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上个buff再打》 1、逃跑 凌晨两点，半山别墅。 熟睡的神宫理沙突然被叫醒，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管家强行匆匆拉着下楼。 因为情况太过紧急，她甚至没时间换睡衣，脚上也只来得及套上自己的拖鞋，整个人更是迷迷瞪瞪的。 “福知伯伯，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她不解地问道。 “小小姐，没时间解释了。”管家神情严肃地开口道，“先生遇到了麻烦，您现在需要立刻出国。”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大脑瞬间清醒，焦急地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却顾不上解释，边拉着她下楼，边语速飞快地叮嘱接下来的重要事项。 “先生已经为您聘请了保镖，对方会安排好所有事情的，您只需要配合行动。” “直到离开日本前，请务必不要任性。” “那人是名术师杀手，对待您的态度可能不会太恭敬，但他目前是可以信任的，您不用害怕。” 神宫理沙听出了事态的严重，再次焦急地追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比起自己接下来的处境，她更关心家人的情况，现在只迫切地想知道大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一楼大厅，管家依旧顾不上解释，迅速将她带到已经在门口等待的男人面前。 “伏黑先生，请务必保护好我家小小姐。” 神宫理沙看向眼前的陌生男性。 对方懒洋洋地倚靠着门框，身材高大，五官英俊，嘴角有道显眼的疤痕，不难看，就是给人的感觉很不好惹。 “居然是个小鬼。”伏黑甚尔皱了皱眉，随后认真地开口道，“她要是会半路哭闹的话，要加钱的。” “钱不是问题，麻烦尽快送小小姐离开。”管家毫不犹豫地表态。 “行吧。”伏黑甚尔直起身体，示意少女跟上。 神宫理沙自然不肯走，固执地看向管家：“福知伯伯，你先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爸爸出事了吗？还有姐姐怎么样了？” “小小姐，您不用担心，所有人都已经撤离，您只要保护好自……” 管家的话没能说完，因为伏黑甚尔敏锐地察觉到了远处的动静，突然单手抄起少女，将人夹在臂弯中。 “来人了。”他说着无视少女的挣扎，果断向着别墅的后门跑去。 神宫理沙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来人应该是指来抓她的人了后，很快安静下来。 伏黑甚尔本来还想着不配合就打晕的，见状收回了动作。 凭借着超强的身体素质，他带着个人也能健步如飞，成功在敌人包围别墅前，将少女从后门带离，悄无声息地隐入山林中。 神宫理沙忍耐着身体上的不适，任由对方把自己当做物品似的带走，迎面的夜风让她的思维逐渐清晰。 家里应该是遭遇了突发的严重危机，现在所有人需要分头撤离，刚刚的敌袭说明她的处境已经不安全。这种情况下，她最应该做的就是配合安排，尽快出国，以免留下来成为拖累。 想清楚这点后，她越发安静，偶尔被树枝刮到也不敢吭声。直到对方放缓步伐，意识到环境暂时安全了，她才挣扎着想要下来。 伏黑甚尔顺从地将人放下。 “呕——”神宫理沙一下来就开始干呕，得亏晚饭已经消化得差不多了才没真的吐出来。 “啧，麻烦。”伏黑甚尔皱眉抱怨道。 神宫理沙从没吃过这样的苦，本能地想要发脾气，但想到现在的处境又忍耐下来。 “你知道我家发生什么事了吗？”她缓过神后担忧地询问道。 “谁知道呢。”伏黑甚尔语气随意地回答道，完全不像是不知道的样子，明显是在敷衍人。 “你怎么这样！”神宫理沙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 “小鬼，我只负责把你送出国，其他的不管。”伏黑甚尔轻笑一声提醒道，“你最好配合点，来抓你的可不是普通人。” “行了，休息好了就赶紧走，那些人发现你逃走后，很快就会追过来。” 他说着再次将人抄起。 神宫理沙抿抿唇，到底还是选择了配合，只不满地抱怨道：“你这样我很难受。” 伏黑甚尔啧了一声，然后果断一个手刀将少女打晕。 还是这样省事。 神宫理沙只觉得后颈一痛，意识便陷入黑暗。 …… 神宫理沙再次醒来是在间干净整洁的卧室内，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以为是在自己的卧室，习惯性地就要开口喊佣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昨晚追上来的人不止一拨，而且看着不是一个势力的。” “啧，钱要少了。” “报酬翻倍啊，那行，不过提前说好，任务失败了我也不退定金的。” 昏迷前的记忆迅速回笼，神宫理沙猛地起身坐了起来，她抿了抿唇，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口。 门外的声音越发清晰，她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条缝隙，透过门缝看向外面。 外面是昨晚带她离开的男人，男人姿态懒散地靠坐在沙发上，边打电话边把玩着一把模样奇怪的匕首。 她眼尖地注意到那把匕首上有血迹，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警方已经介入，那就只能偷渡了，你有渠道的吧，帮我安排下。” “报酬分你两成。” “不行，最多三成，偷渡的话，我肯定得亲自陪这位大小姐过去，想想就麻烦。” 神宫理沙听着对方的话，惊诧不已。 什么叫警方已经介入，警察也在抓她吗？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还惊动警察了。 “下午三点的货轮，行，时间上应该来得及，我等会儿就带她过去。” 伏黑甚尔终于挂断电话，随后目光直直地看向躲在门后的少女，“醒了就赶紧吃东西，我们要立刻赶去横滨。”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打开门走了出去。 伏黑甚尔用眼神示意了下桌上打包的外卖。 神宫理沙此刻根本没心情吃东西，走到对方身前站定，好声好气地问道：“我想知道我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警方为什么会抓我？你不想说的话，可以把手机借我用下吗？” 伏黑甚尔抬眸瞥了眼少女，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我可以给你加钱。”神宫理沙闻言赶紧表示道，她从刚刚的对话中听出来了，对方应该很在意钱。 “不行。”伏黑甚尔还是拒绝，不过这次说明了理由，“不想警方顺着手机定位找过来的话，你就安分点。” 神宫理沙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 “赶紧吃，吃完就告诉你我知道的事。”伏黑甚尔不耐烦地打断。 神宫理沙愣了下，终于乖乖坐下吃东西。 对方给他买的炒饭，放的时间有些久了，炒饭已经完全凉掉，吃起来还有些油腻。 她是个极其挑食的，勉强吃了一口后差点吐出来，刚想抱怨不好吃，抬头对上男人警告的眼神，只能委屈巴巴地继续低头扒饭。 伏黑甚尔见少女吃饭慢吞吞的，催促道：“快点吃，不吃就饿着。” 神宫理沙闻言忍不住小声抱怨：“是你买的饭太难吃了。” 她知道现在情况特殊，自己不应该任性，可她真的吃不下，咽得快了会生理性反胃。 伏黑甚尔额头的青筋跳了跳，轻声安慰自己，这可是五千万，不对，现在翻倍了，这可是一亿日元。 调整好心态后，他面无表情地威胁道：“五分钟内吃完，不然就揍你。” 神宫理沙人都傻了，这是保镖对待雇主应该有的态度吗！ 不过她看看对方强壮的身体，再看看自己的小身板，到底还是选择了认怂，乖乖地继续吃。 她勉强吃了小半碗，实在吃不下后才放下筷子，然后在对方的催促下去厕所解决了生理问题，再然后就又被打晕了 意识陷入黑暗前，神宫理沙整个人都炸毛了。 差评！ 这是她见过的最差劲的保镖！ …… 同一时刻，咒术高专内，正在训练场实战训练的五条悟接到了班主任夜蛾正道的电话。 “悟，有紧急任务。” “有个诅咒师需要你和杰去帮忙抓住，对方身边有个厉害的术师杀手，你们小心点。” “还有，你们尽量不要伤到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初遇 横滨，港口。 神宫理沙臭着张脸跟着伏黑甚尔躲在仓库里，等待着搭载的货轮起航，大夏天的，仓库又闷又热。 “我们不会要一直在这里躲着吧？”少女神色萎靡地问道。 “等船开后就能自由行动了。”伏黑甚尔随口回答道。 神宫理沙闻言松了口气，然后继续问道：“那我们要在船上待多久啊？这船几天到岸？” “二十五天左右。” “什么！”神宫理沙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以置信地确认道，“我们要在船上待二十五天？” “嗯。”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应了声。 神宫理沙低头看向自己，披头散发，浑身上下就一条睡裙，连鞋子都没有，这是什么海上求生挑战啊。 “有给我准备行李吗？”她赶紧询问道。 “你觉得呢？”伏黑甚尔轻笑一声反问。 神宫理沙不说话了，将脑袋埋进双臂，开始自闭。 伏黑甚尔懒得哄小孩，直接起身向外走去：“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看看情况。” 神宫理沙没回应，还在自闭。 不过她没能自闭多久，约莫五分钟后，伏黑甚尔突然回到仓库，熟练地抄起她就跑。 “怎，怎么了？”她慌张地问道。 “来人了。”伏黑甚尔说着在周围人的惊呼声中，直接带着少女从甲板跳到岸上。 “是来抓我的吗？”神宫理沙紧张地确认道。 伏黑甚尔没回答这个废话问题，大脑正在飞快思考对策，最终将目光定格在不远处的仓库。 他迅速向其中一个仓库跑去。 “那些家伙居然安排了五条家的六眼来抓你，看来你身上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身体有瞬间的僵硬，显然是猜到了可能的原因。 伏黑甚尔没在意少女的反应，自顾自地说明道：“我带着你跑目标太显眼，基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所以我去引开他们，你暂时躲在仓库里。” “他们来了两个人，大概率只会来一个人追我。” “如果你运气好，五条家的那个六眼来追我了，你就安心躲着。等个十分钟后再出来，用凭证回去那艘货轮，我会在船开前赶回来。” “如果你运气不好……” 两人来到仓库，伏黑甚尔随手将少女塞进一个集装箱内，耸耸肩表示道：“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你就不管我了吗？” “不然呢。”伏黑甚尔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正面对上六眼那小子和找死没区别。” 神宫理沙露出惊恐的神色。 伏黑甚尔无情地将少女的脑袋往里按了按，然后将集装箱的顶板合上，不过离开前，他想了想还是说了句安慰的话。 “你也不用太担心，落在那小子手上可比落在其他人手上要好，你至少不会被悄无声息地囚禁起来。” 他虽然不清楚总监部为什么大费周章地抓人，但基本上能猜到少女身上肯定存在某种让人觊觎的东西。 这种情况下，比起被某个家族抓到，的确还不如被总监部抓到，至少那样各方势力会互相牵制，后续也更容易获救。 看在七千万尾款的份上，他也会尝试救对方出来的。 神宫理沙完全没被这话安慰到，只觉得未来一片惨淡。集装箱很大，她抱膝坐在里面，继续自闭。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稍稍安心了些，准备听从伏黑甚尔的安排，待会儿赶紧回到货轮上。 对方让她等待十分钟，她没有手机看时间，只能自己大概估算。就在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她瞬间神经紧绷。 “咦？”有人发出疑惑的声音。 神宫理沙本能地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唯有心跳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 “哒，哒，哒——”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砰，砰，砰——” 她的心跳声越来越大。 神宫理沙已经紧张到想要晕厥，就在她要憋不住气呼吸的时候，脚步声突然远去，逐渐消失。 彻底听不见脚步声后，她猛地开始大口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又等了两分钟，她小心翼翼地将集装箱的顶板稍稍顶起，谨慎地查看外面的情况，确定没有人后才放心地推开顶板，然后费劲地爬上箱子的侧壁。 她所藏身的集装箱被放在其他集装箱上面，距离地面有两米多，她有些担心自己跳下去扭伤脚，果断决定先对自己使用术式。 她得给自己提高下防御…… “哈喽~” 身后突然传来语调轻快的招呼声。 神宫理沙被吓了一跳，猛地扭头看向身后，却不想因此失去平衡，一个没坐稳，直直地往下摔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她重重地摔倒在地，还是以面朝下的姿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好一会儿后，她慢吞吞地爬起来，坐在地上，用手捂住流血的鼻子，微微仰头看向身后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个看着非常帅气的白发少年，五官轮廓分明，鼻梁高挺，浑身上下散发着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 对方姿态随意坐在更高处的集装箱上，单脚曲起，另一只脚自然地垂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神宫理沙很想大声地指责对方这种吓人的行为，然而话还没出口，眼泪先飙了出来。 太痛了。 尽管已经用术式保护自己，但鼻子这种脆弱的地方还是经不住这么摔，痛得她直抽气。还有膝盖和手肘，也痛得厉害，肯定都磕破皮了。 少年见状明显愣了下，然后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道：“这么弱？” 五条悟是真的震惊，毕竟来执行任务前，班主任还叮嘱了他们要小心，他以为目标会是非常厉害的诅咒师。 结果就这？ 他真的没找错人吗？ 他这么想着轻巧地从集装箱上跳下，蹲到少女身前，然后掏出手机开始对比上面给的照片。 照片里，金发金眸的少女抱着本书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落在对方身上，洒下一片细碎的光，让对方漂亮得熠熠生辉。 他看完照片又看向眼前哭唧唧的人。 少女穿着身皱巴巴的睡裙，顶着头乱糟糟的金发，狼狈地跪坐在地上，捂着鼻子的手上全是鼻血。 好吧，虽然形象差别有些大，但发色眸色一致，五官也没区别，的确没找错人。 所以…… 这种弱鸡为什么会需要他来抓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被抓 神宫理沙到底还记得现在情况紧急，哭了两分钟后就强迫自己收了声，然后默默地用术式为自己治疗。 等鼻血止住后，她看向罪魁祸首，生气地指责道：“你干嘛突然出声吓人？” 因为对方看着就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普通高中生，还穿着学校制服，她完全没意识到这是来抓自己的人。 “我不就跟你打了声招呼吗？”五条悟毫不心虚地回怼。 “你都害我摔成这样了！不应该先道歉吗？”神宫理沙见对方还在狡辩，更加生气了。 “你自己摔下来的，关我什么事。”五条悟不觉得这是自己的锅。 虽然在察觉到有术师躲在集装箱里后，他假装离开，然后悄无声息地回来等着，就是想在对方以为自己摆脱追捕时，故意出声吓唬对方。 但，他只是单纯地想精神上捉弄下敌人。 谁能想到对方居然菜成这样，这都能被吓得摔下去。 “你不吓我，我怎么可能摔下来！” “这都能摔下来，你不该先反思下自己吗？” “你这人怎么这样！” “老子怎么了？” 两人莫名其妙地吵了起来。 神宫理沙吵不过对方，加上还急着赶紧回到货轮上，很快不甘心地结束骂战：“讨厌鬼，我还有事，不跟你吵了。” 她说着起身站起来，气呼呼地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五条悟自然地跟上。 “不关你的事。”神宫理沙没好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来抓你的啊。”五条悟理所当然地回道。 神宫理沙闻言脚步一顿，震惊地看向对方，结结巴巴地确认道：“你，你是来抓我的？” 五条悟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肯定道：“是哦，我是来抓你的，诅咒师小姐。” 神宫理沙沉默了两秒，然后撒腿就跑。 可惜就她那小胳膊小腿，根本不存在跑掉的可能，对方手一伸就轻松揪住了她的后衣领。 “行了，别白费力气了。”五条悟直接将人扯了回来。 “你放开我。”神宫理沙简直欲哭无泪，但还在不死心地挣扎着。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五条悟淡定地单手揪着少女的后衣领，单手拿出手机接电话。 电话是夏油杰打来的，对方刚刚负责去追伏黑甚尔了。 两人简单地相互说明了情况。 “逃掉了吗？无所谓，反正上面没要求我们抓住那个术师杀手，那个小鬼已经抓到了。” “你直接过来和我汇合吧。”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更加急了，使劲地试图将自己的衣领从对方手里扯出来，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也没停。 倒是五条悟听见这声音直接松了手。 身后的拉力骤然消失，神宫理沙根本来不及收力，猛地向前冲去，然后重心不稳地摔向地面，依旧是面朝下的姿势。 空气有瞬间的安静。 少女趴在地上半天没有动作。 “咳，你没事吧？”五条悟轻咳一声问道，然后伸手想要拉对方起来。 神宫理沙挥开伸过来的手，惨兮兮地自己爬起来坐在地上，才止住血的鼻子再次开始流鼻血。 她伸手捂住酸痛难耐的鼻子，眼泪也再次飙了出来。 “你这家伙真的是诅咒师吗？就你这样怎么当的诅咒师？”五条悟一脸惊奇地问道。 神宫理沙正在气头上，直接口不择言地回怼：“你才是诅咒师呢，你全家都是诅咒师。” “哈，实力这么弱，胆子倒挺大的，信不信我揍你。”五条悟笑眯眯地威胁道。 神宫理沙闻言瞬间噤声，显然还是怕挨揍的，不过想到自己的处境，她很快悲从心中来，眼泪掉得更凶了。 这回不是单纯因为摔痛了哭，更多的是对未来的不安和惶恐。 眼泪迅速在眼眶里积蓄，然后大颗大颗的从那双漂亮的灿金色眼眸里落下，滑过白皙的脸庞，和指缝间溢出的鼻血汇合，最后顺着重力落下，在睡裙上晕染出点点深色。 看着狼狈又可怜。 五条悟见此场景，完全无法将少女当敌人对待，甚至有些怀疑上面是不是搞错了。 就这样的家伙能犯什么事啊？ 不过到底是上面安排的任务，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判断而随意放人，只准备回去问问自家老师是怎么回事。 说起来夜蛾正道有特别交代他不要伤人，想来对方不是什么大奸极恶的人。 “别哭了，开个玩笑而已，不会真揍你的。”他解释道。 神宫理沙没理人，反正已经逃不掉了，她就自己哭自己的。 “不至于哭成这样吧？”五条悟忍不住吐槽。 神宫理沙依旧没理人，她正在心疼自己。 昨天还是备受家人宠爱的宝贝，今天就莫名其妙成了逃犯，还倒霉地被抓住了。期间更是两次被打晕，两次摔到流鼻血。 五条悟见状也懒得多说什么，没再管对方，拿出手机给人发消息，完全不担心少女逃跑。 约莫五分钟后，夏油杰赶到。 他看看靠着墙壁悠闲玩手机的同伴，再看看坐在地上抱膝抽泣，手肘膝盖都是擦伤，脸上还都是鼻血的少女，诧异地问道：“你揍的？” “怎么可能？我还不至于欺负这么个弱鸡，她自己摔的。”五条悟赶紧为自己正名。 虽然对方两次摔倒都跟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但主要责任肯定不在他啊。 “自己摔的？”夏油杰有些惊讶，然后冒出了相同的疑问，“你确定没找错人？这看起来也太弱了。” 他没有六眼，其实无法绝对准确地判断少女的实力强弱，但就从少女哭成这样来看，性子很弱没跑了，完全不像个诅咒师啊。 “没有，除非她有双胞胎姐妹。”五条悟说着伸脚轻轻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少女，示意道，“起来，跟我们走吧。” 他准备将人带回去交差了。 神宫理沙闻言只挪了挪屁股，将自己挪远些，然后该怎么哭怎么哭，完全没有起来的意思。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见了为难。 这怎么搞？ 难道要强行拖走吗？ 老实说，那样多少显得有些过于欺负弱小了，他们有点下不了手。 “嘛，你既然已经被抓到了，那就配合点吧，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夏油杰试图说服少女配合。 神宫理沙拒绝配合，继续哭自己的。 “虽然不知道你被抓的原因，不过看你这样子，应该没可能犯下重罪，不用太担心惩罚。”夏油杰继续劝道。 神宫理沙还是拒绝配合，继续哭自己的。 “甚至如果你是无辜的，那配合调查后就会被无罪释放。”夏油杰再接再厉地劝说。 神宫理沙依旧拒绝配合，继续哭自己的。 边上的五条悟听得失去耐心，果断再次尝试威胁：“再不配合就揍你了。” 神宫理沙这下不仅拒绝配合，还哭得更凶了，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对视一眼，都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要是对方是个男的，或者是个厉害的术师，那直接打一顿就解决问题了，偏偏对方是个柔弱的小女生。 “啊，好烦，这种任务为什么要找我们。”五条悟烦躁得不行。 大夏天的，热得要死，他现在只想去空调房里喝冷饮，而不是在这里哄任务目标配合。 想到这里，他突然开口问道：“喂，你渴不渴？要不要喝冷饮？” 少女的哭声戛然而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社死 事情的发展奇怪起来。 神宫理沙准备跟着抓自己的人去喝冷饮，然后因为她脸上手上都是鼻血，五条悟和夏油杰先带她找地方简单清洗了下。 再然后因为她手肘和膝盖的擦伤严重，两人又带她去诊所简单处理了伤口。 再再然后因为她没穿鞋子，两人又带她去商场买了双鞋，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还顺便给她买了身衣服。 一小时后，神宫理沙穿戴整齐地坐在甜品店里，一边吃甜点，一边喝牛奶。 五条悟和夏油杰坐在她对面，表情一个比一个无奈，显然也觉得这个发展很离谱。 他们可是来抓人的！ 不过这短暂的接触下来，两人都越发怀疑上面搞错了，眼前的少女虽然的确是术师，甚至拥有还算可观的咒力，但真的怎么看都不像诅咒师。 就是个普通小女生啊，毫无战斗能力，还娇气爱哭，之前明显被家里保护得很好。 “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抓吗？”五条悟直接问了出来。 神宫理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会儿没再不理人，听见这话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之前有做什么不该做的事吗？”五条悟继续问道。 “没有。”神宫理沙果断再次摇头，她可从来不做违法乱纪的事。 “那你家里人呢？”夏油杰突然插嘴问道。 神宫理沙不说话了，情绪瞬间更加低落。 她现在其实非常担心家人的情况，并且不确定是家里出的事牵连到了自己，还是自己的存在给家里带来了无妄之灾。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少女这个反应，不约而同地猜测问题出在对方的家人身上，对方是被家族牵连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总监部抓对方的目的就很难说了，不排除是要用对方当人质。 因为这个猜测，两人没敢再问，担心问多了又把人惹哭。 神宫理沙安静地继续吃东西。 五条悟和夏油杰很快换了个话题，谈起了前两天新买的游戏，两人准备今晚就通关。 几分钟后，少女忽然低声开口道：“我想去下卫生间。” 她知道自己这时候提出去卫生间很像是想逃跑，实际上当然也是想逃跑，但万一被允许了呢。 她也知道自己逃脱的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为零，但万一成功了呢。 这边是市区，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很多，如果能顺利跑到街上，再拦辆车，想来成功的概率会大些。 她低垂着眼眸，不敢让两人看见自己心虚的表情，她不太擅长撒谎。 “行，你去吧。”五条悟无所谓地答应下来，准备看看对方能闹什么幺蛾子。 反正闲着也是无聊，他们已经向上面汇报了任务情况，上面安排了辅助监督过来接人，辅助监督过来还需要点时间。 神宫理沙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到允许，压抑住心中的高兴，连忙询问服务员卫生间的位置。 服务员过来亲自带她去了店里的卫生间。 等进到卫生间后，她迅速将门反锁，然后开始找窗户，然而这家店的卫生间没有常规的玻璃窗，只有个用来通风的小百叶窗。 她估摸了下窗口的大小，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钻出去。 窗口是长方形的，宽度明显够她过，但高度不好说，脑袋应该能侧着过去，胸有卡住的可能。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但还是迅速将百叶窗拉起。 窗的位置在靠近她胸口的地方，她小心地侧着脑袋，先将脑袋钻了出去，然后是手，到胸的时候果然卡住了。 她第一次有些嫌弃自己发育良好的胸。 不过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深呼吸了几下，蓄力完毕，猛地双脚用力往上蹬，双手用力推外墙，使劲往外钻。 “嘶！”胸口痛得她倒吸一口冷气，但好在成功了。 成功地将上半身挤出去后，她激动地继续往外钻，但很快再次卡住，这回是屁股。 神宫理沙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忘记还有屁股这个难关了。 她想要一鼓作气强行钻过去，但因为双脚已经离地的关系，没办法借力，这次无论怎么折腾，她都没办法钻出去。 两分钟后，她放弃挣扎，选择钻回去，然后…… 胸又卡住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一番折腾后，神宫理沙依旧将自己牢牢地卡在墙里，她突然觉得被抓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比这样挂在墙上丢人现眼好。 “噗，哈哈哈~” 前方传来有些耳熟的笑声，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五条悟和夏油杰。 她没有抬头，反而将脑袋垂得更低了，完全不想面对这社死的场景。 “我说，你是在搞笑吗？”五条悟笑着问道。 神宫理沙生无可恋地选择装死。 五条悟却不想放过她，凑过去用手戳戳少女的脑袋，明知故问道：“需要帮忙吗？” 大有对方不回答就不帮忙的意思。 神宫理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家伙！ “悟，别逗她了，赶紧拉她出来吧。”夏油杰显然比好友善良点，虽然语气里也带着笑意，“辅助监督马上就到了。” “行吧。”五条悟说是这么说，但却没有立刻动手帮忙，反而拿出手机拍了张照。 嗯，总觉得这张照片以后会有用呢。 神宫理沙听见了拍照的声音，震惊地问道：“你干嘛？” “不干嘛，就是帮你留个纪念。”五条悟笑着回答道，随后伸手示意对方抓住自己的手。 神宫理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家伙！！ 神宫理沙气得要死，但还是顺从地抓住了对方的手，想着先脱困再说。 五条悟随即用了点力气拉人。 “疼疼疼！”神宫理沙立刻喊痛。 “她应该是完全卡住了，出不来的，得让她往回钻。”夏油杰提醒道。 五条悟闻言放开手，尝试按着少女的肩，将人往里推。 “疼疼疼！”神宫理沙再次喊痛。 “痛就忍忍。”五条悟只当对方娇气，一点痛就嚷嚷，继续用力，想着既然能出来，那就肯定能回去。 “不行不行！我痛！”神宫理沙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悟，你先停下。”夏油杰率先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赶紧上前阻止好友，“想想其他办法吧。” “哪里痛啊？都能出来怎么就回不……”五条悟的话卡壳，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少女是哪里卡住了。 气氛突然有些尴尬。 两人想了想喊来了店员帮忙，店员是女性，让店员帮忙比较合适。 店员看着眼前的场景差点笑出声，得亏有良好的职业素养在，硬生生地忍住了，然后上前尝试帮忙，小心地试图将少女的胸先往里推推。 然而神宫理沙还是喊痛，她的胸今天两次遭受重击，现在轻轻碰下就痛。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状也是没办法了，最后商量了下，决定将墙体砸开，然后赔偿店家些钱。 这对他们而言不是难事。 和店家谈好赔偿后，五条悟发动术式，在少女周身覆盖上一层无限，随后一拳将少女下方的墙体砸开。 伴随着轰的一声，神宫理沙终于得到解救。 五条悟轻松将人提溜出来，嘲笑道：“你这样的脑子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 神宫理沙：“……”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让人讨厌的家伙！！！ 出逃计划失败，还经历了严重的社死事件，神宫理沙整个人都萎靡了，认命地不再折腾。 等接她的人到后，她也没什么反应，准备配合地跟对方走。 “五条君，夏油君，辛苦二位了，接下来把人交给我们就可以了。”辅助监督恭敬地表示道。 来的人除了一位辅助监督，还有位一级咒术师。 “行。”五条悟见不用自己帮忙送去总监部，还挺高兴的。 不过就在这时，那位咒术师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针剂，准备给少女注射。 所有人都愣了下。 本来准备配合的神宫理沙陡然一惊，本能地后退一步。 五条悟不仅没阻拦，还微微侧身挡在了少女前面，皱眉问道：“这是要干嘛？” “只是让她暂时陷入昏睡。”辅助监督赶紧解释。 对于诅咒师犯人，普通的手铐未必能限制行动，用药物控制的确是个很好的选择。 五条悟看了眼明显有被吓到的少女，吐槽道：“没必要吧，就她这样的，让她跑都未必跑得掉。” 神宫理沙感觉胸口中了一刀。 辅助监督闻言露出为难的神色，他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而且万一真的出意外，他们承担不起后果。 “我们陪你们送她过去吧，正好我们也要回东京。”夏油杰见状提议道。 “好的。”辅助监督听见提议松了口气，那位咒术师也收回了药剂。 有眼前两位陪同，那自然就不需要用药物控制目标了。 神宫理沙听见提议也是松了口气。 虽然以她的实力，就算醒着也做不了什么，但她还是想要保持清醒，害怕失去意识。 “谢谢。”她别扭地对两人道谢。 虽然是这两人把她给抓住的，但平心而论，他们对她还算不错，没把她当犯人对待，所以该道谢的地方还是要道谢的。 她很快配合地上了车，在两人的陪同下被送往总监部。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交易 一行人抵达总监部后，立刻有另外的人过来带神宫理沙去关押的地方，五条悟和夏油杰目送少女离开，随后返回高专。 两人回到高专的第一件事就是询问夜蛾正道关于神宫理沙的事。 可惜夜蛾正道知道的也不多，只告诉他们，神宫理沙是诅咒师集团「七」的成员，「七」于几年前销声匿迹。总监部近期才查到他们的行踪，然后于昨晚展开的行动，意图将整个集团一网打尽。 至于对神宫理沙的处置，得等一切尘埃落地才能知道。 不过他看学生们很关心这件事，想了想还是额外透露了点自己了解到的事。 “那个女孩的能力很有价值，后面应该会被总监部吸纳。” 五条悟和夏油杰听见这话明显松了口气。 倒不是短暂的相处就让他们对神宫理沙有了感情，就是觉得少女怎么看都不像是做过恶的。如果只是因为被家族牵连就遭受重罚，他们会过意不去的，会想着还不如当时偷偷放对方逃走。 与此同时，总监部内，神宫理沙惴惴不安地被带到一间干净整洁的房间内，就这么被囚禁起来。 她还在等着有人来审讯自己呢，但等了半天都没等到，直到傍晚的时候，有人进来抽走她一大管血。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她的术式名叫「祝福」，具有很强的辅助能力，使用时存在很多限制条件，算是对自身的一种保护。 但她的血很特殊，喝下就能短暂的拥有祝福的效果。 …… 神宫理沙整整被关押了两周，这两周内，她每隔三天都会被抽一次血。 不过除了被抽血，倒是没有遭受其他伤害。 总监部不仅每天给她提供丰盛的营养餐，还给她准备了打发时间的书籍，可惜她完全没心情看就是了。 两周后，她终于被人带出房间，带去了一间宽敞的办公室。 神情严肃的老者端坐在办公桌后，身旁还站着位穿着和服的女人，女人手里捧着叠厚厚的资料。 “神宫小姐，请坐。”女人微笑着示意她坐下。 神宫理沙看向被放在正中央的椅子，犹豫了下，乖乖走过去坐下，忐忑地等待老者开口。 不过老者没有开口，依旧是边上的和服女人说明情况。 “神宫小姐，经过这段时间的调查和取证，我们已经确定你并没有违反任何咒术规定，「七」所犯的罪行也都和你无关。” “虽然你的术式为他们提供了帮助，但鉴于你对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知情，他们也都已经被逮捕。” “按照咒术规定，你被判定无罪。” 女人停顿下，语气官方地宣布道：“因此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神宫理沙诧异地抬头看向对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不过她还没有傻到真的以为自己可以离开。 毕竟先不提自己血液的秘密已经被发现，按照对方话里透露出来的意思，那个所谓的「七」应该和她的家人有关，并且大家都已经被逮捕，她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离开。 “「七」是什么？我的家人都怎么样了？”她忍不住问道。 女人明显早就已经猜到她会询问这些问题，走上前来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神宫理沙赶紧开始翻看。 「七」，十年前曾是非常活跃的诅咒师集团，日常活动就是反抗总监部的统治，他们认为咒术的存在应该公之于众。 所有的咒术师都应活在公众的视野下，受民众监视，被民众敬仰。 资料第一页就是关于她的父亲的信息。 神宫温人，「七」现任领头人，同时也是奈理公司董事长，术式疑似操控水流，曾多次带领下属袭击总监部各地据点，试图将咒术的存在公之于众。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资料上的文字，这一刻感觉自己都不认识字了。 她一直以来并不知道关于「七」的事，只以为自家父亲就是个普通的公司董事长，虽然拥有操控水流的特殊能力，但平时只会用来给花园里的花浇水来着。 继续往后翻，每份资料上的都是熟人，还有每份资料上都附有当事人的照片，穿着统一囚服的照片。 里面有经常来看他的叔叔，有经常给她买裙子的阿姨，还有家里的管家、佣人，甚至司机…… 所有人都是「七」的成员，所有人都在瞒着她。 神宫理沙越看心情越沉重，她并没有因为被隐瞒而生气，也不相信大家是坏人，就是担心大家会死。 翻完资料，她唯一庆幸的就是上面没有姐姐神宫奈。 姐姐没有被抓到的话，凭借对方的术式和能力，对方肯定有办法解决大家的困境，一切都还有翻盘的可能。 “大家会怎么样？”她心情沉重地问道。 一直沉默的老者这时终于开口了，用命令的语气陈述道：“这得看你怎么做。” “按照咒术规定，半数以上的成员会被判处死刑。”和服女人适时地提醒，“但如果您愿意定期为总监部提供血液，我们可以将这视为重大贡献，免除您家人的死刑。” “顺便容我提醒，神宫小姐如今没人庇护很危险。” 神宫理沙瞬间明白两人的意思，她没有别的选择。 她抿了抿唇，垂眸表示顺从：“我知道了，我会听你们的，只要你们放过我的家人。” 仔细想想，这样的结果其实还算不错了。 ——只是定期提供血液就能保护家人，还能得到庇护，不用担心被哪个势力偷偷囚禁。 还真是被伏黑甚尔说中了。 老者对于她柔顺的态度很满意，当即吩咐道：“智子，安排她去高专上学。” “好的。”和服女人恭敬点头，随后不确定地问道，“总监大人，是送去京都校还东京校？” “东京，将人交给夜蛾正道。”老者毫不犹豫地决定道。 神宫理沙一脸懵逼地听着，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安排去上学。 她以为自己就算不被囚禁，也会被限制人身自由，接下来大概率只能在总监部生活，完全没想到能上学。 不过…… 话说高专毕业也是能正常考大学的吧？ “不能安排我上高中吗？我其实更想正常上高中。”她想了想还是小小的抗议了下。 老者：“……” “带她下去。”老者面无表情地开口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入学 东京，咒术高专。 神宫理沙对于能上学这件事还是挺高兴的，在回家收拾了必要的行李，并探监确认了家人都没事后，她非常配合地前往了高专。 不过等到达学校，走了半天都没见到个人影后，她终于意识到这不是普通学校。 “这里就是咒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日本仅有的两家咒术教育机构之一，是专门培养咒术师的学校。” 负责送她来的辅助监督简单介绍了学校的情况。 神宫理沙整个人都是懵的，她虽然是咒术师，但本身对咒术界的了解非常少，从没听说过咒术高专。 她就这么一脸懵的被带到了未来老师夜蛾正道面前，然后被辅助监督交给了对方。 那是个看着非常凶的大叔。 她本能地露出乖巧的笑容，试图让对方明白自己很听话，没必要凶她。 说起来，她虽然被家里人惯得娇气又任性，但在长辈面前通常很乖巧，是非常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夜蛾先生，那神宫小姐就交给您了。”将人送到的辅助监督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开始转达咒术总监的叮嘱。 “她的情况特殊，总监交代不用给她安排任务。” “如果她有出门的需求，麻烦安排下陪同人员，以免她遭遇危险。” 这话说得好听，其实就是变相监管。 神宫理沙听出来了，但没在意，毕竟就算总监部放她自由，她也不敢自己出门乱走，要是被人抓走偷偷囚禁起来就完蛋了。 还不如老老实实在高专待着，等待姐姐来救她。 “好，我知道了。”夜蛾正道沉声应道。 辅助监督这才放心地离开。 等辅助监督离开，办公室里就只剩下新鲜出炉的师生两人了，神宫理沙能感受到对方颇具压迫力的视线。 作为长辈眼中的乖孩子，她果断主动喊人：“夜蛾老师好。” 喊完还附上甜甜的笑容。 咒术师多是些性格难搞的家伙，夜蛾正道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学生，明显愣了下，随后严肃地嗯了声。 完了又担心自己的态度会让少女多想，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我现在带你去教室，去见见其他同学。” “是，夜蛾老师。”神宫理沙乖巧应道。 夜蛾正道于是起身带着少女前往教室。 因为提前得知了新生要过来，他已经将消息告知学生们，让大家上完课后在教室等着。 神宫理沙路上默默祈祷新同学都是好相处的类型，同时为了给初次见面的新同学留下好印象，走进教室的瞬间，她挂上了甜美的笑容。 下一秒，她的笑容僵住。 宽敞明亮的教室内，五条悟正懒洋洋地仰面靠着椅背休息，双脚毫无形象地搭在课桌上。他的身旁，夏油杰则单手撑着脑袋玩手机，也是没什么坐相。 教室里总共就三人，两个是她不久前才见过的熟人，唯一没见过的是个女生，这会儿正趴在桌子上休息。 神宫理沙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回去和咒术总监重新协商，告诉对方自己更愿意被囚禁。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到五条悟和夏油杰啊！ 毕竟只要见到两人，她就会想起半个月前的社死经历，想起自己摔得满脸鼻血的样子，还有自己逃跑失败被卡在墙上的样子。 “哟，这不是能把自己卡墙上的小哭包吗？”五条悟见到少女立刻笑眯眯地打招呼。 这人怎么还是这么让人讨厌啊！ 神宫理沙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在心里狠狠批判对方的行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悟，怎么能嘲笑哭包同学呢。”夏油杰严肃地指责道，“虽然哭包同学的确很能哭，但以后大家就是同伴了。” 他说着看向少女：“放心吧，哭包同学，我们没有嘲笑你的意思。” 神宫理沙：这家伙也没放过她。 “悟，杰。”夜蛾正道无奈地出声警告，“你们两个不要欺负新同学。” “嗨~”两人拉长着声音应道。 夜蛾正道已经习惯自家学生这副没个正经的模样，眼不见为净地将目光投向家入硝子，让两个女生互相认识了下。 等介绍结束，他想了想干脆让家入硝子帮忙带神宫理沙去女生宿舍放行李。 神宫理沙是带了行李的，在来高专的前一天，她得到了总监部的特许，回了趟家，给自己收拾了些衣物和生活用品。 两个女生离开。 夜蛾正道这时看向两个男生，斟酌着用词开口道：“理沙不能随便离开学校，如果她要出去，你们抽空陪同下。” 五条悟和夏油杰露出诧异的神色。 他们以为神宫理沙入学，那就真的是同伴了，这怎么听起来不是那么回事啊。 夜蛾正道看出了两人的疑惑，但不准备细说其中的缘由，毕竟涉及到神宫理沙的秘密。 “你们不要欺负人。”他只再次强调道。 …… 因为时间已经临近中午，早上的课程也已经结束，神宫理沙放好行李后没回教室，而是被家入硝子带着去熟悉了下校园。 女孩子的友谊总是比较神奇，两人在短暂的接触后已经迅速成为朋友，彼此都对对方的存在感到欣慰。 家入硝子：总算有个正常的同学了。 神宫理沙：万幸还有个正常的同学。 家入硝子友好地带神宫理沙熟悉了校园，然后两人一起去了学校食堂吃午饭。 因为高专的学生总共就那么几个，学校就没请专业的大厨，厨师是辅助监督兼职的，水平非常一般。 神宫理沙作为挑食怪完全看不上，但她不想在新同学面前表现出不好的一面，强迫自己老老实实地吃了。 两人边吃边继续聊天。 “一般来说，如果当天没有任务的话，文化课通常被安排在早上，下午则是体能锻炼和实战训练。” “如果当天有任务的话，那课程会看情况调整时间。” “等会儿吃完饭，你可以回宿舍午睡会儿，等一点的时候我来叫你，带你去训练场。” “诶？我也要参加训练吗？”神宫理沙打断对方问道。 “这我不清楚，得看夜蛾老师怎么安排，还有你的术式类别。”家入硝子说着举例道，“像我只会反转术式，属于非战斗人员，一般就不怎么参加训练。” “我也不是战斗人员，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参加训练？”神宫理沙继续问道。 就在这时，五条悟和夏油杰勾肩搭背地走进食堂，见两个同班女生在，当即自然地坐了过来。 “硝子，小哭包，你们这么早就来吃了啊。”五条悟笑着开口道。 “我叫神宫理沙。”神宫理沙咬牙切齿地提醒道。 从认识到现在，对方就没好好叫过她的名字，之前不是用“喂”称呼她，就是用“诅咒师小姐”调侃她。 今天再次见面居然又给她取了“哭包”这种外号，简直恶劣。 说到底，她那天会哭成那样都是托谁的福啊！ “好吧，小理沙。”五条悟作为社交悍匪，非常自然地给对方取了昵称，然后自来熟地问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一起聊啊。”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不明白人类的脸皮为什么能这么厚。 “习惯就好。”家入硝子淡定地开口，随后解释道，“在说下午训练的事，理沙也是非战斗人员。” 五条悟闻言想到夜蛾正道说过少女的能力很有价值，立刻好奇地问道：“小理沙，你的能力是什么？” 神宫理沙想了想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直接公开了自己的术式情报。 “我的术式名叫「祝福」，是辅助类术式，术式效果可以简单的理解为给队友上增益buff。” “不同buff可以提升不同属性，包括但不限于速度、力量、咒力……甚至幸运这种特殊属性。” “具体增益效果要看我对祝福对象的好感度，理论上而言最高可增幅百分百。” 众人听完都有些惊讶。 这辅助能力不管怎么看都有些超标了，如果是对群的辅助能力，那可就具有战略级的意义了。 “使用有哪些限制？可以对多人使用还是只能对单人使用？时间上能维持多久？”五条悟当即追问。 虽然这么探听别人的术式很不礼貌，但他向来没这方面的顾忌，想说什么都会直接说，想问什么都会直接问。 “可以对多人使用，但每个人只能接受一种祝福，并且一种祝福我只能给除自己外的一个人。”神宫理沙简单解释道，“时间上倒是没有限制，除非我收回祝福。” 她相当于拥有两套buff，一套专门给自己用，一套可以借给别人用。 “那你有多少种祝福？”夏油杰也忍不住问道。 神宫理沙迟疑了一瞬，然后回答道：“六种，速度、力量、咒力、防御、自愈、幸运，我可以提供这六种祝福。” 坦白了，但没有完全坦白，她隐瞒了第七个祝福，而那个祝福此刻正在姐姐神宫奈身上生效着。 “也就是说，你最多同时给六个人提供辅助是吧。”夏油杰得出结论。 神宫理沙避开对方的视线，点了点头。 大家见状心中对这个能力的评价等级降低了些，觉得没那么超标了。 “「自愈」是能治疗伤势吗？”家入硝子感兴趣地问道。 “嗯。”神宫理沙点点头，“但是治疗速度比较慢，如果伤势很重，最好还是要去医院处理。” “我能体验下吗？”家入硝子忍不住问道。 “当然可以。”神宫理沙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我也要，我也要。”五条悟立刻要求道。 “我们回宿舍试吧。”神宫理沙提议道。 “别啊，在这里试啊。”五条悟抗议。 家入硝子没有意见，正好吃得差不多了，两人果断起身离开，都没理会抗议的五条悟。 五条悟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皱眉看向夏油杰道：“新同学怎么好像不太待见我们？” 他说完又自己否定道：“不可能，肯定是错觉，估计只是慢热。” 夏油杰震惊地看向好友，眼神里的意思明确。 ——你这家伙心里没点逼数吗？ 以他们和对方相识的过程，会被待见才奇怪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术式 五条悟还真没意识到这点，他甚至觉得少女对自己的观感应该非常好。 毕竟谁家好人能像他这样，去抓犯人不仅从头到尾没动手，还好声好气哄对方配合，给买吃的买喝的，还给买衣服。 对方逃跑把自己卡墙上，还是他帮忙将人解救出来的。 以及最重要的是他那么帅！ 他选择性地忽视了是自己让对方两次摔跟头，摔得满脸鼻血这件事，也完全遗忘了自己当时是如何毫不客气地嘲笑对方的。 事实上，神宫理沙现在对他只能说不讨厌也不喜欢，如果好感能用数值量化的话，那就是妥妥的零分。 顺带一提，路人的好感通常在二十左右。 …… 下午一点，神宫理沙跟着家入硝子来到训练场，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很快前后脚到达。 等所有人到齐后，已经提前到的夜蛾正道起身开始安排训练任务。 “悟，杰，你们自己进行实战训练。” “硝子，你还是按照之前制定的计划，进行体能训练就行。” “理沙，你跟我来，今天先测试下你的各项身体素质。” 他说着招手示意神宫理沙跟上。 神宫理沙乖乖跟上，神色明显有些好奇，还有些紧张，她之前一直就读于普通学校，从没有参加过什么训练。 “我要根据你的身体素质安排训练计划。”夜蛾正道见状解释道：“虽然你不用出任务，但既然已经入学，该学的就好好学吧。” 这话是真心在为对方考虑。 神宫理沙也明白这点，因此非常听话地点点头：“是，夜蛾老师，我会努力的。” 夜蛾正道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很欣慰，他从怀里掏出张记录表，开始按照上面的项目让少女挨个进行测试。 肺活量、立定跳远、握力…… 随着测试项目一个个进行，他看着手里的表格陷入沉思，这身体素质连普通人的平均水平都没有。 他决定抽空好好给少女规划下训练方案，先想办法提升体能。 神宫理沙相对高效地测完了几乎全部项目，最后只剩下个长跑，要跑五千米，她知道后脸都绿了。 她犹豫着想和老师讨价还价下，然而还没等她开口，夜蛾正道突然接到个电话，有急事需要离开，把测试的工作交给了家入硝子。 她只能老老实实跑了。 四百米的训练场，五千米需要跑十二圈半，刚开始她的速度虽然不算快，但好歹还看得过去，只是很快第三圈后就开始降速，第五圈时已经变成慢跑，第七圈后堪比走路。 同时她整个人都呼哧带喘的，看着仿佛下一秒就要趴下。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知何时已经没再训练，全都过来围观少女跑步，然后不时发出感慨。 “好差的体能。” “她从小到大都没锻炼过吗？”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路过的时候刚好听见了两人的吐槽，不服气地想要加快速度，然而双腿跟灌了铅一样沉重。 别说提速了，她能跑完就算意志力坚定了。 她只能继续蜗牛跑。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着看着又开始打起了赌，一个赌她最多再跑一圈，一个赌她最多再跑两圈。 两人都觉得她跑不完。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路过的时候再次刚好听见了，她怀疑两人是故意让她听见的。 瞧不起谁呢！ 她当即来了斗志，然后悄悄对自己使用了术式。 没办法，客观的体能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她是真的跑不动了。 她将常年挂在身上的「幸运」换成了「自愈」，这个祝福可以恢复体力。祝福生效，她瞬间好受不少，靠着祝福总算勉强跑完了全程。 她以为没人知道自己偷偷用术式作弊了，然而她才停下脚步，五条悟就笑着凑过来问道：“你刚刚发动术式了吧，是换上速度buff了吗？”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不明白对方是如何发现自己使用术式的。 “悟的眼睛比较特殊，可以看到任何咒力波动。”家入硝子见状解释道。 神宫理沙闻言收回视线，倒是无所谓被发现，只可怜巴巴地问道：“我不会要重跑吧？” 这要是再让她跑五千米，她感觉自己会死在跑道上。 “不用。”家入硝子连忙解释道，“体测只是让老师知道你的基础，方便老师给你制定训练计划。” “那就好。”神宫理沙松了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到地上不想再动。 “你怎么用术式了还这么废？完全看不出来速度上的提升啊。”五条悟说着兴致勃勃地要求道，“给我试试你的术式呗。” 夏油杰听见这话也凑了过来，显然也想试试。 “不要。”神宫理沙毫不客气地拒绝，她才不要给嘲笑自己的家伙上祝福。 “别这样，以后大家就是同伴了。”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表示道，“既然你是辅助系的能力，那可不就是辅助我们的。” “我不用出任务。”神宫理沙微笑着回答道。 五条悟一噎，但还是不死心地继续烦人：“大家都是同伴，互相了解有利于增进我们的友谊。” 神宫理沙撇撇嘴，谁要和对方增进友谊啊。 不过实在被烦得不行，最终还是满足了两人的要求，因为术式需要通过接触赋予，她用力地伸手拍了下两人的手臂。 拍五条悟的时候格外用力，明显带着点私人恩怨，但拍完她就捂着手开始抽气了。 五条悟见状毫不客气地发出嘲笑：“哈，讲真的，你是我见过的最弱的术师了。” 神宫理沙好气。 “这就可以了吗？”夏油杰说着感知了下身体的变化，“给我的是力量buff吗？好像是有点提升。” 因为增幅太低了，他不是很确定。 “是「力量」。”神宫理沙随意地点点头。 “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五条悟突然不解地问道。 他能感知到自己身上的确存在少女的咒力，也就是说少女的确对自己使用了术式，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的效果。 神宫理沙微笑。 五条悟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对方能力的限制，瞬间震惊到无复已加。 “什么！老子这么帅，你居然对我一点好感都没有？！” 神宫理沙依旧微笑。 五条悟有被打击到，沉默了几秒后，突然伸手将少女单手捞起。 神宫理沙被吓了一跳，挣扎着想要下来：“你想干嘛？放开我。” 五条悟稳稳地将人圈在臂弯中，皮笑肉不笑地回答道：“老子要找堵墙，把你重新挂上去。” 神宫理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适应 五条悟当然不可能真把人重新挂墙上，就是吓唬吓唬人，作势带着少女走了几步后，就在少女的奋力挣扎中将人放下了。 神宫理沙被吓得够呛，得到自由后立刻躲到了家入硝子身后。 ——她觉得对方真能干出这种事。 “别怕，五条就是开开玩笑，他虽然性格是恶劣了点，但其实……”家入硝子想安慰下少女，然而说到后面卡壳了。 ——她也觉得对方真能干出这种事。 “但其实长得帅，实力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下话茬，“给你个机会，赶紧纠正对我的态度。” “自恋。”神宫理沙小声吐槽道。 五条悟听见了，伸手假装要再次抓人：“果然还是真找堵墙，把你重新挂回去吧。” 神宫理沙吓得赶紧抱住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任由少女抱着自己，无奈地开口道：“五条，别吓她了。” 五条悟将手收回，但嘴上还在不满地抱怨：“这家伙也太没眼光了吧？我这么帅，她居然一点都不喜欢，这根本不科学。” 全场沉默。 神宫理沙在心底给对方打上自恋的标签。 夏油杰随后申请体验了所有祝福的效果，看得五条悟超级不满。 ——不公平！怎么就他被讨厌了！ 神宫理沙全当没看见，她对夏油杰的好感的确要略微高于五条悟，毕竟前者好歹没害她两次摔倒流鼻血。 因为体测已经结束，后面夜蛾正道又发来消息表示下午没时间再过来，让他们自行安排。 神宫理沙果断选择回宿舍休息，要说咒术高专和普通学校相比，最大的区别之一就是自由度高。 没办法，谁让咒术师属于稀有人才。 基本上所有咒术师都非常忙，包括在校任职的老师。一旦老师有事要忙，学生们通常就会自己安排训练。 神宫理沙回到宿舍倒头就睡，都没起来吃晚饭，直接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尽管不太乐意，但还是努力开始适应全新的校园生活。 …… 因为不用出任务，高专的生活对于神宫理沙而言其实没什么特别的。 也就是班里的同学少了些，文化课里多了关于咒术的理论课，然后每天下午都有体能训练，这对她而言相当于上体育课。 夜蛾正道是个很好的老师，为避免打击她的积极性，目前给她安排的训练任务并不重，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不仅如此，她还认识了二年级的两个学姐，都是非常好的人，她和两人相处得很愉快。 神宫理沙因此很快就适应了高专的生活，每天早上老老实实地去教室上课，下午老老实实地去训练场训练，晚上老老实实地去宿舍睡觉，然后睡前担忧下姐姐的情况，带着忧愁入睡。 就是有个问题让她很烦。 ——她实在吃不惯食堂的饭菜。 她本就非常挑食，加上大夏天的没什么胃口，每次去食堂吃饭都跟去上刑一样，坚持三天已经是她的极限。 她实在没忍住，周末的时候向夜蛾正道申请外出了，准备去外面吃顿好的，顺便买些需要的生活用品。 总监部没有完全限制她的自由，只是不让她单独出门，她本身倒是完全不介意有人陪同，甚至很乐意。 毕竟那样安全问题才能得到保障。 夜蛾正道收到她的请求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然后扭头通知了五条悟和夏油杰，让他们谁有空谁陪神宫理沙出门。 五条悟和夏油杰今天都有空，只是大热天也都不想出门，两人于是猜拳定输赢，然后五条悟被迫揽下这件事。 神宫理沙按照夜蛾正道的吩咐在校门口等待陪自己出门的人，等了十分钟后等来了五条悟。 她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白发少年，满心都是拒绝。 “五条君，你也要出门吗？真巧。”她扯起一个敷衍的笑容，说话的同时心中在不停祈祷对方不是来陪自己的。 “不巧，我是被安排来陪你出门的。”五条悟笑着打破了她的幻想。 神宫理沙瞬间不想出门了。 五条悟察觉到了少女情绪的变化，不爽地吐槽道：“老子好好的休息日被安排来给你当保镖都没说什么，你还先不乐意了？” “没有。”神宫理沙尴尬地否认，心中冒出些许愧疚，也明白自己这样的反应不好。 不过她觉得这不能全怪自己，谁让对方老嘲笑和捉弄她的。 五条悟没真和对方计较，但见少女露出这样的神色，当即顺杆往上爬。 “是不是觉得对不起我？是不是超级愧疚？”他笑眯眯地开口道，“那就赶紧给我升点好感，我对你的那个幸运buff很感兴趣。” 神宫理沙：“……” 愧疚突然就消失了呢。 神宫理沙最终接受了五条悟陪自己出门这件事，跟着对方坐车去了银座，然后第一时间找了家餐厅吃饭。 餐厅是她以前常来的餐厅，食物很好吃但也很贵。 她现在其实很穷，神宫家的产业都已经被政府没收，她没有经济来源，全靠总监部发的生活费生活。 好在总监部大概是想养好她这个血奴，倒是没苛待她，给的生活费还算可观，不足以支撑她原本那样富足的生活，但也够她正常吃喝。 神宫理沙不可能自己单独吃，顺带请五条悟吃了，全当是感谢对方陪自己出来。 五条悟也没跟她客气，点了好几样自己喜欢的。 两人悠闲地用餐，气氛难得和谐。 神宫理沙的心情还算不错，连带着看五条悟都顺眼了不少，如果此刻让她给祝福的话，后者大概能感受到微弱的效果。 用餐结束时，五条悟突然开口道：“原来你是挑食啊。” 早上的文化课结束后，一年级众人通常会顺路一起去食堂吃饭，他这几天有见到过少女吃饭。 ——一碗饭能剩三分之二。 他当时还在心里吐槽过对方的食量，现在看来对方是正常女孩子的食量，在学校吃得少单纯是因为挑食。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也没反驳，理直气壮地表示道：“是食堂饭菜太难吃。” 她说着起身离开，边走边说明接下来的安排：“我还要去下商场，有东西要买。” “行。”五条悟起身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地向门外走去，突然走在前面的神宫理沙脚步一顿，震惊地看着街对面熟悉的身影。 那是个非常漂亮的红发女人，五官美艳，身材出众，裸露的锁骨上纹着个十字刺青，给人的感觉极具攻击性。 女人在注意到她的视线后，红唇微扬，然后迅速转身隐入人群中。 是姐姐。 神宫理沙瞬间有些激动，但为了不让五条悟发觉，很快重新向前走去，没有表现出异样。 五条悟微微挑眉，假装什么都没发现，淡定地继续跟上。 等到了商场，神宫理沙还是按照计划购买需要的东西，只是买东西的时候明显心不在焉。 终于在路过一家甜品店时，她突然表示要去店里坐会儿休息下，然后又突然表示自己要去趟卫生间。 找借口都不带换的。 五条悟有些无语，不过这次也依旧无所谓地答应下来，准备看看对方想干什么。 神宫理沙没有多想，得到允许后迫不及待地走向不远处的商场卫生间。 她在卫生间里等了会儿，很快红色的身影也走了进来。 “姐姐！”神宫理沙激动地扑上去。 神宫奈笑着伸手将人抱住，随后心疼地摸摸少女的脑袋：“理沙，这段时间受苦了。” “我还好，姐姐这段时间怎么样？”神宫理沙关心道。 “不用担心我。”神宫奈笑着摇摇头，“等过几天，你再出来一趟，到时候姐姐送你离开。” “那你呢？还有爸爸他们呢？”神宫理沙不放心地问道。 “他们我会想办法的，你先离开，”神宫奈耐心地叮嘱道，“还是那个叫伏黑甚尔的家伙，他会保护你到国外，然后……” “不行。”神宫理沙忍不住打断姐姐的话，“我和总监部做了交易，他们不会伤害大家，要是我走了……” “我知道。”神宫奈也同样打断了妹妹的话。 神宫理沙愣住，随即明白自己这是被放在了首位，但她也想保护家人。 “我不走。”她认真地开口道。 神宫奈叹了口气，其实也猜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倒是没再劝，妥协道：“好吧，那你再等等，我还需要点时间。” “嗯嗯。”神宫理沙闻言立刻露出开心的笑容，“那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保护好自己就行了。”神宫奈叮嘱道。 因为还有个五条悟在等着，姐妹俩没有说太久，确认彼此的情况后就一起走出了卫生间。 两人是前后脚走出去的，互相假装不认识。 “这人是谁？上面应该已经把「七」的所有成员都逮捕完了才对。” 神宫理沙停下脚步，震惊地看向靠着墙的五条悟，对方是在跟她说话，目光却是看着神宫奈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 神宫奈神色不变，神宫理沙却是直接一颗心提到嗓子眼。 “我，我不认……”神宫理沙想要否认。 “别告诉我你不认识她，她身上都有你的咒力。”五条悟说着走上前去，还笑着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这种事可瞒不过六眼。” 六眼的确是堪称外挂的存在，事实上从餐厅里出来时，他甚至比神宫理沙还先一步发现的神宫奈。 神宫理沙紧张到极点，满脑子想着不能让姐姐被抓到，在对方走到自己身边时，突然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对方。 “姐姐，走。”她朝神宫奈喊道。 五条悟陡然被抱住懵了一瞬，然后跟炸毛了的猫咪似的，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喂喂喂，放手，别占老子便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隐瞒 神宫奈在直接逃走和用能力修改五条悟的记忆中犹豫了一秒，到底还是选择了前者。 神宫理沙以前完全不知道五条悟，但她作为正经诅咒师是知道的。 ——那不是她能对付的。 她这么想着几步冲到围栏边，毫不犹豫地直接翻身从商场二楼跳下，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五条悟完全顾不上阻拦，正着急忙慌地试图将神宫理沙从自己身上扯下。 少女抱得实在太紧，可以说是完全贴在他身上，导致他都能清楚地感知到对方身体的曲线，很是尴尬。 “快放开，我不抓人。”他抓狂地要求道。 神宫理沙不听，不信，不放，并抱得更紧了，为了防止对方挣脱，还自己抓着自己的手腕。 五条悟见状只能用了些力气，试图暴力挣脱。 下一秒，神宫理沙的手腕被自己拽脱臼，痛得她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五条悟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停下动作。 “呜呜呜，我的手。”神宫理沙忍不住放声大哭。 五条悟反应过来对方应该是手腕脱臼了，头疼又无奈：“那你倒是快点放开啊。” 神宫理沙痛得要死，但还是固执地选择抱着。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 路人们纷纷投来八卦的目光，以为是小情侣闹矛盾，不多时周围已经围满了人。 神宫理沙察觉到后明显是觉得丢脸，从大哭变成默默流泪，然后悄悄转了下脑袋，将脸埋进对方的胸膛，不让人看。 五条悟：“……” 知道丢脸倒是放手啊！ 五条悟这辈子没这么丢脸过，深吸几口气后咬牙切齿地问道：“你要抱到什么时候？” 神宫理沙没吭声。 “可以放手了，她已经跑出六眼的感知范围了，而且都说了我不抓人。” 神宫理沙依旧没吭声。 她无法信任对方，也不清楚姐姐已经跑出去多远，就想着多争取点时间。 五条悟见少女这样都还不放手，简直要被气笑，果断威胁道：“再不放手就将今天的事上报了。” 神宫理沙愣了下，听出这话的意思后忙不迭地松了手。 五条悟终于得到解放，悄悄松了口气。 “真的吗？”少女泪眼汪汪地看着对方，试图进一步确认这件事。 “假的。”五条悟没好气地回道。 神宫理沙闻言垂下脑袋，整个人都明显萎靡了，因为自知理亏又不敢说什么。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是担心神宫奈的存在暴露，总监部会派人抓捕。 “手。”五条悟没好气地命令道。 神宫理沙愣了下，本能地将没受伤的手伸过去。 “另一只。”五条悟简直无语。 神宫理沙配合地换了只手。 五条悟看着对方已经明显肿胀的手腕，确定只是简单的脱臼后，直接伸手三两下帮对方复位。 神宫理沙又嗷的一声叫了出来。 五条悟实在不想再在原地继续丢人现眼，帮对方将关节复位后，直接提着人迅速逃离现场，回到甜品店。 他们点的东西都还没吃，买好的东西也都还放在座位上。 等回到甜品店坐下，五条悟才勉强恢复平静，见少女满面愁容，再次没好气地开口道：“你的脑子呢？” 突然被骂的神宫理沙有些委屈：“干嘛突然骂我？” 因为刚刚哭得有些惨，她这会儿眼眶红红的，睫毛上甚至挂着没掉的泪珠，看着格外可怜。 五条悟本来还想再骂两句的，见状到底将话咽了回去，只反问道：“我要是想抓人，你以为你真拦得住？” 他说着伸手拿走对方的甜点，准备用来补偿自己。 他的确没准备抓人，不然早在看见神宫奈的第一眼就直接动手了。 事实上，因为神宫理沙的关系，他前段时间有去了解关于「七」的事，知道这个诅咒师集团没对普通人动过手，就是想要推翻总监部的统治而已。 他是知道总监部内部有多腐朽的，虽然不赞同「七」的理念，但对总监部也没好感，因此觉得对这件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所谓。 既然不准备抓人，他自然也不会将这件事上报，不然自己也得挨批。 神宫理沙没注意到自己的甜点被拿走了，慢半拍地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后，瞬间有些惊喜，同时还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帮我？”她疑惑地问道。 “保护珍稀品种，人人有责。”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啊？什么意思？”神宫理沙没听懂。 “咒术师里，像你这样又弱又笨，能把自己卡墙里出不来的品种可不多见。”五条悟微笑着解释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忍不住磨后槽牙，但不管怎么说，确定对方是真的不准备告密，她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并且打心底里感激对方。 “谢谢。”她认真地道了谢。 “口头感谢有什么用，快点让我体验下幸运buff的效果。”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提要求。 神宫理沙有被为难到。 虽然对方刚刚帮了自己，她是对对方有所改观，但幸运祝福比较特殊，只升一点是看不出效果的，要高好感才有用。 她这么想着如实向对方解释了。 “那有效果会是什么样的？”五条悟闻言好奇地问道。 “就是会变得很幸运啊。”神宫理沙说着简单举例道，“比如过马路几乎不会遇见红灯，我一直给自己挂着幸运祝福，你看我们今天就没遇到过红灯。” “然后还有像是买彩票会很容易中奖，游戏抽卡大概率能抽到喜欢的，反正就是做什么都会很幸运。” 这听起来也太棒了！ 五条悟眼睛都亮了，当即再次要求道，“那你赶紧给我升满好感，快点快点。” “你在为难我。”神宫理沙小声抱怨。 “啧，我这么个大帅哥，你有什么理由不喜欢。”五条悟超级不满。 神宫理沙忍了忍，没忍住地吐槽道：“你也太自恋了。” 她说着拿起勺子准备吃甜点，这才发现自己的那份甜点正摆在对方面前，都已经被吃了大半了。 她谴责地看向对方，这怎么还带抢吃的。 五条悟接收到眼神非常淡定，理直气壮地解释道：“这是我应得的补偿，你刚刚起码抱了我有三分钟。” “什么嘛，我这么漂亮，你又不吃亏。”神宫理沙也有些不满。 “自恋。”五条悟笑着将对方给自己的评价还了回去。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说不过对方，自闭地不想说话了，喊来服务员给自己点了份小布丁。 “对了，刚刚那人是你姐姐？”五条悟突然好奇地问道。 “嗯。”神宫理沙点点头。 她当时都喊神宫奈姐姐了，这事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跟你一点也不像，她是怎么逃脱抓捕的？不对，应该说是怎么消除自己存在的痕迹的。”五条悟继续问道。 据他所知，总监部能将「七」一锅端了是因为策反了组织内部的成员，对方提供了完整的成员名单，上面的人应该已经全员抓获。 “不能告诉你。”神宫理沙不想撒谎，干脆拒绝回答。 “是不是术式和这方面有关？应该是干扰认知或者记忆类的吧。”五条悟猜测道。 神宫理沙表情微变，但还是拒绝回答：“不能告诉你。” “行吧。”五条悟也不强求，当即换个问题，“她身上有你的咒力，你给她祝福了吧，所以你其实有七种祝福？” “那个祝福是提升什么的？是能增幅术式效果吗？” 神宫理沙露出见鬼的表情，她没想到对方只是见过神宫奈就能猜到这么多东西。 “看来我猜的都八九不离十，不愧是我。”五条悟自信一笑。 “你真的不会跟总监部说吗？”神宫理沙有些慌。 “放心，我说话算话。”五条悟随意地承诺道，然后不依不饶地确认道，“所以第七个祝福具体是什么效果？” “是「优化」，的确有增幅术式的效果。”神宫理沙想了想如实回答道。 “我就知道是这样。”五条悟笑得得意。 就在这时，服务员将布丁端了过来，是新出的口味，看着还挺好吃的，他于是直接伸手抢走。 神宫理沙敢怒不敢言，只能暗自告诉自己全当是封口费了。 从甜品店出来后，两人继续去买东西，直到下午三点，才提着大包小包回到高专，然后各回各的宿舍。 因为走了太多的路，神宫理沙回到宿舍就以大字型躺到了床上，然后看着天花板发呆。 她复盘了下今天发生的事，然后决定提升下对五条悟的好感，毕竟对方都愿意帮她隐瞒这么重要的事了。 既然对方想体验幸运祝福，她总得想办法满足对方。 她开始自我洗脑。 虽然对方曾经两次害她摔到流鼻血，虽然对方经常嘲笑她，虽然对方还喜欢吓唬她…… 算了，这种事果然只能顺其自然，勉强不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自愈 神宫理沙虽然总被五条悟气到，但她是真的感激对方替自己隐瞒姐姐的事，所以好感多多少少还是升了。 如果把好感用数值量化，满值一百，她现在的好感估摸着有二十左右了。 五条悟因此终于可以体会有祝福加成的感觉了。 咒术高专，训练场。 结束训练后，五条悟在兴致勃勃地挨个体验各种祝福的效果。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已经体验过，倒是不好奇了。不过前者要等神宫理沙，后者要等五条悟，两人就都没走。 五条悟最先体会的是力量祝福，因为六眼能让轻易他获取他人难以察觉的信息，他在尝试祝福的效果后，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没察觉到的东西。 “你的术式是概念层面的增幅？不是单纯身体素质的增幅？”他诧异地确认道。 他说着没等本人回答，就自顾自确认了自己的结论：“诶——那你的术式比我想的要强啊，难怪那群老头子要把你塞进高专。” “概念层面的？”夏油杰有些疑惑，随后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也问少女要了祝福研究。 “什么意思？”家入硝子好奇地问道。 “什么意思？”神宫理沙也好奇地问道。 五条悟无语地看了眼少女，这怎么对自己的术式都完全不了解啊。 他想了想形象地解释道：“假设我的基础力量是100，在你的术式的最高增幅下，力量会变成200。” “这样的增幅其实对咒术师的作用不是很大，毕竟咒术师可以借助咒力弥补力量的不足，单靠咒力强化也能让力量轻易翻倍甚至更高。” “但你的术式实际效果是：假设我通过咒力强化力量，使得力量在出力的瞬间达到300，你的术式能直接让最终效果变成600。” “也就是说，不是加法，是乘法。”家入硝子瞬间明白这话的意思。 “也就是说，理沙的能力能将借助外力得到的强化也全部进行增幅。”夏油杰也已经明白祝福真正强大的地方。 “bingo!就是这样。”五条悟赞许地点点头。 神宫理沙看着分析得头头是道的同伴们，都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从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的能力挺好用的，从未深入研究过。 日常家里人过来要什么祝福，她就给什么，然后自己平时就整天挂着「幸运」，几乎不会用其他祝福。 “对，就是这样。”她一本正经地附和道。 “小理沙，还好你的术式很懂事，知道给自己加上好感度限制这种条件。”五条悟感慨道，“不然你这样的能力，迟早被人抓住偷偷关起来。” 神宫理沙陷入诡异的沉默。 她的术式根本不懂事，虽然的确给她设置了好感度限制，但架不住还给了她一身同样具备祝福效果的血。 想想也是气人，本来能靠术式过上被所有人讨好的生活的，愣是因为血液特殊的关系，把自己整成了遭人惦记的香饽饽。 “怎么？有什么问题？”五条悟敏锐地问道。 “没怎么，还要不要试其他祝福？不试就散会了。”神宫理沙催促道。 “试试试。”五条悟当即结束刚刚的话题。 他随后接连体验了速度、防御、咒力的效果，并仔细研究了下，全是概念层面的增幅，而且各有各的强大之处。 速度祝福，提升的不仅仅是身体速度，这个速度还包括大脑的反应力。 防御祝福，提升的不仅仅是肉|体的抗击打能力，如果穿上护具战斗，护具都会变得更加耐打。 咒力祝福，提升的不仅仅是咒力总量，还提升了咒力恢复的速度。 他也体验了幸运祝福，但正如之前神宫理沙说过的，幸运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没有提升很多的情况下是感受不到区别的。 现在就差一个自愈祝福了。 “还有个是「自愈」是吧。”五条悟有些犹豫，“我是不是得给自己来一刀啊。” “不用。”神宫理沙连忙摇头，“不是只能受伤的情况下用，疲惫的时候也能用，戴上这个祝福会有神清气爽的感觉。” “还有生病的时候也能用，什么病都能治。” 她说着直接将对方身上的「幸运」换成「自愈」。 五条悟刚想问些什么，突然一改淡定的态度，激动地开口道：“这个好，我要这个！我要这个！” 这反应简直跟逛超市的小孩子没区别。 神宫理沙有些懵，疑惑地问道：“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她以前没细想，只知道「自愈」能缓解疲劳，加速伤口愈合，以及治疗各种疾病。现在想来，「自愈」应该也是概念层面的自愈。 ——让受祝福对象全方位的，从身体到心灵，自行缓慢恢复到最佳状态。 “我的眼睛超级累的。”五条悟说着突然伸手摘下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了自己那双带有白雾的苍蓝色眼眸。 是很漂亮的蓝色，仿若无限延伸的天际。 神宫理沙愣愣地看着对方，脑海中蓦然闪过同样的蓝色，大片大片的蓝色。 “这是六眼，六眼很特殊，无时无刻不在接受外界的信息，这会对大脑造成负担。”五条悟解释道。 神宫理沙回过神来，赶忙收回视线。 “真的超~级累的。”五条悟拉长声音，像小女生撒娇一样抱怨着。 因为六眼的缘故，他的大脑常年处于高负荷状态，的确时常感到疲惫，平时戴墨镜就是为了压制六眼的能力。 他的墨镜是特制的，完全不透光，普通人戴上会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神宫理沙对于对方这样的说话语气感到无语。 ——她十岁以后就不这样说话了！ 她抽了抽嘴角，随后无所谓地表示道：“这样啊，那这个祝福你带着吧。” 她的能力不是很消耗咒力，所以无所谓将祝福长期给别人。 五条悟满意了，他就是在索要这个祝福，可惜对方的好感还太低，自愈的效果比较差。 他这么想着又得寸进尺地要求道：“小理沙，你再把好感升升呗。” 神宫理沙：“……” “快点快点。”五条悟催促道。 神宫理沙：“……” “你不要为难我了，我已经很努力了。”神宫理沙有些心累，“你光催我有什么用，你不该自己想办法吗？” 讲道理，对方想得到她的好感，正常来说应该是想办法讨好她吧，而不是使劲催她涨好感。 这种事是靠催就能做到的吗！ “嗯，有点道理。”五条悟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突然提议道，“要不我给你张照片，你放到床头。” 神宫理沙露出不解的神色。 “我这么帅，你多看看肯定就喜欢了。”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五条悟这波操作不仅把当事人搞沉默了，旁观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都陷入了沉默。 这是正常人类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悟，你认真的吗？”夏油杰忍不住确认道。 “真的没在开玩笑吗？”家入硝子也忍不住确认道。 “当然。”五条悟完全不觉得这个办法有问题，“其实我觉得换成海报更好，要不我找人定制张等人高的海报？” “然后你贴到墙上或者门上，天花板上也不错，你睡醒睁开眼睛就能看见。” 神宫理沙看着自信满满的对方，生怕对方真的付出行动，赶紧拒绝：“我不要。” 谁要把那种东西挂卧室啊！做噩梦怎么办！ “别着急拒绝啊，你先试试看嘛。”五条悟劝道。 “不要，死也不要。”神宫理沙疯狂摇头。 五条悟：“……” 五条悟还想再劝，神宫理沙直接拉着家入硝子就跑路，生怕被缠上。 不过这会儿是午餐时间，所以大家很快又在食堂相遇，神宫理沙没心情搭理对方了，她正在试图吃掉眼前难吃的午饭。 五条悟见状突然福至心灵，笑眯眯地问道：“小理沙，明天要不要我带你去外面吃？” 神宫理沙对于这种提议根本无法拒绝，果断点头：“要。” “那明天下午训练结束后陪你去。”五条悟当即决定道。 神宫理沙也是现实，得到承诺后立刻提升好感。 五条悟察觉到了变化，突然就明白了正确的刷好感方法呢，决定以后有时间多带少女出去吃。 正好他也不怎么喜欢食堂的饭菜，平时出任务都会在外面吃了再回来。 …… 两人约定得挺好的，然而第二天下午训练刚开始，五条悟和夏油杰就接到了任务，需要他们立刻去处理。 神宫理沙瞬间有些失望，想着只能再延后一天了。 “要不你跟我们出任务？正好任务结束去外面吃了回来。”五条悟见状提议道。 “可是……”神宫理沙有些犹豫。 “放心，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五条悟打断对方。 “不是……”神宫理沙还在犹豫。 “放心，夜蛾老师那边我去说。”五条悟再次打断对方。 “你别……”神宫理沙依旧犹豫。 “没事，你跟我们去就行了。”夏油杰也跟着表态。 “别总打断我。”神宫理沙无奈地提高音量。 五条悟和夏油杰终于安静，耐心等待少女开口。 神宫理沙随即指了指外面的大太阳：“我是想说，天气这么热，我不想陪你们晒太阳，太遭罪了，要不你们给我打包带点吃的回来吧。” 五条悟：“……” 夏油杰：“……” 两分钟后，五条悟和夏油杰一人一只手强行将少女拖走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任务 神宫理沙臭着张脸坐在车里，兀自反复生闷气。 生气，居然强行带她出来。 算了，念在他们初犯。 生气，今天气温有四十度呢。 算了，看在等会儿能在外面吃晚饭的份上。 生气，她会晒黑的。 算了，等会儿坐车里别出去就是。 因为情绪起伏不定，她对两人的好感也起伏不定，跟心电图似的，上上下下。 五条悟对于祝福的效果变化很敏感，感受着身上「自愈」的反复变化，有些难以理解和震惊。 女孩子的情绪都这么反复无常吗？ 半小时后，辅助监督将车停在了任务目的地门口，是所男子监狱。 三天前，监狱内有犯人失踪，哪里都找不到，警方起初以为犯人越狱了，为此耗费大量警力追捕。直到今早犯人残缺的尸身在下水道里被发现，从伤势来看并非人为。 窗的工作人员过来查看并确认了有诅咒的存在，随后任务被下派，这会儿狱警和犯人都已经被转移，只等咒术师过来处理。 “小理沙，你要在帐外等还是跟我们进去？”五条悟随意地问道。 神宫理沙本来是准备在车里等的，但又有点好奇。 她以前被保护得很好，经常出入的场所都有被家人提前清理过，只在大街上见过蝇头那类毫无杀伤力的小咒灵。 “你确定没有危险吗？”她犹豫着确认道。 “啧，你在小瞧谁呢。”五条悟说着直接替对方做出决定，“走，让你看看老子有多强。” 神宫理沙闻言没再犹豫，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乖乖下了车，决定去见识下咒术师祓除咒灵的场景。 为了让自己安心些，她把身上的幸运祝福换成了防御祝福，但随后觉得防御提升那么点没什么意义，又换回了幸运。 “别折腾了，有我在肯定不会有危险的，更何况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你不管给自己上什么buff，也不过是从小废物变成有buff的小废物。” 好歹毒的评价！ 因为本身的基础太差，神宫理沙的确不管给自己上什么祝福，战力顶了天也就是达到普通人水准。 她自己也知道这点，但知道归知道，被人这么直白的指出来，还是有些不高兴。她因此生气地瞪了对方一眼，然后心里哐哐给对方降好感。 “喂喂喂，我不就是说了句实话吗？”五条悟大惊。 “哼。”少女冷哼。 “行了行了，赶紧去找诅咒了。”夏油杰笑着出来打圆场。 一行人向帐内走去。 神宫理沙热得不行，想着赶紧到屋内能凉快些，结果走进监狱后发现里面居然都没开空调。 外面只是热，里面是又闷又热。 “不是吧，那些家伙这点电费都要省吗？”五条悟也觉得无语。 神宫理沙停下脚步，有些后悔跟进来了，并开始考虑要不要赶紧撤。 她是个怕苦怕累的性子，虽然必要的情况下也会让自己忍耐，比如平时训练的时候，但没必要吃的苦，她是一点都不想吃。 “走走走，我们速战速决。”五条悟没给少女反悔的机会，快步向监狱内走去。 神宫理沙只能跟上。 五条悟想得很好，然而这里的咒灵似乎擅长隐匿，他们找了十多分钟都没找到。 神宫理沙已经完全蔫了。 “你先送理沙出去吧，别一会儿中暑了。”夏油杰见状体贴地提议道。 “行。”五条悟没有反对。 两人虽然强行将人带了出来，但完全是玩闹的心态，没真想让对方跟着遭罪。 五条悟随即带着神宫理沙离开，夏油杰先单独寻找咒灵。 “咒灵都这么难找吗？”神宫理沙忍不住问道。 “一般都不难找，这只可能比较善于隐匿。”五条悟解释道。 神宫理沙不懂这些，就是有些郁闷于自己走了这么久，结果连咒灵的影子都没见到，感觉白走了。 突然，五条悟停下了脚步。 神宫理沙没注意到，还在自顾自地往前走，直到被喊住。 “等等。” “怎么了？”她疑惑地回头。 下一秒，脚下的地面突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洞，她直挺挺地掉了下去。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尽管五条悟的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冲过去抓人，但因为两人之间有着几步的距离，没来得及。 神宫理沙都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身体骤然失重，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屁股被摔得生疼。 什，什么情况！ 她震惊地看向四周，发现自己正深处下水管道中，身后有奇怪的声音传来，像是什么黏腻的东西划过地面。 她僵硬地扭头看向身后，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只长得非常克苏鲁的咒灵正盘踞在排放的污水中，对方身躯不大，但遍布细长的触手，要多恶心有多心。 她到底为什么想不开要来看咒灵啊！ 神宫理沙忍住想要脱口的尖叫，果断爬起来逃跑，不过她的速度显然不可能比得过咒灵，没跑两步就被咒灵的触手抓住脚踝，并提了起来。 “啊——” 她这下控制不住自己的尖叫了。 眼看着要被咒灵拖回去，上方的地面被暴力破开，五条悟动作利落地跳了下来。 身体再次骤然失重，随后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神宫理沙看向接住自己的五条悟，心有余悸地开口道：“说好的肯定不会有危险呢！” “这不是救下你了吗？”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道。 神宫理沙还想说什么，这时咒灵因为被斩断一只触手而狂躁起来，所有触手都齐齐袭向他们。 她瞬间心提到嗓子眼。 五条悟却是非常淡定，将双手抱着的少女改成单手抓着后，轻松用无限挡下攻击，并用咒力扭断好几根触手。 神宫理沙见他能应对后松了口气，随后忽视姿势的不舒服，尽可能地当个安静的累赘，不让自己影响对方。 ——五条悟借助术式的吸力抓着她的背，她现在是面朝下的姿势被提着。 咒灵的攻击能力并不强，攻击手段也不多，但自我修复的速度特别快，被扭断的触手能迅速重新长出来。 五条悟捉摸着直接给对方来波大的，又担心会弄塌下水道，连带着弄塌上方的建筑。 他前几天才因为破坏建筑物被夜蛾正道批评，还被罚了一千字的检讨，检讨到现在还没交上去呢。 话说，这次要是再被罚写检讨，能不能就写一份？ 就在他决定不管不顾来波大的时，夏油杰顺着打斗的动静，也来到了下水管道中。 咒灵察觉到敌人增加，竟然生起了逃跑的心思，迅速向下水道深处跑去，速度极快。 “杰，接着。” 五条悟担心咒灵逃掉，当即将抓着的神宫理沙丢向身后赶来的夏油杰，自己则跑去追咒灵。 神宫理沙人都傻了，好在夏油杰反应够快，稳稳地将她接住了。对方接住她后也没停留，抱着她追了上去。 “悟，再跑就出帐的范围了。”夏油杰提醒道。 等到了帐外更不好处理，可能会牵连到无辜市民。 五条悟显然也明白这点，这下不再犹豫，直接抬手释放术式，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前方的通道轰然坍塌，挡住了咒灵逃跑的路线。 低级咒灵多具备穿墙的能力，但高级咒灵通常没有。 咒灵受到刺激，骤然爆发出一阵怪异的叫声，十几根触手迅速生长膨胀，随后向他们袭来。 神宫理沙看着眼前的画面，心又不自觉地提到嗓子眼。 就在这时。 “悟，我来，我要收服。”夏油杰将她丢还给五条悟，后者稳稳接住，依旧是单手提着她。 这一刻的神宫理沙觉得自己仿佛是件物品，谁比较方便就谁负责拿着。 夏油杰召唤出自己的咒灵应对触手咒灵。 巨大的龙形咒灵几乎将地下通道挤满，冲上前去就狠狠咬住了触手咒灵，直接将对方半个身体咬住。 战局完全是单方面碾压，可惜触手咒灵的再生能力实在夸张，居然直接主动舍弃了半个身体，然后拖着半残的身体再次往回逃跑。 逃跑的过程中，身体迅速再生完毕。 五条悟见状将她再次丢给夏油杰，然后追上去帮忙破坏通道拦截咒灵。 等通道被破坏，夏油杰又将她丢给五条悟，然后就继续试图将咒灵收服。 还没完没了。 神宫理沙表情都麻木了，但为了不影响两人战斗，全程安静地任由两人把她丢来丢去。 直到被丢进下水道的污水里。 因为咒灵的再生能力太强，战斗就迟迟无法结束，下水道内又脏又臭，五条悟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就想直接祓除咒灵。 “这只就别要了，赶紧解决吧。”他说着又将理沙丢过去。 “等等，我想到办法了。”夏油杰出声拒绝，并因此没有伸手去接。 五条悟没能收住力，还是将人丢出去了。 一个丢了，一个没接，神宫理沙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满脸难以置信地坐在污水中。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 三分钟后，战斗彻底结束，夏油杰成功收服咒灵，一行人回到地面上。 神宫理沙浑身都是脏污，俏丽的脸庞比来时还臭，身上的污水在阳光的照射下迅速蒸发，散发出难言的气味。 这简直是糟糕到不能更糟糕的任务体验。 “别掉了，别掉了，再掉就清零了啊。”五条悟在边上大呼小叫，试图阻止疯狂下跌的好感。 这可是他好容易才刷起来的好感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花钱 下水道里的污水包含着居民日常生活产生的各种废水，又脏又臭。 神宫理沙真是一秒钟都忍耐不了，果断决定就近找家酒店开房间洗澡。五条悟和夏油杰作为罪魁祸首不敢反对，还被要求去帮她买衣服。 原来的脏衣服自然是不能再穿了。 辅助监督要处理善后工作，两人只能自己打车去最近的商场，然后随便找了家女装店。描述了少女的大概身形后，直接让店员帮忙挑选，倒是轻松搞定任务。 只是准备返程的时候，路过内衣店，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是不是还得帮忙买这个？ 两人硬着头皮走进店里，故技重施地想直接让店员帮忙搞定，然而店员秉承着负责任的态度开始了一系列的询问。 “请问对方穿多大的？胸围是多少？” “款式和材质有要求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陷入沉默，这他们怎么知道！ 两人给神宫理沙打电话，想让少女自己和店员说，然而电话没人接听，估计是没把手机带进卫生间。 这下他们不知道怎么办了。 “你随便选，没要求，能穿就行。”五条悟没耐心地要求道。 “客人，那你们至少得提供尺码啊。”店员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她身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体重应该没到一百。”夏油杰客观地描述道。 “客人，只告诉我身高体重，我无法准确判断那位小姐的身材。”店员提醒道。 同样的身高和体重，有人平坦有人丰满，这不是可以根据身高体重估算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陷入沉默，到底是青春期的男孩子，让他们描述这种事还是会不好意思的。 最终是五条悟破罐子破摔地开口道：“身材还不错，你看着办吧。” 店员终于去帮忙挑选了。 两人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事情结束了，然后就看着店员拿着选好的内衣走过来问道：“请问这个尺码可以吗？” 这怎么还要问他们啊！ 其实尺码不完全合身也没事，凑合着能穿就行，大不了等会儿让对方再过来重新买过。 五条悟和夏油杰看向店员手中的内衣，然后同时开口回答。 五条悟：“小了。” 夏油杰：“可以。” 后者闻言猛地看向前者，那眼神非常震惊。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 五条悟避开好友的视线，示意店员换个尺码。 “六眼还有这种能力？”夏油杰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变态。 五条悟：“……” 五条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有口难辩。 上回陪神宫理沙去逛街的时候，对方抱了他，还抱得很紧，他当时就有些惊讶地发现对方的身材要比看起来更好。 总之，他属于被迫有所了解。 两人终于买好该买的全套衣物，很快回到酒店，找来女性服务人员帮忙将衣服送进去。 十分钟后，少女穿戴整齐的出来，表情古怪。 “怎么了？这是什么表情？”五条悟疑惑地问道。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神色怀疑地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穿什么尺码的？” 她也是拿到衣服后才想起来忘记告知两人自己的尺码了，结果没想到都挺合身的。尤其是内衣，居然和她平时穿的尺码完全一致。 夏油杰敏锐地察觉到少女话里的重点，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出卖队友：“悟给你选的。” 神宫理沙看向五条悟，想了想觉得只有一个可能，于是问出了和夏油杰同样的问题。 “六眼还有这种能力？”她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变态。 五条悟：“……” 五条悟第二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有口难辩。 他最终还是选择背下这个莫须有的锅，毕竟真要解释起来的话，尴尬的就是神宫理沙了。 对方到底是女孩子，他难得决定体贴一回，然后就感知到对方掉好感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因为时间还早，不可能现在去吃晚饭，三人从酒店出来后开始讨论接下来做什么。 神宫理沙提议去逛商场，五条悟提议去电玩城玩，夏油杰提议去看电影。 三人意见不一致，随即猜拳决定。 夏油杰赢了，但五条悟和神宫理沙耍赖，所以最终的安排是先去电玩城玩，然后吃晚饭，再然后去逛商场。 “所以猜拳的意义在哪里？”夏油杰微笑询问。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一起假装没听见。 等来到电玩城，神宫理沙开心地投入到各种游戏中，但凡是和运气挂钩的游戏，基本上都是轻松获胜。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看呆了，尤其是夏油杰。虽然知道对方挂了幸运buff，但还是第一次直观地见到幸运buff带来的效果。 话说运气这么好，怎么还会那么倒霉的被咒灵抓走？ 难道是因为当时想找到咒灵？ 五条悟猜到可能后当即提醒了少女，下次出任务最好不要随便挂幸运buff，尤其是在想找到咒灵的情况下。 神宫理沙倒是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原因，不过问题不大，因为她不准备再出任务。 就这次糟糕的任务体验，她是傻了才会再跟着去。 “小理沙，快点把好感升升嘛，我想试试「幸运」。”五条悟很快又开始嚷嚷了。 “啊，你好烦。”神宫理沙简直烦不胜烦。 …… 三人在电玩城玩到傍晚，然后一起去吃了晚饭，再然后就去逛商场了。 两个男生其实对逛商场毫无兴趣，他们只在有明确需要买什么的时候才会来商场，从不会把逛商场当娱乐活动。 不过神宫理沙想逛，他们也只能陪着来了。 神宫理沙一直很喜欢逛街，并且因为父亲和姐姐的溺爱，花钱颇为大手大脚，喜欢什么就买什么，毫无金钱观念。 也就是现在得靠总监部发的生活费生活了，这才收敛起来，尽量不去看那些已经负担不起的奢侈品。 要知道她最大的爱好是收藏昂贵的宝石，尤其是蓝宝石，每次看见喜欢的就走不动道。 嗯，是真的走不动道。 神宫理沙看着橱窗里漂亮的蓝宝石手链，开始思考自己拿下对方的可能性。 手链上的宝石都很小，价格估计不会太贵，以她的经验来看价格肯定在百万内，估计也就六十万左右，还不够她以前买条裙子。 可惜那也不是现在的她能负担得起的，毕竟总监部每个月只给二十万的生活费。 她想劝自己放弃，奈何上面的宝石是非常漂亮的矢车菊色，她真的很喜欢，只是路过店门口无意间瞥见就被勾住了。 “怎么了？”夏油杰注意到少女停下脚步后，疑惑地出声询问。 边走边刷手机的五条悟闻言也停下脚步，然后顺着少女的视线看过去，确认道：“你想要那条手链？” “嗯，想买但是钱不够。”神宫理沙没有隐瞒，“我在考虑要不要现在去买彩票。” 她现在想要自己搞钱只有两种渠道。 一是向总监部申请增加生活费，但总监部不是慈善机构，想也知道申请的结果，肯定需要她付出相应的代价。 二是去买彩票，在幸运祝福的加持下，大奖能不能中不好说，小奖肯定是没问题的。 这种情况下她自然是选后者，只是开奖需要时间，她担心手链被人买走，而且再过来一趟也很麻烦。 “不用折腾了，去买吧，我帮你付钱。”五条悟无所谓地表示道。 “真的？”神宫理沙惊喜地看向对方。 五条悟本来还想说你升升好感就行，然而少女已经把之前哐哐掉下去的好感迅速升回来了。 啊，原来这么好哄吗？ “真的，进去吧。”他想了想补充道，“有其他喜欢的也可以给你买。” “谢谢！”神宫理沙眼神亮晶晶地道了个谢，随即开心地往店里走去。 她当穷人的时间还太短，金钱观念还没扭转过来，所以完全没觉得收这么贵的礼物不合适。不过她也没有得寸进尺，只要了那条超级喜欢的蓝宝石手链，并没有额外再挑选什么。 手链售价和她想得差不多，六十五万日元，五条悟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付钱了，这也是位不差钱的主。 等回到高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不在一块儿，三人在岔路口分开。 “再见。”神宫理沙语气欢快地和两人道别，然后独自往女生宿舍走去。 因为心情实在太好，身边又没其他人看着了，她走着走着忍不住连蹦带跳起来。 五条悟突然回头看了眼，小声吐槽道：“幼稚。” “什么？”夏油杰疑惑地问道，同时也回头看向后面，只是少女的身影刚好消失在拐角处。 “没什么。”五条悟没有解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抽血 因为得到漂亮的手链，神宫理沙着实高兴了好几天。 这几天里五条悟跟得了免死金牌一样，偶尔说些让人生气的话，她也会看在手链的面子上原谅对方。 当然，其实没有手链她其实也会原谅对方。 她是来气快消气也快的类型，生气的时候会给人哐哐降好感，睡一觉气消了，好感又会自己升回来。 直到这天下午，总监部安排人过来给她抽血，她的好心情终于结束。 按照和总监部的约定，她需要一个月提供两次血，并且这两次血会抽到她的极限。 总监部在关押她的那两周里做过测试，如果每天都大量失血，血液的祝福效果会大幅下降，这才定了一月两次的频率。 咒术高专，训练场。 夜蛾正道过来的时候，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正在一起做热身活动。 两人都不属于战斗人员，训练就都以体能训练为主。不过家入硝子会在体能训练结束后再学些格斗技巧，神宫理沙则暂时不需要，她要先进行为期两个月的纯体能训练。 “理沙，上面安排了人过来，你跟我去趟医务室。”夜蛾正道沉着脸开口道，“硝子，你也一起。” 神宫理沙愣了下，倒是立刻明白过来是什么事，只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上家入硝子。 “夜蛾老师，什么事啊？”家入硝子好奇地问道。 “先过去吧。”夜蛾正道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他自然是不赞同的，但他能力有限，无法阻止。 家入硝子见老师脸色不太好看，隐约意识到要面对的事不是好事，倒是没再追问。 两人跟着夜蛾正道离开训练场。 不远处正打得起劲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看见了三人的离去，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以为女生们是被带去做其他训练。 走进医务室，神宫理沙就看见了熟悉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被关押在总监部期间负责给她抽血的医生，她至今不知道叫什么。一个是跟在咒术总监身边的那位穿和服的女士，她记得好像是叫智子来着。 “神宫同学，好久不见。”藤原智子笑着和她打了招呼。 以前都称呼她神宫小姐，现在称呼她神宫同学，搞得好像关系很好一样。 啊，真是虚伪的大人。 神宫理沙在心中腹诽，但面上还是礼貌地应了声：“好久不见。” “那么请来这边躺下吧。”藤原智子笑着招呼她去病床上躺下。 神宫理沙乖乖走过去躺下，还解开了绑着的头发，让自己躺得舒服些。 藤原智子见她躺好，看向家入硝子安排道：“家入同学，麻烦等会儿在神宫同学坚持不住后为她使用反转术式。” 随后又看向医生：“将使用反转术式前的血和反转术式介入后的血分开保存。” 神宫理沙闻言有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就明白总监部为什么让她来高专上学。 她还以为是那些人良心发现，搞半天是担心她被抽死，专门给她配了个奶妈，这是打算抽她多少血啊。 家入硝子不太明白这是要干什么，本能地看向身侧的夜蛾正道。夜蛾正道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她这才走到神宫理沙身边站好。 负责的医生这时打开带过来的箱子，取出抽血装置，熟练地开始工作。 针头扎进血管带来轻微的刺痛。 神宫理沙刚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血液逐渐流失，她的脑袋越发沉重，眼前的画面都开始发黑。 濒死的感觉并不好受，她的思绪都开始变得恍惚，直到有温暖的力量注入体内。 家入硝子开始对她使用反转术式。 因为抽血依旧在继续，尽管有反转术式在帮忙造血，她也依旧很难受，身体冷得厉害，眼前漆黑一片。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夜蛾正道出声打断道：“够了，不能再抽了。” 医生看向藤原智子，后者点点头，他这才结束工作。 家入硝子继续为神宫理沙使用反转术式。 随着血液逐渐供应上来，神宫理沙有种活过来了的感觉，血液供上来后，眼睛终于能够看见东西，视野逐渐清晰。 她对上了同伴担忧的脸庞。 “理沙，还好吗？”家入硝子关心地问道。 “没事。”神宫理沙虚弱地摇摇头。 藤原智子拿到需要的血后，很快微笑着和她道别，带着医生和血离开。病房里只剩下了神宫理沙，家入硝子、夜蛾正道三人。 气氛有些沉默。 “理沙，下午就好好在这里休息吧。”夜蛾正道打破沉默。 “好的。”神宫理沙乖巧点头。 “悟和杰那边……”夜蛾正道犹豫着提醒道，“你自己考虑下要不要告诉他们。” 他说完直接离开医务室。 神宫理沙露出不解的神色，求助地看向家入硝子：“硝子，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家入硝子很聪明，虽然来之前还什么都不知道，但这会儿已经基本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真相无外乎少女的血液很特殊，对方利用自己的血和总监部达成了某种协议，内容大概是用血换取家人的平安。 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都很难插手帮忙，毕竟大家也许可以阻止少女被抽血，但没办法同时帮忙保护对方的家人。 唯一可能帮到对方的就是五条悟。 五条悟作为五条家的继承人，如果动用家族的力量帮忙，倒是有可能帮到对方，但应该也很麻烦，毕竟咒术界不是五条家的一言堂。 “理沙，你需要帮忙吗？”家入硝子平静地问道，“如果你需要帮忙的话，五条可能能帮到你。” “他能怎么帮到我？”神宫理沙还是不解。 “五条是五条家的继承人。”家入硝子提示道。 “五条家很厉害吗？”神宫理沙呆呆地问道。 家入硝子沉默了片刻，见对方真的什么都不懂，只能耐心科普了咒术界御三家的事。 神宫理沙不算聪明的大脑总算转过弯来了。 “不用。”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拒绝，顺便要求道，“硝子，你帮我瞒着他们吧，我不需要帮忙。” 她感觉以五条悟肆意妄为的性格，就算她拒绝帮忙，可能也还是会做些什么，她不是很想继续欠对方人情。 当然，最重要的是对方随意插手，说不定会影响到姐姐的计划。 她对自家姐姐有滤镜，真心觉得姐姐无所不能，对方让她安心等着，她就会安心等着。 “你确定吗？”家入硝子希望对方能得到帮助。 虽然大家认识的时间还不久，但少年人的友谊总是比较热烈，为了朋友似乎做什么都可以。 “嗯，真的不用。”神宫理沙笑着摇头，“我就当是定期献血了。” 家入硝子闻言没再多劝，明白对方应该有自己的考量。 “你的血……”她还有些好奇这个。 神宫理沙想了想没有隐瞒，小声将自己血液的秘密告诉了对方，后者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 家入硝子陪着神宫理沙在医务室休息了一下午，等神宫理沙感觉好多了后，两人起身去食堂吃晚饭。 然后在食堂遇见了也刚好来吃饭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脸色这么难看？你们下午干什么去了？”五条悟见面就疑惑地询问道。 虽然有自愈祝福和反转术式的双重治疗，但神宫理沙下午几乎被抽走了全身的血液，此刻的脸色依旧比平时差些。 “没干什么。”神宫理沙敷衍地回答道。 五条悟不信，直接将目光转向家入硝子。 “外面太热了，去室内做训练了。”家入硝子帮忙撒谎。 五条悟还是不信，他大声地控诉道：“好啊，你们居然背着我和杰有小秘密了，我们还是不是一个团体了？” 神宫理沙：“……” 家入硝子：“……” 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默契地选择保持沉默，不是很想理会这个发癫的家伙。 五条悟还不放弃，继续烦人：“我要表示抗议，你们这种排外的行为严重伤害到了我们的心灵。” “别带上我，谢谢。”夏油杰微笑着表态。 “是女孩子间的秘密。”神宫理沙无奈地找借口敷衍。 她想着这样对方就不会追问了吧，结果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再次控诉道：“你们这是性别歧视。” 神宫理沙：“……” 神特么性别歧视。 神宫理沙深吸了两口气，最终忍无可忍地找了个无懈可击的理由：“我生理期来了。” 还在闹腾的五条悟瞬间偃旗息鼓，假装刚刚无事发生。 这个理由的确无懈可击，正好她准备休息一天，明天应该不会参加训练，就是有个问题。 ——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相信她体质特殊，一个月要来两次大姨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任务 神宫理沙虽然决定再也不跟着出任务了，但……好吧，她决定收回那个决定。 因为高专生活实在是过于无聊了，确切的说是她的高专生活实在是过于无聊了。 身边的大家基本都忙于任务，家入硝子虽然不出任务，但忙于泡在医务室做各种实验。只有她，每天训练结束后就无所事事。 每天就训练两个小时，也就是说她每天下午三点后就没事干了。 而她闲下来没事干时很容易瞎想，尤其是独处的时候，总会想监狱里的大家的情况，想姐姐那边的情况，然后让时间显得更加漫长。 为了打发时间，在五条悟和夏油杰又要出任务的时候，她凑上去询问自己能不能跟着去了。 “你想去就去呗。”五条悟无所谓地答应下来，反正他上次擅自把人带出去，夜蛾正道知道后也没说什么。 夏油杰则有些犹豫，提醒道：“悟，这次去的地方有点远，我们肯定要在那边过夜的。” 这次的任务地点在长崎，他们过去就得好几个小时。 五条悟闻言也有些犹豫，他们两个都是男生，带个女生出远门的确不太方便。 倒是神宫理沙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这不就是变相出去旅游，反正又不需要她去祓除咒灵。 她当即可怜巴巴地请求道：“带我去吧，带我去吧，我会很听话的。” 正常男生是很难拒绝这样的请求的。 五条悟和夏油杰尚且还在正常男生范围内，加上这事也不是什么难事，在少女的软磨硬泡下，两人最终答应下来。 神宫理沙于是开开心心地回去收拾了一大箱行李，跟着两人离开了高专。 …… 一行人从东京的羽田机场乘坐飞机来到长崎机场，下飞机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负责这次任务的辅助监督在机场接到他们后，直接安排他们入住了机场附近的酒店，计划明早再带他们出任务。 任务的具体地点是个非常偏远的小山村，坐车过去还得大概两个小时。 这次的任务也不是单纯的祓除咒灵，需要调查并找到村庄异常的原因，以及找到失踪的咒术师。 是的，之前已经有咒术师过来调查过了，那人于前天失联，至今没有消息。 辅助监督在酒店房间里简单说明了任务的情况，大家这才知道居然已经有咒术师出事，还是位一级咒术师。 任务看来存在危险性。 五条悟看向神宫理沙，开始犹豫明天要不要把对方留在酒店。 可是来回路上就得四小时了，调查还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他不太放心长时间把对方单独留在酒店。 倒不是担心对方逃跑，而是担心对方遭遇危险。 他其实比表面上看起来心细，已经猜到少女不能随意离开高专的原因，不仅仅是上面有意监管，应该是外界还会有人对少女不利。 “明天让理沙在村子外面等吧，到时候我安排只咒灵保护她。”夏油杰提议道，他也猜到了少女的情况。 “行，就这么办吧。”五条悟同意了这个折中的办法。 神宫理沙其实更想自己待在酒店里，不过来之前说好的会听话的，也就没提反对意见。 事情就这么定下。 现在睡觉还早，三人就跑出去吃了个夜宵，顺带买了些零食，准备明天带去充当午饭。 第二天早上七点，三人就在辅助监督的带领下前往任务村庄。 九点左右，一行人抵达村子外围，辅助监督带着五条悟和夏油杰进入村子调查。神宫理沙则安心在车里待着，夏油杰留下了虹龙保护她。 看着庞大的龙形咒灵用身体将整辆车都围在中间保护，她只觉得安全感爆棚。 在三人走后，神宫理沙安心地拿出手机准备找部电影看，然而手机显示没有信号，别说上网了，电话都没办法打，她只能玩之前下的单机小游戏打发时间。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许久，她坐久了身体僵硬，起身下车活动，然后看着帅气的巨龙，试探性地伸手摸了摸。 虹龙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眼她，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这也太帅了。 摸了会儿龙后，她又突发奇想回到车上从购物袋里翻出盒曲奇饼干，尝试投喂虹龙。 有些好奇咒灵能不能吃东西呢。 答案是不需要，虹龙没搭理她，依旧是只是掀起眼皮懒洋洋地看了眼她。 就在这时，她突然似有所感地扭头看向不远处，发现靠近村口的地方站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着不过三四岁的年纪，身形有些瘦弱，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脑袋上绑着两个小揪揪，一高一矮，有些滑稽。 此刻对方正眼巴巴地看着她手里的曲奇。 神宫理沙猜测是村里的孩子，当即笑着朝对方招招手，还晃了晃手中的曲奇盒子，示意可以一起吃。 小女孩明显犹豫了下，但抵不过饼干的诱惑，最终还是小跑了过来。 “来，你自己拿。”她笑着将盒子打开，不过在见到对方脏兮兮的手后又赶紧出声阻止，“等等。” 小女孩被吓到了，才伸出来的手瞬间害怕地缩了回去。 神宫理沙赶紧语气温和地解释道，“你的手有些脏，我们洗下手再吃好不好？不然会生病的。” 她说着转身从车里拿了包湿巾，然后亲自动手帮对方将手擦干净，连指甲缝里的脏污都小心地弄出来了。 等确定洗干净对方的手后，她随手拿起块曲奇饼干喂小女孩嘴里，见小女孩吃到饼干后眼睛都亮了，干脆将整盒曲奇都送给对方。 “喜欢就都给你。”她笑眯眯地表示道，顺手揉了揉对方的脑袋。 小女孩明显很高兴，张了张嘴似乎想说谢谢，但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重新埋头吃饼干。 神宫理沙也不介意，担心对方吃得急噎住，还给对方拿了瓶牛奶。 对方看着小小一只，胃口还挺大的，整盒曲奇饼干都吃完后继续眼巴巴地看着她。 神宫理沙见状又给拿了小蛋糕。 小女孩这时却摇摇头，没有接下小蛋糕，只乖乖地站在她原地，始终用亮晶晶的眼神看她，完全没有回家的意思。 “怎么了？”她蹲下身与对方平视。 小女孩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角。 神宫理沙不解，但还是耐心地劝道：“你该回家了，爸爸妈妈该担心了，他们知道你跑出来玩了吗？” 小女孩没说话，但伸手指了指村子。 神宫理沙怀疑对方可能不会说话，只能自己猜测对方的意思：“爸爸妈妈在家里吗？” 小女孩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拽着她往村子里走。 那么小的人当然拽不动她，她顺从地起身站了起来，继续问道：“是要姐姐陪你回家吗？” 这回小女孩用力地点了点头。 神宫理沙闻言有些犹豫，毕竟她被要求在外面等待，不过犹豫了会儿后，还是决定送小女孩回家。 村子目前看着安静祥和，没有打斗的动静。她估摸着大家应该还在调查，目前村子里应该还是安全的，她将人送到家里后赶紧出来就是了。 她就不信自己那么倒霉，两个同伴找半天都找不到的咒灵，她进村子就能撞上。 而且上回遇见那是因为她挂着「幸运」还想着赶紧见到咒灵，这回她想着别遇见肯定就没问题了。 “那行吧，我送你回去。”神宫理沙说着抱起小女孩向村子里走去，虹龙自觉地跟上。 普通人看不见咒灵，她也不用担心会吓到村民们。 临近中午，家家户户都已经升起炊烟，路上有村民走动，看着的确一派祥和。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村民们行走的动作有些僵硬，而且没有人说话，整个村子都显得过于安静。 “小朋友，你家在哪里？给我指个方向就行。”神宫理沙看向怀里的小朋友问道。 小女孩抬手指出方向。 神宫理沙当即抱着人朝那边走去，只是还没走多远，熟悉的声音喊停了她的脚步。 “理沙，你怎么进来了？”是夏油杰。 “不是让你在外面等吗？”是五条悟。 神宫理沙看向两人，发现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神色凝重，眼神里满是明晃晃的戒备。 两人身后还跟着辅助监督，辅助监督背着个昏迷的男人，估计是那位失踪的一级咒术师。 这是在戒备谁？ 她有些懵地看了眼怀里的小女孩，只觉得满脑子问号，应该不是在戒备这个小不点吧。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怎么都……”神宫理沙疑惑地开口询问，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把小屁孩给我。”五条悟快步走过来伸手就要抱人。 小女孩见状害怕地抱紧了少女的脖子。 五条悟想强行抱走，但就在他要碰到小女孩的时候，危险而恐怖的气息瞬间笼罩所有人。 像是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盯上了他们，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过咒 “悟。”夏油杰反应过来连忙伸手阻止。 五条悟脸色难看地收回手。 四周恢复正常。 神宫理沙都要被吓傻了，她本能地看向周围。艳阳高照，阳光下的村子依旧是一派祥和的景象，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过她知道不是错觉，而且结合五条悟的态度，显然，她怀里抱着的小女孩有问题，有大问题。 这下她都不知道怎么办了，是继续抱着还是赶紧放下。 “到，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紧张地问道。 这回她都好好地在外面待着了，就是投喂了个小朋友而已，怎么就又被咒灵盯上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没说话，两人的神色更加凝重了。 “理沙，你先将那个小屁孩放下。”五条悟想了想要求道。 神宫理沙闻言照做，小心地将怀里的孩子放下。 小女孩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倒是没有反抗，只是被放下后立刻伸手去抓她的衣角。 五条悟见状眼疾手快地将理沙拽到自己身边，小女孩直接抓了个空。 “走。”他说着抄起人就跑。 夏油杰也迅速将辅助监督和昏迷的咒术师拉上虹龙撤离。 神宫理沙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带着跑出去十几米，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稚嫩的童音。 “妈妈，我要姐姐。” 随着童音落下，那种危险而恐怖的气息再次笼罩众人。下一秒，一只尖锐的利爪撕裂空间，随后一只体型庞大的人形咒灵从中爬出。 咒灵浑身漆黑，四肢纤细且格外长，脸上没有五官，但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看着格外渗人。 与此同时，路上本来或交谈或行走的村民全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停顿一瞬后齐刷刷地扭头看了过来。 这个场景更是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糟了。”五条悟意识到情况不妙，想要抓紧带少女离开，却见无数透明丝线迎面袭来。 目标直指神宫理沙。 “杰，你们先走。”他说着跳上屋顶避开这波攻击。 夏油杰没有犹豫，带着辅助监督和昏迷的咒术师撤离，准备先将两人送出去再回来支援。 神宫理沙看不见那些丝线，五条悟的六眼却是能清晰捕捉到的，他带着少女上蹿下跳的，各种躲避丝线的围追堵截，还有来自村民的攻击。 那些村民全都被丝线操控着，不停向他们扑来，尽管只是普通人，这会儿却是飞檐走壁不在话下。 五条悟不得不边躲避丝线，边踹飞扑上来的村民，同时还时刻警惕着咒灵的动静。 眼看着就要突围出去，咒灵果然行动了。 对方直接闪身到前方将他逼退，随后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瞬间无数丝线交织成茧，将整个村子笼罩住，天空随之暗了下来。 五条悟神色微变，不等他思考出应对办法，铺天盖地的丝线再次袭来，他赶紧躲避。 这次的丝线数量上更密集，速度也更快，他没能躲开全部的丝线，脸上瞬间多了一条血痕。 他的无限被抵消了，这个茧不是领域，但有着类似领域的必中效果。 “啊。”神宫理沙突然惊呼出声。 有根丝线缠上了她的手腕，丝线极细，一下子就陷进肉里，直接将手腕割出一圈血痕。 五条悟心下一惊，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那根丝线，防止少女的手腕被切断。 所幸丝线的韧性比预想的低些，他猛地用力一拽后，丝线直接崩断，只是也将他的手心割伤。 他顾不上自己的伤，大脑在短暂的思考一秒后果断做出决定，转身往回跑。 他将神宫理沙带回到了小女孩身边，然后迅速提起小女孩，将人塞进少女怀里，嘴上嚷嚷着：“还给你，还给你，还给你！” “快让你妈回去，快让你妈回去，快让你妈回去。” 神宫理沙害怕又茫然地抱着小女孩，完全搞不清现在的状况。 倒是小女孩开心地露出了笑容。 身后紧随而来的丝线骤然停下，同一时刻，本来暴躁的咒灵安静下来，身体渐渐透明化，最终彻底消失。连带着村子上方的茧也消失了，温暖的阳光重新落到众人身上。 五条悟见状松了口气，还好，赌对了。 那只咒灵应该基本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只有保护女儿的本能，并且会听从女儿的想法行动。 这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只要哄好小女孩，他们大概率就是安全的，坏处则是像刚刚那样。 小女孩只是想让神宫理沙留下来陪自己，没有伤害神宫理沙的意思，咒灵抓人时却完全不会考虑神宫理沙的死活。 在咒灵的脑子里，把人完整的带回去和切成散装带回去大概没区别。 他刚刚但凡反应慢点，少女的手估计已经被切断。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神宫理沙回过神来后忍不住问道。 五条悟刚想回答，负责送辅助监督撤离的夏油杰回来了。 “你们两个没事吧？”夏油杰说着视线落在了好友满是血的右手上。 神宫理沙看过去，这才注意到五条悟受伤了，反应过来对方是刚刚帮自己扯丝线时受的伤后，眼泪突然就涌了上来。 “一点小伤而已，你不至于愧疚成这样吧。”五条悟诧异地问道。 神宫理沙摇摇头，眼泪汪汪地解释道：“我的手也疼，我抱不住了。” 她说着赶紧将小女孩放下，然后心疼地捧着自己受伤的手腕。 刚刚实在太紧张了，以至于她完全忽视了手腕的疼痛，这会儿意识到后才骤然觉得痛得厉害。 五条悟：“……” 夏油杰：“……” 这时小女孩拽紧了她的衣角，神色里带着些担忧和不安。 “我没事。”神宫理沙反应过来还有小朋友在场，自觉作为大人这样很丢脸，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去拿医疗箱，你们的伤还是处理下吧。”夏油杰见状提议道。 “行。”五条悟点点头。 虽然有自愈祝福在，伤口已经在缓慢愈合，但明显还需要点时间，两人的伤都还在流血，的确处理下比较好。 夏油杰于是回去车里拿医疗箱，这都是辅助监督出任务时会准备的。 等回来后，五条悟随意地给自己简单处理了伤口，夏油杰则帮忙给神宫理沙处理了伤口。 一切搞定，大家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在地上开始讨论正事。 小女孩安静地窝在神宫理沙的怀里。 为了避免小女孩听见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三人选择用手机打字沟通，五条悟和夏油杰简单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两人进入村子后其实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村子的不对劲。 ——所有的村民都已经死亡，他们尽管还是能说话也能走动，但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五条悟发现的东西还更多些。 ——他还看见了村民身上缠满咒力凝聚的透明丝线，而那也是村民们还能行动的原因。 两人猜测这是咒灵的能力，随后开始全力寻找咒灵和失踪的咒术师。最后五条悟凭借六眼敏锐的观察力，顺着咒术师残留的咒力，找到了一息尚存的对方。 他们从对方口中获得了些有用的消息。 ——村子里有个小女孩，对方是村子里唯一的活人，不能随意接近，接近会引来特级咒灵的攻击。 ——那只特级咒灵很可能不是普通的特级咒灵，而是特级过咒怨灵，诞生于对女儿的执念的特级过咒怨灵。 这也是两人在看见神宫理沙抱着个孩子后神色凝重的原因。 特级过咒怨灵极其特殊，因为诞生于对特定人物的强烈执念，它们拥有无穷无尽的咒力，无法被普通手段祓除。 他们本来准备先撤离，回去上报这件事，等找到应对办法后再回来解决的。 谁曾想半路遇见了过来的少女，少女还抱着那个危险的孩子，这跟抱着个核弹走过来有什么区别。 神宫理沙看完来龙去脉后，好奇地打字问道：特级过咒怨灵是什么？ 她是真的欠缺咒术常识。 夏油杰无奈地简单科普了关于特级过咒怨灵的常识。 神宫理沙看完整个人都不好了，无穷无尽的咒力，无法被普通手段祓除，那现在要怎么办？ “那现在要怎么办？”她忍不住直接问了出来。 五条悟和夏油杰也没想好，两人想了想决定先试试和小女孩沟通，说服小女孩放人。 如果小女孩不同意放人，他们大概率是无法带走神宫理沙的，非要强行带走的话，反而可能害死神宫理沙。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夏油杰负责了沟通的工作。 “刚刚那只咒，我是说那个人是你妈妈对吗？” “我们商量下，你别再喊妈妈出来了可以吗？你看你妈妈都弄伤这个姐姐了。” 夏油杰费劲地说了一堆，然后以沟通失败告终，小女孩根本不搭理他。 没办法了，只能让神宫理沙来。 神宫理沙也问了差不多的问题，小女孩倒是会回应她，但只是点头或摇头，并不开口说话，以及对方最后拒绝了她想离开的请求。 到底年纪还小，还不是说得通道理的时候，喜欢谁就非要谁留在自己身边。 “小理沙，你做了什么？这小屁孩怎么就黏上你了？”五条悟忍不住问道。 “我就喂了点吃的啊。”神宫理沙欲哭无泪。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同时做出决断。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么唯一的解决方案就是暂时将少女留在这里，他们按照原计划回去上报这件事，等找到应对办法后再回来解决咒灵。 所幸小女孩明显很喜欢理沙，有小女孩在，那只咒灵不会随意伤害理沙。 神宫理沙知道两人的想法后，整个人都不好了，难以置信地确认道：“我，我要一个人留在这里？” “对啊。”五条悟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安慰道，“别怕，村子里这么多人陪着你呢。” 神宫理沙闻言更加不好了，结结巴巴地提醒道：“你，你不是说他们都已经……” 不是说村民都已经死了吗！ 想到自己接下来可能要独自生活在死人堆里，身边还有只危险的特级过咒怨灵，她的心态要崩了。 “没事，这不是都还会动嘛。”五条悟说着起身准备离开。 那不是更可怕了吗！ 神宫理沙很想请求两人中留个人陪自己，但那样留下来的人会很危险，而且是比她还危险，她最终选择强迫自己接受安排。 “我知道了，那你们走吧。” 当然，她嘴上是这么说，脸上却写满了‘别走，别走，我一个人害怕’，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 “悟，别逗她了。”夏油杰看不下去地开口道。 “哈哈，胆子也太小了吧。”五条悟突然笑出声来，“放心，我留在这里陪你。” 神宫理沙愣住，然后开始在心里哐哐给对方降好感。 她应该感动对方愿意留下来陪自己的，但……这种时候还吓唬人也太过分了！ “不是，老子都冒着生命危险留下来陪你了，你怎么还不高兴了？” 五条悟震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打牌 为了尽快解决问题，夏油杰很快就离开了，留下五条悟、神宫理沙、小女孩三人大眼瞪小眼。 “接下来做什么？”神宫理沙问道。 五条悟估摸着以总监部往常的效率，光是探讨出解决方案就起码得半天的时间。加上特级过咒怨灵特殊，无法被普通手段祓除，很可能要尝试封印，那就得找擅长封印的专业人士。 感觉没个两天的时间都不可能搞定呢，他们总不能就这么等着。 “你问问小鬼她家在哪儿，我们去找找线索，先搞清楚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他想了想开口道。 神宫理沙照做。 小女孩听话地指了个方向，两人于是向对方的家走去。 村子里刚刚还疯狂追击他们的村民，这会儿都恢复了正常，被咒灵操控着重复生前的日常。 神宫理沙看着只觉得头皮发麻，牵着小女孩跟紧了五条悟。 小女孩的家在村子靠西边的位置，家里看着很整洁，只是家具上都有一层薄薄的灰，看得出来很久没人打扫了。 客厅里非常显眼的地方摆放着两张照片。 一张是小女孩和母亲的合照，照片上的女人看着非常温柔，只是笑容有些勉强，眉宇间难掩忧愁，这应该就是咒灵生前的模样。 还有一张则是女人和丈夫的合照，这张照片里女人的腹部明显隆起，笑容明媚，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虽然只是两张照片，但五条悟已经看出不少信息。 照片上的男人大概率是在孩子出生前出事了，所以这里没有一家三口的合照，而丈夫出事后，女人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日子估计过得比较辛苦。 简单查看客厅后，五条悟上了二楼，来到主人家的卧室。 卧室的门没关，房间里乱糟糟的，有着明显的居住痕迹，被子随意的掀开着，床上放着许多玩偶。看样子小女孩现在自己独自住在这里，以前则是和妈妈一起。 神宫理沙跟着走进房间，还打开衣柜看了眼，发现有很多小女孩的衣服后，她瞬间有些想给对方洗个澡。 “我能给她洗个澡吗？”她不确定地询问道。。 五条悟看了眼脏兮兮的小朋友，无所谓地点点头：“你想洗就洗，应该不会有事。” “那我洗了。”神宫理沙当即开始行动。 她其实没有照顾小孩子的经验，但有被人照顾的经验，所以做起这些事来还算顺手。 五条悟在卫生间门口待了会儿，确定咒灵没有出来阻止后，放心地继续在房间里寻找线索，然后翻出了一大瓶止痛药，还有一小瓶没有任何说明的未知药物。 他心中初步有了些猜想，随后又去了二楼的其他房间，然后在书房里有了新的收获。 ——书房里居然有本《儿童福利法》。 这就有些奇怪了。 他本来推测这位母亲可能是因为疾病突发死亡了，然后放心不下女儿变成了咒灵。可现在看来对方已经预知了自己的死亡，并且已经在给女儿安排未来。 既然已经做好心理准备，那又是哪来的那么大执念化身特级过咒怨灵。 等神宫理沙帮小女孩洗完澡换好衣服时，五条悟已经检查完所有房间，正在看翻出来的证件。 神宫理沙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眼，总算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酒井晴子。还有小女孩的母亲，将她困在这里的咒灵的生前名字，酒井恵美。 “你是叫晴子吗？”她语气温和地向小女孩确认。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神宫理沙瞬间紧张起来。 “下去看看。”五条悟淡定地下楼查看。 神宫理沙觉得跟在对方身边最安全，果断牵着晴子跟着下楼。 三人下来时只看见一个离开的背影，是这里的村民。客厅的餐桌上则摆放着一碗看着黑乎乎的东西，合理推测应该是给晴子的食物。 晴子今年不过三岁，根本没有独立生存的能力，是化作咒灵的酒井恵美在操控村民照顾女儿。 晴子看见桌上的食物后，立刻熟练地爬上凳子，准备吃午饭。 神宫理沙想上前劝阻，然而不等她开口，对方将碗推到了她的面前，像是要给她吃。 当事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毕竟那碗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吃的。 不过这事倒是突然提醒了五条悟和神宫理沙。 ——他们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接下来的吃穿住行都是问题。 住比较好解决，凑合着住在这里就行了，但换洗的衣物，生活用品，一日三餐得让人送过来。 五条悟很想给辅助监督打个电话，让对方帮忙安排这些，顺便将发现的线索传递出去，让外面的人去调查。 可惜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无法联系外界，只能希望于外面的人能想到这些了，或者等明天有人过来时说下，明天肯定会有人过来。 至于今天的午饭…… 十分钟后，五条悟撸起袖子，用从其他村民家里搜刮来的还没坏的食材开始做饭。 “你真的会做饭吗？以前做过吗？确定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神宫理沙不放心地确认道。 她觉得对方作为大家族的继承人，会做饭什么的听着就很不靠谱。 “让你看看什么叫全能型人才。”五条悟自信满满。 神宫理沙还是不放心，担心对方做出什么可怕的东西，果断跑去厨房看着对方做。 晴子像个小尾巴似地也跟着去了厨房，一大一小两人一起盯着五条悟做饭。 五条悟还真没吹牛，是真的会做饭，甚至做得还挺不错的，虽然比不上专业大厨，但比高专食堂的好吃多了。 神宫理沙在尝过味道后简直震惊，忍不住问道：“你不是大家族的继承人吗？你家还要求学做饭？” “老子可是全能型人才。”五条悟得意得不行，“做饭这种小事根本不用特意学，看看就会了。” 他说完又好奇地反问道：“硝子跟你提过我家的事？” “嗯。”神宫理沙含糊地点点头。 五条悟也就是随口一问，倒是并不在意少女知道自己的家世。 午饭后，两人带着晴子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试图寻找些线索，可惜毫无所获。因为天气太热，加上晴子年纪小，需要午睡，两人很快选择回屋内待着。 大概是受到特级过咒怨灵的影响，这里不仅手机没信号，无法上网，无法打电话，连电视都无法播放。 两人无聊得不行，最后翻箱倒柜找出副扑克牌，选择打牌消磨时间。因为单单打牌没太大意思，还制定了惩罚措施。 ——赢的人可以在输的人的手臂上画乌龟。 他们本来是想贴小纸条的，但屋子里没找到便签，然后彼此都觉得自己不可能输，于是就改成了画乌龟。 “放心，我会让让你的。”五条悟对自己非常自信。 “我可不用你让，你输了别耍赖就行。”神宫理沙对自己也非常自信。 两人自信满满地开打，结果输赢对半，于是轮流在对方手臂上画乌龟。 神宫理沙起初还不好意思画得太过分，直到看见对方给自己画出来的成品，后面直接怎么丑怎么来，主打一个不能吃亏。 五条悟也完全没有因为理沙是女生就让对方，一只乌龟都没少画，甚至还用水彩笔画彩色乌龟。 很快两人的手臂就画不下了。 这轮五条悟输。 “画不下了啊。”神宫理沙说着将目光放到对方的脸上，蠢蠢欲动。 五条悟倒是玩得起，无所谓让少女往自己脸上画，只提醒道：“你输的时候不可以耍赖，也不能画完这只乌龟就要求结束游戏。” 神宫理沙闻言有些犹豫，但还是捉弄对方的心思占了上风，想着大不了画完再打一局再结束。 只要下局是赢的，那就不用被画了。 “行。”她勇敢地答应下来，然后兴致勃勃地挑了只显眼的红色水彩笔，凑过去往对方脸上画画。 为了防止对方乱动，她本能地伸手托住对方的下巴。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知到彼此呼出的气流，五条悟本能地屏住呼吸，目光落在少女的脸上。 思绪莫名有些游走，睫毛也太长了吧。 神宫理沙超认真地将乌龟画完，然后看着自己的成果忍不住弯了眉眼，迅速拿出手机给对方拍照。 五条悟淡定地随少女拍，然后迅速洗牌发牌，第二局直接赢了回来。 “轮到你了，小理沙。”他笑得灿烂。 神宫理沙：“……”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终于两人的脸上也画不下了。 这轮五条悟赢。 “画不下了啊。”五条悟拿着笔无从下手。 神宫理沙已经不敢想象自己现在的脸是什么样子，她只觉得不科学，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作弊了？” 她说着不等对方回答，自己得出结论：“你肯定作弊了！” 她可是挂着「幸运」的啊，以往挂着「幸运」打牌很少输的，对方牌技再好也不可能和她五五开。 五条悟没有否认，只笑着提醒道：“我都没说你用幸运buff作弊的事。” 神宫理沙瞬间有些心虚，然后默默地选择结束游戏：“不玩了。” 五条悟无所谓地点点头。 “所以你是怎么赢的我的？”神宫理沙好奇地追问。 “六眼具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远距离视觉。”五条悟笑着解释道， “啊，你居然偷看对手的牌，过分。”神宫理沙不满地指责。 “没你过分，把把两幅以上炸弹。”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反驳。 大家都靠作弊赢牌，谁也别说谁。 “对了，最后这把是你输，你还有只乌龟呢。”五条悟提醒道，他可不准备放过对方。 “已经没地方画了。”神宫理沙试图赖掉，她现在脸上和手臂上都已经被画满了，哪还有地方画啊。 “这不是还有脚吗？”五条悟脱口而出。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 “我是指脚底板。”五条悟补充道。 神宫理沙：“……” 这家伙是魔鬼吗？ 谁家好人干得出在女孩子脚底板画乌龟这种事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相处 神宫理沙当然不可能同意对方把乌龟画在自己的脚底板，最终只允许对方在手上已经画有乌龟的地方再叠加画一只。 “你就不能算了吗？好歹我也是女孩子吧。”她忍不住吐槽道。 也不是说男生就必须让着女生，但这种时候正常男生都会选择算了的吧。 “别想耍赖。”五条悟已经开始挑画笔，为了区别于原本画着的乌龟，也挑了只显眼的红色水彩笔。 刚要动笔开画，他突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起身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朝外面喊道：“杰，这边这边。” 是夏油杰回来了。 神宫理沙愣了下，随即赶紧向卫生间跑去，试图在另一位同伴过来前洗掉满脸的乌龟。 五条悟反应过来也赶紧冲向卫生间。 夏油杰进来的时候，两人正在抢洗手台的使用权，彼此推搡着对方，想让对方去其他卫生间。 当然，说是抢，实际上是五条悟单方面让着理沙，不然她那点力气哪里抢得过。 夏油杰听见动静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内的两人都反应很快，同时伸手砰的一声将卫生间的门关上。 夏油杰被拦在门外，疑惑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道。 然后就是水流的声音。 夏油杰一脸懵逼地等在门口，开始思考什么情况下一男一女会一起用卫生间，还把门关上不让看。 “啊啊啊，都怪你，现在这样怎么见人啊。” “怎么就怪我了？你自己同意玩的啊，而且你不是也玩得挺开心的。” “那现在怎么办？” “算了，让杰看见就看见了呗。” 伴随着水流声，两人还在说话。 这对话…… 夏油杰脑子里此刻全是些乱七八糟的猜想，尽管理智告诉他不可能。 卫生间里，五条悟和神宫理沙已经洗了好几遍脸，然而始终洗不干净，脸上留有明显的痕迹，水彩笔并不好洗。 最终两人把皮肤搓红了也没能完全洗干净，只能顶着满脸的痕迹出去。 夏油杰见两人穿戴整齐，莫名松了口气，随后目光落在两人的脸上，直接毫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看来你们在这里待得挺开心的啊。”他调侃道，同时心情放松不少。 ——都有兴致玩闹了，想来这里目前很安全。 “你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五条悟强行转移话题。 “来给你们送东西。”夏油杰说着示意了下身后的两个行李箱，还有一大袋零食。 是两人放在酒店的行李箱。 神宫理沙瞬间眼睛都亮了，赶紧过去打开箱子翻出洗面奶，准备试试用洗面奶洗掉脸上残留的痕迹。 “上面让我回去一趟，我估计过两天才能过来。”夏油杰继续说明现在的情况，“窗已经安排了人在外面守着，有事让他们传达。” 五条悟点头表示了解，然后拿出手机将自己收集到的情报打字告诉对方，还将找到的药交给了对方。 交换情报后，夏油杰再次离开。 走出村子时，他顺便帮忙交代了守在外围的工作人员，给被困二人组准备些打发时间的东西，电影、游戏机、小说之类的。 要不是太无聊，这俩也不至于打牌打到给彼此脸上画满乌龟。 夏油杰离开不久，午睡的晴子醒来了，五条悟和神宫理沙因为没事干，开始哄对方说话。 大概是因为午饭的原因，晴子现在倒是没那么排斥五条悟了，只是还是明显更喜欢神宫理沙。 这也正常，就五条悟那个身高，用小孩子的视角去看，压迫感简直不要太强。 “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糖。”五条悟试图用糖果引诱对方说话。 晴子眼巴巴地看着糖果，但就是不肯开口叫人。 “叫姐姐，姐姐给你饼干。”神宫理沙也试图用饼干引诱对方说话。 “姐姐。”晴子直接开口了。 五条悟有些郁闷，他就这么不招小朋友待见吗？ 他再接再厉地试图哄小姑娘叫自己，然而无论他怎么引诱，小姑娘就是不开口，他无奈放弃。 因为实在没事干，两人又开始给晴子编辫子，一人编半边。 晴子很乖，任由他们折腾自己的头发。 五条悟自然没有编头发这种专业技能，但他脑子好使，手也灵巧，看着神宫理沙编了会儿，再自己尝试了几次，很快就编得像模像样了。 甚至最后的成果比神宫理沙编的还好看。 后者有被打击到，然后不服气地重新编了个更难的，五条悟跟着拆掉重编。 两人就这么“玩小孩”打发时间，总算熬到了天黑。 五条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迅速跑去了村子外面一趟，从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那里拿到了晚餐，还有他们要的东西。 两人终于不再无聊了。 …… 晚上，神宫理沙带着晴子住主卧，五条悟住在给客人准备的次卧。 晴子早早就睡着了，神宫理沙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已经不怕咒灵了，但想到整个村子都是死人，根本不敢关灯，偏偏她又是不关灯睡不着的类型。 在床上翻腾了半小时后，她跑去敲响了五条悟的房门。 五条悟觉得时间还早，倒是还没睡，听见敲门声很快就过来开了门：“怎么了？有什么事？” “那个，我不敢关灯睡。”神宫理沙尴尬地解释道。 “那就开着灯睡呗。”五条悟有些无语。 “我光线太亮也睡不着。”神宫理沙继续解释。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随后表情惊恐地开口道：“你不会是想让我陪你睡吧？” “怎么可能！”神宫理沙赶紧摇头。 五条悟明显松了口气，懒洋洋地靠上门框，双手环胸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神宫理沙双手合十，请求道：“你能陪我会儿，等我睡着再走吗？拜托了。” “行吧。”五条悟无奈地答应下来，“看在你都给升好感了的份上。” “谢谢。”神宫理沙心满意足地回到房间。 五条悟跟着过去，拖了把椅子到床边，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等着。 神宫理沙闭眼睡觉，然而十分钟过去，她依旧没能睡着。这会儿倒是不怕了，但对方存在感太强，又是个异性，她浑身不自在。 “你怎么还不睡？”五条悟催促道。 “你的存在感太强了，我睡不着。”神宫理沙小声解释道。 五条悟：“……”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口道：“三分钟内，还不睡着我就打晕你。” “马上睡！马上睡！”神宫理沙赶紧闭眼睡觉。 可惜大多数人都这样，越是着急想要睡着，越是睡不着，甚至会越来越清醒。 啪的一声。 卧室的灯被打开，五条悟无奈地开口道：“睡不着就起来看电影吧，等想睡的时候再睡。” 神宫理沙闻言立刻麻溜地坐起来，不为难自己了。 两人于是大晚上的用平板电脑看电影，还连看好几部，电影是工作人员帮忙提前下载好的。 …… 神宫理沙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她是被窗帘缝隙里透过来的阳光照醒的，因为还没睡饱，眼睛都懒得睁开，直接翻了个身继续睡，结果撞到了什么。 她以为是抱枕，本能地伸手抱住。 触感不对。 下一秒，抱人的和被抱的都瞬间清醒，前者更是发出尖锐爆鸣，不是吓的，是痛的。 五条悟钳制住了她的手，给她抓得生疼。 昨晚两人看电影实在看得太晚，后面看着看着都看睡着了，五条悟也就没回自己房间。 “疼疼疼！”少女痛得直抽气。 五条悟的意识回笼，赶紧松开了对方的手，刚想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空气突然黏稠起来。 两人瞬间安静，同时看向边上的小朋友。 本来在睡觉的晴子被他们刚刚的动静吵醒了，此刻神色惊恐，被吓得不轻，身为母亲的咒灵因此躁动起来。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对视一眼，赶紧扑过去哄小朋友。 三分钟后，晴子被哄好，危机解除。 大家都已经没有睡意，五条悟干脆出去外面拿回来了早餐，三人一起起床吃早饭。 神宫理沙还在为早上的事委屈，吃饭的时候臭着张脸。 也不怪她有情绪，她的手腕被对方弄脱臼了，虽然已经复位，但这会儿拿筷子都还有些痛。 “不就是抱了你一下吗？至于吗？”她抱怨道。 五条悟不知道怎么解释，被抱下当然不至于，不然上回被抱的时候他就动手了，他刚刚就是还没睡醒。 因为整个幼年时期几乎都是在暗杀中度过，这种程度的反击属于本能反应。 “好了，别不高兴了，我不是故意的。”他说着灵光一闪，笑眯眯地拿出自己的手机示意道，“来来来，给你看点好笑的东西。” 神宫理沙好奇地看过去，然后就看见了自己当初卡墙上时的照片。 神宫理沙：“……” 谁都别拦她，她要和这家伙同归于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线索 神宫理沙强行逼五条悟删掉了自己的黑历史照片，不过五条悟偷偷给照片做了备份。 早餐结束，两人都想回去睡觉，他们昨晚看电影看到将近凌晨五点，根本没睡多久，但这样就没人带孩子了。 “我们猜拳吧，赢的人先睡，输的人先带孩子。”神宫理沙提议道。 “不用，你去睡吧。”五条悟无所谓地摆摆手。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 “你这是什么表情。”五条悟不满，“老子这么有绅士风度的人，会做出这种决定不是很正常吗？” 神宫理沙：“……” 这话槽点实在太多，她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不过鉴于对方都让她先睡了，她选择默默地将话咽回去，开开心心地接受安排。 晴子现在虽然不排斥五条悟了，但还是喜欢黏着神宫理沙。神宫理沙回房间睡觉，她也非要跟着去，五条悟不得已也只能跟着去。 卧室里，神宫理沙只占据了半张床睡觉，另外半张床让给五条悟陪晴子玩积木。五条悟坐在靠近床尾那边，晴子坐在靠近床头这边。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样很像一家三口？”五条悟突然开口道。 神宫理沙正抱着枕头酝酿睡意，闻言睁开眼睛吐槽道：“不要说这种会让气氛变得尴尬的话。” “有什么好尴尬的。”五条悟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我们这样多像单亲爸爸带着两个女儿啊。” 神宫理沙：“……” 好好好，是这样的一家三口是吧。 神宫理沙懒得搭理对方，但又觉得自己被口头占便宜了，于是恶向胆边生地伸脚去踹对方。 五条悟条件反射地伸手抓住。 少女的脚很小，白嫩可爱，每个脚指甲上都涂了护甲油，泛着健康莹润的光泽。 神宫理沙见没踢中就想抽回脚，然而没能抽回，脚被对方紧紧抓着，温热的触感从相贴的肌肤处传来。 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样的举动过于亲昵了，赶紧将脚收回来。 五条悟顺势松开，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你昨天还欠我一只乌龟没画呢。” 他差点就忘记了，看见对方的脚丫子才想起来。 神宫理沙：“……” 这家伙绝对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神宫理沙最终无语地任由对方补上了那只乌龟，当然，是画在手上，而不是脚底板。 等对方画完，她就抱着枕头补觉去了，心情平静，这回丝毫没有因为身边有个异性而感到不适了。 她身边有异性吗？没有，那就是个脑子有包的幼稚鬼。 …… 神宫理沙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晴子，晴子正在午睡，五条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以为对方是回客房睡觉了，但过去看了眼并没有人。 楼下客厅也同样没人，不过桌上放着份给她留的午饭，她正好饿了，就坐下先吃了午饭。 吃完午饭她也不敢出去找人，直接回卧室守着晴子，她猜测对方可能去村子外找窗的工作人员谈事情了。 五条悟这会儿的确在村子外面，并且正在和外面守着的人交换情报。 他在晴子午睡后没去睡觉，而是去村子里找线索了，然后意外找到本村里小孩的日记本，里面有关于晴子的信息。 根据日记的内容来看，村里人应该对这对孤儿寡母很是照顾，写日记的小男孩更是非常喜欢晴子这个小妹妹。 最近的一篇日记是两周前。 【今天去找晴子妹妹玩，在晴子妹妹家里看见个陌生的叔叔，妈妈说晴子妹妹以后会跟那个叔叔离开，我不想晴子妹妹离开……】 五条悟非常在意日记中写到的陌生叔叔，准备让人去查一查。 直觉告诉他，酒井恵美会变成特级过咒怨灵不是偶然。 如果背后真的是有人在策划一切，那事情的严重性就超乎想象了，整个咒术界都得乱套。 他第一时间将日记本交给了守在外面的工作人员，顺便从工作人员那里得到了目前已经查到的两条重要信息。 一是关于酒井恵美的身体情况。 根据医院的病历档案，酒井恵美的确生了重病，并且选择放弃治疗，只开了大量的止痛药。至于那瓶没有任何说明的未知药物，暂时还没查出来是什么药物。 二是关于福利院的事。 根据对福利院的走访调查，酒井恵美的确曾考虑将女儿送去福利院，甚至已经选好福利院，但在两周前反悔了，并告知福利院女儿将交由朋友抚养。 这位朋友显然就是日记中的陌生叔叔，问题的关键看来就在那个人身上了。 一位温柔善良的普通母亲，在已经为女儿安排好未来的情况下，到底为什么会化身特级过咒怨灵，还杀害全村的人。 五条悟在交换完情报后就准备回去了，然而在要回去前被其中一位工作人员叫住。 “还有什么事？”他随意地问道。 “五条君，您的父亲……” “让他别管。”五条悟直接打断了工作人员的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不用听也知道会是什么话，肯定是家里想让他撤出这次的任务，他自然不可能听从。 五条悟回来的时候，神宫理沙正在无聊地发呆。 这种特殊的环境下，同伴不在身边，她都安不下心来玩手机，只能焦虑地等待。 五条悟回来见少女醒了当即表示道，“哟，醒了，那我去睡觉了。” “等下。”神宫理沙赶紧喊住对方，关心地问道，“你刚刚是去外面了吗？有什么进展吗？” “等我睡醒再说。”五条悟已经困得不行。 神宫理沙闻言没再追问，毕竟对方昨晚没睡好是因为陪她看电影，早上没补觉是因为让她先补了。 五条悟于是去睡觉，他倒是没睡太久，补充两个小时的睡眠后就醒了，然后也没隐瞒信息，将知道的通通告诉了少女。 神宫理沙在知道背后可能有人为因素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哪怕她这个缺乏咒术常识的人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她突然感觉心情沉重，秀气的眉眼不自觉地皱起。 “你操什么心啊？别操心了。”五条悟见状吐槽道。 神宫理沙以为对方在安抚自己，刚觉得有些感动，下一秒就听见对方补充了句欠揍的话。 “反正你操心了也没用，这种事不需要你这样的弱者操心啦。”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深吸一口气，微笑着开口道：“你能活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简直就是个奇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计划 五条悟陪着神宫理沙在村子里待了三天。 这三天里，外面的人通过酒井恵美生前的通话记录，挨个联系了对方所有可能接触过的人，终于查到了那位关键人物，然而那人已经死亡多日。 线索就此中断。 总监部只能将调查幕后主使的事先放放，将重心放到祓除咒灵上，目前已经将擅长封印的咒术师全部召集起来，随时可以展开行动。 五条悟得到消息后要求他们再等等，然后开始努力地刷晴子的好感。 他有意用自己将神宫理沙替换出去。 这次的行动危险性未知，封印成功还好，要是封印失败，谁都不知道会有怎样的后果。 他让人给小姑娘买了各种可爱的玩偶，漂亮的裙子，好吃的零食。晴子都很喜欢，但始终不肯让神宫理沙离开。 对方似乎知道神宫理沙一旦离开就不会回来，只要他提到诸如“姐姐有事要暂时离开”、“哥哥留下来陪你玩怎么样”之类的话，对方就会立刻抓着神宫理沙的衣角不放。 五条悟也尝试过趁着对方睡着，偷偷送神宫理沙离开，但只要他们有所行动，特级过咒怨灵就会显现。 第四天的时候，夏油杰忙完上面安排的调查任务，回到村子和两人汇合。 得知现在的情况后，他自告奋勇地接下哄孩子的工作，试图用自己替换神宫理沙出去。 反正他和五条悟谁替换都一样。 他兢兢业业地刷了两天的好感，白天陪玩，晚上哄睡，堪比专业幼师，估摸着差不多了后提出让神宫理沙离开，然后同样以失败告终。 因为拖的时间太久，总监部已经在催促他们赶紧开展封印行动。 总监部自然也不舍得将神宫理沙搭进这次的任务，但既然没办法将人提前带出来，那该展开的行动还是得展开。 五条悟烦得不行，忍不住质问当事人。 “小屁孩，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非得赖着她？” “做饭没老子做的好吃，编辫子没老子编的好看，搭积木也没老子厉害。” “你要她抱，她都抱不了多久就喊累。” 神宫理沙：“……” 劝人就劝人，怎么还带拉踩的。 晴子小朋友面对质问的反应是抱紧了少女的腿。 神宫理沙见双方僵持不下，想了想用手机打字提议道：“要不直接动手？我到时候抱着晴子站远些。” “不行。”五条悟和夏油杰异口同声地否定。 两人随后也打字解释了其中的危险性。 ——目前还没人尝试过封印特级过咒怨灵，成功的概率其实很低，而一旦失败，咒灵很可能会暴走。 神宫理沙没想到还会有这样风险，当即反问：“那你们留下来岂不是也很危险？” “你操心自己就行了。”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吐槽道。 神宫理沙突然陷入自责的情绪，垂眸道歉：“对不起，都怪我要跟来。” 她觉得是自己非要跟来，然后又被困住，这才导致两人不得不想办法替她留下来。 “你道什么歉，你不来，我和杰也不会走的。”五条悟打断少女的道歉。 如果酒井恵美真的暴走，那之后必须有人负责阻止，他和夏油杰是最强的，这件事自然还是得他们来。 当然，说是这么说，他作为五条家继承人，想退出任务的话其实随时可以退出，只是他不准备退出而已。 神宫理沙闻言松了口气，随后又忍不住问道：“没有其他办法吗？” “理论上而言，特级过咒怨灵的执念如果能被消除，咒灵应该就会自行消失，但这几乎是不可能。”夏油杰解释道。 “先不提对方都能化身特级过咒怨灵了，执念会有多大。咒灵本身几乎没有保留多少理智，都无法沟通。” 无法沟通，谈何消除执念。 神宫理沙露出思索的神色，随后乖巧地问道：“那要是有办法让咒灵恢复理智呢？”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看向少女。 “你的「自愈」还能有这种效果？”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 “没对咒灵用过，但对人的精神问题是有治疗效果的。”神宫理沙如实解说明道。 五条悟和夏油杰讨论了下，然后一致决定试试。 不过这事有两个难点，一是神宫理沙需要通过接触才能赋予祝福，想试试就得想办法接触酒井恵美。二是祝福的效果和好感挂钩，神宫理沙得想办法提升自己对酒井恵美的好感。 后者不难，事实上知道酒井恵美很可能是被人设计变成咒灵后，神宫理沙就挺同情这位母亲的。而且她的「优化」对不同人的效果不同，对自己的效果是提升祝福效果。 也就是说她对自己使用「优化」，可以提升对他人的祝福效果。 让她觉得难的是去亲手触碰对方，毕竟同情不妨碍她怕对方。 确定要试试后，她担忧地向两个同伴确认安全问题。 “她会不会在我碰她的时候突然发狂？” “她要是攻击我，那么近的距离，你们来得及救我吗？” “我不会被切成好几块吧？” 她是真的害怕，脑子已经脑补出最糟糕的结果了。 “放心，不会的。”五条悟笑着安慰道，“有我在，最多被切成两块。” 神宫理沙：“……” “你不要这种时候和我开玩笑，我是真的怕。”神宫理沙郁闷地开口道。 她多少已经有些了解对方不正经的性子，倒是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而能开玩笑意味着对方应该有把握保护好她。 “放心，不会让你受伤的。”五条悟总算正经了些，淡定地解释道，“之前让你受伤是因为她制造的茧有必中效果，她没制造茧前，我的无限可以帮你隔绝所有伤害。” 咒灵制造茧需要时间，所以不可能出现咒灵突袭而他来不及保护的情况。 神宫理沙放下心来，又稍稍做了会儿心理准备后，终于将小姑娘抱起，开口哄道：“晴子，喊妈妈出来下可以吗？” 五条悟和夏油杰站在边上，全身的肌肉都微微绷紧，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晴子小朋友疑惑地眨眨眼。 “我想和你妈妈握个手。”神宫理沙硬着头皮解释道。 如果晴子不愿意将将酒井恵美喊出来，那就只能通过离开村子逼咒灵显现了，那样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好在晴子没有拒绝，乖乖地开口呼唤了母亲：“妈妈。” 刹那间，四周的气压都低了下来。 浑身漆黑的咒灵凭空钻出，安静地看着众人，翻涌的诅咒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上次没仔细看，神宫理沙这会儿近距离看才发现对方体型很大，脑袋都碰到天花板了。手也已经不是人手的样子，指甲尖锐，指骨又细又长，估摸着得有二十几公分。 这要碰哪里比较合适啊？ 神宫理沙犹豫着不知道怎么下手，最后眼一闭心一横，迅速伸手轻碰了下对方的其中一根手指。 原本一直给五条悟的自愈祝福瞬间来到了酒井恵美身上，酒井恵美对此没什么大反应，只脑袋微微动了下，似乎是在看她。 搞定任务，她迫不及待地对小姑娘说道：“晴子，可以让你妈妈回去了。” 晴子看向咒灵，都不用说什么，酒井恵美就自己读懂了女儿的意思，顺从地消失在大家眼前。 “成功了吗？”夏油杰确认道。 “成功了。”五条悟帮忙回答道。 祝福的确已经成功给到酒井恵美身上，但具体效果会如何，能不能让对方恢复理智还是未知数，得等几天看看情况。 想到这点，他又开口道：“杰，我出去和那些家伙说下。” 总监部一直在催他们动手封印，他得和上面沟通下，不然一直被催也烦人。 “去吧。”夏油杰随意地摆摆手。 五条悟当即跑去和上面沟通，申请尝试通过解咒的方法祓除咒灵，申请顺利地通过了。 毕竟如果真的成功让酒井恵美恢复理智，那就有望查到整个事件的幕后主使，也有望知道幕后主使是如何人为制造出特级过咒怨灵的，总监部没有拒绝的理由。 三人开始耐心地等待祝福起效。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五条悟和夏油杰天天肝游戏，神宫理沙对游戏的兴趣没那么大，大部分时间就都在陪晴子玩。 这么过了一周后，酒井恵美没有任何反应，五条悟和夏油杰倒是心态良好，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毕竟现在是咒术师的繁忙期，如果没摊上这件事，他们肯定是顶着烈日天天出任务，而不是像这样悠闲的在空调房里玩游戏，这是难得的可以光明正大偷懒的机会。 不过神宫理沙的心态就有些不好了。 一方面是担心祝福对酒井恵美无效，最后还是得强行封印对方，并面对封印失败可能带来的后果。 另一方面是心里清楚五条悟和夏油杰是为她留在这里的，时间久了难免过意不去。 因为思虑太重，她最近睡眠都不好了，偶尔会半夜惊醒，然后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思考万一自己出事，爸爸和姐姐该怎么办。 这天，她再次半夜惊醒，直接烦躁地踢开身上的空调被，翻了个身将脑袋埋进枕头。 空调温度开得有些低，几分钟后，她觉得有些冷了，当即伸脚去勾被子，然而勾来勾去都没勾到。 被子被她踹到地上去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去捡回被子的时候，漆黑又尖锐的利爪从空间裂缝中伸出，只用一根手指就轻松勾起了被子，然后帮忙将被子盖回到了她的身上。 神宫理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解咒 黑暗中，神宫理沙魂都要被吓出来了。 好在睡在客房的五条悟和夏油杰察觉到动静，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房间的灯被啪的一下打开。 此时酒井恵美已经收回自己的手。 “怎么回事？咒灵刚刚怎么出来了？”五条悟皱眉问道。 “理沙，你没事吧？”夏油杰也跟着问道。 神宫理沙起身坐好，缓了缓后才难以置信地开口道：“我没事，她刚刚出来是盖被子。就是，我踹被子，她替我盖了回去。” 全场沉默。 “你是说，特级过咒怨灵半夜显现是为了替你盖被子？”夏油杰震惊。 “你几岁了，睡觉居然还踹被子？”五条悟震惊。 神宫理沙：“……” 这是重点吗！ 神宫理沙无视五条悟的话，冲夏油杰点头表示肯定。 她也知道这很离谱，但事实就是咒灵刚刚帮忙将被子盖回到了她身上。 五条悟和夏油杰闻言都露出思索的神色。 酒井恵美会做出这种举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对方将神宫理沙也当做自己的孩子了。二是对方在自愈祝福的帮助下正在或者已经恢复理智。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他们而言倒都是好消息，不过后者更好。 “喂，你已经恢复理智了吗？要是已经恢复就出来下呗。”五条悟当即冲着空气喊道。 神宫理沙紧张地等待结果，可惜等了半天，酒井恵美也没有任何反应。 三人讨论了下，最后决定等明天再说，主要是除了等他们也没有别的选择。 …… 第二天一早，大家齐聚客厅，准备再次尝试和酒井恵美沟通。 总之还是先把人喊出来再说。 他们果断求助了晴子小朋友，其实昨晚就想这么干的，碍于当着亲妈的面打扰孩子睡觉不好才没行动。 晴子听话地喊了声妈妈，然而……酒井恵美没有出现。 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怎么连晴子这个女儿都喊不出来了，但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这更加说明对方已经恢复理智，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愿意显现。 那就只能尝试直接说服对方了。 鉴于神宫理沙不知道怎么说，五条悟说话欠揍，最后劝说的工作交由夏油杰负责。 夏油杰如实解释了现在的情况，然后给出了三种选择，或者说建议。 一是对方放下执念，解除诅咒，然后他们会帮忙找个富裕的家庭收养晴子。 这其实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已经死亡，灵魂就该去往该去的地方，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二是对方保证不会伤害人类，他们直接撤离，对方可以继续陪伴女儿在这里生活。 这种选择的话，总监部肯定会封锁这边，对方就真的只能自己照顾女儿了，晴子也只能永远被困在村子里。 三是对方保证不会伤害人类，然后跟随女儿去外面生活。 这种选择后面涉及到的问题会比较多，毕竟特级过咒怨灵的危害大，总监部不可能放任不管。最好的情况也是晴子从此被监管起来，然后大概率会被培养成咒术师。 其实还有第四种选择，那就是他将对方收服，但他真的干不出吸收人家妈妈这种事。 这番劝说可以说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酒井恵美这回总算有了反应，虚空中凭空出现裂缝，裂缝中伸出一只手，那手用尖锐的指甲缓慢地在桌上写下了一句话。 ——谢谢你们，请再给我三天时间。 只是三天时间而已，大家自然没有意见，随后见对方可以沟通，又试图询问关于幕后主使的事，只是对方没再给出回应。 接下来的时间里，酒井恵美都没再显现，但对方有在做事情。 对方操控着村里的村民们自己给自己挖坑，自己将自己安葬好，这场景荒诞又真实。 大家看了两眼后就都没再去看，心情不可避免地变得沉重。 尤其是神宫理沙。 虽然早就知道村民们都已经死亡，但之前只顾着害怕了，此刻看见一个个人被埋进土里，她才真切地为生命的离去感到悲哀。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家都想知道真相，但酒井恵美始终没有给出任何提示，直到约定的最后一天到来。 酒井恵美非常突然的显现，然后伸手轻点了下神宫理沙的额头。 神宫理沙只觉得大量的信息瞬间涌入大脑，而后大脑承受不住，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因为没有任何杀意，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来得及阻止，见少女突然倒下都是心下一沉，随后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一个迅速接住少女倒下的身体，一个迅速召唤出虹龙。 就在这时，酒井恵美那用咒力凝聚的高大身躯开始溃散，对方眨眼间从可怖的怪物变回了温婉的女性。 “抱歉，我刚刚只是将你们想知道的信息传给了她，她可能有些承受不住，但应该不会有事的。”女人歉意地解释道。 “啧，你怎么不选择告诉我们？”五条悟忍不住皱眉。 “抱歉。”酒井恵美再次道歉，她刚刚没有多想，以为告诉谁都一样，没想到少女会承受不住晕倒。 五条悟没再多说什么，目光落在边上的晴子身上，明白接下来应该把时间留给母女二人。 “晴子。”酒井恵美笑着对女儿招招手。 小姑娘立刻跑向妈妈。 五条悟见状直接抱着神宫理沙上了二楼，夏油杰犹豫了下也跟着上了楼。 神宫理沙做了个漫长的梦。 梦里，她以上帝视角围观了发生在酒井恵美身上的事。 酒井恵美因为身患绝症的缘故，有意将女儿送去福利院，并亲自去福利院做了考察，然后在那里遇见了那个改变她人生的男人。男人自称是名术师，有办法让她活下来陪伴女儿长大。 她实在放心不下女儿，几经犹豫后接受了男人的提议，然后开始服用对方提供的药物，并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通过死亡从人类转变为咒灵。 按照计划，对方会以朋友的身份领养晴子，然后带走变成咒灵的她，让她继续陪伴女儿长大。然而当她成功变成咒灵后，对方却没有按照计划行事。 可能是酒井恵美本身的记忆就这样，也可能是酒井恵美有意改变了画面，后面的场景非常模糊，像是电视机屏幕花屏了，到处都是无法识别的杂色块。 神宫理沙只能大体看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男人杀死了全村的人，最后还意图杀死晴子，借此让酒井恵美成为了特级过咒怨灵。 酒井恵美想要杀死男人报仇却发现自己无法离开村子，来自村民的怨念让她头痛欲裂，浑浑噩噩，很快只剩下照顾女儿的本能。 …… 神宫理沙醒来的时候，酒井恵美已经消失，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和辅助监督商讨关于晴子的后续安排。 晴子没有咒术天赋，只是个普通孩子，总监部大概率会将孩子送去福利院，但他们承诺了酒井恵美给晴子找个富裕的收养家庭，五条悟准备让家里人搞定这件事。 “醒了，没事吧？”五条悟第一时间发现了少女的苏醒。 “没事。”神宫理沙揉揉有些胀痛的脑袋，默默给自己换上自愈祝福，然后心情沉重地陈述了梦里看见的一切。 这样的真相其实和他们猜测的基本一致。 ——有人在人为制造特级过咒怨灵。 只是制造的手段超出他们想象的残忍，他们本来猜测是酒井恵美变成咒灵后失控杀死了村民，完全没想到村民是让酒井恵美成为特级的祭品。 “幕后主使是这个男人吗？”夏油杰突然拿出手机展示了张照片。 神宫理沙看了眼，点头道：“是他，不过梦里看见的这个人额头上绑着绷带。”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莫名非常在意这个细节。 “人都已经死了，这么没用应该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五条悟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后续调查就不是他们的事了。 善后工作被交由辅助监督负责，晴子将直接被安排送往五条家。 分开前，晴子突然跑到神宫理沙身前，将手里一直抓着的一团东西塞到对方手里。 神宫理沙不明所以地看向手中的东西，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好奇地看过来。 那是团透明的丝线，丝线上萦绕着诅咒的气息，明显是酒井恵美消失前特意留下的东西。 “晴子，这应该是你妈妈……” 神宫理沙猜测是酒井恵美留给女儿的，刚想将东西还回去，话还没说完，那团丝线突然缠上她的手腕。 细细的丝线自行交织编成手链，大小刚好圈住她的手腕，除非将手链破坏，不然根本取不下来。 “妈妈，给姐姐。”晴子一脸乖巧地解释道。 神宫理沙有些懵，想不通酒井恵美将这东西留给她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这手链有什么用。 “你妈妈有说这东西有什么用吗？”五条悟直接开口问道。 晴子摇摇头，表示没有说。 这就有点难办了。 “要帮你取下来吗？”五条悟直接询问理沙自己。 神宫理沙纠结了下，最终摇头拒绝，她觉得酒井恵美应该不会害她，手链说不定有什么用处。 五条悟其实也这么想的，见状也没多说什么。 晴子随后被带走，三人则当天就回到了咒术高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特训 东京，咒术高专。 回到学校，五条悟和夏油杰去办公室找夜蛾正道汇报任务的事，神宫理沙则准备回宿舍去休息，只是她才回到宿舍就接到了电话，有人喊她去医务室抽血。 算算时间，距离她上次抽血刚好过去半个月。 神宫理沙忍不住腹诽，暗骂总监部不当人，她才结束任务回来，都不让她休息一天。 她心中骂骂咧咧地前往医务室，路上碰见了同样被通知过去的家入硝子。流程和上次一样，她乖乖躺下被抽血就行，家入硝子负责用反转术式为她治疗。 二十分钟后，总监部的人离开，神宫理沙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发呆。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的手机都响铃了，两人有些懵地同时接了电话，一个是五条悟打来的，一个是夏油杰打来的。 两个男生喊她们出去聚餐，庆祝终于搞定了任务。 神宫理沙有些犹豫要不要拒绝，但五条悟大概是觉得她不可能会拒绝出去吃好吃的，通知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理沙，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聚餐可以换个时间。”家入硝子体贴地建议道。 “算了，去吧。”神宫理沙觉得自己要是不去，五条悟肯定还有的闹。 不得不说反转术式还是很厉害的，她虽然脸色很差，看着跟重病患者似的，但已经能正常行动了。 五条悟要是追问什么，问就是生理期，她也懒得管对方信不信了。 两人慢吞吞地向校门口走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已经在校门口等他们了，两人在看见神宫理沙后都瞬间懵了。 不是，满打满算分开也就半小时，这是什么情况？ “你什么情况？刚刚干什么去了？”五条悟率先皱眉问道。 “我生理期来了。”神宫理沙面不改色地回答道。 这个借口，五条悟上回会信，这回显然不可能再信，他直接皮笑肉不笑地反问：“一个月来两次？你内分泌失调啊。” “而且你确定生理期能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 神宫理沙对此的回应是默默地心里给对方降好感。 “老子这是关心你啊，你还讲不讲道理了？”五条悟瞬间跳脚。 “你好烦啊。”神宫理沙还真就不讲道理了。 “快点说，怎么回事？”五条悟伸手戳戳少女的脑袋，对于被隐瞒这件事莫名非常不爽。 怎么说呢？就是有种不被信任的感觉。 “哎呀，你别问了，我们快走吧。”神宫理沙拒绝。 “硝子。”夏油杰见状聪明地将目光投向家入硝子，猜测家入硝子肯定知道内情。 “别问我，理沙自己想说会说的。”家入硝子无辜地摊摊手，表示自己不能说。 “有什么事是硝子能知道，我不能知道的？”五条悟控诉，“好歹都一起睡过觉了，你居然还不信任我吗？”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同时震惊地看向两人。 什么情况？ 这两人难道偷偷背着他们在一起了？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神宫理沙有些抓狂，反应过来对方所指的事后，反驳道，“那叫一起睡过觉吗？不要说些会让人误会的话啊。” “快点说。”五条悟没在意少女的反驳，还在坚持询问发生的事。 “就不说。”神宫理沙拒绝。 “快点说，快点说。” “就不说，就不说。” “快点说，快点说，快点说。” “就不说，就不说，就不说。” 两人的对话突然就变成了小学生争吵。 眼看着两人没完没了了，夏油杰看不下去地开口道：“悟，既然理沙不想说就别逼她了。” 五条悟闻言到底还是放弃了逼问，只咬牙切齿地表示道：“算了，不管你了。” 神宫理沙松了口气，就对方这逼问的架势，老实说，她更不敢说了。她现在只想低调地在高专待着，不给姐姐造成任何麻烦。 四人都不再提这个话题，一起平静地去外面聚了餐。 等聚餐回来，说了不管了的五条悟直接打电话去问夜蛾正道了，不用想也知道夜蛾正道肯定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惜他依旧没能得到答案，夜蛾正道表示这是理沙的私事，让他去问本人。 五条悟有些挫败，然后碍于面子又不想重新去问本人，想了想选择撺掇夏油杰去问。 夏油杰：“……” 夏油杰简直无奈，他是觉得没必要刨根问底的，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既然对方不想说，那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不过他还挺了解好友的，知道这么劝没用，于是换了个角度劝说。 “硝子知道是怎么回事，她心里有数的，理沙要是真有事，不会帮忙隐瞒的。” 言下之意，应该不是太严重的事。 五条悟勉强将这话听进去了，但还是很不舒服，主要也是今天理沙的脸色实在太难看了，而且身上的咒力都变微弱了。 他想了想暗自决定接下来盯紧对方，下次直接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因为特级过咒怨灵的事，神宫理沙彻底老实了，再也没有了跟着出任务的想法。平时觉得无聊就看书打发时间，吃不惯学校食堂就拜托五条悟帮她带吃的回来。 说起来，她其实之前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没好意思开口。毕竟那时候刚认识不久，而且带饭这种事，偶尔带带还行，天天带其实很麻烦。 但现在，在将近半个月的同居生活后，两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她毫无心理负担地开了这个口。 五条悟也是无所谓地答应下来。 时间来到九月，随着天气渐渐转凉，咒术师的繁忙期结束，大家总算都空闲了些。 九月初，夜蛾正道宣布了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即将举办的消息，大概还有十天的时间。 所谓的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是指日本唯二的两所咒术师学校的交流会。 日本总共就两所咒术师学校，一所是他们所在的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另一所是位于京都的京都府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两所学校每年都会在夏季繁忙期结束后举行交流会，意在了解同伴，互相竞争，共同进步。每届交流会的举办地点是上届的获胜方学校，上届的获胜方是京都校，所以他们需要前往京都参加。 神宫理沙自认只是个辅助人员，还刚加入高专不久，这种比赛肯定轮不到自己参加。 然而…… “理沙，这次的交流会人数不够，你也去吧。”夜蛾正道安排道。 “我？”神宫理沙震惊。 “她？”五条悟和夏油杰也震惊。 “理沙到时候就上团体战，个人战弃权，你们注意保护她。”夜蛾正道解释道。 本来一到三年级参赛，每个年级出两个人刚好，但三年级的两人中有一人因为家人生病的原因，直接请了一个月的长假。 神宫理沙对自己的实力有自知之明，她哪里能跟人打架，但老师都这么说了，她也没提反对意见。 只是学生和学生间的交流，她都不是战斗人员，就算不小心落单，想来对手应该最多让她出局，不至于真下手揍她。 为了迎接交流会，大家随后几天开始为交流会做特训。 神宫理沙见所有人都在努力，想了想积极地问道：“我是不是应该也学些格斗技巧啊，好歹要去参加交流会。” 因为至今还没完成夜蛾正道给她制定的为期两个月的体能训练计划，她也就还没正式开始学习格斗技巧。咒力的应用也还停留在理论知识阶段，目前连稳定输出咒力都做得还不算好。 五条悟闻言毫不客气地打击道：“你不会指望学十来天的格斗技巧，然后就能和京都校的人正面对上吧？” “我都没开始学，说不定我很有天分呢？”神宫理沙不满地反驳。 “就你这样的，别被对面一拳打哭就不错了。”五条悟笑着吐槽。 “悟，怎么能这么打击理沙呢。”夏油杰不赞同地开口道，“她有这个积极性还是好的。” 神宫理沙瞬间有些感动。 “不过，理沙，我觉得你接下来这段时间专注体能训练就好，尤其是多跑跑步。”夏油杰提议道，“这对你而言更加实用。” 神宫理沙把感动收了回来。 “说起来，你这家伙怎么天天在跑步，速度还这么慢？”五条悟突然抓住了重点。 “我明明有进步。”神宫理沙为自己说话。 “你现在八百米成绩是多少秒？”五条悟问道。 “四分二十秒。”神宫理沙如实回答。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是什么乌龟速度，他俩跑八百米都不用两分钟。 “我说，你真的有在努力跑吗？体能训练这么久，跑个八百米还要四分多钟。”五条悟表示怀疑。 “理沙应该努力了，你看她每次跑完都上气不接下气的。”夏油杰帮忙说话。 “只是努力可不行，要突破自己的极限。”五条悟说着突然有了个主意，笑眯眯地表示道，“来来来，我来帮你。” 神宫理沙本能地后退一步，总感觉对方笑成这样没有好事。 “你想怎么帮我？”她警惕地问道。 “你先去跑步，我看看你的问题出在哪里。”五条悟笑得一脸无害。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但还是听话地跑圈去了。 “你要做什么？”夏油杰这时问道。 “我记得你刚开学的时候收了只能制造幻觉的咒灵，你召唤出来吓唬吓唬她。”五条悟提出方案。 夏油杰沉默，嘴上不赞同地说着“怎么能那样对待同学”，手上麻溜地将咒灵召唤出来。 都不担心咒灵触发警报会招来老师的责备。 神宫理沙还在老老实实跑步呢，突然眼前的场景变了，她不再是在学校的操场上，还是在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上。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最前方的道路尽头有亮光。 她茫然地停下脚步，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而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诡异的哭声，还有隐约的说话声。 那声音由远而近，逐渐清晰，最后仿佛是在她的耳边响起。 “留下来陪我吧，留下来陪我吧……” 有人在喊她留下来。 神宫理沙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都不敢回头看，被吓得拼命往前跑，试图跑到有光亮的地方。 直到完全跑不动，脱力摔倒在地上，崩溃大哭。 半小时后，一年级教师办公室。 五条悟和夏油杰分别顶着一个大包跪坐在地上听训，原因是随意召唤咒灵触发结界警报，以及弄哭同班同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京都 神宫理沙生气了，都不搭理两个罪魁祸首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自知理亏，为了把人哄好，每天轮流跑去外面给对方带一日三餐。 好在神宫理沙很好哄，没两天就原谅他们了。 一周后，京都姐妹校交流会正式到来，这次东京校参加交流会的人员共六人。 一年级的五条悟、夏油杰、以及凑数的神宫理沙，二年级的庵歌姬、冥冥，三年级的津曲直也。 家入硝子虽然不参赛，但作为现今唯一的反转术式使，她会作为治疗人员跟随前往。 交流会当天，夜蛾正道作为带队老师，带着大家乘坐新干线前往京都。 因为京都校同样建在远离市区的山上，一行人抵达学校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 按照惯例，两所学校的校长分别进行了简单讲话，然后由举办方的带队老师说明比赛规则。 规则其实是说给一年级的新生们听的，毕竟历年交流会的比赛项目都没变过，都是第一天团体战，第二天个人战。团体战就是两所学校的学生们在固定区域内比赛祓除咒灵，个人战就是两所学校的学生们抽签对战。 神宫理沙已经在来的路上听二年级的庵歌姬讲过了，这会儿就没认真听，一直好奇地偷偷打量京都校的学生们。然后她发现那边也在打量他们，并且目光都集中在五条悟身上。 “他们怎么都在看你？”她用手肘轻轻推了下身旁的五条悟。 “大概是没见过我这样的大帅哥吧。”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庵歌姬听见这话忍不住吐槽道：“理沙，离这家伙远点，小心被他传染自恋的毛病。” “不用传染，她也很自恋。”五条悟淡定反驳。 “干嘛拖我下水，我才没有自恋。”神宫理沙超级不满。 “哦，所以你没觉得自己很漂亮吗？”五条悟笑着问道。 神宫理沙被噎了下，她是觉得自己很漂亮来着，但那是客观事实啊。 “那是客观事实。”她理直气壮地表示道。 “我长得帅也是客观事实。”五条悟同样理直气壮地表示道。 庵歌姬听到这里看看神宫理沙，又看看五条悟，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已经来不及了吗？” 五条悟：“……” 神宫理沙：“……” 夜蛾正道听着学生们的窃窃私语，忍不住轻咳一声提醒，大家终于安静。 又过了会儿，讲话结束，京都校老师宣布接下来是备战时间，交流会将在正午十二点正式开始，目前距离十二点还有将近两个小时。 学校给两方的学生都安排了作战会议室。 大家随即前往会议室讨论作战计划，五条悟和夏油杰起初自信地表示根本不需要作战计划这种东西，被夜蛾正道一人一拳教育后，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讨论了。 神宫理沙的任务很简单，现场把祝福给大家分了就没她的事了。等团体战开始后，她要做的就是跟在同伴身边当个吉祥物。 五条悟的是「自愈」，这个祝福现在完全就是他专用了。夏油杰的是「咒力」，操控大量咒灵还是挺耗费咒力的，这个祝福他用正合适。 然后庵歌姬的是「防御」，她的战力是除神宫理沙外最弱的，术式也是辅助类的，这个祝福适合她。冥冥的则是「幸运」，因为本人想要这个祝福。三年级的津曲直则自己选了「力量」。 分完祝福，神宫理沙听着大家讨论作战计划觉得有点无聊，又正好感觉口渴，干脆和家入硝子一起买冷饮去了。 两人不熟悉京都校的校园，但过来的路上有看见自动售货机，去自动售货机上买就行了。 还没走到目的地，老远的她们就看见售货机前站着三个男生，是京都校的学生。两人没在意，继续向那边走去。 随着靠近，三人的说话声传入耳中。 “那个五条悟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别大意，那家伙可是公认的怪物，实力强还脾气差。” “说到底不过是一年级新生，能强到哪里去？” “你居然不知道吗？那家伙入学就评定一级咒术师了，实际估计更早的时候就有一级的实力了” “不止他，那个黑头发的也已经是一级咒术师。” “真的假的？不会是评定有水分吧？那家伙不是五条家的大少爷吗？” 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都愣住，没想到会听见京都校的人背后讨论同伴，而且话语间很不尊重人。 “你们在说什么呢！”神宫理沙直接出声打断说话的三人。 她本就有些大小姐脾气，听见有人说自己人的坏话，那是根本忍不了一点。 三个男生回头，见是东京校的人，有瞬间因为说坏话被抓包而感到尴尬，但很快就调整过来。 个子最高的男生淡定地回道：“实话实说而已。” “哦，原来你们管实力比自己强的人叫怪物啊。”神宫理沙当即火力全开，“那你们管自己叫什么，废物吗？” “羡慕别人的实力就直说，背后说人坏话只会让你们显得很没品。” 这话嘲讽拉满，偏偏还非常占理，三个男生瞬间恼羞成怒， “我劝你好好说话，我们可没有不打女生的原则。”有人生气地警告道。 家入硝子见状默默地拿出手机，迅速给会议室里的五条悟发了信息。 神宫理沙心里一咯噔，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武力威胁。毕竟大家都是学生，她还是个女孩子，哪有这样吵不过就动手的啊。 但气氛都到这儿了，这时候认怂怎么行，那丢的就是整个东京校的脸了。 “说不过就威胁人，你们更让人瞧不起了。” 她输人不输阵地继续怼人，想着大不了被打一顿。反正家入硝子有反转术式，她自己也有自愈祝福，很快就能痊愈。 不过对方要是真敢动手，她绝对要向总监部告状的！总监部好歹还需要她的血，不可能不管。 “你找打。”刚刚出言警告的男生是个暴脾气的，闻言还真的举起拳头就要动手。 神宫理沙本能地闭眼，同时伸手护住自己的脸。 她漂亮的脸蛋不能受伤。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身旁有风吹过，随后耳边传来沉闷的□□撞击的声音，还有敌人的痛呼声。 “居然欺负我们的人，不想活了是吧。” 是五条悟赶到了。 一起来的还有夏油杰。 神宫理沙见有靠山了，赶紧躲到对方身后，委屈巴巴地告状：“他们说你坏话，被抓包了还想打人。” 委屈是真委屈，别看她面上“英勇就义”，其实心里怕得要死。 五条悟闻言当即毫不犹豫地直接动手，夏油杰也是毫不犹豫地跟着动手。 总之，先把敌人打一顿给自己人出气再说。 十分钟后，作战会议室内。 一年级四人整齐地跪坐在地上听训，了解完事情来龙去脉的夜蛾正道板着脸坐在上首，头疼地揉着额角。 “夜蛾老师，是他们先骂人的，也是他们先动手的，不能怪我们。”神宫理沙据理力争。 “就是，理沙可是差点就挨揍了。”五条悟附和。 “我没有自保能力，身体也不强壮，肯定会受重伤的。”神宫理沙试图将问题说得严重些。 “就是，说不定一拳就被打死了。”五条悟继续附和。 夜蛾正道无语地看着一唱一和的两人，只觉得脑袋更痛了，无奈地打断道：“行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下次不许这么冲动了。” “是。”大家整齐地应道，不过心里想的都是下次还敢。 夜蛾正道对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样的还是心里有数的，想了想暗示道：“等会儿就是团体战了，比赛前别再惹事。” 这话的意思是要动手可以在团体战中光明正大的动手。 五条悟和夏油杰瞬间意会。 夜蛾正道训完他们就起身离开去帮忙善后了，留下大家继续在会议室待着。 五条悟这时看向神宫理沙，不赞同地开口道：“小理沙，你也太冲动了。” 神宫理沙愣了下，没想到会被对方责怪，瞬间委屈得不行：“他们背后说你坏话，我在帮你骂回去，你怎么能怪我。” “没有怪你的意思。”五条悟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你该先喊人，今天要不得硝子及时通知我们，你可就真挨揍了。” “还是说你其实非常勇敢，根本不怕挨揍。” 神宫理沙沉默，她怎么可能不怕挨揍，怕死了好吗。 五条悟嘴上不说，心里对于同伴维护自己的行为还是很高兴的，见少女不说话也没再调侃。 “等着，看我下午再揍他们一顿。”他笑着承诺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真相 正午十二点，团体战正式开始。 团体战的输赢看的是双方队伍祓除咒灵的数量，而不是能不能打败所有对手。咒灵数量有限，因此大家在比赛中通常会优先寻找并祓除咒灵，遇到对手后才会为抢夺咒灵开打。 但这次的情况不太一样。 五条悟和夏油杰是冲着揍人去的，并且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两人在团体战开始后，直接提着神宫理沙就去找京都校的人了。 突然被提着带走的神宫理沙人都傻了。 “你们两个人自己去就好了啊，把我留给冥冥学姐和歌姬学姐不行吗？” “不行，在我们身边最安全。” 神宫理沙抗议失败，被强行带去找京都校众人的麻烦。 夏油杰召唤了虹龙，三人直接乘坐虹龙杀了过去，京都校众人都还没完全散开，他们就找到目标了。 两人直接从虹龙的背上跳下，二话不说开打，揍自动售货机前嘴贱的那三人。不过京都校其他人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挨揍，很快加入其中。 神宫理沙全程安静地待在虹龙背上，倒是没人针对她，也可能是没精力管她。 二打六，五条悟和夏油杰完胜。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京都校全员鼻青脸肿，完全失去行动能力。 这下都不用继续比赛了。 观战室内，京都校的校长和老师都脸色铁青，夜蛾正道则有些无奈地扶额。 他虽然有暗示两个问题学生可以在团体战中找回场子，但没让两人做得这么过，这是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留啊。 团体战提前结束，负责的老师黑着脸宣布东京校是获胜方。 因为时间还早，东京校众人集合后，当着京都校众人的面，嘻嘻哈哈地商量下午出去玩。 几个男生决定去电玩城打游戏，几个女生则决定去逛街。 一行人向校外走去，只是才到校门口，神宫理沙就收到了夜蛾正道的电话，通知她和家入硝子过去一趟。 神宫理沙愣了下，随即反应过来又到抽血的时间了，反正她也不用参加个人战，今天抽血倒也无所谓。 “硝子，夜蛾老师让我们过去一趟。”她对着身旁的硝子说道。 家入硝子也是立刻反应过来原因，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但还是平静地点点头。 “是有什么事吗？”庵歌姬好奇地问道。 “不清楚。”神宫理沙心虚地摇摇头。 “那我和冥冥在这里等你们。”庵歌姬无所谓地表示道。 “你们先去吧，晚点我们过去和你们汇合。”家入硝子闻言提议道。 她觉得理沙抽完血需要休息，已经不适合再出去逛街了，让庵歌姬和冥冥先走，到时候她们找借口不去就行了。 “也行。”庵歌姬没有多想，只当两人的事可能比较耽搁时间。 几个女生说话时，男生们也都没走。 五条悟什么都没说，但在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一起往学校里走后，他立刻找借口不去了。 “你们去吧，我有事。” 夏油杰分分钟猜到好友的想法，想了想也决定偷偷跟去搞清楚理沙隐瞒的秘密，于是也决定不去了。 “津曲前辈，我也突然想起来有点事。” 津曲直也沉默，那岂不是就他一个人了？ 他有些懵，但他除了出去玩，还准备买点伴手礼回去送家人，于是还是决定出去一趟。 庵歌姬看着一年级四人全都不去了，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 “我们要不要偷偷跟上去看看是什么事？”她看向冥冥。 “你确定我们有能力偷偷跟上去？”冥冥笑着反问。 庵歌姬沉默，庵歌姬放弃。 最终被剩下的三人干脆结伴一起去街上买东西。 五条悟和夏油杰则保持着一定距离，悄无声息地跟上了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 两个女生完全没有发现，她们先去找了夜蛾正道，随后在夜蛾正道的带领下去了京都校的医务室。 五条悟和夏油杰担心被自家老师发现，保持了更远的距离跟随。 六眼具有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远距离视觉，在这种事上简直不要太有优势，完全不用担心跟丢。 这个距离都不用担心说话被听见。 “那边我记得是医务室，她们去医务室做什么？”五条悟小声开口道。 他以前来过京都校，对学校的布局有所了解。 老实说，医务室这个地点，加上每次都是家入硝子陪同，他能想到的猜测都不太好。 两人跟着来到医务室，但没有冒然跟进去，担心进去后被赶出去，准备过几分钟再悄悄上去看。 这么等着等着，五条悟突然表情变了，他感知到理沙的咒力越来越微弱了。 咒术师的咒力迅速变微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对方在使用很消耗咒力的术式，另一种是对方进入了重伤状态。 理沙的术式根本不怎么消耗咒力，不可能突然大量消耗咒力，那就只可能是后者了。 他果断往楼里跑去。 夏油杰见状赶紧跟上去。 五条悟借助六眼感知到的位置，非常准确地找到理沙他们在的病房，门是关着的，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 里面的人都被吓了一跳，除了神宫理沙。 少女已经失血进入濒死状态，对外界的感知很弱。 因为反转术式介入前后的血液，祝福效果差别很大，所以医生每次都会先抽到她的极限，再让反转术式介入。 夜蛾正道微微皱眉，但并没有做什么，任由两人闯入。 五条悟和夏油杰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并且立刻猜到了理沙的血液应该有什么用，所以总监部一直在抽她的血。 两人的脸色都瞬间变得很难看。 “五条同学，夏油同学，请不要擅自闯入。”藤原智子语气客气又带着点强势地要求道。 五条悟没有说话，但在短暂地沉默后直接上前推开医生，将扎在少女手臂上的针头拔出。 边上的家入硝子都不用他吩咐，已经迅速开始为少女施展反转术式。 “五条同学。”藤原智子加重语气道，“这是神宫同学和总监部的约定，她是自愿为总监部提供血液的。” “没看见她都快被抽死了吗？”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回怼。 藤原智子被怼了也很冷静，只将目光投向夜蛾正道，见对方保持沉默，不准备插手约束学生，当即明白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 “好的，那么今天就到底为止吧。”她说着示意医生将血收好带走，准备将今天的事上报总监。 等藤原智子和医生一走，五条悟和夏油杰立刻看向夜蛾正道，想从自家老师那里得到真相。 夜蛾正道想了想也抬脚向外走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问理沙吧。” 神宫理沙还完全缓过来，整个人都处于意识模糊的状态，两人于是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觉得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倒是直接帮忙解释了。 “理沙的血也具备短暂的祝福效果，而且是全属性增幅，不受好感限制，接近百分百的增幅效果，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在给总监部提供血液。”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陷入沉默。 随后五条悟率先忍不住暴躁地开口道：“这种事为什么要瞒着我和杰，要是早知道这样，我……” 他的话说到一半卡住，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问题出在哪里。 “理沙和总监部做了交易，这样才能保护被抓的家人。”家入硝子平静地陈述道。 五条悟狠狠皱眉，但随后还是坚持道：“总会有办法的，但她都不说我们怎么想办法。硝子，你不该帮她瞒着我们。” 家入硝子没再说什么，专心为理沙治疗。 病房安静下来。 五条悟越发的烦躁，还非常的愤怒。 他是真的以为理沙是因为术式好用才被收编的，不能随意外出是因为少女原本是诅咒师，暂时还没完全取得上面的信任，加上外面存在潜在危险。 结果现在告诉他，总监部根本没把理沙当学生看待，不过是将少女圈养在高专，而他和夏油杰对少女而言本质上是看守。 这让他怎么接受，早知道真相是这样，他当初就该直接把人放走。 如果那天理沙成功逃脱，有家里安排好的后路，对方再怎么也不至于陷入到如今这样的困境。 他真的越想越气，气总监部那些老东西自己不当人，还利用他。 他甚至合理怀疑总监部对「七」动手，不是因为「七」犯下的那些事，而是因为发现了理沙的存在，毕竟「七」已经销声匿迹很多年了。 病床上，随着反转术式让血液迅速再生，神宫理沙逐渐恢复意识，但脸色依旧难看，苍白、脆弱，像是易碎的玻璃制品。 身体的感官都逐渐恢复，她也终于看清了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人。 她眨眨眼，表情显得有些呆萌，明显是不明白为什么会在病房里看见五条悟和夏油杰。 五条悟的脸色很臭，见少女缓过来，忍不住质问道：“你是笨蛋呢？为什么这种事要瞒着我们？” “就算不确定我们会不会帮忙，能不能帮忙，也完全可以告诉我们的吧。” “居然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听总监部的安排，是准备就这么一辈子都被总监部当血奴圈养吗？” 他的语气很冲，带着明显的怒火，但这份怒火并不是全冲着少女去的，更多的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 他在自责自己当初将人抓回来。 突然被凶，神宫理沙整个人都是懵的，也可能是脑子还没完全恢复过来，她一时间都不知道做出什么回应，只是有些无措地看着对方。 “悟。”夏油杰见状伸手拍了拍好友的肩膀，示意对方先冷静下来。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后，突然转身向外走去。 夏油杰沉默地跟上。 两人也没走去哪里，就只是走出了医务室，随后直接在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夏油杰的心情其实也很差，五条悟在后悔将人抓回来，他何尝不后悔呢。 这种亲手推同伴进深渊的感觉简直糟透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提议 两人坐在外面都没说话，都在思索如何帮理沙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们想要改变少女的处境，就得先帮忙改变「七」其他成员的处境，至少得确保他们不会被判处死刑。 这种事只靠个人肯定是无法办到的，毕竟他们总不可能跑去劫狱吧。 许久后，夏油杰打破沉默：“悟，你家里能帮忙吗？” 这事想来想去也就作为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可能帮得上忙了。 “很难。”五条悟如实回答道。 他也一直在思考如何说服家里答应帮忙，但这事真的很难办。 他现在毕竟只是继承人，当家做主的是他的父亲，更何况哪怕是家主也无法随心所欲决定所有事情。 家里是不可能同意做这种对家族有害无利的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 等等，好像也不是那么绝对。 他突然想到了个绝妙的解决方案，如果是那样的话，他有十成十的把握说服家里帮忙。 “我想到办法了。”他猛地起身站了起来。 夏油杰刚想询问什么办法，就见对方已经重新走进医务室，他赶紧跟上。 “小理沙，我知道怎么帮你了。”五条悟的心情因为想到解决办法而好转，语气恢复了平时的轻快。 病房里，神宫理沙这会儿已经起身坐起来，闻言疑惑地看向对方。 “你现在这样的情况，我想帮你只能动用家里的势力。”五条悟笑眯眯地说明道，“不过我家老头子是个严肃的老古板，不给个合适的理由，他是不可能同意帮忙的。” “所以我想了个绝妙的主意。” 他突然卖关子地停下，满脸都是让大家快问的表情。 “什么主意？”神宫理沙配合地追问。 如果可以不被抽血，她当然不想被抽血，毕竟抽血虽然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严重问题，但每次被抽血都很难受。 “我们订婚吧。”五条悟淡定地开口道。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和我订婚，我家里肯定就得帮你解决这件事，也有立场帮你解决。”五条悟还在兴致勃勃地解释。 “怎么样？这是不是个绝妙的主意？我简直就是个天才，居然能想到这么完美的解决方案。” 他觉得这是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如果神宫理沙和他订婚，那名义上就是五条家的人了，他是板上钉钉的未来家主，对方就是未来的家主夫人。 谁敢抽五条家未来家主夫人的血啊。 五条家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都不可能放任未来的家主夫人被抽血。到时候让家里出面交涉，也不强求把「七」的人都救出来，先保证他们不死就行。 “你认真的吗？”夏油杰率先问道。 五条悟见大家都是一脸见鬼的表情，无所谓地解释道：“就是名义上订婚啊，又不是真的结婚。” “我们知道，但……”夏油杰都不知道怎么说。 他们当然知道这肯定是假订婚，但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怎么看都有些离谱，这种事是可以这么随意决定的吗？ “没必要，没必要这样。”神宫理沙果断拒绝。 “不用跟我客气。”五条悟表示道。 这是客不客气的问题吗！ 神宫理沙都不敢想象，这要是答应下来她得面对什么，毕竟要订婚的话肯定得见家长。 想到那样的后果，她突然觉得抽血也不是什么大事。 “不用，真的不用。”她再次拒绝。 “放心，我会搞定所有事情的。”五条悟淡定地承诺道。 “不用，真的不用。”她依旧拒绝。 “就这么定了。”五条悟直接无视少女的话，单方面做出决定，“我这就给老头子打电话，订婚的事越快越好。”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表情都变得惊恐了，竭力试图阻止：“我没同意啊！我没同意！” “你好好休息吧。”五条悟觉得少女一直吵很影响打电话，淡定地边拨打电话边往外走去。 神宫理沙：“！！！” …… 团体战过后还有个人战，第二天大家正常参赛。 因为有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个大杀器，尽管神宫理沙弃权，他们也轻松地拿下了个人战的胜利。 交流会于下午两点正式结束，夜蛾正道没准备再在京都待一天，决定今天就带学生们返回东京。 神宫理沙见五条悟没再提结婚的事，猜测对方昨天可能只是一时冲动，暗暗松了口气。 她开心地跟着家入硝子将行李收拾好，然后出门就看见了在等她的五条悟，还有跟过来的夏油杰。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家在京都，我们搞定订婚的事再回去，省得再跑一趟。”五条悟淡定地解释道，“争取今天搞定，明天回去。” 神宫理沙：“……” 不要把订婚说的像吃顿饭一样简单啊。 神宫理沙有些抓狂，再次试图打消对方这个可怕的念头：“我没同意啊！我没同意！” “就是抽点血而已，反正硝子的反转术式能治好，我自己也有自愈祝福。” “你真的不用帮我到这个地步！” 五条悟无视少女的拒绝，拉着对方就要走：“好了，现在就跟我回家，我已经和夜蛾老师请过假了。” “不要，我不走。”神宫理沙直接伸手抱住了身旁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见状都不知道该帮哪边。 边上的夏油杰也不知道该劝谁。 订婚这种事虽然怎么看都应该尊重本人的意愿才对，但这又不是的真订婚，自然没必要那么较真，而且他们都很清楚这事对神宫理沙没有坏处。 ——订婚不仅能让她摆脱现在的困境，还能更好的保护她，以后不管哪个势力都将不敢轻易动她。 五条悟做出这样的决定看似很离谱，但的确是现阶段最好的解决方案。 如果单纯出于为少女好考虑，他们当然是支持这件事的。 “反正只是名义上订婚。”家入硝子最终选择站五条悟那边。 “以后再解除就是了。”夏油杰最终也选择站五条悟那边。 神宫理沙瞬间孤独无援。 “别顾虑那么多了，不就是订个婚嘛。”五条悟淡定地劝道，“有老子这么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多有面子啊，真是便宜你了。” 神宫理沙：“……” 她才不想要这种面子呢。 五条悟说着就要强行将人带走，不过这时刚好有电话打进来。他只能暂时停下动作，然后一只手拉着少女，防止对方逃跑，一只手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 是家里的老父亲打来的。 “我现在就带她回来，你就等着吧。” “当然是真的，我们一见钟情不行吗？” “没错，我们互相喜欢对方喜欢得不得了，所以现在就要订婚，你赶紧安排。”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胡说八道的啊！ 五条悟顶着少女难以置信的目光，淡定地和自家老父亲胡说八道完毕，然后直接强行拖对方回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30 第25章 五条家，主宅。 神宫理沙被五条悟强行带回了五条家，本来已经认命，但在真的进到五条家后，看着那明显历史悠久的大宅，她又退缩了。 这种大家族肯定很重视继承人的婚姻，她都不敢想自己接下去会面临怎样的审视。 “呜呜呜，你放过我吧。” 她终究是没能抗住心理压力，半路抱着走廊的柱子不撒手。 “快点松手啦，都已经到这里了。” 五条悟试图强行将少女从柱子上扯下来，又怕伤到对方不敢太用力，他还记得之前不小心将对方手腕弄脱臼那件事。 两人僵持住。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中年人和五条悟有五分相似，只一眼就能让人认出两人的关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对方皱眉问道。 神宫理沙：“……” 五分钟后，会客厅里，神宫理沙尴尬地盯着自己的脚尖看，生平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应对长辈。 五条家现任家主，五条悟的生父，五条泉奏面上镇定自若，其实心里也是生平第一次不知道说些什么。 他倒是不反对逆子早点订婚，毕竟咒术师世家和普通世家不同。因为咒术主要靠遗传的缘故，对于所有家族而言，子嗣问题都是重中之重。 ——如果没有优秀的下一代，哪怕是御三家也会逐渐走向没落。 为了拥有优秀的继承人，他们这些家族大多奉行早婚早育的原则，甚至还都保留着一夫多妻制的传统。 总而言之，他不反对儿子早点订婚，甚至不反对儿子早点结婚，这件事的问题出在选择的对象上。 严格来说，神宫理沙其实是个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父母双方都是咒术师的情况下，孩子是咒术师的概率会更大。他看过神宫理沙的资料，咒力可观，术式珍贵，外貌出众，少女绝对会是个优秀的母亲人选。 虽然背后牵扯到不少麻烦的事，但综合考虑，娶个这样的妻子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问题出在哪儿呢？ 问题出在他怀疑自家逆子不是真想订婚，只是想要借助家族势力给对方提供庇护。 等他费心费力为未来儿媳解决麻烦，两人很可能如同突然要求订婚一样突然要求解除订婚，让家族的投入全部打水漂。 只能说知子莫若父，五条悟可不就是这样的打算嘛，坑起自家来毫不手软。 “事情就像我电话里说的那样，我要和小理沙订婚，你赶紧帮我安排。” 亲爹和订婚对象都不说话，五条悟就自己说。 “最好能今天就搞定，我们明天好回学校。” “她现在家里人都被关着，所以具体事情全部你们做主就行。” “后续的事情也你们帮忙搞定，我可不允许总监部再来抽她的血。” “先等下。”五条泉奏头疼地按了按眉心，打断自家逆子的话，表情严肃地确认道，“你们真的在一起了吗？” “当然是真的。”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五条泉奏没有反应，极具压迫力的目光停留在少女身上。 神宫理沙哪里敢撒这样的慌，想着还是说实话比较好，开口就要否认，然而被身旁的人捂住了嘴。 五条悟反应极快地一只手揽住少女的肩，将人拉向自己，另一只手迅速捂住少女的嘴。 “理沙比较害羞，你这样问，她肯定不好意思说实话。” “都跟你说了，我们是互相一见钟情，其实她入学没多久我们就在一起了，现在恋爱都谈了两个多月了。” “都两个月了，我觉得可以订婚了。” “对了，老头子，你总不能看着未来儿媳妇被欺负吧，抽血的事你帮她解决。” 他说得义正词严，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一样，如果忽略不停挣扎，正使劲扒拉着他的手的少女的话。 讲道理，就这样谁能信啊。 五条泉奏沉默，片刻后起身站了起来，示意道：“悟，你跟我过来。” 这是有话要单独说的意思，五条悟犹豫了下，给了个眼神示意少女安心等待后，起身跟上父亲。 神宫理沙简直绝望，只能坐立难安地等着。 五条泉奏没有带着儿子去哪里，两人直接沿着走廊边走边说。 “你平时胡闹也就算了，这种事情上别胡闹。”他头疼地提醒道。 “我没有胡闹。”五条悟坚决不承认。 “你自己看，她像是自愿跟你回来的吗？”五条泉奏没好气地开口道，“这件事就算我同意，族里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这件事本质上涉及利益的分配。 虽然订婚能让五条家占据更好的身份立场，但他们要是想要保下「七」的人，肯定得在其他方面让渡利益，其他势力才会同意。 如果五条悟和神宫理沙的事是真的，两人真的在一起了，那这种损失是完全可以接受的。但倘若是假的，那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继承人行事无度还可能影响家族内部的人心稳定。 五条悟也明白这些，于是想了想改口道：“她只是暂时还不喜欢我，以后肯定就喜欢我了。” 他这么一说，五条泉奏的想法瞬间被带偏了。 这话听着像是他是单恋，提出订婚的确是为了保护对方，但同时也想借此追求对方，并且以后是真的有结婚的打算。 五条泉奏陷入沉思，开始重新考虑订婚的事，许久后，终究是点头同意了。 他觉得凭借这份帮忙的恩情，加上自家逆子长得还是很不错的，追个小女生肯定没问题。 他怀疑过单恋这说辞也是假的，但想到那次特级过咒怨灵事件中，逆子无论怎么劝都不撤离，坚持陪少女待在村子里，也就打消了这个怀疑。 “订婚不是儿戏，这件事得通知所有族中长辈，不可能立刻给你搞定，你们在家里待几天吧。”五条泉奏提醒道。 “啊，这么麻烦。”五条悟不满地抱怨道，但随后还是点头道，“行吧，你尽快。” 五条泉奏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迟早被气死。 五条悟可不管老父亲怎么想，说服对方后就往回走，去通知神宫理沙这个好消息了。 神宫理沙正不安地等待着，见他回来才放松下来，但随即得知订婚会尽快举行的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认真的吗？ 你们家订婚这么随便的吗？ “你跟你爸说什么了？他怎么就同意了？他都没觉得这件事离谱吗？”神宫理沙抓狂地问道。 “是我订婚，又不是他订婚，他凭什么有意见。”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回道。 “那是我订婚，我不同意，你也没尊重我的意见啊。”神宫理沙语气幽怨。 “哎呀，不要在意这种小事。”五条悟说着示意少女跟上，“走，我带你去我住的地方，我们得在主宅待几天。” “你不要什么事都自作主张啊！”神宫理沙抓狂。 “好了，别无理取闹了。”五条悟随意地安抚道。 神宫理沙：“……” 谁无理取闹了！ 五条悟无视少女的所有抗议，径直带人去了自己住的院落，并让管家给对方收拾了个客房出来。 他反正是下定决心非得解决这件事不可的。 这要是不解决，以后每次对方被抽血，他都得后悔自己当初把人抓住，那得多闹心啊。 第26章 晚上，神宫理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毫无睡意，反复思考着订婚的事。 她当然知道五条悟是为她好，这件事对她有利无害，但问题是相对应的，对对方而言有害无利啊。 她想劝对方打消订婚的想法，但对方的态度强硬，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要不逃吧？ 神宫理沙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觉得这个办法应该可行，毕竟订婚的当事人都不在，订婚总不可能成功进行。 她直接连夜回东京去，对方总不至于再把她强行从东京带回京都订婚吧。 想到就去做，她动作迅速地起床，也不敢带上行李，只拿了手机和钱包，然后悄悄离开了房间。 她的房间就在五条悟隔壁，为了避免把人吵醒，她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跟做贼似的。 等路过对方的房间后才加快步伐开跑，然后在即将跑出院子时一个急刹停住，因为院子门口有守夜的佣人。 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守夜的！ 她觉得自己三更半夜外出肯定会被询问缘由，能糊弄过去还好，要是糊弄不过去，对方肯定会告知五条悟。 她这么想着退了回去，决定改成翻墙离开。 然而…… 神宫理沙看着目测有两米的院墙陷入沉默，这院子的围墙为什么这么高，防备谁呢！ 这个高度，她虽然手能够到上面，但臂力不足以支撑她上去。 翻墙计划失败。 神宫理沙又开始沿着院墙走，想看看有没有狗洞之类的地方，皇天不负有心人，还真被她找到了个狗洞。 狗洞有些小，她不是很确定自己会不会卡住，想到曾经的社死经历，有些犹豫。 不过最后她合理分析，狗洞在地上，钻不出去肯定能钻回来，不会出现无法借力回来的情况，问题应该不大。 没再犹豫，她趴到地上开始钻狗洞。 这次行动很顺利，半个身体已经出去，屁股也没有被卡住的迹象，就在她觉得胜利在望时。 “咔嚓——” 手机拍照声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她瞬间僵住。 “哈哈哈。” 紧接着是少年欠揍的笑声。 五条悟看着撅着屁股钻狗洞的少女，明知故问地开口道：“小理沙，大晚上的干什么呢？”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不想说话，想死，为什么每次社死都会被对方看见，她和对方是不是八字不合啊。 “好了，快点出来。”五条悟说着没忍住伸脚轻轻踢了下少女的屁股。 看起来很好踢的样子。 “五条悟！”神宫理沙瞬间炸毛，这人怎么能踢她的屁股！当即麻溜地从狗洞钻回去，然后抬脚就要踹回来。 对方一个灵活闪避，她踹了个空，还身形不稳差点摔倒。没摔倒是因为对方良心发现，拉了她一把。 “哈哈，你平衡能力也好差哦。”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神宫理沙：“……” 啊啊啊！她要和对方拼了！ …… 神宫理沙最终放弃了逃跑的想法，生无可恋地接受安排。因为五条悟表示就算她跑回东京，他也会把她逮回来。 第二天一早，五条家针对继承人的婚事进行了开会讨论。 神宫理沙知道对方家里这么重视继承人的婚事后更加不好了，在五条家待的每一秒都感觉浑身有蚂蚁在爬。 五条悟倒是很淡定，还有心情拉少女玩游戏，让对方挂着「幸运」帮忙抽卡，并表示会议结果要是不好，再去闹就好了。 神宫理沙：“……” 闹什么闹啊！ 神宫理沙简直想给对方跪下了，跪求对方别拉着她叛逆，这种事尴尬的只会是她这个外人。 会议足足开了一上午，下午的时候，两人被叫到了书房。书房里还有不少家族长辈在，那场景堪比三堂会审。 神宫理沙看着满屋子的长辈，恨不得原地消失。 五条悟倒是依旧淡定，随意地拉少女在空位置坐下，然后不耐烦地问道：“搞这么大阵仗干什么？不就是订个婚嘛。” “你的婚姻不是小事。”五条泉奏严肃地提醒道。 神宫理沙眼观鼻鼻观心，想到自己要跟着五条悟骗这么多长辈，就心虚到头都抬不起来。 “行吧，那你们找我们是要说什么？”五条悟不在意地问道。 五条泉奏没有说话，不过他身边的一位老者开口了，看入座的位置应该是家族内身份崇高的长辈。 “悟，你作为家族继承人，你未来的妻子将是家族主母，你的未婚妻按理应该经过族内重重筛选。” 五条悟听见这话皱眉，刚想开口怼人，老者迅速说完了后面的话。 “但既然你自己选定了人选，我们也不会强加干涉。” 五条悟将话咽了回去。 “不过神宫小姐身份特殊，为避免未来出现变故，我们需要她做出承诺。”老者继续说道，“在你们都成年后，她会立刻嫁与你为妻。” 五条悟的眉头重新皱起。 神宫理沙也忍不住抬头看向众人。 老者这时语气沉稳地再次投下重磅炸弹：“且承诺需要定下束缚。” 神宫理沙瞬间呆住，前段时间的理论课有讲到束缚相关的内容，她知道束缚是不可违背的。 她悄悄看向五条悟，示意对方给个解决方案。 她还不至于为了不被抽血就搭上自己的婚姻，对方也不至于为了帮她就搭上自己的婚姻。 五条悟也没想到家里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没必要吧，万一我们未来感情不和分手了呢。”他试图说服长辈们放弃定束缚的想法。 在场所有人都没说话，但想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 ——感情不和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他们要确保的是家族整体的利益。 五条悟也明白这点，但他不甘心放弃这个最简单的能帮到少女的方案，思考了会后，灵光一闪想到了应对方案，点头道：“那好吧。” 神宫理沙惊恐地看向对方。 好什么好啊！难不成以后还真的结婚不成！ 五条悟回以稍安勿躁的眼神，淡定地开口道：“小理沙，那你就定个束缚吧，承诺成年后肯定会嫁给我，不得以任何理由单方面毁约。” 他在说到「单方面」三个字的时候，微微加重了咬字。 神宫理沙愣了下，难得迅速理解了对方的暗示，她不得单方面毁约，但对方可以啊。 ——未来对方不愿意结婚，那束缚自然就不成立了。 她陷入沉默，尽管理解了对方的暗示也还是有些犹豫。怎么说呢？就莫名还是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在场的一众长辈中也有人听出了这里面的漏洞，但都没说什么。毕竟束缚的主动权是掌握在五条悟这边，他们总不能勉强继承人做事。 “小理沙，快点定束缚啦。”五条悟催促道。 所有人都看向少女，等着少女定下束缚。 神宫理沙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承诺道：“我成年后会嫁给悟，不会以任何理由单方面毁约。” 束缚成立。 在场长辈们看着少女的眼神都变得和蔼起来，不管怎么说，少女的确称得上是位很不错的结婚对象。 “订婚仪式就安排在后天吧。”五条泉奏说着看向理沙，“你的父亲，我会想办法让他出来一趟。” 神宫理沙闻言有些高兴，毕竟自从父亲入狱，她就探监过一次，已经好久没见到对方了。 不过想到父亲知道自己要订婚后会有的反应，她突然有些头大。还有姐姐，她完全不敢想象对方知道这个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等离开书房，神宫理沙简直愁容满面。 “事情都顺利搞定了，你这是什么表情。”五条悟疑惑地问道，“啊，还有你刚刚在犹豫什么？不会是担心我用束缚逼你结婚吧！” 神宫理沙尴尬地咳了下，显然就是担心这点。 五条悟瞬间有些跳脚，不客气地宣告道：“说你自恋你还不承认，我跟你说，你根本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只喜欢成熟的女性，完全不喜欢幼稚的小鬼。” “你要注意千万不能喜欢我，因为以后就算你哭着喊着要嫁给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也有些跳脚，不甘示弱地反驳：“我怎么可能哭着喊着要嫁给你，我也喜欢成熟稳重的类型。” “要那种看起来就特别靠谱的，才不是你这样的幼稚鬼。” 五条悟：“……” “说谁幼稚呢？” “谁应说谁？” “哈，你这家伙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信不信我揍你。” “幼稚鬼。” 第27章 神宫理沙有些纠结怎么将这个消息告诉自家父亲，如果实话实说的话，不用想也知道父亲肯定不会同意。 虽然现在束缚已经定下，已经由不得对方不同意，但对方会难过的，会自责没有保护好她。姐姐知道后估计也会后悔没有强行送她离开。 她不想家人为自己难过，那就不能说出真相，不能说出真相，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承认恋情了。 两天后，会客室。 五条家考虑到神宫温人这个做父亲的还什么都不知道，体贴地安排神宫理沙先单独和神宫温人说会儿话。 五条悟作为订婚对象负责陪同，也算是见家长了。 “爸爸，我和悟是一见钟情。” “是的，我们互相喜欢对方喜欢得不得了，决心永远在一起。” “悟看不得我受苦，所以才决定立刻订婚。” 神宫理沙越说越觉得这话耳熟。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现在也学会和五条悟一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了。 神宫温人在得知宝贝小女儿入学高专不到三个月，就被臭小子拐走了，真的是天都塌了，直接抱着女儿嚎啕大哭。 “呜呜呜，不可能，理沙肯定是在和爸爸开玩笑。” 神宫温人，人到中年，身材依旧魁梧，五官依旧硬朗，看着不过三十几岁，配上那头耀眼的红发，给人的感觉非常硬汉。但私底下其实是眼泪说来就来，会抱着女儿大哭的类型。 边上围观的五条悟陷入沉默。 他算是看明白了，神宫理沙和神宫奈姐妹俩，这是一个继承父亲的外貌，一个继承父亲的性格。 “爸爸，只是订婚而已，你不用这样。”神宫理沙试图安抚父亲。 “不行，爸爸不接受，我的宝贝女儿怎么能被不知道哪里来的臭小子骗走呢！”神宫温人喊得撕心裂肺。 “你是不是在骗爸爸？你是不是被他们家威胁了？” “还是说中了什么术式？你其实已经被控制了对不对？” 怎么越说越离谱了！ 五条悟终于忍不住小声嘀咕：“我也不差吧。” 神宫温人耳朵灵感地听见了这话，当即用挑剔地眼神打量了下他，然后当着他的面开始说坏话。 “理沙，爸爸是过来人，我跟你说，这种长得好看的小白脸都花心。” 五条悟：“……” 神宫理沙有些无奈，见父亲始终不肯接受，干脆任性地表示道：“悟才不是什么小白脸，我不管，我反正就要和他订婚。” 神宫温人沉默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哭声。 不过最终在理沙的坚持下，他也只能接受宝贝女儿要订婚了的事实。 随后神宫温人和五条泉奏进行了长达两小时的谈话，神宫理沙和五条悟也不知道两个家长在谈什么，但订婚的事情彻底定下。 因为神宫温人不能在外面待太久，神宫理沙和五条悟也希望订婚仪式越简单越好，仪式一切从简。 晚上的时候，双方家长一起坐下来吃饭，佣人们准备了丰盛的结纳品，订婚就算完成了。 其实作为男方的五条悟还需要送神宫理沙戒指的，但定制的钻戒还没好，要明天才能送过来。 直到送神宫温人离开，神宫理沙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居然真的就这么跟人订婚了。 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很离谱啊！ “完工，明天回学校。”五条悟倒是一派轻松，只觉得总算解决这件事了。 “嗯。”神宫理沙想着总算能回高专了也不再多虑。 两人心情还算不错地往院子走去。 路上遇见了特意来找他们的五条泉奏，对方递过来一张银行卡，是给神宫理沙的。 神宫理沙有些懵，一时间不知道接还是不接。 “总监部那边应该不会再给你提供生活费，你的生活费和悟的一样，以后每个月会按时打进这张卡里。”五条泉奏语气温和地解释道，“如果不够的话可以跟我说。” 五条悟闻言动作利落地帮忙接过银行卡，然后塞进少女手里。 神宫理沙只觉得这卡无比烫手。 她这是不仅要利用对方的家族势力庇护自己，还要让对方家里花钱养自己啊。 等五条泉奏离开，她没忍住开口道：“怎么办？我现在一想到我是在骗人，我就良心不安。” “没事，我家不缺这点钱。”五条悟不以为意地回道。 “重点不是这点钱，重点是我们在骗人啊。”神宫理沙无语地强调道。 “没事，就当是给他们上一课了。”五条悟依旧不以为意。 神宫理沙：“……” 五条家有对方这个继承人，真是他们的福气。 神宫理沙最终心虚地收下银行卡，准备未来获得自由后再找机会将钱还给对方。 …… 回到高专，神宫理沙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明明只是过去参加个交流会，怎么就还莫名其妙地订了个婚呢。 “理沙，你还好吧？订婚的事情顺利吗？”家入硝子关心地问道。 “悟，都搞定了？”夏油杰也关心地问了句。 五条悟闻言直接伸出自己的左手，顺便抓起少女的左手，给两人看订婚戒指。 考虑到两人要训练和出任务，戒指没有选择夸张的钻戒，而是精致的素戒，内圈刻有两人名字的缩写，还有五条家的族徽。 “我亲自出马，怎么可能有搞不定的事。”他得意地开口道。 “那理沙应该不会被要求提供血了吧。”家入硝子确认道。 “不会，我家里已经处理好了。”五条悟已经向老父亲确认过，毕竟这才是订婚的目的。 家入硝子露出笑意，是真的为神宫理沙感到高兴。 “好了，现在第一个难题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要解决第二个难题。”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宣告道。 神宫理沙疑惑地看向对方。 五条悟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你太弱了，明天开始，我来负责你的训练。” 他原本觉得少女实力弱点也无所谓，反正对方的能力远程也能生效，不需要出任务直面危险。加上还有好感度限制这种保护机制，也不用担心被人强迫使用能力。 然而现实是对方就是个遭人惦记的香饽饽。 倘若没人保护，估计丢到大街上不到半小时就会被人抓走，然后一辈子被囚禁起来给人供血。 对方这样的情况，只是提供身份上的庇护是不够的，对方至少要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至少遇到危险时能支撑到救援到来。 神宫理沙沉默，想到对方之前让夏油杰召唤咒灵吓唬自己的事，有些害怕。 五条悟看出她的不情愿，笑眯眯地补充道：“对了，夜蛾老师已经同意了哦。” 神宫理沙：“……” 这人怎么又自作主张啊！ 第28章 咒术高专，训练场。 神宫理沙在五条悟的要求下，重新测了一遍身体的各项数据，结果显示和入学时比几乎没多大变化。 “你是怎么做到一点长进都没有的？体能训练已经快两个月了吧。”五条悟虽然有这方面的心理准备，知道对方还是很弱，依旧被对方的毫无长进震惊到了。 “我有在努力啊，夜蛾老师安排的锻炼都有好好做完。”神宫理沙为自己辩解。 五条悟摸着下巴，陷入思索：“理论上来说，就算基础再差，进行这么久的锻炼也该有明显的进步了。” “不对，不如说正是因为你基础差，前期的进步应该更明显才对。” 神宫理沙沉默，感觉对方的每句话都在往自己的胸口扎刀子。 五条悟觉得肯定哪里出了问题，认真思量许久，然后非常突然地伸手捏了捏少女的胳膊。 嗯，软绵绵的，几乎摸不到任何肌肉。 神宫理沙拍开对方捏自己的手，不满道：“你干嘛？” “我可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五条悟说着询问道，“你是不是每天训练完就给自己换自愈祝福？” “嗯。”神宫理沙点头。 她日常都是给自己挂的「幸运」，但训练完那么累，她会换「自愈」恢复体力。 “问题应该就是出现这里。”五条悟开始科普知识，“你想要提升身体基础素质，肯定得让自己长点肌肉。” “而肌肉增长的原理是破坏和恢复，通过足够强度的锻炼，肌纤维会被破坏，然后在修复时进行超量恢复。” “你在恢复阶段借助了术式的能力，估计阻碍了这种超量恢复。” 神宫理沙愣了下，倒是听明白了对方的话：“那我接下去训练结束都不能用「自愈」恢复体力吗？” “对，不能再给自己挂「自愈」了。”五条悟说着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眯眯地安排道，“现在，先跑个十公里热身吧。” 十公里？热身？ 神宫理沙听见后整个人都不太好，但还是咬咬牙跑去了。 她吭哧吭哧地开跑，相对比较快的速度坚持了三圈后，速度开始放慢，并且一圈比一圈慢。 五条悟见状开始陪跑，并且试图用语言激励她。 “快点快点，这个速度是在散步吗？还是早饭没吃饱？” “七十岁的老奶奶都跑得比你快。” 神宫理沙又坚持了几圈，但她是真的体力差，后面双腿跟灌了铅一样重，根本跑不快。 五条悟见状不知道哪里扯来根树枝，笑着表示道：“速度再慢下来，我就抽你屁股了。”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怕真被抽屁屁，咬牙又坚持了两圈，然后被抽了。 对方用的力道很轻，完全不痛，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她直接炸毛了。 “五条悟！”她生气地要去揍对方。 五条悟稍稍加速拉开距离，嬉皮笑脸地拉仇恨：“哈哈，打不着。” 神宫理沙好气，最后愣是在怒火的支撑下追着对方跑完十公里，然后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不要给自己挂自愈祝福。”五条悟提醒道。 神宫理沙没搭理对方，静静地躺在地上，浑身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好了，快点起来，不要赖在地上。”五条悟催促道。 神宫理沙依旧没搭理对方，她现在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就想永远这么躺着。 家入硝子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提醒道：“五条，理沙基础差，还是慢慢来比较好吧。” “你这还看不出来吗？不给她点压力，她都不会尽全力。”五条淡定反驳。 “明明拥有不错的术式，只要努力就能获得翻倍的收获，还这么弱全是因为她对自己太好了。” “不想再被人惦记，就赶紧自己强大起来。” 神宫理沙沉默，无从反驳对方的话。 说起来，小时候家里是有尝试过培养她的，然而她吃不了苦，每天都哭。姐姐神宫奈溺爱她，干脆费了些心思，修改了所有知道她秘密的人的记忆，从此将她当普通孩子养。 再大些的时候被告知了血液的特殊性，她也没太放在心上，想着反正没人知道这个秘密，从来没想过让自己强大起来。 甚至在家里出事后，她也只是满心满眼地期待着姐姐解决问题，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很弱，再努力也做不了什么。 但她知道五条悟是对的，她其实不该总想着躲在家人的羽翼下，想要彻底改变现状，就该自己变强。 “那你也不能抽我啊。”神宫理沙最终咬牙切齿地指责对方这点。 她又不是小孩子！ 还有谁家好人干得出来抽女孩子屁股这种事啊！ “那不是抽，是鞭策。”五条悟义正词严地纠正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在稍作休息后，还是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乖乖在对方的指导下，尝试用咒力局部强化身体，并进行相关训练。 比如强化双腿，然后进行短距离的加速跑训练。又或者强化手臂，然后进行引体向上训练。 不得不说，五条悟的教学效果比夜蛾正道好太多了。 毕竟夜蛾正道很忙，没时间亲自指导她这些基础训练，更不会拿树枝当教鞭用，觉得她没尽全力就抽她屁股。 等下午的训练结束，神宫理沙从身体到灵魂都已经是半死不活的状态。 不过她都这样了，五条悟还打击她。 “啊啊，以后我再也不说歌姬菜了，没想到有人可以比她还没用。”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有被气到，直接将手里正在喝的矿泉水砸向对方。 五条悟轻松伸手将瓶子接住，同时发动术式挡住泼出来的水，然后笑着哄道：“哎呀，别生气，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神宫理沙正在气头上，直接拒绝：“不去。” “确定不去？我让人买了鳗鱼饭送过来。”五条悟笑眯眯地问道，“还有甜点，可以分你一个布丁哦。”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向美食低头：“去。” 她今天是真的很累了，需要好好吃饭补充体力。五条悟也是考虑到这点，才特意让人送吃的过来。 “硝子，杰，走了，吃晚饭去。”五条悟随后招呼了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一起，他给所有人都订了餐。 一行人前往食堂用餐。 神宫理沙是真的累脱力了，吃饭的时候拿筷子的手都在抖，不得已换成用勺子吃饭。 五条悟在边上笑个不停，还把她抖成帕金森的视频拍下来，说是要留念。 神宫理沙又被气到了，气得将手里勺子丢向对方，被无限挡下。 …… 神宫理沙轻松的高专生活彻底结束了，开始每天都被五条悟训得死去活来。 她都忍不住怀疑人生了。 ——她好歹是个惹人怜爱的美少女吧，对方是怎么做到狠心把她往死里训的。 她好几次实在累得受不了了，哭得稀里哗啦的，对方都没允许她休息。反而把她狼狈的样子拍下来，然后第二天拿来嘲笑她。 恶劣！简直恶劣！ 过分！简直过分！ 好在训练的成果还是不错的，她的身体素质肉眼可见的提升。 经过一个月的魔鬼训练，之前四分多钟才能跑完的八百米，现在已经能三分钟内跑完。不仅如此，在对方的高压逼迫下，她已经能够稳定输出咒力，迅速调动咒力强化身体。 五条悟这时候终于觉得纯体能训练差不多了，决定加入体术教学。 然而比起体能训练，体术教学非常不顺利，因为他不会教太基础的东西，他自己的体术主要是靠实战学的。 他试图直接用实战教学，结果可想而知。 他直接把人给打哭了。 第29章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注意到这边的动静都走了过来，知道发生什么事后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五条悟。 眼里都是一个意思：不是吧，你真打啊？ “我没用力！”五条悟当即申明道。 他是真没用力，被他打到顶多有点痛，绝对不会受伤，但显然少女没有忍痛能力，也没有对战的心理素质。 “悟，理沙一点基础都没有，你不能直接上来就实战啊。”夏油杰无奈地提醒道。 神宫理沙是真的一点基础都没有，别人冲她挥拳，她都不知道怎么躲，更别提反击了。 实战教学只适合有一定基础的人，她这样的根本不适合。就算她能忍受疼痛，次数多了心态也会被打崩。 “那怎么教？”五条悟头疼。 “我来试试吧。”夏油杰想了想主动请缨道，他觉得自己怎么着也比上来就实战教学的对方强。 等家入硝子安慰好神宫理沙，夏油杰接替了五条悟的教学工作。 尽管他也没什么教导他人的经验，但他的确比五条悟强多了，至少知道先讲解一些格斗技巧。 比如敌人正面出右拳袭击面部，可以右脚后撤侧身躲避，然后用右手小臂格挡，同时左手出拳直击对方腹部。 等少女理解招式后，他就放慢动作出招，让对方按照教学反击，然后纠正对方的动作。 和五条悟一比，他简直就是天生的老师。 “夏油比你适合当老师多了啊。”围观教学的家入硝子忍不住感慨道。 五条悟闻言有些不服，不甘心地评价道：“这样教出来的根本不实用，就是花拳绣腿而已。”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明白要怎么教了，起身就想换自己上。 他最近对教导神宫理沙这件事有点上瘾，看着少女进步会有微妙的满足感，这大概就是养成的快乐。 “我来我来，我知道怎么教了，不就是把她当成傻瓜对待嘛。”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又气又怕，怕对方下手没轻没重，赶紧躲到夏油杰身后，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我不要你教。” ——尽管五条悟自认完全没用力，她还是觉得对方下手太重了。 “什么？老子都没嫌弃你笨，你居然嫌弃我教得不好。”五条悟超级不满，伸手就要去抓人。 神宫理沙直接绕着夏油杰躲。 夏油杰觉得好友的确不适合这种基础教学，伸手护着身后的少女劝道：“嘛，我教也一样。” “杰，不要和我抢学生啊，好不容易有个这么好玩的。”五条悟拒绝，继续试图抓住少女。 三人直接跟玩老鹰捉小鸡似的闹上了。 最终因为五条悟和神宫理沙都很坚持，一个坚持继续当老师，一个坚持要求换老师，双方各退一步，以后五条悟和夏油杰轮流负责教学。 …… 神宫理沙本来挺怕五条悟来教自己的，但好在对方也用了夏油杰的教学方式，详细讲解招式要点，再帮忙纠正动作，最后帮忙陪练熟悉。 在两人的轮流教导下，她的体术总算有了点样子。 要说两人的教学有什么区别，大概是五条悟的教学更偏向进攻，夏油杰的教学更偏向防守。 五条悟自己作战时是绝对的进攻派，甚至因为有无下限术式可以完美防御敌人的攻击，他很多时候会完全摒弃防御，教学自然更加偏向进攻。 夏油杰则是考虑到少女的心性算不上坚强，受伤状态下战力绝对会断崖式下降，因此觉得防守更加重要。 除此之外，两人的教学还有一个区别，那就是五条悟教学时更喜欢说些打击人的话。 比如…… “你的反应也太慢了，这个速度，我都能抽空泡个泡面了。” “你是笨蛋吗？这么明显的假动作都看不出来？” 神宫理沙每次都气得不行，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真的没人试图打死他吗？ 又是一天训练结束，她被五条悟气得跑回寝室生闷气去了。 夏油杰看着少女负气离开的背影，忍不住问道：“悟，你不怕把人惹毛了，给你降好感啊。” “没事，我让人去买甜点了，等会儿给她送一份。”五条悟根本不慌。 少女虽然一点就炸，但也特别好哄，而且从不记仇。每次生气就降好感，然后气消了就会升回来。 他已经熟练掌握一套自己的逗猫撸猫教程。对方对他的好感虽然跟心电图一样起起伏伏，但整体一直在稳定上升，他能感知到祝福的效果一直在增强。 等等，他突然想到个问题。 要是对方的好感一直这么稳定上升，最后的结果不会是爱上他吧？ “小理沙对你的好感大概是多少？”五条悟突然严肃地问道。 如果少女对她的好感已经超过其他人太多，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控制下数值了，不然对方未来说不定真的会哭着喊着要和他结婚。 夏油杰被问得有些莫名，不过还是如实回答了：“前几天让理沙给了我「咒力」，增幅大概在七十左右。” 其余祝福其实都不太好明确估算增幅百分比，唯有「咒力」的增幅可以清楚地感知出来。 “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他好奇地问道。 五条悟坦然地回答道：“怕刷好感刷过头，到时候让小理沙爱上我就麻烦了。” 夏油杰：“……” 这得是多自恋才能说出这种话啊。 夏油杰拍了拍好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悟，大可不必杞人忧天。” 五条悟不服，据理力争：“小理沙对我的好感可是每天都有在涨，等会儿我就让她给我换「咒力」看看。” 夏油杰耸耸肩，示意对方尽管去看。 五条悟当即打电话去催帮忙送甜点的人，得知对方已经快到了后，直接跑去校门口等着。 拿到甜点，他一边向女生宿舍走去，一边拨通少女的电话。电话被拒接，他就打第二通，再次被拒接，他就打第三通，第三通被接起来了。 “给你买了甜点，两分钟后下来拿。”他笑着提醒道。 “哼。”神宫理沙哼了一声后就挂断电话。 五条悟也不慌，走过去的时候果然看见少女已经在楼下等待，对方挑食得厉害，现在基本靠他投喂过活。 他提着两份甜点，一份是给对方的，一份是给自己的。 将甜点交给少女后，他能明显感知到好感迅速回升，当即要求道：“小理沙，给我把「自愈」暂时换成「咒力」。” 神宫理沙正在拆甜点，想看看是什么口味的，闻言也不关心对方为什么突然要换，随手就给对方换了。 五条悟瞬间感知到了咒力的增幅，然后表情变得难以置信，有些不信邪地认真感知咒力的变化。 然而无论怎么感知，增幅都大概在六十左右。 不不不，不可能，肯定是对方还没有完全消气，他怎么可能输给杰！ 五条悟找到了理由，然后决定明天再看看。正常情况下，只要他哄过了，理沙是不会气过夜。 第二天一早，神宫理沙刚到教室，他就再次要求对方给自己换祝福。 “小理沙，给我换成「咒力」。” “干嘛换来换去的？”神宫理沙不解，但还是给换了。 五条悟认真感知了下咒力的增幅，还是六十左右，他的表情扭曲了下，随后要求道：“你把「咒力」给硝子。” 神宫理沙以为对方要做什么重要的测试，顺从地给与了家入硝子咒力祝福，顺便将「自愈」重新给对方。 “硝子，增幅大概多少？”五条悟立刻问道。 “九十左右。”家入硝子如实回答道。 五条悟如遭雷劈，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抓着少女的肩膀摇晃道：“小理沙，不公平，凭什么我的好感度垫底！” “快点给我升上去！给我升到满，我必须是最高的！” 昨天他还在担心少女太喜欢自己呢，结果搞了半天，他居然全班垫底，那怎么行！ 神宫理沙被晃得头晕，当即哐哐给对方降好感。 五条悟于是更加不好了：“不许掉了！不许掉了！听见没，不许再往下掉了。” “他发什么神经？”家入硝子忍不住询问夏油杰。 “无法接受现实罢了。”夏油杰淡定地开口道。 第30章 神宫理沙自从特级过咒怨灵事件后就没再出过任务。 一方面是她的术式不需要出门也能帮到同伴，另一方面是以她的实力去了只会拖后腿。 不过她现在也算是会点花拳绣腿了，为了让她的花拳绣腿变成能在实战中应用的体术，五条悟和夏油杰一致决定带她出任务积累经验。 虽然他俩入学就被评定为一级咒术师，导致安排给他们的任务等级也都是一级，对于神宫理沙而言太难了。但神宫理沙是个遭人惦记的香饽饽，他们更不可能放心让对方跟随其他人出任务。 反正有他们在不可能出什么事，他们也就不管那么多了。 神宫理沙其实不太想去，特级过咒怨灵那事都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但她也明白自己想要变强肯定得面对危险，也就没有反对。 这天，一年级大早上的就接到了任务。 任务地点是在一所高中学校，任务内容是调查并找到学校异常的原因，如若是咒灵所为，祓除咒灵。 这所学校自周一开始，总会有学生突然失踪几个小时，重新出现时身上会或多或少带些伤。询问失踪学生，都说自己被拉去参加了奇怪的游戏，询问具体是什么游戏，又都回答不上来。 学校起初以为是学生们在撒谎，所谓的失踪其实是学生们逃课出去玩了，直到有老师失踪。 因为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学生们受的伤也都是小伤，这次的任务等级本来被评定为二级，但原来安排的二级咒术师没在学校找到诅咒的踪迹，调查无从下手，任务就做了等级提升。 三人在辅助监督的带领下匆匆赶到事发学校。 今天是周六，学生们不需要上课，老师们也都被通知暂时不许进入学校，目前学校空无一人。 三人进入后，辅助监督帮忙布下了帐。 明朗的天空变得灰暗，神宫理沙稍稍有些紧张，但想到这次的任务没太大危险，顶多受点小伤又放下心来。 “悟，有发现异常吗？”夏油杰询问道。 “没有，看着都很正常。”五条悟摇摇头。 因为六眼都没发现异常，三人只能一栋一栋教学楼的搜索，可惜将所有教学楼都逛了一圈后也一无所获。 “难道是要触发什么条件才行？” “有可能，以前也不是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咒灵。” 五条悟和夏油杰凑在一起讨论解决办法。 神宫理沙不懂这些，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突然她看见了个进入帐内的身影。 不等她开口提醒两人，五条悟就先一步感知到了有术师进入帐内，第一时间看向窗外，夏油杰紧跟着看向窗外。 三人正处于教学楼三楼，视线与那人对上，都清晰地看见了对方扬起的嘴角。 下一秒，有结界迅速笼罩整个学校，三人随后明显感觉自己被拉入了诡异的空间。 “欢迎来到，整蛊游戏。” 耳边响起了陌生男人的声音，同一时间，大量信息涌入脑海，是关于这个整蛊游戏的。 游戏规则很复杂，但简单来说就是要找到「钥匙」才能离开游戏，而「钥匙」藏在各种颜色的「礼盒」里。 礼盒有很多，分散在学校的各个角落。目前游戏玩家三人，那么只有三个礼盒里会有钥匙，其余礼盒里会藏有「奖励」或「惩罚」。 奖励有很多，可能是关于钥匙的线索，也可能是降低游戏难度的道具。惩罚也有很多，可能是重新刷新所有礼盒，也可能是某种不伤及性命的负面状态。 所有礼盒只有在开启后才能知道里面是什么，但开启后不会立刻中招，会有个两分钟倒计时。开启者可以在那之前将礼盒转交给他人，丢弃是无效的，但可以让他人承担惩罚。 “诶，还挺有意思的啊。”五条悟在理解所有游戏规则后来了兴趣。 “如果幕后的诅咒师无法自行控制礼盒内的东西的话，理沙有幸运buff应该能很快找到钥匙吧。”夏油杰觉得问题不大。 在男人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们已经明白这次任务的罪魁祸首不是咒灵，而是诅咒师，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咒灵。 “那我先来试试吧。”五条悟让神宫理沙给他换上了「幸运」。 以他如今获得的好感，「幸运」也是有比较明显的效果的。 放眼望去，他们此刻所在的房间里就有三个礼盒，按照这个礼盒数量来算，学校内放有的礼盒估计不少。一个个开不知道要开到什么时候去，这毕竟是游戏，想要快速通关，估计得先想办法找到线索。 五条悟随手打开了个礼盒，礼盒内部是一团无形的诅咒，看不出是什么诅咒，但作为开启者的五条悟脑海里瞬间浮现了相关信息。 这是「惩罚」，内容是同手同脚十分钟。 “这是什么东西？”夏油杰疑惑地问道。 五条悟可疑地沉默了几秒，然后迅速将盒子塞给夏油杰，转身就跑。 夏油杰在拿到盒子的瞬间，也同时获得了相关信息，当即撒腿就追。 最终因为五条悟先跑的，夏油杰没能追上，憋屈中招。中招后身体像是被无形的规则强控了，他无论如何想要正常走路都做不到，只能同手同脚走路。 “哈哈哈～”五条悟笑得肚子都痛了，还想拿出手机拍照。 神宫理沙也没憋住笑，但她比五条悟有良心多了，是捂着嘴笑的。 夏油杰见状干脆站在原地不动了。 为了检测幸运的效果，顺便看看盒子里大概会出哪些东西，五条悟紧接着去开了个第二个盒子。 这次盒子里是「奖励」，内容是全场「惩罚」减少十个。 他开完就将盒子放到一边，继续开第三个盒子，结果发现开不了，要等上个箱子的内容生效才行。 他耐心地等了两分钟，第三个盒子又是「惩罚」，内容是平地摔。 三个盒子两个惩罚，看来「幸运」不是很管用。当然，原因可能是所有盒子里「惩罚」占据大多数的缘故。 他看着盒子久久没有说话。 “盒子里是什么？”神宫理沙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让我想想怎么说。”五条悟在心中默默倒计时，在时间即将到的时候突然塞给少女。 神宫理沙拿到盒子的瞬间，时间到了，她直接一个平地摔坐到了地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五条悟！”少女爬起来就要揍人。 五条悟淡定跑路，路过还在原地罚站的夏油杰，立刻提议道：“分头行动吧，小理沙跟我。” 他俩绝对不能一起行动，到时候动作慢不说，两人开到惩罚还得浪费时间互相坑对方。 “我不要，我要是跟你一起行动，你肯定把惩罚都给我。”神宫理沙拒绝。 “说得好像你跟着杰，杰就不会给你一样。”五条悟笑着提醒道。 “我可以自己行动。”神宫理沙气愤地反驳。 “幕后主使是诅咒师，你要是被抓走了可别怪我们没保护好你。”五条悟再次提醒道。 神宫理沙沉默，不敢再要求单独行动了。 不过为了防止被对方坑，在对方开盒子时，她直接就是离对方十米远，随时做好逃跑的准备。 虽然对方真要抓她，这点距离她根本逃不掉，但好歹能给她点安全感。 “至于吗？我是那么坏的人吗？不会把惩罚盒子都给你的啦。”五条悟见状没好气地开口道。 “你是。”神宫理沙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五条悟：“……” 五条悟还真不打算把所有惩罚盒子都给对方，但会把类似同手同脚那种不会受伤但会丢脸的惩罚给对方。 神宫理沙气得炸毛，但又拿对方没办法，好在惩罚多数是些小恶作剧。 唯一一个惩罚相对严重的是高烧半小时。 五条悟自己接受了惩罚，那半小时直接进入高烧状态，行动都有些困难。他在坚持了十几分钟后，不得不选择坐下来休息等待惩罚过去。 期间夏油杰打来电话联系了他们，表示开到了线索。 ——「钥匙」在蓝色和黄色盒子里。 他们接下来于是只开蓝色和黄色的盒子。 神宫理沙觉得这样有些慢，见惩罚的确都不致命，想了想也跟着一起开盒子了。 「幸运」还是有点用的，她开出惩罚的概率稍稍比五条悟要低点，但也挺高的，毕竟惩罚盒子的占比太高了。 时间不知不觉间过去一个多小时。 神宫理沙在开到一个盒子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然后面色大变，飞奔到五条悟身边，将盒子塞给对方。 五条悟在拿到盒子获得惩罚信息后，也是面色大变，然后迅速将盒子塞了回去。 那盒子的惩罚信息是：迷情，与异性亲密接触后可解除。 虽然信息里没有具体说要哪种程度的亲密接触，但从描述来看很可能是少儿不宜的那种程度。 “我这么弱，你得保护我啊。”神宫理沙试图说服对方帮忙。 “我要是中招，那你才更危险吧。”五条悟无语地提醒道。 神宫理沙瞳孔地震，赶紧抱紧盒子。 这话太有道理了！ 这要是对方中招失控，她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啊，那才是真的危险。 “那怎么办啊？”她急得不行。 五条悟也着急，但随后突然灵光一闪道：“你给自己挂「自愈」，然后我们去找杰。” “对对对，还有夏油。”神宫理沙果断点头。 死道友不死贫道，她是真的不想接受这个惩罚，谁知道中招后会是什么反应。 时间紧迫，五条悟抄起少女就往感应到的夏油杰的位置狂奔，势要在两分钟内将盒子送到对方手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五条悟这辈子没为哪件事这么拼命过。 这个惩罚盒子，他肯定不能替少女承受，但让理沙一个女孩子遭受这种惩罚也不合适，想来想去只能牺牲夏油杰了。 对方要是失控，他可以帮忙限制对方的行动。 他以最快的速度向夏油杰所在的地方跑去，两人距离有些远，等找到人的时候，惩罚开启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 五条悟赶紧向对方冲刺，同时睁着眼睛说瞎话：“杰，有个重要线索要给你。” 一切仿佛被放慢。 时间来到最后三秒。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距离夏油杰二十六米。 时间来到最后两秒。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距离夏油杰十二米。 时间来到最后一秒。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已经来到夏油杰跟前，少女努力将手伸长，试图将盒子第一时间交给对方。 千钧一发之际，夏油杰微微侧身，躲过了被强塞过来的盒子。 时间到。 盒子里的诅咒瞬间生效。 “你怎么没接啊？”五条悟有些抓狂。 “不是，你俩这么冲过来，明显盒子有问题，我怎么可能接。”夏油杰无语。 刚刚那场景在他看来，两人就跟抱着核弹冲过来没区别，他是脑子坏了才敢伸手接。 五条悟顾不上和对方争吵，扭头确认少女的情况：“喂喂喂，理沙，你还好吗？” 神宫理沙没有回答，诅咒生效的瞬间，她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体内，然后意识就开始变得恍惚起来。 同伴的声音像是隔着厚重的玻璃传来，她听不清也没精力听，此刻所有的感官都被身体的异样牢牢攥住。她只觉得身体热得难受，像是掉进了火山中，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都仿佛变成了岩浆。 她迫切地想要寻找冰凉的东西。 夏油杰看着明显不对劲，突然脸颊绯红，呼吸急促的少女，心里冒出个离谱的才猜想：“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吗？” 如果是单纯要承受痛苦的惩罚，他确信五条悟会帮忙承受的。对方没办法帮忙，加上少女这种反应，显然只有他想的那种情况了。 五条悟刚想解释，身旁意识已经迷离的理沙伸手抱住了他，还试图往他怀里钻，脑袋小猫似的在他胸口乱拱。 他被吓了一大跳，本能地想要将人推开，但想到对方现在情况不对，又强行忍住，只将拉住对方的后衣领，努力将人扯远些。 “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现在怎么办？快想办法啊。”他赶紧求助同伴。 夏油杰一边庆幸自己刚刚没接箱子，一边迅速说明道：“我之前有开到过消除惩罚的箱子，不过开到就会当场生效，无法留下来。” “那赶紧去找，不要距离我们太远，找到立刻汇合。”五条悟安排道。 “行。”夏油杰说着就要去找箱子。 “等等，等等，那她怎么办啊？”五条悟看着使劲试图黏上来的少女，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要不打晕？”夏油杰想了想提议道。 “你给我只咒灵限制住她。”五条悟同时自己想出解决办法。 不过他说完觉得打晕更方便，毫不犹豫地一个手刀砍在少女的后颈，少女瞬间软软地倒下。 “呼——”他长呼一口气，随后示意夏油杰赶紧去找。 两人行动起来。 五条悟负责带着昏迷的神宫理沙，来到一间没搜过的教室后，他随手将少女安置在椅子上，开始开箱子。 因为箱子只能两分钟开一个，开完一个确定不是需要的后，他趁着等待生效的时间，将附近几间教室的盒子全都收集了过来，然后待在少女身边挨个开。 他没什么讲究地直接坐在课桌上，神宫理沙则是坐在凳子上，趴在他旁边的课桌上。 这个角度，他微微低头就能确认对方的情况。 少女哪怕陷入昏迷中也很难受，并且情况似乎有在加重，呼吸明显越来越急促，额头全是细密的汗，嘴里还因为难受一直发出细微的呢喃。 五条悟担心这样下去对方的身体会受不了了，心里着急，但这游戏规则一堆，他想一次性多开几个箱子都不行。 看见同伴受苦，他其实也不舒服，只能默默地移开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开出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惩罚和奖励，甚至开到了关于钥匙线索的箱子，但始终没有开到消除惩罚的箱子。 因为心思都在箱子上，他没注意到昏迷的少女睫毛微颤，有了要醒来的迹象。 与此同时，他开出了个新的惩罚箱子。 ——无法行动一分钟。 他还在庆幸惩罚时间不长，不会太耽误时间呢，惩罚刚生效，神宫理沙缓缓睁开了眼睛。 少女明显还处于混乱的状态，双眼甚至无法很好的聚焦，完全是凭借本能行动，模糊间看见个人就起身往前扑。 五条悟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叫什么事啊！对方什么时候醒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醒来！ 他想喊夏油杰过来帮忙，然而说话也属于行动范畴，他无法开口求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扑上来。 所幸对方明显不知道怎么做，扑到他身上后都没扒他衣服，只会双手胡乱地摸他，努力贴近他。冷静想想，一分钟也做不了什么，他暗自松了口气。 只是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 他被亲了。 他瞬间呆住，脑袋空白了几秒，随后满脑子都是自己被亲了这个事实。 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夏油杰的说话声。 “悟，开到消除了。” 五条悟回过神来，然而惩罚时间还没结束，他没办法把少女推开。 完了，这被看见了要怎么解释。 就在夏油杰走进教室的那一刹那，惩罚时间结束，嘴唇陡然刺痛，他却顾不上思考太多，先赶紧伸手将少女扯开。 可惜还是晚了。 夏油杰震惊地看着教室里的两人，脑子里被各种疑问刷屏。 什么情况？这两人怎么就亲上了？这是背着他在一起了？什么时候的事？等等，理沙明显还意识不清啊！ “先把盒子给她！”五条悟提醒道。 夏油杰反应过来，赶紧先将盒子送过去，理沙根本不接，就一个劲地试图往五条悟身上扑。 五条悟不敢帮忙一起拿盒子，担心盒子算他的。 夏油杰见状果断召唤出一只蛇形咒灵，将少女严严实实的连带着盒子一起缠住，确保盒子只能算少女的。 做完这一切，两人同时长呼一口气。 “悟，你……”夏油杰看着好友开口道。 “没有，没有亲到，我用无限隔开了。”五条悟超大声地打断对方的话，颇有几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既视感。 夏油杰沉默两秒，提醒道：“我是想提醒你，你嘴唇被咬破了。”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五条悟僵住，伸手摸了下破皮的唇瓣，耳朵不受控制地有些发烫。 啊啊啊，真是的，怎么还咬人啊！ 两人说话间，盒子里的消除效果生效，本来各种挣扎扭动的神宫理沙突然安静下来，呼吸和心跳都逐渐平复，眼神也逐渐清明。 说时迟那时快，五条悟一个手刀再次将人打晕。 “你这是干嘛？”夏油杰有些傻眼。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破罐子破摔地解释道：“我刚刚开到一分钟不能动的惩罚了，我哪知道她会那么凑巧醒过来。” “总之，把你刚刚看见的事忘掉。” 他估摸着就理沙刚刚那个状态，应该是记不清发生的事的，那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就好了，这样大家都不会尴尬。 不过对方这会儿醒来会不好解释，所以必须打晕。 夏油杰再次沉默两秒，震惊道：“你居然是被强迫的！” 五条悟：“……” 这是重点吗！ 还有虽然事实的确是这样，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让人不爽！ 第32章 神宫理沙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人也已经在自己的宿舍里。 她的记忆停留在中招前，被五条悟带着狂奔去找夏油杰，然后她就记不清了，只隐约有自己伸手抱人的印象。 但应该问题不大，毕竟她那么弱，哪有能力做什么。 比起担心自己对同伴做什么，她更担心自己出丑，然后被五条悟拍下照片嘲笑。 就在她为自己的形象忧心时，宿舍的门被人推开，家入硝子走了进来，见她醒来露出笑容。 “理沙，身体已经没事了吗？”对方直接走到床边坐下。 “没事了。”神宫理沙摇摇头，随后迫不及待地问道，“硝子，诅咒师抓到了吗？大家都没事吧。” 她中招前有按照五条悟的要求换上「自愈」，虽然「自愈」没办法解除诅咒，但诅咒对身体造成的伤害已经修复。 “放心，抓到了，那两个家伙也没事。”家入硝子如实回答道。 因为觉得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她没提五条悟让她帮忙用反转术式治疗被咬破的嘴唇的事。 神宫理沙放下心来，然后犹豫着问道：“我回来的时候，没什么问题吧？” “你是想问什么？”家入硝子听出了对方话里的不对劲。 神宫理沙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如实说了自己中招奇怪诅咒的事。 家入硝子一听就明白少女在担心什么，安慰道：“放心，这种事上他们知道分寸的，不会故意看你出丑的。” “你被带回来的时候没有任何问题，就是被打晕了。” 神宫理沙闻言彻底放下心来，想来是她中招后，五条悟为了省事直接将她打晕了。 她昏睡到现在还没吃过午饭，这会儿已经饿了，当即准备去食堂吃点东西。 家入硝子见状指了指放在书桌上的寿司：“他们给你带了吃的。” 神宫理沙眼睛一亮，开开心心地享受美食。 “既然你没事，那我回去做实验了，下午的训练不用参加，夜蛾老师让你好好休息。”家入硝子简单交代道。 “嗯嗯。”神宫理沙乖巧点头。 在对方离开后，她想了想拿起手机给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发了条消息，告知两人自己已经没事。 夏油杰那边很快就回复了消息，就简单的四个字：没事就好。 五条悟那边也很快显示正在输入中，然而半天都没发消息过来。 神宫理沙有些不明所以，这是有多少话要跟她说啊？不会真的拍了她的丑照，准备大肆嘲笑她吧。 对方要是敢那么做，她就和对方拼了！ 她等了半天见对方迟迟没有发消息过来，忍不住发了个问号过去。 下一秒，对方终于回复消息。 五条悟：【哦。】 神宫理沙满脑子问号，对方正在输入中那么半天，然后就回复她一个字？难道真是在打字嘲笑她，只是良心发现才没发过来。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当即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字。 神宫理沙：【你不会又拍了什么不好看的照片，想要嘲笑我吧？】 神宫理沙：【给我删掉！删掉！】 神宫理沙：【不然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训练场那边，五条悟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松了口气。 他刚刚打字半天是想试探下少女记不记得自己做过的事，又不知道怎么试探才好，现在看见少女的质问，当即放心下来。 看来是真的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放心的同时又有些微妙的不爽，有种被占便宜了还不能找当事人算账的憋屈。 他深吸一口气，打字回复：【你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吧。】 神宫理沙：“……” 什么鬼？ …… 神宫理沙觉得自从诅咒师那次的事后，五条悟对她的态度有些奇怪，具体表现为更喜欢找她的茬了。 夏油杰负责教她体术的时候，对方就在边上各种指出她的问题，嘲笑她笨。轮到对方自己负责教她体术的时候，对方更是全程都在打击她。 虽然对方以前也这样，但最近明显有变本加厉的趋势。 她忍了两天后不忍了。 “你干嘛这两天一直针对我？”她直接不高兴地质问道。 五条悟被问得有些懵，随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似乎才意识到自己最近有些刻意为难对方了。 “没有，你感觉错了。”他矢口否认。 “你有，你今天下午一共骂了我七次笨蛋。”神宫理沙据理力争，“你以前最多一天骂五次。” 五条悟陷入沉默，什么，他以前就那么过分吗？ “那不是骂你，那是陈述事实。”他强行狡辩。 “啊啊啊，我跟你拼了。”神宫理沙上去揍人。 五条悟轻松躲开，一边指导少女进攻，一边吐槽对方：“才教你的东西都忘了吗？你这样出拳，对手伸脚就能把你绊倒。” “还有你最近是不是越来越暴躁了？生理期不是才过去吗？” “你是笨蛋吗？都说了不能这样进攻。” “明明刚认识的时候还挺可爱的，怎么现在脾气比歌姬还差。” 神宫理沙好气啊。 她变成这样都是托谁的福啊！ 她原本努力训练的目的是让自己拥有自保能力，现在努力训练的目的都已经变成希望有一天能把五条悟按在地上揍一顿了。 她决定对方再这样欺负自己就去找夜蛾正道告状，但好在对方在她质问后就收敛了，至少恢复到了原来的状态。 日子总算恢复正常。 虽然理沙至今三次参加的任务都不顺利，但五条悟和夏油杰没有改变想法，还是选择继续带对方出任务积累实战经验。 大概是因为事不过三，后面的任务倒是没再出岔子，就是有些废神宫理沙。 五条悟和夏油杰让少女积累实战经验的办法是：他们两人先消耗咒灵的咒力，将咒灵打成重伤，然后放咒灵和少女“玩”。 神宫理沙起初不敢打，被咒灵追得到处跑，边跑边尖叫，整个帐内都飘荡着她惊恐的叫声，后面渐渐的才开始尝试反击。 可惜对手通常是一级咒灵，哪怕是重伤的一级咒灵也不是她能对付的。 因此每次任务的收场方式都是她坚持不住时，夏油杰出面将咒灵吸收，五条悟过来将精疲力尽的她拎回高专。 神宫理沙习惯了训练上全听五条悟安排，也没觉得哪里不对。 直到庵歌姬知道这件事。 “什么？那两个家伙居然直接让你去面对一级咒灵？”庵歌姬震惊了。 毕竟正常情况下，新人肯定是从最简单的、没有危险性的四级咒灵开始祓除，能够祓除四级咒灵后会被评定为四级咒术师。 然后根据能力可以参加考核，进一步评定为三级咒术师，开始祓除三级咒灵，然后二级咒术师，开始祓除二级咒灵，再然后是一级咒术师。 一级咒术师的考核非常严格，需要多人推荐，还要和其他一级咒术师一起完成多次任务，并单独完成一次任务才行。只有成功被评定为一级咒术师，咒术师才能接手祓除一级咒灵的任务。 神宫理沙倒好，什么评定等级都没有，术式是辅助类的，甚至五个月前还什么都不懂，结果一上来就是拿一级咒灵练手。 拔苗助长都不带这么拔的。 庵歌姬并不清楚少女的秘密，学生中其实也就是一年级几人知道，她当即拉着少女去找五条悟和夏油杰，指责两人不能这么乱来。 神宫理沙拦都拦不住。 五条悟面对指责不以为意：“有什么关系？反正有我和杰在不会有危险的。” 夏油杰也觉得问题不大：“不用担心，我们有分寸的。” “你们有什么分寸，看看理沙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庵歌姬简直痛心疾首，想到超可爱的学妹居然一直在两个恶魔的手中受苦，她就难受。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看向少女，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哪有问题？”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理沙都瘦了。”庵歌姬说着心疼地摸摸少女的脸颊，“看看，脸上的肉都没了。” 神宫理沙以前是有点婴儿肥来着，但在如今这样高强度的训练下，哪怕五条悟天天投喂，婴儿肥也还是掉没了。 但她其实没瘦，甚至因为长了点肌肉还重了两斤，看着瘦了是因为体脂率降低了。 五条悟显然是清楚这点的，当即无语地反驳：“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我养的我能不清楚吗？她没瘦，还重了点呢，不信你让她去称体重。” “什么你养的？你在乱说些什么？”庵歌姬皱眉。 “就是字面意思。”五条悟淡定地回答道，“小理沙现在是我在养，所以她的事我说了算，你别瞎管。” 庵歌姬看向少女。 神宫理沙沉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现在的确是五条悟在养她。 她日常花销的钱都是五条家给的，平时吃的三餐基本都是五条悟给她带的，甚至这个养要是还包括教育的话，她的训练也是五条悟在负责。 “呃，是他在养我。”她想了想点头承认道。 庵歌姬一整个裂开。 五条悟觉得对方震惊到完全失去表情管理很好玩，想到订婚的事对方也不知道，当即坏心眼地告知道。 “对了，还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其实我和理沙已经订婚了，都订婚两个多月了呢。” “不可能。”庵歌姬求证地看向少女。 神宫理沙能怎么回答，总不可能说出订婚的真相，只能再次尴尬地承认：“呃，是订婚了。” 庵歌姬再次一整个裂开。 第33章 庵歌姬整个人都不好了，离开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嘴里还不停喃喃着不可能。 五条悟笑得不行，随后突然理直气壮地开口道：“小理沙，下周二是我的生日，记得准备礼物哦。” “啊，你的生日要到了啊。”神宫理沙有些惊讶。 “你居然连未婚夫的生日都不记得，真让人心寒。”五条悟夸张地控诉道。 神宫理沙：“……” 不要角色带入太深了。 …… 神宫理沙开始认真思考送五条悟什么礼物。 虽然对方老惹她生气，但也真的帮了她很多，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认真对待这件事。 不过她没有给同龄男生送礼物的经验，也不清楚五条悟的喜好，只知道对方很喜欢吃甜食。 生日本来就要吃蛋糕，再送甜点未免太过敷衍。 她试图上网寻求答案，网上的建议五花八门，排除掉那些明显不合理的，比较合适的也就手表、球鞋、游戏机。 手表的话，她买不起太贵的，而且对方也没有佩戴手表的习惯。球鞋的话，她不知道对方的鞋码，万一买了不合脚就麻烦了。游戏机的话，对方目前在用的就是最新款的，完全没有送的必要。 话说她用对方家里给的钱买礼物给对方，这算送礼物吗？要不亲手制作点东西送给对方？ 她往年给爸爸和姐姐的礼物通常是亲手织的围巾、手套、帽子。两人也不嫌她做得难看，老父亲神宫温人甚至给每件织品都取了名字。 等等，不行，就五条悟那张嘴，到时候绝对会嘲笑她的手艺的，而且时间上也未必来得及。 神宫理沙陷入深深的苦恼中。 要是能回家一趟就好了，她的收藏室里有很多珍贵的东西。 入学前，总监部曾允许她回家带走需要的东西，她当时有看过家里的情况，摆在外面的值钱的东西都被没收了。但她的收藏室没被动过，大概是因为没人发现那间收藏室。 她的收藏室是一位叔叔用术式打造出来的，外面看着空间很小，但里面实际的空间很大。 要不偷偷回去一趟？ 当然，她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独自回去，要回去也得找人陪着，不然万一运气不好被人抓走就完了。 神宫理沙思索半响，最终决定偷偷回家一趟，并且拜托夏油杰陪自己回去。 ——既然是要送五条悟礼物，那显然不适合让五条悟陪着回去。 想到就去做。 她直接给夏油杰发了消息，询问对方明天能不能偷偷陪自己回神宫家一趟。 夏油杰收到消息有些诧异，诧异少女居然没找五条悟帮忙。 虽然对方和五条悟天天吵吵闹闹的，但他看得出来，对方其实跟五条悟更亲近些。真的有事要拜托，肯定是对五条悟更容易开口。 【五条不是问我要礼物吗？我不知道送什么，就想回家看看。】 神宫理沙主动解释了原因。 难怪。 夏油杰瞬间明白了原因，随后直接答应下来。 因为不能光明正大回去，两人商量了下，决定明晚七点行动。离开高专结界范围后，直接乘坐飞行咒灵过去。 第二天晚上临近七点时，夏油杰准备离开宿舍，然而刚走出房间就撞见了来找他的五条悟。 “杰，来玩游戏啊。”五条悟笑着邀请道。 “不了，我要出去一趟。”夏油杰拒绝。 “出去做什么？”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夏油杰迟疑了一瞬，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买点东西。” “那我也去，正好零食都吃完了。”五条悟自顾自决定道，“叫上理沙吧，她肯定也想去。” 夏油杰沉默，不知道怎么拒绝对方了。 “怎么？不能让我们跟着一起去吗？”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难道你不是去买东西？是要背着我们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夏油杰很想说，不是不能让你们跟着去，是不能让你跟着去，他是要带理沙出去的。 “没有，别瞎猜了，这次不方便和你一起。”他无奈地解释道，说完直接绕过对方往外走。 五条悟露出狐疑的神色，这么遮遮掩掩的，不会是要和谁去约会吧，他这么想着果断悄悄跟了上去。 夏油杰没注意到好友的跟随，主要是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无聊。因为被耽搁了会儿，他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少女已经在校门口等待。 “抱歉，我来晚了。”他歉意地开口道。 “没事。”神宫理沙不在意地摇摇头。 两人并肩向外走去。 同一时刻，看见神宫理沙的五条悟整个人都不好了，脑海里第一个浮现的念头是不能让两人在一起。 ——要是这两人在一起，那以后大家一起出任务，他岂不是只能当电灯泡！ “你们两个要去哪里？”他直接冲了上去，“不会是要背着我偷偷出去约会吧！” 神宫理沙愣住，夏油杰则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不是去约会。”神宫理沙无语地否认道。 “那你们要去干嘛？刚刚杰还不同意带上我。”五条悟立刻追问。 “我们……”神宫理沙卡壳。 五条悟见少女回答不上来，当即夸张地控诉道：“好啊，你们一个是我的挚友，一个是我的未婚妻，居然背着我偷偷约会，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神宫理沙：“……” 都说了不要角色带入太深！ 眼看着五条悟越说越离谱，夏油杰看向少女，用眼神询问对方要不要说实话。 五条悟见状立刻假装痛心疾首：“你们还当着我的面眉来眼去！” 神宫理沙：“……”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神宫理沙也是彻底无语了，想了想直接说了实话：“是我拜托夏油陪我回趟神宫家。” 还在发癫的五条悟暂时安静下来：“你回家做什么？” “你不是要生日礼物吗？我想不到送你什么，准备回家挑件合适的礼物。”神宫理沙如实回答道。 “这样啊。”五条悟总算恢复正常，随后兴冲冲地举手要求道，“那我也要去，礼物我自己挑。” “行吧。”神宫理沙没有拒绝，这样反而更省事，不用她纠结送什么了。 最终三人一起离开高专，等离开高专结界范围后，夏油杰召唤出飞行咒灵，三人乘坐飞行咒灵赶往神宫家所在的半山别墅。 神宫家的所有财产都已经被没收，目前别墅的归属权也已经属于总监部，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总监部目前没有处理这处房产的意思，别墅就那么空置着。 久违地回到熟悉的家中，看着长满杂草的庭院，布满灰尘的家具，神宫理沙的心情有些低落。 “你家值钱的东西都被那些老家伙拿走了吧，你回来能拿什么？”五条悟注意到一些放摆件的地方都空了，猜到应该是被总监部搜刮过了。 “悟，你说话好歹考虑下理沙的心情吧。”夏油杰无奈地提醒道。 五条悟轻咳一声，总算反应过来少女这会儿应该在触景生情。 好在神宫理沙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 不管怎么说，所有人都还活着，姐姐甚至还在外面自由行动，未来还是充满希望的。 “你们跟我来。”神宫理沙向楼上走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跟上。 神宫理沙来到二楼自己的房间，房门是关着的但没锁，她直接开门走了进去。 她的房间是明显的女孩子的风格，墙面刷的浅粉色的漆，窗帘也是渐变的粉色，床上放着大大的玩偶，到处都能看见些亮闪闪的装饰物。 五条悟扫了一眼房间，目光停留在占据整面墙的衣柜的某个柜门上，他在那里感知到了咒力。 神宫理沙走向衣柜，然后在那个有问题的柜门前站定。 她伸手将柜门打开，里面是空的，但当她伸手触碰墙面，墙面泛起一圈一圈的波纹，手像是伸入水中那样直接伸了进去。 她就那么直接穿透墙壁走了进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露出诧异的神色，然后迅速跟了上去，也都穿透墙壁走了进去。 墙后面就是神宫理沙的收藏室，里面藏着所有她喜欢和珍视的东西。 收藏室里明明没有灯，却亮如白昼，里面放满玻璃展柜，展柜里是各式各样的珠宝首饰，大多是蓝宝石，乍一看过去，颇为震撼人心。 除了昂贵的珠宝首饰，房间边上还放着些做工精巧的奇物，比如钻石打造的国际象棋。 “你这收藏的珠宝也太多了吧。”夏油杰忍不住感慨道。 “因为家里人都不擅长选礼物，所以我的生日礼物，新年礼物，还有伴手礼通常都是这些。”神宫理沙如实回答道。 “你还真是喜欢蓝色啊。”五条悟也随意地感慨了句，随后紧接着问道，“这是空间术式？” 比起满屋子的收藏品，他对收藏室本身更加感兴趣。 “对，是有个叔叔的能力。”神宫理沙点点头，随后将话题拉回到正事，“你自己选吧，看看有什么喜欢的。” 五条悟这才看向收藏品，他对珠宝首饰没兴趣，扫了一眼后就去看其他东西了。 夏油杰也凑热闹地到处看。 两人看着看着来到收藏室的一片特殊区域，那里放着的既不是珍贵的珠宝，也不是精巧的奇物，而是些奇怪的画。 像是小孩子的涂鸦，要么画着些让人完全看不懂的线条，要么就是大片大片的蓝色。 “你怎么还收藏破烂？”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神宫理沙有些心梗，对方这张嘴是真的不会说话，没好气地回答道：“我小时候画的。” 她自己对这些画没什么感情，但家里人都觉得特别有纪念意义，让她别丢。 五条悟随手将一幅画拿起，看着上面藏蓝色的长竖条，问道：“那你这是画的什么？电线杆？” “我怎么知道。”神宫理沙无法回答。 “你自己画的你不知道？”五条悟吐槽道。 “因为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神宫理沙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没有小时候的记忆？是受伤导致的吗？”夏油杰有些不解，“不对啊，你不是有自愈祝福吗？” 五条悟闻言倒是立刻猜到了可能的原因：“你姐姐做的？” ——神宫奈的术式可以操控记忆。 “嗯。”神宫理沙点点头。 “她为什么那么做？你知道这件事？你同意的？”五条悟好奇得不行。 神宫理沙想了想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如实回答道：“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姐姐消除了我六岁以前的所有记忆。” “原因是我小时候经历过不好的事，对我的影响很大，家里人都觉得让我忘记比较好。” 第34章 五条悟闻言忍不住皱眉，想到少女特殊的术式和血液，不由猜测对方小时候可能曾经被人抓走过。 等等，那也不合理啊。 那样的话删掉被抓走的那段经历的记忆就行了吧？为什么要把六岁以前的记忆全部删除。 神宫理沙见对方很好奇，在对方继续询问前直接打断道：“别问我了，我一点都不记得了。” 五条悟见状只能作罢。 就在这时，夏油杰终于忍不住开口道：“我说，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什么呢？” 神宫理沙愣住，随后尴尬地反应过来对方都还不知道神宫奈的存在。出于信任，她坦白了自己还有个姐姐的事，但没有透露更多关于神宫奈的信息。 夏油杰也知道这些事情涉及秘密，没有多问。 “有喜欢的东西吗？随便哪件都可以。”神宫理沙很快将话题拉回到正事。 五条悟于是将注意力重新放到满屋的收藏品上，然后走到了最大的那个玻璃柜前，笑眯眯地指着里面漂亮的蓝宝石道：“这个可以吗？” 神宫理沙心痛得不行，这颗是她最喜欢的，但还是忍痛点头：“可以。” 五条悟得到回答又露出犹豫的神色：“等等，我再看看。” 神宫理沙瞬间松了口气。 五条悟这时又走到边上的玻璃柜，笑着询问道：“这个呢？” 神宫理沙再次心痛得不行，这颗她也超喜欢的，但还是忍痛点头：“可以。” “我还想再看看。”五条悟又去看其他的。 几次过后，神宫理沙终于明悟了，这货在逗她玩呢。 “五条悟！”她生气地开口道，“你到底能不能好好选，再不选定，你的礼物就没有了。” “你真的越来越暴躁了哦。”五条悟一本正经地感慨道。 神宫理沙好气啊。 夏油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这是人干的事吗？天天把人惹生气，还怪对方脾气变差了。 五条悟继续悠闲地看收藏品，然后再次被一幅奇怪的画吸引住。 只是这次不是小孩子的涂鸦，而是被镶嵌在巴掌大的相框里的精美画作，内容是半个繁复绮丽的魔法阵。 “这又是什么东西？”他好奇地问道。 “不知道，好像是姐姐放进来的。”神宫理沙有些记不清了。 五条悟闻言没有追问，但好奇地多看了两眼，没看出有哪里不同寻常后才将相框放下。 他最终没选哪件珍贵的东西，而是看上了个从角落里翻出来的羊毛毡玩偶，一个丑萌丑萌的猫猫头。 这一看就是少女自己做的。 “哈哈哈，这个好丑啊，我还没见过这么丑的，就这个吧。” 神宫理沙沉默，那是她两年前心血来潮做的，做完就没兴趣了，成品就一个，她没舍得丢，就留着作纪念了。 她想让对方换样礼物，但对方坚持，最终只能让对方带走那个她自己都觉得丑的羊毛毡。这么丑的东西，想来对方也就是故意选来嘲笑下她，不可能以后随身携带。 这么想着，她放下心来，然而这颗心放早了。 次日，她发现五条悟将猫猫头当挂件挂到了手机上，但凡有人吐槽挂件丑，对方就直接把她卖了，说是她送的。 不过两天的时间，全高专都知道她提前送了五条悟生日礼物，礼物是个丑得离谱的羊毛毡。 神宫理沙好气啊。 …… 很快来到五条悟生日这天，在五条悟本人的强烈要求下，大家一起陪他出去庆生。 餐厅包间里，家入硝子无视未满二十岁不能喝酒的规定直接让服务员上了酒，夏油杰对于喝什么无所谓就也跟着喝酒了。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则都选择了喝果汁。 前者是单纯觉得酒没有果汁好喝，后者是讨厌酒精，因为酒量差，酒精会让大脑不清醒。 “你居然不会喝酒？”神宫理沙有些诧异地问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不是也不会喝吗？”五条悟不以为意。 “我会喝啊，只是觉得不怎么好喝。”神宫理沙解释道。 因为姐姐和爸爸都很喜欢喝酒，还都是酒豪，她很小的时候就会喝酒了，并且酒量还不错，反正没喝醉过。 “我也会喝啊，只是不喜欢而已。”五条悟拒绝承认自己酒量差。 神宫理沙不怎么信这话，看着对方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突然伸手将自己和对方的果汁都拿开。 “寿星怎么能不喝酒？来来来，我陪你一起喝。”她义正词严地开口道。 难得能坑对方，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反正她是真的会喝，不是找的借口。 五条悟看着笑容狡黠的少女，严肃道：“小理沙，你是不是跟谁学坏了？” “跟你。”神宫理沙微笑着回答道。 五条悟：“……” 五条悟被迫喝酒，然后没喝几杯就趴下了。 神宫理沙居然觉得毫无成就感，这也太菜了，她看向夏油杰，嗯，再坑一个也不错。 半小时后，夏油杰也趴下了。 “理沙，你的酒量居然这么好？”家入硝子有些震惊。 “因为爸爸和姐姐都很爱喝酒，我偶尔也会陪他们喝。”神宫理沙笑着解释道。 家入硝子也是个酒豪，最后餐桌上只剩两个女生还清醒。 两人边喝边聊天，等时间差不多后起身准备回学校，此时两个男生依旧醉得人事不省。 糟糕，就顾着坑人，忘记考虑怎么回去了。 再怎么说也不能把人丢在这里，倒不是担心两人遇到危险，主要不想给餐厅制造麻烦。 “拖回去吧。”家入硝子说着伸手抓住夏油杰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拖走。 神宫理沙见状有样学样抓起五条悟的后衣领，直接将人拖走。得亏她现在的力气比以前大多了，不然都拖不动人。 来到街上，两人随手拦了辆出租车，然后将两个男生往车后座塞。 塞人的时候，神宫理沙没注意，听见咚的一声后才注意到自己让五条悟的脑袋磕到了，脑袋当场起了个大包。 “嗯？怎么了？”五条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没事，没事，你睡吧。”神宫理沙心虚地摸摸对方的脑袋，继续将人往车里塞。 五条悟喝多了不清醒，很快又闭上眼睛。 神宫理沙将人塞好，没注意到对方还有一只脚在外面，直接伸手用力关上车门。 车内的五条悟发出一声闷哼。 此时边上刚好有车辆鸣笛路过，神宫理沙没听见，发现门关不上，想也不想就又使劲关了下。 五条悟混沌的大脑因为疼痛的刺激终于勉强清醒过来，他重新睁开眼睛，迅速伸手挡住车门。 “小理沙，你在趁机报复我吗？”他幽怨地开口道，同时低头看向自己的脚。 神宫理沙跟着低头，然后陷入尴尬的沉默。 “没有的事。”她说着伸手默默地将对方的脚抬起放进车内，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五条悟还在幽怨地看着少女。 这时，车子另一边，家入硝子也在司机的帮助下成功将夏油杰塞进车后座。 “你既然醒来了，那就自己坐进去点，给我腾个位置。”神宫理沙说着对家入硝子喊道，“硝子，你坐前面吧。” “好。”家入硝子也没谦让，直接走去副驾驶入座。 五条悟揉了揉还昏昏沉沉的大脑，费劲地往里挪了挪屁股，给少女腾出位置。 司机开车，将四人送到高专的山脚下，再往上就有高专的结界了，外来车辆不能随意进入。 夏油杰喝得多，还处于不省人事的状态，五条悟则疑似半清醒的状态。 家入硝子下车后率先将夏油杰拖走，神宫理沙看着有些站立不稳的五条悟问道：“你能自己走吗？” “我要是说不能，你不会准备也这样把我拖回去吧？”五条悟反问。 神宫理沙表情无辜，仿佛在反问：不然呢？ 五条悟有些心梗，夸张控诉道：“喂喂喂，好歹我也是寿星吧？你觉得这样对待寿星合适吗？” “还有我的脚到现在还痛呢？也不知道是被谁用车门夹的。”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看了眼对方的脚，到底是心虚的，想了想背过身去：“我背你总行了吧。” 五条悟闻言也不客气，直接趴到少女的背上。 好重…… 神宫理沙差点被压倒，赶紧给自己换上「力量」才勉强将人背起，追上在不远处等他们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看了眼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你也好意思。” 她才不信对方在醒着的情况下，连自己走路都做不到。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五条悟其实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本来喝得就不多，虽然醉得快，但醒酒也快，加上还有「自愈」加速身体恢复，他完全能够自己行走。 但他就不走。 “我喝醉了，走不稳。”五条悟非常好意思地回道。 家入硝子毫不客气地白了对方一眼。 神宫理沙背着个人走不快，走了快半小时才到山上，第一次觉得上山的路那么漫长。 等走到鸟居入口时，她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 “不行啊，小理沙，你这体能还得好好练练。”五条悟还在背上说风凉话。 神宫理沙没力气回怼，但是讲道理，能把体重将近自己两倍的异性背上山，她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 看着眼前漫长的台阶，她开始考虑把人丢掉的可能性，她实在背不动了。 “你够了，理沙哪有力气真把你背到宿舍。”家入硝子也实在看下去了。 五条悟也知道少女的体力差不多到极限了，终于愿意从对方背上下来：“行吧，那我自己走吧。” 他说着还顺手将家入硝子拖着的夏油杰也接手了。 神宫理沙看着提着个人还能稳稳走台阶的对方，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捉弄了，对方完全能够自己走。 “五条悟！”她气得想上去打人。 五条悟见状提着夏油杰就跑。 嗯，他不仅能稳稳走路，还能稳稳跑步呢。 神宫理沙好气！ 第35章 生日会过后，神宫理沙的日常恢复成上课、训练、任务交替。 她目前最大的短板是攻击力不够，她的术式是辅助系的，虽然辅助的能力很全面，但无法带来直观的伤害。 实战中，她如果选择戴着「力量」发动攻击，那咒力的输出会欠缺些。如果选择戴着「咒力」发动攻击，那力量上又会欠缺些，导致她很难对高等级咒灵造成有效伤害。 五条悟针对这个问题提出的解决方案是使用咒具，用咒具弥补伤害的不足。 他因此将人带去了高专的咒具库。 “咒具方面的话，最好所有咒具都学下，但可以只专精一样，来，你自己选一样吧？” 神宫理沙看着琳琅满目的咒具，目光落在角落的长鞭上，瞬间眼睛都亮了。 “鞭子，我要学鞭子！” 她要学用鞭子，未来把对方抽她屁股的事还回去！ “不行，不实用。”五条悟否定了少女的选择，“你一鞭子抽过去，对方直接拽住怎么办？你的力量足够将鞭子抽回来吗？” 神宫理沙沉默，想象了下那个场景后放弃，她可不想反过来被敌人抽。 她重新挑选咒具，这次比较怂地选择了远程武器，目光停留在了一把长弓上。 “那弓箭可以吗？” “不行，你得选近战武器。”五条悟再次否定少女的选择，“不然落单的情况下，被贴脸就完蛋。” 至于没落单的情况下，那都不需要对方这个小趴菜出手。 这话也是有道理的。 神宫理沙继续重新选，然后选了把非常漂亮的匕首，感觉这个比较适合女孩子。 “那这个呢？” “不行，不适合当主武器，你可以藏一把用于偷袭。”五条悟继续否定少女的选择。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随便选了把普普通通的小太刀：“这个总行了吧。” “不适合，刀身太细了，力量不够的情况下，容易卡在骨头里。”五条悟没有完全否定，但也不是很支持。 神宫理沙有些不耐烦了，忍不住抱怨道：“这不行，那不行，你干脆直接帮我选好了。” 五条悟闻言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像是就在等这句话：“没问题，就这么说定了，我来帮你选。” 神宫理沙有种不好的预感。 五条悟目标明确地向着仓库最里面走去，然后目标明确地拿起了自己为对方选定的咒具。 一把长一点五米，宽十五厘米，重达十公斤的大剑。 神宫理沙看着那把立起来都到她下巴了的重剑，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让我用这个？” “这个好，不仅能弥补你力量上的不足，还能日常用于体能训练。”五条悟笑着推荐道。 当然，这些其实不是全部原因。 还有个原因是五条家有把特级咒具是类似的重剑，他准备以后弄来给对方用。 “不要，这哪里像是女孩子用的。”神宫理沙满脸拒绝。 “武器最重要的是实用，不要在意外观啦。”五条悟说着直接一只手提剑，一只手强行拉少女离开。 “不要自作主张！我还没同意呢！”神宫理沙抗议，使劲往后退，但她的力气比不过对方，还是被强行拉走了。 “实在不行，我帮你把剑柄涂成粉色的。”五条悟随意地安抚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抗议失败，五分钟后手持重剑站在了训练场上，在五条悟的要求下重复挥剑，适应重剑的重量。 那可是二十斤的剑啊。 训练结束，时隔两个多月，她再次体会到了拿东西都手抖的感觉。 这也就算了，五条悟还不让她把剑放回咒具库，要求她走哪儿带哪儿。她后面实在没力气拿，只能双手抓着剑柄，一路将剑拖回宿舍。 五条悟和夏油杰目送少女吭哧吭哧地拖着剑离开，那模样跟小孩拿着大人的武器似的。 “你怎么非要理沙用重剑？”夏油杰不解地问道，“以她的体能，这样消耗体力的作战方式，很难维持长时间作战。” “她不是有「自愈」吗？如果需要长时间作战，可以挂「自愈」恢复体力。”五条悟早就想好了，“不需要的话，直接挂「速度」速战速决。” “不用「力量」加持伤害吗？单靠咒具的伤害应该还是不够的吧。”夏油杰有些不解。 “我家有把特级咒具也是这样的重剑，等过年放假回去，我准备拿给理沙用。”五条悟如实说出自己的打算，“到时候直接当新年礼物送给她。” “什么样的特级咒具？”夏油杰好奇地问道。 这问的是特级咒具的特殊效果。 “效果是攻击落空后，那一击的力量会被转化为咒力储存起来，并在后续击中目标后全部释放。”五条悟随意地解释道，“虽然存储有上限，但毕竟是特级咒具，上限的情况下足以对特级咒灵造成高额伤害。” 这意味着以后作战，少女可以不用太在意命中率，疯狂攻击就行。敌人一旦被打中，就将承受之前所有落空的攻击带来的叠加伤害。 “那倒是不错。”夏油杰表示赞同。 “而且其实我有个想法。”五条悟笑着开口道。 “什么想法。”夏油杰好奇地追问。 “理沙的血不是能全属性增幅吗？没道理能给别人用，却不能给自己用。”五条悟提醒道。 夏油杰愣住，随后反应过来：“走烧血玩法啊。” “对，不过这么玩容易玩崩，她的「自愈」回血太慢了，暂时先不告诉她，让她先把基础能力提上来。”五条悟对自己的规划超满意的。 夏油杰算是看明白对方给理沙规划的路线了 ——这是在把人往狂战士的方向培养啊。 他想象了下未来甜美可爱的少女开狂暴模式，扛着重剑到处追着人砍的场景，那画面简直不要太美丽。 “你家能允许你随便给出特级咒具？”他突然问道。 特级咒具很珍贵，市面上的售价通常是两亿起步，这还有价无市，绝对不是可以随便送人的东西。 “问题不大，只要理沙还顶着我的未婚妻的身份，我家老头会同意的。”五条悟不在意地摆摆手。 夏油杰闻言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过了会儿后，他突然开口道：“我说，悟，你对理沙是不是太好了点？” “有吗？”五条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有。”夏油杰眼神古怪地肯定道。 细数对方做的事。 帮理沙摆脱总监部的控制、借助家族权势给理沙提供庇护、每天花费大量时间指导理沙训练、每天让人给理沙买吃的，现在更是连特级咒具都说给就给。 他起初是能理解对方为什么这么做的，毕竟在知道理沙被总监部定期取血时，他也很后悔当初没有放人离开，面对少女或多或少会感到愧疚。 但有一说一，对方做得也太多了。 五条悟露出思索的表情，然后恍然大悟道：“杰，你是不是担心我和理沙在一起，然后你就只能每天当电灯泡了！” 夏油杰：“……” 谁会没事干担心这种问题啊。 “放心，小理沙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幼稚得跟小孩子一样。”五条悟信誓旦旦地表示道。 夏油杰：“……” 这人是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幼稚的。 “我还担心你背着我和理沙在一起呢，毕竟理沙还是蛮可爱的。”五条悟说着灵机一动道，“要不我们来做个约定吧，毕业前谁都不能偷偷脱单，谁先脱单谁是狗。” 夏油杰：“……” 谁要约定这种奇怪的事啊。 夏油杰沉默了几秒，然后确认道：“你确定？” “确定。”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点头。 “行吧，谁先脱单谁是狗。”夏油杰笑着答应下来。 他有种预感，这狗对方大概率得当。 不管原因是什么，人一旦对另一个人投入太多关注，总是更容易生出别样的感情。而且就像对方说的，理沙的确很可爱。 ……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 神宫理沙花了两周的时间就基本适应了重剑的重量，在力量祝福的加持下，甚至已经能够扛着重剑追着五条悟跑了。 当然，其中应该还有愤怒加持，她每天都会被五条悟惹生气。 现在就是还有个问题，她全力挥剑攻击时，对手一但躲开，她是收不住力的。重剑会落到地上，将地面砸出一个坑。 因为把训练场弄得到处都是坑，两人还被夜蛾正道叫去办公室教育了一顿，被勒令以后只能在固定区域训练。 “重剑太笨重了，这样根本打不到人，我不能换个武器吗？”神宫理沙至今还想要换咒具。 作为女孩子，她还是在意形象的，她也不想这样扛着重剑追人砍啊。 “不能。”五条悟微笑着拒绝，“等你力量再提升些，就不会显得这么笨重了。你现在可以暂时用「力量」练剑，以后得换「速度」。” “这么大的剑随身携带都不方便。”神宫理沙反正就是各种嫌弃。 “问题不大，可以给你定制个剑匣，到时候就背着。”五条悟淡定给出解决办法。 神宫理沙撇撇嘴，明显还是不满意，但也没有再拒绝。 因为清楚对方是为自己好，她虽然经常闹脾气，但也就是闹闹脾气，一直以来都很听从安排。 “不对，到时候你还是抱着吧。”五条悟突然改口道。 “为什么？”神宫理沙不解。 “肩膀长期负重可能影响长高。”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解释道，“虽然我觉得你应该长不了多少了，但能长一点是一点吧。” 他说着同情地比划了下两人的身高，少女的身高才堪堪到他的肩膀。 “你这个身高，我不低头都看不见你。” 神宫理沙：“……” 啊啊啊！她要和对方拼了！ 神宫理沙才训练完其实已经没什么力气，但这一刻还是爆发出了无限潜力，扛着剑就要砍人。 五条悟熟练地开跑，虽然可以用无限抵挡攻击，但他觉得不能浪费机会，正好再让少女练练体能。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 他边悠闲逃跑，边接电话，电话是夜蛾正道打来的，有个特殊任务需要他和神宫理沙去做。 第36章 这次的任务很特殊，和咒灵毫无关系。 任务是来自一位大富豪的委托，需要他们帮忙看一幅画，并找出画里的秘密。画作名叫《奇迹》，据传只要研究出画里的秘密就能改变未来，创造奇迹。 富豪为了拯救重病将死的妻子高价寻找到了这幅画，又高价寻求总监部帮助研究出画里的秘密。 总监部已经安排好几位咒术师去看过，但都没能看出画里的秘密，甚至差点都迷失在画里。 那画拥有古怪的力量，看久了会让人有种灵魂被吸走的感觉。 总监部因此只能安排拥有六眼的五条悟再去看下，顺便安排神宫理沙去救人。 ——反转术式无法治疗绝症病人，但「自愈」可以。 倘若那幅画真的拥有改变未来的力量，那么两人的任务是用治疗对方的妻子作为交换，带回那幅画作。倘若所谓的改变未来只是谎言，那么两人的任务是高价治疗对方的妻子。 因为富豪妻子已经被下达病危通知书，随时可能离世，任务很紧急，五条悟和神宫理沙被要求立刻前往。 两人接到电话后就匆匆坐上了辅助监督的车。 神宫理沙的状态不是很好，毕竟才结束训练，又饿又累，但救人要紧，她也只能配合行动。 好在五条悟上车后塞给她一颗糖，好歹能补充点体力。 “小理沙，你的祝福不是需要有好感才能生效吗？”五条悟突然想到个问题，“上面不会是想让你用血去帮忙救人吧？” “不用啊。”神宫理沙边剥糖纸边解释，“我对陌生人的好感一般在二十左右，足够「自愈」生效了。” “那就好。”五条悟放下心来，但随后突然想起了刚认识那会儿，他感知不到任何祝福的效果。 感情那时候的他在对方心里还不如陌生人吗！ 有点不爽。 他果断伸手抢走少女刚剥掉糖纸的糖，将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神宫理沙：“……” “你都给我了怎么还能拿回去的！”神宫理沙炸毛，然后直接伸手去对方兜里掏。 她知道对方有随身带些糖果的习惯。 她此刻人坐在五条悟的右手边，伸手翻了对方外套的右口袋，发现没有后，倾身过去翻左边的口袋。 因为腰部力量有些支撑不住这个姿势，她本能地用手去撑，手直接按在了对方大腿上。 五条悟没想到少女会这么没分寸，大腿肌肉本能地绷紧，担心对方碰到不该碰的地方，连忙将人拉开。 “喂喂喂，不要占我便宜啊。” 神宫理沙不配合，任由对方揪着自己的后衣领，直接两只手都去掏对方兜里的糖。 要不是被揪着后衣领，她就整个身体趴对方腿上了。 “你还有没有点女孩子的样子了？”五条悟无奈，赶紧主动将糖拿出来。 “谁让你抢我糖的，你给我的就是我的了。”神宫理沙拿到糖后终于乖乖坐好。 “小理沙，你都没以前可爱了，快点变回原来的样子。”五条悟夸张地抱怨道。 “还不是你逼的。”神宫理沙毫不客气地回怼。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路，直到抵达富豪家才停止拌嘴。 辅助监督上前和管家交涉，管家很快带着他们去见了富豪以及富豪那重病将死的妻子。 女人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气息微弱，脸上挂着呼吸面罩，的确是重病将死的状态，仿佛下一秒就会咽气。 床边精密的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画作在隔壁，我带你们过去。”富豪见到两人立刻起身站了起来。 “小理沙，你先把「自愈」给她。”五条悟无视富豪的话安排道。 “好的。”神宫理沙走上前去。 富豪在不清楚的情况下，本能地想要伸手阻拦，但被五条悟拦住。 “她的术式能治疗你妻子。”五条悟解释道。 富豪停下动作。 神宫理沙成功触碰到女人手臂，将在五条悟身上的「自愈」祝福暂时赋予了对方。 “这样就可以了吗？”富豪看着依旧昏迷的妻子，感觉少女根本没有做任何事。 “小理沙的能力起效比较慢，你别急，会慢慢好起来的。”五条悟简单解释道。 “你妻子这样的情况大概需要两周的时间。”神宫理沙以前帮忙治疗过绝症患者，对这样的治疗是有经验的。 其实她的好感要是能高些，速度能快很多，但不能指望她对陌生人有太高的好感，顶多因为同情稍稍提升些。 “能治就行。”富豪倒是完全不介意要等两周。 “现在我们来说说那幅画。”五条悟简单说明了总监部提出的要求。 ——如果那幅画有用，他们要带走画，如果那幅画没用，对方要支付高额的治疗费。 “没问题，只要能治好我的妻子，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富豪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那先带我们去看看画，顺便给我们准备点吃的。”五条悟倒是不客气，“我们可是晚饭都没吃就被叫过来了。” “可以可以。”富豪挥挥手示意管家让人准备晚餐，然后亲自带两人去看画。 画作就被放在隔壁房间，不过那房间明显经过改造，四面都没有窗户，门是用于防盗的重金属门，门口还守着两名保镖。 房间空荡荡的，最中间放着个巨大的玻璃柜，玻璃柜被黑色的布笼罩着，但哪怕隔着黑布，两人也能感受到那浓郁的诅咒。 保镖上前将黑布掀开，画作展露出来。 这幅名为《奇迹》的画，内容上看不出和奇迹两个字有什么关系，是一团又一团混乱的线，像是有人随手画的。 神宫理沙不自觉地盯着画看，意识变得恍惚起来，像是反复坐了几轮过山车，头晕目眩，还有些恶心想吐。 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别看，上面的诅咒有问题。”五条悟平静的声音响起。 神宫理沙瞬间回过神来，心有余悸地赶紧扭头不再看画。 五条悟让对方别看，自己却伸手将鼻梁上的墨镜取下，随手挂在制服领口，进一步凑近仔细观察。 神宫理沙的目光落在对方的眼睛上，看了几秒后才移开。 第一次看见对方的眼睛时，她就有被惊艳到，觉得对方的眼睛比自己收藏的最喜欢的那颗蓝宝石还漂亮。 “你这么看没关系吗？”她关心地问道。 “问题不大。”五条悟说着敲了敲玻璃柜，“把画取出来给我看看。” 富豪犹豫了下后点头。 保镖于是上前打开玻璃柜，小心翼翼地将画作取出，全程不让自己的视线落在画上。 五条悟随意地伸手拿过画，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画框背面的卡扣挨个打开，将画从画框里取出。 普通人眼里，这是一幅奇怪的画，看久了会不舒服。 咒术师眼里，这是一幅带有诅咒的画，浓郁的诅咒几乎将画的内容掩盖，看久了会影响人的理智。 而他的眼里，这是一幅被封印的画，画上的每一根线条上都缠绕着诅咒，那些诅咒强行将线条扭曲。 施加诅咒的人不想让人看见画真正的模样。 他定了定心神，尽量不让自己被诅咒影响，随后伸手触碰画面，用咒力将缠绕在线条上的诅咒一点点消除。 随着他将诅咒消除，画上的线条像是活物一般，自己一点点回归到原本的位置。 等上面的诅咒彻底消除，他看着画上的内容愣住。 神宫理沙感知到诅咒已经消失，好奇地凑过去看，也跟着愣住了。 ——那纸上是半个繁复绮丽的魔法阵。 好眼熟的东西。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起了收藏室里那奇怪的半个魔法阵的画。 “这是什么东西？”富豪不知何时也看了过来。 五条悟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忽悠道：“不清楚，但既然只有半个，显然找不到另外半个是没用的，这东西我就拿走了。” 富豪觉得是这个道理，半个能有什么用，想到妻子已经有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 管家过来提醒晚餐准备好了。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都饿了，当即先跑去吃晚餐，用餐期间，两人商量决定等会儿去趟神宫家。五条悟还给夏油杰发了消息，让对方过来接他们。 这事肯定得偷偷摸摸去，不能让辅助监督知道。 用餐结束，经过半小时的祝福治疗，女主人的情况终于能看出有在好转了，仪器显示的各项数据变稳定了。 富豪激动得不行。 五条悟见状提出要回高专，并且拒绝了辅助监督的接送，表示还要去买点东西再回去。 辅助监督也没有勉强，两人随即跑去和夏油杰汇合，三人一起乘坐咒灵前往神宫家。 一到神宫家，大家就直奔收藏室，找到那幅画作。 五条悟将两张残缺的图拼在一起，果然拼成了完整的魔法阵。 “你们猜这个是干嘛的？会不会是召唤恶魔的？” “也可能是召唤英灵啊，说不定你已经被选中成为御主了。” “按照传言，应该召唤能实现愿望的神龙才对。” “恶魔也能实现愿望啊。” 三人凑在一起天马行空。 “这么猜有什么意思，我们直接试试吧。”五条悟突然提议道。 “怎么试？”夏油杰闻言跃跃欲试。 “用咒力啊，走，我们去外面试。”五条悟说着直接招呼两人去庭院的空地。 “真的要试吗？万一闹出什么问题怎么办？”神宫理沙虽然也好奇，但胆子小。 “有我们在，怕什么。”五条悟淡定地安抚道。 来到庭院后，他兴致勃勃地开始按照图纸用咒力在地上绘制魔法阵，他本以为得失败几次，毕竟魔法阵很复杂。 然而当他开始画后，像是冥冥之中存在什么规则，他非常顺畅地一笔画了下来。 “这么复杂的图，你是怎么……” 神宫理沙刚想询问对方是怎么做到的，话还没说完，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地上的魔法阵上的从中心开始被点亮。 光亮如水流般沿着魔法纹路扩散，直到每一根线条都亮起，然后白光大亮。 所有人都被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五条悟和夏油杰都本能地想要将神宫理沙拉到身后，然而前者拉了个空。 下一秒，白光散去，神宫理沙从夏油杰身后探出脑袋，发现魔法阵没有召唤出任何生物，反倒是原地没有了五条悟的身影。 两张图纸晃晃悠悠地飘落，上面的魔法阵已经完全消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空气陷入死寂。 人呢？那么大一个人呢？ …… 白光闪过，五条悟只觉得眼前一晃，人已经出现在完全陌生的地方，黑夜也变成了白天。 他倒是很冷静，想到那幅画的传言，猜测可能传言是真的，当即开始观察四周。 他正位于一处陌生的别墅庭院，不是神宫家。 他只犹豫了一秒，随后抬腿就向别墅内走去，准备先找别墅的主人唠唠嗑，问问这里到底是哪里。 不过别墅的主人似乎不在家，他敲了两分钟的门都没人应。 “我可以进来吗？” “没拒绝我就当你同意了。” 五条悟说着直接强行闯入，真就完全随心所欲。 不过他也没有别的选择，他刚刚在外面就看过了，附近没有别的人家居住，只有这栋别墅。 客厅乱糟糟的，充满生活痕迹，说明这里有人居住。餐桌上放着两个茶杯，说明很可能住着两个人，大概率是夫妻。 他简单逛了一圈客厅，突然走到某处时，察觉到下方有非常微弱的咒力波动。 这个咒力…… 难道理沙也被魔法阵传送过来了？咒力这么微弱不会是受伤了吧？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当即迅速找到了隐秘的地下室入口，毫不犹豫地暴力破开入口。 沿着狭窄黑暗的楼梯往下跑，到底后，顾不上太多，他直接一脚将门踹开。 砰的一声。 随着门被暴力踹开，里面的场景映入眼帘。 昏暗的房间内，没有预想中重伤的少女的身影，只有个看着不过三四岁、脖颈上套着锁链的孩子。 对方的状态很差，皮肤白得毫无血色，头发干枯得像稻草，瘦得更是堪称皮包骨。本来漂亮的大眼睛在尖瘦的脸上显得更大，都大得有些吓人了。 身上的睡裙破旧还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挂在肩头，露出瘦削的肩膀，还有布满针孔的手臂。 小姑娘呆呆地坐在床上，对他破门而入的动静毫无反应，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墙上的挂钟看。 那是黑暗中唯一会发出声音的东西。 五条悟僵在原地，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冻住，随后是难以言喻的愤怒。 第37章 毋庸置疑，眼前的孩子就是理沙，年幼的理沙，而他很可能是来到了过去。 五条悟几乎是瞬间想起少女之前说过的话。 ——她没有六岁以前的记忆，因为小时候经历过不好的事，家里人都觉得让她忘记比较好。 对方所说的不好的事居然不好到这种程度吗？ 他简直无法想象，居然有人能对年幼的孩子这么狠心，直接将人用锁链锁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五条悟深吸好几口气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准备先将人带出地下室。 他将地下室的灯打开，因为担心吓到人，没有冒然靠近，而是先试探性地喊对方的名字。 “小理沙。” 小姑娘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兀自盯着挂钟看，就好像她的世界里只有那不停转动的指针。 五条悟的心情更加沉重，这种状态明显是精神出问题了，对方很可能已经被关在这里很久很久了。 他试探性地靠近，见对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倒是不再束手束脚，直接走到对方身边蹲下，伸手给对方周身施加无限，准备先将那条锁链取下。 手触碰到小姑娘肩头的瞬间，他停顿了下，真的太瘦了，摸上去只有骨头。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直接暴力破坏锁链。锁链应该已经戴了很久，小孩子皮肤娇嫩，脖子一圈被磨得通红，甚至有些破皮。 “小理沙，我先带你离开。”他小心地人抱起。 轻得像是没有重量。 理沙在被抱起后才将视线转向他，但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似乎对她而言，被如何对待都是可以的。 五条悟沉默地抱着人向外走去，突然他脚步停顿了下，感知到了有术师靠近。 是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他不想让年幼的理沙看见不适合看的画面，想了想伸手点了下小姑娘的额头，让对方暂时陷入沉睡。 好了，他倒要看看虐待理沙的是哪个畜生。 他抱着理沙迅速上去，出来就迎面遇见了来检查地下室的一男一女。 两人长相都平平无奇，男的看着四十岁左右，女的看着年轻些，但应该也有三十几岁了。两人都是术师，但咒力量一般，顶了天评定二级。 “你是谁？居然擅自闯入我家？”男人质问道，目光落在小理沙身上，像是猜到了什么，继续道，“你想要那个小鬼？我可以卖给你。” 他们夫妻俩最近本来就在考虑将人转手，毕竟眼看着就要养不活了，早点出手还能赚一笔。 “不过价格不能便宜，好好养还是能活很久的……啊！” 五条悟听不下去了，上去就是一脚将人踹飞。 他这一脚很重，男人直接撞飞身后的餐桌，狠狠撞到到墙上才停下，随后猛地吐出一大口血。 女人反应过来抬手就想要发动术式反击。 五条悟自然不会给这个机会，同样一脚就将女人踹飞，然后直接操控咒力扭断了两人的手脚。 他走过去，直接一脚狠狠踩在男人的脑袋上，语气不善地开口道：“我有些问题要问你们，你们最好老老实实地回答。” 男人显然是个没骨气的，立刻惶恐地求饶：“别杀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女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跟着求饶道：“你想要这个孩子，你带走就是，放过我们吧。” 五条悟随即沉着脸问道：“你们是怎么把理沙偷出来的？” 他觉得不合理，以神宫家的实力，不可能让小女儿被这种垃圾术师带走才对。 “什么偷？”两人都有些懵。 女人反应过来赶紧解释道：“这个孩子是她妈妈卖给我们的。” 男人闻言也激动起来，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她妈妈对她很不好，因为只是普通人，一直觉得能看见诅咒的女儿是怪物。” “说起来，我们还算救下她了，她妈妈本来准备直接将人遗弃在都是车的路上，要不是我们……啊！” 五条悟没忍住，狠狠踢了男人一脚，踢得对方牙都掉了好几颗，嘴里全是血。 “别说废话，我问什么，你回答什么。” 男人痛得涕泗横流，恐惧地直点头，刚想为自己辩解的女人也紧紧闭上了嘴。 五条悟又问了许多问题，总算弄清楚了所有事。 理沙应该并非神宫温人亲生的，而是后来收养的。她在四岁的时候被亲生母亲抛弃，被抛弃时恰巧被眼前的两人看见了。 两人询问后明白理沙并非怪物，而是拥有咒术师天赋的孩子，就花了点钱将人买下。起初是准备将理沙当女儿养大，以后让理沙为自己做事的，然而很快他们无意间发现了理沙血液里的秘密。 那之后理沙就不再是女儿，而是他们谋利的工具。 两人开始通过黑市的渠道售卖理沙的血赚钱，为了防止有人发现并抢走理沙，将理沙藏入了地下室。 “最后一个问题。”五条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理沙现在几岁？” 小姑娘看着感觉四岁都没有，但两人说理沙是四岁时被遗弃的，加上关了很久，真实年龄显然要比看起来大。 “应，应该快六岁了。”女人不确定地回答道。 空气安静下来。 两人感受到了无形的压迫力。 五条悟一字一顿道：“也就是说，你们关了理沙快两年了。” “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放过我们吧。”两人害怕地拼命求饶。 五条悟居高临下地看着两人，没有说话。 两分钟后，他抱着理沙离开别墅，身后的门缝里有黏稠的血液缓缓流出来。 他得先带理沙去看医生，理沙的情况很不好。 …… 五条悟抱着理沙去了一家私人诊所看病，他知道这家诊所的医生还不错。 之所以没去正规医院看，主要是考虑到他现在情况特殊，不方便暴露身份。理沙又是这幅模样，去正规医院，医生很可能会报警。 私人诊所的医生通常不会过问太多。 他直接瞎编了一通话，说理沙是他妹妹，父母离婚，妹妹跟着父亲，结果被继母虐待，最近才被他们接回来。 医生被他的故事打动，当然，也可能是被他给的钱打动，认真地给理沙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 理沙全程配合，任由医生和护士摆弄。 检查结果比预想的还要糟糕。 因为长期被关在地下室，又一直被毫无节制地抽血，理沙身体的各项指标都不行，严重贫血，严重营养不良，甚至视力都出了问题。 “视力严重受损，她现在应该几乎看不清东西。”医生语气沉重，“其他问题可以慢慢调养，视力受损不好处理，建议你带她去大医院治疗。” “还有精神问题，有明显的自闭倾向，这个得找专业的医生看。” 五条悟听得脸色难看，难怪理沙的眼神显得很无神，似乎无法很好的聚焦。 他倒是不担心对方以后看不见，毕竟未来的理沙活蹦乱跳的，应该是用术式自愈了。他就是有些后悔，觉得让那两个罪魁祸首死得太轻松了。 他没接受去大医院的建议，只拜托医生暂时别管视力问题，先针对其他问题做治疗。 医生于是给开了一堆的药，还开了输液。 五条悟用从两个罪魁祸首那里拿来的钱缴了费，随后拜托护士暂时照顾理沙，跑出去给理沙买了干净的衣物还有食物。 他回来的时候，理沙已经在护士的陪同下，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输液。护士帮忙处理了脖颈上的伤，涂了药，包了纱布。 “小理沙，你饿了没？要不要吃东西？”他走到小姑娘身边蹲下。 理沙不出意外地没反应。 五条悟也不气馁，自顾自地打开买来的面包，撕下来一小块递到对方嘴边。 这回理沙有了反应，乖乖张嘴吃下。 五条悟于是一边慢悠悠地投喂，一边开始思考接下来怎么办。 他不清楚自己的到来会对未来造成什么影响，但无论怎么样，他都得想办法将理沙送到神宫家。 理沙情况特殊，送给谁他都不放心，只有神宫家是确定不会伤害理沙的。而且神宫奈的术式很重要，忘记糟糕的过往，理沙才能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按照他之前看过的关于诅咒师集团「七」的资料，这个时期的「七」还是比较活跃的。不过正是因为活跃反而很难找到踪迹，毕竟他们要躲避总监部的追捕。 这就有点难办了。 五条悟想得头疼，但好在他在来到这个时空后，脑海里就有个认知。 ——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返回自己的时空，以及只要他不想，他就能一直待在这里。 他可以慢慢寻找神宫家，不用担心自己突然回去，将没有任何独立生存能力的小理沙丢在这里。 在喂完半个面包后，他总算想到了解决方案。 他准备晚点找台电脑，登上诅咒师专用的暗网，悬赏关于神宫家的消息。因为对暗网感兴趣，他曾经登上去玩过，知道那个网站怎么上。 理沙吃了半个面包后不再张嘴。 五条悟估摸着是吃饱了，两三口将剩下的面包吃掉，随后看着小小一只的理沙，忍不住伸手摸摸对方的脸颊。 这也太惨了，都瘦成外星人了。 第38章 等输完液，天色都已经暗下来。 诊所没有住院部，五条悟直接在附近找了家酒店入住，方便明天继续带人过来输液。 两人都还没吃晚饭，入住后，他就让酒店服务员送了晚餐过来。 他给理沙点了粥。 ——医生说理沙胃不好，是长期饮食不规律，饥一顿饱一顿导致的，最好吃容易消化的食物，还要少食多餐。 等粥被送来后，他看着坐在椅子上都没餐桌高的小姑娘，开始思考怎么让对方自己吃。 他尝试找来东西将椅子垫高，但后面看着觉得有点危险，又尝试搬来床头柜给对方当桌子，但那样脚抵着柜子会不舒服。一番折腾后，他最终将目光放到茶几上。 他直接将粥放到茶几上，让理沙坐在地毯上，这样高度就刚好了。 “小理沙，你能自己吃的吧。”他摸了摸碗壁，确认已经不烫后，将勺子塞进对方手里。 理沙拿着勺子，迟迟没有动作，甚至目光都没有落在粥上，而是盯着窗台上的绿萝看。 她总是这样盯着某样东西，一看就能看很久，小小的脑袋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灵魂似乎完全抛弃了肉|体，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身体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两分钟后，五条悟认命地拿走勺子，开始喂对方喝粥。 因为理沙吃得很慢，等喂好对方，他的饭菜都凉了。不过他也不在意，几分钟就吃完了自己的晚餐。 解决完晚餐，看着小姑娘脏兮兮的模样，他开始犹豫要不要给对方洗澡。 犹豫倒不是顾及男女有别，毕竟现在的理沙看起来都没四岁，而且瘦得都快没人形了。主要是担心对方脖子上被锁链磨出来的伤，担心碰水影响愈合。 不过比起身体的亏空，那些外伤其实不算严重，洗完澡再重新消毒包扎也行，反正药和纱布都有带回来。 “小理沙，走，我给你翻新下。”他说完直接伸手将人抱起。 理沙乖乖被抱着，要不是会呼吸，简直和人偶没有区别。 五条悟调好水温后给浴缸放水，趁着放水的功夫，将小姑娘安置在洗手台上，准备先帮对方刷牙洗脸。 理沙连自己吃饭都不会，他完全不指望对方能自己洗漱，准备直接帮对方搞定。 不过这事显然比喂饭难度大，因为理沙对于所有进嘴的东西，都会本能地吞咽下去。 “小理沙，不要咬牙刷。” “牙膏不能吃。” “快把漱口的水吐出来，不许咽下去。” 五条悟实在没办法了，只能在对方试图下咽的时候，直接将手指伸进对方嘴里，强行让对方吐出来。 等艰难地完成刷牙洗脸的任务，浴缸的水早就放好了。 他担心水变凉，赶紧抱着理沙过去，再次伸手试了试水温，确定水温合适后将人放进浴缸。 然而他才将人放进浴缸，始终对外界没什么反应的理沙却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害怕地双手乱抓。在抓到他的衣服后，立刻努力地试图往他身上爬。 五条悟被对方剧烈的反应吓了一跳，见对方实在抗拒得厉害，只能将人重新抱好。 “怎么回事？你居然怕水吗？” 理沙不会说话，但死死抱着他脖子的手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已经说明一切。 五条悟有些头疼，轻轻拍拍小姑娘的后背安抚：“别怕，只是洗澡而已，不会让你被水呛到的。” 不知道是他的话起了效果，还是轻拍后背的行为起了效果，过了一会儿后，理沙慢慢平静下来，抱着他的手松开了些。 他随后犹豫了下，鉴于不可能一直不洗澡，再次尝试将人放进浴缸，只是这次动作更慢点。 “放心，放心，我保证不会让你被水呛到的。”他边放边承诺道。 可惜理沙依旧反应很大，碰到水后就会立刻害怕地乱抓东西，看样子应该是有过溺水的经历。 五条悟再次没了办法，在长达一分钟的思考后，他直接穿着衣服走进浴缸坐下。然后任由小姑娘坐在自己的腿上，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整个人贴在自己的怀里，就那么凑合着给对方洗。 这种有依靠的感觉显然比较让人有安全感，理沙尽管还是害怕，但没再挣扎，又恢复到任人摆弄的状态。 五条悟开始不熟练地给对方洗澡，像是在洗骷髅架子，动作很小心，生怕不小心弄断对方哪根骨头。 ——医生说理沙长期晒不到太阳缺钙，骨质疏松，骨头很脆弱，摔一跤就可能骨折，得小心照顾。 在忙活了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勉强将这个澡洗完。 理沙的头发本就有些天然卷，加上太久没有打理，打结得厉害，他光是给对方把头发都梳开就花了半小时。洗个澡洗得他心力交瘁，这感觉简直比祓除一百只咒灵还累。 不过累归累，看着干干净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他有种微妙的满足感。 “小理沙，我还没给人这么当过保姆呢，回去你给我发点工资吧，不然我实在太亏了。”五条悟说着迅速用浴巾将理沙整个包裹住。 他担心对方感冒，顾不上管自己湿透的衣服，就开始给对方吹头发。吹完头发，又小心地给对方脖子上的伤上了药，再换上干净的睡衣，最后将人安置到床上。 等忙完所有事情，他这才有空回卫生间简单收拾自己。 因为没给自己买换洗的衣物，他只能随手将制服洗掉晾晒，暂时穿酒店提供的浴袍。 等他从卫生间出来，理沙已经熟睡，就睡在他刚刚安置她的位置，以蜷缩的姿态，像只不安的小兽。 看着这样的理沙，他又开始后悔了。 ——那两个罪魁祸首还是死得太轻松了。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跑回去鞭尸的冲动，伸手给对方盖好被子，然后疲惫地在边上躺下休息。 …… 一觉醒来，确认自己的确是在十年前，一切都不是梦，五条悟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他看向身旁的理沙，见对方已经醒来，扯起笑容道：“小理沙，早上好。” 因为刚睡醒，他没戴墨镜，那双漂亮的苍蓝色眼眸就那么展露在对方面前。 理沙呆呆地看着那双眼睛，极差的视力让她只能捕捉到一个个色块，看不清但觉得很漂亮，那抹蓝色很漂亮。 五条悟随手摸摸对方的脑袋，然后麻溜地起床洗漱，今天要做的事很多。 理沙看着对方起床，视线始终跟随着对方。 五条悟察觉到了这点，有些惊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小理沙，你是在看我吗？” 理沙没有作出回应。 五条悟于是尝试走了两步移动自己，发现对方的脑袋随着自己微微转动了，居然真的是在看他。 奇怪，昨天还完全不关心他的举动。 等等，他想到了什么，走过去蹲下身笑眯眯地凑近理沙，凑得很近，近到能看见彼此眼中的倒影。 “小理沙，你是在看我的眼睛吗？”他笑着问道。 他知道理沙很喜欢他的眼睛。 毕竟他每次摘下墨镜时，未来的理沙都会不自觉地多看两眼。理沙很喜欢蓝宝石，喜欢他的眼睛也不奇怪。 理沙安静地看着对方。 这个距离让她的视野完全被那双苍蓝色的眼眸占据，整个世界都仿佛变成了剔透的蓝色。 很漂亮。 她本能地朝对方伸出手。 五条悟以为小姑娘是想摸自己的眼睛，没有拒绝，甚至凑近了些，方便对方触碰自己。 只是下一秒，他无奈地开口道：“小理沙，不能扣，这是眼睛，不能扣。” 第39章 今天要做的事的确很多。 五条悟很快麻溜地给自己洗漱完毕，然后又费劲地帮理沙洗漱好，再然后抱着理沙出了门。 他得给带理沙去输液，然后给自己和理沙都再买几套衣服，再然后还得去找家网吧，登陆诅咒师的暗网发布悬赏。 因为理沙是完全离不开人的状态，他也不放心让理沙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只能全天带着理沙，走哪儿抱哪儿，单手抱娃，单手拎购物袋，上网的时候都把人放怀里抱着。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已经是晚上。 回到酒店，他还得喂理沙吃晚饭，饭后喂对方吃药，再帮对方换脖子上的纱布，然后帮对方洗漱，安排对方睡觉。 他可真是好好体会了一把照顾孩子的辛苦，现在只希望暗网上能快点有消息，他好赶紧将理沙送去神宫家。 大概是白天睡得有点多，理沙并不困，被放到床上后没有睡觉的意思，只是安静地坐着。 时间其实还早，五条悟也还没准备睡觉，见状干脆尝试和对方沟通。 虽然被关了两年，但对方被关前已经快四岁，按理已经具备和人正常沟通的能力。现在这样的情况更多的应该是心理问题，自身完全拒绝外界的信息。 如果能够正常沟通就好了，这样他能指导对方使用术式，对方的身体状况就不用担心了。 “小理沙，你能说话的吧？医生说你声带没问题来着。” “来，我们来说话。” “叫……”他可疑地停顿了下，然后一本正经地开口道，“爸爸。” 这不得趁着对方什么都不懂占占便宜。 理沙完全没有理人的意思，正在盯着虚空发呆，整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五条悟各种哄各种劝，口水都说干了也没得到点反应，这让他分外想念未来的理沙。 未来的理沙多可爱啊，一点就炸。 等等，他想到个严重的问题。 理沙的亲生母亲对她并不好，亲生父亲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还有那对人渣夫妻估计最开始也是让理沙喊自己爸爸妈妈的，理沙肯定讨厌这两个称呼。 他想了想改口道：“不想叫爸爸，那就叫哥哥。” 理沙还是没理他。 再等等，如果对方曾经有个哥哥，那个哥哥也对她不好呢？那哥哥这个称呼估计也不行。 他这么想着最终放弃占便宜的想法：“算了，叫我的名字吧。” “悟，我叫悟。” 理沙始终没理他。 他就不厌其烦地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名字，将这辈子的耐心都用在对方身上了。可惜直到理沙睡着，他也没能让对方开口。 …… 五条悟想赶紧将理沙送到神宫家，然而等了两天，暗网上都没消息。 他怀疑是那些诅咒师都不想得罪「七」，为了让人提供消息，他不得不提高悬赏金额，寄希望于重赏之下的勇夫。 提高悬赏后，他继续耐心等待消息，这次隔天就有消息了。 对方主动联系了他并邀请见面谈。 五条悟同意了，然后带着理沙全副武装前往，换掉高专|制服，戴上帽子、口罩、墨镜，确保没人能认出自己。 提供消息的人是个年轻的诅咒师，对方愿意用束缚承诺消息的真实性，但要求先打款再提供消息。 “我可以用束缚承诺，我提供地址是神宫家的真实住所。” 五条悟再次同意了，毕竟钱对他而言不重要，他将从那对人渣夫妻身上拿来的钱大部分都给了对方。 交易完成，双方都立刻走人。 一个急着去找神宫家，一个则是心里有鬼。 五条悟看着对方急切离开的背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对方的确立下了束缚，束缚是不可违背的。 他带着这种不好的预感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找了过去，还真的找到了神宫家。 但…… 他看看开门的中年妇女，再看看门牌上神宫二字，瞬间就意识到自己被骗了。 对方钻了束缚的漏洞！ 这个神宫根本不是他要找的神宫！ 五条悟气得咬牙，但骗钱的是个诅咒师，他自己现在又情况特殊，都没办法找对方算账。 算了，不过是被骗点钱。 他默默地安慰自己，然后安慰完不过两秒钟，突然意识到个严重的问题。 既然暂时还找不到神宫家，那他就得继续带着理沙生活，而以卡里如今剩下的钱，最多半个月他就得带着理沙出门喝西北风。 可恶，那个骗钱的家伙，最好这辈子都别让他逮到！ …… 公园里，五条悟抱着理沙坐在长椅上，边晒太阳边为接下来的生活发愁，这几天他都在思考如何搞钱。 可怎么搞钱着实是个难题。 作为五条家的大少爷，他出生就被选定为继承人，长这么大还没为钱发愁过，现在可算是给他体验到了。 他现在情况特殊，不可能作为咒术师正常出任务赚钱，也不可能和诅咒师一样去暗网上接委托，暗网上的委托基本都是些杀人放火的委托。 要不是担心引起蝴蝶效应，他都想去绑架这个时期的自己，直接问亲爹要赎金了。 “小理沙，怎么办啊？我们要喝西北风了。” 理沙不懂他的烦恼，自顾自地伸手去扣他的眼珠子，因为他这会儿没戴墨镜。 五条悟淡定地将对方的手按下，叹气道：“实在不行还是去趟京都吧，找个五条家的人打劫。” 理沙将手挣脱出来，再次试图伸手去扣他的眼珠子。 五条悟将人翻个面放腿上，让小姑娘靠坐在自己怀里，继续叹气道：“不过有被发现的风险，我还得带着你，目标太明显了。” 理沙锲而不舍地转身，手脚并用地往他身上爬，固执地想要伸手触碰那片漂亮的蓝色。 五条悟也不嫌烦，再次将人按下，这算是两人这几天每天必备的互动活动。 最终因为暂时想不到合适的赚钱的方法，他决定先节流。 目前花销的两个大头，一个是理沙的治疗费用，一个是酒店的住宿费用。 理沙的治疗费用肯定不能省，并且目前剩的钱都得优先给理沙看病，那就只能从住宿费下手了。 作为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他选择的酒店可不便宜。 “嘛，明天再去找住的地方吧，我们吃甜点去。”晒的时间差不多够了，五条悟起身抱着理沙离开。 虽然穷得已经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但今日份的甜点还是得吃。 他抱着理沙去了最近常去的那家甜品店，突然在进门前停住脚步，后退一步看店门口的招聘信息。 这家店在招店员诶。 下一秒，他兴冲冲地走进店内：“老板娘，你看我怎么样？” 因为长相出众，加上每次来都带着理沙，老板娘早就已经记住他，两人还聊过几句。 他当时胡说八道了一通，说理沙是妹妹，父母车祸离世后，他和妹妹相依为命，妹妹这副模样是因为生了场大病。 老板娘信了，为此对他们格外同情，每次他们来买甜点都会送一个小布丁。 十分钟后，五条悟靠着自己那张能说会道的嘴，成功得到了甜品店的工作，还被允许带着理沙上班。 虽然工资不高，但不住酒店的话，还是够满足生活的日常需求的。 经济危机暂时解决。 五条悟高兴地多点了份甜点，然后给理沙喂一口，自己吃一口。当然，理沙的一口是一小口，他的一口是一大口。 等吃完甜点返回酒店，路上，他想着想着突然有些心塞。 “小理沙，我居然要打工养你，回去后你给我点补偿吧，不然我实在太亏了。” “啊啊，早知道当时就伸手拉住杰了。” “要是把杰一起带过来，那就能让他去打工养我们两个了。” 第40章 五条悟开始一边勤勤恳恳地打工，一边任劳任怨地照顾理沙。 每天早上六点起床，帮理沙洗漱，然后自己做早饭，安排理沙吃饭吃药。再然后八点出发去诊所，陪理沙输液。 输完液后去甜品店工作，甜品店的工作时间是早上十点到晚上六点，老板娘心地善良，免费提供他们午餐。 晚上六点，下班回租住的公寓，路过超市买点菜，然后自己做晚餐，安排理沙吃饭吃药。 休息日的时候，他会带理沙去出去玩。 他觉得理沙应该多多接触外界，这样有利于身心健康发展，说不定慢慢的精神就正常了。 不过他没钱带理沙去景点玩，所以通常都是去公园闲逛，顺便晒晒太阳。 晒太阳的时候，他还会摘下墨镜吸引理沙的注意，并试图和理沙交流。理沙通常不做回应，并试图扣他的眼珠子。 日子安稳又悠闲，然而五条悟却越发焦虑，担心是自己的到来影响到了理沙的未来，让对方错过了神宫家。 他没有渠道获取神宫家的消息，暗网那条路失败后，只能寄希望于哪天「七」开展活动，然后趁机获得消息。 这么焦虑了一段时间后，他实在受不了了，直接破罐子破摔地想开了。 ——怕什么，大不了他来把理沙养大，他就不信自己还养不过神宫家，他绝对把理沙养得比神宫家好。 想开后的当天，他就开始详细规划怎么抚养理沙。 他准备半年内让理沙能够正常和人沟通，然后教会对方使用术式，让对方用术式恢复健康。 再然后就按照咒术师的标准从小训练理沙，争取让理沙八岁拥有四级咒术师的实力，十岁拥有三级咒术师的实力，十二岁拥有二级咒术师的实力，十五岁入学高专就去评定一级咒术师。 他也不需要真的将理沙养到入学高专，养到十岁就差不多了，后面可以将人送去家里，交给十岁的自己继续照顾。 规划好未来后，他终于安心下来，然后开始苦恼怎么让理沙愿意沟通。 这天路过文具店，看着店里促销的画笔，五条悟突然想起了未来理沙收藏室里的那些画。 对方说过那是她六岁前画的，那么对方应该会对画画感兴趣。先给对方找到喜欢做的事也不错，总好过整天发呆。 他这么想着果断走进文具店，给理沙买了全套的绘画工具，然后回家就让理沙画画。 “来吧，小理沙，我们来画画。” 他将蜡笔塞进小姑娘手里。 理沙呆呆地看着手里被塞进来的蜡笔，迟疑地张嘴咬上去。 “啊啊啊，不能吃，这不是吃的东西。”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伸手阻止，意识到对方还不会画画，他走过去将人抱起，自己坐下，再让理沙坐到自己腿上。 随后他让对方握着蜡笔，自己再握着对方的手，引导着对方在纸上画画，用蓝色蜡笔涂出大片大片的蓝色。 理沙明显愣住，眼睛都微微睁大了些，这种自己能画出色彩的行为在她眼里宛如神迹。 “就像这样，你可以想画什么就画什么哦。” 五条悟随后又换了几种颜色的蜡笔，试图用行动语言让对方明白什么是画画。 理沙的确对画画很喜欢，在被带着涂了几张画纸后，很快就学会自己涂了。 她不再每天发呆，开始沉迷画画，将一张又一张的白色画纸涂成各种颜色，每天都要浪费很多纸张。 她是真的偏爱蓝色，基本要将蓝色蜡笔涂完后才会涂其他颜色的。 五条悟也没管对方，任由小姑娘浪费画纸和蜡笔。他工作的时候，理沙就坐在店里靠窗的位置上，安安静静地画画。 直到几天后，他突然发现对方的画上不再是单调的大片颜色，偶尔会出现些意味不明的线条。 其中有一张画还有些眼熟，上面是藏蓝色的长竖条，看着像电线杆。 他陷入沉默，低头看看自己今天穿的藏蓝色的高专|制服，突然福至心灵地反应过来，对方可能是在画他。 这画得也太抽象了。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他可是在理沙的收藏室里看见过类似的画，如果真的是在画他…… 那就意味着他所知道的未来，就是他来到过去后产生的未来。 那就意味着他肯定能顺利地将理沙送到神宫家，他的到来不会影响既定的未来，因为那就是他参与后的未来。 意识到这点，他暗自松了口气，能将人送到神宫家总是好的，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介入让对方失去爱自己的家人。 那就耐心等着吧。 理沙没有六岁前的记忆，也没有关于他的记忆，那么理沙肯定会在今年去到神宫家。 …… 五条悟其实不是个能耐着性子照顾小孩子的人，但理沙的身体状况太差，他再没耐心也得小心照顾。 五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 理沙在他的照顾下身体状况逐渐好转，虽然看着还是很瘦弱，但已经是正常范围的瘦弱。脸颊长了些肉后，颜值更是指数增长，直接从小外星人进化成小天使。 只是理沙依旧不说话，也不怎么搭理人，不愿意接受任何外界的信息。 五条悟很是苦恼，为了让对方搭理自己，他尝试过突然出声吓唬对方，也尝试过突然将人举高高。 理沙都不会做出反应，对方唯一会有剧烈反应的情况就是被放进水里。 这也导致他至今给对方洗澡，都只能陪对方一起下水。 当然，他是穿着衣服的。 虽然对方现在只是个小孩子，视力还严重受损，但男女有别，更何况他先认识的是长大的理沙。 哪怕害怕水，理沙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五条悟偶尔会想对方为什么会这样，是不是被那对人渣夫妻虐待过，只要发出声音就会被打，然后每每想多了就想跑回去鞭尸。 在尝试无数方法后，他最终放弃让理沙说话，准备将这个艰巨的任务留给神宫家，只偶尔不死心地教教对方自己的名字。 甜品店。 今天没什么客人，五条悟没事干就坐下来看理沙画画。 理沙坐在靠窗的位置，那里能晒到太阳，细碎的光中，对方像天使一样可爱。 他看着这样的理沙，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对方时的感觉，他是指第一次看见对方的照片时。 少女抱着本书坐在窗边，午后的阳光落在对方身上，对方整个人都亮晶晶的，亮晶晶的头发，亮晶晶的眼睛。 想到对方会从这么小小一只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他就有种莫名的感慨。 ——真是女大十八变。 再想到对方还会继续长大，也许还会结婚生子，他就有种莫名的抗拒。 ——谁都配不上理沙！理沙不需要结婚，他可以养对方一辈子！ 嗯？好像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父爱冒出了。 五条悟觉得自己养孩子养出毛病了，晃晃脑袋将离谱的想法甩开。这时刚好有客人进店，他赶紧起身去收银台。 客人是位术师，进来后边挑选甜点边打电话。 “你确定那幅画是在普通人手上？” “赏金倒是让人心动，但是这么高的赏金，又是挂在暗网上的，肯定很多人会去，我还是不去凑热闹了。” 五条悟不动声色地听着，突然脑海里就想起了将他送到这里来的那幅画。 那幅名叫《奇迹》的画。 如果真是《奇迹》的话，他得想办法得到画，然后撕下半张藏好，以防万一有人提前发现画作的秘密。 等等，这么一想，神宫家的那半张画很可能是他留给理沙的。 意识到这点，五条悟坐不住了，当即去找了正在后厨做甜点的老板娘，向老板娘请假半天，顺便拜托对方暂时照顾理沙。 在得到允许后，他匆匆离开去了趟网吧，登陆查看暗网上的消息。 还真有条刚发布的选上，悬赏任务是帮助抢夺画作《奇迹》，发布者提供了画作具体的下落，目前在一位有钱的收藏家手上。 电光石火间，他迅速做出决定，记下地址就直奔目的地。 他必须立刻去回收《奇迹》。 就像那个术师说的一样，任务的赏金很高，而诅咒师想要从普通人手里抢东西很简单，肯定很多诅咒师会去抢夺画作。 收藏家居住的地方在偏远的郊区，他坐车坐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尽管他已经是第一时间赶过来，然而到的时候还是已经有诅咒师在了，并且两个诅咒师还打起来了。 别墅内的女佣们正在惊慌失措地到处乱窜，保镖们躺了一地，还有些怕死地已经逃跑。 五条悟没有暴露自己的存在，悄悄绕开干架的两人，靠着六眼察觉到的诅咒气息，直奔收藏室。 收藏室的门很厚重，他没有犹豫，直接用术式暴力破开，然后一拳打碎玻璃展柜，取出里面的画作。 此时的《奇迹》还是完整的画作，他想也不想就拆掉画框，将其对折，一分为二。 他闹出的动静很大，外面干架的两个诅咒师已经意识到有第三个竞争对手在，当机立断停战，随后向这边赶来。 五条悟没有停留，将半张画作揣进怀里，毫不留恋地跑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五条悟回来时已经是晚上，甜品店已经打烊，理沙被老板娘带回了家里，他直接去老板娘家里接的人。 老板娘开门见到他后，立刻笑着感慨道：“小悟，你终于回来了，理沙估计在担心你，都不肯吃晚饭。” “下午也是，你走没多久，她连画画都不画了。” 五条悟闻言诧异地看向沙发，小姑娘安静地在沙发上坐着，听见响动扭头看过来，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下一秒，对方迈着小短腿向他跑来。 他看着跑过来抱住自己小腿的理沙，短暂的震惊后，心里瞬间跟放烟花似的炸开。 这感觉就像是养了很久的猫咪，一直不怎么亲人，突然有天跑过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人，心都要被蹭化了好吗。 他一把将小姑娘抱起，使劲蹭蹭对方的脸。 “天呐，天呐，小理沙，你居然在等我吗？” 理沙乖乖地被抱着，听到熟悉的声音，闻到熟悉的气味，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她的不安和惶恐才慢慢褪去。 这是她在被救后，第一次和对方分开这么久，不安和惶恐占据了她全部的心神，让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她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五条悟沉浸在理沙主动亲近自己的惊喜中，并没注意到这一幕。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没再继续打扰老板娘，很快抱着理沙离开。 回到公寓，他将理沙放下，先去做了晚餐投喂对方，接着又帮对方洗头洗澡，吹干头发，最后哄对方睡觉。 等理沙乖乖睡着，他才有时间看抢回来的那半张画，熟练地将上面的诅咒消除，让画展露出真正的模样。 就是神宫家收藏的那半张魔法阵的阵图。 果然一切都是注定的。 他冥冥之中有种直觉，神宫家应该很快就会出现了。 对于注定到来的分别，他虽然有些不舍，但并不伤感。毕竟未来的理沙还在未来等着他呢，他肯定回去就能看见对方。 …… 五条悟直觉神宫家很快就要出现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得那么快。 第二天是休息日，他带着理沙出去玩，然后被路边的章鱼小丸子吸引，两人一起蹲在路边吃章鱼小丸子。 因为抱着人不方便喂，附近又刚好没有能坐的地方，他只能凑合着蹲在路边吃完再走。 理沙做不到一口吃一个，他就直接用竹签插起丸子让对方咬，对方咬一口，剩下的他直接吃掉。 养理沙养久了，他已经非常习惯吃对方剩下的了。 就在他吃完最后一个章鱼小丸子，刚要抱起理沙离开时，耳边突然钻入有些熟悉的声音。 “老板，两份章鱼小丸子。” 他猛地扭头看过去。 硬朗的五官，魁梧的身材，显眼的红发，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小理沙未来的养父，神宫温人。 五条悟整个人都有些懵，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相遇，相遇会是这样的猝不及防。 不过他很快冷静下来，微微侧身挡住男人的视线，抱着理沙拐进前面的小巷。等神宫温人买好章鱼小丸子后，他悄悄地跟了上去。 街上人来人往，他的跟随并没有引起对方的注意，非常顺利地跟着对方进入附近的居民区，确定了对方目前的居所。 神宫家目前还没有开公司赚钱，住所是一栋非常普通的二层居民楼，门牌写的不是神宫，估计是临时住所。 五条悟确认位置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做事非常果断，尽管觉得很突然，尽管很舍不得，但为避免出现任何意外，还是回去就开始收拾理沙的东西，准备明早就将人送过去。 理沙的衣服，理沙的画具，理沙的生活用品…… 这些东西都要送过去，避免神宫家突然收到孩子，手忙脚乱地照顾不好。 然后还要写封信，写明理沙的情况，包括理沙曾经的遭遇、目前的身体情况，拥有的术式，血液的特殊性…… 这些都得告诉神宫父女，方便神宫奈做出消除理沙记忆的判断。 那半张魔法阵图可以夹在信封里，不用特意解释魔法阵图的用处，提醒对方妥善保管就行了。 等收拾好所有东西，时间已经是晚上，五条悟帮理沙洗漱完后，看着穿着超可爱的小熊睡衣的小姑娘陷入沉思。 他觉得自己不能白来一趟，不能白给对方当半年的保姆。 有了。 他起身跑去翻行李，找出画纸和笔，开始写东西。修修改改一番后，写下一份承诺书。 【我承诺，一辈子都会听五条悟的话，相信五条悟永远是正确的，五条悟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五条悟让我怎么做我就这么做。】 写完后，他看向坐在床上的理沙，笑得像是不怀好意的大灰狼。 “小理沙，来，我们来签字。” 他走过去熟练地将人抱起来，抱到课桌前坐下，再将人放到腿上。然后让对方握着笔，他再握着对方的手写下名字。 【承诺人：神宫理沙】 强行替对方签好名字，五条悟满意地看着这手中的承诺书，看着看着总觉得还是不够完美。想了想又用红色画笔涂红小姑娘的大拇指，在签名边上按了个手印。 这下他觉得完美了。 理沙全程乖乖配合，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茫然，显然并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小理沙，这是你自愿签的，长大后不可以赖账哦。” 五条悟美滋滋地将纸张收好，随后看着怀里可可爱爱的小姑娘，忍不住猛地将人抱起来用力蹭蹭。 啊啊啊，好舍不得啊，好想把人带回未来继续养啊。 他可是好不容易把人从小外星人养成小天使的，完全不想把人送给神宫家。 不过这种想法也只能想想罢了，毕竟神宫家是最好的选择。理沙需要丢掉所有不好的记忆，迎接全新的人生。 对方会在神宫家好好长大，会被父亲和姐姐宠爱，会变得娇气、任性、爱哭，具备所有被爱的孩子才有的特质。 虽然未来还是会遇到点磨难，但问题不大，这不是有他在嘛。 第42章 凌晨四点，五条悟麻溜地起床，准备趁神宫父女还没醒，直接偷偷将理沙放到对方家门口。 理沙还没睡饱，但被强行叫醒也不生气，乖乖地任由他帮忙穿好衣服。 两人迎着晨曦的微光出门。 五条悟单手拖着行李箱，单手抱着理沙，犹豫了会儿后还是选择和理沙认真解释下，虽然他觉得对方应该听不懂。 “小理沙，等会儿我会送你去你未来的家人身边。” “你不用害怕他们，他们会对你很好的。” “今晚记得按时睡觉，不要等我，我应该也要回去了，我们会在未来相遇的。” 理沙懵懂地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五条悟见状有些心塞，忍不住嘟囔道：“小没良心的，好歹给你当了半年的保姆。” 他这半年可是又当爹又当妈，每天亲力亲为地照顾对方，还要打工赚钱养对方。 “算了，看你这么可爱的份上，还是原谅你了。”他自顾自地说道。 半小时后，两人来到神宫家所在的居民区。 五条悟担心吵醒人，将拖着的行李箱改成提着。走到神宫家门口后，他将行李箱和理沙都小心地放下，又将那封重要的信直接放到最显眼的地方。 随后他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和小姑娘齐平，认真叮嘱道：“小理沙，要好好长大哦。” 理沙呆呆地看着对方，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也可能是突然被放下让她不安，她本能地伸手抓住对方的衣袖。 五条悟瞬间心软得不行，要不是神宫家是最好的选择，他是真的很想继续养对方啊。 他只能安慰自己，养不了小的，还能回去继续养大的。 狠心将袖子从小姑娘手中抽出来，他缓缓起身，准备走过去按响门铃，然后在里面的人出来前离开。 理沙的视线始终跟随着对方，好像明白对方要离开了，她不想对方离开。 门铃被按响。 五条悟按了好几次，六眼感知到里面的人有所动作后，他果断转身离开。 理沙想要伸手去拉对方，但没能拉住，模糊的视野里，她只能看着熟悉的身影远离。 “Sa…Satoru。” 因为太久没说话，小姑娘说得磕磕巴巴的，声音也小得可怜，但五条悟还是听见了。 他离开的脚步瞬间停住，但也只是停了那么一瞬，为了避免被神宫温人看见，他迅速消失在拐角。 理沙孤零零地站在原地，漂亮的大眼睛里全是不安和惶恐。 五条悟没有走远，就躲在不远处观察现场的情况。 神宫温人很快顶着头乱糟糟的红发出来，嘴里不满地抱怨着居然有人大早上扰人清梦。 不过这样的抱怨在看见门口站着的理沙后瞬间消失。 两分钟后，神宫温人看完了那封说明一切的信，抱起理沙往家里跑去，边跑边激动地大喊。 “奈奈，奈奈，我给你捡了个超可爱的妹妹！” “真的超可爱！” 对方的嗓门很大，五条悟在外面都听见了。他终于彻底放下心来，在神宫家附近站了十来分钟后，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回走。 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怅惘，他不得不想些其他事情转移注意力。 现在还剩下两件事没做。 他去了甜品店，和老板娘提了辞职，并表示这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老板娘不同意，想给他算工资，他直接趁对方没注意离开。 等从甜品店离开，他将租的公寓退了，简单收拾了下公寓里的东西，将大部分东西都丢了，最后只带上了那份承诺书。 心念一动，他就看见自己的身影开始变淡，随后逐渐透明。 下一秒，四周的场景骤变，他出现在了神宫家的庭院，眼前是面露惊喜的神宫理沙和夏油杰。 “悟，你没事吧？刚刚是去哪里了？”夏油杰连忙问道。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迅速接受了自己回来的事实，然后反过来问道：“我消失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小时。”夏油杰如实回答道。 “所以你刚刚是去哪里了？怎么穿的衣服都换了？”神宫理沙忍不住追问。 五条悟看着亭亭玉立的少女，扬起笑容回答道：“去到一个特殊的地方，去养小外星人去了。” 这算什么回答。 神宫理沙和夏油杰同时露出无语的表情。 “对了，小理沙，我有一个不太礼貌的请求。”五条悟突然上前真诚地握住少女的手。 “既然知道不太礼貌，要不你直接别说了。”神宫理沙直觉对方说不出什么好话，试图从源头拒绝。 五条悟无视少女的拒绝，一本正经地开口道：“我突然想体会下当父亲的感觉，你能叫我一声爸爸吗？” 神宫理沙：“……” “五条悟！”神宫理沙炸毛，抬脚就想踹对方。 五条悟灵活地避开，边躲边抱怨：“不愿意就不愿意嘛，怎么还打人啊。” 他其实很想拿出怀里那份承诺书，但担心对方会记起不好的过往，到底没有拿出来。 因为时间已经很晚了，三人为防止被上面察觉异样，很快乘坐咒灵返校。 路上，无论神宫理沙和夏油杰怎么问，五条悟都没坦白自己消失的两小时去干嘛了。 不过在回到宿舍后，夏油杰再次追问，他倒是坦白了，还将自己拿到的承诺书给对方看。 “下次见到神宫奈，我得问问，理沙的记忆还有没有可能恢复。” “要是确定不会恢复，我就把这个拿给理沙看。” “我可是给她当了半年的免费保姆，这要不问她要点补偿，我也太亏了。” 夏油杰看着承诺书上小小的手印，忍不住为好友的不要脸感到震惊。 五条悟还在喋喋不休地诉说自己那半年有多辛苦。 “你是不知道，理沙每天洗漱都要我帮忙。” “最麻烦的就是洗澡，她很怕水，我只能抱着她，让她坐我怀里给她洗……” 夏油杰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出声打断。 “可以不用说得这么详细，听着会很奇怪。我没见过小理沙，你这样描述，我容易带入十六岁的理沙。” 五条悟沉默了一瞬，然后不自觉地脑补了下。 “啊，杰，你的思想怎么可以这么龌龊！”他突然义正词严地指责道。 夏油杰：“……” 到底是谁龌龊，他有理由怀疑对方刚刚想了不该想的画面。 “我现在对理沙可是纯洁的父爱。”五条悟说得大义凛然。 夏油杰：“……” 见鬼的父爱，这要是以后真的父爱变质，他绝对要拿这话嘲讽对方。 …… 五条悟着实萎靡了两天，每天都盯着大理沙怀念小理沙。 毕竟他实打实地照顾了小理沙半年，每天都围着对方转，骤然从那样的生活中脱离出来，真的很不习惯。 神宫理沙只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让她忍不住起鸡皮疙瘩，在被盯了两天后，终于忍无可忍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正常点？” 五条悟忧郁地望天：“你不懂，父爱如山。” 神宫理沙：“……” 什么毛病。 神宫理沙深吸一口气，抡起重剑就往对方身上招呼，反正肯定打不到，她现在都直接把对方当靶子用。 五条悟随意地用无限挡下，然后想一出是一出地安排道：“还有五天就放假了，小理沙，到时候你跟我回主宅吧。” 咒术高专和普通高校不同，没有寒暑假，但过年这种重要节日还是会象征性放几天假的。 “不要。”神宫理沙毫不犹豫地拒绝。 “你不跟我回去，难道想自己一个人留在学校？”五条悟好笑地提醒道，“硝子她们都要回家的，到时候宿舍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 神宫理沙沉默，想想那样的场景是有些过于凄凉了，但再想想去五条家的后果。大过年的，她很可能要跟着参加家宴，要被迫面对一大堆长辈。 “不要，我要自己留在学校过。”她坚定地拒绝。 她不是怕长辈的类型，但问题是她不是真的和五条悟在一起啊，想到自己是在骗人，她就心虚得不行。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下了。”五条悟直接无视了少女的拒绝，“你现在还顶着我未婚妻的身份呢，一个人留在学校过年像什么话。” 神宫理沙也知道这种情况她单独留在学校是不合理，但她是真的心虚啊。 去对方家里估计还会收到压岁钱，到时候每一份压岁钱都将是对良心的暴击。 五条悟见对方是真的很抗拒，想了想提议道：“你要是不喜欢待在那边，我们可以过完大晦日就出去玩。” 他这么说着突然心里冒出个想法。 他可以带对方去东京和京都外的地方玩，然后将消息透露出去，神宫奈要是有想法，完全可以过去见妹妹。 “那好吧。”神宫理沙到底没再拒绝。 第43章 很快来到放假这天。 女生宿舍里，其他人都已经离校，神宫理沙因为收拾行李慢而留在了最后。 她这人吧，越是事到临头，越是会起退缩的心理，收拾行李时就磨磨蹭蹭的。甚至已经在思考能不能和五条悟吵一架，让对方生气之下直接不管她。 不过这事的难度有点大，虽然两人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但其实都是她单方面生对方的气，对方从没和她较真过，甚至吵完还会哄下她。 还有，找什么理由吵架也是个问题。 就在她苦恼得不行时，门突然被推开。因为家入硝子离开前过来和她告别过，门并没有关上，只是虚掩着。 “小理沙，你在磨蹭什么呢？”五条悟直接走了进来。 神宫理沙愣了下，无语地谴责道：“这里可是女生宿舍，你怎么能直接走进来？” “我已经等你半小时了，全校就我们两个还没走了，我来看看你到底在磨蹭什么。”五条悟微笑着回答道。 神宫理沙闻言有些心虚，讪讪道：“马上就好了。” 五条悟瞥了眼空着的行李箱和铺满床的衣服，重复道：“哦，马上就好了。” 神宫理沙有被嘲讽到。 她收拾衣服喜欢先搭配好整套的，再将整套叠好放一起。这会儿才进行到搭配环节，衣服就全铺在床上。 “慢死了，我帮你收拾算了。”五条悟说着直接上前帮忙，并自然地安排道，“你去把其他需要的东西收拾下，洗漱用品不用带，家里都有。” 神宫理沙被对方理所当然的态度弄懵了，还真的去收拾其他东西了。 等等，她床上还有内衣呢。 她陡然反应过来，刚想出声阻止，扭头发现对方已经伸手拿起来了。 五条悟在发现床上的内衣时也是陡然反应过来，自己帮忙并不合适，但这时候停手只会让局面变尴尬。于是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中，他非常淡定地将内衣整理好并放入行李箱。 目睹这一幕的神宫理沙整个人都裂开了，但她也很快意识到，这时候出声阻止只会让局面变尴尬。于是在短暂的沉默后，她选择了假装没看见。 两人默契地避免了尴尬局面的出现，并一起迅速收拾好了行李。 “没有东西落下了吧？”五条悟最后确认道，然后不等少女回答就拉着行李箱往外走去，“算了，缺什么直接那边买也一样。” 神宫理沙快步跟上，但出门前想起来地问道：“刀呢？我要带上吗？” 虽然是假期，但她觉得以对方训练她的态度，应该假期里也不会放过她。 “不用。”五条悟随意地回道，“主宅那边有，正好有把不错的刀适合你用。”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也没多想，直接将宿舍的门关上。 …… 京都，五条家。 神宫理沙本以为自己会很紧张，但真到五条家后倒是还好，紧张的心情被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打败。 她觉得在欺骗整个五条家这件事上，自己顶多算从犯，主犯是五条悟，东窗事发也是对方先顶着。 两人刚到住处就迎面遇见了管家。 “悟少爷，家主大人喊您过去一趟。”管家是来传达消息的，“还有理沙小姐。” “没空。”五条悟直接拒绝，“我们还没吃午饭呢。” 神宫理沙震惊，拒绝长辈的喊话不合适吧，她拽了拽对方的衣袖，小声提醒道：“这样不好吧。” “怎么？你想去见老头子啊。”五条悟不解地问道。 神宫理沙当然不想见，但问题是做客见长辈是基本礼仪啊。 别说她现在顶着对方未婚妻的身份，就算她只是作为普通朋友上门，也该主动问候长辈才对。 “好歹是长辈，哪有你这样的。”她忍不住吐槽道。 “行吧，你想去就去吧。”五条悟无所谓地改口，想到特级咒具的事，觉得正好可以和亲爹说下。 管家闻言松了口气，恭敬地提醒道：“家主大人现在在书房。” 五条悟随意地点点头。 两人于是将行李放好后就出门前往书房。 书房里，五条泉奏正在处理文件，听见两人进来的动静，头也不抬地开口道：“后天加茂家有个宴席，你和理沙跟我一起去。” “干嘛的？”五条悟好奇地问道。 “他们这一代有孩子觉醒了赤血操术，已经被定为继承人了。”五条泉奏平静地解释道。 家族继承人定下，自然是要宴请其他家族的公布消息的，这也算是变相彰显下家族下一代的实力。 五条悟想了想没有拒绝，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无聊，跑去吃席也不错。 神宫理沙也没有拒绝，她现在肯定是五条悟去哪里就跟着去哪里，她可不想被单独留下。 “没别的事了，你可以走了。”五条泉奏确定交代清楚后直接赶人。 “我有事。”五条悟没动，“咒具库里的暗渊还在吧？那个适合理沙用，我要送给理沙当新年礼物。” 神宫理沙有些懵，怎么突然就提到要送她咒具了。 虽然对方有提过主宅这边有刀适合她用，但她以为只是单纯让她待在主宅期间，用那把刀训练。 五条泉奏皱眉，一直没有抬起的头终于抬了起来：“现在太早了，等你们结婚后。” 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同意。毕竟是特级咒具，算是家族重要财产，不可能说送就送。 神宫理沙闻言表情微变，悄悄拽了拽五条悟的衣袖，示意对方适可而止。 虽然不知道对方说的暗渊是什么咒具，但她不傻，从父子俩的对话里能猜到应该是很珍贵的咒具。 “啧。”五条悟不满地吐槽，“放着不用不是浪费吗？” 神宫理沙要给对方跪下了，能不能不要当着她的面帮她索要东西啊。 她都不敢想象自己如今在对方家里一众长辈们眼里是什么形象，怕不是什么蛊惑自家继承人的妖女。 天作证，她真的是无辜的啊。 “我不需要，不用送给我。”她压低声音表示道。 “你需要。”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反驳，“攻击不是你的短板嘛，那把特级咒具能弥补你的攻击问题。” 居然是特级咒具。 “我真的不需要。”神宫理沙哪里敢收这样的礼物，连忙再次拒绝，同时从拽对方的衣袖直接改成掐对方的手臂。 五条悟被掐得有些痛，但总算意会少女的拒绝了。 “行吧。”他有些无奈，直接拉着对方向外走去。 神宫理沙尴尬地回头向五条泉奏告别：“叔叔，那我们走了。” “嗯。”五条泉奏还算温和地点点头。 两人才走出书房就开始吵嘴。 “啊，你怎么又自作主张，都不跟我说下就帮我要东西。”神宫理沙是真的抓狂。 “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五条悟不以为意。 “你当着我的面这样，我多尴尬啊。”神宫理沙更加抓狂了。 “有什么好尴尬的。”五条悟依旧不以为意，但见少女这么在意，随意地表示道，“好了，我下次背着你去要。” 神宫理沙：“……” 不对，背着她去也不行！ 神宫理沙还想继续争论这事，五条悟直接伸手按住少女的肩膀，推着对方快步向前走去。 “走了走了，吃午饭去了，吃完我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神宫理沙本能地问道。 “吃完你就知道了。”五条悟露出神秘的微笑。 半小时后，神宫理沙站在五条家的咒具库里陷入沉默。 “老头子不同意，我们就自己拿。”五条悟淡定地开口道。 神宫理沙：“……” 第44章 五条悟完全无视少女的阻拦，将目标咒具找了出来。 那也是一把重达十公斤的重剑，外形和高专那把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这把剑的剑身是纯黑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造的，像是能吸收周遭的光线，给人的感觉非常厚重。 “小理沙，以后你就用这把剑。”他笑着宣布道。 “不要，你爸爸都没同意，我要是拿走像什么样子。”神宫理沙果断拒绝。 其实就算五条泉奏同意，她也不好意思拿，毕竟订婚是假的。 “走，去训练场，我们去试试这把剑的效果。”五条悟说着直接一只手提剑，一只手强行拉少女离开。 “你不要完全无视我的话啊！”神宫理沙炸毛，努力试图往后退，但力气比不过，还是被强行拉走了。 多么熟悉的一幕。 不过这次神宫理沙是真的不好意思收下剑，只能试图讲道理：“这次真不行，我……” 五条悟直接打断道：“放心，老头子肯定知道是我强行给你的，你也不用有心理负担，就当是我暂时借给你用。” “等以后遇到更合适的咒具，你再还回来就是了。” 神宫理沙闻言没那么抗拒了，但还是小声嘟囔道：“你这样，我又得欠你人情了。” 对方帮了她太多，她都不知道怎么回报了，感觉单纯还钱根本不够。 五条悟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没事，我们才一年级，还要好几年才能毕业，你可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当牛做马报答我。” 神宫理沙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是，这种时候你不该善解人意地表示不需要我回报吗？” “说些诸如‘我帮你是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就是要互帮互助，不用计较那么多’、“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之类的话吗？” 哪有开口就让人当牛做马偿还的！ “那不行，那我太吃亏了。”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拒绝，“小理沙，你欠我的可比你以为的要多，我觉得你毕业后都还得再给我当牛做马两年。”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微笑：“那算了，那就欠着吧，我下辈子还你。” 五条悟痛心疾首：“小理沙，你学坏了。” 两人吵吵闹闹地来到训练场。 五条悟终于正经起来，开始介绍手中的重剑，特级咒具就没有差的，毕竟能被评定为特级是有要求的。 暗渊的能力是攻击落空后，将力量转化为咒力存储起来，并在后续击中目标后全部释放。 这个存储不是单纯将使用者释放的咒力收集起来，而是将那一击的力量转化为咒力存储起来。 也就是说，哪怕是毫无咒力的普通人，用力挥剑也能存储咒力。 至于对攻击落空的定义则是击中没有咒力的非生物。 也就是说，敌人若是用注入了咒力的武器抵挡，不算攻击落空，抵挡时也会让存储的咒力全部释放。 这样的机制基本上就注定了对战的敌人需要尽可能正面接下所有攻击，避免后续扛不住一波爆发。 神宫理沙听完介绍眼睛都亮了。 “来，你先试试看多少击能将咒力存满，再看看满格咒力能造成什么等级的伤害。”五条悟安排道。 神宫理沙乖乖拿过暗渊，不解地问道：“我不能直接往剑里注入咒力吗？那样应该会更快吧。” “可以啊，但是实战中这样太浪费咒力了。”五条悟耐心解释道，“而且以你的咒力量，不挂祝福的情况下，两击就能耗光你的咒力。” “所以你可以用咒力强化手臂力量，但不要直接输出咒力。” “哦。”神宫理沙听懂了，随后确认道：“直接朝地面砍吗？” “嗯。”五条悟随意地点点头。 神宫理沙于是换上力量祝福，将咒力调动到手臂上，开始吭哧吭哧地挥剑。每一击都用了最大的力气，没两下就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随着挥动，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咒力在剑身中积蓄，而随着咒力的积蓄，她只觉得自己强得可怕。 ——这要是有只咒灵在面前，她觉得自己肯定能一击祓除。 直到边上计数的五条悟忍不住出声打击她：“你有用力吗？这都五十三下了，怎么咒力还没蓄满？” 神宫理沙有被打击到，不满地反驳：“我已经很努力了。” 她继续吭哧吭哧地挥剑，大冬天的额头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终于在第一百五十四击后，确认剑身无法再存入更多的咒力。 “然后呢？然后我要怎么测试威力？直接砍你吗？会不会太危险？” 她嘴上这么说，眼里却全是跃跃欲试。 “干嘛呢？想要谋杀未婚夫啊。”五条悟调侃道，“虽然击中目标才会自动释放存储的咒力，但你想用的时候也能自行控制释放。” “你自己找找感觉，将存储的咒力全部释放出去。” “哦。”神宫理沙有些小失望。 她感知了下剑身里咒力，发现的确能随心意调用，随后将重剑举起，毫不犹豫地朝着地面砍去。 刹那间，庞大的咒力被灌入地面，地面瞬间蜘蛛网般裂开，并且裂痕迅速向前方蔓延，几乎将半个训练场摧毁。 整个训练场烟尘弥漫。 神宫理沙站在弥漫到烟尘里，被自己弄出来的场面吓到了，她刚刚干什么了？是往地上丢核弹了吗？ 回过神来后，她紧张地询问道：“怎么办？怎么办？训练场成这个样子了。” 五条悟完全没在意训练场的问题，还在评价咒具的效果：“效果还行吧，不过你积蓄力量也太慢了，至少要将次数控制在七次内。” 神宫理沙震惊地睁大眼睛，只觉得对方在开玩笑：“七次？你能不能现实点？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 五条悟闻言直接伸手拿走暗渊，少女需要双手才能挥动的重剑，他单手就能挥动。 他调动咒力，全力朝地面挥了三下，每一击都将已经裂成蜘蛛网的地面破坏得更严重。然后第四击他将剑身内的咒力全部释放，直接挥出了和刚刚理沙那击效果相差无几的一击。 “看，这不是很简单嘛。”他笑得得意。 神宫理沙呆愣在原地，虽然一直知道对方很强，但这样直观对比出来的差距还是让人震惊。 五条悟见少女一副被打击到的模样，笑着安慰道：“放心，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好好训练，你也能做到的。” 这不是哄对方的话，他是真的觉得对方有这个潜力。 毕竟如果能够通过血液给自己全属性加成，对方将拥有翻倍的力量，翻倍的咒力，翻倍的速度。到时候挥剑造成的伤害可不会是简单的翻倍，转化咒力的速度也将质变。 “那你觉得我未来有可能打败你吗？”神宫理沙期待地问道。 “大白天的，别说梦话。”五条悟微笑着提醒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不服，暗暗决定要更加努力，迟早有一天把对方按在地上揍一顿。 “走吧，找人给你定制个剑匣。”五条悟率先向训练场外走去。 五条家有专门负责管理咒具的人员，定制剑匣直接找那人就行。 神宫理沙乖乖跟上，等快走出训练场时才想起来地回看了一眼，看着被摧毁得不成样子的训练场再次心虚。 嗯，所以她现在不仅拿人家特级咒具，还把人家训练场毁了。 没事没事，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五条悟个子高，五条悟先顶着。 她默默安慰自己。 第45章 等定制完剑匣，五条悟直接拉神宫理沙玩游戏去了。 神宫理沙没有拒绝，但玩得心不在焉的，生怕五条泉奏找她谈话。好在整个下午都无事发生，她这才放下心来。 就训练场闹出的动静，身为家主的五条泉奏肯定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既然没找她，想来是默许她拿走咒具了。 晚饭两人没去和长辈一起吃，而是跑去外面吃的。 五条悟偶尔在这种细节上会很贴心，知道理沙和长辈们待一起会不自在，他就会尽量避免。 等吃完晚饭，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两人回到住处继续玩游戏。 就在两人沉浸在游戏中时，门外传来敲门声。 五条悟不得不暂停游戏去开门，来的是家中的女佣，来了五人，每人都小心翼翼地捧着一套女式和服。 “悟少爷，这是为理沙小姐出席加茂家宴席准备的衣物。”为首的佣人解释道：“方便的话，请理沙小姐现在就试穿下，有不合身的地方我们可以赶紧改。” 五条悟闻言扭头冲房间里的少女喊道：“小理沙，你自己来挑衣服。” 神宫理沙已经听见佣人的话，当即放下游戏手柄小跑过去，见佣人们居然送了五套和服过来还挺惊喜的。 可惜现在天气太冷了，换衣服很痛苦，尽管她很喜欢新衣服，也不愿意一套一套试穿。而且她是要去参加陌生家族的宴席，她觉得穿得越低调越好。 “就这套吧。”她直接指了五套里最素净的那套。 五条悟看了眼那套和服，嫌弃地开口道：“怎么挑这么老气的？” “我想低调点。”神宫理沙如实回答道，说完伸手去拿那套和服，准备回房间试试合不合身。 “你想什么呢？有老子这么个帅气的未婚夫在身边，你就是穿得再土气也会引人注目的。”五条悟说着直接帮对方选了亮橘色的那套，“穿这套。” 神宫理沙一想也是，当然，她不是赞同对方说的帅气，而是觉得对方作为五条家继承人，的确注定引人注目。 不过她没有采纳对方的意见，而是将目光放到了有套带有红黑条纹的和服上，她还没穿过这种风格的。 “那我穿这套。” 五条悟再次嫌弃地开口道：“你会不会挑衣服啊？那套不适合你，听我的，选这套。” “这套怎么就不行了？就我这个长相，穿什么都会好看的。”神宫理沙反驳。 “你穿起来肯定跟小孩穿大人的衣服一样。”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吐槽道。 神宫理沙不服，还想辩驳几句。 五条悟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将他看上的那套拿过来塞进少女怀里，示意对方赶紧去换上试试。 “不是，我穿的衣服，凭什么你替我决定啊。”神宫理沙不满地抗议。 武器也就算了，毕竟是对方负责指导她的训练，的确有话语权，但现在怎么她穿什么衣服对方都要干涉。 不过说是这么说，她还是乖乖抱着衣服往自己房间走去。 “因为我眼光比你好。”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这话神宫理沙就不爱听了，当即转身又想和对方吵。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伸手按住少女的肩膀，微微用力将人强行转回去：“好了，不要在意这种小事，大不了那天我的衣服让你决定。” 这听起来就很公平了。 神宫理沙终于消停地回房间，只是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 ——她为什么要和对方互相决定对方穿什么？ 佣人们跟过去帮忙，神宫理沙在佣人的协助下很快将和服换上。 和服是中振袖，袖子很长，垂落到小腿，两袖和背部都有五条家的家纹。衣服整体是亮橘色的，绣满绚烂的花簇，袖摆上还绣有蝴蝶，行走间仿佛有蝴蝶在花中翩翩起舞，衬托得人格外娇俏。 和服基本合身，上身效果更是出乎意料的好，她非常喜欢，这下也不计较五条悟自作主张的行为了。 “理沙小姐，有哪里需要修改吗？”佣人恭敬地问道。 “没有。”神宫理沙摇摇头。 这时，门外传来五条悟的嚷嚷声：“换好了没，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有佣人主动将门打开。 五条悟进门就看向少女，明显地愣了下，但很快回过神来，上前手动推着少女转了一圈。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肯定没问题。”他得意得不行。 “那是我长得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神宫理沙嘴硬道。 “切，不信你换上你刚刚自己看上那套，那套效果绝对不怎么样。”五条悟也不让着对方。 神宫理沙瞪了对方一眼，这人是不知道给人台阶下吗？ “承认吧，你的眼光就是没我好。”五条悟更得意了。 神宫理沙忍了忍，没忍住，趁着对方不注意，悄悄抬脚就往对方脚上踩。 五条悟迅速且淡定地将脚移开，然后笑眯眯地补充道：“反应能力也没我好。”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好气。 …… 赴宴当天，五条悟还真的说到做到，让神宫理沙给他选定穿哪套。 但男式和服可没女式和服那么多花样，加上要赴的是同为御三家的加茂家的宴，需要穿着正式，佣人只准备了几套纹付羽织袴。 纹付羽织袴的颜色只有黑色，几套衣服也就是细节上存在些许差异，不仔细看都看不出区别。 这有什么好选的。 神宫理沙总觉得自己亏了，但反应过来又觉得在这种事上计较亏不亏很奇怪。 她随便给对方选了一套，然后就回去让佣人继续给自己盘发了，她是弄头发弄到一半被叫过来选衣服的。 加茂家的宴席定在中午，但因为前面会有介绍继承人的环节，宾客们需要提前达到。 神宫理沙才弄好头发就被催着出发了。 这次同去的除了作为家主的五条泉奏，还有几位颇具地位的族老。长辈们坐一辆车，她跟五条悟坐一辆车，路上倒是没有不自在。 不过这样的自在终结在抵达加茂家后。 加茂家的主宅和五条家的主宅差不多，虽然都随着时代发展经过数次翻修，但整体还保留着非常传统的构造。 和五条家不同的是，作为保守派的根基所在，加茂家更加重视传统和礼法。宅邸内的佣人全都穿着统一的侍从服，行走时低垂着眉眼，不会发出任何声音。 明明是白天，明明阳光不错，明明庭院里绿植盎然，整个宅子仍然显得压抑而沉重，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 一行人在佣人的带领下，沿着七拐八拐的走廊，穿过层层庭院，进入宅邸深处。 神宫理沙起初还会好奇地东张西望着，但很快就被宅邸的气氛所影响，低眉顺眼地跟着前面的长辈们，不敢乱看了。 五条悟倒是丝毫不受影响，见少女紧张，还淡定地安慰道：“不用紧张，就当是自己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反正出事了有老头子善后。” 他说着还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亲爹。 五条泉奏无奈地回头警告道：“悟，你安分点。”，随后想了想又补充道：“理沙，你看着他点。”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觉得对方在为难自己，但还是乖巧点头。 来到宴会的主会场后，两人跟着五条泉奏去见了加茂家家主。 神宫理沙能明显感受到那位气势威严的家主，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许久，带着打量的意味，让她感到不适。 “还是你有远见。”对方意有所指地对五条泉奏开口道，“可惜我家宪纪还太小。” 这是在暗讽五条家另辟蹊径，用婚约将少女占为己有。 神宫理沙抿了抿唇，更加不舒服了。 就在这时，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开口道：“你们这些老家伙自己聊吧，我和理沙出去逛逛。” 然后不等在场的长辈们回应，他直接拉着理沙就走。 神宫理沙乖乖跟上。 等走开些后，五条悟突然开口道：“不用在意那个老家伙的话，等你以后变强，他就不敢再用那种眼神看你了。” 神宫理沙难以置信地看向对方。 “怎么这种眼神看我？”五条悟不解。 “你居然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神宫理沙震惊。 五条悟：“……” “在你眼里，我是什么很不正经的人吗？”五条悟不满。 “你对自己平时在大家眼里是什么形象，心里没点数吗？”神宫理沙反问。 “我有数啊，肯定是成熟稳重，善解人意，超级无敌可靠的形象。”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道。 神宫理沙：“……” “你自恋好歹也有个限度吧？” “说到自恋这个话题，你绝对没资格说我。” 两人又开始拌嘴了，边吵边往庭院走。 距离宴席开始还有半小时，五条悟准备出去闲逛会儿，有佣人上前询问要不要带路，他直接拒绝。 神宫理沙吵着吵着又吵不过对方了，气得伸手去掐对方的胳膊。 她也是被惯坏了，仗着对方不会跟自己较真，吵不过就爱动手。当然，其实都是玩闹兴致的动手。 五条悟熟练地避开并快走几步拉开距离。 神宫理沙试图去追，但因为穿着和服，步伐迈不大，对方只是快走，她都追不上。 “你还有没有点淑女的样子了。”五条悟还笑着吐槽她。 神宫理沙更气了，直接将手里拎着的手提袋砸向对方。 五条悟随手接住。 走廊的拐角这时刚好过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位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少年。 金发绿瞳，眼尾上挑，耳朵上还打着多个耳钉，是个颇为俊美的少年。对方同样穿着正式的纹付羽织袴，看家纹是禅院家的人。 少年看见了两人打闹的画面，皱眉开口道：“不成体统。” “悟君，同为御三家的继承人，你居然任由一个女人骑在自己头上吗？” 五条悟：“……” 神宫理沙：“……” 第46章 神宫理沙看向五条悟，用眼神询问对方。 ——这是哪里来的封建余孽。 五条悟退后一步回到少女身边，和来人拉开距离，用行动表明立场。 ——我和这种封建余孽不熟。 不过他虽然不想承认自己认识对方，但其实已经认出对方的身份，禅院家现任家主的儿子，禅院家继承人，禅院直哉。 御三家彼此之间往来不少，年轻一辈自然是互相见过面的。 “禅院家的继承人。”五条悟只这么随意解释了句。 “听闻悟君订婚了。”禅院直哉说着挑剔的目光落在理沙身上，“我还以为会是什么出众的女人，没想到只是个不知礼数的小丫头。” 理沙的秘密只有总监部高层知道，年轻一辈都是不知道的。因此他也只是在前段时间听闻五条悟订婚了，未婚妻出身自诅咒师集团「七」，在集团被抓捕后，凭借不错的辅助能力被高专招收。 “关你屁事。”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怼人。 禅院直哉没想到对方会这么不给自己面子，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大家同为御三家继承人，肯定是要互相给对方面子的。 他对此感到不悦，于是更加毒舌地贬低理沙：“据说还是诅咒师出身，那样低贱的出身，你居然也接受吗？” 神宫理沙的拳头硬了，就在她要忍不住还嘴的时候，五条悟突然开口问她。 “小理沙，想不想揍他？” “想，但……” 神宫理沙想说就这个场合，就对方这个身份，应该不能随便揍吧，但她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在她说出想字后，五条悟的拳头已经冲着禅院直哉的脸去了。 禅院直哉没料到五条悟会说动手就动手，根本反应不过来，直接被一拳打中鼻梁，瞬间鼻血都被打了出来。 作为禅院家继承人，禅院直哉自然不会乖乖被打，回过神来立刻挥拳反击。 两人直接打了起来，出于某种默契，都没有发动术式。 毕竟真动术式了，事情就闹大了，不动术式的话，这事还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全当是少年人年轻气盛。 “直哉少爷。”跟随禅院直哉的佣人想要帮忙又不敢上前。 有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加茂家的佣人也同样如此。 两个御三家的继承人打架，他们可不敢随便插手，一方面是没有插手的实力，另一方面也是不敢得罪任何一个。 神宫理沙也没想到五条悟会说动手就动手，呆呆地看着打架的两人，直到五条悟单方面碾压禅院直哉，将人按在地上揍。 “别打了，别打了。” 她就这么嚷嚷着跑上前去劝架，然后手碰到五条悟的瞬间，将对方身上的「自愈」换成了「力量」。 并且她虽然看着伸手拉住了五条悟的胳膊，像是在阻止对方挥拳，但实际上完全没用力，反而脚下偷偷使劲踹禅院直哉。 五条悟：“……” 五条悟差点被逗笑，感知到长辈们已经过来，抓紧时间又给了禅院直哉几拳，直接将人揍晕了过去，一张脸更是打成了猪头。 “悟，住手。”身后传来老父亲的呵斥声。 五条悟终于停下动作，起身站了起来。 神宫理沙见五条泉奏过来了，立刻可怜巴巴地恶人先告状：“叔叔，是他先骂我的，不能怪悟。” “没错，是这家伙先嘴臭的。”五条悟附和。 “他骂我不知礼数，还说我出身低贱，悟听不下去才动手的。”神宫理沙继续告状。 “没错，这我怎么可能容忍。”五条悟继续附和。 “而且悟也受伤了。”神宫理沙直接闭眼说瞎话。 “没错，他还手了，看着受伤严重是他自己菜，不能怪我。”五条悟无脑附和。 神宫理沙告完状微微垂眸，然后假装难过擦眼泪，实则使劲揉眼睛，愣是将眼眶给揉红了。 她本就是那种洋娃娃般可爱无辜的长相，眼眶一红就显得特别可怜。 其实这时候真的哭出来会更好，但她实在哭不出来，努力半天后反而差点笑出来，只能暗示性地靠近五条悟。 五条悟瞬间意会她的想法，伸手将人揽进怀里。 她赶紧将头埋进对方胸口，因为憋笑憋得太困难，肩膀一抽一抽的，倒是真的很像哭了。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的，直接将锅全扣在了禅院直哉的头上。 昏迷的禅院直哉根本没办法为自己辩解，他的佣人倒是想替自家少爷说几句，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毕竟的确是自家少爷先嘴臭的。 因为涉及到两家的继承人，过来的除了五条泉奏，还有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家主。 三位家主听完解释，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五条泉奏了解自家儿子的德行，知道对方不可能吃亏，但听到禅院直哉这样贬低理沙，连带着暗讽五条家，自然高兴不起来。 禅院家主也了解自家儿子的德行，明白这事的起因十有八九的确是儿子先嘴臭，但看见儿子被打成这样，自然也高兴不起来。 加茂家主对于自家好好的宴会上居然发生另外两家继承人互殴的事，同样高兴不起来。 五条悟可不管长辈们难看的脸色，自觉已经将锅甩干净后，理直气壮地表示道：“理沙受惊了，我要带理沙先回去了。” “行吧，你们先回去。”五条泉奏没有阻止，担心把人留下来会继续闯祸。 禅院家主见儿子只是皮肉伤，又把人家女孩子骂哭了，到底也没好意思说什么。 五条悟和神宫理沙于是也不吃席了，直接离开了加茂家。 等走出加茂家，神宫理沙立刻不装可怜了，气哼哼地开口道：“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家伙。” “我以前还觉得你能活这么大还没被人打死是个奇迹，现在看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那家伙都还没被打死呢。” 五条悟：“……” “你说他就说他，怎么还带扫射我的，好歹我才帮你揍了人吧。”五条悟超级不满。 神宫理沙心虚地轻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我们去哪里吃午饭？” 五条悟倒是也没和对方计较，兴致勃勃地拿出手机搜索附近的餐厅，最后决定去吃寿喜锅。 大冬天的就该吃火锅。 等吃完午饭，两人秉承着出来都出来了的原则，也没立刻回家，而是跑去电玩城玩了许久，再然后去了商场。 前者是五条悟想去，后者是神宫理沙想去。 进入商场后，神宫理沙的购买欲瞬间上来了，看见什么都想买，直接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五条悟对于逛商场毫无兴趣，全程心不在焉地跟在边上玩手机，直到路过一家珠宝店。 他突然想起来理沙曾经说过，家人每年送她的新年礼物都是珠宝。今年对方家人肯定是没办法送了，那就他来送好了。 “小理沙，要进去看看吗？”他直接问道，“有喜欢的我送你，就当是新年礼物了。” “不是说暗渊是新年礼物吗？”神宫理沙提醒道。 “你不是不肯要吗？那个算借给你的。”五条悟说着拉着少女就往店里走去。 神宫理沙还想拒绝来着，但走进店里后就拒绝不了了。 她就是喜欢这些昂贵又漂亮的珠宝首饰，并且平时也不佩戴，就是喜欢收藏起来看。 走进店里没两分钟，她的目光就黏在了一条蓝宝石项链上。 “喜欢这个？那就买这个了。”五条悟随意地确认道。 神宫理沙瞥了眼价格，价格已经上八位数，在以前的她看来不贵，但在现在的她看来很贵了。 五条家比总监部大方，给她的生活费是按照自家继承人的标准，每个月是一百万。这也就意味着五条悟的生活费也是一百万，想要买下这条项链，得花对方一年多的生活费呢。 “算了吧，有点贵。”她忍痛放弃。 五条悟见少女这副表情，确认了对方是真的喜欢，直接让店员打包：“那就买这个。” “你确定你的生活费够？”神宫理沙提醒道。 五条悟反应过来对方是担心钱的问题，解释道，“放心，我又不是只有家里给生活费。你不知道吗？出任务是有工资的。” 一级咒术师的任务报酬可不低，而且他虽然平时花钱也大手大脚的，但没有特别费钱的爱好，就吃吃喝喝根本花不了那么多，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有剩余。 神宫理沙闻言没再阻止，但很快苦恼地想到个问题。 ——对方送她新年礼物了，那她肯定也要送对方新年礼物，这让她送什么啊。 她倒是不介意再让对方去收藏室里自选，但从对方上回只随便选了个羊毛毡玩偶就能看出来，对方对那些东西其实不感兴趣。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新年礼物吗？没有可就欠着了。”她不想为难自己了，选择直接问。 五条悟露出思索的神色，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想要一个女儿。” 神宫理沙：“……” 给她当爹的念头居然还没过去吗？ 还有，这到底是怎么冒出来的念头啊！ 神宫理沙有些无语，刚想无情拒绝就听见边上的店员笑着夸赞道：“二位的女儿的话，一定会非常可爱的。” 气氛瞬间尴尬。 神宫理沙：都怪五条悟！ 第47章 虽然是大过年的放假时间，五条悟还是每天要求神宫理沙训练两小时，神宫理沙也是乖乖照做。 而除了两小时的训练，两人每天不是打游戏就是出去玩。如果是在家里打游戏，三餐就让佣人送到房间里吃，如果是出去玩，那就直接在外面吃了回来。 总之，神宫理沙至今还没和五条家的长辈们一起用餐过。 她知道这样不好，显得很没礼貌，但她又的确觉得和长辈们一起用餐很尴尬，也就默认这样了。 不过大晦日这天，这顿团圆饭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五条悟察觉到了少女的抗拒，好笑地安慰道：“不就是吃顿饭吗？怎么搞得好像要去上刑一样。” “我家里那些老头子只是古板了点，又不会吃人。” 神宫理沙扁扁嘴，反驳道：“你说得轻松，这要换成你去我家过年，你也会觉得尴尬的。” 五条悟想了想那样的场景，自信一笑：“不会，我肯定不会觉得尴尬的，但我可能让你全家感到尴尬。”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认输，放弃和没脸没皮的家伙争论这个问题。 傍晚时分，两人在佣人的提醒下前往正厅用餐，他们到的时候，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 为了彰显家族和睦，五条家每年的年夜饭都是整个家族一起吃的，旁支的族人也会过来。 当然，仅限于地位较高的旁支。 那些非正室所生的，没能觉醒术式的，又或者术式很弱的，都没资格上桌。 五条悟作为继承人，座位被安排在家主边上，连带着理沙的座位也在那里，总之就是非常的引人注意。 面对无数或直白或委婉的打量，神宫理沙眼观鼻鼻观心，满脑子想着熬过去就好了。 五条悟看她不自在就和她说话。 “等会儿要不要去神社玩？我们可以吃完就走。” “或者明天到北海道后再去神社参拜，那边的神社我还没去玩过呢。” “还是明天再去神社吧，今晚早点睡，我定了明早八点的飞机。” 神宫理沙愣住，震惊地问道：“明天去北海道？” “对啊，不是说了大晦日一过就带你出去玩嘛。”五条悟随意地解释道。 “哦。”神宫理沙没想到对方来真的，心情复杂地点点头，随后不解地问道，“怎么选了那么远的地方？” “难得的假期嘛，当然要去平时不方便去的地方。”五条悟随便找了个借口。 实际原因是总监部对北海道的掌控最弱，那边是阿伊努咒术连的大本营，神宫奈要是真的去见妹妹，那边是最安全的地点。 神宫理沙没再多问，她对于对方的自作主张多少已经开始习惯。 不过对于明天就离开这件事，她有些犹豫：“我们这么新年第一天就走好吗？要不要再待两天？” “你想待？”五条悟问道。 “不想。”神宫理沙摇头。 “那你纠结什么？”五条悟好笑地开导道，“不要总顾虑那么多，也不用管别人怎么想，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说完还意气风发地补了句：“有我给你兜底怕什么。” 神宫理沙愣了下，小声“哦”了声，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同时在心里哐哐给对方升好感。 她倒是没有多想，只觉得对方是真心将她当朋友，毕竟对方说过自己喜欢成熟的类型。 五条悟感知到少女提升的好感，心里高兴得不行，但面上还一本正经地提醒道：“不要太喜欢我，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哐哐给对方降好感，不仅将刚刚升上去的降回来，还倒扣了点。 “喂喂喂，小理沙，你变得也太快了！”五条悟震惊。 “我这是为你好，避免你总担心些有的没的。”神宫理沙微笑。 五条悟：“……” 因为五条悟的插科打诨，神宫理沙不再觉得不自在了，她自顾自地和对方说悄悄话，完全忽视了各种打量过来的视线。 等所有人都到齐后，家主和几位族老说了些鼓励年轻一辈的话，随后就吩咐佣人上菜了。 大晦日的主食自然是荞麦面，除了荞麦面，还有些精致的小食。 五条家的厨子是专业的大厨，面和小食都做得很好吃，神宫理沙都很喜欢，但吃完小食后，面对她而言就有些多了。 在努力了半天后，她看着剩下的半碗面陷入苦恼，早知道就先吃面了。 过年的荞麦面按照习俗需要在十二点前吃完，不然新的一年就没有财运了。不过她现在全靠五条悟养着，财不财运的好像也没什么意义。 神宫理沙这么想着小声询问身旁的人：“我吃不下了，我能剩着吗？” 五条悟闻言看了眼少女碗里的面，非常自然地伸手拿过，然后在对方震惊的目光中，淡定地帮忙吃完。 在养小理沙那半年里，他经常吃对方吃剩下的，都已经养成习惯了。 神宫理沙有些傻眼，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对方都不嫌弃吃她剩下的，她还能嫌弃对方不成？ 突然她觉得周遭似乎安静了些，似有所感地看向在场众人，瞬间对上好几道视线。那些视线都带着明显的不赞同，其中一位年长者的眼神更是充满毫不掩饰的痛心疾首。 其实正常情况下，男朋友吃女朋友吃剩的并不是什么大事，只能证明小情侣感情好，但这里是五条家。 这里尊卑分明，这里重男轻女。 在老一辈的眼里，让男人吃女人的剩饭完全是不像话的行为，更别提那人还是他们的家族继承人。 神宫理沙莫名看懂了那些眼神，但她选择默默地收回视线，假装没看见。 毕竟，不然呢？她总不能把碗抢回来自己继续吃吧？ 还好明天就跑路去北海道了，她突然无比感激五条悟做出的这个决定，让她不用继续面对这些长辈。 晚餐在微妙的气氛中结束，五条悟在帮忙吃完剩下的面后，随意地和老父亲打了声招呼就带着理沙撤退了。 为了赶明早的飞机，两人没有守岁，回去玩了会儿游戏后就互相道了晚安。 睡前，五条悟突然听见了消息提示音，打开手机看了眼，是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酒店，航班。】 短信内容很短，很莫名其妙，但他立刻猜到了是谁发来的。 他今早在社交软件上更新了动态，表示自己明天要去北海道玩。 作为公认的最强咒术师，又是五条家的继承人，暗地里关注他动向的人很多。他这动态发出去，相信不用半天半个咒术界都会知道他要跑北海道的事。 理沙现在跟他在一起，神宫奈肯定也会关注他的动向，想来肯定已经知道，这条短信不出意外就是对方发来的。 五条悟没有犹豫，直接将预定的酒店地址还有乘坐的航班发给对方。 …… 北海道。 神宫理沙刚下飞机就感受了仿佛要冷到骨头里的寒意，看着银装素裹的路面，更是止不住地打哆嗦。 京都那边的气温约莫五六度的样子，而北海道这边的气温已经是零下十几度。 “提醒你多穿点了，让你不听，后悔了吧。”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嘲笑道。 神宫理沙无法反驳，这事是她自己犯懒。 对方提醒她的时候，她已经穿戴整齐，衣服也都已经收进行李箱，就懒得折腾了。她想着冷的话忍忍就是了，等到了酒店再加衣服，谁能想到会冷成这样啊！ “好了，快点去酒店啦。”她催促道，同时不停对着冷得不行的双手哈气。 有风吹来，她更是恨不得整个人都缩进衣领里。 五条悟看她冻成这样，好笑地伸出手：“手给我。” 神宫理沙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将手伸过去。 五条悟当即握住少女的手，发动术式，给对方周身都笼罩上一层无限。无限虽然没有保暖的功能，但能隔绝冷风。 神宫理沙瞬间感受不到风了，惊喜地问道：“你的能力还能这么用啊？” “嗯。”五条悟随意地点点头，牵着少女向前走去。 等拿到行李后，他没有带少女去机场的乘车点，而是径直向机场外走去。 “我们不打车吗？”神宫理沙忍不住问道。 “有人来接。”五条悟笑着回道。 神宫理沙有些惊讶，好奇地追问：“你在这里有认识的朋友？还是说有亲戚？” “都不是。”五条悟笑着否定，随后神秘地表示道，“见到你就知道了。” 这话在暗示是认识的人。 神宫理沙猜测可能是高专的哪个同学，并希望是女生，这样大家能一起泡温泉。 “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吧。”她忍不住要求道。 五条悟还是没有回答，但六眼已经感知到神宫奈的位置，他停下脚步，向那边看去。 神宫理沙也本能地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去，然后整个人都愣住。 马路对面，红发女人慵懒地靠着车身，姿态随意地抽着烟，任由纷纷扬扬的雪花落在肩头。 那是她心心念念的姐姐。 第48章 神宫理沙在短暂的愣怔后，毫不犹豫地丢下五条悟向自家姐姐跑去。 神宫奈见状随手将手里的烟头丢进雪地里，用脚踩灭，伸手稳稳地接住扑过来的妹妹。 “姐姐，我好想你。”神宫理沙激动得不行，抱着姐姐的腰，还不停拿脑袋蹭对方。 算算时间，她已经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没见过对方了。 “我也很想你。”神宫奈安抚地摸摸妹妹的脑袋，任由对方跟自己腻歪，目光看向拖着两个行李箱走过来的少年身上。 她是真没想到，这位五条家的大少爷会这么帮自家妹妹。不仅借助家族权势庇护理沙，还特意放出消息，让她来这里见理沙。 两人不会真的在谈恋爱吧？ 想到刚刚两人好像是牵着手走出来的，她突然整个人都有些不好。 不过尽管心中思绪万千，她面上依旧淡定，在五条悟走过来后，平静地开口道：“先上车。”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都乖乖上车，神宫奈随即开车前往入住的酒店。 路上，神宫理沙很想问姐姐的近况，想知道姐姐这段时间在做什么，有没有被总监部发现的风险，但看了眼一起坐在车里的五条悟，又强行将话咽了回去。 五条悟敏锐地察觉到了少女的顾忌，不爽地开口道：“小理沙，我都快成「七」的编外人员了，你居然还防备我。” “噗。”神宫奈听见这话没忍住笑了出来。 “我没有。”神宫理沙心虚地否认。 “你有，不然你就直接询问你姐姐近况了。”五条悟直接点破道。 神宫理沙咬牙，这人就非得把事情都挑明吗！ 神宫奈见自家妹妹被怼得说不出话，帮忙解围道：“我目前在总监部工作。” “你居然直接说出来了？”五条悟有些震惊。 “你不是想成为「七」的编外人员吗？那告诉你自然没关系。”神宫奈笑着用对方的话怼对方。 五条悟：“……” 神宫奈见对方吃瘪，这才补充道：“你如果想查的话，很容易就能查到，所以没有隐瞒的必要。” 而且她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要救同伴出来，对方既然没有插手阻止，那显然就是默许这件事了。 “那你现在什么职位？”五条悟好奇地多问了句。 “加茂俊介的助理。”神宫奈如实回答道。 五条悟陷入沉默。 加茂俊介，总监部目前的二把手，好家伙，对方这是半年时间就混到总监部的权力中心了啊。 神宫理沙不知道加茂俊介是谁，但她知道加茂是御三家姓氏，闻言无脑吹道：“姐姐真厉害！”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想把「七」的人全部救出来还是很有难度的吧。”五条悟的好奇心完全被勾出来了。 这种情况下想救人就必须一次性将所有人都救走，否则剩下的人会被更加严密地看管，甚至可能被执行死刑。 “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吗？”神宫奈笑着反问。 “我可是「七」的编外人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五条悟直接认领了这个身份。 “编外人员还不能听这种等级的机密。”神宫奈不准备透露这么重要的事。 五条悟：“……” “姐姐，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神宫理沙忍不住插嘴道。 “不用，你照顾好自己就行了。”神宫奈对妹妹总是很有耐心的，怕对方担心，想了想又透露了些事，“我其实已经能将大家都带出来。” “不过我还有些事想要查清楚，你现在有五条家庇护，我就暂时没有行动。” 她其实两个月前就能将人都救出来了。 如果理沙还在被总监部抽血，她早就行动了，但那时候理沙已经和五条悟订婚。五条家已经帮忙解决抽血的事，她就不着急行动了。 五条悟在听见对方说已经能救人时，心里骤然一沉，随后听见对方暂时不准备行动，又骤然松了口气。 他很清楚，对方一旦将「七」的人都救走，理沙也肯定会跟着离开。 “你还要调查什么事？”他忍不住问道。 神宫奈想了想觉得这事可以说，并且正好可以提醒理沙提高警惕，于是坦言道：“「七」里出了叛徒。” 五条悟闻言没有意外，他知道这事，还知道那人提供了「七」的成员名单。 神宫理沙则震惊地睁大了眼睛，她可是把所有「七」的成员都当家人对待的。 “是谁？”她当即问道。 神宫奈有些犹豫，但还是叹了口气回答道：“是角田先生。” 神宫理沙垂下眼眸，很是难受。她的记忆里那是位非常和蔼可亲的叔叔，每次来看望她都喜欢给她带玩偶。 “但角田先生有问题，那已经不是他本人。”神宫奈继续说道。 这话落下，五条悟和神宫理沙都震惊了。 “理沙血液的秘密，我很确定集团内除了我和老爸没人知道。因为知道的人都被我修改了记忆，其中包括角田先生。” “起初我怀疑是有人拥有和我类似的能力，对方帮忙恢复了角田先生的记忆并策反了他。” “出事的当晚，我就混入了抓捕人员的队伍中，确认泄密的人是角田先生后，我找机会接触了对方。” 她能读取记忆，且读取方法有两种。 一种是读取大脑记忆，这种能读取到所有记忆，但费时费力且读取过程可能损伤当事人的大脑。另一种则是读取身体记忆，这种只能读取到部分记忆，但不会被当事人察觉。 “我读取了角田先生的部分记忆，然后运气不错地刚好看见了关键画面。” “角田先生被人杀死的画面。” “真正泄密的人不是角田先生，而是用某种手段控制了已死的角田先生的家伙。” 神宫理沙愣住，随后瞬间红了眼眶。 “因为当时身边的人太多，我不好动手，就想着后面找机会杀了那家伙，但第二天对方就彻底失去了踪迹。”神宫奈继续平静地说道。 “后面知道理沙被抓到了，我也就暂时顾不上去找那家伙的下落了，直到现在也没找到。” “我怀疑那家伙抛弃了角田先生的尸身，转而去控制其他人了。” 她觉得那样的存在很危险，无论是出于为同伴报仇的目的，还是出于保护理沙的目的，自己都有必要将人揪出来解决。 既然理沙目前的情况不着急，她就不急着行动了，以免打草惊蛇。 五条悟听见神宫奈提到理沙被抓到的事，表情莫名心虚，但随后很快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他也意识到了那样一个可以肆意操控死者的人有多危险。 “理沙，那人故意泄露你的秘密，应该有什么目的，你要注意保护自己。”神宫奈说这话时，目光透过后视镜和五条悟对上。 这话不是说给理沙听的，是说给五条悟听的，提醒对方注意保护理沙。 她不管对方是出于什么原因，真的喜欢上了理沙也好，别有用心也好，反正保护好理沙就行。等她处理完一切，自然有办法带理沙离开。 神宫理沙还沉浸在有家人死掉的悲伤中，听见姐姐的叮嘱，只泪眼汪汪地点点头。 车内陷入安静。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都在消化骤然得到的消息。 许久后，五条悟打破沉默，转移话题。 “神宫小姐，你的能力是怎么回事？我有点好奇。” “除了读取记忆，修改记忆，你是不是还能让身边的人忘记你？” “还有你的修改记忆需要通过触碰发动吗？不让你碰到，你应该就没办法动别人的记忆吧。” 他觉得这能力有点危险，从现在开始，他不会给对方任何碰到自己的机会。 “你会将自己的底牌随意告诉外人吗？”神宫奈微笑着反问。 “我又不是外人。”五条悟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一本正经地反驳道，“我是你的妹夫啊，自己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神宫奈：“……” 神宫理沙：“……” 第49章 神宫奈本来也想问清楚订婚的事，这会儿听五条悟先没脸没皮地提起了，当即问了出来。 “理沙，你和这家伙订婚是怎么回事？”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因为不想让姐姐担心自己，选择了应付老父亲的那套说辞。 “就是我们俩在谈……” “说实话。”神宫奈直接打断妹妹的话。 姐妹俩从小亲近，她比父亲更了解妹妹。小丫头根本还没开窍，对异性从来不感兴趣，以前在家里整天只知道姐姐长姐姐短，跟在她身后当小尾巴，怎么可能突然被人拐跑。 神宫理沙心虚得不知道怎么回答。 五条悟见状不满地为自己说话：“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样，这是什么很难让人相信的事吗？” 他说着还摘下了脸上的墨镜，露出自己那张帅气的脸：“看看这张帅气的脸，对我一见钟情不是很正常吗？” 神宫奈透过后视镜，目光落在对方苍蓝色的眼眸上。 这双眼睛倒是肯定很招自家妹妹喜欢。 不过她还是不信两人是真的谈上了，再次开口道：“理沙，到底是怎么回事？” 神宫理沙本就不想对姐姐撒谎，见姐姐再次询问，这下也不瞒着了，直接倒豆子似的将所有事情全坦白了。 包括她被要求定下束缚的事，以及束缚中存在的漏洞。 神宫奈听得眉头直皱，但很快眉头就松开了。 问题不大，她肯定能在理沙成年前带理沙离开。倘若未来五条悟如约放弃婚约，那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倘若未来五条悟要求履行婚约，那就结婚。 完成束缚后，她再带理沙走就是了，到时候直接出国，国内的婚姻将毫无影响。 “算我欠你人情，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说。”她淡定地冲五条悟承诺道。 “我哪可能有需要别人帮忙的事。”五条悟并不在意对方的承诺。 神宫奈笑笑，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随后的时间里就是她询问自家妹妹在高专的情况了，基本的情况她是知道的，这会儿询问，不过是给妹妹个发牢骚的机会。 神宫理沙果然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自己各种倒霉的经历。 第一次跟着出任务被同伴丢进下水道的污水里，第二次跟着出任务被特级过咒怨灵困住，第三次跟着出任务遭遇了诅咒师，中招诅咒被打晕……还有各种任务中被咒灵追着到处跑。 五条悟在边上不停插嘴，主要是为自己辩解。 “那不能怪我，是杰没接住你。” “那也不能怪我，是你自己没乖乖待在村子外面。” “那更不能怪我，那种情况下，我只能打晕你啊，我都没怪你占我便宜呢！” “咒灵都已经被我打得半死不活了，你还能被吓得到处跑，你不该反思下自己吗？” 神宫理沙对于对方的插嘴很不满，忍不住要求道：“你不要总打断我说话。”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拒绝：“你把锅全丢我身上了，我不得为自己辩解几句。” “本来就是你的错！” “明明是你自己的问题。” 两人吵吵闹闹了一路，后半程神宫奈全程听两人吵架，然后陷入深深的怀疑中。 ——她那个超乖超软萌的妹妹呢？怎么变成小炮仗了？ 酒店距离机场有些远，半小时后，三人才成功抵达酒店。 五条悟定了两间房，不过姐姐来了，神宫理沙就不去给她定的那间住了，直接住进了神宫奈的套房。 暂时和五条悟分开，姐妹俩总算能说些悄悄话了。 神宫奈思考再三后，还是语重心长地提醒道：“理沙，对高专那些人，不要投入太多感情。” “最晚今年八月份，我就会带你离开，不管能不能抓到那个幕后主使。” “不出意外的的话，我们不会再回日本，为了防止被总监部找到，你也不能再联系他们。” 感情越深，分开时自然越不舍，她不想妹妹到时候太难过。 神宫理沙愣住，她虽然一直知道自己迟早会离开，但还从没细想过离开的事，更没想过未来分开即永别。 她抿了抿唇，但还是点头表示明白：“我知道了。” 神宫奈见状没再多说，她其实也不是单纯怕妹妹难过，主要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如果理沙和高专的人关系太好，总监部那些恶心的老家伙说不定会利用这点设计理沙回去。 她这段时间靠术式探知到不少秘辛，她可太清楚总监部内部有多腐朽了，以及那些人为了利益可以多无所不用其极。 “为什么是八月？”神宫理沙突然好奇地问道。 “因为八月有对于整个咒术界而言非常重要的事要发生，到时候给他们找点麻烦，他们就没时间来管我们了。”神宫奈笑着解释道。 虽然她有自信不给总监部找麻烦也能带走所有人，但能更稳妥点总是好的，到时候还能趁乱给总监部送份大礼，也算是回报那些老家伙对妹妹的“照顾”了。 “什么重要的事？”神宫理沙的好奇心还挺重的。 神宫奈也不瞒她，直接如实回答道：“天元要和星浆体同化。” 因为知道妹妹不认识天元，她还简单科普了关于天元的身份，还有天元对于咒术界的意义。 神宫理沙听得眼睛都睁大了，没想到高专里还有这样的存在。 姐妹俩闲聊了许久，直到五条悟放好行李找过来。 神宫理沙过去开的门。 “怎么还没换衣服，赶紧换厚点的，出去玩啊。”五条悟见面就催促道，“不是都规划好下午的行程了吗？” 两人在飞机上已经将接下来的行程都规划好了。 神宫理沙看见姐姐太高兴，都忘记这一茬了，闻言扭头问道：“姐姐，你要去玩吗？” “去吧。”神宫奈笑着点头，“我能陪你在这里玩两天，后天早上走。”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有些惊喜，立刻兴冲冲地跑去卧室换衣服：“那我去换衣服。” …… 神宫理沙是个姐控。 因为幼年时期被消除所有记忆后，对世界一片空白的她接触最多的人就是神宫奈，她从小就对神宫奈特别依恋，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黏着对方。 直到小学毕业前，她甚至都还和对方一起睡觉。 ——她有自己的卧室，但每晚都会抱着枕头去找姐姐。 如今将近半年没见姐姐，她直接变本加厉地黏人。两天的时间，她完美地向五条悟诠释了什么叫姐控。 无论神宫奈做什么，她都会屁颠屁颠地跟着去，主打一个姐姐去哪儿她去哪儿。 神宫奈排队买票，她明明可以在温暖的屋内等着，非要跟着一起排队吹冷风。神宫奈对有些游乐项目不感兴趣，她明明自己超想玩，但姐姐不玩，她就也不玩。 神宫奈烟瘾犯了，去吸烟区抽根烟，她完全不在意烟味难闻，坚决陪着去吸烟区。甚至神宫奈去上厕所，她都试图去门口守着。 当然，这事被当事人阻止了。 在理沙试图厕所守门失败后，五条悟终于忍无可忍地发出吐槽：“你也太黏人了吧，厕所都要跟着去。干嘛呢？过去帮她守门啊。” 神宫理沙闻言有些尴尬，倒是知道自己是有些过分黏人，但很快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黏自己的姐姐怎么了？我又没黏着你。” “哈，要是当初……”五条悟想说什么但表情古怪地咽了回去。 他想说要是当初他没把对方送去神宫家，真的选择自己养大，那对方黏的可就是他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那样的画面。 “都多大的人了，天天跟在姐姐屁股后面，你也不嫌丢人。”他改口道。 “你管我啊。”神宫理沙不满地反驳。 神宫奈回来时，两人又吵上了。 神宫奈：“……” 还好是假订婚，这俩要是真在一起，以后得多闹腾啊。 第50章 两天的时间眨眼间就过去了。 神宫奈需要赶最早的航班回去，天微微亮就起床了，随后在床头留下给妹妹的礼物，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两人昨晚聊到很晚才睡的，理沙这会儿还睡得很沉。 她出门后没有立刻前往机场，而是去找了五条悟。 五条悟听见敲门声，睡眼惺忪地过来开门，满脸不解地问道：“神宫小姐，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我要走了，为了感谢你对理沙的照顾，有份礼物要送给你。”神宫奈笑意盈盈地直视着少年的眼睛。 她身高有一米七五，加上脚上将近八厘米的高跟鞋，身高和对方差不多持平。 “什么礼物？”五条悟随意地问道。 神宫奈于是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礼盒，笑着伸手将礼物递给对方。 礼盒周身有诅咒萦绕，里面明显不是什么普通的东西，大概率是咒具。 五条悟毫无防备地伸手去接，然而就在他的手要触碰到礼盒的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咒力波动。 “你想干嘛？”他警惕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神宫奈本想借着给礼物的机会不着痕迹地触碰下对方，可惜即将成功的最后一秒被无限阻隔。 “啊啊，不愧是五条家的继承人，你还真是敏锐。”她遗憾地叹了口气。 五条悟皱眉看着对方，不满地再次问道：“你想干嘛？就算你是理沙的姐姐，但你要是真动我的记忆，我可不会客气。” “放心，不是要修改你的记忆。”神宫奈坦然地解释道，“只是想给你种个标记。” “什么意思？”五条悟更加警惕了。 “你不是猜到了我能让人忘记我吗？你是目前唯一一个知晓我的存在，却没有被我种下标记的。”神宫奈笑着提醒道，“机会难得，我当然得想办法给自己上道保险。” 五条悟瞬间明白过来。 ——对方的术式应该能随时让种过标记的人忘记自己。 “想都别想。”他不爽地拒绝。 “行吧。”神宫奈也不强求，反正种不上也影响不大，“礼物是真的给你的。” 她说着直接将手里的小礼盒抛给对方。 五条悟伸手将礼盒接住，随手打开。 里面是个戒指。 “戒指有两个，一个给你，一个我已经给理沙，把你们的订婚戒指换成这个吧。” “两个戒指是媒介，可以让你们的咒力连接起来。当一方咒力耗尽的时候，另一方可以提供咒力。” “另外，戒指还有个附带功能，你们可以感知到彼此的位置。” 神宫奈言简意赅地解释清楚了戒指的用处，随后笑着叮嘱道：“五条君，理沙的安全就拜托你了。” 她送这份礼物就是想让对方更好的保护理沙。 五条悟显然也看明白了这点，无语地吐槽道：“这种礼物能算礼物吗？这跟老板给员工安排工作当礼物有什么区别？” “怎么能说这么见外的话呢。”神宫奈笑着反驳，“你不是我的妹夫吗？” 五条悟：“……” 五条悟就不爱和理沙这位姐姐聊天，对方真的是一点亏都不吃。还是理沙好玩，又爱和他吵，又总吵不过，然后吵不过就炸毛。 神宫奈没再浪费时间，将咒具给出去后就挥挥手，潇洒走人。 五条悟犹豫了会儿，到底将手上原来的订婚戒指换成了对方给的戒指。戴上后的确能感知到另一枚戒指的存在，但理沙那边还没戴上戒指，所以咒力并没有连接的感觉。 他仔细研究了下戒指，确定没有其他问题后，打着哈欠回去睡回笼觉，准备睡醒再去找理沙。 …… 神宫理沙一觉睡醒时，神宫奈都已经抵达东京，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床头放着两个盒子，一个里面是咒具戒指，一个里面是漂亮的蓝宝石胸针。盒子下面还压着张纸条，上面是姐姐歉意的留言，主要是叮嘱她好好照顾自己，顺带说明戒指的用处。 她认真地看完礼物和留言，然后整个人都陷入了情绪低谷，静坐了许久才勉强打起精神来洗漱。 五条悟过来的时候，她还浑身散发着丧丧的气场，眼眶微微发红，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诶？不是吧，不是吧！”五条悟见少女这副模样，直接夸张地凑近打量对方，“你居然这个年纪了还会因为和家人分别哭鼻子吗？” 神宫理沙的确很想哭来着，但在听见对方的调侃后，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 “我没哭。”她嘴硬地反驳道。 五条悟无视少女的反驳，笑眯眯地问道：“小朋友，需要我哄哄你吗？” 神宫理沙：“……” “五条悟！”神宫理沙炸毛，生气地扬手去拍对方的胳膊。 五条悟少见地没躲，也没用无限阻隔，任由少女打了自己几下，反正这种力道不痛不痒的。 “好了，打完走了，今天可是安排好要去滑雪的。”他笑着催促道。 神宫理沙被闹得完全摆脱分别带来的悲伤了，气呼呼地回卧室去换鞋。 五条悟毫不见外地跟着进去，边走边念叨：“对了，你姐给你的戒指呢？怎么还没戴上？赶紧戴上看看。” “除了连接咒力这点，她应该没给我挖其它坑吧？” “我跟你说，连接咒力这点完全是你占便宜哦。我有六眼，发动术式的咒力消耗可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他从没出现过咒力不足的情况，倘若这对戒指哪天发动效果，只可能是他给对方提供咒力。 神宫理沙作为姐控听了这么一堆话后，唯一的关注点是：“什么叫给你挖坑？姐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 “她有，她离开前来找我了，想趁着给戒指的时候给我种标记。”五条悟淡定地陈述道，“要不是我反应够快，差点就让她成功了。” 神宫理沙愣了下，随后理直气壮地反驳：“姐姐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五条悟：“……” 双标得要不要这么明显！ 神宫理沙换好鞋后，将原来的订婚戒指换成了神宫奈送的咒具戒指。戴上戒指，她能清楚地感知到另一枚戒指的位置，也就是五条悟的位置。 在没有哪方出现咒力耗尽的情况下，这对戒指唯一的用处就是定位。 五条悟再次仔细研究了下戒指，确定真的没有别的问题后，终于彻底放下心来。 两人随后一起去吃了早饭，然后坐车前往北海道最大的滑雪场。 留寿都滑雪场。 神宫理沙以前没滑过雪，进入滑雪场后就寻思着请个教练教自己，但被五条悟阻止了。 “我会啊，我教你就行了。”对方自信满满地表示道。 神宫理沙闻言也没多想，想着对方既然会滑，那应该就会教，两人换好滑雪装后乘坐缆车上山。 因为是第一次滑雪，她还挺兴奋的，非常专心地听教学，然而对方的教学就两句话。 “滑的时候重心向前，腿微微弯曲。” “刹车的时候，双脚呈内八字，重心下放就行。” “嗯嗯，然后呢？” “没有了啊，你去滑吧。”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都震惊了，震惊地吐槽道：“不是，你就这么教我啊？你这样教谁能学会啊。” “我就是这么学会的啊。”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回道，“这么简单的事，你还想我怎么教？” 神宫理沙有被打击到，咬牙要求道：“不要你教了，你去帮我找个教练。” “别怕嘛，你试试就知道了，很简单的。”五条悟说着直接推了少女一把，“万一摔倒，记得用咒力保护自己哦。” 神宫理沙瞬间失去平衡，尖叫着往下滑去。 “啊——” “五条悟，你这个混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两人在北海道待到了假期最后一天，然后当天早上坐飞机回京都，下午离开京都回东京。 之所以要回趟京都是因为要拿放在主宅的特级咒具暗渊。 神宫理沙对此怪不好意思的，总感觉自己像是电视剧里拐走富家小姐的黄毛混混，并且把人家小姐拐走不说，还臭不要脸地问他们要钱要咒具。 回到学校，在短暂的不适应后，她迅速回归到了正常的高专生活，然后重新开始每天被五条悟逼着高强度训练。 对方最近给她定下的目标是两个月内确保三十击内让暗渊蓄满咒力，她上回尝试用了一百五十四击，这意味着她每一击的力量要翻五倍才能做到。 “这怎么可能嘛！”她试图抗议。 五条悟对此的回应是：“做不到的话，到时候差几击就抽你几下屁股哦。” 神宫理沙：“……” 为了不被抽屁股，神宫理沙使出了吃奶的劲训练，每天完成所有体能训练后，还吭哧吭哧挥剑几百次。 可惜三十击的要求的确太高了，两个月过去，她最好的成绩也要六十四击。 咒术高专，训练场。 神宫理沙躲在家入硝子身后，又生气又委屈地要求道：“你不能真的抽我，我已经尽力了，是你定的目标不合理。” 五条悟看少女这副模样，好笑地摆摆手：“放心，不抽你，本来也没指望你能完成。” “其实我原来的预期是八十击来着，你已经超额完成了，说三十击只是想给你点压力。” “我就说你需要压力吧，你看，有压力的情况下进步就是快。” 神宫理沙好气，但又无法反驳。 五条悟说着还有些得意：“我还真是有当老师的天分，你们说我以后留校任职怎么样？” 神宫理沙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 “小理沙，你这是什么表情？”五条悟不满。 “行了，那你们继续吧，我去做实验了。”家入硝子笑着打断即将吵起来的两人，准备撤退了。 “去吧，不过理沙以后的训练可能会需要你帮忙，到时候喊你。”五条悟提前知会道。 家入硝子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对方。 神宫理沙也跟着疑惑地看过去。 只有夏油杰瞬间明白好友这是准备做什么。 “小理沙。”五条悟看向少女，笑眯眯地解释道，“你的血液不是具有祝福效果吗？没道理可以给别人用，不能给自己用。” “从今天开始，你要尝试消耗体内的血液给自己施加全部祝福。” 神宫理沙震惊地睁大眼睛，有种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的感觉：“这我要怎么做？” “不知道，你得自己摸索。”五条悟爱莫能助地摊摊手，“每个人的术式都不一样，这种东西别人可没法教。” 神宫理沙露出思索的表情，随后秀气的眉眼皱起，明显毫无头绪。 不过她直觉五条悟的想法是对的，她应该是能通过消耗血液给自己施加祝福的。更何况，她的术式，她的血液，凭什么不为她服务。 “理沙，这事你不用急，有时候越是着急反而越是做不好，你可以慢慢尝试。”夏油杰提醒道。 “对，这事你慢慢来就行。”五条悟难得没有施压。 这种术式的衍生用法主要靠个人天赋和感悟，不是施压就能逼出来的，逼急了反而影响思路。 神宫理沙没有说话，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 她在回想曾经不小心削苹果时割伤手指，将指腹上的血舔掉时的感觉，那种瞬间被力量萦绕的感觉。 她试图复刻当时的感觉，省去将血液摄入的过程，直接消耗体内的血液…… 五条悟和夏油杰见少女兀自陷入沉思中，也没打搅，互相招呼一声，准备去边上实战训练。 家入硝子见状也准备去实验室。 三人刚要散会，突然齐齐震惊地看向少女，只见少女身上骤然爆发出庞大的咒力，脚下的地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以她为中心寸寸龟裂。 “怎么回事？”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异口同声地问道。 五条悟神色凝重，六眼能清楚地看见少女身上的咒力还在暴涨，三倍、五倍、十倍……这明显是力量失控了。 “理沙，停下！”他赶紧出声喊道。 神宫理沙回过神来，刚想开口说些什么，熟悉的失血过多的感觉袭来。眼前的视野骤然变黑，她整个人直直地向前倒去。 彻底失去意识前，耳边隐约传来同伴焦急的喊声。 “哪有这么乱来的！” “硝子，硝子，快给这个笨蛋用反转术式。” …… 神宫理沙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人正躺在医务室的病床上。 房间里，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三人都在，三人正排排坐在隔壁病床吃披萨，整个病房都弥漫着披萨的香味。 好饿…… 她缓缓睁开眼睛，坚强地开口道：“我也要吃。” 正在埋头吃披萨的三人齐齐看过去，见少女醒来就嚷嚷要吃的都放下心来。 “放心，给你也带了。”五条悟好笑地开口道，起身去拿给对方买的那份。 家入硝子则体贴地过去将人扶起。 神宫理沙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没有大碍，很快乖乖双手捧着披萨开始啃，吃得腮帮子都鼓鼓的。 五条悟三两口将剩下的披萨都吃完，然后没好气地吐槽道：“哪有你这样乱来的，你都不会控制着点吗？” “还好硝子当时还没走。”夏油杰提到下午的情况也是心有余悸。 理沙力量失控，一下子将体内大量血液瞬间消耗掉，直接把自己整休克，可把他们吓得够呛。 “我这不是第一次尝试嘛，我又没有经验。”神宫理沙理直气壮地反驳。 五条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笑着表示道：“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了，下午的情况表明你可以通过消耗更多的血突破增幅限制。” 他说着由衷地发出感慨。 “小理沙，你的能力根本不是为了辅助他人而生，辅助只是你的兼职，狂战士才是你的本职。”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有些懵，她下午的时候只感觉浑身充满力量，倒是没来得及仔细确认自己的情况。 五条悟见对方完全搞不清楚状况，通俗易懂地解释道：“你这就属于烧血玩法。” “就像有些游戏里的角色，可以通过牺牲生命值来提高战斗力，你可以通过消耗血液提升自己的各项属性。” “下午的时候，你的咒力增幅都达到原来的十几倍了。那种情况下，你随便一巴掌就能拍死一级咒灵。” 神宫理沙听得一愣一愣的，随后惊喜地确认道：“啊，我居然这么厉害吗？” “不过拍完你就会死翘翘。”五条悟微笑着一盆凉水泼下。 神宫理沙：“……” “所以你接下来的训练方向是控制烧血的速度和祝福的效果，避免出现把自己玩崩的情况。”五条悟继续说道。 “在你能够自己控制好前，我会陪你训练的，不要在我不在的时候自己随意尝试。”家入硝子提醒道。 “嗯嗯。”神宫理沙乖巧点头。 “理沙，你最好在能控制烧血速度后，确定自己能坚持的极限，以后战斗时注意把控时间。”夏油杰也给出提醒，“不要想着拼命，那样可得不偿失。” 五条悟闻言也有些担心少女乱来，当即严肃叮嘱道：“打不过就跑，跑不了就投降。” “反正以你的特殊性，被抓到也不会有生命危险，安心等待救援就行了。” “总之你别自己把自己玩崩，我可不想去给你收尸。” 他说着还不放心地吓唬对方。 “说起来，你要是真的死了，敌人肯定会把你剩下的血抽干，到时候你会死得很丑。” 神宫理沙：“……” “知道了，我又不傻。”神宫理沙有些无语，她还是很惜命的，基本不可能赌上一切和人拼命。 “反转术式可以迅速再生血液，理沙要是能学会就好了。”夏油杰觉得少女的能力就该配合反转术式玩，“那样应该就能无限制地烧血了，只要咒力没有耗尽。” “不行的。”神宫理沙摇摇头，“那个以前抽我血的总监部的人说过，反转术式介入后，血液的祝福效果会降低。” “那是因为施加反转术式的人是我。”家入硝子插嘴，“我帮你制造的血液，不带有你本身的力量，但如果是你自己施展的反转术式，应该就没问题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你们觉得她这么笨能学会吗？”五条悟淡定地问道，“而且硝子，就你那个抽象教学，谁能听得懂啊。” “当我没说。”夏油杰果断结束话题。 神宫理沙好奇地看向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非常淡定地按照自己的理解讲了一遍原理：“你先那样一下，然后咻地这么来……” 神宫理沙听完陷入沉默，嗯，一句没听懂。 “反转术式的事再说吧。”五条悟这时自信满满地表示道，“等我学会，我来教你。” 他虽然暂时还没学会，但确信自己迟早能学会。 第52章 控制烧血速度并不难。 神宫理沙在反复尝试几次后，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诀窍，然后开始在五条悟的指导下做各种测试。 目的是测试不同烧血速度带来的属性提升和维持时间，以此确认最佳的烧血速度。 咒术高专，后山。 因为测试造成的破坏太大，训练场经不起他们折腾，五条悟最近都带着理沙在后山测试。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在，前者单纯来凑热闹的，后者则是作为医疗人员陪护。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少女再次稳定打出黑闪，直接一拳将地面打出个直径好几米的深坑。 “哈哈，黑闪原来这么简单啊。”她打完开心得不行，忍不住原地蹦了两下。 边上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看见这一幕都有些自闭。 这感觉就好像试卷上有道难题，他们这些学霸要费尽心思才能做出来，而对方这个学渣随便一蒙就能蒙对。 这几天的测试中，大家意外地发现「幸运」对打出黑闪有很大的帮助。 所谓黑闪相当于暴击，本质是当物理打击与咒力冲击间的误差在0.000001秒内会产生空间扭曲，使得威力指数增长。 这个误差要求太严格，没有咒术师可以刻意打出黑闪。黑闪除了要求咒术师有精细的咒力操控，更多的是看运气。偏偏理沙不缺运气，甚至幸运值超标。 当她将自己的幸运提升至原本的七倍时，只是凭感觉调动咒力就能轻而易举地稳定打出黑闪。 夏油杰：“这跟开挂有什么区别？” 五条悟：“果然是傻人有傻福吧。” 家入硝子：“理沙真棒！” 神宫理沙无视两个吐槽自己的家伙，开心地朝硝子笑笑。 感觉身体差不多要到极限后，她结束了烧血状态，询问负责计时的五条悟：“我差不多到极限了，时间是多久？” 五条悟看了眼手机时间：“五分钟。” 如果将全属性提升至原来的七倍，理沙只能维持烧血状态五分钟，再多就影响身体状态了。 他们前几天还测试了其他增幅的情况。 将全属性提升至原来的两倍，理沙能维持烧血状态五小时左右。将全属性提升至原来的三倍，时间会降至两小时。将全属性提升至原来的五倍，则只有半小时的样子。 属性提升的越多，消耗血量的速度越快。 “八倍就没必要测试了吧，再往上就危险了。”家入硝子突然开口道。 “是没必要了，七倍能稳定打出黑闪，无论打谁伤害都已经足够了。”五条悟说着根据全部的测试数据，提出建议，“小理沙，你以后可以看敌人的情况选择增幅。” “如果敌人很多，并且实力没有很强，那就将全属性提升至三到五倍，打持久战。如果敌人不多，并且实力非常强，那就直接上七倍，争取速战速决，或者五分钟后投降。” “还有就是，七倍属性的状态下，暗渊可用可不用，黑闪造成的伤害也够高了。” “知道了。”神宫理沙乖乖点头。 她现在心情超级好，觉得自己强得可怕，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一拳将地面打出一个深坑。 “我现在变厉害了，是不是也能去评定咒术师等级了？”她期待地问道。 大家都有等级评定，就她没有，她也不是很想要这个评定，就是有些好奇自己能评定什么等级。 “能倒是能，但你最好不要去评定。”五条悟随意地解释道，“评定等级后就算正式的咒术师了，上面会根据你的等级给你安排相应的任务。” “我的任务已经够多了，到时候还要陪你去也太累了。” 对方出任务，不管任务难不难，他肯定是要陪着去的，不然指不定哪天人就找不到了。 “那算了。”神宫理沙果断放弃，但还是好奇地问了句，“如果我去评定，能评定一级吗？” “你想什么呢？最多二级。”五条悟毫不客气地打击道。 “什么！我不信。”神宫理沙有些不服，扭头看向边上的夏油杰。 “二级咒灵属于上级咒灵。”夏油杰没有直说自己的看法，但已经委婉地表达了态度。 神宫理沙有被打击到，小声嘟囔道：“我现在不是挺厉害了吗？” 五条悟看少女这副失望的模样，没忍住伸手摸小狗似的摸摸对方的脑袋，将对方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 “啊，你干嘛！”神宫理沙炸毛。 五条悟淡定地收回手，笑眯眯地开口道：“如果咒灵会站在原地给你打，那以你现在的爆发，一级咒灵都能轻松祓除。但咒灵不傻，不会站在原地给你打。” “更何况二级咒灵有些已经拥有智慧，说不定比你还聪明。” 在他看来，理沙将属性提升至三倍时，单就战力而言有二级，将属性提升至七倍时，单就战力而言有一级。 但对方能维持七倍属性增幅状态的时间太短，且战斗经验不足，战斗意识薄弱，很难保证在五分钟内结束战斗。所以真要单独完成任务的话，任务等级最好下调，不然有受伤的风险。 就对方那个娇气劲，不用想也知道，受伤了肯定要哭的。 神宫理沙沉默了几秒，然后再次炸毛：“咒灵怎么可能比我聪明！” “笨蛋都觉得自己很聪明。”五条悟耸耸肩。 神宫理沙忍不了了，环顾四周，找到之前放在边上的暗渊，然后抡起重剑就要砍人。 五条悟熟练地开跑。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习以为常地目送两人跑远，跟在后面慢慢向学校走去。 …… 五条悟嘴上说理沙最多评定二级咒术师，但行动上依旧直接让理沙拿一级咒灵积累实战经验。 以前还知道把咒灵打到半死不活状态再让理沙上，现在都是开局就直接让理沙上，然后他和夏油杰悠闲地在边上看热闹。 不仅如此，他还不允许理沙将属性提升到七倍，只允许五倍，甚至三倍。具体倍数会根据咒灵的实力来，避免少女靠属性压制获得优势。 这导致理沙尽管已经掌握烧血玩法，依旧每次都被咒灵追得到处跑，只能边跑边找机会反击，努力将暗渊蓄满咒力，再对咒灵造成有效伤害。 他倒不是故意为难理沙，一方面是想要提升对方的战斗意识，还有使用暗渊的熟练度，另一方面是不希望对方过于依赖属性的提升。 ——如果面对强大的敌人，打不过只想着消耗更多的血，将属性提升至更高，迟早出事。 他也不要求理沙祓除咒灵，就是单纯拿咒灵来训练理沙，然后还是和以前一样，理沙撑不住了，他才会出手。 随着一次次实战，理沙的实力不知不觉间迅速提升。 与此同时，随着四月份到来，一年级四人正式升入了二年级，同时一年级有新生入学。 因为对新生好奇，开学当天，大家趁着课间休息时间一起跑去围观新生。 咒术师属于稀有人才，每年入学的新生很少，今年也不例外，新生总共就两人，都是男生。 一个黑发黑瞳，留着蘑菇头发型，给人的感觉元气满满的，一看就是很好相处的类型。一个金发黄绿瞳，刘海三七分，因为板着脸的关系，给人的感觉少年老成，不是很好相处。 五条悟属于社交悍匪，上去就热情地做了自我介绍，然后询问两人的姓名。 蘑菇头男生名叫灰原雄，的确是非常好相处的类型，对方热情地回以了自我介绍，甚至将自己的兴趣爱好都说了。 金发男生名叫七海建人，他就显得比较冷淡了，只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声音低沉，听着感觉都有二十几岁了。 因为后面还有课，大家没有久留，满足完自己的好奇心后就撤退了。 回教室的路上，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那个七海真的只有十五岁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十五岁啊。” “你这么说也太失礼了吧，人家那叫成熟稳重，你不觉得他看起来超级可靠吗？”神宫理沙帮忙说话。 “不觉得。”五条悟说着突然停顿了下，难以置信地确认道，“你居然喜欢这种看起来很老的？什么眼光？” 他想起来理沙说过自己喜欢成熟稳重，看起来特别靠谱的类型。 “你会不会说话啊！什么叫看起来很老的，都说了那叫成熟稳重。”神宫理沙不满地反驳。 五条悟见少女没反驳说自己不喜欢，莫名有些不高兴，于是不客气地评价道：“没区别，你就是没眼光。” “啊，你这人！”神宫理沙炸毛，抬脚就要踹对方。 五条悟轻松躲开，然后重复道：“没眼光，没眼光，没眼光。” 他在惹对方生气这件事上总是乐此不疲。 神宫理沙好气，然后开始无脑和对方吵：“你才没眼光，你才没眼光，你才没眼光。” “你最没眼光，你最没眼光，你最没眼光。”五条悟淡定反击。 “你没眼光，你以后看上的人肯定是个笨蛋。”神宫理沙继续和对方吵。 “你没眼光，你以后看上的人肯定是个混蛋。”五条悟继续淡定反击。 “你才会看上混蛋呢。” “你才会看上笨蛋呢。” 两人吵着吵着，莫名其妙地从互相攻击对方变成互相攻击对方未来的对象。 夏油杰跟在两人身后，突然默默地拿出手机开始录音。 “你这是做什么？”家入硝子好奇地问道。 “总感觉以后会有用。”夏油杰微笑。 第53章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吵了一路，直到走进教室，发现夜蛾正道已经在了，两人瞬间安静。 “有任务需要你们去做。”夜蛾正道是来下达任务的。 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因为已经有多位一级咒术师接手过，但都没能解决。 从年初开始，全国各地陆续出现陷入昏迷的年轻小情侣，目前统计出来的人数已经高达二百二十四人，然后仅有一对情侣在昏迷半天后突然苏醒。 经调查确认这些昏迷的人都曾去过熊本县美里町的二俣桥，并且昏迷前都在闹分手。 二俣桥又被称为心之桥，是有名的恋人圣地，建造于江户时代末期，距今已经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每年的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三月，由于大阳升起的角度比较低，正午时分，阳光会透过桥洞形成一个完美的心形。传言这时候向恋人告白，两人将永远在一起。 目前调查到的线索和传言都指向了一个可能。 ——二俣桥诞生了咒灵，那只咒灵会让分手的情侣陷入昏迷，惩罚违背誓言的人。 而任务棘手的点在于找不到咒灵的踪迹，咒灵并没有在它的诞生地。 正常情况下，咒灵是不会离开自己的诞生地的，但这次的咒灵可能比较特殊，诞生地完全找不到它的踪迹。 前往机场的路上，神宫理沙、五条悟、夏油杰三人在向辅助监督进一步了解任务情况。 “那对醒来的情侣有提供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他们说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在被可怕的怪物追杀，他们反杀怪物后就醒来了。” “之前的咒术师有尝试过假装情侣去引诱咒灵出来吗？” “没有，但有找到去过二俣桥的情侣，拜托那对情侣假装分手。两人当天入睡后就没再醒来，身上有诅咒的气息，但咒术师守在边上没有发现咒灵的踪迹。” “那就是远程诅咒，分手是特定的触发条件。” 情况了解到这里，五条悟直接给出行动方案。 “先去看看那座桥，再去看看昏迷的人。如果真的找不到咒灵的踪迹，那就只能考虑亲自触发诅咒了。” “那些家伙估计都被困在梦境里了。” 他说着大胆猜测道：“现实里找不到咒灵的话，说不定咒灵躲在了梦境里，那两个醒来的家伙梦里看见的怪物说不定就是咒灵。” “的确有这个可能。”夏油杰表示赞同。 “那是要假装情侣去触发诅咒是吧？谁和谁去？”神宫理沙突然问道。 “你说呢？”五条悟觉得少女在问一个白痴问题。 这种有危险还得离开东京的任务，家入硝子是不参与的，他们两男一女，还能怎么安排人选。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试探性地提议道：“也没规定情侣必须是异性吧。” “你看我们三个里，我的实力最弱，在只需要两个人上的时候当然是你们两个上。” 她不是很想去梦里体会被怪物追杀的感觉。 五条悟：“……” 夏油杰：“……”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同时露出嫌弃的表情，就算同性也能触发诅咒，他们也不乐意假装情侣。 毕竟真的要去触发诅咒，那就得有桥上表白的环节，想想就一阵恶寒。 “想都别想，你跟我去。”五条悟坚决拒绝少女的提议，“怕什么，不会让你出事的，我哪次任务让你受伤过？” 神宫理沙无法反驳，这事最终还是落在她身上。 下午两点，一行人顺利抵达熊本县美里町。按照计划，他们先去看了那座桥，随后去看了最近的医院里昏迷的几对情侣。 很遗憾，都没能发现更多有用的信息，更别提找到咒灵的踪迹。 终究还是得触发诅咒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今天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一行人找了家酒店入住，计划明天中午行动。 …… 正午时分，二俣桥。 因为已经是四月份，桥下的光影并没有形成非常完美的心形，但整体还是爱心的模样。阳光、微风、倒影，这里的确很适合告白。 不过那是在普通人眼里，在咒术师眼里，此刻整座桥都散发着诅咒，浓郁的诅咒几乎让人看不清脚下的路。 行动前，夏油杰随意地问了句：“话说你俩谁负责告白啊？” “他/她。”两人同时伸手指向对方。 空气安静了一秒。 “你居然让我来？”神宫理沙震惊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五条悟理直气壮地反问，“我这么帅，作为被告白的那方才合理啊。” 神宫理沙无语，但鉴于这不是正经告白，到底还是点了头：“行吧。” 两人走上桥去。 因为担心咒灵会突然出现，神宫理沙全程神经紧绷，表情警惕，看着完全不像是要告白，更像是准备动手谋财害命。 ——不时观察四周是在防止附近有目击证人，不停用余光看桥下是在计划抛尸河里。 “你能不能有点告白的样子？”五条悟好笑地提醒道。 哪来这么多要求。 神宫理沙瞪了对方一眼，来到桥中央后，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口，然而话到嘴边突然有些难为情。 “快点快点。”五条悟催促道。 神宫理沙没办法了，只能移开视线不看对方，小声开口道：“我喜欢你，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像是一片羽毛落下。 五条悟莫名感觉耳朵痒痒的，刚想给出回应，突然四周的诅咒细微地波动了下。随后弥漫的诅咒悄无声息地凝聚出两道“长蛇”，瞬间缠上两人的小腿，随后消失不见。 他本能地想展开无限抵挡的，但想到得借此找到咒灵，强行控制住了本能。 理沙倒是完全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见他迟迟没回应，还催促道：“你倒是同意啊。” 五条悟想说不用同意了，已经触发诅咒了，但出于未知的心理，以及等会儿还需要有的分手环节，他轻咳一声开口：“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我就勉为其难地同意吧。” 神宫理沙：“……” 这家伙绝对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神宫理沙忍不住磨后槽牙，然后微笑着确认道：“现在可以分手了吗？” 她迫不及待想提分手了。 五条悟点头，然后抢先一步开口道：“小理沙，你刚刚说话的语气不对，我们分手！” 神宫理沙：“……” 再说一遍，这家伙绝对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 “分手就分手。”神宫理沙心累地附和。 她的话音落下，五条悟感知到缠绕在身上的诅咒发生了改变，应该是触发诅咒的下个阶段了。 “可以了，回酒店吧。”五条悟示意少女撤退。 “这样就可以了？”神宫理沙确认道，她什么都没感觉到。 “毕竟是咒灵，没比你聪明多少，只要完成告白和分手就能触发诅咒。”五条悟随意地解释道。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接下去只要入睡就会被困入梦境。 “那就好……你又在骂我笨！”神宫理沙炸毛。 两人下桥和夏油杰汇合，简单说明诅咒已经触发的情况后，一行人回到酒店。 五条悟等不及晚上了，准备立刻入睡。 神宫理沙也得配合睡觉，但她有些紧张，想到睡着就可能被咒灵困入未知梦境，根本睡不着。 “我会催眠，我帮你。”五条悟见状笑着开口道。 “你什么时候会催眠了？”神宫理沙疑惑地问道。 “看这里。”五条悟伸出一根手指。 神宫理沙顺从地看向对方的手指，下一秒，后颈一痛，她整个人都软软地倒下。 ——五条悟用另一只手给了她一手刀， 将人弄晕后，五条悟看向身旁的夏油杰：“杰，你守着我们。” “放心。”夏油杰给了对方一个安心的眼神。 五条悟躺下睡觉，他的心理素质可比理沙强太多了，很快就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两人入睡后，缠绕在身上的诅咒明显活跃起来，引导着他们的意识进入特殊的梦境。 …… 烈日炙烤下的沙漠，热浪滚滚，沙土飞扬，空气都仿佛因为高温而扭曲。放眼望去，金黄色的沙丘犹如翻涌的海浪，没有边际。 神宫理沙醒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感受着手下滚烫的砂砾，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大脑在短暂的混乱后才想起来之前的事。 家里突然出事，管家让她跟一个黑发男人离开，那人要带她坐货轮出国，结果船开前遭遇了敌人追击。然后她被塞进了集装箱，再然后她就记不起来了。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她是被抓住了吗？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沙漠里？ 就在她苦思冥想之际，身后传来说话声。 “你醒了？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神宫理沙扭头看向身后，是个不认识的白发少年。 “你是谁？”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五条悟闻言皱眉，见少女无法为自己解惑，开始重新对当前情况做分析。 他和理沙一样，失去了部分记忆，确切的说是失去了认识对方后的所有记忆。 他的记忆停留在夜蛾正道找他和夏油杰过去，说有个任务要他们去做，任务内容是抓捕一位诅咒师。 他不信有人能将自己弄到沙漠，加上此刻无法使用术式，甚至无法调动咒力，他想来想去都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 他很可能是中了什么精神类的术式，或者被拉入了什么特殊领域，说不定是他要去抓捕的那个诅咒师干的，而那个诅咒师说不定就是眼前的少女。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应该杀了对方就可以破解术式。 他这么想着开口问道：“我怀疑这里的一切都是虚假的，把你杀了可能就能破解，你介意我把你杀了试试看吗？” 神宫理沙：“！！！” 第54章 “介意！介意！介意！”神宫理沙惊恐地拒绝，声音都快破音了，“这怎么能试试看，我是真的人。” 她以为莫名其妙身处沙漠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还能更惨，身边居然有个想杀自己的人。 “别怕，我动手很利落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安慰道。 神宫理沙眼泪都要被吓出来了，赶紧起身逃跑，但没跑几步就被抓住了手臂。 她慌得不行，大脑完全停止思考。不过平时的高强度训练已经形成肌肉记忆，尽管大脑处于失忆状态，身体还是本能地进行了反击。 她被拉住的手猛地用力，试图将人扯向自己，同时一脚踹向对方的小腿，试图让对方失去平衡。 反击方案没毛病，可惜没有祝福加成的情况下，双方力量差距实在悬殊。 五条悟只淡定地侧身躲开那一脚，稍稍用力一拽，直接反过来让少女失去平衡摔倒。 他随后伸手掐住了少女纤细的脖颈，感受着皮肤下颈动脉剧烈的搏动，逐渐收力，但始终控制在不会真的伤到对方的范围内。 他百分百判定眼前的沙漠是虚假的幻象，但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少女的身份。 ——对方可能是虚假的，也可能是诅咒师伪装的，同时还可能是被他遗忘的同伴。 毕竟对方身上穿着高专的制服呢，倘若他丢失的记忆比自己以为的要多，倘若少女其实是他后来认识的同伴，倘若眼前虚假的幻象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那可就麻烦了。 总之，他得考虑所有可能的情况，在没完全搞清楚真相前，是不会真的对对方动手的。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对少女升不起任何敌意，甚至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保护对方。 假装要杀人也不过是吓唬吓唬对方，想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马脚。 神宫理沙可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这么被人掐着脖子，加上一系列变故带来的心理压力，她的眼泪绷不住了。豆大的眼泪颗颗分明的往下掉，全掉在对方手上。 五条悟跟被烫到了似的，迅速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陷入无尽的沉默。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应该不可能有这么没用的诅咒师吧。 等等，他也不可能有这么没用的同伴吧。 “呜呜呜。”神宫理沙是真的被吓到了，在被放开后也没有停止哭泣，反而眼泪更加汹涌。 “啧，别哭了，我就是吓吓你。”五条悟无语地开口道。 神宫理沙不听，继续哭自己的。 “再哭就揍你了。”五条悟当即威胁道。 神宫理沙瞬间噤声。 五条悟见状忍不住有些想笑，觉得对方怪可爱的，不过这会儿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脱困。 他这么想着直接盘腿在少女面前坐下，开口道：“接下来，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撒谎的话我就当你是敌人了。” 神宫理沙看了眼一望无际的沙漠，绝望地点点头。 她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甚至都没有独自活下去的能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种时候也只能乖乖配合了。 五条悟于是详细询问了一堆问题，大概弄清楚了理沙的情况。 娇生惯养的富家小姐，拥有术式，但并不是正经咒术师。记忆里正被家人安排出国，然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这里。 在询问得知对方具体的术式情报后，他基本倾向于对方是自己的同伴。 那样好用的辅助术式一旦被高专发现，被邀请入学很正常。而且对方明显会点体术但实战经验不足，一看就是接受训练不久的新手。 目前对方给出的信息和表现出来的性格都是符合逻辑的。 “对于目前的情况，我主要有两种猜测。”他想了想将自己的猜测做了总结。 “第一种，我中了某种精神类的术式，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是虚假的，是敌人用来暂时控制我行动的幻觉。” 神宫理沙这会儿已经不哭了，闻言眼眶红彤彤地为自己说话：“我是真的。” 五条悟对少女的话不做评价，继续自己的总结：“第二种，这里可能是领域，或者类似领域的地方。沙漠是虚假的，但你是真实的。” “这其中又分两种可能。” “要么你是我的敌人，这一切是你在搞鬼，你目前所表现出来的弱小都是伪装，你正在计划着找机会给我致命一击。” 神宫理沙震惊地睁大眼睛。 谁给谁致命一击？她给对方致命一击？她配吗？ 虽然刚刚做出了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反击，但她只当那是情急之下的爆发。在她的认知里，自己就是个柔弱的美少女，拧瓶盖都费劲的那种。 五条悟被少女的表情逗笑，笑着表示道：“嘛，这个可能性接近于零，毕竟应该没有诅咒师会在对手面前说哭就哭，就算要装弱小也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神宫理沙：“……” “排除掉你是敌人的可能，那就只剩下你是同伴的这种可能了。” “我们很可能是同伴，然后出任务时一起被困入了这里，并且暂时失去了关于彼此的记忆。” 神宫理沙震惊过后陷入沉默，只觉得对方所说的一切都宛如天方夜谭，还是自己被人绑架到沙漠了更合理。 毕竟周遭的一切都很真实，而她的记忆又刚好停留在家里出事的阶段。 ——家里出事，有坏人盯上她，出于某种目的将她带来沙漠，并限制住了她的术式，这多合理啊。 至于对方，也许是和她一样的倒霉蛋，也许是幕后主使。 对方会猜测她可能是敌人，她当然也会猜测对方是敌人。只是和五条悟一样，她其实潜意识里也升不起敌意，所以更倾向于对方也是受害者。 她想了想问道：“什么任务？为什么要出任务？你又是什么人？”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嫌弃解释起来太麻烦，直接放弃：“算了，你不用知道。” 神宫理沙有些不满，但又不敢提出异议。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那我不需要多做什么，只要等其他同伴过来就行了。”五条悟继续自顾自分析道。 既然敌人在用术式困住他后没有立刻杀死他，说明术式存在弊端，比如中术者遭受外界攻击会瞬间清醒，那他只要等夏油杰找到他就行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幕后主使肯定还潜藏在暗处，并随时可能对我们发动袭击。” 他说着起身站了起来。 “理论上而言，领域是很难长时间维持的，我们只要耐心等待就行，但考虑到有些领域可能和外界有时间差，还是探索下这里吧。” “说不定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就算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能找到绿洲之类的地方也不错。” 神宫理沙犹豫了下，乖乖起身跟上。 她不是很相信对方说的话，但不相信也没得选，毕竟她没能力自己走出沙漠。 虽然五条悟判定眼前的沙漠是幻象，但判定是基于逻辑分析得出来的结论，周遭一切给人的感觉是真的非常真实。 烈日高悬于头顶，热浪一波接一波袭来，让人仿佛置身于火炉之中。身体的水分因为高温迅速流失，两人很快开始出现脱水的症状。 五条悟倒是还好，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没那么脆弱，眼前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大脑获得的感知都可能是虚假的，他的意志力足以让他无视身体的不适。 神宫理沙就不行了，她只觉得又累又渴，想到如今未知的处境，内心更是惶恐又不安。难受的身体状况加上糟糕的精神状态，让她没多久就坚持不住了。 因为是在梦境里，精神状态对身体状态的影响会比现实中要大。 “我走不动了。”她小声开口道。 五条悟停下脚步，在‘原地休息’和‘背对方走’中纠结了一秒钟，然后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随着时间流逝，对方的状态只会越来越差，休息的意义其实不大，还浪费时间，还不如他背对方走。 “那我背你。”他背过身去。 神宫理沙愣住，没想到对方会提出背自己，迟疑片刻后摇了摇头：“不用，我在这里等你吧。” 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不想拖累对方。 如果一切真如对方所说，这里是术式制造的沙漠。那只要对方找到破解术式的办法，她也能脱困，强行跟随只会拖累进度。 如果对方的推测错误，这里是真的沙漠，那这种恶劣的环境，没水没食物，任谁都坚持不了太久。对方还要背她的话，负担太重，他们肯定都活不下来。 那还不如让对方独自求生去，对方成功后指不定还能找人回来救她一命。 “不行，你不能落单。”五条悟本能地拒绝。 “可是……”神宫理沙刚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远处传来了狼叫声。 五条悟皱眉看向远处，神宫理沙也紧张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远处的金色沙丘后方逐渐露出一只狼的身影，随后是第二只，第三只……足足有二十几只。 “怎，怎么办？”神宫理沙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还能怎么办？打呗。”五条悟说着提醒道，“你不要瞎跑，就待在我身边。” 他的话音落下，狼群已经向他们冲来。 他虽然无法使用术式，但出众的身体素质和格斗技巧，让他完全不惧与狼群搏斗。而且这些狼并非真正的狼，在遭受足够严重的伤害后会直接消散。 唯一让他觉得麻烦的就是要保护身旁的理沙。 狼群的数量太多，直接四面八方围攻他们。理沙虽然会凭借身体的本能反击，但力量不够，无法对狼造成有效伤害不说，还让狼判定她是突破口，集火攻击她。 五条悟不得不时刻注意少女的情况，看情况不对就及时伸手将人扯出狼口，然后一脚将扑过来的狼踹飞。 对方被他扯得晕头转向，加上本就已经体力不支，后面几乎完全靠他保护。 因为比起解决狼群，优先选择了保护少女，等狼群被彻底消灭，他的身上不可避免地多了些抓伤和咬伤。 最严重的一道在手臂上，那里被狼撕咬下去了一块肉，隐约能看见里面白色的骨头。 神宫理沙缓过神来后，完全顾不上震惊这里居然真的不是现实世界——狼群尸体的消失已经证明这里的确不是现实世界，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对方染血的手臂上。 “你，你的手臂。”她只觉得头皮发麻。 五条悟很冷静，迅速脱掉制服和里面的衬衫，将衬衫撕成一条一条的。准备用这些布条将伤口绑紧止血，避免自己失血过多。 神宫理沙不知所措地看着对方，直到对方提醒帮忙。 “帮我把伤口绑起来，绑紧点。” “好，好的。” 神宫理沙这才行动起来，她没做过这种事，加上太过紧张，绑的时候手都在抖。 五条悟倒是很淡定，指导对方帮自己处理好伤口后，没事人似地示意道：“走了，我背你。” 神宫理沙见过狼群后哪里还敢留在原地，她死也要死在路上，但对方都受伤了，她更不可能让对方背自己。 “我自己走。”她决定再坚持坚持。 五条悟也没勉强，两人继续向选定的方向走去，偶尔停下来缓缓。 神宫理沙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走到后面只觉得头重脚轻，每一脚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终于身体达到极限，她直接向前栽倒。 五条悟眼疾手快地将人拉住，然后轻轻松松地将人背起。 神宫理沙的精神状态非常差，趴到对方背上后突然轻声开口道：“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放心，还早，再坚持个一天肯定没问题。”五条悟客观地回答道。 “那等我死了，你能不能帮忙把我埋了，我怕被狼吃掉。”神宫理沙自顾自地请求道，明显已经放弃挣扎了。 “没必要，埋了也肯定会被狼刨出来，然后一群狼说不定会把你的骨头叼得东一块西一块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描述道。 神宫理沙：“……”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这里不是现实世界，等术式解除，我会帮你把骨头都收起来的。” “话说，你对骨灰盒的款式有要求吗？”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突然觉得自己还能再挣扎下，同时忍不住问道：“你说话一直这么欠吗？我突然好想打你啊。” “哈哈。”五条悟莫名笑了出来，“所以不想那么惨的话，你就再坚持下。” “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第55章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莫名安心下来，但随后很煞风景地问道：“那要是你先死了呢？” “那收尸的事就只能交给杰了，你没机会挑选骨灰盒的款式了，那家伙肯定是用最常规的款式。”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神宫理沙陷入沉默。 这种时候还关心骨灰盒是认真的吗！ 她突然有些佩服对方的心态，忍不住问道：“你都不怕死吗？” “因为我不可能死在这里。”五条悟对自己很自信，哪怕此刻无法使用咒术，甚至无法调动咒力。 他也不是盲目自信，只是合理分析，凡事都讲究平衡。就好比结界对内越坚固，对外就越脆弱。 这个奇怪的疑似领域的地方，不仅能让他失去记忆，还能让他失去力量，堪称拥有顶级的困住人的能力，这样的能力必然是通过牺牲其他方面的优势换取的，比如杀伤力。 他甚至推测这里也许只能单纯困住人，无法真正的杀死被困住的人。 当然，做出这样的推测也不单纯是考虑到平衡问题，还有就是理沙表现出来的实力太弱了。要是真的遇见危险的敌人，他没理由会带上弱小的辅助系同伴。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还是很了解的。 要不是昏迷的人都只是昏迷，目前没有出现死亡案例，他哪怕觉得和夏油杰假装情侣很恶心也会试试的。 神宫理沙想吐槽对方太过自信，但想到对方表现出来的实力，又默默地将话咽了回去。 说话间，五条悟突然停下了脚步。 不等神宫理沙询问怎么了，四周的场景骤变，一望无际的沙漠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人来人往的商场。 神宫理沙都惊呆了，但从炎热的沙漠进入到凉爽的商场，她瞬间整个人都精神不少，当即示意对方放自己下去。 五条悟顺从地将人放下，随后也有些感叹：“居然还可以换地图吗？” “这些人都是假的？”神宫理沙不确定地问道。 “肯定啊。”五条悟说着直接伸出一只脚，将路过自己的路人绊倒。 那人直接摔倒在地，随后没事人似的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去，明显不是真实存在的人。 “那接下来怎么办？”神宫理沙觉得心里毛毛的，稍稍靠近了些对方。 “先去吃点东西。”五条悟笑着回答道，随后拉着少女随便走进一家商场内的甜品店。 也不需要店员服务，他自己从橱窗里拿了想吃的甜点和饮品。 “虽然都是虚假的，但应该可以用来欺骗下大脑。”他将拿来的甜点和饮品放到桌上，示意少女自己吃。 神宫理沙很口渴，直接拿了果汁就喝，喝下去后还真的感觉不口渴了。 五条悟一边吃一边提醒道：“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商场待会儿应该也会发生什么事，就像刚刚的沙漠里出现狼群一样。” “可能这就是幕后主使对付我们的办法，他应该有很多限制，没办法正面对付我们。” “总之，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别瞎跑，跟紧我就行。” “哦。”神宫理沙乖乖点头。 等吃完甜点，两人也没有行动，而是安静地坐在甜品店恢复体力，等待即将发生的突变。 神宫理沙甚至趴在桌上小憩起来，反正她醒着也没用。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她被剧烈的晃动吵醒，醒来的瞬间整个人都是懵的。然后不等她缓过神来，她已经被五条悟一把拽起来，拉着向外跑去。 “怎，怎么了？”她慌张地问道。 “可能是地震。”五条悟平静地回答道。 商场内，所有人都在往外跑，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和喊声。因为人群实在太过拥挤，很快就出现了踩踏情况，出去的通道被堵住。 五条悟见情况不对，拉着少女随便进了一家店，看了眼窗户，果断决定跳窗出去，随手抄起凳子将窗户砸碎。 神宫理沙看出对方的目的，赶紧提醒道：“这里是三楼。” “我知道。”五条悟说着打横抱起少女，轻松跳上窗台，随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神宫理沙被吓得差点尖叫，本能地抱紧对方的脖颈。 所幸想象中摔得很惨的场景没有出现，对方抱着她稳稳落地，几乎在两人落地的瞬间，商场出现大面积坍塌。 这简直就是和死神赛跑。 “哇哦，没想到还能有这种体验。”五条悟对此完全不带怕的，甚至还有点兴奋。 街道上此刻也很混乱，地面出现明显的裂缝，不少车子堵在路中间，鸣笛声吵得人头疼。这里还不安全，街道两边的建筑都太高了，坍塌下来很危险，他们需要跑到空旷的地方。 五条悟将理沙放下，开始拉着理沙在路上狂奔，不时躲避各种坍塌的建筑物，偶尔还要注意坍塌的地面。 神宫理沙已经完全停止思考，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只能被动地跟着跑。 就在两人跑到街道尽头，即将进入一处空旷的广场时，路边巨大的广告牌突然倒下，直直地朝着两人砸来。 来不及躲避了。 五条悟只能抬手挡了下，因为用的刚好是他受伤的那只手，本来已经止血的伤口立刻开始往外冒血。 神宫理沙看着就觉得疼，忍不住问道：“你还好吗？” 五条悟闻言活动了下手臂，随后淡定地回答道：“问题不大，骨头没事，不影响动作。” 神宫理沙沉默。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地震还没结束，两人能明显感到大地在晃动，远处的高楼大厦宛如末日电影里那样迅速坍塌。 神宫理沙看得震撼不已。 五条悟倒是没什么感觉，自顾自猜测道：“估计差不多要换地图了。” 他的话音落下，四周的场景再次骤变，空旷的广场变成了银行大厅，两人正站在大厅正中央。 “银行？”他好奇地看着四周，“哈哈，接下来不会是要上演劫匪抢劫银行的剧情吧？” “你不要乌鸦嘴啊。”神宫理沙有些紧张。 下一秒，枪声响起。 五条悟：“……” 神宫理沙：“……” 五条悟算是明白了，这个鬼地方会不停换地图，让他们不停遭遇各种危险，这就是场无限流大逃亡游戏。 不对，对理沙而言是《大逃亡》游戏，对他而言是《保卫理沙》游戏。 他自己独自应对这些危险其实可以很从容，难的是还要保护理沙这个小废物。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就不停地在各种场景里狼狈逃命。 在经历了十三个地图后，五条悟终于开始感到吃力，不仅仅是身体感到吃力，精神也有些吃不消了。 不同的地图持续时间不同，有的长达五六个小时，有的仅半小时左右，但所有时间加起来，他已经有将近三天三夜没休息了。 又一次转换地图后，他直接第一时间原地坐下休息，抓紧时间调整状态。 两人此刻正位于不知名的大厦中，时间是晚上，位置是走廊，苍白的月色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气氛莫名阴森森的。 神宫理沙有些害怕，赶紧挨着对方坐下休息，双手抱着小腿，脑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的状态都显得很萎靡。 尽管她的休息时间其实挺充足的，还经常被五条悟或背或抱的带着行动。 “我们不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吧？”她忧愁地问道。 “放心，不会的。”五条悟淡定地安抚道，“我应该撑不了太久了，等我死了，你估计活不过三分钟。”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已经懒得吐槽对方，想了想认真开口道：“就像你说的，你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下来，实在不行你就别管我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五条悟笑着回答道，“真到危急时刻，肯定不管你。” “嗯。”神宫理沙虽然是希望对方这么做的，但得到肯定答复又有些不开心，闷闷地应了声后不说话了。 “怎么还闹别扭了？”五条悟见状调侃道，“这不是你自己要求的吗？” 神宫理沙忍不住磨了磨牙：“我们现实中的关系肯定很差。” “不可能。”五条悟自信反驳，“我这么优秀，这么完美，你现实中肯定超级喜欢我。”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不想和太自恋的家伙说话，她深吸一口气，试图放空脑袋休息。 就在这时，耳边隐约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什么节肢动物在地上迅速爬行。 五条悟放松的精神瞬间重新紧绷，神宫理沙也紧张地寻找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像是在左右，像是在下方。 “上来了。”五条悟迅速起身站起来，楼梯乖巧处，一只巨大的似蜈蚣非蜈蚣，似螳螂非螳螂的生物出现。 对方身形巨大，几乎占据将整个走廊通道，两只硕大的前足上，一排排坚硬的锯齿看着就让人头皮发麻。 “这是什么怪物？”神宫理沙本能地问道。 “别管什么怪物了，赶紧跑。”五条悟拉起少女就开始逃跑。 无法使用咒术和咒力的情况下，这么大体型的怪物可不好对付，至少也得找个趁手的武器。 不过这种地方找武器也没地方找，他略作思考后果断向楼顶跑去。 怪物紧追着他们不放。 理沙跑得慢，五条悟干脆将人打横抱起，抱着对方一鼓作气跑了十几层楼，直接跑到天台。 天台建有电梯机房，他果断一脚将房门踹开，让理沙躲进去。 “躲在这里，不要出声，我去解决那家伙。” 神宫理沙听话地点点头。 五条悟随即将门关上，观察了下四周的情况后，站到了靠近天台边缘的位置，准备引导怪物掉下天台。 怪物这时也追上了天台，三两下就将天台的门给破坏。 神宫理沙躲在电梯机房，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呼吸都不敢用力，紧张地透过没有关紧的门缝看外面的情况。 怪物没有注意到理沙躲在机房里，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暂时没想管，目标明确地冲着五条悟冲去，两只巨大的前足高高举起。 神宫理沙见到这一幕，本能地屏住呼吸。 五条悟倒是很淡定，甚至心跳的速度都没有加快，在怪物冲过来后开始各种灵活躲闪，带着怪物在天台乱跑。 怪物被戏耍了几次后，被激怒，猛地加速向他冲去。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他迅速向天台边缘跑去，然后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怪物没能刹住车，冲出天台，跟着跳了下去。 神宫理沙瞳孔猛缩，本能地跑向天台边缘，然后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完全不敢伸头往下看。 这里可是十几层的高楼。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正常思考，只能愣怔地坐在地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扒上了围墙，然后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冒了出来。 五条悟双手扒拉着围墙，见少女失魂落魄的模样，笑眯眯地开口道：“你不会以为我真跳下去了吧？” 神宫理沙愣愣地看着对方，瞬间大起大落的情绪让她有些缓不过神来，反应过来后委屈得不行：“你吓到我了。” “我又不傻，怎么可能真的跳下去。”五条悟好笑地回道。 神宫理沙顾不上和对方争，觉得对方这样挂在外面太危险，示意道：“你先赶紧上来。” 五条悟点头，刚想爬上去，突然神色微变：“躲开。” 神宫理沙愣了下，感知到后方传来劲风，尽管没有回头，也瞬间意识到了身后是什么。 ——怪物不止一只。 电光石火间，她迅速做出决定，克制住躲避的本能，挡在对方身前。 尖锐的前足从她的背部刺入，穿透她的身体后从胸前钻出，血沿着前足上的钩子滴滴答答地落下。 第56章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五条悟根本来不及阻止，眼睁睁地看着怪物的前足穿透少女的胸膛，有飞溅的血落在他脸上。 他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翻涌的情绪突破诅咒的限制，所有记忆瞬间回笼。 “理沙！”他直接翻身回到天台，只一拳就将怪物打至消散，随后接住倒下的少女。 理沙被他抱在怀里，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眼泪大颗大颗地往外冒。 “别怕，这里是梦境，你不会死的。”五条悟尽可能冷静地安抚道。 既是在安抚对方，也是在安抚自己。 昏迷者里没有死亡案例，而那些人都是普通人，面对这样危机不断的梦境不可能都存活下来，这说明梦境里的死亡并不会导致真正的死亡。 神宫理沙的眼泪根本止不住，她很想说她这会儿不是怕死，是怕疼，真的太疼了。 好在她伤势严重，胸口哗啦啦地往外流血，意识很快就变得模糊起来，疼痛的感觉随之剥离。 五条悟抱着少女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窒息的感觉攥住了他的喉咙。 尽管理智上知道对方不会出事，但情感上看着对方在自己怀里死去，他只觉得难以忍受。 殷红的血液蔓延了一地，刺得人眼睛疼。 还好是梦。 还好只是梦。 神宫理沙的伤势实在太重了，都没撑过两分钟就停止了呼吸，而随着她的“死亡”，梦境开始崩塌。 四周的场景像是碎掉的镜子一样，开始一片片脱落，露出了后面无尽的黑暗，还有那在黑暗中翻涌的诅咒。 五条悟愣了下，瞬间意识到自己即将脱离梦境，以及咒灵果然躲在梦境里。 他毫不犹豫地朝着黑暗中的诅咒抬手。 …… 酒店房间内，神宫理沙骤然惊醒，睁开眼睛后的第一反应是检查自己的胸口，确认那里完好无损后才松了口气。 五条悟紧跟着醒来，睁开眼睛后第一反应是去看理沙，确认对方的确没事后才松了一口气。 守在边上的夏油杰和辅助监督见两人终于苏醒，也是同样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距离两人陷入昏迷已经过去三天了。 他们本以为两人最多半天就能搞定的，毕竟唯一醒来的那对情侣就是在昏迷半天后醒来的，两个咒术师没理由还比不过两个普通人，谁曾想两人居然一直不醒。 “你们两个都没事吧？”夏油杰关心地确认道。 神宫理沙还有些没缓过来，闻言心有余悸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要哭不哭地开口道：“吓死我了。” 五条悟也还有些没缓过来，深吸一口气后，没好气地开口道：“谁让你逞英雄的？” “我那不是怕你躲不开吗？”神宫理沙不高兴地反驳。 她当时根本来不及想太多，对方人都还挂在天台外面。这要是被攻击到，就算伤不致命，掉下去也一样完蛋。 “你这么弱，顾好自己就行了。”五条悟毫不客气地回怼。 他可不希望以后再出现类似的情况。 神宫理沙本就因为遭了罪而有些难受，见对方这样说自己，瞬间就炸毛了。 她想和往常一样发脾气，但大概是刚体会过死亡的感觉，内心格外脆弱，脾气还没发出来，眼泪先不争气地跑了出来。 五条悟愣住，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不是，我也没说什么啊。” 夏油杰看看突然哭起来的理沙，又看看明显有些慌的五条悟，想了想打断道：“你俩要不晚点吵？先说说正事。” “你们已经昏睡三天了，上面安排了新的咒术师过来协助调查，下午就会到。” 辅助监督适时插嘴：“如果确定问题可以解决，不需要支援，我得立刻向上面汇报。” 神宫理沙默默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五条悟暗自又松口气，随后随意地摆摆手：“不需要，咒灵已经被我祓除。” 他的话音落下，电话铃声响起，辅助监督赶紧接通了电话，是其他同事打来通知消息的。 ——所有昏迷的人都已经苏醒，只是精神状态都不好，明显需要心理治疗。 辅助监督将得到的消息告诉了大家。 五条悟听见这个消息一点都不意外，任谁在梦境里不停地遭遇危险，不停地死亡，精神状态都得出问题。 确认咒灵的确已经祓除，夏油杰安心了，随即好奇地问道：“所以梦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居然拖了三天才出来，不是说反杀怪物就能出来吗？” “我们一直在梦里逃命呢。”五条悟心累地将梦境的情况简单陈述了下。 咒术和咒力都无法使用，记忆还被封锁，两人只能在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不停地应对一场又一场的危机。 他说到一半，幽怨地看向辅助监督：“我说，你们以后问信息，能不能问问清楚点，居然连进入梦境会失忆这么重要的信息都没问出来。” “那你们最后是怎么出来的？”夏油杰更加好奇了。 单纯的死亡显然不是脱困条件。 五条悟没有立刻回答，他有个初步的猜测，但还不是很确定。 他看向辅助监督，开口让对方联系那对唯一自己醒来的情侣，询问对方具体的反杀怪物的细节。 辅助监督不解，但还是照做。 接电话的是女方。 “我们根本不是怪物的对手，后面裕也君没办法，只能抱着怪物从高架桥上跳下去。” “天呐，你们都不知道当时的裕也君有多帅气。” “他果然很爱我，哪怕梦里都不记得我，也愿意为我献出生命，我再也不和他吵架了。” 辅助监督开了免提，在场所有人被迫听了一堆女孩儿夸赞男朋友的废话。 五条悟通过抓住废话中的重点，完全确认了心中的猜测。 ——摆脱梦境的条件根本不是反杀怪物，而是一方愿意为另一方去死。 咒灵的目的是让分手的情侣失去所有记忆，在危难中重新相爱，而相爱的判定标准是一方愿意为另一方去死。 这么一想，他和理沙被困三天，主要怪他太强，愣是渡过了十三场危机。要不是理沙选择替他挡伤，他俩估计还得被困在里面很久，直到他真的撑不住死掉。 他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随后由衷地感慨道：“都怪我太强，带着理沙都能撑过十三个副本。” 众人：“……” 虽然过程有些曲折，但任务总算顺利完成。 考虑到五条悟和神宫理沙躺了三天，尽管有「自愈」祝福在维持身体的良好状态，一行人也决定休息一天再回东京。 晚上，神宫理沙早早地上床睡觉去了，五条悟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不停回想着梦境里的事。 思绪乱七八糟的，心情也乱七八糟的。 一会儿复盘当时的处理方式，后悔自己没处理好，觉得是自己太大意了。 一会儿回想理沙挡在身前的画面，他没想到少女会那样做，现在回想起来都还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欢喜。 他和夏油杰定的双人间，咒术师都耳聪目明，他这么翻来覆去的搞得隔壁床的夏油杰也没办法好好睡觉。 “你干嘛呢？身上长虱子了？”夏油杰无语地开口道。 五条悟睁开眼睛，抱着抱枕翻了个身，面朝对方，兴致勃勃地回道：“睡不着，我们聊会儿天吧。” “你睡不着，我睡得着啊。”夏油杰语气幽怨。 五条悟完全没管同伴的抱怨，自顾自开口道：“我跟你说，理沙当时完全没有犹豫就挡在了我前面。” “她在梦里没有和我相遇后的记忆，完全不认识我，居然都愿意为我去死诶。” 他说着语气变得非常微妙，带着莫名的得意和炫耀。 “怎么办？看来她是真的很喜欢我，喜欢到哪怕失去记忆也愿意为我去死的地步。” 夏油杰：“……” 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思春是吧。 第57章 夏油杰都不想理会对方，然而对方越说越来劲。 “说起来，理沙对我的好感度早就已经接近百分百了，都几乎没有上升空间了。” “你说，万一她向我告白怎么办？” “就她这个性格，被拒绝的话肯定会哭的，她每次哭起来就没完没了，想想就头疼。” 五条悟说着觉得躺着说不舒服，干脆抱着枕头坐起来，那架势明显还有的说。 夏油杰怕对方强行拉自己彻夜长谈，终于不得不出声打断：“打住，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什么约定？”五条悟疑惑反问。 “谁先脱单谁是狗。”夏油杰微笑着提醒道。 五条悟愣住，沉默几秒后理直气壮地回道：“所以我才担心理沙来跟我告白啊。” 夏油杰一时语塞，倒是没想到让对方把逻辑圆上了。 为了不让对方继续烦人，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泼冷水：“好感度的话，硝子早八百年就满了，连我的咒力增幅都有九十几了。” “这说明好感和好感不一样啊，你们走的是友情线。”五条悟反驳。 “那种情况下，换个人，理沙也会保护对方的。”夏油杰再次泼冷水。 “怎么可能，那只咒灵变出来的怪物长得很吓人的，理沙那么怕痛，根本不可能有勇气挡伤害。”五条悟再次反驳。 “你不是说理沙都不认识你吗？不认识你的情况下还保护你，就不能单纯是她品德高尚，富有牺牲精神吗？”夏油杰继续泼冷水。 “虽然我们的确完全记不起对方，但被封锁的记忆还是有点影响的，我在梦里看见理沙的第一眼就觉得自己该保护她。”五条悟继续反驳。 不然单凭推测出对方可能是同伴，他真不至于保护得那么细致。毕竟当咒术师哪有不受伤的，反正有家入硝子在，还活着就行了。 夏油杰突然不想说话了。 理沙喜不喜欢对方，他不确定，但对方喜欢理沙，他算是确定了。 “行吧，你的猜测有道理。”他干脆顺着对方的话说，“但我给不了建议，所以你自己纠结去吧，我要睡觉了。” “别啊别啊，再聊会儿嘛。”五条悟还毫无睡意。 “早知道就让你和我上桥试试了。”他话题一转，开始后悔带理沙触发诅咒，“这次的任务太遭罪了，我们进去就是在沙漠里，晒了五六个小时，理沙根本吃不消。” 夏油杰：“……” 感情遭罪的时候就活该他去遭罪是吧。 夏油杰闭上眼睛，拒绝说话。 五条悟见好友真的完全不搭理自己了，总算消停下来，又自顾自翻来覆去半小时后才入睡。 …… 神宫理沙完全不知道糟心的同伴在脑补些什么，她反正是回到高专后就没再去想梦境里的事。因为光记得最后痛得要死了，一点也不想回想。 她重新每天老老实实训练，有任务就去拿咒灵实战训练，没任务就在训练场由五条悟和夏油杰负责陪练。 自从掌握烧血玩法，她的实力进步其实很快。但由于陪练的两个家伙实在太强，她总觉得自己还很弱，直到在属性提升至三倍的状态下，成功祓除一级咒灵。 虽然过程有些狼狈，虽然使用了特级咒具，但她的的确确靠自己祓除了一级咒灵。 她突然就对训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来，以前训练多多少少有些被迫的成分，是被环境逼着成长，被五条悟拖着成长，如今却是自己对训练感兴趣了。 没办法，亲手祓除一级咒灵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她开始沉迷训练，甚至为此忘记了自己的生日。她的生日是六月二十日，这是她真正的出生日期。 神宫家在收养她后调查了她的情况，虽然没能查出五条悟养她那半年的事，但关于她的亲生父母还有那对已经死去的养父母的事都查清楚了。 神宫奈还抹去了她亲生父母的相关记忆，顺便气不过地给了两人些教训。 生日这天，神宫理沙毫无察觉地跟着家入硝子走进教室，然后就被礼花筒里的彩带喷了一身。 “生日快乐！” 教室里有许多人，除了二年级的大家，还有三年级的冥冥和庵歌姬，甚至一年级才入学不到三个月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在。 四年级的两个前辈在外实习，没有时间回来，但也托辅助监督给她带了礼物过来。 神宫理沙惊喜地收了一堆礼物和祝福，还吃了超好吃的蛋糕，开心得不行。 因为二年级和三年级今天都有任务，什么时候回来不确定，庆祝会只能安排在大早上，并且结束后大家就各自散去了。 神宫理沙心满意足地抱起一堆礼物准备先放回宿舍，只是拿礼物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少了个人的。 她毫不客气地看向五条悟：“你的礼物呢？” “晚点给你，任务结束后带你去看。”五条悟笑着回答道。 他这话一出，不仅当事人，家入硝子也好奇起来。 什么礼物啊？还搞得神神秘秘的。 因为这份好奇，不用出任务的家入硝子选择跟着一起出任务了。五条悟也没拒绝，无所谓到时候让对方也跟着去看。 今天的任务并不棘手，只是任务地点有些远，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 “杰，直接坐你的咒灵去吧。”五条悟见状提议道。 “行。”夏油杰无所谓地点头，他是早就知道礼物是什么的，并因此在心里吐槽了对方无数次。 ——嘴上各种担心理沙跟自己告白，行动上各种猛猛刷理沙好感。 他都懒得揭穿对方。 虹龙载着一行人向神宫家别墅所在的方向飞去。 神宫理沙在快到的时候看出了这是要带她回家，不由地猜测是不是又要带自己去见姐姐，但随后又觉得不可能。 这里可是东京，在这里让她们见面太危险了。 她好奇得不行，想直接问，但想也知道对方不会说的，只能耐着性子等待。 好在虹龙的速度很快，不过五六分钟后，虹龙在别墅的庭院里降落。 神宫理沙瞬间察觉到了庭院的不同，杂草丛生的庭院恢复了往日的繁花似锦，明显被人精心打理过了。 “你……”她想说什么，但还没说就被推了下。 “你可以进去看看。”五条悟笑着催促道。 神宫理沙收敛情绪，顺从地走进客厅。客厅里也都被打扫过了，不再是布满灰尘的模样，甚至缺失的摆件都被重新添置了。 茶几上还放着个显眼的礼盒。 她走过去，直接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份「不动产登记权利情报」，上面房产所属人的姓名写的是神宫理沙。 对方的礼物是这栋被总监部收走的别墅。 这一刻，她简直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毕竟这里可是她的家啊。她在八岁的时候就搬到了这里，她还没有六岁前的记忆，短暂的人生里大部分时光都是在这里度过的。 跟在后面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忍不住凑在一起说悄悄。 家入硝子：“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会了？” 夏油杰：“很早就这么会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是不是想一辈子都给我当牛做马报答我？”五条悟得意地开口道。 全场安静。 家入硝子：“我收回刚刚说的话。” 夏油杰：“我也是。” 神宫理沙扭头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对方，刚刚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有点小鹿乱撞了，但在对方开口后，小鹿直接撞死了。 “呵呵，我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她微笑着承诺道。 第58章 随着夏季的到来，天气逐渐炎热，咒灵的数量明显增多，高专的大家都开始变得忙碌起来。 偶尔特别忙的时候，一天要出两次任务，甚至半夜也会接到紧急任务。 五条悟觉得太辛苦了，就不总带理沙出任务了。那种需要大中午最热的时间段出去的，还有半夜出去的任务都不会叫上对方。 于是在咒术师最繁忙的季节，神宫理沙反而比以往空闲些，没事干就跟着家入硝子待在实验室。 家入硝子忙自己的医学实验，她就在边上瞎研究反转术式，偶尔接受下对方那让人听了云里雾里的指导，反正至今没有进展。 日子过得很快，她完全忘记神宫奈说过八月要带她走的事了，直到二年级接到护送星浆体的任务。 二年级教室。 当夜蛾正道说明任务内容的时候，神宫理沙直接呆住了，星浆体这个耳熟的关键词触发了尘封的记忆。 ——八月有对于整个咒术界而言非常重要的事要发生，那就是天元要和星浆体同化，她的姐姐会趁机给总监部找点麻烦，然后带她离开。 她一直期待能够赶紧离开的，然而此刻离开的时机真的到来，她却只觉得太突然了。 讲台上，夜蛾正道还在详细说明这次任务需要面对的敌人，除了诅咒师集团「Q」还有宗教团体盘星教「时之容器会」。 神宫理沙完全没听进去，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她不知道姐姐会什么时候行动，但对方既然说过会趁着星浆体同化期间行动，那必然就是这几天的事。 她是真的马上就要离开了，并且这次离开后就不会再回来，甚至为了彼此好，她都不能再和高专的大家保持联系。 “天元大人和星浆体的同化就在两天后的月圆之夜，你们务必在那之前将人安全带回来。” 夜蛾正道说明任务情况后，正式下达了任务。 “绝对不可以掉以轻心，这是会影响到整个人类社会的重要任务。” 五条悟和夏油杰同时懒散地应了声是，随后起身准备出发。 五条悟这时注意到理沙还呆坐在位置上，疑惑地提醒道：“小理沙，走了，发什么呆呢？” 神宫理沙这才回过神来，然后沉默地起身跟上。 两人都注意到了少女神色不对劲，但都想当然地以为对方是在意星浆体的事。 ——所谓的同化怎么看都像是在牺牲那名星浆体。 等走出教室后，五条悟就直接问了出来：“小理沙，你很在意那名星浆体？” “啊？嗯。”神宫理沙敷衍地应了声。 “嘛，也对，这种同化和让人去死有什么区别。”五条悟自顾自感慨道，随后看向夏油杰，“你怎么想？这种任务要去做吗？” “看星浆体本人的意愿吧。”夏油杰想了想回答道。 如果对方自愿为这个社会做出牺牲，他们自然无权干涉，但如果对方不愿意，他可做不出强迫他人牺牲的事。 “哈，我也这么想的。”五条悟当即表示赞同。 两人三言两语就做出了决定，完全不在意要是破坏了同化，那就相当于和整个总监部为敌。 “好了吧，这样总行了吧。”五条悟笑眯眯地看向理沙。 神宫理沙愣了下，反应过来对方以为自己在为星浆体鸣不平。 她第一次从姐姐口中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的确觉得很过分，但因为已经听过的关系，再次听到就比较平静了，这会儿的情绪不佳主要是因为要离开了。 不过她还没想好怎么告诉大家自己要离开了的事，见对方误会了也没解释，只顺从地点了点头。 五条悟虽然还是觉得少女的情绪不太对劲，但也没再多想。 一行人迅速赶往星浆体的住所，星浆体的住所已经暴露，他们要赶在敌人到达前将人接到。 …… 虽然他们到的时间还是晚了，敌人已经先一步抵达，但好在没有晚太多，星浆体还活着。 对方被人从高楼上丢下，夏油杰及时将人接住了。 后面的事就很顺利了，抵达的人是两名诅咒师集团「Q」的成员，大家轻松将两人制服，五条悟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让理沙动手。 理沙直接开了七倍增幅，一个黑闪就将人撂倒了。 ——她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迈入强者的行列。 星浆体名叫天内理子，目前正处于昏迷状态，三人因此没有立刻返回高专，准备等对方醒来再说。 理沙给对方挂了「自愈」，但「自愈」的效果有些慢，他们等了二十来分钟也没将人等醒。 五条悟没什么耐心等待，当即提议直接回去，夏油杰和神宫理沙都没意见。 他随即将沙发上昏迷的天内理子打横抱起，然而就在他将人抱起的下一秒，对方睁开了眼睛。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所有人都愣住了。 天内理子随后一蹦三尺远，虚张声势地试图吓退众人：“卑贱小人，休想伤害妾身的性命……” “你怎么打人啊！”神宫理沙几乎同时开了口，打断了对方后面的话。 她虽然平时自己对五条悟随意得很，还经常扛着重剑追着人砍，但那都是基于知道自己不会真的打到对方的基础上。 这会儿见有人真打了五条悟，她瞬间就不高兴了，甚至有些生气。 五条悟本来对于自己突然被扇了一巴掌是有些生气的，但见理沙生气了，又不生气了，甚至还有点高兴。 天内理子被突然的呵斥吓了一跳，这才注意到房间里还有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 理沙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看着非常柔弱无害，没有任何攻击性。 不对，也不能说具有欺骗性，她本身的性格的确属于柔弱无害类型，如今也就是具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而已。 天内理子愣住，随后看看理沙，又看看五条悟和夏油杰，呆呆地问道：“你们是一起的吗？” “你说呢？你看我们的制服像不像统一的？”五条悟没好气地反问。 “那你们是什么人？是来抓我的还是来保护我的？”天内理子明显冷静下来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同时脑子里冒出一个疑惑。 ——他们俩难道长得不像好人吗？对方怎么看见理沙就冷静下来了？ “我们是来保护你的。”神宫理沙缓和了语气解释道，倒是也知道对方只是太过紧张，不能怪对方。 也就在这时，出去的黑井美里回来了。 黑井美里是负责照顾星浆体的人，对方比天内理子先行醒来，已经和他们交换过信息。 黑井美里赶紧解释了现在的情况，天内理子总算彻底相信三人是来保护自己的。 按理接下来他们要做到就是立刻返回高专，然而天内理子坚持要去学校和同学们告别，并且天元也要求他们满足天内理子的所有要求，大家只能陪着去学校。 天内理子正常去上课，三人不方便跟随，只能在学校内等待，由夏油杰负责放出多只咒灵监视学校的情况。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闲下来后，五条悟又开始关心理沙的情绪了。 神宫理沙是那种情绪写在脸上的类型，有心事的时候，装都装不出高兴。 “小理沙，你到底什么了？”五条悟凑到对方跟前询问，“从接到任务开始，你就一直不对劲。” 他起初以为是对方在意星浆体的事，但问题不是已经解决了吗？晚点问问本人的想法就是了，对方还一直闷闷不乐明显有其他问题。 夏油杰闻言也看了过来，他也看出来理沙有心事了。 神宫理沙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说，而且现在任务比较重要，也不是合适的坦白时间。 五条悟见少女不说话，自顾自猜测道：“难道生理期到了？应该还有一周吧？还是说内分泌失调提前了？” 因为理沙生理期需要休息，会减少训练量，他对于对方的生理期超级清楚。 神宫理沙本来还在为分别伤感，听到这里伤感被恼羞成怒取代。 这家伙说话能不能嘴上有把门！怎么什么话都说得出来！她的生理期是可以随意提的吗！ “五条悟！”她直接将背着的剑匣砸向对方。 五条悟淡定地接住，顺手像背单肩包那样背到自己的肩上：“我帮你背吧。” 这是真的怀疑少女情绪不好是因为生理期要到了。 神宫理沙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不过她也知道对方是在关心自己，深吸一口气后勉强调整了下情绪。 也就在这时，夏油杰的咒灵发现有入侵者，大家当即都行动起来，赶往天内理子所在的教室。 第59章 天内理子没有在教室，而是去上了音乐课，而音乐课可能在音乐室，也可能在礼拜堂，大家只能分头行动。 分头行动的结果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内理子身上，然后黑井美里被抓了。敌人要求他们用天内理子换黑井美里，还把交易地点定在了遥远的冲绳。 这个结果是大家都没想到的。 一番商议后，大家一致决定去冲绳救人。换人自然是不可能换的，但可以借着交易的时机直接救人。 这回事情比预想的还要顺利，因为绑架黑井美里只是盘星教的普通人。 冲绳，海边。 秉承着来都来了的原则，大家在救出黑井美里也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跑去了海边享受海水浴。 五条悟突然想起来小时候的理沙是很怕水的，当即问道：“你还怕水吗？” 神宫理沙诧异地看向对方，不明白对方怎么会知道她怕水的。她小时候是很怕水的，但长大后就好了。 五条悟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淡定地找补道：“我是想问，你会游泳吗？” 神宫理沙表情狐疑，毕竟“你怕水吗”和“你还怕水吗”的意思可不是完全相同的。 不过她这会儿情绪还不太好，也就没深究，如实摇了摇头：“不会。” 虽然长大后她就不怕水了，但还是不喜欢在除了浴缸这种绝对安全的水域以外的地方下水。神宫家溺爱她，学校的游泳课都帮她找借口推掉了。 这会儿跟着过来海边，她只准备在浅滩玩会儿。 五条悟闻言微微皱眉。 “我小时候很怕水，就没去学。”神宫理沙随意地解释道。 “游泳还是要学的，这算是基本的生存技能。”五条悟劝道，“不然万一不小心掉水里，你总不能原地等死吧。” “知道了，以后会找机会学的。”神宫理沙不在意地应下。 “还要找什么机会，这么好的老师就在你面前呢。”五条悟说着直接宣布道，“我来教你，保证今天就教会你。” 神宫理沙不在意的表情瞬间僵住，随后浑身上下都写满拒绝：“不要，不要，绝对不要。” 第一次对方非要教她体能训练，结果直接让夏油杰召唤出咒灵吓她，害她跑到崩溃。 第二次对方非要教她体术，结果直接上来就是实战教学，把她都给打哭了。 第三次对方非要教她滑雪，结果直接口头说了两句注意事项就推她实践，那天她摔得老惨了。 这次对方非要教她游泳，她都想象到自己在水里苦苦挣扎的画面了。 因为自己是个天才，学什么都快的缘故，对方根本不擅长教人，教她的时候完全是摸索着教学。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肯定能学会的。”五条悟一本正经地鼓励道。 神宫理沙：“……” 她特么是对对方的教学没信心啊。 神宫理沙知道这事估计很难拒绝，直接退一步要求道：“那你给我请个专业的游泳教练。” “这里都是会游泳的，花那个冤枉钱干嘛？”五条悟不满。 “那让夏油教我。”神宫理沙再退一步。 “为什么？”五条悟超大声地质问道，“我哪里比不过杰了？” 神宫理沙：“……” 居然还好意思问为什么。 神宫理沙深吸一口气，忍了忍实在没忍住，又和对方吵起来。 “你说为什么？你还记得自己怎么教我滑雪的吗？我那天摔了多少跤？” 五条悟听见这话可疑地沉默了片刻，但很快理直气壮地反驳。 “那不能怪我，我哪知道你居然完全没有滑雪的天赋，学一下午都学不会。” “那是我的问题吗？明明是你不会教。” “我就是那样学会的啊。”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原本正在说自己的话，听见两人的吵架声都疑惑地看了过来。 夏油杰见状淡定地解释道：“没事，他俩就这样。”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吵了一路，然后在换好泳装后就被对方强行拖去学游泳了。 “游泳比滑雪简单，这个你肯定能学会。”五条悟势要证明自己的教学方法没问题。 “救我！救我！”神宫理沙绝望地朝其他三人呼救。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露出犹豫的神色。 夏油杰见状再次淡定地解释道：“没事，他俩就这样。” 说起来，五条悟不是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但理沙的性子就这样，很多事都需要外力推一把，两人不知不觉间就变成了这种相处模式。 夏油杰通常不掺和两人的事，反正一个生气了，另一个会哄，还每次都能哄好，用不着他多管闲事。 家入硝子也很少掺和两人的事，毕竟五条悟的决定虽然有些会违背理沙的意愿，但结果都有益于理沙。 没人出手帮忙，神宫理沙就这么无助地被拉进海里。 五条悟当然还没丧心病狂地直接把人推水里，让对方自己扑腾着学会，两人站在浅水区进行了简单的教学讲解。 是真的很简单，比上次的滑雪教学没好到哪里去。 “全身放轻松，正常是能浮起来的。然后你就想象自己是条船，手是你的船桨，脚是你的发动机。” “对了，记得抬头的时候换气。”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抓狂地质问：“然后呢？然后呢？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没了。” “然后你就该大胆尝试了啊。”五条悟笑着安慰道，“不要怕嘛，我在你边上，不会让你出事的。” 神宫理沙：“……” 她就知道这家伙的教学不靠谱！这教了和没教有什么区别！ 神宫理沙看向沙滩，眼里满是求生的欲望，同时开始思考开七倍增幅逃跑的可能性。 五条悟见少女是真的害怕，想了想给出个方案：“你先试试放轻松浮起来，我会抓着你的手，你浮不起来我就拉你起来。” 这个听起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神宫理沙觉得对方是铁了心要让她学会游泳，她估计再怎么挣扎也是徒劳，最终深呼吸勉强按下恐惧，跟着往深水里走去。 不过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的心理素质，真的整个人进入水中后，双脚踩不到地面，口鼻被海水淹没，她根本放松不了，大脑瞬间被惊慌占据。 等五条悟将她拉出水面，她怕得直接跟八爪鱼一样抱了上去。 “不行不行，我害怕，我不要学了。” 她的语气慌得不行。 五条悟没想到少女会不管不顾地抱上来，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冷静点，冷静点，你先放开我。” 他的语气比对方还慌。 虽然理沙抱过他很多次，但这次显然和以往不能相提并论，毕竟两人可都没穿多少布料。 他试图将人拉开，但平时还能扯对方后衣领，这会儿根本没地方扯。他伸手无论不小心碰到对方哪里，都会感知到光滑细腻的皮肤。 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浑身的肌肉都不自觉地绷紧，热血直往脑袋里冲，还有些让人尴尬的生理反应根本控制不住。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要出丑。 五条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终于想起来可以用术式隔开对方。 用术式将对方隔开后，虽然理沙还挂在他身上，但肌肤相贴的感觉消失，他总算松了口气。随后赶紧带着对方往岸上走，到对方能踩到地的地方停下。 “好了，你能踩到地面了，快点放开我，别想继续占我便宜。” 神宫理沙这才试探性地伸脚踩了踩，确定能踩到地后，她终于冷静下来，顺从地放开对方，同时后知后觉地开始感到尴尬。 她尴尬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最后是五条悟没好气地开口道：“去喊天内和黑井小姐，让她们教你。” 神宫理沙闻言如蒙大赦，当即迫不及待地往岸上跑去。 五条悟没有跟上去，他还不方便上岸，得在海里冷静冷静。 天内理子还从没教过人游泳，对此兴致很高，认真地用学校教的那套方法教理沙。黑井美里负责在边上陪伴和守护，防止两人出现意外。 有两个靠谱的人陪在身边，神宫理沙感觉安全多了，都没那么害怕了。加上天内理子的教学方法很科学，两个小时后，她初步掌握了最简单的蛙泳。 沙滩上，五条悟看着海里和谐友爱的教学场景，眼里全是怨念。 他对于教导理沙这件事上有着奇奇怪怪的占有欲，就恨不得什么都自己来教。 边上的夏油杰见状忍无可忍地开口道：“你能别一副怨妇的嘴脸吗？” “这是什么鬼形容。”五条悟无语。 夏油杰撇撇嘴，随后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收起笑容提醒道：“该走了。” 他们原定计划下午三点离开冲绳的，并且已经定了三点的航班。 五条悟微微皱眉，看了眼还在海里的两个女孩，一个学得正开心，一个教得正开心，毫不犹豫地改变主意：“明天再回去吧。” “也行。”夏油杰没有反对。 神宫理沙和天内理子已经玩得完全忘记了时间，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早就过了三点，她们已经错过了原定回去的航班。 不过在得知计划推迟，明天再回去后，两人欢呼了一声，又重新往海里跑去。 第60章 一行人在冲绳多待了一天，但在第二天终究是不得不返回高专。 回程的飞机上，神宫理沙的情绪直接来了个断崖式下降，不仅看起来情绪低落，还心事重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星浆体。 她也不想的，但她本就为即将到来的分别感到难过。现在和天内理子相处了两天，有感情了，还开始为对方的命运感到难过。难过加难过，自然就情绪低落。 然后她还在想着反正姐姐会带她走，能不能再多带走一个，这样天内理子能摆脱命运，五条悟和夏油杰也不会被追责。但她不知道姐姐会如何行动，不敢擅自做什么，担心破坏计划，自然显得心事重重。 五条悟看出来理沙有心事，但问了几次没问出来，就决定等星浆体的事情解决再追问。 下午三点，一行人终于回到高专。 因为已经进入高专的结界，这里不可能有诅咒师偷偷闯入，大家的神色都放松下来，五条悟也顺势解除了术式。 他已经维持术式两天了，虽然有理沙的祝福在，身体状态没问题，但精神上还是有点累的，这下总算能休息了。 “我们要送天内进入薨星宫，小理沙，你要去吗？”五条悟随意地问道。 “现在就要送理子过去吗？”神宫理沙还想再等等姐姐那边的行动，看看能不能一起带走天内理子。 “不然呢？”五条悟好笑地反问，“难道还要带她参观下……” 他的话没能说完。 “噗嗤——” 利刃贯穿身体的声音让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五条悟身后。 不知何时出现的黑发男人用长刀贯穿了五条悟的胸口。 神宫理沙第一次反应这么快，瞬间提升自己的全部属性，都没看清敌人是谁，就狠狠一脚踢向对方。 那人明显对她没有防备，就那么轻易的被踢中，然后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夏油杰也很快反应过来，召唤出巨大的虫形咒灵直接将敌人吞吃入腹。 “悟，你怎么样？”神宫理沙扶住受伤的五条悟。 五条悟表情凝重，但还是冷静地安慰道：“没事，没有伤到要害，但刀上有毒，我动不了了。” 他说着努力尝试活动身体，但连手指都不受控制，要不是理沙扶着他，他这会儿甚至已经倒地。 “而且……”他犹豫了下，还是如实说道，“那家伙有主动避开要害。” 主动避开要害，又在刀上涂了麻痹神经的毒素，那目的就是单纯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咒术师相比于普通人具有一定的抗毒性，普通的毒是没办法迅速起效的，想来这毒还很珍贵。 神宫理沙突然身体僵住，意识到了什么。 也就在这时，夏油杰沉声提醒道：“别大意，那家伙还活着。” 下一秒，被吞吃入腹的男人举着一把大刀，暴力地将咒灵开膛破肚，顶着一身的血出来了。 “我说大小姐，你下手也太重了，我可是来带你走的。”伏黑甚尔不满地摸了摸自己差点断掉的肋骨，准备回头问神宫奈要点赔偿。 刚想动手的夏油杰停下动作。 神宫理沙也瞬间明白这就是姐姐的安排，但还是生气地指责道：“那你也不能这样伤人。” 伏黑甚尔不在意地甩了甩沾在刀上的血：“我避开要害了，那毒也不致命，还是你姐姐给我的。” 随后又吐槽道：“高专还真是会教人，你要是当初有这个实力，我们也不至于没能逃掉。” 话说到这份上，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五条悟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难看，总算明白理沙这两天为什么不对劲了，他想伸手抓住理沙，但完全无法控制身体。 夏油杰站在原地，也不知道这会儿该做什么，要不要出手阻止。 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站在安全的位置，两人面面相觑，见来人不是找她们的，倒是都暗自松了口气。 “好了，走吧，单靠这个家伙是阻止不了我的。”伏黑甚尔走向理沙。 神宫理沙扶着五条悟的手微微收紧，她觉得既然要离开了，就该好好和大家道个别，但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不等她想好措辞，五条悟毫不犹豫地先开口了：“理沙，别走。” 他的大脑高速运转，已经想出了许多说服对方留下的说辞。 你的实力还不够，还需要继续训练，在高专待到毕业再做其他打算比较好。「七」的人都被救走也没关系，我不会让总监部找你的麻烦的。你欠我那么多人情，可不能真的下辈子还，那也太赖皮了…… 只是他的这些话都没能有机会说出口。 伏黑甚尔走过来后，猝不及防地出手将理沙打晕，随后单手提起少女，任由五条悟单膝跪倒在地上。 “别想说服小丫头留下，我要是不把她带过去，神宫奈那个女人绝对不会付尾款的。” “你这家伙。”夏油杰见状有些愤怒。 伏黑甚尔懒洋洋地看向对方，嚣张地开口道：“别生气，毕竟我没有多余的药了，所以你会比他多遭点罪。” 夏油杰皱眉：“什么意思？” 倒是五条悟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的目标还有天内，快带天内离开。” 伏黑甚尔露出笑意，坦荡地承认了，指了指理沙：“这个值七千万。”然后又指了指天内：“这个值三千万。” “顺手的事，我自然全都要带走。” 他选择打晕神宫理沙也不单纯是为了防止少女被说服，也是因为他还要带走天内理子，担心对方出来阻止。 到时候他总不能为了三千万打七千万吧。 “你们先走。”夏油杰立刻冲着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喊道，随后召唤出咒灵发动攻击。 伏黑甚尔将提着的理沙暂时放下，淡定地用刀劈开咒灵，以极快地速度冲了上去。 夏油杰不得不正面应战，然而对方的身体素质明显优于他，他没能躲开攻击，匕首划过他的手臂。 下一秒，他也身体僵住，直接跪倒在地上，明显同样是中毒了。 不是说毒药已经没了吗？ 伏黑甚尔像是知道对方在想什么，笑着解释道：“骗你的，那女人给了我两份药。” “据说这个药要两千万一份呢，而且有价无市，她也真是舍得。” 这药是神宫奈专门找的，非常珍贵，拥有让强大术师瞬间失去行动能力的效果，总共就三份。 现场三个有实力的咒术师都已经倒下，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两人很快被追上并打晕。 伏黑甚尔随意地拎起天内理子，又回来拎起神宫理沙。 五条悟急得不行，试图用反转术式解毒，但始终不得其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带着人离开。 突然，伏黑甚尔停下脚步，折返回来。 五条悟眼神不善地看着对方。 伏黑甚尔淡定地笑笑，然后目光落在少年手上的戒指上：“差点忘了那女人的交代。” 五条悟瞳孔骤缩，试图反抗，但用尽力气也只是勉强让手指弯曲。 对方毫不费力地强行取走了戒指。 那瞬间他有种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被抽离的感觉，他太清楚这个举动代表的含义了。 ——神宫奈不会让他找到理沙了。 伏黑甚尔拿走戒指后没再逗留，迅速撤退，山脚下已经有车在等待接应，他直接上了车。 车子随后开上一条被暂时封锁的道路，一路畅通无阻地前往东京港。 神宫奈安排事情向来周全，已经借助能力和职位的便利，将撤离的路线全部安排好，甚至关掉了路上所有的监控。 五条悟在理沙被带走后不受控制地陷入巨大的恐慌中，他总觉得如果真的让理沙离开，他们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他不能寄希望于理沙主动来找他，因为神宫奈能操控记忆。 对方绝对干得出来「为了妹妹的安全而动妹妹的记忆」这种事，甚至干得出来「为了避免妹妹难过而动妹妹的记忆」这种事。 理沙很可能会忘记他，会被带出国，会在陌生的国度开启新的生活，会从此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就算理沙自己选择离开，他也要听对方亲口告诉他自己的选择。 绝境激发潜力，始终不曾成功的反转术式成功运转。 五条悟强撑着麻痹效果逐渐褪去的身体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向山下赶去，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山下已经没有理沙的身影。 没有戒指的指引，他完全不知道理沙被带去了哪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神宫理沙迷迷糊糊地在车上醒来时，车子已经进入东京港。 她醒来时还恍惚了下，直到看见坐在副驾驶的伏黑甚尔才记起来昏迷前发生的事，随即明白自己这是被强行带出来了。 她没说什么，只是情绪低落地垂下脑袋，然后就看见了还昏迷的天内理子。 嗯？理子怎么也被带出来了？虽然她有带走对方的想法，但她还没跟任何人说过吧？ “你怎么把理子也带出来了？姐姐让你做的吗？”神宫理沙直接询问道。 “不是，我的另一个任务是带走这个小鬼。”伏黑甚尔随意地回答道，“反正顺手的事。” 神宫理沙震惊，随即急切问道：“那你要带她去哪里？” “盘星教，不过要先送你去东京港。”伏黑甚尔回道。 盘星教那可是想让星浆体死的。 神宫理沙整个人都不好了，抓狂地要求道：“不行不行，你不能把理子送去盘星教。” “大小姐，这小鬼虽然比你便宜点，但也价值三千万呢。”伏黑甚尔拒绝。 “不行，你不能这么做。”神宫理沙想了想承诺道，“我会跟姐姐说的，我让姐姐给你钱，你把理子交给我。” 伏黑甚尔对此不置可否，只随手将从五条悟那里拿走的戒指丢给对方。 神宫理沙赶紧伸手接住，随后看着手中的戒指陷入沉默。 车子很快缓缓停下，她回过神来看向车窗外，不出意外地看见来了自家姐姐的身影。 “我去跟姐姐说，你先别走，”她说完打开车门下去，迅速跑向神宫奈。 神宫奈见妹妹被安全带出来，脸上露出笑意。 “姐姐，那个星浆体，我想救她，我们能带她走吗？”神宫理沙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神宫奈表情不变，目光越过妹妹看向也下车了的伏黑甚尔，言简意赅地谈条件：“三千万，人给我，同化不会成功，你照样可以问盘星教要尾款。” 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她是不会拒绝妹妹的。 “行，谢谢惠顾。”伏黑甚尔毫不犹豫地同意，随后走去车后座，将里面的天内理子提了出来。 神宫奈伸手接过，也轻松地单手将人提着。 神宫理沙这才松了口气，而解决了迫在眉睫的天内的问题后，离别的伤感又涌上心头，她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变得萎靡。 神宫奈一看就知道妹妹是舍不得高专的那些人，但她没说什么，准备让对方自己调整。 “理沙，先上船吧，船还有半小时就开了。”她提醒道。 “哦。”神宫理沙乖乖点头，跟上姐姐的步伐，然后犹豫着开口道，“姐姐，我还没和大家道别，我能给他们发消息吗？” “可以，但要等船开后再发。”神宫奈语气温和地点头。 “嗯。”神宫理沙再次乖乖点头，然后再次犹豫着开口道，“姐姐，我以后真的都不能再联系他们了吗？” 神宫奈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开口道：“理沙，这样对你们彼此都好。” “这辈子你会遇到很多人，他们大部分都只是你人生的过客，你也只是他们人生的过客，你要学会接受离别。” “可是……”神宫理沙垂眸，到底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可是她不想成为过客。 神宫奈见妹妹这副模样，眉头不自觉地皱起，不会真喜欢上五条家那小子了吧？ 为了转移妹妹的注意力，她直接换了个话题：“老爸他们都已经上船了，不过他们人在京都那边，去的大阪港。” “他们的航线比我们快些，等下船你就能见到他们了。” 神宫理沙闻言心情总算好了些，离别的伤感因为即将和家人团聚而被冲淡，但那份不舍依旧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等上了船后，神宫奈去处理多个人的事，神宫理沙则在房间里一边守着天内理子，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真的很舍不得啊。 虽然时间上来说才过了一年，但这一年经历的事情太多，她是真的和所有人都有了深厚的友谊。 以及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她最舍不得的人是五条悟。 也不知道对方现在怎么样了，她的「自愈」还在对方身上，应该不会有事，但对方估计会很生气。毕竟之前对方还想让她当牛做马报答来着，结果她直接一声不吭地跑了。 不过每次都是对方惹她生气，最后一次她惹对方生气，也算扯平了。等船开了就发信息好好道个别，然后把收藏室送给对方作为补偿吧。 “唉——”神宫理沙越想越难受，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理沙，如果你真的很舍不得，也可以选择留下来，你的开心最重要。” 突然出声的神宫奈打断了她的思绪。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站在门口的姐姐，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对方在门口站了多久。 “反正五条家那小子能拉上五条家保护你，你的处境不会变差的。”神宫奈继续客观地分析道，“没有了人质，五条家想要护住你也更轻松。” 神宫理沙见姐姐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垂眸道：“可是你们都走了啊。” 无论怎么选择都是不完美的，她是舍不得高专的大家，但也同样舍不得离开家人。 神宫奈轻笑一声解释道：“那还是有点区别的。” “我不让你联系高专的人，是因为那样有暴露位置的风险，也是担心总监部用那些人算计你。” “如果你选择留下来，那你是可以和老爸他们保持联系的，天天打电话也没关系，甚至有空出国看他们都行，他们是无所谓暴露位置的。” “毕竟你现在有五条家护着，大家作为人质的价值很低，总监部不至于下血本跑去国外抓人。” “只是你留在高专就相当于留在了明处，会有一定的危险，不过有六眼在你身边，倒也问题不大。” “嘛，就是老爸可能会哭几天。” 神宫理沙这么一听，瞬间心动了，但还是有些犹豫，她真的非常在意家人的感受。 “那，那我能在高专读到毕业吗？”她试探性地问道。 “当然可以。”神宫奈笑着摸摸妹妹的脑袋，“理沙，你其实不用顾虑那么多，我们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你的开心最重要。” 当然，说是这么说，她考虑的因素其实更多，希望妹妹开心只是其中之一。 毕竟如果单纯只考虑这点的话，她完全可以删掉理沙这一年的记忆，让妹妹忘记高专的一切，无忧无虑地展开新生活。 之所以没这么做，不是她做事有底线，也不是怕妹妹生气，毕竟理沙忘记后根本不会生气。单纯是因为五条悟把人教得太好了，都具备一级咒术师的实力了。 要是删掉这一年的记忆，理沙会重新变回原来的小废物，顶多就是身体强壮了点，她实在没能舍得这么做。 而且既然五条悟这么擅长培养理沙，那再留几年，理沙的实力说不定还能有质变，这点是着实让她心动。 还有就是她没准备跟着离开，准备继续留在总监部调查那个幕后主使。 因为她思来想去还是无法容忍有那么个危险的家伙，藏在暗处觊觎宝贝妹妹，而且同伴的仇也得报。 一天不把对方揪出来，她就一天无法彻底安心。 另外，理沙有关于婚约的束缚，成年后为了束缚说不定得回来一趟，那晚两年搞定束缚再走也不错。 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她其实不怎么反对理沙继续留在高专。 唯一让她反对理沙留下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怕妹妹真被五条悟给拐走。 但……好像已经来不及了。 “那我想在高专读到毕业。”神宫理沙终于明确地做出选择。 “可以，老爸那边我会去说的，他要是找你哭，你别理他就是了。”神宫奈笑着叮嘱道，“而且我其实也还要继续留在东京。” 神宫理沙闻言瞬间眼睛都亮了。 就在这时，轮船的鸣笛声响起，船要开了。 神宫理沙当即噌的一下站起身，急切地想要下船：“姐姐，船要开了，那我们赶紧下去。” “你自己去吧。”神宫奈解释道，“我还是得去英国那边一趟，正好顺便把她带过去。” 她指了指天内理子。 “那我先回去了。”神宫理沙点点头，然后欢快地向外跑去，船还是已经开了，但问题不大。 她直接给自己提了七倍的属性增幅，一下从船上跳回到了岸上。 不过她跑得实在着急，下船后想要打车回去，一摸口袋发现钱包没带，再一摸口袋发现手机也没带，全落在船上了。 口袋里就一枚戒指，五条悟戴的那枚戒指。 好在她外貌出众，轻松向路人借到了手机，然后给五条悟打了电话。 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她不死心地打了第二个，还是没人接，于是打第三个。 这次终于被接起来了，随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句语气非常差的询问：“谁？” 神宫理沙听出了对方糟糕的心情，知道大概率是因为自己，有些心虚地回道：“我。” “那个，我的钱包和手机都没在身上，现在在东京港，你能过来接我吗？” 第62章 神宫理沙打完电话后将手机还给路人，然后找了个显眼的地方坐着，乖乖等五条悟来接自己，顺便思考等会儿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 刚刚和姐姐谈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姐姐说可以留下，她就觉得留下也没关系了。但这会儿冷静下来想想，其实问题还是很多的。 「七」的人全都跑了，总监部肯定要找她的麻烦，调查她有没有参与其中。还有星浆体的事，既然是和她一起被带走的，总监部肯定也会找她。 她哪知道怎么解决这些事啊，最后肯定是五条悟帮她解决。自家姐姐敢放心把她留下，还什么都没有交代，估计就是打着所有事情让五条悟去抗的主意。 她亲爱的姐姐利用起外人向来毫不手软。 神宫理沙想着想着就有些心虚，感觉自己一直在给五条悟添麻烦，欠对方的人情一直在增加。而她除了提供「自愈」祝福，也没有能为对方做的事了。 唉，感觉以后和对方吵架都没底气了。 她长叹一口气，随后苦恼地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试图让大脑灵光一点。 突然她动作一顿，目光落在不远处出现的熟悉的身影上，随后表情微变，赶紧起身向对方跑去。 五条悟也第一时间发现她的位置了，毫不犹豫地向她跑来。 “悟，你身上……” 神宫理沙想要询问对方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但还没问出来就被对方伸手抱住，结实有力的双臂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 她愣了下，但还是继续询问未完的问题：“你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找硝子治疗过了吗？” 对方身上的血迹不对劲，不止当时被刀捅伤的位置有血，其他地方还有很多血，明显是后面还有过战斗。 她怀疑是后面有其他诅咒师闯入，对方当时还中着毒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应对的。 五条悟没有回答少女的问题，只紧紧地抱着对方，仿佛要将人嵌进自己的肋骨。 失而复得的喜悦占据了他全部的大脑，将其他思绪隔绝在外，他此刻甚至听不见周围嘈杂的人声、车流声，只想永远这么抱着对方。 神宫理沙见对方迟迟没有回答，忍不住催促道：“我在问你话呢？你倒是先回答我的问题啊？你的伤严不严重啊？” 她说着伸手去推对方，想要自己检查下对方的情况。 “理沙，我喜欢你。”五条悟毫无征兆地开口表白。 再没有哪个时刻，他有比此刻更加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喜欢对方，他要和对方永远在一起。 是他将理沙带离那个阴暗的地下室的，是他将理沙送到神宫家的，理沙本就该属于他，他们本就该在一起。 “嘀——嘀嘀——”大货车的鸣笛声与他的表白同时响起。 两人此刻正好挡在马路中间，其他车能绕开他们过去，那辆大货车绕不开，只能不停按喇叭。 神宫理沙因此没有听清对方的话，反应过来自己挡路后，急急忙忙地将人拉到路边。 等大货车从两人面前开过去后，她才扭头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重新开口道：“我说，你这么担心我，不会是喜欢我吧？” 神宫理沙：“……” “现在是你自恋的时候吗？你到底有没有受伤啊？我被带走后还有诅咒师闯入吗？”神宫理沙说着直接伸手去掀对方的衣服。 她是知道对方有多能忍痛的，所以尽管对方看起来没什么事，依旧担心对方是带着伤赶过来的。 五条悟露出懊恼的神色，任由少女掀开自己的衣服，郁闷地解释道：“不是我的血。” 他衣服上的血大部分都是伏黑甚尔的。 他不知道理沙被带去了哪里，只能想办法找到伏黑甚尔，然后猜到天内理子会被送去盘星教，就赶去了盘星教大本营。 结果还真在那里找到了伏黑甚尔，两人打了一架。他赢了，成功得到了理沙的消息，还顺便得到了天内理子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糟糕透顶，他被告知理沙已经坐船离开，赶过去也来不及了。 接到电话的时候，他都已经绝望了，没想到会是理沙打来的电话，还让他过去接她。 神宫理沙确认对方身上的确没有伤，那处被伏黑甚尔贯穿的刀伤也已经愈合后，终于放下心来。 “那是怎么回事？”她好奇地追问道。 五条悟觉得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于是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你怎么没跟你姐姐走？” 神宫理沙陷入可疑的沉默，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感觉实话实说会让对方太得意。 “不是你让我别走的吗？”她果断将锅甩给对方。 五条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愣了下后忍不住嘴角上扬：“我让你别走，你就不走，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我一直很听话啊。”神宫理沙理直气壮地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舍不得我才没走。”五条悟笑着自己得出结论。 “才不是。”神宫理沙心虚地大声反驳。 五条悟难得没和对方继续争，在注意到有人拿起手机拨通报警电话后，决定先离开这里。 他现在这副模样实在是容易引起骚乱。 “走吧，先回去。”他自然地拉起少女的手。 神宫理沙也注意到了越来越多聚集在周围的人，赶紧和对方离开。 回高专的路上，两人简单交换了信息。 神宫理沙总算知道伏黑甚尔被揍的事了，五条悟也确认了「七」全员都已经离开的事。 “理子被姐姐带走了，我们要怎么跟总监部交代啊？”神宫理沙想了想问道。 “没事，我来解决。”五条悟不在意地表示道。 “还有我爸爸他们都走了，总监部估计会来找我。”神宫理沙提醒道。 “没事，我来解决。”五条悟依旧是这个回答。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夜蛾正道，他随手按下接听键。 夜蛾正道是来告诉他一个消息的。 ——「七」全员越狱了，并且不仅越狱了，还把总监部位于京都的总部给烧了。 因为是用的术式，普通的水没办法灭掉，尽管人员伤亡不严重，但总监部被烧成废墟了。 通话结束，神宫理沙沉默了几秒后，犹豫着开口道：“要不我还是跑吧。” 五条悟当然不会同意，还是那个回答：“没事，我来解决。” “理沙，这些事我都会处理好的，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神宫理沙愣愣地看着对方，心情有些奇奇怪怪的。 “大不了我们一起叛逃当诅咒师去，到时候带上杰，让杰去打工养我们。”五条悟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觉得自己可真聪明，吃一堑长一智。 神宫理沙：“……” …… 事情当然还没严重到要叛逃，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非常简单的解决了。 关于「七」全员越狱的事。 大家隐瞒了理沙差点离开的事，总监部也没有证据证明理沙有参与其中，加上她现在算是五条家的人，这事最终不了了之。 关于星浆体丢失的事。 总监部并不知道神宫奈带走了天内理子，只知道盘星教雇佣了术师杀手暗杀星浆体，加上后面天元表示不追究这件事，这事最终也不了了之。 神宫理沙后面还偷偷告诉了黑井美里真相，并将自家姐姐的联系方式给了对方。等风头过去，对方完全可以去国外找天内理子。 ——神宫奈发现妹妹把手机落下后，有将自己目前的联系方式发给五条悟。 总监部自然不甘心这么不了了之，为此安排了特别调查员来调查。 神宫理沙、五条悟、夏油杰三人被反复审问整件事的细节，调查员试图抓到他们的错处，可惜三人已经提前窜好供词。 星浆体事件第三天，特别调查员放弃，事情彻底落下帷幕。 调查员离开后，神宫理沙终于有时间去买新手机了，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陪她一起去。 因为大家准备在外面聚个餐，庆祝事情顺利解决。 在拿到新手机后，神宫理沙迫不及待地联系了姐姐，然后得到了爸爸的联系方式，并立刻给爸爸打了电话。 神宫温人那边大概有事，没有接电话，但半小时后回拨了过来。 彼时，二年级四人已经在餐厅包厢里用餐，神宫理沙毫不犹豫地接了电话，然后就听电话那头的神宫温人哭嚎了半小时，期间夹杂着各种对五条悟的批判。 诸如“那就是个小白脸”、“一看就很花心”、“欺骗单纯少女的人渣”之类的恶毒评价。 ——可怜的老父亲在知道宝贝小女儿选择留在高专后，他的天又塌了。 神宫温人的嗓门实在太大了，加上在场众人的听力都不错，尽管理沙并没有按免提，大家还是都听到了。 所以所有人都被迫听神宫温人骂了五条悟半小时。 五条悟：“……” 五条悟看在那是未来岳父的面子上，硬生生地忍了。 第63章 日子恢复平静，五条悟开始后悔那天没有好好告白，并且是越想越后悔。 毕竟要是好好告白的话，他现在肯定已经脱单了。 他想重新告白，可一想到自己曾那么多次信誓旦旦地表示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还提醒对方千万不能喜欢自己，又觉得脸疼。 人果然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他到底没忍住向夏油杰寻求了帮助，坦白了那天的事，想听听对方的意见。 “你说我要不要再告白一次？” 夏油杰微笑：“谁先脱单谁是狗？” 五条悟：“……” 夏油杰继续微笑：“纯洁的父爱？” 五条悟：“……” 这还没结束，夏油杰打开手机，开始播放之前录下的一段音频。 里面是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在吵架，互相说对方没眼光，并逐渐从互相攻击对方变成互相攻击对方未来的对象。 “你没眼光，你以后看上的人肯定是个混蛋。” 安静的宿舍里，五条悟听着自己的声音脸有点黑，咬牙切齿道：“你怎么还录这种东西！” 人果然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夏油杰一脸的神清气爽，并在对方伸手抢手机前迅速将手机收好。 好在五条悟是个脸皮厚的，很快就调整好心态，脸不红心不跳地承认道：“没错，我就是那个混蛋。” 夏油杰发现自己还是低估对方的脸皮了，不过既然脸皮这么厚，那还纠结什么。 “反正你也不要脸，那你还纠结什么，直接去告白啊。”他无语地吐槽道。 五条悟轻咳一声：“那不一样。” 简单的来说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他还是想要点脸的，更何况之前实在是把话说得太满了。 夏油杰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他没兴趣成为对方的恋爱导师，见状直接无情地表示道：“那你自己纠结吧，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五条悟也不是真指望对方给出解决方案，更多的是想和对方倾诉下，闻言也没失望。 他自己纠结了半天，最终决定等理沙来告白。 虽然理沙告白也得打自己的脸，但他保证不会嘲笑对方的，所以这件事还是让对方来吧。 “理沙对我的好感都已经满了，而且她都为我留下来了，肯定迟早是要跟我告白的。”他对此自信满满。 “你开心就好。”夏油杰笑着鼓励道。 理沙很明显也是要面子的类型，就算喜欢也不可能轻易告白。这俩都不想打自己的脸，他倒要看看两人能折腾到什么时候。 五条悟做好决定后不再纠结，随后看向好友，毫不犹豫地伸手，想要抢走对方的手机。 那个音频绝对不能留！ 夏油杰反应很快，伸手挡住对方的手，随后直接召唤出了咒灵反击，势要保护自己的手机。 那个音频绝对不能删！ 他要把这段录音留着，等两人确认关系后，天天在两人面前放。 …… 咒术高专，训练场。 五条悟和夏油杰正在跑圈，两人因为在宿舍打架被夜蛾正道罚了每天五十公里的负重跑，罚期半个月。 “他们昨晚为什么打架？”神宫理沙好奇地询问身旁的家入硝子。 家入硝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也好奇地询问身旁的灰原雄和七海建人：“你们知道吗？” “不知道诶。”灰原雄憨厚地摸摸自己的脑袋。 今天一年级和二年级难得都没有任务，大家就都在训练场训练，然后一年级的班主任有事不在，夜蛾正道就顺便帮忙指导一年级。 夜蛾正道在罚完两个让自己头疼的问题学生后向着他们走来。 他看着四人，想了想让家入硝子自行安排，然后先安排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实战，自己亲自指导理沙体术，过会儿再换人选。 理沙的体术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轮流教导下，如今真的已经算不上差，普通的咒术师都不会是她的对手。 夜蛾正道和少女交手后都有些吃惊了，由衷地夸奖道：“进步很大。” 神宫理沙被夸得露出大大的笑容，刚想谦虚地表示自己还会继续努力，还没开口就被五条悟打断。 五条悟跑完一圈回到原点，见理沙在和老师对战，当即不满地朝两人嚷嚷道：“老师，干嘛抢我的工作，你去教一年级啦，理沙我自己会教的。” 夜蛾正道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 谁抢谁的工作？ 他虽然很忙，没有太多时间亲自指导学生，也的确将指导理沙的工作交给对方了，但不管怎么说，理沙是他的学生吧？他才是理沙的老师吧？这是什么倒反天罡的发言？ 五条悟不仅发言倒反天罡，还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倒反天罡，他直接跑过去将理沙拉走了。 “你先陪我跑步，就当体能训练了，跑完我教你反转术式。” “我已经掌握反转术式了哦，我肯定比硝子教得清楚。” 神宫理沙也习惯对方指导自己了，居然没觉得哪里不对，就那么被拉走了。留下夜蛾正道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头疼地揉揉额角，最终也懒得管两人了，反正五条悟的确知道怎么教理沙。 神宫理沙乖乖跟着跑步，不过五十公里实在太多了，她陪跑十五公里后就休息去了。五条悟只能和夏油杰一起老老实实地跑完五十公里。 跑完步，五条悟开始教理沙反转术式，讲解自己领悟到的东西，夏油杰跟着一起听。 “咒力是负的能量，虽然能强化肉|体，但却无法让肉|体再生。” “反转术式的本质就是将这种负的能量相乘，让其转化为正向能量。” “这就是咒力的核心……” 五条悟说了一堆，然而神宫理沙和夏油杰都是一脸迷茫。 能量相乘？能量怎么相乘啊？ “我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们居然还不懂吗？”五条悟露出苦恼的神色，“而且理沙听不懂就算了，杰，你也听不懂吗？” 神宫理沙不满地瞪对方。 什么叫她听不懂就算了！瞧不起谁呢！ “别瞪了，知道你眼睛大。”五条悟说着继续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试图让两个同伴顿悟。 可惜神宫理沙和夏油杰始终意会不到那个点。 夏油杰对此倒是看得开，觉得顺其自然就行。反转术式要是真那么容易学，此前高专就不会只有一个家入硝子能掌握了。 神宫理沙对此也看得开，觉得慢慢学就是了。自从「七」的成员全部越狱，她就没什么压力了。 三人里唯独五条悟看不开，他也不管夏油杰，就是抓心挠肝地试图让理沙学会，每天至少抽出两个小时，逼着理沙领悟反转术式。 毕竟反转术式对于理沙而言很重要，一旦学会反转术式，能够做到自己再生血液，理沙的实力将再一次发生质变。他也再也不用担心对方哪天打架上头，把自己给玩崩了。 神宫理沙反抗不了，每天苦逼地被按头冥想，想得头发都比以前掉得多了。 好在她天生丽质，头发超多的，掉得起。 这么过了一个月，五条悟发现真的没办法将理沙逼会后，总算接受现实，选择慢慢来，不再每天逼着少女冥想了。 神宫理沙着实松了口气，毕竟冥想这种事对她而言挺痛苦的。因为很无聊，非常无聊，她根本不知道想什么，很多时候就是单纯盯着对方发呆。 这时时间已经来到九月份，一年一度的京都姐妹校交流会又要开始了。 神宫理沙毫无疑问是要参加的，并且今年不再是上去凑数，无论团体战还是个人战都要正经上场。 于是在不用冥想后，她又开始被五条悟抓着进行特训。 第64章 九月中旬，交流会正式举办。 因为去年是东京校获胜，今年的交流会将会在东京举办，大家并不需要跑去京都。 还是和去年一样的流程，参赛人员到齐后，校长讲话，带队老师讲话，简单介绍交流会规则。 神宫理沙心不在焉地听着，无聊地看向京都校众人时，正好和一道不友善的视线对上。 是“熟人”呢。 那个因为嘴臭被五条悟揍了一顿的禅院家继承人。 她至今还不知道对方叫什么，没想到对方也是高专学生，去年没见过，想来是比他们小一届。 五条悟也注意到了禅院直哉的视线，不屑地回以挑衅的笑容。 禅院直哉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难看。 “等团体战，我们光明正大地再揍他一顿。”五条悟小声和理沙咬耳朵。 “揍谁？”夏油杰好奇询问。 “那个脸最臭的黄毛。”五条悟随意地回答道。 “怎么得罪你们了？”夏油杰追问。 “去年过年遇到过，那家伙当着我的面贬低理沙。”五条悟如实解释道。 夏油杰看了眼禅院直哉，有些佩服对方的勇气。 他还是很了解好友的性子的，不用想也知道，那家伙敢嘴理沙，肯定当场就挨揍了。 神宫理沙并不记仇，不过对于能再揍对方一顿也乐见其成。 中午十二点，团体战正式开始。 五条悟进场后就直接拉着神宫理沙找禅院直哉去了，然而怎么都找不到人。直到结束，他才知道禅院直哉只参加个人战，不参加团体战。 他有理由怀疑对方是怕被他揍。 团体战结束，有五条悟和夏油杰在，毫无疑问的是东京校获胜。个人战将在明天早上举行，不过今天就会抽签决定分组。 抽签是带队老师帮忙抽的，所有人在边上等待公布结果。 五条悟对于自己的对手是谁完全不关心，只耐心等待老师宣布理沙的对手，老师抽出的第一组就有理沙。 “京都校禅院直哉，对战，东京校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愣住，没想到自己的对手会是禅院直哉，对于这个抽签结果稍稍有些紧张。毕竟是有过过节的对手，这要是打不过肯定得挨揍。 五条悟也微微皱起了眉，觉得事情有点难搞了。 虽然在他看来，禅院直哉很弱，但那毕竟是禅院家的继承人，其实客观来说是不弱的，实力几乎碾压同龄人。 抽签一结束，他立刻拉着理沙去了训练场，想再临时抱下佛脚。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见状也跟着去了训练场，想着帮忙一起想想对战策略。 进到训练场后，五条悟开始努力回想关于禅院直哉的情报。 “那家伙我记得是继承了这代禅院家主的投射咒法，具体术式原理不清楚，但效果是可以干扰人的行动。” “就是说，你跟他对战，被他碰到后动作会卡壳，这会导致你很难避开他的攻击。” “所以我的建议是速战速决，上场就秒了他。” 神宫理沙露出为难的神色，这个要求怎么听都有点难啊。 “是得速战速决。”夏油杰对此表示赞同，“友谊赛不允许使用特级咒具，你只能开七倍属性打，那就最多坚持五分钟。” “啊，还不能用咒具啊。”神宫理沙更加苦恼了。 “别担心，我已经想好怎么打了。”五条悟淡定地安抚道，然后就紧急开始了自己的指导。 他边说边指导少女具体的出招。 “你到时候上去就先这样……再这样……然后……”五条悟突然轻咳一声，“踢他下面。” “哦哦，踢他下……啊？”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震惊地看过去。 五条悟见状理直气壮地解释道：“毕竟是友谊赛，不可能把人打死打残，想让对方迅速失去行动能力，这是最简单的方法啊，难不成你想挨揍？” “好的，没问题。”神宫理沙为了自己不挨揍，果断选择不当人。 五条悟满意了，想了想又补充道：“用力踢，有硝子在，踢坏了也能治，不用担心被问责。” “好的，我知道了。”神宫理沙乖巧点头。 家入硝子沉默，感情最终是让她扛下所有啊。 神宫理沙随后在训练场待了两个小时，不停地在五条悟的指导下，学习如何攻击男性的弱点。 夏油杰在边上看得嘴角抽搐，决定以后陪练的事，他就不掺和了，还是让五条悟自己管去吧。 他怕理沙养成习惯，以后训练的时候也这么不当人。 …… 作为第一组被抽出来的参赛人员，神宫理沙和禅院直哉也是第一组开打的。 五条悟是真的怕理沙挨揍，比赛开始前还在不放心地各种叮嘱，神宫理沙全程乖巧点头。 “那家伙一看就很自大，估计进场后不会立刻动手，会先喷几句垃圾话。到时候你别傻站着，趁他没反应过来直接动手。” “嗯嗯。” “踢他的时候不要留手，能用多大力气就用多大力气，踢完也别停下，再让他吃发黑闪。” “嗯嗯。” “黑闪打肚子，这样不会把人打死但能打伤内脏，他要是还不认输，你就再给他下面一脚。” “嗯嗯。”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踢到他怀疑人生。” 理沙最后说这话时，语气里全是跃跃欲试，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检验自己紧急特训的成果。 边上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见状没眼看地别过脸去。 五条悟可真是罪孽深重啊，他们都快想不起来理沙刚入学时的样子了，好好一萌妹被他教成啥样了。 个人战开始。 在夜蛾正道的主持下，神宫理沙既紧张又期待地走入比赛场中，禅院直哉也同时走进去。 正如五条悟所推测的那样，禅院直哉没有立刻动手，而是不可一世地开始喷垃圾话。 他获得的信息里，理沙的术式是纯辅助系术式，就算平时有和普通咒术师一样接受体术训练，那也不可能强不到哪里去。 他有心报上次在加茂家受辱的仇，决心今天好好教训理沙一顿。他不仅准备用言语羞辱对方，还准备把对方打趴下，然后狠狠用脚踩对方的头，将五条家的尊严一起踩在脚底下。 “区区一个诅……” 禅院直哉的垃圾话才起了个头，神宫理沙就动了。 因为开启了烧血模式，还直接将全属性增幅至七倍，少女的速度快得惊人，准瞬间已经冲到对方跟前。 禅院直哉根本没反应过来，拳头已经迎面袭来，他不得不侧身极限避开。 下一秒，下腹遭受重击。 那一瞬间，禅院直哉只觉得灵魂都遭受了重创，身体不受控制地弯下腰，脑海里都开始闪现走马灯了。 但这还不是结束，神宫理沙谨记五条悟的教诲，毫不犹豫地对着对方的腹部又是一拳，七倍的幸运让她稳定打出黑闪。 空气在咒力的挤压下发出蜂鸣，仿佛有黑色闪电从指关节间炸开。 禅院直哉瞬间如同断线木偶般被击飞，狠狠落在地上后没再起身。整个人像是基围虾般蜷缩着，不停颤抖，明显正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全场陷入死一般寂静。 在场全体男性，除了五条悟，全都感同身受地下身一紧。 “理沙，干得漂亮。”五条悟满意得不行，恨不得跑过去给理沙来个举高高。 神宫理沙听见表扬，扭头朝对方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兴奋得小脸都红扑扑的。 边上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再次没眼看地别过脸去。 完了，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越养越歪的。 …… 虽然来学校现场观看交流会的人不多，但交流会的结果向来被各方势力关注，甚至战斗视频也会流入高层手中。 神宫奈已经回到总监部继续潜伏，她在交流会结束的当天下午就拿到了高专传过来的战斗视频。 她第一时间看了自家宝贝妹妹的，并在看完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随后将视频发给了远在海外的神宫温人。 神宫温人看完后立刻打了电话过后，她找了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接听。 神宫温人：“奈奈，理沙居然有双胞胎姐妹吗？” 神宫奈：“那就是理沙。” 神宫温人：“安藤也太不靠谱了，这种事都没能调查清楚。” 神宫奈：“那就是理沙。” 神宫温人：“可别让理沙看见这个姐妹，到时候问起来不好解释。” 神宫奈：“那就是理沙。”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随后是神宫温人崩溃的呐喊：“不是，我的理沙宝贝怎么变成这样了？” 神宫奈听着老父亲崩溃的呐喊，呼出一口气，感觉心理平衡了。 不能就她一个人受刺激。 第65章 神宫理沙一战成名，交流会后半个咒术界的人都认识她了。 不过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事，依旧每天老老实实地训练，偶尔被不死心的五条悟抓着领悟反转术式。 五条悟倒是知道这事，但他完全不在意，依旧每天白天各种训练理沙，晚上思考理沙怎么还不告白。 时间过得飞快。 十一月七日，家入硝子生日，大家一起为她庆祝了生日。 神宫理沙送了对方一条自己织的围巾，结果五条悟见了嚷嚷着自己的生日礼物也要这个，她不得不抓紧时间再织一条。 十二月七日，五条悟生日，大家也一起为他庆祝了生日。 五条悟的生日过后，很快就又要过年了。 神宫理沙想趁放假去国外看爸爸，和爸爸一起过年，但被神宫温人劝住了。 神宫温人当然想见宝贝女儿，但他不放心理沙单独出远门，而且未成年人没有监护人陪同，出国的手续会很繁琐。同时他也担心引起总监部的注意，给理沙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神宫理沙对此很是失落，她是真的很想见爸爸，毕竟相比于偶尔能见到的姐姐，她和爸爸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 五条悟知道这事后，毫不犹豫地表示道：“想去就去啊，我陪你去。”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向对方。 “我陪你去的话，安全问题就不用担心了，手续让老头子去办理，对外就说是我要带你出国玩。”五条悟分分钟安排好了所有事。 他跟着去的话，那的确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了。 神宫理沙对于这个提议很是心动，但还有些顾虑：“没关系吗？你家里不会说什么吗？” “没事，我不听家里的话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他们肯定都习惯了。”五条悟不在意地回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最终没能拒绝对方的提议，决定今年在对方的陪同下出国和爸爸一起过年。 反正欠对方的人情已经那么多了，再多欠点也一样，负债一千万和负债一千万零五百块，根本没区别啦。 神宫温人在知道五条悟会陪她去后，也没再反对她出国，甚至难得看五条悟都顺眼了些。 考虑到有些手续需要本人配合办理，两人在放假后先回了趟五条家。 …… 京都，五条家。 虽说一回生二回熟，如今都来第3回了，神宫理沙按理应该不再感到拘谨，但架不住她今年要拐跑人家儿子啊，那叫一个心虚。 不过心虚归心虚，基本的礼貌还是要有的。放好行李后，她主动让五条悟带自己去见了五条泉奏，乖巧地向对方问好。 五条泉奏面上平静，心里却很是欣慰，突然就理解为什么会有「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这种说法了。 ——叛逆的儿子和乖巧的女儿给人的感觉也太不一样了。 因为出国手续繁琐，哪怕可以动用关系走后门也有些麻烦，所以早在放假前一周，五条悟就将要出国的事告诉了他，让他提前去帮忙办理。 他对此不是很反对，也不是很赞同。 不反对是因为自从「七」全员越狱后，他就一直担心神宫家会找机会将理沙带走。这种能够增进未婚夫妻感情的事，他自然不可能反对。 不赞同是因为他担心未来儿媳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自家儿子什么性子他是知道的。如果理沙想要留在国外，对方是不会将人强行带回来的。 五条家在理沙身上投入的成本很大，加上理沙本身的确很出众，他是真的不希望到手的儿媳哪天突然没了。 这么想着，在两人要走的时候，他开口喊住了五条悟：“悟，你留一下。” “那我先回去了。”神宫理沙见状赶紧先溜了。 五条悟点点头，随意地拉了条椅子坐下，但他不好好坐，选择面对着椅背跨坐，还懒洋洋地将脑袋搁在手臂上。 “坐没坐相。”五条泉奏皱眉批评道。 “还有什么事？”五条悟老神在在地坐着，全当没听见。 五条泉奏对此也是习以为常，没再继续说对方，直接进入正题：“你和理沙的感情怎么样了？” “能怎么样，当然是很好啊。”五条悟毫不心虚地回答道。 “这次出国，你能带理沙回来的吧？”五条泉奏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理沙如今家人都在国外，她说不定会想留在那里。” 他并不知道理沙原本是可以离开的，也差点就离开了，是自己选择了留下来。 五条悟知道老父亲在担心什么，忍不住勾起嘴角，得意地开口道：“放心吧，理沙才不会离开我。” 一想到理沙是主动留下来的，他就开心得不行。 五条泉奏见儿子这副模样，估摸着两人的感情应该是真的很好，倒是稍稍放下心来：“反正你自己上点心，明年你们就都成年了，到时候最好尽快完婚。” “那也太早了。”五条悟倒是巴不得，但想也知道理沙的家人不可能同意。 而且…… 他和理沙到现在还没确定恋爱关系呢。 啊啊，所以理沙怎么还不来告白？不会是准备成年后再告白吧？那还有一年呢，话说今年送理沙什么新年礼物好呢？ 他的思绪游走出去。 “悟。”五条泉奏见儿子走神，无奈地叫了声，手指也轻轻扣了扣桌面。 五条悟回过神来，他的思绪很跳脱，想到理沙喜欢的珠宝都不便宜，而且出国也要花钱，决定问亲爹要点钱。 “既然你怕理沙跑了，那你给我批点恋爱经费吧，我要给理沙买礼物。” “要多少？” “越多越好。” 五条泉奏：“……” 五条悟坑了亲爹一大笔钱后，心情愉快地跑去找理沙了，顺便询问理沙有没有想要的新年礼物。 如果是国内有的东西，那还是国内买比较方便，到时候就不用辛苦从国外带回来了。 神宫理沙暂时想不到要什么，表示想到后再说。 同时这么一被提醒，她想起来自己还欠着对方去年的新年礼物呢，当即晚上就给自家姐姐打了电话。 她决定将去年的新年礼物和今年的一起补上，要买礼物自然得多准备点钱，而家里的财政大权一直是在姐姐手上，她和爸爸都是姐姐给发零花钱。 “姐姐，我想给悟买礼物，给我转点钱吧。” “要多少？” “越多越好。” 神宫奈：“……” 确认过眼神，都是能厚着脸皮伸手管家里要钱的人。 …… 五条家办事还是很有效率的，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在家待了两天就拿到了所有出国需要用的证件和资料。 两天后，两人坐上了飞往英国的飞机。 飞机早上八点出发，飞了将近十二小时，但因为有时差的关系，到的时候那边还是大中午。 下飞机后出了点小意外，两人的行李箱少了一个，五条悟去找机场工作人员沟通，神宫理沙则守着拿到的行李箱在大厅等待。 神宫温人亲自过来接机，第一时间找到了在大厅等待的宝贝女儿，跑过去就是一个举高高，将理沙像小孩子那样举起来。 “理沙，爸爸好想你啊。” “爸爸，我也好想你啊。” 神宫理沙见到爸爸立刻开心地弯了眉眼。 父女俩亲亲热热地玩闹了会儿。 这里到底是机场，女儿也已经大了，神宫温人很快将理沙放下，随后突然意识到少了个人。 “理沙，你的那个小白脸呢？”他不太情愿地开口问道。 顺利找到行李箱回来的五条悟正好听见这句话，当即淡定地举手示意道：“在这儿呢。” 神宫理沙：“……” 第66章 神宫温人虽然不待见五条悟，但也是真心感激五条悟的，所以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比如把人丢在机场之类的。 他开车将两人都带回了住所，是一栋位于富人区的豪宅。 神宫家虽然明面上的财产几乎都已经被总监部收走，但神宫奈其实很早就做好了全员出国的准备，因此在国外也发展了产业。 她是个聪明人，赚钱对她而言很简单，甚至不需要用到术式。以前不开公司单纯是因为对赚钱不感兴趣，后面开公司是因为养了理沙，想给理沙最好的生活。 别墅里，「七」的成员大部分都在，甚至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也在。 两人在国外无依无靠的，神宫奈就让她们在家里住下了，还给天内理子安排了学校。 神宫理沙一进家门就被长辈们团团围住。 “理沙终于过来了。” “理沙看着都瘦了，肯定受苦了。” “奈奈该早点把理沙带出来的。” 大家一边七嘴八舌地感慨，一边挨个摸摸理沙的脑袋。他们全都是看着理沙长大的，自然都很疼爱理沙。 五条悟被挤到了人群外，他也不恼，还笑着朝天内理子和黑井美里打了声招呼。 好在神宫理沙还记得他，担心他感到尴尬，很快从长辈们的包围圈中挤出来，然后拉着他为他介绍自己的家人。 神宫理沙：“悟，这是三方阿姨，家里都是她在做饭，她的厨艺超级好。” 五条悟：“阿姨好，我口味偏甜，是个超级大甜党哦。” 神宫理沙：“这是福知伯伯，是家里的管家。” 五条悟：“伯伯好，接下来几天就拜托你照顾了。” 神宫理沙：“这是吉水叔叔，以前一直给我当司机来着。” 五条悟：“叔叔好，这几天我们肯定要出去玩的，到时候要辛苦你了。” 只能说理沙的担心实在是多余了。 五条悟根本不带尴尬的，热情地和所有人都问了好，还能厚着脸皮提出自己的请求。 反倒是被介绍的一众长辈们都被他过于自来熟的态度搞沉默了。 神宫理沙突然想起了对方曾经说过的话。 ——“我肯定不会觉得尴尬的，但我可能让你全家感到尴尬。” 社交悍匪，恐怖如斯。 给所有人都做完介绍后，神宫温人带两人去了房间，理沙被安排住二楼最东边的房间，五条悟被安排住二楼最西边的房间。 别墅很大，两人的房间距离非常远。 五条悟：“……” 五条悟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未来岳父对他的不待见，不过他还挺能理解的。毕竟小理沙多可爱，他要是自己将理沙养大，肯定也不待见任何试图拐走理沙的人。 当然，理解归理解，人肯定是要拐走的，只能希望对方尽快接受现实了。 …… 相比于神宫理沙在五条家的不自在，五条悟在神宫家就跟在自己家没区别。 他记忆力出众，来的第一天就记住了所有人的身份，然后对大家的称呼都直接按照理沙的来，除了神宫温人。 他倒是想跟着理沙直接管神宫温人叫爸，但怕被赶出去，只能暂时老老实实地喊叔叔。 他每天对着所有人一口一个阿姨，一口一个叔叔，叫得亲热，大家很快就也将他当晚辈看待了，还是除了神宫温人。 事实证明，岳父看女婿是不可能看顺眼的。 在将时差调整过来，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就开始整天往外跑了，毕竟难得出国，总要多玩玩。 神宫温人几乎每次都会跟着去，偶尔公司有事要忙去不了，他也会安排天内理子跟着去，坚决不给两人任何独处的时间。 五条悟对此倒是不在意，反正也就这段时间，等回去对方就管不了了。 时间来到大晦日。 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饭后，神宫温人准备开车带理沙和理子一起去看烟花表演。五条悟自觉地跟着去，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反正直接上车就完事了。 烟花秀算是英国这边每年除夕的亮点，哪怕下午开始天空就飘起了雪花，也阻止不了广大民众的热情。一行人到的时候，广场附近已经人山人海。 寒夜中人群躁动，一不小心很容易走散。 神宫温人不得不留心照顾天内理子，毕竟在场众人中天内理子年纪最小，也是唯一没有武力值的人。 自从看过理沙暴打禅院直哉的视频，他已经接受娇娇软软的宝贝女儿变成能一拳干翻同龄咒术师的猛人的事实。 五条悟这时灵机一动，趁着神宫温人没注意，直接拉着理沙换了个方向。 神宫理沙也没注意，还以为大家都要往那边走呢，等回头发现老父亲没了才赶紧停下脚步。 “悟，爸爸和理子没跟上。”她提醒道。 “没事，回头看完烟火去车子那里集合就行。”五条悟淡定地提议道。 “也行。”神宫理沙完全没有多想。 与此同时，神宫温人发现宝贝女儿不见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五条悟故意将人带走了，毕竟对方有六眼，根本不存在不小心跟丢人的可能。 五条悟想找个视野空旷点的地方看烟花，但放眼望去到处都是人，他不得不另辟蹊径，将目光放到街道两旁的屋顶上。 “小理沙，我们去上面。”他指了指一处屋顶。 那处的屋顶很高，普通人肯定上不去，但他们很容易就能上去。 神宫理沙闻言眼前一亮，刚想用术式提升自己的属性跳上去，还没行动就被对方先打横抱起了。 五条悟抱着人轻松跳了上去。 今天的雪虽然不大，但经过一下午的时间，屋顶这种没人走动的地方还是积累了不算薄的一层雪。 两人稍微清理了下积雪，收拾了块区域出来坐。 下方的人群投来很多目光，目光里满是震惊，大概都在好奇他们是怎么上去的。 两人都没有理会，只淡定地等待着烟花秀开始，烟花秀要跨年那瞬间开始，此时距离零点还有半小时。 等待的时间有些无聊。 神宫理沙抓了把附近没清理的积雪，百无聊赖地捏小雪人玩，很快就捏好了好几个放成一排，还怪可爱的。 五条悟看着兀自玩雪的少女，没忍住捏了个小雪球，随后随手将雪球抛向上空。 雪球上去后又落下来，然后精准地砸在了少女的脑袋上。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瞬间炸毛，果断捏雪球反击。 五条悟笑眯眯地发动术式挡下，然后伸手将停住的雪球重新丢回去，再次精准地砸在少女的脑袋上。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沉默了几秒，然后顶着一脑袋的雪不理人了，对方的术式太作弊，这根本没得玩。 “哈哈，别生气嘛，我不用术式就是了。”五条悟熟练地哄人。 神宫理沙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人。 五条悟是个没脸没皮的，见状笑着把脑袋凑过去提议道：“那让你打回来怎么样？” 神宫理沙抬眼看对方，然后非常突然朝对方伸手，迅速将冰凉的手贴上对方的脖颈。 “嘶。”五条悟被冻得一激灵。 神宫理沙这才开心地弯了眉眼。 五条悟见状没有躲避，反而微微侧头露出更多的脖颈，还笑着表示道：“来来来，给你冰，报复回来就不能生气了哦。” 神宫理沙愣住，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帅气的脸庞，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同时脑海里突然冒出个念头。 ——对方是不是喜欢她啊？ 就在这时，零点的钟声响起，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炸开，将她不正常的心跳声掩盖。 第67章 这个喜欢自然不是指普通朋友间的喜欢。 因为特殊的术式和友爱的成长环境，神宫理沙总是很容易获得周围人的喜欢，也很容易喜欢身边的人，这导致她对于感情相当迟钝。 ——她会觉得人和人之间互相喜欢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哪怕五条悟对她的好已经超过正常界限，她一直以来也并没有多想。 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五条悟反复表示她不是理想型的缘故，以及她每次有点想法的时候，五条悟就自己搞破坏的缘故。 但此刻，大概是对方任由她触碰自己的行为实在太过亲昵，像是一点火光陡然照亮了往日被忽视的那些细节，她突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一直在被无条件包容。 这种包容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但又和家人对她的包容不同。 神宫理沙不得不怀疑对方喜欢自己，而冒出这个猜测后，她像是被烫到了似的，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正好烟花秀开始了，她赶紧扭头看向夜空，假装去看烟花。 五条悟坐直身体，随后看她头上还有雪，直接伸手帮她拍掉，动作无比自然。 神宫理沙僵住，心中的怀疑更甚。 有些东西就是这样，没意识到问题的时候会觉得很正常，一旦意识到问题就怎么看怎么不正常了。 “你怎么了？”五条悟察觉到了少女有瞬间的僵硬。 “没怎么。”神宫理沙赶紧否认。 这种事她就算再怀疑也不可能向对方求证，毕竟「他喜欢我」可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倘若是误会，她都不敢想象对方会怎么嘲笑她。 五条悟闻言没有追问，只以为少女还没彻底消气，准备等烟花秀结束再哄哄。 神宫理沙的注意力根本没办法落到烟花秀上，满脑子都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猜想，但她怕被看出端倪，只能强迫自己将猜想暂时抛之脑后。 烟花秀一结束，她也没给对方和自己多说什么的机会，立刻拉着对方去和爸爸汇合。等回到家，更是第一时间跑回自己的房间，就此结束今天的交流。 五条悟看着跑上楼的少女，有些想不通问题出在哪里。 恶作剧成功时笑了，按理应该已经消气，生理期才过去十天，不可能是生理期的问题。 啊，不会是害羞了吧？ 他后知后觉地猜到半个真相，随即嘴角忍不住勾起。 身旁传来杀气。 他看向神宫温人，就见这位女儿控父亲正在用想杀人的眼神看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混蛋。 五条悟：“……”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然后不怕死地开口道：“爸爸，晚安。” …… 卧室里，神宫理沙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大脑和心都乱糟糟的。 一会儿回想五条悟那些信誓旦旦的宣言，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一会儿又想到五条悟曾经为自己做的各种事，觉得自己肯定没多想。 她想得心烦意乱，最后忍不住拿起手机给家入硝子发信息，询问对方睡没睡。 远在东京的家入硝子因为和家人守岁也还没睡，很快就回复了消息，询问她有什么事。 她随即斟酌着说了自己的苦恼。 神宫理沙：【我怀疑悟喜欢我。】 家入硝子看着这条消息都震惊了，再次很快就回复了消息。 家入硝子：【你居然才看出来？】 家入硝子：【不用怀疑，那家伙就是喜欢你。】 神宫理沙陷入沉默，半分钟后才继续打字。 神宫理沙：【他说他喜欢成熟的女性啊，平时不是说我幼稚就是说我笨。】 家入硝子：【你听他瞎扯。】 家入硝子：【又是送你咒具，又是送你别墅，还天天陪你训练，现在人都还在国外陪你过年呢。】 家入硝子：【你不会以为那家伙是喜欢无私奉献吧？】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以前还真是这么觉得的，就觉得对方是那种愿意为朋友奉献一切的类型。 家入硝子那边见没有消息再过来，以为少女还是不信，继续发消息过去。 家入硝子：【不信你现在直接去告白，那家伙保管一口答应下来。】 神宫理沙看着新收到的消息，想也不想地立刻打字回复。 神宫理沙：【凭什么是我告白？】 神宫理沙：【不对，我没说我喜欢他啊。】 家入硝子：【你不喜欢他，你为他选择留在高专？不要告诉我，你是为我留下来的。】 家入硝子很确定两人是互相喜欢的，毕竟两人平时的相处怎么看都有问题，谁家普通朋友是那样相处的啊。 神宫理沙不知道怎么回复了，毕竟再怎么昧着良心，她也说不出是为对方留下来的话。 当初选择留在高专，至少百分九十的原因是不想和五条悟从此陌路。 她想了想斟酌着坦白自己的想法。 神宫理沙：【我是很喜欢悟，但是我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 家入硝子瞬间明白少女的情况，就是还没开窍，不确定是哪种喜欢，因为根本没往其他方面想过。 今天大概发生了什么事，对方自己察觉到了什么，这才开始想些有的没的。 她其实挺乐意看五条悟吃瘪的，但估摸着不帮忙理清感情问题，理沙今晚得失眠到天亮，所以还是试图让对方看清自己的想法。 家入硝子：【那如果五条现在和你告白，你是接受还是拒绝？】 家入硝子：【或者换个说法，你能接受和五条永远生活在一起吗？】 能的。 神宫理沙的心中毫不犹豫浮现肯定回答。 记忆倒带，她莫名想起了半小时前对方笑着侧头任由自己触碰的样子，像只温顺的大猫。 好吧，她觉得自己大概、也许、可能是喜欢对方的，虽然对方和她的理想型相差甚远，虽然对方总是惹她生气。 神宫理沙定定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想到自己曾那么多次信誓旦旦地表示对方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突然开始觉得脸疼了。 神宫理沙：【就……勉强接受吧。】 神宫理沙试图挽尊。 神宫理沙：【主要是不好拒绝。】 神宫理沙：【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他帮我做了很多事，我不好拒绝。】 不得不说，她和五条悟在某些方面完全是半斤八两。 但好在家入硝子和夏油杰不同，家入硝子看出同伴在嘴硬也没有嘲笑的意思，反而顺着少女的话说。 家入硝子：【嗯嗯，我懂的。】 神宫理沙见硝子没有调侃自己的意思，松了口气，随后想了想开始拜托对方保密。 神宫理沙：【硝子，那你别告诉悟。】 神宫理沙：【要告白也是他告白，不然我多没面子。】 只能说，她和五条悟真的在很多方面都是半斤八两。 家入硝子有些想笑，但还是答应下来，随后想到了什么，没忍住偷偷给夏油杰发了消息。 家入硝子：【夏油，五条那家伙是不是在等理沙和他告白？】 夏油杰也还没睡，看见消息后有些诧异，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不可能突然大晚上谈起这件事。 夏油杰：【理沙和你聊感情问题了？她准备等悟告白？】 夏油杰：【那他俩有的等了。】 家入硝子：【懂了。】 这边，神宫理沙放下手机后，又重新抱着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好半天才平静下来，然后就彻底想通了。 喜欢就喜欢嘛，那等对方告白后答应就是了。 她反正是不可能告白的，不然太打自己的脸了，而且就对方那个德行，到时候不知道得多得意。 哼，想都别想。 ……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在英国愉快地过完了整个假期，然后在神宫温人的嚎啕大哭中坐上回国的飞机。 因为和爸爸分开，神宫理沙的情绪有些低落，上了飞机后就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你要是想他们，周末的时候随时可以过来啊。”五条悟见状安慰道，“周五晚上的飞机过来，周日晚上的飞机回去就行。” “不用在意总监部，很多事他们心知肚明的，大家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 神宫理沙看向对方，脱口而出道：“你陪我来吗？” “肯定啊。”五条悟笑着应道。 神宫理沙闻言忍不住展露笑容。 “你这么弱，脑子又笨，单独出门说不定哪天就被人绑走了。”五条悟继续说道，“在学会反转术式前，你都没有单独行动的资格。” 神宫理沙的笑容僵住。 怎么会有人说话永远这么欠欠的啊！ 这家伙绝对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不对，对方能找到。 “你运气真好。”她突然微笑着感慨道。 ——运气真好，能碰见她这么个眼瞎的。 五条悟不明所以，疑惑地问道：“怎么突然说这个？我哪里运气好了？” 神宫理沙也不解释，只眉眼弯弯地回道：“你自己想。” 五条悟哪里想得到，但看少女重新打起精神了，倒也无所谓答案是什么了。 对方开心就行。 第68章 回到高专，神宫理沙和五条悟都迅速回归正常的高专生活，日子一天天过去，谁都没有要告白的意思。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都无语了，他们虽然猜到了两人的事还有的等，但没想到两人都这么能等，真就都死要面子。 不过两人虽然没有确定恋爱关系，但日常相处其实真的和情侣差不多，并且很早开始就这样了。 ——天天待在一起，经常互相送礼物，周末还总一起出去玩。一个生气了，另一个会哄，还很容易就能哄好。 谁家普通朋友是这样相处的啊。 时间就这么来到四月，二年级众人再次升年级，正式成为了三年级生。 与此同时，在夜蛾正道的多次提议下，总监部终于通过了将五条悟和夏油杰评定为特级咒术师的申请。 五条悟和夏油杰其实早就具备特级咒术师的实力，只是总监部基于各方面的考虑，加上有心压一压两个少年人的锐气，迟迟不予通过。 特级咒术师的评定和一级咒术师不同，没有明确的考核流程，通常由高层们举手表决。不过也是凑巧，窗近期刚好发现了只特级咒灵，总监部就顺势将祓除那只特级咒灵定为了考核任务。 考核当日。 因为是考核任务，神宫理沙不好跟着去，目送两人离开后，她独自去了训练场。 她现在对于训练是越来越自觉了。 不过五条悟不在，没人陪练，她只准备进行基础的体能训练，然后就去实验室找家入硝子去，一起等那边的消息。 以她对五条悟的了解，成功评定特级咒术师，对方肯定是要拉大家一起出去庆祝的。 神宫理沙已经想好接下来的安排，然而人才到训练场，她就接到了自家姐姐的电话。 “理沙，下午出来下吧，我有东西要给你。”神宫奈说着报了个具体地址。 一所位置有些偏僻的植物园。 “什么东西？”神宫理沙好奇地问道。 “是礼物，你过来就知道了，我已经让人过去接你。”电话那头，神宫奈的声音和语气没有任何异样。 “哦哦，那我现在就来。”神宫理沙虽然有些奇怪姐姐突然喊自己见面，但也没有多想，回宿舍将重剑放好后向校外走去。 对于姐姐能光明正大派人来接她这点，她倒是完全不奇怪，毕竟对方的能力虽没攻击力，但着实好用。 来到校门口，果然已经有人开着车等在门口。 她毫不犹豫地上了车。 开车的是个陌生男人，对方能把车开进结界内，应该是总监部的人。就是不知道是被姐姐彻底拉拢的自己人，还是暂时被姐姐利用，后面会被消除记忆的人。 因为不确定对方的身份定位，神宫理沙也就没有主动和对方搭话。对方似乎也只想安静地做个司机，同样没有和她交谈的意思。 车子一路沉默地抵达目的地。 植物园虽然位置偏僻，但因为工作日免费开放的缘故，还是有些游客的。 神宫理沙下车后直接向植物园内走去，没在门口看见姐姐后，边往里走边拿出手机给姐姐打电话。 只是不等她按下拨号键，有个陌生号码先打了进来，她疑惑地点了接听。 “理沙，你在哪里？”电话那头是神宫奈的声音，对方的语气带着明显的焦急。 神宫理沙有些懵，但还是立刻如实回答：“我在……” “嘟——” 电话因为没有信号而中断，同一时刻，黑色的帐迅速落下，让整个植物园都变得昏暗起来。 周围的游客们全都诧异地看向天空。 神宫理沙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她尝试重新拨出电话，但帐完全阻隔了信号。迟疑了两秒，她果断向帐外跑去，然而在碰到帐的瞬间，被帐狠狠弹了回去。 帐是用来将一定范围进行隐藏的术式，正常不具备将人困住的效果，但眼前的帐明显不同。 这明显是有人要抓她，对方还是有备而来。 她瞬间有些慌乱，但很快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毕竟此刻孤身一人，她只能依靠自己。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电话是怎么回事，但刚刚的电话表明姐姐已经知道她出事了。对方人在京都，没办法立刻赶过来，肯定会联系五条悟，而五条悟有戒指可以定位她的位置。 她只要坚持到五条悟过来就行了。 神宫理沙深吸一口气，想到万一打起来可能波及周围的游客，她重新进入植物园，准备找个人少的地方待着。 门口肯定不行，闹出动静后，游客们想要离开肯定都会往门口跑。 她已经将自己的属性提升至三倍，因此行动的速度很快，就在她寻找合适战斗场所时，腕上的手链开始发烫。 是那条酒井恵美消失前留下的丝线编织成的手链。 与此同时，有人挡住了她的去路。 神宫理沙猛地停下脚步，看向突然出现在前方的陌生男人。 男人看着四十岁上下，面容很普通，但浑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场，那是种胜券在握的从容。 “你看起来很紧张。”对方笑着开口道。 神宫理沙没有说话，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对方裸露的额头上。 那上面有一条显眼的缝合线，她莫名联想到了酒井恵美记忆里的那个男人额头上的绷带。 电光火石间，她突然将一切串连起来。 那个害死酒井恵美、试图人为制造特级过咒怨灵的男人，还有那个杀掉角田先生、占据角田先生的身体、将她的秘密泄露出去的人，都是眼前这个男人。 意识到这点，她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因为这意味着对方很可能不是冲着她的血来的，而是冲着她的尸体来的，对方想要占据她的身体。 “看来你知道的很多。”羂索语调不急不缓地开口道，“你姐姐应该从我身上读取了不少信息，她的能力真的很不错。” 神宫理沙浑身紧绷，出于拖延时间的目的，没有立刻和对方动手。 “你想要做什么？”她压下心中的恐惧问道。 “你不是猜到了吗？我想要你的身体。”羂索倒是坦然，“本来我没准备这么快换你的身体的，先得到你姐姐的身体对我而言更有利。” “可惜你姐姐实在谨慎得让人感到棘手，只能先换你的身体了。” 神宫理沙在听见对方还想对姐姐下手时，表情更加难看了，又气又急地骂道：“你休想。” 羂索笑笑，自顾自继续说道：“说起来，把你骗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呢，六眼把你看得太紧，为了让他离开，我费了不少心思。” “考核任务的特级咒灵是你制造出来的？”神宫理沙震惊地问道。 “那倒不是。”羂索笑着摇头，然后严谨地表示道，“是我找来的咒灵，但并不是我制造的。” “人为制造的特级过咒怨灵无法离开诞生地，也无法保持理智，我已经没兴趣继续研究了。” 神宫理沙想到那被杀害的一村的人，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有人能这么坏。 “好了，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我不准备和你浪费太多时间。”羂索说着突然手背相交，摆出一个特殊的手势，同时身上的咒力倾泻而出。 “领域展开，胎藏遍野。”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颗长满扭曲面孔的怪树拔地而起，像是无数灵魂被困其中，正在痛苦哀嚎。 神宫理沙瞳孔猛地收缩了下，没想到对方居然能展开领域。 好在不等她感受到领域的效果，腕上的手链突然散开，随后无数透明的丝线向四周延伸，迅速交织成茧。 她的手腕上只剩下细细的一根丝线。 羂索见状露出诧异的神色，倒是看出了这些丝线来自哪里：“居然还有留下这样的咒物吗？” 神宫理沙也有些诧异，但在明白茧替自己抵消了领域的必中效果后，她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既然已经拖延不下去，那就只能放手一搏了。 两人交手。 神宫理沙不敢有所保留，直接将属性提升至七倍，并且不准备顾及五分钟的时间限制。 ——反正认输也是死，那还不如战斗到最后一刻。 她想得很好，然而现实是差距远比想象中要大，她哪怕将全属性提升至七倍，也被对方碾压了。 她甚至没能撑过三分钟。 “你的能力应该搭配反转术式使用，可惜你还没学会。”羂索像是聊家常那样开口道。 神宫理沙倒在地上，完全听不进去对方的话，断掉的肋骨刺穿了内脏，让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受刑。 她的额头也有伤，血流进眼睛，让本就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猩红一片。 她痛得想要立刻死去，但想到死后的结果，又不敢死。她不想让在意的人为自己难过，更害怕对方用自己的身体去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她开始努力回想五条悟的话。 “咒力是负的能量，反转术式的本质就是将负的能量相乘，让其转化为正向能量……” 她要学会反转术式，她必须学会反转术式。 第69章 羂索完全没把理沙的反抗放在心上。 他承认对方进步很快，短短一年多的时间，能成长到这种水平已经称得上优秀，可惜还是差太多了。 “别担心，我会给你一个痛快的。”他缓步走向少女，走到对方身边蹲下，随后伸手就要去掐对方的脖颈。 他没有施虐的爱好，准备赶紧了结对方，然后带对方的尸体离开，找个安全的地方更换身体。 等得到对方的身体，将对方的术式刻印到肉|体上后，他会再想办法得到神宫奈的身体。两姐妹的术式都太有用了，他全都看上了。 然而就在他要碰到对方时，他的手先一步被抓住。 少女死死地抓着他的手。 羂索本以为这是对方最后的徒劳的挣扎，但随着剧痛袭来，他的手骨发出细碎的悲鸣，竟是被捏碎了。 来不及多想，他本能地想要抽回手，却根本抽不回来。 下一秒，拳头迎面袭来。 他想躲避，但一只手被死死拽着，根本躲不开。他只能赶紧调动咒力保护自己，又不知为何，咒力的防御效果出奇的差。他被狠狠击中面部，整张脸都瞬间扭曲变形。 随后因为对方松开了他的手，他整个人被打飞出去十几米，直到撞到植物园的围墙才停下。 围墙坍塌，他狼狈地躺在废墟中。 神宫理沙则缓缓起身站起来，伸手抹去脸上混合着血液的泪水。 体内反转术式正在疯狂运转，迅速让流失的血液再生，断掉的肋骨重连，破损的内脏愈合。她成功掌握了反转术式，并且反转术式受「优化」影响，效率超乎寻常的高。 羂索从见面开始就胜券在握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脸上的笑意收敛。 他自然看明白少女这是领悟反转术式了，并且对方还成功发动了术式的反转。刚刚他的防御大幅降低，应该是受到了对方术式的影响。 这下情况就有些棘手了。 虽然对方肯定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但他应该短时间内也杀不了对方。毕竟他想要得到对方的身体，那就不能攻击对方的头部——头部毁坏太严重的话，他是没办法将自己的大脑移植过去的。 可不攻击头部的话，他又很难将对方一击致命，普通的伤，对方完全能凭借反转术式迅速自愈。 “你这样不过是多吃些苦头罢了。”羂索叹了口气，决定用更认真的态度对待对方。 虽然情况变得棘手了，但他并不准备就此放弃。 毕竟无论是神宫奈还是五条悟都很难缠，这次趁着两人大意将人单独骗出来了，未来可就未必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少女既然已经掌握反转术式，未来只会越来越强。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神宫理沙努力压下所有软弱的情绪，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撑到五条悟到来。 两人重新交手。 神宫理沙的体术相比于活了上千年的羂索而言实在是太弱了，哪怕有祝福带来的高额属性增幅，她也完全不是对方的对手，所以之前连三分钟都撑不过。 但现在情况有所不同，她除了给自己施加「祝福」外，还能将术式反转，给对手施加「诅咒」，相当于debuff。 术式反转并不难，只要用反转术式所产生的正能量发动术式就行。 虽然还不清楚这些诅咒的具体效果，但她大概能猜到，战斗中直接轮流给对方挂不同诅咒，干扰对方的正常出招。 对方要发动术式，她就给对方挂「优化」，反转后的「优化」实际效果是劣化，会大幅度削弱对方的术式效果。对方拥有疑似操控重力的术式，靠近后会感受到重压，效果削弱后，对她的影响明显减弱。 对方实战经验比她多太多，她的攻击很难打到对方，她就出其不意地给对方挂「速度」。有的攻击，对方原本是能躲过去的，但速度陡然被限制就躲不过去了。 她还会在成功打到对方的瞬间，将对方身上的「速度」切换为「防御」，给对方造成更高的伤害。 灵活多变的术式很大程度弥补了战力的差距，甚至一度让她在战斗中占据上风，但她面对的到底是活了上千年的诅咒师。 羂索在短暂的不适应后，很快重新找回攻击节奏，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神宫理沙记不清自己的肋骨被打断了多少次，也记不清自己吐了多少次血。 一次次地被打倒，又一次次地站起来，身体反反复复遭受重击，又反反复复被修复。她痛到身体都已经麻木，全靠意志力在强撑。 ——她不能死，不能给对方伤害她所在意的人的机会。 羂索当然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他只要被打到就是吃黑闪，还是低防御状态下硬吃黑闪。不过他很冷静，因为他能感知到少女的咒力消耗极其严重，这种状态根本坚持不了太久。 只要等到对方的咒力耗尽，战斗就结束了。 神宫理沙的咒力消耗的确很严重，「优化」虽然提升了反转术式的运转效率，能让再严重的伤都迅速愈合，能完全支撑术式带来的血液消耗，但这些都非常消耗咒力。 还有诅咒本身受到当事人的抵抗，也远比祝福要消耗咒力。 五条悟使用术式时咒力消耗无限接近于零，她则完全相反，这种状态下战斗，咒力消耗跟开闸放水一样夸张。 要不是祝福中的「咒力」带来了大量咒力增幅，还加快了咒力回复，她早就已经将咒力消耗殆尽。只是回复到底赶不上消耗，在坚持了十多分钟后，她的咒力还是见底了。 羂索察觉到这点后眼中闪过欣喜，但下一秒，欣喜凝固，他看着少女身上那属于五条悟的咒力直接傻眼。 神宫理沙开始通过戒指获取五条悟的咒力了。 羂索有些想骂人，但随后他脑海中警铃大作，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对方有办法获取五条悟的咒力，说不定也有办法传递位置信息给五条悟。 他终于不得不开始考虑放弃。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上方的茧上，注意到有丝线开始消失，当即毫不犹豫地再次展开领域。 领域展开的瞬间，茧彻底崩塌，丝线根根崩断，轻飘飘地落下。 神宫理沙进攻的动作一滞，随后被庞大的重力压倒在地。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压，口鼻瞬间涌出鲜血，其中甚至混杂着内脏碎块。 羂索见状长呼一口气，露出轻松的神色：“到此为止了。” 神宫理沙试图起身，却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走向自己。 她害怕但又没那么害怕，心似乎分成了两半。 一半在期待解脱，她实在太累太痛了，已经不想坚持下去了。一半在不甘呐喊，她才不要死在这里，以这样狼狈又可怜的姿态。 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时间仿佛被无限放慢，对方最终在距离她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 羂索突然表情难看地看向某个方向，随后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一秒都没有逗留。 神宫理沙呆呆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随后身上的重压骤然消失。 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还在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不敢相信对方突然就放弃了，有些怀疑这一切只是自己死前的幻想。 “理沙！”身后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五条悟终于赶到。 他来到少女身前蹲下，几乎是颤抖着声音问道：“理沙，怎么回事？谁干的？” 不怪他这样的反应，少女的情况看起来实在太糟了，身上的制服都已经被血染成深褐色，全是大块大块的深色斑块。 他都不敢伸手碰对方。 神宫理沙有些迟钝地眨眨眼，确认道：“悟？” “嗯，没事了，我来了。”五条悟竭力让自己平静的给与回应。 神宫理沙听见这话，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随后直接伸手抱住对方，放声大哭。 呜呜呜，她差点就死掉了。 她哭得超大声，但因为身体还没好全，一激动就有血往上涌，直接把自己给呛到了。 她于是边哭边咳嗽，还猛猛往外吐血。 第70章 五条悟被吓得心脏都差点骤停，赶紧轻拍少女的后背安抚道：“先别哭，先别哭，先用反转术式把伤治好。” 他已经看出来对方掌握反转术式了，不然就这个出血量和伤势根本活不下来。 神宫理沙还是哭，不过倒是知道用反转术式治疗自己，边哭边治。等伤势好得差不多后，哭得也更大声了。 她需要宣泄压力，对死亡的恐惧、对姐姐的担忧、还有那超出承受极限的痛苦，这一切基本上已经将她逼到崩溃的边缘。 五条悟确定少女的伤势已经稳定后，终于稍稍放下心来，随后没再说什么，任由少女抱着自己哭。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心脏仿佛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让他呼吸都感到困难。还有难以言喻的愤怒充斥大脑，让他想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 那家伙怎么敢这么做的！ 神宫理沙哭得根本停不下来，但她实在体力透支严重，没力气一直大哭，很快变成小声抽噎。 夏油杰这时也回来了，神色凝重地开口道：“没找到。” 他和五条悟是一起赶过来的，过来后五条悟第一时间跑去确认理沙的情况了，他则第一时间沿着咒力残秽去追击敌人。 五条悟听见这个结果并没有感到意外，他到的时候六眼没有察觉到敌人的存在，对方显然已经逃远。 “等我抓到，那家伙别想好过。”他咬牙表示道。 把理沙伤成这样，他不会让对方死得太轻松的。 夏油杰看向还在抽泣的少女，关心地问道：“理沙怎么样了？” “她会反转术式了，现在已经没事，但之前应该被伤得很重。”五条悟脸色难看地回答道。 夏油杰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完全能够想象少女应该是全靠反转术式才坚持下来的。 他们在接到神宫奈的电话后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但任务地点距离这边有些远，哪怕乘坐飞行咒灵也花费了将近二十分钟。 “先回高专吧。”他叹了口气提议道。 五条悟点点头，见理沙还没哭够，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神宫理沙非常自觉地调整姿势，伸手抱住对方的脖子，将脑袋埋进对方的颈窝，然后继续哭自己的。 等上了飞行咒灵后，她也没有从对方身上下去的意思。对方坐下，她就整个人窝对方怀里，蔫耷耷地靠着对方，不时抽噎两声，眼泪一颗接一颗，没完没了的掉着。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 五条悟看了眼来电显示，见是神宫奈的电话，想了想直接递给了理沙。 神宫理沙见是姐姐的来电，伸手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吸吸鼻子开口道：“姐姐，我已经没事了。” 她不想让姐姐担心，努力地控制着情绪，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正常些，可惜声音还是带着明显的哽咽。 神宫奈一听就知道妹妹在哭，心疼得不行，但隔着电话她也做不了什么，只能安抚道：“没事就好。” 随后她冷静地询问了发生的事。 神宫理沙将接到“姐姐”的电话，然后被带到植物园，结果发现情况不对劲，被困在帐内的事全说了。包括羂索目前的外貌和能力，以及对方想要得到她的身体的事。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姐姐，那家伙也想要你的身体，你一定要小心啊。” 神宫奈听见这话没有太意外，对于一个阴谋家而言，她的术式可比那些攻击类术式有用。 “不用担心，我会做好防备的。”她安慰道，随后简单解释了电话的事。 总监部下午召开了秘密会议，以会议内容不能外泄为由，暂时收走了所有人的通讯设备。 她当时就隐约觉得有点问题，在会议结束后第一时间检查了自己的手机，发现电话卡不见后，当即用备用手机给理沙打了电话，那也就是理沙后面接到的那通电话。 “那家伙应该有模仿声音的能力或者有能够模仿声音的下属，以后哪怕是我的电话，你也不要随意相信。”神宫奈认真叮嘱道。 “嗯。”神宫理沙乖乖点头。 “尤其是不要让自己落单，不管去哪里都让五条悟那家伙陪你去。”神宫奈继续叮嘱。 “嗯。”神宫理沙继续点头。 经过这一遭，她哪里还敢单独出门，而且她平时本来也不会单独出门，都是五条悟陪她去的。 神宫奈再三叮嘱后勉强放下心来，随后让理沙将手机还给五条悟，她还有话要跟五条悟说。 等五条悟接过手机，她平静地说了些自己知道的信息和猜测。 幕后主使既然能够影响总监部的安排，肯定是使用了位高权重的人的身体，大概率是御三家中的人。可惜现在这具身体已经暴露于人前，对方肯定很快就会换掉。 她猜测对方接下去可能会考虑混入窗这种下层机构，既不容易引起注意，也有机会接近理沙。 不过她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的。 末了，她叮嘱道： “在我将人揪出来前，你帮忙看着点理沙，不要再让她落单。” “出任务也把她带上，高专内部未必安全。” “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五条悟都不准备再让理沙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他说完问道，“你准备怎么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你保护好理沙就行，你这边不给机会，那家伙自然会来找我。”神宫奈随意地回道，想了想又补充了句，“回去可以把那家伙的相关能力和信息都透露出去。” 她这是准备逼羂索先来抢夺她的身体。 神宫理沙听出了这话的意思，当即紧张地劝道：“姐姐，那多危险啊。” 神宫奈愣了下，有些诧异：“你开了免提？” 五条悟沉默，他当然没开免提，但理沙这会儿坐他怀里呢。脑袋就挨着他的下巴，这么近的距离当然能听见谈话。 好在神宫奈没怎么在意这事，很快开始耐心地安抚妹妹，承诺自己会小心，绝对不会让自己出事，好半天才把人安抚好。 结束通话，神宫理沙终于没再哭了，只是整个人依旧蔫蔫的。 “别怕，不会再有下次了。”五条悟认真承诺道。 神宫理沙点点头，情绪平静下来后，疲倦席卷全身，她就那么安静地靠着对方没再说话。 …… 回到高专，五条悟负责送理沙去宿舍，夏油杰则负责去找夜蛾正道。 他们是考核任务中途离开的，那只特级咒灵还没解决呢，好在特级咒灵所在区域已经封锁。这事得告诉夜蛾正道，让老师帮忙协调解决。 还有植物园那边闹出的动静不小，这事也得告诉夜蛾正道，然后安排窗的工作人员去善后。另外理沙遭遇袭击这件事，要如何向上面汇报同样是个问题，得问问老师的意见。 女生宿舍目前就住着四个人，其中庵歌姬和冥冥还长期在外实习，严格来说就神宫理沙和家入硝子住着。 五条悟因此没什么顾忌地走了进去，直接将理沙送到房间里。 等进到房间里后，他将理沙放下安排道：“你先去洗澡，我回去换身衣服，顺便给你带点吃的过来，你吃了再睡。” 他身上的衣服也都是理沙的血，得去换下。 神宫理沙很累很累，根本不想洗澡，但她现在身上全是血，不洗不行，只能强行打起精神洗澡。 她洗得有些慢，等洗好出来，五条悟已经带着吃的回来。 对方主动负责了吹头发的工作，然后将带来的三明治塞给她。她于是乖乖坐好让对方帮忙吹头发，自己则捧着三明治啃，不过她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放下了。 等吹好头发，五条悟示意理沙好好休息后准备离开：“你好好休息，我去找下夜蛾老师。” 他总不能把事情全丢给夏油杰处理。 神宫理沙赶紧伸手将人拉住，可怜巴巴地开口道：“我不想一个人待着。” 她这会儿心灵脆弱着呢，极度缺乏安全感，超级需要人陪。 五条悟愣了下，然后毫不犹豫地改变主意：“那我在这里陪你，你安心睡觉。” 问题不大，相信杰可以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的。 为了让气氛轻松些，他还笑着开玩笑道：“需要我陪你睡吗？看在你今天很辛苦的份上，可以让你占点便宜。” 正常情况下，他开这样的玩笑，应该会得到一个白眼或者一句自恋的评价。 然而…… “要。”神宫理沙毫不犹豫地点头。 五条悟沉默。 …… 家入硝子知道理沙遭遇袭击的事后，第一时间从实验室回宿舍看望理沙，结果进门就看见躺在一起的两人。 少女整个人都窝在五条悟怀里，还伸手抱着对方，正在熟睡中。五条悟则一只手搂着理沙，一只手拿着手机和人发消息，尽职尽责地充当抱枕。 家入硝子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你这是什么表情？理沙自己非要我陪的。”五条悟赶紧为自己正名。 “哦。”家入硝子面无表情地点头，转身离开，然后很快拿着自己的枕头过来了，“那我也来陪理沙。”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孤男寡女的，两人又互相喜欢，万一一时冲动怎么办。 五条悟：“……” 没过多久，夏油杰从夜蛾正道那里回来，也过来关心理沙的情况，结果进门就看见躺在一起的三人。 理沙还是睡在五条悟怀里，但她身侧多了个抱着枕头靠在床头玩手机的家入硝子。 夏油杰什么话都没说，转身离开，然后很快也拿着自己的枕头过来了。 五条悟：“……” 这两人是在怀疑他的人品吧！绝对是在怀疑他的人品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77 第71章 神宫理沙着实萎靡了好几天，有「自愈」祝福和反转术式在，她的身体其实第二天就完全恢复了，但那天透支的不止体力和咒力，还有精神和情绪。 为了让她赶紧打起精神来，五条悟陪睡了两天，当然一起陪睡的还有家入硝子和夏油杰。 五条悟对此很是无语。 “杰，硝子就算了，你凑什么热闹？” 夏油杰对此理直气壮。 “这不是班级团体活动吗？怎么能落下我？” 虽然晚上睡觉拥挤了点，但在同伴的陪伴下，神宫理沙总算彻底从那天的事中走出来。 这期间五条悟和夏油杰打包带上理沙，重新去完成了考核任务，顺利评定为了特级咒术师。 同时夜蛾正道将理沙遭遇袭击的事上报总监部，还透露了关于羂索的情报。 ——可以通过术式夺取他人的身体诅咒师，特点是额头上有缝合线。 这事引起了总监部的高度重视，一番调查后，根据理沙提供的外貌找到了羂索当时使用的那具身体。 正如神宫奈推测的那样，那具身体是御三家中加茂家的人，在家族里地位还颇高。可惜被找到时身体已经死亡，羂索已经再次更换身体。 总监部随后开始上上下下全面排查，防止有人被羂索顶替身份，目前并没有查到可疑人员。 神宫理沙并不清楚总监部的这些行动，在彻底恢复后，她又被五条悟抓去训练了。 五条悟要求她熟练使用术式反转，并测试确认术式反转后的实际效果，但训练才开始就遇到了个大难题。 ——「诅咒」对正好感的人都无效。 这也正常，她的「祝福」效果要看好感高低，那「诅咒」效果自然是要看厌恶程度。 “怎么办？”神宫理沙苦恼地问道。 五条悟也觉得这个问题棘手，皱眉反问：“你有讨厌的人吗？这只能找个你讨厌的人来陪你训练了啊。” 讨厌的人…… 神宫理沙的脑海里冒出个人，但那个人的话，怎么想都不现实啊。 五条悟显然也想到了那个人选，见少女表情更加苦恼，确认道：“只有那家伙吗？就没有其他讨厌的人了吗？” “除了他的话，我还很讨厌总监。”神宫理沙尴尬地回答道。 总监就更不现实了。 五条悟陷入长久的沉默，然后拍案决定道：“我去把那家伙绑来陪你训练。” 神宫理沙：“……” “你冷静啊！”神宫理沙赶紧阻止，那好歹是禅院家继承人，这要是强行绑人就是家族间的冲突了。 强行绑人的确不合适，五条悟想来想去最终想出两个相对合理的方案。 方案一，他们想办法作为交流生去京都校待一段时间，到时候直接借口切磋找禅院直哉打架就完事了。 方案二，让五条家出面去和禅院家协商，通过利益交换让禅院家主同意自家继承人来帮忙陪练。 考虑到诅咒的实际效果需要当事人配合描述，他决定先试试方案二，给家里打了电话，让家里和禅院家商量去。 五条泉奏听完自家儿子的要求后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这得多大脸啊，居然要让别人家的继承人来给自己的未婚妻当陪练，而且两人之前还分别揍过对方。 五条悟：“你先和他们家协商试试，不行就把我和理沙弄京都校去，我们直接找那家伙打架去。” 五条泉奏只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 这要是把两人弄京都校去，他都不敢想两人会闯多大的祸。 五条悟：“你要是都做不到，那我只能直接替理沙把人绑过来了。” 五条泉奏觉得自己迟早要被逆子气死。 鉴于三个选项一个比一个糟糕，他最终选择去和禅院家协商，并且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协商成功。 两天后，五条家和禅院家达成协议，禅院直哉将从京都校转学到东京校，成为东京校的二年级生。 禅院直哉本人极力反对，但架不住身为家主的父亲下达了绝对的命令。 五条悟得知这个消息时，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虽然是提出提议的人，但他以为禅院家应该最多让禅院直哉过来陪练个十天半个月的，着实没想到会直接将人转学过来。 “他们难道不知道禅院直哉是过来挨揍的吗？”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居然五个亿就把继承人卖了？” 他这会儿正在宿舍里和老父亲通话。 电话那头，五条泉奏听见儿子这话都不知道怎么回，什么叫过来挨揍的。 “禅院家自然是有别的考量。”他无奈解释道，“估计是想磨练下继承人。陪练这种事，倘若实力差距不是很悬殊，受益的是双方。” 他说着委婉地补充道：“京都那边，这几届的学生都有些过于平庸了。” 说白了，禅院家主就是有意让儿子遭受遭受打击，让儿子意识到自己还差很多，从而更加刻苦上进。 然后应该也有缓和关系的想法，两家下一代的继承人关系太差并不是好事，尤其是自家继承人各方面都明显更弱的情况下。 此外，五条泉奏自己还有个猜测，他怀疑禅院家对理沙有想法。 年轻人嘛，感情多变，谁知道最后会变成怎么样的。 他这么想着不放心地提醒道：“禅院家那孩子长得还是不错的，你注意点别让理沙和他单独接触。” ——又是担心未来儿媳没了的一天。 “你想得也太多了。”五条悟简直无语，毕竟禅院直哉被选中的原因是理沙非常讨厌对方。谁都可能成为情敌，就对方最不可能。 “另外，别做得太过，不管怎么说那也是禅院家的继承人。”五条泉奏提醒道。 “嘟——” 回应他的是电话挂断后的忙音。 五条悟直接挂断老父亲的电话，然后拨通理沙的电话，第一时间将这个消息告诉了理沙。 神宫理沙对此也很震惊，但并没有太在意。反正不是一个年级的，基本上也就训练的时候会见面。 …… 一周后，禅院直哉正式从京都校转学到东京校，成为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的同班同学。 当天下午，五条悟就迫不及待喊人一起训练了。 禅院直哉看见两人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憎恨中夹杂着认同，认同中夹杂着嫉妒。 他憎恨两人带给他的屈辱，认同两人的实力，嫉妒两人的天赋。 不过他也挺能屈能伸的，考虑到自己已经被强行丢到东京这边了，他没准备抗争到底，准备认命当陪练。 “哟，禅院直哉，好久不见，上次的伤没事了吧？应该没有什么后遗症吧？”五条悟笑着主动打招呼，只是出口的话那就一个毒，就故意戳对方心窝子。 禅院直哉的脸瞬间就黑了，咬牙回道：“托你的福，自然是没事了。” 神宫理沙是真的很讨厌对方，但想到对方是来陪自己训练的，也敷衍地主动打了招呼：“禅院君，下午好。” 禅院直哉这会儿想起了上次的事，真的很难给少女好脸色，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回道：“下午好。” 居然没喷垃圾话。 神宫理沙只觉得怪怪的，看惯了对方目中无人的欠揍样，对方突然像个正常人超奇怪的，跟被鬼上身了一样。 “他是不是在憋什么坏主意？”她忍不住小声和五条悟咬耳朵。 “放心，他做不了什么，他就是来给你当沙包的。”五条悟淡定地安抚道。 两人虽说是在咬耳朵，但声音其实不算太小，尤其是五条悟的。反正禅院直哉是听见了的，听得额头的青筋都在跳了。 跟过来凑热闹的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也听见了。 两人：这种话也不知道背着点人说。 “就算是实话，你们也不能当着沙包君的面说啊。”夏油杰一本正经地提醒道。 “就是，沙包君负气离开怎么办？”家入硝子一本正经地附和。 禅院直哉气得浑身都在颤抖。 第72章 得益于继承自家主父亲的投射咒法，禅院直哉自小被众星捧月着长大。 入学高专后，周围人家世和实力都远不如他，也都会捧着他，甚至连老师都对他客客气气的。这样被人联手挤兑，他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想发脾气，想以势压人，但眼前的四个人。 一个五条悟，同为御三家的继承人，身份不比他差，实力还比他强，他得罪不起。 一个神宫理沙，五条悟的未婚妻，得罪她和得罪五条悟没区别。 一个夏油杰，虽然出身普通家庭，但已经被评定为特级咒术师，得罪对方实在没有好处。 一个家入硝子，目前整个咒术师唯一能够对他人使用反转术式的人，得罪对方更是有害无益。 禅院直哉仔细权衡利弊后，最终强行压下怒火，假装没听见众人的挤兑。 好在五条悟没兴趣一直挤兑他，更关心理沙的训练。要不是为了理沙，五条悟也不会想办法把他弄过来当陪练。 “先来测试下每个诅咒的效果吧。”五条悟很快笑眯眯地安排道。 禅院直哉臭着脸配合。 理沙的祝福总共有七个，「速度」、「力量」、「防御」、「咒力」、「自愈」、「优化」、「幸运」，相对应的诅咒自然也是七个，且双方互不干扰。 也就是说，理沙将「速度」祝福给人用后，再将「速度」反转后的诅咒给敌人，不影响前者的使用。 禅院直哉挨个体验了七个诅咒，然后具体描述被挂上诅咒后的感受。 各个诅咒的效果基本上就是和祝福反着来，增幅变降幅，优化变劣化，自愈变恶化，幸运变霉运。 只是因为诅咒会被本人抵抗的缘故，诅咒不仅比祝福更消耗咒力，效果也明显比祝福差些。 如果厌恶值满值算一百的话，理沙自觉对禅院直哉至少有八十，但禅院直哉实际体验诅咒感受的降幅大概在三十左右。开烧血模式，用「优化」提升术式效果，也只能把降幅提到五十左右。 虽然数据看着不高，但实战中这样的效果已经非常不错，五条悟还是很满意的。 其中「自愈」还非常特殊，会影响反转术式的效果。 为了检测「自愈」的具体效果，五条悟不当人地用刀给禅院直哉的胳膊划了个口子。伤口在被施加「自愈」诅咒后，明显血流加速，并且无法被反转术式治愈。 也不是无法治愈，家入硝子尝试过帮忙治疗，但被输入的正能量会被诅咒带来的负能量抵消，只要理沙源源不断的消耗咒力维持，反转术式就无法生效。 这效果可太棒了。 这意味着理沙以后和人作战，只要给敌人挂上「自愈」诅咒，除非她的咒力耗尽，不然对手别想让伤口愈合。哪怕会反转术式，那也得和她拼咒力。 而她虽然开烧血模式打架，咒力消耗堪称开闸放水，但撑个十几分钟还是没问题的。更何况她用完自己的，还能用五条悟的呢。 “早知道那天就给那家伙挂「自愈」了。”神宫理沙悔得肠子都青了。 那天她也把羂索打得挺惨的，要不是会反转术式，那些伤足够对方死八百个来回了。 “没事，下次就能打过了。”五条悟笑着安慰道，随后初步提供了以后对战的思路。 面对有速度优势的对手，优先给对方挂「速度」诅咒，确保自己能跟上甚至压过对方的速度，在造成足够的伤害后切换成「自愈」诅咒。 面对有力量优势的对手，优先给对方挂「力量」诅咒，确保自己正面力量对拼中不会输，同样在造成足够的伤害后切换成「自愈」诅咒。 面对势均力敌的对手，优先给对方挂「防御」诅咒，直接提升自己的攻击效果，然后同样在造成足够的伤害后切换成「自愈」诅咒。 倘若敌人的术式很难应对，那就不用多想了，只能挂「优化」诅咒，先确保不会被对方的术式造成重伤。等找到应对的办法，或者对方已经伤重到影响行动后再考虑切换「自愈」诅咒。 倘若敌人比自己强很多，那最优选择是各种诅咒随机挂，干扰对方的战斗思路。等到同伴支援后，再给对方切换成「自愈」诅咒。 反正具体的诅咒选择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多变，但最后都以「自愈」诅咒收尾。 毕竟这种加速对手伤口恶化，还不让对方用反转术式治愈的debuff堪称无赖。只要咒力足够，然后给对方造成出血的伤，那么接下来耗也能耗死对方。 在确认所有诅咒的效果后，在场所有人都冒出了一个想法。 ——理沙完全有资格去评定特级咒术师。 五条悟对此高兴得不行，理沙越强，他越安心。 禅院直哉则嫉妒得不行，他不仅更加嫉妒理沙，也更加嫉妒五条悟了。 同为御三家继承人，年纪还相仿，他私底下自然会拿自己和五条悟比。术式和天赋都比不过就算了，如今未来的伴侣也注定比不过了。 想到初见时自己完全看不上理沙，他还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不过在场众人没人在意他的心情，五条悟在确定各个诅咒的效果后，直接宣布进入实战环节。 “禅院沙包，实战的时候可以用咒力防御，但不可以用咒力攻击。”五条悟提前警告道，“你要是敢攻击带咒力，老子就揍你。” 禅院直哉：“……” 理沙如今的实力自然是远远强于禅院直哉的，但这是训练，理沙不可能下狠手伤人，大家主要还是切磋体术。 而禅院直哉再怎么说也是禅院家精心培养的继承人，投射咒法还能干扰对手行动，单纯比体术，理沙肯定免不了在战斗中挨上几下。 五条悟可看不得理沙受苦，所以他准备让理沙将属性提升至七倍和禅院直哉打。后者的攻击不带咒力的话，打在七倍防御的理沙身上，那就跟挠痒痒似的。 至于七倍属性的理沙的拳头落在禅院直哉身上，禅院直哉痛不痛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 正好这样还能顺便测试下理沙如今能维持烧血模式的时间。 警告完禅院直哉，五条悟也不管对方同不同意，扭头开始叮嘱理沙注意事项。 “小理沙，你用七倍属性和他打，然后用咒力保护全身，攻击别带咒力，免得把他打死。” “全程不要解除术式，你现在会反转术式了，得重新测试下你如今能维持多久的时间。” 他想了想补充道：“可以用我的咒力，我的咒力能维持的时间也要算算。” “嗯嗯，我知道了。”神宫理沙乖巧点头。 “好了，那就去打吧。”五条悟退到边上。 禅院直哉臭着脸陪练。 他的体术强于理沙，配合投射咒法的情况下，还能时不时冻结少女的动作。对于理沙而言，他都不比羂索好打。 两人打得有来有回。 五条悟见状直接开始在边上现场指导，偶尔还会直接喊停，然后走过去亲身示范，面对那样的进攻要怎么反击。 ——他是真的拿禅院直哉当教学工具用。 禅院直哉敢怒不敢言。 夏油杰也在边上围观，偶尔有不同的意见，还会和五条悟争论几句。如果争论不出结果，两人就分别拿禅院直哉做实验，确认谁的反击方案更好。 ——他也没把禅院直哉当人看。 禅院直哉敢怒不敢言。 虽然两人的攻击都不带咒力，但单凭肉|体力量也够他受的了，加上理沙那属性加成的拳头。不过半小时，他就已经鼻青脸肿。 这让他很是挫败，但碍于面子，愣是被揍了也没吭一声。 在五条悟和夏油杰的指导下，神宫理沙很快开始压着禅院直哉打，战斗中对不同诅咒的运用也更加灵活。 两人于是不再频繁插手，除非理沙出招时出现明显的错误判断。 神宫理沙那天和羂索的战斗中，差不多坚持了十五分钟后咒力耗尽，开始动用五条悟的咒力。 不过当时她身体频繁遭受重创，除了消耗咒力补充血液、供给诅咒、输出和防御，还需要额外消耗大量咒力用于修复身体。 这会儿实战的话，节约了输出和修复身体的咒力，她最终坚持了四十八分钟。 四十八分钟后，她开始通过戒指消耗五条悟的咒力。 半小时后，五条悟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咒力被掏空的感觉。 一滴都没有了。 不过出于奇奇怪怪的自尊心，他在咒力被掏空后，还在努力提取咒力供应对方。 夏油杰注意到好友一脸菜色，身上的咒力也几乎全无了，调侃道：“你不行啊，半小时就撑不住了，理沙有这么消耗咒力吗？”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见理沙训练正在状态上，迅速摘下手中的戒指递给对方：“你来。” 半小时后，一脸菜色的人变成了两个。 家入硝子在理沙测试诅咒效果结束后就去做实验了，临近傍晚时过来找理沙一起吃晚饭，见到两人有些诧异。 “你们两个什么情况？怎么都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五条悟：“……” 夏油杰：“……” 第73章 有了禅院直哉这个好用的陪练工具人，神宫理沙很快就熟练掌握了实战中对诅咒的运用。 不过半个月的时间，她就已经能够毫发无损地战胜禅院直哉，随后开始降低属性增幅和对方打，同时开始分出一部分时间用于学习结界术。 五条悟在知道羂索能够领域展开后，当即将领域的课题提上了日程，准备尽快掌握领域展开，再来教理沙。 领域展开是用咒力构筑出施加了术式的生得领域，而想要构筑生得领域，结界术是基础。理沙的结界术很差，所以她需要先好好学习结界术。 那天也是多亏了酒井恵美留下的咒物，不然理沙早就落败了。 如今原本能够编织成手链的丝线已经只剩下细细的一根，明显不可能再次制造出茧。他们想要和能够领域展开的敌人正面对抗，就必须自己也学会领域展开。 五条悟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指导理沙上，为了能够尽快掌握领域，他只能每天回宿舍后继续努力。 夏油杰一看好友这么拼，想到现在就他不会反转术式，要是领域也被落下，那可就丢大脸了，于是也开始暗暗努力。 神宫理沙有些偏科，在结界术的学习上很不顺利，但见两个同伴这么努力，走在路上都在讨论对于领域的见解和领悟，也只能强迫自己努力了。 禅院直哉自转学过来后，原来那点子优越感很快就被击碎得彻彻底底，见三人比他强还比他努力，不知何时也收起了自己的狂妄自大，开始暗戳戳地努力。 这倒是让其他人看他稍微顺眼了些。 他需要人陪练，五条悟他们根本不会搭理他，他就只能找同班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于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被迫跟着卷起来，经常晚上八九点都还待在训练场。 一时间，高专的大家都刻苦努力起来。 …… 时间过得很快。 六月，神宫理沙在大家的陪伴下度过了十八岁生日，正式在法律上算成年，同时她的结界术也总算相对能看了。 七月，五条悟经过三个月的努力，成功展开了半成品领域，同时成功实现了之前一直在尝试的术式自动化。 他现在可以无间断的展开无下限咒术，然后自动对靠近的物体根据咒力、质量、速度等因素进行危险判定，并根据判定结果将其停止或者弹开。 八月，夏油杰也成功展开了半成品领域，领域虽然尚未被赋予生得术式，但已经能够提供环境带来的能力提升，也能够抵消敌人领域的必中效果。 九月，五条悟见理沙迟迟没有进展，开始每天逼理沙花时间领悟领域展开，一如当初每天逼理沙领悟反转术式。 理沙如今的实力真的完全是他生拉硬拽上来的。 只是大概是受到去年频发的自然灾害的影响，今年夏天咒灵格外多，九月了也还没消停下来。他不得不见缝插针地在出任务的路上和任务回来的路上教导理沙。 神宫理沙再次体会到被按头学习的痛苦，最近头发都比平时掉得多了。 一次任务结束。 神宫理沙又在返程的车上被逼着领悟反转术式，她实在想得烦了，可怜巴巴地向对方撒娇：“太难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难也要学。”五条悟好笑地回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这段时间逼得有些紧，当然，也可能是扛不住对方撒娇，总之还是结束了今天的教学。 两人开始商量晚饭去哪里吃，并决定晚饭后看场电影再回去。最近新上映了不少评价不错的电影，理沙想去看。 就在两人决定好去哪里吃，准备喊辅助监督停车，自行打车去市中心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夏油杰打来了电话。 因为任务实在繁忙的缘故，如今五条悟和夏油杰通常都是单独行动，毕竟两个特级咒术师一起行动纯属浪费战力。 “杰，你那边也完事了吗？我和理沙准备去吃寿司，你要不要……” “我这边遇到了点麻烦。” 夏油杰打断了五条悟的话，并继续开口道：“需要硝子过来治疗两个孩子，你们帮忙送下硝子过来吧。” “行。”五条悟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随后才开始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夏油杰言简意赅地解释了来龙去脉。 他今天的任务是去调查一个村子内人口失踪和异常死亡事件的，元凶不出意外地是咒灵，他轻松就搞定了。然而任务结束后，村民们却带他去见了两个被关押的小女孩，并坚称两个小女孩才是罪魁祸首。 那两个小女孩拥有咒术师资质，能够看见咒灵，因此被愚昧无知的村民看作怪物，进行囚禁迫害。 五条悟听完解释后脸色难看得不行。 显然，这事让他想起了幼年的理沙，也是因为能够看见诅咒而被亲生母亲认为是怪物，随后遗弃。 神宫理沙全程凑在边上听，听完脸色也不好看，但她就是单纯生气于虐待孩子这种行为。 结束通话，两人直接回高专接上家入硝子后赶去和夏油杰汇合。 夏油杰此刻人在警局。 因为无论他怎么解释，村民都不相信两个孩子是无辜的，并且不愿意放人，甚至要求他解决两个孩子，他只能报警解决。 总监部有明文规定咒术师不可以伤害普通人，违背规定的咒术师会被严惩。 一行人到的时候，夏油杰正带着两个小女孩在休息室等待，辅助监督在和警方还有两个被警察带回来的村民沟通。 两个孩子看着也就四五岁的模样，瘦骨嶙峋，遍体鳞伤，见有人进来还明显瑟缩了下。 家入硝子见状赶紧上前治疗，神宫理沙也赶紧上去帮忙。夏油杰安抚了下两个孩子后起身让出位置，走到五条悟身边。 “你这没把那些家伙揍一顿？”五条悟说着眼神不善地瞥了眼还在调解室胡搅蛮缠的村民。 “整个村子都是共犯，闹大了可不好收场。”夏油杰当然也有过揍人的冲动，但真动手了就不好收场了。 五条悟忍不住皱眉，但也知道他们的确不能随便对普通人出手。 “这两个孩子的父母已经离世，我准备让家里收养她们。”夏油杰继续说道。 “你爸妈同意了？”五条悟随意地问道。 “还没说，应该会同意吧。”夏油杰觉得问题不大，他作为咒术师报酬很高，自己就能负担两个小女孩的生活费，不会给家里增添负担。 “行，要是不同意就我来安排她们。”五条悟不在意地表示道。 他说完还是不甘心，很想教训那些村民一顿，于是灵光一闪冒出个大胆的想法。 “法不责众，晚上拉上禅院直哉那个白痴，我们过来把所有人揍一顿。” 这是要拉禅院直哉下水。 到时候犯事的主谋里一个五条家继承人加一个禅院家继承人，总监部怎么也不好罚得太重。 夏油杰闻言一言难尽地看向对方。 ——这么不要脸吗？ 五条悟坦然地回以视线。 ——对，就是这么不要脸。 神宫理沙在帮着家入硝子治疗好两个孩子后，义愤填膺地开口道：“那些人也太过分了。” 五条悟见状将自己的打算告诉了少女，包括到时候带上禅院直哉分担责任。 神宫理沙闻言也一言难尽地看向对方。 ——这么不要脸吗？ 五条悟依旧坦然地回以视线。 ——对，就是这么不要脸。 …… 深夜，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夏油杰在校门口汇合，然后一起乘坐飞行咒灵赶往那个村子。 五条悟还提着个被绑住手脚的禅院直哉。 第74章 校长办公室。 神宫理沙、五条悟、夏油杰、禅院直哉四人整齐地跪坐在地上听训，他们昨天大晚上去揍人的事已经暴露。 “谁提议的？”夜蛾正道头疼地问道。 神宫理沙、五条悟、夏油杰整齐划一地指向禅院直哉。 唯一真正无辜的禅院直哉：“？” “禅院君知道那个村子的事后非常生气，非要拉上我们一起去给那些家伙点教训。”五条悟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 “我们劝过他不要冲动，但他实在太正义了。”夏油杰也脸不红心不跳地开口道。 “禅院君是个好人。”神宫理沙没他俩丧良心，但也昧着良心附和了句。 禅院直哉气得浑身颤抖。 夜蛾正道还是了解自家学生的，根本不信三人的鬼话，看向当事人：“你怎么也跟着他们乱来？” 禅院直哉不知道怎么回答，选择了沉默。 毕竟如果实话实话，他是被迫的，他只是在「和村民一起挨揍」与「和大家一起揍村民」中选择了后者，那也太丢脸了。还不如承认自己是共犯，至少面子上好看些。 夜蛾正道没得到回答也没追问，反正根据村民提供的证词，四人都动手了，谁都别想逃过处罚。 “具体的处罚还没定下，我会尽量给你们争取减轻处罚。”他说着心累地揉了揉额角，然后看着有恃无恐的学生们，没忍住起身实施铁拳教育。 只是轮到要揍理沙的时候，看着少女可怜又无辜的表情，想到对方刚入学时乖巧的模样，拳头拐了个弯，落在了才被揍过的五条悟的脑袋上。 理沙肯定是带坏的。 挨了两下的五条悟：“……” 事情最终如五条悟预想的那样，因为犯事的人里有两个御三家的继承人，总监部没有下达什么严厉的处罚，只要求他们每人写一千字检讨。 检讨这东西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很熟，两人花了十几分钟就搞定了。神宫理沙以前没写过检讨，但参考两人的也糊弄出了一份。 上交检讨，这事就算过去了。 同时自此五条悟意识到了禅院直哉的新用处，决定以后干坏事都带上对方，让对方帮忙分担责任。 禅院直哉想骂人。 …… 神宫理沙有些绝望，她卡壳了。 无论五条悟怎么讲解领域的要点，分享自己的心得体会，她始终连半成品都展开不了。 她想不通怎么将那么大的生得领域塞进那么小的结界里，每次构筑生得领域到一半，结界就会破。 “小理沙，你怎么会卡在这一步啊。”五条悟都不理解理沙困扰的点。 “领域内部的空间不受外部结界大小的物理限制，你是怎么做到让领域把结界挤破的。” “应该是结界术水平不够的问题。”夏油杰提出自己的看法。 “领域的结界想要顺利展开，需要术师通过不断摸索将诸如体积、构筑速度等对内和对外的条件混合在一起，找到正确的平衡点才行。” “理沙明显是没找到那个平衡点。” 五条悟皱眉：“这还需要特意去找吗？” 夏油杰无语：“你不要用自己的水平要求理沙。” 五条悟反驳：“我已经把她当笨蛋教了。” 夏油杰提醒：“那就把她当更笨的笨蛋。” 神宫理沙：“……” 不要当着她的面一本正经地吐槽她笨啊！ 这个结界就非要不可吗？ 神宫理沙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叹到一半，陡然想起来件事。 ——那天那个缝合线诅咒师，他的领域就没有结界啊。 “我可以不要结界吗？直接将一定范围圈定为领域。”她突然眼神亮晶晶地询问道。 “不要结界？开放型领域吗？”五条悟听见这话露出思索的神色，“理论上应该可行，但那样你就得自己设想出一个范围。” “没有结界依托，相当于要凭空作画，难度会更大哦，还会失去困住敌人的优势。” “不过你的术式特殊，开放型领域倒也不错，可以方便同伴进入支援。” 理沙的领域大概率会同时具备祝福和诅咒的效果，倘若真的能成功，那以后就是开团神技了。 夏油杰也想到了这些，提醒道：“这样的话，就得在领域范围上下功夫了，领域范围越大越好。” “通过束缚放弃领域的封闭性，应该可以换取范围的扩大。”五条悟顺着对方的话说道，“但那样应该会更加消耗咒力。” “有同伴在场的情况下倒是无所谓，要是碰上单打独斗，开领域瞬间消耗大半咒力可不行，本来她打架就耗费咒力。” “那就让理沙试试自己控制领域范围，如果能够自己控制就没问题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讨论了下，最终觉得理沙可以尝试下开放型领域。 神宫理沙当即转变思路，放弃和结界较劲，直接尝试在现实中构筑领域。 她仔细回忆了下那天羂索展开领域的场景，周围的场景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对方身后多了棵长满扭曲面孔的怪树。 那应该是领域具象化的象征。 倘若正常地展开封闭型领域，她的生得领域具象化出来的场景会是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麦田。但她现在要展开开放型领域，那就不能将麦田具象化出来了，那样太浪费咒力。 而且…… 那样的领域看着好没攻击性啊！ 她更想给自己弄个霸气点的象征，反正生得领域具象化出来的东西绝大多数是没有意义的，被破坏也不会影响领域的效果。 神宫理沙又卡壳了。 她想给自己弄个霸气的领域具象化象征，但大概是受限于想象力，总是无法成功。 还有正如五条悟说的，没有结界作为依托，想要自己圈定范围也很难。她得自己虚构一个外壳，这很考验精神强度。 等到入秋，天气渐渐转凉，五条悟和夏油杰都已经能够展开完整的领域，她还在原地踏步。 直到这天逛街的时候路过一家动漫周边连锁店。 她看向店门口挂着的动漫海报，目光落在作为背景的魔法阵上，突然冒出个想法。 ——用咒力绘制个魔法阵怎么样？ 既可以作为领域具象化的象征，也可以用于圈定范围。 想到就去做，神宫理沙当天回到高专就开始尝试用咒力构筑魔法阵，然后以魔法阵覆盖的范围作为领域范围，进行领域展开。 她像是突然开窍一样，试了几次就成功了。 魔法阵以她为中心绽放，金色纹路迅速向外蜿蜒生长，构筑出繁复绮丽的图案，咒力如水般在纹路中流淌。 整个魔法阵半径一百二十米，几乎覆盖整个训练场。 边上的五条悟和夏油杰第一时间体验到了领域的效果，不出意外的全属性获得增幅。他们随后又喊来工具人禅院直哉体验效果，不出意外的全属性被压制。 “完美。”五条悟简直比理沙自己还高兴，“那接下去的目标就是自如地控制领域范围。” “我总感觉漏了点什么。”夏油杰摸着下巴做出思考状。 “没有吧。”五条悟随口应了句，然后兴致勃勃地和理沙讨论领域的命名去了。 两人讨论半天，因为理沙是个取名废，最终由五条悟将领域命名为「星轨」。 之所以这样命名，一方面是魔法纹路亮起时很像星辰运行留下的轨迹，另一方面是他的领域「无量空处」，会让人宛如置身于浩瀚宇宙的尽头，宇宙和星辰多配啊。 突然夏油杰右手握拳击打在左手心，一脸认真道：“我想起来漏掉什么了。”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同时看向对方。 “理沙，你刚刚好像没有结印吧？”夏油杰确认道。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同时愣住。 好像是没有结印来着。 “那我现在想一个？”神宫理沙呆呆地提议道。 “用我的那个就好了啊。”五条悟无所谓地表示道。 “也行，单手结印比较帅。”神宫理沙点头。 夏油杰：“……” 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不用结印就能展开领域啊！ 第75章 为了庆祝理沙成功展开领域，大家决定出去聚餐，到校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同样准备外出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也是要外面吃饭，顺便再去商场买些生活用品。 大家一合计干脆一起，并在商量后选定了一家烤肉店。 那家店的牛肉很有名，店里是自助模式，每个人都配有一个独立的小烤炉，适合他们这样人多的情况。 神宫理沙对此还觉得挺新奇的，她不是没吃过烤肉，但家里有个女儿奴父亲，导致她从没亲自动手烤过。 她因此兴致勃勃地点了好些自己喜欢的肉，然后开始专心致志地烤肉，再然后专心致志地将肉给烤焦。 她从没自己动手做过吃的，连要给肉翻面都不知道。 秉承着浪费可耻的原则，神宫理沙还是将烤焦的肉给夹进碗里，然后怀着侥幸的心理咬了口。 嗯，果然不好吃。 她沉默了几秒，勉强将嘴里的肉咽下，然后将烤焦的肉都夹给了身边的五条悟，包括那块被她咬了一口的。 作为挑食怪，自从发现对方完全不介意吃她剩下的东西后，她就经常把平时吃到的不合胃口的食物塞给对方，让对方帮忙解决。 “过分了啊。”五条悟没好气地谴责道。 不过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接受了那些烤焦的肉，还将自己烤好的肉夹给对方。 神宫理沙于是开开心心地吃对方烤的，随后尝试了下对方调的调料，觉得对方的更好吃，就将两人的调料也换了。 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对这样的场景习以为常，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倒是灰原雄忍不住发出感慨。 “五条前辈和神宫前辈的感情真好呀，看得我也想谈恋爱了呢。” 正在将又一片烤好的肉夹给理沙的五条悟动作一顿，正在往嘴里塞烤肉的理沙也是动作一顿，两人突然同时想起来一个问题。 ——他们至今还没确定恋爱关系来着。 就在两人不知道怎么回应这话时，夏油杰直接坏心眼地帮忙回应了。 “不是哦，他们没有在交往，只是普通朋友呢。”他着重咬字在普通朋友四个字。 五条悟：“……” 神宫理沙：“……” “诶——”灰原雄震惊，“骗人的吧，夏油前辈是在开玩笑吗？” “没有哦，难道他们跟你说过他们在谈恋爱？”夏油杰笑眯眯地反问。 “那倒是没有，但……”灰原雄想说两人怎么看都是一对的啊。 虽然他的确没被明确告知两人在一起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潜意识里就是觉得两人是情侣。 “我记得悟说过自己喜欢成熟稳重的类型来着，啊，理沙好像也是喜欢成熟稳重的类型。”夏油杰继续补刀，“他们都不是彼此的理想型呢。” 五条悟：“……” 神宫理沙：“……” 灰原雄是个好骗的，或者说太相信前辈的话了，他很快接受了夏油杰的说辞，然后再次忍不住发出感慨。 “那可真可惜，我一直觉得五条前辈和神宫前辈很般配来着。” “是呢，真可惜。”夏油杰笑眯眯地附和。 五条悟：“……” 神宫理沙：“……” 好了，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 …… 因为灰原雄的随口一提，神宫理沙和五条悟都开始重新纠结告白的问题，先是思考「对方怎么还不跟自己告白」，后是犹豫「要不自己先告白算了」。 关于「对方怎么还不跟自己告白」这个问题，两人拖到现在其实都猜到了对方也是拉不下这个脸，都怪以前把话说得太满了。 关于「要不自己先告白算了」这个念头，两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最终都决定再等等，说不定对方就忍不住先告白了呢。 毕竟，对方那么喜欢自己。 五条悟毫不怀疑理沙对自己的喜欢，毕竟有祝福在，他是能明确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好感的，早八百年就已经满值了。 神宫理沙也毫不怀疑五条悟对自己的喜欢，毕竟就对方为她做的那些事，这要不是喜欢，那什么是喜欢。 两人继续死要面子地拖着，就这么拖到了十月底，万圣节前夜。 都是少年人，这种好玩的节日当然不能错过，大家就约着一起去涉谷玩。一年级和二年级也一起，除了禅院直哉。 涉谷每年万圣节前夜都有活动，大街上聚满了变装打扮的年轻人，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一不小心就会和人撞到，又或者会被人踩到脚。 这种时候就体现出无下限术式的优势了。 五条悟轻松用术式隔离人群，然后牵起理沙的手，给少女周身也制造了一层无限。再然后他看了眼同伴们，趁着大家没注意，直接拉着理沙脱离队伍，单独约会去了。 等夏油杰发现少人的时候，两人已经去了另一条街。 “悟和理沙呢？”夏油杰询问其他人。 “你这还用问吗？”家入硝子不用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诶？五条前辈和神宫前辈没跟上吗？”灰原雄左右张望，确定没有两人的身影后，积极地拿出手机，“我给五条前辈打个电话吧，问问他们现在在哪里。” “不用了。”夏油杰阻止道，“他俩约会去了，不会搭理你的。” “诶——”灰原雄震惊，“不是说没有在交往吗？啊，还是说最近刚交往的。” 众人：傻孩子。 夏油杰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微笑着提议道：“我们去找他们吧。” 他正好最近收了只擅长追踪的咒灵，想甩开他们约会，想得美。 没有在交往的五条悟和神宫理沙已经愉快地开始逛街，街边的商家为了积极地参与庆典，推出了各种特制的万圣节商品。 两人没逛多久脑袋上就多了同款的恶魔角发箍，理沙手上还提了个南瓜灯，灯里装着糖果。 路过冰激凌店，五条悟去买了个冰激凌，理沙觉得冷就没要，但看对方吃又有些嘴馋。 “给你咬一口。”五条悟见状将甜筒递到少女面前。 神宫理沙立刻不客气地咬了一大口，也不在意是对方吃过的，然后被冰得眉头直皱。 五条悟被逗笑，见少女唇边沾了冰激凌，随手用指腹帮忙抹去，然后又嫌拿纸巾插手麻烦，想也不想就直接舔掉了。 神宫理沙震惊地看着对方，脸噌的一下就红了。 五条悟本来是没觉得这举动有什么的，都是下意识的动作，见少女脸红才反应过来太暧昧了。 “你是在害羞吗？”他笑眯眯地问道。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神宫理沙闻言恼羞成怒地伸脚就踹。 五条悟现在已经能够用无限自动防御，但还是配合地躲了下。 两人旁若无人地打闹，直到身后传来熟悉又惊讶的声音。 “五条前辈，神宫前辈，你们什么时候交往的？”灰原雄直白地问道。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沉默。 怎么尽说些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神宫理沙试图说些什么转移话题，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响起，这简直就是打破僵局的救命电话，她赶紧接起。 来电显示神宫奈。 “理沙，你注意安全，羂索放出了大量咒灵。”电话那头，神宫奈的语气非常冷静中带着点焦急，背景音中还有各种嘈杂的声音。 车辆的鸣笛声，人群的尖叫声，楼房坍塌的声音。 还有耳熟的伏黑甚尔的声音。 “我说，你妹身边有五条家那小子呢，你还是先管管自己的安全吧。” 神宫理沙瞬间意识到发生了大事，连忙焦急地问道：“姐姐，你现在在哪里？” 不等神宫奈回答，那边似乎遭受了什么攻击，电话那头传来碰撞的声音，应该是手机掉地上了。 同一时刻，灯火辉煌的涉谷街头突然所有灯光熄灭，陷入到停电状态。 神宫理沙急得不行，但急也没用，她已经联系不到自家姐姐，唯一庆幸的是听见了伏黑甚尔的声音。 伏黑甚尔的实力还是很强的，是五条悟都承认的强。 “发生什么事了？”五条悟皱眉问道。 “姐姐说羂索放出了大量咒灵，我听见电话那头有打斗声。”神宫理沙迅速说明了情况，并做出决定，“我要去找姐姐。” “我陪你去。”五条悟也毫不犹豫地做出决定。 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手机都响起了短信提示音，打开来看是总监部发布的紧急短信，通知所有咒术师集合备战。 ——东京台东区突然出现数以万计的咒灵，咒灵正在迅速向周围区域扩散，所有咒术师需赶往控制局势。 第76章 毫无疑问，神宫奈肯定在台东区。 神宫理沙顾不上想太多，赶紧和大家一起赶往台东区，夏油杰直接召唤出了飞行咒灵。 涉谷距离台东不算太远，坐地铁也就二三十分钟的事，飞行咒灵还能更快，不过十来分钟的事。 都还没到达台东区，远远的大家就感受到了夸张的诅咒。那里仿佛已经成为诅咒的温床，源源不断的咒灵从里面出来，涌向四面八方。 神宫理沙的心瞬间沉下去。 她虽然对自家姐姐有滤镜，觉得对方无所不能，但她知道姐姐更擅长的是操控人心，而不是正面战斗。 “别担心，不是还有伏黑甚尔那家伙在吗？”五条悟见状安慰道，“那家伙的话，解决特级咒灵都不在话下的。” “嗯。”神宫理沙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 这时他们已经即将进入到东台区上空，夏油杰开始控制飞行咒灵下降，并迅速做出安排。 “七海，灰原，我们要去中心区域，你们就在外围解决那些跑出来的咒灵吧。” “一起行动，不要分开，要是遇到上级咒灵，优先确保自己的安全。” “好的。”七海建人和灰原雄没有异议。 在咒灵快落地时，两人直接跳了下去。 神宫理沙眼疾手快地拍了下两人，分别给了两人「防御」和「幸运」，这两个祝福更适合用来保护人。 等七海建人和灰原雄下去，夏油杰再次控制咒灵起飞，三人往中心区域赶去。 因为咒灵降低了飞行高度，大家清楚地看见了如今东台区的惨状。 街上到处都是血，还有惊慌失措的市民。 普通人是看不见咒灵的，他们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道突然停电了。直到身边有人被咒灵袭击，化成一摊血水，然后被恐惧裹挟着尖叫逃窜。 三人自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普通人在眼前被咒灵袭击，直接一路顺手祓除咒灵赶过去。 咒灵实在太多了，各种等级的都有。所幸低于二级的咒灵，夏油杰可以省去降伏的过程直接获取，倒是减少了很多工总量。 神宫理沙见状有心将「优化」给对方，她推测「优化」可以让对方更轻松地获得咒灵。也许是将一级咒灵也省去降服过程，也许是能优化吸收过程，比如不需要吞下咒灵球。 但她还不确定姐姐那边的情况，不敢冒然转移「优化」，一切还是得等找到姐姐后再说，顺便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电话里神宫奈提到了羂索，她都不知道羂索是谁，但盲猜应该是那个想要夺取她身体的诅咒师。 随着靠近事发地中心，咒灵的数量越来越多。 “那家伙哪弄来的这么多咒灵？难道是已经活了很久的老妖怪。”五条悟忍不住吐槽道。 他也猜到了神宫奈肯定是和羂索动手了。 “有可能。”夏油杰在吞咽咒灵球的间隔抽空表示赞同。 咒灵太多了，吞不过来，根本吞不过来。 “那边，你姐姐在那边。”突然五条悟指了个方向，六眼感知到了神宫奈的咒力。 神宫理沙眼前一亮，暂时也顾不上祓除周围的咒灵了，直接向那边冲去。 五条悟和夏油杰赶紧跟上。 三人到的时候，神宫奈正淡定地将匕首从一只两层楼高的咒灵脑袋上拔出，咒灵随之消散，她则稳稳跳落到地面。 侧后方有咒灵发动偷袭，不远处的伏黑甚尔甩动万里锁，轻松将咒灵击退，两人配合默契。 “姐姐！”神宫理沙激动地跑过去。 “理沙。”神宫奈见妹妹过来倒是毫不意外，知道妹妹应该担心怀了，赶紧表示道，“放心，我没事。” “这是怎么回事？”五条悟询问道。 夏油杰见要谈话，直接召唤出自己体型最大的咒灵，将外界的咒灵都挡住，提供良好的说话环境。 事情真要说起来有些复杂，神宫奈只能挑着重点说。 她今天设计让羂索对自己动手了，同时让伏黑甚尔暗中跟随保护，伏黑甚尔的出现打了羂索一个措手不及，两人成功抓住对方。 她担心羂索留有什么后路，选择先读取对方的记忆再杀对方。结果记忆才读取一半，对方拼死反抗，不惜放出上千年间所有签订过契约的咒灵。 “那羂索现在人呢？”五条悟皱眉问道。 “重伤逃了。”神宫奈平静地回答道，随后看向夏油杰提醒道，“那家伙也有意得到你的身体。” “所以接下来我们三个都最好注意安全。” 在场五个人，三个是羂索的目标。 “他居然没瞧上我的身体？他什么眼光？”五条悟抓住了奇奇怪怪的重点，“我知道了，他肯定是知道打不过我。” 众人：“……” 是计较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现在的确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要知道羂索放出来的咒灵具体到底有多少未知，但至少百万起步，所以五条悟皮了下后立刻打电话将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夜蛾正道。 夜蛾正道会上报总监部，接下来如何对大众解释，如何安排市民撤离，那些都是总监部的事。 他们的任务是祓除所有被放出来的咒灵，以及寻找并解决羂索。 谈话结束，大家准备立刻行动起来，但在组队行动还是单独行动上出现了分歧。 考虑到羂索是个活了上千年的老妖怪，危险程度很高，又盯上了他们的身体。五条悟倾向于组队行动，主要是他不放心理沙，想让理沙跟自己一起行动。 考虑到自家姐姐不擅长正面战斗，而如今的情况又的确危险。神宫理沙也倾向于组队行动，但她肯定是要和姐姐一起的。 考虑到如今的受灾区域实在太大，且还在扩大。夏油杰倾向于单独行动，毕竟组队有些浪费人力，大家分头行动能更高效地清理咒灵。 考虑到羂索不是傻子，不给机会的话肯定不会露面。神宫奈也倾向于单独行动，但这个单独行动里不包括理沙，她只想让妹妹去安全的地方待着。 大家意见无法统一，最终商量后决定折中。 ——所有人单独行动，但两两一组，彼此确保距离不会太远，随时能够迅速提供支援。 神宫理沙和五条悟一组，神宫奈和夏油杰一组，伏黑甚尔只负责在暗处保护神宫奈。 神宫理沙更想跟姐姐一起行动来着，但架不住神宫奈和五条悟都不同意。 分开行动前，她想起「优化」的事，确认姐姐暂时不需要后，将「优化」给了夏油杰。然后顾不上确认对方得到「优化」的效果，赶紧祓除咒灵去了。 这时候时间就是生命。 这场灾难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 神宫理沙这辈子都没这么累过。 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睁眼就是祓除咒灵。为了节约时间，饿了只能随便弄点面包，然后边吃边祓除咒灵。 她那脆弱的小身板全靠「自愈」祝福和反转术式吊着，不然早罢工了。 羂索放出的咒灵实在太多了，因为根本没办法短时间内祓除，这场灾难最终波及了整个东京，他们如今正在一个区一个区地清扫咒灵。 现在距离万圣节前夜那天已经过去十八天，东京二十三区目前还有十五个区没有清理好，想想就让人绝望。 “唉——”神宫理沙长叹一口气，然后随手将深深插入地面的重剑抽出。 被她钉在地上的咒灵缓缓消散。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再过半小时就差不多该去休息了，她和五条悟约定了零点收工。 ——为避免睡觉的时候遭遇危险，她都是去找对方一起睡。 神宫理沙将手机放回口袋，刚准备继续寻找咒灵，突然耳尖地听见了隐约的哭泣声，像是小孩子的哭声。 如今东京范围内大部分市民都已经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但还有少部分人因为各种原因还逗留在危险区域。 她担心是有小孩子被留下来了，赶紧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找人。 前面是家超市。 神宫理沙走近后却没再听见哭声，这让她隐隐觉得不对劲，为防万一，先将身上的属性增幅从三倍提到七倍，反转术式同步开始运转。 因为停电的关系，超市内的环境很昏暗，只有少许月光透过玻璃进入其中，照亮部分货架，也让货架投射出大块阴影。 远远看去总让人怀疑里面可能藏着可怕的怪物。 “有人吗？”神宫理沙试探性地问道，突然手上的丝线开始发烫。 下一秒，庞大的咒力瞬间覆盖这片空间，随后四周的场景骤变，从超市变成了奇怪的坟场。 是领域。 神宫理沙几乎同一时间脚下迅速出现魔法阵的图案，抵消对方领域的必中效果。 她看向领域的主人。 一个陌生女人，额头有着熟悉的缝合线标志物，是羂索无疑。 她果断往戒指里输入咒力，这是她和五条悟后来发现的，一方往里输入咒力，另一方是能感知到的。 虽然她觉得如今的自己应该能赢，但……被打到很痛的啊！ 快快快，快来帮她揍人！ 神宫理沙一边紧急呼唤五条悟，一边生气地质问道：“你又换身体了？你到底杀了多少人？” 神宫奈半个多月前抓到的羂索是男性模样，对方显然是又换身体了。 “这种问题并没有意义。”羂索平静地回答道，语气带着明显的疲倦，接连的失利让他很是烦躁。 最重要的是他被神宫奈强行读取记忆，大脑遭受了损伤，记忆出现了问题，那些问题还是不可逆的。 ——神宫奈当时选择了边读取边摧毁。 他现在迫切地想要得到理沙的身体，借此改变如今的局势。他持有的术式比普通术师多，「优化」很可能带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 因为知道五条悟距离这里不远，预计三分钟就能赶到，他必须速战速决。没有任何废话，他抬手召唤出无数锁链。 这些锁链具有吸收咒力的效果。 这是新身体的能力，是他为了对付理沙专门挑选的，同时为了对付理沙，他还特意将领域改成了封闭型。 “等一下，我还有个问题。”神宫理沙试图喊停，随后也不管对方停不停，扬起灿烂的笑容问道，“你有什么遗言吗？” 羂索愣了下，随后脑海中突然警铃大作。 下一秒，赤红色的能量球裹挟着夸张的咒力，直接从左侧击穿领域的结界，然后从右侧出去。 站在攻击路径上的羂索直接整个人被击飞出去，领域随之破碎。 第77章 “理沙，没事吧？”原本在百米开外的五条悟瞬间出现在少女身旁。 这是咒术「苍」准确定向后的高阶操作，通过压缩出发地和目的地的距离来达成瞬移的效果。 唯一的缺点是本质是超高速移动，而非空间跳跃，期间产生的冲撞力对于普通人来说是致命的，因此必须规划没有障碍物的路线。 不过目前这片区域的普通人都已经撤离，哪怕有遗留的人也肯定是躲在建筑物里，他完全不用担心撞到人。所以他是直接瞬移过来的，到这里根本不用三分钟，就三秒钟的事。 “我没事，他都还没来得及动手。”神宫理沙摇头。 “那我先去解决那家伙。”五条悟放心地追上被打飞的羂索，然后开始单方面的暴揍。 他要把理沙受的罪都还回去。 因为完全是在出于报复心态打人，他的每一击都只重伤不致命，然后任凭对方用反转术式治疗后再继续打。 羂索作为活了上千年的人，意志力很是坚定。哪怕知道五条悟在故意折磨自己，他也没有放弃的意思，还在努力思考脱困的办法。 可惜无论怎么想，败局都已定。 回想过往，他觉得问题出在他没有第一时间拿走理沙的身体。他应该在知道理沙的术式后就第一时间拿走身体的，而不是只将对方留作备选，推动总监部去研究对方。 神宫理沙看着挨揍的羂索，想了想给自家姐姐打了个电话，告知姐姐人已经抓到，顺便询问还要不要读取记忆。 “不用了，你们直接把人弄死吧。”神宫奈觉得该获得的记忆也获得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对方还弄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亲自生了个孩子，准备让那个孩子成为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容器，还有和很多诅咒师定下契约，准备让那些人在现代受肉复活。 但这些事都不用太在意，对方死了自然就不会发生。 神宫理沙得到明确回答后结束通话，然后开开心心地看羂索挨揍，开心的原因主要是知道五条悟是在为自己出气。 看了约莫十来分钟后，她觉得差不多够了，但五条悟完全没有结束的意思。 她只能跑过去将人拉住：“可以了。” 羂索凄惨地跪倒在地上，身上的骨头几乎全断，内脏破损严重，嘴里不断往外呕血。 五条悟还是不满足，想到少女那天的惨状，只觉得怎么揍都不够，手被拉住，他就抬腿又给了对方一脚。 神宫理沙见状只能劝道：“好累，我们赶紧去休息吧。” 五条悟听见这话才停下动作，随后问道：“要不要抓回去，让你姐姐再读取下记忆？” “不用，我刚刚给姐姐打过电话了，她让我们直接弄死。”神宫理沙说着觉得这事有点难搞。 杀人和杀咒灵到底是不一样的。 “我来，你别看。”五条悟倒是完全不觉得为难，但他知道理沙没什么心理承受能力，所以伸手捂住了少女的眼睛。 神宫理沙没有拒绝，任由对方的大手将自己的视野完全挡住。 五条悟最终用一发「赫」结束了羂索的生命，随后也没让理沙看见对方的惨状，直接带着理沙离开。 尸体无需他们处理，另外有专门的人负责。 两人准备随便找家酒店休息。 路上，神宫理沙想到一切的源头是羂索，而如今羂索已经彻底死亡，突然就有点百感交集。 如果没有羂索，她现在会在做什么？ 她应该会在普通高中正常上学，备战即将到来的高考，然后考上一所心仪的大学。就算「七」的踪迹被总监部发现，总监部也不会特意针对她，她会被安全送出国，然后在国外正常上学和生活。 等姐姐处理好所有事情，她会和家人一起定居国外，也许永远不会再回来，她和五条悟将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五条悟注意到少女在走神，忍不住问道：“在想什么呢？” 神宫理沙不好意思坦白自己那点微妙的少女心思，转移话题道：“没什么，就是觉得好累。” “那要不要我背你？”五条悟闻言笑着询问道。 “要！”神宫理沙完全不带客气的，对方的话音落下，她已经后退一步，麻溜地往对方背上跳。 五条悟赶紧伸手拖住少女的大腿，稳稳地将人背好。 神宫理沙将脑袋搭在对方肩头，小声抱怨道：“等事情结束，我要好好休息几天，你不能逼我训练。” “等结束带你去泡温泉。”五条悟好笑地提议道。 “好啊好啊。”神宫理沙开心地答应下来。 …… 羂索是在十月三十一日放出咒灵的，所有咒术师于十二月十日完成东京二十三区的初步清扫。 鉴于那些被放出来的咒灵会移动位置，位确保没有漏网之鱼，在第一轮清扫后，大家开启了第二轮清扫，第二轮清扫于十二月十五日结束。 神宫理沙确认自己负责的区域没有任何诅咒的气息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总算结束了。 她拿出手机给五条悟打电话，想要询问对方那边搞定没，结果电话刚拨出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铃声。 五条悟直接过来找她了，显然已经搞定负责的区域。 “那我们现在就可以回高专了吧？”神宫理沙期待地确认道。 “嗯。”五条悟心情愉快地应道，“我喊了辅助监督过来接我们，稍微等下吧。” “行。”神宫理沙点点头，然后站都不想多站一秒钟，直接随意地在路边的台阶坐下。 五条悟也随意地跟着坐下。 因为的确很累，两人也没闲聊，神宫理沙双手托腮，盯着街道对面发呆。 五条悟则双手撑着台阶，身体微微后仰，盯着少女的背影发呆，看了会儿又顺着对方的视线看向街道对面。 街道对面是这片区域的区役所。 他的思绪很跳脱，瞬间想到以后登记结婚得来役所登记，然后又想到自己和理沙至今还没确定恋爱关系。 不是，这合理吗？ 他猛地坐直身体，突然就不想死要面子地等下去了。 “理沙……” “悟，你的生日错过了诶。”神宫理沙忽然开口打断对方的话。 想到这是十八岁生日，她还挺为对方感到遗憾的。 五条悟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生日已经过去八天，也就是说他已经成年了，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 果然不能再死要面子地等下去了，早点告白才能早点结婚啊。 “理沙……” “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神宫理沙再次打断对方的话，“给你想礼物太难了，你自己想吧，什么都可以。” 因为满脑子都在想早点结婚什么的，五条悟闻言嘴一瓢回道：“想结婚。” “行。”神宫理沙都没听清就答应下来，“结婚是吧，那我……” 她震惊地看向对方。 五条悟沉默了几秒，脑海里开始迅速思考要不要解释下，他本来是想告白来着，但对方都答应了诶。 那还解释个屁，当然是直接顺杆往上爬啊。 别管对方是不是没听清才答应的，反正就是答应了。 “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们去登记。”他这么想着迅速起身站起来，然后伸手将理沙也拉起来，拉着对方就往街对面区役所走。 神宫理沙人都傻了，反应过来试图阻止，胡乱找借口道：“这都没工作人员上班呢。” “没事，我可以自己来。”五条悟觉得问题不大。 进到区役所里，他自力更生地找到负责婚姻登记的办事区域，翻出来役所提供的婚姻届就开始填写信息。 等将该填的信息都填好后，他翻出来相关的印章，啪啪两下就给盖上了。 这还没结束，他随后甚至打开了工作人员的电脑，试图自己将户籍信息更新进系统。 神宫理沙：“……” 等等，这属于违法行为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完结】 第78章 两人最终没能完成全自助结婚登记，因为系统需要密码才能登陆。 五条悟对此很是郁闷，但也只能选择等过几天东京恢复秩序，再过来重新登记。 神宫理沙对此则悄悄松了口气，准备回头找理由拒绝。 毕竟哪有这么随意结婚的，而且之前还没互相喜欢就订婚，现在还没正式交往就登记，他俩这步骤怎么想都不对吧。 在注意到辅助监督已经开车抵达后，她果断将还在不死心地试密码的五条悟拉走。 …… 因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好好休息，神宫理沙回到高专就睡觉去了。 这一觉她直接从当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要不是实在太饿，估计还能继续睡。 她懒洋洋地起床洗漱，刷牙刷到一半时收到了五条悟的信息，询问她是否已经起床，她回了个可爱的猫猫起床表情包。 下一秒，五条悟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 她只能吐掉嘴里的泡沫接电话先。 “小理沙，快点洗漱，然后我们去区役所，我让老头子托关系安排了工作人员过来。”五条悟兴冲冲地催促道。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要给对方跪下了，真要强行拉着她结婚是吧。 她试图劝对方冷静，但隔着电话不方便说，只能赶紧洗漱好后出去找对方。她也不是不愿意和对方结婚，主要是这太突然太随便了，而且都没和家里人说过呢。 “你别胡闹了，哪有这么随便就结婚的啊？” “我没随便啊，而且你都对我这样那样了，你难道想不负责吗？”五条悟夸张地控诉道。 “我哪有对你怎么样啊！”神宫理沙无语。 “你有，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睡也睡了，这还叫没怎么样吗？”五条悟理直气壮地质问。 神宫理沙沉默，然后据理力争：“我哪有亲过你？你不要污蔑我！” 抱，她承认是抱过对方很多次，睡，她也勉强承认，他们的确躺在一张床上睡觉过，但亲是怎么回事？ “你有，杰可以为我作证。”五条悟依旧理直气壮，“之前碰见诅咒师弄出来的整蛊游戏那次，你中招后强吻了我。” 神宫理沙再次沉默，然后据理力争：“那都多早前的事了，那时候的我多弱啊，我怎么可能有能力强迫你！” “而且别说那时候了，就是现在，我也没能力强迫你啊。” “你有，不信你可以试试。”五条悟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神宫理沙炸毛，谁要试啊！ 五条悟见少女都炸毛了，倒是没再逗对方，笑着解释道：“真没骗你哦，我后面开盒子开到无法行动的惩罚，你又恰巧从昏迷中醒来。” “对了，硝子也能作证，你当时还给我嘴唇都咬破了，硝子帮我处理的。” 这么听着大概率是真的了。 神宫理沙再再次沉默，然后据理力争：“那，那也只能算意外啊！” “我不管，反正你得负责，而且你昨天都答应结婚了。”五条悟决心今天非要对方给自己个名分不可。 神宫理沙：“……” 神宫理沙到底没能吵赢对方，最终被拉去登记。 因为用了特权，他们半小时就走完所有流程，拿到了新鲜出炉的婚姻届。昨天那份有地方没填好，工作人员让他们重新填了份。 走出区役所，街上很热闹，避难的市民从昨天下午开始被陆续安排回归，整座城市正在恢复生气。 神宫理沙看着手中的婚姻届，认命地提醒道：“不能让我家里知道这件事。” “为什么？我又不是拿不出手。”五条悟不满，他都准备编辑朋友圈昭告全世界了，“你难道还能找到比我更帅，比我更强，比我更优秀的人吗？” 神宫理沙忍了忍，没忍住，又和对方吵起来：“你说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有这样莫名其妙就登记结婚的吗？我们都没正式交往过！” “补上不就行了，我们现在开始正式交往。”五条悟笑眯眯地表示道，然后拉着少女向前走去，“走，约会去。” 神宫理沙顺从地跟着走，但嘴上还在抱怨：“你都没跟我告白过。” 五条悟听见这事也有话要说：“你也没跟我告白过啊，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 “这种事不该男生来做吗？”神宫理沙微笑着提醒。 “谁说的，你这是性别歧视。”五条悟义正词严地反驳，“而且我告白过，只是你没听见。” “没听见怎么能算。”神宫理沙不接受，“你要这样，那我也告白过，只是在心里，你听不见。” “行吧，那算我们都告白过了，所以我们可以交往了。”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表示道。 神宫理沙刚想点头，但反应过来又觉得不对：“不对，那我也太吃亏了。” “吃亏什么啊，你占大便宜了好吗？白得我这么一个大帅哥。” “你才占大便宜呢！我这么漂亮！” 两人吵架的重点逐渐偏移。 不过吵归吵，不妨碍他俩约会，东京这边还没恢复秩序，他们就跑去隔壁横滨玩。 两人直接从早上玩到晚上，晚上十点多才坐车回东京。 车子路过东京塔时，五条悟突然喊了停。 神宫理沙玩累了，在车上昏昏欲睡，见车辆停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我们再去个地方。”五条悟笑着将少女拉下车。 “还要去哪里啊？”神宫理沙已经打不起精神玩了。 五条悟闻言指了指前方的东京塔。 东京塔作为昭和时代浪漫爱情故事的象征，自带「告白圣地」光环，是绝佳的告白场所。 神宫理沙瞬间精神起来，以为对方准备跟自己告白。 “给你个机会，让你补上给我的告白。”五条悟突然开口道。 神宫理沙：“……” 东京塔还没恢复营业，所以他们没办法正常进入参观，五条悟直接抱着理沙瞬移到了塔上。 两人在裸露的钢架上坐下，双腿悬空挂在外面。 神宫理沙本能地有些慌，但很快注意力被眼前的景色吸引，这个高度可以将整座城市的景色尽收眼底。抬头是繁星点点，低头是万家灯火，两者泾渭分明，又在遥远的地平线相接。 这真的是个漂亮又富有活力的城市，那样一场大灾难也没将它摧毁。 “小理沙，氛围这么好，快点跟我告白啦。”五条悟催促道。 “凭什么是我告白，你跟我告白才对。”神宫理沙拒绝。 “那我们猜拳，谁输了谁告白。”五条悟笑着提议道。 “行。”神宫理沙答应下来。 两人开始猜拳。 第一轮理沙出的拳头，五条悟出的布，理沙当即耍赖，要求三局两胜。 第二轮理沙出的剪刀，五条悟出的拳头，理沙继续耍赖，要求五局三胜。 第三轮理沙出的布，五条悟出的剪刀，理沙怀疑人生了。 “你是不是作弊了？” “没有证据的事，我可不认。”五条悟笑着否认。 他当然作弊了，六眼的观察力远不是普通眼睛能比的，他能通过观察少女出招前手指细微的变化，推测出对方要出什么。 “你肯定作弊了，刚刚的三局都不算。”神宫理沙决定耍赖到底。 五条悟逗弄够了少女后，总算顺从地表示道：“好吧，那再来一局，最后一局。” “那你保证你不作弊。”神宫理沙不放心地要求道。 “行，我保证。”五条悟笑着承诺道。 两人重新猜拳。 这次理沙出的石头，五条悟将原本要出的布换成了剪刀。 “理沙，我会永远爱你。” 一分钟后。 “自己非要听我告白的，怎么还害羞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