椒，还有部分菜品改良的原因。”还是这莫小姐靠谱，她吃过之后会提建议，他们照着莫小姐提的建议改过，味道真的好很多。 不像少爷。 评价永远是一般，难吃。 算了，少爷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错。老板能有什么错？ 靖南山此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下人来报消息，挥手让人下去。 晚上，到云水谣吃饭，吃的是莫悠然改良过的菜品。 钱掌柜一旁陪同，伺候。 少爷看着悠哉悠哉，夹了一口盐焗鸡。 “莫小姐让后厨改了什么？” “改了腌制时间，火候，砂纸处理”钱掌柜开始擦汗。 “这个是什么？” “盐焗鸡蛋” “我问的是这个。”指着一小碟红红的小东西。 “莫小姐说这叫辣椒酱，刚做好的。公子要不要试一下？” 靖南山只觉得下身一紧，这莫悠然竟然跑到药店卖那些药！ 算了，试一点总该没事，他之前吃了不少不也好好的吗？ “试试。” “莫小姐说这个辣椒酱可以吃面，蘸饺子，当各种蘸料，少爷请。” “饺子。” 钱掌柜赶紧把饺子端到靖南山面前。 “这莫悠然，嗯，莫小姐做了多少这个辣椒酱？”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莫小姐说现在辣椒收成有限，成品不多，等日后多了可以量产。” “量产？” “批量生产，莫小姐说想建个加工厂。少爷，我们？” “嗯，我知道了，让她先折腾吧。” “听说莫小姐家准备建房子，她今日来便是去购买些铁器。” “铁器？” “公子，这莫小姐改过后的菜品都比之前卖得好，有辣椒的菜品更是受欢迎，现在市场上除了我们还没有其他地方用辣椒，听说当日，莫小姐他们先去了墨流香阁，但是被赶出来了。”有眼无珠的东西。 「赶出来？墨流香阁吗？」 “盯紧点。”靖南山放下筷子，用一旁的温毛巾擦了擦嘴，眼里玩味一闪而过。 第53章 软硬不吃 上 古色古香的红木床，粉色纱帐上肥硕的身躯下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老爷，你弄痛妾身了。” “来，把爷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 “老爷，张掌柜说找您有急事禀报。”管家硬着头皮敲门，这大白天的，哎。 这张掌柜也不看着点时间！ “让他等着，爷这就来。”满是不悦的中年男人发出冷哼，人长得肥头大耳，眼袋很大，眼底青黑，肤色黄偏黑，一口黄牙，更显得他粗鄙，脖子一圈满是黑纹。 起身，让身下女子伺候他更衣。 柔弱无骨的手攀在男子肩上，“老爷，您怎么？” 男子神色不耐，扯开身上女子，敷衍，“我有正事要做。”说罢，自己穿好衣裤打开房门，也不管屋内女子春光乍泄。 “哼！”女子慌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裸露的身体遮起来。 前厅，方老爷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他其实不爱喝茶，只是觉得，好看，配他气质。 “老爷，今日那个给云水谣送辣椒的小姑娘进城了，现在就在镇上。”何掌柜其实与这东家还沾亲带故，为人精明圆滑，深得方老爷信任。 “派人去请，请不到，就，”一个眼神。 方老爷用力扭了扭手上的大金戒指，又小了，勒得手指都肿了。 “是！” “老爷，实在不行，我让阿万，”张掌柜比了个动作。 “没到那地步，一个毛没齐的小姑娘，你还对付不了？” “是，那属下告退。”何掌柜行礼后倒退出门。 方老爷最喜何掌柜这般恭敬的态度。 杂货店，莫悠然正和爹挑选香料，看着老板帮她称重，打包，结账后放到爹身后的背篓。 两个家仆拦住他们，说他们是墨流香阁的，奉东家之命请莫小姐到墨流香阁喝杯茶。 “两位小哥，不知道你们奉命是请，还是强迫呢？”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莫悠然寻思着当初这墨流香阁并没有见过她们的辣椒，仅凭她们的衣着就赶人出门，今日又这般作风。 怕他们已经盯上自己了，今日他们进城没多长时间，墨流香阁便找上门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玉无罪怀璧有罪。 这辣椒如今就是整个青岭镇的香饽饽。 “如果我们没有时间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家仆一甩手，十几个壮汉立刻上前把莫悠然父女俩团团围上住。 “悠然，小心”莫路拉过女儿，站在她前面。 “啊！各位大人，小店这是小本买卖，你们要打要杀的能不能到别处！”杂货店老板娘哭着求眼前的壮汉。 壮汉没有反应。 老板娘又扒拉着莫悠然，拼命磕头。 “小姑娘，你行行好，我家真的小本生意，你们能不能到别处。呜呜呜呜，我老伴生病了，就靠我开这间小店维持生计。” “婶子你先别哭了。”一开始莫悠然觉得有些心寒，但是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难处。 “几位大哥，带路吧。”相比被打了杠走，还不如选择，自己走。 “爹，我们去会会。” “好！”莫路见到那么多壮汉的时候心想完了，不只打不过，他瘸着腿还会连累悠然。 看着身边冷静的悠然，他的心跟着安定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墨流香阁，当真如此目无王法吗！ 这群人直接把人带到方府，就在城西街道，街道行人并不多。 “莫小姐，我是莫流香阁何掌柜，这位是东家方老爷，今天请莫小姐来，是有事相商。”何掌柜给莫悠然父女斟茶。 “原来是方老爷，失敬！不知想商量些什么呢？” “莫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把你手里的辣椒，卖给我们如何？我们可以出和云水谣一样的价格，不，可以比他们更高的价格。”方老爷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肥肉真的无处安放。 “方老爷，不是我们不想和墨流香阁合作，当初我先找了贵阁，被小二哥赶了出来。” “这，都是误会，误会。”何掌柜连忙打圆场。 “方老爷，何掌柜，如果当日我和你们合作，今日云水谣开两倍的价格让我违约，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方老爷扣下杯盖，“呯” 的一声。 “莫小姐，那日是我们不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一次，我们是诚心诚意想要和你们合作。”何掌柜放低姿态。 “何掌柜，您是个生意人，我与云水谣有过协议，我也算是个小生意人，这诚信可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今天要怎么离开！来人啊！” 几十个家仆拿着木棍将莫悠然父女围住。 “动手！” “啊！”莫路刚想将悠然搂住，却被一个家仆一棍子打到有旧伤的小腿上。 “爹！”莫悠然扶着疼得跪倒在地的莫路。 “都给我住手！住手！我看你们谁敢！都给我回衙门！” 程镇管带着几个官差走到莫悠然二人身边。 “程大人，这，这是个误会。”方老爷行礼。给何掌柜疯狂使眼色。 “不管什么误会，都麻烦去一趟衙门。” “程大人，这恐怕不妥。”方老爷心里冷哼，你还真当你是县令大人，就算你是县令大人，我不想去，你能奈我何？ “不肯，那就多有得罪了！”程镇管挥挥手，两个官差大哥直接架住方老爷，这方老爷腿一软，居然没站稳。 “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老实点，去到衙门再老实交代，否则，今天谁都别想好过。”光天化日，在他眼皮底下拐走人，真的当他是死了吗？ 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从县令变成镇管的吗？ 同僚得知来人报官是因墨流香阁抓人，偷偷和他分析过利弊。他不怕，已经是镇管了，大不了再贬一次他回老家种地去！ 镇上的衙门是个很小的瓦房。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启镇管其实和程镇官平级。 “大人，民女上禾河村莫悠然，这位是我爹莫路。” “大人，我冤枉啊！”方老爷如烂泥一般，跪坐在地上。 第54章 软硬不吃 下 “我只是邀请这莫姑娘与她爹到府上商量些事情，竟被程镇管当成犯人抓来，我着实冤枉。”方老爷脸色涨得黑红。 【血压怕得180， 应该是个糖尿病患者。】 “莫悠然，你有什么话说？” “大人，小女与方老爷不熟，不认识，今日我与家父在杂货店买东西，一群人围住我们说墨流香阁请我们商量事情，我们如果不同意，他们就打算出手，因寡不敌众，我们只能答应，谁知这方老爷竟逼迫小女违约，强行要买小女手中卖给云水谣的辣椒。” “大人，这辣椒是我家精心培育的调料，辛辣鲜香。当初我本意与墨流香阁合作，不成想没进到店里便被小二赶出门，而云水谣，却把衣衫褴褛的我们当成座上宾，小女当然更愿意和云水谣合作！”莫悠然振振有词，小脸严肃认真。 “啊，这墨流香阁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可不是吗？以貌取人，当初把人家赶出来现在又上赶子贴着人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人！我们不愿背信弃义，不肯与方老爷合作，方老爷便令人打伤我爹的腿！当时程大人也在场，请两位大人为小女做主！为青岭镇穷苦农人做主！ ”莫悠然给堂上两个大人磕了三个响头。 「居然是莫悠然，怪不得名字有点耳熟，是她救了吕大人两个孩子！」白夫人离别前，特地来提醒过他，让他保护好吕大人家的救命恩人！ 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真的要回家种地了！ “启镇管，我们赶到的时候，这方老爷确实命人伤了莫悠然父亲，我可以作证，今日到场的人也可以作证。” “方大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知罪？”启镇管拍一下惊堂木，这么多人看着，人证物证，口供当事人说得有条有理。这方大强怎么光长肉不长脑子？ “大人，小的也是听了何掌柜的怂恿，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才干了这等蠢事！求大人看在小的是初犯网开一面！”方老爷拼命磕头。 “大人，饶命，我，我。”何掌柜面如土色，双腿瑟瑟发抖。 “莫悠然，你有什么要求？” “方老爷，你伤了我爹！故意伤害，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人命贱如草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别人家的儿子，是别人的夫君，是别人的父亲，是一家顶梁柱！ 我希望大人能秉公处置，我不原谅他！” 莫悠然红了双眼，在爹被打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错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涨一次水，澄一层泥； 经一回事，增一层智。 方老爷不知道为何，被莫悠然红着眼盯着，他的心跳“砰砰砰”好似卡在喉间。 “莫姑娘，我愿意承担你爹全部医药费。” “你当然要赔！不只医药费，还有我爹的营养费10两，我俩的精神损失费50两，误工费10两！一个子都不能少！其他赔偿今日送到云水谣，医药费，等我爹治好了腿，我们自会上门收。” “是是是，莫姑娘说的是！”方老爷慌忙点头。他现在只想尽快处理。他难以忍受外面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哇，没想到这平日时作威作福的方老爷今日居然那么怂！” “怂什么？明明是他不对！” “就是！这些有钱人，真的是，啧啧啧。” “别说，这云水谣还真的比墨流香阁大气。” “可不是！” 没多久师爷写好文书，官差大哥拿给双方画押。 何掌柜被收押。 莫悠然着急给爹找大夫。 “莫姑娘，快扶你爹上马车，我送你们过去。”居然是云水谣的马夫蒙叔，与悠然有一面之缘。 “好，多谢蒙叔！” 蒙叔带着他们到北边的同仁堂。 方掌柜和擅长治疗骨伤的老大夫已经等候多时，莫悠然无暇他顾，先让大夫给爹看伤。 莫悠然在诊室外等待，方掌柜给她送来一碗安神的药膳便忙去了。 悠然趁着这个空闲复盘了一下今天这起突发事件。她被方家盯上了 ，今日之后，方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敢和云水谣正面冲突，但是有可能对他们下黑手。 今天，是谁在帮她？不然程镇管怎么会及时赶到，莫悠然忽然冒了一身冷汗。 蒙叔不是碰巧遇到他们的。 所有不可控的因素，都是她最致命的疏忽。如果今日，程镇管没有及时到，她们会如何？ 她要尽快强大起来，依靠别人是不理智的，今日，谢谢云水谣。 “莫小姐，令尊今日的伤无大碍，但是旧伤却有些棘手，需要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隔三天一次，您看如何。” “多谢大夫，有劳了。今日这伤，还麻烦您帮忙包扎得，触目惊心些！” “明白了。”「这莫姑娘真是个妙人。」 药房里的拐杖还没来得及续货，行了，这回自己需要居然没有。 悠然请方掌柜帮她记录治疗费用，全面到包含她刚才喝的那碗安神汤。 谢过方掌柜和大夫，蒙叔带他们回云水谣，这方老爷倒是快！已经把赔偿如果送过来，一共70两。 方老爷悲鸣，不快不行啊，不对，不行说快！ 包好银两，莫悠然谢绝蒙叔相送，扶着爹，这腿缠得比人还粗，这伤得给多重哪。一瘸一拐，绕到墨流香阁，待了一会才挪走。 回到城门取回马车，付出费用，莫路受伤的腿挂在马车上，赶车回家。今天什么都没买到，除了香料。真是够倒霉的！ “悠然，你睡着了吗？”今日女儿在他受伤时情绪波动非常大，他甚至在悠然眸子里看到火焰。 “没呢，爹，怎么了？”悠然掀开帘子，坐到莫路旁边。 “困吗？如果不困陪爹说说话。” “爹如果娘问起今日的事情，就如实说。” “这……”虽然，但是倒是有惊无险。他们甚至赚了一大笔。 “日后娘也会经常到镇上，也需要提高警惕。”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好！” “爹，等你腿好了，我们家辣椒产量提高，我们需要帮手，也需要护院。这个，不知道价格贵不贵？那种有钱人家的护院，多少钱一个月呢？” 保安多少钱一个月？不要求身高长相，只需要能打，那种类型。 第55章 家庭会议 “这你可把爹难住了，爹也不知道。” “爹，今天对不起。” “傻孩子，这事儿，你做得没错。爹心里其实很开心。”不单是大夫说他旧疾可以医治，更重要的是，悠然为人处事的态度，他深感慰藉。 “爹，女儿不想和普通女子一般，长大嫁人。我想靠自己，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不再看别人脸色过活。” “悠然还小，不用担心那么多。”莫路倒没想过女儿会突然说这个事情，她才9岁。 “嗯，爹，过几日我陪你去针灸，我想买的东西今天都没买上呢。” “好好好，下次我们一起进来，看看你娘要不要买些什么。” …… “咕咕咕” “嗷嗷嗷” 晓菊撸着小奶狗给信鸽喂玉米粒。 娘在给他们纳鞋底，天气早晚凉中午热，眼看着水稻就快熟了，等农忙一到就不带停歇了，虽然他们家田地不多。 玉米已经长高到腰，得去垄泥，放些肥。 等下还是去找些柴火，准备不够了。野草那些好烧但就是用得太快了，还得是柴，粗大的木头。 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太能造了，吃太多了，只能去找些青菜叶子混点粥水和糠拌着喂。 农民，根本没有农闲，只要勤快，眼里有活，天天都是农忙。 “阿姐！爹，你们回来啦！”晓菊放下小狗，一人两狗屁颠屁颠跟出门迎接。 “嗯，我们回来啦”悠然跳下马车，搀扶爹下车进屋。 解下马牵回院子里给它喂些草料。 “爹，您的腿怎么啦？” “是啊，路哥，小心，”杨花娇脸色苍白，她今日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娘，晓菊，这事，说来话长，今天晚上咱们家开个家庭会议，盘点下近期的问题和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我有些困，我回房间眯一会。”莫悠然心里盘算着把事计划写下来，否则越忙越乱，越乱越错，效率太低。 她很久没有进入神识，水生好像长高了一些。 “水生，我问你一件事情，那个灵泉的水，能喝吗？”会不会重金属超标啊？ “当然能喝啊，植物都能喝人为什么不能喝？” 「这人和植物那能一样吗？算了，让她先试试，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按计划进行。」 “人喝了也会像植物一样快速成长吗？” “……” “你帮我种多点茄子，还有蒜，姜。嗯，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你要不要尝尝？”平日里只见当生喝茶，倒是没见他吃过饭。 “要不，你帮我种些麦子？黄豆？你吃过腐竹吗？等你种成了黄豆我做豆花给你吃！” “成交！” 赶紧走吧！聒噪的女人最麻烦。 莫悠然终于放心晕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 爹娘又去砍竹子了，这回是爹要先做一副拐杖。悠然和爹说了一声便自己背着竹篓去辣椒地看一下情况。 有点干了，今晚可以淋水，明日采摘的量有些多，得起早一点。 回到菜地，从神识拿出五株茄子秧，挖小坑种起来，其实现在已经过了种茄子的季节，但是种下也长活，只是为了后续她拿神识的茄子，有个好借口。 主要还是因为她太小，爹娘总是担心，不让她自己行动。菜地的辣椒前阵子薅秃后，结的还很小。得淋些灵泉才可以。 但是，菜总是长这么快也说不过，下次去镇上，她打得买些菜籽饼回来沤肥，一边施肥一边下灵泉，这样总行了吧！ 记录一下，不然会忘记。把它列到计划里。 摘好晚上要煮的青菜，扯了些豆角，把熟透的西红柿也摘下放进背篓，才开始提水淋菜。 提个半桶水，加加半桶灵泉，没多久就把菜地的菜淋了一遍。匆忙赶去辣椒地里，直接浇灵泉，这些辣椒不同，要卖钱，长越快越好，虽然很多人盯着，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盯的人多了，想动手的人反而会有所顾虑。 回到家太阳已经西下，娘已经准备做饭，悠然把菜取出来。今日娘粥煮多了，今晚继续吃，但是担心粥饿太快又烙几个玉米饼。 把菜洗干净，大火翻炒，西红柿切丁和辣椒拍扁后一起炒，豆角切成小圈，炒酸。简单对付的晚餐，明显娘没什么心思，她就想快点煮完吃完，完成任务，然后开会。 爹下午已经把拐杖做好了，甚至还做了两对。药房那边已经缺货，他要尽快多备货。 “娘，你先准备纸和碳笔，我洗好碗我们就开始。” 晓菊喂好小狗乖乖坐在一旁。 “好了，我们开始吧！咳，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们家第一次开家庭会议。以后如果有急事，我们就开一次，如果正常，我们就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开一次，大家要相亲相爱，不可人身攻击，对事不对人。以上，希望大家明白，如果会有有问题，大家可以踊跃发言。”莫悠然给自己鼓掌，爹娘互相看了一眼，捧场跟上。 晓菊一直以悠然马首是瞻。 做了做手势示意大家停下。 “首先今日第一个问题，关于爹腿伤的问题。是因为我们与云水谣合作，墨流香阁眼红，故意伤害，爹现在在同仁堂治疗，三天去针灸一次，旧疾是有可能全愈的！医药费由墨流香东家方老爷出。今日他赔偿我们的费用是70两，已经拿到手。” “啊！”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接下来的生活，为了不让今日的事情再发生，我们需要挣钱，请护院！但是这个事情可能要排在起房子之后。我们的房子，要尽快建起来。另外有些我们做不了或者太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们就花钱请人做，比如找柴火。” “下面是大家的工作安排，爹，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腿，三天一治疗，不能落下。娘，家里吃食，辣椒地那边要多麻烦您，晓菊，家里的鸡鸭狗鸽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最后，我们每个人都有的任务是，一定要多抽出时间来识字，睡前简单分享一下当日功课。”今日之后，莫悠然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姐，为什么识字那么着急？”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所有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大历历法里！” “过几日阿姐便去买历法回家，大家一起研读！” “嘶！”杨花娇觉得压力有些大，还不如让她多种些辣椒。 第56章 人力整合 第二天天蒙蒙亮，莫悠然便出门洗衣裳，去菜地摘菜淋水。 今天她要去朱大伯家问问有没有村民愿意给他们盖房子，另外她打算约一下大伯两日后进一真趟镇上给她拉东西。 赶巧了在路上碰到三伯，三伯说大门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们看好日子。 “三伯，你们有打算多种些辣椒吗？现在价格还是比较高。” “对了，我们之前商量过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多种一些。之前种的都结果了，试吃了一下，真的很有感觉。一会我爹他会和你商量。”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看谁来了。” 大爷大娘大伯家几口正在吃饭，见到莫悠然来连忙招呼她吃东西，大伯娘给她盛了一碗很稠的粥，莫悠然没有拒绝。 大爷家早上吃玉米粥，一份咸萝卜干，一大盆青菜，两个玉米烙饼，这样的早餐，在整个上禾河算是比较好的。 “大爷，大伯，不知最近可有村民过来报名帮我家修房子，我们打算尽快，因为后面农忙大家抽不开身。” “有，可多人报名了！名单在我这里呢。”大伯正想起身去拿名单。 “大伯，先吃饭吧，是我不对，咱们先吃饱再谈事情。” “好，好，大家先吃饱。” 大家吃饱后就连女眷也没有离开，她们对莫叔家的女儿可太好奇了。 “大爷，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在村里建一所学校，学堂吧？” “学堂！”这个想法村长大爷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谁愿意到这穷乡僻壤当夫子？起校舍什么的，置办课堂，都需要钱。就说这普通的笔墨纸砚，谁家能供得起。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对，学堂，大爷，不瞒您说，昨日我与爹进镇里，墨流香阁的东家想与我合作我拒绝了，他恼羞成怒，打了我爹。” “啊，阿路他受伤了吗？” “嗯。”莫悠然点点头。 “大爷你想一下，他们除了有钱，凭什么敢这么欺负人？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钱，并且不懂法吗？所以，我想办学堂，孩子们能学有所成走科举之路当然很好，如果不能，那些识字，日后少吃亏。不只是孩童，大人也应该上学！” “啊大人也要上学吗？”大伯娘惊呼。 “只要想学都可以学。现在最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大爷，听三伯说你们想多种些辣椒，是吗？” “哦，对的，之前种的结了！我们多买些苗，多种些，只是不知道。。” “大爷你们不必有所顾虑，想种多少，就种，如果云水谣那边饱和了，我也会想办法把辣椒卖掉。不只你们家，我们要发动整个村的人都种上，多一份收入多一份保障。” “好！好！” “大伯，两天之后能麻烦您傍晚帮我在镇上拉些生活用品回村可以吗？，缸什么的，我爹要进镇上医腿。” “当然可以！”大伯递过名单，整个村除了陆氏二儿，其他能干活的壮年都报了名。 “瞧，这是名单，你们什么时候动工就提前说一声。” “嗯，大伯，你们打算种多少辣椒？对了，和其他村民说一声，如果打算要种子，我可以免费提供，如果秧苗，我卖一文钱一棵。”本来之前就放过口风说她要买秧苗，虽然没说送种子。 “丫头，如果陆氏想种呢？你给她吗？”大爷眼神清明。 “如果我爷要种我当然会给他！我大伯家，三婆家要秧苗，我不收费，这个大家应该不会的意见吧？” “哈哈哈，有什么意见，谁敢有意见？晚点我们上你家买苗。”大爷笑开了花。 “大伯，我需要请人，不只是建房子一件事，您看有什么建议吗？” “你之前说的是建房子，日价50文，如果其他事情轻松些，少支付些也可以的。” “好的，那到时候我想请人再多种一些辣椒，现在产量太低了。” “好，之前地里都是种玉米，玉米虽然能当粮食，但是卖钱却贱得很，卖辣椒换多些钱，再买粮食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该交的税咱可一定得补齐，不然出事就麻烦了。” “大爷提醒的是，我记着了。等会儿云水谣的人要来收辣椒，我得回去了。” “悠然，我与二伯娘想一起去辣椒地里瞧瞧可以吗？”大伯娘说去瞧瞧，实际上是担心悠然和她娘两个人忙不过来。 “我也想去！” “我也想一起去！” 就这样，悠然带着两伯娘，还一帮大小孩子，浩浩荡荡往自家辣椒地里走去。 娘和晓菊已经在地里摘辣椒了。看到孩子带着乌泱泱好些人，凑近一看，居然是朱家伯娘和孩子们。 悠然给大家示范摘怎么摘的，提醒大家不摸过之后千万不要用手揉眼睛，大家很快上手了。 摘辣椒真的不是什么力气活，人多取胜，大家连聊连做，没一会便把几分地辣椒摘完。今天一共摘了四箩筐。二伯娘帮忙挑担，一起回家等云水谣的人。 悠然把家里之前买的冰糖砸碎，分给小孩，大哥哥们红着脸拒绝了，悠然才不管，塞到他们手里。 “伯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这个是你们今日的工钱。” 说着把钱分发给大家。 大伯娘脸色骤变。 “丫头，我们可没有，哎呦我们今天就是凑一下热闹。” “就是啊，你别给钱，你这样今晚我们怎么有脸上家里来。” “伯娘你们听我的，我以后也要请人的，今日你们的工钱我还少算了。来，都不允推迟。”莫悠然给了两位伯娘25文，孩子们一人10文。 孩子们还好，他们从没有干活挣过银两，而且还那么多。两位伯娘坐立难安，没多久就领着娃回家了。 “阿姐，我们以后真的要请人干活吗？”晓菊抱着狗狗仰着头看着阿姐。 悠然蹲下抱起这一人一狗，嗯？今日怎么感觉抱着晓菊如此轻松？ “是啊，以后阿姐要带着晓菊做很多其他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其他人帮我们。” “悠然，快去叫你爹来吃饭。我都给忙糊涂了。” “哎，好咧！” 爹没在家里。 第57章 全村总动员 爹又不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 莫悠然正想出门找爹，便看到蒙叔赶着马车过来，“吁”，停在门前的空地上。 “莫姑娘，你要去哪？”蒙叔拉开车帘，钱掌柜下车，今天居然是他亲自上门。 “刚想去找我爹，钱掌柜，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请。” 把人引进屋，杨花娇打过招呼便给二人倒水。 全力与蒙叔先给辣椒称重，今日二荆条三箩筐净重90斤，小米辣只有20斤，一共9两200文。 钱掌柜把钱点好放进小布袋，交给莫悠然。 “莫姑娘，不知可否留下十斤小米辣做成辣椒酱？东家想拿去送人，价格好商量。” “这，不知这位东家可着急？做辣椒酱不难，但是我现在没有容器装，我本来打算过两日再到镇上购买。” “倒也不是很急，缓个三两天问题不大。” “钱掌柜，您方便帮我到卖坛子的店让他们定制吗？您稍等。”莫悠然说完跑到屋里取出纸和碳笔。刷刷画了个坛子，这青岭镇，家家户户都泡酸坛子。 “钱掌柜你看，这个是我们泡酸的坛子，但是我想要老板把它做小，做成能装半斤水的大小。让老板先做五个样品，”取出100文给钱掌柜，“这是我给老板的定金。” “行！我回去这就去办。” “有劳！” 钱掌柜和蒙叔离开后没多久，爹回来了。 悠然陪着大家吃饭，并和大家说了村里人准备种辣椒的事情。 “云水谣他们需要那么多辣椒吗？如果我们种多了，会不会卖不掉？”杨花娇有点担忧，毕竟村里人都是因为辣椒卖价高才肯种的，如果大家都种，那价格肯定没有现在高了。 “供给云水谣的价格暂时不会改变，毕竟其他人家里的辣椒也要挺长时间才能收获。如果以后，辣椒产量高，卖价肯定会少些，但是我们可以把辣椒做成成品，这样又可以解决辣椒的销量，又可以增加劳动收入。”莫悠然早就想建个加工厂，只是眼下要先安排建自家房子。 “那建加工厂那些，岂不是要招些人？”莫路以为这是悠然之前问他护院的事情。 “加工厂可以招村里的人，妇女适龄儿童都可以！”15的女孩就结婚，莫悠然万万不能接受的。15都还是童工！ “那到时候我们找村长商量一下。”莫路觉得女儿心意已决。 “嗯，我今天没和大爷说这事，但是说了种辣椒和建学堂的事。” “建学堂？”莫路夫妻二人放下筷子。 “嗯，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怎么忽然想到要建学堂啊？”杨花娇前阵子跟着晓菊一起识字，深知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不是说要科考，就是不能当睁眼瞎，以后我们村会越来越好的，村子好了，别人想动我们，也会有所掂量。” “是这么个理。娇妹，我们听悠然的，日后悠然需要支银两和你说，你登记一下，要不咱家也记个账。”莫路心里明白，悠然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 “也可以啊，该记账的，娘，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 “啊，我，我记吗？”花娇苦着脸，她还有好多字不认识，怎么记账啊。 “娘你放心，不需要写很多字的，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数学密码不，咱可以用那个。”悠然提醒。 “啊，我忘了这茬。”那数字的笔画可就少了很多了，如果只记支出多少，收入多少，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人忙得差不多。 “阿姐，我们给这两只小狗狗起名字吧？”晓菊坐在一旁，身边两只小狗狗黏得不得了。 “嗯，阿姐瞧瞧。”悠然抓着小奶狗， “欧欧欧”奶乎黄色小肉团着舔着悠然的手指，一脸享受，另一只毛色浅一些，直接抱着手指吮起来。 “阿妹有想好名字吗？”如果给它们喝灵泉是不是会马上长大呢？可是小的时候真的最可爱啊。 “没呢，阿姐帮它们起。”晓菊一脸期待。 “阿发阿财？富福富财？”悠然坏心的揪揪着两只小短脖子。 “啊？” “噗呲” “哈哈哈哈” “阿姐，你认真点。”晓菊急得想哭，她可不想天天，阿发阿财，吃饭！ “好了好了，阿姐不逗你了。你觉得叫豆丁和金毛如何？”其实，吮手指那只，很像金毛幼崽。 “好啊好啊，我也觉得这只，它很挑食，长得比较慢咧，就叫它豆丁吧。这只可调皮，就叫金毛吧。” “爹，两天后去镇上你别忘记了哈。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吧，今天跑哪里去了呀？” “嗨，我这腿，不休息不碍事，我去找梁大爷看日子，大爷说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我看，咱们要开始动工了。下个月，稻子可以收了。” 梁大爷擅长看风水，平日里帮村里人 选吉日吉时，上次莫路是自己看的黄历，这次请大爷帮忙看看。 “您这腿可伤得重，得好生休息。”悠然煞有其事。 “路哥，你不是说我们要听悠然的嘛，咋自己又不听了呢？” “这， 好好好！”后面两日莫路确实好好呆在家里，只是，不是好好休息，是又编了不少藤条箱子，留着自己家用。 农历九月的天，中午还是很热，早晚稍微凉快些。没办法出门干活，在家提前准备动工用的东西。锅碗瓢盆那些，重新端出来洗干净水煮消毒。重新做两个临时的三脚灶，柴火不够，这个有点麻烦。 下午李思亮竟然上家里，他的脚已经好利索了，带了两只兔子，说是他爹从镇上买回来的，交待送给晓菊养。看到莫路拄着拐杖，他无比同情，这比他情况要严重得多啊，瞧这包的！ “思亮哥，伯娘种的辣椒可以吃了吗？” “嗨，没有呢，我娘种的辣椒有些长得可好了，就是不开花，有些开了很多花，就是不结果，可把我娘愁坏了！” “这样啊，我与你上家一趟看看吧。” “好啊。” “晓菊，你跟着阿姐去，好好谢谢李大伯。”莫路叮嘱。 “好！”晓菊终于可以出门了，她这些天没怎么出门，以后是不是都要出门拔草喂兔子？ 那可太好了！ 第58章 技术活 思亮哥家在村最西边，所以两家距离是有点远的，路上随意聊聊，悠然才了解到李大伯一般一周进一趟镇上，天气炎热，猎到的动物不尽快销售，就容易发臭了。 一周一次和其他村民相比，真的频繁得多，怪不得村里人会请他帮忙卖东西。 “思亮哥，这夏天进山收获比冬天多吗？”悠然纯属好奇。 “也不一定，打猎这事，除了技术，也看运气。” 这个悠然认同，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对了思亮哥，我今天找了村长，让村里人一起种辣椒，你们家要不要种，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秧苗。”兔子可不能白拿。 “这，这事还得看我娘，她要是同意，我是没有问题。”思亮其实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知道悠然一片好心，想让他家多一份收入，但是他娘，嗯，实在是技术有限。 “行，等下我问问伯娘。” “思亮哥，小兔子要吃哪种草啊？”晓菊心里惦记着两只小兔，她还从没养过。 “可以去是江边割那个摩提西草，就是那个有点像狗尾巴草那个，也可以给苜蓿草，如果没空割草，可以给菜叶子的。”莫路婶子菜种得那么多，不会缺这两只兔子那几口。 “这个啊，那确实方便，听着不挑呢。” “兔子它们长得可快，生得又多，到时候，我去帮你们垒个圈，它们太喜欢打洞了。” “好啊，那就麻烦思亮哥了。”晓菊笑弯了眼睛。 “娘！娘，你看看谁来了。” 伯娘在地里除草，施肥，抬起头一看居然是悠然两姐妹。 她赶紧在水桶里洗手，擦在衣服上。 “悠然，你们来得正好，来帮我看看这些辣椒咋回事，种得那么好，就是不结果！” 悠然一看果然，全都旺长了，有一棵种在瓜架下，太阴凉晒不到多少太阳，花开不少就是坐不住果。 “伯娘，你这种得太好了它才不发的。你要不要试试吃叶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啊，悠然你取笑我，”伯娘老脸一红。“这辣椒叶子真的能吃？” “是呢，现在辣椒不开花的原因是肥料太足，它们光长个头和叶子，所以很少开花。现在一定要空中住，把枝条剪掉，叶子可以吃。” “那边那棵好多花，但是瓜架子挡到太阳了，开花的时候也要少浇水，不然它保不住果。” “啊！我说怎么开那么多花都不结，哎看着心疼坏了，花总是谢了就掉了。这种辣椒还真是个技术活啊。” “伯娘，这地的菜全是你种的啊？”目测都有三分地，每坛上都种着不同的菜，只是有些大小不一，有些被虫子吃成蕾丝。 “是啊，这全是我折腾的。哎种那么多将将够吃而已。” 「额，娘真不谦虚，虫吃剩才轮到自家吃，够不够吃全凭虫子良心。」思亮帮忙拔草没有吭声。 这样年代确实麻烦，没有什么农药可以用。但是也因为那么绿色，才有着人与自然的和谐。 “伯娘，你翻地的时候晒它几天，烧些草烫一下这个泥，我看到我娘就是这样做的事。平时也撒些草木灰，好像虫子害怕这玩意儿。鸡鸭粪那些肯定不能直接用，要发酵过才行。” “啊，居然是这样，难怪我每次用鸡粪菜都会死一批，搞得我都很少用了。”伯娘恍然大明白。 ［真的是罪过，都是自己把菜给作死了，今天要不是悠然说，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太晒了，我们上家去！”伯娘抱起晓菊，这小丫头，伯娘稀罕得紧。 “悠然，快，伯娘给你做好吃的！”前几天当家的抓到了一些田鼠，剥皮爆炒香迷糊了。 「娘你，哎！」你这样会吓着她们以后都不敢上家来了。 结果伯娘的炒田鼠肉获得两姐妹一致好评，如果能加点干辣椒肯定会更好吃。 “伯娘，你们想多种些辣椒吗？今天我去村长家让他们帮忙宣传，看看村里其他人愿不愿意种。” “悠然，不是伯娘不想，实在是打理不了就糟蹋了，你大伯他上山时间也不固定，我自己一个人还是比较吃力。” “嗯行，对了伯娘我家十五要起房子，您和大伯方便就过来帮忙吗？这阵子我爹腿受伤了，家里需要请人帮忙打柴火，如果大伯有时间能过来帮忙吗？” “当然可以啦，这个事情伯娘也可以！”只要不是种田种辣椒种菜，伯娘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也可以一起！”思亮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没准能去悠然家混口吃的。 “太好了，伯娘，是这样，你们一日工钱是五十文一天，思亮哥的是三十文，你看这样可以吗？” “害你这孩子，我们不要工钱，包我们两顿饭就可以。”伯娘急红了眼。 “不是伯娘你先别着急，这个工钱是我日后请村里人建房子，摘辣椒什么的，到时候都是统一工钱的，你不拿我心里过意不去，到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你们帮忙。” “悠然，你给我爹娘就好，我帮不上什么忙的。”毕竟他这个年纪的日工，在镇上都难找三十文一天的活。 “思亮哥你到时候估计也可以帮我摘辣椒或者做其他的，如果要帮忙那就一定要拿工钱的。村里虽然大家知根知底，但是架不住有少数心思不正的人。” “啊，阿亮，我们听悠然的，”伯娘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是她觉得悠然考虑得比他们周全，实在过意不去就认真干活别偷懒。 技术活做不了，她有的是力气。绣花针她拿不住，砍柴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从思亮哥家离开，晓菊问阿姐，为什么单单提醒伯娘她们种辣椒的事情呢？ “阿妹你想一下，以后大家家里都种辣椒，就伯娘家没有，她们会不会心里有什么想法，如果是他们自己拒绝，那就会好很多，而且，他们有其他收入补贴，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 “那咱家大伯和三婆那边呢？要去吗？” “要去，我们要主动拿辣椒秧过去，咱家还欠了大伯家一头牛，虽然说爹赔了十两银子，但是那其实是大伯担心爹为难才收的。三婆家更不用说了，她一直对娘挺好的。” “嗯，我知道。” 第59章 学习要趁早 傍晚，朱大伯二伯来悠然家，今日女眷孩子过来帮忙摘辣椒居然人人都拿了工钱，村长大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悠然连忙解释是她需要请帮手，不管今日是谁帮忙她都要付工钱的。 花娇连忙给客人倒茶。 大家闲聊了一下，他们最后要买一千棵辣椒秧，又红着脸要了二两种子。 悠然让他们明日再上门拿苗。 兄弟俩离开莫路家时有些恍惚，看着夕阳洒落在竹篱笆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子。 * “娘，明日你和我送种子去大伯爷和三婆家好吗？爹腿还没好利索不适合走远路。” “啊，哦哦，可以啊。”花娇若有所思。 “娘，我去一趟菜地一会就回来。” “好！” 菜地里只有一垄辣椒秧，这些足够朱家几个大伯的，剩下就不多了，她要尽快多育秧苗，之前种过的地方不适合再种，要找块生地。 可是能种的地方都种菜了，对了！她可以用育苗盆，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如果担心育苗盆不好解释，也可以把泥巴搞成拳头大小的团子。 说干就干。泥巴多的是！ 也不需要做得多精致，尽快，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用灵泉和泥，团泥巴摆在一起。最后每团泥巴按入两颗种子，捏好。 天黑之前她做好了五百个，这远远不够，明天她再来做，明天可以让阿妹过来一起。 洗手回家。 娘已经做好晚饭，鸡鸭已经回笼，兔子刚到新环境还不怎么适应，吃得比较少。阿妹已经洗好香香，小奶狗在她怀里舒服窝着。 “悠然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爹见她回家也放下手里的竹篾。 “娘，我想到一个办法育辣椒苗，不占地方又方便移栽，明日阿妹与我一起去吧。” “好啊，我也可以去，明天辣椒还摘不了，我除了做些家务也没什么。” “行，早上我们回家后再去大伯爷他们家。” “爹，明日朱家伯伯们过来你直接让他们到菜地找我们。” “好咧。” 晚饭是白米饭，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腊肉，一盆青菜汤。 大家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餐饭，食物确实能抚慰人心，粗茶淡饭，四季三餐。 晚上睡觉前，照例是一家人分享自己一天学习的内容。娘现在能识全村里人的名字，只是书写还有些吃力，姓氏已经能写成型。 晓菊今天分享的是三字经的中间部分。她说想和阿姐学习，做事情要考虑周全，这让其他爹娘有点意外，晓菊一直比较内向，东离和雅思来后慢慢开朗了很多，她还是更喜欢和动物打交道。 反而是悠然，她今日没有练字。 爹娘安慰她因为事情太多了，劝她明日先练字再去忙其他的。 好好好。 果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当初读书的时候写的是繁体该多好！ 阅读无障碍全靠看港剧和漫画。 清早点着油灯，练习写自己的名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慢慢也适应了毛笔，字体大小都能控制住。 练了一刻钟，把晓菊叫醒，洗漱后一起去菜地，背篓里放满了辣椒种子。 晓菊还有些迷糊，蹲在边上看着阿姐昨天团的泥团子。 悠然提着几瓢水，趁晓菊不注意加了大半灵泉，用铁锹挖土放进桶里，用小锄头搅拌，泥土半干半湿能捏成团不散就行。 悠然示范给晓菊看，玩泥土小孩子最喜欢，这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捏好泥团按上种子排排码好放整齐就可以。 “阿姐，为什么这么做啊。” “因为可以省地啊，而且这个移栽更容易成活。” “这里不是好多了吗？”晓菊指着菜垄上和秧子。 “这种等下拔给朱家大伯。其他人的还不够呢 。” “可是也没有其他人上咱家买啊。” “不着急啊，村里人有些是地没整好呢，所以等我们的苗出来，那就刚好，而且咱家也要多种些，现在产量太少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还欠着靖南山十斤辣椒酱。 明日她要进镇上买其他配料，小坛子明日也一并取了。 种辣椒这事情，得加快脚步。 打一桶水把辣椒秧淋上，等下朱大伯他们过来好起苗子。根带些土，这种移栽的时候更容易存活。 只是他们种一千棵秧苗，明日大伯还能进镇帮她拉东西吗？ 今日来取秧苗的是朱家三个伯娘，每人挑着一对簸箕，男人们和孩子们已经去整地挖坑，家里人多就是好，分工合作，做什么都有条不紊效率又高。 悠然之前的担心就是多余。 伯娘们回去没多久娘做好早饭，来摘菜淋菜，帮忙做泥团子。太阳把露珠晒干，她们娘仨捏的泥团子围着菜垄一圈，终于该回家吃饭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洗干净手把两份辣椒种子分别装好，吃过早饭娘仨一起去大伯爷家和三婆家，他们两家住得很近，吃饭都会扛着走那种距离。 太爷爷在家院子里晒太阳，悠哉悠哉摇着蒲扇，嘴里哼着小曲。旁边爬着一个肉团子，“咿咿呀呀”拨弄着手里木头拨浪鼓，见到生人也不害怕，张着小嘴口水流成线。 “太爷爷！我们来看看您！”杨花娇大声打招呼，太爷耳朵有些背，看别人口型便能猜到几分。 “太爷爷好，伯娘好！” “来得好来 得好！这个是大妹是吧？”前些时日阿五家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们分家的时候他伤寒便让大儿子去的，今日一看，这两个 娃儿挺好，看着就有精神。 “你们快坐，快坐。”伯娘从厨房拿出板凳。伯娘看起来还很年轻，带娃儿想来有些辛苦有几分憔悴，平日里他们走动并不多，所以并不算多热络。 家中的牛还是莫路一家弄丢的，大家很心疼，当时起码两个娃被找回来了，不幸中的万幸，牛以后再攒钱买了。 只是下个月应该要收割了，没有牛，冬季想在田里种菜只能靠人力去翻地了。 悠然和晓菊蹲下逗小肉包子，小肉包咯咯咯笑个不停。 “伯娘，弟弟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一岁三个月，叫莫凯宏。”伯娘拿毛巾给肉包子擦口水。 “凯宏，好名字！” 第60章 等看笑话 “伯娘，我们今天来，想给你们一些辣椒种，之前没和你们说是因为辣椒没种成，不敢让你们种那么多，之前你们种的那些长得怎么样？” “啊，说起这个事情，我们种那些长得不错呢，虽然没有三婆他们种的好，但是也结了不少辣椒，我听当家的说你们现在给大家免费提供种子，当家正商量着想多种一些。”伯娘现在整日带娃在家，顺便料理家务，照顾太公，田地里的事情她还真是不怎么清楚。 “太好了，我育了不苗秧苗，等伯爷和伯伯们整好地就可以 直接种上，到时候有了收成可以直接卖给我，当然如果你们想自己拿到镇上卖也是可以的，现在少价格会好的。”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等公爹他们回家我就和他们说。” “嗯，还有这个月十五我们家要重新起房子，到时候还得请伯伯们帮忙。” 花娇抱着小肉包，他居然睡着了。花娇静静听女儿和嫂子说话。 “当然可以啊，应该的，这算啥帮忙咧。真好，得重新盖一下，不然冬天下雨可难熬。婶子，这小宏可喜欢你，平时他可不好哄睡呢。” 今日居然安静地睡觉，实在是少见。 “娘，小弟弟他好可爱！你看他的睫毛，好长。”晓菊趴在娘身边打量着这个白里透红的小脸和金毛有点像。 “可不是嘛，太可爱了。真招人喜欢。” “伯娘，种子你先拿着，我们还要去三婆家一趟，就不多留了。”悠然从背篓取出一个布袋，种子她已经精心筛选过了。 “好咧，我先放回屋里。”伯娘双手接过种子，满心欢喜。 出来后接过孩子，送着悠然娘三出了院子。 大伯爷家斜对面，过一个小坡就是三婆家。 三婆家的孩子们都在家，但是居然不吵闹，想来是因为三伯爷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当日他们来看望三伯爷的时候，悠然便发现他是血压高引起偏瘫，冠心病确实没有什么很好的治疗办法，做支架什么的在这里想都不要想了。 静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悠然姐！婶子，晓菊，你们怎么来了！”小超挑着一担猪草从外面回来，恰巧碰上。 “小超！来，让婶帮你。”这个只比簸箕高一个头的孩子担着满满的猪草。 “婶子，不用，我可以的，你们快点进家，我奶在家里咧，前阵子她有点不舒服，李郎中让她多在家休息，她正无聊说没有人说说话呢。” “啊？三婆生病了？是怎么了，严重吗？” “天气变化，老毛病犯了。”小超放下担子，带花娇她们进屋，其他孩子们见家里来了客人，倒水送过来，然后在旁边做着自己的事情。 “哟，婶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三婆生病后看着更沧桑了，脸颊瘦得有些凹陷。 “三婆，您这是怎么了？”花娇有些哽咽。 “死不了，哭什么。大妹来，让三婆好好看看，不错不错，长高了！”粗糙的手抚摸着悠然的脸。 “三婆，我有好消息！”悠然吸了吸鼻子，三婆家其实过得比他们之前没分家时更差些，毕竟三伯爷长年需要人照顾，汤药钱对一个贫苦人家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三婆眉眼带着笑意。 “我们准备这个月十五重新盖房子，到时候请伯伯伯娘一定要去帮忙，不然怕赶不及收稻谷呢。” “盖房子！盖房子好，一定一定，我一定会记得。” “还有，我想请小超他们帮我们收辣椒，现在我们忙不过来呢？小超他们可以早上过去半天，和其他人一样的工钱。” “当然可以啦，他们做不了什么事的，摘个辣椒还要什么工钱啊，你不要手上几个钱就乱花。” “嗯，三婆，我有打算的。三婆，我之前给辣椒你们种，种得最好的，就是您了！您要不要再多种些？到时候摘了辣椒我帮忙拿给云水谣！真的，你种的 ，我敢打包票，是我们村里最好的。” “这，行，我们再多种一些！”三婆的辣椒早就得吃了，家里也试吃过，她们也听说都是云水谣上门收悠然的辣椒。 “他们要了我的，不会影响你们的价钱吗？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三婆担忧。 “您放心，咱们不只是卖到镇上，我们可以卖到其他镇，其他更远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担心种多了卖不上好价钱了！” “三婆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三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最近莫五婶有没有找你们麻烦？”三婆脸色微变。 “三婆您放心，现在我们分家了，随便莫奶奶说什么，她想找茬也要掂量掂量。” “哼，她就是个双面人，算了，反正以后她要是再找你们麻烦就来找我。”莫家都知道，这莫五婆的克星是莫三婆。 “好咧，三婆你看，这是辣椒的种子，你们先育到菜地里，我们也育有，到时候我们那边长得快我们就把苗送过来。” “这么多！”三婆打量着一包种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帮忙盖房子同，就是要整地了。 。。。 陆氏在厨房磕瓜子，“噗”，一口一口吐在地上，小陆氏要好些，把瓜子皮放在饭桌上。 “娘，听说大妹让村里人都种辣椒，朱家去卖了一千棵苗，听说要一两银子呢！”这朱家真舍得下血本。 “哼，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哭，全村都种？她们当镇上人把辣椒当饭吃吗？” “娘，听说大妹免费给大家种子，我们要不要？” “你去？” “我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你不想看看到时候他们卖不掉？” “感觉也不是很难种，有天我路过三婆家菜地，感觉一棵可以长老多了！咱要是种点吃也挺好。” “你咋不说李狗家的，只长叶子不结果呢？” “就是好奇，这玩意儿居然真的能卖那么贵。”现在家里天天黑米面和稀粥配咸菜，嘴巴都能淡出鸟来。 “娘，要不。。。” “嘿嘿嘿的。”陆氏翘起嘴角。 她就不信，这莫悠然怎么守得住那么多辣椒！ 第61章 大采购 清早莫悠然和爹便赶马车进镇里，爹要去针灸，悠然，则要采买各种物品。 昨晚她提前和娘要了十两银子，娘没问原因直接就给她了，匆忙记账。 这悠然倒是没想到。 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悠然支钱，娘从不过问原因，悠然心里无限感慨，被娘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 没有原因可以少写不少字。 支出：然 xx两，日期：xxxx。 镇上很多店铺没有开张那么早，哪怕今天是圩日。 幸运的是，上次那家杂货铺已经开张。 “大娘！早啊！” “莫姑娘，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那日便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娘帮她及时报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日悠然特地来道谢，还带了一小竹筒辣椒酱谢礼。 老板娘收到谢礼喜出望外，得知是辣椒酱时更是惊喜万分，又觉得礼物太贵重，她受之有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日的善举，让她后半辈子有了着落，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娘这礼你受得起。今天帮我拿上次我要的所有调料，量是上次的五倍，下午我再过来拿。” “得咧！”开市就是大单子！今天运气真不错。 “刘管事，您出来采买啊！”正巧碰上云水谣有管事。这管事主要负责客栈采购管理，钱掌柜则负责全局。 “莫姑娘！真巧！钱掌柜昨日还念叨你呢，念念不忘那十斤辣椒酱。” “我记着呢，一会我就过去，钱掌柜帮我定的坛子应该好了吧！” “好了好了，我听他说可以了。一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老板娘，这是我需要买的东西，帮我打包好送上云水谣吧。可以吗？”刘管事给老板娘一张纸条。 老板娘双手接过一看，满脸震惊，这量，是云水谣的生意！她何德何能？ 老板娘赶紧鞠躬，拍着胸脯保证拿好的！ 悠然是有些意外，大娘认字！ 看来她还是不能偷懒，她也认，就是不会写，那可不行，总不能输给杂货铺大娘吧。 果然不要以为自己家牛大，要多见见世面才行。 “莫姑娘请！”刘管事相当客气，其实不只是他，就是云水谣后厨洗碗切菜的帮厨，大家都涨了不少月银，现在一个月挣的比当初一年挣的还要多。 钱掌柜说如果生意再好些，他们还能再涨月银。 云水谣上下现在卯足了干劲， 以前他们还会把墨流香阁当竞争对手，现在不会了。 东家说那些不入流的竞争手段注定走不长远。以后莫姑娘，就是他们云水谣财神爷，要供起来！ 这些莫悠然当然不知情。 今日进云水谣，莫悠然觉得有点像现代酒店的感觉。 “莫姑娘，你可来了！”钱掌柜欣喜。 “钱掌柜，坛子的事情如何？”悠然知道他心急，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 “您来看看，”钱掌柜在前台提起一个小坛子，交到悠然手上。小巧玲珑，坛底印上她要求的Logo，坛口做成可以装水密封的模样，其实装水密封很好但是不适合运输，看来还是要改改。 “很好，是我想要的。钱掌柜，你定做了多少？不知今日可否带我过去？” “当然可以！我只做让老板做了二十只，心想如果你要改也方便。” “行！今天我就先打二十只全带回去。过两天你们上门要辣椒的时候就可以一起带回来了！” “好咧好咧！店在西边尽头，老板是对姓凌的老夫妻，他们的孩子当兵多年没有回家，人看着很是和善。如果后面需要订货，量大，价格还有不少商量的余地。” “好，钱掌柜选的，我放心！”这也不是客套话，在这镇上，识人能力谁还能有客栈掌柜老道。 在钱掌柜的引荐下，莫悠然很快和凌老板谈好生意，坛子价格不变，五文一个，悠然觉得已经很划算了。 另外悠然还买了三个大大的水缸，钱掌柜建议等他们两天后去上禾村再帮她一起带过去，悠然笑着说给他们添麻烦了，钱掌柜老脸一红。 “你多来店里吃饭便好！” “你改良过手那些菜，真的，回头客特别多，现在咱们店的名声啊，因为这辣椒打响了，又因为其他菜品也好吃，不少其他镇上的人慕名而来。”以往他这生意是分号里最不起眼的，最近，其他分号的人纷纷来信问他辣椒的事情。 要不是东家提醒他适当放些信息，他还真都抖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东家什么打算，但是其实这云水谣，是少东家的，不是靖家的。 “那今日又可以蹭吃蹭喝了。”悠然想找独处的时间，不然等下爹的治疗要结束了。 “钱掌柜，我再去买些东西，一会我再回云水谣，我爹可能不久就到了。” “行行行，你先忙。”钱掌柜先帮莫悠然把坛子全部拿回云水谣。 两人在西街转角分了头。 集市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络绎不绝。 买点菜种子，再兑空间里的种子，种类应有尽有，这回可以放心用种子了。 辣椒种子她也想要多种几个品种。 流动摊位上的是各个村里的人来摆卖。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跟前摆着一笼鸡，一个人模人样的中年男人正在讲价钱，谈着谈着两个人竟然起了争执，男人放狠话今日除了他没有人敢和她买，毕竟没有敢和方老爷作对。 方老爷？ “哪个方老爷？” “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墨流香阁的方老爷，没听说过？” “啊，居然是方老爷！” “哎！” “奶奶，这鸡你卖多少钱一只啊？”莫悠然指了指笼子。 “小姑娘，这母鸡还嫩，216文一只，这阉鸡没够日子，250文一只，要不是我家里急着用钱，我们这是要留过年吃的。”老人想起家里境况有些无奈。 “哪里来的小姑娘，毛没长齐就出来晃荡，当心被坏人抓走！” 莫悠然没理会，心里盘算着把这鸡买下来她要怎么带走。 “奶奶，我想全要了！” “嘿！听不懂人话是吗？这些鸡是老子先看上的！先来后到懂不懂？”男子看着一群围观的人，忽然有些怂。 “姑娘，你真的全要吗？这里一共五只母鸡，6只阉鸡，一共一两五百八十文。收你一两五百文可好？” “谢谢奶奶，就按一两五百八十文吧。” “小姑娘，吹牛不打草稿！你今天要是能掏出一两银子，爷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输人不输阵。瞧这姑娘一身穷酸样，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里干活的泥腿子，还学什么见义勇为！ 第62章 闪瞎你的狗眼 “此话当真？”莫悠然抱拳冲着围观的人群。“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只是想买几只鸡，并无意与这个大伯争抢，但是这位大伯咄咄逼人，他说我要是能拿出一两钱子买鸡，便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我当球踢！请在座的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好！” “这人是方老爷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那又怎么样，人家这小姑娘说了要买，老人家想卖给那小姑娘！” “就是，刚才和老奶奶砍价砍得可凶，方老爷家不是很有钱吗？” “谁知道，可以越富越抠呢！” 围观群众说话声音可不小。 男子脸拉下来。“我说话算话，你快点，休想拖延时间！” “行行行，既然你那么着急给我踢我就不客气了。”莫悠然慢悠悠从钱袋子里，一文一文，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起来，1，2，3……1997，1998，1999。 男子面如死灰。 2000……2578，2579，2580！ 莫悠然把这钱装进钱袋，在男子跟前晃了一下，把钱交给老奶奶。 “大伯，如何？你说话可还算数？” “你，你，你们合起伙来坑我！” “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还真没有。不信你问你们家方老爷，他还欠着我爹医药费呢。方老爷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把这几只鸡送给我爹补身子的。” “你，你是莫悠然？你，你给我等着！”狠话放完，落荒而逃。 这镇上谁人不知方老爷前几日栽在一个名叫莫悠然小女孩手上。 “小姑娘，银子你拿回去吧，刚才谢谢你！”奶奶想把钱还给悠然。 悠然心里一惊，老人家不想卖给她了？ “奶奶，你这个不可以卖给我吗？我是真的想要买，我爹腿受伤了身体虚弱得很！”爹对不起啊，女儿想吃鸡肉。 “卖啊，卖！我以为你是想帮我，卖的卖的。”老人家语无伦次。 “那您能帮我一起把鸡扛到云水谣吗？我自己拿不了那么多。” “当然，可以，可以！”老奶奶激动坏了。 “原来这姑娘是云水谣的人呐，怪不得不怕方家呢。” “散了散了吧。” 莫悠然倒是没有澄清。 她自己虽然不算云水谣的人，但是是云水谣的材料供应商，当然多少有点关系！ …… “少爷，莫小姐与集市被方家一个仆役闹起来了。”一名黑衣男子长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 “嗯？”摇椅上的人，竟然是靖南山，算算日子，他窝在这青岭镇已经有些时日，过过几日，就该回去了。 怎么那么能惹事呢？ “那方家仆役当街嘲笑莫小姐拿不出银两买农户的鸡，还与莫小姐打赌，如果输了便砍头给莫小姐踢。” “……” 这些人，头长在脖子上，是嫌累吗？ 等一下！ “你是说，莫小姐买下了农户的鸡？多少只？” “少爷，莫小姐把一笼都买了，大概有10只，这会正往云水谣去。” “行，你下去吧。让吴叔今天不用准备我的午饭。”靖南山坐起，把书放在一旁。 正巧今日想去云水谣吃午饭。 “是。” 云水谣内人声鼎沸，每张客桌都坐满客人，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大堂前面还有不少人排队等位置。后厨更是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春风满面，跑堂的小二哥脚下生风。 莫悠然拒绝了钱掌柜给她楼上的小包间，她爹腿不方便上楼。选了一个角落。 钱掌柜自责自己考虑不周。 “钱掌柜，你真的不用照顾我，你快去忙吧！等会我用完餐一定会去找你的！” “是是是！那你要有事，随时找我。” 爹今日怎么如此慢呢？如果治疗要那么长时间，那她陪爹进镇上可有不少独处的时间。 她要把神识里的东西慢慢匀出来。 饿得肚子咕咕叫。 也困了，莫悠然两手托着下巴，眼皮逐渐沉重。 爹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 “醒醒，”这里那么吵，就这样也能睡着吗？ “嗯，爹，你来了！”莫悠然抬头，睁开眼睛。 咦，一只白天鹅，不是爹。 “靖公子，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莫悠然尴尬用袖子擦擦疑似睡着流下的口水。 “废话，这什么地方，当然是来这里吃饭的啊。”刚才和人抢鸡的她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 “您请！”扬扬手，再托住腮。 “没位置了，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屁股刚要沾到椅子，莫路便进来了。 “路叔，在这。您小心。”靖南山殷勤地扶着莫路进来。 “爹，你总算来了，今天治疗很辛苦吧。”莫悠然清醒过来。 莫路额头一层薄汗，他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时间，心里有些担心，悠然毕竟还小。镇上不是村里。 看到悠然坐在那里莫路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声“路叔”，他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靖公子，你也在啊。” 不知道为何，莫路总觉得这靖公子神神秘秘，当初他说是找东离和雅思，那现在那两个孩子已经回家，他呢？ “是啊，路叔，你还没吃饭吧，快来一起吃饭。”靖南山帮二人盛汤。 “谢谢。”这店里确实没有其他空位，就大家一起吃吧。 “这个是姬松茸虫草花鸡汤，路叔您尝尝。” “谢谢，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虽然很饿，莫悠然还是认真品尝每道菜，今日钱掌柜给她们五菜一汤，陈醋花生米，一碟盐焗斑节虾，一份酱油鸡，一盆糖醋鱼，一份炒时蔬。 “哇哦，这里居然有斑节虾。” 悠然上手剥虾，夹给爹吃。 “我，”也想要。只见莫悠然直接用嘴把虾头啃下，再咬虾身子再吐皮。 靖南山只好自己动手。 虾已经有些凉了，却不会腥，胜在新鲜。 莫路也夹起一只虾学着悠然的样子剥好，夹到悠然碗里。 “谢谢爹，爹真好！”悠然美滋滋夹起大虾。 “靖公子，多吃些菜。” “好，路叔也吃！” “悠然，听说你要帮云水谣东家做辣椒酱是吗？正好我与他挺熟的，今日我与你们回村里等你做好辣椒酱我再帮忙拿给钱掌柜吧。” “不麻烦啊，钱掌柜过几日应该派人去收辣椒的。” 鱼还是酥的，就是凉了，偏酸。 靖南山：“……” “靖公子想一起便一起吧！”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更安全。 “行，那今日我们把水缸拉回去吧，明日就不麻烦钱掌柜了。” 靖南山一头黑线，他只是想蹭个饭，不是去当劳力啊喂。 第63章 公子哥的体验 吃过饭悠然找到钱掌柜，与他一一点评了今日的菜，今日菜有些凉了，评价难免偏颇。但是她有好多种做虾的吃法，不知道这虾会不会很难寻？ 日后她再慢慢给他们说道说道。 与钱掌柜说自己今日去拿那些大水缸明日就不需他再走一趟。钱掌柜恭敬立在旁边。 “钱掌柜，我可以去上禾村帮你们东家拿辣椒 酱，小事一桩，别客气。”靖南山抱拳。 “啊，这，有劳了。” 「这东家怎么了这是，装不认识吗？莫姑娘不知道少东家？是东家？幸好他没有说破。」 知道了，配合！ 既然少东家要瞒着，那绝对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别人说不说他就管不着了。 帮忙把莫悠然采购的东西搬马车上，这都什么啊！ 鸡，鸡也要放马车吗？ 不行，他尊贵的靖国，少爷，如何能和一笼鸡同坐一辆马车？他拒绝！ “在别扭什么啊真的是比要出嫁的姑娘家家还要扭捏。你上来吗？”莫悠然掀起车帘，有些气恼。 这鸡的味道确实不好闻，而且太多太挤了。 “来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莫路赶车，先去悠然今日定下货物的店铺拿货，各种调料，铁器。随后他们还去了菜市场买肉。 让靖南山在外面看车和东西，父女俩背着竹篓，进了菜市场。 “我想吃排骨，猪蹄……”靖南山扯着嗓子喊。 莫悠然没回头，挥挥手。 “悠然，这靖公子是怎么回事？”莫路不解。 “也许是富家公子想体验生活吧，别想那些。爹你今日治疗得怎么样？怎么这么长时间？” 莫悠然不怎么关心靖南山的情况，在他身上没感觉到有什么威胁。 谈不上信任，只是一种直觉。 “嗯，大夫说一开始时间长些，慢慢时间会越来越短。爹都是躺着的，不会累，今日我还睡着了。” “爹，现在能治咱就好好治，听大夫的总没错！” “爹明白。” “爹，娘有什么想吃的吗？咱们今天多买点回去。明天我要做辣椒酱了，我需要多买些姜，蒜。” “行，对了，那个辣椒酱是卖给云水谣东家的吗？”莫路若有所思。 “对！估计这云水谣能帮我们把辣椒带出青岭镇。” “爹我们分头买，不然时间会太久了。等下在这里汇合。” “行！” 其实莫悠然写了购物清单，生怕漏了什么，进一趟镇上没那么容易，一来一回一折腾半天就没了。 莫路挑选了一筐木炭，这事之前悠然提过，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好像，做什么烧烤？ 莫悠然这边工程量巨大，买的量大了她都让老板给她打包好，一会她再到摊位拿。 茄子！居然有茄子！ 她神识里的茄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姜蒜难道不可以混用神识里的吗？ 拍肿大腿，怎么才想到啊。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种上。 排骨，猪蹄，这公子爷真会挑！ 再来些五花肉，里脊肉。 还要买各种豆子，想要个石磨。 想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买买买，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与爹汇合后才去各个摊位上收东西，东西实在太多她走了好几趟才搬完。 她差点落下最重要的事情！ 马车快塞不下那么多东西了，看看时间差不多，朱大伯人已经已经到了，这没电话啥的真是不方便。 莫路驾着马车到镇大门，朱大伯果然已在此等候。这回换莫路看马车，悠然和靖南山坐牛车去拉水缸。 这牛车和靖南山这贵公子装扮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早知道他也留下看马车。」 「那可不行，靖南山不帮忙搬水缸怎么能行？莫路现在可是病号。」 ［这饭可真不好蹭。］ “靖公子，你知道哪里有书局吗？” “你想买什么？在城东边！”靖南山瞄了悠然一眼，有些好奇。 一想到她练字的模样，又开始想搞事。 “大伯，我定的大水缸在城西的尽头，老板姓凌，您自己过去可以吗？我想去东边的书局看看，等下我们就在这里汇合。” “行咧，这样省时间！”朱大伯停下牛车。 “我也要去书局。”靖公子想下车。 “不要，你去帮一下大伯，他需要帮手。” “可是……，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没想到的是，大水缸居然有这么大！ 他手都磨破了皮，月牙的袍子也沾上印子。 形象！还好他们路过云水谣，他要回去换衣裳。 朱大伯全然没注意到这公子哥不开心，一路与他闲聊，说自己家的辣椒种子已经播上，一千棵辣椒秧也种好了。 满满的期待。 路过云水谣时朱大伯一脸向往。他路过很多次，却还从未进去过。 靖南山取了几件衣裳便坐车离开了，钱掌柜看着少东家坐着牛车，车上载着三个大水缸，惊悚！这真的是他们的少东家吗？ 靖南山哼哼一声转开头不看钱掌柜。 钱掌柜人裂开了，他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吗？ 他什么也没看到，那个不是，不是少东家，他这么告诫自己。 在岔路口与莫悠然汇合后出镇与莫路汇合。终于可以把鸡换到牛车到上，马车上能搬的也放进大水缸。 “悠然，你咋买那么多水缸呢？”而且还那么大？ “哦，大伯，我要沤些肥料给辣椒。现在还没试验成功，如果成功了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学着沤。” “那感情好！”辣椒就是他们进账的宝贝。伺候好辣椒最重要。 悠然困极了，和爹交待一声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这！这姑娘家家的！靖南山红了脸。 她到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啊，当初又懂得让他拿白姨的信物，现在怎么这样，她就对自己那么放心？ 算了，他还是出去吧。 靖南山掀起车帘坐到莫路旁边，帮忙赶车。 路晓菊叔是病号，他怎么能不帮忙。哎！ 今天真刺激，先和鸡同一辆马车，又搬大水缸又是坐牛车！居然当起车夫！ 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怒吃几碗大米饭，弥补一下他弱小的心灵。 终于到村了，光想想今天这事情，靖南山整个人饿到不行，终于准备到家。 第64章 满载而归 从村口到悠然家还有不短距离，但是终于盼到头了啊！ “哇，这朱大哥家的水缸啊，这么大，还买三！” “朱大哥，最近发财了啊！” “我拉点货。”朱大伯不好说什么。 “啊，是阿路回来了，这又是牛车又是马车真是气派！” “可不是吗？分家就是好！不用被那些懒汉吸血。” “你说谁是懒汉！”正在聊着八卦的小陆氏被针扎了一般。 “谁应就说谁！” “走走走，回去翻地，我家也要育辣椒苗。” “你别走，别走，把话说清楚！”小陆氏不依不饶，抓住人不放。 “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你说说，你刚才说谁是懒汉！” “我说错了？你家当家的在这村里不是出了名的懒吗？他何止是懒，他还爱赌，喝完酒还打人，你就说是不是吧！”被抓住的人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叫唤。 “你，你，”小陆氏狠狠甩开手里的人，一时语塞！ “哼，自欺欺人！我们走。” 众人散去后，小陆氏失望回家。 陆氏不在家，不知道哪里蹲着去了。 小陆氏看着躺在家里的当家的，心中满是委屈。自己图什么啊，这男人确实懒，当初对自己是极好，可是自从和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上，对自己就变了。 哼，这寡妇就是建人一个，哪天别让她碰到了，她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珍姐，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她这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自己越来越不亲了。 “娘，咱家真的不种辣椒吗？我听着村里人除了猎户李大伯家，就剩咱家不种了。” “哎，这大人的事，自有大人的想法。你别管那么多，好好在家呆着，再过两年，就嫁到伍家。” “娘，你还记得外婆当初说大妹是命硬之人吗？难道真的是吗？你瞧分家后他们一家过得多红火，你再看咱家。” “你外婆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 “娘，何不让这个事情，让更多人知道？” “珍儿说的对，听说这悠然竟然上赶子李家种辣椒，杨家没种。谁知道她是不是要讨好李家那棵独苗苗！” “阿奶，这……”珍姐脸唰地白了，她本意不是如此。 “妮儿，这事你去办，做干净点别让人抓了把柄。”陆氏那双三角眼如今更显恶毒。 珍姐打了个冷颤。 “知道了娘。” …… 莫路一行人终于到家，杨花娇和晓菊出门帮忙搬东西。 大伙拿了一轮又一轮，东西才彻底清空。 花娇忙着把鸡放到圈子里。居然那么多只而且又都那么大了。 大水缸最后放在菜地旁边。只等外婆家的菜籽油饼到后就可以沤肥了。 给朱大伯结工钱，他半推半就，最后终于拧不过悠然。 朱大伯回家后，一家人开始整理采购的东西，堆成小山一样应有尽有。杨花娇先把东西分类，吃食放到厨房，坛坛罐罐那些先摆到一旁。 这些东西只花了十两银子？杨花娇觉得实在是花得值！ 看着家里慢慢被添置满，会让人心里踏实。 “娘，先把两个鸡分出来，先不喂了，今晚杀了吃！”悠然边忙着整理手上的种子边和娘交待道。 “啊！要杀了啊，可是看那模样都准备生蛋了，现在杀了多可惜。”杨花娇一脸惋惜。 “哎，爹今日去治疗，居然弄了大半天，得多补补。再说了有啥可惜了，吃进肚子的才是我们自己的。”悠然嚷嚷。 “可不是嘛，婶，悠然说得没错。叔今天辛苦了，再说，晓菊也正需要营养不是。”靖南山腆着脸，眼巴巴看着杨花娇。 “咳。好，好吧。”这什么情况，她要去找夫君问问。 “哦！真太好了，今晚有鸡肉吃了！”晓菊手里拿着阿姐给她买的风车，跑来跑去，风车呼啦啦地转。 居然有一筐碳！爹买的！ 悠然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自己无意间说的话，原来爹都记在心上。真好！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弄烧烤给大家吃！ 《大历历法》，靖南山随意翻翻，还是手抄版。莫悠然去书局竟然是去买这个！ 东西规整好之后莫悠然给靖南山安排了个活，总不能坐等吃饭吧！ 此时尊贵的靖南山少爷坐在小板凳上剥大蒜，居然要剥两斤。 算了，掌握了技巧还是很快了，可是他还没剥完蒜，莫悠然又端来两斤姜让他刮皮。 地主家的长工都没有他那么命苦！ 莫悠然和娘说了一声便带着晓菊和两只狗出门了。 “靖公子，悠然这孩子不懂事，要不你去休息会，剩下的我来吧。”杨花娇总觉得这靖公子多少有点毛病，当初说是来找东离和雅思，这人都已经回家了，他怎么反而又回来了呢！ “婶，不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悠然说的」 “好吧，那你有事再喊我！” “路哥，我帮你，你这是干嘛呢，弄那么多竹签？” 莫路抬头笑笑，“悠然交待的，说她今天晚上要用，做什么烧烤给我们吃。” “你的腿怎么样？悠然说你今天治疗了老长时间，很辛苦吧。你休息，让我来。”杨花娇心里不是滋味，动手帮忙，被莫路一把抢过，这个竹篾扎手。 “只是时间长了些不碍事的，今日倒是悠然，跑上跑下，想来应该是累坏了。” “那靖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他与云水谣东家相识，说是来帮忙拿辣椒酱的。”莫路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可是一路回来，人又知理又挺善解人意，便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岔了。 “原来是这样啊！”杨花娇彻底放下心来。 “孩子们去哪里了？” “她们说去摘辣椒，明天早上要开始做辣椒酱了。” “哦哦，也是，听钱掌柜那意思这批辣椒酱要得挺急。” “悠然买回来了好多菜籽，咱没什么空地了，可以还得再去开垦一些才好。” “行，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吧。” “好，如果悠然没有别的安排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花娇开始先考虑悠然交待她的事情。 比如，一会她要先把那两只鸡给杀了。 第65章 烧烤 靖南山终于把姜刮干净，换了一套暗蓝色袍子，这颜色耐脏，这会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忙烧火。 幸好烧的是松针，松针非常容易着火，不停加便是。 杨花娇手起刀落，用两个小碗各自盛了点盐水分别接两只鸡的血，鸡断气之后用筷子搅拌搅拌那碗血，端到一边。 锅里水烧开后便抓着鸡爪往锅里翻面烫那只鸡，试着能轻松拔毛便把鸡捞到木盆里。只见她随意扒拉，没一会儿就把鸡毛薅完了，两只鸡皮有些黄，看起来还有点小肥。 换上一盆水，在鸡屁股下开了个口，把鸡内脏掏出来，果然油花花的一层，还有不少暗蛋，果然准备下蛋了。 把鸡洗净放别一个盆了，开始处理鸡内脏。把鸡油择出放到小碗，鸡油炒青菜可不要太香。 除了鸡肺，其余都能吃，处理干净就好了。 悠然早有交待，把鸡的双翅都砍了下来单独放，把其中一只砍成块，另一只没管他。 赶紧把蘑菇泡发上。 太阳准备下山，悠然两姐妹已经摘了两个背篓小米辣，她们还路过菜地的时候割了一大把韭菜，浇完菜，泥团子的小辣椒苗，才回家。 炊烟袅袅，是一种干草燃烧的味道，让人心安，令人神往。 莫路早已削了足够多的竹签，泡在水里。 “爹，娘，我们回来了！” 刚到门口，晓菊兴奋大喊，两只小奶狗早已“欧欧”跑进厨房。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这个鸡娘还不知道你想怎么弄呢，娘泡了些小蘑菇。” “哇，那太好了，我来做个小鸡炖蘑菇！” “好耶！” “欧欧欧” 莫路帮两个女儿放下背篓，悠然取出一大捆韭菜，让爹帮忙洗，自己洗干净手腌鸡肉。 另起锅烧水，水微微开就把那只没砍的鸡投进去，随手切了几片姜，让靖南山少放柴火，要小火慢慢炖着。 鸡肉脏取出鸡胗，其他切块，取一点韭菜，切成段。炒锅烧热，放油，下姜，切碎的小米辣，鸡内脏，翻炒一下沿锅边洒一些酒，放一些盐上底味，再倒入韭菜，快速翻炒颠锅，最后放一点盐，一些酱膏，翻拌均匀，出锅。 “阿姐，你做的是什么，好香！” 晓菊眼巴巴看着碟里的菜，这不是刚才她们从菜场割下来的韭菜吗？韭菜居然那么香。 “韭菜炒鸡杂。” 把锅洗净烧热，放油，油热后放入半锅蒜蓉，辣椒，盐，白糖，一点酱膏，翻炒断生后马上盛出。 这个就是晚上烤茄子的灵魂。 把鸡肉块煸成两面金黄，倒入一碗清水，把发好的蘑菇一起炖，再把买的粉条码上，盖上锅盖。 再调一份料汁，大半碗水，放入盐，酱膏搅拌均匀，这个地方没有酱油，只有酱膏。 酱膏比普通酱油要咸，但是豆香味更浓郁，一次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回味无穷。 水开后几分钟上，估摸着水少了就揭开锅盖倒入料水，翻炒，鸡还嫩，不需要炖多长时间。最后一次水开后五分钟就可以出锅。 这边的白水煮鸡已经好了，直接把鸡捞起，凉水凉，这个时间来调个汁，蒜蓉辣油放入盐，酱膏，再用煮鸡的汁兑稀一些。 锅里的鸡汁水收得差不多，装盘。 洗锅再淖个菜心，淋上酱膏汁，再泼个热油爆香蒜蓉。 这时候那整只鸡也凉了，悠然徒手把鸡肉撕成肉丝。鸡腿被她整只留下来。 在肉丝上淋上之前准备好的酱汁，再拌匀。 只可惜，没有香菜。香菜星人有些许遗憾的，不过，今天她已经“买”了许多香菜种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能实现香菜自由。 娘早已准备好碗筷，只等菜上齐了。 大家围坐，等悠然洗干净手坐下。 “大家快吃饭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莫路先动筷子，夹了一条菜心。 其他人纷纷动筷。悠然夹一个鸡腿给晓菊。给豆丁和金毛一些没有调料的鸡肉丝。 “欧唔”两只小奶狗大块朵颐。 也许是不停干活，靖南山觉得这顿饭格外香。 就边平时他看都不看的韭菜，竟然如此美味。 原来一种食物，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毕竟做菜的人手艺不一样。 “大家可以少吃点饭，留一点肚子，等下我们可以吃烧烤。”悠然还是提醒一下，吃太饱也不好。 “哇，那我吃饱了，爹娘慢慢吃，南山哥哥，阿姐慢慢吃！”晓菊人小鬼大，饭菜很好吃，但是她早就知道阿姐今天晚上还要弄其他好吃的东西。 靖南山看着自己碗里大半碗米饭，没关系以，他也没有吃多少，这个小鸡炖蘑菇太下饭了。 悠然喜欢啃骨头，鸡架子被她啃光了。一开始爹娘觉得她是为了省着让其他人多吃些，后来发现这个女儿就是喜欢吃带骨头多的肉。 不理解，但尊重。 她还说有朝一日，她要让更多人爱上啃骨头。 两个大人，三个孩，战斗力惊人，他们差不多吃完了两只小母鸡。真的是饿狠了。 把饭桌收拾干净，一家人围在一起，串韭菜，串蘑菇，按悠然的要求，一棵一棵串到签子上，还有鸡胗和四个鸡翼。 悠然去院子里用土块垒出一个小排水沟当烧烤炉，把烧好的木炭夹到沟里，放上她花重金定购的铁架网，把各种调料用碗装好摆放在一边。 先拿四个鸡翼，手舞足蹈，不自觉吭歌“烧鸡翼，我最中意食！” 靖南山一脸尴尬，这什么。 一个小女孩一手串鸡翅膀，嘴里还乱吭吭。 “咳 ，咳”杨花娇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女儿有点，不太一般。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娘，你们把凳子拿到院子里来。这好凉爽。” 农历九月将近十五，上禾村这里还是夏天。 只怕这与现代南方一般，夏天漫长，冬天湿冷。 刷上调料，油“滋滋”响，把两个茄子，玉米放在烤网上。 “阿姐，这样能烤熟吗？”晓菊好奇转动一下玉米。 “当然可以啊，烧烤啊，不能着急，所以得吃过饭再玩。” “爹娘，明天我们要开始学习《大历历法》，今天我去书局买了一本，一个书生手抄的。” “咱们也要学这个吗？” “当然了娘，想挣更多的钱，就一定要把历法学扎实了！” 谁不知道，最挣钱的活，都记载在法典里。 第66章 身份 “咳咳咳咳！” 「莫悠然说的什么话？想要挣更多的钱，就要学好历法，她是谁，一个乡野姑娘，怎么会有如此见解？就连他娘，都觉得女子最重要便是相夫教子。」 “靖公子，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可以与我们说说一二吗？”莫悠然觉得，眼前这个靖南山南公子，应该就是云水谣的东家吧，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可能有自己的顾虑。 但是既然是生意人，况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一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据她所知，云水谣在各个地方都有分号，估计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 “啊，我，我只是，”靖南山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那个拿着鸡翅膀手舞足蹈的姑娘，一手捧着《大历历法》，一手握着大刀，脸噌地红了。 “嗯？”莫悠然有些疑惑，也许他也不一定是云水谣的东家，也许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看着自己手里玉米，已经可以刷油了，过一层薄油，再烤一会就可以刷调料了。 莫路夫妻俩第一次看到靖南山如此窘迫，悠然也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吧。 “阿妹给！玉米好了！拿一支给南山哥哥。” “南山哥哥，给！” 一个南山哥哥，靖南山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又起波澜。 “谢谢，谢谢。”烤玉米是什么滋味，靖南山那晚没品出来，那之后他吃过很多次烤玉米，只是滋味总是不太一样了。 “阿妹，这两个熟了，拿给爹娘。” “好咧！我来啦！”晓菊啃玉米嘴角沾上不少调料，像极了偷吃没来得及擦嘴的小花猫。 “爹娘，阿姐烤的玉米可好吃了。” 茄子已经烤软，悠然用刀把茄子划开，把蒜蓉酱均匀地铺在茄子上。 取来两个菜碟，把烤好的茄子装盘。 “烤茄子，可以吃咯。”悠然给大家分筷子。 鸡翼差不多该好了，鸡胗要撒多些辣椒粉。 装上菜碟。终于可以烤韭菜了，韭菜想烤好可不容易，不能太干又不能刷太多油，油滴落到碳里起火又容易烧焦韭菜。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烤不熟，菜没完会断生，烤太过，容易塞牙。 小蘑菇就容易得多，翻面烤熟，刷油，调料，撒辣椒粉，最后转到杆杆那边，加上蒜蓉辣酱就可以出炉。 又是遗憾没有香菜的一天。 嗯，不止，还有，没有冰镇啤酒，西瓜。 终于烤完所有的串，炭火还没燃尽，正好可以煨两个小红薯在旁边。 “靖公子，你觉得如果这类吃食可以在镇上卖吗？” 靖南山眼里神采飞扬，“如果可以，去其他地方生意会更好，镇上晚上戌时有宵禁。” “戌时！” 不就是晚上19点！那么早，果然不适合摆宵夜！ 发财计划二，pAss。 “但是如果放在云水谣，让食客提前预定，送货上门，也不是不可行。” “啊！”这听起来钱进不了她的口袋呢。 毕竟这这东西，不对！她可以卖特制烧烤料。 “那明日钱掌柜来了我与他提一下？”还是直接与你说？云水谣少东家？ “可以啊。”靖南山正吃着一串小蘑菇。 嗯，算了，既然甲方爸爸不愿意承认，那算了，天大地大，甲方大。 “爹，如果生意能成，竹签的生意你带着三婆家几个哥哥们做吧。”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就安排上了？」 “好啊！” 「女儿说的事情，肯定都能成。」 “其实，万物皆可烤！”莫悠然想念烤猪粉肠头，烤猪眼，烤脑花…… 这些哪怕现代也有很多人接受无能，莫悠然选择不说，以免吓坏大家。 大家吃好洗漱干净，各自回房，杨花娇已经给靖南山铺好了床。 忙了一天，莫悠然沾床秒睡。 晓菊本还想听故事，看到阿姐已经睡着，也跟着闭上眼睛。 乡村的夜格外安静，安静到虫鸣又显得异常清晰。 黑暗的房间，靖南山躺着有点硬的木板床，睡不着，大概是吃撑了，他坐起来。 娘来信催他回家，他以各种理由，留在青岭镇一个多月。每日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到云水谣和同仁堂瞧瞧，期待着偶尔碰上莫悠然。 不对，期待着多碰上莫悠然？ 碰上她能干嘛？ 她卖药，卖辣椒？说起来，她只是自己一个小供货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不停指使自己干活！ 算了，当初东离和雅思在的时候，也没少干活，他心理平衡了许多，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罢了，等她做好辣椒酱他马上要离开了，明天，他估计还得一起去地里摘辣椒。 明日钱掌柜会来收辣椒。 他还没见过辣椒长在地里的样子。 辣椒只可以种在上禾村吗？ 这程镇管真的不是个当官的好料子，该有人去提点提点。 靖南山用薄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喔喔喔……” 哇哦～ 她们家怎么会有鸡啼呢？她们明明没有养公鸡，不对，这个好像不是公鸡打鸣。 仔细听 “喔喔喔……” 声音没有公鸡明亮。 悠然和晓菊好奇地围在鸡圈旁，居然有只阉鸡是杂生的！ 这就好比一剪没的大人，没剪干净！ 两只小兔子吓得躲了起来。鸽子“咕咕咕”表示已经饿了。 话说他们家这鸽子还没有开过工呢，不行，她要安排个活给它们。 话说回来，她还真不知道这信鸽是怎么工作的。 “靖公子早！” “南山哥哥早！” 靖南山打着哈欠走过来。 “早！” 他要来看看是哪只扰人春，不对，是清梦。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两姐妹觉得，应该睡个回笼觉。 还是摘完辣椒回来再睡好了。这个点娘已经淋菜摘菜回来了。 整理一下脏衣服准备出门去洗。 家里没口井还真的是不方便 ，夏天倒还勉强，这到了冬天，得多不方便啊。 水井，是排在炕之后的第二个重要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非做炕不可？ 老天奶，冬天耶！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地暖没空调，没有严重的温室效应。 随便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的地方，怕死怎么了？ 冬天必须得有炕！不然怎么睡？ 第67章 偷菜贼 洗漱完毕三个人背着背篓去地里摘辣椒，爹要稍晚一些把箩筐送过去。 今日靖南山依然是深色袍子，只是这哪怕深色，沾泥也会很明显。 “小心！”靖南山一把拉住悠然，悠然一个没留意居然在地里摔了一跤，还连累靖南山。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撇开头。 “前面有蛇。”靖南山有些慌张。 “我看到了。你快起来，压到我脚了。” “阿姐，真的是蛇，好粗！”晓菊解下背篓。 “阿妹别乱动！等它自己走。”要不是这靖南山拉着她摔了一跤，怎么样也要想办法套住那条蛇，不然整日提心吊胆的，不是个事。 靖南山居然怕蛇。 行吧，这个滑溜溜的冷血动物，害怕也正常。 “拉我一把！”手伸给他。 “……” 还好没受伤。 “阿姐，要不我们找思亮哥来抓，要不找李大伯来！”那条蛇被晓菊惦记上了。 “好！” “你们，不害怕蛇吗？”靖南山脸上的红晕刚消。 “害怕啊，但是蛇肉可……啊，阿姐，有人偷我们的辣椒。” “嗯，确实是。” 其实如果那贼只是偷辣椒，那么多棵，谁能一眼认出来？ 可怕的是这贼心思歹毒，不只偷辣椒，还折断十几棵辣椒树。 “阿姐，我们找村长爷爷去！” “是得去。” “靖公子，可能得麻烦你了！帮我照看晓菊，保护好这里。” “别客气！我会看好晓菊的。” 「她会怎么做呢？」 “好！”莫悠然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咚咚咚！”沉重的大钟又被敲响了，大清早，家中壮年基本已经到田地里忙活，是发生什么事？ 个别放下农具，往村长家方向走去，其他人继续干活。 没多久，六大家二十几号代表就来齐了。 阿爷也在代表里。 “村长，人都到齐了，是发生什么事啊？” “是啊，这刚到地里。” “安静！今天莫路家来报，她家辣椒被偷了，重点是，这个贼还折断了辣椒树。大家都跟着去看看！” 由村长牵头，一大群人呼呼拉拉跟在身后。 他们这些人，除了阿爷，都打算跟着莫悠然种辣椒的，这居然有人偷！ 如果是好奇偷一点回家吃，还可以理解，但是把人家辣椒树折断了，那可就严重了！ “啊！” “孽障！”居然这样折腾作物。 这辣椒树有被折断的，有被连根拔起的，叶子已经有些蔫，上面还挂着不少没长大的辣椒。 “各位爷爷伯伯，今天这个事，如果是咱村里人做的，也许赔偿我的损失就可以。就怕不是咱村里人做的，那我们村里的治安就出现了问题，而且，不少其他村的人对咱们村的辣椒虎视眈眈。悠然今日还想请村长和各位爷爷伯伯一起做个见证。” 莫五爷心里一惊，这个村里，只有陆氏和二房一直找茬，给莫路家添堵。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着莫五爷，他难堪地低下头。 上次，大家都记得，莫五爷家阿宗半夜偷辣椒被狗咬，闹着要莫路一家赔医药费。 “今天劳烦各位爷爷伯伯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明天中午之前没有人上门赔礼道歉，我下午就去镇上报官。村长大爷爷，您看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行，就这么着！大家都听到莫路家大妹说的了吧，我觉得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大家都会种辣椒，如果是外村人来搞破坏，那大家都不好过。这事儿啊，是得报官。”村长捋一捋白胡子。 这偷菜贼他怀疑是莫五家的。但是口说无凭，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不管怎么说，莫五人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 村长交待几句后就让大家离开了。 靖南山带着晓菊摘了大半背篓辣椒，热得汗流到眼里，又不敢用手擦。 莫悠然给两人挂上毛巾，方便擦汗。 三人又扎在地里摘了半刻钟，莫路和杨花娇用板车把三对箩筐送过来。 悠然和爹娘说了前因后果，看着枯萎的辣椒树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悠然，这个事，”莫路顿住了。 “爹，这个事情首先是偷窃，其次是故意破坏。这个偷菜的人呢，心理阴暗扭曲，这种人，没准还会报复社会！就应该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是啊路哥，悠然说得对。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杨花娇气鼓鼓。 「拐卖之事，本来就没完。现在又有了偷菜，破坏 。这次，最好能有种来承认，如果不来，那就一起就清算了吧！」 “阿妹，靖公子，快来休息，喝点水。”悠然把盛满水的竹筒放在板车旁。 和爹娘一左一右摘辣椒。 昨天摘的小米辣还不够十斤，今天加上肯定够了，还有多的余出来匀给钱掌柜。 两个大人加入之后果然轻松了很多。 还真的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难得今天靖南山居然没有嚷嚷喊累，他白皙的皮肤因为日晒粉红粉红，妈呀，这皮肤真的是吹弹可破，不过，他这是过敏吗？怎么红得准备赶上猴子屁股了。 “体验得如何，少爷。”莫悠然坐在板车扶手上，抖抖沾在裤腿的泥土。 “说什么呢！摘完了赶紧回去，怪晒的。” 这小子还嫌弃草帽戴着扎人。多晒晒就老实了。 “思亮哥！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早上还说起你了。”晓菊费劲倒下背篓里的辣椒。就见李思亮提着两只鹌鹑往板车这边走来。 “我爹昨日进山了，得了些小东西，想着你们喜欢吃，给你们带过来。” “真好，谢谢你思亮哥，对了，今天我们在那边看见一条大蛇，想着找大伯哪天来瞅瞅。”晓菊手指着早上阿姐摔倒的地方。 “成，你休息一下，把背篓给我，一会我帮你们把车推回家。”思亮把鹌鹑塞晓菊怀里。 “哎，可是我。”在这待着晒太阳也是晒，还不如摘辣椒呢。 别的不说，李思亮确实是干活的好手，有力气，耐力足，眼明手快。 这速度，不去采茶真可惜了。 没一会功夫，思亮就追上悠然。 “咦，思亮哥，你怎么过来了？” “嗯，今天有时间，可以去找柴火。” “哇，那太好了！家里又准备缺了。” 第68章 小豆丁小可爱 “靖公子也在啊？”今天终于没有那么显眼了，穿了件深色的袍子。 “对啊，上家蹭饭吃。”靖南山抬头笑笑，两只手像八爪鱼似巴着辣椒植株。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碰到朱家伯娘，听她们说辣椒被偷了？损失大吗？" “嗯，挺大的，没有人承认的话我们明天只好进镇上报官了。” 要报官的程度，那严重了。李思亮没再追问专心摘辣椒。 终于在正午前摘完辣椒回家，李思亮非要帮忙拉板车，莫路几个只好在后面推。 今日因为处理偷辣椒问题，回家晚了，钱掌柜和蒙大哥已等候多时，莫悠然连连致歉。 钱掌柜看到靖南山的瞬间愣了一下，连忙表示不碍事。 杨花娇给大家倒水。 “莫姑娘，你们家这是什么水，感觉清甜呐。” “钱掌柜说笑了，可能就是因为太热又太渴才会有这种错觉。”悠然大意了，她现在开始用灵泉兑普通水给家里人用，灵泉水清冽甘甜，但是如果一般人牛饮还是区分不出来了。 「水确实清甜，估计饭菜也好吃，不然少东家干嘛呆这里，瞧这打扮，应该是去摘辣椒了吧，晒成这样，哎呦！少东家不想回家，可是少夫人已经来信催促多日，这两边都是主子，可真难办。」 蒙大哥帮忙给辣椒过秤，钱掌柜一脸便秘的表情让悠然有些迷糊。 这钱掌柜今天是怎么了？ 今日收获的二荆条竟然有75斤，小米辣除了十斤给东家做辣椒酱，还多出去20斤。 最后悠然提议钱掌柜今日先不拿那么多小米辣，留下来她全部制作成辣椒酱再拿到云水谣卖成品，钱掌柜同意了。 钱掌柜他们离开后，悠然数了银子，给靖南山与思亮哥一人发50文。 “我，我准备去山脚那边松树林砍柴火。”李思亮知道拧不过悠然，接过银两放兜里。 转头拉着板车就走了。 “居然只值50文！”靖南山看着手心的银两，没想到他忙了一个早上，竟然只挣了这点钱。 “少爷，您还别嫌少，50文是一个成年男子一日的工钱！”言下之意就是她还多给了，别不识好歹。 钱难挣屎难吃。 “霍，居然忘记和钱掌柜商量卖烧烤的事情了！”悠然一拍大腿，她说嘛，总感觉有事情，就是刚才不记得是什么了。 今日先算了，眼下，要先处理偷辣椒的贼才行。 “李思亮是过来帮忙砍柴火的？” “思亮哥过来送鹌鹑的。阿姐你快看。”晓菊举着手里两只鹌鹑，已经没气了，如果活的就好了。 活的就可以养，鹌鹑繁殖很快下蛋又勤。 子子孙孙全都下蛋。 蛋可以卤可水煮盐焗，除了剥壳麻烦点没其他毛病。 很神奇，莫悠然看什么的眼神都像在看银子，不对，是看美食。 靖南山感觉后背有些凉意，晓菊看蛇的眼神，嘶。 不能多想。 这《大历历法》规定：盗窃，哄抢，抢夺敲诈勒索他人财物，故意破坏他们财物，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役，并处二两罚金。 “这历法对盗窃罚得也不算狠呀？”莫悠然自言自语，她还以为会罚得多严重呢。 “那你想罚多重？”靖南山笑出声。 “什么我想，这事哪轮得到我想。”莫悠然继续翻着手里有历法。 “女子15岁未婚，家中需交罚每年700文，最长罚五年。”这合理吗？ “这不成家罚那么重？” “这个一般都不会补罚吧，十五岁找个婆家不是很容易吗？”靖南山不解，他身边就没听说过谁家交过这笔罚金。 “很容易？十五岁自己还是个孩子，找什么婆家，这是有多大毛病。15估计月事还没开始。” “咳咳咳，你！”靖南山涨红了脸，这女孩家家的怎么说话如此直白。 “嗯？哦！”悠然一激动，忘记她刚才说的话放在这种年代可能大概相当炸裂吧。 放下手里的书，悠然准备洗辣椒晾干，下午就可以做辣椒酱。 一个下午做十斤，洒洒水。 剩下那二十斤，不着急，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多坛子。明日看看需不需要进镇上再说。 对了，不如。 “靖南山，帮我看看这信鸽怎么用。” “嗯？”之前还靖公子，还有过南山哥哥，现在直接叫名字了，他哪里得罪她了？ “咕咕咕。”悠然抓着一只信鸽，递给靖南山。 “你，可以放手，轻点捏。”真担心把这信鸽给捏断气了。 “啊？我放开它会不会飞走？”悠然半信半疑。 “不会这是信鸽。” “信鸽不也是鸽子？”算了，听他的，飞走了算他的。 这信鸽，居然真的只在长凳上踱步，没有飞走。 “你把信写了，绑到信鸽脚上，它自然会把信带到。” “还挺神奇！”免费的邮差。 “如果是很远的地方，信鸽不要停下吃东西吗？” “吃东西也不影响它到目的地。” “好吧。”这个是莫悠然的知识盲区。 她以前读书的城市有很多人养鸽子，每日能听到鸽哨，但是她从没有认真研究过鸽子。 除了烤乳鸽。 广府的真绝。 “这样？”莫悠然把小纸条塞到小竹节，绑到信鸽脚上。 信鸽果然飞走了。 “这信鸽不会被别人半路截了吧？” 如果换她，估计会想办法打下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也太不稳妥了。如果是什么重要以及急的事情，岂不是很误事。”果然不够靠谱。 “小豆丁，怎么了这是？”悠然捞起咬着她裤腿的小奶狗，顺着毛撸。 “你管它叫什么？”靖南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豆丁，小豆丁。”怎么样？ “它是有些瘦。”这可是藏獒，小时候再瘦它也是小藏獒，它同意了吗就叫起这名字。 “这个是东离他们送的，对了，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悠然有些好奇，她只认得金毛和田园犬，当然还有沙皮狗那些明显的。 “藏獒。” “你说什么？豆丁是藏獒啊，哎哟喂，小豆丁你居然是藏獒耶，真棒！” 她甚至开始幻想豆丁长大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们要带它上山！ 第69章 骨气 “你知道藏獒？”靖南山撇撇嘴。 “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果然不知道。」 算了，当初本想直接送成年的，可是又担心吓到他们。如今这样，也好。藏獒易主很难。 “来帮忙烧火，做午饭吧，虽然思亮哥不在，但是这鹌鹑已经死了，留太久不新鲜，一会弄熟留一份给他就好了。” “好！”烧火什么的，难不倒他，就是有些热，冬天就舒服了。 “悠然，娘带晓菊去一趟三婆家，之前请三伯娘帮忙做衣裳，这会应该好了，娘去取回来。” “好，娘你尽量赶回家哈，中午有好吃的。哦对了娘，”悠然给娘一斤红糖，“拿给三婆煮姜水喝。” “成。” 拔光毛的鹌鹑就成人拳头大，砍成小块，再加上两条排骨淖水放进砂锅大火烧开转成小火，放入茶树菇，再炖两柱香的时间。 再来一个茄角之恋，西红柿炒鸡蛋，再做一个青菜，简单打发中午。 炒完菜杨花娇还没有回来，悠然去菜地看看，第一批泥团辣椒苗已经长了两片叶子，再淋一次灵泉，差不多就能移栽，泥团的苗不宜太大，太大根系会缠在一起，既不好分开也不方便种植。 傍晚可以过来种上茄子，虽然现在不算茄子正季，但是也能种，再加上她可以用灵泉催长，相当于有了作弊神器。 这不，她淋过的玉米，已经准备赶上别人家的高了，准备开花了。 “娘！你们回来了。”悠然远远便看到娘和阿妹。 “阿姐！三伯娘给我们做了好多漂亮衣服。”晓菊开心坏了。 “好好好，你小心点。”悠然牵着晓菊，母女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家。 莫路与靖南山已经在厨房等着吃饭，悠然洗好手，给思亮哥留了一份饭菜，才给大家盛汤。 “来吧，大家动筷子吧，都饿坏了吧。”莫路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大家也开始喝，天热，喝着温温的汤，也不会不舒服。 鹌鹑排骨茶树菇汤。 “阿姐，之前你说那个女子15未嫁家中要交七百文的罚金，是真的假的啊？” 食不言寝不语，在悠然家没有严格要求。 她甚至觉得吃饭是最好沟通的时间。 “哦，这个其实阿姐也不是很清楚，今天翻那个历法无意中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吧。” “啊？”杨花娇其实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两个孩子还小。 “爹娘，阿妹，这个问题咱们不用担心，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交得起这罚金。” “咳咳咳。” 两个娃娃加起来也没满十五，怎么就操心起这事来了。 靖南山忽然又想起悠然说的，十五的姑娘可能月事还没来，这，那这成亲真的太早了！ 收拾好碗筷，悠然和晓菊要睡午觉，趁睡前进入神识把茄子苗处理好，今天晚上就可以移栽。 水生躺在太师椅上，翻开的书盖在脸上。悠然没有吵醒他。药田生机勃勃，药材的柜子里已经储存不少药材。 药店是靖南山家的，她不方便拿去售卖，毕竟他知道自己家什么情况，突然多了那么多药材同，终究引人起疑，如果等豆丁长大，她们能上山，那一切又说得过去了。 睡了一刻钟，悠然起来发现院子外已经堆着手腕粗细的树枝，还是生的，便摊开晾晒。 过几日要动工了，现在刚把材料运过来。今天晚上她再去一趟朱大伯家，要开始找人干活了。 烧些开水兑凉水把坛子都冲洗晾干，要开始做辣椒酱了，晾干的小米辣把辣椒蒂去掉， “我来帮忙吧。”靖南山接过簸箕。 “嗯好，你不休息？” “这都睡多久了，晓菊还没起？今天晚上能睡得着吗？”还真不知道这悠然和晓菊怎么能睡那么多，小孩子不是精力很旺盛的吗？ “睡得着啊，我们正在长身体，需要睡觉，老人家才睡少。” 「长身体？长高吗？也没感觉她长多高啊，长哪里，胸前没有一两肉。」 悠然哪里知道靖南山心里想什么，如果知道她一定怼回去，不是他有病吧？ 剁累了换靖南山来，两人轮换着剁轻松不少。 剁完辣椒剁大蒜，舂姜，有不少人吃东西的时候讨厌吃到姜，但是放一些风味又好很好。所以，放些姜汁调个味。 剁好的辣椒洒上盐，与蒜末混合均匀，再淋上姜汁混合，最后洒入高度了白酒，放入小坛子，密封好，二十几坛。 “辣椒酱终于做好了！你可以帮忙拿给东家了！”这个钱掌柜交待的事情，终于大功告成！ “是啊。”他要离开了，怎么还有点不开心呢？不会的，他待得差不多了。 “你着急吗？如果着急今天我们可以。” “不着急！不麻烦。我等下次钱掌柜过来收辣椒再一起就行。” “哦哦，那好啊，我是说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人来赔我辣椒，我明天真的会到镇上去报官。” 话音没落，便听到院子外陆氏呵斥，“怎么滴，老娘吃他几个辣椒还要赔偿，这还有没有天理？” “明日大妹报官后让阿宗去自首吧！慈母多败儿！你就害死他吧！”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呼？你怎么这么狠心，呼呼？”没了一颗门牙漏风竟如此严重。 “爹，你让当家去自首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小陆氏扶着陆氏，哭丧着脸。 “考虑过你们怎么活怎么会去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一个两个再吵吵，直接回去！不用大妹去报官，我自己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阿爷，您怎么来了？”悠然抬出一张板凳，给阿爷坐。 “哎，哎。”阿爷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抽水烟，不说话。 “大妹，你那辣椒呼，是我拿的呼。这不是，你阿奶想吃呼，我才去拿的呼。”二伯眼神飘忽，没有一丝知错悔改之意。 “二伯你搞错了，首先你不是拿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是偷。另外你还折了我的辣椒，我没办法相信你的人品，最后你可能忘记了，陆氏不是我阿奶。”悠然站在阿爷身后，看到阿爷的后背顿了一下。 “大妹，你喊你爹娘出来，他们不在家吗？”二伯娘还是很懂得看人下菜的。 “今天谁在都不好使，我种那些辣椒，你们也知道，是特供的，产量跟不上，上头贵人责怪下来，别说你我，谁也担待不起。” “哼，你少大这唬人我们，吓唬谁呢，不就是吃了你几个辣椒！我到现在屁股还疼，我，我要去告你！” 第70章 态度 “你去告吧，告我什么？忽然觉得有句老话很适合你，水至清则无鱼，知道形容你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是什么？”陆氏的三角眼又开始到处乱瞟。 “人至jian则无敌！” “你！你！你爹娘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陆氏气得哆嗦。 “不敢当！比起你教出的二伯，我还嫩着呢。” 「啧啧啧，以后少惹悠然，谁教她这些东西的，话说这家人也真，确实是！悠然总结得精辟。」 “大妹，你怎么这样和长辈说话？目无尊长。”小陆氏嫌弃瞥了一眼，她从进门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靖南山，所以她一直端着。 “嗯？不再说偷我辣椒的事了？又开始道德绑架了？卖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长辈呢？嗯。” “你！呼呼，你爹不是说不追究了吗？”二伯怒目圆睁。 “少挑拨离间，不追究不代表不介意。你们今天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明日就去报官。” “你，你想要什么赔偿？” “很简单，如果我报官呢，二伯你会拘役十天，赔偿二两银子。如果你们做得让我满意不报官呢，我可以只要你们一两银子，但是，你们明天必须在祠堂当着村里人的面，跟我道歉！” “你想得美！呼呼，我才不相信几个辣椒要赔二两银子！” “信不信随便你们，人丑就该多读书，二伯不是想让阿浩哥读书啊，先学学《大历历法》吧。大门在右边，好走不送。” “娘！这真的报官的话孩子们就完了。”有一个偷窃的爹，孩子还有什么未来。 “好，你最好说话算话！”女子是进不了祠堂的，这道歉，不过是走个形式。 “娘！呼呼”二伯难以置信，他如何能在这个村列祖列宗前给这小建人赔礼道歉！以后他在村里还如何能抬得起头？ “十天你可如何熬得住？” 二伯秒怂。 “你别得意，你们家没有男丁，以后你爹娘死了也没有人摔盆！”小陆氏开始露出獠牙。 “对对对，那么喜欢摔盆让你两个好大儿天天在家给你摔。” “你！你敢诅咒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小陆氏正要上请。 “你们想干什么！”莫路夫妻二个站在门口，不知道听去多少。 “阿路呼你回来了，你看看你女儿。”二伯恶狠狠指着悠然。 “我女儿怎么了？怎么，偷了我女儿的东西，现在还要打她？你们是觉得我没有脾气吗？今日我要是不在，你们是不是要动手打她？” 莫路额上青筋暴起，握着扁担的指节泛白，杨花娇赶紧跑到悠然身边护着她。 “没有，哪能啊，都是误会，明天就按大妹说的办吧，我们，走了。走了。”陆氏最会看人脸色。 其他人都走了，阿爷才站起来。 “爹！”莫路强忍着泪水。 “娃，你长大了，你做得对，无论如何，护好孩子们。你二哥，早废了！”阿爷一下佝偻了许多，慢慢离开院子。 “爹，”悠然走到莫路面前，握住他一只手，轻轻摇。“谢谢爹爹！” 莫路神色缓和下来，摸了摸悠然的头，告诫她下次别和他们硬碰。 先要保护好自己。 悠然笑笑，她怎么能说，想看看爹娘的态度，结果令她很满意。 如今，只需等她羽翼渐丰，她就不会再束手束脚 。 “爹，娘”悠然把两人拉在一起。 “阿姐，”晓菊的两个小羊角啾啾睡得有些塌了。 “阿妹过来。” 杨花娇抱着晓菊，一手拉着悠然。 “娘，你不必内疚和自责，放宽心 ，你和爹还很年轻。”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杨花娇臊红了脸。 “娘你脸好红。”晓菊两手捧住娘的脸。 “爹，生男生女不是女人的问题，也不单纯是男人的问题……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好好调理。”悠然落荒而逃。 几个人石化。悠然刚才说什么！她一个小姑娘。 旁边靖南山同样面红耳赤，他什么都没听到。看不到他看不到他，他要去干活，剁辣椒，剥大蒜，他可以！ “咕咕咕”，信鸽回来了。悠然激动拆下爪子上的小竹筒，从米缸旁边抓了一把碎玉米，奖励这小信鸽。 拆开竹筒，把纸条打开。 “收到，已请凌老板加急，明日中午送达，钱启发。” “哇，晓菊，你快来看看，这信鸽可以送信哦。” “阿姐，你今天试成功了是吗？小蓝送的吗？” “嗯，小蓝！” “它？它叫小蓝？”靖南山呼吸有点不顺畅。 “是啊南山哥哥，你看它的脖子，是不是有点蓝？” “啊，嗯对！”五岁小孩，想起什么名字不行，起码是以颜色为名，总比豆丁强。 “那另一只呢？” “小绿！” 靖南山心死了。 两姐妹一个样，他要干活了，很忙的那种。 剥大蒜，默默和大蒜较劲。 悠然才发现中午留给思亮哥的饭菜居然没有动过，糟了，她忘记和思亮哥说一声。 估计到这会都没有吃饭。 “吖吱吖吱”板车压在木板上的声音。 “阿妹，去看看是不是思亮哥回来了，让他先回来吃饭。” 悠然赶紧热饭。 果然是思亮哥送第二车柴火回来了，他衣服都汗透了，这车柴火明显比每一车更粗壮。他卸下柴火，等晒干他再来劈开码起来。 瞧这天色他还能再去拉一车细一些的。 晓菊却和他说阿姐让他一定要吃饭，他肚子还真饿了。 厨房，靖南山在剥蒜，悠然烧火，锅里热着他的饭菜，思亮居然觉得一丝心酸，洗开净手刚想帮忙剥蒜。悠然把饭菜端上桌。 “思亮哥你赶紧吃饭吧，今天不好意思没和你说，下次你直接来厨房找吃的，我会留饭的。” “好！” “我把那鹌鹑给炖了！” “嗯，本来就是拿过来给你们吃的。” “靖南山你眼睛怎么了？” 靖南山“……” 止不住流泪，好辣。 “过来过来，快洗洗，你肯定是用手揉了眼睛。” “低头，眨一下眼睛。”悠然用碗装满凉白开，放点盐。 “嗯。”鼻音有些重。 “我瞧瞧，啧啧啧，快赶上两只小灰了！” 哟，白嫩的小子配上腥红的眼睛，哦豁！ “看够没有？”靖南山有些恼。 第71章 规矩 如果之前与陆氏不和，哪怕分家，那也是他们私下的问题，但是今日过后就不同了。 悠然要求莫钰宗在祠堂当着众人的面，对她道歉，这摆明了以后两家形同陌路。 上禾村的祠堂和别处的祠堂不同，这个是村里所有姓氏老祖宗汇合在一起的祠堂，逢年过节村里后辈大家要祭祀，祈福，家中长者过世，也要在祠堂内停棺三日。 女子，平日是不能进祠堂的，只有长辈过世这类女子方可入内。 所以陆氏料定了道歉一事，完全实行不了。 她以为她是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么些辣椒就要他们赔一两银子，这辣椒吃了能上天？哼，以后家家户户都种，烂地里都没有人要！ 今日太阳升起都没有多少人上工，昨天晚上大家都已经知道莫路一家辣椒被偷，悠然说如果没人承认，她们就要报官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承认，大家都好奇。 自己家不久就要种辣椒了，如果小偷是村外的，那村里的辣椒肯定被别人惦记上了，他们自己手里的香饽饽，自己没吃上就被人连碗给端了，这可让人受不了。 知情人一猜便猜到莫五家陆氏干的。 与大小陆氏交好的梁家蒙家两个婶婆，心里一边嫌弃，一边相约着去瞧热闹。 “哼，这热闹，咱们确实不去瞅瞅？”床上的人正是晓柳寡妇和她的姘头。 “你别和我提他，大早上的，晦气。”晓柳寡妇闭着眼睛。 “你说这莫路家现在有多少钱？又是马车又是要重新盖房子。不如？” “我才不要，一个瘸子！”晓柳兴趣缺缺，翻身侧躺。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却凝重的钟声响起，传遍上禾村每个角落。 村里的孩童奔走“大家去祠堂咯，村子太爷让大家去祠堂！” 哇，贼抓住了？ 要去祠堂处理吗？那么严重。 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事，赶往祠堂。 悠然一家慢悠悠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出发祠堂，豆丁和金毛今日咬着悠然的裤腿不撒嘴，想来也是想凑热闹的。 等悠然一家到祠堂时，才发现这祠堂里里外外全围上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但是他们很自觉给莫路他们让出一条道。 废话，莫路一家不来，他们看什么热闹，白占了这么好的地方！ “村长爷爷。真麻烦您了！”悠然一行给村长行礼。 “不必不必，村里出了这种事情，我这个村长难辞其咎。” 莫五爷带着一家老小出站在一侧，陆氏今日过来之时看到那么多人，莫家大几房，连平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爹今日都来了，陆氏心里极度不安。二房夫妻俩更是两腿发软。 “各位乡亲，相信昨日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莫路一家辣椒被盗一事。本案已经真相大白，辣椒，是莫五家二房莫钰宗所为。考虑到两家的关系，现在按莫路一家提出的要求：赔偿一两白银，在祠堂当众赔礼道歉。” “哇一两银子！” “这是偷了多少？要赔那么多钱？” “这是钱的事吗？你们没听说吗？还故意把人家的辣椒给拔了！” “啊，这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 “可不是嘛。当初不是他卖掉大妹两姐妹的？大家莫不是忘记了……” “怎么可能会忘，当初大家不是到处帮寻人嘛。” “这莫老二啊，不是个好的。” “但是到底也是伯伯啊，哎。” “又不是亲生的，你懂什么啊～” 围观群众一开始窃窃私语，发现没人制止说得肆无忌惮。 “等等，她们要进祠堂吗？女子也可以进吗？” “啧还真的是，这不是要坏了规矩！” “大家静一静！”村长摆摆手，沸腾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今天咱们上禾村六大姓的当家的也都在，这个决定是我们大家商量过的。规矩，是人定的，自然能够打破，再制定更适合的新规矩！就如大家脚上的脚，破了就要换，人到冬天就需要多加衣裳，何况是规矩！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也要不停反思，是对的是合时宜的！” “从今以后，我们上禾村的祠堂，女子一样平等入内。平时祭祀祈福，皆可。谁家有疑问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人群里有人思考有人愤怒，却没有人提出来，因为自己家老大当家不是和村长商量过了？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进祠堂不会冲撞了列祖列宗吗？ “没有问题莫路你们进去吧。” 悠然与晓菊跟在身后，靖南山进去后默默站在一边。 村里的大祠堂还是挺气派的，高高的神坛上围了一圈牌匾，上面写满每个姓氏祖宗的名字，个别还有生平事迹。 神坛上的炉台满是香骨，蜡烛杆。 莫路一家跪在草蒲上，磕头后上香。 坐在几大家长旁边。 莫五爷领着一家老小，磕头跪拜，莫五爷一脸虔诚，坦荡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窘迫。 莫钰宗上前一步，行礼，缩着脖子，此时的他，像极发了瘟的鸡。 “村长大爷，各种伯伯，阿路，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莫钰宗给悠然道歉，我不应该偷你的辣椒，更不应该故意毁坏，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这里，这里是一两银子。”说着把钱袋子塞进悠然手里。 悠然把钱袋打开，掂量掂量，再取出一文一文数了起来。 莫钰宗尴尬地站在一旁，额上冒着冷汗，他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外面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他。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悠然终于数完了钱。 “以后别再落到我手上，否则，就不会像今天那么简单算了。”越是没皮没脸的人，最在意就是脸子吧，今天莫钰宗面子里子都丢没了，应该能消停好久了。 陆氏赶紧上前扶着她的宝贝儿子退到一旁。 “趁今天，我在这宣布一个事情！我老了，暂时由我大儿朱明旭代理，等大家有好人选，再投票重新选举吧。” “爹你说什么呢？” “啊，哎，老大哥！” “旭儿，你要带领着乡亲们，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快点吧，大家还都等着干活。” “哦哦，差点忘记了。” “各位，明天第一批报名前20名到莫路家帮工，建房子的人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上工，九月十四请报名的人全数集中，安排工作登记。请大家务必准时报到，过期不候！” “哇！听我当家的说他报名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在前20个里边。” “婶子，你家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呢。” “可不是嘛，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前20都有谁。” 第72章 选50还是500 人散后各回各家，悠然请大伯爷家与三婆家的两个伯伯随自己回家拿辣椒苗，她们育的辣椒苗已经可以栽。 回去的路上，伯伯们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谈，他们也觉得脸上无光。同一个姓都觉得实在是臊得慌。 悠然不介意，如果他们当中有谁像莫钰宗那样，她都不愿意提供辣椒籽，更别提她辛苦育的辣椒秧。 “二伯，你帮我和小超哥说一声呗，以后要是有空，帮我家打一担草，喂兔子的，工线周结，五文一担。” “嗨，这点小事还要工钱啊，成，包在我身上。等下回去我就和他说。”二伯留着络腮胡，粗大的黑眉让他显得格外精神。 “行，辣椒苗在菜地，娘你回去拿四个畚斗。” “好咧。”杨花娇带着晓菊回家了。 靖南山没有离开的意思，莫路自然留下来。 “两位伯伯你们打算种多少？如果苗不够可以再拿种子回去育，我这边地方太小了没育上多少。” 二人看到莫路家菜地的时候心颤了一下，这那小的地方能育多少苗，他们可挖了不少地，当初爹娘让他们不用管，能挖多少挖多少。 「上次悠然她们已经给过种子，但是育种毕竟慢，等育好空着的地里肯定长了不少草了。」 “大概有5000左右，你们平分一下。” “五千？”那么点地。 “是啊，你们看，没种菜垄上，在这边。” 两个伯伯看着菜垄旁边一堆小泥球，带着一颗颗辣椒苗，赞叹不已，这又省地又方便，真不错，他们怎么没想到。 他们家育种都是撒在菜地上的。 根本不用拔，也不用浇水。等杨花娇拿来畚斗，他们直接往里一移，两个畚斗装不完，他们再来一次就好。 今日就可以种下辣椒秧苗，缓几天就定好根了。 “这，这个是什么苗？”大伯指着茄子苗问悠然，虽然比较少下菜地，但是普通的菜他们还是认得，但是这叶子比厚得比手掌还大，看着也粗糙，怕是不好吃吧。 “这个是茄子苗，我到镇上买的种子，如果伯伯需要，我这有多的种子。” “这这这，我只是好奇！”大伯排大，是莫路这辈最大的堂哥，比钰光伯伯大了整六岁。 “阿路媳妇，你种的菜可真不错，感觉比我娘种的还要好了！” “二伯，你可别笑话我啦，我能有三婆那么能干就好了！”杨花娇开怀大笑。 两个伯伯送辣椒秧回家了，悠然发现几个红透的西红柿，摘下来带回家晚上吃。 “娘，刚才忘记了，给你！”悠然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你就记，意外所得。” “还意外，不是折了十几棵辣椒嘛！”想起来杨花娇有些心疼，好好的辣椒居然被这样折腾，真想把手给剁了。喂狗！ “快点快点了，我们回家做辣椒酱，中午坛子就快送来了。” “啊？送坛子来吗？怎么没听说啊？” “嗯，阿妹的小蓝说的。” “说起来小蓝小绿的玉米吃得还挺快，家里的玉米才刚开花，下回去镇上得多买点回家。” “好咧，娘我记着了。” “娘，你记得给伯娘和思亮哥记工钱哈，昨天的我给过了，今天开始这个工作要转交给你了。明天伯伯叔叔他们过来，你登记好就可以了。” “行，路哥，今天晚上你帮工瞅瞅那个记工时的本子。” “好！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家吧。”明日他又要到镇上施针了，真的是耽误事啊。 “爹，治疗的事情刚开始，其他事情都可以缓唯独这个不行，家里的事情和娘都可以安排，你只管放心治疗。” “是啊，路哥，家里有我和悠然呢。”杨花娇有些心虚，她实在是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娘，我下午了请蒙家大伯上家里，他是咱村里出了名的泥瓦匠，你别担心，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就成。” 回家，悠然一口气闷下一碗凉水，太渴了，喝完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洗手准备做辣椒酱，检查配料，姜还没有刮，娘接过赶紧帮忙。 靖南山开始把辣椒蒂拔了，这回他很小心，不会轻易用手揉眼睛。 “悠然，朱大伯真当村长啦？”杨花娇有些好奇。这朱大伯与钰光伯同年同月同日，据说当初他们还是同窗，不知道后面什么原因，朱大伯没有读书选择留在家里。 “嗯，娘你觉得朱大伯为人如何？” “正直，善良，勤快。” “是啊，这样的人当村长不挺好的吗？大爷年纪大了，我们有事总是去打扰他，不太好。” “啊，这倒也是，我的意思是说，朱大爷德高望重，朱大伯年轻些，怕有些人，搞小动作。” 悠然倒是没想过娘会考虑到这一层，只是在这小山村，连温饱都还没彻底解决，民风还算淳朴。 “那我们多配合，多配合朱大伯工作。三伯那边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真不方便，住得远，想了解什么都得自己亲自跑一趟，她要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 “我来舂这些姜，哎，悠然，你拿刀小心一点。”杨花娇有些担心，她总感觉这娃要把自己的手也剁了。 “娘，我看着呢看着呢！阿妹呢？” “她和三婆家阿芳姐去打兔草去了，豆丁和金毛都跟着去了，没事的，我让她们别走太远。” “好，明天让小超哥帮忙去，娘你也要登记好小超哥工时。” “我会的，只是，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种小事情也要请人？自己做不是能省些时间吗？” “娘，如果自己砍柴一天能挣50文，抄书一天能挣500文，你选哪个？” “当然是抄书啊！” “那可不，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最重要最能挣钱的事情上，其他的，花些钱请别人帮忙，很值。再说了，阿妹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那两只小狗还太小了。” 「好吧，听起来很对，她也会担心女儿的安全，又不是后娘。」 “婶，让我来拧这个姜汁吧。”靖南山乖宝宝似的忙前忙后。 “哦，哦，好！”杨花娇拿着刀帮忙一起剁辣椒。 “娘你可千万别用手拨这些辣椒，等下手辣，会疼。用刀，像这样。”悠然一边用刀子拨动辣椒示范。 这辣椒酱，真的要小心。 第73章 蒙总工 凌老板的40个小坛子送到了，他们请朱二伯帮忙送的，朱家的牛除了耕地犁地，还要农闲时拉货拉人。 烧水冲洗小坛子，晾干等下装辣椒酱。 其实辣椒酱有非常非常多种做法和口味，她目前的条件只解锁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靖南山，这云水谣东家的辣椒酱，是要送人吗？”打听点情况。 杨花娇侧目，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已经到直接喊名字的程度了？ “据我所知，是的。” “哦，真可惜。” “可惜什么？”杨花娇很疑惑。 “可惜什么？”靖南山不解。 “我现在做的是最普通的一种，如果时间多一些，可以做更多更好吃的口味。” 杨花娇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那你可以做好了送到云水谣啊，钱掌柜会帮忙转交给东家的。” “哦。”今天的辣椒好像比昨天的辣，熏到眼睛辣。 悠然其实想问靖南山他是不是明天一起跟爹进镇上，明日，她不能跟着去了。算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耗别人。 “明天你有事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靖南山使劲挤干姜绒，姜汁滴进碗里。 “那你能陪我爹去药堂吗？” “可以啊。” 「这下的逐客令吗？」 靖南山拉着脸。 杨花娇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来。 “东离他们的辣椒酱应该吃完了，靖南山你家与他们家近吗？”悠然埋头苦干，没注意看靖南山表情。 “不算远。” 「等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家在京城？莫悠然在套他话？」 “他们家离我外婆家近。”找补一下，他发现悠然根本没在意，更像是随口一问。又有些泄气。 “娘，像咱们这边建房子，除了看日子还有啥讲究没？搞地基和封顶，不对，上梁那些？” “这，这娘还真不知道，不行咱去问一下三婆？”杨花娇有些为难。 “娘，要不你拿茄子籽去菜地看看，伯伯们过来了没，如果没过来就等一下，顺便问问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行！”杨花娇马上洗手，摘下围裙。 杨花娇离开后，厨房安静得只剩下“咚咚咚”剁辣椒的声音。 没人肯先说话。 “阿姐，我回来了！”晓菊在门口放下畚斗就大喊，她割的草又新鲜又嫩，小灰们可爱吃了，现在都不害怕自己了。 “哎，回家就好。洗洗手，等下蒙伯伯来家里，你别到处乱跑了哈。”悠然把所有材料分盆装好，准备搅拌调料。 得快一些了，不然等下时间赶不及。 今天李伯娘和思亮哥一起去砍柴火的，午饭要足量而且还需要快手一些，那就只能做西红柿鸡蛋面了。 搅拌好辣椒酱分装进坛了，与之前那二十坛分开放置，明日让阿爹拿给钱掌柜验货。 价格初步定为280文一坛。 赶紧和面，准备做面条，靖南山已经准备烧火了，倒是挺有眼力见。 「那是，说什么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多亏了悠然买回那么多只母鸡，现在他们家的鸡蛋勉强能供应得上，一个人一个。自己种的西红柿特别容易出沙，炒好的菜满满一大盆。 面皮擀薄，洒上一层面粉，摞起来用刀切，再均匀成份，谁回家需要吃再煮，这样面就不会坨。 锅中的水烧开了，放一点盐，把面条下进去，煮熟捞到碗里，拨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再打一点面汤，一份简单的面就做好了。 招呼大家吃面。 杨花娇刚好回来，洗手就可以吃上。交待了如果碰到李伯娘他们回来就帮忙煮面，爹去田里也没有回来。 吃饱雷打不动要眯一会。晕碳了。 蒙二伯到家时悠然已经起来，爹娘都在家。 蒙家二伯是村里出名的泥瓦匠，村里人家建房子都请他帮忙。正好悠然对这事一窍不通，但是又有些特殊的要求，比如她想要独立的卫生间，需要炕等等。 先把图纸给二伯过目。蒙二伯仔细看着图纸。 悠然研墨，准备记录注意事项。 “二哥，可有什么不妥？”莫路没有经验，有些紧张。 “倒不是，我只是不太清楚，这些地方，画的是什么？”蒙二伯指着图纸里的房子里的装置，这图纸刚开始一看，除了房间出奇的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一瞧，又不太对劲。 “二伯，您看能不能这样，我们把工程全全委托给您，由您来指挥调度。这里，是房间里建一个厕所，这样会比较方便。墙边这个走线是连到屋里的炕上，这个地方连着厨房灶台，这样冬天在厨房烧火，热气通过管道送进屋里，能让炕暖和。夏天是可以封闭不使用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听起来也不是特别困难，可以试试，只是，这工程量大。” “二伯您不防直说。” “如果你着急入住，可能需要多一些人手，我听说明天就有人过来了，安排就可以。” “嗯二伯，工人的人工是50文一天，您的150文一天如何？日结或者周结按您方便。” 蒙二伯满脸喜色。“我定会尽力。” “二伯，如果我们人也安排足够，您看能不能尽量在农忙前完工呢？” “会有些赶，但是人到位，钱到位，一切都有可能。” “好，您看一下这个，”悠然抽出一份合同和委托书，蒙二伯心里“咯噔”一下，悠然一点点约定条款给他解释清楚后他才舒了一口气。干他们这一行的，要特别小心各种签字画押。 时间紧任务重，今天回家他得让大哥和三弟尽快安排烧砖，没错，他们蒙家擅长建筑。大哥精于烧砖，三弟精于砌筑，他自己，更擅长整体规划运作。 悠然的注意事项的纸上记录着： 1：立木之日挂红布条 2：上梁最重要（选日子），仪式要求。 “路哥，你明天要去镇上，小心些。”又到了莫路复诊的日子。 “娘，我请靖公子跟爹一起，没事的放心吧。” “是啊，就算靖公子不去我自己也没关系的。家里事情多，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爹，明日你先帮我把辣椒酱送到云水谣，帮我拿这个给刘管事。”悠然把信纸折好放入信封，把一袋银钱拿给莫路。 “成。” 第74章 临时工 清晨，莫路把辣椒酱搬到上马车，与靖南山一起去镇上。 杨花娇去菜地，悠然带着晓菊在家里把小动物喂饱，煮了一锅粥，洗衣裳晾晒。 朱大伯一行人浩浩荡荡，蒙二伯也一起来了，悠然拿过人单名册，做好记录。便请二伯分配人力。 蒙二伯也很利索，把人分成几拨，其中一波去给大哥帮忙拉红泥，一波去捣碎稻杆，其他人去江边拉沙石。 今日李伯娘和思亮哥按时过来帮忙找柴火。前些日子砍回来的已经晒干，今日便可以用。 今天有工人那便需要准备工作餐了，家里油，米，面，肉，菜，远供应不上，需要每日从镇上拉回来。 刘管事在接到靖南山给他的信，脚不沾地开始忙活，莫悠然需要的食物比较集中，量不特别大但是每天有需要，只需要交待一声，供货商便会按要求送货到指定地点。他再每日请一趟车，把采购的东西拉去上禾村。 云水谣前厅 ，钱掌柜激动坏了，少东家的辣椒酱做好了，除此之外，还多出40坛！ 只是怎么感觉，少东家不怎么高兴呢？虽然不是很明显。 “少爷，夫人又来信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对了，让人送路叔回上禾村。” 靖南山坐在主位，独自发呆，放空。 答应悠然陪路叔进镇上，任务完成了，他没有理由再回去了。 他是不是应该写封信，正式道别？ 提笔，久久不知道如何落下。 桂花开了，沁人心脾。 …… 大夫果然没骗人，今日莫路的治疗时间比上次短了一半，只是要开始喝中药了。 出门的时候看到云水谣蒙大哥过来，说是靖公子临时有事，让他护送自己回家。 莫路没再过问。 出到镇大门便碰上刘掌柜订的牛车，一马一牛一前一后，回家。 回到家发现娇妹悠然已经在院子生火准备做中午饭，赶紧卸货帮忙。 在院子里放两张大木板当桌子，足够二十个人挤挤当饭桌。 因为今日时间实在太赶，只能做些快手的菜。馒头蒸了三屉，粥煮了一锅。 卤三对猪耳，猪头肉卤过后切块再放酸菜，辣椒焖煮，红烧鱼，青菜五碟。 工人拉回的泥砖，沙石全部暂时放在小院外，远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各位伯伯叔叔，大家先停一下，先吃午饭休息一下，”悠然招呼大家，莫路也劝大家先吃饭再干活。 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他们的活很轻，就拉些材料。 “大家别这样，我们之前说好的，包一餐工作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后面的活累着呢。”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大家一起进去吧！”蒙二伯带头，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在盆里认真洗干净双手，走到桌子旁，都傻了眼。 这，居然有白面馒头，他们这不产小麦，所以面粉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比谷子要贵上不少。所以平日里基乎吃不上白面，一般吃黑面，玉米面，配粥。 这菜，居然是猪耳朵，还有鱼，还有一个什么菜，感觉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各位别站着，快点坐下吃饭，等下吃饱可以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干活。” “悠然说的是，各位大哥快点坐。” “好，好好。” 众人落座，分成两桌，发现悠然她们也一起坐在旁边，她们的菜式是一样的。 心里有些感动，这一餐放在自家，怕是过年都吃不了那么丰盛。莫路家居然拿来招待自己，这才是准备材料阶段，不是什么体力活。 吃着菜就着馒头，这个是什么！众人眼睛一亮，酸菜的酸辣加上爆汁的肥肉，配上白面馒头真的是绝配。 红烧鱼肥美，汤汁很足，用馒头蘸汁都能把肚子吃撑。 一开始大家都不好意思放开吃，悠然直接把馒头倒在簸箩放在桌子上让大家自取，并告诉大家还有，要吃饱。 粥也熬了一大锅，不是稠的，吃饱饭菜再喝上一碗粥，溜溜缝。 酒足饭饱，悠然让大家休息一下，不着急干活。今日悠然也没办法午睡了，让晓菊带着豆丁和金毛去休息，自己和娘收拾碗筷。 “阿路，和你说个事情，”蒙二伯有些难为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工期赶，我大哥那边的砖赶不出来那么快，今天大家帮忙拉泥，成型，那砖的价格就不能按之前两只一文的价格的价格收。我大哥问，五只一文可以吗？” “当然可以。” 莫路也连忙点头。 他们赶工，本来就是想人多些能快一点，如果价格能比之前便宜那肯定很好啊。 “行，那我等下回去和我大哥说一声，其他配料能跟上，我们只要抓紧时间做肯定没有没问题，” “二伯那麻烦你了，这些日子肯定少不了让你操心的。大家的工钱，你帮忙问问他们想日结还是周结，或者月结，都行。找我娘要。” “好，等下开工我再问一下，统一会方便一些。如果有人有特殊要求再另外处理就好。”蒙二伯有些诧异，这莫路媳妇，是识字吗？ “如果能统一那当然最好了。” 杨花娇点头赞同，刚才吃饭前悠然已经把今日上工名单给到她了。 “对了二伯，如果哪天需要人手多些，需要提前一天和我说，我去找朱大伯找人。” “哎，行！” 休息半刻钟，大家又出门干活了。 杨花娇和悠然把晒干的柴抱进厨房。 “爹，靖南山他回家了？” “是啊，他应该是回家了，我从药店出来没看到他，车夫说他临时有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莫路看着悠然有些不太开心。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分别有些仓促。”如果知道他不回来，昨天就应该对他态度好一些的。 没想到要分开了，还让他当了一次临时工。 明明他也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如果要联系，是去药房吗？ 悠然笑着摇摇头，有什么事情需要联系，好像也没有。 给东离他们送辣椒酱吗？哦，好的，这个事情还真的是需要。 有些怀念现代的快递了。 有朝一日，悠然下定决心，她要做物流！ 第75章 打工人 第一天到悠然家干活的村民，对莫路这个东家的大方赞不绝口，大家以为第一天如此，结果连续几天，他们的伙食越来越好，为了这口吃的，哪怕不要工钱都值，何况，他们每天还有五十文收入。 十四号，悠然家来了不速之客。 莫钰宗混在人群中，报名明天的工作。 悠然自然看到了。她与莫路和杨花娇通气后，直接找了朱大伯。 朱大伯这几日忙着跟村长爷爷交接村里的工作，整得焦头烂额，还真没留意。 “我这就去处理。” “大伯，他不合适。”悠然说得很清楚，她不想要莫钰宗。 上禾村谁不知道他，好吃懒做，嘴巴还欠同，和莫悠然结下那么大梁子今天居然有脸上家里来。 “朱大哥，村长，你凭凭理，我只是想找份工，有什么错，你干嘛让我离开，凭什么，凭什么其他人可以做我不能做？”莫钰宗死皮赖脸，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阿宗不是我说，这个活本来就是莫路家的，他们家雇不了那么多人，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累坏了陆婶会心疼的，快回去吧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见莫路。”莫钰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哥你找我啊？我家确实雇不上那么多人，你快起来回家吧。”莫路一脸冷笑。 “你，你！是不是你女儿不肯，我问你，你是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 “你走吧。”莫路甩袖离开。 莫钰宗咬碎大牙，恶狠狠剜一眼莫路背影，握紧拳头，吐一口口水，在心里骂了一轮，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蒙二伯，来，帮忙看看明天如此分组，需要多少人。” 明天他们家就要正式动土了。 安排好工人，悠然他们要去休息，因为凌晨就要开始准备清晨祭拜的食物供品等等。 …… “你为什么要去阿路家？”莫五爷在家。 “爹，我只是想着，去帮帮忙，谁知道他们一点都不领情，还把我赶出来了！” “这莫路一家，特别是大妹，她以为她有了几个钱就了不起，哼，迟早有她受的。”陆氏呸吐掉嘴里的瓜子壳。 “可不是嘛，他们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赶我，一点都不顾及手足之情。” “你这算什么手足？卖弟弟女儿，偷弟弟家辣椒，还是辣椒拔了？”莫五爷一脸鄙夷，这怎么会是他的儿子，没有眼看。 “老头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陆氏怒目圆睁。 “老子说的怎么不是人话？你啊，害死阿宗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一天天不在家，我从早忙到晚，你一回家就坐着等饭吃。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当初我娘不同意我嫁给你，是我，我死活要嫁给你，我就是瞎了眼！”陆氏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 莫钰宗：“娘……” “阿宗，要不你到镇上找点事做吧，整天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小陆氏已经不想伺候了。明明没什么问题，天天在家里躺着，吃饭要人端到床边。 “这镇上能有什么活？我不去。”莫钰宗不肯，白了小陆氏一眼，回房间躺着去了。 “娘，不然我们也种辣椒吧，种点去镇上卖也行啊！”小陆氏有些着急，过了年珍姐就十四了，嫁妆也该准备了，现在她手上一个子都没有。 “娘，我听说大妹家招人摘辣椒，我想去！”珍姐绞着衣角。 “这，你去吧。” 珍姐既忐忑又无可奈何。 朱大伯和三婆家最早种下那批辣椒可以采摘了，而且品质都不错，都符合送云水谣的标准。 他们都非常开心，不只是辣椒能赚钱，更多的是悠然对他们的肯定。 钱掌柜来收辣椒的时候和悠然带了个好消息，辣椒酱在镇上十分抢手，那四十坛被一抢而空。 这确实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悠然请钱掌柜找凌老板定坛子，准备再多做一些。 “钱掌柜，不知道东家对辣椒酱评价如何？”悠然隐隐有些担心，不是她对辣椒酱没信心，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东家很满意，交待下次还有，让我先给他留十坛，他还建议你，可以多做几种口味。”钱掌柜有些心虚，这些话倒还真的是东家说的。 「这少爷居然还没和莫姑娘说，哎呀，真的是别扭。」 “我家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开发新口味的事情得缓缓，不过我会尽量快的。”悠然放心了。 毕竟云水谣这条大腿，暂时要抱稳。 送走钱掌柜，悠然跟娘去菜地，再多翻两垄地，这建房的日子，青菜肯定也是从镇上买回来的，单靠他们种的这些，远远不够。 “娘，除了阿爷，其他人来找你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答应。” “嗯像今天二伯过来那样吗？” “是，反正就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 “好 ，娘知道了，我也很讨厌他们。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确实太傻。难怪三婆那样说我。” “三婆？” “嗯，在你晕倒那日，我还出门洗衣服。如果当时我守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 “我喝的药有问题，所以病才迟迟不好的。那日我喝药饭碗打碎了，被陆氏打，我真的被她打死了。” “悠然，是爹娘不好。” “娘，有些人，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娘现在知道了。哎。” “娘，通知舅舅他们了吗？” “通知了，他们明天会来。” “娘，你当初怎么认识爹的啊？”挺好奇的。外婆家住在镇郊，和镇城门刚好是对角线。按情况，陆氏也不可能找媒婆帮爹说亲。 不会是自由恋爱吧？ 这相当炸裂！ “当初我，给别人当绣娘，嗯，就是你说的，打工人。在，在镇上遇见路哥……” “哇塞，娘你对爹是一见钟情啊！” 杨花娇羞得满脸通红。 营养跟上后，娘的小脸圆润了不少，肤色白里透红，眉头舒张开不再一脸苦相。 “娘，你会不会觉得成婚太早了？” 杨花娇：“……” “我开玩笑的。” “咱家种的玉米怎么长得那么快，太神奇了！居然都可以吃了！”杨花娇一边感慨一边把玉米掰下放进背篓。 今晚就吃玉米吧。 第76章 人工 凌晨，爹娘起身杀鸡煮好，把鸡，猪横肝摆放好，猪头昨晚悠然已经整只煮好。 开工前要到祠堂祭拜，然后回家祭拜土地公公，吉时到后放鞭炮，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去祠堂回家天还微亮，回家供奉土地公公，他们折腾一会吃过早饭，今日上工的伯伯叔叔都到了，连外公外婆舅舅们都赶在吉时前到家。 莫路取了一支香，点着卷在竹竿上的满地红。 “噼里啪啦，”红色喜庆的鞭炮声响彻这沉寂的小山村。炮纸洒了一地，仿佛铺上红毯。 “恭喜恭喜！” 杨花娇给现场的人都派发了小红包。 “婶子，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今日，有外婆的帮忙，做饭的活计又轻松许多。 今日一起吃饭的人又多了两桌。 外婆看得有些傻眼。 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偷偷拉过女儿问是怎么回事，怎么请了那么多人？ 她之前一直担心，人手不够，今日一看，还真有些吓到，这得多少工钱呐。 “娘，我们赶工期，人多些没关系，不然怕耽误收稻子。” “这，这倒是。那我们要赶紧准备中午饭吧。” 幸好今天他们担心锅不够，来的时候除了菜还带了锅。 这一下子40几号人吃饭，真的是够呛。 晓菊把家里的小动物照顾好之后，洗手过来帮忙洗青菜，择菜。 灶不够用，还好悠然在打铁铺打了四个三脚架，三脚架很费柴火但是却非常方便。洗锅放米生火，煮三大锅米饭，一大锅玉米碴粥。 留土灶炒菜。 柴火不成问题，李伯娘和思亮哥已经连续打柴好几日，今天李大伯也没有上山，而是一起去打柴。 天气还是热的，所以不用担心米饭，粥煮早了会冷，反而要煮早些，晾凉才方便大家吃，菜就不能提前那么早煮，提前一点可就以。 两个舅舅和外公，跟着工人们一起挖地基，即使人多，这地基也不能一日挖太深，众人按蒙二伯的要求，沿着在上生石灰粉画的线开始挖。 另一波人在厨房外挖一口井，果然人多力量大，一个上午的时间，地基便初步成型，院子外泥砖也越来越多。 眼看时间差不多，悠然开始准备炒菜，今天准备了卤猪头肉，青椒茄子肉沫，蒜香咸鱼，青菜，猪头骨玉米汤。每个菜份量都非常大，分成四大盆。 “哈秋！” 此起彼伏的喷嚏声。 都是被辣椒呛到了。 工人有不少都没吃过辣椒，非常好奇悠然做的什么，又香又呛，那些已经连续上工几日的，非常期待，每天最开心期待的时间点就是饭点。 这莫路家的大妹，做菜可太好吃了，又很舍得放油，有荤有素，搭配得非常好，味道更是没得挑。真怕被他们吃垮，所以他们干活特别卖力，从不偷懒摸鱼。 “哥，你闻到香味了吗？” “我有鼻子，怎么会闻不到？” “什么味道那么奇怪？” “哈哈，大妹舅舅，应该是大妹做中午饭呢，我过来干活好几天了，每天中午都吃得很好。” “我是今天刚来的，我说你们一天天的，干劲那么足呢，原来伙食那么好，你们嘴可真严，什么都不说。” “那能怎么说，莫五爷家阿宗等下又来，看见我也有点烦。” “啊！这，换我，我真没脸来。” “哼，人人像我们就好了，一粒米养百种人，不说了，好好干活。” 舅舅们面面相觑，原来阿姐家事情那么多，他们以为分家了就没事了。想想真的是他们太天真了，这个怎么办才好，天天被这人烦着也不行啊，有机会再问问姐夫。 莫路因为腿脚不便没有一起，他这会正在挖井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爹，晓菊这边可以了，要不你带晓菊做一下今天的功课？” 悠然把晓菊捞起来，她洗好青菜了还在玩水。 一听到阿姐说做功课，才想起来昨天阿姐给她布置了功课，耶，她要去做功课，要去画画。 “ 好！”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莫路想起悠然给自己布置的功课，欣然同意。带着晓菊回屋了。 他们的新家就在原来茅草屋后面，因为不够大悠然让爹去找尹家买了下来。 尹家人也很好，知道莫路他们着急建房也没有敲竹杠，毕竟这块地离村太远，他们留着也是荒了，还不如，卖莫路家一个人情。 他们已经在铃铛镇安家，基本上不会再回村里，他甚至田地一起转给莫路。 这个消息让莫路一家开心许久。 他们分家后田地不多，这个还是阿爷极力争取到给他们的。 悠然想多种些辣椒，这个想法莫路他们都非常支持，毕竟辣椒很赚钱。 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直没能去翻地，等房子建好收割稻子再去翻好，如果种不了辣椒可以先种点其他的。 莫路带着晓菊做完功课，他开始削竹签，悠然已经把烧烤配方给了钱掌柜，很快云水谣便会推出新菜，到时候他的竹签也能派上用场。 说到烧烤，悠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靖南山，辣椒酱能卖上好价格受人喜爱倒是在预料之中。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目前同仁堂的痔疮药，销量有上升趋势。 时间到，开饭了。 蒙二伯招呼大家先停工，洗手吃饭。 今天的菜一如既往，非常下饭，莫路家怕是这个镇那么多村最大方的东家了。天天都是干饭配菜，有荤有素。 午饭过后，悠然甚至让他们休息，禁止马上干活，有些东家恨不得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下午开工，只留下挖水井的那拨人继续，其他全部都去帮忙翻地。 三十个人翻地，还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这，莫路家今天不是建房子吗？” “就是说啊，怎么都在翻呢？” “哇这些地，都是尹家转给莫路家的吗？” 翻地的工人也不清楚，悠然和他们说，蒙家二哥的，他是总工。 近期他们的工作都是听蒙二哥安排的。 今天是他们干活第七天，可以领银子了！ 一个人三百五十文。 傍晚，新人眼巴巴看着老员工一个个喜滋滋领着人工。 老员工喜气洋洋，三百五十文，那么轻松就挣了那么多。 每天工作餐还那么好吃，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行。 第77章 闺蜜 傍晚外公外婆吃过晚饭便回家了，两个舅舅要留下帮忙暂时今天在这边。 洗漱好了之后悠然开始检查晓菊的功课，娘在算今天的账。 爹在陪两个舅舅说话。 睡前，悠然进入神识，疯狂播各种辣椒。 水生看着摇头，这女人怕不是疯了，真的能消耗那么多辣椒吗？ 这辣椒，他们真的那么喜欢吗？ “水生，帮我种一个药田的紫苏吧，种了采收晒干。” “你要那么多干嘛？” “做辣椒酱，你想试试吗？” “可以。” “那行，记得啊，我要休息了。” “好。”水生开始慢悠悠整药田。 紫苏，是一种有特殊芳香的药食两用的植物。 忙了一天，悠然觉得全身有些酸痛，难道要生病了？ 赶紧爬起来灌了一碗温偏热的水。 半夜居然腿抽筋，那些关节痛，有可能是生长痛。 她急需补钙和维d3。 …… “阿离，雅思，快点来喝牛乳。”白诗文坐在桌旁，看着两个睡眼朦胧的孩子。 仿佛如梦一般，她到上禾村找回了自己两个孩子。 当初要不是收到侧室过世的消息，她说什么都会带着孩子在上禾村住上一段时间。 孩子们回家后变得非常懂事，东离不需要她催做功课，习武也非常刻苦。雅思更是自己能做的事情也自己做，夫君对两个孩子的变化很是感慨。 只是吕老夫人，她看白氏，比以往多了一分探究。 换作之前，白诗文还会作点表面功夫，但是当她失去两个孩子后，婆婆和夫君的种种，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泼透冷水，再也燃不起一点火花。 “娘，今日要去赏桂花是吗？” 雅思托着腮，一手扶着杯子。 「真搞不懂这些人，整天赏花赏画，有什么好赏的，不过换个地方八卦攀比，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不去！”东离大口喝完。 “我今日还要和老师有约。” “我去，我和娘一起吧。” 能出府倒也比在府里强。 其实要不是闺蜜约她，她实在懒得出门。太久没一起了，还是得去感谢一下南山 ，不知道他回家没有。 赏花宴，各家小姐夫人盛装出席，以赏花之名，搞联谊。 当然也有像她闺蜜那样，想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家小子的姑娘。 苏锦宁，护国公嫡长女，嫁给了长自己六岁的靖王爷。正是白诗文的闺蜜，靖南山的母亲。 “王妃！”白诗文带着女儿行，哪怕是闺蜜，礼不可废。 “快起来，快起来！”苏锦宁一把扶起白诗文。 “雅思，来，给苏姨抱抱。”苏锦宁眼睛有些湿润。 回到就好！ 回来真好！ 雅思糯糯地搂住王妮姨姨，感觉和花娇姨姨很像，是真心喜欢她。 白诗文忽然鼻头发酸。那么长时间，她偶尔夜里会惊醒，看到女儿躺在身侧，才能继续入睡。 “你瘦了好多。”苏锦宁有些担心。 “还有些恍惚，总感觉是一场梦。对了，南山回来了吗？” “他啊，在外面野惯了不肯回来，听说去一个叫北港镇的地方，那里靠海。” 虽然苏锦宁总是催儿子回家，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从小对朝堂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文不成武不就。 除了对经商稍微感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吃。 靖南山整日不务正业，让靖王十分头疼，但又是家中唯一嫡子，更是恨铁不成钢。父子俩关系如同冰火。 “东离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他说今日有约了，这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孩子“开窍”？ “啊？” 白诗文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们之前被拐卖以及被悠然两姐妹救出来的情况，东离兄妹俩在悠然家住了一段时间后的变化。 “阿姐很好。”雅思认真点点头。 “你们说得我都想去长住。” “我也想。”母女异口同声。 苏锦宁更好奇了。 南山来信并没有提起莫悠然，只是却多次提起一种调料，名叫“辣椒”。 不行，她得再催催，她儿子也住了一段时间，是不是也“开了窍”。 “南山还亲自教东离和雅思练字。” 苏锦宁：“……” 她这儿子，居然肯给人当夫子？真的天下红雨。 “是啊，我当时也有些惊讶。不只当夫子，他还会照顾东离和雅思。”白诗文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真的更好奇了。” “南山回家之后你和我说一声，我带两个孩子上王府给他道谢。” 苏锦宁看到白诗文一脸认真，怔住了。 竟多生出几分思念 。 “今天这些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很多都不认识，”白诗文有些排斥。 “你不会想给南山选？” “倒是可以看看，只是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不如等他回家再问问看。” 「白姨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雅思有喜欢的姐姐吗？” “我喜欢阿姐和晓菊。”雅思不假思索。 「她们有过命的交情。」 苏锦宁转过头认真观察今天到场的女子。 “娘，我想去喂鱼。” “嗯你去吧，要小心一点。让嬷嬷跟着。” 雅思把馒头揉成小颗粒，扔进池子里。肥大的锦鲤一拥而上，争抢食物。 这鱼也太肥了吧！平时都吃那么好吗？ 锦鲤，能吃吗？好吃吗？ 阿姐家信鸽是被吃了吗？怎么那么久都没有信呢？ 不对！会不会阿姐已经不记得那两只是信鸽把它们当成普通鸽子已经炖汤了。 不行，她今晚要和哥哥说一下。 咦，娘亲和苏姨那边围着好多漂亮的大姐姐，她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娘，苏姨。”雅思钻进人群。 “哇，这个是谁家的小妹妹，好可爱。”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姐姐揉揉雅思的头。 “唔，不许揉。”她不喜欢，抗议。 “婷婷，不得无理。”苏锦宁有些不悦。 苏婷婷是苏锦宁弟弟之女，比靖南山小三岁，今日没想到也来这赏花宴。 “是，姑姑。”苏婷婷收手。雅思抱着娘亲不撒手。 这婷婷喜欢靖南山，苏家上下都知晓，可哪怕如此，苏锦宁也从未许下什么承诺。 「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也许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说，别误了小姑娘。 第78章 新奇玩意儿 六天时间，悠然家地基终于挖好，地也翻好了，水井还要继续往里砌砖。 蒙二伯让人把沙子灰尘薄薄铺一层再放两只泥砖，今天倒可以立木。立木是整个建房流程里比较重要的一环，也有相应的仪式，立木后家主需要把红色悬挂在主柱上，寓意着好兆头。 再把沟槽处理好，便需要预留时间等待上砖。 今天下午悠然想请大家帮忙移栽辣椒。 现在上禾村基本家家户户都种有辣椒，所以大家都觉得栽种辣椒很正常，只是他在看到悠然的秧苗时，心里由衷赞叹。 一棵精神的辣椒带着一小团泥巴，很方便种植，这辣椒植下去后也不蔫，哪怕水来不及浇不透，也能活。 “悠然，你这是怎么育苗的啊，我娘都是拔出来的，没带多少泥巴。”问话的是梁家三叔。 “我家这边地不够多，就想了个讨巧的办法，把泥捏成团再埋进种子，浇水就成。” “这方法好咧！” “是啊，悠然，这估计整其他瓜啊什么的都行！”莫三婆的大儿莫钰良，比钰光伯年纪小，悠然也要叫他大伯。 “当然，我觉得也可以！” “钰良哥你脑子真好使。” “嘿嘿嘿……” 悠然先提前回家做饭。 今天两个舅舅帮忙做饭，悠然和娘轻松不少。 “悠然，你快看看，这是车夫送回来的，闻起来好香啊，就是这刺可扎手。” 悠然看到眼前一箩筐的菠萝愣住了。不是她买的，这东西青岭镇的菜市场可没有。 “娘，这？” 杨花娇用围裙擦了擦手，说这个是刘管事派人和菜一起送上门的。 “这样，那留几个，其他煮了。” “煮？这个东西怎么吃啊。” “舅舅，这个水果叫菠萝，很好吃的，我们要先削皮，按纹路把小刺毛切出来，再切小块就行。我先削一个你看看。” 悠然手垫一条毛巾，这玩意削多咬皮肤。 削菠萝其实很解压，前提是有力气，刀一定要够锋利。 “唰唰唰”打掉一层皮，再螺旋式把洞洞的小刺毛切出来，没一会一个干净的菠萝就处理好了。 悠然取来一个碗，倒点凉开水，放盐，把菠萝切小片，扎上牙签。 泡了一下，扎一块给大家。 光闻那个香味其他就想流口水了，吃起来果然非常香甜，甜中带酸，汁水丰沛，整个口腔都是香味。 “好好吃，阿姐我还要！” 悠然再扎一颗给晓菊，提醒大家这个如果肠胃不好不能多吃。等下做成菜，也好吃的。 两个舅舅尝试削菠萝，有经验之后速度惊人。有菠萝皮真好！她要把这些沤成肥，果皮酵素肥最好了，不会臭还有些香。 她已经沤了三缸油菜饼肥，幸好她有灵泉，否则不敢相象那味道会多上头。 悠然把削好的玻璃切丁，里脊切小丁松解，放入白胡椒粉，盐，一点糖，一点酒腌一会。再敲入鸡蛋搅拌，放木薯粉，让每颗肉都挂上面糊。 茄子切一刀不到底，夹肉，沾上小淀粉做炸茄盒。 最后一个酿水豆腐。 小火加油热，先下小肉丁，不要让肉丁粘在一起，但是下油锅之后也不能马上拨动，先等肉定型再轻轻推开，炸到金黄马上用笊篱捞出，等全部炸完一遍，再倒入油锅复炸，捞出备用。 接着下茄盒，和炸肉差不多，只是这茄子真的非常吸油，榨的时间也比肉丁时间长。 榨茄盒不需要复榨，做好就可以直接装盘。 换一口锅，烧热后，舀一马勺油，淋入锅中，再摆上豆腐酿，小火煎至一面金黄，不停晃动锅子，趁豆腐不注意颠个锅把豆腐翻面。 最后淋上浇头，烧开后装盘，撒上葱花。 洗锅后烧热，放油，爆香辣椒，再放入菠萝翻炒出汁，加入少量糖盖一下菠萝酸味，加入炸好的肉丁，淋入调好的番茄汁，挂满肉丁盛盘。 最后炒一个青菜，油爆香蒜米小小辣，倒入择干净的番薯叶嫩叶，大火翻炒，准备熟再下入盐，再翻炒均匀出锅。 把炸过的油倒到陶罐，留着做菜用。 来了那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油炸的菜，之前油少，炸物太费油。 这些天存下不少肥肉，炸成油，留下油碴子，做成包子，可香了。 一天中最期待的午饭开始了，每天不是干饭还有白面馒头，菜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有些甚至没有见过。 “悠然，这个酸酸甜甜的，是什么啊，真好吃。” “是啊，这肉炸得外酥里嫩也很好吃。” “这个是菠萝，别的地方运过来的。” “这个不是水豆腐吗？我家还经常吃的，但是从来没煮得这么好吃。” “悠然手艺是真的很好，我都能多吃两碗饭。”李伯娘吃得眼睛弯弯。 “大家喜欢多吃一点。”悠然坦然笑笑。 大家吃饱后聊聊家常各自找地方休息。 真希望他们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下午砌砖，砌管道同时进行，人多进度非常快，水井已经基本完工。 傍晚，今天又是发工钱的日子，大家领了工钱喜滋滋回家。又有收入，好日子也不是遥不可及。 傍晚淋好辣椒悠然回家打算散中午的剩饭做菠萝炒菜。 娘给她打下手，中午大家吃得有些腻，都不太想吃东西，两个舅舅除外。 舅舅们刷新悠然对男生饭量的认知，确实是吃得多还饿得快，主要是吃了还不认，一点没见长肉。 晓菊养的兔子都大了不止一圈，有一只怀了兔宝宝。 * “哥哥，你说阿姐家的兔子肥了吗？准备可以吃了吗？”雅思盯着手上的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啊？”东离没太听清楚妹妹说什么。 “我说，信鸽不会被阿姐炖汤或者烤了吧。” 雅思合上书。 “我不信，你不想收到信吗？”雅思不可思议盯着哥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哦。”东离有些不自然。 “我们可以先写。”把纸和笔放在妹妹面前。 “嗯，我写吗？不应该你写吗？” “那好，那我写！” 雅思思考了一会，艰难下笔。 “叔，婶，见字如晤。” 第79章 北港镇 靖南山花了五天时间，来到这北港镇，这个镇临海，一阵阵咸腥的风吹得人迷糊。 这个小镇比青岭镇还小，靖家在这也有产业，珍珠和一些海产品，由于运输问题，珍珠比海产更容易卖出去，海产，却很困难。 他记得当初悠然在云水谣见到海虾很惊讶，他们为了运送虾，鱼，费尽心思。只是，他们平时都是运往京城，极少运到青岭镇。 “少爷，菠萝熟了，已经打包好了，可以送走了。” 夫人最喜欢菠萝，每年都从这个小镇输送到京城。 “有多吗？送一份到青岭镇。”靖南山搓搓鼻子，这个风闻久已经适应很多了。 果然久闻不觉其臭。 “是。” “还有事？” “少爷，前阵子采了一批海珠，请您挑选。” “好。”以往好的都进贡了，稍微差些的送母亲了。 他生母喜爱珍珠，开了一间珠宝店收集不少珍珠。 海珠被分成四份，其中一份靖南山留下，另外三份打包送往不同地方。 “刘管事，这个是少爷的信。”走镖的中年男人把东西交给刘管事，便离开了。 “老刘，什么好事，这？这个是菠萝？那么香！”钱掌柜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 刘管事苦笑，什么好差事啊，让他把菠萝送给上禾村莫姑娘家，顺便拿一份菜谱。 少爷真的是会难为莫姑娘。 刘管事现在每日帮莫悠然采买送货，送一筐菠萝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怎么开口问菜谱，莫姑娘年纪那么小，少爷不是有意为难吧？ 钱掌柜若是知道刘管事心中所想，一定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第二日刘管事把菜和菠萝一起送到上禾村，却没有留下来了等悠然。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直到第二日，悠然跟着爹进镇。 把爹送进同仁堂，悠然直奔云水谣，还带着两个削好的菠萝。 钱掌柜和刘管事正好都在。 “刘管事，为何送我一筐菠萝？” “求一份菜谱。”刘管事低下头。 “我昨日试了一下，大家吃了觉得不错，今天我再做一次，你们尝尝可好？” “求之不得！” 悠然到后厨做了一份菠萝咕噜肉，云水谣的后厨比家里临时搭建的厨房好太多，调料样样齐全，灶也有手拉风箱。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正好悠然他们两份都占了。 所以除了菠萝咕噜肉，她还做了一份家常版的锅包肉。 浓郁的香味充斥着后厨，大家早就吃饱，但是此刻闻着香味，还是疯狂分泌口水。 “大家尝尝。” 刘管事和钱掌柜先试了一下。 其他人才夹起放嘴里。 “真不错，原来这菠萝煮成菜是这般滋味。” “可惜，倒是这锅包肉，不需要用菠萝味道也很不错。” “刘管事，这菠萝是哪里种的？可难寻？”悠然很好奇，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铃铛镇了。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去的。 “是北港镇种的，运输费用比较高，所我们想出菜品可能有些困难。” “是这样啊，我们留了菠萝头，刘管事可介意我种植？” “啊？这个这可以种吗？”刘管事和钱掌柜面面相觑。 “我想试试。”菠萝当然可以用尾巴来种，只是不知道，这上禾村，属于哪个地带。 “我们当然没问题，莫姑娘尽管放心试。” 手拿两个菜谱，刘管事舒心不少。 更开心的则是钱掌柜，又有新菜色了。 烧烤已经做成了规模，少爷说可以考虑分开做成小店，单独销售烧烤。分成还是三七分，钱掌柜还没和悠然说过这个事情。 他最近正在忙着这事。少爷说等做差不多便可以说。 什么时候是差不多少爷没有说。 那钱掌柜觉得应该是现在，越早越好，也许，莫姑娘还有什么好想法也不一定。 “钱掌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莫姑娘你看得可真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东家想把烧烤的生意单独提出来，与莫姑娘三七分，这次是莫姑娘三，云水谣七，莫姑娘你看，这可以吗？” 少爷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可以！”这个烧烤她只提供配料和酱汁配方，能分三成，已经超过预期太多了！ 这云水谣果然大气。 “我可以多提供些小吃食，与烧烤一同卖。只是现在没有食材，钱掌柜您看？” “莫姑娘你需要什么食材，写下来让刘管事去买，明日我与刘管事一起送到家里。” “好！” 写一些简单的字，对悠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写得不怎么好，但是能看得明白。 莫路治疗完成后到云水谣接悠然，钱掌柜又交待后厨炒几个菜，精致的糕点打包给悠然带回家。 谢过钱掌柜，莫路父女买些东西回家。路过墨流香阁，悠然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爹，今天治疗感觉如何？” “时间越来越短了，脚也有了知觉。”莫路有些振奋。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 “嗯，悠然你快休息一下，等下回家我们去试一下那口井。” “好！” 悠然很喜欢在马车上睡觉，摇晃摇晃像在摇篮里一样。 菠萝被悠然用灵泉泡在盆里，已经长了根，她要尽快找地方种下。 北港镇，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去。 她想起当时在云水谣看到的海虾，难道也是从北港镇运过来的吗？所以，北港镇临海？ 等等，她的神识，能不能养鱼？如果可以养鱼，岂不是，可以养虾？如果能放海水？那不是可以放海鱼？ 算了，她现在还不适合。 回到家正好碰到朱三伯把窗户和门框，水井的轱辘送上家。 悠然赶紧喊人来帮忙卸货。 除了门框窗户，还有一个y型大木桩，一个圆桶状的桩子大家格外好奇。 “蒙二哥，这个是什么？” “我还还真不知道。三哥，这个是什么？” “悠然说这叫轱辘，我们等下搭起来试试。来几个兄弟一起。” 水井洞口周边已经用砖垒高，旁边用鹅卵石铺着，缝隙填着河沙。 “三哥，这，这个怎么架？”众人束手无策。 “这个三叉架子先搭上。倒放，”朱三伯边解释边上手帮忙。“这根木头支着撑住。再把轱辘架上去。” “这，这么神奇，转动就可以打水了吗？” “把麻绳捆上！试试”悠然把捆有石头的木桶放进井里。 “啪，噗噗噗”，悠然转动轱辘，摇了几圈一桶满满的水便打了上来。 “真的有水！” “摇两圈就能把水打上来，太厉害了。” 朱三伯也非常兴奋，比吃辣椒还刺激。 第80章 蚬子炒萝卜樱 正好25个菠萝，把它们安排在菜地外围上，还可以当围栏。 茄子开了紫色小花，再淋点肥加上灵泉，她们很快就有吃到怕的茄子。 把熟透的西红柿摘下放背篓，再摘油菜花，萝卜撒得密了些，间些萝卜樱，如果有蚬子肉就好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去江边摸蚬子估摸着也来得及。 越靠近东边的江，沙子越多，蚬子，河蚌越多。说干就干，回家叫上晓菊和娘，思亮哥和李伯娘也跃跃欲试。 蒙二伯安排今天大部份工人休息，立木后现场要支模板，同时墙体也要缓一缓。所以只留下十来个人。 今天午饭的任务减轻很多。正好，钱掌柜和刘管事要上家里来，商量烧烤店的事情。 一行人各自背着背篓，阳光正好，不刺眼还温和，一丝丝风吹来远处的稻香。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也是囤膘的季节。 江边，悠然率先挽起衣袖，裤管，脱下鞋子，把背篓摘下放在手边，江水微凉，只没到小腿，脚踩着沙子很舒服。 不用担心有玻璃铁器。 其他人纷纷下水，分散在各个角落。 果然如悠然所料，蚬子不少，有时候脚踩下去都能感觉到。娘和伯娘，去水深一些的地方，有河蚌。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石螺一般吸附在靠近岸边的卵石。 这边离村实在是太远了，很少有小孩会过来，除非有大些的孩子一起，但是村里的大孩子，每天也要跟着大人下地干活，砍柴打猪草。 便宜了悠然她们，双手捧起一把沙子，里边能有两三只蚬子。 小手微曲当小耙子，耙一把沙底，也能扒出不少。 捡得异常痛快。 悠然带着晓菊在水浅的地方，捡蚬子，摸石螺。 两个大人带着思亮，在比较深的地方，她们都顾不上说话，弯腰起落。 没多大功夫，李伯娘和娘的背篓都满了。河蚌壳太大了非常占位置。 悠然提醒大家多找些蚬子，娘和伯娘把河蚌倒到岸边，开始一心转蚬子。 摸螺摸蚬其他和摘野果的心情有点像，如果不是惦记着要回家做饭，她们能摸一整天。 回家的时候李伯娘说下次挑箩筐来才行。思亮哥笑着说把板车拉来，反正路很平。 “好办法！” 一行人开怀大笑。 回家后思亮哥和伯娘又出门砍柴去了。 悠然和娘赶紧准备大家的吃食。今天员工餐是猪肉白菜炖粉条，炸鱼块，猪杂炒酸菜，猪肺汤，米饭。另外她要专门炒几个别的菜给客人尝尝，河蚬萝卜樱，炒螺蛳，蒜蓉菜心，河蚌猪肉丸汤。 刘管事和钱掌柜带着昨日悠然交待买的食材下了马车，村里人对他们的到来见怪不怪。 只是往日，钱掌柜是来收辣椒的，刘管事来送货，他们从未在莫姑娘家吃过饭。 今日他们是专门上门，吃饭的。 大老远，就能看到家中炊烟袅袅。 院子外能闻到菜香。 莫路熟络地将二人带进院子，悠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两位拿的食材暂时用不上。 大家围上坐在两个临时搭起的桌子上，准备吃饭，见到两位客人大家有些拘束。 悠然只好请人带进小厨房，大家都自在。 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钱掌柜，刘管事，这有几个时令蔬菜，大家先吃点东西等下我们再详谈烧烤的事情。” “好。” “好好好，今日真的打扰了。”钱掌柜以茶代酒，敬了莫路一杯。 “这个是什么？很香。”刘管事夹着一颗炒香的蚬肉。 “这个是江里的蚬子，汤里的是河蚌。”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去摸蚬。 “这个是江里的螺蛳吗？这个要怎么吃”钱掌柜夹了一颗，束手无策。 “吃这个螺是有技巧的，先吸尖的这头，再用巧劲听大的这边。如果实在吸不出来，可以用牙签扎出来，这样。”悠然演示。 “原来是这样！我试试。” 不得不说这钱掌柜是一点就通，试了两就出师了。 辣，鲜，香，甜，香味非常特别。 “这个怎么样？除了石螺，其实还有另一种，也非常好吃，只是今日时间太匆忙，没能去找。” 大家都吃饱后杨花娇撤下碗筷菜碟。 “钱掌柜，你觉得这个炒螺蛳放在烧烤店一起卖可行吗？” “我觉得甚好，这个螺没什么肉，但是吃味道，和烧烤一起，配酒都是极佳。” “不错，这很适合三五个人，聊天喝酒。”刘管事喜酒，今天他们忘记带酒来了，当时觉得今天应该是公干，不该饮酒。 “确实，这个和烧烤一样，比较适当晚上吃，只是这镇上宵禁早，比较麻烦。只能打包回家，天气热还好，如果天气冷了那菜凉了是很影响口感的。”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那目前我们就先开，等天凉我们提醒客人注意保温，咱青岭镇这宵禁确实比较早。” 「宵禁晚一些不就好了吗？镇上治安税收如果能上来，各个商户与镇管提个建议，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改一下宵禁时间。」 人要敢做，还要敢想。 谁能想到，青岭镇宵禁，从戌时改到子时。（晚七点改到凌晨） 真正的不夜城。 “钱掌柜，那摊口你们打算开在哪里呢？” “这个我现在还在考虑，这个地方不需要太大，人流密集的地方。” 「少爷说他可以做决定，只是话虽如此，还是得让少爷拍板。」 “那辛苦二位了。” “那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再多说他们两人就不好意思了，今年托莫姑娘的福，薪水涨了几次。 最重要的是，青岭镇分号分量变得更重了，往年，少爷一年就来几天。 能让少爷上心的地方，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一定会好好干，争取早日回家颐养天年。 “钱掌柜，你们东家，平时不来云水谣吗？” 好吧，莫悠然当然好奇，那可是甲方爸爸。 “这，少，东家一年会来青岭镇一段时间。” 刘管事看着支吾的钱掌柜，没有说话。 「莫姑娘之前不是天天和少爷一起吗？」 马车上。 “老钱，莫姑娘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要不你问问少爷？” “你看看你这人，没劲。夫人最近可有什么指示？” “信不送这里了。” “……” 第81章 上梁 “姑姑，白夫人，小妹妹，请尝尝，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苏婷婷端着糕点，殷勤地请大家品尝。 出门在外，苏锦宁也不能不给自己侄女面子。 两指捏起一小块，小口抿了一点。 好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唔，咳咳咳。”雅思齁到了，白夫人连忙给她一杯水，雅思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小妹妹，你没事吧？”苏婷婷有些慌张，她确实没想到这糕点可能太粉太干，过小的孩子吃容易噎着。 “大姐姐，我没事，是我吃得有些着急了。”雅思恢复了甜甜的笑。 「这个大姐姐是苏姨的侄女呢。就是，亲戚，总要给些面子，再加上，还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苏婷婷看着大家都是尝了一小口就没再吃，也没夸赞她，难道做得那么难吃吗？ 她自己拿起来尝了一口，“哇，咳咳。”怎么会这样？ 她做过很多次桂花糕，从未失过手，家里人人都夸好吃，怎么今日这糕点，甜得齁人。 想起刚刚姑姑和小妹妹的情况，苏婷婷面一阵红一阵白，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走之前也没忘记把桂花糕带走。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她今天在姑姑面前丢脸。 南山表哥，她志在必得。 “阿秋！”远在北港镇的靖南山连打两个喷嚏。 “少爷，王妃的信。”黑衣随从恭敬双手奉上信件。 “你们先下去吧，明日启程，去准备一下。”靖南山挥了挥手。 拿着信件，不用想也知道他娘亲不过无聊有些想他，让他回家好好和父亲学习朝堂之事。 信件提到了东离和雅思，嗯，那还是有点期待回去的。 不知道那辣椒酱，娘收到没有。 悠然终于有时间开发新口味辣椒酱，苏子辣椒酱，油爆的蒜蓉辣椒酱，梅子辣椒酱，拌菜辣椒油。每个口味都做了两份，一份留自己家里吃，另一份拿到云水谣，请大家品尝。 看看大家比较喜欢哪一款，就先做哪个口味。 烧烤用的甜辣酱，番茄酱也一起拿去。 晓菊非常喜欢番茄酱，悠然特意给她留了一坛，家里有番茄随时都可以熬。 家里的茄子可以摘了，很嫩，今天晚上好，简单做个茄子豆角焖面。 “悠然，伯娘她们帮忙做了不少衣裳，等晚上试试看合不合身。你这身衣服有些短了。” 娘亲帮忙烧火。 “好咧。”悠然最近倒是没有生长痛了，难道这就停了？ 本想对付一下糊弄个晚餐，看来不行，还是做两个菜再炖个汤，营养要跟上。 晓菊头发长了，新长出来的地方黑黑的，脸圆圆，皮肤白里透红，悠然当初下决心要把妹妹养圆诺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娘，明天上梁了，让爹去找个好日子，我们准备入伙吧。” “是呢，我之前和路哥提过，他说之前就看好了的，只是当时觉得时间太赶怕我们赶不上，一开始没想到能做得那么快，真好，一点都没耽搁。” 「可不是快吗？全都是银子，用银子抢来的时间。」 上梁的仪式也和动土差不多，也要凌晨起来杀鸡煮好，蒸好发糕，清晨去祠堂祭拜后才能把供品搬回家，在家里点香上供。 …… “哇，今天莫路叔家要上梁了，大家快去啊！” “哇，要上梁了，那么快啊，我们一起。” “恭喜恭喜！” 呜啦啦一堆孩子，很多悠然都认不出来谁家的。 工人已经准备好了。 吉时一到，鞭炮响起。蒙二伯等人抬着打着红绳的主梁，慢慢卡到位置上。 他们站在高处，向人群撒一些喜饼，糖怡，发糕，让大家抢，这个是青岭镇上梁一个风俗，寓意平安发财，万事顺遂。 家主还煮了汤圆，见者有份，客人越多越好。 整个村的孩子，都来讨个吉利。就边小陆氏家四个娃都到了。 她们这回没有闹事，只是按流程抢了些发糕，吃了汤圆就离开了。 珍姐并没有在悠然家帮忙摘辣椒，她放弃了，拉不下脸来问。但是今天，她拗不过弟弟妹妹，只能厚着脸皮过来。 她能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好奇战胜了难为情，她想看看悠然的新家是怎么样的。 宽敞明亮的六进房子，她还看到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轱辘井，据说只要摇几圈就能有水，根本不用挑。 悠然家两只小狗也长大了，对所有客人都摇尾巴唯独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吠个不停，悠然出声制止它们才不甘愿离开了。连狗都那么听话。 回到自己家，爹又开始躺床上各种喊，他明明壮得和牛一样却天天躺床上，不说下地干活，连吃饭也要人端到床边。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爹不出房间，所以她除了给爹送饭，其他时间不用面对。 每日她总会掰着指头数她出嫁的日子，她要熬，熬到十五她就解放了。 孩子们凑过热闹，开开心心离开了，蒙二伯他们搭好梁，开始铺瓦。 今日收工后，每个人都分到一包喜饼和一斤发糕。 再过几日，他们的活就干完了。 但是他们真心为莫路一家感到高兴。 他们自己家，辣椒开始有收成。 稻谷，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抢收了。 这一季，速度一定要快，如果来得及，他们还要翻地，种悠然店他们种的东西——土豆！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是悠然叫他们种的，他们，愿意跟！ 再也不能像当初种辣椒那样，观望，观望是会失去先机的。 悠然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大家眼里形象那么高大了。 这几日，她和爹娘忙着她一分地的土豆。 土豆当然是云水谣东家送给她的。 悠然发现这个东家的身份真的是太好了，他又不会突然出现戳破自己有谎言。 靖南山看着手里的信，挑了挑眉毛。 “爷，王妃让你去客厅。” “见谁？” “王妃的侄女，苏婷婷小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婷婷，他那个表妹，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存在。」 靖南山慢悠悠把信折好放回信封。 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走到客厅。 第82章 神仙和狗 “娘，表妹。”靖南山规矩行礼。 “嗯，南山，回来休息几日，缓过来了吗？” 「小子，可不是娘没给你挡。」 “路途遥远，孩儿还有些水土不服。” 「娘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表哥，你水土不服吗？”唯一没有眼力见的。 “是，这几日需要好生休养。” “表哥，你是不是黑了点？” 靖南山：“……” “娘，要是你没什么事，好好陪表妹吧，孩儿回房休息了。” 苏锦宁：“……” 「逆子！」 “你去好好休息吧。” 一手扶额。 “婷婷，今日姑姑有些头痛，要不让嬷嬷陪你在府里随便逛逛？” 梁嬷嬷立即上前待命，只等苏婷婷答应。 “那姑姑你好好休息，我今日先回去吧。” …… “哼，表哥分明是故意躲着我！”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家，这里人多眼杂。”小侍女年纪小却相当稳重。 “回去不知道如何与娘交待 ，不如我们去逛逛街，等时间到了再回家。听说宝月阁到了一批海珠，我们也去瞧瞧。” * 莫路的脚现在改成每五日一灸，大夫说再坚持一个月脚基本就好了。 但是治好了脚，就该治疗胃了，治骨头的药，把胃搞得脆弱。 悠然更精心给莫路准备饮食，一天三顿改成了一天五顿，少食多餐。 除了李大伯一家三口，悠然又请蒙二伯划五个人找柴火，因为砍下的木柴还要晒干，真的像等着鸡屁股吃蛋，憋得慌。 小超哥每天雷打不动割一担草给晓菊喂兔子。 今日下工后，悠然让三婆家三伯留了下来吃晚饭。 三伯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三伯，等房子建好，我想请你帮我养鸭子，每个月付你工钱，你看可以吗？” “你们打算养在哪里？我等农忙过后也没事做，有事情忙会当然好！” “江下游那边可以吗？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村长？那边的地是村里的吧？我能去租吗？” “如果只有把鸭子赶到江里，不需要租，但是如果晚上不赶回家，得搭个简易的篱笆把鸭子圈住。” 三婆不只是种菜一把好手，养的鸡鸭鹅，真的都非常有经验。三伯从小跟着三婆，耳濡目染。 “行，那我们先去找村长划一块地，白天要喂鸭子，晚上赶回圈里，还得守着。而且没有休息日，你看50文一日可以吗？” “这，这也太多了，一个月就是一两五百文！养鸭子和盖房子不一样，又不是什么重活。养鸭子前期投入很大，鸭子吃得又多，散养最起码也要一天两顿，不然太瘦！”对口专业，三伯明显话多了些。 “一个月一两。阿路，路婶，大妹，你们听伯的，你们刚起了房子，现在肯定也不宽裕。现在村里人都想着跟着你们走，咱要走稳当些。” 悠然心里有些酸。她们短时间内种辣椒挣到钱，起了大房子，村里人眼红的不是没有。但是像三伯这样为她们考虑的，确实更多一些。 朱家几个伯就是，虽然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少说，对莫路一家现在这情况，反而才是最好的。 “好，三伯，我们听你的。咱们村这日子，都能好起来的。这事等秋收完就安排。” 夜幕降临。 “爹，娘，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咱家的钱现在还剩多少？” 油灯下，悠然正在练字。一笔一划，耐心勾勒，她的字体，秀逸细腻。 “你是说养鸭子吗？” “娘倒是觉得养鸭子可行！” 悠然抬头，只见爹娘盯着自己的字，瞬间有些小得意。 「没白练，都没白练。」鼓掌！ “阿姐，你的字变漂亮了。”晓菊凑过头。 “是呢！阿姐最近很用功，晓菊也要向阿姐好好学习哦。”杨花娇揉揉晓菊脑袋。 “娘也是，要向悠然学习！” 昏暗的油灯下，映着几张开心的脸。 “爹明日我们去找朱大伯商量一下租地的事情吧。” “好！娇妹，算算咱家现在还剩多少钱？” “好，人工，建房子和李大哥家一起，一共花了28两。伙食费花了15两，主要是各种材料费花了得有55两，再加上朱三哥家多出的3两，一共花了101两。”杨花娇在纸上一笔一笔写下来。 “最近的辣椒，辣椒酱都有收入，药房那边也是有进账，而且越来越多，这个是怎么回事？不过起房子确实花了不少钱。” “这个啊，”悠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嗜辣的人变多了。」 “爹的拐杖还有我的药方的分账。” 还好最近莫路帮不上什么忙，做了不少拐杖送到药房。 “那咱要养多少鸭子？如果太多前期还是有些困难。” “嗯，看能不能一批一批来。” 悠然没想到这钱那么不禁花。 收拾好纸笔。 其实想养鸭子是因为鸭没有鸡那么容易生病，再加上靠近江边，鸭能下水抓下小鱼小虾米螺蛳那些，可以缓解一下饲养压力。最重要的是，鸭能烤，其他周边她要做成配烧烤的鸭货。 鸭毛，她也有用处。 现在家里装上炕，但是冬天也不能只呆屋里。 现在养小鸭，肯定来不及了，他们必须买那种半大的，但是如果是这样，成本又提高不少。 躺在床上，进入神识。 她的神识，是不能养动物吗？ 那为什么水生会在这里？ “水生，这里能养鸭子吗？”悠然坐在他身边的摇摇椅上，倒一杯茶。 “不能！” “啊？”真扫幸。 “人参都能种居然不能养鸭子。小狗可以吗？” “狗？” 悠然没错过水生一丝纠结。 「小子，居然糊弄我。如果狗可以，凭什么鸭子不可以？」 水生抗拒。 「姐，因为鸭子臭！」 “你想养狗吗？” “不想。这儿养不了活物。” 「休想套路我。」 “你不是活的吗？你为什么一直在神识，你不能出去吗？你是人还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神，懂吗？”水生忍不住翻白眼。 “你别骗我，神仙还会翻白眼？神不是无所不能吗？还是说，你犯了什么大错，被贬下凡间？” 悠然自行脑补情节。 “是！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知道干了些什么让我给你背锅，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水生已经不生气了，总生气他早被这女人气死了。 第83章 土豆 悠然云里雾里，她根本不记得对水生做过些什么。 「为了防止被坑，不要着急。」 “我是不会帮你养鸭子的，狗也不能养。”水生振振有词。 “那种土豆吧！这种行吧，大神仙。越多越好。” 「这回又得麻烦东家了。有甲方爸爸也挺好的。」 朱三伯在两个哥哥帮忙下，提前把门窗，床，沙发柜子等全部做好了。 杨花娇给新床铺上崭新纯棉床单。枕头也套上新的枕套。 农历十月初八，宜入伙。 莫路家入伙，大摆流水席。 悠然外公和两个舅舅，杀了两头猪，清晨从家里出发，赶到女儿家。 村里的伯娘，婶儿，没出嫁的小姑娘全都到悠然家帮忙，他们还带了碗筷菜碟，桌凳。 男人们切菜，烧柴火。 云水谣今日歇店，店里厨师几人及钱掌柜，刘管事一起到悠然家帮忙。 上禾村从未有过如此殊荣，大家喜气洋洋仿佛自己家的大喜事。 刘管事让人备了两个牛车的水酒，这还真不是他送的，是东家送的。 放鞭炮，莫路致辞，给大家敬了一杯酒，村长朱大伯讲话。 朱爷爷也来了，他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忙活不停的大家，无限感慨。 如果村里大家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那悠然丫头说的建个学堂，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忙着吃饭，忙着敬酒，欢声笑语，心里由衷为莫路家开心。 另外云水谣大厨做的宴席啊，说出去倍有面啊，这都够大家吹一辈子的了。 悠然照顾着客人，宾主尽欢。 宴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刘管事喝多了，和朱大伯抱在一起正哥俩好呢。 钱掌柜也陀红着脸。 云水谣的人离开后，伯娘婶子们帮忙收拾残局，能找包的菜打包，分给各家。 外公舅舅还在陪伯爷们吹牛，喝醉的人，话多。 “亲家公，莫路家，莫路人好，弟媳也好！这些年，辛苦了。嗝，我替我们老莫家给你们道歉！”说着，拼命站起来，摇摇欲坠。 有些话，人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借着酒劲，该补的要补上。 “哎，都是命！”外公眼眶有些湿润了，这些天他们在女儿家帮忙，与这些亲戚村民早就混熟，也更了解他女儿婚后的日子，大家虽然避重就轻，但是还算公平。 “什么苦都吃过了，会好起来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你说说呢，喝不了还偏喝那么多，亲家公亲家母，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大伯奶让几个儿子架着大伯爷回家去了，另给莫家丢脸。 今日大家实在太累，外公一家没有回家，在女儿新家住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才回家。 悠然从马车上扛下两箩筐已经发芽的土豆，惹得莫路夫妻两人惊呼。 “爹娘，这土豆吃不了了，长芽了有毒。” “啊？有毒！”真可惜，他们还真想吃上回悠然给他们炒的土豆丝。 “是，不能吃，但是可以种，种了就能结更多的土豆。” “这，这又是东家送的吗？我们总是收东家那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不好？”杨花娇有些担心。 “我们也不是白要东家的礼物呀？我们的辣椒酱什么的，不是也给了东家吗？” “那我们不是分账吗？” “娘，你放心吧，这土豆啊，以后也给东家分账。” 「只不过用东家做个掩护，就要分他三成，也不算很过分吧？」思及此，悠然更是心安理得。 与爹娘把长芽的土豆切块，每个土豆块都保留了芽点，切完滚灰。把沾了灰的土豆放到干的桶里，准备拿到地里去种。 …… “莫路家又种土豆了！” “之前那些没长多大，又开始种了啊？” “你们家辣椒怎么样了？” “嘿，你真别说，结得还不老少呢。明天可以摘一点。” “你们家娃能吃吗？” “能啊，他们还挺喜欢吃呢。” “还真是，哪餐要是少点辣椒，还真感觉不够爽，怪不得镇上的人那么喜欢。” “可不是，现在看那哪是小辣椒啊，分明是一个个小银钱啊！” “哈哈哈，你这是，你是会说话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行了，我家糯米差不多可以割了 ，你们家的呢？也并不多了吧。” “是啊，差不多可以了。我也去看看。” 糯米，悠然家也有三分地。 当初插秧的时候悠然她们出事了，是阿爷和大伯，三婆一家帮忙一起插秧，他们现在才有水稻收。 “悠然，咱这土豆就这样种？”莫路有些不解。 只见悠然用锄头挖坑，一个坑扔一块土豆块，速度极快。 “是呢，和种辣椒差不多，坑比辣椒坑深一些，先下底肥，盖土，再放土豆，把泥一埋压一下就行。等它长一些我们再来给它起垄。” “那你和晓菊挖坑下肥，我们下种再埋。” “好咧。”晓菊拿着小锄头，跟在悠然旁边。 “爹，下午我们去看看糯米吧，是不是快能收了？” “哎，好了，去看看才知道。” “悠然，这土豆不用浇水吗？” “过几日再浇也没事。过几日我来浇就行，这地离水近。” 家里的两棵山楂结满了果，这果树是靖南山送的，葡萄爬满架子，却没有开花，季节已经过了吧。 “阿路，干活呐！” “哎，梁二哥。” “二伯。你家辣椒长得真不错，看着过两天就能摘了。” “是啊，托你们家的福，我家这辣椒居然那么快就能摘了，这可比种玉米快多了，哈哈哈。”梁二伯看着家里的辣椒，极为满意。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阿宗家珍姐准备出嫁了！” “这，珍姐相看的人家不是下禾河的吗？怎么突然就出嫁了呢？”杨花娇有些不解，对这个曾经的侄女，没有多少好感。 “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在家听到女人家聊了一嘴。”梁二伯有些难为情，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和妇人一样，在背后八卦。 村里就那么大，屁大点事风也能吹个遍更何况是家里嫁女那么大件事。 珍姐过完年才14，当初小陆氏不是说想留在身边吗？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呢？ 第84章 珍姐的心事 各家伯娘妯娌围在一起，互通情报，从朱大伯伯家看门的在黄狗怀孕，到莫五爷家孙女珍姐要嫁人。 准备秋收，大家忙里偷闲，八卦着村里的一切。 悠然家找村长租地的事，没几日功夫村里上下，连狗都收风声。 “听说了吗？悠然家想养鸭。听说还是养一大批。” “现在养不合适吧，现在养最快怎么也得到明年二月份才能卖吧。” “他们家真能折腾啊。” “折腾，人家有钱啊，有想法又勤快。怎么着都比在家躺着强。” “咦，瞧你说的，整条村谁没事白天在家躺着，那心得多大啊。” “还真有！要是我儿子，我，我就掐死他算了。” “咳咳咳，别说了！” 珍姐打猪草路过。 她都听到了，但是却必须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同龄人问她，她说自己的爹有自己的安排。 安排？哼，骗鬼都不信。 阿奶悔婚了，并且转头让她嫁给镇上的方老爷做小。 因为方老爷给的礼钱比伍家多了十两银子。 珍姐心里很矛盾。 一个是嫁到村里，当农妇，以后生的孩子大概率也会继续种地。 另一个是嫁进镇上富贵人家，虽然是做小，想来怎么样都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只是她觉得，阿奶不肯退伍家的礼金，很丢人。 阿奶早就看她不顺眼，在阿奶眼里，女子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到十五岁，仁至义尽，在娘家的十五年，吃少些穿差些都没什么，有吃有穿已经是恩赐。 陆氏自己倒是上赶着贴补娘家，逢年过节送礼，勒紧裤腰带给娘家送粮食。 之前，与阿奶走得近的奶奶伯娘，现在渐渐远离，阿奶与娘亲，整日蛐蛐个不停。爹又终日不离开房间，两个弟弟整日呜呜啊啊，干活的时候没人影，吃饭的时候吃得比谁都多。一大家子，就阿爷和自己在干活。 她干得够够的了。 本来她打算熬到十五嫁到伍家，也算跳出火坑，没想到阿奶等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嫁。 这个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 * 悠然家兔子下崽了，一窝竟然下了十只。 一家人沉浸在迎接新生儿的喜悦中，集中精力帮忙一起照顾小兔崽。 让每只小崽子喝上初乳，然后暂时把它们与妈妈隔离，爸爸更是早早就被隔开，现在兔子妈妈和宝宝都需要格外照顾，静养。 金毛和豆丁一大早上出门了，中午回家两只半大的狗狗嘴里叼着一条手腕粗的花蟒，把悠然他们吓个半死，花蟒虽然已经死透，但是它俩还是挨了一顿骂。 “嗷嗷嗷。” “欧欧欧。” 两只狗崽似乎委屈，又像在撒娇。 “下次不能这样，太冒险。” “嗷” “欧” “阿姐，这，这蛇怎么弄？” “爹，听说这蛇胆可以入药。” “以前我倒是见过别人用蛇胆，和蛇泡酒。” 这滑溜溜的软体动物，哪怕是死透还是有些渗人。 最后这花蟒还是被莫路扒了皮，蛇胆取出半独泡酒。 晚上一家人吃蛇羹。 这是大家第一次吃蛇肉，把蛇切段混合猪颈骨一起炖汤，居然还不错。 又省了一顿肉。 在悠然上两世的老家，村里人会特意抓泥蛇给小孩吃，据说可以让孩子少长痱子，应该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煮熟了吃，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娘，珍姐的事情你怎么看，”悠然躺在摇摇椅上。 杨花娇给他们摇着蒲扇。 “哎，这个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实际情况，有什么不妥，她自己爹娘都会出面的。” “是啊，看她爹娘能不能拎清。”莫路虽然觉得有些同情，但是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关他们什么事呢？ “嗯，爹娘，以后女儿的婚事，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决定？”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悠然接受不了一点。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不经过你们同意就做决定，只是，我不能接收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组建家庭。” “我知道！阿姐的意思就是不能像捡牛粪的小男孩一样，再生个孩子捡牛粪。” “嗯。这个角度好！” “当然不应该这样。”杨花娇对小男孩捡牛粪的故事很是感慨。 “是啊，悠然，爹娘相信你，也答应你们，你们俩姐妹，爹娘绝对不会没经过你们同意，随意许配人家。”莫路郑重承诺。 悠然的心此刻更安定。入夜微凉，安静，更显虫鸣清晰。 …… “阿姐，你真要嫁给方老爷吗？”姚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珍姐“嗯”的一声，没在说话。 今天晚上，阿奶又说到这个事情，阿娘的意思是想让阿奶把伍家的礼钱退掉，被阿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带的，她与姚妹也被乱骂一通。 “阿妹，你还太小了。”快点长大吧，离开就好了。 不敢想象自己出嫁后妹妹在家里过什么样的生活。 两个弟弟性格像阿奶和爹，没有本事人又懒，偏生还是哑巴！以后要怎么活。 “为什么我们的爹娘不是四叔四婶。”泪水从眼角流进耳朵。 “阿妹，以后别说傻话，更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珍姐心中怅然若失。 辗转难眠。 「悠然，如果在我的位置，你又该如何？我选择不了出身，但是，我一定要嫁进富贵人家，一定能幸福。」 正在神识奶着小兔崽子的悠然，没想过大晚上还被珍姐惦记着。她与珍姐本没什么深仇大恨。 “你，你拿远点！谁准你拿这小东西进来的！”水生沙猪般嗓音带着颤抖。 “这不是我自己的神识吗？怎么，你怕这玩意儿？”悠然手捧着小兔子凑到水生跟前。 “你，你，你走开，谁，谁怕这小东西！” “好好好，你不怕，你只是不喜欢。我自己来喂。”悠然捏着滴管，给每只小兔子一点灵泉，没睁开眼的小兔子，本能的吸吮。 水生离得远远的，在药田里发呆。 很久以前，他也养过一只兔子，结果却咬了自己种的仙草，害自己差点被…… 结果它却红着眼睛，搞得像自己欺负它似的。 第85章 养鸭之路 莫路的执行力非常强，早晨便带着悠然到村长家打听租地的事情。 江边的地是村里集体的，本就是荒废，现在莫路他们提出想租用，用来养鸭，大爷爷和大伯一家都非常开心，要知道，这村里公中一直紧张。 但是朱大伯没有立即同意，他需要和各大家代表都同意，才能最终拍板。 “大伯，既然这个事情流程就应该这样，不如，您帮我再征一块公共的地，不需要多大，我想办间工厂，用来做辣椒酱和其他产品，咱们村现在辣椒产量上来了，单云水谣，吸收不了那么多，咱们要把辣椒做成村里的产业，把品牌做起来，这样咱们村，不怕富不起来，还有，当初我们说好的办学堂，看看建在哪里合适？学堂尽量离中心位置远些，需清静些。” “啊！那行那行，这事啊，可能得从长计议，咱们这准备抢收了，到时候交税什么的，也能忙上一阵子。这学堂啊，得好好计划。” 租地，能有收入，但是建学堂，就像把钱扔水里，听个声响。 悠然他们离开后。 “爹，您怎么看这事？” “老大，目光要放长远些啊，爹没做到的事情，爹，等着看你们做到。后生可畏啊！” “爹。”朱大伯有些哽咽，在他心里，爹很好，当了一辈子村长，如今头发胡子花白，心里眼里都是村子。 “孩儿明白了。” 朱大伯第一次敲响了村里的大钟。 什么事情啊那么早。 村里人对钟声依然好奇，村中老人说今年听到的钟声，比自己前半辈子听到的都多。 各家代表还是快速赶到村长家，老村长也在，脸色正常，那应该不是坏事。 “大家尽量找地方坐。” 伯娘给大家准备了几条长凳，便退到边上。 “今天紧急让大家过来，是有三个事情想与大家商量，听听大家的想法。”朱大伯直接进入主题。 “第一个是莫路家想租江边一块地，养鸭子，租金按季度付给村里。” “第二个是莫路家想买村里一块地，建厂房，做辣椒酱什么的，到时候给大家加工辣椒酱，估计也要从村里招工，这个是后面事情，现在就是他们想买地。” “啊！他们要办厂？” “这，这是好事啊，不然大家种的辣椒怎么卖出去。” “是啊，大家都担心云水谣哪天不收咱们这辣椒，到时候不是砸在自己手上了吗？” “大家先听我说完。”朱大伯示意大家安静。 “最后一个事情，莫路他们提议，在村里建个学堂，到时候不只家里娃娃能上学，大人也可以认字。” “天呐，建学堂，这是真的吗？” “那咱们村的娃岂不是不用到下禾村上学啦？” “可是这建学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哎，那是啊！” “哪个夫子愿意来咱们村教书啊？” “就是说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觉得建学堂这个事情困难重重。 “不如这样吧，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同意莫路家租江边的地的人举手。”朱大伯边说边做记录。 “不同意也没关系，说一下理由大家都听听。” “这个事情我同意。” “同意。” 众人齐刷刷举手。 “行，那这个事情全票通过。” “同意莫路家买村里的地建辣椒酱厂，同意的举手。” “这个，感觉也是好事啊，我同意！” “我同意，我家辣椒现在种可不少。” “行那这个事情，全票通过。” “那最后一个事情呢？建学堂。” “村长，老村长，我有句话，不知道讲不当讲。”梁家大伯穿着磨旧的蓝袍子。 “梁大哥你说。”朱大伯顿了一下笔。 “这建学堂大家肯定都没啥意见，但是具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每家每户要交银两吗？如果要，那要交多少钱？” 所有人都关心这个问题。 “梁大哥，这个问题提得好！我先记录下来。当初莫路他们与我提的时候，我们没有具体讨论过，要不这个问题，我们再确认一下再做结论，今天先把前面两个问题处理了，也给村里增加了一笔不少的收入。” “行，咱是穷怕了，不得不想多了，还请村长别怪罪。” “梁大哥你言重了。咱村里大家情况都差不多，都理解。” “哎，这如果真能建成学堂，该多好啊。” “可不是嘛，那下禾村的人，都用鼻孔瞧咱们村的人。娃儿去他们村，也经常受欺负。” “哎……” …… “什么？莫路他们要建学堂？哼，哈哈哈，开什么玩笑！”陆氏满眼嘲笑。 “娘，如果村里真的能建学堂，那阿浩他们可不是也能上学？”小陆氏对官爷老夫人还有一丝幻想。 也许建学堂这个事情真的太轰动，以至于莫路他们租地养鸭，买地建厂，都没有多大热度，再加上农忙将至，大家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如此就更好了。 悠然一家今日收糯米，三分地一个上午就可以收割脱粒，大小院里摊开晾晒。 “阿姐，咱们家小兔子睁眼了！”也太厉害了吧。 一般兔子不得一周这样才睁眼吗？是她喂得太狠了吗？悠然有些心虚，还好阿妹应该不知道。 “阿妹，现在小兔子还是很脆弱的，我们还是要小心照顾才行。” “嗯嗯，我会的。” “对了，东离和雅思的信你准备回了吗？” “嗯，我写好了，你们要加上什么吗？” “我不用，等下你问问爹娘。”成功把晓菊心思从兔子转移到别处。 三天时间，蒙二伯蒙二伯带着几个人把江边的地圈好，再搭个简易的茅草屋。 悠然托刘管事打听哪里有鸭苗和半大的鸭子，钱掌柜直觉他们又该涨工钱了。 烧烤摊支起来没几日，进账真的超出他的预期，只要是莫姑娘要折腾的事情，跟着总没错，还是少爷有眼光。 钱掌柜特地批了刘管事一天假，让他安心找鸭苗。 这青岭镇确实小了些，又临近农忙，眼下还真难买到那么多鸭苗，也许该到隔壁铃铛镇瞧瞧。 说干就干，刘管事备了点干粮，坐着马车出发铃铛镇。 第86章 捡牛粪 靖王府，靖南山低着头坐在书房一侧，靖王爷怒火中烧，把桌上的书掀了一地。 “王爷，你消消气。”苏锦宁疯狂暗示靖南山，可这小子低着头什么都没瞧见。 “消气，你看看你儿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生气？”靖王爷是亲王，却没有侧室，世人称赞王爷王妃伉俪情深。 今日王爷果然是气晕了头。 苏锦宁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生的儿子吗？再说了，他是去偷去抢还是去嫖去赌？” “爹，娘，你们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沉默的靖南山忽然有些话觉得不吐不快。 “有人问一个小男孩，你整日捡牛粪，准备做什么啊？男孩说卖钱。卖钱做什么呀？娶媳妇。娶媳妇做什么啊？生娃，生娃做什么啊？捡牛粪！” “啊，哈哈哈哈，这什么故事啊？” 苏锦宁看着王爷铁青的脸只能憋住大笑。 “你的意思，本王是让你捡牛粪？”额头青筋暴露无遗，甚至能看到一突一突跳动。 “爹，我只是想用我想要的方式活一次。如果您不是王爷，我不是世子，只是个普通人，是不是，” “怎么？如果你没有王府的庇佑，你还有什么？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爹，我还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是王爷，你会想做些什么？” “你！逆子，你给我滚！” 靖南山行礼离开。他还真不知道，那个捡牛粪的男孩，对自己的冲击有多大。 …… “南山这是什么意思？”苏锦宁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什么意思，没听明白吗？我让他当世子委屈他了，他是那个捡牛粪男孩的孩子，他不想再捡牛粪了！”靖王爷气得满眼通红。 人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王爷上早朝的时候，看谁都像在捡牛粪。 气消得很突然，其他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捡牛粪的。幸福果然靠比较。 苏锦宁找靖南山陪她逛街。 “娘，你累不累？咱们去前面那个酒楼休息一下。” 上京的云水谣。 靖南山与娘亲对坐，吃菜。 …… “刘管事，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铃铛镇云水谣的白掌柜，是个干瘦中年人，为人挺热情。 “白掌柜，好久不见！我过来处理点私事。路过进来瞧瞧。” 他们关系倒是不错，同为老末，也算是队友。 这阵子青岭镇他们有了辣椒，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刘管事完全没有眼高于顶，这让白掌柜心里好受不少。 “白掌柜，不瞒你说，我这次还真的是，有点问题解决不了。” “你若信得过我，你可以说说，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我受朋友委托，想买五十只鸭苗，主要还想买五十只两个月左右大小的。”鸭苗还算好解决，就是这半大的鸭子，他确实没有什么门道。 “这个呀，鸭苗没有问题，我帮你牵线，就是这半大的鸭子，咱得问问老板的意思，这价格，估计也要好好谈谈。” 一下子买一百只鸭子，这不算是小数目。 “成成成，白掌柜，还是你有办法！” “你可快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俩谁不知道啊。你可要在少东家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啊。” “瞧你说的。” 有白掌柜牵桥搭线，刘管事顺利买下鸭苗，并且还和老板达成合作意向，鸭老板一听，直接给了底价。 刘管事雇车把鸭子送回上禾村，还顺带送了一板车的米糠。 上禾村正式开始秋收，但是悠然家多了一百只鸭子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莫路家真的是说一不二。 莫路家这边也开始割稻谷。三亩田也就三天不到的时间，悠然还能腾出手喂了几天鸭子，三婆家也在忙这抢收，得忙完三伯才能正式开始养鸭。 喝过灵泉的鸭子很快适应了上禾村的环境，白天吃过早饭就到江里游泳，抓些小鱼小虾米。悠然傍晚再喂一顿，便把鸭子赶回鸭舍。 一半鸭子还太小，食量并不会很大，另外那五十只吃得就有些多了，悠然薅完自家青菜叶，只好到朱大伯家请大伯贴一张告示，莫路家收青菜叶，价格为三十斤十文钱。 振奋人心的消息一出，便有不少人到悠然家打听情况，得知属实后给给把自己家青菜拿到悠然家换钱。 这平时只能给猪吃的菜叶现在也能换钱，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白天大家忙着收割，只能晚上卖菜，而悠然白天正好也没有时间，晚上收菜第二天喂鸭，时间搭得刚刚好。 三婆家稻谷也收完了，三伯正式成为村里首位养鸭倌。朱大伯开始组织人拉各家谷税，悠然家实在出不了人，便请大伯爷家二伯帮忙，二伯爽快答应了，阿爷家居然是他亲自去。 出发那天悠然与爹一起送到镇上，爹要去药店治腿，悠然则去定好坛子再去了杂货店最后去了云水谣坐一会等爹。 程镇管负责连上禾村在内的四个村的谷粮，可能其他三个村都还没有上交，这上禾村怎么又那么快？他记得一季的时候，也是上禾村到得最早。 上一个镇管，是让每个村自己交到铃铛镇，而程镇官，是让他们在镇上集中，这样确实会安全很多，只是没有约好时间。 为了不耽误大家，程镇管先验收了稻谷，没有问题过几日再通知他们。 大家心里有些不踏实，毕竟，食粮不单是自家的，这是整个村的，没彻底办好事情他们回村也没办法交差。 “要不大家等一下阿路和悠然？”莫二伯想了想。 “行。” “好。” 大家一致决定等莫路他们再做决定。 程镇管在检查他们的稻谷时发现谷粒饱满，杂质少，晒得够干燥，每一包都是上等粮。 “你们村今年怎么收割得那么快，往年你们都是最后一个。” “啊，这，嘿嘿。”大家有些害臊。 这程镇管，以前可是县令大人，虽说现在是镇管，但是也是老爷，他们本能的害怕。 “不瞒大人说，我们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脱谷机，确实省事多了！”也有据理力争的年轻人，他们会好起来的，以前都是当老末，如今终于争气一回。“又有水车，播种一点没耽误。” “什么脱谷机，什么水车？”程镇管突然想起来了！当初他是想要去上禾村看看这脱谷机的。 这次是个好机会，他要一看究竟。 如果真的好用当然应该全镇推广啊！ 第87章 上禾村 “阿路，悠然，程大人要和我们一起回村！” “嗯？”莫路还没反应过来。 “路哥，快请大人上马车。” “哦哦，大人您请。”莫路的腿已经没有包扎了，只是还需拄着拐。 “小兄弟你别急别急，我与这林大哥赶车吧。” “这怎么使得？” “程大人，林伯伯。那麻烦你们了。”悠然掀开帘子，只见马车里堆了两箩筐不知道是何物的圆球。 “爹，你快进来吧，我们还得赶路。” 大家跟在马车后面，先回家。 大家带着程大人，先去了村长家。 这上禾村居然来了镇上的在人，这事多新鲜呐，很快，看热闹的村民来围观。 原来大人长这样呐，这言谈举止，一看就是官老爷。 这位大哥也是一身正气，和他们就是不一样。 “程大人，官差大人，你们快请坐，坐。”朱大伯一脸懵逼。 让大家去交谷税，怎么镇管上门啦，是有什么问题吗？ “村长，别紧张，别紧张，今日我们不请自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看看村里的脱谷机。”进村后程镇管一直观察这个小村庄，与他平时看到的差不多，并不出众，甚至更破更小。 “哦，原来如此。”村长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回位了。 正好家里还有一分晚熟的稻子刚收回家。 “是这个？”程镇管看到院子里一个木头小山，立即上前。 “大人，是，这个就是您说的脱谷机。” “这个怎么用，我能试试吗？” 围观的村民围观兴奋的大人，像在围观动物园的猴子。 大人还会脱谷咧。 “这，这怎么做到的？”程镇管看着村长演示，吃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人，要不您试试。脚踩这里。”朱大伯手把手教学。 “好，好，”还真别说，程大人很有天赋，一点就通，瞧这架式，真有几分农人的感觉，除了身上这份官服。 没多时，身边的稻草慢慢增加，“刷刷刷”“刷刷刷” 脱下的稻谷汇集成小土丘。 程大人弯腰捧了一把稻谷，没有脱皮的，没有稻草屑，颗粒饱满。 “太厉害了！” 程大人由衷称赞！ 怪不得这上禾村交谷税那么早，如果家家户户都有这机器，得节约多少时间啊。 “这谁做的啊，怎么想出来的啊？” “大人，这个是我三弟做的，他是个木匠，但是主意是我们村莫路家出的。”朱大伯没有隐瞒。 “能，能请他过来吗？他们在这里吗？” 朱大伯找围观的村民分头找他弟弟和莫路。这莫路家真的是，怎么不留下来看热闹，刚才不是和程大人一起过来的吗？ 悠然他们回到家，土豆还没切完，便看到小超跑得满头大汗，说大人点名要找路叔，说想了解一下脱谷机。 莫路与悠然对看了一眼。 站起身洗手，交待娇妹一声，跟着小超去村长家。 “爹，程大人应该是想推广脱谷机。” “嗯。”莫路眉头紧锁。 “叔，这大人看着不像坏人。”小超不明白莫路的顾虑。 “嗯没事，你小心看路。” …… “大人。”朱三伯有些懵，给他带话的是梁家的娃，风风火火，只说镇管大人找他。 “这个脱谷机是你做哒？” “这，这是小的做的。” “真了不起！” “啊？” “可否给我做一台？我是说我可否买一台？你们村有这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可以给其他村用吗？”大人有些责怪。 “大人，这，这也不是我们私藏，这个我们也刚用上不久，村里现在基本都安排了。” “大人，草民莫路，这是小女悠然。” “这脱谷机是你们设计的啊，真不错。”程镇管拍了白莫路的肩膀。 「悠然，莫悠然！救过吕御史家公子小姐。」 “我可以定做一个脱谷机吗？” “大人是不是想推广脱谷机？大人心怀民众，是个好官！”清冷的嗓音，拍马屁都中肯悦耳。 “大人，我家在村口，正好有一台脱谷机做得差不多。” “好，我们去看看！” 三伯带着大人和众人一起到他家院子，果然一个半成品脱谷机放置在角落。 “大你，要不您先坐坐，我很快就把这台机子做好！” 围观的人看着三伯认真干活，觉得无趣，各自回家干活去了。 程镇管在屋里参观，忽然被窗户旁一个精致的模型吸引住了，模型上还雕刻着村里的名字。 「这上禾村的人，居然有如此手艺。」 “这个是什么？” “回大人，这个是水车。” “水车是何物？”程大人发现自己很多东西都不懂。 官差大哥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回大人，这个用来灌溉的，把水舀上来就不用去挑水了。”三伯现在心态好了很多，水车是他目前最得意的作品。 这个模型，是他做给自己的，悠然那个已经拿走了。 “这个怎么用？”程大人呆呆看着自己手里的模型，刚开始只是觉得它精致，没想到它居然是灌溉用的。 这上禾村，还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大人您看，这个可以旋转。我们村现在有三台水车，已经足够村里人用了。” “你们村有三台？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此时的程大人化身好奇老宝宝。 “阿路，你们带大人去吧，我这边还需要点时间。” “行！大人请。” 莫路腿不好，他们的速度不快。 一路上程大人问了问村里的情况，莫路一一作答。 悠然提议回家取马车，程大人考虑到莫路腿不好同意了。 架着马车他们速度快多了。 下车站在高高的土坡上，一个放大的水车映入众人眼帘。 程大人看了很久很久，又看了远处的田地，由衷称赞！ 这上禾村果然人才济济，这么好的法子！ “莫路，我想把你们村的脱谷机和水车推广到其他村甚至整个大历！” “程大人心怀天下，如果大历的官员都如程大人就好了。”悠然笑嘻嘻。 程大人老脸一红，他一个镇管，人微言轻，刚才有吹牛之嫌。整个大历估计他做不到，但是带到镇上四个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程大人，还得请您多帮忙宣传，让其他村到我们村来定脱谷机和水车，现在脱谷机应该最需要。” “你的话我一定带到。”程镇管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腰间的小姑娘，只见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第88章 公积金 程镇管带着上禾村的脱谷机席卷青岭镇其他三个村庄，三个村的村长，诚意满满到上禾村订购机器，下禾村财大气粗直接订了十台，他们还看到了程镇管称赞不已的水车。 “咚咚咚，咚咚咚”，钟声响起，众人猜到与村里脱谷机，水车有关，八卦的热情降了不少，但是也可以凑个热闹。 各家代表到了村长家，悠然和爹也一起去了。 众人围坐在院子里，见到悠然父女俩便有人起身挪位置让他俩坐下。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大家都知道最近我们村收到其他村很多脱谷机单子，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阿路，悠然?” “我们想先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悠然在桌子底下给爹竖起大拇指。 “这个事情，都是三哥在干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三哥挣得盆满钵满，让他们眼红啊。 “可不是，我们也不会啊。” “大家听我说一句，”朱三伯脸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活虽然是我做，但是这机子都是莫路家的，我拿钱我心也不安啊。” “那你们俩家分?” 也不用叫大家来看你们两家分钱吧？ “悠然，你，我们应该怎么卖给其他村呢？”朱三伯有些气馁。 “三伯，这订单量太大了。如果你需要找人帮忙可以和在坐的伯伯商量看看。” “啊?三哥你要招工吗？还是招徒弟啊?” “做木匠啊，我家那些小子不知道有没有这慧根呐。” “我确实需要人手。我觉得这样怎么样，机器卖出去的利润我三，莫路家三，村里分四成。” “天呐，三哥居然要把钱分四成给村里。” “三哥大义啊!” “阿路家躺赚，什么都不做都能分三成。” “你要有那能耐，你也可以。你也设计个插秧机什么的。” “我没那本事。” 悠然听到三伯这个建议不能说不动容。 “爹，不如我们这样?”悠然和莫路说着悄悄话，莫路听完欣然接受。 “村长，各位伯伯，不如这样，我家三成，和村里的四成，一起做为咱们村那学堂的公共建设积金，如何？后续如果还有类似的收益 ，可以都划到村里的账户，作为建设村里公共设施的公共积金。” “这个想法感觉不错。” “这，那你们家岂不是白白少了那么多钱。” “村里好了，我们家家都能好起来。”悠然倒不是多伟大，只是她知道，一家独大，不长远。 现在她们家，已经太抢眼了。 “行，这个办法我同意，同意的举手，不同意也可以说一下理由。”朱大伯心里有惊讶，激动，更多的是佩服。 也许，他真的能办成爹没办成的事。 提意全票通过。 接着朱三伯招帮手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一个帮工一天能挣20文，而且年纪很宽松，十二即可。 村里的小孩陆续到朱三伯家报名。 所有人都知道莫路家放弃了分成，把钱全都给了村中建学堂，当初反对建学堂的声音，又低了许多。 反对的人，其实也矛盾，他们一方面想要享受福利，一方面又不想承担经济负担。 “悠然，如果咱们真的把学堂建起来，会不会有夫子愿意来咱们村？”杨花娇也不是想打击女儿，只是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条件够好，这个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人本来也很现实的，没有温饱谈理想也太虚伪了。」 “娘，我们去种土豆吧。” 再种两箩筐土豆，应该差不多了。 种下土豆后，就有时间折腾别的了。 莫路在家做拐杖，掌柜让他多做一些，他们其他分店的需求比较大。 征得悠然同意后，她的药方，也在其他分店同时上线。 这样莫路家在这一块收入，又增加了一不少进账。 …… “小姐，你要不要试试这个？这个是世子特意从乡下带回来的。” “看着就恶心，把这拿远些，这坛都赏你吧。” 苏婷婷这几日心烦气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表哥已经回家多日，除了陪姑姑出门逛街，平日里几乎不出门。 她上门找姑姑时，他也爱搭不理。 姑姑根本无意给她制造与表哥独处的机会，王府戒备森严，她一个外人，更不可以制造什么浪漫桥段。 倒是姑姑送来一坛，说是表哥特意送她的辣椒酱。 什么辣椒酱，这乡下人做的东西，她才不屑吃。 越看越上火。 前阵子她看中的海珠，太贵她没舍得出手，结果被别人捷足先登，为这个事情，她已经懊悔了好几日。 …… 悠然家的小兔子已经和兔妈妈同窝了，毛已经长了不少。 豆丁和金毛每天陪着晓菊照顾兔子。 隔天到江边割一些草。 …… “呸，说得好听！以后这笔钱还不是进他们口袋！” “五婆，你别这么说嘛，这钱本来她们想要也可以不拿出来啊。”梁二婆沉着脸，这五婆越来越过了，整个村就她家没种辣椒。 “可不是，哎，如果真的能建成学堂该多好。” “我也是听家里娃说的，最近下禾村的夫子，对咱村的娃态度都好了不少。” “哟，吹牛不打草稿，你们还真信村里能盖学堂？老村长都没敢说这么满，朱家大娃和我家钰光同岁。” 村里少有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娃，大家都知道，况且一个在镇上当夫子，一个现在是村长。 大家懒得和陆氏争论，便岔开话题。 “二婆，你家辣椒收几次啦？” 说到辣椒大家就来劲了，毕竟辣椒能换成真金白银，虽然现在各家的产量都不高。 “听说最近悠然家种另一种东西了，也可以卖钱。” “我也听说了，忘记叫啥名字了。” “你们都种吗？现在莫路家有种了吗？” “还不知道呢？看男人的意思是要种。” “我家也想种，都后悔辣椒种晚了。” “是啊，往下天凉了，后面下霜的话不知道这辣椒能不能撑得住。” “对了，五婆，你家珍姐真的要嫁到镇上吗？之前不是说相看好了下禾村的人家吗？” “下禾村确实挺不错的。五婆你娘家不正好下禾村的吗？” 就是因为下禾村比较富裕，大小陆氏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些年在上禾村，哪怕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在外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总不能当一辈子泥腿子啊！”陆氏得意洋洋。 其他人脸唰得白下来。这五婆嘴真毒，这不是把所有人都啐了一遍。 大家找各种理由各自回家了。 “哼，说实话都不爱听，这人就是虚伪！”陆氏背着手，心情极好，摇摇晃晃回家了。 第89章 赔偿 莫路的治疗告一段落，终于他能正常行走，只是大夫交待每时少行，慢慢适应。 悠然请掌柜结算所有治疗费用，林林总总，共计128两，账单写得清清楚楚。 程镇管带着两个关差大哥，陪着莫路与悠然上方府，讨要赔偿。 方老爷从出事后就收敛了不少，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直到今日程镇管找上门来。 方老爷打死都不肯相信，悠然一个小小农家女，程镇管为什么如此上心。 墨流香阁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前阵子，他们也学着云水谣支起一间小吃坊，卖烧烤。 可是他们的调料却没有云水谣的好，开了没几日就关门了，亏了一笔钱，钱虽然不多，但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方老爷把这笔账记到莫悠然头上，他们的烧烤没有辣椒。 今日见到莫悠然份外眼红，可是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才不会傻傻跟程镇管过不去。 该赔的钱，赔！ 得知道是128两，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心疼颤抖。 “方老爷，好久不见！您把钱送到同仁堂就好，这就是你们那天打我爹该赔的的医药费。” 莫悠然把账单留下便跟着程镇管走了。 方老爷脸涨得通红。麻溜地派人把钱送到同仁堂，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多生是非。 今天悠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要买牛！ 先在镇管这边登记造册。 大历对耕牛的买卖和管理都比较严格，私下售卖宰杀都是违法的。 程镇管没想到莫路家能那么快就买牛，毕竟一头牛可不少钱，更让她意外的是，他们不只买一头，居然一次买两头。 其中一头的划到莫钰常家，就是悠然大伯爷家。 别一头才是自己家的。 当初连同悠然与妹妹被拐的，还有他们借大伯家的牛。 这一直是莫路家的心病。大伯爷只收了他们十两银子。 这两头牛一大一小，总共花了35两。大牛给大伯爷家，小的自己家留着，慢慢养大。开春还是得借牛犁田。 父女俩到菜市场买了些东西便驾着马车，牵着两头牛回家。 因为两头牛，莫路家又冲上热搜。 谁家能同时买两头牛啊，哪怕有一头是牛犊子。 那他家还有马呐！ 可是，是莫路家，大伙家里的辣椒还得靠他们呢。 辣椒那么赚钱，那他们买牛盖房，是不是也不远了？ 大伙是真的羡慕，嫉妒的也有。 哪里都有嫌弃你穷怕你富的人。 莫路直接绕到大伯爷家，把大牛留下。大伯爷拧不过莫路，把牛留了下来。 这是头母牛，看着眼善，好牛。 回到家，莫路把东西卸下来，牵着马出去吃草，牛犊子则留在家里。 悠然家的人和动物，都喝过她神识里的灵泉，就连江边的鸭子，都喂过几天。 小牛自然不能例外。 悠然用灵泉兑水，再冲玉米粉，用竹筒灌给小牛，一开始它还不怎么乐意，尝到味道之后就非常配合了。 娘和晓菊从菜地回家，看到小牛犊兴奋不已，牛很温和，乖乖喝玉米水的样子也很可爱。 杨花娇以为是等养大了还给大伯爷家的，得知已经还了一头，这小牛犊就是自己家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也有些担心。 家中支出变多了，鸭粮，请人养鸭，摘辣椒，家里不只养了马如今还多了一头小牛犊，真担心入不敷出。 但是，牛，她是真的喜欢，甚至比马还要渴望。牛是农民最得力的助手，平日耕田拉车，又只吃草。 她一定好好对这头小牛。 杨花娇接过竹筒帮忙喂牛。 晓菊和两只狗狗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你爹牵马出去了？” “嗯，娘，爹今天最后一次治疗了。大夫说适当走动，慢慢就会好了。” “真的，太好了。”杨花娇眼底有泪。 她真心为路哥感到高兴。 “娘，明天我们得做些辣椒酱。云水谣那边准备断货了，今天我和爹买了点配料回来，对了，我还买了蒜种，今晚我们泡上，明天拿去种吧。” “好咧，对哦，这天气能种蒜了。” 辣椒酱，一做成就有收入，这活虽然比摘辣椒麻烦，但是利润可观。 “阿姐，东离哥哥又来信了。”晓菊的几次通信，让悠然更信任那两只鸽子。 “等会我看看哈，你写好回信了？” “还没呢。”几次通信过后，其实晓菊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她都当练字了。 倒是很想进山，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上山了。 思亮哥和伯娘把柴房都堆完了，看着能用好一阵子了。思亮哥又开始跟李大伯进山。 天气昼夜温差大，这青岭镇气候有些异常，秒入冬又称入夏。或者一天过完四季。 所以大家都得早些做打算。 秋收晒干的稻草堆成草垛子，过阵子要把辣椒盖一下，防霜冻。 盖房子还剩下一些砖码在院子外，悠然要和爹一起做一个烤箱，这个还真多亏她以前刷刷小视频。 莫路把马喂饱，拴好后帮忙拌泥浆。 他们家厨房非常大，当初悠然让蒙二伯留有管道，如今只需要在预留的地方把烤箱做起来。实际上就是做个方形上下可以同时烧火的的土灶，模拟成烤箱。 莫路按着悠然的要求，慢慢垒起砖头。这个烤箱很大，挂三只鸭子还有空余，用掉不少砖。 这里的人很喜欢吃鸡鸭，但是有烤鸡却无烤鸭。 悠然打算下回进镇上买几只鸭子回家练练手，拿到云水谣，如果可以，那再去做个真正烤鸭子的烤炉。 鸭子温补，适合虚不受补的人。 花了一下午终于完工，得等泥浆彻底干透才能使用。 洗干净手，回房间练字，看东离的信。 晓菊的回信已经写好了，阿妹认字量不错，书写也很工整，下了功夫真的很不一样。 悠然在另一张信纸上，思考了一会，提笔洋洋洒洒写满一张，放在旁边。 这才认真练起字来。 随手翻翻历法，放下。 杨花娇已经开始做饭，这阵子大家食量变小了很多，大概因为油水足，没有那么饿了。 两个孩子明显窜个子。 杨花娇心里寻思着，冬天的衣裳得做稍微长一些。 第90章 山楂 “雅思，家里山楂熟了，红彤彤，两棵树居然结满枝头。我打算做一些冰糖葫芦去镇上去卖，再做些山楂糕，山楂酱什么的，冲些水喝，留着消食，想来也是好的。” “娘，我想吃冰糖葫芦！”雅思把阿姐的信认真折起来，放进一个干净的信封。 “嗯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去王府找苏姨玩吗？我们可以打包带去。” “好耶！哥哥你去吗？”雅思歪着头问东离。 “嗯哥哥今天也一起。”东离难得出门一趟。 他现在沉稳许多，话也少了。 白诗文有时候看到儿子坐着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有收到悠然来信的几日会开心些，平日里对什么都淡淡的。但是学业，练功是从来没让她担心过。 吕忠宇还特意问过他，他只是笑笑说想变强一些。 白诗文带着两个孩子路过繁华的街市，让车夫停下她买个不少冰糖葫芦，打包带到闺蜜家。 雅思狂咽口水。 “小馋猫，来吧，一个人一根。这东西有些伤牙。” 白诗文看着乖巧的孩子，心变得软软的。 雅思懒洋洋靠着娘亲，小口咬着山楂，好硬，糖太甜了，山楂又太酸。 王府，王妃带着下人在大门等候。 “苏姨！”雅思下了马车扑到苏锦宁怀里。 苏锦宁蹲下，抱起雅思。带着白诗文和东离去自己的院子。 靖南山忙完回家直接到母亲的院子。 今天白姨和东离雅思要来，娘提前和他说过了。 院子里，娘正和白姨开心聊天。 东离看到了靖南山往他们走来。 “南山哥！” “南山哥哥！” 两个孩子齐齐站立。 果然一日为师！ “白姨，你们两个，终于舍得过来了？”靖南山挠了挠东离，这娃像个小大人。 “你干嘛，别这样，啊，哈哈哈嗝，哈哈哈哈。”东离怕痒。 两个聊天的大人默默转头，苏锦宁让南山带两个娃去别地玩，别影响她们聊天。 眼见孩子们走后，苏锦宁忧心忡忡和白诗文抱怨，南山这孩子，真的和王爷一样，别扭。 “看着没什么啊，毕竟年纪不大，还是个孩子。” “也不是孩子了吧，我给他安排了个通房丫头，被他撵回来了。你说他会不会？” “他才多大啊！你太着急了。” “可是，”苏锦宁脸色涨红。 “孩子脸皮薄。”白诗文若有所思。 “哎，好烦，想要个女儿，但是不想生了。” “噗嗤！”白诗文没忍住。 “要不我认雅思做干女儿吧。” “你别被雅思外表给骗了，她皮着呢！” “女孩子，皮些怎么了？脾气大点怎么了？长大了才不被别人欺负了去。不行我和王爷商量一下，我真的想认雅思做干女儿。” “你啊，你还说南山别扭，他还不是随了你俩。”白诗文对自己这个闺蜜也是挺了解的，她下决心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牛，想起了当初坐着牛车到上禾村的日子。 轻松，快乐，无忧无虑。她的孩子，整日和悠然，晓菊在一起，孩子们的笑声爽朗，天真烂漫，肆无忌惮，真好。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苏锦宁觉得自己这个闺蜜和自己娃一样，变化很大。 当娘的都能理解，自己这娃，倒是让人费解了。 * “南山哥哥，你有收到阿姐的信吗？”雅思盯着缸里的小鱼头都没抬。 “嗯？没有。”靖南山正和东离下棋。 “你们有收到？” “嗯 ，我们给阿姐写的，晓菊和阿姐每次都会回信。”东离下了一个子。 靖南山有些不爽。 这莫悠然明明已经会用信鸽了居然没想过给自己写信。不对，他记得自己没说自己家在哪里。 “她倒是让我给你们带辣椒酱。” “真的吗？”兄妹俩惊喜地抬头，看着靖南山。 雅思也走到哥哥身边坐下。 “是，后续会有辣椒酱陆续送上京城，到时候我差人送到府里给你们。” “东离你认真点。”靖南山有意放水但是也不能太明显了。 “南山哥，你还会去上禾村吗？”东离脸带希冀。 “这不好说，短时间内应该不去。”两个孩子脸垮了下来。 “但是我应该会去一趟铃铛镇。”靖南山已经从两个小屁孩脸上看到无声的请求。 “你们的字练得怎么样？怎么说我也当过你们几天夫子。” “有一些进步，但是没有阿姐和晓菊进步快。” 靖南山当东离谦虚了。 “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东离特意带了一封信。 靖南山仔细看了看信纸上的字，觉得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晓菊心比雅思静，没想到这莫悠然的字竟颇具气概。 信上不过一下家长里短，但是却描绘得引人入胜。让人仿佛置身在上禾村，日出日落，恬静温馨。 莫路叔的腿终于好了。这个事情同仁堂方掌柜已经来信告之，墨流香阁也把医药费还清。 莫悠然同意将药方和拐杖卖到其他分行，之意味着，莫悠然与靖家这层联系，只会越缠越深。 如此，甚好。 “南山哥哥，什么事情那么开心。”雅思其实想问阿姐他们什么时候能来京城，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他们有机会回去。 “雅思，字要好好多练练，你哥哥最近做得不错。” 靖南山由衷称赞，东离还小，与他同龄的男子相比，他已经遥遥领先。 只是，最好不要对悠然生出别样的心思。 东离怎么能知道这靖南山自行脑补那么多。 “少爷，王妃让你们到膳厅用膳。”王妃贴身婢女行礼。 “行，我们这就去。” 王妃的院子的膳厅，菜居然是云水谣打包回来的，上京城总号，当然也是靖南山的产业，只是，没有新鲜的辣椒做的菜品。 但是，海虾，螃蟹，都是新鲜肥美的。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消食的水果，是一盘金灿灿的菠萝。 雅思很喜欢这甜甜的菠萝，靖南山却告知小孩子要少吃。 他也是刚知道肠胃不好，小孩子要少吃。 苏锦宁觉得今日的儿子话变多了许多，往日他可没那么好心主动关心谁。 白诗文却很适应，毕竟她眼里的靖南山是个鲜活的孩子。 第91章 招工 朱三伯请了不少帮手，下禾村的脱谷机十台很快被赶制出来，但是朱三伯把四台平均分给另两个村。 下禾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一村拿下六台，可以暂时缓解压力。 主要朱三伯承诺过几日就是会补上，而且水车也优先帮他们村做。 一台脱谷机1500文钱，一两都不到，这个价格下禾村村长极为满意。 青岭镇下面四个村，最富裕便是下禾村，其次是三乡村和八瓜村，最差是上禾村。 下禾村村民养兔子，种芝麻，到镇上做小买卖的人也比较多，走出去的人多，赚钱的路子就多了起来，村里建有学堂，家中适龄的孩童都能到学堂上学 。 朱三伯拿到银子分成三份，从自己那份取银两把这几天帮工工线结了。其他直接交给自己大哥。 六台脱谷机，就有将近二两银子能充到村里公用。当然，这笔钱要留着建学堂的。 吃晚饭的时候朱大伯和老村长聊起这个问题，大家没想到这钱能存到如此快，另一方面，都觉得莫路家大义，谁愿意放着这么一大笔钱不拿啊。 “旭儿，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多听听莫路家的建议。”老村长眯了眯眼睛。 “是爹，孩子明白。阿路和悠然他们都很有主意。”朱大伯一脸真诚，没有仗着自己年长就有优越感。 * 一连好几日，悠然一家都在做辣椒酱，各种口味。 白天收集新鲜辣椒，连同辣椒酱一起到镇上。 几日后钱掌柜亲自上门收辣椒，问悠然是否愿意把辣椒卖到铃铛镇，辣椒酱也卖到其他分号，悠然当然乐意至极。 村里人已经开始担心他们辣椒产量慢慢增加，云水谣会压价，虽然没在悠然面前说，但是偶尔能听到风言风语。 没准是陆氏传出来的，所以悠然没有理会，如果辣椒没有堆积，那谣言将会不攻自破。 * 程镇管带着四个村的壮年，推着谷税到铃铛镇，他与县令大人讲起上禾村的脱谷机与水车，大人满脸喜色，直言要上书圣上，推广到整个大历。 程镇管热血沸腾，自己做不到，但是自己的上锋能上书圣上，哪怕功劳都是上锋的，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上禾村的人并不知晓，最近村里人比农忙时更忙。 家中的辣椒的人家早上要收辣椒，大人翻田种一季蔬菜，半大的小子给朱三伯帮工的，给莫路家摘辣椒，割草，砍柴，除了老人家和小婴儿，上禾村的人像打了鸡血，满天忙碌。 几乎家家有进账，不只大人，连小孩也开始能挣钱，懂事的孩子拿到钱总是会给家中大人，但是大人总会给几个子给孩子当零花。 村里的孩子一年到头很少有零花钱，全盼着过年那几文压岁钱，现在一天能十几到三十几文不等，真的比过年还要开心。 辣椒源源不断从上禾村卖出，流入周边城镇，最先吃上辣椒的，就是铃铛镇，它与青岭镇最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 为了让辣椒酱也能量产，莫路家又开始请蒙二伯建房子，只是这次建的不是普通家住房子，而是厂房，所以要简单得多。 大伙听到莫路家要招人建房，纷纷开始报名。 报名人数太多，悠然建议蒙二伯用抓阄的方法先选一些人。 大家也觉得公平。 建厂房的日子也是莫路去看过，这次没那么多讲究，只在立木和上梁的时候祭拜放鞭炮，因为这次大家抽不开手，所以没有给工人包工作餐，一个人多给五文作为食补，大家有点遗憾没有工作餐，但是能有补贴，也非常开心。毕竟他们很多人一餐，是吃不了五文钱的，又省也不少补贴家里。 厂房没有完全建成，悠然开始在村里祠堂附近张贴招工简介。 招聘十二到二十岁工人，男女不限，每个月工钱五百文，月休息四天。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完全忘记脱谷机与水车的事情。 朱三伯只觉得压力骤减。前阵子他做什么大家都盯着他，他招人就招了十个，大家明抢暗抢，现在好了，莫路家那么多事，有那么多岗位，大家也就没有心思一直盯着他干活。 “娘，莫路叔家的工厂居然招女工呢，我想去。”三婆的大孙女，英儿姐，与珍姐同年。 同村与英儿姐一样心思的女孩有挺多个，就连珍姐，也动心了。 话说这珍姐，阿奶要把她嫁给镇上墨流香阁的方东家做小，不知为何还迟迟未嫁。 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姐妹都非常好奇，她们大多数人，连到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所有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厂房上梁盖瓦后，莫路一家也只给众人发了糖果发糕，并没有摆席，只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厂正式使用。 人员招收阶段，悠然与莫路最后筛选出符合他们要求的十男十女，作为工厂第一批工人。 没被选上的人有些泄气，但是悠然说后续如果产量增加人手不够还会继续招工，又有了些安慰，刚才面试的时候可能因为紧张，因为其他原因才没被选上，下回自己一定能选上。 珍姐也落选了，她落选后直接回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阿奶得知她没被选上选了诅骂了莫路和莫悠然一轮，然后就开始数落珍姐的种种缺点。 珍姐把头埋进被子里捂依住耳朵，这才好受了些。 她回想起刚才她面试时候的情景：悠然让她说出几个自己的优点，她突然蒙了。支支吾吾一个都没有说上来。 面试后，对于落选她有了心理准备，还好有些人都没有被选上，她也就没有那么难堪。 只是回到家中被阿奶各种阴养，她是真的心寒了。 娘顾不上她，她得自己想办法离开这个家。 可惜珍姐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逃离，不过是从一个火炕又跳到另一个深渊。 第五日，悠然和娘到三伯娘那边领工作服，正巧碰上洗完衣裳回家的珍姐，只见她精神有些萎靡，眼下乌黑一片，看到杨花娇母女眼神闪躲，假装没看到人匆忙跑开了。 第92章 鸭子怎么吃 那日分开后悠然再也没有见过珍姐，直到很长时间后才从别处听说珍姐已经嫁到镇上方老爷家里了。 没有聘礼没有嫁妆没有花轿没有礼炮，珍姐具体是哪日嫁的村里人都没人能确定。 悠然关注方老爷比珍姐还要多，这墨流香阁本就得罪过她，关注也是正常。 况且她记得这方老爷不像个身体好的，他就像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 悠然的辣椒酱加工厂现在已经能正常运营，工厂里请了村里三个婶子做工作餐，工人的福利待遇按当初约定好的，这些哥哥姐姐异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大家勤勤恳恳，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悠然破产了。 辣椒酱暂时也只够两个镇的云水谣消耗，其实如果悠然自己去销售，利润更可观，可眼下她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大包大揽。 因为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那批鸭子可以够老了，可以试试了。 悠然让三伯隔天早上帮她杀了五只，也许是因为她偶尔混灵泉的关系，五只鸭子有些肥。 把鸭头鸭脖鸭脚砍下来，整只腌制半天，下午放到烤炉里小火烤着。 砍下的配件被她卤成某某鸭。卤鸭的时候她顺手把酸梅酱做好。 出锅后给家里人尝一下味道，都觉得非常好吃。 烤炉里传出的阵阵香味更让人垂涎欲滴。 可惜烤炉一次最多只能挂三只，所以得分两次烤。 悠然把烤鸭，鸭货打包，与爹晓菊一起送去云水谣，娘留在家帮她照看炉里那三只，出发前她还给外公家写了条子让小蓝带去。 “阿姐，咱们是要把方子，卖给云水谣吗？”今天带上晓菊，是因为悠然觉得，得多带阿妹见见世面，总是呆在村里，总是不太好。晓菊性子沉稳，有点像爹。 “嗯。不买方子了，咱们看看能不能卖成品，如果实在是麻烦，再给云水谣方子，让他们卖。鸭货咱们可以让他们做，一起放在烧烤店里卖。” 莫路驾车，但是两个孩子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偶尔也帮忙喂鸭子，这鸭子吃粮的速度可比鸡要快得多，所以他是有些担心养鸭子投入过大。 但是今日悠然做出来的那些食物，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鸭子要养，如果可以，要再加大些量才合适。 不多时外婆看到小蓝落在家中窗户上，解下它脚上的小竹筒。 外婆不认字，只能出门找小舅舅。 莫路他们进城直奔云水谣，因为他记得悠然说的，凉了烤鸭就没那么香了。 钱掌柜和刘管事看到莫路家的马车，立刻上前迎接。 只见莫悠然与莫路扛着一个大食盒跳下马车。转身抱起妹妹下车，蒙大哥帮他们把马车牵到旁边。 “莫姑娘，莫老弟，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钱掌柜看着大食盒激动猜测。 刘管事上前帮忙提东西，只感觉手里沉掂掂，阵阵香味扑面而来。 “快，快有请。”钱掌柜直接把他们带进后厨。 悠然也没客气，牵着晓菊跟着爹进了后厨。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后厨吃饱休息一个时辰，马上要干活迎接晚上的就餐人流高峰。 悠然先把鸭货一一摆到碟子，让大家一一品尝。 “这是？”钱掌柜用筷子夹一颗鸭脖，其他人也每份都尝上一点。 “斯哈斯哈” 这居然是平时上不了台面净是骨头的鸭货。 “居然那么好吃，平时都浪费了！” “可不是，就是我不太吃得辣，斯哈斯哈。” “这，没想一想都是骨头，还那么好啃。”切菜工杨哥嗦着手指。 “适合配点酒！或者看戏的时候啃。”刘管事总结性发言。 “大家来试试这个。”两只没有鸭头鸭脖的鸭子烤得色泽金黄，鸭皮油滋滋。 悠然麻利地片下鸭胸脯肉，确保每得肉都带着皮，酸梅酱放到碗里。 钱掌柜夹一块鸭肉，蘸了一点酱汁。 放入嘴中咀嚼。 烤鸭肥而不腻，皮脆肉嫩，配上微酸的酱汁，十分美味。 “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鸭子！”主厨大哥兴奋得差点咬到舌头，他本身就特别喜欢吃鸭子，只是平时都是白切，生炒，炖汤。 “哇，真的很好吃呢。” 悠然把肉都片下来，请杨大哥将骨头砍成块，其中一只的鸭骨她油炸后撒上辣椒盐。 大伙看得目瞪口呆。 炸好的鸭骨飘着诱人的香味。 “大家尝尝。”悠然率先夹一颗，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 大家尝过后纷纷给了很高的评价。 今天大家真的是大开眼界。 钱掌柜让大家吃完赶紧干活，他和刘管事带着悠然三人进到堂厅。 “钱掌柜，刘管事，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今天就直说了，鸭货我们放到烧烤摊一起卖，烤鸭留在云水谣，二位觉得如何？” “这鸭子是我家自己养的，数量实在不多，这批能吃的，现在只剩45只。这鸭货有限，不太好找。”悠然有些为难。 “这么少？莫姑娘，鸭子可是上回我去铃铛镇买的那批？”刘管事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多买些。 “正是。” “莫姑娘，那烤鸭和鸭货，你打算如何分账？我也好与东家请示。”钱掌柜心里没底了，这鸭子直接是莫姑娘出，养鸭成本不低。 “钱掌柜，实不相瞒，这鸭子确实吃粮吃得有点狠。但是如果不给够粮烤出来不够油润，会有些柴。我想二八分，还请钱掌柜请示东家后再做决定。至于数量问题，好东西少也是有道理的，钱掌柜可以搞个每日限购，一天五只，这样想来也是能吸引不少食客。” “好，我马上请示东家。”钱掌柜其实对于烤鸭二八分是满意的，毕竟鸭子并没有多少，最重要的是，能靠着这烤鸭，吸引更多人流。 就是因为他们有辣椒，又改良了菜品，把很多墨流香阁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墨流香阁气数已尽。 如果能在店里加入烤鸭，今年青岭镇分店的营业额肯定能挤到前五。 “刘管事，如果东家回复同意的话还得麻烦你帮我订鸭苗。” “这个小事情。” “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准备到晚点了，你们忙吧。” “莫姑娘那今天我们就先不留你们了，改日我们一定拿酒上门，喝个痛快！” 刘管事和钱掌柜把人送走后，钱掌柜匆忙给东家写信。 烧鸭，他一定要留在云水谣。 第93章 人情 离开云水谣莫路一行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来到打铁铺，因为时间不早了，悠然让爹带晓菊去菜市场买东西，一会到打铁铺碰头。 打铁的老板光着膀子敲敲打打 ，他还记得莫悠然，她是自己的老主顾了。 悠然让老板先忙，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碳棒和笔，凭记忆把现代商用的烤鸭炉详细画出来。 这个炉身如大水缸，从炉顶开盖，炉内环绕一圈铁杆，方便挂食物，底部设置一个接油的托盘，最下面是盛放碳火的大钵底座，烤炉缸体和底座都用铁架支脚支撑。 现在没有燃气，只能纯靠碳火。 悠然半刻钟才把图纸完成，还标注上尺寸。 这个烤炉想来没那么快能做好，人工打造，成本一下就上去了。 老板见悠然停下，便停手擦汗，喝水歇一会。 “老板，我想做个大炉子。你这边能帮忙给我打吗？” “小姑娘，这镇上谁不知道我张强的大名，说真的，只要给钱，啥都能做。”老板自信满满。 直到他看到悠然的图纸，音量都小了许多。 “你这，急用吗？”透着精光的眼睛这会带着些迫切又迟疑。 “嗯，有点急，如果老板你这边做不了的话我去铃铛镇试试。” “不，不用！谁说我做不了的。”张老板梗红了脖子。 镇上熟人都知道，铃铛镇铁铺的老板其实是他亲大哥。这些年因为老母偏心眼，媳妇与嫂子不和，兄弟间也有了矛盾。如果让人知道他做不了的活，大哥接下了，他还怎么做生意。 “那要多少钱，多久能做好呢？”悠然沉下声音。 “这个东西我确实没做过，我估摸着得二两银子。时间的话，可能得十天。”实在不行他拉下脸找其他人一起打也可以。 “行，那我先付1000文定金，如果做好了我没来还请老板帮我把消息带给云水谣钱掌柜。” “行行行，原来姑娘你是云水谣的人呐，那好办，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张老板收下定金和图纸，心里两个小人在交战，到底要不要去铃铛镇找大哥一起做这个活。 莫悠然只需要成品没问题，其他谁做倒是没什么要求。 在铁器里坐着等爹和晓菊。 好巧不巧，居然看到珍姐路过铁铺，只见她穿着一条鲜亮桃花长裙，长发盘起，身边还有个年纪稍长的侍女，想来在方府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珍姐并没有发现悠然。 太阳准备下山，莫路父女三人才从镇上回村。 中午没有休息，悠然和晓菊早就困得不行，两个人搂在一起睡着了。 * 靖南山打开手里的信纸，果然能折腾，非常好。 “少爷，王爷让你去书房。”来人是王府的钟管家。 “知道了钟叔，我这就过来。”靖南山把信折好放到信封。 书房只有王爷王妃，再无外人。 * 天色已晚，回村路过朱三伯家，发现他点着灯工作，莫路与他打过招呼，悠然下了马车，三伯家院子堆满木材，还有不少半成品。 “三伯，我们回啦，你别搞那么晚，注意身体。”悠然拿了一斤红糖给伯娘。 三伯娘迟疑一下还是收下了。 这些你来我往的人情，不需要做得多刻意，遇到事情，能帮到帮把手的人，会安心很多。 回到家杨花娇早就做好了晚饭，莫路把镇上买的东西搬到家里，给马喂点草料。 舅舅来了一趟家里，娘给了一只烤鸭和酸梅酱让舅舅带回家。 杨花娇砍好的烤鸭一直保温在锅里，这会人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哇，阿姐，这鸭子好好吃！”晓菊眼睛亮起来了，之前在云水谣晓菊和爹并没有一起试吃烤鸭 。 “确实很不错呢！”杨花娇也赞不绝口。 “好吃我们多吃些，爹，你也多吃些。”悠然最近特别容易饿，也吃得比之前多，她感觉自己手比以往有劲了，脸也开始长肉。 “好，”莫路又给大家夹菜，生怕大家谦让不舍得吃。 “悠然，娘砍了半边给三伯带回家了，还有半边，你看给谁比较合适？” 倒不是杨花娇小气，如果她整只给三哥，他肯定是不会拿的，所以只能砍成小块，只说让他拿回家给小孩尝尝鲜。三哥才勉强同意。 “嗯，明天会思亮哥会过来砍柴，给李伯娘家吧。” 他们家不知道沾了多少光，李大伯的猎物都不少进了悠然家厨房。 那窝小兔子，这会儿吃草吃得可凶，不久都可以宰了吃肉了。 晚饭后是练字的时间，为了有伴（互相监督），悠然家的客厅有两张书桌，也在点两盏油灯才够亮。 家里没有多余的书，大家一天练一条历法。把写不好的字多写几遍，练字的纸正反面都写满，这纸还不便宜，不能太浪费了。 练完字大家各自回屋睡觉。 悠然与晓菊分床睡了，但是晓菊习惯睡前听阿姐讲故事，有时候唱一两首儿歌。 悠然如往常一样进入神识种菜种药，豆丁和金毛趴在水生脚边，睡得很沉。 悠然的神识又升级了，外界的生物只需悠然用意念就可以捞进神识，不过需要距悠然一米距离内才能实现。 偷钱什么的想都别想，这个技能那么逆天，当然不能随便使用。 自己家里，应该没事。一开始她只是想试试，谁知豆丁和金毛异常喜欢水生，仿佛水生才是它们的主人，这两哼哈二将每天会赖着悠然，为了不让大家起疑，悠然会妥协让它们别嚷嚷，带它们进神识便是。 这两条狗像成精似的，进神识乖巧得很，从不会去破坏地里的药材蔬菜，只是陪在水生旁边，摇摇尾巴，或者睡觉。 置物间堆了一大堆土豆，悠然有些头疼，这云水谣的东家总不能一直给她送土豆啊。哪天她真的碰到东家，希望他不要问太多。 不说话的人。 哑巴才不说话。 哎呦，悠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能这么想呢？罪过罪过。 实在不行，那就再想办法多折腾点新鲜的玩意儿，转移注意力吧。 第94章 长见识 清早悠然与晓菊赶着小牛出门，白马跟在身边，悠然两姐妹要去菜地。 菜地附近的草还是很嫩的，马和小牛都能吃。 好些天没顾上自家菜地，菠萝已经扎根长出新叶。把能摘的茄子，西红柿摘下，青菜。 萝卜开始膨根，悠然把萝卜底下的叶子扒掉一些。其他菜淋上沤好的菜籽饼肥，兑上灵泉。 天凉了，不用早晚淋菜。温度下降了些，正好可以种各种大绿叶蔬菜。 村里其他人家早已把田翻好在田里种菜，悠然家还没翻，她心里盘算着还是得去翻地，种点甜麦菜，大头菜，摘菜叶子喂鸭。 加工厂今天休假，婶子们自愿留下加班，帮忙彻底打扫卫生，悠然给她们付了双倍的人工。 都是当过牛马的，自然能共情。 菜地离家很近，所以悠然没等牛马吃饱便带着阿姐拿菜回家。娘亲洗好了衣裳，正在打扫卫生。 悠然洗一份青菜，晓菊帮忙烧火，炒个新鲜的青菜，昨晚还剩不少烧鸭，再打个鸡蛋把剩饭炒了。 莫路扛着锄头回家，他已经把离家近的土豆施好肥。当初他们底肥下得不够，现在得补上。 吃好早饭，思亮哥到了，给他打包好烧鸭，一家出门摘辣椒，今天不需要再去工厂，把辣椒收好等云水谣的人上门收就好。 * 露水刚被晒干，陆氏家迎来了贵客。小陆氏的爹娘又带着娃来了。 这茬倒是来晚了一些，毕竟新谷子早就收割晒干。 “姐，你们去买脱谷机是不是比我们去买便宜啊？这季水稻我们家是去借别人家里的，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屁股没坐热陆氏的弟弟就发直球。 “哎我说你这人真的是，阿姐和那木匠小子同村，这还用问？”张氏白了当家的一眼，又讨好地拉着陆氏的手不停哄着。 陆氏虽不喜张氏，但是好话谁不爱听。 再说了，让她去帮忙问问价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事倒是容易的。”陆氏不露痕迹抽出自己的手给张氏倒水。 “妮儿，珍姐现在怎么样？” “娘，”小陆氏眼眶有些红。“珍姐她挺好的，前几日还让人捎回来两匹布。”还有给自己的私房钱。 “那挺好，挺好！” 「总比嫁泥腿子强」 “你当家的和你公爹去地里干活啦？” “没，没，是，是啊，出门干活去了。”小陆氏支吾道。 她没错过陆氏的白眼和警告神色。 “歪公，挖破，袄！” “……” 阿浩哥和弟弟阿云打完招呼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小糕点，不知道阿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平日里他们从没见过。 “来，阿浩阿云吃糕点。”张氏给兄弟俩递糕点。 对这两个外孙，张氏也是很无奈。 这哥哥阿浩，长得高高大大，居然说话都说不清楚，这阿云，高瘦，却连话都不肯说。 她这女儿造孽啊，偏生陆氏还觉得自己把孙子带得很好。她那不生性的儿子，就是她自己的女婿，当初不知道怎么瞎了眼就让女儿嫁给他。 实在是不行得另做打算了。 “姐，你们家种有辣椒吗？我们早就听说你们村里家家户户都种辣椒，这辣椒可老值钱了吧？” “有啥好吃的啊，我们没种，辣得要命，一点都不好吃！又不是粮食，种这玩意儿糟蹋土地。”陆氏不屑撇撇嘴。 “姐你们可真糊涂，自家不吃也可以种来卖啊，这钱能买老多粮食了。”弟弟觉得这陆氏真的是年纪越大，脑子越浆糊。 “不知道，能不能买点种子，我们拿回家自己种点？”张氏赔着笑脸。 这镇上现在就云水谣有新鲜辣椒，辣椒酱也是云水谣才有的卖，但是他们实在是不舍得去那里吃饭。 她们还是从村长那才知道，辣椒就种在上禾村，甚至他们村高价购买的脱谷机和水车，也是只有上禾村可以做。 他们晒完谷子这不风风火火过来看看情况，本想着从陆氏家拿辣椒苗回家种，到时候他们也卖到镇上，肯定能小赚一笔，谁知道陆氏他们居然不种！ “那，姐你能不能到谁家买一点辣椒给我们尝尝，我们还没有吃过呢！” 众人齐刷刷看着陆氏，陆氏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同意了。 张氏心情好了许多，种不了，总要尝尝味道吧。 “姐，要不我们一起去地里帮帮姐夫和阿宗吧，他们两人今天忙什么？” “没事，不用去，他们中午便回来。翻翻地种点菜。”陆氏说什么也不能让客人到地里，废话，她怎么敢，要知道她家阿宗根本没在地里。 他就躺在房间，这会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清醒。 陆氏正不知道怎么解释阿宗没去地里，整个人心神不宁，频频看向小陆氏，小陆氏却假装没看到。 这妮儿怕是想死啊！ “妮儿，要不你带你爹娘去附近地里看看长地里的辣椒，知道这玩意儿长在地下还是树上！” “还真可以，我们还挺好奇的。妮儿，你赶紧带我们去看看！” 小陆氏带着爹娘绕过自家菜地，离菜地最近的是三婆家的地，种满辣椒。 陆氏这边赶紧进房间把儿子叫起来。 莫钰宗懒洋洋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岳父丈母娘来了，你赶紧起来！”眼见儿子无动于衷，陆氏只能上手了，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子。 “嘶。” “娘！你干什么！” 单薄的被单被陆氏扯破个大洞。隐约能看到儿子光着身子。 “你！你快点起来，我在外面等你！”陆氏有些气恼。 自己讨厌张氏，却处处不如她，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这等个挫样。 最近不知道陆氏怎么了，开始看阿宗也不顺眼，对两个孙子也冷淡了不少。 珍姐让人捎回来的那两匹布，她自己做了两套衣裳，但是她知道，珍姐给小陆氏银两。 哼，女儿就是赔钱货。这两身衣裳就想打发她。 连带看小陆氏也有些碍眼了，心里都是有股无名火，烧得慌，夜里也难入睡，她感觉整个人像中了邪。 第95章 什么都没有 陆氏压下心中不满，今天弟弟弟妹在，她要保持体面。 阿宗仄怏怏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只见他脸色铁青，还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苍白。身形消瘦，细长的胡子更显邋遢。 “你去找你爹回家，就说家里来客人了。”说罢陆氏转身回房间拿钱便出了门。 离她家最近的人家，应该是莫三婆，但是陆氏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她妯娌家，她们素来不对付。 绕个远路去梁二婆家，平日里她和梁家走得还是比较近的，她相信梁二婆会给她个面子。 谁知这梁二婆知道陆氏来意后，和陆氏说家里的辣椒今天刚好摘完一批，不信可以带她到地里看看。 陆氏只好说不必不必，心里默默给梁二婆画了一道。 村里的伍家她不熟，现在就村长家或者大哥家，那还是去大哥家吧，又要绕过三婆家，晦气！ 大哥家小儿媳杨氏在家带小孩，公爹坐坐在摇椅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个小毯。 “五婶，你怎么来了。”杨氏抱起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的大胖儿子。 陆氏心里冷哼。 面上却一丝不显。“钰明婶子，家里有辣椒吗？我家里来客人了，想买点辣椒给他们尝尝鲜。” 杨氏怔了一下，她极少与陆氏打交道，按理公爹的弟弟家，都还是亲戚，这要几个辣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她现在自己在家看老人带娃，确实脱不开身。 “五叔婆，我爹娘和钰明都在地里，离这也不远，不如你到地里找他们？我这看孩子我也走不开，今天摘的辣椒都卖完了，兴许地里还有。”杨氏还是很客气的。 但陆氏却觉得杨氏拿乔，明里暗里秀她的大胖儿子。 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谁知道是不是个好的。 “那行，那我去找找，你忙。娃儿长得真喜庆！”陆氏走出大门后一脸阴郁。 她想要吃几个辣椒还得去地里，这都是些什么亲戚。 刚才陆氏忘记问大哥他们在哪块地里，现在折回去问，那是万万不能的。 陆氏本想拉下脸去问莫路要，但是一想到要走那么远便放弃了。 那便去村长家试试吧，现在的村长朱明旭，和自家大儿还是同窗，这点小事，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思及此，脚步更快了些。 “老村长！”陆氏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哦，莫五媳妇。旭儿家的去给伯娘拿把凳子。” “好的爹。” “不用不用，我说说话就走，刚才我去了大哥家，他们刚好不在家，我便厚着脸皮来您家里了，想看看你们有没有新鲜的辣椒在家，我娘家人来了，想买点辣椒给他们尝尝鲜。”陆氏话说得很漂亮。 她不是找不到人要辣椒。 老村长一寻思。莫五媳妇娘家是下禾村的，这如果整个村子都不给辣椒那到是说不过去。 “旭儿媳妇，看看家里还有没有？有的话匀一点给五叔家。” “好，好的爹。”大伯娘回厨房把自家的辣椒分成两份，拿了一半给五婶，大概十几个二荆条，还有一把指天椒。 “五婶，这些你拿着。如果还不够等会明旭回家我和他说？” “那行，等阿旭回家你帮我和他说一下，请他再摘多几个这种长条的，一会他上家我再一起给他银两。”陆氏脸不红心不跳。 反倒是大伯娘被口水呛到了，她本就是客气一下，哪曾想到这五婆给个杆子就往上爬。这下好了，又给当家的找事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忙。”拿到辣椒的陆氏脚下生风，生怕阿旭媳妇反悔把辣椒拿回去。 留下哭笑不得的翁媳。 就这还没完，等当家的完忙回家，还得和他说起这事，当家的叫孩子去地里摘了一草帽送到家里，当然是白送的。 一想起这事村长媳妇就觉得像吞了只苍蝇，公爹和当家的都让她别往心里去，她也只能把不适感藏在心里，想着以后最好别来往。 就陆氏那样的人，怎么就养出莫路家几口呢？ 果然一粒米养百种人。 ＊ 陆氏拿着辣椒回到家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一边招呼弟弟弟妹一边指挥小陆氏做饭菜。 没多时莫五爷和阿宗也从地里回家，只见阿宗气喘吁吁，额上冒着薄汗，放下肩上的锄头。 “爹，娘，你们来了！”阿宗自然地和岳父岳母打招呼。 “阿宗啊，快来快来喝水，休息一下。” “姐夫，你也喝水。” 一阵寒暄之后阿宗竟然绕过灶台，主动帮忙烧火。 小陆氏憋了一眼，吓得手里的锅铲没拿稳，“哐当”砸在锅里，菜汁溅了一圈。 “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让我瞧瞧。”阿宗站起来拉着小陆氏的手，给她哈气，带她用水冲手。 “没事的没事的！”小陆氏挣脱开重新拿起锅铲，把菜盛起来。 张氏看着女儿和女婿这模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夫妻嘛，谁还不是吵吵闹闹过一辈子的。 “五叔公，五叔婆。我爹让我送辣椒过来。”小村长大儿子小卫，在莫五爷家门口喊。 陆氏出门迎接，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进院子，把辣椒用芋头叶包着递给陆氏。 陆氏一个劲道谢，就是没有主动给钱，也没有客气一番说留人吃饭。 出门前娘交待，如果五叔婆给辣椒钱，让自己别收。 小卫以为自己还要拒绝一番，他心里刚才都预演了几遍了，没想到什么也没用上。 回家，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想到这心里轻松了不少。 村里有人主动送辣椒上门让陆氏倍有面，把辣椒洗干净就开始切菜，一片片腊肉今天切得比往日厚了不少。 “咳咳咳。” “咳咳。哎妈，这怎么那么呛呢。”张氏呛出了眼泪。 “这辣椒就是这样，有点呛，但是做好了还是可以的。”陆氏笑笑，心里取笑张氏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张氏有些疑惑，这姐之前不是说辣椒不好吃吗？这会怎么又变成不错了。 莫五爷沉默寡言，今日却是重新认识了自己儿子和枕边人。 这孩子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吗？可一想到陆氏这模样，许是随娘了吧。 第96章 年底要翻身 大家围坐吃饭，腊肉配着大白米饭，果然非常下饭，辣椒掺着腊肉的咸香，变得咸香辣，味道如此霸道。 “真是，斯哈斯哈，有点辣，但是真好吃！”张氏大赞，他们也是吃过辣椒的人了。 “好吃！姐夫，姐，你们不种一些真的是，可惜了！”他们想种又不行。 “好吃你们多吃些，平日没那么容易得吃上。”陆氏客气招呼。 阿浩阿云姚妹闷头吃饭，生怕一会添不上饭。 孩子们这粗鲁的吃相让陆氏冷了脸，但是客人在又不好发作。 孩子果然都是讨债鬼，没一个省心的。 饭后闲聊，张氏有意无意提起悠然。那房人家分家后想来应该过得更窘迫了吧。 陆氏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很快岔开话题。 张氏心知肯定有问题，却也没再深究，今晚他们打算留宿，她有的是时间跟女儿打听。 入夜，孩子们挤在珍姐的房间休息，张氏和女儿聊到深夜。 第二日清早，不知为何张氏一家吃过早饭匆忙返程，临行前，陆氏大方给了两包稻谷，其他大大小小的礼物。 路上一行人碰到不少人，背着背篓下地的，穿着漂亮又特殊的衣服说说笑笑的姑娘小伙子，他们十分好奇，却拉不下脸去问，甚至打招呼都觉得难为情。 * 钱掌柜接到少爷的信第一时间通知了莫悠然，但是因她的烤炉没做好，烤鸭便一直没办法做。她们有更宽裕的时间准备柴火。 悠然请李伯娘带着连思亮哥在内共六个人，上山砍柴，拉到厂房后院晾晒。 李伯娘一家尝过烤鸭，半边他们一家三口吃得连骨头都嗦干净。 那滋味真的让人光想起就要流口水，所以当悠然请她带多几个人一起找柴火的时候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儿子也跟着自己砍柴，好过跟夫君上山，她们已经挣了不少银两，算起来，收入比夫君上山更可观。 烤鸭这个事情，钱掌柜和刘管事明显比悠然更上心，这关系到他们今年年会坐在哪桌用餐。 辣椒足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但是如果能有烧鸭，那这就更稳妥了。 刘管事已经私下去铃铛镇找鸭苗，他甚至担心鸭苗供应不上，这样烤鸭量肯定非常少。 也不知道这莫姑娘最近在忙些什么，老钱每日去盯烤炉制作的进度，那打铁铺的老板一丝都不敢怠慢，甚至拉下脸找来大哥帮忙。 ＊ 悠然又准备招工了，这会她要招两个固定的烤鸭男师傅和两个临时工，消息一出，村里又热闹了起来。 对第一批工厂的员工，大家很是羡慕，没想到那么快他们又要招人了，虽然这次招收人数不多，但是大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准备。 只是这烤鸭师傅，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没底。 烤鸭，那是什么？把鸭子烤了，那能好吃吗？ 对了，大家想起来莫路家在江边养了许多鸭子，原来是要做烤鸭。 如果没能成功应聘上，是不是可以养鸭子卖给他们家呢？感觉养鸭子比较容易些。 不得不说，头脑活络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最近家中有了固定进项，胆子倒是大了些。 再加上农村人，大多都是吃苦耐劳的。 眼看着莫路家日子过得一天一天红火，嫉妒是不会，但是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莫路家赚钱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都想办法带着村里人一起，这让大家对莫路家多了一层滤镜。 抱紧大腿跟着走，总是没错的。 烤炉只用了七日便完成了，这比预期早上许多，钱掌柜告知悠然后便帮忙订车自己跟车送到上禾村。 大缸一样的家伙要四个人才能抬上牛车，炉子并没有想象中沉，但却巨大又沉稳。 走街过巷，收获无数注目礼。 众人纷纷议论，“这不是云水谣的钱掌柜嘛，这大家伙是什么啊？” “可不是，不会云水谣又出什么新菜品吧？” “最近他们家菜着实不错呢。” “确实呢，感觉流香阁和这云水谣啊，不在一个档次了。” 见多识广的钱掌柜，此刻也不自觉挺直胸膛。 也有好事者到铁铺打听那个大铁桶是什么玩意儿，老板当然没有告知。 他也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钱掌柜把烤炉送到厂子已经下午了，今日是没有办法马上开烤了。 选了个好日子，钱掌柜说他们那日一定过来，瞧瞧这大家伙是是怎么工作的。 炉子直接安装在厂里，各种调料已经配全，柴火码放整齐已经堆了半个柴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烧鸭师傅，已经提前培训，在悠然家用小烤箱烤了两天，成品分给工厂加餐。 腌鸭子的调料是悠然特配的，她倒是没想过现在教给师傅，所以他们只需要看好炉火即可。 临时工的活也很简单，杀鸭拔毛取内脏，把悠然交待的鸭货砍下来即可。 这些活请村里的伯娘们再合适不过。 如今，上禾村不再是男丁才能赚钱，人人都有赚钱的机会。 人只要有了目标和方向，就会有动力去努力。 * 正午，鞭炮声响彻整个小村庄，烤鸭师傅在悠然指导下热好烤炉，把鸭子一只只送入烤箱。 除了云水谣的人，悠然拒绝一切外来人员参观，厨房重地，一切小心为上。 约摸着两刻（半小时），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师傅加了一次碳火。慢慢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半个时辰（一小时），烤鸭便成了！ 炉子打开一瞬间，香味混着热气弥漫着整个加工厂。 厂里做酱的小年轻正在休息，他们可是尝过烧鸭的，此时也异常激动，这香味，闻着也太幸福了！ 一炉六只鸭子新鲜出炉！ 一只鸭子配一个精制的藤蔓竹篮，悠然请师傅切了一只，让大家尝尝味道。 大家也都不客气，纷纷上手。 大烤炉的鸭子比小炉子的更美味，钱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 * 云水谣新品尝鲜日，门外铺着红地毯，门外摆着大花栏，桌子上摆放着一只色泽金黄的烤鸭。 旁边放了个牌子，“今日特供，烤鸭六只！” 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天呐，好香！这居然是鸭子。” “可不是，估计这会儿云水谣已经没位置啦。” “才六只！”说话的人意识到什么，马上噤声，低头跟着人流进店。 晚一步估计吃不上了。 第97章 风评 近日，云水谣可谓大出风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削尖脑袋，动用各种关系，只为尝尝云水谣新菜——烤鸭。 现在烤鸭每日限量八只，所以只有少数人能吃上，大家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 物以稀为贵。 整个云水谣的员工忙得屁股不沾凳子，至于大家为什么那么积极，这还用说，肯定和自己的荷包息息相关呐！ 大家再加把劲，为过个肥年努力。 烧烤摊也同时上了新品，莫氏绝味！这些小零嘴刚刚上架便被大家哄抢一空，每天如此。 烧烤摊旁边摆放了好几张桌子，客人可以选择打包或者堂食。每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小摊上员工脸都要笑烂了，这店里食物卖得越快，收入越多，他们的提成就越高。纷纷把压力给到刘管事，他们每日的鸭货实在是太少了。 与云水谣红红火火形成鲜明对比的墨流香阁，则显得异常冷清。食客少，入不敷出，东家还要求从食材减省，这真的是可怕的恶性循环，但是东家并不理会，只会觉得是管理不当。 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他们可是能与云水谣平分秋色的存在。 方府。 客厅里，围上坐着五人，均墨流香阁高层，方老爷大大咧咧依靠在主位太师椅上。 “老爷，咱们真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何掌柜早就被放了出来。 虽与东家有了间隙，但是他没有好去处。外人看来，他对东家忠心耿耿，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墨流香阁的掌柜，他没办法舍弃。 “何掌柜说的有道理，这云水谣自从有了辣椒，便处处打压咱们，现在又出了新菜品。” “不如，我们也出新菜品？辣椒咱们搞不来，鸭子容易啊！” “还别说，这真是！” “可是我们也没吃过，这后厨能做出来吗？” “就算味道不一样，咱也上新品，杀杀云水谣的气焰也好！” 这话深得方老爷之心，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从莫悠然拒绝和他们合作开始的。 “好！何掌柜，想办法从云水谣买烤鸭，让后厨研究一下。大家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方老爷坐了一会儿早就不耐烦了。 “是老爷！”何掌柜有些头疼，怎么样才能买到云水谣的烤鸭。 主要是现在的经费实在是不宽裕了。 * 墨流香阁，饭点的时间店里竟然只有三两桌客人，还边吃边吐槽，要不要云水谣没位置了他们才不来这边。 听到食客的议论小二哥拉着马脸，恨不得上行堵住他们的嘴。 “掌柜，有人找。” 何掌柜悄摸来到后院，只见来人手里提着云水谣同款藤蔓篮子，笑容满面。 “见过何掌柜。东西我拿到了，这烤鸭有多紧俏您也知道，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的。” “多谢多谢！”递过一包鼓鼓的钱袋子。 男人抛了抛钱袋，把篮子递过。 “何掌柜，云水谣烧烤店那边也有新品，如果您需要，小的也能让人弄到，价格也不会太高。” 「还不高，这烧鸭比云水谣贵了一两银子！」这黄牛也太狠了。 “好的好的，如果有需要我再找你。今日多谢了！”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不显。 等人离开后匆忙到后厨。 两日后，墨流香阁隆重推出云水谣同款烤鸭，价格仅是云水谣一半。 果然不少人好奇，纷纷到墨流香阁一探究竟，这边还不限量！ 墨流香阁的生意有了明显好转。 “钱掌柜，”探子在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钱掌柜摇摇头便让人离开了。 “老钱！”刘管事刚送了一批鸭苗回店里， “嗯，那边的价格比咱便宜不少，莫姑娘建议咱先别理会。” “那莫姑娘可同意增加些数量？”店里点不上烤鸭的客人不少，钱掌柜担心玩坏了。 刘管事摇头。“但是莫姑娘建议咱们换个方法卖，比如这样。” 钱掌柜开怀大笑，真有她的！ 于是，在售价不变的前提下，云水谣推出单双人份量，家庭套餐，甚至可以单独的炸鸭骨套餐。 云水谣人气上升到新高，日进斗金。 * “掌柜的，你们这个菜是怎么回事？”一桌客人拨动着菜碟里的肉。 “对啊，我这边的也有问题。”另一桌也点同一道菜。 红烧肉再怎么难吃都是肉，而且炖了应该挺久，这怎么硬得嚼都嚼不动！ “客人，客人，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后厨给你们重新做！”何掌柜点头哈腰，招呼小二把菜端走。 小二哥倒也没有拿乔，动作麻利。 “怎么什么菜都端上来，这，这是人吃的嘛！”客人不停抱怨。 “实在对不住啊，要不这样，今天你们两桌，我们多送一道菜。”何掌柜不停安抚客人。 小二拿着菜到后厨让大厨重新做，主厨脸色一变。 拿起一块肉放进嘴巴，脸色瞬间通红，这，这竟然是母猪肉！ 难怪炖的时候就发现有些奇怪，只是懒，没有检查就端上去了。 可是这要怎么重新做？ 今日的五花肉！幸好只有两桌点了红烧肉。 何掌柜到后厨了解情况后，立即让人去菜市场买肉，先把客人稳住！ 只是这一去一回花费不少时间，等菜重新做好端上桌，客人说已经吃饱了。 结账的时候客人说什么都不肯付火烧肉的钱，掌柜红着脸说“应该的，应该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墨流香阁风评又差了几分。 * 那家出了事，云水谣刘管事更警惕了，店里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采购。 钱掌柜马上把大伙聚集起来，让大家自检，每个小细节都不能忽略，他们现在风头太盛，总是太惹眼。 虽然在这青岭镇，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他们，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明天他到上禾村，好好和莫路家说道说道。 与云水谣一样，悠然心下警铃大作，这食品安全是个大问题。 现在虽然没有安检部门，看似对食品生产没什么约束，但是，高度的自由就是不自由。 悠然让娘每个月把加工厂的收入支出罗列清楚，按时交税。 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莫路会帮忙一起。 第98章 可以买呀 “霹雳霹雳”鞭炮声停息后，村里的壮年挥着手里的锄头，有些用铁锹，在蒙二伯指导下挖地基。 他们是由村长组织的一支庞大的施工队伍，这次的工程，是给村里建学堂！ 施工队是自愿加入无酬劳的，可是大家情绪高涨，没有一丝抱怨。 也有不少伯娘婶母，轮流给大家伙送凉茶。 朱三伯的水车已经全部送走，这会正埋头做课桌，院子里十几个男娃帮忙锯木，刨板，好不热闹。 阿浩在续水的田里挖泥鳅，最近他实在找不到村里的其他伙伴，他只能整日带着阿云找吃的。 他知道村里正在建学堂，但是爹说了，他们不用去帮忙，到时候一样要交束修才能上学的。爹说得没错！ 一帮傻子！ 远处飘来的香味让两兄弟狂咽口水，阿浩知道不远处是莫路叔家的工厂，那里，在做一种吃食叫烤鸭。 这块田离工厂很近，能清晰瞧见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门神。 阿奶和爹说路叔家没儿子，以后他家的房子，田地，工厂都是他两兄弟的。 阿浩再次俯下身子扒拉泥土，扯出一条肥大的黄鳝，一把扔进木桶。 阿爷晚上总是下鱼笼，老实说，哪怕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但是鱼也是很容易吃腻的。 真想尝尝这烤鸭什么滋味。 动作比脑子快，阿浩洗了一下手，带着阿云提着桶往工厂走去。 此时第二炉烤鸭出炉了，今天他们要试试新品，他们的产量太少了，以至于有些浪费柴火。 师傅把悠然煮熟腌制好的五花肉用铁钩子扣住，往进烤炉，同时还放了两个烤鸡。 这烤五花肉和烤鸡，温度和时间是有差异的，但是毕竟烤的少，后面再调整一下便好。 没多久居然听到“叭叭”油炸的声响，师傅们吓了一跳，见悠然淡定坐在远处盯着炉子，这才放心下来。 声响更大声了，师傅实在忍不住了，悠然笑笑说没事，应该是猪皮烤爆花了。 “悠然，你快去看看，阿宗家阿浩哥在大门口闹着要进来！”李家婶子脸色有些难看，如果让她和村里其他婶姆吵架她没在怕的。 可对方偏是个娃儿，还是东家的堂哥！ 呸呸呸，不是堂哥，不是堂哥！ 这么一想婶子忽然好多了。 “伍三伯，张二哥，要不你俩来一个人吧！” 东家一个小姑娘，等下被欺负了去。 “嗯，婶子别急，我这就来，二叔你留下帮我看好五花肉，一柱香之前就取出来。再加大火，再过一柱香鸡应该就熟了。”交待清楚，悠然才离开。 三伯与李婶跟在悠然身后一起出门。 终于等到悠然，阿浩有些不耐烦，嘴上呜呜啊啊，把桶提到悠然面前，只见桶里有一条黄鳝，十来条泥鳅。 悠然有些无奈，以前她记得这阿浩哥说话她是能听懂一点点的，现在怎么变成一点点都听不懂了呢。 “阿浩哥你这是何意？我们很忙，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回家让你娘过来说吧。”悠然现在的身子已经不像之前风吹就倒，也长高了一点，面对阿浩，她是不惧的，更何况，还有三伯和李婶在场。 “……” 阿浩气鼓鼓。 阿云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悠然的眼神阴森森的。 悠然以为他们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在他们品尝烤五花肉的时候，一行人卷土重来。 这次厉害了，大小陆氏都来了。 云水谣的马车和牛车也到了。 今天除了烤鸭，还有一批辣椒酱要交货。 一堆人围在工厂门口，一开始陆氏还大声嚷嚷，他们就是想换一只烤鸭 ，这云水谣的人一来，陆氏变本加厉，她就是想大家知道，这悠然是多不孝顺。 “莫奶奶，你说你们想换烧鸭？那好，现在钱掌柜正好在这里，你和他买就成。” “你这是会什么意思，不想卖给我们你直说啊，你怎么能这样耍我们呢？”陆氏这会又装上了。 “耍你们？你真以为你们是猴子吗？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和钱掌柜买烧鸭。”悠然冷冷看着陆氏。 “莫姑娘，”钱掌柜和悠然打了声招呼。 “老人家，这烧鸭我们已经被客人预定了，如果你实在要买，看在莫姑娘的面子上我也是可以卖给你的，甚至可以给你打个折扣，1500文熟人价。” “我呸。一只鸭子1500文，你们怎么不去抢！”陆氏面色大变，没想到这云水谣的人也帮着莫悠然坑自己。 “老人家瞧您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这烧鸭我们在店里要卖1800文一只，我少要你三百文你还在这血口喷人！进我们店里吃烧鸭的人可从来没人觉得这鸭子不值这个价。”钱掌柜拉下了脸。 他和莫姑娘打交道那么长时间对她这个“前奶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这几个奇葩不是不能得罪的人。 “你！你胡口。莫悠然，”陆氏说不过钱掌柜，便把矛头指向悠然。“我白养你爹那么多年，现在想吃着鸭子都不行，当初就应该把他淹死！” “既然你提到我爹那我可有话要说了，你为什么要卖他的女儿啊？你养他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他从几岁开始下地干活？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招摇过世，家里没有镜子没有尿吗？德性！” “你，你！” 陆氏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娘，娘你小心！” “大妹，你怎么能这么和阿奶说话，这阿奶要是气出个好歹你能负责吗？” “伯娘，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如果你担心阿奶，为什么你不自己来，你让阿奶过来干嘛？” 小陆氏：“……” 陆氏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让小陆氏当枪使了。 她白了小陆氏一眼。 眼下不管怎么样，拿到烧鸭重要。 “你少挑拨离间，”小陆氏气得直哆嗦。 “娘，你别听她的，她这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陆氏讨好地扶着陆氏。 一只小狮子样的小狗窜出来，朝着陆氏几人低吼，露出虽小但锋利的牙齿，大有一言不合就往上扑的架式。 悠然笑着看眼前的豆丁，它今天倒是来得及时。 第101章 降温 上禾村的学堂与莫路家制衣厂在十一月底竣工。 学堂里崭新的课桌，黑板，通风的大窗户，新奇的模样让大家连连惊呼。可是直到一周后，仍没有找到夫子。 这让部分村民心存怨气，毕竟，大家投入那么大力气，如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带的，对莫路家，私下话也多了，只是没摆在明面上。 悠然与莫路忙着制衣厂的事情，没有功夫去理会，莫路现在处理鸭毛已经非常熟练，悠然，往返于镇上与村庄之间。 辣椒酱厂，烤鸭，烤五花肉，正常运转。 制衣厂厚的羽绒服卖得贵，但是却非常抢手。钱掌柜特意找过悠然商量，先制作厚款，发到上京，因为那里已经下雪了。 路途遥远，意味着运输，人力成本高了，但是上京是什么地方？ 不需要怀疑上京的消费能力。 但是钱掌柜也提醒悠然，上京人对面料，款式都更为讲究，并且预支一车布给悠然。 令人咂舌，云水谣果然财大气粗。 有了钱掌柜提供的布，回到村里，悠然又扩招制衣队伍，人数创了历史新高，足足有三十五人，这村里，能拿针线的基本都招来了。 悠然也给大家加了工钱。 五日后，第一批羽绒服成衣运抵上京，镖局快马加鞭，两日便到了上京。 羽绒服在上京一家布店上架，一开始大家觉得面料虽然不错，但是款式实在普通，价格昂贵，可是试穿后，都没有还价，默默买单。 生怕自己大声嚷嚷让更多人知道，听掌柜说，这批衣服只有少量库存，卖完就没有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补货。 这还了得。 买，不能犹豫！ 家里大大小小都要安排上。 王府这边，苏锦宁穿着一件玫红长款羽绒服，正在炉边吃水果。 靖南山坐在一边听她说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困，刚处理完到货的海鲜和海珠，临近年底，要打点位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爹娘从不过问家里的生意。 “南山，你和我说说看，这羽绒服，究竟为什么能那么暖？” “往年真的好冷，这种时候娘恨不得天天抱着个手炉，水果更是吃不下。” “这衣服你去哪里弄来的啊？能不能再多弄一些，我给你外公外婆家也送一点过去。” “当然可以，就是制作成本比较高！”靖南山清醒了。 “好你个小子，我还会少了你的嘛！”她这个儿子真的像极貔貅，看着什么事情都稀里糊涂，但是，关于钱却从来不迷糊。 当然，还有吃的。 他怎么好像轻减不少。 “娘，那个羽绒服不是我的，要不我能和你计较这？不过呢，衣服我也是有分成的，你要是需要得多，我可以拿下最优惠的价格。” 他娘根本不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好骗得很。 “对了娘，你有想过自己设计衣服吗？但是呢，也要考虑制作的实际情况。” “自己设计？”苏锦宁蠢蠢欲动。 “嗯，如果你想自己设计，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定制的衣服，价格虽然贵一些，但是，是独一份的。” 他知道他的客户要的是什么。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山高路远，天气不好加大运输难度。 上禾村，应该也降温了吧。 布料送了一车又一车，能交货的成衣却没有那么多，迫不得已，村里的男丁，小子们也加入了制衣队伍。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 帮忙称量，塞鸭绒到衣服里，还真别说，这塞鸭绒看似简单，却是个费时间的活。 终于，全村总动员的情况下，三日后又送出一批服装。 当然，莫五爷家除外。 因为忙，大家暂时忘记招夫子这件事，每人累得沾床就睡，梦里不是在缝衣服就是在塞鸭毛。 悠然可不敢忘，她请钱掌柜和刘管事分别在青岭镇和铃铛镇张贴了招聘公示。 悠然的大伯看到公示后，有些恍惚。 青岭镇，程镇管对上禾村招夫子的事情极为重视，他心里盘算着当初上峰说脱谷机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着落。自己说过的大话现在想想都臊得慌。 他不懂圣上有没有了解到脱谷机和水车，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吧。 所以，上禾村招夫子的事情，他怎么样都得帮。 这好事一件，怎么能置之不理，他打算明日跟着云水谣的车到村里看看情况才做计划。 悠然对程镇管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她知道镇管是个好官，起码在她与方老爷那次冲突中，他秉公处理没有偏袒。 鸭毛告急，不得不说云水谣路子够野，悠然缺什么，他们都能迅速做出补救。 既然如此，悠然不客气和钱掌柜反应，如果能有鹅毛，衣服品质会更好，价格也能卖更高。 三天后，第一锅鹅毛便下锅了。鸭毛也源源不断送往上禾村。 两日后，第一件鹅毛大衣问世。 一村子的人整日忙得晕头转向，摘辣椒都显得如此小清新。 杨花娇已经学会使用算盘，这会正噼里啪啦计算着大家的工时，产量。 明日就是月底该发工钱了。 莫路边熬鸭毛边帮忙给娇妹报数，两个合作速度快一些。 “路哥，要不要拿几件衣服给悠然阿爷，今年怕是会挺冷。” “晚上问问悠然。我觉得，应该，要是没有爹，咱当时也没钱给悠然买药。”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 衣服不见得阿爷能穿上。 “送不送是我们的事情，至于他想怎么处理，那是他的选择。” “哎！嗯。你说得有道理。” “爹，我来帮娘，锅里水开了。”晓菊搬了张凳子坐在娘身边，一笔一笔帮忙报数。 天凉，晓菊穿着件薄羽绒服，头发又长又黑，眸子也亮亮的。 “娘，昨天我和阿姐在镇上碰到珍姐了。” “嗯？哦，她现在怎么样？”杨花娇觉得大人之间的矛盾，不应该影响孩子，但是其实她内心是矛盾的。 “娘，我阿姐又不是珍姐，你不用担心。” 晓菊从来没没得能和珍姐处成姐妹，手足情深那些，算了吧。 “珍姐她应该过得挺好的吧。看着比前胖了些。” “那还挺好。”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两个孩子，杨花娇无所谓。 第102章 夫子 大伯莫钰光一家四口回村了！他其实刘已休假，只是和凯生在镇上帮忙抄书，加上农忙已过，想着多赚点钱再回家。 这次回村，大伯明显感受到村里的变化，大家似乎更忙碌，打听才知道，莫路家开了工厂，村里人大多都在工厂做工。 先回家放下板车的行李，除了爹，其他人都在家。 怎么他们不用干活的吗？是因为他刚回家要陪他吗？ 大家放好行李打算到村里溜达一下，看看情况。 没多久他们就被一个平整的大块空地吸引住目光，地上还有一圈圈的线条，但是留这么大一片？ 空地旁边五间整齐的房子，看起来是新盖的，这谁家的房子那么气派。居然还挂着一块匾，覆着红布看不到写着什么。 大伙走近透过窗户一瞧，这，房间整齐摆放着一米长的桌子，一张椅子，把房间摆满了！ 另两间也同样如此！ 这村里，有那么多人读书吗？莫钰光有些恍惚。 尽头两间窗户不是透明的，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但是他们明白，这就是村里的学堂，环境不输镇上，甚至更好。 “阿光？真的是你！你们回来了！”朱大伯激动道，“走走走，回我家，咱们兄弟俩好好聚聚。” “明旭！”莫钰光也异常激动，和家里人介绍起来。大家打过招呼后跟着朱大伯一起到他们家坐坐。 闲聊时才知道最近村里的大变化，钰光隐隐心动。 在镇上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自己一个人微薄的收入养着一大家子，实在有些吃力。 凯生身体不好，在镇上也只只能给人写信抄书，但是镇上读书人多，所以抄书写信的营生不足以养家糊口。 住在镇上什么都要买，如果在村里，可以自己种粮食蔬菜，这就能节约下一大笔钱。 至于以后有孙儿，他在镇上也是要到学堂，在村上一样能上学堂！ 于是一家人决定留在村子。 朱大伯得知钰光想留在村子当夫子，连连说好！ 他会尽力帮忙，相信莫路一家也会的。 村子里终于有夫子了！ * “什么？阿光你想回村当夫子？我不同意！”陆氏直接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莫五爷沉默不语。 “大哥，这村里可不是镇上，这人往高处走，你可倒好。”今日阿宗居然舍得挪屁股，和大家一起在厨房吃晚饭。 “爹，娘，我和阿玉商量过了，凯生夫妻也赞同。”钰光放下饭碗，“再说了如果我在村里当夫子，不也能看着点阿浩和阿云吗？” 哎，不知道为何两个侄子竟然一点话都说不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跟着爹下地啊，他们也不去。 “阿光，既然你想好了，那便按你的意思吧。”莫五爷轻叹。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是吧？好，好，好，一个个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们了！”陆氏摔碗。 “这个家是要散了，你们要是留在村里，就别认我这个娘！” 莫钰光没想到娘对他要留在村里这件事那么反感，和他预想的出入有些大。 “你闹够了没有！年纪一大把了怎么那么不讲理，孩子要回家你拦着做什么，在村里当夫子有那么丢脸吗？”莫五爷冷脸的样子有些渗人，陆氏有一丝害怕。 “你！你个糟老头子，你存心气我的吧！反正家里没屋子，你们要留下来，就自己想办法吧！”陆氏气得不再吃饭，背着手出了门。 阿宗吹着自己碗里的粥，喝个不停。其他事情丝毫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大哥说帮忙照看自己两个儿子，那他很赞成大哥一家留下来。 大哥在村里当夫子，平时还能和凯生帮忙地里的活，这怎么看怎么合适。 不知他娘怎么想的。 “大哥，你们能留家里也好，娘只是心里担心你们，别放心上，呼呼。” 凯生脸色暗沉，他本来性格就古怪，平日少见父亲这样受气，今日阿奶竟如此，难怪莫路叔走到分家这一步。 他这阿奶和二叔，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路叔一家，一想到他那两个瘦弱的堂妹，他的脸色更差了。 “阿光，阿玉，你们慢慢吃，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大哥，大嫂我吃好了 ，你们慢慢吃。”小陆氏不想洗碗，快速吃完饭离开。 大伯娘阿玉以为二婶着急去找陆氏，心里有些不安，她们刚回来就闹成这样，本来她与这婆婆的关系就一般。 “阿玉，你别多想，今天我们先在家里将就一下，明天我就去问问明旭，看看有没有地方让我们暂停一下。” “好！”阿玉点点头。 “大哥大嫂，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先去阿路家住几天。反正他家屋子多。”阿宗没发现自己语气变得酸溜溜。 “嗯 ，我们过几天就去，今天先在家吧。”钰光就不信了，这当初没分家，家里更多人。 他们刚到家就去麻烦阿路，这总是不太好。 如果后面阿路家需要人手，那他们可以考虑去做工。 * 朱大伯晚去了悠然家，就是想第一时间和他们分享喜讯。 村里招到夫子不容易，但是现在，夫子拖家带口留在村里，不容易。 “朱大哥，我明白，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清晨，我们就去看我大哥。”莫路脸上带着欣喜。 他没想到大哥真的愿意留在村里，村子里的孩子有福了。 一声大哥让朱大伯红了眼眶，都有弟弟妹妹，他知道阿光和他一样。 “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相信你！”朱大伯拍了拍莫路的肩膀，借着月光回家了。 * “当家的，阿光一家真的要留在村里吗？他们要种地吗？”朱大伯娘有些好奇。 “他们家分到的地不算多，村里孩子们能给夫子的束修不会很多，所以如果能种点地，种点菜，补贴一下，也很好。” “可是，他们都多少年不种地了？” “不怕，都是地里长大的娃，凯生身体不好，实在不行，地里咱家多帮衬点。再说了，还有阿路在呢，你就别担心了，睡觉吧。” “你今天很开心吧？” “开心，咱村里终于有夫子了！” 第99章 收鸭毛咯！ 豆丁成功把陆氏吓跑，此后它成功成了工厂的保安，时不时有额外的加餐。 金毛知道后，也要求加入。 烤五花肉蘸着悠然特制的辣椒干碟，用生菜包着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 烤鸡她这次复刻的是奥尔良风味和蜜汁风味，非常成功。 这里人的口味还比较特殊，大多喜酸甜辣，咸辣。 烧肉和烧鸡，成功弥补了烤鸭断档的遗憾。至于这猪肉，自然要去找外公外婆。 上禾村多数村民都养猪，但是只养一两头，留着过年杀，平时吃肉就是到镇上买或者等屠夫推猪肉到村里卖。 养猪可不容易，猪吃得实在太多了，家里米糠还要混各种杂粮，或者打猪草熬煮，但是不管如何，家里有人是被猪困着了，出趟远门都担心没办法喂饱。 如果猪生病那更是让人操心。 过年的年猪除了自家吃，能卖掉一些赚点钱补贴家用。 牛，马，其他小动物，已经花费晓菊不少时间。 悠然打包了烤肉和烧鸡，带着豆丁回家做午饭，爹今日去帮忙建学堂，中午要回家吃饭。 午饭后悠然眯了一会，醒来便在杨花娇的帮助下，在家中院子里架上临时的三脚架。 从水井中打水倒到锅里，趁娘没注意的时候混入不少灵泉。 把收集好的鸭绒毛放进锅里，烧开。 杨花娇不解，这鸭毛有一股腥骚味，为何要大费周章处理。 “娘，这鸭绒很暖和，到时候做到衣裳里，冬天很保暖。” 其实除了鸭毛，鹅毛也是极好的。 “竟然是这样！”杨花娇很期待，她自己特别怕冷，冬天是她们家最难熬的季节。 没有现代先进的除味技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水沸腾之后把鸭毛捞出，用清水浸泡，再反复煮开，最后蒸干。 这50只鸭绒毛，处理完大概十斤绒毛。 这个份量让悠然很激动，要知道，一件轻薄的羽绒服，仅需50克！哪怕是冬季加厚款，需要200克到300克，那是够够的了。 而且按现在制作衣服的水平，很难充进去平均值以上的绒。 除了羽绒服，她还想要羽绒裤，被子！ “娘！我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了！”悠然冷静下来了。 她们这边冬季短暂，湿冷。但是偏北的地方，肯定更冷，所以，她应该把羽绒服卖到更远的地方！ 现在的北方估计已经转冷了，她们要尽快！ “娘，你等下尽快找三伯娘，把羽绒服赶制出来。我把衣服画出来。” 悠然回房间取了纸和碳棒，快速在纸上划拉几笔。 没有拉链，只能改成盘扣。 杨花娇看了一眼图纸，像个发胀的大馒头。 “娘，这鸭绒可能得边缝衣服边填进去，像做口袋一样，最好它有点鼓鼓的。”老实说，做衣服悠然没有尝试过。 “原来是这样！那一件放多少鸭绒呢？” “如果想做薄的，一件放一两这样，厚的估计得差不多四两。咱厚薄都先试试，另外家里可还有布？如果不够明天我去镇上买回来。” “还有三匹，今天先做一件试试。”杨花娇和悠然动手把鸭绒收进布袋。 “嗯，我一会也出门，我去找一下朱大伯。” 悠然转身回房，展开一张红纸，想了想，下笔。 朱大伯和大家都在学堂干活，离学堂不远的地方已经立好了类似宣传栏的板子。 悠然把红字一贴，倒到学堂找朱大伯。 不知悠然说了多久，李大伯连连点头，悠然指了指自己贴在宣传栏的告示。 * “什么？莫路家高价回收干鸭毛？” “一斤75文钱？” 要知道，普通壮年一日的人工最多50文！ 嘶！ “那以后咱家鸭毛一定要收着！” “阿奶，爹娘，我，我有个想法……” 一桌子人看向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阿强。 “我，我想到别的村去收鸭毛！”阿强鼓足勇气。 “这……” “我先和你一起。”二伯钰新，莫三婆的二儿子，阿强他爹。 “想清楚就去吧，注意安全，晚点过来我这边取银两。”三婆想了想，继续吃饭。 “……” 阿奶平时对银财最为保守，极致的节省让他们家平安渡过一次次饥荒。 阿强眼眶含泪，心底的信念悄悄扎根。 与莫三婆家阿强想法一致的还有几家小伙，就这样，最原始“收破烂”的买卖，便成型了。 可不是小瞧这收废品，这里边学问大了。 阿强哥有强大的执行力，第二日清晨，他与父亲带着干粮大布袋子早早赶路。 第五日，他们终于收到第一份鸭毛，仔细检查后称重，付钱。 卖家是个腼腆的男孩，接过钱那一刻和做梦一般。 一只鸭毛的毛晒干居然能卖十文钱！ 阿强强迫自己镇定，装作亲和的样子和小男孩说如果以后还有鸭毛，他还收。 也可以帮忙介绍。 小男孩点点头迫不及待拿钱回家给娘亲。 这一日，阿强和爹一共收到了五份鸭毛。 回村送到悠然家，他们赚到第一笔差价，虽然只有15文，但是这给了阿强莫大的鼓励。 * 三伯娘赶制的羽绒服已经做好了，大家围着观看啧啧称奇。 轮流试穿，就穿一会儿，额头竟有些黏腻。 “悠然，这，这太神奇了！” “可不是嘛，真太暖和了。” “伯娘，我想请你们帮忙做衣裳，做很多件。” “啊，可是，”大伯娘红了脸。 “我和你二伯娘手艺没有三伯娘好。” “是啊！”二伯娘也有同样的担忧。 “嗯，不如这样，我请三伯娘做技术指导，三伯娘的工钱每日30文，两位伯娘做衣服按件男衣20文女衣15文童衣13文付费。另外因为量大，我还想请其他伯娘婶子一起做。” 啊，这得投入多少银子啊！ “我们没有问题。工钱可以还缓，咱们一家人。” “嗯，如果你们同意，那工钱就一个月结一次。” “行！” * 回家的路上，杨花娇看着身边长到她腰的悠然，瘦弱的肩膀却显得坚韧。 “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悠然，觉得辛苦吗？”杨花娇眼底的神色有心疼和不舍。 “不会！一点都不会。” 不做鸡鸭不做牛马，谈何辛苦？ 第100章 炫耀 京城，已经下了第一雪。 吕御史府。 白夫人收到了两个包袱，来人正是青岭镇镖局的人，他谢绝白夫人的热茶，冒着大雪离开。 天寒地冻，说话哈出一缕缕白气。 “娘亲，这是什么？”裹成球一样的雅思，脸色通红，抱紧手里的暖炉。好奇盯着娘亲手里的包袱。 东离在一旁练字，哪怕屋里烤着炭火，手指仍旧冻得僵硬。 他们这样的人家，冬季都如此难过，那平民百姓呢？ 这是他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阿姐她们还好吗？ “悠然她托人捎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么大一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沉。 “阿娘快拆开！” “别着急。”先拆个小的。 一个方形木盒子，上面有一封信，写着“白姨亲启”。 白夫人把信展开，看完面露微笑。 “雅思，这是阿姐给你的礼物，她说你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哥哥，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给阿姐写信。” “真的？这是我的！”雅思放下手里的香炉，往娘亲身边蹭。 东离也竖起耳朵，笔顿在手里。 “哇这个是什么啊？好精致！”九宫格里各摆放着组成不同形状的木条，每款都印着相同的章。 “悠然说这叫鲁班锁。” “哥哥，你看你快看！” 东离放下笔，把纸张收拾到一旁边，陪着妹妹研究起阿姐送的礼物。 白夫人则打开另一个包袱。 这就是悠然所说的羽绒服？摸着比棉袄还柔软，好轻。 一共四件，但是悠然信上没说是给谁的，白夫人心下已有安排。 拿着一件浅绿色，走到屏风后，脱下夹袄，穿上羽绒服，扣上扣子。 一瞬间仿佛被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却没有棉被的笨重，整个人像飘在云端。 她赶紧招呼兄妹俩先换上新衣裳。 雅思这才发现娘亲身上的新外套，白夫人拉着她到屏风后试穿，折腾几下，白夫人竟然觉得有些热。这也太神奇了！ “娘亲这个好舒服！还很暖和。” 雅思身上这套是明橙色，非常亮眼，长度盖到她的膝盖。 另两件男款都是宝蓝色，东离直接试穿，没多久就放弃把里衣减少两件了才没那么热。 “娘，这衣服好舒服，这件是给爹的吗？” “给外公的，明日我便送过去。”今日递帖子。 东离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 雅思外祖家。 “表妹，可以借给我玩玩吗？” “是啊，我用布娃娃和你换着玩可以吗？” “真搞不懂你们，这是小木头有什么好玩的，”肥嘟嘟的小胖子正是雅思的表哥，他最不屑小女孩的玩具。 “表姐，借给你们玩。”雅思分享自己心爱的玩具。 没多长时间，小胖子觉得小姑娘们故意冷落他，一气之下把玩具拍散，还踩了两脚泄气。 “你干什么！”雅思生气推了他一把，这小胖子居然没皮没脸哭了起来。 边哭边嗷让阿奶收拾雅思。 侍女们闻声赶来，带着孩子们去了厅堂。 白诗文看着气鼓鼓的女儿，再看看哭哭啼啼的侄子，桌上散落的鲁班锁，瞬间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小气之人。白诗文揉揉雅思的头，抱到自己腿上。 “二姐，这东东平时有些娇纵，还请姐姐不要责怪。”说话的是雅思舅妈鲁氏，此人极为护短，特别溺爱东东。 “东东你先不哭，你先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表姐默默站在旁边，心照不宣。 “呜呜呜呜，雅思，不给我玩，那大家都别玩！”小胖子恶狠狠擦一把鼻涕。 鲁氏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女孩子玩的小玩意不好玩的。你还踩我的玩具！”雅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都听得清楚。 “奶奶，呜呜”看到一坐人搀扶的白发老人走进屋内，小胖子更委屈了。 “老夫人。” “娘。” “哎呦，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老夫人连忙牵着东东的手，心疼地用手帕给他擦眼泪。 “来来来，奶奶给你主持公道。”老夫人坐到主位，一手拉着东东，喜爱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娘，这事啊是东东不对。”鲁氏难得没有偏袒。 “啊，东东你做错事情了，那你给道个歉，小孩之间哪有什么大矛盾？” “对不起！”小胖子撅着嘴巴小声说道。 “嗯。”雅思有点想回家了。 白诗文感觉有一口气难以下咽，今日的女儿遇到的情况和自己小时候差不多，当时娘亲总是让她当姐姐的让着弟弟，说弟弟还小。 “娘，这件衣服，还请您帮我拿给爹，天太冷了，我担心他身子受不住。” 她爹年事已高，其他和他年纪相仿的同僚早已在家安享晚年，她爹却…… “行。你爹他身子还算硬朗，你不用太过担心。”老夫人心里叹息，何时与女儿之间关系如此生疏。 而且礼物就只有老爷的没有她的，那么偏心眼，小时候她可没苛待过这个女儿。 哪怕她不听劝非要下嫁给正三品的吕家，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果然养不熟！ “娘，弟妹，今日我们出门比较着急，没能买什么趁手的礼物，这有两串东珠，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 老夫人听完话脸色缓和不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些。 “娘今日我们先回家，天实在太冷了，东离自己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好好，下回你记得一起带他回家里。” 悠然一手拿着玩具一手牵着女儿，离开白府。 此次回家，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母亲没有问起她两个孩子丢失的事情。 * 据说尚书大人晚上发了脾气，所有人都被骂了一顿。 第二日上朝，尚书大人披着一件过膝宝蓝色袄子，主动与人贴贴。 “李大人，今天这天还真不算冷。” “钟太师，你说什么？哦对对对，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听说叫羽绒服，特别保暖。” 皇上今日心情尚可，本想早点下朝，一眼就瞅到堂下的白尚书，嗯？ 怎么和前日皇兄穿的有点像？ 第103章 相聚 清早，吃过早饭，莫路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孩子两条狗，拿上两坛辣椒酱，一只烤箱鸭，回老家。 这是他们分家后第一次主动回去。 大伯一家见到莫路他们异常开心，但是陆氏冷嘲热讽让大家难免有些尴尬。 陆氏觉得肯定是悠然和朱家老大忽悠阿光一家留下来的。 如果村里招不到夫子，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善后呢。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本来积怨已久，现在又添这一茬。 “大伯，你们可以搬到学堂住。”莫家老屋是什么样，悠然心里有数，这可真是难为大伯一家了。 “嗯好，我正打算去找明旭商量一下。” “嗯，爹，我们和大伯一起过去吧。”悠然有些事情，不想在陆氏面前说。 杨花娇点头。“我也和嫂子说说话，一起吧。” 两妯娌手挽着手走在前头。 一路畅聊，终于没有在老宅的约束。 *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朱爷爷脸上笑开了花。 朱大伯让钰光一家尽快搬到学常堂宿舍去，当初建学堂的时候，悠然和蒙二弟给设计了两间夫子的宿舍。 关于夫子的收入，朱大伯有些犯难了。他看了看悠然几眼发现这姑娘像个没事人一样，硬着头皮问钰光他心里的理想收入。 谈钱现场气氛有些微妙了。 “我在镇上一个月是1500文，在咱村里，我要1000文。”钰光斟酌着。 “这……” 大伯母和堂哥以为朱大伯觉得贵，但是如果真的比镇上少太多，他们也会过得太艰难。 “好，两位大伯，要不我们这样，每个月按1500给夫子。” “我同意。”朱大伯连忙表态。 “这样，哥，你能不能也当夫子？”悠然说道。 “不是让你像大伯一样当，你每日给 教村里年纪稍长些学生认识几个字，那种。我们可以按课时给你付费，一节课10文到50文不等。” “可是我，我并没有当过夫子。” “没当过不要紧，总要试试，主要看你愿意不愿意。” “朱大伯，我还想请我三婆给村里上种植的课程，请三伯娘上女工。什么的，当然了这些事情要慢慢后面安排。” “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啊。现在羽绒服那边干得怎么样？” “嗯，人手还是比较紧张。伯娘，你和嫂子，过去帮帮忙可以吗？” “这，我，我担心我们不会做。”大伯娘心里忐忑，家里缝缝补补倒是可以，但是做衣裳，又说是做什么羽绒服，她心里还真没底。 “这您就放心吧。三婆家三伯娘会教你们做的，明天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行，明天我俩过来学。”大伯娘不再推辞。如果她们能找到事做，家里压力会小很多。 毕竟这一季农忙已经过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在婆婆家蹭吃蹭喝，怎么都说不过去。 如果能找到事情做，总体来说会比他们在镇上好太多，况且他们要搬到学堂住，不和婆婆同一个屋檐下，这比什么都强。 说干就干，一群人帮忙钰光伯一家搬家，其实他们只有简单的一些行李。 现在时间还早，莫路赶车带着大伯娘和杨花娇到铃铛镇取东西。再雇一辆牛车，把家里能搬走的东西搬回村。 临走前，大伯娘在家里留了一张字条给两个堂姐。 住了那么多年的小院，突然要走，很是不舍。 “嫂子，咱走吧。”杨花娇拍了拍大嫂的手。 “嗯！”擦了擦眼泪，她们要迎接新的生活。 路过青岭镇，云水谣刘管事远远便看到悠然家马上，招招手，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 “阿路，这是？”大伯娘有些疑惑，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 “嫂子，这位是云水谣的刘管事，应该是悠然请刘管事帮忙买的。” “阿路，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哦，还有这几个小菜。”说罢塞几个食盒到车上。 “多谢刘管事！” “不用整这些虚的，哪天我拉两坛酒去你家，痛痛快快喝一场！” “行！先告辞了！” 云水谣，在铃铛镇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和阿路家关系竟好成这样。 当初吃了多少苦，才铺出今天的路啊。 “嫂子，别想那么多，会好起来的。”杨花娇是三个媳妇最不被陆氏待见的一个。 “嗯！我没事，就是有些感慨。你说说，咱们分家才多久，你们生活得那叫一个红火，我打心眼里高兴，真是大快人心。”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快要过年了。” “可不是嘛。”这个年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搬家。 * 悠然带阿妹去放牛，顺便去菜地摘菜，今日要摘多些，大伯他们肯定缺菜。 然后到两个加工厂看看要不要帮忙。 鸭子供不上货了，现在每日烤脆皮五花肉，叉烧。 天凉，烧烤类的食物需要量也大很多。 * 第二日，大伯娘与堂嫂子来服装厂上工，哪怕她们做好心理建设，但是仍被工作现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悠然和三伯娘先带两人参观了成品区，两人摸着手上的衣服，都非常震撼。 “嫂子，侄媳，你们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三伯娘如今落落大方，说话温温和和。 厂里大家其实多少都沾亲带故，所以都尽量叫名字，一开始都有些不适应。 慢慢的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可比某某媳妇，某某娘亲，心里舒坦多了。 今日还有一个特别重大的事情，村里的学堂摘牌要招生了。 夫子便是莫五爷家的长子莫钰光。 大家开始给自家娃儿做新衣裳，新书包，要快点去报名，去晚了只怕没名额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把孩子寄宿在下禾村学堂的家长，纠结着要不要把孩子接回村里读书。 又担心村里的学堂不长久，那下禾村那边，肯定不会给他们留席位了。 先看看情况吧。 话说这上禾村，真的是不按套路来。 告示上写的是，不只招收适龄儿童，还招收女子班。 女子班就算了，居然还有成年人班。 这是多缺学生啊，这女子和成年人，到底要去学什么啊？ 可是，如果是这般，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去学堂？ 围着宣传栏的众人，议论纷纷。 第104章 独一份 学堂招生公告，炸响平静的小村庄。 村长家 “旭儿，学堂那边，有人去报名了吗？”老村长还是很关心村里的问题。 “爹，您放心吧。没问题的。”朱大伯放下饭碗。 “我们准备的桌凳，足够村里适龄孩子，包括女子。再说了束修相对来说很便宜，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除了田里收的庄稼，都有额外的进项，给孩子们念书，大伙儿负担得起！” 村里人，只要肯做，想做，都能找到活干！ 就连猎户李思亮家，光是帮忙砍柴火，就赚了不少钱。 更不说其他养鸭，做辣椒酱，做衣裳的，每家还卖了辣椒！今年想想都刺激。 “嗯，这倒是。”朱大爷满足的点点头，脸色红润。 大家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上半年大伙儿还紧张得吃不饱饭，这会儿能偶尔吃上肉。 这些孩子们，不简单呐，比他们强多了。 莫五爷家 “爹，娘，今日大哥说阿浩阿云，甚至瑶妹都可以去学堂学习。” “行，真不错。”阿爷抽着水烟，蹲坐在板凳上。 “哎呀，这阿光，确实不错。反正阿浩两兄弟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让他们直接跟着你大哥家吃饭就可以了！”陆氏心里盘算着，这又省了三张嘴的口粮。 半大的儿子吃死老子，别看阿浩他们不会干活，可饭量是一点都不含糊。 人长得牛高马大，再加上眼睛像极陆氏，又经常在村里欺负其他小孩。 “说什么混话，老大家怎么有空照料孩子！”莫五爷真想一把堵住陆氏的嘴。 “爹，大嫂和侄媳都在家，阿浩他们过去，人多还热闹些，不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情，有什么麻烦的？”阿宗觉得他爹实在是有些老顽固，搞得他们兄弟之间多生分。 “多双筷子？你大嫂和侄媳都去服装厂上工了，你们两公婆整天在家里，你们做好饭菜让他们过来吃呗，反正就多双筷子。”莫五爷冷眼看着阿宗，又瞥一眼陆氏。 “这，我不是不知道她们去服装厂上工了嘛！哼，你看看莫路那家子，做那么多衣裳，连一件都没给你送，这养的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这过上好日子了，可还记得你？你就装你的老好人吧！”陆氏冷嘲热讽。 “我们分家了，阿光也分出去了，田地明年也要分给他们。” 给钰光家分田分地陆氏是赞同的，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可阿宗和小陆氏就不一样了，大哥明明当了夫子，家里有了收入，压根不会种地，就不能把田地留给他们吗？他们孩子又多，爹娘又跟着！ 按正常情况，爹娘是要跟着大儿子一家生活的！可是如果爹要真的跟了大哥一家，他们家就没人下地干活了！ 这不得饿死！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爹跟大哥一起住。 二房夫妻对看一眼，不再吭声。先让孩子们去学堂，别的慢慢打算。 * 伍家 “当家的，咱们怎么办，是让孩子们回村里念书吗？” “我听村长说村里席位挺宽裕的，要不咱再等等，看看情况。” “大哥，这阿光哥在铃铛镇当夫子好些年了，怎么会突然回村，要不，咱去铃铛镇问问情况？” “好，爹，娘，过几日我去一趟铃铛镇。” “对了爹，要不我去问问莫路哥家，看看他们家收不收鸭子，我听镇上朋友说，云水谣烤鸭断货好一阵子了，咱家现在这群鸭，正好可以买了，兴许能卖上好价钱。”说话的是伍家老三，平日里会到镇上打零工，这阵子跟着莫三婆家阿强弟一起收鸭毛。 “能卖就卖吧。准备过年了，给大伙都添置身新衣裳。” “是啊，老头子，让孩子们买身羽绒服给你，你身子骨差，冬天太冷。”伍家奶奶圆圆的脸满是担心。主要是她去庙里算命，大师说她家老头今年有大劫，她整日惴惴不安。 桌上大家各怀心事。 伍三叔是行动派，第二日他便上门找了莫路说卖鸭子的事情。 悠然喜出望外，她确实想在村子里收鸭子，这还真的是瞌睡了送枕头。 “路哥，我能不能，用鸭子换一件羽绒服？”伍三红着脸，他和莫路家没什么交情，以前家住莫路家对角线，很少有交集。 自从他跟着阿强收鸭毛，才听到一些莫路家的事情。 自家娘亲也很少在村里走动，除了下地都是在家带娃料理家务，两个嫂子也不是那种八卦那种。 以至于，自己家像被隔离开了。 “当然可以，羽绒服按村里的价格收你的。你可以到厂里看看你需要什么款式。”悠然给这脸红三叔倒茶。 “三叔，您现在还和阿强哥一起去别的村收鸭毛吗？” “是啊！我们还去的。”聊到老本行伍三叔放松了不少。 “嗯，那还真的应该多谢你们，不然这鸭绒断货也是很麻烦的。另外，如果家里忙得过来，也可以再多养些鸭子，我这边一直收的。如果有鸭蛋，我也收。” 「鸭蛋，只是悠然馋了。秋冬季节，很适合吃蛋黄酥配茶啊。」 “你还收鸭蛋！好咧，等下我去厂里看看。” 伍三叔没在留，他今天还要去别的村收鸭毛，他们现在走熟了，也不会天天去，和别人约好，一周去一次，能收到不少，并且节约了不少时间。 “娘，我们也出门吧！”悠然她说要去挖土豆，按正常她们的土豆肯定不够时间，可是有灵泉加持那就不一样了。 今天就先挖一分地看看情况。 莫路也很好奇这个土豆，没种有时候可爱得像个蛋，这么快就能收获了吗？ 他总觉得自家种的蔬菜瓜果真的收成比较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大家只吃过一次酸辣土豆丝，一次之后便念念不忘，悠然说这土豆还有很多种吃法，都非常好吃。 大家时刻惦记着，晓菊几乎每日来巡视一趟，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虽然村里人也好奇，路过的时候会多看两眼，但是没有人搞破坏。 泥土是疏松的沙质，只见悠然揪着土豆苗直接拔起。 “哇！阿姐，好大的土豆，比我们种的那种大好多！” 泥土里还藏有不少，悠然用小锄头轻轻松旁边的土，这大大小小居然有十几个！ 悠然狂喜！ 第105章 争议 这土豆居然那么高产，莫路夫妻二人看到悠然开心的样子，便知这事是成了。 可是几人越挖越心惊，有些居然结了二十个，大的甚至有大人拳头那么大，这比种玉米好太多了，种植时间又那么短。 不知道能不能种在田里，如果可以，开春前挖不就刚好合适。 这样就能充分利用秋收后的田地，想来大家都会愿意种土豆。 “悠然，那咱家这个土豆是要留给大家做种吗？”杨花娇有一点点心疼。 “不全是的，我想办法让东家给我们亿点点。”她神识里的土豆多的是，现在就差一个机会，今天开挖，机会来了。 “这土豆湿的话很容易长芽，长芽的土豆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吃！” “啊，这居然会有毒。” “是啊，如果村里人不小心误食那就麻烦了。”莫路有些担心。 毕竟村里的老人是看不得食物被糟践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一定要和村里人说清楚。”任何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总不能害怕呛到就不吃饭喝水吧？ “可是这土豆真的，怎么样才能留久一点？”总该有办法吧？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天冷干燥是没有长芽的。”悠然当然还有其他方法，只是对其他人并不适用。 没一会，一分地土豆被挖起，一个个捡到箩筐，搬上板车。 一车竟然拉不完，莫路只好分两次拉。 今天在这边干活的人不多，反而是拉车回家的途中遇到几个村民，大家纷纷停下脚步看看莫路家的土豆。 “原来这就是土豆啊！” “好大个，这家伙真的能吃吗？” “能吃的，就是长芽了吃不了，有毒的。”莫路觉得有必要先提一句，不然到时候出问题了会怪罪自己家。 “啊，有毒啊，那太可怕了。”众人摇摇头。 “我家两个孩子在还地里，我要再去一趟，等我们有时间再仔细说。”莫路担心孩子们等久了。 “好咧好咧，你们先忙。” 第二车终于把剩下的土豆装完。 回到家悠然迫不及待制作各种土豆美食。 炸土豆条炸土豆片，狼牙土豆，这三款是悠然打算在烧烤摊售卖的。 炸土豆条不用说，哪怕在现代，麦当当和肯爷爷最耐打的产品之一，那是经过市场检验的。 “好香！”晓菊寸步不离守在厨房。 想起狗子还在辣椒酱厂，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带回两条狗子。 阿姐还给它们也做了土豆。当然是水煮的，阿姐说狗子吃的要另外做。 悠然正在思考怎么把食物带给钱掌柜，毕竟她和爹娘说，土豆是云水谣东家送给她的。 算了，先带去再说！当然要自己去。 无巧不成书，大伯来借马车，他要去镇上一趟。 悠然刚好可以和大伯一起去镇上，爹娘又不会跟着。 “悠然妹妹你食盒里是啥，好香！”凯生哥平日里口欲并不重。 “这个是土豆条，哥哥今天晚上你们一起上我家，我给大家做一顿土豆宴。”马车有些晃，再加上悠然想着怎么圆谎，就没有心思跟堂哥过多介绍她的美食，只是邀请他们今晚上家里。 凯生打量着眼前的妹妹，与几个月前又瘦又黑的姑娘判若两人，唯一相同就是这自信的眸子，闪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对了，你和晓菊想来念书不？哥哥教你们认些简单的字。”她们做生意，多认识些字肯定是好的。 “哦，我正好想问这个事情。”说到上学悠然这才想起，她要早点给阿妹报名。 “哥，我想给阿妹报女子班，我爹，娘和我报成人班。” “啊？”凯生倒是没想到，他猜到她们两姐妹是要念书，只是没想到，路叔和花娇婶子也要念书。 但是，这是好事啊！ 特别是路叔家，现在按爹娘的说法，村里很多人都在跟着路叔做事情，如果他们带头念书，其他人肯定没有那么排斥。 其实凯生有一部分想错了，村里人并不是排斥认字念书，相反，他们更渴望！ 只是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时候，是挤不出余钱念书的，还有那昂贵的书籍，统统都印证他们的想法，念书不是穷人能肖想的。 那是奢望。 今年，大家生活刚刚有了些起色，想来能应付严冬。 念书，真的可以吗？ “哥，你们今天是去买学堂的东西吗?” "嗯 ，是啊，时间太赶了，不然爹和我也能多抄几份。"书有些贵，凯生很是肉疼。 “哥，要不这样，你们多买点纸，今天晚上大家一起抄，人多力量大。朱大伯那边估计也能帮帮忙，或者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抄写每人教学的那部份。” “啊？这样也行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你们识字？会写吗？”他倒是没有问过这个。 “抄书没问题。哥等下你们买好东西记得来云水谣接我哈。” “记得的！” 镇上，今天是圩日，人还不少。 悠然提着食盒下车，与他们分头行动。 * 云水谣 现在没到饭点，后厨难得休息。 小二哥看到悠然进门激动坏了，莫姑娘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云水谣了。 只要莫姑娘一来，他们就有忙不完的活，但是荷包也要鼓上几圈。 他们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讨论莫姑娘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又带来什么好东西。 这会云水谣的后厨又热闹起来。 悠然给大家做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再让大家品尝她从家里带来的小零食。 又一次满足了大家的期待。 “莫姑娘，这个，这个是什么？”钱掌柜带着悠然到会客厅。 “钱掌柜，我有一事相求。” “这个是土豆，我和我爹娘说是东家送我的。” “啊？”钱掌柜心里惊涛骇浪，很快反应过来。“好，东家送的！” “嗯，其实是我从一个货郎那换的，但是我不想我爹娘问太多就随口说是东家送的。” “那，这土豆有多吗？” “我家倒不是特别多，但是我会让大家一起种，昨天我家收了一分地，可能收了三百来斤。”莫悠然不敢说实话，昨天的土豆，肯定不止三百斤。 “嘶！”三百斤！一分地，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东家还真不一定送得起啊。 第106章 送得起 “扑”信鸽收起翅膀，精确落在靖南山书房的窗檐下。 钟叔拿着一点小米喂鸽子。 靖南山捏着手里的纸条，眉宇间满是不解，随后震惊，立即写了封长信，让钟叔拿给镖局。 他们有最后一批布要紧急运往上禾村。 “南山，你是怎么了？” 靖南山站在窗前发呆，甚至没有发现进来的苏绵宁。 “哦，想些事情。” “你表妹说今天过来，你想去见一下吗？”苏绵宁也是无奈。 这个侄女，她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这孩子始终不愿意放弃。 “娘，我不想去，有什么好见的，娘你很喜欢她吗，你想让她当你儿媳？”靖南山狐疑盯着苏绵宁，没有放过她一丝龟裂的表情。 “也不是，那小姑娘来了也总不好不见一面。” “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嘛？娘，你是不是很无聊，要不你让表妹陪你出门逛逛？” “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新到了一批东珠。” “啊我想起来了，我约了人去云水谣吃饭，吃饱再逛逛。” “呵……” “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 “你别惹你爹。” “娘，准备过年了，事很多。” “啊，行了行了，娘这就走，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有爱，不多。 这么多年，王爷王妃就是甩手掌柜。 钟叔站在一旁，连大气不敢喘，这个家，要是没了世子，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呸呸呸，不是没了世子。 “钟叔，月中我要去铃铛镇，你帮我安排一下，王府，你多担待。” “哎呀世子，你这是折煞奴才！”钟叔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去准备吧。” 靖南山站在窗边没换过位置，他是不是不该隐瞒，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土豆。”靖南山喃喃自语。 靖王府送不起，靖南山送得起。 十二月中下旬，靖南山带着几个随从来到青岭镇。 没错是青岭镇。 终于品尝到烧鸭。 这不应该只在青岭镇售卖，莫悠然为何不卖配方? 加工是件费力的事情，按他对莫悠然的了解，她正好是个怕麻烦的人。 至于土豆，这个有些棘手，他还没搞清楚程镇管那脱谷机和水车，怎么一点浪花都没有？ 现在看来，没起浪花可能是一件好事。 惊喜多就麻木了。 * “阿嚏！”程镇管拢了拢外套，别染了风寒。 脱谷机和水车的秦本石沉大海，不过没关系，他管辖内的四个村今年都用上了脱谷机的水车。还好有这样一件大喜事，他今年也算收获满满。 “程镇管，听说最近云水谣又有新菜品了，咱们要不要去尝尝？”同僚暗搓搓勾引。 其实他们俸禄不高，之前因为馋烤鸭已经AA过一次了，不行，要省着点过年。 “准备过年了！” “那不去了，我们去吃点烤串吧。这天开始变冷了。” “行！这就走！” 程镇管和同僚换了身衣服，收工，先去找点吃的。 烧烤摊点有不少人坐着，服务员叫号拿餐。 “嚯，这怎么天天那么多人排队呢？”程镇管有点傻眼，这要等到天黑啊？ 这如果天黑了还没到自己，宵禁时候到了岂不是白等了。 人群里仿佛有人听到他的心声般感慨道，这宵禁时间实在是太早了。 “那可不，这串真的很适合几个朋友谈天说地，喝酒吃串。就得晚上吃啊。” “哥们，你多少号啊？”一个公子哥蹭了蹭程镇管手臂。 “58号。” “58？我60，那估计悬，不一定能排到咱俩。” “怎么能这样！”有生意不做啊？ “那能怎么办，明天来早点排队呗，实在不行，不吃烤串，买点土豆条和狼牙土豆回去哄哄孩子和媳妇。哎说到底还是这宵禁，真太早了！” 程镇管：“……” 他有点怀疑这人怕不是烧烤店雇计安排的。 明天他再查一下。 今天怕真等不到烤串了，买了两份土豆条和一份狼牙土豆，与同僚分头回家了。 这烧烤摊是云水谣的，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哪怕有人等了很久没吃上只能自认倒霉，也不敢闹，只好骂骂咧咧第二天早点来排队。 能把生意做成这样的就只有云水谣了。 一想起上回吃的烧鸭，程镇管又开始流口水，但是那烧鸭比烧烤更难买到。 他其实知道烧鸭是莫悠然家做的，但是因为脱谷机的问题他实在拉不下脸去问。 * “钱掌柜，明日有烤鸭的话各送一只给两个镇管。” “是少爷！”虽然有些不舍，但是钱掌柜明白，少年考虑得周全。 真想不通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会如此？ “少爷，莫姑娘那土豆的事，您看？” “那信，你看了？” “是，已经烧毁，只有我自己看了。” “很好！那土豆就是一舶来品，我从北港运过来的，和菠萝一样。” “可是莫姑娘她，万一。”钱掌柜额头开始冒冷汗。 “没有万一，想办法处理，另外要尽快。” “是！明日我会亲自和莫姑娘说。” “好！”靖南山准备出发铃铛镇。 他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恍惚间看到一女子扎着小辫，只见她跟前是及腰的树枝，树上挂完圆滚滚的土豆，她开心一个个摘下放进箩筐。 突然一条大花蟒吐着血信朝那女子游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 “啊！”靖南山惊醒，原来是个梦。 怎么会做如此怪异的梦？ “少爷，少爷？”赶车的是刘管事，他似乎听到车内有声响。 “无事。”靖南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把人送到，靖南山让刘管事自己忙，据他所知，刘管事为了给上禾村找鸭苗和成熟的鸭子，着急得有些上火。 有钱不赚王八蛋。但是这钱还真的是不好赚。 如今上禾村家家户户都是那些半大还小的，能吃的早就被莫姑娘家烤了。 听说村里外出收鸭毛的小伙，现在连鸭子也一起收了。上禾村周边几个村的鸭子都瑟瑟发抖。 这铃铛镇，离得稍微远了些，才免了一灾。 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早。 第107章 老末冲刺 靖南山在铃铛镇住下了，这几日查看分店的账目。 几个店的掌柜管事人人自危。 往年，有人垫底。 就类似自己的成绩不好，但是有人比自己更差，更差那个肯定更被关注。 今年他们成了最被关注那个。 坐如针毡。 低头不敢看主位那个半大的孩子，为何会有如此压迫感？ “白掌柜，听说你和青岭镇刘管事挺熟？” “这，是，刘管事来这边找鸭苗，我刚好认识人便搭了线。” 「这刘管事没有给他美言几句吗？哎呀这老刘，真的是不靠谱。」 “嗯，青岭镇的烤鸭从制作到销售都做得不错，这么算起来，你也是有功劳的。” “这，这小的不敢当！” 「有机会一定要找老刘喝一杯。」 “你没有想过卖烧鸭？” “想过！但是……”声音越来越少，他们做得不好吃，莫姑娘家产量又太少，都不够青岭镇自己消耗，哪来多的支援他这边。 “鸭子那么难养吗？”靖南山挑了挑眉，放下账本。 “是，属下明白了！” 「对啊，他们为什么不能养鸭子，这莫姑娘家不是因为鸭子少才出不了货的吗？他们可以养。」 于是铃铛镇靠近水边的吉延村，仿佛天上掉馅饼，大量饲养鸭子。 日子竟慢慢好了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悠然这几日醉心于挖土豆。 钱掌柜来找烤鸭的时候，单独和她说的几句话，让她内心警铃大作。 这下好了，这么大把柄落到别人手上了。 哪怕钱掌柜一直让她别担心，说东家会处理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于是，这几日疯狂起土豆。 并在村里贴了告示，想要种土豆的人可以到莫路家买土豆试吃，另外最重要的是，有土豆种可以领取，每家限量五十斤，超过的要收钱。 有免费的好东西谁会错过。 只见莫路家院子里用布盖着一座小山包似的，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碟炒好的菜丝，旁边有两个比拳头还大的球，也有两个和鸡蛋大小的。 悠然和莫路坐在一边。 人越凑越多。 “悠然，阿路，这个，这些都是土豆吗？” “是，大家可以试吃，这个是酸辣土豆丝，土豆其实有很多种做法。”莫路把笔和纸准备好了。 杨花娇在院子里分着那座小山，居然真的都长芽了！ “和大家说个事情，长芽的土豆种是不能吃的，有毒的！大家一定要记着。” 与此同时，朱大伯在宣传栏贴上土豆中毒预防。 这阵子，朱大伯一家会写字的都在帮钰光抄书，这几日写的字比前些年加起来的都多。 关于土豆的种植，悠然已经请三婆给每家代表上过课。 这对地里刨食的农户，种植成了最容易的环节。 “那这土豆能卖钱吗？” 众人都有些期待。 “你们要是想卖我这边也会收，只是这价格没有辣椒高，毕竟这土豆产量高，哪怕卖不了好价钱，自己家留着填饱肚子也是极好的！”悠然其实对土豆的需要量是挺大的，但是又不能给太多期待。 “大家如果想了解更多知识，也可以去学堂那边上些成人课。也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悠然顺便给村里的学堂打广告。 “行！悠然叫我们的，我们肯定去！” “就是说啊！” “我们现在先回家把箩筐挑过来，把土豆拿回家种！” “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我也先回家！” 众人纷纷回家拿箩筐装土豆。 悠然帮娘把长芽的土豆分成五十斤一小堆，到时候一人一份，方便。 “有了这土豆，明年春季，想来是好很多！”杨花娇细心干活，生怕蹭坏了嫩芽。 因为挖土豆，悠然只能晚上抄书，学堂那边准备开学，书是不能再拖。 “娘，我拿了两件羽绒服回来，一会发完土豆你陪我去找阿爷吧。” “悠然，你？” “嗯！阿爷是阿爷，陆氏是陆氏。” “你这丫头！” “娘，阿爷不能和大伯他们住吗？要不和咱们家住也成。” “这？”杨花娇有些震惊，她和路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担心女儿有想法。 “娘，阿爷实在不肯那就算了。”悠然冲着里屋喊，“晓菊，别一直坐着抄书，快起来活动活动，去帮忙把小牛找回来。” 晓菊很喜欢写字，很奇怪的小姑娘，悠然担心她坐久不舒服。 “好咧！”晓菊搁下笔伸个懒腰，出门。 稀稀疏疏来了人，都挑着箩筐。有些甚至拉着板车。 “阿路，花娇婶，我想多买个二百斤。” “嘶，什么！二百斤，蒙家二婶，你这一上来要那么多，别人不够分怎么办？” “是啊，是啊！” “等下真不够分了。” 蒙家二婶红了脸， “这样，大家领过还有我就多买二百斤，我先报名哈！” “那我也报名！” “我也报名。” “行吧，各位伯娘婶子，你们先到我爹这报名，其他的每户先拿五十斤。”杨花娇已经开始给大家装。 登记好的先把50斤挑回家，回头再过来买。 秋冬，却完全没有秋的萧瑟。 甚至连树叶都还是绿的，这里仿佛四季如春夏，就是没有秋冬。 村里能翻的田地，都被翻了，甚至还有个别户人家有余力开荒一些新地。 种土豆，种蔬菜喂鸭。 * 朱二伯娘正和三伯娘处理土豆种，切成块后滚过草木灰晾干伤口。 他们家打算种二百斤，家里人多，田地也多。 妯娌俩人边干活边闲聊，村里大小事其实她们都还挺清楚的，自家当家的有时候也会和她们说上一两句。 公爹人好，妯娌之间和气，互相理解尊重，大家有劲往一处使，现在这日子，已经越来越好。 家里的孩子，也送到村里的学堂，倒不是求得什么功名利禄，只希望他们多认些字，看公告的时候能看得明白。 签合同？对，晓菊说的就是，合同。 签合同的时候，别被别人卖了！ 一开始他们轮流去上成人班。 她们都固定去上课了，一天一节课，花不了多少时间，也不花多少钱。 不叫花钱，没错。悠然说这叫知识付费。 第108章 夫子好！ “人之初，性本善。”夫子在讲台上念书。 底下一群小萝卜头跟着摇头晃脑，闭着眼睛扯着嗓子跟着大声朗诵。 清一色的男孩。 隔壁教室，清一色女孩，晓菊就在其中。 她的识字量和书写情况，都是班上目前最突出的，毕竟，其他孩子零基础。 这娃不骄不躁，莫凯生看她的眼神都不自觉柔和一些。这两姐妹还真不一样。 莫凯生接受了悠然的建议，请晓菊当班长，协助他一起教学，管理班级纪律。 女娃和男孩不同，她们大多都文静，怕羞，又很珍惜念书的机会。 莫凯生教得心情舒畅。 这一边的莫钰光夫子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些小崽子一开始还挺认真，转眼就开始交头接耳，在底下窃窃私语，要不就在底下搞各种小动作，总以为夫子看不到他们似的。 最让夫子窝火的是，带头捉弄人的居然是阿浩，他长得牛高马大坐在一群小萝卜头周围更扎眼，和他讲道理他呜呜呀呀说些什么自己又听不明白。 于是，夫子家访了！ 一般家庭听到夫子要上家里，父母可慌了，担心孩子在学堂闯祸，担心孩子不认真学习。 可惜这莫钰宗家，那是二般的。 “大哥，我们家阿浩啊，他只是说话不清楚，欺负人的事，他肯定不会做的。” “是啊大哥，平日阿浩在家可乖了。”小陆氏怕大哥不相信，着急找补。 “阿光，这孩子在学堂被别人欺负，你这个做大伯的怎么不护着？”陆氏脸上无光，她这大儿最终还是留在村里，这不就是故意跟她唱反调嘛。 钰光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莫凯生看不下去了。 “阿奶，二叔二婶，阿浩上课不认真，还带头欺负同窗，最重要是，他说话我们听不懂。不只我们，其他人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难道不是你们夫子的问题吗？”阿宗听到侄子没大没小的，梗红了脖子。 「他什么意思，嘲笑我儿子吗？他自己好到哪里？还不是个残疾！哼。」 “阿浩，你过来！”阿爷朝蹲在角落的阿浩招手。 “过来。” 阿浩磨磨蹭蹭走到跟前。 “你为什么欺负同窗？” “啊～一一丫丫欧，凹凸。”（我就看他们不顺眼。） “那夫子说你不认真，你是不想去学堂吗？” “唔想气唔想气，我呜呜丫丫一一。”（我不想去，早上起不来。） “我打死你这兔崽子。”阿宗佯装打娃，见没有人来拦着，只能装模作样打了几巴掌。 “你呜呜一一你，我我乎乎！”（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莫钰宗气得七窍生烟，手不知道加重几分，谁曾想阿浩居然反抗，和阿宗对打起来。阿宗明显不是阿浩和对头。 大家一看不对才起来拉开扭成麻花的两个人。 “明天起，你别去学堂了！反了你了，明天你跟阿爷下地干活去！”阿宗被打狠了，喘着粗气。 阿浩恶狠狠盯着他爹，跑开了。 “爹娘，阿宗，我们走了。”莫钰光不想再待。 父子俩走在回家的路上，无话可说。 准备到家，凯生才开口：“爹，要不明日我带男娃，他们应该怕我！” 钰光看了看眼前的儿子，真难得，半天就憋出个屁。 他的脸很冷，是那种一看就厌世又冰冷的样貌，两眼一瞪，更有点凶残。 “行啊，你试试。” 就当他休个假，儿子长大了。 他这个儿子从小身体不好，家里大家都让着他， 后来一次生病，左手彻底废了，他常年阴着一张脸，沉默寡言。 自从回村后，话多了一点点，前几天悠然喊他一起去地里挖土豆，他居然没有生气，跟着去了，晚上还提了一小筐回家。 他娘那天夜里偷偷抹眼泪。 可怜天下父母心。 所以他很想拉老二家孩子一把，可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是万万没想到，老人和阿宗夫妻二人对小孩如此溺爱，不对，偏袒？ 也许孩子本没什么问题，根就错了。 他们五房，子嗣单薄，到凯生这一代，男丁各有各的问题，哎！ 这阿浩和阿云，不说成气候，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成人。 他当夫子那么多年，教过许多学子，怎么到自己家的就那么难呢？ “当家的，咱们尽力就好了！这些天呐，我也想清楚了，陪在孩子们身边，看着大家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强。” 大伯娘轻轻拍了拍钰光的手臂。 是啊，当初多难都一起，风里雨里过来了，现在这些事，都不算什么，可能人年纪大了，想得又比较多些。 “休息的时候咱们也去翻地，种土豆去！”大伯娘觉得大家也应该到地里去，挖挖土，出身汗。 多活动活动身子骨。 ＊ 第二日，学堂旁边的操场上，五个小男孩正在跑圈。 路过的村民停下脚步，看看这是谁家的娃。 悠然去朱大伯家也看到了，微微皱眉。 这种程度的体罚，不知道会有多少效果。 从朱大伯家返程路过学堂，碰巧娃娃正在休息。 “凯生哥！今天怎么样？那几个跑圈的娃娃呢？” “害，你也看到了呀。今天我和我爹的换班，昨天阿浩整了一出。”凯生有点无奈，这男孩子确实皮很多，坐不住。 一开始大家都害怕他这张冷脸，可是就一柱香的功夫，他们发现夫子只是这张脸吓人，并不会真的罚他们，没成想，夫子居然让他们跑圈。 这多丢人！ “那不是悠然妹妹吗？快跑快点跑远点。” “我也不想让姐姐看到。” 几个人“吭哧，哼哧”跑远，远远站边上看着教室的一切。只见悠然和夫子说着些什么，就离开了。 “呼呼，终于走了！”要让悠然看到，更加没面子！ 悠然还不知道，她成了村子里小萝卜头的偶像。 不仅如此，她还是村里的赚钱风向标。 而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青岭镇人民的骄傲。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她觉得，还是上禾村，最适合她。 第109章 全村学习 “天呐莫路和花娇都去上学了！” “这！他们怎么会想着去念书呢？” “听说啊，是悠然给他们报的名。” “这家里事情那么多，怎么能有时间去学堂？” “听说成人班一天只上一节课，收费也便宜，要不我们也去问问？” “我不敢去。” “有什么好丢人的啊，人家莫路家都去！” “我去，有谁一起吗？” “我也去！” 于是，休息日一堆本来围着闲聊的婶子们直奔村里的学堂。 可惜她们扑了个空，学堂一个人都没有，钰光伯一家一个都没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有个不死心的婶子说：“来都来了，不行我们去莫路叔家问问，我觉得他们肯定知道！” “行，我也想去。” “去就去！谁怕谁。” 就这么一窝人，像成熟的钓鱼佬，立即换个地方打窝。 看着一堆婶子们往自家走来，杨花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想也没到发工钱的日子啊。 “花娇婶！忙着呐。” “哎，没忙啥，你们今天怎么来了？快进屋吧。” “好咧，我们今天来呀，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去学堂的事情，我们刚从学堂那边过来，夫子没在家。” “哦哦，这个事情啊。我还真不怎么清楚。你们问问悠然。” “悠然，婶子们找你。” “哎，来了！”悠然放下笔，提醒晓菊起来活动一下。 “婶子们来了啊。快坐快坐。” “悠然呐，你给我们讲讲学堂成人班的情况吧。” “哦哦，我想想。这成人班，一天只上一节课，时间可以自由选择。束修是一人一周15文钱，课程主要以认字为主，还有其他课程，比如农作物病虫防害预防治理啊，肥料怎么用啊，怎么种好菜，怎么养好鸭子什么的。” “天呐，那么多东西可以学！” “就是啊，束修也不贵！” “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好啊，最近我女儿在家里认字可认真了，如果我能去，就可以和她一起学！” “是啊，我也觉得是不错的。这不，我爹娘和我，都是报的成人班，毕竟一天一刻钟而已。像你们在服装厂，时间是很自由的。”悠然倒也不是推销，只是觉得成人很适合这些婶子。当初，成人班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些人群。 “没错！那行，我报，我也想给我当家的报！” “我约我妯娌一起！” “我一起！” “嫂子，悠然，我们先回家了，等明天我就去找夫子报名去，到时候，咱就成同窗了！” 没想到，与悠然同窗这件事，足够她们炫耀一辈子！ “好，我娘和我，都很期待你们能来！” “走了走了！” 人离开后。 “悠然，这以后村子里啊，大家都能简单认点字，挺好。”杨花娇实在想不透自己女儿这小脑袋，能想出那么多好点子来。 “娘，咱们呐，要全村都学习，这样一来，村里学习的氛围才会更好！” 【她还要找村长，在村里开扫盲班！】 “扫盲班？”围坐的人一脸蒙圈。 “嗯，方便一些老人家不能来学堂念书的。”悠然喝了一口水，“就是宣传和村民生活密切相关的实用知识，卫生保健，如何脱贫致富什么的。” “这，”朱大伯整个人一滞，“那如何脱贫致富？” “那像目前大家种辣椒，种土豆，做衣裳，养鸭这些都算啊！” “可是，这不是都已经在做了吗？” “咱们要做的不只是这些，是要让村里人能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以后能增加更多就业机会，提高咱们村的生活质量。” 一席话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咱们村好像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大伯，哥，我想提个建议，咱们学堂的娃，一定要从德、智、体、美、劳各方面去发展。毕竟咱们不是考科举，当然这其实也不冲突的。” “什么是体美劳？”凯生不解。 德，智都勉强能理解。 “德，就是品德，这是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问题；智，培养学生的智力和知识水平；体指孩子们的身体素质；美指孩子们的审美，修养：劳指的是劳动教育，要让孩子们参与劳动实践什么的。哥，你之前让孩子们跑圈，那如果你用一节课，当孩子们户外运动，其实应该也是很好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上上运动课，能更好的锻炼身体也能适当发泄精力，这样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反而能坐得安稳些。” “哇！感觉悠然说得有道理！”大伯由衷点点头，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子，这些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都没有实践过，今天悠然一提醒，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妹妹，要不你也来当夫子吧！我感觉你肯定能比我教得好。”凯生有些激动。 “哥，要不我设计几个你上体育课的小游戏，让孩子们一边玩一边锻炼。” “如此，也好！” “悠然，你有时间你要看看那个扫盲班是要怎么开展，不行回头你也过来帮忙先教教我们。”朱大伯觉得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悠然今天提的这个扫盲班是重中之重。 “朱大伯，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担心，这准备入冬了，咱们村的安防要做好些。不如我去镇上请个武夫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好好好，这个确实有必要！”大家神色一凛。 以前过冬，家家户户都穷。 现在稍微过得好些，但是周边有些村过得还是比较苦的，人在绝望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我去找了武夫子，咱们到时候再请村里代表再开会看看怎么安排分配任务吧。光靠咱们几个人可不行。” “好好好！”朱大伯虽然狠不得立即开班，但是他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 首先，他要先在自己家安排好。 回家的路上，凯生又一次邀请悠然到学堂当夫子。 悠然还是拒绝了，但是她同意偶尔做特邀夫子。 * “阿生，你那么看好你妹妹？”大伯也很欣赏悠然。 “嗯，爹，你不觉得妹妹其实很厉害吗？她的一些见解，非常独到，有些感觉比镇上的夫子，还要厉害！” “爹只是很少看到你这么夸一个人。” “嗯 ，爹，我想让我娘和小丽也念成人班。” “嗯 ，那你和她们说哈。” “行。” 第110章 羁绊 老实说，相比于做生意，种地更让人踏实。 悠然仔细复盘她们家收入的来源，大头是服装厂，辣椒酱，烧鸭，可是，这些产品，都依附着她未曾谋面的云水谣东家！ 就连药房的进账，依靠的都是靖南山。 这让晓菊有些心惊，特别是羽绒服这个买卖。 这云水谣东家，是有如此大手笔。 首先，一开始送往上禾村的布匹都是上京送过来的。 最近，改成偏南的平江一带，这运输又省下不少！ 而且能把羽绒服在上京卖得如此红火，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 东家甚至在港北镇那种更偏远的地方都有势力，她当初蹭上这甲方爸爸，是对还是错？ 最让她苦恼的问题是当初不知道自己脑子进水，都怪自己太着急了，现在那么被动。 自古民不和官斗，有钱的比不上有权的。 自己家与云水谣利益捆绑，但是如果，万一哪天他们要“反水”，自己一家肯定弱得像蚂蚁。 不行！ 她不允许这样。 与云水谣的合作继续，但是她要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在她准备发奋图强的时候，杨花娇怀孕了。 惊喜之余有了更多压力。 * 晓菊有些不安。 “阿姐，娘怀了弟弟，会不会像阿奶一样？”临睡前，晓菊紧紧抱着被子。 “我，我只是担心。” “傻瓜，担心什么？爹娘和二伯二伯娘不一样，你也要相信阿姐。不管娘生弟弟还是妹妹，阿姐和爹娘都永远爱你，因为，你是你啊！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小九说她娘只疼弟弟，一点也不疼她。” “如果娘生的妹妹，那我们就一起保护她，如果是弟弟，也要保护他，等他大了保护我们。怎么样？” “可是阿浩哥他们……” “阿妹，这就看咱们怎么教孩子了，你瞧阿奶的二伯一家，是正常人吗？” 杨花娇站在房门外正想敲门，听到女儿夜谈。 前面感动得眼眶湿润，后面又“噗嗤”笑出声。 她捂着嘴悄悄离开了。 回房间后与路哥分享她在女儿那听到的话。 摸着平坦的小腹，李郎中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脉相平稳，但是还是提醒她一定要多注意。 自从李郎中救过悠然一命，杨花娇便久不久给他送东西，一开始只是一小把青菜，慢慢的，米面辣椒，甚至烧鸭都送过。 他是悠然的救命恩人，当初多亏了他。 也因为杨花娇如此，李郎中平日里也关照着莫路家，从清热下火的凉茶，到滋补的药膳。 走动多了，关系也越来越好。 杨花娇偶尔半夜会口渴，莫路把热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现在杨花娇在家里的待遇，堪比国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国宝。 她有时候会有些恍惚，路哥是紧张孩子还是她，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娃，路哥会不会难过？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刚亮悠然便起身做饭，今天她要去一趟镇上，想办法找个武夫子，另外，她考虑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请个婆子照顾家里和娘亲。 打包好行囊与爹赶着马，咿呀咿呀。 悠然趁机在车上睡了回笼觉。 车内还有十几对莫路做好的拐杖，堆在一旁，相当有压迫感。 “娘，娘？”只见娘亲腰身有些丰满，侧背对着自己，正在和陆氏说些什么。 陆氏能是什么好人，悠然有些紧张。 主要是喊娘，她听不到，但是她转头冲着悠然笑了笑，挥挥手跟着陆氏回到自己家，对没错，自己家。 杨花娇挺着笨重的身躯，打水洗衣。 陆氏看看四下无人，突然把杨花娇推下水井。 “啊！” “娘！”凄厉的惨叫惊动了莫路，他慌忙停下车。 “悠然？悠然，怎么了？”莫路隔着帘子问。 无人回答。 莫路一把扯开帘子，只见悠然歪头闭眼，满头是汗，喘着粗气，嘴里还焦急地喊着娘亲，拳头紧握。 “悠然，晓菊，快醒醒！醒醒。”莫路松了一口气，女儿应该是做噩梦了。 纤长的睫毛上沾着几颗细小的泪珠，悠然缓缓醒过来。 “爹，我做噩梦了！”心里胀疼的感觉一直没消退，悠然的脸色更加苍白。 “别怕别怕，白天的梦都是相反的，你快喝口水压压。”莫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嗯！”悠然双手无力，怎么突然就变弱了。 连喝了两小杯水悠然才缓过来。莫路提议要不先回家，找李郎中上家帮忙看看。 肯定是累坏了，别人家的小姑娘都去学堂，要不就是在家缝缝补补，哪像悠然，一天要做多少事，晚上回家居然还要抄书。 还是他做得太少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到粗使婆子。 “爹我没事了，我们还是得快点赶路。” “行，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再叫我。”莫路摸了摸悠然的头。 到了药房莫路坚持让大夫给悠然把把脉，果然大夫说悠然只是累着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莫路父女前脚离开药房，靖南山后脚便收到悠然身子不适的消息。 交代几句后便让人下去了。 靖南山嘴唇微拧，心里暗想这悠然真的是个狠人，她们家现在不缺钱少粮吧，怎么把自己逼到这份上？ 自己没什么立场做些什么，还容易引人怀疑，招来祸事，果然是不够强大。 * 武夫子的事情悠然去找了程镇管，还顺手送了一袋土豆。 程镇管看到土豆欣喜若狂，他家夫人和孩子都非常喜欢吃烧烤摊的土豆零食。 但是一听悠然想找武夫子，立刻冷静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夫子习武呢？ “就也不需要什么武术大家，就是想找夫子教村里的孩子动动拳脚，强身健体。” “这样，那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程镇管陷入沉思，“当年于教头受伤，不得不回了乡。” 这于教头还救过自己一命，但是在他落难时，自己却帮不上忙。 当县令那几年自己还能接济一下，来了青岭镇后，自顾不暇，今年还没能去看望。 “这于教头家在哪里啊？” “铃铛镇上北村，原名于适才。要不我给他写封信吧，但是他是否愿意，我可说不好。” 第111章 新生 请粗使婆子的事情，悠然只能麻烦钱掌柜，她对人牙行没什么好印象。 现代的灵魂，请保姆这当然是正常的，可是，牛马不用卖身呐！ 这卖身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在钱掌柜的陪同下，悠然还是一起了，官牙和私牙果然很不一样。 这官牙里的人比铃铛镇的少一半以上，而且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 这可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么容易的买卖。 所有的交易，都需要有官府的见证才合法。一通操作下来，悠然以38两价格买下48岁的包氏。 据说包氏续弦的老爷过世，不招继子待见，被百般刁难，亲生孩子又被继子杀害。 包氏自己逃了出来，却遭歹人抢劫，最终走投无路。 包氏有一手好厨艺，做事麻利，眼里有活。 这个是官牙给她的评价。 行吧，相信一次官爸爸 。 包氏的行李不多，就简单一套换洗衣服和一双布鞋。 一路无话，在车上的悠然很快便昏睡过去，最近她神识消耗得有些厉害，大概是系统升级的缘故。 眼见悠然真的睡着了，包氏放松许多。 她还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到牙行有一阵子了 ，见过一些雇主，大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甚至担心今天买下自己的是男雇主。 虽然说，她，她的东家在赶车！ 天呐，小东家上车就睡着了，这是闹哪样，她要干点什么？ 等等，小东家？不对，是小姐。 她是个八九岁的姑娘，衣服的面料极为普通，红扑扑的脸蛋，扎着麻花辫子，睫毛纤长，有一双漂亮眼睛。 这一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却听管事的说他们是上禾村的。 上禾村？ 好像是青岭镇最穷的村。 不行不行，既然东家买下她，她就好好跟着东家，看着东家是好相处的，包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包伯娘，你别太紧张。”悠然醒过来便看到包氏紧张得有些哆嗦，心里有些疑惑。 “小，小姐，你醒了。”包氏正襟危坐。 “嗯 。不用叫我小姐，和大家一样，叫我名字就好，我叫悠然。” “这可如何使得。”包氏搓着双手。 “嗯 ，没关系，你慢慢适应吧。”悠然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家里突然请了佣人，还是卖了身的那种。 “好，好！”看着小姐并没有问什么包氏也就慢慢缓过劲来。 “爹，准备到家了吗？一会我想去请朱大伯，一起去请于教头。” “好，晚点我们一起过去。咱们先回家，怕你娘她们等着急了。” 他们在镇上买了不少菜，今天晚上也能好好吃一顿，最近悠然太忙了，平日里就随便对付一口。 * 下了马车，包氏被眼前的院子完全吸引住了，门口旁边还栽满了花。 房间错落有致，像新建的，从外面看，却像普通农家的房子。 “包伯娘，这是我娘，这是我阿妹，名字叫晓菊。” “夫人好。小小姐好。”东家夫人看着是个和善的，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伯娘好。”晓菊乖乖叫人。 人就是这样，总是容易被自己想像的东西吓到。 “包嫂子，你别叫我夫人，也叫我名字吧，花娇。”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娘！你快别拿！” “我来，放着我来。”莫路慌忙扶着娘亲。 “伯娘，我娘怀孕了，郎中说不能拿沉的东西。” “啊！原来是这样，我来帮忙。”包氏松了一口气，原来夫人怀孕了。 这家人对夫人真好。 晚上，包氏做的晚饭，她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手脚麻利。 悠然让包氏坐下一起吃，她说什么也不肯，哪有主仆同桌吃饭的道理。 拧不过包氏，只好随她了。只是悠然坚持先分菜给她，吃一样的菜，这个小举动让包氏动容，她运气好，等到了个好东家。 晚上，悠然安排她睡客房，包氏心里像一颗巨石投入沉静的古井。 夜深人静之时，再也控制不住，泪眼婆娑。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待在这个家，照顾好夫人小姐们。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灰扑扑的一生，会因为来到上禾村，如重获新生， 慢慢的有了色彩，最后五彩斑斓。 天还没亮，包氏就起身做饭，煎了许多饼子，昨晚小姐说要出远门。 喂鸡狗鸽子。 因为今天悠然要出门，所以起得比平日早些，但是她刚出房间看到包氏已经打洗好的衣裳晾晒好了。 “伯娘，你怎么那么早！” 天呐，这妥妥的卷王之王。 “我年纪大了，睡了了那么多，习惯了。”包氏抱着干草喂马。 “伯娘，我今天出趟门，中午不用做我爹和我的饭了。” “哎，好的。”东家一天吃三顿，中午吃得比晚上好些，昨天她们买了不少肉和骨头，今天中午正好炖些给夫人补补。 * 赶马车绕过朱家和学堂，分别把朱大伯和凯生哥接上。 “悠然，咱不提前打个招呼，能成吗？”朱大伯有些担心。 “只能碰运气。”悠然心里其实也没底，虽然程镇管帮忙写了信。 先不说能不能顺利找到人，让背井离乡，这事就不容易。 再说这于教头，应该不缺钱吧？ 按他们目前的情况，能开的报酬就没多丰厚。 “我以为你会安慰一下我呢？” 朱大伯突然没好气笑起来。算了，今天不管能不能请到人，就当给自己放假，到处走走。 凯生从小体弱，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本来今天他爹不放心他出门的，可是看到悠然一个九岁的姑娘都去，便应下他的请求。 第一次出远门，他绝对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 悠然似乎明白他的紧张，一路与朱大伯闲聊，话题还会照顾他，慢慢地他紧绷的神经也松弛许多。 渐渐起了困意，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悠然他们也就不再聊天，闭目养神。 她太久没进神识了，仿佛忘记了般。 这逆天的存在，也是她最大的底牌。 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碍于靖南山，卖不出去，这怎么能行？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药应该卖到哪里呢？更重要的是，这药从哪里来？ 山上？ 多久没上山了，就那山脚下，哪里有耗子洞估计思亮哥他们都清楚。 之前是因为有雅思和东离才顺利瞒过去。 第112章 出师不利 第一次感慨，古代的慢生活有了具象化。 悠然想起一首《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马车，确实不快！而且中途他们能人换赶车，马却换不了。 他们这穷乡僻壤，驿站是没有的。 马儿休息的时候，他们拿出些干粮，补充一下。 这莫路家里人也太勤快了，那么早出门居然准备了那么多干粮，其他行李也充足。 悠然倒不知其他人想什么。 休息之际给马儿喂些草料，趁人不注意给马喂水的时候兑些灵泉，她神识里的灵泉居然变温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她这具身体反处的环境有关，天冷了水变暖，真的太贴心了。 这边虽然是官道，但是人迹罕至，荒草丛生，他们也不敢停留太久。 马儿休息了一会很快恢复过来，朱大伯大赞，这牛和马确实在赶路这方面还是有区别的。 远远终于可以看到个小村庄，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上北村，远看整个村庄被雾气笼罩着，这明明已经快傍晚了，看不到一丝炊烟。 不只悠然，其他人也同样绷紧了神经。 村口，两旁破旧低矮的土坯房已经半坍塌，应该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大家下马车行走，越往村子里走，有一股丝丝凉意，无风，空气里飘着淡淡类似薄荷的味道。 怎么没有人呢？ “好像不太对劲，咱走了那么久怎么一户人家都不见？”天色不早了，如果他们找不到人，也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你们要找谁？”突兀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一位老人拄着木棒，一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盘在头上，老人双目浑浊，侧着头皱眉听声音。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上北村吗？我们是上禾村来的，过来想找于教头。” “哪个于教头？” 至于上禾村，老人自动忽略了。于教头？ 悠然拉了拉朱大伯衣袖，示意让她来。 “奶奶，我们找的是于适才教头，请问您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是孩童，老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们找他做什么？” 悠然几个人狂喜，有戏！悠然压下内心的激动。 “奶奶，是青岭镇程镇管推荐我们来找他的，我们想请他到我们村当夫子。” “夫子？哼，你们请回吧，他不会去的。”说罢老人转身进屋。 果然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人没找就已经被其他人下逐客令了。 不对，这位老奶奶是谁？她认识于教头，和于教头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能断定于教头不愿意离开村子呢？ 悠然不愿放弃，起码要见到本人吧。 她刚想上前就被莫路拉住了。 “一起去。” 悠然点点头，确实有些冒失了。 “老人家，能让我们见于教头一面吗？” 他们站在屋外，屋内昏暗一片。 “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去找吧，他家在东边最后一间房。”老奶奶只想着让这些人快点离开，她没功夫跟他们扯犊子。 “谢谢您奶奶，我们走了。” 悠然一行人识趣地走了，他们要尽快找到本人。 最东边，既然这样，那他们上马车赶路最稳妥。 从车窗往外看，有人家稀稀疏疏烧火做饭了，空气里多了烟火味。 这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家都不下地，直接在家猫冬吗？这个村，离上禾村也不是特别远，但是温度确实比上禾村要冷得多。 这日子就开始猫那还真的是太安逸了。 村子很小，没一会就到了最东边，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大门敞开着，院子很干净。 “于教头！我们是上禾村来的，请问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其他人听到悠然的话有些震惊，转念一想，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了。 今天晚上他们还没地方落脚呢。 “你们是谁，找我叔叔做什么？”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牵着个小妹妹从屋里出来，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视线落在悠然身上，顿住了。 居然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于教头是你叔叔，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晚上没地方住，能打扰一晚吗？” “你，你们还没说找我叔叔做什么？”这个姑娘怎么这般！ “本来我们想请你叔叔到我们村当夫子的。哦忘记说了，我们是上禾村的。” 小男孩听到夫字时眼睛一亮，又迅速暗下来，他叔叔不会去的。 “你们进来吧，我叔叔去打柴了，很快就会回来。”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不是坏人。 悠然跟着大家走进院子，小男孩带着妹妹拖出两张长凳。 “你们在忙些什么，需要帮忙吗？”悠然很想到处看看，又担心吓到这两个孩子，特别是这个小妹妹，她的眼神怯生生，应该比自家阿妹小，身上的衣裳很宽大，而且是男装，明显是哥哥的衣服。 条件居然如此艰苦，那悠然便多了一分把握。 “不用！”男孩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你们和你叔叔一起生活吗？我家也有个小妹妹，比你妹妹大一些。”当初阿妹很瘦，像条营养不良的黄豆芽。 “嗯。” 小男孩低头摆弄手里的露兜叶，旁边已经有好几个成品，像鸡的大胸脯一般。 这露兜叶两边都有刺，平时很少人去折腾这玩意儿，只有小孩，喜欢用来编织各种小玩意儿，把米装进去，煮粥的时候一起煮。 据说有些地方还会用露兜叶包粽子，好吧，那确定是为了吃一口，再折腾也甘之如饴。 “你们，想去学堂念书吗？” 悠然也摆弄着叶子，随口问。 “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叔叔去当夫子，你们愿意去学堂吗？” “我妹妹不会说话。”男孩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转瞬是无尽的懊恼。 “对不起。”悠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和程镇管多了解些情况。 “如果，我是说如果，”男孩深吸一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这谁能受得了啊！ 还不如真的什么都没说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叔愿意去当夫子的话，你和妹妹愿意跟着一起去吗？” “你什么意思？如果我叔叔去，我们能跟着一起吗？”男孩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其他长辈不允许你们跟着叔叔吗？” “没有其他长辈。” 都死光了！ “你知道吗？如果小妹妹听不到，说不了话，可以学一种语言和我们交流。” “什么语言？” “手语。” 比如，悠然慢悠悠比一串手语，一边念着：一个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她听得到，只是不会说。” “一样都可以学，那她甚至可以识字，与人交流时，书写就可以。” 男孩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她的眼神清澈，特别是她看妹妹，没有一丝轻视，就是看着像自己妹妹一般。 第113章 牢笼 “小妹妹，哪怕你叔叔不愿意去当夫子，也没有关系。”悠然轻轻摸摸头，小女孩没有闪躲。 “咕咕咕。”眼前这个男孩肚子不合时宜响起来，他顿时红了脸。 悠然转身去马车上找了些烙饼，还好包伯娘给她们准备了很多。 有些凉了。 男孩带着悠然进厨房，厨房很干净，显然主人是个爱干净的。 他看着悠然手里的烙饼狠狠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借个火。”男孩主动给悠然生火，把锅头洗净，热一下饼。 留了大份给两兄妹，让他们趁热吃，悠然拿着小份拿到院子给其他人。 妹妹看着哥哥点头后，很开心。 哥哥拿起饼喂妹妹，自己只吃了一些，留了很多给叔叔。 不知道叔叔会不会怪他收了别人的吃食。 * 太阳没完全下山，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粗布宝蓝麻衣，扛着一大捆柴回家，左手搭托着柴，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脸色一沉。 “于先生，您好。我们是从上禾村来的。”悠然心里暗叹，果然不一般，气质和普通百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程镇管说回乡养老，害得她以为是年纪多大呢！ 一行人站了起来。 “你是莫悠然？”于适才有些疑惑。 这个十来岁的姑娘？ “我是，请问先生，您认识我？”欠下程镇管的人情了。 “不认识。” “先生您请看这封信，这个是程镇管给我的。” 悠然从包袱里取出信。 于适才打开一目十行。 老程这信，果然没什么说服力，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还不如…… “我先去洗个手。”于适才交待一句就离开了。 没关系，实力强的人，有资本狂一些。 这边的于适才见到兄妹二人，于家佑居然破天荒地让他考虑一下，去上禾村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离开这里，哪怕他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他也做好在这里度过余生的准备。 可是，他前天接到了一封信，晚上他辗转反侧，失眠了。 他一直在等，好在这次，真快，他们就来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那个十来岁的姑娘。 但是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走一趟！ “叔叔，那个姑娘说，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你愿意带上我和妹妹吗？” 于家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当初叔叔不过可怜他们兄妹俩，才养他们。 他知道叔叔在等人，不会离开这里。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们愿意。”兄妹俩郑重地点点头，他们的命都是叔叔给的。 “好，那我们离开吧。” “叔，你吃点东西，今天一天都没吃。” “叔不饿，你们吃吧，我出去看看。” * “莫姑娘，各位，我愿意和你们去上禾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真的应该请程镇管吃饭。 “我想带上两个孩子。” “太好了。哦我是说，完全没问题！”悠然拍板。 就怕你不带孩子！这半道把孩子扔这里，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于先生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可以一起提。” “明日我想与长辈告别，其他没有了。” “好！”意思明天就能跟他们一起回村，这比他们预期要快。 “对了于先生，今天晚上我们要打扰一下。” “哦，无碍。” 所有事情都不还算顺利，悠然觉得放松不少，凯生也不敢板着脸生怕惹到于适才，但一想到以后会共事又苦了脸。 他平时真的很少与人打交道，到上禾村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但是那是因为村里人好相处。 晚上，于适才煮了一锅粥，菜是两个咸菜。 他有一丝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请莫悠然他们一起吃饭。 一想到他们早就了解自己有情况，瞬间又坦然了。 当年出事后，他不得已回了老家。 这些年，他在军营的军饷本来就少，出事后的赔偿也不够维持生计。 但是他很庆幸自己回家，才知道原来姐姐嫁的北方和自己去的不一样！ 也是回来才知道姐姐过得并不幸福，他在等她回家，可是那么多年，没等到姐姐却等来一封信，一群人。 没关系，姐姐不肯回，那他便去寻吧。 悠然他们没有拒绝于适才的邀请，一人喝了一碗粥，就着没有吃完的干粮，解决一顿。 晚上休息男人们打地铺，悠然和小妹妹一起睡。 她有些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睡得还特别沉。 清早，她起身才发现于适才已经结束了晨练。 清洗后提醒他们收拾行李，要早一些出发，他们要绕过铃铛镇补给，再回村。 于适文和两个孩子的包袱很小，家里倒是还剩了些粗粮。 马车内多了两个孩子，并没有多拥挤，孩子有些拘束，特别是小女孩，很是害怕凯生。 “妹妹别怕，夫子只是长得凶，其实人很好的。”悠然开导。 “什么？他是夫子吗？”这个看着像别人欠他银子的黑脸阎王。 “我，是啊。”凯生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莫悠然心想，哥你别这样吓小孩子。 “阿妹别怕，哥哥在这里，”说着搂住自己妹妹。 “我叫莫悠然，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于家佑，我妹妹叫于舒新。” ”我是上禾村的村长，朱明旭，你可以和悠然一起叫我大伯。” 还是朱大伯亲切。 “朱大伯好！” “哎，乖的。” “我是夫子，是悠然大堂兄，莫凯生。在学校可以叫我夫子，在私下可以和悠然叫我大哥。”人脸怎么会冷成这样，可说出的话却还算有温度。 “大，大哥好。” 一起赶车的于适才听得很清楚。 习武之人的五感本就比普通人要敏感得多。 “路兄，在这停一下。”于适才把粗粮和一个包袱送到悠然问路那个老奶奶家。 车上兄妹俩也下车与于适才一起。 原来他们真的认识，只是这奶奶昨天为何如此笃定于适才不会离开上北村？ 现在看来不重要，一定要把人先骗，不对，先带回去。 第114章 偶遇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也许离别总是伤感，特别是上了年纪。 总会觉得见一面就少一面。 孩子们红着眼什么都不说，只怕心里不好受。 再穷也是自己家，离开家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比很多人要勇敢。 “家佑，你长大一点点，可以和你叔叔回家看看，马车大半天的时间，我们第一次不认得路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 “好。”他当然知道莫悠然在安慰他。 既然离开，想回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休息一下，很快就到铃铛镇，姐姐请你们吃大餐，就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他们还真有些困，昨天晚上没睡好。 大人们是因为不习惯打地铺，现在天已经有些凉了。 返程的时间总是过得要快一些，也可能赶路的人，心里轻松了些。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铃铛镇。 莫路直奔云水谣，孩子们在进城的一刻已经醒过来，此刻正透过车窗，好奇打量着一切。 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瞧见莫家的马车，掌柜赶紧把人带到预定好的包厢，小二哥牵着马到后院喂粮草。 一行人受宠若惊，包括莫悠然本人。 她自认没有这通天的本事，她对铃铛镇，真的不熟。 当下问掌柜，她没有订包厢。 “莫姑娘，你别担心。我和钱掌柜，刘管事都很熟，是你朋友订的，舟车劳顿，你们可以先吃些小零食垫垫肚子，去洗漱一番再正式用膳。” “有劳掌柜。” “莫姑娘你们别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掌柜恨不得把这尊财神留在这儿。 少爷如此看重的人，自己怎么做都不过分。 悠然没吃东西，直接到客房洗澡换了套衣服。心想其他人不方便，自己可以帮舒新清洗，再次点名表扬白掌柜，那么快就已经帮孩子们准备了新衣裳。 悠然牵着舒新到包厢时大家眼里都有些惊艳，舒新这小姑娘长得很精致，这么小的美人胚子。 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人齐悠然招呼大家吃饭。 自己一边吃一边喂舒新，小二哥还给准备了小勺子，非常适合喂饭。 这服务，可以打高分。 于适才和家佑过意不去，怎么能让莫悠然给妹妹喂饭。 “没关系，你们慢慢吃，我们不怎么赶时间了。” 到了镇上就好了，实在赶不回家还能住店，也有吃有喝。 莫路快速解决然后接手喂饭的活，让悠然好好吃饭，父母俩很自然，仿佛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于适才于家佑再次惊掉下巴。 莫凯生也很感慨，路叔婶子是真的爱悠然，所以当初才会分家。 分家了真好！他都不敢细想，如果没分家，他娘和他，应该是不愿意呆在上禾村的，如今要在那里扎根了。 怕孩子吃撑，又担心小孩吃不饱，就很矛盾。 “爹，等会我们再打包点在路上吃，不然吃撑了坐车难受。” “行。那舒新吃饱就好。” 莫路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嘴。 四个大人三个孩子，十二道热菜两个凉菜，他们居然吃得差不多，真的是饿狠了。 大家都吃得有些撑，现在赶路肯定是不舒服的，悠然提议大家去逛街买东西。 虽说这铃铛镇离家有些远，但是东西确实比青岭镇要多，交通也方便。买了东西再雇车拉回上禾村也很方便。 朱大伯取了二两银子和五百文钱给于适才。 于先生连忙拒绝。 他们又吃又拿的 ，不合适。 “于先生，这个是你三个月的工钱，提前让你预支而已。”朱大伯笑呵呵，人吃饱了，心情也好。 “这合适吗？”于适才有些不安。 “拿着吧，你后面要干的活可有些辛苦。” 什么，他不是去当武夫子的吗，能有多辛苦？ 真担心受之有愧。 “对了于先生，这一两个月，你可以带着家佑和舒新去辣椒酱厂吃员工餐，家佑平时也可以打一下零工。足够饭钱的不必担心。” “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力气也没多大，现在大人都难找到零工呢何况这个年纪的孩子。 “放心吧都是手脚活不需要多大力气，摘摘辣椒，打点兔草什么的都行。先不多说了我们分头买东西吧，半刻钟后回这里汇合。” “好！”既然选择，就面对就好了。 于适才带着家佑一起，舒新留下和悠然一起，她没有什么特别要买的。 随便晃晃消消食。 路边一个小摊贩上，被一只木发簪吸引注意力。 悠然抱起舒新，一边把玩着木簪子。 “姑娘，买一个吧，这个可好看了。” “这个怎么卖？” “8文钱一个。” “我要这个！” “莫悠然！真巧。”一袭白衣的靖南山，似乎更白更高了些。 “哦，靖公子，确实巧！”悠然收好木簪，准备离开。 “赶时间？谁家的妹妹？” “村里先生家的，不赶时间。”这靖南山想干嘛。 “怕我吃了你吗？想跟你聊下药店的事。” 哦，对哦，他是东家呢！ 悠然甩了甩头，今天自己脑子被门挤吧。 “哦，行。主要我和其他人约好时间，要不在这聊？” “嗯，你随我来。” 悠然认命跟着靖南山，这附近居然有个茶楼。 这地方居然有人上茶楼品茗，果然有钱人的快乐穷人想象不到。 随从守在门外，舒新有些不安，悠然把花生瓜子移开，抓了几个小水果给她。 年纪太小了吃小坚果类一定要人看紧。 靖南山给她倒茶，看他娴熟地投茶冲泡，纤长的手指轻捏茶盏，嗯大拇指的月牙很漂亮。 “你不回家过年吗？”其实悠然想问他平时怎么保养的。 她还记得某专家说过，月牙和身体状况无关，但是据她关注，自己身状态好，休息好的时候小月亮才会出现，差的话十个指头一个都没有。 “哦，回的。你看什么？” “你家在哪里？也在上京吗？” “是。” “刚才你说药房的事情，是怎么了吗？”莫悠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太唐突了。虽然其实那都是没话找话。 靖南山：“……” 第115章 礼物 “药房，哦你的方子挣了不少钱，以后如果有方子可以尽量优先考虑我们。”药材也一样。 “哦，一定。合作愉快。”悠然脸上笑嘻嘻。 人为财死，呸呸呸。 上京早已银装素裹，这边还正是深秋，除了早晚有些冻，中下午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 “上京冷吗？”悠然下意识好奇，“哦，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做衣服，挺保暖的，回去我请方掌柜给你寄吧。”咦，她本来是打算送衣服的吗？ 上京也有卖啊，按说这靖南山家的实力不可能买不到，她一定是想打听衣服好不好卖，一定是这样的。 “好啊。对了，我也有礼物。帮我带给叔婶和晓菊。” 随从敲门，送进一个小包袱。 “回去再打开，一些小玩意儿。”靖南山罕见脸色一丝不自然。 “谢谢！”悠然没多想。 “对了，你们家在青岭镇有镖局吗？” “哦是，因为平时要运送药村什么的，所以有镖局。” “豪气！”悠然由衷感慨，这靖南山家底不简单。 “过奖过奖。”身后要是有条尾巴这时候该翘起来了。 “对了，我爹和村长他们在云水谣，你要过去吗？” “不过了，一会要去对账，差不多该赶路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钱掌柜说，我与他们东家还挺熟的。” 莫悠然微怔，那靖南山会不会知道土豆的来历？ “我去过青岭镇了，烤鸭和土豆都吃了，你不考虑卖到上京？那里感觉更好赚钱。” “运费太高了，而已现在有点忙不过来，慢慢来吧。” 她现在的重心在做羽绒服，天冷，和吃不饱一样，很容易死人的。 “你不会把小蓝小绿烤了吧？” “怎么可能！我还让小绿给东离他们带过信。”人家吃得少干的还是技术活，怎么可能吃了！ “下次让它们飞我那一趟，让它们母子团聚一下。” “什么？你是说它们都是雄的？”莫悠然还真想过这个，只是觉得如果是雌的，应该早就生蛋了吧。 “你，我也不会区分，我乱说的。”这是纠结它们是雌雄的事情吗？ 这姑娘多少有点不正常。 “原来你也不会？” 她还真想养鸽子，不过不是信鸽，是能烤的那种。 哪怕她现在是饱的，但是想起烤乳鸽还是会流口水。 “鹰也可以训。” “哦，我不需要，我养不起。”笑话，鹰要吃肉的。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茶叶已经冲得有些淡了，时间也差不多，靖南山安排人送她两回云水谣。 * 重新泡了一壶茶。 “少爷，这个这几个月的账单。”中年男子立于靖南山身侧，垂着头。 “嗯，放着吧，有什么问题吗？” “爷，最近杨家那边，到处收金创药。” “嗯，多长时间了。你们继续盯着，必要时候我们也囤一些。” “是！” 准备过年了，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不得不说莫悠然要请武夫子，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多事之秋看上去已经过了，冬天，不会优待谁。 能扛过去的，就能看到春天。 靖南山叹了一口气，有些路，由不得自己选。 * 上京，越靠近年关各处机关管理更是严格。 靖王府。 王爷沉着脸，王妃生闷气，他们这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都什么日子了还不回家。 “王爷，王妃，世子那边还没处理好，这山高路远，应该也快了。” “非要自己去一趟不可吗？那铃铛镇又偏又远的。”苏锦宁有些不明白。 王爷生气的点并非儿子不回家，只是现在局势有些不明朗，藩王蠢蠢欲动。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主动贴上去，简直找屎。 靖南山若是知道他父亲这个想法，只怕半夜都能惊醒，不是这老头，是不是整天上朝上傻了。 他在的这个地方，是连藩王都不屑的。 不过，他不会放弃，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了，他看好这里。 “咕咕咕。” 钟管家取下信鸽的信，双手呈给王爷。 王爷打开信纸，脸色凝重几分，只是明显不再生儿子的气。 “南山过几日便到，你去准备些礼物，我与夫子等世子一回来便去他外祖家。” “是！” “南山要回来了，那行！”　苏锦宁想到儿子回家就开心许多，她不想回娘家，但是整日在王府也有些无聊。 最近都没有饭搭子。 钟管家离开后。 “王爷，南山这娃也不是有意和你作对吧？你何必老是抓着他不放呢?” "他是世子，身上的重担得他负，你想想如果哪天我们俩不在了，诺大的王府，他要怎么支撑？不过，王妃是想给他添个弟弟，或者认个干女儿？" “说到干女儿，我当初还真想认雅思，现在想想，幸好没有。王爷，你说，咱儿子，是不是喜欢男儿？” “一派胡言，你不要一天天想这些有的没有。赶紧物色合适人选 ，让他成婚。” “你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我还能逼他不成？” “还是说他有了意中人?整日在外头我们也不清楚。”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当初他要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对劲，这次等他回家我好好问问他。” “等他回来后你找人跟着他一起打理下手头的生意吧，别老是折腾这些。” “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整天吵架，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 铃铛镇靖南山狂打喷嚏，家里人肯定在蛐蛐他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特别是他娘亲，还是太闲了。 不过他这次回家，要多关注朝堂方面的问题了，他发现，大树底下好乘凉。 既然他生下来就靠着大树，自己不能让这棵树倒了。 外祖家的关系也需要打点，他娘很不擅长维系这些关系，没关系，她开心不拖后腿就好。 东离，他还小。吕御史那边更要谨慎些。否则很可能成为敬猴的鸡。 这样想想，这日子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如果能吃饱穿暖的话。 但是靖南山忘记了，也是最重要一条，如果有战争，最痛苦就是普通百姓了。 所以，经历过战乱，才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这些，悠然本不愿意去想，但是，她现在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是他们，让她的人生，更有意义。 第116章 全民健身 大家都买了不少东西，除了悠然，她俩是被靖南山的随从送回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已经在云水谣等了好一会儿。 没一会，两人昏昏欲睡。迷茫之际，大人们终于回来了。收拾好行李，打包好食物，他们再次上路。 这回真的要回家了，上了马车，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莫路看着女儿枕着一个包袱，睡得正沉，也不好打扰，只能闭目养神。 按悠然交待的，他们把买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让人送回上禾村，找车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凯生回了一趟家，家里妹妹没有回来过，纸条还在，他只好又跑一趟大妹婆家。 他们镇上的房子要退租了，省得她们找不到人着急。 完成 这件事，他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下，这回真的没有退路了，必须在村里好好待着。 哪也不去了。 只想他没想到离开的这一天，那么快到来。 马车驶入青岭镇，悠然便醒了过来。 发现大家都醒着，她还有些恍惚，他们坐马车不犯困的吗？ “悠然，你是不是不舒服?”莫路觉得这一路悠然似乎总是犯困。以往她会午睡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啊爹，别担心，我可能最近没睡好，马车比较晃很想睡而已。” “没事就好！有什么咱们可以去药房让大夫看看。” 莫路觉得药房的大夫医术很不错，他的腿都能治好。 “爹，我今天碰到靖南山了，他应该准备回家了，这个是他给我们的礼物。” “他怎么会在这里。”算了，他毕竟是药房的东家。 “不知道。”悠然没多想，“就聊了一下药房的事情，哎都是因为他占我时间，我都没能给晓菊买礼物。” 还真的是，就只给娘亲买了个木簪子。 “爹没有了。我去换一下凯生。” 他们精力体力都没有于适才好，要轮流赶车。 于家佑对悠然更好奇了，但是她好像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和之前说服他的那个姑娘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又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豁，这姐又睡着了。 算了，妹妹也睡着，他也眯一会，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和这冷脸夫子聊些什么好。 从镇上到上禾村，悠然彻底清醒过来了。 回到家活就多了，离开了两天，不知道娘和妹妹怎么样了。 先把于夫子和两兄妹送到学堂，学堂夫子宿舍只有两间。 远远不够，还好，蒙二伯已经带着人加盖了个临时的厨房，需要几天，就可以多盖一间临时房间。 后面再慢慢用泥砖围起来就可以了。 于适才并不介意，看这个学堂的布局，教室的情况，他知道这个村真的是下了血本。 一开始进村的时候觉得和xxa村差不多。越往村里走他越觉得不对，和他们村很不一样。 他那是死气沉沉，这里虽然也没看到什么人，但是总是感觉不一样，直到他看到学堂，还有在学堂忙个不停的村民。 他以后，就带着孩子，暂时，住在这里。 他们买的东西还没有到，他没事做可以帮忙打下手。 “于夫子是吗?”悠然他们已经和大家打过招呼了，而且看这人的体魄，就像是会功夫的。“你们刚赶路，快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做就好。” “那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应该做的。”说什么话，人家大老远地来给他们村做夫子。 * 悠然说于夫子需要时间休整，毕竟刚刚搬家，又带着两个孩子，需要时间适应是很正常的。 朱大伯和大哥也赞成。 于适才发现这十来岁的莫悠然有种不可小觑的本事，让人忽略她的年纪，信服她。 她也有着超于年龄的成熟稳重，做事情考虑的看似随意又隐藏着周全，待人真诚，让人很难拒绝。 他压抑着心底的迫切，既期待又害怕不过是梦一场。 这场梦，他等了五年。 他在铃铛镇买的东西送到了，整理行李，朱大嫂送来了新的被单床褥。 房间的床是上下两层，这样节约了空间，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厨房是临时共用的，莫钰光夫子是凯生的父亲，是莫悠然的大伯。 嫂子和凯生媳妇都在帮悠然家做衣裳。 悠然交待今天晚上在学堂吃饭，她们先回家看看情况。 杨花娇情况挺好，虽然有些担心他们，听到悠然的安排后包伯娘马上开始帮忙准备。 听到夫子是从上北村来的，包伯娘底头使劲揉面，天冷了吃米饭要搬到学堂还比较麻烦，不如做些馒头花卷什么的。 把莫路买的东西分类放好，爹已经出门干活了。 晚饭时间，包伯娘说什么都不肯和他们一起到学堂吃饭，悠然只当她e人，就没勉强，让她留饭菜在家里吃。 席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菜就馒头花卷，大伯娘还熬了一锅汤，菜就随便炒了几个，还有从云水谣打包回来的。朱大伯一家过来吃饭又带了不少菜和米饭。 酒足饭饱，于适才问朱大哥他的工作内容。 朱大伯老脸一红，转头问悠然。 说是悠然安排就好。 “于先生，你的任务呢就比较重，每天带孩子们运动一节课，大概一刻钟。最重要的是，还请先生教村民能防护，会自保，如果能攻击那更好了。” “这是……”不会是？ “当然不是，只是要保证村民的日常安全。不瞒先生，我与妹妹被坏人拐卖过。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加强村里的各种防御。再加上准备过冬，往年有些村子就被人偷抢打砸。” “那确实！” 舒新还不会说话，连喊救命都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这上禾村实际上，那么危险的吗？竟然有人敢拐卖孩子。 “朱大伯，我们要先集结各家精壮的青年巡逻。另外最好是全村都来运动，学好了呢能防身，再不济，也能强身健体。” “行！明天我们先把人叫上，大家商量一下。” “好！” “家佑，你除了上学念书，有空余时间可以帮我做些事情吗？摘辣椒，打兔草，甚至做衣服都可以。”悠然并没有和他说是有偿的。 “当然可以。什么是辣椒？” 第117章 做得对，没有错，不后悔 “一种菜。今天这顿我们没来得及做，明天你们去厂里吃饭应该能吃上。”包伯娘还不会做有辣椒的菜。 “好！”悠然既然叫他做，那应该是他都可以的，反正他闲着也无聊，还不如多去接触些。 “悠然，你那么忙晚上就别抄书了，现在我的时间充裕，我们的字贴也够用到放假了。” “哇，大伯你抄那么快？” “哪能啊，你朱大伯一家都帮忙抄呢。” “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 “哈哈哈，到时候晨练你也要带头啊。”钰光打趣道。 “嘿嘿，要的要的。”朱大伯红着脸，一看就是发生过什么趣事。 大家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学堂的屋里竟然有油灯，但是于适才没有点，安顿好两个孩子，自己摸黑翻到上架。 他睁着眼，想着那封信，那个人难道骗他？ 今晚莫路一家都来了，连两条狗都跟着。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叔，你会留在这里吗？”家佑知道他叔在等人。 “嗯，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家佑闭上眼睛，从悠然去他们家一开始，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闪现。 他们终于吃饱饭了，重点是那些是他们从没吃过的，这一日像过年似的，真像一场梦。 “叔你去哪我和妹妹就跟你去哪。” “先留在这里，如果你们想离开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们走。” “好。”他不想走，但是如果叔要等的人回家找不到他怎么办？ “快点睡吧，明天叔去打点柴。”悠然说让他们去厂里吃，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妥。 所以他也买了些玉米粒和粳米，还买了些黑米面。 手上的银两不多，离开前他几乎把全部家当留给了包氏。 包氏眼睛不好年纪又大了，没有人照顾实在是不妥，但是她一口回绝自己，说她不会离开上北村。 那是她的根。 她也在等人。 于适才不敢和她说太多，生怕自己不忍心，有些事情他要亲自确认。 于是，他来了上禾村，找一个答案。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里。 第一天，就集体睡了个懒觉。 他们穿好衣服出门洗漱的时候，碰到钰光嫂子提着菜篮子回来。 “你们起来啦，正好，你们收拾一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啊，我带你们去厂里认认路，再去一趟悠然家。” “嫂子。我们不小心睡过头了。”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别人。 “没事，肯定太累才会这样的，多适应几天就好了，再说了，明天娃娃们就要上学了，你们想睡懒觉都睡不了。” 说着她先到厨房，把温在锅里的早餐取出来。 “伯娘，等下我能带妹妹一起吗？”家佑有些担心，妹妹还小总不能自己在家。 “当然，过来吃东西，” 伯娘牵着舒新，把她抱上长凳，喂点水然后开始喂粥和小菜。 于家佑有些不习惯，带妹妹本来都是他做的，现在那么多人抢着照顾妹妹，他既难过又高兴。 “于先生，过来吃早饭。” “好，谢谢嫂子。” “小事，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说着又专心喂舒新，瞧这小姑娘多漂亮，就是有些瘦。 慢慢养肯定会长肉肉的。就像悠然两姐妹一样。 一听到要去悠然家，两个男人趷饭的速度更快了。 “慢点慢点，今天先去熟悉环境，也不是非得今天干活不可。” 伯娘当他们着急想要去帮忙。 现在服装厂确实比较忙，只是她们都慢慢熟练不少，相信很快就能把产量赶上来。 昨晚悠然让她早上迟点去厂里，先带着于先生他们熟悉一下环境。 还是悠然想得周到，这于先生无亲无故，又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肯定诸多不便。 以后家里多帮衬着些，让他们好好在这生活。 于家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夫子夫妻二人长得都慈眉善目的，他们的儿子却似个黑脸阎王。 他和妹妹都很害怕凯生夫子。 “伯娘，你们要做很多衣裳吗？”于家佑昨天晚上无意间听到她和悠然聊天，很是好奇。 “家佑。”于适才出声制止。 “于先生，没事。孩子只是好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这事，毕竟，真的除了她婆婆一家，谁都待过服装厂。 “我们村做衣裳，近的，卖在村里，远的卖到上京，当时因为产量赶不出来，所以村里人都到服装厂帮忙过。” “这么厉害！卖到上京？”上京，他还是听叔叔讲过几次而已，只知道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嗯，伯娘现在也觉得自己变厉害了，毕竟没回村之前我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能做衣裳卖到上京去的。”说完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现在自己是这个想法。 “你们好好念书，好好锻炼身体，以后也一定会在那个时刻觉得自己很厉害。” 于适才没想到嫂子一个农村妇人，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 听她一番话，甚至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做得对，没有错，不后悔。 没多久，他们先来到辣椒酱厂。 伯娘领着他们参观一圈，带他们到食堂，他们还没从一群统一着装，只露着眼睛的人正在忙着什么，到可以容纳很多人一起吃饭的大房子。伯娘说这叫员工食堂。 天呐。这太震撼了，他们都看到些什么。 听伯娘的意思，这个只是个小厂，服装厂那边规模还要大一些。 于适才也非常震惊，他这前一直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世面，哪怕回乡，也没有遗憾。 今日一见，他才惊觉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 幸好他选择跳出来。 “伯娘，我一定好好念书。” “乖孩子。”伯娘摸摸家佑的脑袋。 于家佑羞红了脸。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他已经十岁，虚岁十二了。 转念一想，伯娘的儿子凯生哥都已经成家当夫子了，伯娘觉得自己是小孩子那倒正常了。 “悠然家有点儿远。” “她家也像我们这前，住在最远的地方吗？” 伯娘：“……” 第118章 动物园 “汪汪汪！”狮子一样的狗狗见到来人叫了几声就往屋里跑去。 于家佑看呆了，这是什么狗？那么大只！ 于舒新有些害怕，紧紧攥着伯娘的手。 伯娘蹲下抱起她。 “不怕，这是悠然家养的狗，叫豆丁，很通人性的。” 于适才牵着家佑，如果他没看错，这是一只没成年的藏獒。 这里居然有藏獒！上京富贵人家都养得较少，更偏北的军营，养得比较多。 藏獒吃得不多又非常忠诚，是好狗。 “豆丁，家里来客人了是吗？”悠然和晓菊出门迎接。 “你们来了，快请进。”两条狗把两个姑娘护在中间摇着尾巴。 一条威武一条帅气。 院子种着两棵山楂树，有个大石桌，旁边有几个石凳。 还栽着其他果树，院子两侧还有不少鲜花。 现在的各色菊花开得正艳。 包伯娘端来茶水和零食，放在石桌上，给客人倒水。 于适才只觉得身体血液逆行，眼眶瞬间红了。 “于先生，你不舒服吗？” 于适才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受了什么委屈吗？ 不对，他一个硬汉，这是想哭，瞧这眼睛。 他认识包伯娘！ 这是巧合吗？ 但是包伯娘好像并不认识他。 “没事。”声音有些哑。 “悠然，那我先回服装厂那边，等下于先生自己带孩子们去辣椒厂就行。” “好咧，今天麻烦伯娘了。这几批衣裳赶出来给大家放假。” “真的吗？那感情好。我得快点回去和大伙说这个好消息。” 休息是为了做出更好的成绩。 不能只看着眼前的东西，要看远一些。 “回去吧，咱们以后也要一起早上晨练。” “啊？我们也要吗？”伯娘有些吃惊。 “嗯 ，一起。没有好身体可不行。” 一旁的于适才石化了。怎么他还要教一群大姐大娘吗？ 这，一开始也没说啊。 他真不敢想。 晓菊带着舒新喂兔子，喂鸽子。 他们家还有鸡，有牛，有马，整个动物圈！ 那两条成精的狗，咧着嘴蹲坐在一旁，跟听得懂他们聊天一样。 不对不对，想什么呢。他应该怎么办，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那个人说得没错，幸好他选择了相信。 不能暴露，他要慢慢来。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 “家佑哥，你来看，这种草，一天割一担，三十文钱。如果是摘辣椒，大概要半天时间，也是三十文一天。村里的思亮哥，帮我家砍柴火三十文一天，大人五十文一天。你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内容，当然，如果当天没有那种活就不选。比如，辣椒不是天天有的摘的，兔草每天都需要。” 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于家佑比自己大半岁。 “这，我是来帮忙的，不用付银子。” “你付出劳动当然会有回报，放心吧，没有多给你，其他人也一样的。” “可是。”这钱也太好赚了吧！割一担兔草居然三十文！不是三文是三十文！ “等你长大些还有其他很多工作可以选择，报酬和难度是匹配的。” “于先生，休息日如果有时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到辣椒酱厂或者服装厂，甚至村里朱三伯那边帮忙，他是木匠，近期他也忙。平时有什么招工的信息，都会张贴在学校宣传栏那边，你需要的话多留意。” “好！”于适才觉得这真的太适合他了，毕竟他现在身无长物，急需赚钱。 更重要的是，有了多接触的好理由。 “阿姐，一会我带小黄出去。”他们家小牛犊现在慢慢吃得比较多，要带到远些地方吃草。 “好的，注意安全。中午带伯娘一起去食堂那边吃饭，不想在家里做的话。” 在哪里开伙都是一样的，但是大锅的米锅小锅的菜，大锅米饭更好吃。 担心于家两个孩子不适应，悠然决定今天先跟他们一起。 “悠然，那我今天做什么？” “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在哪里吃饭，去哪里割草什么的。一会我们绕路去我家地里让你认一下地方。” 成年兔子的草，苜蓿是不能长期单独食用的，提摩西草江边有很多，还可以加一些蒲公英。 于家佑还真不知道兔子还吃得那么讲究，他没养过兔子。 但是叔叔打过不少野兔，野外的兔子，应该没那么讲究吧。 瞧瞧这家养的兔子，肥成一团，肯定比野兔更好吃。 “对了，舒新，晓菊姐姐有些旧衣裳，你别嫌弃，等过些日子再请伯娘她们做几套新衣裳。” 杨花娇昨晚上帮忙收拾出来，有些还是比较新的。不过给舒新还是有些长了，包伯娘昨天晚上点灯把衣袖裤管都折短缝好。 “谢谢。”于适才没想到她们考虑得那么细致。昨天嫂子还拿了新的被子给他们。 “不谢，时间差不多，我们准备去加工厂，今天还要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汪汪汪。” 一出要出门，豆丁和金毛可来劲了，自己叼来牵绳。 套好绳子，让它俩带路到辣椒田看看，最近气漫温低，辣椒长势没那么好了。 还要再过两天左右才能摘。 地里稀稀拉拉有人在摘辣椒，远远看到悠然带着狗，打过招呼继续干活。 “家佑哥，你要不要去试试。”悠然指着地里的辣椒，“我们摘几个吃。” “这种长的叫二荆条，旁边那边朝天的小米辣。像这种就是足够成熟的，把它们摘下来，摘过辣椒的手千万不要擦眼睛。” “这么多，都是你家的吗？” “这里是的，但是我家种的不算多，现在村里都种了。对了，土豆大家也都种上了，再过两个月估计有时候需要找人挖土豆。” 其实悠然家的土豆还没有挖完，最近事情多，娘又怀着身子，活是干不完的，慢慢来吧。 “种这么多辣椒，是要卖吗？”于家佑摘了几个用衣服兜着。 “对啊，新鲜的留不久所以有些做成酱，可以送到其他地方卖。” 其实如果产量够高她可以与钱掌柜商量一下送到铃铛镇。 毕竟她们在铃铛镇休整的时候，觉得那也不错。 至于烤鸭，等产量稳定再考虑吧。 第119章 别样练习 悠然还是去镇上打铁铺又下单定两个烤炉。 老板喜笑颜开，他可没忘记，这金主可是云水谣的人。 有了经验他这次一点都不怵，第二日就到铃铛镇请大哥去了。 一周后，于先生正式在学堂当夫子。 于家佑和于舒新分别在不同班级念书。 上禾村学堂第一次全校师生做早操。 早操的动作简单易学，老少皆宜，一整套八个动作，但是认真做完一遍，身子居然暖洋洋的。 于适才一开始是排斥的，这动作强度对他来说简直太弱了。 但是悠然说村里的老人孩子底子比较差，先慢慢练起来，让他在运动课的时候再有针对性的增加训练难度。 他想想也对，他现在又不是操练士兵。 孩子们对新来的夫子相当好奇，特别是在运动课，于先生给他们表演了一套拳法。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动作时而凌厉时而迷幻引得孩子们纷纷鼓掌叫好！ 他们也想学！真威风。 于是第一节运动课，孩子们开始扎马步。 好动的孩子似乎在运动方面更有天赋，只见他们大汗淋漓，却没人耍赖退出。 女娃娃这边体能明显差一些，于先生隔一会让她们停下休息一下。 一天天的适应，如今男女形成了一股竞争的风气，娃娃们的耐力变好了。 村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家的娃儿去上个学，饭量居然变大那么多！ 这念书确实也算是体力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也开始操练后，随之被打开的胃口，把自己都吓一跳。 村民不只要跟着做早操，还每天十几个人要跟着于先生学习拳脚，近身搏斗，甚至还有侦察。 于适才在悠然提出这个想法时很想问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转念一想，都是普通村民，大家拿着锄头铁锹练习的，有什么好顾忌的。 只是慢慢的，路线似乎偏离了他的想像。 由悠然提起的演习开始。 每周会安排几个人，扮演各种坏人角色。于是，今天这家鸡少了一只，明天那家炒菜的锅铲失踪了，大家合理怀疑身边的人，甚至化身福尔摩斯，分析案件头头是道。 这不，某人正小心翼翼在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当家的，你是不是找这个？” 只见他媳妇提着个钱兜子，沉甸甸地，一看就不老少银两。 “嗨，孩儿娘，我只是想取点儿打壶酒。” “是嘛是嘛！娃儿们快点来！”一声令下，不只家里的娃娃，大哥弟弟都来了，那么多人三两下就把“贼人”制服了。 “老实交待，还有多少同伙？”早看他不正常了！ “没有，我不是！” “还敢嘴硬，带去审，你不招，等下你同伙把你供出来可别后悔。” 男子心头一跳，怎么伍子他们也被抓住了吗？ 他们这次的任务除了偷家里的贵重物品，还要保证不被识破。 如果失败，他们就有很长时间不能扮演“坏人”。 还是扮演“坏人”过瘾。 最终，这组演员全部落网下线。 一轮一轮的扮演，村里人警惕性有了很大提高，进入全民反诈时代。 村里开始有人员戴着红袖章巡逻。 * “不知道这村长想什么，怎么能老是让人整日在村里晃来晃去！”陆氏各种看不惯，她是不会跟着运动的。 “哼，娘，不管他们，反正又不让咱去。我听蒙二娘说，学堂附近晚上有人跳舞，我们也去瞧瞧吧。” “呸，年纪那么大，穿红戴绿扭来扭去，成何体统。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吧。” 她才不要和那些人一起，她自己在家里跳！ “娘，那我去看看。”想想又有些怕黑便让当家的陪自己。 这一陪让她后悔极了。他们半路居然碰到了柳寡妇！ 她也是要去跳舞的。 仇人想见份外眼红，当然只有小陆氏当柳寡妇是仇人。 柳寡妇可从没把小陆氏放在眼里。 她也觉得当初自己被猪屎蒙了眼，怎么和莫玉宗睡了呢？ 这怎么看怎么恶心。 那莫路比他强上不知多少倍！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不上呢？ 年轻果然不懂事。实际上，这差异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 算了，听说学堂新来的武夫子长得不错，她平日做操离得有些远并没有看清楚长相。 但是远远看那身材是不错的。 感觉比她那姘头优越不少。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跟着村里的老人跳广场舞，为的就是近距离多看看于夫子。 不过这于夫子晚上很少会出操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估计在照顾两个孩子。 真可惜了，大好男子一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 也不知道他成亲没有，如果没有，谁家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啊。 哼，她一定要想想办法，把这于夫子搞到手。 “狐狸精！”小陆氏大骂柳寡妇不要脸。 换来阿宗不悦的白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不过能让小陆氏争风吃醋，他又觉得轻飘飘。 已经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确实应该多出来走走。 想着想着居然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这阿宗倒是凭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上禾村广场舞。 这下好了，天天到场比下地干活要勤快得多。 陆氏气不过，也跟着出门，她就不信了！ 村里人虽然知道陆氏这为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初确实了抚养过莫路，她们倒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不刻意亲近，已经是最大体面。 但陆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她总是当别人故意，为了巴结莫路一家，才对她敌意那么大。 这天回家，陆氏不小心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躺了在半个月。 悠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厂里最后一批羽绒服做完要放假准备过年了。 这是她穿过来第一个新年。 辣椒酱也暂停制作，地里红透的辣椒直接晒干，烘干，磨成辣椒面。 云水瑶钱掌柜和刘管事没在，听说到上京去了。 店里倒还是有条不紊，他们没有那么快收工，大年三十也会有人订餐。 悠然这边没有任何囤积的货物。 明年再战吧。忙了大半年，好好休息几天。 给员工发了资金，过节费，过年的礼品。 于先生打算今年也要在上禾村过年，他们要回村也不容易。 第120章 新衣 舒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哥哥在来了上禾村，有了那么多新衣裳，先是晓菊姐姐的旧衣服，后面花娇婶又给他们做了好几套。 前几天，悠然姐姐又拿了两件羽绒服给他们。 她甚至有点期待天冷些，这样她就能穿上新的羽绒服了。 于家佑看着天天臭美的妹妹，宠溺地摸摸头。 他看看手里的字帖，认真誊抄一份，字歪歪扭扭还没怎么成型，但是夫子说他进步很大，表扬他念书很认真。 于家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话居然是出自凯生夫子。 学堂也放假了，于适才最近忙着上山砍柴。 于家佑带着妹妹到悠然家帮忙割兔草，还有喂鸭子。 食堂也关门了。悠然让他们到家里吃饭，一开始于适才不同意，但是悠然说需要他们帮忙做事，才肯接受。 包伯娘也很喜欢家佑和舒新。 她总觉得于夫子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来。直到有天悠然闲聊时说起，她突然心好痛。 她娘还好吗？ 那几日她情绪一直很低落。 这日，莫路陪着花娇回娘家。 家里只剩悠然和包伯娘。 “伯娘，你认识于先生吗？我的意思是于先生也是上北村的，你要不要跟他回去一趟？” “什么？”包伯娘双手紧张地搓起来。 “上次我们去上北村的时候，碰到一位老奶奶，她眼睛不太好。” 包伯娘眼泪不停流下。 “伯娘，你别哭，明天回去看看。我已经和于先生打好招呼了，如果奶奶愿意可以接来这边过年，如果她不愿意，你可以在家陪她过年。”果然，奶奶应该是包伯娘的娘亲。 “悠然，我，我不是。”包伯娘不知所措，她不是想离开这。 “伯娘，既然你来了这，这就是你家，你随时可以回来，我们需要你帮忙。” 这一夜，失眠的人又多了一个。 于适才躺在床上，头枕着手，一声叹息。 她想起自己了。 悠然请他帮忙带着她回家看娘亲。他答应了，他确实不放心不下。 清早他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悠然家，他们已经装好马车，居然快塞满一车！大包小包。 悠然一家四口，两条狗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包伯娘上了车，看着车里的东西，心里暖暖胀胀的，这有不少东西是昨天莫路夫妻特意买回来的。 还有不少是从花娇娘家拿回来的。 “伯娘，这，这怎么那么多东西！”于家佑看着小山一样的行李。 “咱们回村过年。”他们把马车都拿走了，莫路他们肯定很不方便。 “于先生！”云水谣蒙哥在村口远远打招呼。 “哎，蒙兄弟，今天怎么会过来?”悠然不是说已经放假了吗？ “没事，我把车赶过来，你们放心回去过年！明年见！” 于适才这才想起来他们的马车！嗨。 包氏归心似箭，她已经太多年，以至于有时候她会欺骗自己，娘亲已经不在了。 她没有脸面回去，后来，她再也有能力回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为何家里只的娘亲一个人。 这些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舒新靠在包氏身旁，睡着了。 包氏昨晚整夜都没睡着，现在也困得不行，没一会也睡着了。 于家佑实在无聊就出外面和叔叔一起赶车。 “叔，咱们过完年还来吗？” “怎么了？你担心叔不回来了？” “叔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叔，包伯娘，不是，包婶就是你要找的人吗？”他是要叫婶吗？ 这口改得于适才有点开心，怎么能是伯娘，又叫他叔叔？ 他没有和她明说 ，怕吓着她。 等了那么长时间，不介意再多等等。 眼下，陪老人过好年，一切年后再说。 她会回上禾村的，他太了解她。 与她卖身悠然家无关。他看得出来，她在悠然家，过得很开心，自在。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会守在她身边。 “你喜欢包婶婶吗？” “喜欢！叔叔喜欢的我们都喜欢。” 况且，他觉得婶婶是好人，和花娇婶婶一样好。 于适才什么都没说，但是上扬的嘴角显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明媚。 晓菊是他的贵人，当然还有写信给他的人，那个人，和悠然家什么关系？ 上北村在上禾村正北方，马车也要走个大半天但是实际直线距离并不算远。 可温度却低不少。 以至于半路不得不休息吃些东西，再添些衣服。 烙饼太冷了，于适才找了些枯草，刨了一个大圈，这才放心起火，将饼子烤热，再温一下水。 “家佑，拿去给大家分一分。” 冻手冻脚，吃一点热乎的饼子配杯热水，瞬间被温暖到。 好像变天了，起了风，呼呼大作，天色暗沉，下雨就更麻烦了，这还没走一半的路程。 于适才立刻用铁锹铲了土把火扑灭，他们要尽快赶路。 “大家上车。” 包氏抱着孩子立刻钻回车内，给孩子们整理好衣裳。 马车比刚才快了不少。 这荒郊野岭，下大雨可难办了。 现在得赶紧到镇上，才行。 包氏打开一个包袱，居然是两套崭新的羽绒服，黑色的面料绣着暗红的花纹。 坐位最底下居然放了一件蓑衣！万幸！ 包氏立即把蓑衣拿到车外。 “先生，你先披着。”包氏并不知道路程还有多远。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车里！”他赶车速度不算慢，等下不小心容易晃倒。 “快，啊！”包氏一个没坐稳，眼看就要往前扑。 于适才来不及多想把包氏抱在怀里，“嗯。”撞击得有些猛烈，于适才胸口的些闷痛，但是旋即是美人在怀的心动。 “先生，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包氏挣扎坐起来，不安地看着自己撞上的地方，刚伸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停在半空。 “没事，你先坐好。扶稳。”于适才压抑下心里的悸动。 越往北云层更低，实在不行，他们只能到附近躲雨。 等雨小些再赶路。 于适才放慢了速度，她刚才，吓坏了吧。 “欣儿，你还记得我吗？”于适才不敢看身边的人。 “嗯，前阵子悠然说你是上北村的时候，想起来了，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 包氏有点心酸。 那年她才9岁，小小的身板背着弟弟，光着脚丫子，每天跟在村里的孩子后面找野菜。 因为她动作慢，总是只能挖别人挖过后不要的，不是太小就是太老。 于适才经常把自己挖到的给她，这样回家就能少挨爹打骂。 第121章 永远的等待 那日子真苦啊。 包家和于家本来是挨着的邻居，于适才从懂事起，便看到包文欣整日灰头土脸，弟弟似乎总是挂在她的身上。 爹娘白天不在家，家里只留着少量的食物，她总是省着留给弟弟。 她怕水，不敢跟村里的孩子下水摸鱼，会跟着去挖野菜，自己总是偷偷跟着。 她被村里小孩欺负，为保护她自己被毛孩子不小心打到鼻子，出老多血。 毛孩子害怕事情搞大了撒腿就跑。 包文欣紧张得泪流满面。 “于适才！你，怎么办，流那么多血，你会不会死。” 当时他想，自己不会死，却有种幸福的眩晕。 他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于文欣给他带来了水，用野芋艿叶子包着。 她去了江边！ 最后她背着弟弟搀扶着自己回家。 他以为他们能这样平安长大，他再长大些，就能保护好她，村里那里欺负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可是，他爹娘突然要搬家，搬到村里最东边去，离包家有些距离。 于适才开始担心，担心她爹总是打她，担心她没有吃的。 他把窝窝头偷偷省下来，白天偷偷带给她。 “适才，谢谢你！小时候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包文欣觉得把话说开，心里好受多了。 她一直欠着一句感谢。 在他身上，她得到过最渴求的珍爱。 是她晦暗的童年里，唯一一缕阳光。 直到多年后，哪怕她遭遇了种种，却没想过结束生命。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于适才没有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前路的乌云竟然变得有些稀薄，慢慢散开。 “文欣，你弟弟不在了。” 包文欣没满13岁便被包父许了人家，当时她弟弟病重，包氏拿她换钱给弟弟治病。 哪怕包父，也不知道她嫁到哪里，只知道是给北方一个地主续弦。 于适才以为的北方，是上京以北。 年满15，大历大招兵，于适才便跟着堂哥一起进了军营。 一去就是十年。 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包文欣对弟弟不在的这个事实，早有心理准备。 阿娘怀弟弟的时候身子很不好，弟弟生下非常弱小，经常生病。 爹总是喝酒，喝醉后总是打骂她和娘没照顾好弟弟。 有次不小心，居然把娘推到了烤火的炉子里。 娘的脚烫破了皮，流脓不止，生生躺了十几天。 “你，你别误会，我说你弟弟不在，是你爹带他走的。”不是死了。 原来爹是走了。 娘为什么不走呢？娘怎么会舍得不走呢？ “欣儿，伯娘在等你。”我也是。 包文欣转头不让于适才看到自己的眼泪。 娘等了她多久？ 她怎么笃定自己能活着回来呢？ 马车驶出一片树林，终于来到宽敞些的官道。 “再往前走一柱香的时音间就到铃铛镇了。” 到了铃铛镇，离家就不远了。 “嗯。”她现在不敢想娘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单从悠然与她说，“奶奶眼睛不太好。”就能让她心如刀绞。 一个眼睛不好的老人，独自守着破败的屋子，一个个日出日落，她有多煎熬？ 她还记得家门前那一道矮墙，夏天爬满紫色的野牵牛花。 娘和她说，只要她记着路，就能回家。 家，她曾经的家。 爱她却懦弱的娘亲，粗暴冷漠的爹，如今，都过去了。 只有她娘还在。 经历过那么多，如今的她不能说看开，早就学会接受。 娘，你一定要等我！ 这次，换我给你一个家。 于适才离开的时候把钱和粮食都留给了包伯娘，他当时没有松口说自己可能有文欣的消息，害怕老人白高兴一场。 如今好了，这个消息是真的！ 他们终于等到欣儿回家了。 “适才，于叔和婶子还好吗？”印象里模糊的夫妻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怜悯。 是极好的人。 “他们，不在了。”离家十年，发生太多的事，当年的叛逆和冲动，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对爹娘，他是有愧的。 “对，对不起。”包文欣有些错愕。 家里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过得怎么样，是否成家，舒新和家佑两个孩子。 “家佑和舒新是我侄子侄女。他们爹娘出事了，所以跟着我。”堂兄与他，也有着过命的交情。 堂兄最终没能回家，嫂子走了，但是却留下两个孩子。 他最终决定回家，除了要等她，还有为了这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这些年，可以说出生入死，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一批一批，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这段时间在上禾村的日常，仿佛是水流进有裂缝的石头。 原来还能这样活着。 “欣儿，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其实大家还活着，就已经够了。他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但是，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包文欣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想必说自己过得还不错，现在却沦为奴籍。 “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了！” 起码他是没有想过，他们俩能一起回家。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嗯！都过去了。”她从去了上禾村还真正觉得自己真的放下了。 晚上也能安睡，醒来知道自己在何方。 “你在悠然家，住得还习惯吗？”按他的了解，悠然他们不像难相处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回家，给他们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连家中唯一一辆马车也给他们用。 “嗯 ，东家一家都很好相处。”这些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回了悠然的家。 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把娘亲接到上禾村。 "叔，咱们到哪里了？"于家佑揉着惺忪的眼睛。 “过了铃铛镇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 一刻钟，漫长又短暂。 * 和儿时记忆里一模一样破旧的矮墙，烟雾缭绕。 冬天，果然没了牵牛花。 “砰砰砰。”包文欣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欣儿，你小心些。”于适文知道此时的她听不进。 家里的门没有关，只是屋里漆黑一片。 “娘！娘，你在家吗？” 屋里没有人。 包文欣转了一圈，冰冷的灶台，柴火也没有，米缸有些玉米碴子，已经有些发霉。 没有厨房，没在屋里，娘去哪里了？ 第122章 母女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娘却不知去向。 包文欣坐立难安。 于适文安慰她别着急，自己把东西搬到屋里，立刻到村里找人。 天色完全暗下来，包文欣生火烧了一锅水。柴火是于适文回家拉过来的。 “窸窸窣窣。叭。” “娘！”只见娘满头灰，低头把一小捆柴火放在墙角。眼睛无光，瞳孔混浊，脚下一深一浅。听到声音后猛的抬起头。 “娘，我是欣儿，我回来看你了！”包文欣冲上前扶着娘亲。 “你，你说什么？”老夫子颤抖着双手，摸着包文欣的脸，一遍一遍确认。 “欣儿，欣儿，真的是欣儿！你这死孩子，你还知道回家！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说着抱着包文欣痛哭。 她是真的害怕，怕再也等不到自己的女儿。 “娘不哭，我回来了，不哭了。” 悠然和她说过：老人家，不能太过于激动。 “你小心脚下，我给你洗把脸。” “奶奶好。”于家佑已经帮忙打好一盆温水。 “你是家佑？” “是的奶奶，你看我们又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包文欣娘亲，没有名字，从她嫁给爹，村里人便唤她包氏。 以前她也问过娘亲名字，娘亲笑笑说她也不知道。 有一段时间她跟晓菊和悠然到食堂吃饭，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喊彼此名字。 一开始她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她发现，名字才是她自己的！ 不是谁的妻，不是谁的娘亲。 只是最单纯的自己。 轻轻擦拭娘的脸，抹掉满头灰尘。 马上动手做饭。 他们拿了很多吃食，今天晚上，把烙的饼热一下，再熬一锅稠的粥。 包奶奶摸到米缸，慢慢掏出一个布包，居然是几个米糕，不知道留了多久。 塞给包文欣，这是她特意留的。 以前欣儿小时候，什么东西都不舍得吃，老是想省给弟弟。 她见过女儿偷偷看别人吃米糕的样子。 后来儿子当家的没了，再后来她的眼睛不好了。 但她从没忘记欣儿那渴望的眼神。 所以哪怕她手上银两不多，有人进城她总是请人帮忙带一两块米糕。 “娘亲，我现在和于家小子都是在上禾村做事，离咱这，有些距离。这次我们回家过年，娘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我，我不去了，去了给你添麻烦。”包氏觉得自己心愿已了，能等回女儿，她心满意足。 不敢想要更多。 “娘，咱先不想这些，我给你洗头洗澡吧。” “行行行。对了，于家小子呢？”娃儿都在，是一起回来的吧？ “他到村里找你了，天那么晚了，你不在家，我们都很担心，你眼睛又不好。” “我习惯了，就是去找点柴火。天黑不黑的，没差别。” 听得包文欣心里很不好受。她怎么能放心让娘自己留在这里。 “婶，你回来了！”于适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回来了，快点一起吃点东西吧。” 屋里已经全黑，没有灯，只能靠着柴火，燃着一点点亮光。 于适文三两口扫完便起身帮忙整理行李，给孩子们铺床，今晚先在这休息。 离近些方便照顾。 包文欣给娘洗好头发，身子，给她换上自己带回来的衣服，再穿上羽绒服外套。 包氏不安地摩挲着面料，这摸着就不便宜，让女儿破费了。 “娘，这是我东家送你的。你也见过我东家，上次他们过来请于适文，请他到上禾村当夫子，你还有印象吗？” “哦，原来是他们。”当初还是她告诉他们于家的位置，也和他们说于适才不会离开上北村。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才会跟着离开？ “娘，今天我们赶路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包氏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屋里竟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被子有些单薄。 幸好他们带了被子床单足够多。 再穿着一件薄羽绒马甲睡，已经很暖和了。 包氏看着熟睡的女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会疼。不是梦。 她听人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像做梦一样。 灵魂会出窍，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到的人，在留恋的地方徘徊。 这还是执念累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实现的。 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闭上双眼。 这简单又漫长的生活，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显现。 “娘，别害怕，欣儿在。” 包氏听到呢喃，睁开了眼，黑漆漆一片。果然是梦。 “娘，你睡不着吗？” 包文欣握着娘亲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蹭到娘亲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她总喜欢贴近娘亲睡觉。 “欣儿，娘总觉得，这是个梦。” “娘，你摸摸我。”包文欣把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欣儿真的回来了。” “欣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娘，我现在过得很好。东家人都很好，不然我也不能回家陪您过年呐。只是我刚到东家那不久，暂时还没办法把您一起带过去，但是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把您接过去。您一定要等我！” 包文欣现在的活并不多，或者是她动作麻利，等她回去她想问问东家她能不能也给羽绒服厂做衣裳，如果可以，能挣些钱给娘亲租个房子。 娘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她实在是不放心。 “欣儿，那于家小子和你。” “娘，于适才是村里的先生，以后咱就叫他于先生吧。他小时候很照顾我，救过女儿一命。” “哎，都是娘不好。” “娘，别那么想，你在欣儿心里，很好。” 有娘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哪怕她现在在东家家里过得很好，她始终觉得，自己飘在半空，没有根，心里不踏实。 “娘，我东家夫人怀孕了，日子还小，所以我过段时间会有些忙，我尽量赶在春季农忙之后再回来一趟。” 包氏瘦得皮包骨，头发已花白，好在精神算是不错。 “睡吧睡吧，今天肯定累坏了。”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进城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 如今心愿已了。欣儿现在的处境，自己只会拖累她。 “娘，有您在，我就有娘！”包文欣何尝不知娘亲的想法。 二十几年的分离，并不能把感情磨淡。 第123章 儿子还是那个儿 上京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街上集市热闹非凡。 大人拜访亲朋好友，大点的孩儿已经放假，小些的娃娃整日撒欢，一般在这种时候，大人也由着孩子的性子。 一年到头，都要放松一下。 靖南山与王爷难得坐在书房，今日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和谐。 苏锦宁走进书房瞧到这一幕居然有些不适应。 身后的嬷嬷手里的托盘上有两盅汤，是苏锦宁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王爷，先歇一会，喝点汤。” “好。”王靖王爷站起身活动活动，眼睛不自觉看着坐在一旁边的靖南山。 “南山，可是遇到什么难题？” 他这儿子有问题，他们已经一周左右没有吵架了。 以前他说一句儿子回两名，现在他问一句说一句，还是特别敷衍那种。 “孩儿，母后给你选的那些画像，可有中意的？” “母后中意哪个，要给父王安排侧室吗？” “混账东西。你就这么和你母后说话吗？” 靖王爷大怒。 “王爷。”苏锦宁扯了扯王爷袖子，示意他先别着急。好不容易安静几日，又准备过年，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父王，母后，你们成亲之前可有认识？” 他都不知道听母后念叨过多少次，版本大差不差。 父王贵为天潢贵胄，却是与母妃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请皇叔赐婚。 他是没办法与陌生人同床共枕，而且，他现在才14岁！ 是不是因为平日里总是他处理王府各种杂事让母妃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既然如此，母妃还是应该忙起来。 “你问这干什么，这和让你选姑娘有什么冲突吗？” “父王，母妃，过完年我打算去宗学念书。家里的事还请母妃多费心。”靖南山放好书。 “好端端的怎么要去宗学了呢？”再大一岁宗学都不收了。 再说当初是谁说打死都不去宗学的。 “人是会变的，我就去一年。” “夫人，那王府这边就劳你费心了。”王爷是特别希望靖南山去读书的。 读书总比整日在外做生意好。 苏锦宁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哪里懂那些玩意儿。到时候不给败光了啊。 “母后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帮手，你只需要每月盯一下账单即可。” “最好是这样！喝汤吧，该凉了。” 云水谣和同仁堂，靖南山已经布好局，明年，他有把握在保持中突破。 母妃只需要处理王府在上京明面上的小铺面，难不倒她，但是确实能分散母后不少注意力，总是盯着他，他压力有些大。 “母后你也别多虑，我下学也能帮忙的。母后这几日，还得准备一下宫宴的礼物。” “啊，这个！王爷，您看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这送礼，牵扯的问题可就多了，这十足的技术活。儿子怎么能直接把这活丢给自己呢？ 靖南山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悠哉悠哉翻页，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好似从云水谣年终聚餐后喝醉，就再也没出过王府。 还是靠信鸽与吕东离联系。 苏锦宁知道这事，所以某天她以为自己多心了，怎么感觉信鸽出入似乎有些频繁。 她这儿子不会来真的吧？ 她更加不敢提议让他陪自己去吕府。 青岭镇云水谣 钱掌柜展开手里的信纸，看完，点火烧灭。 哎呦这祖宗！ 简直就是个活爹！当时在铃铛镇他怎么自己不去呢？ 他一个土埋半截的人，哎呀呀。 算了，豁出去了。 钱掌柜又整日光顾打铁铺。 一连几日，铁铺老板受不了了。 还是要和莫姑娘商量才是！ 钱掌柜是过来人，他懂。 选了一个收辣椒的日子，钱掌柜又到了上禾村。 这次竟然是坐着牛车去的，牛车上还码着一些上京的小玩意。 最重要的，还有一摞书，一大叠纸。 上禾村，地里种了菜，土豆，辣椒。 活算是最轻松的了。 现在最忙碌的，反而是朱三伯家。 院子里都是帮工，连悠然和思亮都在。 他们已经赶制出不少各种难度的鲁班锁。 这鲁班锁，悠然送过一盒简单版给雅思，雅思来信说她非常喜欢，她在上京的小伙伴都非常眼馋。 商机无限，这锁不仅制作相对简单运输无损耗。 悠然埋头画了初中高，进阶四个版本一共144款！ 当初朱三伯收到第一份图纸的时候赞不绝口，没想到没过多久，悠然竟又拿出那么多份图纸！ 他花了一个多月才做完一整套。 按悠然要求，每一款都刻上标志，暗纹。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多招了十几个人，一起制作。终于在今日，完成了十五套。 一套，悠然出给三伯二十五两。这个是巨资。 朱三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鲁班锁，怎么就比脱谷机还贵！ 孩子们手上钱不少但是却没时间花，当他们看着三伯（叔）处理他们完成的小木条，像变戏法似的，别提多神奇了。 悠然自己留下一套，托钱掌柜找镖局，送一套给雅思。剩下的23套，全部运到上京，售价50两。 “二十三套鲁班锁已送至，售价每套靖南山五十两。” 靖南山看着手中的信纸，笑出了声。 很好！果然知道什么钱容易赚了！ 靖南山取出一张纸，写了几句话塞进信封。 “来人。” “少爷，”随从行礼。 “把信送趣宝楼娄掌柜。另外这几日盯着些，青岭镇镖师一到立刻通知我！” 他也想要一套！ * 等待的时间果然有些难熬。 “如此浮躁，能成什么大事！来与父王对对弈。” 靖南山叹了一口气。 “父王，请！”沉住气，好好对弈。 “父王，等下我有点事。” 靖王爷：“……” 靖王爷瞥了一眼，他这儿子什么时候话那么多。 慢慢地靖王爷居然有些吃力。 靖南山像个没事人一样落子，每一子都是不加思索，这什么态度，但是慢慢的，靖王爷便发现不对劲，对方轻而易举破了他的围堵，逼得自己不得不转攻为守。 “启禀王爷，世子。镖师来了。” 靖南山立即弹起。 “父王，改日再战。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旋即与随从一起消失。 留言靖王爷风中凌乱。 他看着残局，发呆。 第124章 老子也要玩 留下一套鲁班锁，靖南山便让人离开了。 一套居然那么多！ 幸好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悠然啊悠然，你还是不明白！ * 趣宝楼 娄掌柜小心翼翼将四盒鲁班锁陈列在一楼的展示柜台上。 旁边列着牌子“鲁班锁 一百两一套”。 清晨，楼里人还不是很多。 但是进来有人都围着展柜。 "这个鲁班锁？是怎么玩的，这么贵？" “可不是吗？看着就一些木条。” “你们看这上面有标识，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知道了！张兄，你这外套上就有！”身穿宝蓝色羽绒服的公子正是太尉嫡子秦朗。 秦朗心想看来这就是大冷天还出门该得的奖励。 “什么？”这个叫张兄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这东西是上禾村的，你们看这标识，可不就和羽绒外套上一样嘛！” 上禾村出品，必是精品。 “娄掌柜，我要一套！”先买下来，这看着是送孩子的！ “张兄，这个是”秦朗附耳不知道说了什么。 “娄掌柜，我也要一套，不，我要两套。”这张公子这回倒是很小声。 秦朗没想到这张兄竟然一下子要了两套。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加一套的时候，娄掌柜抱歉和大家说，因为量很少，所以一个人限购一套。而且一天只有五套。 张兄有些遗憾，但秦朗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有点害怕父亲知道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这套玩具。 一盒初级版的鲁班锁被拆开，靖南山没费什么时间就组装完成。 中级，嗯 ，稍微花点时间。 高级，拆了一个，嗯 好像有点忘记了，没拆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这小玩意儿还挺有意思，怪不得雅思那么喜欢呢。 “南山，你父王，嗯，这个是什么东西？”苏锦宁被桌上散落的小木条吸引住了，在她印象里，她儿子不应该喜欢这种。 “鲁班锁。娘，你玩这个。”靖南山把初级的推给母后。 “这个也是吗？”苏锦宁忘记她刚才要做什么了，拉过椅子仔细研究起来。 这小小木条没有什么机关，但是散开后想组成原来的样子却是不容易。 “这是给小孩子的吧！”初级对苏锦宁来说没有压力，这让她信心满满。 “嗯 ，要不，你玩这个？” “好！” 母子两对着一堆小木块，一坐便忘记了时间。 “怎么回事，还要本王亲自来请吗？你们一个两个，到底要不要吃饭，不饿吗？” 靖王爷心想自己那粗心王妃，说找儿子，结果把自己也弄丢了。 “你们在忙什么？” “王爷，你来得正好，帮我玩这个！”苏锦宁玩手上这个锁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总是拼不成功。 “这个是什么？”看起来就不是他这个年龄该玩的东西。 “这个叫鲁班锁，你还别说，这比斗蛐蛐好玩！” “哼。”几个小木条，他才不相信，他搞不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 “王爷，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还真有些饿了。” 再不走不知道王爷要玩到什么时候。 “咱吃饱再来。” “行！” 这王府的饭桌上，头一次，各自吃饭，各自想着点什么。 问就是今天晚上的饭还行。 饭后一家人点着灯奋战。 物玩丧志，靖王爷心里暗叹。现在的孩子玩具都那么好了吗？ “这东西去哪买的？” “这，南山，这东西哪里买的。” “趣宝楼。听说那一天只卖五套。”怎么，父王是想要去买吗？ 如果他说是，自己倒是可以考虑给个折扣。 “一套多少钱？”还限购，这人有钱还不赚，真是神奇。 “据说一百两。” “一百两，怎么不去抢？” 虽然他对钱执念，但是这东西一百两，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就是几根木条吗？ “不玩了。宁儿，回去睡觉。” * 一天早，靖王爷亲临趣宝阁，更有趣的是，趣宝阁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 王爷只好让随从排队，自己在马车上等着。 前面那么多人，都是排队要买鲁班锁的吗？ 不对，那么贵的小玩意儿。 天不遂人愿，排到王爷的时候，五套鲁班锁早就被卖完了。 这下好了！ 靖王爷没买到鲁班锁的事情家喻户晓。 隔天皇上还专门把他留下，让他在一旁看自己玩。 真的是恶劣！ “哎，皇兄，这个不是这样。”靖王爷恨不得手把手教。 “哼，我明明快弄好了，你催什么。不对，你不是没买到吗，这关你玩过？”哈哈，皇上是很高兴的。他这皇弟还有买不到的东西！ 没买到东西确实让靖王爷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这玩意儿，皇上是怎么买到的？ 不行，他要再去试试。 于是，靖王爷两次亲临趣宝阁都没买到鲁班锁的消息席卷整个上京。 这消息一出，那些没有买到鲁班锁的客人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 你们瞧，连靖王爷都没买到，他甚至去了两次！ 趣宝阁其他产品也销量大涨，毕竟鲁班锁没买到，可以先和店里打好关系。 这鲁班锁什么时候有货什么时候上架，那妥妥的第一手资讯！ * 靖南山已经解锁了全部的级别，他当然听到父王去趣宝阁的消息。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于是，靖南山送出了自己手上这套锁，靖王爷的怒火一下就被浇灭了。 一想到儿子肯定是已经解锁才送给自己，便憋着一股劲。 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 终于赶在拿到的第二天，把所有都玩了一遍。 倒底是谁想出来这玩意儿，看着如此简单，却暗藏小心机，这个确实非常适合孩童。 咳咳，孩童？ 四百来个月的孩童也是适合的，瞅瞅，自己那傻王妃还在奋战最后几个进阶级的关卡。 自己想帮她，她还给自己甩脸。 “宁儿，南山最近不忙吗？”他这儿子最近整日在王府不外出不知道是怎么了。 “嗯 ，这不挺好的吗？他真的铁了心要去宗学了。” “嗯，去就去吧。”虽然年纪大了些，既然他有心想去，那也是好事。 总不能一直经商不干点正事。 再说了，他这王府，也没有多少铺面，让几个管事帮忙打理就行了。 第125章 冬藏 放假期间，悠然空出不少时间，终于能好好进神识看看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 水生居然变声了！ 真怀念之前的童声，现在，也许他也有些不适应，话更少了。 她只能慢慢探索，还好时间非常宽裕。莫路他们只当女儿太累了，所以多休息些。 大夫也是这么交待的。 药田大了一圈，当初她种下的人参都成了老参。灵泉的温度适宜。 水生种了不少土豆，他发现狗子特别喜欢吃。 悠然提醒水生，还是少些给狗子吃，长得太快扎眼。 现在的豆丁，长得像个守门的小石狮。 金毛也是，它们不会，已经成年了吧？ 黄芩，白术，黄芪，党参那些要安排上，这些娘亲孕期是可以用的。 让水生帮忙照料，他点点头。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晓菊，说孕期进补不能太过，不然胎儿过大不好生产。 神仙果然懂得不少，这都知道。 女人生娃，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现在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现在娘的身子已经有三个月了，按这边的风俗，可以告知外人。 但是悠然觉得还是要小心些。 冬天衣服穿得多些，还有就是日子不长，根本看不出来杨花娇有了身孕。 冬至早就过了，悠然家却没有时间做腊肉腊肠，得趁着这些日子没那么多活赶紧做一些。 起了个大早，悠然给外公外婆送个字条，腊八将近，请他们帮忙准备年猪了。 现在这天气，猪肉能留时间长，做成腊味更耐留了。 今年的年粽，也要在年前开始准备，不然过年谁愿意动手折腾啊。按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一是要吃素的。初二才能吃荤和杀生。 另外大年初二，要送人情粽。就是当年家里有丧事的人家里是不能包粽子的，都是村里人送粽子给他们。 在悠然没穿来之前，伍家有个爷爷过世。 人情这种东西，悠然以前很是反感。 觉得麻烦，自己不想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麻烦，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忽然觉得，麻烦与被麻烦都转变成了需要与被需要。 人可以享受独处，但是被需要，也能算一种慰藉。 也可能是悠然这身子年纪小，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大人比较能包容。 清晨，悠然起身时莫路已经煮好一锅玉米粥，背着背篓，牵着小黄和马准备出门。 菜地附近没有什么草了，得带到远些地方，顺道喂鸭子。 悠然洗漱后洗好衣裳，水井的水是温的，但是摸多冬天的水，水容易干裂。 不行，她要想想办法做点东西还抹手。 杨花娇与晓菊都已经起床了，早餐一个人一个水煮蛋，再喝点玉米粥，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阿姐，我们今天和思亮哥上山吧！” “我没提前和他说呢，过几日再去吧。”悠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咱们先去菜地把今天要吃的菜摘回家。” “好，我吃好了！我先去喂兔子。” 昨天的草还没吃完，今天再喂些菜叶子就够了，圈子有些小了，得再弄大些。 “晓菊，记得喂小青小蓝哈。” “好咧，记得的。” 小蓝已经出门一趟回来了，外公家，还算近。 “娘，今年我们家里过年吧。初二，回外婆家吗？” “回啊，那么近，我没事。”杨花娇觉得自己这胎真的和之前不一样，跟个没事人一样。悠然她们不提醒，自己都忘记有身孕这件事。 “嗯好的。”悠然自然能理解娘想回娘家的心情，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回一趟实在是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过得不好，回家只会让爹娘跟着操心。 现在比之前好过多了，没有难相处的婆婆，没有无理的妯娌兄弟。 还有自家当家的，也是个好的。这一点最是能安抚父母。 “娘，等咱家杀年猪，我也做些腊肉腊肠给外公他们尝尝。对了，还有血肠，哇，想得我心痒痒。” 血肠是这边杀年猪家家户户都会灌的，煮熟后同个宗族的每户分一点。 血肠这东西啊步骤都差不多，但是各家做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 但是这是孩子们冬季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虽然这可以当饭菜吃。 “好，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血肠了。” 其实不是她最喜欢吃，而是只有血肠她和晓菊才能分到一小截。 一想到这她总是会想起珍姐，当初施舍的眼神，分外薄凉。 陆氏的嘴脸就更不用说了，她是那种宁愿给外人吃也不肯给自己和阿妹的性格，不知道自己欠了她什么，她那么恨莫路一家。 今年过年，悠然是绝对不会回老家拜年的，可以给阿爷送吃食送衣服，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娘，今年咱家除了外婆家，还需要给谁拜年？” “你大伯家啊，大爷三爷家，村长家，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去阿爷家，咱就不去了吧。”杨花娇也不想见陆氏，新年就给自己添堵。 “嗯好！我不想去。”如果莫路要去就去，别叫上她就好。 杨花娇摇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娘也不想去。” “娘，你现在身子难受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和我们说。” 悠然是有些紧张了，她前两世的妹妹怀孕，从怀吐到生，可遭老罪了。 娃儿出生就是过敏体质，高需求宝宝，妹妹生产后与婆婆磨合不来，有些产后抑郁。 在娃一岁的时候成功离婚。 “感觉这娃娃挺体贴的，我没什么不舒服的。”相比怀晓菊，杨花娇确实觉得这将从没那么难受，也许当初怀晓菊的时候，自己身体太差了。 孕前的身体状况确实很重要，优生的重点除了基因，估计备孕什么的也重要。 现在杨花娇吃的不是特别多，喜酸辣。 休息得还比较好，脸色红润。 这天气很好睡觉，不会太冻，也不热。 如果降温悠然想试试烧炕。准备腊八了，气温估摸着没下过10度，这炕筑得感觉有点奢侈。 “娘，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 什么怀孕中产后的激素分泌问题，悠然是担心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第126章 冬季的山 午后的太阳很舒服，用外套盖着头，悠然倚着摇摇椅晒着太阳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即将过年，村里人下地少了，去瞧瞧自家的土豆，锄草，这都是些轻松的活。 家里的媳妇们开始到镇上扯布匹准备过年的新衣，往年没什么钱，能一人一套已经是顶好了。 今年家家都宽裕不少，到镇上都觉得东西没有之前贵了。 腊八，这边的也熬腊八粥，泡腊八蒜，还要杀鸡到祠堂祭拜。 花娇家现在这活都是莫路和悠然负责，她只管在边上稍微指挥一下。 晓菊每天坚持练字，照顾家里的小动物。 光每天不需要大人督促就主动练字这点，晓菊成了村里小孩子们的榜样。 村里孩子听到爹娘说最多的是，“你瞧瞧人家个悠然晓菊，你就不能学着点！” 悠然没想到自己还沾了晓菊的光。 晓菊比同龄的孩童要坐得住，性子稳很多。而且她特别听悠然的话。 学习之余，晓菊成了悠然的小尾巴。 提前和思亮哥打过招呼，明日他们想一起上山。 李大伯这阵跑山很勤，有时间一出去就好些天。 思亮哥最近没跟着，反倒是和娘亲种菜打柴。 听到悠然说她们想上山，倒答应明日一起。 现大山脚下应该没有什么了，这些日子都在砍柴火，这附近那座山都被他和阿娘搜刮得差不多了。 离得远那座山，他爹提醒过他不要自己过去，他便没去过。 * 这边的冬季并没有雪。 山上并不荒凉，相反的，灌木只是有些枯叶，高处一点的植物仍然郁郁葱葱。 没有一点冬季的自觉。 【这真的是，得多南方啊。】悠然心里感慨。 她前几世生活的地方有南有北，每个地方都有独特的魅力。 让人不得不感慨国家地大物博。 难道，这是vn？ 今年难道是暖冬？ “悠然，看路，小心点。”思亮提醒道。 “哦，好咧！”悠然回过神来。 “哇，那边好多油甘子！” 野生的油甘苦涩回甘，很少虫害，鸟也不吃。 很大一片都是果子，老人说吃多这种果子会败血，所以哪怕他们摘也不会摘很多。 “思亮哥，前面还有油甘吗?” “有啊，那边一大片，大家都不喜欢这果子。”思亮只有口渴又没有水的情况才会勉强自己吃几个。 “现在咱离家是不是有点远？”悠然想着不行今天先不摘果子，明天她要把板车推上来。 “嗯 。有点距离了。你想要这果子吗？” 思亮寻思如果悠然实在想摘，那可以先摘一小筐，他帮忙背着。 “嗯 ，我明天和爹再过来。” “阿姐，你喜欢吃这个吗？”它好苦。 “嗯 ，还不错！” 现代人改良后还用来榨汁呢！当然了，玩出花的还有苦瓜。 据说油甘汁能减肥，效果如何悠然不知道，但是确实是能解腻。 还有她很想要叶子，可以放枕头，小时候她睡过叶子枕，还是很舒服的。 思亮和晓菊觉得肯定是他们没吃对，难吃的东西悠然(阿姐)肯定不会惦记的。 明天他们也要跟着上山。 走了半天的路也没发现有什么动物的踪迹，不过悠然俩姐妹很外行，就算有估计也很难发现。 再说了凭他们俩个半大的孩子，想要抓住什么野味，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之前的野鸡真的纯纯运气。 前方左侧都是松树，松针落了不少，天气有些干燥。如果春天，应该会长些菌子什么的。 悠然本来菌子不熟悉，但是跟朋友进过一次山，甚至把卡式炉一起带着徒步。以前她是理解不了这种行为的，直到她听劝喝了一次菌汤。 冒些风险，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在这边，她会悠着点的。 她可能有主角光环，她身边的人就不知道了。 她娘亲还有身孕，可不能让她玩坏了。 “思亮哥，你有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吗？” 晓菊怀疑自己眼花了。 “松鼠，别怕，它们不伤人的。” 悠然定睛一看，果然，一只只身子仅有北方耗子那么一点点，尾巴比身子长，本来忙碌寻找松子，见到有人来都躲开了。 再往前，草丛里居然有干透的板栗外壳，像海胆外壳的尖尖。 板栗已经过季，掉地上炸开的板栗早就被动物吃光。今年事情太多，悠然她们没赶上。 “这种栗子很小，几乎没什么肉。”思亮用棍子把栗子外壳挑开。“在东边长有比较大的，今年没什么果，往年要多一些。” 老人说，果树也有大小年，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 现在家里粮食是不缺了，但是水果那些还是很少。 院子里也不过种了几样，而且今年除了山楂，其他都没有开花，更别说结果了。 悠然故意没有给果树灵泉，刚种就吃上果，这怎么都说不通。 嗯，春天，她能不能种油甘呢？ 然后，开发些油甘的吃食。 “思亮哥，李大伯跑山最近收获怎么样？” 悠然有些好奇，因为她们这一路上来，还真没见着什么，除了那些小松鼠。 “我爹去另一座山了，那山离这远，山顶过些日子会下雪。” 啊，居然下雪，悠然之前一直以为她们这是不会下雪的。 目前最低气温也的十度这样，现降降温山顶居然会下雪，那估计会有雾凇。 “山上偶尔有野猪，袍子什么的。” “野猪！”“野猪。”悠然不同于晓菊的兴奋，野猪的战斗力不可小觑。 “我爹不是一个人跑山的。”思亮连忙解释。 一个人碰到野猪，那还了得！ 况且像李大伯他们跑山和平时上山是有区别的，上山只在比较安全的范围，当天就可以回家。 跑山就不同了，一跑就十天半个月的，吃住都在这山上。 现在通信不发达，出个差还不安全，家里人是会很担心的，所以伯娘是不希望思亮跟着当家的上山。 但是呢，她又不擅长种养。 上次思亮摔到脚，李大伯心里也有些松动。 如果娃自己也不想跟着他打猎就算了，他们暂时给悠然家打点小零工补贴，比较自己赚的还稳定。 都是赚钱，这又稳定又安全，何必跟着自己上山风餐日宿。 思亮只是觉得，爹娘不为他的事情吵架便好。 第127章 油甘果 从山上回家，悠然心心念念那片油甘林。 背篓里装了些拐枣给晓菊解馋，她们还是没忍住，摘了半篓油甘果。 远远看到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爹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悠然很喜欢看村里炊烟，混着烧火的草木香味，能让她有种难以言表的归宿感。 与思亮哥分开后，俩姐妹加快速度往家里赶，现在天暗得快了很多，这算是冬天比较明显的变化。 “汪汪汪！” “汪汪汪！” 天呐，今天她们出门的时候爹带着豆丁和金毛出门方便，这两小子回家发现两个娃一整日都没在家，已经烦躁一天了。 这会看着这两人回家，明显去玩了，还没带上它们！ 两条狗冲到她们跟前打转转，低声发出“呜呜”声，很委屈。 “明天一起去！” “汪汪！” “汪！” “悠然，晓菊，你们回来了！” 杨花娇在给院子收拾晒干的萝卜条。 “娘，你放心，我来。”悠然快步上前，萝卜干码在簸箕里。 “没事，这很轻的。” “娘，萝卜干不沉但是这簸箕容易挡视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等我们来收。” “哎，行吧。”花娇知道悠然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的感觉和晓菊的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说，这女人怀孕当然要小心，但是她现在已经比村里其他孕妇好太多了。 她吃得好睡得好，还不干活，以前生晓菊的时候，真的是多难都熬过来了。 “娘，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悠然也许太过于紧张。 “嗯 ，悠然，你别太担心，明日李郎中过来帮我把脉。” 这个也是悠然要求的，这年代没有产检这回事。 怀孕什么的知识点都是口口相传，所以，就多了你现在怎么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怎么样。 “娘，你乖乖听李郎中的话。” “爹，我们回来了，做什么菜那么香？” “回来了，快点放东西洗手。今个儿村长大伯家杀猪了，送来了血肠和肉。” “哇！好香！”晓菊放下背篓。 狗子的饭菜莫路另外做了，炖肉的时候提前分好出来。 他之前还不知道，狗不能吃有油盐的饭菜。 洗过手晓菊先端饭菜喂狗。 悠然手里的萝卜干还不够干，再搓盐晒个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悠然和爹娘说了油甘果的事情，莫路很感兴趣。 这油甘以前在村里还挺多，当然都是野生的，大家都觉得实在是难吃便砍了不少。 他以前放牛遇到会吃几个。 这油甘确实，嘴再馋的孩子也不会贪吃。 听到悠然说想拉板车去摘，心里还嘀咕一下。 “爹，你们以前都咋吃的？” “直接吃啊，不然还能咋吃。” “直接挺苦还涩。我想摘来泡酸。” “这个还能做成酸的？那不就又酸又苦。”会好吃吗？ “酸的？”那她倒是想试试，如果酸辣也可以。 “是啊，娘，这个泡起来很快的。到时候我们卖到云水瑶去。” “啊?这个还能卖啊。”莫路有点不敢相信。 “嗯 ，我们先试试，反正油甘都是免费的。” “爹，明日你在家等李郎中，我们和思亮哥先去，李伯娘也一起不用担心我们，那片油甘林在山脚上去不远。” “好。” 晚睡前悠然又进神识，她想好就在这隐蔽的地方折腾她的护肤品那些东西，这里最安全。 今日水生居然睡着了，原来神仙也需要睡觉！ 悠然没打扰他，小心翼翼进到库房，看看有什么原料可以用。 护手霜她是没有做过，还真的是没有想过，有一天那种买各种护肤品都赠送的贴头，自己有一天居然要自己做！ 算起来比护手霜更紧急的是，想要做肥皂和洗发水。这些日子，她们洗头都是用草木灰沉淀的碱水，或者娘有空才能熬茶籽。 其实碱水茶籽那些并不是不好，只是太纯天然的东西，还是需要改良一下。 肥皂的制作很简单，这个是初中化学的一个简单置换反应——“皂化反应”。 碱液可以就地取材，过滤草木灰。油脂她打算用自己熬的猪油。结果搅拌的时候声音太大把不生吵醒了。 醒了正好，她搅拌得手有些酸，便让水生帮忙。 “你折腾些什么？” “水生，帮我，小心点别溅到你自己。” 水生看着一大盆乳白色的东西，总觉得有点恶心。 接过悠然手上的竹子刷子，按她的要求不停搅拌。 乳白色液体居然慢慢变稠，搅拌也有些阻力。 悠然眼看着差不多，给水生比了个大拇指，神仙果然天生神力。 这没一会，比她搅拌十几分钟还快。 在水生的帮助下，她把没凝结的肥皂液倒到准备好的竹筒。 大功告成。剩下的交给时间，只要等待肥皂成型切块就可以了。 “水生，帮我种些花可好？” “种什么花？”温饱已经解决了，开始种花弄草了？ “玫瑰，栀子花，茉莉花，薄荷，迷迭香，有什么就种什么！种好之后帮我采收。” 【我明天晚上还会过来】悠然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要向她飞来。 这肥皂，比羽绒服简单得多，她当时怎么没想着先做起来呢？ “对了，你要不要吃这个果？” 悠然心情不错，她给水生一把油甘果。 “这是什么？”水生没有见过。 “油甘果！” “哇，怎么这味道。”水生的脸皱成一团，想吐。 “忍一下，一会就甘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做个人吧，怎么给人吃这种东西！ “怎么样？”悠然有些期待，她想知道神仙对油甘果是什么反应。 “嗯，有点回甘了。” “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要！”水生一百个不乐意，他还真没吃过那么难吃的水果。 “我想卖这个东西！你帮我种一个山头吧。” “什么！”这玩意儿有人吃吗？还卖！已经开始可以任性创业了吗？ “你这什么表情，这果有那么难吃吗？”悠然觉得这个果痕，像人生！ 又苦又涩，但是却回甘。 “我肯定处理过才卖的。”悠然笑笑。 确实有些小众了。 今天她心情不错。 第128章 减肥 第二日悠然和晓菊起了个大早，做完三遍早操，她们才吃早餐背起背篓出门，狗子一前一后陪着。 与伯娘，思亮哥他们汇合后一起上山。 “悠然，那个油甘果真的能卖钱吗？”伯娘很是好奇，这玩意真的会有人愿意花钱买着吃吗？ “我也不太确定，就想着试一试吧。”这个镇，有钱人可能不太多。 “啊！”悠然也没有把握吗？“没事，反正就摘些果子，试试可能真能成呢。”伯娘转过头安慰悠然。 “嗯。对了伯娘，大伯回家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跑山这活就是这样，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也不知道收获怎么样。 “伯娘，准备过年了，你这边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做点东西。”悠然打算先做少量的肥皂试试水，毕竟要用油，成本可不低。 毕竟这和吃食无关，她不会再请云水谣帮忙。 这个是她自己的小产业。 “有空啊，这到小年还有好些天呢，我家没什么事情忙，思亮也可以帮忙。” 悠然想想确实是。 “那太好了！等我处理好油甘果就可以做其他东西。” 再过些日子肯定会降温，到时候肥皂凝固时间会缩短不少。 边聊边赶路，再加上熟悉了些，今天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在他们摘满背篓后莫路拉着板车载着几个箩筐赶到了。 喝了些水他们一起摘果。这小油甘果不算高，一个个长在树枝上，很容易摘。 只是确实是费些时间。 中午他们吃了些干粮，休息一会又继续摘果。 这一片油甘可不少。 “爹，这边有几棵小树，我想移回家里。” “你想种院子里？要不种院子外面？”这种果一般不种院子。 “是有什么说法吗？”悠然还真不知道还有这讲究。 “嗯，老人说苦果不适合种家里。”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种家里了。”她要种到神识里。 “你可以种到后院外边的地里。”莫路想了想既然女儿想种，换个地方离家也不远。 “嗯，好！” “我们晚点准备回家再挖。” 摘满六个箩筐，已经到下午。 悠然又让大家摘叶子，放满满一个布袋。 挖了好几棵小树苗，这才心满意足推着板车回家。 悠然让伯娘他们在家里吃饭，反正大伯不在家。 伯娘欣然答应，她还真的想在悠然家吃饭，自己做的不好吃。 他们到家的时候太阳准备下山。 莫路到后院挖坑准备种树，悠然和他交待了一下，便离开了。 八棵苗，悠然交待只栽六棵。 莫路虽然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多问。 悠然准备先做饭再去处理那些油甘果。 入冬后晚上他们基本都是吃饭，饼或者馒头。 不然晚上喝粥容易起夜。 把二荆条在为上烧熟把皮去掉，放进石钵，再放两个皮蛋，蒜，用石锤舂碎，泼点热油，再调个味，这就是最简单的擂辣椒。 再做个快手的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五花肉，香芹炒腊肉，这些都特别下饭，再来一个凉拌菠菜。 晚饭搞定！ “悠然，这个是什么？”看着有点奇怪，怎么直接放钵子里，还稀烂。 悠然做饭有时候，伯娘和思亮帮忙把油甘果洗净放在簸箕上晾干水。 “这个，是辣椒和皮蛋。” 辣椒大家都不陌生，只是这面目全非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那我试试。”伯娘夹起一丝辣椒。 “好吃！”伯娘配了一口米饭，辣椒居然还可以这样吃。 “我们家，阿姐做饭菜最好吃了！”晓菊夹着一片腊肉笑眯眯地说。 “是啊，悠然做饭比爹娘做的好吃。”杨花娇附和。 伯娘知道花娇有了身孕，由衷地为她高兴。 吃饱后伯娘准备他们回家，正巧碰到回家的牛和马。 他们就几日没来悠然家，怎么感觉这小牛长大那么多呢？ 这牛怕是要成精了，那么聪明吗？还会自己回家，居然还带着比自己还大的马。 这小牛长大了总放院子里可不行，莫路打算在后院建个牛棚。 悠然检查了今天的成果，洗漱后马上回房间睡觉。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验收昨天的成果。 肥皂早就凝固，需要把竹筒破开才能成功取出来。 这么一来这竹筒算是一次性的，还好这边什么不多，就竹林多！ 把肥皂分割成块，悠然立即使用。真不错，没有猪油味，也不会糊手相反的，泡沫丰富净手后很干净。 成功了。 水生好奇闻了闻肥皂，再用手指戳戳，这东西还真奇怪，凡人真麻烦。 “如果有花，那这肥皂就可以做成带花香味的。”这原味的肯定没有带香味的好了。 “居然还能这样。”他要快点种花。 “对了，帮我找地方种两棵油甘果。”悠然指着地上的小树苗。 “真的种啊！” “对啊，我们今天去摘了六箩筐。但是我还是觉得要种在这边保险些。” 这种哪里也没有人会偷吧，苦咧吧唧的。 “对了，你把豆丁它们喂太肥了，帮它俩减减肥才行。” 悠然知道豆丁和金毛很喜欢赖着水生，经常来这加餐。 “减肥？”是什么意思？ 今天这女人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是，就是字面的意思，怕它们太肥了会影响身体。” “怎么减?” "少吃多动。" 水生：“……” 从那以后，两条狗子白天狂奔于田野，晚上又在水生的监督下锻炼。 悠然家附近的耗子都没了。 两狗子得知是主人担心它们体型过胖才让它们增加运动强度后，主动控制住了嘴。 这一行为让莫路有些担心，狗子怕不是生病了吧。 悠然与莫路缘由后他才彻底放心，这狗子还要减肥！ 果然吃太好也不行。 “对了爹，那日李郎中来给娘检查怎么说？” 那日悠然居然忘记这事。 “哦，挺好了，李郎中说你娘情况挺好的，让我们不要担心，等过阵子他又会过来再帮忙看看。” 嗯 ，对头，产检一开始应该频繁点，中期少些，后期应该更频繁些。 “对了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产婆？” “李郎中说等七个月这样再去找，现在找太早怕人家忘记了。” 还能有这样的！ “那我们一定要多找几个！！” 第129章 沽酒偶遇 悠然今日与家人一起到镇上，买些生活用品。 她则需要采购处理油甘果的其他食材。 这油甘茶需要不少糖，糖在这个年代可不便宜，这成本噌噌就上来了。 泡油甘果，需要盐，糖。 最后是油甘果酒，则需要高度酒，糖。 这不论哪种做法，糖都无法替代。 莫路有些不放心花娇，便带着她到同仁堂给大夫瞧瞧，顺道抓点滋补的药。 晓菊自然是跟着爹娘一起，悠然自己先下车，他们约好一个时辰后在云水瑶碰头。 酒坊离得有些远，李大伯之前会沽多些回村转手卖给村里人。 但是她今天要买的，不是平时村里人爱喝的低度酒，她想要买些高度酒。 高度酒酒香浓郁，但是价格高，村里人很少会买。 酒坊老板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见是个小姑娘问价略微有些敷衍，这小姑娘甚至连酒壶都没带。 “赵老板，我家爷要的酒可有准备好？”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墨流香东家，方老爷府上那个和莫悠然抢过鸡的那个家仆。 不过，他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果然贵人多忘事，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她还真能记得住对方的样子，甚至声音。 虽然她不算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个记仇的人。 酒坊老板点头哈弯，“早准备好了，不是明日送到府上吗？” “行，你可千万要记得。”家仆看都没看悠然一眼便离开了。 “你到底要不要吗？”老板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因为是个小姑娘他早就发火了。 隔两间铺面还有另一家酒坊，悠然摇摇头打算换一家问问价。 “你不要在这东问西问什么。快点走别在这影响我做生意。”老板手拿鸡毛掸子扫过酒缸。 悠然只感觉他下一秒便会给自己来一下。 心里冷哼，她怎么就影响到他做生意了，就问了一下价格。刚才对方家还一副狗腿样，这换脸换得！ 果然看人下菜。 “哟，悠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循声望去，居然是珍姐，只见她穿着件桃红对襟夹袄，一手握着手绢，一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身边站着个丫鬟，手里提着不少东西。 天呐，什么鬼！悠然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要是她没记错，珍姐不是才14岁吗？ 14岁，不还是个孩子吗！怎么就怀孕了。这真的科学吗？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那方老爷，悠然一想起他那模样只觉得连脸上都长了鸡皮疙瘩。 “哑巴了，我问你怎么在这里？”珍姐不屑撇嘴有些得意，悠然这是嫉妒她吗？ “哦，来沽酒。” “赵老板，这是我妹妹，你可要给她算便宜点。” 珍姐假惺心提醒老板。 “啊，居然是方小娘家妹妹，真的是失敬失敬！” 方老爷对这方小娘甚是喜爱，而这小娘，似乎很喜欢逛街，经常在镇上走动，和各个商铺老板都混了个面熟。 “我走了。” 悠然还真不想和珍姐扯上什么关系。 “急什么啊？你们姐妹一场，好不容易遇到，何不坐下聊聊？”珍姐笑着捂嘴。 真别扭，悠然皱了皱眉，她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我还着急买点东西，没什么好聊了。再说姐你大着个肚子，还是回家好好养胎吧。” “你。哼！随便你吧。”珍姐厌恶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又立即变脸。 听说她这堂妹现在在村里混得风生水起，但是自己家却一日不如一日。 自从她嫁人后便没回过娘家，但是她会托人捎东西给娘亲，便也知道些村里的事情。 她甚至在老爷喝醉后听到，关于她这妹妹的事情。 虽然仅仅只言片语，但是她总觉得，莫悠然，与自己从来都是对手。 莫悠然还真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这堂姐记挂上了。 她们之间存在什么竞争关系？ 戏不要太多好不好？ 而且据她观察，方老爷只怕年纪不小，毛病不少。 关她什么事，要尊重他人命运。 莫悠然在隔壁的酒坊定了一缸高度酒，老板是个干瘦的伯娘。 这老板没有因为悠然是从刚才赵老板那边过来的就轻视她，也没因她是个孩子就坑她。 只是在听到悠然说要一缸连酒带缸的时候吓了一跳。 “老板，如果这酒我用着合适，到时候我想在你这边定，您看看能不能算便宜些？” “小姑娘，你是想要多少呢？”老板娘有些心惊，这青山镇有钱有势的人家，她还算是熟悉的，但她瞧这小姑娘面生得很。 再说了，哪个大户人家，让一个小姑娘出门买酒。 “嗯 ，现在我也说不好，那到时候我需要再说吧。您能帮我把这酒送到云水瑶吗？” “哦哦，是云水瑶的啊，当然可以。我们和刘管事还挺熟的。” 哦，刘管事爱酒，她没想到了那么巧。 这果酒，要是能做成功，也是要在云水瑶卖的。 别问为什么，云水瑶集结了有头有脸有钱消费那一波。 赵老板看着李娘子家送了一大缸酒出门，心想哪个财大气粗的人家要了这整缸酒。 他今天还没开张呢。 晦气。 都是因为今天来问价又不买的那个姑娘。 买了酒，糖，悠然来到云水瑶，爹娘要买的东西多又分散，肯定没有她那么快。 “钱掌柜！刘管事！”莫悠然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自从这两人去了上京，悠然这边也忙着就没有到镇上，便一直没见过面。 “莫姑娘！你来得正好！” "快先进来坐。" 刘管理连忙到后厨让厨子做几个菜。 钱掌柜取来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递给悠然。 “这。这是什么？”无功不受禄。 “你收着吧，这是咱云水瑶的规矩，东家给的。” “嗯？”话说感觉这盒子有点眼熟。 “东家为了感谢莫姑娘今年给云水瑶帮助，特意准备了小礼物，这个人人都有一份。” 还挺会来事。 “那，替我谢谢东家！” 有礼物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钱掌柜说的人人都有，那这礼物收着就没什么压力了。 礼物？她想起来了！ 她在铃铛镇还收了靖南山的礼物，也是一个盒子，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好像是有给爹娘的新年礼物。 第130章 探个究竟 悠然一家在云水瑶吃过饭才回上禾村，爹娘买了不少粮食只能请人先拉回家里。 主要都是给鸭子吃的米糠，玉米碎什么的，当然还有自己吃的白面，玉米粉那些七七八八，还给大伯家也买了不老少，当然还有悠然买的酒和糖。 花娇现在进一趟镇上不容易，买多些也经放。 晓菊进城多了，自然没了什么新鲜感。她觉得下回自己还是留家里，陪豆丁它们玩还比较有意思。 “爹，和你商量个事情。”今日悠然没躲进车里睡觉。 “怎么了？”莫路少见自家女儿那么郑重。 “爹，我想做个东西，但是呢，可能成本还有点高，我本来是想拿去卖的，但是现在觉得，销售渠道有点困难。” 一开始她做肥皂的时候，觉得材料简单！ 做了才发现，简单是简单，但是对普通百姓家来说，用猪油来洗手，想屁啊！ 这猪油金贵着呢。 果然不能面向普通人，那就是达官贵人，贪官巨商。这些，她目前不用想。 所以她的肥皂，不可能在青岭镇售卖！ 可是她当初想着不依靠云水瑶，那，只能先把这个项目搁浅。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多少有些不甘心。 “悠然，不行咱可以慢慢来。”只恨自己拖了孩子的后腿。 “爹，你别多想。我考虑清楚了，先做些样品，有门路的话再做，实在不行就再缓缓。”娘有了身孕，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好。” 毕竟水生的花也还没有种出来。 悠然回到车里，闭目养神间隙，看到神识里药田附近的花争奇斗艳。 好家伙，这么多！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吧。先做点出来探探路。 既然自己不是富二代官二代，那就想办法做一代吧，总得有人做。 官这个就暂时不用想，那就做富一代！ 悠然复盘了一次穿越过来后的生活。想要快速致富，那还真要靠作弊（神识），否则，只能慢慢折腾。 那明年，她就种些药材，希望靖南山别问那么多。 * “父王，之前您说各地藩王有异动？”靖南山想起他让药房备药的事情。 “嗯，只怕他们早就按耐不住。”靖王爷点头，他这儿子极少关注朝堂上的事务，今日是为何？ “会打仗吗？” 靖南山一丝不无奈，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藩王，都在积累力量。 大历如今的国力，再打仗，只怕会受到重创。 可是如果不战，只怕藩王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戍守边疆的军队冬季最是辛苦。 今年他们有一批羽绒服供给，但是这远远不够。 除此之外，粮食异常紧缺。 那程镇管当真是！ “父王，你可见过有一种农作物，可煮菜可当饭，亩产一千五百斤。” “你说什么？” “而且贫瘠之地也可种。” “亩产一千五！” “这还是孩儿保守估计。” “你在哪里听说的？” “不是听说的，孩儿吃过。” “你，你怎么不早说？！” “孩儿再等，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之前铃铛镇县令应该有盛奏折，但是迟迟不见有消息，父王可曾在朝堂之上听说过脱谷机？” “没有。”一听有问题靖王爷不便多说。 铃铛镇？有一点点耳熟。 靖南山：“……” 自己果然还太嫩，心太急了。 * 一行神秘的商队从上京出发，直达南方小镇。这商队一行五人风风火火，从寒冷的上京到这暖和的地方，居然有三人染了风寒。 真是见鬼了！ 这不是冬天吗？冬天怎么那么热。 他们的衣服又脱了一层。 “大哥，咱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 一边流汗一边鼻塞，一个长满络腮胡子朝他们的头头问话，微微有些喘。 头头五官粗犷，膘肥体壮，不像商人更像土匪头子，兄弟们叫他碗哥。 “嗯！找个客栈。”他们得休整一下，这越往南天气越暖和，却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身子黏糊糊的不说，脚下冻疮极痒。 走在路上，回头率非常高，路人的眼神好奇探究，却无人有胆搭讪。 即便如此，他们也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不是商队嘛！ 有文书的那种。 云水谣！这地方居然也有！ 那算起来这地方也不太偏僻，他们倒没有选择在那住，没什么别的原因，经费不足。 找了家比较偏的小客栈，一行人暂住下来。 休整一下大家分头行动，染风寒的人先去药铺抓药，另外两个在镇上支起了摊子，售卖他们从上京运过来的各种玩意儿。 这多新鲜呐。 五大三粗的男子售卖各种发饰，这反差感一下吸引了不少人。只是大家都围在远处观望着，几个大胆点的姑娘红着脸上前询价。 慢慢的远处围观的人也凑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菏，还别说，这外地的头饰还真的是精致。价钱也贵得吓人。 看热闹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少之又少。 “头，咱，咋卖这些？”红着脸问话的是个高瘦的小青年，大家叫他棍子哥。 碗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咋知道，爷吩咐的。”说是要掩人耳目，小心行事。 “啊，这。”他们爷不会故意整人的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居然南下。 南下就算了，这是干什么，卖些女子的玩意儿。 “别叨叨，我也烦，这鬼天气！” 早晚冻，中午热。 早晚人裹成粽子，中午又像夏天一般。 “阿嚏！”他揉揉发红的鼻子，痒得不行。 “头，咱不如，直接找县令去。就说……” 棍子凑到头头耳边。 “还是你小子机灵！”一巴掌拍到肩膀上，棍子的脸都要裂开了。 两人连忙收摊，折回客栈。 * 县令大人额头透着油光，手里捏着玉佩诚惶诚恐。 这堂下二人正是碗哥和棍子。 二人直接呈上王爷信物，大剌剌说明来意。 县令早就呈过奏折，上头却没有任何回话。 他不敢揣摩圣心，只当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居然的商队，不，不是商队。 是靖王爷的人，亲自上门问这脱谷机的事。 是福还是祸，他也拿不准。 第131章 来者何人 五人当天便整顿好了赶往青岭镇找程镇管，恰好程镇管外出。在启镇管的陪同下，五人入住了云水谣。 钱掌柜忙让后厨给五位上京到来的客人做几道招牌菜。 碗哥一行人从未到过此地，但是这云水谣的装修风格却与上京颇为相似，价格比上京要便宜一些。 也不知道这云水谣东家是谁，居然那么大手笔，上至天子脚下，下至这蛮荒边陲，都开有店。 “头，咱今晚在这住吗?”棍子话多些，其他人也很是好奇。 “先住着吧。”大不了自己贴补些,心里默默清点自己带的盘缠。 “要不咱还是换家店吧。” 这穷酸样，谁能想到是堂堂靖王府的护卫呢？ “阿嚏。是啊碗哥，咱吃个饭就走。”络腮胡男子也出声道。 店小二很快便把菜端了上来，道了句“客官请慢用”便退下了。 几个人看着桌了八菜一汤没敢动筷。 这些菜，是不是上错了，他们没有点那么多啊。 “听几位客人的口音，像是从上京来的。几位大人远道而来，今天当是我们云水谣给几位客人接风，客人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招呼我们。” 钱掌柜虽不认得这几个人，但是他们马车上的，包袱上的暗纹他是很熟悉了。 严格来说，算得上半个一家人了。 “这，如此，便多谢掌柜了。”碗哥站起身给钱掌柜行了礼。 “头，咱好像暴露了。”棍子压低声线。 “把好像去掉，来，你吃这个。”碗哥让一块骨头带血的鸡肉夹给棍子。 “这，这，这没熟！”如果是在野外，纯生的都能吃，但是现在不是啊！ “吃，再叨叨就多吃几块。”其他人一听自觉低头吃饭。 这云水谣青岭分号的招牌菜之一——白切鸡，被众人一致留到最后。 最后，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大家一人分分也把鸡肉给吃了。 这鸡肉居然鲜嫩爽滑，清淡爽口，特别的，有鸡味！ 酒足饭饱，一行人很没骨气的在云水谣住了一晚。 翌日等到程镇管，程镇管带他们吃过早茶才一起驱车去了上禾村。 眼见这路越走越偏僻，几个人心里有些迷糊。 这地方太荒凉，不过现在明明已经是冬季，野草树木居然都还是绿的，甚至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开放着。 上京白茫茫一片，树也光秃秃。 这一片绿给了他们很大的冲击，在铃铛镇，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直到他们到了上禾村。 在村口，一眼望去，除了绿，就是普通的小村庄。 可是，越往村里走就越觉得这小村庄不寻常。 下马车后，不对，应该是进村前，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村里大树下闲聊的老妇人，路边玩耍的孩童，看着怡然自得。 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一会，村长带着好几个村民便出来迎接。嗯 ，主要是迎接镇管。 程镇管给大伙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受宠若惊，怎么滴，他们这个小村庄，靖王爷竟然知道！ 那不是皇上的亲弟弟吗？ 哟，他们村那么出名的吗？与有荣焉。 朱大伯请镇管和几位大人移步村里的学堂，其他村民觉得没什么八卦好凑，便分散回家了。 “程镇管，各位大人好！”悠然本来在家泡油甘果的，被火急火燎的小超哥拉着跑。 跑了一会，微微有点喘，脸色越发红润，她盈盈行礼。 “莫姑娘，快起来。”程镇管虚扶了一把。 几个中年大汉本来直愣愣打量着眼前这小豆苗，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这才难为情转开脸。 “这，便是莫姑娘？”一个那么小的姑娘家家，居然是她设计的脱谷机？ “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碗大伯，常大伯，李大伯，伍大伯，棍子叔。” 众人：“……” “各位伯伯好。” 他们怎么就成了大伯了，自己年纪有这么大吗？ 不过眼前这小姑娘，应该是伯伯吧。 “不知几位伯伯来到我上禾村，有失远迎，还望各位海涵。” 这，是一个小村姑说的话吗？ “无防无防，我等奉王爷之命，特来村里，学习的。”碗哥本来想说查看的，看到棍子给他使眼色，话到嘴边，突然转转弯了。 一席话，在场的人都各有所思。 朱大伯笑笑道：“说来惭愧，我们村一直是整个青岭镇垫底的，这个事情程镇管最清楚了。” 要查看什么呢？ 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吧。 大历重农抑商，但是他们并没有不重农啊！相反，他们都是正经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悠然家经商？ 胡扯！要说经商，那是不是卖辣椒都算，就这？ “村长你过谦了。”碗哥收敛情绪，有些严肃。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几位伯伯，舟车劳顿，不如在我们这稍作休整。关于农事，我们村有几位长辈颇有心德。” “哦？”几位好奇心成功被吊起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朱大伯忽然明白了悠然的做法。 在村里成人班办起来后，悠然特意找了莫三婆，莫三伯，朱三伯等人来给成人班上课。 她们当中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给人当夫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开始大家说什么都不愿意，最后都乖乖去当了夫子，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当夫子，也是有物质奖励的！ “大伯，这些日子大家应该忙得差不多，明天让大家都来上课吧，夫子上公开课。” “好的！那我去贴个告示吧。” “上课？”众人不解。 “嗯 ，几位伯伯不是来学习吗？明天安排上课，今天先休息吧。” 朱大伯请悠然帮忙把人安置在服装厂，在辣椒酱厂的食堂吃饭。 饭菜是悠然家和朱大伯家一起做的。 悠然做了各种土豆，再擂辣椒皮蛋，西红柿炒蛋，蒜苗炒腊肉，再蒸了两笼馒头。 朱大伯家送了烙饼，骨头汤，白切鸡，扣肉，都是硬菜。 莫路也陪着一起用餐。 因为要安排明天的课程，悠然吃饱没一会便先离开了。 一整晚，狗子们都在与巡逻队工作。 几个夫子失眠了，还挺突然，他们要参加比赛。 听说奖励品是悠然赞助的。 一个个摩拳擦掌。 第132章 都来上课 教室里黑压压的人头，这让几位夫子相当紧张。 “大家不用担心，你们之前就上得很好，不管有多少人，就把底下的人当大白菜便好！” “好！”“行。” “悠然，那些官爷都在，我怕说错话。”莫三婆是夫子里最年长的。 她的嘴，村里的后长怕得不行。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有些话不该说。 “不担心的三婆，我会在旁边帮你的。” “你都会在旁边吗？”莫三伯忽然放下心来。 他要上的是如何养鸭子。 “是的，为了公平，你们每个人上课，我都会在旁边协助。还有，今天是有外人在，但是也没有关系，夫子也是凡人，说错话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我们本着相互学习来的嘛。” 几个准备上台的人，都定下心来。 也是，像悠然说的，他们只是抛砖引玉。 今天也算是给村里长脸了。 “我们在这边等候，一会我叫到人再上去。” * “各位老宾，各位乡亲，大家早上好！我是今天的司仪莫悠然，很荣幸今天能请到程镇管与几位大人一起，与我们一同探讨农业知识，下面让我们以热烈有掌声有请程镇管上台给我们请几句。有请！” 台下掌声雷鸣。 程镇管一愣，居然还有这差事。 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长脸的好时候嘛。 台下莫姑娘拿着碳棒在纸上刷刷画着什么。 “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共同参与这意义非凡的公开课。我今日也是个学子，让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成长，让我们的村民们，人人有饱饭吃，有暖衣穿，孩子有学上，老人有依。” “好！” “好！” 台下众人深感触动，鼓掌呐喊纷纷叫好。 程镇管也被这高涨的情绪感染，脸颊绯红。 悠然走上讲台，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有请第一位夫子，给我们带来，《辣椒培育及栽种技术指导》，大家掌声有请。” 莫三婆听到这雷鸣般的掌声，老脸吓白了。 悠然鼓励地朝她点点头，并且站她旁边帮忙把图纸固定在黑板上。 莫三婆稳了稳心神。 “大家好，我当家的是莫家的，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莫三婆。老三婆我活了大半辈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说当夫子，实在是不敢当。今天，我就想和大家一起分享，我在种植辣椒时学到的一些方法和技巧，有什么讲不到的地方，欢迎大家指出来。” “头，什么是辣椒？” 坐在教室后排的棍子不解，一脸懵逼看着周围的人端正坐着，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小棍子。 “我，我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咱们吃的那个，你们忘记了？”哥几个刻意压低了声音。 “辣椒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咱家家户户都种有，为什么每家的产量不一样呢？让我们带着这个问题，一起来开始今天的课程。大家请看图。” 莫三天用一条长小棍子指着黑板上的图片。 “首先咱们育苗的时候，要选饱满健康的种子，用温水泡一晚这样比较容易出芽。然后用悠然的泥团育苗法，每个泥团放两到三棵种子。有人知道泥团育苗法的优点吗？” “我知道！” “我知道！” 台下很多人把手举得高高。 “每一组，第二桌的学生，你来说说。” 被夫子点到名的人站起身子，红着脸，大声说“用泥团法可以省土地，移栽的时候提高成活率，还方便管理。” “没错！回答得很完整又清晰。” “头，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组在一起我真没听懂。” 其他四人：“……” 连一边的程镇管也一脸懵。 五人又觉得好了一些。 总算有人和自己差不多。 “移栽的时候，气温，栽种距离，土壤等等对辣椒都有非常重要的影响。移栽完成一定要浇一次定根水。接着就是修剪和中途施肥，关于修剪，我个人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该剪就剪了。我们也做过对比实验，发现及时剪枝的产量比不剪的要高很多。” “夫子，那剪的方法有什么讲究吗？”坐在中间位置的大哥问得大声又认真。 “好的，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没有人知道怎么打侧枝？” “我！” “我也知道。” 大家纷纷举手希望夫子看到自己。 夫子随便选了一个人作答。 “打掉长得弱的，小的，遮太阳的，留下强壮的。” “还有人有其他答案吗？” “头，他们？” “别那么多话，先听完。”碗哥夹着嗓子。 旁边的人不悦地看了棍子一眼，这个人话怎么那么多就不能好好听课吗？ 嗯等等，这人是谁？昨天没吃上瓜的村民甲用用碰了碰身边的同伴。 同伴低声和他说话。 哦。来者是客，但是，也不能扰乱课堂秩序啊。 害得他都没办法好好听课。 夫子说都讲到哪里了。 夫子拿着一株种在花盆里的辣椒，找人上去演示如何打侧枝。 结果上台的居然是小超。这小超动作利索，刷刷两下就把辣椒的枝侧摘下来。 整株辣椒看着变小一圈，除了主干，只留下两个侧枝。 “这个会不会太少枝了？” “不会，他都留了两呢！” “我也觉得。” “大家觉得这样打可以的请举手。” 台下超过大半的人都举手了，当然没举的也不是不同意。 也有可能像那六位，是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下面来公布答案。当然了这不是唯一的答案。留两个侧枝是合适的，如果种地里，甚至可以留3个这样，后期发现不合适再打也是可以的。” “哇哦，我就说嘛。之前上课的时候也讲过这个。” “是啊，我也记得。”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我们再一起探讨辣椒的施肥和采收。谢谢大家！”莫三婆站在讲台上给大家鞠躬。 台下有人全部起立，异口同声呼“谢谢夫子！” 同时大家给夫子送上掌声，经久不散。 莫三婆暗黄的脸蒙上一丝红晕，直到返回隔壁屋子都觉得踩在云朵上。 等教室气氛降下来，悠然站到讲台，让大家休息一柱香，接下来还有课程。 悠然下了讲台继续写写画画，手上的画纸已经翻了几页。 第133章 杂学 “莫姑娘，画啥呢？”程镇管不知道几时来到悠然身边。 只见他眼神一亮，这不是他自己嘛！ 这画得可太像了，虽然只是黑灰色调，但是太传神了。 “莫姑娘，这，这能不能送我一张。” 程镇管越看越喜欢。 “当然可以，我画了不少，您看看比较喜欢哪张。”悠然寻思着给镇管一份，然后请他签个名，留一份在学堂。 “这，居然有那么多张！” 还是不同的神态，就是刚才自己和夫子在台上的记录。 真厉害，这莫姑娘手里的炭棒仿佛有魔力，刷刷几下就成一幅画。 “程镇管，您和我透个底呗，那几个伯伯，倒底是。”敌还是友。 “靖王爷的人可以放心。”程镇管说得有些心虚，他也只是当县令的时候听自己上峰说过一些。 说他心系大历，为人正直，是他的榜样。 瞧程镇管这表情，悠然就知道自己白问了。 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借王爷的手，把土豆推广出去吧。 至于辣椒，看他们吧。 时间到，悠然上台。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钰昌夫子（莫三婆的三儿子）给我们讲讲如何养好鸭子！大家掌声欢迎。” “哇，今天真的是赚到了！” “就是说啊，我家正打算过完年买多点鸭苗。” “今年养鸭真的赚到了！” “可不是嘛！” 教室里大家双手都拍红了，一脸喜悦。 这个事情后排一行人算是听明白了。 养鸡养鸭，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普通农户谁家不养几只鸡鸭？ 这有什么好讲的。 “你们先听着，这个夫子啊，可不是养几只那么简单，听说啊，他最多的一次养了150多只呢！” 程镇管耐心给碗哥一队人解答。 “这么多！” 众人皆惊。 他们的认知里，农户一般都只养几只等蛋吃或者换些银两。 养那么多，得用多少粮食！ 昨天晚上村长喝大了，红着脸说他们村很多户家里连饱饭都吃不上，难道是诓他们？ “这不得喂很多粮食？” “咱们先听听看夫子怎么说。”程镇管也有些好奇。 这上禾村给他的惊喜真不少。 讲台上夫子早已做了开场白，豁，他们还真不应该开小差。 夫子在讲台上口吐莲花，台下的人兴奋得满脸通红。 知道这是在教养鸭，不知道还以为卖保健品忽悠老人喊“好，很好，越来越好！” “这鸭确实需要水，能养在江边，水塘也好，不过鸭舍一定要经常打扫。粪便要及时水清理，运到专门的地方发酵，沤肥可以用到庄稼地，辣椒土豆甚至青菜什么的。” “如果发现鸭子有生病一定及时把它们分开，不然会相互传染。这个大家养过鸡就明白，这鸡一发瘟，整笼都可能保不住。” “啊，可不是嘛，我家去年就死了五只鸡！” “夫子，那它们生病了咋整？” “对啊，我们也不知道它们生病呀。” “有人知道怎么样判断鸭子生病吗？” “吃少了！” “拉屎不正常。” “精神不好，老是窝着头。” “鸭毛松散。” “……” “大家说得都没错而且也很全面。鸭和人一样的，人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没胃口，没精神，有可能上吐下泻，浑身酸痛？” “鸭和人一样，也可能感了风寒。” “啊！” “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后排三个风寒还没好的人本来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激灵。怎么滴，他们和鸭子一样？ 人能吃药，鸭子也吃药吗？ “没错，人生病了要吃药，鸭得病了也要尽快分离开，对症下药。熬一些对症的汤药，喂它们。药方呢大家看黑板只供参考。” 大家齐刷刷抄写。有人盯着黑板思考。 怎么这么大间学堂，这些人都识字吗？ 程镇管心里一喜。 村民目不识丁，今日这学堂之人也是村里临时通知过来的，也有村民看到告示自发过来的。 不管哪种情况，现在的状况都超过几个的预想。 这种情况在下一节木工课，几个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阵子在上京大火的鲁班锁，竟然是从上禾村制作出来的！ 那一套一百两银子。 如今，夫子正在给全村人鲁班锁的制作工艺。 这，这东西是能这样公开的吗？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各种工匠，都是收徒！ 只有成为徒弟，才有可能从老师傅手上学东西。 不对，他们不是要学农业吗？为何又是养鸭又是做木工！ 现在都要学那么杂了吗？ 三节课直中午才落下帷幕。夫子们每人获得一个精致木盒。 还有一本精美的荣誉证书，一张他们上课时有画像。 “哇这画得也太像了！” “真的是！那个木盒子里边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那荣誉证书看着贼漂亮！” “莫三婆家真的是，厉害。” “可不是嘛，他们家今天就拿下两份礼物。” * 翌日，学堂板位上张贴程镇管亲签图片，还有夫子们手拿奖品证书的图片。 今日，莫悠然跟着她的五位劳工要去挖土豆，她终于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挖完了，感情她能预知有一天她能有身强体壮的帮手啊！ 瞧着一个个，一开始因为好奇，每起一株土豆感慨个不停。慢慢的，逐渐接受并且控制住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可不能在这小姑娘面前丢脸，说出去以后他们还怎么混。 莫悠然没管他们怎么想，免费的劳力不能错过，上午起完土豆，下午安排他们上山砍柴。 不是靖王爷家的人嘛，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送上些礼物就好了。 这五人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才这么点大，总是一副老成悠哉悠哉的样子，总让他们感觉有些熟悉。 砍柴什么的倒是难不倒他们，他们吃住都是莫悠然家包的，帮干点活倒是没有什么。 更何况，在上禾村的吃住甚至比在镇上要舒适得多。 只是不知道远在上京的靖王爷，看到自己家护卫那没见识的样，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第134章 拍什么卖 哪怕再不舍，五人还是在一周之后离开了上禾村。 临行前，悠然给五人三份行李，一份是王府的，一份是吕御史夫人的，一份是他们五人的。 悠然还给装了两箩筐土豆，村里送了一台脱谷机。 五人把上京那些首饰分别留给悠然和村长。 这首饰的分配在上禾村引起轩然大波。 这可是上京的首饰啊！ 大家看村长的眼神都变了，村长心知这要是处理得不好，他真会被戳着脊梁背骂。 这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的。 于是这上禾村的钟，敲响的频率要赶上学堂的了。 * 这次到场的不只各大姓代表，想来的都来了，就在学堂集中。 大小陆氏也到了，这会正倚在门边上嗑瓜子。 “娘，阿宗媳妇，你们过来家里坐会吧。” 钰光伯娘低眉顺耳，她真不敢想以陆氏和妯娌这性格，一会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阿钰媳妇，你去给我俩搬张椅子吧，我们就在这边看看。”陆氏这次相当客气。 “是啊大嫂，我们就瞧瞧热闹。” 小陆氏与陆氏对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她这大嫂啊，与她媳妇儿去服装厂干活那么长时间，肯定攒下不少钱子。 等下这首饰，没准她们也能蹭到。如果大哥在那就更好了！ 钰光伯娘心里暗叹一口气，今天怕这两人是憋着坏的。 毕竟快要过年了。 她返回厨房拿了一条长凳。 闹吧，她倒要看看，这俩人打算做什么。 今天当家的正好去了铃铛镇参加喜宴。 自己这婆婆要闹出什么花来。 人越来越多，莫路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凑热闹。 悠然从自家礼物里取了几支，添给了村长。 众人看到莫路父女，自动让出一条道。 陆氏看到，冷哼一声。 虽然分了家，但是他们做事做得也太难看了！ 羽绒服只给当家的送，自己与阿宗一家什么都没有。 有些村民拿鸭子，鸭毛去换衣服，自家那鸭子早就被吃光了。 再说了，她怎么拉得下脸去换，不应该是他们送上家给自己吗？ 她怕冷，莫路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存心的。 哼，一家野种。 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娘，要不咱直接问四叔家得了，我听说啊。”小陆氏凑在一起悄悄说。 “你说的是真的？” “传得有板有眼的，应该是真的。” “哼，这个赔钱货，拿那么多首饰干什么?”陆氏翻了个白眼，她如今在外人面前，也懒得装了。 因为她发现，村里人自从种了辣椒，她做什么其他人都是冷冷地看。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必再演戏了。 “娘，咱就问问，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呗。”小陆氏浅笑。 陆氏这人，她还不了解？ “怎么可能就算了？她一个姑娘家，到时候带着这些一出嫁，你两个儿子能捞到什么好？” 就算这阵子陆氏自己对两个孙子有意见，但是她始终没忘记，有好处要留给莫家的孙子。 孙女什么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还不是莫家的！ 小陆氏没在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如今家里的光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当家的每天雷打不动跳舞，回家倒头就睡。 一家人就靠着阿爷。 临近年关，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粮食已经不多，这怎么过年？ 过完年他们也熬不到第一季粮食丰收，青黄不接的日子，最是难熬。 如果今天，能拿到一两样首饰，他们再拿到镇上一转卖，兴许能换回不少粮食。 * “人到得差不多了，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看看这王府大人给的首饰该如何处置？”村长把首饰放在木盒子里。 “村长，这，我们也不懂得这价格，还真是不好处理。” “可不是，这些虽然是女人家的玩意，但是看着做工精美，怕是不少钱呢。” “咱们村，买得起的应该不多。” 围在内圈的是各姓当家的代表，妇女孩子多在外围瞧着。 女人，哪个不爱美，但是很多都知道家里的条件，谁会花大价钱买枝银钗，更别说那成套头面了。 平日里用得最多就是木钗。 众说分云，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好的方案。 村长期待的目光落在莫路和悠然面上。 莫路眉头紧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事不好办。 “这样如何？咱们先把这头面画下来，拿到镇上张贴，就说是靖王府赏赐的，来个竞价拍卖，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 “这样很好啊，换回银子也好！” “村长，感觉这法子可以啊！近年关了，镇上人很多的！” “是啊，而且镇上，有钱人肯定多些。” “行，我们就这么办。大家觉得怎么样？我们拿到镇上去拍卖，价高者得。同意得大家举手。” “什么！”大小陆氏傻了眼，什么拍卖，她们还以为能一大家分个一两份，现在倒好，要拿到镇上，还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不行，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众人齐刷刷看着大小陆氏。 “说说看，为什么不同意，你们有什么好想法？”朱大伯也不好驳了陆氏脸面，毕竟，她怎么说都算长自己一辈。 “这拍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大伙都不熟，万一被有心人作假可怎么办？” “那可不！”小陆氏附和。 “这，”老实说，朱大伯也不了解流程。 “莫奶奶，二伯娘，拍卖是这样操作的，首先我们先告知众人我们要拍卖的物品，自己出个底价，让众人自行加价，无人加价后最后加价者胜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整个过程 我们可以请官家做见证。” “哇。原来是这样，那听起来很公平。” “就是，而且咱们是卖家，肯定想卖个最好的价钱。” “莫五婆，这个方法可以啊，不然你们有什么好方法吗？” 眼见一边倒的架势，陆氏没有吭声。 心里却气得要死。 钰光伯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幸好！ 她可没钱给婆婆买什么头面。他家现在的粮食都要买，哪怕是莫路一家接济，但是也不能一直依赖人家。 明天春天他们就能种田了，到时候就不用买那么多粮食了。 第135章 上禾村真会来事 青岭镇最近可热闹了，一方面是临近年关，一方面是这上禾村准备在一周之后拍卖王府送给他们村的东西。 这是什么瓜！ 上京王府居然给了上禾村那么多赏赐。 这消息像长了腿，周边四个镇一共16个村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大家都想凑个热闹。 买下上京王爷的赏赐，他们是不敢想的。凑凑热闹，又不花钱！ 上禾村？ 不就是那个又有脱谷机，水车，又有辣椒，土豆的上禾村。 他们村今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各乡镇有些势力的家族卯着一股劲。 这可是个展现家族实力的好机会。 * 上京靖王府 “你瞅瞅，这个上禾村，不得了啊！”靖王爷把信纸递给靖南山。 “王府的赏赐，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卖多少银两！” 他们就那么缺钱？ “父王，这大历，比他们缺钱的人多了去了。”靖南山勾起嘴角。 没错，是她的风格！ 这节骨眼，要什么头面，当然是银子最实用！ “父王，要不，春天你和娘亲在安清阁开块地，种点菜什么的？” “你说什么，种菜吗？” “或者去郊外的庄子上打理几个月庄稼。” “荒唐！” 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吗？ “那你为何觉得上禾村这么做不妥？”靖南山直视靖王，没有忽略他眼底一丝慌张。 “父王，要不咱们真的可以试试去种种菜。” 于是，父子俩真的去隔壁院子开垦了一方荒地。 靖王和靖南山都没有干过农活，这锄头明明那么轻，没锄几下两人的手掌居然磨出大水泡。 衣服也沾满泥巴。 “你们两个干嘛！” 苏锦宁一脸不可思议，这父子俩不只没有吵架，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一起挖地？ “父王要不要歇会，明天再弄？”靖南山还不清楚他爹。 “歇什么歇，明日复明日。” “好。” 苏锦宁：“……” 就站在旁边看着吧。 不行，丫鬟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看。 翌日，靖王爷只觉得浑身酸痛。 皇兄居然又把他留下了，哎，他想躺一会。 “你是怎么了？”皇上看着靖王这脸，今天有点不对劲。 早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没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昨天翻地，身子痛吧。这多没面子！ “来人，赐座。” “多谢皇兄。”靖王爷一屁股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舒服地叹息。 “听说南山要上宗学？” “是啊，”靖王爷收敛心神，皇兄这消息不要太灵通。 “怎么突然想上宗学了？” “皇兄，实不相瞒，我与他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争吵了。” “哦！”皇上当然知道自己这皇弟的情况，父子二人那么长时间不争吵，着实令他好奇。 话说他这皇弟，本就是皇家奇葩独一份。 仅有一个王妃一个独子！无人说得动他。 这放在历代王朝，都是够奇葩的。 皇弟的儿子更奇葩，文不成武不就，偏喜欢到处游历，吃喝玩乐，这在上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他又和普通纨绔子弟不同，从小就帮着打理王府。 他这弟弟和弟媳真妥妥甩手掌柜。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 一周后，青岭镇街头人头攒动，街上各种小摊贩热情招呼客人。 大家今日汇聚到云水谣与烧烤摊转角空地。 只见一红色舞台已搭建好，周边摆着长凳，官府的衙役大哥配着大刀，拉着粗大的红绳，维持现场秩序。 今日两位镇管做见证人。 上禾村村长，带着六大姓氏代表，莫路父女都到了现场。还有不少上禾村村民，自发到镇上帮忙（看热闹）。 正午，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这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悠然除了同仁堂方掌柜其他一概不认识！ 两位镇管示意悠然可以开始。他们也没料到，今天如此热闹！ “各位大人，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现场。我是本次拍卖会司仪莫悠然。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共同见证一场艺术与价值的盛宴。” “如大家所知，拍卖会上的精美头面，均上京靖王府相赠，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拍卖会，不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次交流与分享的机会。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积极参与竞拍，积极为自己心仪的物品出价。现在，让我们一同开启这场精彩的拍卖会之旅。” “好！”众人激动鼓掌叫好。 “哇这小姑娘真厉害，听得我热血沸腾的。” 掌声停下后，莫悠然端出今日第一件拍卖品。 今日这前十款都是银制素钗和簪子，虽普通但是做工算是精良。 底价五两银子一支。 底价一出，观围上的民众抽了一口凉气。 五两银子一支！ 五两他们能买普通的二十支了！ “五两，我要一支！”人群里有个小丫鬟，小脸红彤彤甚是可爱。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众人让出一条道。 “好，请这位姐姐上台来挑选。” 小姑娘上台后外围的女子炸开锅。 “谁先拍下谁能先去选呐！” “还真是，那我，我要一支！”这女人扭着大腚上了舞台。 悠然一看，哟，这不是她那榜一婶方夫人嘛！ “夫人请。” 有人先出手，后面自然没有人加价，这还真是让悠然始料不及。 十支全部售出，坐在台下的人也没有人出价。这些人是何意？ “下面，我们来拍两对耳坠，大家请看，其中一对镶嵌了圆润的东珠。一对底价5两，有东珠的8两起拍。” “我出九两。”台下坐着的中年男子沉声应道。 “十两。”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 他一出声，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奶娃娃，怎么就来拍卖东西了，不会是乱起哄的吧。 “你们懂什么，知道那公子谁家的吗？” “谁家的？” “齐北镇关家的。” “齐北镇！天呐齐北镇的人都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这小娃可是齐北关家嫡长孙。” “这关家那么厉害，嫡长孙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十两还有人加价吗？十两第一次，十两第二次，十两第三次！成交！” 悠然敲响锣鼓。 第136章 卧虎藏龙 锣声一响，那对带东珠的耳环被小公子成功拍下。 中年男子倒也不生气，左右不过一对耳环，实在不行，他要另一对便宜的便是。 “我要另一对。”外围一个娇滴滴的孕妇戴着幂蓠，身旁跟着贴身丫鬟。 悠然循声望去，居然是个熟人。 “我出六两！”中年男子出价，这一对他得收了。 “ 小娘，咱要不要加价？”丫鬟脸色有些难看。 夫人就在现场，一会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少不了麻烦。 “七两！”声音透露着一丝颤抖。 七两，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哪怕对方多加一文，她也没有筹码了。 “八两！”中年男子也有一丝不奈，带东珠的才十两，这已经加到八两，如果还拿不下，那就亏大了。 “八两，八两还有人加价吗？八两第一次，八两第二次，八两第三次！八两成交！” “咯！”悠然敲响锣鼓。 只见那孕妇愤然离开，丫鬟紧跟其后。 悠然只当是一个小插曲，谁拍下对她来说没差。 她只要钱。 这两次竞价，让她意识到，从古至今，有实力的，都适合坐C位。 “县令大人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的。 只见县令大人带着县丞，主簿等人一起，身后紧跟着一众小吏。 “拜见县令大人！” “下官拜见县令大人！” 镇管与民众一起给县令大人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继续，继续！” 县令大人的到来让坐在台下的人坐直了身子。 这大人，不会也来拍卖东西的吧，如果是，他们谁敢加价呀？ “各位，下面要竞品是项圈，点缀着精致的宝石，底价20两！” “20两！” “哇！”围观的民众无人不感慨！ 不知道花落谁家。 “我出21两。” “我出22两。”台下的人开始躁动。 “25两！”铃铛镇明德轩院长。 他怎么也来了！ 这，众人还真不好再加价，得罪一明德轩的院长，不是明智之举。 “25两还有没有人加价？25两第一次，25两第二次，25两第三次！” “咚！25两成交！” 村长和大家站在舞台一侧给竞拍成功的人包好竞品。 一行人从一开始的震惊，本以为已经麻木，这会，25两银子！ 真行！ 这要是放在他们村，估计五两也没有人要！ 悠然可不管现在他们怎么想。 越后面的头面，越精美，价格越高也是正常的。 “各位，下面要竞拍的这款东珠项链，底价30两。” “各位想要竞拍的有心人，可以先上来看看这东珠的成色。”珍珠，在这个年代可不易得。 围观人群不再议论，说些什么呢？ 这些东西是靖王府出来，一件比一件贵重，也正常吧。 反正他们是买不起的。 居然不少人上台观看，有几个还忍不住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已酸！你们快点出价吧，我们就是要看看这项链到底最后值多少银两。 “35两！”居然是同仁房的方掌柜，这让悠然有一丝错愕。 方掌柜想要？早知道这样，自己可以送给他。 “36两！”场上关小公子加价。 “39两。”中年男子不加思索。 “40两。”方掌柜再次加价。 “42两。”　中年男子再次紧跟。 “45两！”小关公子咬牙切齿。 他是不是被坑了？ 怎么看着那男人那么不爽呢？还有这上台上的姑娘，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 “45两还有没有人加价?45两第一次，45两第二次，45两第三次！45两成交！” “咚！” “本次最后一项竞品，是镶嵌翡翠的璎珞，大家请看。”悠然拿着璎珞在舞台上展示一圈。 只见翡翠色泽鲜艳欲滴，绿得纯粹浓郁，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通透，纯净无瑕。 金属部分更是使用黄金打造，熠熠生辉。 “这件竞品，底价50两。请有缘人竞拍。” “55两！” “60两！” 要知道，翡翠玉石讲究眼缘。 成色好的极为难得。 而这项圈，又是金子，这怎么看怎么划算。 “65两！” 大家加价也积极不少。 “85两。”坐在角落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出价。 “嘶！”这怎么一下加那么多。 “那人是谁啊？” “谁知道，他好像都没有拍过其他的。” 关小公子没再加价，这已经超过他的心理价位，再说他今天也有收获，回家也能有个交待。 “85两还有人加价吗？85两第一次，85两第二次，85两第三次！85两成交！” “咚！” “恭喜这位公子拿下我们最后一件竞品。今日上禾村竞品皆拍卖完成，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 村长一一登记下拍卖人的信息，在镇管监督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各位大人，我们在云水谣设宴，还请大人赏脸。”悠然与村长他们商量过的。 村长和几家代表都是明事理之人，能请这些大人吃饭，这对他们村来说，是天大的荣耀。 “好，好！”县令大人松口后，其他大人也给他们道喜。 今天过后，更多的人知道上禾村。 那个又有辣椒又有拍卖会的村庄。 不只如此，起码对莫悠然来说，这次拍卖会，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这拍卖会上，还真是藏龙卧虎。 刚才她看了一眼村长登记账册。 “齐北镇：关永麟 东珠耳环 10两” “齐北镇：关永麟 东珠项链 50两” “齐北镇：杨志洁 璎珞 85两” 这齐北镇，在哪里？ 席间，觥筹交错，莫路喝得有些上头，脸色绯红。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 悠然以茶代酒，依次敬了各位大人，便安心吃饭菜。 * 云水谣另一间包间，关永麟和杨志洁竟坐在一起吃饭。 两人默默吃饭没什么交流。 这饭菜似乎比北齐美味，想必他们真的是饿坏了。 两人各怀心事，分头回房。 “公子，你说关小公子怎么会在这边？”随从将包袱放下。 “管他呢！反正爷要玩几天再回去。你如果着急回去可以跟关永麟先回去。”杨志洁毫无形象伸懒腰打哈欠。 真的是够了，这路赶得，现在就算什么公子来都不能拦他，他要睡觉！ 第137章 神秘回礼 碗哥一行人终于到了上京。 又从一身清凉转到臃肿肉粽。 这下好了，三个病号刚好，现在又双叒叕续上了。 得尽快回府，不然他们非冻死在外面不可。 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送出的礼物被莫悠然他们卖掉了，即使知道，他们觉得，挺好，本来那些就是要卖掉的，只是他们卖不掉。 王府 今日王爷又折腾新开垦的地了，天寒地冻，能种些什么呢？ 管家不敢说，只能时刻煨着红糖姜水，生怕王爷染了风寒。 “报，王爷，碗哥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行，你先下去吧。”王爷用温水净手，整理干净衣袍，这才起身去了前厅。 钟管家默默跟着。 “王爷，我等幸不辱命。” “好，好，好！钟管家，给他们喝些姜汤。” “是！” 钟管家给五人一人倒了一碗。 “谢王爷！” 靖南山与苏锦宁一起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王妃，世子。”一行人立刻放碗行礼。 “免礼，你们喝，你们喝。”苏锦宁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带回了什么？ 被王妃这样盯着，他们三两口把姜汤灌完。这下好了，比暖和还厉害，只觉得从胃到喉咙，滚烫。 “王爷，我们此次最主要去了南下铃铛镇和青岭镇，果然打听到了爷交待的物件。他们还送我们一台！” “王爷请看。” 堂下摆着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就是这台，脚踩着踏子稍微用力就可以脱谷。” “竟如此神奇！” “这些圆圆的是什么？”苏锦宁瞧着有些可爱，不过这玩意儿沾着点泥土。 “回王妃，这个是土豆。” “土豆？” “南山，这就是你说的亩产一千五的粮食？” “是的，就是这个！这食物非常神奇，适合各种烹饪方式，可炒煎炸煮，非常有饱腹感。” “老钟，你拿几个到厨房，今天我们试试，明日我要带给皇上。” “是，老奴这就去。” “钟叔，我想吃炸的！让厨房切手指那么粗再油炸。” “好好！” 他还真没见过个东西，不知道后厨能不能做出来。 “这两个大箱子和这几个包袱有什么？”苏锦宁对吃有兴趣缺缺。 碗哥上前打开一个。 “王爷，王妃，这个是上禾村一个叫莫路的青年，他们送给王府的礼物，另一箱是他们托我们转交吕御史的。这几个包袱说送属下，属下还没有拆过。” “嗯，既然是送给你们的你们拿了便是。” “属下谢过王爷王妃。” 靖南山看着木箱里的小匣子，有些出神。 这小匣子，居然是自己交待钱掌柜给她的！ 所以她又转送给王府？ 靖南山一想到这冷下眸子。哼，她怎么可以这样？ 再说了，云水谣东家送她的不过半包金叶子！ 她怎么转手送人？ “这个是什么东西？”苏锦宁打开木匣。 “这，回王妃，这他们也没有和属下说。” “王爷，你快点来看看。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看看。” “花香？”靖南山嘴角微弯，原来如此。 “母后，这是香皂。” “何为香皂？”苏锦宁与王爷疑惑。 “就是净手净身可用，能洗净后留香的。母后可以试试。” “李嬷嬷，你去打盆温水过来。” “是。” 苏锦宁把木匣放到桌子上，继续寻她感兴趣的东西。 这大罐小罐的，好像是吃的。打开一看，果然！ 居然还有辣椒酱，这个他们家早就断了，好东西！ 还有个小小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先放一边。 李嬷嬷端来了水，苏锦宁把手沾湿，抓起一块香皂，沾了水的香皂有些滑溜。 苏锦宁搓搓手，居然搓出了那么多泡泡。 “哈哈，好好玩！” 用手冲洗一下，感觉手很干净，而且，确实还留着淡淡花香。 如果用来沐浴，肯定比用直接用花瓣好太多。 “我也要试试！”靖王爷有些好奇，在上京从未见过这些玩意。 “父王你可以先把用弄脏点试试。”靖南山卖力宣传。 虽然莫悠然不想与他一起做这买卖，但是他觉得，自己稍微帮一下也无妨。 再说了，人家给自家送了礼物。而自己隐瞒在先，这样一想，还真有些惭愧。 “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些的？”靖王爷将信将疑，但还是让人把墨汁取来，他倒要看看，这香皂有多厉害。 “父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靖王爷被靖南山呛得说不出来话。 转念一想孩子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年靖南山只是不读书不练武，到处吃喝玩乐，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你要说他败家倒还真的没有，甚至他还帮王府赚了不少。 那么多人在，他也不能乱发脾气。 “王爷，墨汁取来了。” 靖王爷直接上手，脏得直接皱眉头，这等下如果洗不干净他今日岂不是要这样一整日？ 靖南山也不知道自己父王玩这么大啊，他说弄脏点也没说用墨汁啊！ 按着苏锦宁的步骤，靖王爷先打湿手，用香皂涂了一遍，两手搓揉一会，果然搓出不少泡泡，只是这泡泡，有些脏。 冲掉泡泡，手居然干净了！ 一丝墨汁都没留。手也留下淡淡香味。 “这果然不错。” “真的厉害呢！”苏锦宁很是喜爱。 “我很喜欢这个！”靖南山抓起一片肉脯。 “这个是什么？”靖王爷自动忽略儿子那副欠揍的表情。 捏起一片，只见红润的一小片东西上撒着芝麻，味道闻起来不错。 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确实不错。” “我来试试！”苏锦宁拿起一片，轻咬一口，只觉得眼睛一亮！ “这是猪肉脯，这里还有猪肉条。” 猪肉条更适合下酒。 “如果吃腻了就吃点小果子消消食。” 这小果子有点苦。 “啊这什么东西！”酸辣苦涩，嗯，还有点甜。苏锦宁含着一个泡油甘果。 难以形容的口感。 这油甘果还真是的！只是在回甘后又让人欲罢不能。 “这小小一瓶是什么？咦，这还有张纸。”苏锦宁仔细看着，原来这一小瓶是精油，纸张上着使用注意事项。 “豁！居然能有这玩意儿。王爷，这个，我想要！” “嗯，想要的就收起来吧。” “你们几个休整一下，把东西送到吕府。” “是！” 第138章 种什么 这几日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靖王爷，就是他好不容易翻好的地，却不知道种些什么。 这不，刚翻起来，又盖上一层雪。 看样子，什么都种不了。 儿子还久不久提醒他。 看来他得找个帮手才行。 正好明日上朝，他要把土豆和脱谷机带去给皇兄。到时候他再跟户部请教一下。 * 整个上禾村喜气洋洋，那可不，一次拍卖会，扣掉场地租用，请县令和其他大人用餐，还剩下170两。 170两啊！ 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两。 村长他们回村后，就开始商量这银两该如何使用。 有人建议给各家分一些，有人建议买几头猪给大家分点肉。 不管提什么要求，村长全都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老村长看在眼里，深感慰藉。 他当初想的没有错。 现在他完全可以放手，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好起来了，上禾村，不再是垫底的那一个。 老村长听到大家闲聊拍卖会的情形，眉开眼笑。 大家伙的胸膛都不自觉挺起来了。 就像今日，大家讨论银子该怎么分配，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朱大伯叫来了悠然，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悠然看了下朱大伯记录下的建议，有些她也是赞同的。 “朱大伯，不如我们再多加几个，然后让村民自己投票，得票最高的前五项，咱就做。” “这样感觉真不错！”凯生赞成。 “感觉还好实施！” “成，还是悠然脑子好使。” “那可不，那拍卖会，要不是悠然，哪能卖出那么多银子！” 一提开拍卖会大家又忍不住称赞。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卖东西的。 从来都是见人讨价还价往低处压，哪里见过是往上加价的。 “伯伯们就别打趣我了。”悠然装假有些不好意思。 “嗯 ，如果我有了这笔钱，想给路里修路！学堂也需要再加两间教室，夫子宿舍可以再加两间。” “分猪肉也不错！每户分点钱分点面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准备过年了，图个热闹。” “啊哈哈哈。悠然丫头，真有你的！”老村长抚着胡子哈哈大笑。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修路和修学堂，分面分猪肉也被记录下来，分别做上标号，到时候大家投票写上序号即可。 * “王爷，您说什么？老臣没听明白。”户部钟老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靖王爷居然向他请教农事。 这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今日他心情大好，皇上把他留下，和他说发现一种亩产千斤的农作物。 “钟老，你先看看这个土豆，能不能培育。”皇上一脸玩味看着这两人。 “回皇上，这个微臣定尽力，只是从未见过此物，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钟老有些羞愧，转瞬又斗志满满。 “钟老打算何时开始？昨夜我们吃了几个，味道确实不错。” “什么！王爷吃了？”真的是歹命，这都没多少，居然舍得吃了！ “当然，不试吃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皇兄你说是吧？”靖王爷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咳咳，皇弟说得也有道理。” “王爷，不知你在何处寻的这个，土豆。”钟老实在是想去见见，这土豆到底该怎么种。 亩产千斤，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大历能大规模种植，那根本不用担心粮食紧缺的问题。 “南下一个叫青岭镇的地方。” “南下……” 那连藩王都不屑的地方，竟有如此种优良的粮食品种。 他这把老骨头，怕是去不了了。 “钟老，如今这天气，可有能活的作物？”靖王爷锲而不舍。 皇上眉头紧锁。 这上京，一到冬季，蔬菜瓜果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输过来。冬季又漫长，普通民众，最是难熬。 皇弟居然想种地？ 他也很好奇，就没有什么方法，在冬季种地吗？ “王爷，现在天寒地冻，还是等春季天气回暖再考虑吧。”钟老一本正经。 “那这土豆岂不是也要等春天？” 可是南下的护卫说的是他们秋冬季收完稻谷才开始种植的。 “这，按道理确实如此。” “算了，钟老，你带着这些土豆退下吧。”皇上摆摆手。 “微臣告退。” 钟老离去后。皇上站起来活动一下。 “没带有给朕吗？” “有！” 周公公连忙端出一碟土豆条，放在书桌上。 只见一条条黄澄澄，碟边还有一团红色的酱汁。 周公公用筷子夹起一条，沾了红色酱汁，吃完无事。 皇上这才开始吃起来。 嗯，居然是炸的。 “皇兄，这土豆据说怎么做都可以。只是食物不多，所以才油炸的。这食物在当地卖得很火。” “这在那边还有卖现成的？” “是，有一个摊点，专门卖做熟的。酒家也有土豆做成的菜品。卖价都不贵。” 听说东西还很好吃！ “刚才应该让钟老留几个。”皇上若有所思。 “你怎么想着让人南下的？” “南山当初帮吕御史家找孩子，就去了。当初吕御史弹劾那位县令，如今就在青岭镇当镇管。” “哦，朕想起来了，当初吕御史那双孩子被拐卖了。” “是，王妃与御史夫人是知己。” “原来如此。话说南山这孩子，平日里跑那么远？” “臣弟也是刚知道，他与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得好！哈哈。”皇上挺开心，他这皇弟总算有人能治住了。 “他还打算何时再南下?” “倒是没听说，他打算上宗学应该不会再出远门了。”念书就好好念书，一把年纪了，换做自己是他肯定不会这个年纪上宗学。 “你还带了什么？” “猪肉脯，猪肉干，油甘果。” 周公公一一尝试后皇上品尝。 “少了点美酒！” “臣弟也这么觉得。今天能喝吗？” “喝！” 两人移步偏厅。 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俩人无丝毫醉意。 “开春你可想南下？” “下也可以啊，我也想出门走走。” “嗯 ，我以为你不想去，如果你不想去，那帮我顶几天。” “你没喝大吧！我想去！我还要和苏锦宁去。不喝了，我走了！”靖王爷逃之夭夭。 留下皇上独酌。 果然，做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差事。 - 第139章 分红 上禾村投票活动火热进行中，投票箱就放置在学堂，谁要投票，只需要在纸上画上序号即可。 一人可以投三票，不可重复。 三天后即可出结果。至于为什么要设置三天时间，当然是为确保村民人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来投票。 不投就当弃权了。 陆氏这会也不再计较头面之事，毕竟那么贵，就算是大儿子在家，也肯定没办法帮她拿下。 拍卖那天她可亲眼看到了，最普通的簪子，都要五两银子呢！ 现如今也好，她让当家的，老二家的，全都投给各家分钱。170两呢，他们村才有多少户人家？ 没准过年的银子就有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 她自己甚至三票都投了分钱到户，哪怕她知道这是违规的。 * “爹，娘，当时咱上去拍卖的时候，方掌柜也拍了东珠，咱家也有两份，要不送一份给方掌柜？”这东珠耳环都能拍十两银子。 “送吧，咱家得同仁堂这边帮忙挺多的。”一方面是医好了自己的腿，一方面是帮忙卖拐杖和女儿的药。 最重要的是，她们最初的药材也是卖给了他们。 以后，估计还要合作。 “我也赞成。咱家现在收不住这些东西。留些给姑娘当嫁妆便好。”还有云水谣送了半袋金叶子。 杨花娇拿到手上觉得烫得慌。 既然爹娘都同意，悠然就没什么好顾虑，她也暗自庆幸，自己这爹娘不像莫钰宗那挂的。 “阿嚏！”坐在床上端着粥碗的莫钰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旋着手里的碗，沿着边边嗦了老大一口。 今天家里有粥终于稠了一点。 一想到准备有钱发下来，小陆氏今日便狠心多加了半盅米。 “当家的，准备过年了，我想到镇上扯点布，给孩子们做身衣裳。”小陆氏两手搭在一起，低着头。 她没有说的是，珍姐托人带回口信，让自己去找她。 “去呗，可有银钱？”阿宗今日难得好心情。 “想，娘给了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今天他娘是发什么疯？ “嗯 ”小陆氏收拾包袱。 家里现在除了种些青菜，别的什么都没有，还有三只鸡，要留过年。 公公整日下地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他们家也没有种土豆，公公本来也打算种的，但是陆氏一哭二闹，说种土豆会耽搁春种，到时候他们谁也活不了。 可她记得莫路家明明说了，春种之前就能收的。 她这婆婆，有时候就是根搅屎棍，又不用她下地，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 自己干啥啥不行，还什么都要掺和，还要求都要听她的，仿佛只有她说的才是对的。 整个上禾村，就他们家，没有种辣椒和土豆，就连猎户李家都种有不少。 她没吭声不代表她认同陆氏的做法，只是她知道在这个家，如果被陆氏针对那更是可怕，就会像当初莫路媳妇一样。 现在她算是熬出头了，自己呢？ 还要忍多久？ 珍姐出嫁了，姚妹还小，两个儿子又如此，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真不好说。 最主要自己当家的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满怀心事，小陆氏带了点玉米窝头赶路。 最近她清瘦不少，想来这日子真的过得一般。 如果真像娘说的，她和离后回家。合 和离的念头像水草，疯狂蔓延。 小陆氏赶到镇上已经下午，来到方府后院，等了好一会，珍姐才偷摸出来。 “珍儿！你过得如何？”小陆氏看着年幼却大着肚子的女儿，百感交集。 生下孩子，女儿在这方府，也算有个依仗。只是，生孩子何其艰难？ “娘，我挺好的！我这有些银子，你快收着。回去吧，让夫人看到了不好。”珍姐往小陆氏手里塞了个钱袋子。 看来珍姐在这方府过得并不容易，该死的陆氏，如果当初珍姐嫁到下禾村肯定比现在自在得多。 自己见女儿像做贼一般见不得人。 离开方府后，小陆氏去买了粗布，还买了一些菜籽，竟然还剩了些银子，买一篮猪头骨，花了6文钱。 猪头骨没有肉的，一般屠户都是一篮子卖，贫寒人家才会买。 当初莫路他们也买过不少，小陆氏还记得，熬成汤，还是很好喝的。 猪下水那些也便宜，但是小陆氏实在不想动手处理，一个人干活一堆人吃饭，想想就窝火，都别吃。 越想越气，小陆氏决定再去一趟布店，用珍姐给自己的银两给自己买了一匹布，不，不能买布，她直接买了一套成衣。 买好心里憋着的气才消了大半。 回程时恰好碰到莫路驾着马车回村。 “哎，四叔。能不能搭我一程？” 马车内熟睡的悠然被吵醒了，拉开帘子瞧了瞧。 “二伯娘，我们马车上东西太多了还真不方便，朱二伯家牛车在后面不远，你累的话等一下，他马上过来了。”晓菊放下帘子。 “你！”驾车那里明明还可以坐人。 莫路没吭声直接驾车离去。 什么玩意儿，小陆氏心里的无名火又被撩起。 她坐在原地骂骂咧咧等待，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朱二伯的牛车才驶过来。 她肉疼付了钱，挤到牛车上。 悠然可没觉得自己不让载小陆氏有什么不对，如果陆氏是主谋，那她便是帮凶。 别说什么以德报怨的话，人也不是因为弱小所以可怜。 “爹，你歇会，我来赶车吧。” 悠然转出马车。 “爹不累！”现在莫路确实，地里没什么活，最近也很少砍竹子织东西，每天就看看牛割点草，浑身精力没地方发泄。 悠然也没有勉强。今天他们送东珠给ss掌柜，如悠然所料，他并没有收下自己的礼物。 说他加价只是为了造势。 最后父女二人只能送了点小吃食给他。 方掌柜开心收下了。 今天晚上，村里投票应该出结果了。 回家早点做吃有，然后去看看热闹。 和悠然心思一致的村民今日早早生火做饭。 大家都想去早点选个好位置，甚至有人自带了小板凳。 工作人员早就安排好了，仍然是各姓代表，这样大家也信服。 第140章 村宴 投票结果出来了，排要前五位是分钱，修路，分肉，修学堂，分面粉。 看来分钱确实是人心所向。 接下来就由各家代表分钱分成五份，修路修学堂划拨80两，存放在村里公共积金，90两用来买猪买面，最后剩下的再按人头，分到各家。 小年快到了，这边小年过得还算隆重。 往常各家杀鸡杀鸭到祠堂祭拜。 今年由村长牵头，上禾村要举办村宴。 村宴的消息刚一出，大家兴致勃勃，他们村还从来没有搞过这种，也没听说过。 村长请莫路父女帮忙策划，悠然找来纸笔，把大概问题列出来，还有人员安排。 采购人员，共五人，由朱大伯负责。货比三家，寻性价比最高的。 专门拉货的人员，四人，朱二伯负责，三辆牛车一辆马车。 做席面的大厨，这回不用请云水谣的人，都是自己村里的伯伯叔叔就好。 悠然不知道的是，她家起新房子那会，她的厨艺，已经公认的好。 但是这村宴悠然还真上不了，这少说也得二十来桌的菜，她还真胜任不了。 最后决定由伍家大伯负责，整个后厨安排十人。 后厨的帮手，切菜工，由朱大伯娘全权负责，村里的伯娘婶子一共安排了二十五人。 最后就是小帮工，由小超哥负责，借用各家碗筷桌椅等。 悠然让大家先过一下这简单的活动策划，因为时间比较赶，再加上条件有限，没办法尽善尽美。 另外每个小环节都由负责人自行寻找组员。悠然请村长发动大家自己报名。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果然村长的话一落，三家便踊跃报名，没多久各组都招满了人，有些甚至还超员。 干活的人嘛，肯定多多益善！ 莫五爷也报名了切菜组。小陆氏本来报名采买组结果调配到了后厨帮工组。 悠然除了统筹规划，还加入采购组，其实她就占个位置，像板砖一样，哪里需要哪里搬。 村里做饭的三角架是不够的，蒙三伯带人提前垒了三口简易的灶。 买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他们至少要买四头，除了村宴的肉，还有分到每户。 面粉就好处理得多，按人头去买，村里男女老少一共300来人，每人分一斤，卖个350斤足够了，剩下的村宴的时候用。 村宴用的其他米，配菜，由伍伯爷写个单子，众人只需照着单子采买即可。 * 一车一车物资被运回上禾村，镇上人都在想，这上禾村谁家办席面那么舍得，瞧那满满一两车。 众人看到最后一车东西的时候，连忙扶起惊掉的下巴！ 居然是四头活猪，还有六只羊！ 天呐…… 这上禾村，拍卖会确实赚得盆满钵满。 众人羡慕不已。 今日先把货物备整齐，分发了面粉。 一人一斤面粉虽然不算多，但是也足够各家做一顿饺子还有余了！ 搁以前大都是春节包一点饺子去祭拜，哪里舍得当饭食吃。毕竟他们这边不产麦子，这白面精贵着呢。 如果是熬粥，那下米少些，汤水就喝多些，也是能混个水饱，或者再配点玉米粉煮成糊糊。 担心明日忙不过来，凌晨他们就要杀猪了。 他们今日已经去请了好几个帮手，一个是悠然外祖家，还有外祖推荐的另两个屠夫。 夜深露重，突然狗吠起来，一波接着一波。 “啊！”一个黑衣男子被一条狗紧紧咬住小腿，很快又被两个庄稼汉按倒在地。 另外三人见状分头逃跑，这这上禾村的狗跟成粗似的，分头配合村民追打黑衣贼。 没多时，四个黑衣男子落网。 村里家家户户点起火把，整个村庄灯火通明。 借着火光，朱三伯扯下黑衣男子的面巾。 面生得很。 “说，你们是什么人？” 没成想这四人还挺有骨气，一声不吭。 莫路拉了拉朱大伯。“先把他们押起来，派人轮流看守。等天明再一个个审。实在不行就把人交给程镇管他们，他们手段多着呢。”还专业。 “成！带下去。” 不能耽搁他们杀猪宰羊！ 几个伯伯开始磨刀霍霍，只等着屠夫过来，就可以宰猪！ 莫路回到家天已经大亮，赶紧补个觉。 杨花娇本想起身，莫路把人捞到被窝，他媳妇有身孕，不适合操劳。 悠然与晓菊洗漱整齐走到学堂，只见众人乌压压忙个不停。 朱大伯眼底乌青一片，看到悠然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净手擦干。 “悠然，你来。”招呼她到人少的一侧，晓菊见状跑开找小伙伴去了。 “昨夜真的捉到几个人，现在正关在柴房。过去瞧瞧？” “哪里人？” “没交待，大家忙着杀猪，阿路说先关着，白天再审。” “行，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过去会会。” “你小心行事。门口有人守着。”朱大伯还是不放心，把悠然带到柴房。 半天的时间，这几个汉子明显蔫巴了一些。 悠然折回学堂夫子办公室，取来笔和纸。 凯生哥见状，跟着一起。两人还从教室扛了桌椅。 两个人怕都是慢性子，只见这二人放好桌椅擦拭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坐下，又开始慢腾腾展开纸张，研墨。 一开始四人觉得不就两个小屁孩，有什么害怕的，慢慢开始不安。瞧这两个人，怎么已经开始写起字来了，不是要审问吗？ 难道要给他们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们四人知道抢劫犯法吗？”悠然手上的笔没停下来，面带微笑，瞟一眼了坐在地上的四人。 四人面面相觑，点点头。 “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哥，和他们说说他们这到了衙门怎么判。” “嗯，按我大历历法，抢劫要坐狱三年以上十年以上，入户抢劫，为加重情节，还会重判，并且照价赔偿。”凯生哥嘴里啐了冰。 “啧啧啧，十年呐。嗯，他们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蹲个十年，如果好运能出来，妻儿怕早已冠别家姓氏了！” 凯生脸上肌肉跳了跳，配合点头。 “你，你胡说！我等没有抢劫！” 第141章 流氓有文化 “哦？”莫悠然淡淡看着开口说话的人一眼。 小子，还以为你哑呢！ 会说话就好办。 “我们没有抢劫，我，我们是偷盗。”忽然想起什么脸色苍白。 “你是主谋是吗？”悠然眉毛一挑，让看守的两个伯伯把其他三个人带到隔壁。 她要分开审！ 男子见另外三人被带走，眼皮直跳。 如果那三个人顶不住压力，说他是主谋，那他还玩个屁！ 凯生也跟着离开了。 “我不是主谋！” 男子气得哆嗦。 “嗯。”悠然淡淡回应，又开始写些什么。 男子：“……” “无话可说？” 地上的男子瑟缩一下。 “那你先老实待着吧。”悠然搁下笔，把写满字的纸张收好，头也不回地出掉了。 “哎……”任凭男子如何叫唤，她都没停下脚步。 隔壁的三个男子分别交待了姓名 ，没想到竟然是下禾村的人。 这几个人那日看到上禾村举办拍卖会赚了钱，当时就已经蠢蠢欲动，今日无意碰他们采买的物资。 他们再不动手估计钱就被上禾村的人花光了，前几日他们可听说了，村里会把银两分发给村民，那他们想偷钱更是难上加难了。 必须尽快动手。 他们跟着车痕准备摸到学堂，刚进村的时候安静得出奇。 四人皆有些不淡定，想想富贵险中求，赌一把，如果没偷到银两，偷些物资也不枉此行。 谁知道他们刚撬开门，竟然有那么多狗等着。 狗就算了，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下子把他们得个正着。 后知后觉，他们中埋伏了。 这些人十分歹毒直接关着他们，让他们听了半宿杀猪宰羊的惨叫，也不给他们水不给方便！ 今早又找了两个小孩，不对，简直是活阎王！ 一人脸黑得像锅底，一人笑得人瑟瑟发抖。 这三人分别是下禾村的混混，伍良伟，伍良仁，邹明远。 这伍良伟和伍良仁是堂兄弟。 隔壁那男子名叫利大强，今年年又二三，常年在村子里偷鸡摸狗，从没出过纰漏，三人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 这次算踢到铁板了。 “入室偷窃确实比入室抢劫判得轻些，不过也有三年的牢狱之灾。反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仔细掂量吧。等会程启两位镇管是要来村子的。”悠然抠了抠指甲，无比悠哉。 三人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慌张。 慌张磕头，大声喊着求饶。 声泪俱下，控诉三人均被利大强蛊惑，才会犯下如此罪行。 隔壁利大强听得一清二楚，心如死灰，这几个废物。 说好的临时起义的，现在全把脏水往他一个人身上泼。 他们不会以为说出来上禾村的人就会饶过他们吧？ 哼，天真！ 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可他这会想错了，他没料到这上禾村的人，手伸那么长，连牢狱里都有人。 利大强后槽牙都要咬碎，心想等他出狱一定要宰了这些人。 凭着自己过人的本事，他在牢狱里混得风生水起，下面还招了不少小弟。 可天不遂人愿，在他服刑最后一年，西南发大水，他们被连夜抽调支援，不知道为何他明明打点好关系仍然被抽到。 这洪涝没结束，他便染上风寒，不治身亡。 当然这是后话了。 除了利大强其他三个已经认罪画押。 等悠然二人走出操场，发现大家有条不紊，一片忙碌，心情大好。 两人分头加入队伍帮忙。 悠然帮着婶子们择碗豆荚。 “悠然，你放着吧放着吧！”婶子一把抢过悠然腿间的簸箩。 “哎婶子，这活我能做！” “做什么做啊，一个奶娃子，跟晓菊找我家五子玩去吧。” “是啊悠然，这没多少活，我们很快忙完了。” “我正无聊呢，闲着也是闲着。”她想听听伯娘婶子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八卦。 为何让她走，不会是在蛐蛐自己吧？ 打不过就加入。 “悠然，你最近见过珍姐吗？听说她有身孕了。” 这些婶子们果然憋不了多久，开始分享自己手上的情报。 “那么快就怀上了呀。”悠然装着一无所知 “可不是嘛。”前两日小陆氏进城找到她，回家竟和陆氏打了起来。 “啊，这两婆媳不是处得挺好的吗？”另一个婶子探过头，压低了声音。 小陆氏可也来帮厨呢，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好什么呀，谁能和陆氏处得好啊，再说了这小陆氏和她差不多算一根藤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你这么说倒也。当初花娇婶被磋磨成这样，哎，都好起来了。” 莫悠然：“……” “要我说啊，这花娇真是命好，也算是苦尽甘来。如果再生个儿子，就完美了。” 悠然无意与他们争辩，她们是受害者 ，无意识变成施害者罢了。 “李郎中没诊出是男孩女孩吗？”一婶子满脸八卦，蒙二婆家三媳。 当初蒙二婆与大小陆氏走得比较近，果然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哪怕后面他们因为种了悠然家土豆和辣椒与陆氏疏远，但是他们是同一类人。 悠然笑着摇头，心里默默给蒙家划上一笔。 其他婶子见状纷纷岔开话题，只有蒙家儿媳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还大方分享自己当初生下男娃的症状。其他人咳嗽，挤眉弄眼提醒她，她才发现悠然还是个孩子羞红了脸闭嘴。 “悠然，你别放心上， 这蒙家儿媳这把嘴没个分寸。”一个婶子出来当和事佬。 “是啊是啊，瞧瞧我这嘴。”蒙二婆儿媳作势要扇自己嘴巴。 这悠然怎么不阻止。 她哐哐扇了自己两巴掌，悠然这才慢慢回话 “婶子你这是做甚？”悠然把装豌豆的簸箩换成土豆，不慌不忙刮起来。 “我又不怪你。” 蒙家媳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可没少听婆婆说，这杨花娇因为没生下儿子被陆氏嫌弃得要死。没分家前这悠然也差点被折磨死。 后面被陆氏卖掉的事情这个村无人不晓。 她要是得罪了莫悠然，以后他们家有的苦头吃。 “哎，我知道悠然大人有大量，肯不会和婶子置气。”说完讪讪地走开了。 第142章 高调的席面 泥瓦匠蒙二伯家与蒙二婆家虽同一个家族分支，但他家里是与蒙二婆家品性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反正，谁家都有几个奇葩。悠然觉得也正常，莫五爷家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二伯正在炼猪油，这四头大胖猪剃出不少板油和滚刀肉油，稍微切块把油炸出来。 把大棒骨，扇骨和眉骨砍成块，焯水后与削好皮的葛薯煨汤。 葛薯骨头汤清甜好喝，平日里没有骨头，他们便单炖葛薯充饥，或者到镇上买一篮子猪头骨。 五花肉分成四边形，洗净放入锅中水煮，筷子轻松穿过即可捞出控干水份。 在猪皮上用竹子扎上密密麻麻的小孔，用粗盐涂抹均匀，再过一遍醋。 油度五成下入五花肉，“嘶嘶叭叭”的声音混着肉香，油香，周围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把肉翻身，炸到金黄把肉捞起来，把油烧至高温，再复炸一遍猪皮。 猪皮在高热油度浸烫下弹出爆米花皮。大功告成后，把肉捞出沥干油，浸泡在冷水里。 油温降下来后开始炸芋头，稍硬便用笊篱捞起控油。 晓菊帮忙调好了秘制酱料，二伯用手指沾一点试一下味道，伸出大拇指。 酱料并不复杂，能买到的也有限。 把扣肉切成厚片放入酱汁中浸泡，最后把扣肉和芋头夹在一起码入圆型碗里，上蒸屉蒸两到三刻钟即可（30-45分钟）。 另一个锅中水开后放入鸡，三起三落，冲过凉水后放入锅中，水微微要沸，这是一道这边非常喜爱的吃法——白切鸡。 无鸡不成宴，可见鸡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鸭做成碌鸭，碌鸭比白切麻烦些，因为煮的过程中要不停把汁水淋到鸭子身上。但是他们今天有的是人力和时间。 炖一个羊肉萝卜汤，再去悠然家，用烤鸭的鸭炉把剩下三头支起来烤！ 莫路和花娇帮忙看火刷料汁，蒙二伯准备做个红烧肉。 扣肉蒸好，馒头也发酵好直接上锅蒸。 下五花做了扣肉，只好用上五花做红烧，焖肉期间另起灶炒酸辣土豆丝，豌豆荚炒腊肉。 菜做得差不多，两位镇管带着两位官差大哥到了，钱掌柜和刘管事拉来一车水酒。 看着忙碌又不慌乱的村长频频点头。 桌椅碗筷已经摆齐，就等着上菜了。 朱大伯把镇管与钱掌柜刘管事带到主桌，看到客人落坐，周边玩耍的孩童乖乖洗手等待。 钰光伯与凯生帮忙维持现场秩序，大家落座之后几个后生开始上菜。 菜品差不多，莫路夫妻二人用板车把烤全羊拉过来，搭到架子上，底下燃着炭火，慢慢再烤，居然有三只那么多，别说村里人还真没见过这阵仗，饶是钱掌柜看了也惊叹不已。 烤羊的孜然香味很是霸道。 饭桌上的饭品更是不错，有鸡有鸭扣肉，红烧肉，炖羊肉，清蒸鱼，土豆丝，豌豆炒腊肉，葛根骨头汤，蒜苗炒猪肝，胡萝卜炒肉，清炒时蔬。 一席十人一共12个菜，外加烤全羊。 这会利大强他们早已饥肠辘辘，闻到这诱人的菜香，肚子疯狂叫嚣。 “汪汪汪！” “汪汪！” 昨天夜里那条狗出现了！这狗壮得跟头小狮子，盯着他们的眼神，满是不屑。 此刻它们每个人，不对，每条狗在自己的饭盆前大快朵颐。 偷偷瞄一眼，居然吃白米饭配骨头肉。 天杀的！ 这上禾村的狗，伙食都那么好吗？ * 村长请两位镇管给大家讲话。镇管也不推辞，这虽然是他们俩第一次参加村宴，但是他还参加过讲学咧！ 今天这个，小场面。 “今天早上个好日子，我与启镇管真的非常高兴，能来参考你们的村宴，希望你们再再接再厉，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家吃好，喝好！” “好！” “多谢两位镇管，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杯子，干了！”村长感慨万千，声音竟带一丝哽咽。 老村长与大家一同站起，举杯痛饮。 “来，来，大家吃菜！”村长招呼着贵客。其他桌大家相互照应，盛饭添汤，婶子们照顾年纪尚小的娃娃。 “晓菊，想吃什么，阿姐夹给你。”悠然给杨花娇夹了一块鸡腿肉。 “想吃扣肉！”晓菊看着有些出神。 这扣肉色泽红亮，香味浓郁。 悠然拿着晓菊的碗站起夹了一片。 “悠然，吃羊肉。”花娇也给悠然夹片好的烤羊肉，鸡鸭肉常有羊肉不常有，听说冬天吃羊肉最滋补了。 “谢谢娘！” “大伯娘，嫂子，吃菜！” 不是她们不吃，是太多了不知道吃哪样好。 平日里荤腥是少了些，但是这突然大鱼大肉，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些年，哪怕在铃铛镇，又哪有这光景。 悠然很喜欢吃夹在扣肉里的芋头，粉粉糯糯，沾着点扣肉的油。 杨花娇现在胃口不错，吃麻麻香，脸蛋都圆润了些。 短短不过小半年，村里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就连自己家，也是如此，有些她睡不着，会不停想着分家后的日子，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来，然后，安心入眠。 吃几口饭垫垫肚子，悠然去找莫路，给镇管他们敬酒。 悠然自然喝的是茶水。 * “莫姑娘！你来你来。”钱掌柜朝悠然招手。 “钱伯伯，刘伯伯。”悠然乖巧点头。 钱掌柜与刘管事一听，喜上眉梢。 他们二人此次，并非代表云水谣！ “哎！” “来的好，你跟伯伯喝一个！” 悠然给刘管事斟完酒，自己的茶水也续满。 “今年多得伯伯照顾，大恩不言谢，一切都在这杯酒里，今日悠然以茶代酒，我干杯，您随意。”悠然这词让刘管事一愣一愣的。 只见悠然一口气把茶水喝了，自己也赶紧啄掉半杯。 “钱伯伯，我跟您走一个。伯伯您当真算得上是我，甚至上禾村的贵人，今日人多 ，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嗨，莫姑娘说哪里的话。今日是我钱某最开怀的一天。” “干！” “您随意。” 悠然把茶水喝完。 折返回座位，本来应该去给两位村长敬酒，但是她有点憋不住了，得去放放水。 好家伙，瞧她这狗屎运！ 竟然碰到莫钰宗偷拿馒头，见悠然冷冷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第143章 认识 晦气！莫钰宗心里暗叹。 怎么哪哪都有她，怪不得命里带煞呢。 瞧这方向，莫钰宗不是回家，而是去见那四个小偷。 莫非他认识那四人？ “二伯。”悠然笑笑转身回家。 莫钰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应该没有发现。 小心翼翼摸到柴房，他以为能成的时候，被守在门口一排狗吓个半死！ 自从他偷辣椒被狗扑过一次便有了心理阴影。 算了，不是他不想帮，是能力不允许。 心想要不先把馒头拿回家，但是一想到等下菜会被吃光就又返回位置。 还好是冬天，多穿不两个衣裳，要不这滚烫的馒头能把肚皮烫坏。 他缩着肚子，又开始翻菜碟选自己中意的肉。 一边吃一边吧唧嘴，他们这一桌，钰光伯和凯生哥也在。 两人看着二叔一家吃相实在是倒胃口，爹娘（爷奶）在也不好发作。 都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看阿浩两兄弟吃饭，真的具象化。 别的桌边聊边吃，只有他们这桌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凯生吃了一些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凳子。 陆氏忙着吃饭倒也没说什么。 莫钰光只能陪着爹慢慢吃。他虽然是大哥，但爹娘不发话，自然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当初要不是阿浩两兄弟严重影响到其他学子学习，他估计都不会开口拒绝。 如今看来，他这两个侄儿怕彻底废了。 “阿浩，阿云，你们两个饿死投胎啊，慢点吃！”莫钰宗嘴里含着一大口饭菜，用筷子敲着娃前面有菜碟。 筷子上沾着有米饭弹到菜碟里。 “嗷袄”阿浩嘟囔道。 阿云没吭声，夹菜的速度倒是缓下来了一些。 陆氏吃得满嘴油光，“呃”打了个饱嗝，用衣袖擦了擦嘴，再打一碗骨头汤溜溜缝。 只是那碗汤里满满的肉，钰光真担心他娘吃撑，那得多难受。 果然，陆氏三两下吃完骨头肉喝完汤，扶着圆鼓鼓的肚子难受得直哼哼。 莫五爷脸黑得像锅底。 “娘，你歇会再吃，不行起来走两步消消食。” 阿宗关心陆氏。 莫钰光微微皱眉。 “爹，我敬您一杯。”莫钰光给莫五爷和自己斟满水酒。 “哎，好好好。”莫五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两人喝完一起去给客人和其他长辈敬酒。 这时女眷小孩基本已经吃好，各桌开始打包剩菜。 一桌十人，也基本按家庭为单位安排的位置，按人头均分剩菜，都拿回家。 好家伙，这剩菜可不埋汰，这比大家过年吃的还要丰盛美味，再说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没人比在土地里刨食的庄稼人更珍惜粮食。 除了三桌男子吃酒时间长些，其他人都撤了。先把菜拿回家，一会还要分猪肉呢！ 把剩下的猪肉过秤，最后一户还能分上十斤猪肉一斤猪下水，猪血更是随大家取。 十斤猪肉！ 有些人家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割十斤猪肉。 大家喜滋滋提回家，想办法处理，让它能留久一些，毕竟今天刚吃了一餐好的，又打包了不少菜。 悠然也是一样，回家吃了不少酸油甘果才缓过神来，今天确实有点腻了。 杨花娇带着晓菊休息，悠然带着马和牛去江边喂鸭子。用灵泉搅拌玉米粉成糊状，再加入切碎的菜叶子。 “滴地滴滴，滴地滴滴。”招呼鸭子们来用餐，今天鸭子也算是加餐了，悠然还在一旁的石槽里加满灵泉。 鸭子们挤着抢喝灵泉，果然识货！ 悠然有的是时间，等石槽灵泉少了又一次次加满。 今天这鸭子估计喂一顿就成了。 牛和马在附近吃草，吃饱后悠然困得不行，拿了张席子铺在草地上睡觉。 两刻钟后，悠然再给石槽加满水，她得赶紧去处理些事情。 等她赶到学堂，还好人还没散完。 朱大伯正好要找她，两人陪着镇管到柴房。 蹲坐在柴房门前一群狗狗立刻起身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来。 不吠不闹。 程镇管情不自禁夸赞，“真是好狗！” 他们已经听说了村里的狗配合村民生擒四个贼子。 “大人，就是这四人，这里有他们的供词。”悠然把证词双手呈给镇管过目。 “这几个居然是下禾村的人！”瞧着挺面生，启镇管仔细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人。 “朱村长，莫姑娘，你们放心，我们定会给上禾村一个交待，这几个人我们今天先带回去。”程镇管今日喝了些酒，今日本就休沐，没想到还得加个班。 都是牛马。 最后镇管与官差大伯把四人带走，了了悠然一件心事。 虽然她没弄明白莫钰宗与这四人是否认识，但是还是要提醒村长，巡逻工作不能心存侥幸。 另外尽快安排上修路和修学堂。毕竟拍卖会拿到的银两确实太扎眼。 村长深以为意。 他想想还是找人帮忙一起，他得歇会，这酒有点上头。 悠然独自送钱掌柜和刘管事，刘管事醉得不轻。悠然只能去把马找回家把马车还给钱掌柜，让他们坐马车回。 刘管事醉成这样不宜吹风，钱掌柜只好答应，明日他们再让人把马车送回来就行。 悠然给钱掌柜一小坛果子，说是可以解腻。 返回镇上，钱掌柜实在没忍住，吃了一颗。 哎，酸酸甜甜，一点点涩，果真很解腻，想拿给老刘试一下，结果他人已经睡着了。 晃晃悠悠，居然赶上镇管他们的车。 那四个毛贼被绑成串，很是扎眼。 “钱掌柜，你可曾见过这几个人？”程镇管随口问一句。 “面生得很。” “嗯，真是那么大的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偷东西！” 在大历，偷窃可是种重罪，再加上，他们偷的可是上禾村。王府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偷上门，这事情传出去，他这个镇管就当到头了。 一年降两次？ 他可不敢想。 一定要好好伺候这几个小卡拉米。 今天好好的日子居然最后这样收尾，大家都开开心心拿肉回家休息了。 悠然当然也给了他们肉，他们哪里能收，这不，还收了这四五百斤的人肉。 晦气！ 第144章 喜吾所赠之礼否 宴席彻底结束，休息好的伯娘婶子们回来帮忙收拾，打扫卫生，把锅碗瓢盆归还清楚。 一顿操作下来太阳就快下山了。 这日子，中午有点热，早晚又冻，温差特别大，老人和孩子非常容易生病。 今日吃席的不少娃娃都拖着鼻涕水，流下又一吸溜，看得人心头一颤。 太阳彻底下山后，风也跟着刺骨，吹得人脸生疼。 悠然顶着风，跑到菜地，摘些青菜青椒。 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了。又不用动手的一晚，想回去烤火！ 明明中午还有点热，晚上就冷成这样。 “咕咕咕咕”家里居然新来了一只鸽子，悠然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找了玉米粒给鸽子。 旋开小竹筒。 “叔婶喜吾所赠之礼否？南山” 这居然是靖南山的信。 他送的什么礼，什么时候送的? 悠然还真不记得了。 准备过年了，他是不是提醒自己回礼？ 啊，奸商！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悠然在厨房烧洗澡水，今天她特地把炕的通道给打开了。 缩在灶前烤一下手，暖和了一些。 变天了！ 也是，都快过年了，还没个冬天样，这像话吗? 还礼，那也要看对方送了些什么，否则自己还轻还重都不合礼数。 莫路提着自己扎的灯笼从外面回来，要有霜冻了，他下午和村长说了一声便去辣椒地用稻草薄席浅盖了一下，风那么大，能不能撑过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爹，你快过去烤烤火。”悠然早已整好便烤火的铁锅。 “晓菊，准备洗澡！”悠然交待一声，热了今天打包的剩饭和馒头。 等晓菊洗好澡，就可以吃饭了。 “阿姐，咱家怎么多了只鸽子！” “哦 那只是帮靖南山送信过来的。”悠然把倒盖的菜碟拿起来，有点烫，赶紧摸一下耳垂。 “南山公子给你写信了？”莫路有一丝紧张，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嗯爹一会咱再聊，我先去喊娘吃饭。”花娇一下午都在房间做针线，纳鞋底，姐妹俩个头窜得快，脚也长得快。 “行，去吧。”等悠然走后，莫路轻叹了一口气。 这靖南山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私下给悠然写信？ 这靖南山一看就不是商人那么简单，虽然他们在合作，不，是他们单方面的依靠同仁堂，那也不代表他要卖女求荣啊。 * “娘，吃饭去了，天黑了别弄了，伤眼睛。”悠然帮忙收拾。 这炕已经有温度了，整间屋子比外头要暖和得多。 “啊，又吃饭啦？”他们不是刚吃过没多久吗？ 没想到自己也有把响铃当任务完成的一天。当时每分每刻都在计算着何时能吃饭。 “娘，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去接于夫子拿回来的木匣子吗？那是我碰到靖南山 他让我送你和爹的。” “哦哦，我看到你放在堂厅，帮你收起来了。” 杨花娇从柜子取出木匣，悠然接过打开。 借着幽暗的油灯，这小木匣里居然还分装有盒子。 “嚯，人参呐！”靖南山送药财悠然不意外。 这支野参一看年份的品相都是极好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杨花娇蹙眉，这靖南山出手如此阔绰，真的只是普通商人吗？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嗯，啧啧啧，这是啥，哇哦！娘，这应该是给你的！”一对东珠耳坠，光线如此差的条件下，仍能看清这珠子形状圆润，手感细腻，透着柔和温润的光泽。 “这，着实漂亮。”可这太贵重了。 “这笔看着也不错，这晓菊的吧。” 大家的礼物看着都很棒，那剩下一个小盒子，应该是她的了！ 悠然搓搓手，打开小盒子。 “这个是什么！” 悠然使劲凑到油灯旁边。 一个粗糙的小木棒，像一个石柱子上蹲着一只猴子，苍天啊，这玩什么抽象派啊。 悠然反复仔细研究，不是名字章，就是一个入门级别的木雕。 什么鬼！ 悠然把礼物放下，跟着杨花娇去了厨房。 杨花娇哭笑不得。 她倒是觉得那木雕，不错！ 悠然要是知道，怕是要吐血。 暂时没有心情想回礼，本来不打算吃饭的，现在居然很饿，她要化悲愤为食欲，吃两个大馒头，再吃好多肉！ “悠然，怎么了？”莫路只见女儿气鼓鼓，一直往嘴里塞食物，看着跟手里馒头有仇似的。 “爹。”悠然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娘递过来的汤，捶了捶胸口。 “爹，我想要个银镯子。”悠然随口一说。 莫路夫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着晓菊。 “我没有，不是我说的。”晓菊表示很委屈。 “什么？晓菊你说啥？”悠然有点懵。 “悠然，本来我们想给你个惊喜，等你生辰再送给你的！” 原来之前他们进城分头行动那次，莫路夫妻与晓菊三人去给她选了一个银镯子。 以为晓菊小嘴不牢靠，说漏了嘴。 “还是爹娘对我最好了！”悠然心情好了许多。 杨花娇大约猜出悠然为何心情不好，只是也不好说些什么，生怕自己说多错多，惹得女儿心情更难过。 莫路却不知情。 吃饱洗好碗和杨花娇回房间问了才知道事情原委。 这小子，果然惦记着自家女儿。 “路哥，你说，这靖公子送咱那么贵重的礼物，咱回人家什么好?”杨花娇有点担心。 “随便回点吧，礼轻情义重。” 不能太用心，不然他还真担心那小子真以为自家女儿对他有多上心呢！ “这。行吧，明日我和悠然一起打点吧。” “哎，悠然自己搞得了的，你身子重，就别折腾了。我也可以帮女儿。” 看不清楚路哥的表情。 但是杨花娇怎么觉得，路哥这声音怎么不对劲呢。 说不上来的咬牙切齿。 同咬碎一口银牙的悠然此时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提笔噌噌写下“叔婶甚喜汝之馈赠，深谢之。吾谢汝全家！——莫悠然” 写完晾着，等墨干透后才卷过小竹筒。 准备什么回礼好呢？ 自己也不知道他家有什么人，那便照着他的方式准备吧。 第145章 主子的心思你莫猜 两天后，云水谣蒙大哥把马车带回莫路家。 来得正是时候，今日的辣椒因为莫路盖得及时保住了。 还采了一箩筐，这产量下跌得厉害，但是能有就很不错了。 村里种得多的有些盖得不及时，冻坏了些椒苗，能不能缓回来，就看天意了。 这降温模式堪比冰箱速冻。 这两日，幸好烧了炕，悠然一家睡得很踏实。 这炕确实是个好东西！ 村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万幸不少人换了服装厂轻便的羽绒马甲，穿着睡觉，也暖和。 悠然身穿一件梨红连帽羽绒服，坐在马车上打盹。天气冷了，只适合吃饭烤火睡觉。 想她居然还动手做那么多吃食当回礼。 一想到那个思米马喽就扶额苦笑。 这公子哥，爱好蛮广泛，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死活。 马喽的命也是命！ 以后她收礼一定要先拆开看过，再决定收不收！ 吃一堑长一智。 悠然拿点肉干给水生，好些天没怎么管过神识，这次真的，让她觉得水生在她心目中高大不少。 居然用椰子油做了两箱各种香味的香皂，不仅如此，各种花卉精油，应有尽有！ 神仙不用睡觉真好！ 此刻他正在太阳底下提纯花瓣精油，听到悠然过来地动都没动。 这女人，肯定把他给忘记了。 换个人有神识，恨不得把这搬空，她可倒好，每次都窝囊地拿一小点，搞得神识的库房那么满。 “水生，给你带了好吃的，歇会。”悠然有些讨好。 神仙不会只喝露水吧？ “你来接着做这些。”水生去灵泉那边洗手。 不得不说，看他这些装置，真的是术业有专攻。 他种药弄花的本事很强！ 酒精灯！平底烧瓶！容量瓶！试管！ 这哪一个放在现在都是炸裂的存在！ 水生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这肉干有点咸，肉脯有点甜。”水生边吃点评。 “你这东西哪来的？”悠然指了指那些实验器材。 “你仓库里的烂东西你不知道？” 没事不能勤快点多用点神识吗？ 没见过哪个宿主有这么强大的神识还混成这样的！ “混成什么样？当面说不要腹诽！”不发脾气真当她是hello kity啊。 “行了，你懂得反省就好，神识要多练多用，才会越来越强。”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可不行。 “知道了！”悠然有点泄气。 她这些香皂要怎么卖才好？ 这些的市场不在青岭镇，不知道齐北镇如何。 从拍卖会的情况来看，齐北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当然，最应该卖到上京，但是她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天气寒冷，不如先从近一点的东西试试。 悠然把礼盒里的普通香皂换成水生新做的。 瞧自己，多会做人！ 再去瞧瞧自己种的人参，放心离开了。 直奔同仁堂请方掌柜帮忙把礼物转交靖南山。 她懒得再去找镖局了，有些东西买，今天还要去一趟外公家。 布应该是不缺了，毕竟自己做衣裳，批发的布匹很是划算，悠然已经交代娘亲带回去给外婆。 悠然这次回外公家，是娘亲让她帮忙带点银两，这是他们家买年猪的钱，两个舅舅到了年纪说亲，需要钱。 杨花娇知道她送回家爹娘肯定不会收，只好让悠然跑一趟。 方掌柜打量手里的礼盒，他该，不该！ 他立刻找人快马加鞭送到公子手上。 既然是莫姑娘送的，那应该都是加急件。 距离上次收到公子的信还是半个月前，并没有提到莫姑娘给他礼物一事。 难道是莫姑娘主动想起要送公子的？ 莫姑娘还真是个妙人，人美心善，知恩图报，不对？公子于莫姑娘一家也不算多有恩吧，他们是互惠共赢！ * 上京靖王府 这几日靖南山总感觉心神不宁，他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泡在书房里，这让靖王爷很不适。 苏锦宁给他炖了洋少安神补药，靖南山喝得喉咙都要长泡了。 直到郎中提醒王妃世子心火旺盛不宜进补，苏锦宁这才歇了炖药膳的心思。 靖南山手里的书半天都没有翻页，“吾谢汝之全家”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谢他爹娘？ 难道，她知道了！ 所以她生气了，一定是的，换做是他，被欺瞒一定会生气的。 现在如何是好？ 将近小年，他现在南下不现实。 “南山，过两日回你外祖家，你若是不喜苏婷婷，不理她便是。”苏锦宁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慌。 哪家公子哥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又不是名门贵女待字闺中。 “嗯。”还是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那页书上有什么，快被他看烂了。 “母妃，礼物可有备齐？”虽然他不介意，但是还是提醒一下。 “早就备好了。”苏锦宁小脸一红，这礼单还是她让钟管家把去年礼单拿出来参考的，错不了。 “父王今日还没回来？”靖南山合起书，终于站起身，伸伸懒腰。 对了！他有办法了。 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被苏锦宁截获。 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 真麻烦，这个事情可不得了，她得好好和王爷说道说道。 “母妃，您不去找白姨吗？”意思是你最近很闲吗？那么时间来盯他。 “我不忙，你白姨那边忙，而且快过年了，别人没空。” 靖南山：“……” 研墨，扶纸。 “吾非有意隐瞒，他日定当面致歉。吾于种植之事知之甚少，欲请教高明。敢问在严寒之地，可有良法种菜？望不计前嫌不吝赐教，感激不尽。——靖南山” 苏锦宁凑上前，靖南山也没藏着掖着，等了一会才把纸卷好塞入小竹筒。 “南山，哎罢了，一会准备用午膳。”说完就先离开了。 靖南山看着母妃离开后，又取了一张纸，“莫姑娘家或有不足，以药房之名，备些微礼。靖。” 两份信件一齐发出后靖南山心情好了许多，这书房外的腊梅开得正艳。 这腊梅还真是耐严寒呐，如果是果子就好了。 俗，俗不可耐。 雅与俗的差别，都饿上几天，便知真假了。 第146章 杀猪，开饮 南小年。 各家各户忙着杀猪。 年味伴随着肉香，菜香，瓜果饴糖 ，整日玩耍的孩童的欢笑声，一日比一日浓。 今日外公一家都在晓菊家帮忙，外公杀完猪忙着分割，大舅舅和莫路忙着灌猪血，小舅子处理猪下血。 悠然一早上去喂鸭子，摘青菜。 回家准备煮饭蒸馒头，今天她家做杀猪菜，请了莫氏家族大爷三爷大伯一家，少少也要准备四五桌菜。 大家早上还没吃，得尽快弄口吃的先垫吧垫吧。 早餐这顿就简单了，炒了点蒜苗猪肝，酸菜粉肠，豆芽猪利（猪舌头）。 大家围在桌子边吃饭，这顿真是够新鲜的了。 只是要准备中午的饭菜，这一餐大家速战速决。 莫路本想请蒙二伯帮忙，外公说不用，今日都是自家人，尝尝自家的手艺就行，又不是喜宴。 外公主厨，其他人配合。 没多久伯娘她们先到了，过来帮忙的。 杀鸡杀鸭。 处理各种配菜。 悠然做了一大盆酱泡酸萝卜。 再每桌整一碟拍黄瓜。 外公开始炸炖骨头汤，炸油炸扣肉，炸鱼。 外公也算是偷师成功，他本来对做吃食也有点心得，那日看蒙二伯做村宴，羡慕不已。这不，马上就的机会实践上了。 悠然倒不知外公心中所想。 她正心心念其他炸货。如果有菌子什么的炸一下就更好了！不行她就炸点酥肉，再炸点红薯片！ 冬季吃炸货不要太幸福。 悠然切些土豆条泡水，等外公用完油锅她去炸点土豆。 家里的酒也沽好了。 两个舅舅煮鸡鸭。 莫路帮忙做其他肉菜。还好院子足够大，他们有三个大三角架，还有两个临时灶。五口灶同时工作，别说五桌菜，搞个十桌也是洒洒水的事情。 前屋后院，地方大得很，小孩子人多到处乱转。一会儿跟晓菊一起喂兔子，一会儿喂鸽子。马和牛被放在江边了，不然这些小屁股非吵着骑不可。当然了，莫路家最受小娃娃们喜爱的当然是豆丁和金毛。 只是悠然交待过晓菊，一定要给这俩套个嘴套，委屈今日。 一会他们正餐开始就可以吃饭到外面玩去。 一个时辰后，正餐开始。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还有之前他们没吃过的炸土豆条，炸红薯片，这些都单独放在一桌，当小孩子的零嘴。 每桌都有一碟拍黄瓜和萝卜酸。 好吃伙，这肉吃腻了再来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别提多带劲了。 “大爷，要不你先说两句？” 莫路与外公，大爷和各位大伯坐主坐。今天都是自家人，其他规矩倒没那么多。 “这，那我今日便倚老卖老了，亲家公。各位，今日特别感谢阿路邀请我们大家提前吃一餐团圆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咋能和和气气，团结一致，”大爷看发五爷一眼。“把咱的日子过红火。谁要是再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我阿大第一个不答应。兄弟不和外人欺，我们老了，你们还年轻。明天是你们的。让我们干了手里的酒，今日喝他个不醉不归！” “好！”莫路端着酒杯站起。 其他人都举起杯，喝了一口。 这大人的是介于高度和低度之间的酒，香味挺浓郁，入口不至于辛辣。 “好酒。” “大家都别客气，吃菜！吃菜。” 人不算多，气氛却烘托到位了，大家边聊边慢慢吃，对大厨的厨艺赞不绝口。 没想到这婶子的爹做菜竟然如此美味，还有这萝卜酸，哎呦，加了一次又一次。 孩子们对炸土豆条天生没抵抗力，沾点番茄酱，好吃到要舔手指。 这炸鱼炸肉也很好吃！ “要多喝点水哦！”悠然笑着交待。 这个地方，湿热。吃点东西人很容易上火。 今日还特意炖了一锅银耳莲子羹，降降心火。 伯娘婶子们都尝尝，“不知道那些官家夫人们是不是天天这样喝羹汤，今天伯娘们沾了悠然家的光，也尝尝这新鲜玩意儿。” “可不是嘛。”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男人们还在吃酒，今天小年，大家当休息了。 天冷大家吃好围着火炉烤火。 悠然帮忙把菜再热一下，送给喝酒的客人。 这冷天吃炒菜，确实不太好。 天冷就应该吃火锅啊！ 太好多，她对铜锅可熟悉！ 她要做一个鸳鸯铜锅。她回屋里找来纸和炭棒，刷刷几笔画个截面图，再画个整体图，在图纸上标上尺寸。 收好后这才和伯娘们一起烤火。 家里正好买有一些瓜子，烤火聊天磕瓜子，喝茶再烤点甘蔗。 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男人们从中午吃到夜幕降临，既然这样，悠然再把菜热了一次，伯娘婶子孩子们，都再吃过晚饭再回家，省各回家再动手，这冷锅冷灶的。 几个伯伯喝得已经大舌头，也有个别直小接在一椅子上睡着了，脸通红。 小酒怡情，喝大伤身。 悠然是很不喜男人这样饮酒的。 只是和喝酒的男人理论酗酒伤身是不可取的，和醉酒的人争长短也无意义。 只希望他们别那么晚，他们要收尾。 幸好莫路和外公都没有喝多，毕竟今天是东道主，喝醉可怎么行。 直到最后送走几个客人，天已全黑。 悠然拒绝伯娘留下帮忙收拾，毕竟路太暗，男人又醉了，安全最重要，这些他们慢慢收拾就好。 烧了两大锅的水，用热水刷碗筷，也不会太难受。 莫路还能帮忙收拾，两个舅舅有点够呛，今日应付的客人都算阿姐的长辈长兄长，他们这个姐夫辈分和年纪在这家族里算是最小的了。 还好他们今天够早，已经把猪肉分隔收拾好，不然现在天黑又那么冻，再去摸那黏腻的生肉，想想都难受。 洗漱后他们在莫路家过夜。 所有人的迅速进入梦乡，除了悠然。 她来到神识，她要去找找那个仓库到底都有什么。 “这么晚还来？”水生吃着一片西瓜。 神识似乎还是夏天。 “嗯，吃东西吗？”悠然给他打包了酥肉和炸土豆条。两条狗一左一右不停摇着尾巴卖力讨好。 水生一狗赏了一片西瓜。 悠然不客气地坐下，吃瓜。 第147章 莫姑娘所缺 同仁堂方掌柜失眠了，这会牙龈肿痛，药房的伙计下帮忙熬药。 他没等到礼物送到公子手上的消息，倒是收到了公子急信。 “莫姑娘家或有不足，”这可难倒他了，还要以房堂的名字！ 村宴那日他恰巧去了别的镇，否则不可能不和钱掌柜他们一起去上禾村的！ 事后听到二人对上禾村宴席赞不绝口，自己又遗憾几日。 不行，他要去找钱掌柜他们救命。 他们二人与莫姑娘家打交道多。 脚下装了弹簧般，“掌柜的，你的药要趁热喝呐！”伙计扯着嗓子叫唤，方掌柜已经不见踪影。 早上云水谣还在打扫，钱掌柜看着方掌柜一脸便大致猜到来意，毕竟，他也算经历过，能理解。 “老钱，你救救我！”方掌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来意。 “方兄你别急别急，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钱掌柜倒茶。 方掌柜一口把茶给闷了，他还真的是口渴了，刚才怎么没觉得。 “你说，这公子是不是？”喜欢莫姑娘！方掌柜一拍大腿，可是，这好像不太对。 “莫姑娘家缺什么？”钱掌柜把茶水续上。 “银两？” “粗俗。”急死他算了！老刘比这方兄上道。 悠然要是知道定会为方掌柜拍手叫好，还是方掌柜了解自己。 “这有什么！喜欢银两不行吗？”方掌柜梗红了脖子。 “钱莫姑娘会挣，你这药房无端给人家送银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应该送什么？”方掌柜心虚得很。 他总觉得，莫姑娘和其他小姑娘不同，没那么喜欢衣服首饰，更喜欢银两！ 或者说更喜欢赚钱。 “你先别着急，据我观察，莫姑娘最喜欢去铁铺打一些烹饪的小玩意儿，要不你过铁铺那边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还有这事，那我这就过去。”方掌柜正想离开。 “回来，铁铺哪那么早开门！”真的是越急越错。 “啊，还真的是，我都蒙了。” “你也别瞎跑了，先在这边歇会，等会时间到再过去也不迟。” “行咧。还是老钱你有法子。” “你没去上禾村参加村宴着实可惜。” 方掌柜：“……” 谢谢提醒，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肠子已悔青。 “要说这上禾村，穷还真是穷，只是听说以前更穷，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老钱，有什么你就直说，咱俩谁跟谁。” “我不太懂你这草药，草药可难种植？我瞧他们土豆辣椒都种得不错。” “这，确实和普通作物不一样，但是如果他们愿意试试，也未尝不可。” “那不是，谁种不是种，再说也不会降低你收药的标准不就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怪我这榆木脑袋！” “还有，前阵子莫路不是带着弟媳上你那看大夫，你说莫姑娘现在最担心什么？” 方掌柜听了钱掌柜一席话，大腿都拍红了！ 这活才是他药房该做的不是！ “方兄，你可别吓坏人家。上禾村有个郎中还不错，等差不多到日子，你帮忙找几个靠得住的稳婆，比什么都好！” “是是是，好好好！”啊，那他现在做什么？ 看着老方脸色，钱掌柜有些于心不忍。 “过几日我这边会最后去收一次辣椒，你要不要一起?顺便看看上禾村的地适合不适合种草药。” “那太好了！我去。”方掌柜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这边不像钱掌柜他们，上头除了公子还有老爷夫人。 虽说老爷夫人极少过问店里的事情，这青岭镇山高皇帝远，但是万一呢！ 老爷夫人就一个儿子，难保不会…… 他与莫姑娘打交道的时间虽不算长，但是绝对是个好姑娘，生于山野，又不是她的错。 钱掌柜还真不知道老方已经脑补这么一场戏。 不过如果换成他，他也会担心。 公子这云水谣又怎么能瞒过老爷夫人，还有其他人，也不看他们处在的环境。 这会他看着老方就像看到自己今后的样子，不禁有些忧虑，只希望公子羽翼未丰之时，蛰伏方能保平安。 打铁铺开门做生意，老方走了。 钱掌柜看着最近云水谣的账本，有些无奈，这些日子没有烧鸭了，单靠辣椒和土豆是不行的。 小年已经过了，大家忙着准备年货，打扫修葺家里房屋，更是少食客到店里堂食。 总之，这个月到目前为止账册非常难看。 对了，莫姑娘那些酸果子，不知道是不是能卖一些，他本人虽然一般，但是家中女眷非常喜欢。 女子更喜酸辣，再加上这玩意确实能解腻，准备过年，这肯定有销量。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做起来用的时间长不长。 过几日一起问。 方掌柜这边在打铁铺却没有收货，店里出售的东西看着都粗糙，他都看不上的，莫姑娘怎么会喜欢。 对了！他不如送点什么泡脚的药材？ 冬季，养生最宜泡脚。没错，他这就回药房准备，顺便给公子回信。 除了泡脚，还有茯苓糕，三七粉，这些都可以一起送，这不正是他们药房该办的事情嘛！ 何必舍近求远。 * 悠然收到靖南山来信，她现在正苦思冥想要怎么回信。 靖南山骗了她什么，他不是同仁堂东家吗？或者不只是，这对她来说无伤大雅。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的时候没坑她就行了。 倒是说这种植，她还真不敢托大，严寒，有多寒？ 这要是在现代这还真不是什么在问题，在棚技术那么发达。想怎么折腾不行？ 介在这里，条件确实有限。像这次霜冻，盖薄草席费工时，遮挡效果也一般，风吹易倒雨打易塌。 她还是去问问莫三婆好了，随便乱教误人子弟。 咨询的结果是悠然的信迟迟未回，而靖南山这边，坐如针毡，毕竟方掌柜的回信已经到了两日。 莫悠然一定还在生气。一想到这靖南山像泄了气的皮球。 陪母妃回外祖家送礼也心不在焉，这苏婷婷也不是个有眼力见的，硬着脸皮往上贴。 第148章 大力水手吃菠菜 向莫三婆，村里各个种菜厉害的老人那收集到的经验，太冷的地方，难种活菜。 她们都这样说悠然反而安心了，因为以她的认知，作物生长所需五大成长元素，缺一不可。 光，水，温度，土壤，空气。 有无土栽培什么的，但是那也有足够提供给植物营养的基质。 她不能和靖南山说这些，她自己都一知半解，如果有钱有闲，自己倒是可以试一试。 她穿成一农家女，再说这些南方，低温时间不长，根本用不着大棚，更不需要无土栽培。 这到处都是土，最多的就是土了。 土地，给植物无限可能。 “汝可于家中以花盆种植菠菜，香菜及大蒜。”悠然觉得她快疯了，不能写成白话文吗？她偏要！ “菠菜种子用温水浸泡三个时辰，再撒入盆土，浇水，保持土壤湿润，观察有没有发芽。香菜把菜籽擀开，再撒进盆，铺一层薄土，浇水。大蒜种子剥开，剪掉尖处。” 悠然自己表述得不够清楚，她还特意配了张步骤图。 把信传出后悠然像完成任务。 当初学生物都没了那么认真。 躺在床上，悠然进入神识干活。 神识确实一片福地，这里生机勃勃，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这可不就是世外桃源？ 外界的动物能带进来，那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悠然暂时没这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把神识暴露给任何人。 “莫悠然，你过新仓库那边看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水生正喂着一只怀胎的兔子。 那么快又怀上了？这也太高产了。 “哦，行！” 神识越来越大，走路还有些远，如果有一台球车就好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新仓库，打开门一看，哇怎么那么乱，东西也是真的多，品类有些杂！ 但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铜锅，还是鸳鸯的！和她在房间画的那个一样，天呐。她难道是神笔马良？ 这太不可思议了。其他东西呢，她也没有画过啊？ 有一套书！一个非常知名的儿科医生写的！ 这她可真的是太需要了，不过这书，不太能拿出去啊，这印刷这简体字，哪哪都是Bug。 先选上，大不了她抄出去！ 牙刷，牙膏，各种日用产品。哪怕没法解释，她还是选择带出去，她受够柳枝了。 最重要的是，卫生纸，卫生巾！ 啊，这逆天的运气！ 衰了三辈换来的，值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商超，就是有些乱，如果能分类摆放就好了。 她自己动手！这还有各种文具，标签机什么的，打印贴上！ 上禾村的孩子们有福了，瞧这一堆铅笔，字贴，当然也有各种运动器材！ 冷静，冷静，她来神识也不长时间了，似乎从没来过这里，这难道是梦境？ 悠然找了一张纸，削好铅笔，在纸上按自己记忆画下一台小球车。 这还是她当初在一个高尔夫球场兼职当球童才有机会开过。 当时她还在想，这小球车那么Q，放回老家山坡用多好！ “你干嘛？”水生在边上忽然窜出来。 “水生你告诉我，我现在是在梦境还是我的意识？我在外面是睡着的状态吗？” “你终于发现了?”水生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要等到老才会发现呢。” ？ “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真的是睡着了，那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这就是现实版的梦里什么都有吗? “也可以后这么说吧。” 悠然听到心都碎了，那之前水生做的香皂，也都是梦境吗？ 不对不对，等一下让她挦一挦。 她明明把水生做的香皂换给了靖南山！ 那就是说，哪怕是她梦想出来的物品，也是真的！ 那这些，这些，全是真的！只要她梦到。 照这个逻辑，她要钱，金叶子，金叶子，变！ 怎么没有？ “你能不能？”收敛一下？ 水生无语地摇摇头。 “不能，我要尽快出去！”她的铜锅，牙刷牙膏卫生纸！ 没想到悠然在这梦境神识中力大无穷，仿佛吃了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 一身牛劲，她还想要铅笔，书，很好，那些厨房调料！ 全都带上！ * 清早，悠然醒来，发现地上满是她昨夜的战利品，激动得想要尖叫。 慌忙把书先收到柜子里，其他东西慢慢规整。 铜锅先放到一边，幸好她现在没有和晓菊同一个房间，不然真不好解释。 既然现在已经醒过来，她再把这些东西搬回神识不也可以？ 试试。 她再次显身神识，离她五米的草地上居然真的有一台球车，与她昨晚画的一样！ “水生！” “莫悠然，你那个东西是什么？” “走，姐带你去！”悠然不由分说拉着水生，上车。 能走，哈哈！往新仓库的方向开去，仓库还在！ 所有东西都在！ 这真的屌炸天了！ 水生大概知道莫悠然现在过来是来确认昨晚的梦。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在睡着的情况下做梦，并且能梦到进入神识呢？ 目前为止，她好像只成功过两次。 悠然看了看水生，只见他摆摆手，这个他还真是爱莫能助。 “我只知道你不停修炼你的神识，你运用得越熟练，能开发出来的东西就越多，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其实他算是受益者，莫悠然神识内物品越丰富，他这小日子就越舒坦。 当初他天天只能种药，因为只有药田给他消遣。 能做香皂，炼精油，时间就过得更快了。 “水生，你说，我可以把你带出去吗，你想出去吗？”悠然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嗯？”想出去吗，出去他要做什么呢？ “不想出去。但是也不想别人进来，影响我修炼。” “哦，好的吧！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可以和我说。我走了！”虽然悠然觉得人是群居动物，但是水生毕竟不是人，他是神仙。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神仙也一样吧。 她把房间的东西又放回神识旧仓库，她要尽快进城，她的牙膏牙刷卫生纸！ 第149章 腊味 悠然伸了伸懒腰，穿上外套梳头，去隔壁卫生间洗漱。 她与晓菊共用间卫生间。 今日要做什么？ 昨天的猪肉还没有处理，那就做腊肉腊肠吧。 莫路已经在生火做早饭，娘在一边收拾些小零碎，没办法，她不能一直待着什么都不做，要憋出病来的。 李郎中也交待说可以做少量轻松的活计，家里其他人才彻底放心。 “爹娘早！” 悠然搓了搓手，水有些刺骨。 “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杨花娇责备地看着女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天大的好事让自己碰上，莫悠然心情非常好。 “爹，做什么粥？”悠然看到案台上有一棵大芥菜。 “要不做菜粥？” “做个芥菜瘦肉粥，我来弄吧。” 悠然揭开大盆，里边是昨天剩下的肉，居然还有三大盆！ 里脊昨天已经炸了酥肉，那今天就割点梅花肉。 洗净剁碎，放入姜丝盐酱，抓拌腌好后放一些油，封住肉的水份。 芥菜切丝。 一大锅粥没那么快煮好，悠然把肉取出来，把要用的处理干净。 五花肉还有一些，做腊肉足够了，取三斤后腿做腊肠。 五花肉一刀切到底，放入盆里，起锅炒些调料把肉腌上。 盐，花椒，桂皮，香叶放进烧干的锅子里翻炒，关火晾凉，再筛把盐放到肉里，再放上姜丝，高度酒，酱油膏，胡椒粉一起翻拌，让每条油都均匀沾上调料。 盖好，明天就可以挂到院子风干即可。 后腿肉把肥的部份先切出来跺一下，下一些糖腌两刻钟，瘦的部份直接切丝。 就在这时粥已经煮好了。 悠然用香皂洗了手，提了一对桶，把粥舀了两个半桶。 这粥要晾凉等会混上玉米粉喂鸭。 喂鸡的粥也要另外盛出来，剩下的才是他们吃的。 舀上一大勺把碗里的肉烫开，再倒回锅里，下芥菜梗，最后放菜叶缓缓搅拌，等粥再次烧开便熟了。 试一下味道，咸淡刚刚好！ 成了。 晓菊早就摆好碗筷，乖乖坐在桌边等待。 一家人围坐吃着滚烫鲜甜的猪肉芥菜粥，一碗下肚，脚开始暖和起来。 “阿姐，这个粥好好吃。”晓菊很喜欢。 “我们晓菊喜欢吃粥，阿姐有空可以多做几种让你尝尝好不好？” “真的！”晓菊眼睛一亮。 “是啊，这粥啊，有很多种做法，不同的粥有不同讲究。” 晓菊满眼都是爱心泡泡，阿姐最厉害！ 说到粥，那不得不提到煲仔饭，这个在这边也不难实施！ 尽快把腊肠做好。 吃饱后，悠然拌好瘦肉丝下了糖盐胡椒粉，再与肥肉混一起放入高度酒。 然后挑着粥准备去江边喂鸭子，晓菊背起小背篓跟着一起，她要打些草回家喂兔子，现在那窝兔子长大不少，吃得也多。 她们一起，跟着豆丁和金毛，去带上牛马。 这马儿还挺温顺，居然让悠然把担子架在它的身子上，可这马没配有马鞍，这扁担一放，非磨掉它的皮不可。 算了，不沉，路也不远，悠然挑着便好。 也许是适应了，悠然感觉自己这身子好了许多，也强壮了一些，耐力什么的都有变好。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没有什么污染，吃穿基本自给自足，人的心态也跟着平和许多。 交代晓菊别跑太远，悠然把玉米粉和青菜切碎混进粥里，兑上灵泉。 满满两大桶，够这些鸭子一整天了，实在不够，它子可以在江边找点小鱼小虾米。 在石槽住满灵泉。 因为她着急回家做腊肠，便去寻晓菊，她人小，割得很慢。 有了悠然的帮忙，她们很快便割满小背篓，悠然还打了两大捆，用扁担戳着挑回家。 今天爹得去收青菜，鸭子的青菜不多了。 杨花娇也跟着一起，家里没人。 没人正好，她从神识取了灌肠器，把泡好的肠衣捞出来，剪好些绳子备用。 把肉塞到灌肠器，轻轻挤出一起，有猪肉的润滑肠衣很快套上，再把肉挤进肠衣，挤完再加上肉，三斤猪肉没有多少，很快就灌完了。 把灌肠器清洗一下放进神识，再好好处理这些灌好的肠。 二十厘米处用绳子系上，直接挂到院子的竹竿上，让北风吹干。 这种天气，快的话五六天应该就可以了。不过她有点着急，便把三节放到神识，那也有狂北风的地方！ 今晚就能吃上！ 为了吃也是拼了。 现在就缺瓦煲了。 她要去商超看看有没有！ 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确实没有！ 现在去镇上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罢了，还是去吧！ 喂鸭子的玉米粉了也要囤了。 鸭子说我只是个背锅的。 没办法放晓菊自己在家，便带上一起，给爹娘留个字条，再去江边把马牵回家。 套上车带上银两，豆丁和金毛说什么都要跟着，如此便一起吧。 悠然赶车直奔卖瓷器的地方，目标明确，一点点靠近，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 “嘣！”一声巨响，围成一圈的孩童捂着耳朵。 悠然的马受了惊吓，开始狂奔。 “吁！”悠然紧紧拉住缰绳，“晓菊，蹲下快抓好椅子！” 不敢想在这闹市如果要撞到人可如何是好！ 豆丁立即跳下车在马儿身边狂吠，仿佛在说些什么。 “吁！”这马怎么都停不下来。 悠然着急得冒了冷汗，还好这马跑的方向是相对人少的南郊。 突然一个黑衣大叔从天而降坐在悠然身侧，“缰绳给我，你坐稳了！” “多谢！”悠然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只见男子拉着缰绳的手青筋暴涨，马儿吃疼前脚在空中打旋，口中悲鸣。 “咴……” “吁！”大叔的话仿佛有魔力般，安抚着马儿，也让悠然悬着的心落地。 马车停稳后，悠然立即查看晓菊的情况，金毛护着她，但是手上还是有些擦伤，得尽快处理。 悠然转头出来时发现那大叔已经不在了，不是，她还没感谢人家，而且，她还想麻烦他帮忙赶车。 主要是，她现在腿软。 但是晓菊这伤拖不得。 “阿姐，阿姐，你别担心，我不痛。”晓菊拉起门帘坐到悠然身边。 “我们可以走回去。” 有道理！ 第150章 意外 等悠然回魂，两姐妹，两条狗带着马拉着车，慢慢往镇中心走，她们打算去云水谣请蒙大哥送他们去同仁堂。 离云水谣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钱掌柜匆忙朝她们跑过来，脸色苍白，停下的时候还喘得厉害。 “钱掌柜，你干嘛去那么着急？” “嗨，我。呼呼。”钱掌柜拍了拍自己胸口，“有个食客说有个小姑娘驾着马车出事了!”他寻思这青岭镇会有哪个小姑娘自己驾马车啊，哎哟！ 小祖宗！ 没想到真的是她，幸好现在看着没事。 “哦，刚进来马就受了惊吓，应该是有人在路边炸爆米花。”悠然没心理准备，也被吓到了。 “原来是这样。” “钱掌柜，晓菊受伤了，我们着急去药房，你方便带我们一程吗？” “当然可以，快点上车。”钱掌柜驾车往同仁堂。 * 钱掌柜不放心她们，非要等晓菊包扎好后一起去买了沙煲。他敏锐的发现，莫姑娘一定是要做什么好吃的，不然今日也不会那么着急没和大人一起，就自己赶车进城。 “钱掌柜，我今天刚刚做了点腊肠，还吃不了，哪天有机会我再带到云水谣。” “太好了！”钱掌柜就知道，准备有好吃的！ “那了莫姑娘，上次那个酸油甘果，不知道能不能做多一些？春节期间放店里一卖估计可行。” “可以啊，那我再多做一些，果是我们在山上摘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明日我们去看看。” “好好好！”云水谣太久没有什么新鲜菜品了，本想邀请她们去吃个饭，但是考虑到两位今日受了惊吓。 悠然买了五包玉米粉，请了牛车，等她们上车出城钱掌柜这才返回云水谣。 还好这两位姑娘没发生什么大事，转头看了看马，摸摸马脑袋。 哎。它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可能要想办法找师傅再驯一下。 * 悠然姐妹回到家，爹娘已经在家了。 为不让爹娘太担心，悠然轻描淡写，毕竟隐瞒是不可能的，马车她让钱掌柜带回去了，总要和爹娘交待一下。 “那你们是如何脱险的？”杨花娇小脸吓得苍白。 “有个大叔叔帮忙的，我也没看清楚他的脸，也有可能是伯伯。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人就走了。” “啊，真的是遇到大好人了！” “是啊，下次还是等爹陪你们一起进城，不然真的太危险了。” “好！”不用他们说，悠然也不敢了。 莫路帮忙把砂锅搬到厨房，怎么突然进城，难道就是着急买这几个锅吗？ “爹，这有两斤玉米粒，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自制爆米花。” 这玉米粒是她带回来的没有错，只是不是她买的。为了瞒过晓菊， 她甚至在粮店买了两斤普通玉米粒。 到时候再取出来喂鸡喂鸭就行。 “爆玉花？阿姐，是今天爆炸那个东西吗？” “是啊，不过咱们这不会爆炸。” 家庭版爆米花其实很容易。 刷干净锅烧干水份，倒入多一点油，等下玉米粒要全部浸在油里，油温六成即可下玉米粒，有玉米粒爆开后速度盖上锅盖不停晃动锅头。 直到玉米“噼里啪啦”的声音停止后把锅盖揭开，晃动几下，倒到干净的簸箕里。 “哇，好神奇！爹娘你们快看，阿姐做的这个好可爱。” 莫路夫妻围了上来，果然神奇。 “阿姐，这个可以吃了吗？” “当然可以啦，这个就是原味的，你们试试。”说着莫悠然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确实没什么味道。 “这有点香。”莫路不忍心打击孩子。 “原味就是这样了，我们做点其他味道。” 糖油混合才最容易征服味蕾。 化好的黄油放入糖水，等着冒大泡转小泡再变成浅棕色，放入一小撮小苏打，焦糖起泡多后离火，倒入爆米花速度翻拌均匀倒至簸箕，小心分开玉米粒。 凉了之后，悠然让大家都尝一下，“好好吃！香香甜甜，阿姐好厉害！” “确实比刚好好吃多了！”杨花娇忍不住多吃几颗。 “好吃！感觉都能卖了。”莫路没想到小小一颗玉米粒，居然能做成这样。 他们只知道煮炖打粒磨粉，还从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吃。 莫悠然：“好主意！感觉很适合烧烤店，在旁边支个小摊也能卖。” 只是这个玉米，她要马上安排起来。 今天这块意外让悠然又准备个新进项，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对了，怎么买那多那么小的沙锅？”家里有一口挺在的也挺新。 “爹我先去洗洗这锅，今天晚上给大家做好吃的。对了爹，帮我把腊肠收回屋里。” 说着悠然开始搓米浸泡，把淘米水倒过大盆。 四口浅沙锅刷净后分别倒满淘米水浸泡。 这个泡米泡锅的空档先来备些配菜，熬个灵魂料汁。 没有洋葱只能用红葱头代替了，大小葱香菜准备好。小半截腊肉切成薄片，神识里有腊肠已经分够，斜刀切片。 起锅烧油后下腊肉炒出香味盛出备用。倒入小配菜油炸出香味，加入半碗水，再加酱油老抽，鸡精味精熬一柱香时间，过筛倒入盆中。 这些调料，悠然把它们放到厨房调料的罐子里，以后，正大光明地用！ 米也泡得差不多，沥干水份，四口锅同时上灶，莫路帮忙烧火。 在锅里刷上一层油，再把米平均分到锅里，加入没过大米的温水，盖锅大火煮一盏茶时间，揭开盖子用筷子扎几个洞让米饭受热更均匀，然后放入腊肉腊肠，一些姜丝，盖上锅盖。 沿着锅边沿淋入一圈油，旋转一下锅子，让锅巴更均匀。一盏茶的时间揭开锅盖，洒上葱花香菜，离火，再淋入一勺灵魂料汁。 简单家庭版的煲仔饭就完成了！ 白灼一个勺子青菜，摆到饭面。 晚餐就解决了，这个比分开做饭菜还要快手。 杨花娇洗好筷子勺子，大家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今天晚餐的时间有些长，傍晚意外做起了爆米花，大家现在倒不会特别饿。 第151章 杂交的 用勺子把砂锅底下锅巴挖起来，金黄香脆，米饭粒粒分明，每颗都吸饱了汤汁和腊肠的油香。 “好香！这腊肠居然有甜味。”晓菊很喜欢阿姐做的食物。 “这个腊肠是带些甜的。大家可吃得习惯？” “好吃！也不会太甜！” “真不错！好吃。”莫路这锅，米量大一些，只见他三两下已经吃了大半。 “真的好好吃，阿姐，咱们明天晚上还能吃这个饭吗？”晓菊这个小馋猫今天晚上还没吃完就开始想明天晚上吃什么了。 “你想吃阿姐当然可以做啦！” “太好了，明天晚上我帮阿姐烧火！” “好，哈哈哈” “哈哈哈，为了吃还真是努力！”杨花娇看着两个女儿，由衷的高兴。 “可不是嘛！哈哈。” “爹娘，我想把这煲仔饭放到云水谣卖。” “我觉得没有问题，这个确实好吃。”莫路点点头。 杨花娇也赞成，她也喜欢带点甜味的腊肠。 “过几日钱掌柜来收辣椒我和他说一下。”悠然也很满意今天的饭。 晚上大家入睡后，悠然才搁下手里的笔，她誊抄得很慢，是因为那育儿书是简体的，她要写成繁体。 就当是练字了！ 宽衣躺炕，暖和得让人迷糊，她不能睡，还要去神识里种玉米！这玉米她要自己处理一下。 这爆米花专用玉米粒和普通玉米有很大区别，不过好在她神识里并没有种其他玉米，如果有就要考虑间隔，防止相互串粉。 种子是杂交的，她选择一款名叫“黄玫瑰”。 在土壤肥沃，阳光充足，排水好，通风的地块，穴播。 “怎么突然想种玉米？”水生有些不解，而且还种那么多，那种子，看着就吓人。 “晓菊喜欢吃，水生，来帮帮我，不然可能做不赢。这种不是普通玉米，是杂交的。” “什么杂交的？” “就是，你知道骡子吗？” “什么骡子？”水生越听越懵。 “如果是公驴和母马一起生下的动物，就是马骡，反之就是驴骡。骡子继承了马和驴的优点，性情比马温顺，耐力负重又比驴出色。要说有缺点，就是骡子一般不能生育。”悠然一边干活一边给水生科普。 水生手上动作明显加快，离她越来越远，大概是没听清楚吧。 但是悠然忘记了，神仙什么耳力啊，水生只是觉得骡子这个事情太过震撼，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那手上的玉米种子，就是玉米和什么生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很久。 而悠然则考虑春播，她家换成杂交水稻如何，目前她家的水稻是一个很古老的品种，口感粗糙，煮粥还勉强煮饭很淡，产量还低，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稻杆够粗壮抗倒伏能力比较强。 但是她们这没啥大风大浪的这优点有些鸡肋。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还是高产最重要，其实才是口感什么的。 像今天她做米饭用的米是在镇上买的。 两个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种子下好，用意念操控灵泉腾空而起，转成花洒把玉米地浇湿。 一顿操作下来，悠然只觉得疲惫不堪，她需要休息。 和水生道别之后离开，速度入睡。 早晨清醒时，她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去神识检查一番，昨晚种下的玉米已经长到她的小腿了，一眼望去，一片翠绿。 水生帮忙种下的油甘果结了不少，如果她今日到山上没有收获，她打算从神识里拿出去用。 * 靖南山手里拿着两封信，其中一封还没有开启。 他是独生子，京城人尽皆知，世人不解，风言风语只因为爹娘身份高贵才没传到他们耳朵里。 长这么大，他倒还真不羡慕别人。相反的，看多宅中纷争，倒皆因子嗣颇多才引起各种矛盾。 唯一让他动容的，是在上禾村，看到吕东离与吕雅思，莫悠然与莫晓菊。 他知道母妃一直想要个女儿，当初甚至想认雅思为干女儿。 这上京各家官家小姐，结亲尤为讲究门当户对，自己母妃那般，相信许多官家小姐钦羡，却无人敢尝试。 靖南山把小竹筒旋开，这次居然如此厚！ 这，还配有张图！ 仔细阅读，再对照着图纸，恍然大悟。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要马上实践。 到街上买种子的事情交给钟叔安排，他要先试试这大蒜，厨房里应该有的。 先找几个空花盆装上园土，府里空花盆多的是。 母妃喜花，府里的由花匠照料。 花匠看到世子在挖土上前帮忙，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世子做这些事情。平日里世子似乎并不喜花。 结果知道世子挖土不为种花，竟然是种菜。 这用花盆种菜，他们还真没有听说过，但是这外边那么冷，如果种在花盆放在室内，没准真的能成。 他们也试试。 靖南山决心干翻大的，一口气挖了8盆土，命人搬至书房。 他要每天盯着，做好记录，如果不成，他就再试！ 他就不信了。 晌午钟叔就买回了菠菜，香菜种子。靖南山按悠然的说法，把菠菜种子用温水浸泡，香菜籽用擀面皮碾分瓣。 靖王爷来到书房的时候靖南山正忙得团团转，当王爷得知他这是要种菜，立刻来了兴趣。 户部那老古董种不出来，他偏不信！ “父王，这个不是种去菜地，先种屋里。” “什么？”靖王爷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咱先种屋里，屋里能成再想其他的。”靖南山认真点头，神情庄重，不像开玩笑。 “种屋里啊，这些是什么菜籽？” “泡水这个是菠菜，破开那个是香菜。”这香菜籽破开后香味更浓郁了。 靖王爷指着窗边的花盆，问道：“你打算种在这边？” “正是！”这里有光照，这书房平日里烧碳供暖，温度应该不低。 “怎么还有这些蒜？” “种蒜，试试。”靖南山用剪刀剪掉蒜尖，一颗一颗插进花盆，保险起见，每颗种子间隔均匀。 种了三盆大蒜。 撒了三盆菠菜两盆香菜，用泡菜籽的水兑一点点温水，用花匠的洒水壶给他的宝贝浇水。最后盖上薄薄一层稻壳。 接下来，每隔两日，靖南山浇一次水。 第152章 那不行，你不配 靖南山一家回外祖家做客，苏将军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苏婷婷为了此日早已等待多时，做了充足得准备，只为今日一鸣惊人。 南山表哥是她的，他人休想觊觎。 “小姐，王爷他们到了，如今在主殿与将军饮茶。” “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婷婷可不会去主殿打扰祖父他们。 今日家中客人众多，她准备去陪陪那些贵客女眷。 远远望见亭子边的人都穿着相似的羽绒服，苏婷婷不悦蹙眉，都穿成这样，有何美感？ 不过如此甚好，花好还需绿叶配。 女子这边聊女工，首饰，男子这边则射箭投壶 ，年幼的孩童踢毽子，把玩鲁班锁。 宴席上，歌舞升平，珍馐美味，宾客纷纷给老将军，靖王爷敬酒，说吉祥话 “南山，一会要是觉得闷你可与母妃先离开。”苏锦宁知道儿子应该是坐不久。 这儿比王府冷得多，今日客人太多，她也不想待。 “好！”靖南山端认真品尝每个菜品，很快便放下筷子，端起杯热茶漱口。 宴会，宫宴一年几次，大臣们私下的宴会不计其数，不包括红白喜事。 所以除了上朝，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应酬的路上。 有些无趣。 “各位，今日家中小孙女为大家弹奏一曲，给诸位助助兴。”酒过三巡，终于到了贵女表演的时候。 说话的是正二品布政使上官大人，此仙刚正不阿，性子耿直，老将军为数不多的文官老友之一。 上京传闻上官家子女精通韵律，善于作账管理。 只见一女子解下浅紫斗篷，深鞠躬后入坐堂中古琴旁，脸上戴着纱巾，一双丹凤眼含笑，互手拨弄琴弦。 琴声悠扬婉转，意境高远，时而生机勃勃萧瑟静匿，在座宾客听得如痴如醉。 后常的苏婷婷紧握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上官雨泽，她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难道她也？ 今日又让她抢了风头，那可不行！ 上宫雨泽一曲完毕后，舞姬又开始卖力舞蹈。 “好！” “真不错，不错！” 不知是谁先叫好，一阵夸赞和奉承。 上官雨泽抱着琴退至后殿，眼神清冷 不悲不喜，似乎刚才抚琴之人，不是她。 丫鬟给她披上斗篷，这天太冷了。 “上官姑娘，这天可冷，我们一起进主殿去吧！”苏婷婷上前热络地挽起上官的手。 她还没表演呢，这上官雨泽看不到自己的表演，那怎能行。 “苏姑娘，”上官雨泽抽出自己的手，“我与家母约好在此处等候，就先不进去了。” “这，好吧！”苏婷婷要早点进去准备。 靖南山与苏锦宁说了几句，便提前离开了。他前脚刚走，这苏婷婷后脚就进来了。 目光搜寻人群最后定焦在姑母脸上，只见姑母朝自己笑笑点头，她身旁的位置空着，人是离开方便了吗？ 一盏茶的功夫，婢女低头与苏婷婷说些什么，只见她低头摆弄一下裙子，一脸冰霜，抬头一瞬眼底竟含着泪水。 今日她本想在众人面前跳舞，为了学这支舞她已经二个月没吃饱饭，只为在今日能翩翩起舞，赢得少年郎的目光及喜爱。 只可惜，那少年如此，如此不知礼数！ 宴席未曾过半便私自离去。 母亲责备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跳。 离开将军府的靖南山并没有着急回家，他先后去了同仁堂，云水谣。 甚至还在云水谣吃了两个小菜！ * “阿姐！思亮哥，这边还有，还有一些！”晓菊兴奋不已！ 没想到都快过年了，居然还有油甘果，只是这果没有之前好的，得慢慢挑选。 “真的呢！我这边也有一点！” 找思亮哥帮忙一方面是因为悠然和阿妹两人，拉板车着实费劲，一方面也是找个帮手，一起卖泡油甘果。 “摘吧！”思亮很喜欢采摘，他前阵子又跟着爹上山了。 今日正好有空，上次和悠然他们摘回去的叶子，做成枕头真的挺舒服。 他打算再摘一些，多做一个。 这个时候山上的果品质远没有悠然神识里那两棵，她还得再找些小树苗。 “悠然，现在是冬天，不会种不活吗？” 虽然上次挖的时候也算冬天，可是毕竟现在更冷了。 “挖回去种的时候盖上些稻草，试一下！” 这些她可都计划种在神部分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温度问题。 “行，我也找找。”思亮力气大，刨土挖树苗比悠然快得多。 他虽然还是觉得春天再种会好得多，但是还是相信悠然，毕竟她种东西比自己娘亲好太多了。 这阵子晚上有霜冻，大家的辣椒多少都冻了，悠然家的盖得严实，听说没什么大碍。 果子确实不怎么样，三个人一天时间勉强摘了一箩筐，还有不少有坏的，回家还要仔细挑选。 回家已经是傍晚，悠然让思亮哥留下吃饭他拒绝了，担心伯娘在家里等急了，洗了个手便回去了。 悠然没有勉强，她今天晚上要尽快把果子处理好，不然这几天更没时间了。 她舀了些热水兑井水，连洗边选果。天黑透了，悠然从神识取出水生帮她摘好的果子，混进他们今日摘的。 晾一会，北风挺大，等会吃了晚饭估计也风得差不多干了。 先熬些糖水晾凉备用。 今天晚上的饭菜是爹做的，芥兰炒腊肉，红烧肉，猪骨汤。 家里的猪肉还剩许多，杨花娇帮忙都切好分开，悠然想再多做点腊肠，其他人举双手赞同。 被带甜味腊肠硬控的人生！ * “如果孩子休息了就算了，这都那么晚了！”苏锦宁扶着红着脸了靖王爷，这王爷明显喝高了。 “你说南山那孩子，不会真的是，是，不喜，不喜，嗝。” “哎哟，王爷，你就别想这些了，赶紧洗漱更衣！”苏锦宁嫌弃地憋着气扇风。 也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平日里也没见喝成这样。 “我能不想嘛，我就一个，一个儿子！那万一，万一呢！” “苏婷婷不是合适人选，南山亲口和我说过的。” “是，是嘛！你不早说……” “你干嘛！别上床，去洗漱！” 第153章 过大年 抓紧时间灌了三十五斤腊肠，猪肉还剩下一些，过年的话怕是不够了，院子里挂了满满两大竹竿腊肠，腊肉。 因为是要出售的，量大，莫路喂鸭回家就和杨花娇一起帮忙灌肠，悠然也不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动两个灌肠机。 莫路他们也没有问，没有秘密的孩子，不会长大。 比如，女儿前几天还给靖南山回了信。 她说没什么事，就无聊要种菜。 种菜，这种问题怎么会问悠然，还是说他认识的人，就只有他们会种菜吗？ 越想越气，手上动作也大力了些。 “路哥，你慢点慢点，别那么快，这肠衣都要破啦，太满了！”杨花娇提醒道。 “哦哦，好的。”莫路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明日跟大哥他们进一趟镇上再置办点东西，不然怕过年的时候不好买，鸭粮我看还要再买点。”莫路喂鸭子，一天喂两顿鸭子还饿得慌。 “行，你们路上小心。” “爹，你进城帮我买点东西。我晚点列个单子给你。” 泡油甘果的糖不够了，明天等大家不在的时候她再拿一些出来，但是也得做做样子。 明天把家里的油盐酱醋全部添满。 再去菜地看看，要不要再种点什么菜，把萝卜收一点回家，做点快手的萝卜干过年的时候吃。 这里没有储存条件，她趁着做香肠，还做了一斤肉肠。 肉肠和香肠一样的灌肉，只是肉肠的肉要剁碎些，灌好肠后扎段，晾干扎掉气泡，温水下锅小火煮熟，吃的时候再煎一下，用竹签串起来！ “哇，阿姐，这个也好吃！”晓菊吃得满嘴油光。 “这！居然可以这样吃。”明明一开始看着和腊肠差不多。 “这可真太好吃了！悠然咱做多点这个，送一点给你大伯他们吧。” “那光送大哥家也不行啊。”这要送人，就不能单单只送大哥了，这说不过去。 “这还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爹，我先准备一些明日你们带路上一起吃，然后下午如果有时间就多做些送人，只是这个吃食，它和腊肠不一样，它留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啊，那还真得小心些。”莫路知道其他人家可能还没有那么舍得，有些好吃的总是想留着，一次只吃一点点打个牙祭。 “腊肠什么的如果让云水谣他们做，咱有分成就会少些，如果我们自己加工，那分成肯定高几个点，就是麻烦。以后烤肉肠咱也可以做了放烧烤档口卖，如果咱忙不过来，咱就再多请几个员工。” “这烤肉肠，得卖多少银子才回本呐？”杨花娇觉得悠然这一斤肉才做了八条，这卖便宜了不得亏钱。 “这个确实！”纯肉肠，的确不便宜。 “那咱再好好考虑考虑，或者把肉肠卖到云水谣？”莫路觉得这肉肠比腊肠还好吃，不能做成商品那还是有些遗憾。 “娘，明天我们家和大伯家一起包粽子是吗？”一起包，在烧鸭厂那边用灶，比较方便。 其实是杨花娇觉得大哥家在学堂厨房不好生火熬粽子，便考虑一起包，再说了，边聊天边干活，很有意思。 糯米已经泡上了，绿豆也提前磨成边，下午把粽子叶割回家，洗净烫好。 没等他们做中午饭，家里来了稀客。 钱掌柜带着同仁堂方掌柜一起来的，同行的居然还有药房的一位大夫。 看到大夫大家本能地提起小心脏。 “莫路兄弟，弟妹，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了。”方掌柜还是第一次来上禾村，他从一进村就开始仔细打量。 他还不知道自己送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送到心坎上。 “方掌柜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莫路说完慌忙去净手。 “你们，这些做的是什么？” 这青岭镇，过年家家户户都做腊肠，因为杀了年猪，做成腊肉才好储存。 但是做成这样，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这个就是我之前说的腊肠。” “方掌柜，舟车劳顿，你们先喝点茶水休息一下。”杨花娇净手后泡了点悠然之前做的菊花茶。 “啊，弟妹，你放着，我来，我自己来就好，你快歇着！”方掌柜可不敢让杨花娇伺候他们。 他们今日本来就是想上门帮她检查一下胎像，怎么能让孕妇给他们端茶倒水。 “娘，我来就好，各位伯伯，快里屋请。”悠然接过杨花娇手里的茶壶。 “好好，请！” 喝了一杯口茶，方掌柜与大夫对菊花茶很感兴趣，当得知是悠然自己晒的时候赞不绝口。 这外行人喝个味道，但是内行人才知道，这菊花茶有清热解毒，明目安神之功效。 今天他们算是长见识了。 大夫先帮杨花娇仔细把脉，这脉象平稳有力，但还是提醒她不要操劳过度。 今天这满院子的腊肠，想来是他们一起做的。 莫路和悠然在厨房准备午饭，因为他们的沙锅不够，先给客人和晓菊做腊味煲仔饭，他们吃普通饭菜，就是也在煮饭烧开收水后，再铺入一层腊肠。 饭菜烧好后，悠然请大家移步厨房。 众人被这迷人的香味吸引住了，悠然赶紧给他们介绍。 大家一一落座后，迫不及待品尝悠然口中的煲仔饭，这真的是一吃一个不吱声，吃完才舒服喟叹，这真的是，太美味了！ 连平日里用膳讲究个七八分饱的老大夫，今天也放纵自己吃饱。 “莫姑娘，你们院子里做的，就是这个？”钱掌柜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腊肠。 “是啊！钱掌柜觉得这个味道如何，可需要做什么调整？”毕竟她调这个味，可能更适合小朋友，比如晓菊，她已经连着吃天了。 “鲜甜盐香，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又紧实浓郁。”简直是天才！ “好吃得紧！”应该尽快在云水谣卖，终于等到了！ “钱掌柜喜欢就好，我们今天做的时候还做了一点肉肠，大家尝尝鲜。” 今天是提前过年了吗？能吃上那么多他们都没有吃过的东西。 虽然他们也不是空手来的，怎么总感觉有些心虚呢，不是说好来看看莫姑娘还缺什么的吗？ 第154章 特急件 最后钱掌柜与悠然商定下在云水谣售卖煲仔饭的事情，考虑到制作成本问题，他们重新调整分成。 利润三七分，双方没有异议，当下签定下了合同。 到目前为止，悠然与云水谣之间的合同又多加一份，钱掌柜相信，明年他们青岭镇真的能一飞冲天。 悠然答应钱掌柜等腊肠风干便送到镇上，请他先去置办砂锅。 肉肠有问题，悠然将自己的忧虑如实告知钱掌柜，钱掌柜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按悠然的提议先把肉肠缓一缓。 送钱掌柜他们离开后，悠然他们分头行动，莫路和花娇割粽子叶，晓菊带着小黄吃草，顺便割兔草。悠然趁没有人在家的空档，把油盐酱醋都添置满。 她往油甘果缸里加入适量的糖，再过一两天，也可以上市了。 悠然匆忙赶去喂鸭。 傍晚，钱掌柜居然骑马来到莫路家。 大家还真没见过钱掌柜这架式。只见他眼底满是焦虑。 云水谣东家紧急需要一批烤鸭！而且是年前。 悠然表示不解，东家不是在上京吗？这烤鸭送到上京，怕是要坏了，而且冷了也不好吃了。 钱掌柜看到悠然一脸难色，说活鸭他们提供，他们处理好之后送到村里，云水谣愿意付三倍价钱。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但是这三倍价格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这不相当变相送钱吗？ 她家那三个烤箱已经休息好些日子，下午她出门一趟，看看能不能请伍家伯伯来开工。 如果实在请不来上，爹与自己倒也可以顶上。 只是她没想到钱掌柜的一批，居然这么大批，竟足足180只。 距离除夕仅有三天时间！ “钱掌柜，为何突然定购如此多只？我这边怕是赶不及。” “莫姑娘，我这也是接到紧急通知，东家那边定得急，你这边尽快赶吧。” “那鸭子何时能送来？鸭子腌制也需要时间啊。” “我们已请人加急处理，天黑之前应该能送来80只。” “80只！”天黑之前就送来，她是不干也得干啊！ “那钱掌柜自便，我要去请人帮忙。” “你快去快去。”他要歇一会，这把老骨头今天快瘫了。 本来今天多高兴，下午居然接到公子急报。收到消息后他立刻到上禾村，老刘迅速安排人杀鸭拔毛，找人钉好木箱，去镖局找了人。 年前走镖，价钱涨了不少。 钱掌柜虽不知各中原由，他们要尽快配合出货。 * 伍家孩子在院子外面看到悠然，赶紧跑回家与大人说。 他们伍家平日很少在村里走动，家中女眷不喜八卦。但是听到说悠然来自家，倒是也很好奇。 “伯娘好，婶子好！”悠然脸上笑盈盈，手里还提着两条腊肉。 “悠然，你来就来，还拿肉做甚？”二伯娘埋怨道。 这伍家是村里日子过得相对安逸的，家里男人们勤快，女眷配合得好。老人虽早早不在，但是伍家一大家子也没有分家。 伍家的娃是村里少数能去下禾村念书的。只是他们打算明年转回村里。 “伯娘，我今天来是有急事请二伯和三叔帮忙。” “他们去后山砍柴还没回来。”伯娘有些着急。 “没事，等会你帮我带个话就行。我们要赶做一批烤鸭，现在准备过年，云水谣那边给咱涨了工钱，工钱涨成两倍，不知道伯伯和三叔愿不愿意接这个活，会比较之前累一些。” “成，他们回来我马上和他们说。” “嗯，如果他们同意我们下半夜就得开工了。我这先回去准备准备。” “行咧，你忙！” 伯娘将她送出院子。 “二嫂，不如我去找二哥他们回来吧。我瞧着这事情有些着急啊。” “不用去，咱们先做饭，等他们回来收拾一下吃饭再过去，现在过去不一定帮得上忙。刚才悠然不是说下半夜嘛，那应该是鸭子还没腌好。” “那行，那我去摘点菜。”婶子说完挑着一堆当桶去菜地。 二伯娘马上刷锅下米，今晚他们要吃顿干饭。 果然如二伯娘所料，男人们并没有很晚回家。 他们听到消息后马上洗漱，吃过饭后便来了辣椒酱厂。 悠然离开伍家绕过李大伯家，与伯娘说了一声便回家了。 写了个单子，请钱掌柜帮忙置办。 钱掌柜拿到后骑马离开了，半路遇到送鸭子过来的车队，交待两句就分开行动。 而悠然趁着没人，把腌制烤鸭的材料准备好，还没卤料。 180只，这会鸭货有不少！ 杨花娇在家洗粽子叶，莫路出门喂鸭顺便把小牛带回家。 鸭子刚送到伍家二伯三叔已经到了。这真是太及时了！ 他们俩看着院子外面两车鸭子，有些吃惊。 知道要烤挺多，没想到一下子那么多，毕竟之前，一天一炉两炉。 一炉六只，现在他们有三个炉子。 一次半个时辰，难怪要连夜开工呢！ 他们先清洗好鸭子，把鸭头鸭脚砍下来。 悠然则开始调料腌制。 送货的大叔离开上禾村，他们今晚除了鸭子，还拉柴火，木炭。 真不错，今日的工钱，比以往一周挣的还多，没想到都快要过年了，还能摊上个好差事。 想着脚下生风，走路都更有力气了。 家中装烧鸭的竹篮子虽然不够180个，但是之前莫路只要有空就编，可能也有四五十。 这批烧鸭并不需要每只都用竹篮子装，倒是省事不少。 腌制后的鸭子一盆盆用推车拉到厂里，等时间一到便可以入炉。 莫路回家后立刻加入处理鸭子的队伍。三人处理起来要快很多，没一会鸭头鸭爪便满满一大盆。 家里盆不够多，要优先腌制烧鸭。 今晚杨花娇帮忙做饭，晚些吃也无碍。 “阿路！花娇！”李伯娘挑着一担柴，放进小院，思亮跟在后头，他的柴火看着比伯娘挑的还要沉。 “嫂子！思亮 你们来了。”杨花娇在院子里摘菜，见人来了赶紧起身。 “哎，花娇我来帮你，你歇会。今天晚上我们又过来蹭饭了。”悠然请他们过来帮忙。 第155章 一票大的 辣椒酱厂门口，豆丁和金毛尽职尽责。 入夜，屋内亮起微弱的光，时间差不多，伍二伯他们开始加热烤炉。 而悠然，则开始卤鸭头鸭爪，为了尽可能照顾到客人口感，悠然也把鸭货辣度做成不辣，中辣，爆辣的三种。 杨花娇带着晓菊先睡觉。李伯娘带着思亮哥回家了，明日他们直接去砍柴。 悠然的鸭货刚断货，新的一批鸭子又运到了，这批一共100只，鸭头鸭爪已经砍好放在两个大盆里，甚至连鸭杂都是已经处理好的。 晓菊嘴角抽了抽，这钱掌柜他们到底请了多少人呐！那么快还要不要命了。 还拉来了悠然要的各种调料和四个大盆。 悠然请车夫给钱掌柜带话，辰时即可取第一批烤鸭。 悠然让莫路先睡他怎么都不肯，直到悠然说可能需要他早上替伍家叔伯，这才肯回去休息。 并交待悠然也早些去睡。 悠然点点头。 迅速从神空取出电子秤，各种调料，开始配比 ，加上水，戴上手套大力搅拌。 一边提起一只鸭子浸泡在酱料时，擦均匀，码入另一个盆中。 …… 96，97，98，99，100！ 最后一只，悠然筋疲力尽！ 实在是动不了一点了，脱手套洗手，沾床便睡。 鸡天没亮就打鸣了，悠然一股脑子爬下床，洗漱跟行军打仗似的。 冲到厨房把昨夜泡在卤汁的鸭货捞起来沥干汁水。一边起火，把没处理好的鸭货焯水，今天这秕鸭货会连同烧鸭一起出给钱掌柜。 没有大汤锅了，今天早上没办法熬粥，让娘烙点韭菜鸡蛋饼子充饥。 莫路已经把50只腌好的鸭拉到厂里，家里还剩下那一半。 这边还没焯好水，莫路在院门口喊了一声，说是云水谣的人到了，又把鸭子拉走了，来去匆忙。 厂门口，悠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是一组车队！少少也有三十几人，村民早早起来看热闹。 80只烧鸭，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我滴个乖乖，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马，而且膘肥体壮，一看就不普通！ “莫姑娘！你来了。” “钱掌柜，早！” 钱掌柜眼底乌青，但是满脸笑意，今日马上把80只送走！ “钱掌柜，我卤了些鸭货在家里，你看是不是一起打包送走？” 钱掌柜脸笑成花。 “一起一起！” 便找人一起回悠然家里取货。悠然也正好回家把焯好的洗干净卤上。 大部队在厂房那边打包好烤鸭，马上出发。 剩下那一百只，钱掌柜打算分两批运送。 “钱掌柜，这样运送多久能到？我是有点担心食物会变坏！” “快马加鞭，中途换马换人，最快两日到达。”钱掌柜也担心，如果真出了差错，只怕小命都不保。 哎…… “只要过了北齐，气温便极低。”像是在安慰悠然，也在说服自己。 钱掌柜今日便打算在厂里蹲守了，莫路让伍家伯叔回家休息，下午再来接班。 悠然卤好鸭货也到厂里帮忙，还给爹和钱掌柜带了韭菜鸡蛋饼，今天娘和伯娘他们就在厂里包粽子。 悠然他们只是看火，当然有不少空余时间，那么多人帮忙，杨花娇只包十五斤糯米同，很快就包好好。 大伯娘她们家人多，并且到时候两个姐姐初二会回娘家，肯定需要多包些，三十五斤想来应该是足够了。 这个粽子，每家味道还真不一样，因为大家虽然包的馅可能下样，但是调料却不一样。 就像家中泡菜坛子一样，家家户户味道口感都有所差异。 冬天，悠然更喜欢把粽子切成一圈一圈，煎得两面金黄，别提多好吃了。 肉粽，要有肥有瘦，熬到肥肉有些化则是最佳状态。 直接在厂里支起大锅，大柴火熬粽子，看这时间，估计得熬到天黑了。 大伯娘家则会更加久，她们家的粽子包得比较大条。 把烤好的烤鸭勾出来挂在竹竿上，重新换上三炉，半个时辰五炉相比之下，粽子就省事得多。 这烤鸭的香味实在是过于霸道，莫路提议他去杀两只鸭子，烤来吃。 大家都想吃，便不矫情，悠然回家拿些鸭爪鸭头，看火实在是适合吃东西。 有钱掌柜的大帮忙，莫路可心放心去杀鸭，毕竟拔鸭毛还是比较费时间的。 “对了钱掌柜，那个鸭毛，你让人收拾晒了卖给我呀，我需要。” “我记着呢，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年后你们羽绒服厂还要做多久？” “其实一整年都是可以做的，只是夏季是淡季，量少些，但是因为我们产能跟不上，所以估计会一直做。” “你有没有想过去上京做？我的意思是毕竟这运输成本太高了。”钱掌柜疑惑。 “可是去上京其他成本就高啊，比如收鸭毛，房租，人工等等。” “哦，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 “钱掌柜你家在上京吗？” “不是啊，我老家在北齐镇。”只是他们全家搬到青岭镇已经好多年了，他只有过年才会回去祭祖。 “云水谣春节怎么放假？” “伙计们多是本地的，回家也方便，年二八开始到初四。” “我这边初八也要开始开工了，今年霜冻有些厉害，辣椒冻到不太好了。” “土豆如何？” “也有些影响，没有辣椒影响那么严重。” “哎，种田也是挺辛苦的。” “可不是嘛，看天吃饭，以前差点饿死，现在好很多了，村里其他农户今年也好一些。” 钱掌柜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上禾村有了脱谷机和水车，上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程镇管和县令大人，程镇管本来还想着将功补过，皇上能看在这两个创世之作让他官复原职。 好吧，是他想多了。 这一年，活着就已是不易。 辛苦忙碌一年的自己。 莫路砍了两只烤鸭，给大家当下午餐。今日三餐已经有些不规律了，粽子还没有熟。烤鸭烤好两炉。 吃了些东西悠然困得不行，先回家休息一会，入睡前，神识里的玉米已经长得比她都高了。 第156章 娘也是为你好 钱掌柜带着泡好的油甘肃提前回云水谣。 所有烤鸭，鸭货出货完毕，已经上下半夜了。 实在是累得不行，大家都先回家休息，一切等天亮再处理。 白天伍家叔伯帮忙打扫清洁厂里，悠然给他们结了工钱，还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利是。 二人欣喜不已。 这活本就不累，居然挣了那么多钱，过年能给孩子买上多些字贴。 更让二人没想到的是，悠然还给了他们一些鸭货和半边烧鸭。 要知道，他们烤的这批鸭子全是云水谣订的，那这只，肯定是莫路他们自家的。 给被主家这样肯定，他们很是喜悦。 二人收拾好之后便回家去了。 明日便是除夕，悠然今日什么都不想做，太久没有熬夜，真的是伤不起。 她甚至有些怀念以前抱着手机熬夜的日子。 熬夜可能和吃辣一样，也是练出来的。 今天他们下午再做一次大扫除，明天去菜地多拿些蔬菜，基本上就可以等着过年了。 鸭子是悠然和晓菊去喂的，还打了不少兔草回家。 今天李伯娘和思亮也回家打扫屋舍了。莫路家现在柴火充足。 一年到头，休息几日一点都不过份。 今日除打扫卫生，做饭喂鸡鸭兔子和狗，一家人呆在一起练字。 悠然拿出自己誊抄的育儿卷宗给娘，她看了一下大为震惊，连忙问是从哪里抄的，没等悠然想好怎么回答她便火急火燎拿给莫路一起看。 看来这书确实不错，有些也够颠覆这个年代人的认知。 今晚悠然早早躺床，她进神识收了玉米，这一堆堆的玉米杆晒干可好当柴火了！ 离开时时间尚早，她什么也不想，美美睡了一觉。 * 青岭镇方老爷出事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要打烊放假的墨流香阁杂乱无章，大家你扛花瓶我拿椅子，任凭掌柜让他们住手，也无人理会。 大家可都听说了，东家瘫了！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工钱了，这东家再一出事，这还怎么可能发得起工钱。 他们拿点东西补工钱，不算过份。就要过年了，东家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此时的方府，大乱，夫人倒算是个狠角色，带头拿着细软逃跑的家仆，被乱棍打死。 方老爷躺在床上，口角歪斜，口水正淌只眼不停，“呜，呜呜”嘴里呜咽着什么，说也说不清楚，手腿无力耷拉着。 “来人，去请大夫！等一下，只管请大夫，旁的别乱说话。要是让我发现谁在外面嚼舌根，我饶平不了你们。” “老爷，夫人。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珍姐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哼，老爷是在你这边病的，你小心你那狐狸尾巴！”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冤枉啊！”珍姐吓得不行，老爷突然就病了，难道真的是？ 那她和她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珍姐脸色苍白，只觉得下腹一紧，好痛，便晕了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家仆带着大夫慌忙进屋。 竟然是仁心药房的苍大夫，这仁心药房口碑一般，难道同仁堂的大夫今日都出诊了吗？ 苍大夫给方老爷把脉。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苍大夫有话直说。”方夫人瞧着她这去夫君，应该能听得到他们说话。 “这……” 当着患者的面讨论他的病情，而且还是如此恶劣。 “说吧。” “好，方老爷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卒中！” “可有医治之法?”方夫人只觉得吞下几只列苍蝇。这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老夫无能为力，可为方老爷开几服药方，控制病情。” “还请苍大夫帮忙看看府里这姨娘。”方夫人嫌弃指了指昏倒在地的珍姐。 “好。” “小娘子因惊吓过度，脉象紊乱，喝两服药需静养安胎即可。” “有劳大夫。” 家仆带着苍大夫出了姨娘的院子，跟着到药房抓药。 “苍大夫，小的先回府里方便一下，一会再去药店拿药，您看可好。” “无防。” 这方老爷如今这般，方府怕是要变天了，关他什么事，出诊看病，收诊金药钱而已。 这大院里女人争风吃醋，手段下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苍大夫回到房药开好药交待伙计之后，他收拾包袱，准备回老家过年去。 * 方府 珍姐躺在床上，悠悠醒过来。 她摸了摸肚子，还在，松了一口气。 “啊，唔～” 珍姐打开门帘，只见方老爷躺在外间，想要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唔”的声音。 珍姐踩着鞋走到方老爷榻前。 “老爷，老爷，您怎么样？”她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还抱有幻想，方府是她和庇护所，没有了方老爷，她在方府如何自处？ “唔，唔！”方老爷目光呆滞，却用尽力气说话。 “水，您要水是吗？”珍姐马上倒了杯茶，想办法喂他。 可是这方老爷喝不了，流得到处都是，流出来的比喂进嘴的多得多，珍姐用手帕擦个不停。 方老爷一阵气恼！真想甩一巴掌，喂水都不会。一想到她还怀着身孕便冷静下来。 好景不长！ 床榻上一团水渍弥漫开来，一阵骚味令珍姐体内翻江倒海，蹲在一旁干呕不止，只见她脸色发青，额上还冒着冷汗，捂着小腹直不起身。 “唔！唔！唔！”方老爷咆哮。 正在此时，方夫人带着几个家仆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方老爷与妾室这狼狈模样。 “你们先下去吧！” 家仆都离开后。 “方昌星，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方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毫不掩饰地嫌弃。 此人怎么看都不似与悠然在布店抢布那般模样。 珍姐很惊讶，传闻方夫人善妒，对方府妾室更是苛刻。 珍姐进方府虽日子不长，但是方夫人确实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方夫人没正眼瞧过她们，互不打扰。 “我与你早已没有夫妻之实，你之前也签了和离书，我要走了！” 方府，要散了！ 当初，她如果听爹娘的话，没下嫁给方昌星，又何苦如此蹉跎岁月。 “你们好自为之吧！” 第157章 烂摊子 和热闹的街市相比，方府暮气沉沉。 方夫人离开后，整个方府仆役搬的搬，抢的抢，最后偌大的方府只剩下一个老婶子和珍姐，当然还有瘫在床上的方老爷。 家里还有方夫人特意给他们留下的银两细软。 “婶子，你快帮忙去药房抓些药回来？昨日苍大夫开好的。顺便买些煎饼，米回来，这几日，咱们先忍忍。” 昨日家里仆役居然没有把他们的药拿回来。 她现在不能倒，方老爷也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好，老奴这就去。” 这老婶子是府时里的老人，无依无靠，留方府，兴许能活下来。 今日便是除夕，府里清冷异常，老爷这样，珍姐也没了回娘家的心思。 上禾村 莫五爷家，小陆氏与公爹正在包粽子，陆氏盘着腿抱着手坐在边上，阿宗正在架柴准备烧火。 阿浩阿云一人抱着一碗炒玉米，吃得正香。 小陆氏这些日子还是过得挺舒心，虽然那日珍姐给她说的钱被陆氏拿走了，但是，珍姐才嫁进方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可见方老爷对她是极好的，女儿嫁得好，她心里也亮堂。 大小陆氏年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可今年珍姐刚出嫁，初二肯定要回来，自己便初四再回去。 * 莫路家大家分头忙活着，悠然带晓菊喂鸭打草，今日得多打些，不然正月天就下地，多不爽。 鸭子那些天天得喂，还真是歇不了一天。 莫路和杨花娇在家杀鸡鸭，准备年夜饭。 悠然两姐妹回家之后还要去菜地，多准备几天的青菜，配菜。 这边大年初一是不能杀生，要吃斋，寓意新的一年清净安乐。 煮好鸡鸭，莫路要挑到祠堂祭拜之后才能拿回家。从除夕到整个正月，家里杀家禽家畜，全都要去祠堂摆上一摆，村里老人说，要先敬神灵祖宗，他们便会保佑活人。 鬼神之事悠然本是不信的，但是她来这之后觉得入乡随俗吧，再说了，她都穿过来了！ 杨花娇身子不便，悠然与莫路一起，他们到祠堂的时候，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把供品摆放到供桌，斟酒倒茶 ，点香插好，再烧些纸钱，放鞭炮。 回家把铜锅用上，不然晚上吃饭，菜冷得快，有了火锅，大家便可以慢慢吃饭。 大概最近一连着几天吃肉吃比较密，今天这年夜饭，倒没什么特别出彩的菜，反而是悠然的酸萝卜和油甘果最受欢迎。 大家边吃边聊，也折腾了半个时辰。 “爹娘，晓菊，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悠然吃得差不多，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不！” “是什么游戏啊？”杨花娇笑笑。 “这个游戏呢叫真心话大冒险。咱们移到旁边去，这锅在这太危险了。”悠然拿了根擀面杖，介绍起游戏规则。 标志转向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第一次旋转，标志指向晓菊。 晓菊兴奋地选择真心话。 “晓菊，你最喜欢爹还是娘？”悠然扬了扬眉毛，这可是个小孩必答题。 “啊！不能都选吗？”晓菊纠结着。 “只选一个。” “最喜欢阿姐！” “啊？哈哈哈哈，谢谢晓菊，姐没白疼你。” 悠然绕到晓菊身边坐下，抱着晓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莫路和杨花娇无奈扶额，他们这个女儿真的是。 再次转动擀面杖，这回是莫路。他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那好！爹你用嘴给娘喂这条莴笋。”悠然夹着一片只有半个手指长的莴笋。 杨花娇的脸噌一下涨红了，她看了一眼路哥，发现他真的咬着莴笋朝自己挪过来。 啊这真的是疯了！ 两人的唇几乎没有缝隙贴在一起。 “哈哈哈，真棒！亲一个，亲一个。”悠然乐得起哄。 晓菊不明所以也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 莫路耳尖都要滴血了，还是屏住呼吸，像刚才悠然亲晓菊那样，在杨花娇脸颊亲了一口。 “哇哦！”悠然真心敬爹是条汉子！ 这可不是现代啊！ “鼓掌！爹真威武！！我们再来。” “咻” 这回轮到悠然。她选真心话。 “你还讨厌阿，莫阿奶吗？” “讨厌！”悠然脱口而出，想多一秒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莫路猜到了，但是听到晓菊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受。 他知道悠然没有错，他不指望孩子能忘记伤害，同时又担心她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杨花娇提醒，“我们接着玩。” “咻，”还是悠然。 真心话。 “悠然你想去上京吗？”问话的是杨花娇。 “想去。”悠然点点头。 “我也想去！”晓菊拉住悠然的手臂 生怕阿姐不带她。 “不过不是现在，我要等，等到时机成熟。我不只想去上京，我想去北港镇，想去北齐镇，想去大历其他地方都看看！” 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 “爹娘，你们想过离开这里吗？我的意思是，到处玩玩，看看。”悠然惊觉自己可能问得有些唐突。 “路哥，你想过吗？我，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杨花娇看着莫路。 “我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 “爹娘，要不我们明年，去周边玩个几天！”悠然提议，“总不能一年忙不到头不休息吧？” 听到只是去几天，夫妻二人倒是不排斥。 “可是阿姐，到时候娘该生小弟弟了。”晓菊觉得不太容易实现。 “生小弟弟也没关系啊，我们也是可以带弟弟一起去玩的。你想啊，我们也可 能带弟弟回外婆家，那不是一样的嘛。” “阿姐说得对！” “我们再接着玩！” 这回轮到杨花娇，她想到大冒险那场景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真心话。 “娘你新年有什么愿望？” “娘的愿望是顺利生下肚子里的娃娃，咱们一家五口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 “大家举杯！痛饮！愿我大历，国泰民安！” “愿我大历，国泰民安！” “众位请座！” “谢皇上！” 第158章 新年快乐 贴好门神春联后，大家一起到晓菊房间守岁，吃吃零食聊聊天，后面改成悠然给大家讲故事。 这悠然搜索了一遍脑海里资源，发现只有《西游记》她最熟悉，她果然还是对猴哥情有独衷。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分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卢洲。在东胜神洲有个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顶有一颗灵石。这颗灵石吸天地精华，日月灵气，有一天，突然裂开，变出了一只石猴子。” “这石猴子双目射出一道金光，惊动了天上的神仙。” …… “后来他去找菩提祖师拜师求艺，这猴子很是聪明，菩提祖师格外的喜爱，给他取名孙悟空，教了他不少本领。一日祖师外出后，孙悟空师兄弟们让他试着变成一棵树，悟空摇身一变，幻化成一棵松树。” “菩提祖师十分生乐悟空如此卖弄本领，便将他逐出师门，并且不能对外人提起他是自己的师傅。” “爹，我想喝水。” “哦，好好好！” 悠然灌了一杯水，打了个饱嗝。 “阿姐后来呢?” “对啊，后来呢？” “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啊！”晓菊不满撅起小嘴。 菩提祖师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孙悟空只是和师兄弟们玩一下啊。 “晓菊新年有什么愿望？” “我想变成孙悟空！”晓菊拍着胸膛。 其他人忍俊不禁。 “悠然新年有什么愿望？”杨花娇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想新的一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早日富可敌国，然后躺平！” “阿姐什么是躺平？” “躺平就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晓菊似懂非懂。 莫路夫妻二人，【新的一年他们也要竭尽全力，让女儿富可敌国暂时有些困难，但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不是一件难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已经有人放鞭炮了。子时到了！ 悠然他们也要放鞭炮，傍晚莫路把鞭炮卷到一根细竹竿上，点燃引线后，抓住竹竿即可。两串同时炸响，洒落的炮纸铺在大门口，红了一地。 红红火火，新年新气象！ 给爹娘拜年后悠然拿到第一份压岁钱。把压力钱垫在枕头底下，进入神识，与水生拜年，便安心入睡。 初一的清晨最是悠闲，不用想着下地干活，大人也不会叫孩子们起床。 只是这神奇的生物钟，只怕悠然的自然醒，都正常规律到令人发指。 “爹娘，新年好！” “爹娘，新年好！” “晓菊新年好！”“阿姐新年好！” “大家新年好，你们快去洗手，准备过来吃早饭。一会我们去大伯家拜年。” 早晨吃蒜苗炒年糕，这年糕是用糯米粉做的，口感Q弹，名字寓意极好。 青菜是一份生菜，生菜生财，生财有道！ 今年一定发财！ 桌上还摆了一盆桔子，一盆柿子。吉星高照，事事如意。 * 莫路一家提着年货，给钰光大伯家拜年，然后回家再拿一份年货，去村长大伯家。一个上午，悠然和晓菊便收获不少红包。 还是小孩好，过年只需要跟着大人，说几句吉祥话就能得到红包。 就是不知道，这大人喜欢不喜欢过年？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三姑六婆会凑在一块，问你工作收入，问你有没有买车买房，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 没有人给他们红包，自己还要给小孩子们派送。 下午他们开始收拾包袱明天回外公外婆家拜年。 没有马车了，明日村里会有不少人回娘家，牛车怕是挤得慌。 莫路决定位板车，这样花娇走累了还能休息一下。 果然，大家都在初二出行，这是一年之中回娘家最隆重的一次。 路上居然碰到陆氏，阿宗与三个孩子，莫路他们该打招呼还是得打，给孩子的红包好都给了，幸好只需和她们同行一段。 悠然心里嘀咕，这小陆氏居然不一气。 与陆氏分开后晓菊忍不住问：“阿爷和伯娘怎么不一起呢？” “谁知道呢？兴许走在前头呢。”杨花娇一手牵着一个，她健步如飞，完全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归心似箭，悠然可以理解。 这么多年，这是杨花娇婚后第一次在大年初二回娘家！ * 喝酒误事，靖南山以后不会再碰。 除夕宫宴，烤鸭到得及时，御厨蒸熟当作宴会的主菜。 宫中桂花酿很是迷人，烧鸭虽不及刚出炉，但是能今日，在上京吃上千里之外的烤鸭，靖南山心情愉悦，不知不觉，竟饮酒多了些。 宫宴不能擅自离宽席，他双手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那些歌舞姬在殿中摇曳生姿，更是让他头晕目眩。 醉酒竟这般难受。 “靖南山 ，你醒醒，别在这睡，会着凉的。”莫悠然有些着急，只见她梳着两个小辫，面若桃花，提着一盏花灯，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 “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苏锦宁无奈拍拍靖南山的脸。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娘，你说你在哪里？”马车摇晃，靖南山忍不住抱着个盆，吐个不停。直到把胆汁都要吐出来，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刚才，那是幻觉？ “南山你还好吧？”苏锦宁给他递了一杯水。 “还好，父王呢？”下来进来帮忙收拾干净。 靖南山接过水一饮而尽。 “你父王与同僚有话相谈，让我们先回来，他一会便到。” “行。” “母妃，新年快乐！”靖南山眼底已然清明。 苏锦宁抿了抿嘴，“新年快乐！” 她这儿子，居然有意中人！难怪不肯！ 他刚才那迷离的眼神，见到情人般的欣喜作不了假，哪怕只有短短几息，怎么可能逃得过苏锦宁这双眼睛。 如此甚好！ 只要不是男人便好。 不对，他刚才，梦到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子，为何不肯与自己说！ 苏锦宁吓得一身冷汗。 “南山，你可是，喜欢男子？”奈何嘴巴比脑子快。 第1章 衰不过三 都说穷不过三代，衰其实也一样。 莫悠然深知自己上辈子杀过人放过火，不然也不会连衰三辈子。 第一世她是背锅的财务，第二世是猝死的医务人员，第三世她是末世最成功炮灰。算算，终于凑够三世。 睁眼一瞬间，没来得及庆幸自己衰神附体结束，成功上岸。 透过破烂漏光的草席，听着由远及近地叫骂声，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涌入神识。 第2章 幸运儿 “娇妹，对不起！”莫路不敢看媳妇的眼睛。 “路哥，别说这些话。这些年，算了，这几天，我要守着悠然。”转脸不让眼泪滴到汤药里。 “准备下雨了，我先去把东西收拾好。”莫路起身让花娇坐下搂住喂药。 莫路离开后。 “娘，阿姐会不会有事？阿姐是被阿奶打了才晕过去的。” 杨花娇看到语棠脸上的掌印，“晓菊，你看到了是吗？看到阿奶打你阿姐？” “是，娘亲，我看到了。阿姐喝药不小心打坏一个碗，阿奶拧阿姐的耳朵。我喊她，她也拧了我的，她还打了阿姐脸，娘，我害怕阿奶。” 悠然和晓菊耳朵果然有点肿。 该死的老虔婆！对两个小孩下那么狠的手。 这些年她在莫家当牛做马，吃穿最差她不计较，但是婆婆总是处处为难针对她和她的女儿，就因为她没有为莫家生下男丁吗？ 花娇此刻有点庆幸她没有生下男孩，莫家其他几房的男丁总是大小有些问题。 哎。 世人皆难。 花娇偶尔会想，如果她自己一个人，如何能抚养孩子们长大，这世道多艰难。 可是眼下，哪怕他们夫妻两人，也不见得能把孩子护好。 “晓菊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阿姐会好起来的。等下你和阿爹先去吃饭。”娘亲摸摸了摸晓菊的脸。 好苦啊！ 最不喜欢中药，闻着没有问题甚至有药香，喝着确能把人苦到大小肠打真结。 “呕……” 苦味直冲天灵盖。 莫悠然她终于醒过来了，再不醒过来，不知道还要被灌多少中药，她已经大概了解了原主的情况。 咦，她可能阳了，是会传染的！ 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妇人怀里，要先支开她。 “娘？你，你快离开！会传染。”沙哑的嗓音，刀片吞过了，还没好完全，水泥暂时还封鼻。 她本来想着如果这一世倒霉，又穷破事又多，她干脆就不挣扎了。大不了一死，再换一个赛道从零开始嘛～ 多穿几次，总能穿到好人家吧！ 原主的记忆里，这一世，有疼爱她的父母，那她真的算幸运儿了。 别笑她要求低，她衰了三辈子了！三辈子就没遇到好父母。 再说了，就阿奶和二伯娘这种，她内心早已磨刀霍霍，她现在强得可怕。 当下，最重要的事，就是不能传染其他人，否则一起翘辫子了，还怎么玩，直接完本重开了。 “娘，你快，快点先出去，带阿妹离开，不要再进来！快走。我求你 ，我这病真的会传染。”莫悠然背向杨氏。 女儿从没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过话，但是当下杨花娇顾不得多想，“好，娘听你的！”花娇拿着药碗带着晓菊走出房间，关起房门。 本想找路哥，转念一想，不行。她不能离开。 交待晓菊让她把爹找来。 莫路这会已经把晒在外院的柴火抱回厨房。 雨果然下了起来。 莫路看着雨，脚踝隐隐作痛，若有所思。 二嫂在厨房磕南瓜籽，莫悠然的二伯娘，陆氏亲侄女，人称小陆氏。与二伯生了二男二女，深得陆氏喜爱。 二伯娘平日躲懒总说头疼骨头疼，说是月子没坐好留下的病根。 得，毕竟是莫家功臣。 “老四，等会叫你媳妇过来做饭。”陆氏递过蓑衣斗笠，“给你爹和二哥送去，别淋了染上风寒。” “娘，等我回来再做饭吧，悠然那边离不开人。”莫路接过家里仅有两套蓑衣，准备出门。 “咋滴，这人参都给吃了，还要人杵在跟前伺候才行吗？”陆氏板着脸。 一想起那人参她心都在滴血，不行，她得想办法拿回来。 “四叔，不是嫂子说，你们家悠然的身体确实差些，不如等过些日子，让四婶与我到马岭庙去上香吧。” “娘，您过来，试试这南瓜籽，听说吃了对身体好的。”二伯娘殷勤地扶过陆氏。 “二嫂，今天珍姐在家吧，让她过来打把手做饭吧，等会爹和二哥回来也有口热的吃。” 二伯娘肥硕的身子一顿，刚想说些什么，陆氏看了她一眼便闭嘴了。 “哎，那行吧。”她扯着嗓子喊，“阿珍，阿珍，过厨房来帮忙。” “阿爹，”晓菊看到阿奶和二伯娘都在，怯生生扯了扯阿爹裤子。 莫路一手拿着蓑衣，一手把女儿抱起往外走。 出了厨房晓菊吐了一口气，“阿姐醒了，阿娘让你过去。” 悠然醒了，太好了。 莫路来到房前，看到娇妹看着雨发呆。 “娇妹，悠然醒了？” “路哥，但是她不让我在房里，担心过了病气。” 她不害怕过病气，她更害怕失而复得只是个梦。 “我在这守着，路哥你去忙吧，记得带伞，路上小心些。”这雨天，路哥的脚不好受，但是她今日，不能离开。 “爹，娘，”莫悠然倚在门后，“我这病容易过病气，娘你不用守着，把吃食和水送在门外就可以，我需要多些温水。”微喘，这身体确实不太好。 莫悠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夺命小鸡爪，宽大的麻布衣裳遮盖更显得弱小。 这要是在她前两世，那个畸形审美的年代，她就去当吃播，妥妥的流量加持。 “娘，你也去忙吧，省得阿奶又骂你。”其实去不去做事都会被骂，做得好被嫌弃，做得不好便一顿呵斥。 她家阿奶，戏精本精，虚荣又贪婪。 “行，你好好休息，有事你喊晓菊，娘让她留在这里守着。路哥，东西给我，我去吧。这雨越发浓了。” “不成，我皮糙肉厚，湿点无大碍。你在家里我也放心。我先去了。”说完莫路放下晓菊，踱步离开，雨打在斗笠上汇成雨帘。 “晓菊，娘拿张凳子给你，你在这守着阿姐，谁来叫你你都别离开知道吗？如果阿姐有事就到厨房找娘。”花娇蹲下摸了摸娃的头，小小的人儿郑重点点头。 “娘，二嫂你们这是做什么？”花娇刚进厨房，便看到陆氏与二嫂扒拉她女儿的药。 这是她女儿救命的药！ 陆氏嘴里咀嚼些什么强行咽了下去，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二嫂则有些慌张，讪笑她好奇大妹吃的什么药，却把参条藏在袖底。 “二嫂，你脚下有只老鼠。” “啊，啊”，莫家二房最怕老鼠，她惊慌失措站到长凳上，手里的参条落在地上。 杨花娇冲上前捡起，把药收好。 三婆说得对，是她太傻。 第3章 老四家的媳妇不孝顺 “你干什么啊！”二房气白了脸，明显已经忘了自己有错在先。 “二嫂，刚才真的有老鼠。”杨花娇没理会她，洗锅起火烧水，动作麻利，洗净一把姜切丝放进锅里，水开后从坛子里挖两勺红糖。 “老四家的，你干嘛呢！怎么放那么多红糖，败家玩意！”陆氏上前抢过坛子，气鼓鼓瞪着杨花娇。 真可笑。你们偷吃我女儿的参片就不败家。 “娘，这雨下那么大，等会爹和二哥回来得喝点红糖水祛祛寒。”杨花娇乖巧应答，手不停歇，一边煮粥一边烙黑面饼。 陆氏一听脸色缓和下来。 没多久，红糖姜水便烧开了，厨房里弥漫着香气，二伯娘不停咽口水，转头发现陆氏正盯着锅瞧。 只见杨花娇拿了三个碗提着锅“噔噔噔”离开厨房，又“噔噔噔”折回来，把药拽着，再次离开。 厨房里两个陆氏半天没反应过来。 “娘，这，这四婶太不像话了！”四房今日好像不一样了。 “真的是反了天了！”陆氏咬牙切齿。 杨花娇倒了满满两大碗，把药连汤放进门内，悠然估计是睡着了，便没吵醒她。又给晓菊倒了一碗，姜汤还太烫，晾凉些再喝。 这是糖水！晓菊看着姜汤当流口水，奈何太烫。 她已经不记得甜汤是什么滋味了。珍姐以前给过她小半碗。 杨花娇陪着晓菊坐了一会，一勺勺吹凉晓菊不肯自己喝，非要娘亲也喝。花娇象征性喝了几勺，说阿娘不喜欢喝。 娘怎么可能不喜欢喝，明明是想让她多喝一点。 “四婶，”陆氏还是沉不住气，让小陆氏看看这老四家的搞什么花样。 瞧见晓菊正捧着碗喝汤，小陆氏腮帮子鼓得像蛤蟆。 “四婶你这样也太不像话了！娘让你去厨房。” 雨幕下，两名男子一瘦高一肥矮疾步冲入院中，还有一个撑着伞，一瘸一拐跟在后面。 终于回来了。 杨花娇把锅端回厨房重新兑一些水烧开。 厨房里多了二房另外三个孩子，除了珍姐，另外三个孩子虎视眈眈盯着那锅姜汤。 淋湿的人回屋换了衣裳，这会坐在八仙桌旁慢慢喝一碗热腾腾的姜汤。 陆氏却在赌气，责怪杨花娇没有先盛给她。哪怕莫路到厨房来也还是拉着脸。 杨花娇给莫路倒了满满一碗，又被陆氏剜了一眼。 “娇妹，还有吗？拿这碗给悠然和晓菊吧。” “老四你就放心喝吧！你两个女儿啊，喝得比这都浓呢！” “哼！老四家的，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婆婆？”一双三角眼恶狠狠看着杨花娇，如今没有外人在，正是彰显她搓磨儿媳妇本领的时候。 “娘，我觉得您肯定比较喜欢喝玉米粥和煎鸡蛋，所以就没给您盛汤怕占肚子。”杨花娇搅动一碗玉米粥，已经稀得不行，想来刚才陆氏和二嫂已经捞过粥米。 “a奶，鸡荡，吃鸡当！” “吃鸡当！” 吵起来的是二房两个男孩子，说到吃的，说话都觉得正常不少。 陆氏与二嫂心虚捂嘴。 “别胡说，哪有什么鸡蛋！四婶这可不兴乱说。” “哦，这样呀，那我真错怪你们了。肯定是最近家里耗子太多，居然偷吃鸡蛋，蛋壳都没搬走。”杨花娇气恼。 待大家喝完姜汤，她给盛上玉米粥，大伙就着咸菜，一个人分到一个黑面饼。 杨花娇光速解决，便给两个女儿送粥和饼。 厨房里，几个小孩连咸菜都争抢，喝粥呼呼啦啦吧唧嘴。莫路皱眉却开不了口，这事不该他管，他还是快点吃完去看看女儿。 “老四，大妹身体情况怎么样？”阿爷低着头吹着碗里的粥水，皮肤晒得黝黑。 “大妹这病怕是得将养几日，这孩子担心过了病气，不让我们靠近。” “什么！这丫头的病会过病气？”陆氏瞬间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用了她一支人参不说还会过病气，这要是她也生病了她上哪找人参去！ “娘，悠然她身体底子差些。慢慢养会好起来的。”莫路正想找机会和娘要些银两。一直赊着医药费可不行。 “慢慢养，谁家有条件慢慢养啊，她这一副药得花多少钱啊！”陆氏气结，居然哽咽起来， “今天要人参明天要什么？要我这把老骨头吗？这怕把整个家都拖垮。” “娘，您别难过，弄坏了身子这可如何是好？”二伯娘体贴宽慰陆氏。“老四他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之前老三，哎，这都是命呐。” “这丫头拿什么和老三比？”陆氏像炸了毛的母鸡。 “娘，不会的，郎中说悠然只要熬过去就会好的。只是眼下娘你能不能先支我一些银两，让我们把医药费付了，再买些菜给娃儿补补。” “什么？你，你想支多少银两？”陆氏瞧了莫五爷一眼，只见他正盯着自己。音量不禁变小。 “8两，我们这些日子医药费赊了6两。”莫路之前晚上编鱼笼，上个月和娇妹砍竹子的时候捡到不少孙菇，卖了一些银两。 “当家的，你说句话，我们这一大家子，还要不要活，这一下子要12两！咱们家一年到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你数数还有多少。欠钱就该还。”莫五爷已经吃饱，坐在床边抽着水烟。 日子不好过，家里田地少人多，二房这两个男丁又不正常，不聋却哑，说话呜呜哇哇，自家人听习惯虽说能听得几分明白，但是这往后，怕是个无底洞。 陆氏抱着陶罐一个子一个子算钱。 总共只有15两60文！ “先给老四。” “爹！”老二怕他爹不是老糊涂了。 “怎么？当初阿浩和阿云治病花了不少银两，四房有说过什么？”莫五爷不喜欢老二两口，他们太懒，干活拈轻怕重，心眼还多，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 陆氏这些年，明里暗里指责老四家不孝顺。也不知道是不是瞎。 哎，娶妻不贤毁三代。 娃儿生病了，莫五爷多少也会有点偏向或照顾。 “这个家你说了算！你爱咋咋地。”陆氏把陶罐摔给莫五爷，气呼呼，离开前踢一脚了水桶。小陆氏屁颠屁颠跟着离开。 第4章 恩情 莫五爷把银两给了莫路。 “不管咋说，救人要紧，钱的事总会有办法。你去帮我把鱼笼整来，这雨下成这样也干不了活，今晚我和你二哥去装笼，你就别去了。” 莫路心里酸酸的。他知道，爹和娘不一样。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悠然能尽快好起来。莫路谢过爹拿着银子找花娇。 杨花娇看着布袋的钱忽然有点内疚，她刚才是不是错怪陆氏了。这足足8两！ 她顾不上其他，生怕陆氏反悔，接过银子交待晓菊便撑伞出门了。 屋里的莫悠然又开始发烧，她灌下满满两碗汤水，躺回床上。复盘一下现在的处境，最后决定先睡一觉，退烧再说。 雨下了整整一天，男人们没法出门做工，家中女子的活是一样没少，杨花娇有一手好绣工。但是嫁到莫家后便没有什么门路接到活，当初她当姑娘那会，她爹在镇上杀猪，认识的人稍微多些，她给一家大户人家当绣娘补贴家用。 莫路砍猪菜熬猪食喂猪，喂完鸡鸭，回到厅堂，陆氏呆呆坐在主位上，看到莫路的一瞬变得无比愤恨。 她一开始埋怨莫五爷，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银两说给就给，家里那么多口人，如何撑到收粮。 说到底都是老四家，一家都是祸害！ 当初就不应该捡他！要不是当家拦着，还不如…… 莫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不知道怎么与与娘相处，娘对村里人挺客气，很多时候他觉得自己还不如外人。 “干什么，看到人不懂得打招呼吗？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 “娘，我不是，我没有。”莫四心里很涩，眼底发涨发酸。他究竟要怎么做娘才会喜爱他一些？ 好像，娘在他腿伤后更不喜他。他后悔，自责，也自卑。没有与任何人说起，但他知道娇妹懂他。 今日娘亲肯给悠然用珍贵的人参，说明对他和他的妻女还有点情份。但是在他说需要银两给悠然付医药费，娘亲是不肯的。这会她应该是在生爹的气，或者是生他的气。 按他对娘的了解，她怎么可能独自生气，她一定会找到人来承受她的怒火，明里暗里。 “雨大路滑，你爹和你二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看着办吧。” “娘，爹和阿宗哥出去啦？”二伯母心里可开心，这种天气装鱼笼，收获肯定不少，村里人家里只要有笼都会去装。 很久没吃肉了。想想都流口水。 “你还不快点烧水给阿浩阿云他俩洗澡。等下天黑了可没有油点灯。” 晦气。这老太婆真的是除了她自己，她看不下任何人闲着。全家明明就她最闲！ “娘，我也去忙了。”莫路找了个借口离开，他还是去多织几个鱼笼，这种天气，如果村里有人家急用，想买卖或者交换也是有可能的。 “娘，这老四怎么了？”二房疑惑，这老四半天闷不出一个屁，今天居然会和娘要钱，肯定是他媳妇教的吧。 “谁知道他怎么了，我说啊，现在家里也真的没什么钱了，大家能省就省点。” “娘，这日子可越发难了。四婶家这次的银两，不能用她的嫁妆吗？”二房心里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说什么糊话，家里就算穷得揭不开锅，也不会动她的嫁妆，这传出去多难听，以为莫五家多没皮没脸呢。”陆氏义正辞严。 老四媳妇的嫁妆也没有什么好东西，这都变成陆氏的私房，她谁也不会给。 没想到二房还惦记上四房这份嫁妆！也是，珍姐再过两年也该相看人家。 晚饭还是杨花娇做的，做的玉米面窝窝头，又煮了一锅红薯，炒了一个咸菜。他们家现在一天两顿，油水又少，整个人饥肠辘辘，浑身没劲。 以往两个孩子分到的吃食最少，今日花娇没管什么规矩先给自己女儿盛吃的。可是一想到陆氏今日居然给了他们医药费，她晚上先把吃食盛给公公和婆婆，这才把吃食送去给孩子们。 悠然醒了，莫路在门外织鱼笼，花娇赶紧先带晓菊去洗澡。 莫悠然退烧了，吃了点东西，她这才发现如果她要隔离，爹娘和妹妹今晚要睡哪里。家里房间不够，他们四口之前是挤在一间房的。 莫五爷家这支，一个大院，一个厨房，四间平房，一间爷奶住，一间二房，留给大伯的一间现在珍姐姚妹住，没有多余的房间。 看来早羊晚羊的问题罢了！ “爹，今日银两是阿奶给的吗？还是阿爷给的？”睡够了，没有手机刷视频，莫悠然搬了张板凳坐在门里和莫路聊天。 不讲话她会憋死。 她现在可以开始收集情报。 “悠然，你阿奶她，她只是……”莫路一时语塞，他没想过娃会问这个问题，毕竟娇妹也没问。 “爹，没事儿，我知道阿奶不喜欢我和晓菊，阿奶也不喜欢我阿娘，阿奶甚至不喜欢爹。”莫悠然看不到莫路脸在哆嗦，天色太暗，看不到他的脸色。 “爹，父母与孩子，缘分一场。强求不得。”莫悠然叹了一口气。她太能理解她爹的感受了。“爹，你在听我说话吗？” “在呢，爹在呢？”难以抑制的颤抖，今日他被九岁的女儿说破了心事。 “爹，今日我喝药不小心把碗打坏了，阿奶骂我，还打了我，晓菊也被打了，我晕过去了。”莫悠然只是在陈述，仿佛别人的事情一般。莫路听着就成另一副影像。 “我觉得我像是死了一轮，娘把我从阎王那拉了回来。”漆黑的夜里看不到莫路的泪。他的娘亲居然能对他的小孩下如此重的手。 难怪娇妹要如此守着孩子。 “爹，”这预防针要提前打，其实悠然也不能肯定，这爹会不会愚孝。 “如果以后阿奶再这样对我和晓菊，我真的，不愿再忍。或者再搓磨阿娘，我都会报复。” “悠然，你……”莫路仔细回想女儿的话，她在提醒什么。 她，仿佛死过一次了。 罢了，活着就好。至于他娘，是他亏欠，与娇妹和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养育之恩，无以为报。 他矛盾又痛苦。 “先把身体养好，其他的，慢慢来吧。” 能逃避一会也是好的。 第5章 针尖对麦芒 连躺五天，莫悠然终于不再反复发烧，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这几天杨花娇，晓菊一刻不停守着，除了晚上，他们挤在厨房里过夜。后面几天，甚至连悠然的吃食，阿娘都单独给做了。 阿爷放的鱼笼收获满满，好的东西被阿爷留下交待先处理给孩子们吃。孩子们，指的是以病号为首，杨花娇是这么理解的，也这么执行了。 这几日陆氏不仅吃更多，她更是不管家中事务，冷眼旁观，哼，等着看笑话。 莫五爷却不吭声，雨停后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家里的事花娇在处理，一切都挺和谐。 有些人，真的太把自己当根葱。没谁这地球还能不转了？ 陆氏就是这种人。 而二伯娘，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睡到日晒三竿，起来找吃的，吃饱和陆氏八卦蛐蛐村里邻居，永远挤在吃瓜一线。 这天，杨花娇收拾好家里，熬好悠然的药，烧好水，送回房。 正碰上二房起来找吃食。因为没做好，二房阴阳起来。 “四婶，你们家大妹现在什么情况啊？天天要人这么伺候？”二房两手捏着锅盖掀开，锅里还是空的。 “可不，娃儿生病了，伺候着我也心安。”杨花娇笑笑，这几日感觉悠然慢慢好起来了，花娇心情也跟着好起来。 女儿生病照顾不正常？你又不干活，为什么等着我做饭呢？你自己有手有脚不能自己做？ 反正等下她会单独先做给悠然和晓菊，其他人的稍晚一些。 “早点做饭，有这功夫叭叭什么。”陆氏现在看谁都不顺眼。 阿浩带着弟弟妹妹从外面回来，衣裳脏得像佩琪踩过泥坑，二伯娘破口大骂。厨房里哭声，叫骂声，汇成村里一道交响乐。 莫悠然瘫坐在床上，她的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个历史书上没记载的朝代，大历王朝。而她所在的村庄，名叫上禾村，与下禾村一江之隔，山高皇帝远。民风较淳朴，当然也会有些个别，比如她阿奶二伯娘之类。 这里夏季炎热漫长，水稻一年能种两到三季，果蔬基本自给自足。除掉要上交的税，混上其它杂粮，混个饱饭是没问题的。奈何莫家人口太多，劳动力又太少，二房偷奷耍滑，再加上陆氏偏心，这就导致四房几口喝粥汤都成问题。 村长是朱家大爷爷，他的大儿子与陆氏大儿莫珏光同年同月同日生，又是同窗，所以村长对莫五一家颇为照顾。 哪怕大伯离开上禾村，朱大伯与他也常书信来往，所以大伯对家里的事情也了解几分，才会逢年过节往家里送银两和吃食。 村里人敬仰读书人，大家对陆氏很是客气，再加上，其实陆氏在村里风评不算差，甚至还有些人缘，毕竟，陆氏的演技真的秒杀一些数字演员。 上禾村六大姓氏，大概500来人，人口关系密切但简单。莫悠然所在莫家，比朱家相对少些人口。 不管莫家如何，往后阿奶再像以往折磨她，她可不会客气，毕竟她这一世，不能活得太孬。 药已经喝完，今日李郎中特意上门给她过来检查，只见是个上了点年纪的干瘦中年，续着山羊胡，眼睛眯成线，这怕是近视啊。 “嗯，恢复得可以，但是还是要注意，别太劳累，可以喝几副药巩固一下。” “是，是，那我们喝吧。”杨花娇连连点头。 “喝什么喝，李郎中见笑了，我家中这情况啊确实不太好，还了之前欠的药药费啊，确实掏不出银两了。我们会尽量给大妹吃好些，慢慢就能恢复了。这不，这几日她阿爷和二伯都去装了不少土货给大妹补身子呢。”陆氏热络又为难。 “这，你们瞧着来吧，我先告辞了。”李郎中赧然，陆氏肯定觉得他在坑钱，天地良心啊，他老李家世代行医，虽然医术一代不如一代，但是他真的没有坑他们。其他人他是不清楚，但是这些年和大小陆氏打交道，他总觉得离得远些比较好。 当初要不是因为种种原因，他也不会到这上禾村，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了，竟答应这毛没长齐的丫头。 这穷乡僻壤的，他真的，没必要。 “妮儿，送一下李郎中。”妮儿？ 吓得莫悠然一个激灵。 “好咧，李郎中，您请。”圆滚滚的身子搭配着做作的动作，越看越滑稽。二伯娘这小名，挺般配。 补药不是重点，重点是莫悠然不会再和之前一样让阿奶和二伯娘像狗一样使唤。她和爹打过招呼了。 “李郎中，您等等！”杨花娇着急想追出去，被莫悠然拦下来了。 等其他人走后，莫她附阿娘耳边说， 为的嘛…… 杨花娇眉头舒展开来。 几日后。 “二伯娘，我没喝补药，头还有点晕，你还是让珍姐去洗你们的衣服吧。”开玩笑，她就算没生病凭什么要给二房洗一堆脏衣服。 “你，哎，行吧行吧。你注意着点儿。”二伯娘虽然不高兴倒也没多说什么，扯着嗓子喊珍姐去洗衣服。 “阿奶，我，咳……咳……扲不动，”莫悠然喘着粗气，脸色涨红。陆氏一脸嫌弃转过头，可别把病气转给她。 “阿浩！阿浩！去把猪喂了……”二房这个堂哥长得挺高大，四肢发达，就是话说不清楚，力气大得一批。他倒也老实听陆氏的话去喂猪喂鸡。 莫悠然心满意足回房间，小尾巴一直跟着她。巴在门上，大眼怯生生瞧着她。 坏了，她吓到晓菊了。 “晓菊儿，你过来。” 阿姐今天好厉害！以前阿奶和二伯娘总是让阿姐干很多活，今天阿姐不但都拒绝了，阿奶和二伯娘都没有生气。 迈着小短腿，噔噔跑到莫悠然床边。 皱着小眉毛，担心的样子像极娘亲。“阿姐，你是不是很难受。晓菊偷偷去找娘亲找郎中拿药吧。不让阿奶和伯娘知道。” 心在这一刻变得柔软，揉揉晓菊枯黄的头发，一把把她捞上床，紧紧抱住。 这一世，她不止有疼爱自己的父母，也有了懂事的妹妹。 她赌赢了，接下来的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晓菊儿，懂事得让人心疼。 饭点，杨花娇给公公盛过之后先给悠然盛，陆氏瞪了一眼却没开口。 第6章 农忙风波上 好几日后，悠然开始帮着娘亲做饭，但是二房的衣服，她还是洗不了，猪潲水桶依然提不动。 珍姐已经和二伯娘抱怨几次了，洗衣裳洗得手都粗糙了不少 ，阿浩哥呜呜丫丫不知道说他怎么回事，二伯娘嫌烦，都骂了一通。 近日她总觉得当家的鬼鬼祟祟，像是有事情瞒着她，搞得她心神不宁。 二伯娘这一骂，房里的陆氏受不了了，她听不得人说她孙子半点不是，哪怕这二房是她自己侄女，最近她正有火发不出，这四房的人，从莫悠然生病后变得奇奇怪怪。 杨花娇和之前一样低眉顺眼，唯唯诺诺。但是总感觉不一样了。这莫悠然更加，病怏怏，活干不了多少，饭倒是挺能吃，晦气。 天气热得不像话，人的火气也大。再过些日子就能割稻谷了，可别出什么岔子。 村里的人这几日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准备能有收成了，青黄不接的日子，着实难熬。谁不馋一口白米饭，一年到头也没能吃上几顿干饭。 今年眼看收成不错，大历王朝重视农业，正值休养生息，税也比前些年战乱低，每户按人头算，18以上每丁每年一石稻一石粟。家里有童生，秀才，进士等有对应减免税制度，所以莫五爷家，有十亩地是免税的，更是免了徭役，剩下十亩的田和20亩地是要交税的。 吃过晚饭，天已经黑了，准备农忙村里吃饭都晚，也不再出门闲聊，早早洗澡睡觉。明日，莫悠然她们也要割水稻了。天没亮大家就起身，田间草上露珠滚动，大家开始分头行动。 天气好，要先把水稻收割成排晒在田里，晚上捆成给大捆，一担一担挑回家。小孩子们动作慢，但是有胜于无，稍大点的孩子，留在家里洗衣做饭，喂鸡鸭。还要给在外干活的人送吃食送水。 六个大人，三个孩子， 一个早上只能收割完五分地。太阳升起，开始慢慢变热，汗珠滚落滴到眼里，酸涩难耐。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太阳晒得背疼，可是能把收下的稻杆晒轻很多，减轻挑担搬运负担。 大家动作变慢下来，不停擦汗，偶尔到田边喝水。 终于等到家里送饭，可以休息一会。 莫悠然本来苍白的脸因为日晒起了一丝红晕，这样下去可不行，这还没到中午，太阳已经如此炙热。 除了二房一家，其他人匆忙吃过饭，又开始干活。二伯娘嘴里叼着一个玉米饼，一手端着水，忽然小口小口慢慢咀嚼起来。 累死她了，她起太早了。 现在打死她她也动不了一点了。 她一屁股坐在铺了稻草的地上。 “当家的，你咋样？” “能咋样，赶紧慢慢吃！”二伯是个精明的，活又不是他一个人的，多干点不能多分一点，少干不会少拿一点。 要不是他没赢了钱，他才不会来收稻谷。 “看什么，赶紧吃了去干活。”二伯冲着阿浩喊。 “泥，，呜呜哇哇哇哇”阿浩扯着嗓子，像尖叫鸡。 更奇葩的是二伯回应他“呜呜哇哇丫丫” 他们仿佛对暗号，一般人还破解不了。那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密码。 收割的季节最担心下雨，收下的水稻若是不及时晾干，很容易便起霉包，若是泡了雨，更是直接发芽。 第二天，留家里的小孩，任务又重了很多，要守好搬回的水稻，留意天气变化，那的确是一点懒都别想偷。 没有收割机，就这样单纯人力，还是早起贪黑，一个大人一天最多也两亩，那是像莫五爷和爹那样的情况，而二房一家，一个人撑死就一亩。 莫路脚不好，挑水稻很吃力。 莫悠然和阿爷建议吃过晚饭到村长大爷家借板车，他们家晚上应该休息了，那他们不如白天多收割，晚上再搬回家。 正巧他们收割的下一个田地在大爷家附近，他们家也在收稻谷，向他们提起晚上想借板车，大爷爽快答应了。 那他们终于可以放心收割了，之前是担心收割下来搬不回家，放在田里怕被人偷，再来就是担心晚上下雨。 奋战七天，终于把所有水稻都收回家，接下来才是重头戏－－脱稻粒。好在，可以在家里处理，只是这脱稻粒方法过于原始。 在脚边支一块长木板，然后抓起一把稻杆用力甩在木板上。 这，甩断胳膊也脱不了一分地！ 妈耶！ 这得搞到猴年马月。 “悠然，如果累了先休息一下。”莫路看着他瘦弱的女儿，跟着大人农忙，硬是一声不吭，可比阿浩强太多。阿浩一个男娃，干点活总是呜呜阿阿。 “嗯，爹我没事，如果累我会休息的。”莫悠然笑笑，一边仔细想了一遍简易脱粒机的原理和结构。 谁想过有这一天呐。她都多少年没种过田了。 图纸倒是不难，但是要把它更做得更简单才行，一方面，这里肯定没有钢材铁棍什么的，一方面，时间也是非常紧急的。 朱家三伯是村里的木匠，也许他会有办法。 但是莫悠然家，连一张纸都没有！ 据她观察，家中唯一的纸就是门神！ 没错，上茅房用的不是纸，这也是她一直适应不了的问题。 “阿爷，咱们家中可有纸？大伯房间有吗？” “这，可能没有，大妹你想要纸做什么？”阿爷的点为难，这活还没干完，手也没停。 “大妹你是不是病傻了，现在什么时候啊，还想着找纸。”二伯娘一向直接。 “那可不，真估计是因为没听郎中没吃够药闹的呗。”莫路与杨花娇听了手顿了一下，哪怕悠然和他们说过，是她让郎中骗娘和二嫂，他们仍觉得是悠然为了安慰他们才这样说的。 “哼，牙尖嘴利。也不知学了谁。”陆氏白了一眼。 “阿奶，您也觉得我比你厉害？多谢阿奶教导。我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无比真诚眨巴眨巴眼睛。 “你！就得一把嘴！”陆氏转身不看莫悠然。 切，阿奶这种，还真不够格当她对手。手下败将，她向来不屑。 “阿爷，大伯让人捎回来的信，信封你们还留着不？”灵光乍现！莫悠然感觉自己的胳膊都激动得叫嚣。 “这个还真是有，我去找找。”没多久，阿爷拿来两个空信封。他虽然不识字，但是大儿的信每一封都妥善收好。 “谢谢阿爷！”莫悠然接过信封往厨房跑。 “娘，大妹又找借口躲懒。”二伯娘也不想干了。 “二嫂，悠然才恢复没多久，再加上这几日收割，想是累到了。”杨花娇说话温温柔柔，让人挑不出毛病。 第7章 农忙风波中 选了一坨硬些的木碳，用刀削细，试了一下，可行！ 将脑海里的简易脱粒机画下来，再画一个拆分的零件。尺寸一一标上。 珍姐在厨房做饭，见悠然不说话一直低头写写画画，心里窝着一口气堵到嗓子眼。 凭什么，她这几天从早忙到晚，灰头土脸的，她们回家就能吃饭，洗澡，睡觉，她要伺候所有人。 气得挥着手里的锅铲哐哐响。 刷刷刷，下手重之后动作似乎麻利不少。 莫悠然还是没什么反应。 “小悠，帮我去拿个碟子。”珍姐没抬头叫唤。 除了灶下的玉米杆烧得噼啪响，没别的动静。 “莫悠然！”珍姐杏眼怒睁，一个箭步上前推了她一把，莫悠然没坐稳手肘磕到桌角，豁了个口子，血流如注。 “呜哇哇……”洪亮的大嗓门，此刻嚎得比哭丧还难过。 “我，我，我不是故意的！”珍姐吓得手里的锅铲掉在地上。 “来，来人呐！好，好痛。。。”莫悠然埋着头，哭得有点头晕。 院子里干活的大人听到这杀猪般的嚎叫已经冲到厨房。 只见悠然趴在桌子上，珍姐傻愣愣站在旁边，脸色苍白。 “悠然，你怎么了，你别吓娘亲。”杨花娇抱起女儿，这一抱可把陆氏吓得腿软，这么多血，这么多血！ 莫路上前检查，找到受伤出血的位置。 左手划了个口子，能出这么多血？ “爹，娘，害你们担心了，”“虚弱”的悠然有气无力。“是我自己不小心。和珍姐儿无关。” 在场的人眼又不瞎，但是却没有说什么。 小样儿，有些事情，不怕摊开说，就怕都捂着。 我懂，我懂，我不说。 爹是会止血，用的草木灰。这灰还温热。嘶！ 一股胡味。众人回神。 二伯娘慌忙扒拉锅里的贴饼，一面已经焦黑。捡起锅铲狠狠抽了珍姐两下。 珍姐突然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往外冲，陆氏挡着她还被她推了一把。还好莫五爷眼疾手快拉了陆氏一把，真摔倒了可不得了。 血果然被止住了，只是伤口还隐隐作痛。 啧，杀人一千自损三千。 不值当，下次注意。 杨花娇用抹布擦干净桌子上的血渍，双唇紧抿，颤抖的手泄露了情绪。 “四婶，小孩子们，之间打闹都正常的，”二伯娘跟陆氏使眼色，上前帮忙处理。 “是啊，阿路，你也知道珍姐儿，她肯定不是故意的。”二伯接收到信号。“大妹不也没什么事。我们小时候不也打打闹闹过来嘛。” 「得出事才算严重吗？」杨花娇蹙眉。 「小时候都是你单方面欺负我！」莫路与二哥不对付。 “行了！都别说话了！”陆氏坐在桌边，二伯娘极有眼力见，给陆氏倒水。 “有这功夫不如出去干活，都吃饱了撑的。” 陆氏剜了莫悠然一眼，她真的很喜欢这样看人，真想把这双眼睛挖掉！ 恶毒？是她杀了原主。 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礼让三分；人再犯我，斩草除根。 “阿爷，等下吃过饭你能陪我去一趟朱三伯家吗？”等下如果天黑了阿爹腿脚不方便。 “去什么去，晚上就不用干活啊？你这丫头片子整天搞事情，”陆氏一脸嫌弃。“当家的，你今天晚上还得去装鱼笼。家里一点荤腥都没有，也不知道之前是谁花了那么多银两。” “爹，我陪悠然去吧，你和二哥晚上小心些。” 二伯觉得他不应该在这里。 又要去装鱼笼，他不想去，他今天累得不行。 其他人又去脱谷子了，二伯娘留下做饭。 莫悠然修改一下画稿，再确认一遍尺寸。 吃饭时，珍姐儿红着眼，不肯和莫悠然同桌。 有病吧她。 不理会，莫悠然就着咸菜吃了两个贴饼，喝了一碗粥水。 这东西吃的时候吃不了多少，但是没油水，饿得非常快。平日洗澡睡觉前肚子就咕咕叫了，这就是带着饥饿感入睡，瘦成麻杆。 饭后，阿爹阿娘，带着悠然和晓菊，去朱三伯家。 朱家人口太多，住得比较分散，三伯家住得靠村边一些，那儿地方大，方便他放木材。 除了平时的农活，三伯会给村里人打些大小家具补贴家用，三伯娘是下禾村梁家人。 家里两儿子两女儿。这会儿就三伯自己在家修几把镰刀。 见莫路一家来找他很是意外，平日里他们走动很少，当得知是因为大女儿想请他帮忙做一个名叫“脱粒机”的东西，点起油灯看了下图纸，心里波涛汹涌。 这，这个东西，能脱谷吗？他从没见过。 但是图纸画得相当详细，每个部位，多长多宽都标注上了。 “大妹，你这个东西，可能一时半会还做不了，现在农忙时节。”少说也得两三天，朱三伯心里估算。 “三伯，如果要做，最快能什么时候做好呢？” “两天！”三伯赧然，他其实心痒难耐，太想试试，“要不这样，这个机子三伯给你做，不收你钱。阿四明天替我收两天稻子可好？” “应该的三哥！”莫路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我，我还有个事，这个机子，你们用完，可不可以先借给我家？” “没问题！”莫悠然心里很高兴，一开始她还不知道怎么开口谈价格，毕竟她不怎么熟悉木匠的工价。她家的柜子，不对？ 她家的柜子是她爹自己打的！小椅子，鸡笼这些，都是！ 豁～ 她这算盘好像打错了。 不对不对，她家现在没有材料～ 嗯，爹毕竟不专业做得没三伯那么快，而这东西，急用。 好在只是让阿爹帮工。 回家的路上，他们速度慢了很多。 “爹，如果你这两日去给三伯帮工，阿奶会骂你的。” “不用担心，水稻已经收回家里，两天耽误不了多少活计。” “娇妹，这阵子辛苦你了。” “路哥，你小心些，看路。” 这是莫悠然第一次走出家门，主动找村里人帮忙。 实事上，这也是其他人的第一次。 感觉，并没有那么困难。 在村里生活，大家相互帮衬，很快拉近关系。 杨花娇总感觉，以后这种事情，只多不少。 第8章 农忙风波下 一连两日，莫路带着干粮和水早早出门，晚上踏着暮色回家。 陆氏果然在家里骂骂咧咧，怪老四偷懒。 杨花娇本想解释，只见女儿给了她一个淡定的眼神，她忽然觉得，让这老太婆骂两句也不少块肉。随便她吧。 陆氏骂半天瞧这两个人都没反应，顿时有种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倒是二伯，发现莫路没在家，他索性也回房里躺着不起。 忽然想起什么他换了套衣服出了门。 阿爷把脱好的谷子晒在编好的竹席上，这可不是拿来吃的，这是留谷种子，地里刨食的农民，收获的第一件事是留下下次播种的种子。 才有日后一次次播种，一次次收获。 接着便是准备好要上交的谷税。 交完税，剩下的才是自己家的。这几年的谷税都是程县令派人到各镇各村，集中验完收好，再让村里的人一起拉到县里。 第三日，朱三伯一家六口齐整，还有几个伯，甚至连朱大爷都来到莫五爷家。 阿爹阿娘很诧异，但是赶紧搬出长凳给大伙坐。 两个大伯轻放下一个木头家伙，他俩一路过来，不知道吸引多少好奇眼光，搞得像花轿上的新娘子似的。 “五叔，婶好，”大家乌泱泱打招呼。 阿爷阿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村长老大哥都招来了，莫不是他家老二又犯了什么事。直到他们看到一个木头小山，不对不是山，这什么玩意这有点丑。 “阿五，我跟着孩子们过来看看，瞧个新鲜。” “大爷爷，我想先试试。”莫悠然有点按耐不住，她的胳膊能不能休息就看今朝。 “你快来快来。” 莫悠然抓住了一小把稻杆，脚踩踏板连杆转动轱辘，圆形滚桶那尖尖的刺，“刷刷刷”，谷粒脱下打在滚筒下方一面倾斜木板，最后汇集到木板下方。虽然材料问题肯定没有现代那么强，但是相对用手甩，已经好上不知多少倍。 停下检查，小把的脱得干净，谷粒完整没有被打坏。 试试大把一些。把手里稻杆扭一个当成绳子，扎上一大把，试一下。中间需要扒拉一下。 再停下检查，完美！ 围观的人目瞪口呆，这，这就可以？ 他们也要试一下！ 随后大家轮流试一下，真心不错，又快又好还省力气。 因为之前莫悠然答应先借给朱三伯家，所以朱家的人留下两个帮忙脱谷，只要莫五爷家脱完马上可以安排自己家。 其他人先回家做点其他活。 莫五爷家有脱谷机，脱谷又快又好，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村里人一有时间便到莫五爷家瞧热闹，来的人都试试，又帮忙打谷，排队借机子。 一天时间，家里的稻谷脱了近三分之一，稻草被打成一把一把拖到院子外头晒干。 新鲜的稻杆可以给牛吃，但是莫悠然家没有牛，只能把稻杆晒干当柴火烧，再用草木灰当肥料。 晒稻谷只能凭经验，不能太干也不能不干，不干会有桨容易坏，太干舂米脱壳容易碎。 让她试试新鲜的米浆吧。今晚她帮娘做饭，吃新米。 新鲜的水稻直接舂出米桨，兑上水，加点盐，蒸米糕。 蒸熟后淋上熬好的汤汁。 再用草鱼肉焖个酸甜，鱼头熬了一锅汤，炒了个青菜。 今晚这餐，算得上是他们自己家的丰收节。 孩子们看到饭菜开心得不行，二伯娘看着鱼肉眼冒绿光。 今日不知为何二伯没有在家吃饭。 晓菊用筷子戳一个块米糕，沾了一点汤水，咬一口，真好吃，新米真好吃。 “娘，这个米糕真的太好吃啦。” 姚妹不小心咬到舌头。疼得她泪眼汪汪。 “爹，娘，吃鱼。”莫路动筷前给阿爷阿奶夹菜。 家里人多，不吃快点什么东西想吃第二块基本已经扫光。好在今天米糕做得稍微多一点，也可能是二伯没在家里吃的原故。 如果每天都能这样多好。这是多少人的心愿。 夜已深，大家被二房家打骂声，哭喊声吵醒。 莫悠然有些起床气，但仔细一听，立刻穿好衣服奔赴吃瓜第一线。 莫路和杨花娇这才反应过来，跟着自家姑娘生怕她出什么意外。这女儿真的，生病后性情大变。 阿爷和阿奶已经在战场边上了。只见屋里两张床上堆满各种零碎杂物，二伯娘被二伯打蒙了，缩在角落哭，看到阿爷阿奶想爬出门却被二伯死死拦住。 房间隐隐传出点尿骚味还夹杂着一股霉味，令人作呕。 真不知道这四个人平时怎么住得下的。 “爹，娘，救我。当家的喝了大酒。”二伯娘抽搐不止。 “爹，娘，今天的事，你们谁也别管，老子，老子，今天非打死她！”二伯还没完全醉。喝酒了打女人，莫悠然最看不上，酒品那么差学人家喝什么酒。 “说什么混账话！你赶紧给我出来！”阿爷中气十足。大晚上不睡觉跑去喝酒，明天大家还要干活呢。 僵持没多久，二伯居然倒下了。陆氏着急扶起儿子，还好，只是睡着了。 二伯娘可不太好，这下真的可以不用干活了，她脸都被抽肿了，这到明天估计会更恐怖。身上也被踢了几脚。 “娘！” “你过来娘帮你擦药，你说说你怎么回事，男人都伺候不好。”陆氏舍不得说二伯一句重话，二伯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看着都埋汰。 还以为有什么大瓜，莫悠然这会眼皮开始耷拉。跟爹娘直接回房睡觉去了。晓菊睡得真香，给她盖好小被子，亲亲她的额头。妹妹好好玩，像个小糯米团，偶尔会说梦话。 第二天，二伯起很晚，起来还嚷嚷头疼，让二伯娘给他煮甜汤。 二伯娘的脸果然肿到变形，吓得珍姐花容失色，姚妹直接跑开了。 “娘，你这是怎么了？”珍姐扶着二伯娘坐下。 “你爹那个死鬼，喝了点马尿就分不清东西南北，我只是说了他两句，他竟然动手打我。”二伯娘咬牙切齿，她最介意是婆婆的态度，竟然还说是她的问题。 好好好，陆氏，这一笔先记下了。 想喝甜汤？谁想喝谁煮！ 第9章 阿浩哥要读书 两日后，莫悠然如约把脱谷机借给朱三伯，并交代他用好拿到莫三婆家，又被阿奶指着额头骂。 “没长脑子的东西，就这样白白借给人家，你爹为这还给人家做了两天工。”陆氏向来如此。 别人给她再多她总嫌少，她给别人哪怕一根毛，她也要逢人便吹嘘自己多大方给了别人一头牛。 “陆氏，你不会说话别瞎说！你瞧瞧你这什么样子，怎么给人当阿奶的？”五爷实在是受不了陆氏。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你有本事把那15两60文给我！穷得叮当响，装什么大方！”陆氏眼里满是算计的，她知道莫五爷肯定拿不出钱。 最近家里根本就没有进项。 “你不可理喻！”莫五爷气呼呼牵着悠然离开，带着她到院子晒谷子，和陆氏在同个屋檐下，总是不自觉的感到窒息。 有些谷子已经晒的差不多，阿爷抓起几颗，用牙咬开，这一堆晒今天应该就够了，那边的可能还得多晒一天。这完全靠经验。 娘洗完衣裳回家，晾好后开始做饭。 爹打了一担猪草回家，猪草比稻杆轻得多，粮食少，为了省粮只能每天打两担。 把草剁碎放大锅头里炖着，再混些洗锅水什么的，一起喂猪。 杨花娇麻利倒了一碗玉米糊糊进粥里，不停搅拌防止粘锅底，煮好粥再捞咸菜，贴饼子。 今日莫路想到竹林砍些竹子回家，编多些鱼笼，让李家大哥帮忙拿到镇上去卖，补贴家用。李家大哥是村里的猎户，他平时帮村里人把东西拿到镇上卖，村里人送他家瓜果蔬菜。 李大哥三代单传，儿子名叫李思亮，与二哥家阿浩同龄。 今日二伯居然起不来吃饭，让珍姐把饭端进屋里。莫悠然想起昨晚看到的就反胃，那么脏的环境，真难为二伯吃得下。 吃过饭两人跟着娘亲到菜地，平日里都是娘亲在打理菜园，这段时间家里事情太多，疏于管理，菜地杂草多了起来。 要把土重新翻起来晒几天太阳，再整平撒上菜种。 翻地翻了一半，莫悠然小脸通红，汗水打湿了衣裳，气喘吁吁，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喝一口水。 晓菊拿着小锄头，除草。 “娘，累不累，累了休息一下，太热了。” 娘亲倚着锄头，擦了擦汗。“娘不累，你累了快去阴一点的地方休息一下。”菜园的一角，杨花娇种有一棵木瓜和芭蕉树，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两颗树从来没结过果实。 为此杨花娇还被陆氏阴阳，说她连种的果树都和她本人一样，结不出好果。嘴欠得不得了。 “娘，你说那颗木瓜不结果吗？”莫悠然以前听闻木瓜树分公母，而且受温度光照影响极大，可以相互转换，那娘亲这棵应该是公的。 试试别人教的方法，在树杆上划上一刀，把花枝，打掉。叶子也摘下那些老的。 花枝带回家，可以做成菜。 叶子留下以后给菜籽遮阴。 下午太阳太烈，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回家。 家里居然没有人喂猪，鸡鸭。 陆氏与二伯娘在家晒稻谷，居然能安心午睡，心真大，也好在没有下雨。 烧点热水，擦好身子，悠然带着晓菊回房睡觉。娘亲过意不去，放心不下，不敢休息。 悠然和娘亲说如果累坏了就没办法照顾她们了，娘亲想了想决定回去休息。她确实有点累了。 一觉醒来，天已经擦黑。院子里陆氏和二伯母在收稻谷，悠然帮忙，娘亲已经在厨房做饭。 陆氏开始骂骂咧咧，反正陆氏骂一句，莫悠然回两句，绝不带吃亏的。 正收到一半，珍姐兄弟姐妹四人才回家，陆氏有气也发不出，轮到悠然阴阳。 怎么，这会不骂了？她只是干活累了回家休息一下。珍姐这一看就不像是去干活的嘛。还有阿浩哥，光有一身力气，干点活就各种叫。 话说她还真不理解，为何陆氏那么讨厌四房，明明爹和娘亲比二伯二伯娘勤快孝顺。 也许人就是jianp。 晚饭后，二伯说有事情与大家商量。他竟然打听到个消息，大伯父私塾那边居然可以让夫子带一个人免束修进学堂！ 看着大家一脸不解，二伯只觉得这些人，真的都是文盲！目光短浅，一辈子泥腿子，他不能让阿浩阿云这样一辈子。实际上二伯与阿爹只是在大伯在家时跟着学了几个字，二伯懒惰，学得远没有阿爹踏实认真。 “爹，娘，我们可以让大哥带阿浩去学堂啊！” 二伯娘这才反应过来，她儿子要读书了？那她以后岂不是要当官爷的娘亲？ 莫悠然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脑子有泡吧这家人。这种年代天资聪慧的人读书都不易，阿浩但凡是个正常人她倒不会那么震惊。 可偏偏，阿浩连话都说不清楚，进什么学堂啊。 “娘，你说话呀。”二伯有点着急，怎么大家是这种反应。 “这，这事咱得问问你大哥吧。”陆氏她有点说不出口，她大儿当初一路多艰辛她看在眼里，阿浩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娘，咱莫家就凯哥阿浩阿云三个男丁，咱得重点培养啊，总不能让孩子们一辈子在地里刨食，这娃儿要是有出息，咱不也能过上好日子嘛？” “老四，你说句话啊，你怎么想的？”陆氏不开口二伯开始转移洗脑目标。 “二伯，二娘，”莫悠然满脸歉意，盈盈一笑。“本来长辈商量事情我作为晚辈不应该插嘴。但是我想问问阿浩哥几个问题。” “阿浩哥，你想读书吗？” “哇象！”阿浩哥慷慨激昂。 “好，那你明天卯时起身，坚持写你的名字，坚持一个月，可以吗？” “哇一一呜呜哇哇，呜呜七七丫丫！”（我不要，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教我做事情！） “那当我没问。”真的是狗嘴吐不出象牙，这阿浩只比莫悠然大两岁，怎么这性子养成这个鬼样子。 “阿宗，这个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吧，阿浩不是这块料。”莫五爷也无奈。男丁凋零，一代不如一代。这五房，怕就到这里了。 “当家的，”陆氏犹豫了。“要不试试？” “你想把老大也毁了吗？”莫五爷愤然离去。 大家各自散去，默契地不再提起这件事。 第10章 命里带煞 二伯看莫悠然的眼神变了，就因那晚她问阿浩那些话，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驳了他长辈的面子。 一个人总该有点优点吧，这陆氏还懂得掂量轻重呢，这二伯还真暂时没发现优点。 二伯娘不知道怎么的，像被下了降头般，被二伯酒后殴打的事也不了了之。 没多久村里的流言蜚语就传到莫家，这二伯与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上了，二伯娘为了此事与二伯大闹了一场，陆氏罕见地说了二伯几句。 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揭过去了，不想这晓柳的姘头却找上二伯，不知提了什么要求，二伯整日带伤回家，要不就是一身酒气。 家里的活二伯是一点都顾不上，阿爷和爹忙着交谷税，还要找水到田里准备犁地种第二季，家里家务都是女子在忙活，杨花娇仔细打理菜地，照顾家里家畜家禽，衣服，终于不用再洗一大家子的了。 悠然和珍姐一起去洗。回家后帮忙做饭。 日子还行，家里有粮，粗茶淡饭，陆氏与二伯娘没怎么找四房的麻烦，莫悠然觉得先晾着也行，主要是她虽然来的时间不短，还是没有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 想想也憋屈，别人穿越不是皇家贵族就是达官贵人，有的还有各种金手指，到她这怎么什么都没有？ 她好几晚思考怎么样能唤醒金手指，需要血祭？当初珍姐推她的时候她有流血，行不通；法器？莫悠然从头到脚就没有过一件饰品！ 罢了，只有这颗现代人的脑袋，装在这小小的身体里。先忍忍！ 现在陆氏他们的麻烦转移成了二伯。二伯现在整日在家，晚上出门，白天却不起来吃饭要珍姐把饭送到他房间。这样日宿夜游一日过一日。 二伯娘天天与陆氏抱怨，一开始陆氏还安慰她，时间一长陆氏看二房也开始诸多不满。她儿子怕也是嫌弃自己这侄女又肥又懒，脾气又凶，看那村里的晓柳，平日里就温温柔柔，待谁都客客气气。可惜是个寡妇。 村里找十五个精壮男丁，把村里的粮食运到县城，这一去一回，少说也要折腾两三天。 莫家往年都是二伯去，今年他却死活不同意了。 晚饭他难得与大家一起，为的就是推掉这个差事。 五爷听到大怒，大骂他没良心，陆氏若有所思。 “爹，今年我去吧。”莫路从没见过爹发那么大的火。 莫路这句一说阿爷冷静了下来。 “你去像什么话！要去也是我去，明日我便找村长说去。”说罢阿爷没在理会大家，转身洗澡休息去了。 二伯自觉无趣，又出门了。 “路哥，要不明日和爹说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杨花娇有些不放心。 这些年确实，都是二房去的，每次二哥回家都要休息个十天半月，想来这差事确实辛苦的。所以她也不怨恨二哥今年不肯去。 但是在莫悠然看来，只是二伯想借题发挥想为难四房罢了。小肚鸡肠的男人。 最后阿爷拧不过爹娘，今年就让爹娘跟着村里其他人一起把谷子送到县城。 临出发前莫悠然与爹娘说她会照顾好晓菊，让他们放心，注意安全。 莫路看着悠然懂事乖巧的模样，既欣慰又心酸，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是孩子们想懂事吗？ 当然不是。 是迫不得已。 爹娘离开后，陆氏与二伯娘明目张胆使唤悠然，二伯娘更是把她房间那些臭被子全都扯出来，让莫悠然顺手给洗了。 莫悠然没吭声，找来扁担，牵着晓菊的手，准备出门前和二伯娘悠悠来一句。 “二伯娘，我去菜地，珍姐在家，她比较顺手。”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嘿，这丫头片子！我还喊不动你了？今天晚上你俩有种别吃饭！”二伯娘把这阵子的憋屈都算在莫悠然头上，毕竟，自己当家的她打不过，陆氏，她又得罪不起。 人总是这样，挑软的捏。 只可惜二伯娘搞错了。莫悠然可不一定是那个软的了。 她只是营养不良导致个矮！但是也比粪桶高了两个头。 经过前些天收割这种高强度的劳动，如今这些小活让她轻松了不少，也可能是吃得比以往饱，晓菊看着脸色也比之前好一些没有那么暗黄了。 相比二房家姚妹，还是差不少。 姚妹白白胖胖的。 这也是莫悠然的目标之一，她要把阿妹带得白白胖胖，头发乌黑，眼神清澈明亮自信满满。 没有力气提水了，掐掉西红柿侧枝，将它们扶上架子，用稻草扎好。再摘了点鸡毛菜，莫悠然带着妹妹回家，粪桶直接留在菜地。 家里静悄悄，似乎没人。莫悠然瞧见大锅里有热水，便打了一盆，给晓菊和自己清洗一番，再回房间午休。 她现在就有点饿了，但是莫家一天就吃两顿，相比之下，困，让她忽略了饿。 下午家 里居然来了客人。是二伯娘的爹娘（张氏）和外甥，外甥女。 一进屋，陆氏热络地拿出不知她私藏多久的茶叶和糖怡，一把抓给两个孩子，招呼珍姐带着她的表哥表妹去玩。 “珍姐外公外婆好！”莫悠然带着晓菊与客人打招呼，陆氏一边介绍一边象征性给莫悠然抓糖。莫悠然笑着接过，“谢谢阿奶，晓菊，来，谢谢阿奶。” 陆氏只好又抓一把糖给晓菊。 晓菊很配合双手捧着。 “谢谢阿奶！” 陆氏挥挥手示意她们边上玩去， 莫悠然很会看脸色的。 －－－－ “姐，你家那姑娘，就是刚才教妹妹拿糖那个，”珍姐外婆神神秘秘，压低了声音。 “娘，那是老四家大女儿，她怎么了？”二伯娘外婆是半仙，村里的仙婆，她娘偶尔也神神叨叨。 “那娃煞气有点重，怕是被脏东西碰上了，她最近是不是生过大病？”张氏一本正经。 陆氏一直看不上她这弟媳，觉得当初要不是她耍手段，她弟弟也不能娶她。 而且弟媳的娘亲那种情况，陆氏心里膈应。 但是现在就是如此，莫悠然确实大病了一场，病好后整个人性情大变。 还做了那个什么，什么脱谷机，一想到这陆氏脸色大变。 张氏一看，心里了然几分。她猜对了。 第11章 化煞之法 天大地大舅舅大，陆氏让阿浩去地里把莫五爷叫回家，又让珍姐到猎户李大伯家换酒。 家里杀鸡杀鸭款待客人，可笑的是，二伯竟然一直躲在房间睡觉，直到准备晚饭，他才一缩一缩来到厨房。 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没看到老丈人脸色不对，还熟络地敬酒侃大山。 家里来客人最开心就是孩子们了，不只因大人不会动不动生气，更重要的是，饭菜也比平时好许多。 这二伯娘娘家不知是不是故意，挑着爹娘不在的日子来。 莫悠然边照顾晓菊吃饭，自己也不客气地想吃什么夹什么，陆氏给她使眼色，她是真的，哪怕注意到了也当没事。 陆氏不好发作，二伯娘也忘记了她说过今晚不让莫悠然姐妹俩吃饭的事情。阿爷不知其中原由，和儿子陪着自己的小舅子喝酒。 酒过三巡，阿爷有了些许醉意，哪怕酒连着满上，阿爷还是推辞。 “阿武，你姐夫他酒量小，你和阿宗喝。”陆氏体贴为阿爷解围。 二伯与老丈人低头说着什么，阿爷觉得自己不胜酒力，说了失陪便先离席。 “姐，今天张妹说的，你可有什么想法？”他一个大男人，讲这些实在是不妥，但是关系到自己女儿今后日子，他不得不硬着头皮。 借着酒意试探。 “是啊，姐，这事啊可大可小，我觉得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想想，这莫家的男丁，可有安宁？”打蛇打七寸，张氏是懂扎心的。 莫家孙子辈男丁的问题，一直是陆氏心里一根刺，平日里无人敢提，今日被弟弟弟媳当众提起，只觉得颜面扫地。 “可有办法可解？”男丁的问题不是因为莫悠然，陆氏本不抱什么希望。 “一般命里带煞的女子得找个命格八字过硬的夫家，这样既对女子娘家有利，对女子自己也是百利无害。”张氏一副我是为你好的表情，看了莫悠然一眼。 这么快就被惦记上了？她爹娘才离开一天不到。 “上哪找这样的人家啊？哪会有人想要命里带煞的姑娘啊？” 吹牛也不打草稿，陆氏真的觉得张氏的剧本有问题，不能再改改吗？ 莫悠然才九岁，难不成要去当童养媳？莫悠然打了个冷颤。 “隔壁铃铛镇，就是阿光在的那个镇，有个吴老板，他们家世代开药堂，之前听说吴家公子命格硬，想找。给这个数礼金呢！”张氏努着嘴比了个耶。 “20两？”陆氏忘了刚才的想法，竟然真的有人找？ “什么20两，是200两，整整二百两！而且这吴家家大业大，嫁过去就是去当少奶奶，吃喝都有人伺候，日子不知道多舒坦。”张氏一脸向往。 张氏同样看不上陆氏，或者说看不上上禾村。他们村与上禾村只的一江之隔，但是什么都比上禾村好得多，就连这水稻，都是她们村的更香甜， “嘶，这有钱人家，真的是。”瞎吗？二百两，够寻常百姓家娶多少个媳妇了。 说不心动是骗人的，陆氏这些年，抠抠搜搜攒下来的私房还没有三十两。 “阿奶，我们吃饱了，大家慢慢吃。”莫悠然带着晓菊离开，还在长身体，要吃饱要睡够，休息一会，带晓菊洗澡睡觉。 不知道客人多晚才入睡，想来应该是安排在大伯那个房间吧。 珍姐失眠了，她也听到外婆说的那番话。她今年13了，母亲已经留意帮她寻找合适的婆家。 这个年代女子15不嫁家中就要交一笔罚款。 珍姐不知道悠然是不是带煞，如果吴家真的在找命里带煞的女子，她宁愿那个人是她。 她已经受够了这个家，屋里难闻的气味让她差点窒息，爹娘的呼噜声让她心情更加烦躁，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次日吃过早饭，客人要回家了，陆氏给他们装了满满四大袋新谷子，两大根腊肉，还有其他大包小包不知是什么的行李堆满板车，男人在前面拉，张氏在后面推。 离开前张氏不忘提醒陆氏，让她记得之前说的话。 陆氏点点头。 …… 莫悠然想做个水车，水车又叫孔明车，是种古老的提水灌溉工具，原理也很简单，就是利用水流来驱动装置，把水从低提到高处。但是呢水车搭建工程量大，所以做起来肯定没有那么容易。她要慢慢想清楚，画仔细。上次的信封用了一个，还有一个。 其实她担心的还有一个问题，她年纪太小了，老人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靠。上次脱谷机的事情，她考虑得就没那么周全，当时一心想着快点处理完，胳膊不能废了。 已经有些时日了，应该安全了。 殊不知两日后程县令到统计谷税现场，发现往年到场最后的上禾村今年居然成了第一个到达的，这多新鲜呐。 队伍里一个青年人忍不住炫耀起脱谷机，县令对这脱谷机很是好奇，只是这谷税工作刚开始，他实在脱不开身，否则，他非要跟着上禾村的人到村里一探究竟。 好奇像颗种子，在县令大人心里种下后生根发芽。 一路上大家都非常照顾莫路与杨花娇，一是认可夫妻俩为人，二是大家伙都用过他们家脱谷机，省时省力，三就是因为，今年他们终于不用和莫家阿宗哥（弟）一起了。这阿宗哥一路上不是这痛那累，叫唤不停，耍滑偷懒实在让人不喜。 返程没有了各种担忧，又不用推谷子轻松很多，大家说说笑笑，路程走得快很多。 到镇上，大家分头去采买点东西回家，进一趟镇不容易，哪怕今日没碰上圩日，也能买些生活用品回家。 莫路夫妇虽然银两不多，也去买了些盐巴，酱膏。 杨花娇担心孩子，她晚上从未离开过孩子，昨晚她以为自己会失眠，谁知道倒头睡得太沉还落枕，这会脖子生疼。 莫悠然又带晓菊去淋菜了，虽然她一次还是只能提小半桶水，但是感觉这就像无氧运动，可以一次次慢慢加量。 她一边翻地一边想昨晚上张氏的话。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真有吴家公子这号人，自己嫁过去，她，或者说二伯娘能有什么好处？ 好像没有，这说不通。 第12章 老祖宗的智慧 现在莫悠然深刻体会这句话：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她要做的是，往前走。 感谢亲爱的老祖宗！ 今日她要带晓菊去看看村里的水源，按原主的记忆，她们绕了整个村庄，直到与下禾村相隔的那条江，江是从下禾村东北边两座山流出来，分成两支，一支隔开两座村庄，另一支直接扰过山的一边，不知流向。 顺着流入村庄的支流，可以看到村民从支流引水，灌溉和人蓄饮用。 田垌里不少人正在挑水，其中阿爷也在，太阳太烈，刚刚倒入田里的水很快渗透，蒸发。 这些年，都是这样过来了，靠天吃饭，还有靠肩膀，大家已经习惯。 “晓菊，来阿姐背你。我们早点回家。”莫悠然觉得，水车得尽快做起来。 之前她担心的村民不配合，担心材料，担心大家觉得她另类，这些其实相对来说，还真不是什么大问题。那么什么问题才严重？ 比如让她挑水。她感觉自己能被那双粪桶压扁。 晓菊没问原因，她相信阿姐。乖乖趴在阿姐的背上，双手搂着阿姐的肩膀。 悠然在房间画了一个时辰，晓菊在一旁睡着了。 甩了甩手臂，有点酸，大功告成，她画了两个规格的，供选择，最理想的搭配就是一大两小，就能覆盖他们村的田地灌溉。 时间太短，如果实在来不及，可以先做一个大的解决燃眉之急。 满意地将信封折好放进口袋，去厨房做饭。 不知道爹娘今晚能不能回家，她感觉自己最好留饭菜给爹娘，烧好洗澡水。 陆氏看到悠然留饭菜又开始叽歪，觉得她肯定是想留下自己偷吃。 大家已经睡下，莫路和杨花娇才到家。 悠然起身给爹娘重新热饭菜，等爹娘吃饱洗澡后才一起回屋睡觉。 杨花娇这一夜睡得更沉，回家了，孩子们都在。 一觉醒来已经日晒三竿，爹和阿爷去田里浇水，阿娘已经做好早饭，衣服已经洗净晾晒。 莫悠然吃过早饭，给爷和爹送饭和水，并且和阿娘说了他们不在的时候家里发生的事。 难怪，总感觉稻谷少了挺多，杨花娇之前还以为自己多想。 二嫂的娘家倒是每年收完稻子会来，只是今年来得比较早些。收拾好东西去菜地，两天没淋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阿爷！爹，来吃饭啰。”莫悠然远远地招呼阿爷。把吃食放在田梗上，两人停下吨吨灌水。 娘亲今日煮的粥很稀，外面干活实在太热，稠的粥吃不下。喝完粥汤，他们还能吃下两个玉米面窝头。 “阿爷，您别去挑水了，等个三五天，我们想办法把水弄到田边，到时候再放水进田里。”莫悠然说得认真，语气坚定，奈何童音实在没多少说服力。 “大妹，你身子没好利索，等下回家哈，别在外面，太晒了。”阿爷用搭在肩膀的毛巾擦汗。 “爹，给你看看个东西，你带我去三伯家吧。”莫悠然把图纸给爹，气鼓鼓。她是真的挑不动水，但是阿爷年纪大了。 等等，二伯怎么又没干活！ 送粮食进县城回家，她爹娘一天都没休息！ “爹，要不您听悠然的先回去？”莫路仔细研究手里的图，这次的图更逼真，甚至有些地方还有阴影。只是，似乎很大型。三五天？真的够吗？ 如果单靠他们挑水，满打满算，也要半个月。三五天，不行两个三五天总可以。 “你们有事就去办吧？我也不做那么赶，我回去也没事做，挑得一点算一点吧。”阿爷还是不放心。 农活其实最耽误不得。 前往三伯家的路上，莫悠然与爹说自己命里带煞，珍姐的外婆说的，说只的嫁给吴家公子拿到200两礼金，她才能不克家人。 莫路哭笑不得。睢见莫悠然一本正经有点苦恼的小脸，紧忙安慰她。 “爹，你觉得，这是真的吗？” “悠然，你才九岁，不想多陪陪爹娘吗？”悠然居然已经九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爹，这是我几岁的问题吗？我怕我越小越没有能力反抗，我怕阿奶和二伯娘把我给卖了，钱还不到你们手里！”这爹的脑子不带多少弯。 “什么！爹娘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莫路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细想，陆氏之前的种种，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你知道就好，别和娘说了。”影响娘亲睡眠质量的事情少说。 “你以后尽量跟着你娘。不要单独出门。”莫路也开始担心起来。 做水车兴奋的心情被这事冲淡一半。 很幸运三伯在家，他看了图纸后立刻带着莫老四父女去找自己的爹，这个事情他做不了主。 老爹在家，村长家挺大，院子里还有两垄菜地，鸡被圈养一棵枣树下。 “爹，大嫂，莫家老四来了！” “好，好，莫路啊，你来得正好。” “阿四叔，大妹，你们快坐，喝点水。”朱家大伯娘长得高高大大，脸有些方，眼神和蔼。 “谢谢大伯娘。”莫悠然乖巧地打招呼。 大伯娘可不敢小瞧自己眼前这个小人儿，听三弟说，脱谷机是大妹想出来的。 这莫五伯家真是好福气啊，也就五伯娘眼瞎，算了，不提也罢。 陆氏在家没由来地连打两个喷嚏。 是谁在说她坏话。 村长朱大爷家，三伯把图张打开，莫悠然给大家介绍这个水车，还一边解答三伯有疑问的地方。 最后，大爷激动得站了起来，这水车真的那么神奇，他立刻让儿子先去做，他打算下午召集村里人一起商量，解决人力的问题。 莫路实在是不忍心，还是去田里帮爹一起挑水，想让悠然自己回家，又想起什么让她在田边阴凉地方休息。 哎。 这地方怎么休息啊。 两个老的在干活，她一个年轻人休息，这，真说不过去。 两眼一闭，她居然睡着了。 “咚，咚，咚。。” 莫悠然被钟声惊醒，太阳居然准备下山了！她睡了那么久，睡得那么沉。 她坐起来揉揉压出红印的手臂。 阿爷让她一起到朱大爷村长家。 第13章 开大会，意外收获 村里是发生什么事情吗？古老的挂钟居然被敲响了，还是在这农忙时节。 要不是家里忙大家都想去凑个热闹，但是实在抽不开身，一户人家只去一个代表。 大家陆续来到村长家，不得不说，三伯真的非常专业，莫悠然睡个午觉的功夫，他竟然做好了一个小水车模型！ 甚至一些小细节也做出来了。 那这大水车，用不了两个三五天吧，莫悠然暗自窃喜。 她总不能再去田边看阿爷和爹挑水吧。 等各家代表来得差不多，村长言简意赅，拿着手上的小模型给大家展示，说这个是莫五爷家提供的，我们要做个大的，用来灌溉庄稼，以后就不需要再挑水了。但是这个需要每家出两个壮丁，协助搬运和安装，另外，每户人家还要出1两银子，做为工程款。 “嘶！一两银子。” 让出人力大家没什么问题，但是要出钱，人群开始窃窃私语，这一两银子，不算少。 莫悠然现在对这个年代的货币有了初步认识。一两银子等于1000文，大约是两百元人民币，大概能买到80斤精米，能买150斤玉米粉。 “村长，这一两银子确实有点多，我家，可能有点困难。” “可不是吗，这准备下谷种，插种啥的样样要钱，一年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也就没饿死。” “人家下禾河之前修沟渠都没收钱。” “村长，要不我家就不用这个水车，我家田地少，我们挑水就好了。”说这话的是赵家大伯。 “那我家也不用了。”有赵大伯起头，几户人家也跟着选择不使用，也就不需要出人力出钱。 最后朱大伯把愿意出钱出力的人家的名单写在红纸上，交了钱的打上记号。 朱三伯有点失落，他没想到居然有人不愿意用水车，是嫌他做得不好吗？ 三伯憋了一股气。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漂亮耐用的水车，亮瞎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后悔。哼！ 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阿爷坚持交钱。 朱大爷看了看莫路，又看看莫悠然，怎么这两个不说话呢？ 他要不要收莫五的钱，莫五这个人，有点轴，要不是收他的钱，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看不起他？ “大爷，您就收了吧。”她想回家了。天都快黑透了，她爹腿脚不好。 “行，你们先回去吧，哦等下，阿三，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暂时没有。”三伯也想回去了，他想快点把水车做出来。 “三伯，你这个模型，能送我吗？” “当然可以，这个本来就是想送给你的。”五三伯爽朗大笑。 “那等你做好水车再帮我加工一下这个模型。”莫悠然忽然知道她要怎么挣钱了。虽然不是快钱。 今夜，村里讨论最多的就是这个水车问题，然后冲上冲上热议的竟然是－－震惊！莫家二房与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之被寡妇姘头殴打。 当事人并不知情，倒是陆氏知道莫五爷交了一两银子水车钱，说了当家的几句，骂了一通莫路和莫悠然。 莫路一脸惭愧，他连累了女儿一次被骂。 莫悠然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骂总比卖了好。 事实上，莫悠然竟然有点享受这个感觉，怕是已经有点心理变态：一个人骂你，但是你一点不介意，骂你那个人，她自己堵到不行。 爱生气的人，是容易生病的，各种结节，乳腺增生。 爹确实没有和娘说起她命里带煞的事情。 娘睡得很安稳。 她下午睡得有点多，这会失眠了。 一座院子里没种花，种了好些果树，一片，菜？不对不是菜，这是什么，好像是板蓝根。这是药田！ 烟雾缭绕，药田旁边潺潺流水。 这是哪里？ 她不是没睡着吗？怎么就做梦了？ 还是，这是她的金手指？ 白天种田，做梦还要种药啊？连金手指也是要种田吗？ 衰神你出来！ 嗦，一缕清烟。 一个俊俏的小男童，眉毛中居然有个红点点， 这？是衰神？ “看够了没有，我不是！”小童鄙夷白了一眼。 “什么鬼，一点都不可爱！”莫悠然觉得这小童真的是欠揍。 “要不是我，算了，你好好顾好药田。我走了！” “我凭什么。我。。”真没礼貌，没等莫悠然说完话，小童就消失了。 莫悠然睁眼，鸡啼天已经亮了，她大概是做了个梦，梦里在种田。 挣扎爬起来，梳头，给晓菊梳了两个小香蕉，可可爱爱。 第二天晚上，莫悠然找个理由早早上床躺下闭眼。 “药田”莫悠然集中精力沉思，果然倒置身一片药田。不过，她这药田好像还是早上，怎么？这金手指还有时差？ “弱智！”昨日那个小童小石凳上喝茶。只见他轻轻吹拂杯中茶汤，轻啜一口。 懒得跟他计较，今天莫悠然有大把多时间好好研究这个地方。 “这是哪里！”莫悠然上前给自己倒茶。 “你的神识。” “你的任务是什么？” 小童小手微抖。稳住。 “这里的东西我要怎么才能用？这里的时间和外面怎么区分，这里可有什么宝物？” “停停停。。”小童心想衰神果然够精明，这样的宿主，不知道上哪找的。 “小爷，”小童突然傲娇起来！“我是帮你管理药田的药童，”他以前可不是！ “外界一年，这里一天，这里的灵泉你可以用，食物，存储空间要等你神识强大才可以用。”本以为她要几年后才能进来，他还想找个地方修炼。 “我要怎么联系你。”想偷懒？那不行。谁叫你之前那么无理。 “给你。”小童把一片小金叶子递给莫悠然，便离开去药田采收。 金叶子到莫悠然手上，闪过一道金光便消失了。 躺床上的莫悠然前额闪现一道金光。 她悠悠睁开双眼，眼底的光也与之前不太一样了，爹娘都还没回房间。 如今她也有了金手指保命，不到重要关头，她不会轻易用金手指。 这样东西太过于惊世骇俗，哪怕自己父母，她都不能说。 第14章 莫氏家族的内部矛盾 上禾河这支莫氏家族，就是莫悠然所在这支，其实人口不算多，莫五爷最小，前面二哥四哥早夭，大哥一家和三哥家人丁兴旺，太爷和大哥一家同住。 三爷身体不好，这些年都是三婆当家。 莫三婆在村里是出了名的泼辣，她勤俭持家，一边照顾病重的三爷一边拉扯孩子们长大，娶妻生子。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照顾病人，没那么简单，三婆家孩子，个个干净利落，精气神十足，不卑不亢。 村里人害怕三婆，也敬重三婆。 三婆看似和谁都没处下来，但是与谁也没有恶交。这个村三婆最看不上的人，就是陆氏。 早些年陆氏暗戳戳阴阳三爷身体差拖累一家。 从此莫三爷家与莫五一家结下梁子。有一年祭祖，二伯二伯娘说了些难听的话，自此两家的关系到了不可调和的程度。 吃饭都不能同桌，这些年三婆家情况好转，五房人丁单薄，斗嘴方面，基本上都是三婆单方面碾压，主要三婆看不上陆氏和二房，偏偏陆氏又偏心二房。 这不，莫五爷前脚刚交了用水车的钱，后腿三婆就上家里，给了她家那一份银两。 她爱财如命，但是绝对不会像陆氏那般不知轻重。 “三婆，这麻烦您走一趟，您坐您坐。”杨花娇客气的招待，给老人家倒水。 算起来，莫家三婆，算得上女儿的救命恩人，要不是得三婆，悠然可能早就……想想竟然红了眼眶。 “大妹不是好好的吗？都过去了！”三婆脸上很多皱纹，脸色因为常年日晒暗红，老年斑明显，精气神倒是很好。 “别动不动哭，好日子在后头呢！我看呐大妹是个好的，你们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娃，就差不多了。” “阿五，你还拎得清。我回去了。”三婆也不多待，她可不想碰到陆氏，等下她又忍不住想骂人。 “爹，三婆她……”杨花娇不知道如何说，她与三婆亲近，陆氏自然不喜。 “长辈之间的恩怨，小辈的不用理会，该干嘛干嘛。” “是。”杨花娇舒了一口气。 “娇妹，”莫路在小院门口喊了一声，他这会真的是够呛，从村长家出来他便独自去竹林砍竹子，不小心砍多了又不舍得放弃，硬生生拖着回家。 “怎么这般多，路哥我来帮你。”杨花娇力气不小，一根一根把竹子拖回院子。 吃过饭，阿爷和爹在月光下，破竹，修篾。 上次爹请李大哥拿鱼笼到镇上卖，居然挣了250文。 这水车钱，他们三大家分，一家335文，他卖鱼笼的钱，再贴85文就够了，想想真的动力十足。 一连几日，爹都在忙着做鱼笼，阿爷第二日也没有下地挑水，在家织起了簸箕什么的。 树里赵家，梁家的壮年，都在一担一担挑水灌溉，还好这两日天比较阴。能稍微蓄一点儿水。 第三日，大家被邀请到朱三伯家，水车已经做好啦，立在三伯院子外。 好家伙，这家伙真高大！还好他们人多，不然真不知道怎么搬过去，板车放不下。 三伯准备了8根大圆木，穿过圆心，一次16个壮汉挑着，“嘿咻嘿咻”送江边之前他们找好的位置，中途累了轮流顶上。 村里的渠道每年都会翻新，村民偶尔也会清理自家田地附近水渠的杂草，这大大减轻了水车运作的工作量。 村民把水车搬到位置上，大家挽起裤腿，脱下草鞋，赤脚踩进水里，把底座扎进江里，垒起个平台顶着支架。 “一二三！一二三！”众人合力，把水车立起来，刮板和水斗在江水冲刷下，水车顺着轴心旋转，把水刮起，提高，顺着牵引流进沟渠，众人的心跟着这水车，旋转，水花花被带去，涌入渠道。 “太神奇了！”不知道众人看了多久，水真的来了，他们只需要在田边等着就能用水了！ 众人催三伯再照莫路说的，再做两个小的，就可以减轻这大水车的压力，给其他远一点的田地，也尽快灌上水。 其他人却不愿离去，一直在这看水。 赵大伯家几个伯伯正在挑水，却见一丝丝水流打湿自家附近沟渠的泥土。 大家停下来休息。 “大哥，今天好像是村里装水车的日子，你说这水车，真的能弄到水吗？”问这话是赵家最小的伯，他比与莫路同岁，看着却苍老几分。 “咱，水来了！大哥，水真的来了！” 大家激动看着沟渠里慢慢流过的水，水位慢慢上涨。 “大哥，咱们家，也要用水车啊！咱们去村长家，把钱给补上，下次再装咱哥几个都去帮忙，相信村长愿意给咱家用的！” “是啊大家，咱一起去！” 当初考虑到家里田少人多，这水车的费用能省就省，可是眼下，水已经到田边了，再挑水，是一点也走不动道啊！ 赵家几个大伯到村长家，正好碰到梁家小哥过来补钱，嗨，下次啊，村长说啥就是啥。 他们，再见到莫五家老二，绕着点路走就是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按理这莫家不应该愁才是，水车是他家提意的，钱他们也出了，这这些时日，陆氏总觉得恍惚，今日她那宝贝二儿子，居然被村里的小六子绑了回来，小六子只说二伯欠了别人的钱被打了，一溜烟就跑了。 人喝了酒没醒，但是鼻青脸肿的模样真的恶心得不行，门牙被打断了一颗满嘴的血印子，胡渣上沾着血迹，嘴唇外翻，像极一只蛆。 今天大家都出门看水车了，就陆氏一个人在家不肯去。好在她没出去，不然这二伯被扔回家里是死是活都没人知道。 “儿啊，这杀千刀的到底是谁下的这个狠手啊！”陆氏一边嚎一边拖着二当家的回房，旧伤没好又添新伤，陆氏把二伯拉脱臼了。 二伯居然痛得醒过来，一直在地上咕蛹，疼得他身下湿透，一股尿骚味弥漫开。 “娘！”二伯腥红的眼吼道，“你快去，快去请郎中。” 陆氏六神无主，一声吼叫她猛然醒过来，爬起来往外面跑。 第15章 二伯的怨念和执着 陆氏跑到李郎中家发现家中没人，她累上气不接下气，走投无路的她只好到田里找其他人。 只见大家站在路边，不知谈些什么，每个人喜气洋洋，走近一看沟渠竟然那么多水，近点的人家在田梗开了个口，水顺势灌进田里。 “当家的不好了！阿宗出事了！”陆氏边跑边喊，众人一听，心道不好，默默离开了。 陆氏当众坐在路边哭了起来，想起什么用袖子胡乱擦泪，“快，找人去找李郎中，阿宗被人给打了！” “什么！”二伯娘急得直跳脚，吩咐阿浩阿云去找李郎中，她则慌忙往家里跑。 其他人也赶紧回家。 当大家跑回到家中小院，只见二伯还躺在地上，人清醒着，没挪过一步！ 二伯娘扑在二伯身上哭嚷叫唤，好一会才想起来把二伯先扶起来。 阿爷和爹把人扶起房间，地上一摊水印。 “珍姐，你去厨房烧点水呗。”莫悠然看着杵在门口不动的珍姐。 “烧什么水，”珍姐慌张隐藏她一脸嫌弃，哎。这什么爹有什么小孩，不能全怪小孩。 “阿珍，快点去烧水。赶紧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二伯娘白了一眼莫悠然，我去，关她什么事啊。 行，是她多嘴了。没有下次，她就应该安心看热闹。 两刻钟过去了，还是没见郎中的身影，爹不放心，带着悠然也去寻人。 在道上碰到李大哥家独苗李思亮，说李郎中去县城啦，估计一时半会回不了家。 难怪阿浩哥他们寻不着人。 这下麻烦了。 二伯房间，乱成一团， 脱臼的手生疼，二伯哆哆嗦嗦，想说些什么。 “阿宗，是谁打的你？”阿爷沉声问。 对啊，把人打成这个样子，应该找人要医药费去。 一张一合的嘴突然间闭紧了，怎么问都不再吭声。 “你现在就别逼孩子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陆氏又开始擦眼泪。 莫五爷哼唧一声离开了。 原来娘也会伤心，当初他摔断脚脚，阿娘只是摇头说家里没钱，随便用了点草药给他捂上，每次他痛得呻吟，娘总是咒骂他一番。莫路低头，跛着脚离开，在这里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去多织些鱼笼，竹筐吧。 杨花娇看着自家男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转身带着两个女儿去菜地。 等下回来估计还要做饭。 珍姐端着一盆热水回房间，二伯娘拧了拧毛巾，轻轻擦拭，二伯疼得龇牙咧嘴。 “哎，当家的，李郎中不在村里，你忍忍。”二伯娘看到自己当家这样，还是有点心疼的。 “你要不和爹娘说到底谁打的你，不然家里怕是拿不出医药费。”二伯娘觉得当家被打，肯定和村里寡妇脱不了关系，心里冷静一下。 “说了……呼呼，”这缺了一颗牙，说话都漏风了。 “哎你不愿意说就先别说吧，眼看最重要的是怎么办吧。这个李郎中千日万日都在村里怎么偏偏今日不在呢！我看他八成是故意的。”陆氏开始抱怨，甚至记恨上了。 “娘，我手好痛啊，哎，娘哎。”二伯只觉得浑身没一处利索。 “娘，要不，我们送当家到镇上吧，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趁现在还早，如果晚了就更麻烦了，二伯娘劝陆氏。 “好好好，行，我去和你爹商量。”陆氏回屋找阿爷。 阿爷通红的脸上满是汗珠，怎么回事，他明明存钱的坛子放在床底，怎么这会只见坛子，里边的银子一个子都没有，这眼看阿宗要找大夫，这可如何是好！ 家里不可能进贼的，这些年穷得鬼碰上都躲着走，是谁偷了家里最后的钱！着急过后莫五爷是愤怒，那是他们最后的钱。 陆氏把钱给他拿就是想看他笑话，如今，一个子都没有了！这让他如何不气愤。 果然，陆氏得知阿爷把钱弄丢后一顿冷嘲热讽，接着破口大骂。这下怎么把阿宗送去镇上。 没多久，全家都知道家里的钱丢了！ 阿爷阿奶坐在厅堂，堂中间墙壁有一张八仙桌，桌上供着香，简单的供品，一面红面布条上写着莫家祖宗的名字。 底下跪着一众人，除了躺床的二伯。 “谁拿的银子，现在老实交待，我不处罚。”阿爷严厉地扫射众人。 四房一家腰杆挺得很直，眼里是震惊和不理解，随之了然。 应该不是他们。 二房一边小陆氏一副气鼓鼓恨不得把小偷抽筋剥皮的模样不像是装的。珍姐低着头不知想些什么，阿浩阿云刚才呜呜丫丫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像。 难不成，是陆氏？ 一心想看他出丑，才把钱藏起来的？不对，现在阿宗要用钱，她没理由把钱收着。 “说，谁拿的？如果不说，每个人都得罚。不说是吧，”阿爷祭出家法。一个十几枝柳条扎一起的粗棍，都盘包浆了，这怕传了好几代人了。 “还是不说是吧，二房，你先开始吧。”阿爷狠厉的眼神不像是随便说说，这一柳棍抽下去怕两天都下不来床。 “爹，”二伯娘声音都打颤了，“您可不能这样，您这样家里屈打成招！” 豁，她这二伯娘还懂这？莫悠然心里给记了一笔。 “爹，眼下最重要不是先把当家的送到镇上找大夫吗？这可耽误不得。” 这陆氏没有帮她说法的意思，这老太婆，没打在她身上她怎么会疼。 “二房说得再理，再拖下去怕是出大事。”陆氏有点着急了，她有些私房现在想拿出来虽然有些不便，但是阿宗更重要。 陆氏起身回睡房，这找找那摸摸，她分了好几个地方藏私己，零零碎碎应该有三十两了，可是现在才找到15两！ 但是陆氏却不好发作，总不能自己说藏了30两吧！当初老四要钱的时候她怎么都不肯给。 陆氏黑着脸拿着钱走出厅堂，把钱放在桌子上，让阿爷先想办法带阿宗去镇上。 阿爹又到朱大爷家借板车，好在今日大家都去放水到田里，没用板车。 听到莫路借车的原因后大爷无奈摇摇头，这个老二啊，真是个不省事的主。 第16章 欠债 阿爷和爹推着板车，送二伯到镇上找大夫。莫路腿本来就不好，一路推着车走得相当吃力。 二伯在车上还呻吟个不停，让人心里着实着急。 而这边家里气氛很微妙，二伯娘知道陆氏有私房钱，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今日一见，心想果然，藏得比家里公用的还要多。 杨花娇已经知道当初不是陆氏给的医药费，是爹给的。今日陆氏这般着急给钱，杨花娇替夫君不值，看陆氏的眼神更清冷了。 莫悠然则在想到底是谁打了二伯，关于村里的寡妇，她是好奇的，但是情报有限。 家里的钱，怕是二伯偷的吧，他前阵子总是外出，喝酒什么的，这谈情伤钱应该是再正常不过。 只是没想到，他偷得还不算干净。 一家人各怀心事，吃饭洗漱后各自回房。 莫悠然要开始自己去照料药田，如果她没记错，今日的药田似乎又变大了一些。药田上的药材收获后，被小童分类收放在房间货架上。另一边货架上都是种子，仔细一瞧，不只有药材种子，还有不少菜种，居然有辣椒种，包装竟然是塑封袋！这个东西可不属于这里，是怎么回事呢？ “因为你的神识，一直和你成长，现在第四世。”小童没好气地说。他可是憋了三世。 “啊！”有点难消化，她衰了那么久不敢相信自己一直有金手指，就像自己家明明是亿万富翁，却天天觉得家里穷得叮当响，吃穿都选最差的。 「不懂怎么会选上你，三世脑子加起来还不及～」小童“嘿嘿”傻笑。 莫悠然不理会，拿了一包辣椒籽往药田方向走去，她要育辣椒秧，如果暂时不能移植到娘的菜地，那就全部留在药田，总会有办法能出去，有地有籽那就先种起来。 用水瓢打了一桶水，先把地打湿，把种子一颗一颗，点播，最后覆盖上一层细土，再淋湿。 这药田的气候宜人，光照强度不大，可以先不用覆盖，这儿的天气好像天天如此，这有点类似温室大棚。 一顿操作下来，小童一脸茫然，这，这个女人是会种菜的，当初不是说宿主性格怯懦，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这看着有点不太一样呢，瞧她的样子，看不出一点怯懦。 她甚至好像，有点儿瞧不上他！小童愕然，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当初可是掌管天庭药田和皇母娘娘蟠桃园的灵植仙子。莫悠然区区一个凡人！小童摇摇头，把可这笑的想法置之脑后。 莫悠然离开药田，迷迷糊糊睡着了。 阿爷和爹后半夜才回家，为了省点钱他们没选择在镇上留夜。 阿娘起身到厨房给爹他们热饭。 好折腾啊，家徒四壁就算了，还有几个那么能搞事的人。 她感觉这二伯比陆氏还麻烦，他像雨林里阴冷的蛇，感觉他看自己的眼神，有点阴森。记忆里她与二伯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冲突。 昨夜大家都忘了去把田梗封住，今天早上阿爷到田边一看，水已经漫过田梗，赶紧用泥巴封住入水口。 今年不用挑水，比往年可省事太多了，现在只等着借到牛就可以犁耙，谷种也应该泡起准备播种。 村里只有三头牛，村长家，大哥家和伍家。往年都是大哥借牛给他们几兄弟。 二伯在家养伤，陆氏与二伯娘轮流照顾着，一天三顿吃食全都送到床边，就差把屎把尿，不知道的以为二伯偏瘫了。 就这个，二伯脾气比平时差，稍不合意便骂二伯娘珍姐，二伯娘心里有气，但是顾忌陆氏才没有发火，珍姐只能受着。 昨晚找到大夫帮二伯把手接上，其他的都没怎么处理，想也是，脸上的伤，时间长也就过了。那颗门牙，只能空着了。 二伯觉得憋屈，他昨天咬牙和阿爷说钱是他先支走了，没说用途，他忘不了阿爷看他那恨铁不成钢的眼神。哼，他不也是想改善家里的条件，他想让阿浩去学堂，结果倒好，其他人没一个支持。 他运气不好，一开始与几个酒友玩点小的，赢了好几把，结果越玩越大，赢得多输得也不少，终于他偷完家里的银两，就连娘的私房能扒的都扒了，还是不够填那个大窟窿。 回到家家里的婆娘叽叽歪歪，晦气。他去找柳寡妇，一来二去的便有了些感情，殊不知柳寡妇的姘头讹上了他，管他要10两银子，如果他不给，他们便上家与家人说他赌博的事情。 二伯这时候硬气也没用，柳寡妇和村里那几个混混明显是一伙的，他们趁自己喝醉绑起来暴打了一顿，送回家。还说如果不尽快还剩下的钱，他们会上门自己取。 剩下的钱，是他输红了眼跟他们预支的，这利滚利的，累计起来居然有150两，就算把他们全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全买了？ 不对，之前岳母说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找命里带煞的女子，可以给200两礼金！是老四家大女儿！他一定要想办法拿到这笔钱，要不然那帮人肯定会弄死他 。 老四肯定不肯，那可怎么办。眼下只能让他娘去说了。 二伯支走媳妇，支支吾吾不好开口，但是陆氏什么人呐，知子莫若母，“阿宗，娘的银子是你拿的吧？” “娘！哎娘你救救孩儿吧！”二伯像倒豆子似的把他欠钱的事情说了，陆氏直接吓傻了，150两！阿宗他怎么敢！ “娘，娘，现在只有你可以救孩儿了，你帮我求求老四。”二伯起身跪在床上给陆氏磕头。 “老四？求他有什么用！他比你娘还穷！”陆氏一头雾水。扶着儿子起来。这回她可不敢用力拉了。 “娘，你忘了我岳母说的话了？……”二伯俯到陆氏耳边。 “这，”陆氏面露难色。 “娘，难道你真的忍心看着孩儿被那些人打死吗？” “你先休息，晚点我问问老四。”陆氏有点敷衍，她还是不相信阿宗欠了那么多债，没准他在骗自己。她起身离开找小陆氏进来伺候。 “娘！”哽咽的嗓音，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第17章 小惊喜 朱三伯终于做完了另外两个小水车，这回的水车可以用板车拉，又有了安装的经验，安装两台水车居然只用了小半天。 村里的三头牛忙得团团转，三台水车完全安装好之后，上禾村的灌溉工程暂时告一段落。 阿娘菜地旁边的小溪，水也满了一些，淋菜方便了很多。 那日被莫悠然砍了一刀的木瓜，居然在枝叶岔处开出花，和之前的不一样，不再是一簇一簇，神奇，公树变母树了，真好，再过阵子，他们就有木瓜吃了。 在娘亲淋菜的时候，莫悠然走到木瓜树下，试着从神识，舀一瓢水，嗯？不行。再试一次，还是不行。 药田里辣椒已经长大了，甚至已经结了门椒，这种情况已经不适合移植了。她只能无奈摘下门椒。 这门椒呢可别不舍得摘，再把底下的叶，侧枝都扒干净，这能提高辣椒产量。 可惜，她现在的能力还不能把神识里的东西搬到现实生活中。辣椒，她可太想念了！ “娘，你快看，这番茄结了个小绿果。”晓菊发现了新大陆！ 果然阿姐好厉害！“是阿姐这样扶着给它上架的。” “是呢，我们家阿姐真棒，娘都不知道这番茄要搭架子”，以前杨花娇确实没给番茄搭过架子，她种的番茄树总是非常茂盛，叶子又黑又亮，可是总是不怎么结果，要不就是结果又小又酸。 前阵子悠然她过来整理，这番茄杆子粗壮，虽然就那么点叶子居然就开花结果了，真的太神奇了。 今天她过来给施肥，再把菜垄给番茄拢高一些。 摘了一把豆角，再摘点长大的鸡毛菜，今天的菜就都有了。看着这满园生机勃勃，人的心情越发好，杨花娇最近心情好多了，吃得香睡得好，到哪都尽量带着孩子们。日子虽然辛苦些，但是孩子夫君都在身边，她就就很知足。 莫悠然不知娘亲心里所想，她觉得娘亲太瘦了，肯定之前吃太多苦头，还是得想办法努力挣钱，给娘好好补补，晓菊也是营养不良，居然没比姚妹高多少，对，她自己也是！现在还挑不起半桶水。 回家生火做饭，晓菊帮忙烧火，悠然洗菜打下手，娘炒了一碟子咸菜，又烙了玉米面饼，一个青菜，喝白粥。 今日不用送到田里，阿爷他们回家吃。 爹吃完早饭打算进镇上把他们织的鱼笼，簸箕什么的卖掉，板车他已经借回了，爹竟提意带悠然和晓菊一起进镇上。 她高兴坏了，珍姐姚妹羡慕极了，又一脸嫌弃，不就是进一趟镇上，有瞧这两个乡巴佬开心成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哼，转身离开，回屋收拾爹吃剩的饭碗。 姐妹俩从没进过城，一路上兴奋得问东问西，为了不影响进城时间，晓菊坐板车上，爹拉着车，悠然在后面推。 “爹，这些织品咱打得怎么卖啊？”悠然看着板车上精致的各种竹织品，这些可比她以前在菜市场看到的要精致又结实。 “鱼笼一般能卖75文，小的65文，箩筐一个135文，箩盖一个40文，扁担10文，竹筛90文，笸箩50文，簸箕一对205文。这如果别人要得多，咱还可以便宜点。”莫路其实很少去卖东西，但是他对这价格很熟悉是因为李大哥帮他卖过很好几次，总不能一直麻烦李大哥，他也应该自己多去尝试。 “好咧，爹，我记住了。”莫悠然心里换算了一下。 哦，这一块钱相当于五文，那一条扁担，才两块钱！两块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样样两块钱，样样两块钱！ 不对！其他不是两块，这扁担也太离谱了吧！ 这要搁那个年代，这扁担起码15块以上。就是75文！ 掐人中！ “阿姐，你怎么了？” “阿姐没事，阿姐在想着怎么快点把这些东西卖掉。然后给你买好吃哒！”莫悠然笑着摇摇头。 走在前头的莫路笑了笑，到底还是小孩子，快乐如此简单。 中午才到镇上，刚刚找到位置卸下东西就有官差过来收管理费，居然收了20文！ 天杀的，还没开张就损失了两条扁担！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 今日是圩日，赶集的人还比较多，大家应该都是趁着收割结束来赶集。 一刻钟的时间，只有几个人上前询问价格，并没有购买，莫路脸皮居然有点薄，耳尖竟有些红。 “来来来，各位大爷大娘大伯阿叔大姐们，来看看我家的竹织品，瞧瞧，我家这强品这质量，这竹篾打磨得多光滑，没有一点毛边，这质量杠杠的，结实耐用，一点毛病都没有！”莫悠然吆喝起来，她这些说辞配上她稚嫩的语音，莫名的吸引人。 “小妹子，这个大点的鱼笼怎么卖？”一个年纪稍长的大娘问。 “大娘，这个大点的鱼笼卖85文，小点的适合装黄鳝那些，只要65文，您看看哪种比较合适？” “这，这大的能再便宜点吗？”大娘看看鱼笼，确实很结实。 “大娘，我们今天还没开张呢，如果您想要，就算您便宜些，大鱼笼75文，小的还是65文，成吗？这个季节，最合适装鱼笼了！” “成，成，成！那我要这两个，一个大的一个小的。”大娘把挑选比较好的拿在手上，把钱递给莫悠然，悠然把钱交给爹数。 “好咧，大娘，我帮您把笼子绑一下，这样您方便拿。”悠然扭了扭几根稻草，把鱼笼两端绑在一起。 做生意有时候是玄学，只要一开张，生意就很容易来了，人有时候也容易从众，如果商品质量好，那很容易成交。 “小姑娘，这个怎么卖？” “这个竹筛呢？” 大家都停下来看他们摊位上的织品，质量确实可以。有些人家农活多，平时真顾不上织这些箩筐什么的，这些其实很费时间。 “大家慢慢看慢慢挑哈，这些都是我阿爷阿爹亲手做的，质量有问题七天包退！”莫悠然又一一介绍客人看中的织品的价格。 扁担很抢手，哪怕莫悠然已经把价格说成25文。 悠然在心里吐槽阿爹。但是心里也能理解，李大哥帮忙守东西，肯定东西便宜些才好出手。 “小妹，没有箩筐了吗？我想要一对带盖的箩筐。”是一个衣着朴素但是很干净的大婶。 “大婶，您这急用吗？如果不急用要不这么着，您付我们三分之一的定金，我们约个时间，给您送货上门您看怎么样？” “这，还是算了吧。”大婶迟疑了，她虽然不急用但是让她付定金她是不愿意的。 第18章 精准服务 “大婶，我家是上禾村莫五爷家的，您叫我一声小妹，那是看得起我，今天就算您不预定也没事，咱结个善缘，如果您相信我，下个圩日我们把您要的箩筐送过来。” 买箩筐的都算大农户，一对箩筐加盖和扁担，足足375文！ “那感情好！”不用交定金大婶安心了很多，同意下个圩日来取货。 大婶离开后又稀稀拉拉来了些客人，选择自己心仪的物品。 再清点卖一下剩下东西，只剩下几个簸箕和笸箩，旁边卖扫把的大叔生意冷清。 “叔，您要看看我这个簸箕吗？您看，我的一对簸箕205文，您的扫把5文一把。要不您这样，我们把配对卖，我帮您卖扫把，您帮我卖簸箕，成吗？” 大叔老脸一红，这小妹仔真的是，连他也忽悠！他的扫把才多少钱呐。她就不怕自己把他们簸箕坑走？ 她就那么相信自己？ 事实上大叔真的想多了。 只见这小姑娘在人群里吆喝起来。“大家来看看，轻便耐用的扫把，才五文钱！五文钱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大家快来看看呐！” 果然人是很容易抵不住诱惑的，路过的行人驻足挑选，这扫地家家都要使用，虽然做着简单，但是麻烦的是要种扫把根，这个时间就长了，所以才五文钱一把，真的不买就是傻子！ “这簸箕怎么卖？”果然有人问价。 “大哥，这簸箕205文一对，就剩一对了，便宜点给您，200文！纯手工编的，这样您又可以花五文买了个扫把，相当多得了个扫把啊。”莫悠然拍了拍自家簸箕，展示结实性。 “成，我要一对。”大哥爽快的要了簸箕，又买了一个扫把。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大叔的扫把卖了一大半，悠然家的商品已售罄。 大叔拍了拍莫路的肩膀，直夸这个女娃娃太厉害了！莫路笑弯了眼，他也是才发现自己的 女儿很有经商的天赋。 这个年代商人并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但是莫路并不觉得商人有多低贱，都是靠双手挣钱。 太阳准备下山，他们要尽快买东西然后赶路回家。街上买卖档口人少了，大家都准备收摊回家。莫路带着孩子买了盐，几个烧饼等下路上吃。 路过猪肉摊，买点猪肉，他们家已经很久没有吃猪肉了。 瘦肉25文一斤，半肥瘦50文一斤，猪头骨放在地上一个大筐，25一筐，再送一个猪肺。 如果离镇上近一些就好了，现在天气热，买多肉也放不住，莫路让卖肉的老板割了两个一斤瘦肉，半斤半肥瘦，再要了那筐头骨和猪肺。 猪肺是莫悠然想要的。 不过，太久没吃猪肉了，她觉得自己可以吃得下一头猪。没有油水的那种饥饿，是刮胃般难受。 迎着落日，父女咬了干粮三人回家。紫红的霞光下，三人一车 ，背影被拉很长。 天黑才到家，其他人都睡了，杨花娇听到声音起身给他们热饭，猪肉猪骨那些只能装在大盆里渡在水缸，明天再做。 吃饱洗漱后回房间休息，莫悠然进入神识，辣椒挂满枝头，把已经红透的摘下来晒干，今天试着种其其他植物。回货架上翻了翻，算了，先不种了。今日不知为何，不见小童。 莫悠然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心里默念小童，一缕轻烟，小童揉了揉眼睛。 “神仙也要睡觉吗？”莫悠然还真的是好奇。 “神仙也要吃饭睡觉，很奇怪吗？”小童打着哈欠。 “今天药田有什么变化吗？”莫悠然觉得今日，她和神识之间的联结更紧密了，什么时候，她才能使用神识里的东西？ “该来的会来，回去睡觉！”太累是会伤神的。 第二天天当亮，莫路已经砍了两车竹子用板车拖回家。 他带着一斤瘦肉去还村长家还板车。 陆氏在他离开后念念叨叨，大概就是骂莫路不会当家，借个车还要还一斤肉。 有吃的还堵不住陆氏的嘴！ 阿爷已经泡好谷种播种了，今天他打算在家织点东西，昨日老四那一车东西都卖了，再多织些，兴许能多卖几个钱。 大家吃过早饭，这顿饭有史以来的隆重。居然有肉，有骨头汤，还有两盆卤猪肺。 一天始大家都抢着猪肉，猪肉吃完，才勉强吃猪肺。 没想到这猪肺居然能吃。而且味道还不输猪肉。猪肺可比猪肉便宜多了。 “哼，这种猪肺也就我们这种人家才会吃，人家有钱人家，才不吃这玩意儿。”陆氏皮笑肉不笑，筷子倒是没停过。 “可不，有钱人家才不吃这，娘，您喝点汤。”二房还是体贴。 “有吃的还嫌弃，不想吃就别吃。”莫五爷放下筷子。 “哼，不吃就不吃，你还有没有良心！跟着你那么多年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陆氏摔碗，赌气不再吃饭。 陆氏应该吃饱了吧，莫悠然很不屑，低头偷偷扯了一下嘴角。 “记得给阿宗送饭。”陆氏深深看了一眼吃个不停的二伯娘，二伯娘忙答应，却没放下饭碗。 骨气什么的哪有吃肉重要？ 眼见珍姐已经放碗，二伯娘吩咐珍姐给二伯送饭。 陆氏还没和莫五爷讲阿宗欠债的事情，她这么一闹，更不好开口了，等会儿子要是问起，她还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今日还是不要去阿宗房间了。 陆氏背着手出门去了，路过杨花娇打理的菜地，瞧了一眼木瓜，居然看到个小木瓜！ 这木瓜都结果了，这母鸡却不下蛋！ 哎，她这都是什么命。 算了，倒是比她那三婆嫂强多了！ “珍儿，你阿奶呢？”二伯脸上的伤好了不少，神情也没有那么恐怖。 “阿奶出门了，爹，您吃饱了再叫我。”珍姐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这个房间，她憋着气。 珍姐走出房间大口呼吸。 阿娘要出门去菜地，悠然和晓菊跟着。 院子里，莫路和阿爷在破竹子，修竹篾，一边闲聊着。 “爹，我们要快点做一对箩筐，一个大婶跟悠然预订的。”莫路粗糙的手指摆弄着竹篾。 “还能这样？那行那行，我们先做箩筐。”阿爷很高兴，他第一次知道，这东西，还能预定！ 第19章 那点心思 “爹，昨天我们进镇上，除去管理费，买肉和一些干粮，居然赚了1两680文。”莫路今天回来才想起把银两交给娇妹清点，结果让他俩兴奋很久，居然赚了那么多，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 “居然有那么多？”阿爷也很满意，手里有动作越发轻快。 有了银两，总觉得家里该添置些家当。 “爹，我想去找朱三哥做一辆板车，”总是借村长家的也不方便。自己腿脚不好，平时用板车的情况很多。 “好，去做一辆！”阿爷饱经风霜的脸舒展开来。 “今天晚上我再过去。” “爹，二哥情况怎么样？等下我过去瞧瞧。” “他啊，看着能吃能睡，应该是没事。”受得住人伺候，不像他们，天生的劳碌命。 脏乱的房间，无处下脚。 二伯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其实他的身体没什么了，就是手使不上劲，这伤筋动骨一百天，可不得好好养养，怕落下什么病根。 “当家的，听说这老四昨日赚了不少钱，今天的骨头汤，猪肉都是他们买回来的。”二伯娘心里痒痒，她还真好奇那点玩意能卖几个钱，如果真能卖钱，她让她弟弟也做一些，这下禾河的竹子可不比上禾村的少。 “哼，不就吃了点猪肉，瞧你那点出息。”二伯一脸嫌弃，“阿浩如果能读书 。嗯，你刚才说老四昨天挣了不少钱？”不相信，“他那些破烂玩意儿能挣几个钱。” “这就不知道了，反正今天早晨啊，一家四口眉开眼笑的，这会和爹又在院子里织东西呢！”不管挣多少钱，这钱都是公用的。 “当家的，要不你让你娘去问问？” “珍姐呢？”二伯突然想起身晒太阳。 二伯娘搀扶着，“洗衣裳没回来呢。” “这活平时不是老四家大妹做吗？你这娘怎么当的，珍姐13了，不家里好好养着，能相看到什么好人家？” “是是是，等会她回家我让她在家好好待着。”二伯娘给二伯搭好椅子，让他在小院晒太阳。 这二伯在家躺了几日，皮肤确实白了一些，看着比莫路都要年轻几分。 阿爷和莫路不再闲聊，二伯扯着嗓子问阿爷田里情况，中气不足。阿爷哭笑不得，不知道他这儿子居然还会关心田里情况。 陆氏回家时就看到这奇怪的画面。当家的和老四手里不停歇，蹲地上，忙来忙去，阿宗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小陆氏在一旁嗑瓜籽。 哼，还是她儿子会享受。 至于老四家那两个女儿，迟早要嫁人，不如寻个好婆家。 “娘，您回来了！”还是二伯娘眼尖，急忙起身腾出空位。 “嗯！”忽略二儿关切眼神，陆氏径直回屋。 切，拽个p，这老太婆这几天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二伯娘一屁股坐下，心里愤愤。 “爹，老四，你们这些玩意能卖多少钱呐？”二伯娘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 “也没几个钱，就想着，能挣点算点。”莫路看了一眼爹，爹满眼赞许。 这钱，是他们家唯一一点收入，按理他是不应该马上去买板车的，毕竟家里二哥还在养身体。 可是想起那晚二哥和他们说，他偷，不，是拿了阿爹的银子，应急。莫路总觉得心里堵得慌，虽然他不应该因为一点小钱便有了对兄长不敬之心。 但是他也不相信二哥，同样，不相信二嫂。他的二嫂和别人家嫂子还是不太一样。 呸呸呸 ，他怎么在心里这样想二哥二嫂，可是，他的娘也和别人的娘不一样。 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拿了菜回家。最近家里青菜终于正常供应了，虽然量少，但是起码有啊。 和大家打过招呼，悠然到厨房喝水，喝好把水装进竹筒，拿上碗，到院子给阿爷和爹。 太阳太晒了，他们只能移到屋檐下。 “悠然，快带晓菊回屋歇会，太阳晒了。”瞧着女儿晒红的脸，额头满是汗珠，莫路有点心疼。 他顾不上自己手带着竹屑，用手背给两女儿擦汗，手背都有点刺挠，逗得他俩痒痒想笑。花娇拿着毛巾过来，瞧见这一幕，笑出声。 转头看到二伯看悠然的眼神，杨花娇愣了一下，心里不由自主紧了一下，眉头微蹙，她已经知道公爹的钱是二伯拿的，害他们那么多人跪着差点挨了打，二伯倒好，到现在都一声不吭，这心态这脸皮，可不是一般人能敌。 赶紧带孩子清洗干净，回房休息。杨花娇则转身帮夫君整理竹篾。 二伯看着无趣，也回房睡觉去了。 只是睡醒后，他又寻了陆氏。 陆氏自知不能再躲。 “娘，听说老四昨天挣了不少银子，他都交给您了？”老二是很懂陆氏的，陆氏爱财如命，又特别不喜老四。 果然！“这个蠢货，他肯定是给当家的了！”陆氏气得咬牙切齿，当初她就不应该赌气让当家的管理家里的银两，现在好了，她没有了名正言顺私房的借口。 她自己的私房钱也被老二偷完了，手里没钱，心是真的慌。 不行，她要想办法把家里的钱拿过来。 傍晚，杨花娇在厨房做饭，二伯娘和陆氏在厨房闲聊。 “四婶，昨晚四弟他们啥时候回来的？嗨，我睡得太沉了都不知道呢。”二伯娘一脸笑意。 “回得有些晚了，大伙都睡了，就没惊动大伙。”杨花娇舀水和黑面，今晚的粥煮得比以往的稠，今天家里的男人都没下地，自然能吃得下稠的。 莫悠然拿过六个鸡蛋，打进碗里，用筷子打散，“你，大妹！你居然打六个鸡蛋！你这，这也太能造了吧！”二伯娘张开血盆大口。 “二伯娘，咱家几口人吃饭呐？”别说他们一大家子那么多张嘴，就你们二房六个人，这鸡蛋也不够看的！ 莫悠然往盆里加了一碗水。搅匀，放放入切好的葱花。 “哼，真是个败家玩意儿！”陆氏想上前抢走鸡蛋。 莫悠然怎么可能让这老东西得逞！端着盆躲到灶后面。 “谁觉得浪费今晚就别吃呗！”莫悠然脸不红心不跳。 第20章 逆鳞 晚饭过后，陆氏支支吾吾想和大家聊聊莫悠然命带煞气的命格。 咳！二伯在一边拼命暗示。 二伯今日居然到厨房和他们一起吃晚饭，看来身体是好利索了。 “娘，您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事，孩儿有事要去办。”莫路心里惦记着板车。 “啊？你有事啊，那有事你去忙吧。”陆氏如释重负。 “好，娇妹，悠然和晓菊，我们一起去吧。”阿娘疑惑，怎么还有她的事，她碗还没收拾呢。莫悠然看了她娘一眼，拉着她出门。 二伯娘一家没做饭，难道收拾一下碗筷还不行了吗？ “你想干嘛？”阿爷瞟一眼陆氏，在一起生活那么多年，自认为够了解，是那种撅一下屁股就知道要放什么屁的了解。 “哎！爹，都怪我！”二伯扑通跪倒在阿爷面前。 一把鼻涕一把泪，把他欠债的事情避重就轻的说出来。 阿爷气得用水烟筒砸二伯，陆氏和二伯娘拼命拦着，珍姐见状带着弟弟妹妹齐齐跪着。 “所以呢！”阿爷红着眼瞪着陆氏。 “隔壁铃铛镇吴家公子，说给200两礼金，娶咱家大妹！说吴公子命硬要娶带煞女子，老四家大妹就是！”陆氏情急之下没敢隐瞒。 “荒唐！”阿爷指着陆氏手指发抖，看看这老二，这真的是造孽啊！“我不同意，不许再提！” “爹！爹难道你忍心看着儿子被他们活活打死吗？”二伯擦了一把鼻涕。 “打死就不用还钱了吗？孽障！你还是人吗你？你要点脸吗？学人家赌钱！”阿爷转半天找到个烧火棍一把打在二伯身上。 二伯哭得嗷嗷叫。 “今天我就打死你！” “阿爷！别打了！别打了！”珍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扯过阿爷手里的木棍，阿爷微微一怔。“阿爷，我外婆说吴家生活可好了，顿顿有肉吃，阿妹嫁过去有很多人伺候！”珍姐看着阿爷的眼睛慢慢低下头。 阿爷满脸失望。 “珍姐，如果你嫁人替你爹还债你可愿意？” “爹，珍姐才13！”二伯娘脸色苍白。 “你们也知道珍姐13呐！大妹多少岁？你们说她多少岁！” 阿爷抄起一条板凳，指着地上的人。 “今日的事不许再提，谁再提，休怪我翻脸不认人！”把板凳狠狠甩在地上，一刻都不想再待，拿着水烟筒离开。 二伯摊坐在地上，他真的会被那帮混混打死的，他只是想着，反正大妹嫁的也是好人家，能有什么损失？为什么爹如此维护老四，这不公平。 陆氏连忙扶起老二，两个孙子。 “妮儿，有给珍姐寻着好人家吗？女子大了终归是要嫁人的。” “娘！珍姐，可以多呆两年。”二伯娘声音越发小了。 “珍姐，如果有好婆家，就去了吧！” 珍姐浑身发抖，他们这是，卖悠然不成，转头就盯上自己了。阿爹热切的目光，阿娘低着头，呵呵呵，刚才她还说悠然嫁到婆家能享福，这会轮到她了。 路上好多萤火虫，真漂亮，繁星点点，风凉快了许多。 “爹，我们去三伯家做什么？”晓菊一蹦一跳，昨日她们刚去了镇上，今日又出门。 “我们去三伯家定一辆板车，家里没有板车也方方便。”莫路一手牵着娇妹，一手拉着两个孩子。 “哇，那我们下次进城就能用我们自己家的板车啦！”晓菊觉得太棒了，她们家也要有车车了。 “嗯！” 他们使用的板车其实是最简单的牛车，木板一拼接安两个轱辘配上轴。她们家没有牛，全靠人力拉其实是挺费劲的。 三伯在院子里乘凉，见到老四一家子来心想应该是老活了，他这阵子还沉溺研究水车，又做了好些小模型，上回悠然想要，还没送给她，这回刚巧他们自己上门了。 得知他们想请自己做一台板车，这个他轻车熟路，村里的板车都是他做的，结实又省力。 莫悠然还想给板车装上栅栏，并且刻个姓氏做为记号。这不是什么难事，三伯怎么都不肯收银子。 “三哥，你一定要收下银子，真的！”莫路好说歹说，三伯却满脸通红，连忙推他们出门。 “三伯，您收吧，这没多少钱，您今个儿的是不收，下次我们怎么好意思来麻烦您呐。以后啊，可能要麻烦您的事儿多了！”莫悠然看了看手里的风车。 “三伯，这个，您也刻上记号。我想想。您让我们进去！” 一听和自己的作品有关，三伯没在拦着，他反而很好奇大妹又想出什么点子来。 “三伯，这个小风车，做这个记号，一定要做精致，这往后啊，能卖上大价钱！” 莫悠然手捧一捧木糠，铺在桌上，用手画了个圈，圈里写着上禾，两个字粘一次像上木，仔瞧原来共用一横。 “好看！”三伯真心喜欢这个标志。“那我都加上。” “那您忙，我们回了！”悠然示意爹把银两放桌子上，一家便回家了。 三伯刻完好几个标志，才发现桌上的银两。 “爹，你知道阿爷的钱是谁偷的是吗？”天黑看不到莫路的尴尬。悠然“不经意”发问。 “是啊路哥，好端端的，爹的银子怎么会不见呢？你今天买车，爹同意吗？”花娇这才想起没和公婆商量。 “我和爹说了的，他同意了。”莫路忽然觉得有点难受，一辆板车，明明家里确实需要，但是他们做这个决定，却担心其他人不同意甚至是责怪。 杨花娇听到爹同意了，便放下心。 “路哥，我感觉，可能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二哥看悠然的眼神怪怪的，今天我看到他在院子里，盯着悠然看了好久。”杨花娇担心路哥觉得自己在挑拨他们兄弟间的关系，但是这个情况她真的很在意。 “以后我们去哪里都尽量带着她们，二哥他们应该也不敢做些什么。”莫路牵着悠然的突然发紧。 悠然心里暖烘烘的，自己不会有事的，天塌下来还有爹娘撑着，这种感觉真好。 第21章 就嫁人了 农忙时节，竟然有媒婆来莫家说媒，怕喜事将近。 村里人大多和莫家一样，等着牛犁地耙田。村里的阿婆婶子稍微轻松了些。 大伙围在一起，说说八卦，唠唠家长里短。 这黄媒婆是村里出了名的，名嘴。她做下的媒啊，一年少说也有十来对，成的也多。 今个儿来给下禾村伍家第五个儿子说的亲事，这五子虽是鳏夫，但是伍家是下禾河村的大家，据媒婆说这五哥，一表人才，家里不只种田地，在镇上还开了一间酒坊，如果珍姐嫁进去，那妥妥的老板娘啊！ 而且伍家五哥，答应给80两礼金！ “80两！”陆氏和二伯娘脸皮微变。 「80两，还差那么多！那么大窟窿怎么填？」陆氏蹙眉。 「80两！这伍家老五不会身子有什么问题吧！谁家礼金能给这么多啊！」二伯娘低头不语。 黄媒婆是什么人呐，一眼就瞧出点意思来，“婶，真不是我吹，这年头能拿得出80两彩礼钱，那可是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哟！” “再说了珍姐阿娘，你外家不是在下禾村嘛，你闺女嫁过去啊，有你自己爹娘照看着有什么可操心的啊。说一千道一万，这你真的是担心啊，咱上禾村到下河村那不就只隔了一条江嘛！” “婶你说说，是不是这个理！”黄媒婆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扯了扯自己的衣裳，指上一个黄金大戒指格外醒目。 “这，倒是这回事。”就是如果能再加点就好了。陆氏看看二房，这妮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点也不上道呢。 “这么说来倒也是，要不我们先了解了解情况？如果实在是不成～”陆氏支支吾吾。 “行，哪有不成的啊，婶子，珍姐阿娘，你们呐就放心去了解，我今天呢，先把人家给的一部份礼金给你们，他日再把剩下的送过来。我呢今天就先不干扰啦，等事成呀我再过来讨喜糖吃！”边说边把钱袋子交给陆氏，等陆氏数好银两便离开了。 珍姐在房间里没出来，她仿佛一夜长大。 “阿姐，你要嫁人了吗？”姚妹才三岁，她根本不懂得嫁人是什么意思。 “阿妹，你过来，阿姐给你梳头。”珍姐很无奈，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选择的，此时她羡慕悠然，阿爷那么维护她，她相信如果当时四叔四婶在场，他们一定会也会站在她这边。 凭什么？ 杨花娇带着两个女儿在回家路上碰到扛竹子的阿爷和莫路，悠然接过娘手里的菜篮子，花娇帮莫路一起杠，路上碰到村里人打，村里人笑着说等着好事将近到时候上家讨酒喜酒喝，说得几人一愣一愣，阿爷心沉了下来。 几个人很快到家，只见陆氏满面春风迎了上来，二伯娘脸上一改之前犹疑，陆氏迫不及待和大家分享珍姐被下禾河伍家看中的大喜事。 “伍家？哪个伍家？老二媳妇，你请你娘家那边帮忙打听打听，探探虚实再和珍姐说吧。”是珍姐，珍姐今年13，慢慢相看婆家倒是没什么不妥。阿爷也不再好说什么。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孙女就从个小奶娃长成大姑娘，要找婆家了。 杨花娇心里却不是滋味，这养女儿就是这种心情吧，女儿才在自己身边呆这么几年！ 听说是下禾河，毕竟不算很远，心里又好受些。 厨房里，“娘，你是不是不舍得珍姐？”悠然心里酸溜溜。 “心里有点感慨，我女儿啊，都九岁了，时间过得太快了。眨眼就要嫁人了！”杨花娇看着眼前这个小豆丁。 “娘，又不是一定要嫁人，我陪在你们身边，等你们哪天嫌弃我，赶也赶不走！”莫悠然孩子气的话惹得花娇哭笑不得。 不成想多年后，女儿竟真的陪在自己身边，当然这是后话了。 阿爷和爹加班加点织竹器，三伯那边第三天便把板车送上门，这可真的太及时了。 三伯这阵子没空到镇上，托莫路买两斤盐，莫路爽快应下了。 今天陆氏心情很好，看到老四买了板车倒也没骂，叽歪两句这事就过去了。 看来不管二嫂打听到的情况如何，珍姐嫁下禾河伍家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要从他娘亲这拿走银子，当初因为自己幸运，有爹帮着自己。 莫路琢磨着手里的晒干藤条，这是之前他拉下绑竹子，偶然被悠然看到，她惊喜万分，央求着一起去采回两捆，如今又画下一个个可爱又实用的形状，什么带四个轮的小鸭子，两个尖尖耳朵的小狗头，还有一整个像箱子一样立起来带两个小木轮可以推着走的。还在每样织品上，盖上红印章，女儿说这叫品牌。 还真别说，女儿叫做的这些东西，看着确实不错，希望能卖上好价钱，只可惜这些东西赶不快，只能留着慢慢织。 圩日他们卖完竹织品回家，他们家准备要犁耙田然后插秧了，收获的时候，就该过年了。 今年还真不知是怎么的光景，家里现在除了有些余粮能撑到下季收割，却没什么银钱，好在农活比往年轻松不少。 晚上，莫悠然打理药田，今日发现药田不仅可随她自主更改温度气候，还能变更小范围的气压，这可真太体贴了，各种药材也都有地方可以种！ 首先，这人参嘛！“百草之王”，莫悠然回到房间货架，在药材区仔细查看，果然是有人参籽！ 还有枸杞，这枸杞叶子能当蔬菜吃，果实是药材，只是种子需要到温和的地方散播。 今日就先试试人人参和枸杞。 用纱纸打磨种子外皮可以保证成长速度，再用温水浸泡，温水放一点点盐杀菌。 枸杞籽就没那么多讲究，泡一天水，撒播十来天就能发芽，如果能用枝条来扦插就更快了。 “喂，小娃娃，”小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药田，“你现在能改变这里的温度了？”比他想象中的快，看来，他动作要快点了。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这小童在她神识里，一定要搞清楚是敌是友。 “水生，你叫莫悠然是吧？” “对，你可以叫我悠然，很高兴认识你！” 水生精致的小脸带着欢喜。 这么看来，应该不是敌人。 水生虽在悠然神识，却不能探知除了药田以外的东西。 第22章 要不要报官 二伯娘迫不及待回娘家，陆氏给她打包了好些礼物，大包小包，本打算让阿宗用板车拉些谷子一起去，他以胳膊没恢复好拒绝了。 二伯娘只好带着珍姐一起回去。 此行的主要目的当然回去探探这伍家情况，二伯娘自己没出嫁前，对伍家知之甚少。 赶早路一路上碰到许多出门干活的村民，大家碰面点头寒暄几句。二伯娘现在低调很多，她可不像陆氏，那老婆子嘴没个把门，到处说她家珍姐被有钱人家相中。这个事情要是没成，这不是坏了她女儿的名声嘛。 犁田是力气活，农村人对牛的感情很特殊也格外珍爱。 一般用牛都是用一个早上，下午放牛休息，吃草，这放牛的活便安排给了悠然和晓菊。放牛其实很轻松只是比较漫长，爹送她去到一处草比较多的平地，把钉子打到地里，牛可以在以牛绳为直径的圆里活动。 两姐妹只需要要树阴下稍微看一下便可以。她们这个位置，阿爷和爹在田里也看得到。 几日都是如此，莫悠然边放牛，边去药田栽种各种药材，在水生的帮助下，她还模拟出了高海拔的种植条件，种上当归。 又折腾出一座小山，分地点埋上人参种子，再弄一个菌屋，养灵芝。 她根本不担心种那么多药材会忘记位置，她和神识里的每颗种子，每棵植物，都有相互召唤的联系。 就连神识的那滩泉水，涌出时她也能控制流量和走向。 越来越熟练进取和打理药田。这几日看牛真的挣得了足够多的时间。这白天就开始带着水生干活，接触时间长了，水生也没有那么排斥她。 哪天她能把神识里的药材拿出去，她敢肯定在异世的第一桶金，非这些药材莫属。 当然她还不忘交待水生帮忙收集种子，像之前的辣椒，一批一批收集起来，以后总是会有大用处。 这附近的草都被牛吃得差不多了，今日必须要换个地方。今日娘带着她们更远的地方。站在山丘上，能看到江。 “阿姐，阿娘，你们快来快来啊，这里能看到水车。”晓菊很兴奋，脱缰的小马驹般。 这里算村最偏北的位置，平时村民很少走那么远，除非偶尔去找些山货。一般情况村民不敢往山上走，就在山脚下看看运气，只有熟悉环境的猎户，才会放心往山上跑。 阿娘在，悠然不方便长时间呆在神识，只能带着晓菊在阿娘附近找点野菜。 夏天过于干旱，虽然这离江不算远，沙地除了长草，还真没什么野菜，倒是长着不少车钱草和艾草。 把车钱草都连根拔起，抖掉根上的沙土，晓菊看到阿姐摘，她便也卖力地拔草。没一会两人把这附近的都拔光了，将草捆绑起来，拿回家洗晒，再割点艾草，一起带回家。 傍晚，阿娘牵着牛绳带两个娃回家，半路居然遭人埋伏，阿娘被打晕了过去，莫悠久与晓菊被歹徒捂晕套上麻包袋，连牛这帮人都没放过一齐牵走了。 “我说，小江哥，干嘛要拿牛啊，这走得那么慢又扎眼！”混混一脸不解。 “是啊，老大，那阿宗说这娃值200两银子，他只欠咱150两，我们抓她就够了啊。”混混二号只想快点拿到银两，虽然手上这丫头还没只小猪沉，怎么可能值200两！他们莫不是被阿宗哥骗了。 “你们懂个屁，这一个也是抓，两个也是抓，这万一一个不够还能有个凑数的！”这混混头子满眼横肉，一双掉捎眼格外阴沉。 “老大，陆大娘和阿宗哥来了！”小罗罗们瞬间围上这二人。 “想清楚了，陆大娘！你儿子欠我们的！今天他要么交钱，要么把人卖了交钱，否则老子把他废了！”混混头子说着狠话盯着陆氏，陆氏颤颤巍巍说着好话求他们饶过自己儿子。 目光扫过混混手上的麻包袋，一个哆嗦。 这！不是说好只抓大妹啊，为什么连晓菊也抓了！ “你们，以后再也不能来找我了，我们俩清了！我要回我的借据！”二伯回魂，只要把借据销毁，以后这帮人便没什么可以威胁他了。 借据当然是假的，但是他的签名是真的啊！ 太阳下山阿爷和莫路才收工回家，今日太阳打西边出来，居然是陆氏在厨房做饭。 “路哥！路哥！”杨花娇额头上的血已经结块。她醒来发现两个孩子和牛都不见了，她昏倒之前记得，是的人，有人掳走了孩子！ “路哥！孩子们被人抢走了！”她终于跑到家，说完话腿一软便瘫了。 莫路连忙上前扶住杨花娇。 “路哥，你去找，找村长！有五个男的，把我打晕后把孩子抓走了！”杨花娇发抖，紧紧抓住莫路衣领。 “娇妹，你先放手，我马上就去，等下我和阿爹出门寻人，你受伤了，留在家里。”莫路交待陆氏帮忙照看花娇，便与阿爷出门了。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 村长大爷听到这个消息，极为震惊，他当村长这么多年，从没遇到过有人到村子偷小孩！ 他感觉愤怒和羞愧，他当下敲响村里的大钟，连敲六下，事态紧急。 没多久村长家便聚集众多村民，村长给大伙说了具体情况，众人都傻眼了！ 莫老四家大妹和晓菊居然被人抓走了！ “这，在村里被抓走了！居然在村里被抓走了！” “就是说啊，村里已经那么危险了吗？” “村长，咱要不要报官？” “村长，要不咱们赶紧分头去找吧！” “行，现在先这样，分成组大家分头去找 晚上不安全，大家四个四个一组，有什么发现立刻回来。” “村长，如果我们报官他们会不会，会不会？”阿爷满脸担忧。 “爹，我们也先去找，我怀疑和二哥有关。” “什么！老四，你刚才怎么不说！”这让大家怎么帮你？村长没好气地说。 “村长，这个事情不怪阿四。老二欠了一笔赌债，他们与我提过把大妹嫁给铃铛镇吴公子，他们给200两礼金！我拒绝了。”阿爷痛心疾首。 “这吴公子人傻钱多啊！那你们说现在应该怎么办？怎么办？要不要报官你们自己决定！”村长大爷吹胡子瞪眼。 第23章 不值钱 「我草，被绑架了！」麻包袋里的莫悠然醒了过来，此刻一颠一颠，应该是在板车上，但是车速均匀，是牛拉的板车。 她最后的记忆，娘被打晕，她和阿妹，对，还有阿妹！被几个男的捂住嘴巴套了麻袋。 现在她不能轻举妄动，她这个小身板，硬碰硬她是要吃亏的，况且还有阿妹，还不知道她在哪里，是什么情况。 绑匪并不专业，没有绑手脚也没有塞住嘴不给叫喊。 “老大，大家走了一天，实在走不动了。”这几个混混打扮成普通农夫模样，板车上除了两个娃，其他麻袋都是陆大娘给的谷子。 “行，去找个地方住，顺便瞧瞧，活着才得价钱。”不知道的会以为这个应该是惯犯。 “明天我们再去打听吴公子的事。” 一群人找了个普通的客栈，住下。 莫悠然悠悠醒过来，只见五个二十来岁青年模样的人围上着她。豁！ “晓菊！”阿妹坐在她身边，还迷糊着。悠然一把搂住妹妹，“晓菊，你可不能有事啊！各位大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妹妹吧，她，她从小身体便不好。”莫悠然连哭带嚎，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又用手醒起鼻涕，唰，甩在地上，手往衣服上擦。 “老大。”这几个人突然有点不好了，那么邋遢的小姑娘，就是给他们这些泥腿子，他们都嫌她又瘦又小又脏嗓门还大。 怎么看都不值20两，还200两！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明天先去打听！轮流睡觉，给她们弄点吃的！”老大心烦了。 一定要保存体力，他们给莫悠然弄了两个黑面窝头，她吃完一个，留一个等妹妹醒过来。 阿妹后半夜才醒过来，看到阿姐也在，安心许多。吃过窝头，阿姐让她别哭，先睡觉。 这一夜，睡得最好的竟是这两个小姑娘。 一大早，外出的混混一号回来了。“江哥，我打听了一圈，这铃铛镇的药铺全都打听过了，根本就没有姓吴的！” “什么！”老大阴沉着脸。 “莫老二那个杂碎居然骗我们！” “老大，这我们该怎么办？”混混老二挂着乌青的眼圈，昨天晚上他一夜没睡着。 “瞧着也不值钱，先看看找个人牙子，看看能卖多少钱！” “大，大，哥，你们，我们能卖多少钱？”莫悠然窘迫又害怕！ “晦气，居然还是个大舌头！” “老大，那莫老二两个儿子还是哑巴！”混混二号忍不住提醒。 “……” 到了人牙行，一个婆子上上下下打量着眼前两个女娃，这一行干久了什么人没见过，眼两个两个娃骨瘦如柴，粗布麻衣，头发枯黄营养不良，只有一双眼睛大得吓人。这种货色，卖到大户人家做三等丫头都不见得能出手。 “25两两个。不议价。”老板很忙，大婶准备送客。 “什么！25两！你当……” “当什么！手给老娘放干净点。”婆子帕子一甩，十几个统一着装的护院便将混混团团围住。 “成交！”识时务者为俊杰。 25两也是钱！ “好说！拿钱走吧。”婆子转身把人交给一个壮汉。 才出狼窝，又入虎穴。 “去，领你们的衣服，冲洗干净！利索点，不然今日没有饭吃。” 晓菊瑟瑟发抖，她担心和阿姐被分开。 悠然给了晓菊一个眼神，“大哥，我妹子小，我来照顾她吧，省得给你添麻烦。”莫悠然讨好道。 “行！别耍花样，敢跑这里的护院可不是吃素的。”壮汉也不想麻烦，这种年纪的小娃娃，还得养好阵子才能卖出去。 莫悠然先给晓菊洗头发洗澡，再自己梳洗。收拾好后她们被带到一间大厅，做针线活，大厅里有十几个不同年纪的姑娘，大婶。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只有一个小姑娘和一个小男孩。 小姑娘像个陶瓷娃娃，精致漂亮，一看就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男娃浓眉大眼，眼眸深邃，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13-14号。 他们俩肯定是被拐卖来的，哪怕他们换上这里的衣服，也掩盖不了他们的气质。 只是，这脱俗的气质，在这里，注定是要吃苦头的。 在这里，大家没有名字，只有编号。莫悠然16号，晓菊17号。 每个人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开小差或者干不完活，轻则没有饭吃，重则一顿毒打。 …… 杨花娇病倒了，一天一夜，她吃不下任何东西，两个女儿在她眼皮底下被人掳走了！ 没有任何消息。莫路心急得不行，他从未见过娇妹这样的眼神。 “娇妹，你先喝点粥汤。我们要去把女儿找回来！”莫路心底的煎熬无限放大，他已经请村长报官了。 “娇妹，我们与他们，分家吧！” “好！”杨花娇的泪流下来，被莫路擦掉。 当他回家和家里其他人说他已经报官时，陆氏和二哥明显慌了神，果然和他们有关系！ 二哥给他下跪，阿娘求他放过她和二哥！ 阿爷看着跪着的老二，上前便抡了一巴掌！陆氏上前护着。 “够了！”莫路双目腥红，“爹，我要分家！” “什么？阿路，你，不行，爹不同意！”阿爷老泪纵横。 “当家的！老四要分家便分了吧！”陆氏拉起老二。 莫路盯着陆氏，再看一眼二伯，二伯便老实跪下。 “阿浩，去找几家里长辈，和村长上家来。”平日里阿浩很害怕四叔，对四叔的话，言听计从。 “阿路，这节骨眼下。想办法找回大妹。”阿爷却也不知道如何劝。 “……”说到莫悠然她们陆氏自知理亏。 因为其实她一开始以为只抓走大妹的。 “路哥，”杨花娇拖着病怏怏的身体走进厅堂。 莫路离开后，她喝下那碗粥。她要活下去，她要报仇，她不能死。 莫路扶着她坐下。杨花娇盯着地上的二伯，如果眼神能当箭此刻二伯已经成了筛子。 没等多久，村长和莫家家族长辈已经到了。 他们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今日想来是有个结果。 第24章 分家 莫家老二的为人大家看在眼里，平日里怎么样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这货居然勾搭村里的混混，把自己的侄女卖了，这，天理难容。 今天他敢对自己弟弟家出手，明天就敢对村里其他人家出手，这种人，就是个祸害。 真想不通，莫家祖上虽没有大富大贵，但是倒真没有出过像老二这渣子一样的人。 听说过今日老二家媳妇不在家，这在不在的，又有什么关系，老四家孩子都不在呢！ 说起来，他们借了老四家脱谷机，因为老四他们才有水车用，虽然交了钱，这是交钱就有的事情吗？交一两银子每年这样用！傻子才不愿意。 于情于理，这件事情都是老二有问题，老四家对他们有恩，几个人心照不宣。 莫路夫妻俩看到伯伯和村长到来，连忙起到院子迎接，把人带到厅堂。 莫五爷低着头，抽水烟，不时咳嗽几声，见人来站了起来。 陆氏白了阿浩一眼，今日感觉这个孙子真的是个木头疙瘩。 “老四家，你打算怎么做？”村长大爷年纪最长，虽然说是莫家家事，但是既然把他和莫家几个长辈请过来，自然他先开口好些。 “村长大伯，大伯大伯娘，三伯娘，我今日就想分家，我夫妻二人实在不愿意在生活在一起。如今我两个女儿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倘若有一天发生些什么，我不敢想我会做出点什么事情。我没办法原谅二哥和我阿娘！今日就请各位长辈做个见证，帮我夫妻二人与二哥分家。”莫路发之肺腑。 杨花娇想起女儿又忍不住流泪。 在场的除了陆氏和二伯，说到老四家两个闺女，心里难过又惋惜，娃好不容易养那么大了，而且懂事又聪明，陆氏和老二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让人厌恶。 三婆白了陆氏一眼，没有说话。 “莫老二，你有什么想说的吗？”村长面征性问一下。 “村长大伯，这个事情真不是我所愿，我也是情非得已，事情已经这样，阿路怎么怨我我都接受。”二伯语重心长，痛心疾首，不知道的还以为别人把他怎么了。“我爹娘辛苦抚养老四，当成自己亲儿子，今日老四却枉顾爹娘意愿要分家，实属不孝！” 坐着的人一脸愕然，这莫二老说的什么话啊，这怎么听着还成老四的错了。 “村长，大哥大嫂，三嫂，我实话实说，”陆氏信誓旦旦，脸不红心不跳。“这些年我怎么对这个娃大家有目共睹，当年要不是我们，他也没有今日，今日他们要分家，分便分吧，只是这莫家的家产，田地，他休想拿走一分！” “五婶，这些年老四一家怎么做的，你怎么做的，有眼不瞎的人都知道，你怕不是糊涂了。”三婆憋不住了。“阿五，这也是你的意思吗？” “当然不是，三嫂！”莫五爷气得老脸涨红，这陆氏在说什么胡话！当初是他们救了老四，但是如果没有老四随身的财产，阿宗怎么可能多活了那么多年！ “陆氏，你怎么有脸说这些话！我告诉你，你再这么过分，我，我和你和离！”莫五爷口不择言。 “你说什么你这个糟老头子！”陆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这些年对这个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爹！娘！阿光回来了！” “大哥大嫂！”莫路眼眶发涨！ “这，两位大伯好，大伯娘好，三婆好！”大伯夫妻俩与长辈打招呼。 同窗昨夜到铃铛镇找他，劝他们今早赶紧赶回家看看情况。 “大哥！”二伯跪直了身子，低下头。 “钰光啊，你回来得正好！”大伯爷拍拍大伯的肩膀。 “阿光，这个事情你娘和你二弟做错了，三婆没读过书，但是懂得不能这样做人！”三婆也喜欢大伯，“老四想分家，你阿娘和老二不想分田地给老四，哼，老四确实不是你爹娘亲生的，可是这么多年，老四夫妻怎么做的，村里人都看在眼里。再说现在这情况，明明是老二害得老四家两个娃被拐走！”三婆看着陆氏，“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五婶呐，做人不能这样啊。” “你！你以为你有多仁义！你就得把嘴。”陆氏恨不得缝住三婆的嘴，这个多嘴婆。 “哼，敢做怕什么别人说！”三婆扭头说完不再理会。 “三婆，您别生气。我娘她也是一时糊涂。”大伯当和事佬，他知道三婆和娘一直不和，今日三婆肯来，定是想看看他们怎么处理。 “阿路，你有什么要求吗？”所有人看着莫路。 “没什么要求，但是村长已经帮我报官了，之后如果查出些什么，我希望大家不要包庇，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莫路已经放弃了，二哥根本无药可救。 “大哥！我，我真的是走投无路啊！”二伯又开始卖惨。 “那你说说，是谁逼着你去赌的？”大伯对赌博本就深恶痛绝，老朱和他通信偶尔会提起他二弟，从来就没有正面的，其他人他不知道，但是朱家老大是他同窗，他俩就差同穿一条裤子长大。“娘，这件事情你也错得离谱。今天的事情，让爹来处理，您别怨。”他这个娘，真的是越老越糊涂！ 老二唯一可取之处，就是有四个孩子，如果不是，那真找不出一点优点。 “阿光啊，”阿爷整个人萎靡下来，他对不起老四一家，也对不住陆氏，他勤恳劳作，不曾懈怠，但是还是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 “陆氏，你去把阿路的东西拿出来，”阿爷抹了一把脸。 “什么，什么东西？”陆氏低头。 “你说什么东西！快点！” “阿光，你可有纸笔，你来写吧。”阿爷像做了重大决定。 “这个家，没有银两，有20亩田，20亩旱地，家里的水稻，猪，鸡鸭，全部分成四份。至于房子，老四如果不愿再住老宅子，当年我们与尹程宽家换了一块东边的地，到时候老四想搬就搬吧。板车老四的。” “这倒是差不多。”虽然老四不是阿五亲生的，但是当初村里分地的时候，老四也算人头的。 田都不想给，这不是一条活路都不给人留嘛。 第25章 大哥 “爹，我和阿玉攒了点银子，不多，12两，先给阿路，我们先帮忙找孩子吧，这个事情不能再拖了！”大伯娘圆润的脸庞，弯弯的眉毛，眼底的满是焦虑。 “娘，这段时间，大家先一起想办法找人吧！” “哼，东西你拿着！”陆氏恶狠狠把一枚玉佩丢给莫路，拉着脸道，“今天不如把话说清楚，你不是我亲生儿子，这些年的养育之恩，就当是喂了狗了！从此，我们俩家恩断义绝！” “你！”阿爷甩了陆氏一个大嘴巴。 “爹！”“娘！”众人上前拉开两人，场面混乱。 莫路拉着杨花娇跪在阿爷和大伯面前，磕了三个响头。 站起在分家协议书上签字。阿爷大伯二伯依次签字。 在大家的见证下，今日莫五一家，分家了。莫五爷与陆氏暂时与老二住。 四房的屋子里。 “花娇，苦了你了！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大嫂，你就听我的，振作起来。我与你大哥，一定会想办法帮你们找到大妹她们！” 大伯娘外柔内刚，她当初自己拉扯三个孩子长大，长子凯哥残疾，她多次被陆氏羞辱，如今她的孩子都已长大各自成家，这陆氏不但没那么长进，反而越老越糊涂，弄得家宅不宁。 “谢谢你大嫂，我会好起来的！我想去找我的女儿。”杨花娇此时再无其他心思，她要尽快和路哥赶路。 “阿路！”大伯拍拍莫路的肩膀。 “大哥！”莫路如鲠在喉，泪流满面。 “只要你喊我一声大哥，大哥便在。你先去照顾杨氏，我与你大嫂今日要赶回去，我们会请铃铛镇衙役帮忙寻人。你快点和我说说两个孩子的模样。” …… 此次日清晨，莫路与杨花娇拉着板车出门，他们先转了一圈当初出事的地方，什么都没发现后往铃铛镇方向远去。 大伯与大伯娘先绕到镇上，将两侄女画像给自己同窗拓下一份，拜托老友帮忙后转到铃铛镇，回到天色已晚，衙役早已无人。他们只好连夜拓了不少寻人启事，第二日清早便带着孩子们上街张贴，打听。 莫路与杨花娇暂住在当日莫悠然她们路过的客栈。 小二看着这夫妻二人拿的寻人启事，只觉得甚是可怜。这两个小孩，他没有印象。 人牙行，今日他们的任务是给刘地主家插秧，这里的人，不能闲着，闲着的人是没有饭吃的。几个小的力气小，活干得少，分到的食物肯定又少又差，就这样，还是偶尔有饿急眼的大人来争抢食物。 某日，一个大婶正在抢13号的食物，13号咬住大婶的手不撒嘴，大婶疼得脸都变型了，一脚要踹上去，莫悠然抓了根棍子狠狠打了大婶的腿，拉住13拼命往有护卫那边跑。 13号平时一直和14号在一起，今日不知道怎么落单了。阿妹也被他们带走了，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13跑不动了，脸色苍白，莫悠然扯了一半自己的窝窝头，塞给她。 “小妹妹，你快点吃，你饿太久了才跑不动，你。。”眼看那个大婶要追过来了，莫悠然想都没想背起13狂奔。 这大婶有病吧，不要命了，不就打了她一下，追那么紧。 不是这些护院平时看他们看得那么紧，怎么这节骨眼上都碰不到呢？ 终于，在莫悠然准备两眼一黑之前，前面两个护院大哥在闲聊些什么。 “救命！救命！”莫悠然背着13摔了个狗吃屎。 “哈哈哈哈，”身后是护院无情的嘲笑。 “你，你没事吧。”13扶起悠然，两个小儿爬起坐在地上。 “没事，嘶！”两只手掌擦了一大片皮，正在渗血。莫悠然痛得深吸一口气，等大婶离开后，带着13去井边冲洗伤口。 “谢谢你，16号！”13无比真诚。 “不谢，13号，14号是不是你哥哥？我妹妹应该是和他分在一组，我只是希望他也能照顾下我妹妹。”莫悠然也只是猜测。 “一定会的！”13相信大哥会的。 晚上集中放饭的时候，悠然看到了阿妹，只见她小脸有点肿，神情有点恍惚。 莫悠然心头一紧，拿过饭后拉住晓菊， “阿妹，谁打的？”把馍馍掰到一碗水里，一口一口喂晓菊吃。 “阿姐，我没事。”吃完几口晓菊称自己饱了。 “阿妹，把饭吃完，不然，会跑不动！”悠然附耳和晓菊悄悄说。 他们晚上休息的地方是大通铺，男女各一边。 子时，正是人睡得正熟的时候，莫悠然起身给晓菊盖好被子，摸到男通铺14号边上。14号果然警惕性非常高，居然醒了！ “嘘！” “14号，我妹妹今日是怎么了？谁打的她？” “12号抢她的窝头，还动手动脚。”14坐起身满脸郁卒，他打不过，也被揍得不轻。平日里养尊处优，哪怕与人比试，别人也是处处谦让生怕伤了他。今日倒好，他像只小耗子被猫不断折腾，放手，折腾。他只恨平日自己总是找各种借口偷懒，如果他能带着妹妹活着逃跑，他一定一定不会再如此。 “嗯。”莫悠然瞧见这14眼底不甘。 “一起出去？”哪怕压低了声音，在14听起也像一声巨雷。 “怎么做？”14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相信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女子，她是17的姐姐。他甚至不知道16-17的真实姓名。 程县令此时没有睡！他怎么睡得着啊，脖子上那把悬着的刀准备擦到自己脑袋了。 “大人，我们的人已经搜了整个铃铛镇，也没有找到人！”官差大哥已经两日没停歇。 “再继续搜，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今日，再多搜这两个人，据说也是来到这里便没了消息的！”程县令无奈闭上眼。 他在这枞城当县令有五年了，下面六镇18个村，一年比一年好，今年他有望高升，没想到这吕钦差的一双儿女，竟在这铃铛镇，在他的管辖范围内被拐了！ 这几日他是寝食难安！ 昨日，又有两个上禾河村民来报家里两个孩子失踪。 上禾村？？ 他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第26章 混水摸鱼 今日人牙院子里护院格外严格，院里的人今日居然都不用外出干活，莫悠然寸步不离守着晓菊，一边偷偷观察12号。12号目测17-18岁，个矮但是看着挺壮实，正面冲突，莫悠然没有胜算。 12号今日总感觉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搞得他心神不宁。 他准备正蹲下方便，“砰” 一大根木棒砸到他的后背，整个人脸蒙进粪坑。 “人来了，快走！”14慌忙把木棒扔掉。 “你快走！”莫悠然抬起12的大腿，一脚踩在裆部，再补上一脚。把人往外拉出来点，等下蒙死了！ 14下意识捂住裤裆。有点吓人。 “怎么不走。”莫悠然可不想他坏了自己的好事。 14一溜烟跑远藏起来。 “来人呐，救命啊！”莫悠然吓得脸色苍白，摊在门外，坐着呕吐。 “怎么回事！”两个护院闻讯上前。 莫悠然指着茅房，闭嘴摇头。 “我去他大爷的。” “怎么弄？恶心死了，要不算了！” “扯出来！” 莫悠然捂着心口，瘸着腿，慢慢走到人多的地方。 直到离开她也不知道12最后怎么样了，她没有一点内疚，如果那天不是14护着阿妹，不敢想象会发生些什么，一想到这，莫悠然顿时觉得有点太便宜他了。 莫悠然与大伙被关在柴房，外面有人把守。 “据说程县令在找人！你说会不会那人就在咱们这？”3号与8号窃窃私语。 “不会吧，县大人找的人，非富即贵吧，怎么能是咱们这的人呢？” “不过今天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不太对劲。” 其他人面面相觑，人群瞬间炸锅。 “阿妹，跟着阿姐，别怕。”莫悠然抱了抱晓菊，“如果发现不对劲，拼命跑知道吗？” 14号正盯着她看。 “14号，如果情况不对，带着13号跑，出门后右转，下个路口右转，有一个假山，在那里汇合。” “大家先安静！”莫悠然站了起来，所有看着这个黄毛小丫头。 “这人牙院应该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被官府查了，为了销毁证据，他们很有可能会杀了我们。”而且很有可能，最方便的团灭，就是火攻。就是柴房不小心失火。 14脸色微变，抓紧13的手。 “啊！我说这两天怎么回事？外头听说好多官兵在搜查什么。” “那可怎么办啊我们现在被他们关在这里。” “就是啊，外头少也十来个护院，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我有方法！你们先别吵。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尽快，不然天黑了估计他们就该动手了。”莫悠然扯过一捆木柴，分发到每个人手上。 “大家凑过来。。。。” “听明白了吗？” 她们要像蚕一样点点吃点桑叶。 “护院大哥，我妹妹想小解。”莫悠然扯着嗓子喊，喊了几次，没人回应，门口也在外面反锁了。 “大哥，六号晕倒了！快开门呀。”7号着急呼喊。 “喊什么喊，自己处理。”护院极其耐烦，倒霉透顶，昨晚他和朋友去赌坊，本来赢了一大笔，结果碰上官差办案，所有在赌资都被没收了。 “护院大哥，你能不能帮我拿点吃的，我，我这有五两银子，我妹妹真有饿得不行了，昨晚她的吃食被别人抢了！”屋里的人侧耳听着门外的动静。 “你不会真给那丫头送吃的吧！被赵老板知道非扒了你的皮！”护院甲好心提醒。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听着离开的脚步声渐远。 有戏！ 果然没多久，房门打开了。护院乙前脚刚踏进，后脚便被两个婶子从背后扑倒，另一个人被一棍打晕。 护院甲发现不对劲，马上查看，也被人拉进柴房。扒光两人的衣服，换上。门外站岗。 天色不早了，想来快有所行动了，果然，有几个护院扛了两桶油，淋在房间窗户上。 “等下看到信号你们两个就点火，听到没，眼睛放机灵点。” “是！” 天色已暗，果然一个烟火弹在后院升起。 “快点火！”两个举着火把，不停点着泼过油的窗户，没一会功夫，柴房便浓烟滚滚。 柴房已燃尽，突然有人叫喊，“不好了，走水了，快来人呐，救命啊！” 人牙子大院的门被打开，附近的人纷纷来救火，这火烧了很久才有人发现，怕是会连累到周边人家。 一队巡逻搜查的官兵正好路过，加入了救火队伍。 莫悠然背着阿妹，不停跑，按来时的记忆，先往右，下个路口，往右，有一座假山。 果然没记错，她的体力不允许她跑更远。这个地方还是比较隐蔽，人们急着去救火，在夜色的掩护下，没有人发现两个消失的小娃娃。 不对，是四个。 13和14也成功逃出来。 紧张之余，是兴奋，也饥饿，他们今天一天都没有吃上东西，在柴房担惊受怕，又狂奔了一路，这种时候，血糖低得人开始有点眩晕。 “14，你怎么样？其他人都跑了吗？”莫悠然咬住唇，强迫自己清醒。 “应该都走了。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今天晚上在这里休息。要尽快恢复体力。”说罢悠然搂着阿妹，晕睡过去。 “喂！” “阿姐！” “别晃她，她应该只是睡着了。你叫什么名字？哦，我叫吕东离，这个我妹妹吕雅思。”14脸微红，他眼前这个瘦小倔强的小妹妹大概三四岁，那日她拼命护住吃食，是想给自己的阿姐。 “我叫莫晓菊。”晓菊本想介绍阿姐忽然想起什么，“你们，你们是怎么被卖给人牙子的？” 吕东离没有隐藏，把自己与妹妹怎么被绑架的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你说，你们被绑架？”莫悠然终于缓过来了。“绑匪不找你们的家人要钱吗？为何把你们卖了？” “这？”面对莫悠然一针见血的询问，吕东离顿时明白，有人想让他们死。 “那你们呢？”吕雅思无辜的大眼，她现下只是觉得哥哥被这个姐姐为难了，虽然这个姐姐救过她。 “我们，也是被绑架了，绑匪没找到买家便把我们卖了。”莫悠然倒也没说假话。 “阿姐，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晓菊有点担心，听阿姐这样一说，这个东离哥哥，怕是不安全。 悠然倒是全然不知她阿妹如此通透。 第27章 团聚 “明日天亮，我们就去找大伯，我们要先打听一下，这铃铛镇有多少个私塾。”莫悠然她们几个，又没钱年纪又小，吕家这两兄妹估计还被人追杀，自己想办法摸回上禾村，不现实。 “阿姐，东离哥哥和雅思妹妹他们也一起吗？”晓菊拉着悠然的手，有点不安。 “一起。晓菊一定要好好休息，大家要养好精神，明天的事情，明天再想吧。”悠然知道，东离救过晓菊，她们现在，虽然说分开会安全很多，但是，既然对她们有恩，就不能过河拆桥。 “好！雅思，快点睡觉。”吕东离觉得眼前两个姑娘，可以信任。 天微亮，街市开始有人摆摊，路上行人也慢慢多起来。各种吆喝夹杂着食物的香气，让四个小人儿垂涎欲滴。他们没有钱，但是每个人都饥肠辘辘。 馄饨摊老板是一个中年大叔，莫悠然想试试。 “大叔，我和弟弟妹妹从家里走丢了，能不能给口渴的，我和我弟弟，可以帮你打杂，什么都可以。”赌一把。 “你们别拦着路！诺，你们两个帮我收拾这盆碗，就送你们一人一碗馄饨，”大叔虽脸色不太好但是还是挺善良，同意了莫悠然的请求。 一盆，竟然有一大木盆。好在只是过一道清水，把碗码到另一个盆里即可。 安顿好两个妹妹，莫悠然和吕东离开始干活，一看这吕东离就没干过什么，虽然在人牙行也被折磨些时日，家务事还是没什么经验。 莫悠然可是在莫家洗了不少碗筷，麻利码完一大盆碗，已过两刻钟，大叔没有反悔，给他们一个一碗热腾腾的馄饨。吃饱谢过大叔后，他们抓紧时间离开。 铃铛镇有三家私塾，他们只能一家一家问，第一家在城东，名唤：明德轩，是镇上最大，实力最强的一所。 守门是一位瘦小的老头，不对，是老先生。 “老先生，请问这里有没有一位叫莫珏光的先生？”莫悠然行了一礼。 “去去去，这种地方怎么什么人都不来，这里是明德轩，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什么光先生。”老公像驱赶乞丐一般。 “啊，我们走吧。”莫悠然只当自己运气不好，三所而已，今天她们定能找到。 南北各有一所，距离有些远。 “我们接下来先去南边还是北边？”既然是一起来的，总应该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我们扔石子吧！”吕东离想试试。 “行，你来扔。”感觉两个小的已经快走动了。 “好！”吕东离捡了颗石子扔在他画的小圈子里，石子偏向南边。 “我们往南走吧。阿妹，阿姐背你，别担心，我们需要稍微快一点阿姐才背你的，阿姐撑得住。”莫悠然这些日子体能比之前好了许多，这多亏陆氏不舍得给她买补药，她休息了挺长时间。 吕东离背着雅思，果然行动速度快了不少，中午他们就已经来到南边的南轩书院。 这个时间正是学院学子下课，门口聚集不少回家的学子。 “这位大哥哥，请向您打听个事情，”莫悠然生怕吓着别人。 “这位小姑娘，不知道你想打听什么？”书生十五六岁，一脸真诚，并没有因为莫悠然他们的着装而看低他们。 “我想问问你们学院有没有一个叫莫珏光的夫子？”莫悠然心里祈祷，就这间吧，她也快走不动了。 “你们是？”书生疑惑。 “我是他侄女。我们上街的时候走丢了。”莫悠然大喜，心想应该对了。 “哦哦，学院确实有珏光夫子，只是夫子这几日请假了未曾来学院。我回家会路过珏光夫子家，要不，你们与我一起过去？” “好，那多谢了！”莫悠然与吕东离继续背着妹妹，跟着书生一起，这书生还挺健谈。 再次谢过书生，站在大伯家门口，莫悠然心情复杂，她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关于大伯的记忆，只是她们两姐妹的衣服，多数是两个堂姐给珍姐后，再轮到她们的。 叩门，等了许久，一个目光深沉，鼻头宽大的男子，垂着左手臂，这是？大堂哥，莫凯生。 “堂哥，我，我是悠然。”莫悠然有点赧然，这有点像穷亲戚走关系。 “悠然，你是四叔的女儿悠然？”凯生眼睛瞬间惊喜！“快，快先进屋！” 一个小院子，院子里种了几盆菊花，围着一小块地，种着小葱和一些青菜。 两间平房，一间厨房。 堂哥带他们进厨房，单手熟练做点吃食。悠然放下阿妹上前帮忙。 “我爹娘和妹妹上街发传单找你们，对了，这两位是？”堂哥打量着眼前两个孩子，只觉得，好像有点眼熟。 “和我们一起的。” “悠然，等会你们吃点东西先在家里休息，我去找我爹和四叔，他们现在也在镇上寻你们。”简单热了家里的干食，烧了点水。 “好，谢谢大哥。” “快点你们先到房间休息。我出去了！”堂哥让他们到堂姐房间休息，便出门了。 她们又如何能休息，房间很干净，两床一个书桌，一个书架上整齐排列着一些书，书桌上一套文房四宝。 两个堂姐，也识字。 四个人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大伯大伯娘，堂姐们都回家了，几个人看着悠然，激动和震惊。 “悠然，你们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会你们爹娘就过来。今日他们没回客栈，我们给客栈留了口信，只要他们一回去，便过来。”大伯性格爽朗，堂哥更像大伯。 大伯娘与堂姐先去厨房做饭，今晚大家要好好吃顿饭。 “嗯？这两个小孩子，怎么如此面熟？”他最近也没有什么同窗舔丁，也很久没有与大家走动，怎么会觉得这十来岁了的小孩子面熟。 “莫夫子，我叫吕东离，这个是我妹妹，我们在铃铛镇被恶人拐卖，在人牙府与悠然晓菊相识，多亏两位姑娘才逃过一劫。”吕东离恭敬行礼，不卑不亢。 “啊。你们被卖给人牙子！”大伯先是吃惊，然后后怕，这还好没有被人买走，如果真是，也许真的再也找不到了，他该怎么面对老四。 苍天有眼！ 第28章 回家 莫路带着花娇来到大哥家，说来惭愧，这是他第二次来，第一次是大哥在这安家，当时他还没成婚。 今日，他空着手来。可是他与花娇实在无心思准备礼物，他们回到客栈，小二与他们说让速回大哥家，两个女儿回家了！ 这像航行的船只找到了方向，女儿不见这些日子，夫妻两人夜不能寐，一心只想寻回孩子，可是一连几日，他们把鞋子磨平，也没有一丁点孩子的消息，仿佛大海捞针，他们咬紧牙关没有放弃，也许苍天怜悯。 “大哥，大嫂！”杨花娇哽咽，只因她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孩子们，她的孩子们还活着！ “哎，快进来！”大伯娘搂着杨花娇，担心她吓着孩子，一边安抚，“妹子，娃儿回来了，是真的，别哭了，别哭了，都过去了！这么难都过去了，以后，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不哭了哈。”说着说着自己居然也跟着哭起来。 只有女人才会懂女人，同样是母亲，她可太懂这有多难受。 “呜呜。。大嫂，我，大嫂！” 莫悠然拉着阿妹，抱住娘亲的大腿，花娇蹲下搂住两个孩子，流泪不止。 “娘亲，不哭！我们没事，不哭，我们回来了！” 莫路看着哭作一团的人，总觉得有点不真实，真怕做梦，他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好痛，不是梦！他两个孩子回家了！ 嗯？怎么变成四个了？ 吃过饭，大伯让他们今夜留宿，虽然房间少，大家挤挤也勉强睡下，两个堂姐回婆家了。 这几日住客栈，女儿没找到，莫路与杨花娇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今夜在大哥家，安心睡下。 四个小孩更是，提心吊胆的生活，又困又累，不知是谁打起了呼噜。 清晨，莫悠然醒来，爹已经去客栈取回行李板车，还买了些生活用品。 大伯娘烙了一大包饼，打包给他们在路上吃，又将几个竹筒装完水。 一家与大伯家告别，有不舍也有兴奋和期待，希望下次再见，大家都能更好。 回家的路上悠然才知道爹娘居然已经和阿爷陆氏分家了！这可是个大事情，她爹怎么会？ 更大的瓜是，她爹居然不是陆氏的亲生儿子。难怪，陆氏这些年如此不待见爹娘和她们。 “爹，娘，你们怎么说服阿爷分家的啊？”莫悠然很想知道。她阿爷，挺好的一老头，也倔，便宜陆氏了。 “悠然，晓菊，咱们虽然和阿爷分家，但是阿爷还是阿爷，这个事情，说来话长。”莫路不想多谈。 “这两个娃娃，是？”杨花娇终于忍不住了，两个娃眼巴巴跟着自己两个姑娘，当时人太多自己也不好多问，现在可以问了，总要问清楚啊，不然自己家现在这情况，不一定能养得起。 “爹娘，他们俩是我们在人牙行认识的，也是被拐卖的，现在找不到家人，没有地方去，只能暂时跟咱们回去。”莫悠然其实是有点担心的，毕竟他们身份特殊，又有仇家，真担心连累爹娘，但是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啊！哎，先一起跟咱们回家吧。”杨花娇不再追问，活着才有被找到的可能。 “那以后我们去铃铛镇卖织品吧，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人寻他们。你们叫什么名字？”莫路拉着板车，两个小的坐在板车上，三个大的在后面推，大家都没有很费力。 “我是哥哥，我叫吕东离。” “我是妹妹，我叫吕雅思。” 两个孩子懂事乖巧，杨花娇觉得一阵心酸，这几个孩子真的是受苦了。 半路，他们停下休整，喝点水吃点东西再继续赶路，商量着给两个孩子新的身份。 终于看到了村口，一种莫名的踏实，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感受，回家，原来她早就接受了，上禾村，父母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没有任何变化，村里的人下地干活，老弱妇孺留在家中打理家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没过多久，留在家里的人都晓得莫老四回来了，不只找回了两个女儿，还带回一对俊俏的孩子。 院子有点安静，放下板车，抱着孩子下车，再搬下行李，打开房门。 稍微打扫一下，让孩子们休息，夫妻俩到厨房做饭，先吃点热的。 “这里，是你们的家吗？”雅思好奇打量周围上的一切。 “是啊，这是我们的家，我阿奶很讨厌我们。”晓菊回家后明显放开很多。 她再不肯说话，悠然都担心她自闭了。想变强，之前就是因为自己太弱才让晓菊被人欺负。 “雅思，你要不先休息一下。”吕东离生怕妹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没关系，晓菊很喜欢雅思。而且我家，没什么忌讳。想知道什么就问。”莫悠然躺床上闭着眼睛，她困，但是睡不着。 能清晰听到其他人说话，也能自由在神识里活动，她已经很久没进神识了。 现在觉得这神识也太鸡肋了，谁家金手指让主人那么憋屈！被拐卖了，还一点帮不上忙，真的没用！ “怎么会鸡肋，明明是你神识太弱才用不上好吗？”水生委屈巴巴，几天不见，他好像长高了些。 “辣椒我都种了好几批了！你看看你之前种的那些人参，枸杞什么的……” 种了又能怎么样？又带不走！ “怎么提高神识？” “集中精力，将精力集中在前额 ，运气，把精力具体化，就能提高神识！”水生化作轻烟，消失不见。 她要试试。集中精力，专注眉心，运气。 睁眼，并没有什么变化，再多试几次。 集中精力是件很耗精神的事情，反复几次之后，莫悠然睡着了。 直到阿娘叫她起身吃东西。 阿娘把吃食都端回屋，她只煮够他们两大四小的量，毕竟分家了。 在厨房碰到了陆氏和二房，只是打声招呼，对他们各种询问杨花娇没心思理会。 陆氏不是自己的婆婆，她根本不是路哥的娘亲，往后，她不会再有所顾及。 二房，她更厌恶，不加掩饰，要不是他自己女儿怎么会被拐走。 听着他们炫耀自己女儿找到了好婆家，杨花娇心里冷哼，嗯，像你们这样的好婆家！ 第29章 新家 阿爷和三婆家几个叔伯在莫路一家不在的这些日子，把秧都插好了，他一直顶着陆氏的嘲笑，用自己的方式为老二赎罪。 得知莫路寻回女儿，莫五爷老泪纵横，看了一眼地里未施完肥的玉米苗，他要先回家一趟。 刚进小院，果然看到老四家的板车，钻进厨房，果然看到老四夫妻二个在做饭，看二人的神态，孩子们应该是真的找到了！莫五爷砰砰跳的心脏终于回归原位。 “阿爷，您回来了！”晓菊拉着雅思出小院玩，看到阿爷。 “哎，哎！晓菊，过来，阿爷抱抱。”阿爷俯下身，抱起晓菊。 莫路夫妻二人这才注意到阿爷回家了，“阿爷，您小心别闪到腰，晓菊你慢着点，别冲到阿爷。”杨花娇提醒女儿，自己这公爹其实人很好，她夫君虽不是他亲生的，但是这些年，公爹并没有像陆氏那样针对他们这一房，相反，公爹待他们算很好，当初要不是公爹，他们也没有银子给悠然看病。 “爹，您回家正好，一起吃个饭。”莫路端上最后一道菜。“晓菊，你快点去叫哥哥姐姐过来吃饭，吃饱饭我们出门走走。” 村里大部份人家已经插完秧，现在难得清闲，给地里的二季玉米施肥，这都是相对轻松的农活。 在回家的路上，莫悠然和爹娘说起吕东离兄弟的真实情况，夫妻二人仍愿意带着他俩回村。 今日，他们带着孩子们到村长家，除了感谢村长对自己一家的帮助，也借村长之口，给吕东离两兄妹一个合理的身份，暂住在村里。 村子小，没几天大家都知道，莫路家那对俊得跟小仙童似的娃是花娇婶子的表侄子侄女。 谢别村长，他们一家去了三婆家，三伯爷躺在床上，听到老四一家上门挣扎想坐起来，情绪激动，莫路急忙制止，安抚着三伯爷，他老人家虽然长年生病，但是思绪清晰，言语逻辑都胜于普通老人。 三婆把三伯爷照顾得很好。 “阿路，阿路媳妇，要不选个日子，把阿五给你那个地整一下，搬去那边住吧。选好日子，叫上我们，搭个简单的茅草屋都好。”三婆觉得，真难为这夫妻俩能和陆氏一起生活那么多年，现在终于可以不用低头忍气吞声，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大家都轻松。 “三婆，那行，我们也想尽快搬过去。”杨花娇点点头，她觉得三婆这建议真的不错，她也想一家人单独生活，现在在莫家，大家都别扭。 事实上陆氏恨不得他们早点走，又担心他们分走了家里的鸡鸭猪，这不，莫四一房不在的日子，他们隔天杀鸡鸭，家里剩下的鸡鸭，到时候一分，也没有几只了。 二房一家，二伯夫妻俩和没事人一样，日子还是那样过，除了珍姐，她现在包揽了家里所有家务，双脚没有一刻停歇，她恨不得早早出嫁。 莫路一家从三婆家离开后，一起去看了东边那块地，他们以后就要在那里安家了。 在村子最里边，平日里大家都不走那边，离村子的江和山都很近，有山有水，离老宅子很远，很好！ “爹，我们真的要搬过来吗？”晓菊很兴奋，她喜欢这里，虽然上次她们和娘就是来这边放牛，回家路上她们才被抓走，但是上次她和阿姐在这附近拔了很多车钱草。 “是啊，喜欢这里吗？”莫路眺望不远处的江，还有不停旋转的水车。 “喜欢！” “喜欢！” “很喜欢！” 母女三人异口同声。 吕氏兄妹俩看着他们，想起在莫家陆老太太那尖酸的嘴脸，真为他们感到开心。 不像他们，对再不喜欢的人，也要装作喜欢的样子，想彻底远离那是难上加难，活着就被各种算计，他们家这种情况，还算是好的，像皇。。，算了，不能想，他们一出生便没有受过饥寒。 “那我们选个日子吧！” “好！” 一家人慢悠悠回家，一路欢声笑语。 莫五爷家气氛有些诡异，二房埋头吃饭，陆氏还不停念叨，原来是珍姐不小心把菜做咸了，阿爷让陆氏别念叨，陆氏又开始发火，又细数她嫁给阿爷到现在受多少苦多少累。 莫五爷吃不下，先离开了。 农历 八月初七，黄道吉日。 宜 入宅，盖房，动土，嫁娶。 一串鞭炮响起，今天来干活的人全都是村里各家最精壮的劳动力，村里人都知道莫路家情况，都各种带饭来帮忙。村长也到了现场，地上用生石灰粉画上范围。 当初尹家为了方便，便与莫五爷换了地，这地方偏，所以除了尹家的地，其他周边只要开荒，都可以种植。 因为没什么钱，莫路夫妻二人商量着做三三间茅草屋，先应急。 木材三伯已经找人拉过来，只等吉时一到，便可以打钉入桩。 莫悠然心里有点焦虑，他们到底该怎么赚钱啊，这新禾刚种下，分到的稻子加上粗粮勉强能撑到新禾收割，现在是夏末，茅草房没有问题，但是如果到了冬季，怕是很艰难。 家里又多了两口人，他们就两个劳动力，阿爹脚还不好，总不能让阿爹像拉磨的驴一样织鱼笼吧。 三天的时间，三间茅草屋就盖好了。泥筑的灶还没办法使用，她们只能搭了个简易的三脚灶，先在外面将就着煮。这几日的吃食还是各家拿一点给他们。 看着新的房子，大家还是很开心。从刚建房那日，他们就没有再回去莫家，他们的行李很少，几床硬梆梆的棉被，一个人两三套换洗衣服。 两只母鸡三只鸭子，一小篮子鸡蛋。一口锅，几个碗。 爹给做了个栅栏把鸡鸭圈起来，在溪水附近，大家给他们开垦出一个小菜园，还拿了各自菜秧和菜籽。杨花娇默默记下，希望有朝一日，能还别人的恩情。 杨花娇不知道的是，当初她在菜园里种的那颗木瓜，已经结了几个拳头大小的果实。 第30章 体验生活 阿爹又去砍竹子了！他真的很喜欢，不，只能说他暂时只有这一个能挣到钱的活。 莫悠然整日带着大家在家附近找草药，野菜，一开始爹娘不让他们走远，毕竟出过一次意外。 悠然安慰他们那次是因为二伯的问题才会出事的，现在整个村对那几个混混都特别关注。 谁家都有小孩。 想想有些道理，但是爹娘让他们尽量别跑远，给四个人织了小号的背篓，配一把弯刀，吃过早饭她们就出门了。 四个小人儿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上树抓鸟蛋，下小溪抓鱼，凡是能吃能换钱的都被他们搜罗干净。 “阿姐，这个是什么，这个也能吃吗？”比悠然还高一个头，居然叫阿姐那么顺口！ 吕东离现在皮肤晒红了些，似乎又长高了点，他好奇的看着悠然摘溪边的草。 “对！这个可以吃，你们过来摘，小心点。这有点滑。”悠然比了比手上的草。 这叫狗肝菜，喜欢长在湿点的阴地，能清热解毒，凉血利尿。现在，她们种下的菜还不能吃，有这些野菜，她们也能吃上些绿叶青菜。 “阿姐！这里面有鱼！”雅思大喊，这小丫头对捉鱼摸虾特别着迷和执着。 “真的呢！阿姐我去上游垒泥坝！”晓菊撒开脚跑。 “我也去！”吕东离跟着跑了。 “那我们往下点吧！”莫悠然带着雅思，朝下一点水浅些地方，垒起一条坝子，把菜先倒出来，用背篓当水桶用，背篓竹子织的肯定盛不了水，但是在水里，却可以暂时当桶，把她们拦下一小截溪流的水，把水淘到外面。 水越来越少，肉眼可见鱼在浅水里打转。四个小人儿全部进去，泥土没过脚踝。 两个小妹妹力气虽小，却按住鱼不撒手，特别是雅思，很难想像陶瓷妹妹这会连扑带刨，收获一条鲤鱼！ “哈哈哈哈 ，我抓住了！”把鱼放到背篓浸在水里。 有塘角鱼！塘角鱼不好抓，没有鳞滑溜溜，长着两个触须会叼人。但是野生的塘角鱼放点姜盐一蒸，格外鲜甜。 吕东离抓到一条特别大的草鱼！小溪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草鱼？看这样子可能都有三斤左右，难道真的是主角光环？不能让他们饿死。 被他们踩得越来越混浊的小潭，没了动静，鱼应该没有了，但是刚才，莫悠然发现了一个新东西，脚踩都有点硌，有田螺，田螺对水质要求较高。和大家说了之后把截水那一段都摸了个遍，居然能摸到小半背篓。 这异世没有化工农药污染，水很干净，前世，田螺都是人工养殖的，养殖的和野生的根本没法比，这大概就是人们说的山珍海味，大概除了稀少，可能就是纯纯野味了吧！ 有钱人真懂吃！ 有钱人的快乐，真羡慕。 莫悠然疯狂咽咽口水，早上的粥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 四只小泥猴清洗干净后，把泥坝通开，水流没多久，又恢复正常。他们要快点回家，不然鱼就死了！还好离家不算远。 家里爹在织竹筐，娘去菜地了，找了两个木桶装上水，立刻把鱼倒出来，真幸运，全都活着，今晚终于有荤菜吃了。 再把田螺倒进桶里，吐沙，吐干净再弄来吃。 大家把小背篓都清空，喝点水，再一起出门，刚才那个野菜还没摘够呢。找野菜其实也很有乐趣，雅思真的觉得这可比读书练字做女红有意思。 也许，雅思是因为在体验生活，才会觉得找野菜有乐趣吧，如果一直挖野菜，挖不到就没菜吃，那大概就不会觉得快乐了。 人不就是这样，总是习惯羡慕别人，却不知自己拥有的，也是别人羡慕的。 也许是抓到鱼，大家今日格外开心，摘野菜，拔草药格外卖力，这车钱草，真的遍地都是，也最不值钱，在溪边洗净再带回家，可以直接晾晒，晒干等爹进城的时候再一起带去卖，看看能不能卖些钱。 农村的野草多，懂得就是宝，不懂就是草。但是想靠卖这些普通草药赚钱，那是杯水车薪。 上午收获的惊喜，现在大家已经淡定下来了，正巧碰到猎户李大伯带着孩子李思亮上山，只见他背着大背篓，肩扛一把铁锹，一大串铁器晃荡晃荡挂在铁锹打手上。孩子也背着背篓，戴着一顶帽子，遮得严实。 “李大伯，我们可以跟着你们一起去山脚下吗？”莫悠然早就想上山，但是上山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想到山脚，没有大人的陪同，也是不能轻易过去的。 “行，你们回家和阿路说一声，等下顺道一次，我们上山很快就下山，你们过去别呆太久，太阳下山之前回家就成！”大伯爽快答应了。 以往他很少带人上山，但是带到山底这不是什么难事。阿路兄弟这双女儿，之前被村里的混混拐卖，那几个混混已经被村里的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了，现在带他们到山脚，想来是安全的。 孩子们只是想去挖点野菜，山脚下比较多。他们去放夹兽器，很快下山，如果运气好打到什么猎物也可以分些给阿路一家。 又是丢孩子又是分家又起房子，想来家里应该不容易。 莫悠然可不知道她一个小小请求，李大伯居然自行脑补那么多，和实际情况无差。 越靠近山脚野草更旺，已经没了路可走，思亮哥用刀砍倒野草，四个人勉强跟上，但是他们仍拖了猎户的后腿，于是莫悠然决定她们就在这附近转转，一会就回家。 见他们心意已决猎户点点头，与他们分开。 哇，随处可见的刺泡，野草丛生，覆盆子总是能争夺到一席之地。 “小心雅思，那个有刺。”莫悠然谨慎将枝条捏开，摘下一颗。 “可以吃，试试看，就是树枝有刺一定要小心！”一个人分了几颗。 “好吃！”晓菊喜欢酸酸甜甜的东西。 “好吃耶！”雅思震惊，这小小的果子在嘴里爆汁，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整个口腔。 “确实不错，我们多摘点回去。”吕东离看着满是红点点的刺刨，摘得很是欢喜。 第31章 受伤 稍微往深处走，有一片松树林，这边已经没什么刺泡了，现在八月，如果是多雨的季节，估计这边会有不少菌子。 看着地上厚厚的松针，真的是恨不得都耙回家，对，让爹先帮做几个耙子！这松针，可好烧了，烧完的灰，用来撒菜地，那是相当哇塞。 现代城市人，寻不到松针甚至会从色软件里买。种花种菜人看着这些根本走不动道。 这里有免费的一大片！ 如果山腰或山顶还有松，桦，栎这些树，很有可能会有猴头菇。今日不上山，他们答应大伯只在山脚下。 松林的比西边更阴凉，高大的灌木下长着些不知名的野草。 “啊，这，这里有蛋！”吕东离扒开草丛，果然，野草窝子里居然有个简陋碗状的草窝，竟然有一窝蛋，旁边有几条羽毛，应该是鸡，这足足有15个，吕东离第一次觉得鸡蛋这玩意，那种可爱！ “先拿了再说！！”这山里的东西，谁捡了就是谁的！吕东离小心翼翼捡起，背篓刚才放了一层松针，放鸡蛋稳妥得很。 “阿姐，东离哥哥，太阳准备下山了。”晓菊提醒，她们两个年纪小，今天有点够呛。 “好，该回家了。”东离带着大家刚转身的功夫，就听到“咯，咯，咯，”的声音。四人顿住脚步互看一眼，东离迅速把自己的背篓解开放地上，接过晓菊递过的空背篓。绕着道走到鸡屁股后面，其他三人分本个方向包围野鸡。 这野鸡挺精神，全身灰色鸡屁股那带着几条长长黑白色。几个人屏气凝神，生怕吓着它。 “嘿！”东离往前一扑，居然把鸡罩在背篓下，只是可能没罩准，那鸡不知道是晕还是被砸死了。 “哥，你真准，太厉害了吧！”雅思眼里闪闪都是星星。 “对啊，东离哥哥，真厉害！”晓菊伸出大拇指。 “嘿嘿嘿，碰巧了！”夕阳透过树叶撒在男孩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脸上红云更显憨厚。 “我们照着原路返回吧。”莫悠然招呼大家，沉的背篓她和东离背，他们一前一后把两个小的夹在中间。时间不早了，原路返回才是比较安全的做法。 心里有目标和方向，回家的路程比来时花的时间反而更少。远远便看到家中炊烟升起，一股让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回家阿娘已经烧好了热水，打了一木盆水，莫悠然给两个妹妹找来换洗衣服，帮她们洗澡。木盆足够大，这两个娃娃坐在盆里相互泼水，时不时发出“咯咯”笑声。 东离在外面拔鸡毛，那野鸡死了，留不了了。今天晚上就把它解决了，给大家打找牙祭。 天色暗下来，莫路也不再编箩筐，与娇妹一起做晚餐。刚想收手，悠然便让他用竹子做成架子，说她打算把鱼烤了。 娘把鱼杀了，开成两边，这鱼太大了，整只不好支起来，半边应该没问题，用竹篾穿好，搁在三脚架上，底下放上碳火，慢慢烤着。悠然就不久沾一点盐水姜水抹上。 这野鸡上了点年纪，骨头真硬，娘把它砍了炖汤，鸡汤熬好后悠然捞出鸡肉，把洗好的狗肝菜倒进鸡汤，那一点油水，足够这些青菜了。 烤鱼再翻一次面，应该就熟了。 两个小姑娘摆好碗筷，端坐着等吃饭。汤好了，悠然先把汤和菜一人盛一碗。把鱼身上的竹篾拔掉，码进菜碟。完事，洗手吃饭。 鸡汤加了狗肝菜，有了蔬菜香，但是一样鲜甜。鸡肉很香，稍微有点费牙，鱼肉入口即化，只放了姜和盐，却没有一点泥腥味，要说缺点，那只能说草鱼鱼刺比较多。 悠然把鱼腩那里分出来，取干净刺分给两个妹妹，收获甜甜的道谢。有悠然照顾两个小的吃饭，爹娘能安心吃一顿。 “阿姐，我来，你先吃一点。”东离自然地接过照顾两个妹妹吃饭的工作。 “哥哥，我们自己吃，” “东离哥哥，你吃饭吧”，她们可以自己吃饭，不需要人照顾。 “好，哈哈哈，你们自己慢慢吃哦。”东离抬手，擦掉晓菊沾在嘴边的饭粒。 看着孩子们团结友爱，莫路夫妻俩觉得很欣慰，也让他们压力倍增，他们现在太穷了，孩子们在外面各种找吃食，虽然说村里的孩子闲的时候也会出门找点野货，但是他们经济宽裕些，孩子完全可以不用为吃奔波，甚至可以像大哥家孩子们那样，读书识字。 莫路愣了一下，对啊，怎么现在才起来，悠然早已过了启蒙的年纪，当时在莫家，真的是忙得什么都没顾上，如果还在莫家，罢了。既然已经离开，往后便不再回想。现在更重要的是，该怎么赚钱，才能让孩子们识字读书。 大家都洗漱完毕准备休息，突然有人在门外喊叫。 “是李大伯，今日他带我们到山脚下。”悠然穿好衣服开了门，爹娘已经在门外。 “阿路，阿路媳妇，我儿子摔了一跤。”大伯背着孩子下山，就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此时也气喘吁吁，爹连忙接过孩子，娘立刻到厨房热饭烧水。 “李大哥，你等下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看看去请郎中。”莫路比任何人都清楚摔到腿要及时治疗，否则容易落下病根。 “爹，你帮忙把思亮哥放平，再弄两片手臂长的竹片，再找不要的旧衣服和剪刀。”悠然点起油灯，家里平时很少点灯，灯油平日用过于奢侈，今日情况紧急，救人重要。 “爹，我也会初步的急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的。大伯帮我把思亮哥裤腿挽起来，”悠然一边用手圈住油炸微弱的光，照看受伤的腿，脚踝处有明显肿胀，膝盖有点擦伤。 莫路拿来悠然需要的东西，悠然把灯递给大伯，用剪刀把旧衣服剪成布条，熟练把两片竹板固定住受伤的腿，然后用布条扎紧。 “大哥伯，思亮哥前期需要尽量卧床休息，就是不能再走动，你放他在我家先住上一阵子吧，您吃点东西回家和伯娘报个平安，再去请郎中来看看。” 大伯擦了擦额上的汗，连连说好。 哪怕与郎中是本家，但是这大半夜的。 哎，孩子重要！ 第32章 多了个哥哥 郎中来时已是半夜，他查看一番表示急救处理做得很好，思亮现在最好静养，大晚上的，李大伯夫妻二人只能麻烦莫路一家。 思亮是他们老李家几代单传的苗苗，伯娘之前一直不同意孩子和夫君上山打猎，她更希望孩子像村里普通村民那样，安稳渡过一生。 莫悠然睡到天微微亮便起身，娘亲已经出门洗衣服，悠然生火煮粥，把昨天娘拿回家的菜脚叶子切细，拌粥水和米糠，喂那两只鸡鸭。 东离昨晚和两个妹妹睡得很沉，竟一点都不知道昨晚其他人折腾半宿。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直到莫悠然把粥晾好，饼子烙好，让东离把吃食端给思亮哥，他才知道家里多了一个哥哥！ 这孩子怎么越来越多了。 东离把东西送回房间，两个男孩大眼瞪小眼。 “哥哥，吃东西。”东离先破尴尬局面。 “谢，谢谢！”吃东西掩饰一下。其实他应该可以回自己家的吧？爹娘怎么把自己搁这里就不管了？ “思亮哥，你放心住这吧，你的脚现在确实不方便移动。昨天晚上郎中来看你的时候，你不也听到了吗？”悠然端来一份萝卜干，刚才忘记了。 “等你好了我们可以一起上山，昨天我们只在山脚下转悠，没敢走远。” 一说到上山东离来了兴趣，“是啊，哥哥，等你好了你带带我们吧！” “阿姐，咦，思亮大哥，你的脚怎么了？”晓菊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昨天上山不小心摔的，”李思亮吱唔红了脸。 “让东离哥哥带你出去吧，让哥哥好好休息养伤。” “　阿姐，今天我们要去哪里？” “等等爹娘看有什么安排，没有的话，我想去找藤条，回家编东西。”悠然带着孩子们往外走，这时，大伯伯和伯娘来了，手里还拿着野味。 “小兔子！”两个小女孩爱不释手，孩子们喜欢，伯娘很高兴，她做梦都想要个闺女，毛绒绒的，贴心的小棉袄，哪像小子，啥事都不哼声。 “李哥，拿那么多东西来作甚？”莫路正拉了一板车竹子回家。 杨花娇也正好提着洗好的衣服回家，还有一篮子青菜，是早上三婆送过来的。 三婆知道他们家现在没有青菜吃，隔三差五给他们送，还给了不少菜种，菜秧，杨花娇的菜地里，鸡毛菜已经长了三片真叶，再过些日子，也可以间苗吃了。 伯娘留在家照顾思亮哥，他躺了一天，觉得浑身不对劲，“干嘛，你小子老实呆着，等过个把月才能下地，现在，能不动就不动。”伯娘在做针线活，往头上擦了擦针。 “一个月？要这么久吗？”思亮哀嚎，真躺一个月，他怕是要发霉了。 “娘，我一直在这住？不会太麻烦莫路叔一家吗？” “你也知道你麻烦人呐，我让你别和你爹上山你怎么不听我的话啊？好好养着，这要是落下病根，我看你以后怎么办，哪家姑娘会看上你啊？” “娘，你和爹不能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吗？”他突然觉得像莫悠然一样有弟弟妹妹也很不错，娘肯定不会一直盯着他。 “胡扯什么！你不是摔坏了脑子吧。”伯娘老脸一红。 “这几日安心在这呆着，你叔婶他们愿意收留你，你别不识好歹折腾出什么事来。你那么喜欢弟弟妹妹，要不，娘认下你叔家悠然晓菊做干女儿你看咋样？”伯娘打趣儿子。 “不怎么样，你们自己不会生？认什么干女儿！”他这娘真的是，想一出是一出。 “行了，几个娃娃都出门了，你快点好起来，才能带他们玩儿。”伯娘收起针线衣服，准备出门帮忙干活。 今日莫路夫妻要开垦一片荒地，养养土肥了种些吃食。 李大伯虽是猎户，有一身力气，却没怎么干过地里的活，刨地倒是整得像模像样。 刨完地又跟着莫路去砍竹子去了。 别人家玉米已经快半个人高了，现在他们要是种肯定来不及了，但是不种荒着地，没准又长草了，先晒两天土，再焚烧些草，挖坑种玉米，死马当活马医，反正玉米也不怎么用打理。再扯上两垄红薯藤。 从他们搬新房子之后，悠然让他们在菜地旁边挖了个小坑，平日里把打扫的鸡鸭粪便，家里的厨余垃圾，草木灰各种都埋进小坑里，用悠然的话说，这沤出来的肥，叫什么？哦叫有机肥，绿色环保。再过几天，把肥挖出来种玉米。 “呀，花娇妹子，你种的青菜可真好啊，瞧这，这还没种几天呐，怎么打理得这么好！”伯娘是真的羡慕会种菜的人，她这些年也在学着种菜，可是她种的菜总是差强人意，不是苦就是涩，要么就是爱长虫，土豆快赶上她眼珠子大了！ “这还没我之前种的好咧！”杨花娇可不是谦虚，这新开荒的地，确实没有她之前精心打理的菜园子好。 “妹子，你能教教我种菜不？”伯娘红着脸，这一次她一定要学会种菜，让夫君和儿子刮目相看。 “当然可以，不过我也说不上来，我家三婆菜种得更好。”说起莫三婆种菜，那杨花娇真的是心服口服。 伯娘咂舌，莫三婆就算了吧，她不敢去学，怕自己把莫三婆气出病来。 接下来好些时日，李伯一家都在莫路家，白天一起吃饭一起干活，晚上他们回自己家，托思亮哥的福，莫路一家吃了许多没吃过的野味，腊兔子腊野鸭，新鲜的野鸡和各种叫不上名字的鸟。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只要李大伯能抓到，就会变成美味的佳肴。 思亮哥肉眼可见圆了一圈，家里的其他孩子也没之前那么瘦弱，还长了些身高，衣服明显都短了。 有了李大伯这个神攻助，莫路不再需要去砍竹子，专心在家织各种各样的器具，等过阵子圩日拿去换银两。 日子一天一天，这天早上莫悠然醒来，发现她的手里居然拿着一个干辣椒！ 天呐，她能用金手指了？是怎么用的？ 第33章 辣椒初体验 这，莫悠然盯着手里的辣椒，这是真的！既然能取得了干辣椒，那不如取辣椒秧？ “水生？你在吗？”她已经很久没主动进神识了，进来也没什么用，看着那么多好东西，又拿不了，心里更不痛快。 “怎么，能取实物啦？不满意吗？”水生在药田里拔草，头都不舍得抬一下。 “意思是只可以取死的吗？算了我自己试试，你忙吧。”问水生还不如她自己试试。 “阿姐，你怎么啦？”晓菊醒来发现阿姐皱眉躺床上，以为阿姐身体不舒服。 “啊？哦我没事，我，起来了。”忘记先支走其他人，等下她还真不知道如何解释。 找个无人的地方，再试试。 “辣椒！”莫悠然心里默念。果然她手上有了个完整的干辣椒。 “辣椒秧！” 手上除了刚才的干辣椒什么都没有。 “辣椒秧！” 还是没有！ “人参！”“灵芝！” 都没有！ 那怎么行？既然如此。 莫悠然进入神识，把一个人参像拔萝卜一样拔起来洗净晾晒。灵芝也摘下几簇，一起晾晒。 生的不行？晒干可以吧！她就不信了，试试！ 水生看得目瞪口呆，她倒是。。 但是干的，她想瞒着太难了！辣椒这种，倒是还好。 说自己挖野菜的随便捡到的，糊弄糊弄过去。 莫悠然找来个碗，放点水，扯开干辣椒，把种子泡一下，明天就可以拿到娘的菜地的育苗。 终于，有辣椒了。上次的田螺没有辣椒，真的太不对劲了。不敢想放了辣椒田螺汤，扯点面条下去煮，该有多好吃。 对了，当初分家的时候，阿爷分了地给她们家，如果可以，她要种辣椒来卖，这大历王朝独一份的生意，应该不会太难吧。 她今日要带弟弟妹妹再去一趟山脚，这回去的地方离家稍远些，她自己带了把砍刀，一路勾清野草，开一条小路方便妹妹行走，这开路还真是个力气活，当初感觉思亮哥很轻松。有些事情，真的要自己动手，才能体会其中滋味。 “阿姐你快看，那边是什么？”不远处像只超大花生的东西挂在树枝， “过去看看！”莫悠然一行快速靠近，居然是炸开的八月瓜，有些地方叫八月炸，这个能吃但是籽特别多。 选几个成熟但是又没炸开的摘，太高的地方摘不到算了，总要留点给动物吃，阿Q上身。 一路上莫悠然想找金桃娘，竟然一株都没有，虽然已经过季节，但是如果能移一两颗回菜地种也是极好。 一路上莫悠然偷偷把干辣椒塞进背篓，到时候，就说自己捡的。 出门那么远，没有空手回家的道理，实在找不到东西新鲜的草也割一大把回家，剁了喂鸭子。 大家情绪有点低落，莫悠然提议回家，带他们去种菜，小娃娃对种菜兴趣缺缺，种菜哪有什么好玩的，悠然提议她种菜，他们可以在菜地旁边的小溪摸鱼，两个小祖宗这才雀跃，脚下生风。 回到家先把背篓清空，其他人果然好奇地问这红彤彤长条条是什么，“辣椒，我给它起的名字。辣的，别放嘴里。”没来得及制止，东离已经咬了起来。 “哇！哇。。”嘴巴像火在烧，整个人烧了起来，莫悠然打一碗水，给他漱口。心想能不辣吗？这货生咬一根小米辣，虽然是干的，但是后劲很足，初次尝试吃辣的孩子，首选不应该是小米辣。 好一会东离才缓过劲，嘴唇辣得通红。这玩意儿那么小只味道竟然如此霸道，阿姐还宝贝得紧，肯定是他吃的方法不对，下次他一定听劝。 “走吧，我们出门吧。今天大人去田里施肥除草去了，今晚我们要自己做饭。”莫悠然带上泡好水的种子，种子虽然很多，但是不能浪费。 东离带着两个小的在小溪摸螺，莫悠然用耙子把泥整平，淋湿泥土，再把小米辣和二荆条的种子分区域均匀撒播，盖上一层均匀的薄土，时间还早，先浇其他的菜，准备回家的时候再轻轻打湿刚才撒下的种子。 三人不肯离开，玩得不亦乐乎，莫悠然瞧这几只泥猴，只好先回家烧水，等下他们回家就可以先洗澡。 今天晚上，莫悠然打算让大家试试辣椒。 先洗锅做饭，今晚家里大人做农活比较重，煮干饭，四个大人五个小孩子，一顿少说也得两斤半的米，如果是平时还真的点下不去手，但是她现在信心满满。 家里还有半块腊肉，把腊肉切成薄片，先煸出油香，放入葱白爆香，再下入切成段的二荆条，翻炒几下，最后放葱翻炒几下就可以出锅。香气四溢。可惜现在还没有蒜，过阵子天凉些便可以种蒜了。 忙得差不多，东离带着妹妹回家了，把战利品倒到桶里，居然有几条黄鳝和泥鳅，真难得这两个小家伙居然不害怕这些滑溜溜的东西，还有几条不知名的小鱼和不少田螺。 先帮这两只泥猴子洗澡，为了避嫌，东离先到房间和思亮哥聊天。 两个妹妹已经习惯了一起洗澡，一起玩耍一起睡觉，雅思虽然偶尔会想起娘亲，但是如果可以，她更希望娘亲与他们一起生活在这里。 东离确实没想过自己这从小养尊处优的妹妹居然如此喜欢这里，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爹娘到底有没有发现他们不见了，有没有寻他们。 这边，程县令被吕钦差参了一本，说他管治有缺，程县令如今被贬为监镇官。 他是有苦难言，两个孩子居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被拐，现在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京城吕御史府，御史夫人白氏整日以泪洗面，既痛恨自己当初心软，两个孩子央求自己跟随父亲南下，又埋怨夫君把孩子弄丢，自己两个孩子都看不住！ 婆婆却只埋怨白氏不能为她儿子分担。妾室当面悲痛安慰，背地里全都在看她笑话。没有了孩子，她什么都没有了。 她的孩子们到底在哪里，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她，想离开这里，自己离开。当初，为了孩子她才选择为他们守护，如今孩子不在了，那属于孩子的，她更不会不会让步，如果有人想加害她的孩子，那就一起毁灭吧。 第34章 惊为天人 夕阳西下，大人回家了，没进厨房便闻到饭菜香味，孩子们都洗好澡绞干头发，桌子上已经摆好筷子，米饭都已经盛好，只等大家洗手就可以吃饭。 大伯夫妇感慨，这养闺女就是贴心，自己儿子比悠然还大三岁，还没给他们做过一顿饭，倒是会点评他们做的哪道菜如何如何。 伯娘心里确实有点动摇了，如果真的能生个闺女，也很好啊！ “大伯，伯娘，爹娘，愣着干嘛，赶紧洗手吃饭了。”莫悠然用一个干净的碗，装上米饭和一些没有辣椒的菜，思亮哥其实应该要忌口，先不吃辛辣作物，另外还是没忍住夹一份有点辣的，给他送去。 回厨房时大家都在等她，她赶紧入座，大家肯定都饿了。 “悠然，快来，给我们说说，这是什么菜，怎么闻着感觉那么香？”大伯迫不及待。 “这个红红的是我们今天发现的一种调料，叫辣椒，这个是炒腊肉，这个是鳝鱼丝，这碗是不辣的，大家可以尝尝。”悠然都做了两份，一份不放辣，生怕大家接受不了，两个小的和病号还是吃不辣的好。 东离也吃不辣的，他白天真的是吓到了，现在身体里两个小人正在交战，要不要试一下。 “我试试！”大伯夹了一颗腊肉，咸香的滋味带着刺激味蕾的另一份悸动，是辣！微微的，刺激着口腔，要配米饭了！ “斯哈斯哈，好吃！”又夹了一节鳝鱼，香鲜辣，比平时他们做的好吃不要太多了。 其他人也抱着试一试的心理，居然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吃，那是另一种没尝试过的风味，让人胃口大开，米饭似乎都比平时好吃不少。 东离还是试一颗腊肉，嗯！居然和白天他吃辣椒的感觉完全不同，微微辣，他可以！ 扒了两口米饭，再吃黄鳝，这，真的是那个丑兮兮的黄鳝吗？居然那么好吃，他感觉家里的厨子肯定是没有用心做事，有机会他回去，一定要好好整顿。 两个小的也试了一下，没想到她们俩比东离更能吃辣，一顿饭大家吃得格外畅快。 思亮哥今晚也添了饭，他忽然觉得住莫路叔家也没什么不好，希望爹娘能多帮忙，他能安心在这住好好住上一顿时间，悠然妹妹做的饭菜可真是太好吃了，他娘骑马都追不上，这些年他都能长这么大，真的是神奇。 “悠然，你说这个辣椒，能种吗？”伯娘很担心，吃完就没有了！ “能种啊伯娘，今天我们已经把种子撒下育秧了，到时候我想多种一些，卖到城里。”悠然没打算瞒着，到时候如果要卖的话，单自己家肯定是不够的。 “到时候苗多，我想让村里叔伯都种上，可以一起卖到镇上，挣点小钱。” 农村，自己家富是不行的。 人的心理就是这样，嫌你穷，怕你富。 又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 “你要让大家都种这个辣椒吗？”莫路有点震惊，毕竟这个事情听着就影响极大。 “嗯，爹，这个事情没有那么快的，我们需要先试种，成功再去镇上打开销路，再和村里人推广种植就容易得多了。我们家欠大伯家的牛还没有还。”莫悠然欲言又止，他们急需钱。 莫路老脸一红。 他还记得的。 “爹，我们明天开始用藤条做编织吧，下次到镇上我们一起拿去卖。如果成功，我们也可以找村民一起做。”莫悠然打了个哈欠 ，她想休息了，她要试一下晒干的人参和灵芝能不能从神识里取出来。 大伯夫妻二个瞧着几个孩子折腾一天都累了，去看了一眼儿子就回家了。 “大哥，你觉得悠然怎么样？”夫妻闲聊，以前她夫君帮莫路卖过几次竹织品，她自己远远见过悠然几次，这丫头都是低着头打招呼。 “很好啊，做饭很好吃！善良大方，哎呀，阿路真的是厉害，有这么个女儿，你说咱们家怎么就单传呢？如果能有个像悠然这样的闺女就好了！”大伯没看到妻子滴得出血的脸色。 “今天思亮问我，能不能给他生个弟弟妹妹。” “啊，这小子！估计是看到阿路一家热热闹闹的。为夫努力！”李大伯一把搂着自己的妻子。 月亮害羞躲进云朵里。 大家都做美梦了，这里有个人激动得失眠了！ 莫悠然真的取出了神识的干参和灵芝，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能力提高才能取出鲜活的，但是能取出干的，足够让她欣喜。 这可是人参呐，灵芝啊！ 她又到神识拔了好些人参和灵芝，晾晒。 水生直摇头，这真的是穷疯了。 哼，他懂什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有理走遍天下，无钱寸步难行。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合理地捡到那么多宝贝呢？ 不行，不管怎么样先把能取出来的取出来，就怕这是个梦。睡一觉，醒来再说。 一夜睡得格外不安稳，天微微亮她便醒了，果然叫人起床的不一定是闹钟，可能是穷。 下床检查了一下，东西都还在，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她想知道这些人参灵芝能换多少钱，她一个小姑娘，要怎么样拿去卖又不被人坑呢？ 有了钱，她应该做什么呢？ 有点像幻想自己哪天中了500万要怎么分配，算了，只留下各一份药材，其他先还回神识。 水生真有觉得他这个宿主是不是生病了，折腾个什么劲。 果然关于钱的问题，会越想越多，莫悠然决定再睡一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来回地折腾，莫悠然终于淡定一些，因为她发现，她要做的事还有不少，比如，如何让两个小妹妹发现这些玩意儿。 她要上山，刻不容缓！ 谁也拦不住。 今日爹娘还是要继续早起去除草施肥，莫悠然洗好衣服，喂好鸡鸭，煮好早餐，一切都打理好，再烙几个玉米饼，与大家吃过饭，与东离带着妹妹，先把饭菜送到田里给爹娘，再去山脚找吃的。 今天的目标是山的东边和两个妹妹，上次有松林的地方，那边比较阴，离家也近一些。 第35章 波天富贵 “阿姐，这边是我们之前来过的地方吗？”晓菊方向感挺好的，她扑闪的大眼有点不解，阿姐为何又带她们来这边呢？ “过来看看能不能碰上什么好东西。”莫悠然总不能说这儿长灵芝可能比较真实，她假装用要棍棍耙耙地上的松针。 “上次我们发现野鸡是在那边，不知道等下我们过去瞧瞧。”东离心心念念着野鸡。 没错，他吃过最好吃的蛋，就是野鸡蛋。 “哥哥，这个是什么？” “阿姐，这有一朵大蘑菇！” 两道稚嫩的声音同时响起， “这？”莫悠然与东离对视，“这怎么感觉有点像灵芝啊？”东离也不确定，灵芝不应该挺珍贵的吗？ 长在这种地方的吗？而且一下就两，这还有点干巴。 “管它是什么，要不我们先收着吧！”莫悠然小心翼翼摘下，先在背篓放一把松针，再把菌子放背篓，再盖上松针。 另一颗同样方法，放在东离身后的背篓里。 “走，我们去看看还有没有野鸡。”莫悠然又走在前头，东离猜可能阿姐不懂灵芝的珍贵，他们还找什么野鸡啊！ 一朵灵芝不知道够他们吃多少野鸡了！ 野鸡不香了，东离想去找村里的郎中帮忙看看他们捡到的是不是灵芝。 绕到当天他们抓野鸡的地方，连鸡屎都没有更别说野鸡了。有没有鸡莫悠然倒是无所谓，她今天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终于把两个烫手山芋丢出去。 雅思小，心思单纯，挺好忽悠的，东离就比较麻烦些。 晓菊人小鬼大，好在小。 地上有个毛绒绒的小球，莫悠然帮棍子一戳，豁！居然是个野生的猕猴桃。 “这附近有野果子，大小心点。”莫悠然前一世对猕猴桃过敏，就是那些小刺毛沾到手，也能痒个半天，吃是更不可能的了，吃完嘴角发麻，头晕恶心。 “阿姐，这个？小毛团是果子吗？”晓菊很似乎对水果情有独钟，“对，阿妹你要小心，因为有些人吃不了这果，抓的时候小心些。”另外两个也听到了，没在捡地上掉落的果子。 “别捡地上的了，这附近应该有不少，这些都是熟透了才掉的，吃不了了。”莫悠然顺着掉地上的果子往前走，果然，猕猴桃枝有点高，但是如果能扯下来，一串串的，一下子能摘好些个。 “阿姐小心！我来帮你”东离放下背篓，爬上满是藤蔓的侧枝，再一点点，莫悠然就要够到最近猕猴桃枝了！ “呀！”树枝划了一下莫悠然手臂，有点痛，但是她顺利扯下一根桃枝，每个节点都有四五个小果，收获颇丰！ 再往前，树枝居然低很多，刚才那么卖力爬高显得，自己很努力。 但是这抬头就能摘到，有时候可能努力也重要，但是运气也重要。 把两朵灵芝换给两个妹妹背，悠然和东离两人各背满满一背篓的猕猴桃，返程回家。 摘果的乐趣，让东离暂时忘记了灵芝的事情。 摘果子确实很有意思，总是不自觉摘多，那些农家乐采摘体验就这么赚钱吧。也有人说我们的祖先一开始靠采摘食物生存，所以我们喜欢采摘，是基因问题。 相比摘果的乐趣，背果就没那么舒服了，一背篓的果压得莫悠然肩膀生疼，也有可能是抓鱼那天太兴奋，没觉得多沉，今天竟觉得一背篓的猕猴桃沉甸甸。 终于回到家，想烧水洗澡才发现柴火不够多，得去找柴火，交待东离在家烧水她拿出门了，就她现在这小身板，找不到什么柴火的，把之前砍的野草捆成一大抱，用长竹子当扁担一扎，挑回家先摊开晒干，可以当柴火烧。 她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一趟了。两个妹妹已经睡着了，东离和思亮哥闲聊，莫悠然躺下马上进入梦乡。 晚上睡不好太难熬了。 “亮哥，你的脚是不是要该找郎中过来瞧了？”东离帮忙翻身，他真不敢想一直躺着得有多难受，亮哥非常人，厉害！ “是啊，今晚。”终于可以下床了吧！真觉得自己快要躺傻了。 “我们今天到山上那片松树林捡了个菌子，想让郎中帮忙瞧瞧。”东离脸红了，什么让郎中帮忙看菌子？ “菌子？”亮哥有点好奇。 “嗯，亮哥我好困，我就眯一会。”说完东离已经睡着了。 阿亮哥觉得这人真强，入睡也太快了，跟小孩子一样。 前几日，莫路叔按悠然的要求，给他做了一对拐杖，不知道今晚郎中过来是什么情况。如果他能活动了，是不是就不应该再住在莫路叔家，这，还真有点不舍得。 果然今天大人早早便收工回家，李郎中也一起，莫悠然刚刚做好晚饭。 郎中认真检查思亮哥的脚伤，啧啧称奇，这娃是真能呆，果然挺躺一个月，真的是难为孩子了，恢复得极好，可以下床活动了。 这阿路准备的拐杖，真的是太完美了，郎中没忍住自己拄着尝试一下，如果再大一点就更合适大人了。 “李伯伯，您说，我把这拐杖卖到镇上的药房如何？”莫悠然没错过李郎中眼里的惊艳。 “当然不错，这个很合适需要的人，只是这尺寸？”李郎中抚了抚稀疏的胡子，这丫头要干嘛，称呼都变了？ “倒是可以再大一些。” “好咧，我会让爹做适合大人的，甚至可以定制。” 今天几个娃为什么一直围着他？好生奇怪。 “李伯伯，您能帮我们看个东西吗？”东离从背篓搬出一大朵菌子。 “哎，哎哟，哪里找的，这个可是灵芝呐！”李郎中啧啧赞叹，好家伙，这么大朵，品相还如此好。 “伯伯，这个是我们在后山找的，如果我们拿去镇上卖，去哪家药房比较好，这能卖多少钱啊？”莫悠然笑眯眼。 “嘶，山上找的？你们真的是撞了狗屎运了！我想想，这个灵芝，你们拿去镇北边的同仁堂，怎么也能十两银子。” “多少？”围在旁边的大人倒抽一口气， “应该只多不少！哎，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郎中收拾药箱准备离开，再不走他担心自己想把那个灵芝买下来私藏。 大家劝说李郎中吃饭再回他却依然坚持要走。 这莫路家，会好起来的。运气都开始变好了。 第36章 专属密码 孩子捡到了灵芝，大人们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大家吃饭的时候闲聊，才缓缓接受了这个事情。李大伯夫妻二人带着思亮哥恋恋不舍回家了，再也不能好好蹭饭了。 入睡前，莫悠然告知爹娘，她们不只捡到一棵，是俩，震惊的两人倒是很快便平静下来，只是第二日的黑眼圈有些明显。 今日爹娘没有出门，昨晚悠然交待的，让他们今日学习什么密码，搞得神秘兮兮。 “我来说两句，下个圩日我们一起到镇上，分头行动，但是呢担心东离和雅思的安全，我打算教大家一种暗号，大家请看！”莫悠然提前在地上的碳团写着阿拉伯数字0-10。 “这是一串数字，分别是零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换成谐音，1是你，一，2是生，3是世，4是世，5是我，6是路，7是气，8是发，9是久，除了我说的这现大家还可以自行发挥，只要相似，我们能猜出彼此的信息，但是其他人不知道。比如，95，可以理解为 救我！” “啊！”杨花娇觉得这样也行，她不识字，但是这一横一圈的，真的不算很困难。 “这个我们要慢慢练习，以后可能会用得上，甚至我们书信都可以用数字代替。” “比如当初我们被抓的时候能尽量留下记号，又不被坏人怀疑。。” 莫悠然没想到的是，她的无意之举竟让这数字谐音游戏成为他们每日消遣，大家睡前会玩上一会，平时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用数字代替，完全没有压力。 全因莫悠然无意识的对娘说的，，我爱你一生一世。 情话，放在母女之间，也不违和。 因需要多一些时间给大家练习专属密码，他们推迟了下一个圩日才一起去镇上。莫路本来想去铃铛镇，打听一下是否有东离的家人寻人，但是悠然提醒他们应该多些底气再去，毕竟，如果是仇家，他们没有应对能力。 东离赞同。比起远在京城的家人寻找，被敌人惦记的可能性还更大，安全稳妥些总不会错。何况，他们不能因为自己连累了悠然他们一家。 眼下他们确定需要钱，家里需要添置些东西。 天没亮他们便赶路，为的就是能早些回家，除此之外，大家都太好奇那个灵芝，到底能换多少钱。 板车满满竹织品，这次还多了好几对拐杖，藤条织品，两个姑娘坐在板车上，小背篓依在身旁，放着水和干粮。 清晨赶路格外舒心，空气清新，一路上悠然和大家交待商品的价格。 大家默默记住，一会不管分配做什么事情，希望自己都能够帮上忙，两只小的格外认真生怕拖了后腿。 “爹，等下要不我和东离去药房，如果价格和李伯伯说的出入太多，我们就换另一间。娘带着妹妹带不方便，爹你陪着，可好！”莫悠然有点担心。 “行。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莫路其实也担心，但是更多是信任，他觉得悠然已经有了办法。 “悠然，不如我们一起去？”杨花娇担心，两个小孩拿着药材，被坏人盯上可不得了。 “这样时间就会太仓促，娘你别担心，我和东离会小心。” “是啊，婶，放心吧，我们会很小心的。”东离觉得这样安排他也更放心。 “娇妹，听阿离和悠然的。”他这个女儿已经给了他很多惊喜。 很快便进了集市，因为来得早，还没有什么人，他们选到了好的位置，交了管理费，便把货卸下来。 悠然两人背起背篓只拿了一对拐杖便和东离直奔北边同仁堂。 两人到的时候药房刚好开门，药房的伙计一副没睡醒的模样，他以为这两个娃是着急上门抓药便马上引他们进店里。 当知道他们是上禾村李郎中推荐过来卖药的才舒了一口气，如果一早就忙碌那一整天估计都不能带喘气的，这很玄。 莫悠然把他们晒干的车钱草，板兰根，益母草那些一一取出，这些都是常见普通的药材，伙计都称量好，给了价格。 “小哥，您看一下，这个灵芝能卖多少钱？”东离把灵芝取出来递给伙计，伙计一愣，“灵芝？”转头吸了一口凉气，这么大！ “这个，我去找掌柜的吧，这个我真做不了主。”伙计脸色倒是无异常，心想这该不会是假的吧，两个小孩拿的呢，尽快找掌柜的才行。 一柱香时间，伙计跟着掌柜进屋，掌柜是个戴着灰色毡帽，面色红润，续着胡子的中年男人。 “二位小友，是你们要卖灵芝吗？”掌柜挺客气。 “是的，请问掌柜贵姓？”悠然觉得这个店还行，规模不算大但是人员管理这块做得挺好。 “免贵姓方。” “原来是方掌柜。” “可否让老夫先看一下你们的灵芝？” “请。” 伸手不打笑脸人， 方掌柜小心端着灵芝，这年份品相，称重，都比他们之前送给东家的要好，如果能早点收到就好了。 “我听说你们是李郎中介绍过来的，这个，卖给我们，12两如何？” “方掌柜真敞亮，行，12两。那这一颗呢？麻烦您估个价。”悠然取出另一颗。 哪怕见多识广的方掌柜也不由多看一眼两个半大的孩子，这一株比刚才那个更漂亮，重量也更重。这颗留给东家，也是极好。 “18两，这，这个拐杖？”掌柜这才发现孩子手上还拿着拐杖。 “是啊，掌柜您看，”莫悠然示范一下。“您要不试试？” 掌柜把灵芝放在柜台上 ，试起拐杖，这如果给腿脚不灵便的人，确实很不错。 “这个，你们也打算卖吗？只有一对吗？”掌柜开始觉得，这两个小娃娃，家长是在这附近吗？她们能做主吗？ “是啊，掌柜，您看这拐杖，您这收吗？倒不止一对，还有几对在西市，我爹娘那边卖东西。”悠然心想其实如果药房这边不收她可以换一家试试。 “这，我们这边倒也是没有卖过。”掌柜迟疑了。 “要不我们先放在您这寄卖？如果有病需需要也算是好事一件。”莫悠然不想往回拿，寄卖也挺好的。 “如此甚好！” “方掌柜您经验丰富，您看这对拐杖，卖多少钱合适？” “800文如何？三七分，你们七，如何？” “好，方掌柜等下让伙计送我们去西市，再取一些过来可以好！” “当然没问题。” 方掌柜开始拨动算盘。 “啪啪啪，一共是30两75文。寄卖的合约你们瞧瞧，如果可以一起带去给你爹签字吧。” 伙计取了银子，交给莫悠然，悠然当面点清。 “您拿给我签就成。”数好钱把钱袋递给东离。 莫悠然仔细看着合约条款，好在这大历王朝的文字，就是繁体字，看着完全无压力，就是书写会有点困难。 下笔，简体的与繁体一样！莫悠然。 第37章 榜一大婶 伙计陪同他们一起到西市，再把拐杖拿了回去，有人护送，倒是省心不少，不然他们两个孩子拿着那么多钱，太让人惦记了。 与爹娘汇合，他们已经卖出不少，现在莫悠然和娘负责采买，现在这个时间去买猪肉是不划算的，准备回家再去买。 娘寻思着买点布给孩子们做衣裳，他们都长高了一些，衣服都短了。 布匹店生意真好，挑选的人络绎不绝，伙计应接不暇。杨花娇也仔细挑选，找好两匹粗布，莫悠然随意看看，这一匹素色棉布看着不错，拿来做小内内什么的应该可以，她伸手刚想拿。便听到尖锐的斥责声，“这家店怎么回事，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乞丐都放进来！” 眼前这丰腴的大婶正用鼻孔看着莫悠然，这大婶浓妆艳抹，依然掩盖不了粗大的毛孔，厚厚的嘴唇涂着鲜红色有些吓人，传说中吃小孩的嘴大概就是这样吧。 “方夫人，您来了，有选到中意的布吗？”伙计客气上前询问。 莫悠然没理她，依然抱着选好的布匹转身等娘。 “我要那匹！”伙计顺着方夫人手指方向，正是莫悠然抱的布。 “这位小姑娘，可不可以把布让给那位夫人？”伙计说话倒是客气，但神情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可是这是我选种的，我也想要。”莫悠然委屈巴巴。 “这匹布我要定了，你说什么都没用。看你这穷酸样，也想买棉布，哼。”口出狂言再配上这副德性。 “伙计，这匹布卖多少钱？”莫悠然小心翼翼。 “500文一匹。”伙计有点不耐烦了。 “夫人，这匹布我先看中的，如果你实在想要，不如从我手里买？我卖一两银子，看您财大气粗的，肯定不嫌贵吧？”莫悠然笑盈盈。 “你！你个丫头片子！好！我买！给你～”这方夫人居然真买下莫悠然挑选的布。 “好咧，给您，您拿好了！” “娘，您选好布了吗？选好点，今天这布啊，方夫人赏的。”悠然捏着手里的银子，她没觉得有什么损失，她再选一匹更好的嘛，甚至不用自己掏钱。 本来杨花娇只选了两匹，这会抱着六匹给伙计结账，加上莫悠然新选的一匹，再扣掉刚才500文，一共是1800文！ 莫悠然把一两银子给伙计，还找回200文。 方夫人咬牙切齿看着两个人抱着几匹布大摇大摆地离开。 刚才那丫头选的那匹，似乎比自己手里这匹更好。店里的人窃窃私语，像是在嘲笑这方夫人。 布匹太多，她们只好先拿回西市。 “悠然，下回别这样了，如果那人心怀不轨，我们会有危险。”杨花娇刚才真的，她有想过劝女儿放弃那匹布，现在想想，放弃不见得别人就会放过，只是，孩子的安全仍最重。 “嗯，娘我知道了。怎么样，开心吗？那么多布，够你忙好久了！”相比买布，莫悠然更想去买锅买碗。 她家现在用大灶，她想买个铁锅，掂得起那种。再去杂货店看看调料，如果有辣椒，那她的赚钱计划二就胎死腹中了。 “哇，娘和阿姐买这么多布。”晓菊上前帮忙。卸下布，悠然让娘陪她去买锅。 这卖锅的地方，居然能看到老板在屋里打锅，哇，挑选了趁手的一口，稍微小一些，做六个人的菜完全没问题。 125文，感谢方夫人送他们一口锅。 买碗碟，两捆各十个，75文。 方夫人是她的榜一大婶！ 把东西搬运回板车，已经有些累了。接下来的活，算是轻松了，去杂货店买调料。 店里的大料居然挺齐全，完美的是，果然没有辣椒。 女主光环吗？哈哈嗝，感谢！ 水生，好好种辣椒！ “娘，我饿了。”主要是想花点钱。 “娘带你去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杨花娇带着悠然在西市附近一个馄饨摊位吃了一碗馄饨。 果然吃饱才有力气。 “娘，我们去买面粉吧，吃玉米面吃得人都黄了。”莫悠然心里盘算着喷香的饺子浸满肉汁的包子劲道的面条，吃饱是不影响思念的。 “好，我们这就过去。”杨花娇不知道多久没吃过白面了，她印象里从她进莫家门就没吃过白面。 50斤白面，15斤杂粮面，15斤玉米面，一共650文，店里的伙计帮忙送到西市。 杨花娇主悠然守着摊位，让莫路带着孩子们去吃东西。 没多久居然遇到熟人。“这个不是阿娇吗？天呐都认不出来你了。”驼背的阿奶是外婆家的远房亲戚。 “悠然，来，叫张奶奶好。” “张奶奶好！”莫悠然乖巧听。 “哎，哎，哎，娃都那么大了啊！你啊，该什么时候回趟家啦！”张奶奶努力挺起身子，叹气。 “是，张奶，今年要回去一趟。”换以往，杨花娇是不敢那么肯定的。 今年，她终于可以回娘家了。往年陆氏觉得她回娘家浪费钱，明明她拿回去的礼品那么少，从娘家连吃带拿的更多，陆氏却是闭口不提。 “行，阿奶去北边找阿大就回家啦！”老人家聊了几句便离开找孙子了。 “娘，想家了吗？”莫悠然依在娘身边， “嗯想爹娘了。”娘搂着悠然，轻轻打着节拍。 “娘，我们找个时间去看看外公外婆哪吧！”悠然闭着眼，睡了过去。 “是该回家了！” 中午时间街上没什么人，圩也散了，但是他们还有些鱼笼没有卖完。莫路带着吃饱饭的孩子们回到摊位。 同仁堂内院，一位冷白皮贵公子哥坐在主位，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捏着茶盖轻轻抹下茶渣，轻抿一口，一套动作配上他稚气的娃娃脸却不显得突兀。 “少东家，您请过目。”方掌柜恭敬递上药堂账本。 “嗯，方叔，这阵子可有何异常？”男子接过账本随意翻阅。 “没什么异常，倒是今日我们收了两株年份品相极佳的灵芝，另外，还帮客人寄卖了拐杖。”以往他们也有帮客人寄卖过一些名贵药材，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无事，方掌柜你把这画像给店里伙计看，有发现此人速速来报。” 方掌柜接过画像，打开，“这？这不是今日来卖灵芝的公子吗？” 又找来伙计确认。 “他人在哪？快带我去找。”白衣小公子站起身，嘴角上扬，小梨涡明显。 “他们在西市卖竹织品。我带少东家您去找。”伙计机灵上前带路。 第38章 不认识 一行人风风火火来到西市，只见街上已经空荡荡。“少爷，他们一行两个大四个孩子，还拉着板车，肯定没走远，要不，我们分头找？” “好大家分头找，药房汇合。”白衣男孩子挥挥手，随后自行分几个方向寻人，留下两个紧跟男子身后。 任凭他们挖地三尺也没找到人。 此时这几个人，正在大包小包回杨花娇娘家。没有提前打招呼便回家了，外婆却喜极而泣，她这个女儿啊！ 莫悠然的外公是个屠夫，住在镇郊的院子里养了几十头猪，还养了一群鸡鸭。两个舅舅是双生子，今年已经18还未娶妻。他们看到阿姐和姐妹带着娃娃们回家，大哥赶紧去街上把爹爹叫回家。 “娘，这几匹布您留着给大小永做衣裳。”杨花娇拉着忙碌的母亲说体己话，许久不见，头发已经有些花白。 “你这傻孩子，人回来就好了还带东西！”看她这女儿瘦的，女婿腿脚不好，女儿那婆婆又个厉害的，瞧他们一家穿的，哎，罢了罢了。 “娘，路哥，我们与莫家分家了。” “这，”外婆一脸苦涩，这怎么就分家了？以后他们如何能活得下去！“哎，分就分吧。”以后他们尽量多帮衬着些。 “娘，您别担心，我们分了家，感觉比之前好多了，您知道，婆婆并不待见我们。而且路哥，不是他们亲生孩子。”杨花娇倒是不打算隐瞒。 “啊，难怪，难怪了。”难怪这陆氏，原来如此。 “娘水烧开了吗？”小永舅舅提着杀好的鸡鸭进厨房。 “好了，好了！”外婆揭开锅盖，小永舅舅烫好了鸡鸭，搬到天井，一边拔毛一边听娘和阿姐聊天。 只是他们俩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他和哥哥身上，无外乎是找什么样的女子结婚生子什么的。说得他耳根子都红了。 “闺女！你回来啦！”人未到外公扯着大嗓门喊起来了，大永舅舅跟在身后提着一整条五花肉和一扇排骨。 “爹，女儿回来了！”花娇赶紧出门迎接。外公见了莫路又是一阵寒暄，一个劲地说他们与娃太瘦了太瘦了。 “外公，要不我们包饺子吃吧！”悠然提意， “成，想吃什么咱做什么。”外公粗糙的手摸着悠然，他是在莫路夫妻寻回两个孩子才知道娃被拐卖的。当初莫路夫妻有意隐瞒，他们不知道自己出去寻女儿，还会不会回家。 “家里以后有事，一定要找人捎口信给爹，知道吗？”外公不满的告诫莫路。 “是，小婿谨记。” “外公，我们一起做饺子吧！”悠然给爹使了个眼色，女婿在丈母娘家，眼里要有活！ 厨房里热火朝天，悠然和爹和面，两个舅舅剁肉馅，外婆烧火煮鸡鸭，阿娘准备擀面皮，大家说说笑笑好不快乐。 没多久白白胖胖的饺子便被放入在沸腾的鸡汤里，外公做了一道红烧排骨，鸡鸭砍好码盆，一大家子人围坐，痛痛快快吃肉吃饺子。 因为娘放心不下家里的鸡鸭，所以吃过饭一家就赶路回家了。 也幸好他们决定赶回家。 此时白衣男子坐在马车上，已经到了上禾村。 这上禾村是什么地方？今天怎么会有马车。 “大叔，请问莫悠然家怎么走？”路过路口，随从前去问路。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找悠然？”朱三伯稳了稳了身子，放下木刨子。眼前这随从小哥看着身强体壮，衣裳的料子一看就不是普通富贵人家，难道悠然那妮子惹了什么事？不行，他要想办法先通知阿路夫妻，不对！他们今日不是进镇上了吗？瞧这天气，应该不会那么快回来，如此甚好！ “老哥您别害怕，我们是镇上同仁堂的东家，莫公子寄存在药房的拐杖很畅销，我们特意前来下定单，需要请莫公子签字。”随从温和解释。 “这样？那我带你们去吧。”众目睽睽之下，朱三伯也没办法找人偷偷给给莫路他们送信，只能硬着头皮带路。只希望他们能找到人快点离开。 果然！家里没人。 马车停下，白衣男子下马车，白色衣服格外扎眼。三伯心里冷哼「这哪家的少爷，居然穿成这样，白色，多容易脏啊！」，直到三伯看到男孩的脸，居然挺可爱，小方圆脸的年画娃娃也不过如此。 “老伯，不知您知道莫公子他们何时回家？”小男孩礼貌拱手鞠躬，搞得朱三伯红了脸，哎这大户人家的小孩真的是，也挺有礼貌，戏文里不都是纨绔蛮横无理的吗？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不然，你们先回？明天再来？”朱三伯才不相信他来签什么字的，这半大的小屁孩。 三伯听到屋里鸡叫，便开门进去把鸡鸭喂了，出门时发现这些人并没有离开。 “三哥！你怎么来了。这位是？”莫路打量着刚到他腰间的小男孩。 “阿路，你们回来了。这位说是同仁堂的少东家，来找悠然谈什么合约，哎你们回来我就先回去了。”三伯想想还是回家吧，看这情况，这些人倒是无恶意。 “爹，怎么了？”悠然和东离绕过推车起点走上前。 “莫叔，我是同仁堂少东家靖南山，今日特意来寻东离弟弟与雅思妹妹。”白衣男子作揖，夕阳为他镀上金光。 “认识？”悠然看了看眼前男孩，再看看东离，应该是认识吧？姓不一样应该不是亲兄弟吧。 “嗯，不认识。”东离不确定。 “吕东离，你不记得我了？”靖南山有点意外，当初穿着开裆裤的时候一起玩，还一起睡过，他还总是尿床，现在不认识了，好吧，虽然他当时才两岁！自己也才五岁！ “先进屋再说吧。”莫悠然今日有些累了，抱着雅思和晓菊下车，“娘，带两个小的去厨房烧点热水。” 东离转身和悠然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分别扛去厨房，房间。 房间内，莫路看着靖南山给的画像和寻人启事，看着没事人一样的东离与莫悠然坐在一边，靖南山真觉得他是不是搞错了。 第39章 旧识 原来这吕东离娘亲与靖南山的娘亲是闺蜜，前阵子吕东离与雅思失踪，请靖南山娘亲帮忙寻人。 只是单凭靖南山的一面之词，莫悠然是不会让他带走东离和雅思的，“靖公子，不知可有什么信物？” “这，出门着急了倒是没有带。”靖南山没有想到这山村的小姑娘疑心那么重。 “东离，你觉得呢？”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做决定。东离带着妹妹，更是小心谨慎。 “南山哥，不如你帮我写封信给我爹娘，若是他们回信，我们便与你回去。”吕东离虽然觉得这南山哥很亲切，但是还是小心为上。 “行，那我今日先告辞了！”靖南山没想到居然没能把人带走，但是转念一想，这东离倒是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这让也好，人心险恶。 “好，不送了，靖公子慢走。”莫悠然还是送到院门，话说起来，看样子东离和雅思很快就能寻到亲人了。 洗完澡闭着眼睛给两个妹妹讲睡前故事，“小红帽一开始记得外婆话不给陌生人开门，可是呢，大灰狼可狡诈了，它学着外婆说话的声音，又把鸡蛋涂在自己手上，小红帽就真的给大灰狼开门了。” “阿姐，那后来呢？”两个孩子根本不困，她们仿佛不会累，有无穷无尽的精力。 “后来小红帽发现，外婆长了尾巴，她和外婆说她想去方便，逃出家门后找了猎人帮忙，一起把大灰狼杀死了。你们看，在自己能力小的时候，去硬碰，受伤的只能是自己，我们要开动脑筋，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想办法去解决问题。” “哦哦，小红帽真聪明呢。”两个妹妹心满意足的睡觉，莫悠然回到神识，水生今天居然没在药田。她摘了一些成熟的辣椒，心里默念，辣椒！ 睁开眼睛，她手上果然出现了她刚才采摘的那几个辣椒。原来它的金手指，升级的关键是她赚到钱，她赚到越多钱，能取出的东西就越多，越鲜活。 把辣椒还回神识，莫悠然在药田种下了一大片三七。 大清早，莫路已经出门了，回来时李大伯夫妻和思亮哥也一起，三个大人拉了一车的藤条回家。 娘亲已经去浇菜洗衣服，莫悠然在厨房做早饭，今日便做个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西红柿是外婆家给的，鸡蛋也是，外婆给了一大篮子。 滚水将划过几刀的西红柿烫一下，皮一下子就扒干净了，切成小块，欢快敲到碗里放一点水，加盐，用筷子打散，油锅倒入蛋液，煎定型翻炒出香味盛出，锅里下点油放入西红柿，放一点盐，炒起沙，再把鸡蛋放进锅中炒匀，盛起一半，锅里加水，煮沸再放入擀好切片的面皮，入锅前再扯扯，大宽面更有嚼劲。 将面盛碗里，再放一些西红柿鸡蛋，浇上一勺面汤，洒上葱花。 人齐之后开始吃面。 这上禾村人极少吃面食，因为白面更精贵，仅仅立冬和过年的时候包一顿饺子，少吃不代表不喜欢，人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会优先为生存考虑。 大家认真吃完面条，连面汤都不舍得浪费，这才腾得出时间感慨，面真的很好吃。 “悠然，你能不能教教伯娘做这个面？”伯娘又开始心痒痒，他们总不能天天在阿路这边蹭吃蹭喝，今天是阿路去请他们帮忙摘藤条，她们才有机会一起过来的。 “当然可以，这个很简单的。等咱们的辣椒丰收了，还能做其他有辣味的面，可好吃了。”何止是面，麻辣烫啊烧烤什么的，火锅啊！调料店里有花椒没有辣椒！ 他们真的已经吃饱了，可是听悠然说的这些，感觉自己还能吃一碗。 伯娘抢着收拾碗筷，别的她不在行，这刷锅洗碗她完全能胜任。 悠然也没拦着，她本身确实喜欢做饭菜不喜欢洗碗，而且伯娘他们想留家里吃饭，他们也要找事情做求个心安。 而莫悠然，她现在需要好几只小白鼠，两个妹妹年纪太小不太合适。 娘亲说她育的辣椒长大了很多，等再大一些，就可以移栽了。 不知道神识里的水，浇外面的辣椒秧是不是能让它们快点长大。找机会让她试试。 莫悠然和爹出门把她们之前晒的柴火拉回家，再砍一些，那些野草什么的太小了，烧得非常快。李大伯今日上山去了。伯娘又跟着娘出门去种玉米了。 昨天有贵人来莫悠然家的消息像一阵风，刮遍整个上禾村，甚至把白衣男子吹得神神秘秘，说莫悠然得罪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整得是有鼻子有眼。 二伯娘正在烧火煮粥，陆氏坐在一旁盘着腿嗑瓜子，嘴角沾着一小撮白沫沫。 “娘，这大妹怕不是冲撞了镇上的大户人家，昨天朱三哥带着那些人去了老四家，那个马车啊，有那么高，可威风啦！”边说边比划。 “哼，就她牙尖嘴利那副德性。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陆氏目露凶光，转瞬即逝。 “珍姐去哪里了？叫她过来给我捶捶背，哎呦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混身不得劲。” “她洗衣服去了。”二伯娘站起搅拌锅里的粥。 “听说昨日老四他们从镇上回家，带了老些东西，有肉有面，不知道他们上哪来的那么多钱，不会是？他们之前昧下的吧。”看着一锅清汤寡水，小陆氏恨不得跑到老四家探个究竟。 “什么？他们居然弄到那么多东西？吃过饭了我们过去看看。”陆氏粗鲁地用袖子擦了擦嘴巴。 莫悠然蹲在菜地，她特意自己一个人来的，心里默念，水，眼前的粪桶，一点变化都没有，难道她猜错了？ 想起不生那臭屁的模样，要不？ 灵泉！ 果然！居然真的叫灵泉，有脾气的灵泉。 再来，灵泉！ 没一会便是满满一桶。 早上娘已经淋过，现在又是正午，太阳正胜的时候浇菜菜很容易死的，等到太阳下山她再过来。 她缓缓站起，这人怎么回事，今天怎么又来了？ 昨天那个叫什么，南山公子又来了！ 后面这几个是谁？ 陆氏和二伯娘，她们来做什么？ 第40章 做人要有良心 这靖南山公子没想到是个自来熟，这次，把茶桌杯具都拿来了，两陆氏看到这神仙似的小孩哥，愣住了。 靖南山有些不悦，这莫悠然家怎么什么人都有，他要在这里看着吕东离和吕雅思，省得被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欺负了去。 “陆奶奶，二伯娘中午好，今天什么风把您二位给吹来了？”莫悠然放下手里的菜，堵在门外。 嗯，她忽然发现，她需要一只狗，看家，看到闲杂人等，会吠那种。 “南山公子，你怎么也来了？今日可带了信物？”莫悠然面露不悦，这靖南山全当没看到 “打扰了，我过来陪东离和雅思。其实按理，雅思是我的未婚妻。” “哈？”天呐，虽然长得挺好看但是也是老牛吃嫩草！他大雅思可能得有十岁！雅是多精致的小姑娘啊。 “你这什么表情？本少不配？”靖南山觉得他不能站在门外和这姑娘说话，和她说话想生气。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 “那你请进吧。”莫悠然侧身让靖南山进院子。 “南山哥，你怎么来了？”东离有些开心，他好像真的与哥哥相识，感觉亲切自然。 “过来陪你们玩玩，打发时间。你们在干什么？”只见大家坐在小板凳上，手里鼓捣着什么。 “剥藤条。”雅思头都没抬一下，正买卖力和一根藤条战斗。 “四婶在家吗？”二伯娘夹着嗓音。 “我娘不在。”莫悠然笑了，“要不您留个话，我带给我娘亲。二伯娘我有点忙就不招待了哈。回见！”说完迅速关上门。 “你，你这个不孝女！”陆氏坐在地上哀嚎，“你这个没良心的，亏我省俭用，一把屎一把尿把这个野种抚养大，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就这么对我，你，你们等着天打雷劈！” “娘，娘，可能他们真的不在家。不然早就出来了。”小陆氏在陆氏耳边不知说些什么，陆氏迅速起身回家，动作一气呵成。 “阿姐，人走了？”东离缩了缩头，他刚才不是不想出去，是他出去，阿姐肯定会被那老太婆骂得更难听，他不善与人争吵，出去只会拖阿姐后腿，影响阿姐发挥。 “嗯，别和疯狗一般见识。被狗咬一口，人不应该咬回，但是一定要打回去。”莫悠然坐正扯藤条。 「门外那些悍妇，都是些什么人？」 “东离，我与你下对弈如何？”靖南山被这太阳晒得有些晕。 “南山哥，你到这屋檐来，这边不晒。我没有空下棋哦，我今天要学习编这个藤条。”阿姐答应过他们扯完藤条，中午奖励田螺煲。 平时他们极少吃中午，但是阿姐说他们年纪小在长身体，早上要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少不容易积食。 “这藤田能做何用？”靖南山拿起一条学着剥皮，这玩意，竟然有些解压，一条接一条，他很快掌握技巧。 “真不错南山公子！”莫悠然由衷称赞，瞧他那双纤纤玉手。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哥，今日居然坐在小板凳上，剥藤条。 “阿姐，阿奶她会不会去找爹？”晓菊担心地看着悠然，低头憋着快掉下的泪水。 陆氏一直是晓菊的心魔 ，她亲眼看着阿姐被陆氏又拧耳朵又打耳光，甚至差点丧命。 “晓菊别害怕，阿姐没事，她去找爹也不怕的，爹不会相信她说的。”悠然蹲下搂住妹妹，摸摸她的头。 “阿姐，我也要抱抱。”雅思凑过身子。 “抱抱，来抱抱两个小可爱。”一手搂着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妹妹。 东离已经知道男女有别，不然他也想要抱一下晓菊妹妹。 剥好的藤条还要摊开晾干够干才可以使用，这些皮是最好的绳子，把它晒干，到时候给西红柿，各种瓜搭架子，最合适不过了。 吐了两次沙的田螺都有点瘦了，加点盐清洗一次，和东离一起敲碎田螺屁股。 先放点油翻炒一下螺，再放入各种香料，姜，辣椒，水，一直炖着。趁着这功夫揉面，切面细面，撒点干面条防止粘黏，盖上湿布松弛一下等下下锅前再扯细一些。 田螺熟后，舀出大半的汤过滤，用来煮面条，再放些中午摘回来的鸡毛菜。 把面盛好后，码上青菜，淋上一些田螺汤。田螺装盘后莫悠然特意做了几根小签子。 田螺放了辣椒，就连面汤也微微辣。 野生的田螺汤，非常鲜，田螺肉质Q弹爽口。 如果能配一杯冰啤，就更完美了。 “阿姐，闻着好香，这个怎么吃？”东离跃跃欲试。 靖南山跟着眼巴巴等吃。 “有点辣，你可以试试看能不能嗦出来，屁股这边先把肉往嘴里吸，然后大的这边突然发力吸一下，就这样，就吸出来了，如果不行就反复多试几次，还是不行就用竹签挑出来。”悠然先挑了几个给两个妹妹，让她们看看能不能接受这个辣度。 两个小的好像比东离还要能吃辣。 “哈哈哈，阿姐，我学会了，唔，咳咳咳，”东离一高兴，不小心被辣椒呛了一下。 南山公子，则优雅地拿着竹签扎螺肉。嗯！这是什么滋味，“咳咳咳……”白净的脸上染了一层红霞，莫悠然连忙递过凉水，没一会，南山公子就缓过来了，只是额头上满是汗珠。 “南山哥，我第一次吃辣椒可比你狼狈多了，现在我感觉我没吃上，会想，可好吃了。” 这靖南山是出了名的挑嘴，今日却铁了心要试试东离边斯哈边吃的菜。 但是这面条Q弹又劲道，带着螺的鲜味，微微辣，是他从没有吃过的滋味。好吃！ 面条两个妹妹是可以自己吃的，莫悠然也吃了一小碗面，接着给孩子们挑螺肉。 吃饱后休息两刻钟，用热水兑点凉水，给妹妹们清洗干净，带他们睡午觉。 东离也昏昏欲睡，实在是没忍住睡着了。 靖南山看着不设防的吕东离，叹了一口气。 要回家的啊。 如果实在不想回去，罢了，总是要回去的。就让他们逍遥快活几天。 第41章 男女授受不亲 午睡起来洗了个脸，整个人精神许多。 本以为靖公子已经离去，莫悠然准备带孩子们出门放放风，消耗一下他们的精力今天晚上好睡觉。 准备出门才发现南山公子居然还跟着，这就算了，后面居然还有四个随从！乌泱泱一队人。 完了，今天中午她光顾着自己了，不知道这些随从大哥有没有吃东西。不过他们的雇主是靖南山，这应该是他操心的事情吧，想到这莫悠然便心安理得。 “阿姐，我们上山吗？” “阿姐我想去找鱼！” 这两兄妹非常有默契，一个喜欢上山一个喜欢下水。 下午上山下水好像都不太好，不过今日莫悠然还要去淋辣椒，所以她觉得带着孩子们去江边捡点石螺打发时间。 当初去装水车的时候莫悠然便注意到，那里有不少大颗的石头，一般石螺很喜欢吸附在岩石底下。岸边水又清又浅，小孩玩水最好不过，她可以一边看娃一边摸螺，完美。如果人不那么多就更好了。 靖南山像意识到什么，准备打发随从离开，莫悠然提了个主意，让那几位大哥去山脚下那连松树林找点柴火。这对几个大哥不是什么难事，公子下令后他们转身离开。 有钱人家就是好！ 等她有钱了她也要雇几个随从，让他们帮家里找柴火，种田！ 莫悠然笑着摇摇头，哈哈，开始堕落了，她倒是没问过这种年代有钱人家，是享受哪种类型的快乐。 一行人看着莫悠然大笑觉得莫名其妙。 “哇哦！阿姐你快看，这个是什么？”雅思远远就看到了江边的大家伙。 “雅思妹妹，这个是阿姐的水车呀！走吧，我们快点过去！”晓菊牵着雅思，奔跑的时候小辫子一颠一颠。 “你们两个小心一点，等下不能直接下水哦，等等阿姐！”她的妹妹比之前开朗许多，雅思来了之后，话也变多了。 “莫姑娘，这个水车是什么？”靖南山和东离没见过，好奇的紧。 “一个灌溉的小玩意儿，走吧，我们快点跟上，等会两个小的要下水了。”悠然担心妹妹们，脚步不自觉加快。 江水清澈见底，石螺确实很多，但是想抓鱼就很难了，在深一些的地方撒网或者在进出水口下鱼笼才会有收获的可能。 两个妹妹挽起裤管袖子，开始比赛摸螺。 水真好，如果能游泳该多好，可惜没带换洗衣服。对了，让娘帮做几件合适的衣服！ “东离，你可会泅水？”抓一把螺，扔掉小的，只留大颗的。 这南山公子还在岸上纠结要不要下水。 “我不会？阿姐，你是想学吗？”东离他倒是没想过学泅水。“南山哥，你下来啊，水里可好玩了！” 听到东离邀请，靖南山将靴袜脱了，也下了水。 他要保护好这两个孩子，对，没错，是这样的，虽然这个水，有点浅。 “孩子们，你们想学泅水吗？”莫悠然站直身擦擦额头的汗。 “哇！我想我想！” “我也想学！” “阿姐你会泅水？”东离眼里满是崇拜。 “简单的？过来学！”莫悠然笑得眯了眼。 「她居然会泅水，倒也正常吧，她们似乎总是上山下水，会水也挺正常的。」他也会，8岁那年，他失足落水，被救起后父亲让人教他泅水。 “那你们过来，今天先学会在水里憋气，认真看好哦，”莫悠然边讲解边示范，脸闷在水鼻子呼气水泡翻滚到水面，抬起，用手抹一把水珠，“在水里不能吸气，用鼻子呼气，等受不了了再抬头。” 三人不自觉练习起来，靖南山瞧一眼也把脸埋进水里。 没一会雅思有点不耐烦了，她年纪最小，学习速度却挺快。她开始跟着莫悠然摸螺，时不时埋一下脸。 等到其他人都表示可以之后，大家跟着莫悠然上岸，岸边一大片的草地，正好他们在这里练习腿部动作。 “大家仔细看好，抬腿分开，脚板外翻，蹬腿，划收，看明白了吗？再看一次。好了，换你们试试。”莫悠然在大家练习时一一指导，纠正。没错，她教的是新人最容易上手的蛙泳。 “南山公子，脚掌蹦直，想象一下你的脚掌像青蛙一样踩当，这样才会很轻松向前游。”悠然用手帮南山公子纠正。 靖南山脸色涨红，这个女人在干什么！她怎么能碰自己的脚！把手砍了！转头发现莫悠然又去教东离和两个妹妹！ 这！ 她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怎么样，大家累了没有？如果累了今天就到这里，今天晚上大家洗澡的时候可以练习憋气，睡前练习腿部动作，等过几天泳衣做好我们就可以下水。” “哇哦！终于好了！” “阿姐，我们摸的螺够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们要回家了，今日我要去菜地，然后再回家做饭。” “好耶！阿姐做饭最好吃啦！”雅思跳起来冲到莫悠然怀里要抱抱，雅思怕痒，悠然稍微摸一下小姑娘痒得咯咯咯笑个不停。 背起空背篓，一边牵一个妹妹。 装满石螺的背篓东离背了，后背的衣服湿成一片。“取下来，南山哥帮你提。”东离乖乖听话。 回家的路上一阵阵太阳晒过青草味，九月份，一点秋天的感觉都没有，这里难道没有秋天吗？ “东离等会你先带妹妹回家，烧个水洗澡哈，你衣服湿了要当心。”悠然要自己去菜地。她今日的重中之重，就是要去处理那个辣椒苗。 “好。我知道了。”东离也是个乖宝宝。 「这怎么和情报不符？东离这个小少爷何时那么听话，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等下正好打听一下。」两个人各怀心事，分头行动。 晒了一天，菜地的泥土已经干了，辣椒苗叶子微蔫，先摘点菜心，他们家青菜已经可以正常供应，等天凉些，就可以种更多蔬菜，萝卜大蒜大白菜，香菜茼蒿菠菜，这些都要等天凉。 哇，西红柿有熟透的，摘！等会也给它们都浇上灵泉。 第42章 记仇 果然她没有猜错，淋过灵泉水的辣椒秧噌噌长大，完全可以移植，其他菜也是如此，西红柿开了更多花，结的果膨胀得更大。 看来要隔三差五再来淋一次像施肥一样，不然很容易被娘看出破绽。 今天晚上她要在药田弄上辣椒苗，明天混到菜地里一起拿去移栽。 在菜地便能看到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背着一背篓青菜，几个西红柿和一把小葱，打道回府，一边盘算今天晚上吃什么。 西红柿炒鸡蛋，外婆家给的排骨，一个青菜，这样下去也不行啊，他们家鸡太少了鸡蛋消耗得太快，天天等着鸡屁股，这不成，她要想办法去买些鸡苗回家，另外她还想去买点鸭，鸭货！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卖。 莫路今日去了大伯爷家，当初他们弄丢了伯爷家一头牛一直没有赔，他们运气好赚了点钱，得马上还给大伯爷。 牛和田地是民农的命根子，大伯爷只收了莫路十两银子，大伯爷知道他们夫妻俩不容易，两个人养四个娃，当初分家的时候，若不是阿光和阿五，他这一房怕早就饿死了。说到底都是陆氏太狠心。 大小陆氏二人带着珍姐又上莫路家了，悠然前脚刚进厨房放下背篓，她们后脚就到了。 悠然看到珍姐脸上抹了厚厚一层白色粉底，两个圆圆腮红印在脸蛋上，这，这边流行这种妆扮？ 吓死人了，欣赏不了。本来呢这珍姐也算是个漂亮姑娘，就是比较黑，这一擦粉，死白死白，脖子又没照顾到，就，视觉冲击有点大。 “你们来到底想干什么？”莫悠然没好气，她想给妹妹洗澡。 东离帮忙烧火，靖南山坐在靠里的位置上。累了，他也不在乎什么杯子，拿着碗喝水。 “你！，咳，悠然，你不应该介绍一下吗？这位是？”期待的目光落到靖南山身上。 嗨！居然是这样！ 「是让珍姐勾引，不对，让靖南山喜欢珍姐。靖南山要是眼不瞎，就不应该喜欢，雅思不好吗？可爱漂亮又单纯，香香糯糯。」 “这位是东离的朋友，南山公子。”看样子他们是不会轻易离开了。 靖南山看着盯着自己的三个人，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仍是站起行礼“晚辈靖南山，见过莫家奶奶，伯娘和姐姐。” “哎哟，什么姐姐，瞧你这模样，也有13-14了吧，没准呐，是哥哥！”二伯娘拉着珍姐的手，一屁股坐在靖南山对面。 猝不及防，靖南山站起，主动要求帮莫悠然洗青菜。 “大妹，你们家待客之道就是这样，怎么能让客人做这些事。”陆氏一副讲究老太太模样。 “莫家奶奶您怕是糊涂了，客人不是正不客气地在说教吗？” 靖南山和几个小的侧耳倾听。 “二伯娘，听说珍姐相看了下禾村一个富裕人家是吗？真好！离外婆家那么近，到时候珍姐想回家就回家，有时候事，家里也好有个照应。”陆氏重男轻女，就二伯那两个男丁，拖不死两个女儿。 “你别胡说！”二伯娘恨不得上前撕掉莫悠然的嘴。 “当初分家您都没在，不就是带着珍姐回下禾村一探虚实吗？再说了莫奶奶收了别人的礼金，这个事总没错吧。你们这，不太好吧。”还不快滚，等下让她们看到饭菜更加不可能走了，他们这脸皮厚到什么程度，莫悠然是领教过了。 “莫奶奶，过年杀猪您记得留一份给我爹哈！阿爷分家的时候不是说好了嘛，您的为人呐，村里人都懂，哪个不说好，您肯定不会昧了我爹那份肉吧！”莫悠然疑似流泪，抬手擦了擦，“您看，我家两个大人养四个孩子，三间茅屋还没有你们家厨房大！” “你，你爹什么时候回来？”陆氏气结，什么都没有捞着还损失一份猪肉，外人在她又不好反驳。 “您也知道，当初我爹这腿若是及时医治，也不至于落下病根，我爹娘干活，不知道何时能回家呢！我阿爷也是很晚才回家吧，不知道阿爷回家能不能吃上口热的呢？” “悠然，怎么会呢？平时都是我在做饭。”珍姐不敢看靖南山，却一直往灶台这边凑。 “珍姐，那还真是辛苦你了，你要是出嫁了不知道二伯二伯娘多舍不得呢！对了，二伯现在还好吗？不知道他欠的债还完了没？我们最近太忙还没有时间去看望阿爷和二伯呢。”莫悠然弯着嘴角。 “大妹，都是误会，你二伯他也是一时糊涂。”二伯娘讪讪搓手，“再说了，你和晓菊不也什么事都没有吗？” “你说什么？”东离手握成拳，拼命压抑着上前打人的冲动。 悠然上前拦下东离，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伯倒是一时糊涂，现在想来已经想清楚， 那不如把卖掉我们的钱还给我们，这应该没有问题吧？莫奶奶，您儿子糊涂，你没糊涂吧？等下我爹回来我问问，我和晓菊被你们卖了多少钱，毕竟当初村长也报了官，想必那里是有记录的。” “你！哼，没良心的家伙，我们辛辛苦苦把你爹拉扯大，你就这样对我们？”陆氏贱嗖嗖道德绑架。 “你怎么对我爹娘和我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举头三尺有神明，莫奶奶，少走夜路。慢走不送！”莫悠然可不是大度，只是她现在想尽快做饭，时间不早了，大人该回家了。 “娘，老四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家，要不我们先回家吧！”二伯娘动摇了，如果大妹真的去官府再闹上一出，当家的出事，珍姐也会受到牵连，到时候，也是麻烦。 “哼，我们走！”陆氏甩开衣袖，愤然离开。 “阿姐，你拦着我干嘛！”东离没好气，她们欺人太甚，什么叫人没事，一时糊涂。 “东离，力量悬殊的时候，保全自己最重要。别担心，这种人，自然要收拾，只是现在时机没到。”悠然洗好排骨，下锅炖汤。 靖南山眯着眼打量眼前这个瘦小的长姐。 “你们看，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们觉得，以后应该怎么做？东离，你先说。” 切西红柿，打鸡蛋液，手上动作流畅， “我今天是打不过，但是我一定会变强。”东离不服气抬起头。 “你可以的，你爹不是御史吗？如果不借助你爹的力量，你想怎么变强？”莫悠然丝毫没有避讳靖南山。 “这？”这个问题还真的是把东离问倒了。 第43章 种辣椒 “这里的人，男的要么读书要么习武要不就种田生娃再种田。”莫悠然开始炒菜，“南山公子，你明日可否教雅思和晓菊识些简单的字？至于东离，你应该已经启蒙，再练字？如何？” “好！” “好！” “啊，阿姐，我也要识字吗？”雅思苦着脸，晓菊则满是惊喜和期待。 “嗯，让南山哥哥教你，会很有趣不会无聊的。” “阿姐你明日也要一起吗？”雅思只想和姐姐一起，不想和两个哥哥一起。 “明日阿姐要去种辣椒！估计会去一整天。”还只是保守估计。 “哇，阿姐，辣椒可以种了吗？那么快，那岂不是可以拿去卖了？”东离也想去种辣椒。 “嗯，明天晚上阿姐回家，你们每个人都要当天所学的功课教给阿姐哦，所以一定要认真，给阿姐当夫子好不好？” “好！”“好！”“好。” 嗬，居然的点压力，如果没教好娃那不是很没面子？靖南山没想到的是，他不只能成几个娃的夫子，还成了免费的保姆，劳心劳力。 杂粮馒头做了一大笼，煮好了粥汤，做了一大盆糖醋排骨，一盆西红柿炒鸡蛋，青菜，每一样菜都分成两份。每个菜份量都多，因为这算上了靖南山家那四个随从大哥，今日他们帮砍了很多柴火，已经拉回家晒在院子外面。 大人已经回家了，李大伯和伯娘和思亮大哥也来了，两个妹妹已经洗白白，大家已经饥肠辘辘。 随从大哥说什么也不肯和他们同桌，只好支一桌到旁边。看到靖南山点头他们才敢坐下吃饭。 「这有钱人家规矩这么多？难怪看小说什么的都要特意请嬷嬷教规矩。真麻烦。」悠然慢慢吃饭。 本以为这粗粮馒头会难以下咽，没想到居然那么宣软，麦香味更重，就着西红柿炒鸡蛋非常搭。排骨已经炖到轻易脱骨，小孩牙口不好吃起来也没有压力，就连这青菜，明明就是焯了一下水，放了点酱膏，竟如此清甜，一不小心，靖南山有些撑了。 其他人亦吃得心满意足。 吃过饭，莫悠然请李伯夫妻二人明日帮忙一起种辣椒，他们一口答应了，又有理由在阿路家吃饭了！ 靖南山居然不回家，他直接打发随从回去拿他想要的东西。他今晚和东离一起睡。 “悠然，那个辣椒还有点小，可以移栽了？”杨花娇有些疑问， “是呢娘，太大了移也不好，不容易定根。娘明早你帮忙做点干粮我们带上，南山公子带几个孩子在家，思亮哥也会帮忙照看。” “娇妹，听悠然的，明天去看看。”莫路又将今天到大伯爷家的事情和大家说了。 “爹娘，我有个想法。我拿一点辣椒苗给大伯爷，三婆他们种，如果他们愿意的话，到时候我也可以收他们的辣椒到镇上卖。”他们弄丢了大伯爷家的牛，该补偿。 再加上大伯爷家和三婆家一向都是公平些的，家风也好，值得帮扶。 “那你阿爷家？”莫路自己也不知道如何面对。 “爹娘，今天莫奶奶和二伯娘来我们家了，说了不少难听的话。”莫悠然冷下脸。 “你们没事吧？”娘有点紧张。 “无事，倒是心里有些堵。爹娘我去洗澡了。”不想再和爹扯莫五家的问题。 “路哥，悠然有主意，我们就不插手了吧。孩子们心里过不去，也不知道她们遇到了什么。”花娇心里也不舒服，她不想和陆氏再有任何交集。 “娇妹，是我不对。”莫路叹了一口气。 “阿姐，小美人鱼后面真的变成泡沫了吗？”“她不能回去海里面了吗？” “嗯，因为她已经用她的尾巴换成了双腿啊，人要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做任何决定都好考虑评估过自己是不是可以承担后果。” “啊，王子是坏人。他怎么没认出小人鱼？” “谁说不是呢？也许人鱼不该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呢？”莫悠然的这个回答，让雅思失眠了，她忽然想起自己的娘，感觉自己的娘亲总是不开心，因为爹的原因。 小小的人儿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是悠然没有想过雅思如此聪慧，在某些方面又过于早熟。 晓菊就不是这样，她在想为什么人鱼一定要找王子，她要是人鱼，她一定要把陆地上有的，带回她的国家，她只想呆在父母身边。 莫路在神识播下许多辣椒，浇水，后半夜再来看已经差不多可以移栽，只等着明天混水摸鱼。 天微微亮莫悠然便起身了，洗漱干净马上挑着一对簸箕去了菜地。 再浇一次灵泉，尽量带着泥土拔下辣椒秧。再多神识里把辣椒秧取出，混在一起。 等爹娘与李伯夫妻到时，她已经取了很多辣椒秧，菜垄上只剩一半。 “悠然，都弄好了？这么快？”伯娘忍不住称赞。这悠然不只饭菜做得好吃，边农活也这么麻利。 “嗯，我们快点去吧，趁现在天凉些。” 一共三簸箕秧苗，够种不少地了。 从菜地走到他们的地里花了些时间，好在地是已经整好的，基本可以直接种。 莫悠然把一颗颗秧苗扔下，间隔均匀，其他人两人用小锄头挖个坑，两人种，分工配合得相当默契。 当露水差不多干，有不少村民也在地里忙活。 “路哥，你们家种这是什么啊？”村民好奇地问。 “是辣椒。”莫路抬头笑笑。 正巧悠然放好一簸箕秧苗回到地头，“梁五叔好！” “哎哎哎，感觉好久没见大妹了，长这么大了。” “五叔，如果你们也想种这个辣椒我家还有多余的种子。”这事本来不能着急，但是既然有人问，她先说也无事。 “这样吗？我问问我家其他人。” “成。” 梁五哥离开了。 “悠然，你要是累了先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娘时刻关注着她的状况。 “娘我没事，这活还是很轻松的。” 相对收割水稻和徒手脱谷，这活真的能算是一菜一碟。 又提满满一簸箕开始找位置下苗。 太阳起来了，不能再放了，等下晒蔫了。 莫悠然跟着爹娘挖坑种苗。 第44章 观望 吃了些早餐也休息了一会，再继续种，等全部种完已经中午， 悠然抬着粪桶淋水，当然每一桶她都给加了料。 她当然不敢在爹娘的水里加料，以至于后面她们家的辣椒成片的大小不均匀，当然这是后话了。 等他们浇完定根水回到家里已经下午，这个时候把剩下的辣椒秧起完，平均成四份，分给大伯三婆家，朱三伯家和李伯家。 悠然让爹娘拿去大伯三婆家，自己则送去朱三伯家，恰好三伯娘在家，与她说起种辣椒的事，三伯娘没有犹豫，连连道谢，说等太阳下山就拿去菜地种上。莫悠然提醒如果结果了吃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是很辣的，小孩子更要注意，到时候如果他们愿意可以卖给自己。 并请她转告村长大爷，村里人如果谁想种植，可以到她家那购买种子。 悠然分给这四户人家，都是有两个品种的，小米辣和二荆条。 莫悠然分辣椒秧的事情在村里掀起了轩然大波。首先以陆氏为首的几个，大骂莫悠然忘恩负义，天生反骨，又嘲笑他们种的什么破烂玩意，想坑村里人。其次，就是有个别没得赠送秧苗的人家。而更多的人，是在考虑要不要去买种子。 辣椒，这种东西他们闻所未闻，怎么种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种了之后能不能有收益，这都是正常人会考虑的事情。 眼下，悠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回家检查孩子的功课，她要尽快为自己能签下自己的名字找到理由。 她回到家孩子们已经午睡起了很久，莫路下在教东离编一只小篮子。东离专注力非常好，雅思思维比较跳跃，是个坐不定的主。 检查了一下他们的字，今天靖南山教两个小的认识她们名字写法，东离，则是练大字贴。 “如何？”南山公子双手抱臂，“我哪知道如何，你是他们的夫子，夫子觉得如何？” “你的字可以练一下。”靖南山意有所指。 “嗯呐！我去洗手。”莫悠然老脸一红，毛笔字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如果可以，倒是可以好好练练。 这笔墨纸砚，书，每一样都价格不低，这种年代，普通家庭供一个孩子读书，那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清洗干净，莫悠然在阿妹用过的纸上，认真练习写自己的名字，慢慢能成型了。 停笔，在纸张背面上泳衣的样式，说是泳衣，不如说是睡衣，除了头手脚，其他包得严实。 终于有时间做了。悠然找到娘亲，请她帮忙做，娘得知是要用去学泅水，有些担心。 “娘，泅水是基本求生技能，你放心，我们不会偷偷去的。” “娘，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或者和她们一起认字。 “娘这把年纪了，就不去了吧。”实际上杨花娇也才20出头，只是生活艰苦，骨架对大些，才比较显年纪。 “悠然，你说让村里人上门买辣椒种，你哪来那么多种子？咱家刚种下，万一有个闪失？” “放心吧，大家都在观望，不会那么快有人来的。”况止，她还没找到甲方爸爸。 这个地方气候夏季湿热，冬季湿冷，大家普遍湿气过重，吃辣能驱寒抗湿，只等她的辣椒丰收，她倒是不担心销路，只不过她得想办法把自家辣椒生长进度调节一致。 把孩子们叫回屋，统一检查一下腿上动作，今天下午她时间不多，天晚一些要给辣椒浇一趟水。 此后每天大家穿着泳衣并带上一套干的衣裳去江边，练习水上漂浮，水里换气，配合手脚滑动。 八岁的东离接受能力是非常强的，三岁的雅思居然也能像小乌龟一样扑腾几下再站起来。晓菊有些怕水，靖南山本就会，现在只不过稍微纠正一下姿势。 十几天后，除了雅思其他人都能一口气游个二十来米，就当他们毕业了。为了庆祝大家顺利学会泅水，今日由莫悠然掌勺，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这阵子莫悠然忙着辣椒的事，做饭的活都是娘在做，靖南山吃过一次后每天给孩子认新字，练习后便回镇上处理自己的事情。 爱吃不吃，还省了一个人的口粮。 但是因为他每日往返镇上，莫悠然委托他买的东西都买到了，且物超所值，鸡苗， 鸭苗，各种果树，还有最重要的，一口锅！据说铁匠看在靖公子的面子上，仅收了莫悠然300文！ 今天她就要用这口新开的铁锅，做蛋炒饭，爆炒石螺，给大家做宵夜。一听到有宵夜，靖南山今晚没有别的紧急事情了。 他们家其实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是，习惯是可以培养的。这不，大家坐在院子里，喝的竹杯子里酸酸甜甜的不，再配上咸鲜辣的炒螺蛳，水果是他们又进山找的猕猴桃。 “阿姐，咱们家辣椒怎么那么快开花？”晓菊这阵子帮着一起浇水。 “可能天准备凉了，长得快，但是其实第一朵花，得摘了不能留。”莫悠然已经吃饱躺着摇摇椅子，看着星星。 摇摇椅，是莫路帮她做的。她每天晚上，洗好澡会坐着看看星星，孩子们围在她身边听故事，聊聊天。 “阿妹，东离，夫子这几天教了什么呀，大家都说说看。”几个孩子悄悄挺直了背。 “阿姐，我会写我们所有人的名字了。”雅思生怕她没抢到第一个回答。 “《论语》已经学了一半，”东离爽朗骄傲。 相比之下，晓菊要内敛很多。“《三字经》刚刚学完。” “好！靖公子，东离父母可有消息？” 众人屏气凝神。 两个孩子心里有多期盼，虽然从未说起。 “……”他的人明明把消息带到御史府上，不知道为何迟迟没有回应，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不行，明日还是与娘亲说一声。“吕大人和夫人怕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 骗鬼可以。 幸好当初留了个心眼子，否则不知道东离和雅思现在什么情况呢。 “倒是不着急，东离和雅思真回家我们也会很舍不得。”这倒是实话。 几个孩子一起，天天都很热闹。 第45章 白夫人 京城，子时，雷雨交加。 御使府，吕大人侧室良氏临盆，产婆指挥着下人进进出出，端出一盆一盆血水，床上的产妇已极度虚弱，湿透的头发粘成一缕一缕，吕大人着急在门外走来走去。 “忠宇，白氏去了哪里？”此人是吕大人的母亲，只见她神色不满，不怒自威。 “娘，诗文出门寻离儿和思儿不在府内。”吕大人心中苦涩，他与夫人白诗文成亲后恩爱有加，育有一儿一女，几前年娘亲以府中子嗣单薄，逼他纳妾，就因为纳了妾，他与夫人离了心。 如今他又搞丢了他们的两个孩子，诗文更是怨恨，如今府中只有良氏生的女儿，两岁。 “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不行了！”稳婆满头是汗，一脸着急，夫人这是二胎，按道理好生，可这的胎儿偏生脚踩莲花，又养得太大，只怕是凶多吉少。 “这，快，我进去看看！”吕大人一听也着急了，不管不顾要冲进房间。 “忠宇，你这样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如何能进这污秽之地！来人呐，去请外面的几个女郎中进来。”老夫人发话，身边的老妇便出门请郎中。 大雨滂沱。 翌日，偌大的吕府挂上了白幡，白灯笼，一尸两命。 京中传得沸沸扬扬，这御史大人先是痛失两个孩子，今日又遭如此劫难。 不知吕大人是做了些什么。 到铃铛镇不久的白夫人还未收到亲信任何消息。这里太偏僻，通信怕不只三五天。 家仆找了镇上最好的客栈，白夫人暂时住下。一住几日，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夫人 ，明日我们去找程大人吧？”管理嬷嬷建议。 “好！据说那个程县令如今去青岭镇做镇管，明日让阿福他们留在客栈，我们几个人去就好！”白诗文只觉得头痛欲裂，从她踏上铃铛镇起就觉得整个人异常沉重，头重脚轻，想来应该是水土不服。 不知她两个孩子如今怎么样了，一想到孩子，她早就干涸的眼睛分外酸涩。 这几日，良氏应该生了吧。 孩子丢后，她整日以泪洗面，良氏明里暗里挖苦，她却没了心思应付。 忽然觉得当初心里对夫君娶侧室的怨恨，不过如此。当得知夫君把她两个孩子弄丢，她想过。。 如果寻不回孩子，她便不回去，什么御史夫人，谁稀罕谁当吧。 一夜无眠。 青岭镇比铃铛镇更小，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白诗文带着随从找到程镇管，镇管诚惶诚恐，只见当初意气风发的程县令，如今满脸忧愁，身子竟有些岣嵝。 得知御史夫人来寻他，“扑通”跪倒，惭愧得泪流满面。 当初他还在铃铛镇，出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封锁了城镇，加大人力日夜搜寻，却始终未寻回御史的两个孩子。他家中也有年纪相当的孩子，心里更是自责。 没多久他就成了镇管，无权再继续寻找调查此案。 “程镇管可否将当时的情况再细说一遍？”白氏有怨，并未让程镇管起身。 “是。当时……”锃镇管的头越垂越低。 “程大人，你请起吧。”白氏越听心里越不是滋味，当初程大人和夫君，地毯式搜查居然没能找到孩子，如今，她要怎么找呢？ 白氏失魂落魄离开，她应该去哪里？ “夫人，喜欢这个篮子吗？” “不用了，”忽然白诗文停住了脚步，眼前是个普通粗犷中年男子，正在摊位上卖各种猎物，还有好些竹织品，和藤织品，她看着手中这个小篮子，做工有些粗糙，“这个篮子怎么卖？” “哪个？哦大妹子，不好意思啊，这个篮子我拿错了，这个是家中孩子着玩的，下面这些才是卖的。”李大伯心想大意了，拿的时候还真没注意看，把小东离的小篮子混进来了，如果他发现自己织的篮子不见了，不知道会不会哭鼻子。 “小孩做得挺好的。”白氏放下篮子，离开。 “爹！”一个男孩子拄着拐开心往摊位大步迈过来。 “你小子活腻了是吗？叫你跟东离在家里识字，你跑来这里干嘛？你腿不想要了？”李大伯对自家小子很是无奈，腿都伤了还不安分，除了躺阿路家一个月的时候老实，其他时候真的是一刻不停歇。 “东离？”白夫人像触电一般，“大哥，您刚才说什么？您家有个孩子叫东离吗？” “啊，你干嘛啊，放开我爹。” “思亮你小心点，哎呀。大妹子，你寻人吗？”李大伯扯开自家小子，他看眼前这妇人，眼底乌青，此刻还流着泪。 “这。这个，您帮我看看，”白氏打开手里的画像。上面正是东离和雅思。 “你是？”李思亮扯了扯父亲。 “我是这两个孩子的母亲！”白氏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孩子。 “他们几岁啊？”李思亮有些不忍心。李大伯心里寻思他家这小子，何时如此？ “男孩子8岁，女孩3岁，男孩子左手肘有个小月牙胎记。” “夫人，您家缺钱吗？还是有什么仇家？您是这两个小孩子的生母？”李思亮疑惑望着眼前的妇人，这妇人衣着虽不是光鲜亮丽，但是布料不凡，脸色憔悴却白皙，保养得相当好，出门还有好几个家仆跟随，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悠然说在外行走，要多观察，多想多问少说话。 “这，小兄弟何出此言？”白诗文抓住了救命稻草。 “夫人您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没有什么仇家，家中倒不算大富大贵。我是两个孩子亲生娘亲，不知道小兄弟你可否告诉我，他们的下落，我必当重谢！” “夫人，您误会了！我不需要你重谢，我只是担心，担心您是东离的仇家。” “爹，要不我带他们回去？” “行行，你去西边找朱大伯，他们今天进城了，坐他们的车回去。” “好咧，你猜我怎么来的，可不就是坐大伯他的车来的吗？” “夫人，一起吧。” “好！谢谢了！”几个家仆一起跟着夫人在小兄弟的带领下，坐车。 这。竟然是牛车。 第46章 失而复得 白夫人第一次坐牛车，吱呀吱呀，半天围几圈，移动了一些，此刻她恨不得下车奔跑，车上除了他们一行人还有几个年长的中年男子。 如果他们图谋不轨，白夫人趁大家不注意偷偷拔下个发簪藏于袖底。 “阿亮小子，这几位是？”朱大伯赶牛车。 “说是东离娘亲。” “哦。”朱大伯没再说话。 “咦，东离那娃不是杨氏的侄子吗？”村民甲。 “有这么贵气的亲戚呐！”村民乙。 “哎对了朱大哥，悠然是不是给你们家辣椒秧上，那玩意儿咋样？我听说悠然家的已经开花了呢。” “这，”说到这个朱大伯还真的是有些惭愧，他们差不多是同时移栽的，莫路家的长得很好，他们种的现在还很小棵不知道何时才能开花。 大妹还特地找了时间和他们讲了一下辣椒的种植，一点也不藏私，因为她说等结果后想带动村里人种辣椒，靠卖辣椒多一份收入，他爹听得很是激动。 大妹虽然年纪小，但是很聪明，为人坦荡，看阿莫夫妻二人就知道这娃不差，自己家的娃，哎。 “那玩意真的能卖钱吗？你们吃过吗？” “嗯，我吃过啊！你们不相信悠然啊？你们不也用水车用脱谷机吗？”李思亮腿好很多之后他也吃了辣椒。 “哼，你们没听莫五婆说嘛，大妹就是骗大家种辣椒的。地要留着种粮食才是。”梁二伯娘，平日里与陆氏走得比较近。 “害，听谁的都不能听莫五婆的呀！” “哈哈哈。那可不。” “哼，你们不信走着瞧。” 吱吱呀呀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到了村里。 其他人就在村口下车了，村里路不好走，坐车还没有自己走的快。 “大伯，我们也走过去吧。”思亮刚想下车。朱大伯制止了，“你们坐车过去吧，阿亮你腿不方便。我们绕点路过去就行。” “好！” 绕路，路是越走越宽。 “咦，思路哥，你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东离坐在小板凳上练字，雅思和晓菊已经练完在一旁踢毽子。 “认真，不要分心！”靖南山坐在摇摇椅上，一本书打开盖在脸上。 “嗯，你看看我带了谁？” 白诗文看着一身粗布麻衣短打，露着晒黑手臂的孩子，“离儿！” “娘？娘！”东离震惊看着娘亲，娘亲真的来寻他们了。 “雅思，娘，是娘来了！” “娘！”雅思扑到白夫人怀里，大哭起来。 靖南山从椅子上站起来，给白夫人行礼。 “白姨，您好！” “南山！你怎么也在这里？”白诗文觉得今日震撼的事情太多还来不及消化。 “白姨，说来话长，您没收到我给您写的信吗？” “未曾。”白夫人袖下的手攥成拳头，是何人从中作梗？ “原来如此。” “来，让娘好好看看！”白夫人看着眼前两个黑成炭的人，忍不住又想哭，瘦了，黑了，但是壮实了不少。 “娘不哭，我和妹妹很好！阿姐一家人很好，要不是她，我们可能真的见不到娘亲了。” 「这莫悠然也不是给东离吃了什么迷魂药，这小子非常崇拜这个阿姐，张口闭口阿姐，就连雅思也是。」 “娘亲不哭，娘亲你看，这是南山哥哥教我写的字，这些都是我写的。”雅思臭屁炫耀她的墨宝。 “娘亲瞧瞧，这都是啊，真不错！”南山居然教她两个孩子读书，南山怎么会愿意？ “不是。这些是晓菊姐的，这些才是我的！”鸡蛋爪耙地。 白夫人脸露难色，到嘴的夸奖咽了下去。 默默打量着家里的环境，三间茅草房一间应该是厨房，非常简陋却干净。 “对了，你们说的阿姐呢？她不在家吗？” “嗯，阿姐和莫路叔婶一起去地里干活了，要晚些才能回来。”雅思小嘴叭叭个不停。 晓菊替东离哥和雅思高兴，心里又有些难过，他们是不是就要和娘亲回家了。之前听说他们的家很远很远，以后想见一面，怕是难了。 莫悠然和爹娘在地里干活，思亮哥居然找到地里，和他们说东离的娘找上门了，让他们回去看看。一想到东离他们的情况莫悠然有点儿担心，但是一想到靖南山也在家中便放心了不少。 他们应该是认识的。 悠然与爹娘还是以最快速度赶回家里。 相认的情节他们没有看到，但是想想自己当时找到女儿的样子，杨花娇心里还是难受得不行。 “你就是东离说的阿姐吧。”白夫人激动抓着悠然的手，一想到什么害怕吓着孩子才放开。 “夫人，叫我悠然便好，这二位是我爹娘。”悠然客气介绍，不卑不亢。 “孩子，你和南山一样叫我白姨便好。谢谢你，我已经听东离说了，要不是有你，幸好有你！”白夫人说着又红了眼眶。 “白姨，我也没做什么，东离和雅思很乖也很懂事。只是，这次他们遇害并非意外，所以我才会要求南山公子出示您的信物或者信件。” “白姨明白。你们受苦了。”白夫人拉着悠然，又搂着雅思。 这白夫人是个妙人儿。难怪会有雅思那么乖巧的雅思。 白夫人陪着儿子写字，莫悠然和爹娘准备晚上吃食，本来他们安排今天吃麻辣烫的。现在有客人，吃麻辣烫，感觉有些不妥。 “娘，今天阿姐要给我们做麻辣烫！”雅思大声嚷嚷。 靖南山侧身躺睡在摇摇椅上，要不是今天晚上是莫悠然做饭，他现在应该去客栈查账了。 罢了，查不查都那样，一两天的事。 莫悠然之前并没有给大家尝试过花椒。这是她从神识里拿出来的，一直没有机会试。 前几天无意提到麻辣烫，靖南山便命人买了不少食材送到家里。 把所有肉类，蔬菜类切好，起烧骨头汤底，加入些泡发好的菌子。 另起一锅烧水，把菜烫熟，汤底做成三大份，一份麻辣，一份辣的，一份原味的。 毕竟白夫人他们没吃过辣椒，如果不合适他们可以吃不辣有。 大家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好香。只见三个大满满食材，其中两盆色泽鲜艳，看得人食欲大增。 莫悠然一一给大家介绍。 鼓励大家试试。 第47章 睁眼瞎 三大盆满满的麻辣烫被大家吃完，平日里白夫人胃口很小，孩子出事后吃得更少，今日却破天荒吃得有些撑。 她也更喜欢吃微辣微麻的口感。 一大桌子人围在一张桌子上，吃得斯哈斯哈，竟觉得无比惬意。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饭后白夫人要离开了，自然要带着东离与雅思。两个娃娃此时有些难过，他们在这里度过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东离，记得阿姐以前说过的话吗？”发现大家情绪低落，莫悠然也有些难受 ，人非草木。 “雅思，你们回家可以给阿姐写信啊！” “阿姐，我等你们来京城，别让我们等太久了！” 摸了摸东离的头，他有些不好意思。 “好！” “晓菊，哥哥等你。”东离俯身抱着晓菊，晓菊眼眶有泪，却没有滴下来。 “好。” “叔，婶，谢谢你们。”东离给莫路夫妻二人鞠躬，雅思则直接抱大腿哭。 杨花娇抱起雅思哭着给她擦眼泪。 白夫人带着一行人坐靖南山的马车离开了。 靖南山却留下来，说是车子坐不下那么多人。 白夫人的家仆都是走路，车上就白夫人和两个孩子，怎么就坐不下了？ 这靖南山公子做事似乎只看心情，那随便他吧，住不习惯自然会离开了。 清晨莫悠然先给院子里的果树浇灵泉，才出门洗衣服，娘带着晓菊去菜地，浇菜择些青菜回家。 早餐吃面条，给大家一人卧一个鸡蛋，一碗夹几条菜心，简单的早餐就做好了。 如果能有点辣椒酱就好了。 辣椒再过几天就能收一些了，她今天打算摘一些新鲜的，到镇上试试。 靖南山的家仆把车送了回来。 靖南山问她要不要一起进镇上，莫悠然想了想，说好。 菜地留着几棵方便他们平时吃，分别摘了一些放进背篓。指天椒个别已经红了。 马车上。 靖南山闭目养神。 莫悠然睡着了。晓菊好奇东看看西瞧瞧。 莫路让悠然靠着，生怕她摔着。 他本来没打算进城，但是女儿要进，这孤男寡女的，不妥。 这马车真不错，晃晃悠悠，极容易入睡。 应悠然的要求，他们在城门下车，谢过南山公子他们父女三人开始先去菜市场晃荡。 整个卖蔬菜的区域都没有辣椒卖，正合适！ 皇帝的女儿不愁嫁。 莫悠然已经打听过了，她们这个青岭镇，最有实力的两家客栈，一个叫墨流香阁，东家姓方，一个叫云水谣，东家不详。 这两家虽然一直是竞争对手，但是一直相安无事，坐落在镇最中心，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莫悠然决定先去墨流香阁。只见客栈匾额的字龙飞凤舞，很是气派，食客脸带笑意进进出出，现在正准备是饭点。 “出去，出去！说你们几个，谁允许你们来这要饭的！现在正是忙的时候，拦着我们做生意了！”小二正低头迎客，瞧见莫路三人衣着寒碜当场驱赶。 “你！我们是来吃饭的。”本来心里打算卖不成辣椒，也可以来尝尝这外面酒楼的饭菜。 “就你们？走吧走吧，这不合适你们，走走走，快走！”小二直接抄起扫把，把他们赶了出来。 “爹，阿姐，我们走吧。”晓菊拉着悠然的手。莫悠然抬头看了看客栈招牌，心想如果找不到酒店买她的辣椒，那她就自己卖！做成辣椒酱，做成干辣椒粉，成品要卖出去方法多的是。哼，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嗯，我们换一家。”再试试，不行就撤。云水谣就在斜对面，这朱红色的大门低调而端庄。 “三位客官里面请，请问三位吃饭还是住店？”店小二脸上，居然让人很熟悉的职业微笑。 「不错。」莫悠然心里默默给这家店的管理打分。 也有可能有了对比。 全靠同行衬托。 “我们吃饭。”莫悠然拉着有些拘谨的爹和妹妹进店里，落座后让小二推荐几个特色菜，慢慢品尝起来。 “阿姐，我们不是来卖辣椒的吗？怎么，这些菜，看起来很贵。”晓菊有些不安。 “阿姐能付得起这顿饭，安心吃吧。来，吃菜。”莫悠然给爹和妹妹夹菜。 等他们吃饱后莫悠然叫来小二，准备结账。 “小二哥，不知道你们这可否需要一道佐料，辣椒。”莫悠然指了指摆在桌上一青红青红的辣椒。 “辣椒？客人，这事儿我做不了主，不如我找我们钱掌柜的过来，如何？”小二哥应对自如。 “好，那麻烦你。” 莫悠然点点头。没一会，掌柜就过来了。这掌柜看起来非常年轻，高高瘦瘦。 “客人，请问您找我？”刚才在后院小二和他说一个小姑娘说她想卖一种佐料，不知道是不是就是公子所说的。 “钱掌柜您好，”莫悠然站起来行礼，“这是家父种的辣椒？不知道掌柜是否感兴趣？我可以现场给大家做几道菜。” “如此，甚好，甚好！请。”掌柜手一挥，引着悠然三人往后厨方向去。 饭点已过，后厨没有那么忙碌，只是气温还是的些高。 几个大厨见到掌柜，纷纷行礼。好奇打量着一个跛脚男人和两个没有灶台高的女娃娃。 只见大一些的女子从背篓取出一些什么东西清洗，拿了后厨备菜区的两个黄瓜，抓着菜刀，“啪啪啪”，“剁剁剁”。 「这是上门砸场子的吗？」 「是要做什么菜？黄瓜怎么啪得这么烂？一点卖相都没有。」 莫悠然码着黄瓜进菜碟，放点盐拌了一会放在一边备用。 把干辣椒，和新鲜的分别切成不同长短，码进碗里。 又顺了些后厨的腊肉。 将腊肉切成薄薄一片，这云水谣果然不错，这腊肉是标准的下五花，肥瘦相间，刚刚好。 切好五花肉这边黄瓜杀好水，莫悠然洗净双手把盐水倒掉，过了一次凉白开。分成两碟，加入调好的凉拌汁，再撒上红红的装饰。 起锅烧油，加入干辣椒，炸出香味把热油泼在蒜末上。 “咳，” “咳咳” 这有点呛。 第48章 互利共赢 锅内放入腊肉，把肥油煸出，将腊肉盛出，锅中留着底油，倒入二荆条不停翻炒，放入腊肉，混合炒匀后放入几丝红辣椒。铲出装盘。 动作一气呵成。 如果一开始大家觉得这小姑娘不过是过家家的，但是看她那架势，有点料。 三个菜，两个居然是差不多的凉菜。 “钱掌柜，请大家尝尝。”莫悠然把菜端到灶前，大家取出筷子跃跃欲试。 “咳，啊，这是什么！” “啊，斯哈斯哈” 莫悠然已经给大家准备了凉白开。 钱掌柜脸色通红。一边接过凉开水。 “这究竟是何物？”再试一下，嗯，沾一下这个汁，黄瓜清脆酸甜又微微有些刺舌头，额头开始冒汗，两碟明明都差不多，滋味却又很不一样，另一个有蒜香，有别的香，香香辣辣，很上头。 嗯再吃一颗。 很快两碟青瓜一扫而空。 大家又开始集中攻击腊肉，甚至已经有人盛来了米饭，他们一般都是等下午闲些时候吃饭，现在刚刚好。 正好他们不用炒菜了。默默等大家吃饭。 “让姑娘见笑了。” “无妨，钱掌柜，这就是我说的辣椒。这辣椒有非常多吃法。不知钱掌柜对这辣椒可还满意？” “姑娘，这是你家种的吗？不知可否专供我们云水谣？”钱掌柜带着悠然他们出了正厅坐下。 小二哥给他们上茶。 “可以供货，只是，可能没办法专供，目前只有我家种，但是后续其他村民家也会种，云水谣应该消耗不了那么多。”莫悠然想要的，不过借云水谣给辣椒做个推广。 “那姑娘可否优先供给云水谣？价格好商量。”钱掌柜心里盘算着无论如何，也要优先订下辣椒。 “可以，我手上还有各种辣椒制品，如果价格合适，都可以优先考虑与你们合作。不知钱掌柜意下如何？” “真的求之不得，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莫，这是我父亲和小妹，我家在上禾村。”倒也没有必要隐瞒，毕竟做生意，需要诚信。 “莫姑娘，幸会。不知何时能收到辣椒？”这钱掌柜心里没底。 “明日便可以，只是量还比较少。”头一茬辣椒，大小不均，当初多淋了灵泉那批可以摘了，其他还没好。 “莫姑娘，这辣椒您卖多少钱一斤？其他制品又如何定价？不如我们立个字据？”钱掌柜心里有些犯难了，这少爷也没交待，他担心自己拿捏不准。 “我们供云水谣是特供，现在和以后，都要按市场价两倍价格，现在市场上还没有卖，以今天我用这两种辣椒来看，新鲜的二荆条要80文一斤，小米辣要贵一些，要100文一斤。晒干是另外的价格。如果因为其他因素导致增减产，我们可以重新议价，但是涨跌不可起过百分之二十。另外，我这边的制成品，钱掌柜您给我个心理价位吧。”莫悠然其实也不知道，制成品她现在是还没有的。 “三七分成莫姑娘可愿意？你七。” “好！” “那我们立个字据，明日我们便派人到你们家收辣椒。” 莫悠然仔细看了一遍钱掌柜拟定的字据，签下自己的大名，钱掌柜也签上他的名字。 谈完事情，莫悠然准备离开，被钱掌柜叫住了，本以为是有什么不妥，没想到钱掌柜给打包了几份菜让她们带回家吃。 莫悠然笑着感谢，钱掌柜通透。 事情办好后，莫路觉得走路都带风了，这辣椒居然能卖这么贵，而且听这钱掌柜的意思，他们要上门收，那不就就是在家门口就可以挣到钱，难怪悠然当初说要让村里人跟着种辣椒。 “阿姐，你真厉害，我们要回家了吗？”晓菊崇拜地看着姐姐。 “嗯暂时要等一下，我们去个地方。再去赚点钱。”莫悠然有点心虚，卖辣椒那是辛苦钱，那下面的钱，就。。 “爹我们去同仁堂！” “你不舒服吗？去药房干嘛？”莫路早已忘记他们的拐杖寄卖在药房。 “不是，就过去看看！”莫悠然牵着晓菊，拉着爹的手往北边走去。 她还真有一点不好意思。 没错，她打算去卖个方子！ 辣椒都卖了，解决了嘴上的问题，那也要好心帮忙解决餐后问题。 “莫姑娘，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我正好有好消息与您说！快请快请。”方掌柜笑得眯着眼，真的更像囧了。 “方掌柜，是什么好消息啊？”莫悠然可不敢再方掌柜这边卖灵芝了，这药房的东家是靖南山，这家伙看着无害，顶着一张娃娃面，可要小心。 “阿嚏！”一边看着手里的合约一边听着钱掌柜汇报情况的靖南山连打了两喷嚏。 这个字，倒也算是有进步。 “少爷，可是伤寒？” “无碍，你下去吧。明日按时去收辣椒。”让他看看，这个辣椒，到底能翻起多大浪。 。。。。 “莫姑娘，你们寄卖的四对拐杖全都卖出去了！这儿是银子，您数数。”方掌柜恭敬地双手捧上钱袋子。 “方掌柜，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莫悠然觉得这方掌柜有些异样。 「这都能看出来？我做得有那么明显吗？」 “没，没有啊，莫姑娘何出此言？”方掌柜敛了情绪。 “如果有什么事情请您务必及时与我说。” “一定一定！” “方掌柜，今日我还想卖个东西，我想卖两个方子，不知可否请大夫帮忙一起估价？” “莫姑娘，您是想卖药方？”来活了，这大单！处理好了，他今年能过个肥年，要是处理不好。 “是！” “您请，我这就去找药房大夫。” 莫悠然抓起毛笔，硬着头皮写下两个药方，这个年代好像根本没有克这个单位！这可如何是好！ 一 消炎膏 配料：滑石六百克，月石一百二十克，龙骨一百二十克，川贝十八克，冰片十八克，朱砂十八克 二 消炎膏 配料：甘石三十克，血竭十五克，儿茶粉六克，制乳香三克，黄丹十二克，朱砂三克，梅片一克 （备注：一两等于五百克，一钱等于五克） 莫悠然搁下笔，这才发现两位大夫早已站旁边，等候多时，刚才她纠结的模样想来已经被看到了。莫悠然有些尴尬。 两位大夫上前行礼，莫悠然慌忙站起，两位老大夫给她行礼，这她得折寿啊！ 第49章 三七分 “两位大夫无需多礼，这可折煞小女。” “莫姑娘大义，老朽佩服！” “是啊，莫姑娘，我等确实，自愧不如。” 要知道，不到穷途末路，是没有人愿意卖药方子的，有些人靠一个药方便能保一家衣食无忧。 “两位大夫可帮忙看看这药方，可有不妥之处？第一个药方研磨成粉后需用稠的米糊调匀，抹至患处。”莫悠然现在好些了，他们都是老大夫，没什么好难为情的。 “好方，妙啊！” “是，妙！妙哉。” “方掌柜，您开个价。”莫悠然不懂行情。 “莫姑娘，这方子是精贵，可是买断对你很不公平，不如这样，如果以后有病患来药房看病，用的是你的方，我们还是按你寄卖的方式，你七我们三如何？”方掌柜不得不佩服自己，怎么想到的！ 「他现在给多了会引起莫姑娘猜疑，给少了少爷这边不好交待，分成！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 “如此，确实比买断要好得多！”两位老大夫赞成，「这方掌柜今日怎么会如此通情达理，平日里可不是这样。］ “好，那我们也立个字据吧！”签名，她倒是不惧。 下午莫悠然终于把事情处理好，和爹买了几个烧饼，准备赶路回家。 碰巧遇到朱大伯赶着牛车在镇门边上拉客。与朱大伯打招呼后父女三人直奔粮油店，菜市场猪肉摊。 外公这会还没有出摊，他们没有时间等了，先在别家割了几斤半肥瘦，半扇排骨，捡漏便宜得不行的猪下水，猪肚居然比瘦肉便宜。猪头骨更是一筐筐卖。 头骨确实不好吃，但是，他们不挑食。当初，他们连吃了几个月的黑面馍，饿得皮包骨。所以，排骨可以吃，猪头骨也可以。 又背了一袋白面，几斤玉米面。 已经是三个人能扛的极限。 三人气喘吁吁，终于没让朱大伯等太久，把东西搬到牛车，三人坐在车上。 车已满座，大家看着莫家父女大包小包，羡慕不已。 “老四，买那么多东西，发财了？”其他人侧耳。 “哪能啊。”莫路红着脸摇头。 “这，这是云水谣的食盒吗？”眼尖的赵大伯娘认得云水谣，因为她有个亲戚的儿子在云水谣做事，逢年过节相聚总是各种炫耀，偶尔也能吃上云水谣的工作餐。 “是啊大伯娘，是钱掌柜赏的。”明日，云水谣的人上门收辣椒，村里人肯定就会知道她的辣椒卖到云水谣，以云水谣的势力，想来也不会有人敢乱动她的辣椒。 “你，你们还认识掌柜的啊。”赵大伯娘明显不相信，这莫家真能抱上云水谣的大腿，怎么会穷成这副模样。 “大伯，您家的辣椒长得怎么样了？”牛车上是没办法睡觉的，人挤人货贴货。 “已经长花了！小小的白花看得真喜人。”朱大伯牵着牛绳，一脸愉悦。 “那快了，到时候您家辣椒结了，如果您想卖的话，就摘到我家，二荆条80文一斤，小米辣100文一斤。” “能卖这么贵？”众人倒吸一口气，朱大伯也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当初阿三拿回家的时候就想着既然大妹给了，就种吧，种在菜地也不会费多少地。 “嗯，应该可以，是云水谣要的。” 只怕回村回不出一刻钟，莫路家辣椒有多值钱就会传遍上禾村，并且，辣椒是卖给云水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总是有人不信邪。 卯时，一阵阵狗吠由远及近吵醒了睡浅的村里人，慢慢叫声平息下来。 早晨，莫悠然和爹挑着箩筐来到辣椒地，只见地里有凌乱的脚印，几棵辣椒被压倒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昨日回村之后悠然便到几户人家那里借狗。她寻思着自己也要养一条狗，田园犬就很好。 昨夜不用想也知道，应该是莫二伯他们来偷辣椒，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陆氏的意思。 辣椒结得不均匀，逛完也就只摘了一个箩筐。 辣椒开花的时候不需要浇水，容易影响收成，但是这地里大小差异实在太过于明显。莫悠然让爹先把辣椒挑回家，自己则留下来，给比较小株的辣椒浇水。 当然是灵泉，她现在要尽量把差异缩小，不然，摘辣椒都麻烦。 露水刚刚被太阳晒干，云水谣的人便来到了上禾村，呼啦啦十几个随从，莫悠然的家随便一打听便知道。村里人哪见过这个阵仗，一个个十分好奇。 这钱掌柜真的是，莫悠然有些感动，虽然他们是合作关系，这钱掌柜应该是担心他们采摘时间长耽误事吧，所以才派那么多随从过来帮忙。结果，就那么一筐！ 钱掌柜细心地给她们送来一杆秤，放在悠然家，方便以后称重。今日，居然称完马上结账，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感觉真好！ 二荆条，五斤，小米辣，三斤，今日总收入，700文。 云水谣的人走了没多久，村里又来了两辆马车，径直驶向莫悠然家。 “这莫老四家，不得了啊！”村里人议论纷纷。 “你们说，现在种辣椒来得及吗？” “要我说啊，当初就应该跟莫老四家买辣椒种，当时大妹不是说可以卖吗？” “对啊我记得也是这样说的。只是谁说浪费地。” 一个婶子肠子都悔青了，当初当家说要去买辣椒种，被她拼命拦下。 。。。 “阿姐！” “阿姐！我们回来啦！”两个小人儿下了马车立刻进厨房找人。 果然，阿姐在家。 “啊，你们两个怎么回来了，不是和白夫人回家了吗？”莫悠然喜出望外，抱着雅思撸毛，不对，揉她的头发。 “想阿姐，阿姐想我们没有？”雅思搂着悠然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下来。 “东离哥，雅思妹妹。”晓菊红了眼眶，雅思听到声音挣扎下地抱紧晓菊。 两个人哭成一团，哭着哭着，又笑起来。 “白姨。您快请坐。”白夫人状态比之前好太多了，肤色都红润不少。 “白姨今日带他们俩来，是要辞行了。我们得回去了。”白夫人这几日陪着两个孩子，住在铃铛镇，前所未有的舒心。 只是家中竟然出事了，她收到消息便打算回去。毕竟现在，她还是吕忠宇的结发之妻。 第50章 辣椒酱 得知他们明日要启程返京，莫悠然两姐妹的心情犹如过山车。 这回京城，一别不知道多久才有机会相见了。 “阿姐，我们带来了一些东西，你快瞧瞧！”雅思晃着悠然的手。 真的是困了有人递枕头！ 雅思送了两只小奶狗给她。还有两只鸽子，这个是？ “阿姐，这是信鸽！不是吃的。”东离把鸽子拿远了些，找了些玉米粒喂，两只鸽子咕咕咕咕叫着，一边吃食。 “对了！家里的辣椒有些能收了，今天已经买了几斤，我不知道你们会来，我们在菜地种了几棵，走一起去看看，给你们摘些，带回家吃！”莫悠然背着背篓，带着三个孩子去菜地，白夫人留家里休息。 菜地里的辣椒，种得比地里的好，结果很多，挂得满满当当。这样的辣椒树摘得很有成就感。几个孩子一起，很快把辣椒薅秃。 真幸运昨天他们买了很多蒜头，本是想试着做点辣椒酱，没想到今天就真的用上了。 带新鲜的辣椒，留不了几天容易坏，但是如果做成辣椒酱那就不同了。 又雇佣童工剥大蒜，把小米辣大蒜剁碎混合在一起，放盐，姜沫，一点酒搅拌均匀，装到陶罐，倒盖密封。 生的二荆条用另一种做法，将切成圈的辣椒放入锅中，小火慢熬，放盐，酱膏，姜丝 熬成糊糊状，再放一大把豆豉搅拌均匀，晾凉后装入陶罐 。 孩子们看着锅里的酱流口水。莫悠然打算给大家做点吃的。 东离和雅思特别喜爱面食，那就做宽面，熬一锅骨头汤底，面扯好后下锅，煮熟盛出，摆昨晚卤好的辣猪肝，把烫好的青菜码进碗里，勺点骨头汤，再放一点熬好的辣椒酱。 “阿姐，面真好吃！”雅思喝完最后一口汤。 “阿姐做的面最好吃了，娘，好不好吃？”东离额头出了汗。 白夫人点点头，伸出大拇指，悠然的面条很劲道，面香味十足，汤底浓郁，再配上这霸道的辣椒酱，简直是点睛之笔。 “悠然，晓菊，有人在家吗？”门外有人是三婆家小超哥，此时神色着急。 “小超哥，我在家，咋了？”莫悠然从厨房走出来。 “快！快去，五叔婆又欺负四叔四婶，快去！” 莫悠然与白姨交待一下，让晓菊待家里，自己转头和小超哥朝老房子跑去。 只见院子外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现在农闲，大家有了很多时间。 “赔！今天要是不赔钱，休想离开这里！”陆氏张牙舞爪，眼里暴露凶光，转头又对着院子外看热闹的人，面露悲痛。“哎想我辛辛苦苦把老四抚养长大，不成想这么没良心，居然放狗咬了阿宗，今天要是不赔些医药费，我，我的命啊，真的好苦啊！” 痛哭流涕。 一旁小陆氏看到婆婆哀嚎，也嗷嗷哭着斥责老四家种种罪行，无非就是放狗伤人，有好事不想着自己家兄弟，偏帮外人等等。 莫路夫妻二人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莫路之前还心存幻想，悠然回家后便出门了，第二天陆氏便来找茬，说他们故意放狗咬她二儿。 那日悠然是故意的，故意和村里人说起辣椒的价格，目的，就是引人来偷？或者，故意毁坏。 平日不再下地的二哥，居然为了此事，出门，被狗追着咬，除了咬伤脸，跑的时候还扭到脚，如今又瘫在床上了。 杨花娇觉得悠然做得好！二房那货色她早就看不惯了，平时自己做小的他们处处为难，还卖了自己两个女儿，一想到这，杨花娇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爹，娘！”众人让出一条路，莫悠然走到爹娘身边。“家里来客人了，东离雅思和白姨来了。” 莫路二人有一丝迟疑。 “他们明日便回去了。” 原来如此。 杨花娇有些想念雅思那个小娃娃了，嘴角上扬，脸色柔和几分。 “我们回去吧。” “我看谁敢走！杨氏，你就这样教女儿的吗？目无尊长，无法无天！”陆氏气得忘记自己正演一个哀伤慈祥长者。 “莫奶奶，别给我娘扣那么大顶帽子。人被别人尊重，不见得是因为年纪大。有些人，一把年纪还整天作妖作死，您说是不是？”莫悠然现在没什么好怕的，她与陆氏，水火不容，还有着血海深仇。 “你！好你个牙尖嘴利，今天就让大家好好看看你的真面目！乡亲们大家来看看呐，这杨氏教出来的好女儿，就因为种辣椒发了财，现在鼻孔都朝天了！啧啧啧，”陆氏鄙夷吐口水。 “既然今天那么多乡亲在这里，我也不怕和大家说，当初陆氏与二伯和村里混混勾结，把我和晓菊卖了，当初村长大爷帮我们报了官，此事镇上县令那边是留有记录的。”莫悠然抱拳拜拜。 “啊，这。。。”一个婶子刮了陆氏一眼，没想到啊。 “这奶奶还是人吗，这二伯真畜生！” “就是啊，这也太歹毒了！” “古人云，虎毒不食子，我们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为何陆氏如此讨厌我们一家，原来我爹并非陆氏孩子。那我们心里好受许多，为报答她对我爹养育之恩，我们家不再追究他们把我们两姐妹卖掉的事情。”莫悠然眼里噙泪。 “可是这陆氏并未打算放过我们！今日做何刁难？” “你胡说！你们放狗咬阿宗，害他伤了腿，你们休想这样混过去。”陆氏咬碎一口银牙，朝小陆氏使眼角。 “是啊大妹，这之前的事情咱们说好一笔勾销，但是今天这事，真的是你们欺人太甚！你们去看看当家的伤成什么样了。”小陆氏这会又哭上了，嗷嗷叫搞得莫悠然头突突，有点发晕。 “你们可有证据？这狗是我们放的？二伯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被咬的？”莫悠然瞥了二伯娘一眼。 “这二伯最近可有什么仇家？可有去赌钱？见过哪些人。莫奶奶，二伯娘，这想想还真的是挺可怕的，实在不行，咱就报官吧！可不能凭白让人欺负了去。乡亲们说，是不是这个理？”莫悠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娘，这”小陆氏没想到莫悠然竟然让她们报官，难道她就不怕？ 屋里偷听的二伯可不乐意了，他这些天，虽然没有去赌，但是确实又去和寡妇私混，还私下给了一些银两，这要让娘和小陆氏知道，那不得吵翻天。 “娘，让他们走，他们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咳咳咳”中气十足的二伯父，装腔作势。 “二伯，您这说的什么仁啊义啊，您那么仁义当初怎么会卖自己侄女？这做人呐，不是只靠这把嘴的！” “说得对！” 第51章 大饼 “可不就是，二房这，啧啧啧，以后少点来往。” “你们知道莫家三婆吧，听说前几日和陆氏吵架，陆氏她气得几日下不来床！” “谁？莫三婆？竟有此事！” “这陆氏还真不是什么好鸟！” “啧啧啧，这莫五爷不在家吗？让这几个这样？” “五爷天天在田里干活，不知道自己家里竟是这个模样。” “哎。这嫁人，娶媳妇，真的要擦亮眼睛才行呀。” 陆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低下头，剜一眼那些多嘴的人。 “大家今天都在这，我之前说过谁家想种辣椒，都可以找我家买种买秧苗，有钱大家一起赚，但是眼红别人赚钱，又懒又笨，心思歹毒之人，我是不愿意卖的。各位，今天家里有事，我们先回去了。”莫悠然带着爹娘大摇大摆离开。 围观有众人也散去。 “娘，这可怎么办。”二房拉着陆氏的手。 “哼，这个莫路，我当真看错他了！回去，让阿珍做饭吃，这账留着以后慢慢算。”陆氏恶狠狠跺脚。 珍姐一直躲在房间，她的房间离院门最近，外头说话的声音她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 她爹又懒又邋遢，漏风的门牙配上淫邪的眼神，总是让她毛骨悚然。她甚至不敢和爹单独呆在房间，她一开始以为是她的错觉，但是有天她看到爹用异样的眼神打量着姚妹。 仁义二字从爹嘴里说出来，她竟觉得如此可笑。 以前，莫悠然还在的时候，她瞧不上，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但是哪怕如此，她也有疼爱自己的爹娘，而自己。 “阿珍，阿珍，快来做饭。”小陆氏嚷嚷着。 “来，来了！”珍姐整理好思绪去厨房做饭，她低着头，很少说话，特别是在陆氏面前。她再熬熬就能出嫁了。离开，就好了！那姚妹呢？ …… “叔婶，阿姐，你们可算回来啦！”东离和雅思着急得不行，他们见识过陆氏，虽然手段拙劣但是胜在嘴巴恶毒，再加上是长辈，叔婶在她手上不可能讨了好的。 “回来了，你们回来了！”莫路拍了拍东离小肩膀。 “雅思，来婶抱抱。” “婶，娘亲说有话要和婶子说。”雅思搂着杨花娇撒娇。 房间里，只有杨花娇和白夫人，不知道聊了些什么。 没多久，白夫人带着孩子们离开，临行前哭作一团。莫悠然没忘记给他们打包好辣椒酱。白夫人不允许他们相送。 莫悠然给爹娘做了一碗面，她和阿妹已经吃过了，晓菊抱着两只小奶狗，顺毛。 白夫人送了一辆马车给他们，还有不少布，两只小狗，两只信鸽。 “白夫人，给我们一百两银子！”杨花娇有些不安，她当时推脱不掉，白夫人说这些钱是给悠然的。 “路哥，我，我是不是做错了。白夫人说……” “娘，白姨给的，您就安心收着吧。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我们就当白姨给我们投资了，挣到钱可以给白姨分红。”悠然还真没想到白夫人会给钱，这对他们家不是一笔小钱，那白夫人的意思是？ “悠然，白夫人说是给你的。。” “爹娘，东离哥送了这个给我。说叫我好好收着。我本来要拒绝的，白姨说如果怕弄丢了就让爹娘帮忙保管，”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她是不想要，不是害怕弄丢了。 “爹看看。” “这。” 居然是一枚温润通透的玉佩，上面刻着一个“离”字。 这，这是白夫人的意思？ 这枚玉佩让莫路夫妻脸白了脸，暂时忘记那一百两银子的事。 “爹娘，这玉佩是有什么不妥吗？”这玉佩是东离贴身之物，难道是希望？ “没，没有什么，”莫路回过神来，晓菊还小。 “爹娘，咱们清点一下家里的银两，得尽快把房子重新修一下，不然冬天怕熬不住。” “明天没有辣椒摘了，往后，等村里都种上辣椒，我们家开一个加工厂，把辣椒做成成品，卖到云水谣，或者其他镇，甚至卖到京城。” “什么？什么！” “阿姐，是真的吗？”晓菊心生向往。 “阿娘，明日起，让爹教我们一起识字，往后啊，可得麻烦您做记录，放发银两。” 好了，目标有了，分工明确了，可以开始卷了。为了那缥缈的大饼，大家要干劲十足啊。 “啊，我，我也要识字吗？”杨花娇手里的筷子抖了抖。 “都要，都要，我们一起！” “阿姐，你刚才说，我们家要重新起房子吗？” “嗯这个问题，爹，娘，我们可不可以自己设计房子？然后再找三伯帮我们打几套家具什么有？” “当然可以！娇妹，你放宽心，我觉得悠然说得对，咱们家现在有辣椒，药房那边的拐杖也卖出去了，我们进项多了，日子会越来越好的。悠然脑子活，我们听孩子的。” 莫悠然很满意爹的想法。 “爹，今日莫奶奶那边发生的事情，你怎么看？”趁热打铁。 “悠然，这事本就是你二伯的错，我们也没做错什么。当初要不是看在你阿爷对我们的情份上，真应该让他尝尝点教训。” “爹，娘，阿妹，不管以后如何，你们一定要记得，像莫奶奶和二伯这类人，要远离，不要沾上一点关系。他们是那种你好心扶他，他却会讹上你的人。”相比陆氏，莫悠然觉得二伯更让人厌恶。 “以后我们家肯定会遇到很多烦人今天这样的事情，所以我们有必要提前学习一下怎么应对，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个我赞同。两个孩子年纪小，可不能再出现之前的事情了。”杨花娇心有余悸。 “好，那接下来，爹你帮忙选个日子，咱们建房子！” 悠然拿着之前晓菊她们练字的纸，在背面把她理想中的房子，画出来。 农家小院，她终于准备退休生活了。以前觉得城市套路深，退休回农村。 首先是个大院子，这回围院子的不能再是篱笆，她还想要炕！不然冬天难熬，还要独立的厕所浴室。 第52章 眼红病 当晚莫悠然一家洗漱完毕，围在油灯下数银子。 除了白夫人赠送的一百两，他们这些日子除掉开支，他们居然有32两790文。 前阵子家中吃食都比以前在老家要好得多，几乎隔天有肉，而且还从一天两顿改成了一天三顿。 所以，以前他们那么穷肯定不是因为吃得多。 “爹。这次我们请村里人帮忙起房子一定不能像上次一样，我们要给足工钱，另外我们也要提供吃食。银两不够，先从白姨赠的那部分预支。” “那是自然，他们真的帮我们很多。到时候娇妹你就负记录工时，发放工钱。” “这，我现在还什么都不会呢。”花娇很迫切却又无力。 “娘不着急，明日我到村长大爷家，先招人，再把人名记录下来，慢慢学，我们也没办法那么快呀。” 悠然的话像是给杨花娇一颗定心丸，但是她也暗暗提醒自己，要加油不能给孩子后拖后腿。 就这样，她们白天出门干活，有辣椒的时候要摘辣椒，中午回家吃东西休息一阵，然后起来读书，识字，练字。 莫路家准备起房子要请村里人帮忙的消息传开了，每人50文一日。 这上哪找这么好的差事，在家门口就能挣到银子，还是一天50文。大家踊跃报名，生怕自己报晚了莫路家用不上那么多人。 朱大伯帮忙一一登记了名字。 莫悠然这几日频繁找朱三伯，她要打的东西只有三伯可以做。 大门，桌椅，衣柜，床这些都很平常，但是这沙发是什么呢？悠然交待先做大门，其他后面再慢慢做。 做完一整套，三伯只收了悠然十两银子，悠然想再加点三伯说什么都没同意。 临走前三伯提醒悠然，要当心一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想来三伯也听说那日莫家二房被狗咬的事情。 莫悠然点点头，三伯还是皱着眉头，心想不成这娃太小了，他还是哪天和莫路说一下。 有了马车，莫悠然他们进镇上方便很多，绕过外婆家，悠然给他们带了新鲜辣椒和两罐辣椒酱，两个舅舅很是喜欢，他们在镇上听到云水谣有一种辣椒的新菜品，很多人慕名去品尝。 没想到这辣椒居然是自家阿姐家里种的，这可太牛了！ 今日莫悠然过来还带了几匹布给外婆，还预定了一头猪，说到时候他们起房子有时候要用。 女儿又要起房子了！当初新起的茅屋的时候他们没有收到消息，这次无论如何，他们也要去帮忙，压一下场子。 起房子，这可是大事情。 莫悠然最近忙得焦头烂额，原来前期需要准备的东西那么多，每件事她都力求完美，这次之后，应该不会再重新放置了，所以，尽量一步到位。 因为赶着去镇上，悠然没在外婆家多待，她要去镇上打些铁器。 当初靖南山送她一个炒锅，没想到还不便宜，这铁器，比较贵。 谈好价格付了定金，悠然打算到云水谣看看情况，毕竟，现在自己和云水谣绑在一起，云水谣生意兴隆，她也更从中获利。 小二一眼就看到她，帮她接过马车带父女俩进店。虽然过了饭点，就餐的人还有不少，甚至不少吃完还打包回家。 钱掌柜看到莫悠然来乐得合不拢嘴。马上吩咐后厨给父女俩备菜。 这莫悠然改良后的菜品，大受好评，一开始大厨是不服气的，但是他越做越没信心，看着食客对他的菜满满好评，他开始反思，莫小姐为什么这样改，改过后区别在哪里。他开始期盼着莫小姐到来，干劲十足。 今天，莫悠然指出他一道盐焗鸡有问题。甚至让他试试盐焗鸡蛋，鹌鹑蛋。 莫悠然在后厨居然发现了虾！这里居然会有海虾不是小河虾，钱掌柜解释是他们的人从别的地方运回来的，目前为止，只开发了白灼一种吃法。 “也可以盐焗的。对了钱掌柜，这食客对辣椒的接受度如何？”这是莫悠然最关心的问题。 “接受度非常高，吃微辣和中辣的人比较多。这个月收入比之前增加不少，因为有这辣椒，还有部分菜品改良的原因。”还是这莫小姐靠谱，她吃过之后会提建议，他们照着莫小姐提的建议改过，味道真的好很多。 不像少爷。 评价永远是一般，难吃。 算了，少爷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错。老板能有什么错？ 靖南山此时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听着下人来报消息，挥手让人下去。 晚上，到云水谣吃饭，吃的是莫悠然改良过的菜品。 钱掌柜一旁陪同，伺候。 少爷看着悠哉悠哉，夹了一口盐焗鸡。 “莫小姐让后厨改了什么？” “改了腌制时间，火候，砂纸处理”钱掌柜开始擦汗。 “这个是什么？” “盐焗鸡蛋” “我问的是这个。”指着一小碟红红的小东西。 “莫小姐说这叫辣椒酱，刚做好的。公子要不要试一下？” 靖南山只觉得下身一紧，这莫悠然竟然跑到药店卖那些药！ 算了，试一点总该没事，他之前吃了不少不也好好的吗？ “试试。” “莫小姐说这个辣椒酱可以吃面，蘸饺子，当各种蘸料，少爷请。” “饺子。” 钱掌柜赶紧把饺子端到靖南山面前。 “这莫悠然，嗯，莫小姐做了多少这个辣椒酱？” 她到底怎么做到的？ “莫小姐说现在辣椒收成有限，成品不多，等日后多了可以量产。” “量产？” “批量生产，莫小姐说想建个加工厂。少爷，我们？” “嗯，我知道了，让她先折腾吧。” “听说莫小姐家准备建房子，她今日来便是去购买些铁器。” “铁器？” “公子，这莫小姐改过后的菜品都比之前卖得好，有辣椒的菜品更是受欢迎，现在市场上除了我们还没有其他地方用辣椒，听说当日，莫小姐他们先去了墨流香阁，但是被赶出来了。”有眼无珠的东西。 「赶出来？墨流香阁吗？」 “盯紧点。”靖南山放下筷子，用一旁的温毛巾擦了擦嘴，眼里玩味一闪而过。 第53章 软硬不吃 上 古色古香的红木床，粉色纱帐上肥硕的身躯下是个娇滴滴的大美人。 “老爷，你弄痛妾身了。” “来，把爷伺候好了，你想要什么爷都能给你。” “老爷，张掌柜说找您有急事禀报。”管家硬着头皮敲门，这大白天的，哎。 这张掌柜也不看着点时间！ “让他等着，爷这就来。”满是不悦的中年男人发出冷哼，人长得肥头大耳，眼袋很大，眼底青黑，肤色黄偏黑，一口黄牙，更显得他粗鄙，脖子一圈满是黑纹。 起身，让身下女子伺候他更衣。 柔弱无骨的手攀在男子肩上，“老爷，您怎么？” 男子神色不耐，扯开身上女子，敷衍，“我有正事要做。”说罢，自己穿好衣裤打开房门，也不管屋内女子春光乍泄。 “哼！”女子慌忙扯过被子将自己裸露的身体遮起来。 前厅，方老爷坐在主位上，端着茶杯，他其实不爱喝茶，只是觉得，好看，配他气质。 “老爷，今日那个给云水谣送辣椒的小姑娘进城了，现在就在镇上。”何掌柜其实与这东家还沾亲带故，为人精明圆滑，深得方老爷信任。 “派人去请，请不到，就，”一个眼神。 方老爷用力扭了扭手上的大金戒指，又小了，勒得手指都肿了。 “是！” “老爷，实在不行，我让阿万，”张掌柜比了个动作。 “没到那地步，一个毛没齐的小姑娘，你还对付不了？” “是，那属下告退。”何掌柜行礼后倒退出门。 方老爷最喜何掌柜这般恭敬的态度。 杂货店，莫悠然正和爹挑选香料，看着老板帮她称重，打包，结账后放到爹身后的背篓。 两个家仆拦住他们，说他们是墨流香阁的，奉东家之命请莫小姐到墨流香阁喝杯茶。 “两位小哥，不知道你们奉命是请，还是强迫呢？”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莫悠然寻思着当初这墨流香阁并没有见过她们的辣椒，仅凭她们的衣着就赶人出门，今日又这般作风。 怕他们已经盯上自己了，今日他们进城没多长时间，墨流香阁便找上门来，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玉无罪怀璧有罪。 这辣椒如今就是整个青岭镇的香饽饽。 “如果我们没有时间呢？” “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家仆一甩手，十几个壮汉立刻上前把莫悠然父女俩团团围上住。 “悠然，小心”莫路拉过女儿，站在她前面。 “啊！各位大人，小店这是小本买卖，你们要打要杀的能不能到别处！”杂货店老板娘哭着求眼前的壮汉。 壮汉没有反应。 老板娘又扒拉着莫悠然，拼命磕头。 “小姑娘，你行行好，我家真的小本生意，你们能不能到别处。呜呜呜呜，我老伴生病了，就靠我开这间小店维持生计。” “婶子你先别哭了。”一开始莫悠然觉得有些心寒，但是转念一想，每个人都有难处。 “几位大哥，带路吧。”相比被打了杠走，还不如选择，自己走。 “爹，我们去会会。” “好！”莫路见到那么多壮汉的时候心想完了，不只打不过，他瘸着腿还会连累悠然。 看着身边冷静的悠然，他的心跟着安定了下来。 光天化日之下，这墨流香阁，当真如此目无王法吗！ 这群人直接把人带到方府，就在城西街道，街道行人并不多。 “莫小姐，我是莫流香阁何掌柜，这位是东家方老爷，今天请莫小姐来，是有事相商。”何掌柜给莫悠然父女斟茶。 “原来是方老爷，失敬！不知想商量些什么呢？” “莫小姐，明人不说暗话，你把你手里的辣椒，卖给我们如何？我们可以出和云水谣一样的价格，不，可以比他们更高的价格。”方老爷皮笑肉不笑的嘴脸，肥肉真的无处安放。 “方老爷，不是我们不想和墨流香阁合作，当初我先找了贵阁，被小二哥赶了出来。” “这，都是误会，误会。”何掌柜连忙打圆场。 “方老爷，何掌柜，如果当日我和你们合作，今日云水谣开两倍的价格让我违约，你们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你！”方老爷扣下杯盖，“呯” 的一声。 “莫小姐，那日是我们不对！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们一次，我们是诚心诚意想要和你们合作。”何掌柜放低姿态。 “何掌柜，您是个生意人，我与云水谣有过协议，我也算是个小生意人，这诚信可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们今天要怎么离开！来人啊！” 几十个家仆拿着木棍将莫悠然父女围住。 “动手！” “啊！”莫路刚想将悠然搂住，却被一个家仆一棍子打到有旧伤的小腿上。 “爹！”莫悠然扶着疼得跪倒在地的莫路。 “都给我住手！住手！我看你们谁敢！都给我回衙门！” 程镇管带着几个官差走到莫悠然二人身边。 “程大人，这，这是个误会。”方老爷行礼。给何掌柜疯狂使眼色。 “不管什么误会，都麻烦去一趟衙门。” “程大人，这恐怕不妥。”方老爷心里冷哼，你还真当你是县令大人，就算你是县令大人，我不想去，你能奈我何？ “不肯，那就多有得罪了！”程镇管挥挥手，两个官差大哥直接架住方老爷，这方老爷腿一软，居然没站稳。 “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老实点，去到衙门再老实交代，否则，今天谁都别想好过。”光天化日，在他眼皮底下拐走人，真的当他是死了吗？ 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从县令变成镇管的吗？ 同僚得知来人报官是因墨流香阁抓人，偷偷和他分析过利弊。他不怕，已经是镇管了，大不了再贬一次他回老家种地去！ 镇上的衙门是个很小的瓦房。 “堂下之人报上名来。”启镇管其实和程镇官平级。 “大人，民女上禾河村莫悠然，这位是我爹莫路。” “大人，我冤枉啊！”方老爷如烂泥一般，跪坐在地上。 第54章 软硬不吃 下 “我只是邀请这莫姑娘与她爹到府上商量些事情，竟被程镇管当成犯人抓来，我着实冤枉。”方老爷脸色涨得黑红。 【血压怕得180， 应该是个糖尿病患者。】 “莫悠然，你有什么话说？” “大人，小女与方老爷不熟，不认识，今日我与家父在杂货店买东西，一群人围住我们说墨流香阁请我们商量事情，我们如果不同意，他们就打算出手，因寡不敌众，我们只能答应，谁知这方老爷竟逼迫小女违约，强行要买小女手中卖给云水谣的辣椒。” “大人，这辣椒是我家精心培育的调料，辛辣鲜香。当初我本意与墨流香阁合作，不成想没进到店里便被小二赶出门，而云水谣，却把衣衫褴褛的我们当成座上宾，小女当然更愿意和云水谣合作！”莫悠然振振有词，小脸严肃认真。 “啊，这墨流香阁真的是太不要脸了。” “可不是吗？以貌取人，当初把人家赶出来现在又上赶子贴着人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大人！我们不愿背信弃义，不肯与方老爷合作，方老爷便令人打伤我爹的腿！当时程大人也在场，请两位大人为小女做主！为青岭镇穷苦农人做主！ ”莫悠然给堂上两个大人磕了三个响头。 「居然是莫悠然，怪不得名字有点耳熟，是她救了吕大人两个孩子！」白夫人离别前，特地来提醒过他，让他保护好吕大人家的救命恩人！ 幸好他及时赶到！否则真的要回家种地了！ “启镇管，我们赶到的时候，这方老爷确实命人伤了莫悠然父亲，我可以作证，今日到场的人也可以作证。” “方大强，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可知罪？”启镇管拍一下惊堂木，这么多人看着，人证物证，口供当事人说得有条有理。这方大强怎么光长肉不长脑子？ “大人，小的也是听了何掌柜的怂恿，一时糊涂！一时糊涂才干了这等蠢事！求大人看在小的是初犯网开一面！”方老爷拼命磕头。 “大人，饶命，我，我。”何掌柜面如土色，双腿瑟瑟发抖。 “莫悠然，你有什么要求？” “方老爷，你伤了我爹！故意伤害，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人命贱如草芥！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是别人家的儿子，是别人的夫君，是别人的父亲，是一家顶梁柱！ 我希望大人能秉公处置，我不原谅他！” 莫悠然红了双眼，在爹被打那一瞬间她知道自己错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一次就够了！ 涨一次水，澄一层泥； 经一回事，增一层智。 方老爷不知道为何，被莫悠然红着眼盯着，他的心跳“砰砰砰”好似卡在喉间。 “莫姑娘，我愿意承担你爹全部医药费。” “你当然要赔！不只医药费，还有我爹的营养费10两，我俩的精神损失费50两，误工费10两！一个子都不能少！其他赔偿今日送到云水谣，医药费，等我爹治好了腿，我们自会上门收。” “是是是，莫姑娘说的是！”方老爷慌忙点头。他现在只想尽快处理。他难以忍受外面的人对着他指指点点。 “哇，没想到这平日时作威作福的方老爷今日居然那么怂！” “怂什么？明明是他不对！” “就是！这些有钱人，真的是，啧啧啧。” “别说，这云水谣还真的比墨流香阁大气。” “可不是！” 没多久师爷写好文书，官差大哥拿给双方画押。 何掌柜被收押。 莫悠然着急给爹找大夫。 “莫姑娘，快扶你爹上马车，我送你们过去。”居然是云水谣的马夫蒙叔，与悠然有一面之缘。 “好，多谢蒙叔！” 蒙叔带着他们到北边的同仁堂。 方掌柜和擅长治疗骨伤的老大夫已经等候多时，莫悠然无暇他顾，先让大夫给爹看伤。 莫悠然在诊室外等待，方掌柜给她送来一碗安神的药膳便忙去了。 悠然趁着这个空闲复盘了一下今天这起突发事件。她被方家盯上了 ，今日之后，方家定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不敢和云水谣正面冲突，但是有可能对他们下黑手。 今天，是谁在帮她？不然程镇管怎么会及时赶到，莫悠然忽然冒了一身冷汗。 蒙叔不是碰巧遇到他们的。 所有不可控的因素，都是她最致命的疏忽。如果今日，程镇管没有及时到，她们会如何？ 她要尽快强大起来，依靠别人是不理智的，今日，谢谢云水谣。 “莫小姐，令尊今日的伤无大碍，但是旧伤却有些棘手，需要针灸一个疗程看看情况，隔三天一次，您看如何。” “多谢大夫，有劳了。今日这伤，还麻烦您帮忙包扎得，触目惊心些！” “明白了。”「这莫姑娘真是个妙人。」 药房里的拐杖还没来得及续货，行了，这回自己需要居然没有。 悠然请方掌柜帮她记录治疗费用，全面到包含她刚才喝的那碗安神汤。 谢过方掌柜和大夫，蒙叔带他们回云水谣，这方老爷倒是快！已经把赔偿如果送过来，一共70两。 方老爷悲鸣，不快不行啊，不对，不行说快！ 包好银两，莫悠然谢绝蒙叔相送，扶着爹，这腿缠得比人还粗，这伤得给多重哪。一瘸一拐，绕到墨流香阁，待了一会才挪走。 回到城门取回马车，付出费用，莫路受伤的腿挂在马车上，赶车回家。今天什么都没买到，除了香料。真是够倒霉的！ “悠然，你睡着了吗？”今日女儿在他受伤时情绪波动非常大，他甚至在悠然眸子里看到火焰。 “没呢，爹，怎么了？”悠然掀开帘子，坐到莫路旁边。 “困吗？如果不困陪爹说说话。” “爹如果娘问起今日的事情，就如实说。” “这……”虽然，但是倒是有惊无险。他们甚至赚了一大笔。 “日后娘也会经常到镇上，也需要提高警惕。”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好！” “爹，等你腿好了，我们家辣椒产量提高，我们需要帮手，也需要护院。这个，不知道价格贵不贵？那种有钱人家的护院，多少钱一个月呢？” 保安多少钱一个月？不要求身高长相，只需要能打，那种类型。 第55章 家庭会议 “这你可把爹难住了，爹也不知道。” “爹，今天对不起。” “傻孩子，这事儿，你做得没错。爹心里其实很开心。”不单是大夫说他旧疾可以医治，更重要的是，悠然为人处事的态度，他深感慰藉。 “爹，女儿不想和普通女子一般，长大嫁人。我想靠自己，让我们家过上好日子，不再看别人脸色过活。” “悠然还小，不用担心那么多。”莫路倒没想过女儿会突然说这个事情，她才9岁。 “嗯，爹，过几日我陪你去针灸，我想买的东西今天都没买上呢。” “好好好，下次我们一起进来，看看你娘要不要买些什么。” …… “咕咕咕” “嗷嗷嗷” 晓菊撸着小奶狗给信鸽喂玉米粒。 娘在给他们纳鞋底，天气早晚凉中午热，眼看着水稻就快熟了，等农忙一到就不带停歇了，虽然他们家田地不多。 玉米已经长高到腰，得去垄泥，放些肥。 等下还是去找些柴火，准备不够了。野草那些好烧但就是用得太快了，还得是柴，粗大的木头。 家里养了十几只鸡太能造了，吃太多了，只能去找些青菜叶子混点粥水和糠拌着喂。 农民，根本没有农闲，只要勤快，眼里有活，天天都是农忙。 “阿姐！爹，你们回来啦！”晓菊放下小狗，一人两狗屁颠屁颠跟出门迎接。 “嗯，我们回来啦”悠然跳下马车，搀扶爹下车进屋。 解下马牵回院子里给它喂些草料。 “爹，您的腿怎么啦？” “是啊，路哥，小心，”杨花娇脸色苍白，她今日总感觉眼皮跳得厉害。 “娘，晓菊，这事，说来话长，今天晚上咱们家开个家庭会议，盘点下近期的问题和接下来我们需要做的事情。我有些困，我回房间眯一会。”莫悠然心里盘算着把事计划写下来，否则越忙越乱，越乱越错，效率太低。 她很久没有进入神识，水生好像长高了一些。 “水生，我问你一件事情，那个灵泉的水，能喝吗？”会不会重金属超标啊？ “当然能喝啊，植物都能喝人为什么不能喝？” 「这人和植物那能一样吗？算了，让她先试试，如果没什么问题就按计划进行。」 “人喝了也会像植物一样快速成长吗？” “……” “你帮我种多点茄子，还有蒜，姜。嗯，这个是我自己做的辣椒酱，你要不要尝尝？”平日里只见当生喝茶，倒是没见他吃过饭。 “要不，你帮我种些麦子？黄豆？你吃过腐竹吗？等你种成了黄豆我做豆花给你吃！” “成交！” 赶紧走吧！聒噪的女人最麻烦。 莫悠然终于放心晕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经傍晚了。 爹娘又去砍竹子了，这回是爹要先做一副拐杖。悠然和爹说了一声便自己背着竹篓去辣椒地看一下情况。 有点干了，今晚可以淋水，明日采摘的量有些多，得起早一点。 回到菜地，从神识拿出五株茄子秧，挖小坑种起来，其实现在已经过了种茄子的季节，但是种下也长活，只是为了后续她拿神识的茄子，有个好借口。 主要还是因为她太小，爹娘总是担心，不让她自己行动。菜地的辣椒前阵子薅秃后，结的还很小。得淋些灵泉才可以。 但是，菜总是长这么快也说不过，下次去镇上，她打得买些菜籽饼回来沤肥，一边施肥一边下灵泉，这样总行了吧！ 记录一下，不然会忘记。把它列到计划里。 摘好晚上要煮的青菜，扯了些豆角，把熟透的西红柿也摘下放进背篓，才开始提水淋菜。 提个半桶水，加加半桶灵泉，没多久就把菜地的菜淋了一遍。匆忙赶去辣椒地里，直接浇灵泉，这些辣椒不同，要卖钱，长越快越好，虽然很多人盯着，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盯的人多了，想动手的人反而会有所顾虑。 回到家太阳已经西下，娘已经准备做饭，悠然把菜取出来。今日娘粥煮多了，今晚继续吃，但是担心粥饿太快又烙几个玉米饼。 把菜洗干净，大火翻炒，西红柿切丁和辣椒拍扁后一起炒，豆角切成小圈，炒酸。简单对付的晚餐，明显娘没什么心思，她就想快点煮完吃完，完成任务，然后开会。 爹下午已经把拐杖做好了，甚至还做了两对。药房那边已经缺货，他要尽快多备货。 “娘，你先准备纸和碳笔，我洗好碗我们就开始。” 晓菊喂好小狗乖乖坐在一旁。 “好了，我们开始吧！咳，大家晚上好，今天是我们家第一次开家庭会议。以后如果有急事，我们就开一次，如果正常，我们就半个月或者一个月开一次，大家要相亲相爱，不可人身攻击，对事不对人。以上，希望大家明白，如果会有有问题，大家可以踊跃发言。”莫悠然给自己鼓掌，爹娘互相看了一眼，捧场跟上。 晓菊一直以悠然马首是瞻。 做了做手势示意大家停下。 “首先今日第一个问题，关于爹腿伤的问题。是因为我们与云水谣合作，墨流香阁眼红，故意伤害，爹现在在同仁堂治疗，三天去针灸一次，旧疾是有可能全愈的！医药费由墨流香东家方老爷出。今日他赔偿我们的费用是70两，已经拿到手。” “啊！” “第二个问题，是我们接下来的生活，为了不让今日的事情再发生，我们需要挣钱，请护院！但是这个事情可能要排在起房子之后。我们的房子，要尽快建起来。另外有些我们做不了或者太浪费时间的事情，我们就花钱请人做，比如找柴火。” “下面是大家的工作安排，爹，你的任务就是好好养腿，三天一治疗，不能落下。娘，家里吃食，辣椒地那边要多麻烦您，晓菊，家里的鸡鸭狗鸽子，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最后，我们每个人都有的任务是，一定要多抽出时间来识字，睡前简单分享一下当日功课。”今日之后，莫悠然终于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阿姐，为什么识字那么着急？” “因为知识就是力量，所有赚钱的方法都写在大历历法里！” “过几日阿姐便去买历法回家，大家一起研读！” “嘶！”杨花娇觉得压力有些大，还不如让她多种些辣椒。 第56章 人力整合 第二天天蒙蒙亮，莫悠然便出门洗衣裳，去菜地摘菜淋水。 今天她要去朱大伯家问问有没有村民愿意给他们盖房子，另外她打算约一下大伯两日后进一真趟镇上给她拉东西。 赶巧了在路上碰到三伯，三伯说大门已经做好了，就等着他们看好日子。 “三伯，你们有打算多种些辣椒吗？现在价格还是比较高。” “对了，我们之前商量过这个事情，确实可以多种一些。之前种的都结果了，试吃了一下，真的很有感觉。一会我爹他会和你商量。” “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看谁来了。” 大爷大娘大伯家几口正在吃饭，见到莫悠然来连忙招呼她吃东西，大伯娘给她盛了一碗很稠的粥，莫悠然没有拒绝。 大爷家早上吃玉米粥，一份咸萝卜干，一大盆青菜，两个玉米烙饼，这样的早餐，在整个上禾河算是比较好的。 “大爷，大伯，不知最近可有村民过来报名帮我家修房子，我们打算尽快，因为后面农忙大家抽不开身。” “有，可多人报名了！名单在我这里呢。”大伯正想起身去拿名单。 “大伯，先吃饭吧，是我不对，咱们先吃饱再谈事情。” “好，好，大家先吃饱。” 大家吃饱后就连女眷也没有离开，她们对莫叔家的女儿可太好奇了。 “大爷，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我们在村里建一所学校，学堂吧？” “学堂！”这个想法村长大爷不是没有想过，可是，谁愿意到这穷乡僻壤当夫子？起校舍什么的，置办课堂，都需要钱。就说这普通的笔墨纸砚，谁家能供得起。说到底，都是钱的问题。 “对，学堂，大爷，不瞒您说，昨日我与爹进镇里，墨流香阁的东家想与我合作我拒绝了，他恼羞成怒，打了我爹。” “啊，阿路他受伤了吗？” “嗯。”莫悠然点点头。 “大爷你想一下，他们除了有钱，凭什么敢这么欺负人？不就是因为我们没有钱，并且不懂法吗？所以，我想办学堂，孩子们能学有所成走科举之路当然很好，如果不能，那些识字，日后少吃亏。不只是孩童，大人也应该上学！” “啊大人也要上学吗？”大伯娘惊呼。 “只要想学都可以学。现在最困难就是资金问题，大爷，听三伯说你们想多种些辣椒，是吗？” “哦，对的，之前种的结了！我们多买些苗，多种些，只是不知道。。” “大爷你们不必有所顾虑，想种多少，就种，如果云水谣那边饱和了，我也会想办法把辣椒卖掉。不只你们家，我们要发动整个村的人都种上，多一份收入多一份保障。” “好！好！” “大伯，两天之后能麻烦您傍晚帮我在镇上拉些生活用品回村可以吗？，缸什么的，我爹要进镇上医腿。” “当然可以！”大伯递过名单，整个村除了陆氏二儿，其他能干活的壮年都报了名。 “瞧，这是名单，你们什么时候动工就提前说一声。” “嗯，大伯，你们打算种多少辣椒？对了，和其他村民说一声，如果打算要种子，我可以免费提供，如果秧苗，我卖一文钱一棵。”本来之前就放过口风说她要买秧苗，虽然没说送种子。 “丫头，如果陆氏想种呢？你给她吗？”大爷眼神清明。 “如果我爷要种我当然会给他！我大伯家，三婆家要秧苗，我不收费，这个大家应该不会的意见吧？” “哈哈哈，有什么意见，谁敢有意见？晚点我们上你家买苗。”大爷笑开了花。 “大伯，我需要请人，不只是建房子一件事，您看有什么建议吗？” “你之前说的是建房子，日价50文，如果其他事情轻松些，少支付些也可以的。” “好的，那到时候我想请人再多种一些辣椒，现在产量太低了。” “好，之前地里都是种玉米，玉米虽然能当粮食，但是卖钱却贱得很，卖辣椒换多些钱，再买粮食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该交的税咱可一定得补齐，不然出事就麻烦了。” “大爷提醒的是，我记着了。等会儿云水谣的人要来收辣椒，我得回去了。” “悠然，我与二伯娘想一起去辣椒地里瞧瞧可以吗？”大伯娘说去瞧瞧，实际上是担心悠然和她娘两个人忙不过来。 “我也想去！” “我也想一起去！” 就这样，悠然带着两伯娘，还一帮大小孩子，浩浩荡荡往自家辣椒地里走去。 娘和晓菊已经在地里摘辣椒了。看到孩子带着乌泱泱好些人，凑近一看，居然是朱家伯娘和孩子们。 悠然给大家示范摘怎么摘的，提醒大家不摸过之后千万不要用手揉眼睛，大家很快上手了。 摘辣椒真的不是什么力气活，人多取胜，大家连聊连做，没一会便把几分地辣椒摘完。今天一共摘了四箩筐。二伯娘帮忙挑担，一起回家等云水谣的人。 悠然把家里之前买的冰糖砸碎，分给小孩，大哥哥们红着脸拒绝了，悠然才不管，塞到他们手里。 “伯娘，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们，这个是你们今日的工钱。” 说着把钱分发给大家。 大伯娘脸色骤变。 “丫头，我们可没有，哎呦我们今天就是凑一下热闹。” “就是啊，你别给钱，你这样今晚我们怎么有脸上家里来。” “伯娘你们听我的，我以后也要请人的，今日你们的工钱我还少算了。来，都不允推迟。”莫悠然给了两位伯娘25文，孩子们一人10文。 孩子们还好，他们从没有干活挣过银两，而且还那么多。两位伯娘坐立难安，没多久就领着娃回家了。 “阿姐，我们以后真的要请人干活吗？”晓菊抱着狗狗仰着头看着阿姐。 悠然蹲下抱起这一人一狗，嗯？今日怎么感觉抱着晓菊如此轻松？ “是啊，以后阿姐要带着晓菊做很多其他的事情，所以我们需要其他人帮我们。” “悠然，快去叫你爹来吃饭。我都给忙糊涂了。” “哎，好咧！” 爹没在家里。 第57章 全村总动员 爹又不好好休息跑哪里去了。 莫悠然正想出门找爹，便看到蒙叔赶着马车过来，“吁”，停在门前的空地上。 “莫姑娘，你要去哪？”蒙叔拉开车帘，钱掌柜下车，今天居然是他亲自上门。 “刚想去找我爹，钱掌柜，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请。” 把人引进屋，杨花娇打过招呼便给二人倒水。 全力与蒙叔先给辣椒称重，今日二荆条三箩筐净重90斤，小米辣只有20斤，一共9两200文。 钱掌柜把钱点好放进小布袋，交给莫悠然。 “莫姑娘，不知可否留下十斤小米辣做成辣椒酱？东家想拿去送人，价格好商量。” “这，不知这位东家可着急？做辣椒酱不难，但是我现在没有容器装，我本来打算过两日再到镇上购买。” “倒也不是很急，缓个三两天问题不大。” “钱掌柜，您方便帮我到卖坛子的店让他们定制吗？您稍等。”莫悠然说完跑到屋里取出纸和碳笔。刷刷画了个坛子，这青岭镇，家家户户都泡酸坛子。 “钱掌柜你看，这个是我们泡酸的坛子，但是我想要老板把它做小，做成能装半斤水的大小。让老板先做五个样品，”取出100文给钱掌柜，“这是我给老板的定金。” “行！我回去这就去办。” “有劳！” 钱掌柜和蒙叔离开后没多久，爹回来了。 悠然陪着大家吃饭，并和大家说了村里人准备种辣椒的事情。 “云水谣他们需要那么多辣椒吗？如果我们种多了，会不会卖不掉？”杨花娇有点担忧，毕竟村里人都是因为辣椒卖价高才肯种的，如果大家都种，那价格肯定没有现在高了。 “供给云水谣的价格暂时不会改变，毕竟其他人家里的辣椒也要挺长时间才能收获。如果以后，辣椒产量高，卖价肯定会少些，但是我们可以把辣椒做成成品，这样又可以解决辣椒的销量，又可以增加劳动收入。”莫悠然早就想建个加工厂，只是眼下要先安排建自家房子。 “那建加工厂那些，岂不是要招些人？”莫路以为这是悠然之前问他护院的事情。 “加工厂可以招村里的人，妇女适龄儿童都可以！”15的女孩就结婚，莫悠然万万不能接受的。15都还是童工！ “那到时候我们找村长商量一下。”莫路觉得女儿心意已决。 “嗯，我今天没和大爷说这事，但是说了种辣椒和建学堂的事。” “建学堂？”莫路夫妻二人放下筷子。 “嗯，不过这事得从长计议。” “怎么忽然想到要建学堂啊？”杨花娇前阵子跟着晓菊一起识字，深知读书不是件容易的事。 “也不是说要科考，就是不能当睁眼瞎，以后我们村会越来越好的，村子好了，别人想动我们，也会有所掂量。” “是这么个理。娇妹，我们听悠然的，日后悠然需要支银两和你说，你登记一下，要不咱家也记个账。”莫路心里明白，悠然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们。 “也可以啊，该记账的，娘，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 “啊，我，我记吗？”花娇苦着脸，她还有好多字不认识，怎么记账啊。 “娘你放心，不需要写很多字的，你还记得之前我和你们说的那个数学密码不，咱可以用那个。”悠然提醒。 “啊，我忘了这茬。”那数字的笔画可就少了很多了，如果只记支出多少，收入多少，那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 大人忙得差不多。 “阿姐，我们给这两只小狗狗起名字吧？”晓菊坐在一旁，身边两只小狗狗黏得不得了。 “嗯，阿姐瞧瞧。”悠然抓着小奶狗， “欧欧欧”奶乎黄色小肉团着舔着悠然的手指，一脸享受，另一只毛色浅一些，直接抱着手指吮起来。 “阿妹有想好名字吗？”如果给它们喝灵泉是不是会马上长大呢？可是小的时候真的最可爱啊。 “没呢，阿姐帮它们起。”晓菊一脸期待。 “阿发阿财？富福富财？”悠然坏心的揪揪着两只小短脖子。 “啊？” “噗呲” “哈哈哈哈” “阿姐，你认真点。”晓菊急得想哭，她可不想天天，阿发阿财，吃饭！ “好了好了，阿姐不逗你了。你觉得叫豆丁和金毛如何？”其实，吮手指那只，很像金毛幼崽。 “好啊好啊，我也觉得这只，它很挑食，长得比较慢咧，就叫它豆丁吧。这只可调皮，就叫金毛吧。” “爹，两天后去镇上你别忘记了哈。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吧，今天跑哪里去了呀？” “嗨，我这腿，不休息不碍事，我去找梁大爷看日子，大爷说这个月十五是好日子，我看，咱们要开始动工了。下个月，稻子可以收了。” 梁大爷擅长看风水，平日里帮村里人 选吉日吉时，上次莫路是自己看的黄历，这次请大爷帮忙看看。 “您这腿可伤得重，得好生休息。”悠然煞有其事。 “路哥，你不是说我们要听悠然的嘛，咋自己又不听了呢？” “这， 好好好！”后面两日莫路确实好好呆在家里，只是，不是好好休息，是又编了不少藤条箱子，留着自己家用。 农历九月的天，中午还是很热，早晚稍微凉快些。没办法出门干活，在家提前准备动工用的东西。锅碗瓢盆那些，重新端出来洗干净水煮消毒。重新做两个临时的三脚灶，柴火不够，这个有点麻烦。 下午李思亮竟然上家里，他的脚已经好利索了，带了两只兔子，说是他爹从镇上买回来的，交待送给晓菊养。看到莫路拄着拐杖，他无比同情，这比他情况要严重得多啊，瞧这包的！ “思亮哥，伯娘种的辣椒可以吃了吗？” “嗨，没有呢，我娘种的辣椒有些长得可好了，就是不开花，有些开了很多花，就是不结果，可把我娘愁坏了！” “这样啊，我与你上家一趟看看吧。” “好啊。” “晓菊，你跟着阿姐去，好好谢谢李大伯。”莫路叮嘱。 “好！”晓菊终于可以出门了，她这些天没怎么出门，以后是不是都要出门拔草喂兔子？ 那可太好了！ 第58章 技术活 思亮哥家在村最西边，所以两家距离是有点远的，路上随意聊聊，悠然才了解到李大伯一般一周进一趟镇上，天气炎热，猎到的动物不尽快销售，就容易发臭了。 一周一次和其他村民相比，真的频繁得多，怪不得村里人会请他帮忙卖东西。 “思亮哥，这夏天进山收获比冬天多吗？”悠然纯属好奇。 “也不一定，打猎这事，除了技术，也看运气。” 这个悠然认同，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对了思亮哥，我今天找了村长，让村里人一起种辣椒，你们家要不要种，我可以免费给你们提供秧苗。”兔子可不能白拿。 “这，这事还得看我娘，她要是同意，我是没有问题。”思亮其实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他知道悠然一片好心，想让他家多一份收入，但是他娘，嗯，实在是技术有限。 “行，等下我问问伯娘。” “思亮哥，小兔子要吃哪种草啊？”晓菊心里惦记着两只小兔，她还从没养过。 “可以去是江边割那个摩提西草，就是那个有点像狗尾巴草那个，也可以给苜蓿草，如果没空割草，可以给菜叶子的。”莫路婶子菜种得那么多，不会缺这两只兔子那几口。 “这个啊，那确实方便，听着不挑呢。” “兔子它们长得可快，生得又多，到时候，我去帮你们垒个圈，它们太喜欢打洞了。” “好啊，那就麻烦思亮哥了。”晓菊笑弯了眼睛。 “娘！娘，你看看谁来了。” 伯娘在地里除草，施肥，抬起头一看居然是悠然两姐妹。 她赶紧在水桶里洗手，擦在衣服上。 “悠然，你们来得正好，来帮我看看这些辣椒咋回事，种得那么好，就是不结果！” 悠然一看果然，全都旺长了，有一棵种在瓜架下，太阴凉晒不到多少太阳，花开不少就是坐不住果。 “伯娘，你这种得太好了它才不发的。你要不要试试吃叶子，也别有一番滋味。” “啊，悠然你取笑我，”伯娘老脸一红。“这辣椒叶子真的能吃？” “是呢，现在辣椒不开花的原因是肥料太足，它们光长个头和叶子，所以很少开花。现在一定要空中住，把枝条剪掉，叶子可以吃。” “那边那棵好多花，但是瓜架子挡到太阳了，开花的时候也要少浇水，不然它保不住果。” “啊！我说怎么开那么多花都不结，哎看着心疼坏了，花总是谢了就掉了。这种辣椒还真是个技术活啊。” “伯娘，这地的菜全是你种的啊？”目测都有三分地，每坛上都种着不同的菜，只是有些大小不一，有些被虫子吃成蕾丝。 “是啊，这全是我折腾的。哎种那么多将将够吃而已。” 「额，娘真不谦虚，虫吃剩才轮到自家吃，够不够吃全凭虫子良心。」思亮帮忙拔草没有吭声。 这样年代确实麻烦，没有什么农药可以用。但是也因为那么绿色，才有着人与自然的和谐。 “伯娘，你翻地的时候晒它几天，烧些草烫一下这个泥，我看到我娘就是这样做的事。平时也撒些草木灰，好像虫子害怕这玩意儿。鸡鸭粪那些肯定不能直接用，要发酵过才行。” “啊，居然是这样，难怪我每次用鸡粪菜都会死一批，搞得我都很少用了。”伯娘恍然大明白。 ［真的是罪过，都是自己把菜给作死了，今天要不是悠然说，她还一直蒙在鼓里。］ “太晒了，我们上家去！”伯娘抱起晓菊，这小丫头，伯娘稀罕得紧。 “悠然，快，伯娘给你做好吃的！”前几天当家的抓到了一些田鼠，剥皮爆炒香迷糊了。 「娘你，哎！」你这样会吓着她们以后都不敢上家来了。 结果伯娘的炒田鼠肉获得两姐妹一致好评，如果能加点干辣椒肯定会更好吃。 “伯娘，你们想多种些辣椒吗？今天我去村长家让他们帮忙宣传，看看村里其他人愿不愿意种。” “悠然，不是伯娘不想，实在是打理不了就糟蹋了，你大伯他上山时间也不固定，我自己一个人还是比较吃力。” “嗯行，对了伯娘我家十五要起房子，您和大伯方便就过来帮忙吗？这阵子我爹腿受伤了，家里需要请人帮忙打柴火，如果大伯有时间能过来帮忙吗？” “当然可以啦，这个事情伯娘也可以！”只要不是种田种辣椒种菜，伯娘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我也可以一起！”思亮哥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没准能去悠然家混口吃的。 “太好了，伯娘，是这样，你们一日工钱是五十文一天，思亮哥的是三十文，你看这样可以吗？” “害你这孩子，我们不要工钱，包我们两顿饭就可以。”伯娘急红了眼。 “不是伯娘你先别着急，这个工钱是我日后请村里人建房子，摘辣椒什么的，到时候都是统一工钱的，你不拿我心里过意不去，到时候我也不好意思再找你们帮忙。” “悠然，你给我爹娘就好，我帮不上什么忙的。”毕竟他这个年纪的日工，在镇上都难找三十文一天的活。 “思亮哥你到时候估计也可以帮我摘辣椒或者做其他的，如果要帮忙那就一定要拿工钱的。村里虽然大家知根知底，但是架不住有少数心思不正的人。” “啊，阿亮，我们听悠然的，”伯娘虽然还是不好意思，但是她觉得悠然考虑得比他们周全，实在过意不去就认真干活别偷懒。 技术活做不了，她有的是力气。绣花针她拿不住，砍柴什么的她最喜欢了。 从思亮哥家离开，晓菊问阿姐，为什么单单提醒伯娘她们种辣椒的事情呢？ “阿妹你想一下，以后大家家里都种辣椒，就伯娘家没有，她们会不会心里有什么想法，如果是他们自己拒绝，那就会好很多，而且，他们有其他收入补贴，日子过得也不会太差。” “那咱家大伯和三婆那边呢？要去吗？” “要去，我们要主动拿辣椒秧过去，咱家还欠了大伯家一头牛，虽然说爹赔了十两银子，但是那其实是大伯担心爹为难才收的。三婆家更不用说了，她一直对娘挺好的。” “嗯，我知道。” 第59章 学习要趁早 傍晚，朱大伯二伯来悠然家，今日女眷孩子过来帮忙摘辣椒居然人人都拿了工钱，村长大爷发了好大一通火。 悠然连忙解释是她需要请帮手，不管今日是谁帮忙她都要付工钱的。 花娇连忙给客人倒茶。 大家闲聊了一下，他们最后要买一千棵辣椒秧，又红着脸要了二两种子。 悠然让他们明日再上门拿苗。 兄弟俩离开莫路家时有些恍惚，看着夕阳洒落在竹篱笆上，仿佛镀上一层金子。 * “娘，明日你和我送种子去大伯爷和三婆家好吗？爹腿还没好利索不适合走远路。” “啊，哦哦，可以啊。”花娇若有所思。 “娘，我去一趟菜地一会就回来。” “好！” 菜地里只有一垄辣椒秧，这些足够朱家几个大伯的，剩下就不多了，她要尽快多育秧苗，之前种过的地方不适合再种，要找块生地。 可是能种的地方都种菜了，对了！她可以用育苗盆，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如果担心育苗盆不好解释，也可以把泥巴搞成拳头大小的团子。 说干就干。泥巴多的是！ 也不需要做得多精致，尽快，趁着太阳还没完全落山，用灵泉和泥，团泥巴摆在一起。最后每团泥巴按入两颗种子，捏好。 天黑之前她做好了五百个，这远远不够，明天她再来做，明天可以让阿妹过来一起。 洗手回家。 娘已经做好晚饭，鸡鸭已经回笼，兔子刚到新环境还不怎么适应，吃得比较少。阿妹已经洗好香香，小奶狗在她怀里舒服窝着。 “悠然你回来了，快洗手吃饭。” 爹见她回家也放下手里的竹篾。 “娘，我想到一个办法育辣椒苗，不占地方又方便移栽，明日阿妹与我一起去吧。” “好啊，我也可以去，明天辣椒还摘不了，我除了做些家务也没什么。” “行，早上我们回家后再去大伯爷他们家。” “爹，明日朱家伯伯们过来你直接让他们到菜地找我们。” “好咧。” 晚饭是白米饭，凉拌黄瓜，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腊肉，一盆青菜汤。 大家忙了一天，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一餐饭，食物确实能抚慰人心，粗茶淡饭，四季三餐。 晚上睡觉前，照例是一家人分享自己一天学习的内容。娘现在能识全村里人的名字，只是书写还有些吃力，姓氏已经能写成型。 晓菊今天分享的是三字经的中间部分。她说想和阿姐学习，做事情要考虑周全，这让其他爹娘有点意外，晓菊一直比较内向，东离和雅思来后慢慢开朗了很多，她还是更喜欢和动物打交道。 反而是悠然，她今日没有练字。 爹娘安慰她因为事情太多了，劝她明日先练字再去忙其他的。 好好好。 果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如果当初读书的时候写的是繁体该多好！ 阅读无障碍全靠看港剧和漫画。 清早点着油灯，练习写自己的名字，已经写得有模有样了，慢慢也适应了毛笔，字体大小都能控制住。 练了一刻钟，把晓菊叫醒，洗漱后一起去菜地，背篓里放满了辣椒种子。 晓菊还有些迷糊，蹲在边上看着阿姐昨天团的泥团子。 悠然提着几瓢水，趁晓菊不注意加了大半灵泉，用铁锹挖土放进桶里，用小锄头搅拌，泥土半干半湿能捏成团不散就行。 悠然示范给晓菊看，玩泥土小孩子最喜欢，这也没什么技术含量，捏好泥团按上种子排排码好放整齐就可以。 “阿姐，为什么这么做啊。” “因为可以省地啊，而且这个移栽更容易成活。” “这里不是好多了吗？”晓菊指着菜垄上和秧子。 “这种等下拔给朱家大伯。其他人的还不够呢 。” “可是也没有其他人上咱家买啊。” “不着急啊，村里人有些是地没整好呢，所以等我们的苗出来，那就刚好，而且咱家也要多种些，现在产量太少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她还欠着靖南山十斤辣椒酱。 明日她要进镇上买其他配料，小坛子明日也一并取了。 种辣椒这事情，得加快脚步。 打一桶水把辣椒秧淋上，等下朱大伯他们过来好起苗子。根带些土，这种移栽的时候更容易存活。 只是他们种一千棵秧苗，明日大伯还能进镇帮她拉东西吗？ 今日来取秧苗的是朱家三个伯娘，每人挑着一对簸箕，男人们和孩子们已经去整地挖坑，家里人多就是好，分工合作，做什么都有条不紊效率又高。 悠然之前的担心就是多余。 伯娘们回去没多久娘做好早饭，来摘菜淋菜，帮忙做泥团子。太阳把露珠晒干，她们娘仨捏的泥团子围着菜垄一圈，终于该回家吃饭了，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洗干净手把两份辣椒种子分别装好，吃过早饭娘仨一起去大伯爷家和三婆家，他们两家住得很近，吃饭都会扛着走那种距离。 太爷爷在家院子里晒太阳，悠哉悠哉摇着蒲扇，嘴里哼着小曲。旁边爬着一个肉团子，“咿咿呀呀”拨弄着手里木头拨浪鼓，见到生人也不害怕，张着小嘴口水流成线。 “太爷爷！我们来看看您！”杨花娇大声打招呼，太爷耳朵有些背，看别人口型便能猜到几分。 “太爷爷好，伯娘好！” “来得好来 得好！这个是大妹是吧？”前些时日阿五家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他们分家的时候他伤寒便让大儿子去的，今日一看，这两个 娃儿挺好，看着就有精神。 “你们快坐，快坐。”伯娘从厨房拿出板凳。伯娘看起来还很年轻，带娃儿想来有些辛苦有几分憔悴，平日里他们走动并不多，所以并不算多热络。 家中的牛还是莫路一家弄丢的，大家很心疼，当时起码两个娃被找回来了，不幸中的万幸，牛以后再攒钱买了。 只是下个月应该要收割了，没有牛，冬季想在田里种菜只能靠人力去翻地了。 悠然和晓菊蹲下逗小肉包子，小肉包咯咯咯笑个不停。 “伯娘，弟弟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啊？” “一岁三个月，叫莫凯宏。”伯娘拿毛巾给肉包子擦口水。 “凯宏，好名字！” 第60章 等看笑话 “伯娘，我们今天来，想给你们一些辣椒种，之前没和你们说是因为辣椒没种成，不敢让你们种那么多，之前你们种的那些长得怎么样？” “啊，说起这个事情，我们种那些长得不错呢，虽然没有三婆他们种的好，但是也结了不少辣椒，我听当家的说你们现在给大家免费提供种子，当家正商量着想多种一些。”伯娘现在整日带娃在家，顺便料理家务，照顾太公，田地里的事情她还真是不怎么清楚。 “太好了，我育了不苗秧苗，等伯爷和伯伯们整好地就可以 直接种上，到时候有了收成可以直接卖给我，当然如果你们想自己拿到镇上卖也是可以的，现在少价格会好的。” “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等公爹他们回家我就和他们说。” “嗯，还有这个月十五我们家要重新起房子，到时候还得请伯伯们帮忙。” 花娇抱着小肉包，他居然睡着了。花娇静静听女儿和嫂子说话。 “当然可以啊，应该的，这算啥帮忙咧。真好，得重新盖一下，不然冬天下雨可难熬。婶子，这小宏可喜欢你，平时他可不好哄睡呢。” 今日居然安静地睡觉，实在是少见。 “娘，小弟弟他好可爱！你看他的睫毛，好长。”晓菊趴在娘身边打量着这个白里透红的小脸和金毛有点像。 “可不是嘛，太可爱了。真招人喜欢。” “伯娘，种子你先拿着，我们还要去三婆家一趟，就不多留了。”悠然从背篓取出一个布袋，种子她已经精心筛选过了。 “好咧，我先放回屋里。”伯娘双手接过种子，满心欢喜。 出来后接过孩子，送着悠然娘三出了院子。 大伯爷家斜对面，过一个小坡就是三婆家。 三婆家的孩子们都在家，但是居然不吵闹，想来是因为三伯爷身体不好，需要静养。 当日他们来看望三伯爷的时候，悠然便发现他是血压高引起偏瘫，冠心病确实没有什么很好的治疗办法，做支架什么的在这里想都不要想了。 静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悠然姐！婶子，晓菊，你们怎么来了！”小超挑着一担猪草从外面回来，恰巧碰上。 “小超！来，让婶帮你。”这个只比簸箕高一个头的孩子担着满满的猪草。 “婶子，不用，我可以的，你们快点进家，我奶在家里咧，前阵子她有点不舒服，李郎中让她多在家休息，她正无聊说没有人说说话呢。” “啊？三婆生病了？是怎么了，严重吗？” “天气变化，老毛病犯了。”小超放下担子，带花娇她们进屋，其他孩子们见家里来了客人，倒水送过来，然后在旁边做着自己的事情。 “哟，婶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三婆生病后看着更沧桑了，脸颊瘦得有些凹陷。 “三婆，您这是怎么了？”花娇有些哽咽。 “死不了，哭什么。大妹来，让三婆好好看看，不错不错，长高了！”粗糙的手抚摸着悠然的脸。 “三婆，我有好消息！”悠然吸了吸鼻子，三婆家其实过得比他们之前没分家时更差些，毕竟三伯爷长年需要人照顾，汤药钱对一个贫苦人家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三婆眉眼带着笑意。 “我们准备这个月十五重新盖房子，到时候请伯伯伯娘一定要去帮忙，不然怕赶不及收稻谷呢。” “盖房子！盖房子好，一定一定，我一定会记得。” “还有，我想请小超他们帮我们收辣椒，现在我们忙不过来呢？小超他们可以早上过去半天，和其他人一样的工钱。” “当然可以啦，他们做不了什么事的，摘个辣椒还要什么工钱啊，你不要手上几个钱就乱花。” “嗯，三婆，我有打算的。三婆，我之前给辣椒你们种，种得最好的，就是您了！您要不要再多种些？到时候摘了辣椒我帮忙拿给云水谣！真的，你种的 ，我敢打包票，是我们村里最好的。” “这，行，我们再多种一些！”三婆的辣椒早就得吃了，家里也试吃过，她们也听说都是云水谣上门收悠然的辣椒。 “他们要了我的，不会影响你们的价钱吗？这东西多了就不值钱了。”三婆担忧。 “您放心，咱们不只是卖到镇上，我们可以卖到其他镇，其他更远的地方，这样就不用担心种多了卖不上好价钱了！” “三婆知道你是个有主意的！”三婆脸上的皱纹舒展开了。 “最近莫五婶有没有找你们麻烦？”三婆脸色微变。 “三婆您放心，现在我们分家了，随便莫奶奶说什么，她想找茬也要掂量掂量。” “哼，她就是个双面人，算了，反正以后她要是再找你们麻烦就来找我。”莫家都知道，这莫五婆的克星是莫三婆。 “好咧，三婆你看，这是辣椒的种子，你们先育到菜地里，我们也育有，到时候我们那边长得快我们就把苗送过来。” “这么多！”三婆打量着一包种子，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接下来的日子，除了去帮忙盖房子同，就是要整地了。 。。。 陆氏在厨房磕瓜子，“噗”，一口一口吐在地上，小陆氏要好些，把瓜子皮放在饭桌上。 “娘，听说大妹让村里人都种辣椒，朱家去卖了一千棵苗，听说要一两银子呢！”这朱家真舍得下血本。 “哼，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哭，全村都种？她们当镇上人把辣椒当饭吃吗？” “娘，听说大妹免费给大家种子，我们要不要？” “你去？” “我丢不起那个人，再说了，你不想看看到时候他们卖不掉？” “感觉也不是很难种，有天我路过三婆家菜地，感觉一棵可以长老多了！咱要是种点吃也挺好。” “你咋不说李狗家的，只长叶子不结果呢？” “就是好奇，这玩意儿居然真的能卖那么贵。”现在家里天天黑米面和稀粥配咸菜，嘴巴都能淡出鸟来。 “娘，要不。。。” “嘿嘿嘿的。”陆氏翘起嘴角。 她就不信，这莫悠然怎么守得住那么多辣椒！ 第61章 大采购 清早莫悠然和爹便赶马车进镇里，爹要去针灸，悠然，则要采买各种物品。 昨晚她提前和娘要了十两银子，娘没问原因直接就给她了，匆忙记账。 这悠然倒是没想到。 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悠然支钱，娘从不过问原因，悠然心里无限感慨，被娘无条件信任的感觉真好！ 没有原因可以少写不少字。 支出：然 xx两，日期：xxxx。 镇上很多店铺没有开张那么早，哪怕今天是圩日。 幸运的是，上次那家杂货铺已经开张。 “大娘！早啊！” “莫姑娘，你今天怎么那么早？” 那日便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娘帮她及时报官，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今日悠然特地来道谢，还带了一小竹筒辣椒酱谢礼。 老板娘收到谢礼喜出望外，得知是辣椒酱时更是惊喜万分，又觉得礼物太贵重，她受之有愧。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那日的善举，让她后半辈子有了着落，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娘这礼你受得起。今天帮我拿上次我要的所有调料，量是上次的五倍，下午我再过来拿。” “得咧！”开市就是大单子！今天运气真不错。 “刘管事，您出来采买啊！”正巧碰上云水谣有管事。这管事主要负责客栈采购管理，钱掌柜则负责全局。 “莫姑娘！真巧！钱掌柜昨日还念叨你呢，念念不忘那十斤辣椒酱。” “我记着呢，一会我就过去，钱掌柜帮我定的坛子应该好了吧！” “好了好了，我听他说可以了。一会我和你一起过去。” “老板娘，这是我需要买的东西，帮我打包好送上云水谣吧。可以吗？”刘管事给老板娘一张纸条。 老板娘双手接过一看，满脸震惊，这量，是云水谣的生意！她何德何能？ 老板娘赶紧鞠躬，拍着胸脯保证拿好的！ 悠然是有些意外，大娘认字！ 看来她还是不能偷懒，她也认，就是不会写，那可不行，总不能输给杂货铺大娘吧。 果然不要以为自己家牛大，要多见见世面才行。 “莫姑娘请！”刘管事相当客气，其实不只是他，就是云水谣后厨洗碗切菜的帮厨，大家都涨了不少月银，现在一个月挣的比当初一年挣的还要多。 钱掌柜说如果生意再好些，他们还能再涨月银。 云水谣上下现在卯足了干劲， 以前他们还会把墨流香阁当竞争对手，现在不会了。 东家说那些不入流的竞争手段注定走不长远。以后莫姑娘，就是他们云水谣财神爷，要供起来！ 这些莫悠然当然不知情。 今日进云水谣，莫悠然觉得有点像现代酒店的感觉。 “莫姑娘，你可来了！”钱掌柜欣喜。 “钱掌柜，坛子的事情如何？”悠然知道他心急，说话也就不拐弯抹角。 “您来看看，”钱掌柜在前台提起一个小坛子，交到悠然手上。小巧玲珑，坛底印上她要求的Logo，坛口做成可以装水密封的模样，其实装水密封很好但是不适合运输，看来还是要改改。 “很好，是我想要的。钱掌柜，你定做了多少？不知今日可否带我过去？” “当然可以！我只做让老板做了二十只，心想如果你要改也方便。” “行！今天我就先打二十只全带回去。过两天你们上门要辣椒的时候就可以一起带回来了！” “好咧好咧！店在西边尽头，老板是对姓凌的老夫妻，他们的孩子当兵多年没有回家，人看着很是和善。如果后面需要订货，量大，价格还有不少商量的余地。” “好，钱掌柜选的，我放心！”这也不是客套话，在这镇上，识人能力谁还能有客栈掌柜老道。 在钱掌柜的引荐下，莫悠然很快和凌老板谈好生意，坛子价格不变，五文一个，悠然觉得已经很划算了。 另外悠然还买了三个大大的水缸，钱掌柜建议等他们两天后去上禾村再帮她一起带过去，悠然笑着说给他们添麻烦了，钱掌柜老脸一红。 “你多来店里吃饭便好！” “你改良过手那些菜，真的，回头客特别多，现在咱们店的名声啊，因为这辣椒打响了，又因为其他菜品也好吃，不少其他镇上的人慕名而来。”以往他这生意是分号里最不起眼的，最近，其他分号的人纷纷来信问他辣椒的事情。 要不是东家提醒他适当放些信息，他还真都抖了出来。 虽然不知道东家什么打算，但是其实这云水谣，是少东家的，不是靖家的。 “那今日又可以蹭吃蹭喝了。”悠然想找独处的时间，不然等下爹的治疗要结束了。 “钱掌柜，我再去买些东西，一会我再回云水谣，我爹可能不久就到了。” “行行行，你先忙。”钱掌柜先帮莫悠然把坛子全部拿回云水谣。 两人在西街转角分了头。 集市非常热闹，各种各样的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络绎不绝。 买点菜种子，再兑空间里的种子，种类应有尽有，这回可以放心用种子了。 辣椒种子她也想要多种几个品种。 流动摊位上的是各个村里的人来摆卖。一个年迈的老奶奶跟前摆着一笼鸡，一个人模人样的中年男人正在讲价钱，谈着谈着两个人竟然起了争执，男人放狠话今日除了他没有人敢和她买，毕竟没有敢和方老爷作对。 方老爷？ “哪个方老爷？” “哼，也不打听打听，我们墨流香阁的方老爷，没听说过？” “啊，居然是方老爷！” “哎！” “奶奶，这鸡你卖多少钱一只啊？”莫悠然指了指笼子。 “小姑娘，这母鸡还嫩，216文一只，这阉鸡没够日子，250文一只，要不是我家里急着用钱，我们这是要留过年吃的。”老人想起家里境况有些无奈。 “哪里来的小姑娘，毛没长齐就出来晃荡，当心被坏人抓走！” 莫悠然没理会，心里盘算着把这鸡买下来她要怎么带走。 “奶奶，我想全要了！” “嘿！听不懂人话是吗？这些鸡是老子先看上的！先来后到懂不懂？”男子看着一群围观的人，忽然有些怂。 “姑娘，你真的全要吗？这里一共五只母鸡，6只阉鸡，一共一两五百八十文。收你一两五百文可好？” “谢谢奶奶，就按一两五百八十文吧。” “小姑娘，吹牛不打草稿！你今天要是能掏出一两银子，爷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输人不输阵。瞧这姑娘一身穷酸样，一看就是常年在田里干活的泥腿子，还学什么见义勇为！ 第62章 闪瞎你的狗眼 “此话当真？”莫悠然抱拳冲着围观的人群。“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我只是想买几只鸡，并无意与这个大伯争抢，但是这位大伯咄咄逼人，他说我要是能拿出一两钱子买鸡，便把他的头砍下来给我当球踢！请在座的父老乡亲做个见证。” “好！” “这人是方老爷的人，说话就是硬气。” “那又怎么样，人家这小姑娘说了要买，老人家想卖给那小姑娘！” “就是，刚才和老奶奶砍价砍得可凶，方老爷家不是很有钱吗？” “谁知道，可以越富越抠呢！” 围观群众说话声音可不小。 男子脸拉下来。“我说话算话，你快点，休想拖延时间！” “行行行，既然你那么着急给我踢我就不客气了。”莫悠然慢悠悠从钱袋子里，一文一文，当着所有人的面数了起来，1，2，3……1997，1998，1999。 男子面如死灰。 2000……2578，2579，2580！ 莫悠然把这钱装进钱袋，在男子跟前晃了一下，把钱交给老奶奶。 “大伯，如何？你说话可还算数？” “你，你，你们合起伙来坑我！” “你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还真没有。不信你问你们家方老爷，他还欠着我爹医药费呢。方老爷要是在这里，肯定会把这几只鸡送给我爹补身子的。” “你，你是莫悠然？你，你给我等着！”狠话放完，落荒而逃。 这镇上谁人不知方老爷前几日栽在一个名叫莫悠然小女孩手上。 “小姑娘，银子你拿回去吧，刚才谢谢你！”奶奶想把钱还给悠然。 悠然心里一惊，老人家不想卖给她了？ “奶奶，你这个不可以卖给我吗？我是真的想要买，我爹腿受伤了身体虚弱得很！”爹对不起啊，女儿想吃鸡肉。 “卖啊，卖！我以为你是想帮我，卖的卖的。”老人家语无伦次。 “那您能帮我一起把鸡扛到云水谣吗？我自己拿不了那么多。” “当然，可以，可以！”老奶奶激动坏了。 “原来这姑娘是云水谣的人呐，怪不得不怕方家呢。” “散了散了吧。” 莫悠然倒是没有澄清。 她自己虽然不算云水谣的人，但是是云水谣的材料供应商，当然多少有点关系！ …… “少爷，莫小姐与集市被方家一个仆役闹起来了。”一名黑衣男子长着张扑克脸，面无表情。 “嗯？”摇椅上的人，竟然是靖南山，算算日子，他窝在这青岭镇已经有些时日，过过几日，就该回去了。 怎么那么能惹事呢？ “那方家仆役当街嘲笑莫小姐拿不出银两买农户的鸡，还与莫小姐打赌，如果输了便砍头给莫小姐踢。” “……” 这些人，头长在脖子上，是嫌累吗？ 等一下！ “你是说，莫小姐买下了农户的鸡？多少只？” “少爷，莫小姐把一笼都买了，大概有10只，这会正往云水谣去。” “行，你下去吧。让吴叔今天不用准备我的午饭。”靖南山坐起，把书放在一旁。 正巧今日想去云水谣吃午饭。 “是。” 云水谣内人声鼎沸，每张客桌都坐满客人，笑声交谈声此起彼伏。大堂前面还有不少人排队等位置。后厨更是忙得热火朝天，每个人春风满面，跑堂的小二哥脚下生风。 莫悠然拒绝了钱掌柜给她楼上的小包间，她爹腿不方便上楼。选了一个角落。 钱掌柜自责自己考虑不周。 “钱掌柜，你真的不用照顾我，你快去忙吧！等会我用完餐一定会去找你的！” “是是是！那你要有事，随时找我。” 爹今日怎么如此慢呢？如果治疗要那么长时间，那她陪爹进镇上可有不少独处的时间。 她要把神识里的东西慢慢匀出来。 饿得肚子咕咕叫。 也困了，莫悠然两手托着下巴，眼皮逐渐沉重。 爹再不来饭菜都要凉了。 “醒醒，”这里那么吵，就这样也能睡着吗？ “嗯，爹，你来了！”莫悠然抬头，睁开眼睛。 咦，一只白天鹅，不是爹。 “靖公子，是你，你怎么在这里？”莫悠然尴尬用袖子擦擦疑似睡着流下的口水。 “废话，这什么地方，当然是来这里吃饭的啊。”刚才和人抢鸡的她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现在是这个样子？ “您请！”扬扬手，再托住腮。 “没位置了，你不介意我坐这里吧？”屁股刚要沾到椅子，莫路便进来了。 “路叔，在这。您小心。”靖南山殷勤地扶着莫路进来。 “爹，你总算来了，今天治疗很辛苦吧。”莫悠然清醒过来。 莫路额头一层薄汗，他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时间，心里有些担心，悠然毕竟还小。镇上不是村里。 看到悠然坐在那里莫路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一声“路叔”，他的心又被提了起来。 “靖公子，你也在啊。” 不知道为何，莫路总觉得这靖公子神神秘秘，当初他说是找东离和雅思，那现在那两个孩子已经回家，他呢？ “是啊，路叔，你还没吃饭吧，快来一起吃饭。”靖南山帮二人盛汤。 “谢谢。”这店里确实没有其他空位，就大家一起吃吧。 “这个是姬松茸虫草花鸡汤，路叔您尝尝。” “谢谢，别忙活了，坐下一起吃饭吧。” 虽然很饿，莫悠然还是认真品尝每道菜，今日钱掌柜给她们五菜一汤，陈醋花生米，一碟盐焗斑节虾，一份酱油鸡，一盆糖醋鱼，一份炒时蔬。 “哇哦，这里居然有斑节虾。” 悠然上手剥虾，夹给爹吃。 “我，”也想要。只见莫悠然直接用嘴把虾头啃下，再咬虾身子再吐皮。 靖南山只好自己动手。 虾已经有些凉了，却不会腥，胜在新鲜。 莫路也夹起一只虾学着悠然的样子剥好，夹到悠然碗里。 “谢谢爹，爹真好！”悠然美滋滋夹起大虾。 “靖公子，多吃些菜。” “好，路叔也吃！” “悠然，听说你要帮云水谣东家做辣椒酱是吗？正好我与他挺熟的，今日我与你们回村里等你做好辣椒酱我再帮忙拿给钱掌柜吧。” “不麻烦啊，钱掌柜过几日应该派人去收辣椒的。” 鱼还是酥的，就是凉了，偏酸。 靖南山：“……” “靖公子想一起便一起吧！”放到自己眼皮底下，更安全。 “行，那今日我们把水缸拉回去吧，明日就不麻烦钱掌柜了。” 靖南山一头黑线，他只是想蹭个饭，不是去当劳力啊喂。 第63章 公子哥的体验 吃过饭悠然找到钱掌柜，与他一一点评了今日的菜，今日菜有些凉了，评价难免偏颇。但是她有好多种做虾的吃法，不知道这虾会不会很难寻？ 日后她再慢慢给他们说道说道。 与钱掌柜说自己今日去拿那些大水缸明日就不需他再走一趟。钱掌柜恭敬立在旁边。 “钱掌柜，我可以去上禾村帮你们东家拿辣椒 酱，小事一桩，别客气。”靖南山抱拳。 “啊，这，有劳了。” 「这东家怎么了这是，装不认识吗？莫姑娘不知道少东家？是东家？幸好他没有说破。」 知道了，配合！ 既然少东家要瞒着，那绝对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别人说不说他就管不着了。 帮忙把莫悠然采购的东西搬马车上，这都什么啊！ 鸡，鸡也要放马车吗？ 不行，他尊贵的靖国，少爷，如何能和一笼鸡同坐一辆马车？他拒绝！ “在别扭什么啊真的是比要出嫁的姑娘家家还要扭捏。你上来吗？”莫悠然掀起车帘，有些气恼。 这鸡的味道确实不好闻，而且太多太挤了。 “来了！”大丈夫能屈能伸。 莫路赶车，先去悠然今日定下货物的店铺拿货，各种调料，铁器。随后他们还去了菜市场买肉。 让靖南山在外面看车和东西，父女俩背着竹篓，进了菜市场。 “我想吃排骨，猪蹄……”靖南山扯着嗓子喊。 莫悠然没回头，挥挥手。 “悠然，这靖公子是怎么回事？”莫路不解。 “也许是富家公子想体验生活吧，别想那些。爹你今日治疗得怎么样？怎么这么长时间？” 莫悠然不怎么关心靖南山的情况，在他身上没感觉到有什么威胁。 谈不上信任，只是一种直觉。 “嗯，大夫说一开始时间长些，慢慢时间会越来越短。爹都是躺着的，不会累，今日我还睡着了。” “爹，现在能治咱就好好治，听大夫的总没错！” “爹明白。” “爹，娘有什么想吃的吗？咱们今天多买点回去。明天我要做辣椒酱了，我需要多买些姜，蒜。” “行，对了，那个辣椒酱是卖给云水谣东家的吗？”莫路若有所思。 “对！估计这云水谣能帮我们把辣椒带出青岭镇。” “爹我们分头买，不然时间会太久了。等下在这里汇合。” “行！” 其实莫悠然写了购物清单，生怕漏了什么，进一趟镇上没那么容易，一来一回一折腾半天就没了。 莫路挑选了一筐木炭，这事之前悠然提过，她自己已经忘记了。好像，做什么烧烤？ 莫悠然这边工程量巨大，买的量大了她都让老板给她打包好，一会她再到摊位拿。 茄子！居然有茄子！ 她神识里的茄子终于派上用场了。 姜蒜难道不可以混用神识里的吗？ 拍肿大腿，怎么才想到啊。今天晚上她一定要种上。 排骨，猪蹄，这公子爷真会挑！ 再来些五花肉，里脊肉。 还要买各种豆子，想要个石磨。 想买的东西越来越多。 买买买，果然让人心情愉悦。 与爹汇合后才去各个摊位上收东西，东西实在太多她走了好几趟才搬完。 她差点落下最重要的事情！ 马车快塞不下那么多东西了，看看时间差不多，朱大伯人已经已经到了，这没电话啥的真是不方便。 莫路驾着马车到镇大门，朱大伯果然已在此等候。这回换莫路看马车，悠然和靖南山坐牛车去拉水缸。 这牛车和靖南山这贵公子装扮格格不入，异常扎眼。 「早知道他也留下看马车。」 「那可不行，靖南山不帮忙搬水缸怎么能行？莫路现在可是病号。」 ［这饭可真不好蹭。］ “靖公子，你知道哪里有书局吗？” “你想买什么？在城东边！”靖南山瞄了悠然一眼，有些好奇。 一想到她练字的模样，又开始想搞事。 “大伯，我定的大水缸在城西的尽头，老板姓凌，您自己过去可以吗？我想去东边的书局看看，等下我们就在这里汇合。” “行咧，这样省时间！”朱大伯停下牛车。 “我也要去书局。”靖公子想下车。 “不要，你去帮一下大伯，他需要帮手。” “可是……，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没想到的是，大水缸居然有这么大！ 他手都磨破了皮，月牙的袍子也沾上印子。 形象！还好他们路过云水谣，他要回去换衣裳。 朱大伯全然没注意到这公子哥不开心，一路与他闲聊，说自己家的辣椒种子已经播上，一千棵辣椒秧也种好了。 满满的期待。 路过云水谣时朱大伯一脸向往。他路过很多次，却还从未进去过。 靖南山取了几件衣裳便坐车离开了，钱掌柜看着少东家坐着牛车，车上载着三个大水缸，惊悚！这真的是他们的少东家吗？ 靖南山哼哼一声转开头不看钱掌柜。 钱掌柜人裂开了，他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吗？ 他什么也没看到，那个不是，不是少东家，他这么告诫自己。 在岔路口与莫悠然汇合后出镇与莫路汇合。终于可以把鸡换到牛车到上，马车上能搬的也放进大水缸。 “悠然，你咋买那么多水缸呢？”而且还那么大？ “哦，大伯，我要沤些肥料给辣椒。现在还没试验成功，如果成功了到时候你们也可以学着沤。” “那感情好！”辣椒就是他们进账的宝贝。伺候好辣椒最重要。 悠然困极了，和爹交待一声就在马车上睡着了。 这！这姑娘家家的！靖南山红了脸。 她到底有没有点安全意识啊，当初又懂得让他拿白姨的信物，现在怎么这样，她就对自己那么放心？ 算了，他还是出去吧。 靖南山掀起车帘坐到莫路旁边，帮忙赶车。 路晓菊叔是病号，他怎么能不帮忙。哎！ 今天真刺激，先和鸡同一辆马车，又搬大水缸又是坐牛车！居然当起车夫！ 今天晚上他一定要怒吃几碗大米饭，弥补一下他弱小的心灵。 终于到村了，光想想今天这事情，靖南山整个人饿到不行，终于准备到家。 第64章 满载而归 从村口到悠然家还有不短距离，但是终于盼到头了啊！ “哇，这朱大哥家的水缸啊，这么大，还买三！” “朱大哥，最近发财了啊！” “我拉点货。”朱大伯不好说什么。 “啊，是阿路回来了，这又是牛车又是马车真是气派！” “可不是吗？分家就是好！不用被那些懒汉吸血。” “你说谁是懒汉！”正在聊着八卦的小陆氏被针扎了一般。 “谁应就说谁！” “走走走，回去翻地，我家也要育辣椒苗。” “你别走，别走，把话说清楚！”小陆氏不依不饶，抓住人不放。 “你放开我！” “我就不放，你说说，你刚才说谁是懒汉！” “我说错了？你家当家的在这村里不是出了名的懒吗？他何止是懒，他还爱赌，喝完酒还打人，你就说是不是吧！”被抓住的人破罐子破摔，扯着嗓子叫唤。 “你，你，”小陆氏狠狠甩开手里的人，一时语塞！ “哼，自欺欺人！我们走。” 众人散去后，小陆氏失望回家。 陆氏不在家，不知道哪里蹲着去了。 小陆氏看着躺在家里的当家的，心中满是委屈。自己图什么啊，这男人确实懒，当初对自己是极好，可是自从和村里晓柳寡妇勾搭上，对自己就变了。 哼，这寡妇就是建人一个，哪天别让她碰到了，她一定让她付出代价。 “珍姐，你干什么鬼鬼祟祟的！”她这女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和自己越来越不亲了。 “娘，咱家真的不种辣椒吗？我听着村里人除了猎户李大伯家，就剩咱家不种了。” “哎，这大人的事，自有大人的想法。你别管那么多，好好在家呆着，再过两年，就嫁到伍家。” “娘，你还记得外婆当初说大妹是命硬之人吗？难道真的是吗？你瞧分家后他们一家过得多红火，你再看咱家。” “你外婆就随口一说，你别放心上。” “娘，何不让这个事情，让更多人知道？” “珍儿说的对，听说这悠然竟然上赶子李家种辣椒，杨家没种。谁知道她是不是要讨好李家那棵独苗苗！” “阿奶，这……”珍姐脸唰地白了，她本意不是如此。 “妮儿，这事你去办，做干净点别让人抓了把柄。”陆氏那双三角眼如今更显恶毒。 珍姐打了个冷颤。 “知道了娘。” …… 莫路一行人终于到家，杨花娇和晓菊出门帮忙搬东西。 大伙拿了一轮又一轮，东西才彻底清空。 花娇忙着把鸡放到圈子里。居然那么多只而且又都那么大了。 大水缸最后放在菜地旁边。只等外婆家的菜籽油饼到后就可以沤肥了。 给朱大伯结工钱，他半推半就，最后终于拧不过悠然。 朱大伯回家后，一家人开始整理采购的东西，堆成小山一样应有尽有。杨花娇先把东西分类，吃食放到厨房，坛坛罐罐那些先摆到一旁。 这些东西只花了十两银子？杨花娇觉得实在是花得值！ 看着家里慢慢被添置满，会让人心里踏实。 “娘，先把两个鸡分出来，先不喂了，今晚杀了吃！”悠然边忙着整理手上的种子边和娘交待道。 “啊！要杀了啊，可是看那模样都准备生蛋了，现在杀了多可惜。”杨花娇一脸惋惜。 “哎，爹今日去治疗，居然弄了大半天，得多补补。再说了有啥可惜了，吃进肚子的才是我们自己的。”悠然嚷嚷。 “可不是嘛，婶，悠然说得没错。叔今天辛苦了，再说，晓菊也正需要营养不是。”靖南山腆着脸，眼巴巴看着杨花娇。 “咳。好，好吧。”这什么情况，她要去找夫君问问。 “哦！真太好了，今晚有鸡肉吃了！”晓菊手里拿着阿姐给她买的风车，跑来跑去，风车呼啦啦地转。 居然有一筐碳！爹买的！ 悠然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暖暖的，自己无意间说的话，原来爹都记在心上。真好！既然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弄烧烤给大家吃！ 《大历历法》，靖南山随意翻翻，还是手抄版。莫悠然去书局竟然是去买这个！ 东西规整好之后莫悠然给靖南山安排了个活，总不能坐等吃饭吧！ 此时尊贵的靖南山少爷坐在小板凳上剥大蒜，居然要剥两斤。 算了，掌握了技巧还是很快了，可是他还没剥完蒜，莫悠然又端来两斤姜让他刮皮。 地主家的长工都没有他那么命苦！ 莫悠然和娘说了一声便带着晓菊和两只狗出门了。 “靖公子，悠然这孩子不懂事，要不你去休息会，剩下的我来吧。”杨花娇总觉得这靖公子多少有点毛病，当初说是来找东离和雅思，这人都已经回家了，他怎么反而又回来了呢！ “婶，不用！”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悠然说的」 “好吧，那你有事再喊我！” “路哥，我帮你，你这是干嘛呢，弄那么多竹签？” 莫路抬头笑笑，“悠然交待的，说她今天晚上要用，做什么烧烤给我们吃。” “你的腿怎么样？悠然说你今天治疗了老长时间，很辛苦吧。你休息，让我来。”杨花娇心里不是滋味，动手帮忙，被莫路一把抢过，这个竹篾扎手。 “只是时间长了些不碍事的，今日倒是悠然，跑上跑下，想来应该是累坏了。” “那靖公子是怎么回事啊？” “他与云水谣东家相识，说是来帮忙拿辣椒酱的。”莫路一开始也觉得奇怪，可是一路回来，人又知理又挺善解人意，便觉得应该是自己想岔了。 “原来是这样啊！”杨花娇彻底放下心来。 “孩子们去哪里了？” “她们说去摘辣椒，明天早上要开始做辣椒酱了。” “哦哦，也是，听钱掌柜那意思这批辣椒酱要得挺急。” “悠然买回来了好多菜籽，咱没什么空地了，可以还得再去开垦一些才好。” “行，明天早上我和你一起吧。” “好，如果悠然没有别的安排的话。”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花娇开始先考虑悠然交待她的事情。 比如，一会她要先把那两只鸡给杀了。 第65章 烧烤 靖南山终于把姜刮干净，换了一套暗蓝色袍子，这颜色耐脏，这会人正在手忙脚乱地帮忙烧火。 幸好烧的是松针，松针非常容易着火，不停加便是。 杨花娇手起刀落，用两个小碗各自盛了点盐水分别接两只鸡的血，鸡断气之后用筷子搅拌搅拌那碗血，端到一边。 锅里水烧开后便抓着鸡爪往锅里翻面烫那只鸡，试着能轻松拔毛便把鸡捞到木盆里。只见她随意扒拉，没一会儿就把鸡毛薅完了，两只鸡皮有些黄，看起来还有点小肥。 换上一盆水，在鸡屁股下开了个口，把鸡内脏掏出来，果然油花花的一层，还有不少暗蛋，果然准备下蛋了。 把鸡洗净放别一个盆了，开始处理鸡内脏。把鸡油择出放到小碗，鸡油炒青菜可不要太香。 除了鸡肺，其余都能吃，处理干净就好了。 悠然早有交待，把鸡的双翅都砍了下来单独放，把其中一只砍成块，另一只没管他。 赶紧把蘑菇泡发上。 太阳准备下山，悠然两姐妹已经摘了两个背篓小米辣，她们还路过菜地的时候割了一大把韭菜，浇完菜，泥团子的小辣椒苗，才回家。 炊烟袅袅，是一种干草燃烧的味道，让人心安，令人神往。 莫路早已削了足够多的竹签，泡在水里。 “爹，娘，我们回来了！” 刚到门口，晓菊兴奋大喊，两只小奶狗早已“欧欧”跑进厨房。 “太好了，你们回来了！这个鸡娘还不知道你想怎么弄呢，娘泡了些小蘑菇。” “哇，那太好了，我来做个小鸡炖蘑菇！” “好耶！” “欧欧欧” 莫路帮两个女儿放下背篓，悠然取出一大捆韭菜，让爹帮忙洗，自己洗干净手腌鸡肉。 另起锅烧水，水微微开就把那只没砍的鸡投进去，随手切了几片姜，让靖南山少放柴火，要小火慢慢炖着。 鸡肉脏取出鸡胗，其他切块，取一点韭菜，切成段。炒锅烧热，放油，下姜，切碎的小米辣，鸡内脏，翻炒一下沿锅边洒一些酒，放一些盐上底味，再倒入韭菜，快速翻炒颠锅，最后放一点盐，一些酱膏，翻拌均匀，出锅。 “阿姐，你做的是什么，好香！” 晓菊眼巴巴看着碟里的菜，这不是刚才她们从菜场割下来的韭菜吗？韭菜居然那么香。 “韭菜炒鸡杂。” 把锅洗净烧热，放油，油热后放入半锅蒜蓉，辣椒，盐，白糖，一点酱膏，翻炒断生后马上盛出。 这个就是晚上烤茄子的灵魂。 把鸡肉块煸成两面金黄，倒入一碗清水，把发好的蘑菇一起炖，再把买的粉条码上，盖上锅盖。 再调一份料汁，大半碗水，放入盐，酱膏搅拌均匀，这个地方没有酱油，只有酱膏。 酱膏比普通酱油要咸，但是豆香味更浓郁，一次只需要一点点，就能回味无穷。 水开后几分钟上，估摸着水少了就揭开锅盖倒入料水，翻炒，鸡还嫩，不需要炖多长时间。最后一次水开后五分钟就可以出锅。 这边的白水煮鸡已经好了，直接把鸡捞起，凉水凉，这个时间来调个汁，蒜蓉辣油放入盐，酱膏，再用煮鸡的汁兑稀一些。 锅里的鸡汁水收得差不多，装盘。 洗锅再淖个菜心，淋上酱膏汁，再泼个热油爆香蒜蓉。 这时候那整只鸡也凉了，悠然徒手把鸡肉撕成肉丝。鸡腿被她整只留下来。 在肉丝上淋上之前准备好的酱汁，再拌匀。 只可惜，没有香菜。香菜星人有些许遗憾的，不过，今天她已经“买”了许多香菜种子，相信过不了多久，她们就能实现香菜自由。 娘早已准备好碗筷，只等菜上齐了。 大家围坐，等悠然洗干净手坐下。 “大家快吃饭吧，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莫路先动筷子，夹了一条菜心。 其他人纷纷动筷。悠然夹一个鸡腿给晓菊。给豆丁和金毛一些没有调料的鸡肉丝。 “欧唔”两只小奶狗大块朵颐。 也许是不停干活，靖南山觉得这顿饭格外香。 就边平时他看都不看的韭菜，竟然如此美味。 原来一种食物，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毕竟做菜的人手艺不一样。 “大家可以少吃点饭，留一点肚子，等下我们可以吃烧烤。”悠然还是提醒一下，吃太饱也不好。 “哇，那我吃饱了，爹娘慢慢吃，南山哥哥，阿姐慢慢吃！”晓菊人小鬼大，饭菜很好吃，但是她早就知道阿姐今天晚上还要弄其他好吃的东西。 靖南山看着自己碗里大半碗米饭，没关系以，他也没有吃多少，这个小鸡炖蘑菇太下饭了。 悠然喜欢啃骨头，鸡架子被她啃光了。一开始爹娘觉得她是为了省着让其他人多吃些，后来发现这个女儿就是喜欢吃带骨头多的肉。 不理解，但尊重。 她还说有朝一日，她要让更多人爱上啃骨头。 两个大人，三个孩，战斗力惊人，他们差不多吃完了两只小母鸡。真的是饿狠了。 把饭桌收拾干净，一家人围在一起，串韭菜，串蘑菇，按悠然的要求，一棵一棵串到签子上，还有鸡胗和四个鸡翼。 悠然去院子里用土块垒出一个小排水沟当烧烤炉，把烧好的木炭夹到沟里，放上她花重金定购的铁架网，把各种调料用碗装好摆放在一边。 先拿四个鸡翼，手舞足蹈，不自觉吭歌“烧鸡翼，我最中意食！” 靖南山一脸尴尬，这什么。 一个小女孩一手串鸡翅膀，嘴里还乱吭吭。 “咳 ，咳”杨花娇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她女儿有点，不太一般。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娘，你们把凳子拿到院子里来。这好凉爽。” 农历九月将近十五，上禾村这里还是夏天。 只怕这与现代南方一般，夏天漫长，冬天湿冷。 刷上调料，油“滋滋”响，把两个茄子，玉米放在烤网上。 “阿姐，这样能烤熟吗？”晓菊好奇转动一下玉米。 “当然可以啊，烧烤啊，不能着急，所以得吃过饭再玩。” “爹娘，明天我们要开始学习《大历历法》，今天我去书局买了一本，一个书生手抄的。” “咱们也要学这个吗？” “当然了娘，想挣更多的钱，就一定要把历法学扎实了！” 谁不知道，最挣钱的活，都记载在法典里。 第66章 身份 “咳咳咳咳！” 「莫悠然说的什么话？想要挣更多的钱，就要学好历法，她是谁，一个乡野姑娘，怎么会有如此见解？就连他娘，都觉得女子最重要便是相夫教子。」 “靖公子，你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吗？可以与我们说说一二吗？”莫悠然觉得，眼前这个靖南山南公子，应该就是云水谣的东家吧，至于他为什么要隐瞒，可能有自己的顾虑。 但是既然是生意人，况且还不是一般的生意人，一定有什么独到的见解。据她所知，云水谣在各个地方都有分号，估计在京城都有一席之地。 “啊，我，我只是，”靖南山还在想刚才的事情，那个拿着鸡翅膀手舞足蹈的姑娘，一手捧着《大历历法》，一手握着大刀，脸噌地红了。 “嗯？”莫悠然有些疑惑，也许他也不一定是云水谣的东家，也许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看着自己手里玉米，已经可以刷油了，过一层薄油，再烤一会就可以刷调料了。 莫路夫妻俩第一次看到靖南山如此窘迫，悠然也没有问什么不该问的吧。 “阿妹给！玉米好了！拿一支给南山哥哥。” “南山哥哥，给！” 一个南山哥哥，靖南山好不容易平复的内心又起波澜。 “谢谢，谢谢。”烤玉米是什么滋味，靖南山那晚没品出来，那之后他吃过很多次烤玉米，只是滋味总是不太一样了。 “阿妹，这两个熟了，拿给爹娘。” “好咧！我来啦！”晓菊啃玉米嘴角沾上不少调料，像极了偷吃没来得及擦嘴的小花猫。 “爹娘，阿姐烤的玉米可好吃了。” 茄子已经烤软，悠然用刀把茄子划开，把蒜蓉酱均匀地铺在茄子上。 取来两个菜碟，把烤好的茄子装盘。 “烤茄子，可以吃咯。”悠然给大家分筷子。 鸡翼差不多该好了，鸡胗要撒多些辣椒粉。 装上菜碟。终于可以烤韭菜了，韭菜想烤好可不容易，不能太干又不能刷太多油，油滴落到碳里起火又容易烧焦韭菜。 动作要快，姿势要帅。 烤不熟，菜没完会断生，烤太过，容易塞牙。 小蘑菇就容易得多，翻面烤熟，刷油，调料，撒辣椒粉，最后转到杆杆那边，加上蒜蓉辣酱就可以出炉。 又是遗憾没有香菜的一天。 嗯，不止，还有，没有冰镇啤酒，西瓜。 终于烤完所有的串，炭火还没燃尽，正好可以煨两个小红薯在旁边。 “靖公子，你觉得如果这类吃食可以在镇上卖吗？” 靖南山眼里神采飞扬，“如果可以，去其他地方生意会更好，镇上晚上戌时有宵禁。” “戌时！” 不就是晚上19点！那么早，果然不适合摆宵夜！ 发财计划二，pAss。 “但是如果放在云水谣，让食客提前预定，送货上门，也不是不可行。” “啊！”这听起来钱进不了她的口袋呢。 毕竟这这东西，不对！她可以卖特制烧烤料。 “那明日钱掌柜来了我与他提一下？”还是直接与你说？云水谣少东家？ “可以啊。”靖南山正吃着一串小蘑菇。 嗯，算了，既然甲方爸爸不愿意承认，那算了，天大地大，甲方大。 “爹，如果生意能成，竹签的生意你带着三婆家几个哥哥们做吧。” 「八字没一撇的事情，这就安排上了？」 “好啊！” 「女儿说的事情，肯定都能成。」 “其实，万物皆可烤！”莫悠然想念烤猪粉肠头，烤猪眼，烤脑花…… 这些哪怕现代也有很多人接受无能，莫悠然选择不说，以免吓坏大家。 大家吃好洗漱干净，各自回房，杨花娇已经给靖南山铺好了床。 忙了一天，莫悠然沾床秒睡。 晓菊本还想听故事，看到阿姐已经睡着，也跟着闭上眼睛。 乡村的夜格外安静，安静到虫鸣又显得异常清晰。 黑暗的房间，靖南山躺着有点硬的木板床，睡不着，大概是吃撑了，他坐起来。 娘来信催他回家，他以各种理由，留在青岭镇一个多月。每日看看书练练字，偶尔到云水谣和同仁堂瞧瞧，期待着偶尔碰上莫悠然。 不对，期待着多碰上莫悠然？ 碰上她能干嘛？ 她卖药，卖辣椒？说起来，她只是自己一个小供货商。 她甚至不知道他是谁，不停指使自己干活！ 算了，当初东离和雅思在的时候，也没少干活，他心理平衡了许多，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罢了，等她做好辣椒酱他马上要离开了，明天，他估计还得一起去地里摘辣椒。 明日钱掌柜会来收辣椒。 他还没见过辣椒长在地里的样子。 辣椒只可以种在上禾村吗？ 这程镇管真的不是个当官的好料子，该有人去提点提点。 靖南山用薄被子蒙住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喔喔喔……” 哇哦～ 她们家怎么会有鸡啼呢？她们明明没有养公鸡，不对，这个好像不是公鸡打鸣。 仔细听 “喔喔喔……” 声音没有公鸡明亮。 悠然和晓菊好奇地围在鸡圈旁，居然有只阉鸡是杂生的！ 这就好比一剪没的大人，没剪干净！ 两只小兔子吓得躲了起来。鸽子“咕咕咕”表示已经饿了。 话说他们家这鸽子还没有开过工呢，不行，她要安排个活给它们。 话说回来，她还真不知道这信鸽是怎么工作的。 “靖公子早！” “南山哥哥早！” 靖南山打着哈欠走过来。 “早！” 他要来看看是哪只扰人春，不对，是清梦。 打哈欠是会传染的，两姐妹觉得，应该睡个回笼觉。 还是摘完辣椒回来再睡好了。这个点娘已经淋菜摘菜回来了。 整理一下脏衣服准备出门去洗。 家里没口井还真的是不方便 ，夏天倒还勉强，这到了冬天，得多不方便啊。 水井，是排在炕之后的第二个重要的事情。 至于为什么非做炕不可？ 老天奶，冬天耶！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没有地暖没空调，没有严重的温室效应。 随便一个感冒就能要人命的地方，怕死怎么了？ 冬天必须得有炕！不然怎么睡？ 第67章 偷菜贼 洗漱完毕三个人背着背篓去地里摘辣椒，爹要稍晚一些把箩筐送过去。 今日靖南山依然是深色袍子，只是这哪怕深色，沾泥也会很明显。 “小心！”靖南山一把拉住悠然，悠然一个没留意居然在地里摔了一跤，还连累靖南山。 两人面面相觑。同时撇开头。 “前面有蛇。”靖南山有些慌张。 “我看到了。你快起来，压到我脚了。” “阿姐，真的是蛇，好粗！”晓菊解下背篓。 “阿妹别乱动！等它自己走。”要不是这靖南山拉着她摔了一跤，怎么样也要想办法套住那条蛇，不然整日提心吊胆的，不是个事。 靖南山居然怕蛇。 行吧，这个滑溜溜的冷血动物，害怕也正常。 “拉我一把！”手伸给他。 “……” 还好没受伤。 “阿姐，要不我们找思亮哥来抓，要不找李大伯来！”那条蛇被晓菊惦记上了。 “好！” “你们，不害怕蛇吗？”靖南山脸上的红晕刚消。 “害怕啊，但是蛇肉可……啊，阿姐，有人偷我们的辣椒。” “嗯，确实是。” 其实如果那贼只是偷辣椒，那么多棵，谁能一眼认出来？ 可怕的是这贼心思歹毒，不只偷辣椒，还折断十几棵辣椒树。 “阿姐，我们找村长爷爷去！” “是得去。” “靖公子，可能得麻烦你了！帮我照看晓菊，保护好这里。” “别客气！我会看好晓菊的。” 「她会怎么做呢？」 “好！”莫悠然转身就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咚咚咚！”沉重的大钟又被敲响了，大清早，家中壮年基本已经到田地里忙活，是发生什么事？ 个别放下农具，往村长家方向走去，其他人继续干活。 没多久，六大家二十几号代表就来齐了。 阿爷也在代表里。 “村长，人都到齐了，是发生什么事啊？” “是啊，这刚到地里。” “安静！今天莫路家来报，她家辣椒被偷了，重点是，这个贼还折断了辣椒树。大家都跟着去看看！” 由村长牵头，一大群人呼呼拉拉跟在身后。 他们这些人，除了阿爷，都打算跟着莫悠然种辣椒的，这居然有人偷！ 如果是好奇偷一点回家吃，还可以理解，但是把人家辣椒树折断了，那可就严重了！ “啊！” “孽障！”居然这样折腾作物。 这辣椒树有被折断的，有被连根拔起的，叶子已经有些蔫，上面还挂着不少没长大的辣椒。 “各位爷爷伯伯，今天这个事，如果是咱村里人做的，也许赔偿我的损失就可以。就怕不是咱村里人做的，那我们村里的治安就出现了问题，而且，不少其他村的人对咱们村的辣椒虎视眈眈。悠然今日还想请村长和各位爷爷伯伯一起做个见证。” 莫五爷心里一惊，这个村里，只有陆氏和二房一直找茬，给莫路家添堵。 众人视线齐刷刷看着莫五爷，他难堪地低下头。 上次，大家都记得，莫五爷家阿宗半夜偷辣椒被狗咬，闹着要莫路一家赔医药费。 “今天劳烦各位爷爷伯伯回家和家里人说一声，明天中午之前没有人上门赔礼道歉，我下午就去镇上报官。村长大爷爷，您看我这要求，不过分吧？” “行，就这么着！大家都听到莫路家大妹说的了吧，我觉得算是仁至义尽了。往后大家都会种辣椒，如果是外村人来搞破坏，那大家都不好过。这事儿啊，是得报官。”村长捋一捋白胡子。 这偷菜贼他怀疑是莫五家的。但是口说无凭，也不能轻易下结论，不管怎么说，莫五人怎么样，大家心里有数。 村长交待几句后就让大家离开了。 靖南山带着晓菊摘了大半背篓辣椒，热得汗流到眼里，又不敢用手擦。 莫悠然给两人挂上毛巾，方便擦汗。 三人又扎在地里摘了半刻钟，莫路和杨花娇用板车把三对箩筐送过来。 悠然和爹娘说了前因后果，看着枯萎的辣椒树他们心里很不是滋味。 “悠然，这个事，”莫路顿住了。 “爹，这个事情首先是偷窃，其次是故意破坏。这个偷菜的人呢，心理阴暗扭曲，这种人，没准还会报复社会！就应该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是啊路哥，悠然说得对。他们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杨花娇气鼓鼓。 「拐卖之事，本来就没完。现在又有了偷菜，破坏 。这次，最好能有种来承认，如果不来，那就一起就清算了吧！」 “阿妹，靖公子，快来休息，喝点水。”悠然把盛满水的竹筒放在板车旁。 和爹娘一左一右摘辣椒。 昨天摘的小米辣还不够十斤，今天加上肯定够了，还有多的余出来匀给钱掌柜。 两个大人加入之后果然轻松了很多。 还真的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难得今天靖南山居然没有嚷嚷喊累，他白皙的皮肤因为日晒粉红粉红，妈呀，这皮肤真的是吹弹可破，不过，他这是过敏吗？怎么红得准备赶上猴子屁股了。 “体验得如何，少爷。”莫悠然坐在板车扶手上，抖抖沾在裤腿的泥土。 “说什么呢！摘完了赶紧回去，怪晒的。” 这小子还嫌弃草帽戴着扎人。多晒晒就老实了。 “思亮哥！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早上还说起你了。”晓菊费劲倒下背篓里的辣椒。就见李思亮提着两只鹌鹑往板车这边走来。 “我爹昨日进山了，得了些小东西，想着你们喜欢吃，给你们带过来。” “真好，谢谢你思亮哥，对了，今天我们在那边看见一条大蛇，想着找大伯哪天来瞅瞅。”晓菊手指着早上阿姐摔倒的地方。 “成，你休息一下，把背篓给我，一会我帮你们把车推回家。”思亮把鹌鹑塞晓菊怀里。 “哎，可是我。”在这待着晒太阳也是晒，还不如摘辣椒呢。 别的不说，李思亮确实是干活的好手，有力气，耐力足，眼明手快。 这速度，不去采茶真可惜了。 没一会功夫，思亮就追上悠然。 “咦，思亮哥，你怎么过来了？” “嗯，今天有时间，可以去找柴火。” “哇，那太好了！家里又准备缺了。” 第68章 小豆丁小可爱 “靖公子也在啊？”今天终于没有那么显眼了，穿了件深色的袍子。 “对啊，上家蹭饭吃。”靖南山抬头笑笑，两只手像八爪鱼似巴着辣椒植株。 "刚才我过来的时候碰到朱家伯娘，听她们说辣椒被偷了？损失大吗？" “嗯，挺大的，没有人承认的话我们明天只好进镇上报官了。” 要报官的程度，那严重了。李思亮没再追问专心摘辣椒。 终于在正午前摘完辣椒回家，李思亮非要帮忙拉板车，莫路几个只好在后面推。 今日因为处理偷辣椒问题，回家晚了，钱掌柜和蒙大哥已等候多时，莫悠然连连致歉。 钱掌柜看到靖南山的瞬间愣了一下，连忙表示不碍事。 杨花娇给大家倒水。 “莫姑娘，你们家这是什么水，感觉清甜呐。” “钱掌柜说笑了，可能就是因为太热又太渴才会有这种错觉。”悠然大意了，她现在开始用灵泉兑普通水给家里人用，灵泉水清冽甘甜，但是如果一般人牛饮还是区分不出来了。 「水确实清甜，估计饭菜也好吃，不然少东家干嘛呆这里，瞧这打扮，应该是去摘辣椒了吧，晒成这样，哎呦！少东家不想回家，可是少夫人已经来信催促多日，这两边都是主子，可真难办。」 蒙大哥帮忙给辣椒过秤，钱掌柜一脸便秘的表情让悠然有些迷糊。 这钱掌柜今天是怎么了？ 今日收获的二荆条竟然有75斤，小米辣除了十斤给东家做辣椒酱，还多出去20斤。 最后悠然提议钱掌柜今日先不拿那么多小米辣，留下来她全部制作成辣椒酱再拿到云水谣卖成品，钱掌柜同意了。 钱掌柜他们离开后，悠然数了银子，给靖南山与思亮哥一人发50文。 “我，我准备去山脚那边松树林砍柴火。”李思亮知道拧不过悠然，接过银两放兜里。 转头拉着板车就走了。 “居然只值50文！”靖南山看着手心的银两，没想到他忙了一个早上，竟然只挣了这点钱。 “少爷，您还别嫌少，50文是一个成年男子一日的工钱！”言下之意就是她还多给了，别不识好歹。 钱难挣屎难吃。 “霍，居然忘记和钱掌柜商量卖烧烤的事情了！”悠然一拍大腿，她说嘛，总感觉有事情，就是刚才不记得是什么了。 今日先算了，眼下，要先处理偷辣椒的贼才行。 “李思亮是过来帮忙砍柴火的？” “思亮哥过来送鹌鹑的。阿姐你快看。”晓菊举着手里两只鹌鹑，已经没气了，如果活的就好了。 活的就可以养，鹌鹑繁殖很快下蛋又勤。 子子孙孙全都下蛋。 蛋可以卤可水煮盐焗，除了剥壳麻烦点没其他毛病。 很神奇，莫悠然看什么的眼神都像在看银子，不对，是看美食。 靖南山感觉后背有些凉意，晓菊看蛇的眼神，嘶。 不能多想。 这《大历历法》规定：盗窃，哄抢，抢夺敲诈勒索他人财物，故意破坏他们财物，五日以上十日以下拘役，并处二两罚金。 “这历法对盗窃罚得也不算狠呀？”莫悠然自言自语，她还以为会罚得多严重呢。 “那你想罚多重？”靖南山笑出声。 “什么我想，这事哪轮得到我想。”莫悠然继续翻着手里有历法。 “女子15岁未婚，家中需交罚每年700文，最长罚五年。”这合理吗？ “这不成家罚那么重？” “这个一般都不会补罚吧，十五岁找个婆家不是很容易吗？”靖南山不解，他身边就没听说过谁家交过这笔罚金。 “很容易？十五岁自己还是个孩子，找什么婆家，这是有多大毛病。15估计月事还没开始。” “咳咳咳，你！”靖南山涨红了脸，这女孩家家的怎么说话如此直白。 “嗯？哦！”悠然一激动，忘记她刚才说的话放在这种年代可能大概相当炸裂吧。 放下手里的书，悠然准备洗辣椒晾干，下午就可以做辣椒酱。 一个下午做十斤，洒洒水。 剩下那二十斤，不着急，反正她也没有那么多坛子。明日看看需不需要进镇上再说。 对了，不如。 “靖南山，帮我看看这信鸽怎么用。” “嗯？”之前还靖公子，还有过南山哥哥，现在直接叫名字了，他哪里得罪她了？ “咕咕咕。”悠然抓着一只信鸽，递给靖南山。 “你，可以放手，轻点捏。”真担心把这信鸽给捏断气了。 “啊？我放开它会不会飞走？”悠然半信半疑。 “不会这是信鸽。” “信鸽不也是鸽子？”算了，听他的，飞走了算他的。 这信鸽，居然真的只在长凳上踱步，没有飞走。 “你把信写了，绑到信鸽脚上，它自然会把信带到。” “还挺神奇！”免费的邮差。 “如果是很远的地方，信鸽不要停下吃东西吗？” “吃东西也不影响它到目的地。” “好吧。”这个是莫悠然的知识盲区。 她以前读书的城市有很多人养鸽子，每日能听到鸽哨，但是她从没有认真研究过鸽子。 除了烤乳鸽。 广府的真绝。 “这样？”莫悠然把小纸条塞到小竹节，绑到信鸽脚上。 信鸽果然飞走了。 “这信鸽不会被别人半路截了吧？” 如果换她，估计会想办法打下来。 “不排除这种可能。” “那也太不稳妥了。如果是什么重要以及急的事情，岂不是很误事。”果然不够靠谱。 “小豆丁，怎么了这是？”悠然捞起咬着她裤腿的小奶狗，顺着毛撸。 “你管它叫什么？”靖南山怀疑自己听错了。 “豆丁，小豆丁。”怎么样？ “它是有些瘦。”这可是藏獒，小时候再瘦它也是小藏獒，它同意了吗就叫起这名字。 “这个是东离他们送的，对了，你知道它是什么品种吗？”悠然有些好奇，她只认得金毛和田园犬，当然还有沙皮狗那些明显的。 “藏獒。” “你说什么？豆丁是藏獒啊，哎哟喂，小豆丁你居然是藏獒耶，真棒！” 她甚至开始幻想豆丁长大威风凛凛的样子。她们要带它上山！ 第69章 骨气 “你知道藏獒？”靖南山撇撇嘴。 “不知道。”知道也不能告诉你啊。 「果然不知道。」 算了，当初本想直接送成年的，可是又担心吓到他们。如今这样，也好。藏獒易主很难。 “来帮忙烧火，做午饭吧，虽然思亮哥不在，但是这鹌鹑已经死了，留太久不新鲜，一会弄熟留一份给他就好了。” “好！”烧火什么的，难不倒他，就是有些热，冬天就舒服了。 “悠然，娘带晓菊去一趟三婆家，之前请三伯娘帮忙做衣裳，这会应该好了，娘去取回来。” “好，娘你尽量赶回家哈，中午有好吃的。哦对了娘，”悠然给娘一斤红糖，“拿给三婆煮姜水喝。” “成。” 拔光毛的鹌鹑就成人拳头大，砍成小块，再加上两条排骨淖水放进砂锅大火烧开转成小火，放入茶树菇，再炖两柱香的时间。 再来一个茄角之恋，西红柿炒鸡蛋，再做一个青菜，简单打发中午。 炒完菜杨花娇还没有回来，悠然去菜地看看，第一批泥团辣椒苗已经长了两片叶子，再淋一次灵泉，差不多就能移栽，泥团的苗不宜太大，太大根系会缠在一起，既不好分开也不方便种植。 傍晚可以过来种上茄子，虽然现在不算茄子正季，但是也能种，再加上她可以用灵泉催长，相当于有了作弊神器。 这不，她淋过的玉米，已经准备赶上别人家的高了，准备开花了。 “娘！你们回来了。”悠然远远便看到娘和阿妹。 “阿姐！三伯娘给我们做了好多漂亮衣服。”晓菊开心坏了。 “好好好，你小心点。”悠然牵着晓菊，母女三人一路说说笑笑回家。 莫路与靖南山已经在厨房等着吃饭，悠然洗好手，给思亮哥留了一份饭菜，才给大家盛汤。 “来吧，大家动筷子吧，都饿坏了吧。”莫路端起碗，喝了一口汤。 大家也开始喝，天热，喝着温温的汤，也不会不舒服。 鹌鹑排骨茶树菇汤。 “阿姐，之前你说那个女子15未嫁家中要交七百文的罚金，是真的假的啊？” 食不言寝不语，在悠然家没有严格要求。 她甚至觉得吃饭是最好沟通的时间。 “哦，这个其实阿姐也不是很清楚，今天翻那个历法无意中看到的，应该是真的吧。” “啊？”杨花娇其实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两个孩子还小。 “爹娘，阿妹，这个问题咱们不用担心，我们家现在这种情况，交得起这罚金。” “咳咳咳。” 两个娃娃加起来也没满十五，怎么就操心起这事来了。 靖南山忽然又想起悠然说的，十五的姑娘可能月事还没来，这，那这成亲真的太早了！ 收拾好碗筷，悠然和晓菊要睡午觉，趁睡前进入神识把茄子苗处理好，今天晚上就可以移栽。 水生躺在太师椅上，翻开的书盖在脸上。悠然没有吵醒他。药田生机勃勃，药材的柜子里已经储存不少药材。 药店是靖南山家的，她不方便拿去售卖，毕竟他知道自己家什么情况，突然多了那么多药材同，终究引人起疑，如果等豆丁长大，她们能上山，那一切又说得过去了。 睡了一刻钟，悠然起来发现院子外已经堆着手腕粗细的树枝，还是生的，便摊开晾晒。 过几日要动工了，现在刚把材料运过来。今天晚上她再去一趟朱大伯家，要开始找人干活了。 烧些开水兑凉水把坛子都冲洗晾干，要开始做辣椒酱了，晾干的小米辣把辣椒蒂去掉， “我来帮忙吧。”靖南山接过簸箕。 “嗯好，你不休息？” “这都睡多久了，晓菊还没起？今天晚上能睡得着吗？”还真不知道这悠然和晓菊怎么能睡那么多，小孩子不是精力很旺盛的吗？ “睡得着啊，我们正在长身体，需要睡觉，老人家才睡少。” 「长身体？长高吗？也没感觉她长多高啊，长哪里，胸前没有一两肉。」 悠然哪里知道靖南山心里想什么，如果知道她一定怼回去，不是他有病吧？ 剁累了换靖南山来，两人轮换着剁轻松不少。 剁完辣椒剁大蒜，舂姜，有不少人吃东西的时候讨厌吃到姜，但是放一些风味又好很好。所以，放些姜汁调个味。 剁好的辣椒洒上盐，与蒜末混合均匀，再淋上姜汁混合，最后洒入高度了白酒，放入小坛子，密封好，二十几坛。 “辣椒酱终于做好了！你可以帮忙拿给东家了！”这个钱掌柜交待的事情，终于大功告成！ “是啊。”他要离开了，怎么还有点不开心呢？不会的，他待得差不多了。 “你着急吗？如果着急今天我们可以。” “不着急！不麻烦。我等下次钱掌柜过来收辣椒再一起就行。” “哦哦，那好啊，我是说如果今天晚上没有人来赔我辣椒，我明天真的会到镇上去报官。” 话音没落，便听到院子外陆氏呵斥，“怎么滴，老娘吃他几个辣椒还要赔偿，这还有没有天理？” “明日大妹报官后让阿宗去自首吧！慈母多败儿！你就害死他吧！” “爹！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呼？你怎么这么狠心，呼呼？”没了一颗门牙漏风竟如此严重。 “爹，你让当家去自首你让我们娘几个怎么活啊！”小陆氏扶着陆氏，哭丧着脸。 “考虑过你们怎么活怎么会去做那些损人不利己的事？你们一个两个再吵吵，直接回去！不用大妹去报官，我自己去！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 “阿爷，您怎么来了？”悠然抬出一张板凳，给阿爷坐。 “哎，哎。”阿爷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抽水烟，不说话。 “大妹，你那辣椒呼，是我拿的呼。这不是，你阿奶想吃呼，我才去拿的呼。”二伯眼神飘忽，没有一丝知错悔改之意。 “二伯你搞错了，首先你不是拿的，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是偷。另外你还折了我的辣椒，我没办法相信你的人品，最后你可能忘记了，陆氏不是我阿奶。”悠然站在阿爷身后，看到阿爷的后背顿了一下。 “大妹，你喊你爹娘出来，他们不在家吗？”二伯娘还是很懂得看人下菜的。 “今天谁在都不好使，我种那些辣椒，你们也知道，是特供的，产量跟不上，上头贵人责怪下来，别说你我，谁也担待不起。” “哼，你少大这唬人我们，吓唬谁呢，不就是吃了你几个辣椒！我到现在屁股还疼，我，我要去告你！” 第70章 态度 “你去告吧，告我什么？忽然觉得有句老话很适合你，水至清则无鱼，知道形容你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是什么？”陆氏的三角眼又开始到处乱瞟。 “人至jian则无敌！” “你！你！你爹娘怎么教出你这样的女儿。”陆氏气得哆嗦。 “不敢当！比起你教出的二伯，我还嫩着呢。” 「啧啧啧，以后少惹悠然，谁教她这些东西的，话说这家人也真，确实是！悠然总结得精辟。」 “大妹，你怎么这样和长辈说话？目无尊长。”小陆氏嫌弃瞥了一眼，她从进门就看到站在一旁的靖南山，所以她一直端着。 “嗯？不再说偷我辣椒的事了？又开始道德绑架了？卖我的时候怎么不说是我长辈呢？嗯。” “你！呼呼，你爹不是说不追究了吗？”二伯怒目圆睁。 “少挑拨离间，不追究不代表不介意。你们今天不给我满意的答复，我明日就去报官。” “你，你想要什么赔偿？” “很简单，如果我报官呢，二伯你会拘役十天，赔偿二两银子。如果你们做得让我满意不报官呢，我可以只要你们一两银子，但是，你们明天必须在祠堂当着村里人的面，跟我道歉！” “你想得美！呼呼，我才不相信几个辣椒要赔二两银子！” “信不信随便你们，人丑就该多读书，二伯不是想让阿浩哥读书啊，先学学《大历历法》吧。大门在右边，好走不送。” “娘！这真的报官的话孩子们就完了。”有一个偷窃的爹，孩子还有什么未来。 “好，你最好说话算话！”女子是进不了祠堂的，这道歉，不过是走个形式。 “娘！呼呼”二伯难以置信，他如何能在这个村列祖列宗前给这小建人赔礼道歉！以后他在村里还如何能抬得起头？ “十天你可如何熬得住？” 二伯秒怂。 “你别得意，你们家没有男丁，以后你爹娘死了也没有人摔盆！”小陆氏开始露出獠牙。 “对对对，那么喜欢摔盆让你两个好大儿天天在家给你摔。” “你！你敢诅咒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你这张嘴！”小陆氏正要上请。 “你们想干什么！”莫路夫妻二个站在门口，不知道听去多少。 “阿路呼你回来了，你看看你女儿。”二伯恶狠狠指着悠然。 “我女儿怎么了？怎么，偷了我女儿的东西，现在还要打她？你们是觉得我没有脾气吗？今日我要是不在，你们是不是要动手打她？” 莫路额上青筋暴起，握着扁担的指节泛白，杨花娇赶紧跑到悠然身边护着她。 “没有，哪能啊，都是误会，明天就按大妹说的办吧，我们，走了。走了。”陆氏最会看人脸色。 其他人都走了，阿爷才站起来。 “爹！”莫路强忍着泪水。 “娃，你长大了，你做得对，无论如何，护好孩子们。你二哥，早废了！”阿爷一下佝偻了许多，慢慢离开院子。 “爹，”悠然走到莫路面前，握住他一只手，轻轻摇。“谢谢爹爹！” 莫路神色缓和下来，摸了摸悠然的头，告诫她下次别和他们硬碰。 先要保护好自己。 悠然笑笑，她怎么能说，想看看爹娘的态度，结果令她很满意。 如今，只需等她羽翼渐丰，她就不会再束手束脚 。 “爹，娘”悠然把两人拉在一起。 “阿姐，”晓菊的两个小羊角啾啾睡得有些塌了。 “阿妹过来。” 杨花娇抱着晓菊，一手拉着悠然。 “娘，你不必内疚和自责，放宽心 ，你和爹还很年轻。” “你这丫头胡说些什么。”杨花娇臊红了脸。 “娘你脸好红。”晓菊两手捧住娘的脸。 “爹，生男生女不是女人的问题，也不单纯是男人的问题……那个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两个好好调理。”悠然落荒而逃。 几个人石化。悠然刚才说什么！她一个小姑娘。 旁边靖南山同样面红耳赤，他什么都没听到。看不到他看不到他，他要去干活，剁辣椒，剥大蒜，他可以！ “咕咕咕”，信鸽回来了。悠然激动拆下爪子上的小竹筒，从米缸旁边抓了一把碎玉米，奖励这小信鸽。 拆开竹筒，把纸条打开。 “收到，已请凌老板加急，明日中午送达，钱启发。” “哇，晓菊，你快来看看，这信鸽可以送信哦。” “阿姐，你今天试成功了是吗？小蓝送的吗？” “嗯，小蓝！” “它？它叫小蓝？”靖南山呼吸有点不顺畅。 “是啊南山哥哥，你看它的脖子，是不是有点蓝？” “啊，嗯对！”五岁小孩，想起什么名字不行，起码是以颜色为名，总比豆丁强。 “那另一只呢？” “小绿！” 靖南山心死了。 两姐妹一个样，他要干活了，很忙的那种。 剥大蒜，默默和大蒜较劲。 悠然才发现中午留给思亮哥的饭菜居然没有动过，糟了，她忘记和思亮哥说一声。 估计到这会都没有吃饭。 “吖吱吖吱”板车压在木板上的声音。 “阿妹，去看看是不是思亮哥回来了，让他先回来吃饭。” 悠然赶紧热饭。 果然是思亮哥送第二车柴火回来了，他衣服都汗透了，这车柴火明显比每一车更粗壮。他卸下柴火，等晒干他再来劈开码起来。 瞧这天色他还能再去拉一车细一些的。 晓菊却和他说阿姐让他一定要吃饭，他肚子还真饿了。 厨房，靖南山在剥蒜，悠然烧火，锅里热着他的饭菜，思亮居然觉得一丝心酸，洗开净手刚想帮忙剥蒜。悠然把饭菜端上桌。 “思亮哥你赶紧吃饭吧，今天不好意思没和你说，下次你直接来厨房找吃的，我会留饭的。” “好！” “我把那鹌鹑给炖了！” “嗯，本来就是拿过来给你们吃的。” “靖南山你眼睛怎么了？” 靖南山“……” 止不住流泪，好辣。 “过来过来，快洗洗，你肯定是用手揉了眼睛。” “低头，眨一下眼睛。”悠然用碗装满凉白开，放点盐。 “嗯。”鼻音有些重。 “我瞧瞧，啧啧啧，快赶上两只小灰了！” 哟，白嫩的小子配上腥红的眼睛，哦豁！ “看够没有？”靖南山有些恼。 第71章 规矩 如果之前与陆氏不和，哪怕分家，那也是他们私下的问题，但是今日过后就不同了。 悠然要求莫钰宗在祠堂当着众人的面，对她道歉，这摆明了以后两家形同陌路。 上禾村的祠堂和别处的祠堂不同，这个是村里所有姓氏老祖宗汇合在一起的祠堂，逢年过节村里后辈大家要祭祀，祈福，家中长者过世，也要在祠堂内停棺三日。 女子，平日是不能进祠堂的，只有长辈过世这类女子方可入内。 所以陆氏料定了道歉一事，完全实行不了。 她以为她是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么些辣椒就要他们赔一两银子，这辣椒吃了能上天？哼，以后家家户户都种，烂地里都没有人要！ 今日太阳升起都没有多少人上工，昨天晚上大家都已经知道莫路一家辣椒被偷，悠然说如果没人承认，她们就要报官了，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人承认，大家都好奇。 自己家不久就要种辣椒了，如果小偷是村外的，那村里的辣椒肯定被别人惦记上了，他们自己手里的香饽饽，自己没吃上就被人连碗给端了，这可让人受不了。 知情人一猜便猜到莫五家陆氏干的。 与大小陆氏交好的梁家蒙家两个婶婆，心里一边嫌弃，一边相约着去瞧热闹。 “哼，这热闹，咱们确实不去瞅瞅？”床上的人正是晓柳寡妇和她的姘头。 “你别和我提他，大早上的，晦气。”晓柳寡妇闭着眼睛。 “你说这莫路家现在有多少钱？又是马车又是要重新盖房子。不如？” “我才不要，一个瘸子！”晓柳兴趣缺缺，翻身侧躺。 “咚咚咚，咚咚咚”急促却凝重的钟声响起，传遍上禾村每个角落。 村里的孩童奔走“大家去祠堂咯，村子太爷让大家去祠堂！” 哇，贼抓住了？ 要去祠堂处理吗？那么严重。 众人纷纷放下手里的事，赶往祠堂。 悠然一家慢悠悠吃过早饭，收拾收拾出发祠堂，豆丁和金毛今日咬着悠然的裤腿不撒嘴，想来也是想凑热闹的。 等悠然一家到祠堂时，才发现这祠堂里里外外全围上人，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但是他们很自觉给莫路他们让出一条道。 废话，莫路一家不来，他们看什么热闹，白占了这么好的地方！ “村长爷爷。真麻烦您了！”悠然一行给村长行礼。 “不必不必，村里出了这种事情，我这个村长难辞其咎。” 莫五爷带着一家老小出站在一侧，陆氏今日过来之时看到那么多人，莫家大几房，连平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公爹今日都来了，陆氏心里极度不安。二房夫妻俩更是两腿发软。 “各位乡亲，相信昨日大家都已经听说了莫路一家辣椒被盗一事。本案已经真相大白，辣椒，是莫五家二房莫钰宗所为。考虑到两家的关系，现在按莫路一家提出的要求：赔偿一两白银，在祠堂当众赔礼道歉。” “哇一两银子！” “这是偷了多少？要赔那么多钱？” “这是钱的事吗？你们没听说吗？还故意把人家的辣椒给拔了！” “啊，这心思怎么这么歹毒呢！” “可不是嘛。当初不是他卖掉大妹两姐妹的？大家莫不是忘记了……” “怎么可能会忘，当初大家不是到处帮寻人嘛。” “这莫老二啊，不是个好的。” “但是到底也是伯伯啊，哎。” “又不是亲生的，你懂什么啊～” 围观群众一开始窃窃私语，发现没人制止说得肆无忌惮。 “等等，她们要进祠堂吗？女子也可以进吗？” “啧还真的是，这不是要坏了规矩！” “大家静一静！”村长摆摆手，沸腾的人群顿时鸦雀无声。 “今天咱们上禾村六大姓的当家的也都在，这个决定是我们大家商量过的。规矩，是人定的，自然能够打破，再制定更适合的新规矩！就如大家脚上的脚，破了就要换，人到冬天就需要多加衣裳，何况是规矩！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也要不停反思，是对的是合时宜的！” “从今以后，我们上禾村的祠堂，女子一样平等入内。平时祭祀祈福，皆可。谁家有疑问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人群里有人思考有人愤怒，却没有人提出来，因为自己家老大当家不是和村长商量过了？为什么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女子进祠堂不会冲撞了列祖列宗吗？ “没有问题莫路你们进去吧。” 悠然与晓菊跟在身后，靖南山进去后默默站在一边。 村里的大祠堂还是挺气派的，高高的神坛上围了一圈牌匾，上面写满每个姓氏祖宗的名字，个别还有生平事迹。 神坛上的炉台满是香骨，蜡烛杆。 莫路一家跪在草蒲上，磕头后上香。 坐在几大家长旁边。 莫五爷领着一家老小，磕头跪拜，莫五爷一脸虔诚，坦荡的目光里带着一丝窘迫。 莫钰宗上前一步，行礼，缩着脖子，此时的他，像极发了瘟的鸡。 “村长大爷，各种伯伯，阿路，今天当着大家的面，我莫钰宗给悠然道歉，我不应该偷你的辣椒，更不应该故意毁坏，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这里，这里是一两银子。”说着把钱袋子塞进悠然手里。 悠然把钱袋打开，掂量掂量，再取出一文一文数了起来。 莫钰宗尴尬地站在一旁，额上冒着冷汗，他感觉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外面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嘲讽他。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悠然终于数完了钱。 “以后别再落到我手上，否则，就不会像今天那么简单算了。”越是没皮没脸的人，最在意就是脸子吧，今天莫钰宗面子里子都丢没了，应该能消停好久了。 陆氏赶紧上前扶着她的宝贝儿子退到一旁。 “趁今天，我在这宣布一个事情！我老了，暂时由我大儿朱明旭代理，等大家有好人选，再投票重新选举吧。” “爹你说什么呢？” “啊，哎，老大哥！” “旭儿，你要带领着乡亲们，把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你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宣布？快点吧，大家还都等着干活。” “哦哦，差点忘记了。” “各位，明天第一批报名前20名到莫路家帮工，建房子的人明天一早就可以去上工，九月十四请报名的人全数集中，安排工作登记。请大家务必准时报到，过期不候！” “哇！听我当家的说他报名的时候人还不是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在前20个里边。” “婶子，你家消息可真够灵通的呢。” “可不是嘛，走走走，我们去看看，前20都有谁。” 第72章 选50还是500 人散后各回各家，悠然请大伯爷家与三婆家的两个伯伯随自己回家拿辣椒苗，她们育的辣椒苗已经可以栽。 回去的路上，伯伯们对今天的事情闭口不谈，他们也觉得脸上无光。同一个姓都觉得实在是臊得慌。 悠然不介意，如果他们当中有谁像莫钰宗那样，她都不愿意提供辣椒籽，更别提她辛苦育的辣椒秧。 “二伯，你帮我和小超哥说一声呗，以后要是有空，帮我家打一担草，喂兔子的，工线周结，五文一担。” “嗨，这点小事还要工钱啊，成，包在我身上。等下回去我就和他说。”二伯留着络腮胡，粗大的黑眉让他显得格外精神。 “行，辣椒苗在菜地，娘你回去拿四个畚斗。” “好咧。”杨花娇带着晓菊回家了。 靖南山没有离开的意思，莫路自然留下来。 “两位伯伯你们打算种多少？如果苗不够可以再拿种子回去育，我这边地方太小了没育上多少。” 二人看到莫路家菜地的时候心颤了一下，这那小的地方能育多少苗，他们可挖了不少地，当初爹娘让他们不用管，能挖多少挖多少。 「上次悠然她们已经给过种子，但是育种毕竟慢，等育好空着的地里肯定长了不少草了。」 “大概有5000左右，你们平分一下。” “五千？”那么点地。 “是啊，你们看，没种菜垄上，在这边。” 两个伯伯看着菜垄旁边一堆小泥球，带着一颗颗辣椒苗，赞叹不已，这又省地又方便，真不错，他们怎么没想到。 他们家育种都是撒在菜地上的。 根本不用拔，也不用浇水。等杨花娇拿来畚斗，他们直接往里一移，两个畚斗装不完，他们再来一次就好。 今日就可以种下辣椒秧苗，缓几天就定好根了。 “这，这个是什么苗？”大伯指着茄子苗问悠然，虽然比较少下菜地，但是普通的菜他们还是认得，但是这叶子比厚得比手掌还大，看着也粗糙，怕是不好吃吧。 “这个是茄子苗，我到镇上买的种子，如果伯伯需要，我这有多的种子。” “这这这，我只是好奇！”大伯排大，是莫路这辈最大的堂哥，比钰光伯伯大了整六岁。 “阿路媳妇，你种的菜可真不错，感觉比我娘种的还要好了！” “二伯，你可别笑话我啦，我能有三婆那么能干就好了！”杨花娇开怀大笑。 两个伯伯送辣椒秧回家了，悠然发现几个红透的西红柿，摘下来带回家晚上吃。 “娘，刚才忘记了，给你！”悠然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你就记，意外所得。” “还意外，不是折了十几棵辣椒嘛！”想起来杨花娇有些心疼，好好的辣椒居然被这样折腾，真想把手给剁了。喂狗！ “快点快点了，我们回家做辣椒酱，中午坛子就快送来了。” “啊？送坛子来吗？怎么没听说啊？” “嗯，阿妹的小蓝说的。” “说起来小蓝小绿的玉米吃得还挺快，家里的玉米才刚开花，下回去镇上得多买点回家。” “好咧，娘我记着了。” “娘，你记得给伯娘和思亮哥记工钱哈，昨天的我给过了，今天开始这个工作要转交给你了。明天伯伯叔叔他们过来，你登记好就可以了。” “行，路哥，今天晚上你帮工瞅瞅那个记工时的本子。” “好！差不多了，我们先回家吧。”明日他又要到镇上施针了，真的是耽误事啊。 “爹，治疗的事情刚开始，其他事情都可以缓唯独这个不行，家里的事情和娘都可以安排，你只管放心治疗。” “是啊，路哥，家里有我和悠然呢。”杨花娇有些心虚，她实在是感觉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娘，我下午了请蒙家大伯上家里，他是咱村里出了名的泥瓦匠，你别担心，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就成。” 回家，悠然一口气闷下一碗凉水，太渴了，喝完水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洗手准备做辣椒酱，检查配料，姜还没有刮，娘接过赶紧帮忙。 靖南山开始把辣椒蒂拔了，这回他很小心，不会轻易用手揉眼睛。 “悠然，朱大伯真当村长啦？”杨花娇有些好奇。这朱大伯与钰光伯同年同月同日，据说当初他们还是同窗，不知道后面什么原因，朱大伯没有读书选择留在家里。 “嗯，娘你觉得朱大伯为人如何？” “正直，善良，勤快。” “是啊，这样的人当村长不挺好的吗？大爷年纪大了，我们有事总是去打扰他，不太好。” “啊，这倒也是，我的意思是说，朱大爷德高望重，朱大伯年轻些，怕有些人，搞小动作。” 悠然倒是没想过娘会考虑到这一层，只是在这小山村，连温饱都还没彻底解决，民风还算淳朴。 “那我们多配合，多配合朱大伯工作。三伯那边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真不方便，住得远，想了解什么都得自己亲自跑一趟，她要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 “我来舂这些姜，哎，悠然，你拿刀小心一点。”杨花娇有些担心，她总感觉这娃要把自己的手也剁了。 “娘，我看着呢看着呢！阿妹呢？” “她和三婆家阿芳姐去打兔草去了，豆丁和金毛都跟着去了，没事的，我让她们别走太远。” “好，明天让小超哥帮忙去，娘你也要登记好小超哥工时。” “我会的，只是，娘有些疑惑，为什么这种小事情也要请人？自己做不是能省些时间吗？” “娘，如果自己砍柴一天能挣50文，抄书一天能挣500文，你选哪个？” “当然是抄书啊！” “那可不，把有限的时间放在最重要最能挣钱的事情上，其他的，花些钱请别人帮忙，很值。再说了，阿妹自己出去我也不放心，那两只小狗还太小了。” 「好吧，听起来很对，她也会担心女儿的安全，又不是后娘。」 “婶，让我来拧这个姜汁吧。”靖南山乖宝宝似的忙前忙后。 “哦，哦，好！”杨花娇拿着刀帮忙一起剁辣椒。 “娘你可千万别用手拨这些辣椒，等下手辣，会疼。用刀，像这样。”悠然一边用刀子拨动辣椒示范。 这辣椒酱，真的要小心。 第73章 蒙总工 凌老板的40个小坛子送到了，他们请朱二伯帮忙送的，朱家的牛除了耕地犁地，还要农闲时拉货拉人。 烧水冲洗小坛子，晾干等下装辣椒酱。 其实辣椒酱有非常非常多种做法和口味，她目前的条件只解锁了其中最简单的一种。 “靖南山，这云水谣东家的辣椒酱，是要送人吗？”打听点情况。 杨花娇侧目，他们俩发生了什么？已经到直接喊名字的程度了？ “据我所知，是的。” “哦，真可惜。” “可惜什么？”杨花娇很疑惑。 “可惜什么？”靖南山不解。 “我现在做的是最普通的一种，如果时间多一些，可以做更多更好吃的口味。” 杨花娇舒了一口气。 “原来如此。那你可以做好了送到云水谣啊，钱掌柜会帮忙转交给东家的。” “哦。”今天的辣椒好像比昨天的辣，熏到眼睛辣。 悠然其实想问靖南山他是不是明天一起跟爹进镇上，明日，她不能跟着去了。算了，与其内耗自己，不如耗别人。 “明天你有事吗？” “没事，能有什么事。”靖南山使劲挤干姜绒，姜汁滴进碗里。 “那你能陪我爹去药堂吗？” “可以啊。” 「这下的逐客令吗？」 靖南山拉着脸。 杨花娇忽然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说不上来。 “东离他们的辣椒酱应该吃完了，靖南山你家与他们家近吗？”悠然埋头苦干，没注意看靖南山表情。 “不算远。” 「等一下，他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家在京城？莫悠然在套他话？」 “他们家离我外婆家近。”找补一下，他发现悠然根本没在意，更像是随口一问。又有些泄气。 “娘，像咱们这边建房子，除了看日子还有啥讲究没？搞地基和封顶，不对，上梁那些？” “这，这娘还真不知道，不行咱去问一下三婆？”杨花娇有些为难。 “娘，要不你拿茄子籽去菜地看看，伯伯们过来了没，如果没过来就等一下，顺便问问看他们知道不知道。” “行！”杨花娇马上洗手，摘下围裙。 杨花娇离开后，厨房安静得只剩下“咚咚咚”剁辣椒的声音。 没人肯先说话。 “阿姐，我回来了！”晓菊在门口放下畚斗就大喊，她割的草又新鲜又嫩，小灰们可爱吃了，现在都不害怕自己了。 “哎，回家就好。洗洗手，等下蒙伯伯来家里，你别到处乱跑了哈。”悠然把所有材料分盆装好，准备搅拌调料。 得快一些了，不然等下时间赶不及。 今天李伯娘和思亮哥一起去砍柴火的，午饭要足量而且还需要快手一些，那就只能做西红柿鸡蛋面了。 搅拌好辣椒酱分装进坛了，与之前那二十坛分开放置，明日让阿爹拿给钱掌柜验货。 价格初步定为280文一坛。 赶紧和面，准备做面条，靖南山已经准备烧火了，倒是挺有眼力见。 「那是，说什么也不能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多亏了悠然买回那么多只母鸡，现在他们家的鸡蛋勉强能供应得上，一个人一个。自己种的西红柿特别容易出沙，炒好的菜满满一大盆。 面皮擀薄，洒上一层面粉，摞起来用刀切，再均匀成份，谁回家需要吃再煮，这样面就不会坨。 锅中的水烧开了，放一点盐，把面条下进去，煮熟捞到碗里，拨一份西红柿炒鸡蛋，再打一点面汤，一份简单的面就做好了。 招呼大家吃面。 杨花娇刚好回来，洗手就可以吃上。交待了如果碰到李伯娘他们回来就帮忙煮面，爹去田里也没有回来。 吃饱雷打不动要眯一会。晕碳了。 蒙二伯到家时悠然已经起来，爹娘都在家。 蒙家二伯是村里出名的泥瓦匠，村里人家建房子都请他帮忙。正好悠然对这事一窍不通，但是又有些特殊的要求，比如她想要独立的卫生间，需要炕等等。 先把图纸给二伯过目。蒙二伯仔细看着图纸。 悠然研墨，准备记录注意事项。 “二哥，可有什么不妥？”莫路没有经验，有些紧张。 “倒不是，我只是不太清楚，这些地方，画的是什么？”蒙二伯指着图纸里的房子里的装置，这图纸刚开始一看，除了房间出奇的多，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是仔细一瞧，又不太对劲。 “二伯，您看能不能这样，我们把工程全全委托给您，由您来指挥调度。这里，是房间里建一个厕所，这样会比较方便。墙边这个走线是连到屋里的炕上，这个地方连着厨房灶台，这样冬天在厨房烧火，热气通过管道送进屋里，能让炕暖和。夏天是可以封闭不使用的。” “哦，原来是这样，我虽然没有做过，但是听起来也不是特别困难，可以试试，只是，这工程量大。” “二伯您不防直说。” “如果你着急入住，可能需要多一些人手，我听说明天就有人过来了，安排就可以。” “嗯二伯，工人的人工是50文一天，您的150文一天如何？日结或者周结按您方便。” 蒙二伯满脸喜色。“我定会尽力。” “二伯，如果我们人也安排足够，您看能不能尽量在农忙前完工呢？” “会有些赶，但是人到位，钱到位，一切都有可能。” “好，您看一下这个，”悠然抽出一份合同和委托书，蒙二伯心里“咯噔”一下，悠然一点点约定条款给他解释清楚后他才舒了一口气。干他们这一行的，要特别小心各种签字画押。 时间紧任务重，今天回家他得让大哥和三弟尽快安排烧砖，没错，他们蒙家擅长建筑。大哥精于烧砖，三弟精于砌筑，他自己，更擅长整体规划运作。 悠然的注意事项的纸上记录着： 1：立木之日挂红布条 2：上梁最重要（选日子），仪式要求。 “路哥，你明天要去镇上，小心些。”又到了莫路复诊的日子。 “娘，我请靖公子跟爹一起，没事的放心吧。” “是啊，就算靖公子不去我自己也没关系的。家里事情多，你们辛苦了。” “不辛苦！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爹，明日你先帮我把辣椒酱送到云水谣，帮我拿这个给刘管事。”悠然把信纸折好放入信封，把一袋银钱拿给莫路。 “成。” 第74章 临时工 清晨，莫路把辣椒酱搬到上马车，与靖南山一起去镇上。 杨花娇去菜地，悠然带着晓菊在家里把小动物喂饱，煮了一锅粥，洗衣裳晾晒。 朱大伯一行人浩浩荡荡，蒙二伯也一起来了，悠然拿过人单名册，做好记录。便请二伯分配人力。 蒙二伯也很利索，把人分成几拨，其中一波去给大哥帮忙拉红泥，一波去捣碎稻杆，其他人去江边拉沙石。 今日李伯娘和思亮哥按时过来帮忙找柴火。前些日子砍回来的已经晒干，今日便可以用。 今天有工人那便需要准备工作餐了，家里油，米，面，肉，菜，远供应不上，需要每日从镇上拉回来。 刘管事在接到靖南山给他的信，脚不沾地开始忙活，莫悠然需要的食物比较集中，量不特别大但是每天有需要，只需要交待一声，供货商便会按要求送货到指定地点。他再每日请一趟车，把采购的东西拉去上禾村。 云水谣前厅 ，钱掌柜激动坏了，少东家的辣椒酱做好了，除此之外，还多出40坛！ 只是怎么感觉，少东家不怎么高兴呢？虽然不是很明显。 “少爷，夫人又来信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嗯知道了，你先去忙吧。对了，让人送路叔回上禾村。” 靖南山坐在主位，独自发呆，放空。 答应悠然陪路叔进镇上，任务完成了，他没有理由再回去了。 他是不是应该写封信，正式道别？ 提笔，久久不知道如何落下。 桂花开了，沁人心脾。 …… 大夫果然没骗人，今日莫路的治疗时间比上次短了一半，只是要开始喝中药了。 出门的时候看到云水谣蒙大哥过来，说是靖公子临时有事，让他护送自己回家。 莫路没再过问。 出到镇大门便碰上刘掌柜订的牛车，一马一牛一前一后，回家。 回到家发现娇妹悠然已经在院子生火准备做中午饭，赶紧卸货帮忙。 在院子里放两张大木板当桌子，足够二十个人挤挤当饭桌。 因为今日时间实在太赶，只能做些快手的菜。馒头蒸了三屉，粥煮了一锅。 卤三对猪耳，猪头肉卤过后切块再放酸菜，辣椒焖煮，红烧鱼，青菜五碟。 工人拉回的泥砖，沙石全部暂时放在小院外，远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味。 “各位伯伯叔叔，大家先停一下，先吃午饭休息一下，”悠然招呼大家，莫路也劝大家先吃饭再干活。 大家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他们的活很轻，就拉些材料。 “大家别这样，我们之前说好的，包一餐工作餐，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后面的活累着呢。” “行，那我们就不客气啦。大家一起进去吧！”蒙二伯带头，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在盆里认真洗干净双手，走到桌子旁，都傻了眼。 这，居然有白面馒头，他们这不产小麦，所以面粉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比谷子要贵上不少。所以平日里基乎吃不上白面，一般吃黑面，玉米面，配粥。 这菜，居然是猪耳朵，还有鱼，还有一个什么菜，感觉香气扑鼻，让人食欲大增。 “各位别站着，快点坐下吃饭，等下吃饱可以休息一下，下午还要干活。” “悠然说的是，各位大哥快点坐。” “好，好好。” 众人落座，分成两桌，发现悠然她们也一起坐在旁边，她们的菜式是一样的。 心里有些感动，这一餐放在自家，怕是过年都吃不了那么丰盛。莫路家居然拿来招待自己，这才是准备材料阶段，不是什么体力活。 吃着菜就着馒头，这个是什么！众人眼睛一亮，酸菜的酸辣加上爆汁的肥肉，配上白面馒头真的是绝配。 红烧鱼肥美，汤汁很足，用馒头蘸汁都能把肚子吃撑。 一开始大家都不好意思放开吃，悠然直接把馒头倒在簸箩放在桌子上让大家自取，并告诉大家还有，要吃饱。 粥也熬了一大锅，不是稠的，吃饱饭菜再喝上一碗粥，溜溜缝。 酒足饭饱，悠然让大家休息一下，不着急干活。今日悠然也没办法午睡了，让晓菊带着豆丁和金毛去休息，自己和娘收拾碗筷。 “阿路，和你说个事情，”蒙二伯有些难为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工期赶，我大哥那边的砖赶不出来那么快，今天大家帮忙拉泥，成型，那砖的价格就不能按之前两只一文的价格的价格收。我大哥问，五只一文可以吗？” “当然可以。” 莫路也连忙点头。 他们赶工，本来就是想人多些能快一点，如果价格能比之前便宜那肯定很好啊。 “行，那我等下回去和我大哥说一声，其他配料能跟上，我们只要抓紧时间做肯定没有没问题，” “二伯那麻烦你了，这些日子肯定少不了让你操心的。大家的工钱，你帮忙问问他们想日结还是周结，或者月结，都行。找我娘要。” “好，等下开工我再问一下，统一会方便一些。如果有人有特殊要求再另外处理就好。”蒙二伯有些诧异，这莫路媳妇，是识字吗？ “如果能统一那当然最好了。” 杨花娇点头赞同，刚才吃饭前悠然已经把今日上工名单给到她了。 “对了二伯，如果哪天需要人手多些，需要提前一天和我说，我去找朱大伯找人。” “哎，行！” 休息半刻钟，大家又出门干活了。 杨花娇和悠然把晒干的柴抱进厨房。 “爹，靖南山他回家了？” “是啊，他应该是回家了，我从药店出来没看到他，车夫说他临时有事。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莫路看着悠然有些不太开心。 “没有啊，能有什么事，只是觉得分别有些仓促。”如果知道他不回来，昨天就应该对他态度好一些的。 没想到要分开了，还让他当了一次临时工。 明明他也算是自己的合作伙伴。 如果要联系，是去药房吗？ 悠然笑着摇摇头，有什么事情需要联系，好像也没有。 给东离他们送辣椒酱吗？哦，好的，这个事情还真的是需要。 有些怀念现代的快递了。 有朝一日，悠然下定决心，她要做物流！ 第75章 打工人 第一天到悠然家干活的村民，对莫路这个东家的大方赞不绝口，大家以为第一天如此，结果连续几天，他们的伙食越来越好，为了这口吃的，哪怕不要工钱都值，何况，他们每天还有五十文收入。 十四号，悠然家来了不速之客。 莫钰宗混在人群中，报名明天的工作。 悠然自然看到了。她与莫路和杨花娇通气后，直接找了朱大伯。 朱大伯这几日忙着跟村长爷爷交接村里的工作，整得焦头烂额，还真没留意。 “我这就去处理。” “大伯，他不合适。”悠然说得很清楚，她不想要莫钰宗。 上禾村谁不知道他，好吃懒做，嘴巴还欠同，和莫悠然结下那么大梁子今天居然有脸上家里来。 “朱大哥，村长，你凭凭理，我只是想找份工，有什么错，你干嘛让我离开，凭什么，凭什么其他人可以做我不能做？”莫钰宗死皮赖脸，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阿宗不是我说，这个活本来就是莫路家的，他们家雇不了那么多人，你还是回去休息吧，你累坏了陆婶会心疼的，快回去吧回去吧！” “我不回去！我要见莫路。”莫钰宗一屁股坐在地上。 “二哥你找我啊？我家确实雇不上那么多人，你快起来回家吧。”莫路一脸冷笑。 “你，你！是不是你女儿不肯，我问你，你是一点也不顾念兄弟之情？” “你走吧。”莫路甩袖离开。 莫钰宗咬碎大牙，恶狠狠剜一眼莫路背影，握紧拳头，吐一口口水，在心里骂了一轮，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 “蒙二伯，来，帮忙看看明天如此分组，需要多少人。” 明天他们家就要正式动土了。 安排好工人，悠然他们要去休息，因为凌晨就要开始准备清晨祭拜的食物供品等等。 …… “你为什么要去阿路家？”莫五爷在家。 “爹，我只是想着，去帮帮忙，谁知道他们一点都不领情，还把我赶出来了！” “这莫路一家，特别是大妹，她以为她有了几个钱就了不起，哼，迟早有她受的。”陆氏呸吐掉嘴里的瓜子壳。 “可不是嘛，他们当着那么多的人的面赶我，一点都不顾及手足之情。” “你这算什么手足？卖弟弟女儿，偷弟弟家辣椒，还是辣椒拔了？”莫五爷一脸鄙夷，这怎么会是他的儿子，没有眼看。 “老头子，你要不要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陆氏怒目圆睁。 “老子说的怎么不是人话？你啊，害死阿宗了！” “你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一天天不在家，我从早忙到晚，你一回家就坐着等饭吃。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当初我娘不同意我嫁给你，是我，我死活要嫁给你，我就是瞎了眼！”陆氏抹着脸上的眼泪鼻涕。 莫钰宗：“娘……” “阿宗，要不你到镇上找点事做吧，整天在家呆着也不是办法。”小陆氏已经不想伺候了。明明没什么问题，天天在家里躺着，吃饭要人端到床边。 “这镇上能有什么活？我不去。”莫钰宗不肯，白了小陆氏一眼，回房间躺着去了。 “娘，不然我们也种辣椒吧，种点去镇上卖也行啊！”小陆氏有些着急，过了年珍姐就十四了，嫁妆也该准备了，现在她手上一个子都没有。 “娘，我听说大妹家招人摘辣椒，我想去！”珍姐绞着衣角。 “这，你去吧。” 珍姐既忐忑又无可奈何。 朱大伯和三婆家最早种下那批辣椒可以采摘了，而且品质都不错，都符合送云水谣的标准。 他们都非常开心，不只是辣椒能赚钱，更多的是悠然对他们的肯定。 钱掌柜来收辣椒的时候和悠然带了个好消息，辣椒酱在镇上十分抢手，那四十坛被一抢而空。 这确实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悠然请钱掌柜找凌老板定坛子，准备再多做一些。 “钱掌柜，不知道东家对辣椒酱评价如何？”悠然隐隐有些担心，不是她对辣椒酱没信心，只是总觉得有些不安。 “东家很满意，交待下次还有，让我先给他留十坛，他还建议你，可以多做几种口味。”钱掌柜有些心虚，这些话倒还真的是东家说的。 「这少爷居然还没和莫姑娘说，哎呀，真的是别扭。」 “我家最近事情比较多，可能开发新口味的事情得缓缓，不过我会尽量快的。”悠然放心了。 毕竟云水谣这条大腿，暂时要抱稳。 送走钱掌柜，悠然跟娘去菜地，再多翻两垄地，这建房的日子，青菜肯定也是从镇上买回来的，单靠他们种的这些，远远不够。 “娘，除了阿爷，其他人来找你们做任何事情都不要答应。” “嗯像今天二伯过来那样吗？” “是，反正就是不要再有什么交集。” “好 ，娘知道了，我也很讨厌他们。现在回头想想，以前确实太傻。难怪三婆那样说我。” “三婆？” “嗯，在你晕倒那日，我还出门洗衣服。如果当时我守在你身边，你也不至于……” “我喝的药有问题，所以病才迟迟不好的。那日我喝药饭碗打碎了，被陆氏打，我真的被她打死了。” “悠然，是爹娘不好。” “娘，有些人，忍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 “娘现在知道了。哎。” “娘，通知舅舅他们了吗？” “通知了，他们明天会来。” “娘，你当初怎么认识爹的啊？”挺好奇的。外婆家住在镇郊，和镇城门刚好是对角线。按情况，陆氏也不可能找媒婆帮爹说亲。 不会是自由恋爱吧？ 这相当炸裂！ “当初我，给别人当绣娘，嗯，就是你说的，打工人。在，在镇上遇见路哥……” “哇塞，娘你对爹是一见钟情啊！” 杨花娇羞得满脸通红。 营养跟上后，娘的小脸圆润了不少，肤色白里透红，眉头舒张开不再一脸苦相。 “娘，你会不会觉得成婚太早了？” 杨花娇：“……” “我开玩笑的。” “咱家种的玉米怎么长得那么快，太神奇了！居然都可以吃了！”杨花娇一边感慨一边把玉米掰下放进背篓。 今晚就吃玉米吧。 第76章 人工 凌晨，爹娘起身杀鸡煮好，把鸡，猪横肝摆放好，猪头昨晚悠然已经整只煮好。 开工前要到祠堂祭拜，然后回家祭拜土地公公，吉时到后放鞭炮，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去祠堂回家天还微亮，回家供奉土地公公，他们折腾一会吃过早饭，今日上工的伯伯叔叔都到了，连外公外婆舅舅们都赶在吉时前到家。 莫路取了一支香，点着卷在竹竿上的满地红。 “噼里啪啦，”红色喜庆的鞭炮声响彻这沉寂的小山村。炮纸洒了一地，仿佛铺上红毯。 “恭喜恭喜！” 杨花娇给现场的人都派发了小红包。 “婶子，恭喜恭喜！” “谢谢！谢谢！” 今日，有外婆的帮忙，做饭的活计又轻松许多。 今日一起吃饭的人又多了两桌。 外婆看得有些傻眼。 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偷偷拉过女儿问是怎么回事，怎么请了那么多人？ 她之前一直担心，人手不够，今日一看，还真有些吓到，这得多少工钱呐。 “娘，我们赶工期，人多些没关系，不然怕耽误收稻子。” “这，这倒是。那我们要赶紧准备中午饭吧。” 幸好今天他们担心锅不够，来的时候除了菜还带了锅。 这一下子40几号人吃饭，真的是够呛。 晓菊把家里的小动物照顾好之后，洗手过来帮忙洗青菜，择菜。 灶不够用，还好悠然在打铁铺打了四个三脚架，三脚架很费柴火但是却非常方便。洗锅放米生火，煮三大锅米饭，一大锅玉米碴粥。 留土灶炒菜。 柴火不成问题，李伯娘和思亮哥已经连续打柴好几日，今天李大伯也没有上山，而是一起去打柴。 天气还是热的，所以不用担心米饭，粥煮早了会冷，反而要煮早些，晾凉才方便大家吃，菜就不能提前那么早煮，提前一点可就以。 两个舅舅和外公，跟着工人们一起挖地基，即使人多，这地基也不能一日挖太深，众人按蒙二伯的要求，沿着在上生石灰粉画的线开始挖。 另一波人在厨房外挖一口井，果然人多力量大，一个上午的时间，地基便初步成型，院子外泥砖也越来越多。 眼看时间差不多，悠然开始准备炒菜，今天准备了卤猪头肉，青椒茄子肉沫，蒜香咸鱼，青菜，猪头骨玉米汤。每个菜份量都非常大，分成四大盆。 “哈秋！” 此起彼伏的喷嚏声。 都是被辣椒呛到了。 工人有不少都没吃过辣椒，非常好奇悠然做的什么，又香又呛，那些已经连续上工几日的，非常期待，每天最开心期待的时间点就是饭点。 这莫路家的大妹，做菜可太好吃了，又很舍得放油，有荤有素，搭配得非常好，味道更是没得挑。真怕被他们吃垮，所以他们干活特别卖力，从不偷懒摸鱼。 “哥，你闻到香味了吗？” “我有鼻子，怎么会闻不到？” “什么味道那么奇怪？” “哈哈，大妹舅舅，应该是大妹做中午饭呢，我过来干活好几天了，每天中午都吃得很好。” “我是今天刚来的，我说你们一天天的，干劲那么足呢，原来伙食那么好，你们嘴可真严，什么都不说。” “那能怎么说，莫五爷家阿宗等下又来，看见我也有点烦。” “啊！这，换我，我真没脸来。” “哼，人人像我们就好了，一粒米养百种人，不说了，好好干活。” 舅舅们面面相觑，原来阿姐家事情那么多，他们以为分家了就没事了。想想真的是他们太天真了，这个怎么办才好，天天被这人烦着也不行啊，有机会再问问姐夫。 莫路因为腿脚不便没有一起，他这会正在挖井那边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爹，晓菊这边可以了，要不你带晓菊做一下今天的功课？” 悠然把晓菊捞起来，她洗好青菜了还在玩水。 一听到阿姐说做功课，才想起来昨天阿姐给她布置了功课，耶，她要去做功课，要去画画。 “ 好！”在这边也帮不上什么忙，莫路想起悠然给自己布置的功课，欣然同意。带着晓菊回屋了。 他们的新家就在原来茅草屋后面，因为不够大悠然让爹去找尹家买了下来。 尹家人也很好，知道莫路他们着急建房也没有敲竹杠，毕竟这块地离村太远，他们留着也是荒了，还不如，卖莫路家一个人情。 他们已经在铃铛镇安家，基本上不会再回村里，他甚至田地一起转给莫路。 这个消息让莫路一家开心许久。 他们分家后田地不多，这个还是阿爷极力争取到给他们的。 悠然想多种些辣椒，这个想法莫路他们都非常支持，毕竟辣椒很赚钱。 最近事情比较多一直没能去翻地，等房子建好收割稻子再去翻好，如果种不了辣椒可以先种点其他的。 莫路带着晓菊做完功课，他开始削竹签，悠然已经把烧烤配方给了钱掌柜，很快云水谣便会推出新菜，到时候他的竹签也能派上用场。 说到烧烤，悠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相信靖南山，辣椒酱能卖上好价格受人喜爱倒是在预料之中。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目前同仁堂的痔疮药，销量有上升趋势。 时间到，开饭了。 蒙二伯招呼大家先停工，洗手吃饭。 今天的菜一如既往，非常下饭，莫路家怕是这个镇那么多村最大方的东家了。天天都是干饭配菜，有荤有素。 午饭过后，悠然甚至让他们休息，禁止马上干活，有些东家恨不得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下午开工，只留下挖水井的那拨人继续，其他全部都去帮忙翻地。 三十个人翻地，还真没见过如此壮观的景象。 “这，莫路家今天不是建房子吗？” “就是说啊，怎么都在翻呢？” “哇这些地，都是尹家转给莫路家的吗？” 翻地的工人也不清楚，悠然和他们说，蒙家二哥的，他是总工。 近期他们的工作都是听蒙二哥安排的。 今天是他们干活第七天，可以领银子了！ 一个人三百五十文。 傍晚，新人眼巴巴看着老员工一个个喜滋滋领着人工。 老员工喜气洋洋，三百五十文，那么轻松就挣了那么多。 每天工作餐还那么好吃，一定要好好工作才行。 第77章 闺蜜 傍晚外公外婆吃过晚饭便回家了，两个舅舅要留下帮忙暂时今天在这边。 洗漱好了之后悠然开始检查晓菊的功课，娘在算今天的账。 爹在陪两个舅舅说话。 睡前，悠然进入神识，疯狂播各种辣椒。 水生看着摇头，这女人怕不是疯了，真的能消耗那么多辣椒吗？ 这辣椒，他们真的那么喜欢吗？ “水生，帮我种一个药田的紫苏吧，种了采收晒干。” “你要那么多干嘛？” “做辣椒酱，你想试试吗？” “可以。” “那行，记得啊，我要休息了。” “好。”水生开始慢悠悠整药田。 紫苏，是一种有特殊芳香的药食两用的植物。 忙了一天，悠然觉得全身有些酸痛，难道要生病了？ 赶紧爬起来灌了一碗温偏热的水。 半夜居然腿抽筋，那些关节痛，有可能是生长痛。 她急需补钙和维d3。 …… “阿离，雅思，快点来喝牛乳。”白诗文坐在桌旁，看着两个睡眼朦胧的孩子。 仿佛如梦一般，她到上禾村找回了自己两个孩子。 当初要不是收到侧室过世的消息，她说什么都会带着孩子在上禾村住上一段时间。 孩子们回家后变得非常懂事，东离不需要她催做功课，习武也非常刻苦。雅思更是自己能做的事情也自己做，夫君对两个孩子的变化很是感慨。 只是吕老夫人，她看白氏，比以往多了一分探究。 换作之前，白诗文还会作点表面功夫，但是当她失去两个孩子后，婆婆和夫君的种种，她只感觉自己的心像被泼透冷水，再也燃不起一点火花。 “娘，今日要去赏桂花是吗？” 雅思托着腮，一手扶着杯子。 「真搞不懂这些人，整天赏花赏画，有什么好赏的，不过换个地方八卦攀比，一点意思都没有！」 “我不去！”东离大口喝完。 “我今日还要和老师有约。” “我去，我和娘一起吧。” 能出府倒也比在府里强。 其实要不是闺蜜约她，她实在懒得出门。太久没一起了，还是得去感谢一下南山 ，不知道他回家没有。 赏花宴，各家小姐夫人盛装出席，以赏花之名，搞联谊。 当然也有像她闺蜜那样，想看看有没有合适自家小子的姑娘。 苏锦宁，护国公嫡长女，嫁给了长自己六岁的靖王爷。正是白诗文的闺蜜，靖南山的母亲。 “王妃！”白诗文带着女儿行，哪怕是闺蜜，礼不可废。 “快起来，快起来！”苏锦宁一把扶起白诗文。 “雅思，来，给苏姨抱抱。”苏锦宁眼睛有些湿润。 回到就好！ 回来真好！ 雅思糯糯地搂住王妮姨姨，感觉和花娇姨姨很像，是真心喜欢她。 白诗文忽然鼻头发酸。那么长时间，她偶尔夜里会惊醒，看到女儿躺在身侧，才能继续入睡。 “你瘦了好多。”苏锦宁有些担心。 “还有些恍惚，总感觉是一场梦。对了，南山回来了吗？” “他啊，在外面野惯了不肯回来，听说去一个叫北港镇的地方，那里靠海。” 虽然苏锦宁总是催儿子回家，但是她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从小对朝堂之事一点都不感兴趣。 文不成武不就。 除了对经商稍微感兴趣，最大的兴趣，就是吃。 靖南山整日不务正业，让靖王十分头疼，但又是家中唯一嫡子，更是恨铁不成钢。父子俩关系如同冰火。 “东离怎么没和你们一起出来？” “他说今日有约了，这孩子像变了个人似的。”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男孩子“开窍”？ “啊？” 白诗文简单描述了一下他们之前被拐卖以及被悠然两姐妹救出来的情况，东离兄妹俩在悠然家住了一段时间后的变化。 “阿姐很好。”雅思认真点点头。 “你们说得我都想去长住。” “我也想。”母女异口同声。 苏锦宁更好奇了。 南山来信并没有提起莫悠然，只是却多次提起一种调料，名叫“辣椒”。 不行，她得再催催，她儿子也住了一段时间，是不是也“开了窍”。 “南山还亲自教东离和雅思练字。” 苏锦宁：“……” 她这儿子，居然肯给人当夫子？真的天下红雨。 “是啊，我当时也有些惊讶。不只当夫子，他还会照顾东离和雅思。”白诗文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真的更好奇了。” “南山回家之后你和我说一声，我带两个孩子上王府给他道谢。” 苏锦宁看到白诗文一脸认真，怔住了。 竟多生出几分思念 。 “今天这些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很多都不认识，”白诗文有些排斥。 “你不会想给南山选？” “倒是可以看看，只是我还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不如等他回家再问问看。” 「白姨只能帮到这里了，剩下的，你自求多福吧。」 “雅思有喜欢的姐姐吗？” “我喜欢阿姐和晓菊。”雅思不假思索。 「她们有过命的交情。」 苏锦宁转过头认真观察今天到场的女子。 “娘，我想去喂鱼。” “嗯你去吧，要小心一点。让嬷嬷跟着。” 雅思把馒头揉成小颗粒，扔进池子里。肥大的锦鲤一拥而上，争抢食物。 这鱼也太肥了吧！平时都吃那么好吗？ 锦鲤，能吃吗？好吃吗？ 阿姐家信鸽是被吃了吗？怎么那么久都没有信呢？ 不对！会不会阿姐已经不记得那两只是信鸽把它们当成普通鸽子已经炖汤了。 不行，她今晚要和哥哥说一下。 咦，娘亲和苏姨那边围着好多漂亮的大姐姐，她要去看看怎么回事。 “娘，苏姨。”雅思钻进人群。 “哇，这个是谁家的小妹妹，好可爱。”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姐姐揉揉雅思的头。 “唔，不许揉。”她不喜欢，抗议。 “婷婷，不得无理。”苏锦宁有些不悦。 苏婷婷是苏锦宁弟弟之女，比靖南山小三岁，今日没想到也来这赏花宴。 “是，姑姑。”苏婷婷收手。雅思抱着娘亲不撒手。 这婷婷喜欢靖南山，苏家上下都知晓，可哪怕如此，苏锦宁也从未许下什么承诺。 「凭什么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 也许有些事情还是要摊开说，别误了小姑娘。 第78章 新奇玩意儿 六天时间，悠然家地基终于挖好，地也翻好了，水井还要继续往里砌砖。 蒙二伯让人把沙子灰尘薄薄铺一层再放两只泥砖，今天倒可以立木。立木是整个建房流程里比较重要的一环，也有相应的仪式，立木后家主需要把红色悬挂在主柱上，寓意着好兆头。 再把沟槽处理好，便需要预留时间等待上砖。 今天下午悠然想请大家帮忙移栽辣椒。 现在上禾村基本家家户户都种有辣椒，所以大家都觉得栽种辣椒很正常，只是他在看到悠然的秧苗时，心里由衷赞叹。 一棵精神的辣椒带着一小团泥巴，很方便种植，这辣椒植下去后也不蔫，哪怕水来不及浇不透，也能活。 “悠然，你这是怎么育苗的啊，我娘都是拔出来的，没带多少泥巴。”问话的是梁家三叔。 “我家这边地不够多，就想了个讨巧的办法，把泥捏成团再埋进种子，浇水就成。” “这方法好咧！” “是啊，悠然，这估计整其他瓜啊什么的都行！”莫三婆的大儿莫钰良，比钰光伯年纪小，悠然也要叫他大伯。 “当然，我觉得也可以！” “钰良哥你脑子真好使。” “嘿嘿嘿……” 悠然先提前回家做饭。 今天两个舅舅帮忙做饭，悠然和娘轻松不少。 “悠然，你快看看，这是车夫送回来的，闻起来好香啊，就是这刺可扎手。” 悠然看到眼前一箩筐的菠萝愣住了。不是她买的，这东西青岭镇的菜市场可没有。 “娘，这？” 杨花娇用围裙擦了擦手，说这个是刘管事派人和菜一起送上门的。 “这样，那留几个，其他煮了。” “煮？这个东西怎么吃啊。” “舅舅，这个水果叫菠萝，很好吃的，我们要先削皮，按纹路把小刺毛切出来，再切小块就行。我先削一个你看看。” 悠然手垫一条毛巾，这玩意削多咬皮肤。 削菠萝其实很解压，前提是有力气，刀一定要够锋利。 “唰唰唰”打掉一层皮，再螺旋式把洞洞的小刺毛切出来，没一会一个干净的菠萝就处理好了。 悠然取来一个碗，倒点凉开水，放盐，把菠萝切小片，扎上牙签。 泡了一下，扎一块给大家。 光闻那个香味其他就想流口水了，吃起来果然非常香甜，甜中带酸，汁水丰沛，整个口腔都是香味。 “好好吃，阿姐我还要！” 悠然再扎一颗给晓菊，提醒大家这个如果肠胃不好不能多吃。等下做成菜，也好吃的。 两个舅舅尝试削菠萝，有经验之后速度惊人。有菠萝皮真好！她要把这些沤成肥，果皮酵素肥最好了，不会臭还有些香。 她已经沤了三缸油菜饼肥，幸好她有灵泉，否则不敢相象那味道会多上头。 悠然把削好的玻璃切丁，里脊切小丁松解，放入白胡椒粉，盐，一点糖，一点酒腌一会。再敲入鸡蛋搅拌，放木薯粉，让每颗肉都挂上面糊。 茄子切一刀不到底，夹肉，沾上小淀粉做炸茄盒。 最后一个酿水豆腐。 小火加油热，先下小肉丁，不要让肉丁粘在一起，但是下油锅之后也不能马上拨动，先等肉定型再轻轻推开，炸到金黄马上用笊篱捞出，等全部炸完一遍，再倒入油锅复炸，捞出备用。 接着下茄盒，和炸肉差不多，只是这茄子真的非常吸油，榨的时间也比肉丁时间长。 榨茄盒不需要复榨，做好就可以直接装盘。 换一口锅，烧热后，舀一马勺油，淋入锅中，再摆上豆腐酿，小火煎至一面金黄，不停晃动锅子，趁豆腐不注意颠个锅把豆腐翻面。 最后淋上浇头，烧开后装盘，撒上葱花。 洗锅后烧热，放油，爆香辣椒，再放入菠萝翻炒出汁，加入少量糖盖一下菠萝酸味，加入炸好的肉丁，淋入调好的番茄汁，挂满肉丁盛盘。 最后炒一个青菜，油爆香蒜米小小辣，倒入择干净的番薯叶嫩叶，大火翻炒，准备熟再下入盐，再翻炒均匀出锅。 把炸过的油倒到陶罐，留着做菜用。 来了那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做油炸的菜，之前油少，炸物太费油。 这些天存下不少肥肉，炸成油，留下油碴子，做成包子，可香了。 一天中最期待的午饭开始了，每天不是干饭还有白面馒头，菜就更不用说了，他们从没吃过那么好吃的菜，有些甚至没有见过。 “悠然，这个酸酸甜甜的，是什么啊，真好吃。” “是啊，这肉炸得外酥里嫩也很好吃。” “这个是菠萝，别的地方运过来的。” “这个不是水豆腐吗？我家还经常吃的，但是从来没煮得这么好吃。” “悠然手艺是真的很好，我都能多吃两碗饭。”李伯娘吃得眼睛弯弯。 “大家喜欢多吃一点。”悠然坦然笑笑。 大家吃饱后聊聊家常各自找地方休息。 真希望他们以后，也能过上好日子。 下午砌砖，砌管道同时进行，人多进度非常快，水井已经基本完工。 傍晚，今天又是发工钱的日子，大家领了工钱喜滋滋回家。又有收入，好日子也不是遥不可及。 傍晚淋好辣椒悠然回家打算散中午的剩饭做菠萝炒菜。 娘给她打下手，中午大家吃得有些腻，都不太想吃东西，两个舅舅除外。 舅舅们刷新悠然对男生饭量的认知，确实是吃得多还饿得快，主要是吃了还不认，一点没见长肉。 晓菊养的兔子都大了不止一圈，有一只怀了兔宝宝。 * “哥哥，你说阿姐家的兔子肥了吗？准备可以吃了吗？”雅思盯着手上的书，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啊？”东离没太听清楚妹妹说什么。 “我说，信鸽不会被阿姐炖汤或者烤了吧。” 雅思合上书。 “我不信，你不想收到信吗？”雅思不可思议盯着哥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表情。 “哦。”东离有些不自然。 “我们可以先写。”把纸和笔放在妹妹面前。 “嗯，我写吗？不应该你写吗？” “那好，那我写！” 雅思思考了一会，艰难下笔。 “叔，婶，见字如晤。” 第79章 北港镇 靖南山花了五天时间，来到这北港镇，这个镇临海，一阵阵咸腥的风吹得人迷糊。 这个小镇比青岭镇还小，靖家在这也有产业，珍珠和一些海产品，由于运输问题，珍珠比海产更容易卖出去，海产，却很困难。 他记得当初悠然在云水谣见到海虾很惊讶，他们为了运送虾，鱼，费尽心思。只是，他们平时都是运往京城，极少运到青岭镇。 “少爷，菠萝熟了，已经打包好了，可以送走了。” 夫人最喜欢菠萝，每年都从这个小镇输送到京城。 “有多吗？送一份到青岭镇。”靖南山搓搓鼻子，这个风闻久已经适应很多了。 果然久闻不觉其臭。 “是。” “还有事？” “少爷，前阵子采了一批海珠，请您挑选。” “好。”以往好的都进贡了，稍微差些的送母亲了。 他生母喜爱珍珠，开了一间珠宝店收集不少珍珠。 海珠被分成四份，其中一份靖南山留下，另外三份打包送往不同地方。 “刘管事，这个是少爷的信。”走镖的中年男人把东西交给刘管事，便离开了。 “老刘，什么好事，这？这个是菠萝？那么香！”钱掌柜拍了拍老伙计的肩膀。 刘管事苦笑，什么好差事啊，让他把菠萝送给上禾村莫姑娘家，顺便拿一份菜谱。 少爷真的是会难为莫姑娘。 刘管事现在每日帮莫悠然采买送货，送一筐菠萝倒不是什么难事，但是怎么开口问菜谱，莫姑娘年纪那么小，少爷不是有意为难吧？ 钱掌柜若是知道刘管事心中所想，一定掰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第二日刘管事把菜和菠萝一起送到上禾村，却没有留下来了等悠然。他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直到第二日，悠然跟着爹进镇。 把爹送进同仁堂，悠然直奔云水谣，还带着两个削好的菠萝。 钱掌柜和刘管事正好都在。 “刘管事，为何送我一筐菠萝？” “求一份菜谱。”刘管事低下头。 “我昨日试了一下，大家吃了觉得不错，今天我再做一次，你们尝尝可好？” “求之不得！” 悠然到后厨做了一份菠萝咕噜肉，云水谣的后厨比家里临时搭建的厨房好太多，调料样样齐全，灶也有手拉风箱。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正好悠然他们两份都占了。 所以除了菠萝咕噜肉，她还做了一份家常版的锅包肉。 浓郁的香味充斥着后厨，大家早就吃饱，但是此刻闻着香味，还是疯狂分泌口水。 “大家尝尝。” 刘管事和钱掌柜先试了一下。 其他人才夹起放嘴里。 “真不错，原来这菠萝煮成菜是这般滋味。” “可惜，倒是这锅包肉，不需要用菠萝味道也很不错。” “刘管事，这菠萝是哪里种的？可难寻？”悠然很好奇，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铃铛镇了。而且还不是自己主动去的。 “是北港镇种的，运输费用比较高，所我们想出菜品可能有些困难。” “是这样啊，我们留了菠萝头，刘管事可介意我种植？” “啊？这个这可以种吗？”刘管事和钱掌柜面面相觑。 “我想试试。”菠萝当然可以用尾巴来种，只是不知道，这上禾村，属于哪个地带。 “我们当然没问题，莫姑娘尽管放心试。” 手拿两个菜谱，刘管事舒心不少。 更开心的则是钱掌柜，又有新菜色了。 烧烤已经做成了规模，少爷说可以考虑分开做成小店，单独销售烧烤。分成还是三七分，钱掌柜还没和悠然说过这个事情。 他最近正在忙着这事。少爷说等做差不多便可以说。 什么时候是差不多少爷没有说。 那钱掌柜觉得应该是现在，越早越好，也许，莫姑娘还有什么好想法也不一定。 “钱掌柜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莫姑娘你看得可真准，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东家想把烧烤的生意单独提出来，与莫姑娘三七分，这次是莫姑娘三，云水谣七，莫姑娘你看，这可以吗？” 少爷是这个意思吧？ “当然可以！”这个烧烤她只提供配料和酱汁配方，能分三成，已经超过预期太多了！ 这云水谣果然大气。 “我可以多提供些小吃食，与烧烤一同卖。只是现在没有食材，钱掌柜您看？” “莫姑娘你需要什么食材，写下来让刘管事去买，明日我与刘管事一起送到家里。” “好！” 写一些简单的字，对悠然来说已经不是什么难事，虽然写得不怎么好，但是能看得明白。 莫路治疗完成后到云水谣接悠然，钱掌柜又交待后厨炒几个菜，精致的糕点打包给悠然带回家。 谢过钱掌柜，莫路父女买些东西回家。路过墨流香阁，悠然看了一眼，便离开了。 “爹，今天治疗感觉如何？” “时间越来越短了，脚也有了知觉。”莫路有些振奋。 “那我们一定要好好配合治疗。” “嗯，悠然你快休息一下，等下回家我们去试一下那口井。” “好！” 悠然很喜欢在马车上睡觉，摇晃摇晃像在摇篮里一样。 菠萝被悠然用灵泉泡在盆里，已经长了根，她要尽快找地方种下。 北港镇，如果有机会，她也想去。 她想起当时在云水谣看到的海虾，难道也是从北港镇运过来的吗？所以，北港镇临海？ 等等，她的神识，能不能养鱼？如果可以养鱼，岂不是，可以养虾？如果能放海水？那不是可以放海鱼？ 算了，她现在还不适合。 回到家正好碰到朱三伯把窗户和门框，水井的轱辘送上家。 悠然赶紧喊人来帮忙卸货。 除了门框窗户，还有一个y型大木桩，一个圆桶状的桩子大家格外好奇。 “蒙二哥，这个是什么？” “我还还真不知道。三哥，这个是什么？” “悠然说这叫轱辘，我们等下搭起来试试。来几个兄弟一起。” 水井洞口周边已经用砖垒高，旁边用鹅卵石铺着，缝隙填着河沙。 “三哥，这，这个怎么架？”众人束手无策。 “这个三叉架子先搭上。倒放，”朱三伯边解释边上手帮忙。“这根木头支着撑住。再把轱辘架上去。” “这，这么神奇，转动就可以打水了吗？” “把麻绳捆上！试试”悠然把捆有石头的木桶放进井里。 “啪，噗噗噗”，悠然转动轱辘，摇了几圈一桶满满的水便打了上来。 “真的有水！” “摇两圈就能把水打上来，太厉害了。” 朱三伯也非常兴奋，比吃辣椒还刺激。 第80章 蚬子炒萝卜樱 正好25个菠萝，把它们安排在菜地外围上，还可以当围栏。 茄子开了紫色小花，再淋点肥加上灵泉，她们很快就有吃到怕的茄子。 把熟透的西红柿摘下放背篓，再摘油菜花，萝卜撒得密了些，间些萝卜樱，如果有蚬子肉就好了。趁现在还有时间，去江边摸蚬子估摸着也来得及。 越靠近东边的江，沙子越多，蚬子，河蚌越多。说干就干，回家叫上晓菊和娘，思亮哥和李伯娘也跃跃欲试。 蒙二伯安排今天大部份工人休息，立木后现场要支模板，同时墙体也要缓一缓。所以只留下十来个人。 今天午饭的任务减轻很多。正好，钱掌柜和刘管事要上家里来，商量烧烤店的事情。 一行人各自背着背篓，阳光正好，不刺眼还温和，一丝丝风吹来远处的稻香。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 也是囤膘的季节。 江边，悠然率先挽起衣袖，裤管，脱下鞋子，把背篓摘下放在手边，江水微凉，只没到小腿，脚踩着沙子很舒服。 不用担心有玻璃铁器。 其他人纷纷下水，分散在各个角落。 果然如悠然所料，蚬子不少，有时候脚踩下去都能感觉到。娘和伯娘，去水深一些的地方，有河蚌。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石螺一般吸附在靠近岸边的卵石。 这边离村实在是太远了，很少有小孩会过来，除非有大些的孩子一起，但是村里的大孩子，每天也要跟着大人下地干活，砍柴打猪草。 便宜了悠然她们，双手捧起一把沙子，里边能有两三只蚬子。 小手微曲当小耙子，耙一把沙底，也能扒出不少。 捡得异常痛快。 悠然带着晓菊在水浅的地方，捡蚬子，摸石螺。 两个大人带着思亮，在比较深的地方，她们都顾不上说话，弯腰起落。 没多大功夫，李伯娘和娘的背篓都满了。河蚌壳太大了非常占位置。 悠然提醒大家多找些蚬子，娘和伯娘把河蚌倒到岸边，开始一心转蚬子。 摸螺摸蚬其他和摘野果的心情有点像，如果不是惦记着要回家做饭，她们能摸一整天。 回家的时候李伯娘说下次挑箩筐来才行。思亮哥笑着说把板车拉来，反正路很平。 “好办法！” 一行人开怀大笑。 回家后思亮哥和伯娘又出门砍柴去了。 悠然和娘赶紧准备大家的吃食。今天员工餐是猪肉白菜炖粉条，炸鱼块，猪杂炒酸菜，猪肺汤，米饭。另外她要专门炒几个别的菜给客人尝尝，河蚬萝卜樱，炒螺蛳，蒜蓉菜心，河蚌猪肉丸汤。 刘管事和钱掌柜带着昨日悠然交待买的食材下了马车，村里人对他们的到来见怪不怪。 只是往日，钱掌柜是来收辣椒的，刘管事来送货，他们从未在莫姑娘家吃过饭。 今日他们是专门上门，吃饭的。 大老远，就能看到家中炊烟袅袅。 院子外能闻到菜香。 莫路熟络地将二人带进院子，悠然已经做得差不多了。 两位拿的食材暂时用不上。 大家围上坐在两个临时搭起的桌子上，准备吃饭，见到两位客人大家有些拘束。 悠然只好请人带进小厨房，大家都自在。 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 “钱掌柜，刘管事，这有几个时令蔬菜，大家先吃点东西等下我们再详谈烧烤的事情。” “好。” “好好好，今日真的打扰了。”钱掌柜以茶代酒，敬了莫路一杯。 “这个是什么？很香。”刘管事夹着一颗炒香的蚬肉。 “这个是江里的蚬子，汤里的是河蚌。”这还是她们第一次去摸蚬。 “这个是江里的螺蛳吗？这个要怎么吃”钱掌柜夹了一颗，束手无策。 “吃这个螺是有技巧的，先吸尖的这头，再用巧劲听大的这边。如果实在吸不出来，可以用牙签扎出来，这样。”悠然演示。 “原来是这样！我试试。” 不得不说这钱掌柜是一点就通，试了两就出师了。 辣，鲜，香，甜，香味非常特别。 “这个怎么样？除了石螺，其实还有另一种，也非常好吃，只是今日时间太匆忙，没能去找。” 大家都吃饱后杨花娇撤下碗筷菜碟。 “钱掌柜，你觉得这个炒螺蛳放在烧烤店一起卖可行吗？” “我觉得甚好，这个螺没什么肉，但是吃味道，和烧烤一起，配酒都是极佳。” “不错，这很适合三五个人，聊天喝酒。”刘管事喜酒，今天他们忘记带酒来了，当时觉得今天应该是公干，不该饮酒。 “确实，这个和烧烤一样，比较适当晚上吃，只是这镇上宵禁早，比较麻烦。只能打包回家，天气热还好，如果天气冷了那菜凉了是很影响口感的。” “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那目前我们就先开，等天凉我们提醒客人注意保温，咱青岭镇这宵禁确实比较早。” 「宵禁晚一些不就好了吗？镇上治安税收如果能上来，各个商户与镇管提个建议，不知道可以不可以改一下宵禁时间。」 人要敢做，还要敢想。 谁能想到，青岭镇宵禁，从戌时改到子时。（晚七点改到凌晨） 真正的不夜城。 “钱掌柜，那摊口你们打算开在哪里呢？” “这个我现在还在考虑，这个地方不需要太大，人流密集的地方。” 「少爷说他可以做决定，只是话虽如此，还是得让少爷拍板。」 “那辛苦二位了。” “那里的话，应该的应该的。” 再多说他们两人就不好意思了，今年托莫姑娘的福，薪水涨了几次。 最重要的是，青岭镇分号分量变得更重了，往年，少爷一年就来几天。 能让少爷上心的地方，前途不可限量。 他们一定会好好干，争取早日回家颐养天年。 “钱掌柜，你们东家，平时不来云水谣吗？” 好吧，莫悠然当然好奇，那可是甲方爸爸。 “这，少，东家一年会来青岭镇一段时间。” 刘管事看着支吾的钱掌柜，没有说话。 「莫姑娘之前不是天天和少爷一起吗？」 马车上。 “老钱，莫姑娘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要不你问问少爷？” “你看看你这人，没劲。夫人最近可有什么指示？” “信不送这里了。” “……” 第81章 上梁 “姑姑，白夫人，小妹妹，请尝尝，这是我做的桂花糕。”苏婷婷端着糕点，殷勤地请大家品尝。 出门在外，苏锦宁也不能不给自己侄女面子。 两指捏起一小块，小口抿了一点。 好甜，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唔，咳咳咳。”雅思齁到了，白夫人连忙给她一杯水，雅思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小妹妹，你没事吧？”苏婷婷有些慌张，她确实没想到这糕点可能太粉太干，过小的孩子吃容易噎着。 “大姐姐，我没事，是我吃得有些着急了。”雅思恢复了甜甜的笑。 「这个大姐姐是苏姨的侄女呢。就是，亲戚，总要给些面子，再加上，还不知道她是敌是友。」 苏婷婷看着大家都是尝了一小口就没再吃，也没夸赞她，难道做得那么难吃吗？ 她自己拿起来尝了一口，“哇，咳咳。”怎么会这样？ 她做过很多次桂花糕，从未失过手，家里人人都夸好吃，怎么今日这糕点，甜得齁人。 想起刚刚姑姑和小妹妹的情况，苏婷婷面一阵红一阵白，随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走之前也没忘记把桂花糕带走。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害她今天在姑姑面前丢脸。 南山表哥，她志在必得。 “阿秋！”远在北港镇的靖南山连打两个喷嚏。 “少爷，王妃的信。”黑衣随从恭敬双手奉上信件。 “你们先下去吧，明日启程，去准备一下。”靖南山挥了挥手。 拿着信件，不用想也知道他娘亲不过无聊有些想他，让他回家好好和父亲学习朝堂之事。 信件提到了东离和雅思，嗯，那还是有点期待回去的。 不知道那辣椒酱，娘收到没有。 悠然终于有时间开发新口味辣椒酱，苏子辣椒酱，油爆的蒜蓉辣椒酱，梅子辣椒酱，拌菜辣椒油。每个口味都做了两份，一份留自己家里吃，另一份拿到云水谣，请大家品尝。 看看大家比较喜欢哪一款，就先做哪个口味。 烧烤用的甜辣酱，番茄酱也一起拿去。 晓菊非常喜欢番茄酱，悠然特意给她留了一坛，家里有番茄随时都可以熬。 家里的茄子可以摘了，很嫩，今天晚上好，简单做个茄子豆角焖面。 “悠然，伯娘她们帮忙做了不少衣裳，等晚上试试看合不合身。你这身衣服有些短了。” 娘亲帮忙烧火。 “好咧。”悠然最近倒是没有生长痛了，难道这就停了？ 本想对付一下糊弄个晚餐，看来不行，还是做两个菜再炖个汤，营养要跟上。 晓菊头发长了，新长出来的地方黑黑的，脸圆圆，皮肤白里透红，悠然当初下决心要把妹妹养圆诺诺的愿望终于实现了。 “娘，明天上梁了，让爹去找个好日子，我们准备入伙吧。” “是呢，我之前和路哥提过，他说之前就看好了的，只是当时觉得时间太赶怕我们赶不上，一开始没想到能做得那么快，真好，一点都没耽搁。” 「可不是快吗？全都是银子，用银子抢来的时间。」 上梁的仪式也和动土差不多，也要凌晨起来杀鸡煮好，蒸好发糕，清晨去祠堂祭拜后才能把供品搬回家，在家里点香上供。 …… “哇，今天莫路叔家要上梁了，大家快去啊！” “哇，要上梁了，那么快啊，我们一起。” “恭喜恭喜！” 呜啦啦一堆孩子，很多悠然都认不出来谁家的。 工人已经准备好了。 吉时一到，鞭炮响起。蒙二伯等人抬着打着红绳的主梁，慢慢卡到位置上。 他们站在高处，向人群撒一些喜饼，糖怡，发糕，让大家抢，这个是青岭镇上梁一个风俗，寓意平安发财，万事顺遂。 家主还煮了汤圆，见者有份，客人越多越好。 整个村的孩子，都来讨个吉利。就边小陆氏家四个娃都到了。 她们这回没有闹事，只是按流程抢了些发糕，吃了汤圆就离开了。 珍姐并没有在悠然家帮忙摘辣椒，她放弃了，拉不下脸来问。但是今天，她拗不过弟弟妹妹，只能厚着脸皮过来。 她能感觉到别人异样的目光，但是好奇战胜了难为情，她想看看悠然的新家是怎么样的。 宽敞明亮的六进房子，她还看到村里人津津乐道的轱辘井，据说只要摇几圈就能有水，根本不用挑。 悠然家两只小狗也长大了，对所有客人都摇尾巴唯独在他们进门的时候吠个不停，悠然出声制止它们才不甘愿离开了。连狗都那么听话。 回到自己家，爹又开始躺床上各种喊，他明明壮得和牛一样却天天躺床上，不说下地干活，连吃饭也要人端到床边。 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爹不出房间，所以她除了给爹送饭，其他时间不用面对。 每日她总会掰着指头数她出嫁的日子，她要熬，熬到十五她就解放了。 孩子们凑过热闹，开开心心离开了，蒙二伯他们搭好梁，开始铺瓦。 今日收工后，每个人都分到一包喜饼和一斤发糕。 再过几日，他们的活就干完了。 但是他们真心为莫路一家感到高兴。 他们自己家，辣椒开始有收成。 稻谷，再过几天，就要开始抢收了。 这一季，速度一定要快，如果来得及，他们还要翻地，种悠然店他们种的东西——土豆！ 虽然没有见过，但是是悠然叫他们种的，他们，愿意跟！ 再也不能像当初种辣椒那样，观望，观望是会失去先机的。 悠然还不知道现在自己在大家眼里形象那么高大了。 这几日，她和爹娘忙着她一分地的土豆。 土豆当然是云水谣东家送给她的。 悠然发现这个东家的身份真的是太好了，他又不会突然出现戳破自己有谎言。 靖南山看着手里的信，挑了挑眉毛。 “爷，王妃让你去客厅。” “见谁？” “王妃的侄女，苏婷婷小姐。”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苏婷婷，他那个表妹，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存在。」 靖南山慢悠悠把信折好放回信封。 喝了一口茶，慢悠悠走到客厅。 第82章 神仙和狗 “娘，表妹。”靖南山规矩行礼。 “嗯，南山，回来休息几日，缓过来了吗？” 「小子，可不是娘没给你挡。」 “路途遥远，孩儿还有些水土不服。” 「娘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表哥，你水土不服吗？”唯一没有眼力见的。 “是，这几日需要好生休养。” “表哥，你是不是黑了点？” 靖南山：“……” “娘，要是你没什么事，好好陪表妹吧，孩儿回房休息了。” 苏锦宁：“……” 「逆子！」 “你去好好休息吧。” 一手扶额。 “婷婷，今日姑姑有些头痛，要不让嬷嬷陪你在府里随便逛逛？” 梁嬷嬷立即上前待命，只等苏婷婷答应。 “那姑姑你好好休息，我今日先回去吧。” …… “哼，表哥分明是故意躲着我！” “小姐，要不我们先回家，这里人多眼杂。”小侍女年纪小却相当稳重。 “回去不知道如何与娘交待 ，不如我们去逛逛街，等时间到了再回家。听说宝月阁到了一批海珠，我们也去瞧瞧。” * 莫路的脚现在改成每五日一灸，大夫说再坚持一个月脚基本就好了。 但是治好了脚，就该治疗胃了，治骨头的药，把胃搞得脆弱。 悠然更精心给莫路准备饮食，一天三顿改成了一天五顿，少食多餐。 除了李大伯一家三口，悠然又请蒙二伯划五个人找柴火，因为砍下的木柴还要晒干，真的像等着鸡屁股吃蛋，憋得慌。 小超哥每天雷打不动割一担草给晓菊喂兔子。 今日下工后，悠然让三婆家三伯留了下来吃晚饭。 三伯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 “三伯，等房子建好，我想请你帮我养鸭子，每个月付你工钱，你看可以吗？” “你们打算养在哪里？我等农忙过后也没事做，有事情忙会当然好！” “江下游那边可以吗？这个我还真没问过村长？那边的地是村里的吧？我能去租吗？” “如果只有把鸭子赶到江里，不需要租，但是如果晚上不赶回家，得搭个简易的篱笆把鸭子圈住。” 三婆不只是种菜一把好手，养的鸡鸭鹅，真的都非常有经验。三伯从小跟着三婆，耳濡目染。 “行，那我们先去找村长划一块地，白天要喂鸭子，晚上赶回圈里，还得守着。而且没有休息日，你看50文一日可以吗？” “这，这也太多了，一个月就是一两五百文！养鸭子和盖房子不一样，又不是什么重活。养鸭子前期投入很大，鸭子吃得又多，散养最起码也要一天两顿，不然太瘦！”对口专业，三伯明显话多了些。 “一个月一两。阿路，路婶，大妹，你们听伯的，你们刚起了房子，现在肯定也不宽裕。现在村里人都想着跟着你们走，咱要走稳当些。” 悠然心里有些酸。她们短时间内种辣椒挣到钱，起了大房子，村里人眼红的不是没有。但是像三伯这样为她们考虑的，确实更多一些。 朱家几个伯就是，虽然大家都没有多说什么，但是他们知道，少说，对莫路一家现在这情况，反而才是最好的。 “好，三伯，我们听你的。咱们村这日子，都能好起来的。这事等秋收完就安排。” 夜幕降临。 “爹，娘，你说我是不是太冲动了？咱家的钱现在还剩多少？” 油灯下，悠然正在练字。一笔一划，耐心勾勒，她的字体，秀逸细腻。 “你是说养鸭子吗？” “娘倒是觉得养鸭子可行！” 悠然抬头，只见爹娘盯着自己的字，瞬间有些小得意。 「没白练，都没白练。」鼓掌！ “阿姐，你的字变漂亮了。”晓菊凑过头。 “是呢！阿姐最近很用功，晓菊也要向阿姐好好学习哦。”杨花娇揉揉晓菊脑袋。 “娘也是，要向悠然学习！” 昏暗的油灯下，映着几张开心的脸。 “爹明日我们去找朱大伯商量一下租地的事情吧。” “好！娇妹，算算咱家现在还剩多少钱？” “好，人工，建房子和李大哥家一起，一共花了28两。伙食费花了15两，主要是各种材料费花了得有55两，再加上朱三哥家多出的3两，一共花了101两。”杨花娇在纸上一笔一笔写下来。 “最近的辣椒，辣椒酱都有收入，药房那边也是有进账，而且越来越多，这个是怎么回事？不过起房子确实花了不少钱。” “这个啊，”悠然忽然有些不好意思。 「嗜辣的人变多了。」 “爹的拐杖还有我的药方的分账。” 还好最近莫路帮不上什么忙，做了不少拐杖送到药房。 “那咱要养多少鸭子？如果太多前期还是有些困难。” “嗯，看能不能一批一批来。” 悠然没想到这钱那么不禁花。 收拾好纸笔。 其实想养鸭子是因为鸭没有鸡那么容易生病，再加上靠近江边，鸭能下水抓下小鱼小虾米螺蛳那些，可以缓解一下饲养压力。最重要的是，鸭能烤，其他周边她要做成配烧烤的鸭货。 鸭毛，她也有用处。 现在家里装上炕，但是冬天也不能只呆屋里。 现在养小鸭，肯定来不及了，他们必须买那种半大的，但是如果是这样，成本又提高不少。 躺在床上，进入神识。 她的神识，是不能养动物吗？ 那为什么水生会在这里？ “水生，这里能养鸭子吗？”悠然坐在他身边的摇摇椅上，倒一杯茶。 “不能！” “啊？”真扫幸。 “人参都能种居然不能养鸭子。小狗可以吗？” “狗？” 悠然没错过水生一丝纠结。 「小子，居然糊弄我。如果狗可以，凭什么鸭子不可以？」 水生抗拒。 「姐，因为鸭子臭！」 “你想养狗吗？” “不想。这儿养不了活物。” 「休想套路我。」 “你不是活的吗？你为什么一直在神识，你不能出去吗？你是人还是鬼？” “我不是人，也不是鬼。我是神，懂吗？”水生忍不住翻白眼。 “你别骗我，神仙还会翻白眼？神不是无所不能吗？还是说，你犯了什么大错，被贬下凡间？” 悠然自行脑补情节。 “是！你终于想起来了，你知道干了些什么让我给你背锅，你这没良心的女人！”水生已经不生气了，总生气他早被这女人气死了。 第83章 土豆 悠然云里雾里，她根本不记得对水生做过些什么。 「为了防止被坑，不要着急。」 “我是不会帮你养鸭子的，狗也不能养。”水生振振有词。 “那种土豆吧！这种行吧，大神仙。越多越好。” 「这回又得麻烦东家了。有甲方爸爸也挺好的。」 朱三伯在两个哥哥帮忙下，提前把门窗，床，沙发柜子等全部做好了。 杨花娇给新床铺上崭新纯棉床单。枕头也套上新的枕套。 农历十月初八，宜入伙。 莫路家入伙，大摆流水席。 悠然外公和两个舅舅，杀了两头猪，清晨从家里出发，赶到女儿家。 村里的伯娘，婶儿，没出嫁的小姑娘全都到悠然家帮忙，他们还带了碗筷菜碟，桌凳。 男人们切菜，烧柴火。 云水谣今日歇店，店里厨师几人及钱掌柜，刘管事一起到悠然家帮忙。 上禾村从未有过如此殊荣，大家喜气洋洋仿佛自己家的大喜事。 刘管事让人备了两个牛车的水酒，这还真不是他送的，是东家送的。 放鞭炮，莫路致辞，给大家敬了一杯酒，村长朱大伯讲话。 朱爷爷也来了，他欣慰地看着自己的孩子，看着忙活不停的大家，无限感慨。 如果村里大家都能吃饱饭，过上好日子，那悠然丫头说的建个学堂，也不是不可能。 大家忙着吃饭，忙着敬酒，欢声笑语，心里由衷为莫路家开心。 另外云水谣大厨做的宴席啊，说出去倍有面啊，这都够大家吹一辈子的了。 悠然照顾着客人，宾主尽欢。 宴席从中午吃到晚上，刘管事喝多了，和朱大伯抱在一起正哥俩好呢。 钱掌柜也陀红着脸。 云水谣的人离开后，伯娘婶子们帮忙收拾残局，能找包的菜打包，分给各家。 外公舅舅还在陪伯爷们吹牛，喝醉的人，话多。 “亲家公，莫路家，莫路人好，弟媳也好！这些年，辛苦了。嗝，我替我们老莫家给你们道歉！”说着，拼命站起来，摇摇欲坠。 有些话，人清醒的时候说不出口，借着酒劲，该补的要补上。 “哎，都是命！”外公眼眶有些湿润了，这些天他们在女儿家帮忙，与这些亲戚村民早就混熟，也更了解他女儿婚后的日子，大家虽然避重就轻，但是还算公平。 “什么苦都吃过了，会好起来的！好日子在后头呢。” “你说说呢，喝不了还偏喝那么多，亲家公亲家母，我先带他回去休息。”大伯奶让几个儿子架着大伯爷回家去了，另给莫家丢脸。 今日大家实在太累，外公一家没有回家，在女儿新家住了一宿，第二日清晨，吃过早饭才回家。 悠然从马车上扛下两箩筐已经发芽的土豆，惹得莫路夫妻两人惊呼。 “爹娘，这土豆吃不了了，长芽了有毒。” “啊？有毒！”真可惜，他们还真想吃上回悠然给他们炒的土豆丝。 “是，不能吃，但是可以种，种了就能结更多的土豆。” “这，这又是东家送的吗？我们总是收东家那么贵重的礼物，会不会不好？”杨花娇有些担心。 “我们也不是白要东家的礼物呀？我们的辣椒酱什么的，不是也给了东家吗？” “那我们不是分账吗？” “娘，你放心吧，这土豆啊，以后也给东家分账。” 「只不过用东家做个掩护，就要分他三成，也不算很过分吧？」思及此，悠然更是心安理得。 与爹娘把长芽的土豆切块，每个土豆块都保留了芽点，切完滚灰。把沾了灰的土豆放到干的桶里，准备拿到地里去种。 …… “莫路家又种土豆了！” “之前那些没长多大，又开始种了啊？” “你们家辣椒怎么样了？” “嘿，你真别说，结得还不老少呢。明天可以摘一点。” “你们家娃能吃吗？” “能啊，他们还挺喜欢吃呢。” “还真是，哪餐要是少点辣椒，还真感觉不够爽，怪不得镇上的人那么喜欢。” “可不是，现在看那哪是小辣椒啊，分明是一个个小银钱啊！” “哈哈哈，你这是，你是会说话的，我也有这种感觉。” “行了，我家糯米差不多可以割了 ，你们家的呢？也并不多了吧。” “是啊，差不多可以了。我也去看看。” 糯米，悠然家也有三分地。 当初插秧的时候悠然她们出事了，是阿爷和大伯，三婆一家帮忙一起插秧，他们现在才有水稻收。 “悠然，咱这土豆就这样种？”莫路有些不解。 只见悠然用锄头挖坑，一个坑扔一块土豆块，速度极快。 “是呢，和种辣椒差不多，坑比辣椒坑深一些，先下底肥，盖土，再放土豆，把泥一埋压一下就行。等它长一些我们再来给它起垄。” “那你和晓菊挖坑下肥，我们下种再埋。” “好咧。”晓菊拿着小锄头，跟在悠然旁边。 “爹，下午我们去看看糯米吧，是不是快能收了？” “哎，好了，去看看才知道。” “悠然，这土豆不用浇水吗？” “过几日再浇也没事。过几日我来浇就行，这地离水近。” 家里的两棵山楂结满了果，这果树是靖南山送的，葡萄爬满架子，却没有开花，季节已经过了吧。 “阿路，干活呐！” “哎，梁二哥。” “二伯。你家辣椒长得真不错，看着过两天就能摘了。” “是啊，托你们家的福，我家这辣椒居然那么快就能摘了，这可比种玉米快多了，哈哈哈。”梁二伯看着家里的辣椒，极为满意。 “对了，你们听说了吗？阿宗家珍姐准备出嫁了！” “这，珍姐相看的人家不是下禾河的吗？怎么突然就出嫁了呢？”杨花娇有些不解，对这个曾经的侄女，没有多少好感。 “具体是怎么样我也不清楚，在家听到女人家聊了一嘴。”梁二伯有些难为情，他一个男人，怎么能和妇人一样，在背后八卦。 村里就那么大，屁大点事风也能吹个遍更何况是家里嫁女那么大件事。 珍姐过完年才14，当初小陆氏不是说想留在身边吗？怎么突然就要嫁人了呢？ 第84章 珍姐的心事 各家伯娘妯娌围在一起，互通情报，从朱大伯伯家看门的在黄狗怀孕，到莫五爷家孙女珍姐要嫁人。 准备秋收，大家忙里偷闲，八卦着村里的一切。 悠然家找村长租地的事，没几日功夫村里上下，连狗都收风声。 “听说了吗？悠然家想养鸭。听说还是养一大批。” “现在养不合适吧，现在养最快怎么也得到明年二月份才能卖吧。” “他们家真能折腾啊。” “折腾，人家有钱啊，有想法又勤快。怎么着都比在家躺着强。” “咦，瞧你说的，整条村谁没事白天在家躺着，那心得多大啊。” “还真有！要是我儿子，我，我就掐死他算了。” “咳咳咳，别说了！” 珍姐打猪草路过。 她都听到了，但是却必须装作风轻云淡的样子，同龄人问她，她说自己的爹有自己的安排。 安排？哼，骗鬼都不信。 阿奶悔婚了，并且转头让她嫁给镇上的方老爷做小。 因为方老爷给的礼钱比伍家多了十两银子。 珍姐心里很矛盾。 一个是嫁到村里，当农妇，以后生的孩子大概率也会继续种地。 另一个是嫁进镇上富贵人家，虽然是做小，想来怎么样都比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只是她觉得，阿奶不肯退伍家的礼金，很丢人。 阿奶早就看她不顺眼，在阿奶眼里，女子都是赔钱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养到十五岁，仁至义尽，在娘家的十五年，吃少些穿差些都没什么，有吃有穿已经是恩赐。 陆氏自己倒是上赶着贴补娘家，逢年过节送礼，勒紧裤腰带给娘家送粮食。 之前，与阿奶走得近的奶奶伯娘，现在渐渐远离，阿奶与娘亲，整日蛐蛐个不停。爹又终日不离开房间，两个弟弟整日呜呜啊啊，干活的时候没人影，吃饭的时候吃得比谁都多。一大家子，就阿爷和自己在干活。 她干得够够的了。 本来她打算熬到十五嫁到伍家，也算跳出火坑，没想到阿奶等不了了，既然如此，她嫁。 这个家她是一刻也待不下。 * 悠然家兔子下崽了，一窝竟然下了十只。 一家人沉浸在迎接新生儿的喜悦中，集中精力帮忙一起照顾小兔崽。 让每只小崽子喝上初乳，然后暂时把它们与妈妈隔离，爸爸更是早早就被隔开，现在兔子妈妈和宝宝都需要格外照顾，静养。 金毛和豆丁一大早上出门了，中午回家两只半大的狗狗嘴里叼着一条手腕粗的花蟒，把悠然他们吓个半死，花蟒虽然已经死透，但是它俩还是挨了一顿骂。 “嗷嗷嗷。” “欧欧欧。” 两只狗崽似乎委屈，又像在撒娇。 “下次不能这样，太冒险。” “嗷” “欧” “阿姐，这，这蛇怎么弄？” “爹，听说这蛇胆可以入药。” “以前我倒是见过别人用蛇胆，和蛇泡酒。” 这滑溜溜的软体动物，哪怕是死透还是有些渗人。 最后这花蟒还是被莫路扒了皮，蛇胆取出半独泡酒。 晚上一家人吃蛇羹。 这是大家第一次吃蛇肉，把蛇切段混合猪颈骨一起炖汤，居然还不错。 又省了一顿肉。 在悠然上两世的老家，村里人会特意抓泥蛇给小孩吃，据说可以让孩子少长痱子，应该没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煮熟了吃，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娘，珍姐的事情你怎么看，”悠然躺在摇摇椅上。 杨花娇给他们摇着蒲扇。 “哎，这个事情，我们也不清楚实际情况，有什么不妥，她自己爹娘都会出面的。” “是啊，看她爹娘能不能拎清。”莫路虽然觉得有些同情，但是没想过要做些什么，关他们什么事呢？ “嗯，爹娘，以后女儿的婚事，能不能让我自己做决定？” 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悠然接受不了一点。 “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不经过你们同意就做决定，只是，我不能接收没有感情的两个人，组建家庭。” “我知道！阿姐的意思就是不能像捡牛粪的小男孩一样，再生个孩子捡牛粪。” “嗯。这个角度好！” “当然不应该这样。”杨花娇对小男孩捡牛粪的故事很是感慨。 “是啊，悠然，爹娘相信你，也答应你们，你们俩姐妹，爹娘绝对不会没经过你们同意，随意许配人家。”莫路郑重承诺。 悠然的心此刻更安定。入夜微凉，安静，更显虫鸣清晰。 …… “阿姐，你真要嫁给方老爷吗？”姚妹侧躺在床上，闭着眼睛。 珍姐“嗯”的一声，没在说话。 今天晚上，阿奶又说到这个事情，阿娘的意思是想让阿奶把伍家的礼钱退掉，被阿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连带的，她与姚妹也被乱骂一通。 “阿妹，你还太小了。”快点长大吧，离开就好了。 不敢想象自己出嫁后妹妹在家里过什么样的生活。 两个弟弟性格像阿奶和爹，没有本事人又懒，偏生还是哑巴！以后要怎么活。 “为什么我们的爹娘不是四叔四婶。”泪水从眼角流进耳朵。 “阿妹，以后别说傻话，更不能让其他人听到。” 珍姐心中怅然若失。 辗转难眠。 「悠然，如果在我的位置，你又该如何？我选择不了出身，但是，我一定要嫁进富贵人家，一定能幸福。」 正在神识奶着小兔崽子的悠然，没想过大晚上还被珍姐惦记着。她与珍姐本没什么深仇大恨。 “你，你拿远点！谁准你拿这小东西进来的！”水生沙猪般嗓音带着颤抖。 “这不是我自己的神识吗？怎么，你怕这玩意儿？”悠然手捧着小兔子凑到水生跟前。 “你，你，你走开，谁，谁怕这小东西！” “好好好，你不怕，你只是不喜欢。我自己来喂。”悠然捏着滴管，给每只小兔子一点灵泉，没睁开眼的小兔子，本能的吸吮。 水生离得远远的，在药田里发呆。 很久以前，他也养过一只兔子，结果却咬了自己种的仙草，害自己差点被…… 结果它却红着眼睛，搞得像自己欺负它似的。 第85章 养鸭之路 莫路的执行力非常强，早晨便带着悠然到村长家打听租地的事情。 江边的地是村里集体的，本就是荒废，现在莫路他们提出想租用，用来养鸭，大爷爷和大伯一家都非常开心，要知道，这村里公中一直紧张。 但是朱大伯没有立即同意，他需要和各大家代表都同意，才能最终拍板。 “大伯，既然这个事情流程就应该这样，不如，您帮我再征一块公共的地，不需要多大，我想办间工厂，用来做辣椒酱和其他产品，咱们村现在辣椒产量上来了，单云水谣，吸收不了那么多，咱们要把辣椒做成村里的产业，把品牌做起来，这样咱们村，不怕富不起来，还有，当初我们说好的办学堂，看看建在哪里合适？学堂尽量离中心位置远些，需清静些。” “啊！那行那行，这事啊，可能得从长计议，咱们这准备抢收了，到时候交税什么的，也能忙上一阵子。这学堂啊，得好好计划。” 租地，能有收入，但是建学堂，就像把钱扔水里，听个声响。 悠然他们离开后。 “爹，您怎么看这事？” “老大，目光要放长远些啊，爹没做到的事情，爹，等着看你们做到。后生可畏啊！” “爹。”朱大伯有些哽咽，在他心里，爹很好，当了一辈子村长，如今头发胡子花白，心里眼里都是村子。 “孩儿明白了。” 朱大伯第一次敲响了村里的大钟。 什么事情啊那么早。 村里人对钟声依然好奇，村中老人说今年听到的钟声，比自己前半辈子听到的都多。 各家代表还是快速赶到村长家，老村长也在，脸色正常，那应该不是坏事。 “大家尽量找地方坐。” 伯娘给大家准备了几条长凳，便退到边上。 “今天紧急让大家过来，是有三个事情想与大家商量，听听大家的想法。”朱大伯直接进入主题。 “第一个是莫路家想租江边一块地，养鸭子，租金按季度付给村里。” “第二个是莫路家想买村里一块地，建厂房，做辣椒酱什么的，到时候给大家加工辣椒酱，估计也要从村里招工，这个是后面事情，现在就是他们想买地。” “啊！他们要办厂？” “这，这是好事啊，不然大家种的辣椒怎么卖出去。” “是啊，大家都担心云水谣哪天不收咱们这辣椒，到时候不是砸在自己手上了吗？” “大家先听我说完。”朱大伯示意大家安静。 “最后一个事情，莫路他们提议，在村里建个学堂，到时候不只家里娃娃能上学，大人也可以认字。” “天呐，建学堂，这是真的吗？” “那咱们村的娃岂不是不用到下禾村上学啦？” “可是这建学堂，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 “哎，那是啊！” “哪个夫子愿意来咱们村教书啊？” “就是说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大家都觉得建学堂这个事情困难重重。 “不如这样吧，我们一件事一件事来。同意莫路家租江边的地的人举手。”朱大伯边说边做记录。 “不同意也没关系，说一下理由大家都听听。” “这个事情我同意。” “同意。” 众人齐刷刷举手。 “行，那这个事情全票通过。” “同意莫路家买村里的地建辣椒酱厂，同意的举手。” “这个，感觉也是好事啊，我同意！” “我同意，我家辣椒现在种可不少。” “行那这个事情，全票通过。” “那最后一个事情呢？建学堂。” “村长，老村长，我有句话，不知道讲不当讲。”梁家大伯穿着磨旧的蓝袍子。 “梁大哥你说。”朱大伯顿了一下笔。 “这建学堂大家肯定都没啥意见，但是具体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吗？每家每户要交银两吗？如果要，那要交多少钱？” 所有人都关心这个问题。 “梁大哥，这个问题提得好！我先记录下来。当初莫路他们与我提的时候，我们没有具体讨论过，要不这个问题，我们再确认一下再做结论，今天先把前面两个问题处理了，也给村里增加了一笔不少的收入。” “行，咱是穷怕了，不得不想多了，还请村长别怪罪。” “梁大哥你言重了。咱村里大家情况都差不多，都理解。” “哎，这如果真能建成学堂，该多好啊。” “可不是嘛，那下禾村的人，都用鼻孔瞧咱们村的人。娃儿去他们村，也经常受欺负。” “哎……” …… “什么？莫路他们要建学堂？哼，哈哈哈，开什么玩笑！”陆氏满眼嘲笑。 “娘，如果村里真的能建学堂，那阿浩他们可不是也能上学？”小陆氏对官爷老夫人还有一丝幻想。 也许建学堂这个事情真的太轰动，以至于莫路他们租地养鸭，买地建厂，都没有多大热度，再加上农忙将至，大家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如此就更好了。 悠然一家今日收糯米，三分地一个上午就可以收割脱粒，大小院里摊开晾晒。 “阿姐，咱们家小兔子睁眼了！”也太厉害了吧。 一般兔子不得一周这样才睁眼吗？是她喂得太狠了吗？悠然有些心虚，还好阿妹应该不知道。 “阿妹，现在小兔子还是很脆弱的，我们还是要小心照顾才行。” “嗯嗯，我会的。” “对了，东离和雅思的信你准备回了吗？” “嗯，我写好了，你们要加上什么吗？” “我不用，等下你问问爹娘。”成功把晓菊心思从兔子转移到别处。 三天时间，蒙二伯蒙二伯带着几个人把江边的地圈好，再搭个简易的茅草屋。 悠然托刘管事打听哪里有鸭苗和半大的鸭子，钱掌柜直觉他们又该涨工钱了。 烧烤摊支起来没几日，进账真的超出他的预期，只要是莫姑娘要折腾的事情，跟着总没错，还是少爷有眼光。 钱掌柜特地批了刘管事一天假，让他安心找鸭苗。 这青岭镇确实小了些，又临近农忙，眼下还真难买到那么多鸭苗，也许该到隔壁铃铛镇瞧瞧。 说干就干，刘管事备了点干粮，坐着马车出发铃铛镇。 第86章 捡牛粪 靖王府，靖南山低着头坐在书房一侧，靖王爷怒火中烧，把桌上的书掀了一地。 “王爷，你消消气。”苏锦宁疯狂暗示靖南山，可这小子低着头什么都没瞧见。 “消气，你看看你儿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能不生气？”靖王爷是亲王，却没有侧室，世人称赞王爷王妃伉俪情深。 今日王爷果然是气晕了头。 苏锦宁不高兴了，“什么叫我的儿子，我一个人生的儿子吗？再说了，他是去偷去抢还是去嫖去赌？” “爹，娘，你们听说过一个故事吗？” 沉默的靖南山忽然有些话觉得不吐不快。 “有人问一个小男孩，你整日捡牛粪，准备做什么啊？男孩说卖钱。卖钱做什么呀？娶媳妇。娶媳妇做什么啊？生娃，生娃做什么啊？捡牛粪！” “啊，哈哈哈哈，这什么故事啊？” 苏锦宁看着王爷铁青的脸只能憋住大笑。 “你的意思，本王是让你捡牛粪？”额头青筋暴露无遗，甚至能看到一突一突跳动。 “爹，我只是想用我想要的方式活一次。如果您不是王爷，我不是世子，只是个普通人，是不是，” “怎么？如果你没有王府的庇佑，你还有什么？你能翻出什么浪花。” “爹，我还真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你不是王爷，你会想做些什么？” “你！逆子，你给我滚！” 靖南山行礼离开。他还真不知道，那个捡牛粪的男孩，对自己的冲击有多大。 …… “南山这是什么意思？”苏锦宁把地上的书捡起来。 “什么意思，没听明白吗？我让他当世子委屈他了，他是那个捡牛粪男孩的孩子，他不想再捡牛粪了！”靖王爷气得满眼通红。 人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 王爷上早朝的时候，看谁都像在捡牛粪。 气消得很突然，其他人和自己一样，都是捡牛粪的。幸福果然靠比较。 苏锦宁找靖南山陪她逛街。 “娘，你累不累？咱们去前面那个酒楼休息一下。” 上京的云水谣。 靖南山与娘亲对坐，吃菜。 …… “刘管事，你今日怎么有空过来？”铃铛镇云水谣的白掌柜，是个干瘦中年人，为人挺热情。 “白掌柜，好久不见！我过来处理点私事。路过进来瞧瞧。” 他们关系倒是不错，同为老末，也算是队友。 这阵子青岭镇他们有了辣椒，地位今时不同往日，但是刘管事完全没有眼高于顶，这让白掌柜心里好受不少。 “白掌柜，不瞒你说，我这次还真的是，有点问题解决不了。” “你若信得过我，你可以说说，能帮上忙我一定帮。” “我受朋友委托，想买五十只鸭苗，主要还想买五十只两个月左右大小的。”鸭苗还算好解决，就是这半大的鸭子，他确实没有什么门道。 “这个呀，鸭苗没有问题，我帮你牵线，就是这半大的鸭子，咱得问问老板的意思，这价格，估计也要好好谈谈。” 一下子买一百只鸭子，这不算是小数目。 “成成成，白掌柜，还是你有办法！” “你可快别给我戴高帽了，我俩谁不知道啊。你可要在少东家面前，多帮我美言几句啊。” “瞧你说的。” 有白掌柜牵桥搭线，刘管事顺利买下鸭苗，并且还和老板达成合作意向，鸭老板一听，直接给了底价。 刘管事雇车把鸭子送回上禾村，还顺带送了一板车的米糠。 上禾村正式开始秋收，但是悠然家多了一百只鸭子还是引起不小的轰动。 这莫路家真的是说一不二。 莫路家这边也开始割稻谷。三亩田也就三天不到的时间，悠然还能腾出手喂了几天鸭子，三婆家也在忙这抢收，得忙完三伯才能正式开始养鸭。 喝过灵泉的鸭子很快适应了上禾村的环境，白天吃过早饭就到江里游泳，抓些小鱼小虾米。悠然傍晚再喂一顿，便把鸭子赶回鸭舍。 一半鸭子还太小，食量并不会很大，另外那五十只吃得就有些多了，悠然薅完自家青菜叶，只好到朱大伯家请大伯贴一张告示，莫路家收青菜叶，价格为三十斤十文钱。 振奋人心的消息一出，便有不少人到悠然家打听情况，得知属实后给给把自己家青菜拿到悠然家换钱。 这平时只能给猪吃的菜叶现在也能换钱，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白天大家忙着收割，只能晚上卖菜，而悠然白天正好也没有时间，晚上收菜第二天喂鸭，时间搭得刚刚好。 三婆家稻谷也收完了，三伯正式成为村里首位养鸭倌。朱大伯开始组织人拉各家谷税，悠然家实在出不了人，便请大伯爷家二伯帮忙，二伯爽快答应了，阿爷家居然是他亲自去。 出发那天悠然与爹一起送到镇上，爹要去药店治腿，悠然则去定好坛子再去了杂货店最后去了云水谣坐一会等爹。 程镇管负责连上禾村在内的四个村的谷粮，可能其他三个村都还没有上交，这上禾村怎么又那么快？他记得一季的时候，也是上禾村到得最早。 上一个镇管，是让每个村自己交到铃铛镇，而程镇官，是让他们在镇上集中，这样确实会安全很多，只是没有约好时间。 为了不耽误大家，程镇管先验收了稻谷，没有问题过几日再通知他们。 大家心里有些不踏实，毕竟，食粮不单是自家的，这是整个村的，没彻底办好事情他们回村也没办法交差。 “要不大家等一下阿路和悠然？”莫二伯想了想。 “行。” “好。” 大家一致决定等莫路他们再做决定。 程镇管在检查他们的稻谷时发现谷粒饱满，杂质少，晒得够干燥，每一包都是上等粮。 “你们村今年怎么收割得那么快，往年你们都是最后一个。” “啊，这，嘿嘿。”大家有些害臊。 这程镇管，以前可是县令大人，虽说现在是镇管，但是也是老爷，他们本能的害怕。 “不瞒大人说，我们村现在家家户户都有脱谷机，确实省事多了！”也有据理力争的年轻人，他们会好起来的，以前都是当老末，如今终于争气一回。“又有水车，播种一点没耽误。” “什么脱谷机，什么水车？”程镇管突然想起来了！当初他是想要去上禾村看看这脱谷机的。 这次是个好机会，他要一看究竟。 如果真的好用当然应该全镇推广啊！ 第87章 上禾村 “阿路，悠然，程大人要和我们一起回村！” “嗯？”莫路还没反应过来。 “路哥，快请大人上马车。” “哦哦，大人您请。”莫路的腿已经没有包扎了，只是还需拄着拐。 “小兄弟你别急别急，我与这林大哥赶车吧。” “这怎么使得？” “程大人，林伯伯。那麻烦你们了。”悠然掀开帘子，只见马车里堆了两箩筐不知道是何物的圆球。 “爹，你快进来吧，我们还得赶路。” 大家跟在马车后面，先回家。 大家带着程大人，先去了村长家。 这上禾村居然来了镇上的在人，这事多新鲜呐，很快，看热闹的村民来围观。 原来大人长这样呐，这言谈举止，一看就是官老爷。 这位大哥也是一身正气，和他们就是不一样。 “程大人，官差大人，你们快请坐，坐。”朱大伯一脸懵逼。 让大家去交谷税，怎么镇管上门啦，是有什么问题吗？ “村长，别紧张，别紧张，今日我们不请自来，也没有别的事，就是想看看村里的脱谷机。”进村后程镇管一直观察这个小村庄，与他平时看到的差不多，并不出众，甚至更破更小。 “哦，原来如此。”村长七上八下的心突然回位了。 正好家里还有一分晚熟的稻子刚收回家。 “是这个？”程镇管看到院子里一个木头小山，立即上前。 “大人，是，这个就是您说的脱谷机。” “这个怎么用，我能试试吗？” 围观的村民围观兴奋的大人，像在围观动物园的猴子。 大人还会脱谷咧。 “这，这怎么做到的？”程镇管看着村长演示，吃惊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大人，要不您试试。脚踩这里。”朱大伯手把手教学。 “好，好，”还真别说，程大人很有天赋，一点就通，瞧这架式，真有几分农人的感觉，除了身上这份官服。 没多时，身边的稻草慢慢增加，“刷刷刷”“刷刷刷” 脱下的稻谷汇集成小土丘。 程大人弯腰捧了一把稻谷，没有脱皮的，没有稻草屑，颗粒饱满。 “太厉害了！” 程大人由衷称赞！ 怪不得这上禾村交谷税那么早，如果家家户户都有这机器，得节约多少时间啊。 “这谁做的啊，怎么想出来的啊？” “大人，这个是我三弟做的，他是个木匠，但是主意是我们村莫路家出的。”朱大伯没有隐瞒。 “能，能请他过来吗？他们在这里吗？” 朱大伯找围观的村民分头找他弟弟和莫路。这莫路家真的是，怎么不留下来看热闹，刚才不是和程大人一起过来的吗？ 悠然他们回到家，土豆还没切完，便看到小超跑得满头大汗，说大人点名要找路叔，说想了解一下脱谷机。 莫路与悠然对看了一眼。 站起身洗手，交待娇妹一声，跟着小超去村长家。 “爹，程大人应该是想推广脱谷机。” “嗯。”莫路眉头紧锁。 “叔，这大人看着不像坏人。”小超不明白莫路的顾虑。 “嗯没事，你小心看路。” …… “大人。”朱三伯有些懵，给他带话的是梁家的娃，风风火火，只说镇管大人找他。 “这个脱谷机是你做哒？” “这，这是小的做的。” “真了不起！” “啊？” “可否给我做一台？我是说我可否买一台？你们村有这好东西自己藏着掖着，可以给其他村用吗？”大人有些责怪。 “大人，这，这也不是我们私藏，这个我们也刚用上不久，村里现在基本都安排了。” “大人，草民莫路，这是小女悠然。” “这脱谷机是你们设计的啊，真不错。”程镇管拍了白莫路的肩膀。 「悠然，莫悠然！救过吕御史家公子小姐。」 “我可以定做一个脱谷机吗？” “大人是不是想推广脱谷机？大人心怀民众，是个好官！”清冷的嗓音，拍马屁都中肯悦耳。 “大人，我家在村口，正好有一台脱谷机做得差不多。” “好，我们去看看！” 三伯带着大人和众人一起到他家院子，果然一个半成品脱谷机放置在角落。 “大你，要不您先坐坐，我很快就把这台机子做好！” 围观的人看着三伯认真干活，觉得无趣，各自回家干活去了。 程镇管在屋里参观，忽然被窗户旁一个精致的模型吸引住了，模型上还雕刻着村里的名字。 「这上禾村的人，居然有如此手艺。」 “这个是什么？” “回大人，这个是水车。” “水车是何物？”程大人发现自己很多东西都不懂。 官差大哥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 “回大人，这个用来灌溉的，把水舀上来就不用去挑水了。”三伯现在心态好了很多，水车是他目前最得意的作品。 这个模型，是他做给自己的，悠然那个已经拿走了。 “这个怎么用？”程大人呆呆看着自己手里的模型，刚开始只是觉得它精致，没想到它居然是灌溉用的。 这上禾村，还能给他带来多大的惊喜，今天真的是来对了。 “大人您看，这个可以旋转。我们村现在有三台水车，已经足够村里人用了。” “你们村有三台？在哪里？我们想去看看。”此时的程大人化身好奇老宝宝。 “阿路，你们带大人去吧，我这边还需要点时间。” “行！大人请。” 莫路腿不好，他们的速度不快。 一路上程大人问了问村里的情况，莫路一一作答。 悠然提议回家取马车，程大人考虑到莫路腿不好同意了。 架着马车他们速度快多了。 下车站在高高的土坡上，一个放大的水车映入众人眼帘。 程大人看了很久很久，又看了远处的田地，由衷称赞！ 这上禾村果然人才济济，这么好的法子！ “莫路，我想把你们村的脱谷机和水车推广到其他村甚至整个大历！” “程大人心怀天下，如果大历的官员都如程大人就好了。”悠然笑嘻嘻。 程大人老脸一红，他一个镇管，人微言轻，刚才有吹牛之嫌。整个大历估计他做不到，但是带到镇上四个村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程大人，还得请您多帮忙宣传，让其他村到我们村来定脱谷机和水车，现在脱谷机应该最需要。” “你的话我一定带到。”程镇管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腰间的小姑娘，只见她眉眼弯弯，笑意盈盈。 第88章 公积金 程镇管带着上禾村的脱谷机席卷青岭镇其他三个村庄，三个村的村长，诚意满满到上禾村订购机器，下禾村财大气粗直接订了十台，他们还看到了程镇管称赞不已的水车。 “咚咚咚，咚咚咚”，钟声响起，众人猜到与村里脱谷机，水车有关，八卦的热情降了不少，但是也可以凑个热闹。 各家代表到了村长家，悠然和爹也一起去了。 众人围坐在院子里，见到悠然父女俩便有人起身挪位置让他俩坐下。 “人到齐了我们开始吧。大家都知道最近我们村收到其他村很多脱谷机单子，大家有什么想法没有?阿路，悠然?” “我们想先听听其他人的想法。” 悠然在桌子底下给爹竖起大拇指。 “这个事情，都是三哥在干活，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怎么，三哥挣得盆满钵满，让他们眼红啊。 “可不是，我们也不会啊。” “大家听我说一句，”朱三伯脸有一丝不自然的红晕。 “这活虽然是我做，但是这机子都是莫路家的，我拿钱我心也不安啊。” “那你们俩家分?” 也不用叫大家来看你们两家分钱吧？ “悠然，你，我们应该怎么卖给其他村呢？”朱三伯有些气馁。 “三伯，这订单量太大了。如果你需要找人帮忙可以和在坐的伯伯商量看看。” “啊?三哥你要招工吗？还是招徒弟啊?” “做木匠啊，我家那些小子不知道有没有这慧根呐。” “我确实需要人手。我觉得这样怎么样，机器卖出去的利润我三，莫路家三，村里分四成。” “天呐，三哥居然要把钱分四成给村里。” “三哥大义啊!” “阿路家躺赚，什么都不做都能分三成。” “你要有那能耐，你也可以。你也设计个插秧机什么的。” “我没那本事。” 悠然听到三伯这个建议不能说不动容。 “爹，不如我们这样?”悠然和莫路说着悄悄话，莫路听完欣然接受。 “村长，各位伯伯，不如这样，我家三成，和村里的四成，一起做为咱们村那学堂的公共建设积金，如何？后续如果还有类似的收益 ，可以都划到村里的账户，作为建设村里公共设施的公共积金。” “这个想法感觉不错。” “这，那你们家岂不是白白少了那么多钱。” “村里好了，我们家家都能好起来。”悠然倒不是多伟大，只是她知道，一家独大，不长远。 现在她们家，已经太抢眼了。 “行，这个办法我同意，同意的举手，不同意也可以说一下理由。”朱大伯心里有惊讶，激动，更多的是佩服。 也许，他真的能办成爹没办成的事。 提意全票通过。 接着朱三伯招帮手的事情就在村里传开了。一个帮工一天能挣20文，而且年纪很宽松，十二即可。 村里的小孩陆续到朱三伯家报名。 所有人都知道莫路家放弃了分成，把钱全都给了村中建学堂，当初反对建学堂的声音，又低了许多。 反对的人，其实也矛盾，他们一方面想要享受福利，一方面又不想承担经济负担。 “悠然，如果咱们真的把学堂建起来，会不会有夫子愿意来咱们村？”杨花娇也不是想打击女儿，只是隐隐有些担心。 “如果条件够好，这个不是需要担心的问题。” 「人本来也很现实的，没有温饱谈理想也太虚伪了。」 “娘，我们去种土豆吧。” 再种两箩筐土豆，应该差不多了。 种下土豆后，就有时间折腾别的了。 莫路在家做拐杖，掌柜让他多做一些，他们其他分店的需求比较大。 征得悠然同意后，她的药方，也在其他分店同时上线。 这样莫路家在这一块收入，又增加了一不少进账。 …… “小姐，你要不要试试这个？这个是世子特意从乡下带回来的。” “看着就恶心，把这拿远些，这坛都赏你吧。” 苏婷婷这几日心烦气躁，看什么都不顺眼。 表哥已经回家多日，除了陪姑姑出门逛街，平日里几乎不出门。 她上门找姑姑时，他也爱搭不理。 姑姑根本无意给她制造与表哥独处的机会，王府戒备森严，她一个外人，更不可以制造什么浪漫桥段。 倒是姑姑送来一坛，说是表哥特意送她的辣椒酱。 什么辣椒酱，这乡下人做的东西，她才不屑吃。 越看越上火。 前阵子她看中的海珠，太贵她没舍得出手，结果被别人捷足先登，为这个事情，她已经懊悔了好几日。 …… 悠然家的小兔子已经和兔妈妈同窝了，毛已经长了不少。 豆丁和金毛每天陪着晓菊照顾兔子。 隔天到江边割一些草。 …… “呸，说得好听！以后这笔钱还不是进他们口袋！” “五婆，你别这么说嘛，这钱本来她们想要也可以不拿出来啊。”梁二婆沉着脸，这五婆越来越过了，整个村就她家没种辣椒。 “可不是，哎，如果真的能建成学堂该多好。” “我也是听家里娃说的，最近下禾村的夫子，对咱村的娃态度都好了不少。” “哟，吹牛不打草稿，你们还真信村里能盖学堂？老村长都没敢说这么满，朱家大娃和我家钰光同岁。” 村里少有的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娃，大家都知道，况且一个在镇上当夫子，一个现在是村长。 大家懒得和陆氏争论，便岔开话题。 “二婆，你家辣椒收几次啦？” 说到辣椒大家就来劲了，毕竟辣椒能换成真金白银，虽然现在各家的产量都不高。 “听说最近悠然家种另一种东西了，也可以卖钱。” “我也听说了，忘记叫啥名字了。” “你们都种吗？现在莫路家有种了吗？” “还不知道呢？看男人的意思是要种。” “我家也想种，都后悔辣椒种晚了。” “是啊，往下天凉了，后面下霜的话不知道这辣椒能不能撑得住。” “对了，五婆，你家珍姐真的要嫁到镇上吗？之前不是说相看好了下禾村的人家吗？” “下禾村确实挺不错的。五婆你娘家不正好下禾村的吗？” 就是因为下禾村比较富裕，大小陆氏总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这些年在上禾村，哪怕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在外也要打肿脸充胖子。 “总不能当一辈子泥腿子啊！”陆氏得意洋洋。 其他人脸唰得白下来。这五婆嘴真毒，这不是把所有人都啐了一遍。 大家找各种理由各自回家了。 “哼，说实话都不爱听，这人就是虚伪！”陆氏背着手，心情极好，摇摇晃晃回家了。 第89章 赔偿 莫路的治疗告一段落，终于他能正常行走，只是大夫交待每时少行，慢慢适应。 悠然请掌柜结算所有治疗费用，林林总总，共计128两，账单写得清清楚楚。 程镇管带着两个关差大哥，陪着莫路与悠然上方府，讨要赔偿。 方老爷从出事后就收敛了不少，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直到今日程镇管找上门来。 方老爷打死都不肯相信，悠然一个小小农家女，程镇管为什么如此上心。 墨流香阁生意一日不如一日，前阵子，他们也学着云水谣支起一间小吃坊，卖烧烤。 可是他们的调料却没有云水谣的好，开了没几日就关门了，亏了一笔钱，钱虽然不多，但是面子里子全没了。 方老爷把这笔账记到莫悠然头上，他们的烧烤没有辣椒。 今日见到莫悠然份外眼红，可是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才不会傻傻跟程镇管过不去。 该赔的钱，赔！ 得知道是128两，脸上的肥肉也跟着心疼颤抖。 “方老爷，好久不见！您把钱送到同仁堂就好，这就是你们那天打我爹该赔的的医药费。” 莫悠然把账单留下便跟着程镇管走了。 方老爷脸涨得通红。麻溜地派人把钱送到同仁堂，他现在的情况，不允许多生是非。 今天悠然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们要买牛！ 先在镇管这边登记造册。 大历对耕牛的买卖和管理都比较严格，私下售卖宰杀都是违法的。 程镇管没想到莫路家能那么快就买牛，毕竟一头牛可不少钱，更让她意外的是，他们不只买一头，居然一次买两头。 其中一头的划到莫钰常家，就是悠然大伯爷家。 别一头才是自己家的。 当初连同悠然与妹妹被拐的，还有他们借大伯家的牛。 这一直是莫路家的心病。大伯爷只收了他们十两银子。 这两头牛一大一小，总共花了35两。大牛给大伯爷家，小的自己家留着，慢慢养大。开春还是得借牛犁田。 父女俩到菜市场买了些东西便驾着马车，牵着两头牛回家。 因为两头牛，莫路家又冲上热搜。 谁家能同时买两头牛啊，哪怕有一头是牛犊子。 那他家还有马呐！ 可是，是莫路家，大伙家里的辣椒还得靠他们呢。 辣椒那么赚钱，那他们买牛盖房，是不是也不远了？ 大伙是真的羡慕，嫉妒的也有。 哪里都有嫌弃你穷怕你富的人。 莫路直接绕到大伯爷家，把大牛留下。大伯爷拧不过莫路，把牛留了下来。 这是头母牛，看着眼善，好牛。 回到家，莫路把东西卸下来，牵着马出去吃草，牛犊子则留在家里。 悠然家的人和动物，都喝过她神识里的灵泉，就连江边的鸭子，都喂过几天。 小牛自然不能例外。 悠然用灵泉兑水，再冲玉米粉，用竹筒灌给小牛，一开始它还不怎么乐意，尝到味道之后就非常配合了。 娘和晓菊从菜地回家，看到小牛犊兴奋不已，牛很温和，乖乖喝玉米水的样子也很可爱。 杨花娇以为是等养大了还给大伯爷家的，得知已经还了一头，这小牛犊就是自己家的，心里别提多开心，也有些担心。 家中支出变多了，鸭粮，请人养鸭，摘辣椒，家里不只养了马如今还多了一头小牛犊，真担心入不敷出。 但是，牛，她是真的喜欢，甚至比马还要渴望。牛是农民最得力的助手，平日耕田拉车，又只吃草。 她一定好好对这头小牛。 杨花娇接过竹筒帮忙喂牛。 晓菊和两只狗狗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 “你爹牵马出去了？” “嗯，娘，爹今天最后一次治疗了。大夫说适当走动，慢慢就会好了。” “真的，太好了。”杨花娇眼底有泪。 她真心为路哥感到高兴。 “娘，明天我们得做些辣椒酱。云水谣那边准备断货了，今天我和爹买了点配料回来，对了，我还买了蒜种，今晚我们泡上，明天拿去种吧。” “好咧，对哦，这天气能种蒜了。” 辣椒酱，一做成就有收入，这活虽然比摘辣椒麻烦，但是利润可观。 “阿姐，东离哥哥又来信了。”晓菊的几次通信，让悠然更信任那两只鸽子。 “等会我看看哈，你写好回信了？” “还没呢。”几次通信过后，其实晓菊也不知道要写些什么，她都当练字了。 倒是很想进山，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上山了。 思亮哥和伯娘把柴房都堆完了，看着能用好一阵子了。思亮哥又开始跟李大伯进山。 天气昼夜温差大，这青岭镇气候有些异常，秒入冬又称入夏。或者一天过完四季。 所以大家都得早些做打算。 秋收晒干的稻草堆成草垛子，过阵子要把辣椒盖一下，防霜冻。 盖房子还剩下一些砖码在院子外，悠然要和爹一起做一个烤箱，这个还真多亏她以前刷刷小视频。 莫路把马喂饱，拴好后帮忙拌泥浆。 他们家厨房非常大，当初悠然让蒙二伯留有管道，如今只需要在预留的地方把烤箱做起来。实际上就是做个方形上下可以同时烧火的的土灶，模拟成烤箱。 莫路按着悠然的要求，慢慢垒起砖头。这个烤箱很大，挂三只鸭子还有空余，用掉不少砖。 这里的人很喜欢吃鸡鸭，但是有烤鸡却无烤鸭。 悠然打算下回进镇上买几只鸭子回家练练手，拿到云水谣，如果可以，那再去做个真正烤鸭子的烤炉。 鸭子温补，适合虚不受补的人。 花了一下午终于完工，得等泥浆彻底干透才能使用。 洗干净手，回房间练字，看东离的信。 晓菊的回信已经写好了，阿妹认字量不错，书写也很工整，下了功夫真的很不一样。 悠然在另一张信纸上，思考了一会，提笔洋洋洒洒写满一张，放在旁边。 这才认真练起字来。 随手翻翻历法，放下。 杨花娇已经开始做饭，这阵子大家食量变小了很多，大概因为油水足，没有那么饿了。 两个孩子明显窜个子。 杨花娇心里寻思着，冬天的衣裳得做稍微长一些。 第90章 山楂 “雅思，家里山楂熟了，红彤彤，两棵树居然结满枝头。我打算做一些冰糖葫芦去镇上去卖，再做些山楂糕，山楂酱什么的，冲些水喝，留着消食，想来也是好的。” “娘，我想吃冰糖葫芦！”雅思把阿姐的信认真折起来，放进一个干净的信封。 “嗯还记得我们今天要去王府找苏姨玩吗？我们可以打包带去。” “好耶！哥哥你去吗？”雅思歪着头问东离。 “嗯哥哥今天也一起。”东离难得出门一趟。 他现在沉稳许多，话也少了。 白诗文有时候看到儿子坐着发呆，不知道想些什么。只有收到悠然来信的几日会开心些，平日里对什么都淡淡的。但是学业，练功是从来没让她担心过。 吕忠宇还特意问过他，他只是笑笑说想变强一些。 白诗文带着两个孩子路过繁华的街市，让车夫停下她买个不少冰糖葫芦，打包带到闺蜜家。 雅思狂咽口水。 “小馋猫，来吧，一个人一根。这东西有些伤牙。” 白诗文看着乖巧的孩子，心变得软软的。 雅思懒洋洋靠着娘亲，小口咬着山楂，好硬，糖太甜了，山楂又太酸。 王府，王妃带着下人在大门等候。 “苏姨！”雅思下了马车扑到苏锦宁怀里。 苏锦宁蹲下，抱起雅思。带着白诗文和东离去自己的院子。 靖南山忙完回家直接到母亲的院子。 今天白姨和东离雅思要来，娘提前和他说过了。 院子里，娘正和白姨开心聊天。 东离看到了靖南山往他们走来。 “南山哥！” “南山哥哥！” 两个孩子齐齐站立。 果然一日为师！ “白姨，你们两个，终于舍得过来了？”靖南山挠了挠东离，这娃像个小大人。 “你干嘛，别这样，啊，哈哈哈嗝，哈哈哈哈。”东离怕痒。 两个聊天的大人默默转头，苏锦宁让南山带两个娃去别地玩，别影响她们聊天。 眼见孩子们走后，苏锦宁忧心忡忡和白诗文抱怨，南山这孩子，真的和王爷一样，别扭。 “看着没什么啊，毕竟年纪不大，还是个孩子。” “也不是孩子了吧，我给他安排了个通房丫头，被他撵回来了。你说他会不会？” “他才多大啊！你太着急了。” “可是，”苏锦宁脸色涨红。 “孩子脸皮薄。”白诗文若有所思。 “哎，好烦，想要个女儿，但是不想生了。” “噗嗤！”白诗文没忍住。 “要不我认雅思做干女儿吧。” “你别被雅思外表给骗了，她皮着呢！” “女孩子，皮些怎么了？脾气大点怎么了？长大了才不被别人欺负了去。不行我和王爷商量一下，我真的想认雅思做干女儿。” “你啊，你还说南山别扭，他还不是随了你俩。”白诗文对自己这个闺蜜也是挺了解的，她下决心要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牛，想起了当初坐着牛车到上禾村的日子。 轻松，快乐，无忧无虑。她的孩子，整日和悠然，晓菊在一起，孩子们的笑声爽朗，天真烂漫，肆无忌惮，真好。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苏锦宁觉得自己这个闺蜜和自己娃一样，变化很大。 当娘的都能理解，自己这娃，倒是让人费解了。 * “南山哥哥，你有收到阿姐的信吗？”雅思盯着缸里的小鱼头都没抬。 “嗯？没有。”靖南山正和东离下棋。 “你们有收到？” “嗯 ，我们给阿姐写的，晓菊和阿姐每次都会回信。”东离下了一个子。 靖南山有些不爽。 这莫悠然明明已经会用信鸽了居然没想过给自己写信。不对，他记得自己没说自己家在哪里。 “她倒是让我给你们带辣椒酱。” “真的吗？”兄妹俩惊喜地抬头，看着靖南山。 雅思也走到哥哥身边坐下。 “是，后续会有辣椒酱陆续送上京城，到时候我差人送到府里给你们。” “东离你认真点。”靖南山有意放水但是也不能太明显了。 “南山哥，你还会去上禾村吗？”东离脸带希冀。 “这不好说，短时间内应该不去。”两个孩子脸垮了下来。 “但是我应该会去一趟铃铛镇。”靖南山已经从两个小屁孩脸上看到无声的请求。 “你们的字练得怎么样？怎么说我也当过你们几天夫子。” “有一些进步，但是没有阿姐和晓菊进步快。” 靖南山当东离谦虚了。 “真的，我没有骗你，不信你看。”东离特意带了一封信。 靖南山仔细看了看信纸上的字，觉得确实出乎意料之外。晓菊心比雅思静，没想到这莫悠然的字竟颇具气概。 信上不过一下家长里短，但是却描绘得引人入胜。让人仿佛置身在上禾村，日出日落，恬静温馨。 莫路叔的腿终于好了。这个事情同仁堂方掌柜已经来信告之，墨流香阁也把医药费还清。 莫悠然同意将药方和拐杖卖到其他分行，之意味着，莫悠然与靖家这层联系，只会越缠越深。 如此，甚好。 “南山哥哥，什么事情那么开心。”雅思其实想问阿姐他们什么时候能来京城，但是转念一想，也许他们有机会回去。 “雅思，字要好好多练练，你哥哥最近做得不错。” 靖南山由衷称赞，东离还小，与他同龄的男子相比，他已经遥遥领先。 只是，最好不要对悠然生出别样的心思。 东离怎么能知道这靖南山自行脑补那么多。 “少爷，王妃让你们到膳厅用膳。”王妃贴身婢女行礼。 “行，我们这就去。” 王妃的院子的膳厅，菜居然是云水谣打包回来的，上京城总号，当然也是靖南山的产业，只是，没有新鲜的辣椒做的菜品。 但是，海虾，螃蟹，都是新鲜肥美的。 一顿饭宾主尽欢。 饭后消食的水果，是一盘金灿灿的菠萝。 雅思很喜欢这甜甜的菠萝，靖南山却告知小孩子要少吃。 他也是刚知道肠胃不好，小孩子要少吃。 苏锦宁觉得今日的儿子话变多了许多，往日他可没那么好心主动关心谁。 白诗文却很适应，毕竟她眼里的靖南山是个鲜活的孩子。 第91章 招工 朱三伯请了不少帮手，下禾村的脱谷机十台很快被赶制出来，但是朱三伯把四台平均分给另两个村。 下禾村当然没有什么意见，他们一村拿下六台，可以暂时缓解压力。 主要朱三伯承诺过几日就是会补上，而且水车也优先帮他们村做。 一台脱谷机1500文钱，一两都不到，这个价格下禾村村长极为满意。 青岭镇下面四个村，最富裕便是下禾村，其次是三乡村和八瓜村，最差是上禾村。 下禾村村民养兔子，种芝麻，到镇上做小买卖的人也比较多，走出去的人多，赚钱的路子就多了起来，村里建有学堂，家中适龄的孩童都能到学堂上学 。 朱三伯拿到银子分成三份，从自己那份取银两把这几天帮工工线结了。其他直接交给自己大哥。 六台脱谷机，就有将近二两银子能充到村里公用。当然，这笔钱要留着建学堂的。 吃晚饭的时候朱大伯和老村长聊起这个问题，大家没想到这钱能存到如此快，另一方面，都觉得莫路家大义，谁愿意放着这么一大笔钱不拿啊。 “旭儿，日后有什么事情，也要多听听莫路家的建议。”老村长眯了眯眼睛。 “是爹，孩子明白。阿路和悠然他们都很有主意。”朱大伯一脸真诚，没有仗着自己年长就有优越感。 * 一连好几日，悠然一家都在做辣椒酱，各种口味。 白天收集新鲜辣椒，连同辣椒酱一起到镇上。 几日后钱掌柜亲自上门收辣椒，问悠然是否愿意把辣椒卖到铃铛镇，辣椒酱也卖到其他分号，悠然当然乐意至极。 村里人已经开始担心他们辣椒产量慢慢增加，云水谣会压价，虽然没在悠然面前说，但是偶尔能听到风言风语。 没准是陆氏传出来的，所以悠然没有理会，如果辣椒没有堆积，那谣言将会不攻自破。 * 程镇管带着四个村的壮年，推着谷税到铃铛镇，他与县令大人讲起上禾村的脱谷机与水车，大人满脸喜色，直言要上书圣上，推广到整个大历。 程镇管热血沸腾，自己做不到，但是自己的上锋能上书圣上，哪怕功劳都是上锋的，他也没有任何怨言。 上禾村的人并不知晓，最近村里人比农忙时更忙。 家中的辣椒的人家早上要收辣椒，大人翻田种一季蔬菜，半大的小子给朱三伯帮工的，给莫路家摘辣椒，割草，砍柴，除了老人家和小婴儿，上禾村的人像打了鸡血，满天忙碌。 几乎家家有进账，不只大人，连小孩也开始能挣钱，懂事的孩子拿到钱总是会给家中大人，但是大人总会给几个子给孩子当零花。 村里的孩子一年到头很少有零花钱，全盼着过年那几文压岁钱，现在一天能十几到三十几文不等，真的比过年还要开心。 辣椒源源不断从上禾村卖出，流入周边城镇，最先吃上辣椒的，就是铃铛镇，它与青岭镇最近。 近水楼台先得月。 为了让辣椒酱也能量产，莫路家又开始请蒙二伯建房子，只是这次建的不是普通家住房子，而是厂房，所以要简单得多。 大伙听到莫路家要招人建房，纷纷开始报名。 报名人数太多，悠然建议蒙二伯用抓阄的方法先选一些人。 大家也觉得公平。 建厂房的日子也是莫路去看过，这次没那么多讲究，只在立木和上梁的时候祭拜放鞭炮，因为这次大家抽不开手，所以没有给工人包工作餐，一个人多给五文作为食补，大家有点遗憾没有工作餐，但是能有补贴，也非常开心。毕竟他们很多人一餐，是吃不了五文钱的，又省也不少补贴家里。 厂房没有完全建成，悠然开始在村里祠堂附近张贴招工简介。 招聘十二到二十岁工人，男女不限，每个月工钱五百文，月休息四天。 这个消息一出，大家完全忘记脱谷机与水车的事情。 朱三伯只觉得压力骤减。前阵子他做什么大家都盯着他，他招人就招了十个，大家明抢暗抢，现在好了，莫路家那么多事，有那么多岗位，大家也就没有心思一直盯着他干活。 “娘，莫路叔家的工厂居然招女工呢，我想去。”三婆的大孙女，英儿姐，与珍姐同年。 同村与英儿姐一样心思的女孩有挺多个，就连珍姐，也动心了。 话说这珍姐，阿奶要把她嫁给镇上墨流香阁的方东家做小，不知为何还迟迟未嫁。 与她年纪相仿的小姐妹都非常好奇，她们大多数人，连到镇上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所有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厂房上梁盖瓦后，莫路一家也只给众人发了糖果发糕，并没有摆席，只等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厂正式使用。 人员招收阶段，悠然与莫路最后筛选出符合他们要求的十男十女，作为工厂第一批工人。 没被选上的人有些泄气，但是悠然说后续如果产量增加人手不够还会继续招工，又有了些安慰，刚才面试的时候可能因为紧张，因为其他原因才没被选上，下回自己一定能选上。 珍姐也落选了，她落选后直接回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阿奶得知她没被选上选了诅骂了莫路和莫悠然一轮，然后就开始数落珍姐的种种缺点。 珍姐把头埋进被子里捂依住耳朵，这才好受了些。 她回想起刚才她面试时候的情景：悠然让她说出几个自己的优点，她突然蒙了。支支吾吾一个都没有说上来。 面试后，对于落选她有了心理准备，还好有些人都没有被选上，她也就没有那么难堪。 只是回到家中被阿奶各种阴养，她是真的心寒了。 娘顾不上她，她得自己想办法离开这个家。 可惜珍姐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逃离，不过是从一个火炕又跳到另一个深渊。 第五日，悠然和娘到三伯娘那边领工作服，正巧碰上洗完衣裳回家的珍姐，只见她精神有些萎靡，眼下乌黑一片，看到杨花娇母女眼神闪躲，假装没看到人匆忙跑开了。 第92章 鸭子怎么吃 那日分开后悠然再也没有见过珍姐，直到很长时间后才从别处听说珍姐已经嫁到镇上方老爷家里了。 没有聘礼没有嫁妆没有花轿没有礼炮，珍姐具体是哪日嫁的村里人都没人能确定。 悠然关注方老爷比珍姐还要多，这墨流香阁本就得罪过她，关注也是正常。 况且她记得这方老爷不像个身体好的，他就像颗不定时炸弹，随时有可能爆炸。 悠然的辣椒酱加工厂现在已经能正常运营，工厂里请了村里三个婶子做工作餐，工人的福利待遇按当初约定好的，这些哥哥姐姐异常珍惜来之不易的工作，大家勤勤恳恳，生怕因为自己的原因害悠然破产了。 辣椒酱暂时也只够两个镇的云水谣消耗，其实如果悠然自己去销售，利润更可观，可眼下她暂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大包大揽。 因为她现在更重要的事情是，那批鸭子可以够老了，可以试试了。 悠然让三伯隔天早上帮她杀了五只，也许是因为她偶尔混灵泉的关系，五只鸭子有些肥。 把鸭头鸭脖鸭脚砍下来，整只腌制半天，下午放到烤炉里小火烤着。 砍下的配件被她卤成某某鸭。卤鸭的时候她顺手把酸梅酱做好。 出锅后给家里人尝一下味道，都觉得非常好吃。 烤炉里传出的阵阵香味更让人垂涎欲滴。 可惜烤炉一次最多只能挂三只，所以得分两次烤。 悠然把烤鸭，鸭货打包，与爹晓菊一起送去云水谣，娘留在家帮她照看炉里那三只，出发前她还给外公家写了条子让小蓝带去。 “阿姐，咱们是要把方子，卖给云水谣吗？”今天带上晓菊，是因为悠然觉得，得多带阿妹见见世面，总是呆在村里，总是不太好。晓菊性子沉稳，有点像爹。 “嗯。不买方子了，咱们看看能不能卖成品，如果实在是麻烦，再给云水谣方子，让他们卖。鸭货咱们可以让他们做，一起放在烧烤店里卖。” 莫路驾车，但是两个孩子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他偶尔也帮忙喂鸭子，这鸭子吃粮的速度可比鸡要快得多，所以他是有些担心养鸭子投入过大。 但是今日悠然做出来的那些食物，让他把心放回肚子里了。 鸭子要养，如果可以，要再加大些量才合适。 不多时外婆看到小蓝落在家中窗户上，解下它脚上的小竹筒。 外婆不认字，只能出门找小舅舅。 莫路他们进城直奔云水谣，因为他记得悠然说的，凉了烤鸭就没那么香了。 钱掌柜和刘管事看到莫路家的马车，立刻上前迎接。 只见莫悠然与莫路扛着一个大食盒跳下马车。转身抱起妹妹下车，蒙大哥帮他们把马车牵到旁边。 “莫姑娘，莫老弟，今天怎么这个时候过来？”钱掌柜看着大食盒激动猜测。 刘管事上前帮忙提东西，只感觉手里沉掂掂，阵阵香味扑面而来。 “快，快有请。”钱掌柜直接把他们带进后厨。 悠然也没客气，牵着晓菊跟着爹进了后厨。 现在的时间正好是后厨吃饱休息一个时辰，马上要干活迎接晚上的就餐人流高峰。 悠然先把鸭货一一摆到碟子，让大家一一品尝。 “这是？”钱掌柜用筷子夹一颗鸭脖，其他人也每份都尝上一点。 “斯哈斯哈” 这居然是平时上不了台面净是骨头的鸭货。 “居然那么好吃，平时都浪费了！” “可不是，就是我不太吃得辣，斯哈斯哈。” “这，没想一想都是骨头，还那么好啃。”切菜工杨哥嗦着手指。 “适合配点酒！或者看戏的时候啃。”刘管事总结性发言。 “大家来试试这个。”两只没有鸭头鸭脖的鸭子烤得色泽金黄，鸭皮油滋滋。 悠然麻利地片下鸭胸脯肉，确保每得肉都带着皮，酸梅酱放到碗里。 钱掌柜夹一块鸭肉，蘸了一点酱汁。 放入嘴中咀嚼。 烤鸭肥而不腻，皮脆肉嫩，配上微酸的酱汁，十分美味。 “这，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鸭子！”主厨大哥兴奋得差点咬到舌头，他本身就特别喜欢吃鸭子，只是平时都是白切，生炒，炖汤。 “哇，真的很好吃呢。” 悠然把肉都片下来，请杨大哥将骨头砍成块，其中一只的鸭骨她油炸后撒上辣椒盐。 大伙看得目瞪口呆。 炸好的鸭骨飘着诱人的香味。 “大家尝尝。”悠然率先夹一颗，其他人也就不客气了。 大家尝过后纷纷给了很高的评价。 今天大家真的是大开眼界。 钱掌柜让大家吃完赶紧干活，他和刘管事带着悠然三人进到堂厅。 “钱掌柜，刘管事，我们合作了那么久今天就直说了，鸭货我们放到烧烤摊一起卖，烤鸭留在云水谣，二位觉得如何？” “这鸭子是我家自己养的，数量实在不多，这批能吃的，现在只剩45只。这鸭货有限，不太好找。”悠然有些为难。 “这么少？莫姑娘，鸭子可是上回我去铃铛镇买的那批？”刘管事觉得自己当初应该多买些。 “正是。” “莫姑娘，那烤鸭和鸭货，你打算如何分账？我也好与东家请示。”钱掌柜心里没底了，这鸭子直接是莫姑娘出，养鸭成本不低。 “钱掌柜，实不相瞒，这鸭子确实吃粮吃得有点狠。但是如果不给够粮烤出来不够油润，会有些柴。我想二八分，还请钱掌柜请示东家后再做决定。至于数量问题，好东西少也是有道理的，钱掌柜可以搞个每日限购，一天五只，这样想来也是能吸引不少食客。” “好，我马上请示东家。”钱掌柜其实对于烤鸭二八分是满意的，毕竟鸭子并没有多少，最重要的是，能靠着这烤鸭，吸引更多人流。 就是因为他们有辣椒，又改良了菜品，把很多墨流香阁客人都吸引了过来。 墨流香阁气数已尽。 如果能在店里加入烤鸭，今年青岭镇分店的营业额肯定能挤到前五。 “刘管事，如果东家回复同意的话还得麻烦你帮我订鸭苗。” “这个小事情。” “那我们今天就先回去了，准备到晚点了，你们忙吧。” “莫姑娘那今天我们就先不留你们了，改日我们一定拿酒上门，喝个痛快！” 刘管事和钱掌柜把人送走后，钱掌柜匆忙给东家写信。 烧鸭，他一定要留在云水谣。 第93章 人情 离开云水谣莫路一行并没有着急回家，而是来到打铁铺，因为时间不早了，悠然让爹带晓菊去菜市场买东西，一会到打铁铺碰头。 打铁的老板光着膀子敲敲打打 ，他还记得莫悠然，她是自己的老主顾了。 悠然让老板先忙，她拿出随身携带的碳棒和笔，凭记忆把现代商用的烤鸭炉详细画出来。 这个炉身如大水缸，从炉顶开盖，炉内环绕一圈铁杆，方便挂食物，底部设置一个接油的托盘，最下面是盛放碳火的大钵底座，烤炉缸体和底座都用铁架支脚支撑。 现在没有燃气，只能纯靠碳火。 悠然半刻钟才把图纸完成，还标注上尺寸。 这个烤炉想来没那么快能做好，人工打造，成本一下就上去了。 老板见悠然停下，便停手擦汗，喝水歇一会。 “老板，我想做个大炉子。你这边能帮忙给我打吗？” “小姑娘，这镇上谁不知道我张强的大名，说真的，只要给钱，啥都能做。”老板自信满满。 直到他看到悠然的图纸，音量都小了许多。 “你这，急用吗？”透着精光的眼睛这会带着些迫切又迟疑。 “嗯，有点急，如果老板你这边做不了的话我去铃铛镇试试。” “不，不用！谁说我做不了的。”张老板梗红了脖子。 镇上熟人都知道，铃铛镇铁铺的老板其实是他亲大哥。这些年因为老母偏心眼，媳妇与嫂子不和，兄弟间也有了矛盾。如果让人知道他做不了的活，大哥接下了，他还怎么做生意。 “那要多少钱，多久能做好呢？”悠然沉下声音。 “这个东西我确实没做过，我估摸着得二两银子。时间的话，可能得十天。”实在不行他拉下脸找其他人一起打也可以。 “行，那我先付1000文定金，如果做好了我没来还请老板帮我把消息带给云水谣钱掌柜。” “行行行，原来姑娘你是云水谣的人呐，那好办，我会尽快帮你处理。”张老板收下定金和图纸，心里两个小人在交战，到底要不要去铃铛镇找大哥一起做这个活。 莫悠然只需要成品没问题，其他谁做倒是没什么要求。 在铁器里坐着等爹和晓菊。 好巧不巧，居然看到珍姐路过铁铺，只见她穿着一条鲜亮桃花长裙，长发盘起，身边还有个年纪稍长的侍女，想来在方府日子过得倒是不错。 珍姐并没有发现悠然。 太阳准备下山，莫路父女三人才从镇上回村。 中午没有休息，悠然和晓菊早就困得不行，两个人搂在一起睡着了。 * 靖南山打开手里的信纸，果然能折腾，非常好。 “少爷，王爷让你去书房。”来人是王府的钟管家。 “知道了钟叔，我这就过来。”靖南山把信折好放到信封。 书房只有王爷王妃，再无外人。 * 天色已晚，回村路过朱三伯家，发现他点着灯工作，莫路与他打过招呼，悠然下了马车，三伯家院子堆满木材，还有不少半成品。 “三伯，我们回啦，你别搞那么晚，注意身体。”悠然拿了一斤红糖给伯娘。 三伯娘迟疑一下还是收下了。 这些你来我往的人情，不需要做得多刻意，遇到事情，能帮到帮把手的人，会安心很多。 回到家杨花娇早就做好了晚饭，莫路把镇上买的东西搬到家里，给马喂点草料。 舅舅来了一趟家里，娘给了一只烤鸭和酸梅酱让舅舅带回家。 杨花娇砍好的烤鸭一直保温在锅里，这会人回来了，可以开饭了。 “哇，阿姐，这鸭子好好吃！”晓菊眼睛亮起来了，之前在云水谣晓菊和爹并没有一起试吃烤鸭 。 “确实很不错呢！”杨花娇也赞不绝口。 “好吃我们多吃些，爹，你也多吃些。”悠然最近特别容易饿，也吃得比之前多，她感觉自己手比以往有劲了，脸也开始长肉。 “好，”莫路又给大家夹菜，生怕大家谦让不舍得吃。 “悠然，娘砍了半边给三伯带回家了，还有半边，你看给谁比较合适？” 倒不是杨花娇小气，如果她整只给三哥，他肯定是不会拿的，所以只能砍成小块，只说让他拿回家给小孩尝尝鲜。三哥才勉强同意。 “嗯，明天会思亮哥会过来砍柴，给李伯娘家吧。” 他们家不知道沾了多少光，李大伯的猎物都不少进了悠然家厨房。 那窝小兔子，这会儿吃草吃得可凶，不久都可以宰了吃肉了。 晚饭后是练字的时间，为了有伴（互相监督），悠然家的客厅有两张书桌，也在点两盏油灯才够亮。 家里没有多余的书，大家一天练一条历法。把写不好的字多写几遍，练字的纸正反面都写满，这纸还不便宜，不能太浪费了。 练完字大家各自回屋睡觉。 悠然与晓菊分床睡了，但是晓菊习惯睡前听阿姐讲故事，有时候唱一两首儿歌。 悠然如往常一样进入神识种菜种药，豆丁和金毛趴在水生脚边，睡得很沉。 悠然的神识又升级了，外界的生物只需悠然用意念就可以捞进神识，不过需要距悠然一米距离内才能实现。 偷钱什么的想都别想，这个技能那么逆天，当然不能随便使用。 自己家里，应该没事。一开始她只是想试试，谁知豆丁和金毛异常喜欢水生，仿佛水生才是它们的主人，这两哼哈二将每天会赖着悠然，为了不让大家起疑，悠然会妥协让它们别嚷嚷，带它们进神识便是。 这两条狗像成精似的，进神识乖巧得很，从不会去破坏地里的药材蔬菜，只是陪在水生旁边，摇摇尾巴，或者睡觉。 置物间堆了一大堆土豆，悠然有些头疼，这云水谣的东家总不能一直给她送土豆啊。哪天她真的碰到东家，希望他不要问太多。 不说话的人。 哑巴才不说话。 哎呦，悠然拍了拍自己的头，怎么能这么想呢？罪过罪过。 实在不行，那就再想办法多折腾点新鲜的玩意儿，转移注意力吧。 第94章 长见识 清早悠然与晓菊赶着小牛出门，白马跟在身边，悠然两姐妹要去菜地。 菜地附近的草还是很嫩的，马和小牛都能吃。 好些天没顾上自家菜地，菠萝已经扎根长出新叶。把能摘的茄子，西红柿摘下，青菜。 萝卜开始膨根，悠然把萝卜底下的叶子扒掉一些。其他菜淋上沤好的菜籽饼肥，兑上灵泉。 天凉了，不用早晚淋菜。温度下降了些，正好可以种各种大绿叶蔬菜。 村里其他人家早已把田翻好在田里种菜，悠然家还没翻，她心里盘算着还是得去翻地，种点甜麦菜，大头菜，摘菜叶子喂鸭。 加工厂今天休假，婶子们自愿留下加班，帮忙彻底打扫卫生，悠然给她们付了双倍的人工。 都是当过牛马的，自然能共情。 菜地离家很近，所以悠然没等牛马吃饱便带着阿姐拿菜回家。娘亲洗好了衣裳，正在打扫卫生。 悠然洗一份青菜，晓菊帮忙烧火，炒个新鲜的青菜，昨晚还剩不少烧鸭，再打个鸡蛋把剩饭炒了。 莫路扛着锄头回家，他已经把离家近的土豆施好肥。当初他们底肥下得不够，现在得补上。 吃好早饭，思亮哥到了，给他打包好烧鸭，一家出门摘辣椒，今天不需要再去工厂，把辣椒收好等云水谣的人上门收就好。 * 露水刚被晒干，陆氏家迎来了贵客。小陆氏的爹娘又带着娃来了。 这茬倒是来晚了一些，毕竟新谷子早就收割晒干。 “姐，你们去买脱谷机是不是比我们去买便宜啊？这季水稻我们家是去借别人家里的，你能不能帮我们打听打听？”屁股没坐热陆氏的弟弟就发直球。 “哎我说你这人真的是，阿姐和那木匠小子同村，这还用问？”张氏白了当家的一眼，又讨好地拉着陆氏的手不停哄着。 陆氏虽不喜张氏，但是好话谁不爱听。 再说了，让她去帮忙问问价钱倒也不是什么难事儿。 “这事倒是容易的。”陆氏不露痕迹抽出自己的手给张氏倒水。 “妮儿，珍姐现在怎么样？” “娘，”小陆氏眼眶有些红。“珍姐她挺好的，前几日还让人捎回来两匹布。”还有给自己的私房钱。 “那挺好，挺好！” 「总比嫁泥腿子强」 “你当家的和你公爹去地里干活啦？” “没，没，是，是啊，出门干活去了。”小陆氏支吾道。 她没错过陆氏的白眼和警告神色。 “歪公，挖破，袄！” “……” 阿浩哥和弟弟阿云打完招呼直勾勾盯着桌子上的小糕点，不知道阿奶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平日里他们从没见过。 “来，阿浩阿云吃糕点。”张氏给兄弟俩递糕点。 对这两个外孙，张氏也是很无奈。 这哥哥阿浩，长得高高大大，居然说话都说不清楚，这阿云，高瘦，却连话都不肯说。 她这女儿造孽啊，偏生陆氏还觉得自己把孙子带得很好。她那不生性的儿子，就是她自己的女婿，当初不知道怎么瞎了眼就让女儿嫁给他。 实在是不行得另做打算了。 “姐，你们家种有辣椒吗？我们早就听说你们村里家家户户都种辣椒，这辣椒可老值钱了吧？” “有啥好吃的啊，我们没种，辣得要命，一点都不好吃！又不是粮食，种这玩意儿糟蹋土地。”陆氏不屑撇撇嘴。 “姐你们可真糊涂，自家不吃也可以种来卖啊，这钱能买老多粮食了。”弟弟觉得这陆氏真的是年纪越大，脑子越浆糊。 “不知道，能不能买点种子，我们拿回家自己种点？”张氏赔着笑脸。 这镇上现在就云水谣有新鲜辣椒，辣椒酱也是云水谣才有的卖，但是他们实在是不舍得去那里吃饭。 她们还是从村长那才知道，辣椒就种在上禾村，甚至他们村高价购买的脱谷机和水车，也是只有上禾村可以做。 他们晒完谷子这不风风火火过来看看情况，本想着从陆氏家拿辣椒苗回家种，到时候他们也卖到镇上，肯定能小赚一笔，谁知道陆氏他们居然不种！ “那，姐你能不能到谁家买一点辣椒给我们尝尝，我们还没有吃过呢！” 众人齐刷刷看着陆氏，陆氏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同意了。 张氏心情好了许多，种不了，总要尝尝味道吧。 “姐，要不我们一起去地里帮帮姐夫和阿宗吧，他们两人今天忙什么？” “没事，不用去，他们中午便回来。翻翻地种点菜。”陆氏说什么也不能让客人到地里，废话，她怎么敢，要知道她家阿宗根本没在地里。 他就躺在房间，这会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清醒。 陆氏正不知道怎么解释阿宗没去地里，整个人心神不宁，频频看向小陆氏，小陆氏却假装没看到。 这妮儿怕是想死啊！ “妮儿，要不你带你爹娘去附近地里看看长地里的辣椒，知道这玩意儿长在地下还是树上！” “还真可以，我们还挺好奇的。妮儿，你赶紧带我们去看看！” 小陆氏带着爹娘绕过自家菜地，离菜地最近的是三婆家的地，种满辣椒。 陆氏这边赶紧进房间把儿子叫起来。 莫钰宗懒洋洋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什么事？你岳父丈母娘来了，你赶紧起来！”眼见儿子无动于衷，陆氏只能上手了，一把扯下床上的被子。 “嘶。” “娘！你干什么！” 单薄的被单被陆氏扯破个大洞。隐约能看到儿子光着身子。 “你！你快点起来，我在外面等你！”陆氏有些气恼。 自己讨厌张氏，却处处不如她，连自己的儿子孙子都这等个挫样。 最近不知道陆氏怎么了，开始看阿宗也不顺眼，对两个孙子也冷淡了不少。 珍姐让人捎回来的那两匹布，她自己做了两套衣裳，但是她知道，珍姐给小陆氏银两。 哼，女儿就是赔钱货。这两身衣裳就想打发她。 连带看小陆氏也有些碍眼了，心里都是有股无名火，烧得慌，夜里也难入睡，她感觉整个人像中了邪。 第95章 什么都没有 陆氏压下心中不满，今天弟弟弟妹在，她要保持体面。 阿宗仄怏怏穿好衣服出了房间。只见他脸色铁青，还有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病态的苍白。身形消瘦，细长的胡子更显邋遢。 “你去找你爹回家，就说家里来客人了。”说罢陆氏转身回房间拿钱便出了门。 离她家最近的人家，应该是莫三婆，但是陆氏怎么可能拉下脸去她妯娌家，她们素来不对付。 绕个远路去梁二婆家，平日里她和梁家走得还是比较近的，她相信梁二婆会给她个面子。 谁知这梁二婆知道陆氏来意后，和陆氏说家里的辣椒今天刚好摘完一批，不信可以带她到地里看看。 陆氏只好说不必不必，心里默默给梁二婆画了一道。 村里的伍家她不熟，现在就村长家或者大哥家，那还是去大哥家吧，又要绕过三婆家，晦气！ 大哥家小儿媳杨氏在家带小孩，公爹坐坐在摇椅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个小毯。 “五婶，你怎么来了。”杨氏抱起流着口水咿咿呀呀的大胖儿子。 陆氏心里冷哼。 面上却一丝不显。“钰明婶子，家里有辣椒吗？我家里来客人了，想买点辣椒给他们尝尝鲜。” 杨氏怔了一下，她极少与陆氏打交道，按理公爹的弟弟家，都还是亲戚，这要几个辣椒也不是多大的事情，但是她现在自己在家看老人带娃，确实脱不开身。 “五叔婆，我爹娘和钰明都在地里，离这也不远，不如你到地里找他们？我这看孩子我也走不开，今天摘的辣椒都卖完了，兴许地里还有。”杨氏还是很客气的。 但陆氏却觉得杨氏拿乔，明里暗里秀她的大胖儿子。 一岁多了还不会说话，谁知道是不是个好的。 “那行，那我去找找，你忙。娃儿长得真喜庆！”陆氏走出大门后一脸阴郁。 她想要吃几个辣椒还得去地里，这都是些什么亲戚。 刚才陆氏忘记问大哥他们在哪块地里，现在折回去问，那是万万不能的。 陆氏本想拉下脸去问莫路要，但是一想到要走那么远便放弃了。 那便去村长家试试吧，现在的村长朱明旭，和自家大儿还是同窗，这点小事，不能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思及此，脚步更快了些。 “老村长！”陆氏叫得那叫一个亲热。 “哦，莫五媳妇。旭儿家的去给伯娘拿把凳子。” “好的爹。” “不用不用，我说说话就走，刚才我去了大哥家，他们刚好不在家，我便厚着脸皮来您家里了，想看看你们有没有新鲜的辣椒在家，我娘家人来了，想买点辣椒给他们尝尝鲜。”陆氏话说得很漂亮。 她不是找不到人要辣椒。 老村长一寻思。莫五媳妇娘家是下禾村的，这如果整个村子都不给辣椒那到是说不过去。 “旭儿媳妇，看看家里还有没有？有的话匀一点给五叔家。” “好，好的爹。”大伯娘回厨房把自家的辣椒分成两份，拿了一半给五婶，大概十几个二荆条，还有一把指天椒。 “五婶，这些你拿着。如果还不够等会明旭回家我和他说？” “那行，等阿旭回家你帮我和他说一下，请他再摘多几个这种长条的，一会他上家我再一起给他银两。”陆氏脸不红心不跳。 反倒是大伯娘被口水呛到了，她本就是客气一下，哪曾想到这五婆给个杆子就往上爬。这下好了，又给当家的找事做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忙，你们忙。”拿到辣椒的陆氏脚下生风，生怕阿旭媳妇反悔把辣椒拿回去。 留下哭笑不得的翁媳。 就这还没完，等当家的完忙回家，还得和他说起这事，当家的叫孩子去地里摘了一草帽送到家里，当然是白送的。 一想起这事村长媳妇就觉得像吞了只苍蝇，公爹和当家的都让她别往心里去，她也只能把不适感藏在心里，想着以后最好别来往。 就陆氏那样的人，怎么就养出莫路家几口呢？ 果然一粒米养百种人。 ＊ 陆氏拿着辣椒回到家腰杆都挺直了不少。一边招呼弟弟弟妹一边指挥小陆氏做饭菜。 没多时莫五爷和阿宗也从地里回家，只见阿宗气喘吁吁，额上冒着薄汗，放下肩上的锄头。 “爹，娘，你们来了！”阿宗自然地和岳父岳母打招呼。 “阿宗啊，快来快来喝水，休息一下。” “姐夫，你也喝水。” 一阵寒暄之后阿宗竟然绕过灶台，主动帮忙烧火。 小陆氏憋了一眼，吓得手里的锅铲没拿稳，“哐当”砸在锅里，菜汁溅了一圈。 “你没事吧？怎么那么不小心，让我瞧瞧。”阿宗站起来拉着小陆氏的手，给她哈气，带她用水冲手。 “没事的没事的！”小陆氏挣脱开重新拿起锅铲，把菜盛起来。 张氏看着女儿和女婿这模样，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夫妻嘛，谁还不是吵吵闹闹过一辈子的。 “五叔公，五叔婆。我爹让我送辣椒过来。”小村长大儿子小卫，在莫五爷家门口喊。 陆氏出门迎接，这孩子说什么也不肯进院子，把辣椒用芋头叶包着递给陆氏。 陆氏一个劲道谢，就是没有主动给钱，也没有客气一番说留人吃饭。 出门前娘交待，如果五叔婆给辣椒钱，让自己别收。 小卫以为自己还要拒绝一番，他心里刚才都预演了几遍了，没想到什么也没用上。 回家，他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想到这心里轻松了不少。 村里有人主动送辣椒上门让陆氏倍有面，把辣椒洗干净就开始切菜，一片片腊肉今天切得比往日厚了不少。 “咳咳咳。” “咳咳。哎妈，这怎么那么呛呢。”张氏呛出了眼泪。 “这辣椒就是这样，有点呛，但是做好了还是可以的。”陆氏笑笑，心里取笑张氏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 张氏有些疑惑，这姐之前不是说辣椒不好吃吗？这会怎么又变成不错了。 莫五爷沉默寡言，今日却是重新认识了自己儿子和枕边人。 这孩子真的是自己亲生的吗？可一想到陆氏这模样，许是随娘了吧。 第96章 年底要翻身 大家围坐吃饭，腊肉配着大白米饭，果然非常下饭，辣椒掺着腊肉的咸香，变得咸香辣，味道如此霸道。 “真是，斯哈斯哈，有点辣，但是真好吃！”张氏大赞，他们也是吃过辣椒的人了。 “好吃！姐夫，姐，你们不种一些真的是，可惜了！”他们想种又不行。 “好吃你们多吃些，平日没那么容易得吃上。”陆氏客气招呼。 阿浩阿云姚妹闷头吃饭，生怕一会添不上饭。 孩子们这粗鲁的吃相让陆氏冷了脸，但是客人在又不好发作。 孩子果然都是讨债鬼，没一个省心的。 饭后闲聊，张氏有意无意提起悠然。那房人家分家后想来应该过得更窘迫了吧。 陆氏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很快岔开话题。 张氏心知肯定有问题，却也没再深究，今晚他们打算留宿，她有的是时间跟女儿打听。 入夜，孩子们挤在珍姐的房间休息，张氏和女儿聊到深夜。 第二日清早，不知为何张氏一家吃过早饭匆忙返程，临行前，陆氏大方给了两包稻谷，其他大大小小的礼物。 路上一行人碰到不少人，背着背篓下地的，穿着漂亮又特殊的衣服说说笑笑的姑娘小伙子，他们十分好奇，却拉不下脸去问，甚至打招呼都觉得难为情。 * 钱掌柜接到少爷的信第一时间通知了莫悠然，但是因她的烤炉没做好，烤鸭便一直没办法做。她们有更宽裕的时间准备柴火。 悠然请李伯娘带着连思亮哥在内共六个人，上山砍柴，拉到厂房后院晾晒。 李伯娘一家尝过烤鸭，半边他们一家三口吃得连骨头都嗦干净。 那滋味真的让人光想起就要流口水，所以当悠然请她带多几个人一起找柴火的时候她想都没想便同意了。 儿子也跟着自己砍柴，好过跟夫君上山，她们已经挣了不少银两，算起来，收入比夫君上山更可观。 烤鸭这个事情，钱掌柜和刘管事明显比悠然更上心，这关系到他们今年年会坐在哪桌用餐。 辣椒足够打个漂亮的翻身仗，但是如果能有烧鸭，那这就更稳妥了。 刘管事已经私下去铃铛镇找鸭苗，他甚至担心鸭苗供应不上，这样烤鸭量肯定非常少。 也不知道这莫姑娘最近在忙些什么，老钱每日去盯烤炉制作的进度，那打铁铺的老板一丝都不敢怠慢，甚至拉下脸找来大哥帮忙。 ＊ 悠然又准备招工了，这会她要招两个固定的烤鸭男师傅和两个临时工，消息一出，村里又热闹了起来。 对第一批工厂的员工，大家很是羡慕，没想到那么快他们又要招人了，虽然这次招收人数不多，但是大家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准备。 只是这烤鸭师傅，到底是什么，大家心里没底。 烤鸭，那是什么？把鸭子烤了，那能好吃吗？ 对了，大家想起来莫路家在江边养了许多鸭子，原来是要做烤鸭。 如果没能成功应聘上，是不是可以养鸭子卖给他们家呢？感觉养鸭子比较容易些。 不得不说，头脑活络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最近家中有了固定进项，胆子倒是大了些。 再加上农村人，大多都是吃苦耐劳的。 眼看着莫路家日子过得一天一天红火，嫉妒是不会，但是说不羡慕那是骗人的。 莫路家赚钱也不藏着掖着，有什么能赚钱的法子都想办法带着村里人一起，这让大家对莫路家多了一层滤镜。 抱紧大腿跟着走，总是没错的。 烤炉只用了七日便完成了，这比预期早上许多，钱掌柜告知悠然后便帮忙订车自己跟车送到上禾村。 大缸一样的家伙要四个人才能抬上牛车，炉子并没有想象中沉，但却巨大又沉稳。 走街过巷，收获无数注目礼。 众人纷纷议论，“这不是云水谣的钱掌柜嘛，这大家伙是什么啊？” “可不是，不会云水谣又出什么新菜品吧？” “最近他们家菜着实不错呢。” “确实呢，感觉流香阁和这云水谣啊，不在一个档次了。” 见多识广的钱掌柜，此刻也不自觉挺直胸膛。 也有好事者到铁铺打听那个大铁桶是什么玩意儿，老板当然没有告知。 他也是很有职业操守的！ 钱掌柜把烤炉送到厂子已经下午了，今日是没有办法马上开烤了。 选了个好日子，钱掌柜说他们那日一定过来，瞧瞧这大家伙是是怎么工作的。 炉子直接安装在厂里，各种调料已经配全，柴火码放整齐已经堆了半个柴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烧鸭师傅，已经提前培训，在悠然家用小烤箱烤了两天，成品分给工厂加餐。 腌鸭子的调料是悠然特配的，她倒是没想过现在教给师傅，所以他们只需要看好炉火即可。 临时工的活也很简单，杀鸭拔毛取内脏，把悠然交待的鸭货砍下来即可。 这些活请村里的伯娘们再合适不过。 如今，上禾村不再是男丁才能赚钱，人人都有赚钱的机会。 人只要有了目标和方向，就会有动力去努力。 * 正午，鞭炮声响彻整个小村庄，烤鸭师傅在悠然指导下热好烤炉，把鸭子一只只送入烤箱。 除了云水谣的人，悠然拒绝一切外来人员参观，厨房重地，一切小心为上。 约摸着两刻（半小时），空气中飘着若有若无的香味，师傅加了一次碳火。慢慢的香味越来越浓郁。 半个时辰（一小时），烤鸭便成了！ 炉子打开一瞬间，香味混着热气弥漫着整个加工厂。 厂里做酱的小年轻正在休息，他们可是尝过烧鸭的，此时也异常激动，这香味，闻着也太幸福了！ 一炉六只鸭子新鲜出炉！ 一只鸭子配一个精制的藤蔓竹篮，悠然请师傅切了一只，让大家尝尝味道。 大家也都不客气，纷纷上手。 大烤炉的鸭子比小炉子的更美味，钱掌柜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赞。 * 云水谣新品尝鲜日，门外铺着红地毯，门外摆着大花栏，桌子上摆放着一只色泽金黄的烤鸭。 旁边放了个牌子，“今日特供，烤鸭六只！” 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天呐，好香！这居然是鸭子。” “可不是，估计这会儿云水谣已经没位置啦。” “才六只！”说话的人意识到什么，马上噤声，低头跟着人流进店。 晚一步估计吃不上了。 第97章 风评 近日，云水谣可谓大出风头，上至达官贵人下至普通百姓，都削尖脑袋，动用各种关系，只为尝尝云水谣新菜——烤鸭。 现在烤鸭每日限量八只，所以只有少数人能吃上，大家的胃口被吊得足足的。 物以稀为贵。 整个云水谣的员工忙得屁股不沾凳子，至于大家为什么那么积极，这还用说，肯定和自己的荷包息息相关呐！ 大家再加把劲，为过个肥年努力。 烧烤摊也同时上了新品，莫氏绝味！这些小零嘴刚刚上架便被大家哄抢一空，每天如此。 烧烤摊旁边摆放了好几张桌子，客人可以选择打包或者堂食。每日排队的人络绎不绝，小摊上员工脸都要笑烂了，这店里食物卖得越快，收入越多，他们的提成就越高。纷纷把压力给到刘管事，他们每日的鸭货实在是太少了。 与云水谣红红火火形成鲜明对比的墨流香阁，则显得异常冷清。食客少，入不敷出，东家还要求从食材减省，这真的是可怕的恶性循环，但是东家并不理会，只会觉得是管理不当。 但是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当初他们可是能与云水谣平分秋色的存在。 方府。 客厅里，围上坐着五人，均墨流香阁高层，方老爷大大咧咧依靠在主位太师椅上。 “老爷，咱们真的不能再坐以待毙了。”何掌柜早就被放了出来。 虽与东家有了间隙，但是他没有好去处。外人看来，他对东家忠心耿耿，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墨流香阁的掌柜，他没办法舍弃。 “何掌柜说的有道理，这云水谣自从有了辣椒，便处处打压咱们，现在又出了新菜品。” “不如，我们也出新菜品？辣椒咱们搞不来，鸭子容易啊！” “还别说，这真是！” “可是我们也没吃过，这后厨能做出来吗？” “就算味道不一样，咱也上新品，杀杀云水谣的气焰也好！” 这话深得方老爷之心，他心里早就憋了一股气，从莫悠然拒绝和他们合作开始的。 “好！何掌柜，想办法从云水谣买烤鸭，让后厨研究一下。大家回去吧，该干嘛干嘛去。”方老爷坐了一会儿早就不耐烦了。 “是老爷！”何掌柜有些头疼，怎么样才能买到云水谣的烤鸭。 主要是现在的经费实在是不宽裕了。 * 墨流香阁，饭点的时间店里竟然只有三两桌客人，还边吃边吐槽，要不要云水谣没位置了他们才不来这边。 听到食客的议论小二哥拉着马脸，恨不得上行堵住他们的嘴。 “掌柜，有人找。” 何掌柜悄摸来到后院，只见来人手里提着云水谣同款藤蔓篮子，笑容满面。 “见过何掌柜。东西我拿到了，这烤鸭有多紧俏您也知道，我也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手的。” “多谢多谢！”递过一包鼓鼓的钱袋子。 男人抛了抛钱袋，把篮子递过。 “何掌柜，云水谣烧烤店那边也有新品，如果您需要，小的也能让人弄到，价格也不会太高。” 「还不高，这烧鸭比云水谣贵了一两银子！」这黄牛也太狠了。 “好的好的，如果有需要我再找你。今日多谢了！”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不显。 等人离开后匆忙到后厨。 两日后，墨流香阁隆重推出云水谣同款烤鸭，价格仅是云水谣一半。 果然不少人好奇，纷纷到墨流香阁一探究竟，这边还不限量！ 墨流香阁的生意有了明显好转。 “钱掌柜，”探子在耳边说了什么，只见钱掌柜摇摇头便让人离开了。 “老钱！”刘管事刚送了一批鸭苗回店里， “嗯，那边的价格比咱便宜不少，莫姑娘建议咱先别理会。” “那莫姑娘可同意增加些数量？”店里点不上烤鸭的客人不少，钱掌柜担心玩坏了。 刘管事摇头。“但是莫姑娘建议咱们换个方法卖，比如这样。” 钱掌柜开怀大笑，真有她的！ 于是，在售价不变的前提下，云水谣推出单双人份量，家庭套餐，甚至可以单独的炸鸭骨套餐。 云水谣人气上升到新高，日进斗金。 * “掌柜的，你们这个菜是怎么回事？”一桌客人拨动着菜碟里的肉。 “对啊，我这边的也有问题。”另一桌也点同一道菜。 红烧肉再怎么难吃都是肉，而且炖了应该挺久，这怎么硬得嚼都嚼不动！ “客人，客人，不好意思，我这就让后厨给你们重新做！”何掌柜点头哈腰，招呼小二把菜端走。 小二哥倒也没有拿乔，动作麻利。 “怎么什么菜都端上来，这，这是人吃的嘛！”客人不停抱怨。 “实在对不住啊，要不这样，今天你们两桌，我们多送一道菜。”何掌柜不停安抚客人。 小二拿着菜到后厨让大厨重新做，主厨脸色一变。 拿起一块肉放进嘴巴，脸色瞬间通红，这，这竟然是母猪肉！ 难怪炖的时候就发现有些奇怪，只是懒，没有检查就端上去了。 可是这要怎么重新做？ 今日的五花肉！幸好只有两桌点了红烧肉。 何掌柜到后厨了解情况后，立即让人去菜市场买肉，先把客人稳住！ 只是这一去一回花费不少时间，等菜重新做好端上桌，客人说已经吃饱了。 结账的时候客人说什么都不肯付火烧肉的钱，掌柜红着脸说“应该的，应该的！”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墨流香阁风评又差了几分。 * 那家出了事，云水谣刘管事更警惕了，店里基本上都是他在负责采购。 钱掌柜马上把大伙聚集起来，让大家自检，每个小细节都不能忽略，他们现在风头太盛，总是太惹眼。 虽然在这青岭镇，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招惹他们，但是小心使得万年船。 明天他到上禾村，好好和莫路家说道说道。 与云水谣一样，悠然心下警铃大作，这食品安全是个大问题。 现在虽然没有安检部门，看似对食品生产没什么约束，但是，高度的自由就是不自由。 悠然让娘每个月把加工厂的收入支出罗列清楚，按时交税。 这个工作量是很大的。莫路会帮忙一起。 第98章 可以买呀 “霹雳霹雳”鞭炮声停息后，村里的壮年挥着手里的锄头，有些用铁锹，在蒙二伯指导下挖地基。 他们是由村长组织的一支庞大的施工队伍，这次的工程，是给村里建学堂！ 施工队是自愿加入无酬劳的，可是大家情绪高涨，没有一丝抱怨。 也有不少伯娘婶母，轮流给大家伙送凉茶。 朱三伯的水车已经全部送走，这会正埋头做课桌，院子里十几个男娃帮忙锯木，刨板，好不热闹。 阿浩在续水的田里挖泥鳅，最近他实在找不到村里的其他伙伴，他只能整日带着阿云找吃的。 他知道村里正在建学堂，但是爹说了，他们不用去帮忙，到时候一样要交束修才能上学的。爹说得没错！ 一帮傻子！ 远处飘来的香味让两兄弟狂咽口水，阿浩知道不远处是莫路叔家的工厂，那里，在做一种吃食叫烤鸭。 这块田离工厂很近，能清晰瞧见威风凛凛，气宇轩昂的门神。 阿奶和爹说路叔家没儿子，以后他家的房子，田地，工厂都是他两兄弟的。 阿浩再次俯下身子扒拉泥土，扯出一条肥大的黄鳝，一把扔进木桶。 阿爷晚上总是下鱼笼，老实说，哪怕家里没什么好吃的，但是鱼也是很容易吃腻的。 真想尝尝这烤鸭什么滋味。 动作比脑子快，阿浩洗了一下手，带着阿云提着桶往工厂走去。 此时第二炉烤鸭出炉了，今天他们要试试新品，他们的产量太少了，以至于有些浪费柴火。 师傅把悠然煮熟腌制好的五花肉用铁钩子扣住，往进烤炉，同时还放了两个烤鸡。 这烤五花肉和烤鸡，温度和时间是有差异的，但是毕竟烤的少，后面再调整一下便好。 没多久居然听到“叭叭”油炸的声响，师傅们吓了一跳，见悠然淡定坐在远处盯着炉子，这才放心下来。 声响更大声了，师傅实在忍不住了，悠然笑笑说没事，应该是猪皮烤爆花了。 “悠然，你快去看看，阿宗家阿浩哥在大门口闹着要进来！”李家婶子脸色有些难看，如果让她和村里其他婶姆吵架她没在怕的。 可对方偏是个娃儿，还是东家的堂哥！ 呸呸呸，不是堂哥，不是堂哥！ 这么一想婶子忽然好多了。 “伍三伯，张二哥，要不你俩来一个人吧！” 东家一个小姑娘，等下被欺负了去。 “嗯，婶子别急，我这就来，二叔你留下帮我看好五花肉，一柱香之前就取出来。再加大火，再过一柱香鸡应该就熟了。”交待清楚，悠然才离开。 三伯与李婶跟在悠然身后一起出门。 终于等到悠然，阿浩有些不耐烦，嘴上呜呜啊啊，把桶提到悠然面前，只见桶里有一条黄鳝，十来条泥鳅。 悠然有些无奈，以前她记得这阿浩哥说话她是能听懂一点点的，现在怎么变成一点点都听不懂了呢。 “阿浩哥你这是何意？我们很忙，如果你有什么事你回家让你娘过来说吧。”悠然现在的身子已经不像之前风吹就倒，也长高了一点，面对阿浩，她是不惧的，更何况，还有三伯和李婶在场。 “……” 阿浩气鼓鼓。 阿云没有说话，但是看着悠然的眼神阴森森的。 悠然以为他们会知难而退。 没想到在他们品尝烤五花肉的时候，一行人卷土重来。 这次厉害了，大小陆氏都来了。 云水谣的马车和牛车也到了。 今天除了烤鸭，还有一批辣椒酱要交货。 一堆人围在工厂门口，一开始陆氏还大声嚷嚷，他们就是想换一只烤鸭 ，这云水谣的人一来，陆氏变本加厉，她就是想大家知道，这悠然是多不孝顺。 “莫奶奶，你说你们想换烧鸭？那好，现在钱掌柜正好在这里，你和他买就成。” “你这是会什么意思，不想卖给我们你直说啊，你怎么能这样耍我们呢？”陆氏这会又装上了。 “耍你们？你真以为你们是猴子吗？我还是那句话，你可以和钱掌柜买烧鸭。”悠然冷冷看着陆氏。 “莫姑娘，”钱掌柜和悠然打了声招呼。 “老人家，这烧鸭我们已经被客人预定了，如果你实在要买，看在莫姑娘的面子上我也是可以卖给你的，甚至可以给你打个折扣，1500文熟人价。” “我呸。一只鸭子1500文，你们怎么不去抢！”陆氏面色大变，没想到这云水谣的人也帮着莫悠然坑自己。 “老人家瞧您年纪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这烧鸭我们在店里要卖1800文一只，我少要你三百文你还在这血口喷人！进我们店里吃烧鸭的人可从来没人觉得这鸭子不值这个价。”钱掌柜拉下了脸。 他和莫姑娘打交道那么长时间对她这个“前奶奶”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所以这几个奇葩不是不能得罪的人。 “你！你胡口。莫悠然，”陆氏说不过钱掌柜，便把矛头指向悠然。“我白养你爹那么多年，现在想吃着鸭子都不行，当初就应该把他淹死！” “既然你提到我爹那我可有话要说了，你为什么要卖他的女儿啊？你养他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没数吗，他从几岁开始下地干活？我要是你我都没脸招摇过世，家里没有镜子没有尿吗？德性！” “你，你！” 陆氏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娘，娘你小心！” “大妹，你怎么能这么和阿奶说话，这阿奶要是气出个好歹你能负责吗？” “伯娘，你少在这惺惺作态，如果你担心阿奶，为什么你不自己来，你让阿奶过来干嘛？” 小陆氏：“……” 陆氏听到这话才明白自己让小陆氏当枪使了。 她白了小陆氏一眼。 眼下不管怎么样，拿到烧鸭重要。 “你少挑拨离间，”小陆氏气得直哆嗦。 “娘，你别听她的，她这嘴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陆氏讨好地扶着陆氏。 一只小狮子样的小狗窜出来，朝着陆氏几人低吼，露出虽小但锋利的牙齿，大有一言不合就往上扑的架式。 悠然笑着看眼前的豆丁，它今天倒是来得及时。 第101章 降温 上禾村的学堂与莫路家制衣厂在十一月底竣工。 学堂里崭新的课桌，黑板，通风的大窗户，新奇的模样让大家连连惊呼。可是直到一周后，仍没有找到夫子。 这让部分村民心存怨气，毕竟，大家投入那么大力气，如今，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连带的，对莫路家，私下话也多了，只是没摆在明面上。 悠然与莫路忙着制衣厂的事情，没有功夫去理会，莫路现在处理鸭毛已经非常熟练，悠然，往返于镇上与村庄之间。 辣椒酱厂，烤鸭，烤五花肉，正常运转。 制衣厂厚的羽绒服卖得贵，但是却非常抢手。钱掌柜特意找过悠然商量，先制作厚款，发到上京，因为那里已经下雪了。 路途遥远，意味着运输，人力成本高了，但是上京是什么地方？ 不需要怀疑上京的消费能力。 但是钱掌柜也提醒悠然，上京人对面料，款式都更为讲究，并且预支一车布给悠然。 令人咂舌，云水谣果然财大气粗。 有了钱掌柜提供的布，回到村里，悠然又扩招制衣队伍，人数创了历史新高，足足有三十五人，这村里，能拿针线的基本都招来了。 悠然也给大家加了工钱。 五日后，第一批羽绒服成衣运抵上京，镖局快马加鞭，两日便到了上京。 羽绒服在上京一家布店上架，一开始大家觉得面料虽然不错，但是款式实在普通，价格昂贵，可是试穿后，都没有还价，默默买单。 生怕自己大声嚷嚷让更多人知道，听掌柜说，这批衣服只有少量库存，卖完就没有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补货。 这还了得。 买，不能犹豫！ 家里大大小小都要安排上。 王府这边，苏锦宁穿着一件玫红长款羽绒服，正在炉边吃水果。 靖南山坐在一边听她说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困，刚处理完到货的海鲜和海珠，临近年底，要打点位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他爹娘从不过问家里的生意。 “南山，你和我说说看，这羽绒服，究竟为什么能那么暖？” “往年真的好冷，这种时候娘恨不得天天抱着个手炉，水果更是吃不下。” “这衣服你去哪里弄来的啊？能不能再多弄一些，我给你外公外婆家也送一点过去。” “当然可以，就是制作成本比较高！”靖南山清醒了。 “好你个小子，我还会少了你的嘛！”她这个儿子真的像极貔貅，看着什么事情都稀里糊涂，但是，关于钱却从来不迷糊。 当然，还有吃的。 他怎么好像轻减不少。 “娘，那个羽绒服不是我的，要不我能和你计较这？不过呢，衣服我也是有分成的，你要是需要得多，我可以拿下最优惠的价格。” 他娘根本不知道猪肉多少钱一斤，好骗得很。 “对了娘，你有想过自己设计衣服吗？但是呢，也要考虑制作的实际情况。” “自己设计？”苏锦宁蠢蠢欲动。 “嗯，如果你想自己设计，倒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定制的衣服，价格虽然贵一些，但是，是独一份的。” 他知道他的客户要的是什么。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山高路远，天气不好加大运输难度。 上禾村，应该也降温了吧。 布料送了一车又一车，能交货的成衣却没有那么多，迫不得已，村里的男丁，小子们也加入了制衣队伍。 可是他们能做什么呢？ 帮忙称量，塞鸭绒到衣服里，还真别说，这塞鸭绒看似简单，却是个费时间的活。 终于，全村总动员的情况下，三日后又送出一批服装。 当然，莫五爷家除外。 因为忙，大家暂时忘记招夫子这件事，每人累得沾床就睡，梦里不是在缝衣服就是在塞鸭毛。 悠然可不敢忘，她请钱掌柜和刘管事分别在青岭镇和铃铛镇张贴了招聘公示。 悠然的大伯看到公示后，有些恍惚。 青岭镇，程镇管对上禾村招夫子的事情极为重视，他心里盘算着当初上峰说脱谷机的事情到现在都没有着落。自己说过的大话现在想想都臊得慌。 他不懂圣上有没有了解到脱谷机和水车，现在看来，应该是没有吧。 所以，上禾村招夫子的事情，他怎么样都得帮。 这好事一件，怎么能置之不理，他打算明日跟着云水谣的车到村里看看情况才做计划。 悠然对程镇管的事情知之甚少，但是她知道镇管是个好官，起码在她与方老爷那次冲突中，他秉公处理没有偏袒。 鸭毛告急，不得不说云水谣路子够野，悠然缺什么，他们都能迅速做出补救。 既然如此，悠然不客气和钱掌柜反应，如果能有鹅毛，衣服品质会更好，价格也能卖更高。 三天后，第一锅鹅毛便下锅了。鸭毛也源源不断送往上禾村。 两日后，第一件鹅毛大衣问世。 一村子的人整日忙得晕头转向，摘辣椒都显得如此小清新。 杨花娇已经学会使用算盘，这会正噼里啪啦计算着大家的工时，产量。 明日就是月底该发工钱了。 莫路边熬鸭毛边帮忙给娇妹报数，两个合作速度快一些。 “路哥，要不要拿几件衣服给悠然阿爷，今年怕是会挺冷。” “晚上问问悠然。我觉得，应该，要是没有爹，咱当时也没钱给悠然买药。” “嗯，我也这么觉得，可是。” 衣服不见得阿爷能穿上。 “送不送是我们的事情，至于他想怎么处理，那是他的选择。” “哎！嗯。你说得有道理。” “爹，我来帮娘，锅里水开了。”晓菊搬了张凳子坐在娘身边，一笔一笔帮忙报数。 天凉，晓菊穿着件薄羽绒服，头发又长又黑，眸子也亮亮的。 “娘，昨天我和阿姐在镇上碰到珍姐了。” “嗯？哦，她现在怎么样？”杨花娇觉得大人之间的矛盾，不应该影响孩子，但是其实她内心是矛盾的。 “娘，我阿姐又不是珍姐，你不用担心。” 晓菊从来没没得能和珍姐处成姐妹，手足情深那些，算了吧。 “珍姐她应该过得挺好的吧。看着比前胖了些。” “那还挺好。” 只要他们不来招惹她两个孩子，杨花娇无所谓。 第102章 夫子 大伯莫钰光一家四口回村了！他其实刘已休假，只是和凯生在镇上帮忙抄书，加上农忙已过，想着多赚点钱再回家。 这次回村，大伯明显感受到村里的变化，大家似乎更忙碌，打听才知道，莫路家开了工厂，村里人大多都在工厂做工。 先回家放下板车的行李，除了爹，其他人都在家。 怎么他们不用干活的吗？是因为他刚回家要陪他吗？ 大家放好行李打算到村里溜达一下，看看情况。 没多久他们就被一个平整的大块空地吸引住目光，地上还有一圈圈的线条，但是留这么大一片？ 空地旁边五间整齐的房子，看起来是新盖的，这谁家的房子那么气派。居然还挂着一块匾，覆着红布看不到写着什么。 大伙走近透过窗户一瞧，这，房间整齐摆放着一米长的桌子，一张椅子，把房间摆满了！ 另两间也同样如此！ 这村里，有那么多人读书吗？莫钰光有些恍惚。 尽头两间窗户不是透明的，看不到里边的情况。但是他们明白，这就是村里的学堂，环境不输镇上，甚至更好。 “阿光？真的是你！你们回来了！”朱大伯激动道，“走走走，回我家，咱们兄弟俩好好聚聚。” “明旭！”莫钰光也异常激动，和家里人介绍起来。大家打过招呼后跟着朱大伯一起到他们家坐坐。 闲聊时才知道最近村里的大变化，钰光隐隐心动。 在镇上他们的日子并不好过，自己一个人微薄的收入养着一大家子，实在有些吃力。 凯生身体不好，在镇上也只只能给人写信抄书，但是镇上读书人多，所以抄书写信的营生不足以养家糊口。 住在镇上什么都要买，如果在村里，可以自己种粮食蔬菜，这就能节约下一大笔钱。 至于以后有孙儿，他在镇上也是要到学堂，在村上一样能上学堂！ 于是一家人决定留在村子。 朱大伯得知钰光想留在村子当夫子，连连说好！ 他会尽力帮忙，相信莫路一家也会的。 村子里终于有夫子了！ * “什么？阿光你想回村当夫子？我不同意！”陆氏直接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这让她以后怎么见人。 莫五爷沉默不语。 “大哥，这村里可不是镇上，这人往高处走，你可倒好。”今日阿宗居然舍得挪屁股，和大家一起在厨房吃晚饭。 “爹，娘，我和阿玉商量过了，凯生夫妻也赞同。”钰光放下饭碗，“再说了如果我在村里当夫子，不也能看着点阿浩和阿云吗？” 哎，不知道为何两个侄子竟然一点话都说不了！ 实在不行也可以跟着爹下地啊，他们也不去。 “阿光，既然你想好了，那便按你的意思吧。”莫五爷轻叹。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你们商量好了通知我是吧？好，好，好，一个个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们了！”陆氏摔碗。 “这个家是要散了，你们要是留在村里，就别认我这个娘！” 莫钰光没想到娘对他要留在村里这件事那么反感，和他预想的出入有些大。 “你闹够了没有！年纪一大把了怎么那么不讲理，孩子要回家你拦着做什么，在村里当夫子有那么丢脸吗？”莫五爷冷脸的样子有些渗人，陆氏有一丝害怕。 “你！你个糟老头子，你存心气我的吧！反正家里没屋子，你们要留下来，就自己想办法吧！”陆氏气得不再吃饭，背着手出了门。 阿宗吹着自己碗里的粥，喝个不停。其他事情丝毫对他没有半分影响。 大哥说帮忙照看自己两个儿子，那他很赞成大哥一家留下来。 大哥在村里当夫子，平时还能和凯生帮忙地里的活，这怎么看怎么合适。 不知他娘怎么想的。 “大哥，你们能留家里也好，娘只是心里担心你们，别放心上，呼呼。” 凯生脸色暗沉，他本来性格就古怪，平日少见父亲这样受气，今日阿奶竟如此，难怪莫路叔走到分家这一步。 他这阿奶和二叔，平日里肯定没少欺负路叔一家，一想到他那两个瘦弱的堂妹，他的脸色更差了。 “阿光，阿玉，你们慢慢吃，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大哥，大嫂我吃好了 ，你们慢慢吃。”小陆氏不想洗碗，快速吃完饭离开。 大伯娘阿玉以为二婶着急去找陆氏，心里有些不安，她们刚回来就闹成这样，本来她与这婆婆的关系就一般。 “阿玉，你别多想，今天我们先在家里将就一下，明天我就去问问明旭，看看有没有地方让我们暂停一下。” “好！”阿玉点点头。 “大哥大嫂，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先去阿路家住几天。反正他家屋子多。”阿宗没发现自己语气变得酸溜溜。 “嗯 ，我们过几天就去，今天先在家吧。”钰光就不信了，这当初没分家，家里更多人。 他们刚到家就去麻烦阿路，这总是不太好。 如果后面阿路家需要人手，那他们可以考虑去做工。 * 朱大伯晚去了悠然家，就是想第一时间和他们分享喜讯。 村里招到夫子不容易，但是现在，夫子拖家带口留在村里，不容易。 “朱大哥，我明白，今天天色太晚了，明天清晨，我们就去看我大哥。”莫路脸上带着欣喜。 他没想到大哥真的愿意留在村里，村子里的孩子有福了。 一声大哥让朱大伯红了眼眶，都有弟弟妹妹，他知道阿光和他一样。 “好，好，这我就放心了！别的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相信你！”朱大伯拍了拍莫路的肩膀，借着月光回家了。 * “当家的，阿光一家真的要留在村里吗？他们要种地吗？”朱大伯娘有些好奇。 “他们家分到的地不算多，村里孩子们能给夫子的束修不会很多，所以如果能种点地，种点菜，补贴一下，也很好。” “可是，他们都多少年不种地了？” “不怕，都是地里长大的娃，凯生身体不好，实在不行，地里咱家多帮衬点。再说了，还有阿路在呢，你就别担心了，睡觉吧。” “你今天很开心吧？” “开心，咱村里终于有夫子了！” 第99章 收鸭毛咯！ 豆丁成功把陆氏吓跑，此后它成功成了工厂的保安，时不时有额外的加餐。 金毛知道后，也要求加入。 烤五花肉蘸着悠然特制的辣椒干碟，用生菜包着一起吃，别有一番风味。 烤鸡她这次复刻的是奥尔良风味和蜜汁风味，非常成功。 这里人的口味还比较特殊，大多喜酸甜辣，咸辣。 烧肉和烧鸡，成功弥补了烤鸭断档的遗憾。至于这猪肉，自然要去找外公外婆。 上禾村多数村民都养猪，但是只养一两头，留着过年杀，平时吃肉就是到镇上买或者等屠夫推猪肉到村里卖。 养猪可不容易，猪吃得实在太多了，家里米糠还要混各种杂粮，或者打猪草熬煮，但是不管如何，家里有人是被猪困着了，出趟远门都担心没办法喂饱。 如果猪生病那更是让人操心。 过年的年猪除了自家吃，能卖掉一些赚点钱补贴家用。 牛，马，其他小动物，已经花费晓菊不少时间。 悠然打包了烤肉和烧鸡，带着豆丁回家做午饭，爹今日去帮忙建学堂，中午要回家吃饭。 午饭后悠然眯了一会，醒来便在杨花娇的帮助下，在家中院子里架上临时的三脚架。 从水井中打水倒到锅里，趁娘没注意的时候混入不少灵泉。 把收集好的鸭绒毛放进锅里，烧开。 杨花娇不解，这鸭毛有一股腥骚味，为何要大费周章处理。 “娘，这鸭绒很暖和，到时候做到衣裳里，冬天很保暖。” 其实除了鸭毛，鹅毛也是极好的。 “竟然是这样！”杨花娇很期待，她自己特别怕冷，冬天是她们家最难熬的季节。 没有现代先进的除味技术，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水沸腾之后把鸭毛捞出，用清水浸泡，再反复煮开，最后蒸干。 这50只鸭绒毛，处理完大概十斤绒毛。 这个份量让悠然很激动，要知道，一件轻薄的羽绒服，仅需50克！哪怕是冬季加厚款，需要200克到300克，那是够够的了。 而且按现在制作衣服的水平，很难充进去平均值以上的绒。 除了羽绒服，她还想要羽绒裤，被子！ “娘！我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了！”悠然冷静下来了。 她们这边冬季短暂，湿冷。但是偏北的地方，肯定更冷，所以，她应该把羽绒服卖到更远的地方！ 现在的北方估计已经转冷了，她们要尽快！ “娘，你等下尽快找三伯娘，把羽绒服赶制出来。我把衣服画出来。” 悠然回房间取了纸和碳棒，快速在纸上划拉几笔。 没有拉链，只能改成盘扣。 杨花娇看了一眼图纸，像个发胀的大馒头。 “娘，这鸭绒可能得边缝衣服边填进去，像做口袋一样，最好它有点鼓鼓的。”老实说，做衣服悠然没有尝试过。 “原来是这样！那一件放多少鸭绒呢？” “如果想做薄的，一件放一两这样，厚的估计得差不多四两。咱厚薄都先试试，另外家里可还有布？如果不够明天我去镇上买回来。” “还有三匹，今天先做一件试试。”杨花娇和悠然动手把鸭绒收进布袋。 “嗯，我一会也出门，我去找一下朱大伯。” 悠然转身回房，展开一张红纸，想了想，下笔。 朱大伯和大家都在学堂干活，离学堂不远的地方已经立好了类似宣传栏的板子。 悠然把红字一贴，倒到学堂找朱大伯。 不知悠然说了多久，李大伯连连点头，悠然指了指自己贴在宣传栏的告示。 * “什么？莫路家高价回收干鸭毛？” “一斤75文钱？” 要知道，普通壮年一日的人工最多50文！ 嘶！ “那以后咱家鸭毛一定要收着！” “阿奶，爹娘，我，我有个想法……” 一桌子人看向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阿强。 “我，我想到别的村去收鸭毛！”阿强鼓足勇气。 “这……” “我先和你一起。”二伯钰新，莫三婆的二儿子，阿强他爹。 “想清楚就去吧，注意安全，晚点过来我这边取银两。”三婆想了想，继续吃饭。 “……” 阿奶平时对银财最为保守，极致的节省让他们家平安渡过一次次饥荒。 阿强眼眶含泪，心底的信念悄悄扎根。 与莫三婆家阿强想法一致的还有几家小伙，就这样，最原始“收破烂”的买卖，便成型了。 可不是小瞧这收废品，这里边学问大了。 阿强哥有强大的执行力，第二日清晨，他与父亲带着干粮大布袋子早早赶路。 第五日，他们终于收到第一份鸭毛，仔细检查后称重，付钱。 卖家是个腼腆的男孩，接过钱那一刻和做梦一般。 一只鸭毛的毛晒干居然能卖十文钱！ 阿强强迫自己镇定，装作亲和的样子和小男孩说如果以后还有鸭毛，他还收。 也可以帮忙介绍。 小男孩点点头迫不及待拿钱回家给娘亲。 这一日，阿强和爹一共收到了五份鸭毛。 回村送到悠然家，他们赚到第一笔差价，虽然只有15文，但是这给了阿强莫大的鼓励。 * 三伯娘赶制的羽绒服已经做好了，大家围着观看啧啧称奇。 轮流试穿，就穿一会儿，额头竟有些黏腻。 “悠然，这，这太神奇了！” “可不是嘛，真太暖和了。” “伯娘，我想请你们帮忙做衣裳，做很多件。” “啊，可是，”大伯娘红了脸。 “我和你二伯娘手艺没有三伯娘好。” “是啊！”二伯娘也有同样的担忧。 “嗯，不如这样，我请三伯娘做技术指导，三伯娘的工钱每日30文，两位伯娘做衣服按件男衣20文女衣15文童衣13文付费。另外因为量大，我还想请其他伯娘婶子一起做。” 啊，这得投入多少银子啊！ “我们没有问题。工钱可以还缓，咱们一家人。” “嗯，如果你们同意，那工钱就一个月结一次。” “行！” * 回家的路上，杨花娇看着身边长到她腰的悠然，瘦弱的肩膀却显得坚韧。 “娘，怎么这样看着我？” “悠然，觉得辛苦吗？”杨花娇眼底的神色有心疼和不舍。 “不会！一点都不会。” 不做鸡鸭不做牛马，谈何辛苦？ 第100章 炫耀 京城，已经下了第一雪。 吕御史府。 白夫人收到了两个包袱，来人正是青岭镇镖局的人，他谢绝白夫人的热茶，冒着大雪离开。 天寒地冻，说话哈出一缕缕白气。 “娘亲，这是什么？”裹成球一样的雅思，脸色通红，抱紧手里的暖炉。好奇盯着娘亲手里的包袱。 东离在一旁练字，哪怕屋里烤着炭火，手指仍旧冻得僵硬。 他们这样的人家，冬季都如此难过，那平民百姓呢？ 这是他以前从未考虑过的问题。 阿姐她们还好吗？ “悠然她托人捎来的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那么大一份，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沉。 “阿娘快拆开！” “别着急。”先拆个小的。 一个方形木盒子，上面有一封信，写着“白姨亲启”。 白夫人把信展开，看完面露微笑。 “雅思，这是阿姐给你的礼物，她说你如果有不会的可以问哥哥，实在不行你也可以给阿姐写信。” “真的？这是我的！”雅思放下手里的香炉，往娘亲身边蹭。 东离也竖起耳朵，笔顿在手里。 “哇这个是什么啊？好精致！”九宫格里各摆放着组成不同形状的木条，每款都印着相同的章。 “悠然说这叫鲁班锁。” “哥哥，你看你快看！” 东离放下笔，把纸张收拾到一旁边，陪着妹妹研究起阿姐送的礼物。 白夫人则打开另一个包袱。 这就是悠然所说的羽绒服？摸着比棉袄还柔软，好轻。 一共四件，但是悠然信上没说是给谁的，白夫人心下已有安排。 拿着一件浅绿色，走到屏风后，脱下夹袄，穿上羽绒服，扣上扣子。 一瞬间仿佛被温暖的被子包裹着，却没有棉被的笨重，整个人像飘在云端。 她赶紧招呼兄妹俩先换上新衣裳。 雅思这才发现娘亲身上的新外套，白夫人拉着她到屏风后试穿，折腾几下，白夫人竟然觉得有些热。这也太神奇了！ “娘亲这个好舒服！还很暖和。” 雅思身上这套是明橙色，非常亮眼，长度盖到她的膝盖。 另两件男款都是宝蓝色，东离直接试穿，没多久就放弃把里衣减少两件了才没那么热。 “娘，这衣服好舒服，这件是给爹的吗？” “给外公的，明日我便送过去。”今日递帖子。 东离挑了挑眉，嘴角微微上扬。 * 雅思外祖家。 “表妹，可以借给我玩玩吗？” “是啊，我用布娃娃和你换着玩可以吗？” “真搞不懂你们，这是小木头有什么好玩的，”肥嘟嘟的小胖子正是雅思的表哥，他最不屑小女孩的玩具。 “表姐，借给你们玩。”雅思分享自己心爱的玩具。 没多长时间，小胖子觉得小姑娘们故意冷落他，一气之下把玩具拍散，还踩了两脚泄气。 “你干什么！”雅思生气推了他一把，这小胖子居然没皮没脸哭了起来。 边哭边嗷让阿奶收拾雅思。 侍女们闻声赶来，带着孩子们去了厅堂。 白诗文看着气鼓鼓的女儿，再看看哭哭啼啼的侄子，桌上散落的鲁班锁，瞬间明白了。 自己的女儿也不是小气之人。白诗文揉揉雅思的头，抱到自己腿上。 “二姐，这东东平时有些娇纵，还请姐姐不要责怪。”说话的是雅思舅妈鲁氏，此人极为护短，特别溺爱东东。 “东东你先不哭，你先说说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两个表姐默默站在旁边，心照不宣。 “呜呜呜呜，雅思，不给我玩，那大家都别玩！”小胖子恶狠狠擦一把鼻涕。 鲁氏一听脸色沉了下来。 “你胡说，明明是你说女孩子玩的小玩意不好玩的。你还踩我的玩具！”雅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都听得清楚。 “奶奶，呜呜”看到一坐人搀扶的白发老人走进屋内，小胖子更委屈了。 “老夫人。” “娘。” “哎呦，小祖宗，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欺负你了？”老夫人连忙牵着东东的手，心疼地用手帕给他擦眼泪。 “来来来，奶奶给你主持公道。”老夫人坐到主位，一手拉着东东，喜爱与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娘，这事啊是东东不对。”鲁氏难得没有偏袒。 “啊，东东你做错事情了，那你给道个歉，小孩之间哪有什么大矛盾？” “对不起！”小胖子撅着嘴巴小声说道。 “嗯。”雅思有点想回家了。 白诗文感觉有一口气难以下咽，今日的女儿遇到的情况和自己小时候差不多，当时娘亲总是让她当姐姐的让着弟弟，说弟弟还小。 “娘，这件衣服，还请您帮我拿给爹，天太冷了，我担心他身子受不住。” 她爹年事已高，其他和他年纪相仿的同僚早已在家安享晚年，她爹却…… “行。你爹他身子还算硬朗，你不用太过担心。”老夫人心里叹息，何时与女儿之间关系如此生疏。 而且礼物就只有老爷的没有她的，那么偏心眼，小时候她可没苛待过这个女儿。 哪怕她不听劝非要下嫁给正三品的吕家，她也没有多加阻拦。 果然养不熟！ “娘，弟妹，今日我们出门比较着急，没能买什么趁手的礼物，这有两串东珠，你们看看合不合心意。” 老夫人听完话脸色缓和不少，脸上的皱纹也舒展了些。 “娘今日我们先回家，天实在太冷了，东离自己在家我实在放心不下。” “好好好，下回你记得一起带他回家里。” 悠然一手拿着玩具一手牵着女儿，离开白府。 此次回家，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母亲没有问起她两个孩子丢失的事情。 * 据说尚书大人晚上发了脾气，所有人都被骂了一顿。 第二日上朝，尚书大人披着一件过膝宝蓝色袄子，主动与人贴贴。 “李大人，今天这天还真不算冷。” “钟太师，你说什么？哦对对对，这是我女儿送给我的，听说叫羽绒服，特别保暖。” 皇上今日心情尚可，本想早点下朝，一眼就瞅到堂下的白尚书，嗯？ 怎么和前日皇兄穿的有点像？ 第103章 相聚 清早，吃过早饭，莫路夫妻二人带着两个孩子两条狗，拿上两坛辣椒酱，一只烤箱鸭，回老家。 这是他们分家后第一次主动回去。 大伯一家见到莫路他们异常开心，但是陆氏冷嘲热讽让大家难免有些尴尬。 陆氏觉得肯定是悠然和朱家老大忽悠阿光一家留下来的。 如果村里招不到夫子，还不知道他们怎么善后呢。村里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们淹死。 本来积怨已久，现在又添这一茬。 “大伯，你们可以搬到学堂住。”莫家老屋是什么样，悠然心里有数，这可真是难为大伯一家了。 “嗯好，我正打算去找明旭商量一下。” “嗯，爹，我们和大伯一起过去吧。”悠然有些事情，不想在陆氏面前说。 杨花娇点头。“我也和嫂子说说话，一起吧。” 两妯娌手挽着手走在前头。 一路畅聊，终于没有在老宅的约束。 * 大家围坐在院子里，朱爷爷脸上笑开了花。 朱大伯让钰光一家尽快搬到学常堂宿舍去，当初建学堂的时候，悠然和蒙二弟给设计了两间夫子的宿舍。 关于夫子的收入，朱大伯有些犯难了。他看了看悠然几眼发现这姑娘像个没事人一样，硬着头皮问钰光他心里的理想收入。 谈钱现场气氛有些微妙了。 “我在镇上一个月是1500文，在咱村里，我要1000文。”钰光斟酌着。 “这……” 大伯母和堂哥以为朱大伯觉得贵，但是如果真的比镇上少太多，他们也会过得太艰难。 “好，两位大伯，要不我们这样，每个月按1500给夫子。” “我同意。”朱大伯连忙表态。 “这样，哥，你能不能也当夫子？”悠然说道。 “不是让你像大伯一样当，你每日给 教村里年纪稍长些学生认识几个字，那种。我们可以按课时给你付费，一节课10文到50文不等。” “可是我，我并没有当过夫子。” “没当过不要紧，总要试试，主要看你愿意不愿意。” “朱大伯，我还想请我三婆给村里上种植的课程，请三伯娘上女工。什么的，当然了这些事情要慢慢后面安排。” “你这个想法确实不错啊。现在羽绒服那边干得怎么样？” “嗯，人手还是比较紧张。伯娘，你和嫂子，过去帮帮忙可以吗？” “这，我，我担心我们不会做。”大伯娘心里忐忑，家里缝缝补补倒是可以，但是做衣裳，又说是做什么羽绒服，她心里还真没底。 “这您就放心吧。三婆家三伯娘会教你们做的，明天你们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行，明天我俩过来学。”大伯娘不再推辞。如果她们能找到事做，家里压力会小很多。 毕竟这一季农忙已经过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在婆婆家蹭吃蹭喝，怎么都说不过去。 如果能找到事情做，总体来说会比他们在镇上好太多，况且他们要搬到学堂住，不和婆婆同一个屋檐下，这比什么都强。 说干就干，一群人帮忙钰光伯一家搬家，其实他们只有简单的一些行李。 现在时间还早，莫路赶车带着大伯娘和杨花娇到铃铛镇取东西。再雇一辆牛车，把家里能搬走的东西搬回村。 临走前，大伯娘在家里留了一张字条给两个堂姐。 住了那么多年的小院，突然要走，很是不舍。 “嫂子，咱走吧。”杨花娇拍了拍大嫂的手。 “嗯！”擦了擦眼泪，她们要迎接新的生活。 路过青岭镇，云水谣刘管事远远便看到悠然家马上，招招手，让人把东西搬到车上。 “阿路，这是？”大伯娘有些疑惑，怎么买了那么多东西。 “嫂子，这位是云水谣的刘管事，应该是悠然请刘管事帮忙买的。” “阿路，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哦，还有这几个小菜。”说罢塞几个食盒到车上。 “多谢刘管事！” “不用整这些虚的，哪天我拉两坛酒去你家，痛痛快快喝一场！” “行！先告辞了！” 云水谣，在铃铛镇自然是有的，只是没想到，他们和阿路家关系竟好成这样。 当初吃了多少苦，才铺出今天的路啊。 “嫂子，别想那么多，会好起来的。”杨花娇是三个媳妇最不被陆氏待见的一个。 “嗯！我没事，就是有些感慨。你说说，咱们分家才多久，你们生活得那叫一个红火，我打心眼里高兴，真是大快人心。”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都快要过年了。” “可不是嘛。”这个年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突然搬家。 * 悠然带阿妹去放牛，顺便去菜地摘菜，今日要摘多些，大伯他们肯定缺菜。 然后到两个加工厂看看要不要帮忙。 鸭子供不上货了，现在每日烤脆皮五花肉，叉烧。 天凉，烧烤类的食物需要量也大很多。 * 第二日，大伯娘与堂嫂子来服装厂上工，哪怕她们做好心理建设，但是仍被工作现场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悠然和三伯娘先带两人参观了成品区，两人摸着手上的衣服，都非常震撼。 “嫂子，侄媳，你们有任何不懂的地方都可以来问我。”三伯娘如今落落大方，说话温温和和。 厂里大家其实多少都沾亲带故，所以都尽量叫名字，一开始都有些不适应。 慢慢的听到别人叫自己名字，可比某某媳妇，某某娘亲，心里舒坦多了。 今日还有一个特别重大的事情，村里的学堂摘牌要招生了。 夫子便是莫五爷家的长子莫钰光。 大家开始给自家娃儿做新衣裳，新书包，要快点去报名，去晚了只怕没名额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那些把孩子寄宿在下禾村学堂的家长，纠结着要不要把孩子接回村里读书。 又担心村里的学堂不长久，那下禾村那边，肯定不会给他们留席位了。 先看看情况吧。 话说这上禾村，真的是不按套路来。 告示上写的是，不只招收适龄儿童，还招收女子班。 女子班就算了，居然还有成年人班。 这是多缺学生啊，这女子和成年人，到底要去学什么啊？ 可是，如果是这般，自己是不是也有机会去学堂？ 围着宣传栏的众人，议论纷纷。 第104章 独一份 学堂招生公告，炸响平静的小村庄。 村长家 “旭儿，学堂那边，有人去报名了吗？”老村长还是很关心村里的问题。 “爹，您放心吧。没问题的。”朱大伯放下饭碗。 “我们准备的桌凳，足够村里适龄孩子，包括女子。再说了束修相对来说很便宜，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除了田里收的庄稼，都有额外的进项，给孩子们念书，大伙儿负担得起！” 村里人，只要肯做，想做，都能找到活干！ 就连猎户李思亮家，光是帮忙砍柴火，就赚了不少钱。 更不说其他养鸭，做辣椒酱，做衣裳的，每家还卖了辣椒！今年想想都刺激。 “嗯，这倒是。”朱大爷满足的点点头，脸色红润。 大家的日子过得是越来越好了，上半年大伙儿还紧张得吃不饱饭，这会儿能偶尔吃上肉。 这些孩子们，不简单呐，比他们强多了。 莫五爷家 “爹，娘，今日大哥说阿浩阿云，甚至瑶妹都可以去学堂学习。” “行，真不错。”阿爷抽着水烟，蹲坐在板凳上。 “哎呀，这阿光，确实不错。反正阿浩两兄弟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到时候让他们直接跟着你大哥家吃饭就可以了！”陆氏心里盘算着，这又省了三张嘴的口粮。 半大的儿子吃死老子，别看阿浩他们不会干活，可饭量是一点都不含糊。 人长得牛高马大，再加上眼睛像极陆氏，又经常在村里欺负其他小孩。 “说什么混话，老大家怎么有空照料孩子！”莫五爷真想一把堵住陆氏的嘴。 “爹，大嫂和侄媳都在家，阿浩他们过去，人多还热闹些，不就是多几双筷子的事情，有什么麻烦的？”阿宗觉得他爹实在是有些老顽固，搞得他们兄弟之间多生分。 “多双筷子？你大嫂和侄媳都去服装厂上工了，你们两公婆整天在家里，你们做好饭菜让他们过来吃呗，反正就多双筷子。”莫五爷冷眼看着阿宗，又瞥一眼陆氏。 “这，我不是不知道她们去服装厂上工了嘛！哼，你看看莫路那家子，做那么多衣裳，连一件都没给你送，这养的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这过上好日子了，可还记得你？你就装你的老好人吧！”陆氏冷嘲热讽。 “我们分家了，阿光也分出去了，田地明年也要分给他们。” 给钰光家分田分地陆氏是赞同的，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可阿宗和小陆氏就不一样了，大哥明明当了夫子，家里有了收入，压根不会种地，就不能把田地留给他们吗？他们孩子又多，爹娘又跟着！ 按正常情况，爹娘是要跟着大儿子一家生活的！可是如果爹要真的跟了大哥一家，他们家就没人下地干活了！ 这不得饿死！ 不行，说什么都不能让爹跟大哥一起住。 二房夫妻对看一眼，不再吭声。先让孩子们去学堂，别的慢慢打算。 * 伍家 “当家的，咱们怎么办，是让孩子们回村里念书吗？” “我听村长说村里席位挺宽裕的，要不咱再等等，看看情况。” “大哥，这阿光哥在铃铛镇当夫子好些年了，怎么会突然回村，要不，咱去铃铛镇问问情况？” “好，爹，娘，过几日我去一趟铃铛镇。” “对了爹，要不我去问问莫路哥家，看看他们家收不收鸭子，我听镇上朋友说，云水谣烤鸭断货好一阵子了，咱家现在这群鸭，正好可以买了，兴许能卖上好价钱。”说话的是伍家老三，平日里会到镇上打零工，这阵子跟着莫三婆家阿强弟一起收鸭毛。 “能卖就卖吧。准备过年了，给大伙都添置身新衣裳。” “是啊，老头子，让孩子们买身羽绒服给你，你身子骨差，冬天太冷。”伍家奶奶圆圆的脸满是担心。主要是她去庙里算命，大师说她家老头今年有大劫，她整日惴惴不安。 桌上大家各怀心事。 伍三叔是行动派，第二日他便上门找了莫路说卖鸭子的事情。 悠然喜出望外，她确实想在村子里收鸭子，这还真的是瞌睡了送枕头。 “路哥，我能不能，用鸭子换一件羽绒服？”伍三红着脸，他和莫路家没什么交情，以前家住莫路家对角线，很少有交集。 自从他跟着阿强收鸭毛，才听到一些莫路家的事情。 自家娘亲也很少在村里走动，除了下地都是在家带娃料理家务，两个嫂子也不是那种八卦那种。 以至于，自己家像被隔离开了。 “当然可以，羽绒服按村里的价格收你的。你可以到厂里看看你需要什么款式。”悠然给这脸红三叔倒茶。 “三叔，您现在还和阿强哥一起去别的村收鸭毛吗？” “是啊！我们还去的。”聊到老本行伍三叔放松了不少。 “嗯，那还真的应该多谢你们，不然这鸭绒断货也是很麻烦的。另外，如果家里忙得过来，也可以再多养些鸭子，我这边一直收的。如果有鸭蛋，我也收。” 「鸭蛋，只是悠然馋了。秋冬季节，很适合吃蛋黄酥配茶啊。」 “你还收鸭蛋！好咧，等下我去厂里看看。” 伍三叔没在留，他今天还要去别的村收鸭毛，他们现在走熟了，也不会天天去，和别人约好，一周去一次，能收到不少，并且节约了不少时间。 “娘，我们也出门吧！”悠然她说要去挖土豆，按正常她们的土豆肯定不够时间，可是有灵泉加持那就不一样了。 今天就先挖一分地看看情况。 莫路也很好奇这个土豆，没种有时候可爱得像个蛋，这么快就能收获了吗？ 他总觉得自家种的蔬菜瓜果真的收成比较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大家只吃过一次酸辣土豆丝，一次之后便念念不忘，悠然说这土豆还有很多种吃法，都非常好吃。 大家时刻惦记着，晓菊几乎每日来巡视一趟，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好在，虽然村里人也好奇，路过的时候会多看两眼，但是没有人搞破坏。 泥土是疏松的沙质，只见悠然揪着土豆苗直接拔起。 “哇！阿姐，好大的土豆，比我们种的那种大好多！” 泥土里还藏有不少，悠然用小锄头轻轻松旁边的土，这大大小小居然有十几个！ 悠然狂喜！ 第105章 争议 这土豆居然那么高产，莫路夫妻二人看到悠然开心的样子，便知这事是成了。 可是几人越挖越心惊，有些居然结了二十个，大的甚至有大人拳头那么大，这比种玉米好太多了，种植时间又那么短。 不知道能不能种在田里，如果可以，开春前挖不就刚好合适。 这样就能充分利用秋收后的田地，想来大家都会愿意种土豆。 “悠然，那咱家这个土豆是要留给大家做种吗？”杨花娇有一点点心疼。 “不全是的，我想办法让东家给我们亿点点。”她神识里的土豆多的是，现在就差一个机会，今天开挖，机会来了。 “这土豆湿的话很容易长芽，长芽的土豆是有毒的，千万不能吃！” “啊，这居然会有毒。” “是啊，如果村里人不小心误食那就麻烦了。”莫路有些担心。 毕竟村里的老人是看不得食物被糟践的。 “关于这一点我们一定要和村里人说清楚。”任何东西都是有利有弊的，总不能害怕呛到就不吃饭喝水吧？ “可是这土豆真的，怎么样才能留久一点？”总该有办法吧？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天冷干燥是没有长芽的。”悠然当然还有其他方法，只是对其他人并不适用。 没一会，一分地土豆被挖起，一个个捡到箩筐，搬上板车。 一车竟然拉不完，莫路只好分两次拉。 今天在这边干活的人不多，反而是拉车回家的途中遇到几个村民，大家纷纷停下脚步看看莫路家的土豆。 “原来这就是土豆啊！” “好大个，这家伙真的能吃吗？” “能吃的，就是长芽了吃不了，有毒的。”莫路觉得有必要先提一句，不然到时候出问题了会怪罪自己家。 “啊，有毒啊，那太可怕了。”众人摇摇头。 “我家两个孩子在还地里，我要再去一趟，等我们有时间再仔细说。”莫路担心孩子们等久了。 “好咧好咧，你们先忙。” 第二车终于把剩下的土豆装完。 回到家悠然迫不及待制作各种土豆美食。 炸土豆条炸土豆片，狼牙土豆，这三款是悠然打算在烧烤摊售卖的。 炸土豆条不用说，哪怕在现代，麦当当和肯爷爷最耐打的产品之一，那是经过市场检验的。 “好香！”晓菊寸步不离守在厨房。 想起狗子还在辣椒酱厂，这才依依不舍离开，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带回两条狗子。 阿姐还给它们也做了土豆。当然是水煮的，阿姐说狗子吃的要另外做。 悠然正在思考怎么把食物带给钱掌柜，毕竟她和爹娘说，土豆是云水谣东家送给她的。 算了，先带去再说！当然要自己去。 无巧不成书，大伯来借马车，他要去镇上一趟。 悠然刚好可以和大伯一起去镇上，爹娘又不会跟着。 “悠然妹妹你食盒里是啥，好香！”凯生哥平日里口欲并不重。 “这个是土豆条，哥哥今天晚上你们一起上我家，我给大家做一顿土豆宴。”马车有些晃，再加上悠然想着怎么圆谎，就没有心思跟堂哥过多介绍她的美食，只是邀请他们今晚上家里。 凯生打量着眼前的妹妹，与几个月前又瘦又黑的姑娘判若两人，唯一相同就是这自信的眸子，闪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对了，你和晓菊想来念书不？哥哥教你们认些简单的字。”她们做生意，多认识些字肯定是好的。 “哦，我正好想问这个事情。”说到上学悠然这才想起，她要早点给阿妹报名。 “哥，我想给阿妹报女子班，我爹，娘和我报成人班。” “啊？”凯生倒是没想到，他猜到她们两姐妹是要念书，只是没想到，路叔和花娇婶子也要念书。 但是，这是好事啊！ 特别是路叔家，现在按爹娘的说法，村里很多人都在跟着路叔做事情，如果他们带头念书，其他人肯定没有那么排斥。 其实凯生有一部分想错了，村里人并不是排斥认字念书，相反，他们更渴望！ 只是温饱都解决不了的时候，是挤不出余钱念书的，还有那昂贵的书籍，统统都印证他们的想法，念书不是穷人能肖想的。 那是奢望。 今年，大家生活刚刚有了些起色，想来能应付严冬。 念书，真的可以吗？ “哥，你们今天是去买学堂的东西吗?” "嗯 ，是啊，时间太赶了，不然爹和我也能多抄几份。"书有些贵，凯生很是肉疼。 “哥，要不这样，你们多买点纸，今天晚上大家一起抄，人多力量大。朱大伯那边估计也能帮帮忙，或者实在不行，我们可以先抄写每人教学的那部份。” “啊？这样也行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啊。 “你们识字？会写吗？”他倒是没有问过这个。 “抄书没问题。哥等下你们买好东西记得来云水谣接我哈。” “记得的！” 镇上，今天是圩日，人还不少。 悠然提着食盒下车，与他们分头行动。 * 云水谣 现在没到饭点，后厨难得休息。 小二哥看到悠然进门激动坏了，莫姑娘已经好长时间没来云水谣了。 只要莫姑娘一来，他们就有忙不完的活，但是荷包也要鼓上几圈。 他们没事的时候总是在讨论莫姑娘什么时候来，来的时候又带来什么好东西。 这会云水谣的后厨又热闹起来。 悠然给大家做了一个酸辣土豆丝。 再让大家品尝她从家里带来的小零食。 又一次满足了大家的期待。 “莫姑娘，这个，这个是什么？”钱掌柜带着悠然到会客厅。 “钱掌柜，我有一事相求。” “这个是土豆，我和我爹娘说是东家送我的。” “啊？”钱掌柜心里惊涛骇浪，很快反应过来。“好，东家送的！” “嗯，其实是我从一个货郎那换的，但是我不想我爹娘问太多就随口说是东家送的。” “那，这土豆有多吗？” “我家倒不是特别多，但是我会让大家一起种，昨天我家收了一分地，可能收了三百来斤。”莫悠然不敢说实话，昨天的土豆，肯定不止三百斤。 “嘶！”三百斤！一分地，这是什么概念！ 普通东家还真不一定送得起啊。 第106章 送得起 “扑”信鸽收起翅膀，精确落在靖南山书房的窗檐下。 钟叔拿着一点小米喂鸽子。 靖南山捏着手里的纸条，眉宇间满是不解，随后震惊，立即写了封长信，让钟叔拿给镖局。 他们有最后一批布要紧急运往上禾村。 “南山，你是怎么了？” 靖南山站在窗前发呆，甚至没有发现进来的苏绵宁。 “哦，想些事情。” “你表妹说今天过来，你想去见一下吗？”苏绵宁也是无奈。 这个侄女，她已经拒绝得很明显了，这孩子始终不愿意放弃。 “娘，我不想去，有什么好见的，娘你很喜欢她吗，你想让她当你儿媳？”靖南山狐疑盯着苏绵宁，没有放过她一丝龟裂的表情。 “也不是，那小姑娘来了也总不好不见一面。” “见一面又能怎么样嘛？娘，你是不是很无聊，要不你让表妹陪你出门逛逛？” “也没有什么好逛的。” “新到了一批东珠。” “啊我想起来了，我约了人去云水谣吃饭，吃饱再逛逛。” “呵……” “你要不要一起？” “不用。” “你别惹你爹。” “娘，准备过年了，事很多。” “啊，行了行了，娘这就走，你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有爱，不多。 这么多年，王爷王妃就是甩手掌柜。 钟叔站在一旁，连大气不敢喘，这个家，要是没了世子，不知道会成什么样。 呸呸呸，不是没了世子。 “钟叔，月中我要去铃铛镇，你帮我安排一下，王府，你多担待。” “哎呀世子，你这是折煞奴才！”钟叔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 “去准备吧。” 靖南山站在窗边没换过位置，他是不是不该隐瞒，搞得现在这么被动。 “土豆。”靖南山喃喃自语。 靖王府送不起，靖南山送得起。 十二月中下旬，靖南山带着几个随从来到青岭镇。 没错是青岭镇。 终于品尝到烧鸭。 这不应该只在青岭镇售卖，莫悠然为何不卖配方? 加工是件费力的事情，按他对莫悠然的了解，她正好是个怕麻烦的人。 至于土豆，这个有些棘手，他还没搞清楚程镇管那脱谷机和水车，怎么一点浪花都没有？ 现在看来，没起浪花可能是一件好事。 惊喜多就麻木了。 * “阿嚏！”程镇管拢了拢外套，别染了风寒。 脱谷机和水车的秦本石沉大海，不过没关系，他管辖内的四个村今年都用上了脱谷机的水车。还好有这样一件大喜事，他今年也算收获满满。 “程镇管，听说最近云水谣又有新菜品了，咱们要不要去尝尝？”同僚暗搓搓勾引。 其实他们俸禄不高，之前因为馋烤鸭已经AA过一次了，不行，要省着点过年。 “准备过年了！” “那不去了，我们去吃点烤串吧。这天开始变冷了。” “行！这就走！” 程镇管和同僚换了身衣服，收工，先去找点吃的。 烧烤摊点有不少人坐着，服务员叫号拿餐。 “嚯，这怎么天天那么多人排队呢？”程镇管有点傻眼，这要等到天黑啊？ 这如果天黑了还没到自己，宵禁时候到了岂不是白等了。 人群里仿佛有人听到他的心声般感慨道，这宵禁时间实在是太早了。 “那可不，这串真的很适合几个朋友谈天说地，喝酒吃串。就得晚上吃啊。” “哥们，你多少号啊？”一个公子哥蹭了蹭程镇管手臂。 “58号。” “58？我60，那估计悬，不一定能排到咱俩。” “怎么能这样！”有生意不做啊？ “那能怎么办，明天来早点排队呗，实在不行，不吃烤串，买点土豆条和狼牙土豆回去哄哄孩子和媳妇。哎说到底还是这宵禁，真太早了！” 程镇管：“……” 他有点怀疑这人怕不是烧烤店雇计安排的。 明天他再查一下。 今天怕真等不到烤串了，买了两份土豆条和一份狼牙土豆，与同僚分头回家了。 这烧烤摊是云水谣的，镇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哪怕有人等了很久没吃上只能自认倒霉，也不敢闹，只好骂骂咧咧第二天早点来排队。 能把生意做成这样的就只有云水谣了。 一想起上回吃的烧鸭，程镇管又开始流口水，但是那烧鸭比烧烤更难买到。 他其实知道烧鸭是莫悠然家做的，但是因为脱谷机的问题他实在拉不下脸去问。 * “钱掌柜，明日有烤鸭的话各送一只给两个镇管。” “是少爷！”虽然有些不舍，但是钱掌柜明白，少年考虑得周全。 真想不通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怎么会如此？ “少爷，莫姑娘那土豆的事，您看？” “那信，你看了？” “是，已经烧毁，只有我自己看了。” “很好！那土豆就是一舶来品，我从北港运过来的，和菠萝一样。” “可是莫姑娘她，万一。”钱掌柜额头开始冒冷汗。 “没有万一，想办法处理，另外要尽快。” “是！明日我会亲自和莫姑娘说。” “好！”靖南山准备出发铃铛镇。 他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恍惚间看到一女子扎着小辫，只见她跟前是及腰的树枝，树上挂完圆滚滚的土豆，她开心一个个摘下放进箩筐。 突然一条大花蟒吐着血信朝那女子游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 “啊！”靖南山惊醒，原来是个梦。 怎么会做如此怪异的梦？ “少爷，少爷？”赶车的是刘管事，他似乎听到车内有声响。 “无事。”靖南山眼皮都没抬一下。 把人送到，靖南山让刘管事自己忙，据他所知，刘管事为了给上禾村找鸭苗和成熟的鸭子，着急得有些上火。 有钱不赚王八蛋。但是这钱还真的是不好赚。 如今上禾村家家户户都是那些半大还小的，能吃的早就被莫姑娘家烤了。 听说村里外出收鸭毛的小伙，现在连鸭子也一起收了。上禾村周边几个村的鸭子都瑟瑟发抖。 这铃铛镇，离得稍微远了些，才免了一灾。 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早。 第107章 老末冲刺 靖南山在铃铛镇住下了，这几日查看分店的账目。 几个店的掌柜管事人人自危。 往年，有人垫底。 就类似自己的成绩不好，但是有人比自己更差，更差那个肯定更被关注。 今年他们成了最被关注那个。 坐如针毡。 低头不敢看主位那个半大的孩子，为何会有如此压迫感？ “白掌柜，听说你和青岭镇刘管事挺熟？” “这，是，刘管事来这边找鸭苗，我刚好认识人便搭了线。” 「这刘管事没有给他美言几句吗？哎呀这老刘，真的是不靠谱。」 “嗯，青岭镇的烤鸭从制作到销售都做得不错，这么算起来，你也是有功劳的。” “这，这小的不敢当！” 「有机会一定要找老刘喝一杯。」 “你没有想过卖烧鸭？” “想过！但是……”声音越来越少，他们做得不好吃，莫姑娘家产量又太少，都不够青岭镇自己消耗，哪来多的支援他这边。 “鸭子那么难养吗？”靖南山挑了挑眉，放下账本。 “是，属下明白了！” 「对啊，他们为什么不能养鸭子，这莫姑娘家不是因为鸭子少才出不了货的吗？他们可以养。」 于是铃铛镇靠近水边的吉延村，仿佛天上掉馅饼，大量饲养鸭子。 日子竟慢慢好了起来，当然这是后话了。 悠然这几日醉心于挖土豆。 钱掌柜来找烤鸭的时候，单独和她说的几句话，让她内心警铃大作。 这下好了，这么大把柄落到别人手上了。 哪怕钱掌柜一直让她别担心，说东家会处理好的。 既然如此，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于是，这几日疯狂起土豆。 并在村里贴了告示，想要种土豆的人可以到莫路家买土豆试吃，另外最重要的是，有土豆种可以领取，每家限量五十斤，超过的要收钱。 有免费的好东西谁会错过。 只见莫路家院子里用布盖着一座小山包似的，门口的桌子上摆着一碟炒好的菜丝，旁边有两个比拳头还大的球，也有两个和鸡蛋大小的。 悠然和莫路坐在一边。 人越凑越多。 “悠然，阿路，这个，这些都是土豆吗？” “是，大家可以试吃，这个是酸辣土豆丝，土豆其实有很多种做法。”莫路把笔和纸准备好了。 杨花娇在院子里分着那座小山，居然真的都长芽了！ “和大家说个事情，长芽的土豆种是不能吃的，有毒的！大家一定要记着。” 与此同时，朱大伯在宣传栏贴上土豆中毒预防。 这阵子，朱大伯一家会写字的都在帮钰光抄书，这几日写的字比前些年加起来的都多。 关于土豆的种植，悠然已经请三婆给每家代表上过课。 这对地里刨食的农户，种植成了最容易的环节。 “那这土豆能卖钱吗？” 众人都有些期待。 “你们要是想卖我这边也会收，只是这价格没有辣椒高，毕竟这土豆产量高，哪怕卖不了好价钱，自己家留着填饱肚子也是极好的！”悠然其实对土豆的需要量是挺大的，但是又不能给太多期待。 “大家如果想了解更多知识，也可以去学堂那边上些成人课。也许会有些意外的收获。”悠然顺便给村里的学堂打广告。 “行！悠然叫我们的，我们肯定去！” “就是说啊！” “我们现在先回家把箩筐挑过来，把土豆拿回家种！” “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我也先回家！” 众人纷纷回家拿箩筐装土豆。 悠然帮娘把长芽的土豆分成五十斤一小堆，到时候一人一份，方便。 “有了这土豆，明年春季，想来是好很多！”杨花娇细心干活，生怕蹭坏了嫩芽。 因为挖土豆，悠然只能晚上抄书，学堂那边准备开学，书是不能再拖。 “娘，我拿了两件羽绒服回来，一会发完土豆你陪我去找阿爷吧。” “悠然，你？” “嗯！阿爷是阿爷，陆氏是陆氏。” “你这丫头！” “娘，阿爷不能和大伯他们住吗？要不和咱们家住也成。” “这？”杨花娇有些震惊，她和路哥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担心女儿有想法。 “娘，阿爷实在不肯那就算了。”悠然冲着里屋喊，“晓菊，别一直坐着抄书，快起来活动活动，去帮忙把小牛找回来。” 晓菊很喜欢写字，很奇怪的小姑娘，悠然担心她坐久不舒服。 “好咧！”晓菊搁下笔伸个懒腰，出门。 稀稀疏疏来了人，都挑着箩筐。有些甚至拉着板车。 “阿路，花娇婶，我想多买个二百斤。” “嘶，什么！二百斤，蒙家二婶，你这一上来要那么多，别人不够分怎么办？” “是啊，是啊！” “等下真不够分了。” 蒙家二婶红了脸， “这样，大家领过还有我就多买二百斤，我先报名哈！” “那我也报名！” “我也报名。” “行吧，各位伯娘婶子，你们先到我爹这报名，其他的每户先拿五十斤。”杨花娇已经开始给大家装。 登记好的先把50斤挑回家，回头再过来买。 秋冬，却完全没有秋的萧瑟。 甚至连树叶都还是绿的，这里仿佛四季如春夏，就是没有秋冬。 村里能翻的田地，都被翻了，甚至还有个别户人家有余力开荒一些新地。 种土豆，种蔬菜喂鸭。 * 朱二伯娘正和三伯娘处理土豆种，切成块后滚过草木灰晾干伤口。 他们家打算种二百斤，家里人多，田地也多。 妯娌俩人边干活边闲聊，村里大小事其实她们都还挺清楚的，自家当家的有时候也会和她们说上一两句。 公爹人好，妯娌之间和气，互相理解尊重，大家有劲往一处使，现在这日子，已经越来越好。 家里的孩子，也送到村里的学堂，倒不是求得什么功名利禄，只希望他们多认些字，看公告的时候能看得明白。 签合同？对，晓菊说的就是，合同。 签合同的时候，别被别人卖了！ 一开始他们轮流去上成人班。 她们都固定去上课了，一天一节课，花不了多少时间，也不花多少钱。 不叫花钱，没错。悠然说这叫知识付费。 第108章 夫子好！ “人之初，性本善。”夫子在讲台上念书。 底下一群小萝卜头跟着摇头晃脑，闭着眼睛扯着嗓子跟着大声朗诵。 清一色的男孩。 隔壁教室，清一色女孩，晓菊就在其中。 她的识字量和书写情况，都是班上目前最突出的，毕竟，其他孩子零基础。 这娃不骄不躁，莫凯生看她的眼神都不自觉柔和一些。这两姐妹还真不一样。 莫凯生接受了悠然的建议，请晓菊当班长，协助他一起教学，管理班级纪律。 女娃和男孩不同，她们大多都文静，怕羞，又很珍惜念书的机会。 莫凯生教得心情舒畅。 这一边的莫钰光夫子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这些小崽子一开始还挺认真，转眼就开始交头接耳，在底下窃窃私语，要不就在底下搞各种小动作，总以为夫子看不到他们似的。 最让夫子窝火的是，带头捉弄人的居然是阿浩，他长得牛高马大坐在一群小萝卜头周围更扎眼，和他讲道理他呜呜呀呀说些什么自己又听不明白。 于是，夫子家访了！ 一般家庭听到夫子要上家里，父母可慌了，担心孩子在学堂闯祸，担心孩子不认真学习。 可惜这莫钰宗家，那是二般的。 “大哥，我们家阿浩啊，他只是说话不清楚，欺负人的事，他肯定不会做的。” “是啊大哥，平日阿浩在家可乖了。”小陆氏怕大哥不相信，着急找补。 “阿光，这孩子在学堂被别人欺负，你这个做大伯的怎么不护着？”陆氏脸上无光，她这大儿最终还是留在村里，这不就是故意跟她唱反调嘛。 钰光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居然一句都说不出来。 莫凯生看不下去了。 “阿奶，二叔二婶，阿浩上课不认真，还带头欺负同窗，最重要是，他说话我们听不懂。不只我们，其他人都听不懂。” “你！听不懂难道不是你们夫子的问题吗？”阿宗听到侄子没大没小的，梗红了脖子。 「他什么意思，嘲笑我儿子吗？他自己好到哪里？还不是个残疾！哼。」 “阿浩，你过来！”阿爷朝蹲在角落的阿浩招手。 “过来。” 阿浩磨磨蹭蹭走到跟前。 “你为什么欺负同窗？” “啊～一一丫丫欧，凹凸。”（我就看他们不顺眼。） “那夫子说你不认真，你是不想去学堂吗？” “唔想气唔想气，我呜呜丫丫一一。”（我不想去，早上起不来。） “我打死你这兔崽子。”阿宗佯装打娃，见没有人来拦着，只能装模作样打了几巴掌。 “你呜呜一一你，我我乎乎！”（你敢打我，信不信我杀了你。） 莫钰宗气得七窍生烟，手不知道加重几分，谁曾想阿浩居然反抗，和阿宗对打起来。阿宗明显不是阿浩和对头。 大家一看不对才起来拉开扭成麻花的两个人。 “明天起，你别去学堂了！反了你了，明天你跟阿爷下地干活去！”阿宗被打狠了，喘着粗气。 阿浩恶狠狠盯着他爹，跑开了。 “爹娘，阿宗，我们走了。”莫钰光不想再待。 父子俩走在回家的路上，无话可说。 准备到家，凯生才开口：“爹，要不明日我带男娃，他们应该怕我！” 钰光看了看眼前的儿子，真难得，半天就憋出个屁。 他的脸很冷，是那种一看就厌世又冰冷的样貌，两眼一瞪，更有点凶残。 “行啊，你试试。” 就当他休个假，儿子长大了。 他这个儿子从小身体不好，家里大家都让着他， 后来一次生病，左手彻底废了，他常年阴着一张脸，沉默寡言。 自从回村后，话多了一点点，前几天悠然喊他一起去地里挖土豆，他居然没有生气，跟着去了，晚上还提了一小筐回家。 他娘那天夜里偷偷抹眼泪。 可怜天下父母心。 所以他很想拉老二家孩子一把，可是没想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是万万没想到，老人和阿宗夫妻二人对小孩如此溺爱，不对，偏袒？ 也许孩子本没什么问题，根就错了。 他们五房，子嗣单薄，到凯生这一代，男丁各有各的问题，哎！ 这阿浩和阿云，不说成气候，不知道能不能好好成人。 他当夫子那么多年，教过许多学子，怎么到自己家的就那么难呢？ “当家的，咱们尽力就好了！这些天呐，我也想清楚了，陪在孩子们身边，看着大家健康，平安，比什么都强。” 大伯娘轻轻拍了拍钰光的手臂。 是啊，当初多难都一起，风里雨里过来了，现在这些事，都不算什么，可能人年纪大了，想得又比较多些。 “休息的时候咱们也去翻地，种土豆去！”大伯娘觉得大家也应该到地里去，挖挖土，出身汗。 多活动活动身子骨。 ＊ 第二日，学堂旁边的操场上，五个小男孩正在跑圈。 路过的村民停下脚步，看看这是谁家的娃。 悠然去朱大伯家也看到了，微微皱眉。 这种程度的体罚，不知道会有多少效果。 从朱大伯家返程路过学堂，碰巧娃娃正在休息。 “凯生哥！今天怎么样？那几个跑圈的娃娃呢？” “害，你也看到了呀。今天我和我爹的换班，昨天阿浩整了一出。”凯生有点无奈，这男孩子确实皮很多，坐不住。 一开始大家都害怕他这张冷脸，可是就一柱香的功夫，他们发现夫子只是这张脸吓人，并不会真的罚他们，没成想，夫子居然让他们跑圈。 这多丢人！ “那不是悠然妹妹吗？快跑快点跑远点。” “我也不想让姐姐看到。” 几个人“吭哧，哼哧”跑远，远远站边上看着教室的一切。只见悠然和夫子说着些什么，就离开了。 “呼呼，终于走了！”要让悠然看到，更加没面子！ 悠然还不知道，她成了村子里小萝卜头的偶像。 不仅如此，她还是村里的赚钱风向标。 而在不久的将来，她会成为青岭镇人民的骄傲。 站在故乡的土地上，她觉得，还是上禾村，最适合她。 第109章 全村学习 “天呐莫路和花娇都去上学了！” “这！他们怎么会想着去念书呢？” “听说啊，是悠然给他们报的名。” “这家里事情那么多，怎么能有时间去学堂？” “听说成人班一天只上一节课，收费也便宜，要不我们也去问问？” “我不敢去。” “有什么好丢人的啊，人家莫路家都去！” “我去，有谁一起吗？” “我也去！” 于是，休息日一堆本来围着闲聊的婶子们直奔村里的学堂。 可惜她们扑了个空，学堂一个人都没有，钰光伯一家一个都没在，不知道忙什么去了。 有个不死心的婶子说：“来都来了，不行我们去莫路叔家问问，我觉得他们肯定知道！” “行，我也想去。” “去就去！谁怕谁。” 就这么一窝人，像成熟的钓鱼佬，立即换个地方打窝。 看着一堆婶子们往自家走来，杨花娇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心里想想也没到发工钱的日子啊。 “花娇婶！忙着呐。” “哎，没忙啥，你们今天怎么来了？快进屋吧。” “好咧，我们今天来呀，主要是想问问你们去学堂的事情，我们刚从学堂那边过来，夫子没在家。” “哦哦，这个事情啊。我还真不怎么清楚。你们问问悠然。” “悠然，婶子们找你。” “哎，来了！”悠然放下笔，提醒晓菊起来活动一下。 “婶子们来了啊。快坐快坐。” “悠然呐，你给我们讲讲学堂成人班的情况吧。” “哦哦，我想想。这成人班，一天只上一节课，时间可以自由选择。束修是一人一周15文钱，课程主要以认字为主，还有其他课程，比如农作物病虫防害预防治理啊，肥料怎么用啊，怎么种好菜，怎么养好鸭子什么的。” “天呐，那么多东西可以学！” “就是啊，束修也不贵！” “会写自己的名字也好啊，最近我女儿在家里认字可认真了，如果我能去，就可以和她一起学！” “是啊，我也觉得是不错的。这不，我爹娘和我，都是报的成人班，毕竟一天一刻钟而已。像你们在服装厂，时间是很自由的。”悠然倒也不是推销，只是觉得成人很适合这些婶子。当初，成人班建立的初衷就是为了这些人群。 “没错！那行，我报，我也想给我当家的报！” “我约我妯娌一起！” “我一起！” “嫂子，悠然，我们先回家了，等明天我就去找夫子报名去，到时候，咱就成同窗了！” 没想到，与悠然同窗这件事，足够她们炫耀一辈子！ “好，我娘和我，都很期待你们能来！” “走了走了！” 人离开后。 “悠然，这以后村子里啊，大家都能简单认点字，挺好。”杨花娇实在想不透自己女儿这小脑袋，能想出那么多好点子来。 “娘，咱们呐，要全村都学习，这样一来，村里学习的氛围才会更好！” 【她还要找村长，在村里开扫盲班！】 “扫盲班？”围坐的人一脸蒙圈。 “嗯，方便一些老人家不能来学堂念书的。”悠然喝了一口水，“就是宣传和村民生活密切相关的实用知识，卫生保健，如何脱贫致富什么的。” “这，”朱大伯整个人一滞，“那如何脱贫致富？” “那像目前大家种辣椒，种土豆，做衣裳，养鸭这些都算啊！” “可是，这不是都已经在做了吗？” “咱们要做的不只是这些，是要让村里人能提高自己的文化水平，以后能增加更多就业机会，提高咱们村的生活质量。” 一席话把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咱们村好像真的和之前不一样了。” “大伯，哥，我想提个建议，咱们学堂的娃，一定要从德、智、体、美、劳各方面去发展。毕竟咱们不是考科举，当然这其实也不冲突的。” “什么是体美劳？”凯生不解。 德，智都勉强能理解。 “德，就是品德，这是最根本也是最基础的问题；智，培养学生的智力和知识水平；体指孩子们的身体素质；美指孩子们的审美，修养：劳指的是劳动教育，要让孩子们参与劳动实践什么的。哥，你之前让孩子们跑圈，那如果你用一节课，当孩子们户外运动，其实应该也是很好的，男孩子精力旺盛，上上运动课，能更好的锻炼身体也能适当发泄精力，这样他们在上课的时候反而能坐得安稳些。” “哇！感觉悠然说得有道理！”大伯由衷点点头，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夫子，这些问题不是没有想过，只是都没有实践过，今天悠然一提醒，他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妹妹，要不你也来当夫子吧！我感觉你肯定能比我教得好。”凯生有些激动。 “哥，要不我设计几个你上体育课的小游戏，让孩子们一边玩一边锻炼。” “如此，也好！” “悠然，你有时间你要看看那个扫盲班是要怎么开展，不行回头你也过来帮忙先教教我们。”朱大伯觉得他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悠然今天提的这个扫盲班是重中之重。 “朱大伯，还有一件事情我有些担心，这准备入冬了，咱们村的安防要做好些。不如我去镇上请个武夫子，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好好好，这个确实有必要！”大家神色一凛。 以前过冬，家家户户都穷。 现在稍微过得好些，但是周边有些村过得还是比较苦的，人在绝望的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等我去找了武夫子，咱们到时候再请村里代表再开会看看怎么安排分配任务吧。光靠咱们几个人可不行。” “好好好！”朱大伯虽然狠不得立即开班，但是他也知道这事情急不得。 首先，他要先在自己家安排好。 回家的路上，凯生又一次邀请悠然到学堂当夫子。 悠然还是拒绝了，但是她同意偶尔做特邀夫子。 * “阿生，你那么看好你妹妹？”大伯也很欣赏悠然。 “嗯，爹，你不觉得妹妹其实很厉害吗？她的一些见解，非常独到，有些感觉比镇上的夫子，还要厉害！” “爹只是很少看到你这么夸一个人。” “嗯 ，爹，我想让我娘和小丽也念成人班。” “嗯 ，那你和她们说哈。” “行。” 第110章 羁绊 老实说，相比于做生意，种地更让人踏实。 悠然仔细复盘她们家收入的来源，大头是服装厂，辣椒酱，烧鸭，可是，这些产品，都依附着她未曾谋面的云水谣东家！ 就连药房的进账，依靠的都是靖南山。 这让晓菊有些心惊，特别是羽绒服这个买卖。 这云水谣东家，是有如此大手笔。 首先，一开始送往上禾村的布匹都是上京送过来的。 最近，改成偏南的平江一带，这运输又省下不少！ 而且能把羽绒服在上京卖得如此红火，背后的势力肯定不容小觑。 东家甚至在港北镇那种更偏远的地方都有势力，她当初蹭上这甲方爸爸，是对还是错？ 最让她苦恼的问题是当初不知道自己脑子进水，都怪自己太着急了，现在那么被动。 自古民不和官斗，有钱的比不上有权的。 自己家与云水谣利益捆绑，但是如果，万一哪天他们要“反水”，自己一家肯定弱得像蚂蚁。 不行！ 她不允许这样。 与云水谣的合作继续，但是她要尽快发展自己的势力。 就在她准备发奋图强的时候，杨花娇怀孕了。 惊喜之余有了更多压力。 * 晓菊有些不安。 “阿姐，娘怀了弟弟，会不会像阿奶一样？”临睡前，晓菊紧紧抱着被子。 “我，我只是担心。” “傻瓜，担心什么？爹娘和二伯二伯娘不一样，你也要相信阿姐。不管娘生弟弟还是妹妹，阿姐和爹娘都永远爱你，因为，你是你啊！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小九说她娘只疼弟弟，一点也不疼她。” “如果娘生的妹妹，那我们就一起保护她，如果是弟弟，也要保护他，等他大了保护我们。怎么样？” “可是阿浩哥他们……” “阿妹，这就看咱们怎么教孩子了，你瞧阿奶的二伯一家，是正常人吗？” 杨花娇站在房门外正想敲门，听到女儿夜谈。 前面感动得眼眶湿润，后面又“噗嗤”笑出声。 她捂着嘴悄悄离开了。 回房间后与路哥分享她在女儿那听到的话。 摸着平坦的小腹，李郎中说已经有两个多月了，脉相平稳，但是还是提醒她一定要多注意。 自从李郎中救过悠然一命，杨花娇便久不久给他送东西，一开始只是一小把青菜，慢慢的，米面辣椒，甚至烧鸭都送过。 他是悠然的救命恩人，当初多亏了他。 也因为杨花娇如此，李郎中平日里也关照着莫路家，从清热下火的凉茶，到滋补的药膳。 走动多了，关系也越来越好。 杨花娇偶尔半夜会口渴，莫路把热水放在床边的柜子上。 现在杨花娇在家里的待遇，堪比国宝，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叫国宝。 她有时候会有些恍惚，路哥是紧张孩子还是她，如果这一胎是个女娃，路哥会不会难过？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刚亮悠然便起身做饭，今天她要去一趟镇上，想办法找个武夫子，另外，她考虑许久，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请个婆子照顾家里和娘亲。 打包好行囊与爹赶着马，咿呀咿呀。 悠然趁机在车上睡了回笼觉。 车内还有十几对莫路做好的拐杖，堆在一旁，相当有压迫感。 “娘，娘？”只见娘亲腰身有些丰满，侧背对着自己，正在和陆氏说些什么。 陆氏能是什么好人，悠然有些紧张。 主要是喊娘，她听不到，但是她转头冲着悠然笑了笑，挥挥手跟着陆氏回到自己家，对没错，自己家。 杨花娇挺着笨重的身躯，打水洗衣。 陆氏看看四下无人，突然把杨花娇推下水井。 “啊！” “娘！”凄厉的惨叫惊动了莫路，他慌忙停下车。 “悠然？悠然，怎么了？”莫路隔着帘子问。 无人回答。 莫路一把扯开帘子，只见悠然歪头闭眼，满头是汗，喘着粗气，嘴里还焦急地喊着娘亲，拳头紧握。 “悠然，晓菊，快醒醒！醒醒。”莫路松了一口气，女儿应该是做噩梦了。 纤长的睫毛上沾着几颗细小的泪珠，悠然缓缓醒过来。 “爹，我做噩梦了！”心里胀疼的感觉一直没消退，悠然的脸色更加苍白。 “别怕别怕，白天的梦都是相反的，你快喝口水压压。”莫路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嗯！”悠然双手无力，怎么突然就变弱了。 连喝了两小杯水悠然才缓过来。莫路提议要不先回家，找李郎中上家帮忙看看。 肯定是累坏了，别人家的小姑娘都去学堂，要不就是在家缝缝补补，哪像悠然，一天要做多少事，晚上回家居然还要抄书。 还是他做得太少了。 今天无论如何也要请到粗使婆子。 “爹我没事了，我们还是得快点赶路。” “行，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再叫我。”莫路摸了摸悠然的头。 到了药房莫路坚持让大夫给悠然把把脉，果然大夫说悠然只是累着了，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莫路父女前脚离开药房，靖南山后脚便收到悠然身子不适的消息。 交代几句后便让人下去了。 靖南山嘴唇微拧，心里暗想这悠然真的是个狠人，她们家现在不缺钱少粮吧，怎么把自己逼到这份上？ 自己没什么立场做些什么，还容易引人怀疑，招来祸事，果然是不够强大。 * 武夫子的事情悠然去找了程镇管，还顺手送了一袋土豆。 程镇管看到土豆欣喜若狂，他家夫人和孩子都非常喜欢吃烧烤摊的土豆零食。 但是一听悠然想找武夫子，立刻冷静下来。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夫子习武呢？ “就也不需要什么武术大家，就是想找夫子教村里的孩子动动拳脚，强身健体。” “这样，那我倒是有个合适的人选！”程镇管陷入沉思，“当年于教头受伤，不得不回了乡。” 这于教头还救过自己一命，但是在他落难时，自己却帮不上忙。 当县令那几年自己还能接济一下，来了青岭镇后，自顾不暇，今年还没能去看望。 “这于教头家在哪里啊？” “铃铛镇上北村，原名于适才。要不我给他写封信吧，但是他是否愿意，我可说不好。” 第111章 新生 请粗使婆子的事情，悠然只能麻烦钱掌柜，她对人牙行没什么好印象。 现代的灵魂，请保姆这当然是正常的，可是，牛马不用卖身呐！ 这卖身总让人觉得怪怪的。 在钱掌柜的陪同下，悠然还是一起了，官牙和私牙果然很不一样。 这官牙里的人比铃铛镇的少一半以上，而且都是上了些年纪的人。 这可不是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那么容易的买卖。 所有的交易，都需要有官府的见证才合法。一通操作下来，悠然以38两价格买下48岁的包氏。 据说包氏续弦的老爷过世，不招继子待见，被百般刁难，亲生孩子又被继子杀害。 包氏自己逃了出来，却遭歹人抢劫，最终走投无路。 包氏有一手好厨艺，做事麻利，眼里有活。 这个是官牙给她的评价。 行吧，相信一次官爸爸 。 包氏的行李不多，就简单一套换洗衣服和一双布鞋。 一路无话，在车上的悠然很快便昏睡过去，最近她神识消耗得有些厉害，大概是系统升级的缘故。 眼见悠然真的睡着了，包氏放松许多。 她还真有些忐忑，毕竟自己到牙行有一阵子了 ，见过一些雇主，大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甚至担心今天买下自己的是男雇主。 虽然说，她，她的东家在赶车！ 天呐，小东家上车就睡着了，这是闹哪样，她要干点什么？ 等等，小东家？不对，是小姐。 她是个八九岁的姑娘，衣服的面料极为普通，红扑扑的脸蛋，扎着麻花辫子，睫毛纤长，有一双漂亮眼睛。 这一看应该也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是她却听管事的说他们是上禾村的。 上禾村？ 好像是青岭镇最穷的村。 不行不行，既然东家买下她，她就好好跟着东家，看着东家是好相处的，包氏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包伯娘，你别太紧张。”悠然醒过来便看到包氏紧张得有些哆嗦，心里有些疑惑。 “小，小姐，你醒了。”包氏正襟危坐。 “嗯 。不用叫我小姐，和大家一样，叫我名字就好，我叫悠然。” “这可如何使得。”包氏搓着双手。 “嗯 ，没关系，你慢慢适应吧。”悠然也需要时间去适应，家里突然请了佣人，还是卖了身的那种。 “好，好！”看着小姐并没有问什么包氏也就慢慢缓过劲来。 “爹，准备到家了吗？一会我想去请朱大伯，一起去请于教头。” “好，晚点我们一起过去。咱们先回家，怕你娘她们等着急了。” 他们在镇上买了不少菜，今天晚上也能好好吃一顿，最近悠然太忙了，平日里就随便对付一口。 * 下了马车，包氏被眼前的院子完全吸引住了，门口旁边还栽满了花。 房间错落有致，像新建的，从外面看，却像普通农家的房子。 “包伯娘，这是我娘，这是我阿妹，名字叫晓菊。” “夫人好。小小姐好。”东家夫人看着是个和善的，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地。 “伯娘好。”晓菊乖乖叫人。 人就是这样，总是容易被自己想像的东西吓到。 “包嫂子，你别叫我夫人，也叫我名字吧，花娇。”一边说着一边帮忙把车上的东西卸下来。 “娘！你快别拿！” “我来，放着我来。”莫路慌忙扶着娘亲。 “伯娘，我娘怀孕了，郎中说不能拿沉的东西。” “啊！原来是这样，我来帮忙。”包氏松了一口气，原来夫人怀孕了。 这家人对夫人真好。 晚上，包氏做的晚饭，她的手艺确实不错，而且手脚麻利。 悠然让包氏坐下一起吃，她说什么也不肯，哪有主仆同桌吃饭的道理。 拧不过包氏，只好随她了。只是悠然坚持先分菜给她，吃一样的菜，这个小举动让包氏动容，她运气好，等到了个好东家。 晚上，悠然安排她睡客房，包氏心里像一颗巨石投入沉静的古井。 夜深人静之时，再也控制不住，泪眼婆娑。 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待在这个家，照顾好夫人小姐们。 她不知道的是，她这灰扑扑的一生，会因为来到上禾村，如重获新生， 慢慢的有了色彩，最后五彩斑斓。 天还没亮，包氏就起身做饭，煎了许多饼子，昨晚小姐说要出远门。 喂鸡狗鸽子。 因为今天悠然要出门，所以起得比平日早些，但是她刚出房间看到包氏已经打洗好的衣裳晾晒好了。 “伯娘，你怎么那么早！” 天呐，这妥妥的卷王之王。 “我年纪大了，睡了了那么多，习惯了。”包氏抱着干草喂马。 “伯娘，我今天出趟门，中午不用做我爹和我的饭了。” “哎，好的。”东家一天吃三顿，中午吃得比晚上好些，昨天她们买了不少肉和骨头，今天中午正好炖些给夫人补补。 * 赶马车绕过朱家和学堂，分别把朱大伯和凯生哥接上。 “悠然，咱不提前打个招呼，能成吗？”朱大伯有些担心。 “只能碰运气。”悠然心里其实也没底，虽然程镇管帮忙写了信。 先不说能不能顺利找到人，让背井离乡，这事就不容易。 再说这于教头，应该不缺钱吧？ 按他们目前的情况，能开的报酬就没多丰厚。 “我以为你会安慰一下我呢？” 朱大伯突然没好气笑起来。算了，今天不管能不能请到人，就当给自己放假，到处走走。 凯生从小体弱，去过的地方屈指可数，本来今天他爹不放心他出门的，可是看到悠然一个九岁的姑娘都去，便应下他的请求。 第一次出远门，他绝对不能给其他人添麻烦。 悠然似乎明白他的紧张，一路与朱大伯闲聊，话题还会照顾他，慢慢地他紧绷的神经也松弛许多。 渐渐起了困意，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悠然他们也就不再聊天，闭目养神。 她太久没进神识了，仿佛忘记了般。 这逆天的存在，也是她最大的底牌。 那么多珍贵的药材，碍于靖南山，卖不出去，这怎么能行？ 她一定要想个办法。 药应该卖到哪里呢？更重要的是，这药从哪里来？ 山上？ 多久没上山了，就那山脚下，哪里有耗子洞估计思亮哥他们都清楚。 之前是因为有雅思和东离才顺利瞒过去。 第112章 出师不利 第一次感慨，古代的慢生活有了具象化。 悠然想起一首《从前慢》。 从前的日色变得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 这马车，确实不快！而且中途他们能人换赶车，马却换不了。 他们这穷乡僻壤，驿站是没有的。 马儿休息的时候，他们拿出些干粮，补充一下。 这莫路家里人也太勤快了，那么早出门居然准备了那么多干粮，其他行李也充足。 悠然倒不知其他人想什么。 休息之际给马儿喂些草料，趁人不注意给马喂水的时候兑些灵泉，她神识里的灵泉居然变温了，不知道是不是和她这具身体反处的环境有关，天冷了水变暖，真的太贴心了。 这边虽然是官道，但是人迹罕至，荒草丛生，他们也不敢停留太久。 马儿休息了一会很快恢复过来，朱大伯大赞，这牛和马确实在赶路这方面还是有区别的。 远远终于可以看到个小村庄，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上北村，远看整个村庄被雾气笼罩着，这明明已经快傍晚了，看不到一丝炊烟。 不只悠然，其他人也同样绷紧了神经。 村口，两旁破旧低矮的土坯房已经半坍塌，应该长时间没有人住了。 大家下马车行走，越往村子里走，有一股丝丝凉意，无风，空气里飘着淡淡类似薄荷的味道。 怎么没有人呢？ “好像不太对劲，咱走了那么久怎么一户人家都不见？”天色不早了，如果他们找不到人，也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夜。 “你们要找谁？”突兀又沙哑的声音突然响起。 只见一位老人拄着木棒，一头白发梳得一丝不苟盘在头上，老人双目浑浊，侧着头皱眉听声音。 “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上北村吗？我们是上禾村来的，过来想找于教头。” “哪个于教头？” 至于上禾村，老人自动忽略了。于教头？ 悠然拉了拉朱大伯衣袖，示意让她来。 “奶奶，我们找的是于适才教头，请问您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是孩童，老人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们找他做什么？” 悠然几个人狂喜，有戏！悠然压下内心的激动。 “奶奶，是青岭镇程镇管推荐我们来找他的，我们想请他到我们村当夫子。” “夫子？哼，你们请回吧，他不会去的。”说罢老人转身进屋。 果然不能高兴得太早。 这人没找就已经被其他人下逐客令了。 不对，这位老奶奶是谁？她认识于教头，和于教头是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能断定于教头不愿意离开村子呢？ 悠然不愿放弃，起码要见到本人吧。 她刚想上前就被莫路拉住了。 “一起去。” 悠然点点头，确实有些冒失了。 “老人家，能让我们见于教头一面吗？” 他们站在屋外，屋内昏暗一片。 “你们要是不相信自己去找吧，他家在东边最后一间房。”老奶奶只想着让这些人快点离开，她没功夫跟他们扯犊子。 “谢谢您奶奶，我们走了。” 悠然一行人识趣地走了，他们要尽快找到本人。 最东边，既然这样，那他们上马车赶路最稳妥。 从车窗往外看，有人家稀稀疏疏烧火做饭了，空气里多了烟火味。 这人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大家都不下地，直接在家猫冬吗？这个村，离上禾村也不是特别远，但是温度确实比上禾村要冷得多。 这日子就开始猫那还真的是太安逸了。 村子很小，没一会就到了最东边，一座普通的农家小院，大门敞开着，院子很干净。 “于教头！我们是上禾村来的，请问您能不能行个方便？” 其他人听到悠然的话有些震惊，转念一想，如果可以那当然最好了。 今天晚上他们还没地方落脚呢。 “你们是谁，找我叔叔做什么？”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牵着个小妹妹从屋里出来，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人，视线落在悠然身上，顿住了。 居然有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孩子。 “于教头是你叔叔，那真是太好了！我们晚上没地方住，能打扰一晚吗？” “你，你们还没说找我叔叔做什么？”这个姑娘怎么这般！ “本来我们想请你叔叔到我们村当夫子的。哦忘记说了，我们是上禾村的。” 小男孩听到夫字时眼睛一亮，又迅速暗下来，他叔叔不会去的。 “你们进来吧，我叔叔去打柴了，很快就会回来。”小男孩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这些人不是坏人。 悠然跟着大家走进院子，小男孩带着妹妹拖出两张长凳。 “你们在忙些什么，需要帮忙吗？”悠然很想到处看看，又担心吓到这两个孩子，特别是这个小妹妹，她的眼神怯生生，应该比自家阿妹小，身上的衣裳很宽大，而且是男装，明显是哥哥的衣服。 条件居然如此艰苦，那悠然便多了一分把握。 “不用！”男孩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你们和你叔叔一起生活吗？我家也有个小妹妹，比你妹妹大一些。”当初阿妹很瘦，像条营养不良的黄豆芽。 “嗯。” 小男孩低头摆弄手里的露兜叶，旁边已经有好几个成品，像鸡的大胸脯一般。 这露兜叶两边都有刺，平时很少人去折腾这玩意儿，只有小孩，喜欢用来编织各种小玩意儿，把米装进去，煮粥的时候一起煮。 据说有些地方还会用露兜叶包粽子，好吧，那确定是为了吃一口，再折腾也甘之如饴。 “你们，想去学堂念书吗？” 悠然也摆弄着叶子，随口问。 “你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你叔叔去当夫子，你们愿意去学堂吗？” “我妹妹不会说话。”男孩眼里的狠厉一闪而过，转瞬是无尽的懊恼。 “对不起。”悠然有些后悔，自己应该和程镇管多了解些情况。 “如果，我是说如果，”男孩深吸一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这谁能受得了啊！ 还不如真的什么都没说呢！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叔愿意去当夫子的话，你和妹妹愿意跟着一起去吗？” “你什么意思？如果我叔叔去，我们能跟着一起吗？”男孩有些难以置信。 “你们其他长辈不允许你们跟着叔叔吗？” “没有其他长辈。” 都死光了！ “你知道吗？如果小妹妹听不到，说不了话，可以学一种语言和我们交流。” “什么语言？” “手语。” 比如，悠然慢悠悠比一串手语，一边念着：一个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她听得到，只是不会说。” “一样都可以学，那她甚至可以识字，与人交流时，书写就可以。” 男孩知道自己眼前这个女孩说的是真的，她的眼神清澈，特别是她看妹妹，没有一丝轻视，就是看着像自己妹妹一般。 第113章 牢笼 “小妹妹，哪怕你叔叔不愿意去当夫子，也没有关系。”悠然轻轻摸摸头，小女孩没有闪躲。 “咕咕咕。”眼前这个男孩肚子不合时宜响起来，他顿时红了脸。 悠然转身去马车上找了些烙饼，还好包伯娘给她们准备了很多。 有些凉了。 男孩带着悠然进厨房，厨房很干净，显然主人是个爱干净的。 他看着悠然手里的烙饼狠狠咽了咽口水，欲言又止。 “借个火。”男孩主动给悠然生火，把锅头洗净，热一下饼。 留了大份给两兄妹，让他们趁热吃，悠然拿着小份拿到院子给其他人。 妹妹看着哥哥点头后，很开心。 哥哥拿起饼喂妹妹，自己只吃了一些，留了很多给叔叔。 不知道叔叔会不会怪他收了别人的吃食。 * 太阳没完全下山，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粗布宝蓝麻衣，扛着一大捆柴回家，左手搭托着柴，看到院子里有几个人，脸色一沉。 “于先生，您好。我们是从上禾村来的。”悠然心里暗叹，果然不一般，气质和普通百姓还是有很大区别的，程镇管说回乡养老，害得她以为是年纪多大呢！ 一行人站了起来。 “你是莫悠然？”于适才有些疑惑。 这个十来岁的姑娘？ “我是，请问先生，您认识我？”欠下程镇管的人情了。 “不认识。” “先生您请看这封信，这个是程镇管给我的。” 悠然从包袱里取出信。 于适才打开一目十行。 老程这信，果然没什么说服力，他还是不够了解自己。 还不如…… “我先去洗个手。”于适才交待一句就离开了。 没关系，实力强的人，有资本狂一些。 这边的于适才见到兄妹二人，于家佑居然破天荒地让他考虑一下，去上禾村的事情。 他从未想过离开这里，哪怕他等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他也做好在这里度过余生的准备。 可是，他前天接到了一封信，晚上他辗转反侧，失眠了。 他一直在等，好在这次，真快，他们就来了。 不知道他能不能相信，那个十来岁的姑娘。 但是不管如何，他一定要走一趟！ “叔叔，那个姑娘说，我们可以和你一起去。你愿意带上我和妹妹吗？” 于家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当初叔叔不过可怜他们兄妹俩，才养他们。 他知道叔叔在等人，不会离开这里。 “你们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我们愿意。”兄妹俩郑重地点点头，他们的命都是叔叔给的。 “好，那我们离开吧。” “叔，你吃点东西，今天一天都没吃。” “叔不饿，你们吃吧，我出去看看。” * “莫姑娘，各位，我愿意和你们去上禾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只要我们能做到。” 虽然难以置信，但是真的应该请程镇管吃饭。 “我想带上两个孩子。” “太好了。哦我是说，完全没问题！”悠然拍板。 就怕你不带孩子！这半道把孩子扔这里，这是人能做得出来的事情吗？ “于先生还有别的什么要求吗？可以一起提。” “明日我想与长辈告别，其他没有了。” “好！”意思明天就能跟他们一起回村，这比他们预期要快。 “对了于先生，今天晚上我们要打扰一下。” “哦，无碍。” 所有事情都不还算顺利，悠然觉得放松不少，凯生也不敢板着脸生怕惹到于适才，但一想到以后会共事又苦了脸。 他平时真的很少与人打交道，到上禾村一次次突破自己的极限，但是那是因为村里人好相处。 晚上，于适才煮了一锅粥，菜是两个咸菜。 他有一丝尴尬，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请莫悠然他们一起吃饭。 一想到他们早就了解自己有情况，瞬间又坦然了。 当年出事后，他不得已回了老家。 这些年，他在军营的军饷本来就少，出事后的赔偿也不够维持生计。 但是他很庆幸自己回家，才知道原来姐姐嫁的北方和自己去的不一样！ 也是回来才知道姐姐过得并不幸福，他在等她回家，可是那么多年，没等到姐姐却等来一封信，一群人。 没关系，姐姐不肯回，那他便去寻吧。 悠然他们没有拒绝于适才的邀请，一人喝了一碗粥，就着没有吃完的干粮，解决一顿。 晚上休息男人们打地铺，悠然和小妹妹一起睡。 她有些累，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睡得还特别沉。 清早，她起身才发现于适才已经结束了晨练。 清洗后提醒他们收拾行李，要早一些出发，他们要绕过铃铛镇补给，再回村。 于适文和两个孩子的包袱很小，家里倒是还剩了些粗粮。 马车内多了两个孩子，并没有多拥挤，孩子有些拘束，特别是小女孩，很是害怕凯生。 “妹妹别怕，夫子只是长得凶，其实人很好的。”悠然开导。 “什么？他是夫子吗？”这个看着像别人欠他银子的黑脸阎王。 “我，是啊。”凯生挤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 莫悠然心想，哥你别这样吓小孩子。 “阿妹别怕，哥哥在这里，”说着搂住自己妹妹。 “我叫莫悠然，你叫什么名字？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于家佑，我妹妹叫于舒新。” ”我是上禾村的村长，朱明旭，你可以和悠然一起叫我大伯。” 还是朱大伯亲切。 “朱大伯好！” “哎，乖的。” “我是夫子，是悠然大堂兄，莫凯生。在学校可以叫我夫子，在私下可以和悠然叫我大哥。”人脸怎么会冷成这样，可说出的话却还算有温度。 “大，大哥好。” 一起赶车的于适才听得很清楚。 习武之人的五感本就比普通人要敏感得多。 “路兄，在这停一下。”于适才把粗粮和一个包袱送到悠然问路那个老奶奶家。 车上兄妹俩也下车与于适才一起。 原来他们真的认识，只是这奶奶昨天为何如此笃定于适才不会离开上北村？ 现在看来不重要，一定要把人先骗，不对，先带回去。 第114章 偶遇 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也许离别总是伤感，特别是上了年纪。 总会觉得见一面就少一面。 孩子们红着眼什么都不说，只怕心里不好受。 再穷也是自己家，离开家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们比很多人要勇敢。 “家佑，你长大一点点，可以和你叔叔回家看看，马车大半天的时间，我们第一次不认得路所以才耽搁了些时间。” “好。”他当然知道莫悠然在安慰他。 既然离开，想回家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休息一下，很快就到铃铛镇，姐姐请你们吃大餐，就当给你们接风洗尘。” “好！”他们还真有些困，昨天晚上没睡好。 大人们是因为不习惯打地铺，现在天已经有些凉了。 返程的时间总是过得要快一些，也可能赶路的人，心里轻松了些。 不到一刻钟就到了铃铛镇。 莫路直奔云水谣，孩子们在进城的一刻已经醒过来，此刻正透过车窗，好奇打量着一切。 掌柜已经等候多时，他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瞧见莫家的马车，掌柜赶紧把人带到预定好的包厢，小二哥牵着马到后院喂粮草。 一行人受宠若惊，包括莫悠然本人。 她自认没有这通天的本事，她对铃铛镇，真的不熟。 当下问掌柜，她没有订包厢。 “莫姑娘，你别担心。我和钱掌柜，刘管事都很熟，是你朋友订的，舟车劳顿，你们可以先吃些小零食垫垫肚子，去洗漱一番再正式用膳。” “有劳掌柜。” “莫姑娘你们别客气，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掌柜恨不得把这尊财神留在这儿。 少爷如此看重的人，自己怎么做都不过分。 悠然没吃东西，直接到客房洗澡换了套衣服。心想其他人不方便，自己可以帮舒新清洗，再次点名表扬白掌柜，那么快就已经帮孩子们准备了新衣裳。 悠然牵着舒新到包厢时大家眼里都有些惊艳，舒新这小姑娘长得很精致，这么小的美人胚子。 大家都饿得前胸贴后背，等人齐悠然招呼大家吃饭。 自己一边吃一边喂舒新，小二哥还给准备了小勺子，非常适合喂饭。 这服务，可以打高分。 于适才和家佑过意不去，怎么能让莫悠然给妹妹喂饭。 “没关系，你们慢慢吃，我们不怎么赶时间了。” 到了镇上就好了，实在赶不回家还能住店，也有吃有喝。 莫路快速解决然后接手喂饭的活，让悠然好好吃饭，父母俩很自然，仿佛这样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于适才于家佑再次惊掉下巴。 莫凯生也很感慨，路叔婶子是真的爱悠然，所以当初才会分家。 分家了真好！他都不敢细想，如果没分家，他娘和他，应该是不愿意呆在上禾村的，如今要在那里扎根了。 怕孩子吃撑，又担心小孩吃不饱，就很矛盾。 “爹，等会我们再打包点在路上吃，不然吃撑了坐车难受。” “行。那舒新吃饱就好。” 莫路用热毛巾给她擦了擦嘴。 四个大人三个孩子，十二道热菜两个凉菜，他们居然吃得差不多，真的是饿狠了。 大家都吃得有些撑，现在赶路肯定是不舒服的，悠然提议大家去逛街买东西。 虽说这铃铛镇离家有些远，但是东西确实比青岭镇要多，交通也方便。买了东西再雇车拉回上禾村也很方便。 朱大伯取了二两银子和五百文钱给于适才。 于先生连忙拒绝。 他们又吃又拿的 ，不合适。 “于先生，这个是你三个月的工钱，提前让你预支而已。”朱大伯笑呵呵，人吃饱了，心情也好。 “这合适吗？”于适才有些不安。 “拿着吧，你后面要干的活可有些辛苦。” 什么，他不是去当武夫子的吗，能有多辛苦？ 真担心受之有愧。 “对了于先生，这一两个月，你可以带着家佑和舒新去辣椒酱厂吃员工餐，家佑平时也可以打一下零工。足够饭钱的不必担心。” “他？”一个十岁的孩子，力气也没多大，现在大人都难找到零工呢何况这个年纪的孩子。 “放心吧都是手脚活不需要多大力气，摘摘辣椒，打点兔草什么的都行。先不多说了我们分头买东西吧，半刻钟后回这里汇合。” “好！”既然选择，就面对就好了。 于适才带着家佑一起，舒新留下和悠然一起，她没有什么特别要买的。 随便晃晃消消食。 路边一个小摊贩上，被一只木发簪吸引注意力。 悠然抱起舒新，一边把玩着木簪子。 “姑娘，买一个吧，这个可好看了。” “这个怎么卖？” “8文钱一个。” “我要这个！” “莫悠然！真巧。”一袭白衣的靖南山，似乎更白更高了些。 “哦，靖公子，确实巧！”悠然收好木簪，准备离开。 “赶时间？谁家的妹妹？” “村里先生家的，不赶时间。”这靖南山想干嘛。 “怕我吃了你吗？想跟你聊下药店的事。” 哦，对哦，他是东家呢！ 悠然甩了甩头，今天自己脑子被门挤吧。 “哦，行。主要我和其他人约好时间，要不在这聊？” “嗯，你随我来。” 悠然认命跟着靖南山，这附近居然有个茶楼。 这地方居然有人上茶楼品茗，果然有钱人的快乐穷人想象不到。 随从守在门外，舒新有些不安，悠然把花生瓜子移开，抓了几个小水果给她。 年纪太小了吃小坚果类一定要人看紧。 靖南山给她倒茶，看他娴熟地投茶冲泡，纤长的手指轻捏茶盏，嗯大拇指的月牙很漂亮。 “你不回家过年吗？”其实悠然想问他平时怎么保养的。 她还记得某专家说过，月牙和身体状况无关，但是据她关注，自己身状态好，休息好的时候小月亮才会出现，差的话十个指头一个都没有。 “哦，回的。你看什么？” “你家在哪里？也在上京吗？” “是。” “刚才你说药房的事情，是怎么了吗？”莫悠然忽然觉得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太唐突了。虽然其实那都是没话找话。 靖南山：“……” 第115章 礼物 “药房，哦你的方子挣了不少钱，以后如果有方子可以尽量优先考虑我们。”药材也一样。 “哦，一定。合作愉快。”悠然脸上笑嘻嘻。 人为财死，呸呸呸。 上京早已银装素裹，这边还正是深秋，除了早晚有些冻，中下午的太阳晒得人直冒汗。 “上京冷吗？”悠然下意识好奇，“哦，我的意思是，我现在做衣服，挺保暖的，回去我请方掌柜给你寄吧。”咦，她本来是打算送衣服的吗？ 上京也有卖啊，按说这靖南山家的实力不可能买不到，她一定是想打听衣服好不好卖，一定是这样的。 “好啊。对了，我也有礼物。帮我带给叔婶和晓菊。” 随从敲门，送进一个小包袱。 “回去再打开，一些小玩意儿。”靖南山罕见脸色一丝不自然。 “谢谢！”悠然没多想。 “对了，你们家在青岭镇有镖局吗？” “哦是，因为平时要运送药村什么的，所以有镖局。” “豪气！”悠然由衷感慨，这靖南山家底不简单。 “过奖过奖。”身后要是有条尾巴这时候该翘起来了。 “对了，我爹和村长他们在云水谣，你要过去吗？” “不过了，一会要去对账，差不多该赶路了。你们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和钱掌柜说，我与他们东家还挺熟的。” 莫悠然微怔，那靖南山会不会知道土豆的来历？ “我去过青岭镇了，烤鸭和土豆都吃了，你不考虑卖到上京？那里感觉更好赚钱。” “运费太高了，而已现在有点忙不过来，慢慢来吧。” 她现在的重心在做羽绒服，天冷，和吃不饱一样，很容易死人的。 “你不会把小蓝小绿烤了吧？” “怎么可能！我还让小绿给东离他们带过信。”人家吃得少干的还是技术活，怎么可能吃了！ “下次让它们飞我那一趟，让它们母子团聚一下。” “什么？你是说它们都是雄的？”莫悠然还真想过这个，只是觉得如果是雌的，应该早就生蛋了吧。 “你，我也不会区分，我乱说的。”这是纠结它们是雌雄的事情吗？ 这姑娘多少有点不正常。 “原来你也不会？” 她还真想养鸽子，不过不是信鸽，是能烤的那种。 哪怕她现在是饱的，但是想起烤乳鸽还是会流口水。 “鹰也可以训。” “哦，我不需要，我养不起。”笑话，鹰要吃肉的。又没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 茶叶已经冲得有些淡了，时间也差不多，靖南山安排人送她两回云水谣。 * 重新泡了一壶茶。 “少爷，这个这几个月的账单。”中年男子立于靖南山身侧，垂着头。 “嗯，放着吧，有什么问题吗？” “爷，最近杨家那边，到处收金创药。” “嗯，多长时间了。你们继续盯着，必要时候我们也囤一些。” “是！” 准备过年了，最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不得不说莫悠然要请武夫子，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多事之秋看上去已经过了，冬天，不会优待谁。 能扛过去的，就能看到春天。 靖南山叹了一口气，有些路，由不得自己选。 * 上京，越靠近年关各处机关管理更是严格。 靖王府。 王爷沉着脸，王妃生闷气，他们这儿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这都什么日子了还不回家。 “王爷，王妃，世子那边还没处理好，这山高路远，应该也快了。” “非要自己去一趟不可吗？那铃铛镇又偏又远的。”苏锦宁有些不明白。 王爷生气的点并非儿子不回家，只是现在局势有些不明朗，藩王蠢蠢欲动。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主动贴上去，简直找屎。 靖南山若是知道他父亲这个想法，只怕半夜都能惊醒，不是这老头，是不是整天上朝上傻了。 他在的这个地方，是连藩王都不屑的。 不过，他不会放弃，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了，他看好这里。 “咕咕咕。” 钟管家取下信鸽的信，双手呈给王爷。 王爷打开信纸，脸色凝重几分，只是明显不再生儿子的气。 “南山过几日便到，你去准备些礼物，我与夫子等世子一回来便去他外祖家。” “是！” “南山要回来了，那行！”　苏锦宁想到儿子回家就开心许多，她不想回娘家，但是整日在王府也有些无聊。 最近都没有饭搭子。 钟管家离开后。 “王爷，南山这娃也不是有意和你作对吧？你何必老是抓着他不放呢?” "他是世子，身上的重担得他负，你想想如果哪天我们俩不在了，诺大的王府，他要怎么支撑？不过，王妃是想给他添个弟弟，或者认个干女儿？" “说到干女儿，我当初还真想认雅思，现在想想，幸好没有。王爷，你说，咱儿子，是不是喜欢男儿？” “一派胡言，你不要一天天想这些有的没有。赶紧物色合适人选 ，让他成婚。” “你儿子什么样你不知道，我还能逼他不成？” “还是说他有了意中人?整日在外头我们也不清楚。” “啊！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当初他要离开的时候，好像有些不对劲，这次等他回家我好好问问他。” “等他回来后你找人跟着他一起打理下手头的生意吧，别老是折腾这些。” “你怎么不自己和他说？整天吵架，听得我耳朵都长茧子了。” * 铃铛镇靖南山狂打喷嚏，家里人肯定在蛐蛐他了。 这两个人真的是，特别是他娘亲，还是太闲了。 不过他这次回家，要多关注朝堂方面的问题了，他发现，大树底下好乘凉。 既然他生下来就靠着大树，自己不能让这棵树倒了。 外祖家的关系也需要打点，他娘很不擅长维系这些关系，没关系，她开心不拖后腿就好。 东离，他还小。吕御史那边更要谨慎些。否则很可能成为敬猴的鸡。 这样想想，这日子还不如普通老百姓。如果能吃饱穿暖的话。 但是靖南山忘记了，也是最重要一条，如果有战争，最痛苦就是普通百姓了。 所以，经历过战乱，才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这些，悠然本不愿意去想，但是，她现在有了想要保护的人。 是他们，让她的人生，更有意义。 第116章 全民健身 大家都买了不少东西，除了悠然，她俩是被靖南山的随从送回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已经在云水谣等了好一会儿。 没一会，两人昏昏欲睡。迷茫之际，大人们终于回来了。收拾好行李，打包好食物，他们再次上路。 这回真的要回家了，上了马车，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 莫路看着女儿枕着一个包袱，睡得正沉，也不好打扰，只能闭目养神。 按悠然交待的，他们把买的所有东西都打包让人送回上禾村，找车这才耽搁了些时间。 凯生回了一趟家，家里妹妹没有回来过，纸条还在，他只好又跑一趟大妹婆家。 他们镇上的房子要退租了，省得她们找不到人着急。 完成 这件事，他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下，这回真的没有退路了，必须在村里好好待着。 哪也不去了。 只想他没想到离开的这一天，那么快到来。 马车驶入青岭镇，悠然便醒了过来。 发现大家都醒着，她还有些恍惚，他们坐马车不犯困的吗？ “悠然，你是不是不舒服?”莫路觉得这一路悠然似乎总是犯困。以往她会午睡但是也不至于这样，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没有啊爹，别担心，我可能最近没睡好，马车比较晃很想睡而已。” “没事就好！有什么咱们可以去药房让大夫看看。” 莫路觉得药房的大夫医术很不错，他的腿都能治好。 “爹，我今天碰到靖南山了，他应该准备回家了，这个是他给我们的礼物。” “他怎么会在这里。”算了，他毕竟是药房的东家。 “不知道。”悠然没多想，“就聊了一下药房的事情，哎都是因为他占我时间，我都没能给晓菊买礼物。” 还真的是，就只给娘亲买了个木簪子。 “爹没有了。我去换一下凯生。” 他们精力体力都没有于适才好，要轮流赶车。 于家佑对悠然更好奇了，但是她好像总是睡不醒的样子。 和之前说服他的那个姑娘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又感觉有哪里不一样了。 豁，这姐又睡着了。 算了，妹妹也睡着，他也眯一会，不然他还真不知道，和这冷脸夫子聊些什么好。 从镇上到上禾村，悠然彻底清醒过来了。 回到家活就多了，离开了两天，不知道娘和妹妹怎么样了。 先把于夫子和两兄妹送到学堂，学堂夫子宿舍只有两间。 远远不够，还好，蒙二伯已经带着人加盖了个临时的厨房，需要几天，就可以多盖一间临时房间。 后面再慢慢用泥砖围起来就可以了。 于适才并不介意，看这个学堂的布局，教室的情况，他知道这个村真的是下了血本。 一开始进村的时候觉得和xxa村差不多。越往村里走他越觉得不对，和他们村很不一样。 他那是死气沉沉，这里虽然也没看到什么人，但是总是感觉不一样，直到他看到学堂，还有在学堂忙个不停的村民。 他以后，就带着孩子，暂时，住在这里。 他们买的东西还没有到，他没事做可以帮忙打下手。 “于夫子是吗?”悠然他们已经和大家打过招呼了，而且看这人的体魄，就像是会功夫的。“你们刚赶路，快去休息吧，这里我们做就好。” “那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我们应该做的。”说什么话，人家大老远地来给他们村做夫子。 * 悠然说于夫子需要时间休整，毕竟刚刚搬家，又带着两个孩子，需要时间适应是很正常的。 朱大伯和大哥也赞成。 于适才发现这十来岁的莫悠然有种不可小觑的本事，让人忽略她的年纪，信服她。 她也有着超于年龄的成熟稳重，做事情考虑的看似随意又隐藏着周全，待人真诚，让人很难拒绝。 他压抑着心底的迫切，既期待又害怕不过是梦一场。 这场梦，他等了五年。 他在铃铛镇买的东西送到了，整理行李，朱大嫂送来了新的被单床褥。 房间的床是上下两层，这样节约了空间，真不知道谁想出来的。 厨房是临时共用的，莫钰光夫子是凯生的父亲，是莫悠然的大伯。 嫂子和凯生媳妇都在帮悠然家做衣裳。 悠然交待今天晚上在学堂吃饭，她们先回家看看情况。 杨花娇情况挺好，虽然有些担心他们，听到悠然的安排后包伯娘马上开始帮忙准备。 听到夫子是从上北村来的，包伯娘底头使劲揉面，天冷了吃米饭要搬到学堂还比较麻烦，不如做些馒头花卷什么的。 把莫路买的东西分类放好，爹已经出门干活了。 晚饭时间，包伯娘说什么都不肯和他们一起到学堂吃饭，悠然只当她e人，就没勉强，让她留饭菜在家里吃。 席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菜就馒头花卷，大伯娘还熬了一锅汤，菜就随便炒了几个，还有从云水谣打包回来的。朱大伯一家过来吃饭又带了不少菜和米饭。 酒足饭饱，于适才问朱大哥他的工作内容。 朱大伯老脸一红，转头问悠然。 说是悠然安排就好。 “于先生，你的任务呢就比较重，每天带孩子们运动一节课，大概一刻钟。最重要的是，还请先生教村民能防护，会自保，如果能攻击那更好了。” “这是……”不会是？ “当然不是，只是要保证村民的日常安全。不瞒先生，我与妹妹被坏人拐卖过。所以我觉得很有必要加强村里的各种防御。再加上准备过冬，往年有些村子就被人偷抢打砸。” “那确实！” 舒新还不会说话，连喊救命都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在自己眼皮底下发生。 这上禾村实际上，那么危险的吗？竟然有人敢拐卖孩子。 “朱大伯，我们要先集结各家精壮的青年巡逻。另外最好是全村都来运动，学好了呢能防身，再不济，也能强身健体。” “行！明天我们先把人叫上，大家商量一下。” “好！” “家佑，你除了上学念书，有空余时间可以帮我做些事情吗？摘辣椒，打兔草，甚至做衣服都可以。”悠然并没有和他说是有偿的。 “当然可以。什么是辣椒？” 第117章 做得对，没有错，不后悔 “一种菜。今天这顿我们没来得及做，明天你们去厂里吃饭应该能吃上。”包伯娘还不会做有辣椒的菜。 “好！”悠然既然叫他做，那应该是他都可以的，反正他闲着也无聊，还不如多去接触些。 “悠然，你那么忙晚上就别抄书了，现在我的时间充裕，我们的字贴也够用到放假了。” “哇，大伯你抄那么快？” “哪能啊，你朱大伯一家都帮忙抄呢。” “瞧你说的，咱俩谁跟谁啊。” “哈哈哈，到时候晨练你也要带头啊。”钰光打趣道。 “嘿嘿，要的要的。”朱大伯红着脸，一看就是发生过什么趣事。 大家收拾东西各自回家。 学堂的屋里竟然有油灯，但是于适才没有点，安顿好两个孩子，自己摸黑翻到上架。 他睁着眼，想着那封信，那个人难道骗他？ 今晚莫路一家都来了，连两条狗都跟着。他们家还有其他人吗，还是出了什么问题？ “叔，你会留在这里吗？”家佑知道他叔在等人。 “嗯，你觉得这里怎么样？” 家佑闭上眼睛，从悠然去他们家一开始，画面一幅幅在脑海闪现。 他们终于吃饱饭了，重点是那些是他们从没吃过的，这一日像过年似的，真像一场梦。 “叔你去哪我和妹妹就跟你去哪。” “先留在这里，如果你们想离开一定要告诉我，我带你们走。” “好。”他不想走，但是如果叔要等的人回家找不到他怎么办？ “快点睡吧，明天叔去打点柴。”悠然说让他们去厂里吃，但是他总觉得有些不妥。 所以他也买了些玉米粒和粳米，还买了些黑米面。 手上的银两不多，离开前他几乎把全部家当留给了包氏。 包氏眼睛不好年纪又大了，没有人照顾实在是不妥，但是她一口回绝自己，说她不会离开上北村。 那是她的根。 她也在等人。 于适才不敢和她说太多，生怕自己不忍心，有些事情他要亲自确认。 于是，他来了上禾村，找一个答案。 清晨的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屋里。 第一天，就集体睡了个懒觉。 他们穿好衣服出门洗漱的时候，碰到钰光嫂子提着菜篮子回来。 “你们起来啦，正好，你们收拾一下吃点东西，一会儿啊，我带你们去厂里认认路，再去一趟悠然家。” “嫂子。我们不小心睡过头了。”真不好意思，还要麻烦别人。 “没事，肯定太累才会这样的，多适应几天就好了，再说了，明天娃娃们就要上学了，你们想睡懒觉都睡不了。” 说着她先到厨房，把温在锅里的早餐取出来。 “伯娘，等下我能带妹妹一起吗？”家佑有些担心，妹妹还小总不能自己在家。 “当然，过来吃东西，” 伯娘牵着舒新，把她抱上长凳，喂点水然后开始喂粥和小菜。 于家佑有些不习惯，带妹妹本来都是他做的，现在那么多人抢着照顾妹妹，他既难过又高兴。 “于先生，过来吃早饭。” “好，谢谢嫂子。” “小事，别客气，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说着又专心喂舒新，瞧这小姑娘多漂亮，就是有些瘦。 慢慢养肯定会长肉肉的。就像悠然两姐妹一样。 一听到要去悠然家，两个男人趷饭的速度更快了。 “慢点慢点，今天先去熟悉环境，也不是非得今天干活不可。” 伯娘当他们着急想要去帮忙。 现在服装厂确实比较忙，只是她们都慢慢熟练不少，相信很快就能把产量赶上来。 昨晚悠然让她早上迟点去厂里，先带着于先生他们熟悉一下环境。 还是悠然想得周到，这于先生无亲无故，又自己带着两个孩子，肯定诸多不便。 以后家里多帮衬着些，让他们好好在这生活。 于家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莫夫子夫妻二人长得都慈眉善目的，他们的儿子却似个黑脸阎王。 他和妹妹都很害怕凯生夫子。 “伯娘，你们要做很多衣裳吗？”于家佑昨天晚上无意间听到她和悠然聊天，很是好奇。 “家佑。”于适才出声制止。 “于先生，没事。孩子只是好奇，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知道这事，毕竟，真的除了她婆婆一家，谁都待过服装厂。 “我们村做衣裳，近的，卖在村里，远的卖到上京，当时因为产量赶不出来，所以村里人都到服装厂帮忙过。” “这么厉害！卖到上京？”上京，他还是听叔叔讲过几次而已，只知道那是很远很远的地方。 “嗯，伯娘现在也觉得自己变厉害了，毕竟没回村之前我是从来没有想过我有一天能做衣裳卖到上京去的。”说完她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现在自己是这个想法。 “你们好好念书，好好锻炼身体，以后也一定会在那个时刻觉得自己很厉害。” 于适才没想到嫂子一个农村妇人，居然能有这样的想法。 听她一番话，甚至让他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他也有过这种感觉，就是在某件事情上：做得对，没有错，不后悔。 没多久，他们先来到辣椒酱厂。 伯娘领着他们参观一圈，带他们到食堂，他们还没从一群统一着装，只露着眼睛的人正在忙着什么，到可以容纳很多人一起吃饭的大房子。伯娘说这叫员工食堂。 天呐。这太震撼了，他们都看到些什么。 听伯娘的意思，这个只是个小厂，服装厂那边规模还要大一些。 于适才也非常震惊，他这前一直觉得自己也算见过世面，哪怕回乡，也没有遗憾。 今日一见，他才惊觉自己真的是坐井观天。 幸好他选择跳出来。 “伯娘，我一定好好念书。” “乖孩子。”伯娘摸摸家佑的脑袋。 于家佑羞红了脸。 他早就不是孩子了，他已经十岁，虚岁十二了。 转念一想，伯娘的儿子凯生哥都已经成家当夫子了，伯娘觉得自己是小孩子那倒正常了。 “悠然家有点儿远。” “她家也像我们这前，住在最远的地方吗？” 伯娘：“……” 第118章 动物园 “汪汪汪！”狮子一样的狗狗见到来人叫了几声就往屋里跑去。 于家佑看呆了，这是什么狗？那么大只！ 于舒新有些害怕，紧紧攥着伯娘的手。 伯娘蹲下抱起她。 “不怕，这是悠然家养的狗，叫豆丁，很通人性的。” 于适才牵着家佑，如果他没看错，这是一只没成年的藏獒。 这里居然有藏獒！上京富贵人家都养得较少，更偏北的军营，养得比较多。 藏獒吃得不多又非常忠诚，是好狗。 “豆丁，家里来客人了是吗？”悠然和晓菊出门迎接。 “你们来了，快请进。”两条狗把两个姑娘护在中间摇着尾巴。 一条威武一条帅气。 院子种着两棵山楂树，有个大石桌，旁边有几个石凳。 还栽着其他果树，院子两侧还有不少鲜花。 现在的各色菊花开得正艳。 包伯娘端来茶水和零食，放在石桌上，给客人倒水。 于适才只觉得身体血液逆行，眼眶瞬间红了。 “于先生，你不舒服吗？” 于适才这是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受了什么委屈吗？ 不对，他一个硬汉，这是想哭，瞧这眼睛。 他认识包伯娘！ 这是巧合吗？ 但是包伯娘好像并不认识他。 “没事。”声音有些哑。 “悠然，那我先回服装厂那边，等下于先生自己带孩子们去辣椒厂就行。” “好咧，今天麻烦伯娘了。这几批衣裳赶出来给大家放假。” “真的吗？那感情好。我得快点回去和大伙说这个好消息。” 休息是为了做出更好的成绩。 不能只看着眼前的东西，要看远一些。 “回去吧，咱们以后也要一起早上晨练。” “啊？我们也要吗？”伯娘有些吃惊。 “嗯 ，一起。没有好身体可不行。” 一旁的于适才石化了。怎么他还要教一群大姐大娘吗？ 这，一开始也没说啊。 他真不敢想。 晓菊带着舒新喂兔子，喂鸽子。 他们家还有鸡，有牛，有马，整个动物圈！ 那两条成精的狗，咧着嘴蹲坐在一旁，跟听得懂他们聊天一样。 不对不对，想什么呢。他应该怎么办，她好像不记得他了。 那个人说得没错，幸好他选择了相信。 不能暴露，他要慢慢来。 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想起。 “家佑哥，你来看，这种草，一天割一担，三十文钱。如果是摘辣椒，大概要半天时间，也是三十文一天。村里的思亮哥，帮我家砍柴火三十文一天，大人五十文一天。你可以自由选择工作内容，当然，如果当天没有那种活就不选。比如，辣椒不是天天有的摘的，兔草每天都需要。” 昨天晚上她才知道，于家佑比自己大半岁。 “这，我是来帮忙的，不用付银子。” “你付出劳动当然会有回报，放心吧，没有多给你，其他人也一样的。” “可是。”这钱也太好赚了吧！割一担兔草居然三十文！不是三文是三十文！ “等你长大些还有其他很多工作可以选择，报酬和难度是匹配的。” “于先生，休息日如果有时间，你也可以考虑一下，到辣椒酱厂或者服装厂，甚至村里朱三伯那边帮忙，他是木匠，近期他也忙。平时有什么招工的信息，都会张贴在学校宣传栏那边，你需要的话多留意。” “好！”于适才觉得这真的太适合他了，毕竟他现在身无长物，急需赚钱。 更重要的是，有了多接触的好理由。 “阿姐，一会我带小黄出去。”他们家小牛犊现在慢慢吃得比较多，要带到远些地方吃草。 “好的，注意安全。中午带伯娘一起去食堂那边吃饭，不想在家里做的话。” 在哪里开伙都是一样的，但是大锅的米锅小锅的菜，大锅米饭更好吃。 担心于家两个孩子不适应，悠然决定今天先跟他们一起。 “悠然，那我今天做什么？” “今天先熟悉一下环境，看看在哪里吃饭，去哪里割草什么的。一会我们绕路去我家地里让你认一下地方。” 成年兔子的草，苜蓿是不能长期单独食用的，提摩西草江边有很多，还可以加一些蒲公英。 于家佑还真不知道兔子还吃得那么讲究，他没养过兔子。 但是叔叔打过不少野兔，野外的兔子，应该没那么讲究吧。 瞧瞧这家养的兔子，肥成一团，肯定比野兔更好吃。 “对了，舒新，晓菊姐姐有些旧衣裳，你别嫌弃，等过些日子再请伯娘她们做几套新衣裳。” 杨花娇昨晚上帮忙收拾出来，有些还是比较新的。不过给舒新还是有些长了，包伯娘昨天晚上点灯把衣袖裤管都折短缝好。 “谢谢。”于适才没想到她们考虑得那么细致。昨天嫂子还拿了新的被子给他们。 “不谢，时间差不多，我们准备去加工厂，今天还要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汪汪汪。” 一出要出门，豆丁和金毛可来劲了，自己叼来牵绳。 套好绳子，让它俩带路到辣椒田看看，最近气漫温低，辣椒长势没那么好了。 还要再过两天左右才能摘。 地里稀稀拉拉有人在摘辣椒，远远看到悠然带着狗，打过招呼继续干活。 “家佑哥，你要不要去试试。”悠然指着地里的辣椒，“我们摘几个吃。” “这种长的叫二荆条，旁边那边朝天的小米辣。像这种就是足够成熟的，把它们摘下来，摘过辣椒的手千万不要擦眼睛。” “这么多，都是你家的吗？” “这里是的，但是我家种的不算多，现在村里都种了。对了，土豆大家也都种上了，再过两个月估计有时候需要找人挖土豆。” 其实悠然家的土豆还没有挖完，最近事情多，娘又怀着身子，活是干不完的，慢慢来吧。 “种这么多辣椒，是要卖吗？”于家佑摘了几个用衣服兜着。 “对啊，新鲜的留不久所以有些做成酱，可以送到其他地方卖。” 其实如果产量够高她可以与钱掌柜商量一下送到铃铛镇。 毕竟她们在铃铛镇休整的时候，觉得那也不错。 至于烤鸭，等产量稳定再考虑吧。 第119章 别样练习 悠然还是去镇上打铁铺又下单定两个烤炉。 老板喜笑颜开，他可没忘记，这金主可是云水谣的人。 有了经验他这次一点都不怵，第二日就到铃铛镇请大哥去了。 一周后，于先生正式在学堂当夫子。 于家佑和于舒新分别在不同班级念书。 上禾村学堂第一次全校师生做早操。 早操的动作简单易学，老少皆宜，一整套八个动作，但是认真做完一遍，身子居然暖洋洋的。 于适才一开始是排斥的，这动作强度对他来说简直太弱了。 但是悠然说村里的老人孩子底子比较差，先慢慢练起来，让他在运动课的时候再有针对性的增加训练难度。 他想想也对，他现在又不是操练士兵。 孩子们对新来的夫子相当好奇，特别是在运动课，于先生给他们表演了一套拳法。 那叫一个行云流水，动作时而凌厉时而迷幻引得孩子们纷纷鼓掌叫好！ 他们也想学！真威风。 于是第一节运动课，孩子们开始扎马步。 好动的孩子似乎在运动方面更有天赋，只见他们大汗淋漓，却没人耍赖退出。 女娃娃这边体能明显差一些，于先生隔一会让她们停下休息一下。 一天天的适应，如今男女形成了一股竞争的风气，娃娃们的耐力变好了。 村里的人都觉得，自己家的娃儿去上个学，饭量居然变大那么多！ 这念书确实也算是体力活，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自己也开始操练后，随之被打开的胃口，把自己都吓一跳。 村民不只要跟着做早操，还每天十几个人要跟着于先生学习拳脚，近身搏斗，甚至还有侦察。 于适才在悠然提出这个想法时很想问问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转念一想，都是普通村民，大家拿着锄头铁锹练习的，有什么好顾忌的。 只是慢慢的，路线似乎偏离了他的想像。 由悠然提起的演习开始。 每周会安排几个人，扮演各种坏人角色。于是，今天这家鸡少了一只，明天那家炒菜的锅铲失踪了，大家合理怀疑身边的人，甚至化身福尔摩斯，分析案件头头是道。 这不，某人正小心翼翼在屋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当家的，你是不是找这个？” 只见他媳妇提着个钱兜子，沉甸甸地，一看就不老少银两。 “嗨，孩儿娘，我只是想取点儿打壶酒。” “是嘛是嘛！娃儿们快点来！”一声令下，不只家里的娃娃，大哥弟弟都来了，那么多人三两下就把“贼人”制服了。 “老实交待，还有多少同伙？”早看他不正常了！ “没有，我不是！” “还敢嘴硬，带去审，你不招，等下你同伙把你供出来可别后悔。” 男子心头一跳，怎么伍子他们也被抓住了吗？ 他们这次的任务除了偷家里的贵重物品，还要保证不被识破。 如果失败，他们就有很长时间不能扮演“坏人”。 还是扮演“坏人”过瘾。 最终，这组演员全部落网下线。 一轮一轮的扮演，村里人警惕性有了很大提高，进入全民反诈时代。 村里开始有人员戴着红袖章巡逻。 * “不知道这村长想什么，怎么能老是让人整日在村里晃来晃去！”陆氏各种看不惯，她是不会跟着运动的。 “哼，娘，不管他们，反正又不让咱去。我听蒙二娘说，学堂附近晚上有人跳舞，我们也去瞧瞧吧。” “呸，年纪那么大，穿红戴绿扭来扭去，成何体统。我不去，你要去你自己去吧。” 她才不要和那些人一起，她自己在家里跳！ “娘，那我去看看。”想想又有些怕黑便让当家的陪自己。 这一陪让她后悔极了。他们半路居然碰到了柳寡妇！ 她也是要去跳舞的。 仇人想见份外眼红，当然只有小陆氏当柳寡妇是仇人。 柳寡妇可从没把小陆氏放在眼里。 她也觉得当初自己被猪屎蒙了眼，怎么和莫玉宗睡了呢？ 这怎么看怎么恶心。 那莫路比他强上不知多少倍！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不上呢？ 年轻果然不懂事。实际上，这差异不过半年不到的时间。 算了，听说学堂新来的武夫子长得不错，她平日做操离得有些远并没有看清楚长相。 但是远远看那身材是不错的。 感觉比她那姘头优越不少。 她现在每天晚上都跟着村里的老人跳广场舞，为的就是近距离多看看于夫子。 不过这于夫子晚上很少会出操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估计在照顾两个孩子。 真可惜了，大好男子一个人带着两个拖油瓶。 也不知道他成亲没有，如果没有，谁家愿意把女儿托付给他啊。 哼，她一定要想想办法，把这于夫子搞到手。 “狐狸精！”小陆氏大骂柳寡妇不要脸。 换来阿宗不悦的白眼，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模样。 不过能让小陆氏争风吃醋，他又觉得轻飘飘。 已经太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确实应该多出来走走。 想着想着居然跟着音乐舞动起来。 这阿宗倒是凭一己之力，带动了整个上禾村广场舞。 这下好了，天天到场比下地干活要勤快得多。 陆氏气不过，也跟着出门，她就不信了！ 村里人虽然知道陆氏这为人，但是不管怎么说，当初确实了抚养过莫路，她们倒也不好做得太明显。 不刻意亲近，已经是最大体面。 但陆氏这样的人，又怎么会明白，她总是当别人故意，为了巴结莫路一家，才对她敌意那么大。 这天回家，陆氏不小心在院子里摔了一跤，躺了在半个月。 悠然对此事一无所知，她厂里最后一批羽绒服做完要放假准备过年了。 这是她穿过来第一个新年。 辣椒酱也暂停制作，地里红透的辣椒直接晒干，烘干，磨成辣椒面。 云水瑶钱掌柜和刘管事没在，听说到上京去了。 店里倒还是有条不紊，他们没有那么快收工，大年三十也会有人订餐。 悠然这边没有任何囤积的货物。 明年再战吧。忙了大半年，好好休息几天。 给员工发了资金，过节费，过年的礼品。 于先生打算今年也要在上禾村过年，他们要回村也不容易。 第120章 新衣 舒新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和哥哥在来了上禾村，有了那么多新衣裳，先是晓菊姐姐的旧衣服，后面花娇婶又给他们做了好几套。 前几天，悠然姐姐又拿了两件羽绒服给他们。 她甚至有点期待天冷些，这样她就能穿上新的羽绒服了。 于家佑看着天天臭美的妹妹，宠溺地摸摸头。 他看看手里的字帖，认真誊抄一份，字歪歪扭扭还没怎么成型，但是夫子说他进步很大，表扬他念书很认真。 于家佑怎么也想不到，这种话居然是出自凯生夫子。 学堂也放假了，于适才最近忙着上山砍柴。 于家佑带着妹妹到悠然家帮忙割兔草，还有喂鸭子。 食堂也关门了。悠然让他们到家里吃饭，一开始于适才不同意，但是悠然说需要他们帮忙做事，才肯接受。 包伯娘也很喜欢家佑和舒新。 她总觉得于夫子有些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来。直到有天悠然闲聊时说起，她突然心好痛。 她娘还好吗？ 那几日她情绪一直很低落。 这日，莫路陪着花娇回娘家。 家里只剩悠然和包伯娘。 “伯娘，你认识于先生吗？我的意思是于先生也是上北村的，你要不要跟他回去一趟？” “什么？”包伯娘双手紧张地搓起来。 “上次我们去上北村的时候，碰到一位老奶奶，她眼睛不太好。” 包伯娘眼泪不停流下。 “伯娘，你别哭，明天回去看看。我已经和于先生打好招呼了，如果奶奶愿意可以接来这边过年，如果她不愿意，你可以在家陪她过年。”果然，奶奶应该是包伯娘的娘亲。 “悠然，我，我不是。”包伯娘不知所措，她不是想离开这。 “伯娘，既然你来了这，这就是你家，你随时可以回来，我们需要你帮忙。” 这一夜，失眠的人又多了一个。 于适才躺在床上，头枕着手，一声叹息。 她想起自己了。 悠然请他帮忙带着她回家看娘亲。他答应了，他确实不放心不下。 清早他带着两个孩子来到悠然家，他们已经装好马车，居然快塞满一车！大包小包。 悠然一家四口，两条狗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包伯娘上了车，看着车里的东西，心里暖暖胀胀的，这有不少东西是昨天莫路夫妻特意买回来的。 还有不少是从花娇娘家拿回来的。 “伯娘，这，这怎么那么多东西！”于家佑看着小山一样的行李。 “咱们回村过年。”他们把马车都拿走了，莫路他们肯定很不方便。 “于先生！”云水谣蒙哥在村口远远打招呼。 “哎，蒙兄弟，今天怎么会过来?”悠然不是说已经放假了吗？ “没事，我把车赶过来，你们放心回去过年！明年见！” 于适才这才想起来他们的马车！嗨。 包氏归心似箭，她已经太多年，以至于有时候她会欺骗自己，娘亲已经不在了。 她没有脸面回去，后来，她再也有能力回去。 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为何家里只的娘亲一个人。 这些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 舒新靠在包氏身旁，睡着了。 包氏昨晚整夜都没睡着，现在也困得不行，没一会也睡着了。 于家佑实在无聊就出外面和叔叔一起赶车。 “叔，咱们过完年还来吗？” “怎么了？你担心叔不回来了？” “叔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叔，包伯娘，不是，包婶就是你要找的人吗？”他是要叫婶吗？ 这口改得于适才有点开心，怎么能是伯娘，又叫他叔叔？ 他没有和她明说 ，怕吓着她。 等了那么长时间，不介意再多等等。 眼下，陪老人过好年，一切年后再说。 她会回上禾村的，他太了解她。 与她卖身悠然家无关。他看得出来，她在悠然家，过得很开心，自在。 这些年，她经历了太多，不管以后怎么样，他都会守在她身边。 “你喜欢包婶婶吗？” “喜欢！叔叔喜欢的我们都喜欢。” 况且，他觉得婶婶是好人，和花娇婶婶一样好。 于适才什么都没说，但是上扬的嘴角显示他此刻的心情有多明媚。 晓菊是他的贵人，当然还有写信给他的人，那个人，和悠然家什么关系？ 上北村在上禾村正北方，马车也要走个大半天但是实际直线距离并不算远。 可温度却低不少。 以至于半路不得不休息吃些东西，再添些衣服。 烙饼太冷了，于适才找了些枯草，刨了一个大圈，这才放心起火，将饼子烤热，再温一下水。 “家佑，拿去给大家分一分。” 冻手冻脚，吃一点热乎的饼子配杯热水，瞬间被温暖到。 好像变天了，起了风，呼呼大作，天色暗沉，下雨就更麻烦了，这还没走一半的路程。 于适才立刻用铁锹铲了土把火扑灭，他们要尽快赶路。 “大家上车。” 包氏抱着孩子立刻钻回车内，给孩子们整理好衣裳。 马车比刚才快了不少。 这荒郊野岭，下大雨可难办了。 现在得赶紧到镇上，才行。 包氏打开一个包袱，居然是两套崭新的羽绒服，黑色的面料绣着暗红的花纹。 坐位最底下居然放了一件蓑衣！万幸！ 包氏立即把蓑衣拿到车外。 “先生，你先披着。”包氏并不知道路程还有多远。 “你怎么出来了，快进车里！”他赶车速度不算慢，等下不小心容易晃倒。 “快，啊！”包氏一个没坐稳，眼看就要往前扑。 于适才来不及多想把包氏抱在怀里，“嗯。”撞击得有些猛烈，于适才胸口的些闷痛，但是旋即是美人在怀的心动。 “先生，对不起，你，你没事吧！”包氏挣扎坐起来，不安地看着自己撞上的地方，刚伸手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停在半空。 “没事，你先坐好。扶稳。”于适才压抑下心里的悸动。 越往北云层更低，实在不行，他们只能到附近躲雨。 等雨小些再赶路。 于适才放慢了速度，她刚才，吓坏了吧。 “欣儿，你还记得我吗？”于适才不敢看身边的人。 “嗯，前阵子悠然说你是上北村的时候，想起来了，没想到，咱们还能再见面。” 包氏有点心酸。 那年她才9岁，小小的身板背着弟弟，光着脚丫子，每天跟在村里的孩子后面找野菜。 因为她动作慢，总是只能挖别人挖过后不要的，不是太小就是太老。 于适才经常把自己挖到的给她，这样回家就能少挨爹打骂。 第121章 永远的等待 那日子真苦啊。 包家和于家本来是挨着的邻居，于适才从懂事起，便看到包文欣整日灰头土脸，弟弟似乎总是挂在她的身上。 爹娘白天不在家，家里只留着少量的食物，她总是省着留给弟弟。 她怕水，不敢跟村里的孩子下水摸鱼，会跟着去挖野菜，自己总是偷偷跟着。 她被村里小孩欺负，为保护她自己被毛孩子不小心打到鼻子，出老多血。 毛孩子害怕事情搞大了撒腿就跑。 包文欣紧张得泪流满面。 “于适才！你，怎么办，流那么多血，你会不会死。” 当时他想，自己不会死，却有种幸福的眩晕。 他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于文欣给他带来了水，用野芋艿叶子包着。 她去了江边！ 最后她背着弟弟搀扶着自己回家。 他以为他们能这样平安长大，他再长大些，就能保护好她，村里那里欺负她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可是，他爹娘突然要搬家，搬到村里最东边去，离包家有些距离。 于适才开始担心，担心她爹总是打她，担心她没有吃的。 他把窝窝头偷偷省下来，白天偷偷带给她。 “适才，谢谢你！小时候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包文欣觉得把话说开，心里好受多了。 她一直欠着一句感谢。 在他身上，她得到过最渴求的珍爱。 是她晦暗的童年里，唯一一缕阳光。 直到多年后，哪怕她遭遇了种种，却没想过结束生命。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小姑娘。 于适才没有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 前路的乌云竟然变得有些稀薄，慢慢散开。 “文欣，你弟弟不在了。” 包文欣没满13岁便被包父许了人家，当时她弟弟病重，包氏拿她换钱给弟弟治病。 哪怕包父，也不知道她嫁到哪里，只知道是给北方一个地主续弦。 于适才以为的北方，是上京以北。 年满15，大历大招兵，于适才便跟着堂哥一起进了军营。 一去就是十年。 再也没有任何消息。 包文欣对弟弟不在的这个事实，早有心理准备。 阿娘怀弟弟的时候身子很不好，弟弟生下非常弱小，经常生病。 爹总是喝酒，喝醉后总是打骂她和娘没照顾好弟弟。 有次不小心，居然把娘推到了烤火的炉子里。 娘的脚烫破了皮，流脓不止，生生躺了十几天。 “你，你别误会，我说你弟弟不在，是你爹带他走的。”不是死了。 原来爹是走了。 娘为什么不走呢？娘怎么会舍得不走呢？ “欣儿，伯娘在等你。”我也是。 包文欣转头不让于适才看到自己的眼泪。 娘等了她多久？ 她怎么笃定自己能活着回来呢？ 马车驶出一片树林，终于来到宽敞些的官道。 “再往前走一柱香的时音间就到铃铛镇了。” 到了铃铛镇，离家就不远了。 “嗯。”她现在不敢想娘亲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单从悠然与她说，“奶奶眼睛不太好。”就能让她心如刀绞。 一个眼睛不好的老人，独自守着破败的屋子，一个个日出日落，她有多煎熬？ 她还记得家门前那一道矮墙，夏天爬满紫色的野牵牛花。 娘和她说，只要她记着路，就能回家。 家，她曾经的家。 爱她却懦弱的娘亲，粗暴冷漠的爹，如今，都过去了。 只有她娘还在。 经历过那么多，如今的她不能说看开，早就学会接受。 娘，你一定要等我！ 这次，换我给你一个家。 于适才离开的时候把钱和粮食都留给了包伯娘，他当时没有松口说自己可能有文欣的消息，害怕老人白高兴一场。 如今好了，这个消息是真的！ 他们终于等到欣儿回家了。 “适才，于叔和婶子还好吗？”印象里模糊的夫妻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怜悯。 是极好的人。 “他们，不在了。”离家十年，发生太多的事，当年的叛逆和冲动，成就了现在的自己。 对爹娘，他是有愧的。 “对，对不起。”包文欣有些错愕。 家里怕是发生了什么事，他过得怎么样，是否成家，舒新和家佑两个孩子。 “家佑和舒新是我侄子侄女。他们爹娘出事了，所以跟着我。”堂兄与他，也有着过命的交情。 堂兄最终没能回家，嫂子走了，但是却留下两个孩子。 他最终决定回家，除了要等她，还有为了这两个无父无母的孩子。 这些年，可以说出生入死，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一批一批，他甚至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了。 这段时间在上禾村的日常，仿佛是水流进有裂缝的石头。 原来还能这样活着。 “欣儿，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其实大家还活着，就已经够了。他当然希望她过得好，但是，也不得不面对事实。 包文欣不是不想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想必说自己过得还不错，现在却沦为奴籍。 “都过去了，以后会好起来了！” 起码他是没有想过，他们俩能一起回家。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嗯！都过去了。”她从去了上禾村还真正觉得自己真的放下了。 晚上也能安睡，醒来知道自己在何方。 “你在悠然家，住得还习惯吗？”按他的了解，悠然他们不像难相处的人。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回家，给他们准备了那么多东西，连家中唯一一辆马车也给他们用。 “嗯 ，东家一家都很好相处。”这些年，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回了悠然的家。 不知道她有没有机会把娘亲接到上禾村。 "叔，咱们到哪里了？"于家佑揉着惺忪的眼睛。 “过了铃铛镇了，大概一刻钟就到了。” 一刻钟，漫长又短暂。 * 和儿时记忆里一模一样破旧的矮墙，烟雾缭绕。 冬天，果然没了牵牛花。 “砰砰砰。”包文欣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欣儿，你小心些。”于适文知道此时的她听不进。 家里的门没有关，只是屋里漆黑一片。 “娘！娘，你在家吗？” 屋里没有人。 包文欣转了一圈，冰冷的灶台，柴火也没有，米缸有些玉米碴子，已经有些发霉。 没有厨房，没在屋里，娘去哪里了？ 第122章 母女 眼看天色已经不早，娘却不知去向。 包文欣坐立难安。 于适文安慰她别着急，自己把东西搬到屋里，立刻到村里找人。 天色完全暗下来，包文欣生火烧了一锅水。柴火是于适文回家拉过来的。 “窸窸窣窣。叭。” “娘！”只见娘满头灰，低头把一小捆柴火放在墙角。眼睛无光，瞳孔混浊，脚下一深一浅。听到声音后猛的抬起头。 “娘，我是欣儿，我回来看你了！”包文欣冲上前扶着娘亲。 “你，你说什么？”老夫子颤抖着双手，摸着包文欣的脸，一遍一遍确认。 “欣儿，欣儿，真的是欣儿！你这死孩子，你还知道回家！你知道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说着抱着包文欣痛哭。 她是真的害怕，怕再也等不到自己的女儿。 “娘不哭，我回来了，不哭了。” 悠然和她说过：老人家，不能太过于激动。 “你小心脚下，我给你洗把脸。” “奶奶好。”于家佑已经帮忙打好一盆温水。 “你是家佑？” “是的奶奶，你看我们又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包文欣娘亲，没有名字，从她嫁给爹，村里人便唤她包氏。 以前她也问过娘亲名字，娘亲笑笑说她也不知道。 有一段时间她跟晓菊和悠然到食堂吃饭，才发现，原来大家都是喊彼此名字。 一开始她有些不习惯，慢慢的，她发现，名字才是她自己的！ 不是谁的妻，不是谁的娘亲。 只是最单纯的自己。 轻轻擦拭娘的脸，抹掉满头灰尘。 马上动手做饭。 他们拿了很多吃食，今天晚上，把烙的饼热一下，再熬一锅稠的粥。 包奶奶摸到米缸，慢慢掏出一个布包，居然是几个米糕，不知道留了多久。 塞给包文欣，这是她特意留的。 以前欣儿小时候，什么东西都不舍得吃，老是想省给弟弟。 她见过女儿偷偷看别人吃米糕的样子。 后来儿子当家的没了，再后来她的眼睛不好了。 但她从没忘记欣儿那渴望的眼神。 所以哪怕她手上银两不多，有人进城她总是请人帮忙带一两块米糕。 “娘亲，我现在和于家小子都是在上禾村做事，离咱这，有些距离。这次我们回家过年，娘你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我，我不去了，去了给你添麻烦。”包氏觉得自己心愿已了，能等回女儿，她心满意足。 不敢想要更多。 “娘，咱先不想这些，我给你洗头洗澡吧。” “行行行。对了，于家小子呢？”娃儿都在，是一起回来的吧？ “他到村里找你了，天那么晚了，你不在家，我们都很担心，你眼睛又不好。” “我习惯了，就是去找点柴火。天黑不黑的，没差别。” 听得包文欣心里很不好受。她怎么能放心让娘自己留在这里。 “婶，你回来了！”于适文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回来了，快点一起吃点东西吧。” 屋里已经全黑，没有灯，只能靠着柴火，燃着一点点亮光。 于适文三两口扫完便起身帮忙整理行李，给孩子们铺床，今晚先在这休息。 离近些方便照顾。 包文欣给娘洗好头发，身子，给她换上自己带回来的衣服，再穿上羽绒服外套。 包氏不安地摩挲着面料，这摸着就不便宜，让女儿破费了。 “娘，这是我东家送你的。你也见过我东家，上次他们过来请于适文，请他到上禾村当夫子，你还有印象吗？” “哦，原来是他们。”当初还是她告诉他们于家的位置，也和他们说于适才不会离开上北村。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才会跟着离开？ “娘，今天我们赶路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包氏虽然眼睛不好，但是屋里竟打扫得一尘不染。只是被子有些单薄。 幸好他们带了被子床单足够多。 再穿着一件薄羽绒马甲睡，已经很暖和了。 包氏看着熟睡的女儿，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会疼。不是梦。 她听人说，人在将死的时候会出现幻觉，像做梦一样。 灵魂会出窍，看到自己心心念念到的人，在留恋的地方徘徊。 这还是执念累积到一定程度才能实现的。 她给女儿掖了掖被子，闭上双眼。 这简单又漫长的生活，像走马灯一样在她脑海显现。 “娘，别害怕，欣儿在。” 包氏听到呢喃，睁开了眼，黑漆漆一片。果然是梦。 “娘，你睡不着吗？” 包文欣握着娘亲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蹭到娘亲身边，像小时候一样，她总喜欢贴近娘亲睡觉。 “欣儿，娘总觉得，这是个梦。” “娘，你摸摸我。”包文欣把娘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欣儿真的回来了。” “欣儿，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娘，我现在过得很好。东家人都很好，不然我也不能回家陪您过年呐。只是我刚到东家那不久，暂时还没办法把您一起带过去，但是您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尽快把您接过去。您一定要等我！” 包文欣现在的活并不多，或者是她动作麻利，等她回去她想问问东家她能不能也给羽绒服厂做衣裳，如果可以，能挣些钱给娘亲租个房子。 娘年纪大了眼睛又不好，她实在是不放心。 “欣儿，那于家小子和你。” “娘，于适才是村里的先生，以后咱就叫他于先生吧。他小时候很照顾我，救过女儿一命。” “哎，都是娘不好。” “娘，别那么想，你在欣儿心里，很好。” 有娘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哪怕她现在在东家家里过得很好，她始终觉得，自己飘在半空，没有根，心里不踏实。 “娘，我东家夫人怀孕了，日子还小，所以我过段时间会有些忙，我尽量赶在春季农忙之后再回来一趟。” 包氏瘦得皮包骨，头发已花白，好在精神算是不错。 “睡吧睡吧，今天肯定累坏了。”她没有去过其他地方，进城都是好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这把老骨头，是走不动了。 如今心愿已了。欣儿现在的处境，自己只会拖累她。 “娘，有您在，我就有娘！”包文欣何尝不知娘亲的想法。 二十几年的分离，并不能把感情磨淡。 第123章 儿子还是那个儿 上京 过年的气氛越来越浓重。街上集市热闹非凡。 大人拜访亲朋好友，大点的孩儿已经放假，小些的娃娃整日撒欢，一般在这种时候，大人也由着孩子的性子。 一年到头，都要放松一下。 靖南山与王爷难得坐在书房，今日竟有种说不上来的和谐。 苏锦宁走进书房瞧到这一幕居然有些不适应。 身后的嬷嬷手里的托盘上有两盅汤，是苏锦宁特意让厨房准备的。 “王爷，先歇一会，喝点汤。” “好。”王靖王爷站起身活动活动，眼睛不自觉看着坐在一旁边的靖南山。 “南山，可是遇到什么难题？” 他这儿子有问题，他们已经一周左右没有吵架了。 以前他说一句儿子回两名，现在他问一句说一句，还是特别敷衍那种。 “孩儿，母后给你选的那些画像，可有中意的？” “母后中意哪个，要给父王安排侧室吗？” “混账东西。你就这么和你母后说话吗？” 靖王爷大怒。 “王爷。”苏锦宁扯了扯王爷袖子，示意他先别着急。好不容易安静几日，又准备过年，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 “父王，母后，你们成亲之前可有认识？” 他都不知道听母后念叨过多少次，版本大差不差。 父王贵为天潢贵胄，却是与母妃有感情基础的情况下请皇叔赐婚。 他是没办法与陌生人同床共枕，而且，他现在才14岁！ 是不是因为平日里总是他处理王府各种杂事让母妃觉得自己已经是大人了？ 既然如此，母妃还是应该忙起来。 “你问这干什么，这和让你选姑娘有什么冲突吗？” “父王，母妃，过完年我打算去宗学念书。家里的事还请母妃多费心。”靖南山放好书。 “好端端的怎么要去宗学了呢？”再大一岁宗学都不收了。 再说当初是谁说打死都不去宗学的。 “人是会变的，我就去一年。” “夫人，那王府这边就劳你费心了。”王爷是特别希望靖南山去读书的。 读书总比整日在外做生意好。 苏锦宁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她哪里懂那些玩意儿。到时候不给败光了啊。 “母后你放心，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帮手，你只需要每月盯一下账单即可。” “最好是这样！喝汤吧，该凉了。” 云水谣和同仁堂，靖南山已经布好局，明年，他有把握在保持中突破。 母妃只需要处理王府在上京明面上的小铺面，难不倒她，但是确实能分散母后不少注意力，总是盯着他，他压力有些大。 “母后你也别多虑，我下学也能帮忙的。母后这几日，还得准备一下宫宴的礼物。” “啊，这个！王爷，您看送什么礼物合适呢？” 这送礼，牵扯的问题可就多了，这十足的技术活。儿子怎么能直接把这活丢给自己呢？ 靖南山起身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悠哉悠哉翻页，所有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他好似从云水谣年终聚餐后喝醉，就再也没出过王府。 还是靠信鸽与吕东离联系。 苏锦宁知道这事，所以某天她以为自己多心了，怎么感觉信鸽出入似乎有些频繁。 她这儿子不会来真的吧？ 她更加不敢提议让他陪自己去吕府。 青岭镇云水谣 钱掌柜展开手里的信纸，看完，点火烧灭。 哎呦这祖宗！ 简直就是个活爹！当时在铃铛镇他怎么自己不去呢？ 他一个土埋半截的人，哎呀呀。 算了，豁出去了。 钱掌柜又整日光顾打铁铺。 一连几日，铁铺老板受不了了。 还是要和莫姑娘商量才是！ 钱掌柜是过来人，他懂。 选了一个收辣椒的日子，钱掌柜又到了上禾村。 这次竟然是坐着牛车去的，牛车上还码着一些上京的小玩意。 最重要的，还有一摞书，一大叠纸。 上禾村，地里种了菜，土豆，辣椒。 活算是最轻松的了。 现在最忙碌的，反而是朱三伯家。 院子里都是帮工，连悠然和思亮都在。 他们已经赶制出不少各种难度的鲁班锁。 这鲁班锁，悠然送过一盒简单版给雅思，雅思来信说她非常喜欢，她在上京的小伙伴都非常眼馋。 商机无限，这锁不仅制作相对简单运输无损耗。 悠然埋头画了初中高，进阶四个版本一共144款！ 当初朱三伯收到第一份图纸的时候赞不绝口，没想到没过多久，悠然竟又拿出那么多份图纸！ 他花了一个多月才做完一整套。 按悠然要求，每一款都刻上标志，暗纹。 接下来的时间，他又多招了十几个人，一起制作。终于在今日，完成了十五套。 一套，悠然出给三伯二十五两。这个是巨资。 朱三伯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小鲁班锁，怎么就比脱谷机还贵！ 孩子们手上钱不少但是却没时间花，当他们看着三伯（叔）处理他们完成的小木条，像变戏法似的，别提多神奇了。 悠然自己留下一套，托钱掌柜找镖局，送一套给雅思。剩下的23套，全部运到上京，售价50两。 “二十三套鲁班锁已送至，售价每套靖南山五十两。” 靖南山看着手中的信纸，笑出了声。 很好！果然知道什么钱容易赚了！ 靖南山取出一张纸，写了几句话塞进信封。 “来人。” “少爷，”随从行礼。 “把信送趣宝楼娄掌柜。另外这几日盯着些，青岭镇镖师一到立刻通知我！” 他也想要一套！ * 等待的时间果然有些难熬。 “如此浮躁，能成什么大事！来与父王对对弈。” 靖南山叹了一口气。 “父王，请！”沉住气，好好对弈。 “父王，等下我有点事。” 靖王爷：“……” 靖王爷瞥了一眼，他这儿子什么时候话那么多。 慢慢地靖王爷居然有些吃力。 靖南山像个没事人一样落子，每一子都是不加思索，这什么态度，但是慢慢的，靖王爷便发现不对劲，对方轻而易举破了他的围堵，逼得自己不得不转攻为守。 “启禀王爷，世子。镖师来了。” 靖南山立即弹起。 “父王，改日再战。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旋即与随从一起消失。 留言靖王爷风中凌乱。 他看着残局，发呆。 第124章 老子也要玩 留下一套鲁班锁，靖南山便让人离开了。 一套居然那么多！ 幸好他已经提前安排好了。 悠然啊悠然，你还是不明白！ * 趣宝楼 娄掌柜小心翼翼将四盒鲁班锁陈列在一楼的展示柜台上。 旁边列着牌子“鲁班锁 一百两一套”。 清晨，楼里人还不是很多。 但是进来有人都围着展柜。 "这个鲁班锁？是怎么玩的，这么贵？" “可不是吗？看着就一些木条。” “你们看这上面有标识，怎么感觉那么眼熟。” “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我知道了！张兄，你这外套上就有！”身穿宝蓝色羽绒服的公子正是太尉嫡子秦朗。 秦朗心想看来这就是大冷天还出门该得的奖励。 “什么？”这个叫张兄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知道了！这东西是上禾村的，你们看这标识，可不就和羽绒外套上一样嘛！” 上禾村出品，必是精品。 “娄掌柜，我要一套！”先买下来，这看着是送孩子的！ “张兄，这个是”秦朗附耳不知道说了什么。 “娄掌柜，我也要一套，不，我要两套。”这张公子这回倒是很小声。 秦朗没想到这张兄竟然一下子要了两套。 他还在纠结要不要加一套的时候，娄掌柜抱歉和大家说，因为量很少，所以一个人限购一套。而且一天只有五套。 张兄有些遗憾，但秦朗松了一口气。 他还真有点害怕父亲知道他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这套玩具。 一盒初级版的鲁班锁被拆开，靖南山没费什么时间就组装完成。 中级，嗯 ，稍微花点时间。 高级，拆了一个，嗯 好像有点忘记了，没拆时候是什么样子了？ 这小玩意儿还挺有意思，怪不得雅思那么喜欢呢。 “南山，你父王，嗯，这个是什么东西？”苏锦宁被桌上散落的小木条吸引住了，在她印象里，她儿子不应该喜欢这种。 “鲁班锁。娘，你玩这个。”靖南山把初级的推给母后。 “这个也是吗？”苏锦宁忘记她刚才要做什么了，拉过椅子仔细研究起来。 这小小木条没有什么机关，但是散开后想组成原来的样子却是不容易。 “这是给小孩子的吧！”初级对苏锦宁来说没有压力，这让她信心满满。 “嗯 ，要不，你玩这个？” “好！” 母子两对着一堆小木块，一坐便忘记了时间。 “怎么回事，还要本王亲自来请吗？你们一个两个，到底要不要吃饭，不饿吗？” 靖王爷心想自己那粗心王妃，说找儿子，结果把自己也弄丢了。 “你们在忙什么？” “王爷，你来得正好，帮我玩这个！”苏锦宁玩手上这个锁超过一柱香的时间了，却总是差那么一点，总是拼不成功。 “这个是什么？”看起来就不是他这个年龄该玩的东西。 “这个叫鲁班锁，你还别说，这比斗蛐蛐好玩！” “哼。”几个小木条，他才不相信，他搞不下来。 又过了一炷香。 “王爷，要不咱们先去吃饭吧，还真有些饿了。” 再不走不知道王爷要玩到什么时候。 “咱吃饱再来。” “行！” 这王府的饭桌上，头一次，各自吃饭，各自想着点什么。 问就是今天晚上的饭还行。 饭后一家人点着灯奋战。 物玩丧志，靖王爷心里暗叹。现在的孩子玩具都那么好了吗？ “这东西去哪买的？” “这，南山，这东西哪里买的。” “趣宝楼。听说那一天只卖五套。”怎么，父王是想要去买吗？ 如果他说是，自己倒是可以考虑给个折扣。 “一套多少钱？”还限购，这人有钱还不赚，真是神奇。 “据说一百两。” “一百两，怎么不去抢？” 虽然他对钱执念，但是这东西一百两，怎么看都不对劲。 不就是几根木条吗？ “不玩了。宁儿，回去睡觉。” * 一天早，靖王爷亲临趣宝阁，更有趣的是，趣宝阁门外早已排起了长队。 王爷只好让随从排队，自己在马车上等着。 前面那么多人，都是排队要买鲁班锁的吗？ 不对，那么贵的小玩意儿。 天不遂人愿，排到王爷的时候，五套鲁班锁早就被卖完了。 这下好了！ 靖王爷没买到鲁班锁的事情家喻户晓。 隔天皇上还专门把他留下，让他在一旁看自己玩。 真的是恶劣！ “哎，皇兄，这个不是这样。”靖王爷恨不得手把手教。 “哼，我明明快弄好了，你催什么。不对，你不是没买到吗，这关你玩过？”哈哈，皇上是很高兴的。他这皇弟还有买不到的东西！ 没买到东西确实让靖王爷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 这玩意儿，皇上是怎么买到的？ 不行，他要再去试试。 于是，靖王爷两次亲临趣宝阁都没买到鲁班锁的消息席卷整个上京。 这消息一出，那些没有买到鲁班锁的客人忽然觉得心理平衡了。 你们瞧，连靖王爷都没买到，他甚至去了两次！ 趣宝阁其他产品也销量大涨，毕竟鲁班锁没买到，可以先和店里打好关系。 这鲁班锁什么时候有货什么时候上架，那妥妥的第一手资讯！ * 靖南山已经解锁了全部的级别，他当然听到父王去趣宝阁的消息。 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于是，靖南山送出了自己手上这套锁，靖王爷的怒火一下就被浇灭了。 一想到儿子肯定是已经解锁才送给自己，便憋着一股劲。 简直到了废寝忘食的境界。 终于赶在拿到的第二天，把所有都玩了一遍。 倒底是谁想出来这玩意儿，看着如此简单，却暗藏小心机，这个确实非常适合孩童。 咳咳，孩童？ 四百来个月的孩童也是适合的，瞅瞅，自己那傻王妃还在奋战最后几个进阶级的关卡。 自己想帮她，她还给自己甩脸。 “宁儿，南山最近不忙吗？”他这儿子最近整日在王府不外出不知道是怎么了。 “嗯 ，这不挺好的吗？他真的铁了心要去宗学了。” “嗯，去就去吧。”虽然年纪大了些，既然他有心想去，那也是好事。 总不能一直经商不干点正事。 再说了，他这王府，也没有多少铺面，让几个管事帮忙打理就行了。 第125章 冬藏 放假期间，悠然空出不少时间，终于能好好进神识看看最近都发生了些什么。 水生居然变声了！ 真怀念之前的童声，现在，也许他也有些不适应，话更少了。 她只能慢慢探索，还好时间非常宽裕。莫路他们只当女儿太累了，所以多休息些。 大夫也是这么交待的。 药田大了一圈，当初她种下的人参都成了老参。灵泉的温度适宜。 水生种了不少土豆，他发现狗子特别喜欢吃。 悠然提醒水生，还是少些给狗子吃，长得太快扎眼。 现在的豆丁，长得像个守门的小石狮。 金毛也是，它们不会，已经成年了吧？ 黄芩，白术，黄芪，党参那些要安排上，这些娘亲孕期是可以用的。 让水生帮忙照料，他点点头。 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提醒晓菊，说孕期进补不能太过，不然胎儿过大不好生产。 神仙果然懂得不少，这都知道。 女人生娃，就是鬼门关里走一遭。 现在的医疗条件实在是太差，现在娘的身子已经有三个月了，按这边的风俗，可以告知外人。 但是悠然觉得还是要小心些。 冬天衣服穿得多些，还有就是日子不长，根本看不出来杨花娇有了身孕。 冬至早就过了，悠然家却没有时间做腊肉腊肠，得趁着这些日子没那么多活赶紧做一些。 起了个大早，悠然给外公外婆送个字条，腊八将近，请他们帮忙准备年猪了。 现在这天气，猪肉能留时间长，做成腊味更耐留了。 今年的年粽，也要在年前开始准备，不然过年谁愿意动手折腾啊。按这里的风俗，大年初一是要吃素的。初二才能吃荤和杀生。 另外大年初二，要送人情粽。就是当年家里有丧事的人家里是不能包粽子的，都是村里人送粽子给他们。 在悠然没穿来之前，伍家有个爷爷过世。 人情这种东西，悠然以前很是反感。 觉得麻烦，自己不想麻烦别人，也不喜欢被别人麻烦，可是自从来到这里，忽然觉得，麻烦与被麻烦都转变成了需要与被需要。 人可以享受独处，但是被需要，也能算一种慰藉。 也可能是悠然这身子年纪小，说错什么做错什么，大人比较能包容。 清晨，悠然起身时莫路已经煮好一锅玉米粥，背着背篓，牵着小黄和马准备出门。 菜地附近没有什么草了，得带到远些地方，顺道喂鸭子。 悠然洗漱后洗好衣裳，水井的水是温的，但是摸多冬天的水，水容易干裂。 不行，她要想想办法做点东西还抹手。 杨花娇与晓菊都已经起床了，早餐一个人一个水煮蛋，再喝点玉米粥，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阿姐，我们今天和思亮哥上山吧！” “我没提前和他说呢，过几日再去吧。”悠然想了想还是拒绝了。“咱们先去菜地把今天要吃的菜摘回家。” “好，我吃好了！我先去喂兔子。” 昨天的草还没吃完，今天再喂些菜叶子就够了，圈子有些小了，得再弄大些。 “晓菊，记得喂小青小蓝哈。” “好咧，记得的。” 小蓝已经出门一趟回来了，外公家，还算近。 “娘，今年我们家里过年吧。初二，回外婆家吗？” “回啊，那么近，我没事。”杨花娇觉得自己这胎真的和之前不一样，跟个没事人一样。悠然她们不提醒，自己都忘记有身孕这件事。 “嗯好的。”悠然自然能理解娘想回娘家的心情，以前没分家的时候回一趟实在是不容易，再加上自己过得不好，回家只会让爹娘跟着操心。 现在比之前好过多了，没有难相处的婆婆，没有无理的妯娌兄弟。 还有自家当家的，也是个好的。这一点最是能安抚父母。 “娘，等咱家杀年猪，我也做些腊肉腊肠给外公他们尝尝。对了，还有血肠，哇，想得我心痒痒。” 血肠是这边杀年猪家家户户都会灌的，煮熟后同个宗族的每户分一点。 血肠这东西啊步骤都差不多，但是各家做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 但是这是孩子们冬季为数不多的零食之一，虽然这可以当饭菜吃。 “好，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血肠了。” 其实不是她最喜欢吃，而是只有血肠她和晓菊才能分到一小截。 一想到这她总是会想起珍姐，当初施舍的眼神，分外薄凉。 陆氏的嘴脸就更不用说了，她是那种宁愿给外人吃也不肯给自己和阿妹的性格，不知道自己欠了她什么，她那么恨莫路一家。 今年过年，悠然是绝对不会回老家拜年的，可以给阿爷送吃食送衣服，其他人，想都不要想。 “娘，今年咱家除了外婆家，还需要给谁拜年？” “你大伯家啊，大爷三爷家，村长家，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如果你不想去阿爷家，咱就不去了吧。”杨花娇也不想见陆氏，新年就给自己添堵。 “嗯好！我不想去。”如果莫路要去就去，别叫上她就好。 杨花娇摇摇头，笑道：“你这丫头，娘也不想去。” “娘，你现在身子难受吗？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就和我们说。” 悠然是有些紧张了，她前两世的妹妹怀孕，从怀吐到生，可遭老罪了。 娃儿出生就是过敏体质，高需求宝宝，妹妹生产后与婆婆磨合不来，有些产后抑郁。 在娃一岁的时候成功离婚。 “感觉这娃娃挺体贴的，我没什么不舒服的。”相比怀晓菊，杨花娇确实觉得这将从没那么难受，也许当初怀晓菊的时候，自己身体太差了。 孕前的身体状况确实很重要，优生的重点除了基因，估计备孕什么的也重要。 现在杨花娇吃的不是特别多，喜酸辣。 休息得还比较好，脸色红润。 这天气很好睡觉，不会太冻，也不热。 如果降温悠然想试试烧炕。准备腊八了，气温估摸着没下过10度，这炕筑得感觉有点奢侈。 “娘，你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和我们说。” 什么怀孕中产后的激素分泌问题，悠然是担心的，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 第126章 冬季的山 午后的太阳很舒服，用外套盖着头，悠然倚着摇摇椅晒着太阳美美地睡了个午觉。 即将过年，村里人下地少了，去瞧瞧自家的土豆，锄草，这都是些轻松的活。 家里的媳妇们开始到镇上扯布匹准备过年的新衣，往年没什么钱，能一人一套已经是顶好了。 今年家家都宽裕不少，到镇上都觉得东西没有之前贵了。 腊八，这边的也熬腊八粥，泡腊八蒜，还要杀鸡到祠堂祭拜。 花娇家现在这活都是莫路和悠然负责，她只管在边上稍微指挥一下。 晓菊每天坚持练字，照顾家里的小动物。 光每天不需要大人督促就主动练字这点，晓菊成了村里小孩子们的榜样。 村里孩子听到爹娘说最多的是，“你瞧瞧人家个悠然晓菊，你就不能学着点！” 悠然没想到自己还沾了晓菊的光。 晓菊比同龄的孩童要坐得住，性子稳很多。而且她特别听悠然的话。 学习之余，晓菊成了悠然的小尾巴。 提前和思亮哥打过招呼，明日他们想一起上山。 李大伯这阵跑山很勤，有时间一出去就好些天。 思亮哥最近没跟着，反倒是和娘亲种菜打柴。 听到悠然说她们想上山，倒答应明日一起。 现大山脚下应该没有什么了，这些日子都在砍柴火，这附近那座山都被他和阿娘搜刮得差不多了。 离得远那座山，他爹提醒过他不要自己过去，他便没去过。 * 这边的冬季并没有雪。 山上并不荒凉，相反的，灌木只是有些枯叶，高处一点的植物仍然郁郁葱葱。 没有一点冬季的自觉。 【这真的是，得多南方啊。】悠然心里感慨。 她前几世生活的地方有南有北，每个地方都有独特的魅力。 让人不得不感慨国家地大物博。 难道，这是vn？ 今年难道是暖冬？ “悠然，看路，小心点。”思亮提醒道。 “哦，好咧！”悠然回过神来。 “哇，那边好多油甘子！” 野生的油甘苦涩回甘，很少虫害，鸟也不吃。 很大一片都是果子，老人说吃多这种果子会败血，所以哪怕他们摘也不会摘很多。 “思亮哥，前面还有油甘吗?” “有啊，那边一大片，大家都不喜欢这果子。”思亮只有口渴又没有水的情况才会勉强自己吃几个。 “现在咱离家是不是有点远？”悠然想着不行今天先不摘果子，明天她要把板车推上来。 “嗯 。有点距离了。你想要这果子吗？” 思亮寻思如果悠然实在想摘，那可以先摘一小筐，他帮忙背着。 “嗯 ，我明天和爹再过来。” “阿姐，你喜欢吃这个吗？”它好苦。 “嗯 ，还不错！” 现代人改良后还用来榨汁呢！当然了，玩出花的还有苦瓜。 据说油甘汁能减肥，效果如何悠然不知道，但是确实是能解腻。 还有她很想要叶子，可以放枕头，小时候她睡过叶子枕，还是很舒服的。 思亮和晓菊觉得肯定是他们没吃对，难吃的东西悠然(阿姐)肯定不会惦记的。 明天他们也要跟着上山。 走了半天的路也没发现有什么动物的踪迹，不过悠然俩姐妹很外行，就算有估计也很难发现。 再说了凭他们俩个半大的孩子，想要抓住什么野味，还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之前的野鸡真的纯纯运气。 前方左侧都是松树，松针落了不少，天气有些干燥。如果春天，应该会长些菌子什么的。 悠然本来菌子不熟悉，但是跟朋友进过一次山，甚至把卡式炉一起带着徒步。以前她是理解不了这种行为的，直到她听劝喝了一次菌汤。 冒些风险，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在这边，她会悠着点的。 她可能有主角光环，她身边的人就不知道了。 她娘亲还有身孕，可不能让她玩坏了。 “思亮哥，你有感觉有什么东西一晃而过吗？” 晓菊怀疑自己眼花了。 “松鼠，别怕，它们不伤人的。” 悠然定睛一看，果然，一只只身子仅有北方耗子那么一点点，尾巴比身子长，本来忙碌寻找松子，见到有人来都躲开了。 再往前，草丛里居然有干透的板栗外壳，像海胆外壳的尖尖。 板栗已经过季，掉地上炸开的板栗早就被动物吃光。今年事情太多，悠然她们没赶上。 “这种栗子很小，几乎没什么肉。”思亮用棍子把栗子外壳挑开。“在东边长有比较大的，今年没什么果，往年要多一些。” 老人说，果树也有大小年，不知道有没有科学依据。 现在家里粮食是不缺了，但是水果那些还是很少。 院子里也不过种了几样，而且今年除了山楂，其他都没有开花，更别说结果了。 悠然故意没有给果树灵泉，刚种就吃上果，这怎么都说不通。 嗯，春天，她能不能种油甘呢？ 然后，开发些油甘的吃食。 “思亮哥，李大伯跑山最近收获怎么样？” 悠然有些好奇，因为她们这一路上来，还真没见着什么，除了那些小松鼠。 “我爹去另一座山了，那山离这远，山顶过些日子会下雪。” 啊，居然下雪，悠然之前一直以为她们这是不会下雪的。 目前最低气温也的十度这样，现降降温山顶居然会下雪，那估计会有雾凇。 “山上偶尔有野猪，袍子什么的。” “野猪！”“野猪。”悠然不同于晓菊的兴奋，野猪的战斗力不可小觑。 “我爹不是一个人跑山的。”思亮连忙解释。 一个人碰到野猪，那还了得！ 况且像李大伯他们跑山和平时上山是有区别的，上山只在比较安全的范围，当天就可以回家。 跑山就不同了，一跑就十天半个月的，吃住都在这山上。 现在通信不发达，出个差还不安全，家里人是会很担心的，所以伯娘是不希望思亮跟着当家的上山。 但是呢，她又不擅长种养。 上次思亮摔到脚，李大伯心里也有些松动。 如果娃自己也不想跟着他打猎就算了，他们暂时给悠然家打点小零工补贴，比较自己赚的还稳定。 都是赚钱，这又稳定又安全，何必跟着自己上山风餐日宿。 思亮只是觉得，爹娘不为他的事情吵架便好。 第127章 油甘果 从山上回家，悠然心心念念那片油甘林。 背篓里装了些拐枣给晓菊解馋，她们还是没忍住，摘了半篓油甘果。 远远看到家的方向有炊烟升起，爹已经开始烧火做饭。 悠然很喜欢看村里炊烟，混着烧火的草木香味，能让她有种难以言表的归宿感。 与思亮哥分开后，俩姐妹加快速度往家里赶，现在天暗得快了很多，这算是冬天比较明显的变化。 “汪汪汪！” “汪汪汪！” 天呐，今天她们出门的时候爹带着豆丁和金毛出门方便，这两小子回家发现两个娃一整日都没在家，已经烦躁一天了。 这会看着这两人回家，明显去玩了，还没带上它们！ 两条狗冲到她们跟前打转转，低声发出“呜呜”声，很委屈。 “明天一起去！” “汪汪！” “汪！” “悠然，晓菊，你们回来了！” 杨花娇在给院子收拾晒干的萝卜条。 “娘，你放心，我来。”悠然快步上前，萝卜干码在簸箕里。 “没事，这很轻的。” “娘，萝卜干不沉但是这簸箕容易挡视线，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等我们来收。” “哎，行吧。”花娇知道悠然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她害怕的感觉和晓菊的完全不同。 她不知道怎么和女儿说，这女人怀孕当然要小心，但是她现在已经比村里其他孕妇好太多了。 她吃得好睡得好，还不干活，以前生晓菊的时候，真的是多难都熬过来了。 “娘，只要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悠然也许太过于紧张。 “嗯 ，悠然，你别太担心，明日李郎中过来帮我把脉。” 这个也是悠然要求的，这年代没有产检这回事。 怀孕什么的知识点都是口口相传，所以，就多了你现在怎么怎么样，我以前怎么怎么样。 “娘，你乖乖听李郎中的话。” “爹，我们回来了，做什么菜那么香？” “回来了，快点放东西洗手。今个儿村长大伯家杀猪了，送来了血肠和肉。” “哇！好香！”晓菊放下背篓。 狗子的饭菜莫路另外做了，炖肉的时候提前分好出来。 他之前还不知道，狗不能吃有油盐的饭菜。 洗过手晓菊先端饭菜喂狗。 悠然手里的萝卜干还不够干，再搓盐晒个两天应该就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悠然和爹娘说了油甘果的事情，莫路很感兴趣。 这油甘以前在村里还挺多，当然都是野生的，大家都觉得实在是难吃便砍了不少。 他以前放牛遇到会吃几个。 这油甘确实，嘴再馋的孩子也不会贪吃。 听到悠然说想拉板车去摘，心里还嘀咕一下。 “爹，你们以前都咋吃的？” “直接吃啊，不然还能咋吃。” “直接挺苦还涩。我想摘来泡酸。” “这个还能做成酸的？那不就又酸又苦。”会好吃吗？ “酸的？”那她倒是想试试，如果酸辣也可以。 “是啊，娘，这个泡起来很快的。到时候我们卖到云水瑶去。” “啊?这个还能卖啊。”莫路有点不敢相信。 “嗯 ，我们先试试，反正油甘都是免费的。” “爹，明日你在家等李郎中，我们和思亮哥先去，李伯娘也一起不用担心我们，那片油甘林在山脚上去不远。” “好。” 晚睡前悠然又进神识，她想好就在这隐蔽的地方折腾她的护肤品那些东西，这里最安全。 今日水生居然睡着了，原来神仙也需要睡觉！ 悠然没打扰他，小心翼翼进到库房，看看有什么原料可以用。 护手霜她是没有做过，还真的是没有想过，有一天那种买各种护肤品都赠送的贴头，自己有一天居然要自己做！ 算起来比护手霜更紧急的是，想要做肥皂和洗发水。这些日子，她们洗头都是用草木灰沉淀的碱水，或者娘有空才能熬茶籽。 其实碱水茶籽那些并不是不好，只是太纯天然的东西，还是需要改良一下。 肥皂的制作很简单，这个是初中化学的一个简单置换反应——“皂化反应”。 碱液可以就地取材，过滤草木灰。油脂她打算用自己熬的猪油。结果搅拌的时候声音太大把不生吵醒了。 醒了正好，她搅拌得手有些酸，便让水生帮忙。 “你折腾些什么？” “水生，帮我，小心点别溅到你自己。” 水生看着一大盆乳白色的东西，总觉得有点恶心。 接过悠然手上的竹子刷子，按她的要求不停搅拌。 乳白色液体居然慢慢变稠，搅拌也有些阻力。 悠然眼看着差不多，给水生比了个大拇指，神仙果然天生神力。 这没一会，比她搅拌十几分钟还快。 在水生的帮助下，她把没凝结的肥皂液倒到准备好的竹筒。 大功告成。剩下的交给时间，只要等待肥皂成型切块就可以了。 “水生，帮我种些花可好？” “种什么花？”温饱已经解决了，开始种花弄草了？ “玫瑰，栀子花，茉莉花，薄荷，迷迭香，有什么就种什么！种好之后帮我采收。” 【我明天晚上还会过来】悠然仿佛看到白花花的银子要向她飞来。 这肥皂，比羽绒服简单得多，她当时怎么没想着先做起来呢？ “对了，你要不要吃这个果？” 悠然心情不错，她给水生一把油甘果。 “这是什么？”水生没有见过。 “油甘果！” “哇，怎么这味道。”水生的脸皱成一团，想吐。 “忍一下，一会就甘了。” “你！”不是故意的吧，做个人吧，怎么给人吃这种东西！ “怎么样？”悠然有些期待，她想知道神仙对油甘果是什么反应。 “嗯，有点回甘了。” “要不要再来一个？” “不要！”水生一百个不乐意，他还真没吃过那么难吃的水果。 “我想卖这个东西！你帮我种一个山头吧。” “什么！”这玩意儿有人吃吗？还卖！已经开始可以任性创业了吗？ “你这什么表情，这果有那么难吃吗？”悠然觉得这个果痕，像人生！ 又苦又涩，但是却回甘。 “我肯定处理过才卖的。”悠然笑笑。 确实有些小众了。 今天她心情不错。 第128章 减肥 第二日悠然和晓菊起了个大早，做完三遍早操，她们才吃早餐背起背篓出门，狗子一前一后陪着。 与伯娘，思亮哥他们汇合后一起上山。 “悠然，那个油甘果真的能卖钱吗？”伯娘很是好奇，这玩意真的会有人愿意花钱买着吃吗？ “我也不太确定，就想着试一试吧。”这个镇，有钱人可能不太多。 “啊！”悠然也没有把握吗？“没事，反正就摘些果子，试试可能真能成呢。”伯娘转过头安慰悠然。 “嗯。对了伯娘，大伯回家了吗？” “还没呢，也不知道还要多久。”跑山这活就是这样，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家，也不知道收获怎么样。 “伯娘，准备过年了，你这边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做点东西。”悠然打算先做少量的肥皂试试水，毕竟要用油，成本可不低。 毕竟这和吃食无关，她不会再请云水谣帮忙。 这个是她自己的小产业。 “有空啊，这到小年还有好些天呢，我家没什么事情忙，思亮也可以帮忙。” 悠然想想确实是。 “那太好了！等我处理好油甘果就可以做其他东西。” 再过些日子肯定会降温，到时候肥皂凝固时间会缩短不少。 边聊边赶路，再加上熟悉了些，今天很快便到了目的地。 在他们摘满背篓后莫路拉着板车载着几个箩筐赶到了。 喝了些水他们一起摘果。这小油甘果不算高，一个个长在树枝上，很容易摘。 只是确实是费些时间。 中午他们吃了些干粮，休息一会又继续摘果。 这一片油甘可不少。 “爹，这边有几棵小树，我想移回家里。” “你想种院子里？要不种院子外面？”这种果一般不种院子。 “是有什么说法吗？”悠然还真不知道还有这讲究。 “嗯，老人说苦果不适合种家里。”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种家里了。”她要种到神识里。 “你可以种到后院外边的地里。”莫路想了想既然女儿想种，换个地方离家也不远。 “嗯，好！” “我们晚点准备回家再挖。” 摘满六个箩筐，已经到下午。 悠然又让大家摘叶子，放满满一个布袋。 挖了好几棵小树苗，这才心满意足推着板车回家。 悠然让伯娘他们在家里吃饭，反正大伯不在家。 伯娘欣然答应，她还真的想在悠然家吃饭，自己做的不好吃。 他们到家的时候太阳准备下山。 莫路到后院挖坑准备种树，悠然和他交待了一下，便离开了。 八棵苗，悠然交待只栽六棵。 莫路虽然不明白但是也没有多问。 悠然准备先做饭再去处理那些油甘果。 入冬后晚上他们基本都是吃饭，饼或者馒头。 不然晚上喝粥容易起夜。 把二荆条在为上烧熟把皮去掉，放进石钵，再放两个皮蛋，蒜，用石锤舂碎，泼点热油，再调个味，这就是最简单的擂辣椒。 再做个快手的西红柿炒鸡蛋，辣椒炒五花肉，香芹炒腊肉，这些都特别下饭，再来一个凉拌菠菜。 晚饭搞定！ “悠然，这个是什么？”看着有点奇怪，怎么直接放钵子里，还稀烂。 悠然做饭有时候，伯娘和思亮帮忙把油甘果洗净放在簸箕上晾干水。 “这个，是辣椒和皮蛋。” 辣椒大家都不陌生，只是这面目全非的，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那我试试。”伯娘夹起一丝辣椒。 “好吃！”伯娘配了一口米饭，辣椒居然还可以这样吃。 “我们家，阿姐做饭菜最好吃了！”晓菊夹着一片腊肉笑眯眯地说。 “是啊，悠然做饭比爹娘做的好吃。”杨花娇附和。 伯娘知道花娇有了身孕，由衷地为她高兴。 吃饱后伯娘准备他们回家，正巧碰到回家的牛和马。 他们就几日没来悠然家，怎么感觉这小牛长大那么多呢？ 这牛怕是要成精了，那么聪明吗？还会自己回家，居然还带着比自己还大的马。 这小牛长大了总放院子里可不行，莫路打算在后院建个牛棚。 悠然检查了今天的成果，洗漱后马上回房间睡觉。 她已经迫不及待要验收昨天的成果。 肥皂早就凝固，需要把竹筒破开才能成功取出来。 这么一来这竹筒算是一次性的，还好这边什么不多，就竹林多！ 把肥皂分割成块，悠然立即使用。真不错，没有猪油味，也不会糊手相反的，泡沫丰富净手后很干净。 成功了。 水生好奇闻了闻肥皂，再用手指戳戳，这东西还真奇怪，凡人真麻烦。 “如果有花，那这肥皂就可以做成带花香味的。”这原味的肯定没有带香味的好了。 “居然还能这样。”他要快点种花。 “对了，帮我找地方种两棵油甘果。”悠然指着地上的小树苗。 “真的种啊！” “对啊，我们今天去摘了六箩筐。但是我还是觉得要种在这边保险些。” 这种哪里也没有人会偷吧，苦咧吧唧的。 “对了，你把豆丁它们喂太肥了，帮它俩减减肥才行。” 悠然知道豆丁和金毛很喜欢赖着水生，经常来这加餐。 “减肥？”是什么意思？ 今天这女人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 “是，就是字面的意思，怕它们太肥了会影响身体。” “怎么减?” "少吃多动。" 水生：“……” 从那以后，两条狗子白天狂奔于田野，晚上又在水生的监督下锻炼。 悠然家附近的耗子都没了。 两狗子得知是主人担心它们体型过胖才让它们增加运动强度后，主动控制住了嘴。 这一行为让莫路有些担心，狗子怕不是生病了吧。 悠然与莫路缘由后他才彻底放心，这狗子还要减肥！ 果然吃太好也不行。 “对了爹，那日李郎中来给娘检查怎么说？” 那日悠然居然忘记这事。 “哦，挺好了，李郎中说你娘情况挺好的，让我们不要担心，等过阵子他又会过来再帮忙看看。” 嗯 ，对头，产检一开始应该频繁点，中期少些，后期应该更频繁些。 “对了爹，我们什么时候去找产婆？” “李郎中说等七个月这样再去找，现在找太早怕人家忘记了。” 还能有这样的！ “那我们一定要多找几个！！” 第129章 沽酒偶遇 悠然今日与家人一起到镇上，买些生活用品。 她则需要采购处理油甘果的其他食材。 这油甘茶需要不少糖，糖在这个年代可不便宜，这成本噌噌就上来了。 泡油甘果，需要盐，糖。 最后是油甘果酒，则需要高度酒，糖。 这不论哪种做法，糖都无法替代。 莫路有些不放心花娇，便带着她到同仁堂给大夫瞧瞧，顺道抓点滋补的药。 晓菊自然是跟着爹娘一起，悠然自己先下车，他们约好一个时辰后在云水瑶碰头。 酒坊离得有些远，李大伯之前会沽多些回村转手卖给村里人。 但是她今天要买的，不是平时村里人爱喝的低度酒，她想要买些高度酒。 高度酒酒香浓郁，但是价格高，村里人很少会买。 酒坊老板是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见是个小姑娘问价略微有些敷衍，这小姑娘甚至连酒壶都没带。 “赵老板，我家爷要的酒可有准备好？” 这还真是冤家路窄！墨流香东家，方老爷府上那个和莫悠然抢过鸡的那个家仆。 不过，他怎么好像不认识自己了。 果然贵人多忘事，和自己有过节的人，她还真能记得住对方的样子，甚至声音。 虽然她不算什么好人，但绝对是个记仇的人。 酒坊老板点头哈弯，“早准备好了，不是明日送到府上吗？” “行，你可千万要记得。”家仆看都没看悠然一眼便离开了。 “你到底要不要吗？”老板有些不耐烦，要不是因为是个小姑娘他早就发火了。 隔两间铺面还有另一家酒坊，悠然摇摇头打算换一家问问价。 “你不要在这东问西问什么。快点走别在这影响我做生意。”老板手拿鸡毛掸子扫过酒缸。 悠然只感觉他下一秒便会给自己来一下。 心里冷哼，她怎么就影响到他做生意了，就问了一下价格。刚才对方家还一副狗腿样，这换脸换得！ 果然看人下菜。 “哟，悠然，你怎么会在这里？” 循声望去，居然是珍姐，只见她穿着件桃红对襟夹袄，一手握着手绢，一手轻抚微微隆起的小腹。身边站着个丫鬟，手里提着不少东西。 天呐，什么鬼！悠然整个人被雷得外焦里嫩。 要是她没记错，珍姐不是才14岁吗？ 14岁，不还是个孩子吗！怎么就怀孕了。这真的科学吗？ 万恶的封建社会啊。 那方老爷，悠然一想起他那模样只觉得连脸上都长了鸡皮疙瘩。 “哑巴了，我问你怎么在这里？”珍姐不屑撇嘴有些得意，悠然这是嫉妒她吗？ “哦，来沽酒。” “赵老板，这是我妹妹，你可要给她算便宜点。” 珍姐假惺心提醒老板。 “啊，居然是方小娘家妹妹，真的是失敬失敬！” 方老爷对这方小娘甚是喜爱，而这小娘，似乎很喜欢逛街，经常在镇上走动，和各个商铺老板都混了个面熟。 “我走了。” 悠然还真不想和珍姐扯上什么关系。 “急什么啊？你们姐妹一场，好不容易遇到，何不坐下聊聊？”珍姐笑着捂嘴。 真别扭，悠然皱了皱眉，她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我还着急买点东西，没什么好聊了。再说姐你大着个肚子，还是回家好好养胎吧。” “你。哼！随便你吧。”珍姐厌恶翻了个白眼，想到什么又立即变脸。 听说她这堂妹现在在村里混得风生水起，但是自己家却一日不如一日。 自从她嫁人后便没回过娘家，但是她会托人捎东西给娘亲，便也知道些村里的事情。 她甚至在老爷喝醉后听到，关于她这妹妹的事情。 虽然仅仅只言片语，但是她总觉得，莫悠然，与自己从来都是对手。 莫悠然还真不知道，自己早就被这堂姐记挂上了。 她们之间存在什么竞争关系？ 戏不要太多好不好？ 而且据她观察，方老爷只怕年纪不小，毛病不少。 关她什么事，要尊重他人命运。 莫悠然在隔壁的酒坊定了一缸高度酒，老板是个干瘦的伯娘。 这老板没有因为悠然是从刚才赵老板那边过来的就轻视她，也没因她是个孩子就坑她。 只是在听到悠然说要一缸连酒带缸的时候吓了一跳。 “老板，如果这酒我用着合适，到时候我想在你这边定，您看看能不能算便宜些？” “小姑娘，你是想要多少呢？”老板娘有些心惊，这青山镇有钱有势的人家，她还算是熟悉的，但她瞧这小姑娘面生得很。 再说了，哪个大户人家，让一个小姑娘出门买酒。 “嗯 ，现在我也说不好，那到时候我需要再说吧。您能帮我把这酒送到云水瑶吗？” “哦哦，是云水瑶的啊，当然可以。我们和刘管事还挺熟的。” 哦，刘管事爱酒，她没想到了那么巧。 这果酒，要是能做成功，也是要在云水瑶卖的。 别问为什么，云水瑶集结了有头有脸有钱消费那一波。 赵老板看着李娘子家送了一大缸酒出门，心想哪个财大气粗的人家要了这整缸酒。 他今天还没开张呢。 晦气。 都是因为今天来问价又不买的那个姑娘。 买了酒，糖，悠然来到云水瑶，爹娘要买的东西多又分散，肯定没有她那么快。 “钱掌柜！刘管事！”莫悠然笑着和二人打招呼。 自从这两人去了上京，悠然这边也忙着就没有到镇上，便一直没见过面。 “莫姑娘！你来得正好！” "快先进来坐。" 刘管理连忙到后厨让厨子做几个菜。 钱掌柜取来一个精致的盒子，双手递给悠然。 “这。这是什么？”无功不受禄。 “你收着吧，这是咱云水瑶的规矩，东家给的。” “嗯？”话说感觉这盒子有点眼熟。 “东家为了感谢莫姑娘今年给云水瑶帮助，特意准备了小礼物，这个人人都有一份。” 还挺会来事。 “那，替我谢谢东家！” 有礼物收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钱掌柜说的人人都有，那这礼物收着就没什么压力了。 礼物？她想起来了！ 她在铃铛镇还收了靖南山的礼物，也是一个盒子，不记得放在哪里了。 好像是有给爹娘的新年礼物。 第130章 探个究竟 悠然一家在云水瑶吃过饭才回上禾村，爹娘买了不少粮食只能请人先拉回家里。 主要都是给鸭子吃的米糠，玉米碎什么的，当然还有自己吃的白面，玉米粉那些七七八八，还给大伯家也买了不老少，当然还有悠然买的酒和糖。 花娇现在进一趟镇上不容易，买多些也经放。 晓菊进城多了，自然没了什么新鲜感。她觉得下回自己还是留家里，陪豆丁它们玩还比较有意思。 “爹，和你商量个事情。”今日悠然没躲进车里睡觉。 “怎么了？”莫路少见自家女儿那么郑重。 “爹，我想做个东西，但是呢，可能成本还有点高，我本来是想拿去卖的，但是现在觉得，销售渠道有点困难。” 一开始她做肥皂的时候，觉得材料简单！ 做了才发现，简单是简单，但是对普通百姓家来说，用猪油来洗手，想屁啊！ 这猪油金贵着呢。 果然不能面向普通人，那就是达官贵人，贪官巨商。这些，她目前不用想。 所以她的肥皂，不可能在青岭镇售卖！ 可是她当初想着不依靠云水瑶，那，只能先把这个项目搁浅。 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走了，多少有些不甘心。 “悠然，不行咱可以慢慢来。”只恨自己拖了孩子的后腿。 “爹，你别多想。我考虑清楚了，先做些样品，有门路的话再做，实在不行就再缓缓。”娘有了身孕，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 “好。” 毕竟水生的花也还没有种出来。 悠然回到车里，闭目养神间隙，看到神识里药田附近的花争奇斗艳。 好家伙，这么多！ 既然如此，那就安排吧。先做点出来探探路。 既然自己不是富二代官二代，那就想办法做一代吧，总得有人做。 官这个就暂时不用想，那就做富一代！ 悠然复盘了一次穿越过来后的生活。想要快速致富，那还真要靠作弊（神识），否则，只能慢慢折腾。 那明年，她就种些药材，希望靖南山别问那么多。 * “父王，之前您说各地藩王有异动？”靖南山想起他让药房备药的事情。 “嗯，只怕他们早就按耐不住。”靖王爷点头，他这儿子极少关注朝堂上的事务，今日是为何？ “会打仗吗？” 靖南山一丝不无奈，这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藩王，都在积累力量。 大历如今的国力，再打仗，只怕会受到重创。 可是如果不战，只怕藩王们会更加肆无忌惮。 戍守边疆的军队冬季最是辛苦。 今年他们有一批羽绒服供给，但是这远远不够。 除此之外，粮食异常紧缺。 那程镇管当真是！ “父王，你可见过有一种农作物，可煮菜可当饭，亩产一千五百斤。” “你说什么？” “而且贫瘠之地也可种。” “亩产一千五！” “这还是孩儿保守估计。” “你在哪里听说的？” “不是听说的，孩儿吃过。” “你，你怎么不早说？！” “孩儿再等，不知道哪里出了纰漏。之前铃铛镇县令应该有盛奏折，但是迟迟不见有消息，父王可曾在朝堂之上听说过脱谷机？” “没有。”一听有问题靖王爷不便多说。 铃铛镇？有一点点耳熟。 靖南山：“……” 自己果然还太嫩，心太急了。 * 一行神秘的商队从上京出发，直达南方小镇。这商队一行五人风风火火，从寒冷的上京到这暖和的地方，居然有三人染了风寒。 真是见鬼了！ 这不是冬天吗？冬天怎么那么热。 他们的衣服又脱了一层。 “大哥，咱要不先找个地方住下？” 一边流汗一边鼻塞，一个长满络腮胡子朝他们的头头问话，微微有些喘。 头头五官粗犷，膘肥体壮，不像商人更像土匪头子，兄弟们叫他碗哥。 “嗯！找个客栈。”他们得休整一下，这越往南天气越暖和，却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身子黏糊糊的不说，脚下冻疮极痒。 走在路上，回头率非常高，路人的眼神好奇探究，却无人有胆搭讪。 即便如此，他们也有种羊入虎口的错觉。管不了那么多，他们不是商队嘛！ 有文书的那种。 云水谣！这地方居然也有！ 那算起来这地方也不太偏僻，他们倒没有选择在那住，没什么别的原因，经费不足。 找了家比较偏的小客栈，一行人暂住下来。 休整一下大家分头行动，染风寒的人先去药铺抓药，另外两个在镇上支起了摊子，售卖他们从上京运过来的各种玩意儿。 这多新鲜呐。 五大三粗的男子售卖各种发饰，这反差感一下吸引了不少人。只是大家都围在远处观望着，几个大胆点的姑娘红着脸上前询价。 慢慢的远处围观的人也凑上前挑选自己喜欢的菏，还别说，这外地的头饰还真的是精致。价钱也贵得吓人。 看热闹的人多，真正买的人少之又少。 “头，咱，咋卖这些？”红着脸问话的是个高瘦的小青年，大家叫他棍子哥。 碗哥瞥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咋知道，爷吩咐的。”说是要掩人耳目，小心行事。 “啊，这。”他们爷不会故意整人的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他们居然南下。 南下就算了，这是干什么，卖些女子的玩意儿。 “别叨叨，我也烦，这鬼天气！” 早晚冻，中午热。 早晚人裹成粽子，中午又像夏天一般。 “阿嚏！”他揉揉发红的鼻子，痒得不行。 “头，咱不如，直接找县令去。就说……” 棍子凑到头头耳边。 “还是你小子机灵！”一巴掌拍到肩膀上，棍子的脸都要裂开了。 两人连忙收摊，折回客栈。 * 县令大人额头透着油光，手里捏着玉佩诚惶诚恐。 这堂下二人正是碗哥和棍子。 二人直接呈上王爷信物，大剌剌说明来意。 县令早就呈过奏折，上头却没有任何回话。 他不敢揣摩圣心，只当这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居然的商队，不，不是商队。 是靖王爷的人，亲自上门问这脱谷机的事。 是福还是祸，他也拿不准。 第131章 来者何人 五人当天便整顿好了赶往青岭镇找程镇管，恰好程镇管外出。在启镇管的陪同下，五人入住了云水谣。 钱掌柜忙让后厨给五位上京到来的客人做几道招牌菜。 碗哥一行人从未到过此地，但是这云水谣的装修风格却与上京颇为相似，价格比上京要便宜一些。 也不知道这云水谣东家是谁，居然那么大手笔，上至天子脚下，下至这蛮荒边陲，都开有店。 “头，咱今晚在这住吗?”棍子话多些，其他人也很是好奇。 “先住着吧。”大不了自己贴补些,心里默默清点自己带的盘缠。 “要不咱还是换家店吧。” 这穷酸样，谁能想到是堂堂靖王府的护卫呢？ “阿嚏。是啊碗哥，咱吃个饭就走。”络腮胡男子也出声道。 店小二很快便把菜端了上来，道了句“客官请慢用”便退下了。 几个人看着桌了八菜一汤没敢动筷。 这些菜，是不是上错了，他们没有点那么多啊。 “听几位客人的口音，像是从上京来的。几位大人远道而来，今天当是我们云水谣给几位客人接风，客人你们慢用，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招呼我们。” 钱掌柜虽不认得这几个人，但是他们马车上的，包袱上的暗纹他是很熟悉了。 严格来说，算得上半个一家人了。 “这，如此，便多谢掌柜了。”碗哥站起身给钱掌柜行了礼。 “头，咱好像暴露了。”棍子压低声线。 “把好像去掉，来，你吃这个。”碗哥让一块骨头带血的鸡肉夹给棍子。 “这，这，这没熟！”如果是在野外，纯生的都能吃，但是现在不是啊！ “吃，再叨叨就多吃几块。”其他人一听自觉低头吃饭。 这云水谣青岭分号的招牌菜之一——白切鸡，被众人一致留到最后。 最后，本着不能浪费食物的原则，大家一人分分也把鸡肉给吃了。 这鸡肉居然鲜嫩爽滑，清淡爽口，特别的，有鸡味！ 酒足饭饱，一行人很没骨气的在云水谣住了一晚。 翌日等到程镇管，程镇管带他们吃过早茶才一起驱车去了上禾村。 眼见这路越走越偏僻，几个人心里有些迷糊。 这地方太荒凉，不过现在明明已经是冬季，野草树木居然都还是绿的，甚至还有些不知名的野花开放着。 上京白茫茫一片，树也光秃秃。 这一片绿给了他们很大的冲击，在铃铛镇，他们以为自己已经习惯。 直到他们到了上禾村。 在村口，一眼望去，除了绿，就是普通的小村庄。 可是，越往村里走就越觉得这小村庄不寻常。 下马车后，不对，应该是进村前，他们就被人盯上了。 村里大树下闲聊的老妇人，路边玩耍的孩童，看着怡然自得。 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没一会，村长带着好几个村民便出来迎接。嗯 ，主要是迎接镇管。 程镇管给大伙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受宠若惊，怎么滴，他们这个小村庄，靖王爷竟然知道！ 那不是皇上的亲弟弟吗？ 哟，他们村那么出名的吗？与有荣焉。 朱大伯请镇管和几位大人移步村里的学堂，其他村民觉得没什么八卦好凑，便分散回家了。 “程镇管，各位大人好！”悠然本来在家泡油甘果的，被火急火燎的小超哥拉着跑。 跑了一会，微微有点喘，脸色越发红润，她盈盈行礼。 “莫姑娘，快起来。”程镇管虚扶了一把。 几个中年大汉本来直愣愣打量着眼前这小豆苗，忽然意识到男女有别，这才难为情转开脸。 “这，便是莫姑娘？”一个那么小的姑娘家家，居然是她设计的脱谷机？ “这位是？”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碗大伯，常大伯，李大伯，伍大伯，棍子叔。” 众人：“……” “各位伯伯好。” 他们怎么就成了大伯了，自己年纪有这么大吗？ 不过眼前这小姑娘，应该是伯伯吧。 “不知几位伯伯来到我上禾村，有失远迎，还望各位海涵。” 这，是一个小村姑说的话吗？ “无防无防，我等奉王爷之命，特来村里，学习的。”碗哥本来想说查看的，看到棍子给他使眼色，话到嘴边，突然转转弯了。 一席话，在场的人都各有所思。 朱大伯笑笑道：“说来惭愧，我们村一直是整个青岭镇垫底的，这个事情程镇管最清楚了。” 要查看什么呢？ 他们也没做什么违法乱纪之事吧。 大历重农抑商，但是他们并没有不重农啊！相反，他们都是正经地里刨食的庄稼汉。 悠然家经商？ 胡扯！要说经商，那是不是卖辣椒都算，就这？ “村长你过谦了。”碗哥收敛情绪，有些严肃。 一时间，场面有些尴尬。 “几位伯伯，舟车劳顿，不如在我们这稍作休整。关于农事，我们村有几位长辈颇有心德。” “哦？”几位好奇心成功被吊起来，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朱大伯忽然明白了悠然的做法。 在村里成人班办起来后，悠然特意找了莫三婆，莫三伯，朱三伯等人来给成人班上课。 她们当中有的人大字不识一个，给人当夫子！那是万万不能的。 一开始大家说什么都不愿意，最后都乖乖去当了夫子，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当夫子，也是有物质奖励的！ “大伯，这些日子大家应该忙得差不多，明天让大家都来上课吧，夫子上公开课。” “好的！那我去贴个告示吧。” “上课？”众人不解。 “嗯 ，几位伯伯不是来学习吗？明天安排上课，今天先休息吧。” 朱大伯请悠然帮忙把人安置在服装厂，在辣椒酱厂的食堂吃饭。 饭菜是悠然家和朱大伯家一起做的。 悠然做了各种土豆，再擂辣椒皮蛋，西红柿炒蛋，蒜苗炒腊肉，再蒸了两笼馒头。 朱大伯家送了烙饼，骨头汤，白切鸡，扣肉，都是硬菜。 莫路也陪着一起用餐。 因为要安排明天的课程，悠然吃饱没一会便先离开了。 一整晚，狗子们都在与巡逻队工作。 几个夫子失眠了，还挺突然，他们要参加比赛。 听说奖励品是悠然赞助的。 一个个摩拳擦掌。 第132章 都来上课 教室里黑压压的人头，这让几位夫子相当紧张。 “大家不用担心，你们之前就上得很好，不管有多少人，就把底下的人当大白菜便好！” “好！”“行。” “悠然，那些官爷都在，我怕说错话。”莫三婆是夫子里最年长的。 她的嘴，村里的后长怕得不行。 最近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自己有些话不该说。 “不担心的三婆，我会在旁边帮你的。” “你都会在旁边吗？”莫三伯忽然放下心来。 他要上的是如何养鸭子。 “是的，为了公平，你们每个人上课，我都会在旁边协助。还有，今天是有外人在，但是也没有关系，夫子也是凡人，说错话什么的，都是很正常的，我们本着相互学习来的嘛。” 几个准备上台的人，都定下心来。 也是，像悠然说的，他们只是抛砖引玉。 今天也算是给村里长脸了。 “我们在这边等候，一会我叫到人再上去。” * “各位老宾，各位乡亲，大家早上好！我是今天的司仪莫悠然，很荣幸今天能请到程镇管与几位大人一起，与我们一同探讨农业知识，下面让我们以热烈有掌声有请程镇管上台给我们请几句。有请！” 台下掌声雷鸣。 程镇管一愣，居然还有这差事。 转念一想，这不正是长脸的好时候嘛。 台下莫姑娘拿着碳棒在纸上刷刷画着什么。 “各位亲朋好友，今日我们齐聚一堂，共同参与这意义非凡的公开课。我今日也是个学子，让我们一起学习一起成长，让我们的村民们，人人有饱饭吃，有暖衣穿，孩子有学上，老人有依。” “好！” “好！” 台下众人深感触动，鼓掌呐喊纷纷叫好。 程镇管也被这高涨的情绪感染，脸颊绯红。 悠然走上讲台，双手下压示意大家安静。 “现在有请第一位夫子，给我们带来，《辣椒培育及栽种技术指导》，大家掌声有请。” 莫三婆听到这雷鸣般的掌声，老脸吓白了。 悠然鼓励地朝她点点头，并且站她旁边帮忙把图纸固定在黑板上。 莫三婆稳了稳心神。 “大家好，我当家的是莫家的，排行老三大家都叫我莫三婆。老三婆我活了大半辈子，斗大的字不识一个，说当夫子，实在是不敢当。今天，我就想和大家一起分享，我在种植辣椒时学到的一些方法和技巧，有什么讲不到的地方，欢迎大家指出来。” “头，什么是辣椒？” 坐在教室后排的棍子不解，一脸懵逼看着周围的人端正坐着，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根小棍子。 “我，我也不知道。” “昨天晚上咱们吃的那个，你们忘记了？”哥几个刻意压低了声音。 “辣椒相信大家都很熟悉了，咱家家户户都种有，为什么每家的产量不一样呢？让我们带着这个问题，一起来开始今天的课程。大家请看图。” 莫三天用一条长小棍子指着黑板上的图片。 “首先咱们育苗的时候，要选饱满健康的种子，用温水泡一晚这样比较容易出芽。然后用悠然的泥团育苗法，每个泥团放两到三棵种子。有人知道泥团育苗法的优点吗？” “我知道！” “我知道！” 台下很多人把手举得高高。 “每一组，第二桌的学生，你来说说。” 被夫子点到名的人站起身子，红着脸，大声说“用泥团法可以省土地，移栽的时候提高成活率，还方便管理。” “没错！回答得很完整又清晰。” “头，每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组在一起我真没听懂。” 其他四人：“……” 连一边的程镇管也一脸懵。 五人又觉得好了一些。 总算有人和自己差不多。 “移栽的时候，气温，栽种距离，土壤等等对辣椒都有非常重要的影响。移栽完成一定要浇一次定根水。接着就是修剪和中途施肥，关于修剪，我个人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该剪就剪了。我们也做过对比实验，发现及时剪枝的产量比不剪的要高很多。” “夫子，那剪的方法有什么讲究吗？”坐在中间位置的大哥问得大声又认真。 “好的，有人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有没有人知道怎么打侧枝？” “我！” “我也知道。” 大家纷纷举手希望夫子看到自己。 夫子随便选了一个人作答。 “打掉长得弱的，小的，遮太阳的，留下强壮的。” “还有人有其他答案吗？” “头，他们？” “别那么多话，先听完。”碗哥夹着嗓子。 旁边的人不悦地看了棍子一眼，这个人话怎么那么多就不能好好听课吗？ 嗯等等，这人是谁？昨天没吃上瓜的村民甲用用碰了碰身边的同伴。 同伴低声和他说话。 哦。来者是客，但是，也不能扰乱课堂秩序啊。 害得他都没办法好好听课。 夫子说都讲到哪里了。 夫子拿着一株种在花盆里的辣椒，找人上去演示如何打侧枝。 结果上台的居然是小超。这小超动作利索，刷刷两下就把辣椒的枝侧摘下来。 整株辣椒看着变小一圈，除了主干，只留下两个侧枝。 “这个会不会太少枝了？” “不会，他都留了两呢！” “我也觉得。” “大家觉得这样打可以的请举手。” 台下超过大半的人都举手了，当然没举的也不是不同意。 也有可能像那六位，是不知道该不该同意。 “下面来公布答案。当然了这不是唯一的答案。留两个侧枝是合适的，如果种地里，甚至可以留3个这样，后期发现不合适再打也是可以的。” “哇哦，我就说嘛。之前上课的时候也讲过这个。” “是啊，我也记得。”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下节课，我们再一起探讨辣椒的施肥和采收。谢谢大家！”莫三婆站在讲台上给大家鞠躬。 台下有人全部起立，异口同声呼“谢谢夫子！” 同时大家给夫子送上掌声，经久不散。 莫三婆暗黄的脸蒙上一丝红晕，直到返回隔壁屋子都觉得踩在云朵上。 等教室气氛降下来，悠然站到讲台，让大家休息一柱香，接下来还有课程。 悠然下了讲台继续写写画画，手上的画纸已经翻了几页。 第133章 杂学 “莫姑娘，画啥呢？”程镇管不知道几时来到悠然身边。 只见他眼神一亮，这不是他自己嘛！ 这画得可太像了，虽然只是黑灰色调，但是太传神了。 “莫姑娘，这，这能不能送我一张。” 程镇管越看越喜欢。 “当然可以，我画了不少，您看看比较喜欢哪张。”悠然寻思着给镇管一份，然后请他签个名，留一份在学堂。 “这，居然有那么多张！” 还是不同的神态，就是刚才自己和夫子在台上的记录。 真厉害，这莫姑娘手里的炭棒仿佛有魔力，刷刷几下就成一幅画。 “程镇管，您和我透个底呗，那几个伯伯，倒底是。”敌还是友。 “靖王爷的人可以放心。”程镇管说得有些心虚，他也只是当县令的时候听自己上峰说过一些。 说他心系大历，为人正直，是他的榜样。 瞧程镇管这表情，悠然就知道自己白问了。 无所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好借王爷的手，把土豆推广出去吧。 至于辣椒，看他们吧。 时间到，悠然上台。 “大家都准备好了吗？接下来让我们有请钰昌夫子（莫三婆的三儿子）给我们讲讲如何养好鸭子！大家掌声欢迎。” “哇，今天真的是赚到了！” “就是说啊，我家正打算过完年买多点鸭苗。” “今年养鸭真的赚到了！” “可不是嘛！” 教室里大家双手都拍红了，一脸喜悦。 这个事情后排一行人算是听明白了。 养鸡养鸭，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普通农户谁家不养几只鸡鸭？ 这有什么好讲的。 “你们先听着，这个夫子啊，可不是养几只那么简单，听说啊，他最多的一次养了150多只呢！” 程镇管耐心给碗哥一队人解答。 “这么多！” 众人皆惊。 他们的认知里，农户一般都只养几只等蛋吃或者换些银两。 养那么多，得用多少粮食！ 昨天晚上村长喝大了，红着脸说他们村很多户家里连饱饭都吃不上，难道是诓他们？ “这不得喂很多粮食？” “咱们先听听看夫子怎么说。”程镇管也有些好奇。 这上禾村给他的惊喜真不少。 讲台上夫子早已做了开场白，豁，他们还真不应该开小差。 夫子在讲台上口吐莲花，台下的人兴奋得满脸通红。 知道这是在教养鸭，不知道还以为卖保健品忽悠老人喊“好，很好，越来越好！” “这鸭确实需要水，能养在江边，水塘也好，不过鸭舍一定要经常打扫。粪便要及时水清理，运到专门的地方发酵，沤肥可以用到庄稼地，辣椒土豆甚至青菜什么的。” “如果发现鸭子有生病一定及时把它们分开，不然会相互传染。这个大家养过鸡就明白，这鸡一发瘟，整笼都可能保不住。” “啊，可不是嘛，我家去年就死了五只鸡！” “夫子，那它们生病了咋整？” “对啊，我们也不知道它们生病呀。” “有人知道怎么样判断鸭子生病吗？” “吃少了！” “拉屎不正常。” “精神不好，老是窝着头。” “鸭毛松散。” “……” “大家说得都没错而且也很全面。鸭和人一样的，人生病的时候是不是，没胃口，没精神，有可能上吐下泻，浑身酸痛？” “鸭和人一样，也可能感了风寒。” “啊！” “这还真的是，第一次听说。” 后排三个风寒还没好的人本来昏昏欲睡，突然一个激灵。怎么滴，他们和鸭子一样？ 人能吃药，鸭子也吃药吗？ “没错，人生病了要吃药，鸭得病了也要尽快分离开，对症下药。熬一些对症的汤药，喂它们。药方呢大家看黑板只供参考。” 大家齐刷刷抄写。有人盯着黑板思考。 怎么这么大间学堂，这些人都识字吗？ 程镇管心里一喜。 村民目不识丁，今日这学堂之人也是村里临时通知过来的，也有村民看到告示自发过来的。 不管哪种情况，现在的状况都超过几个的预想。 这种情况在下一节木工课，几个人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阵子在上京大火的鲁班锁，竟然是从上禾村制作出来的！ 那一套一百两银子。 如今，夫子正在给全村人鲁班锁的制作工艺。 这，这东西是能这样公开的吗？ 要知道，这个年代的各种工匠，都是收徒！ 只有成为徒弟，才有可能从老师傅手上学东西。 不对，他们不是要学农业吗？为何又是养鸭又是做木工！ 现在都要学那么杂了吗？ 三节课直中午才落下帷幕。夫子们每人获得一个精致木盒。 还有一本精美的荣誉证书，一张他们上课时有画像。 “哇这画得也太像了！” “真的是！那个木盒子里边是什么啊？” “谁知道呢？那荣誉证书看着贼漂亮！” “莫三婆家真的是，厉害。” “可不是嘛，他们家今天就拿下两份礼物。” * 翌日，学堂板位上张贴程镇管亲签图片，还有夫子们手拿奖品证书的图片。 今日，莫悠然跟着她的五位劳工要去挖土豆，她终于知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挖完了，感情她能预知有一天她能有身强体壮的帮手啊！ 瞧着一个个，一开始因为好奇，每起一株土豆感慨个不停。慢慢的，逐渐接受并且控制住自己那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可不能在这小姑娘面前丢脸，说出去以后他们还怎么混。 莫悠然没管他们怎么想，免费的劳力不能错过，上午起完土豆，下午安排他们上山砍柴。 不是靖王爷家的人嘛，等他们离开的时候，自己送上些礼物就好了。 这五人不知道这姑娘怎么才这么点大，总是一副老成悠哉悠哉的样子，总让他们感觉有些熟悉。 砍柴什么的倒是难不倒他们，他们吃住都是莫悠然家包的，帮干点活倒是没有什么。 更何况，在上禾村的吃住甚至比在镇上要舒适得多。 只是不知道远在上京的靖王爷，看到自己家护卫那没见识的样，会不会觉得很没面子。 第134章 拍什么卖 哪怕再不舍，五人还是在一周之后离开了上禾村。 临行前，悠然给五人三份行李，一份是王府的，一份是吕御史夫人的，一份是他们五人的。 悠然还给装了两箩筐土豆，村里送了一台脱谷机。 五人把上京那些首饰分别留给悠然和村长。 这首饰的分配在上禾村引起轩然大波。 这可是上京的首饰啊！ 大家看村长的眼神都变了，村长心知这要是处理得不好，他真会被戳着脊梁背骂。 这事他一个人说了不算的。 于是这上禾村的钟，敲响的频率要赶上学堂的了。 * 这次到场的不只各大姓代表，想来的都来了，就在学堂集中。 大小陆氏也到了，这会正倚在门边上嗑瓜子。 “娘，阿宗媳妇，你们过来家里坐会吧。” 钰光伯娘低眉顺耳，她真不敢想以陆氏和妯娌这性格，一会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阿钰媳妇，你去给我俩搬张椅子吧，我们就在这边看看。”陆氏这次相当客气。 “是啊大嫂，我们就瞧瞧热闹。” 小陆氏与陆氏对看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 她这大嫂啊，与她媳妇儿去服装厂干活那么长时间，肯定攒下不少钱子。 等下这首饰，没准她们也能蹭到。如果大哥在那就更好了！ 钰光伯娘心里暗叹一口气，今天怕这两人是憋着坏的。 毕竟快要过年了。 她返回厨房拿了一条长凳。 闹吧，她倒要看看，这俩人打算做什么。 今天当家的正好去了铃铛镇参加喜宴。 自己这婆婆要闹出什么花来。 人越来越多，莫路带着两个孩子过来凑热闹。 悠然从自家礼物里取了几支，添给了村长。 众人看到莫路父女，自动让出一条道。 陆氏看到，冷哼一声。 虽然分了家，但是他们做事做得也太难看了！ 羽绒服只给当家的送，自己与阿宗一家什么都没有。 有些村民拿鸭子，鸭毛去换衣服，自家那鸭子早就被吃光了。 再说了，她怎么拉得下脸去换，不应该是他们送上家给自己吗？ 她怕冷，莫路又不是不知道，他就是存心的。 哼，一家野种。 一点都不懂得感恩。 “娘，要不咱直接问四叔家得了，我听说啊。”小陆氏凑在一起悄悄说。 “你说的是真的？” “传得有板有眼的，应该是真的。” “哼，这个赔钱货，拿那么多首饰干什么?”陆氏翻了个白眼，她如今在外人面前，也懒得装了。 因为她发现，村里人自从种了辣椒，她做什么其他人都是冷冷地看。 既然如此，那她就不必再演戏了。 “娘，咱就问问，如果她不愿意就算了呗。”小陆氏浅笑。 陆氏这人，她还不了解？ “怎么可能就算了？她一个姑娘家，到时候带着这些一出嫁，你两个儿子能捞到什么好？” 就算这阵子陆氏自己对两个孙子有意见，但是她始终没忘记，有好处要留给莫家的孙子。 孙女什么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她还不是莫家的！ 小陆氏没在说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 如今家里的光景真的一日不如一日，当家的每天雷打不动跳舞，回家倒头就睡。 一家人就靠着阿爷。 临近年关，家里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粮食已经不多，这怎么过年？ 过完年他们也熬不到第一季粮食丰收，青黄不接的日子，最是难熬。 如果今天，能拿到一两样首饰，他们再拿到镇上一转卖，兴许能换回不少粮食。 * “人到得差不多了，今天让大家过来，主要是看看这王府大人给的首饰该如何处置？”村长把首饰放在木盒子里。 “村长，这，我们也不懂得这价格，还真是不好处理。” “可不是，这些虽然是女人家的玩意，但是看着做工精美，怕是不少钱呢。” “咱们村，买得起的应该不多。” 围在内圈的是各姓当家的代表，妇女孩子多在外围瞧着。 女人，哪个不爱美，但是很多都知道家里的条件，谁会花大价钱买枝银钗，更别说那成套头面了。 平日里用得最多就是木钗。 众说分云，但是就是没有一个好的方案。 村长期待的目光落在莫路和悠然面上。 莫路眉头紧锁，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事不好办。 “这样如何？咱们先把这头面画下来，拿到镇上张贴，就说是靖王府赏赐的，来个竞价拍卖，价高者得。” “价高者得！” “这样很好啊，换回银子也好！” “村长，感觉这法子可以啊！近年关了，镇上人很多的！” “是啊，而且镇上，有钱人肯定多些。” “行，我们就这么办。大家觉得怎么样？我们拿到镇上去拍卖，价高者得。同意得大家举手。” “什么！”大小陆氏傻了眼，什么拍卖，她们还以为能一大家分个一两份，现在倒好，要拿到镇上，还还有他们什么事啊？ “不行，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 众人齐刷刷看着大小陆氏。 “说说看，为什么不同意，你们有什么好想法？”朱大伯也不好驳了陆氏脸面，毕竟，她怎么说都算长自己一辈。 “这拍卖，也不知道是怎么样，大伙都不熟，万一被有心人作假可怎么办？” “那可不！”小陆氏附和。 “这，”老实说，朱大伯也不了解流程。 “莫奶奶，二伯娘，拍卖是这样操作的，首先我们先告知众人我们要拍卖的物品，自己出个底价，让众人自行加价，无人加价后最后加价者胜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而且整个过程 我们可以请官家做见证。” “哇。原来是这样，那听起来很公平。” “就是，而且咱们是卖家，肯定想卖个最好的价钱。” “莫五婆，这个方法可以啊，不然你们有什么好方法吗？” 眼见一边倒的架势，陆氏没有吭声。 心里却气得要死。 钰光伯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幸好！ 她可没钱给婆婆买什么头面。他家现在的粮食都要买，哪怕是莫路一家接济，但是也不能一直依赖人家。 明天春天他们就能种田了，到时候就不用买那么多粮食了。 第135章 上禾村真会来事 青岭镇最近可热闹了，一方面是临近年关，一方面是这上禾村准备在一周之后拍卖王府送给他们村的东西。 这是什么瓜！ 上京王府居然给了上禾村那么多赏赐。 这消息像长了腿，周边四个镇一共16个村的人，都听到了风声。 大家都想凑个热闹。 买下上京王爷的赏赐，他们是不敢想的。凑凑热闹，又不花钱！ 上禾村？ 不就是那个又有脱谷机，水车，又有辣椒，土豆的上禾村。 他们村今年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各乡镇有些势力的家族卯着一股劲。 这可是个展现家族实力的好机会。 * 上京靖王府 “你瞅瞅，这个上禾村，不得了啊！”靖王爷把信纸递给靖南山。 “王府的赏赐，我倒要看看，他们能卖多少银两！” 他们就那么缺钱？ “父王，这大历，比他们缺钱的人多了去了。”靖南山勾起嘴角。 没错，是她的风格！ 这节骨眼，要什么头面，当然是银子最实用！ “父王，要不，春天你和娘亲在安清阁开块地，种点菜什么的？” “你说什么，种菜吗？” “或者去郊外的庄子上打理几个月庄稼。” “荒唐！” 以为这是小孩过家家吗？ “那你为何觉得上禾村这么做不妥？”靖南山直视靖王，没有忽略他眼底一丝慌张。 “父王，要不咱们真的可以试试去种种菜。” 于是，父子俩真的去隔壁院子开垦了一方荒地。 靖王和靖南山都没有干过农活，这锄头明明那么轻，没锄几下两人的手掌居然磨出大水泡。 衣服也沾满泥巴。 “你们两个干嘛！” 苏锦宁一脸不可思议，这父子俩不只没有吵架，今天这是怎么了，还一起挖地？ “父王要不要歇会，明天再弄？”靖南山还不清楚他爹。 “歇什么歇，明日复明日。” “好。” 苏锦宁：“……” 就站在旁边看着吧。 不行，丫鬟给自己搬了张椅子，坐下看。 翌日，靖王爷只觉得浑身酸痛。 皇兄居然又把他留下了，哎，他想躺一会。 “你是怎么了？”皇上看着靖王这脸，今天有点不对劲。 早朝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没什么。” 总不能说自己昨天翻地，身子痛吧。这多没面子！ “来人，赐座。” “多谢皇兄。”靖王爷一屁股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舒服地叹息。 “听说南山要上宗学？” “是啊，”靖王爷收敛心神，皇兄这消息不要太灵通。 “怎么突然想上宗学了？” “皇兄，实不相瞒，我与他已经快一个多月没有争吵了。” “哦！”皇上当然知道自己这皇弟的情况，父子二人那么长时间不争吵，着实令他好奇。 话说他这皇弟，本就是皇家奇葩独一份。 仅有一个王妃一个独子！无人说得动他。 这放在历代王朝，都是够奇葩的。 皇弟的儿子更奇葩，文不成武不就，偏喜欢到处游历，吃喝玩乐，这在上京城，也是出了名的。 他又和普通纨绔子弟不同，从小就帮着打理王府。 他这弟弟和弟媳真妥妥甩手掌柜。 真是让人羡慕嫉妒啊！ * 一周后，青岭镇街头人头攒动，街上各种小摊贩热情招呼客人。 大家今日汇聚到云水谣与烧烤摊转角空地。 只见一红色舞台已搭建好，周边摆着长凳，官府的衙役大哥配着大刀，拉着粗大的红绳，维持现场秩序。 今日两位镇管做见证人。 上禾村村长，带着六大姓氏代表，莫路父女都到了现场。还有不少上禾村村民，自发到镇上帮忙（看热闹）。 正午，长凳上已经坐满了人，这都是平日里难得一见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悠然除了同仁堂方掌柜其他一概不认识！ 两位镇管示意悠然可以开始。他们也没料到，今天如此热闹！ “各位大人，各位父老乡亲，大家好！欢迎来到本次拍卖会现场。我是本次拍卖会司仪莫悠然。今天，我们齐聚在这里，共同见证一场艺术与价值的盛宴。” “如大家所知，拍卖会上的精美头面，均上京靖王府相赠，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拍卖会，不仅是一场交易，更是一次交流与分享的机会。希望大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积极参与竞拍，积极为自己心仪的物品出价。现在，让我们一同开启这场精彩的拍卖会之旅。” “好！”众人激动鼓掌叫好。 “哇这小姑娘真厉害，听得我热血沸腾的。” 掌声停下后，莫悠然端出今日第一件拍卖品。 今日这前十款都是银制素钗和簪子，虽普通但是做工算是精良。 底价五两银子一支。 底价一出，观围上的民众抽了一口凉气。 五两银子一支！ 五两他们能买普通的二十支了！ “五两，我要一支！”人群里有个小丫鬟，小脸红彤彤甚是可爱。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 众人让出一条道。 “好，请这位姐姐上台来挑选。” 小姑娘上台后外围的女子炸开锅。 “谁先拍下谁能先去选呐！” “还真是，那我，我要一支！”这女人扭着大腚上了舞台。 悠然一看，哟，这不是她那榜一婶方夫人嘛！ “夫人请。” 有人先出手，后面自然没有人加价，这还真是让悠然始料不及。 十支全部售出，坐在台下的人也没有人出价。这些人是何意？ “下面，我们来拍两对耳坠，大家请看，其中一对镶嵌了圆润的东珠。一对底价5两，有东珠的8两起拍。” “我出九两。”台下坐着的中年男子沉声应道。 “十两。”一个年纪尚小的男孩。 他一出声，惹得大家议论纷纷。 都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奶娃娃，怎么就来拍卖东西了，不会是乱起哄的吧。 “你们懂什么，知道那公子谁家的吗？” “谁家的？” “齐北镇关家的。” “齐北镇！天呐齐北镇的人都来了。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这小娃可是齐北关家嫡长孙。” “这关家那么厉害，嫡长孙怎么会来这种地方。” “十两还有人加价吗？十两第一次，十两第二次，十两第三次！成交！” 悠然敲响锣鼓。 第136章 卧虎藏龙 锣声一响，那对带东珠的耳环被小公子成功拍下。 中年男子倒也不生气，左右不过一对耳环，实在不行，他要另一对便宜的便是。 “我要另一对。”外围一个娇滴滴的孕妇戴着幂蓠，身旁跟着贴身丫鬟。 悠然循声望去，居然是个熟人。 “我出六两！”中年男子出价，这一对他得收了。 “ 小娘，咱要不要加价？”丫鬟脸色有些难看。 夫人就在现场，一会要是被她发现了，自己少不了麻烦。 “七两！”声音透露着一丝颤抖。 七两，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哪怕对方多加一文，她也没有筹码了。 “八两！”中年男子也有一丝不奈，带东珠的才十两，这已经加到八两，如果还拿不下，那就亏大了。 “八两，八两还有人加价吗？八两第一次，八两第二次，八两第三次！八两成交！” “咯！”悠然敲响锣鼓。 只见那孕妇愤然离开，丫鬟紧跟其后。 悠然只当是一个小插曲，谁拍下对她来说没差。 她只要钱。 这两次竞价，让她意识到，从古至今，有实力的，都适合坐C位。 “县令大人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先喊的。 只见县令大人带着县丞，主簿等人一起，身后紧跟着一众小吏。 “拜见县令大人！” “下官拜见县令大人！” 镇管与民众一起给县令大人行礼。 “大家不必多礼，继续，继续！” 县令大人的到来让坐在台下的人坐直了身子。 这大人，不会也来拍卖东西的吧，如果是，他们谁敢加价呀？ “各位，下面要竞品是项圈，点缀着精致的宝石，底价20两！” “20两！” “哇！”围观的民众无人不感慨！ 不知道花落谁家。 “我出21两。” “我出22两。”台下的人开始躁动。 “25两！”铃铛镇明德轩院长。 他怎么也来了！ 这，众人还真不好再加价，得罪一明德轩的院长，不是明智之举。 “25两还有没有人加价？25两第一次，25两第二次，25两第三次！” “咚！25两成交！” 村长和大家站在舞台一侧给竞拍成功的人包好竞品。 一行人从一开始的震惊，本以为已经麻木，这会，25两银子！ 真行！ 这要是放在他们村，估计五两也没有人要！ 悠然可不管现在他们怎么想。 越后面的头面，越精美，价格越高也是正常的。 “各位，下面要竞拍的这款东珠项链，底价30两。” “各位想要竞拍的有心人，可以先上来看看这东珠的成色。”珍珠，在这个年代可不易得。 围观人群不再议论，说些什么呢？ 这些东西是靖王府出来，一件比一件贵重，也正常吧。 反正他们是买不起的。 居然不少人上台观看，有几个还忍不住点点头。 知道了知道了，已酸！你们快点出价吧，我们就是要看看这项链到底最后值多少银两。 “35两！”居然是同仁房的方掌柜，这让悠然有一丝错愕。 方掌柜想要？早知道这样，自己可以送给他。 “36两！”场上关小公子加价。 “39两。”中年男子不加思索。 “40两。”方掌柜再次加价。 “42两。”　中年男子再次紧跟。 “45两！”小关公子咬牙切齿。 他是不是被坑了？ 怎么看着那男人那么不爽呢？还有这上台上的姑娘，是不是跟他们是一伙的。 “45两还有没有人加价?45两第一次，45两第二次，45两第三次！45两成交！” “咚！” “本次最后一项竞品，是镶嵌翡翠的璎珞，大家请看。”悠然拿着璎珞在舞台上展示一圈。 只见翡翠色泽鲜艳欲滴，绿得纯粹浓郁，在阳光照射下格外通透，纯净无瑕。 金属部分更是使用黄金打造，熠熠生辉。 “这件竞品，底价50两。请有缘人竞拍。” “55两！” “60两！” 要知道，翡翠玉石讲究眼缘。 成色好的极为难得。 而这项圈，又是金子，这怎么看怎么划算。 “65两！” 大家加价也积极不少。 “85两。”坐在角落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出价。 “嘶！”这怎么一下加那么多。 “那人是谁啊？” “谁知道，他好像都没有拍过其他的。” 关小公子没再加价，这已经超过他的心理价位，再说他今天也有收获，回家也能有个交待。 “85两还有人加价吗？85两第一次，85两第二次，85两第三次！85两成交！” “咚！” “恭喜这位公子拿下我们最后一件竞品。今日上禾村竞品皆拍卖完成，最后再次感谢大家的大力支持！” 村长一一登记下拍卖人的信息，在镇管监督下，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各位大人，我们在云水谣设宴，还请大人赏脸。”悠然与村长他们商量过的。 村长和几家代表都是明事理之人，能请这些大人吃饭，这对他们村来说，是天大的荣耀。 “好，好！”县令大人松口后，其他大人也给他们道喜。 今天过后，更多的人知道上禾村。 那个又有辣椒又有拍卖会的村庄。 不只如此，起码对莫悠然来说，这次拍卖会，确实让她大开眼界。 这拍卖会上，还真是藏龙卧虎。 刚才她看了一眼村长登记账册。 “齐北镇：关永麟 东珠耳环 10两” “齐北镇：关永麟 东珠项链 50两” “齐北镇：杨志洁 璎珞 85两” 这齐北镇，在哪里？ 席间，觥筹交错，莫路喝得有些上头，脸色绯红。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 悠然以茶代酒，依次敬了各位大人，便安心吃饭菜。 * 云水谣另一间包间，关永麟和杨志洁竟坐在一起吃饭。 两人默默吃饭没什么交流。 这饭菜似乎比北齐美味，想必他们真的是饿坏了。 两人各怀心事，分头回房。 “公子，你说关小公子怎么会在这边？”随从将包袱放下。 “管他呢！反正爷要玩几天再回去。你如果着急回去可以跟关永麟先回去。”杨志洁毫无形象伸懒腰打哈欠。 真的是够了，这路赶得，现在就算什么公子来都不能拦他，他要睡觉！ 第137章 神秘回礼 碗哥一行人终于到了上京。 又从一身清凉转到臃肿肉粽。 这下好了，三个病号刚好，现在又双叒叕续上了。 得尽快回府，不然他们非冻死在外面不可。 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送出的礼物被莫悠然他们卖掉了，即使知道，他们觉得，挺好，本来那些就是要卖掉的，只是他们卖不掉。 王府 今日王爷又折腾新开垦的地了，天寒地冻，能种些什么呢？ 管家不敢说，只能时刻煨着红糖姜水，生怕王爷染了风寒。 “报，王爷，碗哥他们回来了。” “哦，回来了？行，你先下去吧。”王爷用温水净手，整理干净衣袍，这才起身去了前厅。 钟管家默默跟着。 “王爷，我等幸不辱命。” “好，好，好！钟管家，给他们喝些姜汤。” “是！” 钟管家给五人一人倒了一碗。 “谢王爷！” 靖南山与苏锦宁一起走了进来。 “属下见过王妃，世子。”一行人立刻放碗行礼。 “免礼，你们喝，你们喝。”苏锦宁迫切地想知道他们带回了什么？ 被王妃这样盯着，他们三两口把姜汤灌完。这下好了，比暖和还厉害，只觉得从胃到喉咙，滚烫。 “王爷，我们此次最主要去了南下铃铛镇和青岭镇，果然打听到了爷交待的物件。他们还送我们一台！” “王爷请看。” 堂下摆着他们带回来的礼物。 “就是这台，脚踩着踏子稍微用力就可以脱谷。” “竟如此神奇！” “这些圆圆的是什么？”苏锦宁瞧着有些可爱，不过这玩意儿沾着点泥土。 “回王妃，这个是土豆。” “土豆？” “南山，这就是你说的亩产一千五的粮食？” “是的，就是这个！这食物非常神奇，适合各种烹饪方式，可炒煎炸煮，非常有饱腹感。” “老钟，你拿几个到厨房，今天我们试试，明日我要带给皇上。” “是，老奴这就去。” “钟叔，我想吃炸的！让厨房切手指那么粗再油炸。” “好好！” 他还真没见过个东西，不知道后厨能不能做出来。 “这两个大箱子和这几个包袱有什么？”苏锦宁对吃有兴趣缺缺。 碗哥上前打开一个。 “王爷，王妃，这个是上禾村一个叫莫路的青年，他们送给王府的礼物，另一箱是他们托我们转交吕御史的。这几个包袱说送属下，属下还没有拆过。” “嗯，既然是送给你们的你们拿了便是。” “属下谢过王爷王妃。” 靖南山看着木箱里的小匣子，有些出神。 这小匣子，居然是自己交待钱掌柜给她的！ 所以她又转送给王府？ 靖南山一想到这冷下眸子。哼，她怎么可以这样？ 再说了，云水谣东家送她的不过半包金叶子！ 她怎么转手送人？ “这个是什么东西？”苏锦宁打开木匣。 “这，回王妃，这他们也没有和属下说。” “王爷，你快点来看看。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我看看。” “花香？”靖南山嘴角微弯，原来如此。 “母后，这是香皂。” “何为香皂？”苏锦宁与王爷疑惑。 “就是净手净身可用，能洗净后留香的。母后可以试试。” “李嬷嬷，你去打盆温水过来。” “是。” 苏锦宁把木匣放到桌子上，继续寻她感兴趣的东西。 这大罐小罐的，好像是吃的。打开一看，果然！ 居然还有辣椒酱，这个他们家早就断了，好东西！ 还有个小小的果子，不知道是什么，先放一边。 李嬷嬷端来了水，苏锦宁把手沾湿，抓起一块香皂，沾了水的香皂有些滑溜。 苏锦宁搓搓手，居然搓出了那么多泡泡。 “哈哈，好好玩！” 用手冲洗一下，感觉手很干净，而且，确实还留着淡淡花香。 如果用来沐浴，肯定比用直接用花瓣好太多。 “我也要试试！”靖王爷有些好奇，在上京从未见过这些玩意。 “父王你可以先把用弄脏点试试。”靖南山卖力宣传。 虽然莫悠然不想与他一起做这买卖，但是他觉得，自己稍微帮一下也无妨。 再说了，人家给自家送了礼物。而自己隐瞒在先，这样一想，还真有些惭愧。 “你小子，怎么知道这些的？”靖王爷将信将疑，但还是让人把墨汁取来，他倒要看看，这香皂有多厉害。 “父王，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你！”靖王爷被靖南山呛得说不出来话。 转念一想孩子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这些年靖南山只是不读书不练武，到处吃喝玩乐，还真是长了不少见识。 你要说他败家倒还真的没有，甚至他还帮王府赚了不少。 那么多人在，他也不能乱发脾气。 “王爷，墨汁取来了。” 靖王爷直接上手，脏得直接皱眉头，这等下如果洗不干净他今日岂不是要这样一整日？ 靖南山也不知道自己父王玩这么大啊，他说弄脏点也没说用墨汁啊！ 按着苏锦宁的步骤，靖王爷先打湿手，用香皂涂了一遍，两手搓揉一会，果然搓出不少泡泡，只是这泡泡，有些脏。 冲掉泡泡，手居然干净了！ 一丝墨汁都没留。手也留下淡淡香味。 “这果然不错。” “真的厉害呢！”苏锦宁很是喜爱。 “我很喜欢这个！”靖南山抓起一片肉脯。 “这个是什么？”靖王爷自动忽略儿子那副欠揍的表情。 捏起一片，只见红润的一小片东西上撒着芝麻，味道闻起来不错。 咬上一口，唇齿留香。 “确实不错。” “我来试试！”苏锦宁拿起一片，轻咬一口，只觉得眼睛一亮！ “这是猪肉脯，这里还有猪肉条。” 猪肉条更适合下酒。 “如果吃腻了就吃点小果子消消食。” 这小果子有点苦。 “啊这什么东西！”酸辣苦涩，嗯，还有点甜。苏锦宁含着一个泡油甘果。 难以形容的口感。 这油甘果还真是的！只是在回甘后又让人欲罢不能。 “这小小一瓶是什么？咦，这还有张纸。”苏锦宁仔细看着，原来这一小瓶是精油，纸张上着使用注意事项。 “豁！居然能有这玩意儿。王爷，这个，我想要！” “嗯，想要的就收起来吧。” “你们几个休整一下，把东西送到吕府。” “是！” 第138章 种什么 这几日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靖王爷，就是他好不容易翻好的地，却不知道种些什么。 这不，刚翻起来，又盖上一层雪。 看样子，什么都种不了。 儿子还久不久提醒他。 看来他得找个帮手才行。 正好明日上朝，他要把土豆和脱谷机带去给皇兄。到时候他再跟户部请教一下。 * 整个上禾村喜气洋洋，那可不，一次拍卖会，扣掉场地租用，请县令和其他大人用餐，还剩下170两。 170两啊！ 多少人一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两。 村长他们回村后，就开始商量这银两该如何使用。 有人建议给各家分一些，有人建议买几头猪给大家分点肉。 不管提什么要求，村长全都一一记录下来。 这些日子他忙得脚不沾地，老村长看在眼里，深感慰藉。 他当初想的没有错。 现在他完全可以放手，村里家家户户的日子好起来了，上禾村，不再是垫底的那一个。 老村长听到大家闲聊拍卖会的情形，眉开眼笑。 大家伙的胸膛都不自觉挺起来了。 就像今日，大家讨论银子该怎么分配，他活了大半辈子，还真的是头一回见到。 朱大伯叫来了悠然，让她帮忙出出主意。 悠然看了下朱大伯记录下的建议，有些她也是赞同的。 “朱大伯，不如我们再多加几个，然后让村民自己投票，得票最高的前五项，咱就做。” “这样感觉真不错！”凯生赞成。 “感觉还好实施！” “成，还是悠然脑子好使。” “那可不，那拍卖会，要不是悠然，哪能卖出那么多银子！” 一提开拍卖会大家又忍不住称赞。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卖东西的。 从来都是见人讨价还价往低处压，哪里见过是往上加价的。 “伯伯们就别打趣我了。”悠然装假有些不好意思。 “嗯 ，如果我有了这笔钱，想给路里修路！学堂也需要再加两间教室，夫子宿舍可以再加两间。” “分猪肉也不错！每户分点钱分点面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准备过年了，图个热闹。” “啊哈哈哈。悠然丫头，真有你的！”老村长抚着胡子哈哈大笑。 众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就这样，修路和修学堂，分面分猪肉也被记录下来，分别做上标号，到时候大家投票写上序号即可。 * “王爷，您说什么？老臣没听明白。”户部钟老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出现幻听。 平日里八竿子打不着的靖王爷居然向他请教农事。 这真的是太阳从西边出来。 今日他心情大好，皇上把他留下，和他说发现一种亩产千斤的农作物。 “钟老，你先看看这个土豆，能不能培育。”皇上一脸玩味看着这两人。 “回皇上，这个微臣定尽力，只是从未见过此物，真不知道该如何入手。”钟老有些羞愧，转瞬又斗志满满。 “钟老打算何时开始？昨夜我们吃了几个，味道确实不错。” “什么！王爷吃了？”真的是歹命，这都没多少，居然舍得吃了！ “当然，不试吃怎么知道有没有问题，皇兄你说是吧？”靖王爷一副你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咳咳，皇弟说得也有道理。” “王爷，不知你在何处寻的这个，土豆。”钟老实在是想去见见，这土豆到底该怎么种。 亩产千斤，这是什么概念，如果大历能大规模种植，那根本不用担心粮食紧缺的问题。 “南下一个叫青岭镇的地方。” “南下……” 那连藩王都不屑的地方，竟有如此种优良的粮食品种。 他这把老骨头，怕是去不了了。 “钟老，如今这天气，可有能活的作物？”靖王爷锲而不舍。 皇上眉头紧锁。 这上京，一到冬季，蔬菜瓜果都是从其他地方运输过来。冬季又漫长，普通民众，最是难熬。 皇弟居然想种地？ 他也很好奇，就没有什么方法，在冬季种地吗？ “王爷，现在天寒地冻，还是等春季天气回暖再考虑吧。”钟老一本正经。 “那这土豆岂不是也要等春天？” 可是南下的护卫说的是他们秋冬季收完稻谷才开始种植的。 “这，按道理确实如此。” “算了，钟老，你带着这些土豆退下吧。”皇上摆摆手。 “微臣告退。” 钟老离去后。皇上站起来活动一下。 “没带有给朕吗？” “有！” 周公公连忙端出一碟土豆条，放在书桌上。 只见一条条黄澄澄，碟边还有一团红色的酱汁。 周公公用筷子夹起一条，沾了红色酱汁，吃完无事。 皇上这才开始吃起来。 嗯，居然是炸的。 “皇兄，这土豆据说怎么做都可以。只是食物不多，所以才油炸的。这食物在当地卖得很火。” “这在那边还有卖现成的？” “是，有一个摊点，专门卖做熟的。酒家也有土豆做成的菜品。卖价都不贵。” 听说东西还很好吃！ “刚才应该让钟老留几个。”皇上若有所思。 “你怎么想着让人南下的？” “南山当初帮吕御史家找孩子，就去了。当初吕御史弹劾那位县令，如今就在青岭镇当镇管。” “哦，朕想起来了，当初吕御史那双孩子被拐卖了。” “是，王妃与御史夫人是知己。” “原来如此。话说南山这孩子，平日里跑那么远？” “臣弟也是刚知道，他与我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说得好！哈哈。”皇上挺开心，他这皇弟总算有人能治住了。 “他还打算何时再南下?” “倒是没听说，他打算上宗学应该不会再出远门了。”念书就好好念书，一把年纪了，换做自己是他肯定不会这个年纪上宗学。 “你还带了什么？” “猪肉脯，猪肉干，油甘果。” 周公公一一尝试后皇上品尝。 “少了点美酒！” “臣弟也这么觉得。今天能喝吗？” “喝！” 两人移步偏厅。 边喝边聊。 酒过三巡，俩人无丝毫醉意。 “开春你可想南下？” “下也可以啊，我也想出门走走。” “嗯 ，我以为你不想去，如果你不想去，那帮我顶几天。” “你没喝大吧！我想去！我还要和苏锦宁去。不喝了，我走了！”靖王爷逃之夭夭。 留下皇上独酌。 果然，做皇帝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差事。 - 第139章 分红 上禾村投票活动火热进行中，投票箱就放置在学堂，谁要投票，只需要在纸上画上序号即可。 一人可以投三票，不可重复。 三天后即可出结果。至于为什么要设置三天时间，当然是为确保村民人人都有足够的时间来投票。 不投就当弃权了。 陆氏这会也不再计较头面之事，毕竟那么贵，就算是大儿子在家，也肯定没办法帮她拿下。 拍卖那天她可亲眼看到了，最普通的簪子，都要五两银子呢！ 现如今也好，她让当家的，老二家的，全都投给各家分钱。170两呢，他们村才有多少户人家？ 没准过年的银子就有了。这真是天上掉馅饼！ 她自己甚至三票都投了分钱到户，哪怕她知道这是违规的。 * “爹，娘，当时咱上去拍卖的时候，方掌柜也拍了东珠，咱家也有两份，要不送一份给方掌柜？”这东珠耳环都能拍十两银子。 “送吧，咱家得同仁堂这边帮忙挺多的。”一方面是医好了自己的腿，一方面是帮忙卖拐杖和女儿的药。 最重要的是，她们最初的药材也是卖给了他们。 以后，估计还要合作。 “我也赞成。咱家现在收不住这些东西。留些给姑娘当嫁妆便好。”还有云水谣送了半袋金叶子。 杨花娇拿到手上觉得烫得慌。 既然爹娘都同意，悠然就没什么好顾虑，她也暗自庆幸，自己这爹娘不像莫钰宗那挂的。 “阿嚏！”坐在床上端着粥碗的莫钰宗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旋着手里的碗，沿着边边嗦了老大一口。 今天家里有粥终于稠了一点。 一想到准备有钱发下来，小陆氏今日便狠心多加了半盅米。 “当家的，准备过年了，我想到镇上扯点布，给孩子们做身衣裳。”小陆氏两手搭在一起，低着头。 她没有说的是，珍姐托人带回口信，让自己去找她。 “去呗，可有银钱？”阿宗今日难得好心情。 “想，娘给了二十五文。” “二十五文？”今天他娘是发什么疯？ “嗯 ”小陆氏收拾包袱。 家里现在除了种些青菜，别的什么都没有，还有三只鸡，要留过年。 公公整日下地也不知道忙些什么。 他们家也没有种土豆，公公本来也打算种的，但是陆氏一哭二闹，说种土豆会耽搁春种，到时候他们谁也活不了。 可她记得莫路家明明说了，春种之前就能收的。 她这婆婆，有时候就是根搅屎棍，又不用她下地，不知道为什么要阻止。 自己干啥啥不行，还什么都要掺和，还要求都要听她的，仿佛只有她说的才是对的。 整个上禾村，就他们家，没有种辣椒和土豆，就连猎户李家都种有不少。 她没吭声不代表她认同陆氏的做法，只是她知道在这个家，如果被陆氏针对那更是可怕，就会像当初莫路媳妇一样。 现在她算是熬出头了，自己呢？ 还要忍多久？ 珍姐出嫁了，姚妹还小，两个儿子又如此，以后能不能娶上媳妇真不好说。 最主要自己当家的如此，烂泥扶不上墙。 满怀心事，小陆氏带了点玉米窝头赶路。 最近她清瘦不少，想来这日子真的过得一般。 如果真像娘说的，她和离后回家。合 和离的念头像水草，疯狂蔓延。 小陆氏赶到镇上已经下午，来到方府后院，等了好一会，珍姐才偷摸出来。 “珍儿！你过得如何？”小陆氏看着年幼却大着肚子的女儿，百感交集。 生下孩子，女儿在这方府，也算有个依仗。只是，生孩子何其艰难？ “娘，我挺好的！我这有些银子，你快收着。回去吧，让夫人看到了不好。”珍姐往小陆氏手里塞了个钱袋子。 看来珍姐在这方府过得并不容易，该死的陆氏，如果当初珍姐嫁到下禾村肯定比现在自在得多。 自己见女儿像做贼一般见不得人。 离开方府后，小陆氏去买了粗布，还买了一些菜籽，竟然还剩了些银子，买一篮猪头骨，花了6文钱。 猪头骨没有肉的，一般屠户都是一篮子卖，贫寒人家才会买。 当初莫路他们也买过不少，小陆氏还记得，熬成汤，还是很好喝的。 猪下水那些也便宜，但是小陆氏实在不想动手处理，一个人干活一堆人吃饭，想想就窝火，都别吃。 越想越气，小陆氏决定再去一趟布店，用珍姐给自己的银两给自己买了一匹布，不，不能买布，她直接买了一套成衣。 买好心里憋着的气才消了大半。 回程时恰好碰到莫路驾着马车回村。 “哎，四叔。能不能搭我一程？” 马车内熟睡的悠然被吵醒了，拉开帘子瞧了瞧。 “二伯娘，我们马车上东西太多了还真不方便，朱二伯家牛车在后面不远，你累的话等一下，他马上过来了。”晓菊放下帘子。 “你！”驾车那里明明还可以坐人。 莫路没吭声直接驾车离去。 什么玩意儿，小陆氏心里的无名火又被撩起。 她坐在原地骂骂咧咧等待，等了一柱香的时间，朱二伯的牛车才驶过来。 她肉疼付了钱，挤到牛车上。 悠然可没觉得自己不让载小陆氏有什么不对，如果陆氏是主谋，那她便是帮凶。 别说什么以德报怨的话，人也不是因为弱小所以可怜。 “爹，你歇会，我来赶车吧。” 悠然转出马车。 “爹不累！”现在莫路确实，地里没什么活，最近也很少砍竹子织东西，每天就看看牛割点草，浑身精力没地方发泄。 悠然也没有勉强。今天他们送东珠给ss掌柜，如悠然所料，他并没有收下自己的礼物。 说他加价只是为了造势。 最后父女二人只能送了点小吃食给他。 方掌柜开心收下了。 今天晚上，村里投票应该出结果了。 回家早点做吃有，然后去看看热闹。 和悠然心思一致的村民今日早早生火做饭。 大家都想去早点选个好位置，甚至有人自带了小板凳。 工作人员早就安排好了，仍然是各姓代表，这样大家也信服。 第140章 村宴 投票结果出来了，排要前五位是分钱，修路，分肉，修学堂，分面粉。 看来分钱确实是人心所向。 接下来就由各家代表分钱分成五份，修路修学堂划拨80两，存放在村里公共积金，90两用来买猪买面，最后剩下的再按人头，分到各家。 小年快到了，这边小年过得还算隆重。 往常各家杀鸡杀鸭到祠堂祭拜。 今年由村长牵头，上禾村要举办村宴。 村宴的消息刚一出，大家兴致勃勃，他们村还从来没有搞过这种，也没听说过。 村长请莫路父女帮忙策划，悠然找来纸笔，把大概问题列出来，还有人员安排。 采购人员，共五人，由朱大伯负责。货比三家，寻性价比最高的。 专门拉货的人员，四人，朱二伯负责，三辆牛车一辆马车。 做席面的大厨，这回不用请云水谣的人，都是自己村里的伯伯叔叔就好。 悠然不知道的是，她家起新房子那会，她的厨艺，已经公认的好。 但是这村宴悠然还真上不了，这少说也得二十来桌的菜，她还真胜任不了。 最后决定由伍家大伯负责，整个后厨安排十人。 后厨的帮手，切菜工，由朱大伯娘全权负责，村里的伯娘婶子一共安排了二十五人。 最后就是小帮工，由小超哥负责，借用各家碗筷桌椅等。 悠然让大家先过一下这简单的活动策划，因为时间比较赶，再加上条件有限，没办法尽善尽美。 另外每个小环节都由负责人自行寻找组员。悠然请村长发动大家自己报名。 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果然村长的话一落，三家便踊跃报名，没多久各组都招满了人，有些甚至还超员。 干活的人嘛，肯定多多益善！ 莫五爷也报名了切菜组。小陆氏本来报名采买组结果调配到了后厨帮工组。 悠然除了统筹规划，还加入采购组，其实她就占个位置，像板砖一样，哪里需要哪里搬。 村里做饭的三角架是不够的，蒙三伯带人提前垒了三口简易的灶。 买猪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首先他们至少要买四头，除了村宴的肉，还有分到每户。 面粉就好处理得多，按人头去买，村里男女老少一共300来人，每人分一斤，卖个350斤足够了，剩下的村宴的时候用。 村宴用的其他米，配菜，由伍伯爷写个单子，众人只需照着单子采买即可。 * 一车一车物资被运回上禾村，镇上人都在想，这上禾村谁家办席面那么舍得，瞧那满满一两车。 众人看到最后一车东西的时候，连忙扶起惊掉的下巴！ 居然是四头活猪，还有六只羊！ 天呐…… 这上禾村，拍卖会确实赚得盆满钵满。 众人羡慕不已。 今日先把货物备整齐，分发了面粉。 一人一斤面粉虽然不算多，但是也足够各家做一顿饺子还有余了！ 搁以前大都是春节包一点饺子去祭拜，哪里舍得当饭食吃。毕竟他们这边不产麦子，这白面精贵着呢。 如果是熬粥，那下米少些，汤水就喝多些，也是能混个水饱，或者再配点玉米粉煮成糊糊。 担心明日忙不过来，凌晨他们就要杀猪了。 他们今日已经去请了好几个帮手，一个是悠然外祖家，还有外祖推荐的另两个屠夫。 夜深露重，突然狗吠起来，一波接着一波。 “啊！”一个黑衣男子被一条狗紧紧咬住小腿，很快又被两个庄稼汉按倒在地。 另外三人见状分头逃跑，这这上禾村的狗跟成粗似的，分头配合村民追打黑衣贼。 没多时，四个黑衣男子落网。 村里家家户户点起火把，整个村庄灯火通明。 借着火光，朱三伯扯下黑衣男子的面巾。 面生得很。 “说，你们是什么人？” 没成想这四人还挺有骨气，一声不吭。 莫路拉了拉朱大伯。“先把他们押起来，派人轮流看守。等天明再一个个审。实在不行就把人交给程镇管他们，他们手段多着呢。”还专业。 “成！带下去。” 不能耽搁他们杀猪宰羊！ 几个伯伯开始磨刀霍霍，只等着屠夫过来，就可以宰猪！ 莫路回到家天已经大亮，赶紧补个觉。 杨花娇本想起身，莫路把人捞到被窝，他媳妇有身孕，不适合操劳。 悠然与晓菊洗漱整齐走到学堂，只见众人乌压压忙个不停。 朱大伯眼底乌青一片，看到悠然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净手擦干。 “悠然，你来。”招呼她到人少的一侧，晓菊见状跑开找小伙伴去了。 “昨夜真的捉到几个人，现在正关在柴房。过去瞧瞧？” “哪里人？” “没交待，大家忙着杀猪，阿路说先关着，白天再审。” “行，反正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过去会会。” “你小心行事。门口有人守着。”朱大伯还是不放心，把悠然带到柴房。 半天的时间，这几个汉子明显蔫巴了一些。 悠然折回学堂夫子办公室，取来笔和纸。 凯生哥见状，跟着一起。两人还从教室扛了桌椅。 两个人怕都是慢性子，只见这二人放好桌椅擦拭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坐下，又开始慢腾腾展开纸张，研墨。 一开始四人觉得不就两个小屁孩，有什么害怕的，慢慢开始不安。瞧这两个人，怎么已经开始写起字来了，不是要审问吗？ 难道要给他们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们四人知道抢劫犯法吗？”悠然手上的笔没停下来，面带微笑，瞟一眼了坐在地上的四人。 四人面面相觑，点点头。 “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哥，和他们说说他们这到了衙门怎么判。” “嗯，按我大历历法，抢劫要坐狱三年以上十年以上，入户抢劫，为加重情节，还会重判，并且照价赔偿。”凯生哥嘴里啐了冰。 “啧啧啧，十年呐。嗯，他们大概也就二十出头，蹲个十年，如果好运能出来，妻儿怕早已冠别家姓氏了！” 凯生脸上肌肉跳了跳，配合点头。 “你，你胡说！我等没有抢劫！” 第141章 流氓有文化 “哦？”莫悠然淡淡看着开口说话的人一眼。 小子，还以为你哑呢！ 会说话就好办。 “我们没有抢劫，我，我们是偷盗。”忽然想起什么脸色苍白。 “你是主谋是吗？”悠然眉毛一挑，让看守的两个伯伯把其他三个人带到隔壁。 她要分开审！ 男子见另外三人被带走，眼皮直跳。 如果那三个人顶不住压力，说他是主谋，那他还玩个屁！ 凯生也跟着离开了。 “我不是主谋！” 男子气得哆嗦。 “嗯。”悠然淡淡回应，又开始写些什么。 男子：“……” “无话可说？” 地上的男子瑟缩一下。 “那你先老实待着吧。”悠然搁下笔，把写满字的纸张收好，头也不回地出掉了。 “哎……”任凭男子如何叫唤，她都没停下脚步。 隔壁的三个男子分别交待了姓名 ，没想到竟然是下禾村的人。 这几个人那日看到上禾村举办拍卖会赚了钱，当时就已经蠢蠢欲动，今日无意碰他们采买的物资。 他们再不动手估计钱就被上禾村的人花光了，前几日他们可听说了，村里会把银两分发给村民，那他们想偷钱更是难上加难了。 必须尽快动手。 他们跟着车痕准备摸到学堂，刚进村的时候安静得出奇。 四人皆有些不淡定，想想富贵险中求，赌一把，如果没偷到银两，偷些物资也不枉此行。 谁知道他们刚撬开门，竟然有那么多狗等着。 狗就算了，不知道那些人从哪里钻出来的，一下子把他们得个正着。 后知后觉，他们中埋伏了。 这些人十分歹毒直接关着他们，让他们听了半宿杀猪宰羊的惨叫，也不给他们水不给方便！ 今早又找了两个小孩，不对，简直是活阎王！ 一人脸黑得像锅底，一人笑得人瑟瑟发抖。 这三人分别是下禾村的混混，伍良伟，伍良仁，邹明远。 这伍良伟和伍良仁是堂兄弟。 隔壁那男子名叫利大强，今年年又二三，常年在村子里偷鸡摸狗，从没出过纰漏，三人对他的实力深信不疑。 这次算踢到铁板了。 “入室偷窃确实比入室抢劫判得轻些，不过也有三年的牢狱之灾。反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们仔细掂量吧。等会程启两位镇管是要来村子的。”悠然抠了抠指甲，无比悠哉。 三人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慌张。 慌张磕头，大声喊着求饶。 声泪俱下，控诉三人均被利大强蛊惑，才会犯下如此罪行。 隔壁利大强听得一清二楚，心如死灰，这几个废物。 说好的临时起义的，现在全把脏水往他一个人身上泼。 他们不会以为说出来上禾村的人就会饶过他们吧？ 哼，天真！ 他们的下场，不会比自己好多少。 可他这会想错了，他没料到这上禾村的人，手伸那么长，连牢狱里都有人。 利大强后槽牙都要咬碎，心想等他出狱一定要宰了这些人。 凭着自己过人的本事，他在牢狱里混得风生水起，下面还招了不少小弟。 可天不遂人愿，在他服刑最后一年，西南发大水，他们被连夜抽调支援，不知道为何他明明打点好关系仍然被抽到。 这洪涝没结束，他便染上风寒，不治身亡。 当然这是后话了。 除了利大强其他三个已经认罪画押。 等悠然二人走出操场，发现大家有条不紊，一片忙碌，心情大好。 两人分头加入队伍帮忙。 悠然帮着婶子们择碗豆荚。 “悠然，你放着吧放着吧！”婶子一把抢过悠然腿间的簸箩。 “哎婶子，这活我能做！” “做什么做啊，一个奶娃子，跟晓菊找我家五子玩去吧。” “是啊悠然，这没多少活，我们很快忙完了。” “我正无聊呢，闲着也是闲着。”她想听听伯娘婶子们平时都聊些什么八卦。 为何让她走，不会是在蛐蛐自己吧？ 打不过就加入。 “悠然，你最近见过珍姐吗？听说她有身孕了。” 这些婶子们果然憋不了多久，开始分享自己手上的情报。 “那么快就怀上了呀。”悠然装着一无所知 “可不是嘛。”前两日小陆氏进城找到她，回家竟和陆氏打了起来。 “啊，这两婆媳不是处得挺好的吗？”另一个婶子探过头，压低了声音。 小陆氏可也来帮厨呢，被人听到就不好了。 “好什么呀，谁能和陆氏处得好啊，再说了这小陆氏和她差不多算一根藤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你这么说倒也。当初花娇婶被磋磨成这样，哎，都好起来了。” 莫悠然：“……” “要我说啊，这花娇真是命好，也算是苦尽甘来。如果再生个儿子，就完美了。” 悠然无意与他们争辩，她们是受害者 ，无意识变成施害者罢了。 “李郎中没诊出是男孩女孩吗？”一婶子满脸八卦，蒙二婆家三媳。 当初蒙二婆与大小陆氏走得比较近，果然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哪怕后面他们因为种了悠然家土豆和辣椒与陆氏疏远，但是他们是同一类人。 悠然笑着摇头，心里默默给蒙家划上一笔。 其他婶子见状纷纷岔开话题，只有蒙家儿媳不依不饶，刨根问底。 还大方分享自己当初生下男娃的症状。其他人咳嗽，挤眉弄眼提醒她，她才发现悠然还是个孩子羞红了脸闭嘴。 “悠然，你别放心上， 这蒙家儿媳这把嘴没个分寸。”一个婶子出来当和事佬。 “是啊是啊，瞧瞧我这嘴。”蒙二婆儿媳作势要扇自己嘴巴。 这悠然怎么不阻止。 她哐哐扇了自己两巴掌，悠然这才慢慢回话 “婶子你这是做甚？”悠然把装豌豆的簸箩换成土豆，不慌不忙刮起来。 “我又不怪你。” 蒙家媳妇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她可没少听婆婆说，这杨花娇因为没生下儿子被陆氏嫌弃得要死。没分家前这悠然也差点被折磨死。 后面被陆氏卖掉的事情这个村无人不晓。 她要是得罪了莫悠然，以后他们家有的苦头吃。 “哎，我知道悠然大人有大量，肯不会和婶子置气。”说完讪讪地走开了。 第142章 高调的席面 泥瓦匠蒙二伯家与蒙二婆家虽同一个家族分支，但他家里是与蒙二婆家品性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反正，谁家都有几个奇葩。悠然觉得也正常，莫五爷家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二伯正在炼猪油，这四头大胖猪剃出不少板油和滚刀肉油，稍微切块把油炸出来。 把大棒骨，扇骨和眉骨砍成块，焯水后与削好皮的葛薯煨汤。 葛薯骨头汤清甜好喝，平日里没有骨头，他们便单炖葛薯充饥，或者到镇上买一篮子猪头骨。 五花肉分成四边形，洗净放入锅中水煮，筷子轻松穿过即可捞出控干水份。 在猪皮上用竹子扎上密密麻麻的小孔，用粗盐涂抹均匀，再过一遍醋。 油度五成下入五花肉，“嘶嘶叭叭”的声音混着肉香，油香，周围的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把肉翻身，炸到金黄把肉捞起来，把油烧至高温，再复炸一遍猪皮。 猪皮在高热油度浸烫下弹出爆米花皮。大功告成后，把肉捞出沥干油，浸泡在冷水里。 油温降下来后开始炸芋头，稍硬便用笊篱捞起控油。 晓菊帮忙调好了秘制酱料，二伯用手指沾一点试一下味道，伸出大拇指。 酱料并不复杂，能买到的也有限。 把扣肉切成厚片放入酱汁中浸泡，最后把扣肉和芋头夹在一起码入圆型碗里，上蒸屉蒸两到三刻钟即可（30-45分钟）。 另一个锅中水开后放入鸡，三起三落，冲过凉水后放入锅中，水微微要沸，这是一道这边非常喜爱的吃法——白切鸡。 无鸡不成宴，可见鸡在他们心目中的地位。 鸭做成碌鸭，碌鸭比白切麻烦些，因为煮的过程中要不停把汁水淋到鸭子身上。但是他们今天有的是人力和时间。 炖一个羊肉萝卜汤，再去悠然家，用烤鸭的鸭炉把剩下三头支起来烤！ 莫路和花娇帮忙看火刷料汁，蒙二伯准备做个红烧肉。 扣肉蒸好，馒头也发酵好直接上锅蒸。 下五花做了扣肉，只好用上五花做红烧，焖肉期间另起灶炒酸辣土豆丝，豌豆荚炒腊肉。 菜做得差不多，两位镇管带着两位官差大哥到了，钱掌柜和刘管事拉来一车水酒。 看着忙碌又不慌乱的村长频频点头。 桌椅碗筷已经摆齐，就等着上菜了。 朱大伯把镇管与钱掌柜刘管事带到主桌，看到客人落坐，周边玩耍的孩童乖乖洗手等待。 钰光伯与凯生帮忙维持现场秩序，大家落座之后几个后生开始上菜。 菜品差不多，莫路夫妻二人用板车把烤全羊拉过来，搭到架子上，底下燃着炭火，慢慢再烤，居然有三只那么多，别说村里人还真没见过这阵仗，饶是钱掌柜看了也惊叹不已。 烤羊的孜然香味很是霸道。 饭桌上的饭品更是不错，有鸡有鸭扣肉，红烧肉，炖羊肉，清蒸鱼，土豆丝，豌豆炒腊肉，葛根骨头汤，蒜苗炒猪肝，胡萝卜炒肉，清炒时蔬。 一席十人一共12个菜，外加烤全羊。 这会利大强他们早已饥肠辘辘，闻到这诱人的菜香，肚子疯狂叫嚣。 “汪汪汪！” “汪汪！” 昨天夜里那条狗出现了！这狗壮得跟头小狮子，盯着他们的眼神，满是不屑。 此刻它们每个人，不对，每条狗在自己的饭盆前大快朵颐。 偷偷瞄一眼，居然吃白米饭配骨头肉。 天杀的！ 这上禾村的狗，伙食都那么好吗？ * 村长请两位镇管给大家讲话。镇管也不推辞，这虽然是他们俩第一次参加村宴，但是他还参加过讲学咧！ 今天这个，小场面。 “今天早上个好日子，我与启镇管真的非常高兴，能来参考你们的村宴，希望你们再再接再厉，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大家吃好，喝好！” “好！” “多谢两位镇管，让我们举起手中的杯子，干了！”村长感慨万千，声音竟带一丝哽咽。 老村长与大家一同站起，举杯痛饮。 “来，来，大家吃菜！”村长招呼着贵客。其他桌大家相互照应，盛饭添汤，婶子们照顾年纪尚小的娃娃。 “晓菊，想吃什么，阿姐夹给你。”悠然给杨花娇夹了一块鸡腿肉。 “想吃扣肉！”晓菊看着有些出神。 这扣肉色泽红亮，香味浓郁。 悠然拿着晓菊的碗站起夹了一片。 “悠然，吃羊肉。”花娇也给悠然夹片好的烤羊肉，鸡鸭肉常有羊肉不常有，听说冬天吃羊肉最滋补了。 “谢谢娘！” “大伯娘，嫂子，吃菜！” 不是她们不吃，是太多了不知道吃哪样好。 平日里荤腥是少了些，但是这突然大鱼大肉，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些年，哪怕在铃铛镇，又哪有这光景。 悠然很喜欢吃夹在扣肉里的芋头，粉粉糯糯，沾着点扣肉的油。 杨花娇现在胃口不错，吃麻麻香，脸蛋都圆润了些。 短短不过小半年，村里竟然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就连自己家，也是如此，有些她睡不着，会不停想着分家后的日子，他们是如何一步步走来，然后，安心入眠。 吃几口饭垫垫肚子，悠然去找莫路，给镇管他们敬酒。 悠然自然喝的是茶水。 * “莫姑娘！你来你来。”钱掌柜朝悠然招手。 “钱伯伯，刘伯伯。”悠然乖巧点头。 钱掌柜与刘管事一听，喜上眉梢。 他们二人此次，并非代表云水谣！ “哎！” “来的好，你跟伯伯喝一个！” 悠然给刘管事斟完酒，自己的茶水也续满。 “今年多得伯伯照顾，大恩不言谢，一切都在这杯酒里，今日悠然以茶代酒，我干杯，您随意。”悠然这词让刘管事一愣一愣的。 只见悠然一口气把茶水喝了，自己也赶紧啄掉半杯。 “钱伯伯，我跟您走一个。伯伯您当真算得上是我，甚至上禾村的贵人，今日人多 ，有什么招待不周之处……” “嗨，莫姑娘说哪里的话。今日是我钱某最开怀的一天。” “干！” “您随意。” 悠然把茶水喝完。 折返回座位，本来应该去给两位村长敬酒，但是她有点憋不住了，得去放放水。 好家伙，瞧她这狗屎运！ 竟然碰到莫钰宗偷拿馒头，见悠然冷冷盯着自己吓了一跳。 第143章 认识 晦气！莫钰宗心里暗叹。 怎么哪哪都有她，怪不得命里带煞呢。 瞧这方向，莫钰宗不是回家，而是去见那四个小偷。 莫非他认识那四人？ “二伯。”悠然笑笑转身回家。 莫钰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应该没有发现。 小心翼翼摸到柴房，他以为能成的时候，被守在门口一排狗吓个半死！ 自从他偷辣椒被狗扑过一次便有了心理阴影。 算了，不是他不想帮，是能力不允许。 心想要不先把馒头拿回家，但是一想到等下菜会被吃光就又返回位置。 还好是冬天，多穿不两个衣裳，要不这滚烫的馒头能把肚皮烫坏。 他缩着肚子，又开始翻菜碟选自己中意的肉。 一边吃一边吧唧嘴，他们这一桌，钰光伯和凯生哥也在。 两人看着二叔一家吃相实在是倒胃口，爹娘（爷奶）在也不好发作。 都说半大的小子吃死老子，看阿浩两兄弟吃饭，真的具象化。 别的桌边聊边吃，只有他们这桌风卷残云，狼吞虎咽。 凯生吃了一些便寻了个借口离开了，临走前还不忘带走凳子。 陆氏忙着吃饭倒也没说什么。 莫钰光只能陪着爹慢慢吃。他虽然是大哥，但爹娘不发话，自然轮不到他来说什么。 当初要不是阿浩两兄弟严重影响到其他学子学习，他估计都不会开口拒绝。 如今看来，他这两个侄儿怕彻底废了。 “阿浩，阿云，你们两个饿死投胎啊，慢点吃！”莫钰宗嘴里含着一大口饭菜，用筷子敲着娃前面有菜碟。 筷子上沾着有米饭弹到菜碟里。 “嗷袄”阿浩嘟囔道。 阿云没吭声，夹菜的速度倒是缓下来了一些。 陆氏吃得满嘴油光，“呃”打了个饱嗝，用衣袖擦了擦嘴，再打一碗骨头汤溜溜缝。 只是那碗汤里满满的肉，钰光真担心他娘吃撑，那得多难受。 果然，陆氏三两下吃完骨头肉喝完汤，扶着圆鼓鼓的肚子难受得直哼哼。 莫五爷脸黑得像锅底。 “娘，你歇会再吃，不行起来走两步消消食。” 阿宗关心陆氏。 莫钰光微微皱眉。 “爹，我敬您一杯。”莫钰光给莫五爷和自己斟满水酒。 “哎，好好好。”莫五爷脸色稍微缓和了些。 两人喝完一起去给客人和其他长辈敬酒。 这时女眷小孩基本已经吃好，各桌开始打包剩菜。 一桌十人，也基本按家庭为单位安排的位置，按人头均分剩菜，都拿回家。 好家伙，这剩菜可不埋汰，这比大家过年吃的还要丰盛美味，再说了，浪费粮食是可耻的，没人比在土地里刨食的庄稼人更珍惜粮食。 除了三桌男子吃酒时间长些，其他人都撤了。先把菜拿回家，一会还要分猪肉呢！ 把剩下的猪肉过秤，最后一户还能分上十斤猪肉一斤猪下水，猪血更是随大家取。 十斤猪肉！ 有些人家一年到头都不见得能割十斤猪肉。 大家喜滋滋提回家，想办法处理，让它能留久一些，毕竟今天刚吃了一餐好的，又打包了不少菜。 悠然也是一样，回家吃了不少酸油甘果才缓过神来，今天确实有点腻了。 杨花娇带着晓菊休息，悠然带着马和牛去江边喂鸭子。用灵泉搅拌玉米粉成糊状，再加入切碎的菜叶子。 “滴地滴滴，滴地滴滴。”招呼鸭子们来用餐，今天鸭子也算是加餐了，悠然还在一旁的石槽里加满灵泉。 鸭子们挤着抢喝灵泉，果然识货！ 悠然有的是时间，等石槽灵泉少了又一次次加满。 今天这鸭子估计喂一顿就成了。 牛和马在附近吃草，吃饱后悠然困得不行，拿了张席子铺在草地上睡觉。 两刻钟后，悠然再给石槽加满水，她得赶紧去处理些事情。 等她赶到学堂，还好人还没散完。 朱大伯正好要找她，两人陪着镇管到柴房。 蹲坐在柴房门前一群狗狗立刻起身分成两列，让出一条道来。 不吠不闹。 程镇管情不自禁夸赞，“真是好狗！” 他们已经听说了村里的狗配合村民生擒四个贼子。 “大人，就是这四人，这里有他们的供词。”悠然把证词双手呈给镇管过目。 “这几个居然是下禾村的人！”瞧着挺面生，启镇管仔细打量着坐在地上的人。 “朱村长，莫姑娘，你们放心，我们定会给上禾村一个交待，这几个人我们今天先带回去。”程镇管今日喝了些酒，今日本就休沐，没想到还得加个班。 都是牛马。 最后镇管与官差大伯把四人带走，了了悠然一件心事。 虽然她没弄明白莫钰宗与这四人是否认识，但是还是要提醒村长，巡逻工作不能心存侥幸。 另外尽快安排上修路和修学堂。毕竟拍卖会拿到的银两确实太扎眼。 村长深以为意。 他想想还是找人帮忙一起，他得歇会，这酒有点上头。 悠然独自送钱掌柜和刘管事，刘管事醉得不轻。悠然只能去把马找回家把马车还给钱掌柜，让他们坐马车回。 刘管事醉成这样不宜吹风，钱掌柜只好答应，明日他们再让人把马车送回来就行。 悠然给钱掌柜一小坛果子，说是可以解腻。 返回镇上，钱掌柜实在没忍住，吃了一颗。 哎，酸酸甜甜，一点点涩，果真很解腻，想拿给老刘试一下，结果他人已经睡着了。 晃晃悠悠，居然赶上镇管他们的车。 那四个毛贼被绑成串，很是扎眼。 “钱掌柜，你可曾见过这几个人？”程镇管随口问一句。 “面生得很。” “嗯，真是那么大的人，做什么不好，偏要偷东西！” 在大历，偷窃可是种重罪，再加上，他们偷的可是上禾村。王府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偷上门，这事情传出去，他这个镇管就当到头了。 一年降两次？ 他可不敢想。 一定要好好伺候这几个小卡拉米。 今天好好的日子居然最后这样收尾，大家都开开心心拿肉回家休息了。 悠然当然也给了他们肉，他们哪里能收，这不，还收了这四五百斤的人肉。 晦气！ 第144章 喜吾所赠之礼否 宴席彻底结束，休息好的伯娘婶子们回来帮忙收拾，打扫卫生，把锅碗瓢盆归还清楚。 一顿操作下来太阳就快下山了。 这日子，中午有点热，早晚又冻，温差特别大，老人和孩子非常容易生病。 今日吃席的不少娃娃都拖着鼻涕水，流下又一吸溜，看得人心头一颤。 太阳彻底下山后，风也跟着刺骨，吹得人脸生疼。 悠然顶着风，跑到菜地，摘些青菜青椒。 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了。又不用动手的一晚，想回去烤火！ 明明中午还有点热，晚上就冷成这样。 “咕咕咕咕”家里居然新来了一只鸽子，悠然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小竹筒，找了玉米粒给鸽子。 旋开小竹筒。 “叔婶喜吾所赠之礼否？南山” 这居然是靖南山的信。 他送的什么礼，什么时候送的? 悠然还真不记得了。 准备过年了，他是不是提醒自己回礼？ 啊，奸商！真的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悠然在厨房烧洗澡水，今天她特地把炕的通道给打开了。 缩在灶前烤一下手，暖和了一些。 变天了！ 也是，都快过年了，还没个冬天样，这像话吗? 还礼，那也要看对方送了些什么，否则自己还轻还重都不合礼数。 莫路提着自己扎的灯笼从外面回来，要有霜冻了，他下午和村长说了一声便去辣椒地用稻草薄席浅盖了一下，风那么大，能不能撑过去只能听天由命了。 “爹，你快过去烤烤火。”悠然早已整好便烤火的铁锅。 “晓菊，准备洗澡！”悠然交待一声，热了今天打包的剩饭和馒头。 等晓菊洗好澡，就可以吃饭了。 “阿姐，咱家怎么多了只鸽子！” “哦 那只是帮靖南山送信过来的。”悠然把倒盖的菜碟拿起来，有点烫，赶紧摸一下耳垂。 “南山公子给你写信了？”莫路有一丝紧张，他自己可能都没发现。 “嗯爹一会咱再聊，我先去喊娘吃饭。”花娇一下午都在房间做针线，纳鞋底，姐妹俩个头窜得快，脚也长得快。 “行，去吧。”等悠然走后，莫路轻叹了一口气。 这靖南山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私下给悠然写信？ 这靖南山一看就不是商人那么简单，虽然他们在合作，不，是他们单方面的依靠同仁堂，那也不代表他要卖女求荣啊。 * “娘，吃饭去了，天黑了别弄了，伤眼睛。”悠然帮忙收拾。 这炕已经有温度了，整间屋子比外头要暖和得多。 “啊，又吃饭啦？”他们不是刚吃过没多久吗？ 没想到自己也有把响铃当任务完成的一天。当时每分每刻都在计算着何时能吃饭。 “娘，你还记得那天我们去接于夫子拿回来的木匣子吗？那是我碰到靖南山 他让我送你和爹的。” “哦哦，我看到你放在堂厅，帮你收起来了。” 杨花娇从柜子取出木匣，悠然接过打开。 借着幽暗的油灯，这小木匣里居然还分装有盒子。 “嚯，人参呐！”靖南山送药财悠然不意外。 这支野参一看年份的品相都是极好的。 “这么贵重的礼物啊！”杨花娇蹙眉，这靖南山出手如此阔绰，真的只是普通商人吗？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嗯，啧啧啧，这是啥，哇哦！娘，这应该是给你的！”一对东珠耳坠，光线如此差的条件下，仍能看清这珠子形状圆润，手感细腻，透着柔和温润的光泽。 “这，着实漂亮。”可这太贵重了。 “这笔看着也不错，这晓菊的吧。” 大家的礼物看着都很棒，那剩下一个小盒子，应该是她的了！ 悠然搓搓手，打开小盒子。 “这个是什么！” 悠然使劲凑到油灯旁边。 一个粗糙的小木棒，像一个石柱子上蹲着一只猴子，苍天啊，这玩什么抽象派啊。 悠然反复仔细研究，不是名字章，就是一个入门级别的木雕。 什么鬼！ 悠然把礼物放下，跟着杨花娇去了厨房。 杨花娇哭笑不得。 她倒是觉得那木雕，不错！ 悠然要是知道，怕是要吐血。 暂时没有心情想回礼，本来不打算吃饭的，现在居然很饿，她要化悲愤为食欲，吃两个大馒头，再吃好多肉！ “悠然，怎么了？”莫路只见女儿气鼓鼓，一直往嘴里塞食物，看着跟手里馒头有仇似的。 “爹。”悠然艰难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一口娘递过来的汤，捶了捶胸口。 “爹，我想要个银镯子。”悠然随口一说。 莫路夫妻对视一眼，两人同时看着晓菊。 “我没有，不是我说的。”晓菊表示很委屈。 “什么？晓菊你说啥？”悠然有点懵。 “悠然，本来我们想给你个惊喜，等你生辰再送给你的！” 原来之前他们进城分头行动那次，莫路夫妻与晓菊三人去给她选了一个银镯子。 以为晓菊小嘴不牢靠，说漏了嘴。 “还是爹娘对我最好了！”悠然心情好了许多。 杨花娇大约猜出悠然为何心情不好，只是也不好说些什么，生怕自己说多错多，惹得女儿心情更难过。 莫路却不知情。 吃饱洗好碗和杨花娇回房间问了才知道事情原委。 这小子，果然惦记着自家女儿。 “路哥，你说，这靖公子送咱那么贵重的礼物，咱回人家什么好?”杨花娇有点担心。 “随便回点吧，礼轻情义重。” 不能太用心，不然他还真担心那小子真以为自家女儿对他有多上心呢！ “这。行吧，明日我和悠然一起打点吧。” “哎，悠然自己搞得了的，你身子重，就别折腾了。我也可以帮女儿。” 看不清楚路哥的表情。 但是杨花娇怎么觉得，路哥这声音怎么不对劲呢。 说不上来的咬牙切齿。 同咬碎一口银牙的悠然此时穿着睡衣坐在书桌前，提笔噌噌写下“叔婶甚喜汝之馈赠，深谢之。吾谢汝全家！——莫悠然” 写完晾着，等墨干透后才卷过小竹筒。 准备什么回礼好呢？ 自己也不知道他家有什么人，那便照着他的方式准备吧。 第145章 主子的心思你莫猜 两天后，云水谣蒙大哥把马车带回莫路家。 来得正是时候，今日的辣椒因为莫路盖得及时保住了。 还采了一箩筐，这产量下跌得厉害，但是能有就很不错了。 村里种得多的有些盖得不及时，冻坏了些椒苗，能不能缓回来，就看天意了。 这降温模式堪比冰箱速冻。 这两日，幸好烧了炕，悠然一家睡得很踏实。 这炕确实是个好东西！ 村里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过了，万幸不少人换了服装厂轻便的羽绒马甲，穿着睡觉，也暖和。 悠然身穿一件梨红连帽羽绒服，坐在马车上打盹。天气冷了，只适合吃饭烤火睡觉。 想她居然还动手做那么多吃食当回礼。 一想到那个思米马喽就扶额苦笑。 这公子哥，爱好蛮广泛，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死活。 马喽的命也是命！ 以后她收礼一定要先拆开看过，再决定收不收！ 吃一堑长一智。 悠然拿点肉干给水生，好些天没怎么管过神识，这次真的，让她觉得水生在她心目中高大不少。 居然用椰子油做了两箱各种香味的香皂，不仅如此，各种花卉精油，应有尽有！ 神仙不用睡觉真好！ 此刻他正在太阳底下提纯花瓣精油，听到悠然过来地动都没动。 这女人，肯定把他给忘记了。 换个人有神识，恨不得把这搬空，她可倒好，每次都窝囊地拿一小点，搞得神识的库房那么满。 “水生，给你带了好吃的，歇会。”悠然有些讨好。 神仙不会只喝露水吧？ “你来接着做这些。”水生去灵泉那边洗手。 不得不说，看他这些装置，真的是术业有专攻。 他种药弄花的本事很强！ 酒精灯！平底烧瓶！容量瓶！试管！ 这哪一个放在现在都是炸裂的存在！ 水生哪里来的这些东西？ “这肉干有点咸，肉脯有点甜。”水生边吃点评。 “你这东西哪来的？”悠然指了指那些实验器材。 “你仓库里的烂东西你不知道？” 没事不能勤快点多用点神识吗？ 没见过哪个宿主有这么强大的神识还混成这样的！ “混成什么样？当面说不要腹诽！”不发脾气真当她是hello kity啊。 “行了，你懂得反省就好，神识要多练多用，才会越来越强。”三天打渔，两天晒网可不行。 “知道了！”悠然有点泄气。 她这些香皂要怎么卖才好？ 这些的市场不在青岭镇，不知道齐北镇如何。 从拍卖会的情况来看，齐北应该是比较富裕的。当然，最应该卖到上京，但是她现在人生地不熟的，而且天气寒冷，不如先从近一点的东西试试。 悠然把礼盒里的普通香皂换成水生新做的。 瞧自己，多会做人！ 再去瞧瞧自己种的人参，放心离开了。 直奔同仁堂请方掌柜帮忙把礼物转交靖南山。 她懒得再去找镖局了，有些东西买，今天还要去一趟外公家。 布应该是不缺了，毕竟自己做衣裳，批发的布匹很是划算，悠然已经交代娘亲带回去给外婆。 悠然这次回外公家，是娘亲让她帮忙带点银两，这是他们家买年猪的钱，两个舅舅到了年纪说亲，需要钱。 杨花娇知道她送回家爹娘肯定不会收，只好让悠然跑一趟。 方掌柜打量手里的礼盒，他该，不该！ 他立刻找人快马加鞭送到公子手上。 既然是莫姑娘送的，那应该都是加急件。 距离上次收到公子的信还是半个月前，并没有提到莫姑娘给他礼物一事。 难道是莫姑娘主动想起要送公子的？ 莫姑娘还真是个妙人，人美心善，知恩图报，不对？公子于莫姑娘一家也不算多有恩吧，他们是互惠共赢！ * 上京靖王府 这几日靖南山总感觉心神不宁，他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泡在书房里，这让靖王爷很不适。 苏锦宁给他炖了洋少安神补药，靖南山喝得喉咙都要长泡了。 直到郎中提醒王妃世子心火旺盛不宜进补，苏锦宁这才歇了炖药膳的心思。 靖南山手里的书半天都没有翻页，“吾谢汝之全家”是什么意思，为何要谢他爹娘？ 难道，她知道了！ 所以她生气了，一定是的，换做是他，被欺瞒一定会生气的。 现在如何是好？ 将近小年，他现在南下不现实。 “南山，过两日回你外祖家，你若是不喜苏婷婷，不理她便是。”苏锦宁看着一动不动的儿子，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慌。 哪家公子哥这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又不是名门贵女待字闺中。 “嗯。”还是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那页书上有什么，快被他看烂了。 “母妃，礼物可有备齐？”虽然他不介意，但是还是提醒一下。 “早就备好了。”苏锦宁小脸一红，这礼单还是她让钟管家把去年礼单拿出来参考的，错不了。 “父王今日还没回来？”靖南山合起书，终于站起身，伸伸懒腰。 对了！他有办法了。 脸上一闪而过的微笑被苏锦宁截获。 这孩子莫不是中邪了？ 真麻烦，这个事情可不得了，她得好好和王爷说道说道。 “母妃，您不去找白姨吗？”意思是你最近很闲吗？那么时间来盯他。 “我不忙，你白姨那边忙，而且快过年了，别人没空。” 靖南山：“……” 研墨，扶纸。 “吾非有意隐瞒，他日定当面致歉。吾于种植之事知之甚少，欲请教高明。敢问在严寒之地，可有良法种菜？望不计前嫌不吝赐教，感激不尽。——靖南山” 苏锦宁凑上前，靖南山也没藏着掖着，等了一会才把纸卷好塞入小竹筒。 “南山，哎罢了，一会准备用午膳。”说完就先离开了。 靖南山看着母妃离开后，又取了一张纸，“莫姑娘家或有不足，以药房之名，备些微礼。靖。” 两份信件一齐发出后靖南山心情好了许多，这书房外的腊梅开得正艳。 这腊梅还真是耐严寒呐，如果是果子就好了。 俗，俗不可耐。 雅与俗的差别，都饿上几天，便知真假了。 第146章 杀猪，开饮 南小年。 各家各户忙着杀猪。 年味伴随着肉香，菜香，瓜果饴糖 ，整日玩耍的孩童的欢笑声，一日比一日浓。 今日外公一家都在晓菊家帮忙，外公杀完猪忙着分割，大舅舅和莫路忙着灌猪血，小舅子处理猪下血。 悠然一早上去喂鸭子，摘青菜。 回家准备煮饭蒸馒头，今天她家做杀猪菜，请了莫氏家族大爷三爷大伯一家，少少也要准备四五桌菜。 大家早上还没吃，得尽快弄口吃的先垫吧垫吧。 早餐这顿就简单了，炒了点蒜苗猪肝，酸菜粉肠，豆芽猪利（猪舌头）。 大家围在桌子边吃饭，这顿真是够新鲜的了。 只是要准备中午的饭菜，这一餐大家速战速决。 莫路本想请蒙二伯帮忙，外公说不用，今日都是自家人，尝尝自家的手艺就行，又不是喜宴。 外公主厨，其他人配合。 没多久伯娘她们先到了，过来帮忙的。 杀鸡杀鸭。 处理各种配菜。 悠然做了一大盆酱泡酸萝卜。 再每桌整一碟拍黄瓜。 外公开始炸炖骨头汤，炸油炸扣肉，炸鱼。 外公也算是偷师成功，他本来对做吃食也有点心得，那日看蒙二伯做村宴，羡慕不已。这不，马上就的机会实践上了。 悠然倒不知外公心中所想。 她正心心念其他炸货。如果有菌子什么的炸一下就更好了！不行她就炸点酥肉，再炸点红薯片！ 冬季吃炸货不要太幸福。 悠然切些土豆条泡水，等外公用完油锅她去炸点土豆。 家里的酒也沽好了。 两个舅舅煮鸡鸭。 莫路帮忙做其他肉菜。还好院子足够大，他们有三个大三角架，还有两个临时灶。五口灶同时工作，别说五桌菜，搞个十桌也是洒洒水的事情。 前屋后院，地方大得很，小孩子人多到处乱转。一会儿跟晓菊一起喂兔子，一会儿喂鸽子。马和牛被放在江边了，不然这些小屁股非吵着骑不可。当然了，莫路家最受小娃娃们喜爱的当然是豆丁和金毛。 只是悠然交待过晓菊，一定要给这俩套个嘴套，委屈今日。 一会他们正餐开始就可以吃饭到外面玩去。 一个时辰后，正餐开始。 鸡鸭鱼肉样样都有，还有之前他们没吃过的炸土豆条，炸红薯片，这些都单独放在一桌，当小孩子的零嘴。 每桌都有一碟拍黄瓜和萝卜酸。 好吃伙，这肉吃腻了再来吃点酸酸辣辣的东西，别提多带劲了。 “大爷，要不你先说两句？” 莫路与外公，大爷和各位大伯坐主坐。今天都是自家人，其他规矩倒没那么多。 “这，那我今日便倚老卖老了，亲家公。各位，今日特别感谢阿路邀请我们大家提前吃一餐团圆饭。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咋能和和气气，团结一致，”大爷看发五爷一眼。“把咱的日子过红火。谁要是再做些损人利己的事情，我阿大第一个不答应。兄弟不和外人欺，我们老了，你们还年轻。明天是你们的。让我们干了手里的酒，今日喝他个不醉不归！” “好！”莫路端着酒杯站起。 其他人都举起杯，喝了一口。 这大人的是介于高度和低度之间的酒，香味挺浓郁，入口不至于辛辣。 “好酒。” “大家都别客气，吃菜！吃菜。” 人不算多，气氛却烘托到位了，大家边聊边慢慢吃，对大厨的厨艺赞不绝口。 没想到这婶子的爹做菜竟然如此美味，还有这萝卜酸，哎呦，加了一次又一次。 孩子们对炸土豆条天生没抵抗力，沾点番茄酱，好吃到要舔手指。 这炸鱼炸肉也很好吃！ “要多喝点水哦！”悠然笑着交待。 这个地方，湿热。吃点东西人很容易上火。 今日还特意炖了一锅银耳莲子羹，降降心火。 伯娘婶子们都尝尝，“不知道那些官家夫人们是不是天天这样喝羹汤，今天伯娘们沾了悠然家的光，也尝尝这新鲜玩意儿。” “可不是嘛。”大家已经吃得差不多，男人们还在吃酒，今天小年，大家当休息了。 天冷大家吃好围着火炉烤火。 悠然帮忙把菜再热一下，送给喝酒的客人。 这冷天吃炒菜，确实不太好。 天冷就应该吃火锅啊！ 太好多，她对铜锅可熟悉！ 她要做一个鸳鸯铜锅。她回屋里找来纸和炭棒，刷刷几笔画个截面图，再画个整体图，在图纸上标上尺寸。 收好后这才和伯娘们一起烤火。 家里正好买有一些瓜子，烤火聊天磕瓜子，喝茶再烤点甘蔗。 神仙日子不过如此。 男人们从中午吃到夜幕降临，既然这样，悠然再把菜热了一次，伯娘婶子孩子们，都再吃过晚饭再回家，省各回家再动手，这冷锅冷灶的。 几个伯伯喝得已经大舌头，也有个别直小接在一椅子上睡着了，脸通红。 小酒怡情，喝大伤身。 悠然是很不喜男人这样饮酒的。 只是和喝酒的男人理论酗酒伤身是不可取的，和醉酒的人争长短也无意义。 只希望他们别那么晚，他们要收尾。 幸好莫路和外公都没有喝多，毕竟今天是东道主，喝醉可怎么行。 直到最后送走几个客人，天已全黑。 悠然拒绝伯娘留下帮忙收拾，毕竟路太暗，男人又醉了，安全最重要，这些他们慢慢收拾就好。 烧了两大锅的水，用热水刷碗筷，也不会太难受。 莫路还能帮忙收拾，两个舅舅有点够呛，今日应付的客人都算阿姐的长辈长兄长，他们这个姐夫辈分和年纪在这家族里算是最小的了。 还好他们今天够早，已经把猪肉分隔收拾好，不然现在天黑又那么冻，再去摸那黏腻的生肉，想想都难受。 洗漱后他们在莫路家过夜。 所有人的迅速进入梦乡，除了悠然。 她来到神识，她要去找找那个仓库到底都有什么。 “这么晚还来？”水生吃着一片西瓜。 神识似乎还是夏天。 “嗯，吃东西吗？”悠然给他打包了酥肉和炸土豆条。两条狗一左一右不停摇着尾巴卖力讨好。 水生一狗赏了一片西瓜。 悠然不客气地坐下，吃瓜。 第147章 莫姑娘所缺 同仁堂方掌柜失眠了，这会牙龈肿痛，药房的伙计下帮忙熬药。 他没等到礼物送到公子手上的消息，倒是收到了公子急信。 “莫姑娘家或有不足，”这可难倒他了，还要以房堂的名字！ 村宴那日他恰巧去了别的镇，否则不可能不和钱掌柜他们一起去上禾村的！ 事后听到二人对上禾村宴席赞不绝口，自己又遗憾几日。 不行，他要去找钱掌柜他们救命。 他们二人与莫姑娘家打交道多。 脚下装了弹簧般，“掌柜的，你的药要趁热喝呐！”伙计扯着嗓子叫唤，方掌柜已经不见踪影。 早上云水谣还在打扫，钱掌柜看着方掌柜一脸便大致猜到来意，毕竟，他也算经历过，能理解。 “老钱，你救救我！”方掌柜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明来意。 “方兄你别急别急，坐下喝口茶润润嗓子。”钱掌柜倒茶。 方掌柜一口把茶给闷了，他还真的是口渴了，刚才怎么没觉得。 “你说，这公子是不是？”喜欢莫姑娘！方掌柜一拍大腿，可是，这好像不太对。 “莫姑娘家缺什么？”钱掌柜把茶水续上。 “银两？” “粗俗。”急死他算了！老刘比这方兄上道。 悠然要是知道定会为方掌柜拍手叫好，还是方掌柜了解自己。 “这有什么！喜欢银两不行吗？”方掌柜梗红了脖子。 “钱莫姑娘会挣，你这药房无端给人家送银两，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那应该送什么？”方掌柜心虚得很。 他总觉得，莫姑娘和其他小姑娘不同，没那么喜欢衣服首饰，更喜欢银两！ 或者说更喜欢赚钱。 “你先别着急，据我观察，莫姑娘最喜欢去铁铺打一些烹饪的小玩意儿，要不你过铁铺那边看看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还有这事，那我这就过去。”方掌柜正想离开。 “回来，铁铺哪那么早开门！”真的是越急越错。 “啊，还真的是，我都蒙了。” “你也别瞎跑了，先在这边歇会，等会时间到再过去也不迟。” “行咧。还是老钱你有法子。” “你没去上禾村参加村宴着实可惜。” 方掌柜：“……” 谢谢提醒，已经说了很多次了，肠子已悔青。 “要说这上禾村，穷还真是穷，只是听说以前更穷，现在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老钱，有什么你就直说，咱俩谁跟谁。” “我不太懂你这草药，草药可难种植？我瞧他们土豆辣椒都种得不错。” “这，确实和普通作物不一样，但是如果他们愿意试试，也未尝不可。” “那不是，谁种不是种，再说也不会降低你收药的标准不就好了。” “你说的有道理，怪我这榆木脑袋！” “还有，前阵子莫路不是带着弟媳上你那看大夫，你说莫姑娘现在最担心什么？” 方掌柜听了钱掌柜一席话，大腿都拍红了！ 这活才是他药房该做的不是！ “方兄，你可别吓坏人家。上禾村有个郎中还不错，等差不多到日子，你帮忙找几个靠得住的稳婆，比什么都好！” “是是是，好好好！”啊，那他现在做什么？ 看着老方脸色，钱掌柜有些于心不忍。 “过几日我这边会最后去收一次辣椒，你要不要一起?顺便看看上禾村的地适合不适合种草药。” “那太好了！我去。”方掌柜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这边不像钱掌柜他们，上头除了公子还有老爷夫人。 虽说老爷夫人极少过问店里的事情，这青岭镇山高皇帝远，但是万一呢！ 老爷夫人就一个儿子，难保不会…… 他与莫姑娘打交道的时间虽不算长，但是绝对是个好姑娘，生于山野，又不是她的错。 钱掌柜还真不知道老方已经脑补这么一场戏。 不过如果换成他，他也会担心。 公子这云水谣又怎么能瞒过老爷夫人，还有其他人，也不看他们处在的环境。 这会他看着老方就像看到自己今后的样子，不禁有些忧虑，只希望公子羽翼未丰之时，蛰伏方能保平安。 打铁铺开门做生意，老方走了。 钱掌柜看着最近云水谣的账本，有些无奈，这些日子没有烧鸭了，单靠辣椒和土豆是不行的。 小年已经过了，大家忙着准备年货，打扫修葺家里房屋，更是少食客到店里堂食。 总之，这个月到目前为止账册非常难看。 对了，莫姑娘那些酸果子，不知道是不是能卖一些，他本人虽然一般，但是家中女眷非常喜欢。 女子更喜酸辣，再加上这玩意确实能解腻，准备过年，这肯定有销量。 只是不知道这东西做起来用的时间长不长。 过几日一起问。 方掌柜这边在打铁铺却没有收货，店里出售的东西看着都粗糙，他都看不上的，莫姑娘怎么会喜欢。 对了！他不如送点什么泡脚的药材？ 冬季，养生最宜泡脚。没错，他这就回药房准备，顺便给公子回信。 除了泡脚，还有茯苓糕，三七粉，这些都可以一起送，这不正是他们药房该办的事情嘛！ 何必舍近求远。 * 悠然收到靖南山来信，她现在正苦思冥想要怎么回信。 靖南山骗了她什么，他不是同仁堂东家吗？或者不只是，这对她来说无伤大雅。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合作的时候没坑她就行了。 倒是说这种植，她还真不敢托大，严寒，有多寒？ 这要是在现代这还真不是什么在问题，在棚技术那么发达。想怎么折腾不行？ 介在这里，条件确实有限。像这次霜冻，盖薄草席费工时，遮挡效果也一般，风吹易倒雨打易塌。 她还是去问问莫三婆好了，随便乱教误人子弟。 咨询的结果是悠然的信迟迟未回，而靖南山这边，坐如针毡，毕竟方掌柜的回信已经到了两日。 莫悠然一定还在生气。一想到这靖南山像泄了气的皮球。 陪母妃回外祖家送礼也心不在焉，这苏婷婷也不是个有眼力见的，硬着脸皮往上贴。 第148章 大力水手吃菠菜 向莫三婆，村里各个种菜厉害的老人那收集到的经验，太冷的地方，难种活菜。 她们都这样说悠然反而安心了，因为以她的认知，作物生长所需五大成长元素，缺一不可。 光，水，温度，土壤，空气。 有无土栽培什么的，但是那也有足够提供给植物营养的基质。 她不能和靖南山说这些，她自己都一知半解，如果有钱有闲，自己倒是可以试一试。 她穿成一农家女，再说这些南方，低温时间不长，根本用不着大棚，更不需要无土栽培。 这到处都是土，最多的就是土了。 土地，给植物无限可能。 “汝可于家中以花盆种植菠菜，香菜及大蒜。”悠然觉得她快疯了，不能写成白话文吗？她偏要！ “菠菜种子用温水浸泡三个时辰，再撒入盆土，浇水，保持土壤湿润，观察有没有发芽。香菜把菜籽擀开，再撒进盆，铺一层薄土，浇水。大蒜种子剥开，剪掉尖处。” 悠然自己表述得不够清楚，她还特意配了张步骤图。 把信传出后悠然像完成任务。 当初学生物都没了那么认真。 躺在床上，悠然进入神识干活。 神识确实一片福地，这里生机勃勃，让人忘记所有烦恼。 这可不就是世外桃源？ 外界的动物能带进来，那人应该也是可以的，只是悠然暂时没这打算，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把神识暴露给任何人。 “莫悠然，你过新仓库那边看看那些是什么东西！” 水生正喂着一只怀胎的兔子。 那么快又怀上了？这也太高产了。 “哦，行！” 神识越来越大，走路还有些远，如果有一台球车就好了！ 好不容易来到这新仓库，打开门一看，哇怎么那么乱，东西也是真的多，品类有些杂！ 但是映入眼帘的居然是铜锅，还是鸳鸯的！和她在房间画的那个一样，天呐。她难道是神笔马良？ 这太不可思议了。其他东西呢，她也没有画过啊？ 有一套书！一个非常知名的儿科医生写的！ 这她可真的是太需要了，不过这书，不太能拿出去啊，这印刷这简体字，哪哪都是Bug。 先选上，大不了她抄出去！ 牙刷，牙膏，各种日用产品。哪怕没法解释，她还是选择带出去，她受够柳枝了。 最重要的是，卫生纸，卫生巾！ 啊，这逆天的运气！ 衰了三辈换来的，值了！ 这简直就是一个小型商超，就是有些乱，如果能分类摆放就好了。 她自己动手！这还有各种文具，标签机什么的，打印贴上！ 上禾村的孩子们有福了，瞧这一堆铅笔，字贴，当然也有各种运动器材！ 冷静，冷静，她来神识也不长时间了，似乎从没来过这里，这难道是梦境？ 悠然找了一张纸，削好铅笔，在纸上按自己记忆画下一台小球车。 这还是她当初在一个高尔夫球场兼职当球童才有机会开过。 当时她还在想，这小球车那么Q，放回老家山坡用多好！ “你干嘛？”水生在边上忽然窜出来。 “水生你告诉我，我现在是在梦境还是我的意识？我在外面是睡着的状态吗？” “你终于发现了?”水生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要等到老才会发现呢。” ？ “什么意思？就是说我现在真的是睡着了，那这些东西，都是我想象出来的？” 这就是现实版的梦里什么都有吗? “也可以后这么说吧。” 悠然听到心都碎了，那之前水生做的香皂，也都是梦境吗？ 不对不对，等一下让她挦一挦。 她明明把水生做的香皂换给了靖南山！ 那就是说，哪怕是她梦想出来的物品，也是真的！ 那这些，这些，全是真的！只要她梦到。 照这个逻辑，她要钱，金叶子，金叶子，变！ 怎么没有？ “你能不能？”收敛一下？ 水生无语地摇摇头。 “不能，我要尽快出去！”她的铜锅，牙刷牙膏卫生纸！ 没想到悠然在这梦境神识中力大无穷，仿佛吃了菠菜罐头的大力水手。 一身牛劲，她还想要铅笔，书，很好，那些厨房调料！ 全都带上！ * 清早，悠然醒来，发现地上满是她昨夜的战利品，激动得想要尖叫。 慌忙把书先收到柜子里，其他东西慢慢规整。 铜锅先放到一边，幸好她现在没有和晓菊同一个房间，不然真不好解释。 既然现在已经醒过来，她再把这些东西搬回神识不也可以？ 试试。 她再次显身神识，离她五米的草地上居然真的有一台球车，与她昨晚画的一样！ “水生！” “莫悠然，你那个东西是什么？” “走，姐带你去！”悠然不由分说拉着水生，上车。 能走，哈哈！往新仓库的方向开去，仓库还在！ 所有东西都在！ 这真的屌炸天了！ 水生大概知道莫悠然现在过来是来确认昨晚的梦。 那么问题来了，她要怎么在睡着的情况下做梦，并且能梦到进入神识呢？ 目前为止，她好像只成功过两次。 悠然看了看水生，只见他摆摆手，这个他还真是爱莫能助。 “我只知道你不停修炼你的神识，你运用得越熟练，能开发出来的东西就越多，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 其实他算是受益者，莫悠然神识内物品越丰富，他这小日子就越舒坦。 当初他天天只能种药，因为只有药田给他消遣。 能做香皂，炼精油，时间就过得更快了。 “水生，你说，我可以把你带出去吗，你想出去吗？”悠然之前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嗯？”想出去吗，出去他要做什么呢？ “不想出去。但是也不想别人进来，影响我修炼。” “哦，好的吧！如果哪天你改变主意可以和我说。我走了！”虽然悠然觉得人是群居动物，但是水生毕竟不是人，他是神仙。 人各有志，勉强不得，神仙也一样吧。 她把房间的东西又放回神识旧仓库，她要尽快进城，她的牙膏牙刷卫生纸！ 第149章 腊味 悠然伸了伸懒腰，穿上外套梳头，去隔壁卫生间洗漱。 她与晓菊共用间卫生间。 今日要做什么？ 昨天的猪肉还没有处理，那就做腊肉腊肠吧。 莫路已经在生火做早饭，娘在一边收拾些小零碎，没办法，她不能一直待着什么都不做，要憋出病来的。 李郎中也交待说可以做少量轻松的活计，家里其他人才彻底放心。 “爹娘早！” 悠然搓了搓手，水有些刺骨。 “你怎么起那么早不多睡一会？”杨花娇责备地看着女儿。 “醒了就睡不着了。”天大的好事让自己碰上，莫悠然心情非常好。 “爹，做什么粥？”悠然看到案台上有一棵大芥菜。 “要不做菜粥？” “做个芥菜瘦肉粥，我来弄吧。” 悠然揭开大盆，里边是昨天剩下的肉，居然还有三大盆！ 里脊昨天已经炸了酥肉，那今天就割点梅花肉。 洗净剁碎，放入姜丝盐酱，抓拌腌好后放一些油，封住肉的水份。 芥菜切丝。 一大锅粥没那么快煮好，悠然把肉取出来，把要用的处理干净。 五花肉还有一些，做腊肉足够了，取三斤后腿做腊肠。 五花肉一刀切到底，放入盆里，起锅炒些调料把肉腌上。 盐，花椒，桂皮，香叶放进烧干的锅子里翻炒，关火晾凉，再筛把盐放到肉里，再放上姜丝，高度酒，酱油膏，胡椒粉一起翻拌，让每条油都均匀沾上调料。 盖好，明天就可以挂到院子风干即可。 后腿肉把肥的部份先切出来跺一下，下一些糖腌两刻钟，瘦的部份直接切丝。 就在这时粥已经煮好了。 悠然用香皂洗了手，提了一对桶，把粥舀了两个半桶。 这粥要晾凉等会混上玉米粉喂鸭。 喂鸡的粥也要另外盛出来，剩下的才是他们吃的。 舀上一大勺把碗里的肉烫开，再倒回锅里，下芥菜梗，最后放菜叶缓缓搅拌，等粥再次烧开便熟了。 试一下味道，咸淡刚刚好！ 成了。 晓菊早就摆好碗筷，乖乖坐在桌边等待。 一家人围坐吃着滚烫鲜甜的猪肉芥菜粥，一碗下肚，脚开始暖和起来。 “阿姐，这个粥好好吃。”晓菊很喜欢。 “我们晓菊喜欢吃粥，阿姐有空可以多做几种让你尝尝好不好？” “真的！”晓菊眼睛一亮。 “是啊，这粥啊，有很多种做法，不同的粥有不同讲究。” 晓菊满眼都是爱心泡泡，阿姐最厉害！ 说到粥，那不得不提到煲仔饭，这个在这边也不难实施！ 尽快把腊肠做好。 吃饱后，悠然拌好瘦肉丝下了糖盐胡椒粉，再与肥肉混一起放入高度酒。 然后挑着粥准备去江边喂鸭子，晓菊背起小背篓跟着一起，她要打些草回家喂兔子，现在那窝兔子长大不少，吃得也多。 她们一起，跟着豆丁和金毛，去带上牛马。 这马儿还挺温顺，居然让悠然把担子架在它的身子上，可这马没配有马鞍，这扁担一放，非磨掉它的皮不可。 算了，不沉，路也不远，悠然挑着便好。 也许是适应了，悠然感觉自己这身子好了许多，也强壮了一些，耐力什么的都有变好。 这里的空气很清新，没有什么污染，吃穿基本自给自足，人的心态也跟着平和许多。 交代晓菊别跑太远，悠然把玉米粉和青菜切碎混进粥里，兑上灵泉。 满满两大桶，够这些鸭子一整天了，实在不够，它子可以在江边找点小鱼小虾米。 在石槽住满灵泉。 因为她着急回家做腊肠，便去寻晓菊，她人小，割得很慢。 有了悠然的帮忙，她们很快便割满小背篓，悠然还打了两大捆，用扁担戳着挑回家。 今天爹得去收青菜，鸭子的青菜不多了。 杨花娇也跟着一起，家里没人。 没人正好，她从神识取了灌肠器，把泡好的肠衣捞出来，剪好些绳子备用。 把肉塞到灌肠器，轻轻挤出一起，有猪肉的润滑肠衣很快套上，再把肉挤进肠衣，挤完再加上肉，三斤猪肉没有多少，很快就灌完了。 把灌肠器清洗一下放进神识，再好好处理这些灌好的肠。 二十厘米处用绳子系上，直接挂到院子的竹竿上，让北风吹干。 这种天气，快的话五六天应该就可以了。不过她有点着急，便把三节放到神识，那也有狂北风的地方！ 今晚就能吃上！ 为了吃也是拼了。 现在就缺瓦煲了。 她要去商超看看有没有！ 翻了个底朝天，没有，确实没有！ 现在去镇上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罢了，还是去吧！ 喂鸭子的玉米粉了也要囤了。 鸭子说我只是个背锅的。 没办法放晓菊自己在家，便带上一起，给爹娘留个字条，再去江边把马牵回家。 套上车带上银两，豆丁和金毛说什么都要跟着，如此便一起吧。 悠然赶车直奔卖瓷器的地方，目标明确，一点点靠近，是件非常有成就感的事。 * “嘣！”一声巨响，围成一圈的孩童捂着耳朵。 悠然的马受了惊吓，开始狂奔。 “吁！”悠然紧紧拉住缰绳，“晓菊，蹲下快抓好椅子！” 不敢想在这闹市如果要撞到人可如何是好！ 豆丁立即跳下车在马儿身边狂吠，仿佛在说些什么。 “吁！”这马怎么都停不下来。 悠然着急得冒了冷汗，还好这马跑的方向是相对人少的南郊。 突然一个黑衣大叔从天而降坐在悠然身侧，“缰绳给我，你坐稳了！” “多谢！”悠然除了相信他别无选择。 只见男子拉着缰绳的手青筋暴涨，马儿吃疼前脚在空中打旋，口中悲鸣。 “咴……” “吁！”大叔的话仿佛有魔力般，安抚着马儿，也让悠然悬着的心落地。 马车停稳后，悠然立即查看晓菊的情况，金毛护着她，但是手上还是有些擦伤，得尽快处理。 悠然转头出来时发现那大叔已经不在了，不是，她还没感谢人家，而且，她还想麻烦他帮忙赶车。 主要是，她现在腿软。 但是晓菊这伤拖不得。 “阿姐，阿姐，你别担心，我不痛。”晓菊拉起门帘坐到悠然身边。 “我们可以走回去。” 有道理！ 第150章 意外 等悠然回魂，两姐妹，两条狗带着马拉着车，慢慢往镇中心走，她们打算去云水谣请蒙大哥送他们去同仁堂。 离云水谣还有一段距离便看到钱掌柜匆忙朝她们跑过来，脸色苍白，停下的时候还喘得厉害。 “钱掌柜，你干嘛去那么着急？” “嗨，我。呼呼。”钱掌柜拍了拍自己胸口，“有个食客说有个小姑娘驾着马车出事了!”他寻思这青岭镇会有哪个小姑娘自己驾马车啊，哎哟！ 小祖宗！ 没想到真的是她，幸好现在看着没事。 “哦，刚进来马就受了惊吓，应该是有人在路边炸爆米花。”悠然没心理准备，也被吓到了。 “原来是这样。” “钱掌柜，晓菊受伤了，我们着急去药房，你方便带我们一程吗？” “当然可以，快点上车。”钱掌柜驾车往同仁堂。 * 钱掌柜不放心她们，非要等晓菊包扎好后一起去买了沙煲。他敏锐的发现，莫姑娘一定是要做什么好吃的，不然今日也不会那么着急没和大人一起，就自己赶车进城。 “钱掌柜，我今天刚刚做了点腊肠，还吃不了，哪天有机会我再带到云水谣。” “太好了！”钱掌柜就知道，准备有好吃的！ “那了莫姑娘，上次那个酸油甘果，不知道能不能做多一些？春节期间放店里一卖估计可行。” “可以啊，那我再多做一些，果是我们在山上摘的，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明日我们去看看。” “好好好！”云水谣太久没有什么新鲜菜品了，本想邀请她们去吃个饭，但是考虑到两位今日受了惊吓。 悠然买了五包玉米粉，请了牛车，等她们上车出城钱掌柜这才返回云水谣。 还好这两位姑娘没发生什么大事，转头看了看马，摸摸马脑袋。 哎。它肯定也不是故意的，但是可能要想办法找师傅再驯一下。 * 悠然姐妹回到家，爹娘已经在家了。 为不让爹娘太担心，悠然轻描淡写，毕竟隐瞒是不可能的，马车她让钱掌柜带回去了，总要和爹娘交待一下。 “那你们是如何脱险的？”杨花娇小脸吓得苍白。 “有个大叔叔帮忙的，我也没看清楚他的脸，也有可能是伯伯。没来得及好好谢谢他人就走了。” “啊，真的是遇到大好人了！” “是啊，下次还是等爹陪你们一起进城，不然真的太危险了。” “好！”不用他们说，悠然也不敢了。 莫路帮忙把砂锅搬到厨房，怎么突然进城，难道就是着急买这几个锅吗？ “爹，这有两斤玉米粒，我们试试看能不能自制爆米花。” 这玉米粒是她带回来的没有错，只是不是她买的。为了瞒过晓菊， 她甚至在粮店买了两斤普通玉米粒。 到时候再取出来喂鸡喂鸭就行。 “爆玉花？阿姐，是今天爆炸那个东西吗？” “是啊，不过咱们这不会爆炸。” 家庭版爆米花其实很容易。 刷干净锅烧干水份，倒入多一点油，等下玉米粒要全部浸在油里，油温六成即可下玉米粒，有玉米粒爆开后速度盖上锅盖不停晃动锅头。 直到玉米“噼里啪啦”的声音停止后把锅盖揭开，晃动几下，倒到干净的簸箕里。 “哇，好神奇！爹娘你们快看，阿姐做的这个好可爱。” 莫路夫妻围了上来，果然神奇。 “阿姐，这个可以吃了吗？” “当然可以啦，这个就是原味的，你们试试。”说着莫悠然拿起一颗放进嘴里，确实没什么味道。 “这有点香。”莫路不忍心打击孩子。 “原味就是这样了，我们做点其他味道。” 糖油混合才最容易征服味蕾。 化好的黄油放入糖水，等着冒大泡转小泡再变成浅棕色，放入一小撮小苏打，焦糖起泡多后离火，倒入爆米花速度翻拌均匀倒至簸箕，小心分开玉米粒。 凉了之后，悠然让大家都尝一下，“好好吃！香香甜甜，阿姐好厉害！” “确实比刚好好吃多了！”杨花娇忍不住多吃几颗。 “好吃！感觉都能卖了。”莫路没想到小小一颗玉米粒，居然能做成这样。 他们只知道煮炖打粒磨粉，还从没有人尝试过这么吃。 莫悠然：“好主意！感觉很适合烧烤店，在旁边支个小摊也能卖。” 只是这个玉米，她要马上安排起来。 今天这块意外让悠然又准备个新进项，也算有个心理安慰。 “对了，怎么买那多那么小的沙锅？”家里有一口挺在的也挺新。 “爹我先去洗洗这锅，今天晚上给大家做好吃的。对了爹，帮我把腊肠收回屋里。” 说着悠然开始搓米浸泡，把淘米水倒过大盆。 四口浅沙锅刷净后分别倒满淘米水浸泡。 这个泡米泡锅的空档先来备些配菜，熬个灵魂料汁。 没有洋葱只能用红葱头代替了，大小葱香菜准备好。小半截腊肉切成薄片，神识里有腊肠已经分够，斜刀切片。 起锅烧油后下腊肉炒出香味盛出备用。倒入小配菜油炸出香味，加入半碗水，再加酱油老抽，鸡精味精熬一柱香时间，过筛倒入盆中。 这些调料，悠然把它们放到厨房调料的罐子里，以后，正大光明地用！ 米也泡得差不多，沥干水份，四口锅同时上灶，莫路帮忙烧火。 在锅里刷上一层油，再把米平均分到锅里，加入没过大米的温水，盖锅大火煮一盏茶时间，揭开盖子用筷子扎几个洞让米饭受热更均匀，然后放入腊肉腊肠，一些姜丝，盖上锅盖。 沿着锅边沿淋入一圈油，旋转一下锅子，让锅巴更均匀。一盏茶的时间揭开锅盖，洒上葱花香菜，离火，再淋入一勺灵魂料汁。 简单家庭版的煲仔饭就完成了！ 白灼一个勺子青菜，摆到饭面。 晚餐就解决了，这个比分开做饭菜还要快手。 杨花娇洗好筷子勺子，大家洗手就可以吃饭了。 今天晚餐的时间有些长，傍晚意外做起了爆米花，大家现在倒不会特别饿。 第151章 杂交的 用勺子把砂锅底下锅巴挖起来，金黄香脆，米饭粒粒分明，每颗都吸饱了汤汁和腊肠的油香。 “好香！这腊肠居然有甜味。”晓菊很喜欢阿姐做的食物。 “这个腊肠是带些甜的。大家可吃得习惯？” “好吃！也不会太甜！” “真不错！好吃。”莫路这锅，米量大一些，只见他三两下已经吃了大半。 “真的好好吃，阿姐，咱们明天晚上还能吃这个饭吗？”晓菊这个小馋猫今天晚上还没吃完就开始想明天晚上吃什么了。 “你想吃阿姐当然可以做啦！” “太好了，明天晚上我帮阿姐烧火！” “好，哈哈哈” “哈哈哈，为了吃还真是努力！”杨花娇看着两个女儿，由衷的高兴。 “可不是嘛！哈哈。” “爹娘，我想把这煲仔饭放到云水谣卖。” “我觉得没有问题，这个确实好吃。”莫路点点头。 杨花娇也赞成，她也喜欢带点甜味的腊肠。 “过几日钱掌柜来收辣椒我和他说一下。”悠然也很满意今天的饭。 晚上大家入睡后，悠然才搁下手里的笔，她誊抄得很慢，是因为那育儿书是简体的，她要写成繁体。 就当是练字了！ 宽衣躺炕，暖和得让人迷糊，她不能睡，还要去神识里种玉米！这玉米她要自己处理一下。 这爆米花专用玉米粒和普通玉米有很大区别，不过好在她神识里并没有种其他玉米，如果有就要考虑间隔，防止相互串粉。 种子是杂交的，她选择一款名叫“黄玫瑰”。 在土壤肥沃，阳光充足，排水好，通风的地块，穴播。 “怎么突然想种玉米？”水生有些不解，而且还种那么多，那种子，看着就吓人。 “晓菊喜欢吃，水生，来帮帮我，不然可能做不赢。这种不是普通玉米，是杂交的。” “什么杂交的？” “就是，你知道骡子吗？” “什么骡子？”水生越听越懵。 “如果是公驴和母马一起生下的动物，就是马骡，反之就是驴骡。骡子继承了马和驴的优点，性情比马温顺，耐力负重又比驴出色。要说有缺点，就是骡子一般不能生育。”悠然一边干活一边给水生科普。 水生手上动作明显加快，离她越来越远，大概是没听清楚吧。 但是悠然忘记了，神仙什么耳力啊，水生只是觉得骡子这个事情太过震撼，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那手上的玉米种子，就是玉米和什么生的？ 这个问题一直困扰了他很久。 而悠然则考虑春播，她家换成杂交水稻如何，目前她家的水稻是一个很古老的品种，口感粗糙，煮粥还勉强煮饭很淡，产量还低，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稻杆够粗壮抗倒伏能力比较强。 但是她们这没啥大风大浪的这优点有些鸡肋。穷得连饭都吃不饱还是高产最重要，其实才是口感什么的。 像今天她做米饭用的米是在镇上买的。 两个人折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把种子下好，用意念操控灵泉腾空而起，转成花洒把玉米地浇湿。 一顿操作下来，悠然只觉得疲惫不堪，她需要休息。 和水生道别之后离开，速度入睡。 早晨清醒时，她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去神识检查一番，昨晚种下的玉米已经长到她的小腿了，一眼望去，一片翠绿。 水生帮忙种下的油甘果结了不少，如果她今日到山上没有收获，她打算从神识里拿出去用。 * 靖南山手里拿着两封信，其中一封还没有开启。 他是独生子，京城人尽皆知，世人不解，风言风语只因为爹娘身份高贵才没传到他们耳朵里。 长这么大，他倒还真不羡慕别人。相反的，看多宅中纷争，倒皆因子嗣颇多才引起各种矛盾。 唯一让他动容的，是在上禾村，看到吕东离与吕雅思，莫悠然与莫晓菊。 他知道母妃一直想要个女儿，当初甚至想认雅思为干女儿。 这上京各家官家小姐，结亲尤为讲究门当户对，自己母妃那般，相信许多官家小姐钦羡，却无人敢尝试。 靖南山把小竹筒旋开，这次居然如此厚！ 这，还配有张图！ 仔细阅读，再对照着图纸，恍然大悟。 纸上得来终觉浅！他要马上实践。 到街上买种子的事情交给钟叔安排，他要先试试这大蒜，厨房里应该有的。 先找几个空花盆装上园土，府里空花盆多的是。 母妃喜花，府里的由花匠照料。 花匠看到世子在挖土上前帮忙，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世子做这些事情。平日里世子似乎并不喜花。 结果知道世子挖土不为种花，竟然是种菜。 这用花盆种菜，他们还真没有听说过，但是这外边那么冷，如果种在花盆放在室内，没准真的能成。 他们也试试。 靖南山决心干翻大的，一口气挖了8盆土，命人搬至书房。 他要每天盯着，做好记录，如果不成，他就再试！ 他就不信了。 晌午钟叔就买回了菠菜，香菜种子。靖南山按悠然的说法，把菠菜种子用温水浸泡，香菜籽用擀面皮碾分瓣。 靖王爷来到书房的时候靖南山正忙得团团转，当王爷得知他这是要种菜，立刻来了兴趣。 户部那老古董种不出来，他偏不信！ “父王，这个不是种去菜地，先种屋里。” “什么？”靖王爷以为自己听错了。 “真的，咱先种屋里，屋里能成再想其他的。”靖南山认真点头，神情庄重，不像开玩笑。 “种屋里啊，这些是什么菜籽？” “泡水这个是菠菜，破开那个是香菜。”这香菜籽破开后香味更浓郁了。 靖王爷指着窗边的花盆，问道：“你打算种在这边？” “正是！”这里有光照，这书房平日里烧碳供暖，温度应该不低。 “怎么还有这些蒜？” “种蒜，试试。”靖南山用剪刀剪掉蒜尖，一颗一颗插进花盆，保险起见，每颗种子间隔均匀。 种了三盆大蒜。 撒了三盆菠菜两盆香菜，用泡菜籽的水兑一点点温水，用花匠的洒水壶给他的宝贝浇水。最后盖上薄薄一层稻壳。 接下来，每隔两日，靖南山浇一次水。 第152章 那不行，你不配 靖南山一家回外祖家做客，苏将军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苏婷婷为了此日早已等待多时，做了充足得准备，只为今日一鸣惊人。 南山表哥是她的，他人休想觊觎。 “小姐，王爷他们到了，如今在主殿与将军饮茶。” “知道了，你下去吧。”苏婷婷可不会去主殿打扰祖父他们。 今日家中客人众多，她准备去陪陪那些贵客女眷。 远远望见亭子边的人都穿着相似的羽绒服，苏婷婷不悦蹙眉，都穿成这样，有何美感？ 不过如此甚好，花好还需绿叶配。 女子这边聊女工，首饰，男子这边则射箭投壶 ，年幼的孩童踢毽子，把玩鲁班锁。 宴席上，歌舞升平，珍馐美味，宾客纷纷给老将军，靖王爷敬酒，说吉祥话 “南山，一会要是觉得闷你可与母妃先离开。”苏锦宁知道儿子应该是坐不久。 这儿比王府冷得多，今日客人太多，她也不想待。 “好！”靖南山端认真品尝每个菜品，很快便放下筷子，端起杯热茶漱口。 宴会，宫宴一年几次，大臣们私下的宴会不计其数，不包括红白喜事。 所以除了上朝，不是在应酬就是在应酬的路上。 有些无趣。 “各位，今日家中小孙女为大家弹奏一曲，给诸位助助兴。”酒过三巡，终于到了贵女表演的时候。 说话的是正二品布政使上官大人，此仙刚正不阿，性子耿直，老将军为数不多的文官老友之一。 上京传闻上官家子女精通韵律，善于作账管理。 只见一女子解下浅紫斗篷，深鞠躬后入坐堂中古琴旁，脸上戴着纱巾，一双丹凤眼含笑，互手拨弄琴弦。 琴声悠扬婉转，意境高远，时而生机勃勃萧瑟静匿，在座宾客听得如痴如醉。 后常的苏婷婷紧握拳头，指甲抠进肉里。 上官雨泽，她为何处处与自己作对？难道她也？ 今日又让她抢了风头，那可不行！ 上宫雨泽一曲完毕后，舞姬又开始卖力舞蹈。 “好！” “真不错，不错！” 不知是谁先叫好，一阵夸赞和奉承。 上官雨泽抱着琴退至后殿，眼神清冷 不悲不喜，似乎刚才抚琴之人，不是她。 丫鬟给她披上斗篷，这天太冷了。 “上官姑娘，这天可冷，我们一起进主殿去吧！”苏婷婷上前热络地挽起上官的手。 她还没表演呢，这上官雨泽看不到自己的表演，那怎能行。 “苏姑娘，”上官雨泽抽出自己的手，“我与家母约好在此处等候，就先不进去了。” “这，好吧！”苏婷婷要早点进去准备。 靖南山与苏锦宁说了几句，便提前离开了。他前脚刚走，这苏婷婷后脚就进来了。 目光搜寻人群最后定焦在姑母脸上，只见姑母朝自己笑笑点头，她身旁的位置空着，人是离开方便了吗？ 一盏茶的功夫，婢女低头与苏婷婷说些什么，只见她低头摆弄一下裙子，一脸冰霜，抬头一瞬眼底竟含着泪水。 今日她本想在众人面前跳舞，为了学这支舞她已经二个月没吃饱饭，只为在今日能翩翩起舞，赢得少年郎的目光及喜爱。 只可惜，那少年如此，如此不知礼数！ 宴席未曾过半便私自离去。 母亲责备的目光让她如坐针毡，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跳。 离开将军府的靖南山并没有着急回家，他先后去了同仁堂，云水谣。 甚至还在云水谣吃了两个小菜！ * “阿姐！思亮哥，这边还有，还有一些！”晓菊兴奋不已！ 没想到都快过年了，居然还有油甘果，只是这果没有之前好的，得慢慢挑选。 “真的呢！我这边也有一点！” 找思亮哥帮忙一方面是因为悠然和阿妹两人，拉板车着实费劲，一方面也是找个帮手，一起卖泡油甘果。 “摘吧！”思亮很喜欢采摘，他前阵子又跟着爹上山了。 今日正好有空，上次和悠然他们摘回去的叶子，做成枕头真的挺舒服。 他打算再摘一些，多做一个。 这个时候山上的果品质远没有悠然神识里那两棵，她还得再找些小树苗。 “悠然，现在是冬天，不会种不活吗？” 虽然上次挖的时候也算冬天，可是毕竟现在更冷了。 “挖回去种的时候盖上些稻草，试一下！” 这些她可都计划种在神部分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温度问题。 “行，我也找找。”思亮力气大，刨土挖树苗比悠然快得多。 他虽然还是觉得春天再种会好得多，但是还是相信悠然，毕竟她种东西比自己娘亲好太多了。 这阵子晚上有霜冻，大家的辣椒多少都冻了，悠然家的盖得严实，听说没什么大碍。 果子确实不怎么样，三个人一天时间勉强摘了一箩筐，还有不少有坏的，回家还要仔细挑选。 回家已经是傍晚，悠然让思亮哥留下吃饭他拒绝了，担心伯娘在家里等急了，洗了个手便回去了。 悠然没有勉强，她今天晚上要尽快把果子处理好，不然这几天更没时间了。 她舀了些热水兑井水，连洗边选果。天黑透了，悠然从神识取出水生帮她摘好的果子，混进他们今日摘的。 晾一会，北风挺大，等会吃了晚饭估计也风得差不多干了。 先熬些糖水晾凉备用。 今天晚上的饭菜是爹做的，芥兰炒腊肉，红烧肉，猪骨汤。 家里的猪肉还剩许多，杨花娇帮忙都切好分开，悠然想再多做点腊肠，其他人举双手赞同。 被带甜味腊肠硬控的人生！ * “如果孩子休息了就算了，这都那么晚了！”苏锦宁扶着红着脸了靖王爷，这王爷明显喝高了。 “你说南山那孩子，不会真的是，是，不喜，不喜，嗝。” “哎哟，王爷，你就别想这些了，赶紧洗漱更衣！”苏锦宁嫌弃地憋着气扇风。 也不知道这是喝了多少！平日里也没见喝成这样。 “我能不想嘛，我就一个，一个儿子！那万一，万一呢！” “苏婷婷不是合适人选，南山亲口和我说过的。” “是，是嘛！你不早说……” “你干嘛！别上床，去洗漱！” 第153章 过大年 抓紧时间灌了三十五斤腊肠，猪肉还剩下一些，过年的话怕是不够了，院子里挂了满满两大竹竿腊肠，腊肉。 因为是要出售的，量大，莫路喂鸭回家就和杨花娇一起帮忙灌肠，悠然也不管不了那么多，直接上手动两个灌肠机。 莫路他们也没有问，没有秘密的孩子，不会长大。 比如，女儿前几天还给靖南山回了信。 她说没什么事，就无聊要种菜。 种菜，这种问题怎么会问悠然，还是说他认识的人，就只有他们会种菜吗？ 越想越气，手上动作也大力了些。 “路哥，你慢点慢点，别那么快，这肠衣都要破啦，太满了！”杨花娇提醒道。 “哦哦，好的。”莫路收回思绪。 “想什么呢那么出神？” “明日跟大哥他们进一趟镇上再置办点东西，不然怕过年的时候不好买，鸭粮我看还要再买点。”莫路喂鸭子，一天喂两顿鸭子还饿得慌。 “行，你们路上小心。” “爹，你进城帮我买点东西。我晚点列个单子给你。” 泡油甘果的糖不够了，明天等大家不在的时候她再拿一些出来，但是也得做做样子。 明天把家里的油盐酱醋全部添满。 再去菜地看看，要不要再种点什么菜，把萝卜收一点回家，做点快手的萝卜干过年的时候吃。 这里没有储存条件，她趁着做香肠，还做了一斤肉肠。 肉肠和香肠一样的灌肉，只是肉肠的肉要剁碎些，灌好肠后扎段，晾干扎掉气泡，温水下锅小火煮熟，吃的时候再煎一下，用竹签串起来！ “哇，阿姐，这个也好吃！”晓菊吃得满嘴油光。 “这！居然可以这样吃。”明明一开始看着和腊肠差不多。 “这可真太好吃了！悠然咱做多点这个，送一点给你大伯他们吧。” “那光送大哥家也不行啊。”这要送人，就不能单单只送大哥了，这说不过去。 “这还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爹，我先准备一些明日你们带路上一起吃，然后下午如果有时间就多做些送人，只是这个吃食，它和腊肠不一样，它留不了多长时间。” “这样啊，那还真得小心些。”莫路知道其他人家可能还没有那么舍得，有些好吃的总是想留着，一次只吃一点点打个牙祭。 “腊肠什么的如果让云水谣他们做，咱有分成就会少些，如果我们自己加工，那分成肯定高几个点，就是麻烦。以后烤肉肠咱也可以做了放烧烤档口卖，如果咱忙不过来，咱就再多请几个员工。” “这烤肉肠，得卖多少银子才回本呐？”杨花娇觉得悠然这一斤肉才做了八条，这卖便宜了不得亏钱。 “这个确实！”纯肉肠，的确不便宜。 “那咱再好好考虑考虑，或者把肉肠卖到云水谣？”莫路觉得这肉肠比腊肠还好吃，不能做成商品那还是有些遗憾。 “娘，明天我们家和大伯家一起包粽子是吗？”一起包，在烧鸭厂那边用灶，比较方便。 其实是杨花娇觉得大哥家在学堂厨房不好生火熬粽子，便考虑一起包，再说了，边聊天边干活，很有意思。 糯米已经泡上了，绿豆也提前磨成边，下午把粽子叶割回家，洗净烫好。 没等他们做中午饭，家里来了稀客。 钱掌柜带着同仁堂方掌柜一起来的，同行的居然还有药房的一位大夫。 看到大夫大家本能地提起小心脏。 “莫路兄弟，弟妹，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了。”方掌柜还是第一次来上禾村，他从一进村就开始仔细打量。 他还不知道自己送那些东西，到底有没有送到心坎上。 “方掌柜你实在是太客气了。”莫路说完慌忙去净手。 “你们，这些做的是什么？” 这青岭镇，过年家家户户都做腊肠，因为杀了年猪，做成腊肉才好储存。 但是做成这样，他们还真没有见过。 “这个就是我之前说的腊肠。” “方掌柜，舟车劳顿，你们先喝点茶水休息一下。”杨花娇净手后泡了点悠然之前做的菊花茶。 “啊，弟妹，你放着，我来，我自己来就好，你快歇着！”方掌柜可不敢让杨花娇伺候他们。 他们今日本来就是想上门帮她检查一下胎像，怎么能让孕妇给他们端茶倒水。 “娘，我来就好，各位伯伯，快里屋请。”悠然接过杨花娇手里的茶壶。 “好好，请！” 喝了一杯口茶，方掌柜与大夫对菊花茶很感兴趣，当得知是悠然自己晒的时候赞不绝口。 这外行人喝个味道，但是内行人才知道，这菊花茶有清热解毒，明目安神之功效。 今天他们算是长见识了。 大夫先帮杨花娇仔细把脉，这脉象平稳有力，但还是提醒她不要操劳过度。 今天这满院子的腊肠，想来是他们一起做的。 莫路和悠然在厨房准备午饭，因为他们的沙锅不够，先给客人和晓菊做腊味煲仔饭，他们吃普通饭菜，就是也在煮饭烧开收水后，再铺入一层腊肠。 饭菜烧好后，悠然请大家移步厨房。 众人被这迷人的香味吸引住了，悠然赶紧给他们介绍。 大家一一落座后，迫不及待品尝悠然口中的煲仔饭，这真的是一吃一个不吱声，吃完才舒服喟叹，这真的是，太美味了！ 连平日里用膳讲究个七八分饱的老大夫，今天也放纵自己吃饱。 “莫姑娘，你们院子里做的，就是这个？”钱掌柜夹起一片晶莹剔透的腊肠。 “是啊！钱掌柜觉得这个味道如何，可需要做什么调整？”毕竟她调这个味，可能更适合小朋友，比如晓菊，她已经连着吃天了。 “鲜甜盐香，肥肉入口即化，瘦肉又紧实浓郁。”简直是天才！ “好吃得紧！”应该尽快在云水谣卖，终于等到了！ “钱掌柜喜欢就好，我们今天做的时候还做了一点肉肠，大家尝尝鲜。” 今天是提前过年了吗？能吃上那么多他们都没有吃过的东西。 虽然他们也不是空手来的，怎么总感觉有些心虚呢，不是说好来看看莫姑娘还缺什么的吗？ 第154章 特急件 最后钱掌柜与悠然商定下在云水谣售卖煲仔饭的事情，考虑到制作成本问题，他们重新调整分成。 利润三七分，双方没有异议，当下签定下了合同。 到目前为止，悠然与云水谣之间的合同又多加一份，钱掌柜相信，明年他们青岭镇真的能一飞冲天。 悠然答应钱掌柜等腊肠风干便送到镇上，请他先去置办砂锅。 肉肠有问题，悠然将自己的忧虑如实告知钱掌柜，钱掌柜一时还真拿不定主意。 按悠然的提议先把肉肠缓一缓。 送钱掌柜他们离开后，悠然他们分头行动，莫路和花娇割粽子叶，晓菊带着小黄吃草，顺便割兔草。悠然趁没有人在家的空档，把油盐酱醋都添置满。 她往油甘果缸里加入适量的糖，再过一两天，也可以上市了。 悠然匆忙赶去喂鸭。 傍晚，钱掌柜居然骑马来到莫路家。 大家还真没见过钱掌柜这架式。只见他眼底满是焦虑。 云水谣东家紧急需要一批烤鸭！而且是年前。 悠然表示不解，东家不是在上京吗？这烤鸭送到上京，怕是要坏了，而且冷了也不好吃了。 钱掌柜看到悠然一脸难色，说活鸭他们提供，他们处理好之后送到村里，云水谣愿意付三倍价钱。 本来拒绝的话已经到嘴边了，但是这三倍价格还是相当有吸引力的。 这不相当变相送钱吗？ 她家那三个烤箱已经休息好些日子，下午她出门一趟，看看能不能请伍家伯伯来开工。 如果实在请不来上，爹与自己倒也可以顶上。 只是她没想到钱掌柜的一批，居然这么大批，竟足足180只。 距离除夕仅有三天时间！ “钱掌柜，为何突然定购如此多只？我这边怕是赶不及。” “莫姑娘，我这也是接到紧急通知，东家那边定得急，你这边尽快赶吧。” “那鸭子何时能送来？鸭子腌制也需要时间啊。” “我们已请人加急处理，天黑之前应该能送来80只。” “80只！”天黑之前就送来，她是不干也得干啊！ “那钱掌柜自便，我要去请人帮忙。” “你快去快去。”他要歇一会，这把老骨头今天快瘫了。 本来今天多高兴，下午居然接到公子急报。收到消息后他立刻到上禾村，老刘迅速安排人杀鸭拔毛，找人钉好木箱，去镖局找了人。 年前走镖，价钱涨了不少。 钱掌柜虽不知各中原由，他们要尽快配合出货。 * 伍家孩子在院子外面看到悠然，赶紧跑回家与大人说。 他们伍家平日很少在村里走动，家中女眷不喜八卦。但是听到说悠然来自家，倒是也很好奇。 “伯娘好，婶子好！”悠然脸上笑盈盈，手里还提着两条腊肉。 “悠然，你来就来，还拿肉做甚？”二伯娘埋怨道。 这伍家是村里日子过得相对安逸的，家里男人们勤快，女眷配合得好。老人虽早早不在，但是伍家一大家子也没有分家。 伍家的娃是村里少数能去下禾村念书的。只是他们打算明年转回村里。 “伯娘，我今天来是有急事请二伯和三叔帮忙。” “他们去后山砍柴还没回来。”伯娘有些着急。 “没事，等会你帮我带个话就行。我们要赶做一批烤鸭，现在准备过年，云水谣那边给咱涨了工钱，工钱涨成两倍，不知道伯伯和三叔愿不愿意接这个活，会比较之前累一些。” “成，他们回来我马上和他们说。” “嗯，如果他们同意我们下半夜就得开工了。我这先回去准备准备。” “行咧，你忙！” 伯娘将她送出院子。 “二嫂，不如我去找二哥他们回来吧。我瞧着这事情有些着急啊。” “不用去，咱们先做饭，等他们回来收拾一下吃饭再过去，现在过去不一定帮得上忙。刚才悠然不是说下半夜嘛，那应该是鸭子还没腌好。” “那行，那我去摘点菜。”婶子说完挑着一堆当桶去菜地。 二伯娘马上刷锅下米，今晚他们要吃顿干饭。 果然如二伯娘所料，男人们并没有很晚回家。 他们听到消息后马上洗漱，吃过饭后便来了辣椒酱厂。 悠然离开伍家绕过李大伯家，与伯娘说了一声便回家了。 写了个单子，请钱掌柜帮忙置办。 钱掌柜拿到后骑马离开了，半路遇到送鸭子过来的车队，交待两句就分开行动。 而悠然趁着没人，把腌制烤鸭的材料准备好，还没卤料。 180只，这会鸭货有不少！ 杨花娇在家洗粽子叶，莫路出门喂鸭顺便把小牛带回家。 鸭子刚送到伍家二伯三叔已经到了。这真是太及时了！ 他们俩看着院子外面两车鸭子，有些吃惊。 知道要烤挺多，没想到一下子那么多，毕竟之前，一天一炉两炉。 一炉六只，现在他们有三个炉子。 一次半个时辰，难怪要连夜开工呢！ 他们先清洗好鸭子，把鸭头鸭脚砍下来。 悠然则开始调料腌制。 送货的大叔离开上禾村，他们今晚除了鸭子，还拉柴火，木炭。 真不错，今日的工钱，比以往一周挣的还多，没想到都快要过年了，还能摊上个好差事。 想着脚下生风，走路都更有力气了。 家中装烧鸭的竹篮子虽然不够180个，但是之前莫路只要有空就编，可能也有四五十。 这批烧鸭并不需要每只都用竹篮子装，倒是省事不少。 腌制后的鸭子一盆盆用推车拉到厂里，等时间一到便可以入炉。 莫路回家后立刻加入处理鸭子的队伍。三人处理起来要快很多，没一会鸭头鸭爪便满满一大盆。 家里盆不够多，要优先腌制烧鸭。 今晚杨花娇帮忙做饭，晚些吃也无碍。 “阿路！花娇！”李伯娘挑着一担柴，放进小院，思亮跟在后头，他的柴火看着比伯娘挑的还要沉。 “嫂子！思亮 你们来了。”杨花娇在院子里摘菜，见人来了赶紧起身。 “哎，花娇我来帮你，你歇会。今天晚上我们又过来蹭饭了。”悠然请他们过来帮忙。 第155章 一票大的 辣椒酱厂门口，豆丁和金毛尽职尽责。 入夜，屋内亮起微弱的光，时间差不多，伍二伯他们开始加热烤炉。 而悠然，则开始卤鸭头鸭爪，为了尽可能照顾到客人口感，悠然也把鸭货辣度做成不辣，中辣，爆辣的三种。 杨花娇带着晓菊先睡觉。李伯娘带着思亮哥回家了，明日他们直接去砍柴。 悠然的鸭货刚断货，新的一批鸭子又运到了，这批一共100只，鸭头鸭爪已经砍好放在两个大盆里，甚至连鸭杂都是已经处理好的。 晓菊嘴角抽了抽，这钱掌柜他们到底请了多少人呐！那么快还要不要命了。 还拉来了悠然要的各种调料和四个大盆。 悠然请车夫给钱掌柜带话，辰时即可取第一批烤鸭。 悠然让莫路先睡他怎么都不肯，直到悠然说可能需要他早上替伍家叔伯，这才肯回去休息。 并交待悠然也早些去睡。 悠然点点头。 迅速从神空取出电子秤，各种调料，开始配比 ，加上水，戴上手套大力搅拌。 一边提起一只鸭子浸泡在酱料时，擦均匀，码入另一个盆中。 …… 96，97，98，99，100！ 最后一只，悠然筋疲力尽！ 实在是动不了一点了，脱手套洗手，沾床便睡。 鸡天没亮就打鸣了，悠然一股脑子爬下床，洗漱跟行军打仗似的。 冲到厨房把昨夜泡在卤汁的鸭货捞起来沥干汁水。一边起火，把没处理好的鸭货焯水，今天这秕鸭货会连同烧鸭一起出给钱掌柜。 没有大汤锅了，今天早上没办法熬粥，让娘烙点韭菜鸡蛋饼子充饥。 莫路已经把50只腌好的鸭拉到厂里，家里还剩下那一半。 这边还没焯好水，莫路在院门口喊了一声，说是云水谣的人到了，又把鸭子拉走了，来去匆忙。 厂门口，悠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居然是一组车队！少少也有三十几人，村民早早起来看热闹。 80只烧鸭，不至于这么大阵仗吧？ 我滴个乖乖，他们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么多马，而且膘肥体壮，一看就不普通！ “莫姑娘！你来了。” “钱掌柜，早！” 钱掌柜眼底乌青，但是满脸笑意，今日马上把80只送走！ “钱掌柜，我卤了些鸭货在家里，你看是不是一起打包送走？” 钱掌柜脸笑成花。 “一起一起！” 便找人一起回悠然家里取货。悠然也正好回家把焯好的洗干净卤上。 大部队在厂房那边打包好烤鸭，马上出发。 剩下那一百只，钱掌柜打算分两批运送。 “钱掌柜，这样运送多久能到？我是有点担心食物会变坏！” “快马加鞭，中途换马换人，最快两日到达。”钱掌柜也担心，如果真出了差错，只怕小命都不保。 哎…… “只要过了北齐，气温便极低。”像是在安慰悠然，也在说服自己。 钱掌柜今日便打算在厂里蹲守了，莫路让伍家伯叔回家休息，下午再来接班。 悠然卤好鸭货也到厂里帮忙，还给爹和钱掌柜带了韭菜鸡蛋饼，今天娘和伯娘他们就在厂里包粽子。 悠然他们只是看火，当然有不少空余时间，那么多人帮忙，杨花娇只包十五斤糯米同，很快就包好好。 大伯娘她们家人多，并且到时候两个姐姐初二会回娘家，肯定需要多包些，三十五斤想来应该是足够了。 这个粽子，每家味道还真不一样，因为大家虽然包的馅可能下样，但是调料却不一样。 就像家中泡菜坛子一样，家家户户味道口感都有所差异。 冬天，悠然更喜欢把粽子切成一圈一圈，煎得两面金黄，别提多好吃了。 肉粽，要有肥有瘦，熬到肥肉有些化则是最佳状态。 直接在厂里支起大锅，大柴火熬粽子，看这时间，估计得熬到天黑了。 大伯娘家则会更加久，她们家的粽子包得比较大条。 把烤好的烤鸭勾出来挂在竹竿上，重新换上三炉，半个时辰五炉相比之下，粽子就省事得多。 这烤鸭的香味实在是过于霸道，莫路提议他去杀两只鸭子，烤来吃。 大家都想吃，便不矫情，悠然回家拿些鸭爪鸭头，看火实在是适合吃东西。 有钱掌柜的大帮忙，莫路可心放心去杀鸭，毕竟拔鸭毛还是比较费时间的。 “对了钱掌柜，那个鸭毛，你让人收拾晒了卖给我呀，我需要。” “我记着呢，已经有人在处理了。年后你们羽绒服厂还要做多久？” “其实一整年都是可以做的，只是夏季是淡季，量少些，但是因为我们产能跟不上，所以估计会一直做。” “你有没有想过去上京做？我的意思是毕竟这运输成本太高了。”钱掌柜疑惑。 “可是去上京其他成本就高啊，比如收鸭毛，房租，人工等等。” “哦，你这么一说倒还真的是。” “钱掌柜你家在上京吗？” “不是啊，我老家在北齐镇。”只是他们全家搬到青岭镇已经好多年了，他只有过年才会回去祭祖。 “云水谣春节怎么放假？” “伙计们多是本地的，回家也方便，年二八开始到初四。” “我这边初八也要开始开工了，今年霜冻有些厉害，辣椒冻到不太好了。” “土豆如何？” “也有些影响，没有辣椒影响那么严重。” “哎，种田也是挺辛苦的。” “可不是嘛，看天吃饭，以前差点饿死，现在好很多了，村里其他农户今年也好一些。” 钱掌柜虽然不明白，为何这上禾村有了脱谷机和水车，上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程镇管和县令大人，程镇管本来还想着将功补过，皇上能看在这两个创世之作让他官复原职。 好吧，是他想多了。 这一年，活着就已是不易。 辛苦忙碌一年的自己。 莫路砍了两只烤鸭，给大家当下午餐。今日三餐已经有些不规律了，粽子还没有熟。烤鸭烤好两炉。 吃了些东西悠然困得不行，先回家休息一会，入睡前，神识里的玉米已经长得比她都高了。 第156章 娘也是为你好 钱掌柜带着泡好的油甘肃提前回云水谣。 所有烤鸭，鸭货出货完毕，已经上下半夜了。 实在是累得不行，大家都先回家休息，一切等天亮再处理。 白天伍家叔伯帮忙打扫清洁厂里，悠然给他们结了工钱，还给他们一人一个小利是。 二人欣喜不已。 这活本就不累，居然挣了那么多钱，过年能给孩子买上多些字贴。 更让二人没想到的是，悠然还给了他们一些鸭货和半边烧鸭。 要知道，他们烤的这批鸭子全是云水谣订的，那这只，肯定是莫路他们自家的。 给被主家这样肯定，他们很是喜悦。 二人收拾好之后便回家去了。 明日便是除夕，悠然今日什么都不想做，太久没有熬夜，真的是伤不起。 她甚至有些怀念以前抱着手机熬夜的日子。 熬夜可能和吃辣一样，也是练出来的。 今天他们下午再做一次大扫除，明天去菜地多拿些蔬菜，基本上就可以等着过年了。 鸭子是悠然和晓菊去喂的，还打了不少兔草回家。 今天李伯娘和思亮也回家打扫屋舍了。莫路家现在柴火充足。 一年到头，休息几日一点都不过份。 今日除打扫卫生，做饭喂鸡鸭兔子和狗，一家人呆在一起练字。 悠然拿出自己誊抄的育儿卷宗给娘，她看了一下大为震惊，连忙问是从哪里抄的，没等悠然想好怎么回答她便火急火燎拿给莫路一起看。 看来这书确实不错，有些也够颠覆这个年代人的认知。 今晚悠然早早躺床，她进神识收了玉米，这一堆堆的玉米杆晒干可好当柴火了！ 离开时时间尚早，她什么也不想，美美睡了一觉。 * 青岭镇方老爷出事了！ 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本要打烊放假的墨流香阁杂乱无章，大家你扛花瓶我拿椅子，任凭掌柜让他们住手，也无人理会。 大家可都听说了，东家瘫了！ 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工钱了，这东家再一出事，这还怎么可能发得起工钱。 他们拿点东西补工钱，不算过份。就要过年了，东家知道也不会介意的。 此时的方府，大乱，夫人倒算是个狠角色，带头拿着细软逃跑的家仆，被乱棍打死。 方老爷躺在床上，口角歪斜，口水正淌只眼不停，“呜，呜呜”嘴里呜咽着什么，说也说不清楚，手腿无力耷拉着。 “来人，去请大夫！等一下，只管请大夫，旁的别乱说话。要是让我发现谁在外面嚼舌根，我饶平不了你们。” “老爷，夫人。我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珍姐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哼，老爷是在你这边病的，你小心你那狐狸尾巴！” “夫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是冤枉啊！”珍姐吓得不行，老爷突然就病了，难道真的是？ 那她和她的孩子以后可怎么办？ 珍姐脸色苍白，只觉得下腹一紧，好痛，便晕了过去。 一柱香的时间，家仆带着大夫慌忙进屋。 竟然是仁心药房的苍大夫，这仁心药房口碑一般，难道同仁堂的大夫今日都出诊了吗？ 苍大夫给方老爷把脉。 “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苍大夫有话直说。”方夫人瞧着她这去夫君，应该能听得到他们说话。 “这……” 当着患者的面讨论他的病情，而且还是如此恶劣。 “说吧。” “好，方老爷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卒中！” “可有医治之法?”方夫人只觉得吞下几只列苍蝇。这人还不如死了干净。 “老夫无能为力，可为方老爷开几服药方，控制病情。” “还请苍大夫帮忙看看府里这姨娘。”方夫人嫌弃指了指昏倒在地的珍姐。 “好。” “小娘子因惊吓过度，脉象紊乱，喝两服药需静养安胎即可。” “有劳大夫。” 家仆带着苍大夫出了姨娘的院子，跟着到药房抓药。 “苍大夫，小的先回府里方便一下，一会再去药店拿药，您看可好。” “无防。” 这方老爷如今这般，方府怕是要变天了，关他什么事，出诊看病，收诊金药钱而已。 这大院里女人争风吃醋，手段下作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苍大夫回到房药开好药交待伙计之后，他收拾包袱，准备回老家过年去。 * 方府 珍姐躺在床上，悠悠醒过来。 她摸了摸肚子，还在，松了一口气。 “啊，唔～” 珍姐打开门帘，只见方老爷躺在外间，想要什么却只能发出“啊唔”的声音。 珍姐踩着鞋走到方老爷榻前。 “老爷，老爷，您怎么样？”她一方面是心虚，一方面还抱有幻想，方府是她和庇护所，没有了方老爷，她在方府如何自处？ “唔，唔！”方老爷目光呆滞，却用尽力气说话。 “水，您要水是吗？”珍姐马上倒了杯茶，想办法喂他。 可是这方老爷喝不了，流得到处都是，流出来的比喂进嘴的多得多，珍姐用手帕擦个不停。 方老爷一阵气恼！真想甩一巴掌，喂水都不会。一想到她还怀着身孕便冷静下来。 好景不长！ 床榻上一团水渍弥漫开来，一阵骚味令珍姐体内翻江倒海，蹲在一旁干呕不止，只见她脸色发青，额上还冒着冷汗，捂着小腹直不起身。 “唔！唔！唔！”方老爷咆哮。 正在此时，方夫人带着几个家仆走了进来，一眼看到方老爷与妾室这狼狈模样。 “你们先下去吧！” 家仆都离开后。 “方昌星，没想到吧，你也有今日。”方夫人用手帕捂住鼻子，毫不掩饰地嫌弃。 此人怎么看都不似与悠然在布店抢布那般模样。 珍姐很惊讶，传闻方夫人善妒，对方府妾室更是苛刻。 珍姐进方府虽日子不长，但是方夫人确实没有怎么为难过自己，方夫人没正眼瞧过她们，互不打扰。 “我与你早已没有夫妻之实，你之前也签了和离书，我要走了！” 方府，要散了！ 当初，她如果听爹娘的话，没下嫁给方昌星，又何苦如此蹉跎岁月。 “你们好自为之吧！” 第157章 烂摊子 和热闹的街市相比，方府暮气沉沉。 方夫人离开后，整个方府仆役搬的搬，抢的抢，最后偌大的方府只剩下一个老婶子和珍姐，当然还有瘫在床上的方老爷。 家里还有方夫人特意给他们留下的银两细软。 “婶子，你快帮忙去药房抓些药回来？昨日苍大夫开好的。顺便买些煎饼，米回来，这几日，咱们先忍忍。” 昨日家里仆役居然没有把他们的药拿回来。 她现在不能倒，方老爷也不能死，他要是死了，自己的孩子怎么办？ “好，老奴这就去。” 这老婶子是府时里的老人，无依无靠，留方府，兴许能活下来。 今日便是除夕，府里清冷异常，老爷这样，珍姐也没了回娘家的心思。 上禾村 莫五爷家，小陆氏与公爹正在包粽子，陆氏盘着腿抱着手坐在边上，阿宗正在架柴准备烧火。 阿浩阿云一人抱着一碗炒玉米，吃得正香。 小陆氏这些日子还是过得挺舒心，虽然那日珍姐给她说的钱被陆氏拿走了，但是，珍姐才嫁进方府没多久便有了身孕，可见方老爷对她是极好的，女儿嫁得好，她心里也亮堂。 大小陆氏年初二是要回娘家的，可今年珍姐刚出嫁，初二肯定要回来，自己便初四再回去。 * 莫路家大家分头忙活着，悠然带晓菊喂鸭打草，今日得多打些，不然正月天就下地，多不爽。 鸭子那些天天得喂，还真是歇不了一天。 莫路和杨花娇在家杀鸡鸭，准备年夜饭。 悠然两姐妹回家之后还要去菜地，多准备几天的青菜，配菜。 这边大年初一是不能杀生，要吃斋，寓意新的一年清净安乐。 煮好鸡鸭，莫路要挑到祠堂祭拜之后才能拿回家。从除夕到整个正月，家里杀家禽家畜，全都要去祠堂摆上一摆，村里老人说，要先敬神灵祖宗，他们便会保佑活人。 鬼神之事悠然本是不信的，但是她来这之后觉得入乡随俗吧，再说了，她都穿过来了！ 杨花娇身子不便，悠然与莫路一起，他们到祠堂的时候，里边已经有不少人了，大家把供品摆放到供桌，斟酒倒茶 ，点香插好，再烧些纸钱，放鞭炮。 回家把铜锅用上，不然晚上吃饭，菜冷得快，有了火锅，大家便可以慢慢吃饭。 大概最近一连着几天吃肉吃比较密，今天这年夜饭，倒没什么特别出彩的菜，反而是悠然的酸萝卜和油甘果最受欢迎。 大家边吃边聊，也折腾了半个时辰。 “爹娘，晓菊，咱们玩个游戏好不好？”悠然吃得差不多，提议道。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游戏不！” “是什么游戏啊？”杨花娇笑笑。 “这个游戏呢叫真心话大冒险。咱们移到旁边去，这锅在这太危险了。”悠然拿了根擀面杖，介绍起游戏规则。 标志转向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第一次旋转，标志指向晓菊。 晓菊兴奋地选择真心话。 “晓菊，你最喜欢爹还是娘？”悠然扬了扬眉毛，这可是个小孩必答题。 “啊！不能都选吗？”晓菊纠结着。 “只选一个。” “最喜欢阿姐！” “啊？哈哈哈哈，谢谢晓菊，姐没白疼你。” 悠然绕到晓菊身边坐下，抱着晓菊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莫路和杨花娇无奈扶额，他们这个女儿真的是。 再次转动擀面杖，这回是莫路。他选择了大冒险。 “大冒险？那好！爹你用嘴给娘喂这条莴笋。”悠然夹着一片只有半个手指长的莴笋。 杨花娇的脸噌一下涨红了，她看了一眼路哥，发现他真的咬着莴笋朝自己挪过来。 啊这真的是疯了！ 两人的唇几乎没有缝隙贴在一起。 “哈哈哈，真棒！亲一个，亲一个。”悠然乐得起哄。 晓菊不明所以也跟着喊，“亲一个亲一个。” 莫路耳尖都要滴血了，还是屏住呼吸，像刚才悠然亲晓菊那样，在杨花娇脸颊亲了一口。 “哇哦！”悠然真心敬爹是条汉子！ 这可不是现代啊！ “鼓掌！爹真威武！！我们再来。” “咻” 这回轮到悠然。她选真心话。 “你还讨厌阿，莫阿奶吗？” “讨厌！”悠然脱口而出，想多一秒都是对她的不尊重。 莫路猜到了，但是听到晓菊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些难受。 他知道悠然没有错，他不指望孩子能忘记伤害，同时又担心她会被仇恨蒙蔽双眼。 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杨花娇提醒，“我们接着玩。” “咻，”还是悠然。 真心话。 “悠然你想去上京吗？”问话的是杨花娇。 “想去。”悠然点点头。 “我也想去！”晓菊拉住悠然的手臂 生怕阿姐不带她。 “不过不是现在，我要等，等到时机成熟。我不只想去上京，我想去北港镇，想去北齐镇，想去大历其他地方都看看！” 世界这么大，她想去看看。 “爹娘，你们想过离开这里吗？我的意思是，到处玩玩，看看。”悠然惊觉自己可能问得有些唐突。 “路哥，你想过吗？我，我好像从来没有想过。”杨花娇看着莫路。 “我好像也从来没有想过。” “爹娘，要不我们明年，去周边玩个几天！”悠然提议，“总不能一年忙不到头不休息吧？” 听到只是去几天，夫妻二人倒是不排斥。 “可是阿姐，到时候娘该生小弟弟了。”晓菊觉得不太容易实现。 “生小弟弟也没关系啊，我们也是可以带弟弟一起去玩的。你想啊，我们也可 能带弟弟回外婆家，那不是一样的嘛。” “阿姐说得对！” “我们再接着玩！” 这回轮到杨花娇，她想到大冒险那场景还是决定不冒这个险。 真心话。 “娘你新年有什么愿望？” “娘的愿望是顺利生下肚子里的娃娃，咱们一家五口开开心心，平平安安！” * “大家举杯！痛饮！愿我大历，国泰民安！” “愿我大历，国泰民安！” “众位请座！” “谢皇上！” 第158章 新年快乐 贴好门神春联后，大家一起到晓菊房间守岁，吃吃零食聊聊天，后面改成悠然给大家讲故事。 这悠然搜索了一遍脑海里资源，发现只有《西游记》她最熟悉，她果然还是对猴哥情有独衷。 “相传在很久很久以前，天下分为东胜神洲、西牛贺洲、南赡部洲和北俱卢洲。在东胜神洲有个傲来国，有一座花果山，山顶有一颗灵石。这颗灵石吸天地精华，日月灵气，有一天，突然裂开，变出了一只石猴子。” “这石猴子双目射出一道金光，惊动了天上的神仙。” …… “后来他去找菩提祖师拜师求艺，这猴子很是聪明，菩提祖师格外的喜爱，给他取名孙悟空，教了他不少本领。一日祖师外出后，孙悟空师兄弟们让他试着变成一棵树，悟空摇身一变，幻化成一棵松树。” “菩提祖师十分生乐悟空如此卖弄本领，便将他逐出师门，并且不能对外人提起他是自己的师傅。” “爹，我想喝水。” “哦，好好好！” 悠然灌了一杯水，打了个饱嗝。 “阿姐后来呢?” “对啊，后来呢？” “预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啊！”晓菊不满撅起小嘴。 菩提祖师怎么能那么狠心呢？ 孙悟空只是和师兄弟们玩一下啊。 “晓菊新年有什么愿望？” “我想变成孙悟空！”晓菊拍着胸膛。 其他人忍俊不禁。 “悠然新年有什么愿望？”杨花娇摸了摸她的脑袋。 “我想新的一年，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早日富可敌国，然后躺平！” “阿姐什么是躺平？” “躺平就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 “原来是这样啊！”晓菊似懂非懂。 莫路夫妻二人，【新的一年他们也要竭尽全力，让女儿富可敌国暂时有些困难，但是睡觉睡到自然醒这不是一件难事。】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已经有人放鞭炮了。子时到了！ 悠然他们也要放鞭炮，傍晚莫路把鞭炮卷到一根细竹竿上，点燃引线后，抓住竹竿即可。两串同时炸响，洒落的炮纸铺在大门口，红了一地。 红红火火，新年新气象！ 给爹娘拜年后悠然拿到第一份压岁钱。把压力钱垫在枕头底下，进入神识，与水生拜年，便安心入睡。 初一的清晨最是悠闲，不用想着下地干活，大人也不会叫孩子们起床。 只是这神奇的生物钟，只怕悠然的自然醒，都正常规律到令人发指。 “爹娘，新年好！” “爹娘，新年好！” “晓菊新年好！”“阿姐新年好！” “大家新年好，你们快去洗手，准备过来吃早饭。一会我们去大伯家拜年。” 早晨吃蒜苗炒年糕，这年糕是用糯米粉做的，口感Q弹，名字寓意极好。 青菜是一份生菜，生菜生财，生财有道！ 今年一定发财！ 桌上还摆了一盆桔子，一盆柿子。吉星高照，事事如意。 * 莫路一家提着年货，给钰光大伯家拜年，然后回家再拿一份年货，去村长大伯家。一个上午，悠然和晓菊便收获不少红包。 还是小孩好，过年只需要跟着大人，说几句吉祥话就能得到红包。 就是不知道，这大人喜欢不喜欢过年？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三姑六婆会凑在一块，问你工作收入，问你有没有买车买房，问你什么时候结婚生子。 没有人给他们红包，自己还要给小孩子们派送。 下午他们开始收拾包袱明天回外公外婆家拜年。 没有马车了，明日村里会有不少人回娘家，牛车怕是挤得慌。 莫路决定位板车，这样花娇走累了还能休息一下。 果然，大家都在初二出行，这是一年之中回娘家最隆重的一次。 路上居然碰到陆氏，阿宗与三个孩子，莫路他们该打招呼还是得打，给孩子的红包好都给了，幸好只需和她们同行一段。 悠然心里嘀咕，这小陆氏居然不一气。 与陆氏分开后晓菊忍不住问：“阿爷和伯娘怎么不一起呢？” “谁知道呢？兴许走在前头呢。”杨花娇一手牵着一个，她健步如飞，完全没有身为孕妇的自觉，归心似箭，悠然可以理解。 这么多年，这是杨花娇婚后第一次在大年初二回娘家！ * 喝酒误事，靖南山以后不会再碰。 除夕宫宴，烤鸭到得及时，御厨蒸熟当作宴会的主菜。 宫中桂花酿很是迷人，烧鸭虽不及刚出炉，但是能今日，在上京吃上千里之外的烤鸭，靖南山心情愉悦，不知不觉，竟饮酒多了些。 宫宴不能擅自离席，他双手支撑着自己沉重的脑袋，那些歌舞姬在殿中摇曳生姿，更是让他头晕目眩。 醉酒竟这般难受。 “靖南山 ，你醒醒，别在这睡，会着凉的。”莫悠然有些着急，只见她梳着两个小辫，面若桃花，提着一盏花灯，殷红的小嘴一张一合。 “你怎么在这里，我这是在哪里？” 苏锦宁无奈拍拍靖南山的脸。 “你看清楚了！我是你娘，你说你在哪里？”马车摇晃，靖南山忍不住抱着个盆，吐个不停。直到把胆汁都要吐出来，才觉得好了一些。 他刚才，那是幻觉？ “南山你还好吧？”苏锦宁给他递了一杯水。 “还好，父王呢？”家仆进来帮忙收拾干净。 靖南山接过水一饮而尽。 “你父王与同僚有话相谈，让我们先回来，他一会便到。” “行。” “母妃，新年快乐！”靖南山眼底已然清明。 苏锦宁抿了抿嘴，“新年快乐！” 她这儿子，居然有意中人！难怪不肯！ 他刚才那迷离的眼神，见到情人般的欣喜作不了假，哪怕只有短短几息，怎么可能逃得过苏锦宁这双眼睛。 如此甚好！ 只要不是男人便好。 不对，他刚才，梦到的是男是女？如果是女子，为何不肯与自己说！ 苏锦宁吓得一身冷汗。 “南山，你可是，喜欢男子？”奈何嘴巴比脑子快。 第159章 回娘家 “母妃你胡思乱想什么！”靖南山满脸通红，因为他不肯娶亲便怀疑他有龙阳之好，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啊，不是便好，不是便好！” 那刚才看到的，应该是女子吧！ 是哪家姑娘入了她儿子的眼，却说不得！ “母妃，我听父王说你们要南下，南下艰险，气候恶劣，只怕母妃会吃不消。” “你有什么想法？” “母妃应该多加锻炼，儿臣可与母妃一同锻炼。还请母妃别花心思折腾其他。” “好啊，你这是嫌我管太多了是吧，你个没良心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被外面的人传成什么样子了！” “母妃何时怕过别人说什么？”靖南山不信。 “你，罢了！左右你要去宗学。” 一年的时间，谁还等不起了。到时候看他还有什么借口。 靖南山闭目养神，他酒已醒了大半。 * 悠然外公外婆家。 院子里挂着不少腊肉，外公带着两个舅舅在厨房忙活。 今日女儿一家要回来，他们早早起来准备。 哪怕之前走动很多但是今天是年初二，女儿带姑爷孩子们回娘家，意义不同寻常。 悠然姐妹俩嘴抹了蜜一个样的甜，一会便收到沉甸甸的几个红包。 外公外婆家的肉猪都卖完了，家里只剩两头母猪，带着小猪崽，家里没什么活计。 豆丁和金毛叼着大肉棒子摇着尾巴从厨房出来，一走一晃钰很是得意。 外婆看到杨花娇气色红润，放心不少。上回上禾村村宴，她没去。老头总是说，好的，挺好的，总感觉像哄她伈似的 今日一见，悬着的心彻底放下来。 “娘，大小勇他们？”杨花娇知道爹娘最担心的还是孩子成婚，这人生大事，确实马虎不得。 “我正想和你说这个事！上回大小勇到上禾村帮忙，看中了一家姑娘，是你们村姓伍家的，你和娘说说”外婆拉着杨花娇的手，眯咪咪地问。“那家人怎么样？” “伍家？” 杨花娇还真没想到，自己这两个弟弟居然同时相中伍家姑娘。 伍家适婚年龄的姑娘应该是伍大哥和二哥家女儿，伍冰莹，15岁，在辣椒酱厂工作，为人善良，工作踏实，性格比较内向。 伍沐沐今年14，与二嫂在羽绒服厂工作，性格开朗，长得落落大方。 “伍家如何？”杨花娇不说话，外婆还以为是有什么问题，瞬间紧张起来。 “没有，娘，伍家挺好的，要不今天晚上，我再问问大勇小勇？”她这对弟弟虽然长相一致性格却差很多，大勇话少小勇聒噪。 “行，行，行，你去问好一些，娘去问这两还害羞都不怎么肯说！连小勇也都不愿意说。” 居然是这样，为何？ 大家围上坐一起吃饭，舅舅们已经喂饱了豆丁和金毛，这两正蹲在院子里晒太阳。 外公家灌的猪血肠特别好吃，搭配着酸菜炒，非常爽口下饭。年夜饭大家都吃够了，虽然初一缓了一天，悠然还是不太想吃肉。 年轻的舅舅们可不一样，战斗力惊人，光米饭都能炫满满两大碗。 在悠然看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在杨花娇他们眼里，他俩已经是该成婚的年纪。 “舅舅，你们年后可愿意过来帮我做腊肠？”悠然吃得很慢，陪着大人们，做腊肠还不够，有条件还能做烧肠。 “你们要做很多吗？”小勇觉得他们去帮忙肯定没问题啊，况且，他正愁没什么理由往上禾村凑。 “嗯，后面应该会做不少。对了外公，我想从家里定猪肉。您就按市场价批发给我。”悠然之前和爹娘商量过，反正都是要批发猪肉的，从外公家拿肉，他们更放心，也算是帮衬外公生意。 双赢。 “当然，当然可以了！”这话虽然是悠然问的，但是他相信女儿女婿肯定是商量好的，所以也就痛快答应了。 两个儿子多份活计，再多赚点银两，讨媳妇也会容易些。 这么一想，老人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也女婿小酌一杯。 * 担心家中的小黄和鸭子，莫路他们不在外公家过夜了。回家的路上，杨花娇似有心事。 她们带去的伴手礼外公外婆都收下了，可回家的时候，他们又塞了很多东西，让他们拿回家！ 都是吃的！居然有一对像小猪崽一样的粽子！ 这真的是悠然见过最大的粽子，大伯娘家的与这相比，真的是小巫见大巫。 “娘，是怎么了吗，身体不舒服吗？”悠然没办法憋着。 “不是，是你两个舅舅的亲事。”杨花娇觉得女儿还小，和她说这个，自己都脸红。 “这不是好事吗，舅舅他们有喜欢的姑娘了？”悠然有些不解。 外公家属于农户商户相结合，舅舅他们只要不是喜欢官家大小姐，应该都不会多难办吧？ 其实大历都通婚还是很宽松的，现在休养生息期间，恨不得人多结亲多生娃，通婚并没有严格管制，要不也就不会有女子过15未许配人家便罚款这一出了。 “就是不知道人家姑娘家咋想的。” “所以就是有喜欢的人了！那一般这种情况，是自己先接触还是先找媒人说媒呢？” 莫路挑眉，悠然还会知道这种事？ 哦不对，他记得孩子们问过他们是怎么成婚的。 “先接触看看?”杨花娇觉得应该是这样，但是又担心影响了姑娘的清誉。 “舅妈，不对，舅舅喜欢的姑娘哪里人？”外公一家是真心待悠然他们好，否则悠然可没那闲工夫管这些。 “就是咱村的，伍家的姑娘。这事，先不要和外人说。”杨花娇再三叮嘱。 “哦，伍家俩个姐姐啊，还别说，我俩个舅舅还蛮有眼光的。”伍家两个姑娘，不管外貌还是品性，在村里都是数一数二的。更重要的是，她们还是在赚钱后主动到学校成人班学习。 单凭这一点，肯学想学，人本身品性好，家庭也不错。 那就错不了。 “年后舅舅们不是要来家里干活嘛，到时候多接触接触！” 第160章 几家欢喜几家愁 杨花娇发现自己这女儿似乎有一种神奇的本事，一种天大的事情也能解决的本事！ 这不，本来有些焦虑的事情，和她一说后居然明朗起来。 可是，她明明还是个十岁的孩子。 实际上，她应该是还有十三天才满十岁。 而自己，已经当了那么多年娘亲，遇到事情还是容易纠结。 “娘，别担心。太大的事情，都能找到处理的方法。这天就算要塌下来，也会有比我们个高的人顶着。” “悠然这个想法我很赞成。” “我也觉得阿姐说得对！” 三人看着晓菊，哈哈大笑，晓菊也跟着笑起来。 “汪汪汪！”“汪汪汪！” 斜下的夕阳把他们的背影拉长，大家一路欢笑，踩着余晖回家。 几家欢喜几家愁，莫五爷家，小陆氏呆呆坐在厨房门口，一动不动盯着家里的院门。 她家珍姐怎么还不回家？ 是方老爷夫人不许吗？ 当天她去寻珍姐的时候，珍姐似乎在躲着什么，难道，是夫`人有意为难？ 是了，大户人家。 但是，她明明把药给了珍姐，她只要有方老爷护着，夫人不得乖乖听老爷的？ 再等等。 从早上等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直到天黑，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珍姐没有回来。许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可能她打算初四才回来。 小陆氏难得没有胃口。晚上也没有做饭，与莫五爷热了两条粽子当晚饭。 * 莫路回家后带着小黄去喂鸭子，悠然做晚饭，晓菊喂鸡和兔子，鸽子，杨花娇歇息，今天还是有些累的。 悠然割了点梅花肉，剁碎之后和梅干菜混在一起，腌制一会后清蒸。 还真不知道吃点什么菜好，还有些剩鸡肉！把鸡肉煎出油，放酱油小葱翻炒。 再炒个青菜。简单弄个韭菜鸡蛋汤。米饭没有煮，把外公家给的小猪粽子切成一圈一圈，下油锅煎至两面金黄。 今天晚上就简单吃一点，把能吃的剩菜吃完。 * 宫里的家宴，比之前的宫宴排场小了许多。 太后，皇上和皇后，与一众贵妃，太子与家眷，其他皇子与家眷，靖王爷一家三口显得有些突兀。 没一会，太后便说乏了先回宫休息，这年轻人的宴会，她本就没什么兴趣。 太后走后，气氛确实放松不少。 这家宴除了吃喝，年年都有太子皇子们的各种表演比试。当然了，靖南山也是要参加的，靖南山是垫底那个。毕竟无人不知，这靖王府的世子，生性懒散，不喜文不喜武。 却很少人知晓，不喜不代表不会。 总得有人垫底，只是在这皇家，垫底的是世子，总比是皇子好。 靖王爷一开始以为靖南山是真的不学无术。 但这一两个月，他发现不一定如此。 这孩子已经十五，自己似乎从未正确了解他。 无聊地陪着皇子做比试。靖南山早就心不在焉，还不如回去看看他的菜呢。 已经种下六天有余，大蒜果真有长，但是菠菜和香菜毫无动静。 “南山，轮到你了！”太子提醒道。 “什么？”靖南山还真走神了没注意。 “以仁政作一首诗。”三皇子好心告之。 “南山哪会做什么诗啊！”况且还与政见有关，靖南山活动活动脖子，“倒是听过别人一首诗作，想来应该是挺好，便记下了，给大家鉴赏。” 靖南山站起身来缓缓踱步。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诗！”太子鼓掌叫好！ 其他皇子面面相觑，父皇还没有发话，太子为何这般，难道是喝多了吗？ “多谢太子哥哥。”靖南山抱拳接下这赞美，诗当然不是他作的，是她给大家讲柿子的时候提到的。 当时他大为震撼，吃个柿子，原来还有这么多事。 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好一个 粉骨碎身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皇上细细品味。 靖王爷真想拍案叫绝。 皇子们的读作，与这首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真的是不学无术的世子吗？ “皇伯，这诗并非侄儿所作！侄儿无意间听到的。” “哎，不管是不是你听到的，你能记下来，都算是你是知识。” “南山竟有如此境遇。”　皇后也不点破。 今年的这家宴，有意思了。 本来平平无奇的家宴，有了靖南山这首诗，大家都打起精神。 平日吊儿郎当的三皇子，今日格外气闷，毕竟，他一直是倒数第二，如果这倒数不是靖南山，那便是他了。 以往，三皇子总是很放心，毕竟他与靖南山同岁，自己甚至比他小三个月，也能在他之上。 虽然说学识小胜靖南山不是什么长脸之事，但是在他之下那肯定是极丢脸的。 * 马车微摇，靖南山一家三口同坐一辆马车。 “南山，你刚才那首歌何人作的？”靖王爷问道，苏锦宁也很是好奇。 “听说是一位叫于谦的诗人。” 原来真的是听说，连诗人名字都不确定。靖王爷脸上的肌肉抖了抖。 “这诗名叫《石灰吟》。” “石灰！妙哉！想必这诗人还是个政客。”靖王爷有些感慨。 “是！对了父王，大蒜发芽了。” “真的啊？太好了！”靖王爷这些天忙着应酬，还真没有时间去看那些菜。 “瞧你们父子俩，还以为多大的事呢。”苏锦宁有些嫌弃，这俩怎么看怎么像傻子，奈何一个是她夫君一个是她亲生儿子。 “这可是大事！”靖南山不认同。 “确实如此！” 父子俩难得统一战线，苏锦宁现在倒是适应了一些。 “母妃，你想，如果这上冬季能种新鲜的蔬菜，那是一番什么光景？” “这上京，除去达官显贵，穷苦百姓还是很多。”靖王爷早就想去看看。这次既然有机会，他一定要去。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一会我们一起去看大蒜！” 马车内传出靖王爷爽朗的笑声。 苏锦宁觉得今年似乎很不寻常，这寒冷的冬季，大蒜居然都能发芽！ 第161章 信 三人来到书房，眼巴巴围上着一个花盆，只见一层薄薄枯草下面，一小片泥土被嫩绿的小芽顶开，稀稀疏疏只有三四个小芽，另一盆大蒜也是如此！ “哈哈哈！果然发芽了，要不咱们再多种几盆？”两盆大蒜实在是太少了。 “父王，咱现在先试水，种太多如果不成有点浪费，再说了，我要把这个过程记录下来，太多了怕是记不住。” 嗯，他只适合放牛，只放一头！ “这有什么！我可以一起记录。”靖王爷才不信这个邪。就是南山太懒。 转天便命人把十五盆带土的花盆搬进书房，这一下就有了规模。 为避免混淆，靖南山给自己种的编号。 看着儿子这样，靖王爷也亲自栽种，料理，他就不信了，这有何难？ 把大蒜种进土时，盖上泥土枯草，浇水。 种了十盆蒜，五盆香菜。 * 靖南山取出纸，提笔。 “杏林春暖，普济众生。 药香四溢，福泽绵长。——靖南山” “宾客如云 ，财源滚滚。 盛业长兴，新春大吉。——靖南山” “海风轻抚，平安相随， 珠光闪耀，万事胜意。——靖南山” “海味珍馐满仓中，生意兴隆通四海。 财源广进，福泽长远。——靖南山” 一只只信鸽从靖王府飞出，朝着南下方向飞去。 最后一只信鸽，与其他明显不同，脚上竟然系着两支小竹筒。 挺平衡，主人家还挺好！ * 悠然拆着手中的信，看完笑了笑，给其他人传阅。 要说还是雅思最可爱，字已经写得比之前好了很多，她甚至能透过文字，看到雅思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软糯的小脸，大眼因为思考有迷茫。 “祝叔叔婶婶阿姐晓菊，身体健康，万事如意！小4。” “小4！哈哈哈”晓菊忍不住笑起来。 “这雅思真的太可爱了！” “真是个机灵鬼。” “东离这信，中规中矩，不过看着总感觉成长太快了，瞧瞧这字，像大人似的。”悠然有些意外。 “字确实很好！”莫路中肯评价。 晓菊皱了皱鼻子，她也能写漂亮，今天一定要多练一会。 回信自然是每个人写一段话。 写完回信悠然继续抄书，那书杨花娇非常喜爱，没事总喜欢翻出来看。 不干活的日子似乎也没有感受到休息的快乐，所以平躺究竟是什么感觉？ 手有些酸，悠然停下，到院子里晒太阳。 两狗子终于从外面野回来了，居然还猎到两只野兔子！ 放在悠然脚前面邀功请赏，悠然笑笑说知道了，她们家豆丁和金毛最厉害了！ 这两货才把猎物叼回厨房。 这天气真反常，居然变热起来，一冷一热，不知道会不会回南。 悠然对南方的回南天深恶痛绝，读书住校的回南天！ 不行，她今天晚上要把腊货全部放神识吹北风才成！不然很有可能要报废了。 悠然闭上眼睛，默默复盘去年的成绩。 她是个喜欢计划的人，喜欢把计划一一列出，打一个个完成打勾。 新的一年。 “咕咕咕，咕咕咕。”一只信鸽扑棱棱落在悠然躺椅附近。 “汪，汪汪！”豆丁眼看就要扑上前。信鸽一个踉跄，居然摔跤了！ “豆丁。” 悠然制止，但是控制不住哈哈土大笑，原来鸟也会摔跤，不知道骨折没有，这小可怜。 悠然起身将信鸽抱起，把它放到石桌上，解下竹筒。 回厨房抓了一大把小米，犒劳一下这个邮差。 取出信纸。 “见字如晤，迟来之新年祝福。愿阖家康健，万事顺遂，所愿皆成。多谢相助，大蒜已发芽，而菠菜、香菜皆未长。” 另一张纸上，竟然是一幅画，窗户边上的花盆里，稀疏的小芽破土而出，而花盆上居然画着序号。1-8号，旁边还有一排花盆不知种了什么。 悠然居然有种云种菜成功的喜悦感。 睡不着，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不如想想，今年折腾些什么新品。 突然很想吃酱板鸭，不如就先做它吧！ 吃完盐香辣的想来点冰的。 奶茶？ 奶茶上哪找奶去？ 有了，柠檬水，油甘汁，老盐黄皮水，老盐苦瓜水。 哈哈哈，算了，柠檬水比较合适。 喝完冷的，想来点甜的。 蛋糕！谁手打蛋白啊？ 让她来试试！ 现在就试！先找一根像她两指粗的竹竿，这活她做了不了，得找爹帮忙！ 正好莫路喂鸭回来。 按悠然有描述，莫路给她整了两个竹篾打蛋器！ 这一看，真不错。就是不知道用起来如何了。 杨花娇与晓菊刚午睡起，见莫路父女俩在院子里鼓捣什么。 “阿姐，你们在干嘛？”晓菊松开杨花娇的手跟到悠然身边。 “阿姐想试试，做好吃的给大家吃。但是啊，这个东西比较麻烦，大家一起来帮忙可以吗？” “好啊好啊！” 戚风蛋糕胚悠然前世可太熟悉了，毕竟当初隔离在家的时候无聊得全靠折腾面粉！ 悠然把需要的材料都准备好，把鸡蛋到盆里，徒手把蛋黄捞到另一个盆。蛋白内放入一点醋，白糖，搅拌。 “爹，帮我搅，你看，像我这样一直搅拌，等下你累了就换人。”悠然一边演示。 搅拌几个蛋白，会累？不至于。 悠然开始把油加入蛋黄，搅拌充分再加入水，等蛋白差不多打发好再处理蛋黄糊。 这个时间空档，得去加热烤炉。 莫路的速度和力道确实控制得非常好，一盏茶的功夫，蛋白已经开始变得乳白，不到两盏茶的功夫，蛋白已经打发成硬性发泡，倒扣盆蛋白也不全会掉下来。 悠然也提前调好了蛋黄糊，挖了两抽蛋后到蛋黄糊，用蛋抽翻拌均匀，再把翻拌好的面糊倒到蛋白。最终的面糊悬空倒回空盘。 几个人看着悠然如此折腾，竟然有处种，手忙脚乱对有条不紊的矛盾感。 最后悠然捧着盆放进烤炉。 成败在此一举。 “阿姐你真厉害。”晓菊竖起大拇指。 “对啊，倒来倒去我都看迷糊了。”杨花娇已经不记得了。 第162章 蛋糕 是做什么了？ “想做蛋糕，不知道能不能成。”悠然又解释一次。 “蛋糕。”莫路喃喃自语，确实，都是用蛋来和面粉叫蛋糕还挺好的。 “要烤多长时间啊？” “估摸也得小半个时辰。”这戚风，确实要烤挺久哦！ “哇，那挺长时间。”要知道，他们一只烤鸭才半个时候心呢，这才几个蛋，半斤来面粉。 “我们边听故事边看火吧，孙悟空被菩提祖师赶走去了哪里？”晓菊念念不忘。 听到说故事，莫路把竹篾收起来，边听边干，既然悠然喜欢，那再多做几个。 “孙悟空把傲来国的兵器啊都搬到花果山，给他的猴子猴孙们操练。由里其他妖兽纷纷奉孙悟空为王。孙悟空一直都没有找到趁手的武器，后来他在龙王那里讨要了龙宫的镇殿之宝如意金箍棒，这金箍棒可不得了，它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孙悟空拿在手上跟玩似的，他能随意把金箍棒变大变小，变小后放在耳朵里。” “孙悟空还到阴曹地府划掉猴族生死簿，因为这两个事情，龙王和阎王向玉帝请奏，玉帝派人到花果山招安。” “阿姐，神仙是不是不会死？” “嗯，在这种故事里，神仙就是武力值爆表，又有死之身的一类。” “神仙都是好人吗？” “也不一定，可能神仙也有坏人，有些时候好人坏人的界限也没有那么明确。你想想，一个好人他不小心做了一次坏事，那你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 “孙悟空也去做神仙了吗？”杨花娇有些失神。 “这个我们留晚上讲。” “阿姐！好香！” “对呢！居然那么香。”莫路放下手里的打蛋器。 蛋糕的香味已经慢慢飘了出来，这个烤箱灶门关起了观察不到里边的情况。 只能靠经验。 悠然用的是陶瓷盆，这对比普通烤戚风的阳极模具厚得多，这次她也是当试水。 香味越来越浓郁，悠然用沙漏计着时间，要沉住气，准备一条细长的竹签，等会如何实在是没办法判断便扎一下。 沙漏倒了三回，悠然小心翼翼打开一点炉门看一下情况。 蛋糕长高不错，只是顶上裂了一点，不是东非大裂谷，可以接受。 裂开处能看到绵密的糕体，应该是熟了。 悠然戴上湿透的厚手套，把蛋糕取出来，用的是陶瓷盆没办法摔一下，只好在垫着厚布的墩子上碰了一下，立刻倒扣。 还是得有模具，实在不行，用那种一次性纸模具更安逸。 “阿姐，这样就可以了吗？” “对，等凉一点就可以取出来吃了，阿姐先泡一点茶，等下配着吃。”没想到这么快就能下午茶了。 “这个蛋糕如果能切开夹点水果，再抹上一层奶油就更好了。”虽然不怎么喜欢奶油，但是总感觉奶油蛋糕更有仪式感。家里也没有水果，就直接这样吃胚子吧。 用一片薄薄竹片划过盆沿，用手拨一圈，蛋糕一点点回缩和沾底，不影响食用。 直接用竹片切成块，先给晓菊一颗，再分给爹娘，给他们倒茶，自己也拿起一份。 虽然是条件有限，但是这蛋糕却很成功。吃得悠然有点感慨。 “好吃！好好吃！阿姐我还想要！”晓菊已经吃完了手上的，小嘴沾了蛋糕屑。 “确实很好吃，又甜又轻软！” “可不是，它怎么会长那么大呢？就是打鸡蛋久一些。”莫路觉得烤也久，烤鸭都能出一炉了，这蛋糕才烤好一个，而且虽然长得很大但是很快就吃没了！ “晓菊再吃这一颗哈，这个糖太多了，小孩子不能经常吃也不能吃太多，牙齿容易坏。”悠然切了一大片给晓菊。 “谢谢阿姐。”晓菊相信阿姐，她说的肯定是对的。 “爹，就是你蛋白打得好，它才能做成功的，这个就是打蛋白麻烦和烤时间久，不然这个也可以卖，而且能卖上好价钱。” 悠然把剩下的蛋糕一分为二，分给莫路和娘。 “悠然你吃吧，娘不吃了。”杨花娇想让给悠然吃。 “娘，没事，我和你分。因为你现在有身孕，吃少些也好。等以后我再做其他的甜品给你们吃。” “好啊！” 全家分享着美味的蛋糕，再配上一杯茶，别提多惬意了。 这个蛋糕确实不适合卖，当然只是不适合像烧烤那样卖，她要做私房！ 搞成私人定制。 首先，先找有钱有闲，又贪吃猎奇心重的人。 靖南山！悠然脑海里闪现的第一个人，好的，就是他。 自己还没有回信，正是个好机会。 只是这玩意儿快递不了，从青岭镇到上京少说也四五天，四五天，蛋糕都长毛了！ 那先画个裸蛋糕，云品尝吧，这种看到吃不到的感觉，会让一个吃货抓心挠肝。 因为要介绍蛋糕，悠然的回信字都多了不少。先是礼貌地送上祝福，再关心了他那几盆菜，连他家那摔跤的信鸽也提了一嘴，各种铺垫，只为自然过度过蛋糕。 这信，悠然看了都有点感动，她是个优秀的笔友。 感谢靖南山挂怀，时常通信，她现在的字比之前好太多了。 信鸽休息得差不多，该帮她干活了。 家里不养闲鸽子。 至于自己家那小绿小蓝，小绿已经暂时寄养在外公家，方便他们通话。 * 一天要看上几百次！靖南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从大蒜小芽长出来后，他甚至忍不住要去掀开其他花盆的薄草。 终天，在播种后整整14天，终于有颗小绿的叶子钻出泥土。 期间他收到了莫悠然的回信。 小蔬菜像会传染一样，只要有一颗发芽，其他的就争先恐后地冒头。 香菜也发芽了！ 靖王爷也十分欣喜，南山真的成功了，那自己的肯定也是时间问题！ 只是靖王爷没想到的是，他的时间，居然比南山的时间长那么多。 终于他们最后复盘的时候，发现了问题所在。 这是谁教的？靖王爷也问过南山。 靖南山说是一位先生。 那先生是户部的？那老头对自己还藏着掖着！ 第163章 现在就种 青菜种子能发芽，这一情况让靖南山信心大增，他立即写信给莫悠然咨询是否能种植土豆。 莫悠然接到信的时候，正好是她的生日。 她提前准备了水果，做了一个水果裸蛋糕。今日外公一家都来给自己庆生。 因为是元宵，悠然给厂里工人放假过节。今日掌勺大厨本应该是莫路，但是外公说什么也要参与。 所以悠然除了参与做蛋糕，别的什么都没有做。人多，蛋糕做了两盆。 做好蛋糕就开始各种坐，躺等吃。 神识里的玉米已晒干存放到仓库，水生早就换了个地方种下第二茬。 想到靖南山打算种土豆，悠然决定给他一车。至于为什么，明明她给了王府的人，但是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 那么只有两种情况，一就是王府的人没有将土豆给朝廷，另一种可能就是朝廷有人可以培育土豆。 这两种原因，应该是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大。 既然朝廷有人能种，那她送些土豆给靖南山就不是什么大问题。 她正好需要拓宽土豆的市场。土豆很耐运输，就算不是去上京，普及青岭镇周边乡村，也有很大需求市场，再者，村与村之间经济差别太大，就像是个靶子，她们要尽快找些盟友。 十六，村里的学堂和道路开始紧锣密鼓地修整。 包伯娘和于教头带着两个孩子回村了！于教头没有休息，直接到施工队帮忙干活。 包伯娘牵着马车回到悠然家，见到主家，她直接跪下，杨花娇连忙扶起她。 正月天可不能随便哭，她忍得双目通红。 回家将近一个月，整个人除了瘦一些，精神倒是不错。 悠然带着包伯娘回房间，“伯娘，你先休息一下，赶路肯定累坏了。有什么事情休息好了再说。” “悠然，谢谢你！我，”包文欣也觉得自己不识好歹，不知如何开口。 “伯娘，你们为何不把包奶奶接过来一起，是她老人家不愿意吗？” “我，我母亲不愿意。”包文欣难过低下头。 “哦，希望你能尽快说服她。我们可以在院子旁边加盖个耳室，一点都不影响。你平时在家里干活，也可以照看一二。如果你担心银两问题那大可不必，你可以趁空余时间，到辣椒酱厂或者服装厂打零工。”悠然知道包伯娘的能力。 “好，我，悠然，我明日干了家里的活能去厂里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今天先好好休息吧。” 悠然离开后，包文欣洗了把脸，看着崭新的毛巾，水杯，还有一支，牙刷？ 是给她准备的？ 房间还是她离开时候的样子，只是一尘不染，可见在她离开的日子，有人帮她打扫。 她把衣服放进衣柜，只见衣柜多了几套新衣，甚至还有两匹布。 换下外套，她钻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她与适才他们是元宵那天就离开了，他们在铃铛镇，适才一个朋友家里过了一宿。 娘不肯与她们离开村子，她能理解，却又更难受，而且也担心。 阿娘还是怕连累自己。 如今，她也不能因为主家人善便没了规矩。 * 悠然不敢自己驾马车到镇上，爹忙着去帮忙修路，她只能等云水谣的人上门，好在想在他们隔天便会的一批烧鸭。 请蒙大哥帮忙把两箩筐土豆带给同仁堂方掌柜，请他转交给靖南山。 信同时发出。 悠然这次的信写的白话文，还配上图。“在温暖潮湿的地方让出蒙出芽，（图一）避开芽点切成方块，裹上草木灰，晾干切口。种植（种地里和种花盆的注意事项）。祝成功。” 悠然更建议他种花盆里，毕竟户外更难控制。种花盆里能不能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它能长出来！ 现在她觉得靖南山还处在一天看三回，刚入种植坑的阶段，毕竟户外也确实不合适，但是，悠然觉得自己要帮他把热情保持到天气转暖。 所以，只要想，那就现在就种！ 土豆而已，又不是没那条件。 远在上京的户部大人可不知道，他眼里的宝贝疙瘩，就让悠然这样送给靖南山，只为了让他练手保持热情。 靖南山先收到了信，土豆比信晚了三天。 三人围着两箩筐土豆，有些失神。 靖王爷在想，这事要不要和皇兄说，这土豆又不是送他的。 【这么多土豆应该种哪里呢?总不能都种在书房吧。】 “这送你土豆的人是何方神圣啊？”这也太大手笔了，一下就是两箩筐。不过，这父子俩是打算种到哪里？ 苏锦宁拿起一个土豆，那么多，今晚吃几个总可以吧？ “母妃，要不等种成了再吃？”靖南山挑挑眉。 “哎呀，宁儿想吃，就拿两个嘛，这那么多呢。再说了，如果实在是不够，我们是不是可以买一些。你写信问看看，咱们能不能高价再买一些。”这样他也能有理由拿给皇兄。 “吃就吃吧，其他的我们先种！” 显然靖南山是不同意购买的。 温暖潮湿，想办法弄它们长芽。 他们种的菜已经长了两片真叶，菠菜的是细长的，香菜是像小狗爪般。 嫩绿一片，靖南山隔几日给花盆转一个方向，避免菜往一个方向伸脖子。 原来看着种子长根发芽是这种心情。 几日后，家里来了贵客，专程来看他种的菜。 “伯伯。” “好！南山，我听说你种的菜活了，特意过来瞧瞧。” 皇上果然没有带几个人，暗卫就不得而知了。 就这样，这个九五之尊，一起蹲在地上，细细打量这几盆菜。 第二日，户部大人给王府下了拜帖。 王府迎来一拨又一拨客人。 皇宫后院 花匠这些日子不仅要伺候各种花卉，还要开始种菜。 没错，在花盆里种菜！ 上京迅速刮起一股盆栽种植风。 只是这次，流行的不是什么花花草草，而是菠菜，香菜！ 卖种子的老板脸都要笑烂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这冬季竟然成了他的旺季。 往年是没有过的。 还是圣人会玩。 种菜很好啊，能吃能玩！ 第164章 死心眼 直到过了初八，小陆氏来到镇上，才听说方老爷生病的事，难怪珍姐初二没有回家。 可是，这样可不行。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方府。 这也太大了，假山花园，要是没有带路，她肯定会迷路。 一个大姐带着她还到珍姐住的地方，小陆氏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现在衣带不解地照顾瘫在床上的方老爷。 小陆氏想不明白。 这么大的院子，卖掉倒是一大笔钱。 “娘，你怎么来了。”珍姐眼窝凹陷，脸色铁青。 “珍儿，你初二没回家，娘担心你。” “娘，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下。”珍姐让婶子看着方老爷，拿了些东西，便与娘亲到外院。 “珍儿，你老实和娘说，你有何打算？方老爷这病。”怕是难了！ 老人家瘫痪她也不是没有听说过，但是那么年轻便卧床的，还真是少见。 那珍姐要怎么办，她才15岁，总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啊。 况且，她现在还有身孕。 不行，她不能让珍姐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娘，这你拿着。”珍姐给小陆氏塞了一包银钱。 “娘不要，你们现在需要钱。”小陆氏不肯要。 “娘你就拿着吧，今日阿奶肯定知道你来我这，你要是没钱拿回去，还不知道阿奶要怎么搓磨你呢。” “哎。” “娘，你看，我现在没有公婆要伺候，若是老爷不行了，我把这方府和铺面卖了，也能拿到一笔钱。现如今，我手上还有点钱，先给老爷治病吧。” “珍儿，你听娘说，这病是治不好的，你这娃儿千万不能生下来你知道吗？” “娘，来不及了，老爷吃了几副药，明显比之前好多了。” “可是，你打算后半辈子都守在方府吗？” “娘，药是你给我的，当初你不也想我好好呆在方府吗？”珍姐说不出的恼怒。 “当初不是！你真的打算生下这个孩子吗，你用什么养活他？” “这你别管了，你只要管住你这张嘴，别让阿奶知道我的事，不然，我会让整个青岭镇的人都知道你给方老爷下药的事。” “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珍姐没有回头。 小陆氏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方府的，她心里也憋着一股气，珍姐不会去告发她，但这确像悬在自己头上的一把刀。 谁知道方老爷那没用的东西，别人喝都没事，怎么他喝就瘫了呢！ 要真怪起来还不是陆氏的错，当初要是嫁到下禾村多好！ 给钱她，想屁吃！ 她要把钱花自己和孩子身上！ 在镇上转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小陆氏最后还是去了一趟药房。 回到家中，陆氏看着小陆氏买了那么多东西竟然没有自己的，大发雷霆。 正好小陆氏心情很不好，便回怼几句，陆氏哪里受得了这气。两人扭打起来。 陆氏再怎么样也是年过半百的老人，哪里是小陆氏的对手。 陆氏嚎起来起杀猪还大声，阿宗本不想理会，但是娘嚎得实在是难听，再说了，这才初八，正月天就打架还哭，真的是晦气。 “阿宗，阿宗！你还不快来看看你娶的这媳妇！”陆氏躺在地上，头发气得炸开。 “娘，你先起来！”阿宗想上前扶起陆氏。 陆氏一把推开阿宗，两腿在地上乱蹬，扬起一地尘土。 阿宗本想说几句小陆氏，却见她坐在桌子旁双目无神，如果不是起伏的胸脯，真像是个活死人。 昨天她进城回家就一直副模样。 阿宗甩了甩衣袖，直接回房间。 他谁也不帮！ 陆氏：“……” 娶了媳妇忘了娘！ 小陆氏面无表情，站起身，从院房扛了一把斧头，在院子的木桩子立起一要木材。 使劲一劈，木材“叭”一声一分为二。 吓得陆氏忘记哭嚎，不等小陆氏说话便爬起来，走远才赶紧拍掉自己裤子上的灰尘。 这小贱人，难道还想杀人不成！ 她现在是越来越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她不会真以为女儿嫁得好，她就能在这个家作威作福吧！ 做梦，也不看看是谁让她女儿嫁进城里的。 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 * 悠然当然知道方老爷出事了，毕竟，敌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关心你。 其中还有个云水谣。 对悠然而言，没了会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人，她可不会忘记，当初她和爹是怎么从方府离开的。 爹的腿伤！ 如今方老爷也算是有天收了。 云水谣的生意如日中天，不单是没有竞争者，而是除了辣椒，烧鸭，土豆，店里又有了新菜品！ 煲仔饭！ 吃过的人念念不忘。 此外云水谣还推出了外送服务，就是可以订菜，满一百文就可以送到家中。 他们还在侧门开了一个档口，专门销售腊肉、腊肠和烧肠。 这些喜欢吃腊味的人喜出望外。 斜对面的墨流香阁大门紧闭，想来也不会那么快开门了。 钱掌柜和刘管事这几日忙着自家的新品，再加上公子来信希望他们帮铃铛分店一把。 他们还在琢磨着，这个“帮”是何解？ 悠然这边正好有新品售卖。 她的爆米花可以与烧鸭一起送货，只是爆米花放在烧烤摊摆卖。 诱人的奶香味让排队等烧烤土豆的人垂涎欲滴，一问价钱才5文钱一大碗，毫不犹豫地买下尝鲜。 “这是玉米！” “确实是玉米。” “人家不是写着爆米花嘛，只是不知道这玉米粒居然能爆得那么好看，也比过年爆的那种香多了。” “可不是，我家里娃娃们肯定很喜欢，我买多一份回去。” 许多人担心买不到，纷纷先买爆米花再排队等烧烤。 于是，众人捧着爆米花边吃边排队成了街边一道风景。 转角，珍姐呆呆看着排队人的，手紧了紧，那几服中药，此刻显得有些沉重。 她走到墨流香阁，在大门口贴上“转让”。 没等她离开，便有不少人上前围观，众人议论纷纷，这方家，真的要转让墨流香阁了。 看来方老爷的病得不轻。 这珍娘子，还真算个重情重义之人，都这样了！ “你们懂什么，这店铺，转让出去，少说也有这个数。”一个上了点年纪的大叔伸出四个手指，瘪瘪嘴。 “多少？” 第165章 强强联合 铃铛镇白掌柜与钱掌柜一起来到上禾村找莫悠然，只是人没在家，说是去了村长家。 村里的学堂已经加盖好了，路还在修，但是已见雏形，感觉比镇上的路还要宽一些。 村里居民住房都比较分散，这路修起来后，板车，马车到哪里都方便不少。 现在家家户户养鸡养鸭，种菜种辣椒土豆，虽然这土豆还没到日子挖，但是看着长势一片大好。 “老钱，这上禾村还真是不错。”白掌柜称赞道。 “嗯 ，是比之前好太多了，这村里的学堂，感觉就很好。更别说这村吃的穿的。” “不知道这莫姑娘可愿到铃铛镇发展。” “为什么要到铃铛镇啊？她大伯全家还从铃铛镇回村里呢，现在不也挺好。”钱掌柜还真不觉得莫姑娘愿意去镇上。 如果真的要去，也是去青岭镇。 * 过了元宵，这年也算是过了。 悠然与朱大伯商量村里扫盲的事情，这个一直是朱大伯的心病，老村长也觉得他们这个扫盲班要尽快实行。 现在村里的巡逻队伍日益壮大，于夫子回来后，他们又开始晨练。 村里的跳广场舞的人也开始跟着做早操。 “大伯您看。” 悠然把写好的小册子递给朱大伯，他看后非常高兴，又给了爹。 这小册子分为十课，第一到第十分别是：数量词，基础字，人事，大历地名，本镇地名，农作物名，农具，肥料，农活名。 老村长很是震惊，一个小小奶娃怎么会清楚那么农事，还会总结归类。 “大爷爷，我这个只有我爹三婆他们知道的，如果有不足之处，再补充。” “甚好，甚好！” “我也觉得很好，悠然你这册子我让阿光抄成大字，然后尽快上课！” “好，上课形式可以多样，怕有些老人不愿意过学堂这边，可以上家里去给他们上课，夫子上课我们可以设补贴。另外这上完课还要检查一下大家的学习成果，设个什么奖项之类的鼓励大家学习。” “好好好！这真是个好想法。那我这就去找阿光和凯生。” 悠然在学堂碰到钱掌柜他们，白掌柜好生接待过他们一行人，也算是老熟人了。 但是白掌柜到上禾村还真是头一回。 悠然带两位客人回家，包伯娘给客人倒茶。 “白掌柜，钱掌柜，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她这边，目前能做的已经进入正轨。 “老白，你说。”钱掌柜也想听听。 “老钱，你可真是！”白掌柜喝了一口茶。 “莫姑娘，我们也想拿烧鸭，还有其他菜品，与老钱他们一样。” “嘶！”钱掌柜以为老白只是想要烧鸭，没想到其他也要。 “白掌柜，那烧烤那些？土豆，爆米花呢。” “如果可以，当然最好，我们可以开一个烧烤分店。伙计那些，我们可以安排。” “白掌柜，我这边现在烤鸭出不了量是因为现杀鸭子费时，另外，运输成本会有差异。”所以如果与白掌柜合作，合同需要重新商定。 “成本问题你不需要担心，至于鸭子问题，你看我这边提供鲜鸭如何？” “那我没有问题，鲜鸭，鸡这些多多益善。鸭子不但可以烤，也可以做成其菜品，我最近也在研究。” “是吗？又有新菜!”如果老白他们菜品跟上，那青岭镇这边今年毫无胜算。 如果能优先得到新菜品，那还有机会一争。 “嗯 ，现在还在试菜阶段。” “对了，白掌柜，辣椒你这边也打算收吗？” “当然，收收收！我们过来拿烧鸭的时候可以顺道拿辣椒！”这辣椒可是老钱他们甩开墨流香阁最大利器。 目前为止，只有上禾村种有。 “好的。” 最后为了方便莫悠然，所有物品圴由白掌柜这边负责运输。这还真是给悠然省事不少。 她只需要加大人手，生产便好。 这么算起来，那他们甚至还可以多种些其他品种的辣椒。 * “世子，让老夫看一下你的土豆可好？” 这户部名钟大人下了朝直接到靖王府，现在连拜帖也没有了。 “大人，我听说这土豆得春天暖和之后才能种，现在看什么，你那边不也有吗?” 他才不想没种就被别人惦记上了。 就像他种的青菜。 现在已经不需要他浇水了，父王亲照顾，他种的那些还没有长，于是天天豁豁别人的。 “那我去看看菜。” “您请。” “我说钟大人，您怎么，哎。当初你不是说要等天暖才开始种菜吗？” 靖王爷暗挫挫阴阳。 “那可不，王爷，你种的不是没长吗？” “你！哼。只是时间问题。” “王爷，您没考虑过是什么问题吗？这盆，土，种子，和世子的都一样，为何世子的长得那么快，您的却迟迟不长？” “这是为何？”靖王爷也想不明白。 “人的问题。” 靖王爷：“…………” 你礼貌吗？ 人离开后，靖南山给父王看自己整理的种植手册。 “为何要泡过种子，还是用温水？” “天气寒冷，说是要刺激种子萌芽。” “这香菜为何要碾碎？” “这香菜种子，像个堡垒似的，里边有两个兄弟，不把他们分开，水啊什么的都难进去，也就难发芽。” “你怎么不早说！”谁告诉他这些的。 你火急火燎地，也没有问过他啊。 再说了，身边还有s大人，他只能写信。 说到写信，莫悠然最新的回信里，居然夹着好几粒辣椒种子。还给他写清楚育苗方法。 先用温水浸泡。 这回不只要用花盆，他还捏了几个泥团，等辣椒泡得发涨，便埋到泥团，用布把花盆裹起来过夜。 靖王爷看得啧啧称奇，这居然还要用布裹着！还挺精贵。 * “爹娘，晓菊准备吃饭了。” 悠然把饭菜端上桌，再把分好的菜端给包伯娘，她还是不愿意与他们同桌吃饭。 白天莫路去帮忙修路，杨花娇带着晓菊去了服装厂做点小手工，忙碌又充实的一天又一天。 “我和大家宣布一个事情，咱们和铃铛镇白掌柜那边合作，像钱掌柜他们一样。” “他们不是同一个东家吗?”杨花娇有些不解。 “他们虽然同一个东家，但是对我们来说，他们其实是两家。” 第166章 扫盲 上禾村扫盲班如火如荼地开展了，悠然主要负责她们家工厂的员工。 工作相对轻松，本来厂里的大多数员工都自发到学堂上成人班。 哪怕没有去上学的伯娘她们，平日里与姑娘们一起工作，耳濡目染，也学到了不少。 起码都能写清楚自己的名字，毕竟他们都是要签劳动合同的。 钰光大伯作为这次扫盲的主要负责人，他安排凯生到爹娘那边给他们上课。 孙子上门，想来娘是不会为难大孙子的。 凯生知道，没有人比自己去合适，但就是有些不爽，脸更黑了些。 心里把自己谴责了一遍，他是夫子，不应该挑学生，应该一视同仁。 可是本来他们是可以在学堂上课，下村民家中是为了照顾不方便到学堂上课的学员，但是阿奶家没有人是不方便的，除了阿爷，其他人偏不来上课。 对这种没有学习意识的村民，悠然说这叫重点扫盲对象。 还真是！ 无知的人才能无敬畏之心。 凯生是下午到的，二叔居然没有睡起，他让阿奶把二叔叫起，上课。 两个堂弟似乎又肥了不少。阿浩下巴不知道为何，越来越短，显得他龅牙越来越明显。 好在阿爷今日在家，在阿爷的帮助下，凯生上了他当夫子以来，最难上的一节课。 绝对是他职业生涯滑铁卢。 一节课，阿浩上了三次厕所，阿云不吭声离开了两次，阿奶抱怨若干，二叔神情不屑，二婶一直神不守舍。 感觉除了阿爷，其他多少有些不正常。 好不容易下课，凯生舒了一口气，牛马不言苦累。 离开的脚步异常轻快。 晚饭的时候，钰光伯哪壶不开提哪壶，凯生不吭声，伯娘在桌底下踢了踢当家的。 钰光伯没停下的意思。 “爹，下次你去阿爷家吧，我们轮流。”凯生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你，哎我去就去。”钰光也不高兴了。 一顿饭索然无味。 * “你还不知道你娘和二叔他们啊，阿生肯去已经很好了。” “哎，也不能这么说。这不是想着让他锻炼锻炼嘛。”钰光光头疼，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去上课。 果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搬回这上禾村，是对还是不对。”伯娘感觉，凯生那孩子应该是气到了。 当家的最近似乎过得太好了，有点飘了。 “想那些干嘛，在镇上咱们家过得能有在村里自在？我知道我娘和别人不一样，再说了我爹不是挺正常的嘛。” 以前他住得远不知道，现在他眼睁睁看着爹活成这样，只要他爹愿意，他拉一把也容易许多。 “公爹可愿意和我们同住？” “应该是不愿的。他们全指着我爹吃饭呢。” 「这不是要把公爹拖死嘛，一个人干活全家吃，加上这全家没人病着躺着，都是腿脚健全的后生。」阿玉伯娘不敢说。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阿宗家小孩小没办法。” “小孩也不小了啊，我瞧着阿浩哥力气比我都大。”就是懒不肯干活而已，算了，二叔都能天天在家躺着等吃。 “哎，我娘他们宠坏那两个孩子了。” 同是孙子，为什么差距就那么大呢？ 一想到悠然和晓菊，只觉得恨得牙痒痒，都是那老太婆！ 也不知道以后天怎么收了她。 “阿嚏！”陆氏躺在床上连连打喷嚏。 她拉了拉被子使劲缩在被子里，这该死的，什么时候才暖和一点。 难道是大孙子回家和阿光告状了？ 这大孙子脸黑得跟锅底一样，见人也不会笑，说话冷冰冰的。 像极他娘，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哼，扫什么盲，居然到家里来了！这不是摆明了打他们的脸吗？ 真是吃饱了撑的。 下次他再来，自己可不会再给什么好脸色。 也不知道这小陆氏是怎么回事，整天魂不守舍，煮菜不是淡了就是咸了，真的不知道干什么吃的。 当家的打呼噜，这让失眠的陆氏更加恼火。 凭什么好人都是他做，钰光一家还不如在镇上呢，眼不见心不烦。 那凯生媳妇进门两年，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道能不能生。 珍姐嫁过去才几个月？ 听说都有身孕了。 * 家里人都睡之后，悠然来到神市干活。 说是干活，不如说是吃宵夜。 她在神识里支起炭炉，烤玉米。新鲜的“黄玫瑰”直接烤，刷一点油，酱油，蚝油，最后撒上辣椒粉。 豆丁和金毛直接啃新鲜的。 烤熟的土豆吃了两个，终于有点饱了。 悠然这才慢悠悠烤兔子，主人一定是故意的，要不是它们已经吃了些东西，这会儿口水都不知道要流成什么样了。 水生优雅地啃着玉米，一边瞧着两个没出息的狗子。话说这玉米怎么是这样脆甜脆甜的口感？ 烤的食材越来越神奇，韭菜，韭菜花，韭黄。 这三个是同一种植物吧，口感居然差那么多。 豆角，辣椒，居然也能直接烤，如此看来，万物皆可烤。 “水生，你能吃鱼吗？如果可以下回我们烤鱼吃。” “鱼，水里的鱼吗？” 水生还真没吃过，那玩意儿不是观赏的吗？ 也能吃吗？ “是水里的。你不会从来没吃过吧。” 水生：“……” 神仙口欲并不重。 悠然忽然想起来自己没给水生带过烧鸭。 煲仔饭。 烤好的兔肉悠然用刀子划了一半分给豆丁和金毛，剩下的再刷上调料洒上辣椒粉，胡椒粉。 “水生，你不会是吃素的吗？” “什么吃素的！” 神仙修身养性，不吃荤腥也是正常。 “拿给我尝一下。” 既然水生出声，那悠然也不矫情，扯下一条兔腿递给他。 自己啃剩下的一半。 水声不动声色，但是在几天后，悠然发现神识中多了个围栏，里边 居然有几个小肉兔。 这神仙开了荤，再吃素，多少有些不仙道。 麻烦的是，这兔子在神识里繁衍得太过迅速，很快几只就变十几只，十几只变几十只。 这规模让悠然头皮有些发麻。 兔子，她要尽快处理掉。 第167章 麻辣兔头冷吃兔 兔子泛滥成灾，悠然心里盘算着，麻辣兔头冷吃兔。 但是这神识中高冷的水生大人，怎么可能给她杀兔子。 这上禾村，只有自己家与伍家养有肉兔。 看来她要尽快找些帮手。 正好这几日思亮哥无事，请他帮忙宰了两只兔子，晓菊帮忙烧好水，思亮哥烫好后去毛剥皮，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李大伯上山经常能逮到兔子，思亮哥帮忙杀了拿到镇上卖。 “思亮哥，你们一般怎么吃这兔肉？”悠然有些好奇。 “一般都是烤着吃，我爹他打的是野兔，肉比较瘦，比较有嚼头。” “思亮哥，你帮我养兔子如何？或者你养了再卖给我。家里这窝小奶兔应该可以抱走了。” “可以啊，养兔子不难，生得还快。”他如果没空他娘也可以帮忙，家附近菜地边上也可以搭个屋子专门养兔子。 “不过你这边需要那么多兔子吗？” “嗯 。越多越好，我想卖成品。” “像烧鸭那样吗?”思亮觉得悠然的烧鸭简直让他对鸭子有了极大的改观，他很少吃鸭子，总感觉有一股味道，但是烧鸭他又特别喜欢。 “嗯，类似的。” “我家可以养兔子！”思亮打算好好养兔子。 “嗯 ，等下今晚我们先试试这个兔子。” 把兔头都砍下来，其中一只兔子切成小肉丁，她打算做成冷吃兔。另一只用各种香料，孜然粉，花椒辣椒粉，盐，酱油，白糖少许抹到兔子身上腌起来。 从院子里收了些干辣椒，剪成小段备用，大小葱段，蒜姜切片。卤肉几件套洗净放在盆里。 眼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做晚饭了。 淘米下锅后，另外烧一点水，把干辣椒煮个一分钟捞起，防止一会炒的时候变黑。 烧干的锅头里倒入冷油，加入葱段姜蒜香菜，炸香后捞出。油锅里下入兔肉爆一下，放入各种香料。 炒至油色清亮水分较干，放入青红花椒，香味和小茴香，翻炒后加入干辣椒，糖，继续翻炒，把汤汁炒干，出锅前洒一把芝麻，一点点醋，拌匀出锅。 担心包伯娘吃不了辣，悠然炒了个蒜苗五花肉，蒸了四根腊肠，西红柿炒蛋，再来一个手撕包菜。 悠然一家五口，再加上两个舅舅，还有思亮哥。快要凑成一桌了。 饭菜刚做好，爹娘和两个舅舅先后下工回家。 在院子外面就能闻到香味。 这让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两个舅舅直流口水，两人迅速洗手打算帮忙，能早些吃上饭。 没想到他们家外甥女自己做了一桌子菜，真不错。 他们回家就有热乎饭吃。 而且，味道比爹做的还好吃，很多都是他们没有吃过的，一开始他们还吃不了辣的，最近一直在姐姐家吃悠然做的菜，他们吃得越来越辣。 没有辣的菜还会不习惯咧。 “悠然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怎么有兔肉吃？”小勇斯哈斯哈，开心不已。 “今天，是好日子，宣吃好吃的。”悠然想了想，认真道。 “哈哈哈哈。”大家笑成一团。 那天天都是好日子。 “等下大家帮我给这个菜点评哈。” 莫路夫妻二人眼睛一亮，要点评，那应该是要售卖了。 这兔子，怪不得之前悠然一直叫养着，如今又下了一窝兔崽子。 兔子下崽又快又多，不过如果要卖，那量还是远远不够的。 但是兔子这样吃，那确实是美味，放在云水谣卖，那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而且这道菜还用那么多辣椒，价格不仅高了，而且只有在云水谣能吃上。 用悠然的话来说，能到云水谣吃饭的人，都不差钱！ “辣度如何？” “我吃够了。”杨花娇不怎么能吃辣。 “我的话可以再辣一点，再干一点。”　莫路道。 “我觉得很好吃，这样就很好了！不需要改。”小勇觉得这道菜真的很合他胃口，他多吃了一碗米饭。 “我也喜欢吃。”思亮吃过不少兔肉，这样香辣的却没有吃过。 以往的兔子，肉有点青草涩味，这次的完全没有。 果然和烹饪方式有关啊。 还真想尝尝悠然整只腌的那只是什么味道。 哦，还有那两个兔头！ 吃过饭，爹收拾碗筷，悠然把那两只兔头处理掉。 做兔头前面的工作和卤鸭爪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兔头需要到回油锅。 炒好的拌料放入油，小火慢炒，再放入辣椒粉、花椒粉、孜然粉和白芝麻，炒出香味再放入卤好的兔头，放一点糖提鲜。 兔头晾凉，大家分着尝尝味道。 “这肉太少了！”小勇觉得是不是可以这样做兔子。 “这个算小零食，是为了吃个味道。”悠然解释道。 “味道真没法挑。手指都要嗦白了。”小勇点点头。 城里人会喜欢这种吗？ “就有点像我们卖的鸭货一样，算是一种消遣。肚子不饿，嘴巴寂寞，这种零食，听书看戏的时候最合适了。” “这个还真的是，我们家的鸭货供不应求。”主要他们的产量有些低。 一只鸭子才一个头两只爪，这兔子也是一样，一只兔子才一个头。 但是呢物以稀为贵。 如今铃铛镇也过来和他们买鸭子，现在他们的烧鸭和鸭货都比之前多了一倍不止。 大小勇现在除了做腊肠烧肠，还要给伍家伯叔打下手，他们快忙不过来了。 悠然也已经开始招工。 今天之后，她还要请村里人养兔子。她有把握，钱掌柜他们会上这道菜。 养鸭的村民不少，兔子可比鸭子好养，繁殖还快。 高价收购兔子的告示贴到了学堂的宣传栏。 这下好了，收辣椒收土豆，收鸭子收鸭毛，现在又收兔子！ 大家纷纷打听哪里有兔苗，村里是没有的，只能到镇上了。 这种时候，最是能体现人脉的时刻。 钰光大伯借了悠然家信鸽，一纸书信，便订到二十只兔苗！ 他真会挑亲家，大女亲家居然是给悠然他们供鸭苗，这二女亲家，家里就是做肉兔生意的，只是，他们买生肉。 找些兔苗不是什么难事。 如果他们家养不了那么多，那便给阿旭他们家养。 第168章 兔子风波 钰光这日，跟悠然家借了马车便上路了，他要尽快把兔子带回家，免得到时候上学了他没有时间。 知道莫路他们收兔子他便和大家商量，大家一致觉得家里能养几只兔子补贴，是极好的。 中午他和凯生可以去打兔草，再加上，家里的菜地，也种上不少青菜。 鸭子他们是没有办法，吃粮太多了。 目前家里的粮食都是花钱买的。 再买鸭粮，吃不消。 这一季他们也能种水稻，到时候也能缓解一下。 他们家四口人都有工作，每个月有收入心里便不慌。往年他在镇上教书，放假期间他是没有工钱的。 但是在村上，哪怕是学生放假，他也是拿工钱的，这让他有些难为情。 不知道是不是阿路他们补贴自己家的。 这样想着，养兔子的心就更加迫切了，哪怕不是卖给阿路他们，帮他们养，也心甘情愿。 初二女儿刚回过娘家，看到爹上门有些不解但是也非常开心。 得知路叔家要收兔子，便和公爹商量，是不是可以给妹妹家供肉。 让爹搭个线，不行也没关系，兔子还是要好好养。 钰光觉得这也是个好事，如果能成怎么都是双赢，成不了也没有什么关系。 便答应下来，不过他要求先拿一只宰好的回家，他也不知道悠然他们有什么要求。 亲家是个爽快的人，给了他两只。 就这样，钰光用箩筐带回二十只兔苗和两只兔肉。 在厨房后院搭了兔子窝。 这小兔子还太小了，给它们铺些干草别给冷到了。 那么小，亲家交待给它们喂点米糊糊豆浆什么的。 他还真没想到，养小兔子好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把十只送给阿旭他们吧，自己养十只已是极限。 朱大伯看到阿光给自己家带兔苗很是感激，他知道这兔苗对阿光家有多重要。 两个人交情已经不需要简单的道谢。 拍了拍阿光的肩膀，收下兔苗。 钰光大伯到悠然家的时候，她烤的兔子刚好出炉，大伯来得正是时候，多一个人品尝。 大伯提了提手上两只兔子，让悠然看看合不合她用。 并且和她提起亲家的提议。 担心悠然为难，说他并没有答应，因为他也不知道，亲家的兔子，能不能入悠然的眼。 这兔子还真是及时！ “大伯，二姐家养兔子？”悠然心想这可真是太妙了！ “对，他们养兔子，也杀兔子卖肉。”这兔肉在铃铛镇，并不是那么畅销。 “那太好了，因为我们自己养，肯定也是不够的。大伯，您帮我收兔子吧，每天二十只。不知道这兔子多少钱一只？另外我还想收兔头。” “啊？单单要兔头吗？”钰光不解。 “如果有兔头可以单要，另外兔子也要。兔头多多益善。” “这，好，我马上给他们写信。” “好咧，谢谢大伯。” “嗨，你这孩子，谢什么。”还别说，悠然烤的这兔子，香得很。 “大伯，你觉得这个味道如何？” “很香。味道正合适，辣度也刚刚好，如果喝酒，可以再重一点点。” 大伯想了想，慢慢回味。 “真好！”她就是想做定制烤兔。 大伯回家后，悠然本想写信给白掌柜，一想到鸽子被大伯借去才作罢。 明日先让钱掌柜尝尝吧。 李伯娘在家中的活又多了一件——照顾小兔崽子。 这动物幼崽确实非常可爱，李伯娘心都要萌化了，也没什么时间想当家的。 思亮现在忙着搭兔圈，瞧他搭那么大地方，显然不是只为这十只兔子。 他们是要养多少啊？ 李伯娘也听说了悠然家收兔子。 悠然居然把小兔子送给他们家，摆明了想拉他们一把。 自己辣椒种不好，土豆大概也种不好，鸭子养不了几只，倒是这兔子，这难不倒他们，终天有个自己擅长的营生了。 * “阿光，枉费娘那么心疼你！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事！”陆氏坐在学堂地上，两腿伸直，一边嚎一边手拍着地上的尘土。 路过的人停下脚步侧耳听着。慢慢的，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这钰光夫子，怎么会有个陆氏那样的娘。 “娘你这是为何？你快点起来。” 凯生想上前扶起阿奶，那么多人看着，他的脸臊得慌，这像什么样。 “我不起！我不起，你这个没良心的，我看你的良心真的是被狗吃了！” 人越多，陆氏越来劲。 “你把话说清楚！” 凯生的脸要滴出墨汁。 “怎么，你敢做还不给人说啊！你把兔崽子给外人也不给你弟弟，你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原来是这样！ 听说昨天这钰光给了几日兔苗给村长。 钰光和村长什么关系啊，这上禾村的人谁不知道，他俩同年同日出生，又是同窗，这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再说了那阿宗一家，像是能养兔子的人家嘛。 他们家就五爷一个人干活。 这陆氏，啧啧啧。 陆氏不知别人想什么，但是她觉得，这次，说破天也是她占理的。 所以，她不会轻易起身的。 “娘，那兔子太小，阿宗他们养不了的。”钰光很是无奈。 “你胡说，你都能养凭什么阿宗养不了？” “就凭阿宗能让爹自己下地干活，这兔子他就养不了！”钰光气得满脸通红，那么多人，今天他真的是破罐子破摔。 “好啊，你这是眼红你弟弟是吧？” “我没有！” “你有！你知道不知道阿宗家四个孩子，两个男娃！你们呢，你们四个人一个娃都没有！” “娘，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那么多人，为何只让爹一个人下地干活？再说了娃多阿宗更不应该干活吗？”这样下去，他爹迟早被他们拖死。 “你看不过眼你为什么不去帮你爹？” “娘，你！不可理喻。” “我不管，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说不起来！”陆氏也气极，用袖子擦干眼泪鼻涕。 “凯生，该干嘛就去干，让你阿奶坐着吧。”钰光心里恼火，直接跟陆氏硬刚。 简直没人性。 第169章 上兔子 悠然在第二日才听说陆氏去大伯那边闹事，还是思亮哥给她们带的消信。 整个村都传遍了。 大家并没有因为这个事情，就看低了钰光夫子。倒是一遍地可怜莫五爷。 阿宗更是最成功的反面代表。 吓孩子都换了说法，“你再不努力些，将来要嫁给阿宗伯那种人你就完了。” “那么懒！以后变成阿宗伯你就知道错。” * 悠然与思亮哥合作，又杀了两只兔子，今天钱掌柜会来拿辣椒和烧鸭，这兔子是特意款待他的。 莫路他们中午在食堂吃，只有晚上才回家吃晚餐。 毫无悬念，钱掌柜当下拍板，在云水谣上这道冷吃兔。 只是这做法，还需要悠然去教后厨做。 那就是要买断了。 悠然询问是否通知白掌柜，钱掌柜笑笑，让悠然迟个把月。 老白还是不够机灵。 也不能说他是错失良机，毕竟自己和莫姑娘交情更深厚。 但是钱掌柜没料到的是，悠然的兔子，需要从铃铛镇买过来的。 “对了莫姑娘，你家不是有信鸽吗？”怎么最近不写信了？ “哦，我家信鸽我大伯借用几天，另一只放我外公那边，舅舅们在这边做事，担心家里有什么急事。” “难怪。哦我是说，如果以后有什么急事，可以给我书信。”钱掌柜心想两只确实太少了。 倒也算个合理的解释。 只是不知道，他家公子听了会不会生气。 * 悠然和思亮随钱掌柜一起到云水谣，给后厨的大师傅做兔子。 云水谣的后厨，悠然已经很熟悉，这里除了灶台太高，其他她都用得挺顺手。 毕竟人家是专业的。 有新菜！后厨连打杂的伙计都高兴得不行，这才一月，又是煲仔饭腊味，现在又有新菜，好高产！ 过年都没有那么美好。 肯定是他们过年回家拜拜，祖宗显灵保佑他们的。 算了，不如拜拜莫姑娘实在。 这莫姑娘，简直他们的钱兜子！ 眼神过于炙热直白，搞得悠然红了脸，她还当是后厨有些闷热。 专心致志地翻炒兔肉，收干水份盛出。 这份菜干辣椒的多少直接决定辣度和香度，悠然建议他们做成微辣，中辣，爆辣款，当然了，辣椒下的程度不同，可以分档收费。 毕竟现在辣椒仍是个稀罕物。 钱掌柜连连点头，这一大盆干辣椒，就算是他，也为之动容。 但是这样做的兔肉确实好吃。 “莫姑娘，不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名字？” “冷吃兔！” “好，就叫冷吃兔。” “对了，钱掌柜，到时候的多的兔头记得留给我，我再做一道吃的。” “好，好咧！”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做兔头，但是也许和鸭头鸭爪一样，莫姑娘处理后，都能大放异彩。 钰光大伯的执行力超强，这会已经和亲家说好了，每天要二十只肉兔，按市场批发价格送到上禾村。 这些兔子，悠然要做成手撕兔。 得知她明日烤兔子，钱掌柜和刘管理约好上门瞧瞧。 新的一年，青岭镇成了兔子闻风丧胆之地。 上禾村的人到处找兔苗，以前从未觉得这兔子这般可爱，可不是嘛，又能换钱，吃的还是青菜和草。 当初他们怎么没想着养呢？ 还以为悠然他们是因为觉得可爱才养的。 笠日，钱掌柜二人带了两只信鸽上了门。 悠然道谢后就收下了。 她还真是有些事情想麻烦白姨。 这阵子倒是忘记了，她神识里那批香皂，还是先试试能不能销售。 毕竟堆也是浪费，货物出售，银子回流，总是要经过市场检验的。 钱掌柜憋了一肚子关于信鸽的话，倒不好说出口了。 该怎么隐晦地提醒莫姑娘，记得给公子写信？ 直到烤兔出炉，钱掌柜品尝了一会，才悠悠地说，“这道菜与冷吃兔决然不同，不知莫姑娘如何打算？” “老钱，这兔子除了莫姑娘这，哪里还能烤得出来啊。”刘管理很实在，他觉得肯定像烧鸭那样。 钱掌柜觉得老刘真真猪队友一个，他说的是兔子吗？ “钱掌柜，我这边像烧鸭那样供给云水谣如何？” “当然是好的。莫姑娘，实不相瞒，我的东家，是个爱才之人，也热爱美食。不知道，这兔子，能像烧鸭那样，送到上京吗？” “这，会不会太麻烦？不，我的意思是说，刚出炉的才最好吃。不知你们东家，何时来青岭镇，到时候我再烤给他吃不更好吗？” “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呢。” “对了，你们东家的朋友，靖南山公子，他近期会来吗？” 公子，老奴只能帮到这里了。 虽然你只是个送货的，但是起码莫姑娘还想得起你。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呢。”钱掌柜摇摇头。“要不莫姑娘，你帮忙问问？” “哦，那行。”悠然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手撕兔的合同签下来，工厂的工人忙不过来了。 新招两个叔叔专门做兔子。悠然负责鸭货和兔头。 最近烧鸭供应已经逐渐稳定，悠然心心念念的酱板鸭，马上可以提上日程。 这酱板鸭，耐储存，也许真的可以卖到更远的地方。 做鸡做鸭，好过做牛马。 她要好好研究一番。 冷吃兔在青岭镇大受好评，镇上的人变更多也更杂了，有不少人过来做买卖，也有人专程到云水谣吃美食。 离得近些的人家吃饱忍不住打包带走，特别是云水谣招牌，烧鸭，冷吃兔。 青岭镇不起眼的小档口，卖的烧烤，炸土豆条，爆米花更是不能错过。还有迷一样的鸭货。 这小小青岭镇，居然藏着那么多美食。 他们有不少人从更富裕的地方过来，被这边的吃食征服。 胃比嘴诚实得多，那一点小小的虚荣在美食面前荡然无存。 他们的家乡可能比青岭镇富裕，但是饮食方面，真的骑马也赶不上。 深藏不露的青岭镇，是外乡人一致评价。 程镇管最近忙得屁股不沾凳子，忙着给进镇的人通关的文书，忙着查看各种税务登记。 这云水谣和上禾村他盯得紧紧的。 这两条大腿要抱紧了。 第170章 美食需要等待 悠然也有找不到的食材。她不得不麻烦刘管事帮忙留意。 作为回报，悠然答应做成后留给他们品尝。 刘管事拍拍胸膛包在他身上。一周过去，一点动静都没有，悠然便也忘记了此事。 给靖南山写信她倒是没忘，毕竟答应帮钱掌柜探探他东家的行程。 这事，只有她比较合适。 靖南山的回信没隔几日便送到了。 他的土豆真的长芽了，已经按悠然教他的方法种上了。 菠菜和香菜都长了，只是有些弱，娇滴滴的。 悠然想了想也许靖南山洒得太密了，是需要间苗的。 但是第一次种菜的人，舍不得，下不了手间苗。 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悠然马上给他回信，教他间苗。 云水谣东家这一年估计都不会来青岭镇，说是有事去别的地方了。靖南山暂时也不会来。 不来就算了，她的兔子没办法送去上京，这要是在路上坏了，浪费事大，吃坏肚子事更大，她可担待不起。 给钱掌柜回个消息。 收到消息的钱掌柜扯了扯嘴角。公子不来了？ 公子要去宗学，课业繁重，来不了也正常。 账按季度派人送到上京就好。 东家不来视察，日子也还是一样过。也许再加把劲，他便可提前衣锦还乡。 就靠莫姑娘了。 回信给莫姑娘，告知她老刘已经找到她要的食材，明日即刻送上门。 莫姑娘这回要的这几只鸭子可费了老刘不少功夫。 两年老母麻鸭。这鸭小只肉紧实油脂少，不知道莫姑娘打算如何吃。 一般老鸭他们会炖汤，但是炖了汤鸭肉就索然无味了，精华都到了汤头里。 悠然没想到刘管事真的找到老母麻鸭，离美食以进了一步。 既然有了食材，那她倒要开始准备其他配料了。 酱板鸭要先腌后烤再卤，想吃干点的最后还要烤一阵子。 悠然让莫路帮忙削十几条两个指头粗的竹条。 莫路也不问有什么用处，就照着做。 村里的路修得差不多，现在已经不用那么多人，大家轮流去帮忙即可。莫路现在跟两个小舅子做腊肠，前阵子悠然又做了一款麻辣口味的，他们的活又多了一些。 两个舅舅现在也明白了，别着急问，等着，等着会有好吃的。 有口水也暂时让它流进肚子。 杨花娇已经不去服装厂了，悠然说她总是坐着不行，在家里想坐就躺，多自在，何必挺着肚子去干活，又不是没干过活。 杨花娇自然拧不过悠然。 好在在家里有包文欣伯娘，俩人说说话，聊聊家常，日子过得倒也松快。 包伯娘暂时没办法去打零工，悠然只能想办法额外，给她补贴。 蒙二伯已经帮忙在悠然院子旁边起了间平房，虽然不大，但是通风通光都是极好的，住一两个人足够了。 悠然请朱伯打了一套柜子和床，一个躺椅。 * 刘管事帮忙找的麻鸭果然很合悠然心意。 悠然和他们说两天后美食便成了。俩人了解莫悠然，两日才能成的美食，还是荤菜，怕是不容易。 “不瞒二位，我还真没有做过，倒是有幸吃过。”好多回！ 酱板鸭是她冬季最喜欢的零食之一，配上啤酒不知道多惬意。 钱掌柜他们信莫悠然。吃过就能做出来，目前为止莫姑娘出手，必是精品。 只是这鸭子难寻，只怕没办法像烧鸭那样售卖了。 二人等烧鸭出炉倒带回去了。 五只麻鸭一只三斤左右，用剪刀从胸膛剪开，胸骨用砍刀破开，鸭翅用刀背敲打。冲洗干净腌制，用大块鹅卵石压着鸭子尽量让鸭子平整。 腌制好的鸭子用竹条交叉撑开，晾干滴水。 进烤炉低温烤制，烤鸭的时间用来做卤水。 卤水除了各种香料，辣椒花椒，悠然还选了筒骨和鸡架，一大块猪皮。 水开后小火煨汤。 鸭子烤到五成干，放入卤水，烧开后小火炖煮，一柱香时间，停火后用炭火焖一个时辰。 泡着过夜。 第二日把鸭子捞出来，滴干卤水，再低温烘烤。 这卤水香味已经弥漫了整日。 大家梦里都是这个香味，真上头。 不知道那鸭子是不是就是这个味。 悠然则是要想办法把这卤存下来，才卤了五只，有些浪费。 好好养卤，是可以用很久的，而且越卤越香。 念念不忘这几只鸭子的人除了莫路家几口人，还有钱掌柜和刘管事。 这天大清早，他们就赶着马车到悠然家。 两人心照不宣没吃早餐。 他们到的时候鸭子还没进炉子。正巧悠然他们在吃早餐。 悠然邀请，二人也不矫情。 自己拿起碗盛了粥。 桌上还是透着红油的包子 ，刘管事咬了一口，居然是豆腐馅！ 居然豆腐馅的包子那么好吃，一点都不输肉包。 配粥的小菜叫什么？ 清脆爽口，有一点辣。 吃一小条配一口粥。 惬意。 难怪当初公子死皮赖脸留在莫姑娘家。 果然应了那句话：脸皮厚吃个够！ 悠然吃饱后开始烤鸭子。 这居然是他们带过来的鸭子，怎么那么点而已？ 不是，这鸭子已经那么香了，真要命，感觉不烤就已经可以吃了。 是卤的香味。 悠然只放了四只进炉子。另一只直接捞起放在盆里。 放砧板上砍成小块。 这次烘烤没有烤多长时间。毕竟是收汁，鸭骨已经炖得差不多。 一一取出后切了一只，放到桌子上，请大家品尝。 今天两个小舅舅特意晚些上工，就为等这一口。 刘管事暗叹，刚才应该留点肚子的，怎么就没忍住呢？ 此时恨不得自己多长一个胃。 大家用筷子夹起，换手拿，这一口真的香到把自己送走，麻辣咸香，没经最后一道烘烤的汁水较多。 烘过的更干香。 鸭骨也十分入味了，越嚼越有滋味。 大家默默吃没有人说话，悠然以为出了什么差错，夹起一小块。 嗯！ 不能说和卖的一模一样，已经八九不离十了。 等待的美食果然不一样。 值得。 “莫姑娘，这，有办法做多些吗？”钱掌柜很激动。 第171章 加盟 “食材过于挑剔，实在是难。”不是悠然不想做，挣钱不怕麻烦。 但是马上实施，那确实不现实。 “这倒也是。有什么其他办法吗？”钱掌柜不死心。 “现在就开始着手，我们也可以试试，嫰点的麻鸭。” “好，鸭子的事情包在我身上。”刘管事打算去其他镇找鸭子。 “钱掌柜，要不这鸭子咱们别外整，别放到云水谣了，它完全可以做成个品牌。或者云水谣旗下也可以。” 悠然还是觉得，这酱板鸭更适合当零食。 像鸭货一样。 “好，我先告知东家。对了莫姑娘，这，能不能送我一只鸭子？” “当然可以！”悠然觉得这真没什么大问题，毕竟鸭子都是他们带给自己的。 而且她猜，钱掌柜有途径送去给东家。 开另一个店，和烧烤摊又有些不一样，毕竟这个酱板鸭是她这边制作的，云水谣这边完全不参与。 按正常情况来说，给云水谣冠名，悠然是吃亏的。 但是对悠然来说，她需要云水谣背书。 背靠大树，能省掉许多麻烦。 就看看最后要怎么谈，如果条件太苛刻，悠然也可以选择放弃。 她也不想因为这酱板鸭，失去一位盟友。 * 关于这个问题，她请教了靖南山和白姨。 白姨的信悠然早收到了，却迟迟不见靖南山回信。 想来是什么事情耽搁了。 白姨同意与她一起卖香皂。只是她说自己并不擅长经营，不知道能不能再拉一个朋友加盟。 悠然求之不得。 当即回信，并在第二天拉了一箱香皂，让镖局的人帮忙送往上京。 下学回到家的靖南山，这才收到信。 “母妃，你是说你打算做什么买卖？”靖南山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这位跳脱的娘亲，怎么会想要做生意！ “南山，我知道你不相信母妃，但是母妃这次是认真的。” “您，看起来确实很认真。”但是真的是没有一点经验。 “您打算做什么买卖？”靖南山决定还是问清楚，省得自己这娘亲让人给卖了还帮着数钱。 “我打算和你白姨卖香皂。你觉得怎么样，你还记得香皂吗？就是那个……” “停，母妃，儿子记得。”靖南山有些头疼。 香皂肯定是会大卖的，前提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大卖，但是他娘亲可能不会剩利润。 “记得就好！这生意稳赚不赔。”苏锦宁眼里都是星星。 不缺钱是一回事，自己能挣钱是另一回事。 “母妃，这个事情当然可以做，但是要从长计议。” “母妃这边有个铺子空着，放去那边卖就成。”苏锦宁信誓旦旦。 靖王爷：“……” “母妃，不如这样，你先出个简单的规划书，孩儿帮你看看，如何？让你赚大钱！” “什么书？”赚大钱让苏锦宁声音都小了许多。 “就是你打算在哪里卖，在哪里投入多少钱，大家能挣多少钱。比如一块香皂成本是多少，你打算卖多少钱？差价你要付人工，铺面，运输费用等等，最后，到你和合伙人手里还有多少钱？”靖南山不厌其烦。 一顿输出，苏锦宁冷静了不少。 靖南山觉得　莫悠然应该感谢他！ 欠着吧。 直到他仔细看了手中的信，钱掌柜已经和他说过酱板鸭的事。 这件事，就依她吧。 随便莫悠然怎么折腾，他也能兜底。 当即给钱掌柜回信，只是这悠然的回信，再等等。 而这边的莫悠然，觉得不管这次云水谣如何决定，她会去做这个事情 ，并且马上着手准备。 鸭苗现在还是好找的，只是够老的母鸭少了些。 反正家里也养鸭子，多养一批也不会怎么样。 而且她也可以让村里人帮忙养。 高价收购老母麻鸭的告示刚贴出去，就有不少人上门问悠然情况。 这麻鸭居然能卖那么贵？要知道这麻鸭吃得比普通鸭子要少。 得知悠然家会长期收鸭子后，大家安心结伴去镇上买鸭苗。 远水解不了近火。 悠然自有办法！ 水生被一只酱板鸭收买了，神识兔子已经被消耗得差不多，养麻鸭再合适不过。 鸭子居然可以做成这般！和烤鸭相比，水生更喜欢这酱板鸭，再配一点酒就更好了！ 悠然家的鸭苗供应商是大堂姐婆家，量太大他们也需要准备一个月的时间。 这个时间，正好！悠然又多租了一点地，搭建新鸭舍。 村里有几户人家也开始在江边租地，准备养鸭。 还有些人家里有池塘，就在鱼池边上养着。 村里公共收益也越存越多。 * 村里扫盲工作持续进行，只是准备开学，工作要减缓下来。 话说这扫盲，这次最大的刺头就是莫五爷家。 在钰光去家里上课的时候，他终于明白凯生为何千百个不愿意。 阿浩和阿云那样子，他早该猜到家里什么样了，只是他心存侥幸。 上梁不正下梁歪。 朽木不可雕也! 偏偏，还没办法让其他人来帮忙，这活谁愿意干啊？ 要不，他和阿旭阿路他们商量一下，阿宗这一家，盲着吧！ 回家的路上，钰光回想起刚才在家里上课的情形，越想越气。 他第一次对自己选择回村这个决定，有一丝动摇。 当初没回来，通过阿旭的信，知道一些家里的情况，但始终没有亲眼目睹亲自体会那么触目惊心。 阿路他们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不对，他是大哥，他怎么可以这样？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躲在镇上，家里的情况也是一样的！ 他装假不知道，这本身就是助纣为虐。 当他得知阿路他们要分家的时候，他心里不是没有抱怨。 只是当时娘和阿宗居然联系外个卖掉两个侄女，这他是接受不了，但是阿路他们分家后，自己家也被分了出来。 分家对阿玉他们来说，是求之不得的。 可是自己当初读书，花光家里的积蓄，直到自己成家，也没有帮到家里多少，这一点，他心里有愧。 不行，他下午再去一趟！ 他就不信了！ 一节课不行，就上十节！ 第172章 兔头，卤土豆 烧烤档口的新菜品，麻辣兔头火热上线，根本不用怎么宣传，一般对美食执着的人，猎奇心更重，愿意尝试新鲜玩意儿，也更包容，更愿意分享心德。 这不，每日排队等烧烤的食客成了第一批吃上麻辣兔头的人。 这兔头好吃还不贵，只是一人限购五个！ 要是能不限购就好了。 这烧烤档口是云水谣的，出品都很厉害！ 有不少人连鸭货都还没品尝上。 鸭货不限购，但是不是每天都有。 生意做成这样，也是够任性的了。 奈何这烧烤档口门前的队伍，还没哪天人少过。 * 新学期开学了，晓菊要去上学，成人班也准备开课。 杨花娇最近闲得很，开学真好！ 家里的财务，现在也是悠然在记录，两个舅舅也是要同悠然他们一起去上成人班。 二人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年纪大悠然那么多，现在居然在同一个班上学，当得知姐夫也同一班之后，才放心下来。 他们上了一次课后，再也没了羞涩感，同窗有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人，也有和悠然年年纪相当的孩童，更有像阿姐一样的孕妇。 课堂上没有人关心你的年纪，每个人盯着讲台上的夫子，认真做着笔记，求知欲满满。 后面因成人班的学员太多，不得不分班上课。 大小勇心里满满感动，这上禾村太了不起了。 悠然工厂有员工错班上学，也并没有影响生产。 现在算是农闲，等到二月大家要忙着播种，播种前还要挖土豆，到时候成人班的课程也会相对少很多。 * 悠然的手撕兔和麻辣兔头已经可以稳定供货，外公家除了养猪，现在也拿了兔苗，鸭苗。 这几日居然起了南风，悠然家的腊肉腊肠不得不进了烤炉。 回南天的日子提前来了！ 空气太潮湿，天气回暖，想来过几日北风一起，收一收这潮气，这个冬季算是彻底结束了。 南风起，蔬菜杂草疯长。 幸好村里各家都养了不少鸡鸭。 悠然定的麻鸭苗已经到了，她一一检查后赶到新的鸭舍，一天三顿，精心伺候着。 其他村民大多肉鸭和麻鸭混养，毕竟没有那么多地方，再加上，麻鸭足够老才能卖。 肉鸭虽没有麻鸭价高，但是个头长得快，能卖三轮，麻鸭才成一批。 当然，也有人不走寻常路只养麻鸭。 悠然家土豆种得相对少，仅供给烧烤摊和云水谣，是有些压力的，所以悠然从神识里取了不少掺一起，她神识里其实还有不少，不过留着会好些，外面的，天气暖了，就不好保存了。 现在除了青岭镇，还有铃铛镇，悠然打算找朱大伯商量，看看有没有人愿意稍微提前挖土豆。 朱大伯自己家种了不少，也种得比较早，一起到地里挖了几株瞧瞧，土豆结个挺大个，最小也有鸡蛋半。 挖过土豆，土要好好养养才能种上水稻，那时间也是合适的。 不过朱大伯还是写了告示，看看谁家愿意挖，别都扎推。 果然愿意提前挖的土豆人家比较少，大家都担心影响产量。 必然如此，朱大伯决定挖他们家的。 消息一出，引来大家的围观。 一个个土豆被挖起躺在泥面上，圆滚滚，瞧着可喜人。 围观的人手痒得不行，自己家的又还不能挖，纷纷下地帮忙。 挖土豆，捡起箩筐，一个比一个大，和捡钱似的，让人开怀。 这都是银两啊。 有了大家的帮忙，村长家两亩的土豆，居然只用了两天时间便收完了。 这日，钱白两位掌柜都到了悠然家，钱掌柜还好，白掌柜激动得坐不住了，这是他与莫姑娘家合作后第一次拿土豆。 他们烧烤店现在就差土豆了。 千万别小看这小小土豆，要知道，这多受孩童喜欢啊！ 大家吃了烧烤再把土豆条，爆米花打包带回家。这种顺手的消费不可小觑。 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似的土豆堆，白掌柜爱不释手。 钱掌柜亦为之动容，要知道现在云水谣食客，基本每桌都会点上一道酸辣土豆丝。 “两位掌柜，你们看看这怎么分吧。对了，小个的，不如留给我，卤好后送到和鸭货一起送。”悠然开口道。 “这土豆还能卤啊?”这事钱掌柜也不知道。 “可以啊，小土豆也适合炖。”不过她想让鸭货品类丰富些。 “老钱，我们俩一人一半吧。”白掌柜没在客气。 “行！等下过城看看吧。” “两位掌柜，最近好小心些，天气有些回暖，土豆没有那么容易保存。最好能低温干燥收着。” 这土豆，按青岭镇这边的吞吐，起码也要用上十天左右。 现在还不知道铃铛镇那边的情况。 “好的好的，多谢莫姑娘提醒。”白掌柜冷静下来。 命人过磅，分好。 两人每人居然分了一千一百斤。 悠然那三筐小土豆也有一百五十斤。 因为这土豆是村民的，所以两个掌柜当下便结清银两，付给了朱大伯。 悠然也把小土豆的钱给了朱大伯，他说什么都不肯收。 “丫头，你们家给了我们土豆种子也没有收我的钱，你这钱我要是收了，以后我怎么有脸呆在这村子里。” “大伯，不是的，种子。行吧！”悠然不好在两位掌柜面前说太多， 以后找机会再还给村长好了。 村长家土豆居然卖了四文一斤！ 那土豆那么重称，居然还能卖上四文一斤，这可比别的作物要得价。 早知道当初自己家种多一些就好了，也期盼，自家的土豆能有个好产量。 人离开后。 悠然这边在包伯娘帮忙下刮小土豆皮，这活不难就是费时间。 小土豆蒸熟泡着卤水过一夜便成了。 第二日跟着鸭货，兔头一起送到烧烤摊。 小土豆的到来迅速抓住不少食客猎奇心，大家一眼看着还以为是鸡蛋，尝了一口，居然是土豆！ 这口感，这滋味，与土豆条完全不同，这还真吃不出来，这两个居然是同一个东西！ 厉害！ 这还有多少惊喜等着他们！ 第173章 金牌销售 晚上，悠然在烛光下给白姨回信。 她已经决定要做香皂生意，明日她便先将两箱送往上京。 白姨的意思是她不擅长打理，但是可以给她提供个小摊位，先把香皂摆上，她再寻机会去宣传。 她虽在上京，接触的贵女除了自己的闺蜜，还真没有几个。 但是她觉得先在自己铺面开个小摊位，这样既节约成本，也方便客人采买。 这个建议悠然当然知道不是最优的，但是是目前最合适他们的。 毕竟悠然也不可能亲自到上京，不了解情况贸然去租店还真是不明智。 毕竟上京寸土寸金。 她与白姨提出的是合作，那摊位的钱，该支付还是要支付。 雅思年纪尚小，白姨肯定没有那么多精力兼顾生意。再者，抛头露面做生意，不知道吕大人能不能同意。 悠然越想越觉得不可行。 生意虽然做不成，但是香皂还是要送去，就当是给白姨她们的礼物。 写信给白姨说自己打算暂停香皂生意。 悠然不知道的是，她这个决定，让满怀雄心壮志的苏锦宁立刻蔫了。 苏锦宁到吕府时正巧碰到镖局送货到府上。 居然有两大箱。 苏锦宁说服闺蜜让她一试。 别的白诗文不知道，但是自己这闺蜜，想要做的事情没做，怕是睡都睡不好。 便随了她，自己留下一小盒其他均给苏锦宁带走了。 苏锦宁带着两大箱货物回到王府，她才后知后觉，没问卖价多少呢！ 这如何是好？ 难道要参考市面上的澡豆？ 差人去吕府问问。 结果问话的人回来说，白夫人亦不清楚。 “啊！”苏锦宁这下懵了。 难怪当日南山反应如此大。 果然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些，不如今天晚上她再问问南山，看看他有什么建议。 去书房看看青菜去。 这大蒜怎么看着一点都不像市场上卖的呢？那么瘦弱。 这菠菜和香菜也是一样。 有天南山居然拔掉不少，看得她心疼死了，说是不拔其他的都长不大。 所幸被拔掉的小苗，他们放到面条里吃了。 “母妃，你这是做甚？”靖南山下学回家，便看到苏锦宁蹲在花盆旁边，一动不动。 “哎，腿麻，快点来扶我一把。”苏锦宁伸手。 “南山你回来得正好，我找你有事！上次说的那个香皂生意，你来帮我参谋一下。” 靖南山：“……” 他不是已经写信给莫悠然让她着急吗？ 怎么还？ 她们现在急着用银两吗，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钱掌柜那边好像也没有说什么。 药房那边也没有。 他最近还真的是忙晕了头。 “南山，南山？”苏锦宁以为儿子生气了。 “这次真不是，主要是既然运上来了，不换成银子岂不是会亏本了？”苏锦宁有些底气不足，毕竟她连成本都不知道。 “运上来了，有多少？”不像是莫悠然的风格啊。 “两大箱，这本来是送给你白姨的，听你白姨说，他们暂时不打算做这买卖了。” 这多可惜啊！ 原生如此，靖南山这下明白了，是他母妃心里不甘呢。 “那既然白姨愿意让你处理，母妃处理便好。只是这香皂看起来工艺精巧，只怕造价不低，母妃你估好了，别卖太便宜了，毕竟还有运费呢。”靖南山说是提醒，但是其实他了解自己母妃。 便宜是不可能便宜的，只怕卖出天价。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买了。 这一点，靖南山还是低估了上京贵女们的消费实力。 更何况，这批香皂，根本就没有机会卖给普通贵女。苏锦宁进宫一趟，把香皂全都推销给了她的妯娌！ 宫里都是些什么人呐，有钱没地花的主。 这一点，靖南山不得不对苏锦宁竖起大拇指。 “哼，你别小瞧你母妃。”苏锦宁尾巴要翘上天了。她手里这仅仅是肥皂吗？ 后宫的女人什么都要争个高下。 “对了，这些银两要如何处置?”苏锦宁哪能缺钱。 “母妃可把银两分成三份，一份给制作运输的人，一份给白姨，另一份，自然是母妃自己的。”靖南山很客观。 “那好！”苏锦宁分好自己那一份，剩下的让家仆送到吕府。 仔细端详手上的银两，这还是她第一份自己赚到的钱。 要分开仔细收好。 她忽然有些理解，南山为何喜欢开铺子，原来赚钱的感觉这么好。 * 收到白姨的信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悠然没想到还有这一机遇，香皂居然都卖进了宫里。 她们家底还太弱，希望这次事情能随着时间慢慢平息，她们不该现在冒头。 悠然深知自己还是太急了。 凡事欲速则不达。 “悠然，你白姨来信吗？怎么感觉你忧心忡忡？”杨花娇感觉到女儿今日有些不对劲。 悠然摇摇头道，“娘，我没事，可能最近有些累。昨晚没睡好。” “要不请李郎中给你开几服安神的药？” “没事的，今天晚上再看看情况，实在不行再去吧。” “行。”杨花娇说完便去找莫路，他今日要去镇上，交待他买些东西。 晚饭，悠然面前多了一道汤，是杨花娇特意给她炖的。 双仁炖猪心，说是能安神，治疗失眠多梦的。 悠然尝了几口，分给大伙一起喝。 “小勇舅舅，你有兴趣学销售吗？”据悠然观察，小勇非常合适干销售。 “什么是销售，是要卖什么吗？”小勇双眼一亮，他没什么特长就是很喜欢和别人说话。 他平日帮爹卖猪肉，总是能比别人家早收档口。 很多熟客也是冲着他来的，所以平日都是他在档口帮忙。 “对！比如把梳子卖给和尚。” 几个人听到悠然的话，齐唰唰看着悠然。 这不是开玩笑呢吗？ 把梳子卖给和尚？ “这，这如何卖？”小勇还被这个事情刺挠得心里痒痒。 “这算是个比较系统的学习。一般正常情况，别人需要什么我们供应什么，就像家里卖衣服，烧鸭一样。” “但是一个出色的销售人员，是能打破这种常规思维，挖掘潜在的需求。” “比如，说服和尚买下梳子，当作手信赠送给香客。或者给梳子开光后的法物等等。” 一桌子的人目瞪口呆，居然还可以这样。 但是仔细想想，为什么不可以呢？ 第174章 帮手 小勇果然对销售非常感兴趣，工作上学之余，跟在悠然身边问东问西，悠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悠然倒是忘记了，这两个舅舅，他们一开始想来上禾村，是追媳妇的啊。 已经来了些日子了，似乎没什么进展。 主要还是太忙了。 悠然收到白掌柜来信，告之铃铛镇用土豆量，每日一百八十斤。 居然比青岭镇将近多了一倍。 如此，他们后续挖土豆便不担心囤积。 只是，还是要想办法保存，不然土豆会断档。 悠然要尽快与朱大伯商量一下，关于挖土豆的问题。 村里第一次种土豆，可不能出了乱子。 悠然有考虑过如果两镇云水谣土豆吞吐量过小，村民可以自己到镇上把家里的土豆卖掉。 但是自己售卖也会有比较多问题，朱大伯建议最好还是卖给云水谣。 也许，她们可以卖到其他地方的云水谣，毕竟越往北，温湿度越低。 悠然写了信给钱掌柜，请他帮忙转告东家。 这事对整个云水谣而言，是件喜事。 有了两个镇当试点，无人怀疑这个其貌不扬的土豆，能掀起大风浪来。 这样算起来，上禾村的土豆，供不应求。 有了云水谣的兜底，也许明年他们可以安心大面积种植了。 只是种植土豆之后要养护好土壤才能种水稻，他们需要预留够足够的时间。 种植土豆的人家，都囤了鸡鸭粪便腐熟好，等土豆挖起后就可能清除残茬，施肥了。 这活听着简单，真做起来可不容易。 上禾村急需人手。 “大伯，不如这样，咱们请程镇管出面，请其他村的人上咱村帮忙！不对，就说是学习。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种植土豆。”悠然觉得土豆应该尽早普及。 “这，”朱大伯感觉这土豆推广不能靠他们，这是得有官府批文的。 “如果不行，程镇管肯定会拒绝的。咱们现在人手确实不够。” 已经有村民陆续挖土豆了，土豆是容易挖的，但是挖之后才是麻烦的开始。朱大伯一家已经去整地两天了。 “成！” 悠然晚上便给镇管写信。没想到早晨便收到回信。 镇管答应帮忙出面召集人手。与此同时，他马上给县令大人送信，请大人请示户部，他们想全镇种植土豆。 这个推广是需要户部批文的，手续办下来可没那么快，这土豆是秋天才种，他们有的是时间准备。 招集人手比想象中的简单，单是青岭镇其他三个村，每个村还限招20人，而且他们自带干粮。 这个事情让上禾村村民特别过意不去，几大家族代表，连同莫路父女与村长商议，等挖完土豆 养护好田地，由村里牵头，办一场谢礼宴。 有了上次村宴的经验，这大宴席他们倒是不惧。算了算村里公共能支配的银两，虽然还算充裕，但是还是需要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村长，各位，要不我们各家以自愿原则，捐一点？银两也成，粮食蔬菜皆可。”莫大爷提议道。 “这倒是不错。毕竟家家都种有，谁家去请帮工不得付工钱，给人管饭呐。” “我也同意。” “同意。” 其他几人纷纷表态。 “好！那我便写公示。”朱大伯拍板。 自愿捐赠宴席之事，很快传遍上禾村。 不少村民私下找到村长，朱大伯把他的捐赠一一记录。 * “老婆子，咱们家也捐些。银两不够就捐些菜。”莫五爷一搭一搭抽着水烟。 “你脑子被门挤了吧！咱们家又没有种土豆，凭什么捐？” “是啊爹，那些人又不是来帮咱家的，再说了，就算是来了，到时候他们肯定也会从咱们村拿豆种。怎么看他们都不亏。”阿宗一脸不屑。 “那到时候吃席咱们家就别去了。”莫五爷已经懒得和他们扯了。 “凭什么不去！” “是啊，爹，咱们为啥不去。”阿宗放下手里的碗，理直气壮。 “那席用的也是咱村公中的钱。” “那可不！”陆氏翻了个白眼，“还不知道这公中的钱被他们贪了多少呢！” “放屁！”莫五爷把水烟一把砸在地上。“你有证据吗就这样乱说话？” 陆氏被当家的吓了一跳，转瞬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立即炸毛。 “你在家发什么癫？你家钱多你就去捐！”陆氏的眼里满是愤恨，嘴里更是啐了毒。 “我去，我这就去！”莫五爷站起身，一脚把水烟桶踢到一边。 其实他早就想好，就算自己家没种土豆，但是按当初村宴他们家又吃又打包的作风，交些人头钱也是正常的。 只是没想到陆氏和阿宗反应这么大，阿宗家几个孩子，吃得比别人家娃多得多。 莫五爷把钱给到村长时，村长犹豫了。 “五叔，这钱要不你拿回去吧。” “咋了?不是自愿捐的吗？”莫五爷以为朱家大小子嫌钱少了。 “不是，叔，您家里又没种土豆。再说了，家里人多地少，相对困难些，这席面主要还是村里公中负责的。” “不行，我家就是人多，吃得也多，你就更加不能不收这钱。”朱家大小子和阿光关系好，但是不能因为关系好他们就能有特权。 “这，”村长有些为难。 “朱家大小子，你要是不收叔这钱，就是看不起叔，以后叔有什么事情，还真不敢麻烦你。”莫五爷拉下脸。 “好吧，叔你等我一会。”朱大伯转头进厨房拿了一篮子土豆，只是等他回到屋里，莫五叔已经不在了。 朱大伯低声叹息，不明白莫五叔这样的人，如何与陆氏相处。 当初阿路他们家两个孩子，差点没了命。 他是晚辈，当然不好说些什么，阿光倒是和他说过一些。 这么多年，怕是已经习惯了吧。 夜里，朱大伯失眠了。 “怎么还不睡？过阵子事更多了。”朱伯娘拉了拉被子。 “嗯 ，今天五叔上家里，我睡不着。” “你就按五叔说的办就好，旁的，不是你能管的。” “我也不是要管，我就是，哎就是觉得感慨。” 第175章 风头 按约定时间，程镇管带着人浩浩荡荡来到上禾村。 有了足够的人手，大家也不再等着日子挖土豆，毕竟，养田地需要那么长时间，如果没有帮手，单靠自己一家不知道要折腾到何时。 悠然也联系白钱两位掌柜，近日陆续安排板车运送刚出土的土豆。 钱掌柜已经接到东家指示，土豆除了供给周边四镇的云水谣，其他均运到上京。 村长前各家抽签挖土豆的时间排序。这回是统一挖，统一养护。 除了上学的孩童，几乎全村上阵，外加六十个外援，田垌里犹如蝗虫过境般，没多长时间便扫荡一空。 过称记录，运送付账。 六天时间，上禾村的所有土豆都被挖完，剩下便是整理田地，养泥。 村长带领几人已经开始筹备谢恩席。 * “娘，今年咱也种土豆吧，那玩意儿居然四文钱一斤。就算不卖，咱留着当粮也是好的，那东西很丰产。” 阿宗啃着头里的黑麦窝窝头。 “种啊，怎么不种，你去种。”陆氏没好气地道。 “娘！你最近怎么了。”阿宗不满地啧啧嘴。 “一个个坐等吃的玩意儿，有吃的也堵不上你的嘴。”这个家就没有个看着顺眼的。 阿宗：“……” “娘，我去一趟镇上。”小陆氏头要埋进碗里。 “你想去就去，我绑着你不成？”哼，反正她是没有钱给的。 要不是看在珍姐的份上，这小陆氏最就被休了！ 侄女又怎么样，最近她越发懒了。干活也不利索不知道怎么了，话也不多说一句。 难道珍姐出了什么事？ “娘，你能支我一些银两吗？我想买点东西回家，最近家里玉米碎没有了，整日吃这黑面也不是办法。”小陆氏抬起头，眸子有说不清的迫切。 “娘，你就拿一点给阿浩娘吧。”阿宗缩了缩脖子。 “一个两个就是讨命鬼！整天知道花钱也不见挣钱回家。”陆氏骂骂咧咧回房拿银两。 陆氏掂了掂手上的钱袋子，一个子一个子取出来。 这日子真的是没法过了，谷种还没播呢，他们家粮食已经见底，钱也没有，这如何撑得下去！ 取出的银两又放了两文进袋子。 “家里没什么钱了，粮也没有，你们看着办吧！”陆氏把钱甩在饭桌上。 “阿宗媳妇，你给珍姐带句话，让她帮帮咱们。不然，都得饿死。” “这，是，娘。”小陆氏没再多说话，把银两收到袋子。 “另外，看看哪里能找到活计，让阿浩去干！”总不能在家等吃，养不起了！ 养一头猪年底还能宰了卖肉！ 这个小伙子浑身都是肉，有的是力气，吃得比两个大人都多。 “娘，这哪有什么活计可做啊，要做，也是阿宗去啊。”小陆氏觉得气不顺，阿宗整日呆在家吃饱了睡，到点去跳舞。 凭什么让她的儿子去干活，再说了阿浩不会说话，谁会招不会说话的人做事。 “随便你们，反正，家里钱也没有，粮也没有，不干活那么一起等死。”说罢陆氏转头就出门了。 村里家家户户都在地里整地，施肥。 陆氏连个聊天的人也找不到。 罢了，陆氏挎着菜篮子，到菜地摘菜。 “哟，今天刮得什么风啊五婶，怎么出门摘菜啊？”正巧莫三婆带着小孙子摘好菜回家。 “三嫂。可不是嘛，阿宗媳妇要去镇上看珍姐，她现在身子重，胃口不好，说想吃家里的青菜，我这才来摘一把。” “呵，这大蝻蛇出洞啊，怕是要变天了，幺儿，咱走快点回家去。” 说来也巧，多日没下过雨居然真的下了起来！ 陆氏把菜篮子顶在脑袋上，着急赶回家。 地里干活的人也纷纷回家避雨。 朱大伯只好请大家去村里学堂避雨，眼看今日基本就能干完全活明日就能摆席，居然下了那么大的雨。 “哇，这就是上禾村的学堂啊，真不错呢！” “可不是嘛，比下禾村那个还大还干净。” “嘘，大伙小点声，隔壁好像还有夫子在授课呢。” “大家要是实在感兴趣，可以到学堂后面去围观，就是小声些不要影响夫子便可。”村长实在不知道让众人如何打发时间。 “如此，那我们便去了。” 众人本就好奇，现在村长发话，他们肯定要到处看看。 能旁观夫子原课这是多稀罕啊。 他们活了大半辈子还真没多少个见过夫子，更别说旁观夫子授课了。 一大批人拥进教室，一开始钰光还有些不适，见众人也不喧哗，便明白他们是过来躲雨，顺便来这看看。 好在孩子们因这些大人旁观，更加配合，平日里调皮捣蛋那几个今日也异常安静。 这个教室与旁边摆设无异，孩子们一人一课桌，甚是可爱。 夫子手拿书卷，站在一个大坛子上，手里还拿着条棍子。 这不是打人的吧？ 只见夫子用棍子指着墙上的写，指着让孩子们跟着念。 这教室两旁都是窗户，通着光，房间里亮得很，哪怕是现在下雨，光线也还是很好。 上禾村居然建出了这样的学堂，真是了不得！ 又是辣椒又是土豆，他们甚至没有听说过，如今有这样学习的机会，说什么也不能放过。 一开始他们以为，上禾村会藏着掖着，没想到的是，从他们来到村里，上禾村的人便知无不言，甚至说等到文书下来，他们也可以种植。 这让到上禾村学习的人大为震撼，他们一开始还不相信，直到有天程镇管亲口和他们说是真的，县令大人已经开始申请了。 大伙才从云中落地。在上禾村干活也更加仔细，有什么不懂的抓紧时间问。 今日要不是避雨，他们还真不知道村里的学堂建得如此漂亮宽敞。 他们之前听说云水谣和上禾村有合作，挖土豆第一天，他们便见识到了，那一车一车土豆被云水谣运走。 真是风光无限。 没想到这上禾村，这日子过得越来越好了！ 众人皆是羡慕。 第176章 断绝关系 第二日雨便停了，村长紧急安排大伙准备宴席。 小陆氏在路上碰到往村里送粮送菜的车队。 她今日要早些回来，不然赶不上开席。 昨日那场大雨让村里江水大涨，田边的小溪水也涨了不少。 出了村的路有些泥泞，小陆氏只觉得脚越来越沉，不得不在路边找了根棍子，把鞋子上的泥巴戳下来。 “为鬼天气。”小陆氏嘴里暗骂。 陆氏只给了十五文钱，这能买一些玉米碎但是绝对是不够她搭车。 家中如今已经这种光景，当家的还是不肯出门干活，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陆氏说让阿浩去干活，他能干什么！ 他们家辣椒土豆一样都没有种，这会儿村里家家户户都能留下些土豆，其他还卖了一大笔钱，只有他们家，什么都没有，田地就这么空了一个冬季。 光长草了！ 进镇后小陆氏直接到方府，开门的仍然是上次带她的婶子。 “嫂子，珍娘子没在，她出门了。”说罢便要关门。 “哎别，别啊！”小陆氏一看情况一对，一脚伸进门缝里。 “啊!!!你夹到我了，疼，疼，疼。” 关门的婶子还是松开了手，再怎么说这都是珍娘子的亲娘。 “嫂子，你在外面等吧，我去把珍娘子请出来。” “那行，你可一定要去啊。”小陆氏把脚收回来。 这一等便是半日！ 后院，珍姐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她知道娘在门外等着，但是她不想去。 上次她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如今自身难保，帮不上什么忙。 现在还没开始春种，已经开始没粮了。 “婶子，你出去瞧瞧我娘走了没。如果没走不理便是。”珍姐移开挡在脸上的扇子。 “好的。”婶子刚以为小娘子心软了，没想到，如此，正好。 方老爷身子现在用药吊着，没有变好，倒也没有更坏。 如今只有珍娘子身上有些银两，在墨流香阁卖出去之前，她们实在是支撑不起其他开支。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小陆氏从一开始的期待到如今心如死灰，她把药放在门外，便离开了。 “珍娘子，你娘走了，但是她留下了这个。” 婶子把药捡了回来。 两人都不懂药理，但以珍姐对她娘的了解，还有上次她娘说的话，这怕不是什么好药。 珍姐脸色一变。 “把这药扔了吧！” “好。” 过去将近 一个月，珍姐的小腹明大了一圈。 这个时候喝药，怕也是九死一生。 娘真的好狠的心。 不，娘她是没有心，要是有心，如何能在莫家活得下去？ 凭什么！ 珍姐握紧拳头，不知道姚妹现在怎么样了，她脑海里尽是阿宗那张猥琐的脸，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看到那漏风有门牙。 人各有命，家里还有阿浩阿云，她救不了谁。 上次她也和娘说清楚，她已经出嫁，那便与家里，再无干系。 小陆氏到米行买了一小袋玉米碎，扛着回家。 她要尽快，今日还没有一粒米下肚，早已饿得两眼发黑。 最后一文钱，她选择坐牛车。可她左等右等，竟不见有回村里的车。 她只觉得满腹委屈，这一刻再也憋不住，一边走一边大哭。 珍姐应该是再也不会见她了。 这次回去，如果当家的还不去干活，她真的待不下去了。 可是她能去哪里呢，回家？ * 正午已过，准备开席了。 这次席面相比上次村宴要逊色些，但是相对来说已是极好了。 一桌十人十二个菜，两个凉菜一份汤九个热菜。 这放在任何一个村，这席面都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莫五爷一家也到了，几个孩子眼巴巴看着饭菜，村长在讲些什么他们完全没听进去。 程镇管讲完话正式开席。 “阿宗，你媳妇怎么还没回来？”陆氏夹了一块扣肉，配着肉大口炫进嘴里。 “谁知道她。”说着阿宗夹了一片扣肉放在他身边的空碗里。明显这是帮小陆氏夹菜。 今日与莫五爷家凑桌的仍然是钰光夫妻二人和凯生。 凯生只盯着自己手里的饭，夹菜也只夹自己面前的，大伯娘看不下去，给凯生夹菜。 “阿生，别光吃饭，吃点菜。” “好，多谢娘。” “是啊，阿生，多吃点，瞧你瘦的！多吃点，过些日子给家里生个大胖儿子。”陆氏含着米饭。 “阿生，吃菜！”阿宗夹了块鸡肉放进凯生碗里，凯生脸色一白，他看到阿宗叔筷子上好几粒米饭。 “阿宗叔，我吃我自己夹便好！” “哼，我说你夹什么菜，没看出来别人嫌弃你吗？”陆氏敲了敲阿宗的饭碗。 “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钰光忍不住出声。 “阿奶，我不是，我没有。”凯生黑着脸解释。大伯娘踢了踢凯生，示意他别多说话。 “说什么话，人话！钰光，家里现在没粮没银两，你说这怎么办吧！今天阿宗媳妇就是去找珍姐帮忙。” “往年你们怎么过的，今年为何那么早便没粮？”钰光吓到了，这才什么时节就没有粮食了。 田都还没放水犁耙！ “怎么过，吃野菜过的，不然怎么可能攒下银两供你读书？” “胡说什么呢！”莫五爷把碗放下，神色不悦看着陆氏。 “哼，你有本事，你有本事就拿粮回家！你冲了嚷嚷什么？”陆氏现在已经不惧别人看他们家热闹，甚至她觉得闹大了更好。 光脚不怕穿鞋的。 莫五爷与钰光脸色一沉，今日，怕是要做个了断了。 “娘，先吃饭吧，吃完饭回家再说。” “吃呗，你们吃吧，我吃饱了。”陆氏把筷子一摔，干坐在一边看着其他人。 钰光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娘这是怎么了? “阿光，我们先吃饭，有什么吃了饭再说。” 陆氏看着没人理她心里更气。 刚想发作便看到小陆氏朝她这边走来。 满眼通红，这是，哭过！ 陆氏心里一窒，怕不是珍姐出现了什么事。 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小陆氏坐下什么都没有说，大口吃着阿宗给她夹的菜，忽然眼泪不停地流。 第177章 丢脸 这边动静实在太大，不少人过来围观。 阿宗急忙凑到媳妇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小陆氏立即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说自己无事。旁人不好多问，毕竟人家一家子都在，安慰几句。 今天其他村那么多人在，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别人走了再说，自家的事情，关起门来什么都能说。 这家丑还不外扬呢，更何况是村丑。 这大小陆氏真的是没皮没脸了，他们村好不容易靠自己挣来的脸面。 好在提醒之后小陆氏没在哭了，陆氏也缩回桌旁，又开始吃菜。 钰光叹了一口气，提心吊胆的一顿饭。 凯生吃饱便寻个借口离开了，他是一刻都不想待。 朱大伯一桌桌敬酒，终于到了莫五爷家。 “叔，我敬您一杯。辛苦了！”朱大伯脸色微红，明显喝高了。 “哎，朱家大小子，不敢不敢，你们辛苦。” “叔，我真的，一切都在这酒里。我干了。”朱大伯一口闷了杯子里的酒。 一阵苦涩涌上心头，莫五爷只觉得喉头发紧，这些年，无人与他说辛苦，他以为人人如此。今日发现，理解也好，同情也罢，原来是一直有人明白他。 虽然是个后辈。 “爹。我敬您！”钰光给爹斟满酒。 “哎。哎。” 父子俩人都喝尽了杯子的酒。 阿宗默默自斟自饮，脸色一直青白。 悠然这几日忙得够呛，幸好有两位掌柜帮忙，一切还算顺利。 如今村里土豆基本已经卖完，养土的肥也施好，剩下，就等大伙用牛犁地耙平整就可以插秧了。 村里的牛不多，大家依然轮流用。 这样算下来时间并没有多少，起码应该整地播种了。 “滚，别一天到晚拉着个脸，老子还没死呢！”叫嚷声把悠然的思绪拉了回来。 她转头一看，眼里的嫌弃没有丝毫掩饰。 吃醉酒就发酒疯的人，她看不上。 “吃不吃，不吃给老子滚。”“啪”一个巴掌把小陆氏半边脸扇肿了。 “呜呜呜呜……”小陆氏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 迅雷不及掩耳，同桌的人都懵了。 莫五爷一脸难以置信。 还好钰光反应快，一把拉住阿宗，这才没让他高举的板凳落在小陆氏头上。 这怕是要出人命啊！ “大哥你别拦着我，这婆娘最近欠得很！”喝多的阿宗力气惊人。 “阿宗，你冷静点！你喝多了，回家去。” “我没喝多，我真没喝多！”阿宗使劲挣扎。 大伙上前围观，瞧见小陆氏的脸，胆小的默默站到一旁。 “回家！”钰光拉着阿宗，他现在恨不得将阿宗绑了拖回家，丢人现眼的东西。 “我不回家，哥你听我说，这些日子我是受够了！你听我和你说……” 阿宗已经迷糊得语无伦次。 一场宴席，在莫五爷家的闹剧下草草结束。 别村的人由程镇管带着离开。 莫五爷离开后，陆氏打包全部的剩菜带回家。 悠然一家留下帮忙清理现场，明日大家还要用操场早操，上体育课，他们要尽快收拾干净。 “阿路，你要不回去看看？”朱大伯有些不放心。 “大哥，我去怕是不合适，只会争吵得更厉害。”莫路摇摇头，他有时间多陪陪家人，何必浪费时间去关注有的没的。 丢脸什么的，又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再说，他还有什么脸不能丢？当初陆氏和阿宗卖掉自己两个孩子，这事他们过不去。 “哎，也是，难为你们了。”朱大伯也觉得自己考虑不够周到，阿光在，不会出什么事的。 倒是今日，这席办的，真的是难看了。 这以后谁还敢把女儿嫁到他们上禾村。 “大哥，咱把娃娃们的教育搞上来，让村里大伙挣到钱，吃饱穿暖，旁的，以后再想。” “是啊，朱伯伯，眼前确实要把春耕工作排上日程了。” “嗯 嗯 ，我明白，明日我便请大家抽签今年用牛顺序。” * “大嫂，我打包了点菜，你拿回家吧。”杨花娇也在帮忙收拾。 “这，好的！”大伯娘也不矫情，今天晚上，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做饭。 今天陆氏吃饭的时候还阴阳凯生媳妇，她有气，但是这场合实在不适合吵架便忍下来了。 没想到阿宗居然动手打人了。 “花娇，你快歇着，别忙会了，放着我来打扫。” 挺着个肚子的人还要帮忙干活，有些人菜上桌才来，吃饱拍拍屁股就走了。 都是妯娌，有些话也不能说，毕竟二婶刚才居然被阿宗在那么多人面前扇了耳光。 以前听说阿宗喝酒后会打人，现在看着，传言不假。 本家的妯娌们都挺好相处，怎么就出了这么一个。 不过莫家找不出一个像阿宗这样的人。 莫五爷家，大伯爷二伯爷三婆都在，几人围着商量着什么，算起来，这还是真阿五自己家里事，只是像今日这样的场合，他们每个人，都代表着莫氏家族。 “阿五，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想法？”大伯爷发话了。 “大哥，现在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莫五爷喝了酒，话多了一些。 “你们再这样下去不行啊。要不让阿宗在家里养些鸭子？鸭苗没有的话我们几家一起想办法。” “大哥，我们现在是连人吃的口粮都不够，哪有多的喂鸡鸭啊！”陆氏说完还冷哼一声。 “既然没有当初为何不种土豆?家里娃儿多为何给娘家那么多粮？”大伯爷说这句脸都要滴出血。 按理他不应该说这些，但是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阿五家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大哥，你们这，莫家怎么这样欺负人！”陆氏一脸悲愤，还有被人戳穿的恼怒。 “大哥，我。” “行了，这事你们先商量看看吧，有结果再找我们。今日阿宗为何打媳妇？” “阿宗！” 只见阿宗趴在桌子上，半醉半醒。 “大伯爷，求你，我求求你为我做主啊！”小陆氏跪在众大家长面前。 “珍姐现在过得也一般，我去镇上拿不到银两，阿宗整日在家不干活！这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第178章 谷种 “珍姐她出什么事了？”大伯爷其实并不了解珍姐出嫁始末。 “珍姐夫家出了点事情，现在没有余力帮助我们。阿宗再不去干活，家里真的顶不下去了。今日我去镇上买了15斤玉米碎。” 小陆氏的脸分外吓人。 眼神空洞无光。 家里难得准备要吃谷种了。 没什么盼头了。 “阿五，你明日让阿宗去我们那边干活！正好犁地需要人手。”大伯爷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俗话说得好，救急不救穷，阿五家这情况，就是是个无底洞。 “五叔，我说句难听的话，阿宗阿浩都是劳动力，怎么在家吃干饭的？现在整个村的日子都开始有盼头，怎么就你们家这样呢？两个大男人不干活，都指着你一个，没有你他们就不活了？”莫三婆最看不惯陆氏，也最是讨厌懒惰之人。 陆氏听后气得牙痒痒，又挨于几个大哥在她不能真吵起来。 她知道当家的这几个大哥，不会任由自家真的饿死。 “阿五，泡谷种，你们家先播，牛今年也让你们先用。”大伯爷看看众人，天色也不早了，在这待着也解决不了问题。各自回家。 * “爹，我这边有些谷种，今年咱家用这些如何？”悠然决定还是说清楚的，毕竟种子可不是小事。 “这。你上哪得的这种子啊。”莫路捞起一把，摊在手心仔细检查。 稻谷大小均匀，没有虫子霉点，似乎比他们留的还要好些。 “爹，要不咱先试泡一把，然后洒院子里。”悠然直接找了个碗，抓了一小把谷种放碗里。 泡谷种的水只是普通井水，悠然想要看看普通的水，能不能成。 再弄一份灵泉泡的，做一下对比。 直接在院子锄了一小坛土。撒下谷种，做好标志。 “悠然，这两是不一样的吗？”莫路有些好奇。 “是呢，一份是井水泡的，一份是温水泡的。爹，咱什么时候下谷种最合适？”要知道，秧苗太长太短都不合适。 “一周之后吧。”莫路算好了时间。 “爹，咱这谷种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个只要种一季，不能留种。” “啊，还有这种事。” “嗯，只是我也说不好这个事情。”悠然觉得还是先别解释那么多。 “那先种着吧，我把家里的谷种留下来，或者到时候去买谷种也是可以的啊。” 买谷种倒是很常有的事情，谁都知道种子马虎不得，这毕竟关系到整季的收成。 有些钱，省不得。 “好！” 既然如此，那等她试播的种子长起来，便可以大面积播种了。 悠然用竹条插成拱形，盖上塑料薄膜。这个东西她不知道如何和莫路解释，也只能在自己家里使用。 “像给它们盖被子似的，保温保湿的。”这辈子，真不属于这里。 “这真的能保温吗？”莫路看着薄薄一片，把手放在里面晃了晃，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翌日，阿宗跟着莫五爷去了大伯爷家，下地犁田去了。 这阿宗太久没有干活，犁了一个来回便喘得不行，莫五爷看了看，交待一句尽快，大家都等着牛用，便离开了。 今日大伯居然上家找莫路，问他有没有多的谷种，他们今年也要种水稻。 田虽然也不多但是能少买点就算是省钱了。 莫路想了想便把之前他留下的拿给了大哥。 “阿路，谢了！”钰光拍了拍莫路的肩膀。 “大伯别这么说。” “不说了，走了，过几天我就把谷种泡上。” “成，哥你路上小心。” “哎，好咧！” 钰光知道莫路一家极重情义，为什么阿路不是自己的亲弟弟呢？ “大哥！”阿宗远远便看到钰光扛着麻袋往这边走来，他回学堂绕近路要穿过一片水田。 “嗯！”钰光没想到阿宗居然下地了，而且是颇费体力的犁地。 “大哥你去哪里？”阿宗停下走到田埂边。 “哦回家去，去阿路家要了些谷种。”钰光不打算停留，最好别耽误阿宗干活。 “阿宗你快去忙吧！” 阿宗还以为自己能歇会，没想到大哥走那么急。 认命地去干活，这还真不是人干的活！牛下午还能歇会，他下午还要去整地。 说到谷种，他还从没有关注过，爹应该是留有了吧。 晚上阿宗回到家直接瘫在床上，晚饭也没有吃。 “阿宗媳妇，你男人累了一天，一会给他把粥端回去，再打盆洗脚水给他。”陆氏有些心疼，她这儿子，哪里干过那么重的活。 “是，娘。” 小陆氏低头吃碗里的粥。 “这，这怎么回事！这包谷子谁动过了！”莫五爷气得哆嗦。 这是他留下的谷种。 没有谷种，他们种什么！这麻包袋他放得很隐秘。 “爹，这，这些袋子都一样，还真分不清楚啥时候碾的。”小陆氏头埋得更低了。 “这！”莫五爷瞬间泄气，眼下也不是计较对错的时候了，这临近春播，可如何是好。 “哼，这下好了，家里连谷种都没有！”陆阺阴阳怪气。 小陆氏听闻身子微微颤抖。 “娘，要不去我娘家拿些谷种吧。” “要去你去！”陆氏可拉不下这个脸，拿什么不好拿谷种，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有脸见人？ “明日我去大哥那边问问吧。” “爹。”阿宗扶着门框，“今日我看到大哥，从阿路家拿谷种呢。要不咱也去问问他们有没有多的？” “嗯，如果我大哥家没有，再说吧。” 一般大家都会预留多一些。 莫五爷一夜未眠。他就是想不明白，以前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从来没有到吃谷种的地步，哪怕是青黄不接之时。 如何与大哥开口？ 再这样下去是不行了。 天微微亮，莫五爷便起身，催阿宗起来收拾，吃了点玉米糊糊便出门去了。 阿宗从起来到出门一路嘟嘟囔囔，一脸的不情愿。 “阿宗，你以后跟着我下地吧，把阿浩也带上。”莫五爷背着手，走在前面。 “爹，咱也用不着那么早啊。” “不早了，你看那边。”顺着莫五爷手指的方向。 已经有人在田里犁地了！ 第179章 播种 悠然院中的稻秧已经出苗，果然不出所料，井水泡的没有灵泉泡的出苗齐整，也没有那么壮。 用灵泉把谷种泡好，立在天井旁，捂个一两天，出点小胚芽再洒到整好的地里。 这几日厂里按时出货，倒没有什么不同，等到插秧悠然打算放几天农忙假。 问题来了，她要不要在地里用上塑料薄膜？ 莫路这几日倒是整了不少竹子，他是打算用上的吧。 这几是早晨他去看院子里的秧苗，棚子里果然挺暖，而且，小苗长势喜人，速度，可比没有棚子的好太多了。 照这样的生长速度，他要尽快把田犁好才行。 好在今年他抽到的顺序很靠前，应该来得及。 果然，悠然家的小棚子引来众人围观，他们种了那么多年的地，还真没有见过这玩意儿，怎么和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这谷子有那么娇贵？ 当然也有人钦羡，这东西一看就贵，不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看着就干净。 这几日莫路忙着犁地，其他的也顾不上，他才不管别人说什么，自己家又没做什么错事。 临近农忙，学堂成人班停课了。 杨花娇在家无事可做，从包文欣那抢了喂兔子的活。 家里的兔子比之前多了十几只，两条狗子整日不着家，只有饭点它俩才会回家。 * 靖南山的菠菜终于能收了！虽然还是没有长在地里的皮实，但是，真的像菜了！ 香菜也能拔着吃了！ 土豆在花盆里长得挺好，种地里的确实没长出来，任凭他盖了挺厚一层干草，也还是没有长。 辣椒长了，已经移到花盆里，移栽后似乎长得慢了很多，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宗学课业繁重，他最近没有去铺子里转转，全都交给管事处理。 靖王爷与苏锦宁已经南下几日，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 离开前他还交待多书信联系，都没听进去。 父王离开时还带了一批人，想来应该是安全的。 他想了想，还是招了暗卫。 写了几封信，飞往沿青岭镇方向的城镇。 靖王爷这边行程很缓，慢慢悠悠，反正也没有什么急事。 皇兄已经准了青岭镇推广种植土豆。他们这一趟，不过就去看看，正好他们十分好奇种出土豆辣椒的那个小村庄。 * 悠然检查了一遍谷种，便带着晓菊去喂鸭子，今日学堂休息。 上禾村这边，学堂也按着悠然的建议，上五天休两天，钰光大伯虽不解，也没说什么。 孩子们确实也要休息，这农忙该放就放假，毕竟自己家也要干田里的活啊。 这不，他们家今日也要犁地，下谷种了。 麻鸭成长速度比不上普通肉鸭，食量不大。今日伯伯也休息，正好悠然给鸭子们加个餐。 晓菊在附近打兔草，最近兔草还不好找了，村里人也养兔子。 悠然用灵泉混好玉米糊再加上青菜碎，石槽放满灵泉。鸭子喝了灵泉再吃玉米糊糊，今天一天就喂一顿便足够了。 “阿姐，这边的兔草很少了。这样下去不够我们喂兔子了。”晓菊有些着急，毕竟青菜要喂鸭子，都指着青菜那可不行，现在村里基本都清空田地，冬季种的青菜也没有了。 “没事，我们自己种点牧草，种离家近一点。”家里牛马兔子消耗比较大。 “草还可以种啊？”晓菊眼睛一亮。 “当然可以啊。” 家附近的地还没有开垦，现在家家户户都等着牛用，正好有劳力闲着，如今请人应该是最合适的。 回家的时候姐妹两人绕过自己田地，爹果然在。 “爹，”悠然冲莫路招手。 “哎！来了！”莫路跟着牛转了一圈，到田埂边上。 “爹，你喝口水歇会。”悠然递上装有水的竹筒。 “爹，我想去请些叔伯帮咱们开点地，种牧草。这阵子村里养兔子多，兔草难打了。” “可以啊，你想种在哪里？” “咱家外面那些地可以用吗？如果可以就种那吧，我想去朱大伯家问问，顺便请人。” “好，等下我这边收个尾就回家，牛也累得不行了。” “那我回家放东西就去！” 悠然姐妹二人去朱大伯家说明来意，原来那地是无主的，谁开垦都行。 居然是这样的！ 一开始悠然还想着如果不行就租地呢，现在正好，又省了一笔。 借用朱大伯家纸墨，悠然写好招工启示。 不出悠然所料，谷种播下后大家都有些时间，等到自家用牛才会忙着犁地。 来帮忙的人不少，这次招工是日结，做几天都可以，自己带着锄头铁锹。 耕一天地50文，半天25文，虽然不包吃，但是这个工钱在整个青岭镇也不多见。 半天功夫，已经垦出了五分地。 “悠然，你开那么多地要种什么？” 小超哥也过来帮忙。 “我想种点草给牛马吃。” “啥？！”不只是小超，其他人听到也愣了一下，居然是种草！ 那怎么也要挖地呢？没挖长的都是草！ “嗨，这些草牛马不吃啊！”人家也是有要求的好吧。 “这么一说还真的是！” 一夜时间，莫路家开地来种草这事在村里传开了。 有质疑有嘲笑，也有人赞同，毕竟他们自家孩子说最近江边的兔草越来越少，再这样下去，他们要先给兔子喂青菜了。 他们是不是也该种点草？草比菜好打理吧。 明日他们去帮莫路家干活再问问，能不能买些草籽。 这些人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种下的草，竟然给自家带来一笔不菲的收益。 围绕着悠然家附近的地，如今挖了四天半，全都开垦出了。 先晒几天泥。 想要种草的村民，悠然都给了他们一些草籽。 他们主要是种兔草，种紫花苜蓿和摩提西草基本能满足。 悠然自己再多加一个西麦草。 洒草籽就比水稻粗糙了，那么大的地方，悠然与晓菊洒了两日才全部洒上。 开垦后的土地光秃秃的，悠然寻思着种点什么水果才行。 她们现在，不缺米面肉菜，缺水果！ 第180章 市场空缺 院子里有两棵山楂树，一棵葡萄。 水果的季节性很强，成熟的时候都熟了，过了就没了！ 这里那么热，想来种芒果肯定没有问题。 她菜地那菠萝长得挺不错，不过也没有结果。 趁着春天，她要把果树安排上！ 她神识里有不少果树，连椰子都有。 椰子，在上禾村估计种不了。 荔枝，龙眼，芒果，鸡蛋果，释迦，橘子，柿子，菠萝蜜，犁，桃子，柚子，西瓜，木瓜，还有什么？ 先选些容易的。 木瓜吧，随便种都能活，长得又快！ 悠然打算一天去种一两棵，先从最简单的开始。 那便是木瓜，木瓜根系很浅，只要种下后不去碰它，基本没有什么问题。 当初杨花娇在老宅菜地也种有木瓜，只是没等吃上他们就分家了。 无所谓，想吃她再种就好了。 蔬菜木瓜产量高，但是甜度没有水果木瓜那么好。如果可以，她想这两种都种上。 打定主意后，晚上她到神识育木瓜苗。 木瓜种子挺大的，随便用灵泉泡一下便可以放进育苗杯。 “干嘛，要种水果？”水生带着两狗子坐在药田边上。 “是啊，这边有什么苗？” “你想种什么？” “现在能种什么？” “这里都可以种！” “西瓜和芒果，桃子和荔枝！” “你有那么多地方？”水生挑了挑眉。 “现在有了。本来是种草的，结果光秃秃的很没有安全感。”没有颜色，悠然很不习惯。 “行，种些西瓜夏天吃！”他也喜欢西瓜。 “对了，一定要种芒果！最好是台农。” 水生：“这是想做蛋糕？” 之前听悠然说过一回，他便记着了。 “对，我还是喜欢芒果夹馅。” “嗯 ，可以！” “对了，你会种蓝莓吗？无花果那些。” “你刚才没有说。” 怎么还越选越多了。 不过也还行，最近吃腻兔子，想吃点别的。 “这有现成的苗？”悠然屏住呼吸，用意识查了一遍神识。 果然，居然有个苗圃大棚。 这还有水生什么事啊。 “我也要种啊！”水生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欠。 最近有些无聊。 “要不你帮我养两头奶牛？”反正也养兔子，多几头牛不过份吧。 “牛！！”为什么要养牛啊！ “嗯 ，想喝牛乳，主是要，想试试看能不能做成奶油。” 而且到时候如果弟弟妹妹出生，有牛乳也会稳妥些吧？ “婴孩不能直接喝牛乳。” “你怎么知道？” “你那育儿经那书里边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书都是错字，倒是不影响阅读。”毕竟图画还是很逼真。 “水生，你帮我个忙，那书我还没有抄写完，你能不能帮我誊抄第二卷，你抄的时候把字改正确，下回我给你带好吃的。”悠然讨好道。 “有什么好吃的？” “我还没有想好！” 水生：“……” 吃大饼吗？ “好好种果，到时候想吃什么没有？” “把豆丁它们带回去吧。”两狗子听到水生的话站起身来，委屈巴巴看着他，两眼泪汪汪。 “豆丁，金毛。”这两货是不想回吗？ “汪” “汪” “水生你让它们呆这里呗，早上。” “让它们回去，晚上没有白天安全吧?” “汪汪！” “行吧。”两狗子跟着悠然回到窝里。 家里这阵子没什么呀，水生为何会觉得晚上不安全？ 他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 天已经黑透了，狗子回来她确实更放心，便安心睡了。 一大早悠然便起身，去菜地摘菜，刨一下菜地，西红柿收得差不多，准备要重新栽。 没什么新的菜吃，家里的菜已经吃腻了。 准备可以育瓜类，等再过些日子，空心菜也可以安排上。 找点位置种木瓜。 回到家包伯娘已经做好早饭，两个舅舅吃好准备去干活，过几日他们也要回家春插。 “阿姐，我今天跟你一起。”晓菊明天就要上学了。 “好啊，咱们先去喂鸭子，完了回家准备种是果树。” “好咧！” “悠然，咱家要种果树吗？种什么果？”杨花娇也想去。 “娘，你有想吃有水果吗？如果你觉得无聊一会可以与我们一起。” “好啊，好！”杨花娇只是想出门，不过大家都在忙她闲得更难受。 估摸好时间，杨花娇便出门了。 她还有点不适应，家附近的地全开垦了，现在什么都没有。 听晓菊说这些地她和悠然全种上草了。 包伯娘洗好衣裳，把马和牛带到江边吃草，江边的草的确没有之前嫩了。 她寻了很久了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只能勉强割了些，回家喂兔子。 难怪悠然要种草，再这样下去，家里那些吃草的真的会没草可吃。 包伯娘回家时看到杨花娇坐着个小凳子在地里嗑瓜子，悠然和晓菊正在挖坑。 两个小姑娘小胳膊小腿，锄了半天也没挖好一个像样的坑。 包伯娘回家放好兔草后扛着个锄头加入悠然的挖坑队伍。有大人的帮忙果然效率高了不少。 坑与坑间隔还挺远，而且围在开垦的边沿上。 “悠然，咱们这是要种啥？” “伯娘，我想种果，不然这地看着空荡荡的。顺便围一下，看着安全点。” “哇，种果树啊！果树好！”她以前倒是吃过一些，还真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种的。 “如果种得好可以像油甘果那样，加工后卖掉，或者直接卖都行！” “真的啊！”她路过两个镇，几乎没有见过卖水果的。 如果真的能成，那岂不是很抢手？ “这水果不会能成熟那么快，我本来只想着自家吃的。” “悠然，这咱种在家外面，会不会？”挨人偷。 “家里有豆丁它们，吓唬一下应该没事。” 如果有机会，让村里其他人也种上，那就好很多，门前屋后，能种的地方都种上。 请包伯娘明日帮忙把发酵好的鸭粪拉到她们挖好坑的地里，明日就要移栽。 晓菊明天就要上学了，家里的地已经犁好，再泡几日水，就可以耙弄平整，只等秧苗长好，就可以插秧了。 第181章 西瓜是何瓜 今日下底肥。 种果苗比挖坑省时省力，包伯娘虽好奇家里这果苗是从哪里来的但是她什么都没有问。 小半天他们就把树苗栽好了，接下来包伯娘到小溪挑水，淋定根水。 悠然则在离家最近的地里，栽上西瓜秧。 木瓜已经长了十几厘米高，可以移栽了。 这个就栽在菜地附近，挖个浅坑就行。 悠然从家里挑水淋西瓜，杨花娇跟着出来瞧瞧，看着种得很稀疏，有些好奇。 “悠然，这是什么？” “娘，这个是西瓜秧，现在种，如果能成应该是夏天就可以吃。”悠然边浇水边回答。 “这地里洒了草种，到时候要先拔这边的给兔子。”她当初忘记了，没想到要种西瓜。 “西瓜，和冬瓜一样吗？”杨花娇还从没有听说过。 “还是有区别，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娘，再过些时日你就知道了。”悠然笑笑。 悠然淋完定根水天已经快要黑了。 晓菊放学回家后去帮忙把马和牛找回棚。 几日后两个舅舅回家忙田里的活，腊肠暂停制作。 莫路明日可以休息，他看着地里长起的不草很是震惊，这就是牛马兔子喜欢吃的草。 居然真的能种在家附近，再也不用到江边去割了。 过了春节，村日里巡逻队也暂停，大家都觉得现在天气渐暖，各家忙于农事，应该没有什么危险。 但是莫路觉得还是不太好，如果无人巡逻，不应该让孩子们自己去江边。 一朝补蛇咬，十年怕井绳。 如今家里豆丁它们大了，莫路安心不少。 豆丁它们最近很老实，白天去厂里守门，晚上守家。 悠然今日特地取了两只烧鸭回家，一只给大家做晚餐，另一只拔干净皮过一下水给豆丁和金毛加餐。 “娘，我这边有抄好的育儿经，等下我吃过饭取给你。” 晚饭后是他们总结和学习的时间，练字时间大家自行安排。 如今就是杨花娇书信也没有压力了。 看书也不费力，只不过家中的书箱还是少，大历历法，已经被他们翻烂了。 再有就是晓菊去学堂的书，都是手抄版。 “爹，娘，等咱们插完秧，让包伯娘回家趟把奶奶接过来吧。” “老人家可愿意？”莫路有些忧虑，他之前听说包氏眼睛不好。 自己家现在日子还算舒坦，照顾一下老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还是尽量顺老人意愿。 “包伯娘刚回来那会说是不太愿意，当时包伯娘也担心咱们不同意。” “悠然，这个事情只要她俩同意，咱家肯定没什么问题。”杨花娇对这事也没有异议。 “爹娘，你们不担心老人家在咱们家出事吗？到时候村里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传。” 别的先不说，陆氏肯定少不了话。 虽然说悠然一点都不介意陆氏说什么，但是在包奶奶这件事情上，她不得不在意莫路夫妻二人的想法。 “家里如果能有个通情达理的老人，也很好。”杨花娇笑了笑，至于旁人怎么说，也不那么重要。 她生产时如果能有老人，自己也会踏实些。 “是啊，包婶来也是住耳房这边，平日里关照一下，如果老人真的出事，那她自己在那边不是更危险？”他们现在帮一把，当是给孩子们行善积德。 “嗯 ，那我们得让包伯娘安心去请包奶奶。” “对了，爹，咱家秧苗长得如何，什么时候能插秧啊？我想去一趟镇上。” “嗯 长得很不错，但是看着也得十几天后才能插。” “阿姐，我也想去镇上。” “那我们等晓菊休息，再去镇上。” “我过几日去外公家帮忙，你们在家有事情就去找大伯他们。” “好的。” “对了悠然，你那外面种的是什么啊？今日我回家细看才发现，草也长了！那些苗，都是果树吗？” “是啊爹，种边上的是各种果树，种地里的是西瓜，牧草我们种了牛马它们最爱吃的三种，兔子也能吃。” 说到果树悠然可开心了，这几日她都认真给它们浇水，目前看着状态都是不错的。 西瓜苗已经定好根，甚至长了两片小新叶。 刨掉西瓜苗周边的草，带回家喂兔子。 服装厂那边每两周出一批货，仍是运到上京。 不知道那边的冬季会持续多久，或者，他们应该开拓一下其他市场。 这就得有人！ 现在她最缺的就是可用之人。 上京这边与靖南山请教，她记得，于夫子好像当初去的是上京以北，哪天去请教一下。 对了，这个问题，她可以请包伯娘帮忙。这次她们回家，应该是一起的。 如此，有些事情便有了突破口。 “伯娘！” “哎，悠然，我先把这菜给整了。”主家去岳父家，这些伴手礼要处理好。 “好，我来带你吧。伯娘，我想请你帮我个忙。” “啥忙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 “是这样的，现在咱们这边气温高了，也不知道上京那边还会冷多久，我记得于夫子以前在的地方是不是比上京还冷，不知道如果我们这衣服卖去那边，是否可行。” “哦哦，我去问一下。” “好，伯娘这事倒是不着急的，你过几日回家把奶奶接来吧，我爹娘都同意这事，估计过几天他们会和你说。” “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就是还是得等插完秧。” “嗨，应该的！花娇现在有身子，不能累着了。” “嗯，我们在家会照看好娘的，她能去上学，就不会无聊。” “这还真是。” “伯娘，过几日我去一趟镇上，你有没有什么想带的东西，我一起帮你带回来。” “没什么需要买的，到时候我回去的时候路过，我想给我娘买些糕点。” “好，这东西确实放不了几日。” 夜里悠然动笔给靖南山写信，问问他各种菜的情况，再问问上京气候问题。 竹筒里夹了两粒西瓜种子，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两粒种子，差点惹出大祸。 她生怕靖南山不认得西瓜，还体贴画了画像！ 第182章 出行 西瓜好像是西汉时期才传到国内的，信鸽飞出去那一瞬间悠然就后悔了。 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发现了，怕是会引来杀身之祸。 如今她还种了那么多，如何圆回来了！ 她发现自己现在脑子不好使了，神识里非常多东西，她没想好如何圆便着急用上了。 还是太心急了，这身体才十岁，手无缚鸡之力。 这天睡前。 悠然与爹娘因为出行有了分歧。 原因是悠然想去一趟港桥镇。 莫路夫妻二人均不知这港桥镇在何处，自然是不同意。 况且悠然给的非去不可的理由，竟然是想去看看那边的东珠，还有考察一下其他水果。 这理由并不充分。 最主要是悠然还太小了，家里现在无人，莫路暂时不能离开。 “爹娘，我今天晚上再想想怎么解决。” 这件事情，莫路以为会不了了之。 殊不知在他们插完秧后，悠然再次提起。 微弱的烛光下，悠然低着头。 “爹娘，我去那边确实不是去看东珠。” “那你这是，悠然你知道外面这世道多乱，你一个小姑娘家家。”杨花娇心急得不行。 “娘，您先别着急，你们先听我说。”悠然叹了一口气。“爹娘，我去那边主要是想处理一下菠萝和土豆的问题，当然还有西瓜！你们要是不放心，我与两个舅舅一同前去可好？如果他们愿意的话。” “港桥镇离咱们这大概两日的路程，我们把信鸽带上，去一个镇回一封平安信，如何？” “悠然，非去不可吗？”莫路深知他们夫妻二人拧不过女儿。 “嗯，这个事情非做不可。对了，到时候我会把豆丁带上。” “好！” “路哥，你怎么这样。” 杨花娇不理解，夫君为何会答应。 莫路拍了拍杨花娇的手，一起回屋去了。 悠然回到自己的房间，再看了一眼靖南山的信，便点燃。 * 靖南山看到西瓜种子一瞬间脸上长了一层鸡皮疙瘩，再看悠然给他的画像，冷静了下来。 他立即取了纸笔，画了简易的地形图，再写了个地址，让莫悠然去港桥镇找一个名叫阿罗本.达木的传教士。 信分别发出后，他仔细打量着那两枚种子，还是不舍得扔掉，用纸包了起来，夹进书架夹缝。 也许他也能种这西瓜。 这西瓜本是贡品，据说户部与大司农都想培育西瓜，但是均失败了。 西瓜源源不断从各港口运送至上京，若是大历能自己培育，那也算大功一件。 只是，这种子，该从传教士手中取得。 如此一来，来路便名正言顺。 靖南山不知道的是，莫悠然还种了一大堆其他果子。 悠然这边也是不管不顾，她打算路过一个镇的集市，不管有什么果苗，都买一些回家。 靖南山到外公家帮忙插秧了，与岳父一家说起悠然想出行一事。 本来二老极力反对，但是听到悠然希望两个舅舅与她一同前去，又沉思起来。 真论起来，他这两个儿子并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 出去磨炼一番是好事，但是他们三个年纪都太小了。 “阿路，我还是不放心，要不这样，你把花娇和晓菊接回这住几日，你带大小勇和悠然一起去。有个大人在，我们也安心不少！” 莫路也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便答应回家商量。 外公家的田地比悠然家要多，秧插完已经三天后了。 家里包伯娘和于夫子带着于家佑兄妹两人回家了。 悠然给包伯娘准备了足够的盘缠和干粮。 包伯娘没有推辞，她知自己拒绝不了，自己日后当更尽心照顾家里人才能报答恩情。 红着眼上了马车。 包伯娘离开两日后，莫路回来了。与杨花娇，悠然说明了情况。 悠然立即给钱掌柜和白掌柜写信，说是家中有事，烧鸭兔子什么的停七天时间。 服装厂倒是可以正常运转。 辣椒酱厂和伍叔伯他们放了七天的假，正好是农忙，碰巧了。 悠然到学堂给晓菊请假，还请大伯帮忙照顾家中牛兔子，菜地果苗请伯娘帮忙浇水。 一切安排妥当，这才安心回家。 这日悠然起了个大早，做好早饭，煎了好多饼子，还蒸了一笼馒头。烧水晾凉灌进好几个竹筒。 把肉干包好，这是她前几天烤好的，出门在外，还是需要带够干粮，有些地方，就算是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吃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还是这次，路程要远上许多。 她甚至还带了两床被褥。 好几件换洗衣服。 牛车是借朱大伯家的，好在已经过了犁地用牛高峰期。否则连牛都难借。 把杨花娇和晓菊送到外公家，捎上大小勇舅舅，再到镇上找钱掌柜借马车。 钱掌柜早就知道莫悠然要出远门，通知了方掌柜送了些常用外伤药过来。同时还备了不少干粮。 “钱掌柜，方掌柜，多谢了！”悠然心里很是感激。 “不谢，别客气，路上小心。” “一路顺风！” 别过二人，悠然一行人买了些糕点，到程镇管那边拿了出行文书，便按地图的方向出发。 路过繁华的人声鼎沸，落寞的人迹罕至。 傍晚，急需找个落脚地。 仅有一个破败的小客栈。莫路订了两间房，小二帮忙喂牛马。 众人拿着行李，悠然牵着豆丁上了楼。 店里吃饭的人并不多，见到豆丁更是缩了缩脖子。 角落里一个留着八字胡的男人看了看同伴，四人勾起嘴角笑得阴沉。 悠然四人进屋后放下行李。 “爹，这客栈不对劲。” “怎么了？”莫路一惊。 大小勇呼吸都夹着不通畅了。 “方才我们上楼的时候，角落那桌的人一直盯着咱们，我怕咱们已经成了他们眼里的肥羊了。” “那如何是好？”莫路要避嫌不能与悠然同睡一个房间。 “爹你先别着急。咱们不知道这伙人除了求财会不会要命，主要是咱们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们周旋。” “不如我们这样……” 对方四个人，还是身强力壮的男子。 第183章 同伙 夜深人静，一支香戳在破窗户的薄纸，一缕烟缓缓弥漫整间屋子。 半刻钟后，门外蒙着脸的人挥了挥手，用匕首把门栓一点一点移开，没多久便把门打开了。 二人轻手轻脚进入，径直来到床前，这床下着蚊帐，里边的人毫无动静。 两人对视，便统一了想法。 这屋子是那个小姑娘住的，想来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应该去隔壁大人那间。 转身正要走。 “啊！” 一个大网将二人罩住。 两个挣扎想用匕首把渔网划破。 豆丁上前一脚踩在歹徒手腕上，两个吓得着点晕厥，这狗，居然那么沉。 悠然捂着鼻子点了支香。 没一会网里的二人便晕了过去。 牛啊，这什么香那么厉害。 悠然把香灭掉。 夫女俩把这两个捆在一起，便带着豆丁到隔壁帮忙。 隔壁的歹徒比较强壮，虽然也被渔网暂时网住，但是很快便划破逃了出来。 关门，放狗！ 悠然与莫路拿着长棍，四人对两个，胜算还是很大的。 “汪！”豆丁扑倒一个。 “啊！”只见他捂着眼睛，叫声凄惨。 同伴心惊，便想从窗户逃遁。 莫路一棍子打在那人的膝盖窝，歹徒脚一软，跪在地上。 大小勇二人在豆丁的帮忙下把那个壮汉捆了起来。 “哼，再挣扎，直接杀了便是！”悠然声音冰冷。 “是！这些人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呢，咱们这是为民除害。”莫路一棍又落到那人身上。 “大侠，大侠饶命！” “汪，汪汪！”豆丁站在跟前，地上的人啊地一声晕了过去。 “爹，咱把他们几个捆起来。等天亮再说。” 把四上人都捆结实放他们一个房间，悠然带着豆丁过去美美睡了一觉。 清早，小二在房间门口放了一壶热水，询问屋里的人是不是要用早饭。 “嗯 ，一会我再下去。” “好，好的。”店小二又到隔壁去问，一脸凝重。 隔壁也是一样的答案，店小二便直接下楼去了。 与掌柜小声说些什么，没等二人有所行动，一群官差衙役便把客栈包围了起来。 “大人，大人，小的是这个客栈的掌柜。” “掌柜是吧，我们接到举报，说你们店里有一支团伙专门抢劫路过住店的人，你们可知道此事？” “怎么会，我这店开了多几年从没遇到过此事。” “是嘛，听说那些人已经招了啊！” 掌柜脸色阴沉。 “掌柜，带路吧。” “这，大人，你们搞错了吧。楼上都是住店的客人，并没有什么劫匪。” “咚咚咚”只见一个小姑娘牵着一条大狗走下楼，身后居然下来四个男子用绳子系在一起，其中一人一瘸一拐，一人脸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甚是吓人。 “大人，民女身后这几位便是劫匪，这些是他们作案工具。”莫路把两把匕首两把大刀递给官差大哥。 虽然是早上，店里已经有三两个吃早饭的人。 店外更是不少人看到官差过来便上前去围观。 “哇，这客栈还真的是！” “没想到那么破的店，居然敢。”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这些人就是专门选这种小店。” “那个人怎么那么眼熟啊？” “可不是，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那个什么通缉犯吗？” “啊，还真的是，是那伙抢劫贡品的通缉犯。” “那么厉害，贡品都敢抢啊。怎么会轮落到这小客栈抢人钱财啊。” “谁知道呢，啧啧啧。” “那小女孩看着面生啊，不是咱这边的人吧。” “应该不是，她那只狗怎么那么大？” “可不是，怪吓人的。” “狗吓人也没有那几个吓人吧。” 围观的众人小声议论着。 官差带着悠然一行来到衙门，莫路他们在师爷写好的案件经过的状纸上签字。 “大人，虽然我们着急赶路，但是还是想了解一下这四位他们会受到什么处罚？不然我们日后也会不安。” “他们四人实行抢劫，人证物证俱在，不容抵赖，每人各打三十大板，押入大牢等候发落。” 显然有些案子与今日此事无关。 这样的惩罚，悠然是满意的。 “多谢大人。大人，那小客栈。” “客栈那边你们不用担心，我们已经有安排。” “如此，我们是否可以离去？” 得到大人的首肯，莫路一行人动身离开。 有了这次经历，大家觉得还是不能住小客栈，实在不行，还不如露宿。 他们还带有被子，受累也比担惊受怕的好。 昨天晚上要不是悠然机敏，他们还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呢，果然那些说书的人没有骗人。 第二天傍晚，小客栈也找不到。 几人在一间破庙过夜。 生了一堆火，大家吃过东西，大人们三人轮流守夜。 悠然已经给娘送了两次信。 当然，像客栈那发生的事情，悠然是不会与娘说的，信里简单报一下平安，说一下他们现在大概位置。 一路南下，温度是越来越高，空气也带着一股鱼腥的潮湿。 再需半日，他们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他们急需找个地方沐浴。 幸运的是第二日中午他们顺利进了港桥镇关卡。 找了镇上最大的客栈，沐浴更衣。 悠然也给豆丁洗了个澡，洗净用浴巾及时擦干，这里根本不需要担心豆丁会感冒，这边现在这天气，和上禾村初夏有些相似。 很是暖和。 镇上的菜市场卖鱼虾有摊位不少，只是下午没有那么新鲜了。 悠然一问价格，死掉的大虾居然仅要十文钱一斤。 大叔以为她觉得贵了，便主动降了一文钱。 “大叔，早上是有新鲜的吗，新鲜的一般多少钱一斤呢？” “这也看大小啊，大的要二十几文一斤，小的十几文也是有的。” “行，谢谢！那我们明天再来吧！” 离开菜市场，悠然什么都没有买。 “悠然，咱不着急去找人吗？”小勇不解。 “是啊，想去的，得先看看这个镇的情况。” “咱不能空手去吧？”莫路觉得他们应该买些什么。 “那你们说，这外邦的传教士，缺些什么？” “这……” 谁知道啊！ 烧鸭？冷吃兔？ “所以嘛，先看看他为什么一直呆在这里。” 传教士不应该到处传教吗？他为何待在这个小镇？ 第184章 疑似故人 兜兜转转大半天过去了，悠然打算先回客栈休息。 这里的伙食还真不错，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而这里，靠海！ 莫路吃过虾，两个舅舅没有，不知道二人会不会过敏。 虾蟹富含多种蛋白质，所以人很容易对其过敏。 第一次吃还是小心些为好。 这里的人喜欢白灼，吃食物本身的味道。 如此鲜甜的美物，大家很难控制得住。 也许是到了目的地，大家有所松懈，两日没睡好，紧绷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 悠然却带着豆丁出门了。 在街边摊点吃了包子豆浆，这才慢悠悠走到传教士府邸。说是府其实就是个普通大宅子。 悠然整理衣裳，敲了敲门。 开门的家仆看到是个小姑娘，还挺客气。听悠然求见自家主子，便帮忙通报。 一柱香的时间，悠然被带进宅院。 传教士本人比本地人高大，白肤金发，宝蓝色的瞳孔异常深邃。不过，法令纹周边异常泛红，果然。 “您好！传教大人，我叫莫悠然，是从青岭镇来的。” 悠然说得慢，语序尽量按容易翻译的来。 “你好！你就是靖公子说的莫姑娘。”大高个的话除了鼻音有些重，听起来倒是不困难。 “是的，大人。” “你请坐，不用叫我大人。叫我阿罗本便好，你等我一下。”示意家仆上茶，自己转身回屋取东西。 * “多谢。”茶香四溢，茶汤清澈透亮，入口清新，整个人仿佛置身青山绿水中。 果然是好茶。 “莫姑娘也喜茶？” 阿罗本提着个小布袋子，看到悠然品茗。 “我对茶并没有什么研究，平日也极少饮茶。” “哦，我还以为莫姑娘喜欢喝呢。”要不怎么一副陶醉的样子。 “大人，这是我家自己采的茶花，您可以试试。这菊花虽不比绿茶，但是也别有一番滋味。”悠然带了一盒家里晒的菊花茶。 “菊花能泡茶？”阿罗本只觉得惊奇。 “是，菊花茶清茶能清热解毒，清肝明目还能舒缓精神压力和疲劳。” “这么厉害，你介意我现在就泡吗？” “当然不会。” “好，来人，去泡茶。”阿罗本迫不及待想试试新茶。 开水冲泡的朵朵菊花，在水中慢慢绽放。 “这真是太漂亮了！” 阿罗本由衷感慨，一开始这花并没有多出彩，慢慢花泡泡开后在水里伸展开了花瓣，轻啜一口，是菊花的味道，汤水微甜。 “好喝，确实不错！多谢莫姑娘。” “您喜欢就好！” “对了，这个给你，打开看看！” 悠然打开布袋，竟然是一袋西瓜种子！ 深深鞠一躬，“多谢大人，我无以为报。不知大人吃得习惯鸭子？” 悠然特意带了酱板鸭和土豆条。这土豆条，是她早上借客栈后厨做的。 “莫姑娘不必客气。算起来，靖公子还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给我推荐的你，肯定错不了。如果你种的西瓜有所收获，还请把这个好消息带给我。” “一定会的！时候不早了，我今日还有其他事情，就不打扰了。”悠然放下手信，拿着种子，行礼准备离开。 豆丁从进府到离开没有吠过一声，蹲在地上像座石雕。 阿罗本啧啧称奇。 这小姑娘和这狗总给他一种相识已久的感觉。 悠然离开后，他给靖南山写了封信。 悠然回到客栈，莫路终于舒了一口气。 她留有字条，还特意请小二交待一句，但是爹和舅舅们还是紧张得不行。 这人生地不熟的。 一个人出去多危险。 “爹，舅舅，我不是回来了嘛。”悠然心情好极了，撒起娇来。 “下次莫要如此。”莫路无奈摇头。 “好！爹，咱们去市场瞧瞧？找一下镖局，然后采买，跟着别人一起回去吧！” “还可以这样吗？”小勇觉得如此最好，但是镖局的人肯吗？ “我也不知道，但是什么事情都能谈嘛！再说咱们如果买东西，自己拉也辛苦还不安全。” “这边海鲜那么多，东珠什么的，肯定有镖局。当初，靖南山不也是找镖局送菠萝回青岭镇的吗？” “悠然，你的事情处理好了？那咱们去看看！”大勇舅舅还担心着她的事情。 三人看着悠然，她点点头，大概说了一下她去找传教大人的事情。 “这传教大人那么好说话？”莫路有些担心。 “嗯，他只是说让我有结果给他个信息。不过，他应该是还靖南山的情才对我们那么爽快的。无所谓了，反正人情欠下了，到时候再还吧。” 债多不压身。 虽然这想法有些危险。 “靖公子，不成咱药店那边分成重新谈一下？”莫路寻思。 “嗯，可能需要，或者，咱们再想想办法让自己更有价值。比如，种药材？” 这个可没那么好种。 “这个听着不容易。” “嗯，先不管了，咱们赶紧去好好逛逛，看看这港桥镇与咱们那边有何不同！” “是啊姐夫，后面的事情咱们可以一起处理。”小勇觉得悠然自己去传教大人那边，还把事情解决了，真不愧是他外甥女！ “好！咱们走吧！” 心里无事后，一行人心里都格外轻松，这别样的风景让人心情舒畅，路上行人多戴着帽子。 莫路他们也一人买了一顶。 “悠然，有想买的东西吗？”逛了一圈悠然还是什么都没有买。 “爹，舅舅，你们看那边！” 集市最里，有个铺面，居然挂着一面镖旗！ 居然藏在这里！规模那么小的吗？ 几人面面相觑。悠然眼珠子一转，立马有了主意。 她与大家说了一下，便和莫路牵着豆丁先去探探。 这镖局铺面居然是两边开门，靠近集市这边还有几个人在打包东西，一闻就是水产。 “大婶，你们这些东西要运到哪里呀？” “那边的两个，你们干嘛呢？”一个黝黑的大叔朝莫路他们走来。 “大人，我们想问问，你们这边怎么走镖？” 大叔打量着眼前两人，眼光落在豆丁身上，急忙收回。 第185章 特产 “你们要送什么去哪里？” “大叔，我们想送些海货去上京，不知如何算价钱？” 去上京？ 果然，幸好他刚才没有乱说什么。 “去上京有两种计价方式，一种按次收费，一种按斤数收费。”大叔耐心介绍。 “按次收费一次东西不能超过五车，一共五两银子。按斤，十车五两，不够十车可以与别人凑够十车。” “那去周边镇吗，青岭镇可去？”莫路随口一问。 “也去，只是去那边的车少，如果你们按斤走，很难凑够十车货。” “是什么时候凑够什么时候出发吗？”悠然一脸稚嫩。 “是啊，一队车队安排十个镖师，货装完就可以出发。”大叔大家概已经明白这两个客人并不想去上京，怕是要去青岭镇。 “大叔，我想问问，我们可不可以跟着镖师一起回去，我们自己有车。” 居然不是走镖！ 这，罢了，“加银两，可以保你们安全到家。” “加多少钱？”悠然低头扯了扯衣角，这会又化身囊中羞涩的小姑娘了。 “一个人一两银子，狗子不用钱。” “好咧，那我们先去把物品拉过来？” “成！你们要凑够十车是吗？” “是，我们自己的物品够十车的。” 知道大概价格，莫路父女两人离开了。 没有多久，又有客人来询价，说送镖到青岭镇要多少钱两。 大叔打量这两上青年，“十车五两。自己凑车。” 说完就离开帮忙包货去了。 “小勇，咱走吧？” “哥，咱去看看这一车有多少？” “大哥，我们兄弟二人想看看这一车怎么算的啊。”小勇一脸崇拜。“这一车居然装那么满，镖师拉得动吗？” “小兄弟，不瞒你们说，这车还是干货，如果是湿的还更沉。” 小勇竖起大拇指，直夸厉害！ 大叔脸都染上红晕。 来镖局的客人都是能装多不装少。 * 悠然与莫路在路边一家馄饨店等大小勇。大家吃了点东西之后，按悠然写的纸条分头采购货物。 十车空位，还有自己一辆马车，一辆牛车。 悠然这次要把想要的东西都找出来。 海米，虾干，瑶柱，鱿鱼干，大小咸鱼，鲍鱼干，这就是海鲜的天堂。 虽然说新鲜的没法搬运，但是，先弄干的。 大小勇照悠然的话，与店家说好，每样先称一点，如果好才会继续订货。 希望他们能给个好价格同时把品质把控好。 店家都觉得遇到大主顾，甚至把一些其他商品一起打包，让他们带回客栈。 悠然则与莫路，去找个木匠，打木箱。好在这木箱非常简单，大大小小，木匠两人一天能做成五个。 做木箱的时间，正好可以挑选产品。 舅舅带回来的产品都非常不错，他们要挑选比较合适的商家，如果可以，能长久合作最好了。 舅舅带路，悠然他们一起去店里看看情况。 干海产都不算便宜。商家看到今日来挑选货品的客人，热情讲解他们店里的产品。 “店主，你们可有供给外地的客人？” “这个，目前还没有。”店家有些为难但是还是说了实话。 “如果我们想要长期合作，你们可以给我最优惠的价格吗？” “小姑娘，你们这是要多少？想要哪些品种？” “我们全都试一点，如果产品真像店主说的那么好，我们再买多一些，长期定货。”莫路补充道。 “另外后续如果我们再定货的话可能需要请店家帮忙送到德祥镖局，不知店家是否愿意，如果愿意，我们可以签个协议。” “这，不瞒几位客人，我这店小底子薄，着实没办法与几位客人做日后的生意。还请几位另外找其他店家。”店主心里已经把莫路一伙当成骗子。 “好，不如这样店家，今日我们先各个产品都来五斤，那个大的咸鱼，我们先要两条。你打包好算好账，一会我们回来取。”悠然交待。两个舅舅回客栈取牛车到木匠那取木箱。 再来拉货。 “这，好的好的！”店主点头哈腰，难道自己想错了？他们是真的想买东西，不是骗子？ 悠然与莫路再找其他家，其中有两家愿意和他们签协议，做定货的买卖。 协议里有明确规定甲乙双方的责任和义务，担心店主不注意，悠然还特意给店家解释。 店主定到自己要遵守那么多规矩一开始有些不悦，除了规矩还有他如果违约赔偿可是不小一笔，但是直到店主听到甲方同样有不少约束的内容，放心了不少。 签下了协议，但是口头约定先少量交易，等彼此适应量可以再慢慢大些。 两家均是如此。 两天时间，莫路他们把所有木箱都装满，全部送到镖局。 这十车干货，花了悠然十五张金叶子。 干海产店主看到小姑娘拿出金叶子都惊呆了，这小姑娘随便把金叶子挂在狗脖子上。 这。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看来这甲方是靠谱的，金叶子呢！ 同样震惊的还有莫路和大小勇。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豆丁的小荷包居然那么多银两，害他们天天都很紧张自己的钱袋子，怕坏人惦记。 得了，自己多虑了。 镖局的大叔没想到他们那么快便凑够十辆车的货。约好明日出行。 莫路一行人回客栈洗漱睡觉。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大早，悠然和莫路买了不少干粮，肉干，又买了些零嘴，这才赶到镖局和车队集合。 莫路的牛车上也堆了几个木箱。 从港桥到青岭，对镖师来说算是中短途。大家对这条路线早已烂熟于心。 只是这次，多了几个跟镖的外人，让大家分外好奇。 一去庞大的队伍，镖师居然有十人，每辆马车配有一个车夫。外加莫路家一辆牛车一辆马车。 悠然让豆丁在牛车陪莫路。此刻豆丁脖子上的小荷包已经不见了。 豆丁蹲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小勇抬起手，想摸摸豆丁的头，只见它闭眼侧开头，小勇的手落在它脖子上。 小勇吓了一跳，赶紧收回手。 第18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路无话，众人一味赶路，这真比莫路他们自己走快多了。 莫路总有种被人盯上在逃亡的错觉。 “停！原地休息一刻钟。”镖头指示。人不累马也要休息。 这在官道，视野开阔，周边也有些草适合马食用。 悠然拿着竹筒给牛马喂一壶灵泉，让它们吃自己带的干草料。 四人和豆丁分着干粮和水。 水已经被悠然换成灵泉，大家吃饱后还能眯上一会。 “起了，都起来，赶路，不然今晚到不了里南镇。大家只能露宿了！” 里南镇，是港桥镇西北方的一个小镇，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镇上也有客栈，当时悠然他们路过的时候没有投宿。 “到了里南，你们几个，少说话，不懂的别问，看到的当没看见。听到了吗？”镖主骑着马来到莫路牛车与大勇马车中间，确保他们几个都听到自己说的话。 “好，多谢镖主提醒。”莫路抱拳致谢。 莫路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队里的人更加好奇。 碍于镖主在，没有询问。 莫不是这里南镇有什么问题？ 悠然的心沉了下来。 直到太阳下山，他们才成功进镇，投宿的客栈异常干净。 镖局的人把货物放好清单过后的进入店里。店里居然有那种大通铺。 悠然问掌柜拿了两间上房，她不至于委屈爹和舅舅与一堆陌生人睡大通铺。 大伙更是羡慕，有钱就行好！他们走一趟镖每个人的费用都是固定的，超出部份由各人承担，为了省些钱，他们一般不会有额外的支出。 人生在任何阶段，钱都是很重要的。 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豆丁守着悠然，一边用肉干磨牙。 突然，“汪，汪汪！” 什么情况，悠然吓得一激灵。 屏住呼吸，只听到轻轻“沙沙”的声音，仿佛风吹过树叶。 悠然踮着脚尖走过桌子边，点亮蜡烛。 “唰！唰！”细碎的黑影子一下散开！ 悠然只觉得头皮发麻！ 啊！她知道了！ 是会飞的美洲大蠊！ 心理阴影，有这么大！ “豆丁！豆丁！”悠然急切唤着 “嗷汪！”豆丁撒腿跑到悠然脚边。 “不怕！我们想办法整，嘘！”悠然想到什么禁声不语。 她坐在床上闭上眼睛进入神识！ 福识里是有杀虫剂的，等下再喷，眼下她要自己做！ 果然没有什么知识是白学的！（在此感谢小亮老师） 悠然架锅蒸三个土豆，土豆已经切成片，很快就能蒸熟。 加上糖，硼酸，搅拌均码，放到裱花袋，剪了个口。 悠然睁开眼睛，手里正托着一包土豆泥。 旁边还有两瓶杀虫剂。 招呼豆丁准备离开，往床的四周床底全部喷上杀虫剂。 提着灯笼带着豆丁出门，敲了敲隔壁的门。 “谁啊？” “爹，是我！” 门打开后，莫路这才想起来自己没来得及穿外衣。 “悠然，有什么事啊？” 大小勇也醒了，坐起身子。 “爹，舅舅，这里虫子太多了，咱们得去处理一下！” “虫？什么虫。”大春脸色一变。 “这种，”悠然把鞋脱下，“啪”一声，打死一只在角落的小强。 “啊！！” 小勇点了蜡烛凑上前一看。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虫子，就是祸害。 他们车上那么多吃的。 “这，悠然，咱们那些海货！”小勇立即点了灯笼，想与悠然一起下楼。 “我这里有些土豆，咱们拿到车子附近放。再去借一盆水。” “土豆？土豆能管用？” “死马当活马医。好了吗？咱们快点下去吧。” “好走！大勇，你去看看有没有盆打点水。”莫路人手一个灯笼。 豆丁带路下楼到后院。 车子排列有序，有亮光，周边稀疏的声音让悠然很是不舒服。 悠然把土豆分成两袋，教莫路围绕着货物挤成一个个小球。 没放完两车。 “住手！你们什么人？”镖头举着火把站在边上，手里的大刀闪着亮光。 “水来啦！”大勇把灯笼别在腰间，两手抱着个盛水的木盆。 险些撞上镖主。 “镖，镖主。”紧张得差点咬到舌头。 “你干什么！” “我打水啊，打水。”大勇把水搬到角落。 “镖主，是我们！”悠然提着灯笼走过来，把土豆塞给大勇舅舅，让他去干活。 “你们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镖主没好气道。 “这睡不了啊，刚想睡着便发现那么多虫子，为了保证我们这批货没问题，所以才下来想要治一下这些虫子的。” “你们有办法治这些虫子？”镖主这下从怀疑变成了好奇。 要知道，在这里南镇，这些会飞的爬虫人人厌恶，却没人能除干净它们。 “也不确定有没有用，明天就知道了，希望能见效吧。” “弄好回去睡觉，明天还要赶路，你们别拖了我们的后腿。”说完镖主便离开了。 悠然带着豆丁回到莫路他们的房间，在床四周喷上杀虫剂，关门捂着。 将自己房间打开散菜散味。等莫路他们放好药，上楼发现晓菊在隔壁房间等着他们。 坐了好一会悠然说已经散好味道才赶他们回去睡觉。 终于能睡觉了。 豆丁守夜，悠然沉沉睡过去。喷过杀虫剂后一定要通风，不然，也会轻微中毒。 莫路这边他们不知情。哪怕有闻到特殊的味道也没放在心上。 一夜好眠。 早晨，洗漱后吃过早饭，其他人在店里吃粥，配着咸菜。悠然他们只敢吃水煮蛋。 “你们几个，多吃点，瞧你们一个个瘦的。”一个高瘦的镖师，脸上带着微笑，善意提醒。 “好！谢谢大哥提醒。”悠然又多吃了一个蛋。 悠然请小二帮她煮了五十个鸡蛋，付完银子后打包，带上路。 “悠然！晓菊！”小勇取车的时候激动大喊。 “快来看！” 悠然也是信了他的邪。 走过去一看。 “呕！” 小勇赶紧过来扶着她。 “快走，我要离开！” 人人路过都瞟了一眼，脸上肌肉止不住抖了抖，脚下生风。 可笑，当然不是因为害怕，是恶心！ 第187章 谁和你们一家人 马车上，悠然给豆丁剥鸡蛋壳，好几次，赶车的小勇欲言又止。 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些虫子都死在盆里。 被这个事情困扰的，还有车队的人。 现在人人看他们的眼光充满探究。 他们的眼神过于直白，小勇都忍不住想和他们说，自己也不知道哇。 中午，离铃铛镇只有半天路程。 大伙架火烧水，吃干粮。 悠然把鸡蛋分给莫路和舅舅，肉干还有。 大小勇第一次如此吃鸡蛋，莫路和悠然也一样。 但是鸡蛋好啊，剥了壳，干净！ 豆丁呜呜啃着肉干。 “晚上就好了，晚上应该能到铃铛镇。”悠然挨着豆丁，像是在安慰它，也像在安慰自己。 不饿，想洗澡而已。 特别是昨晚在那种地方过了一夜。 回家的路居然比去时快上半天，现在看来是因为他们绕过里南，才多花了半天时间。 休息后大伙似乎都更有劲，赶路速度要比早上更快了一些。 终于，队里还是有人忍不住了，悄悄和莫路打听他们是怎么杀那些虫子的。莫路摇摇头，不是他不肯说，是他真的不知道。 众人见莫路没说，倒也不生气。一路他们几个人话非常少，别说惹事生非了，话都是极少的。 马上内那姑娘，只有休息时候下来喂牛马吃草喝水。 倒是个沉得住气的。 到了铃铛镇，就得住宿了。他们为什么喜欢铃铛镇，因为有云水谣，他们在这个镇的落脚点，正是云水谣！ 终于可以踏踏实实睡上一觉。 这云水谣的费用，是东家特批的。 好像是因为镖局的东家与云水谣东家关系很好，为了关照云水谣生意，所以与他们合作，整个大历云水谣均是他们的落脚点。 * “老爷，夫人，这饭菜是不合胃口吗？”钱掌柜有些拘谨。 “也不是，没事你忙去吧，我们有事再叫你。” 吃饭的人正是靖王爷和苏锦宁。 他们到青岭镇已经两三天了，没有吃上传说中的烧鸭，冷吃兔，鸭货，兔头！ 没关系，只是几个吃的东西！ 但是谁来告诉他啊，去上禾村，看到满田的稻谷秧苗，一些辣椒，一座学堂。其他没有一丝不同。 他们夫妻二人千里迢迢赶来，就这？ 程镇管在一旁伺候边擦冷汗。 “王，不，老爷。您看，要不？去铃铛镇那边玩玩？”话刚说完程镇管都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光。 什么叫玩玩，王爷他们这是公干，不是玩！再说了，王爷王妃在上京，什么新鲜玩意儿没见过啊。 “老爷，要不去看看吧，反正路也不远。” 苏锦宁开口了，靖王爷只能顺着她了。 程镇管暗舒一口气。 这上禾村，咋不种些土豆在旱地呢。也不知道这靖王爷到青岭镇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也没胆子问啊。 还有这莫姑娘，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远门啊，烧鸭，兔子，啥都没有！ * “阿嚏！”悠然揉了揉鼻子。 她娘念着自己了！ 明日便可以到外公家接回娘和晓菊。 时间不好打发，悠然便到神识里瞧瞧，种菜种瓜种果。 她把传教士给的西瓜种用灵泉浸泡，用育苗盆盛上土。 顺便育南瓜苗，黄瓜苗。 到时候回家就能栽到菜地，也不知道她家里的西瓜秧怎么样了。 水生帮忙种普通的玉米。 他们的“黄玫瑰”囤了不少，一时半会用不完，不是说水果玉米不好吃，人有的时候，很是想念古早的食物。 吃多甜的水果，会想吃酸甜的，果味浓郁的。 问就是，水果味！ 烤玉米，悠然喜欢黄玉米，单纯蒸着吃，刚喜欢白糯玉米。 白糯的口感是糯中带甜，很是美味。 只是既然种两款，那它俩的距离必须隔得够远，不然授粉就容易混在一起。 池塘里的鱼已经够大了，这些还都是淡水鱼。 神识里有椰子，那肯定有海！海里难道没有海鲜吗？ “没有！”水生没好气摇头。 “你过敏吗？” “不是！” “不是那海鲜可以有。” 水生：“……” 不生气，这是假的，这只是莫悠然的神识！ 这神识里的所有，都是她想象出来的，那就是说，与自己的族人无关。 如此，便好。 “水生，记得帮我照顾好奶牛！那边有两头。”悠然指着不远处山坡上两头牛。 水生一头黑线。 她来真的啊！ 罢了，随便她吧，反对也没有什么用。 太阳即将落山了，能感受到车队的迫切。他们要尽快赶在关镇门前办理好通关。 否则他们今晚只能在城外露宿。 用狂奔形容也不为过，最后镖头让人先去镇门口守着。 大部队终于赶在关门前到达。 眼看准备宵禁，路上基本已经没有行人，时间久远到悠然已经忘记铃铛镇的夜晚是什么样的。 也许也因这宵禁无人，他们当初才平安度过一晚。 车队进城后，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要进到镇上，他们便不担心，这都算到了自家地盘了。 有云水谣可以落脚，再晚他们也不惧。 熟门熟路，一行人来到云水谣，大门打开后，大堂亮起了烛火。 “李镖头！”白掌柜提着灯笼，见来人是镖局的人便把让伙计帮忙带车队放好货物，引着人到客房休息。 “阿路兄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白掌柜，这事说来话长，还得麻烦白掌柜惯给我们安排两间客房，小女今天也来了。”人多陌路也不好说太多。 “莫姑娘也来了？我这就去安排！”白掌柜忚不管其他镖师直接取了两间上房的钥匙给莫路后，立刻安排后厨给大家准备晚饭。 悠然到房间放饱包袱时发现房间里的浴桶已经放了热水。 她退出房间和爹说了一声之后让豆丁帮忙守门，净身更衣。 绞干头发后悠然带着豆丁下楼找吃的。 大家还没有吃饱，莫路给他们留了菜。 “白掌柜！”悠然给他行礼。 “哎哟莫姑娘，你这可折煞我了！你，你快点用饭吧，我带豆丁去后厨吃点东西。” “那麻烦您了。” “应该的应该的。” 除了莫路几个众人都看着莫悠然，这小姑娘是何人，怎么白掌柜如此客气？ 第188章 你瞒我瞒 无人敢问，大家低头吃饭。 “爹，咱们明日便去接娘和晓菊吧。让镖局把货送到云水谣给钱掌柜就行。” “好！” “那我们呢？”小勇还想回上禾村，他已经离开好久了。 果然儿大不中留。 “一起回家看外公外婆，如果家也没什么要帮忙，便回上禾村做腊肠。” “好！烧鸭估计也要人帮忙。”小勇手肘碰了碰大勇。 “嗯 ，是，咱们离开那么久，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小勇想了半天，半天才挤出来。 “好，大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回家！”莫路已经吃好，坐着等悠然吃饭。 太久没能吃上正常的饭菜，悠然吃得比平日多了些。 豆丁也是如此，它已经吃了十几个鸡蛋了，再也不想吃水煮蛋了。 白掌柜特意让后厨给它准备了肉骨头，还有土豆。 这人还真不错呢。 众人吃饱各自回房，今天终于不用睡通铺。 悠然回到房间，吃得有点撑，睡不了，只好在屋里消食。 话说这云水谣客房竟如此大？旁边这是什么，拉开珠帘，这好像还有一间房。 悠然举着烛台，进了旁边的屋子。 居然是一个书房，这搞得，什么人住店还得配有书房啊。 等等，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上等房？ 不对，这房间书架上书并不多，书桌上也没有什么摆件，倒不像是常住人。 这不会是东家住的吧？ 难道没房间了，白掌柜怎么会给自己这间房？ 今天镖局的人那么多人，没房也算情有可原。 悠然转了一圈便出去了。 她坐上床打坐冥想，好像在哪里出了问题。 靖南山，药房。 靖南山，传教士。 传教士为什么会听靖南山的？ 等等，大历的国姓不就是靖吗？ 她真的是，脑子被驴给踢了吧！ 那土豆的事情？他知道！ 自己说是云水谣东家送的，东家是谁？ 他说自己和云水谣东家是好友，这个东家，也姓靖吧！ 混蛋！ 他好像写信的时候说过什么要当面道歉，难道就是这个事情？ 真是够了。 所以他应该是什么皇亲国戚吧，自己见到他是要下跪？ 休想！ 那自己就当不知道好了！ 反下他选择不说，那她当不知道也没什么不对，不是想瞒吗？ 既然如此，那便你瞒我瞒吧！ 即便是做好心理建设，多少还是有点不满，气鼓鼓睡着。 神识里，竟然有大片的芍药开得正艳。 水生又在做精油，香皂。 “大小姐，这是怎么啦。” “来坐坐，看看你这边缺什么。好像缺个伴。”悠然扯下芍药花瓣。 “你发烧了啊？”水生没好气地道。 “会不会说话？我这是担心你闷着了！” “你要不把鸭子弄走，还有那鸡，兔子，奶牛，都弄走。” “你不喜欢？”她总不能真弄个小姑娘进来啊。 “你可别，毁了我的修为。” “你们神仙真的是奇怪。” “你们人才奇怪好不好？” “怎么说？” “短短几十年弹指之间，不知道瞎折腾个什么劲。”水生确实不懂。 “那神仙的寿命几百上千年，除了折腾，又还剩什么呢？又折腾出了什么吗？” “你！”水生激动得不知道如何反驳。 悠然无辜眨眼，怎么，她不小心把神仙整破防了吗？ “其实真不是想要个什么结果。既然生命的长度是一定的，那当然要想办法拓展它的宽度啊。不然多无趣啊。” 悠然叼着一根草，躺在草地上，暖和的太阳晒着，耳边有微风，还有潺潺流水声。 水声竟看得出了神。 他知道了，是无趣！ 他才发现这么多年没修炼一直没法精进的原因，原来如此。 * 悠然醒来天已大亮，镖头在楼下有些不耐烦，他们这活还没有结。这等人他向来没什么耐心。 正想让莫路上楼催一下，白掌柜拉了他一把。 “你急什么？这批货不是莫姑娘的吗，她多睡一下怎么了，一个十岁小姑娘。” “白掌柜，可是。”他们这货有时效要求的啊。 “你放心好了，只是你不多嘴，这活没问题。” “多谢白掌柜。”这是在点他呢。 镖头坐下安抚下面的兄弟。 悠然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豆丁跑得可欢。 “爹，我是不是耽搁大家时间了？不对，镖主，还请你们帮忙把货送到青岭镇云水谣，交给钱掌柜。”悠然想了想。“请钱掌柜帮忙结了走镖的银两，还有我们四人的费用。请把这个交给钱掌柜。” 悠然递给镖头一封信，上面写着“钱掌柜亲启”。 镖头接过信件招呼大家上路，悠然等人在铃铛镇各种采买，才慢悠悠回青岭镇。 途中与两辆精致的马车相遇，莫路拉住牛车让行。 悠然寻思着，这铃铛镇确实比青岭镇要繁华一些，人口众多也比较杂。 刚才碰到的人家，一看就非富即贵。 从这回青岭镇，莫路比较熟悉，绕过青岭直奔岳父家。 杨花娇看到莫路的牛车，悬着的心终于回到原位。 外婆看着大小勇二人，两人虽黑了些，眉宇间并无疲惫，想来这次远门，还算是顺利的。 “阿姐！你们可回来啦！”晓菊带着金毛直接扑上前。 “嗯！”悠然一把搂着晓菊。 豆丁与金毛扑在一起打闹起来。 外公没在家，莫路几个把东西搬到家里。 杨花娇缠着莫路听路上见闻，众人自动略过客栈那几个贼人。 捡起高兴的说。还真别说，出门一趟，整个人感觉长大了一些。 小勇都没像之前说个不停，大勇反而肯多说几句。 没什么变化的，大概就是悠然了。 可莫路发现，悠然眼底多了一丝不悦，转瞬又消失，这是因为什么呢？ 外公傍晚才回家，田里基本上也没什么活了，秧刚插完不久，能缓一会，等定根后二十来天就可以去清一次草。 一个月就可以施一次薄肥。 大小勇决定跟着回上禾村，外公他们觉得女儿有身孕，两个弟弟去帮忙会放心很多。 再加上他们去还能帮忙干活。 外婆还特意交待了花娇。 第189章 丧事 悠然家回村了，晓菊第二日便去了学堂，辣椒酱厂全面复工。 烧鸭，叉烧，很快能出货，倒是手撕兔那些，推迟几日。 第二日，钱掌柜请人把货位到悠然家。 莫路特意清空一个房间装那十车货，他们还一一清点检查，生怕混进什么不名小动物。 还好都没有问题。 “路哥，这些都是什么啊，怎么这味道那么奇怪？” 杨花娇觉得有点难受，最近她对气味特别敏感，虽然胃口还是不错，只是吃什么也没有觉得特别好吃。 也没有什么想吃的。 “叔，叔！”小超气喘吁吁扶着院子的门，变着腰。 “小超？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莫路从屋里出来。 悠然也探出了头。 “叔，我爷快不行了。说想见你最后一面。” “什么！那，那我这就去！”莫路没来得及交待，与小超直奔莫三婆家。 莫路赶到时，屋里围了一圈人，不是谁出声说了句，“人来了！” 大家让出个位置。 “叔！我是阿路，我来了！”莫路眼眶腥红。 “阿，路，你终于来了。”三爷费力抬起手，他整个人脸色灰白，但是并不瘦，可见三婆他们把三爷一直照顾得很好。 众人见状，主动退出屋子，屋里只留下莫路，三婆本想离开，又忍不住。 “阿路，你们别难过。”三伯无力地微笑，他病了那么多年，自己身体什么样他最清楚了，离开也算是解脱，只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 “叔，你别担心。我们都在。”莫路心里苦涩，当初要不是三伯一家偷偷给他一些吃的，他活不下来。 “阿路，叔有些事想求你，求求你，帮叔照看着点，你婶，她这辈子不容易。咳咳……”三伯开始喘个不停。 “叔您放心，我肯定会尽全力。我”莫路泪流了下来。 “傻孩子，叔放心了，你们莫要伤心。叔想睡一会，你回去吧。”三伯说完，闭上眼睛，仿佛真只是睡了过去一样。 “叔？叔！你醒醒。” “阿路，别呢醒你三叔了，他累了，让他好好睡吧！”三婆抓着莫路的手。 众人在屋外都听得清楚。 大爷和五爷进去帮忙，更衣，把人抱在铺了席子的地上。 给三爷盖上白布。 莫路搀扶着三婆出屋。 "娘！" “娘！” 三婆的孩子媳妇孙子孙女都担心不已。 “哥哥，你跟着大爷他们处理一下，阿三，找人去把棺材抬回来。” “娘，我们会处理好的。” “我这就去。” * 莫路回家通知大家吊丧已经是晚上了，考虑到杨花娇有身孕，不便前往，莫路带着两姐妹一同前往。 直系亲属是必须守灵的，莫路也跟着守夜。 上禾村的风俗，家里有人过世，身后事是家族其他成员帮忙操办的。 守灵三日，整个村的人都会来上香，席宴从简，但是大家都会主动上门帮忙。 三日后上山。 一切操办完成后，一切如常。 莫三婆几夜没合眼，整个人有些萎靡。 “三婆，”悠然坐在她身边。 三婆动了动，好似想起什么。 “悠然呐。” “嗯 ，三婆，是我。”悠然转身直接抱住三婆，她显然没有料到，“哎，来了就好，就好，呜呜呜呜……你三爷不在了，哎，不在了！”三婆一边哭泣一边压抑。 “三婆，哭出来就好了！三爷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了，你得好好的！” “哎！”一生要强的自己，这几日觉得不知道在坚持些什么，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几日三婆觉得过得很慢很慢，她还清楚记得当初自己嫁过来的景象。 生儿育女。 眼看着日子一日比一日好，老头子却顶不住了。 走了也好，他定是太辛苦。 “你陪三婆喝一杯？” 悠然帮忙倒酒，这真的是酒，虽然闻着不是烈酒。 三婆本是小小口啜着，居然把一小杯都闷了。 她平日滴酒不沾，家中也极少买酒，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沽一些祭拜的时候会用。 几日前老头子说他想喝点，但是自己没同意。 李郎中说她家老头子这病得静养，并且不能烟酒，她一直记得。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老头子说走就走了，虽然这些年他的身子一直不好，她也以为自己做好了准备，但是当这事情真发生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还是接受不了。 “悠然，你知道吗？当初我嫁你三爷的时候，家里可穷了，感觉都算是这个村最穷的了。”三婆又喝了一杯，“当初你三爷没生病那会，家里虽然穷，但是一家人整整齐齐，每天收工回家，吃饭是我最开心的时候 ，我们夫妻二人，为了让孩子们吃饱，总是不舍得多吃。” “有一回，我看到你三爷半夜，起来喝水，喝了老多水。”三婆眼里的泪又止不住了。 悠然是有些触动的。 三爷已经病了十几年了，要知道照顾久病的老人是非常辛苦的，这一刻，爱也好，责任也罢，都让她感慨。 “三婆，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你们是孩子眼里的好父母。”悠然想了想道，“之前有朋友问我，说我们寿命那么短，在折腾些什么呢？” “一开始我也没想明白，现在我觉得我可能懂得我想要什么了。生命很短，在我活的日子里，希望通过我的努力，爱我的人能过上好日子，这就是我折腾的意义。” 悠然发现三婆直勾勾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三婆，好好过每一天，你在，孩子们就有娘，有奶奶。” “说得好啊，说得好！我最后喝一杯。”三婆果然在喝完最后一杯后，去休息了。 客人早就散尽，不少人留下帮忙打扫。 * 靖王爷与王妃在铃铛镇尝到自己心心念念的烧鸭。 只是在第二天，又被告知这几日暂无烤鸭供应。 这什么店啊那么嚣张。 “老爷，夫人，莫姑娘家出事了。” “何事？” “家里有老人过世了。” “啊。哎！” “要不，咱们去瞧瞧？” 苏锦宁当然矢这好像不太合适。 第190章 必须长成的种子 西瓜种子有些烫手。 悠然觉得她还真没有地方种那么多西瓜，但是这是阿罗本大人给的，她万万没有不种的道理。人家还等着回信呢。 晚上她取了个碗把种子全泡上。 家门外的草籽长得很好，她们再也不需要到江边打草。 牛马也直接放在地里，它们也很懂事，不会踩着草根,边西瓜秧也会区分。 这真省事不少。 悠然决定在院子里育西瓜秧苗，搭个小棚保温。塑料薄膜都用了，那育苗袋子也用上吧。 一个袋子一颗种子，这摆了足足两坛。 悠然自己忙会了两天！ “悠然，这真的是传教大人给的？”杨花娇今日没课，在家里很是无聊。 “是啊娘，这咱还真种不了那么多。”这西瓜不像土豆，让村里人种这想法有些不现实。 水果对大家来说是奢侈品，而且这些种子她没有试过心里也没有底。 “娘，外公家有旱地多吗，往年他们种什么？”实在不行，她只能到外公那边种了。 “往年他们都是种玉米，红薯这些粗粮来喂猪。” 杨花娇家里水田不算多，旱地倒是不少，再加上早年她爹娘带着两兄弟去开垦，少说也开了十来亩。 倒是因为家里养猪卖肉，没那么多时间管理旱地，都是种点不怎么需要打理的粮食。 “这些西瓜，我们先问问村里人有没有人想种，如果他们不种，我们就拿些回外公家种。” “可以啊，就说是传教大人送的，咱们也不清楚情况。”杨花娇有些担心。 “好！”等过几日她正好要去寻朱大伯。 “悠然，你们买了那么多东西，都是些什么，感觉味道有点腥。” “哦，都是些海产品，我们不是去了港桥镇嘛，那临海，海产品好多，还便宜。我打算弄点好吃的。” 不提起她差点忘记了，她要去处理一下。 取一条大咸鱼切一段，泡水切成小段，直接煎着吃。 有点咸，非常下粥，她们中午就吃这个。 杨花娇试着尝了一小口，嗯，怎么说呢，味道有些不好闻，但是居然是好吃的。 “娘，这些用盐有点多，你少吃一些，担心容易水肿，我做别的给你吃。” 悠然用发好的鱿鱼干打花刀，切段后用来炒辣椒和蒜叶，微微一卷就出锅。 “娘你试试看能不能接受这个。” 杨花娇夹起一小片，嗯，居然都是香的，鲜甜，这个有点鱼腥味，但是可以接受。 “这个东西叫鱿鱼，吃饱我烤一些，你想吃的时候可以吃一点，打打牙祭。” “这个东西还能烤吗？” “是啊，烤，煎那真是一绝，都好吃。”最近忙得她晕头转向，还没空处理那些美食。 咸鱼，她是打算送到云水谣买的。 咸鱼茄子煲，肉末茄子煲，都是很下饭的菜。 但是这个季子没有茄子，只好作罢。 明日钱掌柜和白掌柜应该到厂里拿烧鸭，这二位每个月会亲自来取一次，都会在悠然家吃个便饭。 这样也方便悠然把新品弄给他们品尝。 烤鱿鱼吧，这个很好下酒，又简单。 这几日莫路有些憔悴，又不想让家里人担心，他整日泡在厂里，中午也在食堂吃了。 傍晚，悠然到菜地摘菜，淋菜，又到果苗瓜苗都淋上灵泉，这才回家准备晚饭。 茄子苗和青瓜苗都已经长大不少，该给瓜苗搭架子了，至于茄子，只担心有大风，给根棍子支撑一下。 放米煮饭后来备菜，家里还有五花肉，薄薄切片码在菜碟上，上面铺上一层咸鱼，洒一小把泡水后的海米。 蒸一个蛋鸡羹，再来一个红烧狮子头，一个白灼甜菜花。 今晚晚上菜不算多，却格外下饭，大小勇知道这几日姐夫心情不好，都很体贴照顾他的情绪。 “爹，你吃这个。”悠然给他挖了一个狮子头。 “好！”莫路扒着碗里的饭。 “爹，传教大人给的西瓜种子太多了，咱家种不完。”悠然一边给大家布菜，随口一说。 “那该如何？”莫路抬起头。 “传教大人好像挺关注结果的。” “不如看看村里人谁愿意种？”莫路想了想道，“不如明日我去找朱大哥商量一下？你大伯家应该也会想种，只是不知道这西瓜是不是比较难种。” “好啊！明日我与爹一起吧。”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忙起来吧，忙起来就忘记难过。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应该好好活着。 有些种子必须成长。 * 朱大伯有些犹豫，毕竟这西瓜大家都没有种过，如今连悠然心里也没底，虽说这种子是大人给的，但是也不能保证像土豆那样能长成。 而且再怎么说土豆是粮食，这西瓜。算了，就当帮忙，他决定自家帮忙种个五分地。 “朱大伯，要不我们租您家的地来种吧，如果可以，明年你们再种就更有保障。” “如此，也好，我帮忙问问看谁家愿意租地，你们大概要租多少呢？” “估计得租个十五亩。租五个月。”好不知道那西瓜是早熟还是晚熟。 “行！我马上去写个告示。” 回家的路上，莫路二人绕到学堂，与大伯商量一下，大伯当下决定种一亩地，请悠然给他留秧苗。 这让莫路有些感动，也有些担心。 这一亩地，种土豆能产千斤，种西瓜就真的不知道会如何了。 “爹你别担心，如果产量不行，咱家补一下大伯一亩的损失。” “可咱们种了十几亩。”这不是个小数目。 “那些我可以想其他办法。” 别人给的种子她不知道情况，但是神识里的肯定没有问题。 随后几天悠然又在忙着育瓜苗。 直到钱掌柜和白掌柜上门取烧鸭。 咸鱼，钱掌柜是吃过的，只是他不知道还能这样烹饪。莫姑娘和他说可以做成咸鱼茄子煲，最美味。 只是现在这个季节还没有茄子。 这咸鱼五花肉也是不错的，云水谣也该上新菜品了。 这烤鱿鱼轻撕一口，很有嚼劲，适合配酒与友人聚会。 于是，一小部分海货又从上禾村拉到镇上。 第191章 贵人 上禾村又迎来贵客。 只是这次，贵人似乎打算长住。 这不，贵人正在莫路家田里帮忙除草。 程镇管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这下好了，他也说不清楚自己什么心情。 “夫人，您这。我来，你让我来吧！” “嗯 ，那边也有粪铲，你去拿那个啊，抢我这个干嘛！”苏锦宁抹了抹汗，没好气地说。 “对了，你也别老爷老爷的，你镇上不忙吗，怎么整日跑来这上禾村？你是不是也想来蹭吃蹭喝？”靖王爷瞥了一眼。 “哎哟，下官，真不是啊！”天地良心，他这不是怕怠慢了这两位！ 这莫路一家也真的是，怎么就让两位一起下地呢？ “你要没事你就走吧。留下就一起干活，不然今晚没你的饭。” 说罢扶起苏锦宁，慢慢到田里把草拔下放筲箕里。 他们说这草，叫鸭舌草，可以拿来喂鸭子。 一开始他们觉得这家人还真的是，一点草还要省着来喂鸭，直到他们去喂了几天鸭子。 还真的是，该吃草的时候就要吃草。 田里的杂草算什么，他们还特意开垦了地来种草，没错，就是草！ 算起来，他们已经住了有半个月了，没看到土豆，却准备要去种西瓜了。 种子是传教士给的，这西瓜要是真让他们种成了，那户部那边还真的是妥妥被打脸了。 家里多了好几个劳动力，哪怕是贵人，只要不是随便砍人家脑袋的那种，在家里吃饭，就得干活。 包伯娘带着包奶奶早就回村了，连眼睛不好的包奶奶，都还要给悠然捡混在一起的豆子，那几位手脚健全的贵人，更应该干活。 一开始他们还以为莫路家在针对他们，慢慢发现他们想多了。 也不是说莫路家的伙食有多好，但是就是，既然公干，那还是要与民同住同食！ 就是这样。 事实上悠然与苏锦宁其他女眷做的还都是比较轻松的活计，重活还是男人们做的。 移栽西瓜苗，这是个大工程，莫路请了村里人一起种，这回给工人发工钱的活落到苏锦宁头上，她只需每天给出工的工人结钱。 十五亩西瓜地，移栽完成，淋水，用了五日才完成。 工人一天才五十文工钱。 苏锦宁发放得毫无压力，她甚至觉得莫路家这工钱开得有些低。 她自己也有工钱，二十五文！老天爷，她堂堂大历王妃，就算只是半天有账房，也不能才25文吧！ “夫人，您不知道吧，这25文啊，在这边能买25斤玉米粉，如果一天吃二斤，那这足够一个四口之家吃12天。” “啊！”意思是这25文她给多了？ “今晚想吃什么？” “兔头！煲仔饭。”苏锦宁不加思索。 “好！”晓菊也很喜欢煲仔饭。 在西瓜地旁边，莫路套种了玉米。 莫路以为悠然不懂得家中贵客的身份才会无所顾忌，但是几日前他提醒悠然的时候才发现，女儿不但清楚，还与王爷王妃挑开来谈过。 得知王爷王妃到上禾村是考察民生，莫路倒是没办法拒绝他们在处家借住。 只是有点担心自己家人冲撞了他们。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发现这些贵人并没有什么架子，悠然喊他们做什么便做什么，除了对吃食比较讲究外，与他们其他人无异。 晚后，悠然聊起了贵人对土豆的想法。 “为什么不推广种植啊？” 靖王爷想了想道，“会推广的吧。”只是他完全也想不明白，这户部动作那么慢。 “这土豆到底长得什么样啊？”苏锦宁很是好奇，虽然南山种下的已经长了一点苗。 “明日你们有时间可以去挖一点，白天当菜吃。” “现在还没有？”靖王爷与苏锦宁大喜。 “嗯 ，村里大家的都挖完了，我们家院子还留了一垄啊，明天就去挖了。” “挖？土豆不是长在树上的吗？”苏锦宁哑然。 “没有啊，土豆嘛，当然长在土里的啊。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 苏锦宁起了个大早，今晚就让她们来会会这土豆！ “啊！”把悠然吓了一跳，这两人平时哪会起那么早。 “不着急，这土豆都种在家里呢，还怕它们长脚跑了不成。先弄点早餐吃。” 悠然这一提醒，这两人觉得他们太沉不住气了。 早餐，悠然炖了一锅海鲜粥，水煮蛋，一碟青菜。 做好她才去把晓菊叫起床，收拾一下吃了早餐，晓菊便出门上学去了。 悠然在家打了几轮八段锦。 微微出了汗，才停下来。 男人们带着豆丁和金毛去上工。家里只剩杨花娇与包伯娘，当然还有靖王爷夫妇二人。 “老爷，夫人，去挖土豆吧。”没等悠然说完话，只见夫妻俩扛着大箩筐提着锄头，开始哐哐挖。 “这，要小心些。”看得悠然有点紧张。 “啊！夫君你小心点行吗？你看这都伤到了！”苏锦宁边捡边抱怨。 “能不能，算了，你让我来，你来捡！” “什么啊，我这不是挖得挺好的吗？你别以为那么容易，你试试！” 靖王爷不满地瞧着地里的土豆。这土豆确实结了不少，就是一点规律都没有到处长，很容易就挖伤了。 这锄头太锋利了。 不过这挖土豆太有意思了，这一颗土豆真有结了不少！ 不敢想亩产多少，当初他们想的都有些太保守了。 皇兄为何不大力推广？ 还有那水车和脱谷机，水车完全可以全国推广，至于脱谷机，也是可以在种植水稻的地方推广使用。 “我也想试试。”眼看没挖的土豆不剩多少了，苏锦宁有些着急。 “嗯 你小心些。”他这夫人，真的是在玩！ 靖王爷拾起一个去拳头大小的土豆，放到箩筐，他现在也来不及思考。 一小垄土豆，居然结了满满两箩筐。 他们把挖伤的土豆捡出来，先把坏的吃了。 得知土豆四文钱一斤的时候，苏锦宁险些破防。 玉米粉才一文一斤啊！ 这云水谣那么有实力？把村里的土豆都给收走了。 “也不全是云水谣买的，周边的城镇也买了一些。” 第192章 肤浅 黄靖王爷与夫人住满一个月后，打算离开。 离去之时，悠然送了一盒香皂给靖王妃。 村里不少人来给他们送行，大家送上自己家拿得出手的礼物，这让他们为之动容，他们在这个村子，并没有做什么。 村民为何如此待他们？ “多谢大家，大家请留步，日后也许我夫妻二人还会回到这里。礼物也请大家拿回吧！”靖王爷跟众人挥了挥手。 人非草木，这住了一阵子的人，走了还真有些空落落的。 晚上。 没有人点菜了。 “阿姐，伯伯他们真的走了啊？”晓菊嚼着一条肉干。 “是啊，走了。” 悠然切菜的手顿了一下。 “爹，帮我去拿点虾干和瑶柱。”今天晚上他们随便吃一点。 熬一个骨头汤，蒜香虾干，叉烧，芙蓉蒸蛋，上汤白菜，米饭。 吃饭的时候，舅舅们准备回家帮忙施肥，过几日再回来。 悠然请李郎中明日来给娘把把脉。 杨花娇最近除了晚上夜起次数多，其他倒也没什么。 不过莫路也觉得，还是请郎中看看比较放心。 杨花娇觉得这回比怀晓菊那会要好得多，也许当初是心情不太好，也有可能是那时候很忙，哪怕是有了身子，也没有什么特殊优待，婆婆整日挑事。 现在除了觉得时间过得慢了些，其他都不用她担心。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十指不沾阳春水。 悠然却说，让她好好休养，不然娃娃生出来，她就不能好好休息了。 杨花娇轻抚肚子，这孩子不是个闹腾的，想来应该不会多能带。 再说了，家里人多，一个人看一会，带娃不会太辛苦。 “对了阿姐，白姨和东离哥哥他们来信了。”晓菊吃饱后，放下饭碗。 “哦，说的什么？” “白姨没说啥，东离哥哥说他要去哪个将军那边，以后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写信了。” 东离居然要从武，这悠然倒是没有想过。 从于夫子口中得知，当初他去的京陵，比上京还要北不少，条件恶劣，天寒地冻，一年冬季就有半年的时间。 只可惜他回乡早，那边一个能托付的人都没有，悠然想把羽绒服卖到那边，他帮不上什么忙。 悠然当初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倒是没想到请于夫子帮忙，他好不容易回乡等到包伯娘。 现在二人带着娃陪着包奶奶，多好。 有些时间很宝贵。 钱嘛，怎么样都是赚。 * 一周后，靖王爷早朝后被皇上留了下来，同留下的还有户部。 “如何！这一去就是一个多月，什么书信都不传回来！”皇上把奏折甩在桌上。 “皇兄息怒，不是我不想传信回来，只是那地方确实偏僻，再说了我与苏锦宁天天到田里干活，哪里有时间写信呢。还请皇兄谅解。” “你说什么？你与弟媳还要下地干活，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让你们下地干活？” 他还真想见识一下这是何方神圣。 “皇兄知道她。不就是上禾村，有水车脱谷机，有辣椒有土豆那里，今年他们还去求了西瓜，我也参与了移栽。” “什么？西瓜！” “正是。” “钟大人，你有何想问的？” “王爷，你说的可是贡品西瓜？” “是啊。大人可有试着种植过，另外，那土豆怎么不推广种植啊？我们挖了一小垄，真的很丰收，有这土豆，大历何惧粮食短缺？” “皇上！我们并不是有意为之，只是这植物，还是得慢慢摸索，能在南方成长不代表在北方也是如此，气候不同，这些都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那不如在南下的地方先推广？先让人吃饱饭吧，这才能慢慢研究不是吗？” “皇兄，那水车臣弟觉得可以大力推广。” “准!” “土豆也在气候相似的地方推广。” “钟爱卿，时间不等人，别让朕等太久，朕能等，朕的子民等不了。你先退下吧！” “臣遵旨！” 钟大人离开后。 “坐！” 看起来玩得不错，人好像黑了些，倒是肥了一圈。 “多谢皇兄。” “没有外人，不需拘礼。” “礼不可废。” “你哪学的这些弯弯绕绕的？”皇上叹了一口气。“说说，离开那么久，没遇上什么好玩的？” “吃上了新鲜的烧鸭，苏锦宁最喜欢吃兔头。臣弟才知道，鸭子饭量很大，土豆不是长在树上是长在土里。” 皇上：“……” “感触比较深的是，我们虽然住了一个多月，但是与村民并没有过多接触，但是我们离开时，他们给我们送了很多自家珍贵的东西。当然臣弟都拒绝了。” “那个地方的人还是很淳朴。” “他们那从最穷的村，现在也能吃饱饭，村里还开了学堂，女子也可以入学堂接受教化，很是不错。” 皇上若有所思，内心早已波涛汹涌。 靖王爷回到府上，苏锦宁正在研究靖南山种在花盆的土豆，这娃一直坚信土豆是长在树上的。 这盆里的土豆也太瘦弱了，土地的力量太强大了。 “王爷，你说这几盆土豆能长吗？” 靖王爷叹了一口气，这天还那么冷，种在户外的怕是已经坏地里了。 “等天暖一点搬到外面去晒晒太阳会好些吧。” “南山回来了吗？” “回了，听说最近在宗学过得不太平。” “还有这种事？” 靖王府晚膳 无人说话，大家静静用膳。 等大家都搁下碗，靖王爷才问起在宗学发生什么事情。 “父王，宗学的学子都是皇子，群臣之子，大多生来富贵，不知民间疾苦。与儿子不是一路人，谈不上什么不太平，相互看不上罢了。” “哎啊，这个，你别理他们就好了。”苏锦宁也不知如何解。 “肤浅，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如何能委以大用。” 靖南山：“……” 哟，出门一趟，这觉悟怎么就提高那么多？ “你这是什么眼神，父王以前有那么糊涂吗？” “父王你们去了什么地方，怎么后面都不写信了？”要不是有暗卫，他还以为出事了。 第193章 置办良田 平静的日子一天又一天，悠然甚至很少进城，钱掌柜送来了信问她是否有盘下墨流香阁的想法。 悠然还真不知道自己盘点下来做些什么，那么一大笔钱她暂时也掏不出来，再加上，她有点忌讳，毕竟那是方老爷的产业。 钱掌柜得知悠然想法后没再提。 而方府这边，珍姐一开始觉得她们把店铺盘出去是无奈之举，那个店铺位置好，足够大，想来也很容易出手。 若不是她急着用钱，说什么她也不会卖出去。 可是这告示贴了那么久，连问的人都没有，她心里从没底到现在彻底慌了神。 老爷的药是不能停的，自己身子越来越重，这样下去，可如何是好？ 她不得不拉下脸面到云水谣找钱掌柜，掌柜只是说他们现在也没有扩张的打算，所以还真没办法把店盘下来。 珍姐不得不麻烦钱掌柜帮忙问问有没有人愿意盘她的铺子，亦或是租，都成。 钱掌柜答应帮忙问。 当初与墨流香阁是竞争对手没有错，但是如今方老爷落得今日这下场，虽也算对得起他当初作威作福，但是祸不及家人。 况且这珍娘子还是莫姑娘堂姐，他帮问一声倒不是多大的事情。至于成不成他是无所谓的。 之前他早就问过公子，公子明确指出云水谣是不可能盘下，没想到莫姑娘也不愿意盘。 这两人在这件事情上，如此一致，不知道是不是串通好的。 走投无路的珍姐开始变卖城郊的良田，反正她与婶子二人，无人能种地。 如果无人租种，只能贱卖！ 这田地在任何时候都是农民的命根子，多少人指着田地过活。 只是能省出银两来买良田的庄稼人，少之又少。 方府的田地多在东边，那正好是悠然外公家方向。 在集市听到信息的外公想去打听虚实，果然在门口看到贴着的告示，还有不少人在围观。 当下决定先回家。 和自家婆娘商量是没什么结果的，他还不如让孩子们走一趟。书信他怕说不清楚，再加上，写字，他怵得慌。 “有事商议，速归。”已经是他的极限。 收到外公的信已经入夜，莫路决定走夜路。 悠然也闹着一起，还带上大勇，让小勇留下，是担心家里有事，需要有人照应。 “娘你别担心，到外公家我们会第一时间送信回来。” “好，你们路上小心。”杨花娇有些担心，但是爹也说了是商议，那应该不是身体的问题。 “好！娘我房间里有那个《育儿经》第四卷，你要是醒不着可以拿出来瞧瞧。” “好我知道了，你们快走吧。” 杨花娇看着悠然上了马车。天已经黑了，马儿也走不快，一路摸黑前行，村里的路算好的，但是出村路况就一般了，好在现在这路大家走得多了，比之前好得多了。 到外公家已经半夜。 "哎呀，我就说你这老头子，为什么让孩子们这个时间赶过来嘛！"外婆心疼地把悠然扶下车。 “外婆，我没事，家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悠然想赶紧写信，娘肯定在等她的信。 莫路把马牵到一旁休息。 “哪有什么着急的事，就你外公，真的是能折腾。他说啊，镇上方府现在卖田地呢，就在东边附近。你们在村里租地，还不如看看能不能买下他们家的地。” “原来是这样。”黑暗中悠然与莫路相视一笑。 莫路立即给家里写信，信鸽的速度比他们马车快得多。 书信发出后，他才安心听岳父讲那些田地的问题。 其实岳父说得没有错，田地这种，是他们立命的根本，没什么。 更重要的是，现在卖地的是珍姐，她应该不好过。 这个事情，不管怎么看，都是双赢。 “阿路，如果你们不方便出面，我可以帮你们去说说。”外公担心他们有所顾忌。 “外公，这没有什么不方便的，我自己去和她谈。”田地和铺面不一样。 “爹，你明日回家帮我取钱，我和外公直接进镇上找珍姐。” “好！爹，今天晚上我们就先住在这，不然回去又把花娇吵醒了。” “好，好，悠然今天晚上和外婆睡好不好？”外婆举着烛台起身。 “好！”悠然赶紧跟着外婆到厨房打水洗漱，休息。 睡前她们没聊什么，两人都困得不行。 悠然起身莫路早就回家去了。 天色尚早，家里居然没人。 厨房里早餐已经做好了，这也太早了！ 昨晚大家都是半夜才睡，他们怎么起那么早，这会不在家，肯定是外出干活去了。 果然没过多久外公外婆各背着一筐早回家了。 悠然急忙上前接过外婆的筐子，草的上面还有不少青菜。 原来是他们去了菜地还打了兔草和猪草。 “悠然，你吃早饭了吗？”外公洗干净手。 “没你外公。” “嗯，洗手，我们一起吃，吃饱我们就该走了，不然晚了人太多了。” “好！”悠然洗手摆碗筷。 他们的早餐是玉米碎白米粥，咸菜是有点像梅干菜一样的叶子。还煮了三个鸡蛋，一人一个。 吃饱后，外公赶车，悠然坐在牛车上，心里盘算着田地的价格。 “外公，昨天忘记问了，那珍姐可有说她的田地价格如何？” “我看到告示上没有写，但是按咱们这边的行情，上等田每亩要十两，中等良田七两，下等要三到四两，这旱地一般一两到二两之间。” 悠然暗叹，这也太便宜了吧，会不会很抢手？ 难怪要去早一点，去晚了估计都没了吧。 可实际上，珍姐家行情并没有那么好。 来到方府，敲了半天门也没有人来开门，不会是已经卖掉了吧。 就在悠然他们打算放弃地时候有个家仆开了门。 是个婶子。 “婶子好！”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悠然相信。 “小姑娘，你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这婶子见是个小姑娘，倒也不好生气。 “我是看到门口告示特意来问一下，你们的田地还卖吗？” “你让你们家大人来吧，卖的。” “我外公也在。” 第194章 货银两讫 “哦。”这才发现牛车旁边有老伯。 “你们等一下，我这就去请我们家小娘子。”径直把悠然他们关在门外。 悠然以为她会让自己进府里等呢。 这安全意识真强。 二人等了得有一柱香的时间，大门才重新打开。 开门的一瞬间，珍姐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是悠然想要卖方府的地。 悠然与方老爷的过节她多少都听说了些，如今，她居然上门买田地，这还真是讽刺。 “先进来吧。”哪怕再不愿意，珍姐也把二人请进府，如今不是她任性的时候。 厅堂桌椅板凳已经蒙了一层灰，显然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人打扫。 “悠然是你要卖田地吗，还是这位老伯？”珍姐没见过悠然外公，自然是不认识。 “嗯 对，你们要卖多田地吗？”如果太多，估计她们家要不完。 “嗯，上等田八亩，中等田六亩，下等田六亩一共二十亩，旱地也有二十亩！”珍姐觉得这么多，悠然应该没有那么多钱。 果然，只见悠然皱了皱眉。 “这些田地都在一块吗？”是挺多，如果分散那更不方便了。 “是，都在镇东边。”离上禾村可不近。 “你打算卖多少钱一亩？” “按市场价给你，上等十两中等七两下等二两，旱地一两。”珍姐想了想，悠然应该不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银两，“一共154两，如果你全部要完，那150两给你！” “嘶，悠然，这。”外公听完心里也直打鼓，他可没想到这方府居然一下卖那么多亩。 这难道是方府所有的地吗？ “小娘子，这是你们方府所有的地吗？你们如果缺钱，也是可以一点点卖的。” “我不想留着了，主要我也不会种地。如果你们不打算买完也没有关系，想要多少就要多少吧。”珍姐猜到了。 “我全都要了。只是这银两，可能没办法一次付清。不知道能不能限我两日内还清？” “两日，你确定？”可别逞强，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嗯！如果不方便一日也行。” “可以！现在我们就可以去找镇管一起到东边量田和画押。”珍姐一刻也不想等，银子拿到手才是正事。 她可不管这莫悠然去哪里找银两，哼，她这堂妹背靠镇里的云水谣，她不会拿不出银两。 “成！” 程镇管看到莫悠然她们来找自己还有些惊讶，得知她要买田地就更吃惊了，毕竟这方府的地，离上禾村可有些距离。 他知道悠然在村里租了不少地种西瓜，这西瓜籽可是传教大人赏赐，如果真能种成，那她要多少地倒也说得过去。 方府这珍娘子正是莫姑娘的堂姐，如今方老爷身体欠佳正是花钱的主，难为这珍娘子了。 方夫人已经走了，田地还给她们留着，倒也不算赶尽杀绝。 镇管跟着二人坐牛车出镇，东边正好是莫姑娘外公家的方向。 【难怪！】程镇管心里稍稍感慨，真是只小狐狸。 田和旱地各20亩，这可不是小数目！ 珍娘子要价150两，悠然同意。 莫路恰好在镇门碰上回程的一行人，便一起跟着去了方府。 * 莫路搜刮完家里的银两，也只有一百两。 他以为这绰绰有余，谁想到，还差了五十两。 “这有笔和纸吗？”悠然问。 “没有。” “我去马车上拿。”幸好昨晚他们拿了点，莫路心想，以后还真要备着点在车上。 悠然大笔一挥，写了张欠条。 债主是 靖南山。 让莫路拿着去同仁堂找方掌柜。 程镇管帮忙检查田地契，在转售声明上，珍姐与悠然两人都是签字按手印。 一百两，这可不是小数目。 莫路拿来了银两让珍姐内心无法平静，要知道，一百两！ 这换他们以前，估计这辈子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而他们才分家一年不到，家里又是盖房又是建厂，居然还能拿出那么多银两。 更让她心理不平衡的是，凭什么悠然写几个字的借条，就能借来五十两银子！ 她们这些天，想赊一点药钱，药店都不给！ 让程镇管在这等那么长时间，悠然很是过意不去。 还好没过多久，莫路便带回了银两。 五十两。 签好转售书，收好田地契约。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货银两讫。 人离开后，珍姐看着两箱白银，心里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她 * 镇东，是镇郊，不属于任何村。 马车上悠然在神识让水生帮忙育茄子秧苗和西瓜秧，各种其他品种的辣椒。 那么多田，现在放水犁地插秧是来不及了，况且这东边没有水车，还不知道用水方不方便。 田没有水，这一季的水稻算是赶不上了，既然如此，那便种上土豆和辣椒吧。 旱地就种西瓜和茄子。 * “方掌柜，公子来信了！”伙计把信呈给掌柜。 方掌柜正在想今日的事情，吓了一跳。 今日自己擅做主张，不知道公子是否会怪罪。 肯定不会！当初公子还交待自己关照莫姑娘家。 方掌柜看完信写好回信，并附上了莫悠然的欠条。 收到欠条的靖南山心情格外愉悦，近日看着三皇子都觉得份外喜人，三皇子却感觉背后总是凉嗖嗖的。 * 悠然买了那么多地，家里还真不剩什么钱了。 这一刻悠然觉得自己还真是穷。 睡前，悠然让莫路清点一下家里的银两，把工人工钱留下，剩下的她留着请人移栽瓜苗什么的。 总不能什么平白全都拿神识的秧苗，她明日也在育种，真是歹命，怎么给自己找那么多活干。 明天莫路要借牛去东边开始犁地了。 好在现在家里这边没有什么事情，基本上已经走入正轨，悠然除了腌兔子卤兔头鸭货，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屋外的牧草已经长得不错。 瓜，果树暂时也不需要打理。 之后她会花更多的时间到东边，毕竟那里靠近城镇！种什么都非常好方便运输。 昨天晚上娘还问她怎么买那边的地。 除了靠近外公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交通便利。 想要富，先修路，少生孩子多种树。 第195章 开源 烧鸭忽然加量了，这让两家掌柜置身云端。 他们当然听说了莫姑娘找公子借银子买地的事情，但是他们怎么想也不到，从中受益的人，是他们两家。 现在可不，烧鸭，手撕兔，每天都增加五只！ 好家伙，这两个可是他们店里的招牌！ 莫姑娘家还是人手不足，最近听说她除了做卤味一直到城东田里干活。 哎，是他们疏忽了，怎么能让莫姑娘干地里的活呢，她就应该来店里帮忙试菜啊！ 她都多久没到店里来了。 开源节流，流是节不了一点，那必须尽快开源了。 食材受限，很多好吃的，还没到季节，那她只能从平日里的普通食材上入手了。 豆腐？ 豆腐现在有什么吃法。蒸煎炒炖，平常吃法都是有的。 对了！炸豆腐，刷上酱料，铺一点炸过的葱！ 这种吃法不同于臭豆腐，不过也是非常美味的一种路边小吃。 成本低利润高。 主要是，她有点想吃。 之前种下的菠萝已经结了小果，预计四五月应该就能成熟。 最近可能农活干多了，有些累，居然没什么热情做美食，手也因为锄地太多长了水泡。 晚上杨花娇烧了绣花针，帮她把水泡挑破了。 这水泡其实不应该挑破，但是它长在那吧，悠然总是忍不住去抠它。 杨花娇让悠然别再去东边了，在家弄弄菜籽。 家里这批辣椒长得不太好，卖不掉。只能摘下来之后截掉一些枝，让它们重新长。 这接下的辣椒清洗干净晾干水份，用最低度的米酒泡着，隔几天放一点糖搅拌一下。半个多月就会变成酸脆爽口的酸辣椒。 平时吃腻了或者懒得做菜，夹几个沾着一点点盐吃粥，很是爽口。 泡酸辣椒的坛子好好养着，放刀豆，子姜都非常好吃。 酸辣椒剁碎焖酸辣鱼，是杨花娇心头好，是她孕晚期最喜欢的一道菜。 这酸辣鱼也从悠然家搬到云水谣菜单上。这上禾村的辣椒又多了一种制作方法。而这个方法，很快家家户户都开始使用，但是神奇的是，方法是一样的，每家都出来的味道却不一样！ 神奇的酸辣椒坛子。 四月，上禾村的温度已经有些高了，主要是雨水多，羽绒服厂暂时停工。 厂里囤的布已经不多，悠然干脆给大家分发一些。 忙了小半年，大家都非常不舍。 “悠然，咱厂以后还做吗？”伯娘开口问道。 “当然要做。只是现在雨水太多了，咱这鸭绒啊，布都不太好保存，先缓一缓，等到秋天再复工。” “行！到时候我还想来！” “当然可以。咱现在把布分一分。当是厂里给大家的礼物。” “好咧，谢谢悠然！” 换季的衣裳要赶紧安排起来，更重要的是，宝宝的小衣裳也要开始准备了。 悠然选了最好的棉布，请伯娘按她画的图做，和尚服，还有连体服，小帽子，小袜子什么的。尿布那些多多益善。 伯娘看着这新颖的款式赞不绝口，这也太聪明了，怎么能设计出这么方便的小衣裳。 悠然却笑笑说自己瞎想的，娘现在身子重不方便做这些，所以得请伯娘帮忙。 伯娘笑着让她别客气，心里很是羡慕花娇，花娇人美心善，总算是熬出头了。 * 青岭镇，烧烤档口旁边开了一家烤豆腐，专门做炸豆腐。 这家档炸的豆腐外皮金黄酥香，心里又嫩得流心，配上炸过的香葱，刷上特制的蘸料，价格公道。 三文一小碗，五文一碟。 用小竹签扎着吃，这个口感，这个滋味，小孩都能吃两碟。 当众人得知这豆腐店也是云水谣的，也就不惊讶了。 这云水谣真可以啊，把平平无奇的豆腐，折腾出那么多花样。 云水谣店里的麻婆豆腐，也是一绝。 据说这上禾村，出了个云水谣的供货商。 说到上禾村大家来劲了，毕竟当初有其他村的人，到上禾村学习，今年他们还要与上禾村一起种土豆。 这禾村也成了青岭镇的招牌。这事也离不开镇管从中帮忙。 而镇管对上禾村也给予厚望，他总觉得，让上禾树成为标杆，不止百姓过好了日子，他也能盼到出头日。 这不，没隔几天，就传来了好消息！ 户部终于下了通知，要求在铃铛镇及青岭镇推广种植土豆！ 既是推广，那这豆种肯定是官府提供给农户。 宫里的李公公带着圣旨和赏赐，随行的队伍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青岭镇的民众夹道欢迎，他们这辈子也没见过这阵仗。 镇管带着人到镇门口迎接，李公公让程镇管直接带他们到上禾村，他好交差。 “公公，这上禾村离村还有些距离，不如稍作休整？等下官备好车辆再启程。” “如此，那便休息一刻钟后出发。” 李公公其实年纪大了，但是一路奔波，人倒是有几分憔悴。 这宫中贵人来到他们这边垂小镇，说什么都不能怠慢了贵客。 程镇管把一行人带到衙役休息，给大家沏茶，还备了镇上的小吃茶点。 李公公不语，程镇管也拿不准主意，要知道，他们招待朝廷官员的银两都是有明文规定的，经费有限，他自己的俸禄哪怕不吃不喝也不够招待他们那么多人。 这可如何是好？ “程大人，这是何物？” “回李公公，这是爆米花，这碟是炸土豆条，炸豆腐。” “爆米花？倒是新奇。” 有玉米的香味，但是奶香味更浓郁，还挺甜，他喜欢。 这炸土豆条，有幸，皇上赏赐过一些。 这边居然一次端出大一碟。 果然是产地，财大气粗。 只不过，这个镇看起来也不太富裕，瞧这衙门衙役，灰扑扑的。 不知道为何靖王爷对这个镇评价颇高。 幸好他们休息了一会才从镇上赶到上禾村，居然那么偏僻！ 安公公一路想让人停下来问问多久才到，硬生生控制住了。 摇摇晃晃的马车他整个人极为不舒服。 终于在他爆发前，路突然变得平顺了起来。他拉开帘子一看，村口的大石上写着“上禾村” 三个大字。 第196章 皇恩浩荡 这就是上禾村！ 除了路好些，似乎和别的小村庄没什么两样。 越往里走道路越是宽敞，路边正在玩耍的孩子，有坐在一边唠嗑的老妇，每个人悠然自得。 众人见程镇管也不害怕，还主动打招呼，孩童们脚上踩着小车子，边滑边开心地喊，镇管大人来村里啦！ 安公公皱眉看着这样的场景。 这上禾村的人，怎么与其他地方不一样？想来应该是不懂得他们的身份吧。 “安公公，不如下官把人给您叫过来吧。” 一行人已经来到学堂操场。 安公公从马车上下来。 心里有些吃惊，这破坏的小村庄居然有个地方这么显眼。 “程大人，这是何处？”宫公公环视一周，没发现什么异常但是又总觉得到处都不对劲。 “公公，这里是上禾村学堂。今日休息，他们没有上学。” “那麻烦程镇管让人来接旨吧。” “公公，是何人接旨？”程镇管他心下并不确定。 “莫悠然。” “下官这就去！”程镇管收敛表情让衙役大哥分头叫人，他自己则敲响了学堂的钟。 “铛铛铛！铛铛铛！” 学堂附近的人家听到钟声出门探个究竟，一看吓一跳，这么大阵仗！ 这个金灿灿扁担挑的一箱箱的是什么啊。 这些人，找谁？ 不对，前面那个不是程镇管吗？ 别人不认得，但是程管镇他们熟啊。 上前打声招呼，程镇管与他们说是上京圣上身边的红人安公公来啦。 “安公公？安公公！” 众人惊呼！ 圣上！那不是他们大历的国君吗？ 天呐！他们的圣上居然派人来他们村里。还带着那么多人和东西！ 赶紧，赶紧找大家来看热闹。 “悠然，快点，快点去学堂，说，说是皇宫的大人来了！”男孩是莫大爷孙儿小二狗，只见他气喘吁吁，明显是跑过来的。 悠然回家洗手，把马车拉了过来，让娘，晓菊和小二狗上车。 绕过辣椒酱厂把莫路与大小勇舅舅叫上。 小二狗第一次坐马车，既新奇又兴奋，一路却什么都没说。 上次马受惊后，悠然很久都不敢独自赶车，今天是有些着急，再加上这马不是云水谣那匹，她才硬着头皮上的。 他们很快就赶到学堂，只见里三层外三层都是人，他们只好把车停在最外围。 下车后人群已经自动让出一条道。 “程镇管！” “程镇管。” “你们可来了，来了就好，你们过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皇宫李公公，快点来见过公公。” “见过李公公！” 莫路带着大家给李公公行礼。 “起来吧。”李公公虽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也没有生气。 他打量着莫路一家，探究的目光落在悠然身上。 “跪下接旨吧。”拂尘一挥，李公公把明黄色的圣旨从托盘中取下来。 莫路扶着杨花娇跪下。 悠然与其他人一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说：上禾村种植土豆，利国利民，功在社稷；水车，脱谷机等农具，助力农事，成效显着，今推广周边镇村，以广其利。莫家长女莫悠然，才德兼备，今后当助镇管做好推广之事，备好土豆种苗。今特赐上禾村墨宝一份，赐莫悠然绸缎十匹，黄金二百两，以示嘉奖。望再接再励，不负朕望。钦此。” “莫姑娘，接旨吧！”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悠然接旨叩头。真要命，是不是这么说？也没人教过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幸好大家的声音够大声，悠然只觉得膝盖有些受不了，一想到娘亲她便有些担心。 “起吧。你的黄金放在衙门，你们要取的时候用这个令牌去取便可。杂家得尽快回京复命。” 大家还没从莫家的赏赐中缓过神来，多少，刚才说是多少了？ 黄金二百两！ 众人看着悠然一家眼神炙热，一想到金子在衙门又稍稍冷静下来，这悠然家，是要帮忙准备土豆种子，也不知道要准备多少呢。 这赏赐，能那么容易拿的吗？ 他们村的是什么墨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朱大伯上前双手接过一个托盘，展开托盘上的红布，上头“上禾村”三个字龙飞凤舞，最重要的是，居然盖了印！ 众人不是书法家但是也看出来了，这是皇上给他们村赐字呢！ 这也太有面了！ 朱大伯眼里噙着泪，再次跪倒。 众人一齐跪下，这一刻，他们才发现，自己由衷为是上禾村一员自豪。 李公公有些动容，在皇宫呆久了，他自认自己阅人无数，但是在面对这些心无城府的村民，他竟心生悲悯。 只是这莫悠然，他不懂，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眼神清澈透亮，却深不见底。 这么偏僻的乡下怎么会出这样的人儿。 程镇管与朱大伯带着李公公参观村里的水车，村里的田地等等。路过莫悠然家时，朱大伯提议休息一会，并与大家解释这儿种草的作用。 悠然昨日恰好做了酸萝卜，她见李公公脸色不佳猜测他应该是晕车，便把酸萝卜带给公公品尝。 李公公没吃过辣椒，但是这酸萝卜微微辣他甚是喜欢，本来有些恶心反胃，吃了这萝卜舒服了不少。 没想到这白萝卜还能做成酸辣的。 “真不错！”李公公称赞道。 “是啊，莫姑娘，你这个确实很开胃。”程镇管喜酸辣。 “大家喜欢我给大家打包一些，这个有点刮胃，不适合一下吃太多。公公舟车劳顿，晕车吃上一些会比较舒服。”悠然一边解释一边把酸萝卜放进坛子里，还有一小坛油甘果，一小坛酸辣椒。 杨花娇给公公的随从都派了红包，到李公公这有点犯难了。 悠然自然接过娘手中的红包，递给李公公，道：“李公公远道而来，我们未应尽地主之仪，这只是我们家一点点小心意，请公公喝些茶水。” 李公公也愣了一下，这小姑娘说的这叫什么话。 细想也没什么不对，大方接过红包。 “好！多放莫姑娘。” 第197章 惦记 这下好了，不止上禾村，现在整个镇都知道上禾村莫家女儿得了皇上赏赐，黄金二百两！ 甚至越传越玄乎，什么镇村之宝等等。 金子没有抬进悠然家，她真的由衷感谢圣上。 虽然不知道金子是不是大饼，她都要好好协助镇管。 晚上，她和爹娘商量，要不去找程镇管取一笔钱，先把外债还了。 莫路不解其实在他们当初可以迟一点再给珍姐，就不需要向靖南山借钱了，这何悠然宁愿向别人借钱也不肯和珍姐低头。 悠然当然不知道莫路心中所想，在她眼里，与珍姐，还不如陌生人。 而此时的方府，珍姐也听到了悠然得到赏赐的事情，她闭上眼睛，掩饰着汹涌的恨意。 为什么都是她的？所有好事都落到她的头上，而自己，就要大着肚子伺候一个偏瘫的胖子！ 她不甘！ 她搅拌着碗里的药，粗鲁地怼到方老爷嘴里，也不管药汁流得到处都是。 “呜呜，呜呜。”方老爷想说话却还是说不出来。 珍姐烦躁地放下药碗，出院子透透气。 墨流香阁还是没有盘出去，这老爷的药每天都要吃不少，但是一点效果都没有，还没几天，药钱已经花了二十两。 这样下去可不行，她现在有了身孕，往后养孩子肯定的花费不少银两。 不如…… 婶子脸上有一丝不忍，手上动作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把药都倒进沙锅。 眼下也是无奈。 * 悠然的土豆已经种下长苗，按理这应该秋冬种的，只是她地多就当试试，好在现在气温不算太高，她只浇灵泉，定能在天热之前把土豆挖了，这一趟，应该当作豆种，送到程镇管那边。 她还真忍不住去镇管那边支点银两。她倒要看看，君无戏言，是真是假。 那小令牌还没她这张脸好使，衙役的大哥都认识她，直接带她找镇管。 还真的有银子，程镇管知道她要来支钱，早给她备好了，这小姑娘买田欠了同仁堂的银两，这事稍微关注点的人都知道。 “莫姑娘，你要取多少银两？”程镇管虽不是见钱眼开之人，但是他为官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那么多银两。 “大人，这钱我支取需要什么条件吗？取后怎么用有没有要求？” 总得问个明白吧！ 天下哪有免费的馅饼？ “当初李公公只说你凭令牌就是取，也没说有什么条件，用于何地，应该可以按你自己的意思。只是到时候，助我们推广土豆一事，还请莫姑娘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啦！我今日想取二十两黄金。” “好，可以！”镇管在本子上登记，并让悠然签名。 这钱还真有些扎手呢！ 带着金子走在路上，悠然总觉得不太安全。 还好离同仁堂不太远。 把10两黄金给了方掌柜，让他找钱。 虽然她只欠了五十两白银，但是她要加上利息！ 当初这五十文对她来说非常重要，所以她决定，连本带利还靖南山100两！ 这利息可比高利贷高得多了。 “莫姑娘，你这，就不要利息啦！”方掌柜退回五两，说什么都不肯要。 开什么玩笑，这要让公子知道，他还怎么混。 “方掌柜，这银两不是给你的，是请你帮我转给你家公子的。你家公子不会拒绝我的。” 这么一听倒是，公子怎么会拒绝。 但是好像又有点不太对劲。 “莫姑娘，要不这样，我先给公子书信你看如何？” 这方掌柜！ “行吧，银子先留你这吧，我一小姑娘带那么多钱不安全。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那行，莫姑娘你慢走。”方掌柜拿不定主意只好给公子写信。 而悠然则绕到烧烤档口，这排队的人还真不少。 还好她前几日让刘管事帮忙预定了烧烤。不然今天排队肯定来不及。 “哎，小姑娘，怎么插队啊？” “是啊，不能插队啊，我们都等了不少时间呢？” “几位客人，这位客人没有插队，她是前几日就预定的，我现在是去送货，你们的正在烤呢哈。” “莫姑娘，你跟我来。”小伙计用荷叶包着烧烤，太多实在拿不完，悠然上前帮忙。 “天呐，怎么买那么多，吃得完嘛。” “可不是嘛。哎这小姑娘怎么有点眼熟？” “你不说我都没注意，这不是莫姑娘嘛。” 莫悠然朝他们点点头，马上去送货。 这些烧烤，是悠然请镇管和衙役大叔吃的。 早上刚取的钱，总不能让别人白干活。 这烧烤在青岭镇可是出了名的难排队，没想到今天莫姑娘带了那么多给他们。 众人纷纷与她道谢。 “应该的，应该的！” 与大家告辞后到菜市场买点配菜，恰巧碰到了方府那个婶子。 只见她提着菜篮子，正在与肉贩子还价。 “杨姑子，我这肉真的是新鲜的！不能再便宜了。”肉贩提着肉，用刀子轻拍。 “怎么比平日贵那么多？算了我不要了。” “哎，你说你年纪轻轻，你不如跟着我，我保证你天天有肉吃！”一把抓住杨姑子的手。 大庭广众之下，杨姑子气急。 “无耻！你放手。” 围观的人远远看着，无人上前。这让肉贩子真更肆无忌惮。 “官差大人来啦，官差大人来啦！”一个蒙面的小姑娘背着竹篓从摆肉案台跑过。 肉贩子一怔，杨姑子立即挣脱，跑开了。 刚才那个姑娘，有些眼熟。 杨姑子无视为旁人指指点点，她又没做什么！反倒是那个肉贩子。 虽是如此，她以后定不会再来这片区域买肉了。 下次再出门，她要戴个帷帽。 莫悠然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她不是什么圣母，与方府那婶子不过一面之缘。 在自保的前提下，能帮忙就帮忙，也算行善积德了。只是还是应该尽快提高武力值。 * “哼，她疯了吧！”靖南山再次确认手里的信。“什么时候变得那么烂好心？” “五夜，你再带两个人过去。轮守。” “是公子！” 坊间传言 靖王府那个世子又开始习武了。 这是新年第一个八卦。 第198章 借粮（上） 悠然匆忙跑到米嗣买粮，请老板把粮送到镇大门，因为买的量够多，老板格外好说话，甚至还送了些空稻谷给她。 朱二伯今日有空进城，悠然干脆包他的牛车拉货。 她一个人进城莫路说什么都不同意她自己赶马车。 他若是知道今日也在菜市场，怕是以后都不敢让女儿自己进城。 莫路和两个舅舅今日在城东给黄瓜搭架子。 春季，最忙应该是给各种瓜搭架子，而悠然家除了黄瓜丝瓜，还有西红柿，这些都给得安排架子。 架子弄好后等瓜苗长到30-40厘米，就得人工绑蔓，简单来说就是帮瓜苗扶上架子，后面再绑每长到一定长度绑一下。 西红柿也需要绑。 相较之下，还是丝瓜好打理些。 可是，丝瓜需水量大。 农民哪有那么容易。 种了这些农作物，基本上需要爹天天伺候它们。 每日需要堆肥，因为只有农家肥，还需要发酵腐熟才可以使用。 花生饼麸各种也是要兑水发酵好才能使用，不然容易烧苗。 悠然回家后给菜地里的黄瓜丝瓜搭架子，她人小力气小，只能搭人型架。 还好她们村竹子够多，不然连找竹子都是件麻烦事。 摘了晚上的菜，今天晚上得弄些好吃的给大家。 包伯娘刚给西瓜垄好泥，居然有些已经开花，虽然是闲花，这闲花就是雄花，一般雄花开放后雌花就准备开了。 如此需要人工援粉，那就要特别注意了。 悠然看着一大片西瓜地，直不起腰。还人工援粉咧！ 感紧还有一窝蜜蜂来拯救一下自己。 她的神识有蜜蜂。 家里有空箱子，取来改一下做蜂箱，在箱子上涂满蜂胶，蜂蜜什么的，把神识里几只侦察蜂留在蜂箱。 几日后去看看有没有蜂王进驻，如果有蜂王控制住不让它离巢，蜂蜜会越来越好多，只要等着它们干活，然后采点蜂蜜。 只是离家那种近放蜂箱一定要做好防护措施，不然叮到人可麻烦。 鼓捣出两套防护服，取第一次蜂蜜后晓菊自告奋勇，也不再害怕蜜蜂。 莫路还建议多整几个蜂箱，他准备在城东也安排上一些。 * 傍晚，悠然和晓菊在厨房做饭，包伯娘正在院子里收衣服，忽然发现门口有个小女孩，看着与晓菊差不多大。 “小姑娘，你找谁？”包伯娘走到门口，蹲下身子。 “我找路叔，路婶。”这娃虽看着给人一种怯怯的感觉，但是眼珠子总是向上瞟。 “哦哦，那你进来吧，等一会我帮你叫人。” 天都快黑了怎么这个时间会有小孩子出门，包伯娘转身到厨房找了悠然。 姐妹俩跟着包伯娘出门，一看居然是姚妹。 她怎么会来？ “姚妹，你怎么会来，有什么事情吗？既然来了进来坐吧。”悠然心想这下麻烦了，天黑了，这家人居然让这个最小的来他们家，两家的距离可很远，到时候出什么事情都是赖定自己家了。 “悠然姐，我是来找婶婶和叔叔的。”言下之意，不是找悠然的。 既然如此，那悠然也不再理会，继续切菜洗菜，晓菊只顾着烧火。 不该说的她一句都不会说。 西红柿炒鸡蛋，炸豆腐焖鱼，莴笋炒肉，咸菜香菇碎蒸肉，一碟得肠，一大盆青菜。 炒好菜天已经彻底黑了。 悠然把菜分了一大半出来，爹他们应该会回来晚一些，先把菜留给他们。 “娘，伯娘，我们先开饭啦。” 杨花娇这才从厅堂出来，她刚才在缝些小衣服，包婶和她说了姚妹来找她，但是她还是不肯出来。 悠然喊吃饭，现是不能再躲了。 “姚妹，你来找婶婶吗，有什么事吗？”杨花娇坐在饭桌旁，帮忙点起油灯。 悠然把蜡烛吹灭了。 包伯娘帮忙盛饭后带着饭菜回去和包奶奶吃。 “姚妹，你没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吃一点？”悠然是有些不自在的，他们要吃饭了，这时候一个外人杵在旁边。 “好！” 既然如此，悠然给她盛了饭。 像往常一样，悠然先给娘和晓菊夹菜，晓菊现在筷子已经用得很好了，能自己吃饭了。 很快姚妹便吃完了她碗里的饭，“要添米饭吗?” “要！” 悠然帮忙添饭，担心她够不到菜用勺子给她盛西红柿炒蛋。 * 眼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姚妹还是没有说她今日来的目的。 打好水提到厕所给晓菊洗澡，悠然不得不下逐客令。 姚妹却磨磨蹭蹭不肯走。 就在这时陆氏一家打着火把找到悠然家，莫五爷也在，只见他一脸着急，恐怕只有他是真担心姚妹丢了。 “阿爷，你们来了，我正想带姚妹过去，你们来了就好。” 悠然拉着姚妹的手交给阿爷。 “好好好！找到就好！姚妹你怎么自己出门，以后不许这样知道吗？” “阿爷，我知道了。”姚妹低头轻声说，声音还夹着一丝哭腔。 “姚妹，你怎么了，你说，是不是悠然欺负你了！”陆氏一把拉过姚妹，用火把从脚到头上下照。 “什么?姚妹你和爹说，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阿宗夸张的语气真像是唱大戏的。 悠然冷冷看着他们，一声不吭。 “你们瞎说什么，人找到了就赶紧回去！”莫五爷只想把姚妹带回家，这孩子不知道是自己走丢还是怎么样。 最近小陆氏不太正常，这孩子要是再丢，怕是会疯。 五爷已经猜到近期小陆氏这情况和珍姐有关系，他请人帮忙打听才知道，方府方老爷瘫痪了，珍娘子又怀了身孕！ 家里连谷种都要借，还好没有错过时间，只是现在，愈发艰难了。 “姚妹，你倒是说话啊。爹就在这里，如果有人欺负你，爹不会放过她。”阿宗与姚妹说话，却满眼凶光盯着悠然。 “豆丁，金毛！” 悠然忽然嚎了一嗓子。 “汪！” “汪汪！” 两条大狗从屋里直接窜到悠然身旁，身体向前倾，尾巴高高竖起左右摆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声。 “你们这是干什么？”莫路冲下牛车。 第200章 回南 清明前后是漫长的雨季。 老人说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 城东的活也告一段落，大伙穿着蓑衣，在雨中照顾自家庄稼瓜果蔬菜。 悠然家的各种作物都比村里早些日子，长势也很好啊，这雨水一下，植物都疯长。 倒是西瓜麻烦，悠然只能挨个检查，排掉积水。 可能还是更适合种晚熟的品种，传教大人给的那些，应该是晚熟的。 靖南山来信了，他也育了西瓜苗，还有其他瓜苗。 只是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直接种在户外。 现在的上京，依旧寒冷。 那么长的冬季！ 一般人怎么能熬得住。 悠然怕冷。 但是她也不喜欢潮湿。 她已经连续烧了好几天的灶，不是因为冷，而是因为潮。 上禾村的潮让人黏腻不舒服，老人关节胀痛更是辛苦。 包奶奶那边新建的房子没有灶，悠然让包伯娘把包奶奶带到客房睡觉，那有灶，会好很多。 包伯娘没有拒绝。 包奶奶身子还算硬朗，虽然眼睛不好，却还能纳鞋子，并且做得还不赖！ 悠然请包奶奶帮她做娃娃的小鞋子。 衣服是不能正常干的，更不能晾在室外，只会更湿更臭。 这个时候，就更能体验炕的可贵，把衣服铺在炕上，用热度烘干衣服。 这虽然比不上太阳晒干，可是在回南天里，它就算神一样的存在。 这回南的日子可不好估摸，可长可短，通常高温后回南，降温后能恢复正常。 天稍微放晴，悠然带着晓菊去江边找一种野菜，白花菜。 春雨滋润后的白花菜嫩绿，菜地里也长不少。 * 阿宗和小陆氏一起到青岭镇找珍姐，一开始婶子也不肯给他俩传话。 但是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那里方老爷喝过药后，药方又换了。 老爷现在喝什么都差不多了。 珍娘子每日躺着，不悲不喜。 平静的生活直到今日。 “可是我爹娘来找我？”这几日天气不好，珍姐觉得格外烦躁。 “是，他们现在就在府外。” “随便他们折腾吧，等会他们就走了。” “是，可是，你娘脸上有伤。”杨姑子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说这番话。 她当然知道珍娘子爹娘是来讨钱的。 珍姐一想起她爹，一阵胃痉挛，想吐又吐不出来极为难受，她娘又被那个男人打了吗？ 如果这次自己给了他们银两，那这方府肯定永无宁日。 但是如果她不出去，她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爹和娘不一样，他和阿奶是一路人。 “杨婶，你帮我到粮嗣，买大米五十斤，玉米粉一百斤，黑面一百斤，再给她们几文钱坐车，就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银两。如果他们嫌少，就让他们去官府告我吧。把我逼急了我就和他们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 这青岭镇，怕是待不下去了，眼下，银两还有一些，看来得找个退路。 可是，她们又应该到哪里去呢？ 她一个弱女子，如今还有身孕，离开这，只能等死。 她有些后悔了，当初应该听娘的话，把孩子留了，现在也就不会如此为难。 杨婶回到方府，说事情已经办好了，阿宗夫妻二人已经回去了。 拿到粮食的阿宗笑得合不拢嘴，在回家的牛车上和旁人吹牛，好一个春风得意。 小陆氏总觉得不对劲，当初她来珍姐什么都没给，为何她爹来就给粮给车资。 算算日子，还是两个余月珍姐就该生了，也不知道小衣服啥的准备好了没有，稳婆找了吗？ “阿嚏！”珍姐扯了扯盖在身上的被子，天没亮彻底转暖，还是要小心风寒。 夜里，珍姐低声问杨婶的想法，现在她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她了。 但是杨婶在方府已经很长时间了，她也没有家，不然当初她肯定也会离开了。 珍姐与她说了自己家里的情况，其实杨婶多少也猜到一些，她在方府虽然没有伺候过珍娘子，但是这府上哪有什么秘密，更何况，是出身不好的主子。 两人达成共识，先卖墨流香阁，去其他镇买个小院子，再把这方府给卖了。 至于方老爷，如果他配合那便一起带走，如果不配合，早死晚死也差不了多少。 她们并没有刻意瞒着方老爷，方老爷心中大骇，却不敢大喊大叫。 他知道他的药和之前的不一样了，是从那日他冲珍娘子喊了几嗓子开始的。 他从来不知道珍娘几十几岁的人，竟然还有这等心思。 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这几日下雨又回南，他感觉自己身上粘腻得厉害，却不能清洗擦身，身上已经长了褥疮，加上他大小便失禁，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难闻的味道。 吃了那么长时间流食，他已经瘦了一大圈，身上耷拉的皮肤叠在一起，无法翻身，他睁眼看着屋顶，直到困得不行才睡了过去。 * 给靖南山回信说了自己买田地的事情，感谢他自己银两。方掌柜做的肯定是靖南山授权的。 作为回报，除了已经还有本金和利息，悠然赠送他五颗白富美水果黄瓜种子。 在这地方，这种子千金难求！ 这可是杂交种子。 当然，他能不能种活，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告知种子只可以种一次，结果后无法留种。信不信，随他了。 上京靖王府书房 靖南山小心翼翼倒出种子，竟然是红色的！ 好像染的。 按莫悠然教的先用温水浸泡。 黄瓜，很常见啊！ 她给云水谣做的菜不就有手拍黄瓜吗？ 看看她的图纸，嗯，这瓜比普通的粗短一点，其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现在上京这天气还是要种在室内才保险，才五颗，也太少了，万一种不活怎么办？ 王府的花匠帮忙配育苗的土，第二日靖南山把瓜种放进盆里，盖上一层薄土，浇水。 把花盆搬到炉子周围，这样，应该够暖和。 靖王爷是羡慕的，但是他又拉不下脸找莫悠然要。 只能让苏锦宁写信，就说香皂用完了，想找她买一点。 另外如果她有什么种子，方便的话请她给一些。 第199章 借粮（下） “阿路，你回来了，我们来找姚妹，她自己跑出来不会回家。”莫五爷看到莫路有些惭愧，天那么晚他们才回家。 这衣服，显然是从地里刚回来。 “阿路你回来得正好，你们家悠然欺负姚妹！”阿宗疯狂向姚妹使眼色，可是姚妹低着头并没有看到。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既然你说我欺负她，那你们去报官吧。”悠然觉得在这待着简单就是的浪费她时间。 “悠然，你没事吧？”大小勇侧身挤进院门打量着悠然。 好家伙，这几个人老的老，壮的壮，居然欺负他们外甥女。 大勇握锄头的手青筋暴起。 莫路看了一眼护在悠然身边的豆丁和金毛，心里暗叹，好狗，果然没白疼！ “你，你们！”阿宗气得说不出话。此刻他更恨姚妹，为什么不说话，她又不是哑巴！ “误会，都是误会！”陆氏上前拉住阿宗。 “阿路，姚妹走丢了我们出来找的。这娃娃真的是，不省心。我们这就回去了，回去了！”说罢扯住姚妹大步离开。 莫五爷和阿宗也跟着走了。 “爹，你们回来了，快点去洗手吃饭吧，天那么晚了，肯定饿坏了吧。”讨厌的人走了，悠然话多了起来。 “嗯 。没事，快点去洗澡休息吧。不用去热菜了，我们自己弄就行。” “对啊悠然，你今天进城，肯定也累了。我们自己弄菜就行。”小勇已经洗好手。 “那好，我回屋了，你们有事叫我。”悠然带着两条狗真的走了。 莫路只好等吃饱回去找花娇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日，姚妹又傍晚来悠然家。 这回悠然可没什么心情留她吃饭。 直接让她回家。 “阿姐，我不回去，回去会被阿奶和爹打死的。” “怎么，不是我欺负你吗？你回去吧，在家里被打死好过在这里被我欺负死。” “伯娘，帮我送姚妹回去，让豆丁陪着。”悠然朝屋里喊人和狗。 “好咧。”昨天晚上要不是她听到主家回来她都要忍不住冲出来骂人了。 姚妹自然是不肯，但是她看到豆丁凶狠的眼睛，一下怂了。 包伯娘在莫五爷家门外看着姚妹进屋里后才转身回家。 啧啧啧，她倒是相信，一粒米养百种人，有些人，是天生坏的。 她也是亲身体会过才明白。 当初她对继子掏心掏肺，换来了什么？ 她倒是听夫人说起过当初没分家的日子。 幸好他们分家了，而且更幸运的是，主家并非陆氏亲生的，碰上这种娘，了辈子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比如与于适才一起教书的夫子。 再过几个月夫人要临盆了，这些人再折腾也别折腾到夫人面前，惹她心烦。 明日她会和悠然一起去城东除草，家里只有夫人和晓菊，她不放心。等下与悠然说说，得安排一下找人帮忙看着。 那一家子人，挺吓人。 服装厂一停工，不少伯娘都没了收入，一开始大家觉得忙了那么久，休息休息还挺惬意。时间一长还有些焦急。 休息也休息够了，还是赚钱重要。 正巧悠然城东这边的地要人，除草就是时间久，也不是什么力气活。大家都愿意去帮忙，挣点小钱。 去城东最麻烦的就是太远了。 几个伯娘一商量，包村里的牛车，早送晚接，这样不就成了！ 果然人只要想挣钱，方法总比困难多。 于是，村里三辆牛车，全都被包下来接送去城东干活的人。 男女老少，只要有空，工具午饭自备，都可以去帮忙除草，扶苗，工钱日结。 家里有活的先把自家的干完，悠然村里的田地顾不上，干脆也请人帮忙打理。 这除草施肥的活，都算比较轻松的。 搭架子则需要男子去加固就行。 城东忙得热火朝天，村里冷清不少。 除了工作日上学的孩童，就是待家里的老妇人。 阿宗终于肯和莫五爷下地了，除草施肥，很快把田地打理得像模像样。只是，家中仍没有收入。 “爹，要不，咱也去帮阿路家干活吧。实在不行，让阿浩他去？现在这样，也没钱买粮啊，咱也借不到粮。” “那你今天晚上去问问看他们还需不需要人。”莫五爷冷着脸。 他相信如果他出面莫路肯定不会让他干活还会给他粮食，可是他就是不愿意，不劳而获，只会让阿宗他们更加懒惰。 “去就去。” 阿宗心里憋着一口气。 姚妹那日去，只是吃了一顿饭，连莫路的面都是准备离开才见着。 他肯定，姚妹根本没提他们想借粮的事情。 那悠然看着就是个反骨的，就算问她她肯定不会借，这事还是得问阿路或者问阿路媳妇。 他娘也是个靠不住的！ 对了！珍姐，他怎么忘了，珍姐把田地卖给悠然家大赚了一笔。 这个事情在青岭镇都传遍了，当初悠然他们钱不够，还是借钱买的呢。 让小陆氏再去一趟，再没了粮食，他们一大家子真的会饿死。 阿宗一想到他们每日吃的黑糊糊就反胃。 “你别把主意打到姚妹身上，几个孩子都被你们霍霍坏了。”说起阿宗的孩子莫五爷是又气又心疼。 两个男娃算是彻底废了，女娃都挺机灵，爹不是让娃儿去乞讨，就是想把女儿嫁富贵人家一本万利。 “爹，我再怎么说也是孩子们的亲爹，我能有什么坏心眼。”阿宗不满。 “你没有最好，你要是还敢干点什么，你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知道了。”如果那婆娘不肯去镇上，那他只能自己去了。 * “当家的，你可不能去找珍姐啊。”小陆氏跪在床上，拉着阿宗的手。 “那你去，家里连米都没有了你知道吧，总不能活活饿死吧？”阿宗甩开小陆氏的手。 “珍姐她，她现在也难啊！”小陆氏欲哭无泪。 “她卖地得了不少钱，咱借一点总行吧。等收了谷子咱再想办法还上。”阿宗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今年先不给你爹娘谷子了，大伯说得对，咱自己家都顾不上！” 小陆氏：“……” 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第201章 扫墓 清明节在青岭镇算得上个大节日，清明这天大家要杀鸡煮肉，去山上扫墓。 这一日，除了扫墓，还要吃斋。 往年，莫路一家也要跟着去的，清明这日，要先祭扫老祖宗完毕之后，才能扫各家各户的。 今年莫路一家就不去了，但是莫路也杀了鸡，到祠堂拜一拜。 “爹，要不我们也去拜一拜，太奶奶？” 悠然虽然不能完全感同身受，但是她倒是愿意为莫路做一些事情。 类似这种小事。 古人对根很是在意，他要知道自己从哪里来，死后应该去到哪里。 “是啊，路哥，我们一起去吧。”杨花娇在一旁附和。“如果担心碰到，我们可以迟一点再过去。” 杨花娇知道路哥肯定是不想碰上陆氏他们。 “好！”莫路松口了。 奶奶说他还小的时候带过他一阵子，只可惜她老人家身体不好很快就走了，此后阿爷也整日呆大伯家。 自己从懂事就不停干活，跟本就没怎么见到爷爷，只有过年的时候大家吃一餐年夜饭。 而他们这些小辈，是不能和长辈同桌的。 这些规矩到悠然这代人就没有了，起码，悠然是和钰光大伯他们同过饭桌。 傍晚，莫路他们才出门，太奶的墓只是在半山腰，他们从家里过去很近。 两个舅舅回家过节了，包伯娘陪着包奶奶在家，只有莫路一家四口，一辆马车足够了。 车停在山脚下，莫路挑着箩筐装着供品香蜡和鞭炮。悠然一边搀扶芬娇一边盯着晓菊，豆丁和金毛一前一后把他们圈在中间。 果然，墓地周边的草已经被砍倒，他们只需要摆上供品，倒酒点香点蜡烛。 这墓连个碑都没有，悠然看了一圈，所有的墓都没有碑，不知道大家是怎么记得住位置。 倒了三次酒，拜拜三次，便烧了些冥币。等蜡烛燃尽，再放鞭炮。扫墓的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他们没有多留，毕竟时候不早了。 一路无话，杨花娇爬山还有些累了，上车居然睡着了。 “悠然，你们，”莫路停车拉开车帘。 “爹，娘睡着了，要不还是喊醒了回屋睡吧。”在车上睡要是着凉可有些麻烦。 “好！” “娘，娘，我们到家了，醒醒。”晓菊摇晃着娘的手。 “啊，嗯，到家了啊。”那么短的路程她居然睡着了，还做了个梦。这真神奇，其实最近她睡得不算踏实，频繁夜起，脚也肿得厉害。 莫路扶着花娇下车，把东西搬进厨房。 今晚简单吃点面条，鸡肉和猪肉明日再吃。 睡前谈话时间，悠然讲完一章节西游记，杨花娇心思重重。 “悠然，你说，真的有孙悟空吗？” “它就是个神话故事，应该没有吧。” “可是我刚才在车上做梦梦到了！”杨花娇要是不问出来，今晚怕是睡不着。 没错，刚才她在马车上睡着，虽然梦里她只看到了背影，但是她知道，那就是孙悟空和白龙马。 “可能是平时咱晚上睡前听，娘，要不这样吧，我们改一下，睡前不能再听《西游记》了，我们改听音乐和小故事，要开始做胎教了。” “胎教？”莫路不明白。 “胎教！”就是那个《育儿经，卷四》有的内容。 “是啊，娃虽然在娘肚子里，但是他现在其实已经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特别是爹你要和他多说说话，他也会回应你。他甚至能感受到娘的心情。” “书上确实是这么说的。”杨花娇点点头。 “那行，就是和他读读书吗？先《三字经》吧。”莫路觉得总不能是《大历历法》吧。 “嗯，都可以，只要是声音，舒缓一点的更加好，和他多说说话啥的，都可以。”悠然打算弄点小儿歌什么的，先熏陶一下。 晓菊若有所思，悠然一把搂住她，亲了一口。“我们晓菊姐姐也可以唱歌跳舞，都可以！” “好！”晓菊终于抿嘴笑了起来。 * 以前悠然是不太能理解生孩子的意义，也许现在也还很懵懂，但是她陪着杨花娇走的的这些日子，她慢慢越来越期待。 像一颗种子，从萌芽，扎根，长叶，开花结果，成长就是一个迷人的过程。 神识里的奶牛正在山坡上吃草，看样子是准备能产奶吧，她还真不了解怎么养牛。 水生没在，球车也没看到，这是去哪了？ 这作物在神识里不会腐烂，那是不是意味着时间没在增长，可是如果时间是静止的，那它们又怎么会成长，并且比外面快那么多？ 悠然转了一会，发现水生正在树林里，不对，不是树林！ 是果园。 他正在剪枝。 这下好了，她马上水果自由了。可惜的是，只暂时是神识里。 她有些好奇，怎么水生什么都会？ “水生，你能出去吗？我的意思是离开我的神识到外面的世界去？” 水生擦掉额前的汗，没好气地说：“不能。” 这个周扒皮一样的队友，让她知道只要她神力够强，自己便可随意进出，那还了得。 “那着实有些可惜。”悠然拾起地上的剪刀。 “这果枝要怎么剪？”悠然凑到水生旁边。 “慢慢看，学会了多来剪剪就会了。”水生戴着手套的手都已经磨红了皮。 他今天肯定是闲得慌才会来剪果枝。悠然交待一句就甩手不管都让他来忙活。 等剪完这树枝他打算去冷的地方冬眠几天。 “等会你离开的时候给那次瓜田下雨，记得哈。” “不是有灵泉？”悠然有些不解。 “能下雨就下雨啊，总不能样样都依赖灵泉吧。”控制灵泉浇那么大片瓜地，并不容易。 控制一个区域下雨，倒是轻松得多。 这瓜已经长到架顶了，花也开了几波。很快就能有收成。 如果他们地里的也那么快就好了。 清明一过就会快上许多。 他们家已经算是早的了，如果正常生长，抢到早市那卖价就比较高。 人无我有，人有我优。 市场一直是这样的。 现在她要做的是拓宽市场，寻找更优质的客户。 第202章 卖菜的蔡老板 青岭镇蔡老板，无人不知。 他靠卖菜发家，如今更是菜市场蔬菜批发的一把手。 另看这青岭镇不大，但是周边几个镇的蔬菜，不管是品质还是数量，还是远不如青岭镇。 在悠然打算种蔬菜的时候刘管事有提过一嘴，这蔡老板呢，是云水谣蔬菜供应商，如果悠然家的黄瓜，丝瓜茄子什么的直供给云水谣，那不就是抢了蔡老板的生意？ 虽然说云水谣肯定有资格选择供应商，但是他们毕竟是合作多年的伙伴。 悠然这一上来就抢了别人家买卖怎么说都不太好。 如果是种蔡老板收不到的菜，那倒是没有什么。像辣椒，土豆。 如果悠然他们把菜供给蔡老板，很容易被他压价，并且会很被动。 在钱掌柜和刘管事引荐下，悠然在云水谣与蔡老板一起吃了一顿饭。 悠然以前蔡老板是个一脸奷相身高体壮的中年男人，没想到竟是一个精瘦的年轻男子。 “莫姑娘果然女中豪杰，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作为，蔡某敬佩。”蔡老板主动给悠然倒茶。 “蔡老板过奖了，小女不敢当。倒是蔡老板，在这青岭镇，谁人不知蔡老板大名。”悠然给蔡老板斟酒。 再一一给钱掌柜和刘管理倒酒。 “蔡老板，明人不说暗话，我家确实种了不少瓜果蔬菜，不知您是不是愿意到我家收菜？”悠然本意是合作。 “蔡某怕是没这个资格。但是如果莫姑娘愿意，你我二人合作如何？” “蔡老板，不是我不愿意，相反，我求之不得。只是，我家除了种地，还真没有什么家底。” 合作，那必须得拿出诚意。 “莫姑娘，你无须担心，你在这青岭镇，也算是个名人。我蔡某能与你合作，也算是沾了光，今日还有云水谣两位在场，咱们也别打花枪。” “蔡老板，既然是合作，那您看，我们应该怎么合作？云水谣这边，应该对精品果蔬的需要量并不算多大。” “确实，我们这边量确实相对来说是少的，再加上铃铛镇那边，也没有多少。”钱掌柜点点头，从之前突豆便能看出来。 “莫姑娘，不如我们把菜卖到其他镇。你负责种植采收，我负责售卖如何？” “蔡老板打算如何售卖？” “除了在青岭镇，我们在铃铛镇，上北镇甚至齐北镇的蔬菜行档都有档口。只要我们能解决运输问题，把质量把控好，赚钱应该不是难事。只是运输这一块，成本高些。今日回去后我先再研究研究，过几日便可出个详细的合作协议。” “好那便预祝咱们合作愉快。”悠然以茶代酒，喝完一杯茶。 临别之前，悠然有事相求。 “我有两个舅舅，不知道蔡老板可否愿意带着他们长长见识，如果觉得不合适，再让他们回来帮我做腊肠。” “没问题！如果可以先让他们跟着我下面的人到和村各镇点，去收菜。” “多谢！” 之前大小勇到上禾村本是想找媳妇的，慢慢的，他们又觉得挣钱也挺重要的。前阵子去了一趟港桥，二人觉得他们年纪尚小可能还不适合结婚生子。 这事杨花娇没敢和娘说，只是现在大小勇两人很少在家，外婆也难管得到。 回家后悠然与大小勇提起此事。二人都非常期待这个机会，要知道，二十岁不到正是闯的年纪，整日窝着做腊肠很是无趣。 能多出去走走，长长见识还能挣些银两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他们走的话谁做腊肠？ 悠然让他们放心，村里找几个牢靠的人还是很容易的。 而且这一回，她想找两个女生来做！ 她已经有合适人选了，就看能不能请得动了。 大小勇对看一眼，难道是？ 悠然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该说不说她两个舅舅眼光确实不错。 小超哥他们现在也不到处收鸭毛了，他们在各村都找了合伙人，给人家差价，他们一个月去一趟把鸭毛取回来就成。 而且他们还是学堂成人班的学生，与悠然还同一个班。 中间力量不可小觑。 而且悠然发现，这些孩子脑子很活。 力气虽然小一些但是人多力量大，精力旺盛，敢想敢干。 中午饭后，她去了伍家，正好她要找的两个姐姐都在家。 大伯长女伍冰莹，二伯之女伍思恬，两人都在服装厂做过工。 如果工厂停工两人在家帮忙做点家务，种点青菜。 两人见到悠然很高兴，平日她们很少在村里走路，家里田地不多也不需要她们帮忙。 悠然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们能不能到厂里帮忙，不过这次比服装厂要辛苦，去做腊肠和烧腊。 “这活不是大勇，哥哥们在做的吗？”思恬性格开朗，藏不住事。 “嗯，他们日后得去忙其他的，因为考虑到伍二伯和二伯都在厂里，你们可以能有个照应。不过如果你们不愿意也没关系，有合适的活我再请你们帮忙。” “愿意啊！我们当然愿意。” “是啊，我也愿意。”冰莹姐也表态。 “我在家都呆腻了！而且到时候我爹和大伯都在，更好了，是吧大姐。”也不用担心做不了，爹和大伯肯定会关照她们的。 “好，如果你们愿意，那明日便可以到厂里，我两个舅舅还在，先让他们教会你们，也当是工作接交。” “那太好了！”思恬小脸一红，“我是说有哥哥们教，我们会很快学会的。” “对。”冰莹想了想点点头。 “那我就不多留了，我先回去，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也可以上家里找我。” 姐妹俩也没有多留悠然。 等悠然走后，思恬兴奋地抓着冰莹手臂，“大姐！咱又可以去赚钱了！而且。” 她情不自禁捂着小嘴，脸上的红晕擦不掉。 “是啊！我确实也在家里呆腻了，还是挣钱重要。” “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 “对哦。大姐你说，他们会不会去别的地方？像之前去港桥镇一样。” “谁知道呢。”冰莹望着村口的方向，如果可以，她也想去。 第203章 童子军 伍家两姐妹的加入让厂里瞬间有了活力。 还是要男女搭配啊，人家辣椒酱生产产线都是有男有女，到了他们烧腊组，纯纯四个大老爷们。 而且哪怕是小勇那么跳脱的性子，伍家伯伯在，他也要夹起尾巴做人。 周六周日，晓菊不上学，于家佑帮钰光伯家打兔草，路过悠然家。 一大片草，翠绿！ 这可比江边的草好太多了！ 现在村里家家户户都养兔子，兔草抢手得很。学堂操场边过去有个地方，那里堆放杂物，如果能开肯来种草，以后，他都不需要跟大伙抢江边的草了。 既然想了，那就去做。 于家佑和晓菊虽不同班，功课跟不上，也是晓菊拉他一把。 如今的于家佑比刚到上禾村的时候安心不少，叔叔安心在村里教书，他和妹妹白天上班，周六周日找事情做补贴家用。 村里人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孤儿，妹妹是哑巴就欺负他们，相反这儿的人很包容，很平等，甚至很尊重。 就边凯生夫子，都只是脸冷心热。 * “婶儿，花娇婶，悠然在家吗？”于家佑想和莫悠然请教一下种草的事情。 “家佑！你怎么来了，快，快进家里坐。”包伯娘和杨花娇正在做小衣裳。 “家佑，下次你来把舒新一起带上，婶婶好久没看到她了。”怎么看得到呢，杨花娇成人班和娃娃们的班上课时间错。 “好咧花娇婶。我去打草路过，想过来找一下悠然，姐。” “悠然她出门啦，好像去辣椒酱厂里了，如果你着急就过去找她。对了，顺便帮婶拿点东西给舒新。”杨花娇慢慢踱回房间，拿了些东西又到厨房，一顿收拾，把一大包东西放到家佑背篓。 用手掂了掂，还有点沉，家佑这小肩膀，应该没问题吧。 包伯娘把一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婶，别装了我不能要。”于家佑拒绝。 这样他下次可不敢再上家来。 “你先回去放竹篓再去找悠然吧，这不是给你的，你帮我拿给阿玉伯娘，婶子身子重懒得过去了。”杨花娇只能这么说。 家佑这孩子心思重。 “好吧，那我回去了，谢谢花娇婶。婶，我回了。” 家佑本来想去看看包奶奶，但是中午，奶奶应该休息这才作罢。 他回家放东西，发现花娇婶给他塞了两套衣服，还有一大块猪肉。 这么大一块猪肉，难怪那么沉。 莫路叔一家人都非常好，他记在心里。他发誓一定要报答他们对自己和妹妹的恩情。 家佑把肉拿到厨房，放在盆里用簸箕盖好，这才出门。 辣椒酱厂，豆丁守在大门口，一动不动。 见家佑来只是冲了里面叫了一声，好似在通报。 悠然家豆丁真的非常通人性，他以前很怕狗，狗会和他抱窝窝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豆丁比金毛长得高大得多，但是他却不会害怕。 “豆丁，我进去了！”以前他觉得悠然一家和狗说话也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现在居然也能正常和豆丁交流。 “汪。”豆丁应了一声，站起来象征性摇摇尾巴又蹲下了。 厨房重地，外人不经过允许是不能进入的，家佑在外间坐着等，期间有做辣椒酱的哥哥姐姐进出，帮忙带话给悠然。 家佑过来找她还挺让人意外的。 悠然穿着围裙就过来了。 “怎么来了家佑？”悠然坐下，倒了一杯水润润喉咙。 “悠然，我想问问你现在还能种兔草吗，你还有种子吗？我想在操场边那个杂物堆那里种一些。” “当然可以了，现在也还是春天，气温很合适。明天，或者周一吧，我让晓菊把草籽带给你，你想种哪种？” “种那种细长的，那种兔子爱吃。” “行！那个叫提摩西草，我建议你也种一些苜蓿，让兔子轮着吃。” “好啊！我先回去整好地。”家佑等到答案，急着回家。 过了个年，大家都长了一岁。 家佑也在努力成长，悠然有一丝感动。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想要改变，还是要脚踏实地，一步步向前。 * 成人班有不少村里的哥哥姐姐，一小部分在家里帮忙打理农活，一小部分在悠然家工厂打工。 悠然得想个办法从他们这些人之中选出几个能力强的，当管理层。 活越多，悠然他们肯定不能面面俱到，况且她娘准备生产，她更是要抓紧时间，把人员工作都安排好，这样哪怕他们不在，也不至于瘫痪。 现在只剩下辣椒酱厂和烧鸭，叉烧，手撕兔和卤鸭货，家里的田地，有稻谷和辣椒，现在又多了城东的田地需要人管理。 养鸭厂基本不用担心，都是二伯他们在照料。 兔子，现在可以直接在家门口打草，这个晓菊完全能胜任。 眼下就是城东那边麻烦些，因为离家远。 第一批黄瓜和丝瓜已经可以采收，悠然已经通知两个舅舅转告蔡老板。 这菜也不能留久，一两天足够变老，口感就没有那么爽脆了。 丝瓜更是，老了瓜络难嚼。 恰好是双休，今日钰光伯一家和于夫子带着家佑到城东帮忙摘瓜。 地离镇上非常近，悠然只雇了两辆马车拉瓜，便能把瓜拉到云水谣，至于铃铛镇白掌柜那边，自然需要他们自己来取了。 “莫姑娘，这是什么品种的黄瓜？”钱掌柜发现，这除了平时他们用的长直青瓜，还有一种短些的。 “这个品种叫白富美，钱掌柜你尝一尝。”悠然打开菜篓，请小二哥帮忙清洗。 后厨的叔伯们都没有见过这种瓜，非常好奇。 “大家都试试。”悠然取了一个直接生吃，钱掌柜也跟着吃起来，其他也不客气。 “嗯嗯 ，是黄瓜！” “是黄瓜，可是又没有黄瓜皮的青涩味。” “可不是嘛，脆甜多汁。感觉生吃就很好吃了。” “这名字取得还真是贴切。” “可不是！” 这白富美获得了众人一致好评。 在悠然意料之中，这个品种，是经得起市场检验的。 第204章 开荒 雨后瓜果蔬菜疯狂长大，扶苗后很快上架了，茄子也开花了。 连续上了几日工，伍家两姐妹已经能独自完成腊肠制作，甚至有些活做得更细致。 一连几日傍晚，于家佑和一片杂草丛生，堆不少杂物破烂物地作斗争，于适才都看不下去了，带着舒新一起帮忙，终于开垦了三分左右的地。 也不晒土，没什么太阳，直接撒草籽，反正都是草。 家佑和钰光伯说的时候，他还以为这孩子只是说说，没想到真的能开垦出一片地来种草。 要知道当时他觉得地里种草太浪费，不了了之，也没有考虑过新开垦。 悠然家种草的地不也是新开垦的嘛，如果这样，正好于适才他们也没有地，不如他们帮忙一起再多开垦一些。 一开始地不好，就要好好养泥，好好养几年就行，种种玉米，甚至种草，肯定能行。 晚饭的时候他提出来，自己家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看适才他怎么想了。 于适才是有点顾虑的，家佑开垦的地不大还说得过去。 如果他们开多了，不知道村里人大家怎么想，不如还是去问问村长。 钰光拍拍胸脯，这个事情交给他。 有地和没地，是两种心态。 哪怕是旱地。 现在钰光和于适才两家都需要买粮，虽然于夫子他们都是在辣椒酱厂的食堂蹭饭，但是总是这样，肯定是不好。 家佑开的这个地，让于夫子很是动心。 * 村里各家的田地不算少，莫五爷一家因男丁少些才分得少些。现在分家分到每户，就更显得少了。 上禾村对闲地没什么管理，谁有空开垦谁去种，只是在江边那些，长期占用不是用来种植的话要租用。 另外，如果开垦，三年内不纳入收税范畴，只有三年后登记在册的土地，才需要收税。 这算是大历鼓励农耕的一种政策。 钰光这下心里有底了，他们只管去开垦种东西就好了，养土三年，再种些庄稼，除去税收，怎么样都能收获一些。 于适才明白钰光夫子是对的。 接收钰光夫子一家帮自己家开地。 现在锄地轻松很多，毕竟刚下过不少雨，虽然草挺茂盛，但是泥不算硬。 莫路知道于夫子开地后，也每天扛着锄头加入。 村里的人家里有空闲的大人，都一起帮忙开垦，年纪长点的孩子，帮忙割草。 经过大家的努力，于适才终于有了三亩旱地。 地虽然不太肥，但是也要种上东西，不然很快就会重新长草。 如今这个时候，种玉米是最合适。 他还在靠近水边整了个菜地，种点青菜，总不能一直吃钰光嫂子种的。 至于这个季节种什么菜，他还是和嫂子请教一下。 过几日休息便到镇上采买种子。 * 悠然家也要种玉米，种最高产最难吃那种，鸡鸭是不会嫌弃的。 之前地少基本都是靠买，现在家里有地，而且种玉米不是什么难事。 两个舅舅已经开始和蔡老板的人一起去各村收菜，有时候也会在镇上批发区帮忙干活。 一开始蔡老板还有些担心，毕竟收菜这种事，看起来简单但是其实弯弯绕绕还是挺多的。 和菜农维系好关系，菜品质的把关，收入菜价的控制。每一个小细节都是只可意会不好言传。 这都是看个人能不能主动张嘴问，好在这俩兄弟一个话多一个心思缜密。 好好磨炼一番，必成大器。难怪这莫姑娘对这两个舅舅那么上心。 悠然家与蔡老板达成协议。部分菜品依然直供云水谣，另外的，她可以直接批发给蔡老板，也可以选择自主零售。 这个协议让悠然一度不解，这和脱裤子放屁有什么区别？ 靖南山却给她分析的是这蔡老板，不过是想卖她一个好。 毕竟她之前的辣椒土豆并没有通过自己，便与云水谣合作，那其他蔬菜同样的也不需要经他一手。 她家与云水谣的合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蔡老板怎么会看不懂？ 他现在直接与云水谣的供应商合作。 悠然虽不会妄自菲薄，但是也认得清自己家现在的实力。 她需要多一些帮手。提携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但是她确实打算先从自家“亲戚”开始。 她们虽然算不上真正的亲戚，但是却真心相待，不管他们家是何种情况。 其中最要好的就属莫三婆家了。 三爷爷在的时候对莫路也挺好。 现在三伯帮悠然养鸭，小超他们收鸭毛，这远远不够。 考虑到三婆年纪大了，整日奔波去城东不方便，悠然想请大伯去帮忙管理那边的地田。 至于莫路，等花娇生产后，悠然希望他留在上禾村，多陪陪娘和孩子。 晚上悠然和爹娘商量了一下，他们也同意了。 第二日清早父女俩便提了些东西去三婆家，大伯他们正好都在家，三婆看到了他们来很高兴，最近杨花娇出门少，其他人又早出晚归干活，更是难得碰上。 因为大人们还要出门干活，所以莫路他们也不绕弯子，直接和大家说自己的打算。 “阿路，你们这样，成本会很高啊。”大伯不明白，虽然说阿路一家人肯定忙不过来，但是忙的时候请散工就行，专门雇他和其他人一起，成本一下子就上去了，哪怕他知道阿路他们是想为自己家一把。 “大哥，这个事情，有得有失，都是很正常的。” “大伯，是这样的，我们主要是想请您帮忙带一帮童子军，大爷爷家那边的哥姐他们，如果有愿意的，都可以过去帮忙。” “这怎么说？”大伯被悠然绕晕了头。 怎么还成让他带娃了。 “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好才是真的好！”说完悠然自己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昨晚，他们其实还聊到了皇上赏赐的那些黄金。 这些钱财啊，不知道双眼睛看着。 悠然打算把它们花掉，夜长梦多。 趁现在程镇管还在。 莫路觉得悠然的担忧很有道理，太扎眼不是好事。 第205章 临盆 悠然已经拜托同仁堂方掌柜帮她找经验丰富的接生婆，另外她还想请妇科圣手提前到自己家坐镇。 老实说，她觉得自己可能已经有妊娠恐慌。 李郎中从半个月来看杨花娇一次，改成现在一周一次，每次悠然感觉心提到半空，这真的比做生意难太多了。 杨花娇的肚子不算大，从身后看，竟不像个孕妇，除了脚肿得已经换了大两码的鞋。 杨花娇经历过，所以并不会很担心，只是身子重了做什么都不方便，再加上悠然很紧张，总是限制她干活，生怕她累着。 后期她会让莫路陪着自己每天散步，说是好生产。 育儿经上也是如此写。 包伯娘已经把种婴儿用品洗晒收好。 晚上他们还是轮流给宝宝做胎教，晓菊现在已经非常熟练，给宝宝声情并茂说小故事。 最近城东的蔬菜有几个大伯照料，悠然现在完全可以放手让他们处理。 云水谣和蔡老板的人都到地头直接称菜，运输上也不用悠然费心了。 大家都知道莫家准备添丁了，所以能分担的事情尽量不麻烦莫姑娘一家。 悠然这边已经把稳婆和大夫接到家中暂住，这下大家都安心不少。 莫路和悠然每天在厂里帮帮忙，田里照看一下，更多的时间，则回到家中。 家里虽然有人，但是总不如自己陪，虽然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五月末，杨花娇清晨见红了。 之后一直没有什么感觉。 晚上悠然做好了饭，杨花娇吃了满满两大碗。入夜后便开始觉得肚子隐隐作痛。一开始都还能忍受，慢慢的痛感越来越密集，杨花娇感觉，得请产婆来帮忙瞧瞧了。 杨花娇暗自庆幸自己晚上吃得够饱，不然可没力气生娃。 家里一直备有热水的。杨花娇痛得忍不住喊出声音，莫路在门外走来走去，悠然用盆打水想进房间产婆却把她赶了出来。 “爹，你要不去隔壁坐一下。”晃得她眼晕。 晓菊紧紧拉着悠然的手，咬着嘴唇。 “晓菊，别怕，很快就好了。”悠然摸了摸她的头，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杨花娇这个不是头胎，臀位，宝宝也没有很大，应该是好生的。 只是这屋里的叫声开始有些嘶哑了。 “夫人，夫人，别，别用力。”稳婆有些担心，额上薄薄一层汗。 可杨花娇，头发已经湿成一柳一柳。 悠然忍不住了，她让莫路牵着晓菊，自己推门进去把门关上。 “悠然，别，你进来干嘛。”杨花娇挣扎着，不想让悠然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娘，别怕。”悠然转头问产婆现在什么情况。 “夫人宫口刚开两指。” 悠然心里一沉，二指，现在又没有无痛，哎。 “娘，你跟着我。”悠然把一条毛巾塞给杨花娇，并两手压着她的手臂。 “深吸一口气，吸气～不要停。” “呼气～” “深吸一口气，呼气。” 产婆大喜，这，真的有用。她们还有点担心不知道怎么缓解夫人的疼痛，这明显是有效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杨花娇的深呼吸越来越短促。 “悠然，悠然，娘好痛，不是，娘想上茅房。” “娘，别怕，你先别用力。” 这时候产婆迅速给杨花娇检查，还差不一点！ “娘，先别用力，再坚持再坚持一下！”悠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怎么劝开了八指的产妇坚持！ 杨花娇痛得颤抖，毛巾都要抓破了，嗓子直冒烟。 她努力控制自己尽量别喊那么大声，怕吓到孩子们。 “夫人，可以了，可以了，你用力！用力。”稳婆面带喜色。 “哇，哇哇。。”响亮的婴儿哭声。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稳婆赶紧用布把婴儿擦干净。 “恭喜夫人，是个公子。” 一个稳婆去门外报喜，而此时杨花娇在第三产程结束后，整个人抖个不停。 “娘，你喝水。”悠然给她送来一杯温水，插着一支稻杆当吸管。 杨花娇一口气把整杯水喝光，她的喉咙确实非常干。 “伯娘，帮我娘亲找一床被子过来。” 现在天气虽然已经热了起来，但是杨花娇不只是冷，还是刚才太疼，一直打寒战。 一位稳婆帮忙处理好后，把血水倒进茅房。 杨花娇用的刀纸和护理垫几个稳婆从未见过，但是以她们丰富的经验，正常使用这些东西不是什么难事。 “娘，弟弟没有睁开眼睛，你先休息一下，等下如果他饿了你先让他喝点奶。” “好！”杨花娇也知道，她要尽快让宝宝吸吮，这样既能让她下奶，又对她的身体好。 怀孕的时候因为太闲，悠然给的育儿经她都快能倒背如流了。 几个稳婆没有吭声，这毕竟是村里，亲自喂奶那都很正常的，又不是什么大户人家。 悠然家的弟弟，六月初一降生，体重五斤九两。 刚刚出生的婴儿皮肤有点皱像个小老头似的，紧闭的双眼狭长，这样一看，眼睛应该不会太小，鼻梁真挺! 长大应该挺俊俏的。 莫路和晓菊已经可以进房了，莫路坐在床边，握着花娇的手，什么都没有说，但是满眼通红，带着愧色。 他再也不要花娇生孩子了。当初她生晓菊的时候也是这么辛苦无助的吗？ 是了，当日自己没有在家，可想而知当时的场景。 “我挺好的，没事。”杨花娇虽然虚弱，却反而安慰莫路。 “晓菊，悠然，来娘这里。”杨花娇抬手摸了摸两个孩子，以后，她就是三个孩子的娘了。 “花娇，辛苦你了！”莫路想明白了，以后的日子，别再让媳妇和儿女再受伤，他们值得最好的。 悠然让晓菊赶紧去睡觉，天亮还要上学的。 她自己则要煮红鸡蛋分给大家。 天亮她还给几个稳婆和大夫发了大红包，包伯娘给大家做好早饭，他们吃过饭便离开了上禾村。 大家拿着沉甸甸的红包，非常开心。 莫路家得了个男娃，这个消息传遍上禾村。 第206章 月子 外婆已经来了，还带了十五只母鸡和两筐鸡蛋，悠然看着都有些害怕。 月子餐，可不兴顿顿鸡肉喝汤的啊。 “悠然，你娘坐月子，吃食得多注意些。”外婆怕悠然不懂，特地交待花娇的饭菜她来做。 “外婆，那怎么行。你教我做就行。”悠然可不敢让外婆太操劳。 “你这孩子，罢了。外婆去看看你娘亲。” 悠然起锅煮了一点红糖姜汤，放入酒酿，打入一个鸡蛋。 具说红糖酒酿鸡蛋汤可以促进子宫收缩，对排恶露有帮助，可换一个角度想，喝完肚子是会疼的。 果然，杨花娇喝了没多久，子宫一阵阵发紧，她痛苦的蜷缩起来。 莫路赶紧赶忙揉肚子，好一会，痛感才过去。 想来是为汤水的原因，痛得比之前更剧烈，哪怕花娇有心理准备，也有点受不了。 大夫也开了药在家里，包伯娘已经帮忙熬好了，只等她吃过早饭便可以喝药。 幸运的是，早晨奶水居然已经下来了，果然让孩子多吸吮是有用的，只是每次喂奶的时候，杨花娇宫缩得厉害，莫路帮忙揉揉才能稍微缓解，也不知道这种情况得维持多久。 两人半夜到现在没怎么能休息，悠然让莫路吃点东西去睡一下，外婆和悠然陪着娘和弟弟。 小婴儿醒的时间很少，除了喝奶，大小便会哭，其他时间都在睡觉。 这个时候会无比羡慕现代人，有纸尿裤！这绝对算得上是顶好的发明。 他们现在，用尿布戒子。 要洗！ 而且宝宝应该是挺不舒服的，洗了马上哭。 他的脸终于不再皱巴巴的，舒展得真快。 这估计就是老人说的见风长。 “悠然，你也去睡一会吧，累坏了吧。”外婆看着悠然眼下有点乌青。 “嗯行，等下我起来做娘的午饭，那辛苦外婆了。”悠然把弟弟包好，放在娘身边的小床上。便回自己的房间。 外婆唉了一口气，环视屋子四周陈设，再看看躺在床上的女儿，忽然觉得一切都不真实。 她的女儿终于熬出头了。 儿子，虽然说莫路这个女婿从未因女儿没生出儿子而嫌弃她，对两个女儿也极好，但是毕竟不是家中的香火，家中香火是男丁传承的。 女儿没有儿子，不知道在背后被多少人耻笑呢。村里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多了去了。 如今，都好了！ “娘，”杨花娇有些哽咽，挣扎着想起来。 “哎，你别起来，躺着，躺着。”刚生完孩子的女人，虚弱着呢，现在条件好了，肯定得好好坐月子。 “娘，你别难受，我现在挺好的。”杨花娇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娘亲。 “娘不难过，娘是高兴，高兴！”外婆擦掉眼泪。 “娘，我坐月子饭菜你就让悠然帮我弄吧，同仁堂的大夫都交待清楚了。如果她做不了的你帮她打下手。”杨花娇觉得育儿经里写的，真的有用。 她生娃的时候多得悠然进来陪她，教她呼吸，书上也写但是当时太痛她忘记了。 “行，娘知道，悠然这娃娃有主意，是个能干的。” “那确实，我们家能有现在这样的光景，全靠悠然。”杨花娇骄傲地笑了。 “你别笑了，快睡会，一会小家伙醒了你又不能睡了。娘在这帮你看着。” 中午，悠然用托盘把饭菜端进房间。 米饭，蒸鸡蛋，木耳炒山药，青菜。 “悠然，你娘怎么能只吃这些东西呢，一点肉都没有。”外婆有些埋怨。 “外婆，这些饭菜，都是大夫帮娘规划好的。娘这周不能大补，不然不但不能好好的排恶露，而且很有可能堵奶。” 有些事情悠然也不方便说得太直白。 “弟弟现在喝很少奶，娘喝汤水太多容易堵奶，这要是发炎是要生病的。” 外婆听不太懂，但是既然是大夫交待的她也不能说什么。 “是阿娘，我先吃这些。”杨花娇很配合，米饭和菜都吃光了。 “外婆，娘下午是有加餐的，不担心娘吃不饱哈。” “哎，现在生活好了，哪像以前我们，想吃什么都没有，生完孩子没多久就要下地干活了。” “可不是，娘，你和爹辛苦了。”杨花娇真心觉得自己爹娘不容易。 “唉，你们过得好就行，为人父母，哪有不辛苦的。” 包伯娘帮忙把托盘拿到厨房清洗。 小家伙哇哇哇醒过来了，检查一下尿布没有脏应该是饿了。 他终于睁开眼睛了，好奇地盯着悠然，靠那么近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楚。 悠然把弟弟抱给娘，自己出去了。 把银耳泡上，她准备出门去一趟菜地。 空心菜已经可以吃了，南瓜藤都摘些回家，今天晚上娘可以吃点。 她种的各色青椒都可以吃了，这个季节真不错，蔬菜种类多。 轮流着吃，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今天晚上两个舅舅应该也会过来，她要多摘些菜。 茄子！ 云水谣已经上了咸鱼茄子煲。 悠然家里的海货已经没有了，他们已经成功让港桥那边的老板发了一次货，都接上了。 看来这个路子行得通，他们偶尔也写书信交流一下情况。 悠然果然没猜错，两个舅舅傍晚到家，带了排骨瘦肉还有不少青菜，他们现在还跟着蔡老板收菜，哪条村的什么菜他们也买一点尝尝，村民哪会收他们的钱，但是总空手拿也不好，偶尔他们用猪肉换一些。 杨花娇的晚餐是一碗米饭，一碟清蒸排骨，一份猪肉南瓜苗。 担心娘晚上喂奶会饿，悠然特意熬了一份银耳羹留着。 他们自己的晚餐是咸鱼茄子煲，猪肉丝瓜汤，青菜，拍黄瓜。 两个舅舅吃过饭看过小外甥给红包就着急回去了。杨花娇没出月子，他们俩个大男人不太方便。家里有姐夫，况且娘也在这边住，他们放心得很。 晚上莫路并没有与杨花娇分房睡，外婆本来说把弟弟抱到她房间，花娇夫妻二人都觉得不合适。 晚上莫路起来给小家伙换尿布，花娇要起来喂奶。 第207章 一定得吃鸡肉 好不容易熬过一周，悠然实在顶不住压力，可以给娘做鸡肉吃了。 第一周月子餐，软，清淡。杨花娇觉得挺好的，这一周开始会感觉到饿。 不过小家伙喝奶好像并没有怎么增加。 早上莫路帮忙杀好鸡才出门干活。 早餐是赶不及了，把鸡肉安排在中饭，外婆没什么事做闲不下来了，每天要去门口打兔草。 门外的西瓜差不多能采收了，悠然已经联系了钱掌柜让他们上家里来收。 至于这价格，还没有谈好，她还不知道市场情况，但是她倒是相信云水谣。 最近她与靖南山通信少了许多，白姨那边的信都是晓菊在回复，她也没时间留意。 城东那批土豆，早就挖了，又有地需要养，也有空地能种东西了。 悠然一边拔鸡毛一边想着其他事情。 “姑娘，你歇着吧，我来。”包伯娘系着围裙，看着悠然手面目全非的鸡。 这等会老夫人看到怕是要念叨一通。 “嗯嗯好。”悠然看着鸡，豁，鸡毛其实相对于鸭毛，好拔太多了，但是要她掏内脏，还是没有那么熟练。 悠然用香皂把手洗干净开始处理其他配菜。 今日爹去了厂里，他会在那边吃饭，所以悠然只需要安排她们几个月的伙食就好。 “伯娘，咱们吃面如何。” 娘也吃粥吃饭一个星期，怕是早腻了。 “我都可以，要不去问问老夫人她想不想吃。” 悠然点点头。 外婆这会又去菜地干活了。 真的勤快，完全闲不住。 不对，那今天不是没有人在房间陪娘了？ 产妇坐月子还带孩子，除了少数天使宝宝，不然也会很累的，都说孩子睡了妈妈可以跟着睡，其实孩子睡了大人还有一堆事情，等大人忙完刚想眯会孩子又醒了。 产后抑郁感觉除了生理上特殊时期，还有家人关心不够，产妇休息不好等等原因。 炖鸡汤，包伯娘很熟练。悠然和面揉面还是比较快的。弄个西红柿鸡蛋面，再配上青菜。 娘的再多一份鸡肉，其实鸡肉煮汤的，只是汤太油了，悠然没有盛给娘。 外婆看到悠然他们终于做鸡肉给花娇吃了很是满意，这样才对嘛，坐月子肯定要吃鸡的啊。 这汤，也得喝啊，鸡汤才有营养。 “娘这鸡汤太油了，就不喝了。”杨花娇看着一碗黄澄澄的汤，皱了皱眉。 “哎你真的是不知道，你生完不多补一补怎么行。” “外婆，快去吃面，面都要坨啦！”悠然看到娘一脸为难端着一碗汤。 “外婆你先去厨房吧，我等娘喝了就过去。” “哎，行，花娇你喝了哈，喝完。”外婆笑呵呵去厨房。 “娘，这。” “这汤确实太油了。” “我去处理。” 悠然接过汤去厕所把最上面一层油都泼掉。只剩下小半碗，目测还可以。 “娘还有一点，你想喝吗？这应该没事。” “喝，喝了吧。” 等花娇喝完汤，悠然拿着碗到厨房吃面。 “外婆，娘把汤喝了。面好不好吃？” “不错不错，手艺挺好的！”天天吃米饭，也是会厌，外婆被自己这想法惊到了，她什么时候那么大手笔，开始嫌弃天天吃米饭了！ 这好日子过上才几天啊，不行不行，得节约些。 “悠然，咱家里这样开销，真不行，咱得少着点。”有钱应思无钱日。 “嗯嗯，外婆，您提醒的是。”老人家勤俭节约一辈子，别想着改变什么，再说节约也没错。 等娘出了月子，她去折腾一波大的。 现在外婆肯定是担心家底太薄被自己败没了。 她也能理解。 毕竟外婆并不是太清楚他们家目前的产业。哪怕是知道一些，也是看到他们请了那么多的工人需要运费的人工钱都不少。 第二周，娘一共吃了两只鸡。其他排骨，瘦肉，蔬菜什么的都是正常餐。 现在西瓜成熟了，天气也炎热，也不知道娘能不能吃。 悠然把瓜摘回来洗干净放到桶里摇到井里泡着。等钱掌柜他们上门收西瓜的时候一起尝尝。 从镇上到村里的路不太好，拉其他无所谓，但是拉西瓜有些冒险。所以悠然让人准备了厚厚的稻草，到时候铺在牛车上。 钱掌柜和白掌柜都来了，先是给莫路道喜，还给了弟弟见面礼。 悠然切了西瓜招待。 天气热得不像话，一点没有初夏的样子。 鲜红的瓜瓤，籽很少，轻轻咬上一口，汁水甜汁汁的，冰冰凉凉，好舒坦！ “这西瓜真不错！” “是啊，不知道莫姑娘家这边产量如何？” “不瞒两位，现在这批瓜没有多少，但是后面还种了两亩，而且就种在城东，只是不知道这瓜能不能卖上价钱。” “这个瓜质量如此好，难怪是贡品！”钱掌柜的话让悠然心里“咯噔”一下。 没错，这算是贡品，这虽然不是传教大人给的种子但是这个东西确实只能算贡品。 “钱掌柜，要不今日这瓜先给程镇管那边送去？” “得送！得送！” “钱掌柜，不如除了送镇管那边的，你与白掌柜两分这剩下的如何？至于这价格，这瓜籽难寻，产量也低，还请两位掌柜斟酌。” “好，好，我们一定仔细研究清楚再定价格，另外你娘现在不方便，我这边帮你送瓜到镇上吧。” “有劳钱掌柜了！”悠然确实不想去。 有些风头，大可不必。 这西瓜，哎。这个烫手山芋得赶紧掉出去。 等过了这风头估计就好了。 而悠然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娘坐好月子，一切等娘也了月子再做打算。 莫路知道悠然有些烦心事，他默默准备晚饭，什么也没问。 这回倒是悠然沉不住气了。 “爹，你说，这西瓜镇管能送到上京吗？” 只要先给皇上吃了，他们就可以随便买卖，这西瓜和当初的土豆辣椒情况不太一样。 这西瓜籽是传教士给的，如果他们不上贡，谁知道有什么后果。 “程镇管会送去的。” 悠然心里暗叹，可是这运输真不容易啊。 第208章 他们都认字 杨花娇终于出月子了。 莫路家居然没有摆满月酒，这事大家都不理解，外公外婆也一样。 西瓜有收成后，悠然分别给传教士和靖南山写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弟弟的名字一直没取，大家总是宝宝，宝宝的叫着。 虽然他们家没有摆酒，但是大伯和几个爷爷家都送来了礼物，悠然和莫路也一一打点回礼。 一周后，悠然以弟弟的名义，在村里在量招工，主要的工作是修路。 修的是上禾村到青岭镇，及镇到其他村的路。 这个消息不亚于原子弹爆炸。 这莫路家不会是钱多了家时放不下吧，如果说修自己村到镇上的路可以理解，那修别的村那些路，不是吃饱了撑得吗？ 虽然大家心里的疑惑，但是该报名还是报名，一天一人50文呢，不包吃，还有一天两文伙食补贴。 除了上禾村，下禾其他四个村也开始招集人手，准备与上禾村一起，修路！ 对于其他村的村民来说，修自己村的路本就是应该，现在居然有工钱那么好的差事，他们求之不得。 在程镇管的协调下，镇上负责道路修建的陆周两位亭长全权负责此次修路事宜。 悠然把工人名单交到亭长手里就算成了，再就是去程镇管那边把金子分次取出来，兑成银两，按周发放给工人。 莫路也一起去修路了，莫五爷和阿完宗也报了名，悠然并没有拒绝。 这次修路，是上禾村，不，应该说是整个青岭镇最大的工程，不只参与人员多，修路路程还长，但是也偏僻，毕竟，是各个村通往镇上的路。 亭长接受了悠然的建议，把路修成比两辆牛车并列行驶还宽，这可比官道还要宽得多。 路旁铺上鹅卵石，这样草没有那么快长起来。 几个村的工人哪里见过这个阵仗，不只干活的人多，车多，材料多，黑压压的人头，一车车，一堆堆！ 烈日炎炎，悠然找了几个伯娘负责给工人准备凉茶，避免中暑。 几个村合力修路的事没多久就传到了县令大人耳里，上禾村受到嘉奖，他肯定也是知晓的，只是宫中的贵人居然绕过了铃铛镇直接到青岭，他一直心有不安。 如今上禾村又牵头修路，上头如果没有什么指示，那他的乌纱帽就算是保住了。 再加上前阵子程镇管上贡了一车的西瓜，这怎么着都算是大功一件。 这青岭有莫姑娘，算是有福了。 他和老程，也算是蹭上了。 一周之后，工人第一次结工钱，大家有秩序排队，悠然特意做了个册子，每位工人领钱后都要签字按手印。 不认字的工人可以画圈。 上禾村的工人居然全是签字，有些虽然写得不好看，但是真的是字。 后面领钱不认字的村民红着脸在自己名字旁边画圈。 这上禾村的人难道都认得字吗？ 不只其他村的工人有这样的疑惑，两个亭长检查账册之时也很是惊讶，这些人的字迹各不相同。 都是不同人字的，居然都是自己签名。 要知道，村里出一两个读书人就已经是很厉害了，这上禾村，居然那么多人都会写字，而且不只是上了年纪的壮年，就连那几个负责煮凉茶的婶子居然也会！ 领钱后第二日，大家都 忍不住好奇问他们怎么都认字，这才知道原来上禾村开有扫盲课，而且还是免费的。 他们说现在村里，连老人都看得明白自己的名字。 众人满是羡慕。 他们大都知道上禾村新设了学堂，只是不知道，原来大家都有机会去认字。 其他三个村，只有下禾村有学堂，但是村里只有少数孩子能上学，一年的束修可不是小数目，笔墨纸砚和书都很贵，一般人家根本供不起孩子念书。 哎，什么时候才能像上禾村那样，大家都有机会认字。 上禾村的村民骄傲又感慨，当初，他们都羡慕下禾村有学堂，村里有几个娃娃就是送去下禾村上学的。 当时莫路家想建学堂，他们大多都没抱希望，甚至有些人在背后说风凉话。 如今看来，多得莫路一家，现在还是他们家出钱给各个村修路。 其实他们大多也都认定了，跟着莫路一家干，总没错。 阿宗有意无意跟莫路打听弟弟的，莫路的心一沉，找了其他借口离开。 今天岳母，悠然和包婶都在家，豆丁和金毛也都在。 应该很安全。 这阿宗到底安的什么心？ 莫路晚上和大家提了这个事，悠然气得牙痒痒。 这个人，眼下她不能不让他继续修路，把他放在眼皮底下反而安全些。 “爹娘，你们放心，我会让豆丁和金毛守着弟弟。” “是啊爹，我们那么多人在家，不怕。”晓菊现在胆子也大了不少。 “嗯 ，不管怎么样，大家要小心些。” 当初阿宗那几个合伙人，他们没在回村，却也没有被抓，小心为上。 这头的阿宗以为莫路生了儿子，尾巴开始翘起来了，冷哼了一声。老子还有两个呢！ 只是他居然也有儿子，那以后怕是吃不成绝户了。 莫五爷单纯地为莫路高兴，儿女双全，是该高兴。 平日里陆氏和阿宗两口子总是明里暗里嘲笑莫路没儿子，这下“啪啪”打脸了，看着他们吃瘪的样子，莫五爷别提多舒坦。 陆氏前阵子不知道吃错什么药，整宿不睡觉，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差，直到他与阿宗参加村里的修路，前几天上交了工钱，她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再熬熬，等下个月中下旬应该就能收水稻了。 幸好莫路他们同意阿宗也一起来修路，不然他家现在真的已经没粮下锅了。 找人借粮也借怕了，实在是没脸再去借了。 莫五爷把沙子铺平，想着自己的心事。 阿宗最近还算是老实，虽然有些拈轻怕重起码也按时上工。 也不知道这路还需要修多久，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莫路家得了赏赐，这个事情估计整个镇都知道，拿钱用来修路， 也是很好的。 第209章 奖励 西瓜真的送到了上京，圣上龙心大悦，特意邀请朝臣一起品尝。 不错，这甚至比番外进贡的更甜，籽也更少。 原来他们大理也可以种西瓜。 下朝后，户部钟老和司空被留了下来，当然还有靖王爷。 这前钟老觉得自己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奔波，现在看来，西瓜都奔波得了，他怎么就不行？ “钟老，你还想来一片西瓜吗？”皇上让人端了一盘切好的西瓜。 “谢皇上。”钟老挑了一片最小的。 “你们两个，也吃点。” “谢皇上。” “谢皇兄。” “皇上，臣请求南下。”钟老作揖。 “皇上，微臣愿意与钟大人一起前往。” “哦，皇弟，你去过，说说你的想法。” “回皇兄，那个地方夏季炎热又漫长，冬季气温也不低，所以农作物长得还不错，他们的水稻能种两季有些甚至种三季，这前那个莫悠然家就是种了两季之后还收了土豆，田地除了养护时间，一点都没有浪费。”靖王爷顿了顿，“咱们这边冬季，确实是太冷了。生搬硬套他们的方法，是行不通的。” 钟大人点点头附和。 但是那怎么办才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照皇弟看应该怎么样提高大历农作物产量？还有莫悠然那么会种，把她接来上京，让她在上京种地！” “皇兄，那莫悠然家刚刚生了个弟弟，况且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能比得上咱这司空和户部？以臣弟愚见，不如让户部和司空一起实验，看看能不能有其他种植方式？” “靖王爷请赐教。”钟老这次没带情绪了，他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钟老，小儿在家里鼓捣的那些菜，辣椒，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是都活了，也勉强能吃。”靖王爷提到他书房的菜，别提多开心。 “连小西瓜也开花结瓜了，只是就两个拳头那么大。地里的土豆现在也长得不赖！” “可是这成本太高啦！”钟老亲自去看过花盆的蔬菜。 “所以才要想办法啊！” “听着不错，钟老，司空，你们二人研究一下，今年冬季，办成这件事。” “微臣领命！” “臣遵旨。” “皇上，微臣还是请旨，去一趟南下。”钟老不死心，他想见一见莫悠然。 “微臣也一起。” “准，你们二人，也有个照应。你们先退下吧。” “谢皇上，微臣告退！” 等二人离开后，皇上叹了一口气。 “皇兄这是为何？” “你不知道吧，那莫悠然领了朕的赏赐，给村里修了路！” “这不是好事吗？”真没想到，莫路家还做了这件好事，那路确实是烂，该修了。 双喜临门。 “是好事啊，如果这一个村有一个莫家，何愁大历不兴？” “那程镇管，确实还可以，虽然不擅长交际，倒是个不错的地方官。” “依你看，朕让他当个地方官，委屈他了？” “委屈谈不上，就是如果品阶高些，能照顾到有民众就多不少。这青岭镇就一个小镇，如果都像青岭镇这样，那确实是我大历幸事。” “嗯！朕知道了。” “对了，你家那西瓜，还能再长吗？” “难说，感觉好些天都没大了。毕竟是种盆里，和种地里还是比不了。”靖王爷也是无奈。 “南山那孩子在宗学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回家就一头扎进菜地里，家里我们吃的菜不用买了，都是自己种的！” “听着真不错！”一个亲王，自己种菜吃，也是厉害！ “这种地，还真是一门大学问。希望钟老他们能快些研究出冬季种植方法，让上京百姓冬天也能吃到各种新鲜蔬菜。” 任重道远。 “南山会参加今年秋闱吗？” “臣弟还真没问过他，随他吧！他大概想南下了。” “哦？他之前是不是经常南下？” “嗯也不是，除了南下还去其他地方，只要不在上京。” “啊？哈哈哈哈！咳咳，南山这孩子打小主意就大。” 靖王爷：“……” * 一个月后，程镇管和县令大人双双高升。 此时新路已经建成，大家从村到镇上方便了不少，哪怕是步行，也比之时好许多。 程镇管又回到铃铛镇当县令大人，启镇管现在一个人管理青岭镇，压力确实不小，好在没过多久就会有人被提拔到镇管这个位置。 按以前，镇管并不算什么好差事。 事多钱少离家远，责任还大。如今，这青岭镇的外管，可是个香饽饽。 程县令虽然长驻铃铛镇，却相当关注青岭，或者说是上禾村。 这上禾村，真的容易出业绩，圣上让莫姑娘协助土豆推广，今年秋天，少不了打交道。 启镇管那边他打过招呼，再加上，当初工作都是他俩一起，只怕，老启高升只是时间问题。 他们要尽快找人交接工作。 云水谣和往常无异，只要开店便坐无虚席，斜对面的墨流香阁，已经被人盘下，已经敲敲打打大半个月，还不知道是要做什么营生同，老板相当神秘。 本来悠然不太关注这些，奈何钱掌柜总觉得，她挺在意的。 有意无意的，给她方府的信息。 珍姐的孩子出生了，是个小男婴，据说当初生的时候不太顺利，导致珍姐元气大伤。 小陆氏终于进了方府，给珍姐坐月子。 她甚至还带了家里养的两只小母鸡。 珍姐现在情况尚可，只是这娃娃太过羸弱，不知道能不能养活。 他们一开始没有任何经济来源，全靠当初卖田地的银两。 好再上个月，有人买下了墨流香阁。 这笔钱，应该足够她们养大孩子。 这倒是让小陆氏安心不少，孩子既然已经生下，那便养着吧。 珍姐愿意让她进方府，她也想修补母女俩的关系，要知道这几个孩子里，她最喜欢的就是珍姐，她毕竟是自己第一个孩子。 “娘，我这的情况，你就不要和爹说了。如果你说了，我真的会活不下去的。” “珍儿，你放心，娘死也不会说！” 第210章 果酸 农历三月的李子，墨绿，又酸又涩。可大着肚子的杨花娇却看得口水直流。 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果，悠然才刚种下不久居然就开花结果了，果树还没有人高。 悠然看到这般，还是摘了几个，让娘试一下。 “唔！”太酸了。杨花娇酸得直皱眉。剩下的果子没舍得扔拿了回家。 悠然让花娇试试沾着盐咬。 这杨花娇也是奇怪，名名已经尝过酸得不行，她只要一想起又不自觉咽口水。 三月李这种果子，吃多牙都容易倒。但是怀孕的女人，喜酸喜辣喜甜都有可能。 等果子再多长一阵子，悠然把它们摘下一些，洗净夹扁，撒上白糖辣椒盐腌一会。 酸酸甜甜，不只是杨花娇，这个大家都喜欢吃。 他们家第一种成熟的果子，便是这最不起眼的三月李。 第一年并不算高产，除了自己家吃，悠然还送了一些给大伯，两个爷爷家，还有朱大伯家，让大家尝尝鲜。 这个小果子瞬间收服喜酸甜的大人小孩。 哪怕入夏，大家还是想要种几棵，来年春天就能开花。 悠然答应给大家种苗，这种果子，全村都种也好，到时候她也可以收果。当然还有三华李，三华李的味道比三月李好许多。 一周后，两辆牛车装满树苗从青岭镇赶往上禾村。 大伙只是远远看着心里想着这谁家要种那么多树。 不对，这些树有些也太小了吧！这得种多久才长大啊。 悠然把树苗分完，大家都着急找地挖坑，这大热天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这些什么果树他们都没见过，不过既然悠然让他们种，他们只要好好种就行。 等开花结果就知道是什么了。 “木瓜，钰光，这个是木瓜！我拿去菜地种！”大伯娘打心底高兴，这个木瓜她在铃铛镇吃过一次，木瓜树她是在花娇菜地见过，好像陆氏菜地也种有。 夏季种果树怎么能行？那么晒。 没有分到果树的人家眼热心酸。 有些沉不住气的伯娘居然告到村长那里。 朱大伯好说歹说，才把人劝回家。 他连夜来到悠然家，和他们说现在的情况。 悠然倒是没想到，几棵果苗竟然看不过眼。 “悠然，这个事情，你有什么办法吗？要不，我们把树苗还回来，再重新分？” “朱大伯，这怎么能行！”她送出去的东西如何能再收回来？ 再说了，她想给谁便给谁！ “大伯，你回家帮忙写个告示，提醒一下村民，夏季不宜种果树，如果谁真的想种，可以上我家订果苗。至于这价格，我列一份表格给你。”本来她是打算等几个伯伯家成功种活果树便在全村免费推广的，现在看来，还是有不少人担心她浪费钱。 如此更好！ 那她能小赚一笔。 悠然用铅笔在纸上罗列十几种果树，果苗不同年份对应不同价格。 朱大伯带着纸回家，心里沉甸甸。 他知道这果苗贵，但是没想到那么贵。 他们家一大家子就得了杨桃苗三棵，三月李三棵，桃子两棵，芒果五棵，柠檬苗两棵，木瓜苗四棵。主要他还不知道树苗对应年份，哪怕按最短的年份算，这都不是一份小钱。 莫路家就这样直接给了他们家。 如果他们单独给自己，自己这会肯定说什么都不能收，据他所知，莫大爷和三爷家人多，给的树苗比自己家只多不少。 这样他心里又好受些。 这些果苗，一定得种活，不然这得糟蹋多少钱呐！ 第二日村长便把告示张贴出去。 路过的村民看到后相互转告。 没想到这树苗那么贵，保险起见，不如等到明年春天再种！ 也有人着急想种的，伍家就是其中之一。 悠然还真是拍红了大腿，她怎么漏了伍家，两个舅舅要是知道这事，不知道怎么想。 伍大伯拿着银子上悠然家，他只着急种木瓜和三月李，而且就这两种果树相对便宜。 悠然让他先回家等等，两天后果树能送上家。伍大伯道谢后离开。 悠然舒了一口气。 除了伍家，那还有外公家，也都种上！ 第二日又有一车树苗拉回村里。 村里人眼睛都看直了，好家伙，真有人买苗，自己家到底是现在种还是春天种的好？ 这么多人种，要不，再等等看他们种的怎么样。 这些是水果又不是粮食，不吃又不会死。 不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可是到真的看到别人吃的时候，真的后悔自己当初不早些种。 等待的滋味，特别是家里有孩子的人家，更是难熬。 钱掌柜尝过三月李，但是莫姑娘家种太少了，再加上莫路媳妇有身孕很是喜欢，他也不便夺人所好。 只是一味请莫姑娘想办法多种！ 他们收。 上门收。 好再后面有了西瓜，让钱掌柜没收到李子的心情，平静下来。 西瓜，居然长得不一样！ 一种又圆又长，翠绿翠绿，瓜瓤脆甜多汁入口即化，一种暗绿椭圆型，一个两斤出头，籽有些多。但是不管是哪种，对青岭镇来说，都是最好的夏季消暑水果。 钱掌柜忽然觉得，这莫姑娘的地是买少了！ 他和刘管理一合计，刘掌柜便又到东城寻地。 今年的西瓜，除了上贡一部份，剩下都是云水谣包圆了。 今年的蔬菜，有蔡老板的加入，已经打开了一条通往外面的路，相信用不了多久，青岭镇的蔬菜水果各种农产品，都能销售到其他地方。 * 靖南山的西瓜熟不了！ 瓜秧已经完全枯萎了，瓜还是两个拳头大。 不死心揪下来，用刀切开。 瓜瓤居然有些粉红！再切成一片，尝一块。 “居然有点酸。” 靖王爷和苏锦宁都尝了一口，是西瓜味，但不是酸西瓜。 “下回种院子里！” “可不是，这花盆太小了，肯定不够营养。”苏锦宁觉得现在就可以种到院子里。 六月的上京温度并不会高，而且只要过了两三个月，秋天的温度就最适合了。 靖南山也想种啊，但是他没有种子了。 第211章 桃花源 第211章 桃花源 神识里鲜花盛开，引来一群蝴蝶蜜蜂，水生穿着薄衫，躺在竹床上悠闲摇着葵扇。 这里简直就是个桃花园！ 悠然坐在藤椅上，给自己沏茶。 “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要不是这里有各种小东西，水生还真以为这的时间静止了，他的修为没有一点点精进。 “过来瞧瞧，最近有什么新鲜玩意没有？” 她还不知道那两头奶牛怎么办，这么大，况且大历这边对牛的管理是非常严格的。 弟弟出月子不久，目前母乳是没有什么时间的。还可以再等等。 主要是她和晓菊，还有娘，也需要喝些奶。 “你最近要折腾什么，路修好了？” “是啊，修好路了，西瓜卖完第一批。对了，这个给你尝尝。” “这个是什么？”水生看着碗里的果子，什么啊！ “尝尝！” 悠然拿竹签扎一个果子放进嘴里！ 三华李果然好吃得多。 应该多种些。 水生决定尝一尝，这一吃还真不错，看起来有点黑暗，却意外的好吃。 这是水果。 水果居然弄成这样吃。 “它本身什么样的？” “就是紫红紫红的果肉，空口吃也挺好吃的。” “苗圃那边有苗吗？叫什么名字？” 悠然一听有戏。 “三华李。” “你是专门过来让我种果树的吧。”这不是问句。 “害，如果你也喜欢吃，不就是刚好合适嘛，多种几棵。” 悠然脸不红心不跳，有这个地方不用，不是暴殄天物吗？ 她最好想个办法，尽快把奶牛弄出去。 没想到水生理解的多种几棵，居然种满了一个小山坡。 就在枇杷园旁边。 * 七月中旬，大家准备收第一季水稻，学堂放暑假了。 孩子们假期也要帮忙干活。 农忙的孩子给家里忙着收割的大人做饭送饭，洗衣喂鸡鸭，还要去照顾菜地的菜，闲暇之余，才到江边摸些石螺沙蚬什么的给家里加菜。 今年悠然家的水稻种比同村的早，所以她家的能先收割。 她请了十几个伯伯，两天就把家里的水稻收割回家，脱粒好。 家里水田不多，但是她觉得还是速战速决。 娘一个人在家看弟弟也忙不过来，不如请人帮忙。 这样她们只需要付工人工钱，还有多的时间忙别的。 时间也刚刚好，自己家的水稻还没能收，先做两天工得两天工钱，何乐而不为。 反正只在莫路家需要人手，他们是一定要帮忙的。 虽然莫路一家从来没有白让他们干活。 这样陆氏和阿宗眼热得不行，哼，都是一群势利眼，要不是莫路家有钱，你们看看有谁会理他们一家。 只是他们忘记了，阿宗也跟着五爷一起去修了大半个月的路，也挣了一笔小钱。 这工钱本来就是他应得的，阿宗一点没觉得这是欠莫路家人情。 终于可以收稻子了，他们家已经很久没吃上大米了。 农忙辣椒酱厂暂时放假。 收了两批西瓜后，最后一批瓜悠然留给帮她家收稻子的工人，还有几个爷爷家，大伯，朱村长和伍伯伯一家。都是与莫路家交好的人家。 众人之前从未吃过西瓜。 他们是上禾村第一批吃西瓜的人，也会是种瓜的第一批人。 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炎炎夏日一片西瓜的诱惑。 一开始大家还都有些不好意思提，毕竟这西瓜是莫路家要种来卖钱的。 可是没想到悠然居然主动提起让他们一起种这西瓜。 他们都知道，这西瓜是他们去桥港镇求来的，种子肯定很精贵。 没想到悠然边种子都给他们准备好了，只等把玉米收了，把地翻好就可以种瓜。 这让大家很惊喜。 收获的喜悦之情再加上这个好消息，让人变得有些急切。 如果说饱满的稻穗是他们的希望，那这西瓜就是未知的期待。 尝到西瓜滋味的人们知道，期待是甜滋滋的。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他们种下的果树，虽然长得慢，但是全都种活下来了。 以前他们虽然没有种过果树，但是悠然给他们简单介绍了不同果树的不同习性，他们仿佛变成了优秀的果农。 明年，他们也都能吃上李子。 而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木瓜长得飞快。也许今年就能吃上了。 与往年一样，大家都收割好之后便一起交谷税。 依然每户一个人，悠然家自然是莫路去。 陆氏家依是莫五爷。 钰光伯与莫路想替莫五爷去他说什么也不肯。 上禾村又是第一个交谷税的村，启镇管检查了谷子，合格后，直接派人与他们一起赶车到铃铛镇。 今年居然那么顺利，看来一天就能回家，就是可能是会晚一些。 莫路帮悠然交一封信给程县令，他并不知晓信的内容。 一开始他觉得那毕竟是县令大人，怕他这一趟未必能见上。 谁知程县令大人早早就在衙门等候他们。 大家都知道这是沾了莫路家的光。 程县令让人检查谷子没有问题之后，大家一起送进粮库。 衙役大哥给众人准备了凉水，这大热的天，走了半天的路，大家早已大汗淋漓口干舌燥。 大家虽然都带水上路，但是还不足以痛饮。 莫路把信交给了程县令。 县令大让人带他们到后院休息，临走前还命人给他们准备了充足的水。 程大人拉过莫路，与他低声说，莫姑娘的事情包在他身上，等他办好他会找人送到家里。 莫路虽不清楚但是还是郑重跟程大人道谢。 * 空车回村，可比来之前轻松不少。 回到青岭镇，约好时间后大家分头采买东西。一季的活今天算是彻底结束了，回家就能安心吃上新大米，想想都让人兴奋不已。 手里有些钱，大家都买些肉菜回家好好吃一顿。 莫路想了一遍，家里好像还真不缺什么。 不过他还是买了一个猪肚，一点猪肝，还割了三份肉，一份给大哥一份给五爷，自己留了一份。 五爷说什么都不肯说，最后还是钰光沉声劝慰，他才收下的。 一路上他总感觉不得劲。 第212章 小气鬼 第212章 小气鬼 莫五爷本来想和家里人说肉是自己割的，但是他本来不善于撒谎。 陆氏一猜就知道是莫路给的。 一边把肉下锅里焯水，嘴里还不停念叨。 “这莫路真的是小家子气，送人肉就割那么一小条！” “可不是嘛，娘，这还不够我们俩塞牙缝！”阿宗嫌弃瞟了一眼锅里的肉。 “娘，那锅水开了。”小陆氏烧着火提醒陆氏揭一下盖子。 “水开你不懂得站起来揭盖子吗，你没长腿吗？”陆氏没好气地训斥道。 小陆氏之前打过陆氏，按道理陆氏不敢那么嚣张才是，可是那次之后小陆氏被阿宗关起门来打过一次。 她夹直起尾巴做人，那时候珍姐也不理她，如今珍姐已经生娃，他们母女俩的关系也缓和不少。 如果阿宗再打她，她便去投靠珍姐，再也不回来了。 小陆氏站起身，绕了一圈揭开煮粥的锅盖。 陆氏勾着嘴角冷笑。 被男人打怕了吧！ 这点眼力见都没有，哪怕她是自己的侄女，陆氏一样嫌弃。 莫五爷把锄头立在门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他虽然没听到他们刚才说的话，但是用脚指头猜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陆氏倒是聪明，莫五爷进厨房后她主动闭嘴，转来转去，忙这忙那，又把东西弄得“哐哐”响，显得自己又勤快干活还麻利。 也不知道都这份上了还要演戏给谁看。 “这季的水稻要先留谷种，还要把之前欠大哥三哥他们的粮食还了。” 莫五爷声音不大，但是厨房里的人都听清楚了。 留谷种陆氏无话可说，但还了谷子，他们家肯定不够吃到第二季了。 “当家的，咱家这，撑不到下一季。” “是啊，爹，大爷三爷家肯定是够的，要不行咱迟些还也行啊。” “迟些，迟些是什么时候？”莫五爷刚才已经把谷子分装好了。 “这……那咱家总不能饿死吧。” “你现在不是挺好的吗？别废话，跟我去还谷子。” 莫五爷家没有车，父子俩只能把袋子扛在肩膀，一户一户还之前欠下的谷子。 “爹，咱家后面该怎么办？” “省着点吃，再多找些活计，总能撑到下一季。” 阿宗默默叹了一口气。 吃饭的时候，他本想少吃些，但是看到陆氏直接把粥米捞到自己的锅里，他气不打一处来。 娘又不下地干什么体力活，居然吃那么干的粥，他与爹每天在地里搞得跟泥猴一样，喝到的是稀成镜子的汤水。 她嫌弃不已的猪肉，一口一口炫进嘴里。 吃得满口油光。 他狠狠塞了两块肉，再去捞了一锅粥米。 “娘，今年说什么都不能再给外婆家送粮了！” “知道了！”陆氏嚼着菜应了一声，白了阿宗一眼，眼视带过小陆氏。 只见她瑟缩了一下，什么都没有说。 “明天开始，阿宗媳妇你带孩子们去挖多些野菜，摸些螺什么的。当家的和阿宗去下鱼笼，把好的卖掉换钱！” “嗯。”莫五爷沉声应下。 现在看来，就这个能行了，就算卖不掉自己家吃也是好的。 第二日陆氏弟媳二人真的上家里了，还带着几个孩子。 陆氏这次倒是真没有打肿脸充胖子，以前家里多多少少有点腊肉，这回，是菜地的菜都少了，得找野菜才够充饥。 “姐，你们家这是怎么了？” 面对客人的好奇，陆氏难堪不已。 直说因为给阿浩阿云请郎中，吃了不少药，家里才落得如此光景。 哼，他这个姐姐，嘴里就没一句实话。 家里一点中药味都没有，怎么可能是有人常年喝药。 夫妻俩互看一眼倒也没戳破。 只是第二日离开之际，陆氏仍未提出要送点什么给他们带回家。 夫妻二人一边赶路一边吐槽，这陆氏现在真的是不管他们死活了，小气得要命居然让他们空手回家！ 她就不怕婆婆（娘）骂她白眼狼。 那个姐夫也是，屁都不放一个，还有阿宗！ 自己这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次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莫非阿宗又欺负她了？ 哎这次他们上门和女儿都没有什么说些体己话，陆氏把他们安排到珍姐她们的卧室休息。 中途过来把女儿支走了。 “你看看姐那双眼睛，我就知道她养不熟。”陆氏的眼睛随着年纪越大，眼皮越发耷拉，可是下眼白却越漏越多。 “哎呀行啦！”陆氏弟弟此刻正烦躁，“你家人长得好，那要不咱们上你娘家要粮？”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只不过就事论事。” “我说错了？咱们现在主要任务就是找到地方要粮食，不然怎么回家？” 公公虽然不在了，可是还有彪悍的婆婆。 两人熄火不再交战。 最终决定上媳妇娘家碰碰运气。 * “娘，今日你拒绝舅舅舅妈，他们要是记恨你怎么办？” “他们恨我，我也不会少块肉。再说了，我也是真的没有，没有让我拿命给他们吗？” “娘你武威！你要是从早几年开始那么明事理多好！咱也不至于忍饥挨饿那么多年。” “你少来！今天跟你爹下地干活去休想w偷懒。” 阿宗苦着脸，应了声“知道了！” 吃饱饭后陆氏回房一个子一个子数着她的银两。 自己今日没有给粮给弟弟，他们回家定然不会好过。 她已经决定不会再回去了。初二的时候他们一家老小回娘家拜年，遭娘多少白眼和冷落。 不是她小气，是娘做得实在太过分了。 这些年她帮了家里多少，娘从来不念着她的好，总觉得是她应该的。 现在这样也好，拒绝也没有多困难。 阿宗和当家的能再多支帮工就好了，一天居然净赚100文钱！！ 这放在以往还真不敢想呢。 上次莫路还给当家的送肉呢。 也许她和阿宗稍微服软，莫路家也肯拉自己家一把？ 毕竟自己总比几个爷家亲吧！再怎么说还养大他呢！ 现在整个村，生活最好就是莫路家，实在不行让他们给自己几个圣上赏赐的金子，总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有那么多呢，总不会那么小气吧。 第213章 西瓜籽 第213章 西瓜籽 悠然收到了靖南山的信，信里提醒她也许上京的官员会到村里视察，提醒她千万小心。 悠然闭上眼睛心里复盘了一遍。 塑料薄膜那些早就被自己收回神识。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给传教大人写了一封信，除了带几颗无籽西瓜的种子，更重要的事，她还想要传教士手上其他种子。 据靖南山所言，传教大人手里不只有西瓜，还有其他稀罕物种，只是不见得她能种植出来。 悠然也给靖南山回礼。 当她得知靖南山西瓜种在花盆未成育出满意的西瓜她就已经决定，再给他一些种子！ 能在盆里种活结瓜，证明他用心栽培了。 那种种地里，应该没有问题。 况且上次给他的是无籽瓜，这次可以给“黑美人”，这个品种更皮实些。 虽然说会有官员要来，但是那毕竟不知道确切的时间，他们还是要正常的生活。 放暑假的孩子们还要去田里拾被遗漏的稻谷。 这个是他们的劳动实践作业。 开学是要把拾到的谷子交给学堂的夫子。 村里现在就于夫子没有田，大家都觉得让娃娃们去干点活没啥，再说了田里的谷子，他们也没有时间一点一点去捡。 等娃娃捡过一轮，就会把鸭子放进田里，能找到剩下的吃点，还能给田除点草什么的。 晓菊也跟着小伙伴每日去田里找谷子，一粒一粒地捡，眼瞅着一天比一天黑，悠然开玩笑说从家里均一些给她凑数算了，晓菊义正言辞地说她不要作弊。 夏天的午后人格外困，悠然陪着弟弟在家，杨花娇和包伯娘折腾几身衣裳。 弟弟大名莫雨轩，小名包子。 至于为什么叫包子，还还与豆丁和金毛有关。 莫路去修路那几日觉得阿宗给家里奶娃起邪念，两条狗狗便时刻与弟弟形影不离，看着娃娃的表情跟盯着包子一样认真专注。 小包子每日醒着的时间多了一些，但是基本还是吃饱了睡，方便了吃。 神奇的小婴儿光喝奶就能长成小藕节，杨花娇饭量见涨，每顿饭要配上足够的肉才能吃饱，吃得多但是却不会发肥。 真是神仙体质。 * 眼看着晓菊准备开学，悠然打算带她进镇买些东西，谁知道这小姑娘说什么也不肯走。 说镇上也没什么好玩的，她倒是想去找思亮哥和伯娘一起上山去。 春天的时候她们去过几次，采些野葱和蕨菜，运气好还碰了几大窝鸡枞菌。 李大伯现在跑山少了，家里的兔子是越养越多。 别看李伯娘种其他庄稼不太行，种牧草那种得简直不要太漂亮！ 悠然去看过一次，忍不住啧啧称奇，这李伯娘也是个人才啊，那是不是种吃叶子的植物都能种很好呢？ 今年他们要提前囤柴火，现在他们每日的烧鸭，手撕兔，叉烧，烧肠都是固定的，柴火是不能断的。 除了朱伯娘和思亮哥，还有蒙家两个伯伯也一起帮忙砍柴。 村里的伯娘婶子们开始忙着收玉米，玉米和水稻一样，一年也是可以种两茬的，只不过最好不重茬。 收下玉米，能让人心里瞬间踏实了许多。 要知道，这水稻产量不高，村民都是靠混着玉米面才能勉强充饥，再加上家里如果家鸡鸭多，对玉米的需求则更大了。 玉米季，最高兴就是于夫子一家。他们只有旱地，也就只种了玉米和牧草。 当家佑和舒新啃上自己种的玉米时，相视一笑！ 原来自己种出来的粮食那么甜。 收玉米晒玉米，还有就是剥玉米粒，最是费时间。 好在这都是手工活，只是剥久了手疼。 玉米杆晒干后可以当柴火，还很好烧，大家都是砍在地里等晒干再往家里挑。 悠然家除了村里的旱地种有玉米，城东那边也种有。 量大自己一家收不过来还是请了两个伯伯帮忙。相对于第二季，这一季的气候是最合适不过的，哪怕烈日后一场暴雨，过后再赶紧曝晒，晒透，庄稼也不容易长芽。 谷子早就晒干收进谷仓，现在就剩下玉米了。这玉米就不是几天的事情了。 * 靖南山收到西瓜种子喜出望外，这比上次多了许多。 不过，种子似乎和上次不太一样。 把莫悠然画的图纸打开，果然！ 看不出来，他自己还是有点天赋的。 “黑美人！” 好好的一个西瓜，怎么取这么个名字呢？ 再看一眼，这瓜不是圆的，而是，椭圆的。 优点：相对耐寒耐旱。 这么优良，那他这次一定要种在院子里，不能再种花盆里浪费种子了。 “南山。” “父王！”靖南山站起身，手里还拿着画纸。 “这是何物?西瓜种子！”靖王爷喜形于色。 “是啊，这次咱们一定能成！” 看到西瓜籽，靖王爷瞬间忘记他本来来找南山的目的。 “父王，咱们一起育了它们！”靖南山跃跃欲试。 “好啊！”靖王爷赶紧取了个茶杯，倒了一杯清水。 天气那么热也不知道还要不要泡水，这莫悠然也没有说啊。 不管它了，泡了肯定能出芽更快些。 哦，想起来了。 他本来想问问儿子是不是打算参加秋闱。 虽然说南山年纪大了些，但是如果他想要参加，那肯定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话到嘴边，靖王爷倒是没有问。 无所谓了，再等几个月，这种事情，随便他吧。 最近他总觉得日子过得不得劲，还没有自己在王府种菜过得自在。 只是，自己种了什么菜，菜长了什么虫，什么时候能吃什么菜，自己今天刚知道，转头皇兄就知晓了。 靖王爷看着杯里浮着的西瓜籽，用手指轻轻一碰，水让这些种子浮，它们沉不下去。 那就吸饱水，长芽吧，把根扎到泥土里才是最安全的。 “王爷，最近可要出远门？”苏锦宁进屋，她今日参加了赏荷宴，不知道怎么回事。 总觉得这宴会很是无聊，苏锦宁看着荷花发呆许久。 心想着这莲蓬不知道够不够大，能不能结出饱满的莲子。 莲子怎么吃才好？苏锦宁托腮沉思。 第214章 齐北关家 第214章 齐北关家 话说这齐北镇，那是远远超过上北，铃铛两镇，更别提长年排在老幺的青岭镇。 齐北与上北虽更偏北，但是常年气候只比青岭一带低个四五度。 齐北算得上是个交通小枢纽，人口又多，田地肥沃，人民生活水平是他们这一片最高的。 也因如此，齐北人生性直爽，却带一丝傲慢。 齐北四大家，以关家为首，主要经营茶叶，布匹和盐！ 另外三家分别是李家，杨家和凌家。 李家垄断了齐北整个药行，粮户商行。 杨家稳坐酒肆，私熟龙头椅。 而凌家，是四大家整体实力最弱的一个，主要经营蔬菜瓜果。 这关家虽然家大业大，子嗣却少得可怜。 家里除了嫡长孙关永麟已年过15，孙子辈几个男丁，姐妹儿都不多。 早年间更有游历经过齐北的大师，预言关家长孙活不过28。 这像个定时炸弹埋进关家大老爷心里。 虽然关永麟从小便展露过人的经商天赋，关老爷也有意栽培，带着身边悉心教导。 但是关老爷知道，这孩子担不起关家的担子。 关老爷让几个儿子四处求医，效果却不甚满意。 心灰意冷的关老爷在临终前把儿子叫到跟前，让他们无论如何，都暂时扶持关永麟。 世人只听说关公子短命，却不知道大师还说了别的。 关家伯叔不相邪，单干几次不是亏本就是出了事故，渐渐地也歇了当家的心，这关家谁说了算都无所谓，影响不了他们什么。 荣华富贵什么的，得活着才能享受。 就这样，一个大家族，在一个孩子的打理下，蒸蒸日上，稳坐四大家之首。 大家对关永麟盘下青岭镇的店，不太理解。 青岭镇那个小地方，能有什么前途呢？ 去年他还去青岭参加了一个什么拍卖会，拍下据说是靖王爷赠送的首饰。 这靖王府怎么可能和小小青岭的关系，一听就知道永麟是被骗了，好在银两不算多。 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呢。 关家麟居然要到青岭镇去开铺子，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除了不理解，更害怕派他们去驻守。 好好呆在齐北多好啊，他们才不愿意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 如他们所愿，关永麟一改往常，低调地装修，开张。 也没有让叔伯过去，而是找了自己信得过的人过去当掌柜。布店，和餐饮不同，资金流动得并不快。 他自己也就是在店开张的时候过去待了一天，第二日在云水谣吃了午饭便离开了。 青岭镇 开张前三日，整个店的布匹全都按最优惠的价格。 一串鞭炮后，关永麟拉下牌匾的红稠。 烫金的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关罗绮 就开在原来墨流香阁，云水谣的附近。 围观的人跃跃欲试，他们倒是要看看，这齐北关家的布店，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巧这天莫路带着悠然和晓菊进城，三人商量好去云水谣看看，路过关罗绮。 有热闹总要凑一下，虽然悠然他们并不缺布，但是三人还是很默契停车进店。 这墨流香阁真大，不对，是关罗绮。 客人真不少，这除了布匹还有成衣，一楼的质量一般，二楼是贵客室。 悠然心里暗暗称赞。 这家老板确实厉害，普通人大概会觉得，这条街，人流如此密集，做餐饮最合适不过。 但是大家别忘了，之前墨流香阁就是酒楼，虽然说后面自己作才作没的。 这里不缺吃食，那女眷吃饱了总要消消食，看看布料首饰什么的再合适不过了。 果然，二楼的布料好得不止一星半点，还有很大一个柜子，陈列精美的首饰。 首饰？ 悠然下了楼，带着晓菊先去吃饭。 等饭菜的时间，钱掌柜忙着给莫路他们倒茶。 “钱掌柜，你就别忙了。和我们说说那边关罗绮是怎么回事。” “莫姑娘可还记得当初你们办的拍卖会？” “嗯？” “拍下两件最价首饰的人就是齐北镇关家少爷，名叫关永麟。” “哦，他怎么会盘下墨流香阁。” “外人都传这关家嫡长孙是个商业奇才。关家确实也是，在这个少年当家之后，日子越过越好，羡煞旁人。” “这么厉害！” 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如果自己不合作，不见得能讨到什么好。 菜上齐，大家细细品尝。 太远没到店里吃饭了，后厨这厨艺又精进不少。 饭后，小二哥送上一碟水果，切成片的西瓜和香味浓郁的芭乐！ 不，不对，应该叫番桃。 钱掌柜看到莫悠然震惊的神色，忽然有点小骄傲！ 他就知道莫姑娘喜欢这种奇怪的小水果子。 “莫姑娘，这是老刘今日在市场上寻得的。那卖果的老人家说是山上采的，有半箩筐！” “老人家可有说这果子叫什么名字？” “名，字，这是叫得粗俗了些。”钱掌柜涨红了脸。 莫悠然便猜到了。 “鸡屎果？” “正是！”钱掌柜舒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莫姑娘不会怪罪的，这名字着实不雅。 “下回你让刘管事多留意，请老人家卖几个枝，我这边可以高价收一些。” “莫姑娘你要枝啊，这可太巧了，今个儿就有枝！” 卖果的老人家把枝窝在箩筐底下挑到镇上，刘管事整筐果都卖下了，老人直接把果和枝都卸在店里。 真幸运！ 莫悠然可以自己培育芭乐，这下，就这个果最安全了。 那除了这野生的鸡屎果，这个季节，准备有金桃娘了。 有些地方叫花捻。 这个果子山上野生的多得很，吃多可不行！ 但是呢，泡酒可是极好。 莫悠悠请钱掌柜帮忙收花捻，搂着树枝，手里抓了几个果子，准备离开。 本来还打算去关罗绮会一下关东家，但是一想到自己一身番桃味，算了。 虽然悠然觉得，最香的就是这野生番桃了，但是，味道虽然霸道，也做不到人人喜欢。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刚才她上楼看到首饰的一刹那，她是很动心的。 吃饱后又冷静下来了。 这事，得长长计议。 第215章 中暑 第215章 中暑 莫路一家三人进店的时候关永麟瞧见了。 他记得莫悠然，那次办拍卖会的司令。 只见她们仨随意看着店里的陈设，后面居然也到楼上贵宾区，他分明在莫悠然看到赞赏，只是很奇怪，三人什么都没有买。 就好像在自家花园里逛逛。 离开后去了云水谣，吃完饭径直离开。 只是行程方向刚好相反。 “少爷，咱不多待两日吗？” 赶车的小伙计年纪并不大。 “回去了。”他似乎高估这青岭镇了，心里不免有些不甘。 而另一边的马车上，悠然兴奋地检查车上的果树枝。 足够了！ 神识里有的是改良过的。这野生的，不需要驯化，活下来，分成几棵，她很喜欢！ 晓菊看着阿姐开心的模样，自己也跟着开心起来。 那果子确实很香，如果自己家能种出来那肯定美翻了，等弟弟长大了就能吃上。 钱掌柜还给装了一篮子，她们马车上全是果香。 对了，还有百香果，炎炎热日，来一杯百得果柠檬水更安逸。 日子虽然忙碌，家里人围着讲故事，练字的习惯没有变，如此，不只孩子，莫路与杨花娇，都能正常书写，看一些普通有书毫不费力 。 《西游记》也讲完，最近因为弟弟的加入，变成了各种低幼版的小故事。 包子非常好带，晚上就喂两顿奶就能睡到天亮。 听故事时间他醒着，一边听着故事一边吃小手指，一双眼睛又圆又亮，皮肤白嫩，一掐就能出水那种。 居然是冷白皮！ 悠然看看晓菊和自己，一定是晒黑的。 还是要注意一下防晒才行。 小包子是晓菊的玩具，放假期间她非必要她不外出，只可惜包子现在还是睡比较多。 有时候晓菊能呆呆看着包子睡觉，想摸摸小手小脚又害怕吵醒他，小宝宝居然才这么一点！ 家里的玉米干了，要一点一点剥粒，还没剥完，晓菊她们准备开学了。 开学第一日，孩子背着自己拾到的稻谷到学堂。钰光夫子一一称好后，凯生夫子登记在红纸上。 隔日便张贴在学堂光荣榜上。 孩子们纷纷围观在上面找自己的名字。 大部份孩子的名字第一次出现在光荣榜，大家兴奋不已。 还有不少孩子会特意拉着自家大人过来看一眼！ 几个夫子田地少，于夫子连田都没有，这些小孩能捡到多少斤谷子？ 不少家长偷偷给自家孩子加了点，倒不是为了上榜，就是觉得自己家能多帮一点。 大家都默认这是给夫子们的口粮，却没想到学堂把收到的谷子都变卖，换成各自学习用品，还把一部分奖励给孩子们！ 就这样，让孩子们在收割后拾稻谷，成了上禾村学堂重要的传统活动。 * 一个月后，悠然种院子外最后一批西瓜分别运往青玲和铃铛镇，正巧悠然要去铃铛镇找堂姐。 运往铃铛镇的牛车与关家马车相遇。 只见赶车的小童围着坐在树阴下的公子疯狂灌水，只见地上的人脸色潮红，双眼紧闭，手耷拉着，忽然呕吐不止。 莫悠然远远一看，应该是中暑了。 “小姐，求求你们救救我家公子！”小童看到路过的车队，着急上前，“噗通”跪倒在牛车前。 “莫小姐。” 赶车的车夫是白掌柜的二舅子，姓唐，他在云水谣时间很久了，自然对这关家略有耳闻。 关家这个年纪的公子，应该是关永麟没错了。 得帮。但是他不敢！ 不敢不帮，也不敢帮。 莫悠然明白大家的顾虑。 但是这种时候，见死不救还真说不过去。 万幸！今日他遇到莫悠然。 莫悠然在唐伯的陪同下，走到树阴底下关公子身旁。 莫悠然用手背摸了摸他的头，滚烫，已经发热了。 “把他的衣服解开。”莫悠然对小童说。 小童眼含着泪水，直勾勾盯着地上的人，跪在地上直打哆嗦。他完全没听到那小姑娘说什么。 莫悠然皱眉，动手解开衣裳。 “莫，莫小姐！”唐伯想制止，他怎么都没想到，这，应该他来。莫小姐一个姑娘家家。 “唐伯，把我们的水拿过来，毛巾。切一个瓜来。等下如果他醒了能吃。” “这，好！好的。”唐伯顾不上其他，折回车上拿水。 “小，小姐。我，我来。”小童这时终于缓过来一些。 “嗯。你家公子平时身体如何？”关公子现在脉搏增快，出了不少汗。 “平日，平日挺好的。” “可有什么过敏，有什么东西不能吃吗？我这有药，能给他喝吗？” “不能吃？没有。” 公子虽然挑食，但是却也不是不能吃。 至于能不能喝这小姑娘手里的药，他，他是真的做不了主啊！ 关永麟热迷糊了，感觉有人解开了自己的衣衫，隐约听到有人说话，是，是个姑娘！ 是姑娘脱了他的衣裳！ 他只觉得身上更热了，体内的火要把他烧成碳，他又想吐了。 “呕～” “公子，你能喝药吗？” 莫悠然用水把毛巾打湿，让小童给他擦了身子。 “可，可以。” “好！”莫悠然取了一支藿香正气液，直接灌给关公子。 “唔，唔……” 一股臭味直冲天灵盖，体内翻江倒海。 这给他灌的什么啊！ “呕……”吐得他胆汁都要出来了。 刚才的药也一并吐了。 “继续擦身子，用湿一点。”莫悠然指挥着小童。 小童见自家公子吐成这样心都扭成麻花了，可是又有些惊喜，公子是醒了？ “自己喝？” 莫悠然把开好的药放关公子手上，扶着他的手让他自己喝药。 算了算了，一个病号！ 莫悠然左手托住关公子的头，右手给他喂药。 关公子忍着臭味，又喝下一支药。 这次居然没再吐了。 小童还在给公子擦身子，几个水囊的水已经用光了。 关公子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呼吸脉搏也平稳下来。 “小哥哥，你快休息一下，吃些西瓜，不然等会该你中暑了。”莫悠然出声提醒小童。 “谢，谢谢姑娘。” 咦，小姐变姑娘了。 第216章 财迷 第216章 财迷 关公子能自己吃西瓜了！想来应该已无大碍。 莫悠然决定离开，她们还要赶路，今天她还打算回家呢。 给关公子二人留下两支药和两个大西瓜，便告辞离开。 小童一个劲道谢，这会早就不哭了。 关公子坐躺在树杆旁，双手抱拳，让小童把一枚小令牌塞给莫悠然。 莫悠然本想拒绝，可那精致得不想像话的小金牌牌让她移不开眼。 “我很喜欢，谢谢关公子了！”既然如此，不如大方收下。 “今日多谢了！”喜欢就好。 “对了，莫姑娘，这药，叫什么名字？”关公子抬起手里的药。 “哦，这个青岭镇同仁堂有卖，很便宜的，叫藿香正气液。” 这个地方夏季太长，温度高，悠然早就把药方给了方掌柜，请店里的药师熬好药。 这药让便宜，成品也不贵，普通百姓也能喝得起，同仁堂还每日在药房门口，免费让路过的百姓试喝。 虽然味道冲了些，但是良药苦口嘛。 而且价格便宜药效好。 莫悠然的车队离开后，关公子他们休息了好久，这才重新上路。 这回怕是得在青岭镇多待上几日了。 他从小身体就好，没生过什么大病，再加上爹和爷爷特别关心他，也有夫子教他习武，只为强身健体。 “公子，今天这事，要不要和老爷说？”隔着门帘，小童担心公子又倒下了，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别没事找事。”关公子坐在马车里，又吃了一片西瓜。 他在云水谣也吃过西瓜，但是今日这瓜似乎更甜更多汁。 她会医术？怎么可能！ 那么小年纪的山野姑娘。 只是，她为什么要跟车去铃铛镇，她孤身一人，家里人就不担心吗？ “阿嚏！”大热的天，唐伯居然连连打喷嚏。 “唐伯你没事吧？夏天也会风寒的，叫热感。” “没事，估计是刚出了点汗，晒晒就好了！”唐伯爽快地道。 三车西瓜，送到云水谣已经下午，正是最晒的时候。 莫悠然估摸着实在是赶不回去了，决定在云水谣留宿，给家里写了字条请白掌柜用店里的信鸽送回去。 第一次去堂姐家，莫悠然当然不能空手去，天气太热没办法从家里带肉，堂姐有一对双胞胎。悠然给他们带了鲁班锁，衣裳，还有一些纸和笔，还留了四个大西瓜。 在镇上买些肉和菜，买了一坛酒和糖饴，唐伯送莫悠然去的，悠然没有拒绝，她还真不敢在这陌生的地方赶马车。 堂姐家离镇上很近，不过他们的养鸭场离得比较远，平日里是堂姐的公公婆婆和小儿子守夜。 在姐夫的带领下，他们在日落前到达鸭场。 居然如此大规模的鸭场，鸭苗和成鸭隔得挺远，这会他们还养了不少麻鸭。因为听说悠然她们会长期收，才敢放心养着。 鸭子的伙食和悠然自己家的差不多，都是玉米粥水配青菜碎。 一开始他们家主要卖鸭苗的，去年才开始努力扩大养殖规模。 明年就可以陆续收麻鸭了，她家那批比这边的要老上一些。 亲家爷爷奶奶都是勤快的人，那么大地方那么多鸭子，鸭舍竟没什么异味。鸭子看着也很精瘦，果然是专业的。 莫悠然他们离开前，还请爷爷奶奶动员村里的人一起养鸭子。村里人看到他们养，其实早就蠢蠢欲动，不少人家已经从他们这买了一些鸭苗。 但是毕竟还没有卖过鸭子，心里多少还是没底的。 没得小姑娘点头，哪怕是爷爷奶奶他们，也不敢给村里人打包票。 这下他们心里踏实了。 按他们家那鸭舍，还能多养几批。 天色不早了，莫悠然他们得离开。 爷爷娘娘让她到家里与堂姐住一晚，悠然拒绝了。 她说自己晚上还有点事要处理，还得回镇上。 这时间，得快点赶路。 * 还好他们赶在宵禁的时间进了镇，回到云水谣莫悠然直接去了房间沐浴，小二哥帮忙把饭菜端到房门外。 忙了一整天，莫悠然才发现自己有些饿了，只是天色有些晚了，她吃的并不多，洗漱后早早休息了。 这房间还是东家住的那间，这次兴许是她太累，完全没认床，倒头就睡。 而青岭这边云水谣客房内，关永麟还在灯旁看账本。 小童眼皮都快支不起来了。 关永麟起身体把窗户关小，一轮圆月挂在天边，再过两个月就到中秋了！ 他应该找青岭找间小院子，总不能每次过来都住云水谣吧。 莫家那姑娘，今天晚上回不了家吧？ 小小年纪，为何如此奔波，难道她也和自己一样吗？ 关永麟想起她看着小腰牌的样子，不禁有些好笑。 她和自己不一样，她更鲜活。 而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摆脱那个魔咒，为自己活着？ 这夜，关永麟失眠了，他本身就觉少。 * 睡饱的悠然醒得格外早，看了一眼时间还早，便过了神识瞧瞧她的蕃桃。 果然，这树枝在水生的手里不只活了下来，还被分栽成了好几棵。 再等大一点，悠然准备把它们移到院子里去。 “你什么时候把奶牛带走？” “差不多了！这次我来铃铛就是带奶牛回去的！” “真的？”外边居然也能找到奶牛，看来是他小瞧悠然了。 “嗯 ，倒也不是我弄到的，是我之前托人帮忙找的。” 一头奶牛，花了莫悠然一片金叶子。 也不知道程县令会不会吃亏。 今日店里的伙计要到上禾村运烧鸭什么的，正好悠然要回家。 带上奶牛，这回头率百分之一百。 “真不错！”莫悠然心里感慨，这牛和神识里的差不多一般大，就算她调换一下相信也不会有人认出来。 这下好了，她有三头奶牛！ 一头奶牛一天产奶20-40公斤。三头，她都不敢想！ 自己家肯定是消耗不了那么多的，要尽快想办法卖出去。 上禾村村民从没有见过奶牛，这会大家围着观赏。 这黑一块白一块的，胀鼓鼓的乳房，是刚下了牛犊子吗？ 第217章 牛奶 第217章 牛奶 “这，这是牛吗？”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发问。 “这可不就是牛嘛！” 说着哄堂大笑。 是牛，只是这牛看着不太像能犁地的样子。 这牛虽然习惯大家看它，但是那么多人围着，它还真有些惶恐。 “悠然，你和大伙说说，这是什么牛嘛。” “是啊是啊，实在太好奇了。” 架不住大伙高涨的求知欲。 “这是奶牛，专门产奶的。”悠然说道。 “啊，产奶给小牛犊喝吗？不是，不是，是对人喝吗？” “是啊，我家孩子都在长身体，豆浆天天磨也麻烦，偶尔换换口味。”悠然耐心解释。 “哇那感情好！这奶肯定比别的好。悠然，如果你们家喝不完能卖一些给我们吗？”一个婶子很是羡慕。 她家也好几个娃呢，现在日子好过些了，手里有点钱，总想着把娃养好些。 “嗯等真的能卖再说。”悠然也不是打马虎眼。 她只在纪录片里看过别人挤奶，她还真没试过。 回家先去割了一担草，喂奶牛。 简单冲个澡换套衣裳，逗小包子玩了一会。 包伯娘给悠然做好汤面。 爹去东城干活去了，那边的玉米杆子收好，地里的根桩也要挖起来，养好泥准备种点其他农作物。 那么热的天下地干活，哎。 院子里居然也有知了，吵得人有点昏昏欲睡。 夏日炎炎，越睡骨头越软。 娘这阵子在家带小包子，没怎么出门，倒是捂白了不少。 悠然洗干净了木桶，与包伯娘试着挤牛奶。 牛已经喂饱了，看着挺舒服。 把它赶到两个木桩中间，头朝外，这两个木桩是之前让爹帮打过去的。 把后腿用布条绑起来。 用肥皂清洗干净双手，坐在马扎上准备开始。 来起来会疼实际上不会的，奶牛安静地配合。 终于，稍微用力之后终于挤出射线一样的奶，聚到桶里。 这挤奶确实是个力气活，没挤多久只能换包伯娘上场。 一开始伯娘不知道怎么挤，慢慢摸索之后，竟然能挤出“嘶，嘶。”好粗一条奶线。 好厉害！ 悠然深感佩服。 杨花娇抱着小包子围上观。 等包伯娘累了杨花娇说什么也要试试。 看别人干活会觉得好轻松，轮到自己的时候可没那么容易。 哪怕是杨花娇，好久没干什么家务，挤了没多久满头是汗。 让大家意外的是，包奶奶！居然是她挤得最好，又坚持得最久。 奶牛本来胀鼓鼓的乳房终于瘪了一些。 几个人轮流上场，最后终于收获大半桶。 这战绩已经相当不错了。 把锅洗干净烧开半锅热水，把另一个锅冲洗，消毒。 中火煮牛奶。 “悠然，这奶，要烧开吗？”包伯娘帮忙烧火。 “嗯，要烧开的，等下微微沸了转成小火就成。” 洗净饭碗，等下她做几碗双皮奶。 把炖好的红豆加一点糖腌着备用。 自己家的奶就是好，奶彻底烧开了，小火煮了两三分钟就可以停火。锅里已经出了一层非常厚的奶皮子。把奶皮子捞起来放到大盆，再分别把奶盛到小碗。 把奶盛到另一个干净的锅，等晾到温偏凉就可以放酸奶菌种了。 光喝纯牛奶，哪能消耗那么多！ 再说了，她还不知道家里人喝牛奶会不会乳糖不耐受。 鸡蛋分出蛋清，加一些糖，把糖搅拌融化，再把奶倒进蛋白里，最上层的奶皮子留在碗底。 蛋白和奶搅拌均匀后用纱布过滤，再倒回小碗和那个大盆，倒盖碟子上锅蒸一盏茶的功夫。 停火后等碗里的奶凝固，吃的时候再加上红豆。 今天奶实在是做太多了，再安排其快手的。 珍珠奶茶！ 茶就容易了，现在家里也是有几种茶，红茶绿茶菊花茶。 悠然选了红茶，把茶汤泡好。 今日太着急，做珍珠已经来不及了。 茶汤与牛奶混合。 今日晓菊回家格外早，她早早便听到村里人说阿姐带回一头黑后花牛。 “阿姐！阿姐。”人没到家声音已经传遍小院。 “慢着点慢着点，在厨房呢！” 晓菊朝悠然吐了吐舌头，先把书包拿回房间放，洗干净手转进厨房。 只见阿姐给她端来一碗像豆腐花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红豆。 “晓菊，你先把这碗端回房间给包奶奶，然后去把娘叫过来我们再一起吃。” “好咧！” 晓菊把小托盘端稳，免得洒了。 莫路知道今天悠然回家了，他收工比较早。 回家后歇了一会等汗干去洗个澡。 抱着小包子和花娇带着晓菊从屋里出来。 今天晚上大家都先吃了一碗双皮奶。 “阿姐，这就是牛奶吗？” “这个不是，是这算是用牛奶做成的甜品。” “盆里这一份，是煮沸了的牛奶，已经加了一点糖。但是呢，喝这个牛奶大家可以先喝少一点先试试看，会不会拉肚子。” “啊？喝牛奶还会拉肚子吗？”杨花娇大惊失色。 “嗯，相当于过敏，身体适应不了。如果喝不了纯的，我还做了酸的，明天就可以试试。” “我还兑了一点奶茶，大家也可以试一试。” “阿姐，这个双皮奶很好吃！我还想要一点。” 晓菊对甜品毫无抵抗力。 “好！”悠然用饭勺给晓菊挖了一大块。 “娘，你可喝得习惯？”这牛奶味确实不一定人人都能接受。 “还可以！一开始我以为会很膻，还好！” 就连莫路也能喝两杯。 他这是又饿又渴。 喝完饭他还能吃下一大盆面条。 等大家吃饱喝足，悠然和大家简单说了一下堂姐家的情况。 年底应该能做酱板鸭了。 还有天气太炎热，让莫路请人一起去翻地，白日一定要小心中暑。 牛奶，天热太容易坏了，这个问题解决不了，怎么着都没办法卖。 但是自己家先早晚来一杯，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事情就交给包伯娘和包奶奶了。 包伯娘和自己说很久了，奶奶想找些事做，如今，正好合适。 经过几天的摸索，大家喝了纯牛奶都没有什么问题！ 终于可以放心早晚喝了。 第218章 晒 第218章 晒 悠然家又招工了！ 这回是到东城挖玉米桩和翻土，莫五爷带着阿宗上家里来报名，悠然直接和阿爷说，如果阿宗伯偷奸耍滑，磨洋工，她会第一时间解雇阿宗。 莫五爷拍拍胸脯，有他盯着，阿宗不敢的。 阿宗的脸一阵青一阵白。 村里的牛车被悠然包下来，每天接送人到东城干活，还从外公外婆家熬了凉茶送到田间地头。 正好悠然每日给外婆一家送牛奶。 东城田地用水远没有上禾村方便，悠然买下这片地之后倒到朱三伯那边定制了水车。 东城它不属于任何一个周连的村，属于没人管的地方。 往年因为没水，这里的人基本就只种一季水稻，再背水种一些高粱红薯什么的。 水车定制，安装容易，麻烦的是修水渠！ 住这附近的人，基本都是镇周边的散户，人心没有村里团结，大家相互观望。 悠然家瓜田菜田，因为有伯伯专职守着打理，旁人倒也没敢便坏。 只是想让他们一起修水渠，怕是不容易。 既然如此，那悠然打算从村里带人，再从镇上请人来一起修，她还不相信了。 钱的力量无限大。 有钱就有人，人多，一个人踩一脚水渠都宽多不少！ 主要是她那些金叶子要想办法用正当理由取出来花掉。 存在镇上，就不完全是她的钱。 那些金子不能算她真正赚来的，花起来一点也不心疼。 不花白不花。 莫路自然能理解悠然这种想法。 于是对于在东城修水渠，立水车的事情便提上日程。 * 上京，宗学。 已是夏天，学子们一身清凉。 书童立在身边不停扇扇子，三皇子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 今日好不容易夫子请假他们自有安排，没把宗学搞得天翻地覆，他们已经手下留情了。 靖南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手里的书，身边的陶瓷盆里搁着冰块。一丝丝凉意让他这个位置分外舒适。 书院里知了叫个不停，靖南山合上书，取出信纸潦草写了几句，便递给身边小书童。 小书童转身离开。 靖南山把今早夫子布置的策论仔细斟酌，写了下来。 写完这才发现其他人走得差不多了，除了还在打呼噜的三皇子，还有几个平日里与三皇子混在一起公子哥。 一看他们早就不耐烦了，但是苦于身份，没有叫醒三皇子。 靖南山决定帮他们一把，正好他坐久了得起来走动走动。 只见他一不小蹭到了三皇子的书。 “哟！” “啊，夫子，夫子！我，我只是眯了一下。”三皇子用袖袍擦了一把口水，脸上甚至留了个大红印子。 “三哥，我不小心。”靖南山蹲下，把书捡起来放在书桌上。 “嗨！”对，今天夫子不在！ 那他还待这里干什么？ 顾不上其他，三皇子招手其他人跟着一齐溜走了。 “公子，咱们也回去了吗？”小童问道。 “嗯 ，收拾一下，去一趟云水谣。” 已经不少日子没去了，过去查一下账，顺便看看有什么消息。 太阳还没下山，靖南山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暗暗数了数自己准备离开的日子。 秋闱他是没有准备要参加的，他没什么兴趣。 他要尽快安排好这边的行程然后去一趟港桥镇，上次他们一批东珠品质远不及之前，虽然这不是什么大事。 他还得找一下阿罗本问点事，阿罗本秋冬不会离开港桥，这让他安心不少。 莫悠然居然给阿罗本写信，求其他种子。 也不知道谁借她的胆子。 不过，他着实好奇，她又找到什么新作务。 据说户部钟大人和司空大人已经南下，也不知道这钟大人为何选这种天气南下，他那把老骨头，也不怕自己折在南下。 现在的青岭镇，无疑一座火焰山。 “公子，到了。”小童的声音打断了靖南山的思绪。 靖南山拉开车帘下了马车。 掌柜已经在门口迎接。 公子已经太久没有过来了。 云水谣座无虚席，连包间也被预定完了。 他径直上了楼，今日他查账，在房间里吃些水果就好，饭菜，打包回府和父王母妃一起用。 账本已经厚厚一沓，眼下这时间肯定是看不完了。 靖南山看似随意翻了几本。 眉头一皱。 掌柜在一旁心里“咯噔”一下。 靖南山把几本挑选出来，带着小童准备离开。 掌柜和伙计把打包好的食盒送上马车。 “回吧，辛苦了。” “公子说笑了。”掌柜直到靖南山马车离去后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他匆忙上楼，看了一下刚才呈上的账本。 万幸！不是上京的。 那是哪里的？ 罢了，不是他们这出事就好。 掌柜把他们的账本拿下楼，请账房先生务必再检查一遍。 * 靖南山吃过饭便回房仔细查看了账本，铃铛镇和青岭镇这个季度，一直连着涨，势头好像从去年开始，保持到现在。 青岭镇他知道，毕竟莫悠然离得近，那这铃铛镇，又因为什么？ 再仔细一看，嚯！ 这铃铛和青岭从菜品到食材，畅销的居然都和上禾村有关。 不，应该说是和莫悠然有关。 他很早之前就听说了莫悠然买了田地，种各种瓜果蔬菜。 现在这样的天气，这钱赚得肯定不易。 她手上应该是有香皂的吧，那么沉得住气，为什么不和他合作呢？ 那么久了为什么服装厂还不复工呢？布匹他已经让苏南囤了不少。 人手不足吗？ * 人手的问题如果不算大，那烈日炎炎似火烧，才让人头疼不已。 莫悠然主动给工人加了工钱，说是高温补贴，一个人一天五文钱。 加上伙食一人三文，那一个工人一天能赚58文！ 工人除了上禾村村民，还有一些从镇上招来的人。 悠然一一给他们每个人登记在册。 修水渠，要把水渠里的杂草先割掉，再运一些鹅卵石倒在水渠底下。 年久失修的水渠很快被众人清理干净，还按挖宽挖深。 众人看到一点点火，却那么多人，心里暗叹，这活做不了多长时间。 真可惜。 第219章 公用水渠 第219章 公用水渠 让人意外的是，原来莫家想修的水渠不只是围着他们田地那一段范围，而是整个东城！ 这下不只是修水渠的工人，整个东城的人都震惊了，这得是多大的工程？ 东城虽然不属于哪个村，但是土地面积一点也不比村子小。 因为设有村长，他们基本上没有人管。 平日里熟悉的邻居会相互帮衬些。 至于灌溉，都是到远处的江边去背水。 勤快的人家在自家田地的路段，整地 的时候顺手挖一挖， 下雨天能蓄到一些无根水， 那都是少得可怜的。 既然有人带头，他们怎么好意思坐享其成，于是每家每户都有人默默加入到修水渠的队伍。 第二日，东城居然多了一个宣传栏，贴着一张告示。 大意是让自愿加入修水渠的人到莫悠然那边登记，记录做工日期，有酬劳。 围观的人大都不识字，全靠稍微认些字的人猜测，大抵方向是没错的。 果然，早上干活的时候看到莫家的姑娘在树底下，桌子前还有不少人在排队。 登记好后统一由蒙伯把人带走分组，分段施工，能有效缩短工期。 虽然修水渠不像房子，但是大差不差，而且还比修房子要简单得多。 他们挖一条小溪绕过东城的田地，这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距离比较长。 如今分工合作，自然快得多。蒙伯已经安排三组人回村拉鹅卵石。 这鹅卵石之前他们修路的时候去找过不少，上游江边多的是，路也好走。 一日来回，拉个两三趟问题不大。 看好日子好下水车。 这回居然是两台大的。东城的田地还是比较集中，只是范围大，两台，基本上已经可以满足需求。 之前因为灌溉问题，高处不少地都放荒了，现在有水，再怎么辛苦大家也会想办法在地里种作物。 毕竟，不种东西，就长草，地也就荒了。 他们这离镇上比较近，所以不少人选择到镇上找零工补贴家用，再加上能自己种一些粮食，日子虽然过得紧巴巴，但也很少有饿死人。 等这水渠修好，他们能好好种粮，到镇上做工也不会耽误！ 日子更有奔头了。 东城的人都知道，这莫家是杨屠户家的女婿。 他们从方老爷手里买下的田地，本以为是赔本的生意，哪曾想到，他们不仅种了各种瓜果，还种了一季玉米。 现在还牵头修水渠。 以后，自己家是不是也可以跟着他们一起种那些果树，卖给他们呢？ 有这心思的不只一两家，大家其实从很早就开始观望，一开始大家并不知道他们种的什么。 黄瓜丝瓜那些他们熟悉，但是那些圆圆绿绿的，还有椭圆椭圆的，他们没有见过。 云水谣隔几日就会收瓜，蔡老板也会到田间地头收菜。 这光景他们从没敢想过，在家种菜，老板亲自到地里收。 家里种多些菜吃不完，他们也试过拿到镇上去卖，但是一守就是一整日，而且大家基本也都种有菜，很难卖！ 他们这种散户，像云水谣这样的主顾，是不会收他们的菜的。 但是如果能跟着莫家一起种菜，把菜卖给蔡老板就好了。虽然可以比自己去摊卖便宜一些，但是省事啊，还能省时间，这怎么算都觉得怎么划算。 修水渠这几日大小勇舅舅在蔡老板那边请了假，回家帮忙一起修水渠。 他们家的田虽然相对靠近江边，但是用水也没有特别方便。 当初他们在上禾村看到水车，有想过能在东城用起来，但是修水渠这事他们可不敢想。 没想到悠然那么快就能做到了！真是了不起。 半个月后，水渠修好，水车也架设好了！ 潺潺流水被送到大家的田地旁边！ 众人看着就在身边的溪水，无不感慨。还能这样种地。 他们也能赶上种二季水稻了。 潜意识里，大家把杨屠户家当东城领头羊。 莫悠然并不是没有感觉到，而是觉得，如此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外公家人虽然不多，但是如果能把东城这边的人团结起来，也是好事一件。 带大家种好地，多赚一些钱不是什么难事。 现在有了水渠，想要种什么都方便许多，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这离镇上那么近。 赚钱肯定比其他村还要容易些。 * 西瓜是没有问题的，朱大伯和钰光伯帮忙种的那些虽然说长得没有悠然家的好，但是也还算不错。 那亩西瓜，让他们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也让悠然下定决心，还可以扩大西瓜种植规模。 有了两人打样，村里人对这西瓜，眼馋得不行，但是大家也知道，风险比土豆大得多。 眼尖的人看得出来，这西瓜，不好种！ 和土豆相对那真是矫情不少。 但是收入确实很可观。 种好一茬西瓜，卖个好价钱，感觉一年都能过安稳。 还有鸭子兔子啥的补贴。 秋冬天服装厂肯定会开起来，到时候家里女眷也能挣不少钱。 家里多攒攒钱，没准用不了多久也能盖个新房，给家里的娃娶个媳妇啥的。 * 启镇管在东城开始修水渠几日后便到现场看了看情况，又不用他出人，出钱，这就有政绩！ 这要是人人都像这东城，该多好！ 不对，应该是像上禾村。 启镇管整个人心情舒畅，喝了一杯工人喝的凉茶，唇齿生津。 这东城，看来就要好起来了。 离镇上那么近，也不知道西城那边能不能把人组织起来，也修个水渠。 等自己哪天有空过去看看情况。 启镇管离开里，悠然让小勇舅舅给他送了十来个西瓜，请衙役大哥们吃。 当然，启镇管也不是空手来的，他帮悠然换好了金叶子，今天，她要统一发放工钱。 本来是一周发一次，但是因为悠然没办法到镇上取钱，只好请镇管帮忙。 排队等发银子，上禾村的人见怪不怪，但是东城的人还是第一次见。 往日他们到镇上打零工，想领到钱可不容易。像这样排队等着收钱，他们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 第220章 钟老 第220章 钟老 农民不是在忙就是在忙的路上。 东城的水渠刚修完，开始抢着犁地，抢种。上禾村也是一样的。 育谷种，水稻是一定要种上的，玉米能晚一些，水稻晚了就不好了。 村里的牛只有四头。 不对，莫路家就有两头，不过那两头没有被列在能耕地的行列里。 那小牛犊子，怎么着都得再长长，不知道那个花白的奶牛，能不能行。 悠然最近忙着伺候她的瓜秧。既然村里的人都想试试种瓜，那她便多育一些，大家一起种，这批瓜，最快能在九月份上市，最合适不过了。 钱掌柜给悠然写了信，第二日中午便到了家。 拉了一车金桃娘和一车酒。 没想到刘管理办得那么快！ 而此时，悠然却想租借云水谣这两头牛！不知道它们能不能犁地？ 钱掌柜爽快答应让莫路去试试。 牛车暂放在莫路家，反正明日他们也是要空车过来拉烧鸭的。 有了牛，莫路一刻也不敢休息，挑了一担草牵着两头牛出门了，他还要去借犁。 幸好村里一直是犁多牛少，这才让莫路能借到犁。 正巧钰光伯今日休息，便和莫路一起去犁地。 “阿路，前阵子阿宗和爹去修水渠，阿宗没犯浑吧？” “没有，爹，五爷看着他呢！” 没错，不只是因为悠然的警告，莫五爷丢不起这个人。 做工的时候五爷与阿宗总是一组，盯着阿宗干活。 喝水，方便，一刻不落。 钰光看着阿路不像说谎的样子，心也就跟着放下来。 虽然说分家了，但是爹娘跟阿宗一家住，他做为老大，现在生活好了一些，应该多帮衬一下。 但是又担心如果自己无端送上银子，阿宗就又不肯去干活了，那可不行！ 爹年纪越来越大了，光给银两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主要是阿宗要干活！ 钰光有些为难，不知道怎么开口。 “大哥你有什么事都可以直说。”莫路实在太了解他大哥了，一声大哥也代表着，有些事情，只要不过分，他愿意去做。 因为大哥是大哥，阿宗是阿宗。 “哎，悠然也同意阿宗给你们家干活吗？” “这也不能算是帮我们家里干，主要是给村里和东城干活。” 钰光明白了。 莫路家，就边悠然这么点年纪都分得清楚。 如果是自己家里的事情，他们不会用阿宗，但是，如果不是家里的，只要阿宗主动去做，他们也不会拒绝。 人没把他逼上绝路，如果又懒还逼逼赖赖，还谁都救不了。 至于陆氏，他已经放弃了。 两个人聊聊天，大半天时间把这边地犁好，牛和人都累得够呛。 莫路把草分给两头牛，便与大哥坐着喝点水，休息。 “对了，阿路，你们送过来的牛奶太多了，你们留着点给孩子，她们长身体，得多喝点！” “嗯呐，留着呢！最近忙，悠然没空做，之前她做了些甜品可好吃。大嫂和凯生媳妇肯定会喜欢的。” 聊到悠然，莫路满脸骄傲。 “啧啧啧，知道了，知道了！”钰光真想把阿路身后翘起来的尾巴按掉。 换自己身上！ “悠然让我们考虑要不要种第二季西瓜，不能在熟地。”钰光随手拔了一根草。 “嗯，她最近就在鼓捣瓜苗。” “阿路，你们好久都没到学堂上课了，不打算再上吗？” “也不是，家里最近事情多，忙不过来。晓菊最近在学堂表现如何？” “晓菊这孩子，性子沉稳，定力很足。一直是女子班的班长呢！连凯生都佩服她。” 钰光目光悠长，这一晃，他的孩子都成家立业，弟弟的孩子们都长大了。 “时间过得真快！” “可不是嘛！再过几年，小包子该读书了。” 莫路讪笑。 要让大哥知道，他们从包子没出生就开始每天晚上给他读书讲故事，唱歌玩游戏，非笑话自己和孩子们胡来不可。 当初自己希望悠然和晓菊可以像普通人家的孩子那样，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好像，自己没有问过她们，想做什么。 想到这，莫路微微皱眉。 自己，有想做的事情吗？ * 五天时间，上禾村的水田全都犁好，耙平，只等着秧苗长长就可以插田了。 两季水稻其实时间一样长，但是总感觉晚稻要快上许多，大家得赶在最晚8月上旬种好，才能在10-11月收获。 学堂又要放农忙假了。种晚稻，家里连狗子都要帮忙！ 看孩子什么的。 悠然家村里的地不多，根本不需要杨花娇下地，但是她得在家里帮忙洗衣做饭。 早上莫路几人天没亮便出门，拔完秧苗才听到村里的狗吠，小孩子的哭闹声。 赶紧回家吃个早饭，便把秧苗挑到田里，没插的先用东西遮阴。 戴好帽子，裤腿卷起来，光脚踩进泥里，甚至能感觉到泥巴挤过脚趾缝。 悠然的速度自然比不上两个人，距离越来越远。 大人甚至插完一个来回，悠然都没有插好一趟。清晨的太阳还算温和，越靠近中午，人越恍惚。 “悠然，太累你洗脚去那边树阴去歇一会。” 莫路有些担心，女儿毕竟还是个小姑娘，这小身子板，平时也没做过那么重的活。 哪怕想逞能，这会还真不能够，等会晕倒了还麻烦大人照顾。 悠然在田边小溪洗干净脚上的泥巴，提着鞋子到树阴坐下，摘下帽子，擦干额头上的汗水。 哎。 农民可不好当。 面朝黄土背朝天。 * “悠然，悠然，快点过来。家里来客人了！”朱大伯一脸着急，只见他打着赤脚，脚下的泥巴已经晒干。 “大伯，启镇管，你们怎么来了？”大家这个时候肯定都在插秧啊。悠然站起身转过头才发现启镇管身边还站了好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位白胡子老人，身形消瘦，脸色红润，精神矍铄。 旁边还有个高大的中年男人，熊腰虎背，身后还有好几个人。 “悠然，你快点。”朱大伯示意她赶紧把鞋子穿上。 “悠然，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户部钟大人，这位是司空大人。” “民女见过钟大人，司空大人。”悠然拱手行礼。 第221章 既来之，请做之 第221章 既来之，请做之 钟老的到来莫悠然并不觉得意外，毕竟靖南山早就提醒过她。 圣上也刚赏赐不久，想来他们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相反的，也许还会客气些。 毕竟，不是说来考察的嘛。 但是听靖南山另一种说法是，钟老他们想研究一下土豆种植还有上京冬季种植技术。 如果是来学习，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你就是莫姑娘啊，快免礼。”钟老早已将莫悠然打量了一遍，瘦黑的小奶娃，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唯一让人过目不忘的，是那双灵动的眸子。 “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来看看。”钟老有点担心他们吓坏了这个小姑娘，那可不行，他们还想从上禾村，找点东西呢。 “好，我不紧张。”莫悠然老实巴交地点点头。 朱大伯愣了神，悠然这娃什么时候变这么乖巧了。 “大人主要想看什么，想不想体验一下？” “想看看你们村土豆啊，辣椒种植得怎么样。”当然还有不少，钟老倒不是怕他们藏着掖着，而是担心莫悠然对他们的戒备心理。 “当然可以啊！这又不是什么秘密。”莫悠然深深舒了一口气，然后眉头一皱，“但是现在农忙，我家正忙着插秧呢，这不，我爹他们还在田里！” 莫悠然指着坡下的水田，果然见两人正在干活。 钟老若有所思。 司空大人：“钟老，我等可以体验一番。” “挺好，挺好！” 水田里的莫路仿佛感应到什么，看了一眼悠然休息的方向。 他急冲冲跑到悠然跟前去，脚上腿上都是泥巴。 “阿路，阿路，你别紧张。别冲撞了大人。”朱大伯提醒道。 “各位大人，小女子以前被坏人拐卖过，我爹才会如此紧张，还望各位大人见谅。” 悠然出声后莫路才意识到，跪下给各位大人行礼。 虽然司空大人很快将他扶起来，莫路的这个举动，却像一根刺，扎到了悠然心里。 原来，尊卑刻在他们的骨子里，爹没得选，他更加怕自己的鲁莽害了孩子。 * 莫路家多了好几个劳力，身强体壮，牛高马大，只是这看着不像是干农活的人。 悠然带着他们回家换衣衫，总不能让他们穿着官袍下地！ 莫路虽高但是身材偏瘦，所以他的衣服是不合身体！这几位大人要圆润得多，悠然请花娇给他们每个人都重新量尺寸，连钟老也量上。 晚上吃饭后，他们的新衣裳已经赶制出来了，一个人两套，换洗刚好。 一行人顺理成章在悠然家住下了。 村里人都不淡定了，天啊搞什么，莫路他们家居然敢让大老爷们下地干活！ 也不知道开不开工钱。 大家好奇得抓心挠肝，肠子都要打结了。 莫路一家现在除了包奶奶和包伯娘还很拘束，其他人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悠然觉得自己还好吧！ 也没有亏待他们啊，老爷们说想要考察，朱大伯也已经介绍了村里的情况。 说想学习如何种植土豆啥的，如今不是季节，但是悠然还让他们体验了一把插秧，这买一送几的买卖，他们赚麻了好吧。 如今那么多人都住自己家里，吃喝拉撒都得管！ 罢了，看在他们也算肯出力的份上，悠然好心收留。 昨天晚上家里菜有些不够了，第二日悠然便搭朱二伯的牛车去一趟上，外公这几日应该没杀猪了，悠然便在镇上割猪肉，买点骨头什么的。 再买些面粉，油盐调味料。 她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买过这些东西了，神识里多的是。 但是如今家里住的那些个大人物，还不知道他们要待多久，也是麻烦。 又多买了几口沙锅。 * 家里包伯娘今日要留在家里帮忙打理家务，昨天一天已经把家里一亩田都插完了！ 今天莫路准备去种玉米。 就种院子外那片西瓜地。 那块地已经翻晒好了，下玉米种子，浇水就行。 昨天睡前他还很不安，结果悠然特意交待他们，这些大人没什么恶意，相反的，他们是负责管整个大历农业的。 让莫路有什么都可以让他们一起 ，他们肯定很乐意，并且这可是千载难逢，推销上禾村的好机会。 虽然莫路不太明白村里需要他推销什么，但是他倒是听懂了悠然说的第一个意思。 难怪她说明天要去镇上买肉呢。 这些大人，暂时给自己家帮工了。 包吃包住那种。 所以他们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早出晚归，每天忙个不停，早上傍晚播种，移栽，浇水；白天摘果瓜蔬菜给大小勇拉到镇上。 悠然负责采购食材，做饭，保证烤鸭，腊肠，手撕兔，那些食品正常供应。哪天莫悠然要是有事，她便让莫路带着人上厂里的食堂去吃大锅饭。 晓菊新学期开学了。 莫悠然的服装厂开始囤鸭绒，今年她们要把产量做上去，卖到上京和更北的地方。 布匹这个成本高，囤多了风险太大，而且资金回拢慢，她家暂时扛不起。 莫悠然联系了去年合作的布商，他们表示今年仍有意合作，并且他们还表示，想要进上些薄款和中厚款羽绒服到南杭。 如此大商机悠然可不会错过。 她们家自己啃不下这么大的蛋糕，大家一起分担，如此更有保障。 当务之急，那就是收集鸭绒！ 悠然把告示贴在学堂公告栏。 等农忙一过，招聘几个搞后勤的人。什么是后勤？ 保障工厂能顺利开展工作的人，组长悠然已经内定了，思亮哥带一组人负责所有柴火，阿强哥负责鸭毛回收。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阿强哥，在二伯的陪同一段时间后，他已经能独自去周边四个村收货，人变得更稳重踏实。 在村里，阿强哥也变得小有盛名。 人人都知道莫三婆有个不得了的孙子，小小年纪，生意做到其他村里去了。 再找一组专门负责处理鸭毛的人。这个得莫路来挑人了，等看看大家报名的情况。 这一次，悠然更倾向于招年轻人，她要打造一支年轻的团队。 至于钟大人他们，又是玉米又是西瓜 ，再晚些要种茬辣椒和西红柿，有够他们忙的。 钟大人虽然少下地，但是悠然把培育的工作都交给了他。 第222章 契机 第222章 契机 钟老除了育苗，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和莫悠然到菜地折腾。 莫悠然的菜地一直都种不少品种，瓜果蔬菜都有一些，春夏秋冬，小小的菜园生机勃勃。 菜园边边围种着菠萝和木瓜。 莫悠然和钟老每日将新鲜的蔬菜摘回家，当天做成佳肴。 除了家里没有养猪和鱼，其他基本上自给自足。 还真别说，村里的生活真安逸，钟老在这上禾村吃得好，睡得好，很是舒心。 他每日空余时间还会去村里学堂代课，这还是莫悠然推荐他去的，说很有挑战，村里的小娃娃不少都对农业种植很感兴趣，只是没有系统学习过。 钟老当然知道莫悠然就是想让他去当劳工，但是他心甘情愿。 毕竟一天也就一节课，他也想看看村里其他农户家里的情况。 这几日他们住在莫悠然家里，吃住都很好，虽然小院，房间都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有些东西他们从没听说过，比如洗澡用的香皂，洗头用的洗发水，吃的就更讲究了，腊肠烧鸭什么的，烧鸭春节的时候圣上赏赐的，听说还是从上禾村运过去的！ 如今他们也算是吃到新鲜的，烧鸭，辣椒。 虽然他们上京人没有那么能吃辣，但是不能吃和没得吃还是有非常大的区别的。 钟老一直惦记的土豆，他也吃上了！ 但是悠然说她们这边土豆可以种两季，可如果真种两季会耽搁一季水稻种植，得不偿失，所以他们要等到秋冬才会种植土豆。 而且，是在收秋季水稻之后。 钟老能理解，但是也有些遗憾。毕竟他们一行人不可能留那么长时间。 为了满足钟老的愿望，莫悠然还是打算整一垄地，直接在小院里种上，小院的地还有生地的。 钟老全程参与，从切菜种，沾灰到下土，掩埋。 天气炎热，长势没有春秋好，但是好歹算是成功发芽了。 钟老想到之前圣上让莫悠然帮忙推广土豆种植，这一点动静都没有怎么说得过去呢？这莫姑娘也是，一点都不着急。 “可有什么好办法？” “地上有银两，谁不会捡呐？这土豆真的那么好，高产又能卖钱，能充饥，能当主食能做菜能当零食，既然是好东西，那为什么要拒绝？”莫悠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让钟老有些牙痒痒，但是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算是明白了，这个家，她说了算。 “钟老，你放心吧，等时间一到，大家都会行动起来的，除非，是真的懒的那种。” 还真是有的，比如去年，上禾村只有莫五爷家里没有种土豆，不是莫五爷懒，是他抹不开面子。 懒的是阿宗，但是呢，今年莫五爷出面，阿宗也开始下地，打零工。今年，他们家没有不种土豆的理由。 “在这村里，人懒可吃不饱。”钟老感慨。如果赋税过重，本就生活艰难，人再懒一些，饿死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毕竟是少数人。再说了，优胜劣汰，都是自己的选择。庄稼还不是一样！不拼命扎根长高，怎么成长，怎么开花结果留下种子。” 钟老一时语塞，他还真没有想到这个，庄稼和人生，原来如此相似，豁然开朗。 哎，他怎么不早点来这上禾村。 回去之后，他打算…… * 一个月后，钟老他们离开了上禾村。 悠然给他们准备了不少礼物带着上路。与来时不同，大家成了心事重重的农人。 “钟老，咱们？”司空大人望着上禾村的方向。 “不虚此行啊！不虚此行啊！”钟老捋着胡须。 “是啊，可不是嘛！” “还真的是！我觉得咱们平日里还是出行太少了，总待在上京，也不行。”说这话的是户部的张大人（字允雨），也是钟老的学生。 出来一趟，他们才知道，自己之前多狭隘。 一个多月的时间，南下的日头把他们晒黑成煤灰，他们无人在意。 在上禾村的土地上，他重新找到自己对土地的热爱，仿佛扎根土壤的植物，重新发芽生根。 “回去之后允雨你和我一起，研究温室吧。” “是，老师！”张大人恭敬回话。 “钟大人，可是找到什么方法？咱们真的能冬季种东西吗？”司空大人喜出望外。 “总要先试试。”钟老其实心里没有底，虽然莫悠然拍着胸脯说可以试试，他还是觉得这个十岁小姑娘的话，有所保留。 那些字眼，他从没想过，也没有听说过。有的，他明明知道，却又不太一样。 温度，湿度。 土壤，温度，阳光，水。 钟老本想邀请莫悠然一起到上京，她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说弟弟小，自己年纪小，没办法远行。 如此一说，钟老也觉得自己有些强人所难，瞧这一小家子，虽说在村里过得不错，但是去到上京，还真不一定。 寸土寸金的地方，哪里有那么多地种，更何况，上京的气候确实不比上禾村，一年四季都能种东西，如果上京也能如此，该多好。 * 莫悠然去了云水谣，尝尝新菜品。 她这次带了酒，她的油柑果酒和金桃娘酒都好了，带过来给刘管事品尝。 巧的是在云水谣碰到了关永麟，总不能当没看见，她前不久还收了人家一枚金令牌，虽然说，那应该算他的诊金，但是悠然多少有些心虚，毕竟，她无证行医。 “关公子，吃饭呐。”莫悠然觉得自己心虚个什么劲，这话说得，眼瞎啊看不到别人在吃饭嘛。 “莫姑娘也过来吃饭吗？”关永麟环境一周，发现没有空位，“莫姑娘如果不介意便拼个桌吧。” “如此，多谢关公子！”钱掌柜肯定给自己留了包间，但是，算了，她就和关公子拼个桌吧。 钱掌柜跟在莫悠然身后，身子明显一顿。这关公子什么意思嘛，哎。他要不要和公子报备一下，真的是操心。 “钱掌柜，我在这边吃就好，你让小二哥把菜送来这边，酒就先留着吧。迟点你和刘管事一起喝，不够上家里拿。” “行，好咧好咧！” 第223章 供应商 第223章 供应商 关永麟发现，小二上给莫悠然的菜，在菜单上居然没有！ 但是莫悠然没有邀请他吃，他总不能腆着脸问吧，食不语。 悠然可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她吃的这些菜还没有正式上线，肯定不能让店里的食客吃啊，万一有什么问题，谁担待得起啊。 总的来说，她是小白鼠，不能再拉上别人。 可是她这个行为在钱掌柜眼里，就成了“莫姑娘虽与关公子同桌，两人却不熟悉。” 钱掌柜听说莫姑娘碰巧救了关公子，却不知道更多细节。 莫悠然仔细品尝每道菜，在心里给它们打分，把能改进的地方也在心里过了一遍。 关永麟吃好了仍不离开，仿佛是在等她。莫悠然坐不下去了，与关公子打了声招呼准备去后厨。 钱掌柜让小二哥把莫悠然没吃完的菜品端回厨房。 关永麟一窒，罢了，坐了一会便结账离开。 后厨都尝一下今天莫姑娘吃的菜，果然与莫姑娘点评的一致。 再改改，就能正式上菜谱了。 他们云水谣都多久没有什么新菜色了。 听说这次莫姑娘带了酒来，不知道还带来什么新菜色。 夏天，人的胃口真的很一般。 莫悠然这次带了柠檬，准备做点凉拌鸡爪，后厨有现成的食材，就差柠檬这个点睛之笔。 凤爪加白酒，生姜，小葱焯水，清洗干净，用剪刀试试能不能去骨。 剪刀也可以，虽然没有专用钳子方便，总比没有强。 悠然演示一遍，切菜工阿强叔就看明白了，弄了几个马上掌握技巧，做得又好又快。 悠然安心准备其他材料，青红辣椒，洋葱丝，柠檬切片去籽，辣椒面全部放进盆里，加凉白开，兑点糖。 处理好的鸡爪泡进调好的汁水，腌制半个时辰，一会再吃。 另外焯一些黄豆芽，黄花菜，黄瓜，等会直接用泡凤爪的汁泡一下就挺好吃。 如果能来一杯冰的饮料就更好了。 悠然问钱掌柜店里可有冰块，钱掌柜倒是没有藏着，在铃铛镇，有一个冰窖，青岭是没有的，如果要用冰还得到铃铛镇去驼回来。 冰价不低，毕竟难求。 尝过凤爪后钱掌柜双眼一亮，这个凉菜真不错，只是不知道，毕竟是爪子。 悠然知道这个菜想要开始做并不容易，首先是原材料的问题，云水谣一日用的鸡也就那么些，上哪找那么多凤爪？ 钱掌柜说他来想办法。 与钱掌柜告辞后，莫悠然买了些东西准备回家。 “莫姑娘，请留步。”小童五米之外大喊，行礼。 莫悠然回头才发现，是那日陪在关永麟身边的小童。 “小哥有何事？” “莫姑娘，我家公子想请姑娘移步关罗琦。” “小哥请。”莫悠然还真不相信，那关公子还真是，有事情刚才为何不在云水谣里说。 还好今天也不算很忙，走一趟。 就这样，逛了一圈的莫悠然又折回原点，不对，是去了关罗琦，钱掌柜站在门口看着莫悠然进店。 嗨！这关公子，真有意思。 下午，店里还是挺多客人在挑选布匹，小二和掌柜忙着给客人介绍产品。 大家都没注意到悠然进店，还以为是谁家姑娘过来找家人。 小童径直带着莫悠然上了二楼，悠然来过关罗琦，这二楼算是店里vip区了，上面是成色比较好的布匹，还有一些珠宝首饰。 上次他们就稍微转了一圈，没仔细看。今天二楼的窗户大开，屋里亮堂许多。 只有零星的客人在挑选商品。 没想到，这二楼居然还有一音茶室，里边还焚着香。 小小年纪，怎么搞得那么老成。悠然不理解，关永麟感觉和靖南山差不多年纪吧，搞得跟个大人似的。 关家，就没有中青年吗？怎么需要公子打理生意啊？ “好奇什么啊？”关永麟有些不懂，这莫悠然从刚才上楼，先是好奇再到不解，小表情从没掩饰。 这和她刚才在云水谣，判若两人。 “关公子。”莫悠然打招呼，这在别人地盘上呢。 “莫姑娘请坐。”关永麟站起身行礼，便给莫悠然倒茶。 这么客气，要小心些。 莫悠然坐下，手里转动着茶盏，光圈浮动，汤色橙黄明亮而红艳，入口鲜甜甘爽，滋味深沉持久，喉韵悠长。 “好茶！”莫悠然素来不吝啬赞美，更何况，对方这茶，确实令人惊艳。 “莫姑娘也喜茶？”关永麟有些吃惊，他倒没想过，眼前这个小姑娘竟然懂茶。 “不怎么喝，年纪尚小，家中条件一般，都是原因。”悠然倒不打算隐瞒，青少年本来就应该适应少量。 而且，她喝茶容易睡不好。 “不知关公子约我来有何事？” “莫姑娘可对成衣感兴趣？我知道你之前开过羽绒服厂，想问问你对普通成衣有没有兴趣，如果有，你我二人可以合作。” “关公子，家中服装厂只是暂时关厂，等秋冬会重新开工，至于普通成衣，关公子想如何合作？” “你们负责设计和制作，我们负责材料和销售，利润五五分，如何？” “老实说这个分成很让人心动，但是这个设计，打板是不是我同意就可以呢？” “有何不可？成衣先做五件展览，按市场需求变更制作产量，这样既不需要囤积太多布匹，也不会浪费太多成品。” “好！可以先合作试试！工厂那边，随时可以复工，别外，我们合作的成衣和我们工厂的羽绒服是分开的。” “自然！如果关罗琦想上架厂里的羽绒服，还请莫姑娘优先考虑我们。” “好说好说！” 有些事情，不能操之过急，她还不清楚关永麟的实力，她倒是要看看，成衣能被关永麟玩出什么花来。 “不如明日我拿一些设计图纸过来如何？” “求之不得！那明日再一起把契约签了吧，晚上你可以再想想有什么需要添加的条款。” “关公子敞亮！”悠然确实要好好考虑一下，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莫悠然离开后。 “公子，您不是要去？” “迟些去，耽搁不了。”关永麟手里的茶一饮而尽。 第224章 入股不亏 第224章 入股不亏 莫悠然回家之后一头扎进房间，一口气画了十张适合这个年代的服装款式，有适合时下农人穿的长袖衫裤，居家的，还有女子活动轻快的款式，端庄大气的闺阁女装。 青岭炎热，夏季不适合裹太严实，容易中暑。 布料方面，选些吸汗的棉麻料子会好一些，价格适中。 下地干活的衣裳，麻衣换洗更方便，设计成褂子，凉爽透风，价格低廉，买着也不会心疼。 至于这衣裳的商标，悠然画了好几个，供关永麟选择。 这个商标，要融入服装厂和关罗绮的元素，大家都不能吃亏。 晚上吃饭，趁着一家人齐整，莫悠然和大家说了今天和关永麟合作的事情。 “这个关公子靠谱么？”莫路的些担心。 “是啊，悠然，他还只有15岁，会不会，年纪太小，这关家的生意，可是他能做主？”杨花娇抱着小包子，担忧地问，她也害怕女儿被人家给骗了。 “爹娘，这个关公子之前与爹有过一面之缘，就是上次咱们举办拍卖会，他拍下两件首饰，爹可还有印象？” “至于其他，倒也没什么，就是上次我去大姐家，在路上恰巧碰上他中暑，给了几瓶藿香正气液和几个西瓜。” “居然有这一回事，这关公子是想报恩吗？”那这倒算是说得过去吧。莫路接过花娇怀里的包子，让她慢慢吃饭。 “也不算是吧，他付了诊金，给了我一枚金子。两清了。至于今天这个事，应该算合伙。我瞧了一下他店里的生意，虽然看着不错，但是养那么多伙计，又那么大个商铺，感觉利润差没有多可观。” 这话悠然自然是不敢跟轻易说。 关家做生意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那如果是合作，你看着合适就行。虽然我们干什么，现在包子也大了，娘也能去服装厂干活了！”杨花娇整日在家带娃，也有些厌烦。 看到大家都在忙，自己什么都帮不上，心里很不是滋味。 莫悠然能理解。 “服装厂要准备开工，到时候娘你帮忙看一下厂里的布匹，针线什么的，做个半天活，别一下子搞那么累，慢慢适应。” “得咧！”花娇心满意足，不是她不想带包子，但是也不能整日带着他。 “伯娘，那得辛苦你了，包子如果饿了抱他去找娘。” 包子再大些能坐的话可以坐小推车了，她得尽快准备些小玩意给他。 边缘光滑的方块积木，摇摇小木马，小推车。悠然把这些一一画到纸上，明日从镇上回来再去朱三伯家。 把开工告示写上，日期就定在一周后。 * “咕咕咕，咕咕咕。”小青带来了外公家的消息，还有一个新朋友。 这朋友有些眼熟呐，莫悠然摘下它们俩脚下的小竹，把信纸扭出来。 外公家没事，过几日准备杀猪，让他们回去拿点猪血肠。 这阵子悠然都没往城东跑，那边的地基本上已经种上二茬的庄稼。二伯负责帮忙打理，莫路也不需要天天跑。 另一封信是靖南山的，他问悠然手上有没有香皂，如果有，能不能让他入伙，他现在有渠道可以销售。 悠然真的是要拍大腿，踏破铁鞋无觅处，既然靖南山愿意销售，这不是很好吗？他人在上京，总会有些门路，香皂这东西，只有在繁华些的地方才能卖上价钱，有钱才能追求其他品质。 靖南山之前用过香皂，肯定明白怎么卖利润最大化。 入夜，悠然进入神识清点各种花香的香皂。 水生真厉害，茉莉，栀子，玫瑰，芍药，薄荷，还有原味的，都做了满满一仓库！还有牛奶味的，直接搭在仓库旁边。 这椰油能有那么多吗？当下要尽快设计盒子！这成本得多少钱？ 水生现在每天挤奶，摘花，取花蜜，忙得不亦乐乎。 在神识，牛奶居然不会变质！用牛奶做的甜品水生很是喜欢，虽然挤奶还是有些羞涩，但是做得是越来越顺手了。 喝不完的牛乳喂给小兔，豆丁和金毛，甚至家里的小蓝小绿，都喝过。 悠然思考着成本问题，这个问题估计水生最有发言权，这会他还在花田里采花，他这身高长得真快，悠然是羡慕的，自己好像都没怎么长个，长了点肉，她掐了一把自己的腰。 “哎呦！”不小心掐得有些用力。 “你怎么来了，干嘛，以为自己做梦吗？”水生身后背了一麻袋的花。 悠然自然地接过他手里的花篮。 “咱们准备卖香皂！卖多少钱一块合适？” “我说怎么那么开心！你那么缺钱？” “哎，也不是，你说咱堆那么多不换成钱可不浪费？” “也是，你打算怎么说？” “开个厂，你来负责？”悠然挑了挑眉。 “我要怎么负责！” “帮我生产。” “这够你卖一阵子了吧。” “卖多少银两合适？” “你看着办呗！”他哪里知道，这里的原料都从神识里拿的，而且源源不断。 还真算是空手套白狼了，当然，除了他这个苦力！ “你也入股，三份银子分你一份！” 虽然肉疼，但是也应该的。 “哼，算你有良心。”水生准备采花瓣提取精油。 既然如此，那得仔细选全地方生产才行。 这香皂厂和其他加工厂可不一样。 需要烧火提炼油，提取精油，还要有地方凝固香皂，最后打包。 第二日天微微亮悠然便起身，给信鸽喂饱玉米粒便让它把信带走。 莫路已经起来收拾好了，他今天得到东城一起干活。 “爹，过阵子有其他事情要忙。你还记得之前帮我做的香皂模具不？我现在需要很多很多，你找几个人一起，能做多少做多少。咱家要再多开个厂。” “什么，要开厂？” “嗯对，准备做香皂，和冰块！现在冰块能赚钱！” 没错，做冰她已经想挺长时间了，她们想办法做个冰窖储存，自己制冰。 “冰块，这个能自己做吗？”莫路是会听重点的。 “咱试试！” 第225章 小竹子大作用 第225章 小竹子大作用 当初他们家用竹子织篾品卖，做成烧烤竹签，如今他们又要用竹子做模具。 悠然起个大早赶到镇上，太阳还不是很晒。 关永麟才从云水谣吃过早饭，便看到莫悠然进了关罗绮。 怕她久等，急忙跑过去。 关永麟回店里时发现莫悠然正在仔细打量着手里的布匹，还搭配在一起比对着。 昨天悠然还真忘记一件事情，她们羽绒服的布匹是直接从南杭进的，价格比关罗绮这边高不少，如果关罗绮想上架羽绒服，那价格方面和商标，都需要与她供到上京价格一致。 至于关公子是打算在青岭还是其他地方卖，也需要知会自己一声。 这些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还是要说清楚，有必要的要白纸黑字，毕竟是合伙做生意。 “莫姑娘，你来了。”关永麟一脸惊讶。 “哦，对，有点事情过来早一些。”莫悠然把手里的布放下，跟着关公子上二楼。 关永麟把拟定好的契约书拿给莫悠然，文书里写清了甲乙双方的权利义务，利润分配，莫悠然是甲方。 关永麟翻着莫悠然给的图纸，衣服款式他没有见过，不过，有几款非常简单。 这在青岭，市场还是很大的，虽然村里人不少都是自己买布做衣裳，但是如果他们能薄利多销，想来肯定不少人愿意购买。 至于商标图案，关永麟没想到莫悠然竟然愿意让他选择，他选了一个写着关禾二字拼成心形模样。 其实他当初参加拍卖会不是第一次来青岭镇，时隔几年，没想到这青岭镇能有这番变化，稍微打听一下才知道，上禾村莫家女儿撑起的拍卖会。 竞拍品是靖王府送的首饰。 首饰什么的倒无所谓，只是，这靖王府，他们能攀上，是极好的，攀不上，也没有任何损失。 商人重利。 所以当知道上禾村做了羽绒服，他没有出手，毕竟那些衣裳直接运送到上京。 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决定把版图扩大些，他到上京的次数比青岭镇多一些，对那边也有些了解，这羽绒服大卖，在他的意料之中。 到青岭镇做生意，关家人并不理解，却也没有反对，因为知道折腾不出什么大水花，却也明白精明如关永麟，不会因为青岭的店，把整个关家搭上。 与莫悠然合作，也是关永麟一人的主意，这间小店，就当是陪她玩一把。 直到他看到莫悠然带给他的设计图纸，他内心起了一丝波澜。也许他这个决定会改变他的一生。 虽然小生意，但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既然做了便好好做。关永麟连夜拟好了契约书。 悠然看完，与他聊起羽绒服的情况，关永麟没有想到莫悠然竟然愿意他参与销售，而且价格与发往上京相同。 内心的触动难以言表，冷静一下后考虑一下，为什么莫悠然会如此信任他，她并不了解自己。 “关公子，我写了个附件条款，你看一下可以接受吗？如果没问题我们就可以签字。另外衣服款式有需要调整的吗？” 莫悠然的关注点回到衣服设计上，其实青岭这边的风土人情并没有那么保守，可能是因为气候的原因，夏季实在太热，清凉些也正常。 “挺好的！可以签了。这些设计，都先做几套成衣看看效果。商标用这个如何？”关永麟指着心形Logo。 “没问题！”莫悠然爽快地大笔一挥，在落款处签上大名和日期，按下手印。 “那布，我需要带一些走。” “你去点一下数，让伙计帮你记下，迟些我让人送上你家。” “这，那行吧！”她还有事，一时半会还回不去。 “你，要不要一起去云水谣吃个饭？” “还早，我得去一趟镖局。”悠然和关永麟说，把契约书收进小背包，毫不犹豫地下楼。 关永麟看着莫悠然的签名出了神。 他的情报有遗漏。 这莫悠然识字是因为去了成人班的学堂？ 但是把字写成这样，怎么看都不是去什么成人班能做到的。 而且，她怎么整日都有那么多事情做，哪有功夫读书练字？ “公子，刚才莫姑娘选了十几匹布，让小的来跟您请示。” “莫姑娘有说每种拿多少吗？”关永麟把契约折好放进信封密封起来。 “没说。”掌柜惭愧低头，是他们疏忽了。 “既然没说，那你就每种布料打五匹，一起送到莫姑娘家，可知道地址？上禾村莫悠然。去忙吧。” 掌柜如释重负。 今天这笔算店里的大买卖了。 悠然不是第一次找镖局，轻车熟路，再加上，她也只是过来预定一下。 镖局的伙计已经认识莫悠然，下定金，写票据，一气呵成。 时间定在半个月之后，莫悠然定了两辆车。 莫路今天已经找到帮手一起去砍竹子，周六，村里的孩子三三两两游玩，大些的帮家里干活。 家佑带着妹妹跟着思亮，莫路一起。 按悠然图纸的要求，这回他要做的模具需要长筒丹竹。 两个男生用锯子锯，莫路习惯用刀砍。 一个上午，砍了二十几根，用板车拉回家。 吃过中午后莫路带着他们把竹子破开，晾晒。 花娇带着雅思，陪小包子睡午觉。 悠然跟着关罗绮的车回村，在朱三伯家下了车，她还给三伯他们割了几斤肉。 三伯看到她手里提着肉皱起眉头，“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东西。” “三伯，我从镇上回来的，要不我也不顺道啊。三伯娘。”悠然打招呼，把手里的肉塞到伯娘手里。 “哎，悠然，你，你这是干什么。这怎么使得。” 悠然他们每次去镇上都会给他们带些肉啊菜啊什么的，而且他们家住在村口，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她当家的会做木工，说莫路他们家偏心帮衬他们家。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三伯一家总是觉得受之有愧。 平时莫悠然他们打什么物件，他们都付了银两的。 “三伯娘，这没多少，也不值什么钱。等下我让三伯给我弄点小东西，这工可不好做。” “哎，行行行，你们先聊着。”三伯娘只好把肉拿回厨房。 那么多肉，今天晚上得回家和公公他们吃饭又该被教育了。 第226章 制冰 第226章 制冰 悠然跟三伯订了小木盒，做成几个种款式，每个款式上凿上名字。 因为时间匆忙，悠然付了双倍价格请三伯赶工，三伯不敢怠慢，连忙招人。 现在有三个哥哥跟着三伯学手艺，这次他再招些人，加班加点，相信也能按时赶出来。 悠然回到家，看到爹和思亮哥还有家佑在院子里处理竹子，让他们帮忙卸好布匹，拿了点吃的给赶马车的小哥。 “这么多布，悠然，服装厂是要开起来了吗？”思亮好一阵子没来悠然家里了，他都忙着去收柴火。 他们山脚的树砍得差不多，只能到镇上去买，现在其他村的村民会把柴卖给他们。 等到春天，他们再到山上去种树。 “是啊，准备重新开始弄一下，秋冬准备到了，现在就是准备起来了。” 告示已经张贴出去，三婆家两个伯娘高兴坏了，他们早就闲的发慌。 其他人也兴奋不已，包括小孩子。 去年，他们有些帮家里光是做盘扣，就赚了不少钱。手脚利索的甚至都快能挣下自己半个学期的学费。 今年，不知道有没有他们能做的事情。 * 傍晚，莫路他们已经把竹子破完，今日悠然带回不少肉和排骨，还有一条鱼。 包伯娘帮忙打下手，今晚悠然下厨。 把鱼腌制后煎得两边金黄，再放进烤炉烤干一点水份，小配菜用水焯煮后捞起放到大托盘垫底，把烤好的鱼码在菜上，撒上香菜紫苏。 排骨一份做成汤，一份做成酸甜口，眉头肉剁成肉沫，做了个茄子煲，再烧一份青菜。 包奶奶不肯到厨房和她们一起，悠然煮好后把菜分好，让伯娘送过去给包奶奶。 家佑极少在悠然家吃饭，显得有些拘束，思亮在这住过一阵子，和莫路他们更熟悉。 悠然看在眼里，给大家夹菜，莫路很快吃饱抱着小包子到院子里玩，让花娇安心吃饭。 大人走后，孩子们明显放松不少，至于花娇，他们不害怕反而有些亲近。 “家佑，你们开的地现在种什么，之前那片草现在怎么样？” 聊到家里的地家佑明显话多了些。 “收了玉米之后现在种红薯了，那片草长得很好，现在我都是从那里打草喂兔子，我们准备把规模扩大了养成多兔子！” “嗯，真好！到时候收一下兔毛，估计也能小赚一笔。” “兔头也能赚钱吗？”思亮也好奇。 那之前他们都没收着，岂不是浪费？ “嗯不过需要长一点，如果有长的你们就收着，到时候可以做点装饰品什么的。” 其实不止，只是目前技术工艺有限。 “大伯最近还上山吗？” “跑得没那么勤了，天太热，猎物放不住。”再加上家里一天比一天好起来，人放松了不少，李大伯现在更热衷于喂兔子，打草。 “确实，等天凉一些我也想上山。” “我，我也想！”晓菊把手得老高，今年没有上山也没有下水，天天上学，人都有些傻了。 家佑看了一眼晓菊，她缩了缩脖子，怎么了，她刚才太过于豪迈吗？ “哈哈哈哈……” “哈哈哈” 晓菊也红着脸笑出声。 愉快的一天结束了。 入睡前，悠然把神识里的硝石取出来。今晚先做个实验，看看硝石是不是真可以制冰。 在大盆里放大半的水，再倒入硝石搅拌，再用小盆装满水放到大盆里，盖上盖子。 用食品温度计随便观察小盆里水的温度。 硝石溶入水后大量吸热，小盆里的水逐渐冷却直到冰点以下。 不过，如何储存制好的冰，这是个问题，当下去挖个冰窖那真不现实，上禾村离青岭镇那么远，天气又炎热，等把冰拉到镇上估计已经化得差不多了。 半个小时左右，冰块成了！ 如果把大盆的水过滤蒸干，硝石会析出，就可以重复使用！ 既然家离镇上太远，那她就去城东，那边绕个弯就能进城。 想好去处，悠然安然睡下。她不知道的是，水生瞧着那盆冰陷入沉思，真搞不懂为什么她舍近求远，放着大冰窖的大冰块不用，非要折腾那么小的冰？ 莫悠然要是知道，非得吐血。 不是她喜欢折腾好嘛！ 夏天的夜格外短，白天虽然热，晚上也不凉快，整个人像被蒸笼罩着一般，黏糊糊，坐着都出一身汗。 悠然坐起身，查看神识里的冰，很好，没有化，那让她用吧！ 把冰块端到厨房，开始烧水煮茶，芋头切成条上锅蒸熟，码在碗底备用。 伯娘煮开牛奶，悠然取了两杯，把茶当直接滤进去，放些糖。把冰块凿小，放到碗里，一碗冰凉的鲜奶芋头甜点就做好了。 大早上不应该喝凉的，但是悠然实在是忍不住了。 杨花娇和晓菊都很馋，也没忍住，吃了点粥之后马上喝了一碗。 好舒服！ “阿妹怎么那么冰，太爽了！” “对啊，悠然如果是能中午喝那真的是太美了。” 特别是在田里干活的时候。 “这奶里放了冰块所以才凉快的。娘，我今天去外公外婆家，上次他们来信叫我们回去拿猪血肠。” “呜呼，有猪血肠吃咯！”晓菊开心不已，擦嘴后挎着小包跑着去学堂。 “娘也想一起，娘带包子和你一起去吧。” “好啊！” 今日莫路要把昨天晾好的竹子做成模具。 悠然和杨花娇带着包子去朱二伯家搭车。 她俩都不能赶马车。 “悠然，你扛着一包是啥，沉不沉？要不要娘来。” “没事啊娘，我可以。” 花娇背着包子，手里还拿着包袱，里边是包子的小衣服，毛巾，尿布，米粉。 包子已经可以吃米糊糊了，这会正在花娇背上啃着自己的小手，兴致勃勃。 “花娇婶，悠然，你们等会！”二伯看到来人后转身回家拿水。 牛已经拴在门外的槐树旁，只等着主人带它出门。 悠然把东西放到车上，花娇解开背带，把包子搂到怀里抱着，自己坐到车上，挪了挪位置，一手扶着悠然坐下。 第227章 凌宝 第227章 凌宝 因为家里忙，大小勇请了几天假在家里帮忙。 他们看着黑了，也更健壮不少，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更明显了，家里伙食也比之前好吧，整体看着两人都壮了一圈。 平日里早上出门晚上回家，外婆也不念叨了，她有了新的活，除了家里的家务，还去女儿家地里去看看，人手不够的时候她也帮忙摘摘瓜，折点菜什么的。 今天开始外公家里又要重新开始隔两三天杀一头猪了，田地里的活基本上都是外婆和大小勇去打理了。 杨花娇他们到家后，安顿好小包子，悠然便让小勇跟她进镇上买东西。正好家里也缺些食材，到镇上后小勇和悠然分头行动。 镇上有个石匠，专门打各种石器，只是他并没有铺面，一般都是熟悉的人才知道，他家的生意也是熟人推荐的多。 门口大开，能听到敲打的声音，一眼望去，只见个光膀子的大伯对着块大石头又敲又凿。院子里有两个小孩和晓菊一般大，正蹲在地上玩着什么。 没有人注意到门外的悠然。 “石老板。”没错，石匠姓石。门口挂了个石牌子写着“石6哥”。 真6 。 听说有人叫喊，石老板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发现门外站着个小姑娘，一开始以为这孩子走错路，没想到只见她走进自家院子。 “石老板，我想请你帮我打个石器。” “行呀，你看看这院子里的，有没有合适你用的？” 两个孩子起身坐到石凳上，好奇地打量着莫悠然。 “我想要这样的，不知道石老板能不能打，要打一个要多少银两？” 莫悠然从包里取出图纸。 石老板接过图片，“这简单。”仔细一瞧，脸色认真起来。“这看着简单，其实也不难，但是就是太薄了，对手艺要求高些。” “石老板开个价？我想要四十个。后续如果有需要再补做。” “四十个？”石老板有些迟疑。 “没错，四十个，我可以先付订金。” 她居然有点担心这个石老板不肯接这单生意。 “要不我现在试试。”说罢没理悠然自己到一边选石材。 莫悠然倒也不催他，自己在院子里看看这有什么玩意儿，不错，石锅石臼。 整好外婆家也没有，买两个。 石锅拌饭，做鱼做汤还可以，没想到这石老板手艺确实还不错，做得挺精美。 “??????”，刮刮刮，石老板忙起来了。 “姐姐，你要和我们一起玩吗？”小男孩扑闪着大眼睛，小女孩也满脸期待。 他俩，年纪一样，不会是龙凤胎吧？ “好啊，你们在玩什么。”悠然不忍拒绝，反正她也得等。 “姐姐，你看，这是我们做的饭菜，给，给你吃。”两个孩子用瓦片装着草，小花，泥沙，过家家呢！ “这是你们俩做的啊？真不错咧！让姐姐尝尝，啊唔！” 悠然闭上眼，假装咀嚼，“好好吃啊！你们真的是太厉害了！” 两个孩子迷失在赞美里不停更换着菜色，直到莫悠然捂着肚子说自己吃饱了才罢休。 石老板看了一眼孩子，安心做着手里的活。 眼中闪过一丝暖意。 老板一时半会做不完，但是他已经估好价格，收80文一个。 又担心莫悠然嫌贵，便把石锅和石臼当贴头送给她。 悠然爽快答应了并且付了一半的定金。 她请老板给个字据，老板一脸茫然，他不识字。 悠然从包里取出纸和铅笔，边念边写上“收据，今收到莫悠然货到2000文货款用于购买40个模具，收款人：石6哥。日期，大历二二年八月十时” “老板，您看一下，如果没有问题，画个圈按个手印便成。” 两个孩子一直盯着莫悠然写字，满脸崇拜。 这个姐姐居然识字。 只见她从包里取了一大包银两，刚才说是多少了？ 两千文！ 谁家小姑娘背着那么多钱独自乱逛啊！不对，倒没乱逛。 石老板也吓着了，他以为要等一会姑娘家里大人过来付钱，没钱想这姑娘大剌剌把那么多钱拿出来了。 倒是利索地在自己名字那画圈，按手印。 悠然拿不了石锅和石臼，只好借了老板家的背篓，说好等收货的时候再还。 这石器就是沉，才走一段路莫悠然便出不少汗，热得不行了。 “啊！” 迎面一个小孩和莫悠然撞到了一起。 “你没事吧？” 小男孩脸色发青，嘴唇发白开裂。晕倒了！ 哇塞！ 莫悠然连忙把背篓放下，把小男孩放平，摸了摸他的脖颈，脉搏很微弱。 “小弟弟，你听得到我说话吗？”拍拍他的脸，完全没有回应。 “悠然！怎么回事？”恰好小勇已经买好东西。 “快救人！” 悠然做心肺复苏，一边教小勇做人工呼吸。连着按压两三轮，小男孩终于悠悠醒了过来。 “给他喝点水。” 怕是血糖都不正常了，给他做心肺复苏都怕按坏他。 人醒了就好，如果醒不过来就麻烦了。悠然这才打量起这个小男孩，他身形消瘦，衣服上还有补丁，打着赤脚，两只手指甲黑乎乎。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凌宝。” 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大名。 “你几岁啊，家在哪里知道吗？” “8岁，家在，家在，呜呜呜……” 凌宝忽然伤心大哭。 悠然心想这个年纪，8岁，不知道也许才是正常的吧，又或者，他是不敢说。 “凌宝，你先不哭，我们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这嘴唇，再不吃点怕还是会随时晕过去。 “呜呜呜嗝，嗯。”凌宝还是很难过，但是他极力控制自己，他很饿，但是居然打起饱嗝。 围观的人似乎觉得莫悠然他们不像坏人，便没出声，默默在一旁看着。 听到这小姑娘说带着小男孩去吃东西，有不少人便散去了。 这街头有家馄饨。 “烫。啊”凌宝饿坏了，不小心被刚出锅的馄饨烫到了。 “慢点吃，不着急。” 小勇也跟着附和。 他的东西都买完了，家里有大哥在，耽搁一下也没事，救人要紧。 第228章 暂住 第228章 暂住 吃饱后悠然带着凌宝到启镇管那边报备，只是启镇管还真有些为难，他不是本镇人，住的地方都是他们这帮不是本地的糙汉子，这娃娃虽然不小但是也还需要人照顾，他们还真胜任不了。 “莫姑娘，你看看能不能先帮忙照看几天，等有消息我这边马上通知家人去接他。”启镇管有些为难。 “啊，”莫悠然心里有不太愿意的，转念一想，“启镇管，不如你把剩下的金子折给我，不然我没钱养娃。” “行啊，没问题！”启镇管没有一丝犹豫，那金子本就是莫悠然的，自己天天看管着又不能花更憋屈，不如让她尽快提走。 莫悠然在本子上登记，养了孩子能花多少银两？ 但是养好和养活又不一样啊。 “这次取十两吧，如果后面不够我再来取哈。”莫悠然有些心虚。 小勇还真第一次见到金子，只见悠然大剌剌放进包包，递给自己。 “这是为啥？” “你先拿着，咱一会说，先回家吧，别让大家等久了。” 坐着牛车，他们回到城东。 家里人人都在忙着，外公已经把肉送到镇上档口，大勇把灌好的血肠放锅里煮。 外婆一边看着小包子一边摘菜，花娇在烧火。 “外婆。我们回来了。悠然提着小勇买的盐和其他调料。” 小勇背着石锅石臼跟着，凌宝紧紧跟在小勇身后。 “哎，这这娃娃是？”外婆还是看到了有些不安的凌宝。 “这事说来话长，外婆，家里的干净的鞋子吗，给他拿一双。” “行，行。你看着点包子。”外婆站起用围裙擦手转身回屋。 能合这孩子脚的鞋还真的没有，但是小勇有双新的鞋，先让那娃拖着踩总好过打赤脚。 悠然把东西放在一边，小包子伸手咿咿呀呀要抱，让小勇帮忙看一下，她赶紧回厨房洗干净手，折回抱起小包子。 小勇也带着凌宝去洗手，“姐，哥，这是凌宝。”小勇还不知道悠然打算怎么处理，他说多怕搞错了就不好了。 “嗯 ？”花娇和大勇都不太明白，两人去一趟镇上，怎么就带回一个小男孩。 转念一想，悠然和晓菊当初也把东离和雅思带回家了。 这个孩子，不会也是？ 看着还真的可能呢，哎也是可怜。 等大家都进了厨房，悠然也抱着小包子进来。 “外婆，今天在镇上不小心碰到这孩子，他叫凌宝，八岁，想来是和家人走丢了，只是也不知道自己家在哪里。舅舅和我已经到镇管那边登记了，如果有人报官，就来接凌宝。” 就是今天有点着急，应该先去买点适合凌宝的衣服鞋子。 “悠然，你们家现在人手也少，再加上你爹平日也经常到城东，不如你放凌宝先住这，我和你外公两人平时也有个伴。”外婆主要是担心包子还小，他们顾不上。 “嗯，行，如果不方便我觉得也可以让凌宝到村里学堂住一阵子，白天跟着孩子们上学也方便。” “这样吗？”外婆迟疑了。 孩子确实需要玩伴。 “我觉得还是不听听这孩子怎么选。”花娇忍不住出声。 “嗯 ，我觉得是的。”悠然道，“凌宝，这是我外公外婆家，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也可以跟我们回村，我家在上禾村，村里的个小学堂，那有不少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我，我去学堂吧。” 外婆有些失落，转瞬又觉得娃的选择也不错。 去学堂，女儿家里也不会很麻烦。 * 靖南山把信纸团成球，又不死心展开又看了一遍，最终还是把信纸烧毁。 关家？ 哪个关家？ 他不参加秋闱，所以什么时候离开都可以，只是他想等港桥那边的消息，如今先接到钱掌柜的信。 既然如此，他便直接去青岭镇住上一段时间。 他来会会这个关永麟。 钟大人和司空现在几乎每日杵在地里，研究着从莫悠然家带回来的各种种子，土豆真的种活了！辣椒也结了小辣椒，连西瓜也开花了。 真是厉害，再过一个多月，他们的土豆就能有收成，秋冬不知道他们要怎么种才能安全过冬。 按莫姑娘的建议，他们已经在准备地址建温室，只是这个活需要经费过高，工作进行的不是很顺利。 大家都憋了一股气。 知道这个事情不能着急，但是他们默默为着一个目标，亲自下地，大有不出成绩不罢休之势。 钟老，还有自己的小心思。 他甚至已经与圣上表明想要告老还乡，圣上却以他没完成任务为由拒绝了，但是却同意他再次南下。 钟老想要的就是这个！ 他早在离开上禾村之时便下定决心，一定要秋冬之前再来一次！ 离开那日起，他便默默准备着，夫人不解，年纪那么大为何如此折腾。 从靖王府栽出青菜花盆后，他与靖王爷家的关系便密切起来，之前不过见面打招呼的关系，之后便是他总是腆着脸上门看王府上的各种菜。 也是因为王爷一家都南下过，这让他下定决心亲自去一趟。 一次无意提起，钟老才知道靖南山打算秋季南下，如果能跟着世子，想来一路也彼此有个照应，毕竟他对南下更熟悉。 一来二去，靖南山竟然与钟老混熟了。 靖南山觉得如果能与他一起南下，倒是挺不错，起码，钟老肯定是要住在上禾村的，那么问题来，莫悠然肯定是认识钟老的，那自己，该如何？ 当初在信上自己看似道歉却没有明说，后面莫悠然的回信，明显没有发现问题，如今她甚至同意与自己合伙卖香皂。 他要再等等，把香皂这生意安排妥当，他知道，莫悠然很看重香皂，她早就制作出来却一直没有售卖，甚至在咨询过白姨后选择暂时放弃售卖，可见她的慎重。 商铺他已经安排好了，只等着莫悠然点头。 莫悠然这边，等朱三伯把箱子把好，便把香皂包装好，从家里装车。 悠然从房间用小推车一箱一箱往外拉，大家默契的什么都没有。问。 第229章 精品阁 第229章 精品阁 两车香皂五日后按时到达上京，靖南山有些意外，居然有那么多。 开箱验货的时候再次刷新他的认知。 这两车香皂按不同气味做成不一样的形状，连盒子也是有差异的，盒子上还专门雕刻上名字。 栀香清韵，茉莉幽香，玫瑰芳华，奶香净语，奶香萌趣，薄荷舒爽，薄荷劲爽，原香纯净。 果然如同莫悠然信里所说的，这名字和功效一一挂勾。 这分别适合名门贵妇，孩童，男子。 把货卸完，靖南山深吸了一口气，他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第一次觉得遇到了挑战。 他从未如此在意成败。 意识到自己害怕不是最可怕的，相反，适当的害怕能不断刺激自己。 新开的铺面并不会特别显眼，甚至在这寸土寸金的上京城，铺面还显得特别小。 开张的日期是靖南山请国师选的，那日天气晴朗，日头居然有一个大光圈。 当天苏锦宁与白姨还有一众夫人约好一起逛街，恰巧路过“悠然精品阁”。 两人心里一喜，这个悠然，是不是她们认识的悠然？ 进店后两人又惊又喜，虽然没有见到东家，但是她们已经明白，这家店，一定是悠然的！ 瞧瞧这小店的装修，满满少女心，却不会让她们这些夫人觉得违和。 一众夫人被店里的招牌吸引住了，一旁居然还可以试用！ “王妃，这就是之前你们说的香皂？居然在这有卖了！” 说话的是与王妃交好的国相府的侯夫人。 “是啊，就是！当初还没那么多种香味呢。”苏锦宁看着架子上各种香味，感慨道。 算了先别感慨，自己先拿一些，不然一会抢没了。 也没等店里的伙计给她介绍，她直接到前台与店主要货，每个味道她都要两块，为了省事，她甚至不需要伙计送上王府。 白诗文也如此，打包交钱干净利落。 大家看在眼里，纷纷抢购，她们第一次买，居然只卖十两银子一块！ 那么便宜！这比她们平日用花瓣沐浴可划算许多，而且，这香皂去污能力更强，留香持久。 要说这上京，人口是整个大历最多的地方，但是这里，没有什么秘密。 上至皇亲国戚，下至黎民百姓，吃瓜人民从来不分尊卑贵贱。 一传十，十传百，香皂一下成为上京人心尖上的香饽饽。 当然那都不是普通家庭！ 开张两日后悠然便收到靖南山的信，如她所想，香皂大获好评，只是没想到，这靖南山竟然这么狠，十两银子一枚，这和抢劫有什么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明码标价的买卖，算不上抢劫。 再说了她们面向的消费群体又不怕被抢。 既然如此，那便大干一场吧！ * 安顿好凌宝，如今他白日在学堂上课，晚上也跟着家佑他们一起睡觉。三餐都到厂里的食堂吃，很是方便。 莫路陪着悠然到朱大伯家，他们准备买地！ 村里能建房子的地都是集体的，谁都可以买。 当初莫路家买来起辣椒酱厂的时候，几大家代表都表过态，以后谁家都可以买，价格按当年的地价。如果对价格不满意，再请几大家主统一意见。 因为这次莫路他们想要的地实在是太大块，朱大伯觉得还是得几大家主一起知晓才能算数。 省得落人口实。 莫路是赞同的。 而悠然心里盘算着，买地，起厂房，这又是一笔，正好有明目把自己那些金子取回来。 提前和蒙家伯伯打过招呼，已经开始提单打砖做瓦。 这次他们谁都没想到，规模比没之前还大。 也对，修了路，还修了城东的水渠，他们应该心里有点数。 于是，蒙家开始大量招工！ 蒙家的招工启示也贴到了村里的宣传栏，就贴在朱三伯招帮工的旁边。 竟然也不五十文一天！这蒙家疯啦？村里瞬间炸开了锅。蒙家在村里，是和伍家差不多的存在，甚至，他们还没有伍家过得好。 如今做得如此大了吗？而且这一日五十文工钱，村里的汉子蠢蠢欲动。 莫五爷带着阿宗报名了，并且顺利通过。 蒙伯一家倒是没什么，其实村里人对莫五爷并没有什么意见的，相反，大家都挺敬重他的。 只是对五婆和阿宗一家，有些嫌弃！ 但是如果他不闹事，不再偷奸耍滑，大家都愿意卖莫五爷一个面子。其实也是给莫路家面子。 更何况，大家多多少少都被莫路家关照过。 很快蒙家招满了人，开始火得火热。 悠然银子都拿回家了，村里的地很快也给她划了下来，按她的要求，那一片地正好连接了辣椒酱厂和服装厂。 莫路找人看的日子得过段时间，既然已经去选了日子，那便只好等着了，别说什么太迷信的话，悠然都来到这了还能怎么科学解释？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 原材料也需要自己准备，那便先如此吧。 这下蒙家这边终于舒了一口气，还是能赶得上工期。 另一边，服装厂已经开工，三婆家两个伯娘做为厂里的老师傅，带着一群熟练工，赶制的衣裳都是非常有质量的。. 打样的新款都是她俩经手的，新款式每个月都做一批，放到关罗绮看销售的结果，等关罗绮下订单后他们才开始生产。 现在村里最小的童工估计是四五岁的奶娃娃。打草喂兔子，切菜喂鸭，还要帮阿奶穿针线什么的。 莫路带着思亮和家佑，做了很多模具。 他实在没忍住，为什么要那么多呢？ 睡前悠然聊起才和家里人说起，她要做香皂厂。 香皂！莫路心里一惊，对了，是香皂模具。 他们家里一直使用，但是倒是没见过悠然制作。 “爹娘，我们和靖南山合作，把这香皂卖到上京去。”那里有钱人才多。 “靖公子？”他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吗？怎么还卖香皂。 莫路和杨花娇都不解。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呀，谁会嫌钱多呢？以后咱家，能做的都做，多嫌点钱，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阿姐，有钱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晓菊也不解。 “就是有更多选择的空间。以后你长大就知道了。” 杨花娇一头雾水。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第230章 空中花园 第230章 空中花园 人是会迷茫的。 也许不分哪个年代，时间和空间。 比如躺在床上的莫悠然，今晚没进到神识，她在思考着自己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基本上，她目前想做的事情基本都已经开始实施，种田地，起房子，做各种买卖，村里的普通基建，设立学堂，修好村里的路。 这些，都是她一步步走来，想做的事情。 * 清晨天刚刚亮，她就醒了过来，比闹钟还准时的生物钟。 今天她打算放纵自己一把，吃过早饭就扛着锄头和桶，往江的上游去了。 去看了一眼鸭子，她只是路过打酱油而已。 今天，就让自己好好休息吧。 来上禾村已经有段时间，按道理她已经完全适应，但是昨天晚上，她才发现，其实自己也不知道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之前她想让家里人吃饱穿暖，如今也算是实现了吧。 那然后呢？ 不停地把手上的资源变现，最终富甲一方。 可是一日不过三餐，睡一间房。 好吧她承认她有些矫情了。 天知道这一日三餐也是有天和地的差异。 莫悠然来到江边放下桶和锄头，把外套脱了，开始热身。 “噗通。”跳进江里，然后在江里像只青蛙一样，一口气游了两个来回。 水里很舒服，但是露出的脑袋却晒得有些晕乎乎。 到浅一些地方，开始摸蚬子和石螺，顺便晒一下衣服。她都多久没有玩这些了。去年还是因为有东离和雅思，今年她们没上过山，没摸过螺。 一直都有忙着其他的。 没有摸多久，后背的衣服已经晒干了。 “悠然？”路过的思亮哥满脸的难以置信，她怎么会一个人来江里摸螺，这，一个人，还是有些危险的。 “哎，思亮哥！”悠然站直身打招呼，她的头发还没干透还湿得打柳。 李思亮不放心，把柴火放好后脱鞋扎裤子进水跟着一起摸。 村里的娃娃最近都不怎么摸螺，都喜欢在村里骑滑板车，大点的跟着阿强哥阿超哥他们找事情做。 “思亮哥，明天晓菊她们不上学，我们一起上山吧，最近闷得慌。” “行啊！”正好他明天有时间。 江里的河蚌还是很多，但是太占地方了，悠然更喜欢吃沙蚬。 把沙蚬水煮开壳子把肉捡出来，再放油盐葱一起炒，很下粥。 天太热了，吃不下饭，最近都靠咸菜喝粥吊着命。 当然还有各种凉拌菜，配点凉条凉皮什么的轮流吃。 正好李亮哥带着个竹篓。 “思亮哥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吧，叫上伯伯伯娘。” 大家很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我爹他去跑山了，我娘回外婆家了。” “啊？”悠然还真有些诧异，为什么伯娘不带思亮哥一起回去。 “家里兔子准备下崽了，我就不一起回去了。” 原来是这样。 “那以后，今天晚上你自己过来呗！反正你一个人也不方便开伙。” “好啊！”思亮欣然接受邀请。 他也不想再吃烙饼，虽然说再不吃怕要发霉了，但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确实不香。 满满一大桶战利品，悠然居然扛不动，最后俩人商量，思亮先把柴火挑回家，再到悠然家把板车拉来。 既然如此，悠然更放肆了。只是后面实在是有点晕，这才洗干净手和脚，上岸。 躺在江边的草地上，用帽子盖着头，睡了一觉。 思亮哥拉着车过来时，悠然还没醒，身上的衣服裤子已经晒干。 那么晒居然睡得着！李思亮觉得悠然也是个神人。 思亮没打算叫醒她，车上拿出刀子，割一些江边的草。 这边的草还算嫰，村里有不少人跟着悠然她们一起种了牧草，只有不够的情况大家才会到江边割一些，所以最近这江边的草又开始无人问津。 这牧草极好伺候，连他娘种得都很好。 至于为什么还要割这江边的，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回去。 再说了悠然还没醒，她肯定怀坏了才睡那么沉。 * 悠然此刻置身空中花园，各种月季争奇斗艳，她躺在亭子里的竹床上，悠悠醒来。只见云雾缭绕的地板上，居然屹立着一个大鼎，鼎上印着繁琐的纹，看起来庄严而厚重。 慢慢靠近，居然冰得刺骨。 这个是什么？ 悠然小心翼翼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大鼎“嗖”的一下，居然消失了！ 而悠然的头感觉一直剧痛。 醒了过来。她掀开脸上的帽子，刺眼的光让她眯着眼睛。 坐起身子，发现思亮哥在不远处割草，居然已经割一大半个板车。 天，她居然睡了那么久。 思亮抬头恰好碰上悠然迷茫的眼神。 “悠然，你醒了！咱快点回去吧，太阳太晒了。” “好，好咧！”莫悠然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把外套披上。 思亮哥从水里把桶和竹篓一一抬上板车。 他甚至体贴地从家里带了烧饼和水，递给悠然。 “谢谢思亮哥！” “不谢！”黝黑的小伙子脸颊微微发烫。 两人一路闲聊，没多久就到家了。思亮帮忙把东西搬到厨房之后，把草拉回家去了。 包伯娘看着满满一大盆螺，沙蚬和河蚌，直说她晚些去摘些香料回家。 有事情忙，悠然也没在想有的没的，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吧，哪怕什么都不做，日子也是一样过去。 小包子已经能坐稳小推车，白天睡觉的时间也变短了不少。 平时花娇干活，就把他放在身旁，他不吵不闹，专心踩着自己的手，或者直勾勾与豆丁互盯。 莫悠然享受这种不用脑子的工作，一颗颗蚬肉被挑到碗里，重复又单一，却在看到碗里的肉逐渐增加时获得满满成就感。 包伯娘摘回了紫苏还有其他专门炒螺丝的香草，其中之一像极了小溪边的野草，却又带着特殊辛香，这是包伯娘从老家拿上来的，说叫辣料草。 晚餐除了普通的猪肉炒青椒，还有肉沫炖豆腐，骨头葛根汤，炒石螺，炒沙蚬。 今天莫路干活有些累了，居然倒了些金桃娘酒，悠然她们吃石螺比较慢，刚好可以陪着爹喝酒。 第231章 极乐 第231章 极乐 睡前悠然进了一趟神识，果然，下午那一阵剧痛是因为她梦里的空中花园进入她的神识。 那个大鼎，那片月季，都一模一样。 意识到悠然的到来，这次水生直接凑到她跟前，问她是不是知道那空中花园的来历。 一看悠然那一问三不知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这极乐的入口为何会进到这？水生也是不解。 “继续做香皂吧，那月季看着也不错！” “啊你疯了吧！”水生尖叫。 “不能用吗，神识里的不都是我的，难道还不能用？”悠然有些疑惑。 “你想要月季，我可以种啊，不过现在一个人做也干不了多少，你不是准备建厂？我把精油先提炼出来，到时候你找人来做不是更快？” “人不好找。”悠然还真不知道怎么找人，这次做香皂的事情和做衣服，辣椒酱可不同。 水生：“……” “再看看吧，你要是忙得过来你先做一些吧。” “得咧！”行了，基本上就是他做了。 既然如此，他现在，想找帮手，也是可以的。 莫悠然那个极乐的入口，是可以拉人的。不对，不是人，是天使！ 只是，雇佣天使，酬劳不低。 水生自己有办法。 隔天悠然再进到福识，便被眼前的忙碌的景象吓到了。 主要是，这一个个带着翅膀的像精灵一样的人，在流水线上做香皂。 水生跟个大爷似的躺在摇椅上，手边挨着一只小狗。 “我哇！水生你可真牛啊！哪搞来那么多苦力？” “哼，没你牛！” 水生眼皮都没抬一下。 手边的狗狗倒是屁颠屁颠跑到悠然腿边，蹭了蹭她的脚。 莫悠然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拿了片西瓜，悠哉吃起来，一边欣赏那些天使干活。 牛马不分等级，死了也不见得是解脱，苟活着吧！ “龙眼熟了，吃不吃？” “吃啊！” 修然用意识扫了一圈。不止龙眼，还有少量荔枝，木瓜，芭蕉，百香果！ 居然有那么多百香果！ 柠檬也有，甚好！ 搜刮一圈，心满意足地离开。 * 一周后，上禾村第一家密语冰橙店开张，主打各种冷饮，甜品。店里招牌，百香果柠檬汁。 大获好评！ 现在的人逛街，几乎人手一杯。这玩意儿不算贵，主要是这么热的天，来上一杯太解暑了。 奶茶就贵上许多，但是大家也都想尝尝鲜。一尝不得了，这个店里每道饮品都是招牌。 * 精品阁又上架一批新款香皂！ 靖南山还收到半箱百香果和柠檬。 莫悠然出手还是很大方的，算是还了他去年送菠萝的人情。 白姨家的辣椒酱就没有断过，要知道，白姨在她这可算个股东呢。 最近的上京，居然新开了一间关罗绮，里边的衣裳款式新颖，色彩艳丽，大受欢迎。 靖南山当然知道这是关永麟的店，但是呢这也算给悠然挣钱嘛，无所谓了。 只是他的无所谓，在日后却有些崩盘，当然这是后话了。 精品阁正常运营，钟老那么手上的活也准备得差不多，他们打算九月底就南下。 九月底的青岭，还是酷暑！ 上京却是秋天了。 风尘仆仆，靖南山一路上在云水谣住上个两三日，查查账，当然是背着钟老。 钟老一开始觉得到各地感受一下风土人情没什么不好，时间长了不免有些肉疼，他的公干津贴可没有多少啊，一点都不耐造。 靖南山知情后主动补贴，说自己与云水谣是朋友，让云水谣给钟老申请了特价房。 钟老这才淡定了一些。 一个地方住几天，体验感倒是比上回好多了。反感靖南山，他熟门熟路仿佛回家一般。 靖家有些产业需要他处理，钟老是知道一点的，只是不知道，居然有那么大产。 这南边不少药房居然都是靖家的产业，要知道，南边药量一直都比北方的大。 啧啧啧，小小年纪，居然沉得住气看那些账单什么的，到底看不看得懂啊？钟老心里嘀咕。 这靖南山从出来，每到一个地方，便整日在云水谣看账本。 自己一把老骨头，要让他整日对着这些个数字，还不如让他去挑两桶水淋菜。 无趣得很。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有维持多久，他们已经到铃铛镇了！ 这铃铛镇，看着和之前差不多，钟老却觉得有亲切，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靖南山的房间里，水盆放着冰块，只见他坐在书桌前，一直盯着手里的账本没有翻页的迹象。 他把账本倒扣，起身整理一下衣裳，关门下楼。 傍晚，人声鼎沸，店里食客已经坐满，员工忙得脚不沾地，靖南山特意交待过掌柜今天他不在店里吃饭，出去逛逛！ 钟老终于逮到机会。 没想到这铃铛镇宵禁时间居然比上京晚，他以为整个大历是统一的，没想到果真在上个月开始，南下宵禁时间都调整了。 天黑了还有人带着家眷在路边的小吃摊吃东西，还有人逛街买东西，当然了，做买卖的人也不少，甚至还有吆喝声。 店里吃酒的人更是不少。 这不就是他们向往的生活吗？白日大家都在干活，晚上放松一下。 果然是乐土。 第二日他们直接去了上禾村。 此行的最终目的地，两人各怀心事。 不过两人心情都无比舒畅，钟老是终于可以下地了，这次，他说什么都要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他回上京特意调理了身体，为的就是这一趟！ 悠然一家对他们的到来是一无所知，她又如何能想到，靖南山不应该在上京照顾精品阁生意嘛，怎么这有空到上禾村！ 他想干嘛？ 钟老也来了！ 就他一人？ * 这上禾村，记得钟老的人可不少！ 这下村里炸开了锅。 靖南山乐得清闲。但是这清闲只限于他们刚到的第一天。 第二日他们便参观了莫悠然的服装厂，如今还没有生产羽绒服，做的是普通的衣裳。 靖南山觉得有些奇怪，上京那些服饰，和这里生产的，还是有区别的。 那些，是在哪里生产的。还有，为什么没有看到生产香皂的地方？ 还是说，莫悠然防着他，这个念头让靖南山不爽。 第232章 大地主甲方 第232章 大地主甲方 靖南山在城西有一大片地，妥妥的大地主。 莫悠然也是刚刚知晓！ 好家伙，真人不露相，光是坐拥那么多药房就够让人羡慕的了。 城西那片农田不仅肥沃，交通还那么便利！ 有钱人的眼光真不是盖的。 不对！不对！莫悠然心里在咆哮。 有钱当然可以有更多选择的空间啊，像她，还是趁着珍姐贱卖田产才趁机捡漏，而且，当初她还是借钱才够买地！ 一想到这，她看靖南山的眼神都变得酸溜溜的。 这让靖南山心生警惕。 他怎么感觉自己变成莫悠然眼里的大肥肉，一定是错觉！ 晚上为了给两位贵客接风洗尘，在莫悠然家摆了两桌，朱大伯和其他各家大代表都出席。 有村里的代表，那自然用不上莫悠然掌厨，她和包伯娘打打下手。 天黑之前，开饮！ 莫路也没藏着，把家里的果酒都搬了出来。 他最近很迷果酒。 餐桌上有酒，那便没有那么快收桌的道理，两杯酒下肚，大家都是兄弟！ 靖南山居然醉得不省人事。第二天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好在衣裳没有换！ 他忍不住到厕所冲了一桶凉水。 钟老看得目瞪口呆，这会虽然是夏天，但是早上，微凉，有热水不用，用凉水，后生可畏！ 靖南山：“……”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 昨天他们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莫悠然家的变化，今日宿醉，刚好有理由不干活。 不过，他想多了。 他刚吃好早饭莫悠然便给他派活儿了。 喂兔子喂鸭子喂鸽子还要去辣椒酱厂帮忙剥大蒜。 什么玩意儿！ 他不在的时候这些活是没人干吗？ 钟老毕竟年纪大，直接被发配到厂里剥大蒜。 “不满意？昨天晚上你怎么说的，有什么意见就保留，好好干活！” “什么？”靖南山一惊，他昨天晚上说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了。 钟老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出门。他热爱劳动，劳动最光荣！ 没有人可以问，靖南山也拉不下脸问莫悠然自己昨天晚上到底说过什么话，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屈能再屈。 干就干，闲着也没事。 * 钟老看着神情自若的靖南山有些感慨，他还真是知道这个世子能有说那么多话的一面。 瞧这神态，果然不是一般人呐。 钟老哪里知道。靖南山已经让莫悠然承诺了一顿烧烤。 直到钟老吃上烧烤的时候，他有点明白为什么靖南山被拿捏得死死的！ 这莫姑娘家的烧烤，居然比镇上的还要好吃。 “钟老，吃玉米。” 莫悠然递过一碟烤玉米串。 “这是什么玉米！怎么会是这种口感？”钟老这把年纪，吃过那么多玉米，竟没吃过这种脆甜爽口，一口爆汁的玉米。 “这种是水果玉米，可以生吃，甜度比较高，但是它有个缺点，很招虫，产量又低，不适合大规模种植。” 悠然的话像一盆冷水把钟老泼醒，他叹了一口气，放下手里的串。 是啊，他们现在要找产量大的庄稼，人活下去才能追求其他的。饿着肚子，窝窝头都美味。 “钟老您也别太悲观，你们那么用心那么努力，用不了多久大历的子民都能吃上饱饭！”悠然劝慰道。 “看看我们村，不是慢慢变好了吗？您啊，最主要的就是保重身体，大历子民需要您呐！” 靖南山：“……” 他好像并不认识莫悠然。 似乎和去年不太一样了。 “说得好！说得好！”钟老化压力为食欲，多吃了两串鸡翼。 不错，烤得皮有点焦，但是鸡肉多汁入味，鸡冀居然可以这么烤着吃，而且味道真不错。 靖南山喜欢吃烤韭菜，他平日里很少吃韭菜，但是莫悠然家的韭菜，挺合他胃口。 “大地主，你说说，你到上禾村，除了视察工作还有什么事情？” 悠然当然有些心虚，香皂现在影子都没一个，但是她却给上京发了三车的货。 这事情他真要追究起来，她有嘴说不清。 “回来看看叔叔婶婶，小包子出生，我来看一下。再说了，我又不是没干活！”靖南山本来已经七分饱了，想想又加了两串豆干。 哼，这莫悠然，该不会私藏吧，要不为什么烧烤摊的串没有她烤的好吃。 “你？” 算了，钟老也在，她不能说太多。 豆丁和金毛乖乖坐在一旁，等着悠然给他们烤鸭腿。 “这豆丁，变化居然这么大。”他还真不记得藏獒能长那么快。 “还没谢谢你！送我们豆丁和金毛，当然了，还有小蓝小绿。一切都在这杯酒里了！”悠然豪迈地举着水杯，一饮而尽。 “你这酒啊，真特别。”靖南山大笑。他是再也不敢喝酒了，酒后失言，大忌。 钟老看着靖南山，一脸玩味，旋即恢复正常。 “南山，你城西有地啊？”钟老讨好地给他倒水。 “有。种了要交税的。” “明白明白！南山可真是，大历能有你这样的好儿郎，天佑大历。” 什么？悠然听得有些绕。 “靖公子那边的地都种了什么？” “我还没去看呢？还真不了解。” 得了，甩手大地主，真羡慕！ 那么好的地，人家又不指望，搞不好她不提人家都不记得自己在哪有地。 真的是人类的悲喜和穷富并不相通。 “丫头，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钟老邀请。 “好啊，真好我要去城东那看看。”这阵子莫路一直到城东去干活。 “那边打算种什么？” “这边气候现在种什么合适？” 悠然对钟老真的是越来越佩服，人家一把年纪的户部大人，居然不耻下问。 所以她对钟老格外尊敬。 “西红柿，辣椒什么的。” “你是说柿子，现在种吗？”这确实挺颠覆。 他们在上京是春天种柿子。 “不是柿子，是西红柿。”悠然忽然想起来了！ “对，是柿子。”上京人叫西红柿是柿子。柿子也叫柿子。 南下柿子是柿子，西红柿是西红柿。 “那不得先育苗？”种便种吧！ 第233章 关公子的私产 第233章 关公子的私产 清早两辆马车同时驶向城东。 莫路一行人没有与外公一家说起钟老和靖南山的身份，但是两位老人隐隐能感觉得到，毕竟那份上位者气质也不像普通百姓。 钟老在莫悠然家地里待了一个时辰，任人怎么劝他都不离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大规模的西瓜地！ 黄瓜爬架子的方向的角度都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他们研究了那么多年庄稼怎么没想过这样搭架子？又省地又省力。 这下钟老更加庆幸自己坚持来上禾村！ 靖南山内心也是澎湃的，他以为自己在上京，那菜园被他们伺候得挺好的。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他们那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酒。 他在城东，能不能搞一个这样的？ 钟老这回和靖南山想到了一块。 莫悠然看两人的表情基本已经猜到他们想什么的。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 眼下离她们起新厂房的日子还有一阵子，足够他们忙钟老的实验田。 * 关永麟带着人把布匹送到上禾村，却得知悠然去了城东，把货卸完闲着无聊，他打算去城东碰碰运气。 不得不说这关公子的运气是真的好，他本来以为还要一番好找，没想到他在车上便看到莫悠然和几个人在地里，蔬菜的架子虽然高，但是关永麟眼多尖啊。 这就是莫悠然家的地啊。 他心里默默记住。 “莫悠然！” “哟，关公子，你怎么来啦！”悠然连忙从地里出来打招呼。 自己戴着个那么大的阳帽，关公子竟然大老远地就发现躲在地里的自己。 这个年代的青少年真幸福，起码眼睛近视的不多。 “顺路，过来看看。我们把布送回厂里了。” “好咧，明天我们会按要求生产的。” “这俩位是？”关永麟看到了莫悠然身边两位。 “哦，这位是钟老，这位是靖公子。”悠然以为关永麟打个招呼就走人呢。 “这位是关永麟关公子。” “哦，关公子，幸会。”靖王爷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这个与自己同龄的关家经商奇才。 “钟老，靖公子。”关永麟一一行礼，行为举止让人挑不出毛病。 连钟老也啧啧称奇，没想到这青岭镇还真的藏龙卧虎。不过，他现在比较想研究一下辣椒。 当初他可是听说，王爷府上的人到上禾村，居然还去上过关于种植辣椒的公开课。 就这事，弄得他心痒难耐。 昨天刚问了莫悠然，说这上禾村，确实有公开课，不过开课时间不是固定的，村民有需要他们才上课。 夫子是村里种植的高手。 只是钟老没想到的是，他很快又被上禾村请去当夫子了！ 以往想入他门下的学生不计其数，他看得上眼的还真没几个，如今这小小上禾村，他居然发现了不少的好苗子！ “关公子，你不赶时间吗？如果不赶时间的话，冒昧请你帮个忙。”靖南山与关永麟在身后闲聊。 “今日只是送货路过，并无其他急事，不知道靖公子需要我做些什么？”关永麟不卑不亢。 “莫姑娘帮钟老育了一批辣椒秧，不知道能不能麻烦关公子帮忙拉到城西。” 要知道，进镇的大门在城西，而关公子从上禾村到城东，怎么可能是顺路？ “当然可以，举手之劳。”关永麟乐于卖钟老一个人情。事实上，他认识靖南山。 这大历靖南山世子，是靖王爷家的独苗苗，这大历谁人不知？ 没想到，这莫姑娘与靖南山如此熟。 思及眼，眼底一瞬间的晦暗不明。 关永麟与悠然一起去取辣椒苗，莫悠然自然没什么意见。 得，靖南山不爽了，很为爽。 他们两个，不能叫个人去取吗？非要自己去？ 随着与关永麟合作的时间越来越长，悠然也大概了解他的性格，傲娇又带点小偏执，确实在经商方面非常有天赋。 关罗绮的衣裳，基本没有囤积，他甚至把关罗绮开到了上京，短短的时间内能在上京站稳脚跟，实力不容小觑。 当初自己想在上京卖香皂，都拖了多长时间呀，要不是靖南山，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上市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关永麟开关罗绮的银子，听他都都是他自己的银两，和关家无关！ 天呀，这不就是妥妥的富二代不靠家里的投资自己也能挣大钱嘛。 好吧，虽然说也许对于他们这种人来说，几间铺子算不上什么大钱。 悠然撇撇嘴，这个世界有钱人那么多，多她一个怎么了？ 靖南山显然是没留意到莫悠然情绪变化，正沉浸在关永麟马上要离开的喜悦里。 吃晚饭后，莫悠然提到关公子的关罗绮，靖南山差点脱口而出，还好忍住了。 原来莫悠然羡慕这个！ 这个最好办了，香皂的生意那么火爆，不怕挣不到银两。 * 苏锦宁看了看手里的信，让人退下了。 南山居然又去了上禾村。 这也太巧了吧，不过，钟老也一起，那就也算正常了。 只是，要不她也去！ 不知道王爷他，他应该不能随便离京吧，那自己一个人，还真有可能不太方便，如何是好？ 闲着也是闲着，明日约了闺蜜逛街！她倒是想问问，有没有可能女眷结伴同行。 想想就热血沸腾。 * 方府！ 方老爷逝世，听说死都没闭眼。 无人守灵，无人凭吊。 下葬当天，府里请了几个壮汉把棺材抬上山。大门口上倒是挂上两个白灯笼，同时还有府宅出售的告示。 没想到这方老爷一走，珍娘子就打算离开方府了。 也对，她一个年轻寡妇，还带着个孩子，没有什么傍身之物，活着也是艰难。 小陆氏一直密切关注着珍姐的情况。当初她帮着女儿坐完月子，与女儿已经修补了关系。 她答应珍姐，不再把钱补贴给阿奶。 陆氏她也算是看透了，如今呆在莫家，也没有什么昐头了。 不如跟着珍姐一走了之。 至于姚妹，她肯定是要带着的。 两个儿子，她不想要了。 一日陆氏串门，她偷了家中的银两，带着姚妹，直奔方府。 第234章 阿宗的怒火 第234章阿宗的怒火 “听说了吗？阿宗媳妇跑了！” “跑哪了？” “谁知道呢。” 小陆氏不声不响从上禾村跑掉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村子。 陆氏大家大发雷霆，骂骂咧咧，把小陆氏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转头一想，她们家祖宗都一样！ 骂她不就是骂娘家吗？ 阿宗听得不耐烦了，把自己关在屋里，饭都是陆氏端到床边给他。 一两天还无事，时间一长，陆氏受不了了。 这小陆氏不在，所有的家务都得等她来做。 所以她整日不是破口大骂就是阴沉着脸，除了对阿宗有些好脸色其他人她都爱搭不理。 两个孙子整日在村里野，干活的时候找不到人，到饭点准时回家。 陆氏觉得真的是倒了大霉了才嫁给莫五爷，生下一对白眼狼！ 没错，说的就是钰光一家。 如今他们过得红火，却一点都不照顾自己和他的亲弟弟，倒是对捡来的莫路关照有加。 她才不干！ 她这把年纪了还整日在家里伺候一大家子，还有没有天理了。 想到这，陆氏扔掉手里的锅刷，回房换了件衣裳，往学堂方向走去。 今日钰光伯和凯生都在给孩子们上课，伯娘和媳妇去服装厂里上工，家里空无一人。 陆氏不管不顾直接躺在床上，没一会就睡了过去。 凯生下课回家喝水，吓了一跳。 他这阿奶又想搞什么名堂。 “见人不会叫，你哑巴吗？”陆氏已经醒了，没好气道。 “阿奶。”凯生惜字如金。 陆氏知道凯生平日里也板着一张脸，所以倒不是真的生气，嫌弃居多。 凯生喝了点水就离开了。 陆氏在屋里待不住，开始去厨房翻找，竟然找到白面，米和不少玉米碴子。 他们居然有白面吃！ 凭什么？ 眼看时间尚早，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回家，陆氏便把白面拿回自己家，中午正不知道吃什么，这回有面！ 将就吃点面疙瘩吧。 傍晚，孩子们放学后。没多久伯娘她们收工回家，这才知晓婆婆过来过他们家。 钰光伯没吭声，但是伯娘忍不住抱怨。 “这都分家了娘这么做实在是不妥。”一边收拾被陆氏翻乱的厨房。 伯娘没心情做饭，媳妇儿帮忙打下手，大家心里都不舒服。 饭后，钰光带着凯生回老宅。凯生本想拒绝，看着爹一脸郁色还是沉着脸跟着一起了。 “爹，娘。”他们到家的时候五爷还还没吃完晚饭，阿宗不见踪影。 看着他们饭桌上的稀粥和玉米面馍馍，咸菜，钰光话卡在喉咙，不知如何是好。 陆氏看了一眼这个儿子又气呼呼低头吃饭。 哼，空着手来的！ 那么多年的书白读了，不知道养的什么白眼狼！ “娘，今天阿生说您到我那边了，怎么不等我们放学？” “我在那等着干嘛？你们人都没一个。”陆氏没好气道。 “阿宗不在家吗？” 小陆氏走后，阿宗白天也不下地，晚上也不出门跳广场舞了，整个大摆烂。 不问还好，一问陆氏像吃了枪子似的。 “哼，你还记得你有个弟弟！” “胡说什么呢！”莫五爷瞪了陆氏一眼道。 “钰光你们吃过饭没有，没吃一起坐下来吃一点。” “吃吃吃，吃什么吃，滚回自己家吃去！这可没你们的饭。”陆氏白了一眼钰光。 “娘，”钰光本来说不出口的话，听到陆氏的话又不再顾及。 “娘，既然已经分家，那逢年过节我们会拿东西回家孝敬你和爹，但是你以后别上我那去翻东西。” “好啊！当家的，你看到没有，我说养了个白眼狼没错吧！我今天就拿了一点白面，就上家里来说我了！我拿回来是我一个人吃的吗？阿宗两个孩子你们都看不到吗？他们是谁家的香火！” “娘这和阿宗家有什么关系，我只是说让你别上门随便翻我们的东西。” “你，你反了天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和娘说话？”阿宗只穿着里衣，蓬松的头发遮不住脸上的憔悴。 “我说了什么？”钰光忽然觉得一阵悲凉。 “你是不是把娘当贼了？大哥你越来越不像话了！要不是当初爹娘省吃俭用用供读书，你以为你现在日子能过提那么舒坦？你这书都读进狗肚子里去吧！” 这些天阿宗憋了一肚子的火没地发泄，今天他是不管不顾。 “阿宗你！你！” 最没有资格说别人的就是他。 钰光指着阿宗的鼻子哆嗦得不像话。 “我怎么了，我只不过说了实话。” “阿宗，你还有没有规矩！他是你大哥！”莫五爷气得拉过阿宗。 “爹，你就偏心大哥吧！你看看大哥，他还有大哥的样子吗？”阿宗居然悲愤交加，眼中有泪。 “是啊！他还哪里有做大哥的样子！我只不过拿了他一点白面，他小时候吃了我多少粮食！花了我多少银两！他还得起嘛。”陆氏愤愤不平。 “娘，我看大哥根本就没把你们放心上，何必为了他生气，气坏了身子可没人心疼。” “我的命可太苦了，怎么生了你们这一个两个……”陆氏开始捶着胸口大哭。 钰光两眼腥红，握成拳头的手微微发抖。凯生的脸红得更黑了，他拉了拉钰光。 阿宗撩着头发夹到耳后，眼里满是不屑。 反正他看够了，这日子也过够了。 “爹，娘。我该说的都说了，随便你们怎么想吧，但是如果娘一意孤行，我们请阿爷和大伯爷几个伯娘做个见证，要断就断了吧！” 说罢他不管其他人反应，转头想走。 阿宗听完直接冲上去拉住钰光一拳头直接砸到他的脸上，顿时鼻血直流。 “你干什么！”凯生一把拉住阿宗，两个人扭打起来。 凯生身子一直比较差，没一会便体力不支，被阿宗压着打，没多久，只见他躺在地上不停抽搐，口吐白沫。 “你滚开！”钰光见状顾不得没有止住的鼻血，一脚把阿宗踢开。 “阿生！阿生！你怎么了？你别吓爹。” 第235章 凯生出事 “阿生！” 莫五爷和陆氏顿时慌了神，阿宗坐在地上起不来身。 一瞬间清醒过来后突然一阵后怕。 万一阿生真死了他是不是得坐牢？ “阿生，阿生。你醒醒啊！”钰光老泪纵横。 “爹，爹，帮我去找李郎中。” “好，好，爹马上去。”莫五爷支着发软的腿，往门外跑。 莫五爷气喘吁吁跑到李郎中家，万幸！有人在家，门外便能听到婴孩子咯咯笑。 “李郎中，李郎中，救命啊！”莫五爷紧张得冲进院子。 “阿爷！” 院子里杨花娇和悠然带着小包子在玩，药童晾晒草药。 李郎中听到有人喊救命赶紧从躺椅上爬了起来。 莫悠然心里暗叹，太夫果然不应该吃芒果！ “李郎中快救救我孙子，他，他刚才倒地不起，晕过去了，还满嘴白沫。” 悠然倒是对阿宗两个孩子还什么兴趣，她们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今天只是带小包子过来给李郎中瞧瞧娃发育情况。 “我马上去收拾东西，快，小枣，我们快去看看。” “好咧老师！我来了。” “五爷阿浩他以前发过病吗？”李郎中一边询问一边往外走。 “不是阿浩，是凯生。我也不知道啊！” 悠然只觉得后背一僵。 是凯生哥！ “娘你先带小包子回家，我过去看看！” “好。”花娇也听到了。 悠然跟小药童身后，没跑多久便追上李郎中他们。 厨房一片狼藉，只见陆氏不停抹眼泪，阿宗还傻傻坐在地上。 凯生已经彻底晕了过去。 钰光跪坐在一边，袖子满是污秽之物。 看到李郎中来了，钰光才有了反应，直勾勾盯着他，想站起来却怎么也起不了身。 悠然见状上前搀扶。 李郎中探了探鼻息，眉头紧蹙。 已经没有呼吸了！ “李郎中，我哥怎么样？” 所有人都看着李郎中。 “晚了一步。” “李郎中，你帮帮我！护住我哥的心脉。” “好！”李郎中没有迟疑，几针扎上。 “大伯，等下你帮我，给大哥渡气！快点。”悠然把凯生的头转到一侧，用手绢清干净口腔，开始做心肺复苏！ 一边心里默数节拍。“大伯你快来啊！” 在悠然不断催促下，钰光才醒过来。 “快，给大哥嘴里渡气！” 钰光伯并没有做过，但是在悠然的指导下慢慢掌握技巧。 “好停，等下再来！” 悠然重复按压动作。 来来回回折腾了四五遍，凯生终于恢复了呼吸。 钰光已经不记得自己都经历了什么，大悲后的大喜，都让他觉得不真实。 一夜白发。 悠然让药童帮忙找人，一起把凯生哥抬回了学堂。 而悠然最终力竭，在李郎中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站进来，膝盖红肿成一片，细看还渗了些血。 人救回来了就好！ 李郎中从未见过如此的施救方法，但是看目前的情况不适合多讨论，便给钰光开了药方，带着小童先回去了。 悠然在回家的半道上遇到回村的靖南山。 “上车，你没事吧，脸色那么差？”靖南山拉开车帘，家仆停车放稳阶梯。 “好。”悠然已经没有力气多说什么。 抬脚啃踩阶梯，腿一软，眼看着着个身体就要倒在阶梯上。 “你怎么回事！”靖南山意识到不对劲，整个人滑下阶梯给莫悠然当垫背的。 就这样，两个人倒在一起，毫无美感。 悠然有靖南山垫着，倒是没多难受，反观靖南山就没那么舒坦了，后腰重重压在最靠上的边沿上。 “莫悠然，你没事吧？”靖南山忍着后背传来一阵子疼痛。 “没事。”悠然艰难用手把自己撑起来。 家仆慌张把靖南山扶起。 “你过来，慢点。”最后靖南山扶着悠然上了车。 “靖南山，你是不是受伤了？”车里，坐下的悠然感觉好了一些。 “我还好。” “你转过去让我看看。” “不用看。” “快点，我有点累，不想说话。” 靖南山自然拧不过莫悠然。转过身脱衣服。 纯白的里衣果然透了些血迹。 “我们去李郎中家包扎伤口。” “好。”穿好衣裳交待家仆去李郎中家。 莫悠然家不是不能处理伤口，只是她不方便。 靖南山只是盯着莫悠然看，不再说话。 这上车下车对现在的莫悠然还真是个挑战。 “靖南山，要不你自己去吧。” “好。” 没等多久，靖南山便包扎好上车了，递给莫悠然一个瓷罐子。 “止血消肿的药膏，现在擦上。” “嗯，谢谢。” 莫悠然倒不别扭，及时擦药肯定比较好，明日只怕会肿得更严重。 “我帮你吧。” 也没等莫悠然说话，靖南山抢过药膏，轻轻挽起她的裤腿。 “嘶，怎么会这么严重？”不是说就跪了一下吗？跪一下严重成这样！ 难道是豆腐做的吗？ 清凉的药膏夹杂着一丝痛疼。 “别动。”靖南山竟没忍住给她吹了吹风。 “别吹，快点涂！”长痛不如短痛。 “那么厉害怎么伤成这样？” “大哥当时晕倒了，我太紧张才会这样。”莫悠然也觉得不对劲。当初紧关永麟的时候，也跪着的啊，当时可没今天那么严重。 听到莫悠然肯解释，靖南山放心了，终于缓过来了。 “你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李郎中已经给他开了药，得回家休养一段时间。” 麻烦的是，大哥的羊癫疯犯了，以后一定要特别小心。 “没事就好。”擦好药，靖南山把莫悠然的裤管轻轻放下。 背后传来隐隐的痛可以忽略不计。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居然闪现莫悠然跪拜父王母妃的画面。 这么跪着怎么行！ 膝盖要肿了。 一点点路，莫悠然竟然睡着了。 这一睡，居然睡到天黑，靖南山居然没有叫醒自己，他自己倒是在一旁睡得正香！ 莫路和杨花娇有些担心悠然，怎么天都快黑了还没回家。 这时靖南山的家仆告知莫悠然在马一车上睡着了，就是在家门外。 夫妻二人这才放心。 醒来的莫悠然叫靖南山起来，两人慢悠悠下马车，这让出来迎接她的爹娘吓了一跳。 第236章 无法原谅 悠然没有胃口吃饭，靖南山吃得也极少。 晚饭过后莫路带着花娇去看凯生。只见伯娘与凯生婶子满脸忧虑，这凯生身体素来不好，这次发病居然如此严重。 要不是悠然救了儿子一命，他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这个伯娘就忍不住打颤，她和钰光这把年纪，凯生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大嫂。凯生哥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如今，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杨花娇宽慰道。 * “大哥，今天是阿宗动的手吗？” “是啊，没想到阿宗竟然下那么重的手。”钰光心里一阵后怕。 莫路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灭了。 以后，他们家再也不会雇佣阿宗，任何人的面子他都不管了。 两人离开时，给大嫂塞了一大包银两，足足有五十两，说是给生哥买些补品。 钰光夫妻二人无限感慨，他们看人的本事比陆氏强太多了。 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陆氏那么喜爱阿宗这个儿子，就因为生的娃儿多吗？ 今日对钰光来说，打击最大。 他心里的坚持，今天突然崩塌，溃不成军。 明日凯生要请假，整个学堂就是他和于夫子两人负责，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凯生需要人照顾，悠然给嫂子放了长假。 凯生这病，得好好养着。 “钰光，快睡吧。”伯娘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干活。如果太累，要不先请几天假在家里休息？” “嗯，我过几天再休，担心媳妇儿自己一个人弄不了凯生。” 她这个媳妇，细胳膊细腿的，照顾凯生一个大男人，估计有些费劲。 “阿玉，今日的事过后，娘和阿宗应该不会来找咱家的麻烦了，实在不行，下回我到镇上，买把新锁回来。” 断亲的念头在钰光心里一闪而过，他，做不到。 “嗯，以后，我和几个孩子，不再参与公婆和阿宗那边的事情，如果她们再来招惹，我不会再忍着了。” 今日一事，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和取舍。 第二日，钰光夫子顶着乌黑的眼圈给娃娃们上课，好在再熬一日明天就双休了。 再熬熬两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想想又觉得日子有了些盼头。 * 莫五爷发了一场大脾气，直接抄起扫把往阿宗身上招呼。 阿宗抱着头直求饶，陆氏想上前拉住当家的，却被他瞪着，“你上前护着试试！今天我连你一起打！” “爹，爹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莫五爷打得累了，扫把丢到一旁。 “下次谁都不需去钰光家，谁要的再去，只要我还有口气在，这个家就容不下他！都听到没有？” “是是是，爹，我听到了。”阿宗见爹停手，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 “你呢！” “知道了！”陆氏气鼓鼓地，倒也不敢再反驳。 搀着阿宗回房，晚饭她是不会做的，大不了这顿饭都别吃了。 两个孩子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回家没有饭吃大闹了一场，阿浩被阿宗扇了一个大嘴巴子，两个人又扭打起来。 阿宗竟然不是阿浩的对手，还好莫五爷及时把阿浩拉开，阿宗才幸免于难。 造孽啊！ 莫五爷本来还想带着阿宗给凯生赔礼道歉去，如今看了，罢了！ 陆氏倒像个没事人，凯生既然已经救回来了，养养就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凯生。 她单纯地烦躁得睡不着，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的她更加埋怨起小陆氏，都是她，要不是她不声不响地离开，这个家能成这样吗？ 阿宗与钰光离了心，离就离吧，不离钰光也帮不上什么忙，自从分家后他就没拿过什么回来孝敬自己，哼，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 今天看阿宗和阿浩样子，让她有一丝心颤。 难道真没一个人靠得住？ * 两日后，莫五爷亲自带着阿宗上门道歉，还带了小篮子鸡蛋，这鸡蛋是莫五爷让陆氏去蒙氏那边买来的。 公爹上门，大伯娘就算心里有气，倒也不好发作，只是对上阿宗，还是忍不住腥红了眼。 “爹，阿宗，”钰光神色冷漠，“你们回去吧，凯生需要静养。” 当他想起李郎中的提醒，生怕阿宗的到来刺激到凯生，心里更是酸楚。 “大哥，大嫂，那日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但是那日大哥你也不该给娘说那样的话呀。”阿宗听到钰光的逐客令，心里有些不爽。 “你再胡说信不信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莫五爷咬牙切齿，他这儿子道歉完全没有一丝诚意。 “爹，阿宗，我这只是怕了，那天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带阿生回去的。”钰光抹了一把眼泪，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看着憔悴不少。 “那爹回去了。这几个鸡蛋你留着，给阿生补身子。”莫五爷给阿宗使眼色。 “爹，鸡蛋你们拿回去吧。阿生我们会照顾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爹，我们走！”阿宗气呼呼拉着莫五爷，还不忘接过鸡蛋。 爱要不要！ 那日又不只是他的错。 凭什么要他这般低声下气。 莫五爷一把甩开阿宗的手，叹了一口气，还是离开了。 “钰光哥，去看看阿生吧，他醒了。”大伯娘刚抹干眼泪。 钰光回到屋里，看到凯生在发呆。 “阿生。”钰光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 “爹，”凯生声音有些哑，“我好多了，别担心。” “好，好！”钰光老泪纵横，想起什么又急忙擦干。 “爹，我没事了。” “阿生，你先休息一阵子，学堂这边给你放了病假，好生歇着。” 凯生听到这话这才安心不少。 这是悠然特意交待的，没想到，她如此了解阿生，钰光大伯更感激她了。 而阿宗，他没办法原谅，他现在只要一闭眼，脑海里总是那日阿生被打和抽搐晕倒的画面。 以后，他再不会回去了。 如果爹愿意来和他住，他没意见，至于其他人，他不会再理会。悠然没有胃口吃饭，靖南山吃得也极少。 晚饭过后莫路带着花娇去看凯生。只见伯娘与凯生婶子满脸忧虑，这凯生身体素来不好，这次发病居然如此严重。 要不是悠然救了儿子一命，他们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一想到这个伯娘就忍不住打颤，她和钰光这把年纪，凯生是他们唯一的指望了。 “大嫂。凯生哥吉人自有天相，别太担心，如今，好好养好身体才是。”杨花娇宽慰道。 * “大哥，今天是阿宗动的手吗？” “是啊，没想到阿宗竟然下那么重的手。”钰光心里一阵后怕。 莫路心里最后一丝幻想也灭了。 以后，他们家再也不会雇佣阿宗，任何人的面子他都不管了。 两人离开时，给大嫂塞了一大包银两，足足有五十两，说是给生哥买些补品。 钰光夫妻二人无限感慨，他们看人的本事比陆氏强太多了。 也搞不清楚为什么陆氏那么喜爱阿宗这个儿子，就因为生的娃儿多吗？ 今日对钰光来说，打击最大。 他心里的坚持，今天突然崩塌，溃不成军。 明日凯生要请假，整个学堂就是他和于夫子两人负责，可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凯生需要人照顾，悠然给嫂子放了长假。 凯生这病，得好好养着。 “钰光，快睡吧。”伯娘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嗯，你快睡吧，明天还要去干活。如果太累，要不先请几天假在家里休息？” “嗯，我过几天再休，担心媳妇儿自己一个人弄不了凯生。” 她这个媳妇，细胳膊细腿的，照顾凯生一个大男人，估计有些费劲。 “阿玉，今日的事过后，娘和阿宗应该不会来找咱家的麻烦了，实在不行，下回我到镇上，买把新锁回来。” 断亲的念头在钰光心里一闪而过，他，做不到。 “嗯，以后，我和几个孩子，不再参与公婆和阿宗那边的事情，如果她们再来招惹，我不会再忍着了。” 今日一事，大家心里都有了答案和取舍。 第二日，钰光夫子顶着乌黑的眼圈给娃娃们上课，好在再熬一日明天就双休了。 再熬熬两个多月就放寒假了，想想又觉得日子有了些盼头。 * 莫五爷发了一场大脾气，直接抄起扫把往阿宗身上招呼。 阿宗抱着头直求饶，陆氏想上前拉住当家的，却被他瞪着，“你上前护着试试！今天我连你一起打！” “爹，爹我错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莫五爷打得累了，扫把丢到一旁。 “下次谁都不需去钰光家，谁要的再去，只要我还有口气在，这个家就容不下他！都听到没有？” “是是是，爹，我听到了。”阿宗见爹停手，终于松了一口气，赶紧答应。 “你呢！” “知道了！”陆氏气鼓鼓地，倒也不敢再反驳。 搀着阿宗回房，晚饭她是不会做的，大不了这顿饭都别吃了。 两个孩子不知道家里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回家没有饭吃大闹了一场，阿浩被阿宗扇了一个大嘴巴子，两个人又扭打起来。 阿宗竟然不是阿浩的对手，还好莫五爷及时把阿浩拉开，阿宗才幸免于难。 造孽啊！ 莫五爷本来还想带着阿宗给凯生赔礼道歉去，如今看了，罢了！ 陆氏倒像个没事人，凯生既然已经救回来了，养养就好了，她本来就不喜欢凯生。 她单纯地烦躁得睡不着，肚子饿得咕咕叫。这时的她更加埋怨起小陆氏，都是她，要不是她不声不响地离开，这个家能成这样吗？ 阿宗与钰光离了心，离就离吧，不离钰光也帮不上什么忙，自从分家后他就没拿过什么回来孝敬自己，哼，有了媳妇忘了娘的东西。 今天看阿宗和阿浩样子，让她有一丝心颤。 难道真没一个人靠得住？ * 两日后，莫五爷亲自带着阿宗上门道歉，还带了小篮子鸡蛋，这鸡蛋是莫五爷让陆氏去蒙氏那边买来的。 公爹上门，大伯娘就算心里有气，倒也不好发作，只是对上阿宗，还是忍不住腥红了眼。 “爹，阿宗，”钰光神色冷漠，“你们回去吧，凯生需要静养。” 当他想起李郎中的提醒，生怕阿宗的到来刺激到凯生，心里更是酸楚。 “大哥，大嫂，那日是我太冲动了，是我不对，但是那日大哥你也不该给娘说那样的话呀。”阿宗听到钰光的逐客令，心里有些不爽。 “你再胡说信不信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莫五爷咬牙切齿，他这儿子道歉完全没有一丝诚意。 “爹，阿宗，我这只是怕了，那天的事情不要再说了，如果再来一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带阿生回去的。”钰光抹了一把眼泪，这几日他吃不好睡不好，看着憔悴不少。 “那爹回去了。这几个鸡蛋你留着，给阿生补身子。”莫五爷给阿宗使眼色。 “爹，鸡蛋你们拿回去吧。阿生我们会照顾好的，您就别担心了。” “大哥，你怎么能这样！爹，我们走！”阿宗气呼呼拉着莫五爷，还不忘接过鸡蛋。 爱要不要！ 那日又不只是他的错。 凭什么要他这般低声下气。 莫五爷一把甩开阿宗的手，叹了一口气，还是离开了。 “钰光哥，去看看阿生吧，他醒了。”大伯娘刚抹干眼泪。 钰光回到屋里，看到凯生在发呆。 “阿生。”钰光坐在床边抓着他的手。 “爹，”凯生声音有些哑，“我好多了，别担心。” “好，好！”钰光老泪纵横，想起什么又急忙擦干。 “爹，我没事了。” “阿生，你先休息一阵子，学堂这边给你放了病假，好生歇着。” 凯生听到这话这才安心不少。 这是悠然特意交待的，没想到，她如此了解阿生，钰光大伯更感激她了。 而阿宗，他没办法原谅，他现在只要一闭眼，脑海里总是那日阿生被打和抽搐晕倒的画面。 以后，他再不会回去了。 如果爹愿意来和他住，他没意见，至于其他人，他不会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