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玄凰录》 第1章:陨落的天才 凌霄剑宗的问剑峰顶,三千青玉阶被晨光镀上一层血色。 萧霁跪在演武场最末席的青石板上,粗麻外衫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肩头狰狞的鞭痕——那是三日前替师妹苏浅受的戒律鞭。高台上,内门长老正宣读大比规则,声音裹着化神期的威压,震得他耳膜生疼。 “外门弟子萧霁,对阵内门秦无涯!“ 人群骤然沸腾。 “那个扫了三年山门的废物?秦师兄可是金丹初期!“ “听说他上月偷学《凌霄剑诀》,被戒律堂抽了三十鞭…“ 萧霁握紧手中豁口的铁剑,指节泛白。他能听见秦无涯的云纹靴踏过玉阶的轻响,像毒蛇游过枯叶。 “萧师弟。“秦无涯甩开绣着金线的雪缎外袍,剑未出鞘便荡开威压,“现在认输,还能留条命扫山门。“ 铁剑突然嗡鸣。 萧霁瞳孔收缩——这是《残剑诀》示警!他本能地后仰,一道剑气擦着咽喉掠过,在青石板上炸出三寸深坑。 “第一式,游龙探海!“秦无涯的剑光化作九道虚影,竟是大圆满境的凌霄剑法。 观战席传来惊呼:“秦师兄要下死手!“ 萧霁的剑却慢了。 铁剑在触到对方剑锋的刹那,突然重若千钧。他瞥见剑柄处新嵌的玄铁珠——是戒律堂罚他背的“镇山印“! “噗!“ 剑影洞穿左肩,萧霁踉跄跪地。血顺着铁剑凹槽流到镇山印上,那颗玄铁珠突然泛起猩红。 “第二式,凤鸣朝阳!“ 秦无涯的剑尖燃起真火,本该直取丹田的杀招,却诡异地刺向萧霁心口。 就是现在! 萧霁突然暴起,铁剑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挑。残破剑锋撞上秦无涯的剑刃,竟发出龙吟般的清啸。 “铛——“ 秦无涯的佩剑脱手飞出,剑身赫然裂成三段! 死寂。 观战席上,执剑长老打翻了茶盏。 那是金丹期剑修的本命剑,竟被炼气期的废铁斩断! 萧霁喉间腥甜翻涌,却死死盯着秦无涯脖颈——那里浮现出淡金色的骨纹。 至尊骨! 三日前他在后山撞破的秘密此刻化作利刃:秦无涯根本不是什么剑道天才,而是靠移植他人至尊骨强冲金丹! “你偷了陈师兄的…“ 话音未落,秦无涯掌心突然爆出青光。萧霁浑身经脉如坠冰窟——是戒律堂的“封灵咒“! “外门弟子萧霁,私盗剑冢秘宝,当诛!“ 秦无涯的暴喝裹挟神识震荡,观战席瞬间炸开。四名戒律堂执事从天而降,缚仙索绞住萧霁四肢。 “我没有…“ 铁剑被震成齑粉,萧霁的辩解淹没在秦无涯的剑光里。他感觉胸骨正在碎裂,有什么滚烫的东西被生生剜出—— 金光冲霄! 一块琉璃般的骨殖悬浮半空,表面流转着太古符文。整个问剑峰的灵气疯狂涌入骨中,云海被染成鎏金色。 “至尊骨!“ 执剑长老霍然起身,茶盏在威压下炸成粉末。 萧霁倒在血泊里,看着秦无涯将那块属于他的骨殖按入心口。经脉寸断的剧痛中,他听见自己嘶哑的惨笑。 原来这才是真相。 三年前他作为剑奴被带上山,只因这具肉身是温养至尊骨的容器! “孽障私藏魔门圣骨,按律当废去修为,投入葬剑渊!“ 秦无涯的声音如天雷滚滚,指尖却泄出一缕黑气——那是魔修的“噬魂咒“。 萧霁最后的视野里,是苏浅哭喊着冲破人群的白裙,和秦无涯踩在他丹田的云纹靴。 “放心,你那小师妹…“魔气缭绕的传音钻入耳膜,“会替你好好活着。“ 黑暗降临前,他拼尽残存灵气震碎识海。 要死,也得拖着秘密下黄泉! 葬剑渊底 腐骨的气息刺入鼻腔时,萧霁听见了自己经脉碎裂的脆响。 这里没有光,只有剑冢万年积累的煞气在嘶吼。历代凌霄剑宗叛徒的残剑插满岩壁,像无数冤魂伸向天空的利爪。 “咚!“ 脊背撞上某具腐朽的尸骸,萧霁咳出血块。他能感觉至尊骨剥离处的伤口在溃烂,煞气正顺着血脉啃食心脏。 突然,岩壁深处传来锁链震颤声。 一截漆黑的剑刃穿透尸堆,刃口残缺如野兽獠牙。萧霁的瞳孔映出剑身血槽里流淌的暗金色——那竟是被封印的龙血! “恨吗?“ 沙哑的低语直接在识海炸开,萧霁的残魂被拽入血色幻境。 他看到秦无涯用至尊骨突破元婴,看到苏浅被炼成剑傀,看到凌霄剑宗用百万生灵血祭魔尊… “以血为誓,吾赐你弑天之力。“ 残缺的剑灵从血海中浮出,龙纹在剑柄处明灭,“代价是…“ 萧霁的残魂突然暴起,徒手插入剑灵胸口。 “我要他们死。“ 他嚼碎自己的舌尖血,任由煞气灌入七窍,“要凌霄剑宗每一块砖,都浸透仇敌的血!“ 剑灵发出愉悦的尖啸。 当萧霁抓住剑柄的刹那,葬剑渊万剑齐鸣。 深渊最深处,沉睡千年的魔剑「斩劫」,醒了。 第2章:葬剑渊中的低语 萧霁的脊背陷入腐尸堆时,锁骨处碗口大的血洞正涌出黑紫色的脓血。葬剑渊的煞气像千万只食尸蚁,顺着溃烂的伤口往骨髓里钻。他听见自己破碎的经脉在哀鸣,如同被寸寸碾碎的玉瓷。 “这就是…死的感觉?“ 他试图抬起左手,却只扯断几缕黏在腐肉上的发丝——那是上个月替苏浅挡下火毒时烧焦的。记忆突然翻涌:少女捧着烫伤药跪坐在他榻前,眼泪砸在绷带上晕开血花。 “萧霁哥哥,我们逃吧…“ 他当时说了什么? 哦,对了。 他说:“修仙界弱肉强食,逃到哪里都是地狱。“ 腐尸堆突然塌陷。 萧霁坠入更深的黑暗,腐化的剑刃碎片割开皮肉。这些残剑浸泡过太多罪血,刃口早已滋生出血肉般的苔藓,此刻正贪婪地吮吸着他的绝望。 “滴答。“ 粘稠的液体落在眉心。萧霁艰难地转动眼球,看到头顶倒悬的钟乳石正渗出黑红色液体。那不是水,是沉积千年的剑锈与怨气凝结的毒浆。 “恨吗?“ 沙哑的声音从脚底传来,萧霁的残破道袍突然无风自动。他能感觉到某种比煞气更古老的存在正在苏醒,岩壁上的残剑开始震颤,如同朝拜君王的臣子。 一道暗金色流光刺破黑暗。 萧霁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半截插入岩壁的剑刃,通体漆黑如永夜,唯有血槽中流淌着熔岩般的金红色。剑柄处的龙首浮雕缺了左眼,空洞的眼眶却比任何瞳孔都令人窒息。 “咚!“ 龙首突然张开獠牙,萧霁的识海如同被重锤击中。无数画面在颅骨内炸开:他看到秦无涯将至尊骨按入胸口,看到苏浅被铁链穿透琵琶骨吊在刑架上,看到凌霄剑宗的问剑峰化作血池,十万修士的头颅堆成祭坛… “这是未来?“萧霁的牙齿咬穿下唇,铁锈味在口腔蔓延,“还是幻象?“ 剑刃发出愉悦的嗡鸣。 岩壁上千年不化的冰霜突然蒸腾,在萧霁眼前凝成一道虚影。那人披着由星屑织就的长袍,发梢垂落的却不是青丝,而是流动的熔岩。 “本尊乃斩劫剑灵。“虚影的指尖掠过萧霁胸口的血洞,那里的腐肉竟开始重新生长,“你是我三百年来,见过最甜美的怨恨。“ 萧霁猛地攥住剑灵手腕。 触感如握寒铁,掌心瞬间结出冰晶。他盯着对方熔金色的竖瞳:“你能给我什么?“ “弑天的权柄。“剑灵俯身贴近他耳畔,呼吸化作火毒灼烧神经,“代价是…“ “成交。“ 萧霁突然暴起,残破的右手狠狠插进自己胸腔。原本将要愈合的伤口再度撕裂,他将沾满心头血的手掌按在龙首剑柄上:“现在,立刻,给我力量!“ 剑灵怔住了。 这个凡人甚至没听完契约内容。 葬剑渊突然地动山摇。倒悬的残剑暴雨般坠落,却在触及萧霁周身三丈时诡异地悬停。龙首缺失的左眼迸出血色光芒,萧霁看到剑柄处的裂痕正在弥合——那是以他心头血为引的认主仪式! “你可知此剑来历?“剑灵的声音终于染上怒意,“斩劫饮过上古神魔血,岂是尔等蝼蚁…“ 萧霁的拳头砸进岩壁。 指骨碎裂声与他的嘶吼同时炸响:“要么带我上去杀人,要么我现在就把你掰断喂狗!“ 剑灵沉默了。 它在这具残破躯壳里看到了沸腾的混沌——那是最初的魔神凝视深渊时的眼神。 “如你所愿。“ 剑灵化作流光没入萧霁眉心。刹那间,葬剑渊十万残剑齐齐长吟,岩壁崩裂处涌出滔天黑炎。萧霁的脊柱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某种比至尊骨更暴戾的东西正在重塑他的经脉。 剧痛让视线模糊。 恍惚间,萧霁看到自己站在血海之巅,脚下是凌霄剑宗长老们的头颅。秦无涯跪在尸堆里求饶,却被他一剑削成白骨。 “这不是幻觉…“剑灵的声音在骨骼间共振,“是你终将抵达的未来。“ 萧霁的右眼突然淌下血泪。 那只瞳孔化作熔金色竖瞳,倒映着岩壁上浮现的古老铭文——《残剑诀》。那些字迹竟是用断肢残骸拼凑而成,每一笔都翻涌着滔天煞气。 “第一式,孤鸿照影。“ 他本能地并指为剑,煞气在指尖凝成三寸剑芒。头顶坠落的万柄残剑突然调转方向,随着他手臂挥动的轨迹,在岩壁上刻下深达十丈的沟壑! 剑灵在识海中狂笑。 这才是斩劫剑真正的力量——以绝望为引,化万物为刃! 当萧霁握住那截魔剑残刃时,整座葬剑渊沸腾了。无数剑傀从尸堆中爬出,它们跪拜的方向不再是深渊底部,而是这个浑身浴血的少年。 “现在,告诉我你的名字。“剑灵的声音带着蛊惑,“真正的名字。“ 萧霁扯下褴褛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伤疤。指尖蘸着黑血,他在岩壁上刻下一行狂草: 「剑出葬渊日,血洗凌霄时。」 煞气冲天而起,在深渊上空凝聚成血色旋涡。问剑峰顶的警世钟自鸣七响,这是千年未有的凶兆。 执剑长老手中的罗盘轰然炸裂。 “葬剑渊…“他望向翻涌的云海,声音发颤,“那柄魔剑苏醒了!“ 第3章:残剑诀现世 萧霁的指尖嵌入岩壁三寸,黑血顺着皲裂的石纹蜿蜒成溪。每刻下一道剑痕,肩胛处断裂的锁骨便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以骨为笔,以血为墨,在葬剑渊的绝壁上书写着最癫狂的剑谱。 “不够…还不够!“ 他猛然扯开褴褛的衣襟,露出胸口尚未愈合的血洞。指尖刺入腐肉翻卷的伤口,硬生生抠出一截森白的断骨。煞气浸染的骨茬泛着幽蓝冷光,竟比精铁更锋利。 剑灵在识海中发出嗤笑:“《残剑诀》需断骨八十一根,你现在撕的,不过是零头。“ 萧霁恍若未闻。 断骨抵上岩壁的刹那,葬剑渊的阴风突然凝滞。那些蛰伏在石缝中的剑煞像是嗅到血腥的鬣狗,化作黑雾缠绕骨尖。他挥臂如执千钧,刻下的却不是剑招,而是一道撕裂虚空的弧度—— “铮!“ 岩壁炸开蛛网般的裂痕,碎石簌簌坠落。原本歪斜的剑痕突然活过来般扭曲重组,化作一道孤傲的剑影。萧霁的右眼迸出血泪,熔金竖瞳中映出诡异画面:那剑影竟在石壁上踏月而行,所过之处霜结千里,雁阵惊寒! “孤鸿照影…“ 他喉间滚出野兽般的低吼,断骨在岩壁上疯狂游走。越来越多的剑影从石纹中剥离,化作漫天流光灌入眉心。破碎的识海掀起飓风,每一道风刃都在切割神魂,却也将《残剑诀》的奥义烙进骨髓。 剑灵的笑声戛然而止。 它看见萧霁的脊骨正在异变——原本断裂的椎节被煞气重塑,生长出森然骨刺,如同一柄倒插的利剑。 “你疯了!“剑灵的虚影在识海显形,熔金竖瞳首次露出惊惧,“《残剑诀》是斩劫剑前任主人所创,修此诀者皆不得善终!“ 萧霁的回应是更暴戾的一划。 断骨凿穿岩壁,飞溅的碎石在他脸颊割开血口。石壁上那道孤鸿剑影突然振翅长鸣,葬剑渊数万残剑应声出鞘! “锵——“ 密密麻麻的残剑悬停半空,剑尖垂指渊底。它们或是锈迹斑斑,或是断刃残锋,此刻却如同朝圣般震颤不止。萧霁折断的锁骨开始疯长,新生骨殖表面浮现出与岩壁剑痕同源的符文。 剑灵终于意识到什么,声音发颤:“你在…以身为鞘?“ 剧痛让萧霁的视野一片血红。他能感觉到每一根新生骨头都在燃烧,煞气顺着骨髓流向心脏,将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臟锻造成剑的形状。当最后一笔剑痕落成时,他反手将断骨插入心口—— “轰!“ 整座葬剑渊沸腾如炼狱。 岩壁上八百道剑痕同时迸发血光,在空中交织成遮天蔽日的剑阵。那些悬浮的残剑如同受到召唤,前赴后继地撞向剑阵,在爆裂中化作精纯煞气。萧霁立于风暴中心,白发被气浪掀起,露出额角狰狞的魔纹。 “以剑葬剑,以煞养煞…“剑灵的声音近乎**,“那疯子创的不是剑诀,是灭世邪术!“ 萧霁却笑了。 他张开双臂迎接万千残剑的碎片,煞气洪流灌入七窍,在经脉中凝成液态剑意。原本断裂的筋骨被强行接续,皮肤表面浮现出与斩劫剑同源的龙鳞纹路。 “第二根。“ 他握住肩头新生的骨刺,生生扯下一截。这次刻的不再是剑影,而是一串太古篆文。当骨尖触及岩壁的瞬间,那些篆文突然活过来般扭动,化作锁链缠住他的手腕。 剑灵终于暴怒。 滔天黑炎从萧霁瞳孔喷涌而出,将锁链烧成灰烬:“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被本尊选中的容器!“ 萧霁的回应是一剑贯穿自己咽喉。 剑芒从喉骨透出的刹那,所有篆文锁链齐齐崩断。他舔舐着剑刃上的血,竖瞳中翻涌着比葬剑渊更深的疯狂:“再聒噪,下一剑就是你的眼睛。“ 剑灵沉默了。 这个凡人正在用最野蛮的方式与魔剑博弈——他每刻一道剑诀,就撕下一块自己的血肉喂养斩劫;每承受一次反噬,就用更暴戾的手段镇压剑灵。 这不是修炼。 是自毁,更是驯服。 当第七根断骨插入岩壁时,萧霁听到了哭声。 不是人类的呜咽,而是千万残剑的悲鸣。那些剑魄在煞气中显形,或为白发老叟,或为妙龄女子,皆朝着他的方向跪拜叩首。 “求上仙…赐我等解脱!“ 为首的剑魄抬起头,赫然是三百年前陨落的凌霄剑宗长老。他胸口插着半截断剑,剑柄处还刻着“除魔卫道“的铭文。 萧霁的断骨悬在半空。 他认得这柄剑——七日前在戒律堂受刑时,执鞭者用的正是此剑传人。 “好。“ 骨尖点在老叟眉心,煞气如毒蛇钻入灵台。剑魄发出凄厉的哀嚎,却在魂飞魄散前露出解脱的笑意。更多的剑魄蜂拥而至,宛如扑火的飞蛾。 “他们在谢你。“剑灵突然开口,“残剑葬于此地,剑魄永世受煞气煎熬,你给了他们湮灭的恩赐。“ 萧霁没有停手。 每超度一道剑魄,岩壁上的《残剑诀》便清晰一分。当第四十九根断骨嵌入石壁时,整篇剑诀终于显露出全貌—— 那根本不是剑谱,而是一幅尸山血海图! 图中人脚踏神魔尸骸,手中剑贯穿天道轮盘。更诡谲的是,那人的面容竟与萧霁有七分相似。 剑灵突然暴起,黑炎化作巨爪撕向尸山图:“这不是你能窥探的东西!“ 萧霁的脊椎剑却抢先一步出鞘。 新生骨刺穿透剑灵幻影,将黑炎巨爪钉死在岩壁上。他抚摸着图中人的佩剑,笑容癫狂:“原来斩劫剑…本就该是我的。“ “咔嚓!“ 头顶岩层突然崩裂,一线天光刺入深渊。萧霁眯起眼睛,看到百丈高处有青袍人影御剑而下,袖口的凌霄云纹刺得他瞳孔生疼。 “魔头萧霁!“ 戒律堂执事的声音裹着雷霆,“私修邪术,当诛!“ 八十一柄斩魔剑结成杀阵,金光将煞气逼退三丈。萧霁却低头看向掌心——那里新生出一枚剑茧,与尸山血海图中如出一辙。 “来得正好。“ 他并指为剑,孤鸿照影的剑意冲天而起。 第一式,需以仇敌血开锋! 第4章:外门杂役的挑衅 萧霁踏出葬剑渊结界时,正逢凌霄剑宗十年一遇的霜降。 他裹着从腐尸堆里扒出的破旧麻衣,赤足踩过覆满冰碴的青石阶。戒律堂的玄铁镣铐锁着腕骨,每走一步都叮当作响——这是那群老东西施舍的“仁慈“:废去修为却不杀他,要这曾经的剑道天才,永生永世跪在外门当条看门狗。 “磨蹭什么!“ 监工执事的鞭影破空而来,却在触及萧霁后颈时诡异地滑开。鞭梢在寒风中结出冰晶,执事没来由地打了个冷战。 杂役处的铜炉殿飘着劣质灵谷的焦糊味。 萧霁垂眸盯着脚边碎裂的陶碗,米汤里映出他如今的样貌:白发如枯草纠缠,右眼蒙着从尸骸上扯下的黑布,露出的左眼瞳孔竟泛着淡金色。 “新来的?“ 油腻的阴影笼罩头顶。管事王禄挺着酒糟鼻凑近,腰间储物袋叮咚作响——那里至少装着三十块外门弟子月俸的灵石。 萧霁的指尖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他能闻到王禄身上混着酒气的腐臭味,更闻到储物袋里飘出的筑基丹香气——正是三日前本该属于外门大比魁首的奖励。 “哑巴还是聋子?“王禄一脚踹翻陶碗,米汤泼在萧霁膝盖上结出冰花,“从今日起,你负责清扫剑冢外围,每日上交三颗养气丹作孝敬!“ 围观的杂役们发出窃笑。谁都知道剑冢煞气最重,炼气期修士靠近半日便会经脉溃烂。 萧霁缓缓抬头。 黑布下的右眼突然渗出暗金色血丝,王禄腰间的储物袋毫无征兆地裂开一道细缝。 “啪嗒。“ 青玉瓶滚落在地,瓶塞震开的刹那,筑基丹的清香席卷大殿。 死寂。 王禄的脸瞬间惨白——这瓶本该“上供“给内门长老的丹药,此刻正躺在萧霁脚边。 “养气丹没有。“萧霁用镣铐磨破的手指拾起玉瓶,声音沙哑如锈剑相擦,“这个,要么?“ 暴怒的鞭影劈头盖脸砸下! “区区贱人也敢偷丹!“ 萧霁却在鞭梢触及发梢的刹那侧身。看似踉跄的躲避,却让王禄的鞭子狠狠抽中自己大腿。惨叫声中,他“慌乱“地撞向铜炉,炉中炭火飞溅,精准点燃王禄的裤裆。 “救、救命啊!“ 王禄满地打滚,火苗却顺着酒气越烧越旺。杂役们手忙脚乱泼水时,萧霁已退到殿角。他摩挲着偷藏的半块火炭,在墙上刻下一道剑痕——正是《残剑诀》里最基础的“引煞入体“。 “抓住他!“王禄的嚎叫变了调。 四名炼气中期的杂役围拢过来,手中铁棍泛着幽蓝毒光。 萧霁的唇角勾起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第一根铁棍砸向后脑时,萧霁“恰好“被门槛绊倒。铁棍擦着耳畔砸入青砖,飞溅的石屑在他脸颊割出血痕。他踉跄爬向剑冢方向,身后追击者的影子被夕阳拉长,像一群张牙舞爪的恶鬼。 剑冢外围的煞气如附骨之疽。 萧霁刚踏入界碑范围,体内沉寂的斩劫剑突然震颤。他能感觉到那些游离的煞气正在欢呼,如同子民迎接归来的君王。 “差不多了。“ 他在一截断剑旁停步,转身时瞳孔已化作熔金色。追击的杂役们突然僵住——有什么东西顺着影子爬上了他们的脊背。 “呃啊!“ 最胖的杂役率先惨叫。他裸露的皮肤上浮现出剑痕状的黑斑,丹田如同被千万根毒针刺穿。其余三人惊恐地发现,自己辛苦修炼的真气正顺着毛孔流失,化作黑雾涌向萧霁的方向。 “魔、魔修!“ 他们连滚带爬地逃窜,却没注意萧霁指尖弹出的四缕剑煞——那会让他们在未来三个月内,夜夜梦见自己被万剑穿心。 暮色降临时,萧霁倚着断剑坐下。 他摊开掌心,三颗沾着泥污的养气丹静静躺着。这是从王禄储物袋裂缝中顺走的“利息“,丹纹深处还残留着斩劫剑的煞气。 “以丹为引,倒是便宜你了。“剑灵的嗤笑在识海回荡,“直接吞了这些煞气,不比苦修快?“ 萧霁却将丹药捏成粉末。 煞气顺着指尖钻入经脉,却在触及心脏时被某种力量冻结——那是他给自己下的禁制:每日最多吸纳三缕煞气,以免被剑灵反噬。 “砰!“ 剑冢深处突然传来异响。萧霁警觉抬头,看见一道纤弱身影跌出迷雾,怀中死死护着几株沾血的洗髓草。 “苏…浅?“ 他下意识攥紧残剑。少女的鹅黄襦裙破成布条,脚踝处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渗出黑血——那是剑冢毒瘴的痕迹。 记忆突然翻涌。 三年前苏浅被毒蛇咬伤时,也是这样蜷缩在他怀里发抖。彼时他还是外门大师兄,能光明正大地为她吸出毒血。 “谁在那里!“苏浅突然扬手甩出银针。 萧霁偏头躲过,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声——王禄派来的跟踪者喉头插着毒针,顷刻间化作脓血。 “你…“苏浅愣住。 她看着眼前这个白发掩面的丑陋杂役,莫名想起坠渊那日萧霁被血浸透的白衣。 “滚。“萧霁压低声线,将残剑抵在她颈侧,“再往前半步,死。“ 苏浅却突然伸手扯他面巾。 黑布滑落的刹那,萧霁右眼的熔金竖瞳暴露在月光下。少女瞳孔骤缩,指尖颤抖着抚上他额角的伤疤——那是她当年亲手包扎的位置。 “萧霁哥哥…“ “你认错人了。“萧霁一掌劈在她后颈。 接住苏浅瘫软的身躯时,他嗅到熟悉的药香——那是他坠渊前夜,偷偷塞进她枕下的驱煞香囊。 剑冢煞气突然暴动。 萧霁抱着苏浅疾退数丈,原先站立处已被毒瘴腐蚀出三丈深坑。他低头看向怀中人苍白的脸,突然将残剑插入心口。 “你疯了?!“剑灵暴怒。 萧霁却任由心头血浸透洗髓草,直到它们褪去毒瘴化作金色:“我说过,要亲手…“ 他掰开苏浅的唇,将灵草汁液渡入。 少女睫毛颤动时,萧霁已消失在山雾中。唯有一截刻着剑痕的断枝留在原地,那是《残剑诀》第一式的起手式。 第5章:师妹的灵药劫 寒月潭的雾气漫过药园结界时,苏浅的指尖已经结了层薄霜。她紧贴着爬满毒藤的岩壁,怀里三株“赤阳花“正在凋谢——这是唯一能压制葬剑渊煞气的灵药,花期仅持续三息。 “还差七步…“ 她盯着十丈外的赤阳花丛,掌心被毒藤刺破的血珠还未落地,便冻结成冰晶。这是她第七次潜入药园,前六次都被巡逻弟子逼退,但这次不同——萧霁腕间镣铐的煞毒已蔓延至心脉,若子时前不服药,必死无疑。 “哗啦!“ 寒月潭突然掀起巨浪。苏浅瞳孔骤缩,足尖点向潭面浮冰的刹那,七道剑光刺破迷雾。守园弟子阴鸷的笑声从四方传来:“早算到你这小贼会来偷赤阳花!“ 苏浅旋身甩出银针,针尖裹着萧霁教她的“回风剑意“,竟将两道剑光击偏。她趁机扑向花丛,指尖触到花瓣的瞬间,背后传来刺骨剧痛——第三道剑光贯穿右肩,将她钉在冰面上。 “外门苏浅,私盗药园禁药,按律押入寒冰洞!“ 执法长老的声音如闷雷滚过,苏浅咳出血沫,却死死攥住怀里的赤阳花。她记得萧霁在葬剑渊底浑身溃烂的模样,记得他右眼熔金竖瞳里压抑的痛楚。 “弟子…认罪。“ 她低头掩住嘴角笑意,任凭执法弟子拖行。冰面拖出的血痕里,三朵赤阳花悄然绽放——方才被剑光击中的瞬间,她已用“移花诀“将真花换成了幻影。 寒冰洞 萧霁握着染血的赤阳花,镣铐下的腕骨发出不堪重负的摩擦声。 送花的外门弟子早已吓得瘫软,结结巴巴道:“苏、苏师姐让我传话…说这是最后一次烦你。“ 石桌上的赤阳花泛着妖异的紫光。 萧霁的指尖抚过花瓣,煞气顺着经络流遍全身——这不是赤阳花,是苏浅用本命精血浇灌的“血魇花“,能引煞入体助他修炼。 “蠢货…“ 他猛地攥碎花茎,黑血从指缝渗出。剑灵在识海中冷笑:“那小丫头倒是聪明,用寒冰洞的极寒延缓精血流失,至少能活三日。“ 玄铁镣铐突然崩裂! 萧霁撞开柴房门,夜色中腾起的煞气凝成剑影。他踏着《残剑诀》的步法掠过守夜弟子,却在药园结界前硬生生止步—— 苏浅的银铃还挂在枯树上。 那是他三年前送的生辰礼,此刻沾满凝固的血渍。 “现在冲进去,那丫头就白受罪了。“剑灵的虚影倚着树干,指尖把玩着银铃,“寒冰洞的玄冰能保她心脉,你现在要做的…“ 萧霁的残剑抵住剑灵咽喉:“带路。“ 剑灵熔金的竖瞳眯成细线:“求人该有求人的态度。“ 回应它的是贯穿胸口的煞气剑芒。萧霁拎着剑灵的残影跃上屋脊,月光下,他的右眼完全化作兽瞳:“或者我拆了凌霄殿,让寒冰洞自己滚出来。“ 寒冰洞底 苏浅蜷缩在玄冰柱上,睫毛结满冰晶。她脚踝锁着“噬灵链“,每呼吸一次,丹田便如刀绞——这是对偷药者的特殊惩戒,要让她清醒地感受生命流逝。 “萧霁哥哥…“ 她咬破舌尖保持清醒,用血在冰面勾画剑痕。这是那夜在剑冢见到的起手式,每画一笔,体内寒意便减弱一分。 “咔嚓!“ 冰柱突然崩裂。苏浅坠入寒潭的刹那,九道冰锥破水而出!这是寒冰洞的自动防御机制,专杀劫狱者。 “孤鸿照影。“ 沙哑的嗓音在头顶炸响。苏浅尚未抬头,便被揽入一个裹挟煞气的怀抱。萧霁的残剑划出凄艳弧光,冰锥在触及剑芒的瞬间汽化,寒潭竟被劈成两半! “抓住他们!“ 执法长老的怒吼震落冰棱。十八道剑光结成天罗地网,萧霁却将苏浅护在身后,残剑插进冰面—— “轰!“ 整个寒冰洞剧烈震颤。岩壁万年玄冰浮现血色纹路,赫然是《残剑诀》第二式“苍龙碎云“的剑意轨迹! “你竟敢用魔剑毁禁地!“执法长老目眦欲裂。 他的本命剑刚出鞘,便被暴走的煞气拧成麻花。萧霁白发飞扬,煞气在身后凝成魔龙虚影:“三息,滚。“ 寒冰洞顶开始坍塌。 萧霁抱着苏浅踏冰而行,每一步都留下燃烧的剑痕。执法弟子们惊恐地发现,那些剑痕正在吞噬他们的灵力! “放我下来…“苏浅的指尖触及萧霁溃烂的脖颈,眼泪冻结成冰珠,“你的身体…“ “闭嘴。“ 萧霁挥剑斩断噬灵链,将苏浅甩向洞口。那里站着闻讯赶来的外门弟子,此刻却无一人敢拦——魔龙虚影正盘踞在萧霁身后,竖瞳如血月当空。 “带她走。“ 这是萧霁此生第一次求人。 接住苏浅的弟子正是那日被他救下的杂役,少年重重点头,背着苏浅冲向药园。 执法长老的剑阵终于成型。 三百六十柄冰剑悬空,映得洞窟亮如白昼。萧霁却笑了,他舔去嘴角溢出的黑血,残剑指向自己心口:“来,往这刺。“ 剑灵突然暴起,魔龙虚影一口吞下半数冰剑:“你他妈真当老子是盾牌?!“ 混战中,萧霁的残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丹田。 磅礴煞气如火山喷发,寒冰洞瞬间化作火海! “以身为鞘…“执法长老喷血倒飞,“你这个疯子!“ 萧霁踏着火浪走出洞口时,怀里揣着从寒冰洞核心抠出的“玄冰魄“。这是苏浅的救命药,也是他送给凌霄剑宗的葬歌。 药园方向突然传来钟鸣。 九响,代表有弟子道消身殒。 萧霁的残剑坠地。 他想起苏浅画在冰面的剑痕,想起她偷偷替换的赤阳花,想起坠渊那日她撕心裂肺的哭喊… 右眼的熔金竖瞳突然淌出血泪。 这是他握剑以来,第一次颤抖。 第6章:魔剑饮血 冰鳞蟒的竖瞳在寒潭深处睁开时,萧霁正将玄冰魄碾成粉末。淡蓝色的冰晶落入药炉,与苏浅咳出的黑血交融,腾起带着腥甜的雾气。榻上少女的经脉已呈蛛网状皲裂——玄冰魄能续命三日,却解不了冰鳞蟒的寒毒。 “需要蛇胆。“萧霁捏碎掌心血痂,煞气在指尖凝成针状,“活的。“ 剑灵在识海中狂笑,魔剑震颤着割破他掌心:“现在知道求我了?寒冰洞底的畜生可是元婴期!“ 萧霁的回应是将残剑插入药炉。沸腾的药汁裹挟煞气泼在剑身,竟发出血肉灼烧的滋响:“再废话,下次淬剑用的是你的眼睛。“ 子时的更鼓碾过凌霄剑宗。 萧霁赤足踏进寒冰洞时,左腕缠着苏浅的发带——这是她昏迷前死死攥着的,此刻浸透他的血,成了最致命的诱饵。 寒潭死斗 冰鳞蟒的巢穴在寒冰洞最底层。 萧霁贴着倒悬的冰锥潜行,脚下冰面映出扭曲的魔影:他的脊椎异变成骨剑形状,每走一步都剐下血肉。这是强行催动《残剑诀》的代价,但比起苏浅逐渐冰冷的指尖,这痛楚甘之如饴。 “嘶——“ 腥风扑面而来。萧霁侧身翻滚,原先站立处炸开十丈冰坑。冰鳞蟒的尾鞭扫过岩壁,千年玄冰如豆腐般碎裂,露出其后森然白骨——皆是历代取胆者的残骸。 魔剑出鞘的刹那,寒潭沸腾! 冰鳞蟒的鳞片倒竖,竟发出近似剑鸣的尖啸。萧霁这才看清,它每片鳞甲都刻着凌霄剑宗的镇魔符——这畜生是宗门饲养的药兽。 “真讽刺。“萧霁的残剑划过潭面,煞气凝成黑色冰棱,“镇魔者养魔,除妖者饲妖。“ 冰鳞蟒的毒牙贯穿他左肩时,萧霁的剑也刺入它七寸。魔剑贪婪地吮吸着妖血,剑身裂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更多!本尊要更多!“剑灵在识海中癫狂嘶吼。 萧霁却突然撤剑。 他故意让冰鳞蟒的利齿深入骨缝,妖血混着煞气灌入经脉,在丹田处凝成漩涡。冰鳞蟒察觉到危险想退,却被萧霁徒手掰断毒牙! “你的胆,“他将毒牙碎片按入自己伤口,瞳孔完全化作血红色,“我收下了。“ 饮血时刻 魔剑贯穿蛇首的瞬间,整个寒冰洞被妖血染成墨色。萧霁剖开冰鳞蟒的腹腔,拳头大小的蛇胆泛着诡异蓝光——那上面布满剑痕,竟是凌霄剑宗试验丹药的印记。 剑灵突然暴起,魔剑脱离掌控刺向蛇胆:“给本尊住手!“ 萧霁却抢先一步捏碎蛇胆。 腥苦的胆汁顺着咽喉灼烧五脏,他跪在冰面上嘶吼,皮肤表面浮出与冰鳞蟒同源的鳞片。这是比《残剑诀》更霸道的炼体术——以妖血为引,化身为魔! “你竟敢…“剑灵的虚影在妖血中扭曲,“这是本尊的祭品!“ 回应它的是贯穿灵体的煞气箭矢。萧霁抹去嘴角妖血,残剑指向寒潭深处:“还有三十七条,够你吃个痛快。“ 潭水炸开,更多冰鳞蟒破冰而出。它们的瞳孔泛着凌霄剑宗特有的傀儡符光,显然是被豢养的杀戮机器。萧霁却笑了,他撕开肩上伤口,将自己的血甩向蟒群—— 魔剑饮血的盛宴开始了。 第一条冰鳞蟒被斩首时,剑身裂纹愈合三寸; 第五条被剖腹取丹时,魔剑腾起血色烈焰; 第十三条的妖丹嵌入剑柄龙眼时,萧霁听到识海中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 “不够…还不够!“剑灵的声音逐渐狂暴。 它操控魔剑刺向萧霁后心,却被新生骨刺卡住剑锋。萧霁反手抓住剑柄,将剑灵的意识按进妖血漩涡:“看清楚,谁才是主子。“ 血色黎明 当最后一条冰鳞蟒的头颅滚落潭边,萧霁的右眼已完全化作蛇类竖瞳。魔剑饮饱妖血,通体流转着邪异的暗金色纹路,那些曾被凌霄剑宗刻下的镇魔符,此刻正被妖血腐蚀成扭曲的图腾。 苏浅的发带突然自燃。 萧霁猛地回头,看见寒冰洞顶部的监视法阵轰然炸裂——是执法长老!那老东西故意放他进来,要用冰鳞蟒群耗死他。 “正合我意。“ 他剖出三十八颗蛇胆,用妖血冻成冰珠串成项链。这是给苏浅的续命药,更是给凌霄剑宗的战书。 归途经过外门刑台时,萧霁驻足。 三日前被他教训的王禄正被吊在铁柱上,胸口刻着“监管不力“的罪名。萧霁弹指点燃他的头发,听着惨叫声轻笑:“这火,比寒冰洞暖和吧?“ 剑灵突然预警:“西北方三里,化神威压!“ 萧霁却将魔剑插入刑台,煞气顺着地脉直冲云霄:“告诉那群老不死——“ 他剖开王禄的丹田,把染血的冰鳞蟒胆塞进去:“这胆,赏你们了。“ 暗潮涌动 药舍内,苏浅服下第一颗蛇胆。 她苍白的皮肤浮现冰鳞纹路,睫毛颤动时,萧霁正用妖血在墙上刻下《残剑诀》第三式。 “萧霁哥哥…“ “你认错人了。“他扯下染血的布条蒙住右眼,“我是葬剑渊爬出来的恶鬼。“ 苏浅却抓住他溃烂的手腕,眼泪砸在妖血绘制的剑痕上:“恶鬼的掌心,不会有替我挡火毒的疤。“ 魔剑突然暴起,剑尖抵住苏浅咽喉。萧霁的瞳孔猩红如血:“再碰我,杀了你。“ 剑灵在识海狂笑:“对!就是这样!斩情绝爱才能…“ 它的声音戛然而止。 萧霁徒手掰断魔剑新生的剑锋,将碎片按入自己心口:“再教我做事的,杀无赦。“ 第7章:外门大比的赌约 外门演武场飘着血槐花的腥甜。 萧霁握着竹扫帚,赤足踩过满地落花。镣铐在脚踝磨出的伤口已经结痂,每走一步都像踏在刀尖——这是他刻意维持的假象。昨夜吞服的“龟息丹“正压抑着经脉中沸腾的煞气,右眼熔金竖瞳被药力染回墨色,任谁看去都是个经脉尽毁的废人。 “让开!“ 秦无涯的云纹靴碾碎三朵血槐,金线绣着的“首席“二字刺痛人眼。他身后跟着十二名内门弟子,腰间玉佩刻着“戒律“铭文——这是刚从寒冰洞轮值归来的执法队。 萧霁的扫帚稳稳停在那人靴前半寸。 他能闻到秦无涯身上混着冰鳞蟒血的寒气,更能感知到对方丹田处躁动的至尊骨——这窃贼显然没能完全融合骨血,每隔三个时辰就要服用镇魂丹。 “听说你那个小师妹…“秦无涯俯身贴近,掌心腾起留影石幻象。 画面中苏浅被铁链锁在寒冰柱上,脖颈处缠着压制修为的“禁灵环“。 竹扫帚的柄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 萧霁垂眸盯着幻象里苏浅苍白的唇,她无声翕动的口型是:“别管我。“ “跪下求饶,本少宗主便赏她个痛快。“秦无涯的靴尖勾起萧霁下巴,“就像三年前你跪着求我别杀那条野狗…“ “咔嚓!“ 留影石突然爆裂。 萧霁的竹扫帚不知何时抵在秦无涯丹田,尖端离至尊骨仅差毫厘:“再碰她,我剜了你的骨泡酒。“ 围观人群死寂。 谁也没想到这个废人敢反抗,更没想到他竟知道至尊骨的秘密! 秦无涯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指尖捏碎的传讯符化作金光直冲云霄——这是召唤执法长老的紧急令! 擂台生死 演武场的青铜鼎燃起狼烟时,萧霁正被五道缚仙索吊在擂台上空。 执法长老的判词如惊雷炸响:“杂役萧霁以下犯上,当受九雷鞭刑!“ 苏浅的惊呼淹没在人群喧嚣中。 她跌坐在擂台边缘,腕间禁灵环被煞气侵蚀出裂痕——昨夜萧霁塞给她的蛇胆,竟含着一缕《残剑诀》剑意! 第一道雷鞭撕裂后背时,萧霁咬碎了藏在臼齿的龟息丹。 狂暴煞气冲开经脉伪装,他故意让雷火灼烧伤口,黑血顺着铁索淌满擂台。当第五鞭抽断肋骨时,他朝着秦无涯的方向咧开染血的牙:“你就这点能耐?“ “找死!“秦无涯飞身跃上擂台,凌霄剑诀第七式“长虹贯日“直取咽喉。 萧霁却突然震断缚仙索! 他徒手抓住剑锋,掌心被割得深可见骨,却借着冲力贴近秦无涯耳畔:“每日子时,丹田绞痛如万蚁噬心的滋味…好受么?“ 秦无涯的剑势陡然凌乱。 这是他深藏的秘密——至尊骨的反噬越来越强,连宗主父亲都束手无策! 萧霁趁机扣住他手腕命门,煞气顺着经脉灌入:“我在葬剑渊刻了三百道咒印,你每用一次至尊骨…“ 他舔去嘴角血沫,笑容癫狂:“离死就近一日。“ 血誓为证 执法长老的第八道雷鞭劈下时,萧霁拽着秦无涯撞向刑柱。 两人翻滚过的地面留下焦黑血痕,秦无涯华贵的锦袍被煞气腐蚀成缕,露出心口处溃烂的至尊骨移植疤。 “住手!“ 宗主威压骤然降临,擂台青砖尽数崩裂。萧霁被震飞撞上观战席,却故意用后背护住苏浅。少女怀中跌出的蛇胆滚落在地,被秦无涯一脚踩碎。 “三个月后,宗门大比。“萧霁抹去七窍渗出的黑血,残破的右手指向苍穹,“我若胜,剜你至尊骨;我若败…“ 他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剑痕:“这具肉身,随你炼成剑傀!“ 血誓符在虚空燃烧,天道威压笼罩全场。 秦无涯盯着自己发颤的剑尖,突然冷笑:“若你活得到三个月后…“ 话音未落,萧霁的竹扫帚突然爆开! 三百根竹丝裹挟煞气化作剑雨,在秦无涯脚边刻出八个血字:“断臂之约,至死方休!“ 暗流汹涌 入夜后的葬剑渊鬼哭呜咽。 萧霁跪在岩壁前,将今日收集的雷鞭余烬按入伤口。煞气与雷火在经脉中厮杀,每一寸血肉都在尖叫,却也将《残剑诀》第四式“雷殛“烙入神魂。 “你疯了?“剑灵在识海具象化形,熔金竖瞳怒意翻涌,“那小子有整个凌霄剑宗做靠山,你拿什么赌?“ 萧霁的回应是剖开左臂,露出森然白骨。 骨头上赫然刻满血色咒印——正是秦无涯至尊骨的反噬之咒! “每道咒印发作,他的神魂便弱一分。“他将雷火注入咒印,火光中浮现秦无涯痛吼的幻象,“三个月,足够把他的魂魄熬成灯油。“ 剑灵突然沉默。 它在这具残躯里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千年那位以神魂为饵,毒杀十万仙修的上古剑魔。 苏浅的决意 柴房门被推开时,萧霁正在剜除溃烂的皮肉。 苏浅提着药篮僵在门口,月光照见他脊背上新添的雷击纹——那是硬抗天罚的痕迹。 “滚。“ 萧霁扯过染血的麻布裹身,却被苏浅按住手腕。她指尖沾着药膏,轻轻抹在雷纹上:“我知道你在用煞气模拟雷劫炼体…“ 魔剑突然出鞘抵住她咽喉。 “知道太多会死。“萧霁的瞳孔泛起熔金色,“现在滚,还能活。“ 苏浅却解开衣带。 她心口处浮现与萧霁同源的雷纹,那是吞服蛇胆后自发形成的护体咒:“寒冰洞那夜,你的血…唤醒了我的玄阴之体。“ 萧霁猛地将她按在墙上,魔剑割破她颈侧皮肤:“你想当第二个容器?“ “我想当你的剑鞘。“苏浅握住剑锋,任鲜血染红衣襟,“煞气反噬时,我的玄阴血脉能替你降温。“ 柴房外的老槐突然拦腰折断。 萧霁抱着昏迷的苏浅跃上房梁,看见执法长老的窥天镜正在云层中流转——他们的一举一动,早被凌霄剑宗尽收眼底。 宗主殿内,秦无涯泡在血池中嘶吼。 十二名外门弟子被抽干精血,他们的命牌在池边堆成小山。池底阵法刻着与萧霁骨咒同源的符纹——这是凌霄剑宗秘传的“移煞阵“。 “还不够…“宗主将最后一块至尊骨碎片按入儿子心口,“想要彻底融合,需要更纯粹的容器。“ 他的目光穿透虚空,落在葬剑渊方向。 那里,萧霁正用雷火淬炼新生的脊椎骨剑,浑然不知自己才是这场博弈中最关键的药引。 第8章:残剑对青虹 外门演武场的晨雾裹着铁锈味。 萧霁握着豁口木剑踏入辰字擂台时,看台上的嗤笑几乎掀翻云层——对阵者乃内门排名第七十三的楚骁,筑基中期修为,佩剑“青虹“更是凌霄七大名剑之一。 “现在认输,还能留个全尸。“楚骁屈指弹剑,青虹剑嗡鸣如凤唳,剑气震碎三丈外旗杆。他特意换了件绣金武袍,袖口还沾着昨夜试剑时斩杀的三阶妖兽血。 萧霁垂眸摩挲木剑裂痕,那里嵌着昨夜从寒潭底挖出的“玄阴铁“——苏浅的指尖血还在铁锈里发烫。他能感知到看台最高处投来的威压,那是凌霄宗主的目光,如毒蛇般游走在他新生的脊椎骨剑上。 “开始!“ 监判长老的令旗刚挥落,青虹剑已化作百道残影。楚骁起手便是凌霄剑诀杀招“千山暮雪“,剑气凝成冰锥暴雨,将擂台切割成棋盘状的死亡陷阱。 萧霁的麻衣瞬间被割裂数十道,鲜血还未溅出便被寒气冻结。他踉跄退至擂台边缘,木剑在冰面上拖出刺耳刮擦声,像极了三年前被剥至尊骨时,秦无涯的剑尖划过他脊骨的声音。 “就这?“楚骁剑锋回转,故意挑飞萧霁束发的草绳,“听说你扬言要断秦师兄一臂?“ 白发散落的刹那,萧霁右眼瞳孔掠过熔金色。他俯身避开贴面而过的剑气,木剑突然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斜刺——正是《残剑诀》第五式“折柳问春“,剑意柔中藏煞,专破刚猛剑路。 “咔嚓!“ 青虹剑的冰霜结界裂开蛛网纹。楚骁暴退三步,惊觉左袖被削去半截,更诡异的是伤口处竟无血迹,只有细如发丝的煞气在啃噬经脉。 “你做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木剑劈砍青石板的闷响。萧霁每退一步便在擂台刻下剑痕,碎裂的石屑被煞气卷成黑龙,盘旋在楚骁头顶。围观弟子突然噤声——那些剑痕竟组成个巨大的“囚“字! 剑阵囚龙 楚骁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发现自己每挥一剑,青虹剑的剑气便被黑龙吞噬三分。更可怕的是,萧霁的步伐暗合周天星斗,看似狼狈逃窜,实则将他逼入“囚“字死门。 “装神弄鬼!“他咬破舌尖催动秘法,青虹剑腾起本命真火,“凌霄剑诀第九式——万壑松风!“ 擂台瞬间化作松林幻境,每一根松针都是剑气所化。这是筑基期才能施展的“剑意化形“,曾助楚骁越阶斩杀金丹魔修。 萧霁的木剑却在此时崩断。 他握着半截残剑,竟闭目踏入松林。煞气从脊椎骨剑喷涌而出,在周身凝成血色蓑衣——这是苏浅玄阴之血炼化的“玄煞甲“,专克五行剑气。 “破。“ 残剑点向虚空某处,整座松林幻境轰然崩塌。楚骁的本命真火反噬自身,七窍喷出青烟。他惊恐地发现,萧霁的剑尖正抵着自己丹田,而青虹剑的剑灵在哀鸣! “残剑诀第六式…“萧霁的残剑突然暴长三尺煞气,“断江分海!“ “铮——“ 青虹剑应声而断。 剑身崩裂的刹那,三千道煞气从“囚“字剑痕冲天而起,化作牢笼困住楚骁。萧霁的残剑穿透剑阵,剑锋悬在其右臂关节处:“现在求饶,还能留条胳膊。“ 宗主震怒 观战席最高处的紫檀椅扶手突然化为齑粉。 凌霄宗主盯着青虹剑的残片,掌心浮现移煞阵的幽光——这柄剑是他亲自赐给楚骁的容器,剑髓中藏着抽取萧霁骨剑的秘纹! “此子…竟能斩断青虹?“戒律长老的传音都在发颤。 他们自然不知,昨夜苏浅将玄阴之血浸入木剑时,萧霁在剑身刻下了三百道反噬咒。青虹剑每吞噬一缕煞气,剑髓中的移煞阵便逆转一分! 擂台上,楚骁的嘶吼已不成人声:“我认…“ “噗!“ 残剑突然贯穿其咽喉。萧霁贴着他耳畔低语:“放心,你的魂魄会困在青虹残剑里,日日受煞气凌迟。“ 监判长老的令旗僵在半空。 按规矩,认输前杀人当废修为,可萧霁的残剑在刺入瞬间,竟引动楚骁怀中暗藏的“爆炎符“——表面看是楚骁违规在先! “炼气三重…斩筑基中期?“ “那木剑定是上古秘宝!“ 围观弟子的窃语如瘟疫蔓延,萧霁却在喧嚣中抬眸,直勾勾望向宗主所在的云台。 他知道对方能读懂唇语。 “下一个,就是秦无涯。“ 剑冢共鸣 当夜,萧霁被罚清扫剑冢。 这是戒律堂的阴毒算计——剑冢煞气足以绞杀金丹修士,更别提“修为尽废“的杂役。 “出来。“ 他踹开堆积如山的残剑,将青虹剑的碎片插在墓碑前。剑冢突然阴风大作,无数剑魄从碑林中浮出,为首者赫然是白日惨死的楚骁。 “杀…杀了你!“楚骁的剑魄操控青虹残片刺来。 萧霁却盘膝而坐,脊椎骨剑破体而出,在月光下凝成血色剑影:“《残剑诀》第七式——百鬼夜行。“ 剑冢万剑齐鸣! 历代剑修的怨气化作黑潮,将楚骁的剑魄撕成碎片。萧霁的骨剑吸饱怨气,竟生出类似青虹剑的霜纹,而剑冢最深处的某座无名碑突然裂开—— 半截漆黑的剑刃破土而出,与萧霁的骨剑产生共鸣。 剑柄处依稀可见“斩劫“二字。 苏浅的觉悟 柴房内,苏浅正用银针挑出掌心的青虹剑碎片。 白日萧霁斩断名剑时,她徒手接住了飞溅的剑髓,此刻掌心经络已染上霜毒。 “值得么?“萧霁的嗓音从窗棂外传来。 他看见少女将毒血引入玉瓶,瓶中赫然浮现青虹剑的虚影——她在用玄阴之体提炼剑魄! “你借楚骁之死警告宗主,“苏浅将毒血抹在唇上,笑得凄艳,“我自然要帮你把戏做足。“ 她突然咳出带冰渣的黑血,那是强行融合剑魄的反噬。萧霁破窗而入,骨剑抵住她心口:“再擅自动用玄阴体,我亲手剜了它。“ “你舍不得。“苏浅握住骨剑,任掌心被割得血肉模糊,“我死了,谁替你温养脊椎里的魔剑?“ 窗外惊雷骤起。 萧霁的骨剑突然暴走,将苏浅钉在墙上。他掐住少女脖颈,熔金竖瞳近在咫尺:“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杀过。“苏浅抚上他颤抖的指尖,“在寒冰洞,在葬剑渊,在…“ 骨剑突然软化,化作血水融入萧霁后背。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映在苏浅带笑的泪光里,像极了三年前那个为她摘星坠的少年。 暗夜杀机 剑冢深处,凌霄宗主抚摸着无名碑裂痕。 他手中的罗盘指针直指萧霁住所,盘面浮现出脊椎骨剑与斩劫剑共鸣的虚影。 “通知药堂,“宗主碾碎传讯玉简,“明日给所有外门弟子发放''淬体丹''。“ 丹药里混着移煞阵的蛊虫。 他要整个外门,都成为萧霁骨剑的养料! 第9章:剑冢守墓人 剑冢的月光泛着尸青色。 萧霁的赤足碾过嵌满断剑的甬道,足底被剑煞割裂的伤口还未结痂便再次撕裂。他能感知到脊椎骨剑在皮肤下不安地躁动——自从三日前青虹剑残片融入剑冢,这柄寄生在体内的魔剑便愈发嗜血。 “东南三十丈,洗髓草生在三具腐尸天灵盖上。“剑灵的嗤笑在颅骨内回响,“不过本尊劝你省省力气,那丫头中的是凌霄秘毒''蚀骨寒'',寻常灵草可救不了。“ 萧霁的残剑劈开拦路剑傀,锈蚀的剑刃在石壁上刻下血痕。这些剑冢外围的守护者不过是筑基期的傀儡,但胜在数量无穷无尽——他已斩碎三百七十一具,而苏浅的呼吸正在柴房逐渐微弱。 “闭嘴。“ 他徒手捏爆最后一具剑傀的头颅,黑血溅在甬道尽头的青铜巨门上。门环是两柄交叉的断剑,剑柄处嵌着腐尸眼眶里挖出的夜明珠。萧霁的掌心贴上剑环的刹那,青铜门轰然洞开,腥风裹着无数剑魄的尖啸扑面而来。 真正的剑冢核心,苏醒了。 石傀天劫 洗髓草的荧光在尸堆顶端摇曳,三具身着凌霄长老袍的腐尸围成三角阵。它们的头颅被利剑贯穿钉在地面,干枯的嘴唇却诡异地翕动,吟诵着镇压剑冢的古老咒文。 萧霁的残剑刚要触及草叶,脚下地面突然塌陷。九尊三丈高的守墓石傀破土而出,玄铁浇铸的躯体刻满镇魔符,关节处嵌着历代剑冢守墓人的头骨——这是凌霄剑宗最高级别的“九极天傀阵“,曾镇杀过元婴期魔修! “咚!“ 首尊石傀的重拳砸裂地面,萧霁原先站立处爆开十丈深坑。他凌空翻转避开第二尊石傀的扫腿,残剑劈在第三尊石傀的膝盖符纹上,却只迸出几点火星——这些怪物被淬炼了千年,弱点根本不是关节! 剑灵突然狂笑:“左边第三具腐尸,天灵盖的洗髓草是假的!“ 萧霁的瞳孔骤缩,果然看见那株“灵草“的根系连着腐尸的脑髓——这是陷阱,洗髓草早已和守墓尸傀融为一体! “想要草,先杀傀。“剑灵的嗓音带着愉悦的恶意,“或者…让本尊吞了它们的核心。“ 石傀的围攻已成死局。 萧霁的残剑被第四尊石傀的掌风震碎,第五尊的拳锋擦过后背,剐下半片带骨血肉。他踉跄撞在中央腐尸怀中,腐尸突然睁开空洞的眼眶,咬向他咽喉! 生死刹那,脊椎骨剑破体而出。 骨剑饮煞 猩红的骨剑贯穿腐尸天灵盖,洗髓草根系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萧霁的右眼完全化作熔金色,骨剑表面的魔纹亮起,竟开始疯狂抽取石傀体内的煞气! “原来如此…“他舔去嘴角黑血,任由其余石傀的拳锋砸断肋骨,“你们的命门是腐尸。“ 骨剑搅碎腐尸头颅的刹那,首尊石傀轰然跪地。萧霁踩着它的肩甲跃起,骨剑刺入第二具腐尸眼眶——这些守墓石傀的力量源泉根本不是符咒,而是被炼制成阵眼的腐尸! “第七具!“ 当最后一具腐尸被骨剑挑飞,九尊石傀如断线木偶般僵立。萧霁的半边身子已被砸成烂泥,却靠着骨剑吞噬的煞气急速再生。他伸手抓向洗髓草的瞬间,剑冢穹顶突然降下血色惊雷! 真正的守墓人,降临了。 傀心觉醒 雷霆中走出的石傀仅常人大小,通体由剑冢深处的“玄煞玉“雕成,胸口嵌着块跳动的人类心脏——那是三百年前自愿镇守剑冢的凌霄剑尊,齐无惑! “擅闯剑冢者,诛。“ 石傀的声音带着金石摩擦的刺响,抬手便召来九柄悬浮的古剑。这些剑身上刻着历任宗主的名字,此刻却如奴仆般嗡鸣颤抖。 萧霁的骨剑突然不受控制地脱手,钉入地面发出哀鸣。剑灵在识海尖叫:“快逃!这是渡劫期剑修的''剑傀化身''!“ 回应它的是萧霁徒手撕开胸膛。 他抓着跳动的心脏按在骨剑上,以心头血浇灌剑身:“要么帮我杀傀,要么一起死!“ 剑灵暴怒的嘶吼与雷霆同时炸响。 玄煞玉傀的指尖已触及萧霁眉心,却在最后一瞬被暴涨的骨剑架住——魔剑吞噬了萧霁半颗心脏,终于觉醒第一重形态:血饕餮! 弑主之剑 骨剑表面睁开无数猩红眼瞳,剑柄裂开獠牙巨口咬住萧霁右臂。剧痛中,萧霁的视野被血色笼罩,他看见玄煞玉傀的动作突然慢了千倍——这是血饕餮的“时噬“领域! “左肋第三寸。“剑灵的声音带着嗜血的兴奋,“那具身体里藏着齐无惑的剑魄!“ 萧霁的骨剑刺入玉傀左肋,剑身眼瞳同时迸发红光。玄煞玉傀发出惊天怒吼,九柄宗主剑调转方向刺向自己主人!玉屑纷飞中,跳动的剑魄核心被骨剑巨口吞下,萧霁的右臂瞬间石化至肩胛。 “痛快!“剑灵操控骨剑挑起洗髓草,根系还粘连着腐尸脑浆,“现在,该支付代价了…“ 萧霁却猛然咬断石化右臂,左手接住坠落的洗髓草。他盯着骨剑上的眼瞳冷笑:“再敢擅自操控我的身体,下一口吃的就是你的魂火。“ 苏浅的抉择 柴房内,苏浅将洗髓草碾碎调入蛇胆汁。 墨绿色的药汁腾起冰雾,她却突然划开手腕,任玄阴之血浸透药碗——这是萧霁留在剑冢腐尸上的提示,以血为引才能解蚀骨寒。 门扉洞开的刹那,萧霁的骨剑抵住她后心。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他的右臂石屑簌簌掉落,再生血肉如蜈蚣般狰狞。 苏浅转身将药碗按在他胸口:“蚀骨寒需宿主心头血为药引,你早知解法,却故意让我试毒?“ 骨剑突然软化,萧霁踉跄跪地。石化反噬如潮水涌来,他盯着碗中映出的白发恶鬼,嘶声道:“喝下去…这是命令。“ “我偏不。“苏浅仰头饮尽毒药,唇角溢血的模样像极了那日寒冰洞中的诀别,“要死,也得你先给我收尸。“ 守墓遗秘 剑冢深处,被吞噬的玄煞玉傀残片微微发亮。 齐无惑的剑魄在骨剑内苏醒,一段记忆突然灌入萧霁识海——三百年前,正是凌霄宗主将这位剑尊诱入剑冢炼成傀儡! “小心…移煞…“残存剑魄的警告戛然而止。 萧霁的骨剑突然暴起刺向虚空,斩落半片正在窥视的宗主神识。他碾碎神识残片,对着夜空咧开染血的牙: “游戏才刚开始。“ 第10章:紫凰圣女的杀机 北荒雪原的月是猩红色的。 萧霁倚着枯死的胡杨树,断臂处新生的骨茬刺破绷带,将积雪染成黑紫色。三日前剑冢一战的煞气反噬仍未平息,脊椎骨剑每隔半刻钟便不受控地破体而出,将周遭一切活物绞成血雾——包括那只试图啃食他伤口的雪狼。 “找到你了。“ 清冷的女声裹着霜花刺入耳膜。萧霁的残剑尚未出鞘,喉间已贴上彻骨寒锋。他嗅到剑身上混着梅香的毒,那是紫凰仙宫独门炼制的“葬魂雪“,沾肤即腐。 澹台明璃的白靴碾碎雪狼头骨,裙摆绣着的冰凰纹在月光下流转。她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这个狼狈的魔剑传人,眉心玄凰印忽明忽暗:“自裁,还是我动手?“ 萧霁的喉结在剑锋上滚了滚,伤口渗出黑血竟腐蚀了葬魂雪:“姑娘身上的脂粉味…呛得我想吐。“ 霜雪剑骤然压紧! 剑锋割破皮肤的刹那,萧霁的脊椎骨剑破雪而出,却被澹台明璃左手的冰凰翎羽死死钉入冻土。她俯身贴近,呼出的寒气凝成冰晶:“你身上有股令人作呕的味道…像极了葬剑渊底的腐尸。“ “彼此彼此。“萧霁咧嘴笑出一口血牙,“你心里藏着的血腥味…隔着三条街都闻得到。“ 冰凰翎羽突然暴涨,将骨剑冻成冰雕。澹台明璃的瞳孔掠过一丝金芒——这是她动杀心的征兆。 冰封旧忆 三百里外的紫凰仙宫,窥天镜前的宫主捏碎了茶盏。 镜中映出的画面让她浑身颤栗:澹台明璃的霜雪剑明明抵在萧霁命门,冰凰翎却始终未刺入心脏! “果然…“宫主指尖掐入掌心,“玄凰血脉感应到了同类。“ 她不会忘记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从乱葬岗挖出澹台明璃时,这丫头心口插着半截漆黑魔剑,周遭百里生灵尽化枯骨。正是那柄剑残存的气息,让玄凰印选中了这个“容器“。 “杀了她。“宫主对阴影中的暗卫下令,“若明璃下不了手…你们替她斩因果。“ 生死博弈 雪原上的对峙已到极限。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凝出冰霜,却迟迟未斩落。她惊觉自己的玄凰血脉在沸腾,仿佛遇见天敌的凶兽,既想撕碎对方,又渴望啜饮那人的血。 萧霁的右眼突然化作熔金色竖瞳。 他看见澹台明璃心口处盘旋着漆黑漩涡,那里面沉睡着与自己同源的煞气! “原来你也是…“ 话音未落,冰凰翎羽骤然炸裂。骨剑挣碎冰层刺向澹台明璃咽喉,却在触及皮肤时被玄凰印震偏——烙印爆发出的煞气,竟与魔剑同宗同源! 两人同时闷哼倒退。 萧霁的骨剑寸寸龟裂,澹台明璃的冰凰翎羽则染上黑斑。积雪在二人之间消融,露出底下森然白骨——这是百年前正魔大战的战场,怨气被煞气引动,化作无数鬼手抓向澹台明璃! “麻烦。“她挥剑斩碎鬼手,却见萧霁趁机遁入古战场深处。玄凰印突然灼痛,驱使她追了上去。 白骨幻境 战场遗迹的怨气凝结成雾。 萧霁的断臂贴着岩壁疾行,掌心伤口滴落的黑血竟在腐蚀岩石。他能感觉到澹台明璃在逼近,更可怕的是脊椎骨剑正在异变——吞噬剑冢守墓人核心后,这柄魔剑对玄凰血脉的渴求近乎癫狂。 “轰!“ 霜雪剑气劈开雾障,澹台明璃的裙摆燃起煞气黑焰。她掐诀冻结左臂蔓延的火焰,却见萧霁从雾中走出,手中拎着具刻满符咒的青铜棺。 “知道这是什么吗?“萧霁踹开棺盖,里面蜷缩着具心口插剑的女尸,“三百年前紫凰仙宫初代宫主…或者说,第一任玄凰容器。“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骤然停滞。 女尸眉心的玄凰印与她如出一辙,而那柄贯穿心脏的剑——正是萧霁脊椎骨剑的完整形态! “你以为的诛魔使命…“萧霁的指尖抚过女尸胸口的剑痕,“不过是场持续千年的献祭。“ 雾中突然传来破空声。 十二道淬毒冰锥袭向萧霁后心,却被青铜棺挡下。澹台明璃的瞳孔映出暗卫身影——那是师尊豢养的“玄冰死士“! “碍事。“她挥剑冻住三名死士,霜雪剑气却故意偏转方向,为萧霁留出逃生缺口。 血色共鸣 萧霁撞入古战场祭坛的刹那,骨剑彻底失控。 祭坛中央的断剑碑感应到玄凰血脉,迸发出滔天血光。澹台明璃追至时,正见萧霁被骨剑钉在碑上,心口处浮现与女尸相同的剑痕! “呃啊——“ 两人的惨叫声同时响起。澹台明璃的玄凰印迸裂出血纹,萧霁的骨剑则疯狂抽取祭坛下的煞气。那些沉睡百年的魔修残魂化作黑潮,顺着骨剑灌入萧霁体内,又通过血脉共鸣涌向澹台明璃! “原来如此…“萧霁在剧痛中嘶笑,“你是我的…血鞘…“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脱手坠地。 她看见幻象:三百年前的初代宫主将魔剑刺入心脏,以玄凰血脉为鞘封印灾厄;而今历史重演,只不过执剑人成了眼前这个疯子! 玄冰死士的刀锋劈向萧霁脖颈。 澹台明璃却突然旋身挡住刀光,冰凰翎羽贯穿死士咽喉:“他的命…只能我来取!“ 弑师之因 混战中,萧霁的骨剑彻底苏醒。 碑文记载的古老剑诀涌入神识,他握住澹台明璃的手腕,带她斩出毁天灭地的一剑—— “残剑诀第十式…“ 骨剑与霜雪剑交叠共鸣,剑气化作赤金冰凰,将剩余死士撕成碎片。澹台明璃的玄凰印渗出黑血,那些被封印的记忆终于破土而出: 七岁那年,师尊将魔剑碎片埋入她心口; 每逢月圆,她都会被锁在玄冰棺中,任魔气啃噬神魂; 所谓的诛魔使命,不过是定期为魔剑寻找新容器… “现在明白了吗?“萧霁的骨剑挑起她下巴,“你我都是…“ 霜雪剑突然刺入他右肩。 澹台明璃的眼泪凝成冰珠:“闭嘴!“ 终局初章 千里外的紫凰仙宫突然地动山摇。 宫主盯着碎裂的本命玉牌,嘶声尖叫:“不可能!玄凰印怎么会…“ 雪原祭坛上,澹台明璃的玄凰印彻底化作漆黑。她拔出染血的霜雪剑,剑尖却转向东方仙宫方向:“师尊,该清算血债了。“ 萧霁舔去肩头血渍,骨剑在雪地刻下血色符阵:“合作?还是继续相杀?“ “我选第三条路。“澹台明璃将冰凰翎羽按入他伤口,“先杀你,再弑师。“ 风雪骤急,两只染血的掌心在祭坛上空交叠。 古战场的地底深处,某柄沉睡千年的魔剑发出愉悦的嗡鸣。 第11章:命格共鸣 北荒的雪暴在两人剑锋相撞的刹那停滞。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凝着万丈冰凌,萧霁的骨剑却燃起漆黑魔焰,两道截然相反的剑气绞碎虚空,将百里雪原犁出深渊般的沟壑。冰与火的碎屑在空中形成太极图,玄凰印与魔剑纹同时迸发血光—— “轰!“ 九天雷云被无形之力撕开,露出其后猩红的“劫眼“。那是天道对禁忌之力的诛杀令,此刻却诡异地悬而不落。 澹台明璃的瞳孔映出奇景:自己的冰凰剑气正与萧霁的魔焰交融,化作赤金色的混沌洪流。她心口埋藏的魔剑碎片突然灼烫,仿佛要破体而出,与那柄骨剑合二为一! “松手!“她厉喝,霜雪剑却像焊死在骨剑上。 萧霁的熔金竖瞳近在咫尺,呼出的气息灼烧她睫毛:“这话该我说——你的剑,在发抖。“ 玄凰印突然爆出尖啸! 澹台明璃的左手不受控地按上萧霁心口,那里跳动的节奏竟与她的血脉共振。三百里外紫凰仙宫的镇魂钟自鸣九响,冰封的窥天镜“咔嚓“裂开—— 镜中映出的不是战场,而是千年前的画面: 玄衣剑尊将魔剑斩劫刺入玄凰神女心口,两人的血交融成混沌,撞碎了九重天! 记忆溯洄 澹台明璃的识海掀起飓风。 她看见自己跪在紫凰宫禁地,师尊将染血的魔剑碎片按入她心脏;看见萧霁在葬剑渊底剜骨刻诀,每一笔都暗合上古剑尊的纹路;更看见此刻两人剑气交融处,浮现出与窥天镜中一模一样的混沌图腾! “原来如此…“萧霁的骨剑突然软化,缠上霜雪剑身,“你是我的剑鞘。“ “闭嘴!“澹台明璃暴怒,玄凰印迸发冰刺扎入萧霁手腕。 黑血溅在雪地上,竟开出赤金色的曼珠沙华。萧霁反手扣住她后颈,魔焰顺着发丝烧向玄凰印:“闻到吗?你心里…有我的味道。“ 雪暴突然倒卷! 十二道冰凰虚影自澹台明璃背后腾起,却被骨剑魔纹凝成的黑龙绞碎。两人的灵力在对抗中疯狂暴涨,脚下冻土层层塌陷,露出埋藏千年的神魔尸骸—— 一具、十具、百具…所有尸骸的心口都插着残剑,剑柄刻着相同的混沌纹! “看来我们不是第一对。“萧霁的指尖掠过她颈侧血脉,那里浮现出与尸骸同源的咒印,“也不会是最后一对。“ 天罚临世 劫眼终于降下雷柱。 澹台明璃却比雷霆更快,霜雪剑引动九霄玄冰,将萧霁冻成冰雕甩向雷暴中心。她掐诀召回冰凰翎,转身时唇角溢出血线——强行切断命格共鸣的反噬,比剜心更痛。 “想逃?“萧霁在雷火中浴血重生,骨剑吸饱天雷化作紫金色,“游戏才刚开始。“ 他剑指苍穹,雷暴竟被魔纹牵引,化作囚笼罩住澹台明璃。玄凰印应激爆发的煞气与天雷相撞,迸发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北荒。 紫凰宫主就是在这道光芒中降临的。 她的冰鸾辇碾碎空间,九根锁魂链穿透虚空刺来:“孽徒竟敢勾结魔种!“ 弑师前奏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突然调转方向。 她踏着锁魂链逆冲而上,冰凰翎羽在掌心凝成弑神弩:“师尊可知,玄凰印每发作一次,我就多记起一分您做的孽?“ 宫主挥袖震碎弩箭,却被萧霁的骨剑刺穿护体灵光。魔焰顺着伤口烧向心脉,她惊觉自己的本命法宝“玄冰鉴“正在龟裂——那里面封存的,正是当年从澹台明璃体内抽出的魔剑碎片! “好得很!“宫主捏碎传送玉符,“既然你们想要对方…“ 空间漩涡吞没她的瞬间,萧霁的骨剑与澹台明璃的冰弩同时击中玉符。狂暴的空间乱流中,三人一同坠向未知的深渊—— 那里,初代玄凰神女的尸身睁开了眼。 第12章:剑渊下的交易 葬剑渊的罡风割碎了第八十三具探宝者的尸骸。 萧霁背靠腐蚀出蜂窝状孔洞的岩壁,脊椎骨剑刺入石缝勉强支撑身体。澹台明璃的霜雪剑距离他咽喉仅剩半寸,剑锋上凝结的冰晶却诡异地泛着黑斑——那是昨夜他喷在剑身上的毒血,正反向侵蚀着冰凰灵力。 “最后一遍,“澹台明璃的裙摆被渊底煞气撕成碎帛,露出缠绕着封印符咒的右腿,“葬剑渊的秘闻,换你多活三刻钟。“ 萧霁的喉结在剑锋上滚了滚,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剑痕:“不如换个交易…用你腿上的''锁魂咒''来历,换我死前说句实话。“ 霜雪剑突然压入皮肉半寸。 澹台明璃的玄凰印迸发血光,身后浮现出冰凰法相:“你怎知这是锁魂…“ “因为我也戴着。“萧霁扯断左手绷带,腕骨处赫然缠着同源的漆黑咒链,“每月月圆,咒印会抽干宿主精血喂养阵眼——你师尊没告诉你,阵眼就在这葬剑渊底?“ 渊底突然传来铁索震颤声。 无数刻满符文的锁链破土而出,末端拴着具三头六臂的青铜棺。棺盖缝隙渗出暗金液体,竟与两人咒链产生共鸣! 千年骗局 澹台明璃的剑锋微不可察地颤抖。 她能感知到青铜棺内沉睡的气息,那与她血脉同源的波动,令玄凰印灼痛欲裂。 “三百年前,凌霄剑宗与紫凰仙宫在此缔盟。“萧霁的骨剑挑起块残碑,上面刻着两宗徽记,“说是镇魔,实为将门下天骄炼成''活棺'',用锁魂咒抽其精血温养神魔遗骸。“ 碑文在煞气中显影: 「玄凰为引,魔剑为匙,饲混沌者得永生。」 澹台明璃的冰凰法相突然哀鸣溃散。她想起师尊每月赐下的“净髓丹“,想起那些服用丹药后失踪的同门,想起自己右腿锁魂咒发作时,总梦见被拖向深渊… “月圆之夜,混沌现世。“萧霁的指尖掠过她腿间咒链,“你猜,我们是谁的祭品?“ 霜雪剑骤然暴起,却在刺入他心口前被骨剑卡住。两股力量对撞的刹那,青铜棺盖轰然掀飞,露出里面那具与澹台明璃容貌九成相似的女尸! 血祭真相 女尸心口插着半截漆黑魔剑,剑柄处盘旋着冰凰浮雕。澹台明璃的玄凰印突然离体飞出,化作流光没入女尸眉心—— 记忆洪流席卷葬剑渊。 澹台明璃看见千年前的自己跪在祭坛,将魔剑刺入胞姐心脏;看见凌霄宗主与紫凰宫主分食神魔遗骸;更看见每百年一次的月圆祭典,两宗最杰出的弟子被锁魂咒拖入青铜棺,成为延续老怪物生命的血食! “现在明白了?“萧霁的骨剑撑起残躯,“你杀我,便是杀未来的自己。“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突然调转,剑气劈碎最近的三具青铜棺。棺中滚出的干尸穿着紫凰长老袍,腰间玉牌刻着她幼时最敬重的师尊名讳! “为什么…“她一剑贯穿女尸咽喉,却见那伤口飞速愈合,“为什么杀不死!“ “因为你我都是钥匙。“萧霁拽着锁魂咒链跃入深渊,“想活过月圆,就跟我来!“ 深渊博弈 葬剑渊底是片倒悬的星空。 无数青铜棺如星子悬浮,锁魂咒链交织成网。中央祭坛上矗立着九丈高的神魔遗骸,胸口插着的正是斩劫魔剑本体!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抵住萧霁后心:“你早知道这里是陷阱。“ “不然呢?“萧霁反手握住剑锋,黑血顺着指缝滴落祭坛,“你以为我逃不出紫凰追杀,是实力不济?“ 祭坛突然浮现血色阵图。 两人的锁魂咒链自动缠上神魔遗骸,澹台明璃惊觉灵力正被疯狂抽取。萧霁却趁机将骨剑刺入遗骸丹田,吞噬其中凝聚千年的混沌核心! “住手!“澹台明璃的冰凰翎羽贯穿他左肩,“那是…“ “这才是真正的交易。“萧霁任由翎羽撕裂血肉,将混沌核心一分为二,“你拿力量,我取自由。“ 月圆死劫 核心入体的刹那,葬剑渊天翻地覆。 澹台明璃的玄凰印蜕变成暗金色,右腿锁魂咒寸寸崩断;萧霁的骨剑则生出冰凰纹路,心口浮现与神魔遗骸同源的咒印。 “你疯了…“澹台明璃看着逐渐苏醒的神魔遗骸,“混沌苏醒,整个北荒…“ “要的就是它醒!“萧霁的骨剑劈开虚空裂缝,“月圆之夜,混沌现世必引天罚。那些靠吸食血食苟活的老东西…“ 他扯着澹台明璃跃入裂缝,身后传来神魔遗骸震碎青铜棺的轰鸣:“一个都逃不过天劫!“ 两人跌出虚空时,正落在紫凰仙宫禁地。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本能地刺向萧霁,却被他用沾染混沌之力的指尖捏住剑锋:“提醒你件事…“ 他撩开她颈侧碎发,露出新生的暗金咒印:“现在你身上,也有我的味道了。“ “滚!“澹台明璃挥剑斩落半截衣袖,“下次见面,我必…“ “杀我?“萧霁的身影消散在禁制中,余音缠绕着她耳垂,“别忘了,月圆夜我们可是要殉情的。“ 宫主凄厉的尖叫响彻仙宫。 澹台明璃转身,看见护山大阵正被血色天劫撕裂——混沌苏醒了。 第13章:黑市拍卖会 鬼市蜃楼的琉璃瓦映着血色月光,萧霁戴着青面獠牙的傩戏面具,指尖摩挲着竞拍玉牌上的“癸亥“字样。这是他屠尽西荒十八匪寨换来的入场券——面具下溃烂的皮肉正渗出黑血,脊椎骨剑的反噬已蔓延至脖颈。 “压轴品,千年血玉骨参!“ 拍卖师掀开玄冰罩的刹那,森白寒气中浮出株赤红如血的灵参,参须如活物般扭动,渗出带着腐尸味的异香。萧霁的瞳孔骤缩——参体缠绕的暗金色纹路,分明是《残剑诀》里记载的“混沌引“! “起拍价,三千上品灵石。“ 话音未落,二楼雅间传来金铃脆响。紫袍修士掀开珠帘,腰间“凌霄内门“的玉牌刺目:“五千,这株骨参本公子要了。“ 萧霁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认得这声音——秦无涯的堂弟秦昭,三年前正是此人将苏浅绑上试剑台,逼他自断灵脉。 “六千。“萧霁压低声线,玉牌腾起黑雾。 整个拍卖场骤然死寂。鬼市的规矩,黑雾代表“生死契“——若最终付不起价,需当场献祭神魂! “七千!“秦昭的折扇刺穿珠帘,“再加一条规矩:竞拍者需验资!“ 拍卖师屈指结印,萧霁的玉牌突然浮现血纹——这是要查验储物袋。他淡定地抛出一袋灵石,袋口泄出的煞气凝成元婴威压,惊得验资法阵当场崩碎。 “八千。“萧霁又添一袋。 灵石滚落的刹那,秦昭的瞳孔映出诡谲画面:那些“灵石“表面浮动的元婴气息,竟是魔剑煞气伪装的! 假饵垂钓 血玉骨参的竞拍价飙升至两万时,萧霁面具下的皮肤已龟裂如旱地。他藏在袖中的左手正不断掐诀,将脊椎骨剑的煞气注入假灵石——每颗“灵石“核心都藏着道噬魂符,只等猎物上钩。 “三万!“秦昭的折扇燃起真火,“再加一条:竞拍者需当场验明身份!“ 拍卖场的四象柱突然腾起结界。萧霁的傩戏面具在威压下裂开细纹,露出半张溃烂的脸。秦昭的狂笑戛然而止——那张脸,分明是三年前被他剜眼断舌的剑奴! “是你?!“秦昭的护体法宝自动激活,“来人!魔剑余孽在此!“ 萧霁的玉牌突然爆开。 黑雾中飞出数百只嗜血冥蝶,它们啃噬着结界灵力,将拍卖场化作混沌旋涡。趁乱中,他抓起血玉骨参塞入胸腔——溃烂的皮肉瞬间愈合,代价是脊椎骨剑又暴长三寸! “抓住他!“秦昭的剑光劈开黑雾,“生死不论!“ 瓮中弑鳖 鬼市暗道错综如迷宫,萧霁的残影掠过七十二盏引魂灯。他在第三处岔路口抛下假灵石袋,煞气符咒在墙砖上爬出蛛网般的血纹——这是《残剑诀》里的“请君入瓮“阵,专杀贪心之辈。 追兵踏入死胡同的刹那,地面突然塌陷。 秦昭的嫡系坠入十丈深的血池,池底铺满萧霁沿途丢弃的“灵石“。噬魂符感应到活人气息,瞬间吸干三名金丹修士的神魂! “雕虫小技!“秦昭祭出本命法宝“玄光鉴“,镜光照出血池底部的阵眼——正是那袋假灵石! 他挥剑斩向阵眼的瞬间,灵石袋突然爆出刺目血光。萧霁的残剑从镜面反光中刺出,剑尖缠绕着血玉骨参的参须:“多谢秦公子…帮我触发阵中阵。“ 血参噬主 参须钻入秦昭七窍的刹那,拍卖场的血玉骨参突然显形! 那根本不是疗伤圣药,而是凌霄剑宗用战俘培育的“噬魂蛊参“——参体缠绕的混沌引,实为操控蛊虫的母纹! “为…为什么…“秦昭的元婴被参须扯出体外,“我明明验过…“ “你验的是这个?“萧霁捏碎手中玉瓶,滴落的液体泛着蛊虫腥气,“鬼市蜃楼的''验资灵液'',掺了噬魂蛊卵的味道,自然验不出真假。“ 血池突然沸腾,幸存的追兵在惨叫中化作参肥。萧霁的骨剑挑起秦昭的元婴,将一缕煞气打入其眉心:“回去告诉秦无涯…“ 他俯身摘下对方腰间的凌霄玉牌,指尖燃起混沌之火:“下次拍卖的压轴品,会是他的至尊骨。“ 黄雀在后 萧霁遁出鬼市时,血月正被乌云吞没。 他心口的血玉骨参突然暴走,参须刺入脊椎骨剑,竟开始反向抽取混沌之力!剧痛中,他撞进某处荒宅,却见澹台明璃的霜雪剑横在颈间。 “混沌引的味道,“她冰凉的指尖按在他心口,“你果然在找那样东西。“ 骨剑与霜雪剑同时震颤,荒宅地砖应声碎裂。 萧霁在坠入地窖的刹那看清——这里堆满刻着混沌引的青铜棺,每具棺中都葬着株噬魂蛊参! “看来…“他咳出带参须的黑血,“我们都被耍了。“ 澹台明璃的冰凰翎羽抵住他咽喉,唇角却勾起冷笑:“合作,或者死?“ 地窖深处传来棺盖滑动声,初代玄凰神女的白骨缓缓坐起,眼眶中跳动着混沌之火。 第14章:洗髓换骨 第14章:洗髓换骨 幽泉洞的钟乳石滴着血。 萧霁蜷缩在寒玉床上,脊椎骨剑刺穿石壁倒悬半空,剑身缠绕的血玉骨参参须正如活蛇般扭动。每根参须末端都扎入他周身大穴,将腐臭的灵药精华灌入经脉——这是《残剑诀》记载的禁术“洗髓换骨“,以魔剑为引,以己身为炉,炼天地为丹。 “呃啊——!“ 参须突然暴长三寸,刺入心脏的刹那,萧霁的瞳孔完全化作熔金色。寒玉床在煞气冲击下崩裂,洞顶钟乳石如暴雨坠落,却在触及他周身三丈时被无形剑域绞成齑粉。 剑灵在识海癫狂尖笑:“撑不住就求我!本尊能让你少受些…“ “闭嘴!“萧霁的残剑劈向自己天灵盖,却被骨剑抢先格挡。两股力量对撞的余波震碎半座山壁,月光混着血雾涌入,照亮他皮肤下蠕动的参须——它们正在重塑经脉,代价是将混沌煞气烙进骨髓。 洞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萧霁的残剑脱手飞出,贯穿偷窥者的胸膛——是只三尾妖狐,爪间还握着紫凰仙宫的追踪符。 “来得正好…“他拽出妖狐心脏塞入口中,混沌煞气暂时压制住反噬。但下一刻,更多符咒燃烧的气息从四面八方逼近,如同嗅到腐肉的秃鹫。 血色药引 苏浅的白靴踏过妖狐血迹时,萧霁正用骨剑剜出溃烂的右臂腐肉。 她看着满地狼藉中那个半人半魔的身影,腕间的禁灵环突然发烫——三日前萧霁塞给她的玉简中,就预言了这场反噬。 “滚。“萧霁的残剑钉在她脚边,“趁我还能控制杀意。“ 苏浅却解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新生的冰凰纹。这是她强修《玄阴诀》的印记,此刻正与洞内煞气共鸣:“血玉骨参需玄阴之血为引,否则半刻钟后,你会爆体而亡。“ 骨剑突然架在她颈侧,萧霁的呼吸灼烧她耳垂:“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你舍不得这具玄阴体。“苏浅的指尖按上他心口跳动的参须,“除了我,没人能承受…“ 话音未落,萧霁的獠牙已刺入她脖颈。玄阴之血涌入喉管的刹那,暴走的参须突然温顺如绸,将混沌煞气导向奇经八脉。苏浅的视线开始模糊,却死死抱住这个正逐渐褪去魔纹的男人——就像三年前他抱着中毒的她,在暴雨中跪求药堂长老开恩。 往昔梦魇 记忆在血契中交融。 萧霁看见苏浅独闯药堂禁地,被戒律鞭抽得血肉模糊;看见她将玄阴之血混入自己的汤药;更看见此刻她识海中翻涌的念头——“若这就是结局…“ “蠢货!“他猛地推开苏浅,参须从七窍暴射而出,“谁准你替我决定生死!“ 苏浅撞在岩壁上咳出血块,却笑得释然:“你心乱了。“ 的确。 原本狂暴的混沌煞气因玄阴血变得异常温顺,魔剑与骨参的角力突然失衡。萧霁的脊椎骨剑开始软化,逐渐与肉身融合——这正是洗髓换骨的最后阶段,也是最危险的时刻! 洞外突然传来破空声。 十二柄紫凰冰剑结成诛魔阵,澹台明璃的霜雪剑气冻住洞口:“把混沌核心交出来!“ 三方杀局 萧霁的残剑插进地面,煞气凝成结界挡住冰剑。他赤裸的上身浮现出完整混沌引,心口处的血玉骨参已与魔剑共生:“想要?自己来取。“ 澹台明璃的冰凰翎羽刺入结界,却在触及混沌引的瞬间被煞气腐蚀。她惊觉自己的玄凰印正在发烫——萧霁体内的混沌核心,竟在召唤她血脉深处的某物! “小心!“苏浅突然掷出禁灵环。 玄铁环撞偏了从地底刺出的骨刺——那是凌霄剑宗埋伏的“地藏杀阵“。秦无涯的虚影在阵眼浮现,至尊骨绽放金光:“多谢两位替我淬炼混沌核心!“ 三方力量对撞的刹那,血玉骨参彻底爆发! 参须如蛛网缠住所有人,混沌煞气在洞内形成漩涡。萧霁的骨剑突然脱离控制,径直刺向苏浅心口—— “噗嗤!“ 利刃入肉的闷响中,苏浅的玄阴血溅上混沌引。澹台明璃的霜雪剑贯穿她后背,剑尖却抵着萧霁咽喉:“把核心…咳…“ 她突然跪地呕血,冰凰翎羽寸寸断裂——苏浅的血,竟在腐蚀玄凰印! 涅槃初现 萧霁的瞳孔恢复清明。 他抱住瘫软的苏浅,发现她心口的冰凰纹已化作涅槃火纹。血玉骨参的参须正疯狂逃离她的身体,仿佛在畏惧某种至高存在。 “原来如此…“澹台明璃擦去唇边黑血,“玄阴体根本不是容器,而是…“ “涅槃种。“萧霁的骨剑燃起金焰,将秦无涯的虚影焚成灰烬,“你们都被初代玄凰骗了。“ 洞内混沌煞气突然倒卷,全部涌入苏浅体内。她苍白的面容浮现神性光辉,发丝无风自舞:“萧霁哥哥…快走…“ 最后一字化作凤唳,涅槃之火焚尽诛魔大阵。当光芒消散时,洞内只剩焦黑剑痕,以及萧霁怀中逐渐冰冷的苏浅。 澹台明璃在百里外现形,掌心握着半截涅槃火种。 她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凤凰虚影,霜雪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入自己心口:“师尊,您最怕的因果…来了。“ 紫凰仙宫的镇魂钟自鸣十二响,初代玄凰的冰棺应声而开。 萧霁抱着苏浅跃下万丈深渊,身后是穷追不舍的混沌煞气。他咬破指尖在少女眉心画下血契:“既然天道不容…“ 深渊底部传来初代魔剑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的疯狂。 “那便重写这天!“ 第15章:外门第一战 试剑台的青砖浸透了三百年的血渍。 萧霁赤足踏上最后一阶时,足底尚未愈合的溃烂伤口在砖缝间拖出蜿蜒血痕。他手中那把从柴房顺来的锈铁剑,此刻正滴落着守山兽的脑浆——这是今晨闯入禁地取药的代价。 “外门杂役萧霁,申请晋升内门考核!“ 嘶哑的嗓音如钝刀刮过铜锣,执事堂前哄笑四起。正在登记名录的白须执事头也不抬,朱笔在“炼气七重“的修为栏上画了个血红的叉:“滚去扫你的山门,别浪费老夫…“ 锈剑突然钉穿名册,剑锋距执事咽喉半寸。 萧霁的瞳孔映出对方腰间玉牌上的“筑基初期“字样,溃烂的嘴角扯出弧度:“要么开阵,要么死。“ 弑仙初现 试剑台的诛魔阵升起时,十二根盘龙柱上的符纹亮如烈日。 执事周淳的紫金锏裹挟风雷劈下,筑基威压震得围观弟子口鼻溢血:“三招内不跪,算你赢!“ 萧霁的锈剑在锏风中寸寸崩裂。 他看似狼狈地翻滚躲避,实则每一步都踏在阵眼生门。当第七块剑身碎片嵌入石缝时,诛魔阵的灵气流向悄然逆转——这是《残剑诀》中的“偷天换日“,以阵养煞,以煞破阵! “第一招。“萧霁突然立定,掌心抵住阵眼石。 周淳的紫金锏劈中他天灵盖的刹那,锈剑碎片从四面八方暴射而出,每一片都裹挟着魔剑煞气! “雕虫小…呃啊!“ 周淳的护体灵光突然溃散,锏身浮现蛛网般的裂痕。他惊骇地发现,那些锈片竟在吞噬自己的灵力! “第二招。“萧霁的指尖在虚空划出血符。 诛魔阵的盘龙柱应声炸裂,碎石凝成九柄煞气巨剑。周淳的紫金锏被绞成废铁,右臂齐肩而断! “住手!“监判长老的化神威压轰然降临。 萧霁却迎着威压踏步向前,溃烂的右手抓住周淳断臂:“第三招,我教你…“ 断臂中的精血被煞气抽干,凝成一柄猩红血剑。萧霁挥剑的轨迹暗合天道至理,剑锋过处,诛魔阵的结界如薄纸撕裂! “弑仙。“ 血剑贯穿周淳丹田的瞬间,剑身浮现出暗金色铭文。那铭文竟是由无数细小的骷髅头骨拼成,每个骷髅都在嘶吼着上古禁咒! 宗门剧震 周淳的元婴还未逃出便被铭文吞噬,筑基道基化作血雾滋养魔剑。围观弟子中有人昏厥,有人跪地干呕,更有人疯癫般嘶喊:“魔…是上古魔尊转世!“ 萧霁的脊椎骨剑破体而出,将周淳的残躯挑上半空。他沐浴着血雨,锈铁剑的残片在煞气中重组,剑柄处赫然刻着“弑仙“二字! “放肆!“ 戒律堂三大长老同时出手,化神期的“封天锁“却困不住一缕煞气。萧霁的身影在阵法中虚化,再凝实时已立于试剑台顶端的问心碑上。 “今日起,“他挥剑斩断问心碑的“秦无涯“留名,“外门第一人,萧霁。“ 碑文迸发的金光直冲九霄,云层中浮现出凌霄剑宗开山祖师的虚影。那虚影竟对萧霁微微颔首,惊得戒律长老险些捏碎本命法宝! 暗流汹涌 夜色中的外门柴房,萧霁剥下周淳的人皮炼制符咒。 苏浅留下的玄阴血在瓷瓶中沸腾,与弑仙剑的铭文共鸣。他蘸血在皮符上刻下《残剑诀》第十式,每一笔都引得魔剑震颤:“老东西们该等急了吧?“ 百里外的凌霄主峰,宗主殿内十二盏魂灯齐齐爆燃。 秦无涯捏碎传影玉简,画面中弑仙铭文令他至尊骨剧痛:“立刻启动''猎魔榜'',悬赏十万上品灵石取他项上人头!“ 而试剑台底下的密室中,初代祖师的残魂正抚摸着弑仙剑痕:“三千年了…终于等到能执掌弑仙之人。“ 铭文之秘 萧霁的脊椎骨剑突然暴走,将柴房绞成废墟。 弑仙铭文化作锁链缠住骨剑,两股力量对撞的余波震塌半座山峰。他在混沌中看见幻象: 滔天血海中,初代祖师手持弑仙剑屠戮仙门; 九重天阙上,神魔尸骸堆积成新的王座; 而王座之下跪着的,赫然是当今凌霄宗主的先祖! “原来所谓名门正派…“萧霁的瞳孔完全化作熔金色,“不过是弑仙者的奴仆。“ 弑仙铭文突然脱离剑身,烙入他心脏。剧痛中,他听见虚空传来苏浅的呼唤:“萧霁哥哥…别碰那柄剑…“ 黎明时分,试剑台废墟中爬出个浑身焦黑的身影。 萧霁的右臂覆满弑仙铭文,轻轻一挥便斩断晨曦。他望向主峰方向,那里正腾起十二道猎魔烽火。 “猎魔榜第一,萧霁。“ 他撕下贴在残垣上的通缉令,用周淳的血写下新榜文:“悬赏凌霄宗主头颅,赏金…“ 指尖煞气凝成大字:“一记弑仙剑。“ 第16章:秦无涯的试探 青魇峡的暴雨裹挟着碎骨,将峭壁冲刷成血色。 萧霁的蓑衣早被罡风撕成碎布,裸露的脊背上“弑仙“铭文泛着幽光。他佯装踉跄地扶住崖边枯树,任由身后追踪的魔修剑气割破后背——这是第三批“偶遇“的截杀者,衣摆处沾染的凌霄草汁,在暴雨中泛着秦无涯嫡系独有的青芒。 “魔剑余孽在此!“ 为首的疤面修士掷出九阴噬魂钉,暗器轨迹却刻意偏转三寸。萧霁的残剑“恰好“被钉入岩壁,他捂着渗血的右肩跌入泥潭,煞气伪装的黑血混着雨水蜿蜒成溪。 七道黑影从峭壁跃下,结成的北斗杀阵封死所有退路。萧霁的瞳孔映出他们袖口暗绣的金线,那是凌霄内门“天枢堂“的标记。他故意让阵眼的剑气刺穿左腿,惨叫声惊起满山寒鸦:“你们…究竟是谁!“ “将死之人,何必多问!“疤面修士的剑锋刺向他丹田,却在触及皮肤前被无形之力震偏——这是《残剑诀》“请君入瓮“的前兆! 苍龙现世 泥潭突然沸腾,萧霁的残剑从岩壁挣脱。他沾血的指尖划过胸前铭文,弑仙剑气凝成七条锁链缠住北斗阵修士:“秦无涯没教你们…“ 锁链骤然收紧,七人佩剑脱手悬浮。萧霁踏着雨幕凌空而起,残剑引动九霄雷鸣:“苍龙,是要见血的!“ “轰——!“ 青魇峡的暴雨倒卷成瀑,弑仙铭文化作百丈龙影。萧霁的剑锋劈落时,七柄敌剑应声崩碎,剑刃残片被龙影裹挟着贯穿修士丹田。疤面修士的元婴刚遁出就被龙爪捏爆,血雾中浮现出秦无涯的传音烙印:“师弟好手段!“ “师兄谬赞。“萧霁的残剑挑起烙印,煞气凝成小剑刺入其中,“这份大礼,原样奉还!“ 百里外的凌霄主峰,秦无涯的密室突然爆出惨叫。他捏碎心口浮现的煞气小剑,至尊骨迸发的金光竟被腐蚀出黑斑:“立刻启动第二阵!“ 杀局连环 青魇峡地底传来锁链崩断声。 萧霁斩碎的七具尸体突然站起,丹田处镶嵌着血淋淋的“替命符“。他们结成的已非北斗阵,而是失传已久的“七煞炼魂阵“——此阵需活祭七位金丹修士,显然秦无涯早将亲信当作弃子! “萧师弟可知,“七具尸傀异口同声,“这峡谷原名''葬龙渊''?“ 地面裂开的缝隙中涌出幽冥鬼火,岩浆里浮出九条被斩首的蛟龙骨。尸傀们踏着龙骨起舞,每步都引动地脉震颤——这才是真正的杀招,以地龙怨气催动上古凶阵! 萧霁的残剑插入岩缝,煞气顺着剑身注入地脉。他能感知到地底沉睡的龙魂,那些被凌霄剑宗先祖斩杀的蛟龙,正因弑仙铭文而躁动:“苍龙碎云…“ 他扯碎上衣,弑仙铭文游走全身:“要的就是龙怨!“ 地龙翻身 七煞炼魂阵成型的刹那,九具蛟龙骨腾空而起。 萧霁却纵身跃入岩浆,残剑贯穿最大的龙头骨。弑仙铭文吸饱龙怨,凝成实质化的苍龙剑意。当他破开岩浆重返地面时,身后跟着九条由煞气与龙魂凝聚的漆黑苍龙! “第二式,苍龙碎云!“ 九条龙影绞碎七煞阵,余波将半座青魇峡夷为平地。尸傀们在龙吟中化作齑粉,地脉深处传来初代祖师的叹息:“弑仙屠龙…不愧是他的传人。“ 烟尘散尽时,萧霁的残剑抵着最后具尸傀的眉心。他蘸着龙血在其额头刻下“谢礼“二字,剑气直冲秦无涯所在的观星台! 反将一军 凌霄剑宗的晨钟响彻山峦时,弟子们惊恐地发现观星台裂开百丈沟壑。 秦无涯的紫金冠被剑气劈落,他盯着沟壑中升腾的苍龙虚影,至尊骨不受控地战栗。虚影口中衔着的正是昨夜尸傀残骸,每块碎骨上都刻着《残剑诀》剑意! “萧!霁!“ 他捏碎传影玉简,画面中浮现萧霁在葬剑渊刻字的场景—— 「多谢师兄赠剑傀练手,下次记得派元婴来。」 葬剑渊的岩壁突然崩塌,三百柄被煞气侵蚀的飞剑破空而起,在凌霄主峰上空摆出“废物“二字。护山大阵被剑雨洞穿,十二座偏殿燃起龙怨黑火! 萧霁踏着苍龙残影离开青魇峡时,怀中多了块蛟龙逆鳞。 这是施展“苍龙碎云“时,地脉龙魂主动献上的祭品。鳞片内侧刻着初代祖师的手书:「弑仙者,当屠尽伪圣。」 百里外的紫凰仙宫禁地,澹台明璃的霜雪剑突然震鸣。 她凝视剑身倒映的苍龙虚影,冰凰翎羽在掌心凝成小剑:“师尊,您听见龙哭了吗?“ 宫主捏碎茶盏,禁地深处的玄冰棺渗出黑血。 棺中初代玄凰的尸身,竟在龙怨中睁开了漆黑的眼! 第17章:剑灵的警告 血月峡的夜风裹着铁锈味,萧霁跪坐在堆积如山的修士尸骸间,指尖摩挲着斩劫剑的豁口。剑身上黏稠的鲜血正被铭文吞噬,发出毒蛇舔舐般的嘶响——这是今夜第七批猎魔者,他们的头颅在十丈外堆成京观,最顶端的头颅还保持着惊惧的表情。 “再饮三千金丹血,“剑灵的声音混着颅骨碎裂声响起,“你就能看见本尊真容。“ 萧霁的瞳孔倒映着剑身上游动的熔金纹路。那些纹路自青魇峡一战后愈发清晰,此刻竟凝成半透明的人形虚影:龙鳞覆面,熔金竖瞳,发梢垂落的不是青丝而是流动的岩浆。 “滚回去。“萧霁将剑尖刺入心口,煞气强行压制剑灵躁动。昨夜在古战场遗址,他亲眼见过那些被剑灵反噬的修士——血肉化作剑鞘,魂魄困于剑锋,永世哀嚎。 剑灵却借着他的血显形更甚。虚影的指尖掠过京观,最顶端的头颅突然睁眼,竟是三日前被斩杀的戒律长老:“看看这些蝼蚁,他们到死都以为你是魔…“ “闭嘴!“萧霁挥剑斩碎虚影,剑气却在触及剑灵时拐弯,反削下自己一缕白发。发丝落地即燃,灰烬中浮出个“奴“字。 弑主前兆 黎明前的寒潭倒映着可怖画面。 萧霁扯开被血浸透的衣襟,胸膛的弑仙铭文已蔓延至脖颈。每道铭文末端都生着细小的剑齿,正缓慢啃食他的血肉——这是斩劫剑的“饲主“仪式,当铭文爬满全身时,他便是下一任剑奴。 “苏浅的血能暂缓侵蚀。“ 澹台明璃的霜雪剑不知何时架在他颈侧,剑锋上凝着冰晶。她玄色劲装染满紫凰暗卫的血,显然也是杀出重围而来。 萧霁的骨剑抵住她腰腹,弑仙铭文感应到玄凰血脉突然暴动:“再近一寸,我剜了你的丹。“ “剜啊!“澹台明璃突然抓住剑锋按向自己丹田,“就像你剜周淳那样,就像你剜…“ 剑尖刺破皮肤的刹那,潭水突然沸腾。斩劫剑灵显形于水面,熔金竖瞳眯成危险弧度:“小玄凰,本尊的玩具还轮不到你教训。“ 三方角力 冰与火的领域在寒潭上空对撞。 澹台明璃的冰凰法相刚凝成就被剑灵威压震碎,她呕着血在冰面刻下符咒:“你以为他在乎你?这疯子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 萧霁的骨剑突然调转方向刺向剑灵。弑仙铭文与剑灵的岩浆发丝相撞,迸发的能量将寒潭蒸成雾海。雾中浮现出无数记忆残片: 七岁的萧霁被按在戒律堂,戒鞭抽碎他每一寸骨头; 十五岁的外门大比,秦无涯的剑尖挑飞他半片头盖骨; 葬剑渊底,斩劫剑刺入心脏时那声蛊惑的低语… “看见了吗?“剑灵的声音在雾中回荡,“你渴望力量的模样,比本尊更丑陋。“ 萧霁的骨剑突然软化,剑锋缠住澹台明璃的腰肢将她甩出战场:“滚!这是我和它的恩怨!“ 锈剑藏锋 朝阳刺破雾霭时,寒潭已成焦土。 萧霁跪在潭底裂缝旁,双手血肉模糊——方才的厮杀中,他竟徒手掰断三根骨剑,用最原始的蛮力将剑灵逼回剑身。斩劫剑的熔金纹路褪成暗红,剑锋处多了道细小裂痕。 “值得吗?“澹台明璃去而复返,抛来柄锈迹斑斑的铁剑,“这是我在古战场捡的,比你那破骨头干净。“ 萧霁握剑的瞬间,锈迹簌簌脱落。剑身露出“守心“二字铭文,竟是千年前某位剑修的本命剑。他想起昨夜剑灵的话:“每任斩劫剑主,最后都死在自己的道心里。“ “我有我的路。“他将守心剑插入焦土,割破手腕浇灌剑身。鲜血浸透的锈迹重新覆盖剑锋,却比任何神兵都令剑灵忌惮。 三日后,紫凰仙宫地动山摇。 澹台明璃站在初代玄凰的冰棺前,看着棺中女子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冰棺底部刻着段新浮现的铭文: 「弑仙者现,玄凰涅槃,当以剑奴血祭苍天。」 千里外的萧霁突然心悸,守心剑自鸣不止。他望向紫凰方向,斩劫剑灵的笑声在识海炸响: “小疯子,你的死劫…要来了。“ 第18章:宗门缉魔令 九嶽山巅的镇魔钟响彻云霄时,萧霁正将斩劫剑刺入最后一具剑傀的眉心。 魔剑饮饱金丹血,剑身熔金纹路亮如烈日,煞气凝成的龙影盘踞山峦。他抹去溅在睫毛上的血珠,忽然听见云层深处传来锁链铮鸣——那是凌霄剑宗执法堂的“缚仙索“,专克魔修煞气! “魔剑余孽萧霁!“ 三十六名执法弟子踏云结阵,每人手中都捧着块刻满镇魔符的玄铁令。令牌拼接成天罗地网,将方圆百里的灵气抽成真空。为首的执法长老屈指捏诀,萧霁脚下瞬间升起九根封魔柱,柱顶镶嵌的“诛邪镜“照出他体内翻涌的混沌核心! “苍龙碎云!“ 萧霁挥剑斩向最近的封魔柱,剑气却在触及玄铁令时消散。执法长老的嗤笑混着镇魔钟声回荡:“此阵专克弑仙铭文,今日便是…“ 话音未落,斩劫剑突然脱手飞旋。剑灵熔金竖瞳在云层显现,竟引动九嶽山地脉煞气倒灌!封魔柱的诛邪镜应声炸裂,最近的执法弟子瞬间被煞气侵蚀成白骨。 “蠢货!“萧霁凌空抓住剑柄,虎口被反噬之力震得血肉模糊,“你想害死我?!“ 冰凰噬煞 十里外的断崖上,澹台明璃的白靴碾碎枯枝。 她凝视着九嶽山冲天的煞气,指尖冰凰翎羽凝成十二枚噬魂钉。三日前在紫凰禁地,她亲眼见过被煞气反噬的初代玄凰——那具冰棺中的焦黑尸骸,与此刻萧霁暴走的状态如出一辙。 “要死,也只能死在我手里。“ 翎羽破空钉入地脉,冰霜顺着煞气轨迹蔓延。执法堂的缚仙索突然结满冰晶,萧霁趁机引动残留剑气,斩魔阵竟被冻出三息破绽! “西北乾位!“剑灵突然传音。 萧霁的斩劫剑调转方向,剑气却劈向东南——那里正是澹台明璃所在的断崖! “轰!“ 山石崩裂的刹那,冰凰剑气与魔煞对撞。执法长老的探查术法被误导,九嶽山瞬间冰火交织,所有煞气痕迹都被冰霜覆盖。澹台明璃呕着血捏碎传送符,最后一眼看见萧霁斩断缚仙索,魔剑直指自己心口:“多管闲事!“ 因果镜像 萧霁的剑锋刺穿执法长老胸膛时,澹台明璃正跪在紫凰刑殿。 她左肩的冰凰纹被煞气腐蚀出黑洞,刑鞭抽在背上却感觉不到痛——方才强行逆转冰凰剑气,已让她的玄凰血脉与魔煞共鸣。 “为何私自动用禁术?“宫主的影子在冰墙上扭曲。 澹台明璃抬眸凝视冰棺中的初代尸骸,忽然轻笑:“师尊当年将魔剑碎片埋入我体内时…可想过禁术反噬?“ 冰棺突然震颤,初代玄凰的焦指动了动。 宫主的本命法宝“玄冰鉴“骤然炸裂,她惊恐地发现澹台明璃的伤口中,竟渗出与萧霁同源的弑仙铭文! 剑冢共鸣 萧霁踏着执法堂弟子的尸骸闯入剑冢时,镇魔钟已响过九轮。 他扯下染血的弑仙令,令牌背面赫然刻着“猎魔榜首·萧霁“。斩劫剑插入剑冢核心的瞬间,地底传来初代祖师的叹息:“孩子,你已半只脚踏进鬼门关。“ 三百柄古剑破土而出,剑尖垂指萧霁眉心。他却将弑仙令捏成粉末,煞气凝成小剑刺入每柄古剑的剑纹:“要么臣服…“ 剑冢突然地动山摇。 澹台明璃的冰凰剑气破空而至,冻住即将暴走的古剑群。她踩着冰莲落在剑冢边缘,霜雪剑抵住萧霁后心:“要么我帮你斩了这些废铁?“ “你身上…“萧霁的弑仙铭文突然灼烫,“有我的血味。“ 澹台明璃的冰凰翎羽刺入他脖颈,吮血的姿态宛如索命艳鬼:“三日前你剜我心口三寸…礼尚往来罢了。“ 当夜,紫凰仙宫的月池泛起黑雾。 澹台明璃浸泡在池中疗伤,池底却浮现出初代玄凰的预言碑文。她抚摸着与萧霁如出一辙的弑仙铭文,忽然捏碎传影玉简—— 九嶽山巅的萧霁若有所感,斩劫剑凌空刻下血字: 「要杀便杀,少玩把戏。」 千里共鸣的煞气震碎月池禁制,澹台明璃湿发赤足踏出迷雾,霜雪剑映出她眉心新生的混沌印:“萧霁…你我究竟是谁的棋子?“ 云层深处,初代祖师的残魂与初代玄凰的尸骸同时睁眼。 这场延续千年的弑仙局,终于等到最关键的两枚活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