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亲养崽,清冷世子沦陷了》 第337章 亲了一下她的侧脸 “吱——” 屋门缓缓推开,谢惊春探头向里一看,顿时愣住了。 只见整个房间像是被一阵风卷过。 谢珏的小衣服满满当当,全都堆在床上。 衣柜门敞开着,里头的架子空荡荡。 谢珏正站在床边,歪着小脑袋,皱眉看着面前那堆成小山的衣物。 脸上的表情很是认真。 他手里还抓着一件淡绿色的小袍子,正在出神。 “三弟,你这是做什么?” 谢惊春踏进屋子,忍不住问道。 “大哥!”谢珏闻声转头,见到是谢惊春,咧嘴朝他一笑。 “我在给自己挑衣服呢!” 谢惊双臂环胸,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由暗笑。 “今天是谢婉宁过生日,你打扮这么隆重干嘛?” “哼!”谢珏没好气道。 “你一点点都不懂!打扮好看是很重要的!这可是母亲说的!” 谢惊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这时候倒知道听母亲话了?” 没想到三弟这么小,居然已经这般在意自己的仪表了,真是稀奇。 谢珏别过头去,不去理他。 低头在衣服堆成的小山里扒啊扒啊扒。 忽地,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从里面钻出! “大哥!这件怎么样?” 谢珏拿起一件淡黄色的小袍子,向谢惊春展示着。 谢惊春刚想回答,就见侍从匆匆进来,低声道:“春少爷,门口有个叫楚熠的人找您。” 谢惊春闻言,脸上立刻扬起一抹笑来。 侯府门口。 远远地,谢惊春便看见少年瘦削的身影。 楚熠双手抱臂,靠在一侧的石柱旁,正望着府外的街景,似乎是刚到不久。 “楚熠!”谢惊春扬声叫道。 楚熠听见喊声,回过头来,“我没来晚吧。” “怎么会,不晚。” 谢惊春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走,我带你去前院,今日侯府很是热闹,前院里许多好吃的。” 楚熠轻点了下头,眼中闪过一抹暗色。 两人沿着铺满青石的廊道向前走,楚熠忽然问道:“谢世子和世子夫人在吗?” “在啊,父亲母亲都在院中。” 楚熠颔首,随即正色说道:“世子和世子夫人都在,我该去请个安。毕竟是初次登门,总要表明点礼数才是。” 谢惊春听了,忍不住笑道:“你还真是规矩得很。” “不过也好,父亲母亲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还没见过你呢。” 清澜院。 屋内的窗纱透过淡淡的日光,整个房间显得明亮而安静。 谢砚礼随意倚靠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薄薄的线装书,眉目间带着一丝冷然。 秦九微梳妆完,从屏风后走出来,看见他这般,不由眉梢一挑。 “今日这般重要场合,婆母可是把整个京城的权贵都请来了,你不去前院见人吗?” 说着,秦九微伸手,把他手中的书缓缓抽了出来。 谢砚礼目光顺着书本,定定落到秦九微的俏脸上,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不想去。” 那些人要么殷勤讨好,要么有求于他。 比起见他们,他更想和秦九微呆在一起。 哪怕不说话都是舒心的。 秦九微垂眸,翻了翻手中的书,正准备开口。 突然手腕一紧,整个人被谢砚礼一拉,直接跌进了他怀里。 她低呼一声,抬眼便对上谢砚礼含笑的眉眼。 他不慌不忙地搂住她,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 秦九微挣了挣,小脸微微发红:“青天白日的,你可别闹。” “我可没闹。”谢砚礼低头靠近,唇边的笑意加深了几分。 他把刚才被抽走的书拿回来,放在两人面前,语气一派认真。 “我是想和你一起看书的,想歪的人是你吧。” 秦九微:…… 怎么还倒打一耙! 她气鼓鼓地靠在他怀里,瞅了几眼书页上的字,表情越发不满。 谢砚礼低低笑了笑,抬起一只手,抚过她的脸颊。 随即低下头,亲了一下她的侧脸。 秦九微猝不及防,脸上立即浮现出一抹嫣红,想要推开他,却又被他拉得更紧。 “你又这样!” 谢砚礼不理,只是笑着低头,又在她耳畔落下一吻。 秦九微闭了闭眼,手稍稍停住,竟忘了挣扎。 只觉得耳边热热的,脸上的温度一路烧到了脖子,心绪逐渐迷乱起来。 就在谢砚礼准备继续往下亲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侍女低声禀报的声音响起,“世子夫人,有人求见。” 门外的声音一响,谢砚礼不由停下了动作。 秦九微趁机猛地推开他,快速站起身,脸上还有未散去的红晕。 她慌乱地转身整理自己的衣襟,抿了抿唇,努力让语气显得平静。 “谁来了?” “回世子夫人,是春少爷带着楚公子来了。” 侍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语气恭敬而小心。 楚公子? 楚熠? 之前似乎听谢惊春提起过这个名字。 他怎么会突然来? 第338章 见楚熠 屋外。 楚熠立在院中等候,正垂眸思索着。 忽然听到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只见一位女子从屋中缓缓走出,身姿纤细,神态从容。 她一袭淡青长裙,衣衫上点缀着雅致的绣纹,簪上一支珠翠流光的钗,微微一晃,带出几分清冷的美感。 那张脸上未施粉黛,却因一双含笑的眼眸而显得明艳动人,有一种天然的贵气和沉静。 楚熠目光一顿。 这位估计就是世子夫人,秦九微。 他眼睛微微眯起,正准备俯身行礼,却正好又见一个人从她身后走出。 男子身姿挺拔,眉眼间带着一股清冷矜贵的气质,一袭深色长袍恰到好处地衬出他的挺拔身形。 然而,当楚熠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时—— 整个人却如遭雷击般僵住了! 他瞳孔猛地一缩,表情刹那间变得复杂而惊愕。 谢砚礼长得……怎么会如此像那个人! 刹那间,楚熠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心跳如擂鼓般急促。 这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映雪堂。 侯夫人手里拿着一支精致的金丝步摇,慢慢插到谢婉宁的发髻上。 她细细地打量着镜中的少女,眼里满是得意与自豪。 “婉宁,今天是你的及笄日,京城的权贵都来为你贺寿。” “你可是谢家唯一的嫡小姐,整个京城,没有几个人身份能越过你去。” 谢婉宁坐在妆台前,闻言嘴角不由翘起。 她看着镜中被打扮得美艳动人的自己,下巴立刻扬得更高了些。 只有她这般有才又有貌,身份还尊贵的人,才配得上李元衡。 其他人都是妄想! 侯夫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细细叮嘱道。 她一边说着,一边理了理她的衣襟。 “等会行礼时,切记要端庄些!不要失了谢家的体面。” 谢婉宁用力点了下头。 这是自然,今日她可是要大出风头的! 侯夫人正为谢婉宁调整着发髻上的珠钗,忽然一名侍女快步走进来,面色有些慌张。 “夫人,厨房出事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侯夫人一听,眉头微皱,连忙起身。 声音匆匆地嘱咐道:“婉宁你先在这儿坐着,我去处理一下,很快就回来。” 谢婉宁点了点头,随即对着镜子得意地打量自己。 侯夫人刚离开不久,一个小侍女缓步走到了屋中。 及笄礼要准备的事情繁杂混乱,此时屋中留下的侍女并不多,都被吩咐去办事了。 那小侍女进屋后先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 确认无人注意,才缓步靠近谢婉宁,悄声说道:“三小姐,方才有人托我给您送一样东西。” 谢婉宁眉头一挑,目光微微带了几分疑惑:“什么东西?” 小侍女从袖中掏出一块温润的玉佩,悄悄递到她手中。 谢婉宁低头一看,眼神顿时亮了起来。 只见那玉佩上刻着一个精致的“李”字。 她立刻明白过来,心跳不由得快了几分。 “是李公子托你送来的?”谢婉宁语气中带着几分隐隐的喜悦。 小侍女抬头看了她一眼,重重点了下头。 清澜院。 谢惊春站在楚熠旁边,见他许久不说话,便转头看向他。 竟发现他的表情跟被雷劈了一样,完全僵住了。 不由伸手戳了戳他。 “楚熠,你怎么了?” 楚熠却依旧愣着,眼神直直地盯着前方,像是根本没有听到谢惊春的声音。 秦九微目光落到楚熠的身上,眉头皱起。 “楚公子,你怎么了?” 楚熠闻声猛地一震,像是刚从一场恍惚中清醒过来。 他抬眼看了看秦九微,又看了看正从屋内走出的谢砚礼,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态。 连忙低头掩饰住眼中的复杂情绪,声音勉强平静。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些伤心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失态了。” 楚熠到底是经过严格训练,才被选送到大晋的。 不过只是一个低头的功夫,神情便完全恢复自然了。 “你确定没事?”她语气不急不缓,目光却微微一沉。 她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楚熠和谢砚礼之间来回打量。 楚熠方才的神情并不像是单纯的恍惚。 而更像是……在通过谢砚礼。 看另外一个什么人。 楚熠垂眸,“多谢世子夫人关心,真的没事。” 秦九微眉心轻蹙,心中疑窦更重。 她转头看了谢砚礼一眼,果然,他也皱起了眉头。 显然已察觉楚熠的反常。 谢砚礼站在廊下,静静地注视着楚熠,目光沉如深潭。 忽地,他嘴角扬起一抹轻笑。 “你是春哥儿的朋友,便是贵客,进屋喝杯茶吧。” 楚熠闻言,微微一愣,旋即压下眼中的些许异样神色。 拱手回礼:“多谢世子爷。”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语气中听不出一丝迟疑或紧张。 谢砚礼的眼神顿时又深了几分。 第339章 必须要尽快告诉主人(加更) 清澜院的院中微风习习。 几人在主屋中坐好,谢砚礼手中端着一盏清茶,眉眼清冷。 “楚熠,春哥儿说你武艺高强,是从小习武的吗?” 谢砚礼抬眼看了楚熠一眼,语气不急不缓。 楚熠垂眸,缓声解释。 “我自小家境贫寒,家中连一把能用的剑都没有,哪里会是从小习武,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去武馆学过一段时间。” “能进练武场的少年都是万里挑一,可见你确实是极有天赋。” 谢砚礼似是漫不经心地说着,忽然话锋一转,“你们家里是哪里人?” “我家在京城西郊一个小村子。”楚熠说话时语气很是自然,“离城不远,年少时家父母亲常进城贩卖些小东西,这才知道京中有练武场这个地方。” 谢砚礼又旁敲侧击了些别的问题。 楚熠的回答都是滴水不漏,既不失礼,也不显得刻意,很是自然。 秦九微坐在旁边。 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观察着,心中暗自思量。 楚熠所言虽无破绽,但未免太过规整,像是有意掩饰了什么。 言谈举止始终从容得体,没有丝毫慌乱。 也不像是个刚入京城,第一次来到侯府做客的人该有的样子。 秦九微和谢砚礼对视一眼。 同时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 这个楚熠,是个眼线! 两人心头一紧,但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继续若无其事地同楚熠说着话。 此时有几个下人匆匆走了进来。 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礼盒,身后还跟着府中的管事。 管事上前禀报道:“少夫人,刚才有几户人家送了礼来,为庆贺三小姐及笄。给三小姐的已经送过去了,这些是给您和世子爷。” 秦九微闻言,眉眼不抬,语气淡然:“都放到库房里压着吧。” “对了,其中还有秦家送来的一个瓷瓶,少夫人可要看看吗?” “不看。”秦九微冷声吩咐,“全都送到库房。” 自从她被加封为一品诰命夫人,时不时便会有人借各种时机来送礼。 人情往来是必须,这些礼品她都收下了,等到对方家中寿宴婚礼,再全都送回去。 谢砚礼虽然颇有权势,但也没必要拿出和所有人切割的架势过日子。 不到她倒是没想到,秦家居然也会送礼…… 自从那日李氏和秦父上门求情后被她赶出去后,就再没联系过了。 他们这是要干嘛? 也是有所求吗? 管事刚带着下人退下,紧接着就看到老夫人身旁的张嬷嬷快步走来。 朝他们行了一礼,声音恭敬。 “世子爷,世子夫人,老夫人说及笄礼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请你们一起过去。” 谢砚礼轻点了下头,“知道了。” 见他们要离开,楚熠心中绷着的一根弦终于稍稍松了下来。 右手无意地捻了一下衣角,掩饰住内心的紧张。 随即便出声说要离开。 谢砚礼眸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答应了。 楚熠转过身,脸色瞬间一变。 这件事,必须要尽快告诉主人! 正厅里。 宾客齐聚,气氛庄重。 谢老夫人和谢侯爷端坐在主位,谢婉宁则在一旁跪坐着,神情恭敬。 一位主礼的女宾上前,仔细地为谢婉宁整理衣襟,正好发髻。 随后,侯夫人亲自起身,走到谢婉宁面前,从侍女的托盘上取下精致的步摇簪,稳稳地插入谢婉宁的发髻中。 谢婉宁低头,难得的沉稳端庄。 礼毕,她抬头行跪拜之礼,向侯夫人和谢侯爷依次叩首。 秦九微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地看着。 突然,眼角余光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稍稍侧过头一看,果然见到李元衡站在廊下,旁边是李国公。 他一身雅致的深色衣袍,眉目温和,目光灼灼地盯着谢婉宁。 秦九微皱了皱眉,心中不免生出几分疑惑。 李国公府派人送礼来是意料之中的事。 没想到李元衡也会来。 不过细细想来,倒也正常。 他是幼子,如果没有妻子母家的支持,这李国公的爵位是轮不到他的。 他怎么舍得放过谢婉宁这块大肥肉。 秦九微刚收回目光,心中略带思索,便听见身边传来一声轻呼:“世子夫人。” 她转头望去,见是一位打扮华贵的夫人,笑盈盈地向她行了一礼。 秦九微认出,她是御史王大人的夫人。 “王夫人。”秦九微含笑还礼,语气柔和。 此时及笄礼已经结束,两人便开始随意闲谈着,说着说着,王夫人话锋一转,眼中却透出几分试探。 “谢景公子今年已经快十岁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 秦九微弯唇,淡声道:“是啊,幸好景哥儿懂事,不然这么多孩子,还真照顾不过来。” 王夫人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一些。 “都是世子夫人教养得好。我家有一个小侄女,今年才满八岁,从小性情乖巧,知书达理。我想着,若能和谢景公子做个伴,将来亲上加亲,也是件好事。” 秦九微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 谢景才多大啊,就这么着急想要攀亲戚…… 说到底,不过是为了搭上谢砚礼的权势。 一个个都竟都把注意打到孩子们身上去了。 实在恶心。 秦九微心中厌恶,脸上的神情也随之一冷。 “多谢夫人看重,但景哥儿如今年纪尚小,日后的事还是等他长大些再说吧。” 王夫人自然察觉到她的冷淡,脸上的笑容不由僵硬了几分。 最后只笑着道了声“有理”,便退下了。 秦九微的目光转回厅中。 蓦地发现,谢婉宁不见了! “三小姐呢?”她立刻问向身边的侍女。 侍女愣了一下,连忙环顾四周,神情也不由发怔,声音都带上了慌乱。 “方才小姐还在这儿,我……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秦九微目光落向厅外的长廊,发现刚才还站在那里的李元衡,如今也不见了! 她心中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 连忙吩咐道:“快去找人,尽快把三小姐找到!” 这个蠢货!又要干什么蠢事? 第340章 谢婉宁和李元衡被抓 另一边。 谢婉宁悄悄绕过长廊,快步走向府后花园的一片隐秘的竹林。 她走得极快,很快就到了。 只见斑驳的光影中,李元衡静静地站在那里。 谢婉宁看到他,眼里立刻泛起了泪光,再也忍不住,直接扑进了他的怀里。 李元衡稳稳地接住她,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我好想你,”谢婉宁低声说道,声音里满是柔情与依恋,“这段时间,祖母她们关我禁闭,我出不去,这才没法见到你。” 她出声解释,语气中满是愤慨和不满。 “没关系,我们现在见到了。”李元衡低头轻声安慰。 他就说,谢婉宁这般喜欢他,怎么可能会不见他。 李元衡低下头,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鬓发,目光柔和。 “婉宁,”他低声唤道,“这段时间,我每一天都在想你。” 他俯下身,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谢婉宁心跳顿时漏了一拍,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些,但没有躲开。 李元衡看着她的模样,笑意更深了一分,伸手托住她的下巴,慢慢靠近,最终在她的唇上轻轻一触。 两人在竹林中拥吻。 主院。 秦九微站在厅前,已经连续派出去三波侍女了。 片刻后,先行出去的一名侍女折返回来,气喘吁吁地汇报:“少夫人,花园、书房、后院,连侧门外头都找过了……三小姐没在这些地方。” “连偏厅都找过了?” 侍女连忙点头:“是,都找过了,可是……不见三小姐的身影。” 秦九微垂下眼眸,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谢婉宁如果去的是正常地方,这些侍女早就找到了。 现如今,只剩下一个可能——她故意选了不让人找到的地方。 再联想到刚才消失不见的李元衡。 秦九微的脸色顿时沉了几分。 那她打的什么主意,还用说吗! 秦九微走到侧房,召出一直藏着的暗卫,低声吩咐:“你带着人去查一查,仔细些,顺着李元衡的动向去找。” 暗卫领命而去,悄然隐入院中。 很快一个暗卫返回,单膝跪地,压低声音道:“回少夫人,在后院竹林附近发现了三小姐的身影,李公子……也在那里。” 闻言,秦九微顿时心头火气! 谢婉宁这个没脑子的废物! 竟然真的敢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 秦九微带了三个近身侍女,提起裙摆快步朝后院竹林赶去。 趁事情还没闹大,赶紧把这个苗头扼杀了! 秦九微自然不关心谢婉宁的死活。 但她自己犯蠢!可别连累了谢家的名声! 大家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今日京城的权贵皆在,若是被其他人发现,真是要丢死人了! 谢家如今在京中的地位,是谢侯爷在战场上拼死拼活换来的! 是谢砚礼百般筹谋,早出晚归得来的! 凭什么让她脑子跟粪坑一样的东西,毁了谢家的清誉! 她越想越气,脚下的步伐也越发快了几分。 府中的花木与回廊在眼前飞快掠过。 主院。 侯夫人原本正站在厅堂一侧,与几位宾客寒暄。 忽然瞧见秦九微脚步匆匆地从廊下离去,神色明显不对。 她心里顿时生出疑惑。 秦九微这是要干嘛去? 而且去的方向明显不是清澜院,而是后院。 侯夫人眉头皱起,转念一想。 秦九微跟她一向不对付,今天又是谢婉宁的生辰宴,她这个时候离开,是不是准备去算计什么? 莫不是想要破坏婉宁的生辰宴! 想到这里,侯夫人心头一股怒火蹿了起来。 她狠狠握住手中的帕子,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 立刻起身,朝着秦九微的方向追了过去。 有她在,谁也别想破坏她女儿的及笄礼! 不远处,看到侯夫人这样匆匆朝着后院走去,张氏眼神蓦地一深。 鱼儿上钩了…… 她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转过头,看向不远处正在交谈的几位贵妇。 “各位姐姐,你们看到侯夫人了吗?怎么忽地就不见踪影了?” 几位贵妇闻言,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有些疑惑。 此时,张氏身旁的侍女适时提醒,“刚才瞧见侯夫人往后院走去了,脚步很是匆忙,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多嘴。”张氏轻轻呵斥一声,“今天是三小姐的及笄礼,能出什么事,说不定是哪个下人不听话。” “不过话说回来,咱们不如也去看看,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呢。” 张氏弯唇笑着,笑得意味深长。 后院。 侯夫人走得极快,很快就看见了秦九微的背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火气。 她提起裙摆,加快脚步,一路上连看也不看旁人,只想着赶紧追上去。 院子里风过竹影摇动,侯夫人的步伐却丝毫未停。 很快,秦九微的身影就出现在正前方。 侯夫人目光一凛,步伐更急了几分,转过一个廊角时,终于超过了她。 秦九微看到面前的侯夫人,眉头皱起。 她怎么会在这里? 侯夫人看到秦九微被她甩在身后,嘴角忍不住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有她在,秦九微别想耍任何小心机! 然而,就在她走出回廊的一瞬间。 眼前的一幕让她整个人僵在原地,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几步之外的竹林深处,李元衡正搂着谢婉宁,而谢婉宁则闭着眼轻轻靠在他的胸前。 两人正吻的难舍难分,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侯夫人双目圆睁,胸口怒火直往上涌。 第341章 怎么就会闹成这样! 秦九微站在稍后几步远的地方,冷眼看着侯夫人原本得意的神色瞬间转为愤怒。 心中不由冷笑。 “啊!” 侯夫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猛地大吼一声。 这一声怒吼犹如雷鸣,直接震得旁边的竹叶簌簌作响。 谢婉宁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如同被定住了一般,整个身子僵在原地。 她睁大眼睛,慌张地转头看向侯夫人。 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尽,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个字来。 母亲!她母亲怎么会在这! 她明明躲藏得很隐蔽啊!她怎么找过来的! 李元衡面上一怔,眸子深处却浮现出一抹暗笑。 侯夫人看着两人,气得胸口起伏,脸色涨红。 立刻便要冲过去,一人给一巴掌。 但是紧接着,脑子里不由自主又冒出一个念头。 万一这事传出去,婉宁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以后还怎么嫁人? 想到这里,侯夫人努力压下几乎要爆发的怒火,脑中快速想着应对之策。 她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低声喝道:“婉宁,还愣着干什么?立刻给我过来!” 她声音带着急切。 只要没有外人看见,今天的事情,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 但她话音刚落,身后忽然传来人声和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出什么事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侯夫人顿时僵住。 她猛地回头,只见张氏带着几位京城有名的贵妇人,正脚步匆匆地朝她们走来。 张氏刚走近,目光立刻扫向竹林住,顿时惊呼出声。 “啊!怎么会这样!” 其他几位贵妇也都一同看了过去,见到谢婉宁和李元衡两人站在一起。 衣衫凌乱,神情慌张。 一时间,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几位夫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眼睛皆是惊讶,和看笑话的戏谑。 谢家这段时间风光到不行,没想到竟然还会闹出这样的丑事! 堂堂侯府三小姐,居然躲在这竹林里,和外男私相授受! 这事若是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侯夫人看到众人的眼神,顿时也慌了,赶紧侧身挡在两人面前。 张氏此时也似是缓过神一般,立刻冲到李元衡面前,抬手就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你怎么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她厉声喝道,脸上满是恼怒的神色。 “你若是喜欢谢家三小姐,你不能明说吗?你告诉我啊!为什么要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你让谢家颜面何在,你让我颜面何在?” 李元衡捂着脸,目光怔了一瞬,张氏这一巴掌打得很响。 却在眼神里给了他一个让他不作声的暗示。 张氏回头又看了看众夫人,眼中满是愤怒和羞愧。 毕竟也事关他们家,该有的面子功夫还是要做到位的。 周围的夫人们看到她这般,也都纷纷熄声。 张氏又叹了一口气,神色一敛,转身对侯夫人拱了拱手,语气中满是歉意。 “侯夫人,今日的事,是我家教不严,元衡有错在先。” 她目光低垂,态度显得非常诚恳。 “既然如此,我便先表个态。我们李家愿意娶谢三小姐为正室,给她应有的名分。至于其他的,侯夫人您尽管提,只要是我们李家能办到的,绝不会推辞。” 她这一番话说得极其流利而干脆。 谢婉宁听到张氏亲口说愿意让李元衡娶她,顿时欣喜若狂,眼中甚至闪过几分雀跃。 她下意识地转头看向母亲,却正对上侯夫人难看至极的脸色。 侯夫人手紧紧握住帕子,几乎要将其撕碎。 心中怒火翻涌! 怎么就会闹成这样! 李元衡根本就不是良配!怎么可以把谢婉宁嫁给他! 可偏偏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这么多人都瞧见了! 不嫁,还真就不行了! 侯夫人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住心头的怒火,低声道:“这件事究竟如何,还要看谢侯爷和老夫人的意思。” 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氏闻言立刻敛眸,连忙道:“这是自然。” 在低头时,嘴角勾出一抹笑意。 如此,也不费她跟元衡筹谋一晚上。 事情发展得太快,秦九微在旁边一直没插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此时稍稍细想,便察觉出不对了。 张氏似乎来得有点太巧了……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她们这是被李家人算计了! 秦九微握紧手中的帕子。 她当时只想着赶紧去阻止谢婉宁犯傻,谁成想,竟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夫君和婆母这般算计心机,等谢婉宁真嫁到李家,不得被他们母子戏弄死。 主院。 屋中气氛紧张得令人窒息。 谢侯爷负手站在正厅中央,脸色阴沉,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刚听完侍女的禀报,忍不住一拍桌子,怒气冲天。 “胡闹!简直胡闹!” 第342章 婚事定下(加更) 谢侯爷怒喝一声,几步就走到了谢婉宁面前。 “你——” 谢侯爷气得说不出话,猛地一巴掌甩了过去。 谢婉宁的脸立刻被打得偏到一边。 整个人愣在原地,眼里噙着泪却又不敢哭出声。 谢老夫人坐在一旁,手里攥着拐杖,眼中透出深深的失望与恼怒。 “婉宁!你把我们谢家的脸面置于何地?” 把她关禁闭,就是让她反省! 却不料,她居然比之前还要糊涂! 竟然干出这种丑事出来! 谢婉宁咬着唇,低头站在那里,瑟缩着一动也不敢动。 她知道这次众目睽睽之下被看到,是丢了脸面的。 心中再不满,也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嚣张任性了。 谢婉宁不敢说话,身旁的李元衡却忽地跪了下来。 双手撑地,声音斩钉截铁。 “请侯爷息怒,三小姐是我心悦之人。今日之事是我的错,与婉宁无关。我愿意娶她为正室,给予她应有的名分,请侯爷成全!” 他的举动让厅内所有人都愣了一瞬。 谢侯爷原本怒火中烧,此刻盯着跪在地上的李元衡,眼神复杂,似在权衡利弊。 谢婉宁闻言也抬头看向李元衡,眼中满是感动。 她就知道,元衡对她是真心的! 张氏见李元衡跪下表态,立即上前一步,一同拱手。 “侯爷,老夫人,今日之事的确是我们李家管教不严,但既然发生了,我李家定不会推辞。” 她抬头看向谢侯爷,神情诚恳中透着一丝急切:“我们李家愿迎谢三小姐为正室,定会以最高规格成亲,给谢家一个满意的交代。” 张氏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显得态度十分坚决。 她话音一落,厅中短暂地静了片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侯爷和谢老夫人身上。 谢侯爷和谢老夫人的脸色很是难看,宛如吃了苍蝇一般。 他们看不上李元衡,但现在闹到这个地步,还有那么多人看见了! 倘若拒绝这门亲事,谢婉宁的名声便彻底毁了! 那时,谢家的脸面也会荡然无存。 谢婉宁日后要怎么办?谢家日后在京中也少不了被别人指指点点。 屋中此时安静到几乎死寂。 就在此时,谢砚礼缓步进屋,身后跟着谢景。 他刚才在侧院和沈行简商量事情,让他去查一下楚熠的来历。 回来时才听梓竹说了后院的事情。 他扫了一眼厅内的情景,目光淡淡地从谢婉宁,李元衡以及张氏身上掠过。 谢侯爷见他进来,皱眉道:“砚礼,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处理?” 谢砚礼神情未有丝毫波动,语气冷静。 “父亲,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不如就让婉宁和李元衡成婚好了。” 谢婉宁脑子不好,现在又爱惨了李元衡。 不让她嫁过去,不知道还要闹出多少事情。 有些教训,她必须自己受过,才能明白,别人说再多都是枉然。 她自己非要上赶着去吃苦,那就成全她! 至于李家,以为和谢婉宁成婚,便攀上了他? 那未免太过天真了。 无论李家,还是李元衡,他都不会帮一分一毫。 李家人今日敢如此算计他们,他还要找他们秋后算账呢! 谢侯爷听到这句话,眉头蹙起,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外的神色。 没想到谢砚礼会答应得这般快。 但仔细一想,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谢侯爷沉默了片刻,目光复杂地扫过谢婉宁和李元衡,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语气冷硬。 “既然如此,那你们的婚事,便定下吧。” 听到谢侯爷松口,李元衡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喜色,立刻悄悄转头看向张氏。 张氏抬眸与他对视,嘴角微微上扬。 她抚了抚衣袖,神色很快恢复从容,“能有这样的好姻缘,是我们李家的福气。” 侯夫人见状,在一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李家再怎么说,也是公侯之家,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若是谢婉宁死活要嫁给什么寒门草民,那才真的是要把她给气死了! 谢婉宁听到侯爷点头应下。 顿时喜上眉梢,脸上的笑意几乎抑制不住。 她的目光偷偷瞟向李元衡,眼中满是期待与欣喜。 一旁的谢景瞥到她的神情,心中不由冷笑。 蠢货。 秦九微此时并不在屋中,她还需要为刚才的事情收尾。 她神态从容地走到那几位贵夫人面前,略一颔首。 “几位夫人,今日之事,实在是我谢家教女不严。如今事情已经解决,也希望几位夫人,不要外传此事。” 一位夫人闻言,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秦九微声音温婉地接过话头。 “若是日后家中有需要帮忙之处,只要我们能做到的,定会尽其所能。” 她话语柔中带刚,既点明了今日之事是谢家私事,也以恰到好处的态度向各位夫人表示谢意。 话语中的分寸拿捏得刚好。 “世子夫人既然开口,我们自然不会多嘴。今日之事我们自当守口如瓶。” 一位年长的夫人代表众人表态。 能得到谢家的人情,那可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她们定不会外传的! “多谢各位夫人。”秦九微笑容温柔,从容施礼。 她的态度既不卑不亢,又显得格外诚恳。 几位夫人纷纷点头,连忙也行了一礼。 京城,一处偏僻院落。 楚熠坐在书桌前,手执毛笔,眉头微皱。 专注地在面前的宣纸上写着什么。 笔走龙蛇间,几行字已然成形,字里行间透着几分凌厉与果决。 片刻后,他放下笔。 确认字迹完全干透后,将纸折好,放入一只早已准备好的小竹筒中。 第343章 梦中女子的长相 他起身走到木架前,从鸟笼中捧出一只灰羽信鸽。 楚熠将竹筒仔细地系在信鸽的腿上,检查一遍确保稳妥后,松开手指。 信鸽很快扑腾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楚熠目送信鸽飞远,眼中闪过一抹浓重的忧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侯府,清澜院。 定下婚事后,紧接着就是商量婚期,交换庚贴。 谢砚礼和秦九微没有参与,找了个理由,便相携离开。 此时院中,谢珏蹲在一株花树下,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树枝,逗弄着小猫玩。 小猫灵活地扑来扑去,时不时抬起头喵喵叫两声。 谢珏乐到不行。 他身上穿着的一件嫩黄色小袍子,衬得他更加白净可爱。 这一天,谢珏都在到处跑着玩。 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正玩着,转眸间看到谢砚礼和秦九微回来,开口便想说话, 但是看到两人严肃微冷的表情,立刻顿住了脚步,微张的嘴也慢慢闭上。 奇怪,这是怎么了? 谢珏手里攥着那根逗猫的树枝,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的背影。 他们身后跟着谢惊春,正准备跟着进屋。 谢珏连忙扔下树枝,三两步跑了过去,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 “大哥,出什么事了?父亲母亲这么不开心?” 谢惊春简单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 谢珏听完,眼睛顿时瞪大。 “啊!” 他小嘴张得圆圆的,满脸写着不可置信。 —— 事情闹出这个样子,晚膳自然都没有什么心情吃了。 谢老夫人直接气病了。 谢侯爷和侯夫人也不想见人。 清澜院,夜色渐深,烛光映得屋内一片柔暖。 秦九微侧身倚在谢砚礼怀中。 轻轻拨弄着他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把玩,眼神透着几分深思。 “你觉得楚熠,会是谁的人?” “不出意料,应该是大梁的人。” “黎无恙?” 谢砚礼轻轻摇了摇头。 “不一定。大梁朝中的势力,比大晋复杂很多。” 谢砚礼缓声解释起来。 “大梁皇帝有十三个皇子,黎无恙排行第九。他最有能力,在诸位皇子中颇为突出,所以攻陷大晋的事情,由他布置行动。” “但这次行动失败了,大梁皇帝震怒,黎无恙的权势大减。” “与此同时,三皇子的势力越大壮大。现在大梁皇子中,九皇子和三皇子针锋相对。” “除了皇子们,大梁还有一个人……” “谁?”秦九微抬起眸,出声问道。 “大梁宰相,孟择。” 秦九微垂眸,自己重复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孟择从一个小官做起,这么多年,一步步走到了宰相这个位置,深得大梁皇帝信任。” “因此现在大梁的三方势力鼎力,三皇子,九皇子,孟择。” 说完,谢砚礼顿了下。 “所以现在,我也不能确定楚熠究竟是谁派来的。” 秦九微轻轻点了下头,“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处理楚熠?” “暂时按兵不动。”谢砚礼低声道:“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至于春哥儿那边,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 秦九微垂眸,心中不由叹了口气。 不由得有些心疼谢惊春。 长在权力漩涡中,实在难以避免被波及。 就连交个朋友,都会被算计…… 秦府。 李氏听到下人禀报,说秦九微已经收下了她送去的礼。 她知道,秦九微即使收了礼,也不会看,更不会碰。 所以她从一开始,功夫就在花在了别的地方…… 这一次,她定要秦九微为她女儿偿命! 李氏的眼中掠过浓浓的恨意! 皇宫。 呼—— 高显猛地从床上坐起,额头冷汗涔涔,心跳急促。 他扶着额头,低喘着气。 刚才,他又梦见了之前那个女子。 她的身影从远处而来,纤细的身姿若隐若现。 和以前不同,这一次,他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衣摆。 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触碰到她的肩膀,甚至看清她的脸。 可偏偏,在他即将触及的瞬间,梦境戛然而止。 他的眼前一黑,紧接着便从梦中惊醒。 高显坐在床上,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存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仿佛方才真的触碰过什么。 但这种触感却在他睁眼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到他的响动,很快有人掀帘进来。 李公公手持长柄烛台,脚步轻缓地走了进来。 手中的烛台亮度适宜,并不刺眼。 李公公恭敬问道:“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他身后,跟着一个小侍女,手中端着蒸腾着热气的茶盏,恭敬地跪在地上。 高显半靠在床榻上,目光落在那玉盏上。 未动,神色却逐渐恢复了平静。 “无事,你们下去。” 李公公和侍女应声退下。 高显坐在床沿,那种熟悉的闷痛再一次涌上来。 他皱起眉头,低头苦笑了一下,右手不由自主地攥紧了锦被。 之前,他有时候也会心口闷痛。 但不过一瞬。 不等他察觉到,便消失了。 那时候,莫青葵还陪在他身边。 有她在,他时常忽视那一抹钝疼。 后来,他对莫青葵失望,钝疼开始有些明显,从一瞬到了几息。 等到春猎时再次见到秦九微,就开始完全不受控制。 越来越强烈,也越来越痛。 他不爱莫青葵了。 但也做不出抢臣妻的事情。 高显抬头望着窗外的夜色。 眼底带着深深的疲惫与一丝说不出口的惆怅。 第344章 紧紧把他护在怀里 秦府。 夜色渐渐退去,窗外的天光一点点浮现,屋内仍是一片寂静。 李氏整整一夜没有合眼,就那么端坐在屋中。 既不喝茶也不进食,甚至连手中的帕子都未曾动过一下。 她的眼神空洞无光,脸色惨白如纸。 若非胸口微微起伏,几乎像一尊失去生气的雕塑。 清晨,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 一名侍女轻轻走进来,低声道:“夫人,天亮了……” 李氏回神,眼神逐渐有了焦点。 侍女低声道:“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 李氏应了声,接着转了转近乎空洞的眼,目送侍女离开。 苍白的脸在晨光中显得格外阴毒可怖。 带着近乎疯狂的期待。 侯府,清澜院。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小菜和刚刚出锅的清粥,淡淡的香气弥漫开来。 谢砚礼抬手端起青花瓷的小汤勺,细心地盛了一碗清粥,十分自然地递到秦九微面前。 一看便知是经常这般。 秦九微也十分顺手地接过,眼中带着浅笑。 谢珏坐得端端正正,小手捧着自己的小碗,专心致志地喝着粥。 时不时抬眼偷偷瞄一下他们。 见两人言谈温和,眉眼间带着笑意,心里也跟着觉得暖洋洋的。 一家人就这么静静地吃着早饭,偶尔几句轻声交谈。 吃过早饭后,谢砚礼上朝,谢惊春习武,谢景去书院。 唯独谢珏现在没有学上,留在屋中陪着秦九微。 秦九微知道他闲不住,于是处理完账本,便带着谢珏去清澜院的后湖放风筝。 后湖边微风徐徐,碧波荡漾,白云缓缓飘过,映在湖面上随风而动。 秦九微站在湖岸边,仰头看着天空中升起的风筝。 谢珏站在她身旁,小手紧紧握着手中的线轴,眼睛里满是兴奋。 “母亲,你看!风筝飞得好高啊!” 谢珏高兴地喊道,脸上满是笑容。 “珏哥儿风筝放得真好,居然能把风筝放得这么高。” 秦九微温柔回应,伸手轻轻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不过要小心,别让线缠住了。” 谢珏点点头,专注地看着风筝越飞越高,线越放越长。 秦九微一边陪着谢珏,一边不时抬头看看天空。 风筝在阳光下投下小小的影子。 此时,一墙之隔的外面—— 黑衣在院墙外无声靠近,手里提着一筐蒙着黑布的东西。 他脚步轻缓,动作极小,刻意避开所有的注意。 他将筐放在墙角。 随后,他抬起脚,猛地一踢。 筐子应声倒地,黑布滑落,露出里面的东西。 瞬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筐中传出。 那人目光冷冷地盯着倒在地上的筐,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 一转身,很快就消失了。 他动作太快,几乎就是一瞬间的功夫。 此时,库房和往常一样安静。 这里一向少有人来,只有月底清点时才会打开。 昏暗的光线透过高窗洒下斑驳的影子,角落里,一个木盒随意堆放着。 盒盖掀开条小缝隙,露出内里的物件。 只见里面躺着一只琉璃瓶,琉璃瓶十分精致,即使不在光线之下,也有流光溢彩之感。 正是秦家昨日送的礼。 而瓶子的内壁上—— 竟涂满了暗红色粘稠的液体! 那液体红得沉暗,粘腻且光泽微微发亮,看上去如同凝固的血痕一般。 让人看一眼便感到寒意直冲脊背。 瓶子孤零零地静置在盒子中,显得格外诡异。 —— 后湖边,阳光明媚,风筝在蓝天上飞舞,谢珏笑声不断。 秦九微在一旁含笑看着他。 “啊!” 侍女忽然发出一声惊呼。 秦九微立刻转头看去,眉头微皱,“怎么了?” 那侍女手指颤抖地指向不远处的草丛,声音带着恐惧。 “那、那有一条蛇……看着像毒蛇!” 秦九微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草丛间果然有一条乌黑发亮的蛇身蜿蜒盘踞。 蛇头三角,隐约间能看到嘴角流露出冷冷的寒光。 不对,这里怎么会有蛇? 秦九微一看到那蛇,顿时心头一惊。 她连忙弯下身抱起谢珏,快步朝着院中走去,动作很是慌张。 谢珏被母亲抱起,还没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 嘴里急着问:“母亲,怎么了?” “别看!”秦九微语气罕见的急促,紧紧把他护在怀里。 谢珏此时也察觉到了不对,小手抱紧秦九微的脖子,乖乖把头埋到她的怀里。 此时清澜院的暗卫和侍卫们也迅速行动起来,围向了那条毒蛇。 然而,草丛间突然传出一阵“沙沙”的声音。 紧接着,无数条形状类似的毒蛇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宛如潮水般涌向他们。 第345章 泪水从眼角滚落(加更) 侍卫们手持长刀短剑,开始围剿这些毒蛇。 然而,这些蛇动作敏捷,攻击力更是极强。 他们虽是精壮之人,个个身手不凡,但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之多的毒蛇! 一时间也乱了阵脚! “快!保护少夫人和小少爷!” 毒蛇群却越涌越多,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一些侍卫尝试用火驱赶。 但蛇群滑溜异常,竟迅速散开四处躲避,旋即又快速聚集。 短短几息时间,毒蛇的数量已经到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甚至连脚下的草地和石板间都见缝插针地爬满了。 暗卫们刀光闪动。 但毒蛇比人灵活得多,每砍下一条,似乎便又有两三条从草丛中冒出来。 场面迅速失控! 秦九微紧紧抱着谢珏,朝清澜院外面逃去。 他们此时已经从后湖边逃了出来。 秦九微一路狂奔,此时也有些精疲力尽。 谢珏到底已经五岁了,她已经有些抱不动了。 俯身把他放到地上,牵着他朝外跑去。 但她发现,这些毒蛇速度实在是太快。 像是一片扭动的黑潮,迅速向他们逼近。 而且毫不惧怕人群,有的甚至直接从树干上攀爬而下,直扑过来。 侍卫们手中持剑,拼命为两人挡出一条路来。 但此时,一条乌黑的毒蛇却悄无声息地从一侧的灌木丛窜了出来,直直朝着谢珏的小腿扑去。 谢珏被这一幕吓得一声尖叫,脚步踉跄间险些跌倒。 秦九微听到动静,猛地转头,发现毒蛇已经离他不到一尺远。 此时她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护住谢珏! 没有任何思索,秦九微立刻朝他扑了过去。 护住谢珏的同时,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挥出袖子,试图将毒蛇甩开。 然而,毒蛇的动作比她想象的更快。 就在袖口扫过的刹那,毒蛇顺势一跃! 锋利的牙齿瞬间刺入她的手腕! 刺骨的痛感从手腕蔓延到全身,像火灼一样迅速传遍四肢百骸。 秦九微倒吸了一口凉气,踉跄地退了两步,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咬紧牙关,眼神依旧死死盯着谢珏。 “珏哥儿,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因疼痛而微微颤抖。 谢珏此时已经完全慌了,满脸的惊慌失措,伸手去拉她。 “母亲!母亲你怎么了?” 秦九微勉强扯起一丝笑,正要安慰他,却感到头脑一阵眩晕,手中的力气也渐渐流失。 她试图站稳,可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耳边的声音逐渐远去,最终身子一软,昏倒在地。 整个侯府陷入一片混乱。 听说清澜院涌进毒蛇,侍卫们匆匆赶来,所有的暗卫们同时现身。 四周刀光闪动,毒蛇吐信的嘶嘶声与侍卫们的怒喝交织成一片。 雄黄酒一瓶瓶泼撒,混着蛇血,整个清澜院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异味。 整整费了快一个时辰,才把这些毒蛇解决干净。 当最后一条毒蛇的头被暗卫一剑斩下时,整个后院终于恢复了平静。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气息,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蛇尸,景象触目惊心。 秦九微此时已经被送到了主屋。 府医匆匆赶来,拎着药箱上前查看秦九微的情况。 “快,快看看母亲!她!她!”谢珏满脸泪水,连话都说不明白了。 府医连忙拉起秦九微的手腕。 却发现毒蛇的咬痕已经浮现出暗紫色的痕迹。 秦九微被咬后,侍女们第一时间上前帮忙吸出了毒血。 可这毒蛇的毒性实在是太强了…… 府医的脸色越发难看,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取出银针试探了一下,脸色变得非常凝重。 他声音发颤地说道:“这毒……毒性太强,我……我怕是救不了世子夫人……” 这话一出,谢珏立刻从一旁小荷的怀里挣脱下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流满面地哀求。 “求你救救母亲!求求你,一定要救她!” 他边说边磕头,每一下都带着剧烈的疼痛,额头撞击地面时,发出清脆的声音。 府医吓得手中的银针都差点掉了。 他连忙摆手,声音慌乱:“珏、珏少爷快起来!您怎么能跪我?这……这万万使不得!” 然而,谢珏根本不为所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哽咽着说。 “救母亲……求你救救母亲……” 谢珏双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小小的身体几乎要瘫下去。 稚嫩的脸上满是泪痕,眼睛红肿,额头上早已磕得青紫一片,点点血迹渗了出来。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太小了,他没有大哥跑得快,也没有二哥那么聪明。 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心抛开给别人看,露出里面的血肉,祈求得一丝怜悯。 “求求你……求你救她……” 谢珏咬紧牙关,额头又一次触地,咚的一声沉闷响起。 他抬起头,哭得模糊不清的眼睛紧紧盯着面前的府医。 他的世界里还没有复杂的逻辑和谋算。 只知道眼前的人可以救他的母亲。 只要能救母亲,他愿意为此付出一切! 谢珏哭到最后,连嗓子都哭哑了。 喉咙连一声音调也发不出来。 他好恨自己这么小! 长得这么慢!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保护不了! 那时他没能救下兔子,现在也险些害死母亲…… 谢珏小肩膀一抖一抖,泪水从眼角滚落。 滴在地上,汇成了一小片湿痕。 第346章 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府医看着跪在地上的谢珏,简直都快要吓死了。 少夫人和世子爷多么宠爱珏少爷,他们都是有目共睹的! 自己哪里敢受这样一礼啊!活腻了吗! “珏少爷,小人……小人……” 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双手微微颤抖,连连摆手。 “您快起来,这怎么使得!小人真的不敢……” 然而,谢珏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他的眼睛红肿,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府医心中一阵阵发虚,只能不断应诺。 “小人一定尽力,一定尽力!” 站在一旁的小荷连忙抬手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可越是不让哭,眼泪越是止不住,一滴一滴滚落在衣襟上。 宋嬷嬷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扶住谢珏。 “珏少爷,快起来吧……别再跪着了。” 宋嬷嬷哽咽着,“若是少夫人看到,定然也会伤心的。” 小荷也在旁边哭着接话。 两人哭着哀求着,终于扶着谢珏慢慢站了起来。 谢珏双腿发软,摇摇晃晃地靠在宋嬷嬷怀里,眼泪还在不停地掉。 谢砚礼匆匆赶回府中,一路上已是心急如焚。 梓竹向他禀报时,他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得到消息后,立刻就赶了回来。 他几乎是一路疾奔进主院。 目光落在榻上昏迷不醒的秦九微身上时,整个人顿时愣住了片刻。 他猛地上前,跪在榻边,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 “九微……”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话音里透着浓浓的慌乱。 秦九微躺在床上,皮肤苍白,手腕上是清楚可见的咬痕。 那一块的皮肤全都开始发紫发青。 她的呼吸微弱,像一片摇摇欲坠的落叶。 谢砚礼心口猛地一阵剧痛,仿佛有什么东西硬生生被撕裂了。 每一次呼吸都往外冒着血腥气。 谢砚礼脸色瞬间变得可怕,眼神中涌动着一种压抑的杀气。 “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他猛地转头看向府医。 府医把头垂得低低的,声音满是小心翼翼。 “少夫人……她的伤势已经太重,怕是……”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浓浓的颤抖。 “救不回来了。” 话音未落,谢砚礼的眼神瞬间冷冽如刀。 “砰——” 几乎没有一丝预兆,谢砚礼猛地一脚踹向了府医。 府医没能反应过来,整个人被踹得直飞出去。 重重摔倒在地,撞翻了一旁的桌子,惨叫从他口中逸出。 谢砚礼站在原地,眼中杀意滔天,浑身散发着压迫性的气场。 “再敢说这种话,我立刻杀了你!”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如寒冰般刺向旁边的侍从。 “去!请太医!” 一旁的侍从吓得身体一震,面色苍白,连忙颔首:“是,是,属下这就去请太医!” 话音未落,他慌忙转身,急匆匆地走向门口。 跟着世子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暴烈的世子爷。 简直要把他生吞活剥了! 因为过于紧张,他脚步一阵踉跄,竟一时没站稳。 直接摔倒在地,发出一声巨响。 他趴在地上,脸色煞白,眼中带着惊恐与紧张。 谢砚礼的眼神冰冷刺骨,眼底的怒意丝毫不减。 “废物!我自己去!” 说着,他便迈步朝门外走去。 “父亲,我去吧!” 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清亮的少年音从门外传来。 谢惊春快步从门外走进来,额上还带着薄汗。 显然是刚从练武场赶回来。 他目光扫到榻上昏迷的秦九微,神色顿时一变。 居然真的和他回来时听说的一样。 “时间来不及了,要尽快!” 谢砚礼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谢惊春毫不迟疑地应道:“是,我马上去!” 他说完,转身便大步跑出门外,连衣摆都带起一阵风。 谢惊春飞快地从府中冲出,牵上一匹健马,翻身上鞍。 他一甩缰绳,马儿嘶鸣一声,瞬间冲出街道。 此刻天已经黑了,街道上行人少了许多。 谢惊春完全不顾速度,双脚用力一夹马腹,马蹄飞扬,疾驰而去。 马蹄声在夜色中回荡。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快,再快一点。 等他终于冲到宫门时,马匹已然气喘吁吁。 守门的侍卫见一骑急至,立刻举起长戟拦下:“深夜宫门已闭,不得入内!” 谢惊春猛地勒住缰绳,马匹差点前蹄离地,他几乎跳下马背。 同时,掏出谢砚礼的玉牌高声道:“有急事要召太医,谢世子的玉牌在此,快开门!” 侍卫一眼瞥见玉牌上的金纹,脸色顿时一变。 几人匆匆对视,很快打开了一条小门:“请稍候,我们即刻通传。” 谢惊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顾不上身后的马已累得几乎要倒,抬脚便冲了进去。 第347章 别给她添麻烦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几案上堆满了奏折。 高显正提笔批阅,忽然听到李公公轻声禀报。 “皇上,谢世子之子谢惊春深夜求见,说是要请御医。” 高显手中笔停下,抬眼看向李公公,心中顿时涌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谁出事了?” 李公公恭敬地回答:“回皇上,听闻是世子夫人出了事。” 高显手中的笔一颤,墨滴溅落在奏折上,瞬间染出一片晕痕。 他目光瞬间变冷,脸上的表情却带着一丝难掩的紧张。 “秦九微……她怎么了?” 李公公低声回道:“奴才尚不知具体情况,只知谢公子匆忙赶来求御医,还拿着谢世子的令牌。” 一时间,高显的脑中闪过无数思绪。 都闹到要请太医的地步,定是很严重的事情? 高显的视线模糊了一瞬,心中越发不安。 他立刻站起。 不行,他不放心! 他要亲自去看看! 但高显刚抬脚走出一步,心口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狠狠地扎了一下。 疼得他不由自主地捂住胸口,身子往前栽去。 “皇上!”李公公见状,慌忙上前。 高显摆了摆手,强忍住心口的痛意:“无妨……摆驾,朕要去侯府。” 李公公听到这话,立刻跪在地上,急得声音都抖了。 “皇上,您龙体要紧!夜寒露重,万万不可出宫!您现在心口绞痛,要好好休息才是啊!” “闭嘴!”高显强忍着疼痛,怒吼出声。 说罢,便又强行撑起身子。 李公公吓得头都不敢抬,连连叩头:“皇上,您乃九五之尊,为了一个妇人深夜出宫,这,这……” 他不敢说完,高显却也听明白了。 是啊,他以什么理由去看她…… 他们没有任何联系,没有任何身份。 她是谢砚礼的妻,不是他的。 高显肩头瞬间一沉,连带着心也一同跌落谷底。 罢了,别给她添麻烦了。 “宫中留两个太医值守,其他的全都送到侯府去!” 他开口时声音低沉,说完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 “务必要保她平安。” 李公公立刻低头称是:“是皇上,奴才这就传旨。” 话音刚落,李公公便匆匆退出了御书房。 高显独坐在灯火通明的殿内,放下龙椅扶手上的手,紧握到泛白。 秦府。 脚步声匆匆从屋外传来。 一侍女立刻跪地,声音急切道:“侯府,侯府派人去请太医了!” “当真?” 李氏和秦父立刻激动站起。 侍女连连点头,“错不了,是谢惊春亲自去请的!定是二小姐出事了!” 她话音刚落,李氏便忍不住大笑出声,双眼中充满了狂喜与怨毒。 “乐安!乐安!你听到了吗!娘为你报仇了!” “秦九微害死你,我就让她血债血偿!” 那毒蛇,几乎耗费了她半副身家。 但只要能弄死秦九微,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侯府。 谢景是最后回府的。 他留堂许久,直到坐上马车,才知道母亲出事了。 刚迈入屋门,就听见侍女们慌乱的脚步声和低声啜泣。 当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秦九微时,一向镇定冷静的神情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谢景立刻紧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几乎刺破皮肉。 才让自己面前镇定下来。 现在最要紧的,是想办法救下母亲。 母亲是中毒,那么中毒的源头最是重要。 但是刚刚他进来时,清楚看到门外燃烧着一个又一个火堆。 是在烧蛇的尸体。 谢景掐着手心,转头吩咐道:“去,去抓几条毒蛇的尸体留下,不要全都烧掉,务必要完整的毒蛇。” 一刻钟后,谢惊春把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带了回来。 太医们整齐地站在厅堂中,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难掩的忐忑。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一个人敢迈出一步。 世子夫人中的毒,一看就十分凶险。 若是救下来,还好。 若是救不下来,出了差错真的让世子夫人丧命了…… 他们今天还能活着走出侯府吗…… 见他们一个说话的都没有,谢砚礼的耐心瞬间耗尽。 就在他即将发作的时候,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队伍后传来。 “世子爷,下官愿一试。”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太医院官服的年轻人走出。 谢砚礼眉头微皱,觉得他很是眼熟。 紧接着脑中忽地想起来。 是林安。 当时就是他处理了谢惊春中毒时的伤口。 “那便快去!”谢砚礼立刻道。 林安拿起随身携带的药箱,快步来到床榻前,低头查看秦九微的情况。 随后取出银针,手指一转,第一针便迅速扎入她的合谷穴。 接连扎下数针后,秦九微原本微弱的气息开始逐渐平稳,脸色也稍稍有了些起色。 谢砚礼见状眼睛瞬间亮起。 “回世子爷,世子夫人的病情已暂时稳住。” 林安轻声道,“但少夫人所中的蛇毒已经深入体内,现在所做的只不过是不让蛇毒继续扩散。” “想要完全康复,还需要从蛇毒入手,找到解毒的办法。” 林安整理好银针,低声道:“下官想看一眼那条毒蛇,确认毒性。” 第348章 黑鳞冥蛇(加更) 谢景一早便想到这个,早已备好,当即挥手道:“把毒蛇拿来。” 不多时,一个装着毒蛇尸体的盒子被送了进来。 林安凑近,用银针轻轻挑开蛇口,观察毒腺的位置和颜色,脸上神色凝重。 “这蛇……若我没有看错,是黑鳞冥蛇。” 他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缓缓说道。 “黑鳞冥蛇?”谢砚礼皱眉。 林安点了点头,指着蛇身上的鳞片和环纹:“此蛇通体乌黑,鳞片细密,尤其在颈部会有浅暗的环纹,正是黑鳞冥蛇的特征。” “这种蛇极为罕见,据说产自南境深山,而且毒性剧烈异常,中毒者若未能及时治疗,极易伤及五脏六腑,甚至危及性命。” “这种毒蛇少见得很,别说在京城,便是南境也不常见。能弄到这条蛇的人,必然早有预谋,绝不是一般人。” 谢景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那可有解毒的办法?” 林安看了他一眼,最终微微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没有。黑鳞冥蛇的毒极其复杂,据医书记载,其毒性入骨髓后极难清除。哪怕能暂时稳住病情,也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 “目前所能做的,只有一边稳定住毒性,一边寻找可能的解毒之法。” “下官也会多多翻看医术,早日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片压抑的沉默中,谢砚礼忽地出声。 “蛇毒暂时不好解,那就先从下毒之人入手。” 谢砚礼目光阴沉,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又看向方才收起的蛇尸。 “这蛇如此罕见,不可能如此无缘无故地出现在侯府,何况还出现了这么多。” “去搜,把整个院子给我翻过来找!” “能吸引蛇的一定是某种味道!不管是什么,都给我找出来。” 他眼神却冷静得骇人。 “这东西一定还在院子里!这几日院中新添了什么,无论大小全都拿给太医一一看过!” 敢害他的妻子,无论是谁,都要付出生命! 谢砚礼站在原地,目光幽深而冰冷。 暗卫领命,立刻四散前去搜查。 谢珏此时站在一旁。 身形晃晃悠悠,几乎就要栽倒在地。 谢惊春回来时见他这般,立刻快步上前,将他一把搂进怀里。 “母亲……母亲会不会有事啊?” 谢珏的声音断断续续,泪水湿透了衣襟。 他紧紧抓着谢惊春的衣襟。 呜呜咽咽地哭着,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害怕与痛苦。 谢惊春看了他一眼,伸手他轻轻拍着谢珏的背。 声音低哑:“不会的,母亲不会有事的。” 谢砚礼回到床边,目光落到榻上之人身上。 秦九微依旧昏迷着,脸色苍白,呼吸微弱。 谢砚礼伸出手,拂去她鬓边的碎发,又拿过湿帕小心地擦拭她的额头。 “九微……” “我不会让你有事。” 他随即起身,将已经凉掉的药盏换下。 叫人重新送来温热的药汤,一勺一勺地喂给秦九微。 她的嘴唇干裂得厉害。 他一边喂药一边用手帕蘸水润湿她的唇。 窗外夜风徐徐,烛光跳动,谢砚礼一直未离开半步。 他就这么坐在床前,不时低头看她的气息是否平稳,额头是否发热。 夜越来越深。 映雪堂。 侍女青萍轻手轻脚地推门走了进来。 “三小姐,听说少夫人中了蛇毒晕倒了,就连太医都被请过来了。” 青萍压低声音说道,“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谢婉宁的动作微顿,随即不屑轻哼了一声。 “她晕倒关我什么事?本小姐为何要去看她?” 青萍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毕竟是少夫人,您若是过去探望一下……” 不等她说完,谢婉宁便不耐烦地摆手,“我才不去,她病了多晦气,要是再染给我怎么办?” 青萍:…… 蛇毒不通过空气传播。 谢婉宁说完便不再理会,低头继续绣未完成的嫁妆。 一想到秦九微马上就要死了,自己还可以嫁给李元衡,谢婉宁便更高兴了。 手中的动作也不由变快了许多。 脑海中已经开始幻想自己披上红嫁衣,嫁给李元衡的场景。 主院。 侯夫人和谢侯爷早已分房而居,此时深夜也未睡。 康嬷嬷进来,跟她禀报了清澜院的事情。 听此,侯夫人脸色微变,但脸上很快便浮现出笑意。 死了好啊…… 死了,就再没有人跟她争掌家权了…… 翌日。 床榻上,秦九微静静地躺着。 面色苍白,长发散落在枕上,乌黑的发丝映衬得那张脸越发削瘦。 她的呼吸很轻,胸口几乎察觉不到起伏。 包裹在纱布下的手腕隐约可见发紫的痕迹。 床榻旁,谢砚礼坐得端正却僵硬,目光紧紧落在秦九微脸上。 他一夜未眠,此时眉间满是疲惫,眼底泛着红丝、 手指搭在膝上,不停捻动着袖口的布料。 沉默得让人觉得他马上就要被压抑的情绪撕裂开来。 “吱——” 谢景端着一盏温热的茶,小心翼翼地走进来。 第一卷 第349章 库房 “吱——”谢景端着一盏茶,缓步走进来。“父亲,茶温好了。”他的声音和往日一样冷静,但也难掩一抹疲惫。搜查院子的事情,十分紧要,是现在目前仅有的线索。他担心暗卫和侍从们会有疏漏,便跟着他们一起找了一晚上。院中的每一寸地方都翻了过来,可现在,还是没有什么线索。谢砚礼没有抬头,轻应了声,随后取过茶盏。确认温度适中后,俯下身,轻轻抬起秦九微的下巴,将小匙靠近她的唇边。两人的目光同时凝在秦九微身上,带着深深的痛苦。颐安院。谢老夫人一直到第二天才听说了清澜院的事情。她昨晚因为谢婉宁的事情,气得头疼,早早就睡下了,无人敢打扰她。听到侍女的禀报后,她脸色一变,手中茶盏瞬间落到了地上。她急忙站起身,顾不得维持平日的从容,一把抓住侍女的手问道:“你说什么?九微中了毒?现在如何了?”“已请了太医,但……”侍女的话未说完,谢老夫人已然步履匆匆,往清澜院方向去了。在路上,谢老夫人遇到了前来探望的谢侯爷,两人一起去了清澜院。谢老夫人见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秦九微,顿时眼中泛起泪光。“九微!”她匆忙走到床前,颤抖着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太医呢?太医怎么说?”谢老夫人连忙转头问向旁边的侍女。小荷低声道:“回老夫人,太医已在诊治,目前毒性暂时稳住,但……还需要进一步的解毒之法。”谢老夫人听完,不由重重叹了一口气。她一直都很是喜欢秦九微。她聪明又能干,没想到竟会被毒蛇咬伤!谢侯爷站在一旁,神色深沉,目光中透着少见的忧虑。侯夫人安静站在他们身后,脸上满是忧虑。但那双眼睛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和喜色。此时众人都在,她用帕子掩了掩嘴,趁势开口道:“老夫人放心,九微福大命大,定会逢凶化吉的。”“只是……”说完她顿了一下,“现如今九微病成这个样子,侯府这么大一摊子事,可要怎么办才好啊。”谢老夫人坐在一旁,眉头蹙起,似是在思索。侯夫人趁热打铁,“老夫人,天气渐渐热起来,您自然应该多多修养,不可过分操劳。”“九微现在也不方便处理家务之事,这些琐事不如还是交给我来打理吧。”谢老夫人抬起眼,看了侯夫人一眼,最终只得无奈叹气。“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得到谢老夫人这句准话,侯夫人唇角瞬间弯起。秦九微的死活她才不在乎,她只想要管家权!要是秦九微熬不过去这一关才好呢……谢砚礼害死她儿子谢重之,现在,就用丧妻来做抵偿!一报还一报,都是应该的!从昨晚开始,整个清澜院四处都围满了人。暗卫和侍卫们穿行其中,院中每一处角落都被仔细地检查,连墙根的碎石缝隙都没有放过。花坛的每一块石头,每一片花叶全都检查了一遍。主屋,甚至少爷们的房间全都一一检查过,小厨房中存放调料的木盒逐一打开,柴房最底下的柴捆都被解开仔细检查。然而一天一夜下来,毫无收获。“景少爷,各处都查看过了,没有找到线索。”院中一片沉寂,只有风吹动枝叶的沙沙声。谢景眉头紧锁,没有说话,手指在腰间悬挂的玉佩上轻轻敲着。现在,房间找过了,花园草地找过了,厨房柴房茅房都找过了。就剩下……库房了。电光火石之间,他突然想起前天谢婉宁生辰……似乎也有人送了礼来。立刻转头对侍从说道:“打开库房,把收到的礼品全都查一遍。”侍从闻言,面色微微一变。世子爷颇受皇恩,皇上赐下不少东西。还有名下店铺买个月的进献,库房里面的东西何止千万。一一找翻起来,远比清查院子要费劲得多。但他们哪里敢有异议,立刻恭敬地低头应声:“是。”景少爷虽然年纪尚轻,但脾气有时比许多人更难捉摸。“吱——”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侍从们涌进库房,逐个翻找着,太医们也跟在他们身后,跟着一起检查。众人忙成一团时,一个小身影悄悄也走了过来。谢珏抬起小手,擦干了满脸的泪痕。走到库房中,小小的手抓住箱盖,细心地一个个查看。认认真真地翻找每一份礼品。他虽然动作慢,力气小,但神情却格外认真。他现在已经明白了。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行动才可以。他也想要救母亲。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清澜院的库房却依然灯火通明。侍从们个个满头大汗,衣袖上沾满了尘土。太多了,真的太多了。即使是光找最近送的礼,也是费了不少功夫。一个个大箱子被打开,里面的丝绸、珍珠、玉器堆得满地都是。 第一卷 第350章 抓起来 侍卫们穿梭其间,手中的单子上记满了翻查过的物品。他们一刻都不敢放松,甚至连最不起眼的小木匣都被翻了出来。可实在是,太多了。库房的摆放顺序也不是按照时间,而是按照类别。瓷器放一起,字画放一起,珍珠宝玉放一起。谢景站在库房中央,眉头紧锁,目光冷冷扫过满地的珍宝和忙碌的下人们。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侍卫们从昨天晚上,一直翻找至今,身体早已疲累。连带着动作都慢了许多。就在大家几乎放弃的时候,谢珏小身影还在中间不停地穿梭着。“咦?”他走到最里面摆放瓷器地方,发现这里扔着一个木盒。为什么要扔在地上?他把木盒打开,发现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琉璃瓶。谢珏的小鼻子在上面嗅了嗅,下一瞬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他敏锐地觉出不对,连忙抱着瓶子去找谢景。“这是秦家送来的礼物。”小荷很快认出。听到“秦家”二字,谢景的眼神顿时一冷。他沉声道:“传林太医过来看看。”林太医接过琉璃瓶,很快发现瓶子里面涂着的液体。小心翼翼地用银针探了探,又凑近仔细辨认了一番。房间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林太医缓缓放下琉璃瓶,神色凝重:“这是‘蛇引液’。”“蛇引液?”谢景皱起眉头。林太医点了点头,抬起眼看向众人。“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药剂,会散发出一种普通人闻不到的气味,但毒蛇却极为敏感。无论多远的毒蛇,都会被这种气味吸引而来。许多捕蛇人会用它做诱饵。”谢砚礼此时也从屋中走出,听完林太医的话,脸上的冷意逐渐凝成冰霜。秦家……他们怎么敢!此时,秦府。祠堂里,香烟袅袅。李氏跪在蒲团上,手里捧着一炷长香。秦父站在一旁,双手负后。“乐安,娘亲总算替你报仇了……”李氏声音低而柔。说完,她眼神忽地一冷,“那个贱人,害你丧命,如今也终于要下去陪你了。”“你放心,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祠堂里一片安静,只有香火噼啪轻响。李氏正准备将香插到牌位前,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夫人,大事不好了!”一名侍从慌慌张张地冲进祠堂,声音都带着颤抖。“谢家的人来了!整个秦府被围住了!”李氏手一抖,香差点掉落。秦父更是猛地转过身,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不可能啊!他们准备得万无一失,怎么会这么快就找到他们!“啪——”祠堂的门蓦地被人从外面踹开,发出震耳的闷响。厚重的门板晃了几晃,缓缓打开。门外,谢砚礼一身锦袍,踏着幽暗的灯火迈步而入。他的身影修长而挺拔,眼神冷得如同结了一层冰霜。烛火映在他身上,带出一抹逼人的威压。他并未带盔甲,也未提佩剑,仅仅站在门口,都能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抓起来。”谢砚礼冷声道。身后的侍卫们立刻上前,两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牢牢按住。李氏惊慌失措地挣扎,脸上的镇定早已不见,尖声喊叫。“世子爷!我们什么都没做!您不能冤枉我们!”秦父也慌了神,“谢世子,您要讲证据!您这样直接抓人,难道不怕朝中议论!”谢砚礼听着两人还在高声辩解,脸色瞬间冷得如同冰霜。他目光扫向秦父,眼底闪过一丝怒意。抬腿狠狠一脚踹过去,直接将他踹得摔倒在地。九微被他们害成这个样子,至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们哪里有脸说这些废话!若不是解药还没到手,他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生吞活剥!“有没有冤枉你们,你们自己心里清楚!”“这些话,留着跟刑具讲吧!”谢砚礼直接转身,“带走!”——地牢。李氏和秦父被锁在粗重的铁链中,头发凌乱,脸上布满血污,身体因鞭打而伤痕累累。他们趴在地上,气息微弱。谢砚礼坐在他们面前,月白色的衣袍,面无表情,宛如一个从地狱中走出的杀神。“解药,拿出来。”他的目光冷冷扫过跪伏在地的两人,声音低沉而冰寒。“没,没有解药……”李氏声音颤抖。谢砚礼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轻轻抬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铁鞭狠狠挥下,又是一道血痕。李氏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秦父的身体也因恐惧而瑟缩了一下。“这不过是开始!”谢砚礼慢悠悠抬手。他身后侍卫手中铁鞭继续,不停地抽打两人。整整又打了一刻钟,李氏和秦父的呼吸声减弱。身体毫无起伏,像是被打死一般。然而突然间,李氏猛地抬头。像是再也忍受不了一般,朝着谢砚礼疯狂怒吼出声。“根本就没有解药!从我找到那些毒蛇开始!就没有解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是想要让秦九微死!”“凭什么她的生活顺意,被封一品诰命夫人,而我的乐安却惨死冷宫!都是因为她!因为她当年换亲!”“我现在只是想要让她一命抵一命!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李氏头发散乱,嘴角还挂着血迹。眼中却流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第一卷 第351章 全部留下(加更) 她紧盯着谢砚礼,一字一句道:“你就等着,亲眼看着秦九微死吧!”“她要为我的乐安,偿命!”谢砚礼的脸色在李氏狂笑的一瞬间冷到了极点。他迈步走向李氏。紧接着弯下腰,猛地抓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李氏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呼。下一刻,他的手指忽然用力。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李氏的尖叫顿时响彻整个地牢。她的面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的冷汗刷刷滚落。谢砚礼活生生地掰断了李氏的一根手指。“你……你居然……”她颤抖着声音开口,但疼痛让她的话语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谢砚礼的面色冷硬如铁,眼神没有一丝波动。“若你再不说,你的手指头,就会被我一根根掰断。”“对了,还有你丈夫。”说着,谢砚礼转眸看向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秦父。侍从得命上前,冷冷地扣住秦父的手指。随着一声骨裂声,秦父的惨叫响彻地牢。他捂着手跪倒,满脸扭曲,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我再问一遍,解药,在哪?”谢砚礼冷冷凝视着两人。李氏和秦父趴在地上,身上的血污渗透了衣衫。他们仍死咬着不肯认。“没,没有解药……”“继续打。”谢砚礼站在一旁,语气冰冷如霜。侍卫们再次上前,铁鞭与鞭影交错,重重落在他们身上。刑罚声与痛苦的尖叫在地牢里回荡。清澜院,主院。烛火幽微,只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谢珏小心翼翼地将软帕浸在温热的水里,确认帕子湿润而不滴水后,才慢慢贴上秦九微的额头。小手指勾住帕子的边缘,尽量不让帕子滑掉。他一下一下地擦,动作极其轻柔,生怕弄疼了秦九微。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专注。擦完脸,他又小心地拭去秦九微嘴角的药渍。做完一切后,谢珏托着小脑袋,一动不动地看着秦九微。眼中满是悲伤和希冀。母亲,你快点醒来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乖乖的……御书房。“皇上,世子夫人的事情有消息了!”李公公声音急切道。“快说!”李公公上前一步,躬身答道。“世子夫人中的是蛇毒,此毒蛇乃是南境极为罕见的黑鳞冥蛇,其毒性极难解。”“今日中午,世子爷已经将下毒之人查出,正是秦家父母二人。世子爷已将他们拿下,押入地牢审问。”蛇毒……还是南境的蛇毒。高显皱眉,神色瞬间一冷。心中不由更加担忧起来“皇上。”李公公站在一旁,见状立刻宽慰起来。“世子夫人吉人自有天相,再加上太医都在全力救治,定不会有大碍的。”“况且下毒之人已经被抓到了,还有世子爷亲自坐镇,解药一定很快就能找到。”是啊,有砚礼在,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他的办事能力,他再清楚不过。不过一晚上的功夫,便已经抓到了下毒之人。高显的目光不自觉停滞,脑中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些事。他和谢砚礼,那时是一起读书的。他们的夫子谷先生,对他的评价是“仁善之君”。不讲才干,不提才能。但谢砚礼总能让谷先生称赞不绝。而他只落得“仁善”两字。每每想起,心中仍难免泛起一丝自嘲与失落。高显心里清楚。他是君主,会识人,用人便好。可有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想。谢砚礼的才能,的确远胜于自己。不过思索片刻,高显很快回神。想起秦九微所中的蛇毒,瞬间紧张起来,连忙吩咐。“传旨,把朕私库中所有能解毒的药材,统统送到侯府。快去!”李公公听命而去,不敢耽搁片刻。侯府,清澜院。谢景站在院中,目光落在堆满珍贵药材和瓷瓶上。药材每一株都稀有无比,瓷瓶中的丹药更是千金难求。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不要钱一样堆在这里。就连沉稳如谢景,不由暗暗吃惊。吃惊之余,还有满满的疑惑。皇上怎么会无缘无故送来这么多药材?为了救母亲?可是母亲跟皇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牵扯。难道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谢景思索了一下,觉得有这个可能。但隐隐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事到如今,救母亲才是最要紧的事情。谢景转头看向旁边的林安,问道:“这些药材和丹药,能解母亲体内的毒吗?”林安仔细查看了一遍,摇了摇头。“这些,都不可以。”谢景沉默片刻,目光扫过这些名贵的药材,眼神微微一凛。虽然不能用,这些药材如此珍贵……当然是全都留下了!谢景摆手,吩咐道:“全都收库保存!” 第一卷 第352章 解毒 地牢。李氏被捆在墙边,常年保养得宜的双手此刻已经惨不忍睹。十根手指断了五根,每一根都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不远处,秦父也被压在刑架上。他的双手,十指断了七根。每一次动作都会让残存的骨刺刺入肉中,溢出血来。原本挺直的背脊已经弯成了弓形。侍卫沉着脸走上前,目光落在秦父仅剩的几根手指上。抬手便要把秦父另外仅剩的三根手指掰断。秦父看到他,心头不由一紧。被折磨了整整一晚上的精神瞬间崩溃。他脸上涕泪横流,绝望地大呼。“别!别动我的手指!我说,我说都说!”谢砚礼立刻起身,目光冷冷落到秦父身上。他看出来,秦父的意志远没有李氏那般坚决。所以一开始,秦父受的刑罚就是最重的,给他的折磨是最深的。他是唯一的切入口。果然,最后也是他先开口。秦父声音沙哑而颤抖:“我们……真的没有解药……”他喘了几口气,似乎在心中挣扎许久。终于咬牙道:“但我们……可以交出那个卖毒蛇给我们的人。”“他那里,或许,有解药……”谢砚礼声音低沉:“是谁?”——得到消息后,谢砚礼立即下令抓人。不出几个时辰,侍卫便押着一个瘦小的男人回来。卖蛇人一脸惊慌。双手被反绑,脚步踉跄地被带进地牢。谢砚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如刀。“你就是卖蛇给秦家的人?毒蛇的解药呢?”卖蛇人抖如筛糠,连连摇头:“世子爷冤枉啊!小人只是做点小买卖,什么都不知道啊!”谢砚礼冷笑,“不说实话?审!”话音未落,侍卫上前将那人拖到刑架旁,粗暴地将他固定住,开始逼问。地牢里瞬间响起阵阵惨叫。很快,卖蛇人的身上就布满了青紫的鞭痕,皮开肉绽。血迹浸透了衣襟,逐渐滴落在冰冷的石地上。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了他肩膀处的一块纹身。是一只展翅的老鹰,纹路复杂凌厉。谢砚礼目光一凝,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但他没有开口,只是继续吩咐拷打。侯府,清澜院。林安无意间瞥见主屋一侧,目光忽然被书架上的几排书籍吸引住。他走近仔细一看,发现这些书都是罕见的医书孤本。有一些,甚至连他都没有看过。小荷注意到他的视线,出声解释道:“这些书都是少夫人平日里看的。”林安带着几分惊讶:“原来她还懂医理?这些书是从哪里来的。”“这几本是孟岐黄大夫留下的,当初他离开时,少夫人送了他医书,他也回赠了几本。”“少夫人说这些书里记载了不少稀有的方子,甚至一些药理和毒性分析,别处都难得一见。她看了许久呢。”闻言,林安的眼睛蓦地一亮。夜深灯下,林安埋首于书案,翻阅着孟岐黄留下的医书。谢景走进来,将一盏茶放到他手边。“林大夫,我跟你一起看吧。”林安自然不会有异议。两人就这样一刻不停地查阅,翻过一本又一本古医书。就这样翻阅了整晚。天色将亮时,林安的手忽然停在了书页上,目光骤然一亮。他低声念道:“生长于南境深山,可解黑鳞冥蛇毒,名为……”——“紫蕊雪莲……”卖蛇人喘息着,满脸是血,终于挤出一句:“用这个能解蛇毒……”他抬头看了看谢砚礼,眼神中满是乞求。“世子爷,我已经说了,现在……能放我走了吗?”谢砚礼闻言,唇角弯起一抹冷笑。“当然不可以。”卖蛇人瞬间一怔。“蛇毒的事情你说了,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还没说。”谢砚礼冷冷盯着他。“比如,你的身份。”——谢砚礼留了近身侍从在地牢里,继续拷打卖蛇人。自己则骑上快马,朝着侯府奔去。卖蛇人身份有异,但当务之急并不是他……谢砚礼刚回到清澜院,便直接撞上正要去寻他的谢景和林安。林安急忙说道:“世子爷,我们在书中找到了解毒之法,是一种叫紫蕊雪莲的稀有花。”紫蕊雪莲……这和卖蛇人说的一样!两相对应,谢砚礼更加确定。紫蕊雪莲就是解药。“我立刻派人去寻。”谢砚礼说道。但林安却此时出声打断。林安皱眉道:“世子爷,紫蕊雪莲采摘极为不易。只生长在南境深山的悬崖峭壁间,周围环境危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坠崖受伤。”他顿了一下,抬头看向谢砚礼和谢景。“这不仅需要时间,还需要精通攀爬的人才能完成,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找到。”“那我便亲自带人去。”谢砚礼闻言,当即冷声道。“父亲,不如让我去吧。”谢惊春此时从屋中迈步而出。谢砚礼回头看他,眉头微蹙:“春哥儿?”谢惊春目光坚定:“母亲情况危急,侯府也需要父亲你坐镇。若是父亲你不在,出了什么事,府中难免大乱。”“我的武艺,父亲你是清楚的,我一定能带回紫蕊雪莲。”谢砚礼沉默片刻,目光中闪过几分深思,终于点头、不过一刻钟,谢惊春便换上了轻便的行装,背起包袱,带着两名武艺高强的随从踏出了清澜院。就在他准备离开时,谢珏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了一声:“大哥!”他转身,看到谢珏手中拿着一块小小的护身符,神色认认真真地递给他。“大哥,这个是我一直带着的护身符,很灵的。你带着它,一定会平安回来的!”他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这是他为数不多,可以帮上忙的地方了。 第一卷 第353章 醒来 谢珏仰着小脸,黑葡萄般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谢惊春心头一暖。他接过护身符,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谢珏的头。“谢谢三弟,大哥会随身带着它,尽快把药材带回来。”谢珏用力点了点头,看着谢惊春转身离去,目送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皇宫,御书房。“皇上,谢惊春已经动身前往岭南,寻找紫蕊雪莲。”李公公低头恭敬禀报。高显沉吟片刻,随即淡声吩咐。“派一队护卫暗中跟随,确保他的安全。”长公主府。侯府一直封锁消息,许柳儿直到三天后才知道秦九微中毒的事情。“什么!九微中毒!怎么会……”许柳儿蓦地起身,赶忙朝外走去。当刚走到门口,瞬间想起自己的身份。她现在,怎么可能回得去侯府……可,九微,九微她!许柳儿神情复杂挣扎,手中的绣帕紧紧攥着。她转头看向身边的侍女,轻声吩咐:“若是有任何消息,立刻来告诉我。”侍女低头应声:“是,许姑娘。”就在这时,外头传来脚步声。一个年轻的侍女走进来,恭敬地说道:“许姑娘,长公主请您过去一趟。”自从上次高云枝被秦九微坠崖的消息吓到,险些早产。之后林嬷嬷更加谨慎,几乎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消息。生怕再有任何风吹草动让她受惊。这次九微中毒的事,高云枝同样毫不知情。许柳儿紧抿了下唇。她知道便罢了,这件事一定要瞒住云枝。高云枝见许柳儿走进来,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意。连忙招呼道:“柳儿,你来了,你看我新绣的小衣服好看不好看?”许柳儿在她旁边坐下,唇角弯起,神情很是自然。“公主的绣工一向是极好的,孩子出生后穿上心里也定然是欢喜的。”高云枝听了这话,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些。“真的吗?你也觉得好看?其实我还担心自己手艺生疏,孩子穿上会不好看呢!”高云枝本是满心欢喜地拉着许柳儿说话,可聊了没几句,便察觉到她的不对。她和许柳儿一起同吃同住这么久。她的神情动作再熟悉不过了。几乎是瞬间,高云枝就察觉出异样。“柳儿,怎么了?”她出声问道。许柳儿抿了抿唇,没有开口。高云枝神色顿时一冷。最后许柳儿也没能瞒住,把事情全都告诉了高云枝。听完,高云枝脸色骤变,眼中满是担忧。“九微中了毒?那现在情况怎么样?她是不是很危险?”许柳儿低头不语,似是默认了她的话。高云枝急得再也坐不住,转身便要往外走。“我得去看看她!我要去看看她!”另一边。谢惊春马不停蹄地赶路,第二天中午终于到达岭南。顾不上休息,他迅速进山寻找紫蕊雪莲。穿过湿热的山林,他在一处险峻的崖壁上发现了几株紫蕊雪莲。毫不犹豫地攀爬上去。小心翼翼地将花摘下后装入特制的匣子。谢惊春怀抱匣子下山,满心急切地准备返回。比起上山,下山时的山路格外陡峭,树木杂乱交错,遮挡了大半光线。谢惊春正走着,忽然脚下岩石松动,整个人险些滑落。更糟的是,一条盘踞的毒蛇突然从草丛中窜出,直冲他而来。谢惊春反应迅速,立刻侧身避开,但还是被毒蛇的尾部扫中,脚下一滑差点跌下山崖。这时,一支冷箭呼啸而过,将毒蛇钉在了树干上。紧接着,数名穿着锦衣的护卫从林中现身。他们迅速围到谢惊春身边,其中一人伸手将他从崖边拉回。谢惊春抬头,看到这些人衣袖上的刺绣,顿时明白:“你们是皇上派来的人?”为首的护卫点头,但没有说话。谢惊春低声道:“有劳了。”紧接着,心中不禁有些疑惑。为什么皇上会派人保护他?但谢惊春思考不过一瞬,就把这个问题抛到脑后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赶紧回去救母亲。侯府,清澜院。清澜院内,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微风拂动树叶的轻响。秦九微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高云枝大着肚子,双手紧握住帕子。看到她这般憔悴的样子,眼中瞬间涌出泪水。她握住秦九微的手,声音低哑:“九微……”话未说完,泪水已经滑落脸颊。高云枝难过得说不下去了,低下头靠在床边,不住地轻声啜泣。上次坠崖,这次中毒。她的九微,怎么总是要受这么多苦。老天爷你怎么忍心的……她一哭,一旁的谢珏眼泪也立刻下来了。谢砚礼站在旁边,垂着眸,手指攥紧。夜幕降临。院门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谢惊春风尘仆仆地踏进院子,脸上带着明显的倦意。手中小心翼翼捧着一个特制的匣子。他脚步飞快地推门而入。“父亲,林太医!”谢惊春抬起手中的匣子,“紫蕊雪莲,我带回来了!”半个时辰后。谢砚礼端着一碗熬好的紫蕊雪莲汤,坐在秦九微床边。他的一向果决,可此时却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他低声对小荷吩咐了一句。小荷立刻递上帕子,小心地托住秦九微的下巴,将她的头微微抬起。谢砚礼用汤匙舀了一勺汤,缓慢地将药汤送入口中。每喂一口,他都会停下来观察片刻,确认没有呛到,再继续喂下一口。整整喂了一刻钟,这碗汤药才见底。但秦九微的脸色依然毫无变化。谢砚礼立刻转头看向林安,眼中满是危险的质疑。林安连忙道:“世子爷,毒性正在缓解,少夫人暂时还无法苏醒,还需要一些时间恢复。”谢砚礼点了点头,目光深沉,依旧坐在床前守着。这一守,就是三个时辰。房中的灯火摇曳。每个人眼皮沉沉,几乎就要倒头睡过去。床榻上,秦九微乌发散落在肩旁,更衬得她整个人如同凋谢的荷花,安静虚弱。谢砚礼坐在床边,目光紧紧落在秦九微的脸上。一旁的谢惊春、谢景和谢珏也守着。“世子爷,去歇一歇吧。”梓竹低声劝道。谢砚礼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众人等到现在,心中也是一沉。这紫蕊雪莲,竟然没有用吗?林安叹了口气,正准备开口,秦九微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谢砚礼敏锐地察觉,立刻将目光移到她的脸上。只见她的眼皮颤了几下。随后缓缓睁开,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微弱的神色。“九微!”谢砚礼猛地倾身靠近,声音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第一卷 第354章 到底是谁想害我? 秦九微目光有些迷蒙,还没完全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她动了动嘴唇,声音轻得像羽毛一般。“夫君……我……”谢砚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抱得紧紧的。仿佛唯有这样才能确认她真的醒了。“九微……”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明显的颤抖。指尖轻抚过她的后背,感受她的体温,感受她确实还活着的真实存在。秦九微低声呢喃:“夫君……”谢珏在一旁急到不行。让他也抱抱!让他也抱抱!见她真的醒了,谢惊春和谢景的眼眶顿时一热。谢惊春连忙上前一步,想把秦九微看得更仔细些。相比之下,谢景要沉稳得多,但袖中握着的手不由收紧几分。谢砚礼抱了好一会才松开。他刚松开,一个小人影就忽然窜了出来,直扑秦九微的怀里。谢珏一头扑进秦九微的怀里,小脸紧贴着她的胸口。声音带着哽咽:“母亲,你终于醒了,我好担心!”他的小手攀着秦九微的肩膀。小脑袋埋在秦九微的颈边蹭了蹭,带着几分撒娇的软糯语气。“母亲以后要一直陪着我,好不好?”秦九微眼圈一红,虚弱地抬起手,轻轻抚着谢珏的头发。“好,母亲答应你。母亲会用永远陪着你。”谢珏这才满意点头。“九微。”高云枝在一旁低声唤道。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和欣喜。秦九微循声望去,只见高云枝站在床边,眼眶微红,神情满是关切。“云枝……”高云枝见她开口,眼泪差点掉下来。连忙走近几步,伸手握住她的手。“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九微,真是太好了……”秦九微心中一阵暖意涌上来。夫君,孩子,好友,都在身边。真好。“林太医。”谢砚礼转眸看向他。林安立刻明白过来,走到床前,熟练地搭上秦九微的手腕。片刻后,他收回手,脸上的神情明显放松了许多。“世子爷,少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脉象平稳,毒性被解。”林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房中瞬间安静了片刻,紧接着一阵低低的舒气声响起。众人悬着的心这才安了下来。谢砚礼眼底的冷峻终于稍稍散去。秦九微唇角微弯,紧接着脑子便开始思考。无数的疑惑瞬间浮现上来。她刚张口想说些什么,谢砚礼却在一旁按住了她的手。“九微,别急,你好好休息才是最重要的。”秦九微对上他的目光,原本要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谢砚礼将被子替她掖好,眼中透着几分心疼:“等你好些了,再慢慢说。”秦家的事情,还是要等九微恢复一点,再告诉她。翌日清晨。喝过药,又睡了一夜。秦九微稍微恢复一些力气。她撑着身子想要起来,就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片刻后,谢老夫人和谢侯爷一前一后走了进来,脸上写满了关切之色。“九微,”谢老夫人坐到床前,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秦九微弯唇,“有劳老夫人关心,九微已经好多了。”谢侯爷在一旁打量着她。见她面色虽仍苍白,但气色比前一日明显有所好转,心里也放下了些许担忧。他们收到下人传信,说是九微醒了,立刻就赶了过来。好在九微真的没事。随后,谢婉宁和侯夫人也走了进来。谢婉宁看到秦九微真的没事,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被毒蛇咬了都没能害死她,命真够硬的!侯夫人的眼中也满是遗憾。怎么就没死呢。谢老夫人坐在床边,与秦九微拉着家常,言语间不时提起侯府最近的大小事务。侯夫人越听越心凉。老夫人这是怎么意思?秦九微刚醒就要把管家权交还给她?怎么就那么信任她!侯夫人脑子快速思索,随后抿唇道:“老夫人,九微做事一向细致,九微既然已经醒了,我这管家权还是交回给她吧。”她话音一落,老夫人略微一怔,但没有回答。似是在思索。秦九微抬起头,脸上依旧保持了淡然的笑意。“祖母,我的身体还未好,短时间内怕是无法管家,婆母做事一向稳妥,我在一旁帮衬就好。”侯府近日最要紧的事情便是谢婉宁的婚事。她并不想多参与。到时候哪里出了问题,又要责怪她做事不尽心。她何必去讨这个嫌?谢老夫人听她这么说,叹了口气:“你既然这么说,那就先让你婆母继续管家吧。等你完全恢复后,再考虑这些事。”几人又坐了一会,用了两盏茶后才离开。秦九微等到屋内只剩下她和谢砚礼时,才缓缓转头看向他。“你现在可以跟我说了吧。”谢砚礼目光落在她脸上。他沉默了片刻,随即在她床边坐下,低声道:“你想问什么?”秦九微定定地看着他,“到底是谁想害我?” 第一卷 第355章 断亲 她清楚谢砚礼的能力。他一定已经把什么都调查清楚了。谢砚礼抿了下唇,随后言简意赅地把毒蛇和秦家的关系交代清楚。秦九微侧身躺在床上,安静地听着,眼神却一点点黯淡下来。指攥紧被角,脸上愈发苍白。“秦家……”她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眼中带着一抹难以置信。她早就对秦家人不抱任何期待了。但没想不到,他们居然会想要杀她。居然真的会下这样的重手……不过很快她就想明白了,估计是因为秦乐安……秦九微缓缓吸了口气,抬手压在自己的额头上,眼神疲惫而凝重。她沉默了片刻,“秦家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谢砚礼声音低沉:“我想杀了他们两个。”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但我还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杀,还要看你的意思。”秦九微沉默了片刻。她没有立刻回答要杀还是不杀,而是缓缓开口道:“我想见见他们。”地牢。铁门被侍卫用力推开,发出一声低沉的吱嘎声。秦九微披着斗篷,缓步走了进去。幽暗的烛火映在她的斗篷上,投下晃动的影子。秦父和李氏原本蜷缩着,此刻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秦九微在他们面前停下,随后掀下斗篷的兜帽。烛火微弱的光映在她苍白的脸上,神色平静。“是你!”李氏看到秦九微后,表情瞬间从呆滞变为愤怒。“你……怎么还活着!”李氏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你不应该还活着的啊!你中了蛇毒!早该死了啊!早该死了!”她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涌出来,身子在铁链束缚下剧烈地挣扎起来。她做了这么多!甚至在地牢里,受了这么多非人的苦!她已经被折磨得快要疯了!可她还是承受住了!一想到秦九微死了她就快意!可谁成想,秦九微居然还好端端活着!那她受的这些苦算什么?算什么?秦九微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铁链后的两人。“我来,只是送你们最后一程。”听到这话,秦父立刻暴怒,猛地扑上前,手上的铁链拉得咯吱作响。“孽女!你个不孝女!你居然想要弑父!”秦九微的生命是他给的!他想要杀她,是在行驶他的权力!可秦九微怎么敢杀他?“父慈子才孝!”秦九微的眼神瞬间一冷。“你连父亲该做的事都没做到,有什么资格谈孝?”秦父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地瞪着她。秦九微缓缓开口,语调冷静得令人心寒。“从小你就偏心乐安,即使娘亲在世时,你也总是护着她。小时候,我和秦乐安同时摔倒,你先抱的是她,为她招摇,连晚上都陪着她。”“我发高烧的时候,满头冷汗地倒在床上,你却连我的房间都没进过。”“娘亲在世时,她为我争过几次,却每次都被你一句家中要以长幼有序堵回去。”“我头痛,哭着求娘亲多抱抱我,娘亲的手刚伸过来,你却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让她别惯坏了孩子。”“后来,母亲去世了。我以为自己会得到你更多的关心,可是没有。你没有看过我一次,甚至连我的生辰都记错了。”“在你眼里,我根本就是个多余的人。”她的声音渐渐带上一丝颤抖。说着,秦九微忽然向前迈了一步,盯着秦父的眼睛,语气中透着无法压抑的愤怒与痛苦。“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啊!”“难道我不是你的女儿吗?我的身上没有留你的血吗?”“为什么人可以如此偏心!可以如此颠倒黑白!可以把自己亲手女儿完全当成陌生人一样!”“你告诉我!为什么啊!”她带着怒意的声音在这幽冷的地牢中回荡。语调中满是无法解开的愤懑。秦父一时竟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别过脸,不敢与她对视。“不一样……你和她,不一样的……”秦九微听到这句话,心立刻冷了下来,仿佛一阵寒风从心底吹过。只觉得自己刚才的愤怒就像一个笑话。将她的所有痛苦都冻结在了一瞬间。他不爱她。她早就知道。他是她的父亲,可他不爱她。她无数次想不通,为此痛苦。但现在想来,都不重要了。这些话她憋了两世。如今总算说了出来。秦九微目光冰冷,突然伸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紧接着扬手抓起自己的发尾,用刀锋一划。长发瞬间断落。秦九微看着地上的一缕青丝,眼中掠过一丝决绝。“从这一刻起,我秦九微与秦家再无半点血缘瓜葛。”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响起铁链猛然挣动的声音。“九微!九微!”秦父的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他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带着无法掩饰的惶恐。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整个人几乎要从刑架上挣脱,铁链被拉得铮铮作响。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他的脑子一团乱。可一直有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他,不能让她走了。不能让她走了!秦父的声音嘶哑,“回来!回来!别走!”他绝望地喊着,声音逐渐沙哑低沉。直至彻底消失在回荡的地牢深处。 第一卷 第356章 李家哪有那么不好(加更) 地牢的铁门缓缓开启。秦九微披着斗篷,缓步走出。门外的空气凉了几分。但没有让她清醒,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步伐略显沉重。谢砚礼站在门外,目光紧紧落在她身上。见她出来,他上前两步,将她抱入怀中。“九微,没事了,没事了。”秦九微被他牢牢抱住,心中渐渐生出一丝安定感。片刻后,她闭上眼睛,放松了几分身子,任由自己沉入他的怀抱中。第二天,地牢传来消息,秦家夫妇在地牢自尽了。众人得知后虽感慨,却不再多言。这件事像石子丢到海里,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惊起。很快,到了三月底。春闱揭榜,紧接着是殿试。和上一世一样。钟寻溪成了状元,他特地来了侯府拜谢。谢珏见到他很是开心,拉着他说了许久的话。江持让是探花。他没有再来侯府,秦九微自然也不会去见他。只听说他自请离开京城,去了外地做官。春闱后,紧接着就是谢婉宁成婚的事。定亲,纳采,纳征,这些流程一一走过。最后便是迎亲。谢婉宁成婚当天,侯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迎亲队伍热烈欢庆。此时,清澜院。“母亲!母亲!”谢珏激动的声音从屋外响起。秦九微笑着从屋中走出。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修养,秦九微体内的蛇毒已经完全清除。气色已经大为好转,如玉瓷般的肌肤透着健康的红润。她身着一袭轻薄的春季纱衣,衣衫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显得格外清雅。乌黑的长发点缀着一朵小巧的花饰,眉目间带着几分宁静温和,整个人宛如初春新绽的桃花。透着柔美而生机勃勃的韵味。谢珏一看到秦九微,立刻上前拉着她的袖子往外走。“母亲!今天外面可热闹了,全是人!我们快去看!”秦九微笑着跟他往前走,同时不忘转头朝屋里喊道。“春哥儿,景哥儿,你们也快一些。”很快,谢惊春和谢景也从屋中走出,谢砚礼跟在最后。一家子笑着朝院外走去。翌日,李府。折腾了一夜,谢婉宁晨起已是腰酸背痛,但心里却是甜滋滋的。她可是知道,秦九微和谢砚礼新婚第一夜根本没有洞房。不像她和李元衡,第一晚上就……想到这个,谢婉宁的脸颊立刻红了起来。她换上一身华丽的礼服,和李元衡一起去李家的正厅拜见长辈。她步伐轻快,进门后对着众长辈屈身,“拜见父亲,婆母。”给长辈们行过礼后,之后就是拜见李元衡的兄长嫂子。李元衡排行第六,上头有五个哥哥。但三哥一次意外摔下马,从此便昏迷不醒。所以谢婉宁这一次并没有见到他,只见到了三嫂林氏。谢婉宁走到林氏面前,端正地行礼,“三嫂好,婉宁特来向您请安。”林氏姿态端庄温和,“以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她的语气温柔,面上也看不出丝毫异样。谢婉宁弯唇,心中暗自庆幸三嫂子是个和善的人。自己刚嫁进李家,妯娌之间能够相处融洽,真是上天眷顾她。她就说,李家哪有那么不好!分明是再好不过的亲事了!她可真是幸运!在谢婉宁低头喝茶时,林氏却抬眸,望向站在一旁的李元衡。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林氏眼波流转,微微一笑。李元衡则用扇骨轻轻敲了敲手心,眼神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挑逗。林氏乘机嗔了他一眼。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短暂而隐秘。谢婉宁完全没有注意到。此时,地牢中。卖蛇人这一个月来,每天都在被鞭打,可仍旧死咬着不肯说出一句话。他浑身布满伤痕,血迹顺着肌肤一滴滴落在地面上。谢砚礼站在不远处,目光锐利如刀。冷冷地看着对方肩膀上的鹰形刺青。“你们大梁在大晋究竟还有什么计划?”“下毒,引蛇,想要害死我夫人,究竟是秦家找上你们?还是你们找上秦家?”卖蛇人听了这话,身子一颤,但却不抬头,也不应声。谢砚礼目光一沉,抬手示意身旁的侍卫。侍卫很快取出一小袋黄色粉末。将粉末倒入一碗热水中搅匀后,侍卫强行掰开卖蛇人的嘴,将液体灌了下去。卖蛇人咳嗽着挣扎,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滚烫的液体被逼着吞下。喝下后,卖蛇人的身体很快开始抽搐。浑身感到一股燥热如火的灼痛,胸口仿佛有万蚁钻心。他低声哼了几句,痛得牙关发抖,眼神却渐渐浮现出一种奇异的光。他死死盯着那碗空了的液体,痛苦与渴望交织在一起。嗓子干哑得几乎发不出声。他忍不住哑声喊道:“再给我……再给我一点……”谢砚礼冷笑一声。“把我问你的问题,如实告诉我,我就给你喝,要多少有多少。”卖蛇人咬牙挣扎,痛苦得双眼赤红,额角青筋暴跳。他挣扎了一下,声音里带着恳求,“给我一点……只要给我……我就……”这是刑部新设的一种酷刑。几种珍贵危险药材的混合,可以让人对此上瘾。身体上的惩罚对于这些死士来说,已经是完全无用的。那便用精神控制。“还不说吗?”谢砚礼含笑看着他。 第一卷 第357章 谢砚礼肯定会帮忙 卖蛇人躺在地上,身体不停地抽搐,痛苦得几乎无法喘息。但他死死咬住牙关,一声不吭。谢砚礼冷冷睨着他,任凭他扭曲挣扎。入夜之后。地牢门打开,谢砚礼跨步而入。卖蛇人此时已经彻底垮了。脸色苍白如纸,脸颊凹陷,宛如一具行尸走肉。“还不说吗?只要你开口,我就给你。”谢砚礼慢悠悠开口,声音像从地狱传来。卖蛇人被这句话击中了最后的意志。他瞪着血红的眼睛,口中发出含糊的低吼,“别再折磨我了,我说……我全都说!”他怎么也想不到,大晋居然会有如此折磨人的东西!这就是他们的对手吗……卖蛇人的声音颤抖破碎,几乎难以听清。“毒蛇,是我们故意找上门卖给秦家的……”“他们很蠢,随便一说就上道了……”“这毒蛇,不止是为了杀你夫人,谢家是心腹大患,能杀一个是一个,是谁都行。”这药确实非同一般,卖蛇人很快就事情全都交代了。谢砚礼凝视着他,“你是黎无恙的人?”“不,不是。”卖蛇人声音破碎,“我是大梁三皇子的人……我们和九皇子的行动是分开的。”“你还知道什么?”谢砚礼的语气不轻不重,“从头到尾,一字不漏,全都说出来。”——李元衡出身国公府。按照朝廷惯例,即使没有功名在身,只要是公侯子弟,仍可从五品带刀侍卫之类的小官做起。但这种职缺有限,且需等待上头安排空缺。不过李元衡并不担心官职一事。他可是刚娶了谢世子的妹妹谢婉宁,和谢世子可是结为姻亲的!还用得着担心官职?真是笑话!今日便是三月一次的布告日,公侯子弟能不能当官,就看今天。李元衡刚进来,周围的权贵子弟立刻纷纷围过来,话语间满是奉承。“李兄,以你现在的身份,这官职对你来说都是板上钉钉的!”“就是啊,谢世子就这么一个妹妹,对妹夫肯定会多多照顾的!”“李兄,到时候你可别忘了提携提携咱们这些兄弟啊!”李元衡听了,心中暗自得意,摆了摆手:“好说,好说,大家都是兄弟。”很快,一个太监迈步进了屋中。李元衡看着宣旨太监,眉眼尽是张扬。宣旨的太监站定,展开圣旨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新任京兆府巡城马头,由赵恒之担任。”话音刚落,场中瞬间安静下来。“赵恒之?”李元衡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笑容僵在半空。不是他吗?怎么会轮到赵恒之?!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边的人,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周围的人也面面相觑,场面瞬间变得难堪又尴尬。此时,一个身材清瘦的青年快步走了过来,他穿着一件素色袍子,看起来并不起眼。赵恒之走到太监面前,恭恭敬敬地跪下接旨。“臣,赵恒之,谢陛下恩典。”李元衡的表情从期待转为惊愕,再变成一片铁青。刚才还在拍马屁的几个贵公子神情更加尴尬了。李元衡气得甩袖,直接回了李国公府。他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大步走进屋内,面色铁青。谢婉宁听到动静后立刻转身,看到他这个样子,不由皱眉,“怎么了?好端端的,发这么大的火。”李元衡走到她面前,冷冷盯着她。语气中带着压抑的质问。“你不是谢世子的亲妹妹吗?为什么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我是他的妹夫,他怎么这点照顾都没有?”“我现在成了所有人的笑话!还成了你谢家的笑话!”谢婉宁听了这话,心中也泛起不悦。“李元衡你什么意思?谢砚礼的决定我怎么可能管得着?”紧接着她蓦地顿住,似是想到什么。脸上的不悦立刻转为愤怒。“难道你娶我就是为了谢家的权势?就是为了谢砚礼!根本就不是因为喜欢我!是不是?”谢婉宁越说越激动,声音愈发尖锐。“李元衡,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你平步青云的工具!”李元衡本来还强撑着脸色,但一看到谢婉宁的眼泪,他顿时慌了手脚。不行,不可以在这个时候跟谢婉宁翻脸。她可是还有用的!李元衡忙不迭地上前两步,试图拉住她的手。“婉宁,别这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急糊涂了,才会乱说话。”“刚才我说话急了,你别多想,我这么想做官,也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我只想让你过上最好的生活,你应该拥有最体面的身份、最安稳的日子!我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啊!”谢婉宁听了这话,心中的气恼渐渐散去,眼中涌上一丝感动。她吸了吸鼻子,声音也软了下来,“只要是你对我是真心的就好。”李元衡哄了她一会,见时机差不多了,立刻开口道。“婉宁,谢世子只有你这么一个妹妹,我想着,不如你写封信给他,让他在朝中提拔我一下……”谢婉宁一怔,眼神中透出几分犹豫。李元衡见状立刻握住她的手,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婉宁,只要你亲自开口,他一定会帮忙的。”谢婉宁听了他的话,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这也不是多为难的事情,想来谢砚礼肯定会帮忙。她可是姓谢的!是谢家人!谢砚礼怎么可能这点脸面都不给她?片刻后,她轻轻点头:“好吧,我写。” 第一卷 第358章 李元衡厌烦谢婉宁 侯府,清澜院。秦九微坐在窗前,拆开了谢婉宁送来的信。谢珏见状,好奇地凑了过来。眨着大眼睛问道:“母亲,这是什么?”秦九微看了一眼正伸长脖子瞅着的谢珏,轻笑道:“是你三姑姑送来的信。”“怎么刚成亲就送信回娘家?”谢惊春在一旁漫不经心道。秦九微把信略略看了一遍,紧接着就把信递给他们。孩子们现在也大了,这种家事没必要瞒着他们。早一些接触,早一些学着处理。谢惊春接过信看了看,撇了撇嘴。“现在开始挂念亲情了?”谢惊春冷嗤一声,“当初欺负我们,欺负母亲的时候,可没见她顾念过什么骨肉血缘。”“就是就是!”谢珏挥着小拳头,一副非常赞成的样子。谢景也看完了信,但是没有说话,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秦九微看向他,语气平静:“景哥儿,你的意见呢,你觉得该如何回复?”“不用回复。”他眼神平静,带着冷意。“有时候,不回复,也是一种回复。”秦九微听了这话,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竟是满意。“你说的有道理。”为人处世方面,谢景和她实在是太像了。晚上,谢砚礼推门而入。秦九微正端着一盏茶坐在桌前。他脱下披风递给侍女,走过来低头看她:“怎么了,今日似乎不太高兴?”秦九微抬眼看他,将白天收到的信的事说了一遍。谢砚礼听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李元衡还真是不知好歹,他既然这么想当官,那我就成全他。”翌日,李府。李元衡一大早就起了。内阁传来了旨意,说自己被任命了官职。李元衡和张氏都很是开心,早早就在庭院中等着宣旨。李元衡的下巴扬起。他读书不顺,这么多年,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考上。但那又如何?他脑子比那群只会死读书的人要聪明多了。知道娶一个可以帮上他的妻子。这不,他马上就要做官了!太监捧着圣旨,清了清嗓子:“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李元衡,现任京城净街司主事,专司城内污秽之事,立即赴任。钦此。”闻言,李元衡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张氏的神情也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太监:“公公,你,你确定没有读错?”太监点头:“李夫人,奴才不敢有误,这就是内阁传下来的旨意。”张氏的脸色变得铁青。她儿子可是国公府的贵公子!怎么能去管这些污秽肮脏的事情!李元衡终于回过神来,目光中满是羞辱与愤怒。但宣旨太监却不会理会他们这点情绪。传完旨意后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李元衡和张氏在原地气到不行。李元衡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分明已经让谢婉宁写信给谢砚礼了?怎么会给我分一个这样的官!”张氏没好气道:“还能因为什么?当时是谢婉宁这个妹妹,在谢砚礼这里根本说不上话!”“原以为谢婉宁跟谢砚礼,虽然不是一母同胞的亲生妹妹,但怎么样也是同一个父亲,也是有血缘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对谢婉宁怎么说也不会有多差,谁成想!竟会是这个样子!”张氏气到不行,李元衡也紧跟着怒骂起来。“还以为谢婉宁能靠着谢家的势力帮上忙,没想到连这么点事都办不好!真是没用!”“早知道她一点本事都没有,我当初真不算计这么亲事!现在白白拖累了我!弄了这么一个脏活累活!还不如不当官!”两人对谢婉宁一句接一句地怒斥抱怨,心中对她的不满越积越深。连带着李元衡对谢婉宁的态度也开始冷淡起来。晚上,李府。谢婉宁坐在房中,抬眼望向窗外,却没有任何脚步声传来。她站起身,披了件外袍,瞪向一旁的侍女,“李元衡呢?”他们成亲才几天?李元衡居然就已经不在她房中睡了?侍女犹豫了一下,答道:“回少夫人,少爷说……今晚要在书房歇着。”谢婉宁听到这话,顿时心头火气,抬脚就要冲向书房,狠狠质问李元衡。但脚刚迈出一步时,脑海不由想起出嫁前,侯夫人跟她说过的话。“你要记住,夫妻间有了事,不要轻易争闹,免得让人看了笑话。”谢婉宁原本冲动的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身回了房间。心中却愈发酸涩难受。这门亲事是她选的,怎么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谢婉宁心中酸涩难受到不行。翌日,文渊阁。“李元衡今日去做事了吗?”谢砚礼问道。“回世子爷,李元衡已经去了,净街司是管京中污秽的,李元衡没接触过这些,听说,他半路还捂着鼻子跑了好几趟。”侍卫顿了顿,似乎有些忍俊不禁,“他下去巡查时,京中百姓大多对他侧目相视,表情各异,李元衡的脸简直跟黑炭一样。”谢砚礼听完,唇角也不由微弯。李家敢用婚事算计谢家。这笔账,还没算清呢。李国公近日也不太安分,在背后推波助澜,暗中试图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是时候敲打敲打了……“告诉吏部,李国公家族中所推举的官员,全部暂缓任命。无论是京中要职,还是地方新官,全部搁置,名额另行分配。”侍从领命,很快就下去了。谢砚礼的目光落到面前的文书上。翻了几页后,冷冷一笑。李国公的手伸得真够长,现在竟连京郊兵营都想插上一脚。他拿起笔,几笔便改动了其中的调令,直接将李国公一系的几名重要亲信调离关键岗位。很快,李国公就收到朝廷传下来的调令和人事变动的消息。他立即派人入宫求见,但却被宦官挡在外面,理由是皇上忙于政务,无暇见客。想要见谢砚礼,也根本不见到。李国公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得罪了什么人。李府。李国公坐在正厅上,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跪在下首的李元衡。 第一卷 第359章 捉奸(加更)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娶了谢婉宁,谢世子会对我们另眼相看吗?”“结果呢?非但没带来半点助益,反而让谢世子处处打压我们李家!”李元衡低着头,满脸冷汗,嗫嚅着试图解释。“父亲,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是不是出了什么误会?”“误会?”李国公冷笑一声,语气愈发冰冷。“人事司几次变动,把我们的人全都打散,是误会?朝中那些流言满天飞,指着我们的鼻子说我们攀附谢家,这也是误会?”他说到这里,重重一拍桌子,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来。李元衡连连叩首,声音中带着惊慌。“父亲,我真的是想帮咱们李家啊!完全没想到事情会闹成了样子!“蠢货!愚不可及!想攀亲戚都攀不明白!”李国公直接把手中的文书扔到李元衡的脸上。李元衡捂着被文书砸中的额头,低着头不敢作声。“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做那些自以为聪明的小动作,你偏不听!现在倒好,事情闹成这个样子,丢人现眼!”李国公越骂越气,指向厅门,“滚到祠堂去,跪在祖宗牌位前,好好反省!给我跪整整一晚上!”李元衡咬紧牙关,低着头默默转身,向祠堂方向走去。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李元衡从祠堂里缓缓走出来。他的膝盖早已麻木,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脸色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回到院子时,谢婉宁听到动静,连忙迎了上来。“夫君,你怎么样?我听说你被罚去祠堂,我担心了一整整一晚上。这是因为什么啊?”李元衡不耐烦地挥手,立刻和刚刚贴上来的谢婉宁拉开距离。他心中满是压抑的怒火。因为什么?不还是因为你吗!要不是你那么没用,和谢世子的关系都处不好?我怎么会被父亲罚成这样?李家又怎么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李元衡重重吸了一口气。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出声怒喝。李元衡目光冷淡,“这些事你不懂,也别问。”谢婉宁被他的语气噎住,原本想关心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不等她说话,李元衡便直接道:“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李元衡便一瘸一拐地朝外面走去。谢婉宁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回事?李元衡的态度怎么会转变得这么快?明明成婚前,他还对她甜言蜜语,百般呵护!这才成婚多久!他居然就完全变了!难道父亲母亲当时说的都是对的?李元衡真的不是良配?谢婉宁痛苦地摇头,不,不可能,一定不是这样的。一整天,谢婉宁都有些心不在焉。喝茶时连茶盏都拿不稳。谢婉宁坐在床边,指尖用力搅着帕子。为什么,怎么会变化这么大?忽然,一个念头在谢婉宁的脑海中冒了出来。难道……他心里有别人了?谢婉宁咬住下唇,心里逐渐生出一种说不清的酸楚与愤怒。对,一定是这样!否则李元衡怎么会对她态度变化这么大!一定是外面有小贱人在勾引她!谢婉宁眼神蓦地冷下,出声吩咐了几句。很快,几日后。谢婉宁派出去的人查出了不对。她跟着侍女,一路追踪一处僻静院落。只见院中的小厅里,烛火昏黄摇曳,映出两道交缠的身影。谢婉宁瞬间瞪大了眼睛。李元衡正紧紧搂着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竟是她的三嫂,林氏!林氏一只手轻轻搭在李元衡的肩上,两人靠得极近,目光交缠。李元衡低声说着什么,林氏轻轻点头,柔声回应。接着,李元衡忽然俯身,毫无顾忌地吻住了林氏的唇。谢婉宁呼吸瞬间停滞,手指死死抓住门框,脸色苍白如纸。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李元衡不仅背叛自己,还跟自己的亲嫂子通奸!“你们这一对奸夫淫妇!”谢婉宁猛地推开门,朝里面怒吼道。李元衡和林氏同时一僵,眼中满是震惊。“好啊!真是好啊!”谢婉宁眼圈通红,眼底是藏不住的愤怒和屈辱。她目眦欲裂,下一瞬便冲了上去。直接抡起袖子,狠狠扇了李元衡一巴掌,咬牙切齿地骂道:“李元衡!你还有脸吗?”李元衡一时懵住,捂着脸后退一步。“婉宁,你听我解释——”“解释?!”谢婉宁冷笑一声,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猛地揪住他的衣襟,力气之大让李元衡连连后退。“你怎么不解释解释,这算什么?你和林氏这样做,对得起我,对得起你说过的那些承诺吗?还是你觉得我谢婉宁是个摆设,是个傻子?”一旁的林氏早已吓得脸色煞白,试图躲开,但谢婉宁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还有你!我把你当三嫂!你居然睡我丈夫!你还要不要脸?怎么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林氏惨叫着试图挣脱,双手捂着头,结结巴巴地说:“疼……好疼!”李元衡看到林氏一脸痛苦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他冲上前,一把抓住谢婉宁的手腕,将她用力推开。“够了!你闹够了没有?”谢婉宁猝不及防地被推得后退几步,惊愕地看着李元衡,“你居然为了她推我?”“谢婉宁,你太过分了!”李元衡立刻抬头看向谢婉宁,语气冷硬。“你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大吵大闹、动手伤人?”谢婉宁又气又委屈,胸口剧烈起伏。“我过分?李元衡,你还有脸说我过分?你们……你们做出这种事,我有什么错?你居然护着她!她还是你的嫂子啊!这可是乱伦啊!”谢婉宁气得浑身发抖,眼睛里满是怒火。她一手拽住李元衡的袖子,一手死死抓住林氏的衣襟,丝毫不给两人任何逃脱的机会。“走!去见公公和婆婆!”谢婉宁怒喝,声音尖厉。“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给我一个交代!”谢婉宁带来的人也立刻上前。他们都是谢家带来的家生子,又闹出这样的丑事,自觉站在道德高地,手下动作也毫不留情,很快就把两个绑住。一路带回李国公府。谢婉宁气势汹汹地走到主院。“国公爷,婆母!你们得给我做主!我亲眼看见李元衡和林氏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说到这里,她气得声音哽住了。而她的身后,林氏和李元衡很快被扭了进来。一看到两人衣冠不整的样子,李国公和张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李国公和张氏对视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隐晦的尴尬。却并没有像谢婉宁想象中那样大动肝火。居然,就这事啊。 第一卷 第360章 你怎么能说谎话呢? “婉宁,你先冷静一下。”李国公摆了摆手,示意谢婉宁先坐下来,不要那么激动。“元衡毕竟是你丈夫,有什么事都是可以好好商量的。至于林氏……她是老三的媳妇,老三出意外后,三房需要有人传宗接代。”“毕竟三房的香火不能断,林氏若能和元衡生下一个孩子,那也是李家的孩子,百年之后,也有人为老三上香。”谢婉宁闻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以你们早知道这件事了!”她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你们全都瞒着我一个人!全都把我蒙在鼓里!”李国公皱了皱眉,语气中透出几分不耐,“这是家族大事,三房需要留后,你应该多为大局考虑。”“这样的阴私,大家族中只多不少,这么毛毛躁躁地干什么?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张氏在一旁冷哼。自从知道谢婉宁帮不上他们李家,她现在越看谢婉宁越不顺眼。一个侯府女儿,能嫁到他们国公府,已经是祖坟烧高香的大好事了!现在居然还要对这种事情斤斤计较!真是没教养!“婉宁,你要知道,出家从夫。”张氏斜睨着她。“这件事是委屈你了,但也不碍着你什么,你还是五房的少夫人,这件事你只当不知道便是了。”谢婉宁听着这些话,心中涌起一阵寒意。“好一个大局!你们早就知道,却全都瞒着我!你们李家!没有一个好东西!”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谢婉宁怒火中烧,眼眶发红。她一刻也不想在李府待下去,直接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院门。主院中。“老爷,真就这么让她走了?”张氏出声问道。李国公冷哼一声,“晦气东西,走了正好!”他还巴不得早点让李元衡休了她!李家如今被谢砚礼针对成这个样子,不都是因为她吗?张氏见状,唇角弯了弯。另一边,马车飞速驶离李府,朝着谢家奔去。谢婉宁紧握着手帕,眼中满是泪光。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谢家的侍从们自然认识她,没人阻拦,谢婉宁直奔主院。“婉宁?”侯夫人看到她突然回来,惊讶不已。“怎么回事?这么晚回来,出了什么事?”谢婉宁看着母亲,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张口便开始大哭。“母亲!李家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李元衡和他嫂子通奸!李国公和我婆母全都知道!整个李家全都瞒着我!全都瞒着我!”侯夫人一时间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手中的茶盏差点掉到地上。她猛地站起身,满脸震惊地看着谢婉宁。“你,你说什么?你说的可是真的?”李家堂堂国公府!怎么会如此污秽!还有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脏事!谢婉宁用力点头,眼圈通红,泪水不停地滑落。“他们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李元衡之前说的那些甜言蜜语全都是假的!”“母亲!母亲!”谢婉宁抹着眼泪,拉着侯夫人的手不放。“我们现在就去找父亲吧!他一定会为我做主的!李家敢这么对我!我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侯夫人皱眉叹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婉宁,现在实在是太晚了,你父亲早已睡下,谢老夫人更是身体不好,不能被打扰。”“可是我——”谢婉宁话没说完,侯夫人便用温和的语气打断。“听我的,先好好休息一晚,这件事明天定给你一个交代。”谢婉宁眼圈通红,但最终咬了咬唇点了点头:“那好,明天再说。”翌日,清澜院。秦九微坐在梳妆台前,眼神中带着些许惺忪的倦意。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圈好看的阴影。谢砚礼坐在她面前,手中拿着螺子黛。细心地捧起她的脸,动作轻缓地开始描画。秦九微闭上眼睛,感觉到他的手指正抬起自己的下颌。画笔在眉间描绘,带着一点凉意,又透着说不出的暖意。片刻后,谢砚礼收笔,秦九微缓缓睁眼。晨光洒在她眉梢眼角,衬得整张脸如画般明丽。双眸清澈明亮,眉线如新月,唇角带着慵懒的笑意,轻声道:“画好了?”简单几字,却透着无边的清媚撩人。谢砚礼眸色一深,没忍住上前亲了下她的侧脸。正想继续多亲几下,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侍女匆匆走了进来,见状立刻低下头,声音略显局促。“世子爷,少夫人,早膳准备好了。”谢砚礼有些不满。这早膳准备的,可真不是时候……秦九微看见他黑沉的脸,不由轻笑出声。主屋厅堂。谢珏早已等在桌前,手里拿着勺子,看到两人,立刻开心地喊了一声:“母亲!父亲!”谢砚礼走过去揉了揉他的头,笑着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谢珏最喜欢睡懒觉,以往都是最后一个进来用早膳的。“因为今天刚醒来,肚子就开始咕咕叫,所以我才没有赖床~”谢珏眨着眼睛,嘿嘿笑道。随后,他看到秦九微,眼睛眨了眨:“母亲,今天你的眉毛好像有点不一样。”“怎么?今天的不好看吗?”秦九微弯唇道。一旁站着的谢砚礼,闻言袖中的手指立刻收紧。谢景注意到这个动作,眉头轻挑。今天母亲的眉毛,该不会是父亲画的吧。听到秦九微的问话,谢珏立刻诚实答道:“那还是以前……”“都好看。”谢景此时出声打断了谢珏的话。“母亲今天的眉毛,和以前的一样好看。”闻言,谢砚礼舒了一口气。其实,他根本看出来,秦九微今天的眉究竟好不好看。在他眼里,秦九微一直都是极好看的。更不知道,在外人眼中是什么样。听到谢景这话,他也就安心了。谢珏转头看向谢景,眼中满是疑惑。二哥哥,你怎么能说谎话呢?谢景朝他眨了一下眼,用眼神暗示他。谢珏:……看不懂,什么意思?阿巴阿巴。 第一卷 第361章 谢婉宁被骂傻了 众人早上一起用膳,氛围宁静祥和。刚吃到一半,一个侍女匆匆跑了进来,跪在堂前禀报。“世子爷,世子夫人,老夫人请您们赶快去主院,三小姐昨夜回来了,如今正在主屋中哭诉呢,事情闹大了!”秦九微和谢砚礼对视一眼。其实,秦九微倒没有太过惊讶。李家的污糟事她一早就知道,被谢婉宁发现暴雷是迟早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成婚还不到半个月呢。秦九微放下碗筷,低声对孩子们说道:“你们乖乖在这里吃饭,我和你父亲去主院看看。”“母亲,我们也一起去吧。”谢惊春出声道。那谢婉宁一向不讲道理,十分刁蛮任性。谁知道她又会干出什么事。要是她想要冲撞母亲,他直接一拳一个。谁也别想近身!谢珏也抬眸,眼巴巴看着秦九微。他也不放心啊。秦九微看着他们的神情,轻笑道:“没事的,你们好好吃早膳,我们很快就回来。”别的倒还好,这李家的事情还是不要听了,免得脏了孩子们的耳朵。谢砚礼也出声,走到秦九微身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闻言,崽子们对视一眼,这才放心,轻轻点了下头。主院。谢老夫人和谢侯爷端坐在堂上,脸色皆不太好看。他们刚刚听完谢婉宁的哭诉,心情很是复杂。谢老夫人重重叹了一口气。她一早就知道李元衡不是良配,但没有料到,李家竟会污秽不堪到这个地步。现如今……可怎么办才好。谢婉宁跪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父亲!祖母!你们一定要替我做主啊!”谢老夫人皱着眉,“你说,你要我们怎么给你做主?”“我要他们李家当众承认是他们的错!”谢婉宁眼眶红肿,声音中满是悲愤。“让所有人知道,李元衡的不是,林氏的下贱!”“还有,我要和离!”“和离?你知道和离意味着什么吗?”谢侯爷语气严肃道。谢婉宁泪流满面地摇头。“我管不了那么多!父亲,祖母,求你们替我主持公道!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这时,侍女从外面匆匆走进来,低头禀报。“老夫人,侯爷,世子爷和世子夫人来了。”“让他们进来吧。”谢砚礼和秦九微走进堂中,俯身行了一礼。“砚礼,九微。”谢侯爷看了他们一眼,沉声问道:“这件事你们怎么看?”谢砚礼目光淡淡扫过谢婉宁,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这件事,还是交由父亲祖母处理毕竟合适。”言下之意就是,并不想管。谢侯爷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秦九微。“三妹心中委屈,我们都知道。”秦九微开口。“但现在成婚时间尚短,连半个月都不到,若贸然和离,只怕影响不好。不如暂且先冷静一下,再权衡后果,想好对策,之后再做决定。”谢婉宁听到这话,面色顿时涨得通红。“秦九微你什么意思?我想和离你都不让!你就是故意要看我的笑话!”她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像只被激怒的小兽一样冲向秦九微。谢砚礼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一把扣住谢婉宁的手腕。“谢婉宁,够了!”他声音低沉,透着威严。谢婉宁的手被牢牢制住,一时间挣脱不得。眼中的怒火转为委屈。她是谢家人,但是现在就连她的家人都不站在她这一边!秦九微语气依然平静:“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事情要冷静处理。”“我不想看谁的笑话,也没有害你的意思,但你总该想清楚,和离之后会是什么后果。”这件事上,秦九微想得清楚。谢婉宁如果和离,若再嫁,只能低嫁。但以她的心性,让她低嫁,只会更痛苦。若是让她继续呆在侯府,她定然也是不愿,不知还要闹出多少事情。整个谢家都别想再安生。谢婉宁被她的话气得眼圈通红。最终咬了咬唇,用力甩开谢砚礼的手,坐回椅子上,赌气般扭过头不再说话。谢侯爷听完秦九微的话,也缓缓开口。“九微说得对,和离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你们吵架归吵架,不能这么轻易和离。”谢老夫人捻着佛珠,也轻轻点了点头。侯夫人站在一旁没有说话。她也在纠结思索,和离究竟好还是不好……自古婚姻都差不多。即便是她和谢侯爷,也早早分居,不再亲近,更没有什么感情可言。谢婉宁看到他们这冷漠的态度,眼泪刷地落下。“你们不让我和离,无非就是在意侯府的名声?这名声就那么重要吗!”“李家对我不好,就是打谢家的脸,就是根本不把谢家放下眼里!你们连这个都不在意吗?”谢侯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语气中带着咄咄的寒意。“李家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难道你就把谢家放在眼里了?”“你之前和李元衡私相授受的时候,你有一点点考虑过谢家的名声吗?”“你不顾全家人的反对,非要嫁给李元衡的时候,你又何曾在意过我们的感受!”“你祖母因为你的事情直接气病,你在意过一点点吗?你去看过她吗?”“现在出了事情,又想起我们是你的家人了!跑回来让我们给你做主!你哪里来的脸面和胆子!” 第一卷 第362章 离京(加更) 谢婉宁被谢侯爷突如其来的怒火震住,委屈与不满的表情瞬间凝固。她攥着帕子,想辩解,却被他一连串的质问堵得无话可说。“我……我没有……”谢婉宁跪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着,泣不成声。“父亲,我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您最后再帮我一次吧,我真的不想再受这种苦了!”她哽咽着。“只要能离开李家,以后我一定听您的话,再也不做让家里难堪的事……”“我保证!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乖乖听话!”谢侯爷冷冷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和离的事没得商量。这婚事是你自己坚持要的,如今不过半个月便闹和离,只会让谢家蒙羞。”“你若觉得委屈,可以暂时住回家中,我们容你一段时间。但终究,你还是要回到李家去。”若是之前,他还会信谢婉宁的话。再给她一次机会。但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他对谢婉宁早就失望透顶了。这个女儿实在是没救了。谢婉宁听到这话,眼泪瞬间止不住地涌出来。“父亲!我回去……我回去会被他们欺负死的!你们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她的哭声渐渐大了起来,整个人几乎要瘫软在地上。但在场没有一个人帮她说话。就连侯夫人也没有开口。秦九微目光落到哭到快要昏厥的谢婉宁身上,眼神凝了凝。女子要和夫家和离,这个时候,就要看娘家人愿不愿意站在她这一边,愿不愿意为她撑腰。秦九微嫁到谢家这么久,看的明白。从一开始,谢老夫人和谢侯爷,没有任何对不起谢婉宁的地方。她是谢家唯一的小姐,连个庶出的女儿都没有。可以说过的顺风顺水。但谢婉宁干的那些事,早就让谢老夫人和谢侯爷心寒了。谢婉宁不知道,一遍遍伤害别人,无论对方是谁,即便是有血缘关系的家人,也会让人心变凉的。不会有人一直站在原地等你。更没有人会一直无底线地包容你所有的过错。地牢。卖蛇人被绑在角落,面容枯瘦如柴,整个人缩成一团。浑身上下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谢砚礼坐在他面前,身着黑色锦袍,周身透着一种冷厉的压迫感。他扫过面前的纸张,上面满是人名。最底下是一行小字,写着地址。“再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没说的。”“没,没有……”卖蛇人脸色苍白如纸,声音满是颤抖,“小人真的把能交代的全都交代了。”谢砚礼定定看了他一眼,随后把手中的纸张折好。走之前吩咐道:“再给他喂一碗药。”御书房。谢砚礼站在殿中,面色冷峻,将卖蛇人的事情如数禀报了一遍。“皇上,那卖蛇人交代,大梁三皇子在岭南的密林中开辟了一处秘密据点,专门用来捕捉毒蛇,并对其进行驯养。这些毒蛇经过调教后,能听从指令,帮助大梁的做事。”“卖蛇人给了一个具体地点,那里被密林遮掩,地势险要。若非有人亲眼见过,恐怕难以发现。”“好大胆子!”高显怒喝一声,“大梁人真是贼心不死!这据点肯定不是一朝一夕建成!想来是早有预谋!”谢砚礼的神色则更为冷静。他拱手道:“皇上,岭南这处据点已成为隐患,若不尽早清除,后患无穷。我愿亲自前往岭南,彻底铲除这一隐患。”高显沉思片刻,最后缓缓点头。“那这件事,朕就全权交给你了。”晚上,清澜院。“你要离京?”秦九微抬眸看向谢砚礼,眉心满是透着担忧。坐在周围的孩子们也立刻抬头,有些紧张地看向他。“放心,没有大事。”谢砚礼出声安抚。随后他简单把卖蛇人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听到秦家和卖蛇人牵扯时,秦九微也不由暗暗吃惊。原以为她毒蛇的事情,只是秦家的泄愤。没想到,背后是大梁的算计……两国纷争,真是渗透到了方方面面。大梁先是派人来接近谢惊春。随后又暗中联系秦家,试图用毒蛇残杀谢家人。实在是……处处危险,步步谋算。“这件事实在是太过重要,交给旁人,我并不放心,必须亲自去一趟。”话音刚落,谢惊春便立刻开口,“父亲,我想和你一起去。”他认真看着谢砚礼,眉宇间满是少年人的锐气。紧束的发冠下是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正像一柄还未出鞘的利剑。“岭南的路途遥远,山高林密,到处潜藏着毒虫猛兽,还可能遇到大梁的暗探。若是遇上突发情况,生死只在一线之间。”谢砚礼目光如刀,“这次可不是取药那般简单,真的可能会丧命,你想清楚了吗?”“想清楚了!我想跟父亲一起去!”“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就收拾妥当,随我一同前往。”谢惊春神情一振,立刻答应:“是,父亲!”秦九微见两人都要去,心头不由再次收紧。但她没开口。这件事牵扯两国,无数人的生死,不是她愿不愿意,想不想的问题。既然已经决定,如今她能做的,便是帮忙收拾好东西,让他们路上更方便顺利些。深夜,烛光闪动。秦九微坐在床边,仔细将谢砚礼的衣袍一件件叠整齐。每叠好一件,她的手指都会在衣料上停顿片刻。谢砚礼走进屋内,看到她这般,心口瞬间一紧。连忙上前把她抱到怀中。“别担心,”他低声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的。”秦九微在他的怀抱里蹭了蹭,轻轻点了下头。两人自从成婚以来,便没这样分开过。而且还不知道要分开多久……还是这样凶险的事,她怎么会不担心?就在此时,谢砚礼忽然弯腰将秦九微横抱而起。秦九微一时愣住,却听谢砚礼轻笑道:“去沐浴。”去吃饱再说!秦九微原本还很悲伤。到后面就完全失去意识了。翌日,侯府外。秦九微亲自为谢砚礼和谢惊春整了整披风。“路上要多加小心,岭南气候湿热,记得随身带着驱蚊的草药。”她细细交代了许多,谢砚礼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想要亲亲她,但顾忌着孩子们,最后只是轻轻抚了抚她的发鬓。“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看好春哥儿。”谢惊春也朝秦九微保证道:“母亲!我会好好听父亲话的!”几人絮絮叨叨,很是不舍。但时间不等人,一刻钟后,队伍还是出发了。秦九微站在院门口,目送着谢砚礼和谢惊春的身影渐行渐远。不知为何,她心里面格外的不安。像是……要有什么事发生。 第一卷 第363章 喝闷酒 “母亲!”谢珏看到秦九微在发呆出神,心情很不好的样子。立刻一个小跑,扑到她的怀中。用小手紧紧抱住她的腰。“母亲!父亲和大哥不在家,但是没有关系!我会保护你的!”谢珏仰起头,眼神明亮,脸上满是认真。秦九微低下头看着他,嘴角微弯,“好,母亲相信珏哥儿。”“母亲,外面太冷,先回院子吧。”谢景此时出声道。秦九微闻言转头。只见谢景身形笔直,双手垂在身侧,眼神中透着与他年龄不符的冷静稳重。此时他正认真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心。秦九微眼中柔色更浓。谢惊春和谢砚礼离家。但是她身边还有谢珏和谢景。她有两个孩子需要照顾,同时,他们也在一直陪着她。“好,我们先进屋。”秦九微温声含笑道。皇宫,御书房。李公公低着头走了进来,语气恭敬:“皇上,谢世子已经离京。”高显抬起头,“这么快?”李公公垂着眸,轻声回道:“今日一早出发的。”“知道了。”顿了片刻,高显的目光稍稍一沉。“派十几个暗卫,调到侯府,暗中守着世子夫人。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禀报。”大梁的人,还没有除干净。就怕他们趁谢砚礼不在京,又开始作恶,伤及秦九微。李公公颔首,转身立刻去办。他刚离开,一个内侍忽然进来禀报:“皇上,太后传您去寿安宫。”寿安宫。太后坐在寿安宫的大椅上,满脸不悦。她目光凌厉地扫过高显,语气中透着几分责备。“显儿,后宫那些妃嫔就那么讨厌吗?让你这几个月来,一步都不曾踏入后宫?”“之前还有个莫青葵,如今倒好,后宫已经成了摆设了!”高显颔首,“儿臣公务繁忙,这才……”“公务繁忙不是借口!”太后出声打断。“你现在膝下一个皇子都没有,这让哀家如何跟宗室交代?”“先帝子嗣也单薄,但也是有两个皇子的!”“你是皇帝,江山社稷的稳固才是第一要务,没子嗣,将来谁来继承大统?!”高显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太后。“母后,儿臣心中有数。朝中事务千头万绪,尚需花更多的精力处理政事,至于后宫之事,儿臣自会安排。”“至于子嗣,时机到了,自然会有。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让大统无人继承。”太后冷哼了一声,语气越发不满。“你最好是心中有数,自从贤妃被贬,现在后宫连个能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大事小事都要哀家来操心,几时有个头?”“后宫事务繁杂,若没有一个主持中馈的人,如何能安稳?哀家年龄大了,又能帮你处理多久?”高显嘴唇动了动,却最终没有开口。他知道太后说得没错,但他确实不想宠幸任何妃嫔。半个时辰后,高显从寿安宫回来后。心里烦闷,直接吩咐李公公送酒到养心殿。李公公劝了几句,却被他挥手打断。“朕不想听!”高显冷着脸,直接拿起酒盏往嘴边送。李公公站在一旁,看着心急,却什么都做不了。酒坛接连被开,高显一杯接着一杯,眉间的郁结却没有散去,反而越喝越多。他也不言语,只是低着头不停喝酒。晚上,清澜院。房间里一片寂静,谢珏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翻了个身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窗外的月光。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忽然亮起。掀开被子悄悄爬下床。穿好小鞋子后,小手轻轻推开门,探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注意到他后,蹑手蹑脚地走向秦九微的房间。看到空荡荡的床,谢珏偷偷笑了笑。小心翼翼地爬上床,钻进秦九微的被窝里。父亲不在家,母亲一个人睡这么大的床,多孤单啊!这个时候,就轮到他上场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嘻嘻他就是小猴子!是洗得香香的小猴子!“吱——”屋门缓缓推开。秦九微走了进来,小荷帮她取下披风,忍不住抱怨道:“老夫人也真是的,这么晚了,还要拉着小姐说话。”“好了,去备些水,我梳洗一下,今天早点休息。”紧接着就是淅淅沥沥的水声。谢珏躲在被窝里,捂着小嘴,安静地听着。秦九微梳洗完,掀开床帐准备就寝。就在掀开被子的那一瞬间,一个小小的身影突然从里头钻了出来,直接扑进她的怀里。“母亲,我来陪你啦!”他仰起头,乌黑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期待,嘴角还挂着一抹小得意的笑。头发也乱乱的,像只小猫似的。“你不要赶我走嘛!我晚上一定乖乖的!”谢珏眼巴巴道。秦九微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发现秦九微没有赶他的意思,谢珏立刻得寸进尺,贴着她的小腹,脑袋蹭了蹭。“好,一起睡。”她柔声道。说完,她躺下,把被子给一旁的谢珏盖好。谢珏立刻嘿嘿笑出声。耶~大获全胜!两天后,岭南驿站。驿站的条件比起京城少差上许多,灯火微弱,映得桌案上的影子摇晃。谢砚礼坐在矮桌前,低头专注地写着信笺。纸上墨迹流转,他一笔一划地写下开头。“吾妻九微……”灯下,谢砚礼眉目沉静,侧脸更显得锐利。写到一半,谢砚礼停了笔,视线落在信笺上。脑中此时浮现出一张含笑的俏脸。谢砚礼的目光瞬间柔和了许多。他抬手拨了拨桌上的油灯,光线更亮了些。紧接着提笔,继续低头写了起来。他笔锋稳健,行云流水间勾勒出一行行清隽的字体。 第一卷 第364章 高显恢复记忆 翌日。谢景和往常一样去书院上学。但没有坐马车,而是步行了一段时间。他想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最近上学的时候,他发现府外几条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多了起来。这些人并不像普通的路人。行走间目光时不时落在侯府方向。谢景往前走了两步后,停下脚步仔细观察了起来。发现那些人还在四周。并未接近府门,只是远远地驻足,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谢景皱了皱眉头,眉宇间多了一丝疑惑。这些人是谁呢?不像是在作恶。倒是像……在保护什么人。谢景不由想起,母亲重病时,皇上派人送药的事情。这些人,难道也是皇上派来的?此时,清澜院。秦九微坐在书案前,小心翼翼地展开谢砚礼的信。她一字一句地看着,生怕漏掉其中任何一个字。看着他写的信,秦九微耳边自动出现了他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唇角不由微微弯起。看完信,只觉得太短,怎么也看不够。她手指摩挲着信纸,不由渐渐出神。这两日谢砚礼不在,她才发现屋里似乎安静得有些过头。总是不适应。她的心也像被什么掏空了一般,轻飘飘的,无处安放。秦九微轻轻叹了一口气,提笔认认真真地写了回信。一封信写了许久才停笔。待她将信封好,抬头一看,窗外竟下起雨来。雨水顺着屋檐滴落,发出细碎的响声。皇宫,御书房。高显手持朱笔,目光落到面前的文书上。李公公静静地站在一旁。屋内除了沙沙的书写声,便只剩下烛火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还有窗外的雨声。看到一份岭南的公文,高显目光稍稍停顿了一下。知道谢砚礼已经到达岭南。并且已经和谢惊春准备进山调查。高显认真批阅几句,随后继续翻阅下一份奏折。夜深时分,养心殿。高显坐在案前,继续开始喝酒。“再拿一坛来。”李公公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应声,命人送上了一坛新酒。皇上这两人,每日处理完奏折,便开始喝酒。这样下去……皇上的身体,唉!高显喝着喝着,很快便睡了过去。梦中,他又梦见那个女子。只看一个背影,他就知道,又是她。他快步朝她走去,手指正要碰到她的肩膀。忽然场景猛地转换!他端坐在龙椅上,而他的面前,跪着一个女人。是她!女人膝行在地,整个人显得寂静又孱弱。烛光飘动间,他看到她垂着头,还是看不清长相。紧接着,他的声音响起。“你错就错在,不该跟青葵争。你不死,青葵怎么当皇后?”“青葵想要的,朕都会给她,包括你的命。”女人闻言,冷笑一声,忽地抬起脸。他此时才看见女人的长相。看清后,高显瞬间一震,体内的血液凝固!这是一张他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是秦九微!他无数次梦见的那个女人!居然是秦九微!梦中景象又是一变。秦九微不肯就死,侍女们上前,把毒酒强行灌到了她的嘴里。因为逼迫,她的喉咙里发出隐忍的咳嗽声,毒酒顺着喉间涌入。她的挣扎渐渐变得无力,最后忽然倒下。长发散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眼角尚有未干的泪痕,鲜血从她嘴角溢出。脸上的神色平静而决绝。肩膀轻轻抖动了一下,最后完全没了声息。像一片落花。她死了。她,死了。“啊——”高显痛苦大呼出声,可却发不出半点声音。他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像被狠狠捶了一拳,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意识到这是梦,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后来,场景再一转。是秦九微死之后的事情。她死后,他的脑中开始出现各种曾经被忽略的细节——她安静地站在身后,为他递上御笔。她低头为他整理衣襟。她一边看书一边轻声嘱咐他多休息。这些零散的记忆像一张网,将他层层缠住。秦九微的死如同一道闪电,让他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喜欢,什么是不可或缺。他因此大病一场,从此不再召见任何人。他开始频繁失眠,靠酒度日,整个人愈发憔悴。宫中传言四起,有人说皇上因为先皇后之死伤了心神,也有人说皇上开始厌倦朝政。时间过得很快,秦九微去世后的第一个冬天。他也在寝宫咽了气。“呼——”高显猛然睁开眼睛,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与此同时,无数记忆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里。让他头痛欲裂。高显指尖用力地几乎陷进太阳穴中,痛楚从头皮传到全身。突然,窗外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炸裂开来。闪电的光影透过窗户洒在地面上,将高显的侧脸照得明暗不定。他靠在龙榻上,双手抓着床沿,指节泛白。心头的悸动随着雷鸣一阵比一阵更重。外面雷声轰鸣,高显双眼赤红。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第一卷 第365章 不要进宫(加更) 翌日,清澜院。下了一夜的雨,直到第二天才放晴。秦九微正在屋中看账本,窗户被牢牢关住。外面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少夫人,宫里面来人了。”侍女脚步匆匆地走了进来。紧接着,一个眼生的公公阔步走了进来。他朝秦九微恭敬地行了一礼。“世子夫人,奴才小德子,是太后娘娘身边的人。”“太后娘娘听闻世子夫人近日险些出事,特意命奴才过来请世子夫人进宫面见,想跟世子夫人叙话。”秦九微闻言,脸上的神情一顿。太后召见,太后怎么会突然召见她?不过她转念一想,太后毕竟是一国之母,既然召见她,她也不好推辞。而且她前世跟太后相处过。对待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太后一向是极为和善的。“太后娘娘召见,臣妇不敢怠慢,烦劳公公稍待片刻,我更衣后便来。”小德子立刻颔首。秦九微转身进屋,谢景从一旁快步走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他的神色比以往更加凝重。“母亲,你不能进宫。”秦九微皱眉:“景哥儿,你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她知道谢景的,这孩子早慧。总是能观察到旁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这一点,又是连她都自愧不如。谢景轻轻点头。“这几日,府外多了不少陌生人,我猜测他们都是从宫中来的。”“不仅如此,母亲你中蛇毒的时候,皇上曾经派人送来了许多名贵药材和丹药,这绝不是对臣子妻子关心的程度。”“还有,大哥曾经告诉过我,当时他去为母亲寻药,回城路上被皇上派出的人所救……”皇上,皇上,还是皇上。秦九微越听越心惊。高显竟然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事情……这次召她入宫的人肯定不是太后,而是高显!秦九微脸上瞬间一白。脑中开始飞快思索,很快就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这件事真正不对劲的地方在于,高显之前都是暗中行动。现在怎么如此明目张胆?是因为谢砚礼离京吗?不,不是。如果高显真的下定决心想夺她进宫,根本不会在意谢砚礼。那么,就是这两天,有其他事情刺激到了他。刺激到让他不顾伦理纲常,不顾兄弟情义。会是什么呢?秦九微脑中霎时闪过无数念头。忽然一瞬间,她冒出一个想法。高显恢复前世记忆了!他全都想起来了!所以才会这样反常!秦九微心中震动,她开口,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景哥儿,你说得对,我绝对不能进宫!”一刻钟后,谢景从屋中走出。小德子看到他,很是疑惑,朝他身后看去,却并没有见到秦九微的身影,正疑惑之时,谢景先他一步开口。“德公公,我母亲的蛇毒刚才突然发作,身子非常虚弱,连下床都成问题,实在不便入宫,还请公公回禀太后,容她稍作休养,等身体恢复再去谢罪。”小德子听了,面露犹豫,“这……太后那边怕是……”谢景神色不动,只是语气微微加重了一分。“我母亲体内的蛇毒连太医院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太后素来仁慈,断不会不体谅她的病情。公公,请回去如实禀报吧。”“这……”小德子紧抿着唇。他出宫前,李公公可是特意交代了,一定要把世子夫人带回宫。不行,他不能就这么回去了。小德子沉吟片刻,“既然世子夫人身体抱恙,奴才是否能亲眼瞧上一瞧,回去也能向太后交代?”谢景眉头微皱,盯着小德子看了片刻。“可以,不过不能扰了我母亲静养。”小德子连连点头,“是,奴才只是看看,绝不打扰世子夫人休息。”他进屋,果然看到秦九微倚靠在榻边,手撑着额头,脸色苍白得几乎没有一丝血色。心中虽仍有几分疑惑,但见她如此虚弱,他也不好再多言。皇宫,御书房。高显焦躁地来回踱步,眼神中透着一股不耐与急切。不停地朝殿外看去。却迟迟看到不到自己一直想见的身影。“皇上。”李公公匆匆进来,高显立刻停下脚步,目光如箭般射向他。然而,却发现李公公身后空无一人。他是一个人进来的。高显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人呢?”他冷声问道,语气中已隐隐带上几分怒意。李公公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额角已隐隐沁出冷汗。“皇上,世子夫人她病了。”他小心翼翼地开口,“小德子说,世子夫人的蛇毒复发了,已经病得无法下床,实在是没法进宫。”“小德子不敢强行带世子夫人入宫,怕伤了她的身子……”听完,高显没有说话,眉头拧紧。他刚去侯府接人,便病了。是不是有点太巧了。这一世,他与秦九微相处不多,对她的性情并不十分了解。但前世的记忆他此刻却一点没忘,他们整整相处了十年。她的脾性手段早已刻进了他的骨子里。装病这一招,她前世也不是没用过。 第一卷 第366章 应该是他的! 沉默片刻后,高显转身看向身旁的李公公,低声吩咐:“让太医院派一名得力的太医,亲自去侯府看看。”真病还是假病,太医一看便知。“是,奴才这就去安排。”李公公弯腰领命,旋即快步离开御书房。岭南。密林间,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腐败潮湿的气息弥漫开来。谢砚礼冷冷扫视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谢惊春站在一旁,喘着粗气,手里的刀滴着鲜血。两人衣袍上血迹斑驳。整整费了两个时辰,才把这些大梁人全都剿灭。此时,山洞深处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谢砚礼目光微沉。大梁人虽死,但他们之前抓来驯养的毒蛇还在。这些毒蛇若是不管,实在是后患无穷。更可能会毒害岭南一带的百姓。“把蛇巢全部烧了,彻底烧尽,不留任何活口,火势不可蔓延出山洞。”护卫们领命而去。片刻后,浓烟顺着洞口滚滚而出,映红了半边天。谢砚礼收剑入鞘,直接转身朝外走去。“收拾东西,回京。”不知为何,谢砚礼的心跳突然加快。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想要赶快见到秦九微。众人背影逐渐隐入山林的薄雾中。只留下烧灼过后的焦痕散发着阵阵余烟。侯府,清澜院。侍女急急忙忙跑进来,附在秦九微耳边低语了几句。“太医?”秦九微惊呼。侍女颔首,“是宫里派来的,应该快到了。”秦九微的神色变得愈发凝重。她确信,高显真的恢复记忆了。若是之前,他是不会这般谨慎的。秦九微努力深吸一口气,却发现怎么都无法让自己平静下来。不多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侍女恭敬地将一人引了进来。秦九微转头看过去,当看到来人时,眼神明显一顿。居然是林安!秦九微意外之余,更多的是惊喜。如果来人是林安的话,事情就好办许多了。林安走近,恭敬地行过一礼。“太医院听闻世子夫人蛇毒复发,因上次是下官所救,所以这一次,太医院就派下官前来。”“有劳林太医了。”秦九微温声道。同时,眼睛不经意地扫过林安身后跟着的那三个小太监。他们都是高显派来监视的。林安上前,拿出锦帕,为秦九微号脉。秦九微找准时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道。“林太医,我有一事相求……不知你,愿不愿意帮我?”林安和秦九微目光对视。沉思片刻后,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就和前世一样。林太医前脚刚踏出院门,秦九微便转身看向谢景。脸上再无方才的从容镇定。“景哥儿,这样不是办法,装病迟早会被发现的。”谢景的神情很是凝重,“我刚才已经传信给父亲了,让他尽快回京。”“可以,但是不够。”秦九微轻轻摇了摇头。“我们还要做更多的打算,比如……先离开京城。”没办法,她必须做最坏的打算。皇宫,御书房。高显听完林安的禀报,神情沉静了片刻。“真的病了?”“回皇上,千真万确。”林安低头回道:“微臣仔细查过,世子夫人的确是蛇毒复发。”“微臣已经开了药,世子夫人只需好好修养,便不会有大碍。”高显没有再追问更多,只是挥了挥手,示意林安退下。他坐在御书房的龙案后,目光低垂。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林安。她病了……但他还是想要见她,迫不及待想要见她。这股冲动太过强烈,几乎要把他的理智全部摧毁。让他坐立不安,让他心急如焚。高显忽地站起。回忆一幕接着一幕涌上心头,他神情越来越阴沉。明明他们才是先遇见的!他们相处了十年,秦九微还做了他的皇后!但她跟谢砚礼相处连一年都不到!秦九微应该是他的!应该是他的!前世做错了,今生再不弥补就真的来不及了!况且!他是皇帝!是天下之主!他想要什么都可以!秦九微,他就要了!高显抬眼,眸中一片猩红。病了,那他就去见她!夜色深沉。马车飞速行驶在京郊的小路上。秦九微坐在车厢内,紧紧抓着身旁的包袱。她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包袱,朝岭南赶去……但不知道,是否来得及。马车朝着夜色狂奔,忽然,面前出现了一对黑影,马夫紧急勒住缰绳。马车猛然一颤,差点将车内的人掀翻。“什么人?”车夫高声喝问。为首的一人踏上前一步,冷冷地说道:“世子夫人,我们只是奉命办事,请您下马车。”秦九微掀开车帘。先看到的是一双明黄色的靴子,她脸色瞬间惨白。 第一卷 第367章 高显追妻火葬场(1) 秦九微目光缓缓上移,便见高显身穿深色常服,身形高挺,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他骑在马上,目光冷冷地盯着她。“九微,你要去哪?不是病了吗?”他的眼神幽深而复杂。有挣扎痛苦,也有漫无边际的爱意。原本他还真信了林安的话。若不是他派人去侯府,发现早已人去楼空……这才知道,自己被秦九微骗了。四周瞬间安静下来,连风吹过树叶的轻响都清晰可闻。秦九微心头凉意蔓延。她环顾四周,只见夜色中一圈黑影无声无息地将马车包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她,威压紧紧箍住这小小的车厢。一股寒意从她后背升起,直窜上头顶。她的手紧紧攥住裙摆。无路可逃了。高显翻身下马,随即毫不客气地掀开车帘,跨步进了车厢。车厢不大,内里显得格外逼仄。他一进来,就将车内仅剩的空间全都占据了。秦九微下意识地往角落退去,背贴上木质车壁,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紧张和戒备。耳边是马车外的雨声和不远处的暗卫脚步声。“你就这么怕朕?”他低声问道,目光冷冷地锁住她的脸。闻言,秦九微心中冷笑。他把她逼到这份境地,竟然还问她为何怕他。秦九微抬眸,目光冰冷。“怕,当然怕。”她直视高显。“怕皇上再赐给我一杯毒酒,送我上西天。”此话一出,高显神色骤然一变,目光猛地沉下。她竟然也恢复前世记忆了!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瞬间弥漫着压抑的气息。秦九微眼中满是冷冽疏离。而高显眼中则掺杂着震惊、复杂,甚至几分痛苦。两人没有说话,又仿佛千言万语已经说尽。高显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哑道:“那一杯毒酒……朕赐下之后便后悔了。”“你去世后一年,朕也随你而去了。”秦九微听着,面容毫无变化。高显知道她还在生气,语气更低了几分。“直到你去世后,朕才发现,真正爱的人是你。”“朕是被莫青葵的假象蒙蔽,以为自己对她是真心,以为她是纯真无辜之人。”“也是她跟朕说,你欺辱她!如果你不死,死的就会是她!”他说到这里,喉结滚动,眼底的暗红变得更深。“如果可以,朕宁愿从未做过那样的决定。”秦九微冷笑一声。“莫青葵有错,难道你就没有吗?”她的声音幽幽响起。说着,秦九微忽然抬眼,目光直直地落在高显身上,眼底满是冰冷。“当初赐下毒酒的,是你!”“是你让人硬生生把毒灌进我嘴里的!不要把责任全都推到莫青葵身上!”高显听到这句话,神情一变。“你说得对,是朕错了。”他抬起头看向她,眼中透出复杂的悔意,“九微,当初是朕太过愚昧,没有听你解释,没有替你分辨是非……是朕错了。”他目光紧锁住秦九微的眼睛,声音带着一丝近乎祈求的恳切。“上一世是朕做错了,所以这一世让朕好好弥补?你进宫好不好?”“朕给你皇后之位,朕为上一世赎罪!”说完,高显忽然上前一步,猛地抓住秦九微的手。“九微,不要再惩罚我了?”“你回到朕身边,让朕好好补偿你,朕会给你天底下最好的一切,只要你能回来。”“现在没有莫青葵了,以后只有我们,我们还能跟上一世一样。”“好不好?嗯?”他的眼神深深凝望着她,带着无尽的遗憾和悔意。秦九微目光清冷,眉宇间没有一丝动容。只是用力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了出来。高显手中一空,心也随之猛地一颤。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她连带着一同抽走了。留下一片茫然与空虚。高显身形颤了颤,所有伪装的冷静瞬间崩塌。他眼中涌上红意,身形一动,蓦地上前用力地将秦九微抱紧怀里。他声音里透着压抑到极点的情绪。“九微……不要走……”他的手臂收得很紧,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嘴唇几乎碰到她的发丝。“朕错了,九微,朕真的错了……”他低低地说道,一遍又一遍。仿佛只要说得足够多,事情就可以因此改变。像是溺水的人抓到的最后一块浮木。唯一可以存活喘息的机会。秦九微被他抱着,目光中满是厌恶之色。“放开我!”秦九微毫不犹豫地开始挣扎。双手用力地推着高显的胸膛,试图摆脱他的禁锢。但高显却似乎没有听见,依然抱得更紧,像是害怕一松手,她便会彻底消失在眼前。不能放,不能放。如果放开,他们就在没有可能了!高显正要开口,然后下一瞬,他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微微的刺痛。他一怔,低头看去,发现秦九微手中握着一支簪子。簪尖直直抵在他的颈侧,泛着微微的寒光。高显僵住了。 第一卷 第368章 高显追妻火葬场(2)(加更) 他的喉结微动了一下,呼吸滞了半拍。“你若再敢进一步,我就跟你同归于尽。”秦九微的声音冰冷。簪子在她手中用力,簪尖抵入高显的脖颈。再往前一分,便会刺破皮肉。她目光冷如寒霜,神情中满是决绝的冷意。高显的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秦九微居然……居然要杀他!她宁肯杀了他,宁肯同归于尽!也不和他在一起!高显脸上的表情因痛楚而微微扭曲。心脏像被利刃剜过一般,疼得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你的补偿,我不想要。”秦九微声音平静冷漠,“你的后悔,我也不在乎。”“高显,我从未爱过你。”她目光紧盯着高显,一字一顿道。每个字都像一把刀,直刺进高显的心底。高显怔立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紧盯着秦九微,试图从她的眼神中找出一丝伪装的痕迹。但无论怎么细看,她的神色里再也找不到曾经有过的温情,只有深深的疏离与决然。“不,不可能。”高显立刻摇头,“我们在一起十年……十年啊!整整十年!怎么会一点感情都没有?”“十年?什么十年?”秦九微立刻打断,“究竟是我们的十年,还是你跟莫青葵的十年?”“这十年间,你给我的所有优待和赏赐,哪一个不是为了迷惑后宫妃嫔,为了保护莫青葵?”她目光如利刃,“我是什么?我是你推出去保护莫青葵的靶子!”“这十年我受了后宫多少明枪暗箭,多少阴谋算计?我险些死了多少次!”“你指望一个靶子能有什么感情?”“莫青葵中毒的时候,我发高热。是你把所有的太医召到莫青葵的宫中,你说,说治不好她,一个也不准离开走。”她死死盯住高显,咬牙道:“那场高热,险些要了我的命。”“最后又因为莫青葵一句话,你赐我一杯毒酒。”“为什么你觉得,你现在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可以弥补我受的所有伤害?”她紧紧盯着高显,眼中的愤怒和痛楚几乎要将他燃尽。“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那些苦不是你受的!“你是皇帝,整个天下都是你的!你受过什么苦啊?你怎么可能明白我的感受。”“你被人推到水里过吗?你的枕头也被人藏针吗?你喝过下毒的酒吗?你被在大雨里罚跪过吗?”秦九微的声音越说越高,越发凌厉,“你什么都不知道!这些事,你连想都没想过!”“可这些,都是我那十年里面,每一天经受的!”高显僵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秦九微冷笑一声,眼中充满嘲讽,“为了在后宫里活下去,我去讨好你,我去奉承你,围着你的事情转,按照你的喜好做事。”“你喜欢豆腐清蒸,每一顿我都会命膳房做上一小盘。你嫌茶太烫,必须凉至六分才肯饮用,我每天都得让人提前备好。你喜冷香,我房中熏的是龙脑香,随处都是你爱闻的气味。”“你看着书时不能有太亮的灯,我就吩咐侍女只点两盏纱罩宫灯。你午间休息不喜到声音,我就让宫人都小心噤声,连殿外的鸽哨都叫人去掉。”“你以为我的做些是因为喜欢你吗?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吗?”“不是。”秦九微摇头,“因为不这么做,不让你对我再多那么一点点好感,我根本活不下去。”“高显,我不爱你,我也从未爱过你。我甚至……”秦九微顿了一下,“恨你。”“我爱的人是谢砚礼,他这半年给我的东西,比那十年中你给我的,都要多。”闻言,高显原本挺直的背瞬间弯了下去,握紧的手此刻松开,指尖无力地垂落在身侧。趁着她松手的一瞬,秦九微身形一闪,直接朝着马车的另一侧挪去。她立刻掀开车帘,然而迎面就是一排冷冽的长剑。森然的剑锋在火把的光下反射出寒光。高显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放她走。”说完这句话,就仿佛再也没有力气一般,头完全垂下。士兵们闻言一愣,随即齐齐收剑后退,迅速让出了一条路。秦九微没有丝毫犹豫,一手提着裙摆,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马车里,高显孤零零地坐在原地,一动不动。沉默压抑的空气弥漫开来。车厢内的灯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暗影,将他的轮廓映得越发孤冷。这些如果不是去秦九微告诉他。他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上一世,宫中那十年,过的是那样的日子。这些,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轻声呢喃道。可即使说再多对不起,好像,也没用了……没用了。 第一卷 第369章 遇到伏击 清澜院。高显派人送了秦九微回侯府。她刚进屋,一个小身影直接扑了上来。“母亲!”谢珏红着眼圈,紧紧抱住她的腿,声音里透着无法掩饰的哽咽。“你去了那么久,我怕,我怕你不要我了……”就像坠崖,中毒那样……谢珏的小手死死攥着她的衣裙,怎么也不肯放开。秦九微心头一酸,蹲下身,将他轻轻搂在怀里,柔声安慰起来。“乖乖珏哥儿,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母亲只是出了一趟门,现在不是回来了吗?只是回来得晚了一些。”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没事的,没事的。”刚安慰完谢珏,再抬头,正对上谢景的目光。他站在不远处,神情里带着紧张担忧。“放心,已经解决了。”听到这话,谢景眉宇间的紧绷也逐渐舒缓。秦九微把两个孩子安慰好,但其实,究竟有没有事。她也不知道。高显现在跟疯了一样。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她也不知道。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和谢砚礼联系上。晚上,一只信鸽从侯府飞出。朝着岭南的方向冲去。皇宫。高显靠在龙椅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的天色渐亮。整整一夜,他没有阖过眼,深邃的眼眸布满血丝。日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他脸上,格外刺目。高显闭上眼睛,靠在龙椅上。脑中反复浮现秦九微的那句话。“我爱的人是谢砚礼,他这半年给我的东西,比那十年中你给我的,都要多。”下一瞬,他豁然睁开眼,眼底的红血丝越发明显。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样。高显握紧了扶手,指节微微泛白。他控制不住地开始想——如果谢砚礼死了呢?如果没有谢砚礼,秦九微……是不是就会是他的了?高显的袖中的手忍不住收紧。但与此同时,他又感到痛苦。岭南。一直队伍行走在密林间,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忽然间,箭矢如雨般骤然落下。“有伏兵!”谢惊春大喝一声,翻身下马,快速抽剑迎敌。随行的护卫们瞬间围拢过来。“守住队形,先护住后方!”谢砚礼目光如电,握着长剑一挥,带着森冷的寒光。他话音刚落,几十个名黑衣人从林间冲杀而出。“结阵!”谢惊春扬声喝道,亲自迎着第一批冲上来的敌人。他身姿灵动,剑光如虹,一下接一下斩断冲来的敌兵。随后,谢砚礼的身影如雷霆般疾掠而出。两人一前一后,刀光剑影交错,宛如一张无形的大网。逼得黑衣人节节后退。眼看对方乱了阵脚,谢砚礼抬剑迎敌,直劈向冲来的黑衣人。激烈交战中,一个黑衣人从侧面悄然逼近。“父亲,小心!”谢惊春大喊。谢砚礼略一侧身,虽然避开了致命一击,但长剑仍在他的臂膀上划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瞬间染红了袖口,他眉头微皱,却未发一声,反手挥剑将那名敌人逼退。谢惊春见状,迅速补位挡在他身前。“父亲,你受伤了!”谢惊春声音焦急。“无碍。”谢砚礼冷声,“稳住阵型。”一刻钟后,黑衣人被尽数剿灭。谢惊春见黑衣人退去,连忙上前查看谢砚礼的伤口。伤口处的鲜血已经渗出,明显伤得不轻。此时,随行的军医也快步上前,迅速取出药品和纱布,熟练地为谢砚礼清理伤口并包扎。简单包扎后,谢砚礼沉声道:“检查尸体,看他们是谁。”他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这里刺杀他!侍卫们立刻上前,在倒下的黑衣人身上搜寻线索。不一会儿,一个侍卫匆匆禀报道:“世子爷,找到了。”谢砚礼走过去,看到地上的尸体,眼神立刻冷了下来。此时,一只信鸽落在他的肩上,翅膀扑棱了两下。他从鸽腿上解下信笺,目光沉沉地扫了一眼,神情迅速变得凝重。谢惊春见状,忍不住问道:“父亲,怎么了?”谢砚礼将信折好,“京城出事了。”侯府。谢砚礼刚刚踏进侯府,秦九微立刻快步迎上前,眼中带着一抹急切。一把扑进他的怀里,“你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她今早收到消息,根本不敢相信。没想到他真的会回来这么快!谢砚礼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我回来了,别担心。”秦九微窝在他怀里,后知后觉才闻到一股血腥味。她目光一瞥,才发现他的肩膀处暗色的血迹已经将衣料浸透。伤口原本已经简单包扎过,但因为谢砚礼长时间赶路,现在再次撕裂了。“怎么会受伤?”秦九微声音里满是惊慌。谢惊春快步跟上,解释道:“我们在回京路上遇到了伏击。”“是高显派的人吗?”秦九微猛然抬起头,脱口问道。谢砚礼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皇上怎么会派人伤我?” 第一卷 第370章 告知重生 他的目光定定看向秦九微,满是关心问道。“而且你让我突然回京,是不是出了什么要紧事?”秦九微闻言,紧抿了一下唇。与此同时,孩子们也眼巴巴地看着她。秦九微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确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接着,她声音柔和,把整个事情大致讲了一遍。省略了很多痛苦的细节,只把关键说清了。话音落下,屋内一片静谧。孩子们听完后全都露出一脸震惊,难以置信地彼此对视。谢砚礼也不由怔在原地。皇宫。李公公轻声禀报:“世子爷已经回京了。”“这么快?”李公公小心翼翼补了一句:“听说世子爷在路上遇到伏击,手臂受伤了。”“他受伤了?是谁干的?”高显眉头猛地皱起。他确实有想过要杀谢砚礼。但终究下不去这个手……此时,一名小太监快步走进殿中,“皇上,谢世子求见。”高显一愣,目光深沉而复杂。过了好一会,他才缓缓开口,“让他进来。”谢砚礼跨步入殿,高显目光下意识落在他的手臂上。再抬眸的瞬间,目光与谢砚礼撞在一起。他的眼睛一如既往地冷静锐利。高显眼神微不可察地闪动了一下。他看得出,谢砚礼已经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了他和秦九微上一世的关系。也知道了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高显神色复杂,无数的话在嘴边徘徊许久,最终低声说道:“那伙人,不是朕派去的。”谢砚礼目光平静而沉稳,“微臣知道,那些黑衣人身上有纹身,是大梁的标记。”说完后,他顿了下。“但皇上,你想杀我吗?”殿中瞬间安静下来。好一会,高显才对上他的视线,直言道:“想过。”“但……朕下不手。”高显看着谢砚礼,目光一瞬间变得深远。一下子,想到了许多很久之前的事情。“朕和你,从五岁那年就认识了。那时你第一次随侯爷进宫,宫里那些贵胄家的孩子都讨好朕,只有你,站得笔直,连话都不多说一句。”“六岁那年,朕在御花园练剑,不小心从假山上摔下,旁人都愣住不敢动,只有你最快反应过来,把我朕了下来。”“十二岁时,朕初次练马术,差点被马甩下来,也是你拉住了缰绳。那一次,朕昏迷了整整一天,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同龄人也是你。你是朕唯一的朋友。”高显目光渐渐沉了下去,声音低哑。“朕也曾想过,若是我们不是皇帝与臣子的关系,或许我们可以像寻常兄弟一样……”他没有再继续往下说。他们中间隔的事情太多,再不可能和之前那样。他想,谢砚礼也是。“那皇上怎么准备处置我们?”随着高显的话,谢砚礼自然也想起了那些事。但是这些,并没有秦九微重要。不过也和高显一样,他不会弑君。高显闭上了眼,沉默了许久。最终却只是低声说道:“你们两个,不要再一起出现在朕面前。”侯府,清澜院。秦九微把重生的事情,跟孩子们和谢砚礼说了。刚听完之后,还是震惊的。但紧接着,就是一堆不解的问题。“重生就是又活了一次吗?那为什么别人不会重生呢?只有母亲一个人能重生吗?”“重生好玩吗?是不是特别厉害?”谢珏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秦九微耐着性子一个一个回答。谢景在一旁若有所思,“所以说重生,就是曾经经历过一次这些事,然后又回到了从前的某个时刻?”怪不得母亲会对许多事情都能提前预料到一样。这下,他之前的许多疑惑终于得到解答了。“世子爷。”侍女恭敬的禀报声响起。谢砚礼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秦九微几乎立刻起身迎了上去,目光扫过他的脸,又迅速落到他的肩膀,手臂,仔细查看有没有伤口。发现确实没有受伤之后,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晚上。屋中只有秦九微和谢砚礼两人,孩子们都被带下去睡觉了。此时,秦九微才把前世更多的,不能同孩子们讲的细节,一一讲给了谢砚礼。后宫的勾心斗角,她的小心讨好,步履维艰的小心翼翼,以及那杯毒酒。谢砚礼搂着她,静静地听着。目光中原本的冷静逐渐被浓重的情绪取代。当听到毒酒时,谢砚礼的拳头立刻紧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谢砚礼喉结微动,声音低沉沙哑。“毒酒喝下去,是不是很疼?”秦九微眼中闪过一抹泪光,淡淡地笑了笑,轻声道:“现在不疼了。”谢砚礼伸手握住她的指尖,掌心的温度暖得令人安心。“我们早该遇见的。”“现在也不晚。”谢砚礼缓缓低头,唇轻轻落在秦九微的额间,停留片刻。随即,双臂更用力地将她揽入怀中。幸好她重生了。幸好他们又相遇了。幸好余生漫长,他能用尽一生来爱她。 第一卷 第371章 太后震怒 随后,谢砚礼又把高显同他讲的,告诉了秦九微。她听完后,顿了好久。最后只道一句:“这样也好。”高显他……狠心不足,仁善有余。他能想明白是最好的。但就怕,他想不明白。皇宫。“皇上这几天,一直都这样?”太后看着面前喝醉的高显,眉头皱起。李公公小心翼翼地弯着腰,躬身回答:“回太后,自从那日世子爷进宫后就这样了……”软榻上,高显瘫坐着,手中的酒杯早已跌落在地,眼皮耷拉着,呼吸带着浓烈的酒气。完全没有了平日的矜贵庄重模样。“成何体统!”太后眼神一冷,伸手抓过桌上一盏早已凉透的茶水,二话不说便朝高显脸上泼去。茶水兜头洒下,高显猛地激灵。迷蒙的眼神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抬起手擦了擦脸,眼中带着几分错愕和茫然。紧接着正对上太后严厉的眼神。高显目光落在太后的脸上,好一会才认出她。他唇角动了动,最终却只是轻轻笑了一声,沙哑地开口:“母后来了。”“这两日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太后语气中带着怒气。“堂堂天子,整日借酒消愁,这让朝臣怎么看,让天下人怎么看!”高显垂下眼睑,声音里带着一丝倦意:“母后,儿臣不想听这些。”太后目光中多了几分心疼,却依然板着脸,冷声道。“你不想听?那你想做什么?放着江山不管,整日醉生梦死?”“你把江山置于何地?又把天下万民置于何地!”高显闭了闭眼,侧过脸不再答话。他也不想这般自苦。可他实在是没办法……他得不到秦九微,也不忍伤害谢砚礼……只能不停这样折磨自己。让自己喝酒,不要去想。不要去回忆。不要去奢望。太后看着他这般模样,心中既是气恼,又是无奈。最后气得甩袖而去。寿安宫。太后把李公公叫了过来,一同威逼利诱之下,很快就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听完后,太后直接把手中的茶盏用力仍在地上。茶盏顷刻碎裂。“堂堂一国之君,竟为一个女子成了这样!”魏嬷嬷低声劝道:“太后息怒,皇上可能……”太后直接地打断了她。“哀家怎能不怒!一个女人,竟让他颓废成这个样子,简直是荒唐!”自己这个儿子,实在是太心软了!都是因为她把高显保护得太好,让他过得太顺遂了。不曾经历兄弟阋墙,明争暗斗。所有潜在的威胁,不论是皇长子,还是那些还未出世的皇子,她全都为他暗中一一解决。从他出生起,他就是唯一的,指定的下一任皇帝。以至于他的性子太过仁善!没有一点当皇帝的杀伐果断!喜欢哪个女人!抢来便是!整个天下都是他的,谁敢说什么?太后站起身,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转:“传旨,让她进宫!”她倒要看看,这秦九微,究竟是个什么角色!能把皇上迷成这样!侯府正堂。几个太监和一位嬷嬷立在堂前,为首的魏嬷嬷站得稳稳当当。“世子夫人,太后娘娘有旨,请您立刻进宫。”秦九微一眼就认出她了。太后身边的魏嬷嬷。前世,她和魏嬷嬷没少打交道。看来这一次,确实是太后想要见她。而且逃不过去了。寿安宫。秦九微刚刚踏入大殿,便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场。她还未站定,便听得“哗啦”一声,一盆清水没有任何预兆地泼在她脚下。溅起的水花直接沾湿了她的鞋面和衣裙下摆。秦九微神色镇定,脸上却不见丝毫惊慌。“魏嬷嬷,这寿安宫的下人们越发不知规矩了。”太后慢悠悠地开口。魏嬷嬷低头,语气恭敬:“是,奴婢这就去处置。”说着就把刚才那泼水的侍女带了下去。秦九微知道这是太后故意给她的一个下马威。她俯身行礼,“臣妇秦九微,拜见太后娘娘。”太后抬眸,目光直直落到她的身上。养心殿。高显从一片恍惚中苏醒,头痛欲裂。他撑着额头坐起身,目光还有些迷蒙。宫女战战兢兢地端来醒酒汤。高显接过,轻抿了一口,李公公这时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弯着腰说道。“皇上,世子夫人……被太后召进了宫。”高显动作一僵,眉头迅速皱起。“什么?”李公公低声说道:“太后娘娘传旨,魏嬷嬷亲自去的侯府,已经将世子夫人接入宫了。”高显神色骤变,酒意在这一刻彻底被冲散。“母后召她进宫做什么?是要责罚她,还是……?”杀她。李公公不敢接话,只是垂着头不言语。高显起身,直接朝寿安宫奔去。 第一卷 第372章 正对上高显的目光 寿安宫。太后端坐在凤座上,目光凌厉地扫向秦九微。“你魅惑君心,扰乱朝纲,哀家完全可以杀了你。”秦九微跪在地上,神情没有流露出丝毫慌张。她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地回望着太后:“太后娘娘您不会杀我的。”“哦?”太后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盛。“你倒是说说,哀家为何不杀你?”“太后娘娘素来以大局为重,眼界宽广,心怀天下。”秦九微声音平和,甚至透着一丝尊敬。“您不会为一己私欲而乱了章法,更不会因一时之气而失了朝堂的安定。”“正因如此,臣妇才敢断言,太后娘娘不会杀我。”她抬眸看向太后,目光清明而坦然:“臣妇是谢砚礼的妻子,若臣妇死在宫中,世子爷会如何?如今大梁虎视眈眈,边境局势不稳,大晋又何必因内斗而耗损实力?”太后眯起眼,视线从秦九微脸上缓缓移开。秦九微说得不错。她的确就是这般想的。这女子,聪慧过人,通晓大局。怪不得谢砚礼对她那般喜爱,连皇上也对她念念不忘。秦九微看着太后的神色,就知道,她没事了。她前世和太后相处过,多少了解她的性情,她向来冷静沉稳,凡事以全局为重。这次召她进宫,不过是为了试探,并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而这一点,她很清楚。太后微眯起眼睛,正要开口,大殿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未等通报,一道修长的身影已步入殿内。高显一身常服,目光带着几分疲惫,却掩不住周身的帝王之气。“母后!”高显进来后直接道:“一切都与秦九微无关,请母后不要为难她。”“儿臣愿意承认过错,但九微是清白的,若您真要责罚,就请冲着儿臣来。”高显的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焦急。额间渗出汗珠,明显是一路跑过来了。他目光牢牢盯着太后,生怕错过她任何一个表情变化。太后脸上冷意未消。“哀家不是不能饶她,但皇帝,你要明白自己的身份。你是一国之君,不该因一个女子荒废朝政。”“你看看你这段时日都做了什么!哀家要如何向先皇交代!”高显听到这话,面色一变,连忙躬身道:“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以后儿臣一定专心朝政,按时上朝,不再懈怠奏折。”“母后放心,儿臣绝不会让朝政因儿臣的私事而耽误。”太后抬了抬手,脸上冰冷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既然你如此表态,哀家便暂且信你一次。”闻言,高显缓缓松了一口气。这些时日,他时常醉酒,若是母后真的对秦九微做了什么……他定是救不过来的。日后,不能再这样喝下去了。秦九微抬眼看向太后。忽然明白过来,太后其实连要敲打她的意思都没有。她知道这件事和她无关。召她进宫,也不过是一个幌子。用来逼迫皇上承诺重归朝政的棋子。现在,太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太后摆手,“好了,哀家倦了,你们退下吧。”秦九微低头行了一礼,缓缓站起身,转身向殿外走去。刚迈出几步,抬眸时正对上高显的目光。高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目光复杂而深沉。似乎带着无尽的话语,但最终什么也没说。秦九微和他对视一眼后,没有多做停留。直接朝殿外走去。高显的视线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太后看着高显的神情,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皇家,最忌讳出情种。可偏偏,她儿子还是个大情种!这样下去,终归是不行的。他自己爱怎么深情怎么深情。但是他膝下,不能没有皇子!否则江山不稳啊!高显离开后,太后立刻吩咐道:“魏嬷嬷,皇上不着急,可哀家不能不着急,你去……”听完,魏嬷嬷低头,恭敬答道:“是,太后。”京郊。一处偏僻的庄子里。谢思源独自坐在窗边。他的衣衫旧得看不出本来的颜色,头发也散乱如杂草。房间冷清阴暗,窗纸破了好几个洞,冷风不断灌入。脚边的木碗里只剩几粒冷硬的米饭。墙角的小火炉早已熄灭,连丝烟气都没有。那日父亲葬礼,他故意装得乖巧懂事。为了让侯夫人心软,早些把他接回府。可是等了这么久,侯府一个人都没有!还是把他丢到这个庄子上!不管不问!此时,窗外传来一阵窃窃私语。声音虽低,却清晰地钻入谢思源的耳中。“你看那小少爷,最开始说是住一个月,可现在都多久过去了,侯府再没派人过来。”“可不是?侯府都不管他了!侯夫人要是心疼他,早就接回去了,哪会让他一个人留在这破地方。”“现在二少爷也去世了,他无父无母的,谁在意他!估计啊,这辈子也就待在这庄子里了。”谢思源抿了抿嘴,目光渐渐冷下来。心里满是怨恨。对侯夫人的恨意,对谢家的恨意。他捏紧拳头,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不知为何,谢思源突然想起了一个纤弱的身影。许柳儿。小时候,许柳儿无数次保护他。无数次包容他。但现在,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了。谢思源眼神中藏着怨毒和不屈。但心里却不由如针刺般隐隐作痛。长公主府。柔光透过窗纱洒下,高云枝半倚在软榻上,手抚着隆起的腹部,脸上带着柔和笑意。她已经怀胎九个多月了,御医推算,这个月就要生产了。“幸好有你们陪着我,我心里就踏实多了。”高云枝抬眸,看向一旁的秦九微和许柳儿。她第一次怀孕。生产又是那般凶险,她实在有点害怕……秦九微目光柔和,轻轻握住高云枝的手,“你啊,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孩子还没出世,便先担心东担心西。太医们都在,这一次定会顺顺利利的。”高云枝含笑,轻轻点了点头。三人聊着聊着,说起了糕点。高云枝眨了眨眼睛。“我记得小时候,宫里的御厨会做一种白玉枣糕,香糯清甜,入口即化,最近总想着那味道,可惜那御厨后来生病死了,我就再没吃到过。”许柳儿听了,眼睛一亮。“白玉枣糕呀,我小时候在家里学过,我可以试试做给你吃。”“真的吗?柳儿,你还会做白玉枣糕?”“这白枣玉糕便是边境的特有的糕点,不过我做得没宫里那么精致,但味道应该不会差。” 第一卷 第373章 谢思源追母火葬场 “不过这白枣玉糕需要云顶红枣才行,这种枣的枣味最浓,做出来的白枣玉糕也最香。”许柳儿缓缓道:“我从小在边境长大,那里有许多云顶红枣,但是自从我来到京城,就再没见过。”“若是没有这枣,怕是做出来的白枣玉糕就没有那么好吃了。”秦九微在一旁思索片刻,忽地笑道。“侯府一处庄子上倒是有这种枣,不过种的也不多,这种枣子喜欢干燥些的泥土,前些日子送到府上些,不过现下已经吃完了。”“真的!”许柳儿眼睛一亮,“这样再好不过了,正好我明日无事,我可以去摘。”高云枝一听,不由露出几分犹豫,“可是让你亲自跑一趟,是不是太费事了?”“公主放心,只是去趟京郊摘些枣而已,很快就能回来。而且现在天好,路也好走,就当去散心了。”她先是跟随谢重之进京,之后又是出逃,一直躲在长公主府。即使是开糕点摊,她也是带着面纱,躲在厨后,生怕被别人瞧见。但好在,现在谢重之已死。她总算可以出去看看了。翌日清晨,许柳儿一身素雅长裙,外披一件浅色斗篷,带着面纱出门了。侍女扶着她坐上马车。车轮辘辘转动,慢慢驶离长公主府。此时城外庄子。天刚蒙蒙亮时,谢思源背着一个简单的包裹,小心翼翼地避开婆子们的视线,钻进了庄子边缘的小林子。他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咬了咬牙,朝着侯府的方向狂奔而去。只要他愿意装,愿意演,侯夫人定会心疼他的!把他留在侯府!他要回侯府去!这个庄子他不要再呆了!等他在侯府站稳,他要把这个庄子给屠了!另一边。许柳儿站在树下,抬手摘下最后一颗云顶红枣。枣皮光滑饱满,在阳光下泛着深红的光泽。许柳儿眯了眯眼,嘴角浮现出浅浅的笑意。来到京城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云顶红枣。她也好久没有这样摘果子了。这么多枣,够做糕点了。许柳儿拨了拨篮中的红枣,转身走出庄子。谢思源在林子中快步往外跑,鞋底上沾满了泥点。林子外,便是一道小径。刚绕过一排低矮的篱笆,谢思源的视线突然定住。只见那里有一辆马车,一个女人站在马车前,正准备上马车。谢思源的脚步猛然顿住,心中猛地一跳。是她!即使戴着面纱,他也不会认错!是许柳儿!就是她!他找到她了!正当许柳儿掀起裙摆准备登上马车,身后传来一个急切的呼唤声:“娘!”她动作一僵。但她没有停留,直接提起裙摆,毫不犹豫地登上了马车。“快走!”她立刻吩咐道。她不会听错,这就是谢思源的声音!但她不想见他!哪怕一面也不想再见!“驾——”车夫挥动马鞭,马儿嘶鸣一声,车轮转动起来,扬起了几缕轻尘。谢思源看着马车离开,双眼立刻瞪圆。怒火猛然窜上心头,脸颊涨得通红。许柳儿她明明听见了!但是她不理他!甚至完全不想见他!可怒火不过瞬息间就被另一种执念吞没。他喘了一口气,咬紧牙关,双脚狠狠一踏地面,拔腿就追了上去。他已经没有父亲了,不能再没有母亲了!脚下的泥路渐渐变得坎坷,谢思源跑得脚底生疼。可他连停下喘气的时间都不敢有。越跑,他的心跳得越快。胸口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一样,越来越难受。他觉得喉咙发紧,鼻腔里满是刺鼻的血腥味。眼眶一阵阵发热。但他仍只是盯着前方那辆马车,不断往前冲。可他怎么也追不上,无力感将他吞没。双腿开始发软。“娘!别走!”他大喊,眼泪止不住地滑下来,模糊了视线。他拼命地追着马车。不断地向前伸去,似乎只要再快一些,再多跑几步,就能拉住什么。马车却没有因为他的呼喊而停下。轮子碾过碎石,发出清脆的辘辘声,再次一点点拉开了距离。“娘!我是你的儿子啊!”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却一刻不停。“娘,你不要丢下我!”听到他的哭喊,许柳儿的神情也不由一变。袖中的右手紧握。但许柳儿却始终没有回头。马车渐行渐远,谢思源追到最后,脚下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泪水和泥土糊了一脸。他趴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心里如坠冰窟。许柳儿不要他了,许柳儿真的不要他了。从此以后,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了。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庄子上的管家和婆子匆匆赶了过来。见到谢思源趴在地上,满身泥泞,立刻一脸阴沉地喝道:“小少爷!你居然敢擅自跑出来,真是无法无天了!”谢思源抬起满是泥污的小脸,眼中满是一丝不甘和怨恨。“凭什么不让我走!你们凭什么拦我!”管事怒极反笑,“你没错?你违抗侯爷的命令那就是错!”“没有谢侯爷的命令,你一步也别想离开庄子上!居然还想往侯府跑?”他一挥手,“带回去,好好教训一顿!”几个下人上前,粗暴地抓住谢思源的胳膊,将他拽了起来。谢思源奋力挣扎,但力气根本敌不过那些成年男子。被拉回庄子时,他的脸色满是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厉。车轮辘辘作响,身后孩童的哭喊声渐渐远去。许柳儿坐在马车中,脑子里不断回响着那一句句娘。说不心痛,那是假的。她第一次见谢思源哭成那样。让她不由想起小时候,谢思源一岁多的时候,也会这样。那时他还很小,总是喜欢窝在她怀里。藕节一样的小手臂搂着她的脖颈,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哄他睡觉。儿歌一句一句地唱,他的呼吸渐渐平缓,就这样在她怀里睡着了。那样好的时光……再也不会回来了。再次想起,许柳儿的心口不由钝疼。可,即使再难受。她也不会回头了。许柳儿用力握紧了手中的帕子。夜晚,庄子。谢思源缩在破旧的柴房里,浑身蜷成一团。他后背渗出鲜红的血迹,疼痛深入骨髓。他紧紧咬着牙,几乎咬出血来,但始终没有哭出声。月光下,他脸色苍白,眼眶深陷,头发湿黏地贴着额头。眼神却透着一种诡异的执拗。总有一天,他要让这些人,所有看不起他,踩在他头上的人,付出代价! 第一卷 第374章 谢婉宁回李家 侯府。谢婉宁在家有一段时间了,谢侯爷觉得不妥,准备把她送回李家。一大早上,主院就开始闹起来了。谢婉宁跪在谢侯爷面前,哭得满脸泪痕。“父亲,我不想回去,真的不想回去!你明明知道他们是怎么对我的,他们根本没把我当人看!那般羞辱我!我宁愿一辈子留在侯府,也不要再回到那种地方去啊!”她的泪珠一颗颗滚落,双手紧紧攥住谢侯爷的衣袖。谢婉宁的声音几近哀求,眼中满是恐惧和委屈,“我知道我以前做了许多错事,可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求你让我留下来吧……”侯夫人站在一旁,闻言心里顿时又软了几分。“侯爷,那李家实在是不能再回去了!再怎么说,婉宁也是我们谢家的孩子!就让她再多留几天吧!”秦九微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两人,心中冷笑。之前死活都要嫁,现在又死活不肯回。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谢惊春脸上毫无波澜,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腰间上的长剑晃了一下,十分倦怠。每天都要上演这么一出……实在没趣。谢侯爷目光沉沉,脸上没有一丝动容。“婉宁,你的夫家在李家。这件事,没得商量。”谢婉宁闻言,立刻就要扑过去拉住谢侯爷的衣袖,却被侯夫人拦住。侯夫人最终也没有再劝,只是默默垂下头。就这样,谢婉宁在侍女的搀扶下被送上了马车。谢婉宁哭了一路。回到李家后,侍女仆从们如常向她俯身行礼。“五少夫人安。”但谢婉宁看得出来,这些人并不是真心尊重她!正要发作,但是一想到自己背后没有母家支持,瞬间又泄了气。她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还没迈进院子,就听到林氏轻快的声音从前厅传来。她停下脚步,顺着声音看去。正看到林氏站在台阶上,指着一旁的大花瓶对侍女吩咐。“把这个搬到西厢去,空出地方放新花架。还有那幅画,换成我从库房里挑来的那幅山水。别弄坏了,快些!”院子里来了许多陌生的面孔,不用猜都知道。这些人全都是林氏的人。她们忙忙碌碌,搬东西的搬东西,擦拭的擦拭。谢婉宁眼睛一下就红了。自己最喜欢的屏风已经被挪到角落,连最常用的坐榻也铺上了林氏喜欢的绣花毡子。而此时,李元衡斜倚在林氏身边,眉目间透着宠溺。一时间,整个院子俨然成了林氏的地盘!他们两人倒像极了一对恩爱夫妻!她这个明媒正娶的五少夫人反倒成了外人!谢婉宁怒火上头,立刻冲到前厅,朝着林氏怒吼。“这是我的院子!你在这里干什么!滚出去!”林氏转过身,看到她神情不动声色,脸上笑意如常,“呀,弟妹回来了?”“我看你这里东西有点太多了,就帮着整理整理,现在这样清爽多了。”原先,还顾忌着伦理纲常,只敢背地里和李元衡在一起。但现在,事情已经都已经戳破了,公爹和婆母都站在她这一边,她还有什么可怕的?谢婉宁这么快就从谢家回来,就说明谢家根本就不站在她这一边!她一个连娘家都不要的人,有什么嚣张的资格!李元衡看到谢婉宁吼林氏,立刻心疼了。“三嫂也是好心,你怎么能对她这副态度?”他提高音量,怒斥道:“你刚回来就要把家闹得鸡犬不宁吗!”林氏则巧笑倩兮地看着李元衡,柔声道:“五弟别说了,弟妹大概是累了,才有些脾气。”“你!你们!奸夫淫妇!”谢婉宁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愤怒、委屈、怨恨同时涌上心头。她一把扔掉手里的帕子,抬脚快步冲上去,指甲直接掐向林氏的脸。“林氏,你个不要脸的贱人!”谢婉宁嘶吼着,手指狠狠抓上林氏的脸颊,一道红痕瞬间显现。“啊!”林氏没想到谢婉宁会突然动手,吓得连连后退。李元衡立刻冲过来试图拉开谢婉宁。“你在干什么?疯了不成?”“疯了?”谢婉宁红着眼,“你看你也是个贱人!”她另一只手不顾一切地抓向李元衡的脖子。“你敢欺负我!我才不会饶了你!”她手劲极大,李元衡十分用力才将她拉开。林氏更是缩在角落,捂着被抓破的脸,眼神慌乱而怨毒。李元衡再受不了,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院中直接打了起来。闹得一团乱麻。侯府,晚膳。侯夫人放下筷子,叹了口气。婉宁离开后,这个家更空荡荡了。现在,重之去世,婉宁出嫁。她身边连个亲近的人都没有……侯夫人抿了下唇,思索片刻后,对着谢侯爷开口道:“侯爷,咱们把思源从庄子上接回来吧。”“现在家中人丁单薄,他还那么小,一个人在庄子上,也不知过得怎么样。”“每每想起,我的心都疼得厉害。”她的声音很低,语调里透着几分苦涩。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谢侯爷,等着他的回答。 第一卷 第375章 他还挺会教孩子的 谢侯爷看着侯夫人的神情,没有直接开口。眼睛垂下,似是在思索。秦九微放下筷子,抬眼看了侯夫人一眼,但没有说话。现在是四月份,谢思源是去年冬天送到庄子上的,这样一算,也快半年了。她不会觉得谢思源会因此变好。反而,更可能会变得更坏。不过也只有他犯下更大的错,才会得到真正的惩罚。错到侯夫人再也护不住他……这样才算真正铲除了这个祸患。侯夫人舍不得这个孙子的,早晚都要接回来。她何必当这个阻拦的人。她转眸,见谢砚礼和孩子们也没有说话的意思。谢侯爷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上次见到他,还是重之葬礼的时候,思源他确实变得乖巧了不少,他离开这么久,也是时候接回来了。”谢老夫人更是早早就想念谢思源了。一家人没有再多争论,这件事很快就定了下来。谢珏听到谢思源要回来,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等回了清澜院,他抱着小猫,坐在软榻上,一声不吭。秦九微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走上前坐到他旁边。谢珏撅着嘴,抬起眼睛看她,声音闷闷的。“我讨厌谢思源!我不想让他回来!他是个坏孩子!他要是再欺负我怎么办?”秦九微摸了摸他的头顶,“有母亲在呢,你放心,他伤害不了你。”正准备再哄几句,忽然听到低沉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谢砚礼跨进屋,走到谢珏身边。“你若是这般害怕被欺负,我可以教你几招,到时候你自己就能保护自己。”“危险即将来临时,要做的不是一个人在这里躲着难过,而是去增强自己的本领,让自己的力量变强。”谢砚礼和他对视,“珏哥儿,你明白吗?”谢珏眨巴着眼睛看向他,思索了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父亲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秦九微转眸,看向谢砚礼冷肃的神情,唇角不由一弯。没想到,他还挺会教孩子的。一刻钟后,院中。皎洁的月光落在院子中央,洒下一片清辉。谢砚礼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谢珏,问道:“准备好了吗?”谢珏站得笔直,小手握成拳,仰着稚嫩的小脸。超级大声道:“准备好了!”谢砚礼轻轻笑了笑,站到他对面,抬手示范。“出拳的时候,胳膊要直,脚步要稳,不要心急。”谢珏紧紧盯着父亲的动作,满眼的崇拜。他试着挥了一下拳头,虽然力气不大,但动作倒是有模有样。谢砚礼伸手扶正他的手腕,“很好,再稳一点,慢慢来。”月光下,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整个透着一股清冷的俊朗。秦九微站在廊下,看着两人习武,眼色愈发温柔。夜风吹过,院子里父子俩的身影被月光拉得细长。一小一大,一静一动。翌日,城外庄子。谢思源睁开眼,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屋子里比往常安静许多。平日一大早就能听到外面杂役的喧闹声,今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坐起来,发现床头放着一套干净簇新的衣服。衣服做工精致,绣着细密的暗纹。自从他被送到这庄子上,就再没穿过这样精致的衣服了。自己的背上,也不知何时被上了药。此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应了一声。一个下人推门进来。毕恭毕敬地端着一盆水,满脸堆笑:“小少爷,您醒了。”谢思源盯着那下人,眼神冷冷的。那下人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更是抖了抖,连忙小心伺候他梳洗换衣。吃早饭时,桌上的菜多了一倍不止,每一样都是他这段时间从没吃过的。谢思源没有动筷子,而是转眸看向旁边的张婆子。“怎么回事?平时舍不得给我吃肉,今天怎么这么大方?”往常张婆子态度一向刻薄,今天却格外恭敬。她陪着笑道:“小少爷,您有所不知啊,侯府传信来,明日便要接您回府了!”“回侯府?”谢思源眯起眼。汤匙晃动着,投下一片暗影。把我丢到这里这么久!吃了这么多苦!现在才接回我回去!等着吧!谁也别想好过!吃完早膳,他忽然瞥到窗外不远处,一个下人正弯腰,往一个大盆子里倒着什么东西。他走近,目光盯着那个饭盆,发现上面有许多白色粉末。“这是什么东西?”下人吓了一跳,赶紧停下手里的动作,唯唯诺诺地说:“小少爷,这是毒药……专门用来毒野猪的。”“毒野猪?”“是的,小少爷。庄子周围时常有野猪跑出来糟蹋庄稼,管事说得想办法清理它们,所以就让人备了这些。”下人赔着笑,小心翼翼地解释着。“毒药是混了断肠草和乌头的,只要一点点就能毒死一头野猪。平日都存放在远离住处的仓房里。管事一再吩咐绝不能随便用,尤其不能沾到人的食物。“只要误食一点,必定无救。小少爷还是别靠太近了,免得沾上就不好了”那下人仔细解释着,谢思源却没有听,目光直勾勾看着那些白色粉末。皇宫,寿安宫。太后端坐在凤椅之上,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宫人们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太后娘娘。”魏嬷嬷唤了一声,她身后跟着一个容貌清丽的少女。那少女身形纤弱,虽低着头,但眉目间的温婉柔和却掩盖不住。太后听到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她的视线从女子的头顶扫至脚底,又缓缓收回,停留在那张低垂的面容上。片刻后,她微微一笑,“看着倒是个懂事的。”女子立刻跪下行礼,“民女孟婉清拜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一卷 第376章 谢思源归家(加更)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是个好的,暂时留在寿安宫吧。”她手中佛珠拨动,眼神却异常凌厉。皇上不可以没有皇子!他不愿意生,那哀家就帮他一把!庄子,晚上。谢思源悄悄推开房门,朝周围探了探头。确定没有人后,才小心翼翼地走了出去。他的身形瘦小,借着夜幕的掩护,轻轻一闪便隐入了黑暗。翌日,天刚蒙蒙亮,庄子上的下人们就已经忙碌起来。侯府的马车一早就停在庄子前。马车车身上刻着侯府的纹章,格外醒目。“侯府的马车来了,快去禀告管事!”一个仆役匆匆跑去通知。随后,谢思源的房门被敲响,庄子的管事恭敬地站在外面。“小少爷,侯府的马车到了,要接您回去了。”片刻后,谢思源从屋中走出,径直朝马车走去。此时庄上的管事仆从都来了,恭敬地站着马车旁。“咦,张婆子呢?”有个仆役注意到不对,低声问,“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没来?还在后厨忙活着吗?”众人四下环顾,却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影。“奇怪了,她昨晚还嘱咐我们,要把小少爷的行礼打点好?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管事皱起眉头,“莫不是去忙别的事了?还是……出庄子了?”众人面面相觑,谁也说不上个所以然来。此时,屋中。床榻边的小桌上放着一盏快燃尽的油灯。张婆子僵直地倒在床边。嘴角残留着黑色的斑痕,双眼大睁,脸色发青,显然是中毒了。远处,马车的轱辘碾过山路。谢思源倚在车厢的一侧,透过掀起的帘子往外望,目光阴沉沉的。马车越走越快,朝着侯府狂奔而去。背后的庄子渐渐缩成一个小点,随后完全消失在蜿蜒的林间小道尽头。他的小手中,紧紧捏着一小块布。布里面装的,是白色粉末。侯府门口。马车刚停稳,侯夫人就急匆匆跑过来,一见到谢思源便立刻扑到他面前,紧紧抱住了他。“你这孩子,总算回来了!这些日子祖母想死你了……”侯夫人泪眼婆娑,抚着谢思源的脸,哭得满面泪痕。谢思源低下头,声音稚嫩又乖巧,“祖母,我也想您,以后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一定听话。”侯夫人一听,更是心疼,连连抹泪。她一边说,一边细细打量谢思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谢侯爷看着谢思源乖顺的样子,不禁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这孩子真的懂事了。”重之做了错事,但思源还小,还是可以教好的。谢思源转眸,也朝着一旁站着的谢砚礼和秦九微深深行了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小侄见过叔父、婶婶。”秦九微眉头一挑。认识谢思源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受他的礼。他这次回来,确实是不一样了。谢砚礼则是面无表情地受了这一礼。侯夫人心疼谢思源,自然不放心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地住在致远院。便直接把他接主院去住。皇宫。夜色渐深,皇宫内苑静谧无声。高显立于武场中央,手中长枪挥舞如风。他双手紧握长枪,虎口已被粗糙的枪杆磨破,鲜血沿着枪杆缓缓滑下。滴落在地面上,染出几点暗色的血痕。他练得实在是太久了,出枪的动作已不再顺畅。每一下刺击都带着沉重的喘息。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眼中只剩下混乱的执念。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手腕滑落到地面。低头时,他恍惚看见地面上出现一片血印。模糊得像一个人的背影。高显咬紧牙关,枪势更快、更猛,然而动作却越发凌乱。太监们低垂着头站在一旁,没人敢上前劝说。侍卫们也闭口不严。李公公站在一旁,眼中满是无奈与担忧。他垂下头,拂了拂袖。之前皇上只是日日喝酒,如今又整日沉浸于练武。这般自折身体,皇上分明是要把自己折腾垮了啊。此时,一个侍女见高显停下动作,立刻上前。将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锦帕递向高显。“皇上,擦擦汗吧。”她声音柔和,举止得体,目光温柔地停在高显身上。高显听到声音,转眸看了一眼。那侍女年约十七八岁,身姿轻盈,目若秋水,眉间带着一股温柔的秀气。与其他侍女相比少了一分拘谨,多了一分从容。但高显只是扫了她一眼,就直接冷声道:“下去,以后别再过来。”孟婉清一慌。高显尤嫌不够,又斥道:“一点规矩都没有!”孟婉清彻底僵住了。她抿了抿唇,却不敢多说一句,只得低头退回原位。高显拿起一旁的长枪,继续练了起来。这侍女这般大胆,背后若说没有人,他才不信!这宫里,有能力,有胆子做这种事的。除了母后还能有谁?可他不愿,真的不愿。寿安宫。太后听闻皇上的态度,脸色瞬间阴沉了几分。“他真这么说?”魏嬷嬷颔首,“正是,皇上对婉清很是不喜。”“真是油盐不进!”太后用力放下手中的茶盏,声音里带着几分恼怒。“宫里有多少人,个个都是伺候人的,偏偏没人能进他的眼。哀家好心好意挑的人,他竟然一句话就打发了!”魏嬷嬷站在旁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劝道:“娘娘,皇上现在心情不好,等过些时日,他的气消了,也许会……”“过些时日?”太后冷笑一声,“还要过多久?他登基已经三年了!膝下一个皇子都没有!”“他贬了莫青葵,还以为他是想开了,没想到竟是变本加厉了,他这是准备出家做和尚吗?”她顿了顿,目光一寒,“既然他油盐不进,那哀家就再换一种法子。”“总有办法让他听话!”清澜院。秦九微翻阅着庄子送来的账本。谢婉宁出嫁后,这管家权便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就在此时,一个小厮悄悄进来,“少夫人,城外贤家庄的管事来了,说是有要紧事禀报。”秦九微放下笔,抬头望向小厮:“让他进来。”片刻后,一个五十多岁的管事匆匆进了屋,脸色有些苍白。他躬身行礼,略带惶恐地说道:“少夫人,今早发现庄子上出人命了!”“庄子里的张婆子死在她自己的屋里,初步看,像是中毒身亡的。”秦九微问道:“可查到是谁下的毒?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管事摇摇头。“目前没有明确的线索,庄子上的人也都很惶恐,但没有人敢承认。”秦九微沉思了片刻。“不必查了,你直接报官吧,让官府来查这件事。”她看向管事,“张婆子毒死在庄子里,我们私下再如何查,也不如官府手段强。既然事关人命,便由他们处理。”管事点头,“是,少夫人,我这就去报官。”待管事退下,秦九微重新落座,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她管家也有些时日了,从未出过命案。这件事,处处透着诡异。谢思源刚从庄子回来,那庄子就出了人命。若说这事和他无关,她是不信的。另一边。管家刚走出清澜院大门,正往外走,迎面撞上了谢思源。他立刻换上笑容,快步走上前去,“给小少爷请安。”谢思源没理他这句话,而是狐疑问道:“你来这里干什么?” 第一卷 第377章 张婆子可有什么仇家吗? 管事陪着笑,“回小少爷,小人是来跟少夫人禀报事情的,庄子上的张婆子昨晚突然死了。”说到这事,管事的声音也不由低了几分,小心翼翼道:“是被人毒死的……”谢思源闻言神色没什么变化,冷淡地“哦”了一声。他看了管事一眼,“那你们准备怎么办?”“我们自然是听少夫人的,少夫人说,让我们直接报官,让官府去查这件事。”报官?谢思源心中冷笑。呵呵,官府可查不出来。管事从侯府离开后,立刻就去报案了。因为牵扯命案,还跟谢家有关,京兆尹府很快就派了人过来。为首的是一名中年官员,叫周宁轩,脸庞清瘦,穿着整洁的青色官服,眉目间透着干练。他背着手站在庄子大门前,目光扫视了一圈。“你们去各处仔细查看,记下现场的所有细节,不可有一丝疏忽。”“仵作现在去验尸,一刻钟之后给我结果。”周宁轩有条不紊地吩咐。很快,仵作查验完尸体,前来禀报。“回大人,死者确实是中毒身亡。根据尸体的僵硬程度和毒发后的外在反应来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今日清晨,寅时左右。”“可查出是什么毒?”“回大人,初步推测是一种烈性毒药,像寻常庄子上用于捕杀野猪的毒药,名叫血滞散,是用多种毒草混合炼制而成,平日用于毒杀野兽,一旦入口,片刻便能致命。”周宁轩冷冷扫视了一圈,将庄子上的人一个个叫到面前询问。结果发现,几乎所有下人都知道血滞散存放的地点。管事低头小声道:“这毒药是用来对付野猪的,虽然知道,但没人敢碰啊,这么多年,庄子上就没出过事!”周宁轩皱了皱眉,继续问:“张婆子可有什么仇家吗?”众人对视,很快摇了摇头。“张婆子无儿无女,一直在这庄子上,也没听说有什么仇家。”周宁轩垂眸,眉头紧皱,调查一时间陷入了僵局。侯府。谢思源大步迈进主屋,见侯夫人端坐在榻上。低头捧着一碗汤药,正在喝药。谢思源站在门边看着她的动作,眼睛悄然流转,落到了一旁的药罐和盛药的瓷碗上。侯夫人察觉到他的目光,立刻放下药碗。朝他笑道:“这是去哪玩了,一大早上就不见你人影。”谢思源默默走到她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没什么,四处走了走。”他垂眸,神色乖巧。心中却不由开始思索。要怎么,才能把他们全都毒死……清澜院。侍女掀开门帘,低声禀报。“少夫人,庄子上刚才派人来,说张婆子中的是血滞散毒,但目前还未锁定任何嫌疑人。”秦九微蹙眉,片刻后,她低声说道:“派人去庄子上盯着动静,若有新进展,无论大小,立刻派人过来。”侍女躬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秦九微的目光重新转向窗外。脸上神色淡淡,却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冷意。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件事和谢思源脱不了关系。秦九微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转头发现屋中那个小小的身影不知何时又不见了。立刻看向一旁的小荷问道:“珏哥儿人呢?”现在新夫子还没到,谢珏每日在院中玩,一不留神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小荷笑道:“珏少爷正在院中练拳呢,自从昨天世子爷教了他两招后,现在他有空就去练呢,已经挺有模样了。”此时院中。谢惊春刚从练武场回来,就看到谢珏在院中扎着马步。一张小脸认真得不得了。谢惊春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他大步走近,伸手戳了戳谢珏的肩膀。“三弟,你这拳架子手都没抬稳,脚步更是乱得跟小狗刨一样。”谢珏闻言立刻扭头瞪他。“你才小狗刨!”他收起拳头,气鼓鼓看向谢惊春,“你就会笑话我,等我学会了拳,看我不把你打哭!”“好啊,你长本事了,居然还敢打我?”谢惊春弯下腰,一手按住谢珏的脑袋揉了揉,“来,先让我看看你这拳头有多厉害。”“你,你放手!你欺负小孩!”谢珏挣扎着,举起小拳头想要打回去,却被谢惊春轻松避开。两人在院中打闹,正被秦九微看个正着。不由无奈轻笑。这两人,一天一小吵,三天打一架。明明年龄差那么大,怎么还这样。幸好谢惊春还是有些分寸,没有伤过谢珏。但每次见两人这样,秦九微还是会上前劝一下。不过下次还这样……几天后。谢思源站在主院外,盯着远处飘出的袅袅炊烟,心中满是烦躁。他原本计划混入厨房,将毒药撒进当天的膳食中。便可以轻而易举地把他们全都毒死。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但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侯府各个院子的早膳和午膳多由自己的小厨房准备。这些小厨房,他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更别提将毒药混入其中了。 第一卷 第378章 高显心中生出一股怀疑 晚膳虽然是大厨房准备,但自从秦九微接手府中事务后,大厨房的规矩严格了很多。每日都有专人盘查。做晚饭时更是人来人往,根本没有下手的机会。谢思源暗暗咬牙,目光闪过一丝阴狠。他唯一能接触的小厨房,便是主院的小厨房。那就给侯夫人和谢侯爷下毒!能毒死一个是一个!反正他们对他都不好!把他一个人丢到庄子上受苦!全都该死!城外庄子。已经连续调查几天了,但是依旧没有什么眉目。周宁轩脸上满是疲累的神色。排查了张婆子所有的关系,但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人。唯一的线索就是血滞散。“仓库的血滞散究竟少了多少?”周宁轩看向管事问道。管事额头渗出冷汗,“只少了一点点,非常少,几乎看出来,可见偷毒药那人十分谨慎。”“而且非常清楚这毒药的作用,只需一点点就能毒杀一个人。”“最近一次毒野猪的事,是谁负责的?”周宁轩继续问道。管家低声道:“是一个叫小武的人,他负责给食物下毒,引诱野猪来吃。”周宁轩点了点头,“庄子上之前是不是还有一个孩子,叫谢思源,毒杀野猪的时候,他在哪儿?”“那是我们小少爷,现在已经回侯府了,小武说,毒杀野猪的时候,他也看见了,还问这药是干嘛的。”周宁轩闻言,目光冷了几分,“所以说,他也知道毒药的用处。”管事点了点头,紧接着道:“但是我们小少爷才五岁,这事不可能是他做的啊!”“我没说是他做的。”周宁轩淡淡开口。“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有问题我会再来找你。”皇宫。高显坐在书案后,眉头紧锁,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极为憔悴。桌上的烛火微微跳动,映得他的眼底一片暗沉。“皇上,喝口茶润润喉吧。”李公公此时上前,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盏参茶。高显喝了一口,稍稍缓了缓神,但紧接着就感到一股倦意袭来。他放下茶盏,揉了揉眉心,动作带着一丝烦躁。李公公低声劝道:“皇上,您已经忙了一天,不如先去休息一会儿,明早再处理这些折子吧。”高显本想拒绝,但浑身的困倦感却越来越强。他摆了摆手:“罢了,朕去休息会。”随即起身走向寝殿。李公公赶紧跟上,亲自侍候他更衣躺下。高显刚一躺上龙床,连被子都没拉好,困意便彻底席卷了他。他闭上眼睛,呼吸逐渐平稳,转眼间便睡了过去。深夜,四下寂静,养心殿中烛火微弱。一个侍女步履轻盈地穿过侧门,低着头,衣摆掠过地面,没有一点声响。她身形纤瘦,动作极为谨慎。夜色渐深,殿中寂静如常。到天色微微泛白时,孟婉清才从养心殿出来。她面色平静,步伐却略显急促。一路直奔寿安宫。孟婉清轻声通报后,被太后身边的魏嬷嬷引入内殿。太后半倚在榻上,披着一件宽松的外袍。神色沉静如水,目光却冷锐逼人。她抬眼看向孟婉清,“办成了?”孟婉清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太后神情没有任何变化,淡声道:“一次不够,明天继续。”孟婉清闻言,低下头,轻轻颔首,旋即退了出去。此时,养心殿。高显睁开眼睛,头疼得厉害。他揉了揉额角,只觉得浑身不适。脑中隐隐闪过一丝不对劲的念头。他坐起身,目光扫过寝殿的摆设,随即开口问道。“昨晚有没有人进来过?”李公公站在一旁,恭敬地低头答道:“回皇上,昨晚没有人进来。”高显定定看着李公公。敏锐地看出他神色中的不自然。心头立刻生出一股怀疑,但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侯府,清澜院。秦九微站在谢砚礼面前,为他整着衣领。她低垂着眉眼,目光专注柔和。发丝微垂在耳侧,几缕晨光映在她的侧脸上,衬得那份温婉更加动人。谢砚礼低头看着她,眼中温柔。“好了。”秦九微抬起头,目光含笑地望向他。谢砚礼低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秦九微弯唇,随即问道:“最近朝中一切还好吗?”谢砚礼极少跟她说朝中的事情。他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但这样,更让她担心。现在和高显闹成这样……她眉心微蹙,透着几分担忧。谢砚礼抬眼看她,伸手把她搂在怀中。“你不用担心,皇上他没有为难我。”只是……他也没再去过御书房禀报过事情。都是交给赵明去办。目前只能这样下去。他们三个人的事情,简直无解。晚上,皇宫。李公公又端来一盏参茶,恭敬地奉上:“皇上,这是刚备好的参茶。” 第一卷 第379章 早点喝,早点死 高显接过茶盏,神色如常,抿了一口。片刻后,他出声道:“今天有些乏了,早些歇息。”李公公垂首应道:“是。”养心殿很快安静下来。高显闭着眼,平稳呼吸,装作睡熟的样子。耳边只有窗外风声,和烛火跳动声。可突然,他捕捉到极轻微的脚步声,几乎像猫步一样轻,正逐渐靠近床榻。他没有睁眼,身体也不动,只是暗中提起了精神。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紧接着,他感觉到有人触碰到他的腰间。高显猛然睁开眼,看到站在床边的竟然是一个女人!那日给他递帕子的小侍女!孟婉清没料到他会突然醒了,动作直接僵住了。不是下了药吗?他怎么会突然醒了!“没有朕的吩咐,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在这里做什么?”孟婉清的心脏猛地一紧,脸色瞬间苍白。“皇上……我……”她试图解释,却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高显面色阴沉,厉声喝道:“来人!有刺客!”守在外头的侍卫立刻冲进寝殿,长刀出鞘,将孟婉清团团围住。“她要刺杀朕!把她拿下!”高显指着孟婉清,眼中怒火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孟婉清被侍卫围住,脸色惨白,连忙摆手解释。“皇上,不是这样的!我不是刺客!我只是……只是……”她的声音因慌乱而颤抖,却怎么也解释不清。她是太后娘娘派来的,可这要怎么说啊!她又哪里敢说!“只是什么?”高显冷冷打断她。“不是刺客,你大半夜潜入朕的寝宫,意欲何为?”寿安宫。太后很快收到消息,她眉头一皱,立刻吩咐:“传轿,哀家要到养心殿。”侍从迅速安排。没多久,几名宫女提灯引路,护送太后的步撵穿过深宫夜色。到了养心殿外,她未等侍从通传便直接步入。寝殿内烛光摇曳,孟婉清跪在地上,满面惊恐。她身旁围满了侍卫,手中刀剑反射出冷冷的光芒,气氛剑拔弩张。太后大步上前,“住手!她是哀家派来的,不是刺客。”高显闻言,心中冷笑。今早他便猜到。整个宫中,除了母后,没人敢设计这样的事!高显心中怒火腾地燃起,“母后,你一定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吗?儿臣在你眼里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吗?”太后淡然地看了他一眼。“皇上,若你膝下有一个皇子,哀家也不会做这样的事,你的子嗣,不仅是家事,更是国事。”“没有皇嗣,这天下迟早会起风波。哀家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江山社稷。”高显听到这话,怒火依旧消减。太后看他这个样子,叹了一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无奈。声音也放软了一些。“不过,显儿,这件事的确是母后做的不对了。你既不愿,母后以后自然不会再做了。”高显冷冷地看着太后。事情都办完了,又来说这些!“你早些休息。”太后说完,转过身,轻轻对孟婉清招了招手:“你跟哀家走。”侍卫们见状直接收剑。孟婉清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太后身后。两人一同步出了养心殿。回到寿安宫后,太后看向孟婉清,语气柔和了许多。“你好生休息,这几日别多想别的事。哀家已经交代过,以后每天都会有太医过来请平安脉,你只需安心调养便可。”孟婉清低头应了一声。翌日,侯府。谢思源走到小厨房,眼睛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刚盛好的羹汤上。“这个羹汤,是给谁喝的?”婆子恭敬回答:“回小少爷,是为侯爷和夫人准备的。”谢思源听完婆子的话,露出一抹浅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他声音轻了一些。“把这羹汤给我吧,祖父祖母看到是我亲自送去,肯定会高兴的。”婆子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谢思源的小脸上打了个转。觉得有些不妥,但也没有多想。最后,她轻轻点头说道:“小少爷有这份孝心是好事,那就由您端过去吧。”谢思源接过托盘,朝主屋走去。一路上,他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四周。见确实没有人注意他,他的脚步放慢了些。走到走廊时,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右手抬起,手腕轻轻一抖,毒药便悄无声息地洒进了羹汤里。羹汤刚刚盛出,又烫又热,很快就把那一点点粉末吞没了。他盯着那碗羹汤,端着托盘向主屋走去。主屋。侯夫人看到是谢思源亲自端来羹汤,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她眼中满是宠溺,语气柔和道:“我们思源现在真的是懂事了。”一旁的谢侯爷也很是欣慰。看来把谢思源送到庄子上吃苦的决定,实在是正确。看看他现在变化多大!谢思源脸上挂着浅笑,把托盘中的羹汤端了出来,放到两人面前。“祖父祖母,这羹汤是刚做好的,趁热喝吧。”早点喝,早点死。 第一卷 第380章 两人中毒 “好,好,祖母喝,祖母喝。”侯夫人连忙接过谢思源递来的羹汤,眼中满是感动和欣慰。谢思源从边境回京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侍候她用膳,这么关心她。他现在真是懂事了!唉,重之在天之灵,看到这一幕肯定也会欣慰的吧。思源也越来越好了!一点不比谢砚礼养的那几个小贱种差!以后思源长大,肯定比他们强!侯夫人立刻拿起汤勺,大口喝了一口。“嗯,好喝!”她立刻夸赞道。谢思源目光幽幽地看向她,声音中含着浅浅的笑意。“好喝就多喝一点。”侯夫人要是真的对他好,就会派人把他从庄子上接回来!可是她没有!她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庄子上吃尽苦头!还要他扮乖巧,扮可怜,才会对他好!她该死!她该死!侯夫人点头,拿起勺子又喝了一口。一想到这是她宝贝孙儿亲手端过来了,她心头就不禁涌起一股感动。喝的也越来越多。谢思源转眸,目光看向谢侯爷,轻声道:“祖父,你也喝一点吧。”他把汤碗递过去,神情恭敬。心中却早已怨恨滔天。就是这个老东西非要把他送到庄子上的!谁不死!他都要死!谢侯爷接过汤碗,看着面前垂眸的谢思源,心中泛起一阵温暖。好啊,现在思源真是越来越懂事了。要是他早这么懂事,他怎么可能会不疼他呢。到底是亲孙子啊!还是长孙!旁人无论再好,也是越不过去的!谢侯爷用汤勺搅了搅碗中的羹汤,缓缓喝了一口。看到他喝进去了,谢思源唇角微微弯了下。康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谢思源恭敬地侍候侯夫人和谢侯爷,心中不禁感到一阵欣慰。这才是天伦之乐啊!夫人这段时间过得实在是不顺。先是丧子,之后是三小姐出嫁,但夫家并不称心。不过好在,现在小少爷回来了,还变得这么懂事乖巧!以后啊,夫人的好日子就来了!然而,正当她还在感叹时。原本正在喝甜羹的侯夫人突然一颤,脸色迅速变得苍白。紧接着便直直倒向桌旁。康嬷嬷瞳孔一缩,迅速上前扶住她:“夫人!”“夫人,夫人您怎么了?”她话音刚落,一旁的谢侯爷也开始剧烈呕吐。整个主院立刻乱成一团,侍女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走,连忙去叫府医。康嬷嬷心头充满了恐惧。后宅多年,她几乎立刻就分辨出,这不是普通晕倒!更可能是中毒!她急忙高声喊道:“不要府医!快!去请太医!快!”清澜院。一名侍女急匆匆跑来,跪在秦九微面前禀报。“少夫人,主院那边出事了,侯爷和夫人都……都突然昏倒了!看起来是中毒了!”秦九微听到这话猛然站起,眼中满是惊诧。“什么?”她迅速站起身,二话不说,快步朝主院走去。未及走近,便看到主院灯火通明,人声嘈杂。几位太医和府医在院内进出忙碌。乱成一团。侯夫人和谢侯爷分别被送到榻上。两人皆是面色苍白。“怎么回事?”她低声问道,目光落到身旁的太医身上。“回世子夫人,夫人和侯爷似是中了毒,具体毒性尚未查明。我们正在施治,但……情况不容乐观。”秦九微点了点头。很快,谢婉宁匆匆赶回了主院,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衣裙有些凌乱,头发也散落在肩头。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她一进门便看到床榻上的侯夫人,步伐踉跄地走向床前。“母亲!母亲!”她颤抖着声音喊道。谢婉宁跪倒在床前,双手紧紧抓住侯夫人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母亲可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了!整个谢家只有她愿意站到她这一边!她可不能出事啊!李家对她那般坏,她还等着母亲给她做主呢!谢婉宁的哭声沉痛,不停地低声哀求。秦九微看了她一会,紧接着转头,目光瞥见谢思源。他站在门口,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表情看起来无辜又害怕。但实则,他眼底深处却藏着一抹冷笑,心底暗自得意。呵,又杀两个。杀人也没那么难嘛。——谢砚礼快步走进主院,正看到秦九微此时就在院子里。她站在堂前,背对着主屋,面容清冷。“这碗羹汤,究竟是谁做的,又经了谁的手?一个个给我如实说来。”秦九微的声音不高,却十分清晰,透着压迫感。被问到的侍女婆子们面面相觑,额头冷汗涔涔。一个年长的婆子颤声答道:“回夫人,是小厨房的刘婆子掌勺做的汤。刘婆子做好后,就交给了王婆子。”刘婆子和王婆子紧接着上前回话。王婆子声音颤抖,跪在地上小声回道:“少夫人,这汤确实是老奴盛出来的,准备送到主屋,后来小少爷突然来了,说他要亲自去送。”“我想着小少爷有孝心,也没多想,就把托盘给了他。”王婆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低头不敢再说话。秦九微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谢思源……这件事又跟谢思源有关。 第一卷 第381章 侯夫人死了 烛火摇曳中,秦九微身姿挺拔如竹,眉宇间一派清冷从容。她环视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婆子们,唇角微抿,眼神平静中含着审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动声色的气度。让人心头一紧,不敢多言,更不敢抬头去触她的视线。谢砚礼站在不远处,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心底涌上一股不可言说的感触,一时竟舍不得移开目光。鲜少看到她这般模样。举止间自带威仪,仿佛生来就是掌控全局的人。他不由想起之前秦九微同他讲的。上一世,她最后是当上皇后。她那时,也是这般主持大局的吗?“怎么了?怎么就中毒了?”一道苍老的声音急慌慌地响起。谢老夫人急匆匆地赶来。刚进门,便看见谢侯爷与侯夫人昏倒在床榻上,脸色惨白,气息微弱。“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一旁的侍女连忙跪下回禀。“回老夫人,是羹汤出了问题,两位主子是中毒了……”侍女把今天的事情如数讲了一遍。谢老夫人听说谢思源也在,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连忙拉过谢思源问道:“好孩子,你怎么样?没有喝那汤吧!”谢思源摇摇头,低声道:“曾祖母,我没喝。”谢老夫人闻言,悬着的心顿时一松。她紧紧抱住谢思源,颤声道:“好孩子,好孩子,你没事就好,曾祖母刚才可是吓死了……”谢思源窝在谢老夫人怀里,面无表情。院外。凉风徐徐吹过院中,空气中多了几分寒意。秦九微单薄的衣衫被风掀起一角,她缩了缩肩膀。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未回头,一件披风便稳稳落在她的肩头。肩膀上的披风还留着一点熟悉的檀香味。秦九微回过头,正撞上谢砚礼的眸子。他没有开口,秦九微也没有说话。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好多话已经不需要开口,对方就能明白。谢砚礼站在她的身后,安静地支撑着她。做她的后盾。秦九微也提起些精神,开始继续吩咐。她命人把小厨房,以及小厨房所有婆子侍女的住处全都仔细搜查了一遍。每个角落、每只器皿都翻了个遍。但忙了一晚上。依旧一无所获,没有任何毒药的踪迹。皇宫,御书房。“都杀干净了吗?”高显问道,语调平静得令人发寒。“回皇上,都杀干净了。”他身前,一个小太监恭敬回道。高显点了点头。刚刚他下令,把那晚养心殿所有的侍从全都杀了。包括跟随他快十年的李公公。跟着他做事,却不听他的,反而听母后的,留不得。高显目光一转,看着面前的小太监。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回皇上,奴才名叫元喜。”高显沉默片刻,随后说道:“以后你就跟着朕,近身伺候,顶了李公公的缺。”元喜立刻低头行礼,“奴才遵旨。”高显没再说什么,抬手示意他退下。元喜赶忙叩头,转身后退。很快,御书房就安静下来。高显一个人坐在阴影里。秦九微不要他,莫青葵被废,李公公被杀。他身边,还剩什么……寿安宫。太后听完宫人禀报的消息,唇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这是在敲打哀家呢。”魏嬷嬷站在一旁,低声问道:“太后,我们要不要……”“不用。”太后将手中茶盏搁回桌上,出声打断。“他现在正在怨哀家,哀家也不想母子二人真的闹到翻脸的地步。”随后她转而问道:“孟婉清的情况如何?太医怎么说?”魏嬷嬷垂首,“回太后,太医说时间太短,尚看不出是否有孕。”太后点了点头,“好生照顾着她。”翌日。“母亲——!”一道凄厉的喊声划破清晨的寂静。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痛苦,震得整个侯府一片死寂。主院内,谢婉宁跪在侯夫人床前,双手颤抖地握着她的手,眼泪夺眶而出。侯夫人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呼吸停了。侯夫人死了。太医院的太医救了一晚上,没有救回来。谢婉宁俯身抱住侯夫人的身躯,双肩剧烈颤抖。“母亲……”哥哥死了……现在母亲也死了……就剩她一个人,就剩下她一个了!谢思源站在不远处,装模作样地低垂着头。眸子深处却满是笑意。听到消息后,秦九微和谢砚礼急步赶到主院。只看到侯夫人尸体,和跪在床榻前泣不成声的谢婉宁。秦九微眉头微蹙,心中一阵震动。没想到竟会如此突然。谢砚礼站在一旁,目光也沉重起来。他紧抿着唇,转头看向太医,声音低沉:“我父亲的情况如何?” 第一卷 第382章 他前世怎么了? 太医拱手回道:“回世子爷,谢侯爷所食的羹汤不多,或许是因为侯爷不喜甜食,他只喝了一口,所以中毒不深。我们及时抢救,现在已无性命之忧。”“但侯夫人却是将整整一碗的羹汤全都喝完了,这才没能救回来。”“下官已经尽力了,望世子爷赎罪。”谢砚礼自然不会怪他们,吩咐侍女带太医们下去休息。已无性命之忧?谢思源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竟然没死?这个老匹夫才是最该死的!他早晚要杀了他!谢老夫人坐在一旁,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她靠在椅背上,手中捻着佛珠,不停道:“谢天谢地,总算是救回来一个。”“老夫人。”秦九微此时走近,语气镇定严肃。“婆母她被毒杀,这件事实在严重,我昨晚已经搜查了整个主院,但并未找到什么。”“若不报官,恐怕真相难明,只有请官府出面调查,才能彻底弄清背后的真相。”闻言,谢老夫人脸色一变,眉头紧皱。“九微,你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这可是家丑,怎么能传扬出去!一旦报官,整个侯府的脸面都保不住了!”“堂堂侯府主母被人毒死,这事说出去,别人要如何看我们!谢家定会落得个治家不严的名声。”谢老夫人拉住秦九微的手,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九微,这府里我能信得过的只有你和砚礼,你做事严谨,头脑清楚,这件事交给你,祖母放心。”“这件事由你来查,祖母相信你一定能找出真凶,还侯夫人一个公道!”秦九微:……她是什么神探吗?秦九微看着谢老夫人脸上的疲惫,心中一叹。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跟老夫人争吵,她担忧她的身体。只能暂时应承下来。“老夫人放心,我会尽力查清这件事。”谢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秦九微柔声应了几句,将她扶回椅中安坐。之后一整天,秦九微都没能停下。她亲自带人将主院所有侍女的屋子又一一检查。连藏在箱底的物品都未放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侍女们个个战战兢兢,惶恐地跪在一旁,没人敢多言。查过屋子后,秦九微开始整理这些侍女的背景资料,将她们的出身、入府时间、与府内外的关系一一梳理。特别留意那些与外府有过往来的人,逐一核实。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其实,秦九微最怀疑的还是谢思源。趁着谢思源不在屋中的时候,她命一个暗卫偷偷潜入谢思源的房间。费了两个小时,将他的屋子翻了个遍,却一无所获。没有找到任何藏起来的,像毒药的东西。随后,秦九微将搜查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谢老夫人。谢老夫人听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真是奇了怪了,这毒,难道是凭空出现的?”“侯府里有这么个隐患,我实在是不安啊,九微,你一定要查清楚啊。”话虽如此,谢老夫人仍然不肯松口,让官府来查。秦九微又仔细问过太医,说这是什么毒。太医只是摇头,说在宫里这么久,没见过这么厉害的毒药。一时间线索又断了。晚间,清澜院内静谧无声。只有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秦九微和谢砚礼并肩坐在软榻上,烛光摇曳,映得两人神情都略显沉重。谢砚礼的目光从窗外收回,低头怀中的秦九微。“前世,侯夫人也是在这个时候去世的吗?”秦九微轻轻摇头,低声道:“我不知道。前世的时候,我一直在宫中,宫外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谢砚礼微微低头,目光探寻地看着秦九微。“那……前世的我,又是怎样的?”之前听秦九微讲过她前世的事情。他也不禁好奇,他前世是怎么样的。秦九微眉头微挑,“你真的想听吗?”谢砚礼点头。“你前世,成婚一个月就成了瘸子。”谢砚礼:……突然右腿好疼。“你娶的人是我的嫡姐秦乐安。”谢砚礼:……比变成瘸子还难受。秦九微看着谢砚礼瞬间变难看的脸色,不由轻笑。伸手戳了戳他的脸。“你跟秦乐安成婚不到一年,就把她赶出了侯府。”闻言,谢砚礼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他缓过来,又听秦九微道:“但你三年后,就因旧伤复发,去世了。”谢砚礼:……前世,他也蛮惨的。谢砚礼的目光柔和下来,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倾身靠近秦九微,“所以,你之前不让我去眉县,不让我去齐王府赴宴,都是因为前世那些事,对吧。”“这一世,夫人是来拯救我的。” 第一卷 第383章 她来拯救他 与此同时,谢砚礼脑中浮现出许多之前的事情。并且一下子全都被解释通了。为什么秦九微会知道,有人要偷盗献给太后的舍利子。为什么她要提前找到孟岐黄,为什么她会知道治疗疫病的药方。他从一开始就不相信做梦这个说法。但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他甚至猜测,她是神女下凡,才会知道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全都明白了。因为她是重生之人,这些事情她全都经历过一遍,自然知道。但那又如何。她来拯救他,那就是神女。秦九微望着谢砚礼认真的神情,内心涌起一阵暖意。眼眶也不禁湿润起来。秦九微抬手,双臂缓缓环住谢砚礼的腰。抱住了他。动作柔软又依恋。谢砚礼弯唇轻笑,看着她如水的眸子。缓缓低下头,吻上她的唇。第二天,主院。谢侯爷睁开了眼睛。刚刚缓过一口气的他,目光还有些涣散,但眼神逐渐清明。他刚醒过来,耳边立刻响起有些激动的声音。“我儿!我儿!你醒了!你终于醒了!”谢老夫人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哽咽。她的脸上满是泪痕,激动得一时说不出更多的话。谢婉宁站在床边,看到他终于睁开了眼,她捂着嘴,眼角带泪。谢侯爷嘴角勾起一丝虚弱的笑意。他的声音低哑:“让你们担心了……”缓了一会之后,谢侯爷低声问道:“夫人呢?她怎么样了?”那甜羹他们是一起喝下去的。现在他醒了,那她呢?是不是也醒了?谢老夫人听到这话,眼圈又红了,忍不住垂下头去,叹息着摇了摇头:“知意……没能撑过来。”谢侯爷的脸色瞬间苍白,仿佛整个身体都被抽空了力气。“不可能,她怎么会……”他嘴唇发白,喉间似乎堵着什么,久久无法开口。他和知意成婚这么多年,虽然没有那么恩爱,但到底也是有些情分在的!谢侯爷眼中渐渐浮现出一层湿意。紧接着他猛地抬起头,声音中透着压抑的怒意。“凶手是谁?是谁那么大胆子,敢在侯府下毒!”站在一旁的秦九微此时开口,语气冷静沉重。“侯爷,是儿媳无能,到现在还未能查出幕后之人。”谢侯爷听后沉默了一瞬,轻轻叹了口气。“九微,你又不是查案的刑官,这种事怎么能让你来办?查不出也正常。”“这么大的事,应要报官,让官府来查才是正理。”秦九微低垂着眼,并未回答。她不能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谢老夫人的不是。“是我不让报官的。”谢老夫人此时开口。“这件事若传扬出去,名声必然受损。我让九微暂且先查,也是为了保护侯府的脸面。”“母亲,您糊涂啊!”谢侯爷摇头叹息。“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怎么能只顾及名声?凶手一直不被揪出,难保不会再出事。”“家丑固然不可外扬,但保住性命才是头等大事。再拖下去,不知还会出多少祸事,那人敢给我和夫人下毒,未必不敢给您下毒!”“这人必须要早早抓到才好!”闻言,谢老夫人脸色立刻一白。她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也罢,你说的有理,那就报官吧。”——京兆尹府得知此案牵涉侯府,迅速派人赶来。不久后,一名清瘦官员跨进了侯府大门,他面容沉稳,步伐干练。来人正是周宁轩。周宁轩拱手向谢侯爷行了一礼,“侯爷,请放心,此案我们一定会彻查到底。”一番客套后,周宁轩转身,冷静地吩咐起来。“你们两人,立即去小厨房,把那日的厨娘、侍女都带过来;还有两人,去再细查主院周围的丫鬟婆子,看有没有人见过可疑的生人出没。”差役们纷纷领命离开。另一侧,仵作在堂中仔细检验侯夫人的遗体。片刻后,他出声禀报:“禀周大人,侯夫人中的,是血滞散之毒。”在一旁的太医听了这话,眉头紧锁。“血滞散之毒?为何我从未听闻过这种毒?可有文献记载?”仵作淡淡开口:“血滞散这毒药,通常是庄子里才有,是用来对付野猪、狼这些野兽的。”“一旦中了这种毒,野猪很快就会倒地不起,根本跑不了。”他停了一下,看了眼太医,“您常年待在宫中,恐怕从未接触过庄子上这些粗杂的用药,自然不知。”太医眉头微皱,露出些许不满,但也没有再开口。周宁轩站在一旁,眉头皱起。又是血滞散?庄子上的张婆子,也是中了这毒药。但这种毒药,怎么会出现在侯府这种地方? 第一卷 第384章 五岁怎么可能会杀人? 听到血滞散这三个字,秦九微几乎是立刻确认。凶手是谢思源。她知道谢思源会变坏,但没想到竟然会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侯夫人可是他的亲祖母啊!是真的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的!他居然把屠刀挥向了对他最好的人!真的是个疯子!秦九微心中情绪翻涌,但面上情绪不显。她没被气糊涂。谢思源是谢侯爷和谢老夫人的宝贝疙瘩。即使怀疑,也不能从她口中说出。秦九微扫了一眼旁边的谢侯爷和谢老夫人。随后转向身旁的侍女,“把那日的经过,从头到尾一五一十地说给周大人听。”侍女垂首应了一声,“那日,夫人吩咐厨房备两碗羹汤送到主屋。厨房的刘婆子掌勺,随后由王婆子盛碗。”“可在汤送出之前,我们小少爷突然来了,说要亲自送去,托盘就交给了他。”“小少爷端着羹汤去了主屋,随后侯夫人和侯爷便用了膳。没多久,侯夫人脸色苍白,直接倒地,侯爷也开始呕吐……”周宁轩沉思片刻,抬眼看着侍女,语气中多了几分探究。“这个小少爷,是前些日子才从庄子上回来的那位?”侍女点了点头:“回周大人,正是他。是我们二少爷的独子,名叫谢思源。”周宁轩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沉吟片刻,没有再说话。谢侯爷察觉到了他的神色,忍不住问:“怎么?周大人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妥?”“侯爷,贵府庄子上,前几日也发生过命案。死者是张婆子,死因与本案如出一辙,同样是中血滞散之毒而亡。”周宁轩眉头微蹙,“这两个命案,谢家小少爷都在场,是不是有点太巧了?”听到这话,秦九微嘴角轻扬。这位周大人果然细心。谢侯爷的脸色却瞬间沉了下来。冷声道:“周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思源才多大年纪,不过五岁的小孩,他能懂什么?你言语之间怎么能怀疑他呢!”“他不可能和命案有关!”“我夫人和我,可是他的亲祖母和亲祖父,他为何要下毒杀我们!根本没有理由啊!”“你的怀疑简直是无稽之谈!”谢老夫人也很不开心,“就是!我们思源连字都还没认全,怎么会去杀人?”“周大人,你可不能乱说话,你若是找不出凶手就罢了,这是能力问题,但你怎么可以平白污人清白!还是污蔑一个小孩子!这可就是人品低劣了!”他们思源是做过错事,但早已学好,最近更是乖巧到不行!怎么可以怀疑他呢!真是毫无道理!两人面露愤怒之色,言语中满是对周宁轩猜测的不满。谢思源站在门外,眼神阴冷地盯着地面。听到谢侯爷和谢老夫人护着自己的话,嘴角露出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冷笑。周宁轩静静地听完谢侯爷和谢老夫人的训斥。脸上的神情依旧沉稳如初。他语气平和:“侯爷,老夫人,我并没有妄下结论,只是说出自己的猜测。”“刚才你们所说的,五岁小孩不会杀人的话,我并不认可,我办案多年,别说五岁,连四岁的孩子都会杀人。”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那孩子因为讨厌母亲刚生的弟弟,趁家里人没注意时,硬生生把弟弟捂死了。谁都没想到会是他干的。”幼小的孩子没有受过太多的劝导和教养,往往更有一种天真的邪恶。无知者无畏。谢侯爷的眉头紧锁,扶椅上的手抖了一抖。心中一瞬间有些动摇。但很快回神,眼神重新变得凌厉起来。“周大人,我们谢家绝不是那种人家!我们家世代清白,绝不会养出什么恶毒之人!”“你这是在羞辱我们谢家!简直荒唐!”周宁轩还未开口,谢侯爷便指着门口,冷声道:“你胡乱猜测,贬损我的家人,这样无凭无据的污蔑,我们谢家不接受!”“今日案子就办到这里,周大人你请回吧!”周宁轩面色平静,微微欠身行了个礼。“既然侯爷和老夫人这般说,下官自然不便多留。”说完,他转身便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外。秦九微目送周宁轩离去,目光深沉。果然,谢侯爷和谢老夫人并不肯相信谢思源会与此事有关。站在门外的谢思源目送周宁轩的背影渐行渐远。紧绷的小脸放松了一些。屋中,谢老夫人心中怒意未散。她转头看向秦九微,脸上带着明显的不悦。“若不是报官,思源也不会被这样侮辱,现在好了,家丑传了出去,什么人都能说三道四了!”秦九微闻言,心中冷笑。这是在怪她报官了? 第一卷 第385章 目光死死盯着谢珏 秦九微神色平静,“老夫人,今日之事谁也没想到,我本意也是想要赶快查清这件事,还婆母一个公道,早日抓到凶手。”谢老夫人冷哼一声。“曾祖母,我觉得周大人说的也有道理。”谢珏小小的身影站在众人之间,忽然开口说道。他声音稚嫩,眼神清澈透亮。“谢思源两个地方都在场,这确实有些巧合,用的毒药还是同一种毒药,更应该查清楚才对。”他稍稍回头望向谢老夫人,奶声奶气地继续说道:“母亲只是想找出真凶,让大家安心,祖母您不该怪她。这件事不弄明白的话,侯府上下都不得安宁。”谢思源本就可疑,是个脑子正常的人都会怀疑他!母亲更是没错,她完全是好意,曾祖母怎么能怪母亲?这简直没有道理!谢老夫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透着怒意。“谢珏,话可不能乱说,思源是咱们是亲人,怎么能这般随意怀疑自己的家人?”“你想要维护你的母亲,那也不能昧着良心污蔑别人!”“杀人的罪名实在是太大,不是一个五岁孩子能够承担的!你明不明白!”“以后要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别怪我生气!”到底是收养的,就是养不熟!一点也不向着自己亲人!以前真是白对他好了!谢老夫人声音严厉,谢珏还是第一次被她这样吼。吓得小肩膀不由缩了缩。但他没有往后退,依旧抬眸看着谢老夫人。谢侯爷脸上也很是不快,他抬手按了按额头。“今日实在太累了,我想先休息。九微,珏哥儿,你们先回清澜院吧。”秦九微闻言,牵着谢珏的小手就直接转身离开了。谢思源看着两人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得意的光。清澜院。回来后,谢珏仍然很不开心。嘴巴撅得老高,满脸的不服气。“曾祖母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以前还是讲道理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秦九微坐在他旁边,握紧他的小手,柔声开口。“因为这件事和之前的事情不同,杀人罪名很严重,一旦做实,谢思源是活不下来的。”“而且谢老夫人和谢侯爷两人本身也不肯相信他会杀人。”“我们对于他们而言,是外人,出了事情,他们自然会第一时间维护谢思源。”这也是这件事难办的原因。在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的情况下,仅有怀疑。要如何给谢思源定罪?谢老夫人和谢侯爷就会拼死保护谢思源的。秦九微把他搂进怀里,声音温柔地在他耳边道。“同样的,他们没有把你当亲人,你自然也不用把他们当亲人。”谢珏轻轻点了下头。但仍然不是很开心。明显到谢景下学回来后,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皱了皱眉,走到桌边坐下,“三弟,怎么了?”谢珏抬头看了一眼谢景,把白天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秦九微在一旁,也把张婆子和侯夫人的案子的关键点讲了一下。没有直言,但是谢景立刻明白过来。这两案的凶手就是谢思源。但是现在,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谢景转头看向秦九微:“母亲,你打算怎么做?”“我准备……引蛇出洞。”谢景挑眉,“引他再出手,然后人赃并获?”“正是。”秦九微眼中闪过一抹寒意。抓他一个现形,让他辩无可辩。谢景抬手轻敲了敲桌面,语气中多了几分谨慎。“谢思源最近已经出手两次,连官府都惊动了。他会不会因此收敛些,暂时按兵不动?”“如果他不再动手,我们的机会也会减少。”“你说的有道理。”秦九微轻轻点头,“那你认为,应该如何让他出手呢?”谢景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那找一个让他放心动手的人。”“谁?”谢景侧过脸,目光落在一旁的谢珏身上。谢珏正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茶。察觉到两人的目光,他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他歪了歪小脑袋,“干嘛呀?”翌日。侯夫人去后,秦九微便接管了侯府的所有事务,成了真正的掌家人。她很快安排好了侯夫人的丧礼事宜,亲自拟定仪程,请了僧道诵经超度。丧礼庄重肃穆,侯府众人都齐聚灵堂,为侯夫人哭丧。“祖母……祖母……”谢思源揉了揉眼睛,挤出几滴眼泪,发出断断续续的啜泣声。他偶尔抬头看看周围的人,见有人注意,就哭得大声一点。谢思源哭了一阵。很快就借口如厕,低着头从众人中退了出去。一出门,他脸上的哭相便消失无踪。路过花园时,耳边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笑声。他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谢珏站在几名下人中间。正得意洋洋地晃着脖子上的金镶玉项链,正向众人炫耀。“这是父亲送我的,精致吧?”谢珏抬起头,小手轻轻拨弄着金镶玉项链。旁边的下人们赶紧拍马奉承。“珏少爷果然是整个侯府最得宠的孩子,这么好的金镶玉项链都有!”“瞧这项链,多贵重,多精致!也只有珏少爷这样的身份才能佩戴。”听着下人们的夸赞,谢珏的小脸越发得意,高高地抬起下巴。谢思源躲在树后,目光死死盯着谢珏。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阴狠。心中的嫉妒和不甘像毒草般疯狂生长。他父亲死了,母亲不要他了。凭什么谢珏却备受父母宠爱!他甚至都不是亲生! 第一卷 第386章 直接将谢思源撞倒在地 灵堂上,烛火摇曳,香气袅袅。秦九微用余光扫过周围众人,敏锐地发现少了一个人。她垂下眼帘,唇角勾起一丝极浅的弧度。计划,开始了。此时,谢老夫人的声音忽然传来:“九微,到我这边来。”秦九微颔首,转身朝谢老夫人走去。“九微啊。”谢老夫人低声道:“下毒这件事你还是要继续查,查清楚究竟是谁下的毒。但记住,不要惊动官府。”“老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力查清楚。”你重孙马上就要死了。秦九微声音平静,没有和谢老夫人争辩,随口敷衍过去。谢老夫人见状,放心地点了点头。城外庄子。周宁轩扫过眼前屋舍和稍显荒凉的院落。他们前几天问出张婆子的生活习惯,寻找下毒的可能。得知张婆子每天睡醒后都会喝一杯水。他们猜测这毒药是前一晚上,或者凌晨时,被人下到桌子上的茶壶中。张婆子第二天睡醒,和往日一样去喝水。却不料,因此丧了命。周宁轩看着面前的下人。“张婆子死的前一晚,有谁在院子外看到了人影?”庄子管事叹了一口气,抬头无奈地回答。“大人,这个问题我们已经回答好几遍了,真的没人看见,也没有人看到有谁去仓库拿毒药,那仓库里只放农具,没有下锁的。”“咱们这地方只是种些不值钱的麦子,连家禽都没有,晚上没人偷东西,也没有人守夜。”“张婆子早年就在庄子上做事,那时候庄子里人少,她的房子就建在靠外的地方。后来陆陆续续来了新人,庄子修了不少新屋,但她的房子一直没动,还住在原来的地方。”“张婆子的房子偏僻,她那里有什么动静,我们这些住在里面的人也不容易察觉。”“而且我们也是真的没听到什么动静。”周宁轩垂眸,神色复杂。张婆子住得偏僻,能看到的人本就少。外加庄子没有人守夜和巡逻,就更没人看到了。还是要找证据,人证物证……找到证据,才能定罪。侯府,清澜院。秦九微一进门,就看到谢珏站在堂中,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描述自己早上是如何扬起下巴、挺直背脊,向谢思源炫耀自己金镶玉项链的。他抬手比划着胸前的位置,语气得意洋洋:“我就这么一抬头,链子一晃~”谢惊春在一旁笑得肩膀直抖。“三弟,你实在是太会了,母亲应该送你去学唱戏才对!”谢砚礼安静听着,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眼中透着几分宠溺。谢珏转眸,看到秦九微立刻跑上前,拉着她的袖子。仰起小脑袋笑得眉眼弯弯。“母亲,我今天是不是表现得很好!谢思源都要被我气死了!”秦九微揉了揉他的小脑袋:“是是是,我们珏哥儿最厉害了。”众人玩闹了一会,谢景就把谢珏带走了,要带他学一会《论语》。新夫子虽然还没到,但是功课却不可以落下太多。谢惊春则继续去练武。孩子们离开后,秦九微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透出几分忧虑。谢砚礼一看她的神色,就知她在想什么。走到她身侧,轻轻搂住她。“你是不是在担心,谢思源会伤到珏哥儿?”秦九微轻轻点了点头,谢砚礼目光微动,出声安慰道:“不用担心,我已经安排了暗卫,在暗中监视谢思源,只要他有一点异动,我们立刻就会知晓。”“之前谢思源能得逞,是因为她们对他毫无防备,根本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但我们不同,我们已经有所准备,不会再让他轻易得手。”秦九微点头,谢砚礼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一切有我,不用怕。”翌日清晨。晨光洒在主院的白绸幔帐上,显得格外肃穆。谢珏打着哈欠朝主院走去。侯夫人的遗体要在主院停半个月,之后才下葬。这几日,身为小辈,他都要去灵堂守着。谢珏很快到了主院。没等他进门,正看到谢思源此时从院内走出。谢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立刻快步迎上前,猛地一肩撞去,力气不小,直接将谢思源撞倒在地。谢思源摔倒,立刻皱起眉头。心中怒火腾地燃起。随后猛然抬头,阴森森的目光看向谢珏。他从地上慢慢爬起来,低着头,用袖子拂去衣上的灰尘。谢珏抬了抬下巴,故意不理会他,就当没看到一样,径直朝主院门走去。然而刚迈出一步。一只冰冷的小手便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第一卷 第387章 他要杀了谢珏! 谢珏转头,正和谢思源的眸子对视。“道歉。”谢思源眼神阴冷,语气低沉,夹杂着一丝压抑的怒意。谢珏冷冷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屑。“不可能。”说完,他抬手狠狠一甩,直接就把谢思源的手甩开。谢思源不由一怔,没想到谢珏的力气一时间会变得这么大。“我父亲现在每日教我练武,你别想再欺负我了!”谢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语气刻意拉长,“你父亲,有教过你习武吗?”谢思源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阴沉。他的父亲已经死了。谢思源拳头紧紧握着,身体颤抖。心中满是怒意。谢珏算个什么东西,现在居然敢爬到他的头上!谢珏瞥了一眼他阴沉的表情。裂开小嘴笑了一下,露出几颗小虎牙。他抬起下巴,眼里带着满满的骄傲。随后转身离开,步伐轻快。嘻嘻,扮演恶毒刻薄小孩真好玩。谢思源看着谢珏的背影,脸上的阴沉转为几近扭曲的愤怒。他的拳头死死握紧,眼神冰冷得像刀锋般刺人。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翻腾。他要杀了谢珏!他一定要杀了谢珏!不远处的廊下,谢景静静地站着,把刚才发生的一切纳入眼底。谢思源的怒火已经燃起。剩下的就是故意给他机会,诱使他动手。第二步,顺利。——大梁,三皇子府。“殿下,楚熠的传信到了。”侍卫脚步匆匆地走进书房,俯身低声道。站在窗边的男人转过身来,他身着一袭暗红色的常服,身影颀长。三皇子皱眉,“为何传信来得这般迟?”侍从低头回道:“回殿下,我们的信鸽在途中被大晋的人射杀了。好在楚熠用的都是暗语,信息未曾泄露,但他不得不换了一种传信方式,这才耽误了时间,迟了半个多月才送到。”“知道了。”三皇子接过信封,目光在纸面上扫过,神色渐渐凝住。楚熠在去大晋之前,一直都是他安插在孟择身边的暗线。但因目睹了孟择的真面目,被他暗杀。侥幸逃了一命。之后他就把楚熠送到了大晋。但他现在竟然说,孟择和谢砚礼长得像!这怎么可能?一个是大晋人,一个是大梁人啊!三皇子眉头蹙起。他转向看向一旁的侍从,沉声吩咐:“去查一查孟择的身世。”半个时辰后,侍从返回。“殿下,属下已经查清楚了。孟择出身孟家旁支,幼时流落在外,后被孟家本宗认回,抚养成人。”三皇子低头沉吟片刻,目光冷静却多了一丝探究。孟择是他的政敌,他的身世他早已知晓。之前从未怀疑过,因为不重要。但现在,或许是他扳倒孟择的关键……三皇子目光微沉,语气冷然:“去孟家家中,抓几个人严加审问。”侍从躬身领命:“属下这就去办。”孟府。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琉璃花瓶前,正在修剪花枝。听到通报时,那人手里的动作一顿。他沉默片刻,随即缓缓转过身来。他身形挺拔修长,月白长袍在烛火映照下柔和如水。脸上戴着一块白玉面具,半遮住清冷的面容,露出的轮廓棱角分明。虽无言语,气势却无形间迫人。“三皇子?”侍从低头回道:“是的,大人,三皇子正在查孟家,还派了人手去抓孟家人。”孟择闻言轻笑了一声,“把人全都活捉了。”“是,大人。”侍从一刻也不敢耽搁,转身便消失在院中的夜色里。孟择站在院中,灯光映在白玉面具上,显得他的神色愈发晦暗难测。第二天一早。三皇子接到了消息,昨夜派出去的人,全被孟择捉住。孟择这分明是在挑衅他!三皇子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怒色。这时,书房外匆匆传来脚步声。侍从躬身行礼,“殿下,孟丞相派人送了消息,请您今日前往城东的雅筑酒楼相见。”三皇子的眉头挑了一下。孟择这个老狐狸,在卖什么关子?——三皇子步入酒楼的雅间时,孟择已经坐在窗边,手边茶盏冒着缕缕热气。他戴着一半白玉面具,听到动静抬眸,眼神从容自若。“殿下最近,似乎对我的身世特别感兴趣啊。”孟择率先开口,声音温润。三皇子目光一转,“想必孟丞相你自己,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吧。”起初他还只是有所怀疑。但当孟择扣下他的人时,他便确定了。孟择的身世确实有异!闻言,孟择握着茶盏的手一僵。他的确不是大梁人。可他也想不来,自己的身世究竟为何。二十年前,那日他醒来,发现自己被孟家人所救。孟家人只说是在野外救了他,他一个人晕倒在那里,其余什么也不知道。再之后,他就被孟家人带回京城。 第一卷 第388章 孟择 他的脸被树枝划伤,落下很深的伤疤,于是便戴上了面具遮掩。孟家人对外说他是流落在外的儿子,终于找回。但他们彼此都清楚,这是假的。这些年,他的官职越做越高,手中权力也越来越多。明里暗里没少提携孟家。他们绝不会说出真相。那三皇子,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件事,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提及察觉。三皇子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孟择抬眸看向他,眼神一下子变得幽冷。三皇子并未避开孟择的目光,反而含着一抹冷笑,慢悠悠地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他才不怕孟择会对他怎么样。他是皇子,孟择不过是个颇有权势的大臣。但也终究是臣。孟择仗着父皇的信任,在朝中得意了这么久,他早看不顺了!楚熠探听到的事情,他才不会告诉孟择,让他有所准备。等他调查清楚,他就把这一切都告诉父皇,让父皇知道!他信任了这么久的忠臣,其实是敌国的人!三皇子的目光落在孟择身上,直接转移话题。“你抓的那些人,准备如何处置?”“殿下想让我如何处置?”孟择语气不急不缓地反问道。“随你。”三皇子冷笑一声,站起身来,神情淡漠。说罢,他转身离去。他派去的人,都是死士,常年被喂毒药。每隔六个时辰就要吃解药。被抓后没有解药,自己就会死。孟择问不出来什么。没必要因为他们,再答应孟择什么条件。那就太不值了。今天过来也不过是探探孟择的口风。现下已经全都明白了。孟择望着三皇子离去的背影,面容阴沉如水。指尖发力,掌中茶盏发出一丝轻响,险些碎裂。他确信,三皇子一定是查到了些什么。但是不肯告诉他。孟择转身,对一旁的心腹低声吩咐。“去查一查,最近三皇子接触过什么人,得到了什么消息。”心腹低头应下,悄然退去。傍晚时分,属下快步进来,拱手禀报道:“大人,查到了。三皇子最近见过一个暗线,那暗线一向是和大晋方面联络的,内容似乎和大晋的谢砚礼有关,其他的就没查出来了。”孟择闻言目光一沉。他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眸中闪过一抹深思。难道他的身世,真的和大晋有关?和这个谢砚礼有关?院中的夕阳逐渐落下,染红了半边天幕。孟择出声,吩咐了几句。大晋,侯府。侯府内一片肃穆,灵堂之中白幡高悬,烛火摇曳。前来吊唁的权贵络绎不绝,皆满面肃然,依次进入灵堂行礼。无人高声喧哗,只有低低的脚步声与叩首的哀声。谢思源站在灵堂一侧,低着头,眼圈微红,时不时抹抹眼角。看起来很是悲伤懂事。前来吊唁的宾客们看到他,不由轻声赞叹:“真是个懂事的孩子,年纪小小,守灵却如此认真。”秦九微站在灵堂的一角,目光微凉,冷眼看着。一名侍女快步走到她面前,低声禀报道:“少夫人,邹家人派人过来了,只是还需要几天才能到。”“知道了。”邹家,是谢砚礼母亲的娘家。邹夫人去世后,两家人就断了来往。侯夫人去世是大事,邹家派人来,也是正常。她也想见一见邹家人。——侯夫人的身后事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前三日,侯府的小辈们需一直在侯夫人的灵前守夜,不得离开。三日之后,只需在每晚前往灵堂,行礼叩首以表追思。谢思源也得闲,不必被拘在主院,可以四下走走。回主院路上。几个下人在不远处边干活边小声交谈。他本无意多听,但听见“谢珏”二字,就控制不住地放缓了脚步。“听说珏少爷最近很喜欢钓鱼,昨天一整下午都坐在池边钓鱼呢,还不让人打扰。”“可不是嘛,珏少爷可耐心了,坐在那里纹丝不动,就为钓一条大鱼。”“少夫人心疼他,就命人给他送些吃食,可珏少爷不吃,他最近只喜欢吃大厨房做的豌豆黄,还说清澜院小厨房做的没有那个味。”谢思源的脚步顿住,心中迅速盘算起来。钓鱼,豌豆黄,大厨房……谢思源心中一动,下午便悄悄来到花园。他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远远地看到谢珏正坐在池边钓鱼。不多时,侍从端着一盘精致的豌豆黄走近,将盘子放在离谢珏不远的小桌上,随后恭敬地退下。谢珏全神贯注地钓鱼,只是偶尔伸手拿一块豌豆黄来吃。谢思源紧盯着那盘点心。几日后,下午。清澜院。“小姐。”小荷快步进来,俯身轻声道。“谢思源朝厨房走去了。”秦九微从椅子上起身,果断吩咐:“立刻去请老夫人和侯爷过来。”她眯起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一起去看场好戏。” 第一卷 第389章 谢思源下毒被抓 秦九微亲自带人来了主院。谢老夫人和谢侯爷正坐在堂中商量事宜。这几日一直忙着侯夫人的身后事,两人都憔悴不少。谢侯爷更是瘦了整整一圈。秦九微福身行礼,开口道:“老夫人,侯爷,凶手已经抓到了。”“抓到了!”谢老夫人眼睛一亮,眸中满是欣慰。“抓到了就好!抓到了就好!这下知意的在天之灵也能安歇了!”谢老夫人精神一震,笑着抚了抚衣袖,“我就说,那个胡言乱语的狗官信不得。思源才五岁,怎么可能做坏事?”“现在好了,凶手都抓到了,我倒要看看还有谁敢胡说八道!”谢侯爷也连连颔首,“九微,凶手既然抓到了,就快带我们去看看吧,还等什么?”“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做了这样丧尽天良的恶事!”秦九微看着,弯唇不语。但愿你们等会,还能笑得出来。此时,城外庄子。“大人,你看这里。”侍从指向张婆子窗户下的一块石头,大声道。周宁轩俯身仔细查看,发现石块表面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刮痕。那痕迹细如发丝,几乎与石块的天然纹理融为一体。若不是此时太阳光刚好在这个角度上,很难察觉到那一抹浅浅划痕。他伸出手去摸,只有在指腹滑过的瞬间,才能感到极为轻微的凹陷。怪不得他们最近把张婆子的房间几乎翻遍了,也没查到什么线索。竟然是在屋子外,还是这样细小的痕迹。“大人,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周宁轩略一沉吟,思索片刻后开口。“这痕迹很浅,却不似自然形成。很可能是凶手深夜翻窗而入,在张婆子的茶具中下毒,然后从窗边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这块石头,留下了这道刮痕。”“窗户下方并无多余的障碍,若不是匆忙间碰到,绝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可是,大人。”侍从疑惑地看了看窗户。“怎么可能有人翻窗进来而张婆子完全没有察觉呢?”周宁轩冷笑,慢悠悠道:“如果那个人身形够小,动作够轻呢?”他没有再说。而是直接朝庄外走去。随行的侍从见状,连忙上前问道:“大人,这是去哪儿?”周宁轩头也不回。“谢府。”侯府,大厨房。蒸气缭绕,几个婆子正围在灶台旁忙碌着。她们一边用勺子搅动锅中的豆蓉,一边聊着天。“这豌豆黄可得蒸得嫩点儿,等会儿是要给珏少爷送过去的,他这几日最爱吃这个。”旁边另一个婆子接话道:“可不是嘛,每次一端过去,片刻就能见底。少夫人特意交代了,让我们每次再多做一点。”谢思源在门外听着,心中更加笃定。等了片刻后,他推门而入。厨房内的婆子们见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儿,连忙站直身子,恭敬地行礼。“小少爷,您怎么来了?这会儿到厨房,是有什么吩咐吗?”谢思源站在门口,“我想吃糕点,但主院的小厨房之前被人下了毒,至今凶手还没抓到,我有点担心。”他目光扫了一圈,“所以才到你们这儿,想让你们做给我吃。”大厨房的婆子们一听,连忙点头应声。“小少爷您说想吃什么,我们这就做。”谢思源没急着回答。而是目光一转,落在灶台上的一小碟糕点上,“那是什么?”一个婆子赶紧回答:“回小少爷,这是豌豆黄,是刚刚蒸好的一小份,还没完全做好呢。”谢思源目光微闪,“我想看看,你们先忙你们的,我看这个好吃不好吃。”不等婆子们说话,他径直走到灶台前。缓缓伸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把碟子端起来闻闻。可指尖碰到瓷片边缘时,没有拿,而是把手微微抬起。藏在指甲里的毒药立刻落下一些。厨房的婆子们都在忙着别的事情,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动作。毒药落下一点,谢思源脸上还没来得及浮现出得意的神色。忽然,一只粗糙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小少爷,你这是做什么?”原本正在一旁忙活的婆子突然走了过来。她力气极大,直接将谢思源伸出的手扣住。谢思源一愣,脸上的冷静瞬间消散,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他试图抽回手,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根本比不上对方。手腕被牢牢攥住。那一刻,他的小脸瞬间苍白,吼道:“放肆!松开本少爷!”就在谢思源慌乱之际,一个身影从门外走进来。正是秦九微。谢思源抬起头,看到她的一刻,心中顿时一沉。完了,这是一个圈套。秦九微的身后,还跟着两人。 第一卷 第390章 谢思源被谢侯爷鞭打 谢老夫人和谢侯爷目光直直落在谢思源身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是来抓凶手吗?怎么被抓的,居然是谢思源!是他们侯府的长孙啊!谢老夫人嘴唇微颤,连话都说不出来。怎么会是他,怎么可能会是他!他才五岁啊!知意更是他的亲祖母!全心全意得对他好!谢侯爷死死盯着他,眼神中夹杂着震惊和难以置信的痛楚。“我是冤枉的!不是我!”谢思源咬紧牙关,立刻死不承认。抓着他手的婆子冷哼一声,直接捏住谢思源的手指,从他指缝间取出白色的粉末。她把谢思源的手高高举起,让众人都看见。“你说你是冤枉的,那这是什么?”秦九微摆了摆手。身后跟着的太医立刻上前,他仔细地检查了婆子手中的粉末。又捧起那盘豌豆黄,凑近闻了闻,眉头越皱越紧。“这粉末,正是侯夫人所中的血滞散。而这盘豌豆黄,也已经被人下了毒药。”厨房的婆子立刻道:“这豌豆黄是珏少爷等会要吃的,整个府中上下都知道,最近珏少爷喜欢边钓鱼,边吃这个……”“若是珏少爷不小心吃下这个,恐怕……”两人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谢老夫人听后,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一旁的侍女连忙上前扶住她。她抬手扶住门框,脸色骤然苍白,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她那么相信谢思源,那么相信他!可居然真的是他干的!他竟然真的敢杀人!杀了亲祖母还不算,现在还要对谢珏动手!他这是个什么畜生啊!侯夫人眼前一阵发黑,整个人摇摇欲坠。谢侯爷站在一旁,脸色铁青。他抬手指向谢思源,声音几乎破裂。“孽畜,那可是你的亲祖母啊!你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现在还要杀珏哥儿!你现在真是疯了!”那日,谢思源亲手端来羹汤,他还以为是他懂事了!对他完全不设防!知意更是因为感动,直接喝下去整整一碗!但没想到,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竟然会在里面下毒!竟然给自己的亲祖母和亲祖父投毒!是个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他们也是蠢,居然那么维护这个畜生!死活不肯相信,哪怕只是怀疑都让他们难以忍受。结果,结果……唉!谢侯爷心口钝疼,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谢思源见事情完全败露,也不再开口。只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秦九微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随后开口道:“祖母,侯爷,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去主院,慢慢商量如何处置。”众人沉默,很快就一起去了主院。主院。正屋白幔低垂,四周燃着白色的蜡烛,烛火摇曳。正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一块精致的木制牌位,上面用楷书刻着侯夫人的名讳。牌位前供奉着果盘、香炉,三炷香缓缓燃着。谢思源刚踏进灵堂,谢侯爷直接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他的小腿上。“噗通”一声。谢思源腿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谢侯爷脸色铁青,厉声喝道:“给你祖母下跪!”谢老夫人面色苍白,显然情绪还未平复。侍女小心翼翼地搬来一把雕花椅,垫上软垫,轻声劝道:“老夫人,您先坐着歇歇。”谢老夫人颤巍巍地扶住椅背,缓缓坐下。眼神满是悲伤痛苦,甚至是恍惚的。谢侯爷心中满是怒意,大吼一声,“来人,取我的长鞭来!”话音刚落,侍从立刻将一条粗壮的长鞭递上。谢侯爷握紧鞭柄,手臂一扬。第一鞭狠狠抽下,鞭声裂空,落在谢思源的后背上。谢思源整个人被打得向前一扑,发出一声压抑的惨叫。还没等他缓过气来,第二鞭、第三鞭紧跟而上。鞭鞭见血。鞭尾的尖端甚至撕裂了他的衣裳,露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谢侯爷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你这个孽障,连你的亲祖父和亲祖母都敢下毒,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杀完一个还不算,今日还要给谢珏下毒!”“要不是被发现,你是要把整个侯府都杀干净吗!畜生!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随着他的鞭打,谢思源的惨叫渐渐变得虚弱。他蜷缩在地,身上已经看不出完整的衣料。鲜血一滴滴落在灵堂的地砖上。谢侯爷一鞭接一鞭,力道之重,让人感觉他是要把谢思源活活打死!“祖父,别打了,饶了我……我……我知道错了,别再打了!”谢思源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后背上的伤口已经模糊一片。眼角的泪水混着血水一同滴落。见谢侯爷的鞭子再次扬起,整个人瞬间崩溃。谢侯爷打的,比之前在庄子上受的板子还要疼!谢思源哭到不行,完全没有平日里冷静阴沉的样子。像一只快被打死的狗。谢侯爷完全不听,继续打着,打到最后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第一卷 第391章 杀张婆子之事败露(加更) 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编鞭垂在地上。面前的谢思源呼吸微弱。就在这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灵堂外传来。“父亲,是准备打一顿鞭子,就算了事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谢砚礼缓步走入堂中。秦九微看到他,神色瞬间柔和了许多。她到底是儿媳,进门还不到半年。不算是真正的谢家人。谢思源纵然做了错事,也轮不到她来审判。在谢侯爷和谢老夫人眼中,谢思源是比她亲近的。现在她出声,想要逼死谢思源。难免他们日后不会心头膈应,对她多有意见。这样的事,还是交给谢砚礼比较好。这也是他们一早就商量好的。他们都担心,谢侯爷会狠不下心,杀了谢思源。所以在回主院的路上,她就派人去给谢砚礼传信。谢砚礼也用最快速度赶回。谢侯爷闻言抿唇,抬头看向他。谢砚礼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短腿忙不迭迈着步子,才勉强跟上谢砚礼。正是谢珏。谢珏刚进屋,第一时间就是去找秦九微,呆在她身边。谢砚礼朝谢侯爷行了一礼。“父亲,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谢思源先是毒害亲祖母,今日又想杀谢珏,我是谢珏的父亲,自然要为他讨回公道。”谢侯爷面容一沉,没有说话。秦九微见状,伸手戳了戳谢珏。谢珏立刻发出一声抽泣,紧接着哭得越来越响亮。他捂着脸,嘴里呜呜地抽泣着:“今天……今天我差点就见不到母亲了,呜呜呜……”他小小的肩膀抖动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他为什么要给我下毒呜呜呜。”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思源,听到他的哭声,原本涣散的目光猛地一凝。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迅速拼凑起来。原来前几日谢珏的挑衅和炫耀都是故意的!故意引他生气,又故意引他动手!谢思源的喉咙发出一声低哑的笑。他这是被彻头彻尾地算计了!谢侯爷低头看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思源。目光中夹杂着深深的恨意和压抑不住的悲痛。他自然是想杀了谢思源的!恨不得立刻就杀了他!可他不由又想起,他到底是重之留下来的唯一血脉啊!唯一的血脉啊!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在此时,外头一名侍从匆匆进来。“侯爷,京兆尹府的周大人求见,说有要事。”谢侯爷的目光从谢思源身上移开。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挥了挥手,“让他进来。”很快,周宁轩步入正厅,拱手行了一礼:“见过侯爷,见过世子爷。”“周大人突然造访,不知有何要事?”谢砚礼出声问道。秦九微也不由看向他。“贵府庄子上张婆子一案,现在有了很大的进展。”“凶手是谁?”周宁轩沉声道:“还需查验一样东西,才能最终确认。”他目光一转,落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思源身上。缓缓开口:“翻过来,我要看看他的大腿。”众人闻言一愣,面面相觑,不明白他意欲何为。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侍从,已经上前。伸手将谢思源的身体翻过来。谢思源被翻过来的瞬间,发出一声低低的痛哼。手指无意识地抓紧地面。周宁轩朝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大夫立刻上前。他蹲下身,伸手掀开谢思源的衣摆。露出他大腿处的淤青。瘀青呈现出一种暗淡的黄褐色,边缘有些模糊,中心的颜色较浅。大夫很快出声,“禀大人,这个瘀青的颜色已经从深紫转为黄褐,说明已经有些时日了。”他用指腹按了按瘀青的边缘,“一般来说,瘀青在受伤后的一两天内呈现红紫色,三到五天逐渐变成青紫,再过五到七天开始发绿,最后进入黄褐阶段。”“这种黄褐色,通常出现在伤后十天到半个月之间。根据颜色深浅和边缘扩散的程度,这道瘀青应该形成于半个月前。”闻言,周宁轩勾唇,“如果我没记错,贵府的小少爷,从庄子上回来,正好半个月了。”屋内一片寂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还是不明白这瘀青的时间与案件之间的关联。谢侯爷茫然地看向周宁轩,眉头紧皱:“这瘀青的时间,与庄子上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周宁轩神色平静,缓缓解释。“杀害张婆子的凶手,是深夜翻窗而入,在张婆子的茶具中投毒,准备离开时,不小心撞到了窗外的石头。”“这次不小心的撞击,在石头上留下了刮痕,也在他自己身上留下了淤青。”他话音落下,侍从小心翼翼抬进来一块石头,放在堂中,向众人展示。周宁轩指向石头上的刮痕。“这就是物证,小公子腿上的淤青更是铁证。”他转头看向众人,目光如炬。“谢思源就是杀害张婆子的凶手。”听到这句话,谢老夫人和谢侯爷两人都瞬间僵住。他们已经把张婆子的事情给忘了。原以为他只杀了一个!现在才知道,他竟然已经杀了两个人了! 第一卷 第392章 谢思源被官府带走 谢侯爷彻底崩溃。脸上的怒火和悲痛交织在一起,整个人几乎要跌倒。他捶着胸口大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他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扫过灵堂,“我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了个叛国的儿子和杀人的孙子!”谢老夫人一手紧抓着衣襟,另一只手无力地扶着侍女的臂膀,眼中泪光闪动。谢思源回来这么久,她是真心疼爱的!没想到竟是疼爱了一个猪狗不如的畜生!等她死了,还有什么脸面去地底下见老太爷啊!她抬手掩住脸,整个人无助地颤抖起来。周宁轩站在灵堂中央,面色冷峻,对两人的崩溃完全无视。“谢思源杀人,证据确凿,带走。”“怎么就要带走!”谢侯爷下意识出声。要处置也是他们家自己的事,为何官府要带走?周宁轩冷漠地看着谢侯爷。“侯爷,您是不是忘了,这个案子,早已报了官。”“官府抓到了真凶,自然是要带回去的。”他摆手,“来人,把谢思源带走。”两个官兵上前,将瘫在地上的谢思源一左一右架起。他的身子软得像一摊泥,脸色惨白,目光惊惶地四下张望。想要开口说话。但官兵动作果断,没有给他丝毫挣扎的机会,直接将他拖了出去。谢老夫人看着这一幕,痛得几乎要晕厥。她的双腿发软,幸好身旁的侍女及时扶住。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整个人似乎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们谢家没有长孙了啊!谢侯爷在谢思源被拖走的瞬间,胸口猛地一震。喉咙里涌出一股腥甜,竟喷出一口鲜血来。他双手捂住胸口,身子摇晃了一下,整个人显得愈发苍老。“侯爷!!”一旁的侍女瞬间惊慌失措,大呼出声。秦九微和谢砚礼也立刻看过去。侍女们连忙上前扶住他,有的急急忙忙取来热水,有的匆匆跑去叫府医。整个灵堂开始大乱。一刻钟后,府医匆匆赶来,仔细诊断了一番。随后转身对着众人解释。“侯爷急火攻心,又吐了血,需静养才能恢复。恐怕至少要到明天,才会醒转。”闻言,众人瞬间放心不少。秦九微把谢侯爷和其他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之后才和谢砚礼,还有孩子们回到清澜院。——谢珏一回到清澜院,刚跨过门槛,就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他扬起双臂,雀跃地转了个圈。“成功喽~成功喽~”谢珏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哼着小调。谢惊春看着他,双臂环胸,嘴角带着揶揄的笑。“瞧你乐成这样,跟打了胜仗似的。”谢珏听到声音,转头看向谢惊春,小脸扬起。“那可不!要是没我,这计划可没那么顺利!我也是有功劳的!”“好好好,小功臣真厉害。”秦九微看着两人打闹,脸上的神情也不由变得更柔和。玩闹一阵后,秦九微把小荷叫到身前,细细嘱咐起来。“把今天查到的一切,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都整理好,送去京兆尹府。”“周大人会知道怎么处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谢思源必须死。京兆尹府。周宁轩打开的盒子,里面有两样东西。豌豆黄,糕体完整,上面还隐隐可见细微的粉末痕迹。还有个一小瓷瓶,打开后隐约可见里面有极少量的粉末。“周大人,这粉末便是那血滞散,今天谢思源要给我们珏少爷下毒,被抓了个正着。”“这毒药就从他手里搜出来的。”婆子详细把今天的事情讲了一遍。听完后,周宁轩面色一沉。不过五岁,身上就已经背上了两条人命。并且还企图再杀第三个人!简直是匪夷所思!这时,一名属下匆匆赶来,低声禀道:“大人,我们从谢思源身上搜出了一些毒药,藏在他的腰带内侧的暗袋里。”“正是血滞散。”说着,他把搜出来的毒药呈了上来。周宁轩目光冷静而锐利,一一扫过案前的物证。现在证据全部齐全了!周宁轩命师爷取笔墨,将谢思源的罪状写明。豌豆黄、毒药、人证,一样不少,条理分明地记录在案。等师爷写完后,周宁轩拿起文书,走到狱中。牢房中。谢思源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周宁轩将文书摊开,递到谢思源面前,冷声道:“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话可说,快些画押认罪。”谢思源低垂着头,乱发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半边脸颊,显得苍白而阴郁。他抬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没有半点悔意。木然又冰冷。他不后悔,他杀的那些人都该死!是她们欺辱他在先!他知道,他现在也要死了。但死之前……“我要见一个人。”谢思源缓缓开口。“见谁?”谢思源目光微微一滞,随后低低地苦笑了一声。“算了……你们找不到她的。”而且,她早已经不想见他了。 第一卷 第393章 谢思源死了 长公主府。“许姑娘,大事不好,官府去了侯府,把谢思源抓走了,听说是杀了人。”许柳儿闻言一愣,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茶水顷刻把桌面浸湿。许柳儿脸上的表情变得僵硬而复杂。她对这个儿子早已失望。却也没想到,他竟会坏到这种地步。之前杀兔子,现在又杀人……她怎么就生出来这样一个坏种!许柳儿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愧疚。愧疚那些被谢思源害了的人。许柳儿目光呆滞地望着外面微黄的天色。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发不出声音。最终只是低下头默默叹了一口气。——谢思源杀人案证据确凿,但大晋对于死刑的判决非常严格。京兆府尹定案后,要移交大理寺,大理寺通过后再送到内阁,最后送到皇上面前,由皇上过目。流程走下来,已经是半旬过后。这已经是谢砚礼暗中操作后的结果了。大晋律例通常会将死刑拖至秋后行刑,但谢思源的罪行性质特殊,影响极为恶劣。高显也破例批准了三日后的处决令。三日后。地牢中,天刚蒙蒙亮,狱卒奉命将一杯毒酒送至谢思源的牢房中。谢思源接过毒酒,唇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举起酒盏,然后一饮而尽。片刻后,他的呼吸逐渐微弱,手中的酒盏跌落在地。在京兆府的正式记录中,这一切被淡淡一笔带过,只留下简短的书文。罪犯谢思源,狱中服毒而亡,终结此案。得知谢思源的死讯后,谢老夫人又大病了一场。病好之后,几乎不再踏出颐安院的大门。侯府事务全权交给了秦九微处理。谢侯爷也比之前更加沉默。侯府每晚到主院吃饭的规矩也取消了。主院已经空了。侯夫人死了,谢重之死了,许柳儿不见,谢思源被杀。侯府死伤一半。侯府的下人们也比之前更加沉默。但,清澜院却不似这般。不再去主院吃饭后,三餐便都在清澜院用。秦九微乐得见此,孩子们也高兴。夜幕降临,清澜院主屋中烛光微摇。秦九微手执一卷线装书,静静翻阅着。纸页掀动的声音与烛火的微弱噼啪声交织在一起。一片安谧。此时,小荷推门而入,垂手禀报道:“少夫人,给珏少爷请的新夫子,还有三天就能到了。”秦九微点了点头,“知道了。”“怎么来得这么晚?”一旁的谢砚礼微微蹙眉。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派人去接。怎么到现在才抵京。小荷低头解释道:“回世子爷,原本早该到的,但这位李夫子在路途中病了,所以耽搁了一些时日。”“给新夫子准备的房间收拾好了吗?”秦九微放下手中的书,声音平静地问道。“回少夫人,已经收拾妥当了。”“你再去看一遍,不要有任何差池。”“是。”——深夜,江水静静流淌。一艘小船朝着京城的方向驶去。船上灯火幽微,一位中年文士坐在船舱内,低头翻看手中的书卷。他便是新任受聘于侯府的夫子——李秋白。他一身朴素青衫,神色温和。虽已是深夜,但他毫无倦意,始终专注于手中书卷。身旁的侍从轻声询问是否需要些点心茶水,他轻轻摇头,仍认真看着书。小船缓缓前行,船尾荡起的水波在月光下泛起淡淡的银光。但此时,船外却已悄然多了几分异动。无声无息间,一队黑影攀上船舷,动作极为迅捷。船上的侍从本能地察觉到不对。但尚未发声,便已被一道寒光悄然终结。黑影们配合默契,手法利落,毫无多余声响。片刻之后,船舱内外重新归于静谧。当夜风再次吹过时,船上的灯火依旧摇曳。只是李秋白与原本的船员们,无一生还。那些黑影迅速换上船员的衣物,将原本的尸体丢入江中。紧接着有人扶正舵轮,继续朝京城的方向行进。船舱中,孟辰将李秋白的衣物迅速换上。紧接着低头制作人皮面具。他动作飞快,片刻间便完成了面具的调整和佩戴。抬头时,镜中已是李秋白的模样。他轻抚胸口,弯腰咳嗽,语气虚弱,身形已与李秋白无异,病弱之态惟妙惟肖。他们是奉孟丞相的指令进京。潜伏在谢砚礼身边,伺机将一切调查清楚……三日后。一行人到达侯府门口,高大的朱漆大门静静矗立。几人从马车上依次走下。孟辰站在最前方,目光在府门上扫过。他身后跟着两人,皆用余光略带好奇地看着四周。动作很克制,没有人大幅转头或者交头接耳。这是他们第一次到大晋,没想到大晋竟然是这个样子。这么繁华,并不比大梁差多少。此时,府门内传来“吱呀”一声轻响。厚重的大门缓缓开启。守门的仆人躬身立于门旁。片刻后,一个身着浅色衣裙的年轻侍女走了出来,神态恭谨而温和。“李夫子远道而来辛苦了,我们少夫人已在院中等候多时了。”随即,她微微侧身,做出请的手势。 第一卷 第394章 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加更) 清澜院。孟辰刚踏进院中,脚步尚未站稳,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便从廊下响起。“是新夫子来了吗?”话音未落,一个小小的身影已经从屋中飞快跑了出来。那是一个四五岁大的男孩,身着锦衣,眉眼精致,正是谢珏。他停在孟辰面前,抬头看着他,眼中闪着好奇的光芒:“你就是我的新夫子吗?”孟辰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抱拳作揖:“正是。”“学生见过先生。”谢珏正正经经地向孟辰一拱手,奶声奶气道。“小公子不必如此多礼。”就在两人行礼的片刻,主屋的帘子轻轻一动。秦九微从屋中走出,身着一袭素雅衣衫,面容温婉步伐从容。她视线落在孟辰身上,嘴角扬起一个得体的弧度。“这位就是李夫子吧,劳你舟车辛苦,初到侯府,若有需要尽管吩咐下人,不必拘束。”“多谢少夫人。”紧接着,秦九微看向孟辰身后的两人,“这两位是……”孟辰欠身答道:“回少夫人,这是在下的书童,随我一同过来打理书卷文案,方便日常教学。”“原来如此,今日不用开课,夫子先歇息一晚,明日再开始学习。”“多谢少夫人。”小荷也上前,引着孟辰朝前院走去。几人刚离开,谢惊春立刻走上前。低声对秦九微说道:“母亲,那两人会武功。”秦九微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谢惊春指了指方才孟辰书童们站立的位置。“那两人站立时,双肩始终微微张开,呼吸沉稳均匀,手腕和小臂也不像常人那样放松,而是带着一股隐藏的力量感。这些动作都是练家子特有的习惯。”“他们已经尽力装作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了,但下意识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秦九微稍作沉吟,“传话下去,派几名得力的暗卫盯紧他们几个,切勿打草惊蛇。”——孟辰回到前院,环顾四周,见屋舍宽敞整洁。陈设虽不奢华却显得极为用心。他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站在一旁的小荷轻声问:“夫子可还满意这住处?若有任何需要,只管吩咐。”孟辰露出温和的笑容。“这处地方甚好,少夫人想得周全,实在辛苦你们了。”小荷忙道:“夫子不必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两人随意客套了几句,小荷便告退。小荷一走,孟辰身边的属下便低声开口:“老大,有暗卫在暗中监视我们。”孟辰神色未变。随手拂过案上的茶盏,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冷意。“不必在意,按原计划行事。”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侯府的青石地面上。谢砚礼回到府中,抬脚踏入廊下,就听见主屋内传来的几声清脆笑声。他步伐稍缓。进屋后,只见秦九微坐在榻上,正与谢珏对弈。棋盘上的黑白子交错,秦九微唇边含笑,轻声问道:“这一步你想好了吗?”谢珏皱着小眉头,认真地看着棋盘。小短手死死捏着一颗黑子。思索得非常专注。“世子爷。”侍女出声道。谢珏眼睛一亮,脆生生喊了一句:“父亲!”谢砚礼弯唇,看到谢珏,他便想起夫子的事情。出声问道:“听说新夫子今日来了?”秦九微轻点下头,正准备开口说一下他们的异常,门外传来侍女的声音。“世子爷,少夫人,李先生前来拜见。”谢砚礼淡淡点头:“让他们进来。”来的倒巧,他也想见见他们。孟辰步入厅中,目光先是看到秦九微,紧接着看到旁边的谢砚礼。脸上的神色瞬间一僵,整个人愣在原地。眼中掠过浓浓的惊愕。但不过一瞬,他便收敛住表情,低头作揖以掩饰方才的异样。“见过世子爷。”他声音平静,手心却早已渗出一层薄汗,心跳快得不寻常。谢砚礼,怎么会和孟择长得这般像!这世上见过孟择真正长相的人屈指可数。而孟择和谢砚礼两人相隔两国。见过孟择又见过谢砚礼的人,可以说是几乎没有。可这,怎么可能呢!他家大人这些年一直没有成婚,也没有孩子,谢砚礼怎么……怎么会!孟辰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乱套了。而且,谢砚礼是有父亲的啊!来之前他们已经初步调查过,谢砚礼是父亲是谢氏,母亲是邹氏。他从小也是在侯府长大,在大晋长大的!谢砚礼目光冷冷凝在孟辰身上。先是楚熠,又是这个新来的夫子。每个人见了他,都跟见了鬼一样。他长得就那么奇怪吗?还是说,他的长相,让他们想起了什么人?一个完全意料之外的人。 第一卷 第395章 可以说没有一点相似! 谢砚礼心中怀疑,面上却不动声色。又随意闲问了几句。孟辰忍住心头的震撼,认真一一作答。从清澜院出来时,孟辰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两个属下也察觉出孟辰的异样,但是强忍住没有开口。一直等回到住处,才迫不及待地问出口。“老大,怎么了?”孟辰没有回答,只是眼神幽深地看着面前的青石地板。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沉沉的声音。“去,打听一下谢侯爷明日会去哪?我要见他。”两个属下对视一眼,有些茫然,但还是躬身退了出去,前去办事。孟辰坐在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真的会有两个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吗?实在是,太像了。谢砚礼简直就是他家大人年轻时候的样子!孟辰垂眸。他要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清澜院。“这李秋白……”秦九微没说完,转眸看向身侧的人。只见谢砚礼眸色幽深得如一汪深潭。闻言轻轻点了下头,“和楚熠一样,可能都是大梁的人。”说着,他不由思索。难道和他长得相像的那个人,也是大梁的人?秦九微走到谢砚礼身边,把手搭上他的肩膀,“我等会给舅舅传信,让他明日过来,到时就知道是什么回事了。”“好,听你的。”谢砚礼抬手覆在秦九微的手背上,指尖用力,目光温柔地望了她一眼。翌日,主院。孟辰走到主院,刚踏进院中,就看到主屋里站着一个人。那人背影高大,正伫立在灵堂前。穿着一袭素色长袍,背负双手,肩膀宽厚。孟辰仔细打量了片刻,心中隐约猜到对方的身份。这估计就是谢侯爷了。他派人去打探过。自从侯夫人仙去后,谢侯爷每日早上都会来主院,给侯夫人上过三炷香之后再离开。孟辰对谢侯爷和侯夫人的事情也多有了解。听到谢侯爷的举动后只觉得可笑。活着的时候不见得对她有多好,死了开始爱上了。深情给鬼看呢?这些人真有意思。孟辰停下脚步,刚准备开口,谢侯爷敏锐地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他缓缓转身,目光沉稳而锐利,“你是谁?”孟辰连忙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侯爷,小人孟辰,今日新任珏少爷的夫子,特来拜见。”谢侯爷上下打量了孟辰一眼,语气带着审视。“珏哥儿的夫子不在前院,来这里做什么?”孟辰不卑不亢地躬身。“回侯爷,小人此来,是为侯夫人上香。”“小人久闻侯夫人仁厚贤德,既然来到府上,便想来为侯夫人上柱香,祈愿夫人能早日安息。”谢侯爷闻言,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孟辰趁机抬眼,目光不动声色地盯着谢侯爷打量。眉眼……不像。鼻子嘴巴……不像。孟辰全部打量一遍,心下不由一沉。谢侯爷和谢砚礼,可以说没有一点相似!谢侯爷扫了孟辰一眼,心中涌起几分不悦。这个新来的夫子,实在是太过张狂无礼了!哪里有读书人的样子!“既是来上香的,就快些上香吧。”谢侯爷冷声打断孟辰的思绪。孟辰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立刻行礼,上过香后,便离开了。走出主院的时候,他的脑子还是一片混沌。所有的思绪乱成一团。——“舅舅。”秦九微站在侯府门口,眸中含笑。江陵抬头看向她,脸上带着几分慈和的笑意。秦九微侧身请他进府,轻声道:“舅舅,院中已经备好了茶点,只等舅舅了。”江陵笑着点了点头,跟随秦九微走进侯府。两人边走边说话。“九微啊,你昨天晚上的信我已经看过了,只是我实在想出,李秋白能有什么异样。”秦九微笑而不语,“等会舅舅见到他就知道了。”她引着江陵朝清澜院走去,在路过一个转角时,迎面撞上一人。江陵的眼睛顿时亮起,“秋白!”孟辰此时垂眸,脑中思索着事情。耳边突然想起这道声音,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这是在叫他!孟辰立刻抬眸,用最快时间转换表情,调动记忆。“江陵兄是你啊!”他转瞬含笑出声。江陵快步走近,“听说你在来的路上病了,现在可好些了?”孟辰露出温和的笑意,“已经无碍了,多谢江陵兄挂念。”江陵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关切。“那就好。听闻你路途波折,我还担心你无法按时赶来,幸好一切都平安无事。”他脸上带着回忆的神色,缓缓道。“我还记得当初在莲花书院时,你就因为风寒差点错过了岁试。那会儿,你整日窝在屋里,连路都走不动,还是我给你去请的大夫,不知道你还记不得?”孟辰听到这话,目光微闪,脑中飞快运转。莲花书院?岁试?他虽然提前调查过,但这种隐秘琐事,哪里是能探听到的。孟辰袖中的手指微微一紧。“当然记得。”孟辰话未说完,随即干咳了一声,弯唇一笑:“那时候多亏江陵兄,不然我哪有我的后来。”他避重就轻地应付着。秦九微在一旁看着,笑而不语。 第一卷 第396章 假夫子 江陵察觉到了不对劲。他凝视着孟辰,语气却依然平和:“我们是好友,这些都是应该的。”江陵的目光中闪过短暂的审视,但很快就被一抹笑意掩盖,继续和他闲聊起来。话语中满是关心,时不时再回忆一下过往。孟辰也勉力应答着。心中却不由有些烦躁。江陵怎么会来!谁叫来的?自己千算万算,却没料到竟会在此遇到他。让他险些就要露馅!不过好在,江陵并没有问太多,只是闲聊了几句,便说要去清澜院。孟辰转身之际,紧绷的神情瞬间松懈下来。江陵的面色却是一沉。但他没有说话,一直等回到清澜院才开口。“这个李秋白,是假的。”秦九微眉头微动,“舅舅可以确定吗?”“可以。”江陵点头,“我和李秋白,在年少时就认识了,后来更是一起去了江南。”“他很有才华,但身体不好,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病着的,即使有功名也无法做官,我当时没少关照他,我们两人情谊深厚。”“他换了张人皮面具,还模仿了李秋白的举止和声音,可以说已经有九成像了,刚见到他时,我一时也没认出来。”“不过外形可以模仿,记忆和思维是模仿不了的。”“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我。”秦九微闻言敛眸。如果这个李秋白是假的,那事情反而好办了。晚上,清澜院。秦九微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如数告诉了谢砚礼,随后出声问道。“你说,如果李秋白是假的,那他是谁派来的?”谢砚礼倚在榻边,微垂的眼眸中透着一丝冷意。“应该是大梁的,三皇子,九皇子,孟择。定是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个。”“那个楚熠也是大梁派来的,不过他们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派来的。”他继续出声分析。“楚熠并未暴露,他身后的人若想让他做别的事,继续用他就可以,没必要费这么大的周折再安排一个。”“按照舅舅所说,这个假夫子的易容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级别,可见是个高手,是他背后那人的心腹,这种人是不会轻易启用的。”“所以,他们肯定不是一个人。”“估计一个是三皇子的人,一个是孟择的人。”秦九微抬眼看他,“为什么不可能是黎无恙的人?”谢砚礼伸手在她耳垂上捏了捏,“黎无恙的人,上一次叛乱时,已经杀了差不多了。”“他如今在大梁的势力大减,哪里还会有时间和精力插手我们的事,只怕早已自顾不暇。”这些政事,她知道的确实不多。秦九微听得认真。但突然间,耳朵传来一阵痒意。秦九微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他真是太知道她哪里敏感了。“别闹了,正说正事呢。”谢砚礼见状,嘴角扬起一抹淡笑,“我没闹,不是说着正事吗?”他低声笑了笑,稍稍向前靠近了些。在秦九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她的脸颊瞬间又红了起来。翌日,晨光透过窗纸洒在床幔上。微风轻拂,纱帘浮动。秦九微缓缓睁开眼睛,先是盯着床帐出了会神,随后回忆起昨夜的情景,不禁脸颊一热。本来说着正事。但不知怎么了,说着说着……就到床上去了。假夫子的事情,现在还没个计较。她转过头,看着身旁依然熟睡的谢砚礼。他仍然睡着,脸上少了平日的清冷,显得格外柔和。不知是不是因为高显的缘故,谢砚礼上朝的次数少了许多。用过早膳后,便直接去文渊阁办事。减少了和高显的见面次数。高显知道,但对这件事置之不理。两个人王不见王。好处是,现在谢砚礼可以多睡一会。秦九微低头看了谢砚礼片刻,最终还是伸手轻轻推了推他的肩膀。谢砚礼缓缓掀起眼睑,目光落在她的脸上。“那现在,要如何处置孟辰?”秦九微神色恢复了几分正经。闻言,谢砚礼清醒许多。他微微直起身,靠在床头,目光恢复到以往的深沉冷静。“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前院。给谢珏上完课后,孟辰快步回了房间。“老大,属下查到一个人,是当年为邹夫人接生的嬷嬷,名叫李嬷嬷。只是……”“不知为何,这位嬷嬷已经疯了。”孟辰眉头微蹙,抬手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原本侯府可以将她送走,但因为她跟随邹夫人多年,为人忠诚,侯府便没有将她赶出去。”“如今她住在后院的一间杂房里,每日有专人送饭,生活也算安稳。”“侯府上下似乎并不对外提起这件事,不知是不是刻意回避。”孟辰闻言,目光略微一凝,手指轻轻在桌面上敲击着。“既然如此,不如去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线索。深夜。侯府后院的杂房隐在树影与黑暗中。孟辰带着几名属下,悄无声息地绕过廊院,来到了那间杂房前。 第一卷 第397章 疯嬷嬷(加更) 门虚掩着,屋内透出一缕暗光,摇曳得忽明忽暗。孟辰朝身后的属下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警戒。随后,他轻轻推开房门,发出一声极轻的吱呀响声。房内很是简陋。几件木家具,一盏快要熄灭的油灯,墙角堆放着破旧的被褥。一个瘦削的身影蜷缩在床榻上,身上披着粗布被子。听到门开的声响,那人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消瘦苍老的脸。她的眼神迷茫,神情木讷。嘴里喃喃着什么,难以辨清词句。孟辰靠近几步,俯身低声道:“当年是你给邹夫人接生的吗?”李嬷嬷先是一怔,目光涣散的眼睛努力想聚焦。却始终游离不定。过了一会儿,她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容透着几分古怪。接着她喃喃开口:“夫人……血,全是血,那天晚上……孩子,孩子……”她的声音忽高忽低,像是在努力抓住某些零碎的记忆。“不对,那孩子,不能看……不能说,不能……”话到此处,她突然闭上嘴。目光里闪过一抹狂乱的光芒,双手胡乱地挥舞着。孟辰皱了皱眉。还真是个疯子,连句话都说不清。但突然间,李嬷嬷的喃喃声中断,眼睛猛地瞪大,声音尖厉而颤抖。“鬼!是鬼!我看到了!他们来了!”孟辰站在一旁,脸色立刻变冷。李嬷嬷身体瑟缩着往墙角缩去。“他们穿着红衣,满身是血……不要抓我,不要抓我……”她的声音越来越高,最后几乎变成了凄厉的喊叫。孟辰站直了身,目光冷冷地落在她身上。“估计问不到什么了,我们走。”清澜院。春末的夜晚,温度渐渐升高,空气中带着一点点微暖的潮意。秦九微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旁边的小盘子里盛着几块薄荷糕。另一个蓝白釉小碟里,放着几颗腌制得恰到好处的梅子,酸中带甜。屋角的几扇屏风正开着。一股晚春的暖风从窗外吹进来,轻轻撩起垂下的纱帘,带着几分初夏将至的气息。此时,小荷快步走进,欠身禀报道:“少夫人,刚刚得到消息,那夫子去了后院杂房,探望了李嬷嬷。”秦九微抬眼,语气平静却略带疑问:“李嬷嬷?”小荷低声道:“回少夫人,李嬷嬷是当年伺候邹夫人的老人家,邹夫人生产时就是她接的生。”“后来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她的精神出了问题。老夫人心软,就没将她赶走,只是在后院安排了个杂房安置。”“只是时间久了,无人去那边,渐渐的,知道她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秦九微闻言,眉头轻蹙。李嬷嬷,刚入府的时候,似乎听过这个名字。但并没有在意。时间一久,竟全都忘了。谢砚礼在一旁听着,忽然开口。“我对这个李嬷嬷还有点印象。”“母亲生产那天难产血崩,我出生后便被抱去了另一个屋子,主屋里大夫和接生嬷嬷一直忙着施针救治。”“我出生的第一晚,是李嬷嬷和几个侍女守在我身旁,那一晚外头雷雨交加。”“第二天,不知为何,李嬷嬷就疯了。”“有人说,她是被那晚的树影吓得心神失常。也有人暗地里传言,她之所以疯了,是因为做了什么亏心事。”秦九微蹙眉,“那李嬷嬷的病,有没有请过大夫来看?”谢砚礼温声开口,“刚开始的几年请过大夫,但她的病一直没起色。”“后来父亲说,既然治不好,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后来就没在治过了。”说完,谢砚礼顿了一下。很快明白秦九微话中的意思,“你是想为李嬷嬷治病?”秦九微点头。“那假夫子专门找上她,必然是知道一些事。或许李嬷嬷是个关键人物,她知道的东西,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多。”“少夫人。”小荷闻言后立刻道:“若您打算为李嬷嬷治病,奴婢可以去安排大夫过来。”秦九微却摆了摆手,轻声打断她。“不急,这件事过几日再说。他刚有动作,我们便行动,未免有些刻意,他肯定会怀疑的。”“过几日,我再寻个由头,找御医为李嬷嬷治病。”小荷轻轻点头。“对了,世子爷,少夫人,还有一件事。”小荷抬眸,看着两人认真道:“邹家人,明日就要到府上了。” 第一卷 第398章 邹家来了 谢砚礼听到邹家两个字,眉头皱了一下。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既然来了,好生招待便是。”翌日。秦九微特意起了个早,亲自为三个孩子选了衣服。打扮好后,她眼中划过满意的亮色。谢惊春穿着一袭玄青武袍。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格外少年意气。谢景是一件淡雅的长衫,袖口绣着暗纹兰花,温和清俊。谢珏是一套鹅黄色的短褂,衣摆上点缀着精巧的云纹,灵动可爱。“母亲。”谢惊春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疑惑地问道:“今天怎么突然让我们穿上新衣了?”而且一大早就开始打扮他们,有些不对劲啊。秦九微淡然一笑:“今天外祖家要来,你们打扮得体面一些,也给他们个好印象。”闻言,谢景挑了一下眉。怪不得。母亲可是一向无事不早起的。谢砚礼抬眼看向他们。“简单见面,行个礼便好,之后就可去练武场和书院,不必一直在家中陪客。”孩子们颔首。用过早膳后,一家子去侯府门口。此时,门口已经停了一辆马车。车身装饰素雅,车帘微掀,随风轻动。随后,有三人前后脚从马车上下来。最先下车的是一位年长的夫人,衣着端庄典雅,面容慈和却透着几分威仪,正是邹老夫人,紧随其后下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气度从容。是邹老夫人的儿子,也是邹夫人的唯一的哥哥,邹清和。最后,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从车内跃下。他生得眉清目秀,身姿挺拔,是邹清和的儿子邹敬文。一家三口站定,齐齐望向侯府大门。谢砚礼上前一步,拱手行了一礼,声音温和,依次唤道:“外祖母,舅舅,表弟。”秦九微也迈步上前,跟着行了一礼。邹老夫人目光落在秦九微和谢砚礼身上,脸上几乎没有任何表情。完全没有见到亲人的喜悦激动。更多的是……淡漠。邹老夫人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邹清和倒是应了一句,不过兴致也不高。孩子们安静地站在一旁,谢珏偷偷踮起脚凑近谢景,低声问道:“二哥,邹家人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他眨着乌溜溜的眼睛,脸上写满了困惑和小心翼翼。谢景没接谢珏的话。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示意他别出声。随后上前一步,带着谢惊春和谢珏,弯腰行礼道:“见过曾外祖母,舅公,表叔。”看见三人,邹老夫人的眼神依旧没有变化。最后还是邹敬文出声,他脸上带着笑。“惊春表侄,景表侄,珏表侄,之前在临阳就听说过你们,如今总算是见上了。”他表情和善,语气很是亲切。和邹老夫人和邹清和的态度完全不同。秦九微默默观察着。邹老夫人看了邹敬文一眼,语气依旧冷淡:“可以了,先去给侯夫人灵前上香吧。”她的声音不高,邹敬文听了,立刻住了嘴。站回原地,不再多言。邹老夫人转身朝侯府走去。秦九微趁机伸手拽了拽谢砚礼的衣袖,眼中带着几分欲言又止。谢砚礼侧过头,目光温柔沉静,伸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去告诉你。”秦九微轻点了下头。一行人步入灵堂,众人皆垂目肃立。谢老夫人听闻邹家人前来,特意从后院赶来相迎。“老姐姐,这么多年没见,实在是想念,真是没想到你会来。”邹老夫人面无表情,淡声说道:“应该的。”一句话后便再无其他,态度冷淡至极。谢老夫人面色稍显尴尬,但很快便稳住了神色。她并未多作计较,只是语气柔和地说道:“既然大家都来了,就先上香吧。”她侧过身,稍微让出一条路,让邹家人上前行礼。邹家一行人在灵堂前依次上香。气氛肃穆而安静。秦九微站在一旁,垂着眸子,目光悄然扫过他们的脸。她仔细打量邹家人的长相。邹老夫人眉宇清秀,轮廓偏圆润。邹清和的五官则带有明显的书生气。一家子长相皆是圆脸,五官也稍顿。秦九微目光一转,落到谢砚礼身上。对比之下,心中微微一动。邹家这几人,样貌与谢砚礼完全没有任何相似之处。难不成……这个念头刚刚浮上来,秦九微便忍不住心跳加速。但没有说出口,掩藏下去了。行礼过后,邹家人向灵堂正中躬身致意,随后转身回到侧边。秦九微这时上前两步,声音柔和,“外祖母,大舅,敬文表弟,你们舟车劳顿到此,不如在府里歇息一晚吧。”邹老夫人眉头蹙起,似乎正准备出声拒绝。但她的目光却在此时偏移,落到一旁的邹敬文身上。她犹豫了片刻,最终收回视线。“既然如此,就叨扰一晚了。” 第一卷 第399章 强忍着脾气 秦九微在一旁,将邹老夫人的表情变化收纳眼底。邹家这次来。难道不是因为侯夫人,而是为了邹敬文?谢老夫人听到邹老夫人的话,脸上立刻露出笑意,忙开口道:“老姐姐能留下,那是最好不过了!我这就让下人去备房,定会让你们住得舒心。”她一边说着,一边招呼身边的侍女。邹老夫人微微点头,语气依然冷淡:“嗯,那就麻烦了。”入夜时分,两家人围坐在饭桌前。谢侯爷晚上回来,看到邹老夫人,面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缓过来,如常上前寒暄。秦九微发现,邹老夫人对他们的态度虽冷,却还保持着表面上的礼数。可她和谢侯爷说话时,话语间的冷意和讽刺更是不加掩饰,每一句都带着锋芒。一顿饭下来,谢侯爷的脸上越来越难看。但强忍着脾气,没有发作。秦九微没有说话,默默观察着。心中积累了很多疑问。回到清澜院。秦九微刚坐定,便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转头看向谢砚礼。“谢家和邹家究竟怎么回事?”孩子们也围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他,等着他回答。谢砚礼看了他们一眼,神色微凝。“事情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复杂,这件事跟我的母亲有关。”“我母亲嫁到谢家不到两年,便因难产去世了。”“她是邹家唯一的女儿,她走后,邹家便一直怨怪谢家,觉得是谢家害了我的母亲,没有照顾好她。”“而且我母亲去世不久,谢侯爷便续娶了邱氏,邹家便更恨谢家了,觉得谢家对母亲薄情。”“所以这些年,邹家几乎不上门,两家可以说是完全断了联系。”秦九微恍然点头。难怪刚才饭桌上,邹老夫人对谢侯爷的态度那般坏。秦九微目光微微一转,问道:“那邹敬文呢?邹家这次进京,目的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你说得很对。”谢砚礼的目光转向秦九微,眸色温柔。“邹家此行,确实不是为了吊唁。”他夫人还是那般聪明,一猜就猜对了。“邹家人表面上是为了祭奠侯夫人,但其实,应该为了邹敬文的求学之事。”“他年纪也不小了,邹家估计在打算让他在京城的书院读书。”“书院?哪间书院?”秦九微问道。她对于读书求学的事情知道的并不多。只知道谢景现在正在读的梧桐书院。“是静远书院。”谢砚礼温声道。“梧桐书院虽好,但所收的几乎都是年龄较小的学生,若想继续求学,便要去静远书院和清风书院。”“其中,静远书院最好,但收的学生也最少,每年只收五个。”“静远书院里所请的夫子,至少都当过太子少傅,见识广博。”“他们不仅授课,更在朝堂上有重要的影响力。如今在书院任教的谷先生,正是当年教过我的夫子,也是皇上的恩师。”“静远书院的学生,不用参加科举,便可直接做官。”“邹家自然也想让邹敬文去这里。”秦九微点头,原来如此。一切就解释通了。谢景在一旁,安静听着,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收紧。静远书院?另一边。翠华苑内,邹家的仆从正忙着搬运箱笼。几个小厮在整理园中花树。一片忙碌之中,邹清和扶着邹老夫人步入主屋。屋内陈设雅致,墙上挂着几幅字画,香炉袅袅,处处都透着一股矜贵。邹老夫人站在厅中,目光环视一圈。“母亲,这地方还算可以吧,您看还满意吗?”邹清和问道。邹老夫人没说话,提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邹清和见她面色缓和了些,便缓缓开口道。“母亲,我们这次有求于谢家,您平时还是稍微收敛些。对谢家人说话客气点,免得起什么争端。”“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邹老夫人重重叹了口气,“可我一进这谢家的门,就忍不住!”她放下拄杖,声音里隐隐有些发颤。“一进这个地方,就想起你的小妹……婉婉就是在谢家没了的!”“婉婉是我的命根子,是我的心头肉,是我唯一的女儿!”“她嫁过去不到两年,就死了!那时候她才十六岁啊!这叫我怎么能不恨!”说到这里,她忽然抬起头,目光变得凌厉,“还有那个谢侯爷!更是一个畜生!婉婉的尸骨未寒,他就又娶了别人!我恨谢家,更恨他!”她重重一拍椅扶手,身子也随之颤抖。邹清和站在一旁,目光闪了闪。想劝却无从开口,他也一样厌恶谢家。但是现在为了敬文,他们需要谢家的帮助。 第一卷 第400章 按兵不动(加更) 邹清和沉默了片刻。“母亲,您对谢侯爷的怨气我能理解,但对砚礼……他毕竟是婉婉留在这世上的唯一骨血。您这样对他,未免太过了些。”邹老夫人闻言,眉头深深皱起。“砚礼?”“那孩子不知为何……长得完全不像婉婉。”翌日清晨。孟辰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衫,借着给侯夫人上香的名义,悄然去了灵堂方向。灵堂外,邹家人正在与谢老夫人谈话。孟辰并未靠得太近。他站在一处隐蔽的廊柱后,远远地静静观望。目光在邹家人脸上一一扫过。越看脸色越沉。谢砚礼和邹家人果然不像。孟辰心中此时已经确定。谢砚礼,应该是他家大人的孩子。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傍晚,前院。孟辰正在给谢珏讲解《论语》。谢珏坐在桌旁,拿着一根毛笔,正认真地在纸上书写着字句。半个时辰后。“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了。”孟辰淡淡开口。他扫了一眼谢珏的书写,点头道:“写得不错,明日继续。”谢珏搁下笔,揉了揉有些酸疼的小手,抬头问道:“先生,我能回主院了吗?”孟辰颔首:“当然可以,我正好也要去主院一趟,一起走吧。”谢珏点点头,从椅子上滑下来。规规矩矩地整理好自己的小书箱。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书房。眼见着清澜院越来越近,谢珏一个小跑,直接迫不及待地冲进了院子。孟辰则缓缓跟在后面。主屋里,谢砚礼正坐着喝茶。孟辰进屋后看到他,立刻停下脚步,恭敬地垂手站定。“见过世子爷。”他语气恭敬中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现在他已经知晓,谢砚礼是他家大人的孩子。那就是他的小主子!对待小主子,自然要恭敬!谢砚礼抬眼看向他,语气淡然:“今日的课程如何?”孟辰稍稍抬头,面上浮现一抹恭谨的微笑:“世子爷放心,珏少爷今日表现极好,课业完成得十分认真。”他说话时语速不快,目光始终低垂。谢砚礼颔首,转向谢珏时,孟辰立刻又退后半步。双手垂在身侧,低头不语,保持着礼数上的三步距离。谢砚礼静静看着他。眼神不由一冷。这个假夫子,前几天见他跟见了鬼一样。今天又这般恭敬。大梁的人……脑子是不是都不正常。谢砚礼想要开口,但最后还是忍住了。按兵不动……闲聊几句后,他便摆手,让孟辰下去了。夜色渐深。邹家人两这天都没什么动静,但晚上却突然传信说要过来。很快,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侍女掀开帘子,紧接着,邹家人缓缓走进屋中。后头跟着的仆从抬着一个大箱子。秦九微和谢砚礼接到消息后,便做了准备。孩子们也都到齐了。见到他们进来,立刻开口道:“外祖母,舅舅。”秦九微目光带着几分暖意,“茶水已经备好,快请坐。”孩子们也乖巧地朝邹老夫人行了一礼。邹老夫人扫了一眼厅中众人,神情虽然不算温和,但也没有先前那般冷硬。她走到上座坐下,挥了挥手。仆从应声,将大箱子稳稳地放在厅中。邹清和笑了笑,拱手道:“母亲特意让人准备了一些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谢砚礼平静道:“舅舅言重了。”邹老夫人目光落在谢砚礼身上。多了几分柔和。厅内一时气氛融洽,孩子们在旁安静地站着。闲聊几句后,邹老夫人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我今日来,是有一件要事与你们商议。”秦九微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孩子们年纪小,不方便听。想要让他们出去。秦九微转头看向孩子们,“你们先到院子里面玩一会。”孩子们听话地行礼告退。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邹老夫人抬手,身后侍从会意,上前将那个沉重的大箱子打开。箱盖缓缓掀开,映入眼帘的是整整一箱光灿灿的白银。雪亮的银光在灯火下映得整个屋子都亮了一分。邹老夫人抬眼看向秦九微和谢砚礼,“这里面是十万两银子。”秦九微怔了一下,眉间浮现出一丝惊讶。完全没有料到,这里面居然会是这么多的白银。竟足足有十万两!这样的数额,哪怕她管家这么久,也不由一惊。谢砚礼也略微蹙眉,语气低沉地问:“外祖母,你这是何意?” 第一卷 第401章 想起很多幼年的事 闻言,邹老夫人抬起头,语气不急不缓。 “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侯夫人的丧事,二是为我那孙儿,邹敬文,去书院之事。” “邹家在临阳算得上是大族,可到了京城,却没什么根基,也没什么人脉。若是想让他去静远书院,是没有门路的。” “所以,这件事还得仰仗你们帮忙,我们只求一个入考名额,若敬文真没这个才气,便罢了。这些银子,是我们的一点谢意。” 邹老夫人说得生疏又客气。 她这般,完全不像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倒像是陌生人。 秦九微垂着眸子,谢砚礼在一旁也没有开口。 两个人对视一眼。 随后谢砚礼低声道:“外祖母,这个忙并不难,我可以一助……” 听此,邹老夫人眼睛一亮。 不等她开口,谢砚礼继续道:“但这些钱,外祖母还是拿回去吧。” “若没什么事,还请回吧,天色已晚。” 这些年,他和邹家确实不亲近。 不过他身上始终留着邹氏的血,能帮的忙自然会帮。 至于其他的,就算了。 听到他这明显的赶客,邹老夫人的表情怔了片刻。 但她很快明白过来。 谢砚礼心里是有怨的。 怨他们这么多年对他不闻不问,把他丢给继母,让他一个人面对偌大的宅府。 这件事没什么好辩驳的。 他现在愿意帮她们,她已经很意外了。 邹老夫人起身,邹清和连忙上前扶住她。 两人朝前走了几步,邹老夫人忽然停下了脚步。 立在原地,声音透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这银子,你还是收着吧,这些年,是我们欠你的。” 生疏冷漠了这么久,不是一时能化开的。 他们彼此也清楚,那个坎过不去。 她依旧恨谢家,连带着也不喜欢谢砚礼。 同样,谢砚礼也怨他们。 说完,邹老夫人便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 谢砚礼坐在原地,看着面前的银子出神。 一瞬间,他想起很多幼年的事。 小时候,他是见过邹老夫人一面的。 那时他刚记事,邹家述职来京城,前来拜祭母亲。 他只记得,当时母亲的灵前灯火微弱,院中洒满了细雨。 邹老夫人披着一件灰色大氅,看着他的目光很是厌恶。 那眼神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无声地刺在他身上。 后来,邹清和低声唤了一声“母亲”,邹老夫人才动了动嘴唇。 仿佛想说什么,最终却闭上了嘴,转头就走了。 那是他幼年为数不多的记忆。 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邹老夫人,只偶尔听人提起过她。 他从出生起,就被世上所有人抛弃了。 没有人向着他,护着他。 谢砚礼垂眸,眼神中透出一丝罕见的迷茫与脆弱。 就在此时,一只手轻轻环住他的肩膀,将他拉进怀中。 秦九微没有说话,只是用手轻抚他的背,动作轻柔。 谢砚礼一顿,随后闭上眼睛,靠在她的怀中。 在烛光下依偎着她。 翌日,颐安院。 “老夫人,今日来是想与您商量一件事。”秦九微温声开口。 谢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盏,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今府中有不少年迈的嬷嬷,她们年轻时勤勤恳恳地侍奉侯府,为府中立下不少功劳,” “可现在年纪大了,身体渐渐不如从前,不少人都抱病在身,却没有机会请好大夫细看。咱们不能只让人家辛苦一辈子,到头来却连个安心的晚年也不给。” 谢老夫人闻言,眉头轻皱,似在思量。 秦九微继续说道:“若能请太医为她们看诊,既是体恤府中老人,也是让下人们看到府里的恩德。这样一来,府中上下齐心,心甘情愿效忠侯府,侯府也会更好。” 谢老夫人沉默了片刻,“你说的有理,就按你的意思来吧。” “是,老夫人,我这就去办。” 秦九微对此早有计划,下午时便把事情办好。 后院中。 几位嬷嬷坐在桌前,宫中的太医端坐在临时设立的诊案前,认真把脉,询问病情。 嬷嬷们的身后还跟着许多老嬷嬷,正在依次排队。 排队时,几道细碎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我这把老骨头,有一天竟然还能让宫里的太医亲自为的把脉!我何德何能啊!” “是啊,少夫人待咱们下人这般好,简直是咱们的再生恩人了。” “这才是真正的活菩萨啊!” 秦九微从廊下缓步走来,身后跟着小荷。 她停在不远处,目光落在正在为嬷嬷诊治的太医身上。 “小姐,你这一招实在是好,这样我们为李嬷嬷看病,就可以完全不引人注目了。” 秦九微出声问道:“林太医安排好了吗?” “已经安排好了,正在后院。” “好。”秦九微轻点了下头,“我亲自去看看。” 后院。 侍女推开木门,屋里一片昏暗。 秦九微看了一眼身后的林太医,两人走进屋中。 屋子里,李嬷嬷蜷缩在角落,嘴里低声喃喃着什么,目光涣散。 林太医走上前,仔细观察了片刻,又蹲下身去轻声与她交谈。 片刻后,他站起身,眉头微蹙。 第一卷 第402章 高云枝生产 “世子夫人,这位嬷嬷的病情已拖延多年,根子太深,我实在不敢保证能治好。” 林安语气略显沉重。 “我会尽力调理她的情绪,先开一些安神的药方。至于能恢复成什么样子,就看天意了。” 秦九微轻轻点了下头。 随后,他从随身带来的药箱中取出纸笔,写下一张药方,又叮嘱了一些服药的注意事项。 待他走后,秦九微转头看着眼神空洞的李嬷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谢砚礼的身世,难道真的有异吗? 这背后,究竟有多少的不为人所知。 —— 长公主府。 府内一片紧张忙乱,婢女们进进出出,捧着干净的布帛和热水,神色慌张。 室内,高云枝躺在雕花的榻上,面色苍白如纸,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双手死死抓着榻边的帘子,嘴唇咬得发白。 阵痛一阵接着一阵。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忍不住发出低低的痛哼。 接生嬷嬷守在床头,不停安抚着她。 “长公主再忍一忍,快了快了,您再用点力,孩子就要出来了!” 高云枝的眉头紧锁,每次用力都让她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气力。 目光逐渐开始涣散。 屋外,秦九微、许柳儿和江韵竹都站在屋外,目光紧紧盯着屋中。 “啊——” 一阵又一阵惨叫声从屋中传出。 秦九微双手紧紧攥着衣袖,脸上写满了担忧,心情愈发揪紧。 江韵竹站在她身后,脸色发白。 “怎么还没生出来……” 许柳儿回头看了她一眼,声音放缓:“别担心,公主她会没事的。” 江韵竹却难以平复情绪,泪眼朦胧地说道:“可是……可是她生得这么辛苦,生孩子都这么辛苦吗?” 许柳儿轻点了下头,没再说话,只是轻轻扶住她的肩。 又焦急地等了一刻钟。 屋内忽然传来一阵嘹亮的啼哭声,尖锐清亮。 廊下的三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紧绷的神色瞬间缓和了些许。 “母女平安!母女平安!” 接生嬷嬷随后传出消息,声音里满是欣喜。 听到消息后,三人同时朝着屋中走去,步伐匆忙。 许柳儿率先推开门,只见高云枝气喘吁吁地躺在榻上。 眼角还挂着汗水和疲惫的泪水。 秦九微快步走到床边,从一旁拿起干净的布巾,轻轻替高云枝擦去额上的汗水。 她的动作十分小心,生怕弄疼了对方。 她看着她的眼睛温声道:“母女平安,云枝,你做母亲了,你生下了你的孩子。” 高云枝抬起头,虚弱地看向秦九微,嘴角勉力牵起一个笑容。 一旁的许柳儿抱起襁褓中的婴儿,动作轻柔熟练。 细心地调整着襁褓的边角。 江韵竹认真看着婴儿,笑着说道:“这孩子可真像公主,眼睛鼻子都一个模样,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 许柳儿把孩子抱到高云枝的床边。 她俯下身,将孩子递到高云枝怀里,柔声说道:“公主,你看,这是你的孩子。” 高云枝低下头看去。 襁褓中的婴儿小脸蛋红润,眉毛如新月一般淡淡勾出,眼皮薄如蝉翼。 高云枝的眼眶渐渐湿润。 这是她的孩子,是她的血脉,是她的一部分。 江韵竹实在是喜欢这个孩子,跟着又凑近到床边。 托腮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眼睛不由弯起。 “公主,给孩子的名字想好了吗?” 高云枝靠在床榻上,声音有些虚弱:“就叫……宛枝吧。” 高云枝,高宛枝。 秦九微低下头,轻轻地伸出手指。 在孩子的小脸蛋上轻轻点了点,柔声道:“宛枝,我们的小宛枝~” 说着说着,小婴儿原本紧闭的眼睛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表情也随之鲜活起来。 她看着眼前凑近的面孔,嘴角随即咧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紧接着,她的小手晃了晃,咯咯地笑了起来。 皇宫内。 高显正坐在御书房批阅奏章,元喜此时上前禀报。 “皇上,长公主殿下已经顺利生产,母女平安,公主取名为高宛枝。” 高显眼睛立刻亮起,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丝笑意。 “真的吗?长姐生下一个女儿!” 这段时间高显总是阴沉压抑的,此时眉梢舒展起来,轮廓线条也变得柔和许多。 他立刻出声吩咐,“来人,传旨,封高宛枝为郡主,赐封号安和。” 说着他直接起身,朝着殿外走去。 “备车,朕要亲自去看看朕的外甥女。” 身后的内侍连忙跟上。 他刚走到大殿门口,一个小太监匆匆跑来,低声禀报道:“皇上,太后召见,说是有要紧事。” 高显脚步一顿。 第一卷 第403章 孟妃 寿安宫。 高显大步走进殿中,旁边的宫人们皆垂首肃立。 太后端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慢慢的笑意。 见高显进来,她目光温和地落在他身上,“皇上,你来了。” “母后。”高显略一颔首,轻声唤道。 太后身边,还坐着一个女子。 孟婉清身着一袭淡雅的衣裙,脸上浮现出浅浅的笑容,神情柔和又明媚,显然心情极好。 而她的旁边,站着一个太医。 “母后,你叫儿臣来,所为何事?” “孟婉清有喜了!” 太后迫不及待地脱口而出,眼神中满是兴奋的神色。 “你要当父皇了!” 孟婉清坐在旁边,羞涩地垂下眼,脸颊泛红。 她的手轻轻放在腹部,很是珍视腹中的孩子。 周围的太监侍女也都面色含笑,俯身叩首行礼。 “恭喜太后!恭喜皇上!” 殿中的氛围甚是热烈。 有孕……父皇? 高显脑子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像是被重物猛然一击,整个人都有些晕晕乎乎的。 他的眸子渐渐冷了下来。 果然,就是那一次。 太后见他脸色阴沉,眉头微皱,但此时心中的欣喜太甚,让她来不及深思。 立刻兴致勃勃地开口。 “皇上,婉清现在已经有孕,自然不能没名没分地呆在宫里,这样对孩子也不好。” “哀家想着,是时候给婉清一个名分了!” “皇上,你说呢?” 太后抬眸看向高显,眼中带着喜色。 “名分?”高显缓缓抬眸,“她配吗?” 他语气冰冷,眼神中透出一股凌厉的冷意。 话音落下,场中瞬间一静。 太监侍女的笑容僵在脸上,开始变得诚惶诚恐。 太后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眉间浮起一抹不悦,目光冷冷地扫向高显。 这些话,私下里说便是,他怎能当众说出来! 高显冷笑一声,继续开口。 “这个孩子怎么来了?别人心里没数,母后你自己还不知道吗?” 孟婉清坐在旁边,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表情从羞涩转为不安。 太后此时脸色彻底阴了下来。 他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太后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不快,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神情。 “怎么来的不重要,至少你现在有了个孩子,江山也算是后继有人。” “后继有人?”高显冷冷一笑,目光一片冰冷,“心术不正的人,能养出什么像样的后代?” “生下来究竟是继承人,还是一个祸害!” “够了!”太后仍不住怒喝出声,“皇上,这是你的孩子,你亲身骨肉,你怎么能如此说话!” “不管你怎么想,这个孩子已经来了。他是皇室血脉,不能不管,江山总要有人继承。” “孟婉清也是一定要给个名分的!” “给名分?母后自己封便是,封什么都随你,想封什么就封什么。” 高显语气冰冷,眼神更是带着怨。 话音未落,他已转过身去,袍角扬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你!你!” 太后气得直捂着胸口,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魏嬷嬷连忙上前扶住她,低声劝道:“太后,息怒,息怒啊。” 孟婉清坐在一旁,脸上的喜色早已褪去。 她垂下眼帘,紧紧握住衣角,沉默不语。 魏嬷嬷忙不迭抚着太后的脊背,好一会才让她缓过来。 太后喘着气,眼中透出一丝怒意。 “哀家封就哀家封!”太后猛地拍了一下桌案,声音在殿内回响,“来人,传旨!” “孟婉清柔慧端庄,品行出众,现已怀皇嗣,堪为后宫表率,立刻册封孟婉清为孟妃。择日举办册封礼!” 养心殿。 高显面色阴沉地走到殿中。 殿内侍奉的太监宫女们纷纷低头屏息,连大气都不敢喘。 齐刷刷地跪了下去,头几乎贴地,完全不敢抬起。 整个殿内安静得针落可闻。 没人敢问一句,更没人敢乱看乱动。 高显目光扫到一旁站着的元喜,想起他之前禀报过的,长公主诞女之事。 他冷声吩咐道:“让内务府挑些好的,送到长公主府,尤其是多送些养身的东西。” “另外,安和郡主也要有贺礼,多挑些精致的玩具和绫罗绸缎,都送过去。” 长公主府。 院里灯火通明,侍女仆从在院中忙碌。 高云枝靠在床头,她已经喝过参汤,也用了些吃食,脸色已经好看许多了。 怀中的婴儿安静地躺着,非常乖巧,小脸因为喝饱奶而显得红润。 一双小手偶尔挥动几下。 秦九微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个彩绘拨浪鼓。 轻轻摇动,清脆的响声吸引了孩子的注意力。 小婴儿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拨浪鼓,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 “瞧,她笑了。” 江韵竹蹲在一旁,用手指轻轻戳了戳小婴儿的脸颊,笑眼中满是笑意。 她轻声哄着:“小宛枝,叫姨姨,叫姨姨呀~” 就在屋里其乐融融之时,外头传来一声通禀。 “公主,宫里来人了。” 第一卷 第404章 咬破唇 不多时,元喜踏入屋内。他一身宫服,手中捧着明黄色的圣旨,面带恭敬之色。“长公主,皇上说了,您刚刚生产完,不必行礼接旨。”高云枝轻点了下头。其余人皆俯身行礼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为皇室增嗣,殊为难得,诚表嘉许。长公主之女高宛枝,今特封为安和郡主,以彰皇恩。钦此。”“臣谢皇上隆恩,必当竭力教养宛枝,不负皇恩。”元喜抬起头,脸上带笑,接着说道。“长公主,皇上还赏赐了不少东西,稍后会一并送来,皇上让您好好保养身体。”高云枝点头,温声说道:“有劳元公公了。”元喜行了一礼,“本来皇上是想亲自过来的,但刚才临时有些要紧的事耽搁了,说稍后再来看望公主和郡主。”“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元喜低着头,“公主放心,不是朝中之事,是后宫中一位娘娘有喜了。”“这是喜事啊。”高云枝听罢,眉头舒展,嘴角上扬。皇上登基时间也不短了,后宫一直没有所出。现在总算是有个孩子了。元喜露出一抹笑。喜事……倒也不见得。元喜没再说什么,行礼后便转身离开了。秦九微眉头一直紧蹙着。见他走后才出声问道:“云枝,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不是李公公吗?现在怎么换成这位元公公?”这段时间,一直刻意回避高显的事情。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变化。前世,李公公一直都是高显的贴身太监,从未变过。李公公在高显小时候就照顾他了,情谊深厚。怎么会突然就换了?高云枝扫来一眼屋中,林嬷嬷心领神会,将屋内的侍女全都引了出去。随后才压低声音道。“是前段时间换的,李公公被皇上下令杀了。”“不止是李公公,养心殿的人都换了一波,听说跟母后有关,其他的我也没再多问。”秦九微眉头微动,心中已然形成了一个大致推测。清澜院。秦九微走进屋中,入眼便是一片柔和的暖光。窗边垂挂的竹帘被晚风吹动,发出沙沙声响。屋内灯影摇曳,照得屏风上的花鸟图案隐隐约约。谢砚礼正倚在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浅浅地笼罩在他身上,将他本就英俊的面容衬得更加温和几分。听到推门而入的动静,他缓缓抬头,目光从书页上移开,看向她。“怎么样?”秦九微走近,在他的旁边坐下,如释重负道:“母女平安。”“起名叫高宛枝,皇上已经下旨封为安和郡主。”谢砚礼轻轻点了下头。他今天本想陪着秦九微一起去的,怕她一个撑着太难受。她说不妥,便没跟着去。随后,秦九微将今天听到的一些消息,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后宫中有人怀孕?”谢砚礼眉头轻动。秦九微点头,“我猜,这可能是太后安排的。”“我前世在太后身边侍候许久,了解她的性格,她的掌控欲很强,明面上虽然不管事,但她在后宫多年,暗线数不胜数。”“高显上一世独宠莫青葵,拼了命的保护,但莫青葵还是吃了不少太后的暗亏。”“如今莫青葵被废,后宫尽数在太后的掌握中,她为皇上安排人,想办法诞下皇子,并不是什么难事。”谢砚礼安静听着,垂着眼睑,“皇上有子嗣,也是一件好事。”“上一世,皇上有子嗣吗?”他又问道。声音中不知为何有点闷闷的。“没有。”秦九微轻轻摇了摇头,“上一世皇上独宠莫青葵,但她一直没有怀孕,也就没有子嗣。”“至于我死之后,就不知道的。”两人说起前世的事,谢砚礼越听,脸色越不好。呼吸也越来越沉。他垂下眼,片刻不语。秦九微看着他,正有些不解。突然,他伸出手,将秦九微一把揽入怀中。力道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炽热。“怎么了?”秦九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谢砚礼低头看着她,目光深沉。手臂稍稍收紧,将她扣得更近些。“我们是在一起的对不对?你是我的,对不对?”秦九微摸着他的脸,指尖滑过他的眉骨和下颌。“对啊,怎么了?”“原本我很确定。”谢砚礼神色中透着几分不安和彷徨。“可上一世你和高显在一起,这一世我们在一起,那下一世呢?我们还会在一起吗?”秦九微抬手按住他的手背,“会的,我们还会在一起。”“真的吗?”谢砚礼抬眼看着她。秦九微没有再回答,而是直接上前一步,毫不犹豫地吻住了他。她的唇贴着他的,动作却带着几分强势。谢砚礼一愣,目光倏地暗沉下来,正要回应,忽然感到唇上一痛。秦九微竟然咬破了他的唇!血腥味在两人之间弥漫,带着一丝刺痛和难以言喻的热度。“感受到疼了吗?我们是在一起的。”秦九微抬头看向他。“感受到了。”谢砚礼目光深深地锁在她脸上。薄唇微勾,露出一个带着几分邪气的笑。“我们下一世也会在一起。如果你和别人在一起了,我就杀了他。” 第一卷 第405章 谢景一向是有主意的 秦九微注视着谢砚礼的眼睛,刹那间心中升起一种奇异的感觉。若非他与高显自幼相识……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弑君。秦九微心头一动,没再多说什么。她抬起头,柔软的唇贴上了他的脸颊。动作温柔安抚。谢砚礼的眼神又忽然柔和了下来,开始回吻她。——清澜院中。侍女端着托盘缓步入内,依次将膳食一一摆上漆红的梨花木桌。蒸气袅袅,小几上摆了几碟精致的小菜。侍女手执象牙勺,仔细调了几碗汤羹的温度,确认无误后才退后两步。“世子爷,少夫人,膳已备好,请用膳。”碗勺和瓷片的碰撞声响起,众人开始用膳。谢珏正埋头吃着早饭,筷子一边夹着菜,一边小口嚼着。忽然抬头一看,目光落在秦九微的发髻上。他咽下嘴里的饭,忍不住开口问道:“母亲,你今天要出去吗?”秦九微正低头慢慢喝着汤,闻言放下汤匙看向他:“怎么这么问?”谢珏放下筷子,抬起小手。在头顶高高比了一下,奶声奶气地说道:“因为你每次要出去,都会扎高高的发髻。”说完,他又低下手,在自己的耳边做了个低低的比划。“如果不出去,就会扎低低的发髻。”秦九微怔了怔,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你看的倒是挺仔细,而且还猜对了,我今天确实要出去一趟。”“母亲要去哪里?”谢惊春出声问道。秦九微看了谢砚礼一眼,“我和你们父亲一起,带邹敬文去一趟静远书院,拜见谷夫子。”这是之前答应邹老夫人的事情,他们自然要办到。好在这件事并不难。闻言,谢景喝汤的手一顿,抬起一双黑淩淩的眸子。“母亲,我能一起去吗?”秦九微目光在谢景身上停留片刻。短暂思索后缓缓点了点头:“也好,那你就一同前往吧。”谢景一向是有主意的。他既然想去,肯定有自己的思量。她只需要帮助他就是。随后,秦九微吩咐小荷去书院一趟,为谢景告一天的假。早膳刚用过,门口响起了通传声。侍女步入堂中低声禀报:“邹大人和邹小公子来了。”片刻后,邹清和走进屋中,身后跟着邹敬文。邹清和一见到秦九微和谢砚礼,便快步上前。脸上带着真诚的笑意:“这次真是劳烦你们了。”“之前就听闻谷夫子脾气古怪,外人不易见得,你们却愿意亲自带敬文前往,这份情,我记在心里了。”“舅舅客气了。”谢砚礼淡声回了一句。一旁的邹敬文也乖乖地低头行了一礼,言辞恭谨:“多谢姑父姑母。”话毕,几人又寒暄了几句,便起程出发了。马车在平稳的石板路上缓缓行驶,车内一派静谧。谢砚礼和秦九微紧挨着坐,邹敬文和谢景分坐两侧。邹敬文时不时掀起帘子看向窗外,整个人分外激动,几乎端坐不住。“敬文?”秦九微出声唤了一句。两人眸光对视,秦九微含笑出声问道:“你似乎很开心?”邹敬文用力点了下头,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我一直都很仰慕谷夫子,从小就听过他的名字,尤其是他论儒道兼修,提倡通融百家之说,实在令人敬佩。”他抬头看了看两人,脸上带着一抹少年特有的羞涩与憧憬。“还有他当年在岭南解难一事……那场旱灾,百姓苦不堪言,是谷夫子献计修渠,引水灌田,才使得许多人免于饿死。我觉得,他不仅学识渊博,更是个真正为民请命的贤者。”说到这里,他眼里闪动着光彩,握着书卷的手略微用力。“能够见到谷夫子,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父亲和祖母知道这个,所以这次上京来才特意带上我。”“没想到,竟然真的可以见到谷夫子!”秦九微深深看了他一眼。傻孩子,真以为见到谷夫子是凑巧的吗?你可知你祖母愿意拿出十万两白银,为你寻得这个机会。秦九微和谢砚礼都没有开口说出来。到底是他们的家事。邹敬文知道谢砚礼是谷夫子的学生,便开口询问起来。谢砚礼在外,一直话少,这次说的也不多。问到他时,才说几句,但足以让邹敬文兴奋了。一路上都是这般闲聊,邹敬文正说得起劲,提到一本书时顿了一下。他眉头微蹙,一时想不起书名。“那本书,叫……就是那本,探讨儒道兼修的……”“《春秋兼融通义》。”一直没有开口的谢景突然出声。车上众人的目光都不由向他看去。邹敬文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对,就是这本!”秦九微转头看向谢景,眼中露出几分讶异。她知道谢景喜好读书,但不曾想,他连这样的书都看过。感受到众人的目光,谢景目光微垂,轻描淡写道:“只是偶然翻到过,恰巧就记住了。”众人点了点头,没再问下去。一个时辰后。“世子爷,到了。”车夫的声音响起,马车也渐渐停下。谢砚礼掀开帘子,然后把秦九微抱下了车。紧接着,邹敬文和谢景依次下去。“这里景致可真好。”邹敬文出声叹道。眼前是青石铺就的小径,两旁低垂的柳条随风轻摇,翠色欲滴。小路引向一座古朴的庭院,院墙不高,青瓦黛檐,檐下挂着几只流苏风铃,微风拂过,发出一串清脆的铃音。院中种满了修竹和松柏,石榴绿叶扶疏,未见果实,却已芳香四溢。整个地方没有一丝喧闹,只有风声、流水声和鸟鸣声交织,与世隔绝的静谧。此时,一个小童快步走了出来。他身穿素净的短衫,神情恭敬,来到众人面前停下,低低地俯身行了一礼。“几位贵客远道而来,请随我来。”他微微抬起头,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领着众人穿过青石小径。几人随小童步入厅内,谷夫子正在书案前翻阅书卷,见状起身迎上前。他须发微白,面容清隽,一看到谢砚礼,面上透出笑意,语气更是熟稔。“砚礼,我们师徒真是许久未见了。”谢砚礼俯身行了一礼。“能见到先生,学生也很高兴。”这些年,谷夫子早已避世。他当日成婚,谷夫子也只是遣人送了礼,并未前来。若不是因为答应了邹家,他也不会前来叨扰。两人寒暄几句,随后谢砚礼转眸,声音温和道:“先生,这位是我的夫人,秦九微。”秦九微躬身,姿态端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敬意。“九微见过先生,先生安好。”谷夫子打量了她片刻,目光中流露出些许欣赏,微微颔首道:“夫人不必多礼。”“这位是邹敬文,家中小辈,有意到书院求学。旁边这位,是我的次子谢景,今日特意随行拜见。”谢砚礼一一介绍道。邹敬文的事情,先前谢砚礼送来的书信上已经写明,他也知晓。谷夫子的目光在邹敬文身上停留一瞬,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邹家子弟向来以武为长,不知你为何想入书院攻读经史?”临阳邹家出武将,人人皆知。 第一卷 第406章 被他算到了 邹敬文立刻抬头。“回先生,家中以武为长固然没错。但我自幼喜爱读书,尤其敬仰先生的学识与为人。”“能入书院读书,在先生身边受教,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谷夫子沉思片刻,复又抬头看向他,目光中多了几分考量。“敬文,学问以明理为先,家世以立身为重。”“可在当今天下,若有家国之难,伦理之乱,你以为学问究竟为己,为家,还是为天下?”邹敬文抿了抿唇,“学生以为,学问自是为己,为己方能为家,为家之后方能为天下。”“家国之难,伦理之乱,若学问能让自己明理,让家庭齐整,自然也会对天下有益。”谷夫子听完邹敬文的回答,没有回答,而是把目光看向一旁的谢景。“谢景,在你看来,学问的最终之道,究竟是为己,为家,还是为天下?”邹敬文一怔,完全没想到夫子会突然问他。但他没出声,安静听着。他也想知道谢景的回答,谢景抬眸,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学问之本在于明理,而明理之道,便是将为己、为家、为天下合而为一。”他顿了顿,神情愈发专注:“为己者,明志而立德;为家者,传承而齐治;为天下者,弘义而济世。”“若以学问为明灯,便能引己身不失正途,引家国不失纲常,引天下人不失本心。”“是故,学问之道,无分为己、为家或为天下,其终极之境,乃是三者共融,相辅相成,至诚至善。”谢景话音一落,整个屋子,仿佛连呼吸声都止住了。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人开口。谷夫子目光凝在谢景身上,眼中露出一抹赞许的光芒。静远书院已经很少收学生了。书院能不经科举,直入仕途,这样一条捷径,让许多富贵人家趋之若鹜,不择手段地想将子弟送入门下。他和其他夫子们早已不堪其扰。几年前,他便断了公开招生的念头,随缘收徒。古人云:“怀璧其罪。”一个学问圣地,本应教化一方,若因其便利而成祸根,又如何自处?可谢景,年纪如此小,却如此通透有卓识。他实在是想收他为徒,悉心教导。谢景让他想起,很多年前,第一次见到谢砚礼的样子。谷夫子抬头,下意识看向谢砚礼。他今日穿着一身深青色长袍,衬得他气质端凝,身形修长挺拔。双目深邃如潭,目光平静而内敛。谢景,和他很像。此时,谢砚礼也在看着谢景。他之前也想过,把谢景送到谷夫子这里。但因先生早早避世,谢景年岁又太小。便断了这个念头。没想到,今日一见,先生竟直接有了收徒之心。这是好事。邹敬文站在一旁,目光在谷夫子和谢景之间来回扫过。心中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他低下头,手指轻轻拂过衣袖,心中涌起些许遗憾。看来,谷夫子想收的学生并不是他,而是谢景。不过这份失落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挺直了背,今日见到谷夫子,已经圆了他从小的梦。谷夫子从袖中取出一块莹润的白玉佩,举手递向谢景。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沉的期待。“谢景,你可愿来我这里读书,随我研学经史?”谢景双手接过玉佩,眉目沉静如常,微微欠身。“学生叩谢师父教诲。”谷夫子闻言,目光中满是欣慰,笑道:“好,好。”秦九微看着他平静的神色,不禁暗笑。这小子,早就预料了吧。今日过来,就是被他算好的。估计早就动了心思,想来静远书院读书。但他没有说。而是因势利导,自己寻找机会,然后一击得手。秦九微忍不住笑着摇头。孩子太过聪慧,甚至都不用他们为他操心。他自己就能为自己安排好一切。——寿安宫。太后正坐在主座,转眸看向旁边的魏嬷嬷,“云枝的身体怎么样了?”站在侧旁的魏嬷嬷闻声躬身,“回太后,老奴亲自去长公主府探望过,长公主的身体恢复得很不错,气色也好了许多。太医说,只要好生调理,过些时日便能恢复如初。”“您送给安和郡主的东西,我也已经全都带到了,小群主很是喜欢呢,把金项圈抓在手里玩个不停呢。”太后闻言,脸上露出几分满意之色:“那就好,我就云枝这么一个女儿,生产又那般凶险,幸好没事。”“长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自然平安。”魏嬷嬷应和道。太后看了她一眼,笑道:“你啊,还是这般会说话。”“不过,云枝的身体我还是不放心,你多去长公主府跑几趟,仔细看着,有什么问题立刻向我禀报。”魏嬷嬷再次应声:“是,太后。”“对了,孟婉清封妃之事,办得如何了?”“回太后,内务府那边已经差不多准备妥当,明日便可举行册封礼。”“孟主子如今有孕在身,内务府的管事哪敢懈怠?这些日子连夜操办,不敢有半点马虎。” 第一卷 第407章 全家人为谢景庆贺 太后听了,点了点头,“既如此,便好好准备着。封妃之事,可不能出任何差错。”这个孩子,可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以高显的性子,这个孩子,估计就是她唯一的孙子了!太后沉吟片刻,接着叮嘱道:“婉清现在月份尚浅,胎还不稳,这次册封礼时间务必要缩短,不可拖得太久。”“另外,后宫的那些个妃子,明日全都不许出来,免得谁生了糊涂心思!平添纷扰!”“魏嬷嬷,这事就由你亲自盯着,务必事无巨细。”“册封礼结束后,直接将婉清接回寿康宫,哀家不放心她在外面。”清澜院。夜幕降临,屋中灯火柔和。侍女端着托盘走进,青花瓷碟中盛银耳莲子羹,龙泉瓷盏里摆蒸鱼、炖汤,香气袅袅。碗盘整齐有序,汤羹热气升腾。现在不用去主院用膳,每晚都在自己院中,所做的菜式也都是孩子们喜欢的。秦九微给三人分别盛了一碗鱼羹。放下汤勺后她看向谢景,出声道:“我已经派人去了梧桐书院,告知了山长,明日你就不用去了。”谢惊春正在一旁喝汤,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连忙转头看向他,脱口而出:“二弟你不上学啦?”谢景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不上学,是转学。”秦九微笑着道。随后,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谢惊春一时听得出神,谢珏也忍不住张大了小嘴,目光亮晶晶地看着谢景。“二哥哥你这么厉害啊!”谢珏激动地喊了一声,眼中满是崇拜。谢惊春也连连点头,“我知道二弟读书好,但没想到竟然连谷夫子都愿意收他!”他举起手中的茶盏,嘴角勾起一个爽朗的笑。“今天高兴,咱们以茶代酒,给二弟庆贺!”“嚎!”谢珏立刻捧场,高高举起自己的小茶盏。秦九微也笑着举起。谢砚礼眉头微动,他并不习惯这样的方式。秦九微瞥了他一眼,悄悄用手肘撞了他一下,两人目光对视。他不由弯唇,无奈轻笑。随后也举起茶盏。谢景见大家纷纷举盏庆贺,迟疑了一瞬,又低头瞥了一眼自己手边的茶盏。微微抿唇,耳朵悄然染上一层浅浅的红色。最后才举起茶盏,动作轻缓又略显拘谨。只低声说道:“多谢大家。”全家人举起茶盏,齐声祝贺谢景的好消息,笑声在厅中回荡。与清澜院热闹的欢声笑语不同,翠华苑此刻显得格外安静。厅堂里没有丝毫喧闹,只有风声从窗棂间轻轻拂过。邹老夫人坐在主屋正中,缓声开口。“谷夫子没有再说什么吗?”邹敬文低下头,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先生没再多说什么。”邹清和叹了一口气,神色间带着几分无奈和失落。他侧身看了看低着头的邹敬文,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敬文,不必太介怀。谷夫子眼高于顶,并非你做得不够,只是时机未到。往后,你有的是机会展现自己,不必急于一时。”邹敬文点了点头。他有些失望,但很快也就接受了。他确实才能不足,这没什么可说的。唯一能做的,便是继续读书,提升自己。邹老夫人沉默了片刻,没再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低声说道:“此次进京,便是为了见谷夫子。如今既已见过,也无须再停留,我们早些起程回去吧。”邹敬文抬头看向邹老夫人,“祖母,我想留在京城。”“静远书院既然无缘,那我就试着考清风书院。”邹老夫人眉头微皱,但最后还是同意了。邹清和更是没有意见。孩子肯学又向上,做父母的哪有不支持的道理。侍女仆从了听了命令,立刻收拾起来。翠花苑进进出出,箱子搬来搬去。一片繁乱中,邹老夫人显得格外平静。她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树影被风拂动,枝叶交错间洒下斑驳的月光。夜色幽冷,更添几分寂静与苍凉。邹老夫人目光微转,“清和,明日就要离京了,我想再去祭拜一下婉婉。”翌日清晨,薄雾未散。侯府门口早早停了一辆宽敞的马车。邹老夫人一身深色绸缎,微微颔首道:“多谢你们这段时日的关照。”谢砚礼稍稍欠身,“外祖母客气了,一路保重。”秦九微也在一旁颔首。邹清和扶着母亲上了马车,回头又看了邹敬文一眼。随后进了马车。马车很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秦九微转头看向旁边的邹敬文,“邹家离开,你一个人在京,实在不妥,不如继续在侯府住下去吧。”“多谢姑母好意。”邹敬文恭声回道,随后摇了摇头。 第一卷 第408章 许久不见的莫青葵 “我就不在府上叨扰了,邹家在京城还有一处宅子,我想暂且住在那里,安心读书。”“再有一年我便要加冠,年岁已经不小,也该学着独自生活了。”他说话时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少年人的几分自信和期许。秦九微听后点了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邹敬文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但并不代表他是个无知小儿。他有自己的抱负,也敢于去尝试。这样很好。送别邹家后,谢砚礼乘马车去了文渊阁。邹敬文也收拾东西离开了。秦九微回清澜院。刚坐下不久,便见侍女急急忙忙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慌张。“少夫人。”侍女俯身行了一礼,语气中透着不安。“翠华苑那边发现了几个箱子,都是从邹家人留下的东西。奴婢们也不知道里头装的是什么,不敢擅自打开。”——秦九微步入翠华苑。侍女们立刻退后几步,低眉垂眼地跟在她身后。院子里,几口大箱子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廊下。“打开。”秦九微上前一步,淡声吩咐道。侍女小心翼翼地将箱盖打开,内里顿时一片璀璨。这几个箱子里面,竟然全都是白银!银锭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堆叠得整箱满满当当。秦九微的眼中不由闪过惊讶。侍女们也惊呆了。整整费了半个时辰,侍女们才清点清楚。这里面一共是二十万两的白银。“少夫人,这是怎么回事?”小荷抿唇问道。“是不是邹家遗落下来的?现在邹家还没走远,要送应该来得及吧……”秦九微轻轻摇了摇头。“这是邹家人故意留一下的,整整二十万两银子,要多不小心,才能遗落下来。”“这是他们给谢砚礼的补偿。”但……谢砚礼已经不需要了。秦九微出声吩咐:“把这些银子,还有前天那十万两银子,都送到邹敬文处,不要留在侯府。”邹家对谢砚礼的感情,实在复杂。恨他,怨他,又愧疚。但谢砚礼的态度,就清晰很多。他不想再和邹家有牵扯。况且……秦九微心中的猜测再次浮现出来。谢砚礼可能和邹家根本没有血缘关系。这些钱,就更不能收了。皇宫,寿安宫。一个侍女低头走了进来。她步伐犹疑,走得很是小心翼翼。听到脚步声,太后抬眸。看到那侍女身后空无一人,眉头顿时紧蹙。“皇上呢?”侍女慌忙跪下,头深深地垂着,“回太后,皇上他,他正在忙在于政事,说没有时间过来。”一瞬间,大殿内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他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太后脸色一沉,腾地从椅子上站起,凤冠上的流苏因她的动作激烈地晃动起来。殿中侍立的太监宫女见状,连忙齐齐跪下。“请太后息怒,请太后息怒!”“太后娘娘息怒啊。”魏嬷嬷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劝道。“皇上不来或许另有原因,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册封礼。”“请太后保重凤体,如常举行册封礼才是正事。”太后冷冷地瞥了魏嬷嬷一眼,语气仍带着不悦:“他是皇上,封妃的册封礼他怎可不来?这还如何名正言顺。”“这册封礼,只要太后娘娘您在,那就是名正言顺的。”魏嬷嬷继续劝道。听了这话,太后的面色稍缓。“也罢,既然已经准备多时,总不能因他耽搁正事。”“册封礼如常举行!”御书房。元喜低眉敛目,神色中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皇上,太后娘娘派来的人已经被遣走了。”高显抬起头,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冷冽的阴郁。听完元喜的禀报,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知道了。”册封礼设在宫内的清华殿。殿中红烛高烧,金丝帘垂至地面,香气袅袅,乐声悠扬。宫女捧着礼册,太监端着锦盒鱼贯而入。孟婉清一身华服,缓步上前。册封礼过后不久,消息便在后宫传开。幽兰宫。两个侍女说着闲话。“这位孟妃可是后宫里头一个怀孕的妃子,若以后生下皇子,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比起咱们现在伺候的这个,强得不知多少倍。”“就是啊,咱们伺候的这位,之前风光的时候怎么对人,现在落到这般地步,也是活该。”“如今想她再爬上去,怕是做梦。还不如我们想办法转去伺候孟妃呢,至少那里还有点盼头。”“就是啊,以前是得宠的宸妃,现在是个什么东西,皇上还记得她吗?还摆着那副臭架子,谁还搭理她?真当自己是根葱呢。”她们的声音传到殿中。如细针刺入帷幕,刺进殿中那双充满怨恨的眼睛里。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条毒蛇,从黑暗中滑出,缠绕在空气里。简陋的床幔后,一双满含怨恨死死盯着窗外。莫青葵从床上缓缓坐起。她的脸色苍白憔悴,眼角带着些微的红肿,不知哭了多久。眉宇间的神采早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疲惫与不甘,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数岁。她听着窗外的声音,整个人开始颤抖。高显!高显!你负我!你竟然和别人女人有了孩子!莫青葵低头,目光落在自己枯瘦的双手上。强忍的情绪像汹涌的暗流般在她的身体里奔腾,四处撞击。面容也越来越扭曲。侯府,前院。“让你打听的事情,打听到了吗?”孟择问道。属下小心回到:“打听到了,当年邹夫人确实不是在侯府生产的,而是在城外的避暑山庄。” 第一卷 第409章 他也想去静远书院了 “为什么会在避暑山庄?”孟择皱眉问道。“我打听到,是因为当时京城实在太热,邹夫人怀着身孕,更是受不了热,在府上热得吃不下睡不着。”“大夫说,这样下去会损伤胎气,不利于母子安康。所以,谢侯爷才将邹夫人送到避暑山庄上调养。那里风景清幽,邹夫人去了没几日,身体状况便好转了。”孟择听完,垂眸思索起来。“这个避暑山庄,我们要亲自去一趟。”“可是老大,现在你每日都要去前院教谢珏读书,我们要如何出去?这避暑山庄距离京城较远,骑马过去都要费近一天的时间。”“容我想想。”孟择缓缓开口,手指在桌子上轻敲着。清澜院。“回来啦!回来啦!二哥哥你回来啦!”谢珏看到谢景的身影,欢呼着跑上前,脸上的喜色难掩。直接伸手接过谢景手中的书箱。语气中带着一丝撒娇:“二哥哥,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今天是不是学了很多东西?”谷夫子不喜欢学生用书童。所以谢景去静远书院上学,只能自己一个人,书箱也要自己收拾。谢景挑眉,斜睨了他一眼,带着笑意问道:“今天这么殷勤?又打的什么主意?”“我能打什么主意~”谢珏一脸无辜地仰头看着他,声音软软道:“我这么乖~”谢景双手抱胸,眉头微挑地看着他,明显不信。“好吧好吧。”谢珏撇了撇嘴。“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静远书院到底好不好?”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谢景。这段时间,不少侍女都说静远书院。听她们念叨久了,他也不仅好奇起来。静远书院到底怎么样。真的就那么好吗?“静远书院确实和我之前所在梧桐书院不同,有很大差别。”“这里不以考功名为最终目的,夫子们讲授的不仅是治国安邦之道,还有为人处世的真谛。”“他们认为,一个有德之人,胜过千百个只会背诵经义的士子。”“我虽然跟随谷夫子,但这里不止有谷夫子,还有许多夫子。”“夫子们大多授课方式灵活,注重引导学生独立思考。比如,有的夫子喜用讲故事的方式阐明治国之理;有的则用天文、地理、兵法实例,启发学生从实际中总结规律。”“听起来很有意思!”谢珏眼睛亮晶晶道。他也想去静远书院了!他喜好珠算,之前钟先生在的时候,每日半天学习经史子集,半天学习珠算。可现在这个夫子,是个笨蛋!根本不会珠算!每日只让他学习经史子集。问他珠算,结过算得还没他厉害呢。他准备另寻名师!不过这个事情,要等差不多的时候再告诉母亲。母亲为他筹谋许多,还有侯府那么多事情要操心。他不能事事都麻烦母亲。他已经五岁了,不是三岁小孩了!“二哥哥,静远书院有算数比较厉害的夫子吗?”谢景看着他,立刻就明白这小子在想什么。不由含笑道:“这个我不知道,我可以帮你问问。”静远书院没有明确的招生标准,一切都看夫子们的意思。若有一个夫子愿意收你为徒,就可入静远书院,之后就能接受其他夫子的教导。谢珏是他的亲弟弟,他自然会为他多考虑。若他年纪这般小,就能进静远书院,日后的前途便可不用操心了。不过难办之处也在此,他年纪太小了。不知道会不会有夫子愿意收他。这一切还要等他明日去问问谷夫子再说。“你们说什么呢?”一道清亮好听的声音响起。秦九微迈步走进堂内。“母亲!”谢珏立刻出声唤道,声音脆生生的。谢景也跟着温声唤道:“母亲。”秦九微含笑走近,身后跟着两个侍女。一人手中拿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三个琉璃杯,杯中液体澄澈,杯口还嵌着细碎的冰片。另一人则拿着一盏小碗,里面装着晶莹剔透的蜜渍果肉,清甜的香气飘散在空中。冰饮端到几案上,碗盏叮咚碰触一声,清脆悦耳。谢珏的眼睛立刻亮起。“哇!是冰诶!”秦九微轻笑,“现在天气虽然还没有到盛夏,但也热得让人难受。我便提前命人开启了冰窖,取出些冰来。”谢家是大族,自然是有冰窖的。只不过往年并不会如此早开启冰窖,但现在侯府由秦九微做主。什么时候开,自然由她说的算。谢珏欢呼一声。秦九微把冰饮递给他们,一人一杯。谢景捧着琉璃杯啜了一口,立刻露出满足的神色。“好甜,好清凉!母亲,二哥哥,你们也快试试!”谢景举起一杯,用过后轻轻点头,温声道:“确实不错。”母亲在吃食方面一向很有心得。谢珏看向桌子,发现这里只有三杯,不禁问道:“用不用给大哥和父亲留一些?” 第一卷 第410章 冷冷地看着谢景 秦九微闻言放下琉璃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你大哥和你父亲的份,早已留好了,就在小厨房冰着。等他们回来,便能直接用上。”谢珏点头,随后更是吃得不管不顾。一杯冰饮很快就被他用去大半。秦九微无奈轻笑,拿出帕子为他擦了擦下巴。一刻钟后,谢景将杯中最后一点冰饮用完,放下杯盏,缓缓站起身。“母亲我吃得差不多了,我要出去一趟,谷夫子交代的,要买一本书,我还没有买。”“让下人们去便是,天气这般炎热,你何必亲自跑一趟?”秦九微抬眸看向他。谢景摇了摇头,“这本书并不好找,下人们去未必能找到。我亲自去一趟,才更稳妥。”秦九微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快去快回。”她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道:“去叫车夫套好车,送二少爷过去。”——文瑞堂。这里是京城最大的书肆,门前人来人往,很是热闹。谢景在书肆的一处角落慢慢翻找,目光专注。手指拂过书架上的封脊。这个角落摆放的多是藏本,或许能找到他要的那一本。谢景目光在一处凝住,手指伸过去。此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谢景?”他转身望去,只见一位中年文士站在身后,身着深色长袍,面容清癯。谢景认出,是他之前在梧桐书院的夫子,徐夫子。徐夫子知道谢景从梧桐书院退学了,世子夫人亲自派人来说了这件事。梧桐书院自然很快处理完。随后就把谢景的名字从学生名册上划去。大晋并没有统一的学籍管理,梧桐书院也并非官学。所以谢景离开后去哪,他并不知道。徐夫子不由出声问道:“你如今不在梧桐书院,是在家中自己请夫子吗?”世家大族,大多如此。很多都有自己的家族学堂。徐夫子想,谢景或许也是这样。谢景拱手想要开口,旁边一个声音不疾不徐地插了进来。“梧桐书院器小难容,恐怕留不住大才,另有高就也是情理之中。”说话的是徐夫子的儿子徐清。徐清斜靠在书架旁,目光中带着一股轻蔑。他冷冷地看着谢景。他最讨厌的,就是谢景这副装模作样的伪君子模样。自负得让人厌恶!不过只是个稍稍有些才学,却总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仿佛天下人都不入他的眼一般。每次夫子们当众夸赞他时,谢景脸上就会出现一副淡然的表情。分明就是一个伪君子!谢景闻言,微微蹙眉,却未作声。徐夫子轻咳了一声,回头瞪了徐清一眼:“清儿,不得无礼!”徐清心中冷哼,但到底没有再开口。徐夫子再次转向谢景,目光柔和了几分。“既然离开了梧桐书院,想必另有自己的安排。若你需要帮忙,尽管开口。”“多谢夫子关心。虽然离开了梧桐书院,但仍在潜心学问,不敢松懈。”徐夫子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今日在这书肆找什么书?”“《周易虞附解》。”徐夫子目光一动,“《周易虞附解》?”“此书不是当年谷夫子亲手校订的那本吗?他后来还专门讲授过其中的一些篇章。”“谷夫子才学高绝,曾在梧桐书院讲过几节课,字字珠玑,实在是让人受益无穷。”“只可惜他后来深居简出,再未公开讲学。这些年来,他很少再收学生,俨然隐居一般,想拜入门下,愈发不易了。”谢景垂着眸,没有开口。“谷夫子不收学生了,别人也就只能靠书本慢慢琢磨了。但有些东西,只靠自学,难免差了些精髓。”徐清冷冷看着他。谢景自诩聪明,真以为靠自学,就能学会吗?恐怕到最后,连谷夫子万分之一的真传都得不到!谢景抬眸淡淡看了徐清一眼。随即目光移回徐夫子,语气平静中透着恭敬。“夫子说得极是,这本书确实不易寻,学生想多了解一些,所以才特意前来找一找。”谢景直接把徐清忽略,丝毫不理会他。他入读静远书院的事情,除了家里人,知道的人并不多。谷夫子和静远书院早已避世。不可能会出来说。他也无意暴露。更不想为夫子和静远书院招惹什么是非。安静读书便是。谢景拱手,语气平和道:“夫子,家中还有事,学生就先告辞了。”随即转身,朝书肆外走去。徐清瞪大了眼睛,盯着他的背影,气得手心都攥得发白。翌日,静远书院。谷夫子讲学结束,“这一段,可还有疑问?”谢景轻轻摇了摇头。夫子讲得很好,他并未有什么疑惑之处。谷夫子见状,抬手将书卷合上。见他要走,谢景立刻出声唤道:“先生。”谷夫子回头看他,眉头挑起,似在发问。谢景拱手行了一礼,“学生想问一件事,静远书院是否有专擅珠算的夫子?”谷夫子捻着胡须思索片刻,随后答道。“静远书院曾有一位极擅珠算的夫子,名唤沈元恪。他不仅精通珠算,还深谙经商之道。” 第一卷 第411章 莫青葵梦到前世(加更) “如今学子们都一心钻研经史子集,志在科考,鲜少有人在意珠算和经商之道。沈元恪逐渐淡出讲学,已近十年不再收弟子。”谢景眉头微动。“这位沈夫子,如今还在京中吗?”谷夫子摇头,“他早已不在京中,如今他常年云游,时常在外地小住,管理他开设的铺子。”“你为何会突然问起这个?”谷夫子目光落到谢景身上。谢景抬眸答道:“家中有一个小弟,名叫谢珏。”“他年纪虽小,却在珠算上颇有天分。我想着,若能找到一位擅长珠算的夫子,或许能为他指点一二,让他的才能得以发挥。”“原来如此。”谷夫子颔首,“你既开口,为师自然会帮忙,我会写信给沈元恪,让他回来一趟。”“但他愿不愿意收徒,就看你这个弟弟的造化了。”谢景立刻起身,深深一揖,语气恳切:“多谢夫子成全,学生感激不尽。”——皇宫,御花园。繁花似锦中,一个瘦弱到极致的身影不合时宜地出现在角落。莫青葵身影有些佝偻,步履比从前迟缓了许多。自从她被贬,那些个太监侍女,各个欺辱她,每天只给她两碗稀粥和咸菜。开始时,她因此暴怒,把所有的送来的吃食全都打碎一地。可后来,她实在饿得受不了。那些往日里她瞧一眼都嫌恶心的东西,现在却吃得一点不剩。她还穿着被贬时的衣服,袖口和裙边早已磨损。发饰上也孤零零的,所有的金饰珠宝都被侍女们悄悄偷走了。只剩下一根不值钱的银簪,被她拼命保了下来。莫青葵站在一棵树后,目光定定落在远处的荷花池畔。池边站着一位身穿华丽绣衣的女子,头戴珠翠流苏,明光摇曳,衬得她越发美艳动人。周围人唤她,“孟妃娘娘。”原来,这就是孟妃。莫青葵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孟婉清此时正微微侧身,手执纨扇,嘴角噙着一丝浅笑。她身后围着一群侍女,个个开口奉承。“孟妃娘娘,这池荷花还不如您的一半娇艳呢。”“可不是?太后娘娘最喜欢咱们孟妃娘娘这般的女子了,前些日子还特意提到,要给主子您送些江南的名贵药材。”“皇上也挂心着呢,那日册封礼后,皇上还特意问了您身子调养得如何,分明是把您放在心尖上。”“孟妃娘娘肚子里啊,那可是龙嗣,皇上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孟婉清听了这些话,并不多言,只低头抿唇轻笑。莫青葵站在不远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身上的衣角。她的视线模糊,泪水不知何时盈满眼眶。眼泪一滴滴滑落,顺着脸颊滴到手背上。原来那些侍女们说的都是真的。是真的!昨天听到后,她仍不肯相信!她不肯相信高显真的不爱她了!竟然真的和别的女人有了孩子!他曾经说过的啊,他说,他的孩子,只会从她的肚子里出来!那些话她一字一句都记得!可他真的宠幸了别的女人!真的让别的女人怀孕了!他该死!他该死!几乎是瞬间,昨天脑中冒出的那个念头,再次汹涌地占据她的脑海。莫青葵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幽兰宫的。刚进殿中,两个正在说笑的侍女抬头。见是她,连行礼都没有,仍在位置上坐着,掩嘴轻笑起来。“哟,这不是咱们的宸妃娘娘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见到皇上吗?”“就是啊,难得出去一次,也不多逛逛,这么着急回来干嘛,咱们宫里又没有皇上。”她们肆无忌惮地嘲笑着,连掩饰都懒得做。莫青葵将这些话都听到耳中。若是以往,她定要冲上去,跟她们闹一个不死不休!非要把她们的嘴撕烂不可!可今天,莫青葵什么都没说,视线掠过那两人,径直朝自己的屋中走去。那两个侍女见她完全不理会,有些惊讶,但紧接着又开始捂着嘴笑个不停,莫青葵回到屋中,环视了屋子一圈。随后坐到榻上,眼神平静。心里不断重复道。解脱了。马上就要解脱了。当天晚上,莫青葵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深,很深的梦。她用一个旁观者的视角,又看完了一遍自己这一生。穿越过来,成为高显宠妃。一切都和她记忆中的一样。可是突然间,事情在高显登基第三年发生变化。这次入宫的新人里,没有秦乐安。而是另一个女子。她看不清那女子的长相,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一入宫就是贵人。皇上对她算不上宠爱,更远远比不过她。可有时,皇上也会见她。在她宫里面喝茶,用膳,下棋。会给她足够多的赏赐,没有子嗣就给她晋封。可她从来没有侍寝过。莫青葵在一旁继续看。梦中的她开始吩咐人去查这个秦贵人。 第一卷 第412章 一切全都解释通了 此时,这个女人已经是秦嫔了。秦嫔的宫里如铁桶一般。侍女和内监们都谨言慎行,几乎没有任何闲话流传出去。她费了许多时间精力,都没能打探出什么。最后还是抓了一个秦嫔宫里面,年满出宫的侍女。用她的家人威胁,才得到一些高显和秦嫔的相处细节。这才知道,高显之所以对秦嫔另眼相看,是因为她宫里的茶,入口的温度最适宜。她宫里的熏香,饭菜,都最合高显的胃口。无一处不熨帖。梦中的她听完只觉得可笑。原来,高显是把她当一个伺候周到的侍女了。可笑着笑着,她就有些生气了。她知道,这个女人,已经走进高显的心里面了。她不能容许高显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这是一个危险,一个变数。一个极可能会威胁她地位的人。所以,她暗中指使了许多妃嫔去针对秦嫔。陷害她,下毒,巫蛊……后宫中害人的手段多不胜数。可秦嫔却总是能全都化解。在宫里稳如泰山一般。并且还在一步步往上爬。到后来,甚至爬到了妃位,成了德妃!和她平起平坐!这让她怎么能忍。之前,她一直都是躲在背后,指使别人去害她。这样即使事发,也牵连不到她。但这次,她决定出手。她毒死了她的近身侍女,并陷害是德妃做的。“皇上,梦儿是被臣妾牵连了,这碗羹汤本来是臣妾的,是梦儿替臣妾试毒,没想到,没想到就……”高显听后震怒,去严查。后来一切都按照她的计划那般,查到了德妃……高显似乎不相信,沉默了许久。这时她哭着跟高显说,她想当皇后。只有成了皇后,手中有了权力。这些人才不会再这样肆无忌惮地欺负她。高显看着她,答应了。他设计了一个一石二鸟的计策。杀德妃,陷害贤妃。妃位便只剩她一个人了。脑中画面又一转。是一个下雪的冬夜,外面挂满了红灯笼。看起来像是除夕。她站在殿外,目光落到里面。殿中,一个女人跪在那里。李公公的尖厉嗓音响起。“圣上怜你多年服侍,赐你一杯毒酒,得以全尸。”随后,几个宫女上前,强行按住她的肩膀,把毒酒灌了进去。那女人想挣扎,可四肢被牢牢钳制。很快,她死了。尸体被拖了出去。这时,莫青葵才看清她的长相。是一张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是秦九微!居然是她!秦九微就是秦贵人,是后来的德妃!是高显爱上的那个人!一时间,莫青葵只觉得天旋地转。“呼——”莫青葵猛然惊醒,额头沁出冷汗。她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仍躺在幽兰宫的卧榻上。窗外晨光微弱,帘幔轻轻晃动。此时,所有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朝她涌来。所有的一切全都解释通了。莫青葵不由冷笑一声。原来这两世,高显最后都爱上了同一个人——秦九微。莫青葵看向窗外,晨曦的光芒越发刺眼,映得她脸色苍白。她低头看着手中的一支细簪,目光渐渐变冷。——“退朝——”一刻钟后,高显迈下玉阶,目光微垂,神情不显悲喜。銮驾朝着御书房而去。所到之处,路旁的内监和宫女们早已停下脚步,低头跪拜行礼。高显经过御花园的一角时,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停在前方不远的花丛旁,侧身而立,仿佛正在打量一朵盛开的花。高显的脚步猛然一滞,目光定在那道纤细的背影上。下意识以为他看错了。可那人似乎察觉到了动静,缓缓转身。露出一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正是莫青葵。莫青葵看到高显后,俯身行礼,语气平静:“臣妾见过皇上。”她瘦了很多。高显眼睛微眯。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她。他对她早已没有感情,可是见到这样憔悴的她,心中也不由升起几分感慨。“你怎么会在这?”高显问道。“臣妾想摘些月季回去。”月季……高显不禁有些出神。莫青葵最喜欢月季,他曾经特意命人将凌烟阁的花圃悉数换种月季。不管是初夏还是隆冬,凌烟阁始终是一片月季盛开的景象。甚至连御花园的几处珍稀花卉,他都舍弃不种,改种月季。高显不由想起许多以前的事情。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是以前了……“摘完就早些回去吧。”高显说完这句话后,便准备转身离开。“皇上。”见他要走,莫青葵突然唤了一声。“臣妾昨天晚上做了一个梦……”紧接着他便听到,“臣妾梦到了上一世的事情……”高显瞳孔猛地一缩。 第一卷 第413章 莫青葵杀高显 高显立刻回头,目光和莫青葵对视。她眼中带着笑意,却让高显不寒而栗。莫青葵,竟然也恢复前世记忆了!她,她怎么……高显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和侍卫们也都明白,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立刻向后退了一步,低头垂眸,只当自己不存在。高显这才又看向莫青葵。“你梦到了什么?”莫青葵提步,走到高显身前,两人只隔了一步之遥。离得如此之近,高显更加看清她的面容。如今的她……憔悴纤瘦得几乎就要认不出来了。莫青葵注意到他的视线,在心中冷笑。她垂眸,掩住心中的情绪。“皇上,我知道你前世为何而死。”她声音低低道。高显听到这句话,瞳孔猛然收缩,目光瞬间冷了下来。“你知道?”莫青葵点了点头,“今天我是来提醒你,要小心一个人……”说着,她又走近一步。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咫尺。高显以为她要说出他身边的叛徒,便没有动。莫青葵的声音放得极低,仿佛只想让他一个人听见。“那个人就是……”“我。”话音未落,她的手突然从袖中探出,正握着一支银簪,速度之快如同电光石火。高显还未反应过来,那银簪已狠狠扎向他的胸口。动作精准用力,直直朝心口刺去。高显瞳孔骤缩,本能地侧身闪避,但动作终究慢了一拍。银簪深深刺入胸口,剧痛刹那间传遍全身。莫青葵咬紧牙关,用尽全力握住簪身。“高显,这两世,你走死在我手里。”高显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簪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莫青葵居然真的会动手……“你竟然……”莫青葵冷笑一声,手中用力一绞,血色迅速染红了高显胸前的龙袍。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整整一个瞬息后,才有人惊叫出声。“刺客!护驾!”周围的侍卫迅速拔刀上前,为首一人挥刀劈向莫青葵的手腕。刀刃划过,她手腕鲜血直流。莫青葵痛得倒吸一口冷气。但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把银簪换到左手上。此时,侍卫们已经迅速将高显团团围住,用长刀交错形成一道防线。同时撑起高显向后退去。莫青葵目光始终锁定在高显身上,手中紧攥着那支银簪。随后径直冲向被侍卫们团团护住的高显。“拦住她!”侍卫首领厉喝一声。瞬间,侍卫们长刀出鞘,迅速迎上莫青葵。还未待她近身,刀光已同时刺入她的身体。莫青葵闷哼一声,身体猛然一震。鲜血从刀刃上迅速流出,染红了她的衣襟。她的眼神霎时间黯淡下来,手中的簪子也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的身子摇晃了几下,最终无力地倒下,倒在血泊之中。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仿佛连阳光都变得暗淡了几分。莫青葵空洞的眼睛仍然望着高显。上一世,秦九微死后,开始还没什么。可是渐渐地,高显开始变了。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到屋子里面喝闷酒。甚至连她都不再召见。整个人像个幽魂一样。这个时候,她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高显早就不爱她了。她好恨啊!恨他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说不爱就不爱了!所以……她悄悄下毒杀了他。元佑十三年,晋文帝驾崩。她干的。这一世,高显也死在她的手里。高显,你若是爱我,就要一直爱我!如果你有一天不爱我了,那我就要杀了你!那些海誓山盟,那些甜言蜜语,不能只有我一个人记得!你,也要用你的命记住!高显,你必须爱我!永远爱我!莫青葵的鲜血染红了一地。刺目的红钻到高显的眼睛里,眼前的景物变得愈发模糊。他试图稳住身形,却脚下一软。整个人往后一仰,眼皮一合,直接晕了过去。太监和侍从们惊呼出声。慌乱中将他扶起,迅速抬往养心殿。“快传太医!皇上昏倒了!”众人急匆匆地朝养心殿赶去,不敢耽搁分毫。养心殿内早已乱作一团,太医们匆匆赶来,跪地请脉诊治。殿中气氛凝重,太监们跪成一排,低头不敢发出任何声响。“皇上如何了?皇上呢!”太后收到消息后,立刻急匆匆赶来。她眉头紧锁,神色前所未有的慌张,完全不见平日里的端庄威严。步伐急促间甚至几次差点绊住裙摆。孟婉清跟在太后身后,面色苍白。“回太后娘娘,太医们正在全力救治!”元喜见太后来了,立刻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回道。太医们围在榻前,脸上尽是凝重之色。龙榻前,两名太医小心翼翼地撕开高显的衣襟,露出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像泉水般往外涌,纱布刚刚敷上便瞬间被染透。院判狠狠咬牙,命人不断换上新的纱布,连呼吸都变得急促。“陛下伤得极深,金创药已经不够,必须用珍珠粉……还有参须汤……快去拿来!”他一边用银针封住几处血脉要穴,一边手指颤抖着指挥侍从。“皇上气息太弱,再不稳住,怕是……”“怕是什么!”太后在一旁看着,见状怒喝出声。 第一卷 第414章 一遍遍念着祈愿的经文 “怕是什么!”太后站在一旁,面色惨白,厉声怒喝。太医一哆嗦,手中的银针差点落下。“皇上必须给哀家救回来!救不回来哀家叫你们全都陪葬!”“是!”太医们齐声应道,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太后紧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目光阴沉。整个人都被一种深重的焦虑笼罩着。她的双手紧紧攥着手中的佛珠,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念着祈愿的经文,却始终无法让心情平复。“显儿……显儿……”“你一定要撑住,绝不能有事……”侯府,清澜院。谢砚礼用过早膳后,并没有直接去文渊阁。而是在家多待了一会,陪秦九微用茶。他刚刚放下茶盏,忽然听到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急促。梓竹疾步赶入厅中,躬身禀道:“世子爷,宫里送来紧急传旨。”“什么旨意?”“皇上遇刺,太后娘娘让您即刻入宫。”遇刺!谢砚礼闻言,脸色微变,额角绷紧。梓竹点头,“内监传话说,皇上现在情形危急,太后特地命人前来,急请您入宫。”谢砚礼站起身,迅速吩咐道:“备马,我立刻动身。”秦九微闻声从内室出来,见谢砚礼表情凝重,便问:“出了什么事?”“宫里来急报,皇上遇刺,太后召我入宫。”谢砚礼快速答道。秦九微目光微微一动,神色不变,快速叮嘱道:“路上小心。”谢砚礼点了点头,随后快步跨出大门。“小姐,皇上怎么会遇刺呢?”小荷此时出声道。谁人那么胆大包天,居然敢在皇宫里面行刺!而且竟然还成功了!小荷眼中满是震惊。秦九微眼神冷漠,淡声道:“不知道。”高显的死活,她不关心。但突然遇刺……“你去多打听一二。”秦九微吩咐道。小荷颔首应是。皇宫。谢砚礼穿过长长的宫道,一路匆匆赶至养心殿。太后坐在太师椅上,双手合拢握着一串佛珠,眉目微垂。“谢世子到——”闻言,太后抬眸,一双凤眼中尽是悲伤。整个人也仿佛一下老了许多。“你来了。”“微臣见过太后娘娘。”谢砚礼俯身行礼,随后问道:“皇上现在如何?”太后轻轻叹气,目光掠过屏风后忙碌的太医们:“气息暂时稳住了,没有生病危险,但现在还没醒。”皇上遇刺,虽然已经封锁消息,但难免造成动乱。毕竟不上朝这件事,是瞒不过别人的。这需要谢砚礼来处理。太后交代了几句,谢砚礼颔首应是。“对外只称皇上感染风寒便可,不要提到遇刺濒死一事,折子可以送到内阁,把影响降到最小。”谢砚礼很快给出了解决办法。太后听完轻点了下头,“就照你说的办吧。”“太后娘娘。”谢砚礼缓缓问道:“刺杀皇上的刺客,可抓到了吗?”闻言,太后冷哼了一声。“不是什么刺客,那个人,你也知道。”“是以前的宸妃。”——“莫青葵?”秦九微皱眉道,“怎么会是她?”“小姐,千真万确,这是刚刚梓竹传回来的。”小荷在一旁出声。“说来也真是奇怪,她居然有胆子刺杀皇上!莫不真是失宠太久,疯了?”秦九微眉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抚上榻边的绣花垫子。疯了?应该不会。她对莫青葵还算有点了解,她是一个很偏执的人。心眼也小,缺乏安全感。一旦拥有什么,就要牢牢抓在手里。多看一眼她的东西,都会被她当成仇人,认为你要抢夺。心思也坏,旁人作恶或许还会有顾虑和不安。她不会。她作起恶来,利落且毫无负担。刺杀皇上的事,她干的出来。不过可惜,莫青葵身上还有许多秘密,还没有解答。比如,她是从哪里来的?和她们这个世界差别真的那么大吗?——宫中夜深,养心殿内仍然灯火通明。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味。太医们救治了整整一天,终于让高显的伤势趋于稳定。高显躺在龙榻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的面色苍白,呼吸虽然平缓,却依旧显得有些虚弱床边,侍女轻手轻脚地更换冰镇的湿帕,为他降温退热。“皇上的气息已经平稳,但需要静养一段时间,万不可劳累。”太医躬身禀报道。太后一听,顿时眼眶一热,喜极而泣:“那就好,那就好……”她掏出帕子拭去眼泪,连连点头,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喜悦。“总算熬过来了!总算没事了!这下我也能放心了!”“我就知道,老天爷会保佑我们大晋的!”一旁的谢砚礼听到,紧绷的神色也放松了些。他转眸,看到太医脸上神色不对,不禁皱眉。“张太医,你还有什么事情吗?”闻言,太后一双锐利的凤眼也落到他身上。张太医额头上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启禀太后娘娘,世子爷,臣……臣确实有一事未曾禀明。”太后心中一紧,语气略带严厉:“说。” 第一卷 第415章 高显醒了 他低头弯腰道:“皇上伤得太重了,臣等为了保命,不得已用了极猛的药方。”“药性虽强,却损及根本,恐怕……”。说到这里,话音越发小,“会……影响皇上的寿数。”太后脸色瞬间一沉。“寿数减少?你这话什么意思!”太医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启禀太后,按照臣的推算……皇上可能只剩下十年的寿命了。”太后原本带着欣喜的表情瞬间凝固。她的手紧攥着帕子,几乎要将它撕碎。殿内陷入一片沉寂,仿佛连呼吸声都静止了。“这十年来,皇上需时刻注意调养,万不能再劳累或受伤,否则……”太医声音低沉,说完后他停了一下,似乎不敢说下去。“否则如何?”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否则……连这十年,恐怕也难保。”太医终于咬牙说了出来。太后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半晌都说不出话。一旁的谢砚礼闻言,面容一沉。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此时,龙床前的侍女突然低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惊喜:“皇上!皇上醒了!”“显儿!”太后快步上前,“你终于醒了!”床榻上,高显动了动睫毛,脸色虽仍苍白,但眼睛已经睁开了。目光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有些迷离。片刻后,高显的眼神才逐渐聚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没有力气。太后连忙转头吩咐侍女:“快,给皇上送汤药过来,让太医再仔细诊治。”整个殿内,原本压抑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些。太医们立刻上前,俯身为高显把脉。细细诊了片刻,张太医低声说道:“脉象尚可,伤口未见恶化,只是皇上气血大损,需慢慢调养,暂不可动怒,更不可操劳。”“臣已经配好了调理气血的汤药,按时服用即可。除此之外,还需让皇上多静养,稍后臣再开几副补益的方子。”太后见状,稍稍放下心来,吩咐道:“那便依太医的吩咐,快些煎药过来。”很快,小太监端着药进来。喝过药后,高显的脸色好了许多。但仍是苍白的,而且从他醒来后,一直没有开口。太后忍不住多看了高显一眼。心里有些忐忑不安,暗暗猜测,刚才太医提到的那些话,他听了没有?若是听到,又听到了多少?高显看到太后的目光,自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他开口,声音轻得仿佛一吹就要散。“母后,刚才,朕都听到了。”太后瞬间一慌,连忙上前:“显儿……你不要想太多,太医只是一时说的,未必……”“咱们可以遍寻天下名医,总能治好,总能有办法的。”高显抬手,示意她不必再说。他抬眸看着面前的帐幔,眼神平静无波。“母后,不必担心。寿命有长短,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活好这十年。”“至少,如今朕还在。”太后的眼泪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只能用手绢紧紧捂住嘴唇。她的显儿,从小就身体弱。连冬日稍凉的风都受不得,那时她常常整夜守在床边,听着他的咳嗽声流泪。她只盼着他能平平安安长大。可万万没想到……竟会有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时候!一想到这里,太后便只觉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魏嬷嬷见状,急忙上前扶住太后。太后哭到不行,相比之下,高显仍然镇定着。他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谢砚礼,声音低而平静:“你来了。”这段时间,他和谢砚礼几乎就没有再见过。虽没有兄弟相残,但到底也有了隔阂……他们都做不到,当这件事不存在。好在,谢砚礼还愿意赶过来看他。二十年的情谊还在,只不过,气若游丝了。谢砚礼轻轻颔首,轻唤了一声,“皇上。”随后就再没说话。高显心中叹气,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谢砚礼的身后。见他身后空荡荡的,不由再次垂眸,掩去心中的情绪。他早该知道的。她不会来。她说过,她恨她。谢砚礼自然也注意到高显的目光,心中涌起几分不悦。“皇上无事,微臣也就放心了,便先告退了。”太后轻轻点头,高显也没有说话。谢砚礼直接出宫了。侯府。夜色浓重,庭清澜院内一片静谧。唯有屋檐下的灯笼还亮着暖黄的光,映得周围微微发亮。门口,侍女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缓步走来。那人穿着一件深青色外袍,腰间玉佩晃动,带着一股与夜色相融的沉稳。“世子爷。”侍女低声禀报。谢砚礼点头,声音低沉:“嗯。”他抬脚走进屋中,孩子们见到他,目光一齐落在他身上。“父亲,你总算回来了!”谢珏第一个扑上前,双眼闪着亮光,语气中满是担忧。“这次怎么去这么久,早上去的,现在才回来,我们和母亲可担心坏了。”谢惊春神色中也带着些许紧张。谢砚礼看着他们,缓声道:“没事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他伸手拍了拍谢珏的肩膀。“父亲,皇上怎么样了?”谢惊春出声问道。秦九微此时也抬头看向他。谢砚礼抿了下唇,还是决定如数告诉他们。“皇上醒过来了,不过……伤得太重,寿数只剩十年。”听到这句话,众人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表情。最为震惊的还是谢惊春,他眉头紧紧皱起。十年……他虽还没入仕,但比弟弟们要大。政事上的事,还是知道一些的。皇上一旦驾崩,朝廷定然会不稳。宫中孟妃虽怀孕,但不知男女……和他不同的是,谢景的神色平静无波,一言不发。垂着眼静坐着。 第一卷 第416章 沈夫子回来了 皇上去世,朝廷自然会不稳。但与此同时,谢景的心中却隐隐松了一口气。皇上寿数不久,也挺好。他觊觎他的母亲,想要破坏他们的家,就该死!秦九微听得毫无波澜。她更关心谢砚礼吃饭没有。“你在宫中用过膳了吗?”秦九微抬眸看向他。“今日小厨房刚包了些虾仁馄饨,我让她们留了些,还有蒸好的雪梨羹,甜而不腻。厨房的陈嬷嬷还特地做了酥炸芋头丸子。”谢砚礼听得不由暗笑,他哪里吃得了这么多。但与此同时,心中也泛起一些暖意。压抑一天的心情,总算放松了些。“那就按你说的办。”谢砚礼抬眸,眼神温柔地看向她。秦九微也轻轻弯唇。翌日,皇宫,太和殿。朝臣们按序站立,等待皇上到来,一如往常。但等了很久,都不见皇上出现。正在众人疑惑之时,元喜从殿后走出。他行至殿中正位,躬身行礼,接着用清亮的嗓音宣道。“奉圣上口谕,皇上感染风寒,需静养调理,这几日暂不早朝。”元喜宣完口谕,躬身退下。他离开后,大臣们立刻开始出声议论。彼此间的目光都透露出几分担忧和不安。其中一位御史上前,朝谢砚礼拱手行礼后问道:“世子爷,皇上是否出了什么事?为何忽然感染风寒?”旁边的几名大臣也附和起来。“这事太过蹊跷了,皇上素来身体康健,这般突然停朝,叫人着实忧心。”谢砚礼目光扫过殿内诸臣,沉声道:“皇上确实有些不适,太医已在诊治,几日后便能恢复,各位毋需担心。”见他如此坚定,众臣虽仍心存疑惑,却不敢再多问,只得拱手退下。大臣这里,便如此稳下了。——文渊阁内。谢砚礼端坐案前,面前是展开的奏折。此时,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世子爷,内务府的钱公公来了。”“让他进来。”不一会儿,一个白胖的太监走了进来,步伐轻快,面上堆着惯常的恭敬笑意。他躬身行礼后,低声禀道:“世子爷,奴才是来请示,莫青葵的身后事。”“皇上遇刺的事情已经瞒下来了,对外只说是染上急病暴毙。因此,行刺的莫青葵,该如何处置便成了问题。”“不知道,是按照妃嫔的规格下葬,还是依刺客身份处理?”谢砚礼目光从面前的奏折上移开,“这件事问过皇上了吗?”“回世子爷,皇上现在正在养病,不见人,所以奴才才斗胆来请示您。”谢砚礼指尖在书案上敲了下,眼底浮现出一抹冷意。之前在崖底时,莫青葵曾想杀秦九微。这件事他没有发作,不代表他不记得。谢砚礼眼神微微一暗,语气中透着冷意。“明面上,以妃嫔的身份下葬,让人无可指摘。至于她的尸体……”“棺椁空着,尸体丢到野外,任野狗啃噬。”钱公公心头一震,但不敢多言,只能低头应道:“是,奴才明白了。”至此,前朝后宫,明面上刺杀的事算是遮掩过去了。静远书院。讲堂的木窗半开着,映得屋中微微发亮。谷夫子讲完,抬头看了谢景一眼。“沈夫子明日便回来,正好,你可以带你弟弟来一趟,见见沈夫子。”谢景手中的毛笔顿了顿,眼底浮现一丝光亮。“学生明白,多谢夫子。”谷夫子笑道:“不用谢我,沈夫子听说有人想学习珠算和商学,开心得不行。一听到这个消息,连那边的事情都顾不上了,立刻就赶回来了。”谢景也不由弯唇。这样看来,沈夫子是一个不错的老师。——晚膳时分,清澜院灯火通明。一家人围坐在长桌前,饭菜香气四溢。谢景抬眼看向谢珏,淡声道:“沈夫子明日就回来了。”他必须要在当众说出来。这件事不能再瞒着父亲母亲。这是大事,他们必须要知道。谢珏闻言睁大了眼睛,语气中透着明显的喜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沈夫子?是哪位夫子?”秦九微放下手中的筷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沈夫子是静远书院的一位夫子。”谢景耐心解释起来。“他擅长珠算与经商之道,因为现在已经无人学习这个,他便离开书院,云游四方,最近才回。”秦九微眉头挑起,心中隐隐察觉出有些奇怪。“母亲。”谢珏放下小勺子,眼睛亮亮地看向秦九微,小声道:“其实,其实我想去静远书院学算术。”他一边说,一边上前拉住秦九微的袖子。“现在这个先生根本不会教珠算,我很不开心。”“所以我才让二哥哥帮我问问谷夫子,书院里面有没有擅长珠算的夫子,这才知道了沈夫子。”“我想去跟他学算术,不然再这么下去,我的算盘都快生锈了。”谢珏小心翼翼地又朝秦九微身边挪了几分。“母亲……您不会生气吧?”“我擅作主张,没有告诉母亲就去让二哥哥问谷夫子……”他说着,低着头搓着自己的衣角。他其实也是第一次自己主动行动,去做事。不知道母亲会不会觉得他不听话…… 第一卷 第417章 带了一个奶娃娃过来(加更) 秦九微看着他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由轻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里带着些许宠溺。“母亲怎么会生气呢?你喜欢学珠算是好事,能想到自己去找门路,也是好事。”孩子终究是要长大的。要学会自己处理,解决,安排事情。心里会有一丝怅然和不舍。感慨之余,更多的是对他的祝愿。谢珏听了立刻松了一口气,点头道:“嗯,我下次一定会先告诉母亲的!”“你不用先告诉我,只要是你自己思考,决定要去做的事情,就去做,出了什么事情,我跟你父亲为你兜着。”秦九微可以放心跟谢珏这么说。她了解他,他本性善良,不会做出恶事。谢珏听到这句话,愣了一下,眼睛里闪动着一点亮光。他用力点了点头,“母亲,谢谢你。”秦九微看着他黑亮亮的眼睛,心中不禁软了几分。她夹了一块软糯的豆腐到谢珏的碗里。“好好吃饭,先不要这些,今天晚上睡好一点,明天去了,才有精神见沈夫子。”谢珏立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母亲。”随后他立刻埋头吃饭,小脸鼓鼓的,嘴里塞满了饭菜。含糊不清地说道:“真好吃!”桌上人见状,不由轻笑起来。徐宅。书房内,徐清正坐在书案前,手里执着一支毛笔。“再看这一句。”徐夫子坐在一旁,低头指着书卷上的一行字,细细教道。“对仗要工整,字句要押韵,慢慢来,不要着急。”“是,父亲。”“你按照这个,自己写一句。”片刻后,徐夫子走近看了看,摇头。“这句的对仗还算工整,句意却有些不顺畅,重写。”徐清唇角抿着,有些不悦。徐夫子温声道:“诗句要做得出色,得花更多心思。清儿,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别急。”他看着桌上的诗,思绪不由就飘远。“谢景对诗句的理解就很透彻,真是难得,小小年纪,竟有这等才情。”这话让徐清停住了笔,“谢景就那么厉害?你总是夸他。”徐夫子轻叹一声,“清儿,谢景的长处并不只在于他背得快,而是他能从经史中读出别人读不出的东西。”“他的思路清晰,解题巧妙,作诗更是用词精当。这是你目前还需要下功夫的地方。”徐清听着父亲对谢景的连番夸奖,脸色渐渐变得阴沉。手中的笔越握越紧,墨迹在纸上洇开了一小片。心底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怨恨。翌日。一大早上,清澜院就开始忙碌。秦九微站在正堂内,细细叮嘱着丫鬟侍从:“再去检查一下书箱,笔墨纸砚不要忘带。”“马车可备好了吗?再去看看。”小荷打开谢珏的书箱,仔细看了看。“少夫人,都齐了。”“嗯,那就好。”话语刚落,秦九微的神色不由一变。“珏哥儿去哪了?”谢景和谢惊春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秦九微抬起头,就见谢珏从外头跑进来,小脸上带着急色。“母亲,我差点把这个忘了!”谢珏气喘吁吁地跑到秦九微面前,将玉算盘高高举起给她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这可是母亲送给他的生辰礼物,也是他最宝贝的东西,可不能忘带了!“竟把这个给忘了。”秦九微不由失笑。她转眸,吩咐侍女把玉算盘装到书箱里。夫子收学生,自然是要考核的,就只不知,沈夫子会考谢珏些什么。还是都带着好。见一切准备妥当,秦九微缓缓舒了一口气。谢砚礼此时眉头忽然一皱。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的腰,“我们好像都忘了一件事。”秦九微转头看向他,疑惑道:“什么事?”“那个假夫子。”谢砚礼正色道:“谢珏今日去静远书院,不知何时回来,这件事自然不能让他知道。”秦九微听后,神色也严肃起来。这假夫子,是一定要留下的。他背后之人还没查到。顺着他,也能找到其他线索……“今天先让他休息一天,明天再从长计议吧。”秦九微转头,吩咐侍女去告知他。谢珏将书箱合上盖子,拍了拍手,歪着头问道。“父亲母亲,你们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母亲就不去了,你一个人去就好。”秦九微轻声说道。“去见见沈夫子,好好表现,记得听夫子的话。”她语气中满是鼓励。这是谢珏第一次外出。他必须要试着迈出这一步,以后才能走得更稳更好。好在,这一次有谢景陪着。总归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谢砚礼出声道:“我等会要去文渊阁。”“好吧,那我就跟二哥哥一起了。”谢珏听了,嘴巴微微一撇。秦九微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嗯,乖乖听你二哥哥的话。”一个时辰后。谢景和谢珏乘车一路行至静远书院。车夫将车停在山脚,兄弟二人下车后。走过长长的青石小路,一座古朴的书院坐落在山腰。四周围绕着一片片修竹。书院正门匾额上书有“静远书院”四个大字,字迹遒劲有力。门口有几位书童正在扫地,见到两人到来,连忙上前行礼。谢景带着谢珏来到一个书堂门口,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响亮的说话声。“那部《周官注》是否仍在架上?”一个低沉而带些磁性的声音。紧接着是谷夫子的声音,“自然在,等会我给你拿。”谢景抬手轻敲了两下门框,唤了一声。“学生谢景,带弟弟来见谷夫子和沈夫子。”门内的声音顿时停下,片刻后,木门被人打开。两人踏进屋中。堂内陈设简朴,书架上整齐摆放着许多古籍。书堂正中的书案后,坐着一名中年男子,神态清朗,双目如炬。身着淡灰色长袍,脸上带着笑,看起来很好相处,正是沈夫子。沈夫子比谷夫子年轻许多,如今不到四十。谷夫子却已经六十。两人抬眸看向谢景和谢珏。目光落到谢珏身上,顿时一怔。谷夫子一脸惊讶。他上下打量了小小的谢珏好几遍,嘴巴微张,半晌才说道:“谢景,这个……就是你弟弟?”这么小!这,这才五岁啊。这样的孩子应该还在开蒙吧。怎么能来书院读书呢?他字认全了吗?之前谢景跟他说,带他弟弟过来。原以为估计会和谢景年岁相差不大,八九岁的样子。谁知,他竟然带了一个奶娃娃过来!谢景看出谷夫子的意思,立刻道:“先生,我弟弟早已开蒙,千字文已经学完。他的记性很好,认字不成问题。”“而且,他对珠算格外擅长,小小年纪便能心算许多复杂的账目。学生这才斗胆带他来,希望沈夫子能稍加指点。”谢珏见状也连忙行礼,脆生生地道:“谢珏见过谷夫子,沈夫子。” 第一卷 第418章 谢珏拜师 谷夫子摸了摸下巴,目光回到谢珏身上,端详起来。谢景这么聪明,他的亲弟弟,想来也不会太差。可是这个年纪,着实有点太小了。沈夫子的神情并不像谷夫子那般惊讶,而是一直带笑的。“谢珏是吧?”他缓声开口,“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般小的学生。”“就是不知,你是否真的如你二哥所言,极有天赋。”“这样吧,我出几道算题给你试试。”“若你能通过,我便收你为徒。”谢珏眨了眨眼,抬头看向沈夫子,目光中没有畏惧,反而有几分跃跃欲试的意味。他挺直了腰板,脆生生地答道:“好!请沈夫子出题!”谷夫子依旧皱着眉,仍抱有很深的怀疑。沈夫子站起,走到一旁的桌上,在纸上飞快写下几道题目。片刻后,他将纸放在书案上,笑眯眯地看着谢珏。“你来试试吧。”谢珏上前一步,接过纸,垂眸看了一眼。这几道算题并不简单,稍有差错便无法得出正确答案。谢珏一言不发,盯着题目仔细看了一会儿后,掏出随身带的玉算盘,开始飞快拨动起来。沈夫子在旁边捋着长须,饶有兴趣地观察着谢珏的一举一动。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小,又这般机灵的小孩。有点意思,也新奇。一时间,书堂中只剩下算盘清脆的拨动声。谢珏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神情专注地完全不像是个五岁孩童。片刻后,谢珏停下手中的动作,将算盘推到一旁。抬起头脆生生地道:“沈夫子,我算完了。”沈夫子立刻拿起谢珏递来的纸张,逐一核对答案。结果分毫不差!沈夫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还真给他挖到宝了!这般小,却能算出如此难的题目,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是小神童也不为过啊!他合上纸张,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果然是个好苗子。”“你这孩子天赋不凡,心性也很不错,我愿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摆我为师?”闻言,谢珏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立刻行了一礼,脆生生地道:“愿意!多谢沈夫子!学生一定会好好学的!”沈夫子点了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慈爱。“好,从明日开始,随我学习珠算,切记用心。”——梧桐书院。“最近怎么没见谢景来上课了?夫子提问都没人答了,气氛冷清得很。”“是啊,之前每次讲到难点,谢景都能回答得头头是道。”另一个学生点头附和,“他去哪了?”“不是退学了吗?”众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说道。“退学去哪了?京中还有比梧桐书院更好的地方吗?”“估计是回家自己找夫子了吧。”一旁的徐清冷不丁插了一句。“自己找夫子?”一名学生挑了挑眉,“家里找的夫子,能有咱们梧桐书院的夫子们好吗?这里可是名师云集啊。”徐清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说:“你可别忘了,他父亲是谢世子,谢世子找来的夫子当然是最好的。”其他学生听了,互相看了看,徐清随手抚了抚袖子,语气更显轻慢。“而且你们想想,自己找夫子,多自由。可以根据自己的进度来,不用等那些进度慢的人,节省了多少时间。”他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似乎毫无恶意,但听在众学生耳中却并非如此。原本有几个同学还替谢景惋惜、担忧。但这会儿听完徐清的话,却不由得心头泛起些不快。“这么说,好像咱们拖累了他一样?”一个学子皱起眉头,“谢景以前可没说过这种话。”“谁知道呢,”另一个学子冷笑,“自己找了个更好的夫子,觉得我们碍事了吧。”“哼,亏我们之前还以为他是个谦逊的人,原来心里压根没把我们当回事。”徐清在一旁听着,装作没有察觉这些情绪。甚至还补了一句:“我只是随便一说,谢景当然不是那种人。不过嘛,也不能怪他,他本来就是谢家公子,比我们起点高。”话音未落,几名学生的表情更显阴沉。原本对谢景的怀念,渐渐变成了隐隐的怨气。徐清瞥了他们一眼,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侯府,前院。“李夫子,今天你可以休息一天。”小荷轻声说道。孟辰脸上有些疑惑:“怎么突然不用授课了?”小荷笑着回道:“少夫人说你这几天辛苦了,今日不用劳心讲课,让你好好歇一天。”“那就多谢少夫人的好意了。”小荷走后,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孟辰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也沉了几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老大,你今日可以休息,这是一个好时机,咱们去当年邹夫人所在的避暑山庄查一查。”“这件事不急。”孟辰声音低低道。“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对,怎么会突然放我一天假?”孟辰转头,吩咐道:“你去打探一下,今天谢珏去哪了?”属下颔首,转身退了出去。清澜院秦九微正坐在书案旁,手里翻着一本账册,目光却并未落在文字上。“那假夫子,可有什么动静?”“回少夫人,目前一切如常,并没有见什么异常举动,他一直呆在前院,不曾出去。”秦九微点了点头,“继续盯着,但不要打草惊蛇,有任何变化,立刻禀报。”暗卫应了一声,随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秦九微放下账册,抬眸看向小荷,问道:“李嬷嬷的病,可有好转?”小荷轻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太大起色,林太医说要再试着调养一段时间,至于能不能治好,他没有把握。”秦九微垂眼,心中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想查谢砚礼的身世。却不料到这里,竟然卡住了。“继续好生照顾李嬷嬷,这件事不要让其他人察觉。”小荷颔首,“是。” 第一卷 第419章 避暑山庄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进清澜院。“母亲!母亲!”秦九微坐在堂中,一边喝茶一边翻阅账册。闻声抬眸,就见谢珏朝她飞扑过来,脸上满是笑意。“母亲,我通过了沈夫子的考验!他让我继续留在书院,还夸我算的很快!”“真的?”秦九微忍不住惊呼出声。谢珏用力点了点头,稚嫩的脸庞红扑扑的,显然是开心极了。“不止沈夫子,就连谷夫子也夸奖了三弟。”谢景在一旁含笑出声道。秦九微满眼欢喜地看着谢珏,“我们珏哥儿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以后你就可以和二哥一起上学了。”谢珏笑眼弯弯,用力点了点头。——“干杯!”谢惊春举起茶盏,朗声笑道:“让我们庆祝珏哥儿入读静远书院!”谢珏笑的小脸都红了,高高把手中的茶盏举起。“干杯!干杯!”瓷器碰撞的脆声响起。一时间,堂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下人们进进出出,上菜添茶,满是喜气。秦九微看着全家其乐融融,心中很是欣喜,不知不觉间,杯中的果酒已经被她喝光了。晚上沐浴后,秦九微坐在梳妆台前,吹着夜风醒酒。她垂下眼眸,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夜风从窗外吹来,隐约还夹杂着池塘边莲叶的清甜气味。窗外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光影透过纱窗落在地板上,像水波般缓缓流动。侍女站在她身后,正在小心翼翼地用一方软帕绞着她刚洗过的青丝。“少夫人,可要用些兰花油……”侍女话音未落,忽然听到脚步声,转头一看,便见谢砚礼推门而入。她连忙停下手里的动作,轻声唤道:“世子爷。”谢砚礼直接走到秦九微身旁。他看向侍女手中的帕子,沉声说道:“把帕子给我。”侍女愣了愣,连忙将帕子递给谢砚礼,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谢砚礼拿着帕子,开始为秦九微绞头发,动作十分自然熟稔。帕子拂过她的发梢,动作很轻,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秦九微还是有些醉意,转眸看向他,神色有些恍惚。“不是在书房吗?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事情处理完就过来了。”谢砚礼轻轻一笑,目光平静。秦九微点了点头,半倚着他。两人一起吹着夜风。渐渐地,她的脑子渐渐清醒了一些。“我原本想着,只是让珏哥儿去试试,毕竟他的年龄太小,沈夫子不一定收他,没想到竟真的过了。”“是好事,但之后珏哥儿不用在家中读书,那个假夫子又要如何处理。”秦九微轻抿着唇,说完后便沉思起来。“他肯定是不能走的,我们推测他是孟择的人,但孟择派他来的目的还没有查到。”谢砚礼点头,“是不能让他这样走了。”“找个理由把他继续留下,虽不用上课,但还可以让他来继续辅导珏哥儿的功课,他身负任务,也定然不会走的。”秦九微听后轻轻点了点头。“你说的有理,便先这样。”谢砚礼的手上动作始终轻柔,将她的发丝一点点拭干。前院。“静远书院?你确定?”孟辰抬起头。属下低头道:“我亲自查证过,谢珏确实已经在静远书院拜师。”孟辰目光闪烁片刻,随即露出一丝冷笑。“谢家已经为他安排了新的老师,我的作用就已经不再重要。”“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孟辰侧过脸,声音里透出一丝决绝:“明天我们就动身,去避暑山庄。”翌日。“少夫人,李夫子派人送了话过来,说他今日身体抱恙,暂时无法上课,想请些几日的病假。”秦九微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可知他是何病症?需不需要请府医前去诊治?”侍女连忙摇头:“李夫子说只是小恙,稍作休息便可,并不需劳烦府医。恢复之后就可以继续授课。”“既然如此,便准了。你去回复他,叫他好好歇着,养好身体再继续教课。”侍女应声而退,秦九微望着远处的庭院,唇角弯起一抹笑。此时前院。孟辰一身普通仆役打扮,手中牵着一匹乌鬃马,慢步走出偏门。他回头看了一眼,确认无人注意后,翻身上马,低头轻唤了一声:“驾。”乌鬃马起步,随后在街巷中加快速度,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去。此时,府内的几名暗卫迅速离开廊下。轻身跃上一匹藏在暗处的马,飞快地跟了上去。他保持着一段距离,不紧不慢地尾随其后。秦九微站在假山的凉亭上,目送暗卫离去。外头。孟辰策马驶出城门,沿着通往避暑山庄的官道疾驰而去。一路上,城外的夏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隐约还能听到山泉流动的声音。傍晚时分,孟辰到达了避暑山庄。他翻身下马,抬头望了一眼那已经掉漆的匾额。山庄的大门敞开着,石板路上的青苔爬满缝隙,显示出年久失修的痕迹。一位弓着背的老仆正低头清扫台阶。孟辰收拾了一下衣衫,将面上的神色调整得疲惫又无辜,随即走到正在扫地的老仆跟前。“这位老人家。”他唤了一声。听到声音,老仆回头,抬眼见到孟辰,目光里带了些许警惕。“老人家,”孟辰拱了拱手,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在下迷路了,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老仆打量了孟辰一眼,看到他衣着朴素,稍稍放下了戒备。“这里是谢家的庄子。”孟辰假意愣了一下:“谢家的庄子?”他又看了看周围荒凉的院落,“谢家的庄子怎么会如此荒凉,这里真的是谢家的?”“自然是谢家的,只不过已经二十多年都没人来,只有我们几个老奴留下来打扫,这里毕竟还是谢家的地方。”“没有卖,就这么搁置着。”孟辰点了点头。他心中暗自盘算,但面上仍然一副疲惫的模样。老仆停下手中的扫帚,“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第一卷 第420章 他全都知道了!(加更) 孟辰拱手道:“老人家,我是个过路的书生,原本想去前边的山庙投宿,不想天黑迷了路,走着走着就到这来了。”他语气轻松,脸上透着些许无奈。“既然这里没什么人,我想在此借宿一晚,不知老人家可否行个方便?”老仆摇头道:“我们这里只是看守庄子,又不是庄子主人,哪里能随便让人进来住,这可是谢家的地方,公子还是另寻去处吧。”孟辰面露为难之色,连连拱手。“老人家,天色已晚,山路难行,再者,附近也实在找不到其他住处。我只是个书生,并无恶意。您若担心,可以随时查看我的行李。”他停顿片刻,紧接着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悄悄递了过去。老仆看着那白花花的银子,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伸手接过。“算了算了,看你一个人也挺不容易的,今晚就留下吧。记住,天亮就得走,莫要生出别的事端。”孟辰见状,露出笑意,再次抱拳道谢:“多谢老人家成全,孟某一定不多耽搁。”随后,孟辰随着老仆慢慢向院内走去。脚下踩着铺满青苔的石板路,四周的荒凉景象越发明显。孟辰一边走,一边装作随意地问。“老人家,这么大一个庄子,为何这么多年都没人住?”老仆抬起头,目光在廊间扫了一圈,语气平淡:“因为这里死了人……”“上一个侯夫人邹氏,便是难产死在这里。”“邹夫人身边的李嬷嬷也是在这里疯的。”“谢老夫人觉得这个地方晦气,之后谢家人就没再来过。”“但没想到,这一荒废,就是二十多年。”“庄子里渐渐地,就剩我们几个老仆了。”孟辰微微颔首,像是无意识问道:“当年邹夫人生产的屋子,是在哪里?”老仆转过身,指向庄子正中的一座大院。“当年邹夫人是在主院生产的,那可是庄子里最好的地方,房间宽敞通风,很是凉爽。”孟辰点头,默默记下了那个位置。老仆把孟辰引到一处偏房,特意交代他,让他晚上不要乱走。孟辰当然不会听。老仆刚走,孟辰便悄悄离开了偏房,潜入了主院。主院的建筑虽然还算完整,但廊下的木柱斑驳不堪,墙上油漆剥落,露出底下的灰白木纹。孟辰踩在青石板上,鞋底擦过厚厚的灰尘。他推开正屋的门,借着微弱的月光环视了一圈。这屋子显然很久没人住了。他的目光落在中央那张雕花床上,走上前去查看。床沿上残留着些许红色血痕,旁边的桌上有几瓶药。都是用于催产和止血的药,字迹模糊却可辨。这里当年被打扫过,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孟辰思索。侯夫人生产是真的……但,应该被换了孩子。他确定,谢砚礼不是邹夫人和谢侯爷的孩子,而是他家大人的。当年这里附近,也有妇人生产吗?如果有,那这个妇人,定然就是他家大人的妻子……翌日。孟辰和老仆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吃早饭。饭菜很简单,只有咸菜,馒头和一碗热汤。两人吃着饭,孟辰似无意间想起,突然开口。“老人家,这里实在是安静,这么多年一直如此吗?二十年前也这般?都没有什么别的人家住在这里吗?”老仆停下筷子,抬头看了孟辰一眼,摇了摇头。“二十年前,这附近也没有人家,这一块地方都是谢家的,只有我们这样的仆役住着。”孟辰闻言皱眉。仆役?他家大人的样子,可不像是个仆役。“不过,我们这里附近虽没有什么人家,但二十多年前,这附近可是出过一件大事的。”老仆继续道:“当年,先皇的皇长子和皇子妃,在我们这附近坠崖身亡,就死在这里了。”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激动起来。“哦对了,皇长子死的那天,和邹夫人生产正好是同一天!”孟辰原本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老仆似乎并未察觉到孟辰的异样,又低头继续嘟囔着。“可惜啊,皇长子是多好一个人,居然就这么死了,皇子妃当年也身怀有孕,再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了。”“谁料,竟会这样,三个人都死了。”“这件事情当年查了许久,也没查出个什么结果,就这样不了了之了。”皇长子……有孕的皇子妃……孟辰不禁浑身战栗,喉间发紧。一道寒光刺进脑海,他原本镇定的表情瞬间失控。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夜色静谧,一只信鸽扑簌簌地飞出,越过低矮的院墙,振翅向着夜空飞去。不远处的林间,秦九微的暗卫早已埋伏多时。他们隐匿在树影之中,身形与夜色融为一体。信鸽刚一飞起,其中一名暗卫迅速锁定目标,手指搭上弩箭。弓弦绷紧,箭头颤动。随后一声极轻的破空声划过——信鸽径直坠落。暗卫敏捷地跃出掩体,几步上前,接住即将落地的鸽子。清澜院。“少夫人,拿到了。”暗卫恭敬地将一个小小的竹筒递到秦九微的手中。秦九微抬手接过。垂下眼,缓缓取出里面的小卷信纸。秦九微将信纸摊在桌上,目光紧紧盯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符。她试着去看,却怎么都理不出头绪。她看得太过出神,连谢砚礼什么时候走近都没发觉。“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熟悉低沉的声音。秦九微回过神,抬眼望向他,轻声说道:“暗卫刚送来的信,是假夫子传给孟择的,但我看不懂。”谢砚礼低头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这是暗语。”“暗语?”秦九微眉头蹙得更紧了些,目光重新落回那一串字符。谢砚礼缓缓点头,出声解释:“这些字符都有特定含义,对应的解释只有孟择自己知道。”“这是奸细传信常用的方式,之前我们也抓过传给大梁的信鸽,但内容也都看不懂。”“那这次信鸽算是白抓了。”秦九微轻轻叹气。谢砚礼的身世,实在是有点太难查了。她想帮他,却总是抓不到线索。总感觉真相一直在从她身边,几次擦身而过,可就是抓不到。 第一卷 第421章 庄子里一切可还安好? “也不算。”谢砚礼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笑道:“总会有办法解决的,别想太多,嗯?”他看出她的小失落,出声哄道。秦九微轻轻点头,粉唇紧抿了下。见她还是有些不安,谢砚礼抬手轻抚她的头发,动作缓慢而温柔。“你最近好像有点焦虑,怎么了?”秦九微抬眼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要不要说。毕竟这是谢砚礼的身世。他们两人之前也从来没有说过这个事情。而他自己,察觉到了吗?秦九微抿了下唇,想了想,最后还是开口了。“夫君,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你和谢侯爷还有邹家人,长得并不像……”谢砚礼放在她发顶上的手一顿。随后轻笑道:“我知道。”“你知道?”秦九微瞳孔不由放大。谢砚礼点头,神情沉了几分。“我比你更早怀疑我的身世,但一直没有线索。”“毕竟我是在谢家出生,祖母在我出生时,亲手给我带上了一块玉佩,那个玉佩现在还在书房收着。”秦九微握上谢砚礼的手。“话虽如此,但当年的事情,可能真的有问题。”“这个假夫子也在调查你的身世,他先是调查了为你接生的李嬷嬷,昨天又去了你出生时候的避暑山庄。”“他还是大梁的人,是孟择的人……”“所以你怀疑我的身世和大梁有关?”谢砚礼出声。秦九微点了点头,“但具体真相如何,现在还不清楚。”谢砚礼上前一步,将她揽入怀中,手掌轻拍着她的肩。低声道:“没关系,我们会慢慢查清楚。”秦九微埋首在他怀中,轻轻点了点头。不论谢砚礼的身世是什么,她只知道,他是她的夫君,是和她相伴一生的人。她爱他,他爱他。这就够了。现在,他们只是想要找到一个真相。翌日,静远书院。谷夫子站在堂前,合上书页,目光落到对面的谢景身上。“明日我带你去参加一个诗会。”谢景一愣,“诗会?”谷夫子颔首,笑意不减,“和几个老友共同一起办的。”“你平日间都沉浸典籍,不常与外界文人交流。你勤学,但也需多与各方文士切磋,才能有更多的进益。”谢景点头,眉宇间显出几分谨慎。“先生教诲,学生谨记。明日必会随先生一同前往。”谷夫子温声道:“这诗会不仅是吟诗作赋之地,也可论道辨疑,切勿畏首畏尾。明日放宽心,与人探讨诗文义理便是。”“学生谨记。”谢景再次施礼。——梧桐书院。徐夫子步入书堂,目光扫过一众学子,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他在讲台前站定,“明日有一场诗会,此次诗会不仅有名士雅士齐聚,还有诸多文坛宿老评点诗文,可以说是极为难得的机会。”堂内传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学生们的眼神愈发炽热。徐夫子稍稍顿了一下,继续道:“书院已经选出几位出色的学子,明日随我一同前往。你们的诗才如何,明日便见分晓。”“这次诗会谷夫子也会来,这是他隐世多年后,第一次公开露面。”话音刚落,堂内顿时一片轰动。“谷夫子?真的吗!他居然也会来!”“听说谷夫子的诗评极其犀利,被他夸过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他还教过皇上和谢世子!没想到居然有这个机会见到他!”学生们纷纷低声交谈,神色间掩不住的激动与兴奋。徐夫子抬手示意安静,沉声说道:“既然是难得的机会,你们更要珍惜。不管结果如何,尽力便好,切莫浮躁。”言罢,他拿出名单,念起了明日可以去诗会之人的名字。听到自己的名字,徐清唇角微勾。谢景不在之后,不仅没人压他,就连日子都顺心不少。马上,他就能够见到传说中的谷夫子了。一想到这个,徐清的心头就忍不住开始激动。——避暑山庄。车轮碾过碎石,一辆精致的马车停在门口。守在山庄大门的老仆拄着扫帚,见状抬头。紧接着他看到车帘上绣着“谢”字,手一抖,扫帚差点落在地上。他赶忙将手中的工具放好,快步走向马车。马车走下来两个人,男子身着暗色锦袍,面容清冷,浑身散发出与生俱来的矜贵。而他身旁的女子一身浅色衣裙,容貌清丽,神态恬静,举止间透着温婉从容的气度。老仆立刻弯腰行礼,“见过世子爷,世子夫人。”谢砚礼略一点头,“免礼,庄子里一切可还安好?”老仆垂下头,恭敬地回答:“一切安好,只是庄子荒了些。”“带我们进去转一转。”谢砚礼抬起目光,望向老仆。“是,世子爷,请随老奴来。”他弯着腰,走在前头引路,动作恭敬谨慎。走了几步,谢砚礼忽然停下,“这几天,庄子里有没有外人来过?”老仆紧抿了下唇,脸色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回世子爷,世子爷,前日确实有一位书生来过。他看着像是迷路了,说是从附近的山里走出来的。”“老奴见他可怜,就擅作主张收留了他一晚,昨天已经走了。”谢砚礼眉梢一动,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老仆。“这书生,可曾说过什么?又问过什么?”“那书生问了邹夫人当年生产的位置,还问了这附近可有别的人家住过。”谢砚礼目光微沉,“之后呢?他可曾去了哪里?”“他把他带到一处偏院就离开,特意叮嘱他不要乱跑,想来他也不敢,就这样住了一晚上,昨天早上离开的。”谢砚礼点了点头他说的,和暗卫探查到的基本一样。谢砚礼抬起手,示意老仆退下。老仆立即弯腰行了一礼,垂着头慢慢退到一旁,转身离去。待老仆的身影消失在廊后,谢砚礼看了秦九微一眼,“走吧。”秦九微轻轻颔首,与他并肩迈步,径直朝着主院的方向走去。 第一卷 第422章 从未见过皇长子 两人走进主院,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败景象。秦九微目光落在面前的青砖小径上,可以明显看到几处新的痕迹。谢砚礼站在她身旁。目光审视地盯着那些脚印,“看样子,是假夫子留下的。”两人走进主屋,光线昏暗,屋内布满了灰尘,墙角还有些蜘蛛网。秦九微四下环顾着,发现主屋旁边,还有一间偏房。两间屋子是打通的,只用一个门隔开。偏房的门半开着,里头的情景看不清楚,隐隐可见一张低矮的床榻。谢砚礼站在她身旁,也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他出声回忆道:“当年我母亲生产后,大出血,请来的大夫忙着救治她,而我则被抱到了旁边的偏屋,由几位嬷嬷看护。”秦九微听到这里,转过头看着他。“所以,你并不是一直和众人呆在一起的?”“对,那天晚上,我一直在偏房,由李嬷嬷和奶娘们守着。”谢砚礼说着说着,顿了一下,眉宇间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所以你是怀疑……”秦九微抿唇点了点头,“如果你真的不是邹夫人的孩子,应该就是在那一夜被调换了……”她目光轻转,像是在拼凑散落的真相。“而李嬷嬷恰巧看见了这一切,才会吓疯。”谢砚礼的脸色渐渐沉了下去。“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他们为什么要换掉孩子?”秦九微轻轻摇了摇头。“不管是为了权势、血脉,还是别的什么目的,总会有一个理由。”“或许我们该再问问那个老仆,他昨天和那个假夫子到底说了什么。”“当时,我们的暗卫离得有些距离,只听到什么皇长子,其余具体的并没有听清。”正堂。谢砚礼带来的近侍动作利落,很快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屋子。老仆跪在地上,头几乎贴到了地面,额头上渗出冷汗。他不敢抬头,只是低声说道:“世子爷,老奴该死,不该私自放人进来……”“昨天早上,你和那个书生都说了什么,一五一十地全都说出来。”谢砚礼坐在太师椅上,垂眼冷冷看着他。老仆咽了咽口水,抬头偷偷瞟了一眼谢砚礼的神色,见他目光凌厉,顿时吓得一哆嗦。“昨天早上,我们也没说什么,他先是问了这附近有没有其他人家,我说没有。”“然后他就没说话了……”谢砚礼目光冷凝在他身上,“你再想想,还有什么吗?”还有什么……老仆垂着眼,突然想起。“对!还有一件事!是我跟他说的。”“二十多年,皇长子和有孕的皇长子妃就是在这附近坠崖的,和世子爷你出生的日子是同一天。”“听完这个事情后,那书生的脸色就变得很怪异,然后就匆匆离开了。”秦九微和谢砚礼听完,几乎是同时抬头看向对方。他们目光交汇的一刹那,空气仿佛冻结了一般。都清晰地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震惊。皇长子!居然是皇长子!秦九微张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发不出声音。她自然是知道皇长子出意外这件事的。却从来没有把这件事和谢砚礼联系在一起。竟然还是同一天!谢砚礼目光深深地看着她。神情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似乎连他自己都难以相信。两人无言对视。事情来得太快,太突然。他们一时间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马车轻轻晃动,车轮碾过碎石,发出低低的“嘎吱”声。帘外的风声带来些许凉意,马车内却很安静。谢砚礼坐在软垫上,一手轻轻搭在膝头,另一手握住秦九微的手。他的掌心温暖而有力,秦九微心头渐渐平息下来。“现在怎么办?”她出声问道。谢砚礼侧目看了她一眼,目光沉静如深潭。“事情还没确定,再查查。”他从未见过皇长子,只知道名叫高祈渊。自幼聪慧,心性沉稳,少年时便深得大臣赞誉。京城的布防图就是他所设计,这也是先皇的安排,足可见先皇对他的信任和喜爱。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出那样一场意外。但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谢砚礼也不甚清楚。这已经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翌日。诗会在一处宽阔的林园举行。亭台楼阁点缀其间,松风竹影相映成趣。此时已是晌午,场地外聚集了许多文人雅士,身着儒袍的学子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不时传来低声交谈的嗡嗡声。几个梧桐书院的学生并肩走在小径上,步履轻快。徐清走在前头,唇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一个长脸学生难掩激动地说道:“谷夫子今日也会到场,真是天大的机缘!咱们可得好好把握机会!”“徐兄,说起来,你可是咱们院里文采最出众的,这次你若能在谷夫子面前出彩,可是为咱们梧桐书院争了大面子啊!”徐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些,故作谦虚地摆了摆手。“哪里的话,我不过是尽力而为。大家同为梧桐书院的学子,今日切磋,不必太过拘泥,只需尽展所学便好。”“徐兄,这话就谦虚了,平日里咱们的诗会,你的诗句哪一次不是被夫子当场夸赞?说起文采,咱们这些人可还得多向你学习呢。”听着众人一唱一和,徐清眼中闪过一丝满足。但表面上仍旧维持着谦和的态度。他摆摆手,似是无奈地笑了笑:“咱们是同窗,还是不要互相恭维了。”“徐兄就是谦虚!徐兄有这样的才华,谷夫子见了肯定会留下深刻印象!”徐清听着这些话,脸上的笑容愈发得体,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要是能得到谷夫子的青眼……让他可以直接入读静远书院……一想到这个,徐清就不由自主地激动到颤抖。到那时,他就可以狠狠压谢景一头了!“咦,那个人是不是……谢景?”徐清闻声,眉头微蹙,顺着那人的手指看去。 第一卷 第423章 竟然是谷夫子(加更) 果然,在不远处的松林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少年身着简素的深色儒衫,肩背挺直,清秀的面容上神色淡然。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如松如竹。徐清眯起眼,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真的是他……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一提到谢景,周围几名学生的神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想到谢景,他们不由记起之前徐清说过的。他离开梧桐书院,就是因为嫌弃他们拖累了进度。心中不由对谢景升起一股厌恶。“既然碰上了,那不如过去打个招呼,也好问问他,这些日子过得怎么样。”一个身材稍胖的学生冷笑着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嘲弄。徐清面色平静地站在一旁,似乎并没有阻止的意思。几个学生对视一眼,随即径直向谢景所在的方向走去。徐清静静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大步上前,很快将谢景团团围住。谢景抬起头,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认出他们的身份,都是之前在梧桐书院时候的同窗。同样,也看出了他们的来者不善。但谢景没有动,只是安静看着他们。等他们开口。看着谢景镇定的样子,他们心中厌恶更盛。身材稍胖的学生抬起下巴。“这不是谢大才子吗?听说你离开了书院,不知你现在哪里读书?肯定是比梧桐书院好多了吧。”谢景面上毫无波澜,“不过是换了个地方学习罢了。”“换了地方学习?那今天怎么有资格出现在这里?这诗会是邀请各书院的学子参加的,你如今连书院的名义都没有,靠什么进来的?”另一个学生嘿笑了一声,眼中满是揶揄。“哦,我知道了,应该是因为他父亲吧,毕竟谢世子可是威名远扬,这次诗会,估计也是托了他的福才能进来的吧。”旁边一人故作惊讶的接口:“原来如此,要是我们也有这样一位父亲,估计就不用这么努力读书,也能随便出入这种诗会了。”这些话一出口,周围几人低声笑了起来。谢景淡淡抬起眼,目光清冷,“让开。”他的语声虽低,声音却冷。让几人不由自主的心头一颤,嘲笑声渐渐止住。但一想到谢景对他们的轻蔑,心中怒意腾起。硬着头皮开口:“你还没说清楚,你是怎么进来的,说清楚了再走。”“你若是偷偷进来的,就不能在这!”几人咬紧牙关,借着人多的气势壮胆,语气里带了几分强硬。正僵持间,一道苍老慈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谢景,你在这啊。”几人愣住,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老者正从小道缓缓走来。老者须发微白,身着一袭素净长袍,气度平和。步伐不快,但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仪。围住谢景的几名学生顿时一阵窃窃私语。“这人是谁?跟谢景什么关系?”“没见过啊,看着不像是书院的夫子。”徐清也看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认识。谷夫子走近,谢景朝老者微微躬身,恭敬地开口:“先生。”围在一旁的几人闻言,纷纷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几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暗自揣测。难不成这就是谢景自己请来的夫子?“看着也不像什么名师。”“说不定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一人压低声音嘀咕道。他们嘴上不说,脸上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丝轻蔑之意。其中一人嘴角带笑,做出一副极为恭敬的模样。“这位夫子,敢问是何名讳?我等还是第一次见您。看起来不像是咱们京城书院里的夫子啊。”“名讳不过一符之称,不值一提。不过是一介普通文士。”谷夫子声音淡淡道。“不值一提?怕是根本不敢说吧。”一人小声嘀咕道。“是啊,平日里那些有名有姓的夫子,哪一个不名满京城?这位倒好,名讳都藏着掖着。”徐清隐藏在队伍之中,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谢景竟然就这样随随便便找了个籍籍无名的夫子,也好意思带来见人?就在几人暗暗发笑之际,一道威严的喝声从身后传来。“放肆!”那声音掷地有声,几人都被吓了一跳。急忙回头,竟看到徐夫子神色严厉地站在不远处。他平日温和少怒,此刻脸上却满是不可置信和怒意。“徐、徐夫子……”有人试探着叫了一声,心中忐忑不已。他们实在弄不明白,为什么徐夫子突然发火。徐夫子不理会他们,而是直接朝着谷夫子走去。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纷纷屏息静气。不敢再出声,生怕再惹怒了他。徐夫子在谷夫子面前停下,微微一躬,语气中带着难得一见的敬重。“谷先生,今日能得见您一面,是在下的荣幸。”这句话犹如一记惊雷在几人耳边炸开,顿时把他们震得愣在原地。谷夫子!瞬间,所有人脑中一片空白。那位在文坛上被奉为泰斗的谷夫子,连他们的徐夫子都要毕恭毕敬,肃然起敬的大人物。竟然就是刚才那个平和含笑的老者?他们的心猛地一沉,脸上的笑容早已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惊恐和后悔。徐清站在一旁,原本挂在嘴角的得意笑容也彻底消失。他就是谷夫子!谢景退学,竟是因为已经拜了谷夫子为师!一时间,徐清只觉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由得屏住了。徐夫子直起身子,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扫过众人。“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见了!”“读书之人,首重品德。纵然才学不足,也当存敬人之心!轻慢他人、妄议长者,绝非为学之道!”徐夫子目光一沉,冷声道:“既然不知礼数,那便教你们规矩!”他转身指着刚才私下议论最欢的几人,语气毫不留情。“方才低声嘀咕得最起劲的,是你们几个吧!”“这个诗会你们也不用参加,全都给我回书院抄书百遍,抄不完就不要回来了!” 第一卷 第424章 许多人目光都落到谢景的身上 几名学生脸色顿时煞白,纷纷躬身认错:“学生知错,愿受惩罚。”徐夫子冷哼一声,扫视全场:“剩下的,你们虽然没有附和,但也没有阻止,明天上学时,全都给我站着,站整整两个月!”众人瞬间低头,低低道:“学生领罚。”徐清站在众人中间,松了一口气。幸好刚才他没有开口,可以继续参加诗会。但尽管如此,他心中仍然有种压抑不住的烦闷。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谢景,心底翻涌起一阵阵难以言说的怨恨。谢景有什么本事?不过就是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怎么就能得到夫子们的看重?难道这些人都瞎了眼不成?徐清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唯有藏在心里。等着吧,诗会上,他定要压谢景一头!今日梧桐书院来的学生本就不多,不过只有十个。现下走了五个。剩下的也不敢多言,乖乖站在徐夫子身后,一句话都不敢说。徐夫子神色凝重地转向谷夫子,拱手深深一揖。语气带着歉意:“谷先生,学生们不懂事,胡言乱语,让我真是惭愧之至。还望您不要放在心上。”谷夫子站在原地,摆了摆手,声音淡然从容。“徐夫子客气了,这些孩子年少气盛,口无遮拦也是难免的事情。况且,我也未曾介怀。”徐夫子听罢,面上愧疚之色更甚。“他们有眼无珠,误会了先生,实在是我教导不周。今日的事,是我失职。”“徐夫子无需自责,年轻人阅历浅薄,难免心直口快。只要日后勤加教诲,他们自然会明白什么是尊师重道,什么是为学之本。”徐夫子连连点头。说着,他不由转眸,看向旁边的谢景。心中掠过一丝感慨。没想到,谢景竟然会成为谷夫子的门生。谢景的资质,徐夫子心知肚明。他天资极高,才学已然超出自己所能传授的范畴。以自己的学识,无论如何也难让谢景登得更高。或许只有谷夫子这样的名师,才真正适合他。之后,众人一起朝诗会举办之地走去。一路上,徐夫子总是落后谷夫子半步,显得格外谦恭。诗会的举办地点选在了城南的一处小院。园中种满了各色花木。虽不是盛夏时节,但一些早开的花已经吐露芬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谷夫子一进来。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纷纷起身相迎,向他行礼致意。徐夫子将谷夫子引至主座,其他人则恭敬地陪侍左右。谢景一直跟在谷夫子身后,此时顺势也坐在谷夫子身后侧。位置偏正中,将诗会的整个景象尽数收纳眼底。许多人目光都落到谢景的身上。但大多数人都是第一次见到他,并不认识。众人想看,又顾忌他身旁的谷夫子,只得看一会就移开了视线。阳光透过紫藤架洒下斑驳的影子,诗会正式开始。“今日既是诗会,不妨来个即兴对题,就以‘山中春暮’为题,各位依次作诗,畅谈心中所感。字数不限,但求意趣高远。”席间几人一听,心中都有些忐忑。毕竟能入选诗会者,虽说各有才学,但在谷夫子面前,谁都不敢掉以轻心。一时间,大家纷纷低头思索,唯恐出手太慢落了下乘。又怕自己答的太快,写不出好诗。却有一个人例外——徐清。他早已胸有成竹。谷夫子话音刚落,他便从座位上站起,“不才斗胆,愿先献拙。”这段时间,他每天都在跟着父亲学习诗词。自认学得还是不错的。之前在书院时,谢景鲜少作诗,而是文章更好。毕竟他也是人,不会什么都擅长。这便是自己能胜过他的地方。众人没想到有人这般快,或惊或羡。谷夫子眉头微挑,淡淡说道:“好,请念。”徐清眼中满是自信,旋即吟道。“山中春暮莺声稀,云绕危峰草萋萋。一派溪流横绝壑,千重翠木带斜晖。”念完,他扫了一眼四周,神色间透出几分得意。座上几位夫子听了,或点头,或低声议论。显然,徐清的表现虽然未能技压全场,却也足够让人刮目相看。谷夫子没有立刻表态,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错,气韵尚可。”徐清闻言,眸色瞬间暗淡下来,隐隐生出几分不甘。可面子上,他仍然拱手致谢,默默坐下。之后,不少学子都念出自己所作的诗。但都不如徐清的。徐清原本阴郁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到最后,只剩下谢景还未作诗。谷夫子转眸,看了谢景一眼。谢景原先拒绝,但是看到谷夫子的神情。最后还是点头。他站起,举手行礼,“学生愿献拙,请先生指教。”谷夫子放下茶盏,抬了抬手,示意他开始。谢景一身青衣,面容冷峻,却不见一丝怯意。他低头略作沉思,继而缓缓开口。“山中春暮晚风凉,翠影婆娑逐夕阳。溪上行人无处觅,唯闻孤鹤过烟樯。”他声音清亮,念得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溪水般顺畅。晚风凉意、夕阳翠影、孤鹤过烟的画面,一下子从诗中流泻出来,触手可及。全场静默片刻后,几位夫子不由得低声称赞:“好诗,意境深远!”徐清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原本以为自己的诗已算佳作,却没想到谢景这首诗比他更胜一筹。他不是不擅长作诗吗!谷夫子点了点头:“气韵自然,意象清丽。谢景,这诗写得不错。”简单一句评价,却让场上众人明白,谷夫子对这首诗是颇为满意的。谢景淡然行礼,口中道:“多谢先生指点。”随后便静静坐下,神色如常。诗会进行到一半,谷夫子开口道道:“刚才诸位的诗都不错,各有特色。”“然而,学问之道,诗词固然重要,但文章也需兼修。” 第一卷 第425章 出名要趁早 “如今正值春暮,不如就以此出一题,看看诸位能否以策论见长短。”话音未落,众人面面相觑。即兴作策,难度可比作诗高多了。谷夫子从容说道:“题目便是‘春暮时节,地方农事若何勃兴’,题意简要,不拘篇幅,但求理明见远。”席上片刻寂静,随后有人低声提笔,开始落墨。徐清咬了咬牙,脸色黑沉。他虽作诗算得上工整,但策论素来不是强项。他心里不甘,脑中翻来覆去,却总理不出个清晰的思路。席上的众人大多也都眉头紧锁。相比下,谢景就显得从容镇定许多。他低眉思索片刻,便提笔写下开头。徐清瞥见这一幕,内心更加焦躁。他眼前的纸张上还空空如也,脑海中的思绪却乱成一团。他强迫自己冷静,最终匆忙写下一段。但越写越觉难以下笔,最后草草收尾。心中更是已有几分自知之明。这一场,他又比不过谢景。不多时,谷夫子示意停笔,文章被收集送到诸位夫子面前。谷夫子逐一查看文章。他眉头微蹙,看过几篇后没有过多点评。徐夫子看着谢景的文章,目中露出几分赞赏之意。“谢景此篇策论思路清晰,言辞得当,能够正面回应题目,条理分明,又不失简明扼要。”众人听罢,无不侧目看向谢景,心中惊叹。他们原以为谢景只是诗文皆优,却没想到策论也能写得如此好。徐清坐在一旁,脸上保持着平静,但心中却像翻滚的热浪,烦躁不已。“夫子,敢问我们可否看看谢景的文章?”徐夫子转头看向谢景,见他没有拒绝,便将文章递给说话之人。那人好奇地伸手接过,开始细细研读。不多时,忍不住低声赞道:“行文流畅,见解独到,确实是佳作。”他说着,又将文章递给了身旁的人。不一会儿,谢景的策论便在众人手中传阅开来。每一位读到的学生都不禁点头称赞。“这个谢景,之前并不曾听说过啊,不过这个名字倒耳熟的很,谢世子的一个养子,似乎就叫这个名。”“谢世子是有几个养子,不过我只听说过大儿子谢惊春。”“对。”有人点头附和,“谢惊春少年将军,当年齐王叛乱时,侯府被围,他立下了大功,还受到皇上的赞誉。可这位二儿子,确实听得不多,难道他就是谢景?”“估计就是他,”先前那人点点头,“难怪能写出这样精彩的文章,果然是谢家的人,家风如此,后辈自然不凡。”众人议论纷纷,神情中透着对谢景的佩服与好奇。眼看诗会接近尾声,谷夫子站起身来,环视四周。众人看到他起身,纷纷收声,屏气凝神等待他最后的点评。谷夫子清了清嗓子,缓缓说道:“今日诗会,诸位皆有佳作,不愧为京城各个书院的优秀弟子。”他顿了顿,目光从众人脸上掠过。“诸位都知道,静远书院已多年未曾收徒。”这话一出,席间一片哗然。静远书院之名,众人无不耳熟能详,几乎是所有学子的心中圣地。不少人心中暗想,莫非今日诗会要选拔新生?谷夫子见众人反应,神色未动,“静远书院虽久不收徒,但也并非永不纳贤。最近,我收了一名新弟子。”“他就是谢景,也是我唯一的关门弟子。”这番话落地,四座俱惊。许多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谢景,心中充满震撼。“谢景?竟然是他?刚才还不明白为何他能坐到谷夫子身后,没想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静远书院的门早已关死了,没想到竟然破例收了他!”“这可是关门弟子啊……”谷夫子这样的名士,居然收了谢景为关门弟子!谷夫子转眸,看了谢景一眼。他今天把谢景带来,一是为了让他和其他文士交流。还有就是把他引到众人面前。对于文士来说,名声很是重要。好的名声,可以让更多的人支持追随你,身后的力量会变得更加强大。能做的事情也更多。而出名要趁早。谢景抱负远大,想做的事情只会更多。他愿意助他一臂之力,让他乘风而起,直上青云。他知道谢景身后是谢砚礼。但他更知道,谢景不是那种愿意一直呆在父辈庇护下的人。他的能力,也足以支撑他为自己搏出一片天。谢景听拱手行礼,语气谦逊而稳重:“学生必当勤勉,不敢辜负。”今日之事,很快便在京城中传开。他天赋卓绝,又是谷夫子唯一的关门弟子。一时之间,满城皆知,少年才俊,名动京华。所有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谢景。——入夜时分,清澜院的灯笼已经点上,暖黄的灯火从窗棂透出。谢景从院门口走进来,身上的青衫带着外面的寒气。门口的侍女们忙不迭上前为他打了帘子,恭敬地行礼。“景少爷回来了。”小荷眼尖,一眼瞧见他略显疲惫的模样,立刻通报进去。堂内,秦九微正坐在案前翻看一封书信,听到脚步声,抬头便见是谢景走进来。他面色有些倦,但身姿仍然笔直,手中还拿着刚从诗会带回来的卷册。“回来了?”秦九微放下书信,目光柔和地看着他,“这一天可累坏了吧?”谢景微微颔首,语气淡然:“还好。”秦九微却知道,虽说是诗会,但一天的应酬谈诗,肯定会耗费了不少精力。她轻声吩咐小荷:“去厨房,让他们准备些饭菜送过来,还有一些合时令的蔬菜炒三鲜,再上几道点心。”她看向谢景轻笑,“你在外一天,应是没好好用膳,先吃一些吧。”“多谢母亲。”随后,谢景在椅子上坐好,侍女很快递来热茶。他喝了一口,转眸见空荡荡主屋,不禁疑惑道:“父亲和三弟他们呢?” 第一卷 第426章 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加更) “你父亲在书房呢,春哥儿在屋中看兵书,你三弟还没回来。”谢景温声道:“父亲母亲也还没用膳吧,我等会跟你们一起吃。”“不用,你在外面累了一天,先吃也没什么,我们不用讲这些繁文缛节。”她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侍女的声音。“少夫人,老夫人传话,让您和世子爷,还有几位少爷一同去颐安院用膳。”颐安院。正堂内,烛光将窗棂映得发亮,桌上已摆满了精致的菜肴。秦九微的目光落到谢老夫人和谢侯爷身上。这段时间,她只偶尔去颐安院请安。谢侯爷更是鲜少露面。如今这般看着,才发现他们两个都苍老不少。谢老夫人手上青筋突出,连端茶的动作都显得有些吃力。眼神也不复昔日的明亮。谢侯爷坐在谢老夫人旁边,腰背已不如以往那般挺直。须发渐白,眉宇间透出几分倦意。谢砚礼和秦九微坐好,谢惊春和谢景安静地坐在他们两侧。谢侯爷抿了一口清茶。随后笑容满面地看向谢景,语气里透着满满的欣慰。“今天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入读的静远书院?”“要不是今日听别人提起,我这个祖父,对这件事竟是一无所知。”谢景沉声答道:“回祖父,前几天偶然见到谷夫子一面,侥幸被谷夫子选中,收为徒弟,不过一件小事,所以没想着专门告知。”“这可不是小事!”谢侯爷摇了摇头,爽朗一笑。“你能被谷夫子看中,这可是大喜事!谷夫子多年没有收徒,一收就是我们谢家的孩子。下次有了这样的好消息,定要早些告诉我们,也好全家一起高兴高兴。”谢惊春听着,凤眸一扫,似笑非笑地看过去。“二弟平日向来知礼懂规矩,祖父喜静,他自然是不敢随意去惊扰的。”话虽柔和,隐隐却带着讽刺之意。周围人听得出这言外之意,都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秦九微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之前对孩子们熟视无睹,仿佛没有这个人一般。谢思源在时,也只偏心他一个。现在见孩子们成才,又过来亲近。实在让人厌烦。谢侯爷抬眼看了谢惊春一眼,目中带着一丝无奈:“你这孩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今谢思源不在了,咱们侯府的下一辈,还是要靠你们几个。”谢惊春神情淡漠地听着,只当耳旁风。谢侯爷看着谢景,继续道:“景哥儿,这次你入读静远书院,为咱们侯府争了光。可这还只是开始,往后你们兄弟几个,得更加用心,不负家族的期望。”他语重心长地叮嘱着。“是。”谢景淡声道。谢侯爷抬手,身后的侍从立刻端上了三个精致的红木托盘。他和蔼地笑了笑,语气满含慈爱:“今日大家齐聚一堂,我也备了一点小东西,算是对你们的勉励。”侍从们将托盘一一呈上。谢惊春面前是一套精致的甲胄,制作工艺繁复,光看其色泽便知价值不菲。谢景面前摆放的是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宝。毛笔由上等紫檀制成,砚台选用端溪老坑石,整套文房皆是由匠人精心打造。谢惊春和谢景看着面前的礼物,没有说话。而是转眸看向秦九微。秦九微看着他们的模样,脸上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你们祖父用心挑选的礼物,收下吧。”听了这话,两人才将礼物接过,齐声向谢侯爷道谢:“多谢祖父厚赐。”谢侯爷正满意地看着接过各自的礼物,目光下移,却在另一个木盘上瞧见个锦盒,没有人拿。他眉头微皱,伸手轻轻一指:“怎么还有一个?”旁边的侍从低声提醒:“这是您之前吩咐准备给珏少爷的。”谢侯爷听了这话,目光扫向堂中,眼神微微一变:“珏哥儿呢?怎么没过来?”秦九微轻声答道:“珏哥儿还没从书院回来。”“珏哥儿去书院了?前几日不还在前院读书吗?”谢侯爷闻言一怔,语气里透着几分疑惑。此时,门口传来侍女禀报声,“见过珏少爷。”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谢珏欢快地跑进来,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他穿着一身蓝色小袍,腰间别着个小玉佩。跟着他的动作,小玉佩也一晃一晃的。进屋后,谢珏便规规矩矩站定,小小的身体笔挺地向在座的长辈们行了一礼。还是记忆中的那般乖巧,谢侯爷的脸上不由多了几分笑意。他伸手招了招:“珏哥儿,快过来。”谢珏看了秦九微一眼,见她点头,才应声走近。谢侯爷坐在上首,“听你母亲说,今天你去书院读书了,是哪个书院?”谢珏点头,“回祖父,是静远书院。”此话一出,谢侯爷目光猛地一凝。脸上浮现出明显的震惊之色。他盯着谢珏看了好一会儿,才不敢置信地开口:“静远书院?你说的是静远书院?”谢珏懵懵地点头,“就是静远书院啊,祖父,是二哥哥带我去的。”“他说那里有一位沈夫子,特别擅长珠算,还说能学到很多以前没接触过的东西。沈夫子看过我的算题,觉得我还可以,就收我当学生了。”“沈夫子……”谢侯爷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他目光落在谢珏身上,似乎想要确认一般。“你真的被沈夫子收为徒了?”谢景倒也罢了,那孩子读书一直好。但是谢珏,这般顽劣不稳重,也没看出有什么过人之处。怎么就会被沈夫子收为徒?“祖父,三弟确实被沈夫子收徒了,那日我也在。”谢景见状闻声开口。“三弟虽然年纪小,但对数字的敏锐程度确实出乎意料。”“沈夫子当时给出了一道极为复杂的珠算题目,我原以为他需要些时间,没想到他只思考片刻便算出了答案。”“沈夫子与谷夫子当时都在场,他们都夸赞三弟敏锐有天赋。”谢侯爷听着这话,眉头微动。算数天赋,又什么用?不过是记账用的雕虫小技罢了。入仕终究还是要凭文章和才名才有前途。一个孩子即便算得再快,又能如何?难道靠珠算就能名满天下吗? 第一卷 第427章 这还不让走了? 不过谢珏能得到沈夫子的亲眼,能进静远书院,也是很不错的。这样算下来,他们谢家的孙辈中,竟有两个都进了静远书院!一想到这个,谢侯爷就不禁激动起来。他虽然是凭借军功得了这个爵位。但一直希望后辈可以从文。比起战场上厮杀,随时可能丢掉性命,文官确实会安稳许多。谢侯爷看着谢珏,语气中带了几分真心的欣慰。“珏哥儿,你能够被沈夫子收为学生,这说明你确实有过人的天赋。祖父果然没看错你,你虽然年纪小,但心思灵敏,将来一定能成大器。”谢珏抬头望着谢侯爷,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他也没怎么变化,知道他进入静远书院后,才第一次这样夸他。也不知夸的究竟是他,还是静远书院。谢珏虽然心里不满,但面上还是做足了反应。他眼中亮晶晶的,脸上还有些害羞。“多谢祖父夸奖,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谢侯爷满意点头,随后把红漆托盘上的锦盒递给他。打开后,里面是一方上好的羊脂玉佩。谢珏小手捧着玉佩,弯身行礼:“多谢祖父赐玉!”随后,谢侯爷又把目光移向秦九微身上。脸上又多了几分笑意,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许。“九微,这两个孩子都教得好!静远书院这么多年不曾招收新人,你竟然一下子教出了两个,实在是难得。”“谢侯爷谬赞了,景哥儿和珏哥儿资质本就出色,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他们自己足够好。”秦九微出声道。谢侯爷摆了摆手,“这可不是谦虚的时候。”“静远书院啊,多少人盼着能进去,现在我们谢家孙辈中,竟有两个都进去了!这可是谢家的福气,也是你的功劳。”谢老夫人也笑意盈盈地看向她,“九微啊,你可真是咱们家的大福星。”秦九微连忙摆手,笑道:“老夫人过奖了,九微不过是尽本分罢了。”“你呀,就是太谦虚。”谢老夫人放下茶盏,从腕上取下了一只莹润的羊脂白玉镯,递到她的面前。“这玉镯我戴了几十年,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送你。如今景哥儿和珏哥儿这般出息,你又劳心劳力,这镯子算是我的一点心意。”秦九微一愣,忙起身推辞:“老夫人,这太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谢老夫人笑着摇摇头,直接将镯子放到她手中。“祖母的心意,你就收下吧。”谢砚礼在一旁出声道。本就是九微应得的。谢老夫人也连忙开口。见状,秦九微只得恭敬地接过玉镯,郑重地行了一礼。吃过饭后,谢侯爷放下筷子,抬手示意侍从续了些茶。他看了看周围,语气带着几分轻松。“难得大家齐齐整整,干脆多坐会儿,咱们聊聊家常。”什么意思,这还不让走了?谢惊春抬眸,凤眼中略过一抹凌厉的冷光。秦九微见他表情,心中不由暗笑,随后赶忙开口。“侯爷,孩子们还有许多功课要做呢。静远书院的夫子布置的课业一向繁重。”“珏哥儿今天回来得晚,就是因为每日要学习的东西实在太多,春哥儿近日在研读兵书,他也得早些回去。”秦九微说的是真话。但是不想这里多呆,也是真的。谢侯爷闻言,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好,既然如此,便不耽误他们了,那就快些回去吧。”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来,转头看向孩子们,“既然夫子布置了功课,那就好好用心,千万不要懈怠。”随后几人便起身离开了。清澜院。谢砚礼看了眼身后仆从们拿着的礼物,又看了看面前的孩子们。温声说了句,“记得把这些礼物带到自己屋中收好。”谢惊春眉头微动,小声嘟囔道:“祖父以前怎么不见送这些东西,现在倒是突然大方了。”他话音刚落,谢珏立刻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就是就是!谢景没有开口,但看样子也是赞同的。谢砚礼转眸看向他,“你很讨厌你祖父?”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已经吓到下跪了。但谢惊春和他相处这般久,早就不怕他了,不然也不会在他面前说出这种狂悖之言。“回父亲,我并没有厌恶祖父。”谢惊春开口道。说完他又顿了一下。“我只知道,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 第一卷 第428章 谢老夫人心头又是一阵难受 谢砚礼静静看了他一会,看得谢惊春的脊背都不由挺直。但就在此时,他忽地弯唇道:“做得好,就是要这样。”谢惊春眉眼张扬恣意,也扬唇一笑。颐安院。谢侯爷眉头紧皱,茶盏在他手中晃了晃,落下时发出一声轻响。他抬眼看向谢老夫人,语气中多了几分埋怨。“这些孩子啊,越长大越不亲近了。”“如今倒好,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我连他们在做什么都不知道。”谢老夫人坐在一旁,“孩子总要长大独立的。再说了,九微管得妥当,不是挺好吗?”谢侯爷却摇了摇头,“她是管得好,可是这入读书院的事,我竟是一点都不知道。”“我这个做祖父的,现在竟成了睁眼瞎了!”“静远书院啊,说出去是多么长脸的一件事,怎么就没人跟我提前通个气?还是别人跟我说,我才知道!”谢老夫人沉默不语。她自然也看出,不管是九微,还是孩子们,待他们都不亲近。哎,要是她的亲孙子……罢了罢了。一想到这个,谢老夫人心头又是一阵难受。烛火在微弱的风中摇晃,屋内一片沉寂。她与谢侯爷静静坐着,相对无言。周围是压抑到令人难受的静默。之前这里也曾热闹过。如今只剩两道孤单的影子,映在墙上,孤清而寂寥。大理寺。大理寺丞早已候在堂前,见到那个修长高大的身影,连忙拱手行礼:“见过谢世子,敢问世子过来所为何事?”谢砚礼语气低沉:“我要看一份当年的卷宗。”“是,敢问是哪一宗?”大理寺丞小心翼翼地问,目光悄然打量着谢砚礼的神色。“皇长子之案。”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大理寺丞心头一凛。当年,这桩案子牵涉皇长子,先皇命三法司会审,查明真相,最后案子的卷宗也存放在大理寺处。大理寺丞连忙转身吩咐下人去卷宗库中找寻。不多时,便小心地捧着厚厚一叠黄布封存的卷宗回来,恭敬地呈上。长公主府。秦九微被侍女引着,走到内室。“九微!”高云枝抬头看到她,脸上立刻露出笑容,声音中透着几分惊喜。秦九微轻笑,快步上前:“我来看看你,也给宛枝带了东西。”她摆手,小荷立刻将一个箱子放到床榻边的小案几上。打开后,里面几匹精致柔软的锦缎和细棉布料,颜色温润淡雅,摸上去光滑细腻。高云枝眼睛一亮,伸手拈起一块浅粉色的锦缎,“这些料子真是好,摸着都开心,用它们给宛枝做肚兜,她一定穿得舒服。”“是我特地挑的,透气又柔软。孩子的肌肤娇嫩,用这种料子做贴身衣物最合适。”秦九微笑着说道:“对了,宛枝呢?”她一进来就只看到高云枝,还没注意到宛枝在哪。高云枝的笑容更盛,目光柔和地投向一旁:“在那呢。”秦九微转头望去,只见许柳儿坐在窗下,面前躺着一个半月大的小婴儿。她正在用一根细软的羽毛轻轻地逗她。小婴儿咯咯笑着,挥着小手似乎要抓住羽毛。高云枝无奈轻笑,“她现在最喜欢别人那羽毛跟她玩,旁的拨浪鼓什么的都不喜欢。”秦九微笑着走过去,站在她身旁,低头看着婴儿粉嫩的小脸。“才半个月,竟已经长这么大了。”“小孩子是这样的,一天一个样。”许柳儿笑道。她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开心的笑意。“九微,你也来试试。”见她点头,便将婴儿交到秦九微怀里。秦九微接过婴儿,动作轻柔。小婴儿一下子安静下来,睁大眼睛盯着她看。她轻声哄着,目光落在婴儿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心中也不禁生出几分柔情。她虽养过孩子,但见到谢珏时,他已经四岁了。这样小的孩子,秦九微还是第一次抱着。总觉得她身体软得不可思议。仿佛稍一重手,就会伤到她。与此同时,她心中也不由生出一些别样的感情。跟孩子玩了一会后,秦九微将小宛枝交给许柳儿。随后起身走到高云枝的床榻边坐下。高云枝抬眼看着她,眉梢微扬,带着几分笑意。“表情这么严肃干嘛?怎么,今天难不成还有什么大事要跟我说?”秦九微抿了抿唇,眼神中却多了一丝认真:“确实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第一卷 第429章 皇长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加更) 前世她虽在宫里,但并不算得宠。知道的事情并不多。高云枝是皇室中人,这些事情大概不会瞒她。或许从她这里能得到一些线索。这也是她跟谢砚礼商量好的。他去大理寺查阅卷宗,而她来找高云枝。从她这里问出,当年发生的事情。高云枝轻轻挪动了下身体,靠在床榻的靠枕上,语气柔和:“说吧,是什么事?”从城市银行,到匹克的10年合约,再到专业的篮球穿戴设备,史黛拉-秦这场谈话的主题终于来到了房间一角的这一堆运动饮料。紫色的晶体雪花,降临在双子岛上空,臭臭泥化身巨型淤泥毒液,与半空中雪花融合在一起,瞬间一部分沙尘区域被剧毒冰雪区域。轰然的声波冲击,席卷梦歌奈亚全身上下,痛苦一生哀嚎中,其身上各部位刺针都被震碎,体内细胞与五脏六腑被强势震伤,全身鲜血直流,梦歌奈亚后退几步,缓缓倒地昏迷了过去。“住酒店倒是没有犯罪,不过嘛,在酒店里杀了人,可就真的是犯罪了。”孙洪波冷笑着说道。他不是命令哪吒坐镇东界吗?为何这家伙这般自然的出现在了中军大营。吃完了饭,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再也睡不着了,她索性就穿好衣服,打算出门逛一逛。说完,他又给自己满了一杯,与供桌上的杯子再次一碰,“大鹏,我再敬你一杯。”说完,仰头又一口喝了下去。血精灵和被遗忘者都欢呼着对天灾的胜利,作为瘟疫发源地的安多哈尔被收复,让所有的人军心大振,在场的士兵们都相信这只是对天灾复仇的开始。如果总决赛第七场,我们对上凯尔特人,比赛进入加时,最后五分钟时间,我们要怎么战胜他们?也就是卓不凡曾去过的那个神秘世界,那是只有被时间之主选中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的神秘世界。“别害怕,我有话说给你听。”不管怎样,陈澈因为自己的冒失接连受了一通洋罪,当下决定说个好消息给他。在这股强烈的波动所过之处,舞台上所有的火焰帝江,全都身形一顿。焰或许不会收他们当徒弟,但是只要他们见过焰之后,焰就会是他们一生的忠实粉丝,世界太大,地头蛇又太多,焰干脆想个办法吸引他们过来得了。“其实我对嬷嬷没有什么要求,皇上竟然能派嬷嬷过来,那必定是无比信任嬷嬷的,而我今儿个之所以想同嬷嬷谈谈,主要是想说说我和福宝的事。”涉及自己和孩子的相处,云汐可是一步都不可能退的。米修斯和孙思琪被巴内斯这突然地变得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孙思琪却是因为巴内斯说的那一个李字弄得有些神色变幻。她们从公司下来直接坐车去公寓,宿姣寒还问过她有没有别的行李要搬的,她都说没有。“老奴明白。”许嬷嬷看着云汐眼底的冰寒,便知自家娘娘是打定主意要亲自收拾乌雅贵人了,这瞧着也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她确定自己自家娘娘并不是那种烂好心的人。时间分分秒秒的流逝,吴忧软塌塌的瘫倒在地上。整个史莱姆的身躯,就仿佛完全融化了一般,全然提不起半点立起来。在寄生到其他生物身上的时候,不但能够吸收敌人的体力来帮助妙蛙种子恢复,生长出来的藤蔓还能够限制敌人的行动。 第一卷 第430章 高显用血抄经(加更) 他的脸色很憔悴,双颊消瘦,眼下浮现着青黑的痕迹。整个人犹如失去了精气神,但神色却异常专注。他弯下腰,毛笔在纸上缓慢移动,一字一句地抄写着经文。每写一笔,苍白的指尖都会用力握紧,像是竭尽全力将字写得工整。可那字迹依旧带着些许颤抖的痕迹。仿佛此时,只要一根针落地,维系着的微妙平衡场面就会被猛地打破。苏若离像是看不懂林伊云眼中的求助,拿起桌子上的包包,自顾自的朝外面走去。“罢了,当日一眼惊鸿,我看上的不就是你身上的那股狠劲吗?”说罢,白夜白不再纠结,他勾着唇,带着笑,紧跟着苏澜走进了皇家赌场。者碰撞之间,一道宛如山岳般的碰撞之声,轰然在苍穹之巅响彻而起,可怕的能量风暴,席卷而开。想到此处,梵天苦笑一声,一时不慎,入了俗套,险些被卷入苍茫大海之中随波逐流!山之俊秀挺拔,因心怀大好河山水之惊险难渡,因心无铁索大桥。杨柏犹如狂风,那速度都不用开车了,无人能够看清楚杨柏,而等杨柏来到生态园,就看到侯三在门口已经等待多时。“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就挂了。”厉峰开口说道,声音比之前明显冷沉了几分。厉水瑶这句颤巍巍的不会吧,在厉珒的话音落下后足足沉默了将近十秒,才姗姗来迟。“轰隆隆!”外面的电闪雷鸣,不过也就十几分钟,外面风平浪静。乌云消散,阳光又一次挥洒而下。庞德却十分泰然地道:“既然如此,末将与公明就在营中静候将军嘉音。”徐晃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被庞德眼色阻止。幽寂的战斗经验何等丰富,马上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撕掉被锁定的血肉,立刻施展身法闪身出数百米之外站住。莫侯爷最希望看到的就是他孩子之间兄友弟恭,和谐共处,看到莫琼舞莫清怜她们等人都在莫琼颜的房间中,心中很安慰。我说着,听着里面似乎没有声息,也没关机。忙唤赵局,赵局,你听得见吗。我阻止说,点多了吃不完是浪费。其实我担心张国庆的50块钱,不能早酒喝得欢,回去闹战争,还有,多了这50结不了账怎么办。种田也还能闹出大名堂来!本来就想要回那一亩八分责任田的冉腊娥再也坐不住了。清漪惊骇,身子顿时僵住,清澈的黑眸闪过一丝疑惑及惶恐,但那名男子竟一个翻身立在她面前,如墨的长发随风亦动,清漪这时才发现,这男子竟生得一双阴冷至寒的沉眸。“对,对。”叶成连忙道:“今天让拙荆杀了两只鸡,咱顺便喝点,边吃边聊。”这么一说,赵舒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响了两人,叶枫想再说话,也只好跑入内去叫他爹。赵舒则与老大,老二入座等候。岩浆边,落羽,云弑天,海墨风,正耷拉着脑袋,被那岩浆火烤的有气无力的捆绑着。“那倒没有,我暂时只想跟你出去历练一番,只是,云兄,你要打算好才行。这天大地大,我们总不能四处漂泊。我们两个倒是无所谓,关键还有一个雪晨姑娘,你总不能让她也一直跟着你四处漂泊吧?”丹青落正色的说道。“哎唷,今儿是个大堂哥的大喜日子,咱不能掉金豆子,”冯家的人都挺好的,哄着陈燕破涕为笑,让陈鱼满心的感激。黎响没有继续说下去,单凭这几点,已经非常能够说明问题了,李家大乱,对理想集团的影响也是十分巨大的,难怪黎响会因此而担心。“我们有光明法师,应该可以治好它,不过这次受伤很重,得需要休息一段时间才行”那个中年人还是把李郁的问侯当成了是对这双头龙的关心。“带吧,”那汉子想了一下,闻到那肉特别的香,就想了一下后说。听到萧博翰这样说,众人纷纷热情的鼓起掌来,并将满是期盼的视线转移到苏曼倩那个令人惊艳的身上。“老爷,我们要怎么办?千默的病……”两人沉痛的走出医院,千默的母亲终于忍不住的哭了出来。“好了不哭,我会给千默找最好的医生,千默会好起来的。”千默的父亲拍着妻子的背安抚道。所以萧博翰是一定要把沙石场抢占过来的,何况最近恒道集团的人手和实力不断的增加,自己也需要有更多的来财之路养活他们。“部长,不会又是什么大任务吧?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利索……”黎响愁眉苦脸的嘟囔了一句,他现在的确是带伤上阵,在秦西那一战的刀伤还没有完全好利索。而安迪已经是永生了那么这个故事也是真的,到底是谁想出來的那么奇怪的故事,为什么会有种诅咒,发生关系就会变成光球什么的。“娘,儿孙自有儿孙福,你急什么呢?”对于这个弟弟,陈燕是一点都不担心。若是换成鱼儿,她是有点担心,但是陈海是个男娃,只要有了出息,还怕娶不到好的姑娘吗?卷轴的话,很有可能是技能卷轴,技能卷轴的爆几率还是比较低的,为什么会爆出那么多好东西,可能是因为越级杀Boss,加上完美无损失击杀把。“皇上,臣妾听闻您近日都是与家兄与表弟互换午膳的。”夏侯靖瑶轻声道。谢半鬼现在才知道,他与白莲教主的之间的差距有多大,对方想杀他们,根本就不需要刻意出手,仅仅是攻破大阵的余劲儿,就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了。吃完喜宴之后,陈鱼已经穿好嫁衣,戴好头饰,盖上盖头,被陈燕跟冯氏扶了出来,引得好多人都在说要看新娘子,但被陈家人挡住了。谢半鬼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正对着大门墙壁上多出了一面窗户。 第一卷 第431章 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 “权力并非生来正当,皇权并非高于道义。”高显抬起眼,神色淡然,“母后,我明白你的用心良苦,但朕不会以权力为借口来掩盖自己的过失。”“朕的每一个决定,都影响重大,朕不是要一味地自责,也不是要否定皇权的存在。”“母后,朕只是要记住自己的罪孽,记住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错事,给她一个交代,给自己一个交代。”“因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若是他可以像母后这般想,就可以不必这般自苦。可他不能。他会在梦中一次次回到赐死秦九微的那个晚上。一次次听到自己冰冷淡漠的声音。一次次看她喝下毒酒。痛……太痛了……没人能在这种一遍遍的心理凌迟中如常活着。他想死,真的想死。太后听到高显的话,脸上的怒火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烈。“交代?你想交代什么?你想给谁交代?”她猛地站起身,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近乎悲愤的复杂情绪。“皇位是哀家为你争来的,是哀家一步步帮你清理了所有障碍,你今日的地位,是哀家用命换来的!而你却在这里跟我谈罪孽?谈交代?”说到最后,她的用尽力气嘶吼了一声,“高显,你对得起我吗!”高显沉默片刻,没有回应太后的质问。他微微垂下目光,双手按在矮几上。“母后,你回去吧。”太后脸上的愤怒与失望交织在一起。显然已是气得无以复加。她狠狠盯着他,嘴唇抖动了两下。“哀家再不会管你了!”说完便一甩袖子,转身快步离开大殿。大殿的门被太监赶忙拉开,又轻轻关上,很快殿内又重新恢复了先前的寂静。只剩下高显一人坐在灯影摇曳中。他的目光落在面前的经书上,表情深沉如水。寿安宫内,太后怒气冲冲地踏入殿中。帷幔被她挥袖带起一阵波动。她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这个孽障,真是气死哀家了!”太后猛地一动,将身旁的红木圆凳用力踢倒在地,发出一道沉闷的声响。魏嬷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太后的手臂。“娘娘,您仔细别气坏了身子。皇上毕竟是您一手拉扯大的,不管他怎么说,心里还是敬重您的。”“敬重?若是敬重哀家,他怎会如此忤逆?”太后狠狠一拍桌案,声音发颤。魏嬷嬷轻轻拍着太后的手,慢声安抚:“娘娘,皇上这些年肩上的担子也重,难免会有自己的想法。”“您别急着生气,等过几天,他冷静下来,自然会明白您的苦心。”太后冷哼一声,声音中满是怒气。“我当初就该让他自己去争,自己去抢,让尝尝他九死一生的滋味!而不是把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把所有的障碍都扫平,把这个位置毫无阻碍地送到他的面前!”“这个皇位来的太轻易了!他根本不珍惜!根本不在意哀家的一番苦心!”魏嬷嬷在一旁听着,忍不住低低叹了口气。“娘娘,皇上现在身体这般不好,您快别跟他置气了……”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太后原本暴怒的心绪瞬间平静下来。是啊……她的显儿就剩下十年的寿命……十年而已。太后气息稍稍平复,魏嬷嬷见状立刻上前递上了一杯茶水。她接过后,抿了口茶,目光却依旧阴沉不定。片刻后,她缓缓开口。“魏嬷嬷,明日哀家要召谢砚礼的夫人进宫。”“娘娘,这件事……怕是未必与她有关。”魏嬷嬷小声劝道。“未必?”太后冷哼一声,眼中寒意更甚,“哀家心里清楚得很,这件事她脱不了干系!”魏嬷嬷低头静听,不再辩解。“是,奴婢这就去安排。”侯府,清澜院。窗外庭院中的梧桐树在晚风中摇曳,绿荫如盖,柔软的光影投在地面上,轻轻晃动。秦九微和谢砚礼并肩坐在榻上。窗前的茶几上摆着一壶刚沏好的绿茶,水面泛着淡淡的碧色,透着茶香。身后的窗棂映入浅浅的晚霞。秦九微和谢砚礼简单说了下探查到的事情,发现他们查到的信息几乎一样。皇长子肯定是被人害死的。秦九微她双手交握置于膝上,片刻后,她抬眼。“你说,皇长子还活着吗?”“毕竟没有找到尸体,或许还活着。”谢砚礼微微偏头,指腹缓缓摩挲着袖口的纹线。可是他如果活着,这么多年,又为何没有任何消息。秦九微看了他片刻,“那你想见见皇长子和皇长子妃吗?” 第一卷 第432章 高显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 谢砚礼闻言,微微一顿。他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低下头,似乎在深思。几息后,谢砚礼抬起头。目光落在她的面庞上,声音低而稳:“想见一面。”他从小亲缘单薄。和谢家人,邹家人都不亲。原来他一直不解,现在或许有了解释。但更可能,即使他想见,也见不到。谢砚礼的思绪还在纷乱中,眼神不由看向窗外,开始出神。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胸前有轻微的动静。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暖香。他低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漂亮的水眸。那双眼睛眨了眨,带着笑意。见他回神,秦九微的动作更大了一些。直接抬腿,正坐在他的怀中,手臂轻轻勾着他的脖颈。谢砚礼看到他的动作,耳朵腾的一热。他抿了下唇,却又不忍真的推开,喉结动了动,轻声问:“你做什么?”秦九微轻轻笑了笑,凑得更近些。“我觉得你刚才很难过,想安慰安慰你。”谢砚礼听着她柔软的声音,耳边还回荡着她方才带笑的语调。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扩大。“不如……换个安慰方式。”——翌日。“少夫人,珏少爷和景少爷上了马车,已经离府了。”侍女轻声禀报道。秦九微正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盏热茶。闻言轻轻颔首,淡声道:“知道了,让侍女给他们收拾一下房间。”此时,一道匆匆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少夫人,宫中来人了!”她话音刚落,便见一个年长的妇人缓步走来。秦九微看到她,眉头瞬间皱起。魏嬷嬷?她怎么来了?魏嬷嬷走到屋中,“少夫人,奴婢奉太后娘娘之命,前来请您进宫。”寿安宫。秦九微跪在殿中,身影端正,手掌平稳地搁在膝上。她的头低着,目光落在面前的地砖上。心中却早已转了几番思绪。太后端坐在正中的高榻上,面色沉静如水。手中捻着一串玉珠,拇指慢慢挪动,每拨一下,便发出一声轻微的碰响。秦九微心中暗自思索。太后自她进来后便一言不发。这种沉默,反倒让人心生不安。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秦九微吸了一口气,暗暗提醒自己保持冷静。这一等,便是一刻钟。终于,太后开口了。“你去看看皇上,别再让他自苦了。”太后声音很沉,带着极度的压抑。秦九微心中一紧,不明白这话的意思。她抬起头来看向太后,眼中掠过一丝疑惑。但太后依然低垂着眼,手中那串玉珠也未曾停下。“太后……”秦九微小心翼翼地开口,想要再问清楚,但太后抬了抬手,示意她退下。魏嬷嬷此时走到她身前,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养心殿。高显躺在龙床上,眉头微微蹙起。正昏昏沉沉地睡着。梦里,金碧辉煌的宫殿中,秦九微瘦弱的身影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她面前站着几位妃嫔,眉梢眼角满是轻蔑。带头的那位嫔妃长相艳丽,语调阴冷,她手指轻挑着秦九微的下巴。“你就是这届新人中,位分最高的那个?家世这么低,怎么配得上如此高位?”话音未落,那只修长的手忽然扬起,随即狠狠地落下。啪——清脆的一声响彻殿廊。秦九微侧脸一阵红肿,却未发一语。她低垂着头,几缕鬓发散落下来,掩住半边脸。“这点小教训,只是让你记住,你的身份永远只能是个低贱的贵人,别想着跟我们争宠!”话落,她的手再次扬起,重重一掌落下。秦九微的脸颊迅速浮现出一片红肿。那妃嫔见她不说话,脸色愈发不善,几步逼近,毫不留情地连续打了好几掌。高显的意识清楚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他又梦到前世的景象了。但今天这事情,是他第一次见到!一声声的巴掌声响在耳际,让他心口疼得几乎要裂开!恨不得冲过去一把将她护在怀里。带头的嫔妃冷笑,抬手示意身边的宫女上前。几个宫女伸手按住了秦九微的肩膀,将她硬生生地压得跪在地上。“来人,把她的脸都给我打肿了!”几个宫女毫不迟疑,抬手便是一巴掌接着一巴掌。秦九微的头被打得晃动。她的唇角渗出血丝,整个脸颊迅速肿胀得如同红肿的桃子般。“够了,够了……”高显的胸膛剧烈起伏,目眦欲裂地想要喊停。心痛得像有刀在一点点割裂。他的手不知何时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不要打了……给朕住手!”他在梦中无声地呐喊,眼眶红了。但一切都仿佛被冰冷的梦境隔绝。他只能看着秦九微被人连扇十几个巴掌,直到嘴角流血,脸颊肿胀得不成形。高显的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他感到胸口几乎要裂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让他几乎欲死。 第一卷 第433章 你……在用血抄经(加更) “不要打了——”高显猛地睁开眼,额头已被冷汗湿透。他挣扎着从梦中醒来。他看着帐顶,半晌没动。一时还分不清现实与梦境。指尖攥紧了被褥,梦中的画面依旧清晰。他翻身坐起,深吸了几口气,心跳渐渐平稳。冷汗还没有干涸,提在嗓子眼的那口气就彻底散去,让许许多多的人有种受到惊吓的感觉。这一下子,被对方的人捡了漏,他们没有一点不适,冲上来就是拿着刀剑砍了过来。巫明义瞳孔一缩,他暗道不好,不能再拖下去了,不然的话血蛊丹一旦暴露,他必然身败名裂。这自然有两人打斗时,有意避开的原因,更是由于厚元草自身的神奇。亦荣亦枯空活了一把年纪,其实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他们两个最终还是接受了建议,分头行动。一声盖过一声,姬考和哮天一人一狗左右移动,嗓音变幻莫测,一时间就像是有好多人在悲痛呐喊,将现场的气氛烘托得不要不要的。四将虽是山野中人,可打家劫舍,汇聚成军已经很多年了,其带兵的本事虽然远远不如正规军队当中的将领,可也有几分水平。赵天骄立刻走出,与陈月姗一起,踏上台阶后微微一顿,随后一步步随着李宏明而去。如今汉语拼音在皇上的介入下,已经由季大学士在主持。罗家即使不满,也不敢公开反对了。就在古一借助贤者之石的力量,洗涤自身的黑暗之力,治疗灵魂和灵魂上的伤势的时候,斯特兰奇也没有闲着。“这里!”凯撒举手要球,比达尔分球给他,自己向着禁区里走。那人视线盯着她嘴唇看了半晌,然后转过去对着令璟促狭的说到。而马竞依旧是4—4—2的阵型,这是西蒙尼最喜欢的配置,不管从进攻上还是防守上都能对对方造成压力。在回来不久之后,托尼就联系了兔国的医生,准备将自己胸口的弹片取出来。顾夜流眯了眯眼,他漆黑的瞳孔里,此刻像是要冒出火来,并且以燎原之势,迅速而又疯狂的把他的所有理智烧的粉碎。巴洛特利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他今天热身的时候就感觉脚风很顺,所以一开场就保持了高度集中的注意力。像是夜晚寂静的,栽满了茂密的树木的山丘,只有风吹过的沙沙声,还带着迫人的煞气。“该死的,为什么就是进不去呢。”更衣室里,佩德罗表现的相当烦躁。他喜欢接到哈维的传球之后直接面对门将,而不是10个肌肉汉子。而整个故事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了,什么都没做,却莫名其妙的死了。慌忙中猛然用力,催动了乾坤淬体诀,双手使劲噗噗两声狠狠刺进山体中,总算是稳住了身形。前后联想了一下,周中得出一个结论,竹青衣不会这么倒霉吧?刚把从海关那扣押的货物取出来,结果船又沉了,那货物岂不是又都没了?“规矩你们应该都知道了,那就是比赛射箭,只要谁射中的多,就算谁赢。”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不过他的身后摆放了一筐的苹果,这显然是要抛到空中的,看来是活动射靶。“我真的成阎王了?”周运狠狠咽了口口水,又忙掐了一下大腿,这不是做梦,自己tmd居然应聘成了兼职阎王。数天之后,杨毅云一行终于走出了诅咒之地,抵达了混乱仙域当初天斩深渊之地。“分家?妈这怎么回事?爷爷可是最忌讳分家的!”陈雅琪一听,立刻叫道。“得了,实在不行就直接扛走吧。”老崔忙挥了挥手,立马老崔、老丁、黑白无常四鬼直接扛起了周运,周运则将他们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难道这里面有什么阴谋?”陈易歌喃喃自语,看向闪电战队那些队员。宋安然顺着宋安乐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结果就看到宋安芸正和颜定在一起说话。余者也都有通悟六重天七重天的战斗力,这等势力组个,便是杨毅云敢宣战几家大势力的底气。意思就是感天期的强者要杀林晨,也得打四次才能够将林晨杀掉。“朴安娜?是什么鬼?”张昭一脸迷惑,对方是什么来头,能让陆洋像打了鸡血一样。此时此刻,看似平静的假象下面,战局有如紧绷的弓弦,只要双方角色出现任何一个失误,都可以成为点燃燎原之火的导火索。这一次的任务,她觉得非常的丢脸,从来没有这么失败过,跟林晨打了这么久,自己可是连林晨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过,更不说让林晨受伤了。叶檀的话很粗鄙,让两人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样子的对比话,也就只有叶檀可以说出来。当吴邪来到厕所里面的时候,拉开了拉链,对着尿糟冲刷了起来。看台上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场精彩纷呈的大战中,瓜迪奥拉和温格两位主教练在场边却很沉寂,谁也没有变招,球员都不是傻瓜,他们有自我调节的能力,主教练这个时候也许需要的仅仅是耐心的等待而已。一旁的令狐聪看王靳突然开始修炼,他也感受到体内内力的反应,但是他并没有修炼,他选择好好欣赏这场惊人的音乐盛会,内力什么的他不太关心,他还是认为剑法高超比内力高深重要,对内力的需求不大。“秘密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在法王洞,一个在爸爸拉康。”话音刚落,语嫣忍不住笑着轻轻的拍了他一下。站在上次离开的山岗,眺望着下方已经被清理干净地盆地,丛林被焚烧了近半,焦土之上搭建起了密密麻麻的帐篷和石屋,这就是半兽人如今的营地。雷嘿嘿的笑起来而波布卡特、英格尔他们趁机捣乱的胡言乱语悠悠的传了出去。贺天啸登台,一直被古风押着,丢脸丢尽的斩龙学院的一些学员纷纷嗷叫起来,那衰颓的气势也接连大涨,气势如虹。亡灵天幕之中忽然翻滚起了数的黑气,汹涌而来的黑暗气息凝结出了巨龙飞翔的影像。轰然地爆炸声在耳旁炸鸣,黑云之中掠出的骨龙冲向了天空中的一朵盘旋的红云。 第一卷 第434章 高显,我不恨你(加更) “那时候,后宫中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任由我被欺负。”高显抬眼看她,目光深沉。“直到后来,我设法攀上太后,得到了太后的庇护,这才勉强苟活。”那段日子,是她在宫中过得最苦的时候。刚入宫,既无根基,又无家世。却偏偏有新人中最高的位分。但是他却特意提醒她要和薛凌烟还有姜太妃都保持距离,这倒是为何呢?苏妍妍想到苏碧彤的能耐和sBt集团的鬼才律师团,目光微闪,一时没法接话。这十里八村的消费力一般般,凑过来在村口看放映队的电影,恰好可以养活那支老式放映队。苏淼淼把当初着急用钱,阴差阳错跟谢渊签订结婚契约的事,说给万穗听。要知道,一中在江城可是最顶尖的高中,能进一中要不就是成绩优秀的,要么就是家庭背景够硬,和校长有几分交情的。男人的容颜破开黑暗,缓缓出现在她面前,双手撑在她身侧,俯身亲吻她。“也就是说你有办法,对不对?”秦楚眼睛一亮,立刻拽住她的衣袖。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庄浅兰不敢对着沈玉娴发作,便将愤怒的目光都投射在了陆宁晚身上。不但没有得到任何好处,甚至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他今日的所作所为,更会得罪吴大状背后的那些人。怕勾起苏淼淼的应激反应,万穗也不能待在那陪着她,只能先回国。同时达瑞的话也点醒了在场的所有人,达瑞利用天云雀白云运转金华鱼的事,现在整个帝都有点身份的人,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看着昔日的手下向着自己缓缓举起了战刀,卡巴查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那一脸的苦涩就像是吃了大便一样。可叹的是这份大便还是他自己拉的。戚白想了想吐出了一串数字,戚夜打开自己手机的备忘录记在了上面。“你干什么?!”王朝阳怒了,一下子就扑到了林雪的身边,大吼着刘子琪。我进到牢房里,拿起匕首,只见刀刃已经完全卷曲了,而且刀刃上有骨头的残渣,刀面上还有零星的血迹。紫金琉璃狮驼也算是异兽,不过在兽神时代,根本就没有他露面的机会,不过随着兽族的没落,狮驼一族的地位也提升上来,再加上紫金琉璃狮驼的种族异能,在兽族也混的个风生水起。蒋荣耀背着郑雪云大口的喘着气,跑到一楼后,果然发现一楼的门被一堵水泥墙封住了,蒋荣耀迈开沉重的步子继续往楼上跑,连续往上跑了三楼,每一楼的门都被水泥墙封住了,而此时青云帮的追兵已经来到了楼下。肖夏微崩溃,她看看裙子,看样子估计还能坚持一会儿,她想着只要他们回到酒店,就可以了。雪寒笙伤势较重,手中寒光剑几乎脱手,但他死死的抓住剑柄不放,苏祁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强行使用驭灵石借天地之力,违反天道,五脏六腑遭到反噬。更有剑冥用力一击,虽被婉妺挡下,威力可想而知。而在南极仙翁旁边,有一方寒冰玉榻,上面坐着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俱乐部的管理人员和教练们先后离开,将会场留给了年轻而吵闹的球员们。左边那人穿着军装,肩章上缀有金色枝叶和一颗金色星徽,他就是金陵军区的少将宋伟毅。“你撒谎,天父不可能这么对天使一族。”乌列不敢置信的指着路西法叫骂道。打开箱门,将几个真空包装的袋子放在在里面的架子上,关上门,上面只有一个按钮,按了一下,机器里面开始缓缓旋转起来,并且发出“嗡嗡”的响声。过了两分钟,嗡鸣声停止,机器发出“叮”的一声,停止了转动。受到吴为攻击的两人,一边忍受着魔焰的灼烧,一边想逃离吴为的旋风斩,没想到一移动脚步,瞬间又失去了方向,反而向着吴为的双剑撞了过去。几名掌门拿着名单去聚集人手,等人齐了之后还要演练一番才能去袭扰,这些事情吴为也就不再关心,他此时只想能否恢复自己的全部实力,再找一个固守心神的法诀修炼。之前沈默很少与佛门打交道,故而基本上很少得到佛门的东西。如今看见舍利子,当然高兴。消息让28国的高层怒不可遏,因为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战斗,而是做出战争的挑衅。太白金星略一沉吟,立即答应了观音菩萨的请求,然后两人驾起祥云,过了南天门,径直来到灵霄宝殿。在敌对阵营无法跨阵营通信,因为无尽深渊周围有结界守护,拒绝空间能量的传递。不然某同志直接在这里开个传送门,或者一批高手弄个大型传送阵出来,无尽深渊也就成了摆设。至于自己上次能够把路西法甩进无尽虚空的场景,陈羽凡现在自己想想也感觉有些走了狗屎运了。对于阿基巴德的询问,早就计划好的他们,自然是由陈尹主动提出,将机会留给爵士,并且很是恭敬的说外面虽然危险,但自己作为战士,相信还是可以安全的回到亡灵基地的。方浩心知这里一会会有表演,就从侍者手里端过香槟酒杯,送到林笑笑手中,携着她的手,寻了一个靠近舞台的座位坐下,詹姆斯和耶利亚分伺zuoyou。印度区不知为何选择了前者。他们没有着急和东北方向这个最强大的阵营对上,反而是开始对东南亚和非洲大区的服务器发动了国战。 第一卷 第435章 这两世,结果都一样 谢砚礼眼眸冷冽,声音压得极低。“皇上以后有事可以召我,不要再叫我的夫人来了。”他不知道高显会不会做出夺臣妻的事情。他不敢赌,他也赌不起。他无法失去秦九微,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可能都不行。这等同于天下掉馅饼砸头上了,他一直想要试图摘掉自己头上戴着的‘强|奸|犯’的帽子,以及抹掉留在众人和古悠然心中关于这桩过去的污点,但是一直不能真正做到。来到三楼,迎面看到一个熟悉身影。欧阳紫岚不禁停住脚步,等待着来人上前。“好好看着,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她被关在这里。过两日,这个丫头会有大用。”兰子恒吩咐道。虽说为了办成大事而重伤从国夫,与他自我标榜的完美圣人形象不符,可眼下这段话更是充满了豪气和信念,众人都被深深地震撼了,久久不能言语。可誓羽、阿痕、秋冥、伦莎和灿眉都上前一步,眉宇间急切且悲伤。“回来正好,来帮我看看庭院的设计图。”蒋欣妈妈拿着一叠纸从大屋中走出来。麒钺接过一看,就当垃圾一样的扔回给孙丰照道:“这是最初级的炼体术功法,你以后不用学这种,学我教你的……”麒钺一副趾高气昂的嚣张道。弄得孙丰照眼睛眨巴眨巴的,搞不清楚这个麒钺到底真懂吗?表演赛全部结束了,鸣人的成绩在练气初级的选手当中是最好的,但放在整个参加比赛的选手中,他的成绩并不突出。鸣人递给这名给他传递消息的空岛之民千万贝利的感谢费之后,就向着黄金钟的方向前进。苏慕白看到,刀疤脸走到一处停了下来,然后他也看到,那是两只猫在争食。刀疤脸显然是白走了一趟。“他?他没准还不如我呢?谁知道他去国外都学了什么。”丁惠轻哼表示不屑。男人嘴里不停的乞求着,没有得到回应的他,猛地扑过去,眼看要拉住谢天磊的裤脚,就被谢天磊身旁的阿勇一脚踹开。“什么?这不可能!”约翰还没说话,他身后的一个中年人就大声的叫嚷了起来。而约翰的脸色,也在瞬间难看了起来。可这在米宝儿的眼中,完全就变了味道。在米宝儿看来就是,老九让玉生香下来,然后玉生香一跳,就那样扑向了老九,而老九则握着对方的双峰,似乎被冲击力带的后退了几步。这个叫落叶镇的镇子,虽然远远及不上江州和南疆的繁华,但是在阿九和齐遥一路走来所见,却算得上是最热闹的一个了。今日又是他们的庙会,所以街上聚集了不少人。衣袖突然紧了些,帝何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拉着他的手比方才更用力了,若不是他这身衣服并非凡物,此时那袖子怕是就要被她扯断了。“以命……换命?”阿九只觉得脑海中一片空白,又似乎有什么大锤子在嗡嗡嗡嗡地敲打着她的头,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就像是一个冰雷,沉重地打在了她的心上,让她疼得无法呼吸。“可若不让阿翔却找真正的解药,那飞儿七日之后岂不是会……”上官弘烈皱眉道,自己是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飞儿死去的,若是可以,我愿意用全城几十万的军民来换取你生命的延续。 第一卷 第436章 高显太过重情 马车朝着侯府驶去。秦九微将今日在宫中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谢砚礼。谢砚礼认真听着。当提到前世在后宫中,她被妃嫔们联手欺辱、当众扇巴掌时,他的手骤然收紧。眼中透出一抹难以遏制的疼惜。赤瞳面无表情尾随其后,她从鸣人这里对虚空生物了解更多,知道被虚空生物附体的宿主一般都会发现一定的变异,看上去有别人类的差异,只要通过这些差异寻找虚空生物就方便的多。也不知道夏侯渊用了什么办法,她一身神力竟然都使不出来,这会儿完全像是待宰的羔羊一样。朱言一咬牙,本来已经触到玄王府门匾的手收了回来,漂亮俐落地又回到了梦仙子身边。虽然很不想就此打断这温暖感人的气氛,但是外面开始传来的‘刺溜刺溜’的微电流的声音,令得古悠然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楚荣站在了榻前,静静地看着她,严格说来,端木静当真是生得极美的。但那脸庞毫无血色,雪白得像是要随这天地消失一样,笑起来也只会让赫连玄玉心里更加抽痛而已。牛耿家的地里还有活要干,地里的水稻,可不敢耽搁,他是天天都要去看一眼。何老爷子毕竟是上位者,他骨子里依旧有着何家人的骄傲,孟幽当初那作为,已经很明显是受了孟典的影响。她就这样想着,眼神中已经掩盖不住亢奋的杀气,但那鞭子还没等落下,岗楼上的自鸣钟刺耳地响起来了。这日,沐心暖正陪着宗耀玩儿,这御花园里的花儿都开的差不多了,空气也好,母子俩一边逗着,一边感受着大自然的独有气息。一个身穿翠绿色衣裙,头戴斗笠纱巾,左手中拿着一串冰糖葫芦,右手拿着一个油饼的姑娘在楼梯间焦急的呼唤着。林燕倪深深地看了吴凯一眼,腻腻的娇声道:“吴凯!早上好!”说完后害羞的把头压的低低的。至于这种任务的难度如何?只要举出未完成的一个任务内容多数人就可以知道难度有多大。当他们的唇终于分开来之际,他们一起喘息着。在闪耀的、并不是直接照射在她脸上的灯光掩映下,海棠双颊酡红,像是才喝下了醇醪一样地甜蜜。原振侠有点痴痴地望着她,她也有点痴痴地望着他。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医令是皇后娘娘的人,哪有自己人揭自己人短的。“老弟,你们出岛来接我们!”章守志有点意外、有点感动,声中竟带着些颤抖。放下电话后,原振侠想了一想,决定在下班之后,去看他一次,一个沉缅在学术研究中的科学家,有时不接听电话,也不算什么奇特的事。“怎么会呢,傻孩子,不要多想了。我说过要好好照顾你就会好好照顾你,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听着安妮电话里头的‘抽’泣声卫风心里也满不是滋味,相对来说,他更希望看到的是安妮的笑声而不是哭声。“老段,大家都很累了,不如把资料发给我,你也休息一下吧。”王平此时哪里还有研究卫星的心思,婉转拒绝道。“哎!你这又是怎的了?”那老者见了,脸露心疼之色,折扇丢弃一边,便欲起身,一抬眼看见了叶君宜,又觉得不妥,便是又坐了回去,拿了折扇在手中,有些担心的看着老太太。 第一卷 第437章 唇角翘起(加更) 郊外风光正好,远山叠翠,湖水荡漾,碧波映天。一座凉亭掩映在苍翠之间。凉亭中摆着雕花石桌,桌上已有人预先置了茶果。天气渐热,秦九微今日穿得轻软,薄纱衣裙,衣角细细翻飞。手中执着一柄绢面团扇,绣着素雅的梅枝。扇面在指间悠悠一摇,送来几缕细风,映着纤长的腕骨,显得越发柔婉动人。这样的战争一直持续了很多年,最终谁也没有把谁彻底征服,继而,有一部分丧心病狂的人便想方设法沟通了妖魔。“你不会打算将这里的人都杀了吧。”王庆民开玩笑说道,两人都来自地球,凌风给王庆民的感觉要亲近一些,所以说话也是非常随意。一道低沉的爆鸣声,高沐错愕的发现,自己全力以赴,竟然连虚空都没有击碎。可现在,他明明很生气,但真的没咳嗽,这让他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的病真的好了,确确实实的好了,这让他简直是欣喜若狂,一时间就算是夏阳如何埋汰他倒也不生气了,毕竟自己埋汰人家在前。“这几日沐风道友的事迹已经传遍了秦皇郡,甚至于元魂大陆都有所听闻,如今道友可算是名人了,如雷贯耳!”虽然修士对于名声不是那么看重,但是被别人夸赞谁能不高兴?那边响起一个声音,将打电话的人给打断,叶白思量了一下,赫然想到什么。“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这很正常,真要吃了亏,只能说明技不如人,起码不至于送命,想办法打回来就是。再说了,在自己人手里吃亏,总好比在日军手里吃亏要强。”陆鹏不为所动,肯定的说道。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凌风感觉自己舒服多了,至少身上那股味道没有了。这个场面和侯易之前在收复囚牛的时候有些相似,不过具体的却又有着很多的不同。“恩,我知道了,对了,正好还有城池可以休整一下,那我们先去休息一下再说吧。”陈昊收起了地图,随后看向远处的城池说道,也一路上辛苦了,该好好的休息了。“我们俩是闺蜜嘛,所以,当然无话不说喽!”蓝梅只好硬着头皮这样自圆其说。可现在呢?她竟然成为了烧村庄,抢孩子的恶徒,这真的让他很难接受。隧道并不长,十五分钟后,两人又并肩走了出来,看来他们都已经大概计算好了卡车到洞口的距离。这段路有大约1500米,如果是时速120公里的话,四十五秒后就会与卡车碰头。只不过作为高等精灵另一大体系,游侠的领袖,,面露难色。作为高等精灵的一份子。他们自然也同样痛恨巨魔,但是每次战斗。死伤最多的几乎都是他们的游侠部队,这让他们有所顾虑。“哎?这不是通政司右通政陆基路大人吗?”鄢懋卿端着酒杯,见到前边有人正朝着自己这桌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笑道。云磊讷讷说道,他无法想象,人类的力量能够达到这等匪夷所思的程度。水泥的街道上,淡淡的冰屑从空中散落,那景象看得夏梨就是一呆。上方万剑一已经调转起了灵力,天空中所有彩色气剑一起大放光芒,尤其是阵法的七彩主剑,更是赫然又大了一半,那磅礴的压力压得莫闻胸口都是一闷,感觉宛如到了世界末日一般。“承蒙我间谍的身份,与合众联邦搭上了线?”子衣脑中突然想起银狐这句话。“太子哥哥,想不到你是来带我逛公园的,嘻嘻,这里很不错哎!”林娃娃和太子康牵着手在这里闲逛,已经不那么紧张,心里也豁出去了,那就再疼一次。“我只是负责烧掉炼尸。”静圆也一脸正气的样子,擦,他还厉害些,他直接就把这跟他撇干净了。唉,怎么说都是她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生日礼物,怎么舍得让他扔到垃圾桶里面呢。人在做,天在看,这还真的没有假,我这段时间,一直在看着这种事情,怎么形容呢,看着别人金腰带,看着别人莺歌燕舞,然后看着别人恶贯满盈,被报应得极为惨烈。真是看着别人起高楼,看着别人显摆,看着别人楼塌。曾经过逆境的人们谁不想有朝一日权在手,杀尽天下负我狗?这些话俗的很,可却是直击人之本性。他决定向老八传授一下经验,孩子不能宠的,更何况他们要有第二个孩子了,第一个孩子说是没经验,到第二个孩子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苏麻给皇太后请安,皇太后万福金安!”苏麻规矩的行了一礼。钮祜禄氏也顾不得规矩了,忙过来扶起了苏麻。“你是谁?这里是哪里?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我迷茫的问道。可她真的很害怕失去妈妈,她紧紧的握着妈妈的手,除了哭,什么也说不出来。似乎看穿了永无天日的黑暗,看到了三十年前,一家三口生活的情景,曾经的过往,如同幻影一样,梦幻而又不可挽留。粗略看过的威廉,急匆匆的来到了候选人办公室,蒂尔顿就在此处办公,非常时期的工作还是非常多的。司靖骁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看着青泠萦的,这番表态,甚是耳熟,倒是让青泠萦一时半会摸不清楚他心中所想了。听到宫仁拿乔治开玩笑,安吉丽娜偷偷地瞄了一眼正在跟弗雷德兴高采烈跳舞的乔治,脸开始微微发红,看到安吉丽娜这副表情,宫仁很有一种恍然的感觉。大早上程云长看了新的沙州日报,犹豫了一下就拿起电话给吴应辉打了过去。黎被甩了回去,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好在地板上扑的全是橡胶皮,倒是没摔多重。这是反对的,认为德国军工在故步自封的人,最有代表性的发言。俾斯麦不得不让安德拉希重新提出条件,俄国人可没有那么多的闲心思和安德拉希扯皮。就在这时候,摩金夫人长袍店的们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淡金色的头发、冰冷的灰蓝色双眼、苍白的尖脸的中年人提着一柄手仗走了进来。 第一卷 第438章 想和谢景结亲(加更) 秦九微看着那害怕到有些颤抖的小姑娘,不由抿了下唇。这小孩,实在可怜。她弯了弯唇,从旁边的木盘上拿起一块软糯的小团圆糕。柔声招呼道:“赵姑娘,要吃糕点吗,是今早才做的。”她声音温和,眉眼间带着浅浅的笑意。身边山峰坍塌,正魔高手依旧在交手,导致秘境震动,封印的远古巨兽被惊醒。叶拙原来也一直是这么想的,也正因为如此,才会有更多的底气来搏一把大的,毕竟,那股亲近之意,以及自己对祖脉气意的感应决然不会有错。海风带着淡淡的腥味吹拂在唐丽的脸颊,带着一缕清新,拍打在杨剑的脸庞。恒山自然不是无智之修,原来也就只为了旁观一番云羽出手破禁的场面,并且知晓自己也无法体会及什么高超技艺手法。巨蟒好像有些恼怒,它很愤恨在它即将享受美食的时候有东西打扰它,所以它的头颅再次一摇,却是将短剑狠狠的朝着地面盖了下去。“没错,不过这也不怪你,我没有制止你的行为,我是心甘情愿的。”虚弱的声音再次响起。“砰!”玉璧上面的裂纹徐徐增大,最后砰然碎裂开,坍塌在地,化为一地尘埃。“雁儿,你真的想知道师父在密室里究竟是怎么给你疗伤的?”慕容坤试探地问道。忽然激发金蛇舞破开白家兄弟两人法术,却扳不回大势,冷哼一声中,两人已经再次催动各自手中船橹、长锏,连变化都懒得用,和前一次一样,一片波涛汹涌的淡蓝,几条不知名妖兽虚影游弋其中,通通朝着叶拙汹涌过去。不过即便卡跋元的招式诡异,但可此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当下猛踏地面,身体爆射而出。在与董卓交战的那条官道上,玩家们的尸体都还堆叠在那里,没有人去清理。至于云霆与孙坚等人,也并没有离开,在官道两侧停留着。“铛,咚,铿”的声音不断传来,可是仔细看城门表面,却也才多了一些刀枪剑戟所遗留下来的浅浅痕迹罢了。对于这扇沉重的城门,大概这些攻击只能够称得上是挠痒痒,连一点所谓的伤害都没能做到。没有人敢发出声音,他们都能明显的感觉得到,铁面男子极为可怕,那双藏在铁面之后的眼睛,深邃且如刀锋般锐利。姜预微微一愣,不明白这家伙在说什么,但心里不敢大意,事出其反必有妖。张云山又变出席梦思,美美的睡了一晚,第二天醒来,天刚刚亮。对面暗影天王看到走进来的萧峰,美目中不禁充满了的震撼的神色。这个魁梧的半蜥人说完后,周围那些半蜥人也一个个发出了相同的呼声,同时,他们向傅羲投去了愤怒的目光。“末将觉得太守应该带上汉升将军!”甘兴抱拳说道,一边对着自己的师傅黄忠眨动着眼睛,无声的在述说着,可在黄忠狠狠瞪了他一眼后,甘兴立刻变得正经起来。大夫人齐氏后来也是知道了田林的作为,对于之前大骂田林向田林赔礼道歉。“别想了,还是多想一点实在的吧。像李儒那种人,既然敢进洛阳城里面,必然有出去的把握,否则是根本不会进来的。”烛影劝解了一句。 第一卷 第439章 心头一荡 赵夫人站在原地,背后冷汗直流,衣衫已然湿透。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秦九微的眼神。就在她心慌意乱到极致之时,耳边却忽然传来一声轻笑。那笑声温柔,赵夫人抬头,正对上秦九微的视线。只见她眉眼弯弯,笑着开口:“赵夫人提醒的是,这种事情确实该问问孩子的意见。”她声音柔和,态度亲切。燕明珠心下暗自得意,殊不知她的一切言行举止包括丝毫的神态变化,都在如歌的观察当中。嘴里骂着傻子,杏眼却是掩不住的笑意,有人担心有人疼的感觉是好。所以,她必须要破了这混沌钟,走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然后再透过这滴天魂之血,来追查她的天魂在哪儿。“好,不急。”官瀮笑着应下,心里却还是有些酸涩,实在是他这腿早找洪广瞧过,治不好,除非洪九神医,但此人数年前云游后再也没人见过,哪怕是他的弟子洪广都不知道他的去处。然而,陌凤夜笑容却是骤然一冷,蕴含着冰寒万里,带着寒彻入骨的冷冽。“没你帅!打扮得那么漂亮,是不是又有约会了?”巫方雅含笑道。洪帝离宫后,夏皇后使计让许贵妃滑胎,谁知,天不遂她愿,许贵妃腹中胎儿出生,居然成活了。魏铁抬眸,看着眼前身穿军甲的齐厉,这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齐厉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一切,以前在齐厉身上的影子全部都不见了,如今的齐厉才像一个王爷。陌凤夜无声叹息,果然,这三株药材都不是那么好找的,据石印记载,九纹紫灵丹当中所至关重要的三株药材,唯有最后一株幽金龙参。沈木白闻着饭菜香,虽然一时间弄不清楚他的用意,但还是坐了下来,扒着鸡腿开始吃肉。但我哪里还有睡意,当即就剑事情的原委跟他说了一遍,这让关山河脸色凝重了起来,他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再一遍催促我去睡觉。在厨房中忙活的主事疱丁苦笑了一下,难不成,玉姬又要到这里来煮浆了?教皇那一声慷慨激昂的话语更是犹如一簇火苗点燃了一整个炸药桶,一时间整个学园都爆发出了肆意的吼叫,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心中的激动平复下来。我敢说,那人头定然就是贪食魔的本体,但现在我欠缺的还是一个机会,能够让我打中贪食魔的机会。“哈哈,行。”我笑道,我当然不会告诉她,能叫我哥哥的人,只有雪媚娘而已。我启动了车子,这是一辆越野车,车内很宽敞,后车座被我们拿来放行李了,而我正好是司机,苏九儿则安分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城外,一大片一大片的荒原上,没有耕种。望着那干裂的田地,玉紫这才注意到,似乎很久没有下雨了。“这不,是你亲我,我就是那个那个配合你一下,其实我感觉我们两个配合,相当默契,你不觉得么?”我咳嗽了一下,尽管舌头还有些发麻。其他人慌张非常,大惊失色的时候,15个警卫以此迅速的脖子下巴突然旋转朝天,然后一个个倒地。这两样,乔沐都应该在场的,不过她要去看乔爷爷,向思歆能够理解。然后就在挑挑拣拣之后,替乔沐接了两单,现在打电话过来,就是跟她商量交稿的时间。 第一卷 第440章 少年特有的爽朗 谢惊春擦完,挺直身子站好,神情一本正经。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秦九微看着他的模样,眼中笑意更浓了几分。亭中微风吹拂,湖光粼粼。谢惊春站定后,回头看了眼湖边远去的人影,眉头微微一挑,开口问道。“秋娘子。不是我为难你爹。实在是……”李掌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秋色冲着她的背影得意的一笑,有些人就是不能太惯着,比如丁老太比如蔡婆婆,否则你对她好,她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不过还是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最重要,家是什么?最主要的一个要件就是房子。周尘微微皱眉,他不知道圣帝宫是什么大势力?不过,想要成为其传人,这不是扯淡的事吗?人家凭什么找你做传人。李冬夜有个未婚夫叫杜辰风,本来定的下个月就要结婚了。这会儿还让她给我操心孩子,实在是非常过意不去。很多人都把主意打到周尘身上了,蛮主没人敢动。就算他行将就木,也无人敢掳虎须。可周尘不一样,没有谁把他当一回事。只要能从周尘口中得到有用的消息,他们不介意做一些事情。一切准备就绪,邝图摇身变成严万通;老四装扮成严万通的手下,押着月家三姐妹和一百灰魔兵去往白魔域。邝图暗道:我若杀了这老家伙,反而没人再给师父三人送东西。断他一指已经是给了他一个教训,还是留他一命算了。“秋娘,你回来了?进我屋里来吧!”晴娘的声音从她的闺房内传出来。大白突然停下了舔舐的动作,猛地抬头看向钱一飞,张嘴咬了下去,而在这一瞬间,钱一飞的手臂也硬化起来,幸好大白没有太过用力,不然这会儿它的牙齿都要硌掉了。美琪也不再说话,将自己的衣服拿起来穿上。钱一飞看了下手机录制的时间,从进门到完事不过才四分钟,这可真是神速了。“真香。”连青洋端着饺子,热腾腾的气息往外冒,那香味让连青洋瞬间就觉得饿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从他内心升起,一片黑暗的环境里,他的视线中清晰的倒映出了那道光芒。“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试一试。”这个高手说道。几人将他们探查到的情况一一汇报,结合所有人的情报来看,这些间谍果然没有安什么好心,接触的都是这个城市的一些大人物,显然想要通过这些大人物来达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千灵对那个泼辣的叶欣顿时充满了同情。运气怎么这么不好,遇上了戚阳成这个王八蛋。毕竟林芷如果不愿意的话,到时候说不定就直接结仇了,她自然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王氏算定李逍是不敢玩崔家的,打两个下人也不过是眦一下牙而已。她轻轻摩挲着自己手臂上被擦破的皮,看着他渐走渐远即将进入超市的身影,下意识的又想追上去。现在到处都是需要救的人,一点也不嫌弃人多,就是好不容易幸存的人,也跟着去救那些需要救助的人。千灵哆嗦着握紧着电话,心情复杂的听完了阉割之邢的整个过程。班之婳愣了一瞬,眼中随即闪过一丝了然的冷笑,“花青瞳和摩九胤都是修为高深的万象境高手,到了这个境界,他们的心志自然不弱,此时,他们仍然保持着一丝清明,也不出我的所料。 第一卷 第441章 什么是通房(加更) 谢惊春听完,脸色越发紧绷。整个人像只炸毛的小兽,连忙后退半步。“我不需要,我,我更喜欢一个人睡觉。”晚上睡觉,旁边还要多一个人!实在是太恐怖了!万一那个人想杀他怎么办?秦九微看着他那一脸严阵以待的样子,弯唇语气温柔地说道。荀彧和郭嘉都知道曹操在说气话,短时间内,曹军已经没有了征讨张绣的机会。唐然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丫头可能还没从昨天的事里回过神来。只轻轻环住她,也不多说什么,静静等着她发泄。不过他也不强迫,若沅沅届时有了别的想法,他大不了再多扛几年。我一下子火就上来了,去隔壁买了一把菜刀,摆在桌子上,把他们吓得敢怒不敢言。张绣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同时思索起来接下来改如何对吴国动手,如何能够兵不血刃的拿下庐江、九江两郡之地。二人各选了十匹上等的布匹,命人送回府去,便去了最近的樊月楼喝茶吃饭,这是帝城第一大酒楼,可以吃茶也吃饭,但是花销不低,来往之人不是有权势便是有富贵的贵人。荣贵人苦涩一笑,没有继续言语纠缠,而是从口袋中拿出一枚玉佩,朝着银白色盔甲上镇将军丢了过去。荣御单手将刀背在肩膀上,左手则是悠闲的转悠着手中不过巴掌大的匕首,没有说话,就这么用着挑衅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千户。她抬眼一看,瞧见了三人中某个眼熟的脸后,菜刀往砧板上一放。在说族人的贡献时,沈族长提到了沈知瑶,还提到了她得到御赐牌匾之事。两个魔修怎么也没想到,百鬼老人身上会有如此邪物,躲避不及之下,立时中招。身体不由自己,而他们身上的符纹线每一次撞击之下,都让他们仿佛遭遇了一次雷击,浑身剧痛,如刀割一般,还不能躲避,简直生不如死。一开始那红线不起眼,但是渐渐的,有鲜血从红线中涌了出来,紧跟着噗嗤一声,魔修的整个身子直接断成了两截,鲜血一下子喷洒了一地。“亏你还是做情报的,这点事情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你哪来的底气跟那只雄鹰斗。”于巧青似是无意地说了一句。董克治面对危局,主动找到知州,要集士绅百姓之力组织团练守城。仅数日之间,他便征募了仆从庄户流民纤夫数千为团练,就此稳定了合州的局面。炼器坊内,巨大的震响居然回亮有音,那声音之中透着凶猛,还带着一丝律感。据冯一鸣私下打听,暴雪娱乐于去年上半年开始了魔兽世界在北美地区的公测,去年底在各大洲正式发行,计划在今年上半年就会进入中国市场,留给天韵科技的时间并不多,或许应该找技术研究院的任老师商量商量。关键之处在于,即便他想冒险,都找不到一个冒险的机会。以前花钱如流水的时候,真不知道原来赚钱这么的难。厂房刚建好,材料大涨价。要是决定继续干,那可就真的是把手里的钱全部压下去,来一个破釜沉舟了。毕竟冯一鸣前世见过垂垂老矣、脸上满是皱纹的父母,如今能有机会多陪陪他们,这也算弥补了前世心中的遗憾。 第一卷 第442章 孟择到了大晋(加更) 断断续续的呵斥声,脚步声,夹杂着兵器碰撞的金属脆响,迅速逼近。孟择眼神一冷,身旁的属下立刻警觉起来,手按兵刃,低声道:“主子,城中官兵在搜查!而且还是挨个房间查的!”空气顿时凝固。孟择眉头微皱,眸光沉静如水,思索着退路。属下已迅速靠近窗边,准备从后院潜逃。圣主捂着胳膊的那只手的手缝间溢出了鲜血,正滴滴的落到地上。见有对手进场,提拉米苏呵呵笑了几声,后退了一大段距离,给大汉让出了空间。一开始林夕月这边还占着绝大优势,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林夕月却越发焦急起来,再加之被语言一刺激,隐隐有急躁之意。魔神虽然说了许多场面话,套话。但是,有一点无可否认,他十分能笼络人心。乍一听他的演讲,那谁都不会怀疑他是一个正值的人,是一个为天下万民谋福利之人,更是为魔法师的未来,指明方向的人。两人虽然都是无牵无挂的人了,但毕竟还是有些是自己的私事的,完成他的任务,两人可以去完成自己的心愿,之后的情况,萧铁也给了他们选择,他们可以恢复自由身,自己去选择自己以后的道路。今天开的是领导层会议,也就是部长级别以上的会议,就是总经理、副总、总经理助理、总监和分部经理这个级别的会议。一双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紧了云天扬。当他们看见云天扬,竟是独自一人上前,准备面对四只双头食人魔的时候,顿时眯紧了眼睛。“谢谢你,供桌上的东西是你的了。”话音落下,霸下迈步便朝杨帆的身后走去,哪里是离开这里的一道门。“师父,能力是一方面,我们之间有缘,我认你这个师傅了。”杨帆再次肯定的道。而且不光是铁一搜寻过的这些石屋,就连刘默他们找过的那些石屋,他都打算再走一遍。吴二狗扑到我的身上,张嘴就想咬我。我找着机会,直接将手里的平安扣塞进他的嘴里。“那当然,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世界之心,否则是无法存在的,这个世界的世界之心就在那副太古凶猿身下那个洞口百米处,你去将它挖出来就可以了!”巴巴卡道。“回、去?”她对着口型自己念了一遍,脑中突然“嘣”地一声,她立马转过头,正好看到向蔓葵往这边走来。毕竟,天门集团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决心,已经彻底出乎了他的预料。剩下的一半,是棺材的头部,是原木的颜色,而且,这棺材还打开了一半,露出了棺材里尸体的容貌。“不知道这里天上的神佛会不会保佑一个外乡人,也不知道这里的神仙会不会收到我的祈求。走在路上,只见各种各样的车辆,向服装店的方向靠了过去。刚刚在车子撞向服装店的一刹那,我耳朵里的内嵌式耳机滑了出去,已经失去了和唐磊等人的联系。“……”她眼睛一亮,她好歹也是是跆拳道爱好者,只是来韩家之后就再也没露出过伸手。“不会,怎么会,我发誓,要是空头支票,我死全家!”赵八刀唯恐凌风不满,直接便是最毒的誓言都发出来了。姜圆圆今天起得很早,等她下楼的时候已经吃完了,一脸笑意地看着她走下楼来。 第一卷 第443章 满月酒 属下闻言,连忙俯身应道:“遵命。”三皇子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问道:“父皇最近怎么样?还在吃丹药吗?”“是的,而且……比之前更加厉害了。”“听说每天都与那个张天师一起研制丹药,日夜不停。”轰的一声惊天巨响,大殿的殿顶被冲开一个大窟窿,从里面溢出惊涛骇浪向着蓝天冲去,打碎了不知多少白云撕裂几处虚空。在他的身后,早已没有了什么宅子,只有一片虚空,无数黑色的头发,就从那些虚空中根根垂落。北水神君初见他时并不知道,后来被方雷洗劫了洞府一路追踪下去,这才渐渐听说了方雷的事情。鸿兄似乎吃饱了,有点飞不动的感觉,是赶紧在地上笨拙拙的奔跑起来。从地面钻出来,叶苍出现在一个大山的前面,刚才感觉这里有着非常浓郁的灵力波动。“这一剑,我们凌天剑宗恐怕无人可以施展的出来。”望着那巨剑斩落仿佛将虚空都一分为二,所有长老护法们皆是惊叹连连。范天雷、胡清华和武云,也被封了少将,等他们实力提高了,还会再次得到提拔。会长说完这句话,就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般地把身子缩回战车里面。见到恶犬袭来,诸葛瑜冷哼一声便想一面冲去,而周亦见状也跳下车,朝他这边赶来的恶犬迎了上去。“逸轩我来帮你吧!”独孤玄器看了眼面前的一袭黑色劲装的独孤逸轩轻声说道。就这样,李昭菁成功的替换掉了季雪玲,让一个本来已经死亡的人再次复活,而她就成为了季雪玲,至于李昭菁,则已经死了。炙热的太阳烘烤着大地,就算是古烨这样的洞元境武者在面对连续数个时辰的毒辣太阳的侵袭之后,也是无力撑住。“信不信就由你了,你要是不想要你的孩子,我也有的是办法处理他。”里头的人似乎没有料到薛暮暮会这么讲,有些愤怒了起来。孙悟空看着一个衣衫褴褛、状如乞丐的人正举着刀向周围的人挥去,后面还有几个身着军装的人在后面追着。不过任初旭不急,只见他满悠悠的掏出纸,在脑海中随意搜索了一番。好像这个款式应该是十几年前的款式了,现在不要说市场上是没得卖了,就连佩戴的人也看不到一个。电梯门打开了,贾炳秋又看了一眼男人,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而楼梯间里响起了沉闷的撞击声,那是有人种种踩踏楼梯发出的声音。听到任初旭的话,王鹏脸色顿时变得惨白,曼陀罗蛇可以算是任意山中围的王者,在森林环境的加持下,能够轻易打败同境界的修炼者。而且,骂他也就算了,竟然还骂他粉丝们,这就有点让他忍不了了。“火属性元脉?”任初旭心念一动,他的手掌便出现了一团精纯的火焰。眼看着那双黑色的大手就要伸过来了,龙迹开始呼喊起两人的名字。蓝兵对叶玄充满了怨念,从他为了杀死叶玄,甚至愿意把自己搞的这么不人不鬼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你说你,你怎么能干这种糊涂事。陛下的脾气你是知道的,若是传到陛下耳朵里,谁又能保的住你。”赵高正在苦口婆心的对胡亥说道。 第一卷 第444章 义妹 秦九微失笑,轻轻点了点头。谢珏小心翼翼地凑近床沿,又看了看高云枝。见她也点了点头,这才壮着胆子靠得更近了些。襁褓中的高宛枝安静地睡着,小小的一团。呼吸绵长而温热,粉嘟嘟的小脸蛋在阳光下柔软得仿佛能掐出水来。可脱去皮肉的拖累,骷髅异常灵活,而且就算是打断大半个身子,它也能掉空钻进肉身,再以从肉身脱出,又是两具完整的骷髅,所以大半人近沒有挡住,骷髅越來越多,惨剧也是越演越烈。在此之前,云天军已经深刻的体会到了爱樱炎字军的恐怖。他们再也不会相信那只是不切实际的传言。其实如果他们足够聪明,仔细想想,一次传言是传言,二次传言是传言,那三次还会是传言吗?座头市人老成精,虽说看不到,却也不加闪躲,任由狂生将那肉虫塞入伤口之中,一阵酸麻传来,整个身子几乎站不稳。花贵妃还没走进来,已经乱骂一气了,兰溪鄙夷地笑了,真不知她如何在后宫平平安安活了这么长时间,看来望帝为了保护她确实费了不少心思。杰克逊正背对维斯,没有发现他的异样,但藤原植树却把一切看在眼里,不过他却装作没看见。第二天,赵炎还是按照其他奴隶们的起床时间起床,首先来到非丝尔毕的房间前,扒开布帘望着床上的他,见他还在,便放心的走了出去。我把城门的位置以及去路记得清楚,然后和李雄他们一起大摇大摆地往城门处,沿路巡逻的兵卒们见我们都以为是自己人,一路不加拦阻地到了城门口。奥玛科观察的十分细微,因为赵炎的心里的确有了想法,经过奥玛科到来的时候他对法路进行观察。发现他这套神土护甲的确天衣无缝,但尽管如此,也还是有它的弱点,或者说是能攻击的地方。不然,一个ss级盗贼的攻击打在s以下的法师身上,那法师多半没法活了。王立的泪水汹涌而出,昆克的死好似成了一条导火线,将之前因为西比的死而深深压制在内心的悲伤也给引燃,形成一股庞大的悲伤,重重的压向了王立。那是因为订单本来就是以林云的名义下的,她作为内勤/跟单,没有资格改老板下的单子,林云亲自出马就不一样了。乱世这牌桌上,不止剩下野原火与李行哉二人,他们之间的战争也未必能决定未来天下的归属。因为西北还有个程大雷,悄悄已经有了与另外两家分庭抗礼的资格。林凡,正是因为你比其他师兄弟都帅,我才把你发配,来守这琨仑山偏远的前沿阵地——玉台殿。他们刚被安置在避难所的时候,金家家主来到这里,想要抓拿傅彦三人,原因是莫斗将雷狮山庄摧毁,要用傅彦三人来引诱莫斗出来。打开玉瓶,闻着里面让人神清气爽的药香,不由瞪大双眼,露出无穷喜色。但问题是,马孟起还没来得及将吞下去的东西消化。现在他正处在左与右之间摇摆:是按盘龙枪的路数打,还是按自己原先的路数打。“琪琳被恶魔抓走了,你难道都不管一管吗?”杜蔷薇见到夜麟那绝情的模样,愤怒的说道。 第一卷 第445章 她该回谢家来(加更) 她们低声细语,互相交换着眼神,目光带着几分错愕与犹疑。“这不是谢家二公子的夫人吗?”“是啊,听说她为谢重之生过一个儿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她就失踪了。”再加上已经是折腾了好几天了,他那肥硕的身子,就是累的不行。卓凌风心里一震荡漾,忍不住的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而邱莹竟然鬼使神差的转过头就主动的去吻卓凌风了。夏言不知道他要干嘛,顺着鱼缸,往一边挪动着身体,轻摇头,不给他手。在绝色地带装修的时候,棚户区的拆迁也正式启动了,李金贵的人负责让棚户区的人搬走,当时韩昆给了我一张卡,那上面的钱我用了些,后来也给韩昆补上了,卡上我没还给他,不过上面的钱被韩昆冻结了,我用不了。万诺说的这个办法,很出乎意料,竟然得到了另外两个妮子的赞同。“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你,能跟我说说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我问道,她虽然不说话,但是我能够感觉到,她肯定知道事情的真相。只看沈凝梦凝望远方的神情就知道,程明永远不是阎骏逸的对手。只见一个棕黄色的巨大的影子,蹭的就从后面窜了上来,一下就把傅雨清扑倒在了地上。黑母见状大叫不好,明白老夫子的怒已经不是装出来,而是动真格的了。想想将要发生的大事,他一咬牙心一横,决定好汉不吃眼前亏,拔腿就向上蹦。入住之前他们只知道会下榻在东京半岛酒店,这是东京最豪华的酒店之一。拥护夏墨翰的一方,多是夏墨翰提携起来的青年新秀;而拥护夏华波的人,除了夏氏那些上了年纪做事又老派的董事外,就是被夏华波收买的高层管理者。还是这个熟悉的房间,里面的一切都是沐晚春亲手置办的,闭了眼睛,也都历历在目;身边的男人身上,仍然散发着她熟悉的味道。可是,再次回到这里,沐晚春已经不是曾经的她了。战寰眸光微眯,战檬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相信了越修、起澜这两人的说法,但是他不会相信,就算是真的如他所说,是来找他的母亲,这两人的身份也有待商榷。终于,可怕的声浪直冲浦江上空,围观者的情绪达到燃点,有些人甚至莫名就尖叫着大哭起来,虽然明知轻生者和他们没啥关系。一顿饭吃的是其乐融融,秦妈妈和秦爸爸在吃完饭后直接离开了。一股强大力量透过斧头碾压而来,让罗尘不自禁倒退开去,撞击在了石板路旁边的惨白石壁上,噗的一声,后背都完全贴在一片石壁上,石壁上也浮现了许多纹路。在那之后,黑母成了瞿兆迪最好的陪伴,只要不开心,那只大脑就会从psp游戏机上跳出来陪着他,他们真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张特助,看起来脑子简单,唯陈启河之命是从,但她总觉得没有如此简单。古老的阿尔法大陆上,人类,精灵,魔兽,魔物,黑龙共同生活在这个大陆。只是剑青的出云剑法与普通的出云剑法大为不同,随着剑青剑气流动的仿佛还有水流声。 第一卷 第446章 他从骨子里就脏了(加更) 谢侯爷的肩膀一垮,腰背一瞬间弯了下来。整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岁。谢老夫人握着帕子的手颤抖,在旁边沉默不语。夜风吹过,府门前的灯火微微摇曳,把他们的身影拉得斜长而落寞。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此时,京城一处偏僻的小院。刘远也没有想到,周卫国竟然不声不响的就办了这么多东西,一时间,觉得周卫国真正长大了。她身上阴气此时极重,脚下踩着秦筝的童子尿,和她身上阴气互相排斥,让她头晕目眩。毕竟,刘万富提出的这个想法已经不能简简单单的说是大胆用兵了,简直可以说是找死。所以这并不是多么光彩,甚至是很屈辱的事,如果不是他娶一块牌位所得到的好处,大过这份屈辱,没有男人愿意这么做。男人是你选的,你差不多就好了,闹了闹了,如果真不结婚了,那父亲的脸往哪里摆。林宇那段时间着实和夏韵儿闹出了不少绯闻,关键是那个时候林宇还没啥名气,追夏韵儿也是死灿烂打那一套。“可你也说了,雪凌也并无意嫁给凤明侯世子,你难道要我逼着她嫁?”蓝氏气不过地说。我看着对方的模样,还有那些周围的惊呼声,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好自豪。“别别……”壮汉和精瘦青年身体后退,连连摆摆手,似乎很是畏惧。颜清沅四下看了一圈,这里的衣服多得他都眼晕,有不少是他买的。可他自己都不记得了。北天铭这个总裁都还没有下班,这些员工自然也没有下班了,东方轻雪虽然说是才来黑金第一次,但是关于她不久前“大战前台妹”的事迹,可是飞速的在黑金的办公大楼流传开了去。南宫墨同意让她去休息,他们便准备起身离开。离席时,他问了齐瑛一个问题。“算了,您滚回来罢。本座出关再说。”花千夜声音里有一丝疲惫。光家主就像然家主肚子里的蛔虫,早就把然家主的心思看透了,所以安排了人紧盯着然家这边,生怕他们借机生事而坏了原定计划。而将军府的人,似乎对千盼也没有过多的行为。如此,千云璃也就放心了。不过,老人嘴上虽然再骂,心里面却是非常的享受这种不是亲情,胜似亲情的感觉。在他心里,唐定国就是他的孙子,晚辈。能有这这样的一个孙子,他古老看在眼中,乐在心里。最终任意绷不住了,利用闲卢攻向剧昆的空挡,他发动了大招,一记极强的内力波打向剧昆。阎罗的规矩,办事不利也会被重罚,而情节严重的提头来见。作为杀手组织,可不会讲什么人情面。像阿狼这样的微劲武者足足吃了三个成年人的饭量才作罢。从那名船长那里拿了个卫星电话,给刘美美拨通了过去。“只要你高兴,我没有意见!”赵锋淡淡一笑,并没有阻拦娜特莉。神恩如海。神威如狱。作为古神,不知经历了多少万年的苦修,方能拥有永恒的神躯。虽说刚刚复苏重生的塔纳托斯本身的实力,完全不及全盛时期的百分之一。但是灭杀掉这些散仙高手,也不过是轻而易举罢了。“不知道。”安飞摇了摇头,在另一个世界,因为职业地缘故,他倒是有机会和雇佣兵接触,也了解一些,但只靠那点东西就想训练人,纯粹是扯淡,而实际上他也没想过要训练谁。 第一卷 第447章 明日便能抵达京城 秦九微和谢砚礼对视一眼,心中叹气。以李嬷嬷如今的神智,怕是问不出什么了。秦九微转头吩咐侍女,“好好照顾她,药不可断,若有异常,立刻来报。”侍女连连点头,恭谨应下。李青并没有将所有人全部带上,只带了“逆”的三大高手,还有樊程、白方等军中精锐,总共二十多人,清因为要控制蛊虫,所以也加入了这次行动,至于其他人,则在蒙颖的带领下,在城外接应李青。曼林孤注一掷的冒险,试图潜入新人类战舰中,窃取新人类的技术。陆少爷把许春秋从东子的肩上接下来,佣人屡屡想要搭把手,都被他一口回绝了。赵雷和李尚坚持他们俩探路和断后,二人把陆天泽和秦意可保护在中间的位置,或许只有这样做,他们才觉得安心。宋义看着自己肚子上的伤口,脸上露出悲伤之色,他知道,自己败了,自己终究还是败给了项羽。“不可思议,不可思议。”段藏锋看着自己计算出来的结果,有些不敢相信起来。哪怕我在医院呆了整整两年,出院的那天却也还是需要坐着轮椅,戴着帽子口罩示人。谢朗和傅南寻则是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房间里的这座金属制成的庞然大物上,正是那个笨重的铁箱子。百官决定,暂时由太尉杨彪,司徒王允和执金吾卢植三人主持朝政,安排凉州、徐州和并州的兵马。“灵气复苏意味着环境的改变,发展几千年后的地球重新回复到上古时代的模样。相应的,上古时代拥有的也都会相继出现。比如说曾经的神。”苟浩东顿了顿,看向大佬们。顺着邱碧琼所指方向·光芒‘波’动间见到了仓皇逃来的“智狼”五人·他们身后还追来那位受伤的人鱼姑娘。别!别!我还伟大的深渊!要是被某位强大存在听见了,恐怕自己难逃灵魂溃灭的下场。只是想羞辱人送些金灿灿的东西來提示她庸俗难登场面以本伤人算什么羞辱她很乐意好不好?然而,紧接着,他与此人目光交接,这一个瞬间的接触,像是突然开启的无底黑洞,将他所有的临将喷发的情绪尽数吸入。“这得看你们做了什么事。再严重点。杀人我都敢做。你信不信。”尹乐说完。转身而去。拉赫马蒂暗骂了一句:“该死的。”拼命飞身侧扑,用左手勉强把球从球门线挡出。黄绢扬了扬眉,站了起来,拖著身,向前走去。原振侠跟在她的后面,不免有点紧张。会议厅彻夜灯火通明。直至第二天早上七点钟。所有的医疗组织和机构才全部对陆思安部长诊断完毕。所有人专家都聚集在会议厅里。等待着一个已经知道了的结果。“什么?你说私通敌国的人竟然是逸儿?这怎么可能?”皇上的脸色猛地大变,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想过南宫夜所说的人会是南宫逸。隔了好一会儿,原振侠愤怒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他开始想这个问题,他曾仔细观察这个问题,可是一点头绪也没有。谭不忍看都没看谭姝一眼,就端着水盆离开了。谭姝没想到一向伶牙俐齿的人今天竟然一言不发,她碰了个软钉子心头更是再添三分怒火。 第一卷 第448章 谢惊春大喜过望 城外。暗卫远远跟在孟辰身后。孟辰一身普通青衫,步履从容,看上去与寻常文人并无异。然而行进间却极有章法,不动声色地检查是否被跟踪。好在暗卫身手高绝,隐匿气息极好,紧紧咬住不放。一路辗转,孟辰最终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小书院。书院门口立着一块风化的木匾,上头写着“静贤书院”。熊人接二连三地倒下,惨叫声此起彼伏,古拉奇即便自己再强悍再无畏,在这个时候也知道熊人卫队大势已去,眼前这个盗贼团实在非熊人卫队可以匹敌。就在这时,华年追着顾西城而来,却在见到天空中那只四爪隐龙时失了神。她呆呆的看着那条无数次午夜梦回想念的远古异兽,泪如泉涌。既然是来庆贺的,自然是想要让这高氏高兴,而且大家也好奇,这大冬天的怎么会有桃花,也特别想看看。廖世善瞪着辽王,虽然他治愈了,但是辽王给他用了一种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力气起来,根本就难以反抗。“别搂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是同志呢。”我说着挣开秃子的胳膊,李静和秃子哈哈的笑起来。可她的这个动作,却让身边的澜沧洙眉头十分难看的皱起来,不过只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看着沐一一因为纪月缺而心疼的样子,澜沧洙的心里也是暗暗的不愉悦了一番。刘义坚说出来话了,一边是自己的儿子,一边是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能如何选择?更何况就像是廖世善说的那样,顾芳是个做事有成算的人,她既然决定这么做,那肯定是权衡过了。这个时候的马就像是现代的坦克飞机,极为难得,第一个是不好养,非常费钱,第二个还是跟火炮一个问题,没人卖给你。“此番本初兄前来,大将军、车骑将军可有什么吩咐?”刘天浩另起一题问道。感触至于,关飞荷也没忽视齐浩,目光穿过家人,看向在那边大吃大喝肆无忌惮的男人。说是这么说,他的话并没有真正回答沈玥薇的话。沈玥薇撇撇嘴,明白他不愿提及房产的归属问题,也就识相地不再多问了。不过她觉得,这间别墅哪怕不是陈林的,也至少是跟他关系非常好的人的产业。张奎马上就阻挡不住,木子云慌忙赶回去,这时又听说昊罕掌门回来的途中,与长柯宗的人马遭遇上了,打的不可开交,无奈,木子云立即让张奎带人走,他孤身一人往东飞去,用自己的火焰来挡住即将杀来的几万敌人。这些势力的头目都是些人精,怎么可能想不到这个问题,但是却都在这里装聋作哑的,很明显就是不想第一个开口说这件事情,毕竟一旦开口,就意味着要跟洪家一样承担一些责任,而这是谁都不愿意的。拍拍木炭,让它自己吃草,江安义在地上打了个滚,经过农田时捞了点泥抹在脸和衣服上,自觉跟农人的形象差不多了。赶到农庄时庄内正往外赶车,乱糟糟一团。江安义低着头,趁人没注意,溜进了庄内。也就是随着这道意识力量的轰击,苏毅面前原本空无一物,此时却是像被摔裂的镜子一般,裂出了数道裂缝出来,而在裂缝的位置,一道道炽热难耐的热风席卷而来。所以在秦明敲门走进来之后,程欣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很热情的跟秦明说话。“这吴家和李家也是够厉害的,竟然在秦家家住眼皮子底下把人捞走了。”听到皇城现在的情况之后,秦波不由得感叹这两家的实力。“你担心此人不诚心,日后将我们的事情暴露出去,是吧。”周鹜天意识传音道。塞克努力催动真气,力战晴颜、绿芙,深感力不从心,战不多时,又被箫筝骚扰的心烦意乱,只有防守之功,却无反攻之力。“那她不是来找我们伸冤的?”舒福家愣了愣,照着算命先生的说法,会有鬼魂自动送上门。这一个厂子就算是加进去一百个工人,这六家日本纺织厂的厂长可都在这里了,那这游行的队伍里边就加了六百。危急关头,卓星凌空而起,扑抢而上。一对“阴阳锤”,犹如山舞银蛇,原驰雪波,倏进倏退,神出鬼没,行迹难测。想到这里,苏安希心里别提有多兴奋,拉着胡杨,迫不及待的往酒店走去。影卫们虽然一直会跟在主子附近,但也不会时时刻刻监视着主子,所以齐声摇头。张宇杰也在现场,他一改之前浮夸的穿着,也穿上私人订制的西服。洛山自然是会分析权衡利弊,只是让他一下拿出五千万,将这个消息压下去是不可能的。损失了一名武道宗师,哪怕他是家族继承人也会受到责罚,那些支系估计也会趁机跳出来搞事情,这么多年来他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姑娘长得还算清秀,但比起影视学院那些班花,好像还是不及。他手下适合赠予贝芙充当坐骑的半神级生物有不少,挑出来一头就是。“嗷嗷!”夜啸眼中露出惊喜之色,重重地点了点头,总算是弄明白了,孺子可教也。“看来没错的,成功了。”朔茂欣喜地说道。突然一下子,他却突然倒了下来。城中居住的多是炼器大师,但也有不少其他的外行人,有的是专门跑来请人炼器,有的是进货倒卖的商人,打铁声、吆喝声混杂,人来人往,形形色色,恰如众生百态。话语说着,黄虚就是手掌一挥,顿时陈潇之前丢下的那两千八百万灵石的储物袋就直接到了陈潇的面前,陈潇见到却是手掌一摆。城卫军斥候营一座营帐中,军医正在替燕云城查看伤势,不过前前后后经过不下十指之数的军医,最后结果都是无能为力。但是结局却出乎意料。只见四方半蹲下身子,匕首正从他头顶上不远处穿过。 第一卷 第449章 要等长大再生(加更) 清澜院。灯火渐起,晚膳刚毕,秦九微正倚在软榻上翻看账册。身边一只小胳膊悄悄地绕了上来。“母亲——”谢珏凑了过来,小脑袋贴在她的肩上,声音软软糯糯地拖着长音。推着大熊走出了暗门后,陈新清把大熊放在了那里,然后走到了电脑前,看向了电脑,然后就发现电脑上已经开始下载数据了,陈新清看着开始下载的数据,松了口气,只要数据开始下载,那么事情就很容易解决了。“算了吧,你不着急,你不着急你昨天看人家那孙子怎么两眼直放光呢。”段母怼起自家老头子来是半分情面都不留的。紫色的晶体雪花,降临在双子岛上空,臭臭泥化身巨型淤泥毒液,与半空中雪花融合在一起,瞬间一部分沙尘区域被剧毒冰雪区域。“行吧,那你们就看着吧。”陈新清说着直接闭上了眼睛,去到了兜率宫里。两位老瞎子点了点头,在诅咒之地和铸魔营地,帕特里克对于给出的承诺,可重来没有赖账的习惯。能够出战完全是因为依靠一股斗志与毅力在支撑着皮卡丘继续作战。段倾城没有办法,以为那衣服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敢再拖着,便出门让人去拿了。“不怕,我们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要怎么样都可以,包括我们的命。”赵韵雪和赵韵霜说道。“这个传送门通往哪一个时间点?”帕特里克现在还不会控制时间线,这是青铜龙们玩了无数年的东西,只有他们才了解。连着几顿白粥,她现在看见什么都能流口水,这午饭自然也是吃撑着了。“要不是老爷子,恐怕现在的我还在北海,是老爷子把我带到滨城的。”说起这件事情,他无限感慨。看着禹辰动手,林青显得十分头疼,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他打死也不会让禹辰上去,尤其是四周人们看待他的眼神,令他一阵厌恶。话音刚落,青年背后的长剑神不知鬼不觉的落在了手中,剑锋直指那大汉,猛地向前刺去。杨傲天对着杨边的后脑勺来了一个直刺,枪刺出之际,一道透明的龙身飞出,带着刺耳的龙啸。还没有走近杨家府邸,他就远远就看到杨家此刻是一副张灯挂彩,花团锦簇的喜庆景象。“曹兄你不用试探我,凭借你的聪明才智,你肯定也想到了这些,只是你不想跟我说而已,对吧。哈哈哈,来喝酒。”黄四郎上酒。阴月上人银鞭抓空,收回银鞭,看到这诡异的一幕,不觉骇然失色。“不知好歹的是你才对,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顾祤晨面部通红的吼道。想我堂堂玄甲军大帅,手执兵符,威震一方,现在被人晾在一边,何时受过如此的窝囊气?可怜刘弘基有气不敢发,只能站在一边,一个劲的翻白眼。又失败了两次,方铭今天第一次感觉到了累意。身体上当然是没事的,主要是精神力消耗太大,在第二次打糖中,他就感觉到了自己的精神力不足,差点没因为魔力暴走而直接连铁盆都给毁坏了。傅菱雅微微垂眸,瞧着傅烟儿抓着她的手,眸中掠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精光。 第一卷 第450章 孟择到了侯府(加更) 城外,西郊十余里,一处偏僻农舍,炊烟袅袅。屋后是一片菜田,屋前则种了几棵杏树,虽简陋,却打理得干净整洁。院中,一个中年汉子正蹲在水缸边洗手,屋里一道女声。“夫君,你赶紧歇一歇,饭一会儿就好了。今儿下地回来得早,咱们也早点吃饭。”这真是前驱狼后来虎,而且这只老虎比前面那头狼要强大了不止百倍。丁香不是京城人,跟着颜雪到了候府,也很少出来,衙门具体在那她也不知道。周禹独自端坐在翠凝山巅,气息幽幽暗暗,空空荡荡,目光落在天空中无数星光之中,若有所思,这段时间,周禹深感自身推演之道不行,而这段时间,加紧消化吸收前世身的推演天机之道。将两人打发之后,悟道来到观云殿,他没有立刻去找李英琼和叶缤,知道他们刚刚化形,还需要时间巩固修为,便呆在大殿之中,一挥手,将葫芦道人放了出来。若是辛夷在此,一定大惊失色,因为来者不是何方神圣,而是辛府丫鬟,香佩。“不会,觉醒所需的鲜血很少,对正常生活并没有影响。”萧白说道。做为国王这么多年,身上已经深深烙印天武王国的痕迹,再无法离开了。老爷子说个干脆的人,身上甚至还有一些江湖习气,不过这并不妨碍他与别人交谈。不过,对此,悟道却是早有心理准备,持临渊履薄之心,行果敢坚毅之事,唯有置之死地方能后生。夏氏感觉脖子一紧,故意有些困难,掐着柳氏的手松了松。四爷其实现实去李栆那儿做了好一会儿时间,然后这才来了皇后这儿。秦枫无意中听到了山贼喽啰说出的这些话,他如今已经几乎肯定陈思雨就被绑在了殷龙山上,他正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前去营救她。如果您是真的为殿下着想,是真的担心殿下的话,您还是出去在外面等着吧。但却始终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那个号码之后,傅荷华心里不禁一沉。真是越想越气,这时候整个一屋子的人都不敢出大气,只得听着大李氏的喊骂。他发誓,他当时只是想要给怀王一些教训,可没想到要伤的他太重了呀,他毕竟还不是皇帝,若是伤了怀王,说不定睿王就会出手对付自己了,他可不想自己还没有动手之前,就被人给收拾了呀。尤其是凌子琪,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傅荷华身上,嘴边噙着一抹媚笑。张云华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身边的李卓然不知道是昨夜何时回来的,此刻依然鼾声大作。张云华为李卓然塞了塞被角,走下床来。围观的百姓虽然不知道顾云心一行人的身份,但是看几人的衣着便知道身份不一般,莫不是这两位是此次来到南楚的哪位王爷王妃?若是这聂梁真的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怕就是他爹也保不住他的。顾云心见状,直犯恶心,这些个乞丐都很眼生,顾老夫人与顾母一向乐善好施,常常开设粥棚赈济那些贫苦百姓,若是城中的乞丐,又怎么会存这样的心思呢?贺东弋拎起搁在后座的酒瓶给交警看,不等他开口,交警又说,“还边开边喝?”随后拿出酒驾测试仪让他吹。童年扯了扯她的衣袖,让她往房间里看,只见秦臻寂寞难耐的在床上蹭来蹭去,最后竟随手摸起一样工具当着她们的面前满足起来。虽然没有署名,但是从口气就知道是林若初,徐青墨赶紧保存下来。杨柳儿抓起他的手,一口就咬下去,狠狠地咬,直到尝到血的味道才松口。虽然很痛,可仇千剑却笑了,尽管这样也起码比她对自己不理不睬好。“谢谢您了,我想我应该没事了。”秦唯一摸了摸肚子,感觉没什么不舒服的,除了有一点点微微的坠胀感。“好了,千蝶,你们别闹了。你们也救了我了,任务就算完成了,赶紧回去吧。”王强说道。拉达斯笑呵呵把被子收回去,把厨房让给唯一,让他给夙容做好吃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临出门之前,他回头问了一句正在啃玉米的元宝。夙辰自然明白这个消息不能告诉唯一,伸手把克里斯拥入怀里,神色疲倦地将头依靠在他肩上,低声道:“先瞒着吧,能瞒多久是多久。至少等我们……等我们……”找到夙容的……然而茫茫宇宙,谈何容易。“老狗,你想得倒美,待我把你这身兽皮扒下来,看你还嚣张得起来吗?”秦风讥声道。程乾收好,看着程明远这一幅丝毫不多问,也不多说的样子,再次感叹。已经到了天人合一的陆离哪怕开启梦境世界杀个先天也没什么精神负担。陈玦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发现原身并没有这段记忆。这李莫愁本就是一等一的美人,有不少男人爱慕,不然也不会惹下情债。封无邪身上属于半步冥神的气息毫不掩饰,他拉着柳谕汀从外面走入影月宫,影月宫之中的所有邪修顿时闭嘴,不敢发出半点声音。“作数!”柳谕汀重重点头,当场就要给封无邪跪下行拜师礼,不料被封无邪用魂元托着,让她跪不下去。外面的情况差不多了解了,这魔都到了晚上确实会变成妖魔鬼怪的乐园。但他也是个能听进去建议的人,正因为这样,他才能走到这个位置。秦悦也急得不行,只失踪一个还好确定目标人物,但兄妹俩双双失踪,都难以确定是冲着谁来的。吴敌全力施展才能发挥如此强,就不信将如龙天赋比自己还要厉害,再不动用秘法的情况下,还能接二连三的提升实力。大家纷纷议论起来,然后不知道谁吃惊的尖叫了一声。大家的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那边看去。龙迹也顿时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朝着林影彬看去,果然,大家都是看着林影彬的。他和明纱也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惊了。门外响起哗啦一声脆响,估计是谁手里的东西被吓得掉在地上了,紧接着,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了,管家一脸惊慌地冲了进来。 第一卷 第451章 自然得像是一家人 谢砚礼走进正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之人。当他的视线落在孟择身上时,眼神不由一顿。这人穿着寻常,面容也极为普通,甚至放在人群中也不显眼。可偏偏气质格外特别,沉静内敛又带着刀锋隐忍。“贾人,不得无礼。”陈一陈瞪了他一眼,心说这也抬不客气了,来这里只是为了打听一下阴阳湖的位置情况,咱不是求人家的施舍来了。凌厉掌风直奔樊凡面门,未等他出手,柳琛身影一晃,伸手便迎了上去。前世,温宏伟可没少帮着江雪瑶踩低自己。特别是在胜势娱乐被江勇国夺去之后。下午宋茹玉便偷偷带许安好去了一家权威的整容医院,婆媳两都是全副武装,生怕被人认出来,更怕被狗仔拍到。上官瑞知晓自己活不了了,可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早见到皇帝。“姑娘性命无碍,只是这腿伤的极重,以后怕是不能唱戏了。”白府没有丫鬟,那老嬷嬷是管家临时从厨房寻来照顾和光的,本与和光不熟,只是瞧着床上瘦瘦弱弱的天仙似的姑娘倒也生出几分怜悯之心。茶香袅袅,只可惜却迅速的融入了空气中,与那些血腥融为一体。“要是我拖,两遍倒是干净了,他哪里有我拖得干净,当然还要再拖一遍。”吴露生不高兴。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自己能拿回那串佛珠,王雨菲那么狡猾,谁知她还回去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几天下来,陈冬一直在等宋桥给自己打电话,想亲口问问宋桥到底怎么回事。池绾绾拿出禅杖,身体稍稍恢复一点,走向官道的青石路上。回头看了看,发现龙辰跟了上来。苏诚当然也是希望他的这个盟友不仅强大,而且还能给力,千万不要自己做的一些事情还没等什么呢,就直接传到别人的耳中了。但当她看李毅的眼神时却让他有些怀疑天魔舞的威力了,李毅的目光纯粹是欣赏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来头?龙辰有个屁来头,就罗睺黑翼就足以将龙家叫搅个底朝天。王安派给苏诚的那几个司礼监太监倒是还蛮有本事的,刚开始的时候流云也只不过是给他们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详细的规则。纲手撇了一眼自来也,哎,你能不能不要吓唬他们了,哎,好吧,其实也是因为他们真的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龙地洞。盘练整晚,早上出门就看到向仁杰与青黎正在比划,大家同船前往楼兰。云河主城依旧热闹非凡,不过多少测试失败的人可能已经离开这座美丽的主城。看到这一幕的无心,脸色有些微白,神情有些害怕,对于挡在自己身前的两人更是充满了愧疚。在这危急关头,何辰置生死于度外,也完全不再思考这么做对自己的后果是什么,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晚一步的话,这个世界的未来就要发展成他和楪祈都不想看到的情况。现在的他们经过十天的训练,已经有了觉悟,都想能够留下来杀敌立功,谁都不想成为那被淘汰的两千人之中的其中一员。更何况,很多时候睁只眼闭只睁已经是顺手人情,再多反倒没有必要。“昨晚你表现很好,只是我不懂,你为何会大半夜的去到河边?”说到这,司马青天眼神也多了一丝锐利。 第一卷 第452章 秦九微心下了然 孟辰用力点头。“属下仔细比对过时间,还有许多传闻,都对得上。”“大人被孟家人救回的时候,正是皇长子遇害后不久,您的年岁也与皇长子相仿,属下敢断言,这绝非巧合!”这么一来他自己就自顾不暇了,更没空去找李灵一的麻烦,至于后者,这几天便是和阿尼待在一起,帮后者进行体质的调理。“来得好”便见他手一甩,便是平地而起一阵旋风,那旋风向这闪电而去,两者撞在一起,只见那闪电在旋风里,不断地分散开来闪烁着,击打着。吵吵闹闹的,白漾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李灵一看着面无表情的阿尼,伸手去拉她的手,不过却被用力的拍开。事实上精英的最佳使用方式应该投出去才对,如果这几百人在开始围攻时就组成包围圈的话,那李灵一想突围出来可能也没那么容易。但现在就不同了,这种室内作战人数优势就很难发挥出来了,完全施展不开。而通玄草乃是一种非常神奇的能够使精神力变得强大的东西,可见这通玄草是何等的珍贵。等到阿罪第一时间从巴东县赶到这里的时候,一行人早已坐上了前往静海市的车,留下阿罪等一干黑名单组织的人焦急的四处寻找。哈巴狗带着吴风和老乞丐走到了铜门前,靠近铜门的那一刻,吴风感觉到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铺面而来,这铜门存在的时间太久太久了。不多时,火榕口鼻中皆是紫气,一入一出,无数紫气于体内滚滚而来,汇聚而成一枚光球,宛若一枚先天金丹,蕴涵大道玄妙。乔慕宸转身,在草坪上长长的餐桌上,又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下,一点都不带迟疑的。“几位为何而来,怎么全部都来了。”凌风明知道什么事但还是装傻的问道。再过五天就到了中级任务中“一个月练出八块腹肌”的截止时间。庚浩世拍了拍身前微微隆起的腹肌,心想:看来可以按时完成任务了。孙师长虽然羡慕,但他同时也很佩服顾北城的勇气,因为顾北城的坚持,中央才提前派了顾北城来,不然损失更大。为此,他们纷纷派出其国内的媒体记者,想要打探到有关抗癌新药的消息。之所以于曼曼在比赛开始前1分钟才宣布首发名单,是因为她一直在观察庚浩世的状态。直到她确定庚浩世还处在“呆滞”状态,这才确定了首发的球员。“狐仙?!有意思”陈云内心笑道,外边的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竟然还有灵体出现的。此时此刻两个金刚童子虽己占上风,但却迟迟不能将对方一击毙命。两个童子刚刚也注意到战场上的态势,也看到降魔尊者已被那丫头杀死,这让两个徒弟内心十分震惊。全场人盯人防守的好处是可以最大限度地牵制住对手的进攻节奏,但这种防守的劣势也很明显,那就是大量的体力消耗,导致这种防守方式的可持续性不长。“大胆刁民,见到皇上为何不贵!林彧,这就是你的证人?如此大胆,大不敬”林泽涛指着陈云厉声说道。魏冉看着台下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眸中的麻木渐渐变为难堪和惊恐。我和渠胖头兜里揣着钱也没回学校,商量了一下,奔着美食一条街去了。喷出一口这样混合着的液体之后。从我脑部传來的那种强烈的眩晕感似乎倒缓和了不少。杨妄本想拒绝他,开什么玩笑,他才不会没事和别人在生死台和别人展开生死战,他要杀人,更喜欢在无人的地方给对方致命一击,就好像对姜北城这样,但是司空明后一句话打动了他。现在的杨妄,就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神魂,真武战技天地战法传承神通什么都使用不了,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地魂之力天魂之力,那么用什么打败这命魔?平时,对于赵逸这个外甥,许秀也是非常的喜爱,可能是因为慕嫣然的关系,爱屋及乌吧,只不过慕嫣然经常不在家里,导致后来赵逸也很少过来了。看了看雨礼,秋月也没有多说什么。雨礼的实力在自己之上显然看的也比自己更加清楚,既然雨礼说胜负已分那么云鹰的败北也就注定了。“看什么呢?”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厚厚的大衣,头上带着一顶大檐帽的人低着头坐在那里。看到那名中年大汉,陈浩的嘴角露出一丝的微笑,随后,缓缓的侧过头,拿出了一张面具,带上了脸上,如果让对方认出了自己,这场戏还真没有办法演下去。轰!巨大的能量震动声音顷刻间炸响,擂台猛然一颤,青石地板彻底爆裂。而另一边的铁塔般的汉子被他这突然而来的巨力给掀的向后倒去。当信递到周轩手里去的时候,他不急着看信,却是看了苏晏一眼。这一刻,地面上的岩石气浪冲天而其,不断崩塌,震动不已,一片巨大的裂痕如蛛网一般向外扩张出去。沈辉掏了掏耳朵,这个沈才,保证就保证,声音这么大做啥?吼得老子耳朵疼。 第一卷 第453章 孟择怎么会来大晋?(加更) 角落处,楚熠半倚在一根朱红柱子后,打量着厅中人群。他奉命来查谢砚礼的身世。可现在,实在没什么线索。楚熠漫无边际地看着,忽然注意到不远处一道不起眼的身影。那人穿着普通的青色长衫,身形修长,长相也是极普通。楚熠微微眯起眼。他盯着那人的动作,站姿,眼神。越看,心头越是震动。这样的存在怎么会和自己有什么仇怨,自己什么时候惹到了这般的强者,实力强大的让自己都不禁变色。姜邪从他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一颗地级的疗伤丹药,喂进了红梦瑶嘴里,这才松了口气。听到八连长的喊声,躲在防炮洞里的川军将士纷纷抄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冲出防炮洞,跳出战壕,和鬼子拼杀在一起。他也很庆幸自己还是情商“高”了那么一次,好吧!是眼力好的问题,要不然他还真就猜不出什么了。韩水儿双手抱在身前,一直翻滚着。眼角有一两滴眼泪。宛如银铃般的笑声充满整个屋子。“呵呵”铁铮淡淡一笑,他又何尝不感概?他或许从进入游戏到现在根本没有想过会在50级之前便拥有这样的城堡,也没有想过会因此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而此刻再听方和平说财政局给曲柳的目标任务竟然比去年提高40%,王鹏完全能肯定这些都是出自张佑炳之手,他是要王鹏好看,手段不可谓不毒。风大人的盘算其实黑暗者高层们心里都清楚,现在流火已经和玉家达成了和平协议,既然流火能让玉家老祖宗亲自出面谈判,这就说明背后的交易肯定非常重要。交易越重要,和平协议也就越稳固。“淡定,淡定。”夜静的寂寞在一旁双手下压,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愤怒,不过这件事情皇帝还没急,所以暂时还轮不到他们这些将军‘操’心不是?这样也好,否则一会她跟殷亦航举着酒杯走到他的面前,楚诗语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说话。“什么!人质被救走了!怎么可能!?看守他们的人呢?”司令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在他看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他还担心君耀他们潜入救人,让一百多人守着人质。这次议会,最终商定了人族与妖魔族的和平共处协议,以及一些地域矿产的划分归属。当然,妖魔可以在人族居住发展,并获得了一些矿脉资源,但在他们的领地也需要付出一些特有的矿产资源,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听你这么说我心里也舒服了很多!”卓君看到塔伊西雅对君耀非常肯定和信任,她也觉的自己是关心则乱,君耀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了,他一定会回来的。“慢!”甘休再傻也知道驰枫危险了,一道剑气打了过去,企图将梦星辰打落。她还在纳闷,为什么今天所有的宴会,都要赶到同一天开吗?难道今天是黄道吉日不成,管他呢,反正跟自己没有关系。听完安定国的话,战龙心中一震:难怪初见安少将军时便有似曾相识之感,原来他是我的血亲兄弟……战龙不动声色地四顾寻找安瑞祺的身影,却一无所获。梦星辰尽量分析实情来开导,但他终究不是赵国人,言语微薄,看着赵国皇帝那下了决心的眼神,不由得更着急了起来。 第一卷 第454章 顾青杀人(加更) 谢砚礼转过身,看着孟择浸血的肩膀。血流得很快了,瞬间就鲜红一片。他怔住,喉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孟择不仅察觉到了他们的踪迹,还会在危急关头出手相救,甚至不惜以身犯险。他有些不解。与此同时,还有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涌上来。“穆凡,你以为凭你的实力能够占据这里的地方?真是笑话。”周岚脸色阴沉如水,他的五蕴真灵果已经给了对方,心中对穆凡恨之入骨。接下来的几天,长安城的百姓明显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而现在的战争,是真正检验丁香郡王的力量,到底如何的时候了。是此,他终于踏出最新的一步,打破了地球人类弦者,最上限的只有七十八穴,突破到七十九穴。就算杀掉苏清歌的代价是死她也要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留给莫喧。萧羽音打量了一下四周,就如同电视里放的那样,雕梁画柱,红瓦黄墙,玉白石做的台阶。这千古江上,那么多的人宁愿踩着铮铮白骨上位的皇位,那至高无上的位子,就算是后宫佳丽三千,独留的是空寂寥。钦白痛心疾首的看着冷风中傲然而立的合欢,她的身上散发着的都是魔的气息,没有半点温热,那双曾经如泉水一般灵动清澈的眼眸,已经变得狠戾。索尔那边已经用雷神之锤将洛基打得直吐血,此时的洛基被索尔强行地拎到了奥丁的面前。那一道冰锥,里面蕴含的东西太丰富了,可是他唯一能注意到的,就是那种居高临下的审视。想了想,除了这个似乎没有更好的解释了,安若紧闭着的双眼一直都在隐隐地颤动着。找不到的原因似乎显得几分不适应了,在直到某一刻的时候还是感觉到了越发得无力了。雨韵开着以前断情的号进了君临天下的语音频道,这么久没来,已经频道就发觉已经是大变样了。频道房间多了,就像那些大公会一样,频道里被好好设计了一番。雨韵跳到袁紫沁说的k歌大厅,竟然有上百人在线。这一刻,天妖位面内,所有的妖族全部被镇压的跪在地上,一个个瑟瑟发抖,体内血脉深处诞生了一股极度的恐惧,而天妖位面内的人族也是被全部镇压的跪在地上,眼中透着震撼之色。雨韵闻言,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说什么,点点头,便转身离开。没想到没走一会儿就在走廊上看到了宋云峰。丁香如梦初醒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叶萧,能够让何大奎得罪雷爷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赵迁发怒而去,恐献城之后,留不得你我,需早做打算。”赵范忧心忡忡道。白素的脸色当即一变,眼睛瞪得大大的,想要挣扎开来,却根本挣扎不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一身力量被纳兰云菲占为己有。古武界被渗透得太厉害,是人是鬼又怎么能看得清?谁敢保证这里没有内鬼?如果内鬼学会这个阵法,将之传回,用来对付古武界的武者,那岂不是平白为古武界带来了灾难?“好了,现在你可以出去玩啦!”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成了一个孩子眼中的魔鬼,心中不免有些酸溜溜的。袁绍的声音虽然压低了,但是赵迁还是听得一清二楚,知道他们两人说到了自己。“你这是在威胁我?”李璟目光一冷,刺骨的杀意,如那数九寒冬的冰风一般,向着毫无遮掩的老蚌侵袭了过去。“咦!没听说谁买走了巨龙石卵!”陆攸目光如炬,看向去过万兽渊的人。“吾有奉孝,万事可期也。对于吕布这种自负的人,越是浅显计谋,他越会疑神疑鬼,自陷其中。”曹操打圆场说道。他已知郭嘉的意思,就是要以逸待劳,让吕布自己将军队送上门来给许昌宰杀,减轻日后讨伐长安的难度。而夹杂在人流之中的一道身影,却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心中无比郁闷,自己自屈身份,卧底如此之久,想不到最终目的不仅没有达成,还为他人做了嫁衣,心中如何能平。吕布没和黄忠、吕玲绮约定暗号,事态发展超过他的假设,只希望黄忠能看明白吕布点火报信的意义。老头端起碗来猛吸数口,一脸陶醉地道:“真香。”然后狼虎咽起来,片刻便将碗吃了个底朝天,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卫月抿着唇,缄默不说话,望着手指上因为制作花灯被竹蔑弄上的伤痕印子,大约半分,像一条红线一般,很是细微,可是因为顺着灯光,也是因此显得分明起来。徐江南笑着说圣人不感情用事,对天下百姓一视同仁。所以我做不了圣人。“去死!”谢童转身抬手就是一记蓄力光王破打向距离他最近的三号。在地上打滚就是为了掩护他出手。吕布军中一律漏风麻布衣,他可没那么大家底给将士置办皮衣。羌人全是以牛羊为生,毛皮之类的在羌人眼中还不如吕布士兵的麻布衣服奢华。 第一卷 第455章 孟择揭下人皮面具 梦娘瘫坐在一旁,双肩颤抖,一直在低声哭泣,但顾青仿佛听不见。他怔怔地望着自己的手,半晌没动。二十年了。这二十年来,他种菜、养鸡、烧水、劈柴,活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农。他已经快要忘记了,自己会杀人。可今天,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又一次动手了……“别在那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蓝装怎么了,蓝装有你的份么,还不稀罕,稀罕你又能咋滴,是你的装备么。”欧阳绝将那顶头盔收入背包之后,没好气的冲擎天柱回复起来。“来吃掉我吧!”白雪御风而舞,又是一记剑浪般的腿劲,他在不断的挑战着这个无冕之王的底线,试图彻底的激怒它,让巨鲸的威势展现到了最大。窦氏煞费苦心,做尽戏演,才骗得温氏嫡姐弟倾心依靠自己,赢得上下一片赞誉。仅仅一夕之间,温玉蔻却改口翻脸,不仅不再亲近自己,反而敌意难掩,时时提醒她们之间的地位身份。气气,这倒是让她不知所措,但是听到了对方要找萧炎她的眉头却是皱了起来。楞了片刻,周天才回过神来,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用手帕将匕首之上的唾液抹干净后,他才仔细的打量起这把古朴的匕首,手感很沉,通体漆黑,其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而她不喜欢别人多嘴,所以在此的千百人都是安静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被扔飞的蘑蘑菇立刻翻了几个漂亮的后空翻,双脚便牢牢的粘在墙上,然后用力一蹬,蘑蘑菇的脑袋就发出白光,朝着幕下力士使出铁头功。兰溶月淡淡一笑,也明白夜魑和九儿是不可能了,最起码九儿没有心动,她身边这么多人,最希望九儿能有个幸福的归处,但前提是九儿自己觉得幸福。沐毅抬腿慢慢的向着前面走去,一步一步,不知疲惫的向前走去,即便非常的孤独,但是他为了不在这里失败,咬牙撑着。希格和丹尼尔相互对视了一眼,苦笑着没有说话。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个艾因塞国王为什么召唤他们,但有妮可在,总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严肃的方脸惨白如纸,十三吃力地喘息着,双手拄在腿上,示意兰不远和无道先走。但这并不影响人们寻找帅旗,因为只有这种废墟的地方,才可以阻挡人们的视线,就算使用神识,若不是十分强大的神识,也很难去察觉到。“不一定,得看这头秃鹫想不想吃摔成稀巴烂的肉。一般来说这样的肉谁也不喜欢,所以应该只会把它捉回窝去但不排除你特别倒霉,就是遇到一只口味独特爱吃肉酱的秃鹫。”老龟把脸埋进了绒毛里面一直蹭。不是顾维康……郭凝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若这样的人是别人,她当怎样?“简单倒是简单,你想要那个奖品吗?”木原康望去,一个白色的大熊玩偶摆放在一等奖的地方。“木原警官也应该想到了吧,有怀疑目标吗?”青木露出自信的笑容。西马克在安德鲁离开后,越发觉得心中不安。于是,第二天下午点齐两万中军近卫营士兵,连夜尾随安德鲁增援而去,只留下五千近卫营与一万伤兵留守大营。众人看不到现场的情况,只能通过声音来讨论事情的进展,但是所有人都很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 第一卷 第456章 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谢砚礼转头,看向孟择的脸。那张脸此刻赤裸在光下,深刻的轮廓,冷峻的眉眼,和他几乎如出一辙。心中的疑惑在这一刻悉数解开。为什么他会在关键时刻挡在自己面前。为什么他看他的眼神那么复杂。谢砚礼喉头微动,想要唤他。“杨超,你打算什么时候到俱乐部?”签完合同之后,詹旭峰的心情是稍微放松了一些,笑着问道。看着周围对她指指点点,甚至有些人,还拿出手机对着他们拍,易薇倩连忙用头发挡住自己的脸。上一次他前往背山村的时候,还是在一年半以前,当时背山村就因为恶魔的异动被攻陷了,现在这么长时间过去,背山村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谁都不清楚。可是,就在阿瑟灵即将冲到吉尔梅的身边的时候,把吉尔梅拦住的冰墙却忽然发生了变化,三面冰墙忽然间长出许多的刺,但是这些冰刺却像是有生命一样绕过了吉尔梅的身体,反而向着阿瑟灵刺了过去。此时,杨超也已经起床,而且经过了乔亦舒的疏导,心绪恢复了不少。而到了第二天,雷鹰城就开启飞行模式,缓缓飞向了西丽尔指定的坐标。可是,自从君临成了“传话筒”之后,宇智波斑已经不想再开口了。郁翎菲这是见了几次连亚和叶云乐,脑海中才闪出那段让她难忘的记忆。西雲帝看在眼里,立即命太医为她诊脉,随后收了虎符,又命严喻处置后续之事,这才带着皇后与众妃,离开了大殿。所幸,正如苏迷说的那样,在她给予保证后,全体职员都收回了辞职信。李吏眼神之中不无鄙视,朱厚照的整个圈子中,敢跟朱厚照如此说话的恐怕只有李吏了,这一点就连徐鹏举都比不了。吴错虽然嘴上嚷嚷着放人什么的,身体却很诚实——他已用自己的手机开了导航,并一本正经地给维少指路。每到夜晚的时候,丧尸的实力都会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虽然还是不会对李煜他们造成什么影响,但总是更棘手了一些。虚拟立体光屏的三个类型分别定价为:A类专供应于影院使用的定价为20万一台;B类和C类适用于家庭的分别为5万和2万。“原南京锦衣卫麾下百户李吏,拜见杨千户。”李吏进门直接行礼道。这里是天宇科技有限公司的紫树研发区,里面不光只有紫树的试验品种,还有其他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林彬担心柳云絮,心中估算是吴梓鹏干的好事,上次在【飘渺宫】和苏倩便差点同归于尽,所以死活不让苏倩跟着自己去救人,毕竟京州现在是自己的势力范围,最为安全。事情再次发生转变是因为催债的人终于找上门来,王远意识到,债是躲不掉的,而他在别人心中的完美形象有了污点,这让他十分愤怒,那个骗取保险金的计划再次浮现脑海。再说二人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借着这个机会,唐伯虎驱车来了京城。当时裂缝撕开,三龙深知危险,灵魂利用瞬间移动,不断逃离黑暗空间的吸力,所以并没有被一并吸了进去。木惜梅垂眼摇了摇头,这算是老天对她的警告吗?她其实刚刚想问的是,日后十三阿哥如果被拘禁,您还会这么说吗?在秦昊汇报了一些蜃楼宫的情况之后,黑玄魔帝却是沉吟了起来,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那些琐事之上。“太后放心!”冷玉对太后又叩了叩头,没办法,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办法站起来,只能一直叩头。昨晚,凉音本着不问候完你一户口本就不睡觉的良好态度,用身体堵住环落回房间的路的实际行动,八卦出了环落同学的大部分资料。而且在海南,这儿本来就天气很热,大家都穿的薄,成韵就逮着机会就朝周楚跟前凑,那当然就会不可避免的有一些身体接触,一来二去,周楚干脆也就认了,对成韵的一些主动调戏和言语上的吃豆腐,也不再去纠正了。凉音却是立即反应了过来,她轻轻提着短裙行了一个标准礼:“下午好,尊敬的魔法师大人。”某某这才会过来,连忙跟着凉音行了一个不怎么标准的礼。大约是三千多年前李大牛即将面对真我之劫的前一个晚上,他的颠面突然造访。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这块矿石扔给了自己。“只不知道到时还来得及不?”王伯当看着信使远去的背影,不禁苦笑了一声。他不知道,宇明早在魏军大营周围的各条道要隘设下了神射手,专门狙杀魏军的斥候。原来,冷无尘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吗?他到底想做什么?方灵儿抗议的声音和林涵溪责备的声音渐渐飘远,最后消失不见。突然之间,我觉得天暗了,满屋子的灯光,然而我却一点光芒都看不见,我忽然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阴暗潮湿寒冷的房间之中,没有人,没有人风,甚至没有空气。只是当她马不停蹄的跑到那处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人去楼空,惊讶之余,明铃尊者却也没有再花费时间去找,这事恐怕只能等萧畅出关再做决定了。她以前是想棒打鸳鸯来着,可是现在同意他们在一起了,而且还费尽心思,就想着让他们和好。莫施施还没问他拿来的东西是干嘛的,接着听到了又一道声音响起来了。病房立刻陷入安静,直到景峰推门进来,两母子就跟见了救星似的,齐刷刷地抬头看过去。旁边幕僚正低声奏禀,陈昭谏两人进来,见到这情形,暂且拱了拱手站到一旁等着。 第一卷 第457章 父亲(加更) 记忆中。一个女子死死拉住他的袖子,满眼泪光,声音哽咽。“我不走……我不走!你若不跟着我一起走,我就陪你死在这!”她的身后是刀尖的厮杀声,血腥味扑鼻而来。那一角衣袖,正是眼前这块墓碑上系着的布条。一时间它却是还没有发现说话的就是秦翎,只是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不过依然发动了攻击。刘队长并没有听到想象中的回答,这让刘队长真的有些不爽了!“朋友!我好言好语的跟你谈,你不要太不识抬举!最好赶紧出来一见!”从语气里就可以听出,刘队长很愤怒。她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最后找了个隐蔽的悄悄移了过去,随着距离的缩进,木槿曦渐渐的将亭子里的情景看清楚了,这一看让她是又气又恼的。此刻赵节和杜荷正在侯府前面的平岗上笑着闲聊,听着四周的喊杀声,觉得惬意无比,颇有一种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而且,他们这次对付的是他们的仇人李浩,心中不要太爽。如果自己学习的对象一直受伤,那么这个宝贵的拜师功能就相当没有任何作用。不过,随后他们的试验却是出现了偏差,让后来的一切完全脱离了兽宗的人设计的发展轨迹。“该死!”凰重新回到了大殿,命令手下的兽继续搜索,只是,她心中的不安感却是越来越强了。他挑起木箱,一刀挥下,就准备砍碎木箱,顺带着砍死里面的于三泰,一支羽箭突然飞来,正中他的脑袋,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摔落下马,木箱往地面落去。这一次的安静,代表着蓝观雪的权势,再次滔天而起,这一次的安静,也代表着姬考和九大家族的第二次交锋,全面碾压对方。姬考在他心中,不是秦皇,而是一个极度出众,极度有魄力的晚辈而已。甚至于,他已然将姬考当成了自己的亲传弟子。说完这番话,孙先生又恢复了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掏出一根烟重新点上,额头上的头发也落了下来,遮盖了他的眼睛。陆辰笑而不语,轻轻的将二人打晕,没多久一道黑影将这两人带走了。“没人比我更了解它们了。”说着,阿纳拉克开始讲述神器的由来。整个战斗还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杀敌两万多人,俘虏一万多人,伤敌七千余人,其他的人全部逃窜,不知所踪,那吴达便是其中之一。隘口两侧山壁蚂蚁一样爬上无数人,隘口前后更是蜂拥而至,瞬间把道路铺满。可以说已经是做到了极致,防御铠甲所用的材料,或者是所打造的工艺,可以说不是这个时代能够出现的,所以在那密密麻麻箭雨的打击下。在它神经质的“呵呵”笑声中,那惨叫的法师被冻成了冰雕,大巫妖将洁白的手爪放在冰雕上,轻轻一抽,淡绿色的灵魂就落在了它手中,同时那冰雕爆开,化为漫天星辰。临沧半仙见对方随手便收了自己的血魔焰,心中大惊,随后仔细端详对方容貌,想起一人,顿时神色阴沉下来。所以,赵昊直接把车子收到了戒指里面,然后无形无影的来到仑敦一家面馆里面。 第一卷 第458章 随他们去闹吧 孟辰上前一步,正要解释:“我是——”谁知这一步刚踏出,谢惊春的目光骤然一凛,手一抬,竟直接拔出了随身佩剑!剑锋出鞘,寒光一闪,气势凌厉。“别过来。”他声音低沉,身上的杀气顿时涌现,警觉得像一头受惊的兽。对于成昕,他们是不会放过的,至少蓝腈剑在狼宏翔手中,成昕一心想要得到,绝对不会放过狼宏翔,加上他们三大天狼的事情,成昕一样不会放过他们。王峰卸掉了身上所有的装备。只是在袖口中留了一把射击匕首。带着主管走上前去。到了距离门口还有10米的位置歹徒打开了门。陈星海见姨娘一家人,吃着饭关注他去医院上班的事,不再留意他用餐,觉得此时说去医院上班太妥当了。不过,接下来她问起含笑的其他事情杨丽丽把能够说的据实相告时,立即一个头两个大起来。谢钰飞犹豫片刻,道:“昨日我在府衙当差,典吏马通来寻我,说是有位大人物路过南通,面有令差我一起去迎接。不问价,一块碎银子直接就扔了下去,刘二欢欣万分地接住银子,然后朝着大船拱手致谢,看得其他人心思活泛,绞尽脑汁想着该准备什么东西,才能讨贵人欢心。“谢谢头!哎哟我的头……”原来却是这丫头兴奋过度跳了起来碰到了坦克顶壳,弄得公良亦云等人大笑不已。“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们都是平民怎么可能御剑,怎么可能脚踏虚空??”列昌望着亚东、土拉格、黑铬三人大声吼道:“这些平民都是我玩弄的虫蚁!”列昌重重甩甩脑袋,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过了良久,秦思苓才停止了哭泣,抬起头来,脸上已然如带雨梨花,我见犹怜。“如若明,你先在这里做吧,做好了魔厨就喊我过来。”亚东跟如若明说着,身后就一下子伸长出了能量血翼,做好了一飞冲天。和晴姐挂完电话后,夏晚清一觉直接睡到中午十二点,她是被饿醒的。不到片刻,云茹脸色的气色恢复了红润,云茹也都感觉伤口不疼了,当真是奇效。夏晚清大发慈悲地让队友们休息了十分钟,就赶着他们继续出发了。她刚走过去,工作人员就指了指旁边另一位工作人员举着的箱子,上面贴着块破纸条:手机暂存处。西门皖的样子实在是太吓人,船夫不敢耽搁,连忙停下让西门皖离开。我连忙拍了怕脑袋,提醒着自己,我还有着晓梦,不能轻易动心。“月大人来啦。”一个扛着麻袋的男人看到月颢清过来立刻笑脸相迎。“兄弟,他那个地方让我给踹坏了,有尿就会随时随地的流出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傻彪解释道。说完她发现走廊无比的空,跟她在电视剧上看到的试镜不太一样。这一次两艘炮艇趁着夜色在交易的时间赶到海驴岛附近,另外还有一艘炮艇从天津方向赶来。即使现在感受不到那股威势,可是刚刚那股强大的威势依然让他们还有些心悸。看清江蓠身体四周的虚影,夏寻瞳孔猛地一缩,他的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他连忙展开武道之眼,却骤然感觉到眼睛传来一股灼烧之感。没想到王朝胜也和那些观众一样,认为自己只适合出演这类反派。这时候只有黄毅辰心道,没仇?就不能害人了?这世上害人的人,有多少是因为双方有什么仇恨吗?他随即也追了过去,只是比赌成天慢了两秒。“皇后娘娘见外了,臣妾怎么会怪您了,您都是为了臣妾好”宫漠离不咸不淡不急不躁地态度让皇后一点也看不出來。贾千千突然觉得眼睛里有水雾涌动,这个温润如玉,长相家世性格皆是极品的男人,一次次的救助自己,而自己,却并没有完全相信过他,而现在,更准备利用他。如果他想要那个玉章,待报仇之后,就将那个玉章送与他吧。接着,不止是秦焱面前这五人,便是整个屋子里所有的魔族强者,都是齐齐起立,目光中满是敬畏的望向了那从门外缓步走来的那位负剑青年。苍灿王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的拳头紧握了起来,双眸之中,光芒闪烁不定。这是他对角色的理解,他希望大家看到这个身体时就有一种看到疯狗的感觉。“那当然了,能和平谈下来比什么都强。”老七点头说道。他在乎那两千多人,要是大部分能加入四海盟,四海盟的实力又会壮大许多。我看向连道真,犹豫着是否要问他一些问题。这些问题,在我心里憋了很久,尤其是在知道那处漩涡,其实是仙的力量世界后,我就更加难以忍耐。夫君要是先来找自己,该怎么办?虽然是很高兴,但隔壁那位会怎么想?不行,如果夫君真的先来找自己,一定要好言劝慰,让他先去隔壁才是。四周人目送千秋朝着庄子最深的地方而去,等看不见影子了,刘师爷一个步子就从旁边蹿了出来,拉着韩子矶就往里走。 第一卷 第459章 李嬷嬷恢复记忆 翌日,太和殿。香炉袅袅,群臣肃立。高显端坐于御座之上,龙袍宽袖垂落,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清瘦,面色带着肉眼可见的苍白。能起身,稍微好一点后,他便开始如常上朝。政事不可耽搁,人心不能浮动。高显袖中的手指轻轻发颤,却始终强自撑着。顾玉乔睡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丑时,她觉得自己精神饱满,就想进空间研制解药。但直觉肩膀被池霍抓住,他扭过头,看见了池霍那张俊俏,但沾满了鲜血的脸,对方眼睛,充斥着一股狠劲。“哼!那个独孤雪,整天一张冷冰冰的脸,下次要是落到我的手里,要她好看!”雨霖铃气哄哄的说完,拿出了一枚玄晶握在手里,开始恢复耗损的玄力来。石皓收回目光,他继续享受着那玄妙力量的滋润,而脸上则是露出一抹期待之色。虽然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但对方嘲笑自己在先,现在却主动招呼自己,肯定不是诚心要帮忙。这也就使得大明对于海外的了解还停留在昔日三宝太监下西洋的时代,哪怕是楚毅开海,大量的商人行走于海上,带回了大量的海外的消息,但是对于一些隐秘的消息,单单是那些商人还是接触不到的。大明陡然坠落于无量海之中,激起了高达百丈的大水,四周的生灵自然是遭了秧,不少生灵直接被大水给卷走。幻影旅团的人从来不知道留情为何物,他们只要是出手,那就是冲着取人性命去的。时间就如同流水一般而过,所谓的闭关修行对于楚毅如今而言已经是没有什么效果,所以说楚毅这些年来注意力却是放在了如何提升大明神朝的底蕴上面。秋泽咬紧的牙关渐渐松开,四处乱转的冰晶似乎找到了打开的大门,一股脑的从秋泽的脖子钻了下去。拿着图腾的黑人当机立断,直接就抗起图腾向后跳去,转过身边跑边对着队员们开口。林天脸色一变,先是猛踩油门,将油门踩到最大,而后猛踩刹车。整首歌的旋律非常洗脑,在学员的演唱全部结束之后,观众们都还觉得似乎耳边有这位学员的歌声在耳边回想,也有了一种还没听够了,想要再听一遍的感觉。晚上渡歌去专门安排的贵宾房,而七和他住在一起,然后嘛……渡歌忽然现,喝的半醉的七挺好玩的,就要了一壶酒,彻底把七灌醉了。渡歌张了张嘴没说出口,总不能直接说惹了一身狐骚味却吃不到肉吧?太磨人了。正如白虎大帝入魔后领悟光暗同源带来的一加一大于二的提升,若是有人能够顿悟水火同源的玄机,自然也能获得质的飞升。这四个怪物也表现出十分诧异的目光,怎么感觉到这个周贤一脸兴奋的样子,莫非这个白虎的伤势已经完全解除了,难道那些毒液已经被消除了,他们都看向了白虎的身体,突然发现那些诡异的黑色已经全部褪去。“我家。”青年男子不敢有丝毫犹豫,毫不迟疑道。剧烈的疼痛让他整个脸都不断在抽搐着。此刻汽车的上空,一条散发着金色光芒的神龙在盘旋游走着,而后散成点点的流星雨急急落下,正是莉莉丝召唤而来的龙翼军。 第一卷 第460章 高祈渊(加更) 翌日。郑国公一家被官差押送至京兆尹府,神色狼狈,昔日的气焰早已无影无踪。街道两旁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其余七人则立刻凑到窗户边准备看宁晨屠狼,众人本来期待着是一场大战,可前后都没要1分钟,宁晨一剑斩了狼头,转身就回来了。形势非常严峻呐,再这么搞下去,QQ连“约泡神器”这一亩三分地,都要被进一步瓜分了。士气可用,三皇子将满心的抑郁压制下去,浑身血液沸腾,胸中意气风发。“别说了,师长没说守几日,我也不敢给你们弄点好的,先这样吧。”老张头道。“对了,你说要对异源做一场预示,你看到什么了吗?”费君帅问道。每个学者,都希望被人称赞他出道时的初心,那种虽然有点儿诘屈聱牙或者曲高和寡的论调。而不是后来为了销量跪下来、跟宋红兵那样大白话迎合吊丝之后市场大卖的作品。雷电劈下之后,在空中停顿下来的雷霆巨剑一阵扭动,渐渐的变回了人形,露出了梵卓大公爵的样子。枫凌长枪遥指虚空,彷佛嘲弄般嘴角轻扬,陡然散去气机抵御,任由天狼领域之力将原本还尚存六成的实力压制得发挥不出三成。一连几天,陈飞都关注着胡康河谷战况,由于美军司令部意识到前期对胡康河谷地区鬼子兵力布置的错误判断,马上进行了调整,各种重炮,坦克,大批兵力支援,纷纷前往胡康河谷地区。这一切被弟弟看在眼里,吊足了他的酸劲。他起先找哥哥挑事,后来找父母说理,眼瞧着房墙一天比一天高起来,他干脆把左邻右舍和七姑八姨都叫来处理家务。Ai的算力上限只相当于末日前超级计算机的三倍,且无法并行。道过别,白贺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重新躺下,把妻子搂在怀里。自此,陈氏成为陈方平的私人资产,自此,陈方平的狠辣成为众人皆知的事情。所以大家对于陈方平一直以来都存的是畏惧的心理,此时听到叶一夏这么大胆,真的是吓破了胆。不知不觉已经过去半年光景,半年前,一个略显羞涩,世事懵懂的少年下了山,也上了我的心头。在奥列话音落下的瞬间,密密麻麻的银甲骑士之中,突然有着五股恐怖的斗气波动暴起,霸道无匹的威势直接冲散了周围的十数位银甲骑士。皇甫嵩在广宗城时已经领教过【幻术】的威力,此刻看黄巾军的神情便已经明白张宝刚才的举动必然又是【幻术】,心头不免蒙山了一丝阴霾。“我说木更,你刚刚到底是什么情况?饿晕了?几天没吃饭了?”为了活跃气氛,李羽选了一个不错的话题,而且这个问题,也正是他想知道的。如今为师虽帮你打通了全身的主要经脉,但你所修的阴阳诀根基已深,无法轻易破除。这使得你修炼本门心法会有很大难度。在看到江声的时候,一夏还是有几分不可思议的,她几乎已经与外界失去了联络,就这么不经意间看见一个别的人,心里竟然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绪。只是却在瞬间就垂下眼帘,看不清她的面容。 第一卷 第461章 感受到了孟择的善意和亲近 孟择将那张画小心翼翼地卷起,放到案边,像对待极珍贵的宝物一般,动作很轻。谢珏坐在孟择身旁,小短腿晃啊晃。一只手撑着桌角,偷偷瞄着孟择的侧脸。他盯着那道疤看了一会儿,鼓着小腮帮子。像是有话要说,却说不出口。“我爱森是什么人,岂是那种言而无信的鼠辈,前辈你尽管放心就是了”爱森昂首挺胸一本正经的说道,虽说他还真有过带着乌金跑路的念头。“指认需要淘汰的人,要做出独特的动作,你刚刚……摸了摸你的肚子,对吧?骑士先生。”国王男道。金气逐渐形成了一个纯金色的球体,在几人头顶上方不停地旋转。但还是按奈住心中的好奇,而且她觉得自己好像在哪儿见过这位姐姐,十分熟悉。这老帅哥一个劲的关注会不会留疤,必然是对自己身体十分在意的家伙。许是吵闹声过于刺耳把她吵醒了,睫毛轻颤,眉头微微一皱,原本紧阖的双眼缓缓睁开,悠悠醒转。楚青岚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陆随缘在房间里也是感到后悔了,自己就不该试探他的未婚妻。但却无人出策,两相都不抬头一丝,赢星瑶心中一惊,这消息她也不知道,原来没了方刚,闭目塞耳,难怪得父皇如此器重他。因为冷眸去办理手续,在大热天忙活了一早上,身子那件衣服已经布满了汗水,比较喜欢干净的她,并没有穿早上那一身。看着掌柜的真诚的笑容,李仲宣也朝其报以微笑,随后低下头来准备对付面前的酒菜。沈意知狠狠闭了闭眼,才将那股想要将他就地处决的冲动给压下去。“武士彟受皇上信爱,此次应该还有重责!”这就是一种表现,一种虚荣的表现。刘安也不回头,只是抬起右手在空中挥了挥,示意叶飞不用再说。“林总放心吧,我们会制定非常有激励效果,但是又非常合理的薪酬模式。”施珊珊觉得自己领会了老板的想法。所以还知道抖抖西装的衣襟,整理一下仪容,才屁颠屁颠的跑上台。“慢!大哥,敌军势大,恐严将军难与相抗,还是末将前往,必为主公稳守散关,大破敌军!”说话的正是甘宁,如此良机敌军势大,他对刘毅派严纲这样一个新降之将前往很是不满。“鲁王,二位少将军,赵康公子也来寻了,此次随我前来怕是已经到了。”付豹躬身领命,随即对刘信及甘定赵统言道。刘战温柔一笑,将香囊收入怀中贴身放好,柔声道:“琰儿,过几日我就请世伯上门提亲,把咱们的亲事定下来。国产单机的时代过去了,但国产单机的玩家还没有死去,他们固执的枯守着,等待着,祈祷着,他们懊悔着曾经玩盗板的岁月,反复追忆着国产单机的辉煌。不得不说,那名摔下来的汉子总算没有白死,他用自己的生命把一帮黄巾汉子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要是汉子们再不醒,依着彭脱那暴脾气,肯定会杀更多的人泄愤。林鸣眯缝着双眼看着满目慈祥的蓝染忽右介,这家伙到底有在盘算什么?看着此时在那里一棒得功的孙悟空在那里得瑟,上衍如来阿弥陀佛只气的面色铁青,恨不得立刻上前,喝了这猴头的脑子,看看他到底是啥神经,搞的自己如此狼狈。 第一卷 第462章 多谢小殿下 这一顿饭吃到最后,孟择和几个孩子的关系已经处得极为融洽了。他心中浮出一丝前所未有的踏实感。这几个孩子虽不是亲生的,那又如何,亲生都不一定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来。关系是否亲近,很多时候也并不看血缘,而是看对方品性。詹姆斯农场的负责人、蛇首塔的工作人员,簇拥着一名骑马的骑士,来到杜克面前。别看人们都知道茂丰集团带有黑色性质,但这种事不能摆在明面上说。不过武魂城内自家的封号斗罗都知道是谁在突破,倒是没有太多的关注。夏清漓凉凉的瞥了眼,直接掰断了椅子扶手,便冲向了丫鬟婆子。屋外周围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门框和窗户也爬满了蜘蛛网,的确很久没有人居住。等拿到了夏家的产业,他就有更大的机会成为世子了,也不用太担心爹会不管他。以前,或许也发生过矛盾,但章柏芝应该真的没对谢廷风动过手。一条数千丈的身影似若在星斗大森林上空出现,有一部分古月娜的影子,又有一部分其他的影子。导致电影拍摄工作结束后,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敢再联系岿光集团。既然骆九天提到这些事情,必然与父亲有着一些关联,联想起父亲的药草之术,他才做出如此猜想说道。李显彰对此一笑而过,看着横剑山脉,半晌过后呼了口气,前面是风雨飘摇的沙场埋骨地,背后是金鼎稳固的繁华桃李林。街面之上竖七八横的躺着那些契丹武士的尸体,还有那些被折断双蹄的战马。那些还没有断气的战马发出阵阵的哀嚎声,使得这漆然的夜里显得格外恐怖如悚。满地的血流,浓起的血气,如一血海森狱般。当苍冥雷即将击中古清的时候,一道叹息声从空中响起,虚无冰焰后发先至,瞬间功夫把苍冥雷灼烧成了虚无。吴长老来到杨右的身前笑着说道,语气变得亲切了许多,毕竟他可是知道杨右有不死之身的秘密。在他认为,这等人物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成长,超越他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陆逊像坏了大事的孩子,低着头跟在吕布身后,朝吕布大帐走去。韩、柳、杜、冲虚等四人率先御剑没入锦云中,随后才是一众弟子,足足有三百人。老大爷费尽口舌终于做了一单生意,于是欣喜的拿出一个套圈给我。看着眼前风烛残年的老人,林毅很难将他与当年鹤发童颜的大祭司联想到一起。此时的天门宗一片骚动,所有人都将目光紧盯着强力榜上,杨右的排名。科比继续给楚轩传球,楚轩不断地移动着,从最初的垫脚投篮,到后来的跳投,他的命中率非常高。并且投篮的弧线和姿势也是越来越美妙,给人以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狂风暴雨,惊涛骇浪,都到了这样的一个时候了,你还能对他这个把持着破船舵的船长要求些什么呢?不过只是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印度人把牛看做了神圣的事物。绝大多数的印度人终其一生都不敢伤害任何一头牛,更不要说吃牛肉之类的犯忌讳的事情了。而英国人就在这一点上冒犯了印度人的信仰。“跟你接触过的人不是说过你很聪明吗?为什么在我看来,你并没传说中的那么聪明呢?我真的有一点想不通,我那个愚蠢的弟弟,是怎么被你杀死的。”杰森一脸不屑地说道。 第一卷 第463章 为你自己正名(加更) “起来吧。”谢砚礼将他扶起,“不过,以后别再叫小殿下了。世上已经没有高祈渊,更没有小殿下。”顾青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所有人都知道,皇长子高祈渊,早已坠崖身亡。如今的谢砚礼,身份无瑕,乃谢家世子。若真相没有揭露,那么这一切便永远只能埋在心底,不能见光。但蒋母也不敢和蒋遇提及这件事情,以蒋遇的脾气,绝对有可能马上和连昕搬出去住。说实话,裴司这样的人哪怕传的和她有点什么,估计别人都是羡慕的。倒是这丫头没有因为闹别扭跑回娘家林府,却往宫里跑,也是挺令人意外的。如今,华族列国中,以汉、唐、宋、明四国最为强大,成武氏、玄天氏、凌宫氏、云锦氏便成了公认的一流皇族,得到了万民的认可与敬重。“嘿嘿,那个,大家别担心,我没事,没事儿。”陈澈尴尬的看着大家,吞吞吐吐的找不到合适的话儿,如果实话实说,肯定不会有人相信。孟轻云但是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儿,而是看向了一旁的梁一凡跟季薇薇。根据辰未寒的讲述,安颜的心里,已经将辰未寒定义为一个恶魔。不过,江依然在自己这里演出,就这一点,安颜就承了自己的情。连昕和赵果果从戚汐嘴里听到阿和二字,心里也忍不住纳闷两人的关系,赵果果干脆问出口了。掐了一道法决以后,灵气在拂尘的挥扫之下形成一道道罡风往禅杖攻去,但那些罡风一来到禅杖面前时就瞬间消散开。“是邱平,你看看她是不是也给你发了消息。”方明将手机放到沐春面前。阮正刚一家三口每天早出晚归,只有她一个闲人,大家倒也算相安无事。话说这货除了长得辟邪可以装装门面外,还有别的好处么?我当初是怎么瞎了眼想起来收这货当随从的?将敖玉送上的碧玉箸接过,余甘正要开动,冷不防耳边传来咕咚一声异响。韦叶青的语气很平淡,似乎对于万魔宫的没落根本就不放在心上。“那你就不妨来品尝下!”沈梦婷随意地动了下手中巨剑,已然要在几秒后展开进攻。君不器突然之间想起了他前世在昆仑秘境之中遭受到的痛苦。在昆仑秘境触发的某个未知秘境,他的身躯和神识都被燃烧殆尽了,其痛苦的程度无异于千刀万剐。一声脆响过后,看着齐根断开的左爪,金翅大鹏雕险些没疼晕过去。一把阔刀突然出现在中年人眼前,大汉一声怪叫,周围的汉子也跟着叫了起来。夜来风:欲望减少点,竞争放缓些,前景更好些。人间自然美景无数,何必跑来人间争斗。萧邕一步步走向他,在距离还有三尺的时候,慢慢地把右手伸出。许倩话音刚落,忽然听到一声尖鸣,就像是过年放的烟花“窜天猴”的声音。这一声尖鸣叫“殁瞋”,就是“死人睁眼”的意思。恶鬼出世,凶煞作祟,或是怨孽死灰复燃,就会发出“殁瞋”的声音。林葬天安静地蹲在地上,他伸手捡起落在身边的竹剑,叹了口气。秉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他真的很害怕。自从他从悬崖上面掉下来,他的胆子就像一个孩子,一个还需要妈妈保护的孩子。一瞬间,我仿佛从罗荃倒竖的眉宇间,看到了他为了变得足够强大,强大到能昂首挺胸回到南诏,保护阿娃的决心。同时,我的心眼,也通过罗荃内气的运行情况,看出了他所作的打算。 第一卷 第464章 未绣完的杏花 庭中植着一株槐树,枝桠虬结,早已枯死。孟择站在树下,仰头望着残枝。求饶声,狂吼声响起……可是无论他们是做出如何选择,都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经过数月功夫的闭关苦修,伊剑锋一身伤势尽复,而且还突破到聚丹后期颠峰大圆满,离那化凡只有一步之遥了。擦!程锋干笑一声,暗骂自己刚才的问题白痴,竟然被无敌哥给嘲讽了。克雷蒙特和叶错对轰了几百拳,惊恐的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有点扛不住的迹象。这次,杨伟不再废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手刀将开口说话的那家伙打晕过去,出手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整辆卡车还在剧烈的晃动,然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哼!蝼蚁一般的存在还敢轻缕虎须,少在那呈口舌之利,速速上来受死。”曹彪闻言不由怒哼道。这是一支全部由龙族组成的军队,其每一个成员实力同样都在天劫以上,虽然这些龙族血脉斑驳,很少有真正的金龙血脉,更多的都是火龙、水龙、冰龙甚至蛟龙血脉,但这也已经很了不得了。如果他们能及时知道向左哥几个也在房间里,也许就不必这么莽撞了。“我也没想着天天去住,就是偶尔去一下而已!”宋茹萱跺着脚等着上官玟慧。“空间魔法。”看到这一连串的技能搭配,陈宇推了推眼镜,随后淡淡的说道。也因为她的这种作风,这一年来一直蹉跎,公司对她敷衍,出了一首大学生写的单曲,扑到姥姥家去了,她不服气自己潜心创作了一首,求着经纪人帮忙推广,最后在那次郁秋和丁墨之争中,还是被淹没了。挥手祭出赤色漩涡,将这团银火收起;陈风顺手将一束赤色法则之链,将刀镰母皇彻底禁锢。欧阳少恭眼角狠狠的抽搐了两下,虽然自己前世的老爹是祝融没错,但是此祝融非彼祝融。“是灵山,是灵山,他们正是向西而行。”千里眼忙不迭的叫道。自己初来乍到,有人认识自己倒还罢了,可以理解成我火神祝融威名远扬,连异世界也耳熟能详了。看着杨玉远去的背影,看起来比刚才更加的失魂落魄,不知所措,毫无希望。现场一片混乱,爆炸中幸存的人,拼命的挤向大门口,而日本士兵则不断的从门外涌入,想要去查看松井石根到底怎么样。“喂,你们干嘛呢?!”一道声音响起,忽然吸引住了在场全部人的注意力。骑士停步,双腿深蹲,左手大盾挡在身前,与激射而来的火光硬碰硬,正面交锋。陈叔再回去的车上,拨通了一个电话,简单的交流了几句,才松了一口气。石室内陷入一片安静。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唐天才发现大家都在看他。宋晓薇心中暗喜,她可是知道,夏至每个月都要去管教科几趟,想要去见她那些家人。四楼的顾客刚刚起床,打着哈哈,睡眼惺忪的走到窗户旁倒水喝。 第一卷 第465章 大梁宫变 深夜,宫墙森然。三皇子一身玄衣,脸上压不住的兴奋在灯火中愈发张扬。他回头看了眼身后低着头的李应成,冷声低语,“等会该说什么,不用我再提醒你了吧?”李应成浑身发抖,“不,不敢……小的都记得。”“那就好。”三皇子冷笑一声,眼中闪着激动的光芒。身后一下子安静了,江宇帆疑惑地竖起了耳朵去听,似乎有细微的啜泣声,怎么回事?晋王抬头,淬冰含恨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噎在胸口的气更加的咯人。眼下这二人同坠断崖,彭墨又是那般绝色姿貌,要说二人在崖下呆了那么久,一点事没发生,谁能相信?第二天早上董占云一早起来,就联系好魏子贤准备出门。董占云草草将早餐吃完,就来到了冯步东的冯府。两人都没有提前通知冯步东,只是来之前好好熟悉了一下冯步东的资料。冯步东刚一起床,两人就来到了门口。繁华的街头,一位青年身穿黑色劲装,背后背着一个布袋子,朝着炼气士联盟走去,正是离开了万鹏宗的辰逸。“是很奇怪!”彭墨明白流萤的意思,提唇轻笑,说的意有所指。“你们去吧,我还是呆在这里看看网络情况。”萧梦楼伸了个懒腰。。费良言在次给路瞳打电话,依旧没有人接听。费良言赶紧给路瞳发信息,费良言的手都是颤抖的,字都不会打了。冷冷的看了一眼那被自己一鞭子抽飞的常自在,石灵儿冷声呢喃。秦慕宸两只手同时捏住她的手腕,最后把一只手限制住,他覆上她的唇,带着一丝侵略性,反复啃咬,手顺势除去她身上最后一丝束缚。苏念安哽咽,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她很平静的靠着座椅,任由泪水一滴滴的进行自由落体运动。“坏事?这个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原来世界上还有‘坏事’这一说?”古钟装清纯。毕竟凯尼手里的人命也不下百条了,杀气也确确实实是存在的,就连士兵都不敢轻易的招惹凯尼,更何况是这些商人了。反手一剑,将急速倒退的毁灭公爵身上的武装带斩成两节,将将从惊诧的对方身上擦过。鲜血,瞬间涌出——李维的身体,完全恢复到了最佳状态。秋玄没有想到基蒂居然会这样就离开了,当下手掌一翻,三柄飞刀出现秋玄的手上。秋玄凭着自己的感觉,一手捂着鼻子,朝密室出口的地方挥出了飞刀。感谢编辑大大给我求了个热门封推,今天八更爆发这是第一更求花花票票,求打赏。而他们在接近天一镇的地界后,就失去了狼妖东方啸的踪影,因此两人又开始了在本地的盘查,希望能重新搜寻到狼妖踪迹。南方气候养人,水土滋润,她保养得极好,那种世袭大户的气息也越是浓郁,举手投足就很容易让人有压迫感。他在31世纪也接触过相关知识,似乎只是偶尔一瞥并不重要,但隐约又和克洛森秀训练有关。山上郑昕不敢乱动,一边滚下去或许能滚到湖里,这命大概也就休矣。“只要将符咒点燃之后投进去,如果两人真的会有血缘关系的话,这碗水也会全部变成血红色,这样的话就会证明你们是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果水不变色,也就是说,你们并没有什么关系!”张斐说道。 第一卷 第466章 大梁风云骤变(加更) 一夜之间,大梁风云骤变。三皇子府。夜色浓重,天边尚未泛白。楚熠还在地牢,陪着妹妹楚念吃粥。三皇子一直没回来,走的时候,也没有交代太多,便没人管楚熠。这是他买回来的鸡丝粥,香气正浓。楚念吃得满足,小脸浮着红润。最可贵的是,沐风不居功不自傲,令李华只动动嘴皮子就感觉春风化雨万事尽在掌握之中,心里特别熨帖。先皇沉迷丹药,想求长生之道,曾经命人寻访玄门中人,可惜至死都未能如愿。工匠还得借住几日,等作坊那边起来房子就能搬走了。李华也只是借着回祠堂一个由头儿,去武馆寻寻觅觅。对这座城市,他已经很熟悉,一路直线冲锋,时而翻过墙头,或撞破窗户。他在现场研究了患者情况后,立即定性为重大疑难病人,上报给耿博忠。萧兮兮是萧凌峰的第一个孩子,按理说他应该对她关爱有加才对。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从哪一抹夜色里,就会有一只尸王,偷偷摸过来。“等你醒来,你说怎么罚我都可以,全都听你的,好不好?”凌延宸凑到颜珍耳边,轻声说道。并且,影分身拥有自如拟态的能力,以及能够轻易穿透巨人族防御的硬度。通知他们,所有人,可开着皮卡车,带针线、药物、自愿前往中心广场。他们会操纵各种各样的禁术和方法,以此来奴役兽类,可以使它们俯首称臣,惟命是从。要知道,32强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打进去的,那需要战胜练气中期的弟子才行。也就是说,有很多练气中期的弟子,都被排斥在32强之外了。即便医术再高的人,如果不知道里面包含了哪些毒物的话,想要解开这种毒药,也是难上之难。随着这么几下,那个膝盖下的年轻人,瞬间流出了一汩汩的鲜血,看上去特别地吓人。之后的几天,几人过得很平静:该上班的上班,该修炼的修炼,过得很清闲。柳鹏飞的话引来了其余几人一阵不屑的嘘声,弄得柳鹏飞只能尴尬的笑。其余的几人都跟着一起哄堂大笑。赵亮看到,李诗晴的身高,目测足有一米六八以上,身材高挑,皮肤白皙,五官清秀,长相漂亮。由于她之前开车掉进了辉河中,被他赵亮救起,她现在的长发散披下来,还是湿漉漉的。幸亏他刚才催动了祖传护身符,否则就和胖子贺茂一郎一样被压成了肉泥。修炼本无常,谁知道下一秒你是什么类别的修炼者!不像生物系跟科技系,‘路’都非常少。回去的路上,楚歌胳膊肘撑在车窗上,目光落在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当时凡尔登要塞的司令法国将军贝当,在指挥2个师的守军和增援来的2个师,拼命抵抗德军,但总共才四个师的兵力,头一天就被德军推进了6公里,不过还算是渐渐稳住了自己的阵脚。大约1分钟后,前方再次出现新的岔路,然而,也和前面两个岔路一样,并非单纯的岔路,还有乌鸦人与鹦鹉人在。她脸上笼罩着一层氤氲气息,让我看不到她的样子,随着她的靠近,笼罩着一层坚冰的我都感觉到气温仿佛又下降了许多,她就这么怔在原地,让我心头升起了一丝极为怪异的感觉。 第一卷 第467章 谢婉宁出家 秦九微放下筷子,轻声问谢惊春:“能说吗?”这是他的事,要不要告诉别人,自然要问过他的意见。谢惊春垂着头,闷闷地道:“可以。”秦九微点点头,转向两人,“是楚熠,他的身世是假的,他其实是大梁人,一直都在欺骗春哥儿,利用他。”正如薛鈅所预料到的那样,战神降世乃是战神铠甲的第二阶段,五级生命体虽能强行使出,但是代价太大。回到房间,看了一眼不顾及形象四仰八叉坐在沙发上的卡修,雅灵挑了挑眉头说到。对于天马王的金色闪电,他们可是吃尽了苦头,即便是金耀四大神将亦是被金色闪电所伤。李武惊喜地回过头,然后在光束的尽头看到了那台熟悉,却变得破破烂烂的战魂。蜀汉已定,司马世民也迁到了开封,虽然设施还没完备,但新的人事任命已有必要开始进行。而这个时候,高台上的数十个蛟鳄人也有些承受不住,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听到此话,姬宇辰的身子一颤,本被怒火所充斥的脑海顿时一清。ps:给个推荐,给个关注,给个收藏,举手之劳而已,举步维艰的写作,你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谢谢!老托尼一句话就将波德不满的情绪给压了回去,看得出来,老托尼在这个家中还是相当有威信的,而这时候波德的父亲托马斯也是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儿子,示意他稍安勿躁。“派人与西北窝阔台汗国的海都联系,让其麾师大漠!”王仲说道。范德萨起身之后,没有开大脚,而是将皮球传给费迪南德,费迪南德带了几步,分边席尔瓦。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一个白色的身影渐渐出现在街的拐角,还是那身纯洁的连衣裙,尾扎长发,那个漂亮的白色蝴蝶结,一脸清纯的样子哗哗的走了过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有些拘谨。【我好看?】杜子辕大概是被梦里的死肥宅记忆给影响了,他很少会去考虑自己的外表。这时候被温翠珑一提才意识到,难道自己很帅?是个男神?亨特拉尔受伤是他防守积极性提高,一定要防下凯飒,要是放凯飒轻松突破,不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吗?防守有风险,挡人要谨慎。几人便朝着洞穴里面走去。这海底的洞穴很大,粗略估计能有三四百平米,墙壁上生长着一些会发光的藻类,所以倒不用担心光线问题。杜子辕真是受不了了,偏偏这货修为还比他高,想打晕了都不容易。鹰唳之后,于柳天等人头顶,百余道鹰影,也是开始盘踞起来。一道道足有数丈宽的鹰影,无疑不是一瞬间就将天空遮掩起来。一声声鹰唳,更是层出不穷的连连发出,许久都不曾消散。从打退海皇塔之后,迷雾海域就开始出现了变化,不过这个变化并不是海皇塔导致的。她说的其实就是很简单的蔬菜大棚。冬天里的温度低,那就用蔬菜大棚,里面放上几个煤炉加温,这样温度就高了,夏天生长的菜,在冬天的大棚里也能生长。“不要影响我吃饭的雅兴,这黄金给你,你走吧!”说着,叶苍天斟了一杯酒,举杯独饮,又是一阵火辣之感从心中升起。但是当妘兮的目光定定地在三个选项上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却是意念微动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第一卷 第468章 泪珠一颗颗掉落 “李家不会和离的。”秦九微缓缓开口,“不管私底下闹得多糟,哪怕今天动刀子,明天闹人命,面子上的这层姻亲,李家舍不得断。谢家的名头,他们还要用。”谢景捏着茶盏,“可真是会打算盘。”他们这下毫无后顾之忧,不用吃毒,借着在安全区的优势,不要命一般的扫车,将前后脚来的两个队伍拖在毒圈外,一边抗毒一边作战。本来南园广场上的毒物黑压压地一片,此刻烟消云散盾无踪迹,也真让夜寒冬那漆黑的瞳孔慢慢地舒展开来。在祁常林跟苏风韵焦灼的目光中,祁妙翻到了最后一页,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虽然在警察局,黑玫瑰也一点都没有害怕心虚的样子,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看着众人问道。周斯城僵在原地,瞪向顾粤,大有顾粤要是答应他就不会放过她的劲头。沈沉听到两人耳语,唇角微不可查的抽动,老板被太太当做牛郎,他还玩的这么开心。顾常昊微征,一下就想到了顾嫣然为难顾粤的事,呆呆地看着周斯城。泥香听到这样的话,心中是欢喜的,她该庆幸自己又活了过来,因为她知道自己在那秘境之地是多么的凶险。“来人,上前探查一下!”将军看着前方,尘埃落定之后的流星坠落之处,下令道。离这木门也就十几米,可这不紧不慢的马车任凭催赶,就是没能走进村落。石惊天也想和离思光下车跑进村子,可一想车里还有紫繁,准备拉上她的时候已经晚了。商希声在他们这些遗老中地位还在,不忍看着商希声受苦,便从家里拿了饼过来,再有气节也得填饱肚子不是。杜青峰看着来人,那人身上竟有一层朦胧的气运之气,仿佛是传说中的圣人领域显露,而他看着那人竟是完全无法看穿来人的修为。这是一瓶千年灵蛇血,莫土五大部落之一青蛇部落蛇王殷百媚的灵蛇血,本为殷百媚千年玄劫之后恢复实力的必须品。“大师兄,师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云瞳孔猛的一缩,沉声询问道。宋晓媚这话却是暗藏玄机,因为当年林天佑那货调戏她时,被她毫不客气地扇了一个耳光,这件事已经伦为笑谈,自那起,林天佑那货见到宋晓媚,就好像老鼠见到猫似的绕道走,所以宋晓媚这句话颇有点取笑的味道。聪明的人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七大宗门把注意力全部放到毒宗上面,只字不提落天宗,这是为了什么?“贼将休要辱人!”许褚从曹操身后转出,怒视阎行,大有一巴掌将阎行拍死。“咱们上前面去看看到底什么魔兽呀!也没听到什么吼叫,说来就来了!”按理说这魔兽一般都凶猛残暴,遇人就先怒吼几声显示自己的强大,前面怎么有些寂静?吕布没心思听敌将喋喋不休,在吕布眼中,这就是一个死人。吕布手腕一翻,龙舌弓出现在手中,也不细看,张弓搭箭,箭矢带着呜呜的破空声。“远翰,你在这里做什么?”来到躲在一边的远翰,林心遥蹲下身子问。“那太好了,有你出马,准能马到成功。”白祖武说着,给秦斌使了个眼色,让他跟自己出去一下。上一回说到:本节有一段“杨戬魂归七十三星座”的故事,这里便给大家细说缘由。蛇柏被仙剑灵光照耀,仿佛一下更有了精神,顿时张牙舞爪,飞扬开来,根根枝条泛起绿油油的光来。上官珏抱起陈越轻轻闪过,对着陈越的耳边呵气:“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呢”。张九龙一边说一边走近了房间,看到刘好和秦岚两人在厨房忙活,马上一卷袖子就要上前帮忙,让秦斌的母亲给轰了出来。紫烟霞心中琢磨着,这个碧公子到底是什么角色呢?他来自冥界,代表冥君,冥界势力重返九州,与北海龙宫合作,那突破口就是玄冥岛了。龙血菇所蕴含的能量根本就不是公孙奇二这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住了,紧紧一点点就已经达到公孙奇二的极限了!公孙奇二浑身疲惫,虽然自身的确是比之前强大了很多,但是也只不过算得上一个十段武者罢了。“哎呦喂——你可别这么说,咱不是右派么?”王老师苦笑了一下解释道。“你得给我这个机会,咱们得有个适当的场合呀!人家大老远跑来谢你,可你却怕俺就像见了老虎。”时媛媛说着话伸手在李正的右臂拧了一把。提着菜来到厨房,伊乐便开始忙活起来,先是下米煮饭,随后才料理起菜色。可是没想到黑尾凤凰是将他的俄顷手续爱了,至于此时这出放弃,却是根本没有留下来了,这就让人真的是无法接受了,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有些无语了。系统提示:青木城的刺客·莉莉丝被你击杀,剧情事件·「隐藏的内奸·终」失败了。王全并没有压低自己的声音,所以朝堂上的大臣自然都是听到了,当下都是停止了争论,转头看着上首的李二。乌恩奇本想挖一条地道逃出生天,在布满了泥浆的地道里,乌恩奇听到了汩汩的流水声。听到水声,乌恩奇只以为是地下的水道,便向着水声奋力挖掘,于是在他筋疲力尽之前,他居然幸运的挖穿了地下鲸舍的石壁。 第一卷 第469章 失地尽数收复(加更) 天未破晓,薄雾尚未散尽,沈府门前已是一片忙碌。甲胄铿锵声与马蹄声交织,兵士列阵,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军情紧急,沈行简今天就要去往边关。江韵竹披着斗篷,站在石阶下,眼眶泛红。那狸猫十分灵巧,根本不给别人投掷物品砸它的机会,三两下就跳上了屋檐。百姓的日子确实很苦,也有很多人活不下去,可是真正能给他们带来好日子,重回楚朝盛世的君臣并不存在。逃命时,董原无情放弃白虎军,逃出生天后,董原心头在滴血,他最重要的底牌没了。这一次,青鸾见到曹泽没有再横眉冷对,目光中充满打量以及丝丝疑惑。陈璟这时朝大牛点了点头,只见他从店内搬出了一个贴着红纸的木牌。听过丁如松叙述,李惟俭便让其下去安置了。扭头便见一旁的严奉桢若有所思。叶蒹葭抬起纤纤玉手轻轻一拍,天地间瞬息间凝结出一个阴阳大手印,阴阳二气涤荡苍穹,粉碎无量刀气。是了,如果是那个引起了棕熊动乱,并让诸国恐慌的传说中的魔王兰西尔,倒真是不让人感到意外了。隐情确实有,除了不愿意跟“人”成亲,成天拒绝好友主公做媒的意愿之外,大概就是懒了。夜空中,一道灵动轻盈的身影,御剑而来,稳稳的降落地面,挡在了陈元与司马朝峰之前。这西瓜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冰冰凉凉的口感,吃起来很是解渴。开封作战会议,主要以第五战区和统帅部为主。召开这次会议的目的是为了磋商未来作战如何去打。在这次会议丁潇逸认识了第五战区六十四个师的师长、军长和集团军指挥官,也亲眼目睹了这些将领在会议的表现和态度。土精灵好心将它救了下来,并且顺着沿途的血迹,找到了狼窝的所在。苏珊微微咬唇,很好,他真的很好,她都不舍得给他气受,他倒是跑上来惹自己了。“我也不想这样的,没有想到,那个杀手会杀错,变成了我救了丁九溪。但是丁九溪,现在已经对我产生了信任,她把我当做了救命恩人。”苏佩心有些无奈的样子说道。事情已经到此,欧阳倩知呢个带着满身心伤痕的丁若雪回了自己的屋子默默难过去了,而丁隐则跟墨子清一起去左大夫家调查此事,丁九溪自然是要跟玄澈去报喜了。唐一脸不情愿的样子,但还是勉强点头同意了,于是他们便一起下到了地下一层,一起去看看那里的情况如何。平缓了情绪,药鬼整理好衣服,带着她下车,他们也该去吃饭了,或许以后可以多看几次电影,药鬼坏坏的想着。这时,欧阳雪琪和marry先前进入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开了,marry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了范炎炎和爽儿在一起,像是突然有些不安一样,连忙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范炎炎看到他们脸的表情都不太好看,只有爽儿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他也向爽儿点头示意。樊珈奇对全剧本提出了大约十多处需要修改的地方,有的地方很简单,有的地方修改的难度很大。看着赵逸这一副淡然的笑容,太史慈心中苦笑,心说此时军帐内,恐怕只有赵大人神情淡然了。“骑兵!”羌渠盯着那愈来愈近的人马目光闪动,听到那马蹄锤击地面的咚咚声响,惊讶的喊了一声。林成双早就该料到那日被二伯娘看到这事儿,肯定会被人传一通,她还没去找二伯娘让她闭嘴,这事儿就已经谣言四起了。程寅想了半天也没明白赵逸什么意思,可看着赵逸沉静稳重的目光,却又恍惚间觉得有那么一丁点的可靠。可就在他坐在琴凳上的这几分钟,煌太子信了关粟老师的话,这位……可能真的是位相当资深的钢琴教育家。玄王大手一挥,黑色大氅里绿光一闪,竟然是一只绿色的铜面具。每每她的手动一下,眼皮动一下,甚至是呼吸粗一点,他都会狂喜大叫。吴亦凡旁边的老师们都是在社会上打滚摸爬了十几年的老麻雀,他们在叶沫的身上看到了无限的可能性,其中几个还赞许的点了点头。金俊勉这几天也一直在默默地守候着她,直到今天他实在看不下去,走到专心修炼的缪可蒂面前,轻轻地抱住了她。杨家千年积累,家大业大,人也多,但是杨父是个极度宠爱孩子之人,被杨镜秋哀求几次后,便答应了她的要求,本想着,不过是一个十岁孩子受到惊吓之后的放松行为而已,最多让她亏点银子损失几个铺子。“已经不行了,估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说着说着,眼睛就红了起来,豆大的泪珠落了下来。傅紫霏眨了眨眼,挺直背脊抬起头来,平静地直视着闵宝云。闵宝云怒火中烧,差点没扑过来抓住傅紫霏暴打一场,然而始终是吃过大亏,晓得形势比人强,也只能是用眼神吓唬吓唬人罢了。 第一卷 第470章 江韵竹怀孕 “砰——”御案上的茶盏被黎无恙蓦地扫落在地,滚出好远。宫女太监们立刻跪地,“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殿内静若寒潭。片刻后,黎无恙缓缓站起身,目光冰寒如刀。“传令,调西北亲军三营、虎卫五百、龙骑精锐一营,三日内起程。”正不知道追哪股时,余生见黑白两股各自落在脚下瓦檐上变回人形,各自回头看着余生。愤愤地瞪了丹灵真一眼,一旁的后灵黄淡笑不语;皓灵皇面容冷硬,不言不语;五灵玄目光幽深,面上表情平淡,仿佛幽涧深渊一样无法看清,看不出什么表情。五帝是宇宙五行的化身,代表着五行大道的至高力量。而五行,也是世界的物质演化之根基。有五帝出手镇压大地,接下来便无需担忧了。“好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帮你的。”黑妞狞笑,抓住叶子高的衣领。热闹一直持续到晌午,在余生做出客栈半价承诺后,妖怪们才欢呼着散去。许婉清真的不知道包十一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另外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她和林歌身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会怎么想,林歌又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周韵有些不高兴了,包十一要替她办一场婚礼,可是现在她试婚纱却像是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舒烽现在运气,调息自己的体内的内力,把自己体内混乱的内力给平息下来,这是最后的一步。随着舒烽手部慢慢的下压,体内的内力还有毒,也沉浸了下来。一直到余生讲完,又议论半天,众人才慢慢散去,各回各家做饭去了。大越帝国各地因为萧崇的旨意而忙碌,征越大军前进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将近半个月后,滁州被征越大军完全占领,王朔站在征越大军最前方,开始新的征程。全程裴季青都一言不发,表情冷淡,浑身散发着冷气,但还是默默的跟在江月旁边。这可是道教的禁口诀,掐着此诀保证,那真是死都不会开口,就算是高境修真者用搜魂术搜他的识海,也只会得到零星的只言片语。但再不像,因为红色的心形胎记,沈千柔还是对这个林晶上了一份心。而闭关开始修炼之后,虚无老太太对她进行了一段时间的观察,并告诉了她很多事情。南国峰冷哼一声,也不看被灵宝飞刀挡下的法力大手,神识控制着本命飞剑又一次斩了过去,右手法力狂涌着直接朝对方当头罩下。齐娇娇又将主意打在了齐正廷的身上,对着他招招手,齐正廷就过去了。脖颈上微微滚动的喉结有一种禁欲的意味,身上黑白配色的衣物更衬托出他的非凡气质。在裴季青努力的抑制了一下自己的欲望之后,旋即裴季青有些声音沙哑的开口回答了江月。刘一庆望着苏雅琴的背影,满脸陶醉,眼眸中点点星光闪落。而桂木则像是在看个傻子一样。跟赵苗说的,明天还要上早课呢,我得赶紧吹干了头发去睡觉,不然明天起不来了。“老大,对不起!我们只是接受了这家伙的任务才对付他的。”那个之前拿着灭火器的壮汉非常恭敬的说道。赵艳点上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突出一个眼圈,娴熟的姿势,赵艳突然笑了起来,那种笑带着自嘲的意味。 第一卷 第471章 朕答应你 主屋,窗外是初冬的寒风,屋里一片沉默。整顿饭,秦九微一句话也没有说。直到孩子们离开,屋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时,秦九微才抬起头,眼眶泛红。一双幽幽若若的水眸看着他。他们前往的方向正是青罗草原,显然,这些人也是为了那座古老的洞府而来。凌紫晰生气的撇开脸,萧陌城实在过分,既然假意中毒用她做饵。好在炎黄老祖雕像的威能,更加深不可测,一只手就捏爆了极道宫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既然你爱多管闲事那就随你高兴好了,不过我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有要求你那么做,想让我感谢报答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希说道。路漫知道她,依妲,金的伙伴,贪婪之岛的游戏制作人之一!同时是游戏在新人接引者,负责接待新人,并为新人说明游戏规则。可能会改变整个沧澜大陆的修行体系,叶牧就不好意思乱扔垃圾,不然的话,沧澜大陆早就大乱了。哈维的下场无疑是凄惨的,在被送回丹尼斯城以后,他被新政府控制下的法院进行公开审判,在全城的居民的注视下被宣判为叛国罪,当场就被送上了绞刑架。在阿诺尔的身后,外交部部长亚森和国民生活部林德曼虽然没有开口,但从他们的面部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对于阿诺尔的劝说其实是支持的。百万外门弟子内心的不甘空前高涨,握紧双拳,对于三天之后的通天之门开启,志在必得。但这只是他的猜测也不能确定,他又一回想起前些时日他家王爷也很奇怪。他找到了父母,只说陈青雨还要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暂时不能跟他们一起云城了。尤其是在林老爷子跟他说,半月后要去参加七七的订婚典礼之时,他的心里忽然有一个冲动,也做了一件很傻的事,他打电话给之前的导演,询问对方还留没留着陆芊芊的电话,因为他之前,不是把人家删除了吗?所以这对池未染来说就是个难题,她要证明不是自己发的,除了拿出别人发的证据出来没有别的办法。盛骁脱下外套,搭在了慕七七椅子的靠背上,随后,他的手臂也放在了慕七七的靠背上,整个形成保护的姿态。管家为难的皱了眉头,宋颜看着他的样子,突然觉得自己这样的脾气好像……很是幼稚。琛琛穿的是皮鞋,而刘晓媛今天是裙装,被琛琛这么一踢,而且琛琛学过太拳头,直接就踢到了刘晓媛的骨头上。来到天宇药业的大门,刘宇抬头看了看硕大的招牌,随后走进去。到现代这么久,她还从未去寺庙瞧过,玄武大陆厉害的寺庙性质相当于一个十分厉害的门派,自有一套修炼方法,并非什么人都能去的。“我了解七七的脾气,如果有一点办法,她也不会这样,只是,十八岁的年纪,就跟了盛老八,而且,还是盛家还是那样的家庭,加上两人有辈分上的阻碍,你说,你爷爷会轻易答应,就奇怪了。”黄钰叹一口气。原来是顾夜霆抱琛琛去睡觉,苏晨熙总算是放下心来,可下一刻,又觉得不对劲起来,想要喊,顾夜霆已经关上门走了进来。 第一卷 第472章 谢砚礼出征(加更) 一旁,谢砚礼正在和孩子们说话。“这次我离开时间会久一些,你们三个在家里要好好听话,不许惹事,凡事都要听你们母亲的。”谢珏一张小脸垮下来,“可是我舍不得你。”谢砚礼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发顶,“你是男子汉,说过要保护母亲,现在就要开始学着去做。”谢珏红了眼眶,点点头。但藤溪所不知道的是,天妖王、阴魇王和狂杀王,在赵一山完成突破后,已经开始秘密商议了。如果不是因为牧易没有太多时间,恐怕会压着铁牛,让其多打磨一段时间,至少也是半年左右才踏入三流境界,可惜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只能稍稍走了点捷径,好在铁牛居然还有另一种天赋,将来的成就也难以说清。怎么说呢,事情经历的多了,境界自然会得到升华,所以只要不是惹的夜默发怒,夜默一般都不会计较,乃至动手。“抱着我,抱着我吧!我不在乎!”随着一个粗鲁的话音在耳边回响,吴用突然发现自己的怀里多了一个笨重的身体。不过有总比没有好,他选了一把五纹神器长剑使用,其他的暂时搁置在纳戒中,等实力足够,再把它们熔炼,重新炼制成一副手套,便可将破虚掌的力量发挥到更强。“是我。”所以牧易再度点头,毕竟之前的事情虽然一般强者不知道,可荆老好歹也是摸到顶尖巨头边缘的存在,更是人族八大长老之一,事情牵扯到人族,如果说他还不知情,那就太失败了。一时间,邪风冷汗沉沉,他已经在想着,如果好运通过了考验,那是不是得马上离开幻境了。似太过突然,又或许是因为夜默突然间的温柔让杨琳娜有些脸红心跳,招架不住了。卢钰定睛一看,虽然他不是炼器师,但他也能看清楚,上面明明只有十道器纹。将处理攻下兽王帝国后的相关事宜放了放,又或者交给其他人来做。走了一截路之后,我示意大家停下休息,我的真视之眼,我觉得最好是用一下,停一下,那样能够支持我们多走一段距离。现在的吴磊,还不算完全将生死簿掌控,在进来之后,立刻被传送到了闯关点,一片无垠的沙漠。韩尘现身,证明他没有被矮人杀死,不管他是怎样躲开敌人的,逃过一劫便是好事,众珈蓝国人无不大为惊喜,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忍着伤痛聚集到沈青身后。哪怕是护甲再怎么精良都不能够抵御从上落下的飞石与箭矢的打击。或许连古鲁都没有想到,就在自己死之前,有一个极为猥琐的老头子,正蹲在寨子外面,准备搜集他手中的金灵王虫。于是不良五人组早上都郁闷了,王师傅,康熙是很敬重的,绝对不许儿子们对着师傅有任何不敬的言语,师傅倒是不会打,可是真的被康熙知道了,就会罚你没商量了。尽管大山无意取白雪的性命,但毫无防御的白雪怎么可能经受得住这股力量冲击?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头巨兽撞到,五脏六腑犹如被撕裂一般剧痛难当。一股腥甜涌上喉腔,鲜血不受控制地便从她的口鼻中一喷而出。四列战舰紧贴着六列战舰摩擦而过,双方的紧贴起来的船桨尽数被折断。面对如此强势的攻击,辰星却是不屑一顾,嗤笑道:“一个度厄境第一重的家伙,也敢与我叫板?就算你拥有双子剑,也不配与我交手。”他双手抱胸,那副好整以暇的姿态,完全没有出手的意思。阿三缓缓扭头,和龙太泉三郎来了个面对面。双方无言,都静默地盯着彼此。不改姓的那是义子,永远都是外人,改姓后就是李家正牌少爷,有继承权的。翌日,素依方洗漱完毕就隐约听得远处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走到前面才发现声音是从街上传来的,昔日里宽阔的大街此时早已人头攒动,锣鼓喧天,热闹非凡。而中郎将则是探墓的好手,俸禄高达两千石,到了近代的盗墓将军孙殿英,这些人都是“官盗”的代表人物。因为当他看向王浩明的时候,现王浩明还是头也不抬,手里的湿毛巾正往那只铜铃铛擦去。来到了那人所指的僻静地儿,其实也就是两个店铺中间没人摆摊的地方。按他的话说,汽车咱换不起,手机还玩不起,那还叫男人嘛,这话把王浩明刺激的一直没要李志淘汰下来的手机,因为他以前两样都换不起。下了一天一夜的雨,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却出了极好的太阳,六月的阳光温煦和暖平白的叫人心情大好。“不要管我是谁,你们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唐龙底气十足,他说话就是这么任性,才不做任何解释,就是因为他是法医。在柳如絮情绪即将失控的时候,姜明月悄无声息的站在门口,静静的说道:“出来吧,让表姐好好的休息。”。雪莲儿皱着眉无奈地摇了摇头,往莲珊的碗里放了几块碎银,转身跟着豆豆向着锣鼓喧天的方向走了过去。梦星辰并未出手,只是想看看杀生堂的实力,他们拱卫帅帐,的确是好的。此时的战场已接近尾声,张燕的三万黑山军死的死、逃的逃,最终还有几千人,跪地投降。雨韵只能以六个点以表示自己此刻复杂的心绪,既庆幸楼歪了,又苦恼自己再次成为了八卦中心人物。“我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不要命的人,以后徐徐图之。”梦星辰琢磨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实在太弱,在这九十九层搞不好走两步就被做掉,还是去上层弱一点的地方历练。况且昨日便是这个南风尘灌醉的皇帝,他要她怎么对他印象好起来。 第一卷 第473章 救出沈行简 沈行简临行前,指定了副将赵晟暂代主帅之位。但赵晟才干有限,虽能守营布阵,却无大将之胆。如今将军们纷纷进言,各执一词。“该强攻!必须要救出沈将军!”“不可!该守,梁军向来狡猾,我们过去也是自投罗网!”杨栖梧笑着对宽宽道:“这就是刚才那位叔叔呀,你不认识啦。”他一边说,一边招呼林音吃饭。宽宽瞪着大眼睛望着林音,似不相信。大师姐负手而立,凤目含威,睥睨天下;夏无忌长刀蹦飞,脸色苍白,摇摇欲坠。一旁的摄制组也是蒙圈的状态,只有导演清楚,一条神算子都搞不定的警犬,绝对是这期节目非常大的噱头。“黄金树高官中有我们安插的间谍,应该不会有错。”威绊佉再回。“还是一无所获,我们这样找下去,真的能找到出去的办法吗?”一直很冷静的富羽婷,这时候也没了多少的信心。时迁也是很开心,张三这样的说法还是让他觉得很有面子的,吃完饭张三把猴子喊过来,让他以后带着时迁,也跟时迁说明,希望他成立一个特别行动处,多教几个好手出来。探得刘病已此时无心治霍光,自觉没有意思,两人也就离开了皇宫,往城门而去,霍光正等在城门口,为两人送行,一见那两架车马,便往前迎了上去。趁着拉布拉多扑过来的时候,宋孤烟已经把她的绿豆汤给喝了个精光,连个汤底都没有留。“六师兄,我看你是气糊涂了,你没听他说是受jian人挑唆么?你把他拍死了,岂不是便宜了幕后的真正黑手。”九长老说道。望着张若风决绝的离开,二叔三叔相视一眼,神情落寞到了极致。二叔三叔一家看着宴会厅的盛况,他们都显得很不是滋味,脸色都非常难看。张宁不置可否犹自沉默,大伙也不以为意,这种事他本来就不必过问的。现在,古铁感觉自己是倒霉催的胡德号,被俾斯麦号和德军舰队集火猛轰。“照你这么说,那些不怕蛇的要怎么处理?”楚荧听完我的话,也十分好奇那些人的下场。“我听说明天你们会组织全场对抗赛?安排一下,让顾影跟张若风打一场,我亲自过来观战。”杨老板说道。叶窈窕慌忙合上盒子,像扔掉烫手山芋一样扔在一边的桌子上,有一滴泪,从她的眼角缓缓渗出,沿着面颊慢慢滑落,滴落在面前的桌子上。“哎,肖若晴,我知道你紧张。要不然,说一个笑话号好吗?”刘镒华同学心想必须要让肖若晴放松下来。那么,一个好的笑话可能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十九年来,她不曾与任何人谈心,也没有与李煜有过任何牵连。每当夜深人静,回忆涌上心头,只能抬起头望向天空的星星,不知道哪一颗星星会给予自己回应,又不知哪一颗会让自己无处安放的怀念歇一歇脚。得知自己的儿子竟然闯出如此大祸来,王传德哪里还坐得住,赶紧让人备车,他要亲自去现场解决这件事情。“那可不,也不看看我是谁?想吃什么,今晚我请客,保证让你吃了第一次,还会来第二次。”说着,商辂把面前的菜单推到了叶天雄的面前。 第一卷 第474章 孟妃生产 谢惊春没有走近,就知道他在干嘛。这段时间,他都习惯了。父亲每天晚上都会写一封信。谢惊春倚在案旁,看着旁边那一叠叠的信纸。“还是照例攒十天的信,再一起送回去?”谢砚礼点头,“快马不宜频繁出入,且前线紧张,不可耽误调令。”不管司空爵跟叶瑾萱以前是不是认识,两人之间又有什么纠葛,但司空爵是真的讨厌叶瑾萱,这一点,是不会错了。如今杞家杞成业和古嫱昏迷,什么事都是杞飞燕做主,也没人能拦她。虽然爷最后会补偿给他,但是从他手上拿钱的人,一向都会被他深深地‘记住’。原本,他是准备直接杀了哑婆的,哑婆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死人的嘴巴才是最安的。“相爷来给十二哥哥上课?”元宵向后挪挪坐在叔叔的脚面上,数叶子上的蚂蚁。重复的真懂了不需要看,那就继续,有时候不是懂不懂,而是不同的看法。惊鸿总算吃了丹药休息,那郎丹圣给他检查一番,亲孙子似得,虽然辈分还大一些。“我不是让你们在客栈附近跟着她吗,怎么还会出事?”落悠歌沉声问。如果陆云铮真的是想让自己去看陆景禹的话,打个电话或者发个信息就行了,根本不用亲自过来一趟。“什么?”乔诺几乎条件反射的就喊了出来,她从陆云铮的怀里挣脱出来,瞳孔放大的看着面前的男人。闻言,傅鹏飞脸上微微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这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或者可以说,这是他们的秘密,如果有人透露出去,那结果就只有一个了。就在马勒第兹跟莱姆斯求援的时候,尼布朗为了防止夜长梦多。或者怕从其他地方突然冒出的援军打乱自己的计划,下令全面攻城。"哎呀呀,长虫你过来,看你家元霸爷爷不一锤子砸死你!"站在四战铜车之上的李元霸周身雷霆萦绕,双锤闪烁炽烈雷光。"你,不行!"秦横天拾步而上,缓缓踏上了星辰山的最高处,看着邓玉真这个亲大哥,用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未来星宿佛陀最后几个字说的很重,每一个字都仿佛有着千钧之力。推演进行的很慢,但是司徒刑并没有任何烦躁。因为他在的心中仿佛有一个看不到的进度条在不停的跳动。他将这个一箱子钱,提进了自己在二楼的房间里去了之后,又再次走了出来。尽管驻扎在这里的英军已经是疲惫之师,就算是他们王牌部队基本精锐尽失。但是林森却知道就凭龙魂特战队的实力还不足以在梅鲁山英国人地界横行霸道,自己是来搞斩首行动的,一旦暴露出自己的身份那后果不堪设想。看着胡御道那赤果的眼神,白自在面色顿时微变,有些不渝的说道。身体腾地一下站起,毫无声息的就出现在这个水系魔法师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按照美坚利政府以为的习惯,这事肯定不会承认,最多说是微软一家公司在搞鬼,但现在网上公布的证据都正式了微软与美坚利国家之间确实有这样的勾当。刘零看了看自己钥匙上刻着的房间号,和楼梯右边的第二个房间号相同,看来就是这个房间了。铁锤和强纳森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么说起来,族人们的生活不用担忧了,那报酬就是净赚的了,两人仿佛看到天天都有美酒喝的日子在向他们招手。“怪不得凤姐姐说你曾经是阳光仙子,估计也和你的吊坠有关系吧,你的吊坠上不就刻着‘一米阳光’四个字吗?”我恍然大悟的说道。袁十三一脸骄傲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似乎是在向林影展示自己的强大一般!只听袁十四一脸不情愿的嘟嘟囊囊。只是从开始任务,除了楚岳阳那次外,基本都是把原主的生活安排好了,才能离开任务世界,换句话来说,就是把原主给嫁了,这次会不会也是这样?允灵补的这一句,付炎真后悔自己解释个什么劲儿,还不如全部承认下来,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付炎看着从他身边越过直冲向令狐凝鸢的弹头,来不及多想,全部灵力运作至脚,向着令狐凝鸢冲了过去。林影的面色已然变得严肃了起来,一旦到了谈正事的时候,林影绝对不会假以颜色,那样,只会对自己越加不利。“正门进入失败,放弃!”不得以她出了任务失败的报告,对于一向自诩为精英的她,的确略略有点脸上烧。但是折腾了这么久,她确实现出了暴力破门以外,还真没有什么办法打开这扇大门。“可我不是你儿子!”明凡继续拉住他,怒吼道,“要走一起走!我明凡不会等下别人自己逃的!我就是不懂事!你儿子懂事是你的事!我就是不能丢下你!!!”他潇洒擦去泪水。我也开始划水,毕竟我们坐着的木板可不能带我们离开这茫茫大海,我们需要船。压力最大的是粮草总管,苴怀道:“目今正在修建凤鸟居住的宫室,不如就一起准备材料,扩建目今的馆舍,做为郁侯、共君及其随从居所。朴延沧心知肚明,在有些人看来,他朴延沧是背叛相氏得来的奖赏,本来很不愿意接受,但想到再推辞,主子一定会再次不高兴,只得谢了。庆叔派人将白虎扔到最近的警局门口,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个黑衣人开车带走了白虎的尸体。 第一卷 第475章 喜欢谢景(加更) 太后眼神柔和地落在他身上,“你就是谢景吧,果然是个沉稳有度的孩子。”“年纪虽小,却如此识礼,听说学问也是极好的,真是难得。”发丧完毕,司马懿来见曹丕,一是来向曹丕道贺,二是司马懿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对曹丕讲。申时前,陶作染三人把后院和前院屋顶翻了一遍,换了十多块的青瓦,他们三人从屋顶下来,符老六带着人立马就走了,他担心多留一会,明天又会多出一些事情。华佗?华佗现在还被曹操押在大牢里,提起华佗,曹操就来气,不过,现在是紧要关头,还是得把华佗请来一试。“难不成如意身负其他的真灵血脉?才会让胡道友有如此感觉?”郑重心中一动,马上开口说道。曹操又使张郃出战,张郃挺枪而出双战庞德,庞德毫无惧色。关上的张卫见曹将双战庞德,恐其有失,急忙鸣金,庞德听闻冲许褚、张郃大道,“且住!明日再战!”说罢拨马挥军返回。阿狸没有解答伊莉丝的疑惑,她直接找上泽尔问起了钥匙的问题。学生们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阿玉和林菲尔都来听课交流。外人一走,阿玉抱着我就亲。“你们以为这样我就会放弃吗。你们太天真了。”凝花仙子忽然诡异的一笑。手上施了仙力迅速消失在偌大的宫殿中。陶永能夫妻走了后,季八姐妯娌把孩子们带回房了,陶作梁三兄弟留下来说话,春天里各家的活都不多,但是他们也想自个做一些事情。摇了摇头,她在想些什么,明明下定决心了,不可以随随便便就动摇。就在玄月发呆的时候,雪儿已经从修炼中苏醒了过来,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大变样的雪儿,感觉到自己身体中已经达到引气七层的水准,高兴的临空一扑,将玄月压倒在地。那庞大的身躯严严实实得堵住了四海客栈的大门,软绵绵的肚子挤进四海客栈之中,却无法让自己的身体也跟着挤进去。吱嘎吱嘎的声响从门柱两侧传来,仿佛大门随时都会被挤破一般。现在的问题是,那已经暴死的锅生,为什么还会显灵出来?而且并没有害我的意思,还告诉我,屯里有事处理不了时,不要瞎折腾,要找个和尚念念经什么的?那赤-裸着的娇躯安静无比,并没有因为电视上的画面跟声音勾起反应。陈八两也好,邀月等人也罢,就连那些未来得及撤离出去的修炼者们都被罩入了幻阵之中。“所以我们绝对不能再给你更无节操下去了。”爱莎看着月夜严肃的道。“谁傲娇啦,现在不是你自己在傲娇嘛,我才不傲娇。”于是温慧也炸毛了。为什么一个学挖掘机的家伙都能让一方局长在他面前显露这种神色?言语中,她的身周浮现出一层透明的薄膜,只见被这层薄膜覆盖着显露出来的,还有着除了长裙外的许多贴身装备。但少年竟似是羽毛一般飘然而泣,仅仅贴着陈霄,目光越发冰冷,唇角微绽,说出一句话。“事在人为嘛?要是我真的追到你一定请你喝喜酒。”叶轻寒还是一脸笑容的说道。见四处无一生物,把胖墩拖进一个山洞里,咬破脑门,喝了脑浆,吞了精魂。心上人,是被他放在了心尖尖上,宁愿自己受着所有的苦,受着所有的疼,也不要她尝受到半分的此生最为珍爱心疼的人。望着年轻人双出双进的情景,任强又动开了脑子:三个窝棚已经无法安排十八对夫妻居住。却实在是因为在侯府里享受惯了,陡然出来自己住,各方各面都是要用到钱,还要买宅子,她深深感觉到自己手里的现钱不够用了。“人怕见鬼,鬼也怕见人。人多把它们给镇住了。它们还不知道人们能看到它们,也是收敛自己,尽量不闹出动静来。甭管这些,继续往下进行。”龙一传音。北斗星这边着急,惠灵顿、邓敏那边也急得不行。惠灵顿已经联系了本国的一艘专业打捞船只,可是想找海西时却怎么也联系不上了。“我不信!”男子话音刚落,他背后就有一道挑衅般的声音响了起来。村子右侧的山坡上,庞乐和展风站在古木的树枝上,望着村子里的情形。有的场景对于一些人來说,或许以前不得见,但是不代表以后不得见。“那么你呢?”黎照临决不信他故作的风轻云淡。他能为冷凤仪担下各方的滔天巨浪,难道只是为了一声不见?三人一路向北逆行,逃难的队伍一队接着一队,偶有熟悉的人还会停下来与他们攀谈几句。梦竹,梦竹,想起那张照片,想起她那如花般的笑脸,他的心就如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行,噬咬。说着,他就转身上了楼,夏海桐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自己刚才说错话了吗? 第一卷 第476章 母亲给我们寄东西来了 夜色已深,寒露凝霜。谢景一身墨色常服,神情冷淡地踏入寿安宫。踏入殿中后,他一眼就看见满脸疲惫的太后和两眼布满血丝的乳娘。两人站在摇篮边,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她赞叹的抹了下馋涎九头蛇的易阳鼎,不错不错,不愧是她的最强杀器。他们学会了二十五步之后,可能真的在元婴之下的阶段,是打遍无敌手的了。“不知师尊驾临,千错万错,都是血旗的错,还望师尊千万不要降怒,有什么事都冲着血旗一人来就好。”没有任何想要辩解的样子,冲出门来的男子直接走到了噬心魔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话语里听起来也满是男子气概。“为了你,即便放弃武士的荣耀我也在所不惜!”新井纯一郎道。要知道她这身红色的棉袄就是从城里最大的布庄买的里面最贵最好的料子。不过看着还在吵吵嚷嚷要吃饭的杨奇,柳青青的心中就突然的一阵黯然,这其中的差距、看来还真的是难以逾越呢。收住横冲直撞的力量,凤云染才又看向镜中,除了眸色,没有其他变化,气质却有了质的变化,周身自带一圈圈淡淡的金色光晕。如果说,苏糖糖执意要帮他接受这个天雷的话,那么,苏糖糖可能会受到两倍天雷的攻击,这怎么可能,会扛的过去。残风跟在无忧身边,应该也受了伤,她也要顺带着帮他医治下才行。莫南爵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再度吻住她。可这儿是直升机上,他顶多也就亲亲摸摸,要真做什么,还得落了地。即使那时,打心底有点瞧不起童麦的行径,可他却又有一半强烈的偏执占有欲在心底腾起:他要接受她的邀请。太过柔腻的目光令童麦不自在,别开霍亦泽的手,刻意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稍许的碰触就会有剧烈的化学反应腾出。“什么?”会场里的所有人的沸腾了,剑意,幻云大陆能有几人能有机缘得到这样的东西,更别说体会了。她明明瞧见酒柜里的酒统统不见了,而房间里的气味是挡不住的,已经有了浓烈的酒精味。众人闻言,也不拖沓,瞥了眼身后越来越近的兽潮。一窝蜂的向着通道跑去。解一凡有些心虚不敢与傅老爷子看过来的目光对视,只好装作很好奇的模样把玉牌拿到手中学老爷子翻来覆去的看。与此同时,众人却突然见到蛮牛怒喝一声,右脚猛然抬起,猛的向地面踩了一脚,只听见‘轰’的一声,蛮牛脚下的灵气瞬间被撞散,但这散开的灵气却极为强大,向四周疯狂涌出。萧芸芸意识到自己又被沈越川耍了一次,恨不得扑过去跟他算账,却被安全带限制了动作。“他,他怎么没留在部队,或者由部队安排工作呢?”方剑豪问道。“不见笑,很不错,现在知道泡妹子嘛,比以前你这个内向憋厚老实大汉强多了,就应该这样,有自己喜欢的妹子就要泡,这才是咱的兄弟嘛!”叶龙对大壮鼓励道。蛇一怒不可遏,他就算想强行不顾剑刃,恐怕这一双肉掌拍下去,除了血花飞溅之外,连半分声音也发不出来。 第一卷 第477章 谢惊春立功 顾正连忙摇头,“我真的不知道了!我只是个小兵,站在城门口守夜的那种……”“能说的我都说了,真的没别的了……”“你们能不能放我走?我真的只是想回家,我家就在城南坡地边……我娘还在等我……”谢惊春没有应声,只抬手一挥。孤落依言,下一刻,前方原本平整光滑的青石墙面忽然出现了一道裂缝,随后一块与人等高的巨石与地下室密门一般,轰然内陷,露出里边黑幽幽的洞口。“尊敬的各位领导,来宾们,现在的观众们!大家下午好~”主持拿着麦激情四射的主持这次篮球比赛。子龙,皇甫一辰,齐武,赵坤,秦墨五人相互看着,他们分析得到,这是有计划的!就今天下午摄像莫名其妙的坏了,郭念菲莫名其妙的失踪了。“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已经不重要了,不是吗?”二长老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叹息。庄坚挡下其攻势,倒是更加的激发了世尊探寻这片位面灵根的欲望。“末将听闻主公新纳安息公主,以为宠姬,是否为真?”赵云严肃地说道。"我是盖亚,那个,抱歉,刚才把你当成宇宙海盗了……"盖亚不好意思也挠了挠头,说道。怀志大师化解了龙煞令牌的法力后,将其彻底毁掉。就这样在龙兽族又失去了龙煞族这一支龙族主力军团,使得魔界又一次遭受重大损失,元气难以恢复。“还是很奇怪,我还是搞不明白”子翔摸摸后脑勺,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不过,二人的战斗,他们并未见到,那种触及到了神性的碰撞,对于他们来讲,可能是终其一生都是难以窥得的梦。她不明白董如意是如何调教人的,香兰、香菊二人,一个太过狠辣,一个太过心软。结果安比槐等到的不是董如意的破绽,而是一个尸体,一个盖着白布的尸体。黎叶操持的掷弹筒的轰炸,远比鬼子掷弹组士兵要打得精准,杀伤力极大。如果是其他人,只怕对这个建议十分心动,大地四神的鼎鼎大名可不仅限于美国区,那确实是极强的四个玩家和势力。这段时间虽然终于雷雨,但少见雷云压得这么低,几乎就贴在海面上放电。要知道,在拳击比赛不是ko对手才可以获得比赛胜利,只要比分高,一样可以获得胜利,哪怕被打到很惨也一样是胜利者。所以,他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扛着剑,朝着焚香听雨楼走去。除了在三维这个主维度上具象化,感染出许许多多强大的深渊魔物之外,只要这个多元宇宙中存在的维度,都将受到深渊全面的侵袭。但此刻,那些淡淡的星光已经被这如华盖般的密林紧紧地隔在了天际之外,透不过一丝冷星的气息。当然,为了保证一定的利润率,以及不会让空气净化器成为廉价商品,他也不会价格定得太低,还是会定在一个相对合理的价格,既保证一定的利润率,又要大部分家庭都可以消费得起。那些饿鬼死多少都没有关系,相比于那生命种子,就算此刻葬送整个鬼界他都愿意,只要他能变得强大,还有什么得不到,什么做不到。梁栋竟然从一开始就在耍他,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耍他,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疯狂了,而疯狂的人就会干出疯狂的事。 第478章 前途不可限量(加更) 她缓缓地转头,目光越过太后,看向不远处襁褓中熟睡的孩子。 唇角动了动,几不可闻地低声呢喃,“母后……照顾好他。” 太后眼眶泛红,哑声道:“哀家答应你,会护他一世周全。” 孟婉清听完这句话,想要点了点头,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眼睛缓缓合上。 太医见状连忙上前探脉,紧接着,“娘娘气息尽断。” 殿中死寂,所有人低头屏息。 太后身形一晃,几乎站立不稳,手中念珠断裂,珠粒洒满一地。 一炷香后,寿安宫宫门紧闭,内殿帷帐低垂。 孟婉清薨逝,终年十八岁。 太后悲痛,皇帝虽未表态,却也下旨追封为皇贵妃,葬礼规格极高。 葬礼举行之日,钟鼓齐鸣,白绫遍地,金銮殿前披麻戴孝者数百人。 高澈也被乳母抱了过来。 原本还安静的小婴孩,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自灵柩抬出的一刻起,便突然大哭起来。 哭声嘹亮刺耳,撕心裂肺。 乳娘慌忙上前哄他,却全无用处。 最后,还是请来了谢景。 但这一次,谢景来抱他也不管用,任他再怎么温声哄着,高澈就是不肯停下。 哭声绵长,撕破了这阴霾的宫墙。 也像是在为那个为了他而死的母亲,送行。 深夜,寿安宫。 屋内燃着安神的香,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味。 高澈终于在夜幕彻底降下时,渐渐止了哭声。 他窝在谢景怀里,哭得累极了,身体还在一抽一抽地打着哭嗝。 脸蛋红扑扑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谢景抱着他坐在榻上,怀中这小肉团软软的,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撒手。 谢景低头看了他一眼,四目相对。 小家伙红着眼睛,也看着他,却不再哭了,反而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你哭了一天了。”谢景叹了一声。 “嗯嗯……”高澈含糊地应道,像是听懂了,又像是困倦至极。 他眨了眨眼,忽然伸出手,扑在谢景胸前,蹭了蹭。 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就睡着了。 谢景低头看着他。 婴儿的呼吸绵软均匀,小脸因为哭太久还残留着几分委屈。 谢景望着他,心头一动。 烦躁不安的心,不知为何柔软了下来。 其实,好像也没那么讨厌。 长公主府。 细雪初融,石阶上还带着些许湿意。 谢珏仰头望着巍峨的大门,小手藏在袖中,悄悄攥着一个小小的拨浪鼓。 他抬头看向身旁的秦九微,小声问:“母亲,你说……小妹妹会喜欢这个吗?” 秦九微低头看了眼他手里的东西。 是他今日在街市上挑的木质拨浪鼓,鼓面上还画了只笑眯眯的小猫。 她心头一软,弯唇笑道:“会喜欢的。” 谢珏听了,眼睛亮了些。 长公主府暖阁内。 高云枝披着一件绣金云鹤的大氅,倚坐在软榻上,笑意盈盈地望着秦九微。 “我听说春哥儿这孩子,这次带兵立了大功,打得黎无恙措手不及,年纪轻轻居然已经如此勇武了!” “现在京城的夫人们,都想向你讨教怎么教孩子的,怎么教出的孩子个顶个的好。” “先是谢景被谷夫子收为关门弟子,名震京城,现在谢惊春也如此勇武,他才多大,竟然已经是四品安远将军了!” “等战争结束,定会再次封赏的!说不定会直接封爵呢,真是前途不可限量啊。” 她话锋一转,带着些调侃道:“就连那平日里最端着架子的景昭郡主,都亲自跑来找我,说是想与春哥儿结亲,这孩子如今可成了咱们京中最抢手的少年郎。” 秦九微闻言,随即失笑,“春哥儿才刚上战场,心思还在军中呢,儿女情长,怕是还没工夫想这些。” 高云枝笑着点头,“那倒也是,如今正是用人的时候。但你这儿子啊,将来不愁没人惦记。” “要不是你不喜交际,你们谢家的门槛,怕是早就被这些求亲的夫人们踏破了!” 说着,她凑近了些,笑眯眯地拉住秦九微的手。 “你也教教我吧,如何教孩子的法子,我也就宛枝一个女儿,可不想她将来养成骄纵性子。” 秦九微听她说得认真,不由失笑,“我哪有什么法子,也就是在后头操点心罢了,主要他们自己有分寸。” “那也是你教得好。”高云枝点头笑道:“能让孩子心中有分寸,这也是本事。” 秦九微笑着附和,但眼中却带着淡淡的忧色。 “春哥儿能立功,自然是好事。” 她顿了顿,轻声道:“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求他功成名就,只愿他能平平安安回来。” 什么也比不上平平安安。 厅外的日头温暖柔和。 高宛枝如今才不过半岁,正是牙牙学语,好奇心旺盛的时候。 被奶娘抱着坐在软垫上,小手胖乎乎地挥个不停。 谢珏蹲在她对面,手里拿着拨浪鼓,一边摇一边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 “你看,小妹妹!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好不好听呀?”谢珏笑道。 高宛枝目光被拨浪鼓吸引,咿呀着伸出小手去抓,竟抓住了谢珏的手指。 “她抓我了!”谢珏小声惊叫,脸上很是兴奋。 一旁的奶娘笑着点头,“珏少爷真厉害,郡主平常可不爱让人碰她。” 谢珏眨了眨眼,凑过去又把拨浪鼓递得更近些,“小妹妹以后也要喜欢我哦,我可是你哥哥!” 高宛枝咯咯一笑,牙牙学语地发出几声奶音。 阳光洒进屋中,两个孩子,一大一小,相对而笑。 深夜,清澜院内一片寂静。 只有主屋里,亮着一盏幽灯。 秦九微独坐在案前,桌上铺着一张信笺,笔墨未干。 她握着笔,在最后一句停顿许久。 “家中一切无恙,然每于夜深时分,望烛光而念君。” “素心一片,只盼春归时,得再见君安。” 她写完这句话,顿了顿,又轻轻在信尾写下。 “望君珍重,早日归来。” 落笔的一瞬,泪水毫无征兆地从眼眶中滑落,滴落在纸上,晕开一小团墨迹。 她连忙抬手去擦,可却越擦越模糊。 手指微颤,再也写不下去。 她抿着唇,低头靠在信纸旁,肩膀微微起伏。 风轻轻吹动窗棂,烛火一晃。 她的影子倒映在墙上,孤孤单单。 此时,千里之外的边境。 谢砚礼正在军帐中批阅军报,忽然感受到了什么。 他手中笔尖一顿,胸口突然一阵刺痛。 第479章 你带的是什么兵? 他眉心倏然皱起,抬手覆上心口。 “世子爷?”一旁守着的赵晟察觉有异,连忙上前,“怎么了?” 谢砚礼没有说话。 目光望向帐外漫天风雪。 她,是不是在哭。 他也很想她。 —— 翌日,深夜。 夜已深,谢砚礼与孟择对坐在军帐内,沙盘上是一座大梁重城,苍岭关。 此关扼守山道,易守难攻。 黎无恙亲自驻守于此,欲凭此据点阻断大晋兵锋,拖垮前线补给。 孟择盯着沙盘良久,“苍岭关有三重机关,易守难攻,我们硬攻必然伤亡惨重。” 谢砚礼却道:“攻的不是城,而是人。” 孟择抬眸,“你想杀他?” “对。”谢砚礼眼神幽冷如冰,“现在战事焦灼,再打下去,对大晋很不利,若黎无恙死了,大梁群龙无首,战局自然反转。” 说这话时,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的疲惫。 去年九月份开战,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快一年。 兵马辗转数州,胜仗是有,但每一场都是用鲜血换来的。 三日一战,小胜之后又是一轮围困。 他手下能用的将领有限,士卒的伤亡也在逐渐累积,每一次调兵,都像在抽骨刮筋。 前线虽屡战屡捷,可大晋国力……已经虚空了。 朝堂羸弱,百姓疲敝,兵马疲惫。 谢砚礼清楚,这一仗,越打下去,越危险。 以大晋的国力,是无法吞下大梁的。 再拖下去,大晋就真要被拖死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孟择摇了摇头,“黎无恙素来谨慎,想杀他,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谢砚礼静静看着地图,良久才道:“若是他一直呆在大梁都城,我们自然无可奈何他。” “可他御驾亲征,就意味着我们有机会了。” “只要他出现在战场,就没有人是绝对安全的。” “他虽谨慎,却也狂妄。他又是新君,御驾亲征,却节节败退,心中定是窝火的,等着扳回一局。” “这就是破绽。” 孟择目光微沉,“你要设局,引他出面?” “试试吧。”谢砚礼轻声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的声音很轻,像冬日里落在盔甲上的雪。 这个冬天,死了太多人。 雪是山的裹尸布,那些死在战场上的将士们,再也回不了家…… 他不想再让更多大晋士兵死去了。 金陵关后营。 黎无恙听完属下的禀报,缓缓抬眸。 “你说什么?谢砚礼……病了?” “是的,属下打探到,大晋如今的主帅已换成谢惊春。谢砚礼伤重之后,便一直没有出现在前线了。” “呵。”黎无恙冷笑一声,“他倒是放心得很,把这仗直接交给他儿子打了?” “可能,是想给谢惊春立军功。谢家如今权势正盛,若这次战功再加一笔,谢惊春便能一跃封将,甚至继承父位。” 黎无恙语气中讥讽更浓,“谢砚礼倒是信得过他那个儿子。” “这个谢惊春……确实有一点本事。”那将军开口,“几场仗都赢得漂亮,勇武也有谋略,是个不能小瞧的对手。” 提起这个,黎无恙就想起在临渊城被谢惊春算计的事情,心中怒火腾地燃起,瞪向他,“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那将军立刻慌忙跪地,战战兢兢道:“末将知错!末将知错!” “滚出去!” 黎无恙拿起手边的茶盏就朝他砸去。 茶盏“哐啷”一声碎在地上,瓷片四溅。 滚烫的茶水溅了那将士一身。 但他不敢吭声,连忙叩头,又匆匆爬起,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大帐。 “谢惊春……”黎无恙咬牙低声,眼底满是阴毒。 “你一个小毛孩子也敢算计朕……朕迟早要让你血债血偿!” 苍岭关,主帅大帐 黎无恙披着一袭玄色战袍,坐在大帐中央。 紧紧盯着桌上的地形图。 四天了,晋军在关外静若死水,没有丝毫攻势。 这样的静,比真刀实枪的对战更叫人不安。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相信谢惊春会是一个按兵不动,坐等天命的懦夫。 就在他思绪翻涌之际,一名副将慌慌张张地掀帘而入,跪在帐前。 “皇上!晋军,晋军……打来了!” 黎无恙猛地站起身来,“什么时候起兵的?用的什么阵形?” 副将支支吾吾道:“是寅时末,敌军从西北方向突然发起进攻。他们布了阵,但我们看不明白那阵势,只知道好像是围绕着一种……奇怪的图形在变幻。” “每一列兵都看起来像是分而不乱、动而有序……” 黎无恙听得面沉如水,“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阵?你是统兵之人,连敌军布的阵势都辨不出来?” “是属下无能!”副将脸色惨白,磕头如捣蒜。 “那敌军布的阵仗,与常见的鱼鳞、锋矢、长蛇都不一样,兵阵如环而转,好像围着什么图形?但又不断变化,不是单一阵形,像是在转着什么机关一样。” “明明兵力分散,却能迅速合围我军防线!” 他说得断断续续,越说越虚,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但那阵,真是他从未见过的怪阵。 黎无恙面色铁青,盯着副将半晌,接着猛然一掌拍在案几上。 “废物!一个阵形都说不明白,你带的是什么兵?!” “属下罪该万死!” 黎无恙脸色阴沉如水,帐中气氛凝滞。 他坐了片刻,终是按捺不住,再度喝令道:“传王程,带上轻骑斥候,再去前沿盯着晋军的阵势!” “这一次,朕要你亲自看,回来之后画出他们的阵形图!” “喏!” 王程领命匆匆而去。 不消一炷香功夫,王程带着风尘仆仆之气返回了主帐,仍旧跪地回报。 “皇上,晋军未出主力,只派了两支偏军佯攻,但那阵法变化极快,像是几个阵形在不断衔接重叠。” “属下……属下还是看不出他们到底用了什么布阵之法。” 第480章 射箭 “还是看不懂?”黎无恙怒火中烧,“谢惊春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高明的诡计?” “竟能把你们这些身经百战的老将全数唬住?!” 他豁然扯过披风,“朕亲自去看!” 帐中众将骇然,纷纷跪地拦阻,“皇上不可!您乃一国之君,又是三军元帅,怎可亲临前线?万一有个闪失,如何是好!” “敌军异动未明,正是用计之时,万一敌方正等着您露面设伏,岂不落入圈套?” “皇上乃大梁之主,怎能以身犯险?这种事还是交给属下……” “闭嘴!”黎无恙厉声打断,目光如霜锋般扫过跪倒一片的将领。 “你们一个个连个阵法都看不懂,还要朕将江山社稷交给你们去守?!” “一群废物!”黎无恙冷声呵斥。 众将尽皆噤声,不敢再言。 黎无恙不再理会,披上战甲,神色森然。 “朕若连一个少年布的阵都看不懂,这个皇帝也不用当了!” 他披风一振,转身步出营帐,杀气腾腾。 黎无恙翻身上马,向着北寨前沿疾驰而去。 一刻钟后,他在城楼之上,凝视着战场。 晋军的阵法诡谲莫测,如雾如障,将大梁士兵困于其中,不得脱身。 这时,一声号角响起。 远处晋军营地中央,忽然升起一面巨大的黑色战旗,旗上书“晋”字,猎猎作响。 黎无恙眉头紧皱。 这是……八卦阵。 不等他反应过来,一个士兵踉跄冲入城楼,满身血污,跪地高喊。 “皇上,晋军突袭我前哨营,谢惊春亲自出马,一炷香内破我侧翼。末将眼见他冲入苍岭林后,再未见出营。” “破我侧翼?” 他低声重复,转身看向远处那不断翻滚的晋军阵形,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那是多年前,他在偶然读到的残卷《八门遁甲图》…… “苍岭林……”他低语,缓缓抬起头。 八卦阵,以山势为引、营地为眼、兵马为阵,其破法,唯有识其“生门”所在。 而这生门,恰恰在……苍岭之中。 他脑中残卷的记忆轰然浮现,“八门阵以形取势,藏锋于木火之间,山林为眼,破则全局可倾。” “原来如此。” 黎无恙冷冷一笑,“传令,朕要亲入苍岭林。” “皇上不可——!” 几人齐声跪下,惊慌失措,“苍岭林幽深险恶,现在晋军又虎视眈眈,此行必涉险境,万不可轻身犯之!” 黎无恙却一摆袖,“连一个林子都不敢进,还谈何破敌?” 他语气骤冷:“晋军今番用此阵困我,我若不识其法,不明其心,三军迟早疲敝溃败!” “谢惊春胆敢犯我,朕便让他知,我大梁的皇帝,不是困阵之中坐等死棋的人!” 他扫了一眼满帐将领,“你们不识八卦之变,不明其阵法根本,那便闭嘴守营!” —— 黎无恙骑马登上南岗,随行千名亲卫。 高地之上,可俯瞰整片林谷。 他眯眼望去,见苍岭林中,雾气未散,一抹朱红身影倚马而立,是谢惊春。 几乎立刻,他就察觉出氛围不对。 他眼神微凝,盯着一处不起眼的坡地。 那处岩石下杂草微动,反光极轻,若不是风静得诡异,几乎不可察。 黎无恙忽地低喝:“退!” 亲卫来不及反应,他已猛地朝侧后跃开一步! 几乎就在他动作同时,一道破空箭鸣,如惊雷般骤然刺破清晨的寂静! 箭如狂龙,直取他心口! 黎无恙避得极快,可那箭却更快! 谢砚礼在高处蓄势已久,射的不是心口,而是他预判将要躲开的方向! “噗——!” 箭矢深深嵌入左肩,鲜血飞溅在岩石上。 黎无恙闷哼一声,他身形踉跄,险些自马上坠落。 “护驾!!!”亲卫惊叫,战马嘶鸣。 高地之上顿时乱作一团。 谢砚礼仍维持着半跪拉弓的姿势。 目光穿过残雾,紧紧盯着那一抹狼狈的身影。 “皇上!”两名亲卫几乎是扑上去,将他半扶半拖着退入林中。 谢砚礼在林中隐伏的目光微凝,弓弦尚未收起。 那一箭他算准了时机与位置,射得极快极准。 即便黎无恙察觉,但依旧避之不及,受了重伤。 然而此刻重新布防后,几无再下手的机会…… 他眯了眯眼,鹰隼般的视线从林间一扫而过。 一片被折断的灌木下,谢惊春正半蹲着,擦拭着沾满血泥的刀刃。 听得脚步声,猛地警觉抬头。 “是我。”谢砚礼的声音传来。 “父亲!” 谢惊春长舒一口气,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是掩不住的轻松笑意。 谢砚礼走近几步,拍了拍他肩,“你这次做的很好,能在那等包围中杀出重围,引他深入,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 谢惊春搓了搓掌,脸上闪过一丝羞涩的骄傲,又带着些许遗憾地道。 “可惜了,没射中他心口,也不知他还能不能活。” “不死,也只剩半条命。”谢砚礼淡声开口。 谢惊春疑惑地转头看着他。 谢砚礼弯唇,“我在箭上涂了毒。” 与此同时,大梁主帐。 黎无恙躺在塌上,肩头一片焦黑,皮肉边缘泛青。 几位随行御医神色凝重,正你一言我一语地商议着。 “这不是寻常箭伤!应是淬了剧毒!” “快,用金创散止血,再以火焰炙烧毒肉!” “来不及了,毒已入血。” 一旁的大梁将领厉声道:“若皇上有半点差池,你们一个都活不了!” 众御医顿时面如土色,急忙跪下:“请将军宽恕!臣等……定竭尽所能!” 火盆被端了进来,铁钳在炭火中烧得通红,御医手中银刀沾了药汁,颤巍巍地靠近黎无恙的伤处。 银刀划入腐肉,血水瞬间涌出。 “啊!”黎无恙陡然弓起身子,额头冷汗涔涔而下。 通红铁钳被取起,贴近伤口,一股焦臭与血腥味同时溢出。 黎无恙双眼赤红,整个人猛地一震,眼前一黑,沉沉倒下。 “皇上!皇上!” 第481章 大晋赢了!(加更) 晋军大营灯火通明。 将士们的脸庞疲惫又兴奋,聚在一起高声谈笑,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打赌,猜测接下来多久能班师回朝。 “打胜仗了!谢世子一箭射中大梁皇帝,这仗,赢得漂亮!” 欢呼声中,谢砚礼走进大帐,沈行简迎上来,笑得眼睛都弯了。 “你回来了,这一计,真妙!” 谢砚礼没说话,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我还是不明白。”谢惊春坐在一旁吃苹果,身上的盔甲还带着些未干的血迹,神情很是放松。 “父亲,你怎么就知道黎无恙一定会上钩?” 他皱眉思索,“黎无恙谨慎、狠辣,还极有谋略,就像一条盘在暗处的蛇,轻易不会冒头。” “他确实聪明,但越聪明的人,越容易被自己所困。”孟择放下手中的茶盏说道。 谢惊春愣了愣,看着孟择。 孟择抬起头,“我在大梁呆了二十多年,对黎无恙略知一二。他喜欢兵法,更喜偏门之术。” “像《六韬》《三略》那种,他不会多看。可《鬼谷子》《兵象秘言》《八门遁甲图》这类冷门奇书,他必定爱不释手。” “我们这次布下的阵法,便是照着那残本所画,故意摆出的八卦错位阵。他看得懂,别人看不懂,就连他自己的人也不懂。” 谢砚礼在旁低声道:“越是只有他懂,他越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他以为,他识破了我们的阵法,便会想亲自破解,这是他的弱点。” 孟择冷冷一笑,“却不知,聪明反被聪明误。” 帐内一阵沉默。 谢惊春咂舌:“怪不得你们说他一定会出来。原来是这样。” “人都有弱点,”谢砚礼淡声道,“他是太自信了。” 沈行简感慨,“若这一箭能毙命,大梁怕是真的要乱了。”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谢砚礼突然开口。 帐中几人一愣,目光纷纷看向他。 谢砚礼望向谢惊春,眼中含笑,“因为你。” 谢惊春自己都怔住了。 “我?可我什么都没做。” 谢砚礼看了他一眼,“临渊城那一战,你让黎无恙损兵折将,颜面尽失。他那个性怎么可能不记恨?” “他恨你入骨。你一出现在苍岭林外,他就坐不住了。” “越恨一个人,越容易因情绪而失去冷静。” 谢惊春眨了眨眼,半晌才轻声道:“原来我也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一战能成,靠的不是运气。”孟择缓声说道,“是因为所有细节都踩得死死的,一个也没有出错。” 他伸出手,一根一根地屈指点数。 “八卦阵,谢惊春,谢砚礼的箭,还有我们对他性格的了解。” 片刻后,沈行简低声笑道,“算尽人心,才换得一剑封喉。” 大梁军帐。 帐内药香浓郁,火盆燃得正旺。 黎无恙缓缓睁开眼,耳边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惊呼与呼吸声。 紧接着,有人察觉他醒了,“皇上醒了!快!传御医!” 一名鬓发花白的老御医匆匆而入。 “皇上,万幸,箭毒已逼出大半,只是……” “只是什么?”黎无恙嗓音低哑。 老御医犹豫片刻,终是低下头去,“此毒伤心脉,经脉逆乱,又因重伤失血过多,恐怕皇上之后寿数,已去其半……” “并且,箭毒已入骨髓,损及神经,往后恐难再站立,只能仰赖轮椅代步。” 室内瞬间死寂。 黎无恙睁着眼看向帐顶,半晌未语。 “你说……我寿数减少一半。”他轻声复诵,喃喃自语般,“以后还走不了路?” 老御医额头抵地,不敢回应。 良久,黎无恙低低笑了一声。 “呵……谢砚礼,真狠。” 此时,帐门忽然被掀起,一名亲卫快步入内。 “启禀皇上,晋军递来军报。” 黎无恙靠在厚重锦被中,微微点头,示意取来。 亲卫小心把军报呈上,御医欲上前搀扶,被他挥手拒开。 黎无恙接过军报,手指微颤,却仍强撑着展开。 他看完后,双眼凝视着那封军报良久,指尖一松,纸卷滑落在榻前。 “朕输了。” 半个月后,大晋。 宫门外,传来马蹄杂沓,一队身披白帛的大梁使臣跪在金阶下,双手奉上一封国书。 高显端坐御座,翻开那封带着大梁国印与皇玺的奏章。 “宣读。” 元喜展开国书,高声朗诵。 “大梁皇帝黎无恙,奉书于晋皇高显陛下:自古两国交兵,百姓受苦,今大梁境内兵疲民困,愿割让边境二十城于大晋,以表谢罪之诚,亦愿年年进贡金银绢帛、牛羊粮草,以保两国百年无战。” 一句落下,殿中寂静片刻,随即哗然。 “割城二十,年贡三十年?!” “这……大梁竟肯如此屈服?” “我大晋天威,震慑天下!” 消息传到百姓耳中,鼓声自街巷响起,群童放炮竹,妇人挂灯笼,举国欢腾。 百姓们奔走相告,洒扫门庭,焚香谢天。 那一日,晋都城中灯火通明,连皇城的天街也放开了夜禁。 酒坊开至更鼓三响,叫卖声、笑语声不绝于耳。 侯府。 “侯爷,老夫人!少夫人!胜了!咱们大晋胜了!如今大梁已经议和,国书今晨送至京中!” 一名小厮风风火火奔进来。 谢老夫人颤巍巍站起,几乎说不出话来,只喃喃:“谢天谢地,谢天谢地……祖宗保佑!祖宗保佑啊!这仗,终于打赢了!” “好耶!”谢珏立刻欢呼一声,拍着手雀跃跳了起来。 “赢了!赢了!父亲赢了!大哥赢了!我们是最厉害的!” 他脚尖蹦得老高,竟一下撞翻了脚边小凳。 秦九微怔了一瞬,眸中迅速浮起一层水光。 她喉间发涩,半晌才抬眸看向那小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小厮立刻回道:“回少夫人,大军还需整顿伤兵,清扫战后事务,谢世子让人传话,说半个月内便能起程回京。” 半个月后,春日融融。 屋内窗明几净,秦九微正站在中堂之中,俯身细细叮嘱侍女。 “这边的帘子换新的,再取那幅平安如意挂起来。床帐也重新铺过,枕边放些艾草香囊……” 侍女们一边应声,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布置。 第482章 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谢珏望着桌上那叠字帖,小心翼翼将自己这半个月来练得最工整的一页挑出来。 重新压平,还特意换了张干净的纸包好。 他踮起脚偷偷往门口望了一眼,然后又兴奋地坐回去。 嘿嘿,等会他要把自己练得最好的字帖拿给父亲看,他一定会夸他的~ 屋内,谢景端着茶盏坐着,却是喝得心不在焉。 “母亲,父亲他今天什么时候回来?”谢景出声问道。 秦九微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清楚,回京后,他要先去宫里一趟,向圣上复命。等宫里的事办妥了,才会回家。” “历来武将回京都是如此。” 但是秦九微话音刚落,院门口却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夫人。” 秦九微一震,猛然回头。 门外阳光正盛,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光而立。 谢砚礼披着黑底绣银线暗纹的战袍,胸前银甲未卸,即便风尘仆仆,却不掩他的英气凌然。 眉如削剑,眸光沉静,深邃的凤眼里藏着翻江倒海的情绪。 他一步步朝她走来。 秦九微怔怔地望着他,呼吸像是突然忘了。 半年来,夜夜入梦的身影,就这样鲜活地出现在她眼前。 是不是梦? 直到他走到眼前,站在她咫尺之地,低声又唤了她一句,“夫人。” 她眼眶倏然泛红。 这才敢相信,他真的回来了。 谢砚礼伸出手,轻轻牵住了秦九微的手。 那是一只带着薄茧、还残存着旧伤的手,掌心微热,带着实实在在的力道。 秦九微只觉鼻尖发酸,眼泪竟毫无预兆地再次涌了出来。 “怎么哭了?”谢砚礼低声说,眼神温柔得仿佛能融掉千山万水。 他抬手,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痕。 她刚想开口,却听见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少年急切的声音:“母亲!” 秦九微下意识地转头,便见到一身戎装的谢惊春。 他已明显褪去了年少稚气,少年将军的英姿愈发鲜明。 长发用墨带束起,身量比半年前更高了一截,颧骨收敛,轮廓分明。 他快步走上前来,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母亲,我回来了。” 风吹过庭前的玉兰树,花瓣翻飞。 谢惊春看着屋中熟悉的身影,眼眶一瞬间就红了。 “大哥!” 谢珏直接扑了上来,整个人像只小鹿似的撞进谢惊春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腿,兴奋得眼睛发亮。 谢惊春低头,忍着眼中的湿意,揉了揉他的脑袋。 “怎么才几个月,你就长高了。” 这时,谢景也从桌边站了起来。 谢惊春主动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眼里满是欣慰:“你也长高了。” “大哥你怎么只说这一句话?”谢珏忽然出声道。 说完他嘿嘿笑了,“大哥你也长高了。” 谢惊春弯了弯眼角,眼神更柔了些。 秦九微在一旁破涕为笑。 家,还是这样热热闹闹的好。 紧接着,秦九微心中忽地一惊,反应过来似的抬头问道。 “你不是说要先进宫复命吗?怎么就直接回来了?” 谢砚礼看着她,眼中盛着化不开的柔意。 “因为我想你了,想立刻见你。” 秦九微怔住,脸上浮起淡淡的红霞。 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了梓竹的声音,“世子,该走了。” 谢砚礼没有理会他,目光依旧留在秦九微脸上。 他走近一步,牵起她的手,在她耳边低语一句什么。 然后忽然低头,亲了她一下。 “啊——” 谢珏瞪大眼睛,惊得差点跳起来。 谢景一口茶差点没咽下去。 谢惊春也愣了一瞬,然后咳了声,干脆往门外走去,“父亲,我在门口等你。” 而秦九微整个人像被点着似的,脸颊烧得厉害,连耳根都红透了,嗔了谢砚礼一眼。 谢砚礼低低笑了声,随后转身离开了。 暮春初夏,槐花初放。 沈行简未等队伍停稳,便飞身下马,顾不得接风之礼,径直朝沈府而去。 “将军回来了!” 沈府上下立刻沸腾了。 可他无心寒暄,只大步直奔内院。 院门推开的那一瞬,江韵竹正倚窗坐着,素衣宽袍,肚腹隆起,神情怔然地望着窗外。 她好像感应到了什么,猛地起身。 刚走出两步,眼前身影一晃,整个人已被紧紧揽进一双滚烫有力的怀抱里。 “韵竹!”沈行简的声音带着颤,“我回来了!” 他真切地抱着她,像是怕这一切只是梦境。 江韵竹眼圈一红。 “你有身子了?”他低头,声音抖得厉害。 江韵竹眼泪一下就滚下来,点头:“嗯,已经七个月了。” 沈行简喉头一哽,将她抱得更紧,低声一遍遍呢喃,“太好了……太好了……” 他从战火中活着回来,从尸山血海中杀回,只为了这一刻。 见到她,和她,还有孩子守在一起。 他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郑重道:“我发誓,再不会让你一个人担惊受怕。” 江韵竹红着眼眶笑了,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颈。 从今往后,他们一家三口,再也不分开了。 宫门高高耸立,四人下马,身披铠甲的禁军早已候在宫门之外,恭敬行礼后,将他们引入宫中。 谢砚礼和谢惊春走在最前面,沈行简紧随其后,孟择走在最后面。 他仍带着人皮面具,是一张毫无特色的中年男子的脸。 眉目不甚分明,一眼望去,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幕僚。 现在,他仍没有公开他的身份。 大梁宰相孟择,从此人间蒸发。 跨入宫门那一刻,他脚步顿了顿。 眼前这座巍峨宫墙,忽地在阳光下变得模糊。 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檐下风铃微晃,少年着玄袍,腰束玉佩,正襟危坐于堂中。 不过七八岁,却背脊挺直,眉眼带着冷静克制。 他在听先生讲礼,他比身边所有皇子都更早学会规矩。 第483章 程念初 书屋一角,少年伏案书写,字迹工整秀气。 某处宫阁传来女人低低的哭声,那声音好像是…… “你将来要做的事,不止是读书。” “军师?”谢砚礼的声音响起,将他从片段中唤回。 在外,他都这般叫他,孟择现在的身份是军师幕僚。 孟择眼神一凛,低头道:“在。” 谢惊春回头看了他一眼,却没有多问,只快步向前。 孟择跟了上去。 —— 御书房。 “皇上,谢世子等人已到。” 谢砚礼领着几人一道踏入殿中,身后侍从跪地禀报。 高显今日穿着明黄色朝服,龙纹刺绣于胸前,显得愈发威严。 谢砚礼几人躬身行礼:“臣等参见陛下。” 他抬手示意众人免礼,面容间却是少有的笑意,“免礼,朕等你们多日了。” “此番能破敌制胜,你们皆是大功臣,朕心甚慰。” 说罢,他挥手示意内侍:“赏!” 殿外太监立刻高声唱道:“奉天恩旨,谢世子赐金千两,良田百顷,封镇国将军,世袭不替!谢惊春封护国将军,沈将军加爵从二品,军师柳川赏金五百两,封昭策参谋,入史册留名!” 众人再度跪拜谢恩。 随后,高显又道:“今日诸位可先回府,三日后设宴庆功,届时,满朝共贺。” 孟择站在殿中,看着面前的那张雕着蟠龙纹的书案,案上堆着一摞奏折,墨香浓郁。 金丝楠木的博古架,悬着湘妃竹制成的卷帘,刻着“承乾永安”的青铜鼎…… 他站在那里,背脊僵直,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 这里的一切都好熟悉。 就好像……来过这里很多次,很多次。 下一瞬,脚下一软,竟踉跄了一步。 谢砚礼伸手扶住了他,目光沉了沉,低声问:“你怎么了?” 孟择摇了摇头,“没,没事。” 高显也注意到了这一幕,多看了孟择几眼。 但也没察觉出什么异常。 元喜上前,躬身引着他们走出去了。 穿过回廊,朝着宫外走去,几人都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快些回家。 可就在他们即将走入另一道回廊时,迎面,一群宫人簇拥着太后缓步而来。 谢砚礼和谢惊春几人立刻俯身行礼。 太后一身头戴宝顶珠冠,神色温婉,见到谢砚礼,她唇边扬起一抹笑。 “谢世子,此番凯旋,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谢砚礼恭敬道:“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太后摆了摆手,目光又落到谢惊春身上。 正要再言语,却忽然一顿。 她的目光落到了人群后方,那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身上。 那人眉目朴素,神色平静,正低着头。 可太后却在那一瞬间怔住了。 她的目光微不可察地一滞,那双眼睛,那个神情,像极了…… 太后心中微微发紧,“这位是……” 谢砚礼道:“是军中幕僚,柳川,这次大战,他也立下不少功劳。” “柳川?”太后轻轻念了一遍。 孟择此时抬眸,和太后对视。 那一刻,孟择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脑中轰然炸响。 画面,如决堤般冲入脑海。 他记得这个人! 一位宫装华贵的女子静立于帝王身侧,怀中抱着一个襁褓婴孩。 她对他微笑,眼神柔和。 但眸子的深处,是藏着的提防,是毫不掩饰的杀机。 和现在的这个眼神……很像。 紧接着,更多的记忆涌现出来。 他坐在御书房前的案边,咿呀学字,身旁一名温婉的女子握着他的手,轻声教他:“这字念祈,是你名字的一部分。” 他自幼早慧聪颖,得众师赞誉,生而为皇长子,天赋秉然。 再之后,是那个肃杀的夜晚,血流成河—— 他亲手将顾青与念初推上马车,大喝一声:“走!你们护她走!” “我……是高祈渊。”孟择呢喃着,声音微颤。 他手指发抖,脑袋仿佛要炸裂一般痛。 他记起了,他全都记起来了。 —— 夜色,清澜院。 桌案上是热气腾腾的菜肴和甜香四溢的果酒。 谢珏高高举起小茶盏,笑容飞扬:“庆祝胜利!庆祝父亲和大哥回家!” “好!”众人笑声一片,齐声应和。 屋中其乐融融,杯盏交错。 唯独坐在下首一角的孟择,始终神情寡淡。 他举杯应酬时面上有笑,话语却不多,眼底却泛着一层晦暗的沉沉雾色。 气氛太过热烈,以至于一时都没人注意到他眼底的深意。 他的目光时不时掠过院外,心有所思。 用过晚膳后,众人喝了一会儿茶才离开。 孟择是第一个走的。 一刻钟后。 孟择静坐在窗前,看着窗外。 这是五月,院中槐花已谢,檐下却还有淡淡余香。 一切都很安静,静得能听见风卷过瓦脊的声音。 他的桌前放着一盏热茶,碧色盏盖轻覆其上,水汽氤氲。 但他一口未动。 孟择闭着眼,看似小憩,实则一刻未眠。 脑海中,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闪现。 程念初立于绣房门口,乌发半挽,双眸清澈温润,望着他时仿佛映着万千柔情,“殿下今日回来得早。” 她托着茶盏,茶香缭绕中,她抬眸看向他,眼中是藏不住的担忧,轻声道:“你怎么又在外头吹风?御医说你身子不好……” 夜雨潺潺,她披着他的披风站在廊下,额前几缕碎发被雨意沾湿贴着脸颊。 她眉目中透着一丝倔强,却语调轻柔。 “你去得久些也无妨,我会等你。” 那双眼睛,清澈如水,透着世间最简单也最深沉的爱意。 如今想起,却仿佛隔了一生。 她死了。 刚生产完,就被人捅了十几刀,连胸膛都被剖开,死在冰冷简陋的木板床上。 连最后一口气也未曾等到他…… 孟择再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了。 第484章 孟择不见了(加更) 他抬手,一指拂过眼角,指腹一片湿润。 夜风未入,他却如坠寒潭。 心口一下下抽痛着,让他几乎说不出话…… 他闭了闭眼。 良久,他睁开眼眸,神色已经大变。 三日后,清澜院。 秦九微正带着几个侍女,在给谢惊春挑衣裳。 “这个如何?”秦九微指着一件深青色滚银纹的锦袍,转头问道。 谢景坐在一旁,闻声抬眼看了一眼,“颜色倒是稳重,但肩上那条银纹太显,换一件。” “那这件?”秦九微又换了一件墨青织金云纹袍。 “太老气了。”谢珏立刻摇头,晃着手里的小梳子,“大哥还没成亲呢,怎么能穿这么像老成持重的模样?” “母亲你看这个!”他扑到一旁衣架上,拿出一件绣暗红流焰纹的玄色衣裳。 “这个好看!大哥穿上肯定很好看!” 谢惊春嘴角不由抽了抽,“这是不是有点太张扬了?” “不会啊!我觉得特别好!”谢珏立刻道。 秦九微失笑,把衣裳放在他身上比了比,点头:“好像是不错。” 一旁的谢景也点了点头:“这件最好看。” 谢惊春无奈笑道。 “好吧,那就这件。” 谢惊春走进内室,换完衣服后,坐到镜前,由侍女替他束发。 最后,秦九微为他戴上一顶雕银嵌玉的发冠。 束冠毕,他起身。 一身玄衣如墨,袖口绣着金线流焰,腰束玉带,少年挺拔俊朗,英气勃发。 日光自窗外洒落,他踏出屋门那一刻,正好迎着光。 院中众人都不由一怔。 谢珏张大嘴:“大哥你今天也太帅了吧!” 谢惊春被谢珏那一句脱口而出的话弄得一怔,耳尖微红,目光轻轻避开。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父亲他们该等着急了。” 金銮殿内,丝竹悠扬。 殿中坐满了朝中权贵,公卿重臣齐聚,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高显端坐于主位之上,他举起玉盏,朗声开口:“诸位爱卿。” 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高显目光扫过全场,“此番大捷,震慑四方,大晋得以安稳,百姓得以安居,皆是将士奋勇,众臣用心之功。” “尤其是谢砚礼,谢惊春父子,临危受命,调兵遣将,奇谋制敌,一战定局!此等忠勇,朕记于心!” 言罢,一饮而尽。 群臣亦纷纷起身,举杯恭贺。 众目如潮,纷纷落在殿中一席上。 谢砚礼神情沉稳克制,周身自带一股从容之气。 谢惊春身着一件绣暗红流焰纹的玄色衣裳,风采不让其父,坐得笔直,显然还不太适应此等场合,却也丝毫不怯场。 他们身旁,是名震京城的谢景,仪态端方。 最末是软软靠在兄长怀里的谢珏。 他今日换了新衣,皮肤白净,五官精致,看起来很是乖巧。 殿内众人惊艳于这几人的容貌与气质。 “这便是谢家的几位小公子?果然不负盛名啊。” “世子端方持重,自有将相之风,那位少年将军便是惊春吧?年纪轻轻,已能领兵作战,实在了不得!” “都是一表人才啊,我听说都还没定亲呢。” 紧接着,众人的目光落到秦九微身上。 她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织金石榴红褙子,腰间垂着一串珠玉鎏金步摇,妆容不浓却极为得体。 鬓边簪着一枝白玉海棠,举止端雅,坐姿娴静,眉目间自有风华。 “那便是谢夫人吧?果然气度不凡。” “我听说她出身不显,可如今……啧啧,不仅把几个孩子教得出色,这气派也半点不输宫中贵妇。” “谢世子娶了位好夫人啊。” “当年世子娶她时,可没少叫人质疑,如今倒是叫那些人都闭了嘴。” “也不知,她究竟是怎么教孩子的,教出来的孩子都这么好……” 谢砚礼与谢惊春听到他说话,同时起身,俯身谢恩。 “谢皇上隆恩。” 高显看着他们一家子,心中忽然一窒。 有一丝藏得极深的情绪翻涌上来。 可也只是短短一瞬。 下一刻,他便抬眸一笑,温声道:“沈将军亦功不可没,三战皆捷,挽边境于危难,实乃大晋栋梁。” 沈行简立即出列,单膝跪地,拱手谢恩,“臣受国之恩,自当奋命以报。” 御宴正酣,殿中杯盏交错、丝竹悠扬。 孟择这次也来了,仍带着人皮面具,安静地坐在后面。 谢砚礼其实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 这几日,孟择的情绪很奇怪。 明明打了胜仗,但却不高兴,话也变少了。 但这几日回京,事务繁杂。 经常要深夜才能回来。 谢砚礼抿唇思索,想着今天庆功宴结束后就去找孟择。 他转头,正欲转头看孟择一眼。 却发现身旁的座席已经空了。 他眉头一蹙,目光扫了一圈,仍不见那熟悉的身影。 “柳先生人呢?”他低声问向一旁的梓竹。 梓竹连忙躬身答道:“回世子爷,柳先生去更衣了。” 谢砚礼听罢微一沉吟,也未再多问。 正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内监高声通传。 “太后娘娘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行礼,原本喧闹的金銮殿瞬时肃静下来,恭迎太后落座。 太后端起酒盏,举杯一笑,“今日哀家也要为诸位贺功,大晋能有今日,皆是你们的功劳。” “谢太后!”众人齐声道贺,举盏共饮。 殿内气氛愈发热烈,就连一向持重的太后也饮了几杯。 而后,金樽再斟,丝竹声起。 一直到夜色沉沉,宴席才渐渐散去。 群臣纷纷起身,朝太后与皇帝谢恩辞退,各自往外走去。 谢砚礼立在宫门外等人,回头张望,其余人都回来了,却没见孟择的身影。 他蹙了蹙眉:“柳先生呢?” 秦九微也疑惑:“方才还在,怎么散席就不见了?” 谢砚礼垂眼片刻,吩咐左右。 “去找人,沿路查查,看他是不是走错了路,别出了什么事。” 寿安宫。 太后饮了些酒,此刻微醺,一回殿便挥手让所有人退下。 魏嬷嬷搀着她进了内殿,亲手为她卸下头面珠翠,换上寝衣,又服侍她坐于榻边梳理鬓发。 “娘娘今儿喝的有些多,不若喝些茶?”魏嬷嬷低声劝道。 太后摆摆手,“无妨。我睡一觉便好。” 魏嬷嬷劝了两句见劝不动,便顺从地将她扶入寝榻中,又熄了殿中数盏灯。 只留了两盏昏黄的烛火映在床前。 太后缓缓合上眼,身子微侧。 半个时候后,她忽觉床帐轻轻一动。 睁开眼…… 只见人影极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床榻一侧。 第485章 太后被杀 她倏然睁眼,没得及出声,鼻间便嗅到一股幽淡的味道。 紧接着喉中便是一阵麻痹感,四肢倏地失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身影靠近。 模糊不清,却又隐约熟悉。 那人一步步走近,黑影笼罩在床帐之上。 太后瞳孔猛地一缩,终于看清那张脸。 柳川,那个军师? 今天见到他的时候,就觉得奇怪。 那眉眼,神情,举止……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那个本该死去的人。 难不成…… 真的是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让她惊恐地想要尖叫。 心脏一下一下地跳得极快,惊惧如潮水般涌来。 他不是死了吗! 她派出去那么多人!他不可能活下来的! 死士分明说,高祈渊重伤坠崖! 程念初被捅了十几刀!必死无疑! 太后浑身僵硬,冷汗沿着鬓角滑落,眼神死死盯着他。 孟择站在床前,低头看着她,忽然轻轻一笑。 那笑意淡极,却比深夜寒风更叫人胆寒。 他抬手,缓缓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 唰—— 薄如蝉翼的面具落入手中。 烛火照亮那张重见天日的脸,眉眼冷峻,神情清绝。 高祈渊! 太后瞳孔骤缩,几乎在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 不,不可能啊! 他……他应该早就死了! “是啊。”孟择语调极其平稳,“我也以为我死了。” “可惜,命硬。” 孟择看着她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 就是她。 就是她害死了念初!是她! 孟择一句话也没再说,直接从袖中抽出一柄匕首。 寒光一闪,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太后瞳孔骤缩,身子一颤。 他,他要干什么…… 孟择猛地冲上前,一手掐住她肩膀,匕首“噗呲”一声没入她腹侧。 鲜血如泉涌出,染红了她的宫裙与锦枕。 血泊之中,太后气息奄奄,躺在那里,喉中咕哝着气音。 孟择缓缓蹲下,满脸血迹,眼神却空得吓人。 他低头,看着她。 又一刀捅了进去。 “噗呲。” 鲜血再次涌出。 这一刀落下的瞬间,他的脑海忽然浮现出那个春日的午后。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念初。 杏花微雨,她撑着一把油纸伞,站在人群之外。 她衣袂轻扬,眼神清澈,却不似京中贵女的高傲,她在看一摊糖人摊,眼里闪着微光。 他站在回廊之上,只一眼,心就乱了。 父皇不同意,觉得她只能做侧妃。 他不愿。 他想娶念初。 娶她做唯一的妻子。 他在御书房门前跪了七天,才如愿。 第三刀落下。 成婚那天,是他最开心的时候。 他娶到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第四刀,插进太后的腹侧。 “你知道她生孩子那天哭成什么样吗?” 孟择咬着牙,声音嘶哑,“她叫着我的名字,哭着说疼,我却只能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痛成那样……” 他闭上眼,手中的刀在掌心颤抖。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你的人,却捅了十几刀……” “你该死。” 又是几刀…… 不知过了多久。 孟择缓缓站起,满身鲜血,像个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念初,别怕。 欺负你的人,我已经杀了。 —— 夜色渐浓,宫灯如豆,将人影映得摇曳不定。 “找到了吗?”谢砚礼冷声问道。 梓竹低头回道:“回世子爷,还未找到。属下已经让人查了两遍,可这是宫里,有许多禁地属地,不敢擅闯……” 谢砚礼垂眸不语,沉沉看了一眼宫门方向。 他本以为孟择只是出去透气,谁知竟一直未归。 他去哪了? 秦九微缓步走来,“还没找到吗?” 谢砚礼摇了摇头,“还没有,我准备去找皇上,让他下令搜查。” 秦九微有些不放心,正要再说些什么,谢砚礼却先开口了。 “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可以,找人而已,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秦九微回头看了一眼。 谢珏正靠在谢惊春怀里,打着呵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看起来快要睡着了。 她心中一软,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好,那我先带他们回去。” 秦九微温声道:“你自己也小心些。” 谢砚礼站在原地目送,直到那一抹身影走入夜色,才转过身去。 养心殿。 灯火未熄,高显坐在塌边,面前一盏醒酒茶蒸汽袅袅。 他只着中衣,外袍松垮地披着,眼神有些倦,显然酒意尚未散尽。 元喜在一旁小心伺候着,见他额头出汗,不禁低声劝道:“皇上,太医之前说过,您的身子不好,不宜饮酒。今夜又饮了不少,要不要宣太医过来看看?” 高显摆了摆手,神情倒还清明。 “无妨,只是有些乏了。” 元喜还欲劝,门外忽传来通传声。 “皇上,谢世子在殿外求见。” 高显沉吟片刻,吩咐:“让他进来。” 谢砚礼行礼后,并未寒暄,开口便道:“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 “臣的幕僚柳川,在宴中失踪,至今未归。臣已遣人寻遍宫门周边,未有踪迹。臣担心他出事。” 高显望向元喜,“立刻召守宫内侍,封锁御宴沿线所有宫道,细细查一遍,不可放过一处角落。” 元喜领命疾去。 半个时辰后,养心殿外脚步声急促。 高显抬起头,眉心已隐有疲色,“如何?” 领头太监跪下禀报。“启禀皇上,奴才等人已将御宴至宫门沿途、各偏殿回廊都仔细查过,甚至连偏僻小径也巡了一遍,仍未见其他人的踪迹。” 一旁御林军统领也躬身道:“属下亲自带人查过,所有出宫的通道都有人守着,没有人未经允许离开,查阅过出入记录,也无可疑之处。” 殿内一时间静得可怕。 高显将茶盏轻放在几案上,“一个大活人,还能在宫里凭空消失了不成?” 谢砚礼站在一旁,神色却已沉了下去。 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微顿,转头看向那太监,“太后宫中,可曾去查过?” 那太监连忙叩首,“回世子爷,还没有。” “刚才宴会时,太后娘娘曾饮了几杯,宴后便早早退了,奴才等不敢打扰,而且寿安宫一向有专人把守,向来无人擅入。” 高显猜测谢砚礼是想到了什么,随即摆手,“去查。” 第486章 将匕首深深刺入自己胸口 寿安宫。 高显与谢砚礼等人赶到寿安宫时,整座宫殿出奇地安静。 宫门半掩,守门的宫人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谢砚礼走了进去。 踏入殿内那一瞬,空气中传来一股极淡却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细细游丝般缠绕在鼻息之间。 他脚步未停,沿着昏暗的长廊直入内殿。 内殿正中,他看见了孟择。 他身上沾满了血,蹲坐在地,双手垂落在膝间,血迹沿着指缝滴落。 听到脚步声,孟择抬起头。 他缓缓地看向谢砚礼,喉间滚动了一下。 “我全都想起来了。” 谢砚礼整个人停在了原地。 这时,跟在后头的高显也走到殿内。 听到这句话时,一时没明白。 想起来了?什么意思? 但紧接着,眉头一皱,也闻到了那股浓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血腥味。 他脸色倏地变了,猛地推开谢砚礼,大步冲入寝殿。 “母后——” 一声嘶吼几乎撕裂夜色。 榻上的人一身寝衣早已被鲜血染透,锦被已成一片暗红。 白发沾着血污,头侧微偏,眼睛半睁着,似还残留着死前的惊惧。 “母后!!!” 高显失控地扑过去,跪倒在榻前,双手颤抖地去探太后的鼻息。 “来人!太医!快传太医!!” 他像疯了一样大吼,眼中血丝密布,声音都变了调,“给朕将寿安宫封了!!” 殿外顿时乱作一团。 侍卫,内监,宫人纷纷涌入,跪满殿前,谁都不敢多言。 高显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气力,才没有在殿内发疯。 他转过头,缓缓看向那坐在血泊之中的孟择,像是忽然察觉了什么。 “是你?!” 孟择并未否认,只是静静看着他。 高显眼睛通红,失控地冲到孟择面前,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声音嘶哑,几近癫狂。 “是你!是你杀了母后!你这个疯子!是你杀了她!!” 孟择被他掐得脖颈泛白,气息滞涩,却没有挣扎,任由他怒吼、狂抓。 他的脸上没有惊惧,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冷意和荒凉。 高显近距离盯着他,情绪濒临崩溃。 忽然间,他怔住了。 他看着那张满是血污的脸。 这轮廓,眉眼…… 怎么会和谢砚礼这么像! 高显的手微微一抖,声音沙哑。 “你……你到底是谁?” 孟择的喉头一动,“我是谢砚礼的亲生父亲。” “同时……”他盯着高显的双眼,一字一句,“我是你的皇兄。” “我叫,高祈渊。” 轰—— 高显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他嘴唇颤抖,连手都松开了,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高祈渊。 “不,不可能……”高显喃喃,脸色煞白,连退了两步,声音带着本能的排斥与惊惧。 “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会还活着呢?” “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吗!” 高显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整个人踉跄两步, 靠在柱子上,声音空洞地呢喃着,“怎么会……怎么可能……” “二十多年前,太后派了死士,设伏于山路,试图杀了我们。” “那时候,念初已经有孕。” 孟择垂下眼,指尖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最后,我重伤坠崖,她在一个破旧的木板床上,产下了孩子。” “之后,被人捅了十几刀。” 高显站在殿中,身子仿佛被钉住一般,连呼吸都不稳了。 他怔怔地望着孟择。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预料到的事情…… 竟然会是这样…… 高显脑子此时已经是一团浆糊,什么都思考不了。 只是不断重复着,怎么会这样。 他小时候,听许多人说过,他这位皇兄的事。 人人都夸他。 说皇长子聪慧仁厚,战功卓著。 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只可惜不幸早亡。 他记不清自己是几岁听说这些的,只记得每每听人提起这个名字时,语气都带着敬重。 他年少时曾偷偷想过,要是这位皇兄还在,那该多好。 可如今,真相被揭开。 竟是太后亲手布下杀局,将皇兄赶尽杀绝,连他妻子都未放过,死得那般惨烈。 高显的脸色一点点苍白,指尖也在轻轻发抖。 他知道母后做错了。 但他……无法恨她。 她是生他养他,护他至深的人。 从小教他如何立身为君。 他知道,那些错,那些血债,母后是为了他,是为了把他推上这至尊之位。 可他也无法恨皇兄…… 他被母后逼至绝境,妻子惨死,亲儿流离…… 高显胸腔疼得仿佛被刀搅一般,一口甜腥猛然涌上喉头。 “咳——” 他猛地一颤,嘴角溢出一口鲜血。 谢砚礼立刻上前,扶住了他的肩膀。 高显被扶着坐下,脸他抬头看着谢砚礼,目光复杂难言。 “你就是当年皇长子妃生下的孩子?” 谢砚礼沉声道:“是。” “怪不得……” 高显苦涩一笑。 他一直觉得,他跟谢砚礼很合得来,就像亲兄弟一样。 没想到,他们二人竟真的有血缘关系。 “杀太后,我不后悔。”孟择此时出声。 “这件事终究是要做个了断了,除非用这个办法,否则我报不了仇。” “她欠的债,必须要还。” 他顿了顿,看向高显,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但你和太后血脉相连,这件事对你来说,是难以接受的。” “同样,我现在,也有我在意的人。” 说着,他看了一眼谢砚礼。 他费力这么多力气,找回来的儿子…… 他和念初唯一的孩子。 只可惜…… 说完,他忽然抬起手,袖中寒光一闪。 众人一惊,尚未来得及反应。 孟择已抬手,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深深刺入自己胸口。 “噗——” 谢砚礼瞳孔骤缩,几乎是在瞬间失声大吼:“父亲!!” 他整个人扑了上去,接住倒下的孟择,声音陡然变得嘶哑。 “你做什么!!你疯了吗!!” 孟择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额角冷汗密布,但眼神却意外地清明。 他勉力抬眼,看着高显。 “杀太后,当诛九族,我自知罪孽深重。” “但我求你……不要迁怒他……” “砚礼,是无辜的……” “我犯下的罪孽,我自己来偿……” 话未说完,胸口一阵剧痛袭来,他猛地咳出一口血。 第487章 净心寺出家(加更) 高显痛苦地闭了闭眼。 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孟择,鲜血已将地砖染红,谢砚礼死死按着他伤口,整个人都在发抖。 而他,一时已经无法分辨自己心中此刻究竟是愤怒,是悔恨,还是痛惜。 杀母之仇,不可饶。 可高祈渊,是他皇兄,是受害者,是因为母后才家破人亡的。 半晌后,高显终是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传太医。” —— 一个时辰后,寿安宫。 死寂,一片死寂。 高显坐在床前,望着榻上早已冷却的太后,指尖微微颤抖。 她的脸依旧端庄,只是眉眼间失了昔日的威严。 烛光下,她的轮廓显得格外清瘦。 他一只手握着白布,迟迟没有动作。 过了许久,他终于深吸一口气,为太后盖上了白布。 高显坐在榻前,呆望着那张再也看不见的脸。 一瞬间,许多回忆纷至沓来。 他记得小时候自己体弱多病,是母后抱着他,守了一晚又一晚。 他调皮闯祸,父皇要罚,是母后在殿前为他说情。 可也是她,把他送进皇权的铁笼里,教他冷眼旁观,教他君王无情,教他如何剥夺情绪,站上权位。 她严厉、冷峻,甚至苛刻。 但他知道,她是真的疼他。 只是……那份疼太重,太沉,沉得压碎了她自己,也压碎了他。 如今,她死了。 高显忽然觉得胸口一阵钝痛袭来。 他低下头,猛地埋进了掌心。 眼泪悄然滑落,寂静无声,却止不住。 “母后……” 殿中一片静谧,只余高显低低的哭声,压抑又破碎。 他伏在榻前,眼泪顺着面颊滑落,沾湿了衣襟。 他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胸口空得发疼,像是被剜去了一块。 这时,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元喜站在门口,不敢靠近,神色踌躇不安。 他已经站了一刻钟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皇上哭。 元喜一时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不该进,紧张得额上满是汗。 正犹豫间,殿内忽然传来高显的声音,“站在那做什么?” 元喜身子一震,连忙上前一步,跪下磕头。 “说话。” 元喜低头,声音压得极低,“回皇上,他醒了。” 寿安宫偏殿。 高显脚步踏入殿中,一眼便看到了躺在榻上的人。 高祈渊脸色如纸,胸口包裹着厚厚的纱布,仍隐隐渗出血色。 榻边,谢砚礼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如被压在风暴之后的废墟中。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高显一眼。 没有起身,也没有言语。 高显走近几步,目光在父子两人身上交替停留。 见他来了,太医立刻上前,跪地叩首。 “启禀皇上。这位大人伤势极重。匕首刺入左胸,距心脉不过一寸,且当时失血过多,若再迟一刻,必是当场毙命。” “虽如今已勉强止住要害,性命暂保,但……” 太医顿了顿,犹豫片刻,才咬牙低声道。 “但此伤伤及心脉与肺膜,下针难入,药石之力有限。” “此后气血衰弱,怕是难再恢复如常。” “需常年卧病在床,稍有风邪便可致命。更不能劳心劳力,不能动怒,不能久行,不能再远行骑乘。” 高祈渊听着,忽然弯唇笑了。 听起来,他是成一个废人了…… 高显抿唇,心头一时间很复杂。 就在此时,高祈渊缓缓开口,他看向高显。 “血债难偿,我也命不久矣,想前往净心寺出家修行。” “青灯古佛,孤影残年,永不涉政事。” 他刚说完,立刻就剧烈咳嗽起来,血腥味涌上喉间。 片刻后,高显闭了闭眼,缓声开口。 “……朕准你。” 侯府,清澜院。 夜已深,屋内烛火通明。 秦九微坐在窗边,眉头紧蹙,眼神不安地望着门外方向。 过去这么久了。 谢砚礼没有回来,宫中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一整夜了。 她心头不安,久久不能平静。 不会……真的出了什么事吧? 她站起身,转身看向一旁的小荷,沉声道:“去,把我的披风拿来,我要进宫。” 小荷一愣,刚要应声,忽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心头猛地一紧,转头看去。 只见院门缓缓被推开,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正是谢砚礼。 谢砚礼身后便紧随几名侍从,抬着一副简易的软榻,小心翼翼地缓步而行。 榻上之人面色惨白,双目紧闭,胸口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血迹隐隐透出。 正是高祈渊。 秦九微神色猛地一变,脚步几乎不由自主地向前一冲。 怎么会伤成这样? 谢砚礼伸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震惊又疑惑的表情,安抚道:“等会告诉你。” 秦九微望着他一眼,点了点头。 强自压下心头的惊慌,没有再多问。 谢砚礼随即转身,“把人送到左侧房,小心些。” 几名侍从立刻应声,动作更为轻缓,将高祈渊稳稳送入厢房。 谢砚礼又吩咐道:“去请府医,立刻。” 处理好一切后,谢砚礼牵着她的手走进屋内。 他回身,目光一扫,沉声吩咐道:“都下去吧,别进来。” 屋内的侍女听令,悄然退下。 “怎么回事?父亲怎么会伤得这么重?”秦九微立刻问道。 谢砚礼垂着眼,神色凝重。 “父亲……把太后杀了。” 秦九微脸色骤变,瞳孔微震,整个人一时怔在原地。 谢砚礼继续道:“之后,父亲为了向皇上告罪,就自尽了,被救回来。” “皇上已经应允了父亲出家,去佛寺的请求。” 秦九微听完这番话,整个人僵了一瞬。 她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垂在身侧的双手上,指尖轻轻蜷紧。 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第488章 并无野心 谢砚礼坐在榻侧,沉默许久后,忽然开口。 “我也没想到他会亲手杀了太后。” “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恢复记忆的,这件事,他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秦九微坐没有打断,只静静听着。 “不过,我也理解他。”谢砚礼转眸,看着她。 “如果死的人是你,我会把所有人……一个不留地杀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嗜血的冷光。 秦九微把手放在他的手背上,温暖的触感传递过来,谢砚礼这才渐渐平静。 继续开始说道:“他后面想要自杀,也是为了我。” 说到最后这句,谢砚礼低下了头。 秦九微胸口仿佛被什么软软地撞了一下。 她伸出手,搂住了谢砚礼的肩膀,将他抱进怀里。 谢砚礼没再说话,只将额头抵在她肩窝,沉沉地吐了一口气。 只有在她这里,他才能暂时卸下所有的负担。 翌日。 屋内药香未散,榻上的高祈渊动了动,眉头一蹙。 他感觉,有什么湿热的东西落在手背上,像是……泪。 他缓慢睁开眼,视线还有些模糊,隐约看到床边坐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他定了定神,正对上一张白嫩可爱的脸。 谢珏见他醒了,眼睛倏地睁大了一圈,扑上前来,“祖父!你怎么又生病了。” 高祈渊喉头动了动,抬手在谢珏的发顶,轻轻揉了揉。 “祖父没事,你放心。” 谢珏伸出小胳膊,小心地抱住他的手臂,哽咽道:“那你要好好休息哦。” “好。”高祈渊闭了闭眼,唇边缓缓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他会好好活下去。 他还想,看着孩子们长大。 皇城之内,钟鼓低鸣,白绫漫天。 太后突然薨逝,满朝震惊。 送葬行列浩浩荡荡,寿安宫门前,万众肃立。 风微寒,冷透霜气。 谢景一身素白,怀中抱着尚年幼的高澈。 太后死后,高澈彻底成了被忽视的存在。 高显也并不关心他。 听说高澈喜欢谢景,便下了恩旨,谢景随时可以进宫,照看皇子,不用通禀。 之后再不过问。 现在高澈已经三个月了,已褪去初生时的脆弱,眼珠黑亮,眉眼渐显轮廓。 他靠在谢景怀里,没有像之前那般大哭。 只在听到钟鼓声忽地缩到谢景的怀里。 谢景垂眸看他,神色一如既往地沉静。 他没有安抚,只是稍稍挪了挪怀中襁褓的位置,将高澈抱得更牢靠了一些。 灵堂前,哀乐声声。 满朝文武一字排开,面色肃然。 仪式结束后,百官散去。 太后的葬礼极尽隆重,持续了整整三个月。 自寿安宫起灵,百官守夜,文武跪送。 举国上下,皆着素服,京中商贾停业,寺庙日夜诵经,寒钟不息。 高显虽未亲临丧仪诸事,但下旨极严,所有礼节必须按国丧规格办理,连绵三月,不得有误。 这段时间,高祈渊一直在养病。 半个月后,静心寺山门大开。 晨钟初响,山间雾气未散。 高祈渊跪坐蒲团之上,脊背挺直,身形清瘦。 他身着粗布僧衣,胸口的伤尚未痊愈,但坐得笔直,神色恭敬。 佛前青烟袅袅,一旁的主持已执起剃刀。 谢砚礼牵着秦九微走进寺中,身后是谢惊春、谢景和谢珏,皆着素服。 谢珏扑闪着眼眸,小声唤了一句,“祖父。” 高祈渊唇角轻轻一动,眉眼微弯。 他没有说话,只低下头,朝佛祖三拜叩首,随即端正跪好。 主持轻声宣诵佛经,随后执刀缓缓落下。 “从今日起,削去尘缘,断离诸相。” 剃刀贴上头皮,一缕乌发落下。 高祈渊面容平静,神色清明。 自此剃度为僧,法号祈安。 从今往后,长灯为伴,佛前礼拜,尘缘皆断。 剃度已毕,主持遣众人退下。 谢砚礼牵着秦九微的手,正准备离开。 身后忽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谢施主。” 禅房中。 高祈渊身着灰布僧衣,盘膝坐在蒲团上。 头发已经剃去,眉目清瘦,脸上的疤痕犹在,却多了几分脱去尘俗的宁静。 高祈渊抬眼看他,目光温和清明,“你可想恢复你的身份?” “不想。”谢砚礼未有迟疑,坦然开口。 “为何?” 谢砚礼垂眸,“我喜欢如今的日子。” 和妻子,孩子们守在一起。 “而且,谢砚礼这个名字,我也已习惯了。” 高祈渊垂下眼帘,指腹轻轻摩挲着缠在腕上的一串旧檀珠, 他看得出,谢砚礼没有野心。 不,是从未有过。 哪怕身世已明,皇室血脉正统,却依旧不曾生出半分觊觎。 他始终将家国大局,看得比自身更重。 皇位一旦动荡,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大晋经过那样一场大战,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如今最需要的便是喘息。 与民休养生息,与国修身立德。 高显勤政惜民,不惧谏言,他不是个昏君。 高祈渊轻轻吐出一口气,抬手合掌。 “阿弥陀佛。” 片刻后。 “我想为母亲迁坟。”谢砚礼忽然开口,“京郊实在是太远,母亲在那里,也太孤单了些。” “若是能近一些,也好常来看看。” 高祈渊心中一痛,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 “那便迁来静心寺后山吧。” “山后地势安稳,松柏常青,也清净。” —— 半个月后,春阳初暖,静心寺后山新开了一方净地。 山林之侧,新墓已筑,白石作碑。 新墓前,谢砚礼和秦九微跪拜叩首。 三个孩子分立左右,也学着大人模样,乖乖磕头。 谢景一身素衣,神情肃静。 谢惊春执香焚纸。 谢珏额头磕得磕磕碰碰,嘴里小声念着。 “祖母,别怕,我们来看你了。” 谢砚礼在她墓前静静点了一炷香,良久未语。 高祈渊安静地看着,眼中满是汹涌的情绪。 以后,他守着她。 第489章 江韵竹生产 沈府。 江韵竹在屋中,稳婆已被请来,屋里屋外人来人往,气氛凝重紧张。 屋外,沈行简在回廊下来回踱步。 手指紧紧攥着衣袖,额角渗出细汗,脸色比平日里沙场征战时还要紧张十倍。 秦九微站在屋前阶上,望着紧闭的房门,神色中也满是忧心。 屋内不断传来江韵竹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仿佛一柄钝刀缓缓地划过沈行简的心口。 他曾在战场上数次生死一线,面对千军万马都能沉稳如山。 可此刻,他只觉手脚冰冷,心慌得厉害。 当屋内又一次传来撕心裂肺的痛呼时,他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管了,我要进去!” 他猛地转身,快步朝产房走去,眼中满是血红的焦急。 “将军!”嬷嬷出声阻止,正要伸手拦他。 就在这时。 “哇——!” 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响亮清脆,仿佛春雷乍响。 “生了!生了!” 屋中嬷嬷的声音响起,带着激动与笑意,“是个小公子,母子平安!” 沈行简一个箭步冲上去,差点撞上推门而出的嬷嬷,直接冲进屋中。 秦九微也快步跟了进去。 屋中,江韵竹已经累得虚脱,半靠在床榻上,发丝凌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沈行简一见她,整个人便像被重锤敲中,随后猛地扑到床榻前。 他跪在榻侧,手掌颤抖着伸过去,小心地覆在她冰冷的指尖。 声音嘶哑地问道:“还疼吗?我在,我陪着你……” 江韵竹勉强睁开眼,唇角轻轻动了动。 “没事了。” 他伏低身子,额头贴在她手背上。 秦九微走到床侧,她一边吩咐稳婆熬参汤补气,一边细细查看着江韵竹的神情。 江韵竹转过头,虚弱地对她笑了一下,“我没事了,孩子……还好吧?” 她目光转向一旁襁褓。 嬷嬷连忙抱过来,笑道:“小少爷哭得响亮得很,瞧瞧这小手,才出生就抓得紧!” 襁褓中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粉团一样的身子被包在棉布中,闭着眼还咿呀着。 江韵竹一眼看到他,泪珠就滚了下来。 孩子,她和行简的孩子。 秦九微也看向那婴儿。 小小一团,包在白棉软布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可爱。 秦九微怔怔地看着,心口竟忽地一软。 她的唇边慢慢浮起一点笑意,却也在那一瞬,心头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她好像,也想要个小孩子了。 侯府,清澜院。 六月已至,天色渐热。屋中早早置了冰盆,清凉的水汽弥漫开来,驱散了几分暑气。 风过竹帘,带着些幽淡的梅子香,是方才下人送来的酸梅汤,刚熬好不久。 谢砚礼倚坐在小塌上,秦九微坐在他对面,指尖正缓缓拨着茶盖,茶盏中是一壶刚泡的金桂香片。 四周静得很,谢砚礼将书合上,转头看她:“在想什么?” 秦九微抿唇,低声道:“我今天忽然在想,要不要再要一个孩子。” 谢砚礼神情未变,仿佛早就料到了。 “你今天看出来了?” 谢砚礼淡声一笑,“嗯,看出来了。那孩子刚出生时,你盯着他看得出神。” 秦九微失笑,有些无奈地转头看他:“你倒看得仔细。” 谢砚礼目光落在她脸上,“你是真的想要吗?” “想要,但其实也没想好。”她声音低柔,“之前是觉得家中孩子太多,谢珏那时候还太小,很粘人,我整日都被他拽着。” “可现在,他也去了书院,一天比一天像个小大人了,家里能让我操心的事情少了许多。” 她垂眸看着两人相扣的十指,“我想要一个女儿,像小宛枝一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谢砚礼眼中泛起了笑意。 那笑容一点一点,自眼底漾开,温润如春水。 “女儿好。”他低声开口,眼神微微亮起。 “不过……” 谢砚礼看着她一双含水的眼眸,伸手将她轻轻揽入怀中。 “要不要生孩子,什么时候生,全看你。” “毕竟生育生产的是你,你若不想,就这般过也好。我们现在的生活,已经是极大的福气了。” “你若想要,我便陪你走一遭,步步陪你。” 秦九微靠在他怀里,静静听着,心头一寸寸软了下去。 她轻声应了一句:“我再想一想。” 谢砚礼低头,在她额前落下一吻,轻声道:“好,慢慢想,不急。” 屋外夏夜渐深,风穿过廊下,带来几声虫鸣。 半年后。 冬日初雪,清澜院。 院中梅花初绽,几枝雪白红蕊,点缀着素寒天地。 屋内火炉温热,薄烟氤氲,红泥炉上炖着一盏雪梨膏,清香四溢。 秦九微披着一件月白色云纹披风,靠在软榻上翻着书卷,身侧是一盏热茶,水汽蒸腾。 如今又长了一岁。 整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目间温婉沉静的气质更浓了些。 也是在上个月,她把避子药停了。 但肚子也一直没什么动静。 不过好在,她和谢砚礼都不急,孩子这件事,本就是随缘之事。 这半年里,孩子们也悄悄地长了不少。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谢珏第一个冲了进来,身上披着大红色的小斗篷,脸蛋冻得通红,眉眼却笑得飞扬。 秦九微伸手想抱他。 但一想到自己上次抱谢珏,差点扭到腰的事情,便又放下了手。 孩子实在是长得太快了。 之前还能勉强抱起他。 现在已经是完全抱不起了。 秦九微看着谢珏身后的谢景,微微一愣。 “景哥儿,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谢景点点头,“比上个月高了两分。” “哇!”谢珏仰头看他,忍不住感慨,“二哥你真的好高啊,我得仰着头才看得到你眉毛。” 谢惊春抱臂环胸,上下打量着两人。 “奇了,你们都长高了。我怎么最近都没怎么长?” 谢珏一脸无语,“大哥你都快跟父亲一样高了,你还要多高?和树一样高吗?” 秦九微没忍住,笑出了声。 谢惊春也不由抽了抽嘴角。 第490章 秦九微有孕(加更) 冬天过去,很快又开春了, 屋内静谧,纱幔轻垂,风穿过院中新开的杏花,携着几分幽香拂入。 秦九微斜倚在软榻上,午睡未醒。 她只着一件浅烟青色襦裙,绣着细细的折枝海棠,腰带未束得紧,整个人显得越发慵懒闲适。 乌发松松挽起,有几缕散落在鬓边,睫毛纤长,在脸上落下一道淡淡的弧影。 阳光落在她脸颊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谢砚礼推门而入,正巧撞见这幕。 他脚步一顿。 未出声,慢慢走近软榻,眼神一寸寸掠过她熟睡的眉眼。 他低头看着她,指尖落在她鬓边一缕发丝上,俯身轻轻在她的脸颊落下一吻。 温热的唇触碰柔软肌肤的那一刹那。 秦九微便醒了。 她缓缓睁眼,目光还有些迷蒙,但看到谢砚礼的脸近在咫尺,眼波微转。 她抬手揽住他的脖颈,力道不大,却将他拉得更近些。 谢砚礼微愣,低笑了一声,眼视线落在她唇上。 “醒得正好。” 他低声说着,唇几乎贴上去。 可下一刻,秦九微眉头轻轻一皱,忽地一阵反胃之感涌上喉头。 她抬手捂住嘴,急忙侧过身去,低声闷咳。 “怎么了?”谢砚礼脸色一变,连忙扶住她的肩,“哪里不舒服?” 秦九微眉眼微蹙,脸上透出几分难受之色。 “有点……想吐。” 谢砚礼声音也紧了几分,“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中午的点心太甜了吗?” 他当即站起身,吩咐侍女,“快,去请府医!” 随后又折身回来,半跪在榻侧,掌心轻覆在秦九微背上,一下一下轻轻拍着。 片刻后,侍女领着府医匆匆而至。 府医不敢怠慢,立刻走到软榻前坐下,伸手为秦九微诊脉。 谢砚礼站在一旁,神色紧张,一双眼紧盯着府医的动作。 几息之后,府医忽地抬起头来,满脸含笑道:“世子爷,恭喜了。” “少夫人这是喜脉!已近半月有余了!” 谢砚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喜脉?” “正是。”府医点头,“胎像安稳,略有虚火,调养几日便好。” 谢砚礼几步走过去,眼中闪过激动的亮色。 “夫人,我们有孩子了!” 秦九微望着他,一瞬间红了眼眶。 清澜院内,喜气悄然弥漫。 秦九微怀孕的消息传出不过半日,便已传遍了整个侯府。 谢老夫人卧病在榻,听闻后当即喜极落泪,叹道:“老天总算开眼,咱谢家有了亲重孙了!” 她无法亲自前往,就立刻遣人送了数百种珍贵补品与温养之物过去。 很快,清澜院就堆得满满当当,宝盒、锦匣、香药、药膳…… 秦九微吩咐人将这些东西全都收到库房。 又遣小荷亲自去颐安院,给谢老夫人道谢请安。 到了傍晚,谢侯爷也亲自过来。 谢侯爷坐了小半个时辰,细细交代了许多,才起身离开。 谢珏见谢侯爷走了,这才大胆往秦九微身边扑去。 他小脸凑得极近,一脸认真地看着她的小腹。 “母亲。”他认真问,“你怀孕了,是什么意思?” “真的会有个小宝宝在你肚子里?” 他小小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腹,小心翼翼,又满是好奇。 秦九微忍笑看着他,“嗯,是真的哦,过些日子,你会有个小妹妹。” 谢珏听完瞪大了眼。 “那小妹妹在你肚子里住着吗?” 谢珏捧着自己的脸认真思考了一阵,“那她现在听得见我说话吗?” “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 谢珏刻趴在她肚子边上,小声念叨,“妹妹你好呀,我是你哥哥,我会保护你的……你快些出来好不好。” 忽然—— “起来。”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伸过来,拎住他的后领,像拎小猫一样将他提了起来。 谢景神色淡淡道,“别打扰母亲歇息。” 谢珏被他拽得脚都快离地了,满脸不服道:“我没有吵母亲,是在和妹妹说话!” 谢景将他放到一旁蒲团上,“你说话她现在听不到,但是母亲现在怀孕初期,胎还不稳。” 谢珏哼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轻声问道:“母亲,你还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刚才是不是吵到你了?” “你没有吵到我。”秦九微轻声道,“只是确实有些累了。” 说完,谢珏下意识看向谢景。 还真被二哥说对了。 母亲还真不舒服。 谢景神色不动,他知道母亲有孕之后,立刻去问了府医许多事情,自然知道。 “府医说,头三个月最需静养,情绪不宜大起大落,尤其是要注意休息,饮食起居也需小心,尤其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最忌着凉。” 谢砚礼侧目看了谢景一眼。 这些事情他也问过府医,才知道的。 没想到谢景也问了府医。 这孩子确实细心,也很会照顾人。 秦九微怀孕到第三个月时,胃口起了极大的变化。 往日喜清淡素雅的她,忽然开始偏爱起了辛辣之物. 小米辣、剁椒、酸汤,一样比一样刺激,连往常看都不看的辣酱,如今每一顿都要吃。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 此时她坐在清澜院的窗边,旁边的小桌上是一小碗泡椒鸡爪。 一边吃一边皱眉道:“我以前不爱吃辣的啊……” 谢砚礼端着一盏清茶走进来,看她眼尾都染了红,轻轻一笑,将茶盏递给她。 “是肚子里面那个爱吃。” 秦九微接过茶,抿了一口。 “可惜咱府里的厨子做不来辣的,光这泡椒鸡爪我都吃了三天了。” 谢砚礼坐下,眸中一闪,“我来想法子。” 当晚,谢砚礼便命人去打听京中各家擅长做辣味菜肴的厨娘。 三日后,清澜院的厨房便多了一位来自川地的老妇,姓赵,人称赵嬷嬷。 原是川郡一位盐商府中掌勺多年,后来因主人家迁移北上,便被谢砚礼重金礼聘,接入侯府。 赵嬷嬷第一日上灶,便做了一桌子川味家常菜。 麻辣豆花、酸辣鱼、干煸四季豆、红油肚丝,连素炒莴苣都带着微微的椒香。 香气一出,连远处巡院的小厮都咽了口水。 谢砚礼亲自端着热菜走入内室,将铜盖揭开,热辣的香味便四散开来。 秦九微一闻,眼睛就亮了。 谢砚礼将茶盏摆在一旁,细心地递过丝帕:“慢些吃,别呛着。” 秦九微吃得眼角微湿,却笑得开心。 第491章 你知道什么了? 从那之后,赵嬷嬷每日换着法子做辣菜,专门为秦九微调配口味。 而谢砚礼每日看着她吃得有滋有味,心中踏实许多。 政务繁忙时也常偷偷抽身回来,陪她吃上一顿热气腾腾的辣汤面。 自那以后,清澜院的饭桌上总会有着很浓重的辣椒味。 秦九微并没有让所有人陪着她一起吃辣,只有她面前的几道菜是辣的。 谢砚礼今日仍旧陪坐在一侧,时不时替她夹菜盛汤。 谢珏照例靠在秦九微身边,自己一边咬着汤包,一边一脸崇拜地看着秦九微吃剁椒鱼。 母亲好厉害,这辣的菜也能吃下去! 谢惊春坐得正对她,看着那一片片红得滴油的辣椒,眉头不由皱起。 但见秦九微吃得面不改色,不由心生疑惑。 难道母亲都不觉得辣吗? 这般想着,他也问出了声。 “不辣。”秦九微答道。 随后夹了一块干煸豆腐,蘸了点红油送入口中,轻咬了两下,表情一点波澜都没有。 谢惊春愣了一瞬,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旁的谢珏这时拽了拽谢惊春的袖子,“大哥你可以试试,你尝尝就知道辣不辣了。” 谢惊春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起筷子,犹豫片刻,也夹了一小块红油豆腐。 他谨慎地吹了吹,送入口中,嚼了一下。 “咳、咳咳咳!” 谢惊春几乎是第一口就被呛得满脸通红。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猛地扯起衣袖捂嘴,肩膀一颤一颤地。 “这……这怎么叫不辣?!” 他声音沙哑,连忙端起茶盏猛灌两口。 谢景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向挺能吃辣的吗?” 谢惊春面红耳赤,一手扇风一手拿帕子擦泪,咬牙说:“这不叫辣……这叫谋杀!” 秦九微终于没忍住轻笑出声,伸手替谢惊春夹了块不辣的桂花藕。 “好了,别逗你大哥了,吃点清淡的压一压。” 谢惊春吃了桂花藕,又喝了许多水,这才压下去。 但他也没放过罪魁祸首, 他直接伸手,揪住谢珏,语气危险道:“三弟,你刚刚是不是故意的?” 谢珏嘿嘿笑了一下。 谢惊春手下动作立刻用力了两分。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 谢珏立刻吱哇乱叫起来。 秦九微无奈,只得出声打圆场。 屋中热闹到不行。 又过了三个月。 秦九微坐在藤椅上,身侧是一壶新煎的春茶,几碟精致小点。 她的身子越来越沉,肚子也越来越大。 如今是越发不爱动了。 院门外传来女侍通报的声音,“世子夫人,长公主殿下和郡主到了。” “快请进来。” 不多时,一身淡蓝织锦宫裙的高云枝缓步走入,怀中抱着一个圆滚滚的小团子。 小女孩穿着鹅黄色小袄,眉眼精致,一头软发梳成两只小髻,小脸红扑扑的,正是高宛枝。 她如今两岁半,已然出落得活泼灵动,一见到秦九微便奶声奶气地喊道:“干娘!” 秦九微一听,脸上笑意更深,连忙起身接过孩子。 “哎呀,我们小宛枝越来越好看,越来越聪明了。” 高宛枝笑嘻嘻地靠在她怀里,小手熟门熟路地扒了块桂花糕吃。 高云枝缓步坐下,眼角带笑。 “她早上吵着要来找你,还说干娘这儿的点心比宫里的还要好吃。” “喜欢就多吃一点,干娘这里有的是。” 秦九微伸手戳了戳高宛枝的小脸。 高宛枝捧着桂花糕甜笑着。 “听说你最近胃口比前几月好多了?脸色是比上回好了许多。”高云枝出声道。 秦九微轻轻点头。 “前几个月是太苦了,现在倒是能吃了些,也不那么犯困。” 两人闲聊着,谢珏听说高宛枝来了,立刻溜了过来,把高宛枝抱走了。 两人在地毯上玩。 谢珏陪着她玩的是最简单的投绣球,一种把绣球往小篮里扔的小游戏。 高宛枝力气不大,绣球还没扔出去,就先自己笑倒在地上。 谢珏在一旁拍手鼓励,“再来一次!这回你要瞄准篮子啦!” 高宛枝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 小手一挥,绣球仍是歪歪扭扭地落在篮子外。 可她却笑得更开心了,踉踉跄跄扑过去拿球。 谢珏看着她,开始还跟着笑。 可笑着笑着,他忽然有些出神了。 直到高云枝牵着高宛枝告辞离开,他都没怎么说话。 一言不发地走回院角,自己坐到了花坛边的小石凳上,默默地望着脚下的花瓣。 直到夕光西沉,才被谢景发现。 谢景站在他面前,低头看他,“怎么了?” 谢珏闻声抬头,眼睛红红的,却努力绷着嘴角不哭。 他抬头看着谢景,“二哥哥……如果这次不是妹妹,怎么办啊?” 谢景怔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这个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生的是弟弟还是妹妹,不是你我,也不是母亲能控制的。” “那……谁能控制?” “只能听天命了。”谢景说完,随手摘下谢珏头发上的一片花瓣, 谢珏小声喃喃地念:“天命……” 忽然,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 “腾”地从石墩上跳下来。 一边跑一边大声喊道:“谢谢你啦,二哥哥!我知道了!!” 谢景:…… 你知道什么了? 谢珏一路小跑着。 跑到回廊转角时,没注意前头拐弯处,直直撞进一个人的怀里。 “哎哟!” 他倒退一步,捂着脑门刚要抱怨,抬头一看,却是谢惊春。 谢惊春正好刚从外院回来,被撞得一晃,低头就看到谢珏急匆匆的模样。 “三弟,你这是要去哪?” “对不起大哥,但我还有急事,等会再说。” 谢珏也顾不上疼,一边揉着额角一边说。 说罢,他便绕开谢惊春,继续向前小跑。 谢惊春站在原地,整个人愣住,嘴角抽了抽。 这时,后头脚步声轻响,谢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谢惊春回头看他,“二弟,你知道三弟怎么了吗?” “一句话都说不清,直接就跑了。” 谢景站定,“不知道,跟上去看看。” 第492章 秦九微生产 小佛堂。 谢珏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他闭着眼,嘴巴一张一合地念着。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求你给我一个妹妹吧,我真的真的很喜欢妹妹,如果你给我一个妹妹,我以后会每天给你进贡好吃的。我母亲做的梅花糕、桂花糖、红豆饼……我都给你。” 声音细细软软,却认真得不行。 谢景站在殿门边,额角轻轻跳了两下。 原来你想到的办法就是求神拜佛…… 乱力乱神不可信…… 谢景转头看向谢惊春,大哥肯定不会信这个。 结果,只见谢惊春站在那里听了一会。 忽然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毫无预兆地走上前,一声不吭地跪到了谢珏旁边的蒲团上。 然后双手合十,闭上眼,眉目庄重,神情诚恳。 谢景:…… 他沉默了片刻,转头望向佛像,神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香炉中燃着的檀香。 小佛堂一时静寂。 只有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在蒲团上并肩跪着,虔诚地各自许愿。 谢惊春和谢珏一番虔诚许愿之后。 双手合十拜了三拜,才恋恋不舍地站起身来。 谢惊春抬头看向还站在门边的谢景,挑眉道:“二弟,你也来拜一个吧。” 谢珏也连忙附和,小脸上满是认真。 “对啊二哥哥,你也想要妹妹的吧?要不你也求求菩萨?” 谢景语气淡淡,“我不拜。” “为什么不拜嘛?”谢珏不解地皱眉,“万一菩萨答应了呢?” 谢景语气仍是那样平静,“愿望不是拜就能实现的。如果她真会有个妹妹,那也是因为父亲母亲福报深厚,不是我三拜就能换来的。” 谢惊春:“……你就是不信。” 谢珏撅着嘴哼了一声,小声嘀咕,“你以后可别来跟我们抢妹妹。” 说罢,兄弟俩一前一后出了屋门。 谢景没动。 他站在佛堂门槛边,抬眼看着堂中那尊慈悲静坐的观音像。 他站了许久,直到听到两人脚步声远去。 才默默上前,也点了一炷香。 清澜院。 秦九微听完侍女的禀报,抬手扶额,忍不住失笑。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她轻声念了一句,眼中却满是柔意,“这几个孩子,倒是比我还着急。” 身旁侍女掩口笑道:“三位少爷都很在意夫人的身子呢。珏少爷还说,以后妹妹出生,就让他来讲故事哄睡。” 秦九微摇头笑着,眼中满是柔色。 随着秦九微的生产日子一天天临近,整个侯府的气氛也变得紧张起来。 谢砚礼亲自查阅了大量古籍,医典。 甚至向府中太医,产婆请教,将所有关于妇人生产的注意事项,突发情况应对,坐月子调理等内容,事无巨细地记录下来。 他和谢景几乎连夜将这些笔记重新整理,按内容分类、条目分明地抄录装订成册。 成册后,谢砚礼又特意吩咐人分发到清澜院内外每一位侍婢,内事嬷嬷,厨房小厮手中,人人都要熟读。 谢景亲自抽查了几人,对答不上的便罚抄一遍。 就连识字还不全的谢珏也领了一本,日日坐在秦九微榻边念念有词。 “孕妇不宜动怒,孕妇不宜吃寒凉之物,孕妇每日需静养一炷香时间……” 他摇头晃脑,像个小先生。 一旁的侍女实在没忍住笑,“珏少爷,你这是都记下啦?” 谢珏抬头,“那当然,我要保护好母亲!” 说罢,又继续翻页,小声嘟囔着,“分娩之前要备好热水、剪子、干净帕子。这些我都记住了!” 院中人人都不敢懈怠。 秦九微看着全院一派如临大敌的阵仗,忍不住轻声笑着摇了摇头。 不过,这也是她第一次生孩子,这样细致的准备,确实让她安心不少。 静心寺,钟声悠远。 谢砚礼立于殿前,手中刚接过一枚刚开坛诵经过的护身符。 护符以朱砂绘符,放着在一枚净白的绢袋中。 他低头看着那枚护符,指腹轻轻摩挲,心头却仍难安。 “这是为家中内眷求的?”寺中小僧笑问。 谢砚礼颔首,声音低沉,“为我妻,她要生产了。” 小僧双掌合十:“阿弥陀佛。” 谢砚礼轻应一声,转身离寺。 刚翻身上马,远远就见谢家的一个仆从急匆匆奔来,连声高喊。 “世子爷!少夫人,少夫人要生了!” 谢砚礼手中一顿,整个人仿佛被瞬间定在原地。 “什么?!” “刚刚胎水破了,稳婆已经进院,但少夫人疼得厉害,说怕是要快了!” 谢砚礼立刻扬鞭,瞬息之间便已冲出山门。 他几乎将缰绳勒断,催马疾驰,山道飞沙走石。 心跳几乎压过马蹄声。 他从未如此急迫过。 那护身符紧紧握在掌心,被汗水打湿,却不敢松手半分。 半个时辰后,侯府门前,守门的下人远远看见那道飞驰而来的身影,惊得连忙奔出迎接。 “世子爷!” 马蹄未稳,谢砚礼几乎是跃身而下,一脚落地便冲进府门,连斗篷都未及摘下。 直接朝清澜院冲去。 他刚踏进院门,就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叫。 秦九微的声音带着忍不住的痛楚与呜咽,仿佛下一瞬就要被撕碎一般。 谢砚礼整个人仿佛被一刀扎在心口,脸色瞬间惨白。 抬脚便要往屋内冲。 宋嬷嬷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拦住他,急声道:“世子爷不可!产房污秽,男子不得入内,这是祖制……” “让开!” 谢砚礼眸中血丝骤起,一把推开宋嬷嬷,几乎是冲撞着踏进屋内。 屋内热气扑面,药香混着血腥,汗湿浸透床褥。 秦九微躺在榻上,脸色苍白,额角全是冷汗。 唇色微紫,双手死死抓着床沿,身下的被褥早已被鲜血染红。 她痛得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一声声喘着气。 谢砚礼踉跄着扑到她床边,跪地握住她满是冷汗的手,声音发颤地唤:九微。” 秦九微虚弱地偏过头,眸子里浮出一丝迷蒙的清光,似是听见了他。 “别怕,我在。” 谢砚礼一边帮她擦着额角的汗水,一边紧紧握着她的手,嗓音已经带了哽咽。 “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屋内稳婆正忙得满头大汗,低声催促。 “少夫人,再用点力,再一点就好了!” 秦九微几乎是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咬着牙,身子猛地一颤。 下一瞬,一声婴儿的啼哭划破压抑的空气。 第493章 女儿(加更) “哇——哇——” 稳婆喜极而泣,高声喊道:“生了,是个女孩!” “是个女孩!” 谢砚礼怔住了,眼睛瞬间一亮。 他低头看向秦九微,眼眶发红,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夫人,我们有女儿了,我们有女儿了!” 秦九微闭着眼,唇角缓缓浮起一点微不可见的弧度。 此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伴随着下人急急的通传声,“三位少爷回来了!” 院中,谢惊春大步当先,神色紧张。 后头是快步跟上的谢景与谢珏。 三人听说秦九微临盆,便立刻赶了回来。 宋嬷嬷看到他们,立刻迎上前来,脸上满是喜色,“少夫人已经生了!是个女孩子!是小姐!” 谢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睛却亮得发光,“妹妹!是妹妹!” “我有妹妹啦!” 谢景开心到不行,上前一冲,直奔院中。 他刚推开门,立刻跑到床边。 此时,秦九微正半倚在床头,发丝挽起散落几缕。 脸色虽还未完全恢复血色,却眉眼温柔。 谢砚礼正坐在榻边,手端着碗,将一勺温粥细细吹凉,喂到她唇边。 谢珏脚步顿住,刚才脑子里想的什么全完了。 只见秦九微的脸色比平日里苍白许多,唇色也淡,整个人靠在床头显得格外瘦削。 在谢珏眼里,母亲就像是受了伤的小鸟儿,脆弱得叫人心疼。 “母亲……” 他连忙小跑几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抓住秦九微的手。 “你疼不疼?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还累?” 他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秦九微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头,“没事了,母亲现在好多了。” 谢珏吸了吸鼻子,一副快要哭又强撑着不哭的模样。 这时,谢惊春和谢景也跟着进了屋。 谢惊春大步走上前,声音低了许多:“母亲,您怎么样?还难受吗?” “好些了。”秦九微朝他点点头,眼神温柔。 谢景走近两步,眸色沉静,看着她的脸色,悬着的心渐渐放下。 看起来,母亲恢复还不错。 也没有出现难产血崩的情况,还算顺利…… 或许,真的是老天保佑。 谢珏看她一口一口地喝粥,原本紧绷的情绪也渐渐松懈下来。 他终于想起什么似的猛地一拍脑门。 “我刚才是要说,妹妹生啦!我们有妹妹啦!我一看见母亲就忘了!” 他转头望向榻角。 “妹妹呢?在哪呢?我能不能看她?” 谢砚礼将碗轻轻搁下,看着他们,温声道:“妹妹在那边,由乳母照看着。小点声,她刚睡着不久。” 三人眼睛同时亮了,悄悄朝屋角那襁褓而去。 乳母正坐在小炕榻上,怀中抱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襁褓。 谢珏眼睛一亮,立刻蹿了过去。 谢惊春和谢景也跟着走过去,三人围着乳母站成一圈。 乳母轻声道:“小姐刚睡熟不久,各位少爷轻些声。” 谢惊春探身一看,“眉毛细细的,嘴巴像极了母亲。” 谢景目光沉静,眼神也不由温柔了一些。 “确实更像母亲一点。” 谢珏听着他们说话,听得心痒痒。 他想踮脚看看妹妹,可惜年纪最小,身量又矮。 谢惊春和谢景稍一挡,他便只能看见一片襁褓边角,连妹妹的脸都瞧不着。 他不甘心地挤了挤,又往前凑了两步,还是看不到。 “不要嘛,不要嘛,让我也看看好不好。” 谢珏急得快哭了。 谢惊春叹了口气,弯腰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托在怀里。 “好了,现在够高了吧?” 谢珏终于得偿所愿,整张脸贴近那团柔软的小肉团,眼睛里几乎要冒出星星来。 “她……好可爱啊……” 襁褓里的婴儿才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小小的一团。 皮肤白嫩得几乎能透出红光,闭着眼睛,睫毛细密而卷翘。 她的小鼻子翘翘的,嘴唇红润,呼吸轻浅均匀,睡得香极了。 手非常小,五指紧握着,像雪团里绽出的两点桃红。 谢珏看得眼睛都不眨,激动得脸蛋通红。 “她……她好小啊……”他喃喃地说,“是不是比我小时候还小?” 谢惊春淡声道:“你小时候也这样,只是你不记得了。” 这时,小婴儿微微动了动,睫毛一颤,竟缓缓睁开了一点点眼睛。 那是双乌黑的眼睛,刚睁开时还有些迷蒙,像清晨湖面上未散的薄雾。 她看了一圈,目光落在近前的谢珏脸上,竟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谢珏惊喜的眼睛一亮,差点跳起来。 “她笑了!她看到我了!她喜欢我!” “你确定不是她要哭了?”谢景慢条斯理地问。 “才不是!”谢珏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她真的喜欢我。” 榻上的秦九微望着这一幕,眼中盛满柔光。 “乳母,把孩子抱过来吧。” 乳母恭声应下,缓步走向床边。 秦九微接过那轻若无物的重量,襁褓温热,孩子也乖巧地窝在她怀里。 软软的,暖暖的,一点不哭不闹。 她低头看着那张粉嫩的小脸,眼中映着的是彻骨的温柔,“该给她起个名字了。” 谢珏立刻凑上来,“我可以想一个名字吗?” “你想的,怕是要叫糖糕或者小糯米团吧?”谢惊春不动声色地道。 “我才不会叫这样的名字!”谢珏挥着小拳头抗议。 一旁的谢砚礼缓缓开口,“叫谢蕴如何。” “蕴者,内藏之意,温润含光。” “谢蕴……”秦九微低声念了一遍。 婴儿似有所感,小手微微动了一下,竟像应和一般咿呀了一声。 “她答应了!”谢珏瞪大眼睛,“她喜欢这个名字!” 谢景低笑着点头,“确实是个好名字。” 秦九微含笑抬头看向谢砚礼,眼中波光柔软如水。 “那就叫这个吧,谢蕴。” “谢蕴,我们的小谢蕴。” 第494章 周岁礼 颐安院。 谢老夫人仍在病中,得知秦九微产下的是个女儿时,眉心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真的是个女儿?” 张嬷嬷低头应了一声,“是的,老夫人。少夫人母女平安。” 谢老夫人没有再说话。 她并非不喜欢孙女,只是心里难免失望。 自从谢思源去世后,他们谢家就没有嫡孙了! 本想着这一胎能再得一个儿子,传宗接代更稳当些…… 她叹了一口气,道:“不管男孩女孩,都是砚礼的骨血,好好养着吧。” 谢侯爷听闻此事后,也略显沉默。 两位长辈都很失望。 但,无人在意他们。 清澜院内。 秦九微刚刚产后不久,尚在调养。 谢砚礼日夜守在榻前,寸步不离,照料得无微不至。 几个孩子也围着襁褓里的小人儿转个不停。 谢蕴出生第二天的傍晚。 屋内炭炉暖香悠悠,秦九微倚在榻上歇息。 谢蕴已被乳母哄睡,安稳地躺在小榻上,脸颊软嫩,呼吸轻柔。 这时,一名侍从匆匆进来,“世子爷,方才门房来报,说有一位僧人打扮的人,在侯府门口停了一刻钟。” “他什么也没说,只递了一个木盒,便离开了。” 谢砚礼眉心一动,心中已有几分猜测。 他接过那只巴掌大的乌木盒,沉甸甸的,雕着莲纹。 盒中静静躺着一块小巧温润的玉牌,通体莹白,温泽如脂。 正面刻着一整圈细密的经文。 背后只镌刻着一个极小的“蕴”字。 玉牌用一根细细的红线穿着,隐约还透着一丝檀香味道。 谢砚礼认出,这出自静心寺。 而送来之人,不用多说,定然是高祈渊。 他沉默了一瞬,目光柔和下来。 走到小榻旁,低头看着熟睡中的小女儿,柔声道:“这是祖父给你送的。” 他蹲下身,轻轻将那红线缠绕到谢蕴细嫩的手腕上。 动作极轻,生怕惊醒了她。 玉牌戴上,凉意贴在婴儿腕间,谢蕴此时突然睁开了眼。 扭了扭身子,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 忽然咧嘴笑了。 看样子,她很喜欢这个小玉牌。 谢砚礼心口一动,眼神温软如水,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尖。 孩子长得很快。 百岁宴眨眼便至。 那日,侯府张灯结彩,自清晨起便宾客香车络绎不绝。 红缎高悬、金绸为帘,清澜院前后布满缤纷春花与绣球彩带,连屋檐下都挂了吉祥的百子挂饰与五彩绸缎,透着喜庆与贵气。 谢砚礼遍邀京中权贵,朝中重臣几乎无一缺席。 正午前,高云枝也带着高宛枝驾车入府。 高宛枝已经四岁了,穿着一身绣缠枝牡丹的小裙袄,头戴金铃步摇。 站在母亲身边,眉目间几分娇憨又几分端方。 秦九微亲自到前厅相迎,见到她们,面露笑意。 高云枝今日身着石榴红团凤织锦袍,“你喜得千金,我怎会不来?不止来了,还带了不少东西。” 她身后侍婢呈上锦盒十余件,皆是上等贵物。 和田羊脂白玉镯、宫中御制的小凤冠、还有一套绣工精巧的满月金锁、护身玉环与赤金腰铃。 全是为谢蕴精心备下的贺礼,旁人见了都忍不住低声惊叹。 “这可太贵重了。”秦九微轻声道,转头看了看怀中软绵绵的小女儿,“蕴儿有福。” 谢蕴似乎是听到了她的名字,轻轻扭了扭身子,探出头来。 目光和高宛枝对视,眼中蕴起笑意。 高宛枝也朝她甜甜地笑了一下。 百岁宴,最重要的便是抓周。 清澜院早早张罗得妥妥当当,厅内铺着锦垫与软毯,案几上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抓周物件。 算盘、银锭、书简、笔墨、药典、玉佩、小镜、小锣鼓……一应俱全,几乎代表了世间所有行当与寄望。 谢砚礼一身常服,坐在正位。 秦九微抱着谢蕴坐在软榻上。 一旁谢景、谢惊春、谢珏早已按捺不住围在案前。 “我猜妹妹会抓书。”谢景淡淡开口。 “她会抓银锭!”谢惊春一副笃定模样,“妹妹这么漂亮,将来肯定是掌家做主的。” “不会的!”谢珏两眼亮晶晶,“她一定会抓糖人……不对,这里没有糖人,那抓铃铛!” 众人听得笑作一团。 秦九微低头轻声逗着谢蕴,小姑娘已一岁,眉眼初成,额前几缕软发垂下。 小脸白嫩嫩的,穿着一身新制的小绣衣。 袖口滚着细金线,一双眼睛乌黑澄亮,咿呀作声地对着案几指指点点。 终于,仪礼开始。 众人退开一步,鼓声轻响,乳母将谢蕴轻轻放到软毯中央。 她一落地,晃了晃身子,便坐稳了。 小手先是朝四处比划了一圈,看得出来对这些东西很好奇。 谢砚礼和秦九微也凝神地看着她。 他们也想知道,谢蕴会对什么感兴趣。 只见谢蕴爬了一小步,忽地眼睛一亮,小手猛地往前一扑。 众人立刻屏息。 下一刻,她竟毫不犹豫地抓起了一把小木剑! 那木剑原来只是为了装点,本是放在最边角处的。 可她却像认定了似的,一把攥住,还兴致勃勃地挥了挥。 软绵的小胳膊拎着小剑,在空中晃啊晃的。 第495章 大结局 在谢蕴四岁那年的仲春。 高显病重。 养心殿灯火彻夜不灭,御医轮番诊治,却皆束手无策。 殿外重臣齐聚,文武百官守在殿外候旨,殿内气氛压抑如山。 这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谢砚礼入宫,高澈与谢景也被召至床榻前。 养心殿中沉寂得落针可闻。 高显半卧于榻,面容已是极度憔悴,唯独那双眼睛仍透着清明。 谢砚礼立于榻前,身着朝服。 高澈跪在高显面前,脸色苍白,却努力强撑着冷静。 一阵沉重的咳嗽过后,高显艰难睁开眼,视线缓缓扫过几人,低哑开口。 “朕……大限将至,不能护大晋太久……” 太监连忙上前扶他坐起些许,他缓缓抬手,目光落在高澈身上。 “传朕诏令——” “高澈为皇嗣,天命所归,承继大统,为大晋太子,继任皇帝。” 此言一出,众臣齐齐伏地高呼,“吾皇圣明!恭迎太子登基!” 高显又咳了几声,喘息间却抬眸看向谢砚礼。 “还有一件事……不能不说。” 众人齐齐抬头。 谢砚礼神色微动,却仍安静站立。 高显望着他,眼底浮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谢砚礼非寻常臣子,他乃先皇长子……高祈渊之子。” 此话一出,殿内震动,连高澈都骤然抬眼,目中泛起惊涛。 “当年变故,掩埋真相太久……但真相难改。” “谢砚礼为先皇之孙,乃是皇室血脉……朕今日立旨,封谢砚礼为景王,列宗室,名入皇族玉碟,族谱昭著。” 元喜连忙呈上玉牒与御玺,高显手指发抖,亲自按下最后一道诏令。 谢砚礼缓缓上前,肃然长跪叩首。 此时,御医悄然上前扶住高显肩膀,示意他已力竭不可言。 高澈跪伏在榻前,双眸泛红,却含泪应下。 “儿臣谨遵遗命,誓保大晋千秋不坠。” 高显望着眼前的几人,喉头微动。 想再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发出声来。 他的眼神逐渐散去光彩,缓缓闭上双眼。 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如释重负。 榻前,御医轻声叹息,朝元喜微微点头。 元喜眼圈瞬间泛红,强忍着情绪,跪地大声通禀。 “皇上,崩了!” 话音未落,殿外已响起肃穆的钟声。 一声、两声、三声…… 随之而来的,是沉重的太常丧鼓。 自金阙门起,传遍九重宫墙,继而传向整个京城。 丧钟如泣,悲声震天。 举国哀痛。 内外朝官齐赴灵前,文武百官身披麻衣,恸哭于灵堂之前。 —— 清澜院。 秦九微正靠在窗边小榻上闭目养神。 忽而,一道沉沉的钟鸣自远处传来,隐隐透过朱墙碧瓦,撼入院中。 小荷怔住,脸色骤变,“是……是宫中的丧钟。” 皇上驾崩了。 秦九微睁开眼睛,没有说话。 垂眸,沉默了三息。 窗外落梅一枝,轻轻飘落檐下。 她抬起头,静静地看了很久。 —— 八月初一,皇城紫宸殿。 太常寺乐官肃立,钟磬齐鸣,礼部尚书手持金册玉玺,宣读登基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子高澈年满八岁,聪慧端良,秉承先帝遗命,今奉祖制即皇帝位,布告天下,四海承平。” 金幔垂落,白玉阶上,年仅八岁的高澈身着明黄祭袍,头戴通天冠,神色凝肃却不怯场。 他双膝跪地,接过金玺,郑重行礼,童音清朗地朗声应道。 “儿臣谨奉父皇遗命,承继大统,誓守祖宗基业,不负天地社稷。” 钟鼓大作,百官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同日。 新帝登基,大殿之侧,御前大臣名单也随之册定。 景王谢砚礼,依据先皇遗诏,赐封辅政大臣,辅佐幼帝理政。 此诏一出,朝野哗然。 而在之后,谢砚礼自请不更宗姓,仍以谢为氏,沿用原籍,不入皇族族谱。 他虽身负皇室血脉,却主动放弃宗亲身份。 以实际行动昭告天下,他并无觊觎皇权之心。 朝中议论渐息,民间赞誉日盛。 大晋新帝年少,景王辅政。 前朝后宫一心,民心安定,政局渐稳。 江山初定,风雨乍歇。 大晋,于风雨洗礼后,步入新的篇章。 —— 谢侯爷和谢老夫人真相后,震怒交加,当场气晕过去。 谁曾料到,谢砚礼竟非谢家血脉! 竟是皇室之人! 虽然养的是先皇长子的儿子,但那也是替别人养孩子啊! 而且谢重之死了,谢砚礼不是谢家人…… 他们谢家……他们谢家的血脉从此就断了啊! 但谢砚礼没有去看他们。 而是直接和秦九微,孩子们,搬到了景王府。 —— 春光渐暖,景王府内庭花木扶疏。 谢砚礼倚在榻边,看着窗外枝头新芽初绽。 屋中笑语盈盈,耳畔是谢珏跟谢蕴说话的声音。 “妹妹你知道吗?你一岁的时候就抓了剑,我们都以为你要当将军呢!” 谢蕴软软一笑,小手胡乱挥了挥,扑进哥哥怀中。 谢惊春没等她扑过去,长臂一揽,直接把谢蕴搂进了他怀中。 “让我跟妹妹玩。” “大哥!”谢珏气到不行。 上去就要抢,但紧接着,忽然感觉后背一紧。 一转头,正对上谢景平静的凤眸。 他一手揪着谢珏的后领,一边开口道:“别抢来抢去的,仔细伤着妹妹。” 谢珏不满地嘟起嘴,又和谢景打闹起来。 秦九微此时从屋中走出,穿一袭杏白薄衫,衣角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她发髻松松绾着,鬓边落下一缕碎发。 阳光透过檐角花影斑驳地洒在她肩头,整个人仿佛是从春日画卷中走出的。 谢砚礼正好回身,目光落在她身上,便再移不开了。 秦九微也看到了谢砚礼。 她与他对视了一瞬,轻轻一笑,继续往前走。 还未站定,就被谢珏拉住了袖子,撒娇道:“母亲,二哥哥刚才又欺负我!” 秦九随即笑了,“怎么又吵起来了?” 谢惊春也凑上来,谢景在一旁摇头笑。 屋中顿时热闹起来。 最后,谢蕴还是被秦九微抱在怀中。 谢珏和谢惊春闹着玩。 秦九微倚在谢砚礼身边,转眸,正对上谢砚礼温柔的眼睛。 她心头一动,眼神温柔,唇边漾起笑意。 只觉得这样的日子,极好。 岁岁年年,皆是人间好时节。 【正文完】 第496章 谢惊春线:少年初长成 初春时节,郊外草木泛青。 一道飞尘自官道尽头卷来,旌旗猎猎。 谢惊春一身墨金战袍,腰佩长刀,身姿挺拔如松。 两年沙场历练褪去昔日少年气,眉眼间多了几分冷峻沉稳。 如今他已经二十一岁,肤色微黝,轮廓更显英朗,骑在马上,目光清冷,宛若利剑出鞘。 远远看见郊外那道熟悉的身影,他陡然一震,急忙下马。 “父亲,母亲。” 谢惊春单膝跪地,低声行礼,声音微哑却铿锵有力。 秦九微上前扶起他,眼中含着几分隐忍的激动,“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她亲手为他整了整衣襟,眼中满是疼惜。 “瘦了,也黑了。” “是不是还跟以前那般,打起仗来就不顾吃喝?” 谢惊春眼中却泛起一层热意,“孩儿让母亲担心了。” “你这一去就是两年,连加冠礼都未曾替你办上。”秦九微轻声说着,语气中隐隐透着歉意。 谢惊春摇头,“能保大晋西南无事,不负皇上所托,孩儿已心满意足。” 说着,他转眸,目光在四周扫过,疑惑道:“二弟,三弟呢?” 秦九微闻言笑了笑,“你二弟如今在宫里,皇上让他去讲课,脱不开身。” “讲课?”谢惊春一愣。 “我走那年,他才十五岁,如今竟成了帝师了。” “皇上信任你二弟,你也是知道的,去年谷夫子重病一场,之后便归隐了。”秦九微温声解释着。 “当时对于帝师的选择,大臣们吵闹不休,最后是皇上钦点了你二弟,众人这才作罢。” 谢惊春听完,不由得轻吸一口气。 “二弟不过十七岁,竟然已经是帝师了,不愧是二弟。” 他话音未落,又追问道:“那三弟呢?谢珏去哪儿了?” 秦九微轻笑了一声,“他啊,前几日刚跟着沈夫子出京了,说要去江南看一家铺子。” “江南?”谢惊春微微挑眉。 “果然,三弟还是对经商之道更感兴趣。” 春风正暖,马蹄踏青,归人重聚。 熟悉的人一个个出现在面前,谢惊春心头也终于踏实下来。 他骑在马背上,目光随意掠过人群。 忽然,视线在某处定住了。 秦九微身侧一个少女随行在侧,她身着月白裙衫,腰间系着丁香色软带。 皮肤白净,五官精致,却不是那种惹眼的明艳,而是一种极克制的清秀。 像窗外新雨后才盛开的梨花,寂寂无声,却教人忍不住再多看一眼。 谢惊春一眼就认出了她。 南南。 两年未见,她竟也悄悄长成了大姑娘模样。 走的时候她十四岁,如今,也有十六岁。 竟已经长这么高了。 谢惊春眼睛一亮,嘴角带笑,冲她轻快挑眉一笑。 可南南只和他对视一瞬,仿佛觉察到了什么。 很快别过头去,留给他一个雪白的侧脸。 谢惊春的笑顿在唇边。 他怔住片刻,收回目光,心头莫名堵了一团闷气。 不是两年未见,她应当是想念他的。 就算不说话,也该有个笑吧。 可她竟然连看都不看他。 他暗暗拧眉,一手紧握缰绳,另一只手不自觉地摩挲着马鞭的把手。 谢惊春扭头,再看一眼她。 却见南南一直认真听着身旁侍女说话,眼神清润温和。 却唯独不理他。 他撇过头去,牙关轻咬。 ……这丫头变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一行人回到景王府。 自高澈登基之后,谢砚礼受命辅政,他们一家便搬到了这里。 景王府占地辽阔,布局雅致,比起侯府更显安静清幽。 而且这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 比在侯府时自在许多。 谢蕴年纪尚幼,还跟着秦九微和谢砚礼一起住在主院。 其他三个孩子,都有了自己的院子独住。 谢惊春住在松霁堂,谢景住在砚斋,谢珏住在听荷轩。 几人走进景王府时,已近午时。 廊下红榉投影斑驳,清风吹得树影摇晃。 秦九微转头看他,“春哥儿,你先回松霁堂,把行李安置妥当,稍后来主院,我们一同用午膳。” 谢惊春点头应了,转头欲走时,脚步却顿了顿。 他忍不住又回头,又望了一眼。 南南正站在秦九微身侧,姿态得体温顺,手里还捧着刚才路上秦九微递来的披风。 她安静极了,如一汪不起波澜的清水,连呼吸都是轻的。 谢惊春看着她,目光落在她微微垂下的睫毛上,轻轻扬了下眉梢。 故意清了清嗓子。 可南南却仿佛没听见。 她依旧安安静静地站着,未曾抬头。 谢惊春一瞬间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透明的。 他眸光一顿,脸上的笑意冷却了下去。 谢惊春在松霁堂收拾完,便径直去了主屋。 他换下戎装,换上了一袭月青色常服,衣襟素净,腰间只系了一枚暗纹玉佩。 比起刚归京时的肃杀英气,此时的他多了几分从容与沉稳。 眉目间的少年锐气依旧,却被压在了锋芒之后,如沉剑入鞘,愈发内敛难测。 他迈步进了主院,庭中日光斜洒,几株芍药已开得极盛。 谢蕴穿着藕粉色襦裙,正坐在地毯上玩团花球。 见谢惊春来了,扑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叫了一声:“大哥哥!” 谢惊春眼角一弯,笑着走过去,蹲下身将她轻轻抱起。 小姑娘奶香软乎,一双小手趴在他肩头,咯咯直笑。 “蕴儿,想我了吗?” 谢惊春将她举高高,小姑娘笑得更响亮了。 玩了一阵,谢砚礼走了进来。 谢惊春便将谢蕴抱回软榻上安置好,随谢砚礼一同入内。 屋内谈话渐入正题,两人低声交谈。 说到政事,谢惊春神色立刻专注起来。 谢砚礼问了许多西南的事情,谢惊春一一作答。 此时,不远处。 南南正跪坐在小案前,捧着一盏热茶,双手递给秦九微。 她的动作极其得体,手中茶盏端得平稳。 秦九微接过茶盏,笑道:“你泡得比之前更好了。” “是宋嬷嬷教得好。”南南垂首应着。 谢惊春听到了南南说话,却强迫自己不去看她。 哼。 她不理他,那他也不要再理她了! 午膳时分,长案之上菜色丰盛。 一道道色香俱佳的佳肴依次摆上桌面,香气四溢。 “今日回京,这段时间辛苦了,多吃一点,这些都是你之前喜欢吃的。” 她指了指案边一盘酱烧羊肋,“这道菜也不错,之前在侯府的时候常做,来尝尝,看看有没有变味?” 谢惊春笑道:“母亲说好吃,那定然是好吃的。” 说着,他抬手欲夹,却发现那盘菜隔得略远。 他下意识撑起身子,手臂伸到一半,却还是差了一寸。 秦九微见状,唤道:“南南,帮你春哥儿布一下这道菜。” 站在她身后侧的的南南立刻应了,“是。” 她起身走过来,绕到谢惊春身旁,低头给谢惊春布菜。 就在她俯身的一刹那,谢惊春忽然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 那香气极淡极清,不是脂粉气,倒像是雪后梅林的味道。 谢惊春的动作顿住了。 第一卷 第497章 谢惊春线:心跳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白皙的手指,将那道酱烧羊肋稳稳放在他面前。那香味仿佛也一同落在了他呼吸里,无法驱散。他心跳忽然猛地加快了。咚。咚。是心跳声。他愣住了,手不自觉地握紧了筷子。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香了?他记得她从前身上只是一种干净的味道。可现在不同了,像是整个春天都被她带在身上。分身伸手一点,黑袍人身上的伤口愈合,一道道空间之刃飞出,一片片血肉纷飞,一道生命之光闪现,原本即将被痛死的黑袍人,又变得中气十足。看着张振的消失在天际的背影,李凝香是气的上气不接下气,千防万防没想到张振这家伙居然能做出飞天的东西,真想不到还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慕容彦超仔细看了一下,随后右边脱手顺势给杨淑一肩头一掌。随后带着乐安极速冲向符宣懿,符宣懿咬紧牙关一步也不后退。眼看着慕容彦超的爪距离自己越来越近。赤犬的极端正义罗林不认可,这些海贼的邪恶行为,他也不认可。在这个地下空间之内,除下这些密密麻麻摆放在一起的蜘蛛蛋之外,也看不到其他摆设,于是含云转身朝外面跑了出去。众人心中感觉到一阵诡异,这眨眼间的功夫,怎么这个世界都颠倒了?金属都是厌法的,只有夸克等几种稀有金属反而能让魔法增幅度,而且极为坚硬。这些人怎么会知道,张振给李世民划了一个多么大的圆饼,描绘了一个多么大的蓝图。张恨摆摆手:“咱们不用煤油灯。”取出自己放在一旁桌子上的节能灯,打开了开关,顿时整个房间亮如白昼。灵儿见得房中有一个硕大的柜子,想来其中也多半是被褥之类的,但察看一下也无妨,便径直过去将柜子打开了。晓雾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走到一边接起电话,熟悉的声音瞬间响起。这就让陶清更不明白了,将眉头拧成了麻花,嘴里也呜呜的作响,就是不说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这是颜安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显然有些慌张。那人已经出了汗了,他看了看周围的人,高举出食指,大声嚷道:“一颗,真气归元丹。”说完,他笑着看向了林风。而这时,这里面也都安静了下来,没有想到有人竟然会为了一颗进阶丹,而用上一颗真气归元丹。他虽然带着对父亲的恨,但是他还是对父亲有一丝的钦佩,毕竟在金凤出车祸后的几年里,全都是他在出资帮助着他。李言腰间疼痛,激发了他的性子,将长枪再次灌注了劲力,对准还未落地的慕容雪,激射而出。门突然被打开,冷纤凝惊诧的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人。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呢?芊芊的手几乎被他扯断了,不禁咬着唇死忍着,房门被他用脚狠狠地踢开,然后又用力地关上,把她拉扯到床上用力地甩上去。林海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这两个主子每次都要闹到这样的地步吗?但是每次闹起来,自己的主子似乎就没有赢过,看来公主已经成为他的软肋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想到此处,朝那个什么郦姬微一抱拳,不理会她那不停在自己身上打量的眼眸,转身径直下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李野发现她的眼睛左右两边好像不是同一个颜色。剑气击打在他们防御法宝之上,让几人面色一白,似是吃了些暗亏。三人本以为对方出手的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没曾想居然实力如此惊人。徐昂一听,便是如此,心中想到以后县署有了存粮,便不需要安排陈亮在这里捣乱了,这样风险太大,被灾民发现了说不得名誉扫地了,在县署中动手再运输到这里来方便也安全多了。看着如同破麻袋一样飞出去的身影,史蒂夫瞬间调转方向跑了过去。而方冷惊奇的是,刑战还是出现在了前线,而且,她和之前,稍微有那么一点不一样了。众人闻言都望向那个黑洞,果然那个黑洞并未有消失之意,反而传来一股比刚才那道红色雷霆更加可怕的气息。就在要走过丽雅婶婶的时候,左手拿出了一块散发着不明气味的棉布。那叫黄宁的老将,也就只好红着脸闭了嘴,被这么一顿喷,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否真的过虑。当然,这些人除了大禅门的门主在超度那些阴魂之外,其余的人都跟着浩天。外行叫不出名字的科学仪器,抽取两度能量,虽然不知道应该怎么用,但其实并不需要你这个外行去使用它,它是自动化产品,可以给你指明方向。走出了森林,外面海风迎来,这一刻的天空很是晴朗,我打量着四周,我们现在应该在大海的中央,四周都是茫茫大海,北海市静静的漂浮在海边之上。好,至少卢卡斯先生是一位豁达的人,并没有因为她之前的话而不高兴,看起来平易近人且好相处的样子,这也让顾晓晓多少松口气。由于已经是傍晚了,现在拜祭的人几乎是没有了,只有些在寺庙里打坐念佛的僧人及少数的信徒。顾晓晓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的确有一点温度,但是并不太严重。不过也对,为了流年,没有什么事情是干不了的,司律痕是这样,他应该也是这样的。宗铭是个非常善于掩饰情绪的人,只黯淡了那么一下便恢复了正常,叫人给大家加菜,又让桑菡少吃点儿肉类,别晚上积食什么的。可是,不管是温佳人,还是慕谦或者袁老,他们没有一个能看见这个“朋友”的存在。 第一卷 第498章 谢惊春线:心里空了 “我不想做通房。”她又重复道,“也不想嫁人。”“我不过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小侍女,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我只想保住这一条命,保住现在的日子,安安稳稳地守在王妃身边。王妃对我很好,她以后也会一直待我好的。”但是阮嬷嬷毕竟是贺知春身边犹如亲娘一般的老嬷嬷了,他赶忙擦了擦身子,从水中走了出来。听到有人在说话的美队拼命的尝试着挣扎,可他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身体,他只能默默地听着其他人在不断的谈话。“都坐下吧。”贺老爷子率先坐下了,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盏米酒,又将这酒递到了贺余跟前,贺三伯见了垂涎欲滴,也想伸手去抢,却被贺老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看得方传嗣目瞪口呆,都不知道是该鄙视一下这货的心大,还是要佩服他这时时处处不忘给手底下的兵谋福利的敬业精神。一条奇黑无比的土狗,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慢慢摸进了方白的院子。贺知春坐在大树上,晃荡着脚丫子,便听到一阵熟悉的声音……崔十娘子……她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低头一看,果然是陆寻。赵彬他们也都摔得很惨,落地的那一瞬间,数声疼痛的惊呼声从四周传来。顾樵对异界移民的要求,就是将林乌的家人当成真正的家人。虽然这其实算是一种欺骗,然而若是把残酷的真相告知林氏父母,只怕也不会带来什么益处,就让这个‘林乌’获得第二次人生吧。从一开始还能感到疼痛,到现在,除了微痒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还有晋阳,晋阳的死,圣人只要想深究,一定可以知晓真相,可是他并没有深究。龙一元不做停留,直接跑到第九层,这是“天之境”,这里没有墙壁,只有一片透明的琉璃穹顶,可遥望天空。黄黑虎是那种典型的江湖人士,虎背熊腰,脸上的刀疤略显狰狞。龙一元感叹,记忆中自己就是被肖河活生生耗死的,同样是神级天赋,自己的“临界反弹”和“不灭金身”虽能力不同,但都有一个毛病,需要硬接伤害,近身作战才行。就是刚刚大爷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从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破境上三品似乎不是什么好事。那日在琅琊学院的门口,他便知道周玄便是琅琊学院的夫子,只是没想到,这夫子看上去也就是年方二十而已。“枝枝,你真的喜欢秦克礼?”秦九川语气四平八稳,但那双眼睛,出卖了他。舒颜从系统那里知道了自己现在是拥有免死金牌的人,看到厉钊烃这副冷冰冰的样子也不觉得害怕。林轩望着面前两位面色严峻的人,心中涌起一股戏谑之情,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而易举地从苏清漪手中夺过了八面玲珑锁。舒颜慢悠悠收回了举在厉钊烃面前的纤细手指,随后手指在页面上滑动两下,开始在屏幕上敲打着什么。所以,每次去脱男子的亵裤的时候,苏酒酒基本上,都是闭着眼睛去脱的。国总统候选人霍景尊飙车撞上桥墩,千万豪车撞毁,重伤住院……这是一个候选人该有的状态吗?墨客刚刚来到宇飞有限公司门口,便是看到不远处正在等候着他的陈莉。 第一卷 第499章 谢惊春线:疏远 翌日。天光才泛出微微鱼肚白,屋内却已有一人悄然起身。南南轻手轻脚地下榻,动作极轻,未惊动榻上其他几人。她洗漱整衣,整束素净发髻后,才铜镜前站定。“还是要先吃饱喝足,给身体打好底子之后通过的可能才会更大。”这个念头一起,维林下意识摸摸腰间钱袋,空空如也,急忙回想消化的信息,脸上就是一滞。但是,说他对唐银宝没有感觉,他也觉得是这样,可是,顾望城的话,又让他有些犹豫了。南宫元正虽然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不过他是个老人精,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活的,他只听了我一句话,就已经把事情猜的七七八八了。“我陪你!”东方洛灵停下了脚步,伸手紧紧挽住秦战天的胳膊,好像生怕他不赞同。唐银宝也不知道哪门子抽筋了,听到他这个话之后突然喊了他一句。这等威压,这等气势,降临在十几个灵婴修为的修士身上,令他们窒息,甚至有种臣服膜拜的冲动。这条腿被楚寻踢断,白玉堂发出惨叫,口中狂喷鲜血,另外一条腿如飓风卷起,向着楚寻抽去。“只是可惜,战神陆刚执意破天,最终还是失败了。此剑,也随之失踪。”说到这,一向沉稳的朱王爷,脸上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惋惜之色。今天,是名动天下的琴艺名角柳大家,在西安所置之南云会馆开张的日子。白霖给花浇水的时候,看到白卿安急忙的把股份转让拿过去问他。“只要你没事儿就好”,这话像是寒冬里一杯温暖的开水,让刘海的心里暖洋洋的。想到这里,邱珍珍不禁浑身一哆嗦,简直想立刻挖个地洞逃走。可现在的气氛,却让她连说去上洗手间的勇气都没有。他可以不考虑,但其他人哪能无视这一点。否则的话一开始宋队长就该让大家直接砸墙了,也不会等到现在还在商讨对策。此时广宁县城墙上官军尸身已经堆积如山,匈奴在半个时辰内就发动了三次进攻,而且掩护进攻的羽箭也十分凶猛,有几次匈奴兵士都已经冲到了城墙,若不是官军拼死抵抗,广宁县城此时估计就已经落到匈奴兵士的手中了。“十五根金条!!!”宋队长没有丝毫犹豫,再次加价。而他之所以加价的幅度会这么大,说白了目的就是想验证一下那中年男人到底是瞎蒙的,还是对这块牌子真的知道一些情况。娟儿师姐个子很高,四肢修长,穿着宽大的纯白修炼服,显得很清瘦,靓丽的面容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可谓亲和里还有无尽威严,令人无法不尊重。暴雨忽然消失了,头顶笼罩着五彩的颜色,尽管她的瞳孔已经涣散,根本看不真切,可是,能清晰感受到自己已经被遮蔽。赵逸与孙坚在旁边观看,与赵逸的云淡风轻相比,孙坚就显得紧张多了,程普与那个副将每一次交手,他都情不自禁的紧攥一下剑柄,生怕程普有失。章嘉泽被骂了一顿,心里还乐滋滋的。宋雅竹越是这样,越表明她是一个乐于跟丈夫同甘共苦的好妻子。这样的妻子,哪个踏实的男人不喜欢?不过唯一可惜的是,此刻根本就没人知道它们的进食期到底是什么时候。????达瑞很满意兰利尔的随机应变,朝她笑着点点头,而马修虽然觉得兰利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但一时间也没想到她就是当今的公主,所以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在意。幸福原来就那么简单,自己却一直看不到,只看到了人生的种种苦难,只记得了种种不堪回首的往事,然后把自己的心灵严严实实的包裹起来。无奈的齐桓只好再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这祁霍元才好像如大梦惊醒般的听清是怎么回事。我将一大串烤狼人递给了凌琳,自己拿了一串烤巨蛇,开始大吃特吃起来。约莫一个时辰后,银狐与一众长老都开始动了,他们的身形不断的变化着,最后全都现出了本尊,一头头众多康氓昂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奇珍异兽出现在他们的眼前。“哈哈……娃子,奶还没断呢,怎么就想救美了?”男子大笑,但是双手依然没有放过被他压在身下的院长。现在杨珏这样做了,咱们还不知道杨钰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情。不过按照我的估计,杨钰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要是知道的话,就一定不会让杨珏这么做,这么做只会让杨珏自寻死路而已。在砍翻好几个河西军后,刘裕一直在寻找康龙踪迹,准备来个‘擒贼先擒王’。“伤亡人数。”唐清亦看到祁可雪的马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就放下了手中的缰绳。 第一卷 第500章 谢惊春线:他不是死了吗? 就在这时,一双白嫩的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为他布上一筷香菇烧鸡。谢惊春愣了一下。顺着那只手望去,却发现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他抬眼看向主位。果然,南南此刻正站在秦九微身侧,手中托着小瓷盘,正低头小心地为秦九微布菜。她姿态温顺,眼观鼻、鼻观心,从头到尾都没有往他这边看一眼。“陈一发儿莫不是对我弟弟有好感?”上官婉儿心说到这儿,内心微微慌张。刘闯和张千之前暗算了莫刑天,雪无痕一直在寻找,没想到他们却是趁他不在,反而再次偷袭莫刑天。他用力挤了挤眼睛,想要看清楚自己身在何处,同时努力的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左秀兰在青炎宫中发出柔媚的笑声,但在柔美之中同时还有一股阴狠的气息。由此席牧发现,在外界完全不受控制的血色能量似乎越是在自己危亡之时、愤怒之时,反而能够引起一种保护主体的意识,自动出现,带给他难以想象的能力。剑盟的威力,在那段时期威震整个华夏战区,在游戏的后期往往成千上万道剑光豁然出现,在平原之下几乎所向披靡,即便是那些巨型公会们引以为傲的铁骑大军,也难以逆其锋芒。环顾四周,缕缕黑气在空气中萦绕,却居然散发出一股让他觉得舒适的气味。“到时候,可别怪我这个做师傅的救不了你!”纲手看着一旁狼吞虎咽地一蛰,郑重地提醒道。无心法师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结界,心里呕的一口老血,吐也吐不出来。雪无痕一刀便是劈向那消瘦男子,不过那消瘦男子早有准备,手中一把钢钩早就在等待。两兵交接,雪无痕的身体瞬间消失。看着她一副较真的样子,丰子俊真是越来越觉得可爱了,从一开始为了莫须有的照片那么认真,到现在为了不住在一个套房内如此动真格,还真是让人觉得萌萌哒。此时,慕少琛已经到了病房,吴妈看着慕少琛拎着一大堆的东西,都是自己买过的,心里不禁唏嘘,少爷还是很关心少奶奶的。徐蕾蕾满脸笑意,无奈的说着,而后拿起罗琦琦塞给自己的连衣裙便走进了试衣间。白家林在肖无相那里,肯定受到了极大的礼遇。因为在面对钱世通和秦缺这样的对手的时候,还敢仗义相援的都值得敬重,更何况对方又是曾经的草原鹰王。听着那两个字,又想起大着肚子的顾诗允,沈之怡的心里,很是不爽,又不能直接表达。矛头再一次被指在了我的身上,我现在的处境,几乎是千夫所指!可我却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反倒觉得自己的心里,温暖不已。在娲族阵营之中,顿时传来沈天君的惊呼声,只是无相鬼王的巨掌落下的如此迅速,怎容他人救援。“好的,莫总。”林杰又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那里,眼里全是祈求的人,叹息摇摇头转身离开。二楼包厢和靠窗的位置也被占了。只有大厅最里边靠西墙的“热炕头”上有两张桌子空着。从店里出来的时候,那两个守在门口像门神似的家伙正蹲在一起抽闷烟,看到楚天出来,两人不约而同愣了一下,烟头把衣服烫了个洞都没发现。徐有道道:“行了,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也没时间跟你在这扯淡,我还要去布置陷阱呢。”说着又走开了。 第一卷 第501章 谢惊春线:一袭黑衣 之后半个月。南南一如既往地守着自己分内的事情,伺候秦九微起居、点香、熬茶、记账,井然有序,不曾有半分错漏。只是她出门少了许多。哪怕是去前院取物,她也尽量托人代劳,宁肯绕路,也不走靠近侧门的偏巷。依纱的厨艺楼兰王最清楚,自从她以前尝试几次惨痛失败以后,发誓再也不进厨房,后来他软磨硬泡多次鼓励劝说,好不容易说服她改变想法,给他做了碗元宵。所有人都在看着这一刻,看到萧林风没做出任何抵抗,他们的心都不由得提了起来。顾景言的手机响起,他走到院子里去接电话,裴念白则是走过去,劈头盖脸的骂了周建仁一顿。霍雨浩看着自己的队员的关心,也就没有太关注了,觉得自己的确是太累了。一边儿的看热闹的凌少堂噗嗤一笑,随后便是停不下来的哈哈声。殊不知,一个满脸皱纹,长得好似木偶的矮子正在一座豪华的宫殿中,拿着一份印有杨彪跟安贞焕打赌事件的报纸,死死的盯着杨彪的下半身。发出痴痴的笑。“不过,那个张雨薇早在几年前就意外过世了。大嫂,要是你真见到她那就真的是见鬼了。可能只是人有相似。”南门瑶雪道。“弟兄们,前面就是目的地了,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慕容沐枫命令道。此时的桌子上还有不少吃的,白雪一来到这里,就不由分说的开始吃了起来。陈平还准备在豫省建一个规模更大的基地,位置已经选好,预计明年年底,第一批学员就可以从那里毕业。第二天,庄雪柳依旧在边上默默地,全程看着他造车,等他休息的时候,又开始问他各种问题,晚上才从赵青霄的车间回到自己的房间。现在张为能感受到,自己最多还能来个两三次骚操作,然后只怕就要歇菜了。樊辰看到司徙磊好像有点意动了,打铁趁热的接着道“冤哥,你想想,我这个位子,可是最靠近刘仙儿的位子。也是因为要等刘家的专业团队过来,她才会把会议的时间定在明天。最终,打败了诛神者,就诛神者全部灭掉,脚踩母亲娘家人,终于迎回了自己的家人。只怕就连两人收手后其最终不会真正降临这种事情卡尔都有预料,这一次卡尔是将所有人给玩弄了一波。陈翔呵呵笑道:“秦风,你是把我当外人了,瞧不起你陈叔!”说完,狠狠地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彭强。在魔都的这段日子,她订制了各种各样的器皿寄回家。有玻璃的,有瓷器,有银和玉的。金的暂时没有,除了做首饰,罗青羽暂时领略不到金碗的美。老妈唠叨着,不再斥责她之前收的礼物。和几十万的饭局相比,崔老夫人那对镯子低调多了。想起曾经听良辰说过殷枫有天一时兴起,替他们很多人都窥探过命格,所以殷枫是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离开这个世界的,于是冰若仙质问了殷枫一下。可是如今的她不过是执念体,甚至于只能称之为残破的执念体,根本没有任何思维,只有一根筋的想守护龙宫祠堂。这是相思用骨针和亚麻制成的线缝制的,贴身又轻巧,云柒很喜欢这样的衣服。因为穿着真的很舒服。 第一卷 第502章 谢惊春线:耳根悄然染上了一层红 壮汉们一愣,对上那双寒冽的凤眸,手下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南南眼前一热,整个人被谢惊春挡在身后。地上的男人被踹得直抽气,口中骂骂咧咧。挣扎着爬起,脸上露出恶狠狠的神情,指着南南怒吼。作为广慈医院的外科主任,他跟美国第四远征军不少打交道,如果阿德里安娜只是临时借用一晚上的话,倒是不会对这边造成太大影响。骨头入体,杨万年感觉身体再起变化,身上的那份重量也减轻了不少,而后,这骨头的玄奇之处在于入了气海依旧普通。现场鸦雀无声,石大壮摸了摸脖子上被擦掉的一块皮,眼中寒光闪动,只差了一点,就被人一箭毙命。慕云伊在心中怒骂一声,今天实在是运气不太好,难道自己就真要这么摔死不成。刀锋划过,似乎空气都是被撕裂了一般,在挥动轨迹间竟是形成了短暂的真空地带。但,越是研究,原始神主了解了天命的浩瀚,而他所取到的只是残缺的天命。很多人都将视线注视向了那个站在角落里,并不显眼的杨万年身上。其实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佟双喜心里还不十分清楚,但她还是得出言安慰裴术,就怕他一个冲动,非要跟着自己回去六里村。黑后与千玉屑等人虽然很不愿放漂鸟少年离开,但玄同太子持剑挡关,不过随手两剑,便已让含恨出手,意图跨过玄同太子所划那道剑痕的黑后再无半点还手之力。再一剑,玄同太子掌中蚍蛉剑,更是直接架在了黑后颈上。楚枫见宋珊儿有危险,先是一招逼退涌上来的敌人,然后一个闪身将宋珊儿护在了身后。“爹爹,不要说了,还有灵月呢,灵月会一生一世陪伴着爹爹的。”灵月柔顺的将头靠在了老爹的胸口,老爹慕容澜宠溺的伸手拍打这灵月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第一次高考,秦越连个专科都没考上,第二次高考却直接超越了一本分数线好几十分。这是因为他的修为达到了一个通天彻地的境界,给人的一种错觉,要是没有修为支撑,看起来应该就普通多了。“臣妾失礼了。”在场还有这么多人,慕梨潇还是需要给皇甫晟一个面子,不能让他太难堪。皇甫晟对她突然的礼貌似乎很受用,揽在腰间的手不仅没有放开,反而收紧了。让灵月没有想到的是,莫千远一整夜都没有回来,她也一整夜都没有睡着,坐在桌前望着窗外的动静。但今天,圣莲道在北荒力战异族十年,早已铸就了一支庞大而又善战的道众大军。亚尔丶释此时眼眶彻底红,他强忍着情绪,深呼了几口气,也转身离开了。齐才体内突然传出一阵轻微的嗡鸣声,这一刻感悟人生百态,他的境界再次提升。这个男人的这番话虽然不算是什么情话,可听在灵月的心头却十分的温,有种很想要给他一个大拥抱。这两个月里,花舞英已来过知言轩五次,次次都是为了云想容的婚事。出岫磨不过面子,见过她三次,另有两次找了借口推说不见。聂婉箩心思瞬间变得复杂,疼惜、责怪、感动一起袭来。因为知道她要回来,他便从俄罗斯连夜赶回?若真是这样,半个地球的距离,他是怎么回来的?她忍不住鼻间一酸,转身上了楼。“他哪里有空逛街呀。”一个动听的声音插进来,陈语苓风情款款地走近,望了眼秦政娇嗔道。还有先交割后下札委这种事,对国家经制之师而言,是绝对不允许的。事关国家体制,断断不能儿戏。而团练就不受这些限制。“坐会再走吧,现在都四点多了,他们也该回来了。”何母故做挽留。眼前这一幕闪瞎人眼的和谐场景,实是非常不容易的,那可是从粗暴和残忍一路趟过来的。庞统手扶下颚,难耐地说道:“确实是个麻烦的事情。”心知庞统已经成为谈判主角的金北打算不再说话。他仔细聆听着庞统怎么和八尔交谈。多年以来,沈予刻意避谈这段往事,将其中辛酸痛苦深深埋在心底。他原以为今日提起,自己必定会愤怒、会难过、会激动,但没有,此刻他心中很是平静。轰杀在神族战天的身体,神族战天的装备相当精良,受到我命中我两箭带走了16000点气血,居然还不死托着一丝残血跑了。“走吧,去看看热闹,看完热闹我们找个宵夜档自己热闹热闹。吃完这顿饭,明天就要用心找工作了。”铁蛋也心动了,怂恿道。竟被把指甲刀威胁成那样,还真够倒霉,恨不得捉到她执行家法,这件事要传出去还让他咋混?当然对白墨紫,她早就恨了,在知道白少紫的毒是他动手之时就恨了。那朱果便是它们一次出外猎艳,无意中发现的。只是那时朱果才刚刚结出果子,还尚未成熟。昨曰,它们估摸着那朱果应该到了成熟的时候,便联袂出去准备采了回来,没想到途中遇到了齐青和凌雪红等人,差点丧了姓命。 第一卷 第503章 谢惊春线:眸光动了动 秦九微端着汤盏,慢慢啜了一口,眼神却并未落在碗中。她眸光一转,目光先落在谢惊春脸上,又转向南南。唇边悄悄扬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们的事,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去处理吧。她这个做母亲的,不插手才是最好的。会议结束了,宋队长安排众人各自回去准备。因为他自己也要安排一切相关的事宜还有装备。所以大家出发的时间被定在了一个星期之后。将二人击昏过去,萧炎也不再犹豫,猛然间腾空而起,向着近在咫尺的乱血崖赶去,他行走了将近两天的时间,也只是翻过了两座山脉,乱血崖明明就在眼前,却是迟迟到不了,所谓望山跑死马,正是如此。时间是复杂,是严谨的,犹如复数连环一般精密而巧妙——但也无比的脆弱。“我们没事,你们怎么样?”对面阶梯上再次传来了宋队长的回应声。“看吧,我就说你该埋怨我这个了。”郝绅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一把抓了个空,青年脸色阴冷的抬起头来,脸上骨骼扭动间,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张满是沧桑的中年人模样,左脸上,甚至有着一道疤痕。赶忙往其他石棺中看了一眼,孔老等人立即察觉到,原来就在那些石棺之内,竟然也全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也不知道在雨水里走了多久,他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一家银行,银行自助区的灯光亮着,他本能地挪着脚步,走进银行自助区避雨。向罡天有种不想再停留一分一秒的念头,朝着凤白生拱手道:“如此的话,那就请凤祖你时刻注意,本尊先行回去复命。”说完,也不管这凤白生还有什么要说的,身泛电芒,直接沉入岩浆之中,施展遁地术仓皇离开。空中浮动的火红色火焰突然分出其中三朵各自钻入了三具骷髅的身体之中,随后火焰开始变大将整个骷髅都给覆盖了起来。“老公……”郭颖娇滴滴地呼唤着陈肖然,侧过脸,看向身后的陈肖然,眸子已经是一片水汪汪的。他的眼神透过车的挡风玻璃,先瞟在了我的脸上,又停留在了沈林风凝起眉头、瞥过来的眼睛上。入夜,我在郊外密林之中饱餐鲜血之后回到自己落脚之地。面对当空明月,我心中莫名升起一股茫然与无助。我取出自己自制的竹箫,放在嘴边轻轻吹奏。曲由心生,我吹出的曲调呜呜咽咽,竟然充满了辛酸悲凉。一开始她有怀疑过这银行卡里金钱的真实性,但现在他再也不怀疑了。陈肖然走了过去,越来越近,感觉到陈肖然越来越近,周晓怜脸颊越来越红,但眸子依旧是看到电视,没看陈肖然。并不是附近没有可疑的人,而是店铺外面没有可疑的人,要知道这商城里面,除了内衣店旁边还有很多的店铺,这个接收数据的人,应该是在店铺里面。自己的意中人虽说没有在比赛胜利后跟她求婚,但这个怀抱、这个吻,就已经跟求婚无异了。看她的样子好像根本就没有在意刚刚的事情,她可以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我不行,因为我现在身体的反应是相当明显了。这会儿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突然就大了起来,真按照韩卓厉说的,突然凑过去靠近,就在他的伤口上舔了一下。 第一卷 第504章 谢惊春线:我抱你 谢惊春理了理袖口,神情从容淡漠,没有理他。南南站在一旁。看着谢惊春转身时,阳光斜洒在他肩头,衣角翻飞,神色冷静而从容。她不由心中微动。这才是谢惊春,想要护住天下人的谢惊春。谢惊春站在日光下,目光落在那满脸惊惶的老人身上。当时陈叔聊天扯到这件事时,还心有余辜的拍着胸口,额头甚至还有些些冷汗浮现。光看杜如晦与魏征二人,刘德都有一种天下英雄入自己彀中的感觉。坐在床上的宁夜,下意识地低下头去,望向自己的胸口处,并没有什么恐怖伤口,光洁一片。宗卫府外府目前虽然人数超过了内府,但是只是刚刚成型,情报系统还不成规模,如果论临安消息灵通程度,远不如已经屹立临安百余年的内府。明军在城头密排巨炮,总兵官满桂出城接战,引诱清军进入大炮射程,然后猛烈轰击清兵,又打的清军死伤无数,仓皇撤退。一些从西班牙获得授权的探险家们,开始组织力量,自由在地峡地区展开征服工作。随着西楚士气越发高昂,北齐护卫凉州将会越来越艰难,一旦北齐在凉州的兵马大规模减员,整个凉州将会被西楚一气呵成的全部取下。此言一出,一向淡定的宇流明神情间竟也不禁微微动容。站在一旁的水少云、洛星寒、古岳等人则是流露出复杂的神色:皇帝陛下这样说,看来宇流明在其心中的分量实在是重到了一定程度了。不过张昭的政治能力的确出众,将东吴之地治理的井井有条,但孙权对张昭颇为不满,所以张昭致死都未担任上丞相一职。绝大部分人,咬牙买个灵府可能,但是搞什么奢侈版就纯粹是做梦了。“如果我想要,你会怎样?”名楚的声音淡淡的,沒有半点情愫。正所谓每逢佳节倍思亲,今天是人们团圆的日子,身为孤儿的龙道灵的脸上不禁挂上了一丝忧愁,他随即拿出电话,拨打给身在故乡的姑妈,送上了节日的祝福,接着也给游柔发了短信。他们在一起什么损话都可以说,就是不能说暧昧;他们可以谈论任何一种感情,就是无法找到爱情的那种感觉,正如郑涵所说的,比邻不为亲。“这次逸寒xi回来是不是会在韩国重新展开活动呢?最近‘天使’对于逸寒xi演唱会的呼声很高,不知道逸寒xi是怎么想的呢?”记者接着发问。“师傅,徒儿功夫不够,竟然连个鬼魂都打不过,辱没了你老人家的名声。”天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如今整个宫内多年为派中效力口碑颇佳的弟子,人人都分配到了一件宝器,可谓皆大欢喜。二来,这也未尝不是一种高手之间的相互试探,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千变郎君懂,孤枫亦懂。即便血魂珠现在没有意识,但之前被封印在冰霜内都能不自主的吞噬着散溢在空气中的能量,如今定然也能够吞噬鬼火的力量。而在同一张床上,她的身边,则坐着一个男人,他光着上身,正搂着她的肩膀。“这……”海明扬难为情地低下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停给自己的老婆递眼色。轩辕剑法,和其他剑法区别很大,萧阳一出手,就让明空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第一卷 第505章 谢惊春线:不要怕 南南红着脸扶住鞍头,小心地调整姿势。谢惊春则站在一旁,目光专注,沉声指导她。“背要挺直,膝盖夹紧马腹,缰绳别拽太死。对,就是这样。”“别怕,它很听话的。”南南依言而行,最初还显得有些紧张,手指不敢松,一身微僵。至于妖是好是坏,成东林不知道如何的加以评说,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遇到妖,而且还是一个另类的桃‘花’妖。影芜一惊,她给东陵陌下毒都是悄悄的,可没想到东陵陌自己竟然会察觉,影芜抬头,对上东陵陌淡漠的眸子,心里忽然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揪了一下,闷闷的难受。因为魔界现在就已经自顾不暇了。这次的叛变规模众大,堪称史上之最,所以要想反扑天庭,恐怕也要修整个几百年。这时,一个大汉急冲冲的从远处跑来。掏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铜锁,推门进去。他怕自己没有定下心,给不起她想要的幸福,所以,他就不要害了她了。媚儿匆匆出了红叶宫‘门’,下意识朝一旁的凤辰宫走去,这条路,对她来说,太熟悉不过了,不是么?所谓的主力,也只是兽人中最强大的一批人而已。并不是如同军队一样,是最强大,最有纪律的一部分。是不是什么话,都由他们这几个意图陷害贝贝的人说了算,那他这个域流峋的王爷,是不是就真的成了摆设了?冷二等人简直觉得莫名其妙,暗卫暗卫,自然多是做那些见不得人之事。这也不能怪他们行事偏激,而是环境如此,出手打人这种事他们还真想不到、也做不来。要知道,暗卫出手非死即伤。靳祈言确实是在忙温良裕的事情,亲眼见到他了,云水漾没有跟着他,萧陌然有一点点放心了。整整一个下午徐应龙都在病房里为老爷子治病,直到天色大黑华灯初上才收功。期间老爷子醒来一趟,但是徐应龙并没有和他说话,而是继续帮他炼化药力。折腾了一个下午,老爷子虚弱的身体坚持不住又睡过去了。不过王逸尘却是能明显感受到,此时的苍浪溟,也是强弩之末了。转眼之间,千年幽魂便已经被完全腐蚀掉了,化为一缕青烟消失不见。“怎么不叫咱家周医生去?”颖打抱不平认为内府不给王家面子。常有大家族里供奉的医生客串有自愿去的有家族推荐去的百姓们交口称赞很给家里挣脸。嘟嘟用力点头,跟着李昊来到院子。“这边地方大。”院子左边开阔地,有一块草坪,是李汉回来刚刚种下的,五六十平米。“刚刚才到,允儿姐姐陪我一起过来的。”徐贤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旁边,允儿早已放下手,气鼓鼓地瞪着故意没和她打招呼的朴志勋。只看她们的表情就可以知道她们此刻的心情,一天的压力仿佛都得到释放,面部线条也不再像先前那般绷着,转为轻松、柔和,就像从茫茫夜色中回到温暖明亮的家中。一般来说,随着财富增长,权利膨胀,功劳渐厚,周围的嫉恨也水涨船高,一旦这种不和谐的气氛达到一定浓度的时候,稍稍一点外力就能引爆开来,后果不堪设想。与颖同行的几位贵夫人也各有收获。但令颖惋惜的是,丰河东的上千亩水田被人捷足先登,买主财势颇大,在不透露家门的情况下,几位贵夫联手仍难以抗衡,只能眼巴巴看着良田远去。 第一卷 第506章 谢惊春线:从脸颊一直红到脖子根 南南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手放进他掌心。谢惊春手掌温热,将她的手轻轻一握,转身走在前头。“跟紧我,地上有些滑。”两人一前一后,小心翼翼地从洞口钻出。夜风一下子扑面而来,冷意裹着草木的气息。夜风拂林,山中晚气格外寒凉。“你好,我叫慕晚。”慕烨离握着她的手,慕晚只是优雅的对着男人笑了笑,恰到好处的微笑,让男人又笑了几声。不知道谁说过,天地为炉,人生在世不过是苦苦煎熬,寄情于神佛也不过只是一点慰藉罢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的是天地对万物一视同仁,所以神从不助人。那森山老林里到处都是地雷猛兽什么的,再加上他又受了伤情况危急,这才派了王石来增缓。“你们真的放心让晟晟管理苍氏这么久?”苍熙的事商定好之后,seven也有了心思关心这些八卦。郭含香发出的金色莲花不断打向魂丝,魂丝缠向莲花,金色莲花被缠得看不到。“他要是有一丝一毫的损伤我让你偿命!”慕晚通红的双眼冷冷的瞪了过去。“呵呵,为什么不让叔叔阿姨去找,他们不是都抛弃你了吗?”苍晟不解的问道。容琛这人的确是傲娇,但对于感情这种东西,若是喜欢了,那就是喜欢。一个宽广而封闭的汪洋室内,浪潮的气息迎面扑来,水浪声荡不绝耳。原本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嘲笑我的,可事已至此,怎么可能成功呢?那名希德族强者没有说什么,其他希德族强者却是脸色微变,纷纷开口,冲着李天辰怒喝。鬼魅这种事,其实谁也说不清,因为谁也没见过,或许是你心中最深的执念,就是鬼魅。一想到自己和容颜的差距,刘亚雯便感觉她原本的信念崩塌了,她根本不愿意相信这样巨大的落差。真若是有着一头神兽相助,那陈凡绝对是百分之百乐意的,神兽的实力毋庸置疑,陈凡很清楚,在荒域外的那座森林中陈凡就见过它出手,很强,现在想必更强不少。不知打了多久,席子琳没有时间概念,身体越来越脱力,这个该死的下贱男人!一年不见,格斗力又上升了不少。师父的话一直深深地印在他的脑海中,不是因为师父教会了他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在师父身上第一次感受到了父爱。不仅如此,即便是全世界各地的地球之人也有着太多太多的朝着遥远的东方跪拜。就在众人商议是否要举行人类联盟结盟仪式时,众人陡然间神色一动,不约而同的飞出大殿,仰望天空。人已然靠近,陈凡等人看似很是随意,然而心中却早已做好了准备。吉尔等人全都呆呆地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近乎无敌的维克斯居然这样就被消灭了。免得到时候那个公主缠上自己了,那还真的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转身离开回家去,队长同志刚刚还打电话催自己了,要跑步回去了。白一和白二还不知道自己妹妹的死亡,看到顾飞脸上的怒气,都不由愣住了。听到他的话,年满庆的脸上出现了迟疑的神色,显然是想说却不敢说什么。而那负责人对于那纪薇晴的表现似乎很满意一般,连连点头而后走开的时候却意外的装上了穆清苏。果然,他的回答和她心里所想的一样,倘若他说的是假话,林初夏心里也会好受些,她希望他说假话,可他并没有。这薛丽丽似乎对于阿金只是有一些动容,还没有到动心的程度,所以情况应该没有他想的那么严重才对。“还敢来!”孙周大怒,同样的袭击还想对他来第二次,然而接着他有些懵,早有准备都没挡住。赫连辰也是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情形,就算是自己真的一点儿忙都帮不上的情况下,也是要奋起战斗,他是一个男人。老猫沉默了,他重新坐回了他的位置上,和万千观众一样,他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施恩主动开口了,方铭心里却是跟明镜似的,施恩不是好奇,他是真正的想要知道自己找弗拉德家族的目的是什么。在门口放下花花,宁静纵身一跳来到了房顶,如果没意外的话今晚就要呆在这里了。然而又有说法,沐寻礼被紫啸天重伤,又受了灵诀反噬,修为跌落,与北冥鲲直接孰强孰弱还尚未可知。而贾方将冷萧接回府中之后,便未曾露面,不知所忙何事。府内除却三五下人之外,显得冷冷清清。“主公要去,属下自当相随。”周诚言语恳切,仿佛这是天经地义般的事情。英国公民不是傻子,他们之所以会想要脱离欧盟,不外乎是觉得外来移民抢占了他们的资源。水初焉自听闻二人名讳时,便猜出了二人身份,反是冷萧与雷昆仑,避世太多年,如今的江湖,旧人不知还剩下多少,早已物是人非了。“好好保管,若有损坏,我和你兄长可饶不了你。”看到这些碎片,乔语薇当日的一颦一笑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你别挂电话,我好随时提醒你!”风潇潇一本正经地开口,掩饰了她单纯想听八卦的内心。“万杰?方杰?方孝孺的牌位,还有配制神仙跳的毒草。凶手一定就是他了!”陈天宝说道。元宝京笑道:“你担心墨君,难道他就不担心你一露面被抓走吗?我总能脱身,放心。”说完去自己房中抓起一件厚斗篷,悄无声息地出门去。菲儿告诉了多尔衮她遇见的所有事情,不过她可没告诉多尔衮圆圆是因为她的原因才来到这里的,对于这件事,她的心里始终有个很大的九九,她觉得自己无法面对过去的自己,而无法面对圆圆。 第一卷 第507章 谢惊春线:收拾 “对打?真要打?”王启昌惊得往后缩了一步。“你不是军中副将?这点训练难不倒你。”小将军笑的意味深长。“开始!”锣声一响,那武士毫不留情地扑了上来。这魁狼兽和雷狼兽、魁牛兽、天牛兽、恐牛兽、鬼牛兽一个个施展一身本事,拼死搏杀,最终与众高徒大战数百回合后,被怀志大师逐一收去。就这样百川城的吐蕃百姓终于得救,彻底清楚了为害多年的兽妖之灾。刚才对上青余的瞬间凝重与惧惮,都纷纷化为云烟,这一瞬间,这个少年心里豁然间有什么开朗起来。子月看着怀里熟睡的子翔,不忍心叫醒他,事实上也叫不醒。子月跪着,子翔睡着,两人一直待到晚上。如今最后一刻却巴巴的自来一名窍修,浑然不知是福是祸,大管事自家只有元后修为,不会看出窍大修士水平高低,只得赶紧命人前去禀告神师供奉,让那位堡主老友亲来接待为好。正当孤落思忖着各种是不是有些什么误会,后面一道清澈灵动的嗓音传来,令那“青阎罗”神色一动,不由得转过头来。这种上千万的生意,那导购师显然也是第一次接手,见到五人的反应,再加上五人一直盯着他看,令得他有一种发毛的感觉,当即也是说道。想罢林雨便将神识之火悄然遍布全身,在火焰怪物触及神识之火的那一刹那,接触的部分竟如冰雪消融般消失的无影无踪,林雨自然是大喜过望,凭借神识之火一举将对方消灭。“不错!主公再想想,之前主公进京,为什么会被皇帝扣留一个月之久?”田丰循循善诱。“不是不可能!”皇甫一辰点了点头:“可是菲哥会去哪里,又去干什么!”众人知道郭念菲不回出事,但是却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他们能做的只有静静的等待,等他郭念菲的消息,等待郭念菲主动联系自己。庄坚略一思忖,也是有些意外,幻情月也是已经知道了他和紫菱的过往,难不成前者想要让其成神,是为了成就他的力量,能够更早的复苏紫菱?乔斯然还跪坐在地上,江离离她也就两米多的距离,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一个冷眼一个无所谓。王粉让苏梓沫到宾馆客房检查,界时会邀请画家入住,确保房间的各种设施不会有任何意外。苏槿凡为了方便观察肖宁婵,所以坐在她斜对面,一眼就可以看到门口的情况,叶言夏刚进来的时候她并没有注意,等人走到她们旁边了才看了眼。乔斯然又回想起刚刚收到的几通电话,那是从大洋彼岸打过来的,是她父母,她没有接,她已经很久没有和父母联系了。但既然已经进入这种诡异的训练场,哪怕有一丝古怪的可能都不要去冒险。他手里的笼子由一层厚实紧密的黑布罩住,光风无漏,只能看见一个竹柄的把手和被黑布勒出的编制轮廓。上一次和江离成功上床,纯属是意外因素加成,第二次就没那么简单了。吃的喝的也有不少,不过这里的吃的喝的在夏波眼中宛如黑暗料理一般。 第一卷 第508章 谢惊春线:唯一的选择 南南咬了咬唇,心底涌起些复杂的情绪。谢惊春到底是因为她才受伤的……终于轻声道:“我去取药。”谢惊春强作淡定地嗯了一声。却没掩住眼里那点微微上扬的喜色。片刻后,南南端来伤药与纱布。“如何?”慕容飞鸣重复了这个词,如何呢?他又能拿她怎样呢?她是荷荷,但也是已经忘记了曾经与她相遇经历的赫连和雅。他能对她做些什么。只见云朵朵一身白衣在花树下翩然起舞,她的周围是一片粉色的花幕,一阵风吹过,广袖翩然,她细腰不盈一握,仿佛随时要乘风而去,花树上不时飘落一阵花瓣雨,更衬托的云朵朵如同仙子一般。慕容笙箫瞳孔一紧,心底忽的生出几分不妙来,他目光沉沉的看着对面那紫衣如华的男子,只觉得他浑身似乎正散发着某种刺眼的光芒来,他是抬手定乾坤的霸气。作为正宫王后,她这么个问题应该是疾言厉色地问才对的。但是和雅如今最担心的却不是她是不是会进宫的问题,而是她之前的西临皇后、北雁郡主的身份,是不是会在未来有所影响。今天晚上,花风陌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用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将花雨容凭空接走。行动计划简单而粗暴,先是机械军团杀出圣光城,来到指定地点——离蒙特雷五十公里处。这一段路完全由坦克军团强行开路,一路拼杀而来。大概是乐队的伴奏们也听到了许梦烟轻灵飘逸的声音,竟然把乐曲的调子放低了。这样一来,许梦烟的声音就像变了整个大厅。缓缓从水中走出,罗羽菱也不着急穿衣服,就那样看着静静站在那里的贵侍。冷暮寒冲出去,身影消失在夜幕之中,他还是无法面对自己如此丑陋的事实,假如他少爱云朵朵一点,一切是不是就会水到渠成。说完贾正义便双手御气将九龙鞭控在两掌之间,贾正义口念法决,双脸涨的通红,只听他大喊一声:去!手掌便往前一伸,九龙鞭竟然幻化出苍龙模样,带起的风声犹如龙吟,咆哮着向柳怀永扑过去。“这个美国人是个日裔,叫做中本聪。比特币由中本聪跟一位叫做望月新一的日本数学教授编造完成!”刘留接着说道。刘枫见县大人这般,他也顿时心里一颤,有些看不明白这县大人的意思了。“大帝的力量,可不是单凭多少来衡量的,达到大帝,力量便产生了质变。”老乞丐摇了摇头自语道。历楷的意思非常明显,叶子峰和秀川芳子二人冒着生命危险,救出秀川太郎,到最后,秀川家族还是会失出对三菱公司的控制权。“我看您问她是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时候,馨儿姑娘好像有些激动,不想你再继续说下去!”如萱说道。有钱任性,陈楚默听说老人家喝牛奶对身体好,就给买了一整箱。沈馨儿刚要再劝,便听到一阵破空之声,林边诸人抬眼而望,只见东南向的天空中飞来三道光芒,一黑一白一淡紫,正往这边急速赶来。“东哥,这里除了喝酒,还有别的什么项目没有?”陈楚默委婉的问道。陆凡听后,忽然改变了想法,似乎跟着进入林府见识见识都是什么法器也是不错的,当然他也不会白看,适当的时候也是会出些力气的。 第一卷 第509章 谢惊春线:你需要我 周宁川没有急着回答,从袖中取出一块腰牌,轻轻一晃。“大理寺丞,周宁川。”南南微怔,心中更加疑惑,却并未慌乱,只安静地看着他。周宁川笑了。“果然沉得住气,你确实与一般侍女不同。”他顿了顿,目光转为郑重。“我今日来,是想请你帮个忙,关于鸳镇的案子。”南南怔住。林微觉得自己要是再跟这男人磨叽下去,她一定会崩溃,她会死掉的。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战速决,至于许怜那里,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裴锦不说话,只是盯着温暖的脸然后看着温暖身边的温诃,那眼里流露出来的爱,没人能感受得出来包括温暖。正当他也要回头离开的时候,突然,他看到她转了过来,面对着他,有一段距离的样子。但是他还是很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的泪水。“不——不是!”林沉摇了摇头,而后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这就跟一个乞丐永远不会明白世界第一的富豪的生活一样,显然少年此刻就是前面的乞丐。欧老言中的一切,对于他来说,确实有些不可思议了。宝儿面容温和地伸手去接那杯茶,嘴角的笑意像是对雪罗莫大的讽刺。“你说不是就不是拉?你自己看看你的右手心,是不是有一条横过手掌的线?那就是断掌!你就是克人的命!”男孩毫不客气地打击她。好久,本以为他不会说话的宝儿却突然听见如清风般窜入耳中的一个字,只是一个字,她甚至不曾见他嘴唇动过,若不是这里除了自己和他就剩死人外,她真要怀疑她听错了。而在这里,竟然,竟然只靠肉身的擎天巨力,就能托起这么恐怖的巨石。白风华的眸子深处渐渐的升起了森冷的光芒,眼神定格在了秦门玉的身上。而此时,在幽冥古堡的前面院子里面,却有几个西方修士被捆绑双手,强行跪在地上。可是他知道,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不仅没有任何帮助还会让情况更糟糕。但此时此刻,剩余实力非但没有试探出多少,反而让陈魔王显得越发深不可测。叶正风一直在皇城之中到处走动,自然也在城中各处的药店中行走,只不过奇怪的是,在精灵皇城这种地方,居然也没有天穹灵芝存在,不过这也刚好适合叶正风,有着正当的藉口留在精灵皇城之中。这个苏公子点点头,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去,也没有缴纳一百灵石的入场费。汪东知道自己这么过来找张泰和是有些草率了,不过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飞车在地球上才刚刚流行,只有极少数人才能够买得起,作为楚家嫡系,自然有资格享受。特种兵的装备要优异于普通士兵,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这里都是如此。这个霍医生脑子也是一根筋,说着说着竟然就把刚才彭林和他密谋的事情给抖出来了。陈潇不为所动,虚空体爆发,又是一拳轰来,将另一尊铜人粉碎。可是就在夏洛准备表的时候,他后座突然被人踢了一下,甚至因为用力太深夏洛差一点被踢翻了。“是吗?那你再尝尝这一掌”第二命一声冷哼,接着一个占星大长老也加入了合力之内。40分钟后,林振东来到店里,和之前的意气风发不一样,程勇仿佛一条咸鱼一般,抽烟抽个不停。 第一卷 第510章 谢惊春线:扮夫妻 三日后,晨雾未散,官道两侧青草微湿,鸟雀低鸣。谢惊春一袭素色短袍,南南戴着帷帽跟在他身后。两人抵达鸳镇外围的一间僻静客栈。客栈极不起眼,外墙斑驳。两人进了楼上的雅间,周宁川早已在这里等着他们了。也不知道在密道里走了多久,反正把我累的够呛,出去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密道的出口是一片树林。“我不喜欢重复第二次!”顾少凌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再也没有开口。他这话问的好,其实在吃饭的时候,我已经想好了留在南京要干什么,也计划好了如何重新夺权。她知道宋衍之不是坏人,但是想起宁薇临走之前的再三叮嘱,安遥决定要看好宁馨,以后少让她跟宋衍之接触。听安婶说,封立昕最严重的时候,已经开始用呼吸机了。不过今天的封立昕,着实不像个虚脱到要用呼吸机的人。雪落帮他捏肩膀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他双肩上反馈的力量感,肌肉很紧绷。弱水在各种见识方面,也不比蒙火少,甚至有很多比蒙火还要知道的更加详实广博。于是可怜的卡特先生,只能转转眼珠,迈开步伐,默默的跟在李sir身后。而水西土司奢鹏对朝廷忠心耿耿,并且水西距离四川很近,所以我想让张昭回成都的时候,直接去找奢鹏,让奢鹏先带兵支援。床上的封行朗,被五花大绑着。而且还被剥去了上衣。额头上有一处溢血,应该是挨了打。整体上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现在整个赌船的保安,都已经被劫匪搞定。同时派出的人手,已经控制了驾驶舱的船员。祥裕行是江家的生意,由彤儿经手打理,不过江安义不准任何人插手,只让陈汉每年一次将红利让郭家的商队带回。这些年祥裕行每年的收益都在五十万两以上,江家香水之外又辟了一个新财源。独远一听,微微打量道“呵,风,你现在是长能耐了,你居然敢这么跟哥哥说话?!”却是一声言落,眼前亮光一闪,曲之风早已经是化为一道闪电驰电而去。飞机票的时间是明天,苏如茵这安排还不是一般的紧,要说她真对跟自己之间的赌斗不上心,陈林打死都不相信。如果只是跟自己有关系的话,他可能也不会那么在意,可是这个事情还涉及到了林菲儿,自己又刚刚跟程欣求婚没多久,所有的事情都碰在了一起,这让他有一种非常不爽的感觉。秦明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缓缓扫视全场一周,问着摄像师。“姓江的,不必多言,你我之间血海深仇,不死不休。”赵良铁断然道。在高速公路爽了三十分钟之后,陈林把门店经理送回去了,车的质量非常好,找不到半丝瑕疵。陈林也准备回学校了。她眼前似乎幻化出一副塞外大漠的壮丽景象,秦明在她眼中已经变成了一个手持长剑,身着长衫的儒雅侠士,正抬头仰望前方的大漠。除了江安义没有人能认出自己,杨宇动放心大胆地到镇上逛了逛,熟悉一下路径,然后闲坐在茶馆中,果然不出他所料,很多人都在谈论江安义。杨宇动顺道听了听,居然被他听到江安义住在二进院落的东边。 第一卷 第511章 谢惊春线:春宫图 客房不大,却收拾得极整洁。窗外正对一株老杏树,风一吹,粉瓣簌簌落下,映着屋内灯影,颇为静雅。谢惊春进门,放下包袱后没有片刻耽搁,把屋中四处全部细细检查一遍。甚至连墙上悬挂的画轴都拉了一下,确定后方无暗洞。她不想夏夜诺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同时也不想这么早听到夏夜诺亲口对她说分手的事。所以她逃了,一边奔跑一边让风把脸吹得生痛。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不敢面对现实的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很晚了你赶紧休息吧。”欧阳夫人不给欧阳澈继续问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不计其数的个位数伤害在我的头顶上跳动,一轮洗礼下来我的气血依旧处在一个满值的状态。但是自打云舒怀孕,他倒是钻研起了这方面的事情,算得上是半个专家。借着这个自创技能,郑吒真的跟上了进化体的速度,但是,速度上来了,可郑吒自身的反应速度以及眼力却有些跟不上了,这让郑吒微微皱眉。漫天炫目的元素攻击顷刻泻下,承诺在早已准备好的全身肌肉和背后羽翼协助下成功躲开。姜府得到姜麒遇刺的消息,比之洛阳的百姓要稍早一些,在何进透露的过程中姜家是其中对象之一。墨晨看着迎面向自己走来的这个大汉微笑着说道:“墨晨!”血钻天与陆涛也分别介绍了他们自己。“兄长为何不追,敌军已然溃退,只需再派一队骑兵,当全歼之”见鸣金之后,追击骑兵停止,周瑜有些不解的问道。突然一个声音的在我的面前响起,我抬起头发现,达里尔俏生生的坐在了我旁边的一个石块上,一脸无奈的看着我。就在李尘感悟轮回法则的瞬间,城中也有一名存在被惊动了,刹那间冲天而起。只不过若嘉那孩子现在还在医院里,未来更是未可知,对我这样一个有些执着的人而言,我宁可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让我在乎的人受苦。好在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节奏,堆积如山的金币之下,四件流光溢彩的装备显得颇为动人,而在这四件装备的旁边,一枚令牌一样的东西静静躺在那里,显然这就是第三枚行会令了。此刻再看物品栏,赫然多出了一领淡蓝色的长袍,周身散发着冰系的强大能量,显然不是凡品。“这没什么,此地也非是我等地盘。人多也好有些照应,且记不可打扰到他们。刚才一场战斗,我们的消耗也很大。”钱大莽把刚才采集到的药草,递了过去。“我自己来吧,让你给我脱鞋算怎么回事儿。”裴风弯下腰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裴风说的这的确是实话,得知六字真言的妙处,是他前世在五台山‘杨五郎’的庙里发生的事情。海战指挥官默然无语,显然被美德大骑士的一番条理清晰的推论和判断弄地哑口无言,继续蛮干执行冒险的前进战略,那么两个强盗把手伸进一个苦主的口袋,没准会和北境四国的潜在盟友翻脸。当其他地方刚有秋天的气息,甚至南方的天气还处于暑期之中,大兴安岭深处,入夜时分仍然拥有零度以下的气温,好似提前进入了冬季。“你这狼心狗肺的,我平常对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助纣为虐?为什么要背叛皇上?”闻言大总管杨忠厉声呵斥。上方的船檐上,有很多的拉手,只要将登山绳捆绑成一个套子,就能够完全将上方的拉手套住,到时候就可以攀爬上去了。当初江家地宫那一战,如果不是魔神出来捣乱,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个样子。晚上,乔锦睿和左晴依旧睡在之前的那个宾馆里,虽然乔锦睿拥抱着左晴,但他们始终没有更为深入的举动。夏格忍不住点了点头,这种情况下她还不知道说的是自己,除非真的傻了。是的,是葫芦神舟的设计者,也就是大苗部落的第一任大巫师,估计将这些景象展现出来,让人们看到。只是刹那,大劈挂劲就被轻易破去,那一只手如托海一般,拨开把式人的大掌,紧接着就打在了他的右肩胛骨上。那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原本和磐石天尊吵得挺凶的,可突然听到包装袋撕裂的声音,又看到雪凡心跳在机器上坐着,一副看热闹的样子,让他们顿时没了吵的心情,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雪凡心身上。黄建良的车上,裹着男士西装外套的张艾坐在前排开车,而罗琼,则在后面照顾整个瘫了的黄建良。大约是酒劲整个上来了,罗琼抱着几乎不省人事的黄建良,哭得抽抽泣泣。总而言之,就是两个酒醉鬼在后排发酒疯。虽然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世界上竟然有这种完全偏向一边的法官。从头到尾,那个端坐在法庭最高席位上的男人,只说了一句话。“放心,我打听好了,这人是个收藏家,收藏家对历史都颇有研究喽,也许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她高兴的嘴都要咧到耳朵了。“岚少,白少,我家二爷有句话想转告唐少,可否请唐少出来一见?”来的人彬彬有礼且态度温和。“巫王大人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我向后退着,她那阴冷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纳兰博觉得她的唇瓣就像是一朵娇艳的牡丹花,芬芳四溢,吸引着他去采撷。第三场的比试马上开始了,要决斗的双方分别是西门家族的西门虎啸和剑狂剑轻尘。以前在山村的时候,听过一句俗语——旺财不发命穷人!难道这就是天生命穷?有这个说法吗?“这样称呼不太合适吧,咱们的年龄可差二十多岁呢。”乐凡笑着说道。看到唐战似乎真的回到了当年刚认识的时候,萧琅心里也释然了些。此刻,逍遥子听到玄清这样的回答,心中才稍稍得到了安慰,放心了许多。但邱鹰这块石头,还是压在逍遥子的心上。第二天夜班的保安队长把这件事告诉了物业的管理人员,他们听后要求夜班的人千万不要外传这件事,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是张琛遇到的是贼。 第一卷 第512章 谢惊春线:登对 南南想开口说点什么,但还没出声,谢惊春已摆了摆手。“这地方并不安全,你要是着凉了,不一定能找得到大夫。”“这几日又要应付鸳鸯节,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南南听明白他的意思,乖巧地点了一下头。她不会武功,身体素质也没那么好。每次,蓝宇成总是笑着夸她的手艺独一无二,然后大口大口地将饭菜全部一扫而光。我跟老九躺在驾驶台的地板上,看着被火箭弹炸毁了的驾驶台,默默抽着烟,享受着劫后重生的喜悦。第二天一大早,一名丫鬟惊恐的跑到前院的大厅,李道宗正和他的夫人坐在一起吃早餐,看到丫鬟惊恐的样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王大海随手拨弄着菩提子,似乎有些意兴阑珊,双眼几乎没有再睁眼瞧过对面的杨心川。“让他进来吧。”蓝士康的脸上阴晴不定,没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一连波的攻击,让那个随从瞬间闭了口,若不是有着他跟随的日料大户在这里,只怕他已经是爆粗口了。“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们继续上次的话题,我问你,你可知道你的身体恢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强许多?”兰馨有从上次的事开始问道。蓝士康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蒋容华一眼,好似她就是个隐身人,看着金琮道:“你最好现在就放手,朕可以让你活着离开”虽然蒋容华对他来说无所谓,可她马上就要变成皇后,他不能让皇家颜面在此时尽失。中年军人正是几个月前出现在田子明会客室的谢光远,现在竟又出现在了河卡镇。“太子妃。”墨宣脱口而出。夜凌既然这么问,自然就是同意了自己的话。所以,一大早心情激动地唐风就带领着自己手下所有的高层出现在了竞技场上。“火焰山难道也有一处妙处?有机会一定去看看!”石全觉得那里应该适合他增强炎天诀的功力,只是现在不方便贸然去查看。况且今日惹祸的人还是靖安伯府这位新过‘门’的三‘奶’‘奶’,出生没落的英国公府。龙月儿却等不得,大声呼唤,要把守城的兵士吵起来为她开‘门’。兵士怎耐得被她惊扰好梦?见在城下的只是一老一少两个衣饰普通的百姓,也不问个清楚,张弓就‘射’。急停转身,生生格挡了亡灵斩,踢开骸骨亡者,见他踉跄,大步流星,三剑砍掉了他的护甲。“就怎么走了,你还没请我吃饭呢?”我不舍道,林傲雪停下脚步转身调侃道:“真是个傻蛋,你难道没有我电话吗?”林傲雪美丽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这片密林中,我还是有一点儿不舍。牧惜尘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一双匿满万籁星辰的眸子静静地盯着刻木,你教我,教我阴阳术。贺常棣的营帐直到夜深才熄灭一豆灯火,他‘揉’着眉心疲惫地倒在‘床’上,盯着漆黑的帐篷顶部,听着账外呼啸的风声,尽管很是疲累,可紧绷的心弦却让他没有一点儿睡意。凌溪泉一股脑地打完就按了发送,然后直接关了对话框,心里还有点生气,吕熙宁的头像却跳动了起来。直到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肖顺都没回教室,一些打探的目光时不时地放在肖顺空了大半个下午的座位上,包括凌溪泉。 第一卷 第513章 谢惊春线:鸳鸯节 南南正要婉拒,却被谢惊春一把拉住。“既然来了,玩一玩也好。”南南抬眸看他一眼,两人眸光对视。谢惊春眼睛晶亮,已经拿起了花球。南南无奈轻笑。第一球掷出,稳稳落入筐中,围观人群立刻爆发出一阵喝彩。第二球,第三球……克拉克缓慢地接近着安迪,并盯着他的动作,看那模样若是安迪有什么异动的话,他就会第一时间冲上去,直接打断安迪的所有动作。他们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届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还停留在蒋恪离去的地方,如果不是还有划过天际的飞鸟发出些许声音,恐怕连他们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进入了没有声音的异时空。记得前几天打出石肤术的时候,自己因为不知道石肤术价值如何柳条条她们还给自己打过比方。上仙这个称呼对她来说实在太遥远了,除了在影视作品中听到过这个词外,她绝对不会想到居然会在现实中碰到。布拉德雷表现得十分赞赏,接着又问起了休斯的意见,希望他能够加入军方正在进行的某个重大项目。伤城谨慎无比的躲在高扬身后,时而谨慎的攻击一下,仇恨一ot高扬立刻用嘲讽拉回来。“你们在做什么?”少年好像刚做完什么体力劳动一般满头大汗的跑过来问到。高扬对此表示淡定,甚至姚雪故意没有制止手下玩家捣乱也在情理之中。吴大海也顾不得在府内其他人前的面子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生死危机之前,他已经记不得尊严是什么了。静慈师太说着拉起秋水,简单梳洗了一下,而后做了一锅粥,热了几个馒头,弄了一碟咸菜。“那么,你留在那个精神病院,又有什么用呢?”高谦听到这里,心头微微一软,但是还是忍不住继续问道。帝仙拿着易寒暄早已查到的线索,将奏折用力抛向云墨的方向,不偏不倚打在云墨的额头,他还是直挺挺的跪在一旁,没有躲闪。林媚娩吃完饭,将碗碟摆放整齐,继续睡觉。外边的事情还是外边的人始终都是与她无关自然不会多管闲事。可是说来奇怪这菜的味道怎会有一股血腥味呢?爱德华微微皱皱眉,张了张嘴正要问些什么,他的身子就飞了出去,重重地砸透了整个厚厚的墙壁,竟然硬生生被砸出了医院。“那么葛梵和尹信两人有没有可能杀苏如是呢?”花青衣很迫切的问道。那就是说,她被跟踪了,还是自己抓不到的人。她自从出了京城后就一直疏于练习,加上身体原因,现在灵敏度降低了不少,但应该不至于抓不住一个跟踪者,但事实就是,她真的没有找到。刹那间,疲于应付的魔礼海手忙脚乱、狼狈不堪,尽失其作为曾经的天庭大将所应该拥有的上仙风范。说完之后,廖凡留下一个背影,走进了指挥部,楚鹏天早已经放下手中的笤帚,给廖凡端了一杯热水过来。然后看了一眼黄长生,想从黄长生的眼睛中得到到底生了什么,结果可想而知。她这一笑,犹如冰河初融,春暖花开,清寒的月光仿佛都多了几分温暖。温如许却也坚持,是她太不关心,所以才会连温年犯病都要等到别人通知自己才知道,也是因为自己太不关心,才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第一卷 第514章 谢惊春线:互通心意 他一步步逼近,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南南见他这般,立刻上前,挡在那男子身前。“让开。”他声音低哑,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南南站在那人身前,身形纤细却一动不动。“让开。”他又重复一遍,语气更冷。南南抬头望着他,“不让。”“为什么?”“因为我没多少日子了。”孙伯伯带着一抹平静的笑容看着韩秋,仿佛知道自己的死期,并不是一件很糟糕的事。而摘星府人更是杀得眼睛通红,府主被打入了那个峡谷,而峡谷合拢,不知现在到底怎么样了?“好了么?”秦慕宸慵懒的声音响起,苏念安硬着头皮直接把菜端了出去。安念楚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混蛋秦慕宸。沒事出现在她的眼前干什么。。。民政局之约,尚南如约而至,微笑的绅士,优雅的痞士,一身挺阔装束的打扮,看上去像个刚从童话中走出來的王子,沐浴着明媚春风,一脸的阳光闪烁。“弓在弦上,只等令下。”皇甫佑的回答很简洁,也很自信。不过郁紫诺却听得有些不解,是在说敌国已经整装待发呢,还是说他们晟国已经准备好了呢,还是都包括呢。“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夏末,你先替淑妃看看吧。”秦恒没有心情再听那两人的口舌之战了。他的霸道,他的温柔,真是让她想笑,为什么当初她没有发现他这样的一面,为什么当初的他只是温柔,秦慕宸,霸道才是你的本性,而她不爱。老黑也放下了莎莉朝着陈世龙缓缓走上前,手中不知何时抽出了一把长刀,闪烁着寒芒。但学长们说什么今天来学习学习人家的招式,打探打探对手的情报,既然学长都要求了,他也就不好溜了不是,武殇对他还真的挺好的。不过那黑影如果是你口中的‘外神混沌’,那么它,极大可能不是三维生物。只是少年根本不理她,左右晃动两下躲开竹叶之后,径直将手张开,悬在余晖身体的上空。虽然以前的他起来的也挺早,但是最近公司的业绩非常的不错,这也让他有很大的动力,这可不是睡懒觉的时候,应该好好的表现,所以拿起来的特别早。她似乎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这么霸道,或许只是单纯的担心付胖子的安危罢了。云儿也用手搂住了丫头的脖子,闻着从母亲的身上传来的熟悉的味道,她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滑落了下来。但她还是打了,而且也做了心理准备,因为她现在似乎已经别无选择了。“因为她伤害你。”冷凌寒继续吃着碗里的东西,似乎根本就不管她的事一样。看着香炉的香燃烧更加迅速了,朱勔调度了剑气,从剑上传逼给化缘。化缘微微一笑,轻轻接了剑来,顺手一推就止步了涌动过来的剑气,朱勔摇头收手。“妳没听过,只有累死的牛,没有耕坏的地?”男人呼吸似乎又深沉了起来。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王者段位的角逐,局势已经是差不多告一段落了,虽然金相赫和matin的表现很出彩,但是陆伟和秦霄两人还是成功将胜点和对方拉开了差距。在这些神物大殿中,神物都不一样,每个大殿都只能取走一件神物,但偏偏,所有大殿里面最后一条口诀,都是一模一样的那一种“无名口诀”。这酒店的规模很大,里面装饰也很华丽,很到位,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人多。这只虫子显然要比尸蠓更为强大一些,只是没有它们那么多的数量,这一点,从它竟然能够接近夏妙然身体半尺左右的距离就可以看出。邱霍蛉叶一边说着,眼神一边直勾勾地盯着那紧贴着九幽喉咙的剑刃,这话语当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只可惜就这么空口白牙就要救回九幽未免想得太美。“那你是怀疑自己兄弟?”因为怕,郭为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竟同样将了苏醒一军。瞬间,漫天的巨大树木、藤蔓、青草、巨花,都被斩碎成了无数断。叶辰目光坚毅的看向了通向高处的无尽通天神桥,然后,就迈开了大步,朝着通天桥更高处行去。“漂亮!”就是连叶帝也是由衷的称赞蒋念这一波单杀,虽然没有看清两人的前戏,不过大概猜测一下,叶帝也是差不多知道刚刚蒋念是如何操作的。几件破瓷器许值几个钱,想来自己和姐姐的面子还是很大的,贤王又怎么样?还不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偷偷剜了眼张欣语,该死的奴才还骂他是禽兽,总有一天弄死他,解了心头之恨。不多时,整柄利剑,便是如同一簇青色火焰似的,熊熊燃烧而起。“萧筱同学你可以走了,刚才只是个误会,下午记得去考试。”教导主任笑着看着萧筱。都忧心忡忡,徐源炫拒绝了刘中将留下吃晚饭的要求,他要赶紧把这些信息反馈给宁德帝。闻言,林茵茵立刻明白了方胜的一番苦心,心中暗暗感激,少林寺不愧为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而方胜大师更是位德高望重,明辨是非的高僧,方才的一番交谈到底还是有了效果。 第一卷 第515章 谢惊春线:情蛊 随后,谢惊春拉着南南往外冲。可他们刚奔出几步,便陡然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熟悉又诡异的庙门之前。竟是鸳王庙!此时,庙门内外忽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挡住他们!”数十道身影从庙后、山道、长廊各处涌出,皆身穿灰青衣袍,手持铁棍或短刃。“我们也没有想到……”叶老夫人急着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只得左右求助似的看了看,不料只瞧见王夫人波澜不惊地坐在一边。“给你讲个笑话吧。”苏云泽说,声音没有刻意去压低,像是刻意说给许茜茹听的。若是在白天看不到岁星,那就必须计算时辰,便可知道岁星和太岁行至的方位。在力道方面,林行风其实并不比唐风逊色,他错在不该以剑之短去与刀之长相对。剑之长在于走位飘忽,锋走轻灵,如果一味硬抗,无疑是莽夫之举。黄帝心头一阵酸楚,他想起炎君一生襟怀坦白,即便是临终前仍念念不忘天下之事。“我是真离开,以后再不会来龙海了,沈家如果真心愿意洗白的话,我和龙海的公安局长有一起吃过饭,到时我竭尽所能帮沈家说上几句话!”肖云飞想了下说道。直到结束,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孟凡在客房里休息,白楠楠做贼似的悄悄溜了进来。林语梦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变装,一身黑衣出现在花城的拍卖场外,她来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来拍卖解毒丹的,这解毒丹是林语梦用手团出来的,像炼丹师那样炼丹,很抱歉林语梦还没学会,不过不代表她不会制作丹药。他信奉的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的交友原则,所以他的朋友真心很好,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因为他的严厉和刻薄,因为他的正义感作祟。可是在张东海的眼中,黑哥们的速度慢的可怜。朝天一脚伸出,大家看到的好像是张东海伸出脚在那里,黑哥们自己狠狠的撞了上去。张参本人对自己的作品非常满意。闻讯而来的蒙特等人也交口称赞不已,给他点了三十二个赞。卫洛一眼便看到了素由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和坚定,当下微微一笑,低下头去。王路路虽然很想现在就回到楚云身边,但在战界经历了数十年,深深明白这个环境有多残酷恶劣,在这个地方,想找个休息的地方都不可能,无时不刻都要提防敌人暗算。可,这个阵法,却有着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一旦发动阵法,作为阵眼的武器,会吞噬此时拿着它的主人的真元力,然后以此人的真元力为驱动力,将阵法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乔然刚才沒注意到相框。到了他私人的住宿套房时。见到林美丽手中的相框。即使相框是背对着他。看不见是谁的照片。乔然却有预感。一定是和江承逸有关的。苏靖没有用到三天的时间,实际上等第二天晚上,就带着房契和卖身契来了。“你是谁?我没听说魔族里面有你这么一个大天使存在!”雷米尔皱着眉头看向远处的娜塔莎道。“好好,我们去吃早饭,弟弟会有的,妹妹也会有的。”惠云笑的‘奸’诈的一手拉着一个的走出楼去。薛黎心里一动,咬人?这种事情,往往只有极亲密的情侣之间才会出现,就像她每次难过时会咬苏靖一样。看来甄子墨口中的那个她,应该是他的前任妻子才对吧。 第一卷 第516章 谢惊春线:逃出 白骨骨节扭曲如受尽痛苦,口中被塞着残破的蛊符。南南捂住口鼻,“他们是活着的时候被炼的。”谢惊春眼神沉得几乎滴出水来,走上前,一脚踢翻铜鼎盖。“啪嗒——”两只半成型的蛊虫自鼎中滚出,通体透明而未完全化形,爬行速度极快。倒不是说这些新来的粉丝都是为了看苏宛白的长相而来,主要是在直播的过程中,要是粉丝水友们能看到主播的人的话,会更加的有亲切感一点,要是碰上那些喜欢搞怪的主播,粉丝水友们就会看的更加有意思一点。于是,阴无崖便主动承担起了媒人之责。毕竟清平公主是他的表妹,而其母宁后也是他的舅母,有这层亲戚关系在,登门拜访便也是一件极为顺理成章的事情。随即,他又一本正经地对那矮胖的中年掌柜道:“掌柜的莫急,那些食客们所欠下的饭钱,稍后自会有人来还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抬高被人来贬低自己,天皇朝我一定给你灭了它。”太一有些不爽的说道,毕竟叱咤天地的存在可不敢随便胡来的。刚刚被他们毁掉的,不过就是刘迁的一个意念化身而已,甚至其中也没夹杂多少的意念,只是用周遭的灵气转化成的一个他。这个回答让在场心情沉重的超级英雄们皆是一呆,这算是怎么回事?玉帝不停地喘着粗气,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东西呢,原本所有的完美打算在紫薇大帝被抓的时候全都破灭了,现在他们能做的只是被动地防御烛天盟的怒火,这对于此时此刻的天庭来说,已经到了极度危险的时刻了。mini虽然受到了两次撞击,但只是汽车外壳看起来破损比较严重,发动机、底盘几乎没有任何损伤,所以林欢开的很稳。就在他们两人说话的时候,魏虎与魏坤西父子陪着一名中年男子走进了这家餐厅。“想不到,剩余的两个风眼竟然是离开血地的道路!”猎天唏嘘。佛宗席一个闪亮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杜浚探手抓住了其手腕,起身便向第九重而去。这时郑家的人才发现商浩选择了一个他们都没有想到的方向逃离,再看商浩时,这瞬间的时间已是逃出去了数丈之远。就像在剑城之上,他力战七大派席,生死危机,不还是将破晓仙术等留到了最后?“哈哈……韩易大哥,这三年里,我红滦正在闭关冲击化形的关键时刻,所以一直没有出关,红滦她本是九品灵兽,无法化形,但是沾染了我的真龙气息,所以进化了!”敖元道。到底是皇帝的亲姐姐,这暖房怕是有半个足球场大,里面的各色花卉正争奇斗艳地盛开着,着实可以为了这些美丽的花儿办一次赏花会。“为什么?”谢庭筠终于开口了,声音中带着浓浓的不解还有一丝震惊。白丝化成一道道白色的匹练,在岳江阳周身的空间上下纷飞,如同一条条白色呃蛟龙,肆意地扭动身躯,一股股浩大磅礴的气势从白色的匹练当中爆发出来,如万里长河一般奔涌。武帝养了一个多月的身子,到了殿试时,终于不再假手于人,正式结束了魏善至的监国身份。“云歌见过陈老夫人!”慕云歌端庄地行礼,抬起头来正撞见陈老夫人眼中的赞许。赌石大赛还没有开始,林然就被众人议论了起来,虽然有着极个别的人相信他在赌石上真的有着不凡的造诣,但更多的人却是相信他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而已。林然现在真的没有办法相信和想象现在人类的科技技术难道都已经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和地步了?不过此时看到九老还是比较稳重的,眼看着那画面还有最有的七秒钟时间,此时的林然不免也哑然失笑。被称为血图的总管眼皮都没抬一下,右手在虚空中一抓,第一块木板,升到一丈高,“嗖”的一下没入到船头中,化做一个金符闪现出来。然而,如果真如他所言,能够融合体内暴烈的玄气,却真是朗宇所急需的,那种洗髓之痛真不是一般人能忍的。而就在下一秒,雷修已经是感应到那个鬼魂,正在不断的接近这个房间,他赶忙一边提醒她们,一边朝着门口奔去。只是珍稀灵药又岂是那么好得的,最次的都是半圣阶灵药,恐怕在一百株灵药当中,也不见得会有那么一株。王康点头示意他们先且下去休息,一面又吩咐衙役准备晚宴和酒水犒劳他们。与记忆中的大师兄相比,眼前的傅孝苍老了许多,但就像他说的,活着就好,比什么都好。云稹回头只见楚晚晴面色红润,心知又是“春之花魂”作祟,立即封住了楚晚晴的数处重要穴道,不待她昏倒就将她抱起,径直向那个洞中走去。玉指纤纤理晚妆,琵琶呜咽话苍凉。江风瑟瑟回春榭,秋梦潸然入它乡。至于和几人一起组团出道这一点,林静堂却是考虑都没有考虑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辰瑜立刻就沉下脸来,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还能怎么看?这件事情肯定是人为的。”陆云浅语气平淡地说。 第一卷 第517章 谢惊春线:南音 清晨,京郊官道上春意正浓,桃花初绽,飞燕穿林。景王府正院内。一名侍从快步入内,躬身禀报。“王爷,王妃,春少爷回来了!”秦九微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一喜,旋即转头望向谢砚礼,“总算回来了,出去这么久,也不知这孩子受伤没。”说着,她提步便准备走出去。王铮说完拿着曲谱离开明爱中心,beyond四人直到王铮离开方才回过神来。因为从最近的比赛开始,阿拓的战斗总会“整出”一些幺蛾子,不是浓烟就是大学,这次更是直接上了强光。有的时候人生便是如此,历经磨难和巅峰,最终回归平静,而殊不知一些美丽正隐藏在这平淡里。冲突结束,王铮不再理会满嘴血沫的黄郎维,跨过如死狗般的黄毛身体,来到包厢之外,刚才的冲突已让四周围满了看客,但他并不在乎。不过好在鲜卑一代代的和汉人融合,这些道统、血脉上的矛盾现在还只是瑕疵,但是看着已经能说出这样话来的于玺,于翼觉得早晚有一天这些瑕疵会变成无法弥补的裂缝。其实这并不是陈宇第一次看见,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其实已经在结城庄园看见过一次。不等方坤反应过来,警车便射了出去,随即,警报声也响了起来。作为香江的公众人物,王铮算准了对方不敢对自己动用私刑,正当他准备再怼几句面前这位鬼佬时,审讯室的房门再次被推开,政治部高官,洋人马克走了进来。以楚河来推算,高一个境界,不算什么,他还是有信心。而高两个境界,也还是可以一搏的。再说还有一一个月的时间准备,可以再准备点杀手锏什么的。所谓的单方面控股,更是扯淡的理由,中间具体有多少股份被什么人控制,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以前,他一直以为雷罚是天道所为,现在才明白,所有的雷罚皆由雷部执行。他的目光,或多或少,一直在打量着楚风。身为万宝拍卖行的护卫,准确的说,是看门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进去。对于浩白与林冲一路同行,武松也很诧异,不知他们要去往哪里,却也不问,梁山大头领自有着非同凡人的打算。而这时的紫薰也已出手,他操控着那张原本铺在地上隐形的巨网向着翠灵竹逃跑的方向移动过去,但依旧铺在大地上,防止翠灵竹遁地逃跑。她几乎是在闭着眼睛走路的,就在此时此刻,李博健还把头深深的埋在了自己的后背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前面生的事情,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刚才自己手中的头灯照到了什么。“我还想学一些可以其他自保的方法,适合我的。莱娜,你一定可以帮忙的,对吗?”悦悦说。“好了,会议怎么开始,大家都安静一下。”刘局进场就稳住局面地说道。九幽之主眼中满是悔恨,他恨自己为何来招惹韩云,他是至尊强者,享受无数人的敬仰,具有无穷无尽的寿命,就算在乱世之中。距离越来越近,地图上显示,许汐他们正在移动着,不知道是在逃命,还是追击着什么。陈凯好似担心王海涛会消失不见了,一再嘱托,这几天会给他打电话,求教求教,千万要记住他的号码等等。紫烟思虑着上官懵懂肯定是开车去了,索性也不隐藏自己,变成原型飞了回去。也正是因为这些,上官凤几乎没有朋友,因为她的高傲、冷漠,就像是刺猬会刺伤别人也会刺伤自己,因此很少有人靠近,可是除了漠然和她。端木昊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只是有些佩服和心疼你看见现在的韩靖萱时居然还是没有改变你的爱,只是现在换成我来伤害你,你会恨我吗?“想不到涛竟然这样狠”南宫谦看着他的双腿说,被自己信任的人欺骗而且骗得这么惨,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不得不说董言涛这步棋走的真决。面对金妮妮一连串的问题,金云墨居然会感觉到有些措手不及,更有些慌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莫翊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用颤抖的手臂抱起陶思悦往回走将陶思悦放进自己车内往医院驶去。“我义父?”常林几乎没有一点记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难道义父离开他时,他还没有记忆?琉璃顿时想起邓依依刚被擢为宝林的那日,打扮得何等华丽,容色又是何等光艳,也不过半年多光景,就成了这般模样,心头忍不住也有些感慨:在武则天身边打高宗的主意,果然是找死的最佳途径。“我靠。”王海涛忍不住想暴走,声音太大了,吓得周遭看原石的人,纷纷离他远点。若是玉弥瑆没骗她,这里真的是她之前待的地方,那岂非说子墨是穹岳国的皇子?教皇转过身,向台阶上的圣椅走去。沃伏托急忙扶住他,生怕他摔倒似的。他的后方,那两幅画面中的凄惨画面还在放映。呼!一阵强风吹来!黄月英的身体在风中摇摆,抓着山壁的手感到劳累有松手的可能,而黄月英的双眼还是落在蜥蜴的身上。而最令李慕满意也同时令李慕最反感的是灵石矿,三条灵石矿每天的收益有数吨中级和中级以下的灵石,数百斤高级灵石,百斤顶级灵石,和好几斤灵晶。 第一卷 第518章 谢惊春线:成婚 这件事秦九微已经和高云枝私下商定过了。这场拜见,虽无外客旁观,却极其正式。高云枝坐于正位,表情温和。南音换了一身浅绛色罗裙,乌发高绾,鬓边别着秦九微亲自挑的玉钗,下跪叩拜,礼数周全。但是,温初柳抱着侥幸心理,悄咪咪地趁着兵线在他家塔下,在背后戳了他一下。导致风月桐现在有些鸵鸟的想要出去躲一会儿,等空间里面的事情弄完了再进来的想法也没法实现了。当然了,他们都不知道风月桐具体的修为,也不知道具体的名字,只知道她随意编造的一个姓“黄”。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这个走廊内,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为什么被称之为禁术,因为八门遁甲对身体的负担极大,如果没有经历过长期锻炼的人使用可能连动都动不了。在这个时候,长生一族的人那名男子,率先出手了,与此同时,也在号召更多的长生一族的强者。讨说法,自然是一个手段了,那就是凭着实力,到时候,让天玄大陆那边,吃不了兜着走。左非白有先见之明,给杨蜜蜜打包回来了几个炒菜,杨蜜蜜才没有发飙。温初柳刚想说“在这看戏”,就看见讲台上的那道身影动了动,然后径直朝她走来。只是原王即位后,对大将军诸多猜忌,一直在慢慢分散吴家手上兵权。说着,我脑海中宛如掠过一道闪电,晚修时偶然碰见的场景在脑海中浮现。而且现在李密初登大位,对谁都猜忌,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得罪李密。罗士信就静静地盯着这杆长枪,他的口水的流了下来,滴滴答答的滴在了地面上。不过莱纳倒也没当回事,这种阵前谈判根本就是屁用没有,早就从一开始的有些所用变成毫无作用了,他也不相信哲波伯爵真的想要通过谈判解决事情。“什么情况?你们这是不想打第二局了?”陈天豪一脸吃惊仿佛三观尽毁。本来他还在郁闷呢,可是现在他突然看到秦轩跳炫舞之巅的那个抖音短视频,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如果说围绕在景王身边的都是些投机取巧,献媚逢迎的人,那么裕王身边,肯来扶助他的,就是坚持原则、誓死维护正统的人了,要承认的是,这样人自然混得不如前者,所以给裕王带来的帮助,也十分有限。莱恩在脑中尽力构思缝衣针的模样,为了排除干扰,他连锁心术都用上了。“当年,明明是我!明明是我先遇到你娘的,可就是因为你爹救下了她,她就嫁给了你爹。无论我做什么,怎么做,都得不到她一个眼神!凭什么!既然得不到,那便只能毁掉了!”云历面色凶狠、狰狞的说道。球场里,桑羽脸色有些苍白,双眸比平常张得大一些。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在地,些许发梢因此而紧粘在脸颊上,同样显得苍白的唇一张一合大口地呼吸着,看上去极其难受的样子。青玥因为沉浸在云修奕使出的瞬移之术中,还没有回神,所以并没有察觉到。她知道南长卿定然在暗处,也定然看见她像个白痴一样在原地打转。顾安白神色黯然,又想起厉芊说的那句你喜欢她,有些慌了神的挂断电话,苦笑着走到窗前,拿出许久未抽的烟,点燃,任由浓郁的烟味麻痹自己。 第一卷 第519章 谢景线:乌黎族 “那个时候我乖不乖呀?”她声音奶声奶气,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秦九微被她这模样逗乐了,笑着应道:“可乖了。”“你啊,在肚子里的时候特别安静,从不闹腾。出生后,也不怎么哭,抱着哄哄就睡,一点也不让人操心。”“说吧,什么事。”林晨完全无视了楚云的话,直截了当的问道。这种交流方式非常高效率,能将团队的协同作战提升到最高效率。“你再胡说八道的话,别怪我不客气了﹗”秦雨陌美目一竖,语气有些严肃的道。不过到了之后王靳就比较失望了,有些地方是好看,但更多地方就完全是乡下呀,还没他华夏的农村好看呢,王靳的隐藏地点就是在西海道的一个山沟沟里面,周围环境恶劣,可以保证没有人来。“你们老大被人打了,你们也不帮忙?”林晨笑嘿嘿的转过头来,对着周围的人扫视了一眼,声音不急不缓。王大毛为了能够在两年的时间内修一栋砖瓦房出来,所以选择出来打工。说完,林晨一边吸着香烟,一边用天龙诀将心里的邪念,慢慢的驱散。“笑话,我是执法队的人,对于不服从院规的人自然可以出手!”间弘顿时被柳毅气的差点冒烟,竟然被这样反咬一口,他能舒服才怪了。柳毅光是跟着于海学理论和简单的常识cao作就学了七天,七天里,于海对柳毅的颈部很是满意,现在,理由光靠自己已经能炼制一些简单的丹药了。第八天,魄心丹的炼制开始了。以前这人油米不进,今天怎么了?高婷婷吃惊的看着云茉雨跟那男孩撞了下杯子,还仰头一口干了。现在,在狐岐山发现了这种巨大恐怖,也只能期望连她也看不透道行的那位年轻的青云掌门,或可能应对。除了声音龙飞开始能隐约见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只是每次都需要有人呼唤她,她的意识才能够感知到对方。这个星球名叫天勇星,也是进入临仙学院的最后一道关卡,柳毅暗暗比对了一下,按照晶碑上的记载,应该比地球大三倍到四倍,这星球上有一些简单的城池,这都是十万年那些将要进入临仙学院的人在这里建立的。虽然,他们没有打听到后续的一些战斗情况,可是仅凭着手上现有的,也能知道,这三人的联盟,绝对不好惹。“让开,没你的事儿,”万志伟的视线越过高婷婷,他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绝不离去。“他们俩都不会有事的,只是可能会发生一点变数……”清音剑圣淡淡道。他深吸一口气,方才的怒火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让他觉得很是无力。父亲并非阿谀之辈,若心中对宸王的话极不满,即便面上不表露,却也不可能送他到门口儿。心,乱糟糟的,甚至连从何整理起来都不清楚,他的脑海中,甚至会反复的浮现出刚才她的那一吻,那样的平静,对她来说,那个吻是否真的只是交换的条件呢?煌太子跑的欢,结果“哇”一声,一屁股摔进了他自个儿挖的雪坑里。可是她却似乎并不知道,她的这个样子,远比舞台上表演的那些精心打扮过的舞娘们更加的吸引人。至少对于姬生月来说,就是如此。 第一卷 第520章 谢景线:加冠礼 深夜,王府。香炉中青烟袅袅,谢景坐在案前,垂眸看着面前的奏折。门外脚步声响,侍从青柏步入,躬身行礼。“景少爷,王妃方才遣人送来,这是明日加冠礼的仪程和宾客名单。”谢景接过后打开,看了一会后,眼神渐渐飘远。忽然开口道,“去查一查乌黎族的事。”其实之前在病房时子睿跟夏安宁说的那些话都是玩笑话,她也没想过自己会拥有夏安宁那种运气,能生一个就不错了。司空焱若不是为了能让苏沐月跟许菱儿多待一会,还真是懒得理会他。能被总探长赞扬,自然是无上殊荣的事情。警察嘿嘿一笑,显得十分开心。石天闻言,心中却不禁涌出一抹暖意,虽然他和不死老人只认识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但他却因为选了自己当传承者,就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见识过末日的残酷,石天对于不死老人的无私做法,就更加的感动。“除了你妈还能有谁?不是她以命换命,你以为你能够出来?”时谦说道。尼玛,苏雨菡的这么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感人肺腑,我要是不知道她心里的如意算盘,我绝对就真的相信了。祁洛翊一脸阴沉之色坐起身,一方面,恼怒自己今晚竟然忘记了关机,同时在心底暗暗发誓,对方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然他会让对方深刻的明白到,半夜吵醒他,是什么后果。石天站在一旁,感受着浓郁的煞气,就感觉自己处在了尸山血海之中一般,到处都是鲜血和残肢碎肉,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道。追着追着,我们俩都追进树林了。之后我们又在树林里朝山里跑了一两公里。确定身后绝对没人追上来,我和他才找个地方坐下休息。“别急,继续看下去,这要是逆鳞,那龙族的弱点也太明显了。”不死老人从脑海里说道。不过,想来若是青原没法子为阎倾解毒,这苏子格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了。一想到自己会被扔在手术台上,数位猥琐大叔拿着电击器,压在自己脑袋上说:“你沉迷了,需要治疗。”什么的,就浑身颤抖。不过,做人体试验什么的为什么会想到羊叔这种可怕的生物来着?云澜圣者竟然给她送了这样一份在礼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这么好的东西,他不是应该自己留着吗?所以说,要是一直保持着高强度的战斗而没有休息的队员替换的话。不过俗就俗了吧,林老爸的字倒是工整秀气,可见已经走了的林爷爷当年是多么严格的训练过林老爸。好好珍惜你们身边的人。这句话在这个阴冷的空间之内久久不散。似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对对对!你刮我也刮!”阎倾笑道,心里则想着这句话的风格跟苏子格怎么这么像?“但是,如果战场环境太复杂的话,我们会不方便运动跑位,这样战术很难发挥出来。”仿佛知道了托托莉的抱怨,夏洛特解释道。君无忧说的是将这里建得漂亮,而不是牢固。看来这一次还得从外公那里多收瓜一些宝贝来才行呀。“师兄。”那个光头的老者听到他的话,立刻睁开了眼睛,似乎不想让他说。嘭!陈风直拳刚好打完,板砖就直接撞在他的拳头上断成了两半,动作‘精’准的似是排练了千百遍。“奥?这么说他是有什么后台吗?”轩辕破天的脸色有些变了,他最不喜欢这种靠着家族背景吃饭的浑球。真不愧是解毒良药,药丸入口片刻后,几人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脸上的红色也渐渐淡了一些,而这时,花城,申屠方等人也都赶到了几人的近前。血杀面对刘爽的喝问,眼皮抬了抬,收起他的唐刀,说:“我是血杀,但不是之前的血杀!”说完,绕过刘爽就往门口走去。“刘爽,你老家可真够残忍的。”陈可辛的高跟鞋走了这么一路,已经惨不忍睹到有些不辨本来的面目了。两个魔族走远之后,刑楚从湖水里出来,连忙将刑楚殿收了起来。当这股新的妖力流转于全身的时候,刑楚的神念明显的探查到刑左的‘肉’身增强了一些,不由大喜!看来他的神魔力和五行能量都具有包容‘性’,而且对妖兽‘肉’身同样起到很大的作用。刑楚暗暗吸了口气,暗暗庆幸当初让大秦老祖们学会了隐藏实力,让他们隐忍。百般商议,历经三七二十一天唇枪舌战,最终定为仙凡结合。新娘由神界出发,九凤鸾轿经百花锦云指引,绕神界一圈后前往人界、妖界、魔界、冥界,最后回晟天举行凡人的成亲仪式。"才不是,是我的几个师兄啦,他们经常互殴把脸打花,然后教我的经验。"雨翩翩觉得自己只是说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浮云暖却暗暗吞了口水。其他两次抽奖一次得到了一件普通的黑色劲衣,还有一次得到了灵石五块。“如何?”苍羲笑眯眯看着目瞪口呆的沐时,手掌虚虚一握,火焰轰得一声再度膨胀,直接窜到了天花板上,烧出了一个大窟窿。星辰之景洒下来,沐时倒吸一口凉气,这火烧屋顶跟烧豆腐似得,瞬间就烧坏了。他们要去的是一个更加强大的世界,在这里只不过是经过一个考验而已。林竣忽地从地上跃起,兴奋地说道:“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我的内力修为竟然达到了锻体境第五层,进入了锻体中期。我可以留在内门继续修炼了,我不会被逐出内门了。被改造之后,他躺在地上昏迷了才不过五分钟,便就睁眼醒来了。按照陆子羽的想法,我身为安幼鱼的男人,必须去找下去,他也知道她在哪里,但如果他也去寻找了,暴雪城怎么办?极道仙宗又怎么办? 第一卷 第521章 谢景线:不动声色地皱了一下眉 黎笙转头看他一眼,笑着点头。“确实得进山里才行,我们部里有个老猎户,年轻时误打误撞闯进一处雾谷,这才记下位置。”台下的观众不解地看着管豪,怎么他停下了攻击,这冰锥雨理应还有六波攻击,而且是一波强过一波的,他难道准备放弃了?认输了?听到这个老汉所言,其他几个同样心有酸嫉的老汉脸上泛起了一阵意动。如果是之前牧秋说出这句话,他们恐怕会嗤之以鼻,但是现在,牧秋展现出来的实力,无疑是说明,他有和阴仇叫板的资格。不知道转了多久沈浩发现自己好像迷路了,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不知道转了多少圈可是硬是找不到过来的路。卢蓉一看到沈浩来了非常客气依旧保持着笑容,陈怡在柜台挑选手机看了半天才选中一个名牌手机,沈浩不想买可是说不过陈怡最后只能被陈怡说服了。“是!”庄姑姑最擅长干这个,立即挽起袖子,啪一巴掌甩了上去,将大活人瞬间甩了个大马趴。可也因为弟弟,她这几年隐隐不安却不敢跟任何人说,她的长弟无可挑剔,他也长成了她想象中的样子。见到老者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牧秋也来了火气,直接称呼他为老头。真是个傻孩子,他们俩做了这么多年的兄弟,这种情分岂是一个突然的变故就能磨灭的?我看了看这老头,即使以地球上的普通人来看,也差不多六十岁,实际年龄没有个几千岁我都不会相信。一时孩子们围着魏珍请教护肤的方法,而魏翠儿则是满脸的骄傲和满足。那边,沈家轿子落在袁家门前,袁丙椿闻言亲自迎出府门,瞧见外面聘礼之多,不禁眉开眼笑。此外还有地形的因素,手持弓箭的体修一旦被对方靠近,就无力反抗,只能饮恨当场。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基本上就是废了,现在只能期待奇迹降临了。吕天明震惊,脸色大变,来者给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急敢,杀意正是在其身上发出来的,从那个速度来看,不出二十个呼吸,对方就会追到这里。只见西面亮着一大片火光,正在向他们靠近,可不就是前来袭击的蜀军吗?中与不中,打死也不能从她嘴里说出来。想好之后陆清漪理了理发丝,往屋里去。从这个角度来说,有了这柄符剑,先存十有八九能够安然通过此次门派试炼了。器灵的声音陡然响起,毕竟现在的混元天珠还是严重受损状态的,使用时间有限。村里的人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怎么说他们俩也是风影的兄弟姐妹,还要作为风影护卫,大家只能耐着性子等待。北沐景心中隐隐有些暗潮澎湃,这是很多年不曾出现过的感觉,已经有些陌生,似乎在刚入仕的时候曾经出现过。这时候战场形势又发生了变化,负责在龙陵和芒市之间的部队,遭到了日军极其凶猛的进攻,有些阵地上的国军,甚至整营整连的战死在他们的阵地上。只不过,现在一位位的,似乎都没有再破解阵法的想法,脸上写着的,也是颓然,叶尘有心帮助大家再前进一步,然后被自己困难困住,但是大家驻足不前,自己一切的设计,好像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 第一卷 第522章 谢景线:与他何干? 黎笙找到了一个人。温子晏,字澄安,出身京中世家温氏。祖上三代皆以清流学政立足,其父温弘正现任礼部侍郎,温家因操守严谨、礼仪周全,在朝中有“文德世家”之誉。温子晏年二十,与谢景同岁,也同他交好按照班里的惯例,新官上任后,都要请班里的弟兄们一块吃个饭,算是团队建设的一项内容。瓦尔多说完,不由自主的对着卡门瞅了一眼,似乎在暗示些什么。今天她在这个军营里可以说是出了一次风头,四枪全中,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心里没有想问的话。戚老夫人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火盆和柚子叶,见他们回来,急忙让他们跨过火盆,又用柚子叶在他们身上四处拍打。四皇子自幼用戟,就已经名扬京城。后来去了边关,更是被军士们推崇为大武用戟第一人。其实力自然不必多言。叶云天猛地转身,只见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老者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这一次燕青青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一条短信发了过来,韩谦看都没看直接删除,关机睡觉。按理来说,出了这种事,不是该找大嫂过来想想法子,然后安抚什么的吗?因为这次赈灾,大秦皇家商会太过活跃,拿出来的粮食都用的是大秦皇族的名号,比朝廷拿出的粮食只多不少。罗立如见黄四喜说话时始终气定神闲,年纪虽然轻,气度却异常沉稳。凌墨也从驾驶座上下来,关车门,锁车,而后牵着衡羲的另外一边手,看着宁远澜给高雪晴打电话。之后他已无心工作,让苏言离开后,自己才踏着沉重的步子来到她的房间门口,紧闭的房门没有一丝的逢隙,他定定地看着那扇门,似乎想穿透进去拥她入怀。“那可不行,舒陌是我的朋友,今天也是我约她来这里的。这事我可不能坐视不理。”沈辰风也不是一个受人威胁的人,直接就对钟天贺的话视之不理。“没找到么?他这几天晚上去了哪里难道叔叔都不知道?”向田田皱眉,这景爸爸和景妈妈心也太大了,儿子这么不正常,难道他们都不管管的么?这几天晚上他都有出门,难道他们都不派人跟着的么?蛇雕大哥被西陵璟吓到,知道目前不宜再久留,只好咬咬牙,带着队伍再次落荒而逃。“喂,韵韵。”初七抬高右腿,让孩子稳稳的搁在自己的腿上,然后接起楚韵的电话。赵铎则是将车开到路边停下,等着初七接电话。凌宝鹿点点头,安静地喝着手中的饮料,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面有人在划船,气氛很惬意。可是忘了,不代表没有发生过。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记得,隐隐作痛着。有了理由,再联想到柯竟前天对他的表现,周轩恶狠狠的拿出一瓶蓝‘色’妖姬,一桶冰‘激’凌,还有一瓶酸‘奶’。骨碌碌的摆到了茶几上。但对着叶晓雾淡然的笑脸,就是没办法讨厌,反而让她很想亲近。锤子越心思敏锐,立刻转头顺着王林的视线看去,不过刘闯此时已经恢复了老老实实的表情,低头垂手,目不斜视。还源的细节是非常庞大的数据,但从大的方面来说,位面还源、修炼还源、种族还源、资源还源。还源不是“格式化”,还源是将所有精华融合在一起形成“传承、延续、统一”的新的起源。 第一卷 第523章 谢景线:真碍眼 温子晏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温吞,极好说话,别人说什么他都应着,什么事都能答应。哪怕是明知道帮不了的,也要点头说句“我尽力”。就像现在这样。乌黎族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可也不会拒绝黎笙。谢景曾笑他没主见,太软。现在更觉得……温子晏的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温吞,极好说话,别人说什么他都应着,什么事都能答应。哪怕是明知道帮不了的,也要点头说句“我尽力”。就像现在这样。乌黎族的事情,他做不了主,可也不会拒绝黎笙。谢景曾笑他没主见,太软。现在更觉得……“薇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晚上就可以了是吗?薇儿,晚上我去找你好吗?”凌尘听了轩辕紫薇的话,就想逗逗她。“不是正在开战吗?难道你不打算出手?月色城不是你手下的领地吗?”如花有些不解的问。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达官贵人,也纷纷在私人守卫的保护下转身逃跑,但在街上乘坐机关车的那些家伙,就没有这么走运了。通过轩辕臣的介绍凌尘知道了,那个廋高秃顶男叫张得凯,潘有良是一个矮胖光头,三人中只有方大勇的身材比较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廋,长着一张国字脸,看上去还挺有些威严。冲在最前头的司马德戡突然发现后路被断,登时大惊失色,厉声询问道。这会,张灿来到设计公司,目的就是想要,看看皮皮鲁的设计情况怎么样了。公司的经理热情的接待了他。然而当晓仙忙碌完之后,只见原本一直没有动静的乾元镜,突然间开始不断震动,然后像是要剥开一层外衣,周围那些古朴陈旧的地方,开始不断脱落。在说话的同时,巡逻兵费力的换成仰卧的姿势,凝视站在自己身边,挡住了灯光的那个男人。“不,我不会离开这里。我不要离开这里。辅君哥,我们不要再错下去了。”李丫丫哽咽着道。红豆吃吃地笑着,丝毫没有提及半个月前的那场危机,也没有述说这些日子对洛川的思念之情,仿佛只要洛川在身边,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四个字,不带任何情绪,随着他冰冷的视线,如炸弹般“砰”的落在郭彤面前。锦袍老者额头上冷汗直流,听到这句话,以他的心性都是忍不住惊慌起来,圣诀可不同于圣术,一般的大门派中都会拥有一两卷圣术作为镇门之宝,但圣诀就不一样了,能拥有的,无不是各域首屈一指的超级宗派。湮天帝周身青光万丈,笼罩虚空,衣袖挥动间,空间都是嗡嗡震响,他声音雄浑,如若天威,携带着无尽的威压,竟没有人开口应答。下午,仰光作战指挥部,日本青年副官恭敬地来到河边正三的身边,正色的看着正在全神贯注研究沙盘的河边正三道。萧炎闻言冷声一笑,也不管面对的是萧族的大长老,一股热血也从胸腔中激发出来,一字一顿道,言语中所含的硬气使得大长老眉头一挑。赵逸看穿了巴图的心事:“将军请放心,若是战机不利,你部兵士可以调换马头返回驻地,本官及手下兵士绝不阻拦。”这等若是给了乌桓兵士一道免死金牌。想到这里刘备的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若是幽州牧赵逸想要找自己的麻烦,那么刘备想要避开都十分困难,很有可能自己的前途就毁在这件事情身上了。而周浩和杜若也不差,周浩是金属性灵境一星的魔法师,而杜若也是土属性灵境一星的召唤师。 第一卷 第524章 谢景线:魏宁 谢景脚步微顿,转头看去。那人一身丁香色流纱裙,唇角含笑。是魏宁。魏宁出身魏氏嫡支,自小养在京中,与世家圈子往来频繁。白虎学院中的丹药也非常紧缺,虽说有炼丹的老师,但也比不上朱雀学院的药老,如果欧阳天能得到黄帝的传承,万一将来真的能炼丹大成,那受益最大的还是白虎学院。这彪形大汉是名佣兵,平时做完佣兵任务后,就到醉红楼来玩乐修炼,性格更是暴脾气,没人敢招惹他。谢福,翟源,管乔三人各回本船后,急忙吩咐众贼兵备好弓箭盾牌,一字摆开,三人各驾本船,靠往成贵两边。其实打高强一开口,步凡就隐约觉得不妙。等到察觉到了石蕊的杀意,步凡再想防备已经晚了。既然无法出手,那就赶紧先表态,是否押中宝了之后再说。狂王面露喜色,狂王很清楚,晚上这一仗要是打下去的话,双方都会遭到重创,这无疑是雷赢最希望见到的情况。当然这不仅仅是叶宇不知道,清零也是不知道的,他们更不知道在那次看到叶宇手中的混沌戒的时候,彩羽衣的器灵差点惊呼出来,因为这东西它知道,虽然从来没有见过。那领头的江湖人才知自己中计,这些人虽然功夫不怎么样,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没准儿还是军中之人,这些劲弩就更是厉害。比泽纳尔有些烦躁起来了,眼前这个家伙,身上带着几分让自己厌恶的气息的家伙,并不是原本自己认为的那般孱弱,反而实力强劲,即便是自己,一时间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王海生看着贺川,他在等待着,如果在这个时候,贺川动手了,那么王海生也要在这个时候动手,这不仅仅是为了确保贺川的安全,也是为了确保一部分的资料不会被泄露出去。“走吧。”叶宇说道,那扇门他不敢去碰,心中总是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楚明的眼中却蓦然染上一层不为人知的失意,想起曾经的过往,终难释怀。卒剌等人乘坐交通工具,一会儿就到了现场。武装飞船和巨型装甲车的强光照耀下,整个废墟显现出幽蓝色的古老色泽,荒凉悲冷气氛反倒愈发浓郁起来,甚至还增添了一丝莫名的诡谲。姬吉大自然不会再在这里停留了,还是赶紧的赶到火云谷,再采摘几朵炽火花,姬吉大就可以潜藏起来等待采药试炼的结束了。“这里是怎么回事?”鸣人的脸沉了下来,遇到这种事他就算想不管,但性格使然,还是宁愿拼着身份暴露,也要出面阻止。“废墟也挺好,更有味道!总比这里强,在矿场看打斗,就跟看犯人内讧一样,好好的气氛全都被破坏掉了!”将军夫人撒娇式的语言却带有不容违抗的意味。“胆量自然是有的,咱们就别废话了,赶紧的开始吧!”蒋军想到了光明的前景就开始催促道。“千年幽莲子……哼,那也能称得上绝顶材料……”藏青云不屑的瞥了一眼孙丰照,嗤之以鼻般的嘲讽道。来到地下室一瞧,里面果然全是好东西,金币都是用大麻袋装着的,鸣人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一麻袋金币是多少个他也不知道,反正先放进储物袋里再说。的确智月的担忧马上成为的现实,由众僧一直维持着的“阿鼻罗汉阵”由于转动的速度太慢,那些僧人想逃都逃不开。从大型玻璃窗向外眺望,滚滚浓烟渐渐簇成一团蘑菇云,红黄相间的火光将半边天宇染红。隐树猛地周身震颤了一下,脸色剧变,回头瞥了苏克提辛一眼。谭觉也情知不妙,低头不语。叶敬天放下电话之后,呆呆的看着天花板,良久他拿出了一把放在抽屉里的勃朗宁手枪,这支枪当初还是许老送给他的,他们两个一人一只。可是现在再拿出来看,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涌上了心头。其实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人渣,我跟那些脚踏两条船脚踏三条船暗地里劈腿的花心男人有什么区别?“除了二楼两张床后的布艺窗帘,其它基本一模一样!”身后响起了潘明一的声音,作为乐天伦家纺的研发总监他很清楚自家的旗舰店内的任何布置,所以直接去了紫羽家纺的展厅。墓碑上贴着奶奶生前的相片,笑的是那样亲切,姚红霜轻抚着相片,墨镜之下的眼眶再一次湿润,半天说不出话来。话说驾车离去的廖明,一上车就再次的和父亲取得了联系,询问着到底该要去哪里才合适?“我真不是故意的!”王兵连忙解释,可是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挥舞着拳头砸向了王兵。 第一卷 第525章 谢景线: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黎笙眨眨眼,也不多说,只低头收起木盒。三人喝完茶,一起走出茶馆。小道旁落英缤纷,斜阳正好。不远处街角,一辆雕花青车缓缓转出。黎笙快步几步走去,裙角飞扬。可上车时,她一个脚滑,身体一晃。回家?终于能够揭开你那神秘面纱的一角了,相对于工作,木易更乐意去更多的了解赵梓翊,什么样的环境可以培养出这么一个耀眼的人物,虽然他不会刻意的去了解,但是以这种方式知道,他是不会拒绝的。苦笑着摇了摇头,安承佑走到了窗前,看着烟花偶尔划过寂静的夜空。思索片刻的梁秋生忽然自怀中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牌,那玉牌晶莹剔透,泛着淡淡的白色光泽。“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海禹成长老皱了皱眉头,吩咐帮中一个弟子,那弟子点了点头,挤了进去。“若是这样,你为何想要知道第十任画壁宗主的事情?”张落叶并不相信黄仁义的说话。楚傲天听了以后,看向战狼的目光多了一丝赞赏之意,微微点头。“好,我错了,能开车了吗,司机先生”艾斯到也明白了,他的电话可能真不是时候,不过转念一想,难道就不会关机吗?不过他认为,欲成大事必先立大志,想要复国又怎么能为亲情所绊呢?见过克莱拉姐妹一面之后,毅然返回龙城周边潜伏。“嘿嘿,不过你忘记了艾斯的年龄了,这家伙马上就20岁了,所以他的身材以及定型了,不会在有什么变化了”巴克利在一旁坏笑的说道,好像占了多大便宜一样。绿sè查克拉源自医疗忍者静音无忧兄只是借用一下他本身并不会医疗忍术。“那你就别怪对你不客气了!”她冷漠地看着他,然后又将视线落到了他的胳膊上,忽然张开大口便向他的胳膊咬去。有的说八姨太就是贪图张守元的钱财,因为曾经亲眼看见张守元趁着八姨太卖灯笼的时候借机往她的怀里塞银票,而八姨太非但没有拒绝,反而堂而皇之地收下了。沈心怡在医院里住了几天。腿上的伤好了才出的院。住院的这几天医院里人來的不少。陆陆续续都是公司里的人。记者倒是沒有见到过。沈心怡就觉得是她家顾先生的功劳。别人肯定沒有这个本事。“别!我认输了”苏瑾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酷刑”,赶紧求饶,春梅,春玲见苏瑾求饶后也不刁难,立马放开了苏瑾。张凡傻眼了,这除了一个名称其他什么东西没,还以为是神魔系统出了问题,张凡又看了看其他人,可事实证明系统没出问题,那就是说这个东西神魔不显示出来?距离院中昏迷已经整整三个时辰,他却依然脸色苍白地躺在那里,不见一丝血色。梅儿,那一声呼唤似飘落的雪花,带着一种无力的苍白,还未到达她的耳边,便消失在了空气里。沈心怡洗了澡出來坐在偌大的房间里看了一会。感觉空荡荡。掀开被子前还是这么想。沒多久也睡着了。这时,梵姬,灵尊,三清等人也开始分配人马,各自带一个城,和每个城的城主共同领导。侍卫一听展修吩咐,顿时噼里啪啦一顿嘴巴,打得黑脸汉子满嘴鲜血。 第一卷 第526章 谢景线:蛊虫 不多时,侍女端上漆盘。茶盘中摆着四盏素青描莲的茶盏,盏中茶色清亮,香气随着热意缭绕而出。秦九微亲自拈盏,递给黎笙,“来,尝尝这边的茶。”而且他们全部都是刚开始修炼,若是在这个时候让他们加入戒律院,难免会影响修行,所以玄清也是思虑再三才决定直接招收不能修炼的弟子进入戒律院,而非从原有的弟子中抽调进来。两千米高空的一片云朵上,那里有一座方圆数里的浮岛,浮岛上只有一处残破的天宫,像是被人以大法力一刀将其连同浮岛一起切为了两半。另一半已经坠落在地面上,化成了碎石和废墟。当金色的喷雾接触到蝶妖的表面的时候,那些从她皮肤里钻出来的蛛丝,仿佛泥牛入海一样,瞬间化为一团水,最后消失于无形。“我怎么听来听去,总感觉你有些幸灾乐祸呢,我家里正好还缺几套家族,不然你今天贡献出来二三十米主干?”江东飘在空中,假装很是认真的打量树干的尺寸。“是你们昨晚救了我?”刘诗悦问,对于昨晚的事情她完全不记得了,这些还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说话间,几人爬到了岩壁上方饭馆的入口。仔细观察,不仅叹为观止,半插飞梁为基,巧借岩石暗托,梁柱上下一体,廊栏左右相连,曲折出奇,虚实相生。温蒂静静地看着对方冲过来,直到大剑向着她砍下的时候,她突然动了,微微侧身一步,大剑就这样从她身旁滑落,连衣角都未沾到。在清除了大龙坑周围所有uf战队的眼位之后bf战队直接在草丛以及河道之中等待埋伏uf战队,而团战也在扎克e技能起跳的瞬间直接强行开始。“有点意思!”陈少明笑道,他也明白,到了他们这个层次,已经不需要讲什么道理了。“谢谢弟弟,姐姐现在生活的很好,不想去你们修士的世界。你好好修行,我帮你挣钱买装备不挺好吗?”楚云不愧是广东人,确实会做生意,刚刚回到万丰城几年,又有三家店了。能在许茹芸的身边,让别人说出还算般配,这评价,本身就已经很高了。林天愤怒的嚎叫一声,转身看着想要遁入虚空的混沌钟,顿时大手一伸,“时间静止,空间凝固。”瞬间两道恐怖的法则降临到了混沌钟上。不用怀疑,这个胖子如果不是反派龙套,那百分百就是主角前期的好友。但是,在他挥舞大棒的郭沉重,自己的身体就在火焰中迅速碳化,蒸发,直到最后,就连身体的骨架和内脏都暴露了出来。虽然只是百分之一,若是在量大的情况下,这百分之一的经验值依旧是个庞大的数目。箱子里确实都是事先准备好的武器,因为95式枪族口径问题,很难在国外找到通用子弹,所以这次就选用了出口型的97式枪族。东方破到底是在沙场上直里来,直里去的人,心机都很少,脾气也较为火爆,被风十三郎这一默然地对待,顿时气得火冒三丈。紧接着下一瞬间,一道巨大的光柱,蓦然从旋涡中央射了出来,射向了下方的玉石台。 第一卷 第527章 谢景线:不打算 魏府。“夫人!夫人!”侍女惊慌失措地掀帘奔入堂内,语气急促得几乎破音。“谢公子来了!王府的马车已经到了前门!”“什么?”魏夫人眉头猛地一皱。直到天符从大长老的识海之中冉冉升起,秦风脸上才露出淡然的笑容。我现在突然想到了一点,那是这列巴士一直这么存在着可能是为了拉一些想要来鬼市儿的人的,当然了也会有一些鬼。高志远哪里敢不相信林杰,他已经大概了解事情了,不过林杰既然已经都这么说了,他也只能问清楚事情经过。跨出牢门,温暖的阳光披盖下来,让人感觉无比暖和,他淡淡的抬头望天,回想起柳如碟那句话,他心中莫名的不安剧烈跳动起来。“除非他先炸死自己……”林杰的身影豁然消失在原地,好像凭空消失一样。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心道,这家伙还真是难缠,其实,他这么让我们喝酒,我其实是有点怀疑他的,不过,这三德面向老师憨厚,唯一的就是他跟张飞一样属于是那种没脑子的人,按照道理说,他也没有要害我们的理由。王兵一路开车和唐若诗有说有笑,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没什么营养含量的,不过对着不同的人哪怕说着无聊的话也会有不同的心情,和唐若诗聊天无拘无束的,又不用刻意做作或者讨好,所以二人聊得很开心。“何寒?”岳恒仿佛现在才看到何寒的存在一般,微微皱起眉头,确认一般地询问。“你别给我骂骂咧咧的,我救了你老婆的命,你还骂我是不?”我顿了顿回答道。那些碧绿色的烟尘可是灵蛇的本源,毒性猛烈,占之即死,触之立亡。哪怕仙人也曾阴狠在灵蛇的这种本源毒性之下。不过,哈鲁特也没有完全地放松警惕,慢慢活动起体内的鱼人血统,一股熟悉的力量感涌向大脑。就连铁手、冷血等超级高手,也都是迈入了绝顶之力,堪比风云初期的雄霸,都有了一派宗师的境界与实力。这些生意对于别人有难度,但是对于一带一路上的奇人关七,他号称是个东西就能卖得掉。是个好东西,他就能以大价钱卖掉。虽然搞不大清楚状况,但是之前那个男人似乎只是为了找那些被抓的人才来的,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前去神之岛。部队就喜欢争强好胜的兵和军官,不争不抢的缺少竞争,还怎么进步。昨日朝会上,蔡京强势把他一手抬举起来的王祖道打残,就是他老了的证据。再看时,叶芷微已经进了房间,大大咧咧地坐在陆奇床边,一只手探了下去。而且,因为神龟之血的原因也就是笑三笑的种好,血脉好,两个儿子,初步两成了这两门绝学。现在他猛然意识到,他重生之后具有的那些异于常人的地方,好像都恢复正常了。好似是威严受到了挑战,长龙怒吼一声,整具身体都没入了深红色雾霾之中,青黑色的光晕笼罩全身,抵抗着深红色雾霾的侵蚀。龙口一张,一道碧绿色的毒焰狂喷出去。姐妹二人沉默,苏春桃此举实在是有些不厚道,母亲和弟弟入狱了,父亲死了,她却卷着银子跑了,丝毫不理会底下还有个傻妹妹和一个未成年的弟弟。一路上萧畅发现,经过和那天雷的对碰,自己突破上清的瓶颈竟松动了不少,也算是因祸得福了。现在,他明明能帮助蓝家,蓝家芳儿姐姐更多,他却因为种种顾忌而选择隐瞒了下了一些话。因为,在她默默尝试熬盐,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蓝家现状的时候,有你在陪伴着她。“其实我还会扎其他宝宝的发型,谁想试试?”杨墨看向众人,笑着说道。“办喜事的曲子呗,还能有啥?”娘不以为意的嘟囔了一句,转身忙活着去掀锅盛饭了。若说元晞的元楼,风水圈中知晓了,恐怕不知道多少在等着元晞栽跟头,等着看她的笑话。大山的心早就被柔儿幽怨的神态和语气搅的生疼生疼的,但是对于她的话却是一句也没听懂。梅朵娇喝一声,一不做二不休,双手直接擒住唐茗空的手腕,反向一拧,抬手便按住了唐茗空的后脖领,往身后的床上按去,唐茗空疼的直冒冷汗,根本没反应过来,脸直接跟松软的大床来了一个亲密接触。车夫先是给了那守城门的士兵无两银子,可这并不能够满足那几个士兵。半晌,盛梓辉才算是缓过神来,侧身看着始终陪在一侧的月儿,心中才暖了几分。几人回到了胡野的落脚点,爱丽丝也和吉尔一样,对这个地方非常满意,表示这几天就和他们一起住了。顾巧巧上前,亲昵的挽着柳明月胳膊,她现在可要和这个表姐处好关系,不然,哪儿会有像今天这般的好处?“这里是我的地盘,早就提醒过你了,不过现在也好,教训教训一下也好让你长个记性,往后讨债也知道看人”金玉新指着梁大岳的鼻子说道。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一些,“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她的声音有几分干涩,在落雪的声音中显得有些低沉。若是他真的有想要平步青云的想法,他就一定会收下这块玉佩,他岂会不想一点一点的靠近京城呢?在盛明珠看来虽然冬青和叶暖夜的态度都能够说明,轩辕翊和安杰郡王都是有惊无险相安无事,可是仔细想想这才是离开的第一天,就已经折损了三个陈卢将军多年培养的护卫军,剩下的路程岂不是更让人心惊胆战。之后雪琪爸跟范炎炎说了,原来他和雪琪妈是远方表兄妹这件事一直像一块石头一样压在他的心,他有心理阴影,觉得很对不起雪琪妈,也很对不起雪琪。不是她不想睡,可一闭眼就是蓝向庭打自己的模样,是刚刚看到的视频的画面,让她如何睡得着?先不论陈林的射击准头多么的可怕,单单是这份人家才伸出手,都还没扣动扳机,就给他提前射中的反应速度,就能把人给吓住,这是人能够做到的吗? 第一卷 第528章 谢景线:好吃 谢景点头,“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他将魏家下蛊之事从头到尾简要讲了一遍。谢惊春蹙眉,和南音对视一眼,两人眸中皆是震惊。“原来鸳镇的情蛊,竟是被魏夫人买走的。”但好在,那个被人买去的情蛊,总算有了下落。谢砚礼此时开口,“事情解决了便好。天色已晚,先歇息吧,其他的明日再说。”两人即刻下去安排人手,正好被永恩撞见,看他们兴师动众,便质问他们的目的。虽然车膜黑漆漆的,但欢颜还是担心被人瞧见,她立即出声制止了顾岑琛。萧晨皱眉,看着疯狂搅动湖水的穷水龙,滔滔大浪令得天地都为之一颤。当时,你们泰山派说,不是不能救。只要一颗丹药,就能解了我母亲的毒。但是泰山派的丹药贵重,不是我等凡人能用的东西。于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在我怀里死去。此时的他,俨然已经不见了刚刚的嚣张与狂妄,对吴庸尊称为高人,还用上了“您”这个敬语。不过有效果总比没效果要好,况且这只是刚开始,他深信这一次一定能够让昆若思苏醒过来。论不出个所以然来,瑜真干脆又翻个身,也不管他的手臂搁在哪儿,放空了心,就此睡去。秦奋声音落下之后,意念一动,手指上的戒指,已经释放出一道七彩光芒,下一秒就看到崆峒印,已经悬于秦奋面前。赵修信怎么能不怨?换做别人这样对他儿子,他早就把那人大卸八块了。当然了,要想找到这个存在,其难度绝对是惊人至极,而且就算是见到了,能不能从其手中将命给保下来,那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在人们心中,似凤元昭这等天之骄子,原本是永远不可能陨落的存在。欧阳海天与另一个老者脸色大变。血夜叉一族与人族不同,噬血本是天生,但一旦受伤吐血,伤势也是极重。众人问问起身,端着酒杯,对着宋铮,林欣如两口子示意了一下,然后一同干杯。纪鹏挥动双翅,化成一道金色的光,一闪而逝劈开了这一击,转身而回扑杀了上前,神翅击天向着炎瞳斩来,金色的神羽铮铮而鸣。山岳之上,不断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金光越来越浓烈,袁洪纵横身躯,来回挪移,双拳缓缓推动,真的像是两轮大日,让他看起来神圣超凡。九幽老怪冷哼一声,清楚毒娘子脾气,一旦认准的事谁也改变不了,林风虽伤,身边还有两大高手在,此时再次退到高台之上,仅凭自己手下这些人胜算不大,只能等毒娘子收服白貂再联手攻上。林风最后一刻选择出手,同样看出对方刀式之中藏有变化,不敢大意,一刀攻来,无法从刀式上感觉到任何杀气,一瞬间两人同时变招,几乎同时弯刀碰在一起。“你怎么了?”随着吹风机的噪音戛然而止,凌祈顺了顺头发,发现对‘床’的关影有些失神。这种老家伙无疑是最可怕的,像是一个老鬼,从地狱里爬了出来,披着一层人皮,却还是阴森森的,不像是活人。和人待久了,离别时,无论有多少成见,往昔是多么讨厌,大家都会很大方很宽容。按照惯性,他要远离此处是非,可在抵达据点前的最后一刻迈出这步,却发现之前的途中不那么决然地消失是有原因的。轻响连绵不绝,持续的光芒照亮了天望回廊,“烟花耶。”星野纯夏被吸引过去。唐朝已经内乱,正当许宣和春娘等人谋划下一步计划时,丑奴忽然兴冲冲的进来。“你既知道这个,方才又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兰倾倾反问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把戏对她来说完全不在概念里,更从来没把自己定位在“未来凌王妃”的身份中,哪怕自己也觉得那种场面不妥,可绝对不是因为四风北凌。只是……天色已近渐渐黑了,在一路开启游山玩水模式的“人妖”四风景月的折腾下,三人连一半的路程都没有达到。兰天云走进场中之后将身上的衣服一脱,顿时露出浑身是肌肉的身材,他再用双手往胸前一交叉,便显得无比强壮。既然对方都这么说了,华千峰只好接受也似地笑了一下:“那是本官和陆推官定错了时间,倒叫两位员外为难了。不过二位能来也足够给老夫面子了,请上坐。”说着,一指上首的两个位置。上官飞慢慢放开乐冰的手,乐冰正在想事情也没有注意自己获得自由了。“咦,有点厉害嘛,竟然能够融化钢化玻璃,这种生物强酸有必要研究一下,喂,记得把它的酸液腺体采集了。”他对着麦克风喊道。这才刚刚结束京城的演唱会,邢可就要再次前往纽约,行程相当紧凑。罗雨晴从手机上抬起头,笑了笑没说话,手机上响起信息提示的声音,雨后海棠低头一看,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啪”的一声,方世玉拳头才递到一半,就已被凌空截住。宋明镜身躯半躺,好似凭依在空气里,一脚点在方世玉拳头上,陡地一发力就将他迫得连连倒退。张凡在那一瞬之间,就感应到身边无处不在的天地灵气,仿佛夹在风中的细砂,打在脸上微微生疼,须时刻运转灵力,才能化解。陈彦至和胡青牛探讨了两个多月的医术,正打算在张无忌的身上试验,让他的气血彻底融纳寒毒的时候,杨逍到了蝴蝶谷。林恩知道自己又陷入了那安玛奈特的催眠,进入了幻境,他闭上眼睛,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受控制,他拼命的挣扎,但就仿佛梦魇一般。兄妹二人之间闹归闹,但都是一些玩笑,其实作为妹妹,颜妍还是很关心颜易的事情的,她知道自己这个亲兄长,为了自己几个弟妹和母妃贤妃,肩上担负着什么。 第一卷 第529章 谢景线:我是来找你的 “我不找温子晏。”黎笙抬眸看他,眼神清澈直白,“我是来找你的。”谢景微怔。黎笙走近两步,手中提着一个小木盒。“昨天的糕点,谢谢你,真的好多,而且每一样都好吃。我觉得最好吃的是那个桂花糖糕,又软又香。”本来像是被施了定身术的一众和尚,纷纷拿起兵器,不疾不徐地朝着阴癸派和独孤阀的人马包围了过来。不过还好,病人并没有昏过去。但没有昏过去,就得要一直承受着这种疼痛。病人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沃德·约翰逊走出自己的豪华别墅,立刻给心腹乔治·史密斯拨打电话。张弛将车留下,上了楚沧海的车,神密局的那辆车保不齐有多少监听装置。初次炼制升基丹,还是不可避免的失败,因为没有掌控好炼制方法。李玄峰在思考中找出原因,火焰提升后的温度掌控,还有灵力的注入量和速度都没有达到理想的状态。看来这赵庭力也是个讲信用的人,说好好对待若兰,不让她受委屈,就真的没有虐待若兰。地上的两位黑人立刻弹起,肌肉一阵蠕动,子弹自动弹出,掉在地上叮当作响。目光不经意间一撇,忽的发现一旁衣架上的斗篷,那是秦照月方才来时穿的,想来也是走的急忘记带走了。唐羽和青扬走出石室,此刻外面大部分人都已集合了出来,柯镇恶也走了出来。夜里还能听到山里野兽的叫声。不过有齐庄在身边,若水充满了安全感,一点儿也不害怕。“是你?你打碎了测力石?”这位头发是红色的老者在看完破碎的测力石对着萧岳问道。众人的议论之声此起彼伏,都是对于龙门商会的做法感觉到不解和质疑,认为龙门商会这一次的行为有些不合常理。楠西瞪大了双眼,屏住呼吸不让自己发出惊呼声,幸好,鼠标线不长,鼠标就那么悬挂着,离地面也不过两三指。不过,以他的眼光,一眼就能看得出来,这块牌子绝对不是凡品,哪怕是天界当中出产的高级材料,在神奇的程度上也无法比得上这块牌子。当秦明一剑刺出,破解掉血影噬魂的时候,那血影宗的少主欧阳冥眼睛陡然睁开,神光电射,死死地盯着秦明。他们在讨论着什么,最后,黑暗二号拍板决定了什么,然后纷纷点头同意。天已黑了,萧岳盘坐在床上吞吐元气,为明日突破到启我三重天做准备,萧岳勾动着周围的元力,引向丹田处,可整整一个时辰,只见元力不断地涌入丹田里,但像泥牛入海一般。“呵呵,当然去得,当然去得。好了我们到了,就们就住福记。”福记是钱家开的客栈,已有年头了,规模也大,这近三百号人,也能住下。在自己的地头,更是安全。从火焰狂狼的嘴中,喷出了一条气态状的火龙,随后向我们冲来。我们三人,相望一眼,随后依靠自身的操作技巧,闪掉了火焰狂狼发动的技能。罗平心中立刻做出了决定,于是,他心念一动之下,直接带着沐凝香出现在玄天之门内。当天夜里墓主们也不管白天黑夜,各个乔装打扮了一番堵到了陈三夜家门口举起了一块横幅,表达自己的抗议。只是呢,申城微电也并没有将全部精力都用在这上面,28纳米前道光刻机的研发,是现下最为重要的事情。然而曾长老显然是被吓坏了,只是不断重复着“太哈人了”这种感叹句。从洗手池出来,谢无忧从卢迪的收藏里找了一套火影当中晓组织的火云袍穿上,又拿起一件蓝白色的假发套在李诗情的头上。陈三夜起身看了看自己身上落在一旁的外套,上面全是泥污显然是摔在地面上了。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一道道阵法出现在三人四周,有攻击阵,有防御阵,甚至还有增益阵法。自从信哥在曾经的聚会上用那种涩涩眼神看她,她就不怎么主动给信公子这个账号发信息了,这也让江诚很无奈。没想到这么晃晃悠悠的两年多才能再次回到家乡,从飞机上俯瞰下去,陈三夜不由得感慨万分,两年时间这座城市变化很大,很多地方的老建筑都拆除了。陈麟被吓蒙了,他不知道这件事到底和那个引灵阴料有没有关系,却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先去把那东西取回来才算保险。县一中的食堂,卢阳端着餐盘在陈伟对面坐下,惹得陈伟看了他一眼。“砰!”不过这家伙踩中的只是地板,因为我已经准确的躲开,咱虽然受到暴击,不过还不至于没有反抗能力。倒是荣禄听到穿越众代表团遇袭的消息后心情沉重了起来,尽管他也是个对外交事务一窍不通的人,但是他通过这些天的观察,多少还是搞明白了穿越众在这场多方会谈中话语权的分量。一个黑袍高大的青年,瞬间搀扶住宁涛,点住血门,喂了他一枚丹药。闭月轻掐法决,吟唱间两大妖器在半空萦绕,雾气徘徊交错,竟乍现一道紫魅之光,光芒闪现里,大地似乎也在为之苏醒,隐隐间似有一条巨龙在嘶吼。黄家能够轻易地毁灭,主要还是他们的核心暴露,在赌王金城的帮助之下,黄家的总部被萧飞所知道。回到停车场,顾北把纸箱扔在后备箱,回到车上他躺在摇椅上想了想,然后掏出手机给李政打了个电话,让他叫金圣泽下来。包富贵寒暄一阵,却绝口不提承包的事,他提议说外面天色已晚,客人远道而来也都饿了,招待所准备了手抓肉和烤全羊,先喝酒吃肉,联络一下蒙汉感情。 第一卷 第530章 谢景线:俯身靠近 黎猛来京后,接手了许多事情,黎笙也因此得闲,开始在京中四处游玩。暮春时节,京城风暖水清。黎笙一袭浅绿纱裙,轻步踏上游船,一路顺流而下,尽情赏春。“小姐,可以下船了。”黎笙笑眯眯点头,她走下船,发现自己的裙摆被湖水沾湿了一点。她低头理着裙摆,一时间没看路。这个男人当真是不要脸,动不动就这样抱着她,这旁边还有人在都不顾及一下的吗?这一点倒是让君辰寒再次对司律痕有了新的认识,这个男人宠起老婆来,还真的是丧心病狂呢。阿静每天班下班没有异常,除了和自己的姐妹们逛街吃饭,基本不出门了,而且调查显示这个阿静根本没见过石金,跟石兰也只是偶尔交谈,因为石兰是个聋哑人。老板是个精明的,他见两人气质不俗,孟静仪问价一听又是外行人,立即将价格抬了起来,他什么也不说,就冲孟静仪抬起一个巴掌。话落,不等流年回答,司律痕低头再次轻轻啄了一下流年的唇,蜻蜓点水般的便离开了她的唇。fr安公主:我也想你,思念着你,眼中只有你,心里唯有你,我对你时刻不断地思念绝对不比你对我的思念要少上半分请原谅我迟到太久的回复,请看看我袒露出来的真心,请相信我也非常非常的思念你。纤云一脸的威胁,好似虞狐不配合她,她就给身旁男人好看似的。“好,我帮你取来。”赏灯节的所有灯都必须猜谜,每猜一次还要付银子,这种习俗笑乐了卖灯笼的商户。闻言,慕谦的目光落在评委席,宋东海一直坐在那里没离开过,所以他们的人没能找到下手的机会,如此夜祺祖一行人又回来了,这对他们而言,的确是个坏消息。“不老泉?世间真的有不老泉的存在?怪不得身体浸入池水中以后会有那种舒爽的感觉!”林天涯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了凌落霞的惊呼声。不过虽然不能和哥哥们去捉泥鳅,但是杨雨薇还是找到了事情来做。同异能一样,元素石也分为三六九等。分别为:低等元素石,中等元素石和高等元素石。“坐这,我看你最近挺闲的,要不就帮下阿宁吧。阿宁要跟他合开什么研究院的事,以后你就当阿宁的助手,你也知道阿宁现在身体这样不方便经常外出。”逸辰说道。“哼!不是废话吗,我还没原谅你偷偷办结婚证的事呢。”徐宁脸一撇,显示她还是处于生气中。卫霖默默地为蝴蝶哀悼。哭泣中的蝴蝶显然灵智不低,顿了一顿,又哭得更伤心了。台湾倭军的地下指挥部内一团糟糕,乱哄哄的,他们之前的指挥部已经被炸平了。在重庆国民政府,本来接到先锋军和延安方面的那份动武的声明后,他非常的不在意,并对此还高兴满满的。现在他已经准备完毕了,美帝方面支援的武器也全部到达这里,部队也全部换成了美帝装备。她一走近,撷英就知道,这姑娘仅仅是洗尘境的修为,也就是四转十二楼的第一楼,这个境界都还算不上是正式的踏上修行路。宫喜鹊说:年轻人能挣钱,想吃独食哩,去外头吃香喝辣的。我老了,挣不来钱,人家嫌弃我是累赘呢。 第一卷 第531章 谢景线:强吻 包厢临窗,幽静雅致。黎笙四下打量一圈,不见温子晏的身影,便自行在软榻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蜜莲糖果吃了起来。与此同时,戏楼后院。一个小厮提着水壶急匆匆往里走。“这茶是给二楼贵客包厢的。”管事交代他。下面的弟子都惊呼一声,昨天那样的铁证如山,可以说是完全可以定三大巨头的罪了,所有人都本以为今天就能收到好消息了,却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噩耗。上官飞燕和慕容雨烟她们也都上前对阿娇表示了感谢,最后魏父魏母也都表达了自己的谢意。清零真的恨不得一巴掌把这个大师兄给抽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明白,叶宇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怎么就还不明白。清零不由的想伸手摸一下额头,可是刚刚一动就感觉到了脖子上的长剑一紧,只好将刚抬起的手放了下来。静和原本不太想收东宫的东西,又想着紫瑛出嫁高兴,也就随他去了。叶宇大吃一惊,惊讶的看着宫羽灵,她竟然没有遇到幻阵,也就是说只有自己才受到了幻阵的攻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也只好催起马儿,与他不断拉开距离,就在我以为可以脱离险境的时候,另一位敌人突然接住了我的去路。沉默中的众使徒终于有了变化,他们先是面面相觑深感诧异,随后又都默默的陷入沉思。诚如步凡所言,中央界经历了太多苦难,然而人们却似乎从未学会成长。其实,青莲心中多有怨气,当欧阳天炼化她的时候,就被太极图给消散了,所以现在的她,跟以前有所不同。黑色的死亡之气,看到阵法被加固,顿时发疯了一样,疯狂的撞击封印阵法,想要出来一般。陈守拙无语,白梨是护道人,方才酒楼,太上道内部宴席,她没有进入,不知道陈守拙已经展示众人。除此之外,一旦成为上品灵植师,就有资格单独申请租赁二阶灵脉上的灵田。如果在自己身边,能有几位,甚至更多些的王大臣,对自己有敬畏,有忠心,楚凌不觉得会出什么岔子。王韬带领父母跟秦江告别离开,王父、王母并没在松江游玩直接回老家并嘱咐王韬要听秦江的话,送走父母看着他们跟自己挥手告别时脸上洋溢开心止不住悸动。在旁的李忠听后,心中掀起惊骇,垂着的手本能微颤,但旋即却止住了。恰好这时沈曦阳电话打了过来,说让我不用送东西过去了,霍炎宸已经给他送了。人活于世十之八九不如意,唯有一二如意,而人活着,就是靠这一二如意支撑,不然这人世间太苦了,根本叫人无法承受。看了眼自己所穿常服,楚凌想的更多了,提前召开的大朝,只是太皇太后的意思?皇太后、皇后事先跟他一样也不知情?眼见凯伦伸展魔翼飞临高空,然后几个挥翼便消失在夜幕之中,西门羊羊看的不免有些羡慕。仇大夫今天又跟着韩应雪后面学到了治病的方法,又是受益匪浅。紫萱对于这样的一位准弟子自然是无比的满意,没有任何一个师傅不喜欢努力的弟子。更何况这位弟子的天赋无与伦比。像是维尔纳音乐殿堂的布置,一排排环形叠层的座位在周围展开。 第一卷 第532章 谢景篇:两人皆是一僵 谢景将黎笙整个人拥入怀中,额头抵着她的肩颈,呼吸如野兽般沉重。黎笙感觉到他那一刻几乎倾身而下的压迫,心头一紧。但下一瞬,谢景忽然推了她一把。“快走!”“黎笙……你快走,不然我真的会……”黎笙被他推得踉跄两步才站稳。,总算懂得为娘的心思。不错,与其去你爹那不如去你娘那。你娘还是凤凰一族的皇族,再怎么也比你爹那种庶出强得多了~!”董占云一时间竟然无言以对,虽然说不出娘亲有什么错,但是总觉得这样想也不太对。七颗紫魔星围绕在一起,连成一连串,魔气一那紫魔为中心,不断地汇聚在他的周身,散发着令云峰都动容的恐怖魔气!“绿色国土”。从军事上看,台湾问题关系到我国对太平洋的制海权和制空权问题,为我国未来发展成为一个海洋大国提供坚强的基础和保证。双方一之,正式发出。虽说对面的是剑宗以及明月楼的长老团,但是这边胜在人数众多,而且还有轩辕辰青。徐元兴相信,轩辕家绝对不会就有这么好手段,好歹是竖立在大陆几万年的世家。那一道道霞光自动朝着崔封唤出的巨手涌入,顿时,崔封只觉一阵神清气爽、通体舒泰到了极致。望着云峰被那滔天的魔气所覆盖,她心中也是闪过了一丝如释重负,若是这家伙死了的话,那自己便自由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接着金修宸走了出来,立在月光下,彭墨面前。徐元兴点点头,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依他的猜测,这暴风既然是吸收真元罩的能量来壮大自己的,那让它停下就只有一个办法,断了它的能量来源,也就是散去真元罩。七人出现之后,没有谁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史炎,因为七个一模一样,而其中却只有一个是真正的本体。使出了真武七截阵,七个“史炎”突然大喝一声,七人立即就向着不同的方向冲去,迎向众人。火海,鲜血,死亡,惨叫,几乎占满了他的记忆,而他唯一记得的,是那至死都不曾离去的背影。依旧还在狂奔的罗通,见徐焰一剑便将与自己同为三层楼,但其实要比自己强上许多的周觅重伤,不禁心头大骇,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容不得他有别的选择了,而此时,他距离徐焰已是只有短短两丈。要知道,每一个巡域使者拥有的实力,都是非常的强大,眼前这个巡域使者虽然境界不高,但是绝对不是十堰王可以挑战的。不仅仅是因为造价昂贵,还在于此刻是第一批量产,安全性能高等等。李君羡命令身后的九个傀儡,其中六个去迎战对方最强的那三个长生境后期大圆满。其余的三个,迎战二十个普通长生境。加上四阶掌控时空,一定程度上,他能够穿梭在时间和空间之中,任何手段都无法击中他,自然也就没了用处。卡米尔也在其中,那些人显然并没有因为她是伤员就对她有任何照顾,现在的她正脸色苍白,表情痛苦不已,豆大的汗水流个不停,非常让人担心她的状况。她拿出来辩解的话,甚至都被人嘲讽的制作成了表情包来回应她自己。幽水河边,寂静黯然,魔气森森,阴气翻滚,一道道黑芒不断游走。“有时间想我的事情,你还是陪着你的叶依云吧。”叶天没好气地瞪了子苏一眼。不过好在江岚对她倒也并没有什么歪心思,就是喜欢揉人脑袋这个怪癖让人无法习惯……唔……或许会习惯的,志保有些悲哀的看着满脸幸福笑容的千代和并不抗拒摸头的千惠。“走!我们一定要走出去”林修的目光掠过后方怪石林立的洞穴构造,手掌紧紧握拢,坚定的道。本想恶整一下平时以折磨自己为乐得傅斯年,哪知道现在受苦的是自己。岳鹭还沉浸在杨阳刚才的咸猪手事件中,现在看到杨阳看自己时关心的眼神,不由得心中一暖,连刚才的尴尬也冲淡了不少。不过岳鹭听到杨阳的话,也知道他有话要对父亲说。蓝沫有些不知所措,如果是敌人,她还可以奋力一拼,可是面对一只凶狠的野狼,她毫无经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唯有紧握着手中的匕首,满是警惕地看着灰狼一步步靠近。他那件印花大t恤衫上印着两颗靠在一起的真人头像,表情带着老美典型的张牙舞爪,夸张奔放。“因为我,因为我,因为我。”陈天风本来竭力躲闪着林峰的铁拳,但是当听到是因为自己的时候,身子突然之间变得僵硬起来,林峰的铁拳打在上面不断地传来砰砰声,但是陈天风犹如死人一般,没有一点表情,一个动作。那个时候的陈子默,安静而秀气。别的男生都大大咧咧的盯着自己看,陈子默却几乎不在自己的脸上流连。那个时候的满佳,对自己的容貌是很自信的,男生中的宠儿,为什么这个乡下来的男生居然对自己那么漠然。“喂——”一声被无限放大的童音,顿时让门外的青林嘴角抽搐,门内的上官明清瞬间挺直了脊背。林子木再怎么说也是练气大圆满的内门大师兄,怎么可能随便跟人一战就变成凡人一般。就在杨言和蓝天骑士继续分析着现在世界的局势的时候,会场喇叭响了起来。听说,这一切都是东兴和麒麟会的功劳,东兴在学院的支持下,在一区,大力的推广着各种高科技产品,而且物美价廉,极其实惠,麒麟会也当仁不让,手下的各大公司,也在各个行业引领着时代的前进。 第一卷 第533章 谢景篇:衣衫单薄 两人同时收回手,开始个忙个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一不留神就会靠得太近。谢景眼角余光扫过她微红的脸颊,唇角轻轻勾了下。黎笙一边捻着银针,一边暗骂自己不争气。就事论事!就事论事!你是来养蛊的,不是来胡思乱想的!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声轻敲。凤眼狠瞪着无尘,爱莲毅然离去,和这家伙处在同一空间,她都觉得自己会少活十年的光阴。他激动的额头青筋直跳,双眼中凶光点点,状若疯虎,恨不能择人而噬。冉斯年示意瞿子冲掀开塑料布,他要看看尸体,大老远跑来一趟,绝对不可以错过的就是尸体。徐青墨看着肖剑鸣,他不管什么剑心技,只知道肖剑鸣伤了巨猿,他要为巨猿报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们又是码农,偷看你也不算什么,但是能够在面试的时候连续偷看七眼,那就有些不正常了,我不希望招进来一个色狼,骚扰的同事无法工作。”徐青墨道。“不能,现在张厚波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如果我们告诉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到时反倒会把我们陷入危险境地”黄俊道。焱妃脸色微变,东皇太一给予无尘左护法的位置,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如今这家伙竟然想要变本加厉的杀了东皇太一,由衷觉得无尘内心当真是歹毒腹黑。这样来往的短信来来回回足有几十条,看得冉斯年和瞿子冲颇为尴尬。“柳儿……柳儿……少庄主……少庄主……”婉清穿好衣服之后出来发现杨柳儿已经不见了,她听下人说杨柳儿来了后山这边,她就知道杨柳儿肯定是来了湖这边。她与司马瑜在勐蒙的街头打听了许久,消息没打听到,肚子倒是真的饿了。这事放平时何瑶是不信的,但是现在,想想慕云铎面临的可能是自己研制出的新武器,估计还不止一把。何瑶只能觉得:算对方倒霉。不过陆远正刻在石壁上的字似乎验证了一件事,就是当日此地的确出现过神秘高手,而那人便是罪魁祸首。接着,赵残阳就使出“回流身法”,边打边退,开始和卢加索进行远程对决。“飓风术”,从赵残阳脚下召唤出无数飓风,攻击赵残阳。赵残阳不得不连续跳步,躲避攻击。战后,李二拿着一支弩箭和炸开的轰天雷石壳,脸色阴沉,对众人问道。陈芸轩的预感非常准,轩辕子夜没考虑太多,也下达了进攻的命令。赵戚戚心有疑惑,觉得太皇太后这话有弦外之音,仿佛太皇太后应该知道这件事不简单,甚至应该猜到可能是谁做的。“师兄,你不洗吗?”顾梓阳现在看到时间不早了,而且应该刚刚师兄也只有这么一桶热水吧。鲜血染红了蜀山的白玉石台,原本清净的修道之地,此时已成了一片炼狱战场。“你这么肯定日后会有人找上‘门’来?是你的仇家吗?”卫风又问道。莫雨绮情不自禁的娇‘吟’了声,似乎是因为过于刺‘激’,又似乎是在埋怨着卫风不应该如此的用力‘揉’捏,应该更加怜香惜‘玉’一点。她在心中也不禁问自己这个问题,自己准备好了吗?准备要真正的接纳这个男人了吗?慢慢地,原本平静的会场稍稍有点‘骚’动起来,会场中不少人三三两两的低声议论着。这场比赛不仅张翔、叶枫、雷丹出彩,韩刚也有着不错的表现,防守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六十,这是非常惊人的成绩。王英看着杨君的样子,做为国奥队守门员教练,自己有必要开导开导他。悄悄的走到杨臣的面前,半蹲着拍了拍他的肩膀。10号前锋在点球点附近早以跃跃欲试,手肘力压两名对方后卫,越起颈部奋力一甩,直接摆渡攻门,皮球猛地改变路线折射向曼城队球门左下角。看着少清道尊那坚毅的眼神,北国国主也十分郁闷,原本今天是个大好日子,可一下子怎么就变卦了?听到古一的话,李长生眼前一亮,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的实力并不很强,却能轻而易举的施展出极难掌控的空间力量,借用,就好似道家修炼道术一样,通过特定的仪式,手段,借助诸天神灵的力量,从而施展法术。万秋一把抱住吴语蕊,忽然心里无比的愧疚和心疼,自从生下团子后,吴语蕊的生活几乎就只围绕着团子转,什么都以团子为中心。“大妮,你怎么出来了,你去好好休息吧,等到有结果了,我再去叫你!”钟老爷子看见田大妮走过来,忙说道。与此同时,林月如手中的长剑也是一挥,便见噼里啪啦,一阵恐怖的雷霆之力横扫而出,一把宝剑犹如雷霆打造的一样,挥动开来,落在那些妖魔鬼怪的身上,顿时将其炸成吩咐你,发出阵阵焦臭。他问了问三人当地情况,每一次了解,他脸上笑容就会多上一分。“锦柏竟然给他吃冰激凌,我等会儿就找他算账。”陆寒声问都不问,直接将罪名扣在陆锦柏头上。 第一卷 第534章 谢景篇:心跳漏了一拍 黎笙打完一个哈欠,还未来得及抬手掩住,肩头便突地一凉,又骤然一暖。一件玄色披风不由分说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少年身上干净沉稳的气息,将她整个人轻轻裹住。她怔住,下意识抬眸。正对上谢景的眼。他低头看她,眸中却染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柔意。王思雨幸福的靠在他的肩头上,轻轻的点着头,她闭着眼睛感受着萧远山的浓浓爱意,感受着萧远山的温情和给予她的安全。见势,浩云峥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的,伸手一把抓住这珠子。功力灌注进去,刹那间,一道寒气冲出,直接裹住浩云峥全身上下。终于是不堪忍受这种酒的味道,他从内世界里取出一坛百宝酒,刚一打开,那种独特的芬芳,立刻就弥漫了整个大厅。听到这消息的陈浩轩非常高兴,他终于不用担心那些人会报仇了,就算那些人想报仇也是十几年之后的事了,等十几年之后,就算他们想报仇,可能也没那个胆量了。一阵布帛撕裂声传出,金秀智顿时春光大放,一对饱满跳跃而出,不住颤动着。细腻如瓷的娇躯,散发出柔和的光晕。她叹了一口气,总觉得心头梗着什么东西,让她很是难受,晚风沐浴着她纤细瘦弱的背影,她缓缓地走着,踏足在那冰冷的地面上,眼见着前方不远处的灵堂,却是一怔。张老汉把陈浩轩带到了他的家,把一间很久没住过的房间随便收拾一下后,就扶着陈浩轩躺在床上。唯一瞥了眼气结的某人,又接着笑道:“不过呢,你选择袁老师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因为他爱你,很爱很爱你,愿意为你付出一切!”这就足够了。收拾了东西之后,我们在老苗子的带领下继续前行,有了这经验丰富的老苗子,我们堪堪避开了所有凶险的地形和毒虫猛兽的出没地,沿着十万大山绵延相通的河谷行走。关羽开始调查原因,在他负责都城池里面走了一圈,发现并不是自己的士兵出了问题,而是其他问题。一个师尊,三个师兄,全部都是太易元尊,这元紫虽然自谦,但是罗云阳却知道,能够被送到最后一个大世的,基本上都是最优秀的人物。古代的现代的,自己创新的,保守的前卫的,简单的繁复的,总之做了很多各式各样,囊括所有场合穿都穿不完的衣服。徐墨涵看吴行又是那副幸福的要死的样子,满面微笑,出神回味着什么,腻的要死。章羽的想法也不是凭空想出来的,后世的国债实在太多了,百姓积极认购。苏羽只能呆呆的看着,他能猜到,这巨大眼眸实在和人对话,只是他们的层次太高了,苏羽无法知道对话的内容,他只能听到巨大眼眸的声音,这还是白前辈主动说出来,给大家听的。林宇从隔间中间的空隙走过,他熟门熟路的走到了总经理办公室的门外,这条过道上的椅子还没有搬走,也许明天还有其他的大学生准备来面试。在这股力量下,不但浪奔恐惧,就是那没有被罗云阳修理的迎接者,此时也一阵颤抖。在琼林大宴召开的日子,几乎所有的天羽上门弟子,都以满腔的热情,迎接这场他们眼里充满了神圣色彩的大宴。 第一卷 第535章 谢景篇:大梁 黎笙上前一步,“男女方式不同。男子服下即可,虫子会顺着经脉寄居心口。而女子需要在手臂内侧割开一道口子,让雌蛊自行爬入血肉,与身体融合。”“只有雌虫与主人体息融合,才能真正控制雄虫。”“算了吧,还是先回去吧……”我仿佛终于做下了决定,向船外走去。墨彩忿忿不平的说道,毕竟她在最开始还是不想相信是自己的家人会对自己动手。“不过主人,接下来怎么办?你得到传承,有什么东西能够消失的吗?”天恶魔问道。叶天的目光四扫开去,先前的注意力都一直放在时空秘道上,此时果然是看到周围布置了一个隐隐的法阵。不过杨聪都觉得这就是一场鸿门宴,但是呢,杨聪却偏偏还要去。如果,圣杯战争真的需要有一个胜利者的话,那么,应该就是他了。接下来就是准备逃出学校,首先要有一辆车,所以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找到学校的大巴。“调解?”杨聪说道:“我真不知道,我杀了你的两个兄弟,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好调解的。”说完脚下的力量还加重的几分。“就是这么一夜风流,也让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你知道么?”蔡军苦笑着说。有了莫先生这个靠山,报警又如何?她相信以莫先生的实力,一定能让几个警察听他的。突然,校门口来上学的同学的惊呼声乍响,随后身后传来车胎擦过地面的摩擦声。按规矩,地方官到任后,若是当地无卫所便罢,若是有卫所,当去拜访卫所长官。常观砚侧过身,让过了常观芮,一直等到常观砚走进了科研大楼,常观芮才把自己屏住的那口气吐出来。因雨大,人马直接从信王府西边的侧门进府,沿着步廊往里走,浑身滴滴答答地淌水。“我在打人。刚才提醒你,让你放开我的!”颜玥觉得她已经非常手下留情了。少卿听言,便停下抚琴,从琴台便走到蓝希面前坐下,男人深邃的五官难得透出柔和,绝世无双的容颜越发的魅惑,蓝希看着只觉得眼睛都移不开。事实证明,叶景山作为与万祈精血相通的蝠狼,万祈不可能猜错他的心思。未来总是还未来临,再艰难又如何?敌人再强大又如何?只有现在才是能把握住的,而现在她有这些真心对她的伙伴。她不求他们能和她并肩作战,只求自己能足够强大,强大到能保护好他们。秦凤仪笑着招呼大白过来,大白似乎还记得秦凤仪身上的气味,还拿头拱了拱秦凤仪,秦凤仪拿干草喂他,拍拍他的脖子,大白便低头优雅的吃起草来。几分钟后,碧落眨眼望着他,看着他邪魅的笑容和深情的眼眸,又把头狠狠的埋了回去。“走吧!”做完这一切之后,秦昊直接开口道,然后一行人也直接穿过了广场,最后进入了大殿之中。不过他们依然奋勇杀敌,企图杀出重围,逃出生天,重获新生和自由。而薛轻云见若依雪针下在李知尘眼中,不由得咬紧了牙,闭上了眼睛,不敢直视,双手互握,冷汗一片。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吃豆腐。”随即哈哈大笑起来,颇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爹娘放心,我会将她救回来的。”卫七郎说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董父,紧接着便转身背着弓出了门。上官云虽说神情呆滞,这云哥哥三字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霎时之间,往日情形浮现在眼前,万般柔情也涌现心头,此时他犹如身在云端,一颗心飘飘荡荡,再无一丝愤懑之情。她一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更是焦急,又迟迟不见卫七郎回来,还以为是真的,当下只转过头去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中一股子悲切涌上来,只觉得自己才刚生了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没几天,这朝廷却是要拆散他们了。李知尘巡视四周,只见周围四处各有花径上冲出血光,而血光落在地上便化为红色人影。绵绵不绝的冲上前来。听到他的话,苏沫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海港城,那边已经来了很多警车,警笛声不绝于耳。按说叶枯是最冷静的那个,但是乾心门劫难对于自己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他看到鱼惊水,就想到了当时的场景,握紧拳头,指甲身陷皮肉。三人来到底部,竟然看到了无数的蔓藤枝条铺满了整个湖底,密密麻麻,一个个枝条闪烁着金属质感的光芒,尖尖的、五颜六色的藤条在湖底摆来摆去,三人忍不住一阵惊呼出声。众人以为这是本次战斗的高潮,但是结果却是让诸位大跌眼镜,全部的焦点汇集在笋子面前。“见过,当然见过,难道你忘了为师了,不过没有关系,你忘记为师,但是为师没有忘记这羊腿,这普天之下,只有大哥哥能有如此的美味。”易春柔的嘴里塞满了羊腿,模模糊糊的对墨央说道。对于界面的了解,墨央知之甚少,甚至说一点也不清楚,所以他对这个字眼格外留心。听了楚轩的话,洪峰才发现自己刚才的问题有些白痴,不由得尴尬一笑,挠了挠头。鬼阴一派的创立,乃是机缘巧合,亦是天意使然,慢慢的,鬼阴之派不断壮大,凭借鬼修之力,竟然慢慢的可以和冥界抗衡,纵然是黑白两位大将,想要收伏这鬼灵王,也变的不是那么容易。 第一卷 第536章 谢景篇:实在是太近了 谢景不慌不忙地挑了挑眉,“你们说我是谁?”黎笙一怔,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眼前这个陌生人。五官十分陌生,但那眼神,看人的神态,还有语气里藏着的清冷……她忽地眼睛一亮,“你是谢景!”“哈哈哈!”那些本来找乐冰送礼,为了拉关系的,被乐伦三人给破坏了。这礼送了,但是人情却不见得送到了,心里一百二十个不满呢,现在越骂心里越爽。管他佛教用什么法宝镇压气运,十二品功德金莲应该都撑得住。况且再厉害的法宝,没有人操纵,也只是一件死物。看到这一幕,于广泽、王佑贵、民警们都愣住了,这是啥情况?国际大明星帮方正说话?此时的梦辉煌好不容易才从船内藏身之处爬出来,只有出的气完全没有进的气,又哪里有时间管喻子承。在长安掌控局势,决定事态的发展。在边疆掌控拥有兵权的将领,为后面的大战做准备。常家兄弟以及他们的直系家人现在和秦川相邻而居,朱达现在没有和常凯常申说什么消息,但也不准备放弃他们,等到躲藏前会带着他们一起躲起来,不然也不会让他们临时搬过去。当李明和鱼青雨到达寺庙门口的时候,拉玛亲王作为邀请人此时已在古刹的门口等候。二夫人眼眸微瞪,有些搞不清楚状况,老太太今儿个来难道不是为她解围的么?怎地让她跪下?一边覆着电流的手的苦无不断往上抬,另一边的长刀不由自主地被抬起来。栗霰串丸藏在面具下的脸变了变色。他把这些劫匪的老窝扫荡了一遍,结果发现这些劫匪真是穷的可以,他只找到了三天的口粮,别的值钱的东西一概没有。“伽莫夫,现在回转是在干什么?塞尔曼!”威萨利斯的舰长阿迪斯打开通讯频道大声的问道。这使得言官中除了翰林外的监察御史和给事中都出现了大量的空额,成为了万历皇帝怠政的一大罪证。可惜身为使徒是莎莉成为这个世界之主最大的障碍,萨米基纳的使徒转换仪式虽然能直接让使徒获得B级的实力,并且拥有一项不错的天赋技能,但是这也斩断了他们的晋升潜力。“哟呵,这不是第六囚室的三位么?怎么难道你们想插手我们第五囚室的事情么?”当追兵赶制的时候,迎面而来的便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矮个子中年人,一张皱的如同老树皮一样的脸皮带着猥琐的笑声看着玉凤等人。“宗克尔大人不要激动。万物有灵,图腾再做一个就是了,反倒是能在你怀里偷走东西,这可不是随便什么盗贼做得到的,而且能乔装成矮人,这应该是变形术吧?随后就是探索鬼屋的情节了,整个鬼屋里都有些散乱,一些生活垃圾以及黑黑的脚印到处都是,一些地方也放了一些诡异的东西,这个时候阿海就会来助攻一波,让剧情变得更生动。何况他本来就跟乔丹关系不算很好。就算有所缓和,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招呼的。那是几个浑身铁青之色的人影,生前是凡人,但此时却是被鬼气感染,成为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 第一卷 第537章 谢景线:他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谢景在房中扫视了一圈,三人一起将人皮面具摘下。黎笙一时间还没明白,为什么要摘下。紧接着,屋门就被人敲响了。二管事躬身进来,身后跟着两位年长者。一位是穿着银灰常服的老妇人,面容虽然苍老,却精神矍铄。男人没有支撑的力道,任凭他咬牙坚持,也还是随着落下的沙石,滑向了巨坑的底部。眼见金棍袭来,叶凡虽惊但亦是不慌,体中天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飞旋疾转,下一刻,身形顿时化为幻影,迅闪数十丈躲开了这一击。“那您还让老先生搬出府去?”关羽这时候真是巴不得拿他的青龙冷艳锯拍在刘天浩脸上。如今的四氏同盟委员会成员,除了接替麻老位置的陆苍,还有颜家家主颜晖、柳家家主柳是、左家家主左擎,以及靠实力和对四氏同盟做出的贡献,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华年、黎开心、方月明。但是,与此同时,由于长期修行法术而忽视了肉体上的锤炼,这也导致了法师们和其他修者相比肉体强度的脆弱。他们最忌讳的就是近战,所以说,当科里森遇到了服部千月时,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最后的胜利者是服部千月。龙妍立马甩甩头,努力地想要将脑海中的那抹可恶的身影给甩掉。这个世界上除了李睿师兄以外,暂时还没有什么男人能入得了她龙妍的法眼。恶汉见许褚不曾有丝毫畏惧的走了过来,且同是扔了钢刀,旋即咧嘴一笑,竟是带了一丝赞许,少了几分恶意。一得到某人的首肯,龙妍便二话不说地,转身就离开了总裁办公室。叶凡就算再自信,也不会自信到在自己不能动用武力的情况下,就能与黑神婆叫板。沫楹现在对云婕妤的心态就是,你若不好,便是晴天,你若安好,那还得了?不要以为她刚刚没有看到,她这个所谓的夫君对着下人使的眼色。曹尚飞这话唠与刘晋还不一样。人家刘班长再怎么唠叨那说的都是与班务有关的正经话,到了曹体委这里,正经话不是没有,但占总话量的比例基本就可以忽略不计了。这个“跑”字说的就是曹同学满嘴跑的火车了。对菱致感情就是深,好爱这个公司,好爱自己的团队呢,以前的种种都在脑海里闪过。挥手把年底大家的福利多安排了一点。当然这是他根据体系的不同得出的看法,而在这个世界的人看来‘炁’就代表三宝。楚家二房的人,席凤都认识,也都了解,并且每年她陪老安人去避暑山庄避暑时,二房的人也都会不请自来的跟着一起去。“是!奴才一定竭尽所能!早日给婕妤一个交代!”曹公公只得硬着头皮答应。没有他的允许,就算他的弟子,也不敢将这门武技,传授给他人。奉命监督大房的楚九,正好来跟她禀了席家大房上午发生的事情。关圣法相想要吸纳魔气,可朱鸣神力已经稀微,无法提供动力,导致法相只能缓缓吸取零星魔力。这种“全服大喇叭”的机会在前世几乎全成了大公会打广告的地方,所以大公会之间副本首杀争夺非常激烈。这一巴掌看似轻描淡写,可是就在巴掌落下的时候,几股强劲的内息钻进他头部,顺着经脉在体内四处乱蹿,就像导火线一样,让他体内的几处重要筋脉齐齐爆掉。 第一卷 第538章 谢景线:涌上一股莫名的不悦 谢景站在廊下,看着两人出来,“下完蛊了?”黎笙点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疲惫。“嗯。这两天只要没有什么异常,便算是成功了。”“你们两个都辛苦了。”谢景眼神落在她们身上,“早点回去休息吧。”沈清妍点头应下,转身离去。黎笙也准备走,却在迈出一步的瞬间,手腕忽然被一股力道拉住。像格兰这样的酒鬼,自然不会被这区区几坛酒醉倒,再加上他圣级强者的实力,只要他想,这种醉意顷刻间就会消失无踪。不过对于他这种老酒鬼,要的就是世人皆醒我独醉的感觉,哪会愿意把这好不容易得来的酒意驱散?听见周围的议论声之中,自己的势头明显更强。夏韵芝那妖艳的星眸一亮,对凤凌月露出了挑衅的目光。紫涵回到大厅,看着众人面色沉重,见她回来就像看到救星一样。刚进入屋,一阵更加浓郁的柠檬香味扩散而开。柠檬富含维生素C,这种营养成分能够刺激人精神活跃,特别是像孟缺这种体内热血早就已经开始躁动的人,吸入一阵阵浓郁的柠檬香后,体内热血的躁动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昕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到紫涵端着那碗萝卜汤就开始同情龙羽凌了。看着无数四级以下妖兽涌上来,千余名练气士,各自施展法力,奋力斩杀!每位修士眼中没有恐惧,而是兴奋。莉莉安放下酒杯,视线在主桌之上逡巡,在她的注视下,所有人都喝下了面前的酒。“皇上,太后驾到!”尖细的声音响起。众人出门接驾,紫涵示意了雾儿一下,雾儿就将贡品全收了起来。这一一款军工级别的情报手表,既有拍照摄像功能,又有录音等等功能。天朗气清,万里无云,风伯兽在高空飞滑行,忽然迎面撞到一面透明屏障,尖声呼啸着摔落而下。杰西冷笑一声,突然张开嘴,朝着柳飞吐了一大口鲜血,柳飞轻松躲了过去。食物的事基本搞定了,交给火长老就行了。罗丽又扎到绿的宣传部,烘托气氛的宣传旗子已经做好了,正在组织人手按位置插好。夜色渐渐地暗下来了,窗户外显现出若隐若现的黑影,一根迷烟桶悄然捅破窗户纸,伸了进去。桑益壮运足斗气,对准囚笼的上角,砰的一声,直接把囚笼掀了开来。当时高战魂实在是太轻敌了,而且两大神器毫无预兆地突然出现,让他防不胜防。几只心不甘情不愿的‘奸’夫跟在颜泊身后,见他杵在‘床’榻前,脸‘色’铁青,眉头一个劲的抖动。“你应该从太古秘典中听说过,金沙魔神这个称号吧?”魅逝幽幽的道。在这样正式的场合,又肩负着代表整个凤凰大医院和对方讨论的重任,估计也只有柳飞敢厚着脸皮给出这样的回答。吴俊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时候王翰等人也一个个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刘爽又免不了挨个的去介绍。说实话,万花筒写轮眼真心没什么了不起,限制太大不说,而且只要摸清了能力,克制起来也非常简单,所以万花筒写轮眼的瞳术在杜崇看来,也就是打一个突然袭击而已。现下的情况还真是有够尴尬,若是被有心人撞见了,她的名节也算是毁了……虽然那玩意对她没有丝毫作用,但如此一来,她也真够冤枉的。 第一卷 第539章 谢景线:糕点 那边的韦无双也撑得极勉强。 他出手虽快,但并不精熟,几番交手下来气息已乱,肩头也被刺中一刀,鲜血顺着袖口蜿蜒滴落。 刺客并未穷追,他们对视一眼,将剑回鞘,掠影般退出人群。 皇上只吩咐试探,没说要人性命。 黑衣刺客迅速退入暗巷,不消片刻便踪迹全无。 李府。 看着煮的差不多了,火头军抓了早就准备好的葱花香菜之类的撒进去,搅匀了,那边士兵们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一个一个排着队走过来,火头军大勺忙个不停的给倒上热汤。 “谢谢夫人”得到这样一个轻轻的保证,孙关氏顿时眉开眼笑,她现在可就是夫人的心腹之人了。 “没问题。”,杜月笙一摆手,带着陈君容出了船舱。船舱外面,四个红帮的人一起对杜月笙躬身行礼。杜月笙摆了摆手,往岸上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 沈锋原本一直以为他再次见到琳娜斗士的时候,一定会有特别的感觉和心跳。而现在相见,沈锋除了欣喜之外,却觉得并无什么特别的地方。 沈锋搬动本身的气息在身体内足足运行了三百多个周天,也只是将那股冰火之力强行镇压住,却并不能将它完全驱逐。 她自认自已并没有和丁权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就算是当初被威胁和他订婚的时候,她与他之间也是清清白白彼此利用的。 蔓媛和殷缘在一旁,都倒抽了一口冷气,再看看木雁容的脸色,果然是气得脸色铁青。 来福家的倒是愣了一下,夫人不是最喜欢管这些事情,好彰显自己的身份的吗?今儿这是怎么了? 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他再喊她还是没有回答∧下狐疑,他猛然推开了试衣间的门,却见苏沫沫躺倒在试衣间的地上,而件呢绒大衣就掉在她的脚边。 “南宫寒,你这是什么意思?”瞅着一个无人的时机,杜漫宁将南宫寒给堵在了洗手间里,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问出了这句话。 千余名弟子齐声应道:“是!”立即将秦天枢一边三十四人围了起来,却没有人敢上前动手。 白河点了点头,他研究的主要方向是减少贤者之石在技术中的应用,很符合技术发展的政治正确,不过却不招人喜欢。 视线所及之处,唯有无尽的黑暗,黑暗之中,隐隐有着诡异的破风声响起。 孙盈已经痛得在地下打滚,根本听不进二人的对话,一阵低声呻吟过后,再也忍受不住,突然放声大叫大嚎起来,声音凄利异常,直听得各人心中发毛。 大峡谷之中,众多的剑修依旧没有散去,这时见到宁江出来,纷纷把目光看去。 东方胜狠狠的甩了一下拳头,然后发球之后东方胜带球。经过两个妙传之后到了篮下,马义紧贴不让东方胜有出手的机会。谁知道东方胜又做了一个假动作传球之后在得两分。 “哈哈,凌霄仙子,不好意思,得罪了。”碧源妖君嚣张大笑道,然后催动碧蟒朝着莲印大师杀去。 李逸航和张美兰都不能动弹,高登坐在一旁生闷气,屋里气氛很怪异。各人一声不出,几个时辰过去,太阳已然落山,房内光线昏暗,朦朦胧胧更使人感觉到压抑。 猩猩凯撒从马义的怀中挣脱,然后跑到了宿舍里面,作为一只猩猩,就是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只猩猩。 第一卷 第540章 谢景线:装可怜 大梁皇宫。 “主子,我们真的要去找良妃娘娘吗?她会见我们吗?” 侍女小雪有些不安道。 沈清妍一身素雅宫装,目光直视前方,“试试再说。” 良妃是现在宫里最得宠的人,皇上隔三岔五都去她那里留宿。 她需要她。 绮云宫。 安七月没被气笑,这狗币男人几个意思?是说她弱吧,她需要休息一天吗? 赵雅失魂落魄的走着,目光看着林阳的身影,渐渐地红了眼眶,一股想哭的冲动纷涌上心头,却又倔强地压在心头,不让自己哭出来。 说这东陵九还露出了一抹极为落寞的神情,昔日冷峻的双眼里满是忧伤,一瞬间竟能用我见犹怜来形容。 说着,陈向北又认真地打量了一下成太监,手里胡乱掐着指法,十足个神棍。 她也是坐在这馄饨摊旁,那颗心,初次为了东陵九剧烈的跳动着。 至于拳脚嘛,属于辅修,大部分人都是要修炼一套兵刃的,能用武器,为什么要徒手。 她暗戳戳地给张主任送礼,至于张主任到底是要拿给领导们吃,还是拿回家吃,就不关她的事了。 之后赵芳草安分多了,简姝月都没怎么听说她的动静,在家里大扫除,里里外外收拾得整整齐齐。 也难怪,资产二三十亿的杨氏集团,放在苏城,算得上是一大人物了。 裴疆怀疑,百万人很可能已经死了,并且还是在入京的途中就已经被杀了,然后制作成了某种祭祀所用的祭品,该祭品具备了百万人的某种聚集,否则真现杀,一百万人哪里杀得过来。 伤势还没有恢复好,任九霄便拖着伤体,带着其他队员找到了叶封天。 一张束缚带的床,各种不知用途的精密仪器,瓶瓶罐罐的药品与溶液以及房间一侧的几台电脑。 怒吼声在嘴中传出,但是非但没有让吴岩愤怒,反而是越来越得意。 楚靳杨冷冷的看着前方:”出车祸?这么巧?“很显然他不信这是一场普通的肇事。 这里可是长安城,是帝京。天子脚下,科考在即。劫持主考官,这等于在打皇帝的脸。陆忻这一波操作,着实吓到了所有人。而且大部分人,都是愣在了原地,脑袋一片空白。 可魔族高手不可能用这种事情来开玩笑,所以这件事情一定是发生过的。 江似锦知道这件事毕竟是从她这里出来的,好与坏自己都必须承担最重要的是得先和别人道歉:“原总,抱歉让您失望了。”江似锦坐在原金爵的对面。 心里面倒也是暖暖的,毕竟,能做到这个份上,证明对方真的很关心她的,这个职业素养培训,说白了,就是防止她以后走上歪路。 而自己刚才仅仅是说了一点东西,就连证据都没有摆出来,对面居然害怕成这个样子。 因为路灯坏了的原因,两个劫匪之前并没有发现唐朝的存在,现在发现了心中立马一惊,可等看清楚唐朝的年龄,紧张的心情一松。 若离撇了撇嘴,颇为不自然的看着路边的杂草,一双眼睛愣是不敢看向锦煜,因刚刚被他藏于怀中,发髻微乱,瞧着竟有些可怜。 李卿卿看着温弦清冷又精致的面容,眸里有着些许嫉妒,她长得真的很漂亮。 一个涅盘六转的武者,与一个涅盘八转的武者碰撞,吃亏的,竟然是那个涅盘八转的武者,而且,还是出自叶家的武者? 这也是云青岩为何,会接过木婉清跟纪方,用来‘回报’救命之恩的冥石。 既然慕流苏如此锋芒毕露,都可以活的如此潇洒至极,那他为何还要为了这些个世俗之事儿去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呢? 林子熠眸子骤然一愣,仔细看了一眼它,“是你,你不是离开了吗? 方才她情急之下,竟将木剑刺进了他的胸口,那里,他曾取了心头血,祭奠阴阳石,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她心里哽得说不出话来。 “走了。”,锦煜看了一眼听得津津有味的若离,抬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 可现在苏子瞻在日月玄虚真瞳中却没有看到因果之线的出现,苏子瞻自己的感知也没有发现有新的因果出现,这只能说明一个事情,这株扶桑木本身所有的因果都已经被解开了,能够造成这个结果的情况只有两种。 突然,一阵风吹来,我的动作跟着停住了,我闻到了,随着风一起飘来的味道,那是……生人味,不,不是人,但是,也不是那些没有脑子的丧尸。 就在奥克塔维亚教诲着特雷图斯的时候,阿庇斯和特尔提拉突然到访。自从内战结束后,阿庇斯已经成为了这里的常客,也算是对屋大维家人的一种关心和补偿。 “李导演,等这次节目播出之后,我觉得肯定能取得非常好的收视率!”马艳丽说道。 面对着轰向自己的龙爪和赤红色的龙族吐息,苏子瞻神色不变,只见苏子瞻身形一晃,他的身体突然直接开始膨胀,刹那间便长到了差不多三丈还多,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人一样。 这家伙曾经向苏雪表达过爱意,但跟许多男同学一样,都是被苏雪给拒绝了。 一脸胡渣,邋遢不堪,这是阿庇斯再一次见到阿格里帕时的形象。他的面容消瘦不少,唯有那双眼睛,依旧如苍鹰般犀利。 剑痴坐在竹林下,观风入竹林,竹枝如同千万只剑刺来,创出了竹风剑法。 听到头命令如有反抗,格杀勿论,这句话大大刺激到队员们的神经。 “好!你们两个,按照我贤弟说的,一样一筐,去储藏室将草药取来!”张大仙命令道。 这么一闹竟让安氏更加占了理儿,太后心里好不懊恼,对怀真郡主越发的厌恶,不过是说了几句话,怀真郡主若能有霍七那点聪明放低身段解释几句,难不成安氏还能继续抓着她不放不成? 第一卷 第541章 谢景线:咬到了她的手指尖 沈清妍盈盈一笑,打开食盒,露出里面一碟碟精巧的酥点。 “是之前臣妾送过的桂花酥,那日娘娘尝了一口,说很喜欢。臣妾便想着,再做些送来。” 也因为这一点,宝石附魔得到的特性很受材料限制,炼制出来的魔法物品种类,相对没有其他附魔手段那么广泛。 谢之红心中暗喝一声,脸上闪过深深的肉痛,一只发着耀眼光芒的甲虫从他的胸口处的衣物中飞了出来。 究其原因,就是看上了陈寻拥有大量的物资,那些美食,足以让她走下神坛。 然而问题是,宁海军把西班牙给打惨了,这让温体仁非常兴奋,郑芝龙这个废物打不过程世杰,但是欧罗巴应该可以吧? 闻言时洪家家主和严家家主已是严阵以待,纷纷握紧了手上的兵器。 陈寻看向那扇大门,没有回答,不管是活人还是死人,他都不打算从外面把门打开。 周时谦看着手机热搜,掀起眼皮将目光看向坐那打牌,一副稳操胜券,但对网络上的事情一无所知的霍司珏。 自家公会【诸龙的黄昏】有着宁风致在前台操持,有着这位商业头脑发达的管家打理,夏洛是一点不用操心那些琐碎的杂事。 “海盗先生,我的名字叫做翠茜,两个月之前还是【梦幻城堡号】上为【木偶王】路易服务的舞者。 桑莫妮其实有吃的,但越多岂不是越好,储备的粮食多,活的也会久远,这场大雨一直在下,几乎看不到停歇的迹象。 “既然饿了,想必也没力气下楼了,身为你的追求者,当然负责抱你下楼。”他说的有理有据,完全脸不红心不跳。 而就是这样的差距,彻底的点燃了众人想要与血月大陆进行融合的冲动。 “够大。但我通常都是用来装乐器的。”爱德华不情愿的按了个按钮,喷气式悬浮车的后箱打开,江岚将包裹和人一道扔了进去。 但至尊仙殿却不同,这个势力,才是真正的凌驾于所有人之上,他们同代只会有两人存世,他们无牵无挂,一旦招惹,那基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怎么可能?周围众人满身寒意的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看着那躺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男子,心中狠狠地一颤。 很显然,这东西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空中壁垒,拥有了它,只要你拥有着足够的能量供给,那么就等于是无敌。 这句话落在三位妖圣的心底,使得三位妖圣怒火升腾,但却无法发泄出来,在楚轩面前,他们根本不敢放肆。 盘宇鸿出了妖兽空间之后,就来到了梦菲菲身边,对其传音问道。 “都给我上,我们十三大盗宁可战死,也不要这样憋屈的任人宰割!”老大发狠,向着众人命令,再这样下去,除了被逐个击破,丝毫没有活路。 “这是杀阵,却难杀死我们,也是困阵,他们的刺杀目标,并非西门百屠。”萧问道说着心中所想,都将目光放在西门百屠的身上。 残破不堪的赛场,犹如修罗地狱的馆场内,同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心中升起了这样的一个疑问。 不不,想到白森森刚刚邮寄来的【缭乱】,精华最终还是否定了这样不靠谱的想法。 灵魂也表示了自己的态度,虽然他心里巴不得自己和叶染平分,白森森只负责出力。 精华就是这个样子,他身边的朋友,如华丽灵魂白森森,都认为他没有任何突出点,除了长得还算说得过去以外再也没有能够让人印象深刻的方面了。 他拂袖转身,从浣衣房走到前院,脸上的阴沉已经逐渐克制的收敛起来。 漆黑的眸光凝聚,缓缓的朝着她看过去,入目便是她穿着水蓝色长裙翩然而至的模样,发丝随着微风飞舞,只是娇俏的脸蛋上神色过于清冷寡淡,仿佛要与这冬日的霜融为一体。 白森森笑,一旁的灵际紧张的盯着刘玄,灵枪不在,刘玄如果在这个时候偷袭白森森的话情况还真不好说。 但是,太阳系的周围被一个巨大的屏障笼罩着,无论巨龙如何用力,都难以逾越半步。 冷玉望着杀无戒等人心中冷笑,在明白差距之后,冷玉便知道慌乱逃跑毫无卵用,只会让敌人更加瞧不起自己,与其让敌人瞧不起,还不如堂堂正在的站在这里。 沈妈妈擦着泪出去了,沈夏躺进了被子里,眼泪这才像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地流下来。湿了一大片的枕头。 见此,方孝不禁热血澎湃了!系统既然再次给怪物挂上了boss的名牌,那么是不是说,它也会爆东西呢? 他怒气冲冲的去询问顾相,怎知顾相竟是在祠堂中呆着,便是见也不见他。 内务府送走了孙公公后,看着这些堆积在一起的事只觉得头疼,非常头疼。 本来以为可以平安无事地走过,但沈夏刚刚和她们擦肩而过的时候,娟儿忽然转身,伸手将人拦截。 他满脸绷不住笑意地说:不累不累,晨晨才辛苦呢,生了那么久,医院条件也不好,委屈她了。 皇后又细细的看着纳兰兰儿的笑容,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什么都不带的笑脸,看不出喜怒,却让人感觉她真的在笑。 甚至三大帮会还联手向那些普通人收购了没有卖出去的怪物尸体。这些普通玩家一听说,这些尸体是死神要的。 他任由我抱着,泪水噌到了他的衣领上,曾经合身的衬衫,如今竟然空空的,我抚摸着他的脸,他说:之之,我选择不告诉你,就是害怕像现在这样的情景。见你如此心痛,我怎么能够忍心? 第一卷 第542章 谢景线:她会生气吗? 良妃听得这话,立刻欢喜起来,“皇上喜欢就好,臣妾改日再多做一些。” “皇上既然喜欢,不妨多吃一点。” 说着,她将盘中剩下的桂花酥往前推了推。 凝香殿。 虽然好武器,如今对于夏阳来说,炼制起来简单的很,但是也不可能胡乱分配的。 “不知道这第九层、第十层、第十一层又是囚困着什么人?”夏阳心中一动,越往下被囚困的人实力越强,若是自己将之救了出去,岂不是又能收拢几个高手? 天空中的五名翼人正惊恐的看着赤红色的大地,以及祭坛旁那些穿着暴露且美艳的魅魔们,尼奥背后水箱内的贝拉,也一脸茫然的看着这个从未来过的地方。 于是他的妻子就在一旁忍不住碰了碰他,把他从激动和喜悦中惊醒。 有了伊枫的前车之鉴,王子君也不作分辩,只是笑笑,不置可否。 什么人的幻象都有,唯独没有毒液。但她并非不存在,而是无处不在。 “我靠!你丫的,哪里凑的一身套装,属性还这么bt。”看到骷髅套装的属性,独影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后来戴老大漂白了,道上的生意都交给了戴二爷。没过两年,全省严打,戴二爷进去了,很够义气地把戴老大的黑锅全背了,毫无悬念地被判了死刑。据说当年亲手抓走戴二爷的条子,就是麦子的父亲戴成安。 若是再吞噬着这四人,应该可以让自己达到圣级巅峰了吧。凤翅蓝蝶心中冷冷的想到。 “我去开门,你先刷牙。”这是听到有人敲门,红姐帮姜风接个一杯水,把挤好牙膏的牙刷放在杯子上,转身半浴室门带上走了出去。 “轰!轰!轰!”一阵剧烈的爆炸过后,整个新城的城墙都稍微的晃了一晃。 然而,在不久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她们,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叶枫心中就如打碎了五味瓶一样,内疚、惭愧、爱恋、不舍、苦闷……齐聚在叶枫心中,端是复杂极了。 这是连海平在修炼这门神通中,最为深切的体会。他对生与死的理解,又多了一层更为深切的明悟。 此灵聚则成型,可化为人身,已经具备强大的灵气,其虽然没有强悍的法术,但这种灵体聚散灵动,根本无视一般的法术攻击,难以对其造成伤害。 “然后,你就是那个神秘的赞助商吧。”徐佐言嘿嘿的笑了起来,一脸你被我识破了的样子。 说完足足有三两多的三勒浆就被王兴新直接倒进嘴里,就算没有后世白酒度数那么高也把王兴新呛得直咳嗽。 近卫们从步兵战车中冲出来以后,瞬间爆发出了强大的火力,手中的m4卡宾枪不断喷吐着火舌,将城墙上面的临城士兵们瞬间干掉了上百人。 苏伟刚刚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外边忽然冲进来一支部队,带头的是竟然王宇。 陆平看眼前变化万端,虽然知道是幻境,但是还是惊出一身冷汗。他记的自己先前走的路线,还好自己没有移动,就顺着那路线,退了回来。 另一人也是一脸嘲讽的神色,根本不认为大汉所说的是真的,只是认为他爱吹牛的老毛病又犯了。 第一卷 第543章 谢景线:是他误会她了 黎笙看着他,眼睛微微睁大,神情还是有些懵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他不该留下。”谢景声音冰冷。 话音落地的那一刻,屋中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黎笙站在那里,肩膀一点一点地垂了下去。 她没有再争辩,只是低低应了一句:“我知道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听到命令后,随即将上身的衣物祛除,毫不犹豫的站在烈日下挺直了身躯。 随着研究所第一只上古神兽的合成克隆兽成功诞生,姜露薇心中又成形了一个新的规划。她完全可以在这个上古界秘境修炼的几年时间中,尽可能多的收集一些上古神兽,打造出不同的克隆兽。 方才若非不是为了开启瀚土大地,如来恐怕自始至终都不会出来一下,要是真有机会能弄死玉帝的话,如来绝对毫不犹豫地下狠手。 从王卿瑶扯出太子妃开始,大家几乎就有了心理准备,这时候陈左把卢佩衫供出来,也就没那么诧异了。 他和姜明远,以前都在先皇底下办事,算是有些交情,想到姜明远摊上这么个不孝孙子,他就气得不行。 这么一来,那已经吃到了嘴里的王曼妮或许还没什么,反正横竖都已经掏不出自己的掌心。 若不是你手里握着青霉素的生产工艺,我想在场之人没有人愿意来到你这个简陋的庄园。 只有命运的能力才能这样无视距离地让他的意愿以某种诡异的方式成为现实,刚才他打出的炮弹在他自身的强运加持下很轻松就突破了自己原本就存在漏洞的防御,只是一击就暂时剥夺了还击的能力。 听到村长的话,顾佳心中也有些迟疑,毕竟按照传统来说,村长所说的才是正常流程,但顾佳是什么人,又岂会用这种寻常办法。 “是吗那梵天教又是怎么弄到的呢嘿嘿这下真的有意思了,搞不好我们还能抓一条大鱼出来。唐嫣如果我们潜入进基地,有没有藏身的地方”墨阳听到明天的飞行表演,心中一亮,似乎感觉到了机会。 此刻的吴宇非常想尝试用自己的手指点根烟,可是这一身睡裙什么也放不了,自己身上并没有带烟。而且吴宇也知道,这只是自己在天眼中看到的现象,应该是所谓的阴阳之气的变化,并非实际上的火苗。 顾西西和顾妈正说着不一会儿,孙教授果然到了。进了门见这么热闹,不禁也露出了笑意。 “配不配试试就知道了。”月说完老脸一红,这话也太暧昧了吧。 顾西西很想让陈寂然给她安排点工作,能够把自己当作普通下属对待。 此人任凭罗云如何的思考也是没有半点头绪,但他敏锐的直觉却是告诉他,事情一定没有这么简单,或许这个光圈的消失并不是偶然。 龙帮主凄惨的笑了笑,还真的如炎彬所料确实决斗场的这个控制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控制眼前场上的决斗的分组和一旦出现了几十胜以上高手出现的时候,他们只要向上面通报就行了。 看着自己周围这些围着自己如同再看什么宝贝的炎彬的手下,龙帮的帮主简直就是欲哭无泪,可惜这个时候又哪来的什么人能够帮助他呢?他自己的人全部都在那里睡觉,没有人回去问津他这个被人生擒的帮主。 第一卷 第544章 谢景篇:我想陪着你 良妃怔怔地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像是被人迎头重击,呆在了原地。 她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大殿,怎么都回不过神来。 皇上这是怎么了? 他不是不喜欢沈清妍的吗? 她第一次见皇上用这样的眼神看一个妃嫔。 良妃怔怔地坐着,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一般,傻了。 而此刻,宫道上。 沈清妍的手被黎无恙紧紧牵着,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热度。 他是斜躺在自己的祥云之上的,路过渤海这片区域时,便察觉到了元气激荡的波动,于是他便探了个头往下望去,就见到了此番情景。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辆银灰色流线型兰博基尼跑车从行车道超越了在超车道行驶的宾利幕尚,然后迅速向超车道划了过来。 最终秦建国沉不住气了,怒声的吼了出来,右手也是重重的拍在了沙发上,传出了一道闷沉的声音,可以见得,秦建国已经是动怒了。 一股苦涩在毕龙的嘴里迅速蔓延开来,直呛入喉咙。青色的草汁从毕龙的嘴角溢出,直淌到下巴。此刻的毕龙如同一个吸血鬼一般,只是红色变成了青色。 万轩立于穆天宸的身旁,眼神凝重的看着黑袍人,经过短暂的交手,他也是明白眼前之人比起自己只强不弱。而且其使用的那种阴寒的能量,使得他颇为的难受,好似天生就与他的元气相克。 看到苏游那冷漠的眼神,胡瑾瑜有点害怕,但是还是挡在那里,就是不让开。 于是。这一天晚上网吧的厨房里。几只肉食动物的脸上都是惨绿惨绿的一片。干起活來有气无力。两眼无神。气息奄奄。连吼叫的力气都沒剩下一点。 其实江杰云比较想趁着这种躲雨的机会來获得一点身为男朋友的福利。 也许对郑晓的换装。大家都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但对学生们來说。从紧张枯燥的复习备考到完全自由的暑假是绝对不需要适应的。 有的步法注重速度,有的步法注重爆发力,有的步法注重的是节奏,每一个步法都有自己的特点。 姜云并未觉得自己做的过分,拥有传奇之下几乎无敌的实力,他已经有了足够的嚣张资本。 十二月十六日,身在洛杉矶的克莱尔·贾尼尼·霍夫曼举办了一个旨在联络洛杉矶地区实力人物的晚宴。 “传国玉玺?难道两仪殿那个是假的?”李渊听到这句话,暗皱眉头,去年灭东突厥,将萧皇后、杨政道、颉利可汗掳掠到长安后,传国玉玺自然也落到了李世民手中,他自然也前去仔细观赏。 看到大家这么紧张,连昕有种自己干了十恶不赦的事情。幸亏,她没拿那壶花茶,喝了估计这会蒋遇得拉她上医院去了。 加上丹王与王妃在将军府的逗留,这几日的将军府是异常的热闹。 跟顾霆爵的事情,她没有跟白以枭说过,她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在雷恩第一时间察觉异常警惕凝视而去下,分开的通道尽头,一头散发着可怕威压,同时也身躯巨大的生物缓缓走出,一时间所有的斗狼犹如朝圣般纷纷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开完例会,学生们吆喝着连昕一起去饭堂吃午餐,新学期第一天,吃一顿班级团圆饭。 挥散了围聚而来的其他船员们,让他们回去继续修行后,雷恩留下了海贼团的一众高层,然后便是将霍古巴克和佩罗娜简单介绍了一下。 第一卷 第545章 谢景线:最喜欢你了 韦无双手里举着一只白瓷酒瓶,脸上带着几分少年气的笑意。 “你们看我在小厨房找到了什么,是梅子酒!” 他兴冲冲道:“我家以前就是酿酒的,酒好不好,我一闻就知道!这个梅子酒是顶好的!” 说着,他举起瓶子晃了晃,“今日心情不错,咱们一块喝点儿?” 陆仁冷汗连连,他真的没有想到过这些,将来搞不好会直接害死孙权。 只不过现在的魔松友也,可不会将这一件事放在心中,他已经得到了消息,魔中一辉马上便派人到达魔户城,到时候,便会找魔泉纯一狼算帐了。 李初一越想脸色越难看,其他人都面露疑色,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说话间,苏叶从超级背包中拿出了十枚九级能量石,继续对蒙加说道。 “这太歹毒了,八戒怎么可以做这种事?”唐僧说,眼中带着一丝愤怒。 “没错,他们就是两位圣人,而且还是实力滔天的存在,虽然现在圣人不知道为什么不出世,但这却是他们两人的分身,就算是圣人分身,也能够轻易将一个世界摧毁了!”地藏王菩萨立即说。 看着天空,卡卡尔突然发现天空已经黑暗了,这璀璨的星空如同自己家乡黑地的夜晚一般美丽。 “你们休想!”这里的人争夺得这么辛苦才得到这两件法宝,哪里会让给两人。 听着那已经浑不似人的惨叫声,看着跌坐在地还止不住吐血连连的纪舟和铁牙,郝幼潇愣住了。 蛊王之吼虽仍像是鬼厉之声,但已不再需要喂以血食,白伊的脸上没有一丝紫青之色。 君璃打早起来梳洗打扮妥,穿了一身浅碧色绣淡紫红色木槿花的衣裙,一头乌发简单地梳了个反绾髻,戴了鎏金穿花戏珠的玉步摇并珍珠耳坠,瞧着既雅致又不失喜庆。 蓝艺心显然也听到了声音,她感想问凌澜是不是还有人在家。但是一看凌澜惊恐的表情,马上明白过来,看来是有人入侵了,而且来者不善。 自然,脸颊不会变,但是那脸颊上的神色却是包罗万千!刘峰亦不由的沉迷在其中:“闭月羞花,沉鱼落雁!”刘峰轻声说道。 口中说着夸赞的话,她心里却似乎有池醋水被翻搅开去,又是酸涩又是嫉妒。 高居主位的,当然是皇后娘娘;坐在客座的,却是安悯公主在左,兴国公夫人和武兴候夫人在右。 叶葵看完后简直差点大笑出声,这位裴家出来的贵妃娘娘可还真有几分意思。 这个话花梨没有掺假。她的确已经连续服用了大半个月的玫瑰酱,而且对身体的确有好处。 这种时候,若非气急,一向注重身份的叶老夫人怎会忘记了她是公主,直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叶老夫人越是不镇定,流朱公主便愈加不能让她在此时去见叶葵。 推迟婚期,说出去同样不好听,惹的闲话只怕更多一些,只怕委屈了她。 而天机老人那里,却是因为衍天的话,直接沉默了,好似衍天的话变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般,直接就让他认命般沉寂了下来。 吼…尸兵咆哮,纷纷冲上去,一拳一脚轻松打爆虚空,比正常域境巅峰强者的力量还要略胜一筹,确实拥有不俗战力。 “君越!君越现在情况如何?”不一会儿就响起了皇帝焦急问候的声音,听那迅速的脚步声仿佛很是焦急,连通报都免了,转眼就来到了楚君越的床前。 第一卷 第546章 谢景线:她脸颊轻轻吻了一下 黎笙仰起头,脸颊泛着酒后的红晕,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我说……我最喜欢你了呀,谢景……” “你最喜欢谁?” 黎笙含笑凑近了一点,“谢景啊。” 她说完没多久,声音便渐渐低了下去。 靠在谢景怀里,眼睫轻颤了一下。 “又不是我要生,我要知道干嘛,我还没有长大呢,这种事情,等我长大后自然就懂了。”楠楠很认真的说道。 阿塔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些人在念什么,可是他们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将这些家伙连同他们弄出来的东西一网打尽,此时没有停下的理由。爱丽丝的银弩将跪在地上的教徒射倒,矮精也准备用利刃杀死这些藏头露尾的家伙。 修仙者只要到了金丹期就能御空飞行,而她在出迷幻森林时已经是分神期,之前是因为在异世界所以一直没有使用。 林庭佑眼中闪过一道暗光,捏断了香烟,拎起黑色的大衣,出门。 之前那个嚣张跋扈,心思狠毒的你哪里去了?姜妘己内心只翻白眼,这般惺惺作态,必然有诈,你究竟打什么好算盘? 他选择了爆炸,而且是大爆炸,一下子把三千多人炸到了地球另一头,不管和他有仇没仇?全都炸飞。 这天下的毒药,万念皆以不害人为根本,这是竹子柳交给姜妘己的,这也是劝诫她,不可贸然害人,但不得不防,关键时刻为了保命,也可下毒,这毒只能下在大奸大恶之人身上。 一路无话,我跟李志胜沿着马路一路走回了家。刚一进家就发现胡芳和蒙壮居然先我们一步回来了。 这样一来,他就取而代之变成了这里的镇长。虽然我不知道那富商是从哪里搞到将自己灵魂植入一个躯体的办法的,但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想用这个方法得到永生,并且拥有强大的力量。 这也是为何起司选择和米戈在原地聊天而非前去假意关心对方的原因,不去看那模样,在这个时候就是最好的尊重。否则不管是怜悯还是奚落,都只会进一步刺激金龙恼羞成怒。 手机打通了,席正霖真的很惊讶,没想到还接通了,他有那么一刻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她引用的是[赫格勒斯帝国]的拉斯维亚和菲特亚兄妹结合一事。虽说兄妹结合确实是一件不可取的事,但若除去这点的话,他们二人其实也是很值得让天下的兄弟和姐妹学习的,至少他们不会兄妹反目成仇。 但是相对的,如今他已经四百余岁,寿元所剩无几,想要在剩下的百年里突破元魂之境,可以说是痴人说梦,然而如果能进入幻神塔之中,那便还有一丝极为渺茫的希望,单凭这一丝渺茫希望,便值得翁老彻底豁出性命了。 这话,又一次的为难住了温其延,而一旁的林心遥更是屏住了呼吸,到底少爷会怎么回答呢!? 晚安,顾仰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置信地看向安洛初,安洛初的眼睛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顾仰辰笑笑,她还真是入迷。 “有些东西喜欢的话那就是无价之宝,可惜单习聿不肯割爱,否则一亿我也同意。”说完,他们进去了电梯内。 扎拉克其实并没有非要降落到[卡德拉]的理由,他之所以那么做那事为了要让士兵们知道,这个星球上根本就没有幽灵。 第一卷 第547章 谢景线:陌生得让人心慌 深宫之中,风声更紧。 沈清妍因为屡屡干涉朝政,被众臣弹劾无数,骂声不绝。 更有御史直言,她是祸国殃民之女,是亡国妖妃。 每每此时,黎无恙便震怒不已,当殿斩杀说话之人。 齐家强援尽灭,埋在军中的精英更是被秦一白一举剪灭了大半在那山腹之中,其余的也早已在万代鸿的控制之下。 慕容胡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然怎么会听到少郎君这么说话?他对背叛者不是从来不留手的吗? 如今,衙门上下、图宁各镇各村的主要情况,她都了解,逐渐掌控全局,诸如闻希、李启恭之流,或被铲除,或被开除,其余胥吏即使有贪婪懒惰心思,也不敢流露分毫,个个老实本分,生怕遭知县惩治。 “奴婢这就去传令。”常大用早猜到陛下可能会派贺柏过去,“就说是大长公主请贺太医过去的?”让陛下直接派贺太医去也太显眼了,有个大长公主的求情在,对外说起来也好听。 不过貌似她好像有些引起了墨宇惊尘这家伙的注意,希望自己能能蒙混过关。 在离开刚才的战场后,南宫云遥一行人都静的无声,气氛突然尴尬了起来。 郭弘磊及其亲卫位于和缓坡顶, 时而警惕环顾四周, 时而俯瞰战况。 谙然拿起芸怜放在身边的锦帕,看了一会儿,还是放下了,转手拿起床头的帕子擦起了身上的血迹。 “贱人!本宫训话,你竟敢如此无礼!”话音未落,那一巴掌便扬起来落在了楚芸怜的脸上,楚芸怜没注意便被她这结结实实的一巴掌打懵了,苏眉也懵了,弋筱月见两人的样子甚是满意,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是我前几天新得的腰牌。”郭弘磊身穿白色中衣,面容早已褪去少年的稚涩, 俊朗刚毅, 举手投足间英气勃勃。 钟秀惊讶了,这难道是云鲸吗?不会吧,苍天般洁白的云鲸怎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是了,它也被魔染了。 这在第七科现在也不算秘密了,甚至在齐浩的生活圈子里,其实一些人也都知道这件事。 刘鼎天在自己身上左摸摸右看看,也没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就放下心来,只是将疑问塞进了肚子里。 齐浩觉得自己很机智,转瞬之间就把最大的问题解决了,一个组合就此诞生。 天子的封赏不谓不厚,新科进士能得到从六品的官极为罕见,按理说江安义不该有什么想法,但人与人一比较,失落感就产生了,此次在仁州清仗田地江安义数次遇险,成果也极大,反倒不如不声不响闷声发大财的韦祐成。 二来,没有怕过谁,就连千夫长,牛行鸣。部下尊称,牛逼哄哄。 陈林这一餐,吃得很欢畅,尹彩确实很会吃,点的菜式味道都不错。 两边大陆上都有?不只是在卡其蓝玛?那么说会不会在布伦米瓦上也有呢?即使布伦米瓦大陆是浮空大陆,只有会飞的动物与浮空船能够上去,但谁也不敢保证那些不知来路的怪物会不会也出现在布伦米瓦之上。 刘鼎天听到这里时,心里一揪,觉得有些不妙,叶璇恐怕是出了什么问题,那天他咳嗽的声音就有些不对劲。 第548章 谢景线:偷看 随着他的靠近,他身上那股清淡的冷香,开始似有似无地缭绕在黎笙鼻尖。 那是一种极温柔的气味,隐隐透着清冷的檀香,与他清隽克制的气质极为相称。 不浓烈,却格外干净好闻。 黎笙不由自主地轻吸了口气。 原本还有些拘谨僵硬的背脊逐渐松弛下来。 她侧过脸看了谢景一眼,小声说:“这些药材,大部分都要去城外的药庄才买得到,我们的人,有熟识的药商吗?” 谢景看着她,点头:“有,我让青柏带人去备,你不必操心。” 黎笙听完,又低头在纸上添了一味药。 “这味甘松也得有。” 谢景静静看着她,目光落在她专注的侧脸上。 她神色专注,话渐渐也多了起来。 不再只是点头摇头。 而是主动询问和讨论,偶尔还会抬眸看他一眼,眸子亮亮的。 谢景察觉到她的变化,唇角弯起。 黎笙写好的药材清单,谢景立刻吩咐青柏带人出城去采办,不出半日,所需之物尽数备齐。 之后的五天,谢景几乎每日傍晚便会按时出现在药炉旁。 洗药、捣碎、称重、熬煮…… 只要她说一句,他便照做,细致而耐心。 黎笙起初还有些不自在,渐渐地便也习惯了。 两人一边熬药一边说些轻松闲话,有时谢景会讲朝中的琐事,有时黎笙也会说起乌黎族的童年旧事。 五日转瞬即过,药也终于熬成。 黎笙将药封好之后,抬头对谢景笑道,“这样就不怕蛊失控了。” “辛苦你了。”谢景接过药瓶,温声道。 黎笙摇摇头,笑道:“你不是每天都在帮我吗?辛苦也该是一人一半。” 谢景眉头微挑。 这五日下来,两人的关系又重新恢复到两个月以前的状态了。 很好。 大梁皇宫,凝香殿。 谢景将药瓶放到桌上,“将这药下到黎无恙的饮食中,每天一勺,切不可间断,让他把这药吃完,可以稳固他身体内的蛊虫。” 沈清妍接过瓷瓶,用力点头。 “放心,他现在什么都听我的,并不难办。” 黎笙站在一侧,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舍,“沈姐姐,我们过几天就要回大晋了。” 沈清妍愣了片刻,随即展颜一笑。 她笑容温和,却藏着微不可察的酸涩,“好,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谢景目光落在她身上,“半年内,大晋必会起兵。到那时,你也能回大晋了。” 沈清妍微微颔首,没有多问计划。 能不能回到大晋,她已经没那么在乎了。 她只想报仇,让大梁血债血偿。 谢景从袖中取出一枚沉甸甸的银色腰牌,递向她。 “这是沉光令,你拿着它,可调动大梁境内所有我安插下的暗线势力。一旦出了事,他们会保护你离开。” 沈清妍接过,“好。” 三日后清晨,雾气尚未散尽。 谢景站在车前,他环视四周,确认一切妥当,才转身走向屋中。 黎笙已经换好衣衫,她抬头看向谢景,犹豫着开口,“我能去跟韦无双告个别吗?” 谢景听后,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不妥。我们此次离京,不宜声张,贸然告别,反而容易引人怀疑。” 黎笙抿了抿唇,“那我给他留封信可以吧,总不好不告而别。” 谢景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好。” 她将信件交给府中的小厮,让他亲自送到韦无双院中去。 可当那小厮悄悄出府后没多久,青柏就已在府外将他拦下。 一刻钟后,信被恭恭敬敬送到谢景面前。 谢景单手接过那封信,指尖一挑,便将其拆开。 信上只有寥寥数语。 “韦无双,我们要走了。我不能来见你,但愿你安好。他日若有缘,再相见。” 谢景合上信纸,脸色渐缓。 他将信重新封好,吩咐青柏,“按原计划,送过去吧。” 青柏应声离去。 而此时,马车已经备好,黎笙也正站在门廊前回望府中。 谢景快步走上前,轻声道:“走吧。” 马车启动,缓缓驶出李府。 秋意渐浓,车队缓缓行进在通往大晋的官道上。 原本谢景安排得极为妥当,拟定最快十五日便可抵达大晋京城。 可才行至第六日,他便染了风寒,一路高烧不退,终究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夜宿的驿馆内。 黎笙吓了一跳,连夜守在他床前。 谢景脸色苍白,额角不断渗出冷汗, 黎笙手忙脚乱地拿帕子为他擦汗,又吩咐侍女去煎药。 可夜风寒凉,临时请来的郎中也只能开些祛寒退热的药,不能立刻见效。 “谢景。”黎笙轻轻唤了他一声,指尖轻碰他额头,温度滚烫得让人心慌。 谢景似乎听见了她的声音,喃喃喊了声:“黎笙……” 黎笙心中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 她低头靠近他耳边,轻声应着:“我在。” 她守了一夜,直到天微亮,谢景才退了烧,气息也渐渐平稳下来。 往后的几日,他们不得不放慢脚程。 车队每日行不过几十里,沿途驻足,时常歇息。 谢景的病未痊愈,只得每日靠着马车歇着。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谢景倚靠着软枕闭目养神。 黎笙靠坐在他对面,一边研磨药粉,一边偷看他。 他虽憔悴了些,气色不如往日,可轮廓依旧俊朗,眉目深沉,连闭着眼时的睫毛都极为好看。 她盯了太久,竟没注意到他已经睁眼。 谢景低哑出声:“看什么?” 黎笙一愣,脸颊微红:“看你有没有再发烧。” 谢景笑了下,他缓缓坐起,声音低哑温柔,“你也累了,睡会儿吧。” “没事的,我不累。”黎笙轻声说。 谢景低头看着她。 少女神情专注,一双水眸温柔地看着他。 他还未痊愈,身体很虚弱,可这一刻他只想将她揽进怀里,好好抱一抱。 又是五天。 马车行至河畔时。 谢景病势虽退,却仍未恢复体力,夜里时常咳得厉害。 黎笙坐在他身边,替他掖好被角,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才轻声问:“还难受吗?” 谢景摇了摇头,声线微哑,“好多了。你去歇息吧。” “没事,我不困。”黎笙端起药碗,又一次试了试温度,才递到他唇边。 “刚好,不苦,我放了些陈皮进去。” 谢景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片刻,才低头一口一口喝完。 她每次给他喂药,都要试温,调味,有时甚至会亲口尝一口,确保入口不会太难。 喝完药,黎笙拧干帕子,细细替他擦手,再将手炉放近一些。 烛光下,两人的身影交叠在一起。 第549章 谢景线:你想成婚吗? 十天之后,谢景的病总算大好了。 马车行于山路间,车帘半卷,山风送爽。 谢景手中捧着一盏温茶,眉目间不再如前些日子那般苍白虚弱。 他掀开车帘,日光透入眼底,微微晃神。 前方,黎笙正骑着马,离马车不远。 她身姿笔挺,缎面衣裙随风轻舞,乌发被发带高高束起。 她回头时恰好迎着风笑了一下,眼眸一弯,整个人都像是被晨曦晕染的春日山花。 谢景望着她,眼中情绪翻涌。 而此时,黎笙回头,谢景视线正与她撞上。 “你现在病好多了,总得出来透透气才行。”她笑着问他,“要不要一起骑骑马?” 再眨眼间,她策马而来,已经到了马车旁。 黎笙偏头看了看坐在车厢角落的大夫,又问,“大夫,他现在能骑马了吗?” 大夫笑着颔首,“已经无碍了,只要不剧烈奔跑,不要着凉,活动活动也好。” “看,大夫说你可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骑马呀?”她眼眸明亮地看着他。 谢景弯唇应了一句:“好。” 紧接着便掀开车帘,迈步下了马车。 黎笙笑意更深,转头吩咐,“再牵一匹马来。” 不远处的侍从闻言应声去了。 还未等人牵马回来,谢景却又开口,“我大病初愈,怕自己控制不好马,万一摔了怎么办?” 黎笙没有思索,立刻道:“那我们骑一匹不就好了,我来控缰绳。” 谢景笑了一下,眼尾弯弯的,带了点病中残存的懒意,却莫名撩人,“好。” 辽阔草原上,秋风拂面,天光清朗如洗。 黎笙坐在马前,掌控着缰绳。 谢景安静地坐在她身后,双手落在她腰侧,看似漫不经心,却恰到好处地环住了她。 马儿轻快地驰行,踏过草叶,发出“哒哒”的细响。 “再快一点。”谢景低声道。 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后,带着未痊的沙哑,又低又柔。 “你不怕啊?”黎笙带着点笑意回头。 谢景望着她含着风的笑,眼底漾起笑意,“不怕。” “那就听你的!” 黎笙开口,随后用力挥鞭,马儿越奔越快,草原风声猎猎。 渐渐地,黎笙意识到了不对。 她拉了一下缰绳没能稳住,整个人往前一晃。 谢景下意识抱住她的腰,却因力道太大,连人带马失了平衡。 下一刻,两人双双从马背上翻滚而下,跌落在软绵的草坪上。 两人滚了几圈才停下,谢景护在黎笙上方,呼吸交叠,气息微乱。 黎笙躺在柔软的草地里,眼神里还带着惊慌未褪,正想说话,却撞上谢景近在咫尺的眼睛。 他的发丝垂落下来,落在她的脸颊上。 两人呼吸交错,距离近得仿佛再往前一点,唇便能碰到唇。 黎笙的脸迅速红了,往后缩了缩身子。 此时远处的青柏也注意到了不对,立刻策马过来。 “少爷!少爷!” 黎笙拍了拍手,从地上站起,谢景也收敛了神色。 十天后,马车终于驶入了大晋地界。 黄土绿树间,一座小小的村镇热闹非凡。 锣鼓喧天,红绸高挂,大红花轿穿过村口,孩童追着撒喜糖的新人跑,笑声不绝于耳。 村中正在办喜事。 黎笙掀开车帘,被眼前的热闹吸引,眼睛一亮。 她回头看向谢景,“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谢景见她兴致高,也就点了点头,随她一同下了马车。 他们站在人群后面,静静看着一对新人拜堂,四周围观的乡民纷纷叫好。 喜乐声中,黎笙眨着眼,看着那对新人行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拜夫妻,红绸轻摇,笑意盈盈。 “大晋都是这样成亲吗?”黎笙偏头看向谢景,目光认真。 谢景颔首,“是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新郎骑马来迎,成亲拜堂,皆是这般。” 黎笙咬着唇想了想,又问:“那你呢?” “你也会这样成婚吗?听你母亲的意思?” 谢景静了片刻,才道:“母亲尊重我,她不会干涉我的婚事。” 黎笙轻轻点头,“那确实,王妃一看就是个好人!” 不像她叔父…… 黎笙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望着那对拜堂的新人成亲。 谢景看着她的侧脸,“怎么了?” 片刻后,又问了一句:“你想成婚吗?” 黎笙抬头,正对上他深沉的眼。 那眼神太认真了。 认真到那一瞬间,黎笙几乎以为他是在说—— 我想娶你。 这个念头让她心中一跳,几乎要乱了呼吸。 她立刻移开视线,低头轻轻把一缕碎发别到耳后,“不知道。” 谢景看着她垂下的眼睫,没有再追问。 半个月后,马车缓缓驶入京城。 城门口,秦九微与谢砚礼早已等候多时。 马车停下后,谢景掀开帘子下车,刚一落地,秦九微便快步迎上前,上下打量着他。 “瘦了,”她眼圈一红,语气哽咽,“脸色也差了这么多。” 这一趟去大梁,去了这么久,肯定吃了不少苦。 谢景低声唤了句:“母亲。” 谢砚礼走上前,拍了拍谢景的肩膀,“这一趟,辛苦了。” 大梁的事情他都听说了,谢景这一次把事情办得很漂亮。 现如今,大梁已经尽数在他们手中了。 他也可以放心把权力交给谢景。 黎笙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一家人寒暄,正要欠身告辞。 秦九微此时注意到她,柔声道:“黎姑娘,赶路辛苦,不如去王府歇歇,用个晚膳吧?” 黎笙没想到她会邀请自己,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谢景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路上没吃饱吗?不如去王府吃点吧。”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她,黎笙无奈,只得应下。 回到王府,刚踏进垂花门,谢景便开口问道:“大哥和三弟呢?怎么不见人影。” 第550章 谢景线:找的人是他 秦九微闻言笑了一下,“你还不知道他们?一个比一个忙。” “春哥儿前天收到军报,昨儿就带着南南去了京郊,珏哥儿半个月前去江南了,那边的货出了问题。说是下个月就能回来。” 进了正厅,秦九微吩咐下人摆饭,随后转头看向黎笙,“这些日子你也受苦了,我们府中的饭不一定合你的口味,想吃什么我让人给你单做。” 黎笙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摇头,“不麻烦了,这些就很好了,真的。” 饭后,秦九微让谢景去送送黎笙。 谢砚礼闻言看着两人,笑而不语。 府外。 黎笙坐上马车后,回头对谢景笑道:“我自己回去就好,不劳你了。” 谢景站在车下,“天色已深,把你送回去我才能放心。” 说完,已抬脚上车。 黎笙坐在一侧,轻声问:“听说你有两个兄弟?” 谢景点了点头。 “一个大哥,一个三弟,我们是亲兄弟,都是父亲母亲收养的。不过,父亲母亲待我们与亲生无异。” “感觉你的家人都很好。”黎笙轻声说。 “嗯。”谢景低声应着,嘴角微勾,“确实很好。” 马车停在驿站门前。 黎笙要下车,郑嬷嬷已经快步迎了出来。 她原本只是听说姑娘要回来,没想到竟是谢景亲自送到门口,一时间神色都变了,连忙屈身行礼,语气恭敬又小心。 “谢大人竟亲自送姑娘回来,老奴多谢大人费心了。” 谢景只是微微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黎笙下了马车,郑嬷嬷笑着伸手想扶她,却被她侧身避开了。 她已经看出,郑嬷嬷心里真正效忠的还是二叔。 郑嬷嬷脸上的笑瞬间僵硬下来,却又不敢多说。 谢景看了黎笙一眼,察觉到她的冷淡,也没有多问,只是语气温和地道:“你进去吧,早点休息。” 夜深,房中一片寂静。 沐浴后的黎笙坐在窗前,发丝微湿,乌黑如瀑,顺着肩头垂落。 她身上穿着素净的寝衣,月光洒在她脸上,映得肌肤如玉。 她怀里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狗,小狗蜷缩着窝在她腿上,她低头轻轻摸着小狗的头,神情却有些恍惚。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 那一声叹息落下,连小狗也仿佛听懂了似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黎笙低头看它,轻轻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翌日,皇宫御书房。 高澈正伏案翻阅奏折,听见外头通传声响起时,猛地抬头,随即疾步奔出。 “先生!” 他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去,眼中带着久别重逢的激动。 谢景看着他,眼神也柔和了几分,“皇上这段时间可安好?” 高澈鼻尖微微一酸,压下情绪,点头笑道:“托先生的福,朕很好。” 这世上,只有先生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了。 他从小便在谢景教导下长大,旁人见他是天子,是君王。 唯独谢景始终以平辈待他,尊重又亲厚 高澈又问:“先生可还好?在大梁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谢景摇头,“并无大碍,事情已经办妥。” 两人一同入座。 谢景展开一卷卷轴,开始言简意赅地说起大梁朝局的变化。 “朝臣已经半数换成了我的人,黎无恙被亲蛊所控,这些年,大梁穷兵黩武,不加节制地扩展军队,征收税赋,民间早已怨声载道,我们只需要把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半年之内,大梁国势必衰。” 高澈凝神倾听。 谢景继续道:“接下来,只需将边境军权扰乱,使其无力应战。等春末,大晋出兵,四面围困,一举夺梁。” 高澈用力点头,“就按先生说的办!” 皇宫正门外。 谢景与温子晏并肩走出紫宸门,温子晏一边走,一边笑道。 “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皇上定然不会吝啬封赏的!到时候可别忘了我提携我才是。” “你哪里需要我提携?”谢景也笑。 两人说话间,谢景忽地停住了脚步,目光投向前方宫门外。 宫道之下,有一道纤细倩影静静站立。 少女穿着一袭淡青色衣裙,发上簪着一支玉钗。 谢景没有迟疑,直接提步走近。 他确定黎笙等的人是他。 果然,黎笙刚看到他,就立刻朝他挥手。 此时温子晏也看到了黎笙,眼中泛起一丝惊喜,笑着出声:“黎姑娘好久不见。” 黎笙朝他一笑,柔声道:“温大人,好久不见。” 谢景看了眼两人,出声打断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茶馆。 小厮将茶盏一一放稳,斟满热茶后便轻声退下。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放心说吧。” 黎笙轻轻点头,“是关于我们乌黎族的事。” “你说过的,我帮你解决蛊虫的事,你就帮我解决我们族里的问题。” 谢景没有立刻回应,抿了一口茶,垂眸不语。 “你不会是忘了吧?”黎笙立刻神色一紧,身子也前倾了一些。 谢景抬眼,眸中漾着浅浅的笑意,“没有。” “我答应过你的事,便不会忘。” 翌日,皇宫文渊阁。 谢景提出“援乌黎、制纳苍”之策。 内阁中也有人提反对意见,质疑调兵之举是否为小题大做。 谢景却言简意赅地压了下去。 “边疆之乱,若任其蔓延,便是内乱之始。” 谢砚礼没有开口,便是同意了谢景的提议。 十日后,兵部下调,圣旨颁布,五万兵马开拔南境。 驿站。 郑嬷嬷听说朝廷已调兵支援乌黎族,顿时红了眼眶,连连感慨。 “太好了,这下咱们乌黎可算有救了,小姐你真是我们乌黎的福星啊。” 一旁的黎猛也笑着点头,语气里满是夸赞。 “我早就说了,咱们笙丫头有本事,这事儿交给她准没错。只是想不到啊,你竟真把这事给办成了!” 第551章 谢景线:不能让她走了 夜色沉沉,黎笙坐在桌前,袖口挽起,手中一块巴掌大的木料已现出雏形。 她低头仔细雕刻,神情专注。 她雕得极细致,连衣角飞扬的弧度都不曾马虎。 这是她打算送给谢景的谢礼之一。 一旁伺候的侍女站着看了好一会儿,忽地轻笑出声。 “姑娘这不会是在做定情信物吧?” 黎笙手中一顿,“你胡说什么。” 侍女掩唇笑着,“奴婢可不是胡说,小姐和谢大人,谁不知道?” 她们这些周围亲近的人,看的才是最清楚。 谢大人对她们家小姐的好,那是再明显不过了。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谢大人不近人情,但却会送给她们家姑娘那么多糕点,替她出气,还为她解决乌黎族的事情。 若不是有心,谁会做到这一步? 黎笙抬起头,耳根已红得不成样子,“你快出去。” 侍女轻笑着俯身,关门退下后,屋内又恢复了安静。 黎笙垂眸看着手中那个未完工的木雕,唇角的笑意却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她低头把木雕放在掌心,又缓缓贴在胸口。 像是在感受那微弱的温度。 她是喜欢谢景的。 一想到他,她的心就会怦怦跳,就像现在这样,藏也藏不住。 可,谢景喜欢她吗? 她轻轻叹了口气,眉眼之间浮起些迟疑。 他总是克制安静,像是一把藏在鞘中的剑,从未真正向她敞开过。 而她呢?她又算什么呢? 他们这样的人,真的合适吗? 黎笙闭了闭眼。 第二日清晨,天光才刚泛白,黎笙便被侍女急声唤醒。 “小姐,有封急信,族中送来的!” 她披衣而起,接过信封,一眼认出父亲的笔迹。 她飞快拆开,看着纸上短短几行字,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 她的手指颤抖,眼眶随之一热。 信中说,父亲病重,情况危急,恐怕……时日无多。 黎笙几乎没有多想,翻身下榻,吩咐道:“快,去准备马车!” 王府。 谢景看着面前那只沉甸甸的锦盒。 盒内整齐码放着一排乌黎族出产的特级茶叶,还有数样异域风情的奇珍异宝,件件精巧考究,显然都是精心挑选。 最上面的是一个木雕,小巧温润,雕刻的是一个少年。 正是他的模样。 谢景指腹摩挲那木雕的侧脸,眼中不自觉浮起一抹笑意。 雕工虽不十分精细,却带着一股笨拙的认真,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黎笙亲手雕的。 “人呢?”谢景出声问道。 一旁的侍从还愣着,“什么人?” 谢景皱眉:“黎姑娘呢?可请进来了?” 侍从一脸茫然,“回景少爷,没见到什么人啊,礼物是黎姑娘身边侍女送来的,她并未一同前来。” 谢景站起身,一路快步走向前院。 偌大的院落空荡荡的,没有黎笙的身影。 他站在石阶下,一股不安渐渐涌上心头。 “备马。” 片刻后,马蹄声飞快掠过京道,谢景翻身上马,衣袍猎猎。 谢景策马到了驿站,他翻下马背,快步跨入院中。 院落空荡荡的,只有几名洒扫的下人在清理马槽与院落。 他眉头倏地拧紧,快步走到一个扫地的下人身前,一把拽住他的手臂,“黎姑娘呢?去哪了?” 下人吓得脸色发白,“回、回大人,小姐和二爷今早天不亮就备了马车,说是要起程回乌黎族……” 谢景闻言,瞳孔微缩,整个人顿在原地。 “今早?” 那下人战战兢兢地说:“小的真的不知道小姐为何走得这么急……这哪里是我们这些下人能知道是事情啊。” 谢景却一句都没听进去,只觉耳边轰鸣。 手指一点点收紧,连手背青筋都浮了出来。 下一瞬,谢景猛然转身,翻身上马。 一鞭抽下,马嘶声骤起,带着他如箭般掠出驿站。 青柏紧随其后,边追边喊。 “少爷!天要黑了,再等等吧!明天再去也来得及啊!” 可谢景根本不听,马鞭狠狠抽下,骏马长嘶而起,带起漫天尘土。 不行,不可以…… 不能让她走了。 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山路蜿蜒,林峦叠嶂,越往前天色越沉,山路湿滑,林中寒风呼啸。 谢景仍不肯停,哪怕身上未痊的旧疾又开始发热,手心都握出冷汗。 “少爷!前面是伏坡岭,再走就入山,马路难行了,您撑不住的——” “再废话就滚回去!”谢景低吼,嗓音嘶哑。 青柏被震住,只能咬牙跟上。 谢景快马加鞭,一路追出十余里,眼中血丝隐现。 途中拦下一队官兵,“可曾见一对车马经过此处?” 官兵一愣,点头:“见过!往南去的。” 谢景冷声道谢,又是一鞭抽下,马匹长嘶,疾驰而去。 凌晨时分,天边泛出一丝鱼肚白,山林中的雾气浓重如潮,湿气裹着寒意。 谢景一身风尘,靴上是厚厚一层泥,一路追了近百里。 直到一处山镇客栈前,他猛然勒住缰绳。 黎笙正踏下客栈的最后一级台阶。 天色尚早,她披着外袍,正要上马继续赶路。 谁知脚步才落下,身侧忽然一道劲风扑来。 下一刻,她手腕被狠狠一拽,整个人几乎被拉了个踉跄。 “你要去哪?”谢景的声音低哑,从浓雾中传来, 黎笙惊愕抬头,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 是谢景。 他鬓发湿乱,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 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谢景。 “你……”她还未开口,谢景却猛地将她拉近一步。 目光死死锁在她脸上,“你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不说?” 黎笙心头一颤,唇刚动了动,想要说什么。 却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哎哟,这不是谢大人吗!” 黎猛披着大氅从客栈门内快步走出,一眼看见谢景正拉着黎笙站在原地,立刻就换上满脸谄笑。 谢景没有转头,眼神一瞬未离开黎笙,“把他带下去。” 声音落地,随行护卫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擒住黎猛的手臂。 “哎哎哎!谢大人,谢大人,您这是做什么?” “带下去。”谢景嗓音冰冷。 黎猛还欲挣扎,却已被拖得远去,声音消散在风里。 黎笙脸色微变,正要开口,谢景却已经将她整个人拦腰抱起。 “谢景,你做什么!” 黎笙惊呼,话音未落,整个人已被他紧紧抱着,踏进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