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的绝地反杀(快穿)》 1、真爱是庶妹① 梅雨季最是叫人烦躁。 闷,热,潮湿。 南锦屏在一片闷雷声中醒来,伸手一摸,发觉身上的中衣早已被汗水湿透。 半撑着靠在床头缓了一会儿,她才算是了解了眼下的处境。 作为【虐文女主系统】的新成员,她要做的就是改变原女主的命运,最起码也不能再当那个“男人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人如初恋”的凄惨女主。 见她呆坐半天没动静,系统忍不住开口:“宿主,你该做任务了。” 南锦屏环视一周:“任务我也想做,但这屋里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我总得琢磨琢磨怎么入手吧?” “对了,你确定只要改变女主的命运线就可以了?” 系统道:“那是自然,咱们【虐文女主系统】的职责就是帮助那些已经觉醒、不甘被命运支配的虐文女主挣脱束缚,只要你别跟原剧情当中的女主似的对其丈夫、情人、枕边人爱的要死要活的,任务基本就完成了一半。” 但可惜的是,能做女主cp的男人,那相貌绝对是全国当中拔尖儿的。 网上不是有句话吗? 叫什么三观跟着五官走,所以过往那些失败了的宿主们,大抵也都是遭了五官的波及的。 南锦屏“哦”了一声,只要挣脱了剧情的束缚,接下来的日子随便她怎么浪,基本上只要不恋爱脑,后半生还是能得个寿终正寝的? “世子夫人,奴婢给您炖了燕窝,您这几天身子不好有些虚,大夫说您要好好补补。”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门外一个俏丽的丫鬟端着托盘进来。 见她不说话,眼睛红了红,“世子夫……不管有什么事,您永远都是奴婢的姑娘,千万不能委屈了自个儿。世子如今对外头那个那么上心,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岂不是叫外头那个小贱人得意?若是这承恩侯府的人再无情心狠一些,怕是您就要给人腾位置了!” 南锦屏暂时没摸清楚情况,但不妨碍她从眼前这个丫鬟身上接受到善意,便微哑着嗓音开口:“端过来吧,别担心,我不会虐待自己的。” 多喘气一天都是赚的,来都来了,她不会那么傻。 丫鬟看自家姑娘这样就心疼,堂堂侯府的世子夫人,若不是有自己的陪嫁财物,怕是过得连侯府当中的庶女都不如。 从方才短短的几句话当中,南锦屏大概也能摸清楚什么状态,不外乎原主的丈夫可能要将外头的小情人接进来,原主这个当原配的把自己气病了之类的原因。 用完了一碗燕窝羹,她声音有些弱:“你们这几日也辛苦了,都去歇着吧,门外留一个人守着就行。” 丫鬟“嗯”了一声,带上门出去。 人走后,南锦屏放缓了呼吸,闭眼接收原主的记忆。 原主南锦屏是京中唯一异姓王忠勇王的嫡长女,家中还有一个双胎哥哥南锦承以及小她两岁的庶妹南锦云。 忠勇王英勇善战,再加上忠勇王妃还替皇后挡过刀,可以这么说,就算原主是头猪,这辈子大抵也是荣华一生的。 并且皇后为了报这救命之恩,在伤势恢复的当日便求皇上下了圣旨,将自己的娘家侄子承恩侯府的世子赵明朗拎出来,与原主许了婚。 说实话,皇后这般做,一是因为救命之恩不报说不过去,而就是因为忠勇王的人脉了,能给她自己的儿子拉来助力。 就……万万没想到啊! 成婚七年,原主从十五到二十二,依旧是个黄花大闺女! 而赵明朗和真爱,却是儿女双全! 且这真爱,还是原主那新婚三个月就丧夫的庶妹!所谓的遗腹双生子,不过是这俩私通的产物! 记忆看到这里,南锦屏的眉头是皱着的。 这位南家二姑娘的生母本是忠勇王的嫡亲表妹,因其嫁人不久便死了夫婿,南老妇人舍不得侄女过那等苦日子,便将侄女接进了王府,想着有她表哥在,往后总是能落个好的。 再有,南老夫人也想着一家子血脉,侄女命苦,便是给儿子做妾,有自己这个当姑姑的在,侄女也受不了儿媳的磋磨。 看到这里,南锦屏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忍不住跟系统吐槽:“这南老夫人多多少少是有点毛病吧?” “心疼侄女?然后叫侄女给儿子做妾?”她无语极了:“有着王爷表哥的名头,日子难道还能过差了?” 这怕不是跟侄女有仇吧? 便是忠勇王妃,看在自家夫君就这一个表妹的份儿上,也会多多照料的呀! 系统:“……你继续看。” 南锦屏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忠勇王和王妃夫妻情深,本也没什么纳妾的心思。且他一路从个农家小子飞到如今这个地步,虽说自己也有才干,但在前期,王妃娘家的助力也不可少。 所以他这辈子不论想做什么,都没想过对不起王妃。 只是母亲和表妹哭的厉害,没办法,他只能两碗安神药端过来,在不伤身的情况下,先把表妹和母亲分开,时日长了,他们总能想明白的。 至于丧夫表妹的心情如何……抱歉,他这些年南征北战的,惦记的也就是家中血亲,多年不见的表妹还真排不上。 人送走后,南老夫人也看出了儿子的决心,虽想撒泼哭闹,可到底不想得罪死了儿媳娘家,便也渐渐歇了这个心思。 没想到半月后,被送到庄子上的表妹找上了门,说是已经有了意中人,希望姑姑能操持着让她出嫁。 表妹要嫁人嘛! 那自然是好事了! 阴了好一段时间脸的忠勇王妃也心情愉悦起来,亲自操持着办了家宴,甚至还打算从自己的嫁妆中取些好的出来,给夫君的表妹添妆。 只有心算无心,就是这场家宴叫人钻了空子。 说实话,忠勇王妃对府里的掌控力不弱,前后脚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即便发现了男人昏醉不醒的和表妹躺在一块儿,她也还是镇定的。 作为过来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夫君衣衫依旧整齐,再加上路上的功夫,是怎么也不能成事的。 就在她发狠要把表妹送走的时候,南老夫人直接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硬是把人留下了。 过了一个月,表妹晨起呕吐,大夫一来,便诊出了喜脉。 忠勇王:“……” 忠勇王妃:“……” 两口子的信任是有,但这事儿夹了个老夫人在,再加上孩子都来了,那是怎么都撵不走的。 更何况南老夫人哭着求着的喊:“我的儿,你舅舅家中就这一根独苗苗了,娘也知道这孩子与你无关!说实话,这事儿娘是给你表妹行了方便之门的,怎么也不能叫你舅舅的血脉落个奸生子的名头啊!我的儿,为了给你舅舅家留下血脉,你就留下你表妹吧!” 南锦屏:“……” 就很一言难尽。 这年头,还真有给儿子戴绿帽的亲娘! 没办法,这两口子也不能真的看着老夫人去死,便捏着鼻子把人给认下了。 为了避免这孩子出生后闹出事端,忠勇王当即就上了折子,请立一岁多的长子为世子,还说他的儿子只要不是原配生的,他宁愿将爵位还给皇家,也绝不立庶。 算是从根子上断绝了表妹心中别样的心思。 当然了,事情到这里也在可控的范围内。 只人算不如天算,忠勇王在抵御外敌的战役中因粮草运送不及时,导致整场战役失败,连个全尸都未留下。 忠勇王妃也开始缠绵病榻。 消息一回京,南老夫人当即就晕了,不到两个月的功夫,人也就没了。 在这期间,表妹那是上蹿下跳的,说家中做主的既然没了,不如往王妃一块儿死了得了,然后姑母再把自己扶正,也好名正言顺的管理王府,给孩子一个好出路。 且她的肚子又渐渐大了起来,看着那嫡出的兄妹自然是万般不顺眼,连人贩子都准备好了,要不是南锦承聪慧,兄妹俩怕是在自家府里都能叫人掳走。 南老妇人悔啊! 临走之前,她看着儿媳,又拉着孙子孙女的手在那哭,哭自己当年办的事儿不对,又恐嫡亲的孙子孙女因亲娘身体不好,万一出个意外反而叫侄女辖制了,硬是狠下心肠,给亲侄女灌了药一起带走。 也算是拿侄女的命叫儿媳安心的留下南锦云这个当庶女养的侄女。 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且南锦承因为母亲身子不好,小小年纪硬是承担了所有,磕磕绊绊的立了起来,未曾叫家中的亲人有一丝的忧虑。 哪曾想有些人就是不知足,南锦云打小儿就知道自己不是王爷亲生,又从老仆口中知道母亲去世真相,心中对南家的恨意更是达到了巅峰。 所以当长姐长大和侯府世子渐渐往来后,她一边恨南家待自己不公,既然将她留下,为何不给个嫡女的名分,一边又想着要取南锦屏代之,好叫他们也尝尝痛彻心扉的滋味! 只有这样,才能慰她生母在天之灵!!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真爱是庶妹② 雪上加霜的是,皇家对忠勇王府态度暧昧,作为世子的南锦承只是个世子,袭爵的折子被压了好几年没发。 眼见妹妹年岁到了,可承恩侯府依旧没有办婚事的意思,南锦承虽明白自己留京才会安安稳稳的活着,可想着承恩候夫人近年来频频接触家世雄厚的女眷,又担心姐姐一个娘家无势的世子夫人活不长久会给人腾位置,他硬是咬牙投入军中。 现在……嗯,按照原本的剧情线,人早就没了,皇家也不用操心这异姓王能承续下去了。 另一边,皇后将忠勇王世子的死讯拦了下来,接着便以强势的态度定下婚期,待日后消息瞒不住,忠勇王留下的势力才会觉得皇后一脉心善,方便收拢势力。 当然,皇后的这些目标现在都已经达成,所以原主最近的日子很不好过,毕竟她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 看完后,南锦屏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想着昨儿晚上赵明朗说要让南锦云进门的事,南锦屏觉得这第一个任务不好做。 毕竟她如今正处在要被赵明朗打断四肢的节点上。 “看完了吗?”系统忍不住出声:“咱们收了好处的,可得帮女主走出另一种人生,不能叫忠勇王妃中年惨死。当然,必要时候,也可以采取适当的手段。” “适当的手段?”南锦屏心说该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果然,系统开口:“只要不走心,你完全可以利用赵明朗生下继承人,然后宅斗升级,成为承恩侯府的老封君!” 这个其实在允许范围内,在系统看来,美貌也是一种优势,利用一番,未尝不可。 南锦屏:“……孩子都老大了,赵明朗现在说不定在琢磨着如何把我弄残讨好真爱,你觉得我这美色有用?” 真要是有用,原主就不可能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了! 毕竟原主的结局就是被赵明朗弄残四肢讨好南锦云,最搞笑的是,俩人过了没几年,赵明朗还想起了这个被他折磨致死的原配。 在南锦云当上继室之后,他打着对原配痴情不悔的名头,找了个容貌与其相似的小姑娘,将其捧为了宠妾! 看完后,南锦屏:“……” 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合着原主这是女主的身子走女配的路数啊!为了贴题一点,最后男主回过头来爱上原主,勉勉强强给她套上一个女主的逼格? 许是被刺激到了,南锦屏接受完记忆没多久,就又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再次有了感知意识,还没睁开眼,耳边便传来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 “锦屏是我承恩侯府的世子夫人,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岳母这般到侯府来质疑女婿,是不是不合规矩了些?”男人冷漠带着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 “再者说,锦云也是您的女儿,如今她孤身一人带着孩子有多难您又不是不知道!难不成岳母想让承恩侯府的血脉流落在外?” “世子这话说得是什么道理!那小贱人不过是个父不详的奸生女,当初新寡之后又勾搭上自己的姐夫,打着亡夫家的名头挂着遗腹子,说破天去都是她自己自甘下贱!”疲惫的中年妇人声音很是愤怒。 话音落地,男人的声音便充满了怒火,“无论如何,锦屏七年没有给我留下血脉,锦云是必定要进门的,岳母,看在这夫妻情分上,你别逼我!” “赵明朗,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锦屏被这些声音吵得脑门突突的,睁开了眼睛。 几乎是手臂一动,忠勇王妃顾不得和女婿争执,赶忙扑到了床边,“锦屏,你怎么样?大夫说你昏睡了三天了,身子不适怎么也不叫人回去说一声!” 三天? 南锦屏不适的皱了皱眉,难怪嗓子干渴的厉害,“水……” “娘给你倒水!”忠勇王妃看着女儿这苍白的面容,忍着心痛,从丫鬟手里接过了水,“来,慢些喝。” 南锦屏就着她的手,连喝了三杯水才算是缓过来,而后抬头细细打量这个中年妇人,见其面带病容的样子,想着这就是剧情里那个忠勇王妃了? 视线一扫,便见床榻不远处的地方坐着一青年男子,正冷着一张脸斜视自己。 有一说一,赵明朗长得确实不错,冷漠公子款儿的,素颜是能直接原地出道的水平。 就是这个冷漠公子眼下跟个冰碴子似的盯着自己瞧,要是给个五毛的特效,估摸着就是嗖嗖嗖的利剑扎了过来。 南锦屏不动声色的敛下眼眸,吩咐丫鬟给自己上些好克化的膳食来,就听赵明朗冷笑出声,丢下一句:“锦云进府是必然,你若是不同意,接了休书便是!”人直接就走了。 当然,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毕竟忠勇王是因为太子的缘故才战败牺牲的,这事儿朝堂上众人心知肚明。再有,赵家悔婚的意图明显,若不是忠勇王世子自请出战,怕是这门婚事不会这么容易成。 现如今,忠勇王世子都死了好几年了,宫中当姑母的皇后和太子表哥也收拢了忠勇王的旧部,若是自己真的将原配休弃,怕是姑母和表哥为了名声很可能“大义灭亲”! 毕竟侄子再好也比不过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当然,赵明朗撂狠话是吃准了原主爱他爱到不可自拔,不论他说什么都会同意的。 现在么——南锦屏哼了一声,无所谓他走不走,走了更自在一些。 这时,丫鬟们将膳食拿了进来,她洗漱后又上床盘腿而坐,支着小炕桌,慢慢的喝起了粥。 她这般闲淡的模样落在忠勇王妃的眼里,就是女儿遭了磨难,如今吃食都这般简便了,“锦屏,是娘对不住你!你祖母当年那般闹,娘就不该看在你爹的份儿上依了她!如今她倒好,一走了之,留下咱们娘俩遭那个小贱人的逼迫!” 忠勇王府就是个空架子,她这个王妃也是个虚的。 本以为自己过得不好就算了,女儿好歹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媳,自己当初对皇后还有救命之恩,就没想到,人走茶凉,皇后只惦记王爷留下的那些势力,待目的一达成,承恩侯府便直接露出了这幅嘴脸! 忠勇王妃心中生恨,若是没有宫中的放任,赵明朗他又如何敢这般对待她的女儿! 南锦屏是知道她身子不好的,若不是还有个女儿在世上,怕早就没有活下去的想法。 因而便道:“娘,您回去吧,我自己的日子我会好好琢磨的,如今家中就剩了咱们娘俩,您若是这般伤着身子出了意外,那我也没有活下去的指望了。” 一听这话,忠勇王妃瞬间止了泪:“那你好好歇着,想要什么就叫人给娘说,娘一定给你想法子!” 南锦屏点头,顺着记忆理清了原主身边的人,而后叫大丫鬟亲自送了忠勇王妃出去。 “娘回去了,你有事千万要说,娘一定给你撑腰!”忠勇王妃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人走后,南锦屏一边喝着粥,一边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 按着忠勇王妃所接受的教育,若是自己一脚将赵明朗踹开,估摸着能把这个可怜人给吓死,毕竟现代人的思维和古代人不一样,突如其来的大变样虽然可以说是被刺激到了,但忠勇王妃一个当母亲的,身子不好,又担忧女儿日后无人依靠,可不能这么受刺激。 当然,依照她的想法,老皇帝儿子还挺多的,比后世那九龙夺嫡的程度还要激烈,皇后应当不会让娘家人乱来。 只不过防还是要防着的,免得赵明朗这傻缺宁愿冒险也要弄死原配给真爱腾地方,若这是这般,那她豁出去也要闹,死不死的无所谓,反正渣男也别想好过就行。 多活一天算一天,她的性子就是如此,你让我没日子过,那大家就都别过了! 说来也是原主一时没想开,赵明朗跟她说自己不能和女人圆房,她还真就信了。 不仅如此,还扛下了婆婆给塞妾室的压力,多年无子,也都自己一个人默默承担,没将事实的真相说出去。 所以一朝得知夫君和自己的庶妹搞在一起,且孩子都老大了,原主一时想不开,活生生将自己气晕了过去。 可以说是一个很合格的工具人了。 成功的替庶妹挡住了来自婆婆的妾室难关,又挡住来自婆婆的“争宠”刁难,最后庶妹和一双儿女入府,叫婆婆多年没有孙子的遗憾得到了满足。 总的来说,坏人她当了,果子庶妹摘了,那边祖孙三代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当然,如今来说,天大地大都比不过她自己的身体健康大。 南锦屏上辈子因身患绝症去世,眼下甭管系统要她做任务的目的是什么,换在上辈子人死魂消,有没有投胎一说也不知道,这辈子能再活过来那就是赚的。 且听系统的意思,如果任务完成的不错,还能去往下一个世界,那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在哪里都是打工人,这都相当于变相的长生了,那就干活儿呗! 虐渣对象是个睿智,总比老板是个睿智要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真爱是庶妹③ 想明白之后,小炕桌上的食物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南锦屏喊来丫鬟将碗筷收走,又叫人打来热水,将自己好好收拾了一遍。 瞧着天色也黑了,干脆上床睡觉,这具身子虚得很,不好好调养怕是等不到寿终正寝的那一天。 隔日一早,忠勇王妃不放心女儿,又早早的过来了。 南锦屏没想到她这么早,匆匆洗漱完出来,又喊人去传膳,“娘,你陪我用一些。” 原主这日子过得着实惨,嫁人守活寡就算了,因着当世子的丈夫不喜,婆婆的磋磨,承恩侯府的下人又惯来是捧高踩低的,所以这七年来,她院子里的吃喝,竟然全是靠着她自己的嫁妆! 也就是说,原主的家世但凡差上一些,怕是能活活被磋磨死! 忠勇王妃看着女儿院子冷冷清清的模样,女婿也不在,心中发酸。 可为了不叫女儿担心,只能强忍着“嗯”了一声,陪着用了半碗粥。 南锦屏假装没看到,用完膳后准备去与院子里晃两圈活动活动身子骨,就见一个小丫头跑了进来,“世子夫人,云姑娘来了。” 南锦屏挑眉,真爱来了? 琢磨着可能有嘴皮子仗要打,她干脆带着忠勇王妃往屋里去,往榻上一靠,省得站久了累得慌。 母女俩刚坐下没多久,就见一身着素衣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形纤细,袅袅动人,瞧着便是风吹就倒的模样。 南锦屏喝了一口蜜水,她不太喜欢茶水的味道,因为曾生过病的缘故,更喜欢微甜的口感,叫她觉着自己还活着。 她不吱声,南锦云也不开口,见到嫡母更是当做没看到。 忠勇王妃向来把她当做空气,一个硬塞到自家后院的“庶女”,她能开心才有鬼,更何况对方的生母在她丈夫去后还想要杀了她,卖了她的一双儿女,她没有对个孩子下手,都算她有良心! 不知是沉默太长的原因还是怎么的,南锦云想着自己过来的目的,终于忍不住先开了口:“姐姐,你恨我吗?我夺了你的夫君,与姐夫生下了一双儿女,你恨我吗?” 南锦屏开口:“不至于,你姐夫七年不能人道,你生的孩子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闻言,南锦云一惊,可想到自己和明朗缠绵的画面,脸上的神色很复杂:“姐姐,我知你心里酸,可姐夫是你的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污蔑他的名声?” 南锦屏无所谓的摆摆手,“你要是不信,我这就请个御医来,叫对方瞧瞧我还是不是个黄花大闺女。” “对了,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我到底是正妻,那些乌七八糟的法子使不到我的身上。若不然堂堂侯府世子,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儿,怎会不愿意纳妾?就连通房也没有一个?还不是他自己不中用!” “我听说那有些男人身有缺陷,所以呀,家中正妻娶回来就是个摆设,外头再藏一个外室,反正黑天幕地的,找个身形与自己差不多的暗卫与外室同房,生下孩子按在自己名下,也好有个遮羞布。” 猛然一惊的南锦云:“……” 生怕真爱被欺负急急走过来的赵明朗:“……” 南锦云细细回忆,待发现自己和明朗欢好的回忆尽在黑夜中,便是天微微亮都没有过时,顿时面色大变,后背寒毛竖起,一阵阵的冒冷汗。 她不可遏制的捏紧了拳头,嗓音有些尖锐:“你胡说,分明就是你嫉妒我与姐夫之间的关系,才会这般朝他身上泼污水!” 南锦屏不在意她如何暗示自己和赵明朗之间的亲密关系,只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这辈子都会是承恩侯府的世子夫人,未来的侯夫人!我的一生荣辱皆系在他赵明朗身上,你说……我有必要朝他泼污水吗?” “我与你说这些,不过是看在多年姐妹的情分上,你若是不信,那我也没法子,总归你自己愿意往坑里跳,那便随你。” 南锦云即便知道她可能是在挑拨自己和明朗之间的关系,可有些事情就是不能细想。 她强压下心头的恐慌,眼角泛着水光,控诉道:“我是不会信你的胡言乱语的,你不过是想要往我一双儿女的身上泼污水!姐姐,你怎么变得这么恶毒了?即便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们也是你的亲外甥、亲外甥女啊!” “够了!” 忠勇王妃看不下去她字字往自己女儿心窝子上戳的举动:“我真恨当初让你那个贱人娘进府!她当初便是想勾搭王爷不成,被撵出去后又偷了人栽在王爷的头上!如今你又是这般,合着你们娘俩就喜欢抢旁人的夫君是不是!” 她心中痛啊,简直不敢相信女儿说得话,她到如今,竟还是个大姑娘! 南锦云被她骂得面色一白,出身这种事,是她一辈子都抹不去的耻辱,在自己与明朗的事情爆出来后,忠勇王妃就已经闹过一场,如今京中众人,多数都知道她南锦云是什么出身! 且侯夫人虽然喜欢她的一双儿女,但是对她这个孩子娘,却是多有瞧不起的! 南锦云别开了脸,顾左右而言他,“母亲,我知你心疼姐姐,可我的孩儿将来也是要叫姐姐母亲的,我做妾已是很委屈,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难道非要我死了才甘心么!” 一听这话,南锦屏就笑了起来,“去吧,妹妹你若是死了,我就将你的一双儿女记在名下为嫡出,想来你这么善良,这么为他人着想、乐于奉献,应当不会愿意自己的一双儿女顶着外室子甚至奸生子的名头吧?” 南锦云:“……” 那孩子是好了,可她死了啊! 人都死了,费这个大劲有什么用! 南锦屏就知道她不会同意,也不理会她站在原地尴尬欲死的表情,将盘子里的点心用小叉子分开,递给忠勇王妃,“尝尝看,侯府的厨子还是不错的,您啊,也别担心我,日子都是人过的。” 忠勇王妃一听这话,眼泪就下来了,“没有夫君的疼爱,如何能过啊!” 南锦屏笑笑没吱声,在这个狎妓为风流的古代,鬼知道他们是怎么消毒的! 没有才更好! 倒是南锦云,听到这番话,又琢磨着自己身边的丫鬟该将人带来了,也气愤不已的哭出声,“姐姐,你就这般见不得我活着吗?我曾经也是个好女孩儿,是母亲当初将我嫁给那个病秧子的!新婚三个月便守了寡,你如何能体会我心中的苦楚?”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不自爱的人么!” 话音刚落,门便被大力推开,赵明朗黑着脸走了进来。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笑了起来,却被忠勇王妃抢了先:“赵明朗你这个畜生!你不能行夫妻之事倒是直说呀!将我女孩儿骗到了你们家守活寡,你们承恩侯府便是这般毫无廉耻的吗?我女孩儿替你承受了这般多的流言蜚语,若是夫妻恩爱,便也罢了!可你竟还将外室接了回来,将那两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按到自己头上全了脸面,却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指责我女孩儿善妒不给你留下子嗣!你的这颗心是叫狗吃了吗?!” “我这便要进宫去问问,皇后娘娘可知她娘家承恩侯府如此污糟!骗无辜女孩儿进来守活寡,还要将人作贱到泥里去!” 忠勇王妃是真有这个想法的,不论是女儿多年来没有子嗣,还是说赵明朗真的是个不能人道的混账,她都要将这事儿揭开,不能叫她女儿承受这般多的压力! 听到忠勇王妃的这番话,赵明朗皱了眉,对着岳母毫无恭敬之色:“岳母,这是我承恩侯府的家事,您这手都伸到女婿的房里来了,是不是不太合适?” “赵明朗!”南锦屏脸色冷了下来,“我娘是你岳母!你不敬岳母便也罢了,左右我这个当正妻的在你眼中没几分脸面。可另一桩,我娘是皇上亲封的忠勇王妃,你一个连世子之位都没坐稳的东西,也敢对王妃如此不敬?” “粗俗不堪!”如果说对待岳母,赵明朗还能强忍着未曾口出恶言,可对着这个他向来不喜欢的妻子,就没这么多顾虑了。 “身为后宅女子,你就是这般对你夫君说话的?这就是南家的家教?我不喜你,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若你是个好的,我会连碰你都不愿碰?” “是啊姐姐,”南锦云见撑腰的来了,不遗余力的上着眼药:“若我是你,能嫁给姐夫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怕是几世修来的福分都不敢奢想,又怎会不好好珍惜?即便姐夫一开始不了解你的好,可咱们身为女子,不都该娴静守德,善良体贴的吗?你总是端着你那副南大姑娘的架子,姐夫堂堂侯府世子,难不成还要去哄你?” “不是我说,姐姐你太不应该了,该多读些妇德才是。” 南锦屏斜睨了她一眼,嗤笑出声,“你口中的妇德,可是教了你新寡过后与外男勾搭?可是教了你未婚苟且生下野种?可是教了你抢自家嫡姐的夫婿还洋洋得意?” 她一番话,将面前俩人臊得面红耳赤,而后摊手,“若妇德尽用这些腌臜手段教些不三不四的玩意儿出来,我宁死不学!” “毕竟我从小到大学得第一条准则就是礼义廉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真爱是庶妹④ “你胡说什么!”南锦云涨红了脸,“我们之间是爱情!没你想得那么污糟不堪!” “姐夫早就想让我入府了,可我想着你是我姐姐,我不忍心伤害你!难道你以为我心里就好受吗?你虽然得不到姐夫的爱情,可我也牺牲了一个家庭的幸福和孩子们父子血脉的天性啊!” 南锦屏眼睛微眯,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做作的捂着心口:“啊!我没有的是爱情,可你没有的是孩子爹啊!” 噢!这该死的爱情! “呕——”南锦屏没忍住,实实在在的干呕了一声。 “你!”南锦云一张脸青青绿绿的,“你只是个不懂爱的可悲女人,我不跟你说!” 而后一扭头,眼睛瞪得死圆,故作娇憨的依偎在了赵明朗的身侧。 南锦屏:“……” 她强忍下胃里泛酸水的感觉,忍不住道:“南锦云,是不是没人跟你说过女子娇羞、娇憨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像你这样眉毛乱挑,眼睛只会瞪圆,嘴巴还揪起来的样子——” 她别过了脑袋,“别人是五官灵动,你这压根儿就是五官乱动!” 都快错位了姐妹! 南锦云:“……” 还别说,这么一提醒,赵明朗也觉得怀里的人表情略显做作,但在看到对方的眼泪后,这想法瞬间就没了。 锦云对我那般痴情,甘愿背负骂名为我生下一双孩儿,我怎能这般误会她? “够了!”忠勇王妃看不下去了,“你承恩侯府的门槛高,我南家姑娘配不上你赵世子!既然这门婚事是圣上亲赐,我便是拼着身上的诰命不要,也要为我女儿讨个公道!” “过不下去就和离!也好叫众人知道,不是我南家的大姑娘善妒恶毒不能容人,而是你赵明朗是个沽名钓誉之徒!蒙蔽圣听来骗婚!” 南锦屏心中一动:忠勇王妃不介意女儿和离? 那就好办多了呀! - 这边一闹开,承恩侯夫人就紧跟着赶来了儿媳的院子。 听闻此事,她瞬间感觉自己被劈成了两半! “你……王妃说得可是真的?”承恩侯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为了这么个东西,竟让自己的原配发妻生生守了七年的活寡?!” 见儿子不说话,承恩侯夫人一颗心直直的往下坠。 是,她是不喜欢儿媳,可这也是因为小两口是一家,她怕儿媳将儿子的爱都抢了过去,从而忽视自己这个亲娘。再有这么多年来,儿媳娘家没有助力不说,还不能为她生下孙儿,又将儿子所有妾室都挡了回来,她如何能不恨? 可眼下听到这般情况,承恩侯夫人瞬间就慌了。 她自然还是偏向自己的儿子的,可这事儿若是闹出去,就不说侯府的脸面如何了,怕是宫里都要问罪的! 忠勇王父子俩皆是为国而亡,这其中还牵扯到了太子的私心,皇上看在皇后的面子上将这事儿捂了下来,若是叫人知道忠勇王的嫡女遭自家这般欺辱,外人可不管这外室是哪个,只知道你承恩侯府宠妾灭妻! 欺辱忠良之后! 如此下去,怕是忠勇王曾经的部下会心有异议,从而拖累了皇后娘娘的大计! 宫中定不会放过自己娘俩! 毕竟皇后娘娘的侄儿多的是,世子之位,并不是非她儿不可的! 思及此,承恩侯夫人眼含厉色,看向自己的儿子,“明朗!锦屏待你这般痴心,你怎可辜负于她!” 说完,脸上又强撑着笑,看向这边的娘俩:“锦屏,你们休听小人胡搅蛮缠。明朗既有这般隐情,确实是我家对不住你们,可你和明朗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这病想来过几日就治好了,你放心,娘一定是站在你这头的!” 一听这话,南锦云瞬间就哭了出来,满是无助的看着赵明朗,“姐夫,我是个什么人你应当是知道的,两个孩儿就是你的血脉啊,你一定要相信我啊,姐夫!” “傻丫头,别哭了,我怎会不相信你?我赵明朗是个男人,孩子是谁的,我难道会不清楚?” 说到最后一句,他语带暗示,“你放心,这双孩儿我会认!谁都阻止不了我!我说过,我定会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叫咱们的孩儿有爹有娘,再不用躲躲藏藏!” 南锦云感动不已:“姐夫!” 赵明朗揽她入怀:“锦云!” “傻丫头,你是我的人,还叫我姐夫呢?”赵明朗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南锦云羞答答的:“明朗。” 承恩侯夫人:“……” 忠勇王妃:“……” 南锦屏:“……” 见这二人那副不知廉耻的模样,忠勇王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冷冷的看着承恩侯夫人,“不敢当侯夫人这番话,是我家女儿配不上你家的世子!” “王妃!”见她要往外走,承恩侯夫人急了,忙拉住了她的袖子,又恶狠狠的看着儿子:“明朗!还不快向你岳母致歉!道你往后定会待锦屏如初,好生做一对恩爱夫妻!” 看着真爱的眼泪,赵明朗压根就不乐意:“娘,那是我的孩儿,您的孙儿!” 南锦屏爱他爱得要死要活的,现在这娘俩不过是拿乔,怕什么? “住口!”承恩侯夫人打断了他的话,“我的孙儿只能由你的妻子所出,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谁知道血脉干不干净!” 她是喜欢孙儿没错,可她更喜欢嫡出的孙子孙女! 说着,她将儿子拉到了一边,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不想想,你就算要外头那个进来,也得先把锦屏给安抚住了!她是皇后娘娘立起来的门面,你若真不喜她,日后慢慢想法子便是,何苦一下子把人弄成这般?还想了个什么不能人道的馊主意!” “这些年来外头给她身上泼了多少脏水?你身为一个男人,什么都不出来说,这事若是暴露出去,你可曾想过咱们侯府的脸面如何?可曾想过宫中的皇后娘娘会如何选择?你以为你这世子之位能坐得安稳?你的那些兄弟们不想将你拉下来?” “所以明朗,那两个孩子,万万不能明面上承认!”承恩候夫人目露凶光,“即便你要,那也得等人死了,过几年没人盯着这事儿再说!” “娘!”赵明朗心中一惊。 承恩侯夫人冷哼一声,“外头那个你怎么喜欢都如何,我就把话摆在这儿,咱们侯府往后只能是你嫡出的儿女的!那些个庶出,随你怎么宠爱,即便如今这个叫你磋磨没了,她南锦云也休想坐上世子夫人的位置!她不配!” “我不妨告诉你,你的正妻只能是高门贵女,不可能是这种下三滥的给人做外室的玩意儿!” 最后这句话,承恩侯夫人压根就没有降低音量。 南锦屏喝了一口茶,心说原主最后也是不想忍的,可她还没来得及说,再加上对渣男抱有一丝幻想,所以被赵明朗先一步下手,而后折磨致死。 屋内的南锦云听到后,看向外头的目光满是心碎。见赵明朗没有为她说话,她捂住心口,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锦云!”赵明朗要去追。 “站住!”承恩侯夫人把人拽了回来,“锦屏才是你的正妻!” 说着,她将儿子拖进了屋,又热情的拉着忠勇王妃出去。 门被关上,赵明朗的脸上满是屈辱:“南锦屏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你休想叫我屈服!只有锦云才是我的真爱,只有她生的儿女才是我所承认的子嗣!” 南锦屏:“……” 豁,别人家爱得要死要活的男人,我好稀罕的么! “你若是安分守己,就能继续做你的承恩侯府世子夫人!可你若是想贪图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别怪我无情!到时候,即便锦云顾念你们的姐妹之情,我对你也绝不会手软!”赵明朗看过来的眼神就跟看什么脏东西似的,里头满是厌恶之色。 南锦屏动了动手腕,这种快穿系统的其他宿主她不清楚,但是像她这样的虐文女主系统下成员,大多数都是虐心又虐身。 尤其是虐身,如果宿主没有一点自保能力,指不定刚穿越就能嗝屁。 所以说,但凡虐文女主系统下的宿主们,大多数身体素质都是被提升了的,像是她现在这般,刚穿越过来可能还没适应,等调整过来后,不说一打十个,可一打三绝对没问题。 她前头接受了记忆后昏睡三日,便是系统给这具身体修复的过程。 因而她走到赵明朗跟前,琢磨着从哪里下手要好。 赵明朗见她过来,警惕的看着她,“我警告你别乱来!你即便在我面前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感兴趣的!” “你最好识趣!” 南锦屏:“……” 马德,这些话怎么听怎么恶心。 南锦屏当下也不犹豫,捏起裙摆,抬脚就踹了过去,“你是我名正言顺的男人,既然对我不感兴趣,那这玩意儿留着也没什么必要!” 自己用不上,那别人也别用呗! 多大点儿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真爱是庶妹⑤ 赵明朗没想到她二话不说就踹在了自己的重点部位,当下一张脸扭曲了起来,人瞬间就弓腰蜷缩在地上,口中惨呼连连。 “南锦屏你疯了是不是!”他痛的连舌尖都咬破了,口中一片腥甜之气。 南锦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想起原本剧情线中这几日会发生的事,面色冷淡,“世子不是为了安我那妹妹的心,已经找好粗使婆子,打算折断我四肢在小屋中关着吗?你既不仁,我便也不义,左右咱们是夫妻,这心狠手辣也该一致才是。” 别看南锦云嘴里如何委屈的说什么世子夫人是我姐姐,我甘愿给姐夫你当妾之类的话。 可实际上,赵明朗与她来往这么多年,将她放在心上,又怎么会舍得委屈她当妾? 所以这时候的他,已经做好了将原配折磨至死的准备,而后打算扶南锦云上位当继室夫人。 有着一双儿女在,赵明朗再与承恩侯夫人说明成婚这么多年来,他对其他女人提不起兴趣,只对南锦云一人特殊,承恩侯夫人便也咬牙将南锦云这个儿媳妇给认了下来,从此他二人双宿双栖。 当然,在南锦云的新鲜感没了之后,赵明朗这个只能认她的毛病便“不药而愈”,甚至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他想起了在最美好的年华逝去的原配,想到自己与其从未过过夫妻生活,不禁心中惦念,然后找了一个与原配相似的人,将她捧为了宠妾! 呕!还不够恶心人的! 想到这里,南锦屏对着他腿间又狠狠的来了一脚,还脚后跟用力在原处碾了又碾,不管她往后和离与否,赵明朗这畜生休想要祸害其他好人家的姑娘! “你!”赵明朗被这第二下踹得脸色煞白,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想到原主在他面前是如何被那些粗使婆子羞辱,先是挑断手脚筋,又被木棒活生生敲断腕骨和腿骨的,南锦屏脸色冷了下来,对着他手腕狠狠的跺了下去。 “啊——”一声惨呼没有结束,南锦屏便往他的嘴里塞了布团。 赵明朗嗜血的目光看了过来,发丝早已被汗水浸透,黏糊在脸上,大有他逃出去后就将她碎尸万段的意思! “呜呜呜!” 该死的贱人!你就不怕被侯府的人算账吗! 南锦屏看出了他的意思,“世子别担心,就算你残废了,那也是承恩侯夫人嫡出的子嗣,我这个正妻虽没给你添下一男半女的,可婆婆但凡想要保住世子之位在咱们这一房的名下,就怎么也不会对我下手的。” 相比较赵明朗这个为爱哐哐撞大墙的脑残,承恩侯夫人更在乎的是利益。 若是这侯府的继承人不是她生的儿子,或是她这一脉的孙子,那她这个侯夫人便就是一个空架子,晚年绝对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她蹲下身,在赵明朗的脸上拍了拍:“你家过河拆桥啊?那我把河堤拆了,咱们一块儿玩完。” “当然了,你若是听话一些,安生的当你那[不能人道]的侯府世子,我想……” 南锦屏捂住嘴,笑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我是不介意借人生子的,反正我能保证我的儿子是我生的,是不是你的,那也不重要,婆婆认就行了。” “呸!” 赵明朗扭头,吐出了嘴里的布团,咬牙切齿道:“你休想!即便你这般折辱于我,我娘一时拿你没办法,可这侯府只能是我的子嗣的!锦云生的一双儿女是我的血脉,你休想用外头的野种来冒充!” 南锦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你脑子没什么问题吧?我这个正经的侯府世子夫人成婚七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觉得南锦云生的那两个能是你的吗?” “你胡说什么!那就是我的,是我看不上你!瞧不起你!不愿意碰你!”赵明朗怒吼。 南锦屏摊手,“那你不是有病是什么?现在谁还能证明你那玩意儿能立得起来,能在外头留下子嗣?” 这不能人道的人设是你自己立的,老婆是黄花大闺女的事儿也是你自己干的,多好的理由呢! 南锦屏当即扬声喊道:“来人!” 这院子里的人都是原主的心腹,进来后看也不看地上这叫他们家姑娘受了无数罪的姑爷,应声道,“姑娘,奴婢在。” 南锦屏挑眉:“速速去宫中请御医过来,就说世子成婚七年来不能行房事,而今突发癔症,非说自己在外头有一双儿女。” “是!” 丫鬟正要走,怕再被踩着的赵明朗忍着痛,咬牙爬了起来,“站住!” 丫鬟不理。 “你想要什么?” “等等。”南锦屏开口,丫鬟立刻停住了脚。 见此,赵明朗目露嘲讽之色,“往日倒是我小瞧你了!” 南锦屏神色淡淡:“往日里我不也是那个温顺体贴的妻子吗?赵明朗,这是你逼我的,我倒是不介意守什么活寡不活寡,只要世子夫人的名头是我的,往后的侯府由我掌管,那都不重要。可你非要将你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接进来,还想要将我折磨至死,那咱俩这夫妻缘分也就走到头了!” 赵明朗抖着手,努力压制身体上的疼痛,“你想和离?” 南锦屏嗤笑一声,“我和离?然后给你的真爱腾位置?你做什么梦呢!” 当然了,她也没打算和渣男纠缠一辈子。 就是吧,叫她点头南锦云进府,然后坐实他们俩孩子的身份的事儿她指定不干,只要一日不点头,那就一日是血脉不明的,外头待着去吧! 再者说,就依南锦云的性子来看,叫她做妾,怕是没那么容易。 “我不会放过你的!”赵明朗生怕她再动手,好不容易挪到门口,硬是忍着痛跑了。 丫鬟上前,“姑娘,侯夫人会不会找您的麻烦?” 南锦屏不在意,“她现在不敢。” 承恩侯有二十多房妾,庶子庶女加起来有三十多个,她不敢赌这个可能性。 往日里是原主性子弱,觉得自己命不好,才嫁了个不中用的男人。 南锦屏可没有这个顾虑,他爱不行就让他不行到底,凭什么老婆在家里守活寡,他却能在外头快快活活的? 便道:“你去通知王妃一声,就说我累了直接休息,这几日叫她不用过来了。” 承恩侯夫人再是不敢,也会心疼唯一的儿子的,这两天怕是有几场硬仗要打。 南锦屏不想叫忠勇王妃为她担心,所幸这几日避开,等她收拾利索了再回娘家看看。 果然,等到了晚上忠勇王妃离开后,府里陆续请来了五六个大夫,天一黑,承恩侯夫人便让人来请她了。 可能是因为觉得儿子那个地方大概率要治不好,原本信誓旦旦的说要将南锦云母子送走的承恩侯夫人再不提这个话,甚至她进去的时候,这娘仨还围在赵明朗的病床边,默默垂泪。 人刚进去,承恩侯夫人那想要杀人的目光便嗖的一下射了过来,“你怎么当妻子的,明朗这身子你如何解释!” 南锦屏诧异道:“娘,这话是怎么说的?世子这七年来不能人道,我这个当媳妇的已是受了诸多委屈,任由外头人将善妒、心狠手辣的污水泼到头上也没说什么,结果他今日在我房内发了疯,非得拿起凳子砸自己那处,说这玩意儿既然用不了,那留着也没什么用,索性砸了得了!” 她一脸无辜的摊了摊手,“您说他都这般了,我这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的,哪儿敢去碰男人那个地方?” 闻言,方才亲自给赵明朗那处上了药的南锦云瞬间黑了脸,“姐姐,你怎么这么狠毒!” 南锦屏是不怎么想搭理她的。 南锦云固然不是好东西,可说到底,她的底气都是赵明朗给的,把赵明朗搞废了,任务基本就完成了一半。 她真的没兴趣先是针对便宜庶妹,然后听赵明朗在一边咆哮,再看他俩抱在一起互诉衷肠什么的,太辣眼睛了。 承恩候夫人见她这样,气得浑身发抖,“为人媳,你就是这么顶撞长辈的?” 南锦屏叹口气,“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是不怕叫人验身丢人的,只要能洗清这些年的冤屈,这些都不算什么。” “你!”承恩候夫人咬牙,“锦屏,你要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你若是看不惯你妹妹入府为妾,娘便不叫她进来!便是那两个孩子……”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心中满是不舍,“娘也可以不认!等明朗好了之后,娘一定叫他与你圆房,生下嫡出子女,到时候这侯府便就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你也不想往后没了依靠吧?” 闻言,靠在床边的南锦云不可置信道:“夫人!两个孩子与明朗那般相似,您怎可不认?!” 南锦屏凉凉开口:“那谁能说得准呢?毕竟赵明朗和爹长得也挺像的,万一这俩是爹的呢?亲兄弟什么的,长得像也是理所当然!” 南锦云:“……” 承恩候夫人:“……” 她还好心的添了一句:“娘,您可别忘了,当初说要将他们娘仨接进来的时候,您这个当娘的可是质疑了一番血脉是否为真的。倒是爹,一口就咬定这是赵家的种,指不定这里头有些别的什么事儿呢?毕竟这当外室的……您说是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真爱是庶妹⑥ 南锦云:“……” 承恩候夫人:“……” 承恩侯夫人想起自家那个老不休的,仗着是皇后的亲哥哥,成日里惹是生非、寻花问柳的,心中也不免怀疑了起来。 毕竟当初这个老东西可是对庶子院里的一个妾室有过不轨之心的,那小贱种也是无耻,为了讨好亲爹,竟将自己的妾室亲自送入亲爹的后院! 与他那个不要脸的姨娘一样,就知道走歪门邪道! 南锦云吓坏了,“夫人,我没有!您要相信我呀!” 她急得哭了出来,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就哭喊着推醒赵明朗,“明朗!明朗你醒醒,你再不醒来,我们母子三人就要被人逼死了呀!” 赵明朗白日里遭了一顿毒打,大夫请来医治之后,说他那处受伤颇重,需要用刀割个口子放出淤血。 这会子人正是虚弱的时候,被南锦云这么一晃,只觉蛋都快被挤了出来,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又活生生的痛晕了过去。 偏承恩侯夫人正沉浸在自己的怀疑当中,琢磨着自家侯爷是否与外头的小贱人有所勾连,又开始怀疑起了孙子是否可能为自家便宜庶子,一时间,便也没有注意到儿子的惨状。 倒是那今年六岁的龙凤胎中的哥哥赵念云,觉察到母亲的情况不妙,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承恩侯夫人,然后跑到她近前跪了下来,抱着她的腿哭道: “祖母!念云和妹妹是您的亲孙儿啊!您怎能信外头这个坏女人的话?她就是嫉妒!自己生不出儿子来,还不想叫您有孙儿承欢膝下,这才来挑拨咱们的祖孙关系的!” 说着,又给妹妹使了个眼色。 赵心云可怜巴巴的过来,默默流泪,“祖母,您难道忘了心云和您眉眼间的相似了吗?” 一听这话,承恩候夫人将她拉了过来,抬起她的头,见其眉眼处与自己真的有些许相似,便放下了心头的疑惑,认定这是儿媳内心丑恶,嫉妒不堪,这才故意这般挑拨的。 放下了心,顿时又心疼起这两个可怜的孩子,将他们双手抓在一起,轻声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只是……” 话没说完,余光瞥到一边坐着的含笑看过来的儿媳,承恩侯夫人咽下了嘴里的话,“乖,到你们娘那里去。” 赵念云不甘心,咬咬牙,看着南锦屏:“姨母,你若是不喜欢我们,我们走就是了,你别欺负爹爹!” 这孩子,怎么这么孝顺呢! 承恩候夫人只觉心都要化了,要不是恶媳妇在,她真想把这好孩子抱在怀里疼爱一番。 南锦屏觉得挺有意思,六岁的孩子,说话一套一套的,“那是你爹啊?谁能证明?” 她轻轻笑了一声,“你说是就是吧,反正你爹现在废了,你祖母还不能拿我如何,只要我不承认,敢豁出命去把你爹的世子之位拖没了,你看你祖母还认不认你?” 果然,话音一落,承恩侯夫人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的落了下来。 赵念云的眼神一下子凶狠起来,咬了一下唇,似乎想到什么似的,得意道:“若真是这般,我就是爹爹唯一的儿子!” 南锦屏挑眉,“你还挺聪明的?” 赵念云得意的哼了一声,就听她道:“不是我生的孩子,就休想坐到这个位置上!” 说着,她又好声好气的和承恩候夫人商量,“娘,您看世子现在都不中用了,我这些年受了这么多的委屈,那指定是不想再忍下去的。可是和离叫这娘仨上位,然后你们一家子相亲相爱的,那我心里这坎儿可就过不去了,一过不去,就想胡言乱语什么。” 待看到承恩候夫人铁青的脸色,就又道:“反正我已经将这其中的事情写好交给心腹藏着了,只要我在侯府内出事,那到时候,怕是除了太子以外的皇子,就都能收到我准备的惊喜了。” 一听自己最好的路被断了,南锦云都快气疯了,“你和你那个娘一样恶毒!” “啪——” 话没说完,南锦云就被一巴掌扇得倒在了地上,承恩候夫人怒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与侯府的世子夫人大呼小叫的!” 南锦云被吓到了,一时间不敢再吭声,搂着两个孩子在那里哭。 “锦屏,你说得这些我都应了!” 承恩候夫人咬牙说道:“你不愿意这娘仨,可以!娘明日就将他们撵出府去,绝不承认这是赵家的血脉,你可满意了?” 南锦屏扣了扣指甲,“那我这七年来受得委屈呢?” 承恩候夫人不说话了,她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叫外人知道自家儿子不能做男人的,不管是以前的假的还是现在可能是真的。 这对儿子的名声来说是重大的打击,一旦说出去,那这世子之位就保不住了! 再者,皇后娘娘需要承恩候府的继承人是个脑子清明的,若是连自己房内事都理不清,怕是宫中也不会有人支持的。 想明白这些,承恩侯夫人只能强行转移话题,“你先回正院去休息,等明朗好了,我让他去与你负荆请罪!日后你们夫妻俩好好过日子,再与我生个孙儿,日后这府里就都是你们的了!” 南锦屏没啥意见,先这么混着吧,立刻和离走人固然解气,但原主用了一条命作为代价,即便不是做任务,出于人道主义就这么和离了也不合适。 最起码的,也要把承恩侯府掀个天翻地覆之后再走才爽快。 因而走到门口的时候,才道:“那娘您的动作可得快一点,我当了七年的妒妇,不在乎当一辈子。” - 过了半个多月的安生日子,南锦屏硬是将自己养胖了四五斤。 当然,系统给的素质提升也彻底和这具身体融合,别的不说,现在赵明朗就是带着十来个壮汉来收拾她,她也有信心把对方按在地上摩擦。 至于系统给的什么【断章取义】的金手指,南锦屏暂时没碰。 头一次做任务,虽然自己穿越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但是对于这种说两句话类似于言灵一样的功能,她还是抱以观望的态度。 等真到必须要用的地步再说。 就是可能是因为男主光环的缘故,南锦屏那天真就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去踩了,没想到过了半个月,赵明朗又活蹦乱跳的出现了。 不仅如此,还面部红润有光泽,一看就是被滋润过的模样。 南锦屏眯了眯眼,站在院子里没动,手里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就将多余的花枝剪了下来。 赵明朗本来被母亲逼着过来就很不乐意了,再加上真爱母子三人又被赶出了侯府,他心中积攒了很多怨念。 只是到了正院,看到手里拿着剪刀的发妻时,他瞬间心里一咯噔,半个月前的痛苦感觉又袭上心头,生怕她这次手持利器真的一下子将自己给解决了,因而面色变换了两瞬,努力摆出温和的面孔。 “锦屏,你这半个月身子休养的怎么样?”他忍着惊惧说着想好的话,“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今日我便留在正院,咱们往后好好的过日子,再不会有其他人。” 说完,他还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妻子的面色。 这一看,便就发现妻子的姿色竟比锦云更胜一筹。 只是他偏好容色清纯的女子,妻子这幅浓艳的长相向来不符合他的口味。 再加上锦云时时在耳边哭泣往日在王府时姐姐是如何虐待她的,先入为主之下,他见着妻子便很不耐烦,连正眼都没瞧过几次。 眼下见她容色不错,便是同房也不算辱没了自己,赵明朗心中的不情愿也就少了很多。 娘说得对,侯府想拉他下来的人太多了,以往妻子好拿捏便也就罢了,可她现在就跟换了个人似的,真要是把人逼到绝路上,怕是拼着一条命不要也得将他们娘俩拉下马。 到时候因着皇后姑母的缘故,承恩侯府或许没什么事,可这世子之位与他们娘俩就再也没有关系了。 至于锦云……那依旧是他心头的朱砂痣,只等他掌握了侯府,再将她接进来好好补偿。 想通后,他脸上便带了暧昧之色,“锦屏,我不生你的气,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可好?” 南锦屏眯了眯眼睛,直接问他:“你想跟我同房睡?” 赵明朗:“……” 果然,这种女人也只有脸才能看,毫无内涵! 可面上,却是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这么多人呢,怎么能说这种话?” 南锦屏嘴角咧了咧,在折磨之前,原主是真的爱他的,可他看不见原主的真心。 现在挨了一顿揍之后,竟然想着来交粮了? 她冷笑一声,抬起脚就又是一下,“想睡我?你配吗!” 赵明朗不妨她连同房都不愿意,又是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好在他这回是在院子里,闪得够快,所以即便疼,也在可忍受的范围内。 但他躲归躲,心里还是很不爽的,“你难道闹这一场,不就是想让我给你一个孩子?我现在愿意给你,你还不满意?你到底想干什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真爱是庶妹⑦ 南锦屏:“……” 合着这傻缺以为自己做的这些,最终目的就是想要跟他生个孩子? 见他撅着屁股,将腹部以下警惕的绷着,南锦屏也没伸腿,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你哪来的自信?” “不怕告诉你,我现在就是想叫自己过得舒心一些,碍眼的人少一些,别的没要求。”南锦屏淡淡的看了他一眼。 心中对原主说道:看,这个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除了一张脸能看,他最爱的还是他自己,为了坐稳世子的位置,连真爱都撵走了。 南锦屏看见他就烦,摆摆手,“滚吧,再惹我,我现在就去下帖子约几个皇子妃好好聊聊。” “你!”赵明朗气急,可还真不敢惹了她,只能气愤不已的离开,“你到时候别求着我回来!”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德行!”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差不多的打算了,和离是不能现在和离的,不把赵家搅合一番,就这么离开也太不解气了。 再有,如今太子最强有力的对手是皇帝那早死白月光贤妃生的四皇子,且当初就是四皇子在战事吃紧的时候征调粮草往前线支援的,结果半路遇伏,连人带粮草险些烧没了,要不是护卫忠心,怕是当初就成了一截焦炭。 而这个埋伏的命令,正是太子下的。 或许其他人还不确定,可是接了剧情线的南锦屏对这个门儿清,寻思着等自己搅合爽快了,干脆把承恩侯府捅了得了,给四皇子送一份大礼。 毕竟原剧情当中,四皇子就是利用原主死亡这一点从承恩侯府为突破口,而后逐步将皇后母子拉下马的。 南锦屏不介意这点,如果真能搭上,那就是各取所需,谈不上什么利用不利用的。 且四皇子至少看上去不是一个乱来的,别管他最后帮忠勇王妃收敛是不是收买人心,总归一个面上情愿意做的人,总比皇后母子过河拆桥要好。 心里有了一个想法,南锦屏就更不急了,先是叫自己的心腹整理侯府内各房污糟事儿,不能因为小事不起眼就放过。 这样一来,那虐渣归虐渣,为了防止那个神经病还想要过来睡她,南锦屏决定给他俩找点事,“系统,那个【断章取义】的金手指现在能用吗?” “可以。”系统回道,“宿主做任务期间最好不要找系统。” 南锦屏也不在意,琢磨了一下这个功能,结果发现—— 嘿!这倒霉金手指,竟然还有一个限制! 就是用它的时候得从剧情的故事梗概当中选,而故事梗概是:【为和庶妹白头偕老,夫君让我断手断脚,随后却发现我才是真爱,抛弃庶妹跟我的替身在一起,达成另类复和成就。】 虽然这金手指相当于帮助宿主完成任务,可若是没选好不恰当,也有可能给自己拖后腿?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打算拿夫君和他的小姨子当这头一个试验品,想了想,便试探性的截取了梗概中的【白头偕老】,送给渣男和庶妹。 渣渣就该和渣渣锁死! - 而另一边,赵明朗带着疼痛的躯体去找真爱安慰去了。 南锦云这会子正在赵明朗安置他们母子的小院里想着怎么才能叫侯府众人承认自己娘仨,听到门口的动静,她下意识的给儿女使了个眼色,然后揪着帕子嘤嘤哭泣。 赵明朗一进来就心疼坏了,“锦云,你怎么了?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你了?” 那俩人小却早熟的默默关了门出去,给父母留下空间。 南锦云被他抱了个满怀,可又想起什么似的,想要推开他,“你怎么还来我这儿?眼下哄好姐姐要紧,明朗,我知道世子之位对你很重要,如果因为我们母子三人的缘故叫你当不了侯府未来的掌权人……那我宁愿去死,也不想拖累你!” 她眼神坚定,“只求你在我死后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莫叫他们受人欺负!” 她这副模样,叫赵明朗看得越发心疼,“你在胡说什么,这话如何能乱说!你放心,这几年来我只有你一个女人,便是往后,也只有你一个,你那姐姐粗俗不堪,又如何能比得上你?” “哼,你就会说好话哄我!姐姐当初可是有京都第一美人之称的,我就不信你不心动!”南锦云娇羞一笑,将脑袋靠在他胸前。 又口中喃喃:“可到底是我们对不起她,我心里很不好受。” “我是不想娶她的,可你也知道,宫中那边……唉!”赵明朗叹口气,“为了侯府的未来,我不得不娶了她。可是你也知道,我这么多年从未碰过她,心中更是只有你一个人,要不是宫里有那么个意思,我又能如何会委屈你在外头这么些年?” “现在时机已到!”南锦云正色道:“明朗你是知道的,到底她是我姐姐,我也不忍心这么伤害她、拖着她!姐姐今年才二十二,不过比我大了两岁,往后还有大好的日子要过!你们之间没有爱情,总是这样也不是办法,我说这话并不是惦记世子夫人的位置,而是我舍不得你们这样互相折磨,没有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一对怨偶,对你们哪个都不好!” 赵明朗看了她一眼,“我又何尝不明白这些?我这辈子的妻只能是你,可是和离……” “这是皇上赐的婚,没那么容易和离的。” “我明白的,”南锦云默默垂泪,“我就是担心,我从小就长得不如姐姐,看着她一日比一日明艳,看着她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我这心里总是害怕,害怕她哪一日偷走了你的心……那这世上,就再无我立足之地了。” 这话一出,赵明朗心中就瞬间下定了决心,心底的那点子悸动也消失不见。 长得好又如何?不过是个恶妇,倒不如……他眼睛眯了眯,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她不想好好过,那就给他的锦云腾位置!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赵明朗语气暧昧了起来,“那个木头美人,再好看,也比不上我的小娇娇。” 腰腹发热,他想要做点什么有趣的事。 听着他的心跳声,南锦云声音又低落了起来,“可是侯夫人说得不错,只要你能好,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你若是能与姐姐生个嫡子出来,往后这侯府交到她的儿子手中,姐姐她就不会这般心狠的要对付你了。” “那种人如何配生下我的孩子?”赵明朗脸上满是厌恶之色,咬牙道:“你放心,这侯府必定是我的,往后也必定是咱们的念云的!” “锦云,”他撑着她的双肩,“只是我可能要对不起你了,为了咱们和孩子的以后,我不得不屈辱的承受这些。” 南锦云眼里闪着泪花,“明朗!” “你……你终究是要跟她圆房吗?”她捂着嘴哭了起来,“是了,姐姐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些年来的快活日子都是我偷来的,如今将你还于她也是应当。是我贪心了,我不该阻挠这些,我不该心生嫉妒……” 赵明朗就喜欢她这副柔弱不堪又无助垂泪的模样,眼下见她开始嘤嘤哭泣,心里越发有了想头,便捉住了她两只乱挥的小手,放在自己腰上,然后抬起她下巴,邪魅一笑: “锦云嫉妒不是应当?我这般优秀,你若是不嫉妒,我怕是会误会你心中没我的。” “明朗!”南锦云跺了跺脚,眼角泛红,羞涩的低着头,“你,你那般好,我心中怎会没你?” “你放心,即便我不得不与她圆房,我也不会让她生孩子的,等太子那边大局定下,我就让她病逝,让你成为未来的侯夫人……” 南锦云被他的畅想勾起了心中的野望,不想在这事上多说,人红着脸,就要往后退。 赵明朗顺着他的方向揽住了她的腰,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又在她唇上啄了一口,“咱们别说这些扫兴的事儿了,叫我好好疼你,我宁愿与你在一起快快活活的,也不想回去面对那个恶妇。” 说着,俩人就难舍难分的吻了起来。 南锦云心中满意,也就越发的顺从。 外头门槛上坐着的两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露出了舒心的笑,显然也觉得父母这般亲密与他们来说是好事。 而屋内,俩人之间热意已经烘托完毕,地上更是衣衫叠叠,这会子挑了眉,正要俯下身,却没想到,神奇的变化渐渐在二人身上产生效用。 就在他要进行最后一步的时候,赵明朗陡然发现——该有的反应丝毫没有! 赵明朗心中一冷,想着前几日还能与锦云温存,怎的今儿就不行了呢? 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拉过南锦云又是一番上下其手,没想到身体还是毫无反应! 当下黑了脸,“砰”的一声,就把手里的人扔在了床上。 而南锦云正沉浸在他的凶猛当中,猛不防的被摔了这么一下,顿时惊呼出声:“啊!” 赵明朗比她更傻眼,因为他缩回去了! 不仅没起来,还缩回去了!比小儿都不如!小儿好歹是饱满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真爱是庶妹⑧ 南锦云皱了眉,心中有些怀疑,他该不会是在那个小贱人那里成了事儿,来她这里不中用了吧? 心中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比较大,压根就没想到他的伤势问题上。 毕竟前几日两人还有过亲密关系,不可能突然就不行了。 这么一想,她的小手就又伸了过去,想要试探一番。 赵明朗觉察了她的动作,不过他没管,心中也琢磨着许是刺激的不够,要是锦云能帮他重振雄风,那他定然会好好爱她。 就没想到——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南锦云的手心都快搓烫了,结果那个地方却依然没有丝毫动静,就跟死了似的,连点热乎气儿都没有。 意识到自己真的可能不行了,赵明朗脸更黑了,撇了她的手就要走。 “明朗!”南锦云赶紧扑上来将他抱住,“别走!不论你是什么样的,我都不想离开你!” 赵明朗身子一顿,叹口气,到底是回过头将她抱住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早,人小鬼大的两个孩子在厨房的人做好早膳之后,一人端着一个碗到了门口,奶声奶气的喊道:“爹爹,娘,太阳晒屁股啦,起来吃饭啦!” 屋内的两人被吵醒,睁开了眼。 南锦云嘤咛一声,脑袋枕在赵明朗的胳膊上,蹭了又蹭,才娇软道:“明朗,孩子都起了,咱们怎么能睡到这个时候?” 赵明朗爱怜的拍了拍她的背,“那便起来吧。” 而后俩人双双对视,想要像以往那般给对方一个爱的亲吻。 就没想到—— “啊啊啊啊!!!”这是小姨子的声音。 “啊啊啊啊!!!”这是好姐夫的声音。 二人见到对方之后,齐齐惨叫出声! 一夜后,俊俏郎君和他的小姨子不仅白了头,脸还似橘皮刷了油。 觉察到对方的神色,二人惨呼过后,顾不得穿衣服,直接奔向了梳妆台。 待发现镜子中的自己白发苍苍,脸上的皮肤更是松弛后,又是两声惨呼出口! 外头的两个孩子吓坏了,扔掉手里的碗,扑在门上就喊:“爹!娘!你们怎么了?” 二人这才回神,也顾不得谁嫌弃谁了,赶紧找了衣裳来穿上。 - 另一边,南锦屏接到金手指已经使用成功的反馈,再仔细一瞧,险些将嘴里的茶给喷出来! 原来这玩意儿的断章取义,就是说白头便白头,实实在在的身体机能会衰老? 所以夫君和他的小姨子,现在身体内部机能相当于六十岁的老人?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因着一早就有喜鹊叽叽喳喳的叫,南锦屏高兴的连喝了两碗粥,又吃了好些个小点心,成功的把自己给吃撑了。 这不,正在院子里消食呢,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响了起来,而后赵明朗带着满身的墨味跑了进来,脸上厚厚的一层粉,那家伙,白得跟某国的艺伎似的。 赵明朗进了院子,二话不说就拽着南锦屏的手就往屋里去,又大声咆哮着让所有下人退下,然后关上门,“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对我求而不得,所以找人诅咒我的!” 锦·诅咒·屏:“……” 诅咒是真诅咒,可求而不得是什么鬼? 南锦屏嫌弃的撇撇嘴,“不是我说,你这也太邋遢了吧?衣领子都黑了,这是几年没洗过澡了?就这样的,南锦云也能啃得下去?” 她不说还好,一提起南锦云,赵明朗的面皮就可疑的抽了抽。 任谁一大早醒来发现自己怀里搂了个年近六十的老婆婆,心情都不怎么美妙。 虽然南锦云这会子已经竭力用妆容掩盖,可那副模样在盛妆之后依旧如四十多岁的妇人一般,又如何比得上以往二十岁女子的青嫩水灵? “我现在都这样了,你还说什么风凉话!”赵明朗咆哮。 外头,丫鬟立刻上来敲门,“世子夫人,您没事吧?” 南锦屏扬声道:“没事,你们下去吧。” 一个六十岁的老爷爷,还能拿她怎么着? 赵明朗也知道自己现在冲动了,只是锦云说得对,能同时这么恨他们二人的,非南锦屏莫属! 若不然,两个好好的大活人,怎么会一夜过去老了这么多? 说句难听话,他爹娘现在都没他苍老虚弱! 赵明朗是越想越生气,肺活量贼高,举起手来继续咆哮:“说!是不是你?你赶紧将我和锦云身上的诅咒撤掉,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猜得没错,但傻子才听你的。 南锦屏视线一转,拎起桌上的茶壶就朝他脑袋上泼了下去。 果然,墨色瞬间顺着茶水往他身上淌,从头顶开始,就跟用了橡皮擦似的,越来越白,甚至脸上的粉都化了好些,一张老橘子皮就这么露了出来。 南锦屏:“……” “呕!你脸上冒油!” 赵明朗:“!!!!” 此时,南锦云也顾不得承恩后夫人不准她再踏进侯府一步的命令,匆匆在脸上涂了厚厚的妆容遮盖褶子,之后便咬着牙冲了过来。 南锦屏早就下令,这俩要是来她的院子不用阻拦,随他们闯,反正来一次揍一次,就当给她解压了。 只是进来时,见到娇艳如花的嫡姐,南锦云晃了下神,而后扑进了赵明朗的怀里,“明朗,我真的好怕啊!孩子在家也一直哭,好似还发了烧,我只能来找你了!” 赵明朗原本见她的脸时,眉头是皱着的,可一听到她的哭声,下意识的就心疼上了,“孩子怎么了?” 闻言,南锦云哭得更加悲痛,“你我二人已成这般,难不成你以为那背后的恶毒之人会放过咱们俩的孩子?” 南锦屏:“……”胡说! 说着,她又与赵明朗思维同步,流着泪看了过来,“姐姐,你若是恨我抢了明朗你就直说,我把我这条命赔给你都成!” “可你为何要如此的恶毒的诅咒我们?明朗成了如今这般模样,你心里就高兴了?稚子无辜,对那么小的孩子下手,导致他们发烧昏迷,你心里便舒坦了?” 南锦屏:“……” 一个字,绝。 “我要是有这么大本事,能活生生的被你们俩这不要脸的瞒了七年?”南锦屏嗤笑一声。 看这俩耍猴戏还挺有意思,反正她又不在乎赵明朗这个渣男,不会被伤到心,他俩爱搂爱抱还是爱哭,随他们去呗! 在这个不能刷剧的年代,有真人上演免费的世纪爱情大戏,不看白不看。 说完,她还好心提醒道:“对了,你慢着些哭,妆都花了,瞅你俩这两张老橘子皮,还挺般配。” 闻言,二人的表情瞬间僵住。 南锦云慌乱的从怀中抽出丝巾,将自己的脸遮住,只留一双眼睛在外头,水润盈盈的,“你这番话,是承认我和明朗这般模样是你做的?” 话一落地,赵明朗顾不得想自己怀里的这人的脸皮子有多老,而是恶狠狠的看着南锦屏,“难道真的是你?!” 南锦云站在他身后,不叫他看到自己的脸,添油加醋的,“除了她,谁还会这么恨我们!” - 南锦屏这边耍猴耍得高兴,可承恩候夫人就累得不行了。 好不容易儿子身子好了,就等着他用男人雄风去征服儿媳,而后两人诞下嫡出子嗣,好叫这个家变得如往日一般和睦。 结果正院又闹了起来。 生怕儿媳又心性歹毒的朝儿子下手,承恩侯夫人揉着发困的眉心,脚步匆匆的赶了过来。 却没想到,刚一进门,就听到了南锦屏嚣张的声音,“平白无故的来污蔑我?行,这门婚事作罢,咱俩和离!我归家,你带着你的心肝小情人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行,你不能走,你得将我们恢复了!”南锦云不依,她可不想顶着一张老妇的脸过一辈子! 不管她和明朗身上是怎么回事,都必须有个人来背锅,若不然这等相当于遭了天谴之事,绝对不会是男人的错,她定然没有好下场! 且这张脸,看着比承恩候夫人年纪还大,往后等她成了世子夫人,两人站在一块儿,旁人说不定都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当婆婆的! “不能和离!”承恩侯夫人在门外听到“和离”二字,吓得魂儿险些都飞了。 这不和离还是一家人,胳膊打折了都得闷在袖子里,一旦离了,她可不信这姓南的能那么好心,将自家这一摊子的事儿捂下来! 别的不说,就她儿子成婚七年都没和妻子同房这事儿就说不过去! 且背地里还和守寡的妻妹勾勾搭搭,生下的孩子都六岁了,说出去绝对不好听! 结果她刚推门进来,就被屋内的三人惊呆了—— 儿媳还是那个儿媳,美艳的如同一朵花似的,可屋里另外两个老不拉叽的是谁? “你们……” 赵明朗一头半黑半白的发,衣服上全是化掉的墨迹,脸上的粉被冲刷之后,那张老橘子皮,出去说是承恩侯的爹都有人信。 他皱巴着一张脸,将事情说了出来。 承恩侯夫人听完后,“嗷”得一声,捂着心口直直的往地上倒。 “娘!” “侯夫人!” 这时,外头的大丫鬟站在门口,使了个眼色。 南锦屏淡定的拂袖离去,走到门口,丫鬟低声道:“姑娘,四皇子妃那边回了消息,说是想要与您见上一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真爱是庶妹⑨ 南锦屏心中一喜,这么快就能见到了? 那岂不是说她很快就能远离这群傻逼了? 她“嗯”了一声,道:“这几日你们注意注意,将我的嫁妆都拾掇好,不管侯府里的人怎么说,你们照旧分批往出运,咱家的东西,一根线都不能便宜他赵家!若是有人拦了,我前几天请的那几个护卫你们都带上,谁拦就揍谁!不管是谁问,就说我这个世子夫人过不下去想要和离了!” 要不然就依着赵明朗对自己那迷之自信的样子,指不定又能想出什么馊主意。且他相貌英俊的时候自己瞧着都恶心,更别说如今就这张老橘子皮了。 算算时间,老皇帝差不多也要嗝屁,那距离四皇子上位也没多少时候。 她不趁着现在这个时候表现表现,将承恩侯府的把柄送出去,等四皇子上位,说不定清算的时候还会把她给扯进去。 毕竟原本的世子夫人可是挂了的,四皇子乐意做个好人,而现在她还活着,若是不赶紧抽身,指定是跟着赵家福没享到,罪却是要一起受。 不管屋内的两个人如何哀嚎,南锦屏带着自己的丫鬟护卫就出门了。 按照四皇子妃给的地址,南锦屏叫车夫将自己送到京中最大的茶楼之后,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进去后,四皇子夫妇竟都在其中。 她愣了一下,飞快行礼,“臣妇见过二位贵人。” 四皇子妃娴静优雅,略说了两句之后,便不再言语。 倒是四皇子,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淡淡开口,“你说你有承恩侯府的把柄?” “对!赵明朗就是个畜生!他看上了我那庶妹,偏又想得到我爹留下的人脉关系,不情不愿的娶了我,将我扔在侯府当个摆设,然后和我庶妹搅和在一块儿!俩人的双胎子女如今都六岁了,甚至为了给真爱腾位置,这混账想要将我虐待致死!” 南锦屏也不废话,他俩如今这地位说不上什么合作不合作的,只要对方能把承恩侯府搞垮,再让她顺利脱身,她不介意做这个推手。 “也不怕二位贵人笑话,臣妇成婚七年,至今是个黄花大闺女!” “四殿下,臣妇不在乎脸面,只要能将这一家子和太子拉下来,报了我爹和我这些年的仇,便是叫我当堂验身,我都不怕!” 此话一出,原本优雅的好似一幅画的四皇子妃突然一口茶喷了出来,脑子一歪,“那……那俩孩子真是他的吗?” 南锦屏神色淡淡,“这个臣妇也不知,不过只要臣妇不承认,那就可以不是,反正赵明朗如今也不行了。对了,俩人也不知造了什么孽,今儿一早冲到臣妇的院子里大呼小叫的,臣妇气不过,一壶茶水扔了过去,就发现他二人早已白发苍苍,面如六十老人。” 夫妻二人:“……” 四皇子皱眉,“你现在可是世子夫人。” 南锦屏也没在意,“若是不反抗,这世子夫人很可能就要病逝了,到时候守着这个空名头还有什么用?臣妇就剩个亲娘在世了,旁的什么都不在乎。” 四皇子没有亲眼见到,并不会很相信,“果真一夜之间,形如六十老人?” “殿下,回头妾身府里办宴,请人一定来便是了。”四皇子妃捂嘴而笑,又看向南锦屏:“许是作孽多了,遭天谴了吧?” 身为女子,显然四皇子妃更喜欢这种遭报应的爽文结局。 四皇子看了她一眼,后者瞬间就明白了,咳嗽一声,“殿下,您先出去可好?” 待门关上,四皇子妃这才小声道:“南姑娘,你当知道,这种事不是你说就能成的。” 南锦屏一点就通,大方笑笑,“您不必顾虑这么多,我既然说出来了,便就不在乎这个。只这婚事毕竟是皇上亲自下旨的,怕是不好和离,届时若有机会,还望二位贵人拉我一把,叫我顺利的从承恩侯府脱身。” 皇上亲自下旨的婚事不好和离,能有什么机会让她顺利脱身? 那自然是皇上亲自准许和离了。 四皇子妃眼神闪了闪,没在这个问题上多说。 若真是如此,给她一个面子也不是不行,毕竟与那个位置相比,这些都算不得什么。 便暗示道:“那南姑娘可要做好准备了,届时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最好别留在侯府内。” 南锦屏一听就明白了,恭敬的告退。 四皇子妃也不怕她出去乱说,反正真出了事,出了这个门,她是不认的。再者,这个曾经忠勇王府的嫡长女,如今是娘家无靠,夫家不喜,已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还不如搏一搏,从泥潭里挣扎出来,好歹能得个善终。 毕竟——四皇子妃喝了一口茶,这承恩侯的胆子也是肥了,皇上在宫外有个相好的名妓,正准备换身份将人带进宫恩宠一番,没想到那老东西竟敢强迫那名妓伺候他,还将人捆进了府中。 当朝皇帝和大舅子争夺一名妓什么的,着实不好听,因而皇上将这事儿忍了下来,只心里都记着呢。 如今有了这一茬,想是皇上也会很乐意将这老东西一家子给弄下来的,毕竟皇后这些年的手越来越长,好几家皇子后院都有她的人,皇孙都死了十几个,想来皇上也忍耐到了极限。 再有,太子这些年又贪污了不少朝廷的赈灾款,不愁那娘俩这次下不来! 当然,这事儿自家当个“好心人”就行了,大局未定,很不必急赤白脸地冒头。 - 南锦屏这会子已经回到了承恩侯府,她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光凭她一个人,想要扳倒一个偌大的侯府,那压根就不可能。 至于说什么验身比较丢人之类的,这个问题在她这里也不存在。 左右忠勇王妃的娘家人这些年陆陆续续的没了,剩下的也不怎么来往,到时候她若是受不住这些流言蜚语,大不了娘俩带着钱财护卫,换个地方安安生生的过完下半辈子就是了,也不是非要在京城守着。 回了自己的院子,从丫鬟嘴里得知承恩侯夫人硬是将这事给压了下来,甭管其他房的人如何打听,她也咬牙扛住了,没叫旁人知道她的儿子如今比承恩侯还要老。 南锦屏耸耸肩,对这事儿也没什么意外。 毕竟这侯府之内,除了承恩侯,就是侯夫人最大。 偏承恩侯又是个贪花好色的,不是在美人的肚皮上,就是在寻找美人肚皮的路上,且不管这府里的事。 典型的管生不管养。 所以说,承恩侯夫人在短期内控制住侯府应该没什么问题。 当然,长期估计就不行了。 毕竟承恩侯的子女有三十多个,想要一点风都不漏,那绝对不可能,更何况一边还有二十多房小妾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承恩侯夫人最近这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焦虑。 这不,又要藏住儿子变化的秘密,又要想着法儿的给自己留后手,将孙子换一个地方养着,又要私底下寻求名医,想要将儿子身上这怪毛病治好。 几日下来,人肉眼可见的老了。 承恩侯夫人觉得今年极其的不顺,不仅儿媳不听话,儿子也眼见着要废了,眼下就剩一个还不知道做不做准的孙子,简直心累的不行。 就在人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她终于想到了自己的便宜儿媳。 结果这一观察,就发现儿媳已将自己的嫁妆尽数搬到了娘家! 承恩侯夫人想到她前一段时日说要和离的话,瞬间就坐不住了,赶紧来了儿媳的院子。 所以当南锦屏一大早的又见了一次四皇子妃,回来后,就见她那好婆婆和好夫君,正焦急不已的在她房内等着。 见她精神焕发的进来,承恩侯夫人脸色阴了一下,可想到自己今日来的目的,不得不强打起精神,迎了过来,“这几日出去玩得可高兴?” 南锦屏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还行吧,娘今儿来我这里可是有事?” 自打承恩侯夫人上次在她房内气晕了之后,就再也顾不得这边,一心想着如何维护自己娘俩的地位。 这会子找过来,南锦屏不用想也知道绝对没好事儿。 反正这娘俩就是好事儿绝对想不着她,有什么破事儿一准要来按在她脑袋上。 “娘,让我来说!”赵明朗看不惯母亲磨磨唧唧的,直接了当的说道:“锦屏,如今咱们承恩侯府的劫难来了!” 他认真的看了过来,眼神中满是诚恳,“我知你往日里怨我,现如今这个坎儿,咱们必须一家子迈过去!” “锦云那边我往后再也不认,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唯一的女人!我身子如今不适,便是你想要跟旁的人生下孩儿往后继承这侯府,我也没二话!只要这孩子在我名下,我定视如己出!” 南锦屏:“……” 哎呀妈呀! 这死渣男说出这种话,已经不是太阳打不打西边出来的问题了,这压根儿就是太阳要分裂啊! 她没吱声,寻思着这货这么说,后头指不定有什么大坑,还是先听听他想用什么姿势放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真爱是庶妹①O 果然,见她没有立刻出言回绝,赵明朗即便心中不是滋味,可如今也顾不得这许多。 便看她:“四皇子妃向府里下了帖子,务必要我去赴宴,可我如今这样很是不便。锦屏,你能理解我的吧?不如今日我便与你去岳母那里住,就说岳母病重,几近弥留,我身为半子,去侍奉岳母床前也是应当。” 南锦屏:“……” 南锦屏就不乐意了,瞬间就顶了回去:“你娘才要死了呢!” 搞没搞错,重病侍奉床前,说你自己亲妈不是理所应当? 怎么着,岳母就活该给你顶锅? 此言一出,母子俩的脸色瞬间就黑了。 承恩后夫人企图与她讲道理,“偌大的侯府都要我一个人管着,若是我重病,怕是这侯府的管家权就要落入旁人手中,届时你这世子妃的尊荣难道还能维持住?”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没关系,住不顺心我可以回娘家住,娘家没人敢给我气受。” 母子二人:“……” 你是没人给气受,可我们有啊! 母子俩相视一眼,又劝了几句,见实在不行了,只能恨恨离去。 出了院子,赵明朗心中生恨:我想怜惜你,可你不领情,这都是你逼我的! - 夜里。 正院的人纷纷被药迷晕倒地,两道身影悄悄走了进来。 门关上,赵明朗看着躺在床上的美艳女人,心中有些可惜,继而嘴角露出冷笑,“这都是你逼我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若是你当初愿意从了我,便也不会遭如今的这些罪!” 说着,他吩咐身后的人,“动作快一些!” 自己却是不走,往桌旁一坐,他要亲自看着这个恶毒的女人是如何悲惨的被人欺辱,变成一只破鞋的! 锦云说得对,只要破了她的身子,还是找那最脏臭的乞丐,到时候,只怕她得哭着求着留在承恩侯府! 若不然自己得不了好,也一定会将她这破事儿掀出去,怕是不出两日,京中所有的人都会知道曾经的忠勇王嫡女,是如何的水性杨花,连那乞丐都愿意欢好! 感觉到人影渐渐靠近,南锦屏猛地睁眼,直接抬脚将床边的人踹飞出去,提起凳子就往下砸。 待脚边的人闷哼一声晕过去之后,她冷冷的看着赵明朗。 “你出息了啊?” “先是让妻子守活寡七年,等自己不行之后,都会找外人来欺辱自己的正妻了?” 她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刀子,一步步走近,在屋内昏暗的烛光下,脸上的神情甚是吓人。 赵明朗被这一出惊得还未回过神,便见刀尖已经戳在了心口,瞬间冷汗就下来了,“锦屏,误,误会!” “误会?”南锦屏冷笑,看了一眼另一边散发着混杂臭味,晕倒在地上的乞丐。 “你跟我说,要什么样的误会才能让你一个堂堂的侯府世子,与一个乞丐大半夜的出现在世子夫人的正房之内?” “嗯?” 她哼了一声,左手用刀尖抵着他的胸口,右手抬起就是两巴掌甩了过去,“你说啊!” “啪啪!” “怎么不说话了?方才我觉得你笑得挺高兴啊?”南锦屏一下又一下的扇着。 赵明朗如今这幅“苍老”的身体机能,压根就反抗不了,只能被动的挨打,嘴里还连连哀求。 南锦屏就当没听到,直到自己手心发烫,这才勉强停了手。 也是巧了,刚停下来,外头就传来了轻轻地脚步声。 南锦屏几乎是不用想,都知道这大半夜的想来幸灾乐祸的是谁。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赵明朗,随手扯过桌布往他嘴里塞,而后将人捆好,和乞丐一起扔到床上,自己就这么坐在桌边,吹灭了蜡烛,等着外头的人自投罗网。 赵明朗:“!!!!” 呜呜呜——锦云!不要进来! 可南锦云觉得此时是她人生最高亮的时候,就连当初将姐夫勾上床都没有这么激动,那是说什么也要来的。 吱呀—— 门被轻轻推开,南锦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在听到床帐边传来闷哼不已的呜呜声时,她情不自禁地快走两步,站在床边,脸上露出冷笑:“南锦屏,你也有今日!” “当初你们一家子欺辱我娘亲时,可曾想到如今?后来你们母女又不将我放在眼里时,可曾想到,你会落到这个下场?” 因着太过激动,她直接忽略原本应该一同过来的赵明朗为何不在屋里。 南锦屏坐在桌边,轻笑出声,“原来妹妹这么惦记我啊?” 南锦云一惊,瞬间汗毛发炸,还没来得及思考,刚回头,就见一道黑影朝自己掠了过来。 紧接着脸上重重一痛,似乎被鞋底子踹上,然后直直的往下倒,腰骨狠狠的磕在了床边。 咔嚓—— 她半斜着挂在床边,痛得口水都下来了,再也动弹不得。 呼—— 南锦屏吹了一下火折子,将蜡烛点了起来,看到她这有趣的造型,“哟”了一声,“妹妹这姿势倒是不错,往日里还没见人能这般在床边挂着。” “你这个贱妇!”南锦云眼里满是怨毒之色。 人都半瘫了,嘴上还不积点口德,这种人,南锦屏真的是动手揍她的兴趣都没有。 抬脚将她拨到一边,又将赵明朗松绑,“诺,带着你的小情人滚出去,记得明日四皇子妃的宴会要准时参加,否则,我让你跟她一样瘫着。” 搞他俩没意思,一脚踹死了还是便宜他了,她可是法制社会下的人,怎么可以随意的打打杀杀的? 再说了,等侯府垮了,昔日的贵公子体验一下人生百态才叫有趣。 说完,嫌弃他大半夜的将自己床铺弄臭,回手又是一个巴掌甩了过去,“赶紧滚!” 赵明朗:“……” 赵明朗屈辱的抱起南锦云,没想到膝盖突然一痛,人直直的往前倾,又是一声咔嚓,直接将南锦云丢到地上压了上去,后者白眼一翻,瞬间昏死。 南锦屏不悦道:“把这玩意儿给弄出去!” 赵明朗见到了心上人的惨状,再加上自己又遭了罪,如何还敢跟这个毒妇作对? 只能咬牙,一边肩膀一个,将人扛了出去。 南锦屏看着他跌跌撞撞的背影,冷笑一声,叫醒门口昏睡的丫鬟,“都起来,叫人下药了!” 丫鬟们醒来后一听,俱是害怕不已:“姑娘!” 南锦屏摆摆手,“我没事,先去厢房睡,正屋也不用收拾了,许是天亮后就用不着了。” 又叮嘱道:“天亮后是四皇子妃的宴会,你们四个跟我走,剩下的只要身契是咱们家的,都叫他们先走,回王府等着我。” 丫鬟眼泪汪汪,“是。” 对她们来说,自家姑娘是侯府的世子夫人还是和离归家,都没这么重要。 毕竟她们的一生都系在姑娘的身上,若是姑娘在侯府过得不好,那她们这些当下人的,下场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还不如姑娘和离归家呢!名声不名声的,哪有人过得好要紧? 王府又不缺钱财,姑娘回家后就是王府里唯二能说得上话的人,不比在这里受这些窝囊气强? - 天亮后。 南锦屏精神抖擞的去了承恩侯夫人的院子,打算今儿上“战场”。 为了不叫赵明朗这个狗东西有理由不出门,昨天晚上她揍他的时候对脸还是下手轻了,没叫他肿得无法见人。 反正一张老橘子皮,打再多也很难肿起来,再加上妆容什么的盖一盖,也还能凑合。 就是看着衰了些。 且很明显的是,承恩侯夫人对她并没有露出什么敌意,这就说明昨天晚上的事是那两个傻缺暗地里行动的——南锦屏嗤笑一声。 匆匆过来,听到声音的赵明朗:“……” 打从昨日晚上行动失败之后,一直到天亮,赵明朗都提着一颗心,连眼皮子都没合上。 天亮后叫丫鬟过来帮自己上妆,待听下人说世子夫人已经去了母亲的院子后,他也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到自己的发妻更是心如擂鼓,生怕她大早上的又闹起来丢人。 毕竟这时候,自家那些个兄弟们的妻子和未出嫁的庶妹们都在等着,他堂堂侯府世子,可丢不起这个人。 没想到南锦屏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压根就没提那一茬。 不知怎么回事,赵明朗心中不仅没松一口气,反而提的更高了,总觉得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 果然! 到了四皇子府上,宴会差不多进行到最后,虽然四皇子妃想了很多有趣的活动,可这种宴会京中的贵妇们参加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回回到了后半截就总有些疲乏,提不起兴致。 甚至有人已经开始准备与主家告辞。 反正就是一个赏花会,提前走了也无妨, 因着男客与女客并没有分得很开,就在众人开始准备起身之时,南锦屏接到了四皇子妃的暗示,将碟子里最后一块点心咽下,又喝了一杯茶,这才擦干净手,走到宴厅的中间。 向上首的四皇子妃行礼,而后道,“今日叨扰主家,各位先别急着走,我有个事儿要说出来,你们琢磨琢磨,也听个乐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真爱是庶妹①① 众人:“……” 哎哟!今日有热闹瞧了? 四皇子妃向来善解人意:“世子夫人可是受了委屈了?你家婆婆就在那边,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南锦屏就叹口气,“您是好意,可有些事情臣妇不吐不快。” 众人:“……” 你倒是快说呀! “世子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咱们都是你的长辈,可与你做主!” “是呀世子夫人,大家都是体面人,有什么事儿又是没见过的呢?你该说就说,回头要是有人欺负你呀,我这个当表姨母的可不依!” 一个个的,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在那里劝说。 承恩侯夫人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便是赵明朗,也目露惊恐之色,俩人皆要上前阻拦。 众人一看这母子的神色,皆反应了过来,哎哟,群众里头有人干坏事了呀! 这宴会都进行到最后了,大家伙正是疲乏的时候,谁不想瞧个热闹? 因而俩人身边的人都死死拦着,还朝这边说道,“有话好好说,咱们两家还是亲戚呢!” 一听这话,承恩侯夫人目眦欲裂,警告的看了过来,“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去说!” 南锦屏就重重的叹了口气,回想着她那便宜庶妹是如何哭出心碎的模样的,便也抽出帕子,假意的按了按眼角,说道:“也不怕大家笑话,这些年外头的人都说我是什么妒妇、毒妇,不给夫君纳妾,也不让夫君留下子嗣……可你们谁又能替我想想,我若真是生下孩儿,他承恩侯府敢不敢认?” 众人:“……” 哎哟!这话是几个意思? 听到的人无不双眼闪闪发光,嘴里还不忘架柴拱火,“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呢?夫妻之间有事好好商量啊!” 赵明朗:“……” 你们倒是给我商量的机会呀! “锦屏,别闹笑话了,咱们回去,我给你赔罪!”赵明朗咬牙道。 南锦屏:“……” 傻子都看出来她准备撕破脸皮了,合着这位大爷还指望赔罪就能揭过去? 早干什么去了! 真要是赔罪就能揭过去,你倒是展现诚意呀!昨天晚上那乞丐加上你们那对有情人,难不成是出来赏月的? 南锦屏不理他们娘俩欲择人而噬的视线,她面色一冷,朝着母子俩的方向踏出一步:“夫妻?说是夫妻,可我如今还是个大姑娘!这没有男人的……我如何能生得下孩儿?” “我……”赵明朗一时不知该如何说。 再往前踏两步,质问声加剧:“你成婚当日哄骗不知世事的我,说自个儿对女人没有反应,我想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便也忍了下来。这只要有知心人,我也不是那等非要如此的女子!” 第四步靠近,她声音逐渐悲愤:“可没想到,你身为男子,身为丈夫,竟任由外头一盆一盆的污水泼到我头上!眼睁睁的看着你娘用妾室羞辱我,用子嗣为难我!你看我扛下了这些,也不为我说一句话!” “无男儿担当!无丈夫责任!无君子风仪!”南锦屏冷笑出声,“如此无耻,你不配为人!” “期瞒父母是为不孝,你如何对得起你赵家的列祖列宗!” 众人:“……” 咔嚓咔嚓,吃瓜吃瓜! “这些也就罢了,男子重面子,我既当初忍了,便也没理由再去说道。可谁能想到……”她都走到面前了,不甩一巴掌怎么也说不过去! “啪——” “你竟然为了自己的面子,眼见着七年过去将要瞒不住了,竟与我那守寡的庶妹搞在了一块儿!拿外头的野种说事,要将我庶妹迎进门!各位夫人也知道我那庶妹是个什么出身,原本就不是我家的血脉,这勾搭姐夫的……我这些年受得苦楚又能与谁说?” 说着,她将视线落在了李家夫人的身上,“李夫人,那两个孩子可是您家儿子的遗腹子,可我那庶妹为了贪图富贵,与赵明朗勾搭成奸,硬是将您的孙子孙女说成是他们二人的孩子,企图混淆侯府的血脉!这事便是我能忍,可李夫人您能忍吗?那是您家的孙儿啊!当然,若是您不承认,那就是南锦云与旁人通奸生下的!” “世子夫人这叫什么话?我待锦云向来和善,若是她想要改嫁,也无可厚非,孩子或许……” 话没说完,南锦屏就打断了她的话,看向四皇子妃:“还请您给一个经验老道的嬷嬷,我不怕丢人,愿验身以证清白!”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奇耻大辱啊! 哪个女子愿意这般? 所以众人看向赵明朗的目光就很敬佩了:一个废物,还能哄骗如此美貌的妻子与你遮掩七年! 七年呢,我滴个娘,多么重情义的好女子!守了活寡七年都不说,还不忘将所有的黑锅都顶在头上! 没曾想你赵明朗这么没良心,竟还想要欺辱她? 啧啧啧,人家一个女子宁愿守活寡,连孩子都不在乎了,就想要你这个“知心人”!结果你呢?连这点希望都不给人家! 瞧吧,老实人被逼疯了吧? 宁愿丢人,宁愿在整个京都贵人面前丢人,也要将你这混账的无耻行径公诸于天下! 四皇子妃就叹口气,“罢了,若真是如此,也要还你一个清白。可怜见的,受了这么些年的委屈。” 南锦屏面无异色,还在人群中点了两个平日里颇受人敬重,为人也比较正派的贵妇人出来,屈膝行礼,“还请二位夫人与晚辈一道儿进去,人多也好做个见证,免得有人污蔑我使那见不得人的手段,带累了四皇子妃的名声。” 她意有所指的往母子俩的方向瞥了一眼。 承恩侯夫人:“……” 她还真想过! 反正脸皮子都揭到这个程度了,再加上四皇子与太子也是竞争关系,得不得罪的也无所谓,保全自家才是要紧。 就没想到,她这个倒霉催的儿媳妇心机这么深,处处路子都给堵上了! 几人很快就出来,四皇子妃身边的嬷嬷出来道:“主子,世子夫人确实还是个大姑娘。” 其中一个贵夫人也作证:“唉!作孽啊!” 另一个道:“可不是?好歹也是英烈之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这般好的年月,竟生生叫那混账给耽搁了!” 众人:“……” 哦豁! 真的! 赵明朗真的不行! 哎呀妈呀,今天可有乐子瞧了! 那边的赵家母子就不说了,光是方才被南锦屏点名的李夫人,面色已经开始发白,“果真是如此么?” “不过世子夫人,这是你们承恩侯府自家的事,与我李家何干?自从我儿去后,锦云是去是留,我李家并未强求。即便她这些年……与世子有情,生了孩儿,那既是他赵家的血脉,接回去就是了!” 说着,李夫人咬牙道:“我李家愿送上大笔嫁妆,将儿媳当成闺女嫁出去!就当是全了这桩缘分!” 南锦屏诧异的捂着嘴:“什么?锦云的孩子竟然不是李家的血脉吗?” 她吃惊极了,“那孩子是谁的?难道——” 赵明朗忍不住跳了出来,“你怎可这般恶毒!锦云生的确实是我与她的孩子!你若看不惯我,什么手段都冲着我来,何苦将这毒计使到孩子的身上!” 她话一说破,赵明朗就知道今日这事收不住了,如今只能尽量挽回颜面。 无论如何,孩子必须得是他的! 他堂堂侯府世子,不能落个不能生的名头! 这么一想,赵明朗就更加懊悔,昨晚布置的不谨慎,若是叫她破了身,今日就是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将这事儿说出来! 南锦屏:“……” 嘿!等得就是你这句话! 她转头看向一边看了半天没吱声的四皇子,“殿下,还请您找个人,与他也验个身!” 众人:“????” 男人也要验身? 怎么验?! 四皇子虽早有准备,可还是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南氏,你与承恩侯世子的婚事乃是皇上亲自下旨促成的良缘,你可知,若是稍后叫人发现这事是你随口诬蔑,这后果你是否能承担?” 南锦屏不卑不亢道:“若他赵明朗真的能当成个男人,那今日臣妇便也认了!是我南锦屏人不行,抓不住丈夫的心,叫丈夫宁愿去外头鬼混也不愿意碰我这个正妻!届时,臣妇愿以自己的一条命来了结今日之事!” “若不然,就是他赵家欺君!用一个没用的废物来欺辱忠良之后!” 四皇子点点头,身边的随从便去了外头。 不多时,一顶小轿从花楼接来一个女子。 赵明朗面色铁青,使劲的挣扎:“我是承恩侯府的世子!身份尊贵!皇后娘娘是我亲姑母,你们不能这般对待我!” 可他再是叫嚣,这会子也没人去阻拦,且还有人讽刺开口:“世子夫人还是忠勇王之后呢,都愿拿命来证明清白,你家那老子干了什么于国有功的事吗?一个女子都能,你凭什么不能?且你若是真的没问题,验一验,又有何妨?” 又有人玩笑道:“推三阻四的,该不会真的不能当个男人吧?” 承恩侯夫人更是吓得牙齿打颤,看向上首的四皇子夫妇:“殿下,皇子妃,我儿不能做对不起儿媳之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真爱是庶妹①② 此话一出,就有人嗤笑出声,“不中用的东西,确实不能背叛。” 守活寡到底难听,且这事儿若是真的,两家的婚事怕是不成了,南大姑娘的美貌与才名众人也是知晓的,这二婚也抢手的很。 承恩侯夫人猛地咬了一下舌尖,“不是,是我说错了,我儿是只对儿媳的妹妹钟情,那双孩儿确实是他的!” “你们不能这么做,我儿曾经发过誓,一辈子只有一个女子的!” 四皇子因为身份的缘故不好再往深里说,倒是过来拉赵明朗的随从,就没那么多顾虑了。 咳嗽一声,强行憋住笑,“这个侯夫人还请放心,我们不会玷污赵世子的清白的,只是这催情香一点,不伤身的药一碗灌下去,即便世子心中再是坚贞,可这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届时……” 届时? 届了半个时辰,屋子里一丝动静也无。 而后四皇子府上的常住御医也进去了。 不多时,人便出来,朝在座的众人拱拱手,叹息道:“是老夫无能为力,赵世子那处竟与六七十的老人无异,都快缩回去了,子嗣能否留下另说,作用却是没有了。” 缩回去了! 众人兴奋的脸都红了,惊天大丑闻啊! 这年头当大夫的可不怕这些权贵,越是有钱有权的人家就越是怕死,只要他自己医术过关,谁就都不敢得罪他们,否则的话,若是有事求医上门,擎等着被关在门外吧! 此话一出,承恩侯夫人脑中就两个字:完了! 很快,宫里就来人了,还不是皇后身边的人,而是皇上身边的大太监。 几人进屋查探一番之后,大太监面色阴沉的出来,“承恩侯府的人好大的胆子,竟企图蒙蔽圣听,残害忠良之后!南大姑娘,圣上有令,若此事为真,可允你二人即刻和离,从此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顿了顿,又补充道:“皇上对此事深感歉疚,特允将来忠勇王府的爵位落在南大姑娘的长子名下。” 话一落地,众人的目光就都热切了起来。 白得的爵位! 莫说南大姑娘还是完璧之身,即便不是,这爵位也足够了! 当场就有不少人动了心思,寻思着自家和忠勇王妃的交情如何,改日得递帖子拜访才是。 南锦屏:“……” 真有这么好的事儿,你倒是给个圣旨呀! 南锦屏也不傻,这玩意儿接着就是个催命符,倒不如老老实实的。 她立刻朝着皇宫的方向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头,“皇上圣明,只此事终究是臣女掀起损了皇上的颜面,臣女在此立誓,不论此生是否嫁人,南家的爵位今日起便还与朝廷!” 大太监就很满意了,“罢了,南大姑娘如此纯孝,圣上早已猜到。” 而后招手,就有小太监上前,宣读圣旨:“忠勇王之嫡女……朕收之为义女,特封孝义郡主,允其婚嫁自由!” 南锦屏利索的又磕了个头,“臣女谢皇上隆恩!” 大太监笑眯眯的,“郡主,还叫皇上呢?” 南锦屏非常上道,对着圣旨又来一下:“儿拜谢父皇!” 四皇子妃也适时的拉着四皇子的手过来,褪了自己腕上的一对玉镯,“恭喜妹妹了,往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南锦屏谦虚笑笑,“多谢四嫂。” 这边亲亲热热一家人,另一边,大太监就阴着脸上前道:“侯夫人,赵世子,咱们走吧,咱家还要去侯府宣读圣旨呢!” 哦豁! 还要去承恩侯府宣读圣旨呢?宣读什么? 就有人热情道:“世子夫人,啊不是……郡主,你的嫁妆怕是还在侯府呢吧?咱们与你一道儿过去,省得这一家子不要脸的吞了你嫁妆!” “是啊是啊,咱们都是有身份的,过去也能与你撑撑腰,省得有人污蔑你!” 南锦屏:“……” 嫁妆早就搬走了,不过——她也想去瞧瞧! 按照她看小说的经验,到这里差不多就该是大结局了,如此爽文收尾,不看的话就跟差了点什么似的。 呼啦啦的,一群人跟着走了。 再加上承恩侯府众多的儿媳妇和庶女,那家伙,人数颇为壮观。 承恩侯府上的门房还在好奇呢,今儿怎么来了这么多的人? 可是一瞧为首的是宫内人的服饰,立刻软了腿,跌跌撞撞的往里头跑,要去通报给侯爷身边的人。 而侯府之内,承恩侯趁着家里没什么人,正随意的拽着也不知道哪个儿子的小妾在书房内厮混呢,这会子听到外头的心腹的话,不悦的皱着眉,“什么?” “侯爷,宫内有公公来传旨了。”外头的侍从也很苦逼,天天听着自家的主子做这些辣耳朵的活动,人都快废了。 于此同时,南锦云也叫人抬着出来了。 身为世子的心尖宠,她在这府里也是有些人脉的,别管主子们怎么闹,可在底下人眼里,这位就是给世子生了一双儿女的“本事人”,等闲不能得罪的。 因而刚看到门口的一大群人,南锦云强忍下心头的害怕,打算先发制人:“姐姐,你究竟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看不惯我与一双儿女,我们母子三人走了便是!你现在将我折腾成这样,只能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这般心狠手辣,难道你以为你就配得上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吗?” 南锦屏淡漠了看了她一眼,“你不说我都快给忘了。” 然后转头,看向一侧的大太监:“公公,有些事情我都不知当说还是不当说。” 大太监微笑:“该说还是要说的,郡主身份尊贵,不必顾忌许多。” 南锦屏就“嗯”了一声:“前几日赵世子与我这庶妹闯到我的院子里,俩人苍老的不行,瞧着比候夫人年纪都大,非说是我行巫蛊之术将他们变成了这般……” 她捂住心口,眼中泪光闪闪,“您说我若是有这种本事,还能叫他们如此欺辱?” 大太监神色诧异,“郡主说得可当真?” 虽这事儿四皇子已经上报,可这类似遭天谴的说法,咱家也没见过的! 他又细细打量南锦云和拖过来的赵明朗,更加吃惊了,“这……有些像已故的老承恩侯啊!” 南锦屏就叹了一口气,“自然是当真的,妙龄男女一夜之间苍老无比,这谎话我又如何敢说?” 说着,她吩咐丫鬟将自己马车上的一壶温茶拎了下来,“去,往二姑娘头上泼一壶。” “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南锦云吓得尖叫出声,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丫鬟早就恨她不行,上前后,便动作利索地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至于赵明朗这边,则是南锦屏亲自动手为夫君洁面。 众人:“!!!!” 大型卸妆现场! 而被卸妆的俩人直接社死,一脸魂归天外的表情,张着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南锦屏似乎很无奈的样子,“您看,这模样,说不是作恶多端遭了天谴都没人信。” “啊啊啊啊!”一声尖叫从门内透出。 早已被美色掏空身子的承恩侯,在走到大门口时看到了儿子那模样,瞬间吓呆:“爹啊啊啊!” “爹啊!您在下面过得不好吗?儿子给您的供奉不少啊!您怎么就上来了啊!难道说您知道儿子和您孙子的小妾鬼混了?” 众人:“……” 承恩侯就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占了亲妹是皇后的福分了,这会子被“老爹”一吓,什么话都往外秃噜:“爹啊!您要是看得眼热,儿子也给您烧两个好的过去啊!您千万别来带儿子走啊啊啊!“ 众人:“!!!!” 承恩侯跌坐在地上痛哭,这时,大太监上前,一声厉喝:“承恩侯接旨!” 承恩侯这才颤巍巍的抬头,眼神还有些迷茫:“啊?” 众人:“……” 啊?你还“啊”? 你家遭天谴了呀!你还“啊”? 请问您是个智障吗? 大太监宣读圣旨之后,手一挥:“皇上有令,承恩侯削去爵位,念其为太子亲舅之故,允其三日内搬离侯府!” 这时,承恩侯夫人好似才回过神一般,“公公!这都是误会啊!我儿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子,求您!求您说两句好话!” 她一边哭一边将腕上的镯子摘了下来,“公公!” 大太监往后退了一步,“将赵世子带走!” 这可是皇后那“遭了天谴”的亲侄子,皇上自然得亲自处置。 闻言,承恩侯夫人眼睛暴瞪:“不!!!” 她就这一个儿子! 正要扑上前去撕打,门内跑出两个六七岁的孩子,“娘!爹!祖母!我要娘!” 可他们祖孙三人再如何哭,承恩侯府的牌匾很快就摘下。 牌匾摘下的一瞬间,承恩侯夫人往地上一倒,看着儿子被抓走的背影,再看看跌坐在地上依旧抱头痛哭,要给他亲爹烧小妾的男人,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眼泪再也止不住。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呀! 男人男人靠不住,儿子儿子也没用,剩下身边这两个小的,还不知是谁的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真爱是庶妹①③ 她正哭得眼睛快花的时候,赵明朗回过神,开始卖力挣扎:“我要见皇后娘娘!你们敢动我,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们的!” 南锦云擦擦眼,知道自己只能抓住这个,“对!你们这么做,可有问过皇后娘娘?你们怎么敢如此大胆!” 大太监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你这是觉得皇后的命令能大过皇上?” 南锦云身体一颤,再不敢开口,转而看向南锦屏,“姐姐,我还有孩子,你舍得你外甥们没有父亲吗?” 赵明朗还在叫嚣:“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不配得到爱!你会遭报应的,你会不得好死的!” 哟呵,你们当爹妈的不干人事,现在知道可怜孩子了? 南锦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还稍微讲了点道理:“公公,我是郡主吧?他一个庶民辱骂皇上的义女……” 话没说完,边上拖人的护卫就给了赵明朗一脚:“闭嘴!郡主岂是你能侮辱的!” 咔嚓—— 赵明朗的一条腿以奇怪的姿势挂了起来。 南锦屏叹口气:“何必呢?本来三条的,现在就一条了,果然易世事变化啊,唉!” 南锦云不吱声了,死死的抱着自己的一双孩子,眼珠子乱转,看着一边的承恩侯夫人,哦,现在该叫赵夫人了。 即便没了爵位,人家也还有嫁妆,养活他们娘仨怕是没什么问题。 - 赵明朗被带走了,这辈子估计也回不来了,至于吃瓜群众,自然也就没那么热心了。 南锦屏正要带着自己的四个大丫鬟走,没想到赵夫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她道:“锦屏,你们夫妻一场,你不能不管他!你现在是郡主了,想来皇上看重你,你进宫去说说,将郡主辞了,换明朗回来!” “到时候咱们一家子在一块儿,就算没有爵位,只要心在一处就行!” 南锦云也期待的看了过来,“是啊姐姐,你现在是郡主了!只要你和明……不是,只要你和姐夫和好如初,我愿意做那根不争不抢的小草。” 暂时没有爵位怕什么? 只要太子上位,她的一双孩儿就还是尊贵的,再加上姐姐的嫁妆丰厚,不愁养不起一家人! 南锦屏:“……” 南锦屏虎躯一震,万万没想到她俩能这么“天真”! 她掉头就走,反正嫁妆都已经搬完了,如今轻装回去,简直方便的不行。 到底有郡主的名头,南锦云眼神一暗,不敢再多阻扰,生怕自己也要挨上一脚,便拉着两个孩子回了自己曾经住的院子。 而赵夫人这边,见自己身边空落落的,一咬牙,干脆也回府清点自己的嫁妆。 反正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与其将嫁妆留下来养这一群废物,还不如拿去救儿子! - 回了原先的忠勇王府,南锦屏直接去了忠勇王妃的院子,也没绕弯子,“娘,皇上准许我和赵明朗和离,还将我收为了义女,封了孝义郡主,往后咱们家……” 忠勇王妃沉默了一会儿,“娘懂,当年皇上赐了王府,你爹推辞没要,现在咱们将这牌匾摘下就行了。” 南锦屏觉得她也怪可怜的,“哥哥那里……娘您若是有想法,可以和族里商量一下过继一个孩儿给哥哥当嗣子,我……我是不想再成婚的。” 忠勇王妃沉默半天,“罢了,你爹爹不看重这个,娘就剩你一个了。” 当了这么久的王妃,她该懂就懂,皇家许是不想要什么异姓王的,如今女儿还在,她就这一个孩子了,万不想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南锦屏也松了一口气,母女俩在王府内过了好一段时日的安生日子,不过一个月,忠勇王妃的精神便肉眼可见的好了很多。 且遭了这么多罪,忠勇王妃也看开了,女儿未曾遇到良人,如今又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余生再不必担忧,若真是不想嫁人,便也随她。 这么一想,她便琢磨着带女儿去庄子上小住,反正诺大的府邸就她们二人,自然是怎么随性怎么来。 就没想到,到了庄子附近还遇到了一个熟人。 “王妃,姑娘,赵夫人拦了马车说要见您二位。”快到庄子时,马车被拦了下来,丫鬟便过来禀告。 忠勇王妃一默,“赵夫人出身伯爵府,我记得这附近就有伯爵府的庄子。” 京中众人置办的庄子都差不多在一片儿,好地方人人都想要,不会差得太多。 南锦屏就道:“娘您别下去,省得看到她受气,我将她搓走便是。” 忠勇王妃就掀开车帘,“你也别忍着,是赵家对不起你,如今你又不想嫁人,那就没必要顾忌名声!” 南锦屏莞尔,“娘,我知道。”又道:“咱家亲缘不厚,回头女儿陪您看看慈幼院,多做一些善事,许是爹爹和哥哥能多一些福分,下辈子去个好地方。” 反正这些钱娘俩都花不完,百年之后叫别人继承那就是扯淡。 南锦屏性子一直都是这样,我的钱我爱咋花咋花,就算我得绝症了,那也要在我活着的时候该捐就捐,该花就花,那些从小到大占了爹妈留下遗产的极品亲戚等着接手? 做梦去吧!扔了都不给他们! 至于到了这里,原主爹是个农家小子,要不是家里遭了难,怕也不会从军。原主娘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人家也不缺钱,不至于惦记出嫁姑奶奶的这点子嫁妆。 这般想完,人也就下了马车。 赵夫人一见她下来,神色焦急道:“锦屏,我去王府找你总也不在,没想到在庄子上遇见了,别磨蹭了,你的身份可以进宫,明朗还等着你救呢!” 南锦屏:“……” 南锦屏淡淡地说道:“没死啊?赵夫人不必这么着急找我,等他死了,我可以看在夫妻情分上送他一副棺材,没死就不用找我了。” 赵夫人气得身体都抖了,可她的嫁妆为了将儿子捞出来已经花得差不多了,宫里的皇后也指望不上,只能忍着屈辱道:“锦云身上没多少钱财,我这边也快没了,稚子无辜,孩子没有对不起你,你就看在孩子的份上,能不能……” “不能!”南锦屏犯了个白眼,“南锦云已经从南家的族谱上下去了,你找不着我!” 话说完,人就扭头上了马车,扬声道:“直接过去,不怕死的就拦着!” 赵夫人眼见着马蹄子都抬了起来,目露惊恐,赶紧到一旁躲着,待吃了一嘴灰之后,忍不住破口大骂:“丧尽天良的小贱人!呸!难怪你全家都不得好死!” “停!” 南锦屏掀开车帘,吩咐边上的丫鬟,“辱骂当朝郡主犯法吧?去,看在这是我前婆婆的份儿上,扇她二十下。” 丫鬟二话不说就跳下了马车,撸起袖子就是干:“敢骂我们郡主?该打!” 赵夫人:“……” “呸!”马车走后,赵夫人跌坐在地上,吐出一口血牙,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作孽啊!” 她目光怨毒的看着远去的马车,如今家没了,嫁妆也没了,她是绝对不能容忍儿子也没了的! 便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走回了不远处自己的陪嫁庄子上。 如今就剩这一处产业了,她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卖的,因而在进门后,看到南锦云这种时候还浓妆艳抹的样子,眼中的恨意就更深了。 南锦云没注意到这一点,一手一个孩子迎了上来,“夫人,姐姐可愿去救明朗?不是我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她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她脸上担忧的神情不似作假,毕竟她现在看着比孩子祖母都要老,便是想找下家,人家也没疯了要找一个六十岁的老妇! 又有孩子在手,她只能扒着赵夫人不放。 思及此,她也恨恨道:“李家太不是东西了,竟将我们娘仨赶了出来!到底孩子这些年也去看过他们,结果他们就这么狠心!” 要不是当初出嫁一文嫁妆都没有,这些年又全靠赵明朗养着,她何至于此啊! 赵夫人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庄子是我的,孩子留下,你滚出去!若不然,别怪我不留情!” “夫人!”南锦云瞪大了眼睛,“明朗是心悦我的!” 赵夫人嘴角微翘,讥讽道:“要不是你这个扫把星,明朗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不是的,不是我的错,”她一边流泪一边摇头,“您瞧不起我,我走就是了!” 她一边说话一边将孩子拉了出去,“咱们走,祖母不要你们没关系,娘要你们!” 孩子若是留下,依她如今这张脸,即便明朗回来了也不会有她站的地方,所以孩子她不能放! 赵夫人“哼”了一声,“那就一起滚!” 说完,就吩咐下人将母子三人的包袱扔了出来,“砰”得一声关上了大门。 “娘,我饿了,祖母要我的!”赵念云理直气壮道:“要走你走!” “啪——”南锦云抬手就给了儿子一巴掌,“我是你娘!你若再忤逆我,我直接将你卖了!” 这话吓得本想撒泼的兄妹俩立时缩了缩脖子,相视一眼,手拉着手,抿紧唇不再说话。 “走!去找你们姨母,她如今是个郡主,咱们娘仨跪在她门前,我就不信她不要这个脸面!” 赵念云没说话,只在母亲靠在树上稍作歇息的时候,从自己的小包袱中拽出一张纸,而后拿出印泥,在纸上留下了她的指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真爱是庶妹①④ 脸面? 这种脸面有什么好要的? 再说了,这要是在城里,娘仨这么跪着或许会造成围堵影响交通,但是这庄子上看过去除了田地就是山,爱跪就跪去呗! 见大门紧闭不开,南锦云跪了半个多时辰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冲着里头喊道:“姐姐,我知道你怪我抢了姐夫,如今我给你赔罪来了,你便是看不惯我,也不能不要孩子啊!他们是你的亲外甥!还有姐夫那边,只要你愿意将他救出来,我会退出你们的生活,从此再不碍你的眼!” 南锦屏这会子躺在院子里,懒洋洋的享受日光的照拂,还时不时的张嘴,“青皮儿的葡萄给我来一粒,紫的吃多了倒牙。” 门外,南锦云没有听到丝毫动静,不由得拍了一下身侧的女儿。 赵心云是想哭又不敢哭,只能乖顺的低着头跪着。 “娘,姨母肯定不想管咱们的,你抢了她男人,她都恨不得咱们死的!” 赵念云一向霸道,这会子见苦肉计不管用,也就不想再糟蹋自己,“你爱跪就跪着,我跟妹妹去找祖母!” 他们兄妹是赵家的血脉,祖母肯定不会不管他们的。 “站住!”南锦云气得发抖。 可心里也抱着儿子万一能求得他祖母的怜悯,好将自己带回去享福,便也没怎么阻拦。 而门内,南锦屏躺着有些发困,搭着丫鬟的手,“走,咱们进去歇着去,你们照顾我也辛苦,都歇会子,晚上咱们就在院子里烤肉吃。” 啧,果然还是大户人家的日子好过的,解决完了渣渣,瞧这日子享受的。 另一头,南锦云从中午跪到晚上,一直到黑漆漆的不见人影,这才有些害怕。 有心走吧,那前头的就相当于白跪,可要是不走,大晚上的怪吓人的,她也担心自己的安危。 正要起身的时候,黑暗中响起了赵念云的声音,“娘,咱们先回去吧,祖母留了饭了,这个恶毒的女人不配您跪,来,祖母派人来接咱们了。” 南锦云心中一暖,可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又咚咚跳了两下,“念云啊,你妹妹呢?” “娘,心云也在呢!”兄妹俩牵着手上前,在大门口的灯笼映照下,脸上笑意甜甜。 南锦云心下稍安,在看到两个孩子身后那年约六十的老翁后,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牵着两个孩子就要走。 “我带路吧。”老翁出声。 赵念云道:“娘,咱们跟着走吧,这是祖母派来的人。” 南锦云没多想,顺着老翁举着的火把,牵着孩子磕磕绊绊的走。 约莫走了半里地,赵念云突然捂着肚子哼了起来,“娘,我肚子好痛啊,你叫心云陪我去小树林好不好?” “娘、娘,我肚肚也痛。”赵心云小心翼翼道。 南锦云跪了大半天,又累又饿,这会子有气无力的,“去吧去吧。” 兄妹俩牵着小手,一溜烟的跑了,边上的老翁突然开口,“我们去前面坐着等吧,那边有一块大青石,你站着也累。” 南锦云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自己现在这般苍老,若是再累着了怕是更难看,便点点头,“你带路。” 老翁转身就走,她也顺势跟上。 就没想到,这大青石距离这么远,南锦云有些害怕了,“又走了半里路了吧?我孩子还没跟上来,你停下,咱们等等。” 老翁刷得一下转过头,上前就拽着她的胳膊:“什么孩子?别停,继续走!” 到了这个境地,南锦云就是再傻也发现不对劲了,“大胆!” “大胆什么大胆?”老翁笑了一声,“方才离那边庄子近懒得跟你掰扯,你那俩孩子已经将你卖给我了,卖身契手印儿都在,你老实跟我回去。” 南锦云吓得声音都劈叉了,“你胡说!!!” 说着,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这样倒也还凑合,虽然不能生孩子了,但是我家里不缺孙子,你给我好好带孙子,他们会孝顺你的。” 南锦云:“……” 你放屁! 南锦云使劲挣扎,可老翁别看五十多了,人常年干活儿的,力气可不小,眼见着她不听话,回过头就是“啪啪”两个大耳刮子,直接把南锦云扇得头晕目眩,再吐不出一句话来。 等脑子能正常思考后,她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破烂的农家小院,院子里几个中年男女正满脸挑剔的打量她。 南锦云:“!!!” 她张嘴就要叫,老翁又给了她一巴掌,“安分点!” …… 第二日起来,南锦屏吃了早饭,在院子里和忠勇王妃散步,活动活动身子骨。 这时,庄子上的管家找了过来,“王妃,姑娘,老张头昨儿晚上迎了新妇,说是要来给主家磕个头,您看?” 南锦屏可有可无的点点头,“叫进来吧。” 不多时,管家嘴里的老张头和他的新妇就进来了。 只是—— 南锦屏狐疑的打量了那新妇两眼,突然开口,“那位婶子,可否麻烦你抬个头?” 遭了一晚上虐待的南锦云咬牙,心中羞愤,抬头便吼,“你现在满意了吗?我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堂堂贵女,竟给一个老汉为妻,遭尽欺辱,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南锦云看过来的眼神痛苦极了,里头满是恨意,“你满意了吗?哈哈哈哈,你有一个老头子妹夫,南锦屏,我是你庶妹,我就不信你不怕丢这个人!” 原本突然变老已经够刺激的了,经过昨日晚上被亲儿子女儿卖了,再加上遭遇了那些不堪,南锦云已接近崩溃。 南锦屏:“……” 你可真够有本事的,都能给老汉做妻了! 南锦云泪流满面,“你现在应该满意了,就算明朗回来,你也应该高兴了,他再也不会要我了。” “扑通——” 老张头早就被这一幕吓傻了,直接跪了下来,浑身都在抖,“贵、贵人!这不关老汉我的事啊!是这女人的儿子女儿将她卖身契给我的,说是要将他们娘给卖了,我,我就是图个便宜,我真不是……” 老张头也不傻,更没有什么和贵人做亲的喜悦,这种人家,怕不是事后给他灭了口吧? 南锦屏:“……” 南锦屏不可置信道:“你是个废物吗?” 你那六岁的儿子都能把你给卖了? 她直接看向身侧的丫鬟,“去,报官,这种买卖压根就不做数。” 她是讨厌南锦云没错,也觉得她趁早死了拉倒,但这不代表她能纵容这种违背妇女意志的买卖行为。 哪个六岁的孩子把亲娘卖了都不能作数!律法压根就不承认! 就没想到,南锦云跟疯了似的扑了上来,“你是不是要毁了我才甘心!我如今都这样了,你给我赎身不就行了,你打死这个老东西给我做主不就行了!你为什么要报官!你要害死我吗!你要害死我的孩子吗?!” 南锦屏:“……” 南锦屏:“????” 想你不得好死是真的,但报官难道不是因为你养的那两个小崽子犯法了吗? 你被人欺辱了呀大傻子! 不过如果苦主不追究……南锦屏咳嗽了一声,“真不要报官?” 她能做的就是顺手打个妖妖灵,至于她名声好不好、以后怎么过之类的,不好意思,这个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南锦云咬牙,“绝对不行!” 真要是报了官,她就没活路了! 又得意的看了过来,“你要不想叫别人知道你妹妹被人欺辱带累了你的名声,你就尽管去!” 南锦屏摆摆手,看了一眼尿都快下来的老张头,“回去吧,该如何便如何。” 又吩咐丫鬟,“咱家的二姑娘虽然不在族谱上了,但好歹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尸首找不到拉倒,随便找两件衣服立个衣冠冢吧。” 那老张头也有自己的生活智慧,一听这话,就明白贵人是不认什么庶妹不庶妹的了,便一把抓住了南锦云的手,“走!回去地里还有活儿,少给我折腾!” 南锦云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你不能这么对我!!” 她声音凄厉,“你不是最心善的吗?我遭了这么大的罪,哪怕是陌生人,你都该帮我一把!我叫了你这么多年的姐姐!” 南锦屏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不能纵容罪恶。” 身边的丫鬟立刻就懂了,“奴婢这就去报官!” 南锦云目眦欲裂,“不行!我不同意!” 南锦屏冷笑一声,我是你爹啊还是你妈啊,替你操心那么多?能报官都算我有素质和法律意识了。 可她再不同意,衙差也很快就赶了过来,待问明白之后,老张头很快便被带走,隔壁庄子上的赵念云兄妹也有专人去寻。 南锦云面无血色,心中只有一个感觉:完了! 这下子什么都完了! 如果没有报官,等明朗出来,自己再威胁一番念云兄妹,想来他们为了要一个富贵爹爹,也不会把这事儿说出去的! 可是现在……她泪流满面的看着两个孩子,“咱们都完了!” 赵夫人不可能要一个六岁就敢将生母卖了的孙子的! 她虽是受害人,可如今遭了欺辱,脸还这般老,往后便是想找个有钱人傍着,怕也没人看得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真爱是庶妹①⑤ 衙差走的时候,南锦屏明显看到路边站着的赵夫人脸都绿了。 又看了一眼被带走的两个孩子,心说这爹妈把孩子养得,真是废了,小小年纪胆敢卖亲娘,上辈子没有六十年的脑血栓都干不出这事来。 眼见着赵夫人还想往这边来,南锦屏一挥手,丫鬟护卫全都将人给拦住,“以前是我错了,那两个孩子看来真是赵明朗的种,一样的坏,您呐,还是跟着去吧,免得叫赵家绝了后。” 赵夫人面无表情跟着走了。 忠勇王妃担忧的看了过来,“锦屏,这一家子真是又蠢又毒,你可别叫他们缠上。” 南锦屏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娘,咱们回去吧,庄子小住就行了,真要说安全,还是咱们府里。” 主要是她觉得自己虽然是做任务的,可众所周知,第一个任务都是比较好上手的,剩下的时间就是自己自由支配。 可赵念云一个六岁的小屁孩都能把亲娘给卖了,这合理吗? 很明显不合理,指不定这个由赵明朗当男主的世界有那个什么大病,万一贪图外头的新鲜空气把自己坑了,那可就白干了。 只没想到的是,这回去的路上,还没到家门口那条街呢,就见一个衣衫褴楼的老人家蹲坐在路中间。 车夫顿了顿,倒也没惹事,顺手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扔了过去,“拿上钱去别的地方乞讨,我家主子心善,不会与你为难,你若再是这般挡在路中间,万一遇到了别家脾气不好的贵人,怕是一条命都得交代在这里。” 那乞丐慢吞吞的将铜板捡了起来,而后用尽全力往车上砸。 “大胆!”车夫怒了。 南锦屏掀开车帘,“怎么回事?” 顺眼这么一瞧——哦豁! 这不是咱家那个前夫么! 啧啧,瞧现在这样,宫里的皇帝怕不是在做什么奇奇怪怪的实验,脑袋秃了,脸皮子更是从老橘子皮变成了陈皮,腰背也更加的驼了,走两步就得喘三下,叫人实在升不起关爱青年人的心思。 当然了,作为男主,即便遭遇了磨难,可性子依旧不会有多大的变化。 好歹咱也是女主,南锦屏就笑了一下,“您这是……天牢一月游回来了?” 赵明朗一抬头,见是她,直接恨意勃发:“南锦屏,我这辈子做的最后悔的事便是将你娶进家门,你就是个祸害丧门星!” 南锦屏:“……” 巧了,原主也觉得这辈子最后悔的事便是嫁给你。 见他捏紧拳头要冲上来,南锦屏还怕他那一把老骨头讹上自己来着,便赶紧道:“你娘辱骂我这个郡主,被扇得掉了半嘴的牙,你想想清楚,要是敢冒犯我,明天还能不能继续喘气儿!” 赵明朗一听,只能恨恨的停了脚:“你太恶毒了!” 南锦屏懒得理他,放下车帘,叫车夫从边上过去。 而赵明朗只能屈辱的站着,被他从前看不起还暗地里取笑的女人如此对待,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心无法接受。 可等到了原先的承恩侯府,他这才回想起来,自己被带走的当日,侯府早就没了,如今这里已经换了新的主人。 巧了,新主人家的儿子当初是京中有名的纨绔,被赵明朗这个“京都贵公子”衬得灰头土脸的,这会子逮着他落魄,自然会可着劲儿的羞辱。 赵明朗听着对方左一句废物有一句无能的话,捏紧了拳头,“终有一日,我要你们跪在我的脚下求我给你们留个全尸!” 那纨绔一愣,摸了摸脑袋,“你没毛病吧?你敢杀官宦子弟?” 他打了一个寒颤,觉得做人还是收着点吧,赵明朗明显就是脑子有问题了,这话的潜在意思不就是他想造反吗? 一个疯了想要造反的人,谁敢靠近他? 纨绔一想通,便马不停蹄的滚回了屋,生怕牵连到自己。 还是往日里一个洒扫的粗使仆役见旧主可怜,小声的指了赵夫人如今落脚的地方。 赵明朗沉默了一下,没再多问,深一脚浅一脚的寻到了庄子上。 赵夫人为了捞儿子出来,几乎将家中的人全都卖了,因而大晚上的听到有人敲门,犹豫了一下,没敢去开。 “砰砰砰!” 赵明朗敲得不耐烦了,喊道:“娘,是我!” “明朗?” “明朗!”赵夫人瞬间泪如泉涌,“我儿,你终于回来了,你受苦了啊!” 母子俩抱头痛哭了一番,约莫小半个时辰之后,赵夫人这才擦擦眼泪,面带愁苦的看着儿子,“南家的两个贱人都不是好东西,瞧把我儿祸害成这样!” 赵明朗明显不想提这种糟心的事,便转移话题,“娘,爹他们呢?” “他们?”赵夫人冷哼一声,“你爹那个废物!侯府都没了!你以为他会改过自新、奋发向上?不是我说,我这个当主母的虽然心狠,可从来也没对那些小妾庶出下过手,你爹倒是不得了,侯府的牌匾一摘,库房一清算,发现这些年竟然没攒下多少钱才来,有多少都叫他花到女人的肚皮上了!” “如今又没个人管着他,家里的那些个稍有姿色的姨娘全叫他给提脚卖了,便是几个姑娘,也都半卖半送给了商户人家,捞了大笔的聘礼!你那些庶出兄弟的妾室也都遭了他的毒手,偏那些个没出息的,为了你爹手里的那些东西去捧他臭脚,还一个一个的送女人,这老废物……怎么不是他遭这种罪!” 赵明朗神色瞬间阴沉下来,“我这个嫡子出事,爹他就没想过救过我?” “那个老东西他只顾得上自己,哪里还想得到你?”说起这个,赵夫人也是气愤不已,“我儿,娘为了救你将嫁妆都卖了,如今咱们娘俩就剩了这一个庄子,你……”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似的,“你是怎么出来的?” 毕竟如今这般模样,外头都说他赵家作恶多端遭了天谴,这种事皇上如何会愿意放他而出来? 越琢磨越觉得只有一个可能,“是不是锦屏?是不是她顾念你们多年的夫妻情分,进宫去求皇上将你放出来的?” 赵明朗沉默了一会儿,“我今日就在路上等她,她对我没有丝毫的旧情不说,竟还想叫车夫驾车来撞我。” 赵夫人好半天没说话,在赵明朗问及南锦云母子三人时,眼角越发的刻薄:“那个没用的东西,竟叫自己的孩子给卖了!” 然后一五一十的将最近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赵明朗听得眉头越发的紧,“她这样……娘,我也怀疑那不是我的血脉了,这种女人,如何配得上我?” “就是!”赵夫人就没有不赞同的,“娘还有庄子和田地,往后卖了给你治病,何苦要那不干不净的?” 赵明朗深深的吸了口气,想到自己身上的问题,咬牙道:“您方才说得那个有没有可能?” 赵夫人一愣,“什么?” “就是南锦屏救我的事!”赵明朗显然不想提这个害得他落入如此境地的前妻。 可仔细一琢磨,娘说得也有道理,如果不是她,还有谁有那般的能耐求得皇上将“遭了天谴”的他放出来? 皇后?太子? 别搞笑了,皇后权利都没了,如今的坤宁宫跟冷宫似的,太子的东宫更是重兵把守,这两个人已经相当于废了! “不如咱们明日去试试?”赵夫人提议,“我觉着应该是她,除了她,旁人没有这个本事。” “既然她愿意替你求情,想必心里还是有你的,明日娘给你好好收拾一番,争取叫她回心转意,咱们娘俩以后的好日子可就都在她的身上了。” 顿了顿,又道:“若是你们往后……养老这个,她……” “别说了!”赵明朗怒道:“我都明白!”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神更加冰冷,“娘,是儿子没本事,可您是我亲娘,为了您往后的舒坦日子,儿子愿意忍受这个屈辱!去养她南锦屏跟别的男人生的野种!只要记在我名下,我便能忍!” 所以当南锦屏快快乐乐的拉着俏丫鬟的小手出去逛街时,一个面目苍老还带着帽子的老大爷,就这么手捧鲜花走了过来。 “锦屏,你过得还好吗?”他深情款款的看了过来,再配上那瓜皮小帽和老陈皮,就显得越发滑稽。 南锦屏冷冷地笑了一声,连跟他吵架的心思都没有。 以前他长得好看的时候还能忍一忍,现在么,留下来就是辣眼睛! 见她抬脚走得飞快,儿子压根就追不上,一边偷偷观察的赵夫人飞快的窜了出来,忍不住说道:“行了,凡事也得有个度,你便是要拿乔,可明朗都来哄你了,你还要怎么样?意思意思的找个台阶下便成了。” 南锦屏诧异的看了过去,旋即就想明白了,“这么自信,你该不会是觉得赵明朗是我求皇上放出来的吧?” “咳……”赵夫人咳嗽一声,“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外道话做什么?” 赵明朗这时也气喘吁吁的赶了过来,“咳,我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别——啊啊啊啊!!” 南锦屏抬脚就踹了过去,“来人,报官!” 有事找当差的准没错! 这次非得送你吃皇粮!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真爱是庶妹(完) 听闻又是郡主府的人报案,衙门那边火速将人派了过来,南锦屏为了避免傻叉再来骚扰自己,果断的告状了。 上首的大人乃是四皇子一脉,打压太子的人那叫一个不遗余力,再加上这事儿确实是赵明朗犯了错,干脆签子一扔,先打个十大板,而后扔到大牢里关着。 赵夫人属实是惊呆了! 今日出来,她其实是已经做好了“郡主婆婆”的准备,心里琢磨着前儿媳不管有多狠,实际上儿子能放出来,这里头肯定有她的功劳! 那小两口和好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 万万没想到,和好没有不说,儿子还叫关进去了! 对当朝郡主图谋不轨的罪名,虽行动上没有成功,可这也足够关他两三个月的呀! “你们曾经是夫妻啊……”她喃喃道。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您说得没错。”而后吩咐身边的人,“派个人过来盯着,到时候赵明朗若是出去,叫咱们的人亲自来接。” 不待赵夫人高兴,她又道:“我听说南锦云将两个孩子都接到张家去了?那这个也顺便送去吧,为了这两个孩子的血脉折腾了这么久,我这心里也怪不好受的,那就承认了吧,这俩孩子就是他的,赶紧送他们一家团圆得了。” 丫鬟看了一眼在里头关着的疯癫前姑爷,非常上道:“不止如此,当初您好心报官,想要那卖身契不做数,偏张家婆婆不领情,说这一切都是巧合,绝对没有什么欺辱的事情发生。” 南锦屏听到这里,忍不住抖了一下,看向扒着狱门的赵明朗,“听到没,你孩子们的娘还是爱你的,都当人祖母了,还不忘把你俩的孩子接走,这明显就是还惦记你呀!” 赵明朗:“……贱人!!!” 也不知他是在骂哪一个。 赵夫人:“……” 赵夫人欲哭无泪,好不容易捞出来的儿子他二进宫了! 好在这回大人只判了三个月,捱一捱,还是能母子相聚的。 可南锦屏是谁啊? 那是绝对的好人好事做到底,特地等着他三个月的刑期满了,坐在自己的马车上没动,指着边上的一辆驴车,看向赵明朗,“走吧,到底也曾经叫过我姐姐,我怎么忍心她就此跟着一个糟老头子?” 一路上,她嘴就没停,“她愿意原谅那个不顾她意愿欺辱她的老头子那是她的事,我这个曾经的姐姐给她报了官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可是你呀……” “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没关系,咱们当不成夫妻估摸着是缘浅,看在曾经的份儿上,她的这份赎身的银子我还是要出的。” “毕竟你那对儿女太不是东西了,亲娘都能卖,人张家又是土里刨食的,哪来的银钱抛费?” 赵明朗抓着手里的大白馒头就啃,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听到这里,终于憋不住冷笑出声,“南锦屏,你现在不就是想羞辱我吗?你别以为你现在有两个臭钱就能侮辱我的尊严!” 南锦屏转头看向驴车上的车夫,“听见没?我的臭钱不能侮辱他的尊严。” 车夫:“好咧!” 车夫直接一个回手掏,将袋子里还干净的两个大白馒头拽到了自己身前,“这是我家郡主的臭钱买的,公子您可别碰!” 待到了张家门口,南锦屏咳嗽一声,“臭钱都出来了吗?” 车夫:“没呢!” 又是一个回手掏,将人拽到身前,拉着他衣领一压,而后不停的高抬腿,“将我们家郡主的臭钱吐出来!” 哇! 这一番折腾下来,南锦屏直接皱着眉站远了一些,而后叫人去喊张家的人。 得知门外的“娘家人”来,正在院子里挑黄豆的南锦云手颤了一下,直接将簸箩掀翻,人飞也似的出去。 待看到跌坐在地上的赵明朗时,胃里一阵恶心感泛了上来,这人怎么回事,怎么比老张头还老! 可再恶心她也得忍,赵夫人还有一个庄子,孩子祖父手里也有不少钱财,再加上一双孩儿是他的种,他就得管她这个孩子娘的下半生荣华富贵! 因而她停了脚,抽噎一声,直直的扑了过去:“你……你还好吗?” 南锦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而后捂住了嘴,严肃的看着身侧的丫鬟,“我不懂事,你们不能提醒一点?老年人的夕阳恋情是值得尊重的,我不能嘲笑他们!” 丫鬟立刻轻轻在脸上甩了一下,“郡主说得对,奴婢回头罚自己多嗑一捧瓜子!” 今日毕竟是儿子出狱,赵夫人虽然没去大牢,可想也知道前儿媳要如何羞辱他们,因而直接在张家村这边守着。 眼下见他们两个这般,心里也觉得恶心。 可有人不觉得恶心。 当了好几个月的拖油瓶,两个孩子已经学会了什么叫做“乖才有饭吃”,这不,大早上的刚从山上背柴下来,见这边有一辆富贵的马车,赶紧跑了过来。 又看到地上相拥的俩人,赵念云悲愤出声:“爹啊!您可算是出来了!儿当初人小力弱,只能牺牲娘换得一些银钱来救您,您千万别怪罪娘,都是儿的错!” 赵心云也是如此,“爹,我和哥哥没本事,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好在您现在出来了。” 南锦云身子一僵,可她往后还得靠两个孩子扒住有庄子的赵明朗,只好低声道:“是我愿意的,我一个弱女子,只能自卖自身的来求你,姐姐她不愿帮我,我只能……” 正在嗑瓜子嗑得高兴的南锦屏立刻扬起笑脸,“对!我这是考验你们!” 而后吩咐丫鬟将南锦云当初的卖身钱拿出来,交给张家众人,“你的赎身钱我给你交了,以前确实是我不对,不懂你们的爱情!” “我就是一个可悲的不懂爱的女人,只能用钱拯救你们了!” “好了,往后你们一家子好好过日子,我就不打搅你们了。”说完,她挥一挥手,带着自己的人就走。 马车过时尘土飞扬,赵明朗神色阴狠的看了一眼在数钱的张家人,抓着南锦云的胳膊极其用力,“走!” 赵夫人复杂的看着他们,“你们要去哪儿?” 到底是亲娘,赵明朗道:“娘,念云终究是您的孙子,咱们先回家再说。” 又看着低头不语的南锦云,“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先跟我走。” 他老了,不行了,孩子的面子还是要顾着的,既如此,那么这个“为了就他不惜卖身”的孩子娘,自然也要忍耐一些。 结果两人走了没两步就发现不对劲了,赵明朗扭着头看了过来,“娘?” 赵夫人没跟上去,“你在牢里的这三个月,你爹……马上风没了,你那些庶出的兄弟们将家产分了个干净,娘也给你抢了一个小院子,你……你和锦云带着孩子搬进去吧,往后娘也管不了你们了。” 赵明朗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娘你在说什么!我都出来了,咱们一家祖孙三代在正是需要齐心协力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把我分出去?” 赵夫人又哭了,“明朗,你别怪娘,赵家已经倒了,娘今年也才三十七,好好调理还能再生个孩子有依靠,你……” 她往后退,“你如今这般比我还老,难不成以后要我这个当娘的给你养老送终?” 赵明朗目眦欲裂,“是哪个混账在糊弄你!” 他这辈子从没想过,一向以他为中心的亲娘竟然会为了养老这个可笑的问题抛弃亲儿子! 南锦云突然抬头,冷笑一声,“带着你这个废物儿子,她哪里还能改嫁?” 赵明朗怒吼一声,甩了她一巴掌,“都是因为你这个贱人!要不是你,我不会家破人亡!我会有一个郡主妻子,还会是侯府世子,未来的侯爷!” 接连的打击让赵明朗不能接受,他恨得不行,“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这些贱人,你们都是贱人!” 南锦云抿抿嘴,看了一眼自己的一双孩子,眼珠子一转,强硬的拉着他们,“跟我走!” 赵念云触及母亲的目光,心中害怕,“我不要跟你!我要跟着我爹!” 赵明朗也上来拽儿子,“你要带着我儿子去哪里!这是我赵家的种,你没资格带走他们!” 没资格? 南锦云直接咬破了舌尖,恨恨的看了他们一眼,扭头就走。 赵夫人避开儿子的目光,“娘十日后就要嫁人了,那庄子本就是我的陪嫁,往后是要带进新家的,你如今……带着两个孩子好好过吧,往后总有人给你养老。” 养老? 赵明朗恨极,他才二十二岁!谈什么养老! 可人到底要向现实屈服,最后只能咬牙从赵夫人手里接过了钥匙,“娘,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我才是你的亲儿子!” 赵夫人没回话,母子二人分道扬镳。 因着耽搁了不少的时间,等父子三人回了外城的小院子,天已经黑透。 听着两个孩子叫嚷肚子饿的声音,赵明朗想发火又不敢,只能憋憋屈屈的出了院子。 没想到院门刚打开,就被外头赶来的人马给围住,“皇后伙同太子造反,赵家一干逆贼即刻拿下!” 赵明朗:“????” “冤枉啊大人,我跟他没关系啊!”被拖过来的南锦云觉得自己无辜的要命,她怎么就扯进造反的事情里呢! 赵明朗反应过来,嘴角噙着冷笑,“大人!她是我的外室,里头那两个孩子就是她生的,她也是我赵家的人!” 南锦云尖叫出声,“你这个畜生!虎毒不食子!” 赵明朗现在就是那种“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跑”的状态,“大人,她承认了!她就是我的外室!” 马上的人手一挥,“都带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守身如玉的夫君① 太子造反了? 这是南锦屏第二天睡醒之后的想法。 赵明朗一家子的脑袋已经落在西市的刑场了? 这是她洗脸后的想法。 我今天也要死了? 这是她喝完粥的第三个想法。 她有些不理解,“我不是寿终正寝的吗?” 任务已经结束,系统也愿意冒头了,“第一个世界难度不高,只是让你练手,但寿终正寝这个词怎么理解,就要看原主原本的寿命了。” 南锦屏:“……” 原主被打断手脚之后,享年22。 说完,系统好像也觉得这样很不人道:“下一个世界原主的阳寿有八十呢,你高兴吗?” 南锦屏:“没那么高兴,活那么久,到最后瘫床上遭儿女嫌弃么?” 说完,她也调整过来,“那忠勇王妃呢?总不能叫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系统见宿主没有什么逆反情绪,便也松了一口气,这年头不恋爱脑的宿主是真不好找,“你走了之后,原主的身体会按照你的行为模式继续活着,等忠勇王妃百年之后,这具身体也会随之逝去。” 南锦屏也就略微迟疑了一下,便点头:“好……吧?” 结果“吧”字还没吐出来,脑袋便是一阵晕眩,紧接着胃里一阵翻涌:“呕!!!” 淦! 说是虐文女主系统的快穿,你这穿的也太快了吧! 就在她顺着胸口缓解这股恶心感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暴怒的声音:“你嫁进了我钱家,就是我钱家的人!不管有什么,你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少给我哭哭啼啼的丢人现眼!” 边上还有一道温和的女声,“屏儿,你就听你夫君的吧?你不过是一个农女,咱们钱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娶你进来做少奶奶……其实是不大合适的,你啊,就该惜福,不要乱折腾。” “天佑除了你就没有旁人,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这时,钱天佑火气降了下来,冷哼一声,“你一个农女能做我钱家的大少奶奶,即便你不懂事,我也不怪你,现在我又有了一双弟弟,你不说爱护他们,反而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这就是你南家的教养吗!” 南锦屏睁开了眼,这第二个世界系统对她不错,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还没等她开口,那个和钱天佑同样年岁的继母朱妙心就又开口了,“屏儿,天佑说得没错,虽然你……唉!女人不能生孩子的苦我也知道,可是你两个小叔子刚出生,便是当成你的孩儿养也没错,钱家不缺钱,你啊,就别多想,该你享受的都会有。” 钱天佑看着一边摇篮里的两个孩子,目露怜爱之色,“夫人别跟这个棒槌说这么多,往后两个孩子我会多照看的,你别多想。” 朱妙心就叹口气,“你们到底是夫妻,我虽是你的继母,可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会,往后还是要你们奉养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叫屏儿不开心。” 一听这话,钱天佑就面色不善的看了过来,“她敢欺负你!” 南锦屏:“……” 扭了扭手腕,头晕目眩的症状轻了很多,南锦屏直接冷笑出声,“夫人?钱天佑,这是你继母吧?瞧你俩这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媳妇儿呢!” “当初公爹娶她进门是干嘛的?是冲喜!公爹那会子都躺在床上出气多进气少了!那个模样能跟女人圆房?结果公爹一死,她就立马怀孕!这两个孩子的身世你敢信?”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两个就是我钱家的人!”钱天佑黑着脸斥她。 “哦!是钱家的种,但是不是公爹的,那就不知道了。”南锦屏耸肩,“我是钱家的媳妇没错,可你我的婚约,是因为当年公爹被我爹救了才有的!你要是不愿意,当时可以直接说,别成天拿人身世说事!” “你!”钱天佑憋屈不已,他就是个养子,当然是养父要他娶谁就娶谁,哪里又敢反驳? “你什么你?难不成你敢打我?”南锦屏胸膛一挺,瞪眼看他,“你出去打听打听,谁不说这两个孩子身世有猫腻?” 朱妙心突然就哭了起来,“屏儿,你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左右我现在就是个寡妇,钱家还是要你们来撑着的,实在没必要因为我的缘故吵架了!” “夫人!”钱天佑焦急道:“她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你先回去休息,两个孩子也好好照顾,有我钱天佑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两个孩子受苦!钱家永远承认你的身份!” 见他这么关心继母,南锦屏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声。 朱妙心擦眼泪的手一顿,低声道:“你也别怪屏儿,你们才是夫妻,年轻夫妻有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千万别吵吵闹闹的,要是动手……不会的,屏儿虽然不能生孩子,可她那般惹人喜欢,天佑你怎么会舍得对她动手呢?” 朱妙心自小就是市井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作为一个孤儿,她极其的会看人眼色,更加的会说话。 “夫人说得不错,我这个钱大奶奶名不副实,不能生孩子,还是个农女。以前你钱大少爷因为不是公爹亲生儿子的缘故没有底气,现在公爹都死了,你完全可以把我给休了,再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进来给你照顾……弟弟?” “屏儿!”听到“弟弟”那两个扬起的音调,朱妙心只觉心口咚咚得厉害,“天佑爱重你这个发妻,别说妾室了,便是通房丫鬟都没要一个,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他待你如此深情,你就不觉得心里有愧吗!” “不觉得,”南锦屏很老实,“天天见钱天佑对着弟弟露出爹式笑容,我觉得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俩不是他弟弟,反而是他儿子呢!” “南锦屏你疯了是不是!”钱天佑突然就炸了,“你别自己龌龊,就把所有的人和事都想得龌龊不堪!要不是爹临终遗言说你必须是我钱家的媳妇,你以为我还能容你?!” 南锦屏道:“要不是钱家有钱,你以为我能看得上你这个觊觎继母又鬼鬼祟祟的废物?” 朱妙心的脸刷得一下就白了,仿佛被戳中隐秘似的,人也炸了起来。 “同为女子,你该知道名声是何等的重要!屏儿,你这话说出来不仅我没有了活路,这两个孩子也没有了活路!稚子无辜,你当真就这么心狠,为了争夺钱家的钱财,连两个刚满月的孩儿都不放过吗?” “你们这就不讲道理了!外头谁不是这么说的?要我说,反正钱家如今已经落到了他钱天佑的手里,干脆我跟他和离,你们凑一对儿得了!到时候一起养孩子,快快乐乐的一家四口,不比现在这样扭曲着好?” 朱妙心愣住了,旋即反应过来,脸色很不好看:“南锦屏!你再看不惯我,我也是你的继母!长辈大义名分在,你便是稍微苛待我一些,我也不说什么,可你不能侮辱我的孩儿!也不能侮辱我的尊严!否则……我就要请钱家的长辈来给我做主了!” “随便吧,不和离就是休了我呗!多大点事!你跟继子关系不清不楚的都能活,没道理我没男人就活不下去了。”南锦屏站了起来,要往外走,“赶紧的,钱天佑,咱们速度若是快一点,还能赶上把和离的事儿给办了,衙门的人这会子可没到吃晚饭的时候。” 钱天佑死死的抿着唇,不接这话,看了一眼两个孩子,“别胡闹,你永远是我钱家的大少奶奶!” 边上的朱妙心眼神一暗,但也没说什么,这样就挺好,休了她再换一个人过来,未必有这么好拿捏。 南锦屏看了他们两个人一眼,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把钱家搞到手。 这辈子要活到八十岁呢,没钱可不行。 想到这里,便笑了笑,“行了,随便你们怎么样,就是吧,我这人嘴巴不太严实,钱家有不少的铺子……” 钱天佑瞬间红了脸,可也不敢赌,便道:“脂粉铺子给你!” 朱妙心叹口气,“钱家都是你们两个的,你们夫妻这样,就太生份了。” “你不乐意啊?想都给你儿子?”南锦屏看了她一眼,抬脚就往外走,“那行吧,我出去住,明天就和离,后天就找人唠唠嗑。” “站住!”钱天佑咬牙,“你跟我去书房,我把脂粉铺子的契书给你!” “晚了,”南锦屏凉凉的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一间不够。” “你不要太过分!”钱天佑死死的盯着他。 “我觉得两间也不够了。” “你!” “三间。” “那就两间!” “不行,现在得四间了。”南锦屏哼笑一声,“我嘴上可不把门。” 钱天佑:“……五间,再多没有了!” “好,”南锦屏笑呵呵的,“走吧,给我契书,夫君你可真好,我本来就打算四间的,没想到你愿意给我五间,看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嘛!” 她一边甜腻的娇笑,一边在路过他身侧时用肩膀拐他撒了个娇,“你喜欢我就早说嘛!害得我误会你和夫人了。” 咔嚓一声,肩膀骨裂。 来自妻子的撒娇是钱天佑不能承受的甜蜜烦恼,他直接痛晕了过去。 朱妙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捉虫)守身如玉的夫君② 南锦屏才不会管身后的“继母”是如何惊慌失措的叫大夫的,待拿到了自己要的契书,便回了两口子的正院,叫了好几道菜过来。 因为生这一场气,原主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她可不愿意亏待自己。 说来这个世界的剧情,原主和丈夫依旧是男女主。 南家和钱家原本是邻居,都是种地的老农民,只钱父颇有生意头脑,将家业一点一点的攒了起来,要说这辈子有什么不满,那就是前前后后娶了妻纳了妾,将妻妾们都熬走之后也没得一个孩子。 眼见着七老八十了,不得已才从钱家的宗族里挑了钱天佑过继。 而钱天佑呢,过继过来没几年,钱父就病重了,他生怕别人说他狼子野心虐待养父,便急急忙忙的找人来冲喜。 而这个冲喜的人选——嗯,当初他曾救过的女子,虽然二十还没嫁人,可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愿意嫁过来冲喜。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说,朱妙心一嫁过来就当娘,等钱父死了之后,还恰巧怀了孕,至于这孩子爹——不用多想,除了钱天佑没有别人。 这两个人也不是没有想过法子,可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让原主坐在钱家大少奶奶的位置上比较好。 要不然将她休了,旁的女子再嫁进来可就要门当户对了,到时候若是发现什么猫腻,他们两个绝对收不了场。 可若是休了她之后又不娶别人,那一个寡居的年轻继母,一个已长成的成年继子,身边还带着两个孩子……那钱家的名声就彻底没了,外头的人绝对会给两个孩子按上奸生子的名头。 这结果绝对不是他们想要的。 所以两个人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觉得原主这个农女出身的大少奶奶当她的工具人比较好,这样也不耽误他们培养孩子。 原主自然是不傻的,在发现丈夫和继母俩人之间有猫腻后,简直无法想象,遂大吵大闹的要他们俩人断清关系,还要求朱妙心带着两个孩子搬到别的地方去住。 钱天佑自然是不同意的。 他觉得原主这是在玷污他和朱妙心之间的爱情,原主见他这样,一不做二不休,就闹着要和离,宁愿自己一个人过,也不愿意被这两个龌龊的人恶心! 可这俩人心里有鬼,又怎么会让知道事情真相的原主逃离他们的掌控? 因而商量了一番之后,想出了一个极其恶心的法子。 钱天佑叫了一桌菜,亲自给原主斟了酒,并说了这些年的不容易,又言他自小身子骨就不好,不能圆房已然是对不起妻子,和朱妙心之间又是因为阴差阳错……所以他决定将这母子三人送到别院去住,而后和妻子好好的过日子。 结果呢? 钱天佑跟原主睡是真的睡了,毕竟这是自己的妻子,他不可能给自己头上戴绿帽子。 可是这丫的,他睡了之后不承认! 睡了之后,人立马就跑了,然后第二天一早,一脸震惊的看着床上衣衫不整还有落红的妻子,大声斥责,引来了下人的围观。 原主在钱家颜面扫地,谁都能当面骂她两句不知廉耻。 不止如此,他事后还很“大度”的原谅了原主,说只要她以后愿意好好过日子,他就可以既往不咎,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可想而知,原主心中是多么的惶恐! 因为没有人!没有人会往自己的头上戴绿帽子! 所以她真的叫人趁机欺辱了! 巨大的惊慌之下,原主忽略了好多不合理的事情,结果一个月后——她怀孕了。 在知道她怀孕的消息后,钱天佑是愣了一下的,又有朱妙心在一边煽风点火,他对这个孩子天然就带着不喜。 虽然事儿是他自己干的,可在外人眼里,这就是妻子不忠还怀了孽种啊! 一方面是自己的血脉,一方面又是自己的面子,这一犹豫,原主的肚子就大了。 最终,钱天佑为了自己的面子,再加上长得雨雪可爱的双胞胎已经能跑能跳会说话,便一咬牙,强行打掉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原主自然是伤心欲绝的,她再怎么恨自己的不堪遭遇,那也是她的骨肉,她的血脉,被人强行打掉一个成型的男婴,可想而知,她有多么的悲痛。 可就是这般,那俩人还是没有放过她。 朱妙心和各家夫人来往的时候,总是暗示自家的儿媳妇不知廉耻怀了孽种,要不是继子心善,怕是她早就叫病逝了。 这件事于钱天佑来说,深情的名声能带来更好的效果,只要没有替别人养儿子,那就不是他的错,众人只会同情他,而不会觉得他哪里不好。 就是这种日日遭人辱骂的日子,原主受不了了,时不时的想要自杀,可钱天佑已经因为这个深情人设引来大众的同情和外头对他的好印象,哪里就肯叫她死了? 再说了,死了不得娶妻? 娶妻不得符合自家的身份? 万一叫人发现了,那就身败名裂了! 所以呀,在将原主救下来之后,他趁机又对外宣言,说这辈子都不纳妾,没孩子就没孩子,养弟弟也是一样,他不在乎钱家的钱财! 嗯,这个名声就更好了。 毕竟他只是钱家的养子,如今将家产还给钱父的“亲生儿子”真就是圣人才能做到的! 普通人听一耳朵就算,心里有些猜测的也不会多管闲事。 所以原主就跟个牌坊似的,硬生生活到了八十岁,每天听着别人骂自己,也每天都恨自己为什么不死。 钱天佑也是如此,“弟弟”们可孝顺他了,他也活到了八十多。 甚至“弟弟”的女儿还入了宫,生下了皇上唯一的孩子! 南锦屏:“……”祸害遗千年啊这是! 就在临终的时候,他叫众人都退下去,看着这个陪了他六十年的妻子,懊悔道:“锦屏,当初是我对不住你,其实这些年在妙心走了之后,我发现我还是爱你的。” “当年那个孩子其实是我们俩的亲骨肉,你不要恨我,爱情不讲道理,这个东西是有先来后到的,我只能下辈子再补偿你了。” 南锦屏:“……”谢谢您咧! 这一个爱字,也叫原主占了女主的名分是吧? 这年头的男主怎么回事,怎么都不喜欢跟妻子圆房偏喜欢外头的妖艳贱货? 而且你踏马的还想恶心原主两辈子?! 南锦屏捋了一遍剧情顺序后,天灵盖险些都气飞了! 所以原主的要求很简单,俩人纠缠了一辈子了,不和离就不和离,她没这个执念,活了八十岁,够本了,但是她要亲眼看着这两个人渣悔恨终身! 南锦屏:“……”行吧,既然这是你要求的。 吃饱喝足之后,南锦屏寻思着那边也该哭过了,便漱了口,给自己换了一身漂亮的衣裳,去看看那边有没有什么要自己“帮忙”的。 朱妙心自从钱父死了之后,便从正院搬了出来,巧妙的是,她用来“养老”的院子,离钱天佑的书房就十来米的距离。 “哎哟,正哭着呢啊?”南锦屏进去后就笑了,“我是个不会照顾人的,夫人辛苦了,这么大个的继子还要你亲自喂药。” 朱妙心脸色不大自在,但想着屋子里都是自己的心腹,随后也就释然了。 南锦屏看着床上死死瞪着自己的钱天佑,体贴道:“好好的,你怎么就躺着了呢?公爹也真是,挑嗣子都不会好好挑,你这样的碰一下就散架,不是废物是什么?” 钱天佑深深的吸了口气,可他知道自己现在受伤不能动怒,便扭头朝里,不打算搭理她。 倒是朱妙心,见碗里的药见底,往边上一放后又打量了她两眼,“你是不是不高兴啊?也是,天佑是你的丈夫,确实该你来照顾,你放心,我不会插手你们夫妻关系的。” 那你这贴心照顾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丈夫呢。 南锦屏也没客气,拖了凳子坐下来,压根就没有接手照顾人的意思,“看来夫人挺有自知之明啊,你确实没有插手我们夫妻,毕竟你是插了腿的。” 钱天佑:“……” 朱妙心:“……” 这话怎么听着怎么有内涵的意思在,因而朱妙心瞬间上头,“身为晚辈,你就是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夫人生气做什么?”南锦屏有些不理解,“你腿还别在床边呢,不是插了腿的是什么?” “咿,你该不会想到那个龌龊的地方去了吧?”她拿帕子掩住半张脸,“你好恶心哦!怎么能将自己的腿和继子联想到一起去呢!” 朱妙心:“????” 马德,不是你这个小贱人先胡言乱语的吗! 朱妙心瞬间拱了一肚子的火,厉声道:“你妇德都学哪里去了!” “学得也就还行,毕竟我没跟别人插了腿。”南锦屏道,“大夫怎么说啊?是不是要少插腿才能好得快?” 插了腿的…… 少插腿…… 朱妙心险些气懵,这种话怎么能挂在嘴上说! “你给我禁足!我是你婆婆!你禁足!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出你的院子!” 南锦屏沉思了一会儿,而后抬头看她,“把我禁足了,你更方便插了腿了?” 朱妙心:“……” 啊啊啊啊啊! 小贱人你能不能说人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守身如玉的夫君③ 被气到要吐血的朱妙心,不得已的情况下,将钱父那个五十岁的老妹妹一家给请到了家里来。 她儿子是钱家以后的掌权人,想来这位老姑母会很乐意管教侄媳妇的,毕竟侄子不是亲的,压一压气焰也好。 因而这位老姑母一来,就火力全开开始管教侄媳妇了,“你怎么当人媳妇的,这个时辰了还在睡觉,天佑生病了!难道你不照顾?” 南锦屏很是奇怪的给了她一个眼神,“老姑母这话说得我就不懂了,府里的人谁不知道他钱天佑日常都是夫人照顾的?我这个大少奶奶就是个摆设,用不着我嘛!对了,听说这回您是一家五口都来了?啧啧,这上门做客要自觉啊,不能拖家带口的吃大户啊,是吧?” 老姑母:“……” 老姑母被气的用手指着她“你”了半天,而后一甩袖,铁青着脸找侄儿诉苦去了。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在原本的剧情当中,老姑母一家子对原主的谩骂和指责最为严重,因为在他们眼里,是钱家出了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带累了他们的名声。 尽管这其中有很多猫腻,可他们为了捧钱天佑和朱妙心的臭脚,住在府里之后,几乎是一天照着三顿的对原主谩骂指责,而那位常姑父,更是对原主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有着别样的心思。 要不是原主拼死不从,怕是早就被欺辱了,毕竟原主长得还是很美艳的,只是不符合钱天佑这个男主喜欢小白花的审美。 不止是五十岁的常姑父,就是其子常威,都想着能不能来原主这边占点便宜。 也是因为这,老姑母及其儿媳王氏,对原主的“不守妇道”的行径更是二道加工传了出去,将原主说成了一个极其不堪、离不得男人的女子。 苦水吐完了,之后还来一句:“钱家估计是还债来的,讨了这么个丧门星回来,可谁叫我那侄儿重情义呢?” “没办法,这个女人只能留着了,只要看得严一点,不再败坏门风就成了。” 去你的败坏门风! 真正勾引你儿子常威的是不甘寂寞的朱妙心,偏你跟眼瞎似的打完了掩护还给原主头上泼脏水! 不过上门都是客,来都来了,南锦屏觉得自己一定要好好招待客人们。 便面带微笑的往钱天佑养伤的院子去,那边一大家子整整齐齐的,省得她跑来跑去的浪费时间。 朱妙心明面上是很会做人的,钱家生意不错,钱天佑接手家里的生意后也从不亏待她,因而待老姑母一家子很是大方。 南锦屏过去的时候,里面的笑声堪比五百只鸭子,只是在她进去的一瞬间就跟按了暂停键似的,喝茶的喝茶,吃点心的吃点心。 朱妙心嘴角微翘,显然便宜儿媳这种不得人心的模样很得她的欢喜,便咳嗽一声掩盖笑意,“你啊,脾气老是这么不改,方才老姑母我已经替你哄过了,到底是长辈,你这个当侄媳妇的言语过分一些她老人家也会原谅,你过来道个歉赔个礼,便也就过去了,一家人不计较这个。” 她显然很沉迷这种说教,“再说了,上门为客人,咱们作为主家,哪有言语不敬的道理?正巧你老姑母生辰快到了,我记得老爷当初给了你一对玉镯?那个成色好,便拿出来送给老姑母吧?” “这个不太好吧?”南锦屏神色有些为难,“那是公爹送给儿媳的见面礼,这个老姑母都眼馋?啧,这眼睛怕是红得要滴血了吧?我听说老姑母给表嫂的见面礼是双袜子?” “可真够丢人的!” 老姑母一听就炸了,“你太过分了!这娘家我就不该回来!不欢迎我是吧?我现在就走!” 南锦屏凉凉道:“那您可快点儿啊,晚点就出不了城了,毕竟这一大把年纪的,要是不小心死在了钱家,可没祖坟给你埋。” “你!”老姑母气得脸都绿了,“毒妇!毒妇!我钱家怎么娶了你这么个毒妇!” 南锦屏就叹口气,“没办法,要不是我爹,说不定就没有钱家了,老姑母您这会子指不定还天天饿肚子来着。” 老姑母愣了一下,正要开口骂,朱妙心赶紧起来打圆场,“好了好了,府里已经备下接风宴,咱们先去吃饭,吃完再慢慢聊。” 她请人来是收拾便宜儿媳的,可不是叫人当天就被气得撅过去的。 南锦屏便也没再撩火,自己先往花厅去,吃饭这种事她还是很积极的,耽误什么都不能耽误自己的肚子。 老姑母一家自然也是跟着过去。 人都走后,钱天佑挣扎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说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朱妙心皱着眉头,“不管发没发现,她都不敢闹大的,只怕她会拿着这事儿讹我们。” 钱天佑气愤不已的灌了一杯凉水下肚,“只要她一日是我钱家妇,东西就一日属于钱家的!” 这也是他给契书给得爽快的原因,南锦屏又没有个孩子,她一个妇人也不懂生意,往后这些还得落在他的手里。 朱妙心就笑了一声,“你说得是,有她在,孩子……也能安安生生的长大。” 二人相视一眼,都对目前的打算很满意。 另一边,南锦屏压根就没等那“母子俩”的意思,菜上来就先将自己想吃的东西分了出来。 果然,接下来的事情证明她的举动是对的。 那老姑母一家五口进来,唯一的孙辈是十岁的常耀祖,这倒霉孩子,一上桌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对着桌子上的菜一顿狂卷。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想到这位老姑母家里也是开了两间铺子的,结果一家五口,吃饭都跟狗刨似的。 好在他们还知道这不是自己家,虽然吃相狂野了一些,到底没将菜掀了个底朝天。 老姑母似乎觉察到她的眼光,得意的笑了笑,又估摸着时间,想着另外俩人差不多该来了,便将筷子嗦干净,将每盘菜都拨了一遍,力求匀整不乱。 南锦屏:“……” 反正恶心的不是我。 有外人在,钱天佑还是要顾忌一些的,进来便坐在了南锦屏的旁边,和颜悦色的,“等久了吧?可是饿了?” 南锦屏摇头,“我用公筷先夹了一些吃饱了,惦记着你手不方便,便想着吃完了好好伺候你。” 朱妙心脸上一暗,悄悄伸出脚,骚了他一下。 南锦屏自然不知道这个,她甚是体贴的将酒壶拎过来,给钱天佑倒了一杯,“夫君打理家事辛苦,又心疼我每日无所事事给了我铺子做生意,来,我伺候你喝一杯!” 啧,常姑父方才可是直接对着壶嘴闷了几口的,希望你们一家人相亲和乐吧! 朱妙心低了头,咬咬唇,突然就笑了,“果真是年轻没伺候过人,天佑伤了胳膊还喝着药呢,喝酒怕是会伤身的。” 钱天佑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朱妙心就打圆场,“好了好了,她不懂,你回头慢慢教就是了,哪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自己的妻子的?” 南锦屏惊讶地看着他们俩,“原来夫人是这么想的吗?啊呀,你们果真是母子情深呐!这样吧,我出身不好又不会伺候人,回头寻两个会伺候的过来不就行了?省得你们成日里说我善妒,这样我名声好了,夫君又有人伺候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朱妙心瞬间就气白了脸,钱天佑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闭嘴!伺候我用饭!” 南锦屏叹口气,“明明是你自己不要,偏外头说我不贤良。”而后伸出筷子,将桌上被老姑母一家口水关照最多的菜夹到了他的碗里,“气大伤身,别气了,你赶紧吃,别饿着。” 朱妙心也不再说话,折腾了一天,人着实是饿了。 就在他俩吃的差不多八分饱的时候,南锦屏突然一拍脑门:“哎呀,瞧我这记性,这一桌子菜都叫老姑母的筷子拨过了,不应该叫你们吃的!” 此话一出,钱天佑二人瞬间将视线挪到了老姑母的手上。 “嗦嗦——” “嗦嗦——你们看我干什么?吃啊!赶紧吃,要不然凉了!”老姑母手上那双筷子亮晶晶的,嗦完之后,还夹了一大筷子肉给放到了大侄子的碗里,“这个顶好吃,养伤最合适了!” 钱天佑:“……” 朱妙心:“……” 呕!!! 钱天佑自打过继到了这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因此这场接风宴,以他单手掀桌子为落幕。 “哎!你怎么能脾气这么暴躁呢?”南锦屏无奈的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身挂菜叶子的众人,施施然离去,“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你这个贱人,给我滚!!!!”钱天佑都快气疯了,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他快要吃饱的时候说,不是故意恶心他还能是什么! 南锦屏倏得停了脚,“我好心好意的伺候你,你还吼我?” 她红了眼,顺手操起旁边高脚桌上的一碟子点心,面目狰狞的冲了过去,死死的将盘子拍在他的脸上。 还用力碾了碾,“你敢凶我!!!” 那对不住了,你硬我更硬。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守身如玉的夫君④ 又是一阵兵荒马乱,钱天佑的鼻子直接断了。 朱妙心心累极了,赶紧叫人去请大夫,等大夫开了药之后,她有些无法理解:“她这是疯了吗!” 钱天佑不愧是能当男主的男人,鼻子歪了也不损他俊美的容颜,只是看着有点滑稽,“这个贱人,我必定不会放过她!” “她一定是故意的!”朱妙心顺了顺心口,“天佑,我们不能这么下去,虽然有她在很多事情都能有说法,可若她天天发疯,我们大人还能扛一扛,两个孩子那么小,万一……” 钱天佑眼底露出狠辣之色,“实在不行,咱们就做了她!再挑个好拿捏的就是了,只要钱足够,一切都好说!” 原本妻子美艳,虽然不符合他的口味,可他琢磨过了,要是妙心哪天不方便,他也不是不可以。 当然,这个想法因为妙心怀孕后给他生了一双儿子就暂且放下了,不急这一时。 可现在孩子刚过满月,他这个当爹的就裂了肩膀、断了鼻子,要是再这么纵容下去,他能活几天都不确定! 朱妙心没有意见,再是想要好听的名声,也抵不过自己的命。 从南锦屏这两日的行为来看,她断定对方已经知道自己和天佑之间的关系,她一个妇道人家对自己的夫君尚且如此心狠,若是对她下手,岂不是更加没有顾忌? 这么一想,在夜色落下来之后,朱妙心就端着一碗补药去了南锦屏的院子。 “屏儿,这是我特地给你熬制的补药,你喝下后也好好休息,”她笑得慈和,“方才我也去劝过天佑了,只他现在不方便,便托我给你道个歉,说他不该对你口出污言。” “你也别放在心上,我观你这几日脾气越发的暴躁,便抓了一些药熬了。” 南锦屏一愣,旋即感动道:“夫人对我竟是这般贴心!” 而后她也插了腿了,将朱妙心后腰一抵,抓过她手中的药碗直接灌了下去,“夫人你也就比我大了两岁,脾气更是没好到哪里去,我觉得这药你比我更需要!” 朱妙心:“!!!” duangduangduang! “来,慢些喝不着急,我这个当儿媳的慢慢伺候您。” 朱妙心:“!!!” 朱妙心使劲的挣扎,可南锦屏觉得这辈子都得当她儿媳了,那么孝顺这种事,就得从现在培养,因而手下越发的稳当,连一滴药都没有浪费。 “呕!!” 喝完之后,朱妙心赶紧掐住自己的喉咙,想要将药吐出来。 南锦屏斜睨了她一眼,“若是在我屋里吐了,我绝对有能耐叫你舔的干干净净。” 朱妙心:“……” 朱妙心哆嗦了一下,莫名就觉得她这话是认真的,惊恐的看了她两眼之后,直接夺门而出。 到了外头,她立刻就趴在路边吐了起来,直到嘴里泛上苦味才停歇。 因而去了前院,对着躺在床上的钱天佑就开始哭:“我不过是为了两个孩子的以后,结果她不肯喝药,还将药给我灌下去了!若是这药是那见血封喉的,你现在怕是就见不到我了!” 钱天佑怒道:“简直岂有此理!” “什么岂有此理?” 门突然被推开,南锦屏诧异的走了进来,“夫人你怎么老是在我夫君的旁边?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那该多难听?” “我……”朱妙心语塞。 钱天佑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方才心里一惊,以为这女人就是跟踪偷听,便恼羞成怒:“你给我滚!” 南锦屏一愣,而后哭着跑了出去,大喊大叫的将老姑母一家都叫了起来,“没天理啊!男人受伤了,我这个当妻子的不能去照顾,偏年轻的继母大晚上的和躺在床上的继子在一起说话,我不活了!” “呜呜呜!老姑母!你们钱家太欺负人了!”南锦屏直接冲进了老姑母的屋子,将人从床上拖了起来,“您是长辈,要给侄媳妇做主啊!” 老姑母:“……” 又脚下一拐到了隔壁,“表嫂啊!咱俩同病相怜啊!我家男人喜欢和夫人待在一起,下午的时候我也看到常威表哥去夫人处献殷勤,你……呜呜呜!咱俩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王氏:“!!!!” 好么,这下子大半夜的谁都别想睡了。 老姑母婆媳直接冲进了前院,恰好看到俩人在屋子里逗孩子,当下就闹了起来。 听着前院叮铃哐当响的,南锦屏打了个哈欠,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走了,伺候大少奶奶我回去睡觉。” 丫鬟缩了缩脖子,本来还觉得这个大少奶奶蠢,现在么——不敢惹! - 南锦屏也不知道他们闹到了什么时候,反正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听下人说老姑母一家子已经走了。 听说来时两辆马车,去时三辆马车,估摸着朱妙心出了不少的血。 大早上的起来,吃饱喝足之后,南锦屏伸了伸胳膊,觉得今日又是活力满满的一天。 而另一边,俩人昨晚被闹到了半夜,这会子正是睡得酣甜的时候,南锦屏先是去了朱妙心的院子,也不客气,在丫鬟拦着她要进门的时候,旋风腿一踢,院门直接被扫了进去。 那声音响得,就算是头猪也该醒了过来。 不等里头发出怒吼,她率先道:“都怪你们拦着我!要不然我能踢门?算了,叫夫人好好睡吧,就当我这个儿媳已经请安结束了。” 说完,人掉头就走。 已经冲出来的朱妙心:“……” 你请个屁的安啊啊啊!!! 她气得一阵阵翻白眼,头晕目眩的,接连两日没睡好,大早上被这么一吓,当即就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而南锦屏琢磨着好儿媳做完了,得去做好妻子了。 这不,快步走到前院,她也没厚此薄彼,照样是旋风三连踢。 甚至因为是夫妻的缘故,她还特地关照了一番,从院门踢到屋门,从屋门踢到床前,还一不小心用脚将钱天佑连人带被子给踹了下来。 同样没睡多久的钱天佑:“……” 他捂着咚咚跳的心口,反应过来后险些气死:“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要休了我?!”南锦屏倒抽一口冷气,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长得这么好看!我爹与公爹还有救命之恩,又为公爹守过孝,你现在想休了我?” 钱天佑冷笑:“你也害怕被休是吗?” 南锦屏叹口气,“哪个女人能不怕呢?有男人的日子多好呢,这要是男人都没有了,那睡着怕是都要笑醒的吧?” 钱天佑:“……” 不知道为什么,钱天佑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好像没有男人更好过的意思? 他眼睛眯了起来,“你是在抱怨我?” “抱怨我成婚一年多没有碰你?”似乎想到什么似的,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我说你这两日怎么与以往不同,原来你竟是打得这个主意,欲擒故纵?好吸引我的注意力?” 南锦屏:“……” “也不是不行,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若是你听话,我不介意给你这个福分。”钱天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他整个人突然就清醒了,这明明是最省事、最有效、最能拉住她的心,不叫她胡作非为的手段,怎么他往日里就没有想到? 钱天佑皱了眉,绝不承认这是自己的原因,突然想起往日里都是朱妙心在耳边说自己的妻子如何如何不好,与下人调笑不守妇道之类,心中对朱妙心也多了一丝不满。 可那是给自己生了双胞胎儿子的有福之人,再加上多年来的感情,钱天佑一时半会儿的也不会恼了她,只这会子不耽误他将妻子纳入新欢的范围内。 便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今晚我会回正院,你洗干净等着。” 南锦屏:“????” 洗干净等着? 这是什么油腻发言? 南锦屏属实被油到了,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就没必要了吧?你要是担心我守活寡过着寂寞,给我挑两个干净漂亮又活好的来伺候我就得了!你自己上……” 她“啧”了一声,上下扫了他一眼,又隐晦的摇了摇头,“我觉得不行。” 钱天佑:“……” 她这是什么意思! 钱天佑怒吼:“你敢拒绝我?!” 南锦屏摇摇头,“算了,那你就来吧。” 拒绝还是要拒绝的,就是她突然想起来自己这个世界的金手指还没用来着。 因而出了院子,趁着四周无人,她看了眼故事梗概:【为给继母守身如玉,夫君与我圆房后,强行打掉了我八个月的孩子,直到老去才发现真爱是发妻,临终说出这些年不得已的算计。】 想了想,截取了梗概中的【守身如玉】送给夫君。 就没想到,她刚放下手,朱妙心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见她在这里,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屏儿原来在这里,天佑的爹娘来了,我带他们过来看看。” 南锦屏往她身后一瞧,果然,钱老实和李氏端着架子走了过来,那姿态,活像钱家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似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立刻热情的迎了过去,“原来是爹娘来了,正巧天佑在养伤,我带你们过去瞧瞧。” 话音刚落,身后的院子里突然想起接连不断的惨叫声! “啊啊啊啊啊!!!” 钱天佑咆哮如虎,跟疯了似的窜了出来。 南锦转头一瞧—— 哦豁!裤子掉了? 他那根作案工具此时正如刀削面般随风飘落,要是形容贴切一点的话,大概就是多了个洞? 大致是ooo?? 应该是这样的吧? 毕竟破洞还是挺大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守身如玉的夫君⑤ 南锦屏还好,毕竟有了心理准备,因而看到这种血呼啦渣的场景也不是很怕,顶多觉得恶心。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啊! 耳边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几人齐齐往后退,显然是接受不了这种“骇人”的场面。 钱天佑的亲娘李氏,那是一边尖叫,一边还不忘骂儿媳妇:“你男人这样了你还在一边笑,你去叫个大夫会死吗!” 钱老实已经上前去扶儿子了,李氏缓过一口气之后,逮着南锦屏又是破口大骂:“我们钱家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把你这个丧门星娶进了门!” 南锦屏呜咽一声,双眼瞬间就红了,“我还没个孩子呢!男人就成了这样,你还来骂我!” 说完她扭头就跑,一边跑一边哭:“不得了了,男人被阉成了太监,婆婆还来骂儿媳妇,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这番连吼带叫的,把李氏气得几欲吐血。 倒是朱妙心,惊慌过后,心中瞬间涌现出狂喜:往后他只有自己生的这两个儿子? 那钱家这偌大的家业……就全都落在她手里了? 不用跟任何人分了?! 这么一想,朱妙心看着地上的那团碎物,眉梢都快飞了起来。 真是碎得好啊,碎得妙! 他钱天佑只有自己生的这两个儿子能给他传宗接代了,还不敢明面上来说,那往后自己便是行为过分了一些,他也得忍着。 谁叫孩子是她生的呢? 谁叫他被阉成了太监呢? 至于这个是如何变成这样……嗐!谁关心呢? 指不定是他自己睡着后做了噩梦,不小心切巴了几下,导致跑出来之后才片片掉落的? 这么一想,在大夫来了之后,她也随之跟了进去,不待里头的老两口冲她发火,率先取了自己腕上的一对金镯子,“大夫行医救人辛苦了,这镯子给您,我家发生的事还望您别说出去。” 这个套路大夫懂,大户人家的阴私,你不收,别人指不定还以为你要勒索。 大夫麻利的将镯子接下,开了止血养身的药之后果断撤了。 人一走,李氏就开始发难了:“朱氏!你是不是觉得我家天佑会跟你的两个小儿抢家产,所以故意下手害他!” 李氏的嗓门又尖又利,成功将痛晕过去的钱天佑又给吼醒,这下子不仅是o在痛,连头也开始痛了起来。 钱老实一见儿子醒了,忙呵斥她:“你就不能消停会儿,让他好好歇歇!” 李氏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又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天佑啊,这偌大的家业总不能交到旁人的手里吧?这样,你媳妇还没生过孩子,你大哥家……不如叫你大哥与你媳妇儿生个孩子,遮掩遮掩,也好过叫外头人议论你啊!” 钱天佑:“……”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建议? 朱妙心:“……” 这老东西在她面前说这个,是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啊! 钱老实乐了:“好主意!反正都是钱家的种!” 钱天佑怒了:“是钱家的种,可不是我的种!” 他当初为了叫老头子认下自己,日日早上捧了水伺候他洗漱,晚上跪在地上亲自给他洗脚擦干,受了这般多的罪,难道就是为了叫他大哥绿了他,然后再养大哥的孩子? 他就是疯了也干不出这事儿来! 朱妙心一听说到这个份上了,赶紧上前将门给关住。 钱天佑如今脸色煞白,可为了不给他人做嫁衣,便强忍着疼痛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事儿我不同意!” 李氏惊呆:“为何不愿意?” 又看向一边的朱妙心,她倒吸一口冷气,“难不成你还真想将这辛辛苦苦得来的家业给她儿子?你疯了是吗,给外人还不如给你侄子!” 钱天佑咬紧牙关:“妙心生的孩子是我的,我有儿子,我不给别人养孩子!” “天佑说得没错,”这种关键时刻,朱妙心可不会掉链子,“我与天佑早就相识,阴差阳错之下才得了孩子,老爷……老爷当初已经卧床不起,不能圆房,所以天佑是我唯一的男人,我……我和孩子都会听他的。” 钱天佑大喘了几口气,“先让我好好养伤,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两口显然没想到会有这么劲爆的事情,愣了好半响,李氏才开口,“那不然南氏就休了?多养一个没用的也费钱……” “你闭嘴!”钱天佑都气疯了,他亲爹娘怎么就这么蠢! “家里下人不敢乱说,可南氏难道不敢?把她休了,她会不去到处宣扬?到时候我还怎么做人!” 李氏顿时不敢说话了,倒是朱妙心,眼珠子一转,“天佑顾忌的也有道理,可是上次她就威胁你要了五间铺子,这回这种事出来,她会不会要得更多?” 李氏当即眼睛一瞪:“什么?五间?有这个给你大哥不好吗!” 钱天佑:“……” 这就是他的亲爹娘!什么都想着他们的大儿子! 能做到“自己给自己戴绿帽”的,钱天佑也不是什么善茬:“爹娘,你们能有如今这日子全是因为我!要是再替大哥来算计我的东西,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叔叔婶婶了!” 钱老实:“逆子!” “下个月的奉养银子没了。”钱天佑面无表情道。 “你敢!”钱老实扬手就要打,“你是老子生的,凭什么不奉养父母?” “今年的奉养银子都没了。” “你——” 钱老实话还没说完,李氏就一把拉住了他,“天佑啊,你爹这个人没什么坏心眼,他就是要面子!行了行了,你们的事爹娘也不管,我跟你爹就先找个院子住下,这两天就照顾照顾你。” 临到门口的时候,又添了一句:“你别多想,钱家都是你的,你大哥不会有别的想法。” 门被关上,屋内只余淡淡的呼吸声。 朱妙心叹了一口气,“爹娘这边还好,说到底不愿意得罪你这个亲儿子,我呢,也是只要能跟你在一起相守,旁的都不重要。可屏儿不一样,她跟你不是真夫妻,怕是对你没那么重的爱意。” 朱妙心决定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个碍眼的给解决了才行。 当然,不会要她的命,也不会休了她,最好能叫她永远直不起腰,再不敢生出什么妄念才是。 说到这里,她抬手给自己甩了一巴掌,“都怪我往日嫉妒心重,不叫你碰她,才导致了如今这个局面。” 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如果不是因为我醋性大,她怕是不会这么对你。” 钱天佑沉默了。 变成如今这样,他是谁都迁怒上了,也没了往日她一哭就要过去哄她的意思。 便也不想看她这幅作态,不耐烦道:“先照顾好我,我若是有个万一,你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两个幼子,怕是只有被人扒皮抽骨的份!” 朱妙心眉头一皱,“我明白,家里的下人也都会敲打一遍,你别多想,总归咱们还有孩子。” 俩人又商量了一翻如何拿捏那个名义上钱大少奶奶的话,钱天佑也终于撑不住,瘫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他们这边算计迭起,南锦屏那边也在琢磨着新到手的五间铺子要如何规划,以及——要如何从钱天佑手里咬下更多的肉来。 毕竟病人修养不好是要短命的,她总得细致体贴才是。 隔日一早,吃饱喝足的南锦屏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乐颠颠的往前院去了。 只还没到门口,人就被拦下了。 南锦屏态度还挺好,“您这一大早的怎么也不多睡会儿?” 钱老实有孙万事足,看到她还客气了两句,“来照顾天佑的?” 李氏抿紧了嘴,“她要是愿意来照顾天佑,昨天那么大的事发生了,能睡到这个时辰才慢悠悠的过来?” 正从门内走出的朱妙心面色一变,“咱们里头说话,天佑刚好醒了!” 这老东西,一大早的撩拨南氏做什么! 又转头看向南锦屏,“昨天不过是天佑魇着了,屏儿你不用太担心。” 李氏脸色瞬间就挂了下来,心说朱氏莫不是觉得生了她金孙就能对她不敬吧? 她眼珠子一转,拉过南锦屏的手,“方才是娘糊涂了,天佑是你正经的男人,你伺候他是应该,来,娘带你进去。” 她算盘打得可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天佑再怎么说也是她儿子,可不能叫朱氏那个狐媚子给笼络了去,“你们夫妻好好的,娘就不说什么了。” 南锦屏抿嘴羞涩的笑了笑,就这么半推半就的被李氏推了进去,“可不敢如此说,毕竟一个人的心就那么大点的地方,给媳妇少了,那给亲娘的地方就多了。” 李氏是一哄就高兴,“你说得很是!” 她越发觉得抬南氏压朱氏是个好主意了,省得她仗着两个孩子就猖狂! “那当媳妇的也要谨守本分,”南锦屏落后一步,“您先进。” 而后一揉眼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床上,“夫君,你这样我可怎么办啊!我还没个孩子啊!” 钱天佑:“!!!” 钱天佑被她以胳膊肘拐在了伤处,痛得支楞起了半截身子,待看到薄被迅速被血滟溢后,直接惨叫出声:“你滚啊啊啊啊啊!!!” “我好心好意的来照顾你,你竟然还叫我滚!”她捂着脸就跑,正正好将走到身后的朱妙心给撞倒在床上。 很不凑巧的是,朱妙心是后脑勺往下,那满头的珠翠瞬间压了下去。 钱天佑:“!!!” “啊啊啊!都给我滚!全都滚啊啊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守身如玉的夫君⑥ 深夜。 朱妙心再是不讲究的打着“关爱继子”的旗号,也不可能一整夜的留在前院。 “吱呀——” 门被推开,南锦屏蹑手蹑脚的进来,而后迅速的上前捂住钱天佑的嘴巴,轻声道:“夫君,我是屏儿。” 钱天佑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想着自己和她在一起之后的遭遇,哆嗦着手臂挣扎开,“谁叫你来的!” 南锦屏叹口气,“你到现在还没明白你有多危险吗?” 不待他开口,她自顾自的说道:“爹娘那边有大哥,有孙子,你现在这般模样,他们不是很在乎,说不定等你没了之后还要将大哥一家子接进来,反正肉都烂在他家的锅里,你觉得他们会盼着你好吗?” “还有夫人,我知道你们的事情,可我是你的妻子,难不成我会到处宣扬?” “夫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我懂!”黑暗中,她抽抽搭搭的,“可你好好的时候什么都不用说,你现在不好了,你觉得夫人是更乐意靠着你,还是更乐意靠着儿子?但凡你出一点事,她的两个儿子便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钱家。” “只有我无依无靠,娘家都没人了,你又是我的夫君,不管你如何对我,我都得靠着你活。这世上,唯有我是真心盼着你好的,其他人各有各的算计,你难道不明白吗?” 钱天佑:“……” 明白!这可太明白了! 他就说妙心这两天为什么老是暗示让自己教她生意上的事情,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他倒抽一口冷气,推己及人,也觉得旁人都是这般算计的,便咬牙道:“果真是最毒妇人心!” 当然,眼前的妻子他也是不信的。 他那么对她,她怎么可能对他没有怨言? 但是她再如何怨恨,没有孩子依靠,也只能听他的! 这么一想,钱天佑便叫她过来,温和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你我为结发夫妻,往日我虽对不住你,可也没想过要休了你,你应该是能明白我对你的敬重和心意的。” 南锦屏“嗯”了一声,心说你就放屁吧,你那是要个挡箭牌来着。 嘴上却道:“那你……以后终究还是要那两个孩子的,我又……我又没有自己的孩子,这辈子也不会有了,我总得要些保障。” 说完,似乎怕他误会似的,又急急道:“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就是你,我也只想在我活着的时候过得好一些,等我百年,这些东西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谁都给不了!” 这话说得倒是叫人相信,比起虚无缥缈的夫妻情分,还是看重利益更叫钱天佑愿意相信。 他叹口气,“早知你是这般,我怎么也不会对不住你。” 说完,他手伸到枕头下面,“这个钥匙你拿着,书房那边的暗格里有账册,我瞧着你也不是没心思的,晚上若是有空,我教教你家中的人脉关系。” 她一个女人,即便人脉告诉了她,可只要不说如何做生意,那她就相当于管钥匙的大丫鬟,自己还是那个拿主意的。 便又给她保证:“只要我活着一日,你就一日是家中的主母,谁都越不过你去!” 南锦屏停止了抽噎声,声音中带着惊喜,“果真?即便……即便是夫人,也越不过我么?” 她一边说,一边摸索着往床边去:“那夫君你可要护着我,夫人有孩子,我却是没有,万一她欺负我……我也是会害怕的。” 钱天佑对她这副娇弱的语气很是受用,他可听说过太多女人有孩子有底气就敢搞死男人的破事儿了,便道:“这个你放心,说句没有情分的话,你我二人如今是互相依靠的,你离不得我,我也离不得你。可夫人不一样,她离了我还有孩子,我即便是为了自己,也会护着你的。” 南锦屏应了声,“我还得偷偷回去,省得夫人起了疑心。”又叹口气,“就是爹娘那里,怕也是知道你们的关系。” “我为了你能跟夫人硬碰硬,可爹娘是你正经长辈,我总不好对他们不敬。” 钱天佑一惊,立刻道:“这个你放心,我明日就叫人送他们离开!” 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爹娘若是长期住在这里,怕是大哥一家也会厚着脸皮混过来,时日一长,可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听完,南锦屏语气非常真诚,“夫君你放心,我会暗地里盯着你的膳食,不叫旁人有动手的机会的!” 说完,又轻手轻脚的推门离开。 - 考虑到原主没有想和离的意思,南锦屏琢磨着自己这个大少奶奶还得当一段日子,最起码也要过几年才好当寡妇。 还得在这之前把朱妙心母子给干下去,要不然年纪轻轻的守了寡,家里还有个继婆婆,这可不好弄。 再有,上辈子身份不同,什么都有人打理,这辈子钱家就是普通的富商,即便以后要当寡妇,也得先把如何做生意给学会再说。 给往后设定了大概的计划,等天一亮,南锦屏便早早的去了前院,“夫君,你今日在家中好好歇息,我先去外面的铺子看看。” 钱天佑这会子正靠坐着,由心腹喂他喝药,“你去吧,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问管家,带上我的腰牌去,谁要是不听话,你回来跟我说。” 朱妙心神色不大好,显然不喜欢这种受冷落的姿态,“外头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么会懂!” 又眼神不善的看了过来,“底下人说族兄和族嫂一大早的就被送走了,那是你的亲公婆!你就这么不容人?” 她还想仗着儿子,留下那俩老东西搅合事呢,这人一走,她一个关在后院的夫人,难不成还能时时的找继子媳妇的麻烦? 南锦屏懒得理会她,跟钱天佑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叫人套了车,打算先去成衣铺子瞧瞧。 成衣铺子的掌柜是个三十多岁的妇人,娘家姓孙,这会子正在柜台前打算盘,见她过来,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上前行礼,“少奶奶来了,您可是要订衣裳?您请这边坐,我给您倒杯茶来。” 南锦屏摆摆手,“这个不忙,夫君身子不适,我替他出来瞧瞧,你忙你的便是。” 她这么说,孙娘子可不敢就这么应了。 将铺子里的花册拿了过来,“您给瞧瞧,这是今年的款式,少奶奶常跟大户人家往来,想来是知道后宅的夫人奶奶们更喜欢什么款式的。” 她只管铺子里的生意,钱家后宅可不想插手,反正都是主家的人,来了好好招待就是。 南锦屏没有胡乱插手铺子里的经营,只是看了图画册之后,想着上一个世界开的眼界,稍稍提了些意见。 “果真少奶奶见识多!”孙娘子惊喜道:“这般改了确实好!” 南锦屏“嗯”了一声,“孙掌柜好好做,这个成衣铺子已经落在我名下了,每月的帐若是没问题,我也不是那抠搜的,按照铺子的经营,刨去铺子的各色花用,给你一成的利润。” 顿了顿,又道:“卖得越多,掌柜的利润便就越高。” 干活儿都是为了挣钱,以前怎么样她不管,到了她手里头,她不插手经营,但这所得利润是她的,想怎么安排是她自己的事。 与其叫各个铺子的掌柜在账册上头搞事,倒不如按照规章制度来,“便是铺子里的其他人,每月除了固定能领多少的薪资,剩下的就按照每个人的业绩来,卖出一件便有一件奖励的钱,这个具体多少,回头我会写明叫人将制度送过来。” 按照现代的说法,就是看个人的销售额,卖货多就多提成,这样更能提高积极性。 孙娘子是越听眼睛越亮,便是其他人,心里也突然就充满了干劲,除了每月能拿的,那多卖出一件自己就能多赚一份,谁不想多拿钱? 因而出了成衣铺子,南锦屏又马不停蹄的去了其他四个铺子,将自己的设想说了一遍。 而后也没亏待自己,直接去酒楼饱餐一顿,这才上了马车,慢悠悠的回家去。 当然了,和“夫君相互依靠”的人设她还没忘,一下马车,人就飞快的往前院去,“夫君,我今日去看了那五间你给的铺子,其他还没来得及,你这边怎么样?身上可还难受?” “药吃了吗?饭用得顺心吗?” 她噼里啪啦的一大通话砸了下来,“我为了早日回来照顾你,连口水都没喝。” 说着,看到一旁端着碗的朱妙心,一屁股把人挤到了一边,“夫人辛苦了,这个还是我来吧,您到底是继母,这么亲近不大合适。” 说着,她拿起调羹准备喂药。 钱天佑朝她使了一个眼色,“等一等,药还烫。” 南锦屏:“……” 哦!这个我懂! 她手一歪,药碗直接洒在了床边,怒气冲冲的:“好啊!我明白了,你这是觉得有人要害你!” “夫君你放心,夫人碰过的药,我绝对不会给你喝!” 朱妙心:“……” 钱天佑:“……” 这事儿是咱们暗地里商量的,能这么说出来吗?! 你是傻子吗? 啊?你是傻子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守身如玉的夫君⑦ 傻子吗? 那必然不是了! 咱只是跟你虚情假意的合作,又不是真给你当管钥匙的大丫鬟,谁还付出真心了是吧? 钱天佑就算心里有防备,可也不会明面上得罪自己孩子的娘,便就有些欲盖弥彰:“夫人别误会,屏儿一向心直口快,没有什么坏心思。她如今全然依靠我,过度紧张也是有的。” “夫君!”南锦屏就一副很不赞同的模样,“有些事咱们总要摊开来说,你现在是一家之主,容不得任何差错!” “原来屏儿是这般想我的?”朱妙心就一副很伤心的模样,“我一个妇道人家,外头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依靠天佑?怎的在你这里,好似我要害了天佑的性命一般?” 钱天佑立刻拦了话茬,“夫人莫多心,回头我训她。” 又往这边使了个眼色:“药都洒了,还不快给我去煎药?” 南锦屏不说话了,嘟嘟囔囔的往外走。 没了旁人,朱妙心哼了一声,探究的看了过来,“你们夫妻倒是情分好,衬得我跟个外人似的。” 钱天佑只是对她防备,又不是真想跟她离了心,便哄道:“我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我们俩以后的指望可都在你手里攒着呢,我这不是身上的伤还没好?她到底是我正妻,外头由她代我出面……” 说着,他低低的笑了一声,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就是个拿钥匙的大丫鬟,代我传话罢了,你以为她有多重要?” “那你们俩今天这是黏糊给谁看呢!”朱妙心没好气道:“哄人的话谁还不会说了?万一你就看上她的美色,我难不成还能违逆你的意思?” 钱天佑眼神一暗,妙心以前可从来不会对自己这般脸色,便是耍小性子,也都是见好就收的。 可如今他身体还没好,又顾忌着儿子,只能忍下心中的种种思绪,挑拣着话来哄她,“……总要给些甜头,若不然咱们哪里还有安生日子过?你当我送走爹娘是为了什么呢?他们知道咱俩的关系,我娘那人你也不是不知道,婆婆的派头一摆,受苦的不还是你?” 朱妙心红了脸,微推了他一下,“胡说什么!我是那不孝顺长辈的人?” 钱天佑自信一笑,“怎会?你是什么人,这里里外外的……我早琢磨透了。” 俩人半靠在床上腻腻呼呼的,伺候的离门口远了些。 - 南锦屏不太在乎屋里的俩人说什么,出了门之后就拐去了小厨房,问小厮要了药之后,亲自坐在小杌子上,一点都不嫌麻烦的开始煎药。 她一边烧火一边盘算着接下来要做的事。 钱家在城里也算是富户,钱老爷是做布帛生意发家的,因而家中的生意多与此有关。只她对生意上的事一知半解的,手头唯有五间铺子能尝试,剩下的如何经营且不说,能不能拿到手,就要看他们的“夫妻情分”了。 外头的小厮时不时的进来看一眼,见她没什么动作,就继续外头守着。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钱天佑这是不放心她呢? 不放心也对——她一边想着一边顺手在地上扣了块泥巴扔进去。 眼角瞥到了一边的发芽土豆,索性也扣了两块芽扔进砂锅,在小厮再次进来时,淡定道:“药差不多该好了,你是夫君得用的人,端去吧,不叫任何人过手才是安全的。” 小厮早就被自家主子给嘱咐过了,压根就不觉得少奶奶会害主子,便放了心,弯腰端了碗出去。 俩人过去的时候,朱妙心已离开。 南锦屏不客气的坐在床边,就听钱天佑道:“你我商量之事不得入第三人之耳,屏儿,你今日所言所行很不妥当,若是叫她发现了,别说是我,怕是你都没好日子过。” 南锦屏扫了一眼喂药的小厮,有些不理解,“我与夫人一向不对付,若哪日突然对她好言相待,怕是她更会怀疑。” 钱天佑一想也是,“总之以后你要听我的,不要说那些惹人怀疑的话。”而后嫌弃一勺一勺的喝着难受,干脆仰头一口闷。 见他动作这么利索,南锦屏眼睛一亮,“那我就先回正院,夫君你好好休息,晚些时候我再来看你。” 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听到小厮的声音飘来,“您放心,小的亲自守着的,少奶奶绝对没有掀开过盖子!” 有了心腹的这般保证,钱天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两个女人,哪个他都不信!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南锦屏脚步加快,心说得赶紧回去睡个午觉才是,下午怕是有得闹腾了。 果然! 她猜得没错,一个时辰过后,前院又开始着急忙慌的请大夫了,等南锦屏带着丫鬟匆匆过去的时候,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里头逸出来的酸臭味。 她捂着鼻子后退,就见朱妙心冲了过来,“是不是你给天佑下药了!肯定是你在他的药中动了手脚,若不然他如何会这般上吐下泻!” 南锦屏担心的看了过去,一边往内走一边解释,“夫人怎么能这般想我?我只有夫君能依靠,只有想他好的,怎么会害他?” “除了你,那还能有谁!”朱妙心怒道。 也不怪她生气,方才过来一瞧,见人都快吐傻了,面色青白,好似下一瞬就能撅过去似的,她如何能不怒! 两个孩子刚满月,若是没有亲爹帮衬,钱家的人脉以及如何做生意她也都不知道,这时候人要是没了,他们母子得依靠谁去? “我肯定不会伤害夫君!且能对他下手的不就是夫人你吗?你膝下有两个幼儿,若是夫君出事,那钱家这偌大的家业就全落到你手里了,比起我,你更有对夫君下手的动机!” “你胡说!”朱妙心头一扭,就见到床上的人睁开眼狐疑的看着她,急忙解释:“天佑,你别听她的污蔑!” 钱天佑中午喝完药躺在床上,刚进入深度睡眠,结果心脏猛的抽了起来,而后一个翻身,稀里哗啦的就开始吐。 这会子嘴里发苦,他怀疑黄胆水都吐了出来,因而听了朱妙心的话,当下反驳道:“那这个家里还有谁会跟我过不去?屏儿吗?她又没有个孩子,最亲近的人便是我,你觉得她若是害了我,往后能依靠谁?” 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他冷了脸,“来人,请夫人回去!没有我的命令,夫人不许踏出院子一步!” 朱妙心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要禁足我?” 钱天佑挂着一张脸,直接命人将朱妙心架了出去。 又将视线落在了南锦屏的身上,“屏儿,你我是夫妻,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我这般,不如你搬过来,也好方便你照顾我?” “啊?啊?夫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南锦屏很不理解,“可是我搬过来之后,不就耽误你和孩子培养感情了吗?我这辈子就这样了,哪里舍得孩子和你不亲近?” 说完,人就急匆匆的往外走,“夫君别生气了,我今天就是心情不好,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乱说话了!” “你站住!” 钱天佑原本打得主意就是叫妻子过来,偶尔给他试药试菜什么的,顺带照顾照顾。 眼下见她这般模样,心里越发没底,甚至琢磨着她腿脚利索,该不会真知道点妙心私下里的动作才不愿意的吧? 这么一想,心头的火一阵一阵的冒,更不愿意放她离开了,“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今日踏出这个房门,我再不承认你,你打哪儿来的就回哪儿去!” “夫君……我不是,我就是不想打扰你和孩子们培养感情,”南锦屏身形一晃,回过头,哭丧着一张脸看他,“我白日里要去铺子转转,你现在身体不好,咱们当主家的若是不看顾,怕是那起子小人要作乱的!真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白日累,晚上想好好歇歇,若是我在,怕不是那么方便的……” 说完,她哽咽了一下,声音越发的小,“你好,我才能好,同样的道理,我好,你才能好。咱们俩人总不能……总不能都落在旁人的手里。” 落在旁人的手里?这是几个意思? 钱天佑被她这模样吓得有些心慌,“可我们两个人在一起才能互相扶持啊!” 要说心狠,妙心若是不心狠,也不会有如今这日子! 可他更明白,妙心就算有别的想法,那这人也是要在她的心里排个位置的,自己好歹是孩子的亲爹,怎么也不至于突然就下手了。 方才他中毒一事……钱天佑敛下眉,他更觉得这是妙心对他的试探。 这么一想,他便下定了决心,“你搬过来,我再给你转一间铺子!” “真的吗?!”南锦屏又小跑着到了床边,小脸上满是喜悦,“夫君你真好!你放心,我的就是你的,我连个孩子都没有,要那么多钱做什么呢?为的也不过是咱俩的享受!” “可咱们两个人,就算可着劲儿的又能花多少?” “所以呀,等咱俩百年之后,这家业,我都留给那两个孩子!”她语气铿锵有力,“我这可都是为了你!” 钱天佑心里就越发的暖:“往日是我错待你了,这样吧,我给你转两间铺子,只要你听话,往后铺子要多少就有多少!” 南锦屏:“夫君你真好!” 门外。 朱妙心听得为自己心酸,她这头好心好意的为他,还给他生了个孩子,结果这孬货,被别的小妖精一哄就昏头! 她咬牙,恨恨的瞪了一眼门内的方向,“你给我等着!”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30 第24章 一更/守身如玉的夫君 ⑧“这就是铁打…… 等着就等着呗! 有了两间铺子的加成, 南锦屏麻溜的搬了进来。 而钱天佑,在她夜以继日的照顾下——今日扣个夹竹桃叶子,明日扣个发芽土豆的, 反正也不是什么大的东西, 只他现在身体底子虚,有一丁点都难受得不行。 所以半个月后, 瘫不至于瘫,但人走两步就打晃却是真的。 “少奶奶这两日在做什么?”钱天佑觉得这样不行,他一个大男人, 老是躺在床上像什么话? 便找来了心腹:“她有没有暗地里见什么人?或者是买什么药?” 心腹自然是盯紧了的, “这个小的盯紧了,少奶奶除了去那七间铺子转转之外, 家中其他的铺子, 可是一间都没去的。” 钱天佑心下满意, 看来妻子没外心,自己没给的, 她就没动。 又问:“夫人呢?” 说起这个,心腹就有些犹豫了,“夫人这两日……每日都在外头两三个时辰, 两位小少爷都是您的人在照看, 上回夫人要抱孩子, 小少爷都认生了。” “胡闹!”钱天佑气得直哆嗦, “她怎么带孩子的!” 这可是亲娘! 孩子对亲娘都认生了,可想而知有多不合格了! “少爷您别生气,小的再盯一盯。”心腹生怕把他给气出个好歹来。 “盯着有什么用!我现在有大半天离不得床,谁知道是怎么回事!”钱天佑的语气很是严厉,正巧看到南锦屏进来, 直接迁怒了,“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在外头瞎晃,名声难不难听!” 南锦屏:“……” 他这是吃错药了? 心腹脸色很尴尬的看着自家的大少奶奶,“小的下去了。” “夫君这是怎么了?”南锦屏也不生气,“哪里不舒服你就告诉我呀?我现在外头忙着呢,你这每日里的药钱可不少,我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府里的账房听夫人的话,我也不好意思老是去要钱,就想着从夫君你给我的铺子里挣钱给你买药吃。” “你有心了,”钱天佑一听是这个,面色也和缓了下来,“七间铺子,这半个月挣得不错吧?” 南锦屏认真的掰着手指头给他算,“其实也还好,我不懂做生意,就没有瞎掺合,再过半个月就该交账了,到时候——” 她压低声音凑了过来,“到时候我就从外头叫一桌酒席回来,虽然这府里是咱们的,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有些事情不好防备的太过明显,只能这么给你解解馋了。” “你放心,今晚我给你买肥鸡大肘子回来!”她用力点头,“还有你最爱的烧刀子,绝对叫你爽快!” 钱天佑叹口气,“你有心了。” 南锦屏客气笑笑,“应该的,就是东西咱们得藏着,到半夜了,我用小炉子热了给你吃。” 熬夜大肉加烧酒,哎呀,她可真是太会照顾病人了! 钱天佑摆摆手,“你下午应该还要忙的吧?去吧,我这边会小心的。” “不忙,”南锦屏上前来扶他,“我不忙的,该忙的都忙完了。” 真的,忙得可利索了,七间铺子呢! 她也没费事,有了前面的试营业,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所以她干干脆脆的将铺子卖给了原掌柜,一点都不耽搁。 人家嘴也紧,乐呵呵的,二百两一间铺子,谁还不愿意捡这个便宜呢? 所以南锦屏现在是无事一身轻,你给就给嘛! 对吧?给了咱就要,要了咱就卖,多大点儿事儿啊! 钱天佑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什么都没发现,只好道:“那你也出去转转,顺便打听打听夫人这几日都在跟谁来往。” 他越是怀疑越是没办法,大夫也请了,人家也说了他吃错了东西,好似日积月累似的,那他能想不到厨房上头去? 偏厨房油水多,叫朱妙心一直攒在手里不放,除了她在吃食上动手脚还能有谁? 可恨他现在身子不争气,又顾忌着孩子,这才不得不忍了这个毒妇,若不然,且有她的好果子吃! 他这边心里被折磨得不行,南锦屏顺着他的意思出去转悠了一圈,回来自自在在的躺了。 一直到了天黑晚饭的时候,钱天佑才急急催了人来请。 见她来迟,钱天佑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这个时辰才来?我听伺候的说你回来就睡了,累着了?” 南锦屏“嗯”了一声,“盯着夫人去了,我瞧着她去了药铺,所以费神了些。” 钱天佑心中一突,恰好此时朱妙心走了进来,亲自安排着人上了菜,瞧着那一盘盘佳肴,他脸上的苦相怎么也遮不住。 “这……今日怎么这般的丰盛?” 朱妙心笑盈盈的,“屏儿难得早些回来,我想着一家子一块儿吃饭也热闹些。” 她前些日子被放出来之后就老实了,想到七间铺子说给就给,她也琢磨过味儿来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哄好孩子爹,要不然以后家业给孩子有什么用? 她这个孩子娘不还得看人家的脸色? 可钱天佑看着她讨好的笑容却不是这么想的,只觉得这就是鸿门宴! 是朱氏她忍不住要对他下手了! 便不住的给南锦屏使眼色,后者手里不缺钱,愿意盯着朱妙心的多了去了,因而知道眼前的饭菜是真没有问题。 但是吧,夫君都这样了,咱总得顺着他的是吧? 便咳嗽一声,“辛苦夫人了,今儿这菜极好,我口味跟夫君差不多,先叫我尝尝。” 每样菜都夹了两筷子,吃过之后,将自己觉得好吃的又给钱天佑备了一些,“夫君你尝尝,这几个是极好吃的!” 钱天佑看着碗里的菜,又看她面色如常,这才松了一口气。 见二人这般,朱妙心如何看不出来是什么意思? 可她走到如今靠得就是一个忍字,因而什么都不说,待饭吃完,趁南锦屏说要上街转悠消食的时候,她溜到了房里,哭道:“你现在都防备我了吗?” “没有的事,你别多想。”钱天佑向来喜欢将自己的心思套在别人的身上,便伸手推她,“你走吧,叫屏儿看到不好,我好不容易哄了她,这以后的钱财都给孩子,你莫惹她生气了。” 朱妙心哭声一滞,而后猛的抬头,“你是不是傻!” “你到现在还信她!” “你给的那七间铺子,都叫她给卖了!钱全部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你还信她!” 钱天佑:“……” 钱天佑心里一咯噔,可还是撑着面子,“你别胡说!屏儿不是这种人!” 朱妙心也不哭了,冷冷的看着他,“你总是防备我!我好歹给你生了孩子,你现在这样将钱送到了她的手里,回头人家一脚蹬了你,或是拿你的短处威胁你和离,到时候带着大笔的银子嫁给旁人还能生儿子!” 钱天佑:“!!!” 她说得好有道理! 钱天佑突然发现自己脑子糊涂了,他完全可以将铺子给她打理,而不是将契书给她过了户啊! 本朝对女子的财产还是很保护的,只要不是抢来的,你自愿给自己的妻子,那人家不管是卖是送,都是人家的自由! 这么一想,钱天佑心疼的快要滴血,“快!将少奶奶找回来!” 南锦屏这边正在买冰糖大肘子呢,见府里来人急哄哄的要她回去,略微一想,便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因而大肘子装好后,她慢悠悠的拎上马车。 一下车,就见一个黑乎乎的人影冲了过来,咬牙切齿的,“你是不是把我的铺子卖了!” 南锦屏往边上一让,理直气壮的,“什么你啊我的,铺子都过户给我了,那就是我的东西!我嫁给你这么些年独守空闺,卖你几个铺子怎么了?我难道不配花这钱?” “你!”钱天佑拉着她进房,“那是我钱家的东西!” “哦,”南锦屏将食盒放在桌上,漫不经心道:“我知道啊,只要我是你的妻子,这铺子卖了之后钱在谁手里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钱天佑险些破口大骂,“万一你一脚蹬了我,带着银子找野男人,那我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七间铺子!” 南锦屏:“……” 南锦屏眼睛一亮:“还有这个好主意啊!” 钱天佑:“???” “我在你面前装了半个月的好妻子了,你是不是该给我一点补偿?”既然暴露了,那咱也不装了。 南锦屏直接撸起袖子,单脚踩在凳子上,“七不好听,给我凑个整,再给三间,要不然我就要和离了。” “……你无耻!”噎了半天,钱天佑才吐出这么一句话,“我不同意,就绝对和离不了!” 南锦屏冷笑一声,道:“那我也不拿你那破事儿威胁你,这个没意思。” “就是吧,原本可能是夫人为了家产要弄死你,那么现在,可就要多一个想要弄死你的女人了。” “你在威胁我?”钱天佑瞬间就沉了脸,声音也随之抬高:“你别忘了你今日的好日子是哪里来的,做人要知足!” 南锦屏扣了扣指甲,“我爹给的啊!要不是我爹英勇救人,我可没有有钱的公爹。” 她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夫君你要想开点,公爹就算不过继你也会过继别人,养子是谁都可以,儿媳妇必须得是我。” “这就是铁打的儿媳流水的儿子啊!” 钱天佑:“????” 钱天佑叫她这番无耻的话给震住了,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伸手指着她:“放肆!” “你是在凶我?”南锦屏将脚放了下来,“那就不好收场了,我告诉你,南街那家酒楼要是不给我,你就给我掂量着点儿!” “你休想!”钱天佑立刻叫人,“请少奶奶回正院,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出来!” 德行!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一言不合就禁足? 随你呗! 她也不生气,窝着手就回去了,大晚上的不好熬夜,回去先睡一觉再说。 就钱天佑那个欺软怕硬的,怕是不敢这么直接撕破脸皮。 果然,次日一早,他磨磨蹭蹭的来了正院。 听到外头的动静,南锦屏打了个哈欠,心说大早上的怪客气的,估摸着这是送酒楼来了? 南锦屏心里嘀嘀咕咕的,一点儿都不着急,慢悠悠的洗漱用早餐。 倒是钱天佑,来了之后见她这般,只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屏儿,你这样让我很不能接受。我们成亲这么久,我对你或许是没有多少爱意,但妻子是用来敬重的,夫人……我当初也是阴差阳错,现在我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难道你已经不愿意了吗?难道你忘了那天晚上你特地提醒我的事情了吗?我以为你那般为我着想,心里是有我的。” “可我没想到我对你放了那般多的信任,将七间铺子全部都过到了你的名下,你竟然一声不吭的将铺子给卖了。那可是我钱家基业,你怎能如此狠心?还是说,你真如夫人那般所说,已经有了外心?想要将这铺子卖掉,然后攒着银钱与我和离,再与你的情郎双宿双飞,抛弃我这个废人?” 南锦屏夹了一个龙眼包子,咽下后扫了他一眼,“那不能够的,我告诉你,我南锦屏这辈子生是钱家的人,死是钱家的鬼,我不可能和你和离的。” 钱天佑大大的松了口气,直接道:“我也觉着你不会如此狠心!” 不和离就好,不和离就还是一家人!外人就不可能知道自己成了一个废人! 南锦屏道:“你我是夫妻,我这个妻子也有支配你财产的权利,与其将这些东西给外头的小妖精花了,倒不如攒在我的手里。对了,昨儿晚上该给我的酒楼赔偿哪里去了?” 钱天佑高兴的表情瞬间就僵在了脸上,人坐不住了,豁得一下站了起来,“不可能!” 女人的话根本就不能信,尤其是与自己没有感情的妻子!她都将铺子卖了七间了,酒楼再给她,迟早也得易主。 南锦屏也不着急,就这么看着他。 倒是钱天佑,自觉自己有把柄在她手上,直接被看得落荒而逃。 回了前院,他心中怒极了,甚至开始琢磨杀妻的可能性。 可就像一开始与朱氏商量的那样,这个妻子不管是休了还是杀了,自己迟早要再娶门当户对的姑娘为妻。 以前身体好好的尚且有顾虑,怕被别人发现端倪,现在他都成了这般模样,若真是如此,叫人发现岂不是更加瞒不住? 这样下去不行,不能老是叫南氏这么威胁自己! 钱天佑想了想,还是找了朱妙心——毕竟两个人有一双儿子,也还没到撕破脸皮的地步,他便放软了姿态。 “妙心,你这段日子还好吗?你昨日实在是误会我了,我那般做也是为了堵她的嘴。你不知道她这个人心机有多重,她拿着我们俩的事情威胁我,说我若是不遂她意,便就将我们的事情说出去!我一个大男人,既然与你有了关系,那就该扛起男人!可是孩子还小,你又是女流之辈……我怎舍得叫你们母子三人被流言蜚语所困扰?可是现在,我也看透她的真面目了,这就是个填不满的无底洞!无论我给她多少好处,她都不会满足!妙心,你帮帮我,为了你,为咱们的孩子,我不能再受她的辖制了!” 他一番深情的眼泪,成功的将朱妙心说得软了心。 虽然——也想过别的可能性,可孩子到底还小,再说了,男人犯点错误也没什么,只要回头心里还有孩子,其余的倒是不太好计较。 朱妙心便叹了一口气,道:“我还能怎么帮你?我名义上是她的婆婆,可我的面子也不管用。” “你往日认识的人多,”钱天佑轻声道,“我就想知道,有没有那种能叫女人……毁了名声的法子。” 朱妙心猛地抬头,诧异的看着他,“你是说找人坏了她的名声?” 想是这么想,可这事儿怎么好直白的说出来? 钱天佑抿抿唇,叹道:“你是知道我的,对女子最是不忍心做这种事。妙心,我这颗心都系在你的身上,南氏这般美艳,我也从没碰过她。可是……可是现在为了我们的以后,我不得不对不住她。” 朱妙心心下急转,“这事儿我去想想法子,你也别觉得我恶毒,咱们这辈子就守着两个孩子过了。” 钱天佑笑了,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我怎会觉得你恶毒呢?你也是为了我们的以后。” 而后漫不经心道:“这事得好好琢磨,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朱妙心沉吟一会儿,道:“我倒是知道那么两个人,贪花好色还一肚子坏水,想来再给足银钱,这事儿定能办成。” “这个主意怕是不妥当,”钱天佑摇头,“做过便就有痕迹,一个不慎,怕是那人会拿这个把柄来威胁你我。倒不如使几个乞儿说些话,叫他自己起了这个心思。” “男人嘛,只要收拾的利索一些,出手又大方,再哄一哄……” 朱妙心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 说着,又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咱们虽然拿这个做把柄,可这样到底是费事了些。” 钱天佑冷笑一声,“是她自己不识抬举!我没要她的命,便已经是心善了!” 朱妙心哼了一声,“那你先回吧,孩子那边多找些人看着,省得她狗急跳墙。” 钱天佑点头,两个人又商量了一番细节,之后便各回各的院子- 南锦屏这几日没心思跟他折腾,好吃好喝的待了几天之后,她数了数自己手里的银钱,索性领着自己新挑的丫鬟出了门。 银子总在手里不是办法,丢了的风险更大,倒不如去置办一些产业在自己的名下。 她也没多费劲,挑些地段好的铺子住宅先给买了下来,暂时不知道做什么生意也不要紧,租出去也是一笔进项。 再加上她的主要任务是家里的那两个,做生意只是顺带,若是精力不够,还是紧着任务要紧。 这不,她刚买完铺子找了中人打理,回去的路上就遇到了一个油腻美男。 “姑娘,在下足上有伤,不知姑娘可否方便送在下去医馆?”来人脸上敷了些粉,瞧着似乎很不错的模样,手里还摇着扇子,看着确实人模狗样的。 南锦屏瞥了他一眼,“不方便。”而后上了马车,看向车夫,“赶紧走,我赶时间。” “姑娘?姑娘!”那男人在后面狠狠的剁了脚,而后转进了一条小巷。 南锦屏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原主的长相确实容易招人惦记。 虽然这两天老是有油腻的人在自己面前卖弄,可她还真没多想,只觉得是原主长得貌美的缘故。 “回去之后,不管其他地方的人问你什么,你如实说就是了。”马车上,南锦屏与丫鬟说道。 丫鬟应了声是,又瞧见马车停下,便赶忙跳了下去,而后伸手来扶。 南锦屏踩着凳子下来,脚步还没稳,大门便打了开来,钱天佑在小厮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了出来。 朱妙心也跟在后面。 想着今日心腹传来的消息,钱天佑小心的看着她:“这几日你在外头辛苦了,今儿怎么回得这么晚?” “多转了些时候,”南锦屏往内走,见他们二人都在,有些好奇,“夫君今日在门口等我,可是想好将南街的酒楼过给我了?” “你又不懂做生意,要酒楼做什么?”钱天佑笑得有点僵硬,“好几日没见着你人了,我叫厨房做了些你爱吃的,吃完了就好好歇着。” 朱妙心也走了过来,“天佑你也是,都是一家人,屏儿既然要酒楼,给她便是了,总归也是咱家的少奶奶,管外头的生意也是理所应当的。” 俩人一个不愿一个劝的,南锦屏就明白了,今儿这是挖坑给咱跳呢? 便拽着钱天佑大步往里走,“夫人说得很有道理,夫君你觉得呢?” 钱天佑被他拽得汗都出来了,面色险些绷不住,“行行行!给你就是,你松手!” 南锦屏脚步猛地一停,“这样啊,那契书拿来。” 钱天佑被她这一下急刹车,险些没一头栽倒在地,稳住身形后,没好气的看向身边的心腹,“将契书给少奶奶拿来!” 南锦屏笑眯眯的,“这样就很好嘛!夫君你要是早这么识相,我要什么就给什么,别说你跟夫人暗地里有苟且之事了,就是夫人再生孩子,我也给她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这一番话说得,两个人的脸都绿了。 饶是这事是事实,可二人也忍不住面皮发烫。 “你胡说什么!”钱天佑闭了闭眼,本来还有些不忍心,可眼下他终于抛却了最后的情分,强行转移话题,“先回去吃饭!” 不行了,他忍不住了,这个贱人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他一定要叫她后悔!- 饭后,钱天佑给朱妙心使了个眼色,“第一个计划怕是不行,就第二个计划用上,你做好准备。” 他宁愿事后多宰一个人,也不想叫这小贱人成日里将这等事挂在嘴上! 而后快步走向南锦屏,“今晚我去正院陪你,我知你对我有许多误会,从今日起,我就守着你一个人,再不会叫你多思多想!” 南锦屏搭着丫鬟的手,正要往自己的院子去,听了他这话,猛地搓了一下胳膊,“不太好吧?你这样的,陪我能陪出什么来?” 而后小声嘀咕,“都那样了,什么都没了,说这话不是白瞎功夫?” 钱天佑:“……” 他脸色变幻不定,拳头勒得死紧,硬是咬牙给忍了,“那我送你回去,待时日长了,你总会明白我悔过的诚意的。” 南锦屏眼珠子一转,他这是赖着自己了呀? 无缘无故的要找老婆,怕不是有什么算计要来? 虽说她不太怕这个,可该有的警惕心还是要有的,因而一进自己的院子,她立刻就把人给撵了,“好了,送也送了,你回吧,我就不留你了。” 钱天佑也没多纠缠,扭头就走。 南锦屏皱眉,寻思着这东西都废了,应当不会有什么“被人欺辱”的事件发生了吧? 不过这也说不准,万一他就脑子被驴踢了似的找了别人来呢? 只是想着自己院子里的人身契都在自己手里攒着,都属于自己人,万一有别的,例如放一把火什么的,她倒是有本事逃出去,可连累无辜人命就不好了。 便叫了丫鬟过来,“今晚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要留,我这边夜里不喜欢叫人伺候,你叫他们都去住下人房大通铺那边,明儿早上再过来。” 丫鬟也不多问,主子吩咐什么就是什么。 很快,正院这边人就清了。 而钱天佑那边,在知道正院的下人全部走了之后,也没有费心去多想他这个正妻又在闹什么,反而觉得这样也好,省得他想别的法子。 “没有人还更省事。”朱妙心轻声道,而后有些忧虑,“那人虽是外地来的乞丐,可看着病得都快死了,怕是不能成事的。” 钱天佑皱眉,“也不要求办成,咱们只要拿住她这个把柄,无论成不成的,叫她闭嘴就行了!” 到时候,吃了他七间铺子一间酒楼,南氏就得给他全部吐出来! “你就是麻烦,叫我说灌药毒哑了就行,”朱妙心嘟了嘴,“一碗药下去,比什么都省事!” 钱天佑皱眉,“钱家的少奶奶怎么能是个哑巴?这样更不好,外人怕是会多加揣度。” “行了,就按照我说得去做,只有这种事她才不敢去赌,才会听我们的话。”钱天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也不想永远受她辖制的吧?” 朱妙心“嗯”了一声,“那你给她那么多东西,是不是也该给我一些呀?” 钱天佑笑道:“好好好,什么都给你!” …… 深夜。 南锦屏心知坏事一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因而早就睡了两个时辰。 掐算着时间醒过来,外头正是安静的时候,便将衣裳整整齐齐的穿好,端坐在床上,打算瞅瞅她名义上的夫君要闹什么幺蛾子。 正灌浓茶提神的时候,外头忽的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门上便印了两道人影。 一根麦秆儿戳透了窗户纸,一道烟被吹了进来。 她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悄悄开了窗,想着赵明朗上回也是深更半夜被她踹得半死不活的,眼睛亮闪闪的,打算给他们来一个深夜礼物。 就没想到,俩人在门口却是不动了。 就在她准备起身过去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朱妙心的声音,“都到门口了,你还在犹豫什么!” 她尽力在压低声音中的怒火:“咱们都商量好了!现在人已经拖过来了,正巧遇到今日正院没有一个人,错过今日,往后机会怕是不那么好找!你也知道正院的下人所有身契都攒在她的手里,只听她一个人的话!难道你想功亏一篑?想让你的两个儿子永远被人拿捏在手里?想让家业全被那个女人败了不成?!” 哦豁?这里头有事儿啊! 南锦屏伸长脖子,耳朵都快竖了起来,钱天佑这个狗东西难不成还对她心软了? 哪知道钱天佑欣喜带着不可思议的声音响了起来,“妙心!我好了!我真的好了!我感觉那个地方在缓慢长出来!” 说着,他一把脱下裤子,就着月光指给朱妙心看。 朱妙心:“????” 南锦屏:“????” 不是吧,金手指这么没用的吗? 她愣了愣,正琢磨着要不要找系统来个售后服务,就听外头声音又响了起来,“你回去,这事儿你一个妇道人家不好看,我将人拖进去。” 他声音中满是兴奋,极力要朱妙心走。 南锦屏:“……” 南锦屏缓缓收回了踏出去的脚,心说这狗东西该不会是长出来了,想要自己来吧? 没错! 钱天佑确实是这个想法! 天知道当了这么几个月的太监对他来说是多大的折磨,那天发生的场景已经不敢再去回想,可以称之为一生的噩梦。 可再是噩梦,也抵不过每日里看着自己那处空荡荡的痛苦。 这不,感觉那东西又缓慢生长之后,钱天佑可不觉得这场景有多么诡异,对朱妙心道:“肯定是我这些日子吃的药有用!虽然说出去很不可思议,可那是我花了重金买回来的生肌良药,对我定然是有好处的!你放心,等我将所有的障碍都扫除后,我定不会亏待你!” 他在心里发誓,等全部好了之后,一定要纳妾! 纳十几房妾!叫她们给自己生儿子! 南氏这个贱人到时候用不着就扔了!还有朱氏,也要关在后院! 她们一个对自己狠心下毒,一个对自己毫无情分,他哪个都不想留! 朱妙心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可她到底是个女子,看一个乞丐被扒光什么的着实不太好,便点头,“那你仔细些,先将她绑了,而后再打晕,莫要引起别人的注意!” 钱天佑不住点头,“你回去歇着,好了我再叫你!” 等朱妙心走远,他迫不及待的将乞丐拖了进来,看着自己那长出一半的东西,心说今儿可真是个好机会,试一试也无妨! 南锦屏听着门口的动静,慢悠悠的将帐子拉了下来。 待急促又沉重的呼吸声音渐渐靠近,她抓紧了手中的剪刀,心说金手指不灵没关系,总有东西会灵的。 结果她等了好半天,人在帐子外就是没动。 南锦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正要伸手,就听到了钱天佑的自言自语,“老天爷果然没有亏待我!长出来了!真的长出来了!哈哈哈哈!” “我钱天佑又成为一个男人了!” “不行,我一定要试试,只要能成功,我就再也不必受妇人的辖制了!” 就在他要伸手掀开在帐子的时候,门猛地被推开,朱妙心快步走了进来,“好你个没良心的!你便是成了废人,我也未曾想过离开你,还仔仔细细的养着你的儿子!结果你喝药把那处喝好了,竟然将我抛到了脑后,第一个想的便是来找你的好妻子,如何对得起我?!” 钱天佑这会儿裤子早就被扒光了,突然听到推门的声音,吓得他双手立刻捂住。 待见到来人是谁后,被喜悦冲坏的脑子立刻就开始生怒:“你来干什么!我不是说了所有事情都由我来安排?你也不听我的话是不是?!” 说着,他将双手移开,“你看看这处!我好了,我已经好了!” 他脸上癫狂之色明显,“往后多的是人想要给我生儿子!名分上你可是我的继母!我遭的这些罪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为了你们母子三人,我又如何会被南氏要挟拿走七间铺子和一家酒楼?现在立刻给我滚,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眼下的情况他不想多思考,他就知道他已经重新成为男人了! 谁都不能阻碍他想做的事! “钱天佑,你怎么对得起我!” 朱妙心被他话里想要抛弃自己的意思吓得肝胆俱裂,顾不得思考床上还有一个人,抓着他的袖子,厉色道:“我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不能这么对我!” 南锦屏:“……” 啧啧啧,两个傻缺。 钱天佑断然道:“你要不走也行,衣服脱了给我试试。” “你!”朱妙心觉得自己受到了很大的屈辱,“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就是这么侮辱你孩子的母亲的?” 这大半夜的还怪冷的,钱天佑有些不耐烦了,生怕把自己的宝贝冻出毛病,很是不耐烦,直接冷笑出声:“你当初爬我的床可不是这副姿态,赶紧的,要么脱衣服,要么滚,别耽误我的好事!若是害了我的身子……你该知道我的手段,我能对南氏如何就能对你如何,孩子留着便是,你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朱妙心身子颤抖,声音中满是屈辱:“好,我……我听你的便是!” 钱天佑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过火,“妙心,你要体谅我,我还是喜爱你的。” 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衣衫被扔到了地上。 南锦屏 :“????” 卧槽! 你俩不是开玩笑? 来真的?! 大半夜的,哪里不能搞?非得在她床前?! 她忍不住了,虽说咱没那个心思,可这个真的不太能接受啊! 就在她再次伸手准备掀开帐子的时候,朱妙心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好了没?进……嗯?怎么这么腻手的?” 她伸手摸了摸,正想说手感不对,怎么有股子血腥味,身后突然扑通一声,膝盖重重落地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啊啊啊啊!!!” 钱天佑再次惨叫,“没了!没了啊啊啊!” “又开始了啊啊啊啊!” 吧嗒吧嗒—— 一片两片三四片,掉落地板成肉片。 第25章 二更/守身如玉的夫君 ⑨天呐,南锦屏…… 朱妙心急急忙忙的穿好了裤子, 外衣都没来得及穿,见屋子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只好哆哆嗦嗦的点了蜡烛。 南锦屏立刻平躺下去, 扯过被子盖在身上。 可朱妙心此时顾不得床上的人, 毕竟迷烟都吹进来了,她不觉得床上的人会醒。 只是在看到地板上的一片片已经滴落的血时, 她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怎么回事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什么生肌良药!长得这般快,肯定是糊弄人的呀!”她磕磕巴巴的, “我上回也听过有人身上莫名奇妙的掉肉, 这肯定是染了什么病症呀!” 可是她哭也没用,钱天佑已经痛晕了过去。 南锦屏又等了一会儿, 而后掀开被子, 猛地窜了出来。 朱妙心一呆, 没想到她会出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南锦屏运了运气, 快步走到她身侧,一脚将俩人交缠在一起的衣裳踢到了屏风后头,而后提起嗓子:“来人啊!有贼!!!” 最后俩字中气十足, 再加上大晚上的又安静, 别说是正院没有一个下人守着了, 就是隔壁的邻居都被闹了起来, 真就是一嗓子传出三里地,呼啦啦的,不少人都往这边跑。 朱妙心这才回过神,跪爬着要去够衣裳,嗓子里闷哼一声, “给我,给我!” 南锦屏抬脚踩住衣裳,“别急啊夫人,衣裳脱都脱了,穿就没有必要了。” 正巧外头丫鬟赶了过来,屋内就点了一根蜡烛,看得不甚分明,只焦急道:“少奶奶,发生什么事了?” “无事!”朱妙心厉叫出声,“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夫人?”丫鬟一听是她,声音更急了,谁不知道少奶奶和夫人不和呀! 南锦屏酝酿好了情绪,这会子嗓子一捏,悲愤道:“此处乃我们夫妻的院子,正房!夫人你为何在此处!且还……且还衣衫不整的与我夫君躺在一块儿!你们,你们太过分了!” “来人!”她看着丫鬟走了进来,“去请钱家的族老过来,一个继子,一个夫人,钱家万万容不下这种人!” 朱妙心一听,瞬间满面骇然,色如金纸,“不可!南氏,我是你婆婆,你不能这么对我!” “哦,婆婆啊?”南锦屏嗤之以鼻:“我婆婆和我夫君躺在一块儿,还成了这般模样,你说我能怎么对你?把你当成祖宗一样的供着?” 朱妙心听她这般说,擦了一下脸上的泪,万不敢叫钱家族老知道自己和继子有染这件事的。便哭求道:“屏儿!屏儿你别这般!我知往日对你不住,可你如今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你饶了我,我名下有三处房产六间铺子,我全都给你!还有我攒下的八百两银,我也都给你!只求你饶了我!” 说完,她哀求的眼神看了过来,“我都给你,真的!” 南锦屏沉吟了会儿,“我不信你。” “这样,”丫鬟是自己人,不用多吩咐的,她开口,“拿纸笔来,签字画押才有效。” 朱妙心大骇,她原本是打算出了这个门就不认的,只要自己衣裳穿好,那钱天佑在自己妻子房内衣衫不整跟她有什么关系? 没想到南氏如此狡诈! 可再是不忿,她也只能忍着。 不多时,南锦屏便简单的将二人关系写明,而后吹了一口气,蹲下来看她:“夫人,按了吧。” 朱妙心脸色难看,“屏儿,我不识字,也没有印泥,这个……” “担心我骗你啊?”南锦屏笑了笑,“没关系,你被我抓了现行了,骗你你也得受着。” “至于这印泥……”她捂嘴笑了笑,“地上现成的,这血还挺浓稠的。” “我……”朱妙心抖着一双手,又看了一眼门口守着随时准备出去的丫鬟,痛苦道:“我按!” 南锦屏笑眯眯的提醒她:“指印,掌印可都得按全了。” 又不嫌腌臜的,亲自拿起昏死过去的钱天佑的手,在纸上留下指印和掌印。 朱妙心面色煞白,整个人瘫倒在地上。 南锦屏也没为难她,对丫鬟道:“咱们院子里的人敲打一番,其他别管,随便怎么说。先着人将夫人送回院子,再找个大夫来给少爷医治。” 顿了顿,又道:“可怜见儿的,少爷癖好有点奇怪,这地上的乞丐你也叫人收拾一番,顺便叫大夫看一看,人醒了之后给十两银子送走吧,别叫人知道咱家少爷男女不忌。” 正院的丫鬟都攒在手里,自然是听主子的话的,便也有条不紊的动了起来,该请大夫请大夫,该伺候就伺候。 “夫人,我今儿晚上也不困了,待会儿我那丫鬟回来的时候,你可得记得将东西送过来啊!”南锦屏站在门口,目送她远去。 闻言,朱妙心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可如今自己的把柄捏在她手里,真是不听也得听,只能愤愤离去! 送她的丫鬟回头,见自家主子冷着一张脸,心中一凛,想来银钱再多也抵不过夫君背叛的痛苦吧?便带着怜惜的心,催促着朱妙心赶紧走。 作为一个好丫鬟,她得赶紧将主子的补偿拿回来才是。 好在朱妙心觉得这事儿捂下来还能商量,只要男人孩子在,她的面子还在,机会总会有,便也强忍着心痛,将契书银票等物都送了过来。 东西来了之后,南锦屏检查了一番,又见钱天佑躺在床上,干脆换了个屋子,坐在桌边想着以后。 钱天佑给自己的那些东西,如今就剩下一家酒楼。 这到底是钱家的东西,卖得多了怕是会引起反弹,留着做个门面也无妨。至于朱妙心送来的这些,想是钱天佑私底下给她的,那转手卖了她也不敢吱声。 当然了,卖了不是很划算,等抽空看过情况再说。 毕竟她是想过好日子,可没打算养孩子,钱这东西够用就行,便琢磨着过几日去城内看看,像是慈幼院这些地方,该花就得花,要不然挣再多钱也带不走,最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 坐久了腰有些酸,南锦屏脱了衣裳往床上一躺,心说朱妙心好解决,但是钱天佑毕竟有男主光环,怕是不那么好解决。 毕竟系统说了,第一个世界是练手的,还有皇权加成,男主下去后除非自己造反当皇帝,要不然轻易起不来。 这第二个世界——就跟菜鸡互啄似的,端看谁的嘴巴利,能啄得更狠一些罢了。 这般想着,人也就逐渐睡了过去。 因着昨儿晚上琢磨的多,等人再醒,便已是天光大亮。 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有些不太想起来,就听外头丫鬟敲了门,应声后进来急切道:“主子,少爷那边已经醒来了,说是您若不去看他,他就绝食给您看,叫您到时候不好跟钱家的族老交代!” 南锦屏眸光一亮,瞌睡瞬间就没了,“还有这好事儿?你跟他说今天一天都别吃了,早饿死早拉倒,我当个寡妇还省事呢!” 有钱又快乐的浓颜系寡妇不要太受欢迎! 丫鬟嘴角抽了抽,离去之前还带上了门。 因着人已经醒了,外头候着的丫鬟们便鱼贯而入,南锦屏就着温水洗漱之后,便叫人传了早膳。 等着的空档,另一个丫鬟看着她满脸轻松的样子,有些想劝:“主子,少爷若是出了事,您怕是也要遭人说的。” 南锦屏小口小口的喝着温水,“只要不说到我眼跟前,都随意。” 正说着,丫鬟提着食盒进来,摆好盘之后,她也洗了手坐下,身边的人便不再言语。 就是这一顿饭吃得不算太安稳,钱天佑就在隔壁住着,见她没过去,时不时的就是一声怒吼砸东西,叮铃哐当的,瞧着还算有劲儿。 南锦屏一听他这么有精神,那饭吃得就更慢了。 终于,那边没动静了,估摸着是折腾累了,她这才放下筷子,又漱了口:“走,咱们瞧瞧少爷去。” 钱天佑在正房这边养伤,伺候的人都远远的站在门口,生怕挨打或是挨砸。 南锦屏过来的时候,离老远就看到自己住了好几个月的屋子跟被人打劫过似的,易碎品全部没了,剩下的都是些粗笨的家什。 她抬脚迈过门槛儿,面色红润的走了进去,语态还偏轻松的对门口的丫鬟道:“少爷现在受得刺激有点大,回头他的药碗饭碗什么的,都换成木制的,那个不怕砸。” 丫鬟立刻点头,快速的瞥了一眼床的方向,恭敬道:“是,奴婢记下了。” 南锦屏“嗯”了一声,又问:“少爷的那几个伺候的人呢?” 丫鬟低了头,“一早上便过来闹了,翠柳姐姐说这些个人连主子都照顾不好,叫人绑了扔进柴房了。” 南锦屏又“嗯”了一声,语气淡淡:“做得不错,少爷都绝食了,这几个既然伺候不好,那就捆着吧,每日两个馒头一碗清水,饿不死就成。” 丫鬟连忙点头应是。 南锦屏脚步向内,就在要到床前的时候,看到了桌上已经凉下来的饭菜,肃然道:“少爷的话还是要选择听的,这些饭菜没动过,你们下去分了,今儿一天不准给送吃的过来!” 钱天佑早在她过来的时候就听到动静开始闭眼装睡了,这会子终于忍不住,睁开眼怒道:“你这个毒妇!你是成心要饿死我然后掌控钱家是不是!我若真的出了事,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做鬼都不会放过我?你脑子还好吗?” 南锦屏瞪眼道:“做了鬼你放不放过我这个没人知道,但我知道公爹许是不会放过你的,毕竟你得了他一辈子的钱财还睡了他的媳妇,想来这会子该是在床头或者哪里窝着,就等着你咽气好报仇呢吧?” 钱天佑:“……” 叫她这么一说,钱天佑瞬间就觉得身上凉飕飕的,目露惊恐:“你搬过来!你搬过来伺候我!” 南锦屏诧异道:“公爹的魂魄在这里守着你,你叫我搬过来?” “你果然脑子不好使了,哪有儿媳妇跟公爹待在一个屋的,不像话!”她表情挺认真的,好像这屋里真有个什么看不见的生物似的,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的:“公爹啊,这是您的儿子,您要陪着他就好好陪,儿媳妇就在隔壁屋子住着,您可千万别走错了啊!” “夫君是个大孝子,虽然您死了,可他照顾您遗孀的心还是挺真诚的,您一定要日夜不停的感受着他的孝心啊!” “……”钱天佑:“????” 钱天佑只觉脖子一麻,身上的汗毛瞬间就炸了起来,“你在胡说什么!爹都去了,你嘴里念念叨叨的打扰他老人家作甚!” 南锦屏有些不太确定:“这样会打扰公爹的安眠吗?” “那我可得多念叨念叨,人死都死了,躺的时间多了去了,还不如趁着娇妻继子活着的时候多回来看看,也好为以后的一家团聚奠定基础。” 钱天佑:“……” 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过你说得也对,老是念叨不太好,”南锦屏坐在床边,叹了一口气,“回头我去公爹的坟前念叨吧,省得他万一老糊涂了找不着家在哪里,我这当儿媳的,怎么也得给他老人家带带路。” 钱天佑:“……” 你踏马的是不是有毒?! 他气得白眼直翻,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就撅了过去- 白天的事情还是挺多的。 南锦屏又要忙着宅铺过户,又要着人去打听城中慈幼院一事,还有钱天佑的那几个心腹,也都要打发到庄子上种地去,直忙得脚打后脑勺。 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有功夫坐下歇歇。 人一累,就想着来点小酒提提精神,顺便问了一句钱家的主心骨:“少爷今日怎么样了?你们有偷偷的给他吃饭吗?” 丫鬟迟疑了几瞬,低声道:“少爷说饿了,可主子您说不爱吃就别吃,所以奴婢等人未曾传膳。倒是夫人那边……您对夫人没有什么吩咐,所以夫人来看少爷的时候,一听说您没给饭吃,立刻就去大厨房要了点心过来。” 南锦屏冷笑,一口闷了杯中酒:“她倒是会心疼人!” 填饱肚子后,她直接起身:“不着急,厨房上的人明日换,账房那边也得换人,这几日叫他们先高兴高兴。” 人就在隔壁屋子躺着,南锦屏觉得自己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好人,还没丧心病狂到让一个刚做完阉割手术的人过来跟自己说话,抬脚便走了过去。 许是朱妙心将自己的惨痛遭遇说了,许是那手掌印的画押威力太大,钱天佑见她进来之后倒没有像往日那般的摆脸色,反而羞愧的以袖遮面,一说自己行为不妥叫少奶奶伤心,二说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咱们俩的,少奶奶如何处置都是应当,三说自己身子不适不该发脾气吓着少奶奶以至于夫妻离心,如此云云。 南锦屏见他大O之后还有精神说这么一连串的话,估摸着朱妙心下午没少给他投喂,便道:“夫君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女子当以夫为天,这天塌了,我自然是要抓紧扒拉东西的。” 钱天佑心知这个女人惯会装模作样,也不敢惹她:“你说得极是,这个家你若是不怕辛苦,自然还是你来当的,只是有一桩,那张按了手印的……怕是不妥,万一不慎叫旁人发现了,那定然也会连累你的名声。” “夫君不用担心,这点名声怕什么?我这个人没什么用,既然抓不住丈夫的心,那也认栽,左右这辈子都这样了,男女之情也就不惦记了。” 她坐在床边,道:“现下你既然不方便,这家就不说了,外头我也顺道帮你管着就是了,夫君你不会不乐意吧?我觉着你肯定会乐意的,否则的话我这脚下一拐去了府衙,状告继母和继子那什么,这可是要入罪的,你觉得呢?不过你这里没人伺候也不好,我寻思着回头去花楼赎几个回来,你这样的就不要祸害人家好人家的大姑娘了。花楼里的姑娘呢,我就找那种一心从良的,只要来家愿意伺候你,我就管她们到老,你觉得怎么样?” 贤妻要做的可多了,光挣钱养家怎么能行? 给丈夫纳美也是重要的事呀! 南锦屏寻思着反正也不能和离,那当个贤妻看丈夫对自己“感恩戴德”也是很有必要的嘛! 天呐,南锦屏你可真贤惠!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难得,结果床上的人面色扭曲,直接反驳:“不行!” 南锦屏不乐意了,你这是阻碍我贤妻路啊!那怎么行? 便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一巴掌拍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嘶!”钱天佑面色一白,猛抽一口冷气! 伤口再次遭到重创,一时疼得嘴唇都白了,“我的人都叫你撵了,手印也按了,你还想要怎么样?如今落到这个地步是我自己做了孽,怪不得别人,只求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给我……给我留点面子。” “我没有伤你的面子啊。” 南锦屏诧异道:“你愿意和夫人情真意切的,我也不拦着,你的那两个儿子我也乐意帮你养着,但这家里的人口还是要添的。” “我总不能让外头人说我霸着你不生孩子吧?”她哼了一声,“多来几个就好了,到时候生不出来就不是我的原因了,背黑锅我可不乐意。” 钱天佑嘴唇抖了抖,“我不要别人伺候,丫鬟就够了……” 南锦屏蹙眉,重重的吐了口气,“女人不愿意的话,不然我找几个男人回来?反正你要不要人伺候我不管,但是家里的人必须得添,既然要想法子掩盖你不育的事实,那就去南风馆找几个没接过客的回来,对外就说你换了口味,如何?我对你够好吧?这都愿意替你掩盖。” 钱天佑:“……” 钱天佑险些没被一口气给憋死,怒道:“我好好的要那些个男人做什么!还南风馆……怕不是你找回来不是伺候我的,反而是伺候你的吧?!” 南锦屏:“……” 妙哇! 南锦屏眼睛一亮:“好妻子就该为夫家绵延子嗣啊!” “别的女人不能给你添孩子,但是我能啊!” 至于孩子是谁的——嗐,不重要的啦! 反正要是想生,保证它是从我的肚子里出来就行了嘛! 钱天佑:“……” 钱天佑当然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瞬间面无血色,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她:“不,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做!这个不守妇道!” 南锦屏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能跟别人生孩子,我为什么不能?” He-tui! 狗东西! 她气坏了,直接拽着他的肩膀就把人提起来开始晃:“你失去的只是一个孽根,凭什么我就要失去生育的权利?不行,我也要生孩子的权利!!!” 生不生再说,权利必须要有! 钱天佑:“……” 钱天佑已无力反驳,直接被晃晕了过去。 啪嗒—— 南锦屏没好气的皱了皱鼻子,“这两下都撑不住,果然不能跟你生孩子!” 顺手把人往床上一扔,拍拍手往外走,还不忘吩咐丫鬟,“夫人要是来看少爷,都别拦着,她惯会伺候人的,总得有用处才是,总不能把人留在家里吃白饭。” 急匆匆跑过来的朱妙心,刚到门口就听到了这话,脚步瞬间就有些迟疑了。 紧接着,南锦屏就道:“两位小少爷那边要伺候仔细了,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 “……”朱妙心:“????” 朱妙心只觉心都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她南氏自己没孩子,不管他们三人如何闹腾,往后这家业,还得给自己的孩子? 是了! 朱妙心大喜过望,爱财又如何?她也挺爱财的,可人一辈子能花用多少? 再怎么样,也能剩下许多,到时候自己那一双孩儿在她跟前长大,总归有些情分,她不留给自己的孩子还能留给谁? 她突然发现自己真是魔怔了,天佑虽是个男子,可如今也被南氏压服了,便是起来,难不成还能不顾唯一的儿子了? 当然,她还是爱天佑的,只是为了孩子,她不得不如此罢了! 便整了一番衣衫,脸上含笑走了过去,“屏儿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的?” 南锦屏瞥了她一眼,觉得她笑容怪怪的,便说了个大概:“家里还是孩子太少,我又常在外头和各家夫人走动,这膝下没个孩子也跟人家说不到一块儿去,就想着给夫君添几房妾室,回头不拘哪个生出来了,我养着就是了。” 朱妙心:“……” 你就是纳几十房,那也生不出来了啊! “当然了,夫君现在不是太方便,我就想着要不然找几个男宠吧?回头我要是生了,那也不至于叫夫君死后连个摔盆的都没有。” 朱妙心:“……” 那怎么行! 你生孩子了,这家业跟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 朱妙心努力压着嘴里难听的话,拉着她的手,语气很是真诚:“屏儿你这般想就不对了,生孩子多艰难的,女子生育犹如过鬼门关,你现在相当于咱家的家主了,外头管着那么多的生意,什么都不缺了,何苦折腾自个儿呢?” 说到动情处,她眼泪直接就下来了,“我是真担心你的,不想你遭这个罪。若是你觉得膝下荒凉,叫人将两个孩儿抱过来便是,日日伴着你,也算是热闹。” 南锦屏不想跟她废话,“夫人是来看夫君的吧?你进去吧,我要回去歇着了。” “对了,夫人若真是有心,想要带着孩子过得好,那就得听我的话,”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例如这夫君要绝食,你可不能私底下给他投喂,当然,夫人若是愿意将自己的那份省下送过来,我也是没意见的。” 朱妙心笑得难看,“听你的便是,你是家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南锦屏“嗯”了一声,便拂袖离去。 朱妙心脸上泪痕未干,更没有伸手擦拭,反而关上了门,打算跟钱天佑说一说。 结果刚走到床边,就对上了一道阴狠的视线,她心中一突,“天佑醒了啊?我给你倒杯水。” “我饿了。”钱天佑视线紧紧的盯着她,显然对方才门口的谈话很是不满意。 朱妙心恍若未觉,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温水,走到床边,叹口气:“我这也是没法子了,我到底要顾着孩子,不得不听她的,你这边我也是没办法的。” 钱天佑:“……” 朱妙心你还有没有心! 我对你那么好,甚至为了你冷落发妻,你竟然连饭都舍不得省下来给我吃,真的想饿着我?! 他以为俩人这么深厚的情分,她宁愿是饿着自己也舍不得他的,没想到朱妙心见他面皮子都涨紫了,生怕他动手打人,赶紧将杯子放在床头的柜子上,人离了三步远,“天色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 “你!” 钱天佑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去,偏自己腰腹以下动弹不得,只能半侧着上半身,用手恨恨的在床上捶打了两下,“都是毒妇!两个都是毒妇啊!!” 哐当一声,杯子飞了出去,正待砸些其他东西,却发现一样趁手的都没有,唯有柜子凳子等物,偏又是此时的他搬不起来的粗重物什。 可不管是门外还是院子里,守着的人继续打盹儿,权当没听到。 南锦屏就更好说了,正院辣么大!她干脆挪到了距离正屋最远的地方,反正这会子是睡得极其安稳,什么都听不着。 …… 钱家闹了这么几个月,再加上南锦屏压根就没有扎牢篱笆的意思,城内便或多或少的有些传言,说钱家那过继来的大少爷已经废了,当不成男人了。 就有人摇头叹息:“钱家这子嗣,果真是艰难啊!” 艰难不艰难的,那就得看各人如何想了。 钱家又不是那什么不透风的墙,朱妙心所生的两个孩子本就有人心里犯嘀咕,这不,钱家的族老没几日就找上了门。 南锦屏早就有了这个心里准备,二话不说叫丫鬟捧了银子地契出来:“这些银子给村里盖一座学堂,夫子的事情我找人去安排,以及这些地往后就是族田,族田的产出便就用在学堂上,凡钱家的孩童,皆可入学堂读书。” 族老一听是这个安排,当下就没了二话。 但还是有些犹豫:“老头子也不是过来讨人嫌的,大富挣的家业,最好还是给他的……若是没有,也不能叫他这么不明不白的遭了屈辱。” 南锦屏就叹口气:“我一个妇道人家能用多少?您放心,当初我爹救了公爹,公爹又将我接进门过这好日子,我是万万不敢忘的。” 她拿出了自己的计划书,“孩子的事……咱们不好拿到明面上来说,但我夫君到底是公爹的继子,不论如何,我也不能违背长辈的意思。但做错了就要认,族田和学堂那边若是有麻烦,您可遣人来与我说,还有钱氏宗族里那些孤寡老幼,也可登记在册,我家只要有能力,都会帮扶一把 。” 她指着计划书上的内容,“还有这建桥修路的,凡是家里出资,又都是为了乡亲们的好事,我都会以公爹之名来刻,花了这么大笔钱,这些想是有的。还有城中慈幼院,也都以公爹的名义去捐赠,毕竟家业是公爹打下来的,花费的这些,都该叫人记得。” 族老也不是那坏心眼的,稍有些小计较,那也还是为自家族兄想着。 这年头讲究的都是个身后事,毕竟钱富没有儿子,这过继来的儿子和继室可能有染这事……到底丢人,也会叫钱富死后不得安宁,被人挂在嘴上讲究。 这会子见这个侄媳妇如此安排,再没有不同意的,“你安排的甚好,这些都是攒功德的事,可要仔细了办,那边……”想着族侄也算是废了,“你妥贴照顾就是,孩子虽小,可你若是用心教养了,老了之后也算是个依靠。” 南锦屏点头,将人送了出去,“您放心便是。” 她还犯不上跟个孩子计较,就算是原主,也没有怨恨过这两个孩子。毕竟在俩孩子长大知道这里头的内情之后,每次见原主都是满脸的羞愧,还不允许家里人嚼舌,遇上亲娘嘴巴恶毒了,也是多有阻拦。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这也算是原主灰暗的后半生唯一的光亮了,她对孩子没有恶意。 南锦屏心下想着这些事的安排,没想到钱家的族老刚走,后脚钱老实和李氏就带着大儿子一家上门了。 外头是有风言风语,可人家也管不着钱家的家务事,现如今当家的奶奶都不管,旁人就更管不着了。 只别人还好说,可钱老实两口子不一样啊! 天佑可是他们的亲儿子呢! 这是他们亲儿子的家! 自从儿子过继给了族兄家,他们一家子就再也没有下过地,地都租给了吃不上饭的穷人,他们每个月按时从儿子手里领奉养银子就好了。 可自打上个月钱天佑将两口子搓走之后,这都两个月了,一个铜板都没见着,一家子瞬间就急了,都没米下锅了,当儿子的当然得给钱啊! 因而就这么空着手,带着几张嘴上门来了。 结果可好,钱还没要到呢,就听说自家儿媳妇这么大手大脚的败家,当下就要去找儿子,让儿子教训教训这个败家娘们。 钱天佑这会子叫丫鬟扶着在院子里转悠呢,日子总要往前过的,东西没了还得花钱寻药,可不能自暴自弃的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 就没想到,这刚站稳,就被老娘扑了过来,“你怎么也不管管你媳妇?咱钱家的家业就是叫她这么去败的?给族里的就算了,可这修桥铺路的,难道花的不是你的钱?还都给那老东西刻名字!死都死了,讲究这些个做什么!” 钱天佑原本心情就不太美妙,这会子听老娘一说,那还得了? 好你个南氏,家给你管就算了,你便是贪一点也无妨,可这往外头这么搭钱,有多少家业给你败的? 但看着大哥大嫂在一旁期待的眼神,他咽下了嘴里难听的话,“这事儿我知道,娘你带着大哥他们去以前的院子歇着吧,这些我都会处理的。” 李氏看儿子胸有成竹的模样,便也见好就收,总归儿子愿意留下她就行。 另一边,钱大哥看着自己这个废了之后依旧相貌英俊的弟弟,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那二弟你好好歇着,有什么事叫你几个侄儿跑腿,他们都听话着呢。” “行,大哥你们先歇着,有事我不会客气的。”钱天佑虚假笑笑,“我还有事要办,就不送你们了。” 待人走后,他脸瞬间就沉了下来,“少奶奶呢?叫她过来!” …… 叫她过去? 那你可不得是在做梦! 南锦屏这会子正在书房看账本做计划,听到外头丫鬟的话,压根理都没理,“有事叫他自己过来,我这边忙着呢。” 果然,没过多久,钱天佑就青着脸自己找过来了。 门口的丫鬟见他过来,微微欠身:“少爷。” 钱天佑见丫鬟对自己还算是恭敬,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南氏在外头还是给他面子的。 这也没办法,不是他一个男人怕了她,而是她手里有那等按了手印的东西,万一露出去,那自己就不止是身败名裂这么简单了,很可能还有牢狱之灾,可不得受她的威胁,要什么给什么? “屏儿,”钱天佑搓了一把脸,脸上带笑走了进去,“忙了大半天了,可累了?” 南锦屏掀起眼皮子,“夫君来这边,可是想好将私底下的那些东西给我了?” 吧嗒吧嗒—— 算盘不停的拨着:“正好我在核对账本呢,家里生意还怪好的,为了叫公爹在底下不受恓惶,这善事还得多多的做,银子还得多多的花。” 钱天佑:“……” 银子多多的花? 钱天佑心疼的脸都纠了起来,“爹挣下这些家业不容易,你怎么能这么败家呢!” 南锦屏诧异的看着他:“爹又没个亲生的孩儿,这辈子挣的都便宜了旁人去,还不如叫我花在这些地方,攒攒阴德,说不定下辈子就能投胎到好人家不受苦呢?” 而后怀疑的看了过去,“你该不会舍不得吧?你该不会想让公爹下辈子过不好吧?” “不是吧不是吧,你连公爹的娇妻都偷了,孩子都生了,还想人家下辈子过不好啊?” “啧!”她摇摇头,脸上满是失望之色:“钱天佑你可真不要脸!” 钱天佑:“……” 关你屁事!!! “对了,好男人就不该有私房钱,既然私底下的那些你不愿意给我,那你私房该交给妻子保管吧?” 钱天佑不停的运气,见她还在盯着自己,只能咬牙离去。 南锦屏还在后面喊呢:“不给啊?那回头我自己找!” 钱天佑脚步更快了:这个贱人!迟早要收拾了她! 这么一想,偷偷取了自己的东西,他便脚下不停的去了亲爹的院子,叫了爹娘出来,“爹娘,我现在叫个妇人辖制住了,你们也别去闹,儿子有把柄在她的手上。现在儿子能信任的也就是你们了,回头儿子将自己的私房送过来,你们给我保管着,过两日儿子私底下置办一些产业放在你们名下,莫要声张出去,待儿子翻身,大哥和侄儿们也有好日子过!” 李氏脸上不算太开心:“她一个女人能干什么?不听话打一顿就是了!” 钱天佑跺脚:“她手上有我的把柄!我跟朱氏……这要是告官,我是要坐牢的!便是您的两个小孙儿,也得被人骂!” 坐牢? 一听这个,李氏不敢说话了,好人家可不能跟官府有什么牵扯。 当下便接了儿子手中的匣子:“娘替你好好管着!你放心,娘后半辈子都靠着你呢,这钱便是你大哥也动不了的!” 钱天佑松了一口气,又仔仔细细的叮嘱了一番,这才满意离去。 李氏的院子里自然是自己人在盯着的,因而她抱着匣子一回去,一家子立刻就围了上来。 “什么?里头是五万两银票?!” 南锦屏听到心腹丫鬟翠柳的回话,当即就惊呆了,“五万两?!” 她捂着心口,还没缓过神来,就听翠柳又道:“刚巧钱家大爷说了,他在外头欠了好些个赌债,这些银子拿去还了赌债还能再玩个把月。” 南锦屏:“????” 我的钱,给你还赌债?! 翠柳见她脸色不好,低了头,声音就更小了,“钱家大爷还说了,说……” “说什么?” “说少爷就是不会办事,说您捏着少爷的把柄,他们完全也可以捏着您的把柄。反正少爷都这样了,倒不如便宜了自家人,到时候都是一家子,钱自然会可着劲儿的花,说明日就取些钱出去买药,到时候来您这里……” “来我这里?” 想到钱大在剧情中对原主多次动手动脚,南锦屏冷笑出声,拳头捏得咔咔响:“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家里也是有门手艺的?” 翠柳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是,小时候穷,跟家里兄弟一起给人劁过猪。” 南锦屏“嗯”了一声,“手艺这东西,能用都不嫌晚,把银票给我拿来,麻沸散也带上,劁猪这活儿你熟,那劁人也会的吧?那割下来的东西就扔匣子里,叫他们明日拿钱的时候高兴高兴。” “同胞亲兄弟,就该有难同当才是。” 翠柳虽然也是个女子,可听这话就觉得自己幻肢痛了起来,赶紧道:“是!” 南锦屏摆摆手叫她赶紧去,又叹口气:“长得好就是叫人这么烦恼,老是遭人惦记,回头我开个养猪场给你管,叫你也多练练手艺。” 翠柳:“……” 翠柳脚下一个踉跄,扶墙站稳后,跐溜一下就窜没了。 第26章 三更/守身如玉的夫君 (完)我怎么还…… 嫡亲的公公婆婆来了嘛, 南锦屏这个当儿媳的自然是要备下宴席来表态的。 就是吧,大伯哥不知道怎么回事,昏睡一上午也起不来。 李氏一大早的听大儿媳咋咋呼呼的, 没好气道:“瞎叫唤什么!有点好运气都叫你叫唤没了!” 钱大嫂苦着脸, “娘,孩子他爹不知道怎么回事, 晃都晃不醒,脑袋还怪烫的。” 李氏现在可是有五万两身家的,这会子听到这晦气消息就不爽, 进了大儿的屋, 伸手摸了摸,不太在意:“才这么点温度怕什么?没关系的, 待会儿搭个凉帕子就行了, 咱们先去吃饭, 你弟媳妇都备好酒席了,不能迟了叫她笑话!” 自打钱天佑被过继之后, 这一家子是处处讲究气派,争取往大户人家的习惯上靠拢。 钱大嫂叹口气,给自己男人盖好了被子, 便扶着婆婆往前头去。 结果俩人刚跨过门槛儿, 就听身后有脚步匆匆赶来, 大叫:“不好了!钱家大爷突然从床上爬了下来, 地上拖得都是血!” 这还得了! 当下几人都坐不住了。 南锦屏“啪”得一声将筷子拍在桌上:“受伤了就去找大夫,你们不会诊脉跑过去做什么?” 而后怒喝:“都给我坐下!今儿这饭不吃完就不许走!” 李氏可不怕她这样,自己可是婆婆!当即瞪了眼睛骂她:“你个小娼妇!你大伯哥都受伤了你还吃得下去!” “娘!”南锦屏还没开口,钱天佑就立刻提起了心,赶紧将话茬拦了下来, “屏儿说得没错,你们都不是大夫,安生的吃饭便是,吃完咱们一块儿去看看大哥。” 李氏一听儿子偏心媳妇不偏心自己,立刻推开了身边的大儿媳妇,袖子都撸了起来,结果钱天佑赶紧上前按住了她的胳膊,压低声音:“娘,把柄!把柄啊!儿子要坐牢的,您别惹她!” 李氏脸皮子都抽了起来,钱天佑突然就觉得爹娘来不是一件好事了,瞧这折腾的,“等我翻身了,会有很多个五万两!” 一听这话,李氏不甘不愿的安静了下来。 钱天佑松了一口气,坐到了南锦屏的身边,“娘年纪大了,你体谅体谅。” 说这话时,他面色虚白,显然方才的动作扯到了伤口。 钱大嫂早就饿了,这会子看了弟媳妇的脸色一眼,而后低下头自顾自的吃,反正孩子他爹那边有大夫,她去了确实没用,倒不如先吃饭,待会儿再去伺候。 南锦屏只吃面前的菜,仿佛没感觉到气氛的怪异似的,脸上笑眯眯的,“都吃啊,别客气,这可都是你们爱吃的口味,不吃就浪费了。” 话音刚落,又一个小丫鬟匆匆的跑了过来,“少奶奶,大夫说钱家大爷那边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就是那割下来的东西找不着了……” 钱家众人:“????” 割下来的东西? 割、割什么? 别人尚且没反应过来,可钱天佑不一样啊!他反应可迅速了! 正琢磨着大哥是不是也跟自己一样了,便听一旁的妻子又开了口:“找不着就找不着了,多大点儿事?你先下去吧,叫大爷好好歇着,要是他不肯歇,就叫大夫开些安神的药灌下去便是。” 钱天佑脸上跟擦了苦瓜似的,“爹娘,大嫂,你们带着几个侄儿都坐,先吃饭。” 南锦屏用公筷给他夹了块腰花,笑道:“夫君你多吃些这个,吃什么补什么。” 钱天佑听出她话里有话的意思,默不作声,忍着恶心将腰花给吃了。 南锦屏见他这样,脸上表情一冷,“怎么,我夹得菜不合夫君的心意 ?怎的跟吃毒药似的?” 钱天佑心里一惊,生怕这个毒妇又起幺蛾子,赶紧抓起碗使劲的刨了两口饭,“我没有!我就是担心我大哥才有些食不下咽!” “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南锦屏笑嘻嘻的,看向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对了,大爷是什么被割了?” 小丫鬟颤巍巍的:“是,是两个蛋……” 钱家众人:“……” 蛋? 蛋?! 李氏倒抽一口冷气,老大没了蛋,老二没了根,她的两个儿子啊!都成了太监了啊! 钱老实也是如此,夫妻二人对视一眼,眼皮子一翻,直接软倒在地。 朱妙心坐在一边,手抖了抖,见转眼间晕了两人,钱大嫂也是脸色惨白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屏儿,你看……你公婆都这样了,要不先叫人抬下去伺候?” 钱天佑心中一痛,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满,那也都是他的血脉亲人,这会子跟大哥同病相怜就不说了,爹娘这么大把年纪还受刺激,他心中着实不忍。 可不忍也没办法,他怕身败名裂,怕坐牢,因而一声都不敢吭。 “啊?是这样的吗?”南锦屏惊讶的捂住了嘴,有些茫然无措,“大伯哥这个遭遇……赶紧把大夫撵走吧,我当弟媳妇的不好多管。” “奴婢知道您的身份,所以早就将大夫送走啦!” 小丫鬟站直了腰:“不过咱们是大户人家,诊费还是给了的,不能叫大夫多跑一趟,但是药方没叫开,毕竟您是当弟媳妇的,给大伯哥请医治那什么说法不好听。” 南锦屏赞许点头:“做得不错,赏二两银!” 小丫鬟高兴极了:“谢少奶奶!” “……”钱天佑:“????” “……”钱大嫂:“????” 朱妙心险些笑出声来,用力掐了一把大腿之后,语气里添了些谄媚:“是这个理儿,这事屏儿确实不好多管的。” 南锦屏肯定的看了她一眼,“还是夫人懂事,回头我那两个小叔子份例再提一些,咱家不缺钱,苦谁都不能苦了孩子。” 一听是这话,朱妙心脸上的表情更加殷切,压根就不管钱天佑是什么脸色。毕竟男人嘛,哪里比得过后半生的依靠?还是儿子要紧。 再说了,就南氏这般模样,自己若是再扒着她男人,说不定日子更难过,还不如识相一点,借着儿子年幼的理由来慢慢图谋。 她给钱天佑使了个眼色,希望他能懂,不要拖儿子的后腿。 钱天佑脸色难看,被背叛的感觉越发明显。 南锦屏自斟了一杯酒,招呼他们别客气:“别客气,都是自家人,想吃就吃!夫君你也是,若是太担心大伯哥,回头我叫人去庄子上养一批猪,劁猪后的东西都拿回来给大伯哥补,你就不要担心了。” 咕咚—— 钱大嫂终于受不住打击,也缓缓倒了下去。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继续对着桌上的二人乐呵:“对了,夫君你若是也有需要,我叫人给你留些上好的哈哈哈哈!” 钱天佑:“……” 朱妙心:“……” 你这简直就是虾仁猪心!- 钱天佑真是忍了又忍,看着妻子一杯接一杯的喝,就跟庆祝什么大好的喜事一般,心里的那股子煎熬就别提了。 好不容易捱到午饭结束,他立刻回了父母居住的小院,实在是放心不下。 见他过来,一家子愁眉苦脸的瞬间就跟有指望似的,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李氏哭得是真难受,心疼道:“天佑啊,你自家里发生这种事,你可得替你大哥报仇啊!” 钱天佑思及自己的遭遇,也是猛男落泪:“大嫂不是与大哥睡一屋的,怎么都没发现?” 钱大嫂哭得嗓子都哑了,眼泪一直吧嗒吧嗒的落,“我夜里睡得熟,哪里知道这些?早上你大哥怎么也叫不醒,我觉得他有些发热,娘还说没什么事,谁知道就会这样了?” 李氏就跑上前,使劲的在大儿媳的背上抽了两下,“我叫你睡死过去!你男人这样你都不知道,娶你回来有什么用!” “娘你怎么能怪我!”钱大嫂躲避着,“孩子他爹都这样了你还打我,若不是有我生的几个,你们钱家都绝后了!” 李氏手一顿,随即掩面痛哭:“报官!一定要报官!在自己家里发生这种事,这个亏咱们不能咽下!” “闹够了没有!”钱天佑突然发火,他沉着一张脸,“这是什么好事不成?报官?抓谁?谁能跟大哥有这个仇?不是大哥在外头招惹了女人没处理干净,就是在外头惹了旁的仇家!如今这样了,报官宣扬出去,叫别人笑话咱家是不是?” 他自己屁股就不干净,再叫人知道他嫡亲的大哥也这般,人家不得讲究他这一脉到底是多么无良缺德,才会导致兄弟俩齐齐鸡飞蛋打? 这时,钱大哥也悠悠转醒,咳嗽了两声,“不能,不能报官!” 他双目赤红,显然是不能接受这个打击,“我大概齐知道是谁,一定是赌坊的那些打手!只有他们才敢这么做!” 钱大哥用力挣扎着起来,抓住李氏的手,“娘,还钱!你有五万两,赶紧把钱还给他们!我现在……现在好歹还有根,这肯定是他们给我的警告!若是不还给他们,怕是根都留不住了啊!” 钱天佑一听,立刻就急了,“什么五万两!那是我的五万两,凭什么给你还钱!我这些年也给了你们不少,要还你们回去卖地还去,别打我的主意!” 钱大哥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断根了!你现在都是个废人了,也没儿子,往后就得靠你侄子养老!你要用我儿子,现在帮我还钱怎么了?” 说着,又看向李氏,“娘,我还有根,我还能给您生大孙子!我和二弟不一样,他已经彻底废了,我还行的啊!” 两个儿子都这般,李氏心中痛苦极了。 可听到大儿如此说,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天佑啊,你大哥说得对,你以后……还得指望他啊!” “我不同意!那是我的!”钱天佑怒吼,而后冲进老娘的屋子,将匣子抱在手上,“从小你就偏心大哥,现在还想拿我的东西?滚!都给我滚出去!我已经过继出去了,跟你们没有关系,你们凭什么住在我家!” 他状若疯癫,高声叫着喊人,“来人,将他们都撵走,往后再不许放进来!” 门外的粗使婆子立刻就挽起袖子走了进来,“少爷,怎么撵?” 钱天佑:“……” 钱天佑噎了一下,“抬到马车上,叫人送回去!” 看到爹娘要闹,他一个眼风扫过去,“你们想想清楚,就算都是废人,那我也是这边的继子!家业有我的份!爹娘你们要是想要孙子好好的,就赶紧走,别惹我,要不然你们就回去继续种地去吧,一个子儿也别想从我手里拿到!” 钱老实和李氏见大儿子被气得撅了过去,又想着以后的银子,只能不甘不愿的被送走。 “是!”门外的丫鬟仆从声音特别响亮,少奶奶说过了,少爷的其他话可以不听,但是把人撵走这话,还是要听的。 钱天佑心气平了些,好在自家的下人还是尊重他的。 便更加着紧手中的匣子,心说手里有钱好办事,他真是傻了,爹娘不止他一个儿子,方才要不是他机灵,这银子可就白白便宜了外人了! 再说了,过继出去跟以前的家就没有关系了,大哥的赌债跟他有什么关系? 他如今落到这幅下场就是活该! 突然,他心头猛地一颤——是了,谁会这么心狠手辣呢? 哪家赌场会允许一个泥腿子欠赌债? 肯定是看在钱家的面子上,看在他钱天佑的面子上,才允许他欠这么多的! 钱天佑当即大恨,肯定是大哥欠的多了连累了自己,赌坊的人拿不到钱来找他泄愤的!还有大哥,这个下场就是证明! 这一脉相承的手法,恰恰说明他们兄弟的遭遇都是同一人所为! 想明白后,他恨得咬牙,硬是强撑着追到了大门口,“从今往后,这一家子不许再进府!敢强闯就给我打!!!” 没弄死这瘪犊子都是看在一母同胞的份上了,但是往后,他钱天保休想再占他一文钱的便宜! 南锦屏可不知道他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在听到翠柳的回禀后,点头,“这事儿少爷办得不错,晚上给他加个鸡腿,告诉他干得好!” 那死刑犯还有断头饭呢,就算咱俩有血海深仇,该给鸡腿还是要给鸡腿的。 话音刚落,门外便有丫鬟道:“少奶奶,夫人来了。” 南锦屏扬声道:“请夫人进来。” 不多时,门被推开,朱妙心抱着孩子走了进来,“我想着你这边该是不忙的,便带着两个孩子过来瞧瞧你。” 南锦屏一怔,挥手叫屋内的人都出去,“你倒是不怕孩子有个万一。” 朱妙心抿抿嘴,低声道:“屏儿你也是个女子,当明白女子的不容易之处,我……我承认我对你不住,可事情已经成了这般,天佑他……这两个女人中间没了男人,便也少了很多瓜葛。再加上你这辈子都会是钱家妇,这两个孩子……养着对你也有好处。” 南锦屏含笑听着,待她说完,不由有些好奇,“照夫人这意思是,我的男人跟你关系亲密,还生了孩子,现在又成了个废人,现在就是我男人也没了,孩子也不会有,到头来辛苦一场,为你忙活一辈子?” 朱妙心怕她发疯,自然是不敢应这话的,只好硬着头皮道:“这也是阴差阳错,现如今只有这么个办法。” 南锦屏:“……” 那是你的办法,可不是我的办法。 见她不说话,朱妙心又道:“其实外头现在多有揣测,等孩子大了,终究会了解这些。我和……已然是对不住孩子,只要屏儿你待孩子真心,他们懂事后也会明白你的维护,定然会孝顺你的。” 南锦屏:“……” 我手里捏着大笔银子还稀罕别人孝顺?! 但她也知道,朱妙心如今估摸着就这一个指望了,她也没想把人给逼急了,毕竟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留着他们自相残杀不香吗? 思及此处,她叹口气,“夫人说得很有道理,我是没意见的,反正我都没有孩子。但是天佑那边——” “天佑那边我去说!”朱妙心立刻道。 大不了她这个当娘的卧薪尝胆! 等孩子长大了,有能为了,自然会替爹娘报仇的! 南锦屏认真的看着她,“说有用吗?他现在行为思想都偏激了,说能说出个什么来?” “……”朱妙心沉默了一会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南锦屏:“????” 我说什么了吗? 你明白了啥?- 明白了啥? 自然是明白要以实际行动来证明真心该如何表的。 既然决定为了儿子卧薪尝胆,朱妙心也是个果决的,放心大胆的将两个儿子留了下来,自己则一身轻松的去了前院。 ——送走亲爹娘后,钱天佑就住在了前院,毕竟五万两银子呢,他可不放心留在那个女人的眼皮子底下! 当然了,钱天佑除了担心银子被找到抢走之外,别的也没有多想。 结果唉声叹气没多久,就有小厮进来,“少爷,常家大爷来了,说有要事与您相商。” “常家表哥?”钱天佑皱了眉:“这大中午的,他来做什么?” “自然是来寻表弟说说话的。”常威一身酒气的进来,“听说表弟最近身子不适,外头都是弟妹在管?” 钱天佑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又大着舌头道:“不是我说,弟妹一个女人家,如何能沾手外头的生意?还有你大哥那人,你都过继出来了,就没必要叫他沾着你拿好处了。而我呢,可是舅舅嫡亲的外甥,表弟你若是有个什么不方便,我这个当表哥的给你跑跑腿便是!” “对了,弟妹呢?”常威的脸越来越红,“我这个表哥上门了,她不来陪一陪?” 钱天佑气得脸都绿了,他对妻子是什么态度无所谓,可这个表哥上门却要弟媳妇来作陪,安得是什么心思! 这是不将他钱天佑当个男人看呐! 竟然想要欺辱他的妻子! 钱天佑气得发抖,正要开口将人撵了,没想到常威脖子一歪,呼呼的就醉死过去。 “砰——” 钱天佑伸手一推,人直接倒地,正要喊小厮进来将人拖走,突然想到一件事——留着他也好,反正南氏都不将自己当丈夫看,留下来……说不定他还能有机会抓到南氏的把柄! 一想到自己再次有当家作主的可能性,钱天佑激动的手都抖了起来,弯腰将人拖到了床上,自己则转身去了耳房,打算仔细琢磨琢磨。 …… 整个钱府的人都遭遇了大换血,因而到了晚上,守在前院的下人在见到夫人之后,想着少奶奶的吩咐,压根就没有阻拦——往日钱天佑当家也是这般偏心的,因而朱妙心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反正从来也没人拦过她。 所以在朱妙心往这边来的时候,钱天佑因为身体和精神的双重疲惫,这会子已经睡了过去。 朱妙心蹑手蹑脚的靠近,坐在床边,看着床上一团人形,心中叹口气:天佑你别怪我,你我虽一见钟情,可这世间有万般的不得已,相信你也是愿意为了孩子来牺牲自己的。 心中哀悼了一番,她狠狠心,咬牙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纸包,看着边上的茶壶,抖着手掀开盖子,打算将纸包里的粉末都倒进去。 常威半下午的睡到了晚上,这会子天早就黑了,且睡得太久还有些口干舌燥,便不舒服的动了动,很有些口渴的样子。 因而朱妙心手中的药粉还没倒完,他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醒了,待看清床头有一只手后,瞬间汗毛倒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察觉不对的朱妙心一手捂住了口鼻,而后拎起茶壶,将壶嘴对准,咕咚咕咚的就往嘴里灌,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他一整天没正经吃饭了,大早上的就着花生米灌了一坛子酒,这会子手软脚软的,想挣扎都有心无力。 可偏偏求生欲还特别的强,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害自己,因而越是怕,脑子就醒得越快。待双手乱挥发现要害自己的是个女人时,他拼尽全力推了一下,而后张大嘴巴开始呼救! 来人!救命! 可是没有声音! 张开嘴发不出声音! 想到方才灌进嘴里的凉茶,常威吓得赶紧趴在床头,用手扣着喉咙使劲的干呕,偏此时药效开始发作,不仅吐不出来,人反而开始咳血…… 常威心里害怕极了,他不明白,明明就是来表弟家打个秋风而已,为什么会有人要杀他! 越想神思越恍惚,心中窜上了小命休矣的感觉,嘴里哇啦哇啦的吐着黏稠的血液,渐渐的,动静越来越小,不多时,头便挂在了床边。 朱妙心见他这般模样,吓得往后一退,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杯子,吓得她转身就跑,再不敢停留。 叮铃哐当一声响,睡在耳房的钱天佑瞬间就被惊醒了。 常威表哥不是醉死过去了吗?难道脾气不顺起来砸东西了? 他坐了起来,四周看了看:咦?天都黑了?他睡了一下午? 果然睡多了就是有些头疼,他跌跌撞撞的起身,因着是自己的屋子,便是不点蜡烛也能知道该怎么走。 尤记得床头是有茶壶的,他摸索着走了过去,也没要杯子,提起茶壶就往嘴里倒。 就没想到,刚喝了半口,水就没了。 他嘀咕一声,而后朝外喊道:“来人!” 外头的小厮也没多想,基本的职责还是知道的,因而听到喊声,便有两个人走了进来,一个往内走,一个摸出火折子点了蜡烛。 钱天佑开口:“怎么伺候的?天黑了也不晓得叫主子起来用晚膳?还有这屋子里的茶水,就剩一口了也不管?不知道要准备——” 话没说完,人瞬间就跟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似的,瞪大眼睛看着床边挂着的人头:“啊啊啊啊啊!!!” “那是什么!!” 因着太过震惊,他叫出来的声音都劈了叉。 小厮想到方才夫人急匆匆离去的身影,连忙上前将人翻了过来,用手探了鼻息之后,“少爷,常家大爷还有气息!” 钱天佑回神,赶紧道:“快!快叫大夫!” 前院又是一阵人仰马翻,朱妙心在自己的院子里忐忑不已,心说这哑药和老鼠药的混合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就算他被人发现救回来,那这哑药的量多,应该能让他变成个哑巴吧? 因而在下人来禀后,她想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去看更惹人怀疑,便提着心,带着丫鬟慢吞吞的磨蹭过去。 她知道该是有几个下人看见自己的,可想着南氏对天佑也没有丝毫的夫妻情分,应当是会帮着她瞒下来的,便竭力保持镇定,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往前院去。 就没想到—— 她到了,官府的人也到了。 虽说有人投毒这事儿民不举官不究的,可南锦屏不一样啊! 这可是我家呢!有人在我家里害人,那我必定不能忍啊! 因而在接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叫人去官府叫了衙役,说家中有人投毒。 这不,朱妙心一过来,院子里跪着的几个下人就立刻指了过来,“是夫人!只有夫人来过!” 这时,屋内一个白胡子老大夫走了出来,叹口气,“差爷,人没救回来,中的是老鼠药的毒,已经咽气了。” 一听这话,朱妙心腿软了软,见几个衙役往自己这边来,立刻道:“差爷,不关我的事啊!我怎么会害人呢!天佑是我继子,家业还要他撑着的,我害他有什么好处?” 话音刚落,钱天佑冲了出来,“下人都说是你——” 朱妙心脸色煞白,“你怎么还活着?!” 她可是下了两包老鼠药的! 话一落地,钱天佑就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目露惊恐,长大嘴巴使劲的喊叫,可却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 声音呢?他的声音呢?! 就在老大夫发现不对劲要过去查看时,钱天佑突然低头,一口污血吐了出来。 见她这样,朱妙心被衙役过来反剪双手也没心思挣扎了,“你在这里,那屋里的,屋里的是谁?” 南锦屏:“……” 哦豁! 现在才知道毒错人了啊? 就在这时,去常家报信的人回来了,老姑母等人一路哭着进来,待看到钱家的下人将儿子抬出来之后,老姑母瞬间就扑了上去:“儿啊!我儿,你怎么了啊!你怎么就丢下老母亲了啊!” 朱妙心:“????” 院子里灯火通明,她这才回过神,看向抬出来的人,不可置信道:“怎么会是他?!!” 不!不可能! 她猛地转头,求救似的看向南锦屏:“屏儿!屏儿你救我,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啊,都是听你的吩咐的!” 一听这话,老姑母瞬间就明白了,“好你个小贱人,原来是你害了我儿!” 王氏和常姑父也扑了上来,毕竟杀夫杀子之仇,他们不可能无动于衷,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南锦屏往边上退了退,感觉到衙役怀疑的目光,道:“差爷,既然是在我家出了事,我夫君也是苦主,反正天都快亮了,咱们去府衙吧?该如何便如何,还有大夫说常威表哥是中了老鼠药的毒,这个东西我想各家医馆卖出都是有记录的,使人查探一番便是了。” 这话便是她不说,衙役也是要按照流程来办的,因此领头的手一挥,呼啦啦的,一群人都被带走。 …… 老姑母是怎么也没想到,自家儿子不过是去侄子家里打个秋风,结果秋风没打着,反而把自己的命给打没了。 同样,钱天佑也没想到自己会惨上加惨。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陌生的地方,刚一动弹,就有人开口:“苦主醒了!快些起来,大人正好叫你!” 钱天佑:“……” 大人找我?我是受害人! 可是嘴里呜呜噎噎的,一个清晰的音都吐不出来,他登时面色大变,捂着自己的嗓子,他哑了? 他哑了? 大夫没能治好他的嗓子?! 这个打击比朱妙心想要下毒杀了他更难受,钱天佑一时不敢相信自己从一个废人进阶成了哑巴废人,在衙役再次催促的时候,他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表演了个西子捧心,而后膝盖一弯,人就这么厥了过去。 衙役:“……” 好好的一个大男人,怎么还说晕就晕了呢? 大人还在等着呢! 衙役当即就拎过来一桶冷水,毫不犹豫的浇了下去,“没死就起来,耽误了大人断案,你担待得起吗!” 钱天佑:“……” 断案? 对!朱氏那个贱人竟然想要杀他!他要去告状!要让她砍头! 想明白之后,钱天佑从地上爬了起来,跐溜一声就窜了出去,报仇之心浓郁,衙役愣是没追得上他。 就是吧,有他没他也没什么差别。 买药是朱妙心自己去买的,这玩意儿你若是不愿意,也没人会逼你去,再加上院子里好些个下人看到她钻进了继子的屋,大半夜的,要说没有什么别样的心思,也没人会信呐! 因而钱天佑过来之后,虽不能说话,可大人给他备了纸笔,他愣是洋洋洒洒的说了一大通,处处指责朱妙心的不轨之心! 朱妙心瘫坐在地上,心中悔恨无比,可张了张嘴,硬是什么都没说。 南锦屏一看,这样不行啊! 她又不是什么重男轻女的人,朱妙心杀人偿命这个没得说,可你俩倒是撕啊! 撕起来啊! 啥?你顾忌着孩子不愿意撕? 那咱可就不乐意了啊! 南锦屏当即就撸起了袖子,“夫人,你是不是还有些事情没有说啊?” 朱妙心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满眼愤恨的钱天佑,闭了闭眼,“没了,什么都没了,是我猪油蒙了心,大人该如何判便如何判吧!” 出了人命了,她不觉得自己能逃得过,既然如此,就只能保孩子了。 钱天佑这才稍稍满意,他还怕朱氏万一脑子糊涂什么都抖落出来,那他估摸着也得跟着倒霉。 只可惜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南锦屏就开口了,“大人,我这边有我夫君和婆婆的画押,上头写明了二人通奸生子的事情,按我朝律法,这等行为是要入罪坐牢的!” 说着,她满脸歉意的看向上首,“我一个妇道人家,当时也想着家和万事兴,只要他们不再对不起我,那能不追究便就不追究了,可谁能想到……谁能想到婆婆还会害人呢?” 她抽出袖中的帕子,在眼角按了按,眼睛瞬间就红了,“民妇当时为了防止他们再搅合到一起去,逼着他们按了手印。” 说着,怀中的手印书拿了出来,“婆婆为了堵我的嘴,还给了我八百两私房以及房产铺子等契书,这些民妇也都带了过来,今儿在这公堂之上,民妇不免心中愧疚,这些东西拿着也烫手……便想着做一做好事,全部捐出,用于城内的慈幼院……” 说到最后,她已然泣不成声。 朱妙心:“!!!!” 钱天佑:“!!!!” 小贱人你踏马的在胡说什么!! 钱天佑急得一头一脸的汗,拼命挥着双手,表示没有这回事。 可钱家的风言风语一直都有,再加上原本钱家的仆人都叫南锦屏扔到了庄子上去,知道这事儿的也不止一两个人,因而人证很快就找了过来。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被带上来,钱天佑心中就一个想法:完了! 彻底完了! 他今日不仅名声扫地,甚至还会有牢狱之灾! 果然,判令很快就下来。 朱妙心这个不用说,杀人偿命,因而判了三日后处斩,且南锦屏拿出来的那些银钱,也有一部分赔偿给了常家。 而钱天佑——按律便是了,打五十板子后,直接被判了五年。 钱天佑:“……” 别问,问就是恨,问就是悔!- 府衙大牢。 南锦屏拖家带口的来看丈夫。 看着面如土色的钱天佑,她目光中满是爱恋,“天佑,我来看你了。” 她将自己胸前和后背的孩子解了下来,“这是你的孩子,虽然孩子娘被砍了脑袋,虽然孩子爹坐了牢,可你是公爹过继回来的儿子,他们当不成幼子还能当孙子,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毕竟都是钱家的血脉。” “呜呜呜,你放心,我这辈子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我会等你出狱的!” 钱天佑:“……” 钱天佑一脸愤恨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 可再是恨她,自己五年后出来还得靠她。 再加上自己都成了废人了,两个能给他摔盆的儿子也在她手上,倒不敢真的惹毛了她。便强行挤出一滴悔恨的泪,在地上写了一行字:“你还愿意来看我,我便很知足了。” 他面上苦笑,继续写:“不必为我守着了,你若是有心,帮我带大孩儿便是,其他的……我愿你过得幸福,而不是守活寡。” 南锦屏:“……” 南锦屏委婉道:“这个就不用你操心啦!贴心人我还是有的,你放心,我虽然人不是你的,但心是你的。” 钱天佑:“????” 你踏马真给老子戴绿帽了?! “对了,家里现在是我一个人在操劳,你的孩子都是我养的,不管有什么,你都给我咽到肚子里去,不要吵吵闹闹的丢人。” “虽然我找的有俊秀的、威猛的、斯文的、痞帅的,但我最爱的还是你,所以做人要惜福,你不能大吵大闹的知道吗?” 钱天佑:“!!!!” 马德!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南锦屏可不管什么耳熟不耳熟的,见狱卒开始催了,她将孩子背好,拍拍手站了起来:“你好好悔过吧,不用太担心我,五年后我再来接你啊。” 钱天佑:“????” 小贱人你说什么?! 钱天佑:“!!!!” 你踏马的给老子回来! 五年后来接老子是什么意思! 你回来!滚回来! 探监都不知道带吃的,你个黑心肠的呜呜呜呜!! …… 今日是亲亲丈夫出狱的日子。 南锦屏一手一个便宜儿子,牵着他俩等在了大牢外头。 时隔五年,儿子没见到,妻子也没见到,钱天佑都快恍惚了,陡然听到狱卒说今日是自己出狱的日子,他还有些不敢相信。 随即苦笑,那个女人可真够狠心的! 五年!五年啊! 说不来就不来! 别说看他了,连个关照都没有! 旁人坐牢尚且有家里人来看看,只有他没有! 可是坐了五年的牢,什么苦都吃过了,再多的心气儿也都磨平了,这会子知道能出去后,虽然心中有些高兴,可脸上还是木木的,人有些傻呆呆的模样。 五年过去,南锦屏容貌越发的美艳,这会子见丈夫出来,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大宝二宝,你们爹出来了,走,咱们接爹爹回家!” 听到久违的女声,钱天佑恍惚了一瞬,见她这般模样,心底还有些欢喜,屏儿她……心底也该是有自己的吧? 南锦屏一点儿也不介意他身上的脏污,上前牵住了他的手,“回来就好,别的什么都别想,你看,我把你藏着的匣子都带来了。” 钱天佑嘴里啊啊两下,看到是这个,当即眼睛一亮,一把夺了过来。 我的!这是我的!五万两! 南锦屏见他这么心急,捂嘴笑了笑:“打开看看呢?”又打发两个孩子,“去一人买一串糖葫芦去,你们不是想要吃吗?” 两个孩子有些害怕这个从没见过面的爹爹,手牵着手跑到街对面去了。 钱天佑现在已经不想有别的了,坐过牢的人,有些看开了,只想把实在好处搂在手里。 就没想到—— 匣子一打开,银票没有,蛋倒是有两个! 南锦屏笑嘻嘻的凑上来:“叫人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么个东西,里头味儿味儿的,我寻思着这可能是你爱护的宝贝。结果找了大夫一瞧,说啊,这是人身上那东西……我想着你既然有这么个癖好,那也得给你准备点好的出狱礼物才是。” “你放心,这个看着虽然血呼啦查的恶心,可这是我特地找的玉石雕的,一辈子都不会坏,能伴你长长久久!” “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钱天佑:“……” 五万两! 五万两! 我的五万两银票! 噗—— 钱天佑一口血喷出,神思恍惚起来,就听南锦屏还在那说呢:“对了,你回来就好,正好我年纪大了,想生个孩子出来,你回来了我也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怀孕了!” 钱天佑:“……” 钱天佑苦笑,又是一口血喷出,倒地之前,眼中闪过一抹快意:我这个当丈夫的都死了,我看你怎么生孩子! 当然,心中还是后悔了,要是没有当初的胡闹,他老老实实的跟妻子过日子,日子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就在气息渐渐断绝的时候,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恍惚间,他是钱家的主心骨,他的孩子们也都富足安康,甚至大儿子家的孩子还特别有出息,因为家里名声好又有银钱开路,进了宫,成了娘娘,还生下了唯一的皇子……钱家啊,是皇子外家呢! 他嘴角动了动,心中满是后悔,多么好的荣耀啊!他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般呢? 可现在再多的后悔也没用,钱天佑只能在不甘中闭了眼。 南锦屏:“……” 死了? 这就死了? 怎么这么不抗造呢!- 钱天佑出狱第一天就嗝屁了。 南锦屏没时间去伤心,毕竟现在有钱有颜还有闲,过得实在是太快活了,前夫的死压根就唤不起她的良心。 当然,膝下还养了两个小的。 她没有去多贴心,等俩孩子十岁的时候,将钱家发生的事情都给他们说清楚,并且保证会管他们到成年。 至于情分什么的,压根就不去想。 就没想到,俩孩子跟原主记忆里的差不多,懂事了,琢磨明白了,越发觉得爹娘的行为丢人。 可再是丢人也没法子,他俩给了他们的生命,所以这每年坟前的供奉,他俩还是得去。 南锦屏不太在意这个,毕竟她这辈子能活到八十岁呢,想那么多作甚? 就……万万没想到啊! 她自己养大的孩子,终究还是歪了啊! 原本老大家的还有个女儿入宫给皇帝生儿子呢,结果这俩小子在她手里变异了,纷纷在十八岁那年成了亲,还运气特别好的新房喜,足月后,俩儿媳妇就生了四个大胖小子出来。 没错——俩儿媳妇各自怀了双胎儿子! 小孩子这种生物嘛,只要有人伺候的干干净净的,那都是可爱萌哒哒的生物! 开始的头两年,南锦屏还是高兴的,不管情分真还是假,小孩子又不会骗人。 可是—— 一年后,在她四十二岁这一年,俩儿媳妇又生了四个孙子。 南锦屏:“……” 儿媳妇嗳,肚皮啊!小心自己的肚皮啊! 三年后,四十五岁,十二个孙子。 南锦屏:“……” 疯了吧?叫你们男人吃药行不行? 她四十五岁了啊! 真不想带孙子了! 八年后,五十三岁,十六个孙子。 南锦屏:“……” 妈了个巴子,老娘是给便宜儿子娶媳妇的,不是叫你们一个劲儿的生孩子的!!! 最痛苦的是—— 四年后,前四个大孙子他们长大了啊! 十八岁了啊! 所以在五十八岁的时候——哦豁! 老娘有重孙子了! 五十八岁,八个重孙,全是男的,一个女娃都没有。 南锦屏:“……” 她怎么还不死? 六十五岁,咦,第二波那四个大孙子生多少个重孙出来了? 六十八岁,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重孙子了,南锦屏随手拽了一个重孙就问:“我怎么还不死?” 七十八岁,“我怎么还不死?” 八十岁,“我怎么……” 哦,谢天谢地,终于死了!!! 第27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①“怎么,你圈地撒…… 睁眼即是新世界。 南锦屏觉得这活儿挺好, 死了就换下一个,至于系统要她做任务是不是在索求别的什么——她有什么好招人惦记的? 放在自己那个世界,死就是死了, 还不如现在这样。 她没多问, 系统自然也没有多说。 嗓子微微有些痒,咳嗽一声, 便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动,边上候着的人立刻就看了过来,面上满是关切之色, 连忙拿出软枕垫靠在她身后:“公主可是大好了?” 又看向身后的婢女:“请太医过来瞧瞧, 再把窗子打开些,用屏风隔了。” 而后看向南锦屏:“您靠着别动, 奴婢给您倒杯水, 喝完先缓缓。” 南锦屏“嗯”了一声, 视线就跟着她动,心说这不愧是宫里训练出来的, 就算是伺候人,这一举一动也跟副画儿似的,端是赏心悦目。 伸手紧了紧身上的锦被, 看着屋内的火盆, 南锦屏估摸着现在差不多该是冬天, 可这婢女身上却是轻薄的紧, 这么大的空间,还半开着窗,硬是没感受到一丁点的凉意。 喝了婢女递过来的温水,她微微低了头,没开口说话。 倒是那婢女, 瞧着温温婉婉的模样,待太医过来诊脉说是没有大碍后,门一关,她就换了一副面孔:“您也是,奴婢早说了您是公主,天子是您的父亲,有什么是不能说的?还伺候公婆……呸!哪来的脸?” 叨叨叨的,南锦屏没觉得烦,反而有些好笑:“好,浣清是我的大管家,我听你的便是,就是我现在有些饿了。” 浣清一听,立刻看向门口候着的小丫头,“跟外头的说一声,小厨房上的东西送来。” 南锦屏就觉得老子是皇帝可真好,只要不纠结情情爱爱的自寻烦恼,那日子过得真叫一个享受。 公主府的人职业素养绝对是拔尖儿的,这头话刚传过去,那边就立刻将灶上的东西给送了过来。 浣清将小几放在床上,挨个儿的摆盘,“奴婢伺候您。” 南锦屏摆摆手,“我自己来,在床上躺了好几天,骨头都酸了,你叫我动动。”又道:“你站着也怪累的,外头坐着歇会儿,吃好了我再叫你。” 浣清应了一声,主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不会觉得奇怪。 人走后,南锦屏才软了腰肢,懒懒的靠着,用勺子一口一口的舀着粥,琢磨着现在的剧情点进行到了哪里。 原主与她同名,是南氏皇朝的嫡出公主,封号为永安,当今正是她的亲爹,一应份例只比太子低了两成,可见皇帝对这个嫡女有多宠爱了。 当皇帝的嘛,后宫佳丽不说三千也有三百,原主的亲娘即便是皇后,那也是比不上一茬一茬鲜嫩的后妃的。好在皇帝还算是个念旧情的,他的原则就是美人该宠就宠,但皇后是正妻,且是跟着他一起打天下的,所以但凡有人对皇后不敬的,一律冷宫待着去。 这也就导致皇后虽然膝下没个儿子,可后宫的皇子皇女们在皇后活着的时候,只要怀上了,就没有无缘无故没的,在这封建皇朝,皇后做的已经不止是合格这么简单了,在皇帝的眼里这就是贤妻贤后,超出正常水准了。 这也是原主与太子关系甚好的原因,毕竟太子也是个小可怜,亲娘在他两三岁上头没了,还幸运的被皇后抱走,从此鸟枪换炮,跟兄弟们不一样了。 当然,这现任皇帝和下一任皇帝这么宠着,原主过得那叫一个天真,真就是无忧无虑,不至于何不食肉糜,但天下人在她眼里就都是好的,一个坏人也没有。 所以这倒霉孩子善心发作,怜悯没处放,爱上了前朝降相孙元的独子孙维之——一个被打上降臣之子烙印的忧郁美男。 皇帝:“……” 太子:“……” 皇家父子俩齐齐挠头,但耐不住女儿和妹妹心碎的目光,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接下来的发展,要是过了两三代,孙家有皇室血脉在,子孙不说无忧,最起码起步的阶梯和别人也就不一样了。 只是没想到,皇帝并没有对前朝皇室赶尽杀绝,只找了个地方圈着,孩子也不叫多生,就这样让其血脉渐渐稀薄。 可孙元的妻子乃是前朝宗女,眼见着自己母族那高贵的血脉要断了,那怎么能行? 因而在心腹的帮助下,假装自己身怀有孕,到了生产那日,将孩子偷抱过来,充做亲子来养。 这事儿孙元也是知情的,毕竟他是前朝的丞相,以前再是位高权重,到了本朝也不会得到重用,天子看在他劝降前朝皇室的份上,给封了一个蒙恩侯也不过跟玩儿似的,实权压根就没有。 所以对于妻子的行为,他也相当于是默认的,且还觉得两朝皇室血脉的融合,以后说不定会不一样,因而对于孙维之要尚主这件事,他也很是赞成。 所以在双方的默契下,皇帝很快就赐婚了。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永安公主婚后过得着实幸福。 可是三年后,驸马篡位,杀了她全家,登基之后直接贬妻为妾,左拥右抱好不快活,而此时的原主却悲哀的发现,她怀了驸马的孩子。 然后她带球跑了。 三年后,她和球被驸马一起找回来了。 然后他俩虐恋情深了。 一年后,球在宫斗中死了。 他俩继续虐恋情深了。 然后原主又怀上球了。 球又死了,原主她伤心了,失望了,白绫吊脖子挂了。 驸马伤心了,失望了,得了权势才发现最爱的还是她,紧跟着也挂了。 从此,天下继南氏结束陈氏皇朝的混乱后,再次大乱。 南锦屏:“……” 篡位篡了个寂寞。 她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纳闷的问系统:“这么个玩意儿,死了全家还和仇人虐恋情深的,做什么任务?” 系统哼哧哼哧的,“她……也是觉醒了的。” 南锦屏:“????” 孩子死了两茬了才觉醒? 行吧,如果你们觉得后悔就算觉醒,那就算吧,“驸马篡位失败是吧?行,这个我会。” 你要说保证皇帝和太子一定不死,天下一定不大乱,那这个咱还真不敢说。 当皇帝和太子的,刺杀的那么多,谁能保证这玩意儿?当然,只要这俩不会无缘无故的嗝屁,朝廷稳当运行,天下就不至于大乱。 但是叫驸马篡位失败的话——这个应该是可行的。 原剧情中驸马能成功,真的有八成是多亏了原主的信任,要什么给什么,自由出入宫廷的腰牌、公主府私卫的调令,反正是你想要的我都有,我的东西都可以给我的爱人。 甚至听了外头驸马吃软饭的传言,她硬是进宫软磨硬泡的,给他求了个将军的职位,还给塞进了打仗的队伍去镀金,再加上驸马又不是真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爬上去是迟早的事。 就这么宠着,再加上驸马又是别有心思的,他不造反谁造反? 而现在的剧情点,正是两人成婚半年后,过了那个热乎的劲儿,而婆母陈氏开始试探着她底线要她伺候长辈且孙维之开始有意无意对她冷暴力的情况。 就是这次的冷暴力,原主这个傻孩子没觉得孙维之在pua她,反而是觉得他听了外头的话才心情郁郁,甚至想方设法的来哄他,见哄不好,然后给他在军中求了个职位。 南锦屏:“……” 妹砸,你是公主啊!亲爹和老哥撑腰的公主!不是小可怜! 而孙维之呢,自己可是皇室血脉,对着这个天真到有些傻的公主,是真觉得委屈了,心情郁闷之下,人家找了朵解语花在公主府里养着,原主竟然还没发现不对! 南锦屏:“……” 南锦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吃了块点心压压惊。 饭后,又喊浣清叫人抬水进来洗漱,换了身衣衫重新梳妆,这才在婢女婆子等人的簇拥下,打算去公主府的后花园逛逛。 就是原主估摸着不太爱动弹,才走了没几步,腿就有些抬不动了。 边上的浣清担忧的厉害,“您今日走了这般久,奴婢叫人抬辇过来,莫伤了脚。” 南锦屏:“……” 往后看了看,这走了还没一里地,就伤了脚? 她摇头,“走走底子才好,到前头的亭子歇会儿去。” 系统再是改造,那也不是凭空来的,得基于原主的身体基础,要不然就现在这走一步喘三下的样儿,估摸着改造完了也不太行。 浣清没再说话,只眉头依旧蹙着,显然是不放心。 南锦屏知道这丫头是个忠心的,便换了个法子,“我现在累得慌不太想动了,你叫人进宫传话,就说我想要一个武课师傅,学一些武艺来强身。” 按理说这种小要求,只要她去说,皇帝肯定会满足女儿的。 但是没办法,她是个冒牌货,不太敢就这么直咧咧的进宫。 浣清大惊:“公主您这是……” 话没说完,南锦屏就幽幽的叹口气:“也是我往日里想岔了,数数京中贵女们,都是娇弱无依的,我……我想给驸马生个康健的孩子,可是我又怕疼,只能先锻炼自己,省得到时候叫父皇和太子哥哥担心。” “唉——”说完,又是一声长叹。 浣清:“……” 浣清立刻就放心了,公主为了驸马那是什么都肯做的,别说是学武艺了,前几日还闹着叫皇上给驸马一个将军的职位呢! 南锦屏悄摸摸的瞅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顿时松了一口气。 心说驸马的小心肝儿得赶紧出现才是,毕竟像是永安公主这种喜欢爱情的女孩子,遇到情敌性情大变也是很合理的- 结果呢,武课师傅住到公主府上了,别说驸马的小心肝儿了,就是驸马本人,也都半个月快没露面了。 南锦屏其实不太关心那狗男人干嘛去了,但公主身边伺候的人一串一串的,那些小性子小习惯她做不到一模一样,便迫切的想要“因某些事情”来改变。 这不,今日上午刚和武课师傅结束今天的练习活动,她赶紧靠在浣清的身上,“驸马还没回来?” 浣清苦着脸,公主最近每日都要问驸马,偏驸马一直待在侯府不出来。只好道:“奴婢今日再叫人去请。” 南锦屏就叹口气,“罢了,我等他就是。” 话音刚落,正要走的武课师傅贺元瞻脚步一顿,冷着一张脸,声音没多大起伏:“您是公主,若是受了委屈,与皇上直接说便是。” 南锦屏一愣,而后浅笑:“贺国公有心,我都明白。” 贺元瞻看了她一眼,既然明白,你还跟个傻子似的等驸马? 不过这话他说不合适,便点点头,“公主歇着,臣告退。” 南锦屏看向身侧的婢女:“贺国公那边叫人仔细些伺候。”而后便领着人,潇潇洒洒的泡进了公主府的浴池里。 浣清端来了一碟子的葡萄,南锦屏挥手:“我一个人便好,你们在外头候着。” 她一边捏着葡萄,一边想着原主的眼神可真不怎么利索。 原主今年二十,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皇帝便开始给自己物色好女婿了,那位贺国公直接就是驸马的第一人选。 可千金难买心头好,原主喜欢孙维之那等俊秀公子的模样。 说来这位贺国公也是惨,今年才二十八,结果全家死得就剩他一个人了。 当初他的祖父和父亲都是跟着皇帝打天下的,一家子几代单传,偏天下初定之后,册封国公的圣旨刚到,贺祖父直接高兴得一口气没上来,人就这么没了。 皇帝一看这样不行啊,这是功臣,朕是要对人家好的,结果人家高兴得咽了气,这可咋整? 琢磨了一下,便下旨贺父可不降等袭爵,连同的还有贺元瞻为国公世子的旨意一块儿下来了。 就没想到,一次围猎中皇帝遇刺了,贺父当时就在皇帝身侧,结果救驾身亡了! 丧事办完之后,皇帝也头秃了,心说贺家女人早些年过得苦,都没了,眼下就剩贺元瞻一根独苗苗了,他要是再……万一……是不是? 可不恩赏不行啊,贺家就剩个独苗,这要是自己不给个恩赏赐,外头那些不得胡乱猜测说朕容不得功臣啊? 于是二十三岁的贺元瞻就成了新鲜出炉的贺国公。 因早些年一直跟随父亲在兵营,家里也没个主母,因而婚事就这么耽搁了下来。皇帝想着贺家这根独苗可不能毁在自己的手里,再加上着实喜欢这孩子,便暗地里问女儿可要他做驸马。 永安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的,毕竟她不好这一口。 没办法,皇帝只能叹息一声,叫来了贺元瞻,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说朕可以赐婚,你们早些成婚,也可给贺家留下子嗣。 贺元瞻对男女之情没什么太大的想法,只说皇上做主便是。 皇帝没办法,跟太子俩人抓了半年的头发,才给定了兵部侍郎蒋家的闺女,寻思着这样人家的女郎,和贺家武将出身的也能说到一块儿去。 为此,太子妃还特地开了赏花宴,邀请了蒋家的女眷,并且暗示了一番。毕竟赐婚这种事也是要双方你情我愿的,乱牵红线的那叫傻蛋。 蒋家夫人一听,哇!闺女嫁过去就是国公夫人呢!还是皇上亲自赐婚!多大的排面呀?立刻高兴的给了回应。 便是蒋大姑娘,也是羞答答的低了头,全然没有不愿意的意思。 就没想到,订婚一年,蒋家大姑娘落水身亡,再加上贺元瞻全家就活了他一个的情况下,外头对于贺国公命硬的说法就更加深信不疑了,因而这倒霉国公,硬是从二十四单身到了二十八,至今还孤着。 当然,这是外头的说法,内里不少人都知道是蒋家的大姑娘不知怎么大了肚子和人私奔了,贺元瞻人也厚道,对于蒋家说自家大姑娘“身亡”一事也没多说,就这么默认了。 这可把皇帝给心疼的,说起来俩家当初还算是邻居呢,结果邻居家给自己立下汗马功劳了,自家却把人给糟蹋成了这样,因而便将贺国公收为了义子。 而这位呢,也绝,成了皇帝的义子了,身上还有一个国公的头衔,当下什么也不管,身上的职务都辞了,只在禁卫军处转悠,教一教新进来的武艺。 所以当南锦屏过来需要武课师傅的时候,皇帝二话不说,就把义子给踢了过来,还说什么兄妹一家人,住在公主府也方便,反正你啥活儿也不干。 贺元瞻没有多想,都成了义子了,那公主就是妹妹,妹妹想学武艺,他教起来确实比旁人方便。 她这边在心里嘀嘀咕咕这位义兄的事情,外头浣清的声音响了起来,“公主,侯夫人过来瞧您了。” 南锦屏:“……”哦,婆婆来了啊? 公主病了,这一家子屁股是真坐得住,半个月不闻不问,是真吃准了原主对孙维之爱得不可自拔了? 南锦屏当下便起了身,收拾妥当后,就这么半散着发出去,“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收拾得那么麻烦,中午还要午睡呢。” 简单来说就是,见婆婆而已,化什么妆啊,化妆品不要钱的吗? 没想到她这边不急,可侯夫人陈氏却是急得厉害。 这边人刚走出来,陈氏便带着几个环肥燕瘦的大丫鬟,怒气冲冲的找了过来,见她这副模样露面,脸上的怒火越发掩不住了:“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没规没矩!想当年我也是宫内嬷嬷教导大的,你……” 她“呵”了一声,下巴抬高:“听说贺国公就在公主府上,不是我说,这外男——” 话没说完,南锦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看向浣清,“掌嘴。” 陈氏:“……” 陈氏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你敢!” 南锦屏就觉得很搞笑:“侯夫人这是用你前朝的规矩来教导本朝的公主?”而后斥道:“愣着做什么,本宫的话不管用了?” 浣清这才回神,脸上满是兴奋之色,指挥着身后的嬷嬷上前,“公主的话没听到是不是?” 说实话,公主府的人早就看不惯这个侯夫人了,仗着是驸马的母亲,对公主吆五喝六的就不说了,还老是用那种“你们这种泥腿子什么也不懂”的眼神来鄙视他们,好像她有多高贵似的! 话音刚落,陈氏就被两个粗壮婆子给按住了,另有人上前,手里拿着竹板,啪啪啪的就打了十下。 没敢多打,怕公主事后后悔再找她们算账。 南锦屏也没在意这个,打完了,又好声好气的,“侯夫人最近在忙什么呀?本宫生病都没见着孙家的人,这心里着实是难受,方才要是有什么做的叫你不高兴的,你忍忍也就过去了,谁叫现在天下姓南呢是吧?” 陈氏:“……”这是说她打人是因为生病期间没人来看她? 被儿媳妇打了,陈氏自然是不高兴的。 可她看着眼前的永安公主,突然就陌生了起来,再见到她不及眼底的笑意时,人瞬间就清醒了,“公主是皇家血脉,任性也是有的,可这给婆母掌嘴……” “嗯?”南锦屏回看她,脸上升起一些冷意,“本宫为天家血脉,性子如何也是你能随意说的?” 陈氏一咬舌,咽下了嘴里的话,“回头我叫维之来看公主。” “随意吧,”南锦屏淡淡道:“侯夫人可还有事?本宫累了一上午了,这就要用膳歇着了,若是没旁的事,你就回吧。” 陈氏:“……” 她哪次来公主府的时候不是被当成祖宗来伺候着?这还是头一次被人撵! 有心要发火,可她也觉得当公主的脾气不可能真得跟只猫儿似的,指不定往日就是她装的,因而也不敢多说话,打算回去就叫儿子过来瞧瞧情况。 至于今儿这打——估摸着是白挨了。 南锦屏权当没看到她的脸色,“既然如此,候夫人便回吧,驸马若是在府上,就叫他赶紧回来给本宫请安,若是不在……” 她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请吧。” 陈氏心底一突,越发觉得这是永安公主在威胁自己了,可恨皇朝已灭,若不然她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又怎敢来威胁她! “那公主好生歇着,我回去叫维之过来。”陈氏脸色难看道。 走了两步,伸手摸上自己的脸颊,眼里飞快的闪过恶意:南氏你给我等着! 她心里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往儿子身边送美人,心道你既然对我这个婆母不恭敬,那我必然要在别的地方收拾你。 女子爱情郎,她就不信了,当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分享时会不在意,不心痛! 南锦屏压根就没有送她的意思,回了自己的寝殿,暖和和的在榻上窝着,手里拿着话本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浣清闲聊:“对了,我的地方要干干净净的,驸马的东西都给收拾收拾,随便找个地方扔着,别留下来碍眼。” 浣清小心翼翼的看过来,“公主,您不喜爱驸马了?” 南锦屏翻了一页书,没抬头:“我喜爱有什么用?他心不在我这儿,那就随意。” “我长这么大,父皇和太子哥哥都没让我受过委屈,他凭什么?” 见公主有要觉醒的意思,浣清那叫一个高兴啊! 这才对嘛!这才是公主应该有的样儿嘛! 好不好的另说,哪里有公主将自己过成受气小可怜的模样的?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心说那狗东西也不回来,害得她最近改变都是慢悠悠的,着实浪费功夫。 这不,为了不耽搁时间,午睡醒了之后,她便又带着人去了演武场。 学到手里的才是自己的,贺元瞻虽然不太爱说话,可这身手却不是造假,还知道针对她的体能来改变教学方式。 见到贺元瞻的时候,因着冬日天冷,他正在盯着人修建武室,有些不合适的地方还提出了些意见,一旁的工匠则飞速点头,不时的在图纸上做出修改。 南锦屏远远的就见到了站在门口的人,腰正背直,气场强大,换了当时刚出社会的她,站在这种人旁边都会觉得呼吸急促心中乱跳。 浅笑了声,撇开了脑中的胡思乱想,心说这位可比孙维之那弱了吧唧的小白脸看着有魅力多了。 才不过欣赏了两眼,对方便敏锐的察觉到,探究的视线看了过来。 “公主有礼。”见是她过来,贺元瞻便上前行礼。 南锦屏想着身体最近半个月被系统改造的尤为康健,便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我觉得这些日子体能似乎好了些,不知贺国公可否教我一些比较利索的招式?” 前两个世界是没条件,她还是觉得能多学一点是一点,不能全靠着力气硬莽,该有的技巧招式还是要学的。 贺元瞻愣了一下,眉目间的冷硬似乎软和了些,“回头臣试试公主的耐力。” 南锦屏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父皇既将贺国公收为了义子,便就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客气,唤我一声义妹也是应当。” 俩人这时已到了武室内,听闻这话,贺元瞻手指一动,嗯了一声,端起茶杯掩饰自己面上的不自在。 义妹……他打小儿亲缘就薄,如果公主不在意,这么当成妹妹一般,他也是没意见的。 见他不吱声,南锦屏还以为他不乐意,正要说话,没想到贺元瞻端了一杯热茶到她手里,“好。” 南锦屏:“……” 好是好,可我不渴。 可对方又恢复了那般沉默的样子,她只能浅尝一口,将身上的大氅解下后交给浣清,而后跟着他开始一招一式的练。 贺元瞻倒也负责,待发现她的体能不错之后,立刻就改了教学方式,加重了任务量。 南锦屏练得那叫一个累,可这累完之后精神上的满足还是不一样的。 瞧着天色快黑了,贺元瞻适时的在她手边放了一杯温水:“慢些喝。” 南锦屏道了声谢,站起身扭了扭脖子,感觉肚子饿得慌,便着人去摆膳,又看向身侧的贺元瞻:“义兄不若一起用膳?到底是我耽搁你的时间了,我这个当妹妹的,也好亲自与你答谢。” 贺元瞻心中叹口气,便道:“好,只是累了一天了,晚上歇得好第二天才有精神。” 他没有过妹妹,不知道要怎么跟妹妹相处,但想着皇上待自己不错,那么这个妹妹……席间还是要说些话劝劝才是,堂堂公主,实在没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去伤心。 一旁候着的浣清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等回头饭菜摆好之后,她拎了一壶果酒上来。 坐下后,南锦屏愣了一下,“大晚上的喝什么酒?” 浣清一脸的正直:“这个是果酒,不会醉人,公主您既然要感谢贺国公,总不好晚上还用茶来招待的。” 南锦屏寻思着这也没错,挥手叫人下去后,这才亲自斟了酒:“我用膳的时候不太习惯边上有人伺候,义兄勿要见怪。” 就两个人吃饭,又没有婢女布菜,所以桌子不是太大。 贺元瞻不自在的动了动,他不是没跟女子同桌用过膳,当初的未婚妻……也是相处过一段时日的。 只想着眼前的女子身份不同,略别扭了之后,便也不再多想:“我自己来就好。” 南锦屏客气笑笑,抬起手中的杯子:“我敬义兄一杯,多谢义兄这几日的关照。” 贺元瞻迟疑了一下,同样抬起手:“公……义妹客气。”只是低头时,发现这酒的香气略有些熟悉,“等等!”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南锦屏就非常豪气的抬手,一口给闷了下去。 瞧着对面人的脸颊迅速升红,贺元瞻咬了一下舌尖:“这酒的后劲儿大。” 南锦屏:“……” 入口甜滋滋的,就是眼前迅速升起了雾气。 贺元瞻被她愣愣的盯着,正要叫女婢进来,没想到南锦屏“啪”得一声放下了筷子,鼻子一抽,眼泪立刻就下来了。 “你吃你的,别管我。”她又抽了一声,心里却是真的难受,酸酸涨涨的跟汽水似的,跐溜跐溜的。 她死之前也不是没谈过恋爱,可那基本上都是和平分手,可没有什么失恋痛不欲生的感觉。就是现在吧,不知道是不是原主的遗留的情绪作祟,好家伙——心里揪着似的疼痛,密密麻麻的,还有些空落落的。 她伸手在胸口按了按,有点憋不住了,怕在外人面前失态,便赶紧起身想要出去,省得待会儿憋不住要大哭。 只是在走到贺元瞻身侧时,裙摆被椅子绊住,步子一个不稳,人就要往下栽。 贺元瞻立刻扶住了她的手臂,低头时却对上了她的视线。 二人都愣了一下,一杯酒而已,南锦屏还不至于神思恍惚,方才失态也是情绪作祟,这会子回过神,赶紧站直了身体,忙道:“多谢义兄。” 听着她尾音带了丝哭泣的意味,贺元瞻想着今晚的宴和酒,突然就笑了一下,“我送你回去?” 他好似有些明白她今晚安排的意思,只是心里头,似乎也没什么反感。 南锦屏抽回了手臂,“不用了,我自己能回。” 只二人到了门口的时候,恰巧外头落了雪,偏浣清等人这会子也不在,便是她的大氅也不知去了哪儿。 打从她来了以后,除了四个贴身的婢女,其他时候并不喜欢身前身后跟着人。 贺元瞻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当初皇上有意将永安公主许配给他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当时对公主没有旁的意思……他叹口气,将自己那挂在一边的大氅拿过来给她披上,而后退后两步。 “走吧,送你回寝殿,我……会在你身后远远跟着的。”他抿了抿唇,出了门之后由于夜色落下,脸上的神色看得也不是很分明。 公主如今才二十,可能今日就是任性吧,他这个当人兄长的,着实不该多想。 结果俩人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匆匆而来的孙维之,看到她一副面带羞色的模样,再看看不远处跟着的贺元瞻,脸瞬间就黑了:“你!你们……” 南锦屏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看到原主的这个丈夫,长得确实是不错,容颜精致却又不至于叫人错认了性别,不提人品光看脸的话,确实容易叫没见过几个男人的小姑娘心动痴恋,难怪原主对他倾心。 只这会子他一脸捉奸成双的模样,南锦屏冷哼一声,“驸马消失半个月,这会子知道过来了?” 孙维之一愣,听出她话里指责的意味之后,迅速羞红了脸:“我那是有事要忙!” “哦?”南锦屏挑眉,“忙到妻子生病了都不露面?” 又来了! 孙维之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这个废物公主,脑子里就只有些情情爱爱的,丝毫不知道男人在外头也是要做大事的!整日里就知道问他爱不爱她,是不是心里只有她,她是傻子吗! 看着他冷下来的脸,南锦屏心里又难受了。 捂着心口,蹙着眉头,一脸要死要活的模样。 孙维之虽心里不乐意,可见她这副模样,想着下午娘说得话,便敛下眼:“公主既然无碍,那我便回侯府了,娘今日下午身子不舒坦,我这个当儿子的,自当去侍奉床前。” “我……”去。 南锦屏吓坏了,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把我去侍奉这句话给咽回去。 只是一听他要离开,心又揪了起来,眼泪更是刷刷的往下流。 南锦屏:“……” 哭什么哭啊! 她整个人就跟要分裂似的,人是恨不得把这狗东西抽一顿,偏整个人的情绪是偏向他的,好似有一种为他痴为他狂为他哐哐撞大墙的意思。 便赶紧回身往自己的寝殿方向走,又见到浣清迎面而来,松了一口气,“驸马要回侯府,赶紧叫人送出去!” 赶紧走吧! “侯夫人身子要紧,接下来的一两个月,没有我的同意,驸马就不可以进来。” 在没琢磨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之前,这狗东西还是暂时不要放进来了! …… 好在转身之后看不到他那张脸似乎就好了很多,虽然心里依旧酸胀,可总算不会再想着为他生为他死了。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进了屋内后,将身上的大氅解了下来。 “为什么不将驸马留下来?”跟在身后的贺元瞻突然出声。 南锦屏正琢磨着心里这情绪怎么回事呢,被贺元瞻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身后见他还在,脱口而出:“你怎么还在?” 话出口就觉得不对,补充道:“我以为义兄已经回去了,天色不早了,义兄也早些歇息。”说完,她还打了个酒嗝,尴尬的捂着嘴后退。 “小心!”贺元瞻见她快要撞到架子,再次拽着她的手腕将人给扶住。 可能男人就是火力大,南锦屏觉得手腕烫极了,也觉得俩人这样不太合适,便赶紧站稳后退:“多谢义兄。” 却不防收手的时候力气过大,反手将他的半截袖子给拽了下来。 南锦屏:“……” 忘了她现在锻炼后力气差不多都回来了! 她没敢抬头,抓着半截袖子有些茫然,最后比划了一下:“不然赔你一件新的?” 说着,就转身翻找:“上个月我在给太子哥哥做常服,一应俱全,想来义兄你的身量也是合适的。” 不多时,就将衣裳找了出来,捧过来,“我力气大,下回一定注意。” 贺元瞻瞬间就黑了脸,接过她手里的衣裳,“臣告退。” “我不是……”她脸色有些尴尬,天地良心,她真没有别的意思! “公主留步。”贺元瞻走到门口微微欠身,而后将门关上。 南锦屏:“……” 行吧,明日再解释。 可是到了第二日,她一大早的收拾好准备找过去时,便有小丫头走了进来,“公主,贺国公今日一大早的走了,说是身上旧疾不适,要回去养一段时日。” 南锦屏:“……” 人家生气了。 她有些懊恼,便瞪了浣清一眼,“喝酒误事,下回提醒我可不能再喝酒了!” 浣清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了笑,“奴婢记下了。” 这边正琢磨着去库房挑些东西送到贺国公府上赔礼,结果宫内就来人了,说是皇上口谕,召永安公主入宫。 南锦屏:“……” 原主去皇宫就是回娘家,可她却是有些忐忑的。 晃晃悠悠的坐在辇上叫人抬着进去,一路畅行到了御书房。 皇帝这会子正在批阅奏章,听到小太监说公主来了,便往边上一看,立刻便有人上了新鲜的茶点过来。 “儿臣给父皇请安。” “好些日子不进宫,生了病也不说,倒是叫父皇担心。”亲父女自然是不需要多客套的,“朕和你太子哥哥在你睡着的时候去过,怎么样,现在如何了?” 饶了他这个老父亲,闺女醒着的时候有些不大敢去,实在是这孩子闹死闹活的要给驸马好处,他年纪大了,时间到了会自己死,真不想因为这倒霉女婿的事儿愁死。 南锦屏不用多想都知道原主这个亲爹为什么看女儿都看得鬼鬼祟祟的,便道:“往日是女儿不懂事,叫父皇和太子哥哥担忧了,您放心,以后再也不会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你能长大,父皇心里就满足了。” 真的,要不是底下人说公主叫人给侯夫人掌嘴,还大晚上的将驸马撵了出去,他这个老父亲估计还要做半个月的心理建设才能叫女儿进宫见见。 他不是没有收拾那混账的法子,可打了老鼠怕伤了玉瓶,万一女儿一时想不开,那哪个当爹的受得住? 皇帝叨叨叨的,“你这想一出是一出的,闹着要学什么武艺,朕不放心别人,就叫你义兄去教教你,也不知你这些日子学得如何了?” 南锦屏:“这才几日的功夫,女儿能学个什么?” 皇帝哈哈大笑两声,“看来是父皇高估你了!” 就在这时,外头小太监传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皇帝的手一顿,眉头也皱了起来,“罢了,你今日先回去,要是受了什么委屈就跟父皇说,也别像往日那般跟个面团子似的。”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行礼后告退,又见边上跟了个小太监,“公主,皇上这边有给您的赏赐,奴婢给您送去。” 南锦屏点点头,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小太监口中的丞相,微微颔首,便径直离去。 从皇城到公主府,身后跟着几辆马车,里头是皇帝对亲闺女流水似的赏赐,路过看到的人无不露出羡慕之色。 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比较自在了,南锦屏叫人将赏赐都登记入库,自己则带着婢女去往寝殿。 就是这锻炼习惯了,用过午膳之后不动弹总觉得全身都不自在似的。 偏自己的武课师傅又跑了,南锦屏想着自己昨日说得话是不妥当的,到底不好再去叫人过来,毕竟人家是正经有爵位的,可不吃公主府的这碗饭。 因而便喊了浣清过来,“咱们府里的侍卫统领呢?叫挑一个身手不错的过来教教我。” 想了又想:“算了,这个事情不急。” 贺元瞻又不是花钱请来的武课师傅,看在皇帝老爹的面子上,等过几日他心里的气消了,要是还不来,那再重新找人也不迟,否则就是打脸了。 …… 皇家无小事,永安公主进宫后,得了大批赏赐的消息很快就传入各家。 孙维之即便是刚成婚的那一个月,那也是稍有不顺心就甩脸子回侯府的,反正事后永安公主总是会来哄他。 因而在成婚半年后,也就是现在,他想着自己心中的大计,又见宫中并没有时时传召公主,便琢磨着开始将妻子打磨成自己需要的模样。 结果这计划刚开始,公主就被气病了。 他有心冷一冷她,没想到过去近一个月,永安公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并没有不管不顾的跑出来找他,甚至还让外男住进了公主府! 想着贺元瞻的风仪和前途,再想想自己,孙维之心中不免郁郁。 论血脉高贵,他可是出自皇室,南家一群泥腿子出身的如何能与他比?论才学,那贺元瞻不过是个莽夫,据说当初也在驸马候选之列,他凭什么? “啪!”喝完了杯中酒,他抬手就将杯子砸了出去,眼底有些发红:“欺人太甚!” 孤男寡女共处一府,龌龊不龌龊! 他心中恨极,吩咐边上候着的小厮:“表小姐呢?叫表小姐过来,说我让她去公主府住着!” “驸马在门口大闹?” 南锦屏这会子刚热身完,身上的衣裳挺简便,闻言接过浣清手里的帕子擦了汗:“闹什么呢?” “说是,说是……”过来传话的婢女吞吞吐吐的。 南锦屏和颜悦色的看着她:“有什么就直说,我不会怪你。” “说是带着孙家姑奶奶所出的表小姐要住进公主府。” 南锦屏:“……” 她伸手捂住心口,好像也没那么难受? 难道昨晚上真就是巧合?或者说是因为喝酒的缘故? 她愣愣的没出声,浣清以为自家公主又伤了心,便瞪了婢女一眼,而后心疼的上前,扶着她坐下,“您为了给驸马生孩子,天天这么辛苦的累着自个儿,驸马那边竟全然不心疼您!” 南锦屏这才回神,想验证下自己的想法有没有错,便道:“让他们进来吧,给表小姐收拾个院子。” 看着“心爱”的男人和其他女人你侬我侬什么的……南锦屏觉得让他们进来也不是不行,还有这喝酒的量,或者是晚上试探,总要把这个麻烦给解决了。 毕竟她不知道诱因是什么,也不能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喝酒,万一哪天出现意外后,她再对着孙维之那张脸挠心挠肺的,那也太丢人了。 浣清深深的叹口气,没办法,只能按照公主吩咐的去做。 南锦屏这边也出了武室,还吩咐左右,“这个地方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让任何人进来。”而后带着人往外去。 一行人刚走出没多久,就遇到了眼红红的表妹和脸红红的驸马。 一个是委屈的,一个是愤怒的。 南锦屏眯了眯眼睛,看着俩人交握的双手,心里确实不大好受,但也在能承受的范围内,拈酸吃醋还真不至于。 见她看过来,李若兰害怕的往自家表哥背后躲了躲,而孙维之,也下意识的将她护到了身后。 南锦屏嗤笑一声,手搭在浣清的腕上,目不斜视的从他们身侧过去。 被人如此漠视,孙维之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屈辱,立刻甩开表妹的手追了上来,死死的盯着南锦屏瞧,一字一句的:“臣,见过公主!”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嗯”了一声,“见过了?见过了就回吧,日后抽个空,让李姑娘过来敬茶便是。” 她态度冷淡,对这二人全然没有在意的意思。 孙维之面色数变,他今日不过是来试探她的底线,没想到她连敬茶的话都说了出来,难道说……她当真变了心? 不会的不会的,她是公主,若真是变了心,完全可以请旨和离,又怎么会愿意叫他再进公主府? 突然,他想明白似的,笑了笑:是了,以退为进,她这是笃定自己不会纳妾。 说到底,他还是不相信当初那个黏人的妻子会不爱他,他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因而脸上带着自信的笑,神情倨傲,语气带着些冷淡:“既然这是公主所愿,那臣,依了公主便是。” 紧跟着过来的李若兰面色突然一白,“我不……表哥,我,我不做妾!” 南锦屏回头,“不做妾?那做妻行不行?”她无所谓的摊手,“行吧,回头你把你的东西收拾收拾回去吧,咱俩和离之后,你爱娶谁便娶谁。” 和离? 孙维之不信她会愿意和离,可这不妨碍他觉得心里不安,便拍了拍李若兰的手:“没叫你做妾,你也别多想,你是我的表妹。” 而后缓和了面色,看向南锦屏:“公主别说气话,你若是不愿,没人能逼你。”又喊来婢女,“送表小姐去她的客院。” 他指挥得利索,结果却没一个人动弹。 孙维之:“……” 这就尴尬了。 南锦屏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脸蛋逐渐涨紫的,挥挥手,这才有婢女上前来请李若兰离开。 “表哥……”李若兰有些不愿离开。 孙维之没理她,只看向南锦屏:“公主这是何意?” 浣清没得到吩咐,立刻带着人隔开了二人:“驸马,面见公主要有规矩,公主既然没有传召,您在客院住着便是,公主的寝殿不是您能随意进出的。” “贱婢!”孙维之抬手就甩了一巴掌过去,“滚!” 他可是驸马! 什么时候见自己的妻子还要等着传召了?! 南锦屏猛地回神,“你敢动我的人?” 她一脸凶煞的模样,孙维之愣了愣,“这贱婢以下犯上——” “啪!” 话没说完,南锦屏同样甩了他一巴掌,“来人,驸马白日犬吠吓着本宫,拖下去打二十大板!” 说完扭头就走,听着身后沉闷的板子声,南锦屏“哼”了一声,“下回这个狗东西要是敢对你们动手,都给我还会去听到没有?还要我给你们做主,不会还手?” 浣清捂着小脸,感动得眼泪哗哗的,“是!” 公主为了她,竟然连驸马都打! 呜呜呜,公主对她可真好! 南锦屏嘴角微勾,想着自己方才对渣男下手后心底竟然少了些眷念,心里不由得升起了奇怪的想法——原主对他爱得要死要活的,偏打了一顿之后爱意消减下来,那是不是意味着把这狗东西留下,一天照着三顿的打,她很快就不会有奇奇怪怪的感觉了? 这么一想,她又赶紧吩咐,“打归打,大夫还是要叫的,到底是驸马,我暂时还舍不得他死。” 话音刚落,刚被婢女引进来的贺元瞻就冷了脸,快步过来,只到她的身侧时,脚步突然停下,转脸看她,轻声道:“公主,昨晚的衣裳为何独独没有亵裤?” 南锦屏:“????” 南锦屏:“!!!!” 我一个当妹妹的,给哥哥缝内裤像话吗?! 她小脸瞬间爆红,都是成年人了,这位义兄说这种话……她没敢抬头,一时不好琢磨这种话题,便脚步匆匆的抓着浣清的手臂就跑。 贺元瞻站在原地没有动,神色突然又有些懊恼:那是成了亲的公主,你在胡说什么! 只是往武室的方向走,见到依旧被按在花园子里打板子的驸马时,脸又冷了下来,“驸马这是惹公主生气了?那回头板子打完了,将驸马带来演武场练练,我这个当舅兄的,也与驸马比划比划。” 孙维之:“……” 你是个屁的舅兄!!! 孙维之气坏了,扭头“呸”得一声吐掉了嘴里的软木:“姓贺的,这是公主府,是我的地盘!”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看女人的眼神都明白! 贺元瞻“呵”了一声,“怎么,你圈地撒尿做标记了?” 第28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②地中海驸马太辣眼…… 孙维之:“!!!!” 粗俗!不雅! 你这个莽夫! “我是当朝驸马, 贺元瞻你怎敢如此羞辱于我!”孙维之咬牙怒看他。 贺元瞻原本没打算跟他说多少废话的,只是这般听着,真就是不想走了, “要不等你打完了, 咱们站着来说话?” 站着看另一个男人趴着的臀部什么的,有点不太对劲。 孙维之:“……” 臀部一声又一声, 剧痛之下,孙维之脸上的窘迫之色越发明显,嘴唇动了动想要说出一些有气势的话来压他, 可结果却是痛呼出声。 “国公爷, 这边请。”良久,身后的仆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办法, 公主虽然打了驸马, 可没说叫驸马死, 万一把人气没了就不美了。 “走吧。”贺元瞻淡淡开口,也没打算为难这些当下人的。 板子打完, 孙维之犹如一条死狗一般瘫着没动,死死的盯着贺元瞻远去。看着对方即便是背影都英武不凡的模样,他心中生恨, 有一丝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嫉妒冒了出来—— 如果他也能因战获封, 如果当初救驾的是他的父亲, 如果满门死绝的是蒙恩侯府……那他距离那个愿望是不是就更近了? 脑子逐渐混沌, 如果那样,他是不是就不用受这种屈辱了? …… “表哥!” 孙维之现在连主院都进不去,南锦屏吩咐人将他划分到客院的地方,和他的亲亲表妹做邻居,因而这边打完人往客院一抬, 守候多时的李若兰便小跑着过来,目光里满是心碎的模样。 客院这边多是一些粗使仆役,因而李若兰指使起来也不心虚:“表哥都伤成这般了,怎的也不请个太医过来?若是他伤着了底子,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见着孙维之被人抬到床上趴着,李若兰是想动又不敢动,只能默默垂泪:“表哥别担心,太医很快就会来的,你会没事的,若是你有个差错,我,我就去把太医院给砸了!” 正要走的仆役:“……” 对方好心提醒:“李姑娘,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砸了太医院……这种话往后还是别说了,便是蒙恩侯府的两位主子,等闲都请不到太医的。” 你虽是蒙恩候的外甥女,可你亲爹娘没本事,至今还是个白身,哪来的脸说这话? 李若兰:“……” “腾”得一下便烧红了脸,她打小儿就住在舅舅家,舅母往常总说这些话,耳濡目染之下,她便觉得叫太医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儿。 “出去。”孙维之抬头,冷冷的看了仆役一眼。 而后费劲的握住了李若兰的手,“这起子狗奴才惯会捧高踩低,你别往心里去。” 他的脸色也不太好,看不起表妹与看不起他又有何异? 他出身高贵,若还是当初,别说是砸了太医院,就是砍杀了个把太医也是应当! 李若兰咬咬唇,松开了他的手,“表哥,你这样我放心不下。” 孙维之见她这般娇娇弱弱的模样,心中熨帖,“去吧,若是不听你的,便说是我的吩咐,我再如何也还是驸马,他们不敢如何的。” 确实是如此,只要这驸马一日没下来,下人们便也不敢太过分,很快便请来了大夫。 处理好伤口又开了药方,见没人提起付诊金一事,李若兰眼神闪了闪,褪下了腕上的镯子,“荷包丢了,不知这些可够付诊金的?” 大夫掂量了一番,又多留了些药:“够了,多谢姑娘。” 大夫走后,屋内的气氛有些微妙。 孙家自打投降新帝之后,不说大富大贵,可钱财上也是不怎么缺的。再加上半年前尚了公主之后,孙维之过得那叫一个潇洒,出门在外就从来没带过钱,更没有窘迫的时候。 现在却让一个女子褪了饰物给自己付钱——孙维之握拳咳嗽一声,苦笑道:“是我委屈你了,本想着叫你过来过一过好日子……罢了,今日你还是去我娘那边吧,过两日我身子好了,亲自挑些东西赔给你。” 他本以为公主会吃醋,会使小性子闹腾,没想到她变了,不仅不顾夫妻情分打了他,身边还有一个义兄虎视眈眈……孙维之眼神一暗,立刻决定改变计划,打算先将公主给哄好。 她扭着帕子没吱声,孙维之看了她一眼,语气就有些重:“我知你的心意,可我好了你才能好,今日你也看到公主的态度了,若是我出了事,你又能依靠谁去?” 李若兰听得眼窝子发酸,很有些不甘愿:“我,我听表哥的便是。” 孙维之松了一口气,“那你这便走吧,去我娘那里跟回自己家里一般,莫要多想,回头我去看你。” 李若兰手指一紧,表哥这是连一刻都不想叫她多留了? 到底是个女孩子,被人这么撵,她的面子也挂不住,便一甩袖子,掩面出了房门。 所以当南锦屏洗漱后准备吃点东西时,就听婢女来报,说是李姑娘要离开。 南锦屏:“……” 那怎么行! 不看着你俩情深意切的咱心里怎么难受?这心里不难受谁知道原主遗留的爱意消散了多少? 便道:“不许出去,这俩人去还是留,都得问过我的意见。” 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看向浣清:“上回驸马是不是说蒙恩侯夫人身子不适,想要侍奉床前?既然如此,到底也是我的婆婆,将她请进府来,一块儿塞到客院去,总得叫人家一家相亲才是。” 浣清:“……” 奴婢笨想着,驸马可能不觉着这是一个好主意。 不过浣清还是知道谁是自己的主子的,便应了一声,着人去办这事儿。 也是巧了,陈氏这边脸上的肿虽然还没消,可儿子进了公主府便再没出来,也没使人传个信,偏盯着的小厮回来传话,说是公主府那边请了大夫。 她心中有些担忧,自个儿这辈子未曾生育,即便这孩子不是亲生,可也养了这么多年,哪里有不担心的道理? 因而公主府的下人一来,她立刻便收拾收拾跟着过来了。 心底里其实还想着别的,就公主上回对她掌嘴那态度,想来是不喜自己这个婆婆的,可儿子都过去了,还长了那般一张脸,哪个女子会不喜欢? 想来这回叫自己过去,公主应当是要斟茶道歉的吧? 陈氏面上得意,吩咐丫鬟:“既如此,倒也不必带太多。” 只要她永安公主一日离不得维之,就得一日将她这个婆婆供着! 手下意识地抚上脸颊,陈氏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敢对她动手?等着吧! 再说这边,李若兰要出府却没有成功,便也很顺从的又回了客院,低眉顺眼的与孙维之说了这事之后,便不再说话。 按照私心来说,她是不想离开公主府的。 永安公主这人她也稍微有些了解,那就是个天真到有些傻的公主,即便今日夫妻俩闹了些矛盾,也不过是小性子上来使一使罢了,过后就表哥这张脸,再去一哄,哪个女子能不顺从? 只要表哥能拿捏住永安公主,那她这个当表妹的在客院住着,无论公主心里如何想,总得看在表哥的面子上善待她。 而蒙恩侯府那边虽是自己自小长大的地方,可自家爹娘没什么出息,自己一个表姑娘住在舅舅家……其实没那么自在。 舅舅是亲的,舅母可不是,有些事情不好说,自然没有这边住的舒坦。 二人正相顾无言的时候,陈氏便到了公主府。 陈氏进来的时候,思维已经活跃到了公主如何给自己赔礼道歉以及每日晨昏定醒的来给她请安,结果跟着仆役的脚步越走越偏,没去正院,反而来了客院。 还没来得及开口,仆役在院子门口便停住了脚,侧身让她先行,伸出手,“侯夫人请,驸马与李姑娘都在这里。” 陈氏眉头一皱,这么个破地方? 正要说话,里头听到动静的李若兰便走了出来,泫然欲泣道:“舅母?” 有外人在,陈氏没说什么,只眉头死死的拧着。 待进到屋内看到儿子趴在床上不得动弹的样子,被子一掀,险些没晕过去。 “维之!”陈氏的声音愤怒极了,“是谁?是谁将你伤成了这般模样?” 这孩子可是她重回陈氏宗女的希望,出不得任何一点差错,到底是谁如何狠心,要对他下如此狠手?! 孙维之没想到母亲会来,听了这话便就有些尴尬:“娘,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陈氏气急了,又见屋内除了外甥女之外没有任何一个丫鬟候着:“我若是不过来,又怎会知道你竟被人冷待至此?好好的正院不住,你来这客院做什么?难不成她永安公主真是不想过了?我好好的一个儿子与她做了夫妻,竟要受这般待遇吗?” 仗着屋内没有外人,她口不择言道:“维之你放心,没有任何人能叫你受委屈,娘这就进宫去问问,问问宫里是如何教导皇子皇女的!她永安公主再是金枝玉叶,可这嫁入孙家与你成了夫妻,便就是孙家的儿媳妇!你这个当夫婿的受了这般重的伤,她不在一边伺候是想做什么?!” 李若兰低声道:“舅母,表哥的伤是公主打的。” 陈氏:“……” “身为公主,妇德不修,我看她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她这么说,纯粹就是嘴上畅快,真要是叫她过去质问皇帝,怕是向天再借五百个胆儿也不敢。 闻言,门外守着的两个婢女相视一眼,又齐齐朝天翻了个白眼,面上俱露出冷笑——你蒙恩侯府的人除了尚主的那一段时日,旁的从未受召过一次,哪来的脸面和底气说出这话? 还敢质疑公主?呵! 其中一人使了个眼色,招手让院子里的小丫头过来,附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后者一听,立刻捏紧了拳头,愤怒的小脸蛋儿都红了,“姐姐放心,我定报与公主知晓!” 呸!敢瞧不起她们的公主? 听完小丫头的话,南锦屏:“……” 这个婆婆好像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她有些不知说什么好,本来想着陈氏就不是个好性子,孙维之又是个刚愎的,再加上李若兰在里头煽风点火,这三人完全可以跟养蛊似的在一块儿塞着。 就没想到,她高估这位前陈的宗女了。 因而放下手中的书,看向浣清:“侯夫人脑子不太灵光,若是叫旁人误会册封的命妇都是这个德性,怕不是带累了其他夫人们的名声?” 浣清一听就明白了,“奴婢让浣波亲自去一趟宫里!” 浣波是皇帝放在女儿身边的女护卫,这事儿由她传话自然是最妥当的。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父女连心的效果就出来了。 陈氏这边还在客院里头怼天怼地怼儿媳呢,结果宫内的内侍很快便进了公主府,给公主请安之后,便麻溜的拐去客院,说蒙恩候夫人陈氏对公主不敬,口出恶言,念其是驸马之母的份儿上,死罪可免,但这侯夫人的诰命却是没了。 陈氏:“????” 完了! 陈氏本以为宫内来圣旨是给她封赏呢,结果竟是撸她诰命! “怎……”怎么会这样? 陈氏眼前一阵阵发黑,侯府内小妖精那么多,自己是和侯爷有共同秘密在,这才没有庶子出生,可现在自己惹了皇上不喜——陈氏脚步发软,一时不敢想自己往后的日子,便就这么晕了过去。 接圣旨嘛,自然是都要出来的。 小太监看着晕过去的陈氏和颤巍巍站不稳的孙维之:“驸马,令堂不方便,您便接了这圣旨吧?” 孙维之黑着一张脸,没想到皇帝能做的这么绝,他娘都这个年纪了,竟还被如此掀了面子! 也是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妻子是个公主,以前是她愿意受委屈,现在她不想受了,那么谁给她委屈,谁便要遭殃。 “公公慢走。”孙维之接过了圣旨,手臂抖啊抖的,看得小太监心中直叹气。 回头得跟皇上好好说说,驸马接个圣旨都能哆嗦,也不知能否伺候好公主。 小太监是越看他越不顺眼,若不是驸马的纵容,陈氏一介臣妇,又哪里来的胆子敢对公主不敬? 还不是仗着自己生了一个小白脸儿子! 便就冷哼一声,连李若兰递过来的荷包都没有接,转身便原路返回。 李若兰尴尬的举着手,战战兢兢的:“表、表哥,现在该怎么办?” 舅母被撸了诰命,表哥的面子在公主那里也不好使,那她又会是什么下场? 这么一想,她哆嗦了一下,赶紧后退,试图远离孙维之。 孙维之这会儿死死的捏着圣旨,脸色难看,倒也没注意她的异常。 见自己母亲还倒在地上,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叫来仆役将母亲送到屋内,而后看着李若兰。 后者心里有些害怕,退后一步:“表哥,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孙维之抿紧了嘴,他以为自己在永安公主心里是不可替代的,她是永远爱他的,没想到变脸来得如此猝不及防,眼下母亲又——他歉疚的看着李若兰: “表妹,公主对我如此狠心,怕都是因为你的缘故。她不喜我与旁的女子亲近,你我二人虽……可又发乎情,止乎于礼,正巧贺国公住在公主府上,你容貌娇美,他这些年身边也没一个女子,端是好良缘。若是你们二人可以两情相悦,回头我进宫向皇上求个恩典,如何?” 李若兰:“……” 李若兰虽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不太能接受自己喜爱的表哥竟这么轻而易举的将自己推给旁的男人! 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我不是那种人,表哥若是不喜,我离开便是,怎么能,怎么能……” 孙维之叹气:“若兰,我需要你的帮忙,如果你真的爱我,就该为我分忧才是。贺国公……其实也算是不错了,配你也可以,你嫁了他,我这个当驸马的也能给你撑腰。” “你看今日这情况,公主说变脸就变脸,若是你执意要与我相守,我怕我护不住你。” 李若兰脸色煞白,最终哽咽道:“如果这是表哥所想,那若兰愿意为了表哥做任何事!” “我不会辜负你的。”孙维之深情的看着她的双眼。 “咳咳!”俩人没能对视多久,床上的陈氏便咳嗽着醒了过来。 孙维之立刻抽回了手,一瘸一拐的奔向床边,“娘,你怎么样了?” 见到儿子的脸,陈氏呆了一下,而后想起方才发生的事,尖叫出声:“公主呢!公主呢?让公主过来见我!” 孙维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母亲安静下来,苦笑道:“娘,您方才说得话肯定都叫人听了去,若不然宫里不会有这个旨意,祸从口出啊娘!再不能乱说了!” 他心里不是不怨的,永安公主对他那般迷恋,他虽有别的心思,可也没打算这么早就撕破脸皮,都是他娘在一边撺掇,非要摆婆婆的谱儿。 这下好了,把公主气病了,心也冷了,对他都能下这般狠手,她哪里还会听他们母子的? 陈氏:“……” 陈氏被拽着坐在了床边,捂脸痛哭:“我儿!娘没脸活下去了呀!这么大把年纪还被撸了诰命,公主这明显是没将你放在心上啊!若不然看在你的面子上,宫里怎么也不可能这般对待为娘啊!” 孙维之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叹口气:“娘,儿子的面子已经不管用了。” 陈氏哭声一滞,万般后悔今日来了公主府,若是不来,她现在依旧是风风光光的侯夫人,是公主的婆婆,什么样的日子享受不得? 这般想着,她便掀开被子下床,“我去找公主赔罪!我儿,娘为了你低三下四不算什么,若不然有我这么一个娘,你的前途又能往哪里看?” 一听这话,孙维之伸出的手就收了回来,“您好好说,也莫要给自己受太多的委屈。” 陈氏心里一酸,她一个当婆婆的去给儿媳妇低头,又怎能不委屈呢? 南锦屏可不知道这母子俩在拿腔拿调的,她这会子正在贺元瞻的陪伴下挑选武器。俩人虽上午有些尴尬,可有些事只要不说破,脸皮厚一些也无妨,再加上贺元瞻动作没有什么不规矩,便是情绪也都收敛了起来,她也就当不知道。 从长剑至大刀,再到大锤,南锦屏试了试手感,“这些轻飘飘的东西拿着不太顺手,还是这流星锤的手感好,我拿得动,力量感也足。” 她一手一柄流星锤,舞得虎虎生风,边上围着的下人连连惊呼。 浣清更是兴奋的小脸通红:“公主好厉害!” 至于女子舞锤粗鲁什么的——开什么玩笑,公主能用粗鲁来形容吗? 那叫飒! 贺元瞻脸上没有什么异色,力气异于常人罢了,实在没必要大惊小怪,甚至还上前说了如何使力气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力。 这边一个教一个学的,氛围还算不错。 结果守在外头的小丫头掀了帘子进来武室,“公主,孙夫人说要见您。” 南锦屏楞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孙夫人指得是刚被自己亲爹撸了诰命的前侯夫人,便放下手中的流星锤,看向贺国公:“义兄先歇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随后带着人要往外走。 “等等。”贺元瞻突然开口,顺手拿过大氅给她披上:“冬日天冷,屋内与外头相差大,莫冻着了。” 南锦屏睫毛颤了颤,“多谢。” 而后系紧带子,带着浣清往旁边的花厅去。 到了门外,浣清走在她身侧,又跟紧了一些,小声道:“贺国公真是贴心。” 南锦屏瞥了她一眼,“别瞎想,你家公主现在是有夫之妇。” 她本质上是来做任务的,其次才是享受,要不然先顾着享受那就跟一次性筷子似的……啊呸,就是用过就没下次了,不划算。 所以怎么地也得先把自己身上的麻烦事给解决了,这么一想,她停住了脚,闭着眼睛将故事梗概给拖了出来:【全家火葬场后,虐恋公主痴情不悔带球奔跑,篡位驸马看破红尘生死相随。】。 手指轻点,果断截取了【看破红尘】作为金手指,虽然距离逼宫的时间还早,但还是希望驸马能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再说了,她正在努力消除原主对驸马的爱意呢,万一半途把人折腾没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般想着,人便就到了花厅,此时的陈氏却是坐立难安的等着。 见她进来,陈氏眼中愤恨闪过,旋即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见过公主。” 南锦屏没去计较她的称呼,淡淡的“嗯”了一声,坐在了上首,而后看向她:“孙夫人找本宫有何要事?” 陈氏听她这拿腔拿调的做派,心中恨极了,可眼下自己还要靠着她对儿子回心转意来重获诰命,便只能忍了这口气,强作恭敬道:“我今日发了癔症,脑子有些糊涂,因而说了些不着四六的话,公主莫要与我计较。”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神经病啊? “癔症不就是脑子不好使?” 那可不安全! 南锦屏叹口气:“原来是这般么?孙夫人养尊处优这么些年都能有癔症,也不知民间那些条件不好的人若是染上此症又该如何。” 她面上带了些忧愁,招手让浣清过来:“明日就从我私库里取些银子,还有腾出一个庄子来好好收拾,往后若是有谁家的亲人发了癔症不好看的,我这边就接手了,也省得这些可怜人在家里遭了嫌弃或是出去伤了旁人。” 然后笑着看向陈氏:“孙夫人别担心,回头本宫允你一个单间儿,不用跟旁人挤。” 陈氏:“……” 这是要关着她?! 陈氏心里不安,永安公主现在全不拿她当婆婆尊敬,说告状就告状,这要是她想要把自己关着——她心中一惊,赶紧道:“我就是随口说说,没什么癔症!” 南锦屏脸色冷了下来,“那孙夫人的意思是,你的那些话,是故意在骂本宫了?” 陈氏:“……” 你踏马的能不能不要揪着这个话反复的说! “公主,我是拿你当女儿看待的,”陈氏见躲不过去,干脆耍赖,“我就是心疼儿子一时昏了头,这是我的错,还望公主看在维之的面子上,原谅我可好?就当我老糊涂了,往后我再不多嘴多舌。” “便是我家那外甥女,也是不懂事,公主别误会,回头我就将她送走,绝对不留下碍你的眼!” 听着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话虽然是她说的,但她也不是故意的,还有那李若兰,也是因为对方不懂事,所以说来说去,他们母子是绝对没错的? 南锦屏正好觉得课间休息的时间也够了,听完就起了身:“就这事啊?行吧,驸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本宫原谅孙夫人便是。”说完便抬脚往外走。 陈氏面上一喜,跟了两步上去:“那我的诰命?” 南锦屏回头,纳闷的看着她:“我都原谅你了,你还想要诰命?” 她眉头皱了一下:“你这也太不知足了吧?” 陈氏:“????” 不是,你不是说原谅我了吗? “原谅了难道不该给诰命?” 南锦屏乐了:“孙夫人你要想开点,虽然男人给你挣的诰命没了,但是你还有儿子啊!”往回走了两步,在她肩膀上拍了拍,“别担心,叫你儿子给你去挣就是了。” 陈氏:“……” “听说最近蛮寇犯边——” 话没说完,陈氏便急切的打断了:“不可啊公主!你们俩还没孩子,维之怎么能上战场?万一他出个意外……” 南锦屏不在乎的摆摆手:“出就出了,烧完随手扬了就是,我的孩子用得着他来操心?” 陈氏:“????” 小贱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陈氏嘴都快气歪了,正要骂骂咧咧的,可对上南锦屏那冷然的目光,头脑瞬间就清醒了——这已经不是以前那予取予求的永安公主了! 她敢对婆母掌嘴,敢对夫婿动板子,还知道找皇帝撑腰以势压人! 一盆冷水浇下,陈氏胆寒,不敢再来纠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人走后,屋内候着的婢女伸出手臂:“公主既然没叫您搬出去,那孙夫人还是先回客院吧,这个地方没有公主的允许,其他人不可进来。” 陈氏:“……” 以前的她可不是这个待遇! 永安公主什么好的都给她!甚至自个儿装病,她还不眠不休的亲自照顾着,谁劝都不听的! 可那都是以前了,陈氏说不上来心中是什么滋味,后悔吧,也有,可更后悔的是当初顾忌脸面没将她狠狠拿捏住,导致现在落到这个境地,偏还得低三下四的求她。 她不舍得往日的待遇,往前追了两步,结果周围很快就有人来拦她。 于此同时,贺元瞻走了过来,见天上落了雪,手里还撑着伞:“进去喝杯温水缓缓再开始。” 是他! 陈氏目眦欲裂,她怎么敢和外男这般亲近! 正要张口说话,边上一个高壮嬷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脸上的表情很不客气:“孙夫人,莫要扰了公主的兴致,想来您也不想今夜过后顺便再帮蒙恩候的爵位给弄丢的吧?” 陈氏:“……” 欺人太甚!- 陈氏气得头发晕,被公主府的下人半强硬的送到了客院。 这边二人还在等着结果呢,结果一看这架式——得,肯定没落着什么好! 孙维之上前扶住面色青白的陈氏,见其双手冰凉,担忧的看了过去:“娘,如何了,公主可原谅你了?” 陈氏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她说她原谅了。” 孙维之松了一口气,“原谅就好,回头儿子再哄哄她,有些事情……咱们母子心中有数就好。” 有外人在,那些个隐秘倒不好多说。 这个有数指的是什么,陈氏自然也明白。 她将目光挪到一旁的李若兰身上,后者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舅母,怎么了?” 陈氏收回了视线,没回她的话,而是看向孙维之:“公主说她原谅我了,可并未将侯夫人的诰命还给我。且她与贺国公来往甚密,二人……” 她闭了闭眼,“二人同撑一伞。” 孙维之脸瞬间就黑了下来,陈氏继续道:“方才送我回来的那嬷嬷还威胁于我,说我若是不听话,今日过后你爹的侯爷之位也别想要了!” 威胁? 现在公主府的一个嬷嬷都敢威胁驸马的母亲了? 孙维之重重的喘着粗气,即便是没看到,他也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有多窘迫和难堪。 永安公主是自己的妻子,母亲是她的婆母,结果母亲撞见她和外男关系甚密,反而还要被公主府的下人威胁—— “砰!” 他一拳打在床柱之上,双目暴瞪:“当初就不该!不该!” 不该尚主! 若是没有尚主,他便不会像现在这般头顶变了颜色! 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孙维之是越想越气,头顶发绿比妻子不再爱他这件事更叫他无法接受。 他左手托腰,忍着痛往外走,打算去要一个说法。 结果没走两步就被陈氏拦了下来,脸色沉沉地看着他,“你想去哪儿?” 她现在也是越想越气,辛辛苦苦养大一场的儿子,结果连个女人都哄不住! 她一个当长辈的,不过是随口说了两句唠叨话,竟然就落到这个地步,说来说去,还是儿子没用! 果然这不是亲生的就不行,不知道替她着想。 “娘,别的事都好说,可这事我不能忍!”孙维之咬牙切齿道:“她这就不是想过日子的意思!” 刀子扎在自己身上倒是知道痛了,这会子觉着妻子不是想过日子的行事,全然忽略他们二人成婚才半年,他当初的那些行为也不是想安安生生过日子的意思。 “你疯了是不是!”陈氏将他拖回来按在床上。 因忽略了他臀部的伤,孙维之直直坐下后倒抽一口冷气。 陈氏见他这般,也有些心疼,缓和了语气,“我已经没了侯夫人的诰命,她这会子又正在气头上,即便……即便有那个意思,可你若是过去撞破,说不得她恼羞成怒后将这火撒在你爹的头上!” “你爹的爵位若是被撸,那你岂不是成了白身?” “现如今你还是侯爷之子,有你爹给你撑腰,若是咱们连侯府的面子都没了,那你一介白身当这个驸马……别说是一个贺国公了,只要她永安公主乐意,便是张国公、刘国公的,也不是不可能!” 孙维之:“……” 可为了爹的爵位,难道他就要戴着这顶绿帽子吗?! 孙维之不乐意! 孙维之反抗了! 孙维之推倒亲娘跑了! 陈氏:“!!!!” 陈氏焦急不已的看着李若兰,“快!快扶着我追过去,不能出事!” 李若兰自然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若是表哥一时冲动连累了舅舅的爵位,那她侯爷外甥女的身份岂不是也没了? 便赶紧上前,扶着陈氏的手急急的往外追。 许是大自然的清新和色泽比较容易激发人的勇气吧,这刚挨了板子还没恢复的孙维之硬是走出了气势汹汹的模样,直往演武场的方向去。 南锦屏这会子和贺元瞻在室内热了身之后,提着大锤来到室外的演武场,打算在空旷的地方试试身手。 没想到婢女又来报:“公主,驸马往这边来了,脸上的表情甚是凶恶!” 话音刚落,孙维之就冲到了眼前,见他二人极是亲近的模样,冷笑一声:“公主倒是好兴致,这前脚打了婆母,后脚打了丈夫,现如今又与旁人说说笑笑的……看来公主是别有所图啊!” 南锦屏:“……” 看来自己手里拎得两柄大锤他是没看到啊! 南锦屏哼笑一声,颠了颠手里的大锤,极力压制心头的酸涩,抬手就砸了过去,“对!我就是别有所图!” 此话一出,原本担心闹出人命不好收场的贺元瞻瞬间收回了手,眼睛还四处巡视,看此处有没有适合挖坑的地方。 紧跟着追过来的陈氏便就见到了这骇人的场面,那比人头大了五圈的大铁锤啊!直直的就往脑袋上砸啊! 陈氏当即软了腿脚,大声呼喊:“公主不可以!!!” 而此时的孙维之已经吓呆了,再给他一个脑子也想不明白,为何柔柔弱弱的公主能拎起这么个玩意儿! 而现在,这玩意儿朝着自己的脑袋招呼了过来! 他立刻回神,猛地抱头蹲下,连身上的伤都顾不得了,生怕自己不小心被砸个稀巴烂。 “砰!咚——” 大锤擦着他的颅顶飞了出去,感觉到头皮的凉意,孙维之很没出息的湿了裤子。 南锦屏鼻子抽了抽,连忙往后退:“什么味儿这么刺激?” 贺元瞻这才往前挡住她的视线,漫不经心道:“不知道,可能是什么东西漏了吧?” 孙维之:“……” 你们太过分了! 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孙维之被吓得三魂没了七魄,还没回过神,就觉察到自己窘迫的状态,结果二人这对话成功的又激起了他的怒火:“南锦屏你太过分了!我要告御状!!!” 南锦屏皱了皱眉头,看向贺元瞻:“什么东西在乱吠,我怎么见不着?” 贺元瞻转过身子将大锤拎了起来,“不知道,可能是哪家的野狗没拴好跑进来的吧?” 孙维之:“!!!!” 你们是不是脑子有病!! “哦,”南锦屏也没多问,“还有招式没学呢,咱们继续吧。” 贺元瞻点头,随着她往回走:“嗯。” 没两步,南锦屏突然侧脸看向旁边的浣清:“野狗都有病,回头找根绳子拴上,别叫它乱咬人。” 孙维之:“????” 滚啊啊! 你们都踏马的不得好死啊啊!! 孙维之险些给整不会了,人差不多在崩溃的边缘了。 南锦屏哼笑一声,没再多说,要不是想要个彻彻底底属于自己的身体,她早一巴掌把他呼烂了。 她的目的很简单,阻止孙维之两年半之后篡位,那接下来的日子就该自己过,毕竟从现在算起,她差不多还能活十年,可不想到时候心底还时不时的冒出对“前夫”的眷恋。 嗯,对了,还得私下里找证据,要不然没办法跟皇帝老爹解释自己是如何知道孙维之身世问题的。 “维之啊!” 俩人没走多远,陈氏便连滚带爬的奔了过来,“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你……” 她想伸手将儿子抱在怀里,结果一个用力过猛,手臂直接从他头顶上擦了过去,而眼下—— 南锦屏看了一眼,赶紧收回了视线: 噫!地中海驸马太辣眼睛了! 第29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③“公主怎么能和离…… 又瞅了一眼贺元瞻, 嗯,还是二十八岁的贺国公有魅力。 就是吧,唉——放过人家吧, 满门都死绝了. 皇帝老爹对这个义子正是心疼的时候, 自己这个成了婚的公主要是这样那样的连累忠烈之后的名声,估计不太好。 再说了, 也不能看到一个有魅力的就往前扑,欣赏欣赏也是很美好的嘛! 这么一想,在感觉到心里的爱恋又少了一些之后, 她神情就更轻松了, 招呼着贺元瞻继续进行属于他们二人的汗流浃背的活动- 这边晾了孙维之三人几日,南锦屏给自己放了个假, 打算休息两天, 私底下则叫人开始着手查孙家的事。 孙维之是新朝之后才出生的, 原剧情里虽然一笔带过,但原主对孙维之再是痴心不悔, 也不是说一个驸马就能这么一头莽进皇宫去篡位的。 这里头有多少人手,都是她需要去弄清楚的事,再不济也得扯个线头出来交给皇帝再去查。 当然, 必定是不能进宫直接跟皇帝说的, 亲闺女没有妨碍, 可她是个冒牌货。 这要是跑过去说什么:驸马有不臣之心, 是前朝皇室的血脉,正准备着篡位云云,估摸着皇帝第一反应不是自家闺女为何如此聪明敏锐,而是闺女叫什么妖孽附身了。 至于自己现在的体能——这个南锦屏倒是不害怕,贺元瞻是看着她一步一步练出来的, 再加上公主不需要亲自干活儿,有多少力气还真没人能说得清楚,因而这一桩不需要太多的担心。 她坐在窗前,叫了公主府的私卫过来去查孙家这些年私底下的事,待浣清换了茶水之后,才问她:“客院那边几个怎么样了?” 浣清将屏风往窗子旁挪了挪,避免外头的冷风直接吹到身上不舒坦,而后回道:“身子都没什么大碍,就是驸马那边没了发顶,每日里束完发遮挡后,总是戴着帽子。” 南锦屏见她快要憋不住笑的模样:“谁问你这个了?” “是,”浣清呲着一口小白牙:“暗地里商量的着实听不清楚,但大概的意思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争取叫公主您回心转意。” 说着,她又小心翼翼道:“您会回心转意吗?” “驸马那边日日都过来一趟说想要见您呢。” 南锦屏没好气道:“我疯了?我带个秃头驸马出去丢人?” 浣清小声嘀咕:“那这样不明不白的拖着,耽误您找下一个呀!” 南锦屏:“……” 嘿小丫头你心挺大啊! 她笑了笑,便找了个理由:“好歹是侯爷之子,我这才成婚半年,这就和离了多难听?”说着,声音低了下来,“你呀,就是不懂,拖个两三年的耗死他,不比和离好听?” “反正我是公主嘛,稍微顾忌一些名声省得有人唧唧歪歪的去烦父皇,所以等人耗死就很好了嘛!” 浣清:“!!!!” 对哦! 她一拍手:“公主怎么能和离呢?只能丧夫!” 南锦屏:“……” 是啊,她怎么能离婚呢?只能丧偶! 顿了顿,又怕这丫头一时冲动:“丧夫这事儿你别急,等时机合适了再说,还是那句话,我才成婚半年。” 浣清用力点头:“您放心,奴婢绝对不会自作主张的!” 可怜公主婚后才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驸马就不能死得太快了,要不然到时候贺国公那边即便有心,估摸着皇上也担心这贺家的最后一根独苗苗呀! 南锦屏自然不会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见她点了头,便道:“驸马不是说要来见我?叫他过来吧。” 浣清使了个眼色,浣波便带着几个人进来守着,以防驸马突发脑疾伤了公主。 南锦屏看了一眼,没有多说什么,有保镖的话,她也不是很想自己动手,主要是怕孙维之像那天似的便溺,味儿味儿的她有些受不住。 不多时,孙维之便随着浣清进来,今日的他一身红衣,衬上那如玉的肤色,愈发显得贵公子之气十足。 面容精致,眉目含情,确实能唬人。 见他要上前,南锦屏“咔哒”一声将杯盖放了下来,声音极是清脆,落在孙维之的耳中便就是心头一跳。 他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竭力回想着一两个月前永安公主的面容和神态,却发现那时温婉的她与现在没有一丝相同的地方。 不知为什么,心里的失落感越来越重,但同时,不满的情绪也愈发的加重。 不论他现在委屈求全是为了什么,俩人既然成了婚,公主就是他的妻子,就应该做到妻子该做到的事,而不是拿出身和权势打夫家的脸。 “臣给公主请安。”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孙维之心中再如何,眼下也要为了日后来卧薪尝胆,便也弯了他尊贵的脊梁。 “驸马有礼了,”南锦屏点点头,“最近事忙,听底下人说驸马日日要求见本宫,既如此,那每日这晨昏定省也安排上,驸马别错过了时辰就是。” 孙维之:“????” 晨昏定省? 你特娘的是不是没读过书?! 这是晚辈每日早晚给长辈行的礼数! 孙维之气得肝都疼了,到底是没忍住自己的脾气:“难不成公主还在记恨往日我娘叫你晨昏定省之事?不是我不体贴你,我娘是你长辈,你服侍孝顺本就是应该,怎么还记在心上较真了呢?” 南锦屏:“……” 你妈养你了没养原主,你这当儿子的都没做到晨昏定省的伺候,指派妻子倒是挺利索的啊! 南锦屏冷笑一声,说道:“看来驸马是不懂什么叫做尚主啊?这才子的名声到底是怎么传出来的?本宫为主,尚为侍奉,你倒是脸大,让本宫去伺候你爹娘!” 她不太知道自己做任务的时候原主是不是能跟进观察,如果能,这话也希望她能听到心里去。 毕竟亲爹是开国皇帝,天下是自己亲手打下来的,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当公主的,有志向就替亲爹干点活儿,没志向的混吃等死也就行了,反正也不要你联姻什么的,多好的日子呢? 当然了,话又说回来,要是皇帝和太子真有要公主奉献或者牺牲的地方,也不会将她养成这种天真的性子。 只是很显然,孙维之接受不了她的这个说法,他觉得自己被侮辱到了,拳头死死的捏着,觉得永安公主这个妻子就是瞧不起自己,甚至可能是见异思迁,想要跟别的男人鬼混,所以才会这么打压他! “行了,夫妻一场我也不想太叫你难做,请完安就下去吧,这侍奉的活儿就不用你干了。”南锦屏嘴角向上勾三分,斜睨了他一眼,就是那种一看就很欠揍的表情。 果然,孙维之倒抽一口冷气,伸手就指,眼中是浓浓的嫌恶,“当初是你闹着要嫁给我的!没想到才过半年,你就变得面目全非,果然是我错看你了。” 南锦屏:“对啊,嫁你和糟蹋你又不冲突,你放心,驸马的位置你还能坐。” 孙维之:“……” 她这是还想过日子的意思?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再如何,我们也还是夫妻,我会原谅你,我曾经在外也犯过错误,如今你……就当你我二人扯平了,我愿意包容你原谅你,只要你往后愿意好好过日子,我就既往不咎!” 南锦屏:“……” 哦豁! 你这狗东西竟然还真的犯了原则性的错误? 我的妈!贷款替原主感到恶心! 唉,不行了,心里又难受了。 南锦屏捂着胸口,站起来靠近他:“你曾经也犯过错误?” “在外头跟人鬼混了?” “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了?” 她眼睛眯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抬手就将他指过来的食指掰得换了个方向:“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龌龊?” 孙维之:“!!!!” 啊啊啊啊啊! 吧唧一声,孙维之痛得倒地惨叫:“手!手啊啊啊!!” 他抱着手不停的打滚,好不容易停下后,又抖着胳膊,不可置信的抬头看着南锦屏。 南锦屏往回走,看着浣波:“扔回客院去,不行了,我要歇歇。” 果然没事打一顿心里就舒服多了,人家打是亲骂是爱,她这边打一次就少一分爱,划算的很! 浣波不像浣清那个小软妹,是个酷酷的小姐姐,这会子连应声都没有,上前提着孙维之的衣领就往外走,一路跟拖死狗似的,过门槛儿都没带停的。 “公主!公主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孙维之痛叫。 从小到大,因为长了这样一张脸,他从来没遭过任何罪,她凭什么! 南锦屏看着他不忿的表情,表情恍惚了一下,原主当时回宫死了球之后是怎么说来着,哦!“维之!维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还给你生了孩子,你怎可宠妾灭妻,连孩子也不顾!” 而孙维之呢,当时冷着一张脸:“前朝余孽,朕如何对你都是应当!” 南锦屏便低头看着他,从浣波腰间抽出利剑:“前朝余孽,本宫如何对你都是应当!” 孙维之:“……” 孙维之:“????” 孙维之:“!!!!” 孙维之瞳孔紧缩,只一瞬间,便汗如雨下,颤着声音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知道了? 难道她发现什么了吗? 是了,若不是如此,她怎会变得这么快! 孙维之缩了缩脖子,只觉寒意森森,止不住的发抖:“公主,话不能乱说!” 不行,不能承认,若不然他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南锦屏微微一笑:“孙夫人难道不是前朝宗女?驸马你在怕什么呢,嗯?” “还是说——” 她似笑非笑的看了过去,“哦!也是,孙夫人相貌平平,便是蒙恩侯,也不过算是面目周正,你这脸嘛——” 南锦屏用剑尖挑起了他的下巴:“万一你不是他二人亲生,而是外头抱回来的呢?” 孙维之咽了咽口水,比剑更可怕的是她的猜测,他脸色难看:“公主说笑了,臣的相貌随了已过世的祖母,没有旁的缘由。” “孙老夫人不是在蒙恩侯周岁的时候被石榴籽儿呛死的吗?你怎么知道你像了你祖母?” “你是那粒石榴籽儿吗你知道的这么清楚?” 孙维之:“……” 你踏马能不能说点人话!!! 见他这表情,暗卫出身的浣波心中一凛,拧眉看着南锦屏:“公主,驸马表情不对,奴婢审问过好些犯人,一般内有隐情的都是这样。” 孙维之:“!!!!” 南锦屏道:“可是驸马不就是个小白脸吗?” 浣波听得微怔,道:“那您的意思是?” “给本宫彻查!”南锦屏目光森冷,“提及前朝余孽时驸马明显心虚了,本宫身为公主,自应当将小爱放在大爱之后,若是驸马真的和前朝皇室有瓜葛——” 她劈手做刀:“查明之后直接砍了!” 孙维之:“!!!!” 第30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④你踏马的想我死就…… “查、查这个?!” 听完儿子带回来的话, 陈氏的心都凉了。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虽然当年经手的人如今都已经没了,可城外的陈家庄那边并不是铁板一块!那里还不定有多少皇帝的眼线在盯着。 毕竟当初那边生完孩子就是报了夭折的, 皇帝不可能在意前朝皇室的血脉会不会断绝, 死了估计他更高兴,压根就不可能在意! 而自己呢, 和侯爷也是基于这个原因才这般做的,毕竟改朝换代的,新帝也没有要对陈氏的人赶尽杀绝的意思, 孩子生就生了, 死就死了,怕是旁人做梦也想不到会有人把孩子偷出来养。 那是要连累全家的! 实话实说, 皇帝对于前朝皇室比之历史上的其他人够优待的了, 尤其是宗室的外嫁女, 只要改朝换代之后你的夫家不苦待你,新朝基本也懒得管。而陈氏与前朝末帝的关系不算太远, 属于堂侄女,因而能嫁给前途无量的孙丞相,且对方又做了降臣, 谁也别嫌弃谁。 现如今—— 陈氏抖着手:“永安公主还是对你那般疾言厉色?” 见到儿子点头, 陈氏闭了闭眼, 良久才吐出一口气:“走, 咱们去求公主,就说要回去看望侯爷!” 她咬咬牙:“我已经没了诰命了,既然你还是驸马,那她眼下就不会赶尽杀绝,定然会同意的!” 同意? 南锦屏听到婢女的传话, 犹豫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能同意,那就叫他们三人都走吧。” 就在这时,私卫急匆匆的进来:“公主,因着驸马最近在外的流言,属下发现有个三十许的妇人总是打听驸马的事,如今人已经被控制住,就是——” 南锦屏坐直了腰,这就有眉目了? “就是什么?” “这妇人与驸马有八成相似!” 南锦屏:“……” “好,把人带上!” 她又喊来浣清浣波二人:“收拾一些东西,咱们估计要在蒙恩侯府住几天,浣清你着人与贺国公说一声,最近我会自己练。浣波你跟过去后,就专门盯着蒙恩侯的行踪,驸马和孙夫人那边,私卫已经分出人手去盯了。” 以不变应万变那是扯淡,地位不对等,孙家的人肯定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大张旗鼓的去查! 二人齐声:“是!” …… 这去婆家和公主出行可不一样,南锦屏带的人不算太多,也就五六十个。 因而一行人刚到蒙恩侯府,门房上见是公主的车架来了,立刻迎了上来:“奴拜见公主。” “不必多礼,”南锦屏从马车上下来,手里立刻被浣清换了手炉,径直往前走:“孙夫人和驸马应当到府里了吧?也是本宫没多想,早知与他们一块儿过来的,也省得这一路走回来吹着了冷风。” 刚走到门口的陈氏母子:“……”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屁用! 各家的马车都是自备的,你公主府不给安排马车,这附近都是达官显贵,谁能随手就招到马车?! 陈氏心中愤愤,面上却是带着笑:“公主来了?我这边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收拾,公主莫怪。” 蒙恩侯孙元也笑容满面的迎了上来:“老臣给公主请安。”又瞪了一眼面罩寒霜的儿子,“维之,还不快快与公主行礼!” “臣——给公主请安!”孙维之几乎是咬牙说出这句话。 头秃了,手指断了,一路踩着雪走回来更是冻得面色青白,他怎么可能有好脸色? 南锦屏颔首:“不必如此客气,本宫今日过来是发觉驸马身世有疑,打算在侯府住一段时日仔细查探,侯爷如往常便是。” 蒙恩侯面不改色,待几人入了室内,吩咐丫鬟上茶,才笑道:“维之胡闹惯了,公主教训的是,至于这身世——” “身世本宫也不知道,只是话赶话的,驸马对本宫说得前朝余孽特别在意。” 浣波在这种事上就很擅长了,“侯爷莫担心,公主也是为了孙家着想,奴婢虽是皇上指派,可现如今是公主的人,这事儿奴婢私底下查清之后,定会还驸马一个清白!” 蒙恩侯:“……” 查清之后还能有清白在? 一时又恨儿子没用,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能爬上高位的,这心里素质都不差,蒙恩侯一时庆幸当初自己发现妻子的秘密之后给她扫了尾,就算永安公主的人去查,只要不找到维之的生母,最终结果也是他这个当丈夫的心疼妻子诞下死胎,而后从农妇家中抱了个婴儿养在膝下。 蒙恩侯这般想着,脸上却是有些复杂:“唉!公主如此想也是应当,毕竟维之是皇上的女婿,这有些事……还是要着紧的,公主若是要查,老臣一定配合!” “还是侯爷明理。”南锦屏点头。 而后看向浣波,“咱们在路上遇到的那位妇人呢?请来吧,本宫这个公主,可不能有个不明不白的驸马,话敞开了说,也省得侯爷和夫人之间有解不开的疙瘩。” 陈氏:“……” 陈氏心中感觉不太妙,心说当初经手的人难不成子女中有漏网之鱼? 她强撑着一张笑脸:“怎会?我与侯爷夫妻情深,实在是公主想多——” 话没说完,帘子就被掀开,即便是逆着光,也能看出这走进来的妇人是何等的绝色。 对方一进来,便楚楚可怜的看着蒙恩侯:“侯爷,我……” “……”陈氏:“????” 这贱人盯着侯爷做什么?! 想着眼前这妇人和维之有着八成相似的容貌,再看看她对自己男人满脸眷恋的模样,陈氏炸了! “啊啊啊啊啊!孙元,我跟你拼了!” 陈氏气坏了,“我就说当初怎么有人在我耳朵边说那些话,感情这都是你算计好的,就是为了叫我来养你在外头的那个贱种!!” 陈氏不能接受,她可是陈家高贵的郡主! 养孩子也是为了陈家的血脉,而不是为了养自己男人和别人的孽种! 蒙恩侯:“……” 蒙恩侯没有防备,直接被挠了个满脸开花。 可妻子现在就不是讲理的态度,他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直接伸手一推:“够了!胡闹什么!你还不嫌丢人?” 陈氏:“……” 他推我! 他凶我! 他嫌我丢人! 陈氏不能接受:“孙元你还是不是人!你以庶充嫡,将发妻蒙在鼓里二十年,你还有没有心!” “哎呀,孙夫人别伤心嘛!”南锦屏看向那个柔弱的绝色妇人:“这位……长了这般的容貌,难不成是驸马的亲娘?哎呀,这叫本宫如何是好,本宫认的婆婆可就只有孙夫人呀!” “……”对! 陈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咬牙切齿的:“行!生恩不如养恩大,维之是我养大的,公主也只认我这个婆婆!至于这个女人……你立刻给我解决了!” 妇人:“……” 孙维之:“……” 孙维之惊呆了,看这脸就知道这是他亲娘啊! 可是—— 可若是这般,自己难不成真是爹亲生的? 那自己的宏图伟业,又是以什么底气来的呢? 孙维之不理解, 孙维之惊呆了, 孙维之不想放弃他前朝皇室的高贵血脉! “爹,你不是说我——” “你是不是蠢!”蒙恩侯脸皮子剧烈抽搐:“谁跟你说这是我……” 话没说完,南锦屏突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不是吧?难道说驸马不是你的孩子?” 说着,她怜悯的眼神就丢了过来:“这位一看就是驸马的亲娘,可驸马的亲爹如果不是您,那么——” 蒙恩侯:“……” 蒙恩侯脸色瞬间就变了,咬牙:“是我的!当初夫人生下的孩子是个死胎,老臣为了不叫夫人伤心毁了身体,便将外头的孩子抱了进来。” 这也只能是他的!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那美妇人一眼,你出来做什么! 后者吓得眼泪都下来了,呆呆的不知作何反应。 陈氏:“?????”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男人! “唉,果然男儿多薄幸啊!”南锦屏叹口气,对着一脸魂飞天外的陈氏道:“孙夫人你也太可怜了吧?辛辛苦苦给别的女人养大了孩子,为了这个孩子连自己的诰命都丢了,实在是太惨了!” 真的,本宫都不忍心看了。 “我说你好歹也是正妻,这一个外室又能奈你何?” 陈氏:“……” 公主说得对! 陈氏眸光一厉,再也不相信男人当初说的什么狗屁的话!说这个孩子是陈家的血脉,只一心想着这狗男人肯定是哄骗自己,叫自己给他养孩子,若是事成,他孙家从此就改头换面,踩着陈家的骨血给他谋划! 若是她有个孩子,倒不介意这般,总归你好他好不如自己好。 可她未曾生育过,又何苦为他人作嫁衣裳? 眼下孩子的亲娘都出现了,对自己男人还是那样一副态度,陈氏看着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厉声喝问:“孙维之!我这些年对你如何,你心中应当有数,如今你爹对不起我,你是否也要护着这个贱人与我这个养母为敌?” 好气啊! 原本以为养的是陈家的孩子,她贴心贴肺的,结果呢? 呵! 孩子长大了,当了驸马了,亲娘冒出来了! 最叫人可恨的是,这孩子还是自己男人的私生子! “娘,我,我没有。”孙维之脑子如今有些错乱。 “维之,我才是你娘。”那个美妇人弱弱道:“你我长了一张脸,你该信我的!” 孙维之:“……” 陈氏:“……” 陈氏当即肝生怒火,只还没来得及发怒,南锦屏抬手就是一巴掌—— “好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 “啪啪!” 又是两巴掌下去:“一个私生子也敢当驸马?今日本宫就教教你什么叫生恩不如养恩大!” 艾玛,一巴掌少一个爱,两巴掌少两个爱,好爽! 南锦屏是越扇心里越激动,看来她清清白白做人的日子不远了! 孙维之:“?????” 不是,你凭什么打我? 他双目爆瞪:“我不是!你住手!” “啪啪!” 南锦屏越打越上头,“孙夫人放心,我向着你!” 陈氏感动不已,孙维之怒了:“我不认行了吧!我只认夫人行了吧!” 南锦屏:“!!!!” 那怎么可以! 南锦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个妇人怀胎十月,又闯过鬼门关,辛辛苦苦的将你生下,你竟然不认她?!” “啪啪!” 南锦屏怒了:“生母都不认,你不配为人!” 孙维之:“????” 不是你踏马的不叫我认的吗? 孙维之被浣波按着无处可躲,只能顺着她的话:“我认!我认还不行吗!” 南锦屏:“你还敢认,那你将养母置于何地!” 又是啪啪两下,这回还附赠了一脚。 孙维之:“!!!!!” 你踏马的想我死就直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⑤为了赶上公主坐月…… 继头秃手残冻了脚之后, 孙驸马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儿成功肿得妈都不认。 “噗——” 孙维之扭头,一口血吐出,呆呆的看着地上带血的后槽牙。 掉牙了, 那也该毁容了吧? 他情不自禁的摸着自己的脸——嘶!好疼! 想着自己当初就是凭着这张脸当上了驸马, 让当朝公主爱得要死要活、非君不嫁,婚后更是过了一段蜜里调油的日子, 可是如今——孙维之有些迷茫。 两个月前他还是人人捧着的驸马爷呢,他怎么就把日子过成了这样? 一旁,浣清都快心疼坏了:“公主, 您, 您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啊!奴婢心疼坏了!” 孙维之心中一暖,看, 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正要抬眸, 就听公主说话了, “打驸马痛公主不是应该的?我与他是夫妻,打他的脸, 疼我的手,我能有什么办法?”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力气再大也是血肉之躯, 虽然心里爽了, 但手确实是有点疼。 孙维之:“????” 打我你还痛? 浣清抽抽搭搭的:“那回头奴婢腰间揣着竹板儿, 您兴致上来了, 用竹板儿抽就是了。” 孙维之:“!!!!”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提议?! 南锦屏赞许的点头:“好主意。” 孙维之:“……” 算了,毁灭吧,这皇帝的女婿是真不好当。 一旁的美妇人心疼儿子,见儿子牙都被打飞了,不禁埋怨这个儿媳妇不懂事:女子以夫为天, 即便是公主又如何?男人才是天!才是主心骨!她怎么能抽掉自己的主心骨去捅天? “孙侯爷,维之是我的孩子,夫人若是留不住,我带着他走便是,又何苦叫孩子遭这种罪?”美妇人抽出帕子,眼泪吧嗒吧嗒的落:“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非骨肉至亲体会不到。” 她不敢去内涵公主,儿子都被打成了这个德行,就别指望公主向着自己了,还不如找孙侯爷直接谈。 她虽然胆子小,也可知道如果天下没变,自己的儿子可就是太孙,所以还是有些底气的。 陈氏:“……” 这是在内涵她不是亲娘不会心痛? 蒙恩侯哪里会管她这个? 可他也明白,这女人既然能因为一点流言蜚语就出来乱晃被人抓了,显然不是个多有脑子的,心里很是后悔,早知道多找几个人看着的。 南锦屏就给加了一把火:“这事儿侯爷是不是该给本宫一个交代?本宫好好的一个公主,就这么被个外室子给骗了婚,这委屈该如何抚平?” 蒙恩侯就长叹一口气:“公主恕罪,此事是老臣一时糊涂,只维之到底叫夫人养了这么些年,请公主放心,维之永远是侯府的世子,这一点不会变!” 噫!世子而已,好稀罕的么! 南锦屏重新坐了下来,看着蒙恩侯:“他孙维之依旧是侯府的世子,与本宫有何关系?本宫现在说的是你们骗婚的事儿,你侯府的世子之位给谁不给谁的,本宫没什么兴趣。” 这就是要好处的意思了,蒙恩侯听了出来,可心中哪里就舍得了? 南锦屏似乎没看见他的脸色,叹口气:“本宫可是嫡出的公主,万般宠爱的长大,现在咱们私底下解决还好说,这要是闹到了父皇跟前,父皇怕是会心疼本宫这个当女儿的,到时候小事变大事,说不定本宫还得丧个夫,哈哈——” 她没忍住:“别介意,本宫就是太高兴了。” 蒙恩侯:“……” 这随口一个丧夫,那他这些年的努力不都是白费了? 蒙恩侯心知她是在威胁自己,大抵也明白她对驸马的情意不剩多少,可如今只要没开口和离,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再不济——也得做好准备了,儿子留着还有用。 他眯了眯眼,突然就笑了:“公主想要什么?” 南锦屏捂住嘴,惊诧道:“什么?侯爷要把边关的马场送给本宫作为赔礼?”她脸上挂着虚假的笑:“这多不好意思呢?不过咱们是一家人,侯爷的东西肯定是要留给驸马的,给驸马和给本宫的一样。” 蒙恩侯:“……” 这位公主当真是和她那位皇帝老子一样厚颜无耻。 蒙恩侯面色晦暗,视线扫过地上哀嚎的儿子:“公主说得是。” 那美妇人一听就不乐意了,马场可是当初作为养孩子的交易,怎么能说给就给?她抬眼看了过来,到底比陈氏有了些脑子,压住了眼中的怒意:“公主,按理说我不该说这话,当初如何不好计较,你们既已成了夫妻,这马场你便是想要,让维之去管理就是,若不然外头怕是会有人讲究,说公主谋夺夫家财产……” 孙维之神情一凛,再看父亲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心里就明白了,这马场——约莫是不大妥当的。 他心里其实还是觉得自己是父亲的养子的,要不然也不能有那等谋算。 南锦屏听了这话确实不生气,也不跟她扯皮,只看着浣清:“你觉得父皇会在我丧父后多久给我找新驸马?” 话一落地,这边的四人脸色都绿了。 孙维之想到自己这段时日遭受的毒打,心里突然觉得公主对自己还是有情分的,若不然,抬手砍了就是,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废话? 正要说话,美妇人受不住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公主,你不能这么对待维之……” 南锦屏很没形象的吸溜了一口果茶,让浣清换一个手炉:“今年雪大,天儿冷得正合适,尸体放着不会那么快烂,我也能装一装夫妻情深。” 美妇人颤抖着声音:“公主!” 南锦屏放下了茶杯,又吃起了点心:“开春就选新驸马,早点怀孕,赶上年底生孩子,到时候坐月子不遭罪!” “那这样的话,”浣清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还挺紧的。” 又看向孙维之:“抱歉啊驸马,为了公主能赶在明年年底坐月子,您看……您现在是不是该麻溜的去死一死?” 孙维之:“……” 我踏马的招谁惹谁了啊! 孙维之脸色煞白,仿佛预见几日后的自己为了给新驸马让路,从而惨死家中的场景。 他哆嗦了一下,怕维护亲娘或者斥责亲娘又要挨打,只能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美妇人惊叫一声“维之”,眼泪刷刷的往下流,马场不马场的不重要,儿子才是她后半生的依靠啊! 一听她的声音,陈氏原本要上前的脚步一顿,恨恨的甩袖离去,索性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如此,南锦屏心中有些不忍,便就看向蒙恩侯,“不是本宫多事,孙夫人与侯爷夫妻这么多年,养育孩子也算尽心,劳心劳力的管理后宅,你这般对不住她,着实是不应该。” 蒙恩侯皮笑肉不笑的回道:“公主竟是这般贴心,也不知夫人何时能重获诰命。” “哎呀,话不好这么说的嘛!” 南锦屏不好意思的笑笑:“妻不教夫之过,虽然本宫心中同情孙夫人的遭遇,可这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本宫再如何也不便插手。只是本宫这头一次姻缘便就遭到了欺骗,区区一个马场又怎能轻易抚平本宫心中的伤痛?” 这是想要讹诈的意思? 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蒙恩侯压根就没有防备孩子的亲娘会自己跑出来。他只防着外人去查看,做好了各种准备,可人自己跑出来被抓了,那就是白送出来的把柄。 便咬牙道:“公主想如何?” “侯爷放心,你是驸马的亲爹,本宫看在驸马的份上也不会过多为难。” 南锦屏就转头看向浣清,神情中似乎有些不满,语气中更是夹杂着一丝责备:“浣清,我都说了,驸马与我是一家,即便是当初挪用了我私库里的一些东西,或者是孙夫人眼馋我那些昂贵的首饰……这都不太要紧!一家人,拿就拿呢,怎么能叫偷呢?偏你多嘴多舌的捅到了宫里去,叫父皇对孙家多有不满……回头自己领罚去,下次再这般,舌头给你割了!” “……那奴婢也是不想的,奴婢也是心疼您。”浣清闻言,抽出帕子按着眼角,眼泪说来就来 :“皇家公主选驸马是来侍奉公主的,驸马倒好,将您的东西当成自个儿的,可劲的在外头乱花!甚至还用您的钱去找旁的女人,奴婢心里气不过!” 竟然还有这种事! 蒙恩侯惊呆了,想当初他在前朝与陈氏这个郡主成婚之后,那可是规规矩矩的,哪里敢闹这些幺蛾子? 还花妻子的钱去找乐子……蒙恩侯心中暗骂一声没出息。 而后赔着笑脸看向南锦屏:“是老臣教子不严,还望公主见谅。他们母子花用了公主多少,还请公主身边的姑娘说个数,老臣也好补上。” 南锦屏脸上的笑就真诚了许多,看向浣清,下巴一点。 浣清小脸蛋儿一扬,挺着胸膛非常有气势:“……鸾凤白玉簪、象牙柄宫扇、青花缠枝香炉,御造的物件儿共二十二份,奴婢给您算个亲情价,约莫二十万两,还有驸马成婚半年花了公主十万两,共计三十万两。” 蒙恩侯:“????” “三十万两?!”蒙恩侯直接结巴:“不是,成婚才半年!哪里就能用了三十万两了?!” 南锦屏一点儿也不意外:“孙夫人是婆婆嘛,想要本宫的东西,本宫脸皮儿薄,只好就给了,但现在孙夫人既然不是驸马的亲娘,那可就不能乱给了,至于剩下的……” 浣清接话:“驸马于万花楼壕掷万两,包下头牌三天三夜。”她笑得刻板:“十万两就是这么花的。” 蒙恩侯:“……” 妈了个巴子,老子还不如自己生个儿子出来呢! 用妻子的钱包妓子,还花了十万两! 你特娘的可真大方! 蒙恩侯不太想给,实在是这钱给得也太冤了:“老臣叫夫人将东西还给公主就是。” 南锦屏瞪大了眼睛:“你叫本宫用旧物件儿?” 蒙恩侯:“……” 她怒急了,一掌拍碎了左边的桌子:“进宫!本宫要找父皇做主!孙家骗婚皇家,本宫要你满门的人头!” 浣清提醒:“那奴婢先去叫人来拉东西?省得抄家的时候有小贼将公主的钱财给摸走了。” 蒙恩侯:“……” 蒙恩侯深深的吸了口气,扭曲着脸道:“好!我给!” 三十万两! 小畜生你给老子等着! 浣清眯了眯眼,低头小声道:“公主,三十万两加一个马场!” 哐叽—— 南锦屏一巴掌将右边的桌子也拍碎了,怒道:“你这丫头!三十万两怎么会不够?” 浣清:“……嘤嘤?” “什么?侯爷在江南的千亩良田也该主动给我?你在胡说什么!难道就不能等孙家死光了我光明正大的拿吗?!” 蒙恩侯:“……” 马德! 老子还拿什么来养兵! 第32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⑥你特娘的是猪吗你…… 蒙恩侯目光阴狠, 可看着自己那儿媳妇诚挚的目光,他咽下口中的腥甜,强颜欢笑:“听闻山东水灾, 老臣也想尽自己的一份力。” 南锦屏惊诧的看着他:“什么?侯爷要将良田这些年的产出都捐出去给受了灾的可怜百姓?!” 不宰肥羊等同于资敌。 她有些错愕, 而后起身,正经的行了一个晚辈礼:“本宫为山东百姓谢侯爷慷慨!” 多好的人呢!好公公! 而后有些感慨:“是本宫小肚鸡肠了, 侯爷既然这般大方,回头侯府夫人的诰命还是还回来吧,总得叫天下人知道, 皇家一点都不吝啬!” 蒙恩侯:“……” 踏马的你个天杀的小贱人! 老子这么多东西给出去了, 你就给个侯夫人的诰命?! 那不然呢?诰命都嫌弃,你还想上天不成? 南锦屏说到做到, 皇帝也不问女儿为什么又着人来给驸马的母亲要诰命,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 随意吩咐一声就是了。 当宣旨的小太监到了侯府时,南锦屏已经挑了最好的院子进去歇着了, 而蒙恩侯这边,“一家四口”正在吵吵闹闹。 因而圣旨一读完,蒙恩侯接了旨, 正要开口说话, 那美妇人就扑了上来:“我是驸马的亲娘, 这诰命应当是我的!” 前朝太子都死了, 陈氏一族男丁都被圈着,如今蒙恩侯既然认下,她自然要和儿子在一起,再者,有些事情也是要商量清楚的, 有个侯夫人的身份更是方便。 陈氏:“!!!!” 贱婢说甚?! 陈氏险些把嘴给气歪,“我是他孙元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侯府正经的女主人!这侯夫人的诰命是我的!” 她上前就要抢夺圣旨,美妇人侧身闪过,振振有词:“圣旨上写了驸马的母亲为候夫人,我是驸马的亲娘,我才是候夫人!” 陈氏:“……” 陈氏死死的咬着唇,拽着圣旨就要扯,美妇人自然是不让的,俩人就这么抢了起来。 结果,撕拉—— 布帛碎裂声响起,俩人都傻眼了。 一旁嘀咕许久的父子二人抬头,看到裂成两半的圣旨,也同样傻眼。 两个女人,一个靠儿子,一个靠男人,生怕被问罪,便相视一眼,白眼一翻,齐齐晕了过去。 孙维之:“……” 蒙恩侯:“……” 父子面面相觑,今儿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便招呼下人将俩人送回后院休息,继续商谈接下来的事。 待知道南锦屏那边狮子大开口之后,孙维之错愕不已:“三十万两加咱家的马场,还有江南千亩良田和这些年的产出?!” 他双目圆瞪,要不是手还残着,都准备砸墙了:“三十万两给就给了,其他的怎么能给!爹——” 孙维之搓手顿足:“江南的田地是咱们的基础,没有那些产出,又如何去养……还有边关的马场,那边和……联系颇多,盐铁之类也有,若是交出去叫查到了,咱们可就都完了!” 蒙恩侯看他那张肿成猪头的脸就嫌弃,“啪”的一声甩了过去,又哐当一声踹翻了凳子,神色阴鸷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们母子二人在里头瞎搅和,你便是哄一哄永安公主,待她对你信任慢慢变多,将公主府控制在手里,你再时常进宫去见皇帝取得信任,咱们会这么被动?会损失这么多东西?” 孙维之被打得偏了头,捂着脸,心中不禁生出三分不满:爹他养自己不过是为了以后的荣华富贵罢了,说到底自己才是主子,他竟然还敢动手打他? 略顿了顿,孙维之敛下了眼中的思绪,做晚辈姿态:“毕竟她是公主,我也不知她对我的新鲜能有多久,因而在成婚半年之后试探才最有效。” 想着自己以后登上高位定要这些欺辱自己的人好看,孙维之继续低声下气的,“爹,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他不说还好,一说蒙恩侯就来气。 “老子他娘的安排的妥妥当当,再过个两三年便就是最好的时期,届时你们二人也应当有了孩子,做什么都不会引起旁人的注意。”蒙恩侯冷哼一声,“可是你那个废物娘竟自己主动跑出来送到永安公主的手上!”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马场这些东西给她便给她了,总归还能拿回来,等她查到什么线索的时候,咱们这边便是时间紧凑一些,也能有所应对。” 孙维之一听就明白了,“爹,难道您要强行?” “我强行有什么用?就那么点人,能跟朝廷的兵马对上?”蒙恩侯神情厌恶,越发觉得他蠢笨如猪:“你就不会用你的脑子想想?这段时日好生休养,将你那张脸养好后再去哄一哄永安公主!你要是没那个本事,就自己私底下去找人,找些俊秀的小少年送到她房里去,叫她降低警惕,无论如何,在事情没办成之前,你这驸马之位不能丢!自己不行就找行的人上!” 孙维之脸色一黑,那是他的妻子! “该你出力的时候你去花楼用妻子的钱玩妓子,该叫你哄的时候你又不乐意,”蒙恩侯没好气道:“你要记住你的目的,等那个位置到手之后,要多少女人得不到?” 孙维之默不作声,点头表示同意。 …… 蒙恩侯还算有点脑子,商量事情也记得将屋里的人都遣走。 但陈氏就不同了,和那个美妇人乔氏为了侯夫人的诰命打得不可开交,南锦屏自然也知道这俩争上了。 说实话,接到消息的那一瞬间她是懵的,毕竟按照正常设想来说,陈氏重获侯夫人的诰命,自然会将蒙恩侯府的后院拿住。 那乔氏不管跟谁生了孙维之,她如今能靠的也就是蒙恩侯,说不定会忍辱负重认了孩子这个便宜爹。 既如此,一个是孙维之的亲娘,一个是养母侯夫人,这一家子且有得闹。 就没想到,这俩也是绝,人家没有争夺儿子的注意力,而是争夺诰命去了! “嘿嘿嘿!”她对着浣清笑了两声,“你是不是太坏了?” “驸马之母”,可没说清是养母还是生母。 浣清抿嘴一笑:“浣波已经出去了,马场那边用咱们的私卫亲自去,估摸着再快也要一个多月才会到,倒是江南那边,不如叫浣月带着一批私卫去吧?浣明与奴婢留下,防止您身边没人用。” 南锦屏点头,睡饱了就起身:“陪我在院子里走走,不动有些难受。” …… 蒙恩侯也是绝,这俩女人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却偏偏把人塞到一个院子里去了。 他的观念很朴素,陈氏是妻子,应该在正院,乔氏生了维之身份不一样,也应当在正院,这事晚上回去和夫人说清楚就是了。 毕竟——他也没那么好心,做事总要有个由头的。 只是他家这个由头的小脸蛋儿还没恢复光滑,贺元瞻就过来了。 人来的时候,南锦屏已经蹲完了马步,这会子正在院子里呼喝着蹬腿甩胳膊,在不远处看了看,赞许出声:“义妹辛苦了。” 南锦屏见是他,起身后擦了汗,笑道:“义兄来了?我这两日要住在侯府,义兄不必来回跑,等我回了便是。” 贺元瞻随她进屋,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屋内的陈设,见没有男子的衣物,心中莫名晴朗:“你刚开始学,很多东西都不懂,我也是担心你练错再毁了底子。” 南锦屏笑道:“这个我心里有数,你不在的时候,招式都没有乱练。” 贺元瞻嘴角微勾,心情还不错,“我这边招式有很多,你怕是要学很久。” 俩人这边说说笑笑的,另一边,陈氏已经被气得开始死抓家里的权力,在知道贺国公来了以后,她计上心来,喊了丫鬟过来:“去那边说一声,就说贺国公去找公主了。” 丫鬟领命而去。 所以这边还没说几句话,乔氏在看过儿子之后,想着自己“侯爷女人”的名分都定下来了,那么来看看亲儿媳也无妨。 结果刚到这边,就见到儿媳妇跟一个俊美高大的男子在说笑,乔氏当即绿了脸。 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倒也不会像陈氏那般冲动,反而是笑容满面的过去,轻唤道:“公主。” 南锦屏见是她,点点头:“乔……夫人?” 本想着喊乔姨娘的,又想到陈乔二人为这名分在打架呢,自己要是吹黑哨不太好,干脆让他们自己折腾去,也就顺嘴将陈氏的称呼给改了:“乔夫人和陈夫人不是一块儿歇着了?怎的有空来本宫这儿?” 乔氏:“……” 她脸上笑得难看,偏又高兴于她对陈氏的称呼,只好道:“维之有些发热了,迷迷糊糊的一直叫公主的名字,说他后悔之类的话,我……我就想着过来瞧瞧。” 说着,她还状似无意的看了贺元瞻一眼。 贺元瞻:“……” 啊!发热了啊? 发热了好,他便点点头:“你先忙。” 南锦屏目送他远去,而后看向乔氏:“驸马病了就找大夫,来瞧本宫——” 说着,她眉头一皱,立刻后退两步:“你刚从他那里过来就找本宫,万一过了病气你担待得起吗?” 乔氏:“????” 虽然但是,我不是你亲婆婆吗? 乔氏神情扭曲了一瞬,好在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僵硬的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妨碍,我过来就是想问问公主喜欢吃什么,我手艺还不错,都是自家人,做些你爱吃的也是我的心意。” “乔夫人有心了,”南锦屏表情松缓:“既如此,那我也不客气了。”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开始秃噜菜名儿:“胡椒醋鲜虾、烧鹅、羊头蹄、鹅肉巴子……丝鹅粉汤、三鲜汤、绿豆棋子面。”[注1] 乔氏:“????” 你踏马的要吃什么?! 乔氏眼睛溜圆,磕磕绊绊的:“这、这些都要?” 南锦屏瞅了她一眼,神色不善道:“对啊,乔夫人该不会不愿意了吧?” 乔氏:“……” 你特娘的是猪吗你要这么多? 乔氏脸皮子抽了抽,道:“这么多,一个人怕是吃不完吧?” “怎么会呢?”南锦屏愕然开口:“我来侯府带了五六十个人呢,只有少的没有多的,怎么会吃不完?” “……我给你的那些下人下厨?”乔氏这下是彻底维持不住脸上的表情了,横眉冷眼的:“我好歹是驸马的亲生母亲,怎么能给下人做饭!” 南锦屏凝眉沉思:“可公主就想尝尝驸马之母的手艺,尝不到就睡不着,睡不着就想进宫胡言乱语,胡言乱语后估计要死人的。” 乔氏:“……” 吃吃吃,猪都没你吃得多! 第33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⑦要脸吗?啊?你还…… 乔氏满心苦涩的回了自己的住所。 进了屋, 屋内有婢女出来,见其手里还端出一盆血水,当下大骇, 急匆匆奔了进去。 孙维之嘴中咬着软木, 待大夫给自己臀部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手指之后, 才喊来婢女给自己青紫肿胀的双颊涂抹药物。 见到亲娘进来,他神情有些复杂,自己这巴掌挨得可全是因为她, 如果不是她不听忠告出来乱跑, 怕也不会被公主抓住把柄来要挟。 这么一想,又觉得养父更是用心险恶了, 自己亲娘这般貌美, 他鬼鬼祟祟的叫人藏着, 还不叫自己这个当儿子的知道,谁知道这里头有什么事? 只身为人子, 有些事情不好说,他只能淡淡的客气:“您来了?” 儿子不亲近自己,乔氏心中有些酸涩, 只能勉强笑笑:“听闻贺国公来了, 我心里放心不下, 便去找公主瞧瞧。” 一听“贺国公”三字, 孙维之的脸就更难看了。 “往后公主那边你少操心!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不管知道什么还是看到什么,都不要叫人发现端倪!”孙维之刷得一下扭头,警告她:“即便公主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也都给我憋着!” “你!”乔氏心中一颤, 哽咽道:“好,我,我知道了。” 她和陈氏那个贱妇不一样,她知道自己生的孩子是谁的,儿子既然这般说,那就是另有安排,她这个当娘的,不能给儿子拖后腿。 孙维之见她对自己说得话直接应了,全然不像养母往日那般处处插手,事事要强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微光:果然不是亲的就不一样,这养母看来只想拿捏自己,倒不像亲娘这样,事事以自己为先。 他心中缓和几分,突然发现不对:“你刚进府,贺元瞻来了的事你事如何知道的?” “身边的婢女说的,”乔氏擦擦眼泪,给儿子倒了杯水过来,“我常年住在旁处,有些事情不知道,倒没想到这府里的婢女都比我清楚,公主和贺国公之间……” 说起这个,她挠心挠肺的疼,自己儿子这般人物,尚了公主本就是委屈,如今竟然还要戴绿帽子,她这个亲娘又哪里能接受? 要不是为了以后的大业,这等女子,又如何配得上她的儿子? 罢了,等以后大业成,一杯毒酒留个全尸,也算是全了这桩缘分了。 “砰——” 孙维之抬手把杯子摔了出去:“你是不是傻!这明显就是有人故意把消息露给你,叫你去找公主的麻烦的!” 乔氏一愣,故意? 随即怒火“腾”得一下冒上来,希望自己和公主有隔阂的是谁? 只能是她陈氏! 好个贱妇,抢了自己儿子不算,现在还想要跟她抢诰命?! 乔氏美目泛红:“陈氏她敢算计我!” 孙维之就很不耐烦:“行了,别老是陈氏陈氏的叫,咱们娘俩什么身份人家也知道!养了我二十年,你这般做就是落人口舌,我往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跟着主君谋夺天下的,谁会希望自己的主君是个忘恩负义之人? 心里如何想且不说,这面上却是一定要品格高尚的。 乔氏不敢再说话,只仔仔细细的伺候儿子。 …… 原本借着皇家女婿的身份取得信任这一途是行不通了,因而plan B就要提上日程了。 约莫过了十来日的功夫,孙维之脸上的淤肿已差不多消散,余下的敷粉遮盖也差不多。 到底美男底子好,便是上了妆,也还是赏心悦目的。 孙维之看着镜中的自己,心底有了些自信,不过挨了几顿打之后也想开了,男人好新鲜,那女人也差不多。 自己再是俊美,可谁知道这皇家的公主能新鲜多久? 所以两手准备,自己还是得咬牙忍住,外头去寻一寻容貌俊美的少年郎。 因而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关于蒙恩侯府那个驸马世子口味大变的消息就传满了京都,心说这狗东西尚了公主还不足性,以往万花楼包头牌就算了,现在连男人都不放过了! 当消息传过来的时候,南锦屏正和一大家子在吃饭呢。 蒙恩侯当即就甩了筷子,怒斥“不像话”的儿子:“你这一天天的不把家里折腾死是不甘心是不是?什么脏的臭的都往家里拉?又如何对得起皇上对你的栽培和信任!” 南锦屏:“……” 孙侯爷你对自己的儿子真是没一点逼数啊,皇帝对这个女婿的栽培分明就是多赏些胭脂水粉,好让他一张脸保质期久一点,能多哄女儿开心点。 蒙恩侯还在骂呢,“公主对孙家是如何你看不出来还是如何?你这般打公主的脸面——”他当即起身,“我这就上折子请罪!与其叫你拖累死家里,我不如请辞告老还乡,好歹还能留个体面!” 闻言,陈氏和乔氏齐齐惊叫:“侯爷!” 以后如何且不说,眼下的荣华富贵不能丢啊! 南锦屏嗤笑一声,蒙恩侯卡了壳,但还是演了下去,“去给公主请罪!” 孙维之面色交换不停,梗着脖子跟老父杠了起来,死活不肯开口。 “啪!”蒙恩侯气急,抬手就给儿子甩了一个巴掌。 南锦屏放下筷子,打了个嗝儿:“吃饱了,你们继续。” 而后手扶着肚子站了起来,晃悠悠的往外头走,打算再去转两圈消消食。 蒙恩侯:“……” 孙维之:“……” 父子二人相视一眼,蒙恩侯使了个眼色,后者扯了扯自己的衣领子,而后随着公主的脚步追了出去。 “公主!” 孙维之追了上来,见她转身,先是目光缱绻,而后眼中又盈满了羞愧,最终定格在心疼和不舍上面。 南锦屏:“……” 不好意思,天太黑了,观察不到。 孙维之长长的叹息一声,这才有些不安的开了口:“外头的话,你信吗?” “没花本宫的钱就不信。” 孙维之心中一噎,心说夫妻二人,你的钱难道就不是我的钱? 不过他也知道公主不讲道理,倒没这么缺心眼儿的将这话说出来,只好道:“其实……那些人都不是我喜爱的,我心中只有公主一人。只我往日犯了错,我无颜面对公主,这才,这才……” “这才选了些人在别院好生养着,等来日公主若是愿意,我陪着公主去便是。”说着,他言语中泛着苦涩:“是我先对不住你的,这些就当是我赎罪吧!” “外头的骂名都叫我一个人承担吧,只要公主你快活,我在一边默默守护也是心甘情愿。” 南锦屏:“……” 她脚趾头忍不住扣了扣鞋底子,发出了灵魂质问:“在哪里守护?” “床边?门口?”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觉得这个不太好吧?你有这个习惯不太要紧,但我会觉得恶心的。” 孙维之:“!!!!” 要脸吗?啊?你还要点脸吗?!- 做人呢,要脸干什么啊对吧? 南锦屏哼笑一声,不管呆立的驸马,直接带着浣清转身离去。 只刚到自己的院子门口,就看到了身姿挺拔的某人在默默等侯。 她咳嗽一声,身侧的婢女立刻远离,正要开口,没想到贺元瞻上前两步,二人距离极近。 他低头,入目便是她光洁的额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其实都挺一般的,我觉得不太合适,也不般配。” 南锦屏:“……什么?” 她抬头,眼神有些迷茫,这没头没尾的说得是个啥? 贺元瞻对上她的视线后立刻挪开,声音依旧低沉:“驸马找的那些人我都看过,十五六岁的模样,人还没长开,一个个青涩的跟个孩子似的,与你不般配,找那样的也不合适。” 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说这个也不太好,便强行解释:“你是我义妹,自家人做什么都是好的,我的意思是年纪太小的人脾性都娇,你是公主,该旁人哄你才是,怎能找个乐子还要你去费心思哄人?” 南锦屏:“……” 这年头公主的义兄也不好当啊,这玩意儿都要去打探? 南锦屏忍不住笑了:“多谢义兄费心,我心里都有数。” 贺元瞻:“……” 她怎么没拒绝?十五六的真不好! 贺元瞻有些生气:“那些人都是被暗地里培养出来讨好贵人们喜欢的,这都——” 南锦屏走到屋内,坐下后托着腮:“会讨人喜欢就行了,那我也用不着费心了。” 见他脸又转黑的趋势,她又补了一句:“我不太喜欢在婚内做些不恰当的举动,义兄放心,就算驸马再不是东西,我也不会做出什么有损皇家颜面之事。” 婚内乱搞要不得。 贺元瞻敛下眉,有些失落,她这是拒绝自己靠近的意思? 也是,公主再如何也是成了婚的妇人,就算驸马不太妥当,那她当初也是闹死闹活的要嫁的,说不定这会子心中对驸马还有些眷恋。 情绪瞬间就低了下来,他看了外头一眼:“天色不早,我先回了,明日再来教你。” 南锦屏点点头,将他送到了门外。 浣清见人走了才进来,忍不住道:“公主,贺国公挺好的。” 南锦屏酸溜溜的,“是啊,挺好的。” 但奈何这具身体差不多只能活个十年啊! 贺元瞻够倒霉的了,已经背上了一个克妻之名,这后头要是被自己糟蹋了,按照古人的想法,那不得负责负责啊? 这要是把人给这样那样了,再不小心整个孩子出来,那好了,回头自己咽气了,留下父子或者父女的,又是皇帝的女婿,后半辈子不得孤寡着过? “唉!” 贺国公多好呢,再对比对比现在的驸马——噫~ 辣鸡! …… 南锦屏目前正努力消耗身体里对孙维之的感情来着,估摸着再有半个多月边关那边就该有消息传来了,就算不太要紧,那也差不多能给皇帝老爹提个醒。 还有江南那边,这几日浣月也差不多该将那往年的产出往京中运了吧? 还真是说曹操就曹操到,不过两日的功夫,大批载着粮食的车马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入了京,直往公主府去。 好家伙! 差不多五年的粮食产出,约莫两百多万斤! 至于再往前的,那就没有了,年年新粮换旧粮,该卖的都卖了。 南锦屏“啧”了一声,打算出门去瞅瞅,毕竟几辈子也没见过两百多万斤的粮食啊! 就在这时,蒙恩侯匆匆寻了过来。 “公主,粮食这么大张旗鼓的入京不太好吧?”蒙恩侯脸上急切,“这是老臣献给公主的,可若是叫外人知道,怕是名声有所妨碍。” 最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外头人不得好奇他一个前朝的丞相为什么能攒下这么多的东西啊? 虽然明面上的产业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可这么直白的将粮食拉出来,得多少人眼红泛嘀咕? 南锦屏还挺高兴,“没关系的,我的东西也没人敢打主意。” 可有人敢打我的主意啊! 现在满京都的人都知道驸马和公主不和,万一真有那愣头青私底下盯着——蒙恩侯打了个寒颤。 一个两个的盯着无所谓,这要是五六七八个呢? 几十个呢? 他脸上的表情越发的严肃,浣清上前打断他的话:“侯爷,公主要去验收粮食呢,您若是无事,让一让可好?” “你怎么说话呢?”南锦屏瞥了她一眼,厉喝出声:“这两百多万斤的粮食可是本宫打算捐出去的赈灾粮,侯爷深明大义,怎么可能会阻拦?” 话一落地,不远处树上一个摘橘子的小子就尖叫出声:“啊!赈灾粮!” “爹啊!你快出来,你有救了,永安公主要把那大批粮食捐出去赈灾!” 隔壁愁秃了头的户部尚书:“!!!!!” 哎呀我滴个娘! 天降喜事啊! 户部尚书不会爬树,但不妨碍他嗓门大啊:“臣替山东百姓谢公主心善!!!” 心善俩字喊得诚意十足,生怕公主过后后悔了。 蒙恩侯:“……” 蒙恩侯险些把嘴给气歪了,还没缓过神来,户部尚书就歪着帽子,耷拉着鞋子冲出了家门。 大门侧门什么的太远了,本官为了百姓,可以走蒙恩侯家的角门! 南锦屏囧着一张脸看一个老头儿狂奔而来,“公主心善啊!!” “粮食呢?粮食在哪儿呢?臣这就着人去拉!!!!” 天可怜见的,国库不丰啊! 他的乌纱帽终于保住了! 南锦屏:“……” 蒙恩侯:“……” 事已至此,蒙恩侯只能抽着一张脸,心口宛如滴血,颤着声音道:“这是我孙家的产出,如今捐献出去——” “等等!”南锦屏打断了他的话:“难道这不是驸马花本宫的钱在外头乱搞,你孙家给本宫的赔偿吗?”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看向户部尚书:“您这粮食拉回去可不能忘了,这是本宫牺牲了自己的快乐才换来的啊!跟孙家可没有关系!” 户部尚书一愣,“啊呀”一声,涕泗长流:“竟是如此?” 老头儿哭得情真意切:“没曾想孙家竟如此不识抬举!” 蒙恩侯:“……” “公主您这是吃亏了啊!”户部尚书拧了一下鼻涕,“您是公主,金尊玉贵的人儿,您的快乐是何等的重要?” 南锦屏挑眉:“所以?” “所以得加钱!”人越老越精明,“驸马人呢?尚了这么好的公主竟然还乱搞,简直是毫无人性!” 他撸起了袖子,神色不善的看着蒙恩侯:“公主痛失快乐难道不该加倍赔偿?” 南锦屏咳嗽一声,提醒:“本宫成婚之后,孙家就拿下了北边游牧部落的商路。” 户部尚书:“!!!!” 老头儿瞬间就炸了,演技拙劣不堪:“什么?!税呢?老夫我管着户部这么长时间,你孙家商路的税呢?!” “罚!”南锦屏冷着一张脸:“国法不容有错,公主的夫家犯了错得加倍的罚!” 户部尚书笑得满脸菊花开:“公主大义!” 蒙恩侯:“……” 一向坚强的蒙恩侯再也忍不住,活生生气厥了过去。 这老头儿多精明啊,一看公主这么下手不留情,顺杆儿就爬:“公主,边关战情紧张,驸马既然犯了错,不如送到军营去赎罪?” 南锦屏沉凝了一会儿:“别人要是知道他的身份,那岂不是达不到赎罪的效果?” “嗐!”户部尚书满不在乎道:“这个没什么啦,一身粗布铠甲和大刀,别的什么都不给,就算说了别人也不会信的啦!”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这老头儿竟然还会撒娇。 便点点头,冷着一张脸:“铠甲就不用了,本宫的驸马是个盖世英雄,这些身外之物他即便不用,也能凯旋而归!” 匆匆跑过来的孙维之:“????” 孙维之咽了咽口水:“公主,我,我不会武艺……” 户部尚书吹胡子瞪眼睛的:“谁还没有个第一次呢?武艺这东西,被人砍着砍着就学会了!老夫当年也是前线冲锋最勇猛的,要不是算盘打得好,又肯读书科考,你以为老夫能爬上来?” 南锦屏皱眉:“原来您还会这些?” 说着,就看向孙维之:“听到了吗?算盘打得好才会一路升官!” 孙维之心中不妙:“公主?” 南锦屏豪气挥手:“浣清,把驸马衣裳扒了,叫咱们的人快马加鞭送到前线!” “对了,大刀也不用给,算盘就行!不会打算盘的士兵不是好驸马!” 孙维之:“!!!!” 你特*&%……%!!! 第34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⑧老子要立刻造反!…… 大胆干, 早点散! 孙维之可是剧情中的男主,外人是没那么容易把他弄死的,顶多就是遭点罪。 最终结果只能是男女主互殴, 看谁能更胜一筹罢了。 因而人一被架走, 南锦屏就叹气:毕竟是公主和驸马的虐恋情深,这不虐身, 又如何能情深? 这么着一操作,南锦屏就去找蒙恩侯请辞了:“侯爷既然身体不适,就好好休息, 本宫也要回公主府了。” 说完, 她长叹一声:“驸马不在京中,这夫妻分离, 本宫心中着实不好受, 只能回公主府慢慢疗伤了。” 蒙恩侯:“……” 噗—— 一口血吐出, 蒙恩侯脸色瞬间青白下来,瞪着满是血丝的双眼, 满是不甘的看着南锦屏。 陈氏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她是明媒正娶的妻,怎么也奈何不了她。 倒是乔氏, 好好的一大儿被拖上马就跑, 现在孩子的养父还被气得卧倒在床, 她只觉自己的依靠全都没了, 这会子看蒙恩侯吐血,顿时新仇加上旧恨,怒道:“至亲夫妻你不顾,公爹亲长你也不管,你当真就如此狠心么!” “他日你们若是有了孩子, 你要如何跟孩子说你对它的爹爹是如何弃之不顾的!” “仔细想想,本宫的心还不够狠,”起得早就发困,南锦屏打了个哈欠,“本宫怕疼,不想生孩子,回头会记得叫人快马加鞭的送绝育药给驸马的,乔夫人不必太担心。” 乔氏:“????” 乔氏喉头一甜,死死的咬着牙,才没操起旁边蒙恩侯吐痰的痰盂给她扣脑袋上。 可看着自己这个亲儿媳讥诮的目光,乔氏终于忍不住,继蒙恩侯之后,同样一口血喷出。 南锦屏:“啧,乔夫人这承受能力有点差啊。” 乔氏:“……” “你!”乔氏呼吸急促起来,捂着心中,脸上的血色越来越少。 咚——人直直的倒地。 南锦屏愣了一下,喊了浣清上前查看。 后者过去后一探鼻息,同样愣了一下,“公主,乔夫人没气儿了。” 南锦屏:“????” 我的婆婆妈!你竟然被气死了! 她怕怕的往后退了两步:“走走走,赶紧走,我害怕死人!” 躺在床上的蒙恩侯:“……” 你特娘的怕死人还把人给气死?! 那不一样的,怕死人和气死人是两码事。 原剧情当中,原主一家子可是全家火葬场的,包括南氏一族的所有人,连三岁的幼儿都没有放过,刑场上血流成河,有多少懵懂孩童是被母亲磕头求了酒水灌昏过去,又无知无觉的人头落地的? 想到这些,南锦屏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戾气,对于孙维之的爱意更是刷得一下少了一大截。 她心中一松,面色也和缓了一些。 临走之前,她看向床上的蒙恩侯:“那侯爷就好好给驸马之母办丧事吧,可怜见的,认回儿子还没半个月,人就咽气了。” 她摇摇头,叹息一声:“回头驸马要是回来了,叫他别太伤心,总归黄泉路上不寂寞,母子俩一道儿上路也有个伴儿。” 蒙恩侯:“……” 滚!滚! 你特娘的给老子滚啊啊啊啊!!! …… 说来夫妻情分还是有的,打仗归打仗,南锦屏还是舍不得出门在外的驸马的。 这不,家里的事情一办完,就快马加鞭的叫人往孙维之手里头去送信。 后者吃不好穿不暖,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在军营里被子都跟人抢着盖,偏他长了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儿,要不是反应机敏,说不定菊花残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这会子为了捍卫自己的贞洁,他可怜巴巴的缩在角落,冻得整个人都在哆嗦。 这时,帐篷被掀开,一个粗壮的络腮胡大汉走了进来:“孙维之?孙维之在哪儿?哪个是孙维之,你家里给你送信来了!” “我!”孙维之眼睛一亮,一骨碌爬了起来,高高的举着手:“是我!” “嗯,跟我来。”那大汉打量了他两眼。 孙维之缩了缩脖子,将自己衣领子拉紧一些,生怕这些粗汉对他升起不轨的心思。 好在出去走了没多久,大汉就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你家里寄来的。” 孙维之:“……” 看着手中薄薄的信,孙维之眼神迷茫:就这? 没有御寒衣物或者银两什么的? 再不济给点肉干呢? 他眼窝子发酸,眼泪不禁流了下来,看来家里也不是看重自己的,出门在外,连个惦记的人都没有,着实是心酸。 一边哭着一边拆信,孙维之寻思着改天得往家中去一封信才是,养父养母不管,亲娘总该管的吧? 就没想到—— 啥?亲娘被公主气死了? 卧槽!养父受不了刺激倒在床上病重? 啥?养母压根就不管他的死活,正努力讨好公主,好叫自己后半辈子过得舒坦一些? 孙维之:“……” 不是,这死的死,倒的倒,那他这身尊贵的血脉还能依靠谁去? 孙维之不理解, 孙维之害怕了, 孙维之惊惧之下连夜额头烤红薯! 他这边心理活动如何暂且没人知道,南锦屏正在府里和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浣月商量着那千亩良田要做什么规划。 身为公主,她自己也是有封地的,只那些有皇帝的人手看着,等闲出不了差错,倒是这白得来的,要好好规划定下基调,往后管理的也省心一些。 这不,最冷的时候过去,刚定好开春要选最好的良种播种,不能浪费江南那适宜作物生长的土地,结果没几天的功夫,孙维之的消息就被送回来了。 南锦屏大吃一惊:“这送出去才一个多月,这就不行了?” 这也太废了吧! 原主带球跑了三年,跟球都活得好好的呢! 私卫事无巨细,将有关驸马的事情都整理好呈了上来。 南锦屏暂时放下手中的资产管理资料,接过了“驸马前线生活录”,嘴里嘀嘀咕咕的:“过去这一个多月赶上了三趟游民骚扰……嗯,你们还是手下留情了,游民可比敌人好对付多了。嗯?驸马用树衩子去迎敌?我的娘,他是傻子吗?哪个出来抢掠的游民不是刀枪棍棒都有的,他树衩子顶个屁用!” 屋内的私卫和婢女俱都低头,对于自家公主口出粗言一事充耳不闻,面上更是波澜不惊。 南锦屏早就在这几个月当中融合自我了,驸马都被她放飞出去了,也没见皇帝老爹过来给她跳大神,那不得怎么舒服怎么来? 她这边接连吐槽,浣清就瞅着空档的给她添茶。 看了两三页之后,她挥手叫私卫下去,抓紧时间嘘嘘之后,回来就继续看她的驸马又整出了什么幺蛾子。 “整顿的时候与农家交换物资,驸马对农女搔首弄姿?”南锦屏一脸地铁老人的表情,“他有毛病是吗?啥?因为半月没有荤腥,他勾搭人家农女就是为了骗人家杀了家中唯一下蛋的那个老母鸡?!!!” 你可真特娘的有出息啊! 南锦屏看不下去了,反手拍了一把桌子,又喊了私卫进来,“丢人!太丢人了!你叫人安排,赔人家几只母鸡去!” 顿了顿,又道:“他那张脸还是挺唬人的,私底下安排那姑娘得个几两银子傍身吧,多了也守不住。” 私卫见公主没有看到底,便小心翼翼的提醒:“这个属下已经办好了,就是那姑娘——” 南锦屏眉头一皱:“该不会驸马把人骗上手了吧?” 那可就造孽了! 私卫摇摇头,小声道:“驸马看上人家的鸡,吃干抹净之后打算偷溜,叫那姑娘拎着榔头打了一顿,又扔进河里泡了半宿。” 要不是这般,驸马也不会被京中信件一吓就发了高烧。 南锦屏:“……” 她喝口茶冷静了一下,“算了,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私卫应了声“是”,浣清上前来,“公主,今儿辛苦这么久了,该歇下了。” 南锦屏点头,洗漱之后上床。 只是到了半夜—— “走,去蒙恩侯府!驸马在前线都能找人勾搭,我在这心里难受!想哭!” 浣清麻溜的点灯招呼婢女们进来,好家伙,好几十号人开始折腾。 蒙恩侯府。 蒙恩侯今儿喝了药早早歇下了,孩子的亲娘死了,他越发觉得公主不会善罢甘休,因而白日里与心腹商量了好久,甚至打算着将儿子先接回来。 理由现成的,亲娘死了嘛! 这不,刚商议好打算明天就办,人躺在床上没多久就呼呼大睡,结果—— “出来!人呢!都给我出来,你们侯府今儿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南锦屏带着人直接冲了进来,深夜扰民不太好,因而她是到了侯府内才开始叫婢女喊门的。 刚睡没多久的蒙恩侯:“……” 垂死病中惊坐起! 他捂着心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去,去看看,外头发生了何事!” 话一落地,伺候的人还没来得及出门,南锦屏就带着人闯了进来,顾忌着男女大防,隔着屏风收了脚:“侯爷,方才前线有消息传来,说是驸马在外与农女勾勾搭搭,我这心里——” 她转头,半靠在浣清的肩膀上,嘤嘤哭泣:“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呀!我都打算好了,不管立没立功,只要能平安回来,我就兑现当初的诺言,向父皇要一个大将军的位置,甚至这京中御林军的管领一职,我都觉得除了驸马没人能胜任!” 御林军的管领?! “呜呜呜!我们才是一家人呢!我什么都想着他,结果他还对不起我!” 蒙恩侯:“……” 马德!孽畜啊!!! 蒙恩侯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老子在家里被气得快要吐血还要给你谋划,结果你个小兔崽子出去就勾搭女人! 没了女人你活不下去了是不是! 他胸口剧烈的起伏,好半响才颤巍巍的开口:“公主啊,咱们有事明日商量如何?这深更半夜的,你我多有不便。” 南锦屏抬手就摔了一旁的花瓶,悲愤道:“果然侯府不想给本宫一个交代么!” “……”蒙恩侯:“????” 只见她眼泪一抹,视线在屋内巡视一圈,而后落在屏风上与蒙恩侯隔空相望:“公主一滴泪,驸马万两银,本宫也不要多,再给三十万两,否则驸马就等死吧!” “……”蒙恩侯:“????” 那你让他死去啊!敲诈老子做什么?! 然而—— 半个时辰后。 南锦屏将手上的银票甩的啪啪响,还不忘吩咐:“算了,叫驸马回来吧,回头叫人再打听打听孙家的私产,别下次有机会了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屋内听得清清楚楚蒙恩侯:“!!!!” 小贱人你特娘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造反! 造反! 老子要立刻造反!!! 第35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⑨我是男人我一时冲…… 南锦屏丝毫不担心自己将蒙恩侯给整破防。 俗话说, 书生造反,三年不成。 这离原剧情里的造反还有两年呢,这两年里孙维之可是靠着原主一路窜上去的, 现在没了这个助力, 别说是进宫了,如果没有原主的允许, 他敢靠近宫门口,御林军就敢把他射成筛子。 毕竟原剧情中皇帝看在闺女的份上对这个女婿多有宽待,现在么——瞅瞅驸马在京中的名声就知道, 皇帝和太子不管也没插手, 估摸着是觉得女儿/妹妹正玩在兴头上。 这也是南锦屏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只要叫自家人知道自己这个公主没吃亏, 且沉浸在折腾驸马当中就行了, 等王八羔子收拾完, 将孙家薅到了极限总会憋不住。 …… 孙维之很快就被送回来。 如今的蒙恩侯府和当初可不一样了,南锦屏有时候不太在乎脸面, 因而侯府内跟筛子似的,除了自己的私事没露出去外,关于驸马身世二三事, 传得那叫一个广。 因而孙维之回来的时候好不容易从高烧中捡回一条小命, 又要着急忙慌的准备亲娘的丧事。 南锦屏没露面, 反正她名义上的婆婆是陈氏, 去不去的,没啥差别。 孙维之见她没来还松了一口气。 自己回来就听爹说起了公主又拿“农女事端”敲诈了三十万两一事,心中又是羞恼又是气急。 事情都忙完之后,父子俩相对而坐,俱是双颊瘦削, 面色蜡黄的模样。 “你明知道公主待你没有一丝的夫妻情分,竟还在外头给老子惹事儿!孙家这二十年来可有苛待过你?你就眼皮子浅到这个程度?” 蒙恩侯现在是骂两声喘一声,面上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这些年对你的培养,难不成都扔到北地里头窜风去了?!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人有几分奇怪的癖好,这个我也能理解……可你瞧瞧你自个儿,偷吃都不知道擦嘴!” 短短一个月,孙维之就是再心高气傲的也认清了现实——他除了这身高贵的血脉和一张胜过众人的脸蛋儿,旁的好像真没什么用处。 相反,他爹比他有用多了,人家顶着前朝降臣之名,家中还有一个前朝郡主的妻子,如今虽然侯爵就是个安慰,但好歹人混出头了啊! 反观自己——孙维之向现实屈服了,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 蒙恩侯原本还在骂骂咧咧,可这些年他确实是用心教养了,别管一开始的目的如何,事实就是他目前并没有旁的儿子,因而语气和缓了起来,“如今回来了,你娘……又没了,夫人如今对你的事情不是太上心,你自己言行注意一些。” 孙维之低低的“嗯”了一声,蒙恩侯看他那蔫头耷脑的样儿,叹口气:“我把你当亲生的看待,若兰那边,回头我将人送走,你若是有空也过去一趟,她是我嫡亲的外甥女,我这些年连个女儿都没有,我是希望你们二人能有个孩子的。” 孙维之眼神一暗,是啊,自己除了那血脉,别的还有什么? 爹他这般筹谋,自己又没有孩子,图得难不成是为旁人操劳的辛苦? 看来爹还是不相信我,还是想要一个有孙家血脉的孩子。 “只这事儿得仔细,也就这一两年了,不论事成还是失败——”蒙恩侯顿了顿,“你总想给自己留下子息的吧?” 孙维之松了一口气:“我待若兰的心意爹你该明白的,当初也是为了她,我才和公主生分了的。” 只要有所求就好,有目的,爹他才会竭尽全力将自己送到那个位置上! 想明白后,孙维之见天色不早,便恭敬的告退离开。 在走出书房之后,他停住了脚步,往后看了一眼,而后掩下眼中晦暗的神色,哼笑一声:“表妹?” 是啊,表妹得跟我有个孩子呢。 这么一想,他脚下一转,大踏步去了客院处- 李若兰这段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她打小儿就知道自己在侯府里住着该依靠的是谁,也知道往后谁是自己的夫婿。 虽然表哥尚了公主之后自己伤心的夜夜不能寐,可在见到公主之后,她就放心了——那就是个傻子。 特别好哄的傻子。 因着这个印象,再加上舅母和公主之间婆媳的关系以及前后两朝的皇室贵女的碰撞,她成功的站稳了自己的脚跟,甘愿做舅母打脸公主的工具人。 反正只要表哥明白就好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就没想到,这好日子才过了几个月呢,那个爱表哥爱到把自己低贱到了泥里的女人竟然性情大变,不仅不念当初的情分,甚至还能狠心对表哥下手! 现在表哥的生母都已经—— 还没想完,门就被推开。 李若兰抬头,而后担忧的上前:“表哥?” 孙维之看着表妹如玉的小脸蛋儿,上前将她搂在怀里:“若兰,我后悔了。” “我后悔将你推给别人,这些日子在外,我心里想的念的都是你,我……”他低了头,将她下巴抬起:“给我一个弥补你的机会可好?” 李若兰娇羞不已:“表哥,你怎么能,怎么能说这种话!” 她跺了跺脚,就要扭身离开。 没想到孙维之一把掐住她的小蛮腰,低头附在她耳边,轻声道:“若兰可知道我的身份?可知道我孙家一直以来筹谋的大事?” “我不愿意叫公主生下我的孩子,我只想和若兰携手余生,”他揉着她的发丝,“……如果可以到那个位置,只有若兰你,才配得上母仪天下的位置!” 李若兰原本被他前面的话吓得小脸煞白,可是在听到母仪天下之后,眼神闪了闪,推他胳膊的举动就不是那么用力了。 “只要你我二人好了,有我爹在,你又是亲外甥女,到时候你是皇后,咱们的孩子——”他自信笑笑:“那就是太子。” 李若兰:“……” 李若兰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心中被这个美好的设想给镇住了。 皇后呀! 太子呀! 太后呀! 她眼神激动,丝毫不去想这种事一个闹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反而觉得表哥和舅舅的这个想法没有错! 舅舅既然能将表哥的身份隐藏下来,藏了二十年,那就还能继续藏! 毕竟皇位上的这位如今也才上位二十多年,那位还是泥腿子出生,而自家的舅舅在前朝可是做到了丞相的位置! 论起谋略,显然是自家舅舅更胜一筹! 泥腿子都可以,舅舅为什么不行? 再加上表哥这等人物……连公主都能骗到手,若是颠覆天下,又怎么不可以? 当然,她也不傻,女人敏锐的心思叫她知道表哥对自己的爱意并没有那么深。 可那个不重要,表哥血脉虽然尊贵,可想要走到那一步,必定要依靠自家舅舅!偏舅舅没有儿子,也没有女儿,只有自己这个外甥女血缘最近……两相结合,那皇后的位置就必定是自己的! 只有这般,孙陈两家才能强强联手,携手共治天下! 她的这番心理活动自然没人知道,虽然世人都知道造反是最难的,可相比起来难度和得到的利益,即便知道前头是死路的可能性更大,但赌一把就是海阔天空,很少有人能抵抗这个诱惑。 这边李若兰对自家舅舅和表哥迷之自信,自信二人能给自己带来那至高无上的位置,就这么半推半就的,俩人成就了好事。 因而一大早的,南锦屏这起床还没来得及洗漱,就听到浣清给自己带来如此劲爆的消息。 她呆了呆,心里有些发毛:“他们真的,上床了?” 看到公主表情中带了丝不可置信,浣清心里一咯噔,生怕公主对驸马还有心思,便小心翼翼道:“确实如此,蒙恩侯府上的琐事刚忙完,驸马与蒙恩侯似乎在书房中商议密事,紧接着出来之后,驸马便转道去了李姑娘的院子,两人夜间还叫了水。” 南锦屏:“……” “可是乔氏不是刚埋下去没多久?”古代人看重身后事,说好的要守孝的呢? 这就迫不及待的将女人拉上床了? 就算现代很少有人讲究什么三年守孝,那谁家老娘嗝屁了之后,怕都是没心情惦记那事儿吧? 她回过神,“啧”了一声,“可真不讲究!” 浣清松了一口气,“要奴婢找人去灌药吗?” “随便——”南锦屏皱眉:“避子汤送过去吧,就管一次的那种,等她喝干净了再回来,对了,那种永绝后患的绝育药给驸马捎上,下回咱们就不用操心了。” 孙家活不了这个下场她知道,可在看完原本南家幼儿的下场后,她实在不想看到罪不至死——尤其是孩子被连累。 万一这俩不讲究的搞出了人命,那到时候一两岁的小娃娃,难不成还真能掐死? 另一边,蒙恩侯府。 昨晚刚成好事的俩人这会子正抱在一起睡得香甜,猛不丁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紧接着一粗壮婆子逆光而来。 李若兰被惊醒,呆了呆,想到昨晚上的事,突然尖叫出声:“啊啊啊啊啊!出去!出去啊啊啊啊!!” 孙维之昨晚着实是卖力了,再加上刚回家,底子还没养回来,这会子昏昏沉沉的反应有些迟钝,因而在听到尖叫声之后就很不耐烦:“闭嘴!” 婆子本就是领命而来,压根就不管这俩人说了什么话。 见床上的李姑娘缩在被子里,婆子面无异色,伸出左手就将人提了出来,紧接着右手往后一伸:“拿来!” 待手中被递上一碗温热的汤药,婆子捏着李若兰的下巴,逼迫她张开嘴,二话不说就灌了进去,“李姑娘可别怨老婆子,这是咱们公主的心意,您呐,好好喝下去,公主也不为难您,这汤药就管这一次,公主可不是那种狠心要毁了你底子的人。” 紧接着,婆子又在她身上的穴道按了按,使汤药快速咽下,防止她吐出。 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其中一褐色的丸子塞到孙维之的口中,“驸马您好好歇着,这是公主特地给您寻的补药,等身子养好了,公主说还等着您与她生一个大胖小子呢!” 后头那句话纯属就是扯淡,随口搪塞的理由叫他不至于立刻去找大夫看身子罢了。 孙维之:“……”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刚才吃什么东西了? 孙维之砸吧砸吧嘴,嘴里甜滋滋的也没多想,更不敢质问——实在是经过这么多次,他有些怕了公主了。 想到昨晚心头一热做下的好事儿,他不敢抬头,生怕叫公主抓住这一点再来为难他。 同时心中又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就不该这般着急的,等爹将若兰送到外头,他再去与她成就好事便是,何苦在侯府中做下这等事,人多眼杂的,叫公主立刻就知道了? 这么一想,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等婆子走后,他语气便有些不太好:“我是男人,犯的这些错也是应当,可你身为女子,总该知道女子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你……你昨晚上若是拒绝我,我又怎会犯错?” 李若兰:“????” 你踏马的在说什么?! 李若兰惊呆了,在看到表哥对自己一脸责备的模样后,她惊叫一声:“你混蛋!!!” 再是如何欢喜,这也没哪个女子能接受这种指责! 我们上床的事,我是男人我一时冲动你应该能理解,可你要是主动拒绝,我们也不会这么快的发生这种事——这话属实是欠揍。 李若兰虽然在陈氏面前做小伏低,可她昨晚知道了表哥的真实身世,再加上知道对方要靠着自己的舅舅,瞬间胆气就上来了,“你怎么敢这么说我!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她三两下的将自己的衣服穿上,而后奔到了前院的书房:“舅舅呜呜呜呜!” “舅舅你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呜!” “表哥他欺辱了我呜呜呜!” 蒙恩侯正在吃龙眼包子呢,猛不防的被外甥女闯进来,当下一个包子噎在了气管中。 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听到这话瞬间心里一个咯噔,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外—— “侯爷可在,咱们公主今早知道驸马做的这等事实在是伤心呐~” 最后那个“呐”字,一波三折,生怕旁人不知道这里头有多兴奋似的。 蒙恩侯:“……” 筷子一甩,你们踏马的逼死老子得了! 果然不是亲生的玩意儿就是特娘的不靠谱啊啊啊啊!! 老子踏马的也很烦躁的啊啊啊啊!!! 第36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①O 将驸马拖下…… 何以解忧, 唯有暴富。 南锦屏颠了颠手里的银票,“入库记好。” 浣清好奇,“您不捐给户部吗?” 南锦屏:“……” 她翻了个白眼, 语重心长道:“清啊, 一个国家的户部呢,如果要靠着我这个公主在外头扣钱捐赠才能运转下去, 那也就相当于废了,你知道吗?” 粮食那个能解燃眉之急没关系,捐钱遇着事了也行, 长期输送就不可了。 没有切实需要的, 捐过去干啥?再说了,朝廷也是有挣钱的路子的, 像是这种灾害一事, 寻常也都是有预备的, 眼下不过是新朝刚立二十多年,用钱的地方多, 有个突发情况一时不凑手罢了,但凡长久一点,你看钱够不够? …… 辛辛苦苦几十年, 一朝回到解放前。 蒙恩侯即便再有心机, 可到底年纪上来了, 五十多岁的人了, 当真受不得太大的刺激。 原本想着就算这些叫她拿了,等以后大业成,也都能拿回来,可是—— 可是本来就被气病了的人,是真不能这么三番五次的受刺激啊! 蒙恩侯深深的吸了口气, 看向跪在地上的便宜儿子:“闭门思过,来人,将表小姐送到郊外的庄子上去!” 李若兰不可置信的看了过来:“舅舅!” 对着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外甥女,蒙恩侯的态度还算和缓:“若兰听话,舅舅最疼的还是你,只是有些大事不适合你掺合进来,你先去,舅舅这样也是为了保护你,你别乱跑,等以后——” 以后? 李若兰咬牙,什么以后不以后的,他孙维之竟然是这种人! 可……李若兰嘴里泛苦,心里再难受也得应了,毕竟身子都给了他,再加上知道了那等天大的秘密,若是不跟着他,怕是舅舅都不能答应的。 也就是这时,她才明白了身不由己的苦衷。 孙维之当真是没有心,昨儿晚上还和人家被翻红浪呢,这会子记恨李若兰的“不识大体”,虽说以后还要一二三四再来几次,可并不妨碍他此时摆脸子。 反正睡都睡了,人都是他的了,还能如何? 得亏李若兰不知道他心里所想,否则定然是要闹一场的。 孙维之阴沉着一张脸回了自己的院子,叫了小厮上了酒菜,什么守孝不守孝的,那事儿都干过了,还在乎不能喝酒吃肉? 他心里憋闷得慌,急需一个发泄的途径。 就没想到—— “驸马!驸马!大喜事啊驸马,夫人有孕了!” 孙维之:“????” 孙维之:“!!!!” 哐当一声,孙维之手中的酒杯直直摔落在地,他长着一张嘴,双眼痴呆,口中喃喃:“你说什么?” 小厮还以为他是高兴呢,毕竟孙家的小主子太少了,驸马前途自是不用操心,那么有一个兄弟帮扶也是好的。 便笑呵呵的:“小的是说,侯夫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啦!” 这谁能想到呢? 毕竟夫人这些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这人都四十好几了,突然揣上了一个宝贝蛋,“侯爷那边可高兴了,已经去了夫人的正院,驸马您也赶紧过去瞧瞧吧!” “啪——”孙维之抬手给了小厮一巴掌,“滚!都给我滚!” 你们都背叛我! 同样是男人,他自然知道对男人来说,子嗣有多重要! 这么些年来,爹就只有他一个孩子,不管是亲生的还是抱养的,两人利益连在了一块儿,可是现在爹有了亲生的孩子——孙维之闭了闭眼,长出一口气。 他心里其实有数,当初自己的亲爹一脉肯定是用了什么和爹达成利益,这才想要将自己推上去,那么现在自己虽然长大成人,可手里却是什么都没有,就连每个月的花用都要手心朝上向父母要,更别提着背后巨大的利益关系了。 那自己往后的路该要怎么走? 到头来忙忙碌碌的,他还剩下个什么? 他——嗯??? 孙维之突然直愣愣的站直,鼻翼不停的扩张,眼睛更是如铜铃般瞪着,他抖着手,捂着心口,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天杀的! 这该不会是孙元那个老匹夫的计谋吧?! 夭寿了,这老东西心机真深啊! 如果真是这样,那侯夫人陈氏的一举一动就完全好理解了啊! 养了自己二十多年,虽然说精心培养,可该有的时代东西一样没落到手里头。 等自己凭着实力和容貌引得公主垂青,成了驸马,本来自己夫妻二人甜甜蜜蜜的过着小日子,可她陈氏硬要插手夫妻之间的关系,摆婆婆的谱儿去打压公主,惹的公主对自己这个驸马心生不喜,还下狠手痛殴驸马! 紧接着,公主越发的心狠手辣,恨不能自己去死……仔细想想,这不都是陈氏做的孽吗? 是陈氏说自己身为男儿,一辈子围着一个女人转没有出息,再加上自己的血脉高贵,往后定能三妻四妾,坐拥天下美人。如今可提前习惯,也免得到时候叫漂亮的女人给骗了,因而她积极的给自己牵线搭桥,睡丫鬟、睡妓子,还将李若兰推到自己身边,惹得公主伤心欲绝与自己离心! 可我是个好男人,我知道自己的妻子是谁,知道自己真正爱慕的是谁,丫鬟和妓子也就罢了,像是李若兰这种表妹身份……自己是轻易不碰的,坚决要在身体和精神上双重对公主保持贞洁。 结果辛辛苦苦大半年,孙元这个老东西昨晚上故意说想让自己和李若兰生出一个孩子,自己年轻,正是火力旺的时候,又与妻子分别数月,怎能不心动、情动? 这样一来,与李若兰有了首尾,偏侯府的人再将消息泄露给公主,从而有今日这一出! 而这个老东西却处处摆着为自己着想,收拾烂摊子的丑陋面孔,给了公主不少钱财,做足了委屈求全的姿态! 结果呢,钱没落到手里,驸马的身份也名存实亡! 细细想来,陈氏王朝就算灭亡,那所留的钱财也定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若不然,他孙元又为何劳心劳力的顶着风险,将自己这个前朝太子之子偷出来养? 说不定就是拿了他陈家无数的财物! 而给公主的那些东西,不过是明面上拿出来骗人的,好叫自己觉得是欠了他的,等往后他自己的孩子生出来养大了,便可接手他陈氏一族的财富! 而他以自己为幌子去争夺那个位置,等自己上位之后,手里没钱又没人马,就要受他孙元的辖制! 届时,他再将自己的亲生子捧到那个位置上,那到头来——特娘的,自个儿不就是那个顶在前头的挡箭牌吗? 你个苟日的孙元,果然心计毒辣! 孙维之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险些将自己气厥过去,再仔细一琢磨——好家伙,这两个老东西藏的可够深的呀! 自己和公主成婚这才多久?偏两个多月前陈氏开始变着花的闹腾,去挑衅公主的威严! 细细想来,那时候差不多就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了吧?所以才提前布置,害得自己夫妻情散! 只有这样,这一切的一切才说得通! 要不然这接近百万两的银子,还有良田和马场,哪里就舍得给出去了? 肯定是昧下了他陈家的财产,明面上抛出一些掩人耳目,从而将好处都搂在手里!只有这样才说得通,只有这样才说明他们所言所行都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这个尊贵的前朝太孙不过是竖起来的一个靶子! 到时候即便自己身份泄露,他孙元也可说自己是安慰妻子,这才从外头抱过来一个孩子,只这个孩子被人调换了,他辛辛苦苦将孩子养大并不知情,到时候罪名全落到自个儿的头上,说不定还能借着这个缘由将陈家尽数送下去,从而达到私吞财产的目的!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最好的打算则是推自己上位,事成之后自己成了他孙元的傀儡,为他孙家做牛做马,最后再逼不得已退位让贤! 孙维之在心里将这些事安排的明明白白,成功的把自己气得脸色铁青,心中更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两条路都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这么一想,他便搓了一把脸,强行挤出一抹笑赶去了正院。 果然,正院里头笑意声声,从主子到下人,身上的喜意都快冒出来了。 孙维之强压下心中的厌恶,走了进去,眼神含笑:“听闻娘有了身孕,我过来瞧瞧,要是给咱家再添一个小妹妹,那可真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儿!” 话一落地,屋内落针可闻。 陈氏脸上的喜意瞬间就被冲淡:“驸马来了啊?我这边身子重不方便,再加上我不是你亲娘,有些事情还是要避讳的,你若无事,便回自己的院子去吧。” 瞧见侯爷的面色也不好,陈氏心中有些得意,“我这过几个月给你添个小弟弟便是,你别小心眼的乱说,侯府的世子之位还是你的,我不眼馋。” 一个世子而已,等侯爷成功了,自己的儿子那可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至于这个养子——陈氏顿了顿,虽然养子的亲娘不是个好东西,可看在他同样是陈家血脉的份上,又是自己一手养大的,那到时候叫侯爷给个爵位便是,也算是全了这桩母子情分。 瞧瞧!瞧瞧! 肚子里那个还没出来呢,这就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孙维之脸色也冷了下来,看向蒙恩侯:“爹,您别忘了咱们父子的目的就行,等往后儿子成功了,您就是太上皇!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会是长公主!” 陈氏瞬间就明白了,这养不熟的狗东西是要跟自己的儿子抢东西啊! 她立刻就不乐意了,尖叫:“滚出去,别乱说话!” 孙维之冷哼一声,正要说两句刺激她的话,没想到陈氏跐溜一下从床上窜了下来,而后伸出手就开始挠:“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好心,你早就跟你那个贱人娘一样被人糟践了!你现在还敢跟我的儿子抢东西!” “我告诉你,这家业是侯爷打下来的,所有的东西只能留给我们亲生的孩儿,你这个贱种就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若是识相一点,到时候不介意给你一点恩赏,若是不识相,那就立刻给我滚!我倒要看看,除了侯府这里,公主府那边你进不进得去!” 蒙恩侯:“……” 要糟! 果然,孙维之瞬间面胀青筋,咬牙道:“侯夫人这是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是吗?为了你们肚子里这个小的,这么快就把我抛弃了?” 蒙恩侯可不想这时候家里出现岔子,便斥责一声:“胡言乱语什么?你这把年纪怀了身子还不好好歇着!” 又面含笑意看向孙维之:“别听你娘胡说,她这个人脑子就没清明过,咱们父子之间商议的事情还是做数的。你也不想想,你的血脉与我的血脉能是一样的吗?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的,为的不都是你?别瞎想,有空去公主府转转。” 孙维之报以假笑:“爹说得是,我不会瞎想。” 只是出去后,立刻冷哼一声:你的血脉与我的血脉自然是不一样的,你心中定然会觉得你的血脉重要! …… 婆婆怀孕了嘛,南锦屏当然是高兴的。 这不,冬雪消融之后,温度也逐渐适宜,南锦屏看着自家花园子里的景色,小手一挥:“给各家夫人下贴子,就说公主府要办赏花宴!” 赏花宴嘛,虽然邀请的是各家的夫人,但也大多数会带着家里未成婚的姑娘小子,也算是变相的相亲宴。 因而蒙恩侯虽然不方便过来,但驸马也算是半个主人,还是要露面的。 所以当南锦屏和各家夫人说说笑笑没多久之后,驸马才阴沉着一张脸过来给公主请安,陈氏也是捧着肚子姗姗来迟。 陈氏现在自认为怀了孩子,又不会拿捏婆婆的劲儿去为难公主,因而胆子也大了些,大家相安无事才是。 倒是孙维之,莫名的就不太想过来,毕竟永安公主这两个月脾气见长,今儿又是这么多的人,万一她不痛快给自己没脸,那自个儿可就丢人丢到全京城去了! 因而母子二人进来的时候,孙维之看着陈氏那大摇大摆的样儿,忍不住出声:“娘也该自觉一些,这是公主府,不是侯府,别一副主人家的样儿!” 话一落地,南锦屏便看向门口,含笑道:“驸马此言差矣,侯夫人是本宫的婆婆,便是自在一些也无妨。对了,这胎也不知是个姑娘还是个小子,若是个男胎,本宫就做主了,这侯府的世子之位留给小的!” “反正你都是驸马了,相当于入赘给了皇家,孙家的东西跟你没有关系的啦!” 孙维之:“……” 特娘的孙家的东西都是从陈家薅去的!!! 陈氏:“……” 狂喜! 陈氏险些压不住嘴角上翘的弧度:“还是公主明理。” 孙维之呼吸又开始粗重起来。 在座的众人如今都知道驸马不是陈氏亲生,前几日刚死了亲娘,再加上陈氏如今有孕,往后孙家——啧啧啧,看不出来孙家挺豪,往后还不定怎么打起来呢! 南锦屏今日还挺和气,伸手:“侯夫人坐吧,说来也是夫人命好,本来这驸马有两个娘,本宫也很苦恼诰命该给谁,现在好了,该死的死了,侯夫人捡个现成的,也省得驸马左右为难了。” 孙维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自己亲娘的死还有隐情不成?! “驸马?”南锦屏看着他,“哎呀,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啊?本宫原本还想着叫你去招待各家的公子呢,现在——” “罢了,你就留在这里吧,左右姑娘们和年轻的夫人们都在别处有人招待,这里的夫人们年纪都不小,你留着也没什么妨碍。” 陈氏用帕子遮住嘴角,藏住里头的嘲笑:只能混在脂粉堆里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门口的丫鬟又带了三个人进来。 “公主,三位姑娘没住在一处,奴婢叫人找了好久才找到的。” 孙维之抬眼看去,随后整个人猛地一颤:“这,这?” 南锦屏喝了一口茶,好像没注意他的表情似的,随口问道:“来的是谁呀?太远了,本宫瞧不清楚。” 孙维之嘴巴张了张,想要说话,可又不知从何开口。 陈氏眼底看好戏的眼神越发的明显,公主这明显是要炮制驸马了啊! 到底在婢女开口之前,孙维之想着自己如今孤苦无依,索性起身直接跪下,打算赌一把:“公主,臣有罪,臣不该听信家母的话做出对不起公主之事!” 南锦屏捂住嘴:“这话是怎么说的?侯夫人撺掇你干坏事了?” 陈氏一惊,“没有!是他自己的错,与我没有干系!” 孙维之恨恨的看了她一眼,面上火辣辣的,承受着来自众人打探的目光,“回公主话,臣尚主本就是天幸之至,公主心中也能明白,臣与公主成婚之后夫妻恩爱,形影不离,偏家母在臣的耳边总是说男儿守着一个女子没有出息之类的话,又拿孝道来压臣,逼迫臣与丫鬟厮混……就是左边第一个名为银翘的女子,而后家母又说丫鬟胆子小,没什么出息,不敢跟公主对上,于是撺掇臣去万花楼包了头牌,便是左二那名为桃蕊的妓子。之后,之后……” 这个有些不太好编,他硬着头皮道:“表妹是家母一手养大的,自然听家母的话,因而对臣行百般勾引之事——” “你胡说!你胡说!”话没说完,李若兰就冲过来尖叫的要挠他,“我一个弱女子,你冲到我的房间里来强迫于我,你还说是我勾引你?!我们三个人都在这里,都与你有过首尾,难不成都是旁人的错,你便没有错?!” 李若兰现在可不怕他,不管是自己的名声还是往后,这事儿她都不能认下!反正有舅舅在,他不上位便罢,若是上位,自己眼下坏了名声,在整个京都的贵妇面前丢了脸面,那以后也坐不到皇后的位置上! 所以这事儿压根就不能认! 陈氏也开口:“若兰说得没错,她最是规矩不过,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南锦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本宫问你了吗?” 陈氏一噎,低头不再说话。 南锦屏则看向另外两个女子,笑道:“来都来了,渴了罢?来人,给三位姑娘倒杯水,慢慢喝,你们放心,若真是驸马强迫你们,本宫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必定是要罚驸马的。” 另外两个相视一眼,齐齐跪了下来,“公主,奴婢就是个婢女,主子要如何,奴婢是没资格反抗的。” 那桃蕊也哭道:“奴不过是花楼中的可怜人,出钱的就是大爷,妈妈又怎会叫奴拒绝?” 南锦屏叹口气,“都是可怜人,本宫为难你们做什么?罢了,今日就做一桩好事,与你们赎了身再给一些银子,自己挣扎着活去吧,再如何艰难,这自由身也好过叫人随意处置。” 话一落地,二人眼睛刷得一下亮了:“谢公主大恩!” 别说什么一个弱女子孤苦无依遭人欺负,这世上遭人欺负的多了去了,自己能立起来便罢,立不起来,那也都是命。 总归自由之身,总好过任人践踏。 南锦屏收回了视线,摆摆手,便立刻有婢女将二人带下去。 原主和球当初被孙维之带进皇宫之后,这两个作为后妃看着他们母子的遭遇倒也不忍过,帮了一把,虽然球最后还是挂了,可原主到底记得这份情。 那么剩下的—— 她将视线对准了李若兰,后者打了个寒颤:“公主,我,真的是驸马强迫我的啊!” 南锦屏眉头一皱,“果真如此么?” 孙维之也闭了闭眼,这事不好说,心里万般后悔将那事说了出来,要是把她逼急了,她一个叫囔出来,自己又该如何? 便是陈氏,也没有为外甥女张目的意思,反正自己有孩子了,一个外甥女而已,不重要的啦! 李若兰看看表哥,又看看舅母,心一狠:“对!是驸马强迫我的!” “唉!” 南锦屏也很无奈,就长长的叹息一声:“终究是本宫错付了啊!” “来人!” 孙维之心中不妙,紧接着,南锦屏脸色一冷:“本宫平生最恨强迫女子之事,将驸马拖下去就地阉割,去了这烦恼根,往后再也不会有无辜女子被害!” 孙维之:“????” 你踏马的要阉割你丈夫?! 第37章 我和驸马虐恋情深 (完)及时行乐………… “公主!” “公主!” 李若兰和孙维之齐齐出声, 一个是不想当太监,一个是觉得男人被阉割之后自己也得不到好,便一起出声, 想要阻止公主这骇人的想法。 南锦屏表示自己被吵到了耳朵:“还不快去?记得将驸马的嘴巴给堵上, 吵着本宫了那就舌头也顺便割了!” 孙维之:“……” 李若兰:“……” 前者被迫堵嘴,后者则是吓得自己捂住了嘴巴, 默默的流泪——如果,如果公主真的这么狠心,那她叫舅舅给自己找个好人家嫁了也还是可以的吧? 毕竟她是被迫的呀! 看着孙维之被拖下去, 李若兰哭得情真意切, 这才几天的工夫呀,早知公主真的这么狠心, 她当时说什么也要拒绝的呀呜呜呜呜! 这么一想, 她也有些庆幸自己方才咬死了是驸马强迫的, 若不然就公主这心狠手辣的程度,自己主观上故意的睡了她男人——李若兰打了个寒颤, 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公主饶命!一切都是驸马所为,民女真的是被迫的,公主饶命啊!” 南锦屏怜爱的看了她一眼, 回想一下这大妹子有没有对原主母子出手, 待发现没有, 才淡淡开口:“你既然是被迫的, 那本宫便不会怪罪你,回去吧,以后好好过日子。” 李若兰松了一口气,感恩戴德的,“民女谢公主大恩!” 就在她要起身走的时候, 孙维之已经被拖到了隔壁,眼见着小厮婢女没有丝毫喊停的意思,孙维之脸色煞白,不甘心就此沦落为太监,大喊:“公主,我没有强迫她!我用重要事情要报——” duang-duang- 话没说完,宫中净身房的老太监手艺可好了,还笑眯眯的:“驸马爷,奴才的手艺如何?不痛吧?这只是开始,接下来——” 老太监嘴里含了一口酒,往刀上一喷,紧接着将刀片放在蜡烛上反复的烤。 孙维之:“……” 人还没反应过来,重要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就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身上剧痛传来:“啊啊啊啊啊!!!” 吧嗒一声,血糊糊的东西被扔在了炭盆里,老太监叹口气:“好了驸马爷,奴才做好了。” 滋滋啦啦,怪异的烤肉味传了出来。 孙维之:“……” 孙维之整个人剧烈的颤抖,跟筛子似的,剧痛过后,便是连小太监上前给自己包扎都没有反应了,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废了! 他废了! 他被阉了! 他是一个太监! 他目光中有三分仇恨四分愤怒,剩下的三分则是茫然和后悔。 就在他被往外抬的时候,南锦屏的声音传了过来,“咦,驸马方才是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要报?将他抬过来吧,夫妻一场,本宫也有些不忍心,且看他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孙维之:“……” 孙维之:“!!!!” 对!他有事要说! 孙维之现在心中盈满了仇恨,如果不是孙狗贼一家子的算计,他又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就算,就算他的身世被揭露,可他和公主做过夫妻,即便不能当驸马,有着这张脸在,便是男宠也行啊! 哪里像是现在这样,变成了太监! 啊啊啊啊!! 孙维之心中抓狂,被抬过来之后,看向陈氏的眼中满是仇恨,怒道:“公主,我要揭露孙家的狼子野心!我本为前朝太子之后,被孙元伙同陈氏从陈家庄偷抱出来!陈氏当年未曾有孕,妇人是否生过孩子,宫中的太医能诊出来!您一查便知!当初皇上对前朝之人未曾赶尽杀绝,便是我那亲爹也都好好活着,前些年才因病而故!而孙元与陈氏这般作为,为的是前朝皇室留下的那庞大财产!之后为了交换,孙元便让我在公主面前展现自我,若有机会尚主,便取得公主信任,以待来日行那篡位逼宫之事!可现在……” 南锦屏:“……” 南锦屏惊呆了,我就是想跟驸马虐恋情深而已,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不能自己查吗?要你说出来? 她脸上满是跃跃欲试,“怎会如此?蒙恩侯当初可是劝降有功的啊!” 话虽如此,可眼神却是给了孙维之满满的鼓励:加油大兄弟,会说话你就多说一点! 果然,孙维之眼中满是仇恨:“我不过是他们手中随时可弃的小卒子!如今陈氏怀有身孕,孙家企图叫我在前头当挡箭牌,无论事成与否,我都得被牺牲!而他们,若是不成,也有前朝那的庞大财产,若是成,便可改天换日,将他孙家留在史册之上!” 他恨极了,“那李若兰便是孙元狗贼用来迷惑我的!几日之前,孙狗贼亲口与我说,只有我和李若兰生下孩儿,他才能放心的将我送到那个位置上!便是李若兰,也正因为有了要当皇后的心,才爬上了我的床!公主,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你也是知道的,成婚之后我花用的也是你的钱财,若我有那般能为,孙家的财富和产业我岂能摸不到?是他们未曾将我当亲生孩儿抚养,所思所想也不过是利用我来伤害公主!” 南锦屏:“……” 哦豁,还能有这个发展? 她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怒,最后想想自己的公主身份,当即一掌拍在桌上:“好大的狗胆,孙家竟然敢欺君!” 南锦屏满脸的怒色:“父皇仁善,对前陈的血脉未曾赶尽杀绝,哪曾想你们竟如此不足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事本宫会禀明圣上,谁做的事谁承担!” 然后看向孙维之:“驸马既有那等心思,那本宫也留你不得了!来人,将驸马拖下去关着,立刻往宫中送信!再着人将蒙恩侯府给围上!” 说完,她又长叹一声,“驸马啊,你这个命呢,是保不住了,不过你也是,为何不早说?早说了也不至于白挨一刀。” “噗嗤——”当即就有人憋不住笑了起来。 贵夫人们原本还在担心自己知道这事儿没什么好下场呢,可是看看公主现在这态度,就回过味儿来了,说不定就是公主心中有谋算,擎等着驸马自投罗网呢! 早说……确实,早说的话,也不至于白挨一刀割了点东西下来,说不定还能凭着这张脸留下来给公主做男宠,现在嘛……男宠是不可能了,便是留下来做身边伺候的,公主那也得担心前夫会心怀怨恨呐! 孙维之:“……” 孙维之的表情裂开了,他还要死? 不是,他都大义灭亲了,怎么还要死呢? 既然要死,为什么还要让他来这一刀? 知道结局的我眼泪掉下来啊! 孙维之一个劲儿的求饶:“公主,公主你就饶了我吧!你开开恩,我如此说也是因为我后悔了,我不想你被蒙在鼓里啊公主……” 南锦屏冷笑一声:“你那是当了太监之后心中不忿,想拉所有人下水罢了!” “不过——” 想着这狗东西在原主死后还殉情呢,南锦屏想到什么似的,邪魅一笑:“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揭发有功,本宫也不是不能饶你一命。” “这样吧,本宫的奶嬷嬷年纪大了,身边缺个倒夜壶的,你去伺候吧,她老人家觉浅,你可得仔细。” 虐心就算了,有爱才能虐,可这虐身的时候,孙维之这狗东西还挺有法子,竟然将找回来的原主罚到掖庭去,别的也不干,专门给他的后妃们刷马桶。 浣清提醒:“公主,嬷嬷奶大了您,您不能恩将仇报啊!” 南锦屏:“……” “那就去刷马桶吧。”这个安全。 嘿,还别说,这主意还挺好。 孙维之:“????” 孙维之惊呆了,万万没想到公主竟然能想出如此折辱人的法子! 他咬牙道:“我是皇上亲封的驸马,公主你对我用私刑本就过分,怎可,怎可……” 话没说完,外头就有小太监高声道:“奴才给公主请安!” “圣上口谕,孙家谋逆之事已交由大理寺去审,念孙维之为驸马之故,可交由公主全权处理!” 孙维之:“……” 个苟皇帝! 孙维之大叫:“我是前陈的血脉,皇家恩待前朝皇室血脉,公主你放我回陈家庄!陈氏所有的财宝我都愿意献上,只求公主放了我!” “呸!你个狗东西想得还挺美!” 他话刚说完,外头小太监身侧的中年壮汉就对着他一顿猛捶:“个老子的!老子当年做宗室远亲的时候没沾着你主枝屁的好处,还被迫把闺女送出去和亲,结果一朝国破,圈就圈了,好歹皇上开恩,还允了陈家庄众人可种地打猎过自己的小日子,就是老子那闺女,也都接了回来不必受人辱骂!结果特娘的你们主枝这一脉尽搞幺蛾子,什么陈氏所有的财宝你献上?国破了家亡了,那东西就是皇上的!跟你有什么关系?现在还搞着谋逆一事……个狗东西,你是非要陈氏一族死绝了不成?” 小太监拉偏架,笑得虚假:“陈族长别生气,咱们公主和皇上都知道陈家的心思,除了那个别的,别的也都不担心的。” 陈族长重重的喘口气,陈家没干好事霍霍了江山,这个没办法,他们认! 可人家给咱一条活路了,你们不能往死路上去啊! 等人差不多被打蔫吧了,南锦屏才出声:“陈族长消消气,本宫和皇上都知道陈家没有旁的心思。” 陈族长那是一被通知有陈家人谋反就吓坏了,一族活了二十多年了,要杀早杀了,何必留到现在? 可这个不杀你的前提是你自己别搞事啊! 方才知道皇上没有牵连的意思已然是松了口气,这会子跟过来也是因为心里实在气不过,不动点手怕把自己给憋死。 所以眼下听完南锦屏的话,陈族长磕了头被人送走,独留孙维之在寒风中凌乱。 一个月之后,孙家谋逆一事被查清。 孙家一家三口主谋被处斩,陈氏因身怀有孕之故,等孩子诞下再赴刑场,另外父子二人就地处决。 至于孙家其他人,三族之内流放幽州,再清查蒙恩侯府的财产,此事就算是完了。 又过了半个月,公主府的下人房中。 孙维之木着一张我见犹怜的小脸蛋儿,正坐在小杌子上,机械的用猪毛刷刷着马桶,而他的身前,还有好几十只马桶正在等着。 就在此时,一满脸横肉的太监走了过来,狠戾的目光扫过,见他刷了半天才刷了一只马桶,当下怒得将人一脚踹翻:“个狗东西,这么会偷懒儿的?刷这些马桶是你的福分!若是耽误了公主身边的公公们用,你十条狗命都不够赔的!” 孙维之:“……” 挨打挨得多了,人已经麻木了。 孙维之被踹翻在地,脸贴在污水上,鼻翼间充斥着浑浊恶臭的味道,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如果当初无人打扰,现在是不是依旧美好? 可惜没有如果。 …… 可我是太孙啊! 陈家最后的高贵血脉啊! 是夜,孙维之从黑暗中醒来,想到自己这段日子受到的屈辱,咬紧牙关,不敢叫人发现自己内心的波动。 仰面朝上,眼泪不知不觉的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进耳廓。 也不知哭了多久,耳朵中嗡嗡鸣鸣,似乎有水晃荡之声。 突然! 屋内安静了下来,便是其他人的鼾声都消失不见。 心有所感,孙维之突然坐了起来。 而床前的黑衣人,则是一把扯下脸上蒙着的布,激动道:“太孙!奴才可算找到您了啊!” 孙维之:“……” 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孙维之心中悲情四起:“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啊呜呜呜呜!”- 南锦屏大半夜睡得正香呢,却突然被浣清摇醒,“公主,公主,大事不好了!前朝太子暗地里的那一批人手出现了,已经将孙太监带出了公主府!” 南锦屏:“……” 出现就出现了,前朝太子的人你报官去让他们抓呀!公主又不负责这个! 还带着个太监,太监关我啥事? 哎?不对,太监?! 南京屏瞬间就清醒了,突然拍了一下脑门,对哦! 她还以为孙维之变成太监之后,差不多剧情就落幕了呢,所以成功地将自己当初从故事梗概中截取的金手指抛到了后脑勺。 毕竟这个世界的身份是个公主,天然站在权力的顶端,和前两个不一样,不需要那么劳心劳力的,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压根儿就没想到金手指这一茬。 当然,这也是因为剧情当中原主一家死的太惨了,她还以为孙家为了篡位准备了大批兵马,以及铺垫了二十年阴谋比较难查,也难搞,所以立刻上了金手指。 可谁能想到,这父子俩是嘴头上的英雄,最后屁都不是。 这么一想,她赶紧起身穿衣,“走,立刻进宫!” 可是已经迟了。 深夜逼宫。 孙维之想着自己当初成为驸马的日子,再想想现在自己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不禁悲从心来。 虽然亲爹留下的死士找到了自己,说只要杀了狗皇帝,一切都能有,可到底失去的东西再不能回来! 但是他也没拒绝,只要杀了狗皇帝,永安公主就不足为虑,到时候她怕不是得跪在地上,向自己磕头求饶? 到时候,自己也要对她行那极尽屈辱之事,才能雪自己心头之恨! …… 一路畅行,进了皇宫。 看着皇帝寝殿之外倒了一批的内侍宫女,孙维之一声冷笑,“也不过如此!” 随即一歪头,用下巴点着身侧的死士,“走,杀了狗皇帝!” 死士紧跟上前,招呼着身后的一群黑衣人,“走!” 龙寝之中。 皇帝睡得深沉,屋内的宫女内侍同样被迷烟放倒。 见此,孙维之冷哼出声,手放在身侧的剑柄之上,冷冷一瞥,“狗皇帝,你也有今天?” “如果不是你纵女行凶,我又如何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黄泉之下,你也别怪我,你我曾当过翁婿,可是你们父女不珍惜这段缘分,折辱于我!而今天……我就要为自己报仇雪恨!” 说时迟那时快,他四根手指捏在剑柄之上,快速的抽了出来,而后右臂用力向下,紧紧的往龙床上一戳! 咔嚓咔嚓。 吧嗒吧嗒。 刀鞘之中的宝剑——寸寸碎裂! 孙维之:“……” 孙维之:“????” 孙维之:“!!!!” 宝、宝剑呢?! 不是,他的宝剑呢?!这踏马的一把佛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帐顶上跳下来一个侍卫,寒光一闪,一柄利剑便直直的扎进了孙维之的心口。 而此时,地上的内侍宫女突然猛跃而起,从腰上抽出软剑,扑向了那群黑衣人。 一时间,现场厮杀极其激烈! …… 厮杀停歇,便有宫人来报,“皇上,永安公主进宫了。” 皇帝打了个哈欠,“这次宫中的那些地道密道都摸清了吧?那些个吃里扒外的暗线也都扯出来了吧?” 随后又道:“让永安进来。” 南锦屏进来的时候,宫女正在打扫战场,“父皇,您没事儿吧?” 皇帝摆摆手,“你怎么来了?” 南锦屏心说前驸马要深夜逼宫了,我能不来吗? 嘴上却道,“府里的人发现孙维之不见了,墙上还有脚印,女儿担心他狗急跳墙,毕竟孙家查抄之后有些东西对不上,想是暗地里还有人。” 老皇帝神情松缓,“没事了,最后一批人也抓到了,你回去歇着吧。” 南锦屏点点头,转身就要离去。 却突然眼角余光瞥到床上一节一节的小东西,不禁好奇,“父皇,那是什么?” 皇帝转头一瞥,脸皮子也有些抽搐。 “谁能知道这狗东西想的是什么?都进宫来刺杀老子了,还他娘的往剑鞘里塞一把佛香!老子要是能叫这玩意儿戳死,怕是咱南家的祖宗都得气活过来!” 南锦屏:“……” 可惜没看到那个场景。 前夫他当时的心情一定很美妙吧? 一点都不美妙! 孙维之在透心凉之前发下宏愿:如果能再来一次,他一定老老实实的刷马桶,绝不主动送上门让人扎透! 悔不当初啊呜呜呜呜呜呜! 刷马桶也挺好。 …… 而早在孙维之被割以永治那日,南锦屏就彻底拥有了属于自己的身体。 就在她准备快快活活的迎接新生活,好好活剩下的这十年时,底下人来报,说是贺国公求见。 不多时,又有小太监跑了进来:“公主,大事不好了!皇上说他不缺儿子,让贺国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南锦屏:“……” 皇帝爹你可真够丢人的,一点都不知道掩饰。 与此同时,贺元瞻走了进来:“城外的桃花开了,不知臣是否有这个荣幸,与公主共游桃林?” 南锦屏:“……” 及时行乐……咳咳,也不是不可以的嘛! 第38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①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这辈子一共活了三十多岁。 前二十年的原主是快活的, 中间那接近一年的时间忽略不计,这后十多年,南锦屏也是快活的。 见她回归灵魂状态之后有些呆愣, 系统好心提醒:“是不是舍不得这份情感?你要是愿意, 系统可以帮助你将情感抽出保存下来,以免影响你下一次任务。” 南锦屏:“……抽完之后, 我会变得冷漠不近人情吗?” 系统道:“不会,你的阅历都会保存,只是情感方面, 会永远保持二十多岁的朝气状态, 简单来说就是——” “小哥哥们我都爱!” 南锦屏眼睛一亮:“这个我可以!” 顿了顿,又补充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和平的世界?老是打打杀杀的不太好, 这样下去, 我都成了劁猪专业户了, 我想纯洁一点。” 系统:“没问题!” …… 睁眼又是新世界。 南锦屏没想到自己能穿越到这里来,她呆呆的躺在床上没有动弹, 手在床上摸了摸,稍一动弹,便觉得身体酸胀难耐, 有种劳累过度的感觉。 眼下是七六年, 这会儿的土炕加上条件, 躺着可不怎么舒服, 南锦屏伸手揉了揉眼睛,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砖瓦房在这个时候条件已经算是顶好的了,卧室里很是整洁,瞧着就知道女主人是个勤快的人设。 醒来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所处的环境,原主南锦屏是大垭村村长家的闺女, 自小也是读书习字的,虽然不能高考,但这不妨碍她念书毕业后通过亲爹的关系找了个小学老师的职位。 在这年头,不用下地挣工分便就是很好的待遇了,再加上老师这行相当于铁饭碗,整日里坐在办公室,比土里刨食的人要轻省很多。 而原主到了年纪,便听从家人的话,和同是小学老师的李文华结了婚。婚后倒也算是过了一段安宁的日子,结果原主的知青闺蜜汪海凤有一次落了水,醒了之后就常常来村小学送温暖,一来二去的,就和李文华勾搭成奸,成功的绿了原主。 而李文华呢,人家本就是城里人,废了老大的劲儿才给自己谋算了小学老师的职位,偏原主又是个温婉的脾气,夫妻俩在学校里日夜相对,李文华早就厌烦了。 就在此时,一个娇俏的城里少女闯入眼帘—— 她跟他一样不喜欢村子里的环境, 她跟他一样能说出城里时兴的东西, 她理解他的理想,还鼓励他捡起以前的课本,说国家不会一直这样,总有一天,高考会重新恢复,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回城! 最重要的是,她是个孤苦无依的娇弱女子,不像是自己的妻子,有男人和没男人一样,自己也能挣工资,她只能做一朵风雨中飘零的小花,等待着男人的呵护和关怀。 南锦屏:“……” 关怀你奶奶个腿儿! 成了家了总要为家打算,俩人正是打算要孩子的时候,不多攒点钱,到时候孩子生下来喝西北风是吗? 哦,家里的黄脸婆只知道挣钱,不像外头的妖艳贱货只会等着男人来花钱是呗! 故事梗概么,总结起来就是:【丈夫和闺蜜意外摔落山崖半身不遂,而她,将丈夫和闺蜜接回家,二人得到悉心照顾得以康复,而丈夫又抓着改革开放的东风,成为了省内赫赫有名的富豪。在这之后,三人虐心又虐身,纠纠缠缠过完了后半生,直到老去,她才从丈夫口中得到“爱你”二字。】 南锦屏:“……”我要是瘫了,谁能照顾我一辈子我也会爱他的。 踏马的男人和小三出现意外半身不遂了,你不该买一车的鞭炮噼里啪啦的庆祝吗?! 南锦屏抹了一把脸,“所以呢,原主的诉求呢?” 系统也无语的很,“她后悔了,晚年觉悟,她想自己过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不想再因为得到李文华的爱而勉强he,更不想看到他们二人成为人人称赞的模范夫妻。” 南锦屏啐了一口,“这个好办。” 没人照顾的情况下,两个半身不遂的人事儿多了去了,还想发财? 做梦比较快! 所以眼下,爱都没了,离婚完事儿。 到底是故事剧情呢,不像原本历史上那么严肃,两口子过不下去之后,离婚的也大有人在。 起身穿好了衣裳,南锦屏又揉了一把红肿的眼睛,这才起身去院子里的水缸舀水准备洗漱。 就在她收拾好自己,又煮了鸡蛋给眼睛消肿时,院门被推开,紧接着一儒雅温润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见到她的动作,脚步一顿,没再向前。 “你回来了?” 南锦屏算了算两口子的家产,语气依旧如原主一般温婉:“刚好煮了鸡蛋,你累不累?饿不饿?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你都不能忘记照顾自己,身子最重要。” 唉,算了,看在你要瘫的份儿上就对你温柔一点吧,希望以后有人照顾好你。 李文华沉默了一会儿,不敢看她的眼睛,开口道:“锦屏,我们的革命情感已经走到了尽头,我对你已经没有了爱意,彼此再纠缠下去只能两败俱伤。你听我的,咱们俩好聚好散,就当这辈子没有缘分,下辈子,我再补偿你……” 我滴个娘,你还想恶心老娘下辈子? 南锦屏心中暴捶,面上却满是哀痛,良久,才开口:“她就这么好吗?” “是,她很好,”说起心中挚爱,李文华的脸上满是幸福,道:“她是个和你不一样的女人,她柔柔弱弱,只是个普通的下乡知青,又什么都不会,如果离开了我,怕都不能活下去……所以锦屏你要明白,我是一个男人,男人都想给自己的女人依靠,你不需要我,她才需要。” 南锦屏:“……” 踏马的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啊! 能挣钱养家的老婆让你的大男子主义无处安放了是吗?所以要找个啥啥都不会的废物帮你花钱? 那你特娘的早说啊!花钱这事儿咱熟啊! 南锦屏心说得亏早饭还没吃,要不然得吐他一脸,因而冷下了脸,身子开始颤抖:“李文华,你的良心叫狗吃了吗?你以为她汪海凤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吗?不,她不是!她看上的是你小学老师的职位!是你每个月按时领的工资!” 还有你以后赫赫有名的富豪地位。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那汪海凤明显就不对劲,再是小学老师,那也是成了家的男人,旁人的男人能被你抢来就也能被别人抢走,有什么好处? 除非她有先知。 而原本的汪海凤和原主一样,是个温柔腼腆的性子,怎么可能落水之后就突然热情奔放,骚话一套一套的? 那九成九是被穿了啊! 南锦屏心中冷笑,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我们两口子都是领工资的,我还做好了打算,多攒攒钱,等以后有了孩子,手中不必那么拮据!可我没想到,我为了家庭这么精打细算,你对外头的女人却是热情如火!李文华,你当真就看不到我的好吗?” 不是的。 李文华叹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好女人,可是锦屏,我们两个人不合适,我不想每天下班回家听你说供销社这个涨价、那个买不到!我想跟海凤谈论诗集,谈论泰戈尔,谈论理想和未来,而不是整日柴米油盐!” “谁家两口子都是这么柴米油盐的!”南锦屏尖叫。 她不甘心,上前抓住他的衣领子,“一男一女结了婚,过得都是这种日子!不谈论这些,你是打算喝西北风吗!” 南锦屏越发的激动,突然,她冷静了下来,抬手甩了他一巴掌:“你要离婚是吧?行!现在就去扯离婚证,但是我告诉你,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我的,什么都是我的!你就这么给我滚出去!” 总共家产三百二十块钱,在七六年的话,确实能过得不错。 李文华表情一僵,道:“你不能这样,这家里的存款也有我的功劳。” 南锦屏推了他一把,“如果你还愿意留在这个家跟我过日子,家里的存款都放在你手里我也甘愿!可你现在想跟别的人过日子,钱你就一分都不能动!只能是我的!李文华,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别跟我争这些!我好好的一大姑娘跟着你,如今要成了二婚头,你给我一些补偿难道不是应该?”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红着眼睛,将眼泪憋了回去,“是你说的,你的海凤不在乎这些!行,我俗,我没有男人了,我在乎!既然如此,你就不该要一分钱,总归你还能再挣!” 李文华:“……” 到底夫妻甜蜜过,李文华心里也有些无奈,想着自己每个月的工资,虽然肉疼,但也不是挣不回来。 便无奈点头同意:“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那这就走?” 南锦屏苦笑:“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李文华心中了然,看来方才她说得话都是激将法,只是舍不得与他分离罢了。 想到这里,李文华心中酸酸涩涩,虽然不忍,可他到底更加向往自己的爱情,便点头:“走吧,拖了太久也不好。” 待离婚证明拿到之后,南锦屏憋住眼泪:“滚!一分钱你也别想要!” 李文华神态轻松,笑道:“好,我不要。” 总归以后还能挣。 看着他远去,南锦屏呵呵一声,转头就冲进了革w会,“主任!我要实名举报大垭村李文华老师乱搞男女关系,逼迫妻子离婚!” 第39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②有人欺辱良家少男…… 大垭村这边其实还行, 就算是举报这玩意儿,也都会清清楚楚的给你查明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 再加上南锦屏这边也没有诬告, 李文华和汪海凤的婚外恋情在大垭村人人都知道, 大家没有往外传,不过是顾忌那是村长家的女婿, 虽然这年头也有人离婚,可万一南家那孩子不想离还要跟他过呢? 因而事情没落下来之前,没有人会开口说这些闲话, 毕竟是在大家眼皮子底下看大的孩子, 大部分人都会留些口德。 当然,这事儿李文华目前还不知道。 扯了离婚证, 盖了章之后, 他心情极度愉悦, 骑着自己的大杠自行车回了大垭村。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没有良心的男人,也知道前妻是个好女人, 适合过日子。 可人活这一生,不仅仅是为了过日子,她是好女人, 他也是好男人, 同样有追求爱情的权利。 当初不过是没有遇到自己的真爱, 就这么平淡着过也行, 可现在不一样,他遇着了海凤,遇着了让自己热情如火的女人,自然想过这种轰轰烈烈充满爱情的日子。 虽然知道和前妻离婚之后,在大垭村可能过得艰难, 可他不是当初那个孤苦无依的男知青了,他如今是村小学的老师。 村里的人也都很明理,不会偏听偏信,事情发生这么久以来都没人说闲话,所以现在不过是两口子过不下去罢了,即便是村长,也没道理来为难自己。 只是想到这里,他心中有些可惜,要是跟前妻有个孩子就好了。 前妻自己也有工资,再加上她爸是村长,养个孩子不费劲,而自己这边给家中传宗接代的任务也完成了,他完全可以放松的和海凤过他们那浪漫的小日子。 “唉!”他叹口气,到底对前妻有些愧疚,便停下车在回村的路口等着,想再嘱咐两句。 另一边,南锦屏可没打算亏着自己,李文华骑的那辆自行车是他婚前买的,她也不惦记。 这不,从革W会出来,她骑着自己的陪嫁自行车,买了一堆的东西放在车后座捆着,心情颇为轻松。 结果这好好的大路骑着,前头却拦了一个辣人眼睛的玩意儿。 “我们已经离婚了,待会儿回村之后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就算在学校里遇到,也要保持距离。” 离婚之后,李文华再看前妻,突然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我希望你能保持冷静,不论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了……” “离都离了,你还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南锦屏挺喜欢这具身体的大长腿的,单脚支在地上,随手捡起一块土疙瘩就砸了过去,“赶紧给老娘滚,看见你就烦!” 话说回来,摆脱了公主的包袱,想骂人就骂人,当一个想动手就动手的泼妇还挺爽。 “你!”李文华没防备一向温婉的前妻竟然对他动手,脑袋被砸了个正着,立即跳脚:“你怎么还动手!” “狼心狗肺的东西,下回再靠近我,我拿菜刀砍你!”南锦屏朝天翻了个白眼,不用想也知道这狗东西估摸着离婚之后再看前妻心里不是滋味儿了。 甭管离婚是不是他主动的,有些男人就是这鸟样,自己主动提离婚可以,可前妻真要是同意了,他们又反过来觉得自尊上受不了。 “咋,你可别告诉我你是后悔了?”突然,南锦屏警惕的看着他。 钱都给了,这玩意儿该不会是反悔想要钱吧? 那可不行!到了自己兜里的钱怎么还能出去! “我怎么可能后悔!”李文华推了推脸上的眼镜,涨红了脸,“我是怕你后悔!” 他心里确实不是滋味儿,为着离婚这事,两口子已经闹了已经一个多月了,自己则住在了学校的教师宿舍。 方才回家的时候,前妻那温言软语的态度叫他很是受用,尽管他不爱她,但挺享受她的温柔小意。方才不过是想着离婚后再也不会这般了,才会关心关心她,也算是个回报。 没想到这女人当真是离了婚就做不得朋友,说动手就动手!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前妻还有泼妇的潜质呢? 他伸手揉了一下脑袋上的红肿,心底的那点子隐秘立即消散,“希望你能说到做到!” “你滚不滚?不滚我喊耍流氓了!”南锦屏抬腿上了自行车:“对了,家里的钥匙拿来!” 李文华:“……” “吧嗒!”李文华气恼的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给你!” 南锦屏满意:“滚吧!” 而后脚下用力一蹬,颠着屁股往大垭村的方向去。 “我的选择不会错,你已经变了,我们不合适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李文华心中有些不安,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我跟海凤才是最契合的!她懂我!” 随即,李文华也骑上车,往村小学的方向去。 …… 穿越不到半天就离了婚,南锦屏再是心里爽快,也还得跟原主的爹妈给说一声。 回想了一下原主的性子,她到了南家之后,将自行车推进院子,见原主的大侄儿蹲在院子里玩泥巴,喊了一声:“长青,你干嘛呢?” 院子里三四岁的小男孩儿抬头,见是姑姑,跐溜一声窜了出来:“老姑!” 见她车子后面捆着东西,高兴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交代了一家人的行踪:“我爸砍柴去了,妈在河边洗衣服,爷爷奶奶上工还没回来!” “把手洗干净,老姑给你买零嘴儿了。”南锦屏将车子支好,“我进屋坐会儿去,等你爸妈回来。” “哎!”南长青才不管老姑干啥去,抓着零嘴儿就美滋滋的窜了出去。 南锦屏也没干坐着,看家里的热水瓶没水了,干脆去了灶屋,舀上一锅水开始烧,这感觉还挺新奇。 没穿越之前小时候也是个村妞,这土灶还是会用的。 正想着呢,外头院门被推开,紧接着一个一米九左右的壮汉扛着两摞柴火走了进来,大嗓门就跟在耳边吼似的:“锦屏回来了?” “大哥,我回家来吃个饭。”南锦屏从灶膛后探出了脑袋,见水开了,顺手给灌了起来。 南锦阳见妹子这般,放下手里的柴禾就弯腰进了灶屋:“怎么回事?你往常这个时候不都在收拾家里?是不是李文华那小子不在?他还在跟你闹腾呢?哥找他算账去!” 李文华跟村里来的知青搞在一起的事儿大家都心知肚明,甚至这两口子也都闹了不少回,只是南家都是厚道人,做不出来拿那点小权利去压人的事儿,再加上原主死活不回家去求助,南家父子也就背地里将李文华打了一顿,警告他安分一点。 “不用了大哥。” 南锦屏洗了手,拖了长条板凳过来坐下,“我都跟他离婚了,离婚证刚才在镇上就扯了,现在我俩已经没了关系。” 南锦阳沉默了一会儿,好半天才道:“你别难过,咱家条件不错,再找肯定给你找个能疼人的,怎么都比他李文华有良心!” 说完,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头哥还给你出嫁妆!” 南锦屏有些感动,这大哥挺不错啊! 不过大哥不错,她也不能就这么理所当然的受了,便道:“这个没事儿,我家那个屋子本来就是我花钱造的,他李文华分不着!还有我家里的钱,一共三百二十块,既然他对不起我,这钱我也都攒在手里,他一分都拿不到!” “对了大哥,回头你跟爸帮我把院墙加高,大门的锁再给换了,别到时候他过得不好还回来纠缠我。” 南锦阳瞪眼:“他敢!” 随后就笑了,“好,回头叫上咱爸,一起把你家里拾掇拾掇,咱锦屏有屋子有钱,还有铁饭碗,跟谁过都差不了!” 南锦屏松口气,这大哥这么开明,想来爹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只要原主的亲人不拖后腿,这日子就还能过! 没了辣鸡妹夫,南锦阳也挺高兴,进屋看到桌上那么多东西,不由嗔怪:“你回家来怎么还带东西了?” “长青喜欢吃,我这个当老姑的,也就回来才能带点。” 她还是知道做人的道理的,就算是回娘家,也不会空手。不过不想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聊,南锦屏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上午扯完离婚证的时候我顺便去革W会把李文华给举报了,估摸着很快就有人来查,大哥你回头可不能给瞒着。” 南锦阳又不傻,他怎么可能会瞒着! 因而等一家人都回来之后,南锦屏又将这事儿说了一遍。 众人都没啥反对的意见,过不下去就离,家里又不是没有这口饭。 甚至南大嫂还关心了一番:“要不你先回来住?家里你的屋子都没动,住这边有爸妈陪着也好一点。” 南锦屏谢过了她的好意,“不用,我都结过婚了,自己在村里就有屋子,这边大嫂你看着办,回头长青也大了,你们估摸着还要添小的,就不用留了。” 南大嫂将她送到门口,这才转身离去。 而南锦屏这边,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有点黑了,好在原主对村子里熟,闭着眼睛都能回家,所以也不怕。 甚至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趁夜黑风高的时候,把那渣男贱女提出来套个麻袋打一顿? 结果这想法还没琢磨好,走过一片芦苇荡的时候,里头竟然传出了闷哼呻丨吟之声,她脚步顿了顿,心说今儿该不会是碰到野鸳鸯了吧? 正要走的时候,里头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滚……别碰我……公安……” 南锦屏:“????” 有人欺辱良家少男!!! 第40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③“哟!前夫的姘头…… “里头是谁?我喊人了啊!”南锦屏没有头脑发热的立刻冲上去。 声音一出, 芦苇荡中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一阵脚步声跑远,而后悉悉索索的, 年轻男人咳嗽的声音响了起来, “谢谢你。” 声儿还挺嫩。 南锦屏胡思乱想着,心说这年头也是奇了怪了, 大老爷们晚上也这么不安全的呀? “你是南老师对吗?” 南锦屏犹豫了一下,用棍子拨开芦苇,而后开口:“是我, 天太黑了我看不清楚, 你拽着棍子起来,我把你拉到路上。” 里头“嗯”了一声, 紧接着棍子一紧。 月光下, 小仙男从芦苇荡中钻出, 南锦屏呼吸一滞:卧槽! 卧槽卧槽! 长这么好看! 这人是谁! 原主的记忆里怎么没有! 小仙男看着她,提了提裤子, 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了头,“南老师好。” 南锦屏回神,竭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落在对方那提不起来的裤子上, 开口:“你好你好, 你是?我好像没怎么见过你?” 小仙男被她看得羞红了脸, 小声道:“是我村尾余家的人, 身体一直不太好,从没上过工,今天是我大哥病了,想要吃鱼,我出来捞鱼, 结果……” 他越说声音越低,结果遇着流氓了。 南锦屏:“……” 哦!是他啊!原主的记忆里有,村尾余家只剩兄弟俩,老大二十五,老十八,听说老二就是个药罐子,弱不禁风的,一累就要躺倒喝药,因而村里很少有人见过他,听说是个风吹就倒的。 现在么——啧啧啧,长得可真好看! 吸溜! 南锦屏敢发誓自己不是那种好色的女人,可是这十八的小仙男真的太好看了!整个人跟开了十八倍滤镜似的,即便是大晚上,都能看出对方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绝美容颜,更何况—— 那一低头的娇羞,确实叫人挪不开视线。 不过人家还小呢,她也真不敢把人给吓着,便道:“你大哥病了是吗?那你现在一个人能回去吗?家里有没有药?” 小仙男轻轻摇头:“没有鱼,我偷偷抓的,没抓到,药不需要了,已经好了,现在就是要好好养身子。” 顿了顿,又添了一句:“我能自己回去,刚刚是因为不小心滑到水里,喊救命的时候却……” 南锦屏了然,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哪个人遇着小仙男含羞带怯的求救能不心动啊? 估摸着方才跑掉的那位“壮士”没把住,当场起色心了,就不知道对方是男还是女了。 热情帮助小仙男的心思还是有的,南锦屏道:“那你先回去,我在村小学那边教书,那边有条河,明日我找人帮个忙,看谁家有鱼,给你换一条回来。” 小仙男脸更红了,“我……我家没钱。” 南锦屏:“不用你钱,顺手帮忙。” 小仙男就红了眼眶,声音里还有一丝的哭腔:“南老师,你,你真好。” 南锦屏:“……” 我就比你大了三岁,不要叫我老师,我会对自己心里邪恶的想法感到愧疚的。 “以后我需要帮忙了,也喊你就是。”南锦屏只能随口道。 “那,那我送你回去?”小仙男怯怯的,“天黑了,女孩子一个人在路上走不安全。” 南锦屏:“……” 南锦屏婉拒:“你家在村尾,还是赶紧回去吧,别再遇到坏人叫你大哥担心。” 至于她自己,深闺少妇夜不能寐,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的呀! - 另一头,李文华昨儿晚上没在教师宿舍睡。 毕竟昨天离婚了,前妻上午还对自己温柔小意,给了钱后,中午就突然变成了夜叉,这让一向对自己很有自信的李文华接受不了,他急切的需要一个女人来证明他的魅力没有消散。 因而住在了村里——几个月前,汪海凤用自己积蓄造的土房子里。 虽然知青院也能住,可这不是妨碍她跟情人幽会么! 只是没想到,一大早的俩人起来,身上疼得厉害,好像夜里被人痛殴一顿似的,抬一下胳膊都觉得要疼得喘不上来气。 汪海凤也没有多想,她重生之后就没有干过活儿,光顾着跟前世的闺蜜抢男人了,就想着好好养一养,好将南锦屏压下去,哪里还操心别的? 这不,会享受的女人才有好日子过,自己就算几个月没有上工又能怎么样? 向家里哭哭穷,总能给她寄一些钱过来,再有李文华这边,他可是个男人,养自己的女人不是应当?上辈子他就是这么养南锦屏的,虽然发达之后也有很多花边新闻,可这不妨碍他对妻子尊重啊! 大老婆在什么时候都很重要的! 所以汪海凤也没指望自己一下子就能抓住李文华的心,在她的心里,男人事业有成有些花花肠子是正常,哪个有本事的男人会守着一个女人过?就连上辈子的她……在年轻时候跟李文华也是有过一两次的纠缠的,只是年纪上来之后再不入他的眼罢了。 所以重生这回,汪海凤下定了决心,抓不抓得住男人的心不要紧,这钱,一定要抓住! 只要她挤走南锦屏当上大老婆,家里的经济大权管着,他李文华就翻不出自己的五指山! 这么一想,她摸着自己这段时间养回来的肌肤,整个人就娇娇的靠了过去:“文华,今天是咱们的好日子,我们待会儿去镇上把结婚证扯了吧?” “这个不用这么着急吧?”李文华皱眉,转身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昨天才离婚,今天就跟你扯证,那外头的人该怎么说你?” 汪海凤咬着嘴唇,手指在他背上乱动,而后小声道:“我不在乎的,就算是婚礼……我也不在乎,只要能有结婚证,国家承认我们两个人是夫妻,我什么都不在乎。” 她懂法律,结婚证是国家承认的,别的都可以靠后。 “没有婚礼?那怎么行!”李文华喜欢一切出风头的事情,自己这刚离婚就被赶出来,连房子都没有,只有办婚礼才能把面子挣回来啊! 总不能两回结婚都住女人的房子吧? “你别瞎想,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婚礼咱们肯定会有,就是南……她心狠,将积蓄都拿走没给我留一分,我是想着再攒几个月,等有钱了,一定要好好热闹一场。” “啊!她怎么能这样!”汪海凤做作的捂住嘴:“夫妻一场,锦屏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说是这么说,实则心里快要笑翻天了。 这个目光短浅的女人! 李文华以后可是要做省内顶尖富豪的男人,区区小学老师的工资……哈哈哈,笑死人了,那百来块钱够干什么的! “算了,咱们不提她,”李文华起身,“你也起来,趁着现在人都下地去了,我从村尾那边绕路,用自行车带你去镇上,你先去逛逛,时间差不多后找饭店点一些好吃的,我先跟同事借点钱,咱俩总得庆祝庆祝。” 顿了顿,又觉得这样偷偷摸摸的不好,“等过一两个月,咱俩光明正大的结婚,再也不要你这么偷偷摸摸的!” 汪海凤笑眯了眼:“好!” 又八爪鱼似的趴在他的身上,俩人歪缠了一番,瞧着天都快大亮了,这才赶紧起身洗漱。 村尾余家,余鹏觉得今天身体好些了,虽然还不能上工,但不妨碍他坐在院子里劈柴。 余胜昨晚上遭遇了那事,回来也没敢跟大哥说,担忧了半晚上没睡好,因而外头一有动静就立刻醒来。 等穿好了衣裳开门,恰巧透过院子看到南老师的丈夫车后载着一个女人过去,好像是村里最近传言最多的那个汪知青,他眉头狠狠的皱着:“这人怎么这样!” 余鹏顺着弟弟的视线看了过去,“什么怎么这样?哦,他们啊,这两个不要脸的一直都这样。” 家里住在村尾这偏僻的地方,余鹏有时候夜里都要上山去寻摸吃的,对有些事那是心知肚明。 甚至李文华出轨这事,最先撞到的也是他,因为惦记南村长对他家多有照顾之情,消息还是他偷偷告诉南锦阳的。 余胜抿抿嘴,想到南老师说今天要给他一条鱼,他想去学校附近看看,可又担心给她惹来闲话,便也作罢,闷闷不乐的钻厨房烧水去了。 且不说这些。 李文华将汪海凤带到镇上后,便又转头去了村小学。 大垭村离镇上挺近,村小学在村子和镇子的交界处,因而没多会儿,人就骑车到了学校。 而汪海凤这边,想着他们俩昨天离婚了,今天那就合该是自己的好日子。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吃完了饭,俩人就去扯证,先把名分给定下来! 畅想着往后的好日子,汪海凤在镇上闲逛了大半天,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抬脚便跨进了国营饭店。 看着墙上挂着今日供应的菜,想着好日子就该好好庆祝,她咳嗽一声,“大肉包子给来六个,今天有红烧肉啊?那个也来一份,还有那河鲫鱼,来一条!对了,那酱大骨也来一份!” “哦,米饭两大碗!” 这年头没什么油水,因而这个时候汪海凤不担心自己会吃胖,也就一顿两顿,哪里就能胖了? 说完,站在柜台里的服务员一甩耳旁的大辫子:“浪费要不得!同志,这么多东西你吃得完?” 那小眼睛上下扫的,汪海凤心里一梗,这摆明了就是问我能不能付得起啊! 她牙齿咬得咯咯响,两辈子了,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看不起自己,便斜眼睨了过去:“怎么,你哪里看出我付不起钱的样子?我告诉你,我男人出息的很,这点东西还不放在眼里!” 往后的李总可不是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服务员能接触到的!她未来的李太太自然也是如此! 大辫子服务员:“????” 哪里来的二傻子! 她就是担心吃不完浪费粮食不好! 而且这年头能在国营饭店当服务员的,底气可不弱,因而脾气上来,菜牌子一甩:“酱大骨卖完了!河鲫鱼也没有!红烧肉不够!只有大肉包子和米饭,爱要不要!” 汪海凤:“……” 看到服务员这牛气的态度,汪海凤总算想起来了,这年头的“铁饭碗”,人家腰杆子硬得很! 不过—— 她嗤笑一声,“你们服务员就是这么为老百姓服务的?正巧革w会就在没多远的地方,我倒要去问问,这有些人端着铁饭碗不为人民服务……” 话没说完,里头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大师傅,对着大辫子斥责:“怎么说话呢!” 又笑看着汪海凤:“同志你坐,这些都有,稍后就能好!” 大辫子瘪瘪嘴,又重新坐到了柜台之后。 汪海凤得意一笑,有些人就是不该给好脸色!便倨傲道:“行了,快点吧,我今天要跟我男人扯结婚证,别整的大家都不开心。” 说着,为了显示自己的气派,她往墙上一指:“那个蒸鸡蛋再来一碗!” 大辫子哼了一声,朝里头喊:“蒸鸡蛋一碗!” 汪海凤瞥了她一眼,也不生气了,自己以后可是李太太,犯不上跟这些小人物计较,掉价儿! 好在这边上菜的速度不慢,没一会儿,菜陆陆续续的都端了上来。 看着眼前这些充满了油水的菜,素了好几天的汪海凤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素质和修养,她早就抓起来啃了。 好在李文华没让她等多久,没一会儿,人就过来了,只是这脸色不大好。 人一来,她就抓起了筷子,笑道:“正等你呢,快吃吧,菜就要凉了。” “不急,”李文华坐下后,面色复杂的看着她:“海凤,我被开除了,她去革w会以作风问题举报了我,今天早上刚到学校,校长就通知了我。” 汪海凤:“????” “什么?你被开除了?!”她语气急躁起来,“凭什么开除你?不就是离个婚,凭什么举报你?!” 她无法理解,过不下去离婚的不是有很多吗?也没哪个女人真就把自己前夫往死里踩的呀! 最重要的是—— 她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咽了咽口水:开除了,那钱也借不到了,以往的积蓄都在南锦屏手里,那么今天的这些……该怎么办? 显然,李文华也想到这里了:“今天这些你先付吧,往日我也给过你不少,你放心,我有本事,等以后挣钱了,我都给你花!” 汪海凤:“……” 踏马的她都投资在自己的脸上了,哪里有钱?! 就在这时,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的大辫子走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哎呀!咱们国营饭店不赊账的呀,两位同志,要不先把账给结了?” 李文华转头,目光诚挚的看着汪海凤:“海凤?” 汪海凤转头,目光精穷的盯准李文华:“文华?” “咳咳——”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南锦屏咳嗽两声:“哟!前夫啊!” 又将视线落在汪海凤的脸上:“哟!前夫的姘头啊!” 说着,她看向大辫子:“同志,这两个人你可要看紧了啊!我前夫跟我小姐妹搞在了一起,昨天我们俩都离婚了,并且因为作风不好的缘故被学校开除,所以——” 她的笑容充满了善意:“他们俩兜里比脸还干净。” 李文华:“……” 汪海凤:“……” 马德南锦屏你欺人太甚! 大辫子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吵着里头喊:“师傅,有人不带钱来吃霸王餐!” 汪海凤嘴角动了动,重生以来还没这么丢人过,她目光祈求:“锦屏,看在我们俩以前关系好的份儿上,你帮帮忙。” 李文华也看了过来。 南锦屏沉思一会儿,点头,“你们等会儿。” 也就四五分钟的时间,她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伸手一指:“公安同志,就是他们,吃饭不给钱!” 李文华:“!!!!” 汪海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④花的那踏马的是老…… 离婚第一天, 前夫哥净身出户。 离婚第二天,前夫哥和她的姘头把自己搞到了派出所。 二人被带走的时候,汪海凤还在叫呢:“那东西我们都没吃, 我们退了!退了!” 南锦屏就面色复杂的看着她, 指向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不赊账,饭菜上桌, 概不退换。” 汪海凤:“……” “要抓人也得先让我们吃完啊!”她急了,“没钱付,反正都要抓, 凭什么不让人吃饭?” 众人:“……” 李文华拉了她一把:“够了!” 还嫌不够丢人还是怎么的! 国营饭店的大师傅笑呵呵的:“公安同志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咱们是国家开的饭店,回头你们教育完了, 叫他们把钱和票补上来, 这东西都留着给带走。” 咱们是正经人, 不图你这俩菜! 汪海凤也回神,是了! 她已经重生了! 不是那个被人包养几年连工作都不会找的废物了, 不用再跟别人计较这些小东西了! 她低头掩下脸上的狠戾:等我成为李太太的,我要你们一个个都跪在地上求我! 呸!什么玩意儿! 等明年过后,你们一个个等着下岗吧! …… 这个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俩人在派出所被教育了一顿之后, 李文华虽然身上没钱, 可也不是没有办法。 这不, 一路推着的自行车折算成钱和票抵出去了,国营饭店那边还给找补了好些。 这下子,俩人是脸比兜干净了,好歹兜里还有一些东西。 从饭店出来,汪海凤想到自己重生后还要被人鄙夷打量, 委屈的不要不要的。 “你怎么能这样,身上没有钱还叫我去点这么多东西,你都不知道刚才有多丢人!” 她抽抽搭搭的:“我还没这么丢人过!” 李文华见她这般,想到前妻说得话,不由来了一句:“我现在铁饭碗丢了,连个落脚地都没有,你,你会不会嫌我,不跟我好了?” 汪海凤哭声一滞,旋即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李文华你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是!你是没有工作,没有钱,可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别的!你没有落脚地没关系,我有!只要我俩在一起好好过日子,我什么都不在乎!” “因为我爱你啊!” 李文华:“……” 李文华感动不已,要不是现在是在大街上,他还真想把人抱起来转圈圈! 他的海凤啊,果然还是爱他这个人的! 他上辈子到底是做了多少的好事,这辈子才能遇上这么个好女人? 思及此,他举起自己的手,郑重发誓:“海凤,前事不可追,可我李文华在这里发誓,我这辈子一定要出人头地,叫你风风光光的过好日子!” 汪海凤热泪盈眶:“文华你真好!”她揉了揉眼睛,泣不成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可我不是那种肤浅的人,走!咱们现在就去扯证!” 患难之情最是深刻,想来从现在起,那个对你落井下石的前妻再也比不上我了吧? 很好,李文华也是这么想的。 离婚就走下坡路,他怕别人说他眼瞎,再加上也着实感动于汪海凤的一片深情,觉得先把证扯了再说——万一,他是说万一,万一她后悔了呢? 毕竟铁饭碗都没了,除了这么爱自己的海凤,还有哪个女人会跟他? 所以事不宜迟,俩人都想把结婚证给扯下来。 南锦屏也没走,这俩可是恩爱夫妻来着,不看着他们扯了结婚证不放心——虽然结婚证也不能保证什么,可等他俩双双瘫痪之后,那就更不会离婚了呀! 所以她就在路口等着,又想到小仙男的鱼,干脆找了那个大辫子,多给了一把糖,按照市价换了条活鱼出来。 而这边,俩人虽然扯了结婚证,可是说实话,那股子兴奋隐秘的劲儿没有了,反而因为今天的双重打击,人有些蔫头耷脑的。 也就是此时,到了路口,双方碰面了。 是她啊。 李文华看着前妻和那国营饭店的服务员站在路口闲聊,不由得挺直了腰杆儿。 “同志,你下回有需要还来找我啊!”大辫子嘴里含着一颗糖,笑嘻嘻的,“对了,你是那边村小学的老师吧?要是不方便,我们这边能给你做了带回家,也省得你费事。” 南锦屏笑着拒绝:“不用了,我这是要送人的,当然还是活鱼回去更有心意,也省得……省得人家心里有负担嘛!” “哦!”这话一出,大辫子心里就有数了:“啧啧啧!你这话没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以后的日子好着呢!哎对了,你车上的这些?” 李文华:“????” 这是什么意思? 前妻离婚就有下一个了? 他赶忙上前两步,想听得更仔细一些。 “对!”南锦屏拍了拍车后座捆得东西:“我这个人吧,对自己喜欢的人就是掏心掏肺的!虽然我这么长时间没攒多少钱,但是没关系!” “我前夫也是有工资的啊!”她眉目含笑,脸上满是羞涩:“哎呀,用前夫攒下来的钱买东西给新欢用,那滋味……啧,别提了,谁买谁知道啊!” 李文华:“!!!!” 踏马的小贱人你说什么? 你哄着老子离婚一分钱不要,回头拿老子的钱给小白脸买东西?! 汪海凤也不乐意了,虽然她不是很在乎老师的这么点工资,但是李文华这不是还没发财呢吗? 本来有工作就有源源不断的钱,现在工作没有了,那夫妻共同存款就很重要了,“锦屏,话不能这么说,文华当初为了你们这个家也付出了很多,你怎么能这么……” “当初你加入我们这个家庭的时候,也花了不少的钱呀!”南锦屏摊手。 汪海凤:“……” 闻言,李文华想要质问的声音瞬间就闷在了嘴里,见汪海凤还要说话,他有些烦躁:“行了,离都离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虽然他心里也很不舍得这笔钱,可他对自己有自信,百来块钱而已,以前能挣,以后就还能挣! 因而对汪海凤脸色也不怎么好,“别在外头说这些话,丢人!赶紧的回去,商议一下以后该怎么办。” 他还得赶紧想想法子找个工作,要不然怎么养家? 这时候他突然又觉出前妻的好来了,至少如果还跟前妻在一起,就算他没了工作,有前妻的工资支撑,也不至于叫人如此着急。当然,如果不是前妻,自己也不会丢了工作,所有有舍才有得吧,世间事总不能两全。 汪海凤被他拽了一个踉跄,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李文华你凶我?我们今天刚扯了证!已经是夫妻了,你竟然敢凶我?!” 哪个男人不是疼老婆的?男人不都该把老婆捧在手心里头宠吗? 他凭什么凶她!她是她老婆! 名正言顺的,国家承认的! 南锦屏在一边凉凉道:“多稀罕呢?有些男人就喜欢凶自己老婆,对外头的女人和颜悦色,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呀?” 瞅瞅,咱现在跟他离婚了,他对咱再也不颐指气使的,反而还挺好说话。 想当初原主跟他当夫妻的时候,那可是动辄呵斥,或者爹味十足的教训,现在么——嘿嘿嘿! 南锦屏坏笑:“你们可要相亲相爱一辈子,当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呀!” 好闺蜜,抢个爹回去,有你伺候的日子咧! …… 南锦屏骑着自行车,飞快的给小仙男送温暖——当然了,鱼送了,其他没有,要不然得把人给吓着。 而这对新婚夫妻,则是灰头土脸的腿着回了大垭村。 等路过原本的小家时,李文华这一路走来本就累得慌,下意识的想推门进去喝口水,结果南锦屏手握菜刀,满脸笑意的看了过来:“呀!你们才回来啊?” 走了半个多小时的二人:“……” 汪海凤往后退了一步,李文华则是面色复杂:“海凤你先回去做饭,我跟锦屏说两句话。” 汪海凤:“????” 做饭?! 不是,我嫁给你是要当李太太跟你过好日子的,你竟然叫我做饭?! 好在她还记得眼前的人还没成为李总,咬咬牙,瞪了南锦屏一眼之后便快速离开。 反正结婚证都扯了,就算是前妻,那也属于“外头的女人”,所以汪海凤是一点都不担心他们旧情复燃。 门口只剩下二人,李文华看着前妻离婚第二天就穿起了新衣裳,脚上还是一双小皮靴,叹口气:“日子不是你这么过的。” 南锦屏笑嘻嘻的:“反正我没有因为吃霸王餐被人抓到派出所啊!” “话不能这么说,”李文华上前一步:“锦屏,就算我们离婚了,曾经我们也有过一段,我不放心。你如今一个单身女人过日子,别轻易被别人给骗了,钱要省着点花,别人家哄你两句你就给人家花钱。” “你说得这都是什么屁话!”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有钱不花干嘛?我留着生虫吗?” “呸!你这个废物,压根就不知道三百多块钱花起来有多爽!!!” 李文华:“……” 李文华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三百多块钱里面,起码有一百块是我赚的?你这么做就不觉得对不起我吗?” 说到这里,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你这一身衣裳加上脚上的靴子,把一百多块钱花了吧?行,那是你的钱,我不说什么,可你特娘的又是买鱼又是买布送给小白脸,花的那踏马的是老子的血汗钱!!!” 第42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⑤我不仅会花自己的…… 哎哟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咋地, 离婚了想跟我要钱啊?”南锦屏叉腰,理直气壮的看着他:“到了我兜里的钱那就都是我的,我想咋花就咋花, 爱给谁花就给谁花!” “……”李文华:“????” “做人不要太过分了!” 李文华想着离婚第二天她就给小白脸买东西了, 指不定俩人什么时候就好上了,合着昨天就是为了骗他的钱啊! 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绿到头顶冒油, 咬牙怒道:“你踏马的骗了我的钱,还好意思去革W会告我!” 马德,老子损失大发了! “我什么时候骗你了?” 南锦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你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爱情, 难道我……难道我就要在原地苦苦守候吗?难道我就不配花钱让自己拥有快乐吗?” 你踏马想要花钱找快乐, 跟老子的血汗钱有什么关系?! 而且你踏马的在原地苦苦守候了吗? 李文华气得肝疼,往日里他最喜欢对人说教, 万万没想到, 自己也有被人堵到失语的一天! 他抬起手指了过去, 气得整个人都打起了摆子:“你,你承认了?你踏马的承认自己养小白脸了?!” “这个重要吗?”南锦屏表情莫名:“李文华, 是你逼我的,你让我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李文华:“……” 好踏马累! 老子不想知道你有没有爱人的能力,老子只踏马的想要钱啊啊啊啊啊!!! 李文华抓狂:“我不管你这些, 我要钱!你把我一百块钱的工资还给我啊啊!!!” “那你这就不讲道理了。” 南锦屏靠在门框上, 很讲道理的模样, “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难道你还要剥夺我花钱的快乐吗?” “今天我就要告诉你,我不仅会花自己的钱,我还会花你的钱!” 说着,南锦屏出手如电,飞快的将他的兜兜给掏干净, 嫌弃的撇撇嘴:“才三十块?算了,好歹能给我的他多买两件衣裳。” “……”李文华:“????” 踏马的工资没要回来,还要再损失三十块?! 李文华只觉胸闷气短,手扶着墙大口喘气,更要命的是气过头了,四肢传来针扎一般的感觉,眼前已有发黑的迹象。 好半天的功夫,他才抬头:“你不是那种人,夫妻一场,我不相信你会那么狠心。锦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惦记我?用这个办法逼我回来?” 旋即,他嘴角露出一抹恶意的笑:“我告诉你,这辈子我都不会爱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就是从前,我也没爱过你!你注定是个得不到爱的女人!” 南锦屏:“……” 呜呜,你这个话真的好恶毒哦! “这话可是你说的,”南锦屏嘴角一勾,上下扫视他一眼,渐渐靠近:“你不要后悔。” 李文华:“????” 李文华咽了咽口水:“你,你想干什么?你别忘了,我们已经离婚——” “了”字还没说出来,南锦屏直接摘下他腕上的手表:“我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可是你对我这么好,还要送我手表……” “唉,算了,我就知道你放不下我,既然这样,这手表我就收了啊!” 李文华:“????” 李文华:“!!!!”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 “南锦屏我%&%×%!”李文华再也顾不得别的,破口大骂:“你踏马的把手表还给我!!!” “吵死了!”南锦屏抬脚就把人踹飞了出去:“离婚了还敢纠缠我?我呸!” 老子踏马的什么时候纠缠你了啊啊啊! 老子是来要钱的啊! 还有手表……踏马的手表花了三百多块钱啊啊啊!! “砰——” 南锦屏才不管他有多崩溃,喜滋滋的将手表拿着打量了一番:“两百应该好卖的吧?这狗男人可真大方!” “哐哐哐——” 门外的李文华不甘心,开始哐哐捶门。 南锦屏无所谓,用棉花堵住了耳朵,快快乐乐的炖起了鱼汤,琢磨着等天黑的时候往村尾走一趟,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回去后,小仙男有没有睡好,心里害不害怕。 哎呀,南锦屏你当个人吧!人家还小呢! 她在屋里倒是不操心了,可这左邻右舍的,人家怕她一个女人家的吃亏啊! 这不,立刻就有人跑出去找南锦阳了,说你妹子被李文华纠缠,那个不要脸的男人这会子正在砸你妹子的大门呢! 南锦阳一听,妈了个巴子,个狗东西离婚了还骚扰我妹子? 当即看着身侧的一群小伙伴:“走!” 干他丫的! 门上的灰都快被捶下来了,可里头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李文华心里瓦凉瓦凉的,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不过是离个婚,怎么就落到了没钱、没工作、没车的地步了呢? 现在连手表都没有了,而且—— 他双手伸进裤兜,底子都给掏了出来,结果除了半截瓜子壳,什么都没有! 李文华哭丧着一张脸,坐在地上歇了会儿之后,觉得不能就这么放弃,真要是什么都拿不回来,那他跟海凤两个人吃什么喝什么? 便拍拍屁股站了起来,正要伸手,结果耳边传来一声怒喝: “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都离婚了还敢来骚扰我妹子?” 南锦阳怒火难挡:“兄弟们,把这狗东西拖进林子里,晚上都去我家喝酒!” 李文华:“……” 相信爱情,即使它给你带来流氓和暴徒也要相信爱情。[注1] - 李文华被前大舅哥愤怒的提溜走了,而汪海凤在家里,目光呆滞的看着空荡荡的米缸。 她穿越过来这么长时间从没自己做过饭,顶天了烧水洗澡打扮自己,做饭? 反正李文华会给她花钱,她只需要跟村里人搭伙儿就行了,既不需要上工,也不需要操心经济来源,日子别提多快活了。 可是现在—— “汪知青啊,你也知道我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半大小子的生活艰难,你看……”秦寡妇手里拿着一把葱上门,有些不好意思,但语气依旧客气:“你看你上个月的伙食费已经拖到现在了,这一个半月的钱是不是该先给我结一下?我的家里困难,赊账的话……我们母子三人怕是就要饿肚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会赖账不给你钱?”汪海凤心里不太爽。 她伸手就往兜里掏,结果面色突然怪异起来,想到这兜里的钱还是扯完证之后李文华给的,给出去之后,以后天天在一起,要是有个什么不方便就得手心朝上——她面色瞬间就僵硬了。 有些不自在的拢了拢耳边的发丝:“那个什么,我跟文华已经扯证了,钱都在他的身上,等他回来之后就给你结账。” 秦寡妇能拉扯两个遗腹子十多年,那也不是什么柔弱的脾性,直接道:“我从南老师家那个方向路过,李老师被南锦阳拖到小树林里去挨打了,听他话里的意思,身上的三十多块钱和手表都给南老师作为补偿了。” 汪海凤:“????” 踏马的狗男人! 你可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汪海凤被气的脸色铁青,本来听到前半句还想着自己要哭哭啼啼的过去,在他心中占稳了分量,结果听到后半句,又是三百多块钱给了前妻,她当即就收回了脚。 重生后到现在,汪海凤不是在抢男人的路上就是在抢男人的床上,抢到手之后凭着不要脸的精神更是没有吃过苦,眼下见秦寡妇堵到自己门上要钱,深觉丢脸,眼泪终于是掉了下来:“他怎么能对不起我!” 秦寡妇:“……” 这汪知青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她是来要钱的,不是来听对方逼逼的,便咳嗽一声:“那个汪知青啊,你把钱先给了吧,回头你才有空去照顾李老师,要不然我这个寡妇在你们家也不方便是不是?” 说完,她眼里还有一丝鄙夷的意味。 她死了男人带着两个遗腹子,过得再难也都没有像她这样不要脸,呸!就会抢别人的男人! 而后又道:“我家两个小子如今也大了,咱们清了账,汪知青就去别人家搭伙吧,到底男女有别,不是很方便。” 汪海凤:“……” 踏马的你两个儿子是什么样子你心里没点逼数吗? 她会看上那两个土包子? 汪海凤黑着一张脸,从裤兜里掏出钱:“给你!” 秦寡妇仔细的数了一遍,又给她退回去五块钱:“多了,我不占你的便宜。” 汪海凤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五块钱,再看看离去的秦寡妇,不知怎么回事,心里酸得厉害,也特别的委屈。 哭了没多会儿,她擦擦眼泪,就这么肿着一双眼睛去小树林找男人,无论如何,得叫他知道自己的委屈才是。 人到的时候,李文华跟只死狗似的瘫在地上,她脚步顿了顿,而后带着哭腔喊道:“文华!呜呜呜呜!他们太欺负人了!” 见是她,李文华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在这里躺下去了。 “你扶我起来,”他肿着一张脸,艰难的伸手:“咱们回去再说。” “对了,我身上疼得厉害,你找人送我去卫生院。” 汪海凤:“……” 汪海凤低了头,泣不成声道:“文华,咱们没钱了。” 今天一整天都在“钱”字上头倒霉,李文华一听就愣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汪海凤不安的搓了搓衣角:“自行车抵了后还帐,你拿走三十多块,我身上也剩五十多块,回来的时候咱们去百货店买衣服你忘了?买完后我就剩下十来块了,刚刚秦寡妇过来跟我要上个月的伙食费,现在我就剩下了五块钱……” 李文华:“????” 李文华:“!!!!” 踏马的不算吃饭,你半天花出去老子五十块钱?! “文华?文华?”汪海凤见他不吱声,摇了摇他胳膊。 “滚!”李文华只觉心口火一阵一阵的往上窜,“你是什么大小姐吗半天花这么多!国营饭店那里要不是你,我会连自行车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要不是为了钱,他会去找那个泼妇,以至于连手表都被抢了吗? 汪海凤被他推倒在地,手心火辣辣的疼,控诉道:“男人怎么能打老婆!” 李文华狰狞着一张脸,怒吼:“要不是你,我怎么会丢了工作!” 还丢了能挣钱的老婆! 闻言,汪海凤泪流满面:“你果然还是后悔了,你忘了我们的爱情和理想吗?忘了我对你的鼓励了吗?忘了我陪你吃的这些苦了吗?忘了我的付出了吗?” 李文华:“……” 你踏马就出了一张嘴,你付出个屁! 见他这样,汪海凤心碎:“好,就当我们没有缘分,我——” 话没说完,李文华一瘸一拐的追了上去,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对不起海凤,我不该凶你,是我不对,我就是自尊上受不了。” 他痛苦,他哀嚎,他不能承受这些不公平的待遇! “我是一个男人,我发过誓要叫你过上好日子,结果现在……”他苦笑,“是我不对,我明天就想法子找工作,不能叫你跟着我过苦日子。” 他藏下了眼里的思绪,如今已经这样了,他不能什么都没有,最起码的——海凤还有屋子能遮风挡雨。 “我怎么会怪你呢?”汪海凤深情款款,摸着他的脸颊:“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勤俭持家,不叫你在外头太辛苦。” “你放心,你好好工作,我为你洗手作羹汤,叫你大后方无忧。” 她依偎在他怀里,同样藏下了心中的算计,最起码的——也要等到熬过这几年,等着以后当富贵的李太太。 第43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⑥小姐姐都该帮助小…… 李文华:“……” 海凤这是没打算自己上工挣粮食?! 李文华木然的看着全心全意依靠自己的汪海凤, 一边走一边心中流泪。 这就是他的爱情啊! …… 新婚夫妻在这边哀悼以后的日子,心中的愁苦无处诉说。 倒是南锦屏,眼瞅着天都黑了, 快快乐乐的拿出干净的砂锅, 将鲫鱼豆腐汤倒了进去,而后盖上盖子, 用蓝底白花的小方布包好,而后手指扣着活结,悠哒哒的往村尾的方向去。 路上这会子没什么人, 家家户户都是趁着天没黑的时候吃完饭, 拉电的人家不多,就更舍不得那些灯油的钱了。 因而走在小路上, 一直到村尾, 也一个人都没见着。 余家小屋同样是黑漆漆的, 只是与往日不同,原本一到天黑就歇着的余胜进进出出的, 不是毛巾忘了拿了,就是觉得水不够,要多烧一些等着泡脚, 反正就是一会儿的功夫, 要在院子里来回的晃荡。 “你行了啊, 天都黑了, 进屋睡觉,别再冻着了。”余鹏已经上了炕,对着窗户的方向招呼弟弟:“别再把自己给作病了!” “我知道了。”余胜闷声闷气的,他觉得南老师不是那种人,说好了的事, 就肯定不会忘。 南锦屏到的时候,恰巧看到余家的烟囱在冒烟,便站在篱笆院外,朝着灶屋的方向低低的咳嗽了一声。 “南老师!”余胜眼睛一亮,立刻跑了出来。 “这么晚还没睡啊?”南锦屏有些手痒,可想着小仙男才十八岁,到底压下了蠢蠢欲动的手:“下午鱼带回来都快死了,我想着留到晚上估计不新鲜,顺手就给做了,还添了一块豆腐,现在温度正好,你拿去,和你大哥喝了早些睡。” 余胜急匆匆的推开了院门,跟她隔着一米的距离站着,呼吸有些快,脸也烧得通红,有种占人姑娘便宜的羞耻:“我,我现在没钱,我明天去山上砍柴,等砍够了抵了鱼……”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低,人都快哭出来了,“鱼比柴禾难得,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应该同意的。” 南锦屏愣了愣,“拿去吧,你别多想,我这刚离了婚心里也不痛快,钱都是李文华那狗东西的,我最近处于花钱叫自己爽快的地步,明天还要给别人花钱呢!” 十八岁的小仙男估计自尊心挺强的吧? 昨天差点被人非礼,自己今天就跑来献殷情,家计又难,他要是一时想岔违背了本心做一些讨好自己的事,回头再产生自我厌弃的心理,那可就做了孽了! 余胜:“……” 啊?南老师她竟然是这个想法吗? 从小穷到大的余胜不理解,怎么会有人给别人花钱觉得高兴呢? 可不管南老师是怎么想的,他占了人家的便宜是事实,只讷讷:“那南老师也别太难过了,你一个人过也不容易,钱还是留着……” 突然又想到自己手里的鱼就是人家的钱买的,他突然就觉得没脸说这个事。 好半天,才道:“李老师是坏人,你不要伤心。” 南锦屏心里又高兴起来,果然她是个坏东西,看到纯情小仙男的单纯心里就是美滋滋呀! 她笑了两声:“行了,天也不早了,我回了。” 余胜就这么站在院子口看她离去,等看不见了,才转身关上了院门,只一回头,却撞上了一堵墙。 “人走了?” 余胜脸一红,急急解释:“昨天晚上我掉芦苇荡里去了,是南老师把我救上来的。” 他没敢说自己差点被人非礼的事,对方也是个女人,就算是说了,大哥也不好去把人家揍一顿,只好当这事没有发生过。 余鹏看着他手里的砂锅:“砍柴就算了,家里有干枣和一些核桃,明天你在家把核桃敲碎剥好,晚上我给放她家门口。” 余胜低低的“嗯”了一声,一眼一眼的偷偷看自己大哥,想他问些什么,又怕他问些什么。 等一砂锅的鱼汤喝完,余鹏收拾了碗,兄弟俩躺在床上之后,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好半天,余鹏才道:“咱们过日子不讲究一婚还是二婚的,南老师是个好女人,可是咱不能多想,你身子不好,什么重活儿都不能干,总不能叫女人养你。” “胜啊,大哥也想有个女人照顾你一辈子,知冷知热的,可是咱不能丧了良心,咱家没钱,你还要老吃药,大哥这么陪你就行了,不能拖累人家。” “我不要你陪我!”余胜带着哭腔的声音从被窝底下传了出来,“你都二十五了!没有我,你孩子都该上学了!” 余鹏叹口气:“那你也是为了救我才掉进冰窟窿里面的。” 余胜没吱声:“那不都是应该的?” “可是……” “大哥,”余胜打断了他的话,“南老师就是善良,人家昨天才认识我,你别多想了。” “再说了……” 他声音轻轻的,“我长得好看,要是有人不嫌弃,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 余鹏翻了个身,那你是做梦。 好看又不能当饭吃!- 天虽然黑了,大多数人家也不会浪费灯油上了炕,可有些人,尤其是年纪上来的,觉少,习惯了摸黑做活儿。 像是砍柴编箩筐这些,只要有材料,借着光影就能行。 因而想着下午大哥的好意,南锦屏知道今晚上娘家肯定耗费了不少的粮食,便从家里扛了两袋子米,轻轻松松的到了娘家。 娘家这边堂屋点着油灯,婆媳俩坐在灯旁纳鞋底,南父就在堂屋里头编柳框,南锦阳则是坐在堂屋门口,一下又一下,用力的劈着柴。 一听到外头喊门的动静,南锦阳立刻丢下了手里的斧子,南大嫂手一顿,看了婆婆一眼,继续若无其事的纳鞋底。 一下又一下,颇为用力。 “这么晚了还在忙呢啊?” 小姑子进来后,南大嫂放下手中的针线,将灯光挑大一些,盖上罩子,又拿出搪瓷杯子倒了一杯热水过去:“晚上露重,去去寒。” 南锦屏先将两袋子米放下,接过了南大嫂手里的杯子:“谢谢大嫂,大嫂辛苦了,这么晚了还在做活儿,仔细一些眼睛,别熬坏了。” 她当自己没看到南大嫂有些红肿的眼皮子,对着南大哥道:“大哥,你把这两袋米抗灶屋去。” 又跟爹妈打了招呼:“给你们的就拿着,别拒绝!” 南爸知道闺女懂事,拍拍手站起来,拉着闺女的胳膊看了又看:“你哥说那狗东西下午去找你啦?有没有打你?” “哎呀,他还能打到我啊?”南锦屏不太适应这么亲近,自然的收回了手,“你们就别替我操心了,以前是我没想开,跟他纠纠缠缠的,累得慌!现在么,你看我吃好喝好的,哪里还要发愁?” 而后她摆出一脸精明的样子,鬼鬼祟祟的:“离婚的时候钱都在我手里,今天下午他卖了自行车还被我扣出来三十多块钱,还有他那手表,都在我手里,你们放心,我没吃亏!” 南爸南妈一听,顿时松了口气:“你没吃亏就好,不过拿了他这么多东西也不好,你要不还回去一点?” 当爹妈的,自家孩子精精明明的才不叫操心,可他们到底都是老实人,女婿虽然对不起女儿,可离婚后钱都在女儿这里,那离婚后再拿人家的东西就不好了。 南锦屏点头:“嗯嗯嗯!我知道了!这个我心里有数!” 外头的野男人还等着她垂怜呢,还给前夫? 还个屁! 粗粗一算,这狗东西在他们婚姻存续期间也给汪海凤花了不少的钱,她凭啥还? 再说了,他们注定要瘫痪的,到时候——嘿嘿嘿! 南锦屏坏笑起来,到时候她就善良、大方又慷慨的用这些钱给他们送点吃的,送完拉倒,顺便带着新找的男人时不时的晃悠一圈,最好再混得好一点儿,风风光光的,气不死也得噎死他们。 一家子又说了几句话,南锦阳将妹子送到门口。 南锦屏道:“大哥你回去吧,早点睡,上工不能熬身子。” 后者不放心,硬是要看着妹子进家门,这才带着一身露气回去。 …… 回了家,刚洗漱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系统突然来了一条紧急通知:“原主现在不止要求过自己快快乐乐的人生了,她想要爹妈看着她出息为她自豪,想要看渣男贱女后悔终身。” 南锦屏:“这个临时加塞也算?” 她不太乐意,过好自己的人生就能随意发挥,等春风吹满大地,她的野心又不大,哪里不能浪? 可要是看渣男贱女后悔终身,那岂不是要围着他们打转? 系统道:“临时加塞有要求,原主需要付出自己五成的灵魂之力,系统和宿主对半分。” 灵魂之力? “这东西对我有什么好处?”南锦屏试探道。 “灵魂之力可以随机开启特殊世界,修真、无限流、末日求生、N……咳咳,还有什么清穿啊,宅斗啊,科举啊,女穿男也有。” 南锦屏:“……” N……那个是她想的意思吗? 系统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赶紧道:“不强制,你要是拒绝也可以!” “不!我愿意!”南锦屏支楞了起来,“小姐姐都该帮助小姐姐,原主既然有这个诉求,我当然是要满足她的鸭!” 所谓的宿主,不就是打工人么? 既然是打工,那当然要满足甲方爸爸的需求啊! 当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见识不同的风光,才不是因为那个因为字母开头的题材呢! 第44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⑦南锦屏兴奋极了。…… 人活着, 就要有所追求。 南锦屏很实在,她想好好活着,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 有钱花和随便花。 当然, 这只是一个世界的情况,如果真能玄幻一点, 修仙或者N……咳咳,什么的,她只是想见识一下, 绝对没有亲身参与的意思。 毕竟皇帝能三千佳丽, 那女尊国也能三夫四侍的嘛! 反正咱就是想想,思想滑坡一丢丢还是能拉回来的。 想着自己的金手指, 南锦屏觉得过期作废, 干脆定在了【纠纠缠缠】上头, 反正半身不遂会有的,为了防止他们夫妻分离, 自己可得给加固一下。 早上起床后,南锦屏拍了拍自己的脸,洗漱后坐在镜子前, 仔仔细细的给自己抹上雪花膏——这可是目前比较贵重的化妆品了, 脸什么时候都不能忘的。 昨儿晚上砂锅上焖着小米粥, 早上起来用上一碗, 收拾妥当后,南锦屏便带着向往新生活的愉悦心情往学校去。 几辈子都没当过老师,还挺新奇。 老实说,当初自己小学学得东西早就忘干净了,眼下的村小学, 每天教授内容也不过是顺着课本来向学生讲解。 南锦屏唯恐自己糟蹋了祖国的幼苗,虽然每天就两三节课,但到了办公室,还是要认认真真的备课,总不能当老师的在课堂上讲课劈了叉。 好在现在小学的课本简单,上午的课结束之后,南锦屏松下紧绷的那根弦,心说等春风吹来后,赶紧琢磨着自己做点小生意,混个富足的小日子得了。 至于考大学? 算了吧,她是个过客,对考大学这事没什么执念,这头一届恢复高考,不定有多少人往上挤,对自己自信一点的话,她考上了,就少一个原本该上大学的人,有些没有必要。 再加上她还有加塞任务来着,不能离渣男太远,要不然大学校园里学习氛围那么浓郁,自己却是满脑子的虐渣,好像……有点对不起文化这个词儿。 这么想着,人已经推着自行车走出了学校。 镇子就在旁边,也懒得回家自己去做饭,去国营饭店啃了两个大包子,跟大辫子服务员闲聊两句,听说供销社那边进了一批新的厚料子,南锦屏赶紧骑着赶了过去。 快要入冬了,该给爹妈添一些布做过年的衣裳,顺便的回头再去黑市,将手表给出了,反正花得不是自己的,压根儿就不心疼。 这年头的人还是挺朴实的,到了供销社将自行车往墙上一靠,压根就不担心一转眼被人抗走。 见是她过来,供销社的那齐耳短发的售货员还笑了:“南老师昨天不是刚买了不少?今天又要来啊?” 南锦屏笑着指向她身后的货柜:“刚在国营饭店那里听说你们这边有厚料子,这不天冷了嘛,我爸妈年纪上来了,可要注意保暖。” 售货员夸了两声,道:“南老师孝顺,藏青的哪个年龄的都合适,南老师年纪大,这黄色的要不要?” 南锦屏连连点头:“要!要!都要!还有那解放鞋,四十五码的两双,三十八的两双,三十六的一双!” 解放鞋最抗造,家里的人下地挣工分又废鞋子,可总不能给大哥买了不给大嫂买,那不擎等着叫大嫂心里难受吗? 毕竟媳妇融进一个家已经很不容易了,南锦阳嘛……看记忆就知道,那就是个宠妹狂魔,当初老师这个职位还是舍不得妹妹辛苦让出去的,所以南锦屏也想对他好一点。 这要是代入妹妹,那被人宠着肯定爽,可要是代入大嫂,最亲近的丈夫将妹妹看得比自己这个妻子重,心里会有落差的。 售货员给她拿来了东西,竖起了大拇指:“南老师大方!” “还有别的要吗?” “我这不是离婚了吗?”南锦屏眼角余光瞥到进来的两个人,装作不在意道:“我前夫那个人吧,虽然狼心狗肺,可人大方的很。这不,觉得对不起我了,把所有钱都给了我,那我吧……唉!女人结了婚后省来省去,最后还不知道便宜了谁,还不如该花就花,给爹妈买买东西,总归是在自家人身上。” 镇子就这么大点地方,售货员自然是知道南老师夫妻的恩怨情仇的,毕竟昨天李老师,啊呸,是李知青,跟新欢还被人抓到了派出所,因而人一进来,她也认出来了。 是女人,就没有哪个不讨厌男人和小三的,因而售货员啐了一口:“没错,咱们女人就要自己爱自己,该花就花,千万不能省!” 南锦屏笑了,非常豪气的将三十多块钱和布票拍在柜台上:“可着这些给我拿!” 三十块相当于一个多月的工资了,那家伙,豪气的不要不要的。 在门口看了半天的汪海凤神情一僵,右手死死的掐着自己的大腿,不叫自己露出酸鸡表情,而后嗲嗲的看着李文华:“文华,爸妈早上给你汇钱作为咱们俩结婚的心意,咱们也买一些用的东西吧?” 南锦屏眉头一跳:前公婆这么大方的? 原主结婚的时候可是一毛不拔,看来人家还是喜欢城里人出身的儿媳妇嘛! 她也不知道李家给了多少,但这没关系,不妨碍她给人添堵嘛! 南锦屏眼珠子一转,指着柜台最上头的大红色料子,“哎呀,那个颜色真好看,我要买下来,留着下回——” 话没说完,汪海凤就急忙挤到了前头,将布票和钱拍在柜台上,急哄哄的:“那个给我!我先付钱的,我结婚要用!” 不管人品如何,结婚都是大事,售货员就看向南锦屏,毕竟这是她先要的。 南锦屏抱着自己的一摞东西摇摇头,眼睛在供销社内四处扫射,打算给人减减负担。 “算了,我不跟你争,”她叹口气,看着最后两瓶雪花膏:“那个给我拿吧,家里要用完——” 汪海凤又冲了过来:“我要当新娘子,我要护肤,这个给我,我先给钱!” 又是“啪”得一声,钱落了下来。 “那个肥皂洗衣服好用——” “我要!” 啪! “那个蛤蜊油护手——” “我要!” 啪! 钱能壮人胆,这话果然不错。 李文华一取出钱,就在汪海凤的百般暗示下,不情不愿的将钱都交到了汪海凤的手里。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汪海凤那是啪啪又啪啪,很快,三十多块钱和大把的票就这么没了。 “我要!我要!我还要!”汪海凤还在那里叫嚣。 李文华:“????” 你踏马还要?喝西北风要不要啊! 看着前妻讥讽的眼神,李文华面如火烧,不敢抬头,只能上前拉汪海凤:“行了,买这么多东西你疯了吗!” 南锦屏叹口气,从兜里掏出手表:“啧,三百多块钱的手表,我换出去之后,该买些什么好呢?” 她眼睛一转,“那黄桃罐头——” “全给我拿上!”汪海凤受不得刺激,高声叫道。 三百多块钱的手表啊! 李文华这个狗东西,都离婚了,还给外头的贱女人三百多块钱的东西,那自己是他名正言顺的老婆,凭什么花个百八十块钱的还要被他呵斥! 李文华:“……” 南锦屏:“……” 为什么这年头三都能重生了?还是如此没脑子的三? 南锦屏看着李文华越来越黑的脸色,估摸着汪海凤兜里差不多也空了,就不再逗她,省得最后掏不出钱还得麻烦人家售货员重新整理。 而汪海凤呢,人已经买红了眼,看着自己手里的东西比南锦屏摞得更高,高傲的扬着下巴,脚上蹬着小皮鞋,噶哒噶哒的往外走。 南锦屏耸耸肩,将东西捆在车后座,没走两步到了僻静的小巷子后,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在人多的地方李文华还保持了警惕,一进巷子,想到自己这三天遭得罪,那新仇旧恨上来,谁都挡不住! “南锦屏!”想到方才从汪海凤兜里掏出仅剩的两块钱,李文华面色狰狞,怒扑过来:“你这个贱人,为什么离婚了都不放过我!!!” 南锦屏:“明明是你们不放过我!我买什么抢什么,你是不是瞎!!!” 南锦屏同样大叫,喊得比他更有气势,还顺手从车后座扯出了给南爸买的四十五码解放街,一手一只——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左右开弓,双手挥出残影,瞬间就把李文华给抽懵了。 感觉到胳膊有点酸,她喘口气,往后退了两步:“清醒了没?” 马德,打人还怪累的。 见他嘴巴子上了高原红,南锦屏有些不忍心,收回了解放鞋,怜悯道:“行了,婚都结了,你就好好过日子吧!” “当初你嫌我只会攒钱不会花钱,还嫌我不会打扮,那你现在该满足了吧?” “海凤是个好女人,你们好好过日子就行,她会花钱,会打扮,还会跟你谈论泰戈尔,谈论诗集和未来,你们的日子充满了爱情的甜蜜,你要知足啊!” 李文华到底也就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方才愤怒之下来找前妻算账,这辈子被抽懵了脑子,等回过神,就听到了她这番话,瞬间悲从心来。 “我们是夫妻啊!我们也甜蜜过啊!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啊!”李文华不明白,追求爱情有错吗? 就算是他出轨的那段日子,前妻都还是温温柔柔的,可是现在——三天啊! 才三天啊! 离婚才三天啊! 她是怎么做到对自己毫不留情,说打就打,一丝情分也不顾的? 就在这时,汪海凤追了过来,见到李文华这样,眼泪瞬间就下来了,“锦屏,我们俩相爱有错吗?你看不惯我,恨我,你对我动手啊!你打他干什么?当过夫妻都该不忍,怎么就你这么狠心!” 南锦屏皱眉:“你有毛病吗?” “什么?”汪海凤愣了一下,旋即灵光一闪:“对,我有毛病!你骂我吧!打我吧!只要你放过文华,你怎么对我都行!” “你打我吧!你过来啊,你来打我,打我啊,打我吧!”如果能叫文华看到自己的牺牲,那稍微忍忍也无妨。 她梗着脖子,努力将脸往前凑,态度极其嚣张。 反正上辈子小三住到家里的时候,这个蠢女人也只会哭和闹,就算是打架,也只会找自己男人,从不会对女人动手,还“心地善良”的觉得是自己没有管好男人,跟个大妇似的,不将小妖精们放在眼里。 殊不知,这些小妖精可能花钱了! 南锦屏:“……” 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铿锵有力的请求啊! 她撸起袖子,抽出解放鞋,“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啪啪又啪啪! 汪海凤:“????” 不是,你怎么还真打?! “虽然我累,但是好姐妹,没关系,为了我们的友情,我愿意!”最后俩字喊得中气十足。 歹徒逐渐兴奋,并且越来越变态。 第45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⑧前夫哥秒变伏地魔…… 夫妻双双挨了打。 一个是没想到“小白兔”会打人, 一个是没想到前妻这么有劲儿,当下什么都不敢说了,唯恐刺激她再来两下。 “满足了吗?” 夫妻二人相视一眼, 屈辱的点头。 “那就好。”南锦屏吹了一声口哨。 “乐于助人是个好品质, 下次再有这种百年难遇的请求,记得还来找我啊, 我肯定不会拒绝!” 汪海凤低了头,看都不敢看她。 倒是李文华,看着神采飞扬的前妻, 再看看“脑子有病主动求打”的现任, 不禁陷入了沉思:他当初究竟是看上她哪一点? 脚步声渐渐远去,汪海凤抬头, 不小心瞥到他的神色, 心中一沉, 强行挤出一抹笑:“文华你还好吧?” “锦屏她真是狠心,估计还在记恨我们呢, 要不是我刚才主动凑上去,说不定她还要对你动手。”说着,她眼泪痛了下来:“文华, 为了你, 我愿意承受她的怒火。” 李文华:“……” 我的妈你哭得可真丑! 可是想着她说得话, 李文华又有些愧疚了, 将她揽在怀里:“我明白,我都懂,就是以后你不能这样了。” 咱俩两天造了两百多块,是真没钱了。 汪海凤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咬牙:“好!” …… 南锦屏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 顺道儿去黑市将手表换了二百五十块钱,打算先将东西放回家。 只是骑了没多远,路对面就走来一个熟悉的人,她单腿支在地上,因着姿势的问题,裤腿向上,左腿露出一小截脚腕儿。 白生生的,晃眼的很。 “南老师回家啦?”余胜手里攥着两颗橘子,紧紧张张的,“山里橘子树上摘的,我,我送给你。” 南锦屏挑眉:小仙男这是……几个意思啊? “送给我你就没得吃啦!”南锦屏逗他。 她的声音酥酥软软的,余胜心中有些发慌,靠前两步,举着手:“我就是给你摘的,山里橘子树熟得晚,这两个是最好吃的,其他的都酸。” 顿了顿,又道:“等……等其他的都熟了,我还摘来送给你。” 南锦屏视线在他脸上溜了两圈,接过了橘子:“谢谢,我很高兴。” 余胜眼睛一眯:“其实酸的也好吃,跟糖水熬了,做橘子糖水还能放久一点。” 秋天的中午暖融融的,俩人站在泥土路上,左右尽是田地,充满了乡土气息。 南锦屏抬眼,“你叫什么名字?” 再是土里土气的灰布褂子,也难掩小仙男的出尘姿容。 “余胜,胜利的胜。”余胜心中鼓胀了起来,从自己嘴里吐出的名字,头一次有了叫人脸红心跳的滋味。 “余胜,”她从车上下来,推着走到他面前,“我叫南锦屏,锦绣的锦,屏风的屏。” “我知道。”余胜声音小小,“我大哥教我认过字。” “这样啊,”南锦屏仰着头看他,“你大哥上工一天再教你认字也太辛苦了,我不一样,我天天坐在办公室,不累,晚上也闲得很。” “所以——” “你要不要晚上来我家,我教你读书?” 你要不要晚上来我家,我教你读书? 读书? 余胜突然双颊爆红,蹬蹬的后退了两步,不敢低头抵触她的视线。 南锦屏等了许久,才听到他低低的声音:“好。” …… 下午的课结束,南锦屏骑车回家,先将给家里人买的东西都送了过去,得到了大嫂的热情招待后,吃饱了肚子才回来。 刚到家门口,就见院门前靠着一个人,怀里鼓鼓囊囊的,好似抱着什么东西。 想到自己中午对人家说得话,南锦屏加快了脚步,笑道:“来了啊?” 晚风吹在身上不太舒服,可余胜感觉不到,见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我听你的话,你说教我,我就来了!” 南锦屏道:“进来吧,别在外头吹风,冷。” 余胜看着她进屋,险些同手同脚,急匆匆跟进去后,坐在板凳上动都不敢动:“这个给你,我用绿豆做的绿豆糕,很好吃,你试试。” 南锦屏洗了手,拿起一块咬了一口,“嗯,味道很好,比供销社里卖得好。” 被人夸奖都是高兴的,余胜就道:“供销社里的其实也好吃,就是贵,放时间长了再买就不好了,这个是我今天下午现做的,你要是喜欢,我以后还给你做!” 南锦屏瞥了他一眼,心说这糖可不便宜,“那花得也太多了,我跟你才认识几天,你就给我花钱啊?” 余胜怕她噎着,见到桌上有热水瓶,打算给她倒杯水,听到这话手一顿,“我其实会去黑市里卖一些吃食,就是因为经常吃药,手里攒不下来多少钱。可是我今年秋天没生过一次病,以后能慢慢挣钱的。” 我不能下地挣工分,但我可以偷摸着卖点东西攒钱。 南锦屏“哦”了一声,夸他:“很好!以后要是有机会,你肯定能挣到很多钱的!” 别的不说,也就一年的功夫,只要敢踏出去,就是在厂房门口摆摊儿卖包子,那也都饿不死人。 余胜“嗯”了一声,手指动了动,从兜里掏出五毛钱:“不能白要你的鱼。” 南锦屏见他这样,也就顺便收了,而后板着一张脸,拿出了本子和书:“不是要教你读书?这些你过来看看。” 余胜见只有一套课本,呼吸一滞,有些忐忑的靠了过去。 雪花膏的味道,衣服上有肥皂的味道,干干净净的,很好闻,他鼻子抽了抽。 “这些我都认识。” “哦,那你写一行字我瞧瞧?”南锦屏将本子和笔推了过去,却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胳膊。 余胜只觉身子一颤,头皮酥麻了一下,强忍着紧张开始写字。 “你这个笔画不对,每一个字的笔画都该是流畅的,而不是像你这样,扭得跟画画似的,这样瞧着就——” 话没说完,余胜扭头看了过来,因凑得近,下巴直接擦过他的额头。 “不规整。”南锦屏摸了一下下巴,而后将他手握住,“跟我来,这样写才对。” 这样写? 余胜已经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是什么了,手压根就没有使劲,下意识的跟着她来回的划拉。 “南老师。”好半天,他咽了声口水。 “嗯?” “你会讨厌弱不禁风的男孩子吗?” “不会啊,”南锦屏神情自若,“我喜欢长得好看的男孩子,特别是比我高,长得好,年纪还比我小三岁的那种。” 余胜:“……” 耳边一阵轰鸣,余胜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耳朵里只剩一句:比我高,长得好,年纪还小三岁! 小三岁! 他十八,她二十一,正好小三岁! 余胜的视线从她红唇上划过,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她方才的那句话,突然,他伸出手将她肩膀按住,认真的看了几眼,而后亲了上去。 南锦屏:“……” 狂喜! 我没有调戏美少男,是他主动的! 就在她要反被为主展开进攻时,余胜突然放开了她:“我会努力不生病的!” 他一直都能挣钱,只要不生病,就能把钱攒下来! “这个可以,”南锦屏故作认真的点头,而后凑了过去,“我还想亲一下。” 余胜:“!!!!”脸红。 他“不情不愿”的又啄了一口,而后站了起来:“我,我先回去,要不然大哥要担心了。” 急匆匆的跑到门口,回头又来了一句:“你别着急,我很快,我会很快攒够钱娶你的!” “那你快点啊,我等你啊!” 余胜:“……” 跐溜一下,小仙男跑了。 南锦屏遗憾的摸了摸嘴唇,“要是今晚留下来给我糟蹋糟蹋该多好?” …… 美好的夜晚从惦记小仙男开始,南锦屏睡觉之前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气死前夫和闺蜜!” 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尝试一下字母世界啊! 她这边第二春朝气蓬勃的伸展着枝桠,而前夫那边,则是秋风入堂透心凉。 现在不用去学校上课了,李文华硬是睡到大太阳了才起来,而汪海凤呢,信奉的是美容觉是女人的首选,因而醒得比李文华还晚。 李文华看了一眼身边呼呼大睡的妻子,再看看土得掉渣的茅草顶房子,叹口气,将汪海凤推了起来:“海凤,天亮了,你把饭做一下,我待会儿出去看看哪里能找个活儿干。” 虽然刚下乡的那段时间也干过活,可是后来活动活动当了老师之后,身子早就养得娇贵了,哪里还能下地? 汪海凤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推了起来,翻了个身,嘟嘟囔囔的:“男人女人都一样,凭什么要我做饭?你先醒了你就做,你不是说你愿意为了我做任何事吗?” “男人就该将自己的女人捧在手心里宠。” 李文华:“……” 开什么玩笑! 他结婚前和结婚后都没有做过饭好不好! 李文华知道自己爱得是海凤,可爱她不等于纵容她,便狠狠地在她后背上拍了一下:“你给我起来!哪个女人不做饭,不做饭的女人就是废物!” 汪海凤被这一巴掌拍懵了,“好好睡觉呢,你发什么疯!” 一大早的就气不顺,李文华是越想越憋屈:“锦屏就不像你这样!每天我醒来的时候,她都将饭菜准备好,什么都不用我操心!你竟然叫你男人去做饭,那我娶你还有什么用?” 汪海凤:“……” 汪海凤都惊呆了! 她费劲巴拉的扒着他是为了过好日子的,可不是来找虐的! “你既然心里还惦记她,那你去找她去呀,你看她还理不理你!”汪海凤的脾气一阵一阵的。 脑子抽抽的时候,什么悲情戏、苦肉计都能用,力求加大自己大老婆的砝码。 可要是脑子不抽抽了,那就绝对不是个吃亏的主,大早上的起床气更是特别严重:“她都不要你了,你还惦记她干什么!” 婚都结了还能再离怎么着? 李文华这会子已经穿好裤子,下床掀开米缸,结果看到空荡荡的米缸还没反应过来,转头就听到了她这句话,当即一巴掌就扇了过去,“你踏马的是个废物吗?两天造了老子两百多块钱,家里米缸竟然一粒米都没有!你是想喝西北风吗?!” 他看着一旁桌上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有两个黄桃罐头,气的抬手就甩了下去:“买这么个玩意能填饱肚子吗?!” 汪海凤被他一巴掌甩的瞬间清醒过来,怔了一会儿,才道:“以前你不是这样的,以前我说我什么都不会,你说有你就好,你还就爱给我买黄桃罐头……” 回过神的汪海凤也不痴缠了,摸着胀痛的脸颊,想着往后的李太太风光,硬是咬牙忍了下来,身段放得更加低:“你别生气,我去村里谁家买点米回来,我这就给你做饭。” “买买买!你就知道买!”李文华是越想越气,抬手把她从床上拽了下来:“你踏马看看,就剩两块钱了,你拿什么买!” 地上还有方才打碎的黄头罐头玻璃碎渣,汪海凤没防备,被他拽下来之后,半截身子就这么躺在了玻璃渣上,当即痛得她涕泗横流,血瞬间就流了出来。 见他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汪海凤不乐意了,抓起地上的玻璃渣子就往他脸上挠,“结婚第二天你就打老婆!你以前跟我上床的时候哄着我说给我钱花!现在没钱了就拿老婆撒气!你这个混蛋王八蛋啊啊啊啊!!!” 她闭着眼睛一顿乱挠。 上辈子她不止跟李文华有一腿,还给别人当过情妇,每回被人家大老婆抓到的时候就是这么打架的,下手快准狠,为了保护自己,那真就是一点都不会松懈。 因而听到李文华一阵惨叫之后,她也没松手,继续抓着手里的玻璃渣狠狠的戳了过去。 待发现好半天没动静之后,她才发现不对劲,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紧接着—— “啊啊啊啊啊啊!” 一阵惨叫从茅草屋中传了出来,汪海凤衣衫不整的奔了出来,“来人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啊啊啊!!!” “怎么了?” “谁在喊救命?” 汪海凤的声音穿透力极强,附近的几户人家还以为谁家遇到了坏人,纷纷扛着锄头拿着菜刀往这个方向狂奔,结果—— 又是中午吃饭的点,南锦屏打了个哈欠往学校外头走。 结果刚到校门口,就见好几个眼熟的人着急忙慌的往这边跑,身后还有一辆牛车,仔细瞅瞅,上面好像躺了一个人。 待牛车靠近—— 哦豁! 这没鼻子的玩意儿……前夫哥秒变伏地魔?! 第46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⑨李文华跟汪知青掉…… 牛车路过的时候, 上头的李文华下意识的转了下眼珠子,直接就对上了前妻震惊的视线。 南锦屏心说咱不能这么没出息,立刻站直了腰, 目送他远去。 …… 蛊王还没养出来, 暂且不必那么着急。 南锦屏可不管俩人从卫生院转到家里又是如何的荡气回肠,生死纠缠, 她最近忙得厉害。 白天要忙着给学生上课,晚上要忙着给小仙男上课,时不时的, 他还会带点材料过来, 俩人一边讨论一遍琢磨着给食物定价。 感情升温的极其迅速,跟火山爆发似的, 要不是晚上不方便留宿, 小仙男早就被糟蹋得没个人形了。 这天, 温度降了下来,趁着天黑之前, 南锦屏打算回娘家一趟,看老娘有没有帮她把棉服做好。 她自己是个手残人士,这种事情就不要指望她来了。 人到的时候, 南锦阳已经新棉衣上身了, 整个人显得越发的粗壮:“过来拿衣服的吧?你大嫂还说你今天要是不过来, 晚上就叫我送去。” 顺手往她手里塞了一个刚出锅的饼子:“暖暖手, 我听说那边鼻子都没了?两口子闹得邪乎,你离远一点,在村里遇上了就当没看见,知道不?可别心软了。” “我是傻子吗?”南锦屏翻了个白眼:“那么个丑东西,我捡回来吓我大侄子吗?” 南锦阳没好气的在她背上拍了一下:“胡说什么!快进去, 妈在屋里呢,你看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方便改,今晚留下来吃饭。” 南锦屏一闪身就进了屋,屋里烧了炕,暖融融的,“妈,大嫂。” 她进去后将饼子叼在嘴里,从兜里掏出一颗糖来,剥了之后塞到南大嫂的嘴里:“甜甜嘴。” 又看着眼巴巴的老娘:“你不能吃了,长青也不行,老的老小的小,牙口禁不住糟蹋。” 南大嫂抿抿嘴,心说小姑子还是贴心的。 这一段时间,小姑子比以前贴心多了,她也就放下了心里的那点不平。毕竟当初老师这位置是自家男人的,按月领工资比地里刨食好多了,虽然这让工作是她结婚之前的事,可知道了,心里总是不自在的。 当然,她只两口子关门在屋里闹,从没外头说过,就是小姑子带着姑爷回来,她也都客客气气的没说过难听话。 只是这段时间,小姑子对自己这个嫂子比大哥还要贴心,她也不是石头,自然能明白小姑子想对自己好的心意,便也试着往亲近里处。 南锦屏又往大嫂兜里揣了一把:“慢慢吃,化了水喝也行。” “你这衣服腰上我给你收了收,不然太肿了不好看。”南大嫂笑道。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努力还是有效果的嘛,南锦阳那个棒槌,自己老婆都不知道使劲贴心,还得她这个当妹子的来。 她将衣裳往身上一套:“正正好,麻烦大嫂了,大嫂手艺真好!” 南妈就笑:“你大嫂待你心诚,你可不能忘了。” “那我能忘了吗?”她穿着衣服就往外走:“妈,大哥大嫂,那我就回去了啊!” “你不留下吃饭啊?”南大嫂脚上鞋跟都没拔,追了出来:“饭都快好了,你哥给炖了大肉了,留下来吃,还有猪蹄给你啃!” 南锦屏摆摆手:“不了,家里有人!” 话一落地,后面的几人面面相觑,好半天都没说话。 “有人啊,锦阳,你知道是谁吗?”南妈把儿子媳妇拉进屋里,“这人可得人品好啊!” 南锦阳哼哼哧哧的:“就那啥,余家的老二。” 南妈:“……” 南大嫂:“……” 虽然二婚全凭自己的心意,可这人选……是吧? “那孩子好看是好看,可年纪是不是太小了?”南妈有些委婉,生怕自己闺女没忍住糟蹋了人家孩子。 南锦阳道:“不小了,十八了,女大三抱金砖!” 在南锦阳心里,自家妹子就没有不好的地方,别说二十一找十八了,就是三十一再找十八,那也都是应该的! …… 南锦屏这头可不知道亲大哥说中了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会子到了家,穿着她的乡村土布大棉袄站在余胜面前,叉腰来回的转:“怎么样?好不好看?” 美人嘛,披着麻袋都是好看的。 同理,她南大美女穿着土棉袄那也绝对是村花一朵! 余胜笑得开心极了:“好看!你最好看!” 南锦屏白了他一眼,“今天就不读书了,我陪你把这些东西拿回去,明天我休息,自行车给你,你去黑市里卖了就行,我不太想动。” 啊? 余胜一听,立刻就担忧上了:“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啊?” 南锦屏摇头:“就是发懒,明天不用上课,我就想在家里躺着。” “哦,”余胜乖乖的,“那我回头从镇上给你带好吃的,你要是不想做饭,我家里做了给你带来……” 又摇头:“那样不热乎,我过来给你做饭可以吗?” 有人给自己做饭有什么不可以的! 南锦屏果断点头,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我可能不太想起来,你来了自己开门啊!” 余胜抓着这把带着她体温的钥匙,心里越发的烫——他都有她家的钥匙了! 随时都能来了! “我回头就把钥匙用绳子挂在脖子里,贴在胸口最近的地方,保准不会掉!” 南锦屏:“……” 原来小仙男也会土味情话。 两人又腻腻歪歪的待了一会儿,南锦屏瞧着天色不晚了,推了他一把,“走,送你回去。” “你不要去了,我自己去就好。”余胜被亲的脸儿红红,很不好意思。 “那不行,你现在是我的了,万一你被人惦记上,那我多糟心。” 余胜:“……”羞涩! 到了余家院子外,南锦屏看人推门进去,这才揣着两只爪子往回走。 已经算是入了冬,嘴一张都能有白气哈出来,因着太过无聊,她走一步哈一步,没两下就笑了出来,感觉自己跟个傻子似的。 正傻呵呵的乐呢,迎面又碰上了熟人。 见两口子把包头的三角巾兜在脸上,南锦屏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哟,这是打哪儿来的呀?这大冷的天,口鼻捂住喘气不难受的呀?” 李文华木着一张脸,亏吃得多了,他已经学会如何叫自己忽略不重要的人。 倒是汪海凤,打从结婚之后就天天挨打,要不是为了往后豪门阔太的生活,她早忍不住还手了。 就冲他打女人这一点,要不是以后能发财,她绝对不会跟他! 不过这话就没必要说出来了,看着南锦屏这个小贱人洋洋得意的样子,汪海凤很成功的迁怒了:“你说什么风凉话,要不是你,我跟文华怎么可能闹成这样!” “我们有爱情,有彼此,你呢?”她眼神扫视过来,“弃妇的日子不好过吧?以后……呵!” 以后等你知道李文华有怎样的成就,就是后悔死,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心里琢磨着俩人差不多这段时间瘫痪的,具体哪一天她也没注意,处于对弱势群体的关爱,她也不生气,客气道:“你说得没错,弃妇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毕竟我不用给男人端茶倒水,也不用给男人做饭洗衣,就算是花钱,也不必去看男人的脸色……”她长长的叹口气:“弃妇的日子真的太难过了!都没人打我骂我管我花钱!” 说着,她羡慕的看向汪海凤:“海凤啊,你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吧?” 汪海凤:“……” 她享受个屁! 这还没完,南锦屏将自己的发丝撩到而后,状似不经意间开了口:“听人说你最近搜集高中的资料啊?好像有风声传出来要恢复高考?怎么,你也想考大学吗?” 汪海凤:“!!!!” 她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 汪海凤瞬间就炸了:“你别胡说!这没影儿的事儿说出来就是动乱人心,什么考大学不考大学的,我才不关心这个!” 大学生有屁用! 出来不还是给大老板打工? 她是注定要做李太太的女人,不趁着这段时间把男人的心给抓稳了,跑去考大学? 笑死人了,大学生往后越来越不值钱! 南锦屏:“……” 看出她激动背后的真正意思,饶是南锦屏知道她脑子不好使,这会子也不禁无语起来。 合着这货是真没打算考大学啊! 重生啊!这么好的机会,好歹是知识分子,你就是抓紧一切机会念个书能咋样啊!就算不想读书,可脑子里的对以后有个概念,怎么着不比抢一个“未来会事业有成”的男人强? 觉察到她眼中的鄙夷,汪海凤心中一紧,抓紧了李文华的胳膊:“我们走。” 李文华当初还是个老师,她拿准他的心思,这才去鼓励他,靠近他,忽悠他。 可现在……她忍不住回头,视线落在李文华的脸上,都长这样了,考大学多耽误时间啊? 还不如抓紧一切机会做生意!等以后有钱了,再涉足房地产,成为房地产大亨,到时候,什么样的学历文凭搞不到? 这么想着,她拖着一脸木然的李文华就往家的方向跑。 李文华撇开了她的手,“你先回去,我想冷静冷静。” 汪海凤看着空荡荡的手,随即一愣,紧跟着就追了上去:“文华,你等等我!” 南锦屏耸耸肩,转身就回了家。 结果—— 夜色正浓时,院门被砸得砰砰响,“老妹!老妹!别睡了快起来,出事了!” 睡得正熟的时候被吵醒,南锦屏烦躁的揉了揉脑袋。 好在自家大哥的声音还是能听出来的,她披了衣裳出去:“大哥?” 南锦阳急得一头一脸的汗,“李文华跟汪知青掉下山崖了,卫生员说那个情况太严重,肯定要送医院的!现在汪海凤在那里叫着要告你,说你离婚后还敲诈前夫的钱,让你赶紧的拿钱送他们去医院!” 南锦屏:“……” 原来是今天晚上啊? 她也不耽搁,匆匆穿好衣裳之后,就将屋子里的盒子抱上往外走:“快点儿,人在哪里呢?” “在大队部!” 原剧情中,这俩人也是花了许多钱在医院抢救过来的,但抢救归抢救,后期还是需要庞大的钱来继续治疗。 现在么,救就救呗! 反正后期没有原主那个傻憨憨没日没夜的出去挣钱给他们做治疗了,而且现在,是伟大的南老师出场了! 南锦阳见老妹这样,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到底是厚道人,不愿意背上逼人去死的名声。 兄妹二人到了大队部,南锦屏看了一眼亲爹,将盒子塞到村支书的手里:“钱都在这里,离婚之后我从他那里拿了三十二块钱,还有手表换了二百五十块,全都在这里了!叔,侄女我就交到你手里了,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他们的命!” 她红着一双眼睛:“李文华,汪海凤,你们俩虽然对不起我,但我不能不做人!这些钱够我三年多的工资,我一分都没有贪!” 汪海凤心里害怕极了:“不行,这些钱不够!我的腿断了,腿都断了!你要负责我后半辈子!” 李文华痛得脸都白了:“锦屏,是我对不起你。” 显然,他也明白自己如今这情况不好,往后的治疗费用就是个无底洞,期待着前妻能回心转意,最好把他接手过去负担他下半辈子。 南锦屏呜咽一声,“别说这些了,快去医院治疗吧!” 转身趴在南锦阳肩膀上,不停的抽搐,脸上笑开了花儿。 这等他们出院后,自己是蹲他家门口吃红烧肉呢?还是啃酱大骨呢? 哎呀,要不然带着小仙男去他家门口跳皮筋吧! 第47章 年代文里至死不渝 (完)公安同志,我…… 每一段感情, 都需要断骨铭心。 南锦屏用卫生纸擦了一下鼻子,“别介意啊,这又辣又热的, 你别嫌我邋遢。” 所以为了纪念那段失去的爱情, 南锦屏在家里整了个火锅子,跟小仙男咕嘟咕嘟的涮菜。 余胜抿嘴笑笑, 就算肚子里没什么油水也不贪嘴,将肉片烫熟放在她碗里:“你多吃,不长肉冬天都怕冷。” 南锦屏就满足的眯起了眼睛:“果然还是你好啊!” 李文华那个狗东西, 跟原主结婚之前, 俩人去国营饭店,结果他就点一份菜, 小小的一盘, 吃完了还跟原主说:“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吃那么多肉?” He-tui! 女人不配吃肉还是咋地? 她回过神, 招呼小仙男:“你也多吃,瞧你这不长肉的样子, 别回头没劲儿。” 余胜也是听过村里人的荤话的,一听她这么说,小脸蛋儿被蒸得红彤彤的。 …… 吃完了火锅, 俩人嘴上都红通通的, 南锦屏将小仙男送到门口, “太冷了, 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回去鸭!” 余胜朝她摆摆手:“你赶紧进去,等过了年,我跟大哥去村长家里。” 南锦屏笑眯了眼:“可以可以,年前其实也可以的。” 余胜就笑笑没说话, 年前不可以的,年前还没那么多的钱。他得趁着过年的这段时间多挣点钱,回头分大哥一半,大哥年纪大了,老是说不看着自己成家就不放心,他不能叫大哥老是这么惦记。 转身的时候,看到村支书带着几个人,用牛车将上头裹成熊的两个人拉了回来。 南锦屏收住脚,客气的说了声:“叔,你回来啦?” 村支书叹口气:“回来了回来了,命保住了,屏啊,天冷你屋里待着去,别出来摔了。” 最重要的是,李文华那个妈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别回头再给孩子招来麻烦。 南锦屏客气点点头,视线从前婆婆身上划过,利索的关了门。 等她烧上热水给热水壶灌满的时候,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她心里有点猜测,果然,开门后见前婆婆揣着手站在门外:“锦屏啊,好长时间没见了,你过得还好吗?” 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南锦屏客气点点头:“是挺长时间没见了,我挺好的,您不用操心了。” 然后将当初扔给汪海凤的话又扔了回来:“毕竟现在没人跟个爹似的天天教训我,还不用跟个丫鬟似的给人端茶倒水再洗脚,一个人挣钱一个人花,还不用被婆婆以孝顺的名义扣钱,我肯定过得好,您就放心吧!” 李母:“……” 李母本来想跟这个前儿媳妇套套关系,看两口子有没有复合的希望,结果还没开口,就被这前儿媳妇给堵了回来,脸当下就黑了,心中生怒:看看,看看!她当初不同意儿子娶一个农村媳妇就是知道会这样! 没规没矩!也不知道尊敬长辈! “话不是什么说的。” 李母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依旧带着笑:“你看你这孩子,妈也知道你心地善良是个好女人,这事儿是文华对不起你我知道!回头我说他,可孩子啊,夫妻还是原配的好,他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就原谅原谅他,给他一个机会成吗?” 南锦屏憋住了没说话,想看她还能放出什么屁来。 果然,李母见她没出声反驳,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显:“你看看,文华现在在那边没有人照顾,要不你把他接回来?我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给你们也搭把手。” “哦!您还没睡醒是吗?” 南锦屏双手捧心,很是不敢相信的样子,“我们离婚了啊!离婚了!难道您真的会如此不要脸,要将您那个出轨再婚最后残废的儿子送给前儿媳妇来养吗?!” “我的天呐!这人可真是越老越不要脸呐!” “……你,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李母被她阴阳怪气的话给噎着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听说你半个月前都给了三百多块,这难道不是你心里惦记文华的证明?” 实话实说,换了自家那老头子对不起自己,他要是跟姘头摔断了腿,自己别说是三百多块了,就是三毛,那也不可能出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南锦屏松了一口气,“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躲得不够远叫人误会了呢!” 又喜眉笑眼道:“您也别多想,我给拿钱纯粹就是怕他们失血过多死了!这人呐,还是救回来能喘气的好,这样他们后半辈子,就都得躺在床上互相折磨呀哈哈哈哈哈!” 死了多便宜他们? 再说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她这是做好事咧! “南锦屏……”李母抖着手,难堪的看着她:“你就这么狠心?真的忍心看着文华后半辈子躺在床上?” “啊?” 南锦屏歪头,有些不理解:“那不然呢?” “我将他接回来悉心照顾,最好再拼命挣钱给他以后的继续治疗攒钱?把他当祖宗一样供着,一直到他能直立行走?” 李母没想到她这么上道,将自己心里想的全都说了出来:“对,你有这个心就好,妈以后不会管你们的事了。” 南锦屏从兜里摸出一毛钱,塞到了李母的手里:“算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儿上,您拿着这钱去好好看看脑子吧。” “……”李母很是惊讶:“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 南锦屏道:“我说您脑子可能傻了,有病趁早治!我好不容易把你那个大爷儿子一脚蹬出门,我疯了再把他捡回来!” “……”李母看着手心里的一毛钱,呆呆的张着嘴:“可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就不能多考虑考虑?” 闻言,南锦屏微微靠近,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瞒您说,我外头也有人了!” “……”李母:“????” 外头也有人了?! 这是一个被男人抛弃后的女人该说的话吗?难道她不应该是神情憔悴的等着男人回心转意,然后用自己的大爱和热血悉心照顾,让男人从此收心,只守着她一个人过吗? 李母充满自信的过来,又带着一肚子的火回去。 南锦屏叹口气:“还真是怪可怜的。” …… 就这么带着对前夫一家的关爱,南锦屏愉快的过了一年。 等高考的热度过去后,镇上的小买卖也多了起来,虽然国家还没开始提倡,但这不妨碍大家“自由交换”。 南锦屏和小仙男的事去年过完年就定了下来,但南锦屏没同意那么早结婚,说要再等一年。 虽然她喜欢十八岁的男孩纸,但这心理上,还得等人再长大一点。 好在余胜也觉得自己现在没什么东西讨媳妇,结了婚人家也得跟自己受罪,便也同意了这个想法。 倒是余鹏那边,知道弟弟的人生大事解决之后,麻溜的跟一个定过亲却死了未婚夫的姑娘结了婚。 南锦屏见他这样,便顺势叫他搬了过来,余胜也没矫情,搬过来之后知道她每天要去学校上课,就把家里的活儿都接了过去,什么都不叫她操心。 俩人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这天,余胜要提着自己做的食物出去卖,南锦屏将自行车给了他,自己则挎着篮子,打算去找一找嫩野菜。 这个时节的嫩野菜回去用水焯了,再用香油一拌,味道清清爽爽的特别下饭。 结果她这边还没走到山脚,就见不远处的茅草屋里走出一个人,胳肢窝下叉着俩拐棍,正一瘸一拐的往这边挪。 南锦屏朝他腿上瞅了一眼,一只腿落地不能用力,另一只腿也不能长时间站立,即便有拐棍的支撑,也要走两步歇一步,没多会儿,人就出了一头一脸的汗。 感觉他好像要来找自己说话,南锦屏犹豫了一下,站在原地没动。 李文华走到近前,明明才过去一整年,可往日和前妻的恩爱仿佛还在眼前。 想到自己这一年过的日子,李文华的眼泪真心实意的下来了,“锦屏,我终于又见到你了,听说你要结婚了,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能出来干活儿呢?” “人嘛,总是要向生活妥协的。”南锦屏不想跟他太靠近,“你现在都能走路了啊?不错,好好的养着,说不定能有不用拐棍的那一天。” 她本来还想原地蹦哒两下刺激他来着,可又一想,对方残都残了,这样人身攻击好像不太人道,便放弃了这个想法,转而说起了别的: “对了,我也听说你妈老是时不时的过来闹海凤?不是我说,她这也太不讲道理了,你们都结婚一年了,怎么能还不认这个儿媳妇呢?” “对了,”她又看了他一眼,神情有些担忧:“上回听人说你跟隔壁村那五十六的老寡妇被人光屁股堵在了床上,你怎么样,还好吧?有没有被吓坏?” 你跟隔壁村那五十六的老寡妇被人光屁股堵在了床上…… 被人光屁股堵在了床上…… 堵在了床上…… 李文华脸皮子狠狠的抽了两下,想到自己为了治腿,可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不得不出卖自己的场面—— 他闭了闭眼,深深的吸了口气,而后认真的看着南锦屏:“对不起,我知道我叫你失望了,可我现在没本事,也没有钱,只是……只是惦记你生日要到了,想给你买点东西。” 说着,他脸上露出苦笑:“你原谅我好吗?看在我为你牺牲这么多的份儿上。” “原来你还这么惦记我的吗!”南锦屏吃惊地捂着嘴,感动道:“你对我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为了我的生日礼物,你竟然如此牺牲自己! 南锦屏直接道:“我还缺个缝纫机,还有录音机,对了,听说大城市还有电视机,这些你都能送我吗?” 李文华:“……” 她眼神期待:“我要求不高,每样来两个,坏了有替换就行。” 李文华:“????” “为了我你真是辛苦了,你放心,我会记得你的付出的。”南锦屏肯定的点点头,“回头要是力不从心了,你可以想想别的法子,例如这大后方,也是能花一花、残一残的。” 李文华:“!!!!” 踏马的小贱人你说什么?! 你让老子去卖丨屁丨股?!!!! “锦屏!”就在俩人说话的时候,余胜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怎么在这里?我在家里没看到你。” “我出来挖点野菜。”南锦屏提着自己手里的空篮子给他看,“先跟李文华说两句话。” “你好。”余胜朝李文华点点头,拉着她的手:“不用野菜了,刚才我路过妈那里,大嫂给了我一篮子,已经放在家里了。” “哦,好吧。”南锦屏顺着他的力道回去。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的,李文华待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二人的背影:“我后悔了。” 如果没跟前妻离婚,他还是那个人人尊敬的李老师,妻子也有稳定的工作,老丈人是村长,总会帮衬他们,现在—— 他回过头,看着扒在门框上阴狠盯他的汪海凤,眼泪不知不觉就流了下来。 “怎么,后悔了?”汪海凤看着他一瘸一拐的回来,“后悔就走啊,咱俩离婚!这屋子是我的,你滚出去就行!” 李文华抿着嘴:“你别太过分了,咱俩现在都是废人,你别忘了,你吃的喝的,都是我弄回来的。” 汪海凤啐了一口:“那你再去弄啊!再去卖啊!家里没钱买米下锅了,你怎么不去?” 李文华:“……” 李文华气恼道:“你怎么不去!” 汪海凤一撩头发,“去就去!” 李文华:“你敢!” “呵,饭都要吃不上了,你说我敢不敢?” …… 等春风吹满大地之后,南锦屏果断的辞职,跟着她的小仙男一起忙活小吃,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小仙男的身体不好,俩人去医院检查了一下,估计这辈子没什么可能有孩子。 南锦屏无所谓,可小仙男心里越发的愧疚,总觉得自己会走在她的前头,因而更加拼命的挣钱,想要叫她老有所靠。 因而在八三年的时候,俩人就凭着自己的努力攒下了不小的身家,当然,南锦屏也没忘了每个月都抽空去看看前夫,务必要让甲方爸爸全方位感受到渣男贱女的后悔。 只是—— 南锦屏大包小包给大伯哥送东西后,路过茅草屋时突然停下了脚。 屋檐下的前夫倒是能看出眼里的后悔,倒是汪海凤,好像没啥后悔的意思? 余胜见她脚步停了,扭头:“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南锦屏回神,做一行爱一行,她得回去好好琢磨再说。 就在这时,汪海凤突然笑了:“哎哟!这不是大老板吗?大老板回村了啊?余大老板还记得当初芦苇荡的事情吗?” 她脸上挂着得意的笑:“老板娘,你前一个男人在我床上,这后一个男人,也被我摸了屁股哈哈哈哈!” 两口子如今特别的骚丨气,名声在这一片几乎没有,尤其是看着知青院的人一批批考上大学回城之后,俩人就更加放飞自我,甚至还将屋子用帘子隔开,一分两半,谁也不耽误谁挣钱。 南锦屏:“????” 她转头看向小仙男:“是她?” 余胜沉默了一会儿,“嗯。” 南锦屏眼里“腾”得一下冒了火:“好啊,你跟我杠上了是吧!” 算了算时间,正是要严打的时候,南锦屏仿佛回到了刚穿越的那个下午,扭头就冲到了派出所:“公安同志,我要实名举报,大垭村的李文华和汪海凤通过不当手段获取金钱!” 立正,稍息,来,大家一起唱:铁!窗!泪! 第48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①赶紧带我去,我要…… 系统抽走了和小仙男的感情, 南锦屏愣了一下之后,就被空投进了新世界。 只是刚睁开眼,就发现目前的处境不对, 紧接着有风声传来, 她下意识的伸手一挡,将要打自己的人推了出去, 又是用力蹬腿将人踹翻,而后紧紧关上门,将桌子等物拖过来抵上, 这才滑倒在地, 松了一口气。 这个世界……没错,是她一直期待的字母世界。 但是—— 她表情有些裂开, 这竟然是个虚假标题啊! 难道字母世界不是让她当个醉生梦死的快乐女孩吗? 怎么——她咧了咧嘴。 具体用剧情概括就是:【家道中落的倾城少女无意间流落青楼, 在这里, 尊贵的侯府世子,敌国的间谍将军, 冷酷的江湖侠客,还有只对她一个人有反应的神秘皇叔,一个个尊贵又神秘的男人对她强取豪夺, 每一个人都爱她爱的不可自拔……最后, 五个人归隐山林, 愉快的生活在了一起。】 哦, 这只是概括的,没有概括到的就是,侯府世子为了得到她,不惜出卖自己的国家,希望敌国将军和神秘的皇叔在战场上两败俱伤, 他则趁机抢走美人。 而江湖侠客为了得到她,则是接了另外三个人的悬赏,挨个儿的去刺杀情敌,既拿钱又为美人奋斗。 这以后,这方世界在这四个男人的搅动下,两国对战死伤惨重,江湖搅动,流匪乱窜。 最后四个男人对自己造成的这种境况感到愧疚,便决定抛下一切,强行将女主掳走,五个人归隐山林,不再管外间的风云。 南锦屏:“……” 啊这? 我不能接受,我能接受我有好几段恋情,但我当不了时间管理大师,四个不行,真的不行! 系统:“原主后悔了,她一直觉得迷茫,她迫不得已背上了千古骂名觉得很委屈,她想靠自己的实力摆脱悲惨的命运,不再做男人们的玩物,并且将他们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全部都还回去!” 这个南锦屏倒也能理解,长得好看又不是她的错,能活着就没人想去死,她又没有进谗言啥的,偏这几个男人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搅风搅雨,最后一顶帽子扣在她脑袋上,冤也能冤死。 她搓了一把脸,从地上爬了起来,不管外头的人如何喊叫怒骂,反正就是不开门。 开门就得学习迎客之术,先让她缓缓,而原主的这个容貌是她几辈子见过的最拔尖儿的,鸨母且舍不得随意坏了她的底子。 门依旧被拍的砰砰响,南锦屏摸着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也没在屋内闲站着,试了试自己的身手。 略动了动招式,南锦屏觉得还行,原主是个家道中落的人设,也知道自己的容貌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因而在流落青楼之前,和一个老妈妈在山上隐居,上山砍柴打猎什么的也都做过,虽然成效一般,但养活两个人足矣。 此番也是老妈妈亡故,她一个人在山上再能干,也要下山采买生活物资,这不,下来就回不去了。 即便她遮掩的再好,可总有那些眼光毒辣的,几个人一上就把人打晕了过去,随即卖到了青楼。 南锦屏又吃了一些桌上的糕点,穿越过来后系统就已经改造了她的身体,再加上原主的底子不错,要说逃跑……也不是不行。 前提是得把肚子填饱,要不然动两下就头晕,那擎等着挨抓呢。 填饱了肚子之后,她又在房间内四处搜罗能用的东西,就连装饰品上的小金饰都叫她扣了下来,仔仔细细的收好,跑路的时候说不定还能用得着。 外头拍门声越来越响,木门的作用其实不大,南锦屏长舒一口气之后,做好了准备。 门口的东西一挪开,外头便挤进来一三十多岁的美妇人,见她站在门口,手一扬就要打过来:“好你个小贱蹄子!妈妈我好心好意的培养你,你竟然敢拿腔作态!呸!进了我春芳楼,你就再是贞洁烈女,这该学的东西就还得学!” 要不是这小贱人着实长了一张好脸,她早叫人扒光了衣裳好好伺候一顿了! 南锦屏看她神态,眼睛一眯,将脸送了上去:“来啊!你打我啊!打死我得了!打坏了我的脸,我看你怎么拿我挣银子!” “你!”春娘子怒道:“你别以为我不敢!” 不知道这周围有多少人,南锦屏不会一时冲动的就往出跑,只哼道:“左右我一个亲人都没有,这年头笑贫不笑娼,妈妈也别拿我当那不知事的!就我这般的容貌,美色已经是极致,剩下的该培养自身的才艺,妈妈休要拿那些东西来羞辱我!” 这青楼里还踏马挺绝,每天的训练基本都往下三路来走,膝盖夹西瓜都算是小事,竟然还有叫人不穿裤子蹲水缸上的! 春娘子到底舍不得把这张脸给打坏了,她听说这几日城内会有京城来的贵人停留,若是到时候贵人能看上这小蹄子,那春芳楼从此就不一样了。 当然,这外头才买来的跟她楼里自小培养的不一样,名妓嘛,美貌是要紧,可像是这种硬骨头,即便贵人愿意赎身带走也不差,总归名气打出去了,再适时的将楼里自小培养的姑娘推出去,那自家也不亏! 省得留这么个硬脾气的给楼里惹出事来! 因而春娘子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你识相一些,妈妈也不是那等狠心的人,只要你摘得花魁之名,贵人又愿意将你赎走,你这清清白白的身子出去了,往后的前途差不了!” 自然,她春芳楼的银子也差不了。 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罢罢罢,我的那些个绝活儿都是立身的本事,你既然不愿意学,以后有的是你的苦头吃!” 春娘子拍拍手,又指了门边上一个丑丫头:“好好看着她!” “是,妈妈。” 丑丫头等春娘子一行人走了之后,默不作声的进了屋,将屋里散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待看到里头一些饰物被扣得坑坑洼洼时,手一顿,眼神有些复杂。 出去换了一壶新茶进来,丑丫头将门关上,放下托盘的时候低声道:“姑娘,您别想跑,春芳楼的背后有人,便是这整个园子里,没人带着,您怕是都会迷路,更别提这里头众多的打手了……” 丑丫头在这里活了十八年,什么脏的臭的没见过:“不听话的人,即便再是美貌,春娘子也会杀鸡儆猴的,那下场……” 真就比开门迎客还要惨。 南锦屏知道这丑丫头是原本剧情里唯一陪在女主身边,且真心怜悯她的人,便缓和了口气:“谢谢你。” 这里的青楼颠覆了她以往的观念,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还以为青楼就是挂红着绿的小楼,没想到这里占地极广,跟以前见过的江南园林似的,不熟悉的情况下,说不定还真会迷路。 当然,这是高端青楼,中低端的大多数是那种小楼或者类似民宅一样,如果是落到那些地方,说不定能一咬牙跑出去。 这里么……南锦屏低头沉思,她就算再能打,也得琢磨好逃跑路线,别回头还没摸到园子的门口就叫人家给堵了个正着。 而且在原主的第一个男人出现之前,人身安全暂时还是能得到保证的,便也稍定了些心:“我这里没什么要收拾的,你也歇歇。” 丑丫头看了她一眼,坐在桌边打起了络子,“下个月初一,听说京里的贵人会来这里,姑娘您若是有心,最好搭上贵人,不然春娘子怕是会……” 这番话的确是好心,原主长着这样一张脸,跑又跑不了,与其留在花楼里迎来送往,在时下人眼里,确实是找个依靠更妥当。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想着原本的剧情中,原主不想卖身给别人,天天琢磨着办法要跑,最后就是这丑丫头帮助原主逃跑的,虽然跑了没多久就被侯府世子强行掠夺,但是—— 这丫头也是想离开春芳楼的。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若是有跟贵人的心思,凭着这张脸,早几年就想法子了,也不会落到这个下场。” 然后她顺着原主原本的操作,神情坚毅,将自己这些年的生活事迹说了出来:“……我是没想到城里的人这么坏,见到漂亮姑娘就想掳人,早知道我宁愿在山上当个野人,也是不会下山来的!” 听完了她的话,丑丫头又打量了她一眼:这是个充满野性的姑娘。 随即又失落起来,再是充满野性,落到了这等腌臜的地方,迟早也得磨平了心性。 再者说,自己是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可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就像这位南姑娘说得这样,好好的大姑娘进城都能有这遭遇,她要是一个人……伸手摸了摸脸上的大痣和胎记,自己的脸是丑,可身段骗不了人。 丑丫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她一定要走!二人计长,要是可以的话,她不能再拖了。 俩人在屋内坐着,相对无言。 突然,门被推开。 春娘子进来看到二人这幅模样,又见那小蹄子颇为放松,便赞许的看了一眼丑丫头:“就剩半个月的时间了,姑娘你不学那些个也成,明日里我就叫人给你送来胭脂水粉等物,这才艺嘛……” 她啧啧两声,上下打量了一番:“半个月的时间是不够的,那就在容貌上下手,还有衣裳首饰的搭配。姑娘可要用心才是,要将你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贵人看。” 丑丫头都能看出来的事,春娘子怎么会看不出来? 这野丫头不好管,真要是用那等下作手段把人治服了,那好好的美人也就废了……罢了罢了,一锤子买卖就一锤子买卖,能挣一点是一点,反正她亏不了就成! 南锦屏对她笑出了一口小白牙:“妈妈说得是。” 春娘子挑眉,“行了,好好养着,妈妈明日再来看你。” 待人走后,丑丫头明显放松了肩膀。 南锦屏站了起来,“我是不可能等着那个什么狗屁贵人来的,丑丫头,你想不想走?” “这种地方,你就算脸再怎么不收拾,可身段在这里,也还是不安全的。” 闻言,丑丫头鼻子一酸:是啊!自己都小心成这样了,可这青楼里,只要是女人,就没有不会被人摸上手的! 这上层的姑娘们还好说,除了那些贵人老爷,等闲人也唐突不了,可像她们这些底下的人,那就是被人糟蹋了也无处申冤! 想到这几日对自己动手动脚的那些人,丑丫头知道,今晚回去大通铺之后,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便一咬牙,开口:“我娘在……病死之前,曾经告诉过我这青楼里有密道,是曾经……一个在这里做活儿的工匠告诉她的,后来……” 后来的事南锦屏没有多问,一个小女孩子想要跑出去谋生难上加难,而随着年岁越大,怕是一个从没出过青楼的人对外头也会越加的恐慌。 可南锦屏现在需要密道信息,便悄悄凑近:“我告诉你,我其实天生巨力,上次没有防备,只要能跑出去,咱俩就是在山上当野人,也不会饿死!” 说完,她视线落在博古架上的瓷瓶上,将其抱在怀里,几乎是没废多少力气,瓷瓶便碎了一桌。 丑丫头:“!!!!” 南锦屏见她心动,松了一口气,“今晚可以嘛?” 丑丫头道:“可以!这里其实看着的人不多,能住这边的姑娘都是摇钱树,看得人多了,怕是姑娘们本身都不安全。只是出了这边的院子,几乎处处都有人把守,但是我知道——” 她凑了过来,压低了声音:“密道就在这边的院子!在下人的茅坑旁边,哪里是摆放恭桶的,只要把上面的杂物拿掉,进去后再稍稍遮掩,等闲不会被人注意!” 她没说的是,当年娘死了之后,小小的她曾经跑出去过,只是当时身无钱财,又人小腿短,心中生了怯,便又退了回来。 因而这些年心中时时后悔。 二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坚定二字,当下也不废话,一个去厨房要了些馒头,说防止夜里肚子饿,一个耍小性子要热水说是沐浴,又要花瓣香胰子的折腾,把外头候着的丫鬟折腾的白眼乱翻,但还是要什么就给什么。 等到了半夜,屋里不折腾了,丫鬟们松了一口气,屋内的二人却是扎紧了衣裳,绑好了头发,非常有默契的走到了窗边。 “门口走不了,到处都是人,从水里游过去,过了竹林就是下人那边的茅房。” 丑丫头小声道:“这个时辰不会有人,不需要值夜的都跟相好的约在了小楼那边厮混,正是合适!” 南锦屏知道,当初原主也是这么跑路的,便道:“走!” 深夜。 门口守着的丫鬟见里头灯熄了,打了个哈欠之后,便靠在门上打盹。 窗户下,南锦屏和丑丫头小心的淌下水,而后动作极轻的游到了对岸。 一上岸,俩人顾不得身上的水迹,快速的往竹林方向跑。 好在丑丫头的情报没有错误,俩人一路畅通。 到了茅房时,南锦屏犹豫了一下,顺手摸过墙上挂着的竹筒,捏着鼻子灌了点五谷轮回之物,而后盖上盖子,转进了密道的方向。 待进了密道又将密道口掩盖好之后,她松了一口气,而后两个女孩子手握着手,一刻也不敢停留,吹了火折子点燃从下人房摸来的小灯笼,快速的在地道内奔跑。 春芳楼的地盘极大,俩人紧张的似乎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只要这个点不会有人闯进她的屋子里去看,就不会有人发现她们逃跑。 南锦屏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估摸着跑了要有一刻钟的时间,身上又湿又黏,可还是咬着牙继续跑。 身后,丑丫头呼吸越来越急促,脚步渐渐沉重。 南锦屏听到不对,将灯笼提高了一点,待发现她整个人都打起了摆子,心里一咯噔:“怎么了?” “姑娘,我,我心口疼。”丑丫头皱着一张脸。 南锦屏:“!!!!” 可别是心脏有啥毛病吧? 原剧情中也没有这一出啊! 可想着自己能到这里可是多亏了人家,南锦屏将灯笼塞到她的手里,转身就把她背了起来:“我是新来的,说不定春娘子不放心就会半夜查看,不能耽搁时间,你抓稳了!” 颠了颠,待稳当了之后,她开始拼尽全力,撒丫子狂奔。 …… 好在剧情大神不会让女主角葬身青楼,饶是南锦屏如今的身体已经被系统改造过,等二人到了出口时,她也还是张着嘴,比狗喘气也好不了多少。 丑丫头面露欣喜:“姑娘,咱们出来了!” 南锦屏摆摆手,双手扶着膝盖:“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就在这时,前方有脚步声传来,南锦屏心中一凛,道:来了! 第一个强取豪夺的狗男人来了! 当下将丑丫头脸上的大痣拽了下来往鼻头上一按,就地抓了一把泥给自己二人的脸糊上,而后捂着肚子看向丑丫头:“快,我要憋不住了,那边是不是有草,赶紧带我去,我要拉稀了!” 丑丫头:“????” 被女子悦耳声音吸引来的周光韶:“????” 南锦屏才不管他俩想的是什么,手腕儿巧劲一使,人半蹲着将竹筒砸在了不远处的石头上—— 一瞬间,奇异的味道蔓延开来。 噗嗤——砰咚? 夜晚太黑看不太清楚,但这不妨碍周光韶从方才的话中产生联想。 待他那尊贵的鼻子嗅到了不明气味时,脸色瞬间就僵了。 就在此时,南锦屏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妹妹怎么办,我吃坏了肚子没忍住,这喷得有点远啊!” 周光韶:“????” 周光韶:“!!!!” 喷、喷得有点远?! 作为一个更衣都有七八个人伺候的侯府世子,从小到大,怕是连自己的粑粑味儿都没闻过——毕竟人家每回鼻子里头都塞着特制的小枣儿,哪里见识过这等场面? 人瞬间就呆住了,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好。 大师说过,今日今夜,今时此地,他会遇上此生之挚爱,可是—— 南锦屏一边带着丑丫头往这边靠近,一边哎哟哎哟的捏着嗓子喊:“不行了,给我去薅一把草过来,我肚子又疼了!不行了,噗噗——” “得多薅一点儿啊!要不然擦屁股不够!” 说完,她好像才发现这边有人似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前头这位,能不能来帮帮我?我刚才不小心拉裤子上了,手也沾了一些,现在蹲不稳,你托我一把行不行?” 周光韶:“????” 手上沾了一些……还托你一把行不行? 声音渐渐靠近,周光韶终于回过神,怒吼:“不许过来!” 话一落地,人撒腿就跑。 第49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②成婚之前我总得验…… 虽然味道重了点, 但是没沾到身上就无所谓的啦! 丑丫头不是很明白她的行为,但这不妨碍她觉得陌生人被吓跑之后俩人更加安全,因而也配合她演戏。 周光韶跑了之后, 南锦屏站起了身:“走, 去我家,我还记得路!” 为了避免自己清白不保, 南锦屏也不敢托大,赶紧将剧情梗概扯了出来,犹豫了半天, 点在了【归隐山林】上头, 希望男主角们能放弃荣华富贵,甘当山林野人。 选完了金手指, 她跟个猴儿似的, 背着体力不行的丑丫头撒腿狂奔。 原主的家足够远, 俩人直到第二天夜里,这才摸到了林中小屋。 见此处树影憧憧, 山林深处更是有猛兽的呼嚎,丑丫头脸上带着满足的笑:“这里很好。” 她宁愿哪一日醒不来被狼啃了,也不想留在青楼里被那些人糟蹋。 南锦屏一路上是又背又扛的, 这会子到家险些累趴下, 从门口的大青石下掏出钥匙之后, 打开了院门:“先烧水身上洗洗, 估计不到明天下午咱俩是醒不来的。” 丑丫头回过神,知道她累着了,便赶紧摸去了灶屋,开始点火烧水。 俩人一通忙活之后,睡在了一张床上, 南锦屏困得眼皮子都掀不开了:“赶紧睡,往后就咱俩住,明天起来还要把院墙加固好……” 话没说完,人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嗯!”丑丫头摸了摸洗干净伪装的小脸,一挨着枕头,呼吸瞬间就平缓了下来。 …… 说是第二天下午都是好的,俩人硬是睡过了一天,第三天早上天蒙蒙亮,人才醒了过来。 南锦屏一睁眼,入目便就是一张宜喜宜嗔的小脸儿,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真好看。” 丑丫头不舒服的动了动,睁开了眼就见南姑娘正色眯眯的盯着自己,当下心中一烫:“姑娘。” “姑娘什么姑娘,我今年十六,你多大了?”她坐起来穿衣裳,伸懒腰的时候全身咔嚓咔嚓的响。 “那我比姑娘大,我十八了。”丑丫头有些不好意思,背过身去穿衣裳。 “往后两个人过日子就不用这么客气了,我唤你姐姐可好?” “嗯,”对面迟疑了一下,而后小声道:“我娘曾给我取过名儿,叫月奴。” “那我唤你月奴姐姐。” 南锦屏走到门外,扭扭胳膊腿,“这天下可不怎么安稳,我家老妈妈当初也是有些粗浅功夫在身的,只我没当回事,明日起,月奴姐姐和我一同练习可好?” 能学一些防身的本事,那自然是好的,月奴点头:“我听妹妹的便是。” 迎着朝阳,两人着实过了一段安生的日子。 约莫过了半个月,小屋附近的院墙被加高了许多。 这天,南锦屏从地里锄草回头,突然心中有些不安,总有种狗男人要出现的预感。 她赶紧放下锄头,进屋找了正在缝衣裳的月奴:“姐姐,这林子虽大,可万一有人过来,那你我二人这脸可不安全,不知你往日那胎记是如何做的?可能防水?” 月奴一愣,这半个月的日子着实叫她松散了,美貌女子在外是该警惕一些。 便点头:“那是我娘教我的,她当初发现有孕,偏落胎会伤及性命,后来我一出生,我娘就用无意中得到的方子给我脸上画了大半张的胎记。” “能防水,没有特质的药水洗不下来。” 而后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瓷瓶:“我习惯了随身带着。” 南锦屏看着这小小的瓷瓶,拧开盖儿发现上头还带着小毛刷子,好奇的瞅了两眼之后,果断的在自己唇周刷了一圈,而后唇角方向一路勾到眼睛正中间,至眉毛处弯了一下,成功搞出了个勺儿。 她咧开嘴笑得跟傻子似的:“怎么样?” 月奴:“……” 月奴没吱声,接过小刷子给自己也随便刷了半张脸,之后俩人面面相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结果俩人笑出的眼泪还没擦完,外头院子的门被推开,紧接着有人高声问道:“可有人在?” 月奴赶紧将东西收拾好,南锦屏又照了照自己绝美的脸,用帕子遮住半张脸,而后走了出去。 只一霎那,便成了永恒。 “神女……”一个被扶着的玄色衣衫男子呆住了,身侧的侍从也同样失神的看了过来。 来人正是周光韶,那晚被吓跑之后,他不甘心,再次去找了大师,而后顺着大师的指引来到了这个地方。 果然,这合该是他的神女。 他还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南锦屏挑眉一笑,而后放下了手中的帕子:“这位公子,奴家美么?” 周光韶:“……” 奴家美么? 美么? 么? 周光韶呆呆的看着她嘴边一圈屎黄,又顺着颜色轨迹落到了她的眉毛中,心中狠狠一跳:为何? 为何面对这般丑陋的女子,他心中会升起一股狂喜之色? 甚至,甚至还忍不住想要靠近她,抱抱她,摸摸她…… “啪!” 南锦屏毫不犹豫甩了一个巴掌过去,而后叉腰:“我知道我美若天仙,可公子你见面就把手往我衣领里头伸是不是太过分了!” 周光韶瞬间被打回了神智,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侍从怒了:“大胆!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谁家子嗣?!” 南锦屏哼了一声,麻溜的从腰间抽出竹板儿,抬手就给了侍从两下:“问他娘去啊!又不是我生的,我怎么知道!” 又抬脚就把人踹飞了出去,而后用竹板儿挑起周光韶的下巴,坏笑道:“公子,留下来给奴家做压寨相公好不好鸭?” 刚跑出来那会儿力量状态还没达到巅峰,金手指也还没用,现在么——南锦屏“嘿嘿”两声,“地窖、竹林和房顶,热水、冷水、辣椒水,公子想怎么玩儿?” 想当初,原主被迫和周世子在地窖、竹林和房顶,浴桶、小溪和辣椒地,那叫一个热火朝天、不可自拔! 南锦屏从脑袋里删掉那些打了马的限制级场面,抬手将周光韶提了起来,把人往地窖里头一扔,“好好休息,咱们晚上见!” 倒在地上的侍从见自家公子被那个女魔头轻而易举的提了起来扔进地窖,当下两股战战:“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家公子是侯府的世子,你招惹不起的!” “真的嘛!” 一听这话,南锦屏更加兴奋了,“我还没睡过侯府世子呢!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时间久不久!” “……”侍从:“????” 好不好用?! 这踏马是一个女人应该说的话吗? 想到公子在自己手里被一个丑女给玷污了清白,自己回京之后的下场,侍从只觉心肝儿都要碎了。 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咬牙站了起来:“贱人,我跟你拼了!” 为了公子的贞操,冲啊啊啊!!! 南锦屏一看他这架势就做好了准备,就没想到—— 周光韶哐哐哐的用脑袋顶开了地窖的门,不顾身上的伤口,飞跃上前,一把抱住侍从的腿:“住手!!!” “……”侍从:“????” 侍从被他一抱,直接脸朝下,一嘴血被狠狠的磕了出来:“公子你为何拦着我!!!” 周光韶身上的血扑哧扑哧的流,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侍从,眼底闪过一抹狠辣,而后抬头看着南锦屏:“姑娘,家下人不懂规矩吓到你了,我给你赔个不是。今日我主仆二人路过贵宅实属无奈,还望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二人。” 南锦屏蹲下身子,看着靠在墙上失血过多的男人:“我放是能放你们,可你这伤口怎么办?” 见她还未完全泯灭人性,周光韶松了一口气:“我们寻了落脚之处后,自会处置。” “这样也行,”南锦屏叹了口气:“我刚才那话是吓唬你的,你别当真,毕竟像我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若是不凶悍一点,又怎么能护得住自己呢?” 侍从:“……” 周光韶:“……” 你这话说得也不亏心! 亏心当然是不可能亏心的。 南锦屏站了起来,拍拍手:“我这里有上好的金疮药,你等会儿,毕竟是一条人命,我还没这么狠心。” 周光韶:“……” 周光韶脸上一缓:“多谢姑娘赠药。”眼神却止不住的跟着她走。 这么好的姑娘,若是脸上没有那些胎记,那该是何等的绝色? 他动了一下,牵扯到伤口之后眉头一皱,也不知大师说的挚爱在何处,他此番能否寻到此生挚爱? 正思索的时候,南锦屏走了出来,“来,衣服撩起来我看看,我亲自给你上药。” “多谢。”周光韶回神,挤出一抹绝美的笑容。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短促的笑了一声,而后抬脚把人踹倒,对着他腰子就开始狂撒药粉:“忍着些,会有些痛。” 周光韶:“????” “啊啊啊啊啊!!!!” 惨叫惊飞树上的鸟雀,周光韶一张俊脸瞬间皱得妈都不认。 侍从看的心惊胆战:“你给了什么药?” 南锦屏看着地上抽搐不已的周光韶,无辜道:“就是金疮药啊!上药的金疮药,十两银子一瓶呢!” 就在这时,月奴疑惑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妹妹,咱家特质的辣椒粉呢?” 南锦屏头都没回:“就在窗台上啊!那个红瓷瓶就是!” “可窗台上只有绿瓷瓶啊!” 南锦屏疑惑的挠了挠脑袋,接收到地上主仆二人的视线后,高声道:“绿瓷瓶是金疮药,我怎么会拿错!” “姑、姑娘……” 周光韶颤巍巍的声音响了起来,“可否将你手中的瓶子给在下一观?” 南锦屏低头,“哦!”而后将手心摊开。 “……”周光韶:“????” 这瓶子可真踏马的红啊! 周光韶抖着手:“你看这瓶子,它又红又刺眼……” 南锦屏低头瞧瞧瓶子,又瞧瞧他的腰子,突然一拍脑门:“对哦,我是色盲来着,红绿不分!” 周光韶:“????” 那踏马的谁家把金疮药跟辣椒粉放在一起啊啊啊啊啊!! 周光韶胸口剧烈的起伏,眼睛狠狠的瞪了过来。 南锦屏瞬间叉腰:“我好心给你上药,你还瞪我?” 话音刚落,一只灰毛鸽子落了下来,周光韶心中一惊,顾不得身上的伤痛,立刻将鸽子腿上的信件抽了出来,紧接着面色巨变—— “怎会!怎会如此?” 南锦屏瞬间伸长了脖子,只见上头写道:侯府众人贬为庶民,挚爱赠皇叔可助侯府重获荣光,云光留。 南锦屏:“……” 哦豁!金手指这么给力的吗? 侯府众人这下子真要归隐山林了? 她还没琢磨明白,就对上了周光韶炙热的目光,只见他抖得跟帕金森似的:“不知姑娘可知此处是否有南姓女子?容貌倾城,名中带锦……” 闻言,南锦屏欣喜不已:“哎呀!” “这说得可不就是我吗?小女子姓南名锦屏,年方十六,容貌倾城!” 周光韶:“……”你认真的? 周光韶咽了咽口水,想起云光大师的话,说自己得不到挚爱的心便会使侯府落败,现在看来——果然是真的。 想到当朝皇叔的种种不能人道的传闻,周光韶觉得这个难度有点大。 思及此,他斟酌了一番语气:“如果,我是说如果,我对姑娘一见钟情,欲娶姑娘为妻,不知姑娘可愿嫁入我周家?” 防止她不乐意,又添了一句:“姑娘为我此生挚爱,我这辈子只有姑娘一个人,绝不纳小!” 南锦屏缓缓直起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反手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你踏马以为我不认识字是吗?” 她劈手夺过他手中的字条儿,一字一字的念:“挚爱赠皇叔可助侯府重获荣光!” “你就是想骗婚绝美的我,然后将我献给那劳什子的皇叔!!” 周光韶:“……” 周光韶捂着自己的脸颊,嘴里尝到了铁锈味,虽然不愿如此,可云光大师的预言成真,他不得不忍辱负重。 “字条是字条,你还记得我进门来对你说的第一句话吗?”周光韶眼底火光一跳,“我说你是神女,可见我对你的心意是认真的。” 听到这里,南锦屏有些惆怅:“原来你对我这么情深意重的吗?” 她叫了月奴出来:“姐姐,这个人说对我一见钟情想要娶我为妻,你把我的倒钩鞭子拿来吧,还有蜡烛火折子,对了,再兑一盆辣椒水出来,成婚之前我总得验验货。” 周光韶:“????” 你想做甚?! 第50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③好巧啊大师,你也…… 周光韶:“……” 周光韶很害怕, 可是周光韶没有办法。 周光韶不想当一个庶民,所以周光韶被验货了。 这一晚,是老虎听了都流泪, 孤狼听了都颤抖的一晚。 月奴从不问这个妹妹想要做什么, 反正配合就完事,所以当夜深人静她躺在床上的时候—— “啊!不, 不要啊!”地窖方向传来了痛苦的闷哼声。 声音逐渐远去,偏她开始习武之后就变得耳聪目明起来,隐约间, 竹林深处似乎:“啊!不要!不要扎我!不要扎哪里啊啊啊啊啊!” 月奴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远一点好,方才的话她也听到了, 这个什么狗屁的柿子想要骗婚妹妹, 而后献给那劳什子的皇叔来换取荣华富贵。 如果不是妹妹将姿容遮盖, 如果不是妹妹有武艺傍身,那现在她们二人难不成能有什么好下场? 就在她思绪渐渐飘散逐渐陷入睡眠状态的时候, 突然! “啊啊啊啊!不不不,房顶太滑了,我不要啊啊啊!!”周光韶的惨叫又响了起来。 叮铃哐当, 房顶的瓦片狠狠地皱了眉头! 好半响, 这奇怪的动作才停歇, 南锦屏拎着人从房顶上跳了下来, 将人捆好塞进地窖空着的大缸里,和对面缸中的侍从遥遥相对。 拍拍手,洗漱后进了屋,见月奴迷迷糊糊的醒来,南锦屏轻轻拍了她背:“姐姐睡, 我也上床了。” “他人呢?还好吧?” “哦,他啊?”南锦屏满不在乎的解了衣带,钻进被窝搂着小姐姐,人困得都有些迷糊了:“不太关心,估计成了烂柿子了吧。” 哦!月奴点点头,那确实不用太关心。 烂柿子而已,没什么用处的啦! …… 早上不宜吃柿子,但宜磨制辣椒粉。 第二日一早,南锦屏醒来后美美的吃着月奴给做的早饭,而后柔弱的双臂一展,将地窖里头的三口大缸搬了出来。 柿子、侍从、干辣椒。 “你俩先晒晒太阳,昨晚的状况不够激烈,等我这辣椒粉磨制好了,晚上还有别的玩法儿,别急啊!” 南锦屏给烂柿子抛了个媚眼,便又搬出磨盘,双腿一撇,一手放辣椒,一手推磨盘,呼哧呼哧的干了起来。 侍从:“……” 周光韶:“……” 周光韶凤目含泪,这么个女壮士,难道真是云光大师口中属于他此生的挚爱吗? 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吗?为何是她? 他越想越觉得悲伤,偏昨晚被那般对待后,他是越痛苦的哀嚎,心中就越发的颤抖,似乎好像大概或许……他还挺享受这种刺激? 当然,要是真刀真枪的干,估计会更享受。 南锦屏这边磨盘推得呼哧呼哧的,雪花盐更是大把大把的撒,一点都不心疼银子。 就在她挥洒汗水的时候,院子外突然响起一道浑厚有力的声音,来者道:“此处可是南家宅?散道人云光[1]云游来此,向贵宅主人讨一碗水喝。” 南锦屏眉梢一动,云光? 哎哟喂,这就是那个出馊主意的云光? 可原剧情中没有这么个人啊! 她有些发愁,顺手在烂柿子的眼睛上揉了揉,待手上的辣椒味儿揉没了之后也就琢磨明白了: 原主和月奴两个弱女子从春芳楼中跑出来,怕不是早就力竭,她体能不如自己这般,说不定后头就有春风楼的追兵。所以在遇到俊美的侯府世子后,一出英雄救美祭出,原主自然对他多有依恋。而换了自己……双腿跑得跟轮子似的,春芳楼的追兵且追不上,那烂柿子又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可不就得安排一个锲机,让自己跟男主角们连在一起吗? 所以这云光……南锦屏眯了眼,神色不善的看着双目流泪的烂柿子:“合着你们这是有目的的骗婚啊!” 周光韶属实被辣到了眼睛,这会子是疯狂的摇头,眼泪更是刷刷的流:“不是!我对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姑娘千万不要误会啊!” 甭管自己对她是这么想法,就昨晚的情况来看,这位挚爱的脑子明显不太好,要是叫她知道自己对“挚爱”的目标都是通过大师掐算得来,她怕不是更得心狠手辣! “我就说嘛,一见钟情这种事骗不了人,要是连这个都是算计的,那我可就要琢磨琢磨菜地下能埋几个人了。”说完,便顺手将两口大缸又搬到了地窖里,笑眯眯的:“不要乱说话哟!” 而后她脸上端着温婉的笑,打开了门:“原来是云光大师当面,奴家失礼了。” 云光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眉头紧皱,很不能理解的样子:“不应该啊,明明掐算好南氏女容貌倾城……” 不过这个不太重要,他见到眼前人第一眼就确定这是自己掐算出的人了,便笑道:“贫道路过贵宅,进来讨一碗水喝,只贫道从不占人便宜,姑娘若是有什么难处,贫道或可一帮。” “大师有心了,”南锦屏将他带进了院子,用葫芦瓢舀了水端给他:“不过话说回来,奴家这里确实有个难处,需要大师帮上一帮。” 云光手一顿,旋即笑道:“姑娘请说。” “奴家打小儿就跟旁人不同,这还没跟出家人亲密相处过,不知大师可有妻室?若是没有,留下来与奴家做压寨相公可好?” “……”云光:“????” 万万没想到! 这女子该不会以为他八尺壮汉云游四野靠得是嘴皮子吧? 云光捏紧了腰间的拂尘,警惕的看了过来:“姑娘,此言不妥!” “奴家觉得很妥,毕竟大师英俊又迷人,瞧这后移的发丝,瞧这沧桑的面容,瞧这深邃的眼神,每一处每一处,都长在了奴家的心坎儿上……”南锦屏骚话连篇,不要钱的往外头倒。 地窖中,主仆二人惊呆了。 侍从忍不住小声道:“公子,她是不是瞎啊?” 对着他家俊美的公子下了那般的辣手,对着那个老瓢子说出这番情话,她是不是真瞎啊! 周光韶:“……” 周光韶面上留下悲情的泪水:“如果,我是说如果,她就喜欢这种丑到辣眼睛的呢?” 侍从:“……” 侍从呜咽一声:“不然,小的待会儿给您剃两把头,努力向辣眼睛的方向靠拢靠拢?” 这边地窖中的主仆两脸痛哭的时候,院子里,南锦屏已经和不干人事的云光大战了三百回合。 就在云光虎目爆瞪打算强行制服此女之时,南锦屏呼喝一声,单手拎着磨盘就轮了过去。 一瞬间—— 花非花,雾满天。[2] 云光躲过了物理磨盘的攻击,却没能躲得过魔法辣椒粉的攻击。 “咳咳咳!!!”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云光被呛得涕泗横流。 南锦屏趁机卸了他的胳膊腿儿,喊来月奴拿上麻绳,麻溜的把人捆了,也没多费事,顺手就塞到了辣椒缸里,而后将地窖里的两口大缸再次搬了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光悠悠转醒,还没来得及反应,耳侧便有人打起了招呼:“醒了?” 云光扭头,瞬间:“!!!!” 他惊疑不定的看了过去:“周世子?” 周光韶含蓄点头:“好巧啊大师,你也被栽到缸里了?” 云光:“……” 这踏马的有什么巧的? 不过看到周家二人在此,云光也反应过来了,而后长叹一声:“周世子,是贫道对不住你。” “别说了大师,”周光韶哭泣:“这些都不重要,眼下重要的是您或可掐指一算,算出咱们逃出生天的时机才是啊!” 云光即便被栽到了缸里,也不影响他的气质,闻言便点点头,面色严肃:“贫道这就掐算!” 就在此时,侍从战战兢兢的声音响了起来:“公子,大师,你们不如往后瞧一瞧……” 南锦屏“哇”得一声跳到了前头,说:“不用啦!掉头怪费劲的,我直接过来就好!” 然后她目光痴迷的盯着云光的脸颊,心疼道:“都是我不好,方才下手有些重了,大师身上这些伤口可还痛?唉,真是心疼死我了,来,金疮药叫我给拿过来了,我与你上些药,你别闹脾气,等咱俩感情处出来了,我必定叫你体会一番什么叫做人间极乐……” 闻言,主仆二人齐刷刷的扭过了头:“大师,这……” 你看这瓶子,它又红又刺眼啊! 南锦屏看着他们,笑容腼腆极了:“怎么,你们也想要吗?那就乖一点,排个队,待会儿就给你们也上药。” 主仆二人:“……” 二人齐刷刷扭头:“不不不,不用了,我们伤口好了,不需要!” 云光:“……” 贫道总觉得不太对劲的亚子! 南锦屏揪着云光头顶稀疏的小揪揪,将其后脑往缸沿上一磕,而后高举手中的小瓷瓶,“大师,奴家会温柔的,你忍着点哦!” 而后左手收紧,右手豪迈狂撒。 云光:“????” “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惊起门口走兽,云光一张老脸瞬间皱成了老橘子皮。 就在这时,月奴的声音又适时的响了起来:“妹妹,咱家自制的辣椒粉呢?” 南锦屏无辜道:“就在窗台上呀!红瓶子的就是!” “可窗台上只有绿瓶子的金疮药啊!” 南锦屏不高兴了:“我怎么可能会拿错!” 云光:“……” 回想方才那刺眼的红,云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在缸内不住的挣扎,愤怒嚎叫:“周光韶!我助你良多,你为何不提醒我!!!” 周光韶讷讷:“大师,我也不想的,谁叫我有瞀视[注3]之症呢?分不清红绿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④此药名七日断肠丸…… 被炮制了一番之后, 九尺散道人心里如何想的不知道,但面上确实是屈服了。 而南锦屏,看着山上逐渐荒凉, 野兽更往山里躲藏, 眉头皱着,心里有些不安。 她叹口气:“总感觉世道要不太好的样子。” 啪—— 沾满盐水辣椒的鞭子顺手那么一挥, 两声惨叫齐出。 “我姐姐在睡觉,你们叫成这样,是成心不让她好好休息吗?”她眉头不悦的皱了起来, 抬手又是一鞭子。 啪啪—— 闻言, 二人死死的咬紧牙关,面上青筋浮现, 两个人剧烈的抖动了起来。 瞧着进入了深夜, 南锦屏扭了扭有些酸胀的手腕儿, 嘀咕了一句:“天色也不早了,今天的快乐到此结束, 咱们明天继续。” 三人:“……” 明天继续? 踏马的天天晚上这么折腾,明天还能继续?! 另外两人已经成了翻卷的烂柿子,倒是那侍从, 忍不住求饶:“姑娘, 您这边可缺个干粗活儿的?小的砍柴烧火什么都会, 推磨更是比驴子都快!求求您放了小的吧, 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再这么下去,他真怕这两人扛不住被糟蹋没了之后,这个女魔头再来虐待自己这个小喽啰啊! 南锦屏瞅了他一眼:“看着是挺健壮的,罢了,我也不是那等狠心的, 像你这种无辜之人,留下来给我挑大粪吧,菜地施肥这活儿总要人来干。” “挑大粪?”侍从愣了一下,旋即猛点头:“这活儿小的会干!不过姑娘,小的既然替您办事儿,就得为您着想!挑大粪这活儿就得给那些心肠狠毒、丧尽天良的恶人作为惩罚啊!不如小的给您当个监工,监督这毫无人性的二人为您的菜地浇水施肥?” 给人当惯了属下,侍从可知道如何向主子投诚了——那就是惩治共同的敌人! 叛都叛了,那就要叛得彻底一点,可不能叫新主人心底留下怀疑! 南锦屏眼神发亮,“妙蛙!” 而后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你可得记得自己的话,要不然我在你身上扎几个洞,慢慢的放血,然后把你们三个人关在一起,不给吃的不给喝的——想象出来了吗?想象出来就好。” 侍从听得面色骤变,真要是如此,那自己不得被饿疯了的二人啃成骨头渣子吗? 当下软了身子,不住的磕头:“小的明白!小的一切都听姑娘的吩咐!” 南锦屏“嗯”了一声,“待会儿你跟我上去用一些金疮药,然后再把自己的腿脚用锁链栓上,别想跑,要是叫我抓回来,后果同上。” 侍从听罢,指天画地的发誓:“姑娘放心,小的不仅会锁住自己的腿脚,还会锁住这两个恶人的腿脚,杜绝他二人逃跑的可能!” “……”周光韶:“????” 你踏马的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侍从吗?! 周光韶目露悲哀之色,万万没想到,他就是出来找个挚爱而已,结果挚爱是变态就不说了,踏马的唯一忠心耿耿的侍从竟然也叛变了! 思及此,他心中萧瑟悲凉,周家已经落魄,族人都等着自己带领他们再创辉煌,偏自己被困在山野之外,日日饱受折磨……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他转头看向自己唯一的希望,希望云光大师——嗯? 云光大师? 云光大师你肿么了! 只见云光悠悠一声长叹,面上的悔色比之侍从更加浓厚,开口道:“不瞒姑娘,贫道算到天下即将不安稳,虽不知往后,可姑娘若是要躲避灾祸,有贫道在身侧,自然可以趋吉避凶、化险为夷。” “……”周光韶:“????” 苟日的糟老头子你在胡说什么! 你踏马的要是有这个本事,你还会被人糟蹋成这样?! 周光韶心底正疯狂吐槽的时候,南锦屏将脑袋凑了过去,轻声问道:“那大师有没有算到我什么时候能发一笔横财呢?” 云光大师身体猛地一颤,无法承受美人靠近的福泽,磕磕巴巴的:“算,算出来了,就在贵宅向东一里路的桃花树下,土下三寸之处,有一褐色陶罐,内有百两黄金……” “说得这么详细,若真是有,等我回来,大师便可和侍从享受一个待遇。” 南锦屏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走出地窖之后,便重新将地窖口狠狠的压上。 女魔头离开,周光韶咬牙看着他们二人:“你们如何对得起我!” 侍从讷讷:“公子,我也不想的,可坏事儿是你们干的,我就是个无辜的侍从而已。” 云光赞同点头:“贫道就是算个命而已,坏心你周世子,啊不,是周公子你起的,与贫道何干?” 周光韶:“……” 周光韶心知这二人已和自己离了心,索性冷笑:“大师真是一手掐算的好本事,不知大师既能掐算出何处有财,为何不能掐算出自己会有此一劫呢?” 云光:“……” 云光叹了口气:“玄学一道,于己身是算不明白的。” 不多时,南锦屏抱着一个黑漆漆的坛子回来,将其敲破一看,见里头赫然是百两黄金,不禁沉思:“那糟老头子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本事。” 月奴心中生忧:“妹妹,那道人既然是个有本事的,你这般得罪他,往后他要是算计你,那岂不是轻而易举?” 南锦屏凝眉:“月奴姐姐顾虑的没错。” 而后她抬头:“姐姐从春风楼中不是带了一些药方出来,最近钻研的如何了?可有那拿捏性命的毒药?若是有,劳烦姐姐配一些出来,咱们两个弱女子在外谋生,毒药这些可不能缺。” 月奴点头:“倒是有个叫什么七日断肠丸的,服用之后若是没有解药,七日内逐渐断肠,不知此药妹妹可合用?” 南锦屏拍手:“那可太合用了!” …… 次日,已然投诚的二人早早的醒了过来,在缸内不停的伸着脖子张望。 “不知姑娘昨夜寻得如何了?大师,您的掐算准吗?”事关以后的地位,侍从焦心极了。 “自然是准的!”那可是他亲自藏下的,为的是给自己留一个退路,怎么会不准? 因而云光虽然也急,可比之侍从多了一份镇定。 而周光韶,看着他们二人如此这般,心内生急,生怕他们爬到自己头顶之后,每晚的毒打就剩自己一个人。 正要开口,哐当一声响传来,地窖的板板被掀起扔开,南锦屏逆光而来,身形袅娜,看得地窖内的三人不由恍惚:好个佳人! “哟!都醒了啊!”她一开口,佳人气质全无。 南锦屏从台阶上下来,看了看三人的精神面貌:“果然有武艺在身的男人们就是抗造,这一晚上过去,即便没上药,精神也恢复了许多,看来晚上还得加点量。” 闻言,侍从立刻道:“姑娘,小的要伺候您的呀!” 云光也同样着急:“贫道的本事很有用的啊!” 说完之后,二人齐齐转头看向周光韶:“他最没用!” “……”周光韶:“????” 周光韶咽了咽口水:“其实,其实我也挺有用的……” 南锦屏听得挑眉:“你有什么用?” 看着另外二人虎视眈眈,生怕自己抢了他们地位的模样,周光韶心一横,道:“周家祖地距离此处不远,京中的侯府众人既然已经成为庶民,那么周家人定会携家带口的来此处定居。而我周家祖上发家之后,每一代人都会在祖坟当中埋下财宝,为的是给后人留一条退路……若姑娘肯手下留情,我定将姑娘带回家中,而周家的财宝,也定会如数奉上!” 南锦屏眼睛一亮:“果真?” 周光韶心痛点头:“果真!” 只要到了周家,虽府卫俱已不在,可周家人的日子并不会差到哪里去,到时候这个出身山野的女魔头定会被周家的豪富所震,届时……自己再忍一忍委屈,用糖衣来腐蚀她,不愁目的无法达成。 不得不说,就算在投诚上头,周光韶也是左右算计才下了这番决定的。 “且我是周家的长子嫡孙,届时姑娘可以我正妻之身份回归周家,接过长媳的职责,管家理权,到时候祖地中的财宝……” 南锦屏听得心花怒放,“真的嘛真的嘛?!” 她看向云光,“大师怎么说?” 后者思忖了一翻,双手快速掐算:“大吉!” 去往周家,这个女魔头换个地盘折腾,那他一个糟老头子可不就不重要了吗? 于他来说,确实是大吉! 就在此时,月奴走了过来,“姐姐,我想去周家瞧瞧,你现在也有些粗浅武艺在身……” 话没说完,月奴果断道:“我必定是要跟着妹妹一起的,就——” 她心下一转,摸着腰上的佩剑:“妹妹嫁了人,姐姐总不好孤身,不如这样,我便以未亡人的身份跟随妹妹去往周家?” 反正在哪里都是过日子,跟着妹妹走便是,仗剑天涯也算是潇洒。 南锦屏见她没有一点为难,便点头:“好!” 而后从怀中掏出辣椒款小瓷瓶,满脸邪笑着走进:“来,为了往后的同行之谊,劳烦三位尝个鲜。” “……”三人:“????” 尝个鲜? 什么鲜?! 月奴好心提醒:“此药名七日断肠丸,服下后,若七日内不用解药,便会肝肠寸断,就地身亡。” 说完,她还有些不好意思:“奴家初次学习制药,手艺还不太好,三位原谅则个。” “……”三人:“????” 不不不! 不吃不吃!!! 第52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⑤叫东方的男孩纸,…… 那吃不吃的, 是你们能说了算的吗? 南锦屏目露凶光,硬生生和着水给三人灌了下去。 果然,见药丸子被咽了下去后, 三人的情绪奇异的平和了下来, 连最后那一丢丢的不甘和伺机出逃的想法都没有了。 乖乖巧巧,甚是惹人怜爱。 …… 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新媳妇因为出身问题叫婆家瞧不起的事情发生, 南锦屏跟几人对好了口供。 尤其是云光,他可是两个人的“媒人”,在外头也颇有些名声, 想来有他兜底的话, 应该勉勉强强会让“婆家人”接受吧? 有着新任制药师的本事在,三人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几人下山后先是进城, 待想到自己在春芳楼的遭遇后, 南锦屏眉头一皱, 看向周光韶:“周光韶,这春芳楼的背后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周光韶自打吃了药之后, 整个人都升华了,对一切仿佛都看淡,因而听了她的话, 目光轻轻一瞥, 未曾说话。 南锦屏:“????” 不是, 给你脸了是不? 她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 “问你话呢,你聋了是吗?耳朵不要可以割了!!!” 周光韶:“……” 我就是放空思绪缓一缓,这都不可以嘛! 周光韶捂着被打偏了的脑袋,抽噎一声:“听说和京中成王府有关,成王就是当今的皇叔, 在当基幼年登基之后,曾有过摄政之职,待当今大婚成人,便还政于当今……” 南锦屏眉头轻皱:“成王府的关系?” 她很是不理解:“不应该呀,这成王三十多岁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据说可能是身有隐疾,不能亲近女人,就这么个废物……他还搞这一套?” 这踏马不是有病是什么? 想到原剧情当中这位不能人道的皇叔对所有女人都没有反应,独独原主能勾起他心中的火焰剧烈燃烧,也是他,最后提出四个人可愉快共享的主意……南锦屏悟了,这踏马是大头小头都有病啊! 干啥?自己不行,所以来点虚假繁荣热闹热闹是吗? 月奴担忧的看了过来,“算了吧,成王府势大,咱们惹不起的。” 南锦屏目露凶光:“那怎么可以!周光韶,我现在是你妻子,你妻子曾被人掳进了春芳楼,你怎么看?” “……”周光韶:“????” 我踏马的能怎么看? 站着看行不行? 周光韶在她迫人视线的盯射下,可耻的屈服了:“咱们先去周家庄,等安顿下来后,我定会为你报仇的!” 南锦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啊!”她心中满意,便掀开车帘看了看。 话一落地,就见前头有人大声呼喝:“让开!快让开!吴府车架过路,闲杂人等统统让开!” 周光韶心中一冷,忙不迭的伸出脑袋看了过去,待一豪华车架到近前,看到上头端坐一红衣的邪魅男子后,他身体一僵,“成王!” 南锦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旋即倒抽一口冷气:“好生俊美的男子!” 压寨相公烂柿子:“……” 压寨相公老头子:“……” 二人相视一眼,很默契的转过了头。 说完,她还有些不理解:“成王不是王爷吗?马车难道不该是成王府的?怎么是吴府?” 就在此时,外头的八卦声音传了过来:“这成王是被打发到封地来了吧?” “嗐,什么成王!现在是吴东方吴公子!圣上念在吴公子与其血脉同出一源的份儿上,特赦了成王勾结外敌的死罪,转而打发到封地,享王爷尊贵,但无王爷权柄!” 南锦屏恍然大悟:“哇!这是小龙入浅滩啊!” 马车内的几人都觉得不太对,就见这个女魔头露出一副痴迷面孔,口中喃喃:“叫东方的男孩纸,长得都不会太差呀!” “我还没睡过皇室男人呢!” 看着她眼底的跃跃欲试,周光韶赶紧拦了:“不可啊!这吴东方他是个硬不起来的男人啊!” 就算两人没有夫妻之实,那也有夫妻之名啊! 本来还打算着把这个女魔头哄一哄,看可有利用的地方,可现在成王已经不是成王了,他成了吴东方了,那就更没有必要跟他牵扯上了啊! 不是成王的吴东方不是好帮手,这个女人一瞧就是个看脸的货色,万一她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叫吴府的人注意上,那现如今已是庶民的周家人又如何能抵挡得住旁人的掠夺? 这么一想,周光韶就很是后悔:叫你这么早把底子露出来,现在褶子了吧! 可是仔细想想,若是没有足够的筹码,自己能否从她的虐待中活下来都不一定! 左思右想之下,周光韶又哭了。 “要你管!”南锦屏反手又是一个耳刮子:“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本分,我想睡谁关你屁事?别说他硬不起来,他就算没东西可硬,我也乐意!你管得着吗?” “嘶嘶!嘶嘶!” 云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拉着周光韶的袖子,低声道:“你疯啦?她想睡谁你让她睡就得了!你想想你自己的遭遇,你觉得那吴东方能落得了好?” 逼良为娼! 哪个女人能忍这个屈辱! 周光韶:“……” 对哇! “那你也当心些,这吴东方脾性不怎么好,因着身上的隐疾,听说打死过不少人。我方才也是担心你惹怒了他遭罪,实在是担忧。” 南锦屏就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眼神,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我知道好歹,不会这么冲动的。” 而后又道:“等我将你周家的财宝尽数搂到自己的怀里,尘埃落定之后,我会派你去将这邪魅的吴东方逮到我的房里,让我快乐快乐!毕竟我的命还是挺重要的,危险的事儿让你去干!” 周光韶:“????” 我的命难道就不重要?! “等你回头对他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不规不矩的时候,我再手提宝剑救美男于水火当中!届时美女救美男,那对方必定是要以身相许的,你也可以顺势退场!” 周光韶:“????” 踏马的脑子没馊十来年都想不出这么个馊主意! 南锦屏才不管主意馊不馊,就在她要放下车帘的时候,外头突然响起了邪魅美男子的清朗之声:“姑娘且慢!” 哦豁! 身有隐疾的王爷难道看我一眼就支楞起来了吗?! 只见吴东方从自己的豪华车架上下来,走到这边的马车前,伸手就要撩开车帘。 南锦屏耳朵竖了起来,赶紧拿帕子将自己的半边勺子脸给遮上,还不忘一脚将车里的两个废物给踹到脚底。 之后找准角度,等着吴东方动手。 果然,吴东方掀开车帘,方才那惊鸿一瞥已是震惊了他的心扉,眼下靠近后,那颗死寂许久的心,终于跳动了起来。 “敢问姑娘芳名?” 哇!这么刺激的吗,上来就问名字? 南锦屏小心翼翼的将脸凑了过去,挡住车厢内的狗东西们,而后娇羞道:“奴家姓南名锦屏。” 吴东方微微点头,一双桃花眼中盛满了笑意,显然对眼前女子那绝美的容颜感到满意:“在下乃皇室中人,家中妻妾俱无,不知姑娘可有婚配?” 若不是三十多年来头一次对女子有了冲动的感觉,吴东方早就将人就地正法了。 可是不行,美人儿值得他用些心思。 南锦屏:“……” 小脸儿渐渐羞红,南锦屏敛下双目,不敢直视他的眼神:“公子,公子这话是何意?” 吴东方看着她莹白如玉的小脸渐渐爬上绯色,一双杏眸更是水润润的惹人怜爱,当即一股火从腹下烧了起来,喉结动了动:“自然是……对姑娘一见倾心,欲娶姑娘为妻了。” 南锦屏:“……” 南锦屏娇羞不已:“哎呀,你们男人怎么都这么会哄人嘛!” 吴东方:“????” 你们?! “都是开口就对奴家一见倾心,而后要娶奴家为妻,奴家,奴家甚是羞涩呢!” 吴东方:“????” 都?! 吴东方还没开口,就听眼前的女子伸手往后一拽,而后车内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就被拽了起来:“奴家虽然已经有了两个夫君,但公子当这第三个的话,奴家也是没有意见的啦!” 她语带哽咽,似乎被自己给感动到了:“你放心,我对你们的心都是一样的,你们不分大小,共同当兄弟,只要乖顺听话,我都会爱你们的!” 吴东方:“????” 吴东方心内升起一股恶心之感,毕竟这三十多年来,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女人! 可是—— 看着对方绝美的小脸蛋儿,不难想象,那半边帕子拿开之后,底下该是何等的倾城风光,所以……他叹口气,罢了罢了。 瞧着她年纪不是很大的样子,出身也不是太好,想来不算太懂事。不过没关系,她的出现让自己的心和身体都出现了躁动,仅凭着这一点,什么不好都能抹去。 只要她能让他当一个完整的男人,其他什么都不重要! 思及此,他眼中狠戾的光一闪而过,哄道:“不瞒你说,我是当今的皇叔,你嫁给我之后我能给你带来至高无上的荣耀,这天下之大,你是哪里也去得,所以——” 他眼睛一眯:“放弃他们,跟我走,我会让你当我名正言顺的妻!” 南锦屏果然心动了,小脸上满是憧憬:“你没骗我?” 吴东方点头:“我绝不会骗你!” “果真是个好男人啊!” 她长叹一声,而后将手帕拿下,笑出了牙花子:“那好,宁啃仙桃一口,不吃烂杏一筐,我跟你走!” 吴东方:“……” 入目一圈屎黄,吴东方震惊了! 这踏马是哪里来的烂杏子?!!! 见对方呲牙在笑,吴东方终究是没忍住,转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第53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⑥不是,你再说一遍…… 看着落荒而逃的邪魅美男, 南锦屏有些遗憾:“算了,现在还不急。” 挣钱要紧,第一个男人家的钱还等着自己去搂呢, 美色或可暂放。 侍从驾着马车, 哒哒哒的出了北城门,往周家庄的方向去。 周光韶和云光对视一眼, 二人看着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女魔头,齐齐挪动屁股,坐到了车厢外开始喝西北风。 见里头没有动静, 周光韶松了一口气, 拉着云光给自己挡风,小声道:“你说她在想什么?该不会真打算等钱到手了, 打着让我去把吴东方偷出来的主意吧?” 云光诧异的看着他, 不解道:“我说得还不够透彻吗?只有你, 亲自将她送到吴东方的床上,待二人成就了好事, 你周家便会否极泰来,重获昔日荣光!” 周光韶:“……” 周光韶木着一张脸:“吴东方的王位都没有了,我把她送过去能干什么?” “保证周家在周家庄这一片不被人欺负?” 周家在周家庄族人众多, 别人便是想欺负, 那也得掂量掂量啊! 云光冷笑一声, “你是不是傻!周家已经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再坏还能坏到哪里去?方才她遮住半张脸的时候,吴东方不是过来了?那就说明这女人对他的隐疾有效!现如今叫吴东方不敢下手的是因为她那张脸着实恶心人,可女子胭脂水粉种类繁多,届时将脸上的胎记遮一遮,上了妆, 等到了床上,吹了灯不都一样?你在顾忌什么?” 要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在卦象上显示他是自己的贵人,云光才不会费劲吧啦的替他掐算! 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那女人现在明显看着对吴东方也颇有兴致,你不过是顺手推舟,一个丑女,一个是周家的荣耀,难道你不会选?” 周光韶成功的被他说服了,就在他压下心中那丝淡淡的不舍打算进去哄人顺带保证时,只见身后的车厢帘子挂起,而后一只香炉从里头飞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女魔头的怒吼:“谁?!是谁在外头说我是丑女?!” 云光:“……” 周光韶:“……” 你这对号入座是不是太快了些? 云光脸上立刻挂着笑,拱了拱手,低声下气的:“姑娘想是听差了,方才贫道与周公子说这大街上有不少丑女都盯着吴公子瞧,这等庸脂俗粉又如何比得上姑娘你?且只有姑娘这般的倾城之姿才与吴公子相匹配,其他人不过是在妄想罢了!” 南锦屏嘴角一勾,噙着一抹冷意:“掐一掐,我何时能将吴东方搞到床上,若是算不出来,第一个七日之期的解药就没了!” 云光:“……” 踏马的小贱人,你迟早死在男人的床上! - 周家庄乃周氏族人聚居之地。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周家庄的地界,乡下的土路着实没有城里的舒坦,一到此地,屁股几乎就没在车厢内的小榻上安稳的待过,蹦蹦哒哒的,肉都给捶松散了。 待到了周家老宅的门口,早有庄子里的小子说有马车过来,内里刚到没多久的周家人料想也是最后一个周家人回来,一行人哗啦啦的就聚到了门口。 周光韶见到了久违的亲人,想到自己出来后的遭遇,眼泪刷刷的往下淌,下了马车就跪:“爹!娘!不孝子光韶回来了!” 而后额头触地,砰砰砰的就磕了几个响头。 就在这时,南锦屏忸忸怩怩的从马车上下来,昔日的侯夫人赵氏还没从好大儿消瘦的痛惜中回过神,就见一丑女向自己走来,胸脯子挺得高高,语气很是嚣张:“你就是我的婆婆?怎么,见了儿子连儿媳妇都不放在眼里了?见面礼哪里去了?” 赵氏:“……” 赵氏:“????” 儿媳妇?见面礼? 赵氏哭声一滞,泪珠子呆呆的挂在脸上,很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周父,知道儿子出去是为了何事,现下听她这么一说,眉头狠狠的皱了起来:“光韶!你来与为父说一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父不相信我侯府倾尽全力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会如此的没有眼光!” “至于你,”周父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语气里满是嫌弃:“我周家择儿妇向来讲究门第与教养,便是容貌,最起码也得周正。我不知你是用何等法子勾了我儿,既然一辆马车上跟着回来……哼!安安分分的与我儿当个妾室便罢了,若是心大想要奢求不该得到的东西,那就休怪老夫无情!” 周父不相信云光大师口中属于儿子的挚爱会是这个鸟样,只觉得儿子年青不知水深浅,出门在外叫人糊弄了罢了。 便又狠狠的瞪了儿子一眼:“你给我回去跪在祖宗灵位前思过!” “……”周光韶:“????” 不是,爹,你让你儿子说两句话又能怎么样? 他刚要开口解释,就见那个女魔头肉眼可见的冷下了表情,而后手往后一伸,就见云光狗狗祟祟的从马车里抽出一条鞭子,殷切无比的递了上去:“大奶奶拿好,仔细手。” 南锦屏一声冷哼,抬手一挥,鞭子便就落在了周光韶的身上,抽得那叫一个猛烈不留手,直将刚回到家的周光韶又抽成了烂柿子。 周光韶:“????” “啊啊啊啊啊!!!” 踏马的你抽我爹去啊你抽我干什么啊啊啊啊!! 南锦屏眼风又是一扫,云光吓得立刻站直了身子,指着周光韶就开始骂:“好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是谁求着贫道为你掐算此生挚爱的?现如今挚爱与你找着了,贫道又在一边说好话,劝说你二人成就良缘,结果南姑娘不嫌弃你周家落魄,跟随你回了周家庄,殷殷过来等着侍奉公婆……结果可好,你周家人就是这么对待新婚媳妇的?抽!姑娘你使劲抽!这么个连爹娘都搞不定的玩意儿,抽死算了!” 罪过罪过,贫道也不是故意的,周公子且忍上一二,待这女魔头抽你抽过瘾了,贫道也就安全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周公子应当能理解的,云光在心中毫无诚意的道歉。 周光韶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南锦屏越抽越带劲儿,想着上辈子原主在周家第一站所遭遇的种种,浑身的劲儿都起来了。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周父赶紧上来解救儿子,南锦屏眼睛一横,“很不小心”的给周父来了两鞭子,而后没什么诚意道:“哎呀!抽着公爹了,真是不好意思啊!” “您也真是,鞭子不长眼,您怎么还主动凑过来挨打呢?”她收起了鞭子,假惺惺的关切着。 周父:“……” 周父出生就是侯府世子,老爹嗝屁之后就是侯爷,何时遭过这种罪? 因而鞭子一落身,人就痛得倒了下去,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惨叫。 南锦屏“啧”了一声,不太行啊,都没儿子抗造。 而周家剩下的其余人,这时候总算是缓过劲来了,一见家里的两个顶梁柱被抽的在地上不住翻滚,赵氏尖叫一声:“哪里来的贱人!竟然敢在周家庄的地界上对我周家人动手!来人,把这小贱人抓起来,不扒皮抽筋实难解我心头之恨!” “来人,快来人!”赵氏眼泪都下来了,“老爷!老爷!光韶,光韶!” 赵氏痛苦极了,一点都没有原剧情当中见到儿子带个绝色女子回来后的狠辣,甚至还趁周光韶不在家时,叫人往原主的裙子里放蛇,然后叫丫鬟按住原主,拿鸡毛掸子在裤子上拍打……南锦屏打了个哆嗦,这也就是不正经的世界才会这样了,正常世界的话,有点脑子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来。 得说不亏是女主么?就算被折腾成了这样,原主也还是留了一口气,而后等其他男人赶来时,用重金将原主恢复如初,也正是因为如此,周光韶这个原主的第一个男人从今往后地位最低,只因他的母亲曾对原主做下了许多恶毒之事。 眼见着周家的下人都围了上来,南锦屏就跟闯进幼儿园的威猛大汉似的,一拳一个小朋友,最后,将赵氏拎到了手里: “婆婆,你要对我做什么?” 赵氏:“……” 赵氏打了个哆嗦,看着自家人倒了一地,裤子不由得就湿了起来。 就在这时,周光韶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放下我娘!放下我娘!” “你们母子还挺情深的,”南锦屏嫌弃的将赵氏扔在了他的身上:“人呢?家里的其他人呢?都死绝了吗!我这个长子媳妇回了家怎么没人来伺候?快将好菜好饭半个时辰之内端上来,迟了一息,我就将你周家掀个底朝天,再烧成灰扬了!” 说完,她单手拎起门口的石狮子,胳膊一摆,就将周家那足有一掌之厚的大门砸了个稀巴烂。 周家众人:“……” 周光韶赶紧道:“快!快!给大奶奶上饭菜!” 话一落地,周家的仆人赶紧的往厨房的方向钻:这位新来的大奶奶在周家大门口将公婆夫君都抽了一顿后还能好好的站着,他们这些当下人的可不敢去挑战这位主儿的耐心。 南锦屏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周家的大门,后头跟着的周家主子们一个个跟鹌鹑似的,互相对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也跟在周父夫妻二人的身后走了进去。 就连后进来的月奴和云光,也被当个祖宗似的请了进去,有那么一个煞神在,没人敢轻慢从马车上相继下来的二人。 当然,能到大门口来的非周光韶亲近的亲人莫属,至于其他人,例如周家老太太和老太太的侄孙女,那就属于年长和远一层的关系了。 因而大门口动静虽大,可她们在最里头,即便听到了也不会在乎。 毕竟出身侯府,心里素质还是要强上一些的,不能大惊小怪。 思及此,周老太太看向身边的娘家侄孙女,眼里满是打趣:“你表哥回来了,还不赶紧的梳洗打扮?盼了这么久的时日,你难不成不想他?” 薛薇儿小脸一红,跺了跺脚:“老祖宗!” 而后钻进了后头,梳洗打扮去了。 等人再出来,祖孙二人那是盼了又盼,直盼得薛薇儿的鼻头都卡粉了,也没把心爱的孙儿/表哥给盼过来,周老太太等不及了,便喊了丫鬟来:“去,看看去,大少爷怎么还没过来?” 不多时,丫鬟便战战兢兢的过来回话:“回老祖宗话,前头,前头的姐姐们说,大少爷带了大奶奶回来,这会子一家人都在前院伺候大奶奶用膳,大奶奶……大奶奶说,等回过头吃了饭,再过来叫您和表姑娘磕头……” 周老太太:“????” 薛薇儿:“????” 踏马的哪里来的大奶奶? 还有,你再说一遍,谁给谁磕头?! 第54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⑦买此贱妇人头!…… 当然是您二位磕头啦! 难不成还要我们尊贵的大奶奶给你们磕头吗? 呸! …… 周家人继遭遇了爵位被抹的重大挫折之后, 又再次遇到险关。 大夫急匆匆的过来,听说周家老太太晕了过去,也不知严不严重, 毕竟老人家年纪大了, 有些病症很不好说,可千万别死他手里头。 好在老太太只是一时怒火攻心, 人没有别的什么毛病,大夫开了药方之后又接了诊金,赶紧撤了。能叫这么大把年纪的老太太气得厥过去, 想来也是家中儿孙辈的事儿, 这大户人家的后宅阴私,他一个外人可不敢掺。 等人醒了之后, 老太太的屋子已经围了一团的人。 她睁了眼, 想到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 当即又是一阵邪火冒上来,坐起来怒问:“光韶呢?我的孙儿呢!你们把我的孙儿找来, 我不认什么大奶奶不大奶奶的,这男女姻缘当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有家中长辈的允许就都不算!跟着男人私奔出来的玩意儿, 便是当个妾都是给她脸面了, 竟还敢对长辈如此不尊!” 窗边侯着的薛薇儿抽抽搭搭的:“老祖宗!老祖宗!您可千万别再动怒了, 大夫说您的身子受不得怒!” 周老太太深深的吸了口气, 而后问道:“光韶去哪儿了?我这个当祖母的都这样了,他还不来看我?” 闻言,已经将方才发生了何事打探清楚的薛薇儿哭泣之声更大了,道:“老祖宗,表哥还在前院伺候那个恶毒的妇人用膳, 想周家堂堂贵公子,竟要伺候那等粗鲁又野蛮的丑妇人,婶婶心中还不知如何难受!” 再次从旁人的嘴里听到自己那金尊玉贵的嫡出孙儿伺候妇人用膳,周老太太从床上坐了起来,劈手就砸了一旁的茶杯,“把人都给我叫过来!” 她面色阴沉,自打老侯爷去了之后还从未这般生气过,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侄孙女,道:“薇儿放心,我定会为你做主!除了你,旁人休想当我周家的大奶奶!” …… 好歹也是当过公主的人,南锦屏别的没学会,这在旁人视线中用膳的本事还是学的很透彻的,压根儿就不会消化不良。 一道又一道的菜上来,习武之人本身饭量就大,她吃的不亦乐乎,还不忘招呼月奴:“姐姐赶紧吃,这周家人不咋地,可厨子们的本事还是不错的!回头就要到我们夫妻二人的小厨房当中,这好手艺就得伺候一家当中最厉害的人,旁人可不配!” 周光韶看着跟鹌鹑似的一家人,心中的苦闷无处发泄,但还得殷勤伺候着:“大奶奶往日辛苦了,你放心,既到了周家,那家中的事情都归你掌管!想吃什么便吃什么,便是姨姐,也可当成自家住着。若有人不敬,姨姐只管与大奶奶说,大奶奶定会收拾那起子捧高踩低的小人!” 南锦屏习惯性的找茬,“什么叫当成自家来住着?我在的地方便就是我姐姐的家!” 月奴笑了笑,“妹妹妹夫放心,我不会客气的。” 云光也吃得打了个饱嗝儿,道:“贫道掐算的姻缘不会有错,周公子和大奶奶乃天作之合,往后周家必定因你二人扬名寰宇!” 南锦屏满意点头,被拍得舒服极了,正要开口问她的院子在哪里,外头匆匆跑进来一个小丫鬟,说是老祖宗要见大少爷和大奶奶。 周光韶正要放松的精神瞬间就紧绷了起来:“大奶奶,祖母年纪大了,你看——” 南锦屏小脸一板:“年纪大就大了,该蹬腿儿就蹬腿儿,要是她自己不会死,我帮她一把便是,用得着你特地与我说?” “……”周光韶:“????” 不是,你踏马想做甚么?! 想做甚? 当然是把折腾过原主的按照下手轻重折腾一遍呀! 吃饱喝足之后,南锦屏一抹嘴巴,牵着月奴姐姐的小手,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门槛,往周家老太太所在的院落去。 后宅情况都差不多,即便不清楚路,揪个小丫头一问便知。 周家其余人一看这情况,心中自然是放不下,当即紧随其后跟了上去,就怕这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女魔头脾气上来,再把家里的老祖宗给气的一命归西——刚回祖地就死人,那也忒不吉利了! 就在众人走到周老太太的院子前时,一美目含泪的少女款款走来。 只见其梳着凌云髻,头顶斜插着一支梅花蝴蝶簪,身着一袭淡青色的织金锦衫,随着脚步轻移,头顶的蝴蝶簪越发的灵动。 南锦屏抬眼看了过去:哦豁!这不是那个亲自抓蛇对付情敌的小表妹么! “表哥!” 薛薇儿看着心爱的表哥,眼圈儿止不住的发红:“表哥你终于回来了,老祖宗方才都气坏了,见你没来更是发了一通的火,还是薇儿好言劝了几句,老祖宗才不再生气……” 她想扑进周光韶的怀里,没想到后者反手一推,将她撇到了一边,而后惊恐开口:“你想干什么?!” “我帮助老太太降火呀!” 南锦屏顺手抄起一旁的水桶,提溜着上头的绳子,往一旁的荷塘里一扔,扑通一声,桶倒扣着下去,灌满水后,她又手腕一绕,将桶提了上来。 兴奋道:“来,老太太不是火大吗?我这个当孙媳妇的去伺候伺候她老人家!光韶你放心,去火我最强,一桶水下去,保管她透心凉,什么火都灭了!” 周光韶:“……” 薛薇儿:“……” 其余人:“……” 你踏马是哪里冒出来的奇形物种?! 薛薇儿硬生生的止住了自己的眼泪,这从下人嘴里打听到眼前这位莫名其妙的大奶奶是个什么言行,和自己直观的感受到那是两码事儿。 她看了一眼神情颇为紧张的周光韶,心中一酸,委屈道:“表哥眼里难道已经没有薇儿了吗?薇儿在表哥不在家的这段时日,日日侍奉在老祖宗的身侧,便是老祖宗生气上火,也都是薇儿亲自侍奉……” 话没说完,南锦屏面色不善的过来打断:“说话就好好说话,你盯着我男人做什么?哦对了,回头我给老太太泼冷水的时候,还得向她老人家提一句,就说是表妹你将老太太上火挂在嘴上的,若不然我也不会提着冷水上门去看她老人家不是?” 薛薇儿:“……” 要是这个毒妇真的朝老祖宗泼冷水,还给自己上眼药——薛薇儿打了个哆嗦,求助的眼神就这么落在了周光韶的身上。 周光韶:“……” 你踏马的看我做什么!我也只把你当做表妹的啊! 可表妹不亲,祖母还是亲的。 周光韶强忍着心中的惧意,可怜巴巴的靠了过来:“大奶奶,都是一家人,我爹娘都叫你收拾了一遍,祖母……你就放过她老人家吧?” 南锦屏突然脖子一伸,声音倍儿大:“什么?你说老太太给我这个孙媳妇准备了五万两银子的见面礼?!” 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么抠搜做什么?反正等你家几个老东西死了,东西也都该落在我手里!罢了,都是一家人,五万两就五万两,我也不嫌弃。” 周光韶:“……” 周光韶面色一僵,几乎不敢去看身后的父母和叔叔婶娘,以及姨娘庶出兄弟姐妹们的神色。 他咽了咽口水,心知这小贱人可能又想搞事,便想着赶紧把人给搓走,因而小声道:“行,回头我着人给大奶奶送来。对了,现在你也该累了吧?不如先回我们夫妻二人的院子,歇上一晚,明日再商谈别的,如何?” “啊!原来是这样的吗?”南锦屏捂住了小嘴,一双杏眸扑闪扑闪的,“原来爹娘和叔婶每家都要给我五万两?” 说着,她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够了够了,这些就够了!其余姨娘之类的就不用给了,当小妾的讨生活也难,这些尽够了!” 周光韶:“……” 周光韶僵笑道:“呵呵呵,是的,对,咱们先回去,这些都会有,明日都会有!” “有就好,”南锦屏又将视线挪到了小表妹的身上:“自家人就不用客气了,那这位……” 她啧啧两声,意味不明道:“这位是几个意思呢?” 周光韶一听她这话音,就暗道了一声糟糕:“这是老太太娘家的侄孙女,在家中暂住,我和她没有任何过分的关系,大奶奶可别乱想!” 南锦屏挠挠头,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既然是暂住,那住的也够久了吧?为什么不趁着今日这新媳妇上门的好时机,将人一脚蹬出周家的大门呢?” 周光韶:“……” 薛薇儿:“……” 薛薇儿没想到这个外来的小贱人越说越过分,当下就怒了,道:“这位……姑娘,我不知你是从哪来,但我薛薇儿在周家住了十几年,即便不是周家正经的主子,往后也会是!老祖宗允我往后当表哥的正妻,我方才已是忍你多时,你凭什么对我的去留做决定!” “聘者为妻奔为妾,你顶天了就是个姨娘!” 南锦屏听完就是一声冷笑,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怒喝:“好表妹,嫂嫂我少不得教教你做人的道理了!” 而后二话不说,掐着她的小蛮腰一扔,紧接着将人倒提着往大门口的方向拖。 跨过了门槛儿,提着腿就扔了出去:“这周家,我说了算!” 薛薇儿:“……” 薛薇儿人都傻了,长这么大,就没见过如此泼妇! 她当即哭了出来:“叔叔婶婶,难道你们当真要看此贱妇折辱于我吗?” “表哥,我与你青梅竹马这么些年,你就真忍心将我扔出周家门,再也不管不顾吗?” 周家众人:“……” 我们不忍心啊! 可我们也不敢啊! 南锦屏猛地回头,仔细打量众人的神色。 被抽了两鞭子的周父道:“我儿既已有了佳妇,家中就不当有不三不四的人来刺我儿媳的眼!” 尿了裤子的赵氏道:“光韶是我周家培养了二十年的继承人,他所言所行定有他自己的思量,既然他未曾阻止,那我这个当娘的自然是要顾着儿子的。” 周光韶道:“表妹你这便走吧,我已有了妻子,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你莫要多想,也莫要纠缠。” 周家其他人:“是啊是啊,我们都做不得主的,家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薛薇儿:“????” 你们踏马的就这么没有骨气的吗?! 我是和你们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 薛薇儿气得小脸煞白,然而周家众人扭头就走,为了一个表小姐得罪女魔头着实不妥当。 这么一想,周父落后一步,给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飞鸽传信,往绿衣楼挂悬赏令,二十万两,买此贱妇人头!” 他周家老老少少都是普通人,遇到这等天生神力的女强人且还有武艺在身,那真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周家庄众人又都是地里刨食的,顶天了做些小生意,再读些书,哪里能抵得住这等猛人? 因而周父大出血了一番,打算以毒攻毒,毕竟强人自有强人收! 是夜,周家众人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床。 而某处名为绿衣楼的组织中,一全身着绿的冷面酷哥接了楼内的悬赏令,骑上马,往周家的方向疾驰而来。 …… 及至天蒙蒙亮的时候,南锦屏翻了个身,突然觉得心口一凉,紧接着银光一闪,一柄利剑冲着胸口就刺了过来。 南锦屏当即一身冷汗,二话不说,拖过脚踏上的周光韶就扔了过去。 #女主不想跟你说话,并向你扔了个烂柿子# 第55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⑧遇事不决抛媚眼,…… 噗哧——剑刃戳破了皮肉, 周光韶从剧痛中醒来。 待看到自己胸口扎了一柄利剑之时,周光韶惊呆了! 绿衣刺客也是好狠辣的心肠,如此俊美的一个公子被他串在了剑上, 不仅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 反而作势往外抽,大有再往前扎的架势。 南锦屏一看:嘿!这样不行啊! 那一个不够就来俩好了! #女主还是不想说话, 并且向你扔了个老道友# 噗哧——剑刃再次戳破了皮肉,九尺道人被串上了糖葫芦。 周光韶:“……” 云光:“……” 南锦屏一看这糖葫芦串得极好,甚是兴奋的窜到了二人的身后, 伸出两根手指夹住剑尖, 而后往下一掰,成了一个钩子的形状。 紧接着叉腰, 兴奋道:“你拔呀, 有本事你拔呀!” 周光韶:“……” 云光:“……” 二人心生不妙, 惊恐地看着绿衣刺客,齐齐尖叫:“不!!!!” 就在这时, 周家的下人们听到这边有动静传出,纷纷靠拢过来。 南锦屏更是扯着嗓子尖叫:“来人啊,有刺客!快来抓刺客!回头叫刺客跑了, 我把你们脑袋锤成碎西瓜!!” 一听这话, 原本还在犹豫少奶奶是不是在炮制大少爷的下人们瞬间冲进了院子。 刺客怕什么?什么都刺客都比不上他们家新任的大奶奶! 南锦屏得意的举着自己手中的剑, 点了点绿衣刺客:“公子, 还要继续吗?” 不太清楚这是不是那江湖侠客,但是没关系,遇事不决抛媚眼,能骗一个是一个! 只见绿衣刺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而后一个用力, 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剑拔了出来,因着剑尖带钩,不止是南锦屏,就是被串糖葫芦的二人,都明显听到了“吧嗒”一声。 好清晰,好清脆。 这就是心头肉被人剜出来的感觉吗? “砰”的一声,二人齐齐倒地。 …… 心头肉的剜出,让本就惹人怜的两位相公更加弱不禁风。 屋内烟熏火燎的,南锦屏叉腰在那里当个喷火龙:“怎么伺候的?什么?药还要出去煎?” 她嗓门瞬间拔高:“既然是大夫开的养身药,那不仅要喝,更要闻!就在这屋里间,任何一丝带着药性的水气都不能放过,这样对身体才有好处!” 丫鬟看了一眼一床一榻上肺都快咳出来的二人,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将炉子搬进来就开始用蒲扇扇着火,大力熬药,丝毫也不好奇为什么大奶奶的屋里会有第二个男人。 “咳咳咳!” “咯咳咳咳咳!” 床上的二人比赛似的一声高过一声,即便他们已如此可怜无助,也丝毫没能引起女魔头的一丝怜悯和歉疚之心。 周老太太昨儿等了一下午,不仅没能等来自己的好孙子,娘家唯一的根苗苗还被那新进门的恶妇给撵了出去! 她不依不饶的闹了一下午,好在周家其余人知道那女魔头的恐怖,硬生生将人安抚了下来。还说今儿一早周光韶就会带着他的媳妇来给老太太磕头请安,又说表小姐已被安置在村民家中,让其不用担心。 老太太一听,就知道孙子没护着他的表妹,虽有些难过,可心中更不想跟孙子生分了,便也按捺了下来。 因而今儿一早,人早早的就起来,更是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什么带着钉子的蒲团呀、能烫掉人皮肉的铁杯子呀、还有加了绝育药的点心呀……样样准备充足,就等着那恶妇过来后,给她来一把狠的! 没想到人没等来,却听小丫头暗中嘀咕,说是天刚亮的时候大少爷的院子遭遇了刺客,大少爷如今身受重伤,躺在床上不得动弹云云。 周老太太:“!!!!” 乖孙哟,祖母的乖孙哟!祖母来看你了哟! 只是没想到,她到了孙子的院子,见院里一个人都没有,再往屋里一瞧——好家伙! 屋子里塞的满满当当,一个丑八怪正站在屋子中央,吩咐人将窗户钉紧,不漏一丝风出去。 而床上,她的乖孙正躺在上头,咳一下,身子就支楞的颠一下,跟那垂死挣扎的鱼似的,好不可怜! 周老太太当即心疼的眼泪都下来了,顾不得去思考儿子媳妇为什么不在这里,指着屋子正中央那个脸生的丑八怪就开始怒骂:“好你个丑妇,你当我周家是什么腌臜地方不成,竟如此坑害我家孙儿!来人,将这个丑东西给我拖出去乱棍打死!” 南锦屏犹豫了一会儿,正琢磨着要是把这老东西捶死了会不会落个不尊老的名声,没想到急匆匆赶来的赵氏却是不乐意了:“娘你是老糊涂了不成?锦屏是我周家的大奶奶,哪是能随意处置的?光韶现在重伤躺在床上,要是没有她这个当妻子的照顾,咱们这些当长辈的,又如何能放心?” 个老东西,要不是因为她娘家那侄孙女,儿子又如何会被这女魔头摧残! 没错,周光韶那是受伤越重,就越发坚定要将这个女魔头送给吴东方的决心! 因而早上母亲过来见到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就要报官,他赶紧将人拦了下来,还道:“娘,别去!你也知道锦屏的本事,今儿早上来了刺客,锦屏因心中记恨昨日表妹那纠纠缠缠的态度,这才没有救我!咱家既然有刺客,那就说明外头有人不愿意放过周家的人,有锦屏在……好歹能护咱们一护!” 他这话说得亏心极了,那刺客明显就是对着那个女魔头去的,偏偏这贱人竟拿他跟云光挡了剑当盾牌使! 可不这么说也没办法,这么一说,他还能安安生生躺在周家请医问药,若是将实情说出来惹得那女魔头心生不喜,自家从上到下、从主到仆,捆起来都不够她一巴掌拍的! 紧跟而来的周父和儿子对视一眼,也长叹一声:“娘,您就歇着吧,今儿早上刺客来犯,若不是儿媳在,怕是光韶此刻已没了性命!” 周父决定了,出去就加钱! 超级加倍! 请个更厉害的来! 周老太太:“……” 周老太太捂着心口,嘴唇子都哆嗦了起来:“你们,你们,不孝啊!” 她眼角流着被儿孙孝到的凄凉泪水,“我不过说她一句,竟惹得你们这般来顶撞长辈,我不过心疼孙儿,心疼你们侄女,结果你们……” “罢罢罢,老东西惹人厌,我走就是!”周老太太长叹一声:“疼了这么久的心头肉……唉,随你们便是!” 话一落地,南锦屏敏锐的get到了关键词:嗯?心头肉? 她有些犹豫,旋即又想着自己如今可是周家的大奶奶,孝顺长辈那是应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到了屏风之后,抓着一白瓷托盘往桌上一放—— “哐当”一声,托盘砸在桌上,上头两块红艳艳的肉跳了一下。 南锦屏孝脸相迎:“老太太且慢!” “方才孙媳听您说什么心头肉……唉,今儿早上情况紧急,孙媳也不知哪一块肉是刺客从您宝贝孙子的心口剜下来的,既然您疼了这么久,不如您老上来分辨分辨,看哪一块肉才是周家的?” “……”周父夫妻:“????” “……”周老太太:“????” 小贱人你踏马的说什么?! 心、心头肉?! 从好大儿/孙子身上剜下来的心头肉?! 咕咚一声,承受不住刺激的两代三人成功倒地不起。 南锦屏深深的叹了口气。 她小手一挥,孝顺一推:“来人!老爷太太和老太太都死了,拿把铁锹来,就地埋了吧!” “且慢!”床上的周光韶流血又流泪:“大奶奶,放过他们吧,今晚我就带你去,立刻去!” 南锦屏斜睨了他一眼:“你不早说?” 昨晚就想去了,偏你在那里扯犊子说什么见面礼还没拿,呸! …… 大概周家人做梦都没有想到,回到老家依旧受人尊敬的他们,会在两天之内,叫一个外来的小婊砸给治得服服帖帖、老老实实。 南锦屏可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叫来了自己的月奴小姐姐,姐妹俩商量了一番:“姐姐,晚上咱们去挖坟,这还有一个下午呢,你有什么想玩儿的吗?” 月奴抿嘴一笑:“你高兴就好,我随意的。” “哦!”南锦屏一扭头,凶恶的瞪着床上的男人:“三方见面礼,十五万两呢?!” 周光韶:“……” “来人!扶少爷我起来,去给老爷太太和老夫人敬茶!” 南锦屏瞬间双手交叠,放在腹部,扭头:“走吧大少爷。” 周光韶:“……” 为了周家的昔日荣光,我忍! 为了那十五万两银子,南锦屏这一路走得快极了,当到了正院,听说老爷太太晕了还没醒之后,她身上渐渐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眉心更是逐渐下压,气压骤降! 周光韶心中一凛,冲着边上的丫鬟就吼:“没醒不会去叫?大奶奶要来敬茶了?!” 屋内,坐在床上面面相觑的夫妻二人跟脸上抹了苦瓜似的,不情不愿的挪了下来。 赵氏从床头取了一个盒子,眼泪不知不觉的就流了下来:“我上辈子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这辈子要摊上这么个儿媳妇! 周父拍了拍她的肩,叹气:“走吧。” 见到男人大步走出的背影,赵氏脸色瞬间就落了下来,给心腹嬷嬷使了个眼色,“老太太那里是怎么准备的,咱们也同样怎么准备!那蒲团里的钉子上都给我抹上药!” 这等四肢发达的丑妇,定然是不知道大户人家女眷有多少手段的! 花厅中,南锦屏规规矩矩的坐着。 不多时,便有丫鬟来请:“大少爷,大奶奶,夫人有请。” 南锦屏起来,将手伸了过去,周光韶愣了一下,试探性的伸出了手臂,而后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就这么搭了上来:“带路。” 周光韶:“……” 周光韶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自己将手臂甩开的冲动。 门边有小丫鬟打帘子,南锦屏悠悠哒哒的走了进去,见上首端坐着周家夫妻二人,二人身前还有两个蒲团,桌上有四杯茶,两盘点心,此情此景,跟原主给公婆二人敬茶的场景多像啊! 她脸上含笑,收回了手,恭恭敬敬的福身:“儿媳给公爹和婆母请安。” 赵氏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咳嗽一声,道:“大奶奶有所不知,即便是平民百姓家中,这新媳妇头一日给公婆敬茶……” 她捂着嘴,闷声闷气的:“男人站着,女人都是要跪着奉茶的。” 南锦屏:“这个不太好吧?初次见面,这样是不是太客气了?” 赵氏笑得跟个假人似的:“大奶奶,这是规矩体统。” 南锦屏叹口气,“好吧!” 而后快速上前,双臂一展,将俩人从主位上拖了下来,抬脚一踢,俩人瞬间腿窝子一软,膝盖直直的就落在了蒲团之上。 “瞧瞧,瞧瞧,大户人家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也忒客气了!”她坐在主位上,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样。 周父:“……” 赵氏:“……” 膝盖剧痛! 俩人痛得脸都请了,可南锦屏的一句话瞬间吓得他们将痛呼声给咽了下去:“咦,你们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我听说有些大户人家会在媳妇敬茶的时候在蒲团上动手动脚,你们这样……难不成这里头也准备了暗器来伤害我?” 周父:“……” 赵氏:“……” “没有没有!”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没有就好,我还以为你们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妇呢,寻思着既然不喜欢,那大家也没当亲人的必要了,顺手扭了脖子便是!” 周光韶看着爹娘的痛苦,心中不忍,“大奶奶,祖母那里还没去呢,你看?” 南锦屏视线在杯子上划过,顺手将银票揣怀里,浅笑一声,站了起来:“行,走吧,不能叫老人家等久了,我去送她最后一程。” 周光韶:“????” 周老太太这边一听说乖孙子从儿媳的院子里出来,就赶紧的叫心腹去准备了。 南锦屏寻思着自己蒲团过了,可这铁茶杯还没试过。 因而进去后不待旁人说话,脚步急走,二话不说,上前就抓着周老太太的手按在了铁茶杯之上,“老太太,见面礼!” 这老东西还挺会玩儿,原主双手当时可是叫烫掉了好大一块儿皮肉的,又是兜头一杯热茶,眼睛险些都烫瞎。 “……”周老太太:“????” 万万没想到,她用这法子治过好几个庶子的媳妇,到头来,这招儿竟然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周光韶:“……” 周光韶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惨遭虐待! 等老祖母这边见面礼拿了之后,南锦屏有些意兴阑珊:“算了,叔婶那里就不去了,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周光韶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叫人给祖母请了大夫之后,就木着一张脸跟在女魔头的身后,大脑已经完全的放空。 “我先回去睡一觉,晚上记得喊我去挖坟!” 听完这话,他眼里就闪过一抹对光明向往的光亮,顾不得别的,急匆匆的跑去找了周父:“爹!她就是云光大师算出的那个人,我要将她送到吴东方的床上,你帮我!” 周父:“……” 周父膝盖遭到重创,压根就不想考虑这些,甚至开始怀疑起这是否是云光那个牛鼻子的阴谋仙人跳! 可如今,把这女魔头打发了才最为要紧,他便点头:“你有什么主意?” 周光韶一咬牙:“爹,回家的路上这贱人就跟吴东方就看对了眼儿!今夜她就要对我周家的退路下手,一晚上弄不了多少东西,我明日带她去街上置办首饰等物,届时拐去吴府拜访,总能找到机会的!” 本想徐徐图之,可她到了周家的第二日就搞废了自己爹娘和祖母,再等下去,怕是周家得灭门! …… 因而等到了晚上,南锦屏看着周光韶连挖两座坟就干不动了,正准备骂人,没想到后者突然道:“姑娘,来日方长,你若是累坏了我,以后谁能给你干这活儿?” “不如这样,我明日带你去挑些好首饰,再随意的逛逛,晚上回来再给您效劳?” 南锦屏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行吧,你先将这些带上,明日咱们就走!” 没想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二人还没动脚,突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杀招狠戾,直指周光韶的命门! 周光韶一惊:“姑娘救我!”他的伤还没好,动不得武! 南锦屏才懒得管他死不死,劈手躲过他怀里的财宝就跑:“你殿后,我先撤!” 周光韶:“????” 第56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⑨抓到我我就让你嘿…… 原主既然是想要将自己遭得罪都还给这些男人, 那剩下的也没多少了。 虽然实话不太好听,可在这古代背景下,周光韶是原主的第一个男人, 她对他是动过情的。 只周家对原主的虐待和折磨是最多的, 给原主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至于剩下的几个,吴东方已经不是王爷, 死他一个或许更好,省得他脑子一抽搞什么阴谋,再给两国弄个战争啥的。 还有一个江湖侠客, 估摸着应该是早上那个。 至于那个间谍将军……这就要自己去找了, 找完直接把人咔嚓掉,毕竟这个世界除了月奴小姐姐和金光闪闪的钱财, 别的也没什么能吸引她的地方。 思及此, 南锦屏见周光韶渐渐不支, 便又转头奔了过去:“我来救你!” 砍翻身前的几个黑衣人之后,她手中的剑一出, 直直的刺了过去! 就是—— 吧嗒—— 南锦屏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太好意思:“对不起啊光韶,天太黑了我没看清楚, 你还好吧?” 周光韶:“……” 看着地上还在抽搐的手臂, 周光韶嘴唇动了动, 咬牙道:“你说呢?” 话刚说完, 人就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南锦屏:“……” 三更半夜,鲜血浇灌周家祖坟之地,南锦屏难得的起了一丝愧疚之心。 良久,她才长叹一声,将独臂周光韶扛了起来, 往周家的方向急掠而去。 客院中,月奴心中有些不安,妹妹今晚说要去发财,偏偏不带她,也不知此行顺不顺利,会不会被那些坟头给吓坏? 就在她辗转不能眠之时,窗外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呼唤之声。 “妹妹?”月奴轻声走到窗边:“妹妹?” 南锦屏点头:“是我!” 而后重物落地声响起,月奴就见她的好妹妹一身血的爬了进来,心中一跳,而后眼神一厉:“是谁?是哪个混账敢伤了你?” 南锦屏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姐姐莫担心,这是周光韶那混账的血,我没有受伤,我今日过来也是因为自己仇家还未完全寻到,怕是不日便要出远门寻仇。姐姐既有七日断肠丸在手,不若回山上去等我,让这两个混账做你的劳力种地,等我回来,你我姐妹二人再携手共度余生。” 月奴思量了一会儿,叹气:“罢,我也拦不住你,你独身在外定要小心,莫叫坏人占了你便宜去。” 南锦屏伸手抱了抱她:“等我回来!” 而后带着她从窗子跳出去,继续扛着周光韶,又顺路将云光的武功给废了,之后将三人塞到了马车里,还将金银一股脑的塞了进去:“姐姐等我,回头我再带一两个人回来,到时候咱们也过那有人伺候的日子!” 愉快的生活在一起嘛,这个她懂! 月奴亲自驾着马车,不舍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而后快速离去。 回过头看了一眼周家的大门,南锦屏想起还有一哆嗦没出来,便抓了一个仆从,问了一下薛薇儿的所在地。 而后脚下不停,跳进一农家宅院,将睡得正香的薛薇儿提了出来。 “谁?!” 睡得正香突觉得身体一轻,薛薇儿心脏骤紧,待睁眼发现在被人拽在手里之后,吓得眼泪都下来了:“你是谁?” 南锦屏往山林里头窜,闻言回头:“好表妹,怎么出去一趟连嫂嫂都认不得了?” 薛薇儿:“……” 薛薇儿:“????” 怎么是你这个女魔头?! 薛薇儿实在是不能理解,也非常的委屈。自己都被她撵出周家的大门了,便是叔婶想要照顾自己也不敢明面上来,只能偷偷摸摸的,且她都落到了这般境地,这个女魔头怎的还不放过她? 薛薇儿想到这大半夜的女魔头将自己掠了出来,瞬间出了一身的冷汗,将自己所有的下场都想了一遍后,颤巍巍的开口:“表、表嫂,大晚上的,你找我有何事?” “好表妹,你别怕,”南锦屏的笑容渗人极了,“表嫂我不日就要出远门,这临行之前想要给我婆母送些个好礼物,可我又不懂周家人的喜好,只能请表妹来一趟,助我一助。” 薛薇儿:“……助、助什么?” 见到了被称为小蛇谷的地方,南锦屏听着四周传来的嘶嘶声,抬手将人扔了下来:“什么多就送什么,听说这一片蛇虫众多,我也不为难表妹,抓一条上来,再替我送给太太,咱俩的恩怨就算是了了。” 薛薇儿:“????” 你踏马的说什么?! 抓、抓一条蛇?! 薛薇儿倒抽一口冷气,“嗷”得一声尖叫出口,连滚带爬的往她这边跑,“不!我不去!我不啊啊啊啊啊!!” 南锦屏眼睛一眯,抱胸冷看她:“表妹,我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是抓一条蛇回来,还是我将你扔进蛇谷底部,你自己选。” 薛薇儿:“……” 薛薇儿呆呆的张着小嘴,连呼吸都放浅了,终于没忍住吹出了一个鼻涕泡:“我,我可以都不选吗?” 南锦屏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表妹,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薛薇儿:“……” 见她是来真的,薛薇儿憋着一泡眼泪,哆哆嗦嗦的被逼向前。 “啊!” “啊啊!!” “啊啊啊!!!” …… 接连几波惨叫过后,薛薇儿面无血色的走了出来,双手控制不住的哆嗦,手心里抓着一段不停扭曲的玩意儿。 “好了?好了就走吧,”南锦屏心中满意,“等到了周家,我希望你识相一点,将这么个东西亲自放到你婶婶的被窝去,可能做到?” 薛薇儿:“……” 她用力点头:“能!” 这个女魔头既然能逼着她大半夜的出来抓蛇,自己若是拒绝,怕是这蛇就得落到自己的被窝! 思及此,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心中对婶婶道了一声抱歉,而后目光凶狠的到了周家正院之外,牙一咬,从窗子爬了进去,将蛇塞进了赵氏的被窝。 南锦屏哐当一声踹开了屋门,将陷入沉睡的赵氏给惊醒,没等她开口呵斥,便发现站在门口的是她那便宜儿媳。 骂人的话就这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南锦屏没管她的脸色,焦急的冲到床边,“婆婆!婆婆您没事儿吧?” 赵氏:“……” 她当然没事! “婆婆,婆婆您还好吧?” 赵氏:“……” 她当然不好! “婆婆婆婆,您跟一条蛇睡一被窝感觉怎么样?” 赵氏:“……” 感觉好得——嗯?什么? 蛇?! 赵氏突然捕捉到了重要词汇,心中一突,人往后一倒,结果—— “啊啊啊啊啊!” “什么!床上是什么东西啊啊啊啊!” 那软乎乎,压在她后背和床之间还不停蠕动的是什么东西啊啊啊!! 赵氏吓得肝胆俱裂,不顾受伤的膝盖,动作极其敏锐,猛地一翻身就要往床下爬。 结果因遭到了巨吓,双腿有些发软,翻身之后再也动弹不得。 却没想那蛇刁钻的紧,窸窸窣窣的就要往裙子里爬,吓得她当即捂住了被子将那蛇盖住,连滚带爬的摔下了床。 南锦屏见此担忧极了,抬脚将一旁吓得呆愣住的薛薇儿给踹了过去,“这是你亲婶婶,你婶婶被蛇吓到了,你不知道去救她一救?” 又见她跟个榆木脑袋似的动也不动,南锦屏摇了摇头,“罢了,还得我这个儿媳妇上!” 而后一把掀开被子,捏住了蛇的七寸之处,往赵氏的怀里一扔:“娘你也真是,喜欢蛇把它盖在被子底下有什么用,抱在怀里才开心啊!” “对了,下次再有这种奇奇怪怪的爱好叫我去就行了,我才是你亲儿媳妇,麻烦表妹做什么?她一个柔弱的女子,大半夜去抓蛇也怪辛苦的。” 赵氏:“……” 薛薇儿:“……” “薛薇儿!!!”赵氏震怒的声音响了起来。 “婶婶!是表嫂逼我的,我也不想的啊!”薛薇儿哭得不能自已。 给俩人之间埋了个雷,南锦屏才不管这俩人之后会打成什么狗样子,拍拍手,转身出了门。 走到村口的时候,见一家毛驴溜光水滑,心中生喜,用了两倍的价将毛驴买下,骑着就走。 …… 吴府就在城里。 等太阳出来的时候,南锦屏骑着她的小毛驴,一边生啃大蒜,一边晃晃悠悠的停在了吴府的门口。 虽然过去才没几天,但想来自己那日的亮相,应该能给东方小哥哥留下深刻的印象吧? “站住!此处乃吴府,不得乱闯!”还没靠近,就有门房上的人上前来阻止:“我们家主子可是皇上的亲叔叔,姑娘今日是第二十八个了,别白费心思了,前头二十多个就没你这么丑的!” 南锦屏:“……” 南锦屏也不为难下人,白天进不去就晚上去,总能找到机会的。 而且昨天晚上那群黑衣人明显是要来抓自己,说不定就是东方小哥哥心里想要嘴里又不好说,故意这么来的呢? 就在她转身要走的时候,对面却出现了一抹妖艳的红,紧接着,东方小哥哥就冷着一张脸勒停了马,道:“跟上。” 南锦屏眉梢一扬,在小毛驴的头顶上拍了一下,紧接着就进了吴府的大门。 交给门房的人拴驴,南锦屏亦步亦趋的跟着,嘴里一刻都不得闲:“吴公子真是好巧啊,我刚想找你,你就回来了。” 突然,吴东方猛地停了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拽着倚在了树上,目光放肆又火热:“你知道靠近我是什么下场吗?” 南锦屏仰起头,闭上眼睛嘟起嘴,屎黄之色更加明显:“我知道,来吧吴公子,我一定不会反抗的!” 吴东方:“……” 身体躁动的火焰越来越炽热,可这心里——吴东方深深的吸了口气,心里抗拒没事,只要自己的身体能当个男人,再留下个子嗣,那这一辈子就都圆满了。 吴东方看着对方撅紧的嘴,强行压下心底恶心的感觉,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就盖了上去。 还好,看不见脸,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就在他顺势将人揽着腰拐进一旁闲置的屋子时,南锦屏看着呼吸越发灼热的吴东方,等他将自己脱得只剩个裤衩子时,帕子一抽,张嘴就是一口气吹了过去—— 吴东方:“!!!!” 卧槽! 好臭!!! 遭遇魔法攻击的吴东方当即眼冒金星,这辈子都没闻过如此清新之口气,人当即就傻在了原地。 南锦屏见他这么嫌弃自己,伤心的眼泪都快掉了下来,“吴公子都这般了,难不成还不愿意碰奴家么?” 吴东方呆呆的看着她,俊脸上闪过一抹挣扎之色:马德,本来就丑,哭起来更辣眼睛! 南锦屏一边说一边扯自己的衣领子,香肩一露,吴东方呼吸又灼热起来,鼻孔下两道血迹蜿蜒而下。 就在他抵抗不住当男人的诱惑时,南锦屏抬手倒了杯茶,“哎呀吴公子,怎么还流鼻血了呢?快,喝杯茶冷静冷静。” 吴东方没有多想,接过了她手中的茶杯,抬头一饮,而后走了过去。 南锦屏吹了一声口哨,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吴公子爽快!” 而后拉起衣领子,系紧腰带,往后退了七八步:“吴公子,来!只要你能抓到我,抓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吴东方:“……” 说着,她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瓶口朝下往手心里一倒,紧接着双手在脸上一抹—— 霎那间,满室生花。 吴东方都看呆了:“世间竟有如此倾城绝色之美人……” 南锦屏盯着他的脚,口中数着:“一步、两步……六步,停!” 吴东方下意识的收了脚,“姑娘?” 对待美人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他不想知道眼前这位美人为什么要将自己的脸糟蹋成那般,不过想到自己对这世间难有的美人产生冲动和想法,吴东方心中还是满意的,美女总比丑女好。 南锦屏试探着对他道:“你再走半步,再走半步我试试?” 美人什么表情都是迷人的,吴东方邪魅一笑,也愿意跟美人玩些花招,便伸出脚尖,轻轻一点,结果—— “噗——” 一口血呈抛物线洒出,南锦屏往旁边一跳,兴奋极了:“哈哈哈哈!我就说嘛!加强版的七日断肠丸很好用的嘛哈哈哈哈!” 吴东方:“????” 南锦屏凑到了他身边,“吴公子,你刚才喝的那杯茶中有家姐特制的七步断肠丸!现在六步半!再有半步,你就要肝肠寸断而死啦!” 吴东方:“????” 这踏马美人还是个有毒的?!! 南锦屏才不管他,这货是个死变态,不像其他男人或多或少对原主都有些感情,他纯粹就是用原主来解决自己身体上的隐疾。 甚至在原主被周母用蛇折磨过之后,身体还未完全恢复,他也不顾原主的意愿强行满足自己,甚至有时原主来了月事,他还不遵守交通规则,强行犯法! 因而看着对方不可置信的表情,她轻声上前,温柔道:“来,再动半步,再动半步我瞧瞧?” 吴东方咬牙怒骂:“贱人!” “啪!”南锦屏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过去:“贱人骂谁?” 而后再不犹豫,伸出jio-jio轻轻一绊—— “噗—噗—噗——” 吴东方就跟漏了气似的,一口一口的血喷出,“来人,救,救——” 话没说完,人就瞪着一双眼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未阖上的眼睛里满是不甘:早知如此,还不如当个活太监…… 南锦屏木然的看着他的尸体,本以为还要牺牲些色相,没想到这个当过摄政王的男人为了那根东西竟然轻而易举的喝下了茶。 她拍拍手站了起来,即将转身的时候突然脖子一凉,一柄剑搭在了肩膀上:“姑娘好手段,只是我绿衣楼从不会有失败的悬赏令!” 第57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①O四更/新鲜血色…… 南锦屏可怜巴巴的:“奴家害怕。” 绿衣刺客郑元安冷哼一声, “姑娘莫作此姿态,方才你是如何哄骗这狗王爷我是瞧见的!” 南锦屏愁眉苦脸的,想着这该是第三个男人了, 便深深的吸了口气:“敢问阁下可是绿衣楼的郑元安郑少侠?” 郑元安面色不变, 可手指却是捏紧了剑柄:“你究竟是谁?!” 郑元安这个名字,只有绿衣楼的楼主才知道, 眼前这女子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 南锦屏脑子里快速的扯着剧情,嘴上却没停:“当年我亲爹和我娘春风一度后,便拍拍屁股走人……后来, 我被旁人家收养, 偏又很不巧的家道中落,等我收拾亲娘的遗物时, 才发现里头有一封信, 上面写着若是我有难, 可去绿衣楼向一名叫郑元安的少侠求助……” 郑元安手中的剑抖了抖,豁得一下将南锦屏翻了个面:“难道, 难道你是楼主流落在外的女儿?!” 南锦屏:“????” 还踏马有这种好事?! 本来只想编一个你妹妹来着的。 南锦屏犹豫了一下:“或许,可能,大概, 是的……吧?” 郑元安点点头:“还请姑娘跟我走一趟, 绿衣楼的楼主这些年一直在找亲生女儿, 我身为绿衣楼的人, 自当为楼主分忧。” 南锦屏有些不乐意:“那谁知道你说得是真还是假呢?” 郑元安:“……” 他一定要将人带走,只有立了大功,才能从楼主手中得到神功! 南锦屏:“……” 这狗东西在原剧情当中想将原主送给那狗屁的楼主睡了一晚以换神功,虽然半路后悔,但这行为该杀! 反正她不想去探究这个世界的逻辑了, 只要跟男女主角相关的,基本都往床上走。 郑元安的小弟原本可有可无的接了一个悬赏令,没想到人头不太听话,很是不好下手,没办法,他只好亲自出马了。 就没想到,还能有个意外之喜。 郑元安放下了手中的剑,虽别有目的,但也知道美人有毒,没敢全部信她,“你随我走一趟便是,你别忘了,有人花钱买你的人头,若不是碰到了我,你怕是小命难保。” 南锦屏道:“既然是你们楼主爹找女儿,那让爹来找就是了,凭什么让女儿找过去?” 这狗东西喜欢送“自己的女人”给别的男人是吗? 南锦屏眼睛眯了起来,礼尚往上,她也是个喜欢送“自己的男人”给别的男人的人! 闻言,郑元安死死的拧着眉头,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能性,好半天还是摇头:“你随我回去,绿衣楼总部不在此处,楼主向来在总部那边,再说了,你孤苦无依这么多年,应该会很想念你的亲生父亲吧?” 南锦屏茫然摇头:“不好意思,不是太想。” 她自己的亲爹是个集家暴、出轨、出柜于一体的神仙男人,有什么好想念的? 郑元安:“……” 郑元安耐心耗尽,眼神逐渐不善:“姑娘,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 南锦屏小脸一冷,哼了一声:“人家一个弱女子,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呸你个狗男人,等老娘把你献出去换神功,看你还会不会嚣张得意! 郑元安:“……” 郑元安冷哼一声,虽然心里有些不安,可他将这股不安归在此女心狠手辣上头,一时又想着只要自己警惕一些,小心一些,等回了总部将她带到楼主跟前,就万事无忧了。 因而别管愿不愿意,待夜色落下,郑元安提着她就出了吴府。 南锦屏有些不舍自己刚买的小毛驴,可眼下观察这个狗男人要紧,一路上又是骑马又是换马车的,南锦屏估摸了一下自己跟他的实力,最后发现——干不过。 这货是江湖人,武艺跟自己那三脚猫的功夫不一样,自己力气再大也赶不上人家打小儿打熬的武功心法。 一时又将背景旁白再拖出来看一下,待发现那个什么绿衣楼的楼主的女儿和其母亲早年就因为瘟疫的缘故病亡,她稍安了下心,对原剧情中让郑元安心心念念的神功也有些了惦记。 神功啊,她这身力气要是没有神功的配合,那岂不是糟蹋了? 正出神的想着呢,结果涛涛水声传入了耳中,郑元安勒停了马,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要过河了,咱们得乘船。” 南锦屏:“……” 南锦屏皮笑肉不笑的看了他一眼,在内心记了一笔,然后翻身下马。 这一路上,郑元安从没放松自己的警惕之心,凡入口之物,必须得他自己过了眼才能用,显然是不放心她。 当然,南锦屏也没信任他,俩人互相防备,就这么一路磕磕绊绊的走到了此处。 郑元安看了一眼陪伴一路的马,在它背上拍了拍,而后解开缰绳放其自由。 南锦屏就盯着他的动作瞧,后者手一顿,自芦苇荡出拽出一根粗麻绳,而后一乌篷小船被拉了出来。 “上船。” 南锦屏也没吱声,抬脚就跳了上去。 倒是郑元安,上船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好似生怕水会溅到自己身上似的。 想着这一路骑马走来,这狗男人也不像是有什么洁癖的样子,南锦屏心中一喜,观察他的眼神就更加仔细了:这个狗男人该不会是个旱鸭子吧? 如果是,那好办多了呀! 这俩人在水上,她自己不怕掉到水里,再加上办法总比困难多,她还就不信自己炮制不了这个狗男人! 能当杀手的男人都很敏锐,郑元安似乎也觉察到她打量的目光,刷的一下扭头,目光阴鸷,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姑娘在看什么?” 乌篷船已经驶离了岸边,郑元安手里拿着一根竹竿,慢慢的在水里撑着,到了水中央,又换上划桨,慢悠悠的向对岸驶去。 南锦屏估摸了一下船和岸边的距离,这是旱鸭子会心生恐惧的距离,当下站了起来,走到他旁边,毫不犹豫伸出了腿,一脚将人踢了下去:“天晴水清春光好,元安哥哥来洗澡呀!” 郑元安:“????” 郑元安:“!!!!” 洗你马的澡呢啊啊啊啊啊!!! 赶紧把老子拉上去啊啊啊啊 !! 南锦屏叉腰站在船上,划桨远离了他一些,省得他扒住船再上来,对着他嘻嘻嘻的笑着:“元安哥哥,洗澡水舒不舒服呀?” 郑远安:“……” “拉我上去!咕嘟咕嘟……拉我上去!咕嘟咕嘟……拉……咕嘟咕嘟……” 南锦屏瞧着他渐渐就剩头顶露在水面,赶紧伸出长竹竿递了过去,“郑少侠抓紧啊,我拉你上来!” 此话一出,郑元安就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的抓着竹竿,人就要往这边来。 他目光狠戾,神情危险,大有上船之后就要搞死她的意思。 南锦屏又不傻! 心说比起武艺咱可能不行,但这力气嘛……在郑元安cos英国巫师届的传统飞天扫把姿势时,她手腕一翻,做出叉鱼的动作,将竹竿狠狠往下一插! 郑元安:“????” 郑元安:“!!!!” 踏马的小贱人你往哪里叉呢啊啊啊啊!!! 郑元安本就被掀趴在水面,结果那尖锐的竹竿儿一捅——人跐溜一下就沉了下去。 南锦屏:“……” 看着水面扩散的血迹,南锦屏心中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将竹竿儿往回抽,结果——嗯?竹竿儿上怎么还有重量? 难道我叉到鱼了? 手腕再次一翻,南锦屏不慌不忙的将竹竿儿提了起来,哗啦一声水响,竹竿儿一出,水面的血迹更加浓郁。 而竹竿儿末端却死死的钉在了……菊花残,满屁伤,新鲜血色泛着黄。[注1] 南锦屏心下不忍,赶紧连人带竹竿儿的抽了回来,未免自己这个外科新手给其造成更加重的伤势,她就这么让郑元安直愣愣的趴在船头,屁屁上朝天垂直竖着一根90°的竹竿儿。 顺着水波荡漾,晃晃悠悠,扭扭动动,拓宽着二者的接触面积。 郑元安:“……” 南锦屏:“……” 憋住,上辈子发过誓,这辈子要做个纯洁干净的美少女的! 再也不能跟去势或者断根扯上关系了! 但是……如果换了部位,也不是不行啊?她有些羞涩的想着。 就在这时,郑元安忍不住了,他心一狠,伸手往腰后一摸,而后握住竹竿儿,狠狠的将其拽了出来! 霎那间,残阳如血,黄昏漫天。 南锦屏:“……” 勇士! 郑元安依旧趴在船上,拳头死死的捏紧,腰腹以下动弹不得。 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双目赤红,扭头狠狠的瞪了过来:“你这个贱人,等我好了,我必定不会放过你!” 他原本还想着,此女若真是楼主的亲生女儿,那这一路上他们二人抱抱摸摸、挨挨蹭蹭,说不定能培养一些特殊的感情,届时对自己得到楼主的神功更有把握。 没想到这贱人心狠手辣、诡计多端、辣手摧肠! 郑元安牙齿咬得咯咯响:“贱人,我必定不会放过——呜呜呜!你给我吃了什么!” 南锦屏抬手就把人掀翻了过来,仰面朝上,防止他将药丸吐出来,而后回他:“吴公子吃的是什么,元安哥哥你吃的就是什么喽!” 她拍拍手,“七步断肠丸,你值得拥有!” “对了,你要是哄哄我,跟我说一说那什么神功的消息呢,我还能背着你、扛着你,放在板车上拖着你……只要你俩腿不落在地上行走,苟且偷生还是可以的。” 郑元安怒极反笑:“贱人,你休想!” 南锦屏反手又把他掀趴下:“那我可就不高兴了。” 顺手又把竹竿儿叉了回去,“我得用这玩意儿计个时。” 郑元安:“……” 马德贱人! 第58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①①一更/我怀疑你…… 一炷香过后, 二人到了对岸。 再继续往前就是向北方走了,靠近敌国的边关处,南锦屏寻思着这一路说不定还能遇到敌国的那个间谍将军, 便就更加仔细了。 哦, 当然,她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 上岸之后亲手拔了竹竿儿扔进水里,将其在地上拖了二里地后,这才在一村民家中买了驴车。 她坐在驴子身上, 后头板车上拉着趴伏的郑少侠, 速度不紧不慢的,还挺惬意。 可能习武之人的恢复力都比较强吧, 约莫走了半个多月的功夫, 郑元安已经有劲儿开始抬头骂人了。 这日, 二人刚寻了个地方躲避日头。 郑元安依旧直挺挺的躺着,不敢动自己的双腿, 冷哼一声:“我劝你赶紧将解药给我,否则到了绿衣楼的总部,我的那些兄弟们不会放过你的!” “可你们楼主是我爹啊!” 南锦屏无所谓的给自己扇了扇风, 表情一冷:“天儿热味道重, 回头郑少侠你方便完之后, 虽然腿不能动, 可你能用手爬到干净的地方喊我的。” 而后将自制的两根拐棍扔进了草丛。 郑元安:“……” 踏马的老子每次方便完就靠支楞着这俩棍子挪到驴车上的啊啊啊啊! 郑元安被气得脸上青筋暴起,要不是身中剧毒,他怕是真的忍不住去扭断这个小贱人的脖子! “你不是想要知道神功的消息吗?棍子拿过来,我跟你说!” “不是吧郑少侠,你这么没有骨气的吗?” 南锦屏是真的很吃惊:“我这还没上鞭子、老虎凳和辣椒水呢, 你这就招了?” 那你这样会让我的恶行毫无用武之地的啊大兄弟! 郑元安:“……” 郑元安气得人都开始打起了摆子,“你同意不同意?” “我为何要同意?反正等我找到了我爹,我要什么样的神功没有?犯得上跟你讨价还价的?” 南锦屏见天色阴了下来,往驴子背上一坐:“要下雨了,得赶紧找个地方躲雨才是。” 威胁一下给一点多没意思,我要你求着给我! 郑元安:“????” 肚子咕噜噜的响了起来,估摸着一时半会儿的肯定憋不住,郑元安的脸逐渐涨紫,见那小贱人没有丝毫停留的意思,大喊道:“我曾无意中得到过神功的上半册,就在三里地外的城隍庙中!” “吁——” 南锦屏拉了一下驴子,而后跳下去将棍子捡了起来扔到车上:“走了,要是三里地后找不到,你该知道下场的。” 郑元安:“……” 想想痛了半个月的神秘之谷,再看看不得动弹的双腿,郑元安面露颓然:为了绿衣楼一哥的地位丧失尊严至此,值得吗? 当然不值得啊呜呜呜呜呜! 南锦屏丝毫不担心他在身后偷袭自己,就月奴姐姐配的那加强版的药,自己一旦嗝屁,那这荒山野岭的,郑元安也别想活过三天。 指不定在野外躺一夜,第二日天亮不是吐血而亡,就是被猛兽啃出了大肠,除了一死,绝不会有别的活路。 三里地在驴子的辛劳下并不算太远,南锦屏赶在雨落下来的时候到了城隍庙,将驴子拴好之后,她揪着郑元安的衣领,将人拖了进去往地上一扔。 拍拍手,用车上捆着的草料给自己扫出一个干净的窝,而后兴奋的目光就扫了过来:“郑少侠,上册神功呢?” 郑元安:“……” 郑元安忍下了心中的这口气,“城隍老爷的帽子后面有一暗扣,按下去之后,里头有一个盒子,神功就在盒子里头。” 南锦屏:“……” 还是你们江湖人会玩,竟然敢给城隍老爷的后脑勺开了瓢。 虽然不太情愿,可他给出去之后也不心疼,这玩意儿上头写的他压根就不认识,比之道家的符文更扭曲,参悟了几年都没有成效。 后来江湖上有传言,说是绿衣楼的楼主得到了半册神功。 郑元安想着自己手中的上册,估摸着楼主手中的便是下册,因而费了好一番功夫加入绿衣楼,并成功的爬到了一哥的位置。 近些年来绿衣楼的楼主往外放出话来,说谁若是找着他的亲生女儿,便可借神功半册与其一观,为了这个承诺,郑元安这些年来是一边接悬赏令到处的漂泊,一边努力寻找楼主女儿的消息,现如今,人似乎是找到了,就是—— 他猛一提肛,往事不堪回首。 就在他沉浸往事的时候,南锦屏将那所谓的神功上册翻了又翻,而后面色古怪的蹲到了他的面前,“这就是你说的神功?你没驴我?” 郑元安点头:“对!我参悟了十年都没参悟透,想来和下册合在一起后,定能参悟神功的精妙之处!” 说罢,他见此女面色怪异,又开始盯着半册神功瞧,心中突然一突:这小贱人该不会是能看懂神功上的字迹吧?若不然,那眉头怎会一会儿蹙起,一会儿平缓?嘴角一会儿弯起,一会儿放松?难不成自己歪打正着的碰上了个能看懂神功的人? 郑元安心中一惊:若真是如此,他必定要得到此女的心! 只有这般,她才会心甘情愿的将神功上的内容说与自己听! 这么一想,他瞬间就有些紧张:“你,你可是知道上面写的是什么?” 南锦屏嘴角抽搐了一下,再次问他:“你确定这是神功?” 郑元安似乎明白了什么,用力点头:“确定!” 南锦屏:“……” 南锦屏突然暴起,拎着他就是一顿狂殴:“确定你妈了个巴子的确定!” “How are you!” “How old are you!” “I am fine thank you!” and you呢? and you! 这踏马是哪个傻缺的穿越者留下来涮人玩儿的! 还李雷和韩梅梅! He-tui! 她初中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这两个名字了! 南锦屏是真的给气坏了! 虽然这是一个字母世界,一切都向下三路靠拢,但是这绿衣楼不是出现了么? 有这个,就意味着有武功秘籍啊! 再加上郑元安口口声声说什么神功,嘿,咱多高兴啊! 只要背下神功,熟能生巧,说不定下个世界也能用呢! 结果——How are you? 当然,咱不能怪那个无聊的穿越者前辈,但咱可以怪这个菊花残的郑狗贼啊! 只要一想到原主是因为How are you差点就被郑元安这个狗东西送到绿衣楼楼主的床上,南锦屏就气不打一处来,但凡参与个九年制义务教育……呸!这踏马也太冤了! 南锦屏是越打越来气,“咋,这神功的传说是什么?是不是说练了此功后必定羽化登仙,立刻窜天?!” 郑元安:“……” 我踏马的怎么知道!!! 就在她越打越兴奋的时候,系统突然上线了:“宿主。” “嗯?”南锦屏手下稍有停顿,郑元安就立刻双手用力,窣窣窣的爬到了角落缩着。 “怎么了?”系统一般没事不找她,“原主难道又要加塞?” 几个狗男人都已经被她折腾死一个了,剩下的不死也差不多,这还能加塞什么? 系统可疑的沉默了一会儿,“你手里的那个……《李雷和韩梅梅》,请问可以卖给系统吗?” 南锦屏:“????” 南锦屏好半响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要这个东西做什么?” “还有,我这都几个世界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系统还有……交易货币?” 系统:“宿主还没达到商城开启要求。”又补充道:“如果这个卖给系统的话,就能开启了。” “是吗?”南锦屏可不相信一做任务就神隐的系统会这么体贴:“这东西怎么定价?你为什么要买?开启商城后我还能有足够的余额买东西吗?” 系统:“……卖不卖?” “卖!”南锦屏果断点头,管它是因为什么原因要买呢,反正现在是买方市场,她留着这玩意儿带不走也没用。 #余额到账10000交易币# #开启系统商城# #扣除9999交易币# 接连三声提示音想起,南锦屏看了一眼所谓的系统商城和余额,顿时气笑了:“你可真绝!” 这都穿越第五个世界了,系统使用指南啥的压根都没有,好不容易开启了商城,余额就踏马一个币! 一个币够干什么的? 突然,她将视线挪到了缩在墙角的郑元安身上:“郑少侠?你是说这神功还有下册?” 说完,她脸上带着笑走过来,抽出帕子,仔仔细细的将他脸上粘上的落叶和泥土都擦干净:“咱们现在距离绿衣楼的总部还有多远?不瞒你说,活了十几年不知亲爹是谁,我这心里实在难受的很。现如今,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爹爹,郑少侠,你能帮我吗?” 郑元安:“……” 我怀疑你在驴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郑元安觉察到不对劲,再一看神功已不在她的手上,想是被藏了起来,他直接精神一振,不由得支楞起了上半身,试探道:“可是姑娘琢磨透了神功上的内容?” “不知姑娘可方便告诉在下一二句心法?” 南锦屏:“……” 南锦屏木然的看着他,从火堆中抽出了一根极其耐烧的柴禾:“郑少侠,你看着柴禾头,像不像昔日河边那竹竿儿?” 郑元安:“……” 郑元安卑微的低下了头颅:“总部在边关城外大青山腹处,神功下册确实在楼主的手里。” 南锦屏拍拍他的脸颊:“真乖,等到了边关城,我会好好安置你的,你放心。” 郑元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哦。” 南锦屏抬手就是一巴掌:“会不会说人话,哦什么哦!” 郑元安:“……” 你踏马给老子等着! 第59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①②二更/“奴家谢…… 边关城, 青桃巷。 看着越来越熟悉的街景,郑元安心中有些不妙。 他不安的收紧了手,道:“姑娘, 咱们来这里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南锦屏打了个哈欠, 开口:“没有啊,驴子是个好东西, 它往哪里走咱们跟着就是了。” 郑元安:“……” 我不瞎,你个苟日的一直用缰绳在控制驴子的方向! 郑元安看着街道两侧站得人影越来越妖娆,咽了咽口水:“这里我听说过, 青桃巷的名声不太好, 这里的男人接客甚多,男的女的都有, 混乱的很, 姑娘赶紧走吧, 别污了姑娘的眼。” 闻言,南锦屏的脑袋都快晃出了虚影, 兴奋道:“还是驴子懂我啊,我想来的就是这个地方!” 郑元安:“????” 这踏马是一个女人该说得话? 伸手摸了摸脸,这苟日的被别人糟蹋了不要紧, 可自己这身体健壮又气质好的, 难保不会叫有恶意的人心动, 偏还不好反抗。 他眼神闪了闪, 说:“如果姑娘想要快乐放纵,在下倒是知道几个好去处,甚至还能给姑娘寻几个干净没接过客的,保准叫姑娘放心无忧……” “无耻!下贱!”话没说完,南锦屏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这些人流落风尘本来已经很可怜了, 出卖自己本就是不得已,你怎么还能用干净不干净来形容?”南锦屏抽了抽鼻子,语气里满是怜悯,“同是心中充满爱的人,我来关心关心身世凄惨、孤苦无依的小哥哥们有错吗?” 她的眼神中盈满了失望:“姓郑的你太叫我失望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咱俩就此别过!”说完,她抬手就把人掀了下去,“再也不见!” 紧接着腿腹用力,驴子一抬头,“走了!” 郑元安:“……” 郑元安:“????” 郑元安趴在地上,吃了一嘴的灰,很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走、走了?! 郑元安心中升起一股狂喜,旋即又冷静下来:“等等!” 走归走,把解药留下来啊! 要不然他这双腿不能行走的样子,真的很无奈的啊! 哪知道前头的一人一驴没有丝毫的停顿,甚至还加了个速。 “马德贱人!”见她走的毫不留情,郑元安恨恨的骂了一声,扭头吐了一口痰出去,眼神中发狠:“你个小贱人!等老子脱困而出,必将你碎尸万段!” 最好先干后杀,再干再杀,杀完再干! 突然—— 臀部处传来异样之感,郑元安下意识的菊花一紧,而后扭头看去:“哪个瘪三来戳老子?” 这不回头不要紧,一回头,整个人都绷紧了起来。 只见方才各家门口那些妖娆的人影都聚在他的身后,这个拿棍子戳一下,开口:“这屁股不错啊!” 那个拿眼神扫一下:“是啊,又翘又弹,看着挺有力气的样子啊!” “那又怎么样?咱们这些接过客的可是不干净了!” “嗐!不重要的啦!咱们就是收留了一个足不能行的残废啦!” “对呀对呀!人活着总是要吃饭喝水的吧?为了那一口饭水,有些人不得不发掘一些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啦!” 郑元安:“????” 你们踏马的都在说什么?! 郑元安目光惊恐:“你们不要过来啊!” “我是绿衣楼的头牌杀手!绿衣楼你们总该听说过的吧?我朝境内顶顶有名的杀手组织!任何人只要挂出价值相等的悬赏令,便可令楼里的杀手收割你所想要的人头!” 郑小可怜的语气凶巴巴的! 话一出,众人安静了一下。 随即有人兴奋了起来:“快去老二家把那尊贵的客人叫过来!” “是啊是啊,咱们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这逼良为娼的事儿可不能干!可绿衣楼臭名昭著、作恶多端,恰好今日有贵人来向绿衣楼的人寻仇,这双方有私仇,咱们可不能知情不报啊!” 郑元安:“!!!!” 有人来寻仇?! 郑元安这下子不仅是菊花紧了,全身都紧绷了起来。 绿衣楼杀了多少的人,怕是连楼主都没认真的往心里去记过,更何况他们这些杀手? 他顾不得周遭的冷嘲热讽,双臂用力,奋力的往前爬,企图离开这是非之地。 遭天杀的小贱人! 如果不是她用暗器伤自己重要之处,且还趁人之危逼他吞下剧毒,他又怎会如此狼狈而逃! 只可惜—— “咦?这坨绿呼呼的是什么玩意儿?!” 很快,一口音怪异的男子就上前踩住了他不断挪动的小脚脚:“让我来看看,哎哟!” “这不是郑元安郑少侠吗?”来人哼笑一声:“听说郑少侠这十年来杀了不少的人啊?粗粗一算,约莫有三百多人?还各国都有?” 郑元安:“!!!!” 一听他这怪异的腔调,再加上各国都有几个字,郑元安的冷汗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这是敌国的人! 敌国的人凶残野蛮,听说他们对待敌人的方式极其残忍,两国对战且不说,像是那些私底下本就有私仇的,一旦落入对方的手里,那真是手段毒辣,没有丝毫的人性。 听说他们会将仇人的头颅砍割下来,挖空洗净,作为饮酒的器皿……还没想完,耳边哐当一声响,一个圆形的物体就这么咕噜噜的就滚在了他的脸边。 他强忍住心中的惧意,扭头一瞧,就这么对上了一双死不瞑目的白眼——“楼主!!!” 楼主你怎么了啊楼主!!! 楼主你死就死了啊!神功你还没说在哪里呢啊楼主! 郑元安心中大惊,也就是这时,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将手中的拐棍用力挥了出去:“我杀了你!!!” 可是他忘了,高手过招,招招致命。 就在他发现自己已经动了六步的时候,人刷得一下停了下来,目光深邃,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络腮胡子瞧。 后者将剑搭在他的脖子上,被他瞧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心中又警惕了起来,生怕他有什么大招发出。 因而手下用力,剑刃很快划破皮肉。 感觉到脖子上热意涌出,郑元安眼神一暗,打算拼死也不能让这瘪三好过! 说时迟那时快,最后一步迈进,一口鲜血喷出,手中的棍子也随之戳了出去。 络腮胡子大惊,对面血雾喷涌,中原人好生狡诈,这里头肯定藏了剧毒! 人下意识的收剑往后退,却没想人撞上身后的墙,吧嗒一声——怀里的书册掉了下来。 可此时的络腮胡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落在了对面的血雾上,见郑元安口吐鲜血后跪倒在地,捂着心口,血流如注,而后抽搐两下重重倒在地上,再没有了声息的模样……络腮胡子更加警惕了起来。 中原人生性狡诈,对敌过程中尤其会装死,若是自己心中大意走了过去,他再原地蹦达给自己来一下,那岂不是死的冤枉? 可这么干站着也不行。 他试探的往前走了两步,也就没注意巷子口走过一个牵着驴子的帷帽少女。 帷帽少女听了半天,眼尖的看到了那熟悉的Howareyou,而后从巷子口走过,快速的点了交易。 #交易成功,余额共计10001交易币# 就在她要走的时候,巷子里突然传来一声大笑:“死了?哈哈哈哈,死了!” “爹啊!蒲鲜我终于为你报仇了啊呜呜呜呜!”络腮胡子感情还挺丰沛,报仇之后不赶紧离开现场,竟然还自报家门。 本要走的南锦屏脚步一收,花了一个交易币买了一本空白书册,而后#复制粘贴#,托在手上,怯怯道:“这位大哥,这可是你掉落的东西?” 说完,她将帷帽掀开手掌大的空隙,露出了绝美的小脸,“方才听大哥的意思,该是大仇得报,那大哥赶紧走吧!绿衣楼臭名昭著,大哥这般所为也是为民除害,可再如何……当街杀人,也是犯了法的。待会儿衙役就该过来了,大哥赶紧走吧,奴家,奴家会当做没瞧到的,毕竟大哥这等英雄人物,谁还能舍得伤害呢?” 南锦屏对着一脸络腮胡子的蒲鲜,说着傻子都不信的鬼话。 可万万没想到啊,蒲鲜他信了! 他作为受伤的将军,本该在家中修养,可谁曾想亲爹被绿衣楼的贼子所害,正巧主上有秘密任务交托在自己手里,让自己到中原人的地界上搅动风云,祸害朝纲。 为了报仇,蒲鲜便接下了任务。 这不,刚到边关城这边杀了仇敌,又从绿衣楼的楼主手中夺到了名闻江湖的神功半册,没想到—— 他将少女双手托着的神功取回放在怀里,再回想方才那惊鸿一瞥,心中有些痒痒,“姑娘既是见证人,想必留在此处也不安全,说不定那些狗贼见姑娘貌美,心中生了歹意……不知姑娘家在何处?在下顺路将姑娘送回去便是。” 南锦屏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墙上,脚后跟在地上蹭了蹭,然后抬起小脸,帷帽两边的轻纱滑落。 “奴家家有恶仆,想要霸占奴家及亡父亡母所留之遗产,不得已,奴家便来边关城投奔姑母,没曾想姑母芳魂已逝,如今奴家无依无靠……” 说罢,她眼中含着情意,暗示的非常到位。 蒲鲜大笑两声,伸手揽住了美人的腰肢,“好!在下送姑娘回江南,顺带惩治恶仆,帮姑娘报仇!” “奴家谢恩公怜惜!”南锦屏娇羞一笑。 …… 江南,深山。 俩恶仆打了个喷嚏,面面相觑:“你也哆嗦了?” 又齐齐开口,“该不会是那女魔头要回来了吧?!” 第60章 不正经世界的女主 ①③(完)三更/五…… 娇弱美人和精壮的男子一路同行,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有可能会发生。 这个叫蒲鲜的就是敌国将军的名字, 且出场的络腮胡子也是标配。 虽然不明白一个敌国的将军出来做间谍, 为什么还不给自己起一个化名掩人耳目,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的啦! 她找到最后一个男人就好了啦! 当然了, 蒲鲜虽然是异族,可他面目不甚明显,再加上这一脸的胡子, 也确实不大看得出来, 只叫人觉得这人活得有些糙罢了。 南锦屏回江南的这一路上,都坐在马车当中, 蒲鲜则在外头驾着马。 论起行为素质来说, 蒲鲜比郑元安那个狗东西略微强上一分, 至少他就是眼神灼热了一些,没像郑元安那样假正经的乱摸乱蹭。 好在四个男人当中, 两个狗渣已经彻底断气儿了,她心气平了些。 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不顾自己意愿强迫自己干那事儿的男人,也没有哪个女人会喜欢和自己春风一度后, 又想要将自己送到别人床上的男人。 呸!都是一群狗东西! 当然了, 不能对狗男人抱有太大的期待。 这孤男寡女的上路, 蒲鲜虽然行为上没有很过分, 但是言语上进攻的却很是猛烈。 好在俩人身体素质不错,赶路极快。 眼看已经到了江南的地界,南锦屏面对蒲鲜越发明显的视线,道:“恩公何故这般看着奴家?” 蒲鲜双目扫了过来,摘下帷帽的少女姿容绝世, 他这些年也有过不少女人,可没有一个像她这般,叫人一眼看去就想扔到床上。 面对美人依赖他的姿态,蒲鲜嘴角邪魅一勾,道:“待姑娘归家报了仇,我遣媒人与姑娘提亲如何?” 南锦屏愕然的看着他,而后眼中浮现出一抹狂喜之色,又因女子的矜持而低了头,讷讷道:“没曾想恩公对奴家竟有此等心思。” 蒲鲜手指勾着她的下巴,将脸凑了过来:“姑娘意下如何?” 俩人静静对视,一个琢磨着今晚能不能搞上床,一个琢磨着马车的话一天就该到山脚,到时候跟月奴小姐姐再要点好东西。 就在二人眉目传情之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冷哼之声:“你可舍得回来了?” 南锦屏:“……” 掏了掏耳朵,这声音好耳熟? 南锦屏转头,就见周光韶又变成了鲜嫩的脆柿,虽然少了一条胳膊,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的男主气质,反而因为身体上的伤残而多了丝惹人心动的忧郁。 看着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月奴小姐姐,南锦屏眉梢一跳,喜意遮掩不住。 蒲鲜眯着眼,视线在二人的身上打转,冷冷开口:“姑娘,这位是?”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恩公,咱们回去再说。” 她招手,月奴上前:“妹妹可算是回来了,姐姐好生想你。” 南锦屏一头扎进她的怀里,“我也想姐姐,这几日日夜赶路,就是为了早些见到姐姐。” 而后不规矩的小手伸入美人的袖子中,把玩着细如白瓷的手臂。 月奴任她放肆,待袖子一轻,这才没好气道:“好了,风尘仆仆的回来,先回去洗漱。” 又看了眼蒲鲜:“这位是?” 南锦屏抿嘴一笑,羞答答的:“这位是蒲大哥,也是在边关城救了我的恩公,姐姐,咱们赶紧回去,要好生招待恩公,毕竟——” “毕竟我要向姑娘提亲,总该知道姑娘家的落脚之处。” 等到了山上的小屋,蒲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之色:恶仆呢? 一路跟着回来的周光韶脸色阴沉,见蒲鲜在屋前屋后的转悠打量,嫌恶道:“看什么看!” 蒲鲜觉得有些不对劲:“听说南姑娘家有恶仆,难道你?” 周光韶:“……” 周光韶瞬间炸毛:“你是不是瞎!公子我哪里看着像是仆人了!” 蒲鲜双眼上下一扫,那表情很明了,哪里看着都像。 就在这时,南锦屏洗漱之后,手里捧着一杯热茶出来:“恩公。” 见美人如此细致,蒲鲜也顾不得别的,忙接了她手中的茶:“多谢姑娘。” 周光韶在一旁看着,旋即冷哼一声:“呵!” 南锦屏眼风一扫,他立刻闭了嘴,又脸上扬起笑:“多喝点,这可是锦屏特地泡得茶,旁人想喝都喝不到。” 蒲鲜不疑有他,待茶水不烫之后,一饮而尽。 “喝完了吗?”月奴从屋中走了出来,“妹妹,你下的是七日还是七步?” “当然是七步啦!”南锦屏急速的后退:“江湖上臭名昭著的绿衣楼楼主都叫他杀了,我给他弄个七日,万一他不相信,顺手就把我砍了可如何是好?” “……”蒲鲜中原话还是很不错的,听着这什么七日还是七步的,脸瞬间就绿了:“你们在说什么?” “在说你喝下添了料的茶啊!”周光韶本想做双手抱臂的动作,待发现自己只剩一条胳膊,又恨恨道:“茶水中融了断肠丸,你但凡走七步以上,当会立即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也吃了。” 蒲鲜:“……” 蒲鲜:“????” 你真的没在驴老子吗? 我不信。 周光韶才无所谓他信不信,转身看着南锦屏:“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蒲鲜没敢轻举妄动,突然就想起郑元安那个狗东西莫名奇妙在地上爬,而后疾走几步口吐鲜血之事了,便也将视线放在了南锦屏的身上:“你说你仰慕我,还同意我提亲之事……” 话没说完,他就被周光韶不耐烦的打断了:“提亲什么提亲,她还以妻子的名分跟我回家过,搂了我周家无数的财宝呢,你又算是哪根葱?” 蒲鲜:“……” 话音刚落,屋后干了半天活儿的云光也气喘吁吁的走了过来:“还有贫道,贫道是南姑娘的第二个压寨相公,新来的,你得排第三。” 蒲鲜:“……” “不,”提到这个,南锦屏就很认真了,“他该排第五才是,毕竟第三个吴公子已经死了,第四个郑少侠也惨死歹徒手中,所以这是咱家的小五。” 云光:“……” 周光韶:“……” 所以你很骄傲是吗? 蒲鲜:“????” “郑少侠?”他惊叫出声:“郑元安?” 是他想的那个样子吗? 南锦屏点头,表情很是无辜:“对啊!就是那个被你逼迫走了七步之后吐血而亡的元安小哥哥啊!” 蒲鲜:“……” 踏马的断肠丸竟然是真的? 蒲鲜咽了咽口水,旋即又想到什么似的,“那他们俩呢?” “我说我吃了。”周光韶面无表情。 “贫道也吃了。”云光同样点头。 蒲鲜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心里有些后悔吧,可看那女人的脸蛋儿,又着实有些不舍,便试探道:“姑娘应当是骗我的吧?我观此二人走了已不下十步,好似没有什么异常?若姑娘不愿嫁我,直说便是,我也不是那等强迫女子之人,何苦说这些叫人心中不安的玩笑话?” 南锦屏嘴唇动了动,终究是没说话,叹了一口气:“随你怎么想便是。” 蒲鲜一听,就知道她是在骗自己了,当即脸上一冷,眸光一厉,手出如刀,快速的往她脖子上掐。 “踏马的你这个小贱人!路上装模作样,结果家里藏了两个男人!水性杨花的货色,老子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他一手撕碎身上的衣裳,将南锦屏往墙上一按,就要动手去解她的腰带。 还不忘冷笑:“断肠丸?七步?那两个小瘪三不也同样吃了?都活蹦乱跳的十几步了,你还想骗老子?” 云光:“兄弟……” 周光韶:“不是……” 南锦屏表情可怜,“你都走了六步了,我真的没有骗你,你不要欺负我好不好?” 蒲鲜冷哼一声,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老子给脸你不要脸,现在就别怪老子对你辣手摧花了!” 说着,他又不怀好意的笑了两声,“当着你姐姐的面,还有你两个男人的面,不知道上了你的滋味如何?” 随后又将视线落在了月奴的身上,“你这姐姐倒也颇有韵味,回头等干完了你,你二人再一块伺候老子哈哈哈哈哈哈!” 而后踏步上前,突然—— “噗噗噗噗!!!” 四口血连续喷出,蒲鲜瞪大一双眼睛,“为什么……” 云光上前,摇头叹气:“因为我们吃的是七日断肠丸,你的是七步啊!” 周光韶好似看到了自己往后的下场,冷笑道:“你还有心情怜悯别人?先想想自己往后的日子该如何过吧!” “啪!”手和嘴巴子亲密接触了一下。 刚搞死了一个人,南锦屏不想大动干戈:“不会说话你就闭嘴!我觉得云光的态度就很好!” 她掰着手指头数了数,“一二三四……没错,四个人……嗯???卧槽,四个人!” 她再次拖出剧情梗概看了一眼,五个人愉快的生活在了一起? 南锦屏表情裂开了,玩过头了,数学不好,少了一个人! 月奴见她这样,很是担忧,便上前道:“妹妹,你怎么了?” 南锦屏哭丧着一张脸,“我小的时候曾有大师给我算过命,说我这辈子若是想寿终正寝,必定要跟四个与我有较深联系的人归隐山林,不问世事。现在想来……” “唉!” 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还是我太冲动了,现在就剩了咱们四个人,人数对不上,怕是不日我就要暴毙而亡了!” “怎么会这样呢?”月奴急得团团转:“不然咱们下山再去抓一个人上来?” 南锦屏摇头:“何苦牵连无辜呢?” 说着,她将视线落下了蒲鲜的身上:“我曾听说西域有一秘法,趁着人将死或者未死之时,用融化的松脂均匀涂抹面部,再从其鼻腔中勾出脑子,又从腰侧开个刀口,取出其五脏……最后,用裹尸布将人一层一层的缠上,制作成干尸,也是个绝佳的保存亲人的法子。”[注1] 这可是法老专享,便宜蒲鲜这个喜欢在外人,尤其是自己手下人面前做运动的混账了! 云光:“……” 周光韶:“……” 她拧了一下鼻涕,“恩公也是,这么不听话,死得也太快了。罢了,趁着现在还新鲜,把他炮制了吧,勉勉强强也能凑第五个人,省得回头烂了不好用。” 云光:“……” 周光韶:“……” 省得回头烂了不好用?! 南锦屏见他们不动,扭头凶狠的看了过来:“怎么,难不成你们想叫我动手?” “那也行,”她将袖子挽了起来,“我一动手就停不下来,说不定这干尸还得多炮制两具。” 云光:“……” 周光韶:“……” 还踏马多炮制两具? …… 三天后,南锦屏再次掰掰手指头数人头:“一二三四五,行,这回齐活儿了!” 这俩狗东西就算了吧,毕竟大粪要有人挑,地也要有人种,总不能都搞死了。 至此,五个“人”归隐山林,愉快的生活在了一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将老娘捧成心尖宠是…… 果然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上个世界活到死都没有男人, 她心里不是不寂寞的。 可是没办法,在字母世界里面,她没胆子搞七搞八, 就怕凡心一动, 好好的归隐剧本就成了没羞没躁的剧本,那也太刺激了点。 听到她嘴里的嘀咕声, 系统开口:“女帝的世界要不要?” 南锦屏:“!!!!” “合法?” “合法!”系统肯定道:“但这也要靠你自己的本事。” 南锦屏眼睛亮了:“你放心,我很有本事!” 上个世界,我可是让四个男人都对我心动过的人……呢??? 呢字还没想完, 再次睁开眼, 南锦屏心里就卧了个大草! 这回的剧情梗概就有点一言难尽,标准的古早言情口味: 【战火纷飞, 民不聊生。 她是父母双亡的凄惨孤女, 他是名门贵公子, 只因天生皇后命,他要了她的身子, 却不对她负责,反而以情爱之名为牢笼,逼她辗转各路豪强后院, 成那祸水之名。 最终, 他得了天下却输了她。 可是两年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王者归来, 携手那个将她救出牢笼的男人,辱他、杀他,夺取了这天下。 因而一朝重生,他做小伏低,只为了将她护在怀中, 再不让给旁人,只因——那天生皇后命。】 可惜的是,原主在洞房当晚恢复了一周目的记忆,然后俩人纠纠缠缠,虐身虐心,最后三千宠爱在一身,帝后二人成就佳话。 南锦屏:“……” 最终,他得了天下却输了她。 yue了。 南锦屏叽叽咕咕的笑了两声:“嘿!谁要是愿意牺牲自己来成就我,我也会在心里给他造一座金屋,谁都走不进的!” 只是没笑两声,她的脸色就僵住了:“女帝?” 女帝?! 不是穿来就是女皇帝,而是要从一个皇后命的封建社会背景下的女人干到女帝的位置? 系统:“对,原主死之前后悔了,她想要当女帝,想要知道这个位置到底有多么大的魔力,能叫一个人两辈子都不愿意放弃!” 南锦屏头秃,这个……她着实没有经验啊! 虽脑袋有些发胀,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便宜不好占的道理还是懂的。 南锦屏也没有去找系统胡搅蛮缠,毕竟谁都有个第一次,万一呢? 世界那么多,万一她就成功了呢? 这边想罢,人便从床上爬了起来,感觉腰间有些疼痛——是那个狗男人掐的。 再过不久,狗男人就该重生了,然后对原主处处尊敬,再不敢有一丝的轻慢,生怕这有皇后命的人落进了别的男人怀里,从而影响他的大业。 她下床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掀开衣裳看了下疼痛的地方,待发现青紫后,暗骂了一声狗男人。 又顺着记忆去妆台上找了去肿消淤的小瓷瓶,仔细的在腰上抹了,这才准备上床去歇息。 听到屋里有动静,外头候着的丫鬟在门口询问:“表姑娘,可要奴婢伺候。” “不用了,我起来喝口水。”南锦屏出声道。 此处是王家宅邸,原主是王家老太太的远方侄孙女,因双亲的缘故投奔来此,倒也得了一个小偏院住了下来。 只可惜,一日陪着王家夫人去山中上香,竟意外被批天生皇后命! 躺下后,她扯过被子盖在身上,细细复盘男主王明卿的帝王之路。 这狗男人人品不咋地,但心还怪狠的,再加上又有男主气运加身,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她认真学了总没错。 又扯开系统商城在里头挑选,看有没有什么帝王攻略可以看,这一扫,就扫到了“开局碗传奇”的草根逆袭记。 正要下手去定,却突然被后头一连串数不清的0给吓得收回了手,扣扣搜搜之下,只能花5000交易币买了一把匕首——能隐形,和手臂绑定,心念即出,着实好用。 正闭目想着呢,突然,门被推开,方才说话的丫鬟走了进来:“表姑娘,天快亮了,过几日夫人又要去寺中上香,您这个时辰该起身跪抄佛经了。” 南锦屏:“……” 跪抄佛经? 王家虽惦记原主的皇后命,也想让王明卿占了这个便宜,但这不代表王夫人就不会以挑剔儿媳妇的眼光来挑剔她。 她慢吞吞的翻了个身,就说呢,这天还黑着怎么就醒了,原来是生物钟闹的。 丫鬟似乎习惯了她这个模样,进来后见她没起身,嘴里还一副说教的语气:“表姑娘,您也别嫌奴婢多嘴,您呐,就是一个孤女,不过与咱家的老太太有些远亲关系,这才能住在王家宅院。现如今咱家里也都知道夫人和老爷有意撮合你和咱家的大少爷……不是奴婢不规矩,而是咱家大少爷那等人物,便是豪强之女,也是配得的,如今与您情投意合,不日便要成就佳话……您吃的喝的都在王家,很该再孝顺一些,以免惹得夫人不喜,叫大少爷失望。” 哦,对,没有娘家依靠,就该讨好婆婆嘛! 反正王家就是这么一直给原主洗脑来着。 不过南锦屏可没打算虐待自己,这王家又惦记皇后命,又不想给原主好脸色,哪来这么好的美事儿? 因而她屁股沉得很,在床上压根就没打算下来,“哦,你王家是豪门不错,可我南家只剩我一根独苗,当初我可是携百万家资进这王家宅院的,每月按时奉上孝敬银,怎的就吃的喝的都是你王家的了?” 咱又不是没付钱,除了没将所有东西都交给你王家,这生活费和保护费可都是给足了的。 当然,这也是王夫人一直不喜原主的原因。 王夫人早已将原主的所有财物看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只可惜原主人弱却不傻,知道这是自己立身的资本,根本不可能给出去。 再加上当初进王家可是大张旗鼓的,虽招不少人惦记,可王家怎么也算一方豪强,到底要脸,不好干那背地里的勾当,所以还算稳当。 只是皇后命的批命一出,王家人的心思便立刻动了起来。 既想将有此命格的原主留在王家,又想拿原主的百万家资做底,偏又不想放弃和其他豪强之女联姻。 便让王明卿以情爱为牢笼,哄得原主对他掏心掏肺,甘愿付出。 如果说一周目的原主是迫不得已,有着古代女子的思想,挣脱不出那个牢笼,可二周目的原主过得甚至比一周目的还惨。 毕竟一周目还有一个男人真心心疼她,将她从泥潭中拉出来。 可二周目的王明卿打着真爱她的幌子将她圈养,又为了她与父母顶撞,仔细呵护,成功的让原主掉入了他编织的情网当中。 偏等到王明卿成功踏上帝位之后,原主明面上得到了后位和帝王的“宠爱”,私底下却是花空了嫁妆,还收获了众多佳丽为情敌,以及层出不穷的庶子庶女。 而她自己,因王明卿的宠爱惹了王夫人的嫉恨和不满,早已毁了身子不能生育,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屁都不是! 这些想法不过转瞬,只说那丫鬟,听完她的话之后手一顿,小心翼翼的看了过来:“表姑娘,难道您不想为大少爷着想吗?您舍得大少爷夹在您和夫人中间为难吗?” 南锦屏:“……” 哦! 所以就要媳妇忍让,忍他老娘的撒泼呗! 合着你们不仅是花咱钱的时候动作迅捷,这给人洗脑也挺利索的呀! 南锦屏心中不善,面上也没打算善:“所以呢?” 丫鬟:“所以您是不是该跪抄佛经了?” “我抄你奶奶个腿儿!” 南锦屏怒而掀被:“你们王家还挺不要脸啊?我每月给那么多的钱,你们还唧唧歪歪的想要给我立规矩?” “立规矩是吧?行!本姑娘不伺候了!” “我还就不信了,这么大笔家财攒在手里,我随意的选一家豪强,便是那嫡长子巴不上,可嫡次子、嫡幼子我总该捞得着的吧?反正本姑娘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给我留下一半的家资作为嫁妆,等我百年之后,钱财还是家中儿孙的,我相信,没人会拒绝一个带着金山的儿媳妇!” 惯得你们,花钱请你们给老娘找罪受? 呸! 你们做梦! 丫鬟:“……” 丫鬟都惊呆了! 她本能的觉得表姑娘的话若是传出,那王家的门槛儿定会被别人踏破! 因为王家也是这个打算,而表姑娘在王家的待遇其实并不差,只是这些软刀子磨人的手段,全是因为王夫人心中对这个未来儿媳妇不满罢了! 为的就是磨去她的心性,磨去她的傲骨,磨去她的所思所想,从而将她当成提线木偶一般,予取予求,乖顺听话。 丫鬟虽然不知道皇后命,可她就是夫人放在表姑娘身边的眼线,若是叫夫人知道表姑娘在自己伺候的期间生了外心,那真是几条命都不够打的! 因而她咽了声口水,哆嗦道:“姑娘,奴婢心里是向着您的,您今儿既然身子不适,那佛经也不急,回头奴婢去夫人身边嬷嬷处告个假……” “告假?” 南锦屏冷哼一声:“从今日起,没有什么告假不告假,这劳什子的佛经,谁若是要,就自个儿抄去!休想再指使姑奶奶!” 丫鬟:“……” 丫鬟欲哭无泪,“表姑娘!” 这话如何能跟夫人说呀! 就在丫鬟左右为难之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待看到来人是谁时,丫鬟眼睛一亮:“大少爷!” 南锦屏回头,就见王明卿面色潮红,脚步急促的往自己这边奔来:“屏儿!” 那死样子,跟死了爹妈似的一样着急。 南锦屏:“……” 哦豁! 重生后的狗男人来了? 将老娘捧成心尖宠是吧?为了老娘和老母对着干是吧? 来吧亲爱的,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来宠我的! 第62章 天生皇后命 二更/我已无颜见我的明卿…… 再世为人, 王明卿有一瞬间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但有一点他不会忘,那就是他的屏儿。 那个为了他在各路男人怀中辗转的屏儿,那个最后时刻折磨他、羞辱他, 却还是眼中对他盛满了爱意的屏儿。 临死之前他就后悔了, 要是能重来,他定不会辜负屏儿对他的满腔爱意! 再不会为了什么虚无缥缈的权利将她弄丢! 若是这辈子还能站在顶峰, 他为帝,她为后,他们携手共治这天下, 再不会有旁人能走进他的心! 王明卿一路走来一路想, 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中突然迸发出无限的爱意。 他满含深情的喊了一声:“屏儿!” 虽然屏儿看着神态似乎不像是个柔弱少女, 可过去了这般长的时间, 他早已忘了少女时期的屏儿是个什么模样。 可这些都不重要, 只要这个人还是他的屏儿,他就会护着她, 不叫任何人欺负她,便是他的亲爹娘,也休想再欺辱屏儿! 王明卿急步上前, 想要将她揽在怀里, 好生爱怜一番, 可随即想到上辈子临死之前, 屏儿说最恨的便是自己将她当个玩物,从未真心对待过,想如何便如何,丝毫不尊重她。 便忐忑的收回了手,在一步远的地方收住了脚, 充满爱意的醉人眼神胶在她的脸上:“屏儿,我想你了。” 见是他来了,南锦屏对着丫鬟的嚣张立刻就压了下来,含泪看了他一眼:“你来了?” 而后扭头:“你还来做什么?王明卿,我也想通了,我们可能不太合适。是!我承认这些年来得到了王家的照拂,可我也相应的将这些照拂折算成银钱都给了王家!” “可是你们呢?” 吧嗒一声,眼泪落了下来,看得王明卿心中一抽,痛苦极了。 “我一介孤女,身有百万家资,依托于王家,给些银钱也是应当。我也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知道与你王大少爷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从未肖想过什么……可是!” “是你跑到我面前来说心悦于我,又是王夫人与我说甚是喜爱我,想让我当王家的大少奶奶!这些都是你们提的,非是我面皮厚硬攀!可是你们在我点头之后是如何对我的?哪里不凑手了,找我要钱;哪里不方便了,也找我要钱……” 她捂住心口,目光都碎了,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两步。 “如果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能用钱解决,那为了和你在一起,我不介意这些!身外之物,又如何比得上你?可是……” 她摇了摇头:“可是这软刀子最是磨人,你是王家大少爷,我不信你不知道你娘是如何磋磨我的!跪着抄写佛经,寒冬腊月让我身着单衣卧冰求鲤,炙热艳阳天将我关在密不透风的屋子里捡佛豆,还需保持佛豆的干燥……这些事情,便是正经的婆母对待儿媳妇都算是过分磋磨,更何况我与你王明卿还未成婚!我凭甚要遭这个罪?” 王明卿:“……” 原来,原来母亲就是这般照顾他心爱的女子的么! 真真是可恨! 王明卿又是心痛又是气愤,生怕她心中对自己的爱意不再,正待开口哄她之时,没想到她说出了险些惊散他神魂的话: “我想明白了,也看得清楚,你王家同意我进门,为的无非是我身后那百万家资,又因为豪族的脸面不好意思强夺我一个孤女的财产罢了。既如此,那便当我们有缘无份。” 她目光变得坚毅:“我虽弱小无助又可怜,可我也想安生的过日子,便是随便选一家依附过去,献上半数家财,余下的够我用也知足了。再另觅一良人,生两三个儿女,一辈子也算圆满。总归风光不风光的,于我来说不重要,我只是不想被人践踏到泥里去。” 王明卿:“!!!!” “不可!我不同意!”王明卿怒吼。 他心中惊涛四起,钱不重要,皇后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这个人! 得亏南锦屏不知道他在心里吼什么,否则保准吐他一脸花露水。 还钱不重要,皇后命也不重要? 也是,这些可不都是不重要么? 得到了人,什么都有了,好听的话谁还不会说了? 南锦屏冷哼一声:“你同不同意不要紧,你我没有婚书,亲事也没定,不过口头上一说罢了,难不成你们还能强行扣留我?” 王明卿一呆:“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 他要的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屏儿啊! 他怎么会逼她呢?若是将她逼到了别的男人身边——王明卿神情一凛,不,不会的! 他退后保证:“我这就去跟母亲说,你是我捧在手里的珍宝,便是她,也不能如此的欺辱你!” 说着,生怕她拒绝似的,人急急往出跑的表明自己的心意去了。 南锦屏:“……” 她叹了口气,婊里婊气的:“唉,希望明卿哥哥能与夫人好好说吧,毕竟夫人年纪也不小了,我还真怕她气着了自个儿。” 一路走来都跟爆火龙似的,南锦屏觉得自己可以随着环境来改变人设,或许这回……可以当个茶里茶气小婊砸? 丫鬟:“……” 别怕,夫人肯定会气着自个儿的。 …… 也不知道王明卿是怎么跟他老娘说的,反正这边佛经没抄,也没着人去告假,南锦屏是痛痛快快的一觉睡到大天亮,连请安都不用了。 起来洗漱收拾后,差不多就直接到了用午饭的点。 虽然这么个作息对身体不太好,可偶尔一次两次的,爽快就完了嘛! 这不,人刚走出寝房,这边洗漱的水还没往出倒,门外就另有丫鬟拎着一个个食盒走了进来,脸上盈满了笑意: “表姑娘醒了?正巧大厨房上的饭菜也都备好了,奴婢给您摆膳。对了,大少爷吩咐下去,表姑娘这边今日便着人来修葺小厨房,往后您想要用点什么热乎的,也方便一些,不用叫您身边的姐姐们跑来跑去的麻烦。” 南锦屏“嗯”了一声,看向她身后,淡淡道:“王大少爷大早上的进姑娘家的院子,这不太好吧?” 正说着话,王明卿着一袭绿纹紫长袍走了进来,手上拿着白玉做骨的折扇,自信一笑: “屏儿这话说得好生没道理,你我二人又不同别个,再者说,只要不进闺房,这偶尔来陪你用一用膳,对我二人都好。” 南锦屏眉头一皱,带着怒气放下了手里的筷子:“我每日只用膳的时候能得片刻的安宁,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非得叫我从醒来就开始堵心?” 听她这话,王明卿也扒拉了一些记忆出来,似乎屏儿每日用过膳之后,不分早晚,都要去正房伺候母亲? 这么一想,他面上便浮现了几分愧疚之色,声音软了下来:“我寻常不大关注后宅,叫你受委屈了。不过屏儿你放心,昨日我已和母亲说好,像是抄写佛经这一类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母亲可好?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往后只要不再磋磨你,你也乖顺的听话,咱们一家人只有好的,没有坏的。” 南锦屏眼底闪过一抹期待之色,快速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了下来,“我从没有过记恨夫人的意思,我,我也只是觉得自己不缺钱财,也不用靠王家来养,想要过得有底气一些,舒坦一些罢了……” “所以,我能不能提一个过分的要求?” 王明卿坐了下来:“屏儿尽管说,多过分的要求我都会同意的。”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南锦屏开口道:“让夫人每日用完膳之后都来我这边伺候我可好?端茶倒水且不说,就是那泡脚……夫人享受这么多次,怎么也该轮到我享受享受了吧?” 王明卿:“????” 让他娘给她去泡脚?! 他似是不敢相信:“屏儿?” 见他这般,南锦屏突然抿嘴一笑:“逗你的,我怎么可能这么过分呢?我只是想说,如果夫人往后再怎么过分,反正,反正我很有钱!我也会很过分的还击的哦!” 不骗你啊明卿哥哥,我真的会还击的。 “是是是,我们屏儿最厉害,手握钱财心里不慌。”王明卿心中一松,笑了起来,“你放心,你的都是你的,我会着人敲打一番,谁都不能从里手里抢走属于你的东西,也不会有人再敢过分的欺负你。” 又补了一句:“包括我。” 南锦屏:“……”yue!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一不小心红了脸,“我的当然是我的,不过你的,也得是我的!” 王明卿就觉得屏儿的小性子上来还怪惹人怜的,当下心中微暖,语气里带了些宠溺:“好好好,我的东西,当然都是我们屏儿的。” 说罢,又拍拍手,外头便有小厮捧着一个托盘进来,上头置了一镂空雕银乌金盒:“这是我一大早给你寻摸的白玉嵌珠翠玉簪,打开看看,可喜欢?” 南锦屏眼珠子一转,想着这府里还有其他亲戚家的女孩儿,便哼笑一声:“这玉簪,是单给我一个人的,还是姐姐妹妹们都有?” 觉察到她语气里的醋意,王明卿故意道:“既说了是姐姐妹妹们,那怎能你有,她们却没有?自然是家中的每一个女孩儿都有的。” 南锦屏:“……” 眼圈儿瞬间就红了,麒麟臂一展——噼里啪啦,叮铃哐当。 桌子不仅被掀翻,甚至连汤带水的飞了起来,直奔王大少爷的面门而去。 王明卿:“????” 王明卿:“!!!!” 王明卿惊呆了! 表妹当年……有这等力气?! 有没有的,容不得他多加思考,南锦屏这会子气得牙齿都打了颤:“好啊,我就知道,我不是你心中唯一的那个人!” “旁人都有的东西,你拿给我作甚?我缺这么三瓜俩枣吗?” 她扑上前去,靠在他肩膀上使劲的捶打:“我缺么!我缺么!我缺么!” 喀嚓—— 边上的小厮战战兢兢:“大少爷,您的肩膀……缺了一块。” 王明卿:“……” 剧痛传来,要不是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王明卿早就痛呼出声。 “呀!”南锦屏听到小厮的话,赶紧收回了手,“怎会如此?” “明卿哥哥,你为什么不躲呀!”她哭得伤心极了:“我不过是跟你玩闹,你怎的这么傻!需知伤在你身,痛在我心的呀!” 说完,她揪过他的衣领子,狠狠地拧了一把鼻涕:“罢罢罢,是我对不住你,你走吧,我已无颜见我的明卿哥哥了!” 说着脚下一转,人跟花蝴蝶似的飘了进去,倒不好叫人去追。 王明卿:“……” 王明卿不好对她说什么,只冲着小厮怒吼:“还不快扶我去找大夫!!!!” 第63章 天生皇后命 三更/准备军需 府上尊贵的大少爷在那个表姑娘的院子里受了伤, 还是伤了胳膊这等很重要的地方,这消息就跟长了翅膀似的,飞速的传遍了各个院子。 不提各位“表姑娘”们听完后心中作何感想, 单说王夫人韩氏, 听闻儿子重伤后当即眼前一黑,险些站不住脚:“人呢?明卿人呢?” 底下人就赶紧说大少爷已回了松涛院, 这会子已经叫了大夫云云。 那是她的亲儿子,韩氏哪里能听两句就放心了?便赶紧着人开了自己的私库,拿了各色珍贵的好药材, 急匆匆的往前院去。 待进了松涛院, 看着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的儿子,韩氏是又气又急:“那个小贱人到底哪里好?咱们不是说好了逢场作戏, 你又何苦付出自己的真心, 还让她将你伤成这样?你别忘了我与你爹爹谋算的大事, 如今天下豪族林立,她一个父母双亡的孤女, 要如何配得上你正妻之位?我正在甄选各家贵女,定会为你选一个好妻子!她即便……有些不同,给个贵妾之位便也是了!” 王明卿听到母亲这个说法, 眼神一暗, 上辈子就是这般, 为了所谓的联姻, 他迫不得已将屏儿送出,连个名分都没许给她,导致她与自己离心,再回不到从前。 思及此,他挥手让屋内的下人都出去, 而后强撑着坐了起来:“娘,我昨晚不是已与你分说明白了吗?大师的批命向来准确,屏儿的命格已经不是贵不可言能形容的,若真是如此,儿子听你的便是!可她是皇后命格,天生的皇后命!得了她便能得了这天下!试问,与皇后相配的是谁?自然是帝王!得了她便能得这天下,若是将皇后命格的女子放在贵妾之位,那便是名不正言不顺!日后儿子即便大业得成,也会被人拖下帝位,万劫不复!” 这般狠话砸了下来,韩氏如何能受得住? 她呆呆的伫立在床前,手臂颤抖,双目圆瞠,不可置信道:“明卿,你可知你说得是什么?这批命一事玄乎飘渺,万不能全部当真,可你若是信了这个,将她娶回家做你正妻,那日后你便失了岳家的帮扶啊!” 帮扶? 笑话! 王明卿脸上的表情渐渐落了下来,上辈子那什么狗屁的岳家帮扶他了吗? 不,没有!他们只会拖他的后腿! 说好的是强强联合,结果呢?自己在前头辛苦打天下,后头岳家就使劲的多吃多拿,多拿多占,险些没把他拖累死。 就连最后被人逼退帝位,也是因为他岳家那边将朝廷搞得乌烟瘴气,无法正常运转,这才叫那贼子找着机会毁了他的江山,夺了他的帝位! 只是这话不好和母亲分说明白,重生一世太过惊世骇俗,即便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不能将这等重大秘密轻易的说出口。 好在韩氏也没想听他说什么,她只是觉得那小贱人容色娇美,自甘下贱,这才能勾得她儿子昨晚上不顾已经歇下的老母亲,冲进来一通说教。 便沉了脸色,看向松涛院的诸下人:“好好照顾大少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还有,表姑娘那边一定要使劲拦着,不准她再来见大少爷!” 说完,她又看向床上的儿子,深深的吸了两口气,才开口:“你能将那小贱人稳住也好,那百万家资本就该我王家所得,偏她不识抬举,死死的攒在自己手里!若不是你对她这般上心,为娘早两年便会送她下去和南家那一家子短命鬼相聚!” 听闻母亲对屏儿已有了杀心,王明卿倒抽一口冷气,生怕母亲冲动之下毁了他的谋划。 是,皇后之命玄乎飘渺,不能全部当真,可上辈子他所经历的事告诉他,这个必定能当真! 他只是与皇后之命的女子有了一丝瓜葛和三分真情,便能畅通无阻登上地位,可最后呢?那个男人救了她,那个男人拉她出泥潭,最后也是那个男人得到了帝位坐稳了江山! 重生之后,回想上辈子的种种,王明卿对皇后命格更加深信不疑,见母亲不能理解他,便心中生怒,吼道:“屏儿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除了她,谁都不配得到我正妻之位!若娘一意孤行替我订下别家贵女,那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我就不信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得罪各路豪强!” 韩氏:“……” 韩氏骇然失色,她没想到儿子会为了那个小贱人一夜之间改变态度:“我生你养你一场,你就是这么对我的?王明卿,你的教养呢?” 她记恨外头的妖艳贱货勾搭她儿子移了性情,便怒喝:“来人,表姑娘的院子给我看守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她随意进出!” 这个表姑娘不用区分,能叫夫人这么愤怒的表姑娘,只有南家那位。 王明卿一直以为母亲是爱自己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表明立场,母亲为了他们二人的母子情分,定不会再去为难屏儿!没想到今日母亲竟然说出这番话……他目眦欲裂,当过帝王的男人就绝不会甘心屈于人下,为了往后的目标,他不顾肩膀上的疼痛,从床上跳了起来。 目光阴鸷,寒意森森:“我知娘的意思,娘想让我娶韩家的表妹?可我话也放在这里,若娘真的敢对屏儿下手,儿子只能不孝的送韩家表妹下去陪韩家的老祖宗们了!” 说完,他朝外喊道:“来人,去请韩家姑娘过来!” 韩氏大惊失色,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儿:“你敢!” 王明卿咬牙道:“娘,我所求不多,只愿屏儿当我的正妻!我知你对韩家的态度,等以后,以后我许表妹一个贵妃之位!” 说罢,他又哀求道:“屏儿身后没有亲族,往后……即便她坐在了皇后的位置上,也只有我,只有王家可以依靠,定然不会欺负表妹。” 韩氏:“……” 韩氏流泪:“孽障啊!” 早知如此,她就该在老太太死之后立刻把那小贱人弄死的,也就不至于现在留她在家里离间他们的母子情分! 见母亲不再说什么喊打喊杀的话,王明卿笑了:“娘,你放心,在我心中最重要的还是你,谁都越不过你去。” 只要母亲这边同意,爹那边就没有阻碍。 他自然知道爹是如何想的,爹压根就不在乎屏儿背后有没有人,带了多少家财,反正只要这皇后命格的女子落在王家,许个正妻之位又如何? 上辈子爹就与他说过,这些都不重要,大不了往后正妻病逝,只要大业能成,女人而已,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当然,自己心里是不会这么想的。 …… 这边说服了母亲,王明卿觉得得让屏儿知道自己为她的付出才是。 等人走后,便不顾小厮的劝阻,带着伤强行往出走。 只没想到,人到的时候,院子里眼熟的丫鬟们都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数十个五大三粗的粗壮女人,正乱糟糟的收拾箱笼往外搬。 王明卿心中不妙,进了屋找人:“屏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南锦屏正在看她用三倍钞能力换回来的房契,听到他的声音,转头后有些不敢看他:“明卿哥哥,我要搬走了。” 搬走?! 王明卿大惊:“为何要搬走?” 又急切道:“可是有人欺负了你?你快快与我说,我定然为你主持公道!” 近水楼台先得月,若是屏儿搬出了王家,她一个人在外受了旁人欺负,或者有人趁虚而入,又该如何是好? 南锦屏摇摇头,仰着脸,认真的看着他:“你我虽然还未成婚,亲事也未曾定下,可咱们既然有了这心意,那便不适合住在一处了。我想……光明正大的与你相处,而不是以寄居孤女的身份住在这里。明卿哥哥,你明白吗?” “屏儿!” 王明卿鼻子一酸,“好好好,我知你心意,你放心,这辈子我定然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南锦屏笑了:“我不会离王家太远的啦,日后明卿哥哥可就要正经的与我下帖子了,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随意进出我的院子,旁人也不敢阻拦,这对我的名声可不好。” 王明卿宠溺一笑:“屏儿教训的是,是我过分了,往后我再去寻你时,屏儿尽管叫人拦着我,若我做了什么过分的举动,你尽可喊人来打。” 艾玛,还有这好事儿? “好,我记着了。”南锦屏笑眯了眼。 …… 对于她搬出去,只要王明卿没有阻拦,其他人都无所谓。 反正双方“口头约定”了亲事,即便是王父,也只是觉得姑娘家大了,想要嫁进自己家就得先搬出去,否则好说不好听。 韩氏就更乐意了,有了这两天的闹腾,她巴不得那个小贱人赶紧搬出去,省得留在家里挑拨他们母子关系。说不定搬出去之后,二人情分淡了,她还能让儿子和娘家侄女培养感情来着。 南锦屏无所谓他们怎么想,反正穿越过来就一个原则,嘴巴怎么骗人无所谓,但绝对不能和原主的男人发生什么负距离的接触。 搬出来的这几天,王明卿倒也规矩,想来找她都提前下帖子,即便她不同意,他也没有过多纠缠,反而隔日继续下帖子,想来是将这当成了小情人之间你追我逃的互动。 这事儿南锦屏也没操心,反正她吩咐了下去,只要是王大少爷的帖子,一律压下不见。 不得不说,自己花钱找来的人就是听话,身契都在自己的手上,不像在王家,睡觉都能被丫鬟从床上给“请”下来,然后按时按点的做衣裳、抄佛经……实话实说,在监狱里踩缝纫机都比在王家过日子受得罪要少。 这日,她调养好了身体底子,每日习惯性的从演武场回来洗漱后,门房上就有人来报,说是底下的庄头已将粮食给屯好,问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没了,自家地里的产出,这些年都不要卖了,留着吧。”南锦屏摆摆手。 她坐在桌前,想着各方势力的分布。 做人最要紧的是有自知之明,她没那个本事说自己提枪上战场,然后王八之气一发,战无不胜,成功打到皇帝的位置上。 既然不行,那么最要紧的就是投资了。 现如今天下豪强林立,但要数最强盛的,非四方大将军莫属。 这四方大将军为东方开将军,南方温将军,西方莫将军和北方乌将军。 这四位本也是出自大族,在这天下乱象升起的时候,就纷纷扩张自己的地盘,一步步走到如今。 而上辈子,原主是没资格入这四家的后院的,顶多能在其心腹的手中被送来送去。 而这其中,王家其实并不起眼,虽然王家的人也有雄心,但无奈硬件不够,只能跟在温将军后头捡捡漏。 那上辈子王明卿是怎么走到最后的呢? 四个人,越打战场越紧缩,最后总要分出个胜负。 上辈子温将军收割了其余三方,而王明卿虽然武艺不算拔尖儿,但他运气好,有他在的地方,就从没有打过败仗,倒也在温将军身边混了个不错的位置。 只是在温将军即将定下京都之时,人突然暴毙,紧接着王明卿又跟走了狗屎运似的,跟温将军的独女搅合在了一块儿,靠着这位“公主”,成功的入主了皇宫。 显而易见,温将军就是个送快递的。 想罢,她估摸着自家粮食的数量,又写下了各场战争的时间,以及……准备的物资粮草。 快递的话,反正没写收件人不是吗? 第64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我该认识你吗? 天气骤冷, 偏温家军和开家军多有摩擦。 南锦屏早早的使银钱开道,再加上南家本也是士族,只是子嗣不丰, 逐渐衰落下来罢了。因而这钱一砸, 再加上陪了几次温家旁支的女眷去上香,熟悉之后, 便成功的踏入了温将军夫人明氏的赏花宴当中。 温家的名声不错,即便是旁支,明面上也没有发生过什么强夺他人财产之事。 南锦屏不会天真的想着温家都是好人, 但她也乖觉, 几次往来之后,便表明了对温家军的感谢, 说如果没有大军的守护, 此处也不会这么安宁云云。而后表示知道大军辛苦, 愿将名下庄子今年的所有产出都捐出来,以作支持。 当然, 也摆明了谋求庇护的意思。 作为南方土皇帝的正妻,温夫人见多了凑上门来的女人们,因而知道这位南家孤女的意思后, 略思量了一番, 便也同意了下来。 …… 自从南锦屏搬出去之后, 王明卿再也没见过她一次。 可战事紧急, 容不得他情情爱爱的惦记着,他这辈子想要比上辈子更加顺畅的得到帝位,因而这段时间忙得很,顾不上别的。 可是这次随着大军凯旋归来,他发现不对劲了。 回家洗漱了一番, 便又马不停蹄地去温大将军府参加庆功宴,却没想到,席间竟然听到同僚说此次情况危急,若不是南家姑娘献出的粮草,怕是前方撑不了太久。 话音落地,旁边就有人笑道:“刘兄这话听着就不了解,这位南姑娘本是南氏后人,也是咱们宣节校尉家的表姑娘,这表哥在前线打仗,表妹既然有能耐,自然是要帮助一二的……” “听闻温夫人对南姑娘很是喜爱,有传言说,温夫人的娘家侄儿对南姑娘多有看重。”有那跟王家不对付的,斜睨一眼后便嗤笑出声。 王明卿听到此处,心中有些不悦,他不喜欢她抛头露面,因而面上依旧冷淡:“果真?这个我倒是不知的。” 这辈子他虽然想要待她珍之重之,可她若是这般抛头露面的出风头,怕也是不妥当。 再加上——王明卿眉头拧了起来,上辈子并没有捐献粮草一事,反而是自己,用了她大笔的嫁妆有了一个不错的起点,从而快速的在温大将军跟前露脸。 可想想也觉得可以,她的东西本就是他的,就算自己这辈子没有用她的嫁妆,可她因为自己,不也是捐献粮草了吗?想是过几日自己便要往上升一升了。 虽然屏儿这事做的不太稳妥,但是罢了,总归是为了自己,看在自己即将升职的份儿上,好好与她说便是。 因而庆功宴结束,回了府上给母亲请安后,王明卿又提点了母亲一番:“娘,屏儿现如今在温夫人那边挂了号,也有些走动的情分,我听说这些日子您没有派人过去瞧瞧?现如今外头对屏儿多有赞誉,您看,是不是该选个合适的机会,上门去提提亲?” 韩氏正高兴儿子好好的回来呢,这猛不丁听到这话,当即就挂了脸子:“你回来就惦记她,倒不想想你老娘在家中是有多担心你!” 说罢,又冷哼一声,“你心心念念的想着旁人,旁人可不一定想你!你在外头拼死拼活的挣前程,可她呢?这段时日风光的很!又是捐献粮草,又是参加各处的赏花宴,还得了温夫人的亲眼。你娘我现在算是哪颗葱?能关照的到别人的头上?想我王家对她也算是有些恩义的,可她转头就将大笔银钱送到了温家以求庇护,这分明是打我王家的脸!明卿,娘跟你说,你表妹……” 话没说完,王明卿就不耐烦地打断了她的话:“好了!我说了我对表妹没有意思!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屏儿!”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即便是亲娘也是如此,正经事一样不干,就知道说这些有的没的,忒没眼界! 韩氏一噎,可儿子如今在军中有了正经的官职,到底不好再随意呵斥,便也忍了这口气。 只私心里,越发觉得那皇后命格是无稽之谈,毕竟她儿那般有能为,那小贱人都搬出府去了,不也照样所向披靡? …… 南锦屏这段时间琢磨了许久,硬是做了两手的准备,寻思着大家既然都是收快递的,那自己收和狗男人收,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至少换了自己收,不会无耻的把温夫人和温姑娘都收到后院去。 只是仔细想想,难度好像挺大的,所以备用计划也得有——或许,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大不了等狗男人收完快递,自己再去收他的好了,那这样一来,亲事不亲事的,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她不要脸,不在乎什么名声不名声的。 商城也有专业道具,自己不能跟他负距离,道具还是可以的,毕竟能多活一辈子算一辈子,万一这辈子过完就没下辈子了呢? 所以这可能成为女帝的世界,怎么也不能错过了呀! 因而这回从温府的赏花会出来后,到家看到王府的帖子,便也顺势接了下来。 第二日一早,便早早的收拾好,带着自己身边粗壮的两个大丫鬟,颇有气势的上了马车。 大抵是这段时日出的风头多,再加上搬出了王府,这次过来,王府的下人倒不像往日那般暗含着冷意,反而多有殷切。 因着想要当那只黄雀,南锦屏随着下人拜见主人家时,见到韩氏的时候,态度就还算不错:“见过夫人。多日不见,夫人依旧光彩照人,怕是与韩姑娘站在一处,不像是姑侄,倒像是姐妹一般。” 韩氏看着这小贱人比在自家时更加气色红润的模样,恨得牙痒痒,这出去就大把的撒钱,在自家时却是抠搜的厉害,这是瞧不起谁呢? 可想到儿子的意思,韩氏硬是忍住上去给她挠花脸的冲动,僵笑道:“屏儿自搬出去后倒是许久未曾回来了,早前我待你如亲女,你这一走便不曾回来,我这心里倒是难受的厉害。” 南锦屏眉心一蹙,站起来走到她身侧,担忧道:“夫人心口又难受了吗?往日夫人心口难受,可都是我跪着抄写佛经才能好的,现如今我搬出去当家作主,一时惫懒了些,倒累得夫人心疾难愈,是我的不是。” 话一落地,就有怪异的目光扫了过来。 韩氏脸色一僵,快速道:“你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往日里这些都是暗地里做的,除了自己的心腹,未曾宣扬出去,毕竟她堂堂王家夫人,怎么可能会这么不慈悲? 南锦屏抿嘴笑笑,“我知道夫人是为我好,正巧没多久就要上冻了,回头我再听夫人的话,身着单衣卧冰求鲤,夫人放心,只要我的心足够诚,就一定能让你在入冬的第一天喝到最鲜美的鱼汤的!” 韩氏:“……” 韩氏立刻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你和明卿多日未见,该多聚聚才是。” 南锦屏也就顺势起身,随着丫鬟往外走。 时下男女大防不太重,今日王家这边算是小一辈自家人开了个小宴,男男女女的,也都是亲戚家的兄弟姐妹,规矩不算太严。 因而南锦屏带着丫鬟没走多久,便就遇到了往这边来的王明卿。 见是她,王明卿快步近前,还将手里的手炉塞了过来:“这大冷的天,叫下人抬了轿子过来便是,若是冷着了,那边也不必去,咱们去别处坐着说说话。” 他本意也不是想跟一群人在一起。 “这样不太好吧?” 南锦屏往后退了一步,很有些不好意思:“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多招人闲话?” “都是自家人,能有什么闲话?再者说,我出去这般长的时间了,不过是想和你单独待在一处,其他人都能理解的。” 王明卿适时地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又好似不经意一般用袖子掩盖:“而且我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屏儿,我听说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与温夫人多有往来?温夫人贤良淑德,我也很高兴你能得到温夫人的青眼。只有些事你不太懂,温夫人虽好,可温夫人娘家的子侄却没那么好的名声了,你往后若是遇到了明家的人,可得记得远一些,免得被人唐突了。”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 南锦屏表情有些不太自在,而后似鼓起勇气一般,开口道:“修齐哥哥才不是你说得这种人!我也去过几次明府的赏花宴,明夫人待我可好了,还说要拿我当女儿般对待呢!” 王明卿:“????” 明修齐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修齐哥哥了? 因着这个称呼,王明卿心中顿感不妙,便很受伤的看着她:“屏儿,女子当温淑贤德,他一个外男,你怎可这般亲密的称呼他?我与你说,他曾在天香楼……这话不好说,说出来我都怕你脏了耳朵!” 一听这话,南锦屏离他就更远了一些,语气中带了点失望:“明卿哥哥,背后不说人的道理你都不懂么?修齐哥哥去天香楼怎么了?那里都是身世可怜又悲苦无助的失足小姐姐,他去帮一把有错吗?”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她摇了摇头,“我不能接受我心悦的男子是个碎嘴子红眼病,明卿哥哥,你太叫我失望了!” “……”王明卿:“????” 帮助身世可怜又悲情无助的失足小姐姐? 我是个碎嘴子红眼病?! 我太让你失望了?! 要不是眼前的女子是自己心中发过誓要认真守护的女孩儿,王明卿怕不是能当场表演一个急速脸谱。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虽努力压制住心底暴虐的冲动,但语气中依旧带了不满:“你才见过几个男人你就说这种话?我难不成还能害你?那明修齐就不是个好东西,我分明是为了你着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还有那明夫人,说什么拿你当女儿看待……这话傻子才会信!就算,就算是那个意思,可你见过哪个婆母会真心将儿媳当成女儿来看待的? 南锦屏一听,当即就不乐意了,怒气冲冲的看着他,道:“你对我凶没有关系,但是你不能说修齐哥哥的不好!” “至少修齐哥哥不会像你这么质问我!” “修齐哥哥也从来没在我面前说过你的坏话!” “我没见过几个男人怎么了?我还年轻,日子那么长,多见几个不就行了!” 王明卿:“……” 你踏马的还要多见几个?! 王明卿不高兴了,他觉得自己不过是出去了个把月,结果回来之后,娇娇软软的屏儿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想来是在跟温夫人来往的这段时日被带坏了! 这么一想,他对温夫人心中就生出了不满,心道本打算这辈子早些成功后,看在上辈子的情分上给她高一些的位份,现在看来是不可以了! 他想到上辈子就是明修齐这个狗男人带着屏儿偷走了他的皇位,新仇旧恨之下,王明卿这回是真红了眼:“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要不是这个男人太过能打,他派出去的杀手无一得存,他早就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了! 且观她的态度,或许上辈子并不是个意外,可能他们很早就勾搭在了一起! “啪!” 南锦屏可算是找着机会抽他耳刮子了,“王明卿,你怎么能对我说这种话?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吗?我为了你,是怎么硬生生忍下你娘的磋磨你也忘了吗?好好好,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我,那我们之间——” 她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抽过去:“就如这两个巴掌,一拍即散!” 王明卿话说完之后就发现自己冲动了,生怕就此将她推到明修齐的身边,这会子正后悔的准备找补,没想到就听到了这番话。 可接下来,更叫他害怕的还在后头: “虽然我依旧喜欢你,虽然我可能这辈子也放不下你,但是我是个自私的女人,我想要让自己过得好。爱一个人太累太累了,我想找个爱我的人。” “修齐哥哥说他会相面,他说我的面相富贵至极,旺夫旺家旺子嗣……我不在意他对我的好是不是别有所图,可只要我的面相真是如此,那我就是个好命格,他也会一辈子对我好的,毕竟我是如此的与众不同。” 王明卿:“?????” 王明卿:“!!!!!” 面相富贵至极? 旺夫旺家旺子嗣? 好命格?! 王明卿当即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难道说……” 难道明修齐那个混账也知道了她的命格?难道明修齐也跟自己一样,对天生皇后命的屏儿势在必得? 你醒醒啊屏儿! 他不是真的心悦你,他就是想要利用你! 利用你的命格啊! 王明卿此时恨不能抓着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将她给摇醒:什么狗屁的爱情!那都是外人骗你的,只有我,只有我对你才是真心啊! 可是这话不能说。 说了就是对自己爱情的玷污。 但也决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女人琵琶别抱! 南锦屏疑惑道:“难道说什么?你难道也知道我的命格极好?” 王明卿一惊,一阵风吹来,整个人更是汗毛倒竖,不由在心中把明修齐喷了个狗血淋头:踏马的命格这种事,怎么能跟她胡乱说! 他便上前一步,强行扯出一抹笑:“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为了你,我连母亲都能顶撞,为了你,我抛下家中的享乐,随着温家军在前线拼搏,难道为的不都是我们的以后吗?这些你都看不到?旁人随意的说两句好话,难道比得上我对你的好?” 南锦屏起初还静静的听着,可是越到后来,表情就越冷漠:“你对我的好在哪里?是任由你的母亲欺辱我,还是跟其他表姑娘们手牵手一起走?” 王明卿:“……” 那不都是以前的事情么,老是翻旧账有什么意思? 王明卿想要解释:“你听我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话没说完,南锦屏捂着自己的耳朵开始后退:“我不听我不听!” “屏儿!”王明卿急切地追了过来,“你真的要听我解释啊!” 又喊周遭的下人:“快拦住表姑娘!” 南锦屏冷着一张脸往外跑,突围之快,十数个人拦不下。 王明卿见此,更加急了:“屏儿,你听我解释啊!” 南锦屏一路嚎着“我不听我不听”,然后叫了她的壮丫鬟,飞也似的跑出了王家的侧门。 只这时路上下了雪,因着速度过快,再加上姑娘家的鞋子实用性不大,这不,跑出王家没多久,因着不谨慎,脚下一滑,人就直直的往后倒,丫鬟们压根就没来得及扶。 好在边上适时地伸出一双手,将她拦腰扶起后又快速的收了回去:“姑娘没事吧?” “无事,多谢公子。” 南锦屏站稳后,丫鬟赶紧小跑着过来,她开口道:“慢着些,别摔着。” 又理了理裙子,看向救了自己的男子——哟!眼如寒星身如松,是她最喜欢的那款! 心中有些骚动,她红了小脸,娇声道:“不知公子贵姓?家在何处?今日搭救之恩该备上谢礼亲自上门才是。” 他敛下眼:“姑娘不认识我?” 南锦屏:“……我该认识你吗?” 他上前,面上似笑非笑的模样:“南姑娘,喜欢帮助失足小姐姐的明公子了解一下?” 南锦屏:“……” 哈哈! 哈哈哈! 怎么会这么巧的嘛! 第65章 天生皇后命 二更/上!娶了他!让他给…… 南锦屏没想到, 自己只是把一周目属于女主的男人拉出来溜溜,这三周目就见到真人了。 好像二周目的明修齐是死在了战场? 她又看了他一眼,这么好看的小哥哥, 死了也太可惜了吧? 好歹死之前, 先让她糟蹋糟蹋啊! …… 天雷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勾到地火,但是追出来的王明卿却觉得自己看到了噼里啪啦的干柴烈火。 待看到男俊女美的画面之后, 王明卿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伤害到了,可是他不敢,不敢上前。 侮辱这些且不怕, 可上辈子到最后, 是明修齐这个贼子一刀砍下了自己的脑袋,他到现在还记得脖颈处的血逐渐变凉的感觉, 因而再见到他, 总是忍不住双腿发抖, 心生恐惧。 这也是为什么重生之后他只敢派人去刺杀,而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原因。 他是要当皇帝的人,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不能给自己增添一个敌人——毕竟温家,等自己将温夫人母女收入后宫之后, 暂且还是要靠着温家来稳固朝堂的。 所以此刻的他心中再怎么愤恨, 也只能不甘的退了回去:等等, 再等等, 等他消除心魔,定要明修齐血债血偿! 他冷着一张脸回了家,进门后看到迎上来准备行礼的小厮,找到了怒火的宣泄口,抬起腿就飞了出去:“滚!” 这一出, 吓得原本要过来问安讨好的下人立刻收住了脚,再不敢靠近。 所以等韩氏在正院中还没缓过来“儿子跟小妖精跑了”的那股劲儿,就听人说儿子面色不善的回府,并且在自家门口对着下人打骂呵斥。 韩氏去了松涛院,见儿子脸色都憔悴了,当下也心疼的厉害:“你现在这般作态,除了疼你的亲娘,旁人又瞧不见!” 王明卿嘴角动了动,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懦弱无能,便成功的迁怒了老娘:“如果不是你往日里苛待她,冷了她的心肠,她又怎会生出与我一拍两散的意思?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日又在正院那边说些难听话惹她生气!就当是为了我,我求您了娘,消停一会儿行不行!” “别再插手我的私事了!” 韩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她疼过自己性命的儿子,竟对她说出了这番话! 怔楞几瞬,她捂住心口,差点喘不上气:“明卿,我是你娘……” “我娘我娘,我知道你是我娘!” 上辈子惨死,重生后不顺,王明卿整个人暴躁极了,怒叫:“如果你不是我娘,你以为我会放过你?正因为你是我娘,屏儿她为了我才不得不百般委屈!现如今,您开心了吗?您满意了吗?您成功的拆散了我们!屏儿的命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若她真的落在了别人家,您还是想想要怎么和爹交代吧!” 他绝不会承认自己比不上明修齐那贼子,屏儿的冷心,一定是因为母亲苛待她的缘故! 这是她的儿子,这是她的亲儿子,她唯一的儿子!和无数妾室斗争保下来的血脉延续! 可是现如今,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对她这个当娘的充满了怨气,那神情,那语气中的恶意,好似恨不能自己死了一般! 韩氏周身发冷,嘴唇哆嗦了两下,再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呆呆的转身,任由丫鬟扶着自己出门,踉踉跄跄,失魂落魄。 …… 南锦屏遭遇社死场面之后,不过几瞬,人便重新恢复镇定。 再次道了谢之后,她带着自己那名娇娇和软软的俩丫鬟上了马车,临走之时,还掀开车帘,冲着明修齐道:“明公子,日后再见。” 明修齐站在原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一笑,而后翻身上马,往相反的方向离去。 马车离开,虎背熊腰的娇娇有些忐忑:“姑娘,您方才那般会不会不太好呀?毕竟您和王家大少爷有了婚约,万一叫王家的人知道了……” “不会的,”南锦屏斜靠在软枕上,懒懒的:“娇娇啊,有些事情你不会太懂,这女子若是想成家,看的可不仅是男人,还得看男人的家人怎么样。你是后来的,可不晓得姑娘我当初在王府里遭了多少的罪,你今日听到的这卧冰求鲤还算是小事,那豪门深宅里的夫人们折磨人的法子多的是。我真要是跟他王明卿成了婚,以后的日子且难过着呢。” 闻言,天生力气大的软软咔嚓一下捏碎了手中的核桃,将里头的核桃仁挑了出来,头也不抬:“买猪要看圈,这个奴婢懂!” 娇娇就明白了,“那方才那明公子是明家二房的独子,偏明家的二老爷和二夫人寿数不长,早早的就去了,而明公子又跟着温将军行军打仗,算起来确实比王大少爷有优势! 南锦屏:“……” 你们要这么理解,那确实是已经很透彻了。 但咱脸皮也不能这么厚,现在是你家姑娘惦记人家的美色,人家如何想的,还不知道呢!- 第二日一早,南锦屏起身梳洗打扮之后,就打算给独居的明修齐下帖子了。 结果她这边还没琢磨好理由,门房上就先送来了他的帖子,说是城外梅园景色甚美,想邀南姑娘共同赏梅云云。 南锦屏开心极了,换了身方便的衣裳便打算出门:明公子也很好的嘛! 俩人要是有戏,说不定她就不用收二手快递了,万一便宜就落到她的头上呢? 至于到时候明修齐是不是比自己更有戏——嗐,这个不重要的啦! 要是不听话,砍了老公再登基也是一样的嘛! 虽然为未曾出现的事情感到有一丢丢的愧疚,但是无所谓啦,反正她的心也不是那么的干净。 所以等到了梅园,在看到里头的俊男美女时,南锦屏脸上笑意不变,微微福身:“应明公子所邀,我没来迟吧?” 明修齐微微颔首:“南姑娘有礼。” 话一落地,他身后不远处跟着的一个娇俏姑娘便哼了一声。 明修齐没理会,走了过来,“南姑娘今日空手来?”他哼笑一声:“援手的谢礼呢?还是说——” 他眼神落在了她的脸上:“南姑娘自己就是个谢礼?” 南锦屏一愣,哇,你在调戏我! 她控制住蠢蠢欲动的双手:“倒也不是,这次空手来,主要是怕下回没有理由约明公子出来。” 明修齐视线在她脸上扫了两圈,不过分,却又有迫人的压力感:“若是姑娘邀约,某便是再忙,也能腾出空来的。” 南锦屏心说你这是看上我的钱呢,还是看上了我的人呢? 这还没想明白,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你们在干什么!” 紧接着,一袭青衣便急速而来,掌风凌厉,狠狠地对上了面前之人。 “小心!”南锦屏伸手要拉。 哪知明修齐不闪不避,硬是用后背接下了一掌,而后往前一步,将她撞倒在地。 南锦屏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却因为姿势的原因,右手不小心——额? 她下意识的捏了又捏,眼睛倏地瞪大:怎么回事? 明修齐挑眉,很不在意的模样,声音中似乎带了些冷意:“南姑娘,如何?” 又捏了一下。 南锦屏僵笑:“我觉得,其实也还可以?” 面上带笑的爬了起来,大脑却已经放空,那什么,为什么没有温度呢? 他可是一周目里当了皇帝的男人啊! 话说,剧情梗概里只概述了原主被明修齐拉出泥潭之后有男女纯正的友谊,绝对没有doi这回事,那么现在看来——或许是硬件不行的缘故? 想到这里,她目光可怜的在他脸上溜了一圈:太可惜了! 真的是太可惜了! 这张脸,这身材,这气质,完完全全就是踩在她审美的点儿上造出来的啊! 甩了甩脑袋,还没从绝世大帅哥硬件不行的打击中回过神来,已经克服心中恐惧的王明卿嫉妒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明修齐,请你放尊重些!” 他面色蜡黄,眼下青黑,扫过来的目光如刀如剑,恨不能将眼前的仇人扒皮抽血。 南锦屏心说才一晚上没见,他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鬼样子? 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觉得眼睛被辣到了有些不划算。 明修齐看了她一眼,上前将她挡住:“王校尉这是……未梳洗便出门了?” 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王明卿下意识的伸手抚上脸颊,想到自己想出的苦肉计,不理会他,只冲着南锦屏道:“屏儿,你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可好?我放不下你,也舍不下你,我在母亲的正房之外跪了整整一夜,终于求得母亲松口,答应我娶你过门……看在我对你如此情深的份上,我们和好行不行?明日我便着人去提亲,婚期越快越好!从今往后由我呵护着你,再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南锦屏从明修齐身后探出了脑袋,还没开口,后者便凉凉一笑:“王校尉这话说得就叫人听不懂了,女子嫁人,嫁的又不光是男人,还有男人的一家。你这般想要求亲还得跪在母亲房门外苦苦哀求,想来南姑娘若是嫁入你家,往后和婆母同处一屋檐下,日子也不太好过。可像我这样的就不一样了——” 他转头看着南锦屏,眼中意味不明:“我长得好,不缺钱财,还有军功在身,官职嘛,也比王校尉高了那么一些。家中双亲早年仙去,若是南姑娘垂青,那进门便可当家作主,且这辈子明某都不会纳妾……” 王明卿听到这话,瞬间气冲头顶,想到上辈子他们二人在自己面前的那副模样,牙齿咬得咯咯响,“屏儿,你怎么说?” 南锦屏有些犹豫:“这个,不太好吧?” 她就是馋人家的美色而已,眼下这话,进展是不是太快了? 明修齐敛眉看她,低了头,在她耳边轻声道:“明某身有隐疾,姑娘手握重金,你我皆有苦衷,只要姑娘不在明某眼皮子底下,那——” 话没说完,南锦屏就激动地抓住了他的手,“我愿意!!!!” 王明卿听到这话,目眦欲裂,大吼:“我不同意!我不可能同意!” “滚远点!”南锦屏一脚踹开碍眼的东西,热情的挽着明修齐的手臂:“什么时候上门提亲?咱俩都无父无母,一切从简就好,我不介意这些的!” 随之而来的,是系统的自动提示音: #发现破碎的随身空间碎片,任务结束后回收# 还有系统比她更激动的声音:“上!娶了他!让他给你打仗干活儿!空间就在他的啾啾上!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十平米的空间上不封顶,结束后就是你的了!” 南锦屏:“……” 踏马的要是任务能成功,我怕是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从一个男人的啾啾上得到了随身空间。 第66章 天生皇后命 三更/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王明卿被踹得飞到了雪地里头, 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南锦屏没有理会他,想着方才小啾啾,啊呸!是明修齐所说的话, 开口问:“你真的不介意啊?” 只要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么? 明修齐反问她:“你介意吗?” “我是不介意的啦, ”南锦屏小脸微红,挠了挠头, “就是不太明白,这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啊!” 单身也是很好的借口嘛,或者编造出一个早死的白月光什么的。 话刚说完, 明修齐就叹了一口气:“我曾有一个心爱之人, 我与她山盟海誓,至死不渝, 这辈子的爱都给了她。可是有一天……她死了, 而你……和她长得一模一样。” “怎么死的?” “不太清楚, 大概就是喝水呛死的吧?” 南锦屏:“……” 你可以编得再不走心一点吗? “每月千两银,当做姑娘的辛苦费。”明修齐不太在意理由走不走心, “当然,若是姑娘想要我配合什么特殊的爱好和要求,那钱得减半。” 冷面将军的白月光替身什么的, 南锦屏抬头, “不用配合, 就这么来, 成交!” 为了随身空间和固定工资,我愿意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 俩人都是无父无母的,明家那头虽然还有亲眷,明家一族中,最出息的除了温夫人明氏, 就是如今已爬到正五品上的定远将军明修齐。 论起关系远近,虽起点也不一样,但明修齐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而王明卿那正八品上的宣节校尉却是大部分占了好运气。 因而这边婚事一定下,本就对南锦屏颇为喜爱的温夫人更加常常给她下帖子,倒惹得亲生女儿有些不满。 “娘,我是你亲生的,表哥那般好的人物,你怎的也不说给我?” 爹爹如今重权在握,且不说往后会如何,即便是如今,那也是四方大将军之一,偏娘这个正妻只有自己一个女儿。 若是自己嫁给了表哥那等英雄人物,娘在温家的脚跟会站得更加稳,说不定还能给她生出一个弟弟来,往后继承爹爹的衣钵。 听了女儿天真的话,温夫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姑血不回流!你别听外头瞎说什么姑表亲亲上亲之类的话!我明家除了你表哥一人,其余都在医术上头钻研,这表亲结合的惨剧见得太多了!” 又叹口气:“娘是希望你过得好的,你表哥对你无意,若他真有此心,娘即便心中有些嘀咕,也会遂了你二人的心愿,至于我——” 温夫人叹口气:“若我真的命里无子,强求也强求不来,我有你也够了,只要你好好的,你就是温大将军的嫡长女,我便是正妻,后头不论是哪个……都越不过我去。” 更别提如今这后院除了她已长大成人的女儿,其他一个子息也无。 又因明家与医药一途打交道,明里暗里的,有不少人猜测自己对后院中的女子下了药。即便是将军,心中也多有揣测。 可那又如何? 没做过的便是没做过。 将军即便外头置了外室,可这么些年下来,难不成就有人怀过? 至于对男人伸手——傻子都不可能这么想,自己可还没儿子呢! 再者说,将军领兵在外,身边都是心腹,哪是自己一个后宅夫人能接触到的? 因而头十来年自己的名声确实一般,可这五六年过去,时间足以洗明自己身上的冤屈,也能证明自己从未动过手脚。 温夫人笑了,拍了拍女儿的手:“你乖一些,你爹如今就……”话音顿住,剩下的话倒是再没说出来。 女儿不是个有心机的,万一在外头露出点什么来,那可就引来杀身之祸了! 便道:“定了亲就是一家人,你表嫂也该来了,你随我迎一迎。今日咱家办宴,你可不能失了温大将军嫡女的脸面。” 温玉昭撇撇嘴,虽对表哥有些惦记,可她也从没想过抢别人的男人,便也勉勉强强点头:“还请温夫人放心,我定不会欺负了您的侄儿媳妇!” 温夫人好笑的点了点她额头:“没规没矩!” 说说笑笑的,客人也陆陆续续的上门。 温家只有自己女儿一个,如今战事稍歇,温夫人见女儿年岁渐大,便也生了心思,因而这赏花宴,闺阁女子且不说,男子俱是临安城城内的青年才俊。 自然,王明卿也在此列。 明家那边有温夫人兜底,三媒六聘走得极快,这边刚开春,一应流程俱已走完,剩下的便就是迎亲这一道了。 只是开春之后,另外三方出传来的消息不太明朗,婚期这才延后,否则的话—— 王明卿看着今日跟在温夫人身后一袭红衣的少女,心中痛得几乎要喘不上气来。 那是他的屏儿啊! 上辈子给了他清白身子的屏儿! 为了他,饱受屈辱,也要为他打探消息的屏儿啊! 可是现在,那个满心满眼的屏儿被他弄丢了。 不,不对! 不是他弄丢了! 是他回来的太晚了! 屏儿因为母亲的苛待,本就对王家多有不满,再加上明修齐窥视于侧,这才叫屏儿被他骗了过去! 抬手闷了杯中酒,王明卿的视线一直紧紧的盯着场上的少女。 他不会甘心的,上辈子的屏儿跟了好几个男人,可最后呢? 只要心在他的身上,这帝位,就一定还是他的! 最后自己的惨死,不过是明修齐这贼子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屏儿的心,若是能给他个机会,他定要对屏儿说明,得到帝位之后,他心中无比悔恨弄丢了她! 他为了她,中宫之位空悬,皇后的位置没有给任何一个女人,足以证明他对她的心意。 所以……就算成婚了又如何? 王明卿神色阴晦,眼底闪过森然的杀意:只要屏儿成为他的人,心里也向着他,明修齐……呵,明修齐,你给我等着! 夺妻之仇,不共戴天!- “什么?你,你竟然要这么做?!” 明修齐被温大将军急召走了,南锦屏也没把自己在家里关着,因着开春之后的倒春寒,临安城中病人增多,她便带着人来明家这边的善棚帮忙,施药施粥,等这一波寒气过去,普通人也就能熬缓过来。 虽每次出门都得带十来人左右,可只要有心,还是能堵到她的。 因而听完了王明卿的来意,南锦屏稍稍一想,便能明白这狗东西想得是什么。 皇后命格嘛! 说不准他觉得这辈子会便宜了明修齐,可只要他跟她发生了关系,心里还向着他,不论明修齐有什么成就,届时二人里应外合,杀夫夺位,那结果就都还是一样的? 她紧紧的抿着唇,将王明卿的心吊得高高的,好半天才开口:“明卿,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我二人其实本质上并无关系,所谓的婚约一说,也不过是你王家的长辈口头上玩笑之话。若不然,这一两年为何婚事都没定下?可见你家未曾将我这个孤女放在心上,可是修齐不一样,既有这个心思,便立刻着人来提亲,与我定下名分。论起心诚一说,他是比你强的。” 渣男不说渣女,他既然想编织情网骗她入套,那就休怪她连裤头子都不给他留了。 说罢,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语气中似乎充满了无奈以及上天弄人之感,“不论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也不论我心中惦记的是谁,我……往后我便就是明家妇,与王家的人再无关系。所以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至于你说的——” 她摇了摇头:“这个太荒诞了!” “你不能糟蹋我心中对你的爱意,我就算一辈子都放不下你,我也不会与你暗中苟且,背叛敬我重我的丈夫!” 还我愿意当你背后的男人,我也愿意给你一夜温情,只求你不要忘了我……呸! 狗男人,你确定你不是在骗炮吗?! 她心底里不愿意,可王明卿心中又何尝愿意了? 本就该是属于他的女人,属于他的妻,结果硬生生被人横刀夺爱,而他现在,不惜向一个女人摇尾乞怜,求她怜惜一夜……这等屈辱,若不是为了往后,他又怎会如此的践踏自己的自尊? “屏儿,”他神情中难掩悲伤:“你以为我就愿意将你拱手让人?我所求的,也不过是你回心转意,与我共赴良缘。屏儿,明修齐他不是个好人啊!” 南锦屏心说,他只要没丧尽天良的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我就三观跟着五官走怎么地了? 要不是他硬件设备跟不上,哦不是,因为空间小啾啾的缘故被迫损坏硬件,咱看在这张脸和这小身板的份上,高低得给他整两个妾,让他乐呵乐呵。 反正明码标价的来,他也不在乎自己是否会花天酒地,她傻了才把铁饭碗给砸了! 只是她吧,脾气着实古怪,看到有人想骗自己,总也忍不住想骗回去。 因而沉默了一会儿,才无奈的开口:“他是不是好人不重要,我有钱有闲,足以安稳的过后半生,而且他不仅不会花我的钱,还会每月给我一千两银子做私房,家用另算,你呢?” 你老娘你家人还得变着法儿的从老娘手里掏钱,便是你自己,也琢磨着用咱的钱给你铺路。 听到这话,王明卿心中是不高兴的。 她的钱,不就是他的钱,分得这么清楚作甚? 她不是口口声声说一辈子都放不下自己吗?为何还要提这些来损伤他的颜面? 只如今形势不同,他还是想挽回她的心意:“屏儿莫再说了,此事是我王家理亏,我已然对不住你,如何还能再听这话?” 好在来之前已做了充分的准备,他一咬牙,让身后的小厮过来,其手中捧着沉甸甸的匣子,“这里头是十万两银票,是我能拿出的所有身家,就当,就当是我补偿你!” 他心痛得快要滴血:“我想向你证明,我绝没有贪你钱财的意思!” 南锦屏:“……” 南锦屏感动哭了,伸手捂住要咧开的嘴。 她抽了抽鼻子:“王家这一大家子的人,花用甚巨!你将这十万两银票拿给我,日后走亲访友的,手中拮据,又如何周转的过来?” 听到她似有回转之意,王明卿心中稍慰,觉得这钱掏得不算太冤:“若是失去了你,我理会这天下人做甚?什么样的亲戚友人能比得过你在我心中的地位?” 他为的是表明态度,且心中也想着她并不缺这点银子,说不得自己再说两句好话,她推辞不要也不一定。 南锦屏:“……” 呜哇!好感动啊呜呜呜呜呜! 南锦屏一边抽泣,一边狠狠的将匣子抱在怀里:“明卿哥哥,我舍不得你啊呜呜呜!” “可我即将嫁做他人妇,既如此,我只能收下这等俗物,用作睹物思人了呜呜呜呜!” 王明卿:“……” 倒也不必,你悔婚其实会更好。 第67章 天生皇后命 四更/倒夜香的小王八?!…… 看着佳人抱着匣子飞奔而去, 王明卿有一瞬间反应不过来。 那些钱…… 这么想也不对,她有百万家资在手,现如今又有温大将军府做靠, 无人敢觊觎她手中钱财, 他那区区十万两,怕也不会叫她放在心里。 而她方才所言所行, 也不过是一个闺阁少女困于未婚夫和所爱之人当中的纠缠罢了。 可眼下他再如何安慰自己,银票总归是给出去了,佳人总归也丢了, 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 财色皆失。 王明卿是越想越恨,随着时间的拖长, 他也逐渐想起了一些久远的记忆——例如和屏儿的亲近一事。 正是他重生那一日, 母亲叫屏儿跪着抄写佛经, 她自那日感染风寒之后,体力不支, 终于晕倒。而自己也是趁此机会和她成就了好事,她一个孤女,又与自己有口头婚约, 自己想要她身子, 她难不成还能拒绝? 可是现在想想, 就是后悔, 特别的后悔,极其的后悔! 早知他当日就不要与母亲去争吵,任由她去跪着抄写佛经,等她身子病弱,自己再趁机关怀, 早早的成就好事不就成了? 反正他这辈子没打算对不起她,就算二人婚前先有了肌肤之亲,他也会立刻着紧办了婚事,绝对不会叫她受委屈。 现如今褶子了,一心认定的女人即将成为他人之妻,而他,即便放低自己的姿态,愿意二人共事一女,也惨遭拒绝……王明卿心中窝火,他都这般了,为何她还不愿放弃明修齐那贼子! 钱没了,人没了,皇后的命格也是他人的……王明卿是越想越气! 老天爷既然如此捉弄人,又为何叫他重活这一世! 这事儿还真是越想越不甘心,王明卿不由得在心中深思,他和明修齐比起来,到底差在了哪里? 论家世,明家不过医术小道,而王家可是临安城中的豪族,他爹更是族长! 论起家财,他明修齐只不过是二房的独子,且二房夫妻短命,早早的蹬了腿儿,而他父母双全—— 他突然神情一凛:是了!她选择明修齐是因为她嫁过去就能当家作主! 思及此,王明卿不由怒火中烧,好啊!口口声声说爱恋于他,说这辈子都放不下他,结果她对他的爱情竟掺杂了如此多的私情吗? 如果真的爱他,即便母亲不讲理又如何?为了他这个人,这点委屈难道她都不能受吗? 确实不能受。 王明卿苦笑一声,可这又能怎么办? 那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啊!他难不成为了娶她还要杀父弑母? 这事他决计做不出来,若真如此,他王明卿又成什么人了? 想到自己手中所有私财都已给了她,若是不能叫她回心转意,母亲必定要他另娶旁人,而上辈子的妻子完全就是个拖后腿的废物,若真要娶妻,也只有温大将军的独女温玉昭才能配得上他。 想是这么想,可他也明白温夫人是不会将独女嫁与他的……叹口气,王明卿又有些挫败。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边上走过了两个面目丑陋的下等人。 “你昨晚上怎的没有回家?你婆娘还跑来找我家婆娘,问你可有在我家留宿,还好我机灵,早些时候就嘱咐过了,这才没叫你漏了馅儿!”一个瘦高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道。 另一个身材健壮的男子冷哼一声,“当初若不是想在这临安城有个落脚之地,我岂会去娶那等无盐之女?” 他声音低了下来:“这有钱又富贵的夫人们身边,好处可多得紧!兄弟不是我说,若不是你体格不行,我也将你介绍过去,咱兄弟二人一起伺候贵夫人,一起发财乐呵!” 瘦高个伸长了脖子:“你的意思是?” “深闺寂寞男人不中用呗!”健壮男人挤眉弄眼的:“扮作贵人府中的仆从,待那三更半夜之时,摸去夫人房里,与夫人鱼水交欢……这样一来,夫人快乐了,我也满足了,钱财更是能得不少,何乐而不为?” 瘦高个很是心动:“可这有家有小的,你这么一走,就不怕家中儿郎觉得你抛妻弃子,从而恨上了你?” “他们敢!”健壮男人瞪眼:“小兔崽子们让丑婆娘养着便是!我还就不信,等往后那丑婆娘没能力供养他们,那几个小兔崽子会不认我这个手里有钱的亲爹!” 瘦高个同样嘿嘿嘿的笑了起来,想也知道富贵人家的夫人们就没有长得丑的,再不济也端庄温婉,再有胭脂水粉一上,比那普通的妇人好了何止百倍! 两人说说笑笑,逐渐远去。 倒是王明卿,眼神渐渐亮了起来。 妙蛙! 是,他不能杀父弑母,做那有违天伦之事,屏儿也不喜他家中双亲管教严肃,或可叫她受委屈……既如此,他何不假死脱身,隐姓埋名,陪伴在她身侧? 明修齐那贼子总归要在外领兵打仗,而自己日日夜夜的陪伴她,既不用辛苦打仗,又能给她快乐和陪伴,实实在在的一箭双雕啊! 等尘埃落定,自己再次夺得帝位之后,谁会道自己的不是? 届时爹娘便是尊贵的太上皇和皇太后,尊荣加身,那昔日的所作所为也都是忍辱负重,卧薪尝胆! * 南锦屏知道那狗东西会上当的。 带着记忆重生的他知道,温大将军会在定都前夕暴毙而亡,想来这狗东西对比过后,就不会再去前线辛苦,还是捡便宜稳住她这个有皇后命格的女人更好一些。 南锦屏笑了笑,看着对面的未婚夫,若无其事道:“回头咱们成婚了,我在府里养一个人行不行?” 明修齐放下筷子,双手交握,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王校尉?” “怎么可能?”南锦屏没啥不自在的,“你放心,领了银子我知道该怎么做,在你我婚姻存续期间,我不会做出有损你颜面之事的。” 明修齐挑眉:“那你的意思是?” “我是说,王校尉很可能就要死了,往后咱们府里可能会多一个叫做小王的仆从,你不介意的吧?” 她说得认真,眼睛扑闪扑闪的,似是能扇到人的心里去。 明修齐移开视线,手指一松,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这个你随意,只是别等我回来后你胖若两人就行。” 南锦屏龇着一口小白牙:“你放心,这个绝对不会有!” 还胖若两人……说得这么委婉作甚? 别说她没打算自己生孩子,就算想生,那也不可能跟王明卿那狗东西生啊! 明修齐笑笑不再说话。 这甭管是契约婚姻还是工资婚姻,南锦屏和“未来的另一半”商量之后,没了后顾之忧,便开始大胆的给狗东西出招放暗示了。 等天气渐暖,城外的各处花林庄园逐渐热闹起来,几乎是日日都能见着妙龄的少男少女相约出游,或是今儿你家赏花,明儿我家斗诗,反正只要能来的,也就都会来。 年轻人嘛,好热闹,与三五友人出游更是恣意爽快。 所以当南锦屏与几人游湖之时,突然意外陡升,不远处有人大叫:“不好了,王校尉落水了!” 早春虽回暖,可这湖水却依旧是冰凉刺骨,若是上岸不及时,那是要作下病的! 偏他今天不知道怎么想的,一个下人也没带。 见此,附近立刻就有人使自家的仆从下水去捞人,可半个时辰过去,别说是人,连个鞋子都没捞出来。 而去王家报信的人也赶了过来,后头乌泱泱的跟着王家的一群人,见着水波荡漾的湖面,再看看一无所获的下人,韩氏尖叫一声,立刻软倒身子晕了过去。 …… 一日。 两日。 三日。 … 三日过去,王明卿失踪了。 而这情况放在早春寒凉的湖水里,等同于是丧生。 不过半个月,有人在下游寻到了一具浮尸,人已经分辨不清,可身上的衣物和配饰却做不了假。 即便韩氏不相信,可王家还是办起了丧事。 而此时,南锦屏想着这几日有人打听自家是否要招仆役的事,挑了一个不错的和煦天,喊了府上的管事过来:“不日便就要嫁去定远将军府,偏我这家业不少,人手也不够用,总要挑选新的伺候人手,回头你叫了中人来,我仔细的瞧瞧。” 管事就问:“姑娘想要什么样的?” 南锦屏想了一会儿:“咱家挑伺候的人,首选就是要健壮能护住自己的,临安城虽在温大将军的照拂下安稳如初,可天下未定,时局不稳,若是有个什么流匪……那可得护住自己和主家才是,万不能要那种风吹就倒还指着主家去救的。” 管事就明白了,突然想起一事:“对了,咱们府上的车夫说是有富贵亲戚接济,要赎身回去,剩下的几个还没教好,奴才想着,不若再买几个回来学学规矩,也省得用的时候不凑手?” 南锦屏点头:“左右不靠近内宅,这些你记着就是,回头你来挑便好。” 管事的也没多想,点头便下去安排。 隔日,中人便上了门。 管事将挑好的几个人带过来叫她瞧瞧是否合适,南锦屏随意的看了一眼,“行,下去安顿吧。” 站在一众仆役中的王明卿松了一口气,摸了摸脸上的假面,心中酸涩:等等,再等等,等时机成熟,他就可以和她相见,继而说出自己的苦心! 他正要随着管事往外走,没想到南锦屏突然开口:“等等!” 王明卿脚步一僵,心中有喜有忧。 喜得是她可能认出了自己,忧得是事情未定,生怕自己的车夫求职被打回来。 好在他都没猜中。 南锦屏看了一眼身侧的娇娇和软软:“给你们几个大丫鬟倒夜香的仆役是叫阿福吧?依稀听人说过,是个身高九尺的壮汉?” 娇娇点头:“对!” 南锦屏叹口气:“时逢乱世,多得是身世飘零之人,虽那阿福我未曾见过,可这等体格的人倒夜香委屈了。” 她沉思了一会儿,看向管家:“这样吧,阿福调去做车夫,你告诉他,若是做得好,姑娘我重重有赏,若是他肯吃苦肯卖力,回头等定远将军回来,合适的话,少不得给他一个新出路。” 没人会在乎手下的兵是什么出身,他们巴不得能打仗的人手越来越多。 管事笑了:“那小子倒是好福气。” 南锦屏也笑了:“合适的人就该在合适的地方。” 而后素手一抬,精准的找到了仆役中自带男主光环的男人:“那个叫王专一的,回头给大丫鬟们倒夜香的活儿就交给你了。” “对了,你的名儿不好叫,回头就叫小王吧!” 王明卿:“……” 小王吧? 小王八? 倒夜香的小王八?! 第68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整个临安城都沸腾了…… 王明卿不能接受。 但王明卿不得不接受。 毕竟以前的王明卿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个叫做小王八的男人。 等到白日里说完规矩,天色将落之时, 王明卿看到了那个叫做阿福的男人, 九尺壮汉,提着一个小到可怜的包袱, 憨憨的走了过来。 “小王八在哪里?我来跟他换铺位。” 王明卿:“……” 王明卿强忍下心中的怒气:“我叫王专一,姑娘说了我叫小王,不是小王八!” 阿福“啊啊”两声, 而后点头:“好的小王八。” 王明卿:“……” 算了, 不跟傻子计较。 至于自己之后换的新活儿,他就更不在意了, 若说当车夫还得熟悉熟悉环境, 与屏儿拉拉关系再自报家门的话, 那这倒夜香的活儿是绝对不会落到他的身上的。 他决定等天黑下来就得跟屏儿表明身份,毕竟自己为了她连着临安城中王家嫡长子的身份都抛却了, 想来屏儿知道他的牺牲和付出之后,定会感动不已,给他换一个轻松的的活儿, 以便二人日日夜夜的相守。 只是他忘了一件事。 倒夜香的, 莫说是给主子身边大丫鬟所用的夜香桶倒夜香, 便是给主子倒夜香的, 干这个活计的人,那都绝对接触不到主子。 所以当王明卿一派淡然的被带到最偏僻的角落,借着还未完全落下来的天色,看着墙下一排排的夜香桶时,瞬间就惊呆了! 噔噔噔——急退三步。 领他过来的杂役才不管他能不能接受, 新来的就得吃教训! “赶紧的,趁着天儿还未完全落下来,将这些个夜香桶都洗干净,我还得赶着送到各处,可不能耽搁了晚上的用!” 王明卿早已被这浓郁的气味给煞住了,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赶紧掩住口鼻,声音闷闷:“刚才那个叫阿福的为何不将这些东西弄干净?” 杂役哼笑一声:“该是你的活儿就是你的活儿,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你!”王明卿伸手怒指他,待发现手拿下来味道更重之后,便又赶紧将口鼻捂上:“即便,即便这些都是我的……可姑娘身边才有几个大丫鬟?为何这边粗粗一扫能有二三十个?” 他愿意忍辱负重,可不愿意当个傻子!如今竟然连倒夜香的这些狗东西都敢来欺负他了吗? 晚上还是很冷的,杂役将双手操在袖子里:“姑娘身边的姐姐们所用的东西,也是你能够得着的?你这新来的,谁知道你干的活计怎么样?这些呀,都是粗使杂役用的,不先让你用这二三十个试试手,看能否刷干净,谁敢将姐姐们的东西给你洗刷?” 王明卿:“????” 王明卿:“!!!!” 踏马的他连刷大丫鬟的夜香桶都不配了是吗?! 那不然呢?你以为你配? 杂役很好的用眼神将这一点给表现了出来,然后—— 然后他挨了一顿暴打。 堂堂王家大少爷,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愿意卧薪尝胆,可不代表他连一个杂役都收拾不了。 所以一看到外面的小丫头进来张头张脑时,南锦屏心说估摸着是小王八那里搞事了。 联想他现在所做的差事,南锦屏眉头一皱,挥挥手让小丫头先下去,这晚饭刚吃呢,可不能提什么有味道的话题。 因而等吃完了饭,又消食了半个时辰之后,南锦屏带着人去了垂花门旁的小耳房,喊了那小丫头过来。 果然,没有任何意外的,就是小王八在搞事。 南锦屏可没想装作不认识他,只有知道他的身份,可她还“不得已”的让他委屈求全,才最折磨人呀! 王明卿这委屈受大了,虽然他动了手之后没人反抗得过,可那些粗鄙的下人将他团团围住,好似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一般,这心里落差的滋味,又如何能说得清楚。 想那以前,这些个下人别说是见,就是听到他们的名字,那都会污了他的耳朵。 因而进了这小耳房,待见屋内只有她一人之时,王明卿二话不说就揭下了脸上的假面,委委屈屈的叫了一声:“屏儿!” “砰——咕噜噜!” 南锦屏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呆呆的砸了手中的手炉,待其在地上滚了两圈,这才提起裙摆向他靠近两步,可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往后退去。 她面上的表情极其丰富,先是诧异不可置信,然后又是悲伤无法自已。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摇了摇头,苦笑道:“怎么可能呢?我的明卿哥哥已经没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呢?难道说……明卿哥哥的魂魄放心不下,回来看我了?” 而后她俏脸寒霜,杏眸生怒,冷冷的看着眼前之人:“我的明卿哥哥已经不在了,你用这张脸过来找我……到底是何居心!” 王明卿看到她面上不似作假的悲伤,心中一缓,想着如果事成,那自己今日受得这委屈也算是值得了。 当下叹一口气,道:“我知你不愿意相信,可是屏儿,你我情深互许,可偏偏因我王家的缘故,你不愿再接受我。” “但你是我此生挚爱,我又如何舍得放下你?那明修齐比我强的地方,不就是无父无母吗?可父母生我养我,若我当真为了你杀父弑母,那我又成什么人了?” “我若真如此做,你可愿意放心将自己交给我?所以我便想出这假死脱身之计,陪伴在你身侧。即便你执意要嫁了明修齐,我也……毫无怨言。” “左右这辈子,我已对不住双亲,不想再对不住你,只要你愿意在心里给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让我日夜都能瞧得着你,我便无怨无悔。” 南锦屏:“……” 我的妈! 狗男人骗女人的话术升级了呀! 可是—— 脸上的泪汹涌而出,南锦屏突然就想念雪花膏了,那东西厚厚的用不心疼,要不然这流了这么多的泪,脸非得皱了不可。 “真的是你么?你没有骗我?老天爷果然还是善待我的么?叫我感受到了那锥心的痛苦之后,再给我送来了希望?” 她苦笑一声:“明卿哥哥,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死讯的那一刻时,我恨不能随你而去!可是我不能!” 南锦屏尽情洒泪:“罢了,再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王家如今已经将你的丧事办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我哪里就值得你这般对待了?” 王明卿:“屏儿,若是你愿意,我可以恢复身份去王家……” 南锦屏摇了摇头:“不行的,我听说王家已经开始培养你的二弟王明修了,嫡庶不相容,到时候你该如何解释?王明修眼看着就能得到王家,又岂能放过你?” “明卿哥哥,你这样太不安全了!” 显然,王明卿也想到了这一点,因而面色巨变! 一直以来,他在王家小一辈当中身份最为尊贵,即便有些庶出的兄弟,可那也奈何不了他的地位。他是长子嫡孙,他的地位不会被动摇,即便当初决定好要假死脱身,也不会认为王家会落在旁人的手中。 他甚至已经打算好,等自己这边将人稳住之后,便就暗地里送信回去禀明事情的重要性,想来爹娘也会配合自己。 可是没想到——爹他要培养庶子了! 王明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南锦屏想了一会儿:“不如我给你一些银子,你去他处另谋生路?跟在我身边,修齐哥哥威风赫赫,官职肯定也会越来越高,若是到时候叫旁人发现,那你我——” “我们私奔!” 王明卿一把抓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我们私奔!去一个没人能找到我们的地方,私奔!等过个两三年我们携儿带女再回王家,到时候爹娘也必定会承认你!” 南锦屏:“……” 哎哟我去,我踏马好好的将军夫人不当,跟你去私奔? 南锦屏点头:“可要是私奔的话,我的这些东西就不能带着了,人也不能要,那咱们俩出去的话,吃什么喝什么?” 她很有些为难:“你上回给我的银票,我见你……为了让你下辈子投个好胎,我又添上自己手头上能动用的所有私房做好事去了,现在没有什么是能带走的。” 王明卿:“!!!!!” 她竟然同意私奔! 果然他的决定没有错! 她就是不喜欢自己的母亲才决定不嫁给自己的! 王明卿欣喜若狂:“城外十里亭,那边有一个破损的界牌,下面是我亲自埋下去的一箱金子,你放心,跟了我,我不会叫你吃苦受累的!” “我这就去拿!” “等等!”南锦屏拦住了他,嗔笑道:“你急个什么啊,天都黑了,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下人,这要是遇到了别人,那该怎么说?” “明日下午我去城外上香,先将东西取回来,你就在府里等我,若不然这府里刚进新的下人,主家姑娘就和一个下人同时失踪?这话多难听?再不然叫人以为我被贼子掳掠,那温明两家岂能善罢甘休?所以我就算要跟你走,也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或是与你当初那样假死脱身也行,总不能辱了我南家的名声。” 王明卿:“!!!!” 欣喜若狂有木有! 她竟然愿意放弃百万家资跟他去勇闯天涯! 这么一想,王明卿神色中就多了几分歉疚,低声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母亲当初在城外的陪嫁庄子上,那路边的一口老枯井中,也放了好些个箱子……” 南锦屏皱眉:“那是夫人的东西,你说与我做什么?” 王明卿心道“果然”,屏儿不是那等小人,便笑道:“这又如何不能说了?你即将与我成为夫妻,我什么都该告诉你的。” 等他们成就了好事,自己再好好编造一番经历,也不过三两年的功夫,待自己成就了大业,还不用头顶绿帽,多好的美事儿? 南锦屏玉面着粉,笑捶了他一下,好不动人。 王明卿低低的笑了两声,捉住了她的小手,说笑了两声之后,又低声说出了什么: 城外王家的家庙中,供奉在外的灵牌都是假的,其实是金子裹树皮刷了漆啦、王家开设的义庄,其实每一个棺材板下面都嵌了不少金银啦、还有外头的大青山,什么供人休息的林间小屋,也都是……如此种种,反正都是胆大的往明处放! 他这些说得得意,无非是想告诉她,即便二人隐姓埋名走了,他们也可对王家的家财随意取用! 非是他太过信任,而是两辈子加起来,他相信,一个爱他爱到了愿意用身体美色为他换取消息的女人,就算有点小私心,那也是爱惨了他! 南锦屏美目中尽是崇拜:“哇!” “好厉害哦!” “王家的先人真有远见呐!” “太棒了吧?明卿哥哥,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是夜,一只灰毛鸽子迫不及待的飞了出去。 ……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可整个临安城都沸腾了起来! 听闻明家二房那个定远将军在前线打了胜仗,这不,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要迎娶新妇,可是万万没想到啊! 竟有贼匪脖颈生烫,想要凉快凉快,壮起狗胆去打劫乔装回城的定远将军! 好家伙,那咱能摊手挨打吗? 那必须不能够啊! 且不说这个,总之大概意思就是定远将军心中生怒,顺藤摸瓜,打到了贼匪的贼窝当中,缴获了无数贼脏,且将这些贼赃通通送到了军需营当中,以做军资储备之用。 哦,贼赃还不少—— 一百六十箱黄金、二百箱白银,另有珠宝首饰若干。 至于这大好消息当中夹杂了什么王家家庙灵牌失踪、义庄棺材板不翼而飞等等灵异事件——嗐,那有什么好说的啦! 金银更加晃人眼啦! 这事儿别人不在乎,但有人在乎啊! 例如王家,例如王明卿。 身为王家嫡长子,王明卿自然会从自己的双亲口中确切的知道王家某一处后路有多少财物。 一百六十箱黄金,两百箱白银,另有珠宝首饰若干……数量都对上了,再加上家庙和义庄之事—— 王明卿深深的吸了口气,“疯了!疯了!都疯了!” 他昨晚上就被调到了马夫住宿的地方,这会子听到旁人议论,立刻从屋子里窜了出来往后院跑—— 他得问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说时迟,那时快,那个叫阿福的九尺壮汉一发力,抬脚就将毫无防备的王明卿踹到了柱子上。 砰—— 人重重地落了下来,一口鲜血汹涌而出。 昏迷之前,王明卿迷迷糊糊的好似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是屏儿?! 屏儿救我啊! “好像是有下人不规矩,小的瞧瞧,哦,没事了,那个昨日新来的马夫阿福已经将不规矩的打晕过去了。”管事的声音很是平淡,好似看惯了这等小事的样子。 女子温柔的声音传了过来:“是他啊?赏二两银,告诉他好好干。” “对了,为的是什么呀?” “您稍等,小的着人去问问。” 不多时,管事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就一个新来的不规矩,好像要往后院的方向冲,叫阿福也拦下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姑娘既然要出门,还是抓紧些吧,定远将军想是快要过来了。” 南锦屏叹口气:“再教训教训就是了,可千万别弄出人命。” 已经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的王明卿:“????” 还要教训教训?! 王明卿张了张嘴,想要求救,可是—— 阿福显然也听到了二两银,兴奋的将他抓了起来,高高举起,又重重地往地上一摔:“喝!嘿!” 砰咚—— 喀嚓—— 觉察到腰部的位置传来剧痛,王明卿再也顾不得思考其他,脑袋一歪便晕了过去。 第69章 天生皇后命 二更/未婚妻这是傻了不成…… 一张床板一床被, 一盏烛灯失意人。 王明卿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看到头顶那有破洞的青布帐子时,再回想晕倒之前发生的事, 只觉身遭霜雪, 凉透心扉。 “怎么会?怎么会!” 他猛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却没想腰又是喀嚓一痛, 人又重重地往后一倒,当即痛得眼泪都下来了:“人呢?人都死了不成!”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被推开。 南锦屏关上门走过来, 担忧的看着他:“明卿哥哥……” 看到是她, 王明卿眼里瞬间迸发了浓烈的恨意:“是不是你!是不是你!那些事我只告诉了你,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南锦屏原本泫然欲泣的表情听到他这么说, 逐渐冷了下来:“我背叛你?” 王明卿咬牙:“那些东西, 那些东西……” “我如何有那本事!” 南锦屏恨恨道:“天未亮就传了出来, 为了能跟你走,我去明修齐那里虚与委蛇, 还被,还被他上下其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王明卿一愣:“难道不是你?” “我?”南锦屏泪如泉涌,“你果然不爱我了!你竟然不在乎我被他怎么样了!” 她哭得伤心极了:“如果真是我, 我不会拿回来?我送出去?是你傻还是我傻?!” 说罢, 她甩袖离去:“你既然不相信我, 那我走便是!这小院子你留着养伤吧, 我会对外说你是我远房的表兄,不会让你没有落脚之处的。” 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最后一次叫你明卿哥哥,到了这个份上你都不相信我,看来我们俩是真的没有缘分了。” 王明卿:“……” 王明卿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 这还没完, 门外走过来一个人,想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而王明卿见是他,脸色更加难看。 他没想到屏儿会把这个人也叫来,嘴唇动了动,想到方才的借口,竭力压住心底的愤怒:“表妹,这位是?” “原来是表哥?”明修齐进来将未婚妻的小手握住:“听闻屏儿的远房表兄受了伤,我这个当表妹夫的,自然是要过来瞧一瞧的。不知表兄身子如何了?” 王明卿看着这对狗男女在自己面前牵手,就跟上辈子似的,俩人站在一起将他衬到了土里去。 他面上狼狈,庆幸自己脸上的假面还在,勉强挤出一抹笑:“原来是定远将军。” 明修齐微微颔首,倒是南锦屏,好心提醒道:“表哥许是忘了,修齐哥哥如今身着浅绯色衣袍配金带,升了四等,如今已是正四品上的忠武将军了。” 王明卿:“……” 明修齐侧头看了她一眼,宠溺的笑了笑:“还得感谢那些劫匪,若不然我也不会升得那么快。” 王明卿:“!!!!” 去你马的劫匪! 那是老子家的后路之一! 王明卿死死的咬着唇,这会子什么深情厚谊都不顾了,眼睛盯在他们的手上,不悦道:“你们还未成婚,如此亲昵成何体统!” 明修齐走到桌前,倒了杯茶,态度依旧和煦,道:“这个也值当说?表哥莫忘了,屏儿往后是我的妻,她的东西都是我的,你现在所在的院子……往后也是我明家财,这用人手短,表哥既活于世,面皮还是薄一些的好。” 王明卿:“……” 王明卿瞬间面色铁青,他牙齿咬地咯咯响,不小心碰着了舌尖,嘴里瞬间弥漫上腥甜之气,“表妹,连你也要赶我走吗?” 他在“赶”字上加重了音,目光责备的落在她的身上,“为了你,我落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你当真要如此狠心?” 明修齐狐疑地打量他们二人:“你们?” 南锦屏神色慌张,赶紧解释:“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 王明卿恶劣的笑了笑,“忠武将军,我们确实什么关系都没有。” “哼!”明修齐面色一变:“屏儿,你可别忘了,你将会是我的妻!若是做出有失身份之事,我明家也容不得你!” 说罢,人便甩袖离去。 人走后,南锦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指责他:“你究竟是什么意思?你自己当初不作为,害我受了许多磨难,而后又头脑一热做出如此不计后果之事!如今你还要毁了我吗?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看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王明卿心中越发生怒:“你现在瞧不上我了?想甩了我?屏儿,如今我们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你必须得承认,这也有你的一份责任!” “不,我没有!”南锦屏疯狂摇头。 “哼!”王明卿如今不在意这些,他算是看出来了,女人都是自私的,不论是谁。 “你既无情,便也别怪我无义!既然如此——” 他眼神放肆的在她的身上打量,“你过来,把你的清白身子给我,否则的话,我不介意让明修齐知道知道你我二人之间的关系。更不介意让他知道你出嫁前夕还将昔日情人藏在府中,朝夕相对……” “你!”南锦屏害怕的揪住了自己的衣领子,“你无耻!” “我无耻?”王明卿笑了,“我就是无耻,你能奈我何!” 说罢,他不顾身上的伤痛,强行站了起来,将她狠狠地抵在了桌边,双目赤红:“早就该这样的,早就该这样的……我不应该拖到这个时候!” 女人都是贱的,若早做出此事,他又怎会接二连三的遭罪! 他眼神邪肆又放荡,“你若是不遂了我的意,我可不知道我会说出什么话来。屏儿,我知你心中有我,但我也知道我在你心中的分量比不上将军夫人的威风。我不怪你,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而已。但你既想往高处走,总该让我这往低处流的水得到些好处吧?” 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当初的屏儿也是百般不愿,可是睡过之后,不还是对他死心塌地的? 女人嘛,对自己的第一个男人总是忍不住偏爱的。 “而且,我还要你将我带进明家。” “我……”南锦屏颤抖着双臂:“你不要逼我,你这样做,让我以后怎么办?” 王明卿低了头:“我会有法子叫你新婚之夜混过去的。” 说着,唇便就要—— 砰—— 人又倒在了地上。 南锦屏嫌恶的皱了皱鼻子,在系统商城内纠结了一会儿,现在还剩5000交易币,是花1交易币给他造个颜色的梦好呢,还是花100交易币给他来个颜色之梦and“畅旱之路大套餐”? 想了想,还是决定来个套餐的。 对付一个癌到晚期的直男最有效的方法,那就是能怎么钻,就怎么钻。 反正交易币怎么花是她的自由,让这狗男人亲身体验一下旱路开车,等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自己也能趁机“怀孕”了。 也不知道“孩子爹”到时候能出多少的抚养费。 将人扔到了床上,南锦屏拍拍手走了出门。 门口不远处,明修齐双手抱臂,正站在院子里看梅树。 见她出来,他回眸一打量:“被欺负了?” “就凭他?”南锦屏哼了一声:“给下了药,过不了多久我还得怀个孩子。” “个狗东西,想要骗我?看我不骗得他倾家荡产!” 明修齐有些好笑:“行了,他到底是个男人,你便是想要玩,也注意一些,莫要真的伤着了自己。” 说着,他语气又有些落寞:“我知你是个好姑娘,若是你往后真的想要个孩子——别让我知道,等生出来了,只要你不想走,我会尽量试着去接受。” 南锦屏:“……” 南锦屏诧异极了,“你疯了?” 明修齐苦笑:“跟谁都一样,至少屏儿你与其他人不一样,若不是我……我定然会试一试讨你欢心。”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也别太失望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万一你就好了呢?说不定心再诚一点,男人也能生孩子。” 明修齐目光有些诧异:“这话是怎么说的?” 南锦屏打个哈哈混了过去:“我随意说的。” 不过这倒是提醒她了,空间要任务结束的时候才能拿走,那就是说,只要当上女帝之后,任务就算完成了,那到时候啾啾是不是就能用了? 瞅了一眼商城里的什么生男生女丸,价格也不贵,还自带安胎保胎效果,并且孕育体的话,男女不分。 南锦屏有些心动,她是不想生孩子,可不妨碍她打听打听老公想不想啊! 所以等半个月后俩人婚礼前夕,南锦屏跌跌撞撞的跑进了王明卿修养的小院,面色苍白,神色慌张,“表哥,我……” 王明卿这段时日好了许多,虽那日过后人仿佛遭到了重创,连着几天出现了便血之状,可得到了想要得到的女人,整个人精气神不一样,又重新容光焕发起来。 这两天知道他们婚期将近,越发得了滋味,正准备再来一回时,南锦屏过来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人,见她这般模样,王明卿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便柔声问:“怎么了?” 南锦屏咬咬唇,看过来的眼神带着恨意:“你叫我怎么办!啊?你说你到底叫我怎么办!我,我今日晨起反胃,悄悄出去找了大夫,大夫说我有了身孕!我这还没成婚,我现如今……” “果真?” 王明卿眼睛一亮,她有了他的孩子了? 那是不是说这辈子都会向着他,再也不会背叛他了?! “你还笑!”南锦屏哭了:“明日我就要成婚了!你是想要叫我大着个肚子进明家的门吗?” 王明卿:“????” 王明卿:“!!!!” 大着肚子进明家的门?! 妙蛙! 有了孩子,明修齐那狗贼更加不会防备她,届时那狗东西替他养儿子,头顶绿油油,而自己跟在后边捡便宜,何乐而不为呢? 这么一想,他就软了态度,将人好生哄了一番。 可南锦屏不依,闹死闹活的,一会说不如死了算了,一会又说若是叫人发现,将会连累南家的名声,她无颜苟活于世。 一会儿又说既然如此,不如咱们二人继续私奔吧,也好过丢人现眼。 说到最后,竟还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说此乃见血封喉的剧毒,不若我先带着孩子下去,表哥你随后过来找我们娘俩。 说着,就将瓶塞拔掉,一仰头将毒药往自己嘴中倒。 这动作骇得王明卿出了一身的冷汗,赶紧打落了她手中的瓷瓶,见屋内的地板被毒药腐蚀的滋滋作响,他后背心发毛,赶紧呵斥:“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凶我?”南锦屏愣了愣,“你欺辱了我,逼迫于我,现如今我又怀了你的骨肉,你竟然还凶我?” “呜呜呜!我不活了,我死了算了!”她蹲下身子就要去碰地上的毒药。 王明卿头都大了:“有了孩子了!怎么还能如此胡闹?乖,你听我的话,咱们好好养孩子,好好商量一番。” 南锦屏哭哭啼啼的,“还能怎么商量?” 王明卿想了一会儿,“我现如今身上的伤还没养好,不能带你远走高飞,且明日就是你的婚期,想走也走不了。不若你先委屈一下,与那贼子成婚,我再告知你如何混过这新婚之夜。半个月后,你便说你新房喜有了身孕……” 他把桩桩件件都说个清楚,南锦屏哭声变小,忐忑的看着他:“真不会出事?” “傻丫头,不会。”王明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果然他的举动没有错,女人嘛,睡过之后心里就知道向着自己的第一个男人了。也幸亏他聪明,想到了这个法子,若不然,如今还在苦哈哈地干着下人的活儿呢! 南锦屏“嗯”了一声,坐直了身子,手指对了对,有些不好意思:“那,那孩子要怎么养啊?” “我们已经对不起他了,总不能还要花他的钱,养我们的孩子吧?” 王明卿欣喜地目光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为了以后,只能柔声劝她:“别担心,我还有一些后手……”- 半个时辰后,南锦屏摸着肚子,心满意足的从小院子里走出,找到了明修齐。 “一共三处,总价值不下二十万两,这是养孩子的费用。” 明修齐目光在她小腹上停留一瞬:“届时如何变个孩子出来。” 南锦屏坐在他的对面,手撑着下巴,看向他:“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种药能让男人生孩子,你会愿意吗?” 明修齐突然笑出声来,“别说笑了,我真不在意这个,你想生就生。” 二十多年了,早就看开了,他也做不来那等狠事。 当初选了她,无非就是觉得她涮王明卿那个傻子挺有趣,再加上她也不是普通的闺阁少女,这才试上一试。 既然合适,那有些事就要看开。 “我是问你,想不想。” “我想?我拿什么生?”明修齐有些好笑:“行了,要是真有,那我就生。” 多大点事,男人嘛,还怕这点痛。 “那好。”南锦屏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一粒见效,保管生女。” “难道你不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明修齐:“……我自然是想的,若是能有自己的血脉,不论是男是女,叫我拿什么换都行。” 而后又怀疑的看着她:“明天就要成婚了,你该不会想谋杀亲夫吧?”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我杀你有好处?” “那可不一定,”他嘀咕了一句,“你都跟王明卿好过,或许脑子确实会有些不妥当的地方。” 南锦屏:“……” 她一把将小瓷瓶夺过来,“爱吃不吃!” 明修齐瞧她气呼呼的样子觉得很好笑,明家本就是医药发家,见药丸子只是普通的保胎药,张嘴便咽了下去。 “往后可不能这么胡闹,是药三分毒,我还想多活几年。” 南锦屏盯着他喉咙,见他真的咽下去之后:“我没骗你,一粒管生。” 明修齐:“……” 未婚妻这是傻了不成! 第70章 天生皇后命 三更/“ABO”世界男子…… 明修齐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对劲。 自打成婚之后, 明明他也没那什么,可老是感觉腰部酸酸的,身体也有些发沉, 说不上来的疲累。 好在最近前线不算太紧张, 再加上姑父领兵在外,很是不放心家小, 因而便将他调了回来,守这临安城。 若不然,就最近的状态, 上了战场怕是要出事的。 他揉了揉眉心, 今日下值照常回家,如今家里有人等他, 倒也不必每日在营房凑合。 家里有了新妇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明修齐越是靠近家门, 脸上的笑容就越发的深。 门房上的见自家将军回来,赶紧上来接了马的缰绳, “将军回来了,方才夫人还打发人来说,将军过来直接去正院, 晚膳都准备好了。” 明修齐神态放松, 眼角的笑意都遮掩不住, 心情甚好:“赏。” 成婚之后, 南锦屏心情也挺不错的,每日都有美男养眼,还不限制她出门办自己的事,果然没有选错人。 门房上早有人跑来报信,南锦屏便将看着王明卿那边的仆役打发出去, 而后喊了娇娇和软软开始摆膳。 她口味向来一致,有些偏好二十以上有魅力的款儿,因而见明修齐大踏步进来,主动盛了一碗鱼汤放在他的位置上,笑道:“今天回来的准时,鱼汤刚炖好,来喝一碗暖暖胃。” 明修齐感受到屋内的暖意,再想到自己往日里过得冷冷清清的模样,心中的弦突然被拨动了一下,看着她顾盼生辉的模样,柔声道:“我在军营有时回来的晚,你不用日日等我。” 就冲这一刻的温情,别说是上回提及让他生女一事了,便是她要跟别人生个孩子……他也不是不能考虑一下。 “一个人吃饭没意思。”南锦屏笑着坐了下来。 俩人也没有要丫鬟伺候布菜的意思,更没有食不言的规矩,就在这温情脉脉的时候,突然—— “呕!!!” 明修齐面色一变,突然手捂着心口,实在是没忍住,扭头冲到门外就吐了起来。 南锦屏面上一呆,起身急急追了过去:“吐了?” 算算日子,吃药半个月了,这就开始有孕吐反应了吗? 她回想了一下生女丸的说明,嗯,最强保胎功能,只要孩子上身,就算是寒冬腊月雪地里蹦迪,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 “会不会是有了?” 明修齐:“????” 有了? 他是个男人,怎么会有了? 南锦屏小声提醒他,“你忘了?那天的药丸,专保生女孩儿。” 明修齐:“……为什么不能生男孩儿?” “我有自己的目的和想法!”南锦屏道。 咱是要当女帝的人,自己又不想生,你既然占了丈夫的位置,那就生呗! 可出现一个女帝,回头再生个男娃,那不擎等着给后面的女娃招灾呢么! 明修齐:“别胡说,可能是我午间在外头吃坏了肚子。”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你明家子弟都学过医术,自己摸一摸脉不就得了?” “别说笑了,许是这鱼汤的问题,你也别喝了,莫坏了肚子。” 明修齐有些好笑,不过也顺着她的意思,将手指搭在了自己的脉上,结果—— “????” “!!!!” 明修齐微张着嘴,很是不敢相信的模样,“怎会如此?” 他是男子! 就不说隐疾一事了,他可是个男子啊! 男子怎会有滑脉之相?! 喊了下人过来将门口打扫干净,明修齐拉着她的手赶紧进屋,“我听说有那种使人假孕的药……” 南锦屏打断了他的话,“那假孕的药和女子的体质有关,你听说过什么假孕的药能让男人有滑脉的?” 明修齐:“那为何你的药会让我有?” 南锦屏:“……祖传秘药。” 明修齐抿抿嘴,不敢相信会有这种秘药,但如果是真的……心里有种雀跃的感觉,如果真的有,那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怜悯吗? 南锦屏好奇的观察他的面色:“你很高兴?” 明修齐嘴角翘了翘:“如果是真的,我当然会高兴。” 南锦屏拍了拍他,给他倒了一杯温水缓缓:“那肯定会让你高兴的,但仅此一颗,没有下一次了。” “若这是真的,那这等神药,我怎敢再奢求第二颗?”明修齐吃惊道,而后想到什么似的,又有些苦恼:“就是这样一来,这孩子跟你好似没有血缘关系,不知你介不介意?” 南锦屏高兴道:“我其实挺怕疼的,你放心,你生的孩子跟我生的孩子一样,药都是我给的,我肯定疼她!” 明修齐轻易的就相信了,他觉得她没有骗他的必要,再说这脉象不会骗人,因而心中不免期待了起来。 俩人正高兴地琢磨着孩子叫什么名儿呢,就听门口守着的丫鬟轻轻敲了两下,而后低声道:“夫人,小院那边王公子好像伤着了,似乎都见了血,着人来请您过去瞧瞧……” 南锦屏正沉浸在白得一大闺女的喜悦当中呢,听到这话就觉得很扫兴,“伤着了?见血了?死了没?没死就熬着,真扫兴,大夫都不用给请!” 明修齐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说人留着还有用?既然他能叫你高兴,留着吧,叫个大夫,别把人折腾死了。” 南锦屏便点头,对着门外的丫鬟道:“随意请个大夫,死不了就行,别开什么名贵的药,夫人我今日有孕了,好药材都得留着自家用。” 丫鬟听了心中一喜,这不论什么时候,主家要添下一代,那都是好事。 “等会儿!”南锦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你跟王公子说一声,就说主家有喜,即将要添小主子,问他要点见面礼。” “……”丫鬟:“????” 不过好丫鬟的基本要素就是不能质疑主子,尽管心中不明白,还是匆匆跑出去传话去了。 回过头,她又看向明修齐:“幸亏你现在不用去前线,正好趁着今年把孩子生了,也免得在外头没人给你遮掩。” 说起这个,明修齐心中高兴归高兴,可也有些担忧:“我是男子,这肚腹若是大起来,怕是不太好说吧?” 南锦屏伸手摸了摸他的完美腹肌,使劲的揩油,而后强装正经:“其实不太碍事,你身板儿结实,大不了这几个月多吃一点,人稍稍胖些也没什么。” 明修齐一想也是,若真到了不方便的时候,自己总不能不露面。 告假也是不成的,温将军夫人是自己的亲姑姑,定然会不放心。 正琢磨着呢,就听南锦屏道:“大不了到后期的时候,你就说我肚子大害怕,然后在家陪我!” 闻言,明修齐感动不已:“辛苦你了。” 这话说得真心极了,孩子跟她没有血缘关系,反倒要她跟着自己来折腾。 南锦屏摆摆手:“这个应该的。” 正好可以观察一下男人是怎么生孩子的。 这么一想,脑袋就不由得歪了歪,觉得小院子里那个就有些碍眼了,干脆又在系统商城搜了搜,干脆大手笔的花了100币,给搞了个“ABO”世界男子生产体验券向王明卿砸了过去。 …… 这边夫妻满怀期待的想着孩子,另一边,王明卿也很想自己的孩子。 可等了半天没等来她人,反而等到了白发苍苍的老大夫,他不耐烦地把人赶走,再叫来丫鬟:“让你去传话的,夫人呢?” 丫鬟心中翻了个白眼,心说不过是远房的表哥,竟然摆起将军府主人的谱儿了? 嘴上却道:“王公子,夫人有了身孕,将军这会子正陪着呢,您到底是客人,这般劳累主人家……怕是外头人知道了,也是要说嘴的。” 王明卿:“……” 听到丫鬟这般不尊敬的话,王明卿很不高兴,可他也知道这时候顾着孩子要紧。 便冷冷的哼了一声:“我与你家夫人情如亲兄妹,这情分岂是你这等贱婢能随意轻贱的?” 丫鬟:“……” “夫人说家中即将添喜,问王公子您可准备好了小公子的见面礼。” 这话说得人就爱听了。 王明卿对自己迷之自信,觉得这一胎肯定是个儿子,便抬头,咳嗽一声:“你去回话,就说外甥的见面礼,我心中自会有数。” 这边把丫鬟打发走,王明卿躺在床上,心里一个又一个想着儿子的名字: 王傲天? 不行,他的儿子就算是皇子,那也不能随意用天,这个字,只能他这个当皇帝的能用。 王良辰? 也不行,他和孩子的母亲第一次并不愉快,甚至还有矛盾,算不上什么良辰美景,充满了讽刺。 这般想了好几个,都没符合他对自己第一个儿子的期待。 毕竟上辈子,他的后宫一根苗都没有,对孩子确实惦记的很。 就在他坐起来准备在纸上写下孩子的备用名之时,突然! 腹部猛烈抽搐,紧接着他感觉肚子里面多了一团又硬又软的东西,偏肉眼看去,肚腹依旧平坦,没有丝毫的不对。 王明卿情不自禁的撇开了腿,外八字撑在床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而且—— 腹部的坠胀感越来越重,紧接着,他感觉自己某个地方好像奇异的开了个裂痕,紧接着—— “嗷嗷嗷嗷啊啊啊啊啊啊!!” 一声声惨叫传了出来,那裂痕越来越大,王明卿情不自禁的倒在了床上,四肢不断地抽搐。 床上的被褥渐渐被浸湿,王明卿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到最后,人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总感觉有坠物从那不断扩大的地方滑了出来。 …… 离得老远,南锦屏都听到了这边的惨叫。 明修齐被吓得惊醒,她赶紧拍了拍他的后背:“傻子在乱叫,别害怕,别动了胎气!” 等人睡了,她则悄悄的下床,喊来了娇娇:“去,把那狗东西给我捆床上,嘴巴也堵住,别让他再嚎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如果我想坐你的位…… 昨夜丈夫添喜, 南锦屏高兴之下,不仅没去哄小金库,还顺便给他来了个体验套餐。 这不, 一大早的当个温柔体贴的贤妻, “怎么醒得这么早?天还没亮呢,你再多睡会儿, 丫鬟在盯着时辰,不会误了你上值的。” 刚睁开眼就这样,眀修齐心里甜滋滋的:“你又没事, 怎么这么早?” 南锦屏扫了他肚子一眼, “孩子不用我生,那我还不能体贴体贴了?” 社畜怀孕还要赶早上班, 真的是太辛苦了, 有点良心的都知道心疼的好伐! 眀修齐笑了一声, “这说得也是,你若是有孕, 我也会心疼你。” 南锦屏耸肩,“那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眀修齐坐起身子捶了捶腰,腹部虽然依旧平坦, 但身体上的疲累却不是作假, 又道:“姑父这边势头正好, 你放心, 等大局落定,我……我以前没想过,只想着你我二人相敬如宾,可往后……” 他觉得有些对不住她:“等孩子出生,我腾出空来, 定会更加努力,叫你的诰封再高一些。” 南锦屏回头眯了下眼:“如果我想坐你的位置呢?” 眀修齐手一顿:“别胡闹,领兵打仗的事你又不懂。” “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啊!”南锦屏坐到他身边,从后揽着他的腰,将下巴放在他的肩上,“王明卿那假面你也知道,扮成你的模样还是可以的,如果到了你不方便的时候,我只要熟悉了军营中的事,你再教教我兵法之类,也不是不行?” “当然,我没想拿你兄弟们的命开玩笑的意思,这不是你现在也不用去前线么!” 她低头,在他肩膀上吻了一下,“我的力气你是知道的,真要是狠起来,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 肩上温热感传来,眀修齐转身,将她抱在怀里,“我可以教你,但你要是不到我满意的程度,我不可能会同意,需知有些事,即便是一丝错漏,也能要了许多人的命。” 南锦屏小鸡啄米似的,“我懂!我都懂,你当我先生,我学不出来你也不会让我胡来!” 人都有第一次啊大兄弟,咱总不能明晃晃的找人来教这个。 系统商城里的这些玩意儿起步都是几十万,把她论斤论两的称了卖都不够! 再说了,有一就有二,只要能上手,那一切都好办。 说起了这些,眀修齐也就不困了,“我每日晚上回来手把手的教你,我身边有哪些人,也都会一一告诉你,等你稍熟悉这些了,还得每日随我上值,旁人是怎么从底下爬上来的,你也得跟着怎么练,可能接受?” “能!” 任务还在身上呢,不能也得能啊! “那府里的事也不能落下,既然你有这个心,当将府里的章程落下来,这样即便你不在,也要确保别家有红白之事或是其他,能保准府里不会失了分寸。” 南锦屏一一记下,男人愿意教她是好事,但想要跳出后宅的框子,确实得一步步来。 不往外挣就摘不到最上头的好果子,这个道理她懂! 亲自给孕中的丈夫准备了早膳,又殷殷的将人送到了垂花门处,南锦屏这才带着一群丫鬟回自己的正房。 而后换了一身简便利索的装扮,手执铁鞭,独自往小院而去。 而小院这边,昨晚折腾了那一通,别看全程贯穿的只有疼痛撕裂几个字,可那时间却是长得很,足足折腾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人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人还在床上睡得酣甜呢,南锦屏问过院子里的仆役,待知道他折腾一晚上睡下还没半个时辰之后,心中一动,打算给他的猝死套餐增点儿加速器。 “砰——” 一声巨响传出,脆弱的门板被一脚踹开,而后直愣愣的往屋里飞,紧接着砸倒屏风、带过桌椅,再一路扑向床上,好死不死的盖在了王明卿的身上。 “咔嚓——” 窗纸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冲力,裂纹一开,一张惨白的脸就这么抠出了窗纸之外。 如此大的声响,即便是死人也会吓活过来。 显然,王明卿还能喘气儿,只是他方才正陷入熟睡的梦乡之中,猛然听到如此巨响,当即心重重的一沉,一口气才喘到一半就立刻停滞,口鼻间更是犹如被湿纸捂盖一般,闷得人胸腔仿佛都要炸裂。 双眼猛地一睁,人便从床上坐了起来,连带着门板还扣在肩头。 待看到来人之时,他哆嗦的双唇,伸出手臂不停的颤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屏儿,再活个几十年我会自己死的,你实在不必如此着急……” 南锦屏不爱他的人,但却爱他的钱,因而担忧的扑了过来,双手一掰,将门板儿压成两半,又往身后一扔,“你,你怎么样了?” “昨儿晚上我听到你这边不停传来惨叫,偏他不叫我出门,还说,还说该给你一点教训!你都不知,我这心里是如何的煎熬,夜不能寐,恨不能以身代你!” 大门洞开,凛冽的寒风呼啸而入,床上的王明卿猛地打了个冷战。 低了头,看到她柔弱的身躯挡在自己床前,为自己遮住了一半的冷风……王明卿心下不忍,便使劲的挪到了她的身侧,为她遮挡严寒。 咬牙道:“果真是那贼子所为?!” 想到昨日晚上的屈辱,想到那漏得满床都是的腌臜物,想到自己忍着恶心和屈辱在屋内焚烧还被旁人骂着“烤屎”的话……王明卿重拳出击,狠狠地捶了一下床板: “欺人太甚!” “竟歹毒至此!” 马的明狗贼,有本事真刀真枪的跟老子来干啊! 暗地里下药,如此折辱于他,又算个什么男人! “啊!” 南锦屏捂着嘴,噔噔噔的远离的床边,跌坐在一旁的绣凳之上,不可置信道:“他果真对你下手了?那你那你……呜呜呜,我昨晚那般委屈求全,他怎么还如此欺辱于你!” “他就是嫉妒!嫉妒你我二人关系亲近,当然要对我下——嗯????” 王明卿突然瞪大了双眼,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昨晚,和他,你,你们……” 他呼吸急促起来,绿色的雾气洒满了头顶。 南锦屏沉默了许久,这才呜咽一声:“新婚之夜他喝醉了酒,我骗过了他,之后又因为太忙,我们都没有……可是这都过了半个月,听闻我怀有身孕,他,他即便什么都不能做,可也对我,对我……呜呜呜呜,我已经不干净了,我已经不是全身全心都是你的人了,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王明卿:“……” 王明卿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受。 上辈子他刚开始心中不曾有她,更无多少爱意,有的只是对一个清白女子的怜惜罢了。 后来地位越来越高,他这才看清,那真挚又浓烈还不求回报的爱有多么难得。 重生回来,他是真真的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心里。 可现如今听到她如此说,心头闪过诸如:懊恼、悔恨、不悦、生气、愤怒、屈辱等等复杂的情感。 互相交织,拧得他那一颗心酸水直冒。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 你当初直接嫁给我不就好了? “别哭了,我不嫌你,我既然已经想出假死脱身之计,便已预料到了今日这结果。只要你一颗心向着我,好好的生下咱们的孩儿,心中不再放有旁人,我这一辈子,也只会娶你为妻。” “可我恶心!” 她怒吼,她嚎叫:“我只要一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我就恶心!我不想碰这明家的一针一线!用他的东西我觉得恶心!我不想要这些恶心的钱财来玷污我们纯洁的孩儿!” 见她这般,王明清心中那股被绿了的愤怒也便少了许多,甚至还添了一些怜爱,“好好好,这是我们纯洁的孩儿,不能用那贼子的钱财来玷污。” “你放心,我这里还有整理出来的一些账册,我这些年在外头的私产全都交到你手里,用得便是王专一的名头,不会有人发现,现在让你打理可好?” 南锦屏破涕为笑:“你不早说,害得我早上都没有胃口吃饭。” 末了,又问:“那他究竟是如何伤害你的?你的身子还好吗?可要我去叫大夫?” 王明卿:“……” 说起这个,那我可就不高兴了。 他总不能说自己昨儿晚上在屋子里头“烤屎”吧? 更不能让大夫知道他现在身轻如燕,肠腹之中空空如也,怕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干净过吧? 便强行转移了话题:“好了好了,别耍小性子,你现在怀有身孕受不得劳累,回正院歇着去吧。对了,再叫人给我的房门修葺一番,否则我冻坏了,你不也得心疼?” 南锦屏讷讷,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神色中满是不舍。 “对了!” 她突然回头,手放在心口:“我已找人做出了假面,戴上去后与那明贼子并无二样,非亲近之人分辨不出来!明卿哥哥,我昨晚上趁着那机会让他教我兵法,还有他身边亲近暗卫之事……他这个人糊涂,竟还同意了!还说要带我去军营,说等我熟悉之后或可让他在家稍作歇息,而我代替他去当值……你放心,待我诞下孩儿,完全取得他信任之后,我便以假面将军营掌控在手里!等明卿哥哥你的伤好了之后,这份责任便交托在你手里,往后我们夫妇二人双宿双飞,接手他眀修齐的权势和地位!” 又握紧拳头,眼中闪着恨意,“我要让他为昨夜欺辱我的事付出代价!” 王明卿:“????” 王明卿:“!!!!” 明卿哥哥大为感动! 大受震撼! 王明卿琢磨着回头等她将儿子生下来,那剩下的私产也可交给她打理,自己则等着当那渔翁便是。 “你莫要如此辛苦,有我在,你安心的当个后宅夫人便是,何必呢?” 南锦屏道:“为了你,我有什么是做不得的?你为了我抛却一切,难不成我为了你还不能算计他?” “明卿哥哥,你放弃了校尉一职,那我便送你整个将军府!” 王明卿定定的看着她,“屏儿,是我误会你了,我对不起你,我上回那般对你……我该死,我不是人,我竟然强迫于你!” 悔恨的泪水流了下来。 这般美好又懂大义的好女子,他当初是猪油蒙了心吗?怎能如此伤害她? 哎哟我滴娘! 狗东西你踏马还知道无视妇女意志干那事的不是人? 她抿抿嘴,而后道:“算了,别说了。” “屏儿,是我对不住你!”他脑子一抽,从床下抽出一个盒子:“这是我王家的秘令,听令不听人,有这个在,危急时刻能调动我王家所有暗卫!” 南锦屏:“!!!!” 呜呜呜呜好感动哦! 第72章 天生皇后命 二更/英雄救美 南锦屏虽然没有全然信了他, 可好东西到手里了,难不成还能吐出去?因而过了一个多月,这些产业差不多都换上了自己的人手, 哪个新主家接手都一样, 非心腹不可信。 这么大手笔的动作,王明卿能不知道? 他当然知道。 可这不是他的屏儿为了往后谋杀亲夫在做准备吗?要是换了他自己, 从宣节校尉爬到忠武将军的位置,又没有温大将军足够的信任,没有个十年八年的怎么行? 上辈子之所以能顺利捡漏, 他觉得除了自身的实力和运气之外, 还有就是温将军独女温玉昭的缘故了。 娶了人家女儿,接手人家的家业, 那不是理所应当的? 这么想着, 他觉得也不能让屏儿一人单打独斗, 温玉昭那边该接触起来了。 女生外向,若是她也成了自己的人, 那事情变就更好办。 所以当南锦屏彻底的将王明卿私底下的这些产业拢在手里,已是春意渐消时,过不了多久, 便就要进入初夏。 因而这身上的衣衫也薄了起来, 出行的话, 骑着高头大马会更加方便省事。 这不, 今日刚查完最后一家铺子的账册,回府的时候,便就听到了小巷子中传来了女孩儿的呼救之声,便立刻下马,撒腿就往小巷子里头跑。 待见到一姑娘倚在墙角, 面前围了三五个壮汉时,南锦屏没多犹豫,冲过去飞起一脚,便将欲要伸手的贼子给踹飞了出去。 紧接着解下腰间的铁鞭,呼呼喝喝,下手毫不留情。 不多时,五个壮汉便倒地哀嚎。 抬手将几人的胳膊腿给卸了,南锦屏这才回头看向那险些遭了欺辱的姑娘:“表妹?” “多,多谢恩公……”温玉昭吓坏了,一时没听清她的话,待抬眼见到是她,眼泪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猛地扑了过来,依偎在她怀里:“表嫂!” “呜呜呜呜!表嫂,我好害怕呀!” 南锦屏:“……” 南锦屏:“!!!!” 表妹你恩将仇报啊! 南锦屏绿着一张脸把人给推开了,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还在长,疼。” “啊!”温玉昭捂住小嘴,巴掌大的小脸瞬间就红了,磕磕绊绊的:“表嫂,对不住,我,我不知道。” “这些人怎么办?”南锦屏摆摆手,表示这个不重要,“你家人呢?丫鬟婆子和护卫呢?” 闻言,温玉昭咬了咬唇:“我出来会见友人,甩开了丫鬟……” 她越说头越低,南锦屏嘴角抽了抽,没有再说什么,心说会见友人,那肯定不是姑娘。就这么个性子,温夫人得愁死,难怪上辈子被王明卿那狗东西轻而易举的骗了。 “我送你回去,这些我喊我家小厮来,送到官衙,就说是冲撞了我。” 如今没有皇帝,临安城的官衙的官员们也是将军府来任命,再叫底下人招呼一声,保管他们没好果子吃。 “嗯,我听表嫂的。”温玉昭现在对她依赖极了,小手主动抓了过来,歪过头看了她一下,“表嫂着男装甚是飒爽。” 南锦屏看了眼自己的手,没有多想,“还行吧,下回你可不能把人甩脱了。” 又颠着自己手中的鞭子:“你也知道我的力气,等闲十来个壮汉都近不了我的身,可我这般力气,出门也不会一个人都不带。” 温玉昭声音小小,不像往日那般高傲,显然也是被吓坏了,“我知错了,表嫂。” “走,我先送你回去。” “嗯。” 外头只有一匹马,南锦屏抬手就将她拎到了自己身前,慢悠悠的往将军府的方向去。 温玉昭没想到表嫂动作这般利索,窝在她的怀里,感受着女孩子的柔软,彻底将这段时日和自己书信相通的神秘公子忘到了后脑勺。 温府中。 温夫人明氏听门房上的来报,说是忠武将军夫人骑马携姑娘归家,当即摔落了手中的杯子:“姑娘?” 她女儿不是在自己卧房中休息呢吗? 可眼下容不得她多想,下人总不会认错自家的主子,她匆匆地往外走,到了垂花门处,便见自己生的那孽障正拽着侄媳妇的小手,满脸的依赖,说什么都不肯放人走。 明氏当即气上心头,左近都是心腹,她冲上前去,抬起手臂就拍在了女儿的背上:“你哪儿去了!” “你表嫂有了身孕,你竟让她骑马带你?!” 她以为是自己姑娘不听话,偷偷溜出了府,还歪缠着她表嫂与她玩耍,当即又气又急,歉疚的看着侄媳妇:“快进来坐,喝口热茶,这孽障一向任性,可别再伤着你和孩子。” “啊呀!”温玉昭立刻红了眼睛。 亲娘打自己一巴掌有什么好置气的,可经过母亲的提醒,她这才想起表嫂怀有身孕,当即心中忐忑,立刻扶住了她手臂:“我,我怎的忘了这事……” 明氏瞪了她一眼,这孩子什么心肠! 这也就是自家人,换了旁人,还不得在心中嘀咕? 南锦屏反手揽着小姑娘的腰,跟着明氏往后院走,笑得灿烂极了:“姑母勿怪,表妹天性纯真,自家人可不会往心里去。” 又使了个眼色,待明氏身边的嬷嬷带着伺候的下去,她这才松开手,将方才的事情说了出来:“……姑母莫怪侄媳妇多管闲事,表妹走进了那小巷子,周遭住的都是些……若是叫旁人瞧见,总归话不太好听。姑娘家还未出嫁,咱们不能赌没人见过。恰巧我路过带着表妹,又一路招摇的回来,旁人便是见着了,也只会以为我们姑嫂二人共骑闲逛,不会生出事端。” 她这两个月男装惯了,出门又都带着忠武将军府的下人,谁都知道她将军夫人的身份。 明氏听完心口重重一跳,恨恨的瞪了一眼自家那个不省心的姑娘,而后拉着南锦屏的手,后怕不已:“你素来是个端方稳重的,修齐娶了你,得一贤妻,后半生都是福分,姑母又怎会怪你?我家这孽障……若不是你,怕不知要遭到什么祸事!” 温玉昭又哭了起来,眼圈儿红红:“我,我知道错了……” 剩下的该是母女闲话,南锦屏不便多留,便起身告辞:“修齐最近总是会早些回来陪我,我便不打搅姑母了。” 明氏心中感激,一路将她送到了门口,待人出了院门,这才撸起袖子,操起鸡毛掸子开始收拾闺女。 …… 想着第一次见温玉昭,正是自己和眀修齐“约定”的时候,当时这姑娘还恨恨地瞪着自己,见情敌之色分外明显。 现在么——南锦屏回了家,不由地笑了出来,小姑娘的反差萌还挺好玩。 这回了家刚洗漱一番用了点东西,小院那边又来了人。 南锦屏想着自己这两个月把人家的老底子都抽得差不多了,心里不免有些不好受,便带着温和的面色寻了过去。 此时的王明卿正在院子里急得团团转,为了往后的大业,他容易吗他? 好不容易花费了月余的时间,买通了温家的丫鬟,和温玉昭书信往来,以自己的才学折服了对方,引她倾心,同意了今日约着在小巷之中见面一事。 随后他又找了几个地痞流氓去小巷之中,届时他带着信中玉面郎君的身份从天而降,英雄救美,不愁她不对自己死心塌地。 自古英雄救美人,美人多以身相许之。 自己再假装一番得知她身份后的惊讶,而后以门第不匹配的理由欲擒故纵,若即若离,还怕她不会脑子一抽就此献身? 届时自己再半推半就成就好事,那这温家不也在他的掌控之中了? 到时候温大将军暴毙,他这个温家女婿接手这些不也理所应当? 边上再有屏儿以温夫人最出息的侄子的身份从旁相助,他怕是比上辈子更要容易一些。毕竟上辈子的他虽将温玉昭收入了后院之中,可到底登位之初也杀了不少的人,为的是震慑那些个不听话的逆贼。 而能当一个仁慈的皇帝,没有人会想当一个暴虐的皇帝。 所以这些桩桩件件,他都已经打算好了。 就没想到,他今日已埋伏在了小巷之中,还未来得及出手,便见他的孩子娘骑着高头大马打巷口而过,而后一扯缰绳,马蹄高翘,人便快速的从马背上下来。 接着又勇武不凡的踹翻了那几个流氓,将美人揽在怀里细细呵护,还牵着小手,温言抚慰……在他的设想里,这一步一步皆是该他来露面,而自己拯救情人的套路被另一个情人全方位接收,那种憋屈的滋味就别提了。 所以当知道她回府后,王明卿便立刻着人去请。 待见她过来,他不免埋怨:“你说说你,有了身孕不在家好好歇着,老是出去做什么?” 南锦屏倒是没想到他会想出这损招,还以为这东狗东西又想没事儿找事儿来着。 便笑道:“孩子越来越大了,你这外头的私产也都在我手里,我总得趁着现如今身子还简便的时候摸清楚情况吧?省得以后肚子大了不方便,反倒叫底下的人蒙骗了去。” 王明卿见她一无所觉的模样,有心跟她掰扯明白,可又怕她心中生醋误了他的计划,只好道:“我把这些东西给了你,是为了叫你心中有数,不再恐慌,可不是叫你累着自个儿的。” 南锦屏不耐烦跟他说这个,说:“我知你好意,只这会子他该回来了,表哥若是无事,我还得先回正院,总不能叫他发现你我的关系。” “你只顾着他,倒坏了我的好事……”话没说完,他又咽了下去,“去吧,为了你们娘俩,我什么忍不得?” 南锦屏本已走到门口,听到他这话猛地回头,“我坏了你的好事?” 王明卿表情一僵,“我与你说玩笑话呢,我的好事不就是你的好事?不过是想与你多多相处罢了,行了,时辰也不早了,你快过去吧。” 南锦屏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跨过门槛,走出小院,没多久,突然反应过来了:“好事?我今天做什么能坏他的好事?” 突然,温玉昭的小脸快速在眼前闪过——南锦屏心中“卧槽”一声,这狗东西该不会设计骗小姑娘的感情吧? 我的妈你可真够出息的! 骗完一个再来一个? 她眼睛眯了眯,自己这是知道剧情的,若是不知道,像是原主和温玉昭这样,难保不会上当。 想到他对自己的自信,南锦屏只觉自己的双手又蠢蠢欲动起来。 几个世界没干坏事了? 反正她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要是这时候那狗东西出了点什么不可逆转的意外,那自己的肚子可就金贵了呀! 这么一想,她喊娇娇去寻了那特制迷魂香,而后动了动绑定在手臂上的隐形匕首,眼露凶光,往小院的方向去。 第73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狗男人你还挺会玩儿…… 次日, 阳光明媚,春景大好。 眀修齐又是一早的当社畜去了,因着脉象越来越明显, 他越发的不会怀疑那药丸的效果。 没有哪个假孕药会如此的逼真, 还会让胎儿同步增长的,那么剩下的便就是事实。 至此, 他再也不怀疑别的,每天晚上教妻的时候特别用心,也是想着生娃工作两把抓。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许是对妻子的感情没到那一步, 许是觉得自己占便宜了心中兜不住,这不, 他这两天忙了许久, 然后给妻子添了两个眉清目秀又身板结实的护卫。 南锦屏这会子正在前院属于自己的书房处写掌家计划书, 这猛不丁的,外头守门的丫鬟来报, 说是将军给你夫人你送了两个护卫过来,这会子过来给您请安,教您认认人。 南锦屏一愣:“给我送护卫?” 家里有护卫啊! 出门带上就是了, 还用得着特意送? 她朝外道:“叫进来吧。” 结果一看到人, 她瞬间就脸红了:这狗男人, 自己虽然有颗好色的心, 但也不至于就那什么呀! 再说了,现在还没到合法纳夫的时候的,咱心底的那根线也是要守住的呀! 不过……好歹是丈夫的一点小心意,下不下手的再说,收着养眼也挺好。 便掩唇咳嗽两声, “新来的护卫是吧?叫管事领你们去,往后出门什么的就跟着我吧。” 不着急,不能着急。 男人还怀着孩子呢,好歹也得等人把孩子生了再说。 因为昨天晚上用自己的外挂做了些不可描述的事情,所以今儿一大早的,南锦屏就着人给小院那边的仆役吩咐了一下,说是暂时不用限制王公子的行动自由,只要不往后院和前院书房等重地冲,府里随他闲逛。 所以这两个护卫出了门没多久,就有丫鬟急急来报,说是王公子不知怎么回事发了疯,见到两个护卫之后,突然冲上来把人给打了,还专挑脸蛋儿以及某些不可言说的细致的地方,挥了好几记老拳。 南锦屏当即就心疼上了,连没影儿的幻肢都疼了起来。 这么一想,就有些愧对“孩子爹”了,喊了丫鬟进来:“护卫是咱们府上的人,怎能随意挨打再说了,这是将军送过来给我的心意,请了大夫好好给治伤,至于王公子……” 她道:“本就是咱们府上的客人,竟还敢在将军府中肆意妄为?将军看在我的面子上已是宽待他了,既如此不识相,那带回小院子中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院子一步!” 反正传话的是下人,至于咱们下命令时的语气和状态,他也揣摩不出来。 大不了事后再去哄哄好了。 要知道去了势的男人这时候最是不可理喻了,身为一个心有博爱的好女子,她可不能这时候去戳人的伤疤。 得等他自己缓过劲儿来,冷静冷静,自己想通了,她再去宽慰一番,便也省事。 王明卿这一大早的起床嘘嘘感觉到了不对劲,不仅两个圆圆的事物失去了踪迹,便是连那重要的物件儿也短了半截,偏他还感觉不到疼痛,生理反应也颇为正常。 就不提这心中有多惊骇了,他恍恍惚惚的出了院子,发现没人阻拦,下意识的抓了一个仆役询问,便去寻往将军夫人的所在之处,想要跟她拿些钱财去看诊。 结果可好,在书房外被拦了不说,不多时,书房中便走出了两个眉清目秀的妖艳贱货。 瞧那走路的步伐姿态,沉重却不沉稳,手上细腻又白嫩,压根就不是习武的模样,偏边上的仆役还说这是将军特意送回来给夫人当做护卫的两名男子……王明卿想想自己今日早上发现的事情,再看看这两个明显不是好东西的男子,当即怒火中烧,自然而然的找到了发泄口。 冲上前去,嗷嗷叫着把人扑倒在地,左一拳右一拳——地被两名眉清目秀的小护卫给打倒在地。 就这样还不够,他原本等着情人来给自己做主,将这两个狗东西拖下去乱棍打死,紧接着宽慰自己一番,再为自己寻医问药——毕竟她都怀了他的孩子,即便自己将这等隐秘告知于她也无妨。 就没想到,丫鬟从书房中走出,冷冰冰的话语无情地拍在了他的脸上,“夫人说王公子是咱们将军府的客人,竟然在府中肆意妄为,有负将军的宽待,着令带回小院子中关禁闭,没有主子的命令不得出门!” 王明卿:“????” 王明卿:“!!!!” 关禁闭?! 踏马的他堂堂男子,竟然被一个女人关了禁闭?! 这不都是一家之主惩治后宅女人的手段吗?她凭什么关他的禁闭? 他是孩子的亲爹呀! 结果还没等他闹,做完了心理建设出来的南锦屏,便喊仆役压着他往小院子去,待挥手下人都出去之后,她才语重心长道:“你这又是闹的是什么?我怀有身孕需要养胎,你懂点事行不行?不要总是这么无理取闹好不好?” “那两个护卫是他送给我的,他这两日对我的态度不对,送这么两个人过来,焉知不是试探你我?偏你还一时冲动把人给打了,等他回来,即便是再傻也会联想到这其中的事情!哪家远房表哥住在表妹和表妹夫的府上时会将人家护卫给打了?还是如此貌美的两个男子?” “算我求求你了,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消停一会儿行不行?你也不想我们娘俩出事吧?” 她努力地挺着肚子,摸着上头冒出来的一些小肉肉,“万一这孩子出了事,你能不心疼?” 王明卿:“……” 王明卿有些恍惚,难道真的是我错了吗? 可是那两个男子——他视线落在她的腹部,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是啊,自己都出了那等事,那她肚子里的孩子将会是自己唯一的骨血啊! 这么一想,王明卿原本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如果,他是说如果,做一个设想,如果她知道自己已经当不成一个男人,而她肚子里孩子的月份又小,而另一边是个完整的男人以及将军府的权势和地位……她会不会打掉孩子,抛弃自己,另投他人的怀抱? 她一定会的! 王明卿的脸色扭曲了起来,她当初为了躲避婆母的磋磨,宁愿选择刚认识没几天的眀修齐都不愿意与自己成婚,要是知道自己身上无利可图,她定会毫不犹豫的抛弃自己! 贱人! 女人都是贱人! 都是水性杨花离不得男人的贱人! 南锦屏见他不说话,不高兴了,“你老是这样,心里不爽快就给我甩脸子,咱俩没有关系的时候你这般拿捏于我,后来又强迫我,现在我怀着孩子你还是对我这般,是打量着我有了孩子离不得你是吗?” “王明卿我告诉你,我现在怀孕了情绪不稳定,你别逼我,大不了咱俩一拍两散!” “孩子我自己养,跟你无关!” 王明卿:“……” 你踏马养孩子的钱都是我给的! 可是他不敢,只能憋憋屈屈的,“是我错了,屏儿你别生气,你也知道你在我心中有多重要,那我看到你屋里出来两个那般模样的男子,心中怎能不生气?是我错了,你别生气,这几日我定不会给你惹事,等孩子生出来,咱们一家三口就团圆了。” 他忍气吞声的,这么一道歉,那开口要钱也就不好意思了,否则她定会怀疑。 心中却是发了狠,王家另外财宝的藏匿之处他知道,等他回头取了钱财,医治好了身上的病症,一定要多置几房外室为自己延续血脉。 到时候她一个嫁过人与别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等到自己登上帝位,即便碍于她的命格给她皇后之位,那也无颜管理他的后宫,当一个明面上的国母罢了! …… 南锦屏可不知道他心里在琢磨什么,更不知道他已经心中发狠撕破了伪装,再也不用什么对不起和爱不爱的来当借口了。 她这几日着实累得慌,晚上上课,上午复习,下午得乔装之后躲在家里练习男子的行事作风,避免将来露馅儿。 至于说从底层爬起来,这个决定被pass。 将军府的女主人不可能长期的不露面,就算怀有身孕,那军营有军营的规定,不可能让你随意进出,即便是将军身边的长随,也不可能每天大摇大摆的进进出出。 因而她暂时将目标放在学习眀修齐的一些小习惯上头,争取等他月份大了之后,自己能给他顶上个把月。 熟悉之后,说不定他坐月子的时候自己也能正常上值。 这么一来,人就很是累得慌,偏今天晚上眀修齐与温将军留下的几个幕僚在商议要事,许是今夜不会回来。 她忙到了月上中天,这才捶了捶僵痛的腰,打算去花园子里转转,松散松散身子骨。 结果出了书房没多远,走到了湖心凉亭的时候,却看到月色之下,有一身形修长白衣男子正在月色下舞剑。 灵动飘逸,足尖轻点,转身回眸:“属下见过夫人。” 南锦屏心里痒痒,走上前去,很没气势的抬起脑袋打量他俊美的小脸蛋儿:“这么晚了,还在练剑呢啊?” 仙男落了凡尘,俊脸微红:“属下今夜无睡意,便来此处练一练,可是打搅了夫人?” 南锦屏幽幽的叹口气,抓住他的手低头看:“真是可怜,手都红了。” “夫人……” “瞧你这卖力的样子,往日里没学过武吧?正经学过武的,手上都有茧子,可不会练这么一会儿就磨红了掌心。” 边上突然传来一声浅笑:“下去吧。” 舞剑男子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是。” 南锦屏回头,“我不喜欢中看不中用的。” 眀修齐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来围在她的身上,“叫你高兴的,你让人这么下不来台,可该怎么回话?” 南锦屏白了他一眼,“你闲的!我又不是见男人就要往上扑,我得自个儿找,最起码的,也得像是你这样的。” 眀修齐低了头,“是吗?那夫人不如试试?” 南锦屏蹙眉,视线往下一扫:“试什么?你行了?” 她眼睛一亮,拉着他的手就往回走,“你早说啊!我就是好你这一口,馋得不行都在忍着,实在是佳肴在眼前,我总不能用旁的凑合吧?” 这种事宁缺毋滥啊! 眀修齐嘴角抽了抽,倒也顺着她的力道往房内去。 待伺候的人都下去,他这才好整以暇的坐在床边,看她猴急的开始脱衣裳。 “你怎么不动?”南锦屏斜眼睨他。 “我还是不行。”眀修齐摇头。 南锦屏:“……白激动了,洗漱睡觉。” “但是这个,不知夫人可喜欢?”他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盒子打开,里面的玉件儿温润光滑,“暖玉做的。” 南锦屏:“……” 踏马的狗男人你还挺会玩儿! 不过算算年纪自己也成年了……也不是不能试试的啦! 第74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二更/完了,完了,…… 明将军属实是个大度的男人。 但是吧, 见自己的夫人似乎对外物也挺感兴趣,他又面不改色的将两个护卫送走。 南锦屏无语极了:“你这是不是有毛病?” “快乐的事,快乐最重要。”眀修齐才不在乎她的白眼, “你喜欢就留着, 我看不见就行,你要是不喜欢, 我现在也是可以的。” “反正你看上的是我的脸我的腰,又不是我的鸟。” 南锦屏:“……” 我倒是想看上你的鸟,可这不是空间不允许么! 而且前后跟我有关系的两个男人, 现在都没了鸟, 我也很无奈的好么! …… 南锦屏这边学习强度日益加强,特制的增高鞋底跟踩高跷似的, 可随着练习时间的加强, 步伐也能更加稳健, 偏向眀修齐的行动姿态靠拢。 而王明卿那边,先不说其他的部署和计划了, 光是养身子这件事就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精力。即便伤口没有多大妨碍,可到底精血有所损失,因而人进补了这么些日子, 便就有些虚肥和苍白。 而此时的眀修齐肚子已经开始显怀, 饶是他精力和体格再不错, 这种事总也是有些撑不住的。 再加上从未听说过男子有孕的事, 心中不免惴惴,这一多思多想,面色就有些不大好,这几日已经有不少人问他是否生了病,就是温夫人, 也是多有关怀,要不是知道他医术不错,就差自己上手来给他诊脉了。 这如何可以? 因而这两天,眀修齐不得不挂着一张担忧的脸,每日里将屋内伺候的人都遣出去,而后让南锦屏装扮成自己的模样,他则是坐在特质的轮椅上,扮上女子装束,理由就是身子重了累得慌,坐着更方便一些。 当然,头上还得戴着帷帽,几层薄纱拖挂下来遮住肩膀的宽,说是怕风吹着,勉勉强强算是过关。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个儿矮的还能想办法,这个儿高的,总不能把腿给锯了。 好在两三天的适应下来,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不对的地方,眀修齐便也放了些心,等着南锦屏每日归来跟他说营中发生的事,再商讨商讨这些事以他的性子该如何解决云云。 眀修齐心里是啥滋味那是没人知道的,但是南锦屏,那心里别提多爽快了! 时隔多年,她竟然享受起了这种当社畜的感觉! 而忠武将军府这边,眀修齐就不太舒服了,毕竟妻子的旧情人还在,而俩人以往也“关系亲密”,所以他这养胎生活就甚是不爽。 这不,他正在屋里扶着桌子转圈圈的时候,就听门外的小丫头说小院子那边想要见夫人。 想着她在外头辛苦,自己怎么也不能把她的小乐子给搞没了,眀修齐便咬咬牙,重新坐到了轮椅上,而后喊娇娇过来,“推我去见王公子。” 娇娇和软软俩实心丫鬟,那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压根就不会多想。 所以等二人到的时候,王明卿舔了舔唇,目光在他肚子上扫了一圈,待娇娇出去后,这才开口:“屏儿,你这几日身子如何了?我听人说你最近累得慌,连路都不想走了,可是孩子有什么妨碍?你也别任性,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总归要好好保护他,一切以孩子为先……” 不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实在是数月过来,他不仅重要的东西毫无长进,底子还越来越虚,眼见着自己多子子多福的愿望几乎成了奢想,王明卿不得不慎重,若真是如此,那她肚子里这个孩子将会是他唯一的指望。 若不然取得了天下,别的不说,光是孩子没有这一点,就足以摧毁他的所有努力! 毕竟——他的皇位要有人来继承啊! 因而他看向这边的肚子时,眼神里满是炽热。 “这个不用你来说,我心里有数。”眀修齐手扶着轮子微侧了身,而后将双手放在腹部,不高兴他如此看:“你若没有旁的事,我就先走了,府里事务多,我这边也不容易抽开身。再者说我都这么大月份了,还不顾身体屡屡来这边小院子,怕是会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出。” 王明卿一噎,虽知道这说的是事实,但心中难免难受。 可他又不敢像以往那样温柔细致的去哄,上辈子有过不少女人,他也是知道女子在孕期时也是会有些想法的,若是自己现在上前去将其揽在怀中,温言软语的哄着,万一引得人情动,自己又拿什么来应付? 因而心面上讪讪,点头应是:“是我欠考虑了,你回去处理事务吧,我这边等到孩子瓜熟蒂落之后,再以贺喜的名义上门去瞧你们娘俩。” …… 可是等人走后,他也就更加的不甘心。 若是自己这一辈子真的只能有这一个孩子,那成了帝王之后,岂不是要守着这一个女人过日子?若不然皇帝广纳后宫,却不能叫任何一个女子享受这鱼水之欢,谁能憋得住? 偏唯一的一个女人还与旁的男人有过肌肤之亲,自己就算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独宠孩子的母亲,那日子过得有多憋屈? 这么一想,王明卿面色变幻不定,便甩袖离开了小院,从侧门而出,打算去花楼瞧瞧。 那些个地方手段与旁人不同,若是真能叫他重新当回男人,大不了挑几个良家女买回来,再好生调丨教一番送过来伺候他,若是能给他留下孩子的,来日他大业得成,一个妃位也不是不行。 若是能生下男嗣,那贵妃之位他也舍得! 不过那个姓明的着实碍眼,女人对自己的男人总是会有些不一样的,自己现在身子不方便,不能叫她享受快乐,万一那姓明的趁这段时间趁虚而入,引得她心中产生悔意,那自己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便眯了眯眼,打算想一个万全的法子,不说将这姓明的一招搞死,也得让他没有精力在床上搞七搞八。 最好能毁了容,没有哪个女子会喜欢丑陋不堪的男人的! 在整治王明卿这件事上,南锦屏并没有瞒着眀修齐。 毕竟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还指望他能把人给看住,要是能顺手收拾一番,那就更美妙了。 所以当派出去的人手禀报,说是王公子去了花楼的方向时,眀修齐嫌他烦,本打算顺手找一个患有花柳病的女子与他接触,把人一招搞下就完事。 可旋即想到自己现在怀有身孕,当给孩子积福,不能沾了这等损阴福的手段,便想了个主意,喊了娇娇过来,让人去给王家送信,还不忘派人去军营中,给南锦屏也递个暗示。 南锦屏这会子正专心的跟幕僚商量后方部署问题,好不容易敲定了章程,塞满了脑子的兵法险些没让她头秃。 这不,刚回了自己休息的地方,揉了揉眉心,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便没有多耽搁,打算回家时,就在回去的路上遇着了家里的仆役。 “将军,夫人叫小的来与您说一声,王公子去了花楼处,夫人有些不放心,说到底是自家亲戚,不能眼睁睁的看他走入歧途。还顺道的往王公子家人处也送了信,问将军您可方便?若是方便,不妨走一趟,省得待会儿闹出事端来了,叫亲戚颜面上不好看。” 南锦屏:“……” 哎呀妈呀,明将军你可真够坏的呀! 南锦屏摸了摸下巴,王明卿的大型社死现场? 那必须得去看啊! 她直接掉转马头,对仆役道:“我知道了,你叫夫人放心,就说我会亲自去瞧。” …… 天一黑,花楼一条街瞬间就热闹了起来。 王明卿皱着眉头踏进了这条街,若是往常,他定不会来此处,没有哪个开国皇帝会来这边掉价的。 可是现在为了子嗣计,他不得不委屈自己来此。 好在这边香粉盈盈,王明卿发觉体内有些许燥热,心中生喜,便加快了脚步往最大的花楼去,进门便推开主动迎上来的女子,目光盯在管事的身上:“把你们这里最好的姑娘叫来,爷不缺钱!” 管事的粗粗一扫,脸上便绽开了笑:“公子您请,咱们这里的芙蓉姑娘今日身子不适,可花蕊姑娘也是极周到的,不少贵人老爷们都爱点她!” 王明卿眉头一皱:“就不能给我找个干净的?干净又会伺候人的,我不要那伺候过许多人的,脏!” 此言一出,满堂皆静。 别提来寻乐子的了,就是花楼里的人,也俱都面色不善的盯着他。 这踏马哪来的二缺来砸场子的? 来这里的谁还不知道谁啊?咱就是来找快乐的,结果你来找干净的? 姑娘们沦落欢场本就够可怜的了,为了生计还不得不继续,结果你还来捅人心窝子? 来这边的,谁还没一两个相好的了? 因而王明卿这番话可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好在管事的机灵,赶忙把这愣头青给领走,避免他被人套麻袋的后果。 而王明卿本人呢,却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到底是当过皇帝的人,唯我独尊惯了,在这种小事上自然是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从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也不在乎自己是否得罪了人。 毕竟在他眼里,尔等皆是贱民,他未来可是要当皇帝的人,犯得着去在乎贱民的想法吗? 当然不会。 所以又换了一张假面进来的南锦屏,便就看到王明卿这个傻东西大摇大摆的上了楼,所过之处,皆是眼神不善的打量。 就在这时—— “站住!”她眼角瞥到王家的人来了,看到打头的人,心里就更乐了。 心说王明修有了嫡兄的消息还真是关心,竟然亲自来花楼查探来了。 因而开了口之后,她一摇手中的折扇,指着王明卿道:“兄台方才那番话多有不妥之处,你看,是不是要向姑娘们道个歉呢?” 她努力的扮演一个无脑出头的公子哥,眼神中透露着气愤和不满。 果然,王明卿停下脚步,回头扫了一眼,而后不屑道:“我的闲事你也敢管?小子,爷告诉你,少管闲事活得长!” 南锦屏“刷”得一下收了扇子,目光沉沉:“哦?我张三还从不知道临安城竟出了你这种人物,不若报一下家门,看我敢不敢管?” 王明修觉察不对,适时地掩在了暗处仔细观察。 王明卿则冷哼一声,道:“张家?我竟从不知临安城豪族中何时有了张家?小子,我劝你识相,我王家的人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想我王家在临安城也是豪族,若不想你全族不明不白的没了……哼!” “你敢!”南锦屏做尽了激动地表情,恨恨道:“我张家虽不是什么豪族,可和王家旁支也多有联姻,怎的从没听说过你!” “区区贱民,也配听我的名头?”王明卿得意极了。 自从身份转变之后,明家即便是下人都敢随意讥讽自己,他已许久没享受过这种身份地位带来的碾压姿态了,因而这会子也不急着去找花娘,反倒极其享受这种居高临下之态。 享受这种身份地位,给这些贱民带来的恐慌和惊惧。 南锦屏:“你!” 王明卿挑眉:“阁下有何指教啊?” 南锦屏抿抿嘴,突然目光扫到一旁面色惊疑不定的王明修,眼睛一亮:“王二公子!这人可是你王家亲族?” 王明卿:“!!!!” 王明修:“!!!!” 兄弟俩听到他这一声惊呼,皆面色突变,一个楼上一个楼下,视线隔空汇聚。 王明卿:这狗杂种怎会来此? 王明修:这踏马天老大他老二的唯我独尊姿态,可真是像极了他那不得好死的嫡兄啊! 可事实上,王明卿不想看到庶弟,那会影响到他的帝王大业。 而王明修,也不想承认早就烂成骨头渣子的嫡兄突然“诈尸”,那会影响他在王家作为继承人的地位。 因而出口:“张公子怕是认错了,我王家并无此人。” 王明卿出声:“哼!”不承认,也没反驳。 王明修眼神一暗,不管是不是,王家都得没有这个人! 王明修觉得自己今日过来属实是大意了,毕竟就连父亲都曾和他暗中说过,他那嫡兄怕是有个什么计划从而假死脱身了,若不然王家那些暗地里的退路,怎会一条线被忠武将军全部捞走? 即便是剩下的几条密线,其中的财宝也有被人取动之迹。若是外贼,怕是早就连窝端了,怎会取走一些又将剩下的继续埋藏好? 所以此事只能是内贼所为! 因而听完之后,王明修当时也是面露担忧之色,还说了若是嫡兄回来,这家主继承人的位置会还给他云云。 可实际上,权力到手谁又舍得让出去? 因而一听有人报信说是昔日的王家大公子今夜会现身花楼,他顾不得禀告家中双亲,赶忙带着心腹冲了过来。 这一进花楼,便就见到楼上一面容陌生的男子做出了那种恨不人将他兜头打死的神态和动作,王明修心中已有了些猜测——这怕就是他那不得好死的嫡兄! 自己这张脸可未曾遮掩过,可对方既然不承认,那他也不会傻了的把人往家中带。 因而出口拒绝,只想快速的把这事遮掩过去,大不了回头再派杀手来解决了这狗东西就是! 可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南锦屏突然飞跃而起,踩着她的高跷,快速的往楼上冲去,一巴掌就扇在了王明卿的脸上! “好你个狗东西!竟敢打着王家的旗号来威胁我全族性命!”她咬牙切齿的,出手毫无章法,充分演绎了什么叫愤怒之下的年轻人是如何掏鸟的。 撕拉—— 王明卿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腿上一凉,紧接着—— “啊!这,这……” “我的娘,活久见,鸟都没了,还来逛花楼呢?” 豁! 王明修猛地转头,待看到楼上那陌生男子的裤衩子被扒得一件不剩,且那处平平坦坦时,心中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那什么,就算爹知道嫡兄没死,那也不会有障碍了啊! “啊啊啊啊啊!你这个贱奴,我要杀了你啊啊啊啊!!!” 在一众零件俱全的男人面前被扒了裤子,向众人展示自己的三角区如何平缓……王明卿受不了这个打击,嗷嗷惨叫,顾不得提上裤子,挥起拳头就向南锦屏冲了过去。 你要这么着,那大家可都不干了! 这位张三兄可是英勇人物,叫他们瞧到这么大的乐子,哪里还能挨了打? 便就有人站了出来,将他给拦下,还不忘反剪着他双臂,将他正面朝着栏杆,好叫底下的人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众人:“……” 哦豁! 这样看得更清楚了有木有! 蛋袋子干干瘪瘪,枪杆子短短缺缺! “啊啊啊啊啊!!!” 王明卿这会子已经没了理智,愤怒的嚎叫从口中溢出,嘴里喝骂不停,“贱民!都是贱民!你们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啊啊啊啊!还要挫骨扬灰,叫你们连转世投胎的机会都不会有啊啊啊!” “放开我啊啊啊!” “我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 哎呀,咱们看乐子看得这么高兴,随便你叫啦! 多叫几声也无妨,反正咱们是不会放开你的啦! 就在这时,“张三”好像被刺激的回过了神,脸上的兴奋还没摆出来,听到他这番话,又开始怒气蓬发,寒声道:“一个废人也敢逛花楼?还敢大放厥词,威胁他人全族性命?我倒是要看看,你这人的面皮能有多厚!” 王明卿:“????” 王明卿:“!!!!” 狗东西你想做甚! 只见“张三”扬起了手臂,冲到近前,二话不说就是几个耳刮子狂甩下去! 这还没完,见他面色肿胀,似有薄透之感后,“张三”夸张的捧着自己的心口,大叫:“哎呀!你脸上的这是什么?!” “咦?这东西,好像是传说中的假面啊!”有那见识多的人开口。 王明卿:“!!!!” 你们在做什么! 你们不要过来啊! 看着几双手同时伸到了自己的面前,王明卿瞪大了眼睛,面露惊恐之色:“我错了我错了!你们放我走!放我走啊啊啊!” “不要碰我的脸啊啊啊!” 啵—— 可为时已晚,一声啵儿传出,在场的众人无不面色呆滞。 而王明卿,一张俊美的脸蛋儿更是霎那间惨白一片! 假面被取下来了?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 现在是连夜逃离这方世界比较稳妥,还是杀光所有人比较方便? 昔日的王家大公子,那风光姿态受了不少人的仰望,因而这张脸一出,众人都反应不过来王家事后是否会报复,反而在他脸上扫扫,在他腿上看看,眼里的兴奋越来越明显。 哦豁! 他没有骗人! 他就是王家的人! 还是那个淹死在湖中已经被下葬的王家大公子! 看到众人的神色,王明卿心中一突,再看看拾阶而上的庶弟,他心中就一个想法:完了! 完了,完了,芭比Q了![注1] 第75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甄姬拔菜啊! 八月。 艳阳高照, 太阳晒得人心头燥意一阵一阵的上涌。 可是整个临安城,却仿佛感受不到这股燥热一般。 不少闲来无事的人,三五成群, 有说有笑, 这个说我要去那边走一走,那个说我有亲戚在那边叫我帮忙, 还有说你亲戚就是我亲戚,我也去帮一帮。 总之,就是往王家大宅的方向去, 一个个激动的, 也不知脸是被晒红的还是被激动红的,反正眼睛里闪着的都是名叫“八卦”的火光。 以往王家是临安豪族, 城内名门, 可自打那日晚上“假面裤子”事件过后, 王家名声一落千丈,再是努力, 面子也捡不起来。 所以这会子王明修正在家中承受老爹的怒嚎和家法。 可王明修在乎吗? 不在乎! 丢脸而已,时间一长,谁还记得王家的这些破事儿? 再说了, 丢脸的是他王明卿, 跟他王明修有什么关系? 显然, 王明修这幅滚刀肉的模样把亲爹给气得不轻, 可回过神来,既然大儿子废了,那这个二儿子再不是东西,也只能拿来顶上。 要不然怎么办? 让那个已经废了还几乎丢人丢到全城面前去的嫡长子当继承人? 那绝对不行,没有子嗣诞生, 不论是过继还是什么,都是要乱家的!就算儿子说自己有血脉存世,就在如今的忠武将军夫人的腹中,可这种事,谁又能说得准? 万一呢? 万一血脉不纯净,那他王家这诺大的家业岂不是要拱手让人? 所以这继承人还得老二来,老二好歹是亲生的,老二好歹有鸟! 但他这样想是因为他还有别的儿子可以选择,可王夫人就不一样了。 为了儿子,为了自己在王家的地位,王夫人韩氏那叫一个张扬:“摊上这种事也是没办法,所以外头人越说,咱们娘俩就越不能露了怯!所以这宴会还得办,庆祝你好生归来!至于那事……回头娘随意找个人顶上,反正那就是老二为了家主的位置构陷与你,此事绝对不能认!” 韩氏一张脸涨紫,想到自己儿子是在忠武将军府上坏了根子,偏还没有人为动手的痕迹,她就算再恨那个小贱人会勾搭人,此时也不得不忍了这口气,毕竟那肚子里还有她的小孙孙,很可能是唯一的小孙孙,且忍着她! 所以南锦屏将眀修齐扔在家中养胎,自己则身着女装,大摇大摆的应邀前来王家赴宴。 在看到韩氏之时,她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多好:“外头多有传言,可我在王家住过几年,那些闲话我却是不信的,夫人别多虑,说不得这就是王家内里的斗争,明……表哥他那般人物,谁能舍得下这等狠手?” 只是她这话越说到最后越没有自信,韩氏听得心中一咯噔,赶忙喊了丫鬟捧过来一个盒子,压低了声音:“王老二构陷明卿之事,你当比任何人更清楚!屏儿,往日我待你是不好,可你我如今……有了这些缘分,你当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又笑着将盒子放在她手边,“说起来你也是老太太的远房侄孙女,正巧今儿来了,我这个当婶娘的,也给你道个喜,这些东西不值当什么,等孩子出世后当个把玩的物件儿倒也使得。” 南锦屏也笑得开怀,让身后的丫鬟将盒子捧下去,倒也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夫人客气。” 韩氏视线盯在她的肚子上久久不愿挪开,一时又想到儿子的事情,心头的火怎么也散不下去。 要不是眼前这个小贱人,她儿子还好好的当王家的嫡长公子,往后作为王家的继承人,在这临安城也有一席之地,又怎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偏这个罪魁祸首腹中还有她的乖孙孙,所以心中再是不喜,也不得不能忍耐她,捧着她。 韩氏倒是不担心她会出去说什么,担忧的无非是对方看自己儿子成为一个废人,没有指望,反而一时冲动将肚子里的胎儿打了去,那到头来,就真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 开宴的时辰差不多也到了,见她肚子大行动不方便,韩氏甚至体贴的扶了她一把:“当心。” 南锦屏柔柔一笑:“早前倒是不曾享受过夫人的体贴。” 韩氏面色一僵,又重新缓和,“早前是我糊涂。” 南锦屏手腕儿一使劲儿,将她的手给挣脱开去,轻笑一声:“夫人的一时糊涂,可真真是害苦了我。” 韩氏心中一突,突然就有些后悔:招惹她做什么?就这么不远不近的处着不好吗?她又不是个傻的,自己态度与往日转变相差太大,她岂能不怀疑? 岂能不会觉得明卿是真的废了,从而生出外心? 她这边心中惴惴的厉害,偏南锦屏不等她说话,将胳膊搭在了丫鬟的手臂上,慢悠悠地往前走:“我现在身子重了不方便,待会开宴的时候你也别离了我身侧,省得有个什么不方便,叨扰主人家就不妥了。” 娇娇应声:“是,奴婢明白。” 韩氏看着她们主仆离去的背影,咬咬牙,又跺了脚,喊了自家下人过来:“快去跟大公子说一声!” 仆役赶紧跑去通知,不多时,王明卿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自打那日花楼遭受了重创,王明卿整个人暴瘦的厉害,只要一想到自己“名传”整个临安城,甚至这个范围还有像其他城池扩散的趋势,就食不下咽,夜不能寐,生生的瘦了小二十斤,不说形容枯稿,但也面色蜡黄,血气骤降,即便面上敷了粉妆,也遮掩不住整个人的苍老和颓败。 偏他自己不觉得如此,人活着就是要有一股劲儿,因而他心中越是明了,这精神上就越是亢奋,所以在这边将人拦下之后,神色癫狂,压根就不像是正常人的模样。 “屏儿,你知道我的,你是知道我的,外面的都是假的!” 南锦屏挥手让面露担忧之色的娇娇下去,看了一眼边上的凉亭,伸手指了过去,而后道:“去那边说吧。” 待坐下之后,又假作不解的开口:“我能知道什么?又发生什么事了吗?王夫人今日开这宴,不就是向众人证明你王家大公子回归了吗?这不是好事儿吗?怎的你还这副模样?” 王明卿起初还能稍稍忍耐,不看她的面子,也要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可是越听到最后他脸色越不好,尤其是最后问他为何这副模样的语气,他好似从中听到了讽刺的意味! 南锦屏叹了口气,道:“外面怎么说的我不管,我就问你一句实话,那些……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废了吗?成了个太监吗?” 王明卿:“……” 你真的废了吗? 成了个太监吗? 不!!! 他没有! 他是个完好的男人! 他即将有自己的子嗣诞生!!! 可谎话不能说一辈子,而这件事,他又不可能叫她出去为自己证明。 王明卿当下面如金纸,嘴唇颤抖,脸上的浮粉都开始往下掉:“你也要这么逼我吗……” 南锦屏侧头,诧异的看着他:“我逼你?我就是想要个结果罢了,还是说……这件事,是真的?” 王明卿:“……” 他都这么可怜了,非要他说得那么清楚吗?! 南锦屏脸上的笑渐渐消失,看着他,朱唇轻启:“明卿哥哥,你不要骗我好不好?你总说你爱我,我是你此生挚爱,你这辈子唯一放不下的就是我,那么……我们两个人总不能都废了吧?” “你反正已经没用了,我也不能跟你耗着,趁着孩子还小,我将它落了,余生还能好好的过,你说是不是?” 王明卿:“……” 王明卿:“!!!!” 毒妇! 那也是你的血脉啊! 你怎么能忍心将它落了!!! 王明卿听得面色骤变,语气近乎哀求:“屏儿!你不能这么做,这是——”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南锦屏一拍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这记性还真是,孩子还真不能落。” 不等他高兴,她又继续:“毕竟你那天想要强迫我的时候,我反手把你打晕了过去,之后点上迷魂香,叫了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小厮进去陪你。” 说着,她爱怜的目光扫到他腰后:“你是有感觉的吧?那几日方便的时候艰难不艰难,血多不多?” 王明卿:“????” 王明卿:“!!!!” 王明卿表情错愕,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住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不敢相信她能说出这番话来。 张了张嘴,偏舌头怎么也无法动弹,吐不出一个音儿。 过了许久,他这才半靠在柱子上,两臂颤抖,逐步语无伦次:“你,你是说,你跟我没有?那、那这孩子……那我现在这样又该怎么办?不是!你肯定是在骗我,对对对!你就是在骗我!” 玉树临风、独一无二,往后还要当皇帝的我怎么可能被个女人给骗了? 对! 她一定是在骗他! 一定是不想要孩子,想要摆脱他才说出这个借口! 对! 一定如此! 呜呜呜!我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瘦骨嶙峋的男人抱头蹲着,痛哭不已,“你一定是骗我的呜呜呜!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想要改,你不要骗我好不好啊呜呜呜!” 折腾来折腾去,鸟折腾没了,孩子也是假的,且自己那珍贵的第一次还被男人夺了去……人间惨剧呐! 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啊啊啊!!! 就在这时,不远处观察的韩氏见儿子这样,心中放心不下,赶紧跑了过来:“屏儿!明卿!” 南锦屏走到了凉亭之外,看到韩氏之后,还好心的来了一句:“夫人好?” “对了,你王家被劫掠的那些财宝,是他亲口跟我说的,也是我亲自送出去的消息叫我家将军去打劫的。” 不等韩氏怒骂出声,她又闲闲的来了一句:“哦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她反手从肚子上抽出其中一块小枕头,扔了过去:“来,这是您的宝贝孙子,接着吧!” 韩氏:“……” 飞奔过来看孩子的王明卿:“……” 韩氏呆呆的看着手中的小枕头,突然:“啊啊啊啊啊!!南氏你这个贱人啊啊啊啊!!!” 韩氏突然狂怒,将枕头扔在地上死死的用脚狂踩,一边踩一边叫。 王明卿是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来了一句,“那天我有没有用到……” 南锦屏果断的打断了他的话:“用后不用前!” 王明卿:“……” 什么意思? 这辈子到现在,踏马的他从童子鸡直接变成没有鸡?! 王明卿一口气直直的顶着心口,双目暴瞪:“你踏马骗我?!” 南锦屏吹了一声口哨:“哟,这都快半年了,你才反应过来啊?” 啧,你这可真是曹丕媳妇儿进菜园了,甄姬拔菜啊![注1] 第76章 天生皇后命 一更/倒不如便宜自家人!…… 她这边“孩子”扔得爽快, 反正肚子外面还有俩小枕头,差别不大,愣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可是母子俩这边, 在心头火一阵一阵的往外散之后, 韩氏整个人抖成了帕金森,将瘫软在地的儿子提起来就是一阵怒骂。 “这就是你顶撞我都要护着的好女孩儿啊!” “她将你当成傻子骗的团团转, 你还信任她!如今落到这个境地,你还跟我说还有孩子?” 韩氏气笑了:“孩子是吗?” 她又在枕头上蹦达了两下,留下了无数脚印, :“我叫你有孩子!这就是你的孩子!王明卿, 你跟我说你以后要怎么办!啊!你给我说清楚,你这往后还有什么指望!王家与你再无关系, 往后要落到那些庶出的贱人手里了, 你能甘心吗?!” “你说话啊!”韩氏怒吼, 无法接受这个打击。 王明卿呆呆的瘫坐在地上,任由母亲踹完了枕头再来踹他, 同样是面色恍惚,一副已无人间美好之相。 韩氏急得团团转,“你给我起来!这点打击算什么, 你是老娘亲生的, 你就算……我也能想法子!大不了从外头抱一个回来!就算你爹心中有怀疑不愿意承认, 可你是他亲儿子, 又有孙子在手,总归能看顾你一点!若不然这王家落在王明修的手里,你以为你能落到一分好?” 有总比没有强! 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就必须想法子! 那老东西也不想被人说自己儿子是个太监! 王明卿有心说不是这样的,他才不是为了一个女人! 可这话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说他为了以后的皇帝之位? 若真说出来,母亲会当他傻了的! 这事儿就算爹娘对她的皇后命格有些想法,可有温大将军在,再有想法也得憋着,毕竟没人能笃定这命格一说是否为真,否则屏儿要嫁人的时候,爹娘也不会无动于衷! 可是—— 可是他知道命格一说不是虚无缥缈的啊! 上辈子他当过皇帝啊! 王明卿心头一时乱糟糟的,既想着自己被“男人”欺负之事,又想着自己没了根和孩子,更想着的是,屏儿她对自己那副决然的面孔,明显不像是倾心于他,那他往后—— 他,还有往后吗? “娘,”王明卿从地上爬了起来,目光阴狠:“她既然如此无情,那就休怪我不义!当初大师批命的密信可还在?不是皇后命格吗?呵,这个贱人,她毁了我自己也休想落着好!” 韩氏:“……” 你踏马的是老娘跟傻子生的吗? “你能不能用你那大头想想!” 韩氏怒吼:“传出去有什么用,帮那小贱人送上更高的地位?!若真是如此,你是觉得温大将军会在乎这个?” “你是不是以为除了男女那点事就没有别的考量了?扔在后院即便不碰,可只要给个名分,人也揽在自己的身边,你觉得这笔买卖划算不划算?” 说着,她突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他娘的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做出这些没脑子的事混在她身边的吧?” 韩氏倒抽一口冷气,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出去:“你踏马的为何不早说!” “老娘再是看不惯她,可若真有这个指望,即便是一丁点的希望,忍了她又有何妨?” 韩氏气得不停地运气:“老娘跟你爹已经商量过了,这事儿可行!偏你做出一副情深不悔的模样,对她爱的要死要活的,这哪个当母亲的能忍?哪个当母亲的愿意看着自己儿子追在一个女人屁股后面跑?” “要不然你以为你爹为何也不阻止她搬出府?实在是因为你那副蠢样子没眼看!一副把女人捧上天的架势,即便她有那个命格,你也掌控不住,何苦为家里招灾!” 韩氏是越喷越气:“你他妈是不是傻!你是不是知道跟心意比起来名分更加重要啊!心意算个球!天下好男儿那么多,还不是说变心就变心?可名分一旦定下,想要脱离是那么简单的?” 王明卿:“……” 你不懂! 心意最重要! 王明卿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气恼道:“当然是心意更加重要!我跟她已经说好了的,届时她掌控明修齐的所有部署和势力,再与我双宿双飞,共同养儿育女——” “可你踏马的鸟没了!” “没了!” “你是个太监!” “她骗你!” 王明卿:“……” 王明卿这才从争执中回神,而后似乎接受不了这个打击,白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韩氏:“……” 韩氏面色铁青,朝远处喊道:“来人,送大公子回松涛院休息!” 而她自己,则带着人怒气沉沉的去了后院,打算把王老二的亲娘提溜出来训训。 好叫她知道,即便你儿子被当做继承人,你也终身是个妾,也得在老娘手里讨日子过! 那王家主必然是不干的,女人之间的纷争他且管不着,可老二既然已经定下是王家下一代的领头人物,那这个面子就必然不能丢。 老二的亲娘也不能被人训狗似的,天天提溜来提溜去。 双方利益不同,自然意见不和。 一时间,王家鸡飞狗跳,夫妻俩大打出手。 …… 且不说王家这边家主夫妻为了不同的利益反向争斗,过了个把月,当南锦屏还在军营中分析前方的各种作战信息时,家中仆役突然来报,说是夫人发动了。 南锦屏:“……” 妈呀! 老公要生孩子了! 她急得让心腹守好书房,待骑马进入主城区,赶紧将马随意的栓路边的树上,而后撒丫子就往家跑。 忠武将军府内。 大老爷们生孩子,眀修齐的的确确的是头一遭啊! 若是女人生子,那必然是产婆、医婆、大夫、丫鬟、婆子之类里里外外的守着。 可眼下这种事,别说这些人了,便是心腹也不能告知呀! 因而一群人被他撵了出去,他则躺在床上,嘴里咬着软木,不停的哼着呻丨吟。 南锦屏心里急呀,虽然那天那什么,知道了男人怎么生孩子,可这种时候,是个人都脆弱的呀! 因而一进入夫妻二人的院子,她推开围着的下人,刚打开门,就听到里头传来了婴儿的啼哭。 她顾不得多想别的,亲自挽起了袖子收拾,又喊了丫鬟:“东西都放在屏风后,人都出去,夫人为我生女辛苦,我必得亲自伺候!” 丫鬟们见怪不怪,早在夫人有孕之后,将军但凡在府中,有关夫人的事是必不假手他人的。 男女体格到底是不一样的,眀修齐此时满脸汗的躺在床上,发髻早已散乱,见她面不改色的收拾那些腌臜物,似乎什么味道都闻不到一般,不免有些羞囧:“这些,这些东西叫下人收拾就好。” “你别多想,要是换了我,也该是这样的。”南锦屏将脏东西都扔到铜盆里,仔仔细细的洗过手之后,这才重新拧了帕子给他擦汗。 “人有没有事儿?” “我还好,除了生的时候疼,别的没什么,”眀修齐摇头:“我给自己和孩子都把过脉了,都很好。” 说到这个,他原本冷厉的眉眼也柔和了起来。 他自己就懂医术,再说了,早前行军打仗也是受过伤的,这么点血还及不上他受伤最严重的那一次。 可孩子刚才他也仔仔细细的瞧了,五官端正,各样齐全,见该有的都有,位置也都长对,他便松了一口气。 这个孩子来得不容易,如此康健是他没想到的,原本想着孩子若真是有什么不足,他便拼一辈子,将这条命都卖了,也总归能看顾她一辈子的。 南锦屏抚平他眉心的皱痕:“外头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你在家好好带孩子,喂养的事情就交给乳母,你——” 她目光在他胸口扫了扫,“你怕是不行。” 眀修齐哼笑一声,“我是不如你,对了,孩子的名字就从咱们想好的几个里面挑?你喜欢哪——” 话没说完,外头丫鬟急切道:“不好了将军!大将军被送了回来,在门口的时候突然吐血倒地,温夫人着人请您立刻过去!” 南锦屏神色一凛:提前了? 她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公孩子,后者将女儿放在床的内侧,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他落地极其费劲,脸色都白了,南锦屏赶紧道:“我去!” …… 温大将军在自家家门口吐血,这事儿怎么也瞒不下去。 临安城中自然有其他三方的暗线,盯着将军府的人尤其多,因而这消息即便是封锁城门,也会很快传出去。 再说了,人出不去,像是信鸽这一类,盯得再多总也有一两只漏网之鸽,一旦传出去,将会大事不妙! 所以南锦屏刚到将军府,就被请到了将军府的书房,里头只有夫妻二人并温玉昭。 温大将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一旁妻女正在嘤嘤哭泣,温夫人明氏更是拿着帕子不停地擦着他嘴角溢出的黑血。 见她进来,温大将军费力的从床上支了起来,看着她,“修齐,娶了玉昭!” 因着太过激动,他费力的咳了两口血,“娶了玉昭,她们娘俩是你的亲姑母和亲表妹,我相信你会照顾他们,可是我——咳咳!” “将军!”明氏哭喊。 “爹!我不嫁表哥!”温玉昭一边哭一边求,“我不嫁!” 表嫂那么好,表哥也没个通房,她做甚要去抢别人的男人! “住口!”温大将军捂着胸口,不停的咳嗽,看向南锦屏:“我没有旁的亲族,你同不同意!” 南锦屏有些为难,这玩意儿总不能骗婚吧? 可是—— “姑父,受了伤救治,一切都往后再说。”她将解毒丸兑换了出来,“这是解毒丸,您先试试。” 温大将军接过,反手朝着窗户外的池塘扔去:“没用!” “只有你不会折辱她们娘——”话没说完,人就瞪着一双眼睛暴毙而亡。 南锦屏:“????” 不是,收快递归收快递,我真没打算见死不救啊! “爹——”温玉昭的话还没喊出口,就被明氏一把捂住了嘴。 后者肿着一双眼睛看她,“修齐,姑母求你,救救你表妹!假成婚也行,即便往后……我都懂,你容你表妹一条命!” 丈夫倒了,其他三方会把她们娘俩撕碎的! 即便不是,那也会过被人欺辱的后半生,比起来,侄儿确实是能选之列最能护着她们娘俩的人! 南锦屏对温将军没什么感情,但温夫人对她还是很不错的,想着怎么都不能骗婚,正要说话,眀修齐突然抱着孩子就过来了。 “姑母,表妹。”他压根就没有伪装,只带着帷帽。 进来后,立刻将帷帽摘了下来:“是我。” “你!”明氏看着两个侄儿,顾不得悲伤,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眀修齐抖着嘴唇,生完孩子又见冷风,他已然撑不住,便长话短说:“姑母,我自幼便就有隐疾,定然不能娶了表妹。” 姑父出事,他一想便就知道最优的解决办法。 他略微停顿一会儿,将孩子放到南锦屏的手中,“这孩子是个女儿,是我今日刚刚生下的,我知你们不信——”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扯过床帐将表妹的头盖上,“姑母如亲母,我也不避讳什么。” 然后将衣衫一件一件的解下。 “不可!”明氏扑上前。 她不相信什么男儿能生孩子的事情,只以为这是侄儿不愿意娶女儿才想出的借口,虽心中难受,可到底也能理解。 只是当她看到侄儿腹上一道一道妊娠的痕迹时,不由得惊呆了:“这,这……” 这妇人才有的痕迹,侄儿如何会有? 南锦屏也将面上的假面摘了下来,“姑母,修齐未曾骗你,这事确实是真的。” 而后将他衣衫披了回去,“你现在不能冻着。” 明氏呆呆的看着两人,今日发动她也接到了消息,只还没来得及过去,大将军便在门口吐血倒地。 可眼下孩子做不得假,侄儿和侄儿媳妇也是真的,偏侄儿满脸苍白,气血尽失的模样,而侄儿媳妇却生龙活虎——她突然抓住侄儿的手腕,指腹搭在他的手腕儿上。 明氏面色越来越白,“果真,果真男儿生子……” 想到丈夫的临终遗言,明氏悲从心来,“那我们娘俩……” 突然,温玉昭开口,看向屋内身高一般的二人,走到了南锦屏的身侧:“我嫁!” “表妹!” 温玉昭咬牙:“我不管这些事是否为真,男儿是否能生孩子……娘,爹已经没了,温家不止我们娘俩,还有后院的姨娘们!外头的且不管,这些年温家只有我一个孩子,姨娘们对我也多有照拂。若爹暴毙而亡的事情传出去,我们娘俩又压不住底下的人……咱们这一府的女眷,该如何的活?” 更糟糕的是,若是被敌方抓到了手里,怕是只能沦落为玩物! “与其便宜别人,倒不如便宜自家人!”温玉昭咬牙,眼里是对未来的害怕和恐慌:“表哥,表哥好歹不会将我们……” 明氏面色一白,显然她也想到了这一茬。 温玉昭就道:“表嫂,说句叫表哥不乐意的话,既如今这般,咱们屋子里这几个人便没有了什么利益纠纷,往后两家合作一家,我们……也只有大姐儿这一个后辈,往后如何且不说,眼下的难关必须要过!还请表嫂原谅我的自私,我……我也只想活着,未曾有过觊觎表哥的心思!且表哥若是不愿,那其他人打过来时,明家也会在清算之列的!” 她越说眼泪越多,“爹啊!” 亲爹死了,往后还不知落到哪里,她如何能不害怕! 这边夫妻二人对视一眼,而后做下了决定。 第77章 天生皇后命 (完)二更/这回真的是芭…… 寒冬凌冽。 温大将军府中, 白事过后又是喜事。 温大将军的嫡女被父亲临终许下婚事,许给忠武将军眀修齐为平妻,赶在热孝之内成了婚, 紧接着, 忠武将军便立刻领兵去往前线,为岳父报仇。 好在温大将军没有看错人, 这个内侄端是勇武过人,在战场上大败敌方不说,便是后方的将军夫人南氏, 也把稳大后方, 解决了好几次暗杀事件。 更叫人佩服的是,面对那个从天而降的“平妻”表妹, 南氏也贤良的很, 听说几次奋不顾身的解救温夫人母女, 引得众人称赞。 …… 时隔两年,南锦屏一次也没回过家。 温大将军死之前, 东边的开家军便已被收服,两年后的现在,她将已经收服北边乌家军的莫家军也顺利拿下。 全线胜利之后, 她带着自己的人马回临安。 归途中, 接到家中来信, 看到女儿玉雪可爱的容貌以及信上被其父描述的童言稚语, 南锦屏心中暖烘烘的。 这不用自己生,也不用自己养,只享受乖巧可爱又会说话的女儿,可真踏马的爽啊! 就这么带着满腔的爱女之情,南锦屏又加快了脚程。 只没想到, 在距离临安城还有两天路程的一处驿站中,她正泡在浴桶里放松,没想到心腹突然来报:“将军,方才有人靠近,属下着人去拿,发现来人竟是昔日的王家大公子,也是夫人的表兄。” 临安城在将军的庇护下,身为城内豪族的王家,在其他几方落败之后,根本就不敢对将军生出旁的心思。 果然,南锦屏听完后睁开眼,从浴桶里出来,“等我收拾好了再带过来。” 在外这两年,说起来她都快把渣男给忘了。 毕竟渣男已废,任务眼看着就要成功,她都琢磨好了回去之后眀修齐可能跟她争夺权利的事了,谁还能想到这玩意儿? 然而她不想,王明卿却是想得厉害。 本来他们母子俩打算得好好的,既然继承人已经当不了,那么为了名声,为了往后,也为了分家时能得到更多一些的财产,便从外头抱了个孩子过来。 可是没想到,孩子抱回来没多久,就有人上门来喊,说是王家人抢夺他人子嗣! 这时,那庶弟跳出来了,说王家定不会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定会还苦命人一个公道云云。 然后——他们娘俩的事自然就被暴露了,王家一时被那贱人母子拿在手里,而自己,也被分了些钱财打发出来。 凭什么? 他是嫡长子!他娘是正妻! 好在上天待他不薄,机缘巧合之下叫他知道留在临安城的那个将军夫人竟然是明修齐那个贼子假扮! 那这样一来,领兵在外的就是他的屏儿! 虽然他那什么不行,可眀修齐既然在临安,那就说明是他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否则不会让妻子去前线! 可屏儿一个女子抛头露面本就辛苦,现如今大局已定,又如何能让她来操心这些事情? 所以他这个旧情人就该派上用场了! 不论以往如何,自己总归是个熟人,而屏儿她拼死拼活的累上这一场,若说回了临安将大权交到明修齐这个吃软饭的手里,她焉能甘心? 那这样一来,心腹所占位置就很重要了,自己——王明卿眼神暗了暗,自己在外人眼里就是个废人,若是此时扒上去,做出一副只能依靠她的模样,她定然会看重自己超过往后可能会与她争权夺利的丈夫! 只要——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一定也是可以的! 他不能上辈子当皇帝,这辈子当太监! 所以人被带进来的时候,王明卿看着在他面前没有丝毫遮掩,用一副女子面容来等他的南锦屏时,激动得双眼泛红,轻声唤道:“屏儿,你终于平安回来了,不枉我等你这一场。” 南锦屏:“……” 妈呀,真的好感动啊! 我在外拼死拼活两年,旧情人还在等我呢! 南锦屏看着养了两年,面颊丰润一些还略带阴柔气质的旧情人时,摸了摸下巴,伸手让他坐下,还别说,这副小模样看着倒是惹人怜惜的紧。 不过家中有俊夫美妾,眼前这个确实不太重要。 还没等她开口,就见王明卿将双臂放在桌上,双手缓缓交握,不安的搓了搓手指,“我知屏儿的心中已经没了我,可往日咱们有那一份情在,我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你被蒙在鼓里!”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胸膛微鼓,深情的凝视着她:“这两年我一直盯着忠武将军府,意外发现府中的将军夫人竟不是你,而是明修齐那个吃软饭的!我想着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可能交给外人,那出征在外的必然是天生巨力的你!可你在外头这样……” 他哽咽一声,眼眶微红,眼泪将落未落:“我心疼你!一个女子,合该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宠爱,偏你风餐露宿在外的拼死拼活的辛苦!而他呢?” 他情绪激动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激动道:“你在外为了温明两家拼命,可你的丈夫却和他的美妾享受你的战果!屏儿,我心疼你,我舍不得你!” “你当初都没有怀孕,那府里的孩子是谁的?” “定是那对狗男女的!” 南锦屏:“……” 哇! 你说得好认真啊! 要不是孩子是我亲自“种”下去的,我还真就信了你的鬼话啊! 她心中吐槽,面上却听得认真,站了起来:“果真?” 王明卿眼神怜惜:“自然是真的。” 南锦屏屁股一沉,又重重地坐了下来,口中喃喃:“原来是这样吗?他怎么能骗我?毕竟当初他身体受了伤,啊——” 突然,她捂住了嘴,意识到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苦恼道:“毕竟当初有不得已的原因我才在外,可他说一个男儿在后宅本着委屈,所以抱养了一个孩儿,可如今你……” 她泪洒桌面,“他怎么能这么对我?!” 王明卿见她这样,心下稍安,开始下狠药:“当初你不信我,可如今你既已走到这个地步,便不能将手中的权力放给他!否则你辛辛苦苦一场,岂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且那边又是他亲表妹,说不得日后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也不是你的!” 南锦屏面色煞白! 王明卿心中越发激动,舔了舔嘴唇,低声道:“咱们也不说那外道的话,我如今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你也都知道,我想帮你,也是想帮我自己,只有我永远不会背叛你,也没有底气和退路背叛你,你可愿意信我?” 南锦屏回神,好似突然发现他一般,柔了神情:“可是我当初那般对你,难道你不恨我吗?我骗了你,还欺辱了你……” “那都是我自作自受!” 王明卿果断的打断了她的话,不想再听到以往发生的事情,神情坚毅道:“是我没能及时发现爱你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才叫你对我冷了心肠!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王家没有我的容身之地,我娘也只想着后宅的那一亩三分地,而我……只想在你身边当个小花小草,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都会陪伴你,绝对不会背叛你!” “真的吗?” 南锦屏哽咽一声,感动道:“即便你在我家里成了一个太监,即便你的后门被我找的人破了又破,即便我骗了你还没有孩子,你也愿意永远陪伴在我身侧,不背叛我吗?” 王明卿:“……” 你踏马的说话就说话,老是掀人裤衩子干什么? 王明卿咬牙道:“我绝对不会背叛你!今日我王明卿所说之言若有违本心,定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轰隆—— 窗外雷声响起。 南锦屏眼珠子转了转,看了一眼对面之人尴尬的神情,“打雷了?” 王明卿:“……” 踏马的! 王明卿抹了一把脸,僵笑道:“没打在我身上,说明我说得都是实话。” 南锦屏信了他的鬼话,主动抓住了他的小手:“我就知道,这世上除了明卿哥哥,再不会有人对我这么好了!” “对了,”不待王明卿开口,她又突然道:“我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地位,往后身边的心腹怎么也少不了。那明修齐身子骨还未恢复,即便他恢复了,我也能打他打到起不来,所以那个位置,就一定是我的!” “只苦于身边没有心腹可用,不知明卿哥哥可愿往后侍奉御前,当我的随身内侍?” 王明卿:“????” 王明卿:“!!!!” 你踏马的还想当女帝? 还让老子当内侍? 踏马的想要把太监的帽子死死的扣在我的脑袋上? 王明卿极其不满,可王明卿还是同意了。 …… 南锦屏没有在回城途中振臂一呼,说我是个女人,天下都是我打下来的你们要听我之类的话。 那擎等着路上被堵回不去呢! 所以她回去也没折腾,眀修齐也不是傻子,别说他了,就是明氏母女都看出这位侄媳妇/表嫂是什么意思。 可她们在乎吗? 不在乎啊! 眀修齐是有女万事足,她又没有找旁人的心思,自己本也没那个想法,都是一家人,他是真无所谓。 明氏母女呢? 这就更不重要好了么! 女儿给未来的皇帝当妾,顶天了也就是个贵妃,还得承受来自皇后的针对,能活个几年都不知道。 可是现在呢? 呵,“皇后”自己勤政去了,剩下俩一表哥一表妹的,还能吃醋得起来? 再说了,唯一的孩子还是自家侄儿亲自生的,明氏还能偏心谁? 所以定都之后,紧赶慢赶的举行了登基仪式,南锦屏上朝第一天就将自己身份抛了出来。 哦,眀修齐是皇夫,温玉昭是贵妃。 至于意见? 没有的留下,有的拖出去打死,走到最后一步了,她就是脑子坏了也不可能说先让老公顶上,然后再来一个禅位的麻烦过程。 真要是那样,禅不禅得成功得两说。 至于其他人? 哦,有皇帝就有了,管她是男还是女,天下稳当就行了。 底层老百姓才不在乎皇帝是男是女,旁的家族有意见也得憋着,毕竟皇位上这位是自己打上去的。 再说了—— 天下安稳了,皇上只有一个大公主,那男人上位他们送女人,女人上位,他们也可以送男人啊! 更别提这位把温氏女都封为了贵妃,可见不是个小心眼儿的,那就可劲的鼓动新皇选秀啊! 别管是男是女,看上就送,反正他们这些大家族又不缺孩子。 所以当其他人不在乎皇帝是男是女,且还为下一个皇帝开始努力的时候,王家自然也在这其中之列。 当王家主知道自己的嫡长子混成了新帝身边的心腹时,心情是很复杂的,可为了王家的以后,他不得不找上这个新帝跟前的红人——王公公。 “明卿,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应该能理解我!” 王明卿面色冷然的看着亲爹:“王家主,我能理解你什么?” “你怎么这么跟我说话?”王家主愣了一下,而后语重心长道:“这头一位旁人即便是有意见,可看在战功的份上,也都会憋着!可往后这皇位还不都得男子来接手?如今皇上只有一位公主,恰巧你二弟这些年也未曾娶妻,虽有几个通房,可那些都是个玩意儿!不如你在皇上跟前递递好话,若是能叫你二弟进宫得个好位份,那这下一代皇子中有王家的血脉,你面上也有荣光不是?若是再更进一步,那王家往后就不一样了!你侄儿定能许你一个太上皇的位置!” 王明卿:“……” 老子踏马辛辛苦苦一场把自己折腾成了一个太监,就是为了叫那庶出的贱种进宫伺候昔日情人,生下孩子来许他一个太上皇? 他趁着皇上怀孕的时候掌握大权难道不香吗! 王明卿冷笑,“来人,王家觊觎帝位,即刻拿下!” 他则快速的往御书房去,进去后迟疑了一瞬,而后屈辱的跪下:“皇上,王家主方才找了我,说是要我二弟进宫,若是能与您生下皇子,往后就许我一个太上皇……” 南锦屏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听完后还是怒而掀桌:“好个王家!” “皇上别动怒,我为您收拾王家!”王明卿目光阴狠,“国库空虚,接连战争损耗的是国力和民力,正巧我知道王家有多少财物……” 说完,他又可怜巴巴的抬头:“只求皇上看在我这份心的份上,饶了他们的性命可好?” 非是他心善,而是昔日高高在上的贵人们一朝打落凡尘,被收缴所有的财物,那么活着定会比死了更叫他们难受!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而后笑了:“好,你当抄家的钦差,等事成了,我让你……自由。” 自由? 自由! 王明卿眼睛一亮:他如今这个太监的身份,还能有什么自由? 定然是在这皇宫随意行事的自由! 换句话来说,他很可能凌驾在眀修齐之上! 说不定他真能碰到皇权! 王明卿跟打了鸡血似的,接了圣旨之后,将王家的地皮都搜刮了一遍,除了女眷们的嫁妆,只要是王家男丁,真就是一根毛都没给剩下。 就在他激动不已的看着王家财物被拉出大门,拍拍衣摆,打算进宫复命的时候,圣旨来了。 传旨的内侍客客气气的,大致意思就是王家既然以财产保命,那剩下的女眷嫁妆自行处置便是,但是这宅邸却是不能住了。还有就是王公公大义灭亲的举动皇上很是赞赏,看在其这般有心的份上,皇上也决定放王公公自由,可出宫与家人团聚。 王明卿:“……” 王明卿:“????” 还没等他开口质问,那内侍又笑眯眯的看着韩氏:“韩氏,皇上说当初跪抄了多少佛经,以及如何卧冰求鲤之事心中可都记得清清楚楚,不知这些事儿,您从哪样开始?” 韩氏:“……” 韩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公公,我,我愿意用我嫁妆来抵!” 那你既然这么说,咱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南锦屏听完内侍的话,便果断的应了韩氏的要求,有钱什么都好办。 至于王明卿—— 她又补了一道口谕:“王明卿这一支,终生不得分家!” 王家众人:“!!!!” 还有这好事儿?! 王家众人瞬间将愤怒的矛头对准了大义灭亲的王明卿,个个的摩拳擦掌,任由韩氏呼叫求饶都不理。 甚至王家主还一巴掌把妻子掀到了一边:“你生的好儿子!” 看着凶残的老爹和庶出的兄弟姐妹们,王明卿两股战战,可疑液体顺着裤腿而落。 完了! 这回真的是芭比Q了! 第78章 钞能力女主 一更+二更/你欺人太甚啊…… 到底是正经辛苦过的头一个世界, 为了不叫之后的女孩儿因为她这一番骚操作被触底反弹的男人们压得更厉害,南锦屏忍痛将自己价值五千交易币的绑定匕首给卖了,而后给闺女换了一个皇朝存在时, 继承人代代生女的技能。 人都不傻, 不管是男是女,享受到权利的滋味就知道会为自己争取, 她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 至于再多的,谁知道皇朝能存在多久? …… 好在这一波也不亏,临走的时候还能捞个十平米的空间走, 也算是赚到。 南锦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感受了一下系统所说的空间,待发现自己真的能随手将手边物放进去, 再继续取出来的时候, 心中满意。 虽然上个世界将自己花成穷光蛋, 可只要生命的历程能继续,那她就有赚到! 等她按下激动的心情, 发觉自己是在屏风后的地方,简单的扫了一遍剧情梗概之后,便慢悠悠的从屏风后转出。 待看到屋内那面容清秀却一看就很有出息的年轻男子时, 想到原主用钞能力送钱送人送装备的模样, 瞬间就牙疼了。 见她从屏风后转出, 男子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 左边眼下的一颗泪痣似乎都生动了许多。 南锦屏随意的扯了扯嘴角:“怎么这个表情?” 那男子触及她看过来的目光,捏住茶杯的手开始颤抖,咬牙道:“就当是我借你的银子!” 因着太过激动,左眼下的泪痣似乎越发的红艳,见南锦屏专注地盯着他的脸瞧, 人不由羞恼起来: “南姑娘,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出身,可我不一样,我有才华,有能耐,如今已是秀才,等我考中举人再金榜题名,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只要你肯帮我!” 豁! 只要我肯帮你! 南锦屏喝了口茶水压压惊,问他:“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城内有钱人不少,偏冯公子你挑中了我这个女子抗家业的南家,我还以为……冯公子是对我有意想要娶我为妻呢!” 事实上,这狗东西也是这么做的,今儿送一捧花作为心意,明儿送个圆润的小石头说是别致,包括原主亲自绣的帕子和衣裳,他也都照常上身,这来往举动放到如今,不是情意互许是什么? “你……”你也配?! 冯金童勃然变色,不过是借几两银子,这南氏竟然还想算计他的正妻之位? 可对上她的视线,冯金童又想到了自己如今的窘境,不由涨红了脸:“我对姑娘只有男女之间纯正的友谊,姑娘想多了,你出身商户,与我怕是不太合适。” 南锦屏也不生气,而是放下手中的杯子,看向他:“三个月内,冯公子从我南家借了五百两银去,另有几套衣裳并一些手帕,这些都是上好的布料与针线,折合一百多两,不知冯公子何时将六百多两归还于我?” 冯金童:“!!!!” “这是你送我的东西,怎还能要回?!” 南锦屏挑眉,而后直接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子将人面朝下按在桌上,咬牙道:“当初冯公子说得可是借!我未曾催你,不过是等着冯公子上门求娶罢了!既如今说是男女之谊,那我南锦屏也不是嫁不出去,公子且将银钱还了才好说话!” 冯金童自从桃花林偶遇这位之后,对方送钱送粮送温暖,手里大方之后处处受人追捧,又何时被这般粗鲁的对待过? 偏此时脸被死死的压在桌面上,桌布上头的刺绣花纹更是磨疼了眼下的泪痣,他剧烈的喘息一声,口齿有些不清:“我,我愿意娶你……” 南锦屏:“????” 南锦屏:“!!!!” 我踏马以为你会很有骨气的说你会还钱! “哼!” 南锦屏手上一紧,便直接把人甩在了地上,怒道:“好个没骨气的书生!我以为你我二人情谊互许,故对你毫不吝啬,结果你花着我的钱还瞧不起我?现在我要你还钱,你竟说愿意娶我?呵!你也配?!” 冯金童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以往都是他冷然待她,即便对她出言喝斥,她也巴巴的把一颗心捧上来……怎么人能变得这么快? 一时间,面色倒有些可怜,喃喃出声:“你以前从不会对我这样……” 南锦屏:“……” 对啊! 所以原主后悔了啊!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见他呆愣,又把剧情梗概拽出来看了一遍: 【双亲亡故的美貌少女痴恋家贫的冯姓书生,送钱送粮送温暖,用她南家家业为冯生打开顺遂官途,从此以良妾的身份在冯家后宅沉沉浮浮。】 “唉!” 南锦屏摇头,这明显是投资失败了啊! 想到原主脚踢渣男且要家业发扬光大的愿望,南锦屏琢磨着,惩治渣男对她来说不困难,困难的是女主的事业心呐! 什么样的才能叫发扬光大? “唉!” 又是叹了一口气,她顺手截了【沉沉浮浮】送给渣男后便就扔在一边,而后将视线落了过去。 眼下正是原主发现冯金童不想娶她,激他还钱,反得冯金童应允正妻之位从而二人成就好事之时。 偏冯金童得手之后对原主若即若离,取了姑娘的清白身子却不打算负责,别说正妻了,连纳妾的意思都没有。 还无师自通的学会了PUA的精髓,让原主的一颗少女心患得患失,继而继续送钱送粮送温暖,才勉勉强强的当了个良妾。 南锦屏磨了磨牙,既是被原主气的,又是被冯PUA给怒的。 想到自己若是来迟一步,这俩人说不定就已经滚了床单,南锦屏放过了一口小白牙,旋即看向冯金童,冷笑出声。 冯金童被她那极速变幻的面色吓得心头巨跳,情不自禁的以掌撑地,往外挪了两步:“南,南姑娘,我已答应娶你,不如,不如……” 南锦屏挑眉:“不如?不如我们先睡一睡,验个货?” 冯金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愣了一瞬之后,旋即面罩寒霜,怒道:“你怎能说出如此浪荡之言!” 南锦屏上前两步,鞋尖上的珍珠碰到了他的鼻子:“那你可想清楚了,六百多两,打算怎么还?” 冯金童:“……” 下一刻,南锦屏奋力出脚,鞋底死扣在他的脸上:“踏马的你花了老娘那么多钱竟然说是我想多了?还说我浪荡?呵!六百多两,你踏马卖上屁股都不够,还不情不愿,你以为你镶钻的?” 喀嚓——冯金童明显感觉到鼻子遭到了重创。 冯金童打小儿就被人捧着,别说打骂喝斥了,他冬日里连吃饭都是亲娘捧到床前喂的,生怕他冻着,又哪里受得住这个疼? 一时间,眼泪混着鼻涕血水流了出来,冯金童害怕了,双手不停地拍打着她的小腿,哭道:“鼻子!鼻子断了!我的鼻子啊啊啊啊!” 南锦屏挪开了脚,怕脚底沾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就在冯金童以为自己逃过一劫之时,来自阴间的声音又在耳边炸响:“你要是不还钱,我就去衙门告你,明白吗?” “等你欺骗良家女钱财的事情查清,大人夺了你的功名,我再把你卖了抵债,明白吗?” 冯金童:“……” 在家靠双亲养,出门靠女人养,他又哪里敢想象自己没了功名之后还要被人贩卖的下场? 冯金童心下急转,想到自家这二十年来存款从来没超过二两银,要不是他因为考上之后村里各家都“资助”了一些,哪里还会有闲心去桃花林与同窗闲逛? 又哪里能得到富家女的亲睐,从而家里也能过上吃喝不愁还穿金戴银的日子? 只要一想到这些,莫说还不起,即便是还得起,冯金童也舍不得。 可若是不还钱,南氏就要去衙门状告于他! 思及此,冯金童使劲儿的擦了脸上的污迹,换上了委屈可怜的表情:“南姑娘,我方才那般说,也是因为我冯家家贫,不忍心拖累于你。其实我心中还是爱慕姑娘的,只是怕唐突了姑娘,叫姑娘跟着我吃糠咽菜过不上好日子,才会说那推脱之词……” 如今之计,也只能委屈自己娶了这个泼妇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 南锦屏点头,很是赞同他这番话:“我虽然双亲不在,可到底过的是富家小姐的日子,这猛不丁的嫁到你家,怕是真吃不了那个苦。既如此,那我便也歇了这个心思,还请冯公子尽快还钱吧,早些两清也好!” 冯金童哪里会有钱还,一听说“两清”二字,就想起自己这些年便是吃个炒鸡蛋也要扣扣索索的模样,当即打了个寒颤! 早知南氏女如此难缠,他就不该奢想用正妻之位吸引官家小姐的! 他还不出钱,可又怕她去状告,只能上前两步,抓着她的袖子哀哀求饶:“南姑娘,难道你忘了我们往日的情分了吗?我,我都穿了你做的衣裳,也接受了你的心意,你怎么能不懂我呢?” “我懂你啊!”南锦屏直接把他碰过的那块袖子撕了扔在地上,嫌弃之意分外明显:“正是因为懂你,也懂我自己出身商户,配不上你秀才之妻的位置,所以才让你还钱啊!” 冯金童原本只想像往日里那般拿捏她,好叫她主动奉上银钱,待自己金榜题名,说不得也能允诺她一个良妾的位置,谁能想她竟觊觎自己的正妻之位? 那可不得说明白了吗? 只没想到说明白之后,别说叫她主动捧钱了,便是以往花费的那些也要还回来,这如何使得? 他心下后悔不已,早知就不该听爹娘的意思,往后什么官家小姐之类的哪比得上眼前的实在重要?大不了等他功成名就后再停妻另娶就是了,何苦现在就得罪她? 冯金童面上带着十足的悔意,说话便就不是那么有底气了:“可除了你,我从未想过要娶旁人……” 南锦屏沉思了一会儿,点头:“娶我也不是不可以,我若是对你无意,也不会大把大把的银子花在你的身上。可读书人嘛,向来骨气都硬的很,冯公子既然有娶我的意思,那是不是应该先把钱还上?还上了钱,想怎么娶我就怎么娶我,便是聘礼,我也不计较多寡,有你这份心意就成了!” 冯金童:“……” 都说了要娶你了,怎么还要我还钱? 可姑苏城地处江南,有才气的学子更是一茬一茬的往外冒,冯金童虽然知道自家家贫,可他也在有才气的那一拨,虽然明白娶了南氏女之后不愁银钱,可哪个心有大志的读书人会甘愿娶一个商户女?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错的是自己家里无钱罢了,若是有钱,他堂堂秀才,又怎会委屈自己向一个商户女低头? 只是自己都这般委屈了,她还要自己还钱,冯金童觉得自己的一番心意遭到了践踏,脸上越来越青,怒气即将遮掩不住。 南锦屏脸上的表情渐渐收起,寒声道:“冯公子这是不愿意啊!看来我要找大人好好诉苦了。” 冯金童:“……” 欺人太甚! 冯金童是越想越委屈,没钱又怕官,当即眼泪就落了下来:“你怎么能这么逼我!我都说了我愿意娶你,难道这还不够吗!” 南锦屏心说这才哪到哪,原主固然脑残,可你丫的花了人家全副家当还任由后院妻妾折辱原主,也是个没有心肝的! 咋,花钱的时候爽快,钱财的主人你却不管? 她反手就是一个耳刮子甩了过去,穿来穿去,还是扇巴掌最痛快:“我逼你?我逼你花我的钱了?我逼你向我借银子了?你愿意娶我?难道我就愿意嫁吗!还不够?当然不够!你倒是会算账,娶了我就不用还钱,我南家的银钱还要任你取用,好一个大赚特赚的买卖!” 你踏马的不当天下首富还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啊! 冯金童被打得歪了头,心中生怒,我愿意娶你本就是给你脸面!即便花你一些银钱怎么了?等往后金榜题名,官途顺遂,多少个六百两赚不回来? 果然商户女就是目光短浅,忒得小家子气! 南锦屏用脚后跟都知道他想得是什么,嗤笑出声:“今儿我就把话放在这里,不论你娶不娶我,这银子必须得给我还上!否则我便去衙门状告秀才公骗人家财,我看你往后还有没有科考的机会!” “现在给我滚!没钱不许再来我南家!” 冯金童:“……” 踏马的他上哪里变出六百多两来? 想到以往多看自己一眼都会羞得满面通红的美貌少女,现如今对自己恶语相向不说,还会动手打人,冯金童哪里敢就这么一走了之? 万一他前脚出门,她后脚便去衙门状告,那他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冯金童一张俊脸上表情急切,现如今只想把人稳住:“我娶你的心是真的!南姑娘,我的才气你也知晓,举人的功名信手拈来,若有银钱资助读更好的书院,便是考上进士也是轻而易举的事!到时候授了官,你便就有了诰命啊!” 南锦屏抬眼看他:“你还能让我有诰命?” 冯金童用力点头:“若你是我妻,我又成了官人,自然是要为你请封诰命的!” 南锦屏面上浮现心动之色,随即又摇头:“自古负心读书郎,你这还没怎么着呢,就一副看不起商户的样子,万一你真的当了官人,焉知你不会停妻另娶,或是杀妻高攀?” 冯金童心中一跳,不敢抬头叫她看清自己的心思,只忍耐道:“怎会?你对我这么好,我受了你这么大的恩,若我如此,又怎配为人?” 南锦屏重新坐了下来,不再是那副喊打喊杀的模样,冯金童松了一口气,也试探着坐到了她的对面。 只防备姿态明显,怕她一言不合又要动手。 南锦屏看了一眼他俊秀的小脸蛋,心中发烫:“我其实也觉得冯公子俊美非凡……” 冯金童薄唇微勾,自信一笑:“南姑娘过誉。” 南锦屏又抓住他的手,仔细的摩挲了一番,再细细打量,很有些暗示意味。 冯金童心中一动,想着她方才的话,商户女本就不规矩,再加上双亲不在无人教养,若是他二人此时成就了好事,那说不得银钱不用还,妻位也不用许,往后还有源源不断的供给? 岂不是一石三鸟之计? 就在他蠢蠢欲动打算将另一只手也送过去的时候,南锦屏悠然长叹:“冯公子,其实还有另一种不用还钱还能不断花钱的法子的,你要不要试试?” 冯金童抬眼看她,另一只手也送了过去,目光颇为油腻:“姑娘……说得是何法子呀?” 南锦屏目光从他泪痣扫到下巴,继而落在锁骨之上,好半天才收回视线:“姑苏城有士华楼,里头挂牌的多是才貌俱佳的年轻郎君,以冯公子的姿色和才气,想来一晚上挣个十多两还是可以的,顶多一个月,就能还清欠账,可以吗?” “……”冯金童:“????” 冯金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不可置信道:“你不是心悦我吗?” 南锦屏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哽咽道:“是啊!可男人嘛,就是要养活婆娘孩子的,你既然没有旁的本事,那自身条件,也是可以用一用的。” “你就去卖一卖,屁股撅上三年五载,就能叫全家吃喝不愁了啊!” 屁股撅上三年五载…… 屁股撅上…… 三年五载…… 冯金童:“!!!!” 马德卑贱商户女,你欺人太甚啊啊啊啊啊! 第79章 钞能力女主 三更/有钱花和随便花…… 他堂堂年轻秀才公! 她竟然叫自己去卖屁股! 一个女子, 怎么能说出这种腌臜的话! 冯金童只觉冰针一根一根的往心头刺,痛完之后便是浑身冰凉,又夹杂着冰痛过后的反差灼热, 因而牙关紧咬, 面色青白,全然不似正常人的模样。 南锦屏见他这样就知道不乐意, 面色不渝道:“你什么意思?这点小事都不愿答应我,该不会还打着娶了我之后继续花我钱的注意吧?” 冯金童:“……” 你个苟日的小贱人,这踏马是小事吗? 老子凭什么卖屁股挣钱给你花?! 冯金童面容扭曲, 愤恨的盯着她, 偏这种气死人的嘴皮子不顺溜,不知要如何反驳才不会脏了自己的耳朵。 南锦屏撇嘴, 反正好思路已经提供了, 听不听随他, 便朝着门外高声喝道:“来人!” 门口婢女自然知道屋内的动静,可自家姑娘是主子, 只要没吃亏,她管那么多做甚? 因而这会子听到里头吩咐,便赶忙推开门走了进来:“姑娘?” 南锦屏“嗯”了一声, 指着桌边的冯金童道:“冯公子花了我六百多两银, 听说自从与我相识之后, 冯家婆媳二人便开始穿金戴银, 再也不事劳作,这穷苦百姓家可不能养成此等陋习!你随冯公子回去,让他将欠银还上,若是凑不够,顺路再去衙门报个官, 就说冯家使美男计偏良家女子的家财!” 婢女一听,鄙夷的眼神瞬间就扫了过去。 冯金童没想到她真的如此绝情,当下惊呼一声,鼻头又红了,赶紧站了起来走到她身侧:“万万不可!南姑娘,你是知道我的,冯家家贫,这么多的银两我是真的……” 南锦屏一掌拍在桌上,厚实的黄花梨桌面瞬间被掌印洞穿:“你冯家家贫关我屁事,是我叫你们打肿脸充胖子来骗人银子花的?没本事挣钱倒有本事花,有本事花那你就有本事还啊!” 冯金童被她堵得失语,南锦屏抬脚将桌子踹裂,寒声道:“少说废话,还不上钱自己想法子,想娶了老娘一本万利你就是做梦!” 冯金童张了张嘴,可她如今都不在乎能不能嫁给他了,那他还有什么底气来拿捏她? 更别提还欠着人家的银钱了。 能考上秀才的,冯金童定然不傻,以往那副天老大他老二的姿态,也不过是觉得南氏女心悦他,他不论说什么她都会办到。 现如今褶子了,人撒手不干了,他自然也知道低头了。 可说还钱容易,这钱去哪里来凑? 冯金童一时急出了汗,拳头更是攥了又攥,可是看着一旁虎视眈眈的婢女,他还是讷讷出声:“我没说不愿意还,我只是想筹措一段时日……” 听罢,南锦屏皱起了眉,“你知道六百多两在我手里能生出多少银子吗?筹措?你给我算利息吗?” 冯金童:“……” 不是! 他可是个秀才公! 陪你玩了这么久暧昧的小游戏,你怎么好意思收利息?! 冯金童算是看出来了,自己就算再低三下四也不可能让她改变主意,当下怒而甩袖,“我三月之内,一定会还上!” 南锦屏:“三日!三日之内没见到银子,我就直接报官!” 冯金童:“……” 踏马的势利女人! 说罢,人便扭头离去。 南锦屏耸耸肩,并不在意狗男人的态度。 南家只有原主一个正经的主子,南父和南母夫妻恩爱,即便没有儿子,也没想过要纳妾生子的意思,因而从小就培养原主,教她如何做生意撑起家业,只希望她一辈子过得快乐。 事实证明,南父的培养还是有用的,原主确实点亮了商业技能,唯一拖后腿的是长了个恋爱脑。 前几个世界有男人又有娃,整得还怪费劲的,如今南家全在她手里,原主爹妈又没有什么一定要香火延续的意思,她就想自己痛痛快快的过一场,当个有钞能力的美貌少女也不错。 有钱花和随便花,这两样整挺好。 南锦屏梳理了一下南家生意上的各项事务,等到天黑才伸个懒腰离开书房。 …… 她这边忙得精疲力尽才去休息,可冯家那边,已然打过一场,如今再是累也还不得不撑着。 天选之秀的儿子才气冲天,委屈自己和那个商户女虚以委蛇本就委屈,如今还被人打断鼻梁腿着回家,冯家瞬间就炸了! 因着冯金童的名声,冯家长女冯金花可不想离家便宜了别家,因而招赘了一个老实男人回来,继续为弟弟发光发热做贡献。 现如今看到弟弟这幅模样,当即怒叫着要去南家讨说法,问问她一个女人,还是想嫁进冯家的商户女,怎么有胆子对她那文采过人的秀才弟弟动手的! 老实女婿夏来福看着自己媳妇和老丈人一家那嚣张的模样,不由有些纳闷,拽了一把冯金花:“花啊,咱家就是地里刨食的老农民,咱们皇上和官老爷又没有戏文上说得那样重农抑商,虽然商税高,可人家能挣钱也是个本事啊!叫我说,金童能娶到南姑娘都是烧了高香了,人家可是有钱人!只要南姑娘愿意嫁过来,之后她南家那么多钱,稍微帮扶自己的夫君也没什么,往后金童读书的费用还有笔墨花费,便是出去访友,手里也阔绰,这可是咱家大喜的事儿啊!你们为什么不同意?” 夏来福是真不明白,就自家这一个月吃不了一顿肉的样子,哪里来的底气嫌弃人家家里做生意的姑娘? 再说了,这两三个月家里的日子多好过呢,顿顿都能吃上大肉,这些买肉的钱,不都是人家姑娘给的? 他再是个憨子也知道,哪里好吃人家姑娘的肉,还要嫌弃人家姑娘呢?更别提南姑娘没有什么叫人嫌弃的地方呀! 只他是个上门女婿,不说听了这话之后老丈人两口子有多不满了,就是冯金花,也在他手臂上狠狠地拍打了一下:“你个窝囊废胡说什么,你以为所有男人都跟你一样吃媳妇娘家的饭?我家金童是要当大官的,娶一个商户女像话吗?身份匹配吗?” 夏来福是上门女婿不错,家中就他单蹦一个,再加上当时是救了落水的冯金花,因而并不是那么的逆来顺受:“我在山上也有屋子!你要不想我吃你冯家饭,你跟我回山上!当初是你说我碰了你得对你负责,又说我家里没人在哪里住都一样,现在又回来嫌弃我,我还没嫌弃你新婚夜不是黄花大闺女呢!” 夏来福很委屈,他把她当自家人,她却把他当吃软饭的,“这些年你冯家的地不都是我侍弄的?说得好听我依附你冯家,可我换在别人家,也能给自己和媳妇挣口饭吃!” “轰!” 冯金花脑海突然炸响,她没想到这个平常随她骂的窝囊男人竟在一大家子面前掀她老底,当下恼恨交加:“夏来福!我是你妻子!我跟你成婚这么几年了,你现在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这有损名声的事,冯家当然是不能认的,即便冯父冯母心中对女儿的事情有数,可女婿都在家住这么多年了,怎么敢这么对他们女儿这么说话? 因而两个人两张嘴,对着夏来福就喷了起来,赘婿吃软饭之类的话,不要钱的往外扔。 夏来福没想到自己伺候着一大家子,到头来却是这么个模样,态度也冷了下来:“罢了,早知道我还是在山上当我的猎户好了,一个月卖一回猎物也够我花用一段时日,留在你家,天天被人看不起,话里话外都是我受了你家的恩情……” 明明是你家闺女被男人抛弃后去寻死,逮着我这个大老粗把人救上来之后就赖上,现在……罢了罢了,夫妻这么多年,他也不想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冯金花有家人撑腰,倒是越发的嚣张:“你有本事出去说!我跟你成婚这么多年,你给我拿出证据来!” 冯父和冯母连连点头,“对!没证据的事,我看你就是生了外心,想要抛弃我家金花!” 夏来福:“……” 这事怎么还赖到他头上来了? 就在双方还要争执的时候,冯金童“砰”得一声,掀翻了桌上的木盆,里头水撒在地上,泥土屋子瞬间泥泞一片。 “够了!现在是说这些破事儿的时候吗?六百两!你们吃吃喝喝的时候用的开心,现在想想怎么给人还回去!嘶——” 因着表情太过狰狞,不小心抽动了脸上的伤口,冯金童痛得嘶嘶抽着冷气。 话一落地,一家子瞬间就呆住了。 冯父想到冯家改换门庭的机会就在眼前,若是那南氏当真那般狠心去告了儿子,那冯家这些年的辛苦岂不都是白费了? 冯母更是慌张的抓着女儿的手,一叠声的道:“冤孽!冤孽!都是冤孽啊!那女子当真这般无情?我儿才貌双全,她怎生舍得啊!” 一旁的夏来福冷哼一声,你生的你舍不得,人家凭什么舍不得? 是舍不得自己没人糟践? 还是舍不得自己的钱不能给旁人花? 冯金童想到今日自己办的事,心中懊恼,可又不觉得自己有错,只恨恨的捶着桌子。 冯母见他这样,立马“心肝儿肉”的喊着,抓着他的手不叫冲动:“我儿,你这是要疼死为娘啊!实在不行,娘去求她!娘说这辈子只认她这一个媳妇,难道还不行?以后就算有小妇进门,定然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夏来福:“……” 亲娘! 好不要脸! 成婚几年,虽然老丈人一家有这里那里的毛病,可夏来福觉得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娶了人家的女儿,还在人家家里住着,这些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是自从遇到南家那个有钱的姑娘,夏来福发现,老丈人一家——包括他的妻子,都他娘的脑壳有包啊! 他们对小舅子那真是相当的自信啊! 文曲星下凡,配公主也应该啊! 冯金童向来看不上这个姐夫,自然不在乎他的表情,这会子听到母亲如此说,赶紧把人拦下:“她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又怎会听你的?娘赶紧的,这才过去三个月,咱家便是天天吃金子也花用不了这许多!我估摸着有五百多两,那剩下的我再去凑一凑,友人家中借一借,或者求个情让她宽限一段时日,等我考中举人,自有办法收拾她!” 怎么也不能叫她把自己现有的前途给毁了啊! “什么?!”冯父突然站了起来,“他娘的小娘皮,她哪来的脸把银子要回去?” 冯母也是色如金纸,一时心疼儿子的前途,一时又舍不得银子,眼泪流得那叫一个欢。 便是冯金花,也抬手砸了手边的大海碗:“贱人!自己捧着银子给男人花,这有个意外就翻脸,如此浪荡的女子就该浸猪笼!” 夏来福:“……” 五年前他是脑子被人打劫了吗? 怎么会冯金花说生孩子影响她为小舅子做贡献的理由都接受了呢? 可不论一家四口怎么商量,说来说去,要是不想失去以后的荣华富贵,这银子还就必须得还! 冯父是当家的男人,他敲了敲手上的烟杆儿,为了以后当官老爷家的老太爷,他咬咬牙,看着儿子:“真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五百多两,咱家一辈子都挣不下来的!” 说到底,还是舍不得这笔钱。 “不行,南氏说了,即便我要娶她,也得把这笔钱先还上,否则就是我觊觎她南家家财,且三日之内还不上,就要去状告我……” 冯母脸色变换不停,儿子的事情当然重要,可她也有难处:“你拿回家的现银是五百两,那些衣衫如何能算?再说了,家里这三个月花了一百两左右,剩下的你舅舅那边欠了赌债,我做主还了两百两,现在手里只有一百两多些……” 冯父:“????” 冯金童:“????” 踏马的你做主还了两百两? 凭啥? 你跟家里谁商量了吗?! “噗嗤——”夏来福没憋住,突然就笑出了声,然后就收到了来自妻子冷凝的对视。 看到她的表情,夏来福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便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冯父顾不得跟老妻生气,看向儿子:“你们有没有?” 那南家的小娘皮这么追着儿子,说不定名节有损,要真是有个什么,怕是急得就是她。 冯金童涨红了脸,“爹!我怎么会是那种人!” “唉!”冯父失望的叹了口气,“那就想法子凑凑钱。” 而后看向老妻:“两百两,你娘家这辈子二十两都没见过!你倒是舍得!明日,明日你就去给我要回来,我不管你们怎么闹,金童的前途不能有错!” 冯母嘴唇动了动,实际上给的就是几十两,这不是……这不是她想自己扣留一点么! 可他爹说得对,金童的前途要紧啊! 这么一想,瞥到一边看好戏的女婿时,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要你有什么用!家里遭了大难了,你不说帮忙,还在这里看好戏!” 冯母是越看这个女婿越不顺心,将损失银钱的怒气全部都撒在了夏来福的身上:“你爹不是给你留了几亩山地?虽然不值几个钱,但是卖了也能有几十两,现在是你为这个家做贡献了!等金童出息了,你这个姐夫也能沾光!” 夏来福:“……” 我信你个鬼! 你一家子的地都是我侍弄的,苟日的小舅子还嫌弃我晚上磨锄头吵,我再信你们我就是棒槌! 夏来福打定主意要跟这一家子撕扯开,金花愿意跟他那就上山,不愿意就是两口子没缘分,毕竟六百两的银子,全家绑着一起卖了都不够的! 当下手往袖子里一操,老实的壮汉耿直极了,“反正这三个月,买肉我也吃不了两口,统共加起来我都没吃两斤肉,这么点子的东西,我就是给地主家扛活儿都能挣回来,我才不欠你们的!” 冯母脸色一绿:“你是姐夫!你舍得看你小舅子蒙难?舍得我冯家没了前程?” 夏来福嘀咕道:“关我屁事?” 你们一家子穿金戴银的时候也没想起我这个女婿,横不能出事了拿我顶上。 冯金花觉得丈夫这个样子丢人,抡起拳头就在他后背心捶了一下:“作死啊你!我弟弟就是你弟弟,你怎么这么小肚鸡肠!” 冯金童也看了过来:“姐夫,区区几十两,等我出息了,我给你买上百亩地,够不够?” 夏来福:“……” 夏来福试探的看着小舅子:“百亩地我不想,不如你先把欠债还了?要是还不上,我跟你大姐就没有缘分了。” 冯金花脸色突变,尖叫道:“夏来福你什么意思!” 夏来福摊手:“就是这个意思,老丈人两口子懒一点我无所谓,左右我无父无母,媳妇懒一点也无所谓,男人挣钱养家是应该,可这小舅子欠下巨款——” 他停顿了一下,而后语气诚恳的问候了在坐的各位:“敢问冯家这些年来,完整的摸过二十两银子没?” “区区几十两山地,再如何也是我亲爹娘留下的,凭什么填小舅子这个窟窿?” “对了岳母,敢问舅家可还是一家子谁出门谁就穿那条完好的裤子,其他人都在被窝里捂着?” “我的天呐!全家没两条裤子的底儿,还敢欠下两百两的赌债!” 老实男人嘴巴利起来尤为的气人:“他用什么抵押的?光着屁股用鸟去的?” “啧!”夏来福摇头,“赌坊的人怕是傻子!” 冯家众人:“……” 踏马的当初是谁说猎户夏来福是个老实头的? 这踏马的是老奸巨猾啊!!! 第80章 钞能力女主 一更/这花钱的感觉就是叫…… 南锦屏虽然不知道冯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但想也知道是不愉快的。 就是没想到,一大早的刚起来处理完底下的事务,门房上的就有人过来, 说是冯公子求见。 南锦屏:“……” 她可不觉得这是一大早的过来还钱的。 便问了:“可是带了银两来?” 门房上的小心翼翼的回话:“冯公子空手而来, 说是有要事和姑娘相商。” 南锦屏小手一挥:“打出去!告诉他还有两日,我给他抹个零, 若是还不上六百两,咱们就官衙门口见!” 门房:“是!” 又想着时下风气不错,南家在姑苏城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富户人家, 虽然就剩一个孤女, 可也没发生什么争夺财产和算计一事,再加上她又没打算生儿育女的, 难得碰上一个好对付的渣男, 那她不得出门让自己爽快……啊不是, 出门巡视一番产业? 再加上知道冯渣男一家这几天肯定会紧盯着自己,南锦屏叫来婢女:“这城内好的首饰铺子你都给我排上号, 姑娘我今儿要挨个儿的逛过去!” 渣男一脚踹开固然爽快,可原主被虐了身心,咱虐了身也不能把虐心给落下啊! 婢女微微点头, 动作快速的将姑苏城内有名的首饰铺子都写了下来, 而后拿着单子过来, “以咱家的财力, 这二十家怕是会适合姑娘您挑选。” 南锦屏略微扫了一眼,满意点头:“走!我今儿心情好,府里下人都赏一个月月银!各家铺子的管事和跑腿儿的,也都在赏赐之列,叫人出去传话。” 有钱的老板不能吝啬, 得让员工给自己好好干活儿啊! “是!!!”府里仆役的应和声激动的能传出二里地去。 她这边带着人出府的时候,将将才被打出去的冯金童瞬间一个激灵,赶忙凑了过来:“南姑娘!” “咦?冯公子啊?”南锦屏挥手,示意家中仆役退回去:“冯公子这是将欠银凑好了?我怎么瞧着你手上是空的呢?” 冯金童昨儿一晚上和家人都没商量出完美的法子出来,又因心中担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因而俊俏的容貌有些暗淡。 这会子听她开口就提银子,心中不免酸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很会体谅我的难处。再说了,我难道不值得吗?我给你……也不够吗?” 南锦屏就看向身侧的婢女:“听见了吗?算算账,冯公子这个人值多少银子?” 婢女小下巴一抬,高傲道:“奴婢算不出来,说多少都是抬举!” 冯金童:“……” 听出婢女口中的鄙夷,冯金童心中生怒,面色赤红:“你!我可是秀才,你一个贱婢竟然侮辱我!” 婢女白眼一番:“那秀才老爷去告官呀!奴婢情愿去吃这个侮辱秀才公的板子!” 冯金童:“……” 踏马的贱婢欺人太甚! 不就是欠了点钱吗? 至于这么来来回回的挤兑他吗?! 冯金童不想跟个婢女纠缠,这样会很掉价,而后看着南锦屏:“我愿意给你写欠条!江南文风虽盛,可我这般年纪考上秀才的也不算太多,你该知道我往后会有前途!我愿意给你写欠条……” 说到这里,他似乎伤心极了,面朝着她一脸哀痛的样子:“南姑娘,你我自桃花林相见之后,不一样的地方你也都明白。我二人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是我低估了你的心意,从而叫你产生误会,可如今……我也无颜求你原谅,只愿你余生顺遂,永不忘桃林之谊。” 南锦屏笑呵呵的,“对!桃花迷人眼,这不损失了六百两银子吗?” 冯金童:“……” “我愿意写下保证书,终身不纳二色?”冯金童还是有些不甘心,实在是家中缺口太大补不起来,便试探道:“这世间从没有一个男儿对女子是从一而终的,我愿意对你如此,南姑娘,我想你这辈子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男儿了。” 南锦屏:“……” 原主你把这狗男人捧得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啊! 南锦屏看了一眼天色,见时辰不早了,再不逛街就耽误吃午饭了,便抬手将人推开:“你纳不纳二色与我没什么关系,反正后日晚上之前我要是收不到银子,咱们就只能衙门去见了,希望冯公子你识相一点,大家不要闹得太难看。” 冯金童:“……” 不要闹得太难看? 踏马的不是你一直在不依不饶的闹吗?! 可这话说出来,再加上门房上的仆役又虎视眈眈的冲过来,冯金童无奈,也只能跺跺脚,而后恨恨离去。 这简直是要逼死个人呐! …… 南锦屏才不在乎孽畜会不会被逼死,她这会子领着丫鬟正在各大首饰铺子扫货。 甭管以往身份不一样的时候见识得多不多,这花钱的感觉就是叫人嗷嗷得爽快! 事事如意簪? 名字好听! 买! 泥金真丝绡麋竹扇? 颜值好高! 买! 金珐琅九桃小薰炉? 真可爱! 买! 累丝嵌宝银凤簪、红梅金丝镂空珠花、鎏金穿花戏珠步摇……买买买! 好看的通通都买! 主仆几个逛得小脸都红了,疯狂洒金的后果就是出门的马车里坐着人,回程的马车里塞着货。 可是花钱这种事,一天怎么能够呢? 所以接下来的两天,南锦屏跟疯了似的疯狂洒金,而后在外头磨蹭了许久,这才赶着天色将晚的时候回府,并且顺利的在家门口看到了蹲守的冯金童。 南锦屏懒得浪费人力去盯着他,反正不还钱就见官,他还得顾忌着身上的功名,不可能就这么跑掉。 冯金童见她回来,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暗,当看到南家的仆役将一盒盒首饰从马车上往出搬的时候,他脸色沉得好似要滴出水来。 南锦屏打了个哈欠,一副“赶紧还完钱我要回去吃饭”的模样,“冯公子这是将银子凑上了?” 冯金童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南姑娘,我希望你不要后悔。”而后将手里的匣子递了过来。 南锦屏直接当着他的面将匣子打开,看到里头的银票,做出了经典动作——食指沾上唾沫,一张拈过一张。 冯金童:“……” 这个粗俗的女人! 待银票数目对上之后,南锦屏就满意的看着他:“看来冯公子的能耐还是不错的,不知道冯公子现在可还愿意娶我?两日能挣来六百两,你养家的能力我是认可了。” 冯金童:“……” 想到自己为这六百两付出的东西,冯金童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南姑娘身份贵重,冯某高攀不上!告辞!” 南锦屏:“……” 南锦屏扭头看着婢女:“他怎么突然就这么牛气了?” 婢女摇头,表示不知道。 可是很快,她自己就知道了。 不过两日,冯金童和内城有名的女富商何英楠就定了亲——该女子二十有六,寡居在家,膝下无子息。 听到这个消息时,南锦屏正在喝茶,闻言险些将自己呛到,很有些匪夷所思的看着身侧的婢女:“何家姐姐那般有能为,怎么——” 婢女就叹口气:“姑娘,冯公子虽然为人不怎么样,但是这才学,这脸蛋儿,还是很不错的,您当初不也……”瞎了眼么? 南锦屏听出她话里未尽的意思,点头表示赞同,冯金童的模样确实能唬人。 但想也知道,冯金童跟原主这个正值芳龄的少女暧昧时,花着人家的钱还嫌弃人家的身份,那对于何英楠,心底不定憋着多少的坏主意。 原主的记忆中,这位女富商的手腕儿还是不错的,也没什么不好的话传出来,为人更是和善,就有些犹豫要不要下个帖子聊聊天什么的。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她知道冯渣男的性子,可别人不知道呀! 尤其是自己身份尴尬,和冯渣男还有过那么一段,万一叫人误会了可咋整? 毕竟恋爱脑的威力无法小觑,万一她就碰上了那个极低的概率,那岂不是倒霉催的? 就没想到,她还没下定决心时,何家的帖子就先送到了她的手上- 转头说另一边。 自打家里的金蛋蛋和那个姑苏城有名的“老寡妇”定了亲,冯家一家子就跟死了老祖宗似的,成天挂着一张脸。 这会子冯母坐在屋内不住的抹泪:“还说是有名的女富商,结果呢?定亲之后就给咱家送来了一百多两的银子!一百多两也好意思?” 还不如南氏那个贱人,好歹是个黄花大闺女,还三个月就给儿子花了五百两,不比那个“老寡妇”大方? 冯金童弯腰塌背的坐着,死死的抿着嘴唇,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儿倒是越发的惹人怜爱。 他颇为赞同母亲的话,可南氏那边逼得紧,不还钱就只能报官,除非他真的愿意撅起……冯金童猛地打了个寒颤,不行,绝对不行! 既然两条路都行不通,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再找个有钱的女人了! 只是女人有钱的能有几个?年轻貌美的有钱女人,未成婚的必有双亲把关,他上哪里再去找一个父母双亡的? 可成了亲的——除非他不怕人家的丈夫打,否则此路绝对不行! 那么剩下的,可不就那个何寡妇了吗? 所以这会子听着母亲嘤嘤哭泣,冯金童心中很是不耐:“现在哭有什么用!当初是你说把正妻之位留给官家小姐的!现在好了,连未婚的商户女我都捞不着!” 他面色惨然:“娘,我求你了,别再说这些话了,至少眼下我还能有人给送钱花,若是这个再叫你搅合黄了……咱家还不起钱,你是非要人把我告上衙门才甘心吗?” 钱是他挣回来的,母亲凭什么把这些拿给舅舅家补贴! 冯母哭声一滞,因为儿子中了秀才还被富家女看上的优越感经此一遭瞬间破灭,她又抽噎两声,这才道:“何寡……何姑娘寡居在家,身侧也没个长辈照顾,你看看,这婚事要不要提前?到时候娘也好住过去照顾照顾她。” 冯金童心中憋屈,神色更是凄然:“别说了,待成婚之后,我定会更加努力的读书,待我金榜题名,这些给过我屈辱的,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们!” 冯母大哭:“我儿,委屈你了!” 原本该配官家小姐的文曲星儿子,现在要委身一个“老寡妇”,她心中怎能不难受! …… 这边冯金童在发誓得势之后如何收拾自己的仇人,另一头,南锦屏看着眼前的“女富商”,惊得嘴巴都合不拢。 何英楠看着自己约的人,微微颔首,示意她入座:“南家妹妹,请坐。” “何……姐姐?” 这位身高八尺、身形伟岸还有双瞳的何家姐姐,可真特娘的让人想睡……呸!想交朋友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钞能力女主 二更+三更/我就问你气不…… 等人从茶楼里出来之后, 已过了两个时辰。 婢女看着自家姑娘满脸恍惚的从茶楼中出来,担忧的上前,扶住了她的手臂, “姑娘?” 南锦屏回神, 摇摇头,“无事, 回去吧。” 镇定点,恍惚的表情收一收。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咱好歹也是有见识的女人, 怎么能这么大惊小怪! 不就是个女装大佬么?这有什么?咱应该尊重旁人的爱好。 再说了, 人家穿女装也不碍着咱什么事儿,甚至还有了想共同收拾的目标, 那么联手一把, 何乐而不为? …… “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何英楠看着眼前来质问的男人, 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我那亡夫好蓝颜, 冯公子你相貌不错,是他喜欢的那一款儿,我身为原配, 为亡夫纳一男妾又有何妨?” 冯金童:“……” 踏马的本以为娶个老寡妇就够委屈的了, 结果竟然是当妾! 还是给男人当妾! 还踏马的是死了的男人! 冯金童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 “我, 我是个秀才,你怎么能这么折辱我?” 何英楠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个秀才,跟你来我陈家卖身有什么关系吗?再说了,正是因为你是秀才, 我才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要不然拿了我何家一百多两,我早一抬小轿把你抬进府了。契兄弟而已,你有什么不乐意的?” “我又没说把你烧了真就送下去陪我那亡夫,也没说阻止你科考,耽搁你娶妻。你若是不愿,我直接去南家要钱,南家妹妹讲理,想来不会为难我,至于你……我再去寻找其他愿意的便是。” 时下有契兄弟一说,这事儿即便被旁人知道了,届时说二人早年便就有情分,也能圆过去,丝毫不影响什么。 可冯金童不这么认为,他气恼不已的看过来:“你就是为难我!” 南氏不会为难你,可她会为难我! 何英楠脸色也冷了下来,“冯公子既然不愿,今日便就把银两还上,也不耽搁我另找贴心人。” 冯金童:“……” 踏马的他上哪里找银子去! 可不还银子—— 何英楠微微一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虽没骗我,可今日若是还不上,不找南家妹妹也行,就是少不得我要请大人给我做主了,就怕到时候影响冯公子的名声!” 冯金童:“……” 这回报官倒不怕有什么骗人家财的事了,可大人家的几位公子是他同窗! 踏马的赔本买卖! 到头来屁都没捞着! 看着对方了然的目光,冯金童面如火烧,可耻的屈服在了百两银子之下,“我同意,但你不得随意折辱我!” 何英楠目光悠远,“你放心,我不会。” 我肯定不会随意折辱你,但我会故意折辱你- 原本以为儿子娶一个老寡妇就够委屈的了,冯家夫妻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竟不是儿子娶妻,而是儿子做妾! 虽然没有男妾一说,可有正妻的男子迎契兄弟,踏马的跟纳妾有什么区别? 最关键的是,对方还踏马的是个死鬼! 可一家子再是不愿,这事儿也必须得成,除非他们能拿出钱来。 毕竟人家给了一百多两的“聘礼”,偏这银子还被他们拿去还了南家的债! 冯母看着自己如花似玉的乖儿子,满怀不舍的给他换上了红色衣袍,又戴上了红色的帽子:“我儿,委屈你了!” 对于男人来说,新婚夜胜似小登科,偏这小登科场景凄凉,与自己拜堂的乃是一牌位,冯金童别提多委屈了,要不是没钱,他怎么也不能忍下这个屈辱。 拜完堂,便就是洞房花烛夜。 守着冷冰冰的牌位睡了一晚上,冯金童心中倒不至于害怕,只觉屈辱和凄凉,颇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感。 一晚上辗转难眠,好不容易天将亮的时候才困极睡过去,结果没多会儿,外头候着的小厮便就进来将人叫醒。 “冯公子?公子?天亮了不能耽搁时辰,您该起来给夫人敬茶去了。” 被强行推醒的冯金童:“……” 踏马的狗屁契兄弟! 还要给正妻敬茶! 小厮催促道:“冯公子?时辰不早了,您动作快些。” 冯金童抹了一把脸,嫁都嫁了,眼下敬茶而已,又算得了什么?只要以后能从何家拿出银钱供自己读书,这些全当他是在卧薪尝胆了! 就是—— 抱着自己的契兄弟牌位刚走进正房,看到里头那粗壮的老寡妇和一娇俏少女时,冯金童心中“咯噔”一下,另一只脚怎么也无法跨过门槛儿。 小厮跟在他身后,见他不动,还怼了一下,“公子,误了吉时不吉利。” 冯金童:“……” 踏马的敬茶有什么吉时不吉时的? 迎着那二人戏谑的目光,冯金童深深的吸了口气,九十九步都迈过来了,没必要输在最后一步。 便抬脚跨过门槛儿,打算硬着头皮上,就没想到因着心中太过激愤,手臂一抖——契兄弟掉地上了。 南锦屏坐在客位上,夸张的“啊呀”一声,“何姐姐,姐夫摔着了呀!” 何英楠瞬间面色不善的看了过来,“冯公子这是几个意思?” 冯金童:“……” 他真不是故意的! 冯金童觉得自己都能冤死,“我就是手抖了一下!” 南锦屏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做多管闲事,阴阳怪气道:“对呀,这回手抖能把契兄弟砸了,下回手抖,说不定就能把何姐姐给捅了!” 说着,她上前将牌位拿了起来,泪目盈盈:“ 陈家玉才哥哥那般芝兰玉树的人,便是如今没了,也不能被这般对待呀!” 假牌位而已,何英楠由得她做戏。 冯金童见她这样,想到二人往日里的关系,瞬间绿云罩顶,面冷如霜。 正要依着自己往日里的性子开口质问一番,却猛不丁地的瞥到上首何英楠冷然的神情,突然打了个寒颤。 想到自己那耽搁了许久的求学计划,冯金童生硬地咽下口中的话,勉强笑道:“南姑娘,这是我和何姑娘之间的事,你一个外人,在今日这种时候多言,怕是不合适吧?” 听闻此言,南锦屏突然捧住心口,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好男人人人爱!玉才哥哥那般人物,我当年即便年幼也心生仰慕!如今他虽不在了,可何姐姐为他纳了契兄弟,那我这个曾经的仰慕者来看看怎么了?” 而后,她小下巴一扬,做作的用帕子按了下眼角,斜白眼上天:“虽然玉才哥哥爱蓝颜,可我既然有这般心思,何姐姐说那看在两家交情的份上,便代替玉才哥哥认我为义妹!” “哼!”她双手叉腰:“如今我就是你的小姑子!一个姑子半个婆,那我这个当婆婆的过来挑剔挑剔你怎么了?” 冯金童:“????” 小姑子? 婆婆?! 冯金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噎死自己,这会子被逼到极限,怒不可遏得指着她:“你放屁!” 南锦屏:“呵!婆婆放屁只能是香的,你给我忍着!” 冯金童:“????” 冯金童:“!!!!” 踏马的南氏贱婢,你再说一声试试?! “就算是义妹,那我也是你小嫂嫂!”冯金童气急了,口不择言道:“何姑娘,你就这么看着外人欺辱我?!” 何英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个上辈子发现他身世之后反手将他卖了的冯大人啊,也不过如此。 这辈子没有南家女为他掏心掏肺,忙前忙后又出钱出力的,他竟然连书都读不下去了! 真真是可笑! 何英楠眼风一扫,小厮赶忙将蒲团递了过来。 南锦屏眼睛一亮,感谢字母世界中的周家婆媳! 她殷勤上前,当着一众屋子人的面,将小厮手中的蒲团夺了过来,而后从怀中掏出一纸包,将一把银光闪闪的针挨个儿的戳到了蒲团之上。 针尖露了半截在外头,然后闪着一口小白牙,双手捧着蒲团放在何英楠脚下,转头对冯金童道:“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毕竟你如今的身份没有婆婆,也没有小姑,那看在你我往日的情分上,我总不能叫你的人生留下遗憾。” 冯金童:“????” 不能叫我的人生留下遗憾? 踏马的小贱人你这说得是人话吗?! 冯金童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铁青着脸看向何英楠,“何姑娘,我虽为陈兄的契兄弟,可你当初没跟我说家中还有一个小姑,还是行事如此恶毒,想要逼迫于我的毒妇!” 何英楠尾音一扬,“嗯”了一声,似乎也很无奈的模样,“你听话些,每个新进门的都要经历这一遭,屏儿也是好心,毕竟你没有恶婆婆磋磨太不圆满了,她总得把这一道过程给你补上。” 冯金童:“!!!!” 老子踏马一点都不觉得这个会很圆满!! 何英楠端坐在椅子上,八尺身躯压迫感极重,在他的盯视下,冯金童不一会儿就瑟瑟发抖,看了一眼蒲团上的寒针,再看看对面二人以及身后仆从那虎视眈眈的目光,瞬间心口拔凉。 “你,你们是故意的!你们就是想等名分定下来再折磨我!” 见他一动不动,南锦屏将袖子撸起来,露出了两截皓腕。 何英楠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视线,就见对方将拳头捏的咔嚓响,恶毒的眯起了眼睛,便先于她抬脚一踢,“让你跪你就跪,小姑子是娇客,你既进了我陈家门,就该知道陈家姑娘的娇贵!” 冯金童:“????” 踏马的南氏贱婢算哪门子的陈家娇客? 冯金童被他那大脚一踢,直愣愣的跪在了蒲团之上,霎那间,数十根寒针的针尖儿刺破皮肉往膝盖里扎,甚至还有那么几根针尖断裂,横在肉中,瞬间传来锥心刺骨的痛! 他自来娇惯,如此剧痛,又怎能忍得? 因而惨呼出口,正准备怒骂的时候,南锦屏捏着他的下巴往上一抬,抬手就是一杯热茶灌了进去,惊讶道: “天呐!怎么会有男人这么废物,不过是跪几根寒针罢了,怎么还叫得跟死了爹娘似的?冯公子,令尊令堂可还安好?” 滚烫的热茶被强行灌下,冯金童当即舌底生泡,颅顶生烟,眼泪鼻涕齐齐的往下流,骇得南锦屏赶紧甩手,生怕沾上什么不明液体。 只是手不方便,这嘴却是方便的紧。 南锦屏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坐下,看着蒲团上被晕出的血迹,悲伤道:“冯公子,你心中果然没有我,宁愿在陈家跪寒针蒲团身受重伤,也不愿意真心待我……唉!看来我是一个失败的女人!” 冯金童:“……” “啊啊啊呜呜呜!” 你踏马放屁! 这分明就是寻私仇! 冯金童被烫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想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 见他这般,何英楠心下冷笑,想到自己上辈子的惨死,以及死后挚友玉才的家财尽数被这狗东西收入囊中,阴毒之色渐渐从眼中溢出,盯着他道:“冯公子。” “你这个眼神我很不喜欢,虽然契兄弟也可继续读书科考,也不耽误娶妻纳妾,可说到底,如今我对你也有监管的权利……当然,我这个人不喜欢为难人,你要是不想我监管也可以,离了我陈家便是,我是无所谓的。” 南锦屏就蹙着双眉,死死的揪着衣领,难过道:“那怎么可以呢?冯家一个子儿都掏不出来,何姐姐你若是不要他,那冯公子哪里还有钱继续读书呢?” 冯金童:“……” “当然了,别家秀才肯定不这样,人家会谋生,不需要家庭供养也勉强可以,可咱们冯公子不一样啊!冯公子可是文曲星下凡,是冯家的金蛋蛋,怎么能给人抄书,抛头露面的挣钱呢?” 冯金童:“……” “不过要是遮住脸面,用别的地方挣钱,那也是可以的。” 冯金童:“……” 她越是说,冯金童就越是痛苦。 因为抄书挣钱,卖画为生,摆摊儿写信……哪一样他都干不来! 他打小儿就有神童之名,神童怎么能干这些低贱的活计! 他是要当大官发大财的,绝对不能这么丢人! 冯金童是越想越觉得没有底气,脸皮子狠狠地抽搐了两下,压住心中屈辱之感,待口舌不那么痛苦之后,才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咬牙开口:“我方才只是在发呆,何姑娘莫要误会!” 见他这么乖顺,何英楠满意点头,脸上带了丝笑,“你放心,我会好好栽培你的。” 就像你上辈子那样,骂我穿女装是为异类,夺我钱财,强行割我血肉来匹配女装那般。 冯金童笑得难看,“我定不会辜负何姑娘栽培的恩情。” “嗯,礼到了,茶你也代我喝了,就这般吧,往后好生读书,你虽不能为我陈家开枝散叶,可有你这般俊秀的人日日夜夜陪伴,想来玉才九泉之下也会含笑而望。” 日日夜夜陪伴?! 冯金童悚然一惊,“我若去书院读书,这个怕是不方便吧?” 踏马的谁会把牌位日日夜夜的带着? 自家祖宗都做不到如此周到! 南锦屏回头看了何英楠一眼,后者嘴角动了动,她就吃惊道:“何姐姐你傻了不成,还要给他配个书童,每月给一两月银?!” 冯金童:“……” 冯金童咬了一下舌尖,收回了方才的话,“我怕照顾不好玉才兄,不过何姑娘若是坚持,我便是抽出温书的时间,也不会叫你失望的。” 虽然一两银子不够出外访友参加书会,可有这每月的一两,他就可以慢慢攒下束脩。 毕竟姐夫已经独自搬到山上了,爹娘大姐五六年没下过地,早已经手生,他要是不为自己打算,还有谁能为他打算? 何英楠又是低声说了两句,南锦屏伸长脖子去听,良久才叹口气:“家贫就要有家贫的觉悟,冯家穷得都快当要裤子了,你总不能……算了算了,我不说你,但我觉得与其给冯公子每月一两,倒不如换成实在的米粮送到冯家,也算是帮衬亲戚了。” 就冯家剩下三口那吃嘛嘛不剩,还被原主阔绰养了三个月的样子,好东西送过去能剩下才怪!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吃惯了大鱼大肉再让他们去吃糠咽菜? 想也知道不可能! 冯金童:“……” 冯金童急了,“我家中有田有房,银子给我就好!” 爹娘都老了,吃那么多好的也是浪费! 大姐是个女人,她也不配吃好东西,还不如都省着留给他! 南锦屏看了何英楠一眼,笑嘻嘻的:“冯家两老为你辛苦多年,你舍得他们吃不香睡不好?冯大姐为了你都招赘了,你舍得夺她口粮?” 冯金童:“……” 他舍得! 可到底他还要点脸,没将实话喊出来,只恨恨道:“南姑娘!你我早无瓜葛了,你现在百般撺掇何姑娘,可是对我还余情未了?” “什么?” “我说你是不是对我还余情未了!”冯金童也受够了窝囊气,怒吼出声。 “啪!” “啪啪!” “啪啪啪!” 南锦屏直接左右开弓,手快到都挥出了残影,打完后人还叉腰,气得双眼红润润的:“你可以质疑我的眼神好不好,但你不能质疑我喜新厌旧的速度!” “啪!” 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下去,而后她反手搂住何英楠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小鸟依人道:“我不仅移情别恋了你死去的男人,我还勾搭上了你如今的主母,我就问你气不气吧!” 略略略! 冯金童:“……” 马德贱人! 第82章 钞能力女主 一更+二更/你赔我夜壶!…… 南锦屏暂时还没想对壮汉做些什么。 但她知道冯金童是个什么货色, 有原主以往做的事情在,自己就算把他打成猪脑袋,他也会认为自己在身份上也该属于他的人。 就算他现在没本事, 但不妨碍他对帽入头, 自备刷漆技能。 她这边将姑苏城内的产业理清,正琢磨着发扬光大的计划, 外头的管事便急匆匆的求见。 “姑娘,咱家老爷留在京城的产业,小的今日收到传信, 说是承恩公府上的表少爷看中好几处, 非得要强买……” 南锦屏眼中寒光一闪,哪里来的孽畜, 她有钱花和随便花的日子岂能被人破坏?! 不过承恩公——这个爵位她熟啊! 外戚专属爵位, 不是太后娘家就是皇后娘家, 看来京城是必定要去了,只是去之前, 得好好打听才是。 就没想到,她这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还没回来,另一边, 何英楠就着人送了份信, 里头道清了承恩侯府的关系。 当今老娘就是个宫女, 孤身入宫没有亲眷, 所以这承恩公府便是褚皇后的娘家。 而褚皇后的母亲卫氏,娘家亲眷寿数不长,只留下一个侄儿卫无命养在承恩公府,一应待遇比肩承恩公府的公子们,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南锦屏琢磨了一下, 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一件跟这位卫公子有关的事情。 好似冯金童做了官之后,曾数次讨要原主手中的家财,为的是走承恩公府的关系,好给自己挪动一番,据说这些钱财皆是走卫无命的手入了承恩公府的。 那么问题来了,原主钱财在冯金童早期便被糟蹋的差不多了,后来这借着原主的名头送出去的大批财务——哦豁!姑苏城何寡妇午夜暴毙了! 这么一联想,再加上何英楠对承恩公府这么熟悉的模样,不难猜出这位女装大佬可能有点东西。 只是眼下处理京中的生意要紧,南锦屏叫管家给何英楠那边送了一份谢礼,而后带着心腹,快马加鞭的往京城赶。 一路换马不换人,在遇了几波路匪顺便送到官府发了几笔小财之后,一行人终于在二十多天后赶到了京城。 南家在京城也有宅子,产业还不少,这也是南锦屏刚穿越过后,为什么有底气说出有钱花和随便花的原因。 这个架空的背景国家昌盛,商业繁荣,且朝廷并没有什么重农抑商的意思。当然商税的确很高,若不是真有本事,普通人很难轻易抛弃家中田亩转而从事商业。 看着京城的城门,南锦屏从马上下来,脚踏实地的感觉确实舒服了很多。 就在一行人松了一口气,活动活动身子骨打算进城的时候,不远处树下一卖瓜的老农刚放下扁担准备吆喝,就没想到一行纨绔打马而过,马蹄险险的从老农身边擦过,将几筐子的瓜踢翻,又踩了个稀巴烂,嘻嘻哈哈的未曾停留。 马的速度自然是极快的,再加上那一行纨绔衣着不凡,南锦屏自然没打算多惹麻烦,只看那老农可怜,取下身上的钱袋,“您拿去,权当是买了瓜了。” 旁边有同样挑着的担子的小贩见状,就对老农说道:“老丈,您就收了吧,这是遇着好心的姑娘了,能拿到钱比什么都实在!” 像是那种戏文上不依不饶揪着纨绔非要讨个公道的,傻子才干!一不顺心打死了命,人家再稍稍赔偿一些,你还能怎么着? 老农看着有些面,呆呆的看着手中的钱袋,好半天才回过神,迟疑着拱了手,“多谢姑娘?” 就在此时,约莫有五六个精壮的汉子快速往这边跑,见到老农身前的筐和瓜都烂了,面色巨变:“您……老爷子,咱家不缺这几个钱,您怎的还真出来卖瓜了?!” 南锦屏瞥了一眼几人,没多说话,带着自己的仆从进了城门。 那老农点点下巴,“去查。” “是!” …… 南锦屏此时已经进了城门,倒是不知道外头还有这一幕,不过知道了也不会太关心,一路舟车劳顿的,又是骑马,又是水路,身子疲乏的不行。 到了南家宅子,吩咐仆役打满了热水后,整个人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 便是跟着过来的心腹,也都叫她打发出去早些歇着,明儿就要开始盘账,且忙着呢。 就没想到,第二日一早,这人还没醒呢,婢女就急急忙忙的过来敲门。 她慌张道:“姑娘!姑娘!快些起来,方才家门外来了一行人,说是宫中的天使来为陛下传旨的!” 南锦屏:“????” 哇! 刚入京就叫皇帝盯上了? 死去的老爹难不成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她心中有些疑惑,但也不耽搁穿衣洗漱的速度,麻溜的将自己拾掇了一遍,便匆匆带着人往前面去。 见了人,心中倒也不慌张,打眼一瞧便就是宫中内侍们的服饰,再仔细一瞧,领头的那个似乎正是昨日那卖瓜老农身后的几人之一? 她心中有些明悟,跪了下来:“吾皇万岁,民女南氏接旨。” 传旨的内侍是皇帝心腹的干儿子刘保卿,也是亲自去查昨日之事的人,见她出来,面上便带了笑:“南姑娘好福气。” 而后开始宣读圣旨,大致就是姑苏南氏心地善良,其父在世之时更有好善商人的美名,再加上昨日于朕有恩,特封尔为乡君。 南锦屏:“……” 十两银子换个乡君爵位,划算! 乡君属女子爵位,一般都是亲爹是公爵且是皇帝心腹,女儿才会有这个恩荣。 想到自己这回进京还有别的目的,南锦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南氏谢陛下隆恩!” 乡君啊,嘿嘿嘿,承恩公家的闺女们还没有呢吧? 公夫人卫氏就算是有品级的诰命,也不可能将皇帝亲封的乡君给打杀了吧? 想到这里,南锦屏坏笑起来。 见那内侍还听从皇帝的命令给自己送了两个小太监,当下不再犹豫,塞了荷包之后客客气气的把人送出南家大门,然后又给新来的一副见面礼之后,大摇大摆的领着人就往外走。 别说狐假虎威这事儿如何了,便是脸皮厚度,那谁也比不过她呀! 再说了,皇帝这么快就将自己的身份扒拉清楚,那南家和卫无命的纠缠自然也都查清,且那可是和皇后差着一辈岁数的嫡亲表弟,是他丈母娘唯一的一个侄儿。 就这样还毫不犹豫的给了自己一个乡君的封号,南锦屏摸了摸下巴,咂摸出味儿来了。 再加上身边这俩新来的小太监着实是机灵人,一个说着卫无命的喜好以及爱去的地方,一个提点着京中有哪些贵人们。 说完,二人还跪下来磕了个头,说是陛下将他们赐给乡君,往后便就是乡君的人,还请乡君重新赐名云云。 南锦屏想到自己即将干的大事,扣了扣指甲,道:“我喜欢叠词儿,胖得叫真真,瘦得叫唧唧。” 真真vs唧唧:“小的谢乡君赏名!” 南锦屏微微一笑,想着自己外地来的,到了天子脚下总不能太过丢人,毕竟咱如今也是有乡君包袱的人了。 因而没带特制的大锤,反而将铁鞭缠在腰上,又拿着光滑顺溜的竹板儿,而后上了马车,顺着真真的提点,往自家那日进斗金的绸缎铺子去。 果然皇宫出来的人就是好使,南锦屏刚到铺子门口还没进去,就见一满脸麻子的狂徒正站在自家铺子里疯狂赶客,嘴里还大声叫嚣着他主子是谁,什么你家若是不识相,定叫你们在京中干不下去云云。 南锦屏冷笑一声,一手拿着竹板儿,一手捏着铁鞭,跨过门槛后,怒道:“皇城之内,天子脚下,我竟不知有如此狂徒敢强买旁人铺子!你不如说出你是谁家的狗,看本乡君敢不敢得罪你家主子!” 皇城下的人嘛,都比较大胆,一听这位新来的姑娘如此说话,纷纷站住了脚,在铺子不远的地方看起了热闹。 而那麻子狂徒听到她的自称后,面色一变,随即又想到自家主子的身份,语带三分威胁:“不知姑娘是哪位乡君?小的竟不知京城中还有您这号人物?” 自家主子可是承恩公夫人嫡亲的侄儿,更是皇后娘娘的亲表弟,还能怕谁? 麻子狂徒想明白自己主子有多给力之后,厉声道:“我家主子看上这绸缎铺是姑娘的脸面,姑娘小地方来的,别以为这皇城是你们那土旮旯乡下!” 唧唧一听就不乐意了:“大胆!我家主子乃陛下今日亲封的乡君!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对乡君如此不敬!” 南锦屏一抬手,唧唧立刻站到她身后,前者挑眉道:“我确实不是京城人士,不过也来自姑苏城,没想到姑苏城在你眼里竟是乡下的土旮旯?哟,来说说你家主子是谁,难不成是皇城的主人?口气这么傲?” 麻子狂徒自然没意识到这话里内含的意思,纠缠了几番之后,色厉内荏道:“我家主子乃承恩公夫人嫡亲的侄儿,皇后娘娘的表弟!” “呼——啪!” 南锦屏卷起鞭子就抽了出去,夸张道:“哦,就是那个扒着当公夫人的姑母,在褚家吃白饭,斗大的字儿不识一箩筐,还天天斗鸡遛狗的卫无命卫大废物啊!” 麻子狂徒:“……” 淦! 这小娘皮竟不怕自家主子! 因而消息传到承恩公府中后,公夫人卫氏怒气冲天,当即喊了陪房过来,要给那乡下来的小贱人一个教训,“真是好大的胆子!无命可是皇后娘娘嫡亲的表弟!岂是她一个贱婢能羞辱的?” 话音刚落,门外帘子便就被掀了起来,承恩公铁青着一张脸进来:“够了!” “为了那个废物,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你卫家就这般目光短浅吗?区区一个绸缎铺子,抢了几月都抢不下来,现如今苦主寻上京来,还得了陛下的庇护,被封为了乡君!府里娘娘的妹妹们都未能获封乡君,你们姑侄倒是口气大!” 卫氏一噎,这如何能比? “我的女儿可是嫡出,其他的那些下贱秧子有什么资格叫陛下封为乡君?” 这种话自然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得,承恩公早就受够了发妻的二百五,要不是顾忌宫中,他能直接叫这蠢货病逝! 因而震声道:“你是娘娘亲母,老子不能对你如何,可你们姑侄若是再犯蠢招了陛下的眼,给娘娘抱养孩子一事拖后腿,老子亲自抹了卫无命的脖子!” 说完,承恩公一挥手,外头进来六个粗壮的女婢:“看好夫人,没有我的同意,不允许夫人出门!” 卫氏气得面色铁青,待丈夫走后,在屋内噼里啪啦的摔着东西,发泄心中的怒火。 就算有粗壮的女婢来看管,可卫氏这些年来为侄儿擦屁股都擦习惯了,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 再说了,皇后娘娘是从她肚皮里爬出来的,卫氏不觉得丈夫能拿自己如何。便是不看在娘娘的面子上,还有二人的嫡子是公府世子呢,即便是为了儿子,他也不敢太过分! 卫氏心下一转,叫了自己心腹陪房过来,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这才露出一抹阴狠的笑:“无命是卫家的根,他要什么我就给什么,小贱人你给我等着!” 所以当天下午,南锦屏还没跑完南家在京城中的产业,便就在回家的途中被人堵了个正着。 她这会儿手里提着鞭子,竹板儿扔在马车上,鞭子也叫勤快的真真和唧唧擦了两遍,溜光水滑,寒意森森。 稍显狭小的街道上,有眼力劲儿的早就撤着摊子、拎着箩筐,跑得没了影儿,而对面几个拦路的地痞则是笑嘻嘻的围了上来。 “姑娘长得不错呀,这副小脸蛋儿……啧啧啧,不如留下跟哥儿几个乐呵乐呵?” 话音落地,听从吩咐在马车上没下来的真真和唧唧立刻窜了出来,尤以肥壮的真真态度最是激励:“睁大你们的狗眼瞧瞧!这可是——” 话没说完,真真便瞪大了他那双眯缝眼,便是再仔细,也未瞧见他家乡君是何时将对面的几个贼子全部撂趴下,还用鞭子将他们捆成了一团的。 有些事情,做着做着就习惯了。 想着这一路上将路匪捆好送到衙门的经验,南锦屏二话不说,手指勾着鞭子的把手,一路拖着他们从巷子里出来,往衙门的方向去。 这时,街头有一油头粉面的男子领着一群人出现,见这边自己人被捆住,当即怒道:“好个贱婢,连本公子的人也敢动!” “好个贱婢?!” 南锦屏吃惊地瞪大了双眼,好家伙! “不知阁下是哪位?口气这般大,竟敢将当今亲封的乡君称为贱婢?!敢问阁下可是皇宫中的主人,亦或是下一任皇位继承者?!” 卫无命:“……” 马德贱人害我!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卫无命就算是再蠢也知道有些事不能乱说,他强行转移话题:“区区一个乡君,也敢在京城这般放肆?识相点的,本公子看上的东西双手奉上,便是你自己……” 他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下巴,目光淫邪的打量,“姿色还不错,看在你是乡君的份上,本公子回头让姑母去你家提亲,咱们两家合作一家,那些个东西自然会到我的手上。” 然后他冷了视线,“我嫡亲的表姐可是皇后娘娘,姑母是一品公夫人,我劝你不要不识抬举!” 要不是这该死的贱婢身上有个乡君的封号,他早强行把人掳到后院充做妾室了! 届时自己便又能得大笔的钱财出去花天酒地,也省得外头那些无知的贱民说自个儿在褚家吃白饭,当吸血虫! 南锦屏:“……” 辣么普通却又辣么自信! 南锦屏震惊道:“你是不是不会撒泡尿去照自己?” 她搓了一把脸,指着自己:“你是哪里来的底气说出要娶我的话来的?说一句不怕叫夜壶生气的话,你便是给我身边的仆役倒夜壶,我都嫌你脸比夜壶黄!” 卫无命:“????” 踏马的小贱人你说甚?! 卫无命从未听过如此粗俗的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倒是这边的真真,神情激愤:“郡主万万不可动此念头!万一这狗东西偷了夜壶去喝可如何是好?” 南锦屏一脸“震惊我爹妈”的表情:“不是吧不是吧?我从乡下来的,真真你可别驴我!原来京城中真有那等吃白饭的废物会偷人的夜壶去喝?!” 卫无命:“????” 艹(一种植物)妮玛的小贱人!!! 卫无命气得脑壳一阵一阵的发懵,当即抖着双臂,怒声道:“踏马的老子怎么会去喝夜壶里的东西!” 闻言,南锦屏错愕不已,在大腿上死死的掐了一把,然后担心的看着真真:“不是吧不是吧?他只说他不会喝夜壶里的东西,可没说不会偷你的夜壶啊!” 卫无命:“……” 真真:“……” 其余人:“……” 淦!!! 就在这时,被通知发生“地痞当街拦截貌美姑娘”,从而赶来的救援的衙役,便就看到了这诡异的一幕。 南锦屏一见现管的来了,赶紧戳了一下真真的手臂。 后者正了脸色,连忙挺直了腰,走到衙役身边拱了拱手,而后将方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又道:“差大哥,这些贼子你们也熟,就是吧……虽然小的只是乡君身边的仆役,可小的也有一颗不浪费的心,万一卫公子真的偷了小的自用的夜壶,小的说不得要去差大哥那边报案的。” 卫无命:“????” 你个小苟日的不要胡说八道! 南锦屏咳嗽一声,“几位辛苦了,虽然我家不缺这几个,可卫公子到底在承恩公府住着,偷夜壶这事儿虽然不好听,可我为了公夫人着想还是要说清楚的。万一公夫人知道亲侄儿偷了夜壶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那也有损褚家的脸面不是?” 卫无命:“!!!!” 卫无命冲了上来,“踏马的小贱人你闭嘴!我不可能对夜壶做什么事的!!!” “啪叽——” 卫废物的名声不是吹的,他直接左脚踩右脚把自己绊趴下。 南锦屏无奈耸肩,“差大哥,你们都听见了吧,他只说不会对夜壶做什么,可没反驳说不会偷夜壶啊!” 我也很难办的好不好! 好老板不能连员工的夜壶都保不住啊! 卫无命:“……” 愤怒的卫无命从地上爬了起来,气到嘴瓢:“艹妮玛的小贱人,你赔我夜壶!!!!” 南锦屏小小声,“看,我没说错吧?” 衙役:“……” 卫无命:“……” 卫无命气到晕厥,直接啪叽一声倒地不起。 第83章 钞能力女主 一更/既然听着不落忍,那…… 态度多少有点嚣张了。 但南锦屏不在乎, 看卫氏能把唯一的侄儿养成这样且承恩公还不怎么管就知道,承恩公府怕是很不得皇帝的欢心的。 毕竟这年头的姻亲都很重要,卫无命怎么说都是承恩公的内侄, 连这都不好好教, 怕是对下一代的教育不怎么看重的。 因而把买通地痞企图欺辱乡君的纨绔子送进衙门后没多久,南锦屏这个苦主就被放出来了, 而卫无命,则是毫无疑问的被下了大牢,总归要关上几日。 以往旁人知道这是承恩公夫人的亲侄子, 身份低的不敢计较, 身份高的或多或少要给些面子,因而卫无命即便惹出了事儿, 可民不举官不究, 官衙也不会特地去拿人。 现如今南锦屏这个乡君竟然向官衙告发, 且卫无命顾头不顾腚,手法粗糙的很, 因而一查一个准,而他一介白身胆敢对陛下亲封的乡君动手这事儿,被列了个典型, 虽罪不至死, 可也判了半年的牢。 那家伙, 半天都受不了, 半年哪里能行? 随行的仆役被吓了个半死,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承恩公府去求助。 所以南锦屏这边到家没多久,卫氏的心腹就上了门,看着南家这不如公府富贵的样儿,嫌弃的用手掩住口鼻, 好似会闻到什么脏东西一般。 来人是卫氏的陪房德财,见了人后眼神轻蔑:“南乡君,我家夫人说念在乡君年幼不知事的份上,只要你去官衙撤了状子,夫人便既往不咎。” 可恨京兆尹那边的硬骨头,不仅得陛下宠信,背景也深厚的很,承恩公府使不上劲儿,若不然,且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话一落地,南锦屏便瞪视着他,大喝一声:“承恩公府的下人好大的威风,衙门判了的案子还能命令苦主去撤回?!来人,将这厮给我打出去,再派人去官衙处报备一番,就说承恩公府公然派人上门威胁本乡君!” 德财愣了一下,这乡下来的土乡君竟如此大胆,自己这个公夫人的心腹陪房都来亲自求情了,她竟然还不应允? 要知道这京城,除了一些承恩公府得罪不起的,其他人即便是被卫公子或多或少得罪了一些,看在承恩公府以及皇后娘娘的面子上,其他人又怎敢多言? 而他这个皇后亲母的陪房,实话实说,在外旁人都是称一声德财大爷的,可比一些外地回京述职的小官还要有脸面的呀! 可自己这个比“官老爷”还有面子的德财大爷眼下被撅了面子是事实,德财的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羞恼道:“你敢!不过一乡下来的村姑,竟敢连承恩公府的面子都不给?要知道我家夫人可是皇后娘娘的亲生母亲!是皇帝陛下的岳母!南乡君还是见好就收,别给脸不要脸!” 要不是顾忌陛下的脸面,自己一声令下,这贱婢打出城去都是简单的,真真是可恨! “砰!” 南锦屏一掌拍在桌上,站了起来,眸光冷森森的扫了过去,“你这口气,知道的是说陛下的岳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说陛下的亲母呢!” 谱儿摆上天了都! 德财心里一咯噔,正欲开口说话,南锦屏抬脚将人踹出去三四米远,而后走到他身侧,狞恶叉腰:“我为什么不敢?陛下封我为乡君嘛,虽然爵位不怎么高,可只要有这个在,你们就不敢随口污蔑我,也不敢随意将我打杀,不信你回去叫你家夫人来试试?” “对了,你可别忘了跟你家夫人说,我这乡君当上还没三天呢,想来陛下还能记得一些,你们要是派人来杀的话,记得干脆一些,可别叫陛下忙里抽空给查出来啊!” “你!” 德财哆嗦着唇,想到自己方才心中一闪而过的计划,瞬间面若死灰,咳出两口血之后,连滚带爬的跑了。 南锦屏叹口气,“希望承恩公夫人别受太大的刺激。” 仆役们:“……” 这不明摆着叫承恩公夫人受刺激的吗! 周遭仆役打了个冷颤,从没见过哪个女子能一脚将个健仆踢飞三四米远的,因而个个神情恭敬,连眼神交流都不曾有。 …… 别受太大的刺激? 那肯定不可能啊! 嫡亲的侄儿还在官衙的大牢里关着呢,卫氏虽然被丈夫限制了行动,可她就算出不去,也照样能指使心腹陪房去处理侄儿惹出来的烂摊子。 因而这边德财一进府,她就立刻得到了消息,待见了人,听了话——卫氏暴跳如雷,贱婢尔敢?! 想到娇贵的侄儿还在大牢里头受苦,卫氏心里痛极了,偏官衙那边不是她一个内宅妇人能插手的,即便有承恩公府的面子在,大牢也不能轻易进出。 毕竟那等地方是惩处做了恶事之人的,若是各家能随意进出,那么将人关进去以作惩处就没了意义。 权贵子弟若是被抓进去,家中亲人或仆从再随意进出打点,那这牢岂不是坐了个寂寞? 因而京中惹事生非的纨绔子也不少,可不论哪家被抓紧去,京兆尹从未通融过,端是铁面无私。 卫氏心中是越来越焦慌,身边的心腹妈妈正是德财的媳妇儿,见状便使了个计策:“夫人,卫公子年幼知道的不多,可咱们是知道的,对付一个女子,只要手段隐秘,多得是叫她有苦说不出的法子来。” “你有什么说法?” 卫氏不冲动的时候脑子还是能用的,人抓都被抓了,想要京兆尹放出来也不可能,那么她这个当姑母的就算不能照拂在大牢里的侄子,怎么也得替他把这个仇给报了啊! 好在屋里那几个粗壮的婢女都被撵了出去,卫氏压低了声音:“德财家的,你若是替我将这事儿办成了,回头我少不了你的好处!” 德财家的心中一喜,便轻声道:“南乡君小地方来的没什么见识,夫人您或可办个赏花宴,届时男男女女的,京中的公子哥儿又多,她就算有个虚虚的爵位,怕也是想要得个金龟婿的……” 卫氏是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猛地拍了下双手:“妙蛙!” 思及此,她又冷冷地看了一眼丈夫前院书房所在的方向:“个老东西,你还想困住老娘?对了,再捉人打听打听那贱婢在老家的事儿,若是能有什么把柄,或是和人有什么瓜葛,咱们可得好好利用上!” 她不能出去又如何? 那小贱人听说承恩公府办赏花宴,再是不愿,不也得巴巴的过来给自己找男人? 因而当她说要去找公爷的时候,被派过来看她的婢女们犹豫一会儿也就同意——主家夫妻的事自然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反正夫人只要不出府,那就没问题。 卫氏这边找到了丈夫,先是委委屈屈的哭了一番,然后又说了自己是如何想念宫中的皇后娘娘,再来一番悔过,说自己不该纵容侄儿,等他半年后出来定会好生教导,不让他再像这般出去惹是生非。 最后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无命也得到了教训,不若我过一段时日开个赏花宴,邀请那位南乡君过来?到底是陛下亲封,咱们身为陛下的岳家,怎么也不能打了陛下的脸面。届时我再赔两句好话,握手言和是最好,也不给宫中的娘娘添麻烦。” 她这么一哭,承恩公不论信不信,看在宫中皇后的面子上,这个脸面怎么都是要给的。 便道:“这事儿你去办就是,若是赏花宴办得好,回头我解了你的禁足。” 承恩公坚信狗改不了吃屎,且他对自己这个发妻的二百五性子了解得很透彻,若是前头没一根萝卜拴着,她这个倔驴必定会依照自己的想法来,到时候就别说什么握手言和了,怕是会把人得罪的更深。 当然,他区区公爷,自然不怕一个外地来的弱女子。 只不过陛下刚给人封为乡君没两天,自己这岳家就火急火燎的要去对付人,这不明摆着打陛下的脸面吗? 就算他是陛下的老丈人,也不能这么干呐! 可惜家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糊涂的! 卫氏面色一僵,将手帕死死的拧住,什么时候她堂堂公夫人还要像个贱婢低头才能得到丈夫的宽宥了? 有了这句话,卫氏心中的恨意更深了。 所以当南锦屏接了赏花宴的帖子,收拾齐整的来了承恩公府时,就听卫氏明里暗里的夸自己如何如何好,还说两家是不打不相识,权贵人家的子弟偶尔犯些小错也无妨,只要干的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儿,家中也都能摆平。 又说南乡君你年岁正当好,娇花一朵,与我家的侄儿也甚是相配,等他出来后你们多多相处云云。 南锦屏心下冷笑,看着周遭的夫人小姐们,嗓门一点都没低:“原来竟是这般吗?原来卫公子竟然这般好吗?可我在乡下时,曾见过和卫公子那般会当街左脚踩右脚之人,人家都说这种能平地摔的脑子不好使呀!” 她很有些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夫人您可别骗我,您有亲人光环我能理解,这黄鼠狼还觉得自家的孩儿香呢!这种侄儿您自己留着便好,实在不好出来推销的,着实是丢人!” 承恩公夫人想得好,这小娘皮没见过什么世面,自己堂堂公夫人先陪着笑脸给她说两句好话,然后再吹一通自家侄儿如何如何的好,待她春心萌动、脸红心跳之后,嗓门再加大一些,给各家夫人看看此女有多么不端庄。 之后再将自己安排的好戏演上,到时候她百口莫辩,坏了名声,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开京城! 说不定陛下觉得看错了人,会将她的乡君封号收回,届时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罢了,别说她身后的万贯家财,便是她自个儿,不也得随自家处置? 卫氏想得好,可没想到南锦屏这边一点都没昏头不说,还将她侄儿贬低了一通,气得她当即肝火上涌,眼睛一瞪就要骂人。 德财家的赶紧顶着冒犯主子的风险掐了她一把,卫氏险险的压制住了怒意,咬牙道:“你这孩子,年岁不大就是不懂事,这说得都是什么胡话呀!咯咯咯!” 说完,她还僵硬的笑了两声。 南锦屏纵声出口:“什么?夫人您再大声点儿,我听不见您说什么,就听到咯咯咯了,跟母鸡下蛋似的!” 卫氏:“……” 踏马的! “南氏你这个贱婢,你别不识好歹,别忘了我是皇后娘娘的母——”卫氏怒极咬牙。 还没说完,就被南锦屏打断,她大吼出声:“什么?你下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咯咯咯的叫?!” 卫氏:“????” 踏马的?! “你别太过分了,小心我进宫找——” 话再次被打断,南锦屏这次被深深的震惊到了:“什么?!夫人您不仅下完蛋会咯咯咯的叫,还要进宫下给娘娘看?!” 下给娘娘看…… 下给…… 卫氏:“!!!!” 艹妮玛的南氏贱婢! 卫氏被气得脸色铁青,觉察到众人的目光,她扶着椅子的手臂都开始哆嗦了。 身后德财家的唯恐自家主子出事连累自己,忙跳了出来,色厉内荏道:“南乡君休要口出污言!” 南锦屏瞪大眼睛,伸手指着自己:“你个仆婢竟敢凶我?” 话一落地,门口便急急跑进来一婢女,身后跟着一个面生的小内侍:“南乡君何在?陛下念及当日救驾恩情,特命小的给您送一对玉如意,您收好。对了,陛下还给了您腰牌,说您若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可随时递牌子进宫诉苦。” “哦,还有,陛下知道您喜欢经商,还说只要您遵法经商,合理纳税,那您只要有钱花,就可以随便花,谁都别想打您家财的注意呢!” 南锦屏:“……” “谢陛下!!!” 不宰肥羊的陛下一定是个好陛下! 德财家的:“……” 救驾! 她有救驾之功! 德财家的就双腿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卫氏:“……” 她能随时进宫! 凭什么! 自己这个皇帝丈母娘都没这个待遇! 南锦屏斜睨了她一眼,看着卫氏:“夫人,你家妈妈方才凶人家!” 卫氏看着她,笑容里掺杂了不少难言的苦涩:“来人,这贱婢竟敢对乡君不敬,给我拖下去重重的打,就打——” 她看了眼南锦屏的神色,咬牙:“二十大板!” “咳咳!”南锦屏突然咳嗽了两下。 卫氏脸色一变,狠了狠心:“五十大板!” “嗯,不错,”南锦屏满意点头,看了眼身侧瘦瘦的唧唧:“阿唧,你是宫里出来的,出去盯着去,省得有人下不了手。” 卫氏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不会儿,外头重重的板子声以及妇人痛苦的哀嚎就传了进来。 南锦屏叹口气,“听着这种惨痛声,不知为何,本乡君这心里还怪不是滋味的,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难受的紧,似有不忍之色。” 卫氏:“……” 你踏马要真是不忍,你倒是喊停啊! 胖乎乎的真真立马就急了,道:“那可怎么办呢?乡君您身份贵重,可别叫这等腌臜物的声音扰了您的清静!” 说着,他自袖子里掏出一荷包,从里头拽出干净洁白的一团棉花,分成了两小坨,而后殷勤的递了过来:“既然听着不落忍,那您把耳朵堵上就好啦!” 南锦屏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不错!” 卫氏:“????” 卫氏:“!!!!” 踏马的你这个死太监在做什么? 看看这不要脸的主仆,再听听外头心腹的惨叫,卫氏心痛极了——德财家的,你可千万要挺住啊! 你要是出事,那谁替我去毒杀那些小妖精,谁替我去放印子钱,谁替我去逼得那些人贱卖妻女哇! 第84章 钞能力女主 一更+二更/血似泼墨染公…… 只是卫氏的一腔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德财家的并没有挺过来。 南锦屏冷眼看着,上辈子就算原主在冯金童的后院,那也是听说过承恩公夫人卫氏身边发生的惨案的—— 卫氏陪房德财夫妻只有一个身体不好的儿子, 为了给自家留后, 硬是借着承恩公府的势,强逼府中婢女为儿媳。偏儿子是个不能人道的, 因而一家三口想出了公爹借子的馊主意……最后,那个可怜的婢女被逼到极限,将德财一家三口药倒, 而后用刀片成了骨架。 所以德财家的死不足惜, 还有另外那对父子,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有着唧唧的迫人视线, 德财家的硬是没挺到底就没了气。 卫氏一听, 脸色瞬间煞白, 摇摇欲坠:“她一心一意的为我办事,我如今竟护不得她, 叫她被恶客逼死……” 南锦屏一听就不乐意了,瞬间摆上一张晚娘脸:“原来我竟是恶客吗?正巧前头的内侍还未走远,不如我跟上前去, 与他一道儿进宫, 顺便摸摸路, 回头经常去的时候也好方便一些。” 卫氏:“……” 其余人:“……” 你还想经常去?! 卫氏一听, 泪珠子硬生生被逼了回去,强颜欢笑道:“南乡君误会了,我不过是一时感概罢了。” 不过是个破乡君,个小贱人竟然还摆上谱了! 可是—— 皇帝女婿看重啊! 卫氏是打落牙齿和血吞:“陛下看重你,我又是皇后娘娘亲母, 说起来也算是一家人,你别多想。” 南锦屏愣了一下:“这可不敢,咱们都不跟陛下姓,怎么好说一家人呢?” “……”卫氏:“????” 你是不是在内涵我脸大?! 南锦屏摊手,那你愿意这么想是你自己的问题,咱可没有出口直言当这个“恶客”。 卫氏的赏花宴成功的办失败了,而这城内的贵夫人小姐们,无论心里怎么想,对待这位新鲜出炉的南乡君都客气的很。 即便命妇们看不上区区乡君的爵位,可说到底,人家有救驾之功,在陛下那里是挂了号的,还有腰牌可上报入宫,谁家能有这么大的脸面? 所以南锦屏从承恩公府出来之后,日子过得真叫一个赛过神仙,漂亮小姐姐们的邀约不断,漂亮小哥哥们组局邀请小姐姐们的时候,也都不会落下她,直到—— 何“寡妇”带着他家“小妾”进京。 何英楠忙得很,到京之后往南府递了个信儿,接着就好似失踪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苦了死活闹着要跟他过来见世面的冯金童,成功的被扔在了大街上。 这段日子当“小妾”的日子,说实话,确实比以往好了很多。 要好吃的给好吃的,要好衣给好衣,便是笔墨纸砚,用得也都是上佳之选,偏何英楠一文钱都不给他,导致他虽样样享受,可真钱一文没有。 这也就导致他目前这样,何英楠到了京城就说有事去忙然后没了踪迹,而他衣着光鲜的站在大街上,身无分文,眼神迷茫。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想着今晚睡大街会不会被人赶走时,卫氏派去姑苏查南锦屏老底儿的人回来,一路上紧赶慢赶的,正着急没找到有用的把柄回去后会不会挨罚,结果喝口水的功夫,大街上一个傻子就跟手里的画像像了个十成十。 那仆役赶紧放下几文茶钱,抓出怀里的画像就上前去询问。 “敢问公子贵姓?” 冯金童没想到还有人会找上自己,警惕的看着他,“免贵姓冯,不知——” 话没说完,仆役便满脸欣喜的打断了他,“冯公子可是来自姑苏?” 他去姑苏查过之后,便打听到冯公子与何寡妇离城进京,眼下人这般相似,连姓都相同,想来是同一个人了? 不带冯金童说话,仆役又道:“冯公子年纪轻轻便是秀才,果真是人中龙凤,正巧我家主子颇为欣赏有才之人,不如冯公子随我入府一趟,见见我家主子?” 冯金童:“……” 有人欣赏他? 冯金童嘴角掀了掀,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就不说他一穷二白不可能遭人惦记这事儿了,便是他这张脸和少年成名的才气,有人听说过他也是应当! 就是不知这主子是男是女,家中可有未出阁的千金,若是有,可会看上他? 反正他如今也是可以娶妻纳妾的,要是能有高门老丈人看上他,招他为东床,说不得他就能摆脱如今这窘境! 想到这里,冯金童就不由有些得意:想他十四岁那年成为秀才,若不是家境不好,又怎么会耽搁了六年还没考上举人?虽说当年考上秀才是因为有几个学子不知怎么吃坏了肚子,但他就算挂在榜尾,那也是名正言顺的秀才,也能被人称一声少年英才! 所以呀,他觉得有人欣赏自己是应该,就算他这六年来没考上,那也是因为家境不好的原因拖累了他。 这么一想,冯金童心中就雀跃起来,跟着仆役去见了那所谓的“主子”。 ……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冯金童失魂落魄的从承恩公府上的角门出来。 “原来竟是这般……”他口中喃喃。 没想到原来那个脑子不好使的南氏竟然有了救驾之功成为乡君,还在陛下跟前挂了号? 他一时后悔得要命,要是当初没有听爹娘胡扯,那他现在就是乡君的丈夫了呀! 科考做官岂不是轻而易举? 毕竟那是皇帝的一条命! 可是—— 想到方才承恩公夫人说得话,冯金童放下了心中的懊恼,摸了摸怀中的银子:错过的就是错过,能挽回就挽回,若是不能,那承恩公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亲娘,自己为皇后的亲娘办事,往后的好处总也少不了! 所以惨遭“主母”抛弃的冯金童,为了以后的前途和钱途,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同意了承恩公夫人的提议。 不就是再次勾引一个不谙世事的蠢女人吗?不就是勾到手毁了清白再把人抛弃吗? 自己当初能勾她一次,那就能勾她第二次! 忍辱负重罢了,他做得还少吗? 上次之所以被她殴打赶出来,是因为那个蠢女人贪财,现如今他不缺银子,有得是法子好好拾掇自己,再加上自己怎么也是个秀才,进一步就是举人,她就算是个乡君,那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女,等闲贵人家可看不上她! 只有自己,有才有貌还有财,再加上未来的前途,这个回头草,她指定愿意再试一试! 反正一箭双雕的事儿,对他是一点坏处都没有。 不得不说,从小到大的吹捧,再加上阴差阳错的吊车尾秀才,冯金童就算没有家里人的尬吹,自己也会迷失在“少年英才”的光环里出不来。 所以当天气冷下来的时候,他已经靠着卫氏私底下给的钱财置办了一个小院子,更是结交了不少的学子,再加上出手又大方,稍有了一些小名气。 也是因为如此,冯金童觉得自己积累的差不多了,便厚着面皮,趁着南锦屏应邀去梅林赏梅之时,蹭了友人的帖子混了进去。 南锦屏不缺钱,再加上这几个月来因为她被皇帝看重的名头在,绸缎铺子且不说,那首饰铺子火爆得紧。 因而今日这什么赏诗会,她虽然自己不太会,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并且从自家铺子里带上了一批首饰过来当彩头,凑个热闹和开心。 小姑娘们嘛,不管家里缺不缺,这凭着自己才气赢回来的彩头肯定高兴,再加上还能给自己增添名声,一个个积极得不得了。 南锦屏看着她们这么认真,便就悄悄的溜了出来,省得留下来打瞌睡影响别人的发挥。 结果这一走,就在假山石旁被冯金童给蹲到了。 “南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方才彩头一事他也是看到了,那一件件名贵的首饰叫冯金童看得心热不已,早知道这南氏在京中也有产业,他当时肯定不会听家里人胡说的! 毕竟姑苏和京城不一样,能在京城置办下来产业,那南家得有多少钱呐! 南锦屏都快把原主这个渣男前任给忘了,这他猛不丁地出来,人还愣了一下,而后道:“你怎么进京了?冯公子看来这混得不错嘛?怎么,又找着新的冤大头给你花钱了?” 冯金童一听就变了脸色,赶忙左右张望,生怕叫别人听了去,而后不悦道:“我如今大小也是个人物,在学子中也闯出了一些名头,可不是当初那般能叫人随意欺辱的了!” 说着,好似想到自己的目的,又软了腔调:“我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要不然我在姑苏好好的,何以千里进京来吃苦?” 南锦屏朝天翻了个白眼,这说得话她一个字都不带信的:“少放屁,没事别在我眼跟前转悠,别逼我满大街宣扬你是怎么骗女人的钱的!” “你!” 哪壶不开提哪壶,冯金童恼羞成怒,险些装不下去:“我欠你的也都还了,甚至你不相信我还打了我两三次,怎的还揪着这事不放!” 南锦屏实诚极了,“大抵是看到你就反胃。” 冯金童:“……” 冯金童:“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南锦屏:“……” 因为当初瞎啊! 南锦屏冷笑出声:“你不说我倒是忘了,我当初还建议你去卖屁股呢,怎么,如今这么光鲜亮丽的——” 她眼神上下扫了一番:“你家穷得都要当裤子了,能供得起你这幅奢侈的打扮?” 冯金童:“……” 饶是冯金童告诉自己要忍,可听到这句话依旧是血冲颅顶,怒目切齿:“南姑娘,我自小便有才名,如今得了承恩公夫人的赏识,夫人怜悯我家贫帮扶我一把罢了,你休要污言毁人的名声!” 南锦屏:“……” 真是离了个大谱! 原本还不知道你上京干嘛来了,现在这是不打自招了? 两个都是跟自己有仇的,这凑到了一块儿,傻子都知道你俩没憋好屁啊! 眼角瞥到不远处的人影,南锦屏听完后大惊失色:“什么?你说你能有如今这好日子,全是因为承恩公夫人?!” 冯金童冷哼一声,他虽然不知道南氏是怎么得罪承恩公夫人的,但这等公爵家的贵人,他既然入了人家的眼,便就说明可以借其名头办事。 因而冷笑出声:“那是自然——我素来便有才名,承恩公夫人听闻我上京,寻人助我良多不是理所应当?且这里头有些事情你清楚的很,南姑娘还是别装糊涂的好!” 有些话不需要说得太透,他以为自己点名她得罪了贵人后,她便会诚惶诚恐,就没想到—— 南锦屏听完后,很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当初眼瞎,你家穷得都要尿血了,我还被你的外表欺骗,三个月给你花了六百多两银子,可是……看在从前的份儿上,冯金童冯公子,我还是想劝你一句——” “以色侍人不长久,别仗着如今年轻就七搞八搞的,你好歹也是个秀才,不至于这么下贱吧?” 冯金童:“……” 她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承恩公夫人很赏识你,可你这一身穿戴,怕是没一百多两银子下不来吧?” 南锦屏叹口气:“你说说你,好歹也有功名在身,怎么混不了一口饭吃?何必去出卖自己伺候有夫之妇呢?” 冯金童:“????” 艹! 小贱人你踏马的胡说八道什么! 冯金童怫然不悦,怒叱出声:“我不伺候她难道伺候你吗!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就是因为我当初不想娶你才嫉妒!” 话一落地,冯金童身后的一名男子嫌恶的皱了眉头,“是我看错人了,没想到冯公子你竟然是这种人!” “唰!” 冯金童猛地转头,待看到自己身后男男女女都有,再回想方才自己说了什么时,脸瞬间就涨红了:“不是,你们误会了!” 南锦屏叹口气:“你都亲口说了,你还说我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冯金童:“……” “这有你什么事儿!” 南锦屏摊手:“因为我吃不着葡萄啊!” “啊,对了!”她做作道:“咱们另一位当事人可是承恩公夫人呢!冯公子你胆子好大啊,竟然敢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竟然敢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给承恩公戴绿帽子! 承恩公! 绿帽子! 同样和不当值的同僚约来此处赏梅的承恩公,在发现这边有几个亲戚家的子侄时立刻就过来了,结果刚走到近前就听到了这句话,一张老脸瞬间铁青。 “南乡君,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南锦屏瞅了他一眼,而后指着两股战战的冯金童:“他亲口说的,承恩公夫人怜惜他,派人帮助他,他宁愿伺候承恩公夫人都不愿意伺候我。” 亲戚家的不好说,可褚家也是有政敌的呀! 因而几家和褚家不对付的公子千金就开口了: “是啊承恩公,方才我们亲口听到了!” “对啊!这位公子亲口说愿意伺候承恩公夫人的!” “这人我认识,最近挺张扬,我家仆役确实看到他常常进入承恩公府的角门,不如您回去问问?” “是啊是啊别的都好说,钱追回来要紧,旁的忍忍都过去了!” 承恩公:“……” 同僚:“……” 哇哦! 好大一只瓜! 好大一个帽! “住口!” 承恩公脸色铁青,看向众人的目光宛如掺了毒汁儿,“今日之事,我褚家记下了!” 南锦屏一点儿也不怕他,“记下便记下,您看,要不要将您的兄弟带走?” 承恩公:“……” 冯金童:“……” 看着靠在假山上瑟瑟发抖的小白脸,承恩公怒火攻心,抬腿便给了他一记窝心脚:“来人,将此人给我带走!” 冯金童被踹得一口血喷出,顶着众人鄙夷的目光,颤着声音道:“我,我乃朝廷记录在册的秀才,你便是公爷,也没资格带走我!” “说得好!”南锦屏啪啪鼓掌。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一句吓了一跳,就见她又是卖力拍了两下,而后体贴道:“承恩公你放心,这兄弟虽然是你的,可秀才着实不好动,所以本乡君方才叫人去官衙报案了,这年轻男子偷人偷到承恩公府上着实不像话,您放心,京兆尹必定会还您一个公道!” 承恩公:“……” 其他人:“……” 你扛着锄头来的吧? 笋挖得也差不多了吧? 承恩公本想着先把人带走,这里的各家再安抚一番,到时候找个别的理由扯过去就算了。 没想到南氏这个贱婢竟然报官! 踏马的! 本朝命妇若是和人通奸,那是要下大牢的! 眼见着红黑衣袍的衙役跑了过来,饶是承恩公不相信自家夫人会干出这么丢人的丑事,可方才这贼子胡言乱语叫那么多人听到,如今还要衙门走一趟……承恩公“哇”得一声,一口血喷出。 不出半日,他承恩公绿云罩顶的事将会传遍京都! “啊!” 南锦屏又是短促的叫了一声,不可置信道:“快叫大夫呀!” “承恩公被夫人戴绿帽的事情气得都吐血了,你们赶紧叫大夫呀!” 承恩公:“……” 冯金童:“……” 想到自己就是那个“绿帽”,冯金童害怕的缩了缩脖子,看着过来的衙役,突然大叫:“是这个贱婢污蔑我!我没有!我跟承恩公夫人是清白的!” 南锦屏叹口气:“清白的贵夫人给你置办了身百多两的行头?据我所知,当初你用美色骗我六百两之前,你家就差上街要饭去了。” “竟是如此?!” 那名带冯金童过来的男子吃惊道:“可我去过冯公子的家,就在外城,那小院儿怎么也得两千多两银子啊!” 南锦屏目光唰得一下就挪了过去:“果真?” 而后她诚恳的看着衙役:“各位差爷,平白无故两千多两……你们可一定要查清,不能让承恩公当了不明不白的王八啊!” 承恩公:“……” “噗!!!!” 承恩公又是一口血喷出,眼睛死死的瞪着冯金童,“好!好!好得很!” 他不相信自家夫人会干出对不起自己的事来,可是看着姓冯的这张脸,承恩公又不是很确定了。 再加上这两千多两……踏马的卫氏,你侄子为了一个五千多两的铺子就敢胡乱得罪人,你一出手就给陌生人两千多两?! 承恩公暴怒:“走!都带走!” 老子一定要查清,不能不明不白的当了王八! 承恩公双目暴瞪,牙关紧咬,这事儿要是真的,踏马的卫氏你没了! …… 京兆尹是万万没想到,他昨天睡晚了,这会儿正不舒服的泡了杯浓茶强撑着,结果呼啦啦的一行人,瞬间就把他的瞌睡给赶跑了。 南锦屏昂首挺胸,还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群年轻人,更是板着一张脸,力求做出严肃的表情——官衙重地,一定要憋住了,轻易不能偷笑! 早有人跑到京兆尹的身旁,将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了一遍。 一瞬间,京兆尹好悬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好在他及时进入状态,将事情问了一遍,然后——然后着人去请承恩公夫人卫氏。 好家伙! 卫氏一听有人污蔑自己的清白,连仆役剩下来的话都没听,就带着人往官衙冲。 到了之后,看到那个害了侄儿又来害自己的小贱人时,当即怒喝出声:“南氏,你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 南锦屏害怕的缩了缩脖子,“大人,承恩公夫人威胁人证。” 卫氏:“……” 有衙役将发生的事情重复了一遍,卫氏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激情辱骂:“%¥%(&*!!!” 南锦屏掏了掏耳朵,看着身旁的真真:“她在说什么?” 真真老实道:“可能在问候乡君您全家。” 唧唧补充道:“还有您家的八辈儿祖宗。” 南锦屏默默地将视线放在了卫氏的身上,“我能骂回去吗?” 真真挠头:“不好吧?您又不爱吃烂葡萄,何必计较这个呢?” 唧唧点头:“您就是个证人,又不是当事人,随便听听就好。” 南锦屏摇摇头:“都说夫妻一起携手共白头,没曾想夫人你半路找了别的狗,也是,那只狗眉清目秀,难怪您出手就是千两白送。” “不过没关系,承恩公今天已经吐了三回血了,他要是懂点事,会早点死的。” 卫氏:“那个老东西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的钱爱给谁就给谁,小贱人你凭什么质疑我!!!” 看完大夫被抬过来的承恩公:“……” “噗——” 血似泼墨染公堂,心如凝冰扎四方! 第85章 钞能力女主 三更/真不想被抓进皇家去…… 承恩公怎么也没想到, 自己面对小白脸的亲口证词时都没怀疑过妻子,结果卫氏来了公堂之后,竟说出如此丧尽天良的话! 虽然京兆尹这边也查明通奸一事没有实在的证据, 且双方都矢口否认, 可卫氏给了冯金童近三千两银子是事实! 所以冯金童的功名虽然还是保留了下来,只是这事儿到底不好听, 所以在往上传了之后,冯金童往后没了科考的资格。 只要没有确切的干出丑事,京兆尹这边也就不会拿人, 但卫氏这边也说不清三千两银子是为了什么, 只含糊其辞,最后, 案子就暂且搁置, 慢慢再查。 要不然怎么办? 她总不能说想要找人毁了皇帝亲封的乡君吧? 那还不如叫人误会自己看上年轻公子的脸呢! 反正只要没真的睡在一块儿, 那就不算入罪,且这事儿也不会有人拿到自己面前来说, 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她能忍,承恩公却是不能忍! 夫妻二人回了家之后,承恩公看着被夹带进来的小白脸, 单独找了个院子, 把下人都轰走, 而后黑着脸对冯金童拳打脚踢。 冯金童今日本就被吓惨, 从公堂出来之后,又被强行“请”进了承恩公府,心中早已惶恐不安,这会子承恩公的拳头落下来,他自然是奋力反抗的, 生怕自己被生生打死。 “夫人!夫人你和承恩公解释,我们俩真的什么都没有,我也只是听夫人你的命令办事啊!” 以往卫氏对他颇为和颜悦色,是因为要用到他,现如今知道自己丢了大人,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这事儿就叫底下人去办的! 她堂堂公夫人,掺合这破事干什么! 眼见着卫氏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理不睬,冯金童急了,大吼:“夫人别忘了许诺我的事!” 卫氏悚然一惊:若是丈夫知道自己要去对付南氏,这可比惦记小白脸更严重! 后者夫妻关上门来自己打就行,前者的话,为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和褚家往后的从龙之功,怕是丈夫真的不会留情! 眼见着承恩公下手越来越狠,卫氏一咬牙,上前去拦:“够了!我好歹也是大家夫人,真要做出什么丑事,这院子前前后后这么多人,会没有人知道?!” “放你娘的狗屁!”承恩公冷笑:“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无非是因为宫里的皇后娘娘——哦!皇后娘娘要是知道你这个亲娘做出这种丑事,怕也是恨不得你立刻去死的!” 卫氏勃然变色:“我说了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你那六个贱婢还在日夜看着我,我真要对不起你,她们能不知道?” “可她们不知道你会蠢的继续对南氏动手!”承恩公大吼出声,“你他娘的那脑子就那样,老子能猜不到?这狗东西来自姑苏,南氏也是,你无非是想着毁人名声那一套!” 这也是承恩公最气的地方:“拉屎都不知道擦屁股!有人看到这狗东西在咱家角门进进出出,到时候真出了事,南氏固然名声臭了,可咱家不也沾了一身的骚!” 陛下也不会这么任人打了脸面! 卫氏:“……” 卫氏一时语塞:“那是她自己不检点,与我何干?” “啪!”承恩公抬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踏马的南氏招你惹你了,要不是你那怂包侄子想要强抢人家产业,会有这一出吗?” 果然姓卫的就没有好东西,这姑侄俩有一个算一个,全是拖后腿的废物! 卫氏:“……” 卫氏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竟然敢打我?” 她呼吸急促起来,也顾不得别的,冲上去就挠:“老娘给你生儿育女,给你生出个皇后闺女,你竟然连我卫家最后的血脉都容不得!我跟你拼了啊啊啊啊!!!” 一时间,偏僻的小院中传来男女怒骂之声。 冯金童吓坏了,原来贵人家里的男女主人也会有这般泼妇骂街的架式! …… 继承恩公府赏花宴之后,南锦屏再次一战成名。 不是谁强行给承恩公刷漆都全身而退的,没看离开公堂之前,承恩公夫妇那淬了毒的眼神吗? 就可惜,前脚走,后脚宫中就送了秋梨膏,说是南乡君做生意话说得多怕是废嗓子,特意赏赐云云。 最踏马搞笑的事,这次秋梨膏的名头还是借着皇后的手来送的,可算是把褚家的脸面打得啪啪响。 褚皇后并非原配,在元后死了之后扶上来的,打她上来以后,荣获“打胎大队长”的称号,五年中,后宫孩子是怀了掉,生了死,后来的二十五年左右,就一个怀上的都没有了,后宫全部坏了身子。 偏皇帝碍于她当初的救命之恩还得把她留着,没把人给废掉。 不过皇后没事,这些年仗着皇后在宫外兴风作浪还敢走私盐铁的承恩公府就没这么好运了,皇帝已经准备把这便宜老丈人一家一波送走,所以最近看戏看得热闹,证据收集的贼快,便不介意给姑苏来的勇者撑撑腰。 南锦屏是很喜欢这种操作的,这段时间也足够她将皇家的事情打听得差不多,内里再不清楚,可当过皇帝的她也明白,褚家差不多要倒了。 因而她也没上蹿下跳,除了褚家这一家不干人事的,其余的她都你好我好大家好。 甚至因为生意的火爆,她从京城这边开始,慈幼院和慈善堂一事就不说了,每次穿越,只要有条件,这类似孤儿院和济老院的之类的她就没放松过。 只是这一回,在知道冯金童不能再往上考之后,南锦屏咧了嘴,突然就有了一个注意。 过了没几日,真真就带着人将一空置的宅院收拾了出来,摸了一把头上的汗:“乡君,按照您说得,图书馆已经在修葺,便是家中的藏书,也都在寻人开始抄录。” 南锦屏站在外头看着,想着自己那辈子图书馆的大致构造,将图纸拿过来看了看,而后改了几处不满意的,就打算去另一处看看书籍抄录的情况。 没想到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恍惚了一下,“何……公子?” 这是身上的事情解决了,恢复了男子的身份? 何英楠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些日子虽然也忙着自己的身世之事,可到底还是忙里抽空观察了这与上辈子不同的南氏女,这一观察,就发现处处不对劲。 似乎……这人与他也是一样。 此刻他正准备回去,路过的时候看到了熟悉的人,便下意识的停了脚过来,微微颔首:“南姑娘,许久不见。” 南锦屏高兴于这辈子有人撑腰的钞能力,早把这位忘到了后脑勺,早没了当初那见到人惊艳的感觉。 便也客气笑笑:“许久不见,何公子这是从外头回来?” 鞋边上还沾着泥,脸色也有些憔悴,估摸着忙得不轻。 觉察到她的视线,何英楠不自在的动了动脚,也不知许久没见的两人能说什么,踌躇了一会儿,便就告辞离去。 南锦屏没太在乎这个小插曲,她要做的事儿多得很,也还没忘记原主将南家发扬光大的的愿望。 什么才叫做发扬光大? 当然是叫更多人记住啦! 记住自己有多有钱吗? 不!那会遭贼惦记的! 所以当图书馆建成之后,南锦屏简单粗暴,名字就是姑苏南氏图书馆,反正读书人大多爱惜书本,做得也都是好事,还能打出名气。 且只要愿意为图书馆免费抄录一本书籍,往后便可在京城地界内免费借阅书籍观看,只要按时归还的规则,引得不少人称赞,毕竟开这个要自己投入人力物力,还不赚什么钱,南锦屏在外头竟然还多了个义商的称呼。 询问了一下系统关于任务的进度,毕竟原主这回跟以往不一样,她对收拾渣男的执念不太大,对自己毁了南家基业很后悔,所以南锦屏也不太清楚这个发扬光大的进度条要怎么去定义,只能偶尔的问一下系统。 待系统那边传来正向反馈之后,她就更有干劲了,四处搜罗图书馆没有的书籍,买回来便立刻安排人抄录,争取叫图书馆内的书籍多样化。 当然,像是历代科考题集这一类她也想过,最后还是放弃了。 老老实实的完成任务就好,市面出现的书籍保证能有就行,可别往这种一不小心就能要命的事情上去掺合。 就在她致力于保住义商的名头时,褚家的事爆发了。 本来没这么快的,但是承恩公被人告了! 褚家嫡系走私盐铁这个,没得商量,基本要掉脑袋。 而告发的人,是上辈子那个被德财两口子逼迫的婢女,她竟然是承恩公强迫府中的媳妇子生下的,且卫氏心中有数,看在心腹妈妈已经死了的情况下,见到德财父子相求,还打算将这个“小妖精”之女配给自己陪房的儿子! 那婢女也是惨,亲娘是褚家的家生子,因为生的貌美,被当初褚家老太爷身边的管事儿子求了回去。哪知道好日子没过几天,承恩公在女儿被当上皇后之后得意非常,一时喝多了就强迫了那个媳妇子。清醒之后,知道自己这事儿办得不妥,便着人打杀了管事一家,还把媳妇子毒成了哑巴养着,生了孩子之后便被卫氏一碗药灌死,孩子随便扔给马房上的养着。这事儿承恩公知道,可他觉得这孩子是自己失德的耻辱,能叫她活着就算是开恩了,又哪里会管其他? 想也知道,这婢女从小到大过得是什么日子。 哦,褚家倒台之后,还有一件叫皇帝恨不得把他们大卸八块的事,那就是当初后宫有一个贵人有了身孕,硬是在褚皇后的眼皮子底下藏到了生产那日,可最后还是被褚皇后用大火困在了寝殿内。不得已,那小贵人拼死生下孩子,让昔年自己施过恩的一个小太监顺水逃出,而后将孩子放在恭桶内运出城的事情就这么爆了出来。 南锦屏对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子不太关心,对皇帝为什么能忍褚皇后杀了他那么多孩子的事也不关心,只是听完了褚家的事,顺嘴问了一句:“那那个婢女?” 真真回道:“似乎要重新发卖?” 南锦屏几乎是没有犹豫:“把她买下来,咱们的新图书馆也需要人打扫,这事儿过不了多久就没人会记得,她一个婢女也没人多关注。” 末了,又问了一句:“这种犯事府邸出来的婢女,能买的吧?” 褚家嫡系都是要死的,她万一也算在里头,那就真的是一块儿嗝屁。 真真道:“陛下仁慈,未曾将此女算在里头,自然是随着褚家其余的仆役发卖的。” 南锦屏“哦”了一声,“那去办,我就喜欢这种有血性的姑娘。” 那婢女名叫贱种,南锦屏听到这名字的时候表情裂了一下,看到她跪在地上不抬头,赶紧给她换了个名儿:“就叫新生!往后你是我家人了,在图书馆那边帮忙,闲着也认认字儿看看书。” 这姑娘上辈子太惨了,要不是被逼到一定地步,怎么也不能把夫家给片成骨架的。 新生哽咽一声,“谢乡君!” 南锦屏摆摆手,叫她下去,没想到她临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了头:“乡君,褚家的财产多是不义之财,那位冯公子获赠的三千多两银也在赃款之列……” 南锦屏:“……” 对哇! 南锦屏一点都不嫌麻烦,带着真真和唧唧就冲上了马车,“走!” 所以当冯金童因为褚家突然倒台而躲在一遍瑟瑟发抖的时候,衙役就上门了—— “什么?查封?!” 冯金童都要疯了了,他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因而在看到南锦屏也跟在后面后,大吼出声:“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这是我的院子,凭什么查封!” 衙役可没那么好的性子,他们都是听命行事,可不负责解说太多。 倒是南锦屏,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腿脚也利索,硬是一路跟着走了,嘴里还嘚啵嘚的说着:“褚家不是倒了吗?那犯得可都是掉脑袋的大事儿,这银钱皆是赃款,所以呀,你这小院子虽是卫氏赠银所买,可卫氏脑袋这会子都烂了,那在褚家犯事期间所出的银子,都是要收回的。” 正经的采买自然不会这么做,可你这不是不劳而获么! “不可能!” 何英楠把他带到京城就再也没管过,冯金童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没了那个容身的院子,又失了往上爬的路子,那往后还能怎么过! 更何况—— “更何况你当初从卫氏手里拿得是三千多两。”南锦屏叹口气:“小院子顶多卖两千多,剩下的冯公子你可得想好才是。” 冯金童:“……” 冯金童脸色煞白,脑袋可算是转过弯来了,要糟! 他的眼界和消费水准早在何英楠那里给养出来了,来了京城又遇上卫氏放下暗示,因而他从来不缺钱花,反正背后的人会给,所以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就算褚家出事那段时日,他也是好吃好喝的养着,可是现在—— 冯金童整个身子都哆嗦了起来,一千多两! 欠南氏的六百多两他还能找到何英楠那个冤大头,可是欠官府一千多两……冯金童心口咚咚跳,突然大喊:“我是陈家的契兄弟!差爷,我是姑苏陈家的契兄弟,主母是何英楠!我是他们家的人,他们会管——” 话没说完,何英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由远及近的车驾,呆呆的看着上头的人。 “作死啊你,皇太子也是你能随便乱看的?!” “何英楠?!”冯金童都快疯了,那张脸化成灰他都认得啊! 南锦屏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心道原来是他,正要挪开视线,却跟车驾上的人视线触及。 南锦屏没啥想法,不过想也知道冯金童在看到何英楠是新上任的皇太子的时候有多么震惊。 突然,车驾在这边停了下来,何英楠的视线没在南锦屏身上多留,而是指着冯金童问:“他犯什么事了?” 衙差诚惶诚恐的将事情说了一遍。 何英楠“嗯”了一声,“依法便是,到底是赃款,还是要追回来的,莫叫小人存了侥幸之心。” 南锦屏:“……” 冯金童:“……” 冯金童狗胆包天,抬起头就喊:“何——呜呜呜!” 立刻有衙差上前捂住他的嘴,待皇太子的车驾过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掀了过去:“妈了个巴子!你不要命老子还要命呢!那可是皇太子殿下!” 南锦屏捂嘴笑了一下,“是啊,皇太子有令,依法办事。” 衙差:“……” 对啊!不能把皇太子的话当耳边风! 冯金童:“……” 踏马的小贱人要你多嘴! 南锦屏才不在乎他的视线会不会杀人,撂下一句之后就施施然离开。 所以当后来听说有一个曾经考取秀才功名的年轻男子自甘堕落,为了维持自己奢靡的生活以及还债,不得不献身欢场沉沉浮浮的时候,她就更不在意了。 毕竟这会子,皇太子的目光有点问题,任务已经完成了,她得赶紧撤,真不想被抓进皇家去生孩子。 第86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一更/马德狗东西,加…… 上一个世界就负责爽, 南锦屏压根不想多想别的,自然也不会在任务完成后快速逃离时对某太子有什么愧疚之心了。 皇帝可以,妃子不行, 给皇家生娃更不可。 或许是不走心的惩罚吧, 这回一穿越,南锦屏就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头晕恶心,胃里更是一阵一阵的泛酸水,不好说的地方更是痛得不行, 整个人就跟被劈开似的。 因为身体上严重不适的反应, 即便脑子里有记忆,这会子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后半眯着眼睛, 趴在床边不停的干呕, 好似要把黄胆水给吐出来。 就这么缓了半天,人总算不是一口气吊着, 再加上系统在缓慢地修复身体,总算是能睁开了眼睛。 只是眼睛一睁开,心中就盈满了愤怒:“马德人渣!” 【浪子回头金不换, 就算他曾抛弃可怜原配, 还将我强掳回来生孩子, 就算我恨他, 可我们有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儿,怎么舍得叫她没有爹爹呢?】 故事梗概这种事南锦屏已经看习惯了,因为心中的愤怒,她直接截取了【没有爹爹】送给渣男,省得一不小心把自己气撅过去之后便忘了金手指这回事。 原主也叫南锦屏, 是山上的猎户独女,本打算招赘,可父亲死后便被山下的地痞蒋宗宝给欺辱了,碍于名节已毁,不得已就这么跟他回了家,没有婚礼,没有婚书,替蒋宗宝生了个女儿。 哦,这个辣鸡蒋宗宝还有一个前妻,前妻在怀孕的时候因为落水被一个货郎给救了,这狗东西不顾前妻快要临盆的大肚子,嫌弃人家不干净,硬是把人给休了,那前妻不得已,在生了个儿子之后,就跟着货郎走了。 蒋家并不是好相与的人家,在休妻事件过后,蒋家坏了名声,十里八村都没有人愿意将女儿嫁过来,蒋母一看没办法,过了几年,在原主给父亲办丧事过后,便出了个馊主意,打算着发绝户财,还能有人给蒋家传宗接代。 可是没想到,原主过了好几年才怀孕,在生下女儿之后的四年,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眼看着蒋宗宝都要四十岁了,可根却要断了,于是蒋宗宝想起了前妻生的儿子。 那时候他年轻,总觉得自己还能娶到好媳妇来生孩子,自然不稀罕一个“不干净”的血脉。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没有儿子就是断了根血,不得已,蒋宗宝就着人打听,打算将当初的原配长子给找回来。 也是巧了,原配那边虽然跟了货郎走,可货郎的家人也不好相与,所以原配为了孩子,不得不日夜的干活儿,只求婆家能容下她的儿子。可人不是铁打的,这么辛劳十几年,没有生孩子,原配就去了,独留十五岁的大儿子被货郎一家当成老黄牛来使唤。 偏这孩子又能吃,货郎一家想扔又扔不掉,毕竟人家娘为了他们家累死,要是把人扔了,那街坊邻居的,话怕是不好听,也影响货郎说下一个。 所以当蒋宗宝找过来,说要带儿子走的时候,货郎这边正跟一个姑娘相看,急于给自家传宗接代,因而在要了二两银子之后,就让蒋宗宝把已经二十岁的大儿子给带走了。 只是带走后,蒋宗宝看着能吃的大儿子也不高兴,再加上大儿子就比原主小了五岁,他总觉得俩人有猫腻,因而天天打骂,最后打死了大儿子,又开始在外面鬼混,想要找人给生孩子。 而原主为了女儿,就这么磕磕绊绊的跟他过一辈子,还在四十多岁的时候给蒋宗宝生了一个儿子。 南锦屏:“……” 就踏马的离谱! 这还能给他生个二胎的?! 而更离谱的还在后头: 原主觉得当时她是可以救那个人的,可是她害怕,害怕自己多事被打死,因而眼睁睁的看着那人在眼前断了气,后悔了一辈子。 所以,她想要让那人活着,不想背负见死不救的愧疚! 南锦屏:“????” 所以呢? 这个可以有,阻止家暴没问题,但是! 南锦屏是翻来覆去的看,原主没有! 没有任何要报复渣男的意思! 南锦屏:“……” 可真是妈了个巴子啊! 南锦屏运了运气,没关系,想要拯救被家暴的小可怜,那势必要跟家暴男对上,那么正当防卫的时候,总会不小心的吧? 伸手在脑袋上一摸,伤口有系统在已经修复的差不多了,可上头干裂的血迹还在。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正要从床上爬起来找点吃的,还要看看原主那四岁的小豆丁午睡醒没醒,门就突然被推开,紧接着,一身臭酒气的蒋宗宝带着络腮胡子走了进来。 蒋宗宝进来后,看她还有劲坐着,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心说每次打完这个贱女人后她都要躺上大半天,这才多久的功夫就能坐了? 看来下手还是轻了,下回再用力一点,贱人就是欠打。 不过想着自己过几日就要出远门去接大儿子,蒋宗宝又有些不耐烦,“个小杂种,看回来老子怎么收拾你!” 而后恶狠狠的看着南锦屏:“你是废物吗?这半天了还躺着,娘腿不方便,你就不知道去照顾照顾?” 南锦屏想着蒋宗宝那个寡母前些天为了追着打孙女而摔断腿的事,冷笑一声,忍着腹中的饥饿从床上爬了起来:“怎么,那老东西是要死了吗你这么急着喊我?” “……”蒋宗宝:“????” 踏马的南氏你是疯了吗敢这么对我说话? 蒋宗宝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害怕她疯了之后耽误给自己生孩子,伸手就要摸过来:“踏马的你要是疯了老子就把你和那个贱丫头给扔了,可不能叫你给蒋家生一个有疯病的儿子!” 南锦屏也没废话,抡起膀子就将拳头砸了过去:“生生生!生尼玛的生!老娘踏马的让你生不如死!” 拳拳到肉,南锦屏将自己看过剧情之后心中生出的戾气全部挥了出去。 蒋宗宝从来都没有想过一向跟面团子似的南氏竟然敢打自己,当初自己强迫了她,又强行将她带下山没名没份的在家里过着,她都忍了下来,后来生了女儿,自己便开始动手打骂她,为着孩子她也从不吭一声,没想到今天竟然敢跟他动手?! 蒋宗宝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人直接被打蒙了。 待身上传来剧痛之后,他赶紧挥出手臂去反抗,南锦屏毫不留情,咔嚓一下就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而后一脚把人蹬在地上。 “南氏你疯了是不是?我是你男人,我就让你去照顾一下我娘,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你别忘了,我娘可是你婆婆!你照顾她是应当的!” 这个傻缺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动手打他是因为不想照顾婆婆呢? 南锦屏呸得一声,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照顾你娘的蛋!什么狗屁婆婆,老娘跟你有关系吗?成过亲吗?什么婆婆不婆婆的,那叫老不死的东西!” 就是这老东西,大孙子一回来就看不惯原主,说原主要勾引大孙子,害得原主母女凭白挨了许多的打。 骂完之后,南锦屏感觉自己饿过了那个劲儿,那是越打越兴奋,想着原主以前遭得罪,想着小丫三岁上头就被亲爹一脚踢到门槛儿,她已经不满足于动手了,连脚都加了上去! 蒋宗宝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大,自己都这么说了,她还口不说,竟然还对他拳打脚踢!当即就怒骂出声,可没说两个字,舌头就重重的一磕,疼得他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南锦屏一脚踢上他的下巴,后者牙关紧扣在舌尖之上,嘴中瞬间溢满了铁腥味。 南锦屏可没想一下子把人给打死,原主从十五岁挨打到了二十五岁,这中间可是有十年呢!再加上小丫被打得这些年,她得慢慢的跟这狗东西算账! “南氏你踏马的贱人,我不会放过……” 话没说完,南锦屏直接脱下脚上的鞋,不顾屋内黄泥的污脏,脚踩在地上,照着他的嘴就开始噼里啪啦的抽! 蒋宗宝直接被抽了个神魂出窍,嘴里又是血又是土,就算哀嚎声再大,也没有引来一个邻居劝架——蒋家母子又穷又懒,早些年蒋爹在的时候还有房有地,自从蒋爹去了之后,母子俩不事生产,将家中的田地陆陆续续的卖了,而后搬到了村尾这边没人要的破房子住。 将原主掳回来之后,又指使原主去佃人家的地回来种,养活他们母子俩。 所以这边压根就没有什么邻居,至于隔壁蒋母听到儿子在这边怒喊骂人的声音——她压根就没在意,毕竟蒋宗宝以往打原主的时候,也是一边打一边兴奋的嚎叫,她不仅没多想,甚至听得还很带劲儿。 当然,就算她在意,南锦屏也无所谓。 那老东西为了打亲孙女摔断了腿,除非她爬过来一起挨揍,否则南锦屏压根就不在乎。 一直打到人眼冒金星,南锦屏才扶着墙喘了两口气,而后将死鱼一般的蒋宗宝捆上,先去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孩子,摸摸心口和鼻子,感觉还有气之后,这才放心的去厨房找了两个饼子,就着冷水咽下了肚,接着继续回屋,养精蓄锐之后打算再来第二波。 蒋宗宝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挨打,还是自己从没当回事的女人的打,没挨几下就晕了过去,过了一会子又悠悠转醒,感觉到自己手脚被捆住,再费劲抬头,看到坐在板凳上冷笑的南锦屏时,怨毒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贱……” 话没说完,吃饱喝足的南锦屏再次抡起鞋底子抽了过去:“贱人是吧?” “啪啪啪!” “我让你贱人贱人的叫!” “今儿不把你臭牙打下来,老娘就跟你姓!” 蒋宗宝被扇得连连往后躲,待卡在床和柜子中间不好扇脸之后,他目光中终于带上了惊恐之色,大叫:“南氏你想干什么!你要造反是不是!我是你男人!!!” 南锦屏冷笑几声,系紧了腰带,穿上鞋子之后,飞起一脚就踹在了他的蛋蛋上,“对!你是我男人!你以前是怎么对我的,我现在就要怎么对你!” 马德狗东西! “????”蒋宗宝:“!!!!” “啊啊啊啊啊!!!” 蒋宗宝痛得眼睛里都泛起了血丝,怒叫:“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贱人!!” “呵!” 南锦屏怕小丫被吵醒,直接用还没洗的臭袜子堵住了他的嘴,而后掏出火折子点燃了蜡烛,将四五根绣花针在上头烤了又烤,倒扎进蜡烛中,在他惊恐地目光下,狞笑靠近:“我让你再叫我贱人!我让你再打小丫!!!” 紧接着,针尖儿伴随着蜡烛头用力扎了下去! 马德狗东西,加强版滴蜡了解一下! 第87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二更/老不死的你还没…… “啊!” 蜡烛的火苗不大, 可上头有四五根被烧红的针尖儿。 蒋宗宝压根没想到会这么痛,一时间眼泪鼻涕齐出,恨声道:“南氏!” 南锦屏又开始犯恶心了, 果然身体虚就是不能剧烈运动, 同样大口喘着粗气,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没好气道:“叫你爷爷何事?” 蒋宗宝“呼哧呼哧”的,看到她又举起了火折子,猛地哆嗦了一下。随即想到自己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人威胁, 又重新瞪起眼睛, 企图吓退她,让她给自己跪地求饶。 就没想到, 南锦屏缓口气之后又给自己灌了两杯凉茶, 脑子清醒之后, 撸起袖子又往他这边来。 蒋宗宝眼神慌乱了一瞬,脑袋疯狂乱摇, “你,你还来干什么?!” 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不过像往常一样打这个女人, 之后出去喝了两口小酒, 结果回来就得到了这种待遇。但他凶惯了, 就算暂时被捆住, 也不代表心里有多看得起这个给自己生了孩子的女人。 恰巧双手背在身后,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已经挣脱开来,眼见着南氏举起拳头又要过来,他眼神一狠,握紧拳头狞笑道:“去死吧贱人!我这回一定要把你打死!” “砰!咔嚓!” 在他拳头伸出来之前, 南锦屏就率先抓着他脑袋将柜子砸出一个洞,脑袋死死的套在里面,略一挣扎,尖锐的木刺便刺得脖子鲜血直流。 蒋宗宝:“……” 马德这个贱人怎么这么大力气! 蒋宗宝痛呼出声,脖子上的剧痛告诉他不能再动,否则天王老子来也救不了他的命。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先服个软的时候,南锦屏又抓出了一把针,也不费事用火烧了,那里不顺眼就扎哪里,每一根针都被戳进去大半,戳得蒋宗宝惨叫连连,声音传出老远。 “你声音最好小点儿,”南锦屏想到屁股上还有烧红火叉留下来的疤,眼神更冷了,“要是吵着了我,回头我去灶膛后把火叉拿来,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去想我会捅哪里。” 要不是怕场面太过恶心,她也叫这狗东西尝尝除却虐待之外,被人打破自尊的羞辱是什么滋味。 蒋宗宝:“!!!!” 想到那个场景,蒋宗宝惊恐不已,不住的扭动身子。 南锦屏看着他脖子处被木刺扎得鲜血淋淋,哼了一声:“钱在哪里?小丫是你的孩子,长到这么大没吃过一顿饱饭,给我钱,我要给她买点东西补补。” 蒋宗宝:“????” 那踏马的赔钱货也配花钱? 蒋宗宝一听这个女人要花钱,还是花在那个赔钱货的身上,险些控制不住破口大骂。 好在他还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咬牙道:“家里的地都是你在种,我天天喝酒你也知道,家里已经没钱……” “没钱?”南锦屏声音冷了下来,抬起脚又在他三岔路口来了一下:“老娘踏马的管你有钱没钱?没钱也得给我有!你要是再说一声没钱,我就废了你,让你蒋家断子绝孙!” 马德请神容易送神难,老娘不留下来打你个几年,实在难消心头之怒! 蒋宗宝:“……” “啊啊啊啊啊!!!” 蒋宗宝痛得皮肤窜红,汗瞬间就下来了,木刺深深地扎进了下巴肉里,大叫出声:“有!有!我有!!!” 他是一个男人,要生儿子,绝对不能被废掉! 南锦屏看了一眼柜子上的大洞,直接将人拽了出来,尖锐的木刺在他那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留下道道血痕。 “哪里。” 蒋宗宝宛若一条死鱼,有气无力的瘫在地上,再次遭到的重创,成功的让他贡献出了拥有不明气味的神秘液体。 见到她又开始瞪眼睛,蒋宗宝瞬间皮子一紧,赶忙指着床板下一块颜色稍深的砖头,“那里!就在那砖头里面!” 南锦屏看了一眼,伸手将砖扣了出来,手伸进去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一瞧,里头大概有五两银子。 想着那个在货郎家里遭虐待的“继子”,南锦屏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狗:“我下的脚我心里有数,你这玩意儿估摸着不中用,还是趁早把老大接回来吧,那到底是你亲儿子。” 蒋宗宝也是这么想的,可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中用? 还没等他反驳,南锦屏就往他身上甩了二两银子,“过去肯定要钱,你只要乖乖听话,把老大接回来,往后咱们一家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狗东西以前也是这么骗原主的,每次打完原主都好声好气的哄着给两块便宜的桃酥,说什么你只要乖乖听话,往后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南锦屏现在现学现用,打完一顿给二两银子去把儿子接回来,咱们再好好过日子,往后一家四口,啊不,还有那老不死的东西,一家五口的确该好好过日子。 蒋宗宝:“……” 蒋宗宝警惕的看着她,并不信任她的鬼话。 南锦屏无所谓,断子绝孙的威胁还是很大的,这狗东西再是不甘愿,也拖不了太长的时间,肯定会把大儿子给找回来。 似乎觉得这边消停下来是儿子打完人累了,隔壁的蒋母开始喊了:“作死的小娼妇!一天到晚就知道偷懒!赶紧的做饭去,你是不是想要饿死老娘!” 南锦屏看了一眼地上的死狗:“你娘在喊我做饭,你看,你是不是要过去帮我一把?” 蒋宗宝:“……” 踏马的男人哪里有钻灶屋的? 他正要反驳,却没想目光一抬,对上了南锦屏冷冰冰的视线,瞬间打了个寒颤,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我娘知道后会骂你的。” 南锦屏拽着人往外走,“没关系,她敢骂我我就敢打她,你让她随便骂。” 蒋宗宝:“……” 蒋宗宝咽了咽口水,跟死狗似的被拖到厨房扔到了灶膛后面:“点火烧水,今天煮白米粥,小丫要多补补。” 蒋宗宝咽回了赔钱货不配吃白粥的话,在看到手里的火叉后,让人兴奋的回忆浮上心头,他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哐!” 南锦屏直接徒手将砧板掰成了两半,扔一半到他脚下:“这半边发霉了,待会儿烧了就行。” 然后将房梁上挂的两斤咸肉拿下来,切巴切巴全扔进了锅里。 蒋宗宝:“……” 看着对方切完肉之后直接将刀别在腰上,蒋宗宝赶紧低了头,默不吭声的将砧板扔进了已经点燃的灶膛。 翻了翻一旁的瓮,从里头掏出来四个鸡蛋,洗洗也扔进了锅里。 蒋宗宝看着她的动作,一顿造了这么多大米和肉还有鸡蛋,有心说娘知道了要骂人的,可是在看到她腰上寒光闪闪的菜刀后,再摸摸身上的伤口,到底是缩着脖子憋下去了,省得再遭罪。 “对了,往后家里的地你去种,那个老不死的好了之后也给我下地去,我给你们家种了十年地,接下来十年该你们娘俩伺候我了。” 闻着锅里溢出的香味,南锦屏掀开锅盖,用勺子搅了搅:“我也想明白了,我这不明不白的跟了你,你们娘俩也看不起我,别说我,就是小丫都不算是你家的人口,既然这样,那我也没必要那么辛苦,有得吃就吃,没得吃一家子就这么饿着,我觉得挺好。” 蒋宗宝当然不想去种地,可他也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只试探开口:“我都十几年没种过地了,怕糟蹋了庄稼,还是你去?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想想小丫。” 南锦屏瞥了他一眼,“小丫有你这么个爹,是她上辈子倒了血霉,饿死也是命,我管不了那么多。” 蒋宗宝没想到一向护着孩子的她会说出这话来,怔了一下,才不可置信的开口:“你怎么这么恶毒?那是你亲生的!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我每个月还掉血块呢,我心疼得过来吗我?” “哐哐!” 南锦屏直接反扣锅盖,照着他脑袋来了两下:“我不想从你嘴里听到任何不美好的字眼,懂?” 蒋宗宝:“……” 又踏马挨打! 蒋宗宝被锅盖敲得眼前一黑,艰难的吸了口气,手里死死的抓着火叉,站了起来,凶恶的看着她:“贱人,你踏马的别给脸不要脸!老子今日原谅你这一回,可你要再敢动手,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老子就算拼着这条命不要,也要把你这个贱人拉下去!打死你都没人管的!到时候再把你生的那个小贱种拖出去卖了,卖到勾栏……” 南锦屏直接左手将大勺按在锅里,舀起一勺滚烫的米粥就浇了过去,面目狰狞道:“把亲闺女卖到脏地方,老娘打不劈你的!!!” 蒋宗宝:“……” “啊啊啊啊啊!” 这踏马是滚烫的粥!!! 蒋宗宝还没来得及还手就被浇了个满脸开花,甚至眼睛都剧痛不已,这会子别说是反抗了,他巴不得一头栽进水缸里降降温。 可南锦屏没给他这个机会,反手把人拽回来扔在地上:“你听不懂人话没关系,我不怪你,多打两回就行了。” 两回不行就四回,四回不行就四天,四天不行就四年,她有的是时间。 原主是猎户独女,性格虽然弱了些,就算后期脑子不太正常估计被蒋家母子洗了脑,可这种人骂两句就行了,难道还能怪她? 古代女子没什么受教育的机会,又跟着爹粗糙着长大,更是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凭啥要遭这个罪? 所以原主每次升起勇气想要逃跑的时候,蒋宗宝这个混蛋都拿女儿来威胁她。 别管孩子是怎么来的,原主只要能接受,那怎么也比蒋宗宝这个脚踢三岁幼儿的人渣要强吧? 抬腿又是两脚,南锦屏没管地上的死狗,也不顾西屋蒋母的叫唤,反而是去了杂物房,将小丫喊了起来。 让孩子单独睡杂物房也没办法,蒋宗宝就是个疯狗,孩子要是跟他们在一屋,他气不顺或是酒喝多了,能随手把孩子拽起来往门外扔。原主不放心,宁愿叫孩子跟一堆农具作伴,也不愿意让她留在二人的房内。 灶屋里,蒋宗宝这下子是真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抬个手都觉得浑身疼。 南锦屏抱着孩子进来的时候,嫌他碍事,一脚将人踢到边上,而后盛了肉粥,又将泡了水的鸡蛋剥开,蛋白让她自己抓着吃,蛋黄就戳碎了放在碗里,省得吃噎着。 小丫木呆呆的,四岁的孩子跟两岁多似的,手都瘦成了鸡爪子,南锦屏看得心里难受极了,要不是怕自己的暴力给孩子带来不好的阴影,她早把这狗东西抓起来再痛殴一顿了! 这边娘俩吃得不亦乐乎,南锦屏身体改造后胃口极大,小丫吃了半碗,她一人则是干掉了锅里剩下的大半锅浓稠的粥。 蒋宗宝本以为自己打都挨了,她气也撒了,两人毕竟还有孩子,日子总要继续往下过,甚至想得还挺不错,等她知道以后还要依靠自己,害怕了,那就会主动把粥盛好来喂他,就没想到—— 一碗。 两碗。 三碗。 四碗。 …… 一直到刮锅底的声音响起来,蒋宗宝才不得不信这个女人有多么的铁石心肠! “你没给我留粥?!” 他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两碗米两斤肉,还有四个鸡蛋,你什么都没给我留?!” “你这说得是什么屁话?”南锦屏有些无语,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做饭是给人吃的,又不是给狗吃的,你吃不着不是应该的?” 蒋宗宝:“????” “我是你男人!是小丫的亲爹!不管我对你怎么样,小丫都要有亲爹依靠!没有娘家,她以后嫁人了也过不好!” 腹中的饥饿让蒋宗宝跟金鱼似的,很快忘了方才被暴打的样子,他凶相毕露,震怒出声:“这家里的东西都是我蒋家的,你一个外人凭什么随取随用!!!” 南锦屏温柔一笑,将小丫放到门外:“去睡觉好不好?吃饱睡觉才能长高高,晚上娘让你吃鸡肉!” “肉!”小丫眼睛亮了起来,可是看到爹凶恶的样子,眼泪瞬间就冒出来了,“不,不打,娘,不吃,不打!” 她害怕挨打,不敢靠近,可又不想亲娘被打。 那眼里包泪还不敢掉的样子,看得南锦屏心疼极了,内心将蒋家母子骂了个八百遍,还是温柔着对小丫道:“不打,娘还要烧水,你先去睡觉,睡醒了娘就烧好水啦!” 小丫抽了抽鼻子,看到面目凶恶的爹,到底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眼见着孩子进了杂物房,还将门从里面拴上,南锦屏一秒变脸,转身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反了天了!没看到孩子在是不是?吓着孩子了,你几条狗命都不够赔的!踏马的,下回再敢当着孩子的面大呼小叫,老娘把你三条腿一块儿废了!” 说完,又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蒋宗宝:“????” 蒋宗宝脑袋一歪,哇得一声,吐出了两颗黄不啦叽的后槽牙。 看着地上血淋淋的牙齿,蒋宗宝哆嗦不已,张牙舞爪的扑了过来:“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南锦屏感受着身上的疤痕,抬脚就把人绊倒,而后快步绕到灶膛后,抽出里头烧得通红的火叉,狞笑上前:“对!我就是贱人!” 而后手出如电,将火叉对着地上的死狗重重一戳:“贱人就该干贱人该干的事!” 蒋宗宝:“????” 蒋宗宝:“!!!!” “啊啊啊啊!” 一连串的惨叫出口,西屋的蒋母听到后哈哈大笑:“对对!宗宝,用力的打,这个贱人就是欠打哈哈哈哈!你用力打!回头娘好了帮你一起打!” 蒋宗宝:“……” 蒋宗宝心生不妙,下意识的扭头,果然—— 南锦屏倒拔小火叉,慢慢呲出小白牙:“再来一次?” 蒋宗宝:“……” 蒋宗宝疯狂摇头:“不!不!你滚啊啊啊——” 火叉竖立在柔软的地方前后摇晃,南锦屏拍拍手走到门口:“缓一会儿自己把灶屋收拾干净了,我先去睡一觉,要是睡醒厨房还脏着,我把你脑袋砍下来!” 蒋宗宝:“……” 蒋宗宝一张脸已经扭曲到看不出人形,待屋门被关上之后,他闭了闭眼,忍痛将火叉拔了出来,而后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倒是西屋的蒋母,听了半天没听到女人的痛叫,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宗宝?” 南锦屏走到她窗下,面带微笑,声音柔润:“哦,老不死的你还没断气呐?” 第88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三更/“生个屁的生!…… 蒋母:“????” 蒋母:“!!!!” 蒋母跟儿子一样, 起先都是怀疑对方的脑子坏掉了,待反应过来这是在骂自己之后,瞬间暴怒:“南氏!你反了天了!” “对!”南锦屏用力点头, 将西屋的门拴上, “老东西,好好在里头待着吧你!” 又反身将灶屋的门也锁上, 省得自己陪闺女睡个觉的功夫,这俩狗东西爬出去喊人过来。 “你要干什么?!” 听到落锁的声音,蒋母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使劲的拽门。待发现拽不动之后, 又开始破口大骂:“你个小贱人不想活了是不是!赶紧把门打开,别逼得我收拾你!” 南锦屏吹了声口哨, 叉腰大笑:“你有本事摔断腿, 你有本事就出来啊!” 蒋母:“……” 艹尼玛的小贱人!!! 南锦屏想了想, 吃饱喝足好像也没那么困,干脆转身回了灶屋, 将地上宛如死狗的蒋宗宝拖到院子里,对着西屋的窗口方向喊:“老东西别叫了,快过来看看你儿子!” 蒋母:“……” 蒋母心头涌出不妙的感觉, 待她艰难的挪到窗口, 看到儿子衣衫破烂, 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时, 瞬间目眦欲裂:“宗宝!!!” 许是母亲的拳拳爱意感动了上苍,因失血过多伴随着剧痛晕过去的蒋宗宝悠悠转醒,脑子还没转过来,耳朵就先接受到了母亲口中的污言秽语。 蒋宗宝:“……” 想到南氏不喜欢听到别人骂她,蒋宗宝下意识的菊花变紧, 开口大叫:“是我娘骂你的!谁骂你你找谁去,不要报复在我的身上!” 但凡他现在手脚灵便,一定会叫这个贱人付出代价! 蒋母:“……” 好大儿,你可真是孝死为娘了! “那怎么可以?”南锦屏抱胸站着:“半只脚都踏进棺材了,万一我失手把她打死,那岂不是要坐牢?” 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但是如果当儿子的不孝顺,那我袖手旁观的话,想来是没什么关系的。” 蒋母:“……” 蒋宗宝:“……” 蒋宗宝深深的吸了口气,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将蒋母从窗户那边拽出半截身子:“我让你骂人!我让你嘴贱!” 啪啪! 啪啪啪! …… 当然,事后蒋宗宝还是挨了一顿打,理由是:殴打生母不道德,容易带坏孩子,需要孩子娘亲自来惩罚。 蒋宗宝:“……” 踏马的贱人不得好死!!! 南锦屏才不管他心里怎么骂她,随意的丢了一些野药材让他自己处理,而后拖着疲累的身体将屋内打扫了一遍,又把蒋宗宝扔到杂物房去关着,自己则烧了两锅水,母女俩好好的洗了一遍,而后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小丫,喜欢跟娘睡吗?” 小丫打从记事以来就没这么干净过,不是原主不收拾,而是她每天都在挣扎求生,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敢多想其他? 再者她心里也知道蒋宗宝不靠谱,时不时的就告诉女儿邋遢一点好,娘没本事爹靠不住,女儿性格也弱,要是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原主不敢深想,没本事的时候,漂亮小丫头必定没什么好下场。 小丫在她怀里拱了拱:“娘,爹会打人,奶奶也会。” 南锦屏摸了摸她头顶稀疏的小黄毛,“别怕,娘过两年教你习武,谁打你,你都可以打回去,谁都不能欺负你。” 她现在不能带着孩子走,在孩子的心里,亲爹和奶奶造成的阴影太大了,她得留下来好好调丨教这两个狗东西,等小丫过两年大了,懂事了,知道亲爹和奶奶也不是那么不可战胜,那就没什么问题了。 现在一走了之是好,可孩子心里的伤疤永远都无法磨灭,甚至往后看到类似的人都会脑瓜子发木不知道反抗,那可就不妙了。 她不想让孩子童年的创伤用一生来治愈,几年就够了,她不把这俩狗东西折腾的跪地求饶就把姓倒过来写! 当然,这些得背着孩子,不能让孩子觉得母亲也是个暴力狂。 “睡吧,”她把人搂在怀里,让孩子的小脑袋瓜露在外面好喘气:“你还有个大哥,明天娘和你爹去把你大哥接回来,他也会很喜欢你,你就在家里,娘把饭给你做好。” 小丫缩了缩脖子,“奶奶……” “娘把她关着,出不来。”南锦屏不太想带她去,那货郎一家人跟蒋家母子有得一拼,总不能叫孩子误会外头的人都是这个鸟样。 小丫乖巧道:“娘多久回来?” “半天就回来。”往常原主下地干活儿是从早到晚,孩子也是被她锁在家里的,只有这样才不会被这娘俩拖出来打。 小丫“嗯”了一声:“那娘好好的,不要让爹打你。” “好,”南锦屏鼻子一酸:“等娘回来,回来之后,娘不管去哪儿都带着你,不会叫你一个人在家里待着!” …… 翌日一早。 南锦屏煮了一大锅的粥,将死狗似的蒋宗宝放了出来,又烙了十来张饼,等娘俩吃饱后,才意思意思的给蒋宗宝盛了一碗粥。 “南氏你这个贱人!” “老天爷啊!没有天理啊!儿媳妇打婆婆了啊!” 南锦屏才不管蒋母在叫什么,等小丫吃饱后又给揉了揉肚子,这才把她放在昨晚的屋里,“娘不锁门,小丫就在自家玩,你奶奶那边怎么叫你你都别理,等中午吃饭的时候娘就回来了。” 小丫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亲爹,怯怯的点了头。 南锦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边上的蒋宗宝一瘸一拐,哆哆嗦嗦的站在一遍等着,等她视线扫过去,又猛地哆嗦了一下。 这边是蒋家村,那货郎家在镇上前面的条河村,统共八里地的路程,对于大人来说,这么点路跑两步也就快了。 休息了一夜,南锦屏身体好了不少,再加上还惦记着中午回去杀鸡给小丫吃,脚步就更加的快,唬得蒋宗宝跑得肺都要喘出来,却一句难听的话都不敢有。 原主这十来年虽然累得不轻,可也给蒋家攒下了不少的钱,昨晚上等小丫睡着之后,更是到处翻找,成功的又找到了三两的银子,现如今手里一共有八两。 等俩人快步到了镇上,距离条河村大概还有两里路的样子,南锦屏摸了摸肚子,看向一边的烧饼摊:“粥水不管饱,老丈,你这烧饼先给我来十个,五个豆沙五个咸菜肉的。” 镇上的人条件比村里也没好到哪里去,烧饼摊子一早上也才卖出去三十多个,这妇人一下子就买了十个,卖烧饼的当即就笑弯了眼,“您稍等,烧饼很快就好。” 一个烧饼三文钱,划不划算不知道,但南锦屏还是挺喜欢这个味道的,“好吃是好吃,就是不顶饱。” 旁边卖包子的一听就乐了:“小嫂子,来我这边瞧瞧,我家包子皮薄馅儿多,肯定能饱!” 卖烧饼的也不生气:“小嫂子瞧瞧去,您这胃口,吃烧饼怕是饱不了。” 南锦屏笑眯眯的付了钱,跑到包子摊上又买了十个大肉包子,三口一个,没多会儿功夫,十个包子就下肚了,当然,四十文钱也就没了。 蒋宗宝早上本来就没吃饱,这一路赶过来肚子早就饿得不行,眼见着她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造了七十文钱,心疼之余也不免馋上了,便走上前:“给我也来十个大肉包子。” “且慢!”南锦屏摇头表示不要,而后斜眼看他:“老娘种地养了你们母子十年,你们母子天天屁都不干光等着吃,还好意思吃大肉包子?” 吃屁去吧你! 蒋宗宝:“……” 踏马的小贱人! 虽然你说得是事实,可这大庭广众的,咱难道不要面子的吗?!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又笑眯眯的看着卖包子的,“再给我来二十个大肉包子,唉,我也是没办法,这狗东西虽然不中用,可好歹有个儿子能养老,我还得去把继子接回来,二十个大肉包子当见面礼了。” 蒋宗宝:“????” 不是,他都没吃上! 南锦屏才不管他,接过扎好的包子便拎在手里往外走,见蒋宗宝磨磨蹭蹭的盯着包子,立马不乐意了,怒喝出声:“磨蹭什么!要不是你不中用不能叫老娘生个儿子,老娘至于去找你前头的儿子回来养老吗?!” 蒋宗宝:“!!!!” 不中用! 男人怎么能不中用! 觉察到众人的视线,蒋宗宝瞬间面如火烧,跟狗撵似的追了上来。 人跟上来就好,货郎的家在哪里她也大概清楚。 接下来,南锦屏仗着手里有钱,大手笔的买了好几匹布,还买了好多价格很贵的点心,打算回家给小丫尝尝。 最后,蒋宗宝麻木的看着她的银子由五两变成了——嗯??? 南锦屏数了数:“还有五两,不错。” 昨天扔过去的那二两银她又拿了回来,钱还是在自己手上才放心。 蒋宗宝顾不得身上背得东西,大跨步上前,死死的盯着她荷包里的银子:“怎么还有五两?!” 南锦屏一巴掌就甩了过去:“你踏马是不是傻!八两银子花了三两,剩下的不是五两是什么?” 蒋宗宝:“????” 蒋宗宝很不理解:“昨天你不是拿的五两,怎么会有八两?” 难道说—— 话一落地,南锦屏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蒋宗宝只觉脑壳剧痛,眼前又是一黑,抽飞落地之后还干呕了两声。 南锦屏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你就告诉我五两!幸亏我聪明,昨天晚上又搜到了三两,你个狗东西还想藏私房钱?我告诉你,回去我再去你娘屋里找,要是能找到银子,我再抽你一顿!” 蒋宗宝:“……” 凭什么! 凭什么在娘屋子里搜到银子还要抽他! 苦涩的眼泪流了下来,蒋宗宝很不服,有种你打她去啊! “……”人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回不用说,蒋宗宝就自觉地把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捡回筐子,用扁担挑着,“我娘人老实,不会有钱的。” 希望自己这些年啃女人啃老娘的,能把老娘的私房啃光吧,要不然回去就完了! 南锦屏这边买完了东西也没有多耽搁,快步走到了友谊村,在村口大榕树下见到了那个窝靠着大树睡觉的年轻男子,一脸络腮胡子,邋里邋遢,头发都盖住了眼睛。 跟记忆中的人对上,南锦屏便径直走进了货郎家。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在损失了二两银之后,就拿着货郎家写的契书,带着狗东西和一个二十岁的年轻男子往回走。 蒋宗宝这两天跟在地狱里生活似的,就连儿子找回来都没有多大的激动,反而看着前面并排走的两个人很不顺眼,怒道:“蒋石头!没看到你老子身上一堆东西吗?不知道过来搭把手?不孝不悌的玩意儿,迟早天打雷劈叫老天爷收了去!” 南锦屏看着身边这个小她五岁的“继子”,瞅了他两眼:“石头太难听,改个名字介不介意?” “……您随意。” 南锦屏没理会后头吹胡子瞪眼的蒋宗宝,开口道:“你是家里的老大,就叫蒋一,简单好听,排行第一。” 蒋一点点头:“谢谢娘。” 南锦屏:“……”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别叫我娘,我就比你大了五岁,你爹这个畜生当初逼迫了我,我们俩人没有婚书也没有婚礼,算不得你后娘,顶多就是同住一屋檐下的陌生人,顺便生了个孩子罢了。对了——” 她看向后头的蒋宗宝,意思意思的问了一下,“你家老大有名字了,咱家小丫是不是也该有个名字?” 蒋宗宝几乎没有犹豫:“蒋来娣!” 南锦屏脸色一沉,怒道:“踏马的老娘是不是没把你抽老实?重男轻女对吧?也是,你跟你娘一向不把女孩儿看在眼里,就是欠收拾!” 话没说完,她袖子又撸了起来。 蒋一诧异的看了一眼,见自己挡着了“后娘”收拾亲爹的路,赶紧退到了不碍事的地方,还主动将背篓背在身上,免得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糟蹋了东西。 蒋宗宝这会儿可没空管那个不孝子,他一看她这样,身体下意识的就紧绷了起来,赶紧道:“不是!没有!我没有重男轻女!我很喜欢小丫,真的!来娣来娣,就是家里来了一个漂亮的女弟子!” 他小时候在学堂认识过几个字,不过他人蠢,知道的也有限,好在这会儿终于能将扔到脑后三十多年的东西翻出来,好糊弄眼前这个女人。 南锦屏狐疑的看了他一眼,“你说的是实话?” 蒋宗宝不想挨打,只能疯狂点头:“是实话,我绝对没有骗你!” 南锦屏满意了,“那就叫蒋梅娣,梅花般的漂亮女弟子!” 蒋一:“……” 蒋一瞅了一眼这个亲娘口中负心汉的亲爹。 蒋宗宝:“……” 蒋梅娣? 梅娣? 踏马的没弟?! 那怎么行! 蒋宗宝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这个大儿子就不舒服,再加上这儿子才找回来就不孝顺,往后还能指望他? 他还觉得自己能看好身子再生一个孝顺的好儿子呢,小丫那个赔钱货怎么能叫没弟?! 东西不在身上,蒋宗宝一身轻,赶紧走到她身侧,好声好气的商量:“你不懂,老大跟小丫不是一个娘生的,往后怎么也亲近不了!还是你跟我生个儿子要紧,往后有亲兄弟撑腰,小丫就算嫁了人,也没人敢欺负她,你说对不对?” “对?”南锦屏将二十个大肉包子拿给蒋一:“听说你胃口大,这些都给你吃。” 而后转头看着蒋宗宝,抬手又是一个嘴巴子:“生个屁的生!滚!” “……”蒋宗宝:“????” 不是! 怎么会有女人不想要个自己亲生的儿子呢? 百思不得其解! 第89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一更/宗宝你没有心啊…… 南锦屏不想懂, 也懒得懂,反正动手就完事。 等蒋一那边吃饱之后,二十岁的大小伙子感动的都哭了, 长这么大, 还是头一回填饱肚子。 因而在“后娘”打完之后,他面红过耳, 嗫嗫嚅嚅的从怀里掏出舍不得用的一块边角布:“擦,擦手。” 南锦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而后笑笑:“谢谢, 走吧, 回去中午帮我杀鸡,你和我家小丫一人一只鸡腿!” 顿了顿, 又道:“听我的有肉吃, 明白?” 蒋一立刻大声道:“明白!” 蒋宗宝:“……” 妈了个巴子, 你是她儿子还是我儿子?! 心里再是愤怒,蒋宗宝也不敢说出来, 只能木呆呆的跟着俩人往家的方向走。 南锦屏惦记家里的孩子,日头还没到正中央,就风风火火的往前窜, 待看到院门口一个小豆丁在张望的时候,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将孩子抱了起来:“娘回来了!” 小丫松了一口气, 看到身后那跟亲爹一模一样的络腮胡和个头时,眼瞬间就直了,“两个爹?” 南锦屏回头一看:豁!父子俩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她让蒋一将东西放在院子里,“灶屋在那边,自己去烧水, 回头拎着到杂物房洗干净,还有刮刀在窗台上,把胡子给刮了,别跟你爹一样辣眼睛。” 蒋一点点头,朝着小丫笑了一下,后者吓得缩在亲娘怀里不敢动,又赶忙收了表情钻灶屋去了。 南锦屏:“……” 都怪那个狗东西! 瞧把孩子给吓的! 把糕点拿出来放屋里让孩子慢慢啃去,南锦屏关上了门,反手又是一个大嘴巴子抽了过去:“我让你一天天的不收拾自己!满脸胡子跟个乞丐似的,孩子见了都怕你!今天赶紧把自己给收拾利索了,要是再吓着小丫,我直接给你剃成秃头!” “……”蒋宗宝:“????” 不是,他这样不挺好的? 很有男人的阳刚之气啊! 可是吃了这么多亏,蒋宗宝不论心里怎么想,面上却是很顺从的钻进了灶屋,打算跟大儿子一块儿收拾自己。 蒋一看到亲爹进来,害怕的往灶膛后缩了缩,小声叫道:“爹。” 蒋宗宝气不打一处来,家里能打的两个人现在动不得,偏心里的火又发不出来,因而逮着大儿子就是两巴掌:“踏马的小贱钟,老子是你亲爹,你讨好那个贱人没有用!呸!小杂种,跟你那娘一个德行!” 蒋一嘴唇一抿,脑袋死死的低着不敢动,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一旦家里的人要打他,那么保持安静是最好,能少挨打。 蒋宗宝是越打越爽快,总算是找回了自己身为男人的自信,可是当南锦屏收拾好东西还没见蒋一拎着桶出来时,便进了灶屋—— “踏马的蒋宗宝你没了!” 亲生的孩子都打,你要死了狗东西! 蒋宗宝:“????” 蒋宗宝:“!!!!” 你不要过来啊! …… 蒋一这边收拾完还顺便把杂物房里面的农具修了修,南锦屏看了眼洗干净后又刮了胡子的大小伙子,虽然瘦得跟柴禾干似的,可这脸着实不错。 眉间一点朱砂痣,这精致的小容貌也是绝了。 又看了眼一瘸一拐肿着脸出来的蒋宗宝,心说这狗东西长得还不错,和蒋一像了足有八成,父子俩确实是好容貌。 只不过一个是人渣,一个是小可怜。 老母鸡这会子已经处理干净切成块了,南锦屏还惦记着答应孩子的事儿,将鸡块处理好放在锅里,而后喊了蒋一过去,“炖上一个时辰,里锅煮的白米饭,好了就把火熄了,知道吗?” 蒋一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害怕她的眼神,脚趾头在鞋子里扣了扣,垂首细声:“我,我知道了。” 南锦屏没多说什么,二十岁的大小伙子,还是名义上继母和继子的关系,不好太过亲近,反正她也不会虐待他。 倒是蒋一,在她转身之后偷偷伸出了手,比划着她的影子,在看到小丫抬头观察他时,脸一红,从怀中掏出最后那个没舍得吃的一个肉包子:“梅娣,给你,肉包子。” 小丫跐溜一下窜到了墙根,怯怯的看着他不说话。 蒋一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 南锦屏听到后面的动静,回过头看着小丫:“小丫,那是你哥哥,梅娣是娘给你取的名字,你叫蒋梅娣,梅花般的漂亮女孩儿,喜不喜欢?” “梅花?”小丫眼睛里闪过疑惑,不过娘说得都是好的,便磨磨蹭蹭的踮着脚尖过来,抓过了蒋一手里的肉包子,然后很不舍的从自己的兜兜里抓了半截桃酥出来,“哥哥,给。” 蒋一瞬间白了脸,“不,不要!” 以前养父的侄子看他可怜,给了他一块饼子,结果到了晚上一家子都打他,连腿骨都断了,要不是娘哭着求养父找人给他接腿,他现在就是一个瘸子了! 所以他不怕大人给他东西,就怕小孩子! 南锦屏倒是大概知道一点他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就道:“你给了妹妹包子,妹妹给你桃酥,拿着,吃完了就去灶屋烧火给我干活儿,干活儿就给你吃的。” 这么一说,蒋一就放心了,“好。” 而后又低了声音:“谢谢妹妹。” 这边兄妹俩客客气气的跟岁月静好似的,南锦屏让小丫搬着小板凳坐灶屋和哥哥分东西吃,自己则拽着蒋宗宝进了西屋,打算跟这母子俩深入交流一番。 对了,还得找钱,毕竟原主为这个家辛苦了十年,佃别人的地也种了十年,那谁挣的钱就该谁拿着呀! 蒋宗宝被拖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心里不妙了,想到她路上说搜到钱就要揍他的话,不免脚下磨蹭,哀求了起来:“孩子她娘,如今能养老的儿子接回来了,小丫也被你收拾的利利索索,我也知道错了,往后绝对不会再跟你们娘俩动手!你看……我娘这一大把年纪了,咱们就不要去打扰她了吧?她都一天半没吃饭了,老人家年纪大了可受不得罪,你也可怜可怜她……” “对啊!我就是在可怜她啊!”南锦屏诧异的回头,直接伸手拽着他衣领子拽上前:“她都一只脚踏进棺材了,早晚都要死,年纪大了人又糊涂,这家里的钱我不管着谁来管着?这不就是可怜她吗?我可是怕她不会花钱才过来可怜她的,毕竟我会花!” 蒋宗宝:“……” 门口偷听的蒋母:“……” 傻子才不会花钱! 蒋宗宝心里很不赞同,可说这么大一段话已经是鼓足了勇气了,眼瞧着她神色越来越不善,生怕自己再多嘴一句就要挨打,便憋着气被拖进了西屋。 “哐当——” 门栓落下,屋内的俩人齐齐打了个寒颤。 蒋母可算是等到儿子也进来了,昨天的事被她归在儿子喝了酒之后神志不清,被那贱女人哄了一通,才会对她这个老娘动手。 眼下见自己的好大儿收拾的利利索索,今天又没喝酒,神智很清醒的样子,下意识的觉得他们娘俩肯定打得过那个妖艳贱货,便立刻抖了起来。 “宗宝,赶紧过来,给娘教训教训这个小贱人!她昨天竟敢趁着你喝醉后怂恿你来揍娘,如此不孝顺的东西,今天就是给打死了,也没人敢说二话!” 蒋母神色阴狠:“你放心,娘这边还有点银子,打死之后娘再给你买一个黄花大闺女回来,给你生上十个八个儿子,给蒋家传宗接代!” 蒋宗宝:“????” 蒋宗宝:“!!!!” 不是,娘你怎么能有钱呢! 蒋宗宝被亲娘这番话吓呆了,脸皮子狠狠的抽了抽,下意识的扭头看向南锦屏。只见她嘴角抿起,面目逐渐走向狰狞,像是要发什么大招一般。 他心中猛地抽了一下,没等蒋母继续放狠话,便赶紧上前,抓住了她乱挥的手,眼睛爆瞪,咬牙切齿的说:“娘你哪来的银子!这么些年孩子她娘为家里辛辛苦苦,我又不懂事天天去喝酒,银子早就没了!你快说,说你没有银子!你快说啊,快说啊!你没有银子!” 蒋母见儿子过来,本以为他要和自己站在一处同仇敌忾,却没想他跟失心疯似的抓着自己的手,非得让她说自己没有银子。 蒋母不理解,为什么她的好大儿不像以前那样她说打谁就打谁,正生气着呢,南锦屏缓缓走到二人身前,也没着急动手,反而是拖过长条凳坐了下来,笑眯眯的看着蒋母。 “老东西,事情是这样的,家里钱不够我花的,我想着你这老东西反正也没两年活头了,攒着那么多银子也是浪费。再说了,这钱都是我挣回来的,我再拿回来也无妨。可他呢,不仅不听我的话,还不想给我银子。这不,我就只能自己动手来找了……不过呢,你们俩可要想清楚,要是主动把银子捧过来呢,我或许会手下留情,要是叫我自己找着……呵呵,我觉得你们俩也可以下去见老头子了。” 蒋母:“……” 蒋宗宝:“……” 听完这一长串的话,蒋母怒火中烧,啪的一声打开儿子的胳膊,抬手就指了过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这个贱人,竟敢对长辈如此不敬!好好好!” 她嘿嘿怪笑两声:“宗宝,赶快去镇上找牙婆,娘要将这贱人卖了!对了,还有那个赔钱货也一块儿卖出去!就挑那脏地方卖!” 她冷冰冰的视线扫了过来:“本来看在你乖顺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留你吃一口饭,现在……呵!你这是自找的!” “脏地方就那么好吗?”南锦屏歪着头,同样很不理解:“行吧蒋宗宝,赶紧去,你娘虽然才五十出头,可这些年好吃懒做,模样也还行,卖到脏地方也不是不能挣钱。” “赶紧的,这老货不好卖,早卖早有钱。” 蒋母:“……” 你踏马说什么?! 小贱人你好大的胆子啊! 见他们一脸被雷劈了似的,南锦屏不高兴了,站起来叉腰:“蒋宗宝你是聋了还是怎么回事?我让你去把牙婆找出来,把你家这老东西卖了!你听见没有?不乐意吗?好,不乐意是吧?那我亲自去找,你虽然三十多,可这张脸还不错,我觉得卖到那些特殊的地方也能挣点钱!” 蒋宗宝:“????” 蒋宗宝瞬间就傻了,抬脚就往外走。 蒋母愣了一下,见自己说话不动,那小贱人一开口他就走,她气得肺都快冒烟了:“蒋宗宝,我是你亲娘!我都这么大年纪了!” “是啊,”南锦屏把铺盖掀起来扔在地上,手不停的找着,嘴里也没停,“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妙处嘛!” “……”蒋母:“????” 蒋母眼见儿子站在门口的地方踌躇不已,一点都没觉得儿子有着叉烧的本质,反而觉得是坏女人带坏了她的儿子,当即就咬牙冲了过来:“下贱秧子,让你勾引我儿子不孝顺,老娘打死你!” “嘿!找到了!”南锦屏快乐极了,颠了颠手里的小布包:“豁,有二十多两呢?” 就在这时,拖着半条瘸腿的蒋母冲了过来,南锦屏反手就是一个大嘴巴子:“马德吵死了,没看到我在数钱吗?” 啪! 蒋母:“????” 她打她了? 她竟然敢打她?! 如果说见到儿子被个女人攥在手里还不能忍的话,那么现在被抽了一巴掌后,蒋母理智瞬间就没了,嗷嗷叫着冲了上来。 蒋宗宝:“!!!!” 不要啊娘! 可为时已晚—— 南锦屏搜到银子心里高兴,抬脚就把人踹倒在地,而后以泰山压顶之势,一屁股坐在了蒋母的肚子上,将她双手压在腰下,脱掉自己的一双鞋子,一手一只,啪啪啪啪的左右开弓。 蒋母:“……” 蒋母当即被抽了个眼冒金星,即便双颊火辣辣的,可这一点都不耽误她满嘴芬芳:“南氏你这个贱人啊啊啊!宗宝!宗宝你快过来啊!这个贱人打你亲娘啊啊啊!” 蒋宗宝:“……” 宗宝不敢说话。 宗宝甚至还往角落缩了缩。 “现在知道把嘴巴闭上了吗?”南锦屏喘了几口气,她不太喜欢暴力待人,可对待人渣的话,那就无所谓了,“现在能安静了吗?还会想把你孙女掐死埋在路上,让千人践踏,让往后女孩儿的魂灵不来你家吗?” 说完,她嘿嘿怪笑两声:“我给您的大孙女起了个新名字,蒋梅娣!喜欢吗老东西?” 蒋母:“……” 蒋母当即双目暴瞪:“你会没有好下场的!没有儿子,你的下半生将会孤苦伶仃,任人欺辱!” 南锦屏柔声道:“没关系的啦孩子她奶,反正你们会死在我前头,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 说完,又是一鞋底子抽了过去。 蒋母扭头,哇得一声,两颗后槽牙吐了出来。 蒋宗宝:“……” 这熟悉的场景! 蒋宗宝瑟瑟发抖,见孩子她娘从地上起来,赶紧跪了下来不停磕头,痛哭流涕:“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是东西,我不是人,我自己打自己,你不要对我下手了呜呜呜呜!” 南锦屏看着他啪啪啪的抽自己,拍了拍手上的灰:“往后这家计……” “我去!”蒋宗宝眼睛一亮:“我去!我下地干活儿养活你们娘俩!” 蒋母:“????” 宗宝! 宗宝你疯了吗宗宝! 你怎能下地干活呢? “那这家里呢?” 蒋宗宝毫不犹豫:“让我娘做家务活儿!她个老不死的活着也是浪费粮食,出来动动死得快,不会碍你的眼!” 蒋母:“!!!!” 宗宝! 宗宝你没有心啊宗宝! 你可真是娘的好大儿啊! 第90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二更/打不过都知道玩…… 宗宝有心, 宗宝也没有疯,但宗宝屈服在了暴力之下。 等南锦屏神清气爽的出了西屋时,那母子俩已然连抱头痛哭的劲儿都没有了, 乖巧得像两只鲜美可爱的小鹌鹑。 因为杀了鸡, 南锦屏想着不能当黑心老板,将鸡肉全部扒拉在自己三人的碗里后, 给母子俩各自留了一碗的鸡汤:“这可是我养了许久的老母鸡熬出来的,汤最是养人,赶紧喝了补补, 明天你们俩一块儿下地去。” 蒋宗宝从娶了第一个妻子开始, 到现在都小二十年没下过地了,甚至连自家佃的地在哪里都不知道, 又哪里会干农活儿? 为了防止再次挨打, 听了这话之后, 他不由将目光放在了亲娘的身上。 蒋母:“……” 踏马的她也小二十年没下过地了啊! 可这话不敢说,蒋母只能讨好的笑了笑, “明天就去,明天就去!” 南锦屏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吃完饭正要碗一推, 突然就看到小丫清亮的眼神, 瞬间有些心虚, 咳嗽两声:“吃完饭咱们各自把自己的碗洗了好不好?” 好孩子要养成好习惯啊, 可真是造孽了,要是孩子不在,那俩狗东西给她干活儿去! 蒋一伸手过来要接,南锦屏侧了个身:“妹妹还小,要好好教, 就一个碗咱们自己慢慢来。” 然后拉着小丫的手蹲在井边,娘俩慢吞吞的洗着自己的碗。 倒是桌边的母子俩,见她不在,直接把碗推到蒋一手边:“我是你爹,洗碗去!” “我是你奶,洗碗去!”蒋母恶声恶气的,而后拉过儿子开始嘀咕:“宗宝啊,这大孙子要不是跟你一个样,娘真的很怀疑的!” 蒋宗宝有着对母亲的愧疚,便将耳朵侧了过去:“娘,这个怎么说?” 蒋母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声音更低了:“你怎么连这个都不懂?你瞅瞅今天吃这个饭,那贱女人说要让那赔钱货洗碗,结果大孙子在干什么?伸手要去接!那货郎家里是个什么成色,指不定天天欺负我大孙子!你呀,对孩子也好一点,往后就指望他养老,可千万别叫那贱女人把大孙子笼络过去!再说了,他们俩年岁相差不大,万一有个什么……你说是吧?” 蒋宗宝:“????” 蒋宗宝:“!!!!” 蒋宗宝瞪眼:“这小杂种他敢?!” 蒋母叹口气:“那这谁能说得准呢?” 母子俩说这话压根就没想避讳蒋一,毕竟在他们眼里,蒋一是蒋家的根血,哪里可能不跟他们站一边? 想到这里,蒋宗宝看了一眼儿子比自己年轻时更出色的容貌,拳头扬了起来:“你个小兔崽子,你奶方才说的话听到没有?外头的贱女人是你后娘,后娘自来就没有好的,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要是叫老子知道你们俩走得近,老子把你腿给打断!去,把碗给老子洗了,回头跟她说你要去地里帮我们干活儿,听到没有?咱们蒋家可从来不养吃白饭的!” 蒋一下意识的抖了一下,不知怎么回事,人还上前两步。 蒋宗宝本来就有暴力倾向,这不,看到儿子就在手边,哪里还能忍得住? 抬手就是一个巴掌:“废物东西!” 蒋一被打得侧了脸,可想到中午烧火时听到的惨叫,他又低了头,嗯了一声便往外走。 南锦屏这边正好洗完了,见他手里端着好几个碗,还没来得及问,就见蒋一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手里的碗全部飞了出去。 就在人要倒下的时候,她快速上前把人撑着,双手抓着他的胳膊:“这么大个子还能摔跤的?” 蒋一眼神一闪,听着碗筷噼里啪啦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双眸湿润润的看了过来,“我,他们让我洗碗,还让我明天下地干活儿,我,我害怕……” 他整个人半缩着不敢站直,脸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嘴唇抿紧,似乎下一瞬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南锦屏:“……” 这个继子不太好弄啊! 咋胆子这么小啊! 你爹就是个废物,冲上去揍啊! 当然了,这倒霉孩子估计在货郎家也是从小打到大,要他一个长期遭受家暴的年轻人突然说奋起反抗,那估计也不太现实。 指不定跟小丫似的,觉得家里的爹和奶打人是一件正常的事。 她回头看了一眼乖巧进屋的小丫,把蒋一拨到一边,抬脚就往堂屋里头走。 屋里的母子听到碗碟碎裂的声音就知道要糟,蒋母直接以不甚灵便的腿脚窜进了西屋,人往床上一躺,假装自己已经睡着。 南锦屏也不急着找她,左右这个家里会打蒋一的只有蒋宗宝这个人渣,她进去后便冷笑连连。 蒋宗宝没亲娘跑得快,这会子被堵了个结结实实,见她袖子撸到了手肘处,不免讪笑:“孩她娘,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水冷不好洗碗?你歇着,我去给你洗!” “站住!” 南锦屏见他要跑,一拳把人怼回原位:“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打孩子?还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打孩子,我看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啊!” “……”蒋宗宝:“????” 踏马的老子打自己的孩子,又没打你的孩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蒋宗宝捂着心口肉疼的地方,正要解释,就见这个暴力女魔头去了门外,还没等他高兴,那女魔头手里就提溜了个人进来。 南锦屏将窜到西屋装死的蒋母逮了过来,往地上一扔,阴阳怪气道:“你们不是喜欢打孩子吗?” “来吧孩子她奶,昨天你儿子动手打了你你气不气?” “气就开始,我要让蒋宗宝这废物知道打孩子是什么感觉!赶紧的,吃完饭就该运动运动,打孩子给我看!!!” 蒋宗宝:“????” 踏马的南氏你不要欺人太甚!!! 蒋母:“!!!!” 我怎么能打我的宗宝!!! 可是在看到孩子她娘连条凳都拿在手上的时候,蒋母可耻的屈服了,抬起自己的巴掌就往儿子脸上扇:“我让你不听话!” “我让你打我大孙子!” “我让你不听孩子她娘的话!” “我让你……呜呜呜!” 好心疼啊我的儿! 南锦屏一边看,一边满意点头,“对嘛!就应该这样!用力一点,对对对,就是这个姿势,用力地扇!使劲扇!没吃饱饭是不是!要是扇得再这么没劲儿,晚饭也不要吃了!” 咱大好的人生要享受,不能每天跟个斗鸡死的,你们自己窝里斗才好的嘛! 旧伤未愈,新伤又加。 蒋宗宝本就肿胀的脸这会子被亲娘的老巴掌一扇,成功的破了皮,丝丝血迹顺着裂口往下淌。 蒋母是越扇心越疼,到了最后,巴掌没劲儿不说,人也哭得快要撅了回去。 南锦屏冷眼看着这两个狗东西,为了生儿子,这母子俩险些把小丫打死,就是为了吓唬所谓“女孩儿的魂灵”莫要来蒋家投胎。 果然巴掌没落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小丫被打得一只眼睛都瞎了,要不是原主拼了命的磕头哀求,怕是真能没了性命。 当然,根本原因是小丫当时已经十多岁了,再养几年就能换一大笔彩礼,打死了不划算,要不然原主就算是把脑袋磕没了,这母子俩也不会留情面的。 看着母子俩抱头痛哭的模样,南锦屏冷哼一声,甩门离去。 …… 等人出来,正在东屋门口哄妹妹玩儿的蒋一赶紧规规矩矩的站着。 南锦屏路过的时候看了他一眼,“怎么不去歇着?” 蒋一局促的看了她一眼,“我,我晚上睡哪儿?” 南锦屏愣了一下,“杂物房行不行?咱家里就三个屋子,睡堂屋的话太冷了,也不方便,回头杂物房的东西放到灶屋旁的棚子里就行。” 蒋一闻言,眼睛又红了,快速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我害怕,爹,爹会打我。” 南锦屏:“……” 咱们不好这么哭的嘛! 南锦屏对着美少男总是硬不起心肠,就道:“我跟小丫睡东屋,你奶就算不是个东西,我也不能叫她睡大路,你爹……” 想了想,蒋宗宝这狗东西是指定会迁怒的,原本剧情中蒋一就是被他给活活打死的,便道:“你爹让他睡灶屋!灶膛后面也暖和,死不了就行!” 蒋一瞬间笑开了颜,“好!我早上起来给你干家务活儿!” 南锦屏不太适应这张花美男一样的脸,摆摆手:“各人干各人的,其他的有你爹跟你奶呢。” 话说原本的剧情中,蒋一为啥把自己糟蹋的跟他爹一模一样啊! 那络腮胡子一遮,谁能知道他是啥样? 早把胡子弄没了,人再收拾收拾养养,指不定就有颜狗愿意嫁呀!要是老丈人家再给力一点,逼着蒋宗宝分家,那就是妥妥的好日子。 毕竟是家暴受害者,蒋一不仅没有跟养父和亲爹学会打人的恶习,反而很是爱护妹妹,好多次都是替妹妹再挨打,还大雨天跑出去山上采药,就是因为妹妹被亲爹打得发了高烧。 这也是蒋宗宝看他越来越不顺眼的原因——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的便宜妹妹,他那么好心干嘛?肯定是看上了妹妹的亲娘啊! 蒋一站在院子里,傻傻的笑了,现在的这个家真好。 虽然爹会打人,奶看着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妹妹很暖心,妹妹的娘——也很好。 …… 农家日子过得其实没太多的花样,现在又不是农忙的时候,南锦屏过得惬意极了,每天的活动就是吃饭睡觉打渣男。 这又吃又补又运动的,不过一个月,仨家暴受害者就成功的养出了白里透红的气色。 当然,家里的二十来只老母鸡也一只不剩,甚至蒋一还改了往常腼腆的性子,鼓起勇气去村里抱了二十多只小鸡仔回来慢慢养。 “梅娣,等小鸡仔大了,我给你杀鸡,一天一只。”蒋一正在蹲着兑温水,见到小丫过来就道。 “一一你真好!”小丫高兴极了,胖嘟嘟的小脸蛋儿终于有了孩子样儿。 南锦屏手里拿着针线在做衣裳,看他们二人这样摇了摇头,也不知这兄妹俩什么时候开始互相叫名字的,不过只要他俩处得好,旁的都无所谓。 眼看着小丫有了亲哥的关怀渐渐开心,她也没吝啬,不论是做衣裳还是买东西,都给蒋一带了一份。 当然—— 她抬头看向院门的方向,瞬间摆出一张晚娘脸:“这个时辰才回来,你们是想饿死我是不是?!” 蒋母:“……” 蒋宗宝:“……” 母子俩刚从地里回来,腰酸背痛的,还没踏进家门就被勒令去做饭,心里委屈的滋味就别提了。 南锦屏看着他们的神色就知道那俩猪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不禁冷笑出声:“这是委屈了?” 原主过了十年这样的日子,日日下地干活种粮食,回过头来还得赶着一天三顿饭的做给这废物母子吃,凭什么她一个瘦弱的女人家能干,他们母子俩这大高个的却要死要活的? 这些都不止,家里的家务、一家子的针线之类,都得原主来,跟个陀螺似的,每天能休息的也就两个多时辰,驴子都没她好使! “不委屈不委屈!”见她捏着针站了起来,母子俩立刻扳直了腰,疯狂的摇头。 南锦屏哼了一声:“还不快滚?!” “这就去!”母子俩火烧屁股似的钻进了灶屋。 待米淘洗好下锅,蒋母背对着灶屋的门,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后者悄摸摸的从怀里掏出一把不知名的野草递了过来,蒋母用手搓了搓将野草上的汁水,滴进米里,然后遮掩似的抓了一旁篮子里的艾叶,也搓了些汁水进去。 还半侧着头,对院子里喊道:“孩她娘,今天咱们做艾叶饭好不好?这东西对身体好,小丫吃了长肉你也高兴!” “随便你!” 话一落地,蒋母立刻就扭过了脑袋。 蒋宗宝悄悄的往外瞅了一眼,小声道:“娘,这东西有用吗?” “有用!” 蒋母同样小声回他,“这是村里老人说过的那种软筋骨的草,那贱人不就是仗着力气大才欺负咱们娘俩吗?等他吃了这饭软了身子,看娘怎么收拾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这东西不仅软了筋骨那么简单,还有一些毒素,对身体也不是很好!” 不过蒋母现在顾不得那么多了,那娘俩就是她的阶级敌人,肯定不担心伤了她们的身子。就是她一心一意念着的大孙子,这么长时间以来也是向着那娘俩,蒋母遭了这么多罪,将院子里的三人都恨透了,巴不得他们早死早操超生! “等拿回了银子,咱们再娶一个听话乖顺的媳妇回来,重新给咱家生大孙子!” 她没有感情,蒋宗宝就更不会有了! 他同样恨不得院子里的三个人立刻暴毙而亡,然后重新娶媳妇回来生儿子。 要不是顾忌着人突然暴毙会引起旁人的怀疑,他们也不会费劲巴拉吃这一个多月的苦,就是为了找这个带些毒素的软筋骨的草药。到时候日日喂着他们吃,再放出风声说家里人身子骨不太好,等时日一长,即便是死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这边母子俩得意的算着,蒋一路过灶屋门口的时候,鼻子抽了抽,脸色突然就变了,赶紧往屋檐下跑。 蒋母一看他这样,心就提了起来,还以为事情暴露了,连菜刀都拿在了手里,打算着万一真的暴露,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就没想到,南锦屏咳嗽了两声:“蒋一,带着小丫去村口饼铺买一篮子饼子回来,家里没多少米,怕是不够五个人吃的。” 蒋母松了一口气,和儿子对视一眼:“没事!” 这也是他们母子再也忍不得那贱人的原因,比猪都能吃!一顿能造掉旁人三天的量,谁家受得住这么能吃的女人? 再加上一个饭量跟她差不多大的大孙子,蒋母心疼的一抽一抽的,过去一个月,家里存粮差不多见了底儿,这可真是实实在在的饭桶啊! 蒋一留了个心眼儿,买饼的时候顺便把人家的一锅饭给买了,趁着蒋母他们还没出来,直接用碗盛了,然后等他们端菜的功夫,再将碗给换掉。 因而上了桌,蒋母和蒋宗宝本打算好吃两口饭做做样子,没想到天赐良机,那贱人还去买了饼子! 母子俩便着急忙慌的将手伸到了饼子上,一人拽一个啃了起来。 蒋宗宝还讨好的笑了笑:“她娘,你吃饭,这饼子有点硬,费牙口!饭软乎乎的都给你吃!” 南锦屏笑了笑,看了蒋一一眼,后者点了点头。 三人便端着饭碗刨了起来。 就没想到,一碗饭下肚没多久,蒋宗宝深深的吸了口气,待亲娘点头之后,怒喝一声,将碗扔到地上砸了—— 他得意的站了起来,脚踩在条凳上,想着这一个多月受得罪和委屈,龇牙咧嘴道:“南氏你这个贱人,老子今天不收拾你,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蒋一没等南锦屏发作,立刻站了起来,将娘俩护在身后,鼓起勇气道:“爹,你不要打人!” “啪!”蒋宗宝气得抬手就给大儿子一巴掌:“老子打得就是你这个贱种!” 他冷笑出声:“好你个王八羔子,老子是你亲爹你不护着,偏护着那个贱人跟赔钱货!怎么,你们俩是不是干了什么对不起老子的事儿?” 蒋一:“……” 蒋一不躲不闪,挨了好几个巴掌。 南锦屏将小丫放在地上,后者自动自觉得捂住了眼睛。 掩耳盗铃没关系,南锦屏冷笑出声,直接抡起条凳就砸了过去:“蒋宗宝你踏马的找死!!!” 只听咔嚓一声,胳膊上的剧痛传来,蒋宗宝面色煞白,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两步,便是蒋母,也缩到了他身后,母子二人齐齐看着她那双有力的手臂。 蒋宗宝更是瞪大了双眼,“你!你怎么还有力气?你不是吃了那饭了吗?!” 而后刷的一下回头看向蒋母,“娘,你难道骗我?” 蒋母呼吸也急促了起来,闻言立刻解释:“我害你干什么!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 南锦屏熟练地挽起了袖子,“怎么,你们娘俩给我下药了是吧?” “好啊蒋宗宝,你出息了啊,打不过都知道玩阴的了是吧?” 见事情败露,蒋宗宝咬牙切齿道:“这都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对我和娘太过苛刻,我们怎么会想出这个法子来!你使劲的花着我蒋家的钱,我们母子却连一口饱饭都吃不上!” “什么?吃饱饭?!” 南锦屏不可思议的看着他,白眼直接窜天:“是我太仁慈了吗,你竟然私底下还做梦想要吃饱饭?” “……”蒋宗宝:“????”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100 第91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三更/嗯,甜! 蒋宗宝简直不敢相信, 这种不可理喻的话是人会说出来的吗? 他不由歇斯底里道:“你是不是有病?老子真踏马后悔把你娶进家门!蒋家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有了你这个扫把星进门!你这个贱人,我跟你拼了!” “叫什么叫!”南锦屏抓起他们母子专用的菜碗就扣了过去,嗓音震天:“你踏马娶过老娘吗!你那叫强迫!个狗东西!” 这要是现代还好说, 古代的话没孩子她也能捅出去, 偏偏还带了个小丫头。 要了老命了,爹脾气不好还可以收拾, 让孩子知道自己是被迫下的产物……南锦屏觉得等孩子大了再慢慢说,否则这事儿还踏马没法儿说理去。 而且就算是报上去了,可原主在外人眼里就是“心甘情愿”的和蒋宗宝生活了十多年, 又是这种偏僻的小山村, 再加上外面的世道并不是那么的安稳,还是歇歇吧, 弄俩长工种地干活儿不香吗? 等孩子心理稍微成熟了, 估摸着这俩也差不多被折腾的埋土里了, 到时候皆大欢喜。 蒋宗宝:“……” 悔不当初! 蒋宗宝心里气极了,拳头一下又一下的落在身上, 他不是没想反抗,而是暴怒状态下的女魔头他压根反抗不过! 作为常年挨打的人士,蒋一眼见着她下手越来越凶, 场面即将无法直视, 便赶紧将小丫抱在怀里, 捂着眼睛跑了出去。 一旁的蒋母看得大恨, 眼见着儿子出气多进气少,她瞬间哆嗦了一下,回过神后连滚带爬的过来,坐在地上不住求饶:“我错了我们错了!她娘,看在他是小丫亲爹的份上, 你放过他吧!” “你不能把他打死了啊!他还要给你种地干活,还要给你做饭洗衣,把他打死了,你就没人用了啊!” 蒋母拍着大腿哭嚎,眼泪鼻涕一大把,虽然心疼儿子,可也不敢动手,生怕那虎拳转变方向落到自己的身上。 她哭得凄惨,蒋宗宝反而被揍出血性来了,他直接梗起脖子,大喝出声:“娘你别求她!咱们今日对她下药,她已然看不惯我们母子了!你让她打,打死了她得给我偿命!一命换一命,等这个贱人被大人抓进牢里砍头,你就把她生的那个赔钱货卖了!” 而后他顶着一张猪头脸,恶劣的笑了:“你不是舍不得你生的那个赔钱货吗?那咱们一家三口就一起走!” 南锦屏手一顿,面色变幻不定:“算你狠!” 虽然停了手,可她表情依旧凶恶:“行,看在小丫的份上我今天放过你,不过——”柳眉倒竖了起来:“不过别以为我会轻易放过你们母子!从明天开始,一天一顿饭,地里的活儿要是干不利索,当天的饭就没了!” “一定好好干!”蒋母松了一口气,没立刻把人打死就行! 要不然儿子丢了命,她一个老太婆就算给儿子报了仇又有什么用?晚年由谁来侍奉?吃什么喝什么? 蒋宗宝也不敢吭声,方才他就是赌一把,好在这回赌赢了,没被真的打死。 南锦屏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二人,“还有呢?” “还有?”蒋母不太明白,看了一眼儿子。 后者同样没听懂,小心翼翼的:“还有什么?” “我家是猎户,那半山腰也是开出地的,你们两个狗东西把自己家地卖了就算了,凭什么卖我家的?” 蒋宗宝:“……” 那踏马破地才卖了五两不到,早就花完了! 可面对女魔头迫人的视线,蒋宗宝觉得自己现在要是说没有,下一瞬亲娘可能就得给他收尸,便将无助可怜的眼神落在了蒋母的身上。 蒋母:“……” 遭到逼迫的我眼泪掉下来啊! 蒋母含泪将腕上的银镯摘了下来:“她娘,这,这是我的陪嫁,大概能抵五两银子,就,就赔给你算了……” “我可是好人家的姑娘,从来不会跟土匪似的抢人家的东西。”南锦屏伸手,一把将镯子拽过来套在自己的手上:“不过这个是我爹留给我的地,那我就心安理得的收了!” 又嘀咕了一句:“个老东西,油还挺厚,过两天还得再刮刮。” 蒋母:“……” 蒋宗宝:“……” 踏马的小贱人你不是个人呐! …… 又发了一笔财,南锦屏想着改天得找村长打听打听村里的荒地能不能卖,小丫还小,养上几年地也不着急。 外头不太安稳,在蒋家村这边好歹都是族人,小丫如果自己手里拿着地契,长大也会好过一些。 当然,等她大一点了,还是要去镇上看看的,村里再是有地,那大多数的生活都比不上镇上的人。 这次的穿越没什么大的目标,南锦屏想着只要保证蒋一不被蒋宗宝打死,那来都来了,把人孩子好好养大,愿意嫁人就找个厚道的好人家,不愿意嫁人也得手里攒些钱财。 反正她无所谓,在哪里过都是一样,有小丫在,俩人也能乐呵呵的过。 因心里惦记着这事儿,再加上从来没养过心性柔弱的孩子,南锦屏有些睡不着,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轻手轻脚的起来,有着母子俩在饭食里搞事的情况在,她打算自己动手做早饭,当然,那俩人不在份例内。 就没想到,她刚推开东屋的门出去,就发现灶屋那边隐隐有火光从门缝里透出。 她推开门走了进去,就见蒋一围着一破布围裙,手里拿着四枚洗净的鸡蛋要往锅里放。 听到动静,回头见是她,还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起来做饭,你这么早?”南锦屏看他手,“三个人你放四个鸡蛋?” 蒋一听到她说三个人,心里甜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好意思:“你和梅娣各吃两个。” “再拿两个,”南锦屏从瓮里取出鸡蛋:“你也才二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好,”蒋一偷偷看了她一眼,不再拒绝,声音也软了下来:“梅娣还小呢,要不要抓一个皮蛋,再切点瘦肉?你上回做的皮蛋瘦肉粥很好吃。” 南锦屏往锅里看了一眼,“那就放,我给你烧火。” “不用!”蒋一立刻挡住去灶膛的路,快速道:“你衣裳干净,不要落了灰了!” 似乎觉得自己语速太快,又急忙解释:“我知道爹和奶的脾气不好,你和梅娣肯定受过罪,现在……现在不一样了,你不用做活儿,我,我吃你的饭,做些活儿是应该。” 他一着急脸就容易红,眼里也容易沁出水雾。 南锦屏看得一愣一愣的,心说难怪古代人盲婚哑嫁的新婚夜也没出过事,这踏马是朦胧灯下看美人,越看越撩人啊! 她也不强求:“那行,我先出去,好了你喊我。” 甩甩头就要出去,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毕竟这是小丫的亲哥哥,她疯了也不会主动去招惹他呀! “等等!” 蒋一咬咬唇,将木盆拿了出来:“这个我方才刷干净了。”而后从中间的小锅里舀出热水:“女人要用热水洗漱,洗完再走吧。” 南锦屏:“……” 好儿子,你可真孝顺啊,比你那人渣亲爹体贴多了! 她没有多想,回屋取了自己洗漱的东西过来,就着温热的水给自己拾掇了一遍。 蒋一就在灶膛后坐着,时不时的偷看两眼,越看脸越红,心里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她没有把木盘端到屋里去,洗漱这么私密的事情,她就在灶屋里没有避讳自己……待鼻中嗅到了甜蜜的香气,他用棍子将烤红薯拨了出来,拿玉米叶子裹住下半截,撕开上头的焦皮递了过去。 “吃完可以再睡一觉,半个时辰粥才好。” 南锦屏猛不丁的被戳了个烤红薯,伸手就要去接,欣慰道:“不用这么体贴,看在你对小丫好的份上,我也不会忘了你的!你放心,买荒地的时候我看能不能也给你置两亩!” 蒋一:“……” 他不是这个意思。 算了,反正也差不多,“那我的地要跟梅娣在一块儿的,回头我还能看顾看顾。” 顿了顿,又道:“我会种地,也会养地。” 南锦屏摆手:“有你爹跟你奶呢,不着急。” “真的!”蒋一以为她是不信,急了,“我从五岁就开始下地了,我种了十五年的地,我真的很厉害!” 他鼓着一张脸,低头看她,“爹和奶坏,咱们自己买的地不能让他们去,我给你种地!” 说着,他又鼓起勇气开口:“我种地挣粮食给你吃!” 他不愿意叫她吃爹种出来的粮食,现在是没办法,“等以后有地了,我要种最好的稻米给你和梅娣蒸饭吃!” 南锦屏:“……” 多么朴素又诚挚的语言! 南锦屏拍拍他肩膀:“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好好干,只要银子够,我就多买点地,让你去种!” 蒋一笑得傻乎乎的,将红薯放在她的手里:“凉了不好吃,我没给梅娣烤,小孩子吃这个胃不好。” 南锦屏摆摆手出去了,后者就半关上门,从门缝里偷看她,而后看着手上撕下来的红薯皮,也不知怎么想的,偷偷的放进了嘴里。 嗯,甜! 第92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一更/组团出道 饭有人做, 洗漱后精神头也好。 南锦屏回了屋,扯了团棉花把小丫的耳朵堵上,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了门。 因着天有点冷, 蒋宗宝在棚子里睡有点受不住, 便就在西屋老母亲的床边打了地铺,好歹也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 她这边吃完了好心人的烤红薯, 又去院子里的棚子找了找,翻出一挂还没用的鞭炮之后,直接封死了西屋的门, 将鞭炮从窗户处扔了进去, 留了个头在手里,而后掏出火折子往上一怼—— “噼里啪啦砰咚咚!” 耳边炸响突然被震聋的蒋宗宝:“……” 被火星子烫出了猪叫的蒋母:“……” 黑暗中, 蒋母惊魂未定的瞅着屋里噼里啪啦的鞭炮, 感受着脸被烫伤油皮的灼热, 待鞭炮炸完之后,眼泪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宗宝啊, 你还能弄来钱吗?咱们多给点钱让她走吧!再这样下去娘活不到六十啊!” 话一落地,窗口处就传来了低沉有力的女声:“那你想多了,我都没打算让你活过两年。” 蒋母:“……” 悲伤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蒋母情不自禁的哭了起来。 “醒了, 一个个懒货, 除了吃饭睡觉还会干什么?赶紧的, 趁着天黑下地干活儿去,天亮回来自己做早饭!” 蒋宗宝:“……” 踏马的黑心肝,天还辣么黑! 可母子俩没有一个敢于挑战女魔头的耐心的,皆忍着全身的酸痛和心灵上的惊吓爬了起来,待闻到灶屋那边传来肉粥的香味后, 肚子更是造起了反。 人嘛,活着就是为了干饭,因而这肚子一饿,人的大脑可能就不是那么的机灵。 蒋母鼻子嗅了嗅,就算被虐待了一个月,也挡不住她对吃饱肚子的渴望。 眼见儿子穿上衣服出去了,蒋母还想挣扎一下,因而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道:“她娘,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可是我都有这么大年纪了你说是吧?我要是活着,那吃得也不多,可万一因为吃不好饿死了,那这家里的家务可就没人做了呀!丧葬费也是要很多银子的!再说了,有我在,宗宝也不敢欺负你……” “她奶,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南锦屏把窗户和门打开,冷风呼呼的往里头灌,险些没把蒋母给冻成傻子。 “不过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能活着就干活儿,要是不小心死了,别担心我会浪费银子,你放心,我可以直接把你扔山上的,绝对花不着一文钱!” “说不定山上的野狼还会帮着沤出好肥呢!” 蒋母:“????” 沤出好肥? 踏马的小贱人你这说得是人话吗?! 蒋母听得心头一梗,偏又不想大早上的讨论这种不吉利的话题,便道:“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放心,活儿不干完我是不会吃饭的!” 南锦屏叹口气:“她奶,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昨天下药的事你可是主谋,所以蒋宗宝能吃早饭,你却是不能的,除非有人愿意把自己的那份让给你吃。” 蒋母:“……” 让? 谁愿意把到嘴的饭让给她吃? 宗宝吗? 那这个南锦屏就不管了,反正这边四个人吃完了早饭,家里的东西都锁到了东屋里面去,只给了他们一把米,怎么分配那就得看蒋宗宝的孝心了。 等碍眼的母子俩都走了之后,南锦屏瞧着太阳又出来了,让小丫自己在院子里玩,她还得赶着将衣服做好——反正闲着越是闲着,找点事干也好,等小丫再大两岁能跟着了,再想想别的来钱的法子,现在总不能撇下孩子去挣钱。 但这针线活儿是真不容易,别的不说,半天坐下来,脖子跟腰着实是受不了。 见她时不时的就要捏脖子捶腰,劈好柴的蒋一犹豫了一会儿,没敢直接伸手,而是看了看自家两米高的院墙,小声道:“我给你捏捏?” 似乎怕她多想,又补了一句:“我以前给我娘也捏过。” 南锦屏迟疑了一瞬,“不用了,我自己起来动动就好。” 换了别人的话,说不定还行,继子是真的不太方便吧? “哦,”蒋一失落的低了头,可怜巴巴的跟小奶狗似的,“那我给你缝?我会做衣裳,以前我……什么都做,也什么都会的。” 南锦屏诧异:“你还会这个?” 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蒋一又高兴了起来:“对!你拿来我缝给你看!” 南锦屏将衣裳递了过去,正要开口,蒋一又说了:“以后家里的衣服都给我做!我特别会做……会做小孩儿的衣裳,以前的家,弟妹们的衣裳都是我做的!” 南锦屏:“……” 你这一脸骄傲的样子叫人心里怪酸涩的。 “辛苦你了,我不太擅长这个。”南锦屏想了一会儿,“那往后你帮我们娘俩做的事,都折算成辛苦费,从我给你买地的银子里扣,你看行不行?” 白送是不可能白送的,升米恩斗米仇,她又不傻。 蒋一又露出了他那傻乎乎式的笑容,用力点头:“好!” 买地那么多银子,够他做多少年的衣服了? 那既然不用做衣服了,便也不用在家里待着,跟专心穿针走线的蒋一说了一声之后,南锦屏便揣上二十多两银子往村长家里走。 蒋家村里基本都是蒋氏宗族的人,外姓人不算太多,但好在民风还算淳朴,除了蒋宗宝这一支歪瓜裂枣的,其余都算不错。 南锦屏顺着记忆想了一下,似乎村长当初知道蒋宗宝讨了个差不多能当他闺女的媳妇时很诧异,还上门看了一番,言语间尽是打探,似乎有做主的意思。 但原主那会儿离被欺负都过去不少时间了,似乎是有了身孕之后才被蒋宗宝强行带下山来,本来年纪就小懂得不多,再加上害怕,还有似乎怀了孩子,多重压力下,便只能将这事瞒了下来。 后来的日子,也是村长让自家媳妇或者儿媳妇时不时的往这边转悠一圈,这才让原主和孩子在这有着两个人渣的家里能活十年之久。 知道村长算是个可靠的人,南锦屏便就放心了。 沿路看到不少要去河边洗衣的大娘婶子,大家还都挺和善,甚至还有那年岁大跟她推心置腹:“小丫她娘,你可算是熬出来了,这十年可不容易,既然你家男人和婆婆都学会了心疼人,你好好对人家大儿子,往后自己再生一个,一家子齐心协力买点地,这日子就能过!” 显然大家都知道原主过得是什么日子。 南锦屏才没这个打算,但人家是好心,便也点头笑笑:“是是,您说得是,只要孩子爹愿意养家,我是再没有不愿的。” “这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男人养家就是应该!”正闲聊呢,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声音。 南锦屏还没回头,旁边就有人道:“村长说得没错!” 村长? 她回头一瞧,瞬间就惊了:这蒋家村怎么回事! 好一个成熟且富有魅力的老baby! 不过这老baby是别人家的,南锦屏看一眼就收回了视线,然后就看到老baby身后冒出来了年轻的baby,“爹,一天天的就您话多!” 南锦屏:“……” 真踏马绝了! 话说偏僻小农村里头,美貌含量这么高的? 这是什么叫人眼睛快乐的地方? 想到这里,南锦屏重重的叹了口气,其实也不算太快乐的,一个是貌美如花的继子,还有俩都娶了媳妇,瞅都不敢多瞅两眼,怕被人的媳妇挠花脸。 她很快回神,想到自己的目的,赶紧说了,“村长,我这边过来问问,村里的荒地要怎么卖?” 村长同样不好多看已经成了婚的妇人看,只简单扫了两眼,见她没像以往那般鼻青脸肿,便点点头,“去我家说,叫你婶子给你烧茶喝。” 南锦屏哎了一声,便紧跟着过去了,结果—— 卧槽! 这一路准备下地的大兄弟大爷大伯大叔们,你们是怎么肥事?! 宽肩窄腰大长腿,冷酷邪魅大温暖? 话说你们蒋家村是打算组团出道吗?! 你们这脸这腰子,扛着锄头挑大粪像话吗! 她一路恍恍惚惚,毕竟原主一向就是埋头干活儿,见了人也是瑟瑟发抖缩在一边。 南锦屏啧啧了两声,这是错过了多少美景啊! 跟这些人相比,自家那个继子简直就是个小白兔。 至于蒋一茶不茶——哎呀,那个不太重要的啦,男人为啥觉得绿茶好? 因为绿茶不仅不侵犯他们的利益,不会跟他们大呼小叫,还会温柔体贴的啦! 所以即便蒋一对亲爹亲奶和对她们娘俩是两幅面孔,南锦屏也是没办法的,只能把他惯着了。 第93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二更/人间不值得…… 一路恍恍惚惚, 好在前面穿越的世界,不说别人,光是原主的男人或者她自己找的, 一个个不说是绝色, 也绝对属于美男子,所以她审美还是不错的, 因而很快就回过了神。 毕竟美男常有,而高端气质不常有。 例如蒋宗宝,容貌比儿子就稍微逊色一点, 可因为不干人事, 看着就猥琐极了,常常让人忍不住想去暴打他一顿。 但是吧, 不管怎么说, 眼睛属实是被治愈到了, 因而心情很是美妙。 所以在听到村长说一亩好地要五两银子的时候,南锦屏一点都没有犹豫, 原主爹留下的山腰上的坡地都能有四两左右,价格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反正老baby看着不像是要骗人的样子。 “那就买四亩, 这里是二十两, 麻烦您过契书的时候, 分别放在我家蒋梅娣和蒋一的名下, 一人两亩。”南锦屏将银子拿了出来。 村长:“????” “没弟?!” 看到他这么诧异,南锦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取的,这名字寓意好,孩子也喜欢。蒋一就是孩她爹找回来的那个大儿子。” 村长:“……” 村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早这样也不至于挨那么多打, 靠谁都不如靠自己,我这两天看到蒋宗宝身上……” 话没说完,村长媳妇就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个老东西就是废话多!” 村长媳妇白了他一眼,又转过头看她:“不过你伯说得没错,男人就是欠收拾!好好过日子就罢了,要是他不把媳妇当人,往死里打,那你也别怕,打死他没商量!” 说完,村长媳妇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过你伯这样的不算,他是个例外,就他这样的,我跟他多吵两句,回头我都能抽我自己!” 南锦屏:“……” 看来大娘你也是个性情中人啊! 南锦屏笑笑:“以前是我糊涂,往后再也不会了。” 告别了村长夫妇,南锦屏回到家之后,见到小丫正好在洗脸,她搬了个小杌子坐下,给她扎起了小辫儿,嘴里还问呢:“小丫以前有没有见过村长啊?” 小丫睡饱之后精神头十足,“有呀!村长爷爷还给过我东西吃呢,伯伯们也都跟我说爹和奶要是打我就往村里跑,人多他们不敢再打人!说他们会护着我!” “都是好人呐!”南锦屏感慨一声,又道:“果然长得好看的人心都好!” 小丫摸了摸扎好的小辫儿,转过身子趴过来:“爹长得也好看!” 南锦屏:“……” 南锦屏嫌弃的要死,“你爹那是老黄瓜了,脸皱巴得跟鞋拔子一样,少提他,不吉利!” 小丫:“……” 虽然我也这么觉得,但我更认为娘你在睁眼说瞎话! …… 别人家家养的美男子不好多说的,有机会遇到野生的才更美。 南锦屏这边过着吃完睡的日子,醒来后还没出门,蒋一就把红糖水端过来了,“这个时节睡醒了口中会有些干苦,喝点糖水润润喉,回头我山里看看去,要是能遇到野蜂蜜就割回来,那个喝着滋味更好。” 以前吧,总是觉得日子怎么过都一样,甚至想着要不随娘去了算了,总好过天天挨打。 从五岁被打到十五岁,从来没人告诉他要反抗,便是亲娘,也只会说忍着,忍到长大就好了。 可他忍到长大了,她却把自己给忍没了。 这么多年蒋一已经习惯了,所以就算见到亲爹的第一天就挨了嘴巴子,他也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换个地方继续挨打。 而且这回这个好歹也是亲爹,应该不至于往死里打他。 所以当眼前这个妹妹的亲娘见到他被打来护着他的时候,蒋一着实是被吓到了。 他想知道这个女人是真护着他还是在作戏,因而回家这些日子以来,他总是故意凑到亲爹亲奶的面前,故意撩拨他们的火气。 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在护着他。 蒋一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觉,但是他知道,她是除了亲娘以外,头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 她对他好,他也想对她好! 他什么都会,什么都愿意做,只要她能一直对自己好! 不,就算不对自己好,有这一个月的相处,他也愿意一直对她好! 南锦屏这边自然不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只是感慨这个继子是针不戳啊! “回头我要是带着小丫搬走了,你想跟着都行,不过咱们得说清楚,自己养自己。” “好!”她愿意带着他呢! 蒋一高兴的几乎要蹦起来,好悬忍住了:“我是个男人,长大了,我可以养你的!” 南锦屏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我得跟你把话说明白,我连你后娘都不算的,我压根就没把你爹当成自己男人,迟早都要走。所以你……虽然亲娘不在了,但真的没必要移情,我当不成你娘的。” 蒋一:“????” 蒋一:“!!!!” 娘?! 蒋一瞠目结舌,急忙道:“我没有把你当娘!我就是,我就是……” 他也词穷了,没有把她当娘,还想要对她好……他要是这么说,她会不会立刻带着梅娣跑了? “我就是你帮我,我也想帮你!” 憋了半天,蒋一才找出一个勉强合理的理由:“爹靠不住的,一天都没养过我,你说这个家里的东西都是你挣的,所以我现在算是吃你的饭!” 他越说越觉得是那么回事:“我可以给你当长工!” “梅娣和我长来往,以后我给她撑腰!” 说到后面,他声音又低落了起来:“我可以跟你走,我会护着梅娣不让别人欺负的,你一定要带我走!我留下来肯定会被爹打死的!” 说到最后,眼泪已然忍不住了。 南锦屏:“……” 这孩子是多没有安全感啊! “我肯定会带你走的!”南锦屏肯定道。 原主那个缺心眼儿的死了后最后悔的就是没救你,咱就算不看在任务的份儿上,也不能把你留下来被蒋宗宝给打死啊! 蒋一破涕为笑,“你真好!你放心,我会努力种地养活你们娘俩的!” …… 花样美少男化身黏人小可爱,南锦屏稍微别扭一会儿就放一边了。 等到了中午,蒋宗宝母子拖着死狗一样的躯体回来的时候,她日常化为阴阳大师:“哎哟,种个地都费劲吧啦的,吃饭怎么没见你们这么磨蹭呢?” 话刚说完,蒋母身后就冒出来一个矮个儿老太太:“你就是这么当人儿媳妇的?你娘都多大年纪了你还要她下地?你别忘了你只生了个赔钱货,等她嫁出去了,家里没一个跟你亲近的,我看你往后要怎么过!” 蒋母听到妹子这么说都吓坏了,死活没拦住,小沈氏还在继续叨逼:“大姐你怎么这么没用!要不是我听说你和宗宝干了一个多月的活儿从我家那边赶回来,我还不知道你们娘俩受了这么多的罪!” 蒋母吓得脸都白了,本就没有吃早饭,这会子太阳一晒,人就开始打晃:“二妹你来做客就好好的,我家的事没有那么多说头!孩子她娘挺好的,你就别说她了!” 求求你了,我真的想中午吃口好饭! 闻言,小沈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瞒我干什么?她一个死爹死娘的下贱秧子,你难不成还怕她?” 然后挽起了袖子:“大姐我看你是当寡妇当傻了,你怕她,我可不怕!” 蒋母:“……” 踏马的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怕了! 蒋宗宝:“……” 要遭! 南锦屏笑眯眯的听着,突然开口:“她奶,你爹娘还活着吗?” 蒋母哆嗦了一下:“没,没了。” “哦!”南锦屏点头:“那看来您跟孩子的姨奶一样,也都是下贱秧子啊!没关系,死爹死娘都这样,咱们大哥不说二哥,都一样的!” 小沈氏:“……” 踏马的儿媳妇都没这么骂过老娘,你算是哪根葱?! 小沈氏当即就炸了,袖子都撸了起来,结果反手被她的好外甥抽了一个大嘴巴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便是蒋母,也在小沈氏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就是!这里是我家!你在我家欺负我儿媳妇,是不把我这个当大姐的放在眼里是不是?!” 小沈氏:“????” 小沈氏:“!!!!” 就踏马的离谱! 为了避免亲爱的二姨血溅当场,蒋宗宝胳膊一伸,就将小沈氏推出了院子外,而后关上院门,讨好的冲这边笑了笑,“她娘,你看,谁都不能欺负你的。” 南锦屏瞅了他一眼,语气凉凉:“你这说得就没意思了,那老泼妇都被你带来了,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蒋宗宝:“……” 那是她自己死活跟着要过来,他还能怎么办啊! 又看向蒋母:“还有你,你妹子替你出头教训不孝顺的我,你开心不?高兴不?” 蒋母:“……” 并没有觉得很高兴,甚至还担心自己会挨打。 母子俩再次化为鹌鹑,南锦屏将擀面杖别在后腰上,“赶紧的做饭去,吃完下地别磨蹭,要是耽搁了今年的产量,我把你们俩猪脑子都抽出来!” “对了,我上午给小丫和蒋一各买了两亩地,手里现在没钱了,待会儿再给我几两银子,家里生活费要没了。” “……”蒋宗宝:“????” 踏马的他会吐银子吗? 还几两……几文都没有啊! 哎,不对! 蒋宗宝突然瞪大了眼睛:“四亩地?花钱买地做什么?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还有,小丫是个丫头片子,她要地干什么?嫁出去不都是便宜别人家了?!” “啪!”南锦屏抬手就是个大嘴巴子:“你是不是吃饱闲出屁来了,花钱的事,有你说话的份儿?” 蒋宗宝捂着一张脸,作为一个能卖了祖地的人,他可不在乎田产不田产的,只在乎自己会不会被旁人占了便宜。 因而就算他挨了打,也还是倔强的梗着脖子:“我在跟你好好说话!丫头片子不能拿地!回头都是便宜旁人的!你要吃要喝都行,就是不能给她买地!” 南锦屏:“……” 腰带一松,南锦屏将擀面杖抽了出来,甩出了打地鼠的气势:“踏马的蒋宗宝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老娘花钱关你屁事,要你多嘴?!” 噼里又啪啦! “老娘不仅要给闺女买地当陪嫁,还踏马要找野男人生儿子,到时候别的男人睡你孩子娘,当你孩子爹,还给你免费送一大儿子!” “……”蒋宗宝:“????” 你踏马的说啥?! 蒋宗宝倒抽一口冷气,“你敢?!”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笑死人了,你看我敢不敢?” 蒋宗宝:“……别冲动,我给你银子。” 南锦屏:“……” “好啊你,你果然有私房钱!” 蒋宗宝:“……” 擀面杖飞舞,蒋宗宝叫出了猪叫。 踏马的果然人间不值得啊! 第94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三更/十年的美好时光…… 蒋宗宝是真觉得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了, 他甚至还打算过一段日子哄哄她来着,毕竟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 关起门来也没别人知道他丢人, 说不定到时候他还能再回到以前那当一家之主的日子呢! 因而一听到她有红杏出墙的意思,蒋宗宝就算再不愿, 也打算再给她一点甜头尝尝,好赖先保住自己的地位不是? 就没想到,这个没有心的女人啊, 她纯粹就是骗钱来的! 以往都是手抽嘴巴子, 今天倒是好,待遇变了, 直接变成擀面杖飞舞了! 这下可好, 既损失了银子, 人还被打了一顿,蒋宗宝忍无可忍:“你要不就打死我算了!” 天天这个折腾人, 谁受得了! 死了一了百了! 南锦屏手顿了一下,直接扔掉了擀面杖,顺了靠墙的一把铁锹:“你还能耐上了是吧?行吧, 满足你!” 蒋宗宝:“????” 踏马的南氏你鲨了我吧! 如果说擀面杖还是只怼着肉捶的话, 那铁锹可就牛逼了, 专门对着屁股蛋子铲。 蒋宗宝只觉自己屁股成了那拍散的烂肉, 就在他觉得自己今天撑不过去,马上就要下去见亲爹的时候,南锦屏停了手:“个狗东西,也太不抗造了,我曾经被你打一天都没死, 你这半天不到的功夫就这样了?” “啧,果然男人就是没用!”她摇摇头,似乎很是失望的样子。 见她进屋,蒋母这才有胆子出来,看到儿子成了烂锅巴,眼泪瞬间就下来了,“宗宝啊,这样的日子,咱们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蒋宗宝:“……” 蒋宗宝气息沉重,宛若将死的老狗:“娘,你现在说这话有什么用?你要真心疼我,刚刚就替我挨打啊!” 蒋母捂着嘴,小声道:“你以为我不想?可娘这把老骨头,要是不小心没了,这个家里,就再也没有人为你着想了啊!” 蒋宗宝沉默了一会儿,而后抬起头,努力的从肿成眯缝的眼中传达出自己的意思:“娘,她这就不是想过日子的法子,别说咱们没钱,就是有钱,也迟早被她败光了啊!” 蒋母心有戚戚:“谁说不是呢?所以?” “所以,”蒋宗宝咳嗽两声,肺部的用力扯住了全身的伤口,一时痛的眼泪又下来了,“所以你去找村长,让村长给咱们做主!” “这里是蒋家村,村长就应该护着咱们,他不会再眼睁睁的看着咱们母子遭罪的!” 毕竟他也是蒋家的根苗啊! 蒋母听得连连点头,眼中也冒出一种名为希冀的光芒,只是—— “咳咳,你们说什么呢这么高兴?”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 蒋母:“……” 蒋宗宝:“……” 贼老天你没有心啊! 想到下药那天的惨状,蒋母直接白眼一番,伴随着湿了的裤子倒在地上,幸福的晕了过去。 而蒋宗宝,则是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心中恨自己为什么体格这么好,怎么也晕不了! 尤其是看到大儿子抱着小女儿跑出去的时候,蒋宗宝两股战战,全然忘记了前头想要赴死的想法,求生之欲极其浓厚,膝盖一软就跪了下来。 “孩她娘,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要知道,我本来也是为了你好啊!真的,要是我心里没你,我怎么可能跟你说我还有银子?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还有十多两银子,就埋在灶膛后面的地下,回头都给你!” “什么你错了?不,你没有错!” 南锦屏叉腰,态度极其嚣张:“你打人很对,打枕边人更是棒棒的,我才从中找到了乐趣,你怎么能就认错呢?” 她还掰着手指头数了一下:“你打了我十年,每次打我都特别的兴奋,我其实也挺高兴的,你放心,你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我也会给你十年的美好时光!” 蒋宗宝:“????” 蒋宗宝:“!!!!” 还十年的美好时光? 你踏马的是个傻子吗?! 我那是在打你啊! 我有病啊!我是变态啊! 我在欺负你啊! 一点都不美好啊! 蒋宗宝头磕得砰砰响:“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该打孩子,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你放过我!” 南锦屏抬手又是一个嘴巴子:“呸你个贱男人,好好的日子你还嫌弃,给我消停点,要不然老娘回头把你屎都打出来!” 啊! 又骂又打真是爽啊! 蒋宗宝:“……” 蒋宗宝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裆:让你管不住脑袋! 让你管不住呜呜呜! 这日子就踏马不是人过的呜呜呜! …… 怀揣着对生活的无奈,蒋宗宝到底还是找到机会向村长告状了。 所以南锦屏今天正在院子里栽小葱,远远的就看到村长往这边来,她赶忙起了身:“村长大伯,是不是我家地契今天好了?” 村长“嗯”了一声,将地契拿给她,就这么隔着院门站着,问她:“你们家最近怎么样?” 南锦屏不疑有他:“很好啊!” 村长咳嗽一声,小声道:“那个什么,蒋宗宝以前不干人事我知道,我也警告过他,现在……我也来警告警告你。”真就是警告,没有别的意思,毕竟当村长的,还是要意思意思的表表态的。 “警告啊?啊,没关系的,村长大伯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懂!警告我收到了,您还有别的事儿吗?” 南锦屏态度诚恳极了:“蒋宗宝找您去告状了?” 村长:“……” 要不然你以为呢? 不过这事儿纯属是活该,村长处于自己的职责,该说的说,其他的也不会多管,只道:“你要是不想过,那有不想过的法子,要是想过,下手就得轻点,毕竟还要下地干活儿呢,出个什么事请大夫也怪费钱的。” “费钱?不会的您放心!”南锦屏这一点能肯定:“好男人才配花钱,人渣就只能自己捱着!” 说完,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村长,下回他再找你告状,你就让他回来跟我说,家丑不外扬,别到外头丢人现眼的。” 村长:“……” 该说的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啥? 所以当蒋宗宝在地里心不在焉的等候村长的回复时,一听到这个转述,人瞬间就裂开了:“她这是想要我死!” 村长叹口气,拍拍他的肩:“人嘛,活着就是难得糊涂,你看开点,忍着忍着,一辈子就过去了。” 蒋宗宝:“……” 不是,村长你哪头的? 我才是你蒋家的族人呐! 就在蒋宗宝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南锦屏总算是打探清楚了镇上的大概状况,听说新任的官儿挺不错,为民做主了好多回,她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地里的活儿扔给母子俩,她则带着孩子去镇上摆摊儿。 练摊儿也是练胆儿,挣多挣少不要紧,小丫眼见着活泼了许多,她也得琢磨一些来活钱的法子。 知道女魔头这边要带着孩子做生意,母子俩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你去你去,你把小丫和老大都带去,家里有我们呢,你放心!” 失去才知道美好,蒋母觉得,就算是天天下地干活儿,也比天天挨打要好啊! 南锦屏斜眼睨她:“每天我都要回来的,要是叫我知道你们俩在家里搞七搞八——” “不会不会!”母子俩疯狂摇头。 蒋宗宝更是指天画地的保证:“你挣的钱都是你的!家里的活儿我跟娘会干!” “哼!”南锦屏撇撇嘴,“给我皮子紧点儿,要是耽误了地里的活儿,我每天就是累死都要打你们一顿!” 蒋母:“……” 蒋宗宝:“……” 求求你了,赶紧儿摆摊儿去吧!多挣点钱,然后把我们这两个人渣当个屁放了吧! 第95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一更/你是来拉屎的吗…… 南锦屏也没费太大的事, 身后没有势力撑着,搞什么高大上都没用,她就挑了最接地气的卤肉摊儿 食材这些自家就能准备, 每天也不用做太多, 当天够卖就行,总之生意还算不错, 再加上家里粮食不用买,日子眼见着越来越好。 蒋一一般不跟她们守着摊子,都是早上将她们娘俩送过去, 晚上再来接人, 其余时候都是在那新买的几亩地上使劲儿,好早日做出成果来。 有时候东西卖得早, 南锦屏就带着小丫早点回去。 这不, 今儿又是早早的将东西卖了, 南锦屏收了摊儿,将小丫放在板车上, 自己推着慢慢往回走,反正她力气大,这点不算什么。 “娘, 等咱们有钱了, 就买个牛吧!那个拉车省劲儿。”小丫坐在板车上, 两条小腿晃啊晃的。 暖橘色的夕阳好看的紧, 南锦屏也不急着赶路,就问她:“为什么不买驴子?驴子不是更能干活儿?” “有钱就再买驴子!牛是要先买的!”小丫板着一张小脸,“一一在家种地了,咱们买了牛,就能用牛耕地了, 那样省事!” 哟!小丫头还知道心疼哥哥呢! 南锦屏笑了笑,正要说咱们回头数数钱,看能不能把买牛的钱挤出来,就见前面来了三个人,并排走着,将不算宽的一条路都占满了。 南锦屏停了下来,打算让他们先过。 “大好的日子真是晦气!”打头的一个青年跟二流子似的,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喂,大爷我的路被你挡了,心情不太好,你要怎么赔偿?” 南锦屏:“????” 后面一个麻子青年跟了上来:“就是,哥几个本来就累得慌,结果还遇到了这破事,不开心!” 南锦屏:“????” 最后一个娃娃脸走了上来,吊儿郎当的:“我这两个兄弟说的不错,小嫂子,今儿遇到我们兄弟算你倒霉,识相的就破财免灾,要不然,嘿嘿嘿……” 南锦屏:“……” 豁! 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来打劫我。 见她不吱声,娃娃脸拨开前面的俩兄弟,叉腰走到前头,嚣张道:“咱们兄弟干这行可是有口碑的,能拿钱就不碰人,只求财绝对劫色,想你车上这小丫头,咱们甚至还会好好的给送回家,让每一个幼儿都有成长后给我们孝敬的机会……”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目的太过直接,便转了话音:“当然,穷苦人家咱们也不为难,像是小嫂子你这样做点小生意有点活钱的,的确该孝敬孝敬我们。” 南锦屏想着自己风里来雨里去也怪辛苦的,为了做好口碑,就算刮风下雨也往镇上去,这踏马辛苦钱挣的着实心累,也想着省事一点。 没想到她还没开口,娃娃脸便哼了一声,“小嫂子要是不识相,那兄弟们就只能得罪了,咱们自己来——” 话没说完,南锦屏手里的木勺跟螺旋镖似的飞了出去,一勺pia飞两个,落地后还溅起了一篇尘土。 俩马仔:“……” 娃娃脸:“……” 娃娃脸木着一张脸转头,看着自己的两个马仔,再看看这边柔弱娇美的小嫂子,表情突然就狰狞了起来。 南锦屏眉头一皱,觉得事情不太妙:“这位小兄弟,你脸怎么皱巴了?是土吃多了噎着了吗?” 娃娃脸怒极反笑,等俩马仔爬起爱之后,咬牙道:“咱们青山镇威武三虎的名头不能破,都给我上,给她一个教训!” “……”南锦屏:“????” 群殴就过分了吧?! 南锦屏无奈,只能放弃修身养性的打算,看来她终究当不成安稳的小生意人了,便脚踢小弟弟,手抓小蛮腰,极其利索的摸起了尸。 娃娃脸:“……” 俩马仔:“……” 三人在青山镇也没干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收完保护费也确实会看护着摊子,偶尔的手头紧张了,也会接一接外快,帮着教训教训人什么的,但手底下也有分寸,从没闹出过人命。 当然,也从来没吃过亏。 所以眼下仨人还没开始热身呢,就被个“娘们”给一招撂倒,心理上且不说了,身体上也着实受不住啊! 便是娃娃脸,也捂着心口痛苦道:“你,你竟然还会两招?!” 一个女人,踏马的学什么功夫! 南锦屏嘴角勾起,霸总的三分凉薄就这么甩了出去:“青山镇威武三虎是吧?识相点给钱是吧?老娘正好最近缺钱花,赶紧的,拿钱!!!” 娃娃脸:“……” 不是,强行索要保护费的是我啊! 小丫跳下车,把木勺捡起来递了过来,南锦屏顺手拿过,木勺duangduangduang的跟敲木鱼似的。 娃娃脸脑瓜子嗡嗡的,眼前发黑一阵一阵的犯恶心:“别敲了别敲了!我就是想要点钱,真没有害人的心思!” “巧了不是,我也只是想要点钱,没有害人的心思!” 又是一下木鱼,南锦屏把敲傻了的娃娃脸扔在地上,数了数摸出的东西,撇撇嘴:“就这么点儿?穷成这鸟样了还不知道自己挣饭吃,光会打劫算什么人物!” 娃娃脸看着被扔在地上的空荷包,心哇凉哇凉的,五指微张:“小嫂子你不能这么做啊,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两岁吃奶娃娃,你把这个钱拿走,我家就要揭不开锅了呀……” 南锦屏脚步一顿,叹口气,也很是无奈的样子:“我家也有瘫痪在床的婆婆,还有屎尿不知的男人,下头也有小娃娃,我也很需要这笔钱的呀!” 娃娃脸:“????” 你踏马在说什么屁话?! 娃娃脸被她的不要脸惊呆了,脱口而出:“你男人跟你婆婆活蹦乱跳的,怎么就要钱了?!” 南锦屏缓缓回过身子,“哦,我就说了,我这摆摊儿都多久了,怎么突然就有人来打劫我了,怎么,你认识那俩人渣啊?” “不,不认识,”娃娃脸被诈出了话,很是懊恼,“我就是知道你是哪家的,所以才知道你在说胡话糊弄我。” 南锦屏微微一笑:“没关系,很快就不是糊弄你了。” “什,什么?” “什么?!” 蒋宗宝听到她的质问,倒抽一口冷气,急忙解释:“你怎么能信了外人的鬼话呢!我是那种人吗?” “我管你是不是呢?”南锦屏直接把娘俩揍了一顿,瘫在床上起不来的那种。 拍了拍手,“行了,我南锦屏从不骗人,你俩一个瘫痪一个屎尿不知,这样我就不会有抢银子的愧疚感了。” 紧赶慢赶追过来的娃娃脸:“……” 小嫂子,你这话就过分了吧?! “小嫂子你不能这样!”娃娃脸追过来有自己的目的,硬着头皮道:“我做这行是要口碑的,你都抢了我的银子了,意味着咱们两清了,你怎么还能回来干这事呢?” “……”蒋宗宝:“????” “我艹尼玛的韩大虎!” 职业道德呢你! mmp! 无关人员被扔出门外,蒋宗宝瑟瑟发抖:“她娘,其实我不认识这个二流子……额,你别冲动,我真不认识他啊啊啊啊!” 南锦屏扭了扭脖子,摆出了拳击的架式,biu得一下伸了出去:“蒋宗宝你踏马的是不是以为我傻?!” 蒋宗宝:“……” 哇! 他歪头,又是四五颗牙吐了出来,一张俊脸因为缺少了七八颗牙,成功的缩成了鸡屁股形状:“我……” 话没说完,南锦屏又是一拳过去:“你什么你!就踏马知道花钱找外人来欺负自己人!” 蒋宗宝:“……” “哇!”又是一口血牙。 这下是除了四颗门牙,其他全部掉光了。 看着地上的污物,蒋宗宝呜咽一声:“呜呜呜呜,南氏你不是人!我从来都没有把你牙打掉过呜呜呜!” 南锦屏举起拳头,吹了一口:“那怪我喽?” 蒋宗宝一噎,眼含热泪,无助的摇了摇头:“我现在这样你肯定看不上了,开个条件吧,你怎么才愿意离开……啊不是,是放过我?” 南锦屏见他终于愿意来点实在的了,便吹了声口哨:“十年,打你十年不死,我倒给你二百两银子安家。” 蒋宗宝:“……” 踏马的我给你二百两买你滚行不行啊! 蒋宗宝流下了痛苦又无助的泪水,为自己十年前管不住小头后悔不已。 是夜。 吱呀—— 西屋的门被推开,蒋宗宝蹑手蹑脚的提着包袱出来。 不舍的看了一眼床上的老娘,拽紧了身上的蓝布小包袱,默默垂泪:对不起了娘,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儿子先走一步! 来日您若是在女魔头手里撑不住,儿子会回来为你收尸顺带报仇的! 再次深情的凝望了一眼,蒋宗宝咬咬牙,将门带上,深深的吸了口气,转身就要走。 “哦豁!大半夜的,你是出来拉屎的吗?” 蒋宗宝被吓得脑子一片空白,呆呆的一动不动,就见南锦屏跳到眼前,张开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可爱极了:“正好我们肚子不舒服,要不一起?” 蒋宗宝:“……” 狗日的你要杀要剐直接点啊! 别来恶心我行不行! 蒋宗宝心里为自己默哀了一会儿而后哭唧唧的:“对,我是要去方便,但我觉得两个人有点挤……” “挤?怎么可能!” 南锦屏将他提起来,往远处粪缸里一塞,“你就地解决不就好了!” 被栽进去半截身子的蒋宗宝:“?????” 踏马……小贱人我敲尼玛!!! 第96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一更+二更/心动!…… 隐隐的, 被打倒在床的蒋母动也不动,耳朵竖起来仔细的听着,朝外喊道:“她娘, 宗宝呢?” 南锦屏“哎”了一声, “她奶别担心,您的宗宝就是半夜饿了起来吃两口好的!” “哦哦, 那就好,你跟他说吃完了早点回来睡啊!” 蒋母回道:“明天还要早点起来下地浇水呢,可不能耽搁, 等日头出来再浇水, 地里的苗苗会死的!” 虽然心里觉得肯定不是这么回事,但是她都这样了, 就算觉察异常又能怎么样呢? 还不是只能装傻? 南锦屏看了一眼随后跟出来的蒋一, 笑道:“你奶可真会伺候庄稼!” 连太阳出来前浇水都知道了, 看来她调丨教的很不错嘛! 蒋一:“……”那是她怕挨打。 “早点睡,离天亮还早着呢。” 闻言, 南锦屏立刻打了个哈欠,还揉了揉眼睛,路过他的时候在对方肩膀上拍了一下:“别担心, 那粪缸没多深, 明天你再捞, 得让他清醒清醒。” …… 南锦屏是个很有原则的女人。 就算再痛恨孩她爹的不听话, 但地里的活计耽误不得,所以天没亮之前,还是要把人捞起来的。 因而时辰一到,她又打着哈欠推开了房门,喊了蒋一拎几桶水到没人的荒地上, 不怕臭的往茅坑方向去。 蒋宗宝经过这一夜,灵魂早已被洗涤干净,升华到了某种境界,因而俩人过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配上那没牙的小表情后,很像皱了吧唧的老巫婆。 南锦屏戴着自制的厚口罩,从袖子里掏出另一个扔给蒋一,开口:“戴好了,他太臭。” 又看向蒋宗宝:“下回有这需求记得还来找我啊,只要你今天洗干净,我是不会嫌你的。” 顺带瞥了一眼蒋一:“你看我刚才那话,是不是很乐于助人?” 蒋一毫不迟疑,表情认真一点都不做作:“那是当然!你在我眼里做什么都是最好的,别说把我爹栽粪缸里,你就是让他在这边大吃大喝,也肯定有你的道理,也肯定是为了我爹好!” “你的想法很不错!” 南锦屏赞许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道:“你注意一点,竹竿儿伸过去让他自己爬,可千万别碰到了!” 蒋宗宝:“????” “蒋一我艹尼玛!!!我是你亲爹,我可没虐待过你!” 蒋一看了一眼污糟不堪的亲爹,再看看自己年轻又香喷喷的身子,对着南锦屏温柔一笑:“我知道的,你站远一些,待会儿味道冲,别脏着你,做好我就撵他下地干活儿。” 南锦屏走了两步停下,面容和蔼的看着蒋宗宝:“是的呢,你前妻大冬天的被你们娘俩逼着河边洗衣裳,身子重掉下了何,完了人被救上来,你还嫌弃自己的孩子血脉不干净,可真不是个东西啊!” “哼!”蒋一冷哼一声,看着亲爹:“我知道你是我亲爹,虽然你抛妻弃子,没养过我一天,但你放心,在你死之前,我总会管你的。” 说着,竹竿儿就伸了过去,还不小心往下按了按。 蒋宗宝:“……” 死之前管我? 怎么管?捞我的时候顺便往下怼怼? 蒋宗宝一脸的生无可恋,偏偏自己想上来还真得靠这个孽子,便只能阴着一张脸忍了。 毕竟除了他,不可能有人来捞自己。 …… 蒋一是披星戴月的干活儿,等这边冲洗干净,蒋宗宝连进家门的机会都没有,直接被南锦屏撵下地:“你先过去散散味儿,农具你娘待会儿会一起带走。” 所以等蒋母也出门后,蒋一闻到了灶屋里传出的香味,想着自己虽然身上干净儿,可到底干了脏活儿,不好这么直接过去,便开口:“可以麻烦你帮我打一桶水上来吗?不洗洗我不放心这么碰饭食。” 南锦屏看了看冒出鱼肚白的天色:“现在不行吧?井水寒凉,容易作病的。” “那怎么办?”蒋一眼巴巴的看着她。 南锦屏想了一会儿,让他站到灶屋的旁边:“铁汤瓶里应当灌热水了吧?我给你倒些热水,先擦擦,然后站灶屋去不冷,再给你烧一锅水,你就去自己屋里洗洗。” 蒋一说:“屋里地是干的。” 南锦屏迟疑道:“要不然你就擦擦?” “那我就在灶屋?” 没等她开口,蒋一麻溜的脱了自己身上的衣裳,宽肩窄背,腹肌长腿,还转过身子,不好意思的抱胸捂着,羞涩道:“冷。” 南锦屏:“……” 南锦屏赶忙移开视线,拿出铁汤瓶,给兑了一大盆的温水出来。 蒋一见她没有撵走自己,便拿了毛巾,站在靠近灶膛的地方,慢吞吞的擦着,不一会儿,水就凉了。 他怀着忐忑的心,开口:“水凉了怎么办?” 南锦屏手一顿,视线快速的从他腰背上划过:“锅里还有,我给你倒。” 蒋一开口:“那就麻烦你了。” 南锦屏”嗯”了一声,“早点弄完再喝口热乎的粥,别冻着了。” “好,我都听你的。” 蒋一也没太过分,农村长大的孩子,见到的多了去了,他十岁上头就看到过人滚草垛儿,也知道村里的坏女人是怎么勾引旁人家的男人的。 他知道女人也喜欢身条好的男人,也知道自己的身条挺不错,原先的家里,婶子或者伯娘也都喜欢……反正他知道自己长得好,身条也好就行了! 等第二盆热水兑好,蒋一没再搞什么花头,乖乖巧巧的将衣裳穿好了:“我来帮你盛粥,你去喊梅娣起来吧。” 南锦屏:“……” 看来真是她想多了,“行,今天起来得早,吃完饭了你可以再歇会儿。” 蒋一摇摇头:“不了,那四亩地还没肥好,我再过去瞧瞧,我说过要种地养你的。” 南锦屏:“……” 大美男,你这种明显的小动作,再加上说得这话,你会让我多想的。 蒋一似乎没觉察到她打量的目光似的,若无其事的抬头:“对了,种些肥地的庄稼怎么样?” “……”南锦屏:“这个我也不算太懂,以前下地也是跟着村里人学,他们怎么弄我也怎么弄,回头我去找伯娘婶子们打听打听。” 蒋一:“好,对了,梅娣说鸡蛋干吃噎人,要不我把它切开,再撒些蒜末酱油?” 南锦屏:“……” 南锦屏啊南锦屏,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也不看看人家才多大,你闺女可得喊人哥哥呢,怎么能胡思乱想呢? 毕竟美男若真的有什么小心思,又怎么可能一脸淡定的跟她讨论种什么庄稼,琢磨着弄一道蒜泥鸡蛋? 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两声,南锦屏又恢复了镇定,“这个你看着办,我都可以,小丫……梅娣也不挑食。” 作为常年观察旁人眼色,稍不顺心便会挨打人士,蒋一方才明明觉察到了她面色有异,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可不过一会儿她又变成了以往模样,因而有些挫败。 不过想着亲爹如今都皱巴成了老橘子皮,村里也没什么合适的单身男子……他觉得自己还是有希望的。 虽然唾弃自己起了这种心思,可那又怎么样?就算他常年挨打,也知道该为自己争取的就要争取。 原先养父一家把他打成什么样了?可耽误他吃饭睡觉了吗?人只要活着,总会有些自己的想法。 再说了,他还年轻,才二十岁,有的是时间,就冲着亲爹这一天三顿打还夜里再来一次的样子,怕是活不过两年,他再等等又何妨? 反正只要她喜欢就好了。 就算亲爹能熬也没关系,他虽然没经历过,可对那事儿也不是那么的热衷,相比较而言,他更加注重心告诉他的感觉……只要能长长久久的伴着,便是不在一屋檐下,在她隔壁住着也都可以。 能日日见着她,给她干活儿,不让她挨饿受冻就好。 当然,若是能有这个机会……蒋一沉默了一会儿,又安慰自己没关系。 以后跟梅娣——大不了他管她叫妹,她管他叫爹。 无所谓的,搬个家换个名儿,谁还知道谁呀! …… 蒋一是认识字儿的,原先在条河村的时候,他每日干活路过村里的学堂,偷听了不少,只是不大会写。 因而回来的这段日子,见她教梅娣识字儿还在地上写写画画时,他也跟着学了不少。 南锦屏当时还问他想不想读书。 蒋一自然是摇头的,不过他认字儿是越发的辛苦,写得也很认真。 蓝锦屏见他这样,便趁着赶集的时候去了镇上,买了些笔墨纸砚,都是些寻常的,家里也没有读书人,不需要质量太好的,能写写字儿就够了。 所以到了晚上,蒋一点燃了蜡烛,将自己裁了又缝好的空白书册拿了出来,提了笔仔仔细细的在上头写着今日的所思所想: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不仅看到亲爹挨打幸灾乐祸,还故意在她面前脱了衣裳,她还有些羞涩。 就这么两句话,写了足足有两页纸。 蒋一将书册拿起来吹了两口气,让墨迹尽快干,还稍稍的在靠近蜡烛的地方烘烤了一下。 又伸长了手臂,眯起眼,稍微歪了一下脑袋,欣赏着手里的东西。 而后面带微笑,将其放在心口,正要躺上床休息,却被外头的动静惊得一下子支棱了起来。 小丫在东屋里头惊慌大哭,小孩子的嗓音又尖又细:“娘!娘你怎么了?你不要死啊娘呜呜呜呜……” 蒋一听得心脏骤紧,死死的抓着胸前的衣领,赶忙跑到东屋外,着急道:“梅娣,发生什么事了?你娘她怎么了?” 此时,南锦屏已经疼得要灵魂出窍,赶忙将系统拖了出来:“怎么回事?你不是将我身体已经修复好了吗?怎么来一个大姨妈搞得跟案发现场似的?” 系统解释:“以前的穿越目标都没有受过什么罪,甚至有些还金尊玉贵的养着,现在这个可是挨了十年的打,外伤我容易给你修复,可是内伤不得你自己好好养着?再说了,蒋宗宝不干人事,那什么……都是顺着自己心意来,反正原主身体底子不太好,不过就这一回,往后也就是正常人的疼痛感觉,总得把体内不好的都排出来!” 南锦屏:“……” 以往从没有过什么痛经的毛病,再加上原主的生理期时灵时不灵的,南锦屏就没有多想。 没想到,这一来就跟千把刀往她肚子上扎又搅来搅去的不说,似乎还加了电钻运速的样子,这踏马谁遭得住? 因而听到蒋一在门外惊慌的声音,她先是将小丫抱在怀里,细细的喘了两口气,然后用力道:“没事!” 然后哄小丫,“别害怕,娘就是来了月事了,你等娘缓缓再起床,待会儿收拾好了咱们再一起睡!” 跟她往常中气十足的声音比,蒋一要不是将耳朵贴在门上,还真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你都这个声音了,怎么会没事!” 南锦屏伸手摸了摸褥子,发现一片湿润,手指间还黏糊的不行,表情也有些裂开,“我真没事!” 要命了,这里的月事带虽然赶不上大翅膀,但吸水量也还可以。只是自己这身体要是没有金手指,慢慢养着也不至于这样,可系统一来,将全身调整到了最佳状态,那么以往的那些不好的总是要排出体外的,因而那啥就跟波涛翻滚似的,呼啦啦的往外落。 其实除了疼痛,其他也还可以,没有什么心慌难受的感觉,只不过后腰酸的可以,再加上肚子疼,没什么劲儿罢了。 蒋一听着她越发没劲儿的声音,急得都开始拍门了,大吼出声:“我这就去找大夫!” 南锦屏赶紧撑着胳膊肘支楞起来,急忙道:“不用去,我心里有数!” 系统需要她做任务,总不可能因为一个大姨妈就把她搞死,所以说等这一波过去,大概齐就没什么问题了,真不需要找大夫。 而且大夫进来要是看到她这满床的血,说不定还以为她要嗝屁呢! 门外,蒋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喊道:“梅娣,给哥哥开门,我看看你娘。” 他很少以兄长的身份在小丫面前自称,只是这一回因着想要进她的屋,想要去照顾她,便压下了自己心中的小心思。 南锦屏这会儿压根儿就抱不住精力旺盛的小孩子,小丫呲溜一声就从她胳肢窝下钻了出来,穿上鞋就走到门口,取下门栓,哭的都快打嗝了。 “哥,你快看看我娘,床上都是血!”她手上都沾了些,“我害怕。” 屋里蜡烛点着,蒋一看到她这模样,吓了一跳,赶忙把她抱在怀里。 正要往床边走,就听南锦屏道:“真没事,我就是……女人家的一些事儿。” 蒋一脚步一顿,大概能猜到是什么,脚下一转,先把小丫抱到门边的架子旁,就着盆里的温水给她洗干净了手,放在凳子上,然后靠近床。 他没敢掀开帐子,“我还是去叫大夫给你瞧瞧吧?” 人进来后,说话的声音也就清晰了一些,南锦屏将帐子稍拉开了一些,摆摆手:“我真没事,过几天好了就行了。” 顿了顿,又道:“我以前跟我爹学了一些,会点医术,刚才已经吃了药丸子了,真没事!要是明天还没好,不用你说我也得找大夫看。” 蒋一闻到了浓郁的血腥味,咬咬唇,刷得一下将帐子拉开,见到她面色苍白的模样,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二话不说,用被子将她裹着抱到榻上,然后看着那满床的血迹,眼睛瞬间就红了。 一边吧嗒吧嗒的掉泪珠子,一边将褥子卷起来扔在地上,又去柜子里抱了新的出来,仔仔细细的铺好。 再拖过屏风,取了干净的衣裳放在她手边,鼻子囊囊的:“换了吧,我给你洗衣裳!” 她的东西都不脏,他不怕! 然后将被子也跟褥子扔在一起,等她衣裳换好后,将娘俩一起抱到床上,“你们睡。” 之后二话不说,抱着被褥出去。 不多会儿,就端了满满一大碗的红糖水进来,闷声闷气的:“喝!” 南锦屏还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下意识的就接了过来,略吹了两口,便小口小口的喝了。 蒋一见她这样,转身出去,带上门之后站在水井边,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拆下来的被褥扔在盆里,打了井水上来,用捶衣棒一下又一下用力的砸着。 西屋的窗子被推开半截,竖着耳朵听了半天的蒋母有些失望,她还以为那小贱人要死了呢! 不过这不妨碍她看便宜大孙子不顺眼,怒道:“要死啊你!不知道大晚上的要睡觉啊!” “你给我闭嘴!”蒋一怒吼。 又见他亲爹在窗边露出了半个脑袋,蒋一狠狠的视线扫了过去:“滚!” 他不觉得这是什么月事,就算他是男子也知道,女子月事要是出这么多的血,人早就没了! 蒋一心里还有一些猜测,估摸着这是自己那未出世的弟妹没了才会这样……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心里就揪着似的疼。 倒不是介意她怀了孩子,而是心疼她受得这个罪。 因而看到他那人渣亲爹,怒火一下子就上来了,又用力的捶了两下,觉得不解气,便拎着捶衣棒踹开了西屋的门,将蒋宗宝拖到角落狠狠的揍了一番,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 蒋宗宝:“……”MMP! 等再次坐到院子里,瞧着天色暗了下来,蒋一放缓了动作,用手慢慢的搓着,免得打扰她休息。 过了没多久,小丫慢慢打开了门,手里提着灯笼,轻手轻脚的走到井边,蹲了下来:“晚上洗手冷,明天再洗吧。” 蒋一:“……” 脸慢慢的红了,蒋一有些羞赧,这倒霉孩子,他在做这么私密的事儿,她过来干什么? “你进去陪你娘睡觉,要是……要是她再不舒服,你再去杂物房叫我,我不栓门,一推就开了。” 小丫瘪瘪嘴,“我知道你好。” 然后小小声,“我见过村里人讨好婆娘,你是不是也想讨好我娘?” 小孩子的眼睛清清澈澈的,她不太能理解这其中复杂的关系,但不妨碍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做的事儿是想讨好她娘的,“你把我娘当你婆娘了?” 蒋一:“……” 蒋一瞬间臊红了脸,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东屋的方向,用力摇头:“没有!” “你不要骗我,我是小,我又不傻!”小丫气咻咻的,“不跟你玩了,我走了!” 闻言,蒋一有些失望,又照着自己脑门来了一下,“她还不到五岁,理她干什么!” 这么点大的小孩子,今儿说明儿忘的,这是消遣他来的。 正想着呢,东屋的门又被打开,小丫在门口咻咻两声,快步跑了过来,套在他耳朵边上说道:“我是小孩子,搬不动我娘,你今晚就在我们屋里睡好不好?万一我睡着了,还有你呢!” 蒋一:“……”心动! 脸又慢慢的红了,蒋一哼哧了半天,到底没舍得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你先进去,等我把被子洗完晾好,我,我就带着我的铺盖卷儿,睡,睡在床边……” 天太黑了,小丫自然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即便他说话磕磕巴巴的,也照样不懂。 而后伸出了小手指,“那来拉钩!你可千万要进来呀,我娘对你那么好,你先帮我照顾照顾,等我长大了就不用你照顾啦,我会自己照顾我娘!” 蒋一:“……” 那不行! 你长不长,我都就想照顾! 蒋一拒绝拉钩,甚至还把她提到门口,“你快进去!” 结束后抱着被褥,进了东屋后,赤着上身躺在了床边,脸慢慢红了。 第97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三更/老子他踏马的绿…… 人在累极的时候会打呼噜。 蒋一昨儿忙活到了后半夜, 又心里忐忑的翻转,天刚亮才睡着,所以南锦屏早上睡醒听到屋里有小呼噜的声音时还吓了一跳。 低头往地上瞧了瞧, 略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 只她刚坐起来, 没睡安稳的蒋一立刻就惊醒了,瞪着一双带红血丝的眼睛, 使劲的眨了眨。 南锦屏心说穿越这么几个世界,就这小子最实诚,便清清嗓子, 音调软和了下来:“你怎么在这里睡?地上寒气重, 我看你铺盖不厚,别伤着底子。” 蒋一见她醒了就一直提着心呢, 这会子听她这么说, 立马龇出一口小白牙:“以前在那个家里我都没床睡的, 冬天铺盖还没这个厚,我年轻, 不怕的。”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什么都没有是真的,但他又不傻, 即便被打得心理有问题, 也还是知道冷了要铺稻草的。 不过他是故意的, 他想叫她知道自己过得不好。 果然, 南锦屏眉头皱了起来,要说心疼真不至于,就是怪不是滋味的,慢吞吞的爬了起来:“天亮了吧?你去自己屋里歇着,我起床走走。” 蒋一本打算稍微睡一会儿就起来做早饭的, 毕竟她身子不舒坦,结果人刚坐起来,就听到她这话,立马就急了:“不行!” 似乎知道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又急忙解释:“你身子不舒坦,就该躺着,别再严重了!对了,还有梅娣,梅娣还小,你要是出个什么事,我,我这个当哥哥的跟她年岁差的大,照顾不了的!所以你要爱惜自个儿,好好的活着!长长久久!” 他这话是吓唬她的,他对她感觉不一样,万一她真的出事,他也不会不管梅娣的。 就是,就是怕她心大不爱惜自个儿,所以才这么说的! 蒋一这么说着,也就忘了自己昨儿晚上是怎么睡的。 南锦屏呼吸一滞,大早上的人性是很复杂的,不论男人还是女人。 想着人家昨儿晚上在这里也是为了照顾自己,她咳嗽一声,委婉道:“蒋一,名份上我该是你后娘的,虽然我不承认,可你妹妹是我生的。再加上我就比你大五岁,虽然我感激你照顾我,但是你……” 光着上半身就不太合适了吧? 还是说二十岁的大小伙子真就这么火力壮,必须要光着睡才不会热醒? 被子滑落,蒋一感觉到了丝丝凉意,正要伸手将被子拉上来,听到她这话,突然就又放下手,若无其事的抬起了头,很是无辜的看着她。 “我知道啊,可你说过我爹没娶过你,你就不算我后娘的。” 他眨巴眨巴眼睛,“我从小就没人教,娘也只教我忍着,说我吃人家的饭就该听人家的话。以前我吃养父家的饭,我就听他们的话,打我骂我我都不会还手的。现在我吃你的饭,就该听你的话,不过你就比我大五岁,懂得也不算太多,所以我要有自己的想法,反正只要对你好,我都能做!” 南锦屏:“……” 你要是在货郎家有这嘴皮子,再加上这张脸,何愁没有好日子过啊! 蒋一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是什么想法,抿抿嘴,心说我五岁就给他们家干活儿了,再加上我娘,娘俩吃的都是自己挣的,凭啥要讨好他们? 你们既然没人教我,那我就有自己的想法。 我亲爹不是东西,你家给我和我娘一个容身之处,再加上救命之恩,所以你们让我干啥就干啥,打我骂我也认了,毕竟两条人命。 但是现在你们用梅娣娘的二两银子把我卖了,那咱们就没关系了,他凭啥还要再压着本性? 反正他不会干坏事,只是一步步的靠近,等熬死蒋宗宝,他就会有机会了! 想完这些,蒋一顾忌着她身子还没好,不敢太过火,便赶紧爬了起来:“我去做早饭,你歇着不要动。” 又看了一眼里面睡得香喷喷的小丫,视线从床上划过,似乎被烫着了似的,快速道:“今天给你们做糖鸡蛋吃,我出去了!” 因着小丫昨儿晚上的大叫,西屋的母子俩今儿有些偷懒,都是有经验的人了,不用多想都能猜到是为什么。 所以俩人这会儿都还在家里磨蹭,能在被窝多赖一会儿是一会儿,下地太遭罪了。 只是—— 看到大儿子从自己孩她娘的屋里出来,再抬头看看不甚明亮的天色,蒋宗宝瞬间呼吸急促起来。 只一瞬间,大自然的绿风刮过脑门,留下道道璀璨。 “踏马的小兔崽子,你,你怎么能从东屋出来?!”蒋宗宝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老子踏马的绿得都快发光了! 蒋一回头看了一眼关上的东屋门,也知道声音挡不住,故意道:“梅娣她娘昨天晚上不舒服,我帮着把被褥和衣裳洗了,晚上就在床边守着睡的,你瞧,竹竿儿上的都快晒干了。” 说完,他又故意道:“爹你为啥生气,你的孩她娘你不照顾,我这个儿子帮你照顾照顾咋啦?” “……”蒋宗宝:“?????” 踏马的小畜生你说什么?! 我的孩她娘我不照顾,你帮我照顾?! 听了这话,蒋宗宝觉得自己已经不止是头顶发光那么简单了,踏马的这种照顾,他是脑浆都得绿馊了啊! 蒋宗宝心口一提,正要甩手打人,突然想起儿子昨晚对自己做的事,当下往后退了一步,瞪眼道:“你要不要脸?啊?你要不要脸!” “二十岁的大小伙子!那事儿……你!我不信你不知道!蒋一你还要不要脸,那是你后娘!” 蒋宗宝是越想越气,最后大吼出声:“你大早上的从她屋子出来,别人看到会怎么想!” 蒋一很莫名其妙,“没有别人看到啊!不就你和我奶吗?” “对了,你们赶紧的,梅娣娘马上就起来吃早饭了,虽然她不方便,但我觉得她吃饱了之后……” 话没说完,蒋宗宝脸瞬间就绿了,跟匆慌跑出来的蒋母对视一眼,屁都没敢说,母子俩赶紧扛着锄头跑了。 蒋一嗤笑一声:“孬货!” 还不如他这个当儿子的呢! 话一落地,他回头就看到南锦屏托着后腰站在门口,瞬间额头就冒汗了,结结巴巴的:“你,你起来了啊?” 想着自己表里不一的模样,蒋一紧张极了,赶紧找个理由把这个事岔过去:“你放心,我照顾你的事没有别人看到,爹和奶也怕别人说嘴,不会出去乱说的!” 南锦屏不在意的点点头,不想在床上躺着,便拖了躺椅出来放在屋檐下,眯着眼睛开始晒太阳。 不就有两幅面孔么? 这有啥,她还好几幅面孔来着! 蒋一见她这样,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按理说,她听到自己和爹的对话,不管介不介意,总归会多想一些,或不拒绝,或逃避的,但是什么都没有……他抿抿嘴,往灶屋的方向走。 走到灶屋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中午杀鸡炖汤?” 南锦屏被太阳晒得舒服极了,摆摆手让他随意:“都行,不过我有点想吃青椒炒鸡块,那个下饭。” 见她还有心情惦记着吃,蒋一笑了:“那行,一半给你炒,一半炖汤,你……你还是喝汤对身体好。” 南锦屏点头:“谢谢。” “不客气。”蒋一喜欢跟她说话,心情很轻松。 临进去的时候,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往常那般厉害的一个女人,将他爹很奶提小鸡似的摔来打去,可这种时候看着就尤为的脆弱。 果然再厉害的人也是需要人照顾的,他捏紧了拳头,心说他要是他爹,得到了这么好的女人……不是,他一定不会强迫她! 他会证明自己是个会照顾好自己婆娘的好男人,让她心甘情愿的跟他,而不是用那些恶毒的手段逼迫一个弱女子! 这边锅里的粥刚烧好,还没来得及剥鸡蛋呢,蒋一就听到东屋里头小丫的声音:“娘我饿了!你给我穿衣裳好不好呀!” 蒋一眉心一跳,赶紧将鸡蛋放冷水里泡着,三两下走了出去:“梅娣,我来给你穿衣裳,你娘不舒服,你不要叫她!” 南锦屏就躺在门口不远的躺椅上,蒋一路过的时候顺便将半起身的她按了下去:“我是亲哥哥,她才四岁!” 南锦屏就这么抬头看他,老司机了,不是什么都不懂的青春期少女:“你缺母爱吗?” 蒋一:“……” 蒋一一噎,虽然脸有些红,可他莫名觉得现在说这个肯定没戏,难得的鼓起勇气不搭理她,直接进了屋:“梅娣,你把里头的衣裳穿上,我给你穿外褂!” “哦!”床上的小丫揉了揉眼睛,慢吞吞的穿好了一层衣裳,这才朝外喊:“我好啦!” 因而等兄妹俩手牵手出来的时候,南锦屏没多话,等吃完了饭,这才喊了蒋一,打算好好聊聊。 蒋一心里有些发慌,他不否认他是故意露了些心迹的,因为他不想只当梅娣的哥哥,还想当她后爹。 可是叫她看出来后,他难免忐忑,生怕她开口拒绝。 因而见她捂着肚子要过来,他慌里慌张的扛着锄头就跑:“我还得去种些大豆,你晒太阳,晚上回来我给你做饭!” “哎!” 南锦屏心说我又不会吃了你,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可是回头看到竹竿儿上晾着自己的外衣外裤,还有拆下来的床单被套,她也有些不自在了。 换在别的时候,男朋友给女朋友洗不小心蹭脏的裤子和床单什么的,那只能说明男朋友体贴,没什么好害羞的。 可是穿越的世界基本上都是古代,她也明白古代人对于女人的月事有多避讳,甚至认为很脏,很污秽,会影响男人的气运 所以昨儿晚上包括现在,她心中不是不动容的。 可这玩意儿真的跨不过心里那道坎儿呀! 他才二十,就算是原剧情里也没过过几天好日子,更别提有人教他……额,对女人的喜欢和对母爱的憧憬了。 她也怕是自己想多了,万一人就是期待母爱呢是吧? 要是会错意了,那还不够尴尬的! 只是蒋一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每天做完饭就是吃,吃完饭就跑,晚上直接去杂物房睡觉,南锦屏又不可能在饭桌上当着小丫的面说这个,因而总是找不着机会。 且蒋一也是滑溜,每天半夜都要偷摸进东屋,美其名曰不放心,要来照顾照顾,偏人醒之前继续跑。 古代的月事带又不是那么的方便,所以他就足足洗了七天的裤子和被单,到最后,连恭桶也去倒去刷,给南锦屏整得都没脾气了。 这下子,她再也不能安慰自己他错当母爱了,这小子就是对她有心思。 …… 没等南锦屏头痛要怎么处理,蒋一就在干活儿的时候摔了一跤,左腿和左胳膊伤着了,要养好些天才能好。 “大夫,用药效好的,这个不能省。”南锦屏将大夫送到门外。 大夫点点头:“没什么大问题,骨头也没伤着,养养就好了,你要实在不放心,半个月内别叫他下地做重活儿。” “哎!”南锦屏点头,将大夫送到了院子外,回头看见母子俩在西屋张头张脑的,大吼:“上山捡柴去!等着吃白饭呐!” 蒋宗宝不禁有些委屈:“我才是你男人!” “是个屁!”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滚不滚?不滚我叫人喊人牙子来,回头把你们娘俩卖了给蒋一买药吃!” 母子俩:“!!!!” 蒋宗宝还要再说什么,蒋母赶紧拉了他一把,赔笑道:“这就去,这就去!” “娘!”蒋宗宝都打算好了,就是拼着再挨一顿打,也要把事情给说清楚。 反正她不可能把自己给打死,她还指着他给她下地干活儿呢! “你是不是傻!”蒋母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多大,大孙子多大?你长啥样,他又长啥样?” “你老娘我又不傻!他就是对小丫娘起了心思了!” 蒋一脸色剧变:“娘,那你还……” 蒋母啐了一口:“不然呢?你敢去拦着?再说了,肉烂在锅里也是自家的,人这一辈子,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 她想得开,要是俩人搞出孩子来还是她重孙子呢,都有她的血脉,无所谓。 蒋宗宝脸色变了数遍,“反正我不同意!” 然后扛着锄头,梗着脖子下地了。 这边母子俩很不愉快,另一头,家中却是春意暖暖。 蒋一以天气热了为由,说两天都没有洗澡了,身上很不舒服,便央求南锦屏,说能不能给他烧一锅水,让他洗洗澡。 这么点小事,南锦屏当然不可能拒绝啦! 人家大半夜的用凉井水给她洗血裤子呢,现在就是想要让她烧点热水,这有什么好拒绝的? 别说是烧水这种小事了,便是搓背,她也不是不能接受。 结果—— “那个,能不能麻烦你给我擦擦背?我左边胳膊使不上劲儿,一动就扯得疼。” 蒋一声音不算小,至少南锦屏第二次给他添水的时候,听得清清楚楚。 见她好半天没说话,蒋一眉心的红痣都暗淡了下来,“你不愿意么?那我,我就自己随便擦擦吧。” 说着,他抬起左手往右边的肩膀上放,还没怎么着,就嘶嘶的抽着冷气。 南锦屏看不过眼,上前将他手里的丝瓜络夺过来,让他坐好,“我来吧。” 家里统共俩大木桶,另一个是母女俩专用,想着万一天冷了洗澡会生病,南锦屏还特地让木匠给做了尺寸相合的两个盖子。 因而她这边给搓背的时候,蒋一的前面都叫盖子挡住了,倒是不存在走光的问题。 只是吧,蒋一一点都不自觉,老是动来动去的。 南锦屏看他竟然还壮起狗胆半侧着身子对着她,心口一闷,心说这样,吃亏的可不是我呀! 瞧养了这么长时间细腻白嫩的肌肤,瞧这水汽一蒸就白里透红的模样……南锦屏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打算速战速决。 蒋一似乎没觉察到她打量的目光,仗着水里清清澈澈,待左边胳膊擦过之后,他不是朝着盖子的方向转身,而是直接正面相对,“还有正面,我不好动的。” 南锦屏:“……” 南锦屏呼吸一滞,心说你可真不拿我当外人! 她有心开口拒绝,可美男这么明显的勾引……南锦屏喉咙动了一下,继续淡定的给他擦着脖子。 “可以再下面一点吗?脖子有点痛了,其实锁骨你没碰到……”蒋一早已被熏红了脸,这么大胆的举动她怎么还不上钩! 干脆一咬牙,盖子推开,人往后一靠,再无遮挡。 南锦屏:“……” 鱼儿水中游! 第98章 养子世界的女主 四更+五更/敞开漏风…… 南锦屏有些遭不住了, 可蒋一还在等着呢:“怎么了?你是累了吗?那不如你先坐在一边歇着,等我泡一会儿你再来帮我?” 南锦屏:“……我在这里不太好吧?” 蒋一最会的就是无辜的视线了,他羞涩的笑了笑, “我是把你当大姐姐的, 没有什么不好的。” 说着,人还动了一下。 站在桶边的南锦屏:“……” 说话就说话, 你干啥还在水里摇个头? 南锦屏觉得再待下去估计要出事了,便往后退了两步,对上他的视线:“后背和脖子上面你不方便的地方, 我已经帮你擦了, 剩下的你慢慢泡着慢慢擦,自己可以的, 我就先出去了。” 美色勾动的不是心, 而是属于人的本能。 南锦屏心跳快了一瞬, 走到门口将门带上,又来了一句:“早点洗完将衣裳穿好床上歇着去, 别耽搁太长时间。” 蒋一不太想让她离开:“可是我还没好。” “……”南锦屏说:“差不多就行了,没必要太讲究。” 蒋一:“可是我受伤了,待会儿怎么起来?” 南锦屏道:“你方才是怎么爬进去的, 待会就怎么起来。” 蒋一想要听的不是这个话:“可是我疼, 坐下去的时候撑着点就行, 站起来身上有水会滑, 一只手我怕撑不住,万一再把另外半边摔着了,我就得躺在床上动不了了。” 蒋一说得心机满满。 南锦屏:“……” 知道的你只是拉着了筋骨,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半身不遂了呢。 可是他说得这么可怜巴巴的, 前几日又为她忙前忙后,南锦屏还真不好说什么拒绝的话。 只好道:“那我出去等你,洗好了喊我。” 顿了顿,又道:“记得将毛巾裹上再喊我。” 男女都爱绿茶,这个事真没办法,毕竟绿茶也有绿茶的可爱。 他用了那么多小心机只是为了勾引我,这点面子怎么能不给呢? 蒋一抿了抿唇:“好。” 南锦屏便也点头,正要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又开口:“是我麻烦你了,那我还是现在就起来吧,待会儿万一我泡得没力气,你扶我也更费力。” 南锦屏回头,面无表情:“毛巾拿去,裹着吧。” 蒋一稍稍红了脸,接过毛巾正要起来,就见她转过了身子。 咬咬牙,他从水里站了起来,“好了。” 南锦屏直接转身,毛巾从齐胸的地方裹着,人站起来之后水在大腿位置,毛巾恰好就搭在水面处,尾部略有些潮湿。 就在蒋一伸出手等她来扶的时候,南锦屏直接将手从他的胳肢窝下穿过,另一只手伸进了水里,打横将人抱了起来,往条凳上一放。 蒋一:“????” “先在这边坐着,我再拿一条毛巾,等腿上的水擦完了,我抱你去床上。” 蒋一打了个哆嗦,温热的肌肤接触到了条凳,寒意激得人心头一颤。 许是颤抖的幅度过大,南锦屏略一低头,就看到了腿上散开的毛巾。 大脑迟疑了两秒,身为生理需求正常的女人,多看两眼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但她还有理智。 没说什么,扯过一条干净的毛巾扔他手上:“擦擦。” 闻言,蒋一立刻用他那水汪汪的眼睛看过来,右手抓住毛巾的食指紧了紧,而后苦笑:“我弯不下腰,一动后背就扯得疼。” 南锦屏:“……” 南锦屏视线凝住,那所以呢? 我去给你擦? 显然,蒋一的神色表明,他还就是这么想的。 南锦屏呼吸似乎停了一下,慢慢的蹲了下来,抓过他手里的毛巾:“腿抬起来。” “好,”蒋一假作疑惑,抬腿的时候不小心将围着腰腹的毛巾又抖开了些,“你怎么了?脸好红,是不是屋里太热了?” 南锦屏:“……” 你好骚啊! 真的! 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美男哪儿去了? 南锦屏抿紧嘴,很是淡定地将散落在两边的毛巾往中间拢了拢,又抓过他的两只手往上盖:“按紧了,敞开漏风鸟会凉。” 蒋一:“……” 蒋一:“!!!!” 她在说什么?! 饶是蒋一做好了心机男的准备,也没料到她会说出漏风鸟凉的话啊! 见他满脸痴呆的模样,南锦屏嘴角勾了勾,小样儿,你想勾引老司机? 嫩得很啊你! 三两下将他脚也擦干净,南锦屏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将毛巾扔在他腿上,又再次将人公主抱扔到了床上。 “你休息吧,这两天的饭我来做,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尽量满足你,对了,地里的活有你爹和你奶,就别操心了。” 蒋一:“……” 勾引是勾引了,但总觉得勾引失败了的样子。 …… 所有的小插曲都算是意外。 南锦屏没刻意躲避,但也没刻意往心上放。 就是蒋宗宝这个狗东西,最近不知道脑壳有什么问题,踏马的晚上收工回来,竟然还在路边给她掐了一捧狗尾巴草,里头夹了一些零星的小花! 南锦屏此时站在院子里,脸色有些扭曲:“怎么,想讨好我?” 蒋一这两天身子好了很多,他“受伤”是因为给自己定了个小目标,见成效不太大,便过了半个月后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因惦记着地里晚了半个月的功夫,他这段时间有点忙,所以回来的晚了些。 就没想到,刚到院子门口,就见他那老橘子皮一样的亲爹正捧着一束花,满脸谄媚的对她笑! 蒋一当即就怒冲心头,好在理智还没离家出走,他大踏步上前,将手中的柴禾往院子里一扔,然后强行走到二人中间,将蒋宗宝挤到了一边去,眉头死死的拧着。 现在知道讨好了,早八百年干什么去了?! 蒋一冒火的眼神盯着亲爹,直到把后者盯得心里发毛,这才阴阳怪气的开口:“地里的活儿干完了吗?屋后菜地的水浇了吗?茅坑里的肥沤了吗?猪圈里的猪喂了吗?什么都没做完,你还有闲心上山乱逛去采花?!爹啊,您是打算今年的税交完后全家喝西北风是吗?” “……”蒋宗宝:“????” 踏马的小畜生,你是爹还我是爹?! 南锦屏看到哪个都不激动,直接掉头就走:“蒋宗宝听你儿子的话,这些活儿什么时候干完就什么时候睡觉!” 蒋一瞬间就得意了:“听到了没有爹?干活儿去吧!” 他又挂上招牌式的腼腆笑容,跟前跟后的:“饭还没做吧,你想吃什么?我今天下地的时候遇到村长家的媳妇了,问了好几个好吃的菜,这几天我换着花样的做给你吃!” “……”南锦屏没理,直接进屋去了。 蒋一抹了一把脸,也不生气,自己和她身份拦着呢,要真是很轻易的就成了,那她就不是她了- 大姨妈过去了,家里的病患也好了,南锦屏便重新带着小丫开始摆摊儿。 因着系统改造期早就过去,再加上血崩似的大姨妈已经结束,南锦屏容貌本就不错,原本是因为被蒋宗宝糟蹋的,现在么,那就是没闲却有钱的少妇啊! 有些时候,颜值高还是很不错的。 等她跟小丫摆摊儿又过去半个月的时候,成功的得了个“卤肉西施”的美名,可把她美得不轻,心情也越发的好。 只是叫她没想到的是,这西施美名,竟然还是上回被她反向打劫的“三虎”给传出来的。 说起这三虎,就是街上的二流子,你要说他们有多坏,跟蒋宗宝比起来,人家都算是良民了。 可要说他们有多好,那天天保护费的收着,做小买卖的着实遭不住。 这不,三人月前踢到了铁板上,叫大人抓进大牢关了一个月,出来之后倒是洗心革面了,相约码头扛大包。这种力气活儿,吃饭就尤其的喜欢油水,再加上南锦屏这边物美价廉,三人扭怩过后,到底没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不打不相识嘛,因着常来,便将南锦屏这边卤肉摊子的名声传了出去。 怪道人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呢,这名声一传,不要脸皮的人也就找上了门。 “哎哟,这就是石头他后娘吧?啧啧,这脸蛋儿怪俊的,难怪外头都说你是卤肉西施呢,有这张脸,想必你钱没少挣吧?” 南锦屏一般下午卖完卤味都会早点回来,然后准备第二天的食材,这会子人正在院子里熬料呢,没想到一个矮冬瓜就径直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南锦屏扫了一眼,目测一米五,体重一百五往上,地中海稀疏,脸暂时没看清,但大概也是三十多到四十左右的中年男人。 一听这个声音,蒋一下意识的就看了过来,“叔。” 见后头又跟了个小脚老太太,蒋一嗓音瞬间就干涩了起来:“奶。” 这人正是当初救了蒋宗宝前妻的货郎与其母亲,货郎人就这样,家里穷娶不上媳妇,再加上本人也一般,就更没有姑娘愿意嫁了,所以当大着肚子的蒋一娘被甩过去时,一家子商量了一番便也同意了,好歹以后能生娃。 当然,为了以后自己的孩子能当“长子”,蒋一是不被允许叫他爹的,在外人面前都是养父,在家里都是叫叔。 就没想到,货郎先天条件不太好,这么些年蒋一娘肚子压根就没有动静,后头有了蒋一赎身的二两银,他倒是讨着新媳妇了,但是新媳妇成婚一个月还是黄花大闺女,这下子就不能忍了,丈母娘家一下子就把事情闹开,然后将闺女接了回去。 当然,因为货郎家的骗婚,聘礼之类的是不会退的。 说完,蒋一就站到了最前头,挡住了货郎那不安分的小眼神,“你带着梅娣进屋吧。” “好,”南锦屏将小丫送进了屋,想着蒋一在货郎家没少挨打,因着不放心,便又出来了,“他叔,他奶,我当初上门可是给了银子的,你现在来是有什么事儿吗?” 货郎给母亲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两步,眼神跟打量猪肉似的:“你就是石头妹妹的娘吧?哎哟,闺女你长得可真俊,一看就很有出息的样子!不过我也听说你们家的事了,你在家也是常年挨打的,要我说啊,他蒋宗宝就不是个东西!前头石头他娘就是无辜被连累的可怜人,现在又有了你……唉,你这么好的人品,他还不珍惜,他呀,就活该打光棍!叫大娘说呀,你不如再找个好人家嫁了,也省得跟着他遭罪!” “哎呀,瞧我,我这人就是不会说话,你十年就只生了个闺女,旁人说不定怕你不会生儿子呢!” 说到这里,货郎的娘杨氏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瞧我,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就是不太会说话,我其实就是想说,像我儿子这样不在乎媳妇能不能生的,那就是顶好的男人了!连给别人养儿子的事情都有,养个闺女就更没什么了!” “哎哟喂,老太太,你脸皮子怎么就这么厚呢?咱们整个镇的人,谁不知道你儿子短小秒射还活儿不好啊?您第二个儿媳妇还是大闺女呢!” 南锦屏斜眼看着母子二人:“直说吧,上门干嘛来了?” 杨氏:“……” 货郎:“……” 母子俩脸皮子猛地抽了一下,杨氏咬牙道:“妇道人家,这种事怎么能挂在嘴上呢?” 他们来得时候想得挺美,蒋宗宝就是个畜生,不珍惜第一个媳妇,那肯定也不珍惜第二个,自家现在丢了这么大的脸面,蒋宗宝又是喜欢打人的,这边再哄哄……是吧? 毕竟石头娘当初就被哄得死心塌地的,有个成功的例子在,第二个自然就方便了许多。 再加上这南氏如今还有卤肉西施的名头在,听说每天都是大把大把的往家里搂钱,多能干呢! 就没想到,这一照面,南锦屏就充分展示了她这盏灯如何的不省油。 母子来对视一眼,第一个想法不行,那就只能看看第二个了。 杨氏开口:“我这不就是跟你拉家常随便说说吗?石头是吃我家饭长大的,我这个当奶的,过来看看他难道还不行了?” 闻言,南锦屏冷笑一声,进屋去把卖身契拿出来:“看见没?卖身契!” 蒋一知道这回事,因而面上没什么波动,倒是杨氏母子,很是心虚的模样。 毕竟当时杨氏想要让大儿子留个自己的后,正在积极相看,所以才迫不及待的卖了看不顺眼的便宜孙子,好给女方家置办聘礼。 没想到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杨氏又听说便宜孙子回家后过得不错,便跟儿子合计了一下,打算过来占占便宜。 南锦屏最近被美男的小勾搭搞得心气不太稳,这会子免费解压器送上门了,那不用白不用:“不是吧杨老太太,以前的事儿咱就不说了,愿打愿挨,可是现在你们把人都卖了,还想上门来看呢啊?” 杨氏:“……” 货郎:“……” 她嗤笑一声,“钱是我给的,卖身契在我手里,你们要是真的想把脸皮子放到地上踩的话,那我就去报官说你觊觎我的私人财产了!” 实际上这卖身契她压根就没去官府过契,不算数的,可糊弄这娘俩却是足够了。 蒋一适时开口:“叔,奶,我都被你们卖了,你们找我的话……要是有事,我会听着,但我也得听主家的话。” 杨氏被这借口气得心火直冒,忍不住道:“没出息的东西,你是你爹的亲儿子!” “那我爹还抛妻弃子过呢,他找我回来是想要让我养老,又不是心疼我。” 杨氏:“……” 踏马的不干人事的蒋宗宝! 娘俩看着面色不渝的俩人,便知道今儿这事算是没戏,虽然心中知道占不到卤肉的便宜,可真就这么空手走了,心里也怪遭不住的。 因而俩人一路骂骂咧咧的往外走,恰好碰到了扛着锄头回来的母子二人。 一方觉得要不是蒋宗宝非得把儿子要回去,他也不会后继无人还被爆出不行的传闻。 一放觉得要不是他们不想要儿子,导致他不得不接回来,如今也不会头顶发绿。 因而双方一见,新仇旧恨涌上来,当即就发生了火拼。 蒋家村这边下地的人看到,赶紧过来喊:“不好了小丫娘,你家男人和婆婆跟人打起来了!” “跟谁?” “不知道,一男一女,还挺面生的。”传话的那人说道。 “那没事,那是蒋一前头养父那一家,估计心气不平呢,让他们打去吧。”南锦屏摆摆手,又招呼:“麻烦你了,留下来吃个饭?” “不了不了。”传信的人连连摆手,赶紧跑开了。 这边三人也都没管,慢悠悠的吃完饭后,蒋宗宝母子才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 见他们在吃饭,蒋宗宝压抑许久的怒火一下子就出来了:“吃吃吃,就知道吃,没见我都受伤了吗!贱女人!” “……”南锦屏:“????” 我最近对你太仁慈了吗宗宝? 那边,话吼出之后,蒋宗宝也回过神了,“对不住,我方才只是被那母子俩气的。” 南锦屏面带微笑:“贱女人?” 蒋宗宝:“……我错了,我不该骂人,我自己打自己。” 说着,抬手就是十来个嘴巴子啪啪啪的抽了下去,突然—— 咔嚓一声响,蒋宗宝见她的笑越来越冷,心里一抖,下意识的就用了最大的力气,结果……脖子歪了。 蒋母吓得一愣,便哭天喊地的去叫大夫过来。 大夫过来后,眉头是拧了又拧,最后叹口气:“受不得刺激了,也不能动弹,要不然脖子断了,大罗神仙也难救。” 蒋宗宝:“……” 蒋母:“……” “我的儿啊!!!” 南锦屏都许久不打人了,就算蒋母如何哭着说是儿媳妇害的,可大夫经验足啊! 蒋宗宝最近干农活儿可利索了,力气见长,所以这顺着巴掌印,不难看出是他自己失心疯抽的。 再加上蒋母往日的名声就不好,所以这话压根就没人信。 因而到了晚上,南锦屏想着大夫说得话,“不能受刺激?” 总觉得哪里不太圆满的样子。 “对了!” 她眼睛一亮,还有金手指啊! 当时截的啥玩意儿来着? 哦,没有爹爹! 所以当天晚上,就在蒋母为了好大儿茶饭不思的时候,南锦屏换上了最好的衣裳,还涂脂抹粉的去西屋晃了一圈。 看完后走到门口,嗲声嗲气的:“一一啊,晚上小丫睡着后,你把她抱走,再来我屋里好不好啦,人家睡觉好怕的啦!” 蒋宗宝:“……” 蒋一:“……” 蒋宗宝明显看到床边孽子的眼睛亮了,他气得呜呜叫,偏蒋母一把按住了他:“不要啊!不要啊宗宝!你要是出了事,娘可怎么办啊!” 蒋宗宝猛地回神,深深的吸了口气,“对,我不能生气。” 不能生气! 不能让贱人得逞! 自己要是死了,他们说不定能在他坟头蹦迪! 可是——踏马的说得容易,他真的很难不在乎啊! 蒋宗宝眼睁睁的看着那孽子顺着南锦屏的脚步往东边去,呼吸立刻就急促了起来,要不是蒋母在一边说什么好死不如赖活着,他早就忍不住将自己气得升天了。 南锦屏也不在意,反正天天晚上叫,内容丰不丰富你们自己去想。 蒋一自然是不会拒绝的,每天晚上都乐颠颠的过去。 所以—— 三个月后,南锦屏的肚子“鼓了”起来。 蒋宗宝:“……” 蒋母:“……” “冷静!冷静啊宗宝!” “ 啊啊啊啊!娘你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那对奸丨夫丨淫丨妇!” 饶是蒋宗宝早已做好了自己被亲儿子绿的准备,可万万没想到,这两个不要脸的竟然还搞出人命来了! 蒋母不停的顺着他胸口:“冷静!冷静!你要这样想,这好歹是你亲孙子啊!蒋家有后啊!” 蒋宗宝:“……” 踏马的老子宁愿断子绝孙! 可是——踏马的,好死真的不如赖活着啊! 因而十月怀胎,即将瓜熟蒂落,蒋宗宝也很是担忧自己的“亲孙子”。 就没想到,南锦屏这会儿脾气特别大,都快生了,还想要往街上跑,所以这孩子就“生”在了路上。 所以到了晚上,一家四口在牛车上回来的时候,蒋母听到了小孩子的哭声,当即喜上眉梢,赶紧跑出去看。 “这就是我重孙子?”她擦擦手,正准备抱。 南锦屏侧身,不让她碰,“得给爷爷看看。” 说着,她就抱了孩子进屋,待蒋宗宝露出期待的眼神后,她微微一笑:“高兴吗蒋宗宝?你孩子娘给你儿子生儿子,哈哈哈,我是你媳妇,还是你儿媳妇呢?这孩子是你孙子呢,还是你儿子呢?” “哦对了,村里人都知道我跟蒋一的关系,所以……嘻嘻嘻,你被婆娘和儿子绿的事情,人尽皆知啦!” 蒋宗宝:“????” 蒋宗宝:“!!!!” 喜提金孙的喜悦瞬间破灭! “噗——” 十个月的内心煎熬早把人熬干了,这会子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出来后,人就瞪着眼睛没了。 “宗宝!!!”蒋母从门外奔进来,仓惶大哭。 …… 三日后,晚年丧子的蒋母将南锦屏告到了村长那里:“……村长,我说的话句句属实,我家孙子和儿媳妇……他们对不起我儿,还生了孩子,我儿是活活被气死的啊!” 南锦屏无辜的眨吧眨吧眼:“可是蒋家村的人都知道,我肚子没鼓起来过啊!十月怀胎,我要真是这样,村里人能不知道?” 蒋母:“你怀里的孩子呢!” 南锦屏撇撇嘴:“你孙子又不是我儿子,我指望他给我养老啊?小丫大了之后要嫁人,我被蒋宗宝打了十年,对男人早就失望了,这不,怕晚年膝下寂寞,这才去慈幼院抱了个孩子过来,这事儿有记录,村长派人去问问就行了。” 村长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叫人去问了。 果然,人很快就回来了,证明她怀里的孩子确实是慈幼院抱养来的。 南锦屏叹口气:“婆婆,你不能因为蒋宗宝短命,就要害我啊!蒋一可是你亲孙子呢!” 蒋母:“……” 蒋母本想着将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沉塘,再将不听话的孙子和孙女卖了换一笔钱,然后好好养重孙,只要重孙亲近自己就够了。 可万万没想到啊,孩子踏马的不是蒋家的血脉! 蒋母不能接受这个结果,当即怒吼:“可你们有一腿!” 这时,蒋一忸忸怩怩的开口了,“我听说有……有大夫厉害,能把出童子身,我,我愿意把脉。” 蒋母:“……” 蒋母愣住了,这时候也终于明白过来,儿媳妇这是和大孙子做戏,想要活活气死他们母子啊! 她知道大孙子敢说这话就肯定是真的,可想到儿子的惨死,蒋母嘴角缓缓流出血迹,眼前一幕幕闪过,好似看到大孙子被亲爹打死,孙女还被打坏了眼睛一样…… 她口中喃喃:“报应,报应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就倒在了地上,彻底断了气息。 …… 将蒋母的丧事办完,南锦屏将村里的地交给了蒋一,便带着小丫搬去了镇上。 等过了两年,蒋一的身子骨越发结实,他几乎是月月都来给娘俩送粮送菜,每次都要住几晚,惹得长大了的小丫看见他就烦。 “哥,你该走了。”小丫脸皱皱的,“娘说过两日咱们去府城了,到时候随便你们啦!” 蒋一好笑的看着她,“你不介意啊?” “你趁着我小不懂事的时候哄我喊后爹的事我还记得呢!”小丫瞪眼:“赶紧走,镇上太小啦!” 蒋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听你娘话,明天我把家里的地和房子处理了就搬过来。” 小丫哼了一声,怀里抱着两岁的弟弟:“快走!” 走到门口,蒋一又回过头,看着她怀里的小孩儿:“你叫我啥?” “后爹!” “哎!”蒋一笑眯了眼。 小丫:“……” 算了,各论各的,你管我叫妹,我管你叫爹。 随便吧,爱咋咋。 第99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扔掉都不给你!…… 南锦屏还没睁开眼, 就得到了一个不算太好的消息。 原主的双亲还在,且这个世界的人对穿越者不太陌生,皇帝专注逮穿越者, 每年都要逮到一两个, 然后——统统烧死,一个不留。 毕竟这皇帝也挺倒霉, 后宫每年都要出现一两个水调歌头、我不是来破坏你们我是来加入你们的、沁园春雪……等等,还踏马有搞钢管舞的,险些把当时年轻的皇帝骗得底裤都不剩, 所以现在是抓一个烧一个, 谁都不留。 而逮住一个,赏五百两黄金, 所以这个朝代, 除了极其偏僻的地方, 基本上家家争做朝阳侦探。 当然,这也就意味着自己不能明面上OOC, 至少不能让原主的家人发现自家娇娇弱弱的女孩儿突然变成了力大无穷的女壮士。 闭眼躺在床上缓了一会儿,南锦屏觉得自己这心态不太对,一直以来, 自己遇到渣男依仗的多是系统赋予的力气, 虽然身手和一些简略的医术是自己学的, 但到底一力降十会, 力气大的好处不用她多说。 现在突然要收着点——南锦屏吐了一口气,也是她飘了,毕竟以后还能遇到什么不知道,万一就到了那种力气不管用的地方,那自己依赖成性可不好。 她一向看得开, 也挺乐观,不能OOC那就不OOC,来都来了,总不能畏首畏尾的。 结果就在她睁眼准备下床的时候,门突然被暴力推开,紧接着就有人走了进来,身上还带着一股馊了吧唧的味道。 “大嫂,你怎么还在睡呢啊?一家人都在等你做饭,你这样要是叫亲家叔婶知道了,怕是会骂你的吧?” 南锦屏:“????” 你说啥? 一家子等我做饭还是一家子等我吃饭? “大嫂我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是不是?你现在是我们老朱家的媳妇,可不是南家的娇娇女了,当人媳妇就要有当媳妇的觉悟,快些,爹娘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能饿着!” “真是等我做饭呢啊?”原主刚成亲没多久,在家娇养着脾气不会太温顺,只要行为上不会太过突出,南锦屏也不会为难自己的嘴巴。 “合着我没嫁到你们朱家前,你们一家子都是喝西北风的?媳妇一进来全家就断了手,除了媳妇就没人做饭?” 她抬眼打量这个喊自己的女子,约莫十五六的样子,脸上黑红黑红的,穿着极不合身的绸缎衣裳,偏人又干瘦,跟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似的。 那女子倏得瞪大了眼睛,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置信道:“大嫂你就是这么跟你小姑说话的?我大哥那般品貌,娶你也不是配不上,你这姿态是摆给谁看呢?”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我南家女又不愁嫁,看上你大哥让他当小白脸,他要是不乐意,那有得是人乐意!” 又道:“你还滚不滚?” “你!”女子有心喝骂两声,可也知道自家是什么模样,真要是新婚头一天把人给气跑了,那爹娘跟谁要银子花去? 只是想到自家大哥那张能引得全城女子心动的脸,她又得意上了:“你给我等着,回头我告诉大哥去!” 南锦屏:“……” “行吧,”南锦屏没什么意见,朝外喊道:“黄鹂,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这朱家的媳妇你家姑娘我当不起!” “????” 女子倒抽一口冷气:“你敢?!” 黄鹂赶紧进来,脸上满是汗:“姑娘,方才老太太非说我不懂规矩叫我过去跪着,我这才没空拦朱姑娘……” 南锦屏知道这丫头是个衷心的,原主被丈夫那张脸迷得神魂颠倒,丫鬟不敢反驳她婆婆也是有的。 南锦屏点点头:“收拾东西去,我就是看上朱世贤的脸了,现在反正睡都睡了,那朱家人既然这么不识好歹,咱们就回自个儿家。” 哦对了,朱世贤天没亮就跑了,说昨晚忘了一件事情,得立刻去办,所以就留原主这个新嫁娘来应付他那不讲理的一家子。 因为朱世贤要面子,原主的陪嫁人员全部住在村里由南家花钱新起的房子里头,朱家这边只带了个黄鹂,因而南锦屏只要保证自己不挨打,完全有时间把自己人叫过来跟朱家闹。 且原主的性格确实是说一出是一出,特别的任性,要不然也不可能不顾双亲的阻拦,打败全城女子嫁给朱世贤这个除了脸别的屁都没有的小白脸。 黄鹂自然没有怀疑,甚至觉得这才是自家姑娘的性子,便赶紧去收拾昨日抬进来的嫁妆。 这一家人给孩子取名也是绝,大儿子朱世贤,大闺女朱代贤,二儿子朱发贤,小女儿就叫朱财贤,踏马的整了个世代发财出来。 说起这回,故事梗概南锦屏都不用多看:【一无所有的他娶了她,从此鲜花入怀,先死岳父,再死岳母,继而休妻另娶走上人生巅峰。】 南锦屏直接截取了【一无所有】扔给渣男,而后慢吞吞的穿起了衣裳,全然不顾旁边瞪眼喘粗气的小姑子。 说来原主本来就是看上朱世贤的那张脸,结果这小子能哄人,哄得原主痴心不悔,晕头转向,爹娘死了之后,将家业拱手送上。 等朱世贤将南家的东西都变成朱家的之后,便把原主抛在一边,遇到真爱之后,更是立刻休妻另娶,让原主净身出户,妥妥的软饭硬吃还翻脸不认人的典型。 而朱家一家子,仗着长了一张好脸的朱世贤有姑娘倒贴,从不下地干活儿,净等着外头的人偷摸摸的送钱送粮。 因而一家子连带大女婿都是好吃懒做的模样,底下的小儿子小女儿更别提了,就等着他们大哥“卖”个好价钱,从此带着他们一家子享受荣华富贵。 当然,原主最后虽然还是爱着朱世贤,但的的确确的是后悔了,觉得爱情这玩意儿没什么用,不如银子实在。 所以她的心愿也很简单,爱不爱的都随意,但她不能把南家的家业送给朱家,还要朱家人重新过回以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南锦屏:“……”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爱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原主那个叫朱财贤的小姑子跑出去了,紧接着,朱母的大嗓门就在外头响了起来:“南氏!” 朱母在外头哐哐的砸门,南锦屏方才在人走后就闩上了门,这会子就当没听到,慢条斯理的洗脸刷牙。 等屋门上簌簌的落灰时,她吃了一些点心,这才上前打开屋门:“一大早的,催魂呢催?” 朱母:“……” 朱母那眯缝眼中透出的意思跟她那小女儿一模一样:我是你婆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说话?! 南锦屏斜眼看她,城内富豪榜前三的南家大小姐,还是独女,你别指望她脾气能多软和。 当然,脾气臭不代表不是恋爱脑,要不是遇到朱世贤这个帅绝人寰的还会哄人的,原主的下场也不至于这么惨。 想到方才小女儿说得话,朱母再看大儿媳妇这么不客气的样子,到嘴的污言就这么咽了回去,阴阳怪气道:“出嫁从夫,这个道理你爹娘不会没教你吧?” 南锦屏一身绸缎衣裳,黄鹂也不急着收拾东西,赶忙过来在自家姑娘身后跟着,毕竟大丫鬟最重要的事就是跟着主子嘛! 门外不远处,朱父从堂屋出来,眼神在黄鹂的身上扫了又扫,这才咳嗽一声:“收拾好了?做饭去吧。” 南锦屏:“……” 卧槽,你们家可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啊! 南锦屏都给气乐了,还没说话,方才那小姑子就又窜出来了:“就是,村里哪家媳妇不是这么过来的?” 南锦屏看了一眼这便宜小姑子,心说我是不能动手打人,但我陪嫁多啊,他们力气可不小。 “那我也没想到我一嫁进来你朱家所有人就都成了残废啊!”南锦屏呵了一声。 “噗嗤!”隔壁院墙上,几个脑袋笑出了声,见南锦屏看过去还说呢,“老朱家的,不是我说你,我家老大要是娶了这么一个带着金山银山的媳妇,别说让她做饭了,老娘我晚上亲自伺候她洗脚都乐意!” 朱家这一家就都是傻子,村里哪家儿媳妇但凡多带几两陪嫁银,那婆婆的脸色不要太好看! 就他们家不知足,靠着儿子的脸骗来了有钱媳妇,还想给人家下马威? 笑死人了,人家带着那么多陪嫁下人,哪个不能做饭,你们偏去逼人家千金大小姐? 现在褶子了吧,老脸叫儿媳妇撅回来了吧! 南锦屏和善笑笑,朝着朱母眨巴眼:“那婶子说得没错,婆婆,我今晚的洗脚水就交给你了。” 朱母:“……” 朱母破口大骂:“你放屁!” 朱财贤也在一边拱火,威胁道:“就是!旁人家的咱们管不着,可咱们老朱家就是这个规矩!大嫂你现在就去灶屋做饭,否则饿着了爹娘,大哥待会儿回来了,我是要跟他好好说的!” 这时,南家的陪嫁婆子也都到了朱家门口,见院子里自家姑娘好像被欺负的样子,瞬间挤进来十来个粗壮的婆子:“姑娘,您没事吧?” 南锦屏摆摆手:“早饭做好了?我饿了。” 婆子道:“好了好了,这边姑爷家的也都准备了。” 南锦屏哼了一声:“看见了吧?你要是不为难我,有得是你饭吃!现在——” 她脖子一扬,下巴快抬到天上去了,“隔壁婶子家,去我家拎早饭去!” 又凑在朱母耳边,得意道:“看见没?扔掉都不给你!” 第100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你竟然对我如花似玉…… 朱母:“……” 丢掉都不给我? 这踏马是一个儿媳妇该对婆婆说得话吗? 眼见着无法收场, 屋里待着的朱家二儿子走了出来,给亲娘使了个眼色。 朱母深深的吸了口气,挤出一张笑脸:“瞧你这孩子, 娘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早饭好了是吧, 走吧,咱们一家子过去。” 朱财贤抿抿嘴, 有些气亲娘骨头不硬,可在接到二哥警告的视线后,便不情不愿的忍了, 打算填饱肚子后再慢慢找茬。 南锦屏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 没吱声,等到了不远处自家起的新房子里时, 先是叫婆子将早饭分出去一些给方才隔壁家那婶子, 然后才坐在主位上, 拿起筷子慢慢吃。 早饭挺丰盛,眼见她不顾公婆先开始吃了, 朱家人只能按下心中的不满,没打算跟肚子过不去。 就没想到—— “一人一杯茶,有什么等我吃完了早饭再说。”南锦屏淡淡开口, 然后看向朱母:“我方才说得话你没听见?倒掉都不给你。” 边上立刻有婆子把人拦着, 不让他们凑到桌上影响自家姑娘的兴致。 原主是个恋爱脑, 原主的爹娘可不是, 这些陪嫁的人就是南父南母特地挑出来的,争取自家姑娘在犯浑的时候能有人保住她不被人糊弄成傻子。 当然,原剧情中,这些人下场一般。 成婚第三天,朱世贤就哄着原主将他们给卖了, 又因为怕岳父岳母知道后问责,朱世贤还怂恿原主将人卖到了矿山上,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南家人还真不知道。 紧接着,原主又警告了一番黄鹂,说如果将这事透露给自己爹娘,她便将黄鹂卖到青楼去……这么一番骚操作,也难怪最后原主被赶出家门时,黄鹂面无表情了。 朱家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要就儿媳妇和一个小丫头,他们家里那么多人,还是可能拿捏住她的。 可是现在这一屋子的婆子……朱母肚子饿得咕噜噜叫,为了今天给儿媳妇下马威,她可是一块饼子都没啃,现在看着她吃得香喷喷的模样,脸瞬间就挂下来了。 偏这是儿媳妇陪嫁的房子,还有人家的下人,朱母知道这是亲家放的人手,便就有些顾忌。 给老头子使了个眼色,朱母清清嗓子,道:“老大家的,这公婆没吃饭,你就坐在这里大吃大喝,是不是不太合适?往后咱们一家子还是要在一起生活的,做得太过火了也不好。” 南锦屏:“……” 她可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甚至吃饱了就想走,谁给她的自信自己会在这里跟他们生活的? 南锦屏没理她,吃了个八分饱才放下筷子,对朱母说道:“别担心,我吃完就回城,没打算在这里待着。” 朱母心中一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都嫁到我家了!” 南锦屏无所谓的摆摆手:“我就是看上朱世贤的脸,昨天睡也睡过了,还不太好用的样子,实际跟预期的不符,那我就没必要留着他了。” 朱母的脸瞬间就绿了,怒道:“一个妇道人家,你这说得都是什么不要脸的话!我是你婆婆,世贤是你男人,你怎么能这么说!” 南锦屏看向黄鹂:“我都是用公筷,那些我没碰过的,你叫人端下去分了吧。” 又看向身侧的婆子:“东西收拾收拾,这破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待了,对了,给我准备一碗避子汤,我可不想给这恶心的一家子生孩子。” “……”朱家人:“????” 踏马的这是一个女人能大咧咧的说得话? 南锦屏不在乎他们怎么想,巧了,自己这不要脸的劲儿跟原主也有些相似,因而南家的婆子们眉头都没抬一下,有条不紊的准备去了。 “……”朱家人:“!!!!” 不是,南氏都嫁到他们朱家了,你们这些下人怎么回事? 女人跟男人洞房后就不值钱了啊! 你们为什么不去拦着她? 朱家人贫瘠的大脑不能理解,为什么有女人嫁人第二天就敢说要走,还要给自己喝避子汤的! 女人不都想生个儿子拴住男人吗? 可再不理解,他们也还没蠢到家,到底是明白了一件事——儿媳妇要走! 那可不行! 下金蛋的母鸡,都飞到朱家了,怎么还能走? 朱母赶忙走了上来,神色焦急:“你在说什么胡话?一女不侍二夫,你都跟世贤洞房了,怎么能说走就走?还有避子汤……万一伤着我大孙子了,你担待得起吗!” 说罢,她又软和了语气:“行,今天的事是我做错了,不就是不想做饭吗?可以,你家这么多下人婆子,以后一日三餐就让他们去做!我也不逼你,你伺候好世贤,再给我们老朱家生一个大胖孙子就行了!” 她这主意打得好,亲家家里没有男丁,眼前这儿媳妇要是生个儿子,那亲家不得把外孙捧到天上去?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到时候自家不就白得了南家的产业吗? 这么一想,朱母心中就有些后悔,隔壁那老贱人说的不错,带着金山银山的儿媳妇干啥要给她下马威? 等她生了孩子,拴住了人,不比得罪她要好? 南锦屏直接没搭理她,反正只要顺着原主的性格,回自己家她不香么?何必留在这里听她唧唧歪歪。 因而使了个眼色,周边的婆子很快就过来,将看了一早上别人吃饭的朱家一家子撵了出去。 朱父倒是想发脾气,可被想要大孙子的朱母拦住了,“行了,咱们方才都想岔了,发贤,你赶紧去将你大哥找回来,叫他哄哄南氏,你以后能不能也娶个大小姐就看你大哥能不能将你大嫂哄回来了!” 事关自己一辈子,朱发贤当然认真了,顾不得空着的肚子,点了头就撒丫子跑了。 朱财贤跺了跺脚:“娘,你怎么顺着那个女人了!” 朱母翻了个白眼,“好了好了,你大姐嫁了个废物,你难道也想?听娘的,先让她得意得意,只要你大哥回来把她哄好了,咱们娘俩什么时候不能拿捏她?只要她到时候愿意将嫁妆拿出来给咱家花用,往后啊,说不定你还能找个读书人,有机会当官太太呢!” 朱财贤一听,本就黑红的脸色更深了,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娘!” …… 南锦屏说到做到,她这一上午也将原主的性格琢磨的差不多了,总体来说——不讲理,本性发挥。 这个没什么难度,只要控制好自己别暴露力大无穷的能力,南家父母又不可能跟女儿睡一个院子,就没什么妨碍。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养了十几年的独女,当爹妈的肯定很了解。 不过这个再怎么难,也比留在朱家村这边跟这家子不要脸的日夜相对要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了,这边一行人趁着朱家发懒去大女儿家蹭早饭的时候,南锦屏为了避免麻烦,赶紧带着自己的陪嫁,拉着嫁妆呼啦啦的走了。 结果在马车走了一整天,天要黑快要到家门口的时候,车夫突然停了下来。 黄鹂掀开帘子看了看,而后面色复杂的又坐了回来:“姑娘,是姑爷拦住了车。” 听到这话,南锦屏便将帘子卷了起来,仔细打量这个令全城少女疯狂绝食也要嫁过去的男人。 长得着实是不错,脸蛋白净身高腿长,微微一笑的时候,桃花眼中漾满了情意,叫人视线一碰就舍不得离开。 南锦屏确实也爱多瞅两眼这种男人,便挑挑眉:“你这是……事情处理完了?” 新婚一大早把媳妇扔家里,也亏他做得出来! 无非就是为了不崩人设,想要等老娘将妻子为难一天,等她失望难过再惊慌的时候再出现,这时候说什么情话都事半功倍,难怪原主会被哄得死心塌地的。 朱世贤没有多想,他一直都知道南氏脾气娇纵,今儿也不过是为了磨磨她的性子罢了,再说了,他知道自己长得是什么模样,因而不担心她会有多恼。 便皱了眉,很是不高兴的样子:“你怎么在这里?咱们昨日才成婚,你现在不是应该在朱家伺候我爹娘?难道是来找我的?我说了我是个男人,在外头要有自己的事情,你不能这么黏糊着我,不像话!我还想多读两年书考个功名回来让你当官太太,你能理解我的吧?” 南锦屏笑了笑,问他:“你要有这本事,这十几年能连个童生都没考上?” “我那是不太方便,”朱世贤有些恼怒:“我这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女子……咳咳,我在她们当中选择了你,你不应该辜负我的。” 南锦屏呵了一声,那么多姑娘,你选中原主难道不是因为想吃绝户? 她声音冷淡了下来:“总之你爹娘弟妹在咱俩成婚之后就残废了,全家都等着我一个人做饭给他们吃,我不想伺候了,你有意见?” 和离简单,可这么容易放掉渣男不是她的作风。 再说了,不能OOC啊! 就算原主脾气再任性,这刚成婚受了委屈回家了,爹娘确实不会多想,反而会留着她住。 可要是成婚第二天就和离……南锦屏觉得皇帝老爷的火刑架离她也不远了。 朱世贤心中一跳,这才发现以往没脑子的南氏突然不一样了,便立刻转变了态度,宠溺道:“我还以为你心中没我了呢,原来是这事啊?” 话没说完,人就先上了马车。 黄鹂看了一眼她,小声道:“姑娘……” 南锦屏脸色不变,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的。 就听朱世贤解释道:“我爹娘一直在村里,他们老一辈的思想都是这样,再说了,这事儿便是跟岳父岳母说,他们也挑不出不是……当然,我知道你没受过委屈,我这就陪你在娘家住着,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咱们再什么时候回去?” 南锦屏诧异的抬头看他,这还挺能忍啊? 换了前几个渣男,基本上就跟狂躁症一样受不得撩拨,这位还挺能屈能伸? 不知道为什么,南锦屏心底突然冒出了跃跃欲试的感觉,这个不一样的渣男,别是系统给她的挑战吧? 见她视线落了过来,朱世贤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继而露出了迷人的笑:“怎么了?是不是我脸上哪里蹭脏了,你给我擦擦?” 说完,人就将脸凑了过去。 “啪!”南锦屏毫不留情,一巴掌甩了过去,然后娇喝一声:“行了,今天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然后斜睨他一眼,下巴扬着:“我脾气不好你就多忍着点,一巴掌打完了咱俩就扯平,只要你心里还有我,我就不会跟你多计较!” 朱世贤:“????” 你竟然对我如花似玉的脸动手?! 南锦屏才不管他怎么想,而是看向最了解原主的黄鹂。 见那丫头眉梢都没动一下,南锦屏心里就有数了,言行符合,没有OOC!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0-110 第101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万一你放屁吓到我…… 朱世贤一时有些分不清她真的是脾气不好还是故意的, 可想到她为了嫁给自己在家里闹死闹活的,他就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毕竟当初为了嫁给她,她可没少挤兑自己旁的爱慕者, 所以今日这对他动手的举动可能真就是因为恼了自己的爹娘。 没看黄鹂那丫头面色都没变吗? 想来千金大小姐就是这个脾气, 以往在自己面前乖顺,不过是想嫁给自己罢了。 想到这里, 朱世贤抿抿嘴,捂着脸的手就这么放了下来,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你看你, 这个脾气也就我受得了, 要是离了我,还不知道你要怎么办。不过你放心, 虽然你脾气不好, 可我不会嫌弃你的。” “你也放心, 虽然你除了脸以外一无是处,可我看上的就是你的脸, 我也不会嫌弃你的。”南锦屏回以微笑。 以某种不算缺点的小事施以精神打压的pua之法? 不好意思,这个她也会。 朱世贤:“……” 朱世贤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好在他演戏的功底不错, 瞬间就恢复了自然:“如果我的脸能叫屏儿你如此爱惜, 那我定然会百倍千倍爱护它, 不叫你因为看不到而伤心失落。” 南锦屏哼笑一声:“那倒也不必, 这个不好就换下一个,只要我乐意,永远能有年轻好看的脸,你不用这么费心思。” 朱世贤:“……” 朱世贤被噎得一时无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南锦屏也不管他是什么脸色, 她现在就是一个新婚第一天被婆家欺负的傲娇小公举,和丈夫闹别扭再正常不过了:“你与其说这个,倒不如想好说辞,待会儿见了我爹娘怎么说咱俩回来的原因。” 果然,朱世贤脸色难看了起来。 老丈人两口子不喜欢他很正常,没有哪个当爹娘的会喜欢处心积虑哄自己亲闺女的男人,这事放在他身上,他自己都不能接受。 可没奈何,南家就他妻子这一个独女,还教养得颇为任性,想要什么都要得到。正巧自己也看中她家里没个兄弟,往后的家业只会给女儿女婿,若不然,谁耐烦伺候她这想一出是一出的脾气? 放到别人家,就这新婚头一天伺候公婆一家都做不好的事,都足够他把她休了! 可想到南家的家业,自己又是南家名正言顺的女婿,朱世贤深深的吸了口气,靠着闭目养神,等车夫将车驾到南家的门口,他脸上又是那副温润深情的模样。 朱世贤率先下了马车,将手伸了过去:“小心点,我扶你。” 南锦屏心里吐槽这狗男人可真能够演的,可想着自己也要在这个世界演戏,便虚假笑笑:“我自己可以。” 说是这么说,可手臂还是搭了上去,动作极其的自然,毕竟当时叫太监扶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 朱世贤总觉得她这样怪别扭的,可哪里别扭又说不上来,便只能笑笑:“坐马车不舒服,是不是腿麻了?” 南锦屏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下车就撇开他的手,喊了黄鹂过来将二人隔开。 朱世贤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无奈的样子,而后摇摇头跟了上去,“怎么又不说话了呢?脚麻了要是不想走,我抱你进去?咱们是夫妻,这里又是你娘家,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就是今天看你不顺眼,”南锦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只要一想到你一大早天没亮就起床跑了,我心里这口气就咽不下去,感觉很想再打你一巴掌的样子。” “可是……”她叹口气,“唉,我这心里只要一想到动手打你就难受的厉害。” 话一落地,接到门房上报信的南母就急匆匆的带人出来了,连眼风都没扫女婿一个,拉着南锦屏的手,面上满是担忧之色:“门房上的过来报信我还不信,怎么今天第一天你就回来了?这个时辰到家,怕是早上用过饭就走的吧?这是出什么事了吗?可是朱家给你委屈受了?” “别怕别怕,就在家里待着,爹娘就你一个闺女,这里不是你娘家,就是你家!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南母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侧头看了朱世贤一眼:“女婿也来了啊?进屋坐吧。” 朱世贤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娘,是我对不住屏儿,家里人实在是……唉!” 说是这么说,可等娘俩转身之后,他眼神瞬间就暗了下来,觉得丈母娘这是瞧不起自己。 南母今年不过三十岁,再加上南家不差钱,保养的好,整个人说是二十出头的女子也有人信。 她很是不满意朱世贤这个女婿,再是长得好在她眼里也就是个没本事的二流子,只要一想到自己如珠如宝疼了十五年的闺女嫁了这么个东西,她心里就揪着似的疼。 可是这孽障是亲生的,又是割腕又是上吊,当父母的总是拗不过子女,最后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等几人进了屋,南锦屏抱住南母的胳膊蹭了蹭:“娘你别听他两句就糊弄过去,朱家人太欺负人了,我长这么大亲爹娘都没伺候过,凭什么一大早的还没睡饱就要起来伺候他们呀?” 然后便将今儿的事情说了出来。 南母:“……” 欺人太甚! 她给姑娘那么多陪嫁就是为了防止这些的,结果朱家人还敢得寸进尺? 呸! 旁人家的姑娘她不管,她家的姑娘,那就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 多大脸! 朱世贤:“……” 朱世贤被丈母娘的眼色盯得脸都红了,很是羞愧的模样:“我真不知道我爹娘会这样,我以为他们会爱屋及乌……” 南母嘴巴动了动,有心斥责他不会护着妻子,可想到女儿都嫁人了,就算被朱家人欺负也还要带着女婿回来,就说明她一颗心还在女婿的身上。 便叹了口气:“你们小夫妻去歇息吧,娘吩咐下去叫人准备晚膳,先洗漱一番,马车上也不方便。” 这是自己家,南锦屏当然不会客气了。 只是她回自己的院子之前,着人将朱世贤看在厢房内:“姑爷今儿惹我不高兴了,不许他靠近浴房一步,要是你们看不住人,回头也别在我身边待了。” 之所以说得严重一点,是怕哪个丫鬟被美色迷惑,叫朱世贤找到机会“床尾和”。 听了这话,朱世贤神色幽幽:“我听你的就是,实在没必要这么防着我。” 南锦屏不置可否,等洗漱出来后,就见朱世贤还安安静静的坐在厢房内,连桌上的茶水也没有动过的样子。 见她披散着发出来,他立刻担忧的站了起来,喊了丫鬟拿熏笼过来:“晚上头发不干会着凉的。” “世贤你真的好贴心。”南锦屏呵呵笑了两声。 “你是我妻子,我不跟你贴心,还能跟谁贴心?”朱世贤靠近一步,深情款款道。 那你这么说,咱也就没必要跟你客气了。 就在这时,有小丫头在门口喊道:“姑娘,姑爷,老爷回来了,夫人说收拾完了就叫你们过去用晚膳。” 这边俩人对视一眼,朱世贤想试探她:“你看,我这蓬头垢面的见岳父也不好,不如我先洗漱一番?虽然叫一家子等着不太合适,可我心悦你,总想在你的家人面前露出最好的一面。” 要是同意让她爹娘来等他,就说明回头哄哄还是能拿捏住的。 南锦屏脸色一冷:“朱世贤你别给脸不要脸,叫我爹娘等你,你配吗?” 说完,人就急急的走到门口,又停住身子,回头气恼的跺了跺脚:“还不快跟上来!回娘家你都不给我面子,你就是故意跟你爹娘一样想给我下马威!” 朱世贤:“……” 朱世贤心里一松,这蠢货是觉得叫她爹娘等着会让她没面子? 他便很无奈的摇头笑笑:“你啊,罢了,先去拜见岳父。” 南锦屏转过身子后翻了个白眼,这狗东西疑心病可真踏马的重! 同时也提醒自己一定要小心,别南家夫妻心疼女儿没去多想,倒是叫这个软饭硬吃的狗东西给看出自己不对了。 回头要是一个举报送上去,那自己可就得拜拜了。 毕竟这个朝代的皇帝对穿越者是一点容忍度都没有,她就是再能耐,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与国家机器对抗。 不过说到这个,武艺过两天的确该捡起来了,那是保命的玩意儿。 俩人到了前面,南锦屏一见南父就跟记忆对上了,不免开口:“爹你这趟出去回来怎么瘦了这么多?路上有好玩儿的吗?” 南父原本还讶异自家那没心没肺的姑娘怎么会心疼人呢,听到后面一句瞬间就笑了:“就知道有没有好玩儿的,也不担心担心你爹有没有遇到劫匪。” 闻言,南锦屏立刻紧张了:“啊!那有劫匪吗?爹你那么厉害,是不是都把他们打死了?” 南父笑着摇摇头:“没有的事,快坐下吧,饭菜别凉了。” 又看着朱世贤:“世贤啊,听说你爹娘想让锦屏去做饭?不错,这个算是规矩,可咱们都是过日子的普通人,这没条件确实该这样,有条件了……你说是吧?我这辈子拼了命的做生意,可不就是为了让姑娘自在一点?” 南父一副不气不恼乐呵呵的模样:“你也别怪我多话,你们小两口怎么过日子那是你们的事,打打闹闹我都不管,可我的闺女,不能叫旁人欺负了是不是?回头那边伺候你们的人要是不够,尽管派人跟我说,我再给你们送二十个人过去!” 朱世贤一听,立刻低头认真听着,面上满是羞愧之色,等听完了,便立刻站起来,衣袍一掀就要跪下去:“爹,娘,是我没想周到,我只想着天不亮就进城来读书,好叫屏儿以后能随我夫荣妻贵,却忘了我爹娘……唉!子不言父之过,我对不起屏儿。” 南锦屏顺手就把他提了起来:“你这人!我让你跪了吗?你这样好像我爹不讲道理一样,明明他说得都是事实!” 朱世贤也就顺势起来,深情中带着讨好:“是是是,是我这人笨,没想好,该打!” 说着,人就要伸手往自己脸上拍。 南锦屏就更急了:“我不允许你打自己的脸!” 可也不知道她是笨拙还是手脚不听使唤,明明是伸手去挡,结果操作反了,硬生生给他加了好几分的力道—— “啪!!!” 一声巴掌,清脆又响亮! 南父南母都惊呆了,这,这女婿这么实诚? 难道真是他们看错眼了? 南父更是很不好意思,不管女婿怎么样,世人都爱财,只要他能好好对闺女,有些小问题也无妨。 再说了,亲家是亲家,女婿是女婿,两者应当不能混为一谈的。 别说是他们,就是朱世贤自己都愣住了,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又看向南锦屏:“屏儿?” 南锦屏心虚的往后缩了缩,而后梗直脖子,眼神闪烁,一脸干了坏事又不想承认的样子:“喊我干什么!要,要不是你非要打自己,我会着急的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挡你吗!我,我就是有点迷糊,没看准方向……” 朱世贤:“……” 感觉到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朱世贤险些破口大骂。 还迷糊……你踏马的就是个傻子吧! 可看着妻子都这样了,他知道自己表情要是不对,岳父能立马翻脸,便强行挤出一抹笑,端起桌上的杯子:“我知道你喜欢孩子,这段时间不便喝酒,来,我以茶代酒向你赔罪。” 南父咳嗽一声,这事确实是自家姑娘不讲理,便道:“锦屏啊,世贤很有心。” 南锦屏也羞答答的:“好。” 然后仰头,将茶全喝了,这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爹娘,快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好好好!”南父南母就喜欢女儿这黏糊人的样子。 南锦屏余光瞥到朱世贤眼中没有丝毫温度的样子,无所谓的挑眉,自顾自的吃得快乐。 难怪说女人结婚后都喜欢回娘家啊,这娘家妈真是处处贴心,尤其是吃食上头,那真是怎么好吃怎么来。 这婆家呢,好的就不说了,大家客客气气就行了。 不好的,暗中说这个菜废了多少心思,你要感恩之类……那也没辙,人家确实为你辛苦了,这个情得接。 这最糟糕的,就像她以前的一个朋友,跟男朋友第一次上门——嘿了个大艹,清炒韭菜、隔夜米饭、丝瓜炒蛋。 没了,对,就是没了! 并不是那种穷得揭不开锅的! 毕竟——女方肚子五个月了,我怎么对你,你都要忍着。 甩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甩走,等到了自己的院子,南锦屏似笑非笑的看着朱世贤:“世贤,我也不跟你装,婚前我温柔小意就是想得到你,现在得到了……我其实还是很喜欢你的,可你爹娘给我的委屈没那么容易去,所以你今晚?” 朱世贤很是无奈的样子:“那我在厢房睡,等你什么时候气消了,我再什么时候陪你好不好?” “不好!”南锦屏鼓起脸,将胡搅蛮缠发挥到极致:“你就是不爱我!” “你要是爱我,就不会把我扔给你爹娘!” “男人爱一个女人,就是时时刻刻把她捧在手心里,一点委屈都不会给!” 她大脑快速运转,将自己那辈子网上看到的毒鸡汤都翻了出来: “就算我生气了不想跟你在一起,你也要知道我心里想什么!不能应付我敷衍我!” 朱世贤:“……” “那我陪你?” “不行!我气还没消呢!” 南锦屏鼻子皱了皱:“我不管,你一定要给我一个让我高兴的理由!” 朱世贤:“……” 踏马的果然钱难挣屎难吃! 这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竟然还有两幅面孔,可真不好弄! 可是为了以后的富贵老爷梦,朱世贤心中恼恨面上体贴:“那我就睡在你床边好不好?” 他眼中情意绵绵:“在最靠近你的地方,听着你的呼吸,你睡了我才睡,不让你心慌害怕。” 南锦屏果断摇头:“不!” “万一你放屁吓到我怎么办?” 朱世贤:“????” 不是,美男子怎么会放屁?! “所以你在我门口守着睡,我知道你在,我就不害怕了!”说完,人进去就瞬间关了门。 朱世贤:“……” 哪有丈夫睡在妻子门口的! “屏儿!”朱世贤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我是你丈夫,睡在门口……这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的,不像话!” 南锦屏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你就是不爱我,否则这点小事都不算事!哼,朱世贤我算是看透你了,我不要跟你当夫妻了!” 朱世贤:“……” 踏马的! 第102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这是怜香惜玉了?…… 次日。 许是身体的记忆作祟, 南锦屏躺在原主未出嫁时睡得床上,整个人放松得不行,一觉到了大天亮, 还用脸颊在枕头上蹭了蹭, 舒服得不行。 对比上一个世界给人当小妈,南锦屏心中唾弃了自己一下, 果然还是有钱有闲好享受啊。 最简单的,这回可不要自己亲自去一片片缝月事带了。 就这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等起来的时候, 门外已经没了人。 她顺嘴问了一句:“姑爷呢?” 黄鹂端来了温水伺候洗漱, 闻言便道:“姑爷天一亮就叫外头的将铺盖收了,说是出去和友人探讨诗书, 等姑娘差不多起了再回来。” 南锦屏嘴角翘了翘, 这话是糊弄鬼呢, 估摸着等早饭好了差不多。 果然,她猜得没有错, 这边收拾好之后才到前院去陪陪亲爹,就听门房上的来报,说是姑爷也回来了。 南父听闻, 看了闺女一眼, 摆摆手叫下人下去:“一大早的不在一块儿, 这是还没好呢?” 迟疑了一下, 又道:“爹是不在乎你们好不好的,我只要我自己个的闺女高兴。” 南锦屏就爱听这种不要脸的偏心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爹这话我爱听,您就别操心这个了,反正我对您女婿那张脸是怎么也放不下的, 您放心,我又不傻!” 南父哼了一声,心说你是不傻,可女婿那张脸要是认真哄你,你连傻的机会都没有,怕是直接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 不行,改天还得再给一些人手,女孩儿也爱男儿俏,得多找些可靠的人看着,可不能叫她吃亏了。 父女俩心思各异,待南母看过一圈去叫人准备早膳之后,朱世贤也带着露水的潮气走了进来。 见屋内父女俩言笑晏晏的模样,他脚步一顿,脸上又挂着温润的笑,喊了丫鬟拿熏笼过来。 还朝南父解释:“屏儿自小娇养,身子骨受不得累,我这才从外头回来,身上露气重,别再给她过了寒气,到时候吃药是小事,这身子骨伤了可不行。” 南父眼里满是欣慰之色,南锦屏也双颊飞红,很是感动的模样。 等吃过了早饭,南父心里再不是滋味,也想让闺女过得开心,便叫账房上支了银子,叫两口子出去逛逛,买些喜欢的东西。 南锦屏没拒绝,南家给她的陪嫁铺子不少,她趁着这个机会看看也无妨。 至于朱世贤——这个就不太重要了,跟就跟着,要是铺子里的人看重姑爷多过她这个姑娘,那这种脑子有坑的人也不能留着打理铺子。 朱世贤见她出了南府便就吩咐车夫往陪嫁的胭脂铺子去,有些讶异的看着她,南锦屏侧头看他:“怎么了?” 朱世贤回神,“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打理铺子的人都在,你是主子,没必要事事亲为,若是累着了你,我可是会心疼的。” 南锦屏面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我脾气不好,不是脑子不好,这南家家业以后都在我手里,我要是没打小儿学些生意经,不擎等着遭殃么!” 朱世贤:“????” “不是,你一个女子,怎么好抛头露面,这个……我是可以帮你的啊!” 说罢,又觉得自己好像太过心急了,便连忙解释:“当然,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舍不得你辛苦。往后等岳父岳母年纪大了,我帮你管着外头的事,像是账册、账本呀,这些也都在你手里,你不用担心别的。我朱世贤娶你是因为心悦佳人,而不是贪图你家的银子。” 马车到了,知道主家要来,胭脂铺子的女管事一直在门口等着呢。 南锦屏下了马车,浅浅一笑:“没关系的,你就是贪图也摸不着边,别瞎想,没机会的。” 朱世贤讶然,可在看到铺子门口的人时,口中的话瞬间就咽了下去:“你怎么还是这幅小孩儿脾气,罢罢罢,不说这个就是了,毕竟我是想要读书考取功名让你做官太太的。” 官员不可经商,所以你别多想。 南锦屏微微哼出鼻音,在视线挪到女管事身上时,后者立刻咬了下唇,而后脸上扬着笑看过来:“姑娘来了。” 朱世贤眼睛眯了眯:“你不是说要来看看铺子?赶紧看,我记得你有好几家铺子的,咱们赶在上午看完,再去祥和楼那边亲自买点心,我记得岳母喜欢吃这个。” 肉眼可见的,女管事松了一口气。 南锦屏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他们二人一番,没说什么,径自走了进去。 留在后头的朱世贤和女管事对视一眼,又双双移开视线,保持了一定的距离,紧跟着就踏进了铺子。 女管事进去后笑容满面,着人将账册等物都送到二楼去,低声道:“姑娘,您不如去二楼厢房?那里安静,这底下人来人往的,偶尔也会有些男客进来,我怕冲撞了您。” 朱世贤看了她一眼:“这后院里头卸货的小子年岁不大,我帮着去理理货。” 女管事就立刻客气道:“这怎么好呢?姑爷身份贵重,不合适的。” 朱世贤摆摆手:“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我也是穷苦人家出来的,这些活儿都做惯了。生意上的事我虽然不懂,可也知道这看账册就跟男子读书一样,不好被人打搅的,给个安静的环境才能看得更快更仔细。” 说着,他审视的视线就挪了过来:“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瞒着你家姑娘的吧?” 女管事哭笑不得:“姑爷这说得叫什么话,您尽管去后院看就是了,货架上确实有些没弄好,就劳烦姑爷了。” 南锦屏没什么意见,今儿出来就带了两个大力婆子和黄鹂,因而将三人全部喊上,叫她们在一边坐着吃茶等,自己则慢悠悠的翻着账册。 等朱世贤跟女管事进了后院的库房,门一关,女管事就卸下了那股强撑着的劲儿:“怎么了你?我看你眼底都青了,是不是她为难你了?还是晚上心里想着事儿没休息好?” 在心上人面前,朱世贤一点儿都没掩饰自己,脸色阴沉得厉害:“这南家就没一个把我当人看的!不过你也别担心,南氏脾气大是大了点,你受些委屈忍忍,她这个人没什么脑子,等往后……我全部给你找补回来!” 女管事名秦妙灵,今年二十二,是个寡妇,当初正是南母逛街遇到她被婆家发卖,一时心软将人买了回来,后头见她又认识一些字,便派到胭脂铺子这边来,一步步的走到管事的地位。 而朱世贤今年也有二十了,两家以前还是邻居,后来秦家搬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机缘巧合之下,俩人相遇了。 这中间不提也罢,总归朱世贤从小到大的经历在,让他不喜欢那些天性单纯又没受过苦的女子,甚至还有些嫉妒她们。 倒是秦妙灵,出身一般,嫁人后过得又不好,偏还是个有手段有野心的,方方面面都符合他心中的点,一来二去之后,俩人就勾搭上了。 还觉得契合无比。 而这两日,朱世贤一大早的人就失踪,正是过来找她。 因而听完了他的话,秦妙灵深深的吸了口气:“我倒是不怕受些委屈,就是她今年才十五,年纪轻,做事也没有章法,我怕她一时冲动……” 秦妙灵在胭脂铺子这段日子,她不是没利用过自己往上爬,因而对男人很是了解。 这个昔日的邻居看上她的就是有谋算有手段,欣赏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女子,正巧她就是这种人。 不过男人嘛,再是欣赏,对女人的要求都依着一点——对他死心塌地,爱到深处不可自拔。 因而叹了口气,语气中微微有些酸涩:“左右我嫁过人,不会对你有什么要求,我就希望你……你能给我一个孩子,这样你以后即便是娇妻幼子在怀,我也不至于孤单凄凉。” 果然,朱世贤很享受这种足智多谋的女子为自己死心塌地,相比较那种糊涂蛋的爱,他觉得这种女人能给他带来更多的成就感。 便仔细听了听院子里的动静,然后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你放心,那个蠢货什么都不往心里去,你最近喝药好好调理调理,往后南家的一切,都会是咱们儿子的!” 秦妙灵听他这么说,心里是既高兴又警惕。 高兴嘛,自然是男人把她放在心上,为了自己这个嫁过人的寡妇,他连发妻都不顾,哪个女子会不心动? 可警惕也正是因为如此。 她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南氏大家小姐出身,金尊玉贵的养了这么些年,对他朱世贤又痴心不悔,宁愿违逆家中的父母也要下嫁给他。更何况她还是南家独女,身后带着金山银山,这般好的女子,若她是个男儿,娶回家之后不说把她当成祖宗供着,也得当成亲爹伺候。 而朱世贤得了这般娇妻,竟还如此薄情寡义……即便他的薄情寡义有一部分是为了她,可不能否认,他朱世贤更多的却是为了他自己。 秦妙灵向来冷静,也从没指望着男人在情动时对她许下的海誓山盟有几分真心。 就南氏那般的脑子,铁定是斗不过朱世贤的,迟早得出大事。 而她也正好从没想过朱世贤的正妻之位,只要她能给朱世贤生个儿子,手中再分得一些钱财……反正这年头笑贫不笑娼,跟着这般心狠手辣之人,下场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还是捞钱要紧。 能得一儿子,手中再攒下三两个铺子,要是南家两口子出了事,那朱世贤过上几年必然是要休妻另娶的。 自己趁着这个时候打出往日的感情牌,再央求一番,说想要带着孩子去别处另谋生路,不耽搁他朱家娶好妇,说不定还能再得一些路费。 想到这里,秦妙灵眼神暗了暗,从他怀中挣脱开来。 为了不叫自己行为太过突兀,她又上前一小步,将他衣领子整了整,袖摆拍了拍:“别这样,女人对自己的男人占有欲很强,我……我能得你垂怜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奢想那么多。可姑娘她到底娇养长大,又对你痴心不悔得,怕是心中会敏锐一些,咱们可不能露了痕迹。只要你心中有我的一小块地方,我不会跟她争抢的。” 朱世贤长长的叹了口气:“这辈子认识你,我便是死,也无憾了!” 没有哪个男人对这种女子会不心动的! 朱世贤也没敢太过耽搁,见楼上的人还没下来,便又亲自烧了一壶茶提了上去,敲了敲门:“屏儿,可好了?我给你送些热茶上来,凉了的就别喝了。” 南锦屏推开门,一脸被累到的样子。 见他这样,脸上出现一些感动的神色:“你怎么就这么好呢?不管我对你做什么,你都是这么的体贴,我……我果然没有选错你!” 朱世贤见自己辛苦两日才得她一好脸,憋屈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那你就先歇着,我去祥和楼那里亲自给你买些点心回来,不能饿着你。” 南锦屏道:“让下人去就好了,你陪陪我嘛!” 朱世贤宠溺又无奈:“你歇着吧,下人跟我如何能比?我买的你吃得才会更香。” 更重要的是,方才听了妙灵的一番话,他心潮有些澎湃,觉得很是对不住她,也想偷偷买一根银簪藏着,届时送给她,好弥补自己心中对她的愧疚。 “那好吧,你快些。”南锦屏也不缠着他,关上门坐了回去等着。 朱世贤在门关上之后脸色就变了,拳头握得很紧:说什么心悦他,结果还不是把他当个跑腿的小厮使唤? 楼下路过的秦妙灵抬头,见他这样,轻轻摇了头,让他忍耐一二。 朱世贤深深的吸了口气,搓了一把脸,重又恢复了温润公子的模样,下楼后便往祥和楼的方向去。 只是走了多远,刚拐过一条街道,朱世贤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不远处的朱母见到自己的大儿子,眼睛一亮,立刻小跑着过来。 朱世贤这人自卑又自大,因为家境,心中一直自卑,偏他长了一张好脸,因而在外总是做出一副淡然不在乎的样子,有些时候甚至还落落大方的以自己家境自嘲一番,导致别人对他的感官很不错。 实则每一次说起家境,说起自己的家人,他心中就跟被剜了一刀似的,羞耻的几乎要钻到泥里去,恨上了所有家境比他好的人,久而久之人便压抑的有些变态。 这会子见朱母不修边幅的模样,他觉得很是丢人,可又因为这是亲娘,他想叫朱家所有人跟着自己过好日子,从而转变别人对自己泥腿子出身的印象。 因着两种想法碰撞,他脸色就有些扭曲,声音中满是压抑的不满:“娘,你怎么来了。” “你这才成婚,你跟你媳妇儿都跑了,人不回来不说,也不知道派个人往家里送银子!家中没米没菜都断了炊了,我不来找你还能怎么办?” 朱母就是个普通的农妇,因着儿子长了一张好脸,打从儿子十岁之后,全家就再也没有下过地,就等着那点租金以及小姑娘们的倒贴过日子,硬是熬了十年之久。 从而朱家越来越穷,人也越来越懒,当然也就看不懂儿子脸色之下的不耐烦, 还大声道:“快点给我一些银子!顺便叫你媳妇回家,跟她说娘也不为难她了,只要给咱家银子买粮,娘天天伺候她洗脚都行!” 朱世贤:“!!!!” 朱母不要脸,可朱世贤要啊!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亲娘明目张胆的让他跟妻子要银子买粮,朱世贤觉得自己的自尊心被伤害到了。 他可是一个男人,怎么能做出伸手向妻子要钱的事? 而自己娘这个当婆婆的,怎么能说出为了银子就伺候儿媳妇洗脚的话?! 他不要面子的吗?! 朱世贤额头青筋直跳,赶紧将人拉到了小巷子里,压抑着怒火道:“娘,你怎么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这种话?管儿媳妇要银子,还伺候儿媳妇洗脚……你不觉得这话很丢人吗?” 朱母听完就很委屈:“你娘我不傻!怎么会不知道这个丢人?可咱家是什么光景你不知道?要不是你长了这张好脸,娶一个带着金山的儿媳妇,你老娘至于这么委屈吗?行了行,你二弟还没成亲,你小妹也没嫁人,便是你大姐家……呸!你大姐夫那个懒货就是个没用的!娘不委屈自己讨好你媳妇儿,这一大家子吃什么喝什么?难道你不想管你大姐、二弟和小妹了?不想管你的亲爹娘了?” 朱世贤:“……” 老天爷对他为什么如此的不公平? 给了他这么一张脸,为什么就不能让他投胎到富裕的家庭?即便是普通人家,也不能给他这么多拖后腿的家人啊! 这里没有旁人,朱世贤也就没有那么浓郁的羞耻心。 他揉了揉眉头,很是不耐的样子:“你既然知道她有着金山银山,做什么昨天要给她下马威?现在人被你气得跑回了娘家,我自己在老丈人面前都要做小伏低,挨训得跟孙子似的,我上哪给你找银子去?” 实则他身上还有一些,打算给妻子买糕点,给情人买簪子。 可这话他能说吗? 当然不能了! 比起只会拖后腿和趴他身上吸血的家人,当然是情人和妻子更重要了! 毕竟一个有钱,一个有心,哪个都不能落下。 朱母闻言,立马就不干了:“老娘生你养你,你怎么……” 朱世贤方才那么说就是为了给她一个心理准备,这会子见她要闹,便只能做出一脸肉疼的样子,从荷包里开始数钱。 朱母一看,眼睛瞬间就亮了,一把将荷包夺过:“行了行了,我是你亲娘,给亲娘银子还要数?拿来吧你!” 朱世贤:“……” 幸好他习惯将银子放在袖子里。 算了,本来就是装样子的百多文钱。 得了钱,朱母也不嫌少,反正现在有了有钱的儿媳妇,花完了大不了再管儿子要。 她儿子长了这么一张脸,叫南家那小丫头片子占了这么大便宜,给些银子给公婆花又怎么啦?她嫁到了朱家就是朱家的人,所有的嫁妆都该给朱家人花用,自己没直接上手抢,都算是看在她那爹娘的份上了,要不然她手里别想留一文钱! 朱母哼哼乐乐的走了,朱世贤松了一口气,赶忙买了糕点和簪子回去。 就没想到—— “姑娘,冤枉啊,我真的没有贪铺子里的银子啊!”秦妙灵被扒了身上的体面衣裳,套上一层粗布衫,跪趴在地上楚楚可怜。 南锦屏举着手里的账册:“哦,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铺子里的盈利从去年的月入二百两,变成现在的月入一百两?” 秦妙灵:“……” 还能是为什么? 当然是贪到自己兜里了啊! “别跟我扯别的,我手里不止一个胭脂铺子!”南锦屏站在门口,这点时间,她都从南母那里将秦妙灵的卖身契拿来了:“这么个吃里扒外还贪污的家奴,来人,给我报官!” 刚跑回来的朱世贤:“????” “不可!!!”朱世贤大惊。 “哦?”南锦屏原本就震怒的表情立刻变成了嫉妒:“朱世贤,我听说这女人是你以前的邻居,怎么,这是怜香惜玉了?” 朱世贤悚然一惊,以为她发现了自己和妙灵的关系,勉强笑了笑:“你怎么会这样想呢?你才是我的妻子,我只是觉得秦管事若真是有问题,自己查查就行了,报到了官府也容易叫人诟病南家御下不严,你说是不是?” 南锦屏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 没等二人松了一口气,她又道:“那就喊人牙子过来,这么个东西我南家要不起,卖了就是。” 朱世贤:“????” 秦妙灵:“????” 第103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 虐渣第一步, 先把受了南家恩惠又吃里爬外的情敌给卖掉。 当初要不是南母搭救一把,秦妙灵早就被她婆家卖到勾栏院里去了,毕竟这个地方出价最高, 就她前夫一家的性子, 怎么可能让她好过? 可是朱世贤不干。 这可是他受用过的女人,以前怎么样他管不着, 可是现在怎么能被卖出去?万一被人占了便宜,那他的脸面往哪搁? 正要求情,南锦屏冷厉的目光就扫了过来:“朱世贤你别逼我!” 朱世贤神情一凛, 这是他的妻子, 也是南家的大小姐!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朱世贤不敢再吱声, 只偷偷摸摸的给秦妙灵丢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秦妙灵心里也不难过, 她从来就没有完全信任过眼前这个男人, 面对如此情况,他护着妻子不护着自己……也在她的意料之内。 只那些银子是拿不出来的, 被卖也是既定的事实,秦妙灵见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便也不再求饶, 低着头一副任人打骂的样子。 见她这样, 朱世贤想到自己前些日子从她手中拿的银子, 心里越发的愧疚了, 更是打定了注意,今天晚上就托人把她赎出来! 这样一来,虽然南氏身边没了自己人,可妙灵跟了自己一场,能得一个自由身也不错。 南锦屏哼了一声, 人牙子过来后,很快就把人带走了。 她大概知道他心里想得是什么,也知道大概会如何操作,不过没关系,把人踢出自己铺子就行,剩下的有的是收拾他们的机会。 …… 隔日一早,借口看望家中父母,暗地里将情人赎出来安置好后的朱世贤小金库也算是没了。 想着身上还剩下的几两银子,再想想自己以后也是有女人要养的人了,朱世贤在外头给自己做了不少的心理建设,买不起首饰就买吃食,笑容满面的上了老丈人的门。 垂花门外,一七八岁的小子颠颠的跑过来传信,说是姑爷已经到大门了。 南锦屏停下了修剪花枝的动作,叫黄鹂给他抓一把糖,然后也不走,就这么坐在院子里耍着剪刀。 朱世贤一进来就看到她这动作,眼神快速的在剪刀上扫了一下,而后笑看过来:“屏儿,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南锦屏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你对你妻子就这么抠门?这么个破玩意儿才几个钱,都没我南府上厨子做得好。” 而后斜眼睨他,“怎么,祥和楼的点心舍不得买了?” 朱世贤:“……” 说起这个他就心痛。 昨日要不是为了给她去祥和楼买点心,他的妙灵又怎么会被人折辱,遭了那么大的罪? 朱世贤嘴角抽了抽:“日日吃祥和楼的东西也腻,我以前家里穷,能吃到这个就觉得很美味了,所以也想让你体会一下我吃到这个很惊艳的感觉。” “不是吧?”南锦屏瞪大了眼睛看他,“你家里现在不也挺穷的?” 朱世贤:“????” 朱世贤从小到大一直都是被女孩子追在屁股后头跑,便是眼前的这个妻子,在未嫁给他之前也是好言好语的哄着他,就是为了跟他多相处一些时候,没想到这成了婚之后她立刻翻脸,天天怼他! 朱世贤有点遭不住了,这两日被她的阴阳怪气搞得人很烦躁,可想到自己的伟大目标,到底是咬牙忍了。 “我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屏儿,你不用说这么伤人的话来刺激我。其实我一直都很欣赏那种能吃苦的女孩儿,你要是也能吃苦……算了,你一点苦都不能吃,我不说这个了。屏儿,我知道这东西比不上府里厨子们做的好,可这真是我前二十年来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 “我,我也只是想跟你分享这种喜悦罢了。”他神色落寞,换个不知道他底细的,怕不是心疼得要命。 南锦屏好似也发现自己说得话不合适,嘟着嘴咔嚓了一朵花,嘟囔道:“我就不爱听你说这种话,我生来富贵,爹娘都用不着我吃苦,凭什么跟你成婚之后,你要希望我能吃苦?” PUA男绝招之一:我就欣赏能吃苦的女孩子,你一点苦都不能吃,以后没了我你要怎么办! 哄堂大笑了家人们! 女孩子爹妈都没让人家吃苦,也给闺女不吃苦的资本,凭啥你要让人家能吃苦? 是甜滋滋不美还是爽歪歪不好,人生过得太顺畅了才非得挑个苦的? 听了她这番不可理喻的话,朱世贤险些咬碎一口牙,僵着脸道:“吃苦耐劳是美德,我只是希望你能稍微有点美德……” “我没说不是啊!” 南锦屏讶然开口:“我要是普通人家的女子,那为了生活,我也没说我不能吃苦,毕竟想活着就得努力是吧?可我爹那么努力,我也学了些生意经,我有本事叫自己吃甜的,也承认吃苦耐劳是美德,你干什么非得叫我吃苦?” 人家真的用不着呀! 还强行按头让女孩子吃苦? 这踏马不是有病吗? 朱世贤瞬间被噎住了,以往他这么说的时候,要面子的女孩儿又倾心他,一个个的恨不得在自己面前表现她们最能吃苦,怎么到了南氏这里就变了呢?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觉得你是我的妻子,我家里穷我也知道,我娶你是高攀了,可你现在是朱家妇,我又是个男人,即便家里再困难,我也不会用你的银子。” 朱世贤脸色复杂,纠结中带着惭愧:“你的银子是你的,但我朱家家境不好,你要是不能吃苦,可怎么过我朱家的日子?” 哇! 你好踏马不要脸啊! 南锦屏听他这么说,莫名地很开心:“你这个人,真是的,吓坏我了!”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朱家家境不好我知道呀,我看上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朱家的家境!我知道世贤你是个好男人,不会花妻子的银钱,所以……” 她嘿嘿笑了两声:“你实在不必要纠结这个啦,我不能吃苦没关系呀,你能吃苦不就好啦?朱家苦那就过朱家的苦日子,我虽然是你朱家的媳妇儿,可我有南家的嫁妆呀!这些嫁妆足够我吃香的喝辣的,绝对不会受苦哒!” “所以世贤你就不用太担心啦!” 演戏或许她不是专业的,但是论起恶心人,她可是那个嫩啵儿汪! 朱世贤:“????” 你踏马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朱世贤:“!!!!” 老子是担心你不能吃苦吗? 你踏马不能吃苦,也不能看着男人和婆家一家子吃苦吧? 把银子拿出来啊! 把你的嫁妆拿出来啊! 有钱大家一起花就都不用吃苦了啊! 朱世贤险些气得心梗,可这回是真的得拿出实力了,毕竟真的缺钱。 便磨了磨后槽牙,眼神缠绵,哝哝出声:“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傻丫头,我还以为你会坚持着跟我过苦日子呢,现在看来,你还没傻到那个份儿上。” 南锦屏:“……” 呕!!! 南锦屏笑嘻嘻的:“你放心,我指定不傻!” 朱世贤:“……” 朱世贤面上微微一笑,心中火燎火烧。 这么一耽搁,也差不多就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朱世贤想到今日自己要从她手里扣钱,便就不太想跟丈母娘一起吃饭,不太好说话。 这要是在外面包厢,两个人在狭小的空间内,再叫上一壶酒,酒意微醺之际再摸摸小手,灌灌迷魂汤,那就什么都好说了。 南锦屏听了他想出去吃的提议,觉得也挺好,就是俩人在酒楼不远处的地方见到了一个带着帷帽的白衣女子,见他们下马车,还略微侧了身,好像不想被人注意到一般。 南锦屏往那边扫了一眼,这幅小模样,是真当她瞎啊! “姑娘,奴婢打好饭菜了,咱们回去吧。”正打量的时候,酒楼里出来一个小丫头,拎着食盒站到了白衣女子的身侧。 自己的枕边人又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再加上那小丫头还是他今日一大早去人牙子处买来伺候情人的,朱世贤看到妻子盯着情人看,只觉心都要从口中蹦出来,赶忙揽过妻子的肩膀。 “天色不早了,咱们赶紧去酒楼里用饭吧?下午我还要再陪你去铺子里逛逛,别耽搁了时间。” 南锦屏甩开他的手,抬脚往白衣女子的方向去:“先不急,我觉得这位姑娘有些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似的。” 秦妙灵:“……” 朱世贤:“……” 二人立刻紧张起来。 尤其是朱世贤,恨不得自己长了八条腿,赶紧上前去拦着了:“不过是个路人,有什么要紧的?咱们的事可不能耽搁了。” 这么一想,视线扫过小丫头手里的食盒,朱世贤不免心疼了起来。 妙灵如今靠他养着,怎么还来这种地方打饭菜回去?她难道不能自己下厨吗? 自个儿手里现在没了银子,还得讨好妻子才能得些钱花,她这么大手大脚的实在是太不体贴他了! 可这话现在又不好说,朱世贤急得不行,生怕妻子把情人给认出来。 “世贤你怎么了呀?怎么脸上这么多汗呀?是生病了吗?”南锦屏如他所愿停了脚,担忧的看了过去:“我听人说男子莫名其妙出一身大汗,可能是肾虚啊!你才二十岁,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有这个毛病了呢?” 声音一点都不小,立刻就有路人将打量的视线落了过来。 朱世贤只觉耳朵孔都要冒烟了,觉得丢人极了,好在南锦屏放过了他,施施然往里走,“不是要吃饭吗?走吧?” 朱世贤瞪了秦妙灵一眼,便紧跟着进了酒楼,后者带着丫头也是急匆匆的走了。 等上楼后小二将饭菜送上来,朱世贤亲自为妻子斟了果酒:“这家果酒味道不错,你尝尝。” 南锦屏抬手微微抿了一口,剩下的全都倒进了自己的空间里,而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吧,有什么事?你带我出来应该不止就是让我喝口酒这么简单。” 朱世贤沉默了一会儿,想要骗人,自然是三分假七分真才有效。 “我……我现在还没什么大的出息,我想着你既然愿意嫁给我,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他吞吞吐吐的,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 南锦屏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什么意思?朱家那边?” “嗯,”向妻子要钱实在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朱世贤羞愧得脸都红了:“你放心,虽然我们是夫妻,可你是你的,我不会占你的便宜。你借我一些银子,回头我给你写欠条,我……” 他咬咬牙,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过,羞耻的肩膀都颤抖了,“我家人有这里那里的缺点,也很不懂眼色……可是屏儿,我这辈子都不会辜负你,也不会纳妾,只有你才是我此生所爱!我,我希望你能看在我对你这么深情的份上,帮,帮我一把……毕竟那是我的爹娘,也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饿死……”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头都低了下去,再配上那一张脸,很有些楚楚可怜的意味,叫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南锦屏幽幽的叹了口气,“你要多少?” 朱世贤心中一喜,可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一百两!他们都过惯了苦日子,这钱我会替他们拿着,采买一些米粮送回去,否则到了他们手里不会管钱,要是丢了我也没脸再朝你开口。” 说完,南锦屏就把手伸了过去,在他脸上摸了又摸:“世贤,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我当初也就是看上你的这张脸……可是这两天我心里有疙瘩,你说……你怎么才能让我消除这疙瘩呢?” 朱世贤眼神一暗,随后双目中似乎有火焰跳动一般,语气也暧昧了起来:“这里人多眼杂,我们回去好不好?” 南锦屏羞涩一笑:“我觉得这里也挺好,反正你在这里守着,我心里也会放松许多。” 朱世贤:“????”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见她满脸期许的模样:“不是我说,你的脸确实是我放不下的,但你那玩意儿着实让我享受不到,不如我找个壮汉,让我摸着你的脸,跟他的腿来贴贴?” 朱世贤:“!!!!” 你踏马的说什么?! 朱世贤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你!” 南锦屏无所谓耸耸肩,“对了,既然公公婆婆那边你不放心,要替他们管钱,不如这个钱我来管?我也不要你写欠条,反正银子是我出的,我叫人送一些米粮过去就是,也省得你操心!” “是不是啊世贤?毕竟你还要读书科考让我做官夫人呢!” 朱世贤:“……” 你踏马休想! 朱世贤双目赤红,他知道南氏任性,也真怕她会干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正拳头握紧准备走,却不防隔壁突然有个人从薄薄的屏风墙上砸了过来,仰面朝天倒在地上。 南锦屏眼睛一亮,吹了声口哨:“世贤你看,他的裆裆好大哦!” 一眼看去沉甸甸的,累不累啊! 朱世贤:“……” 好大哦! 我踏马大你个%¥%#%¥!!! 大裆裆躺在地上有些懵逼,抬眼就见到了眼睛喷火的美男和脸泛红晕的美人儿,不好意思的爬了起来。 “两位这是?抱歉,打扰了。” 朱世贤看着自己妻子一副春心萌动的模样,再看对方有着不输自己的容貌,以及比自己强健许多的体格,还有那巨大无比的裆裆,瞬间成了一只酸鸡。 “哪来的宵小,还不快滚!” 大裆裆确实理亏,可他都道歉了,这个男子怎么还这么不礼貌? 正要开口,门外随从冲了进来:“王爷,王爷!您没事儿吧?” 第104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难道她穿越三天就要…… 哦豁! 王爷! 但凡王爷皇帝摄政王, 标配一夜七次郎! 知道人家的身份之后,朱世贤那叫一个瑟瑟发抖,好在这种大人物真不像一般话本子里那么脑残, 人家不屑跟一个小人物计较。 可也因为这个事, 朱世贤又找理由溜了,打算去情人那里冷静冷静。 毕竟今天受到了惊吓, 不太适合去哄富婆,容易出岔子。 南锦屏无所谓,甚至乐得他不回来, 这样以后把这狗东西甩了就更名正言顺了。 毕竟成婚三天就有两夜不在家, 媳妇儿完全有理由把他一脚蹬了嘛! 当然,作为一个深爱小白脸的富家千金, 她也不该这么淡定。 因而等天黑了下来, 南锦屏便叫了家里的下人, 大张旗鼓的去朱世贤的友人家中去找人,反正只要认识的, 都得敲门问上一遍。 因而第二天一早,等朱世贤脚步虚浮的回来时,南锦屏直接叫大力婆子把人拖进来, 沉着一张脸坐在那里:“朱世贤, 你是不是去外面鬼混了!” “我知道有不少人爱慕你, 可你现在是有妇之夫, 彻夜不归像什么话!更别提咱们成亲才三日!” 朱世贤愣了一下,想到这事儿确实是自己做得不对,皱眉道:“屏儿你也理解理解,你成婚第一日就跑回了娘家,我爹娘那边怎么说也将我养到这么大, 我不强求你去伺候他们,可我这个当儿子的,总该顾虑顾虑父母的感受吧?” 反正这事儿他也不怕她跑回去对质,他们全家都知道要靠着南府过活,即便他没提前和家里人对好口供,他们也会帮他遮掩的。 因而朱世贤一点都不心慌,甚至表情中还带了点“你怎么那么无理取闹”的意思。 南锦屏:“……” 果然爱好偷吃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 他们最理直气壮了! 南锦屏也没在这个事上多纠缠,反而说笑似的想起了一件事:“对了,昨天我不是把那个吃里扒外的秦妙灵给卖了吗?结果今儿一大早的,就有人跟说有人把她给买了!啧啧啧,早知道我就该报官的,她贪污了我铺子里那么多银子,指定都是给外头哪个奸夫了,要不然谁有那银子去赎她?” 朱世贤:“……” 朱世贤一阵心虚,毕竟妻子口中的那个奸夫就是他。 只他们现如今是真没有那么多银子,打从他和妙灵认识以后,便就定下了引富家小姐倾心的计划,可他容貌再是好,也二十左右了,跟十五六的少年比不得。 这脸上身上收拾打扮的,不都得花银子? 再将自己的名气打出去,添上一层读书人的光环,那多少银子都不够的! 因而两人如今也是穷的底儿掉。 可他还是知道这事儿不能露出来的,便不甚在意道:“那管事长得不错,许是有哪个姘头也不一定。” 南锦屏哦了一声,“那你这三天两头的回去,你爹娘该不会重病将亡了吧?” 此话一出,饶是朱世贤再能忍,也瞬间就变了脸色,“屏儿!” 他严厉道:“我愿意宠着你,让着你!可你不能任性到这个地步,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你凶我!”南锦屏瞬间就委屈上了。 十五岁的小女孩才不跟你讲道理,咱们就讲爱情。 “你怎么可以凶我!你以前都不凶我的!洞房那天晚上你说你这辈子都要对我好的!你骗人,你这个大坏蛋,我不要嫁给你了,你给我走!”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双手在他脸上挠了好几道血痕,还攥起小拳拳,咚咚咚的捶了两下。 即便她已经收住了很多力道,朱世贤依旧被捶得胸口发闷,两眼发黑。 他重重的咳嗽了两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急忙往后退了两步:“不是……我在跟你讲道理!我的意思是你不能那么说我爹娘!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呢?” 南锦屏:“……” “好啊你!你不仅凶我,还骂我听不懂你的话!朱世贤我算是看透你了,你压根就不爱我!” 朱世贤:“????” 你踏马是耳朵坏了还是脑子坏了? “我是说你不能咒我爹娘死!” 闻言,南锦屏哭得更凶了:“本来就是嘛!他们如果不是快要死了,你为什么成婚后就一直待在你家,不陪自己的新婚妻子?” “朱世贤你要搞搞清楚,他们只是可能失去了生命,而我却是要失去对你的爱!” 朱世贤:“!!!!” 踏马的! 吃屎都比挣你家钱容易! 你个小贱人能不能听懂人话啊啊啊!!! 深呼吸,再呼吸,再次深呼吸! 朱世贤强行挤出一抹笑,不打算温水煮青蛙了,还是将她带离南家才好操作。 便款步近前,温情脉脉道:“屏儿,你既然这么担心爹娘,不如你随我回去看看?你放心,我已经说过他们了,他们保证不会再像前几日那样对你了。” 保证? 那是对你保证吗? 那是对我的银子在保证! 南锦屏站了起来,抬头看他:“你既然有这个想法,那行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跟你回去,但是有一点——” “公公婆婆要是没有事,我不希望再整天看不着你人影!”她表现的就跟恋爱脑似的:“要是你还像这样神出鬼没的,我,我就给你戴绿帽子!” 朱世贤:“……” 真的吗? 我不信。 你不信拉倒! 南锦屏哼了一声,当即就让黄鹂收拾一些随身用的东西:“也不用太多,我住不习惯,可能三五天也就回来了。” 听了这话,朱世贤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不悦,但他也没开口,只要人愿意回朱家村,总有机会把她给留下的。 等到了晚上,一行人到了朱家村,南锦屏让黄鹂先去自己的房子里收拾收拾,自己则带着两个大力婆子,随朱世贤去了朱家。 刚一进去,就发现才过去两天的功夫,朱家简直被糟蹋成了猪窝。 地上的鸡屎就不说了,便是堂屋的桌上,也堆着起码二十只的碗,筷子更是一堆,显然这家子奇葩是吃完饭碗就扔在那里,下一顿用干净的,吃完继续堆。 南锦屏不太想进屋,本就不大的堂屋挤挤挨挨的一堆人,连原主的大姑子也拖家带口的来了,还使劲推自己身旁的小孩儿,嘴里说着:“去去,那是你舅母,快跟舅母要见面礼!” 南锦屏:“……” 奇葩她见多了,但是这么不要脸的确实是少见。 见她杵在门口不动,朱世贤藏下眼中带着暴戾的可怜自尊,温柔的看着她:“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咱们陪爹娘说说话就回去休息,以后的时间多得是。” 南锦屏不动,这里头压根就不是人待的地方,猪圈都比这干净! 她的表情很好的表明这一点,毕竟大小姐出身,就算再爱小白脸,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环境。 “哟!这是大小姐不想待在咱们村里呢啊?”见她这样,大姑子朱代贤就不乐意了,脸上有被人嫌弃的羞恼:“嫂子,不是我说你,再怎么样往后这里也是你的家,你这幅怪样子是给谁看呢?真要是那么嫌弃,我们家世贤就是这里长大的,你怎么不嫌弃你男人?” 朱代贤心里后悔的不行,早知道自己弟弟能娶到这么有钱的媳妇,她干嘛早早的嫁人生孩子呀! 熬一熬,今年也才十九,说不定靠着弟妹还能嫁个有文采的读书人呢! “行了,你胡说什么!”朱母被儿子耳提面命过,自然不想金媳妇再不高兴飞了。 不过任谁被人嫌弃都不会高兴,她脸上的笑假极了,“这一趟回来累了吧?赶紧进来坐下喝口水,对了,你身后这两个老婆子来得正好,将咱家的碗筷刷了吧,下人就要有当下人的自觉。” 说是这么说,可—— 两个大力婆子不动不鸡,安静极了,一点都没有搭腔的意思。 尴尬。 尴尬极了。 “大嫂,”大姑子成了婚,小姑子可没有,年纪轻的小姑娘更沉不住气,见亲娘被架半空里,立刻就跳了出来:“娘说得话你没有听到吗?你自己不想伺候公婆,那你家的下人总可以的吧?” “二妹!”朱世贤脸瞬间就冷了下来,“怎么跟你大嫂说话呢?就算是下人,那也是南家的下人,是你能随意指使的?” 朱财贤张了张嘴,“可是她都嫁给你了呀!她的东西就是你的……” 话没说完,朱世贤立刻甩了她一巴掌:“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我是一个男人,那是你大嫂的嫁妆,哪个当男人的会去花自己妻子的嫁妆?” 他说是这么说,眼神却往南锦屏的身上瞥,显然在等着她自己开口解围。 再说了,现在又没有跟她要银子,只不过让她家的粗使婆子去洗个碗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朱世贤觉得自己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咱们刚回来总不好叫爹娘生气劳累,”朱世贤转身,做出一副迫不得已的样子:“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同意这一回好不好?辛苦辛苦,这事儿就过去吧?叫婆子把活儿干了,就相当于你赔罪了行不行?我也不要你受委屈,总不能下人也不能干活吧?” 关我屁事! 你有个屁的面子! 你爹娘穷不啦叽还是一对懒货那是你家的问题,凭什么要我来买单? 我家婆子不要付工钱的啊? 南锦屏一点都没给这狗男人面子,眼睛一翻就要掉头走,没想到朱家大妹夫突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面对着院墙就开始掏东西,不一会儿,放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南锦屏:“……” 小姨子和小舅子老婆都在,还有你丈母娘也在,你公然在院子里放水?! 两个大力婆子面色剧变,一个上来捂眼睛,一个上来捂耳朵,脸色愤怒极了:“姑娘咱们走!” 南锦屏顺着她们的力道就往外撤,即便天色已黑,可不用多猜也能知道朱世贤的脸绿成了什么模样。 这下子朱家人就不说话了,便是最爱挑拨的朱财贤都闭了嘴,毕竟刚才才挨了打,现在大姐夫做这种事,她也觉得很丢人。 朱世贤一看情况不对,赶紧追了出去:“屏儿!” “你别冲动屏儿,今日是我们一家人团聚的日子,你这样太不像话了,爹娘对你印象也会不好的!” 嘿! 南锦屏乐了,拨开了婆子的手,抱胸看她:“你朱家的一家团聚,就是把家里搞得比猪圈还恶心,然后等着儿媳妇的下人去收拾?” “想得美你!”南锦屏呸了一声:“朱世贤你别逼我不要你,我南锦屏要的是翩翩美少男,不是猪圈赛潘安!” 朱世贤:“……” 踏马的净是一群拖后腿的! 南锦屏才不管他怎么懊恼,心说朱家人还挺识相,再次成功的替她找了一个把狗男人撵出去不同房的理由。 因而夜里屋里就一个人的时候,她睡得很安心,结果——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南锦屏警惕的睁开了眼,心念一动,空间里存得长刀就到了手中。 “谁?!”她手出如电,将刀架在了对方的脖子上。 对面立刻举起了双手:“我没有恶意!” 声音压得极低:“别冲动朋友,我不是坏人。” 南锦屏:“……” 南锦屏眼睛一眯,刀刃往他脖子里又送了送。 对方立刻求饶:“手下留情啊朋友,对个暗号,奇变偶不变!” 南锦屏:“……” 她立刻手腕反转用刀背将人打晕了过去。 少扯犊子了,你肯定是那个被穿越女骗掉裤衩的倒霉皇帝派来的! 娘的,难道她穿越三天就要上火刑架?! 第105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 杀人不太行, 但留着审问就更不行了。 南锦屏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位,见他就是自己昨日看到的那个大裆裆,心里松了一口气, 趁着下人都睡觉, 打算赶紧扛着人扔上山。 好歹也是个王爷,这要是自家兄弟被穿了, 那倒霉皇帝会不会手下留情? 不知道,但想来王爷是不想暴露给皇帝的,暂时应该没什么问题。 最坏的结果, 就是皇帝从以前的穿越者口中得到了一些穿越对口号的东西, 觉得谁不对就上来查探呗!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找上自己的,找过来又是为了什么。 这么一想, 她扛着人的脚步就又停了下来, 将手中的大刀换成原主以前央求亲爹给她寻得除了华丽别的屁都没有的宝剑, 然后小声的喊了黄鹂。 黄鹂就在旁边的耳房睡着,一听这边有喊声, 立刻打着哈欠过来。 可在点燃蜡烛看到屋里还有一个全身黑的黑衣人时,瞬间就惊呆了! “姑,姑娘……” 南锦屏嘘了一声:“这个人摸进了我房里, 咱们喊人把他抬着扔上山去。” 如果这王爷只是奉命试探, 那自己手持武器无意中把他打晕可以, 但一个人扛着他上山绝对不行。 家里必须有证人和扔人的下人, 这事儿绝对不是她一个千金小姐能干的。 至于自己为什么能把他打晕? 已婚妇女为保贞洁的爆发力呗,还能怎么着? 他脸上的黑布还蒙着,黄鹂自然也没认出来,这会子她脸色煞白的喊了大力婆子进来,后者一声不吭, 又叫了两个人。 她们都是南家的家仆,不可能背叛主家,自然是听吩咐行事的。 等人回来,又问了扔在哪里后,南锦屏这才松了一口气,小声道:“就应该这样,要不是我还准备着要孩子不想造杀孽,我都想直接把他扔下悬崖了!” 人要善良嘛!毕竟是为了孩子。 至于前两天的避子汤——这个不太重要的啦,这具身体才十五岁,想一出是一出的,南家的下人们也早就习惯了。 …… 这边不动声色的把人给扔了,黄鹂也不敢放她家姑娘一个人睡。 可早上夜里都寒凉,南锦屏还做不出叫一个姑娘睡地上的事,便喊了人将两个小塌抬过来拼着,又铺了厚厚的被褥,让她在塌上睡。 这可把黄鹂给感动的,心说姑娘嫁人后知道婆家不好相处,这都会心疼人了,便眼泪汪汪的躺下了。 主仆俩半夜折腾了一通,睡得还挺香,所以即便一大早的朱母过来暗示早饭,婆子们也都将人拦着,没吵醒屋里的人。 等二人醒来的时候,可真就应了太阳晒屁股那句话。 “姑娘,我睡迟了。”黄鹂听到动静也睁开了眼,不好意思道。 “没事,你夜里也没睡好。”南锦屏起来披了衣裳,黄鹂也赶紧去耳房打理自己。 这边收拾好刚准备吃饭,朱母就踩着梯子看到院子里的儿媳妇了,便赶紧喊了一声:“老大家的,快点叫你家婆子过去做饭呐!” 儿子说不能得罪儿媳妇,这个朱母懂,绝对不会叫儿媳妇累着! 但儿媳妇不干活儿,她家下人完全可以干嘛! 不得不说,懒了十年的人,你指望她被儿子两句话说得就勤快起来,那压根儿就不可能。 朱家的饭,基本上都是全家比耐力,谁饿得受不了了,谁去做饭。至于碗筷,那就只能从那一堆里扒拉出稍微干净的,能用就直接用,不能用就随便用水冲冲,不耽误吃饭就行。 南锦屏站在院子里活动身子骨,不敢做出格的,但是踢个毽子还是没问题的,总比坐着不动要好。 因而听完朱母的话,她脸上压根就没什么反应,毕竟昨晚都生气了,男人也不能在屋里哄着,不可能这么快就气消。 “南氏!”朱母觉得自己是当婆婆的,不要儿媳妇伺候都不错了,一大早的过来亲自喊他,她怎么还能这样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呢! 甚至连说话都不回,真真要把人气坏! “娘,你下来吧,这样不好,大户人家都讲究规矩的。”朱世贤的声音从外边响了起来。 而后走到门口去敲门,守门的婆子不会拦着自家姑爷,因而朱母也顺势挤了进来。 “屏儿,昨晚睡得可好?”朱世贤眼底有些青,人也很憔悴,好像一夜都没睡好的样子。 不过说来也是,他小白脸当习惯了,在外头可没受过什么冷待,这猛不丁的在猪圈睡一晚,那肯定是不适应的。 南锦屏不说话,朱世贤也很为难,可他也知道自己指使不动南家的婆子。 想着自己兜里还剩下的那些银子,朱世贤没办法,只好可怜巴巴的:“我知道你不高兴,那这样,我身上还有一些,你陪我去买些吃食回来好不好?就当给我一个面子,我大妹都回娘家来了,总不能叫他们一家饿着肚子走吧?” 又低了头,小声道:“你放心,吃完了早饭他们就走了,不会叫你不高兴的。” 这个南锦屏没意见,她不是说非要好的才能吃,朱家村除了这一家,其他人家都挺勤快的,不存在买点包子馒头啥都不能入口的情况。 南锦屏摆摆手,照样让黄鹂留下,自己还是带了两个婆子,防止发生什么意外。 见她这么利索,朱世贤眼里闪过一抹诧异,后者走了两步回头看他:“怎么了?你该不会没想给我买吃的吧?” 朱世贤立刻道:“怎么会?我就是打算在村里谁家买些粥和馒头,你……你肯定吃不惯这些的。” 南锦屏摆手:“不可能!我都嫁给你了,嫁鸡随鸡啊!你吃啥我就吃啥!我不嫌弃的!” 她就不信他能啃下去猪食,肯定会挑干净的买。 “对了,我才十五,还在长身体呢,胃口比较大,粥就算了,你得给我准备六个大馒头!” 朱世贤:“……” 你踏马是猪吗?! 馒头不要钱的吗? 身上的钱越花越少,妻子也没打算补贴,朱世贤是多花一点都觉得心疼,更别提自己那一家子懒货,事儿不干,胃口不小,这么多人一顿饭估计能吃掉半吊钱! 朱母倒是无所谓,压根就没有农村人舍不得花钱的思想,毕竟她在朱家耐力是最好的,别指望这种人舍不得花钱了,能叫她吃现成的就都是好的。 南锦屏才不看他的脸色,就这么跟着去了村里卖豆腐那家,用荷叶扎好自己的六个大馒头,一边走一边吃,生怕到了朱家反胃。 朱世贤:“……” 朱世贤看着妻子这豪放的模样,眼角狠抽了好几下,“你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的?” 要不是洞房都有过了,他真怀疑妻子换了人! 南锦屏很自然的点点头:“对啊!我在家都是婆子端着碗追我喂的,你看我现在,都能自己拿馒头啃了,厉不厉害!” 朱世贤:“????” 你踏马还挺骄傲?! 朱世贤梗着一口老血,摸了摸身上剩下的那些铜板,阴沉着一张脸回了朱家。 他要忍!必须要忍! 他是朱家最有出息的人,不能连口饭都供不上家里人! 这般自我催眠,三人很快就到了朱家门口。 朱母都饿了一路肚子了,眼刀子更是嗖嗖的往儿媳妇身上扎,要不是儿子的警告在,她早就上去打人了,哪里有婆婆饿着肚子儿媳妇却先吃饭的道理! 因而到了家,朱母就赶紧喊道:“快快快,拿碗筷过来,你们大哥去村里买了粥和馒头了!” 南锦屏就在靠近堂屋门口的地方站着,随着朱母的声音落下,好家伙!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这群婆家人一人在桌上抢了一只碗,然后齐齐的伸到了朱世贤的手边,等着让他打粥。 朱世贤:“……” 朱世贤即便背对着门口,也仿佛能感受到妻子震惊的目光。 他尴尬的脚趾头都扣了起来,为自己有这群家人感到丢人,便怒吼:“吃吧!” 放着粥的罐子往桌上一放,一家子跟饿虎扑食似的冲了上去。 南锦屏:“……” 朱世贤:“……” 南锦屏好奇道:“世贤啊,你怎么不上去抢啊?你难道不饿吗?” 朱世贤:“……” 他十岁以后就没在家里吃过饭了! 朱世贤尴尬欲死,尤其是耳边的家人还吃出了猪拱食的哼哼声之后,就更觉得在妻子面前直不起腰来了。 南锦屏不想让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受到伤害,便打算在院子里站着晒晒太阳。 没想到朱世贤以为她嫌弃自己,立刻就把人抓住了,死死盯着她面上的表情:“你是不是嫌弃我?” 说什么呢我的好相公! “你们是两口子,说什么嫌弃不嫌弃的!咱们朱家一直都是这个规矩!”朱母打了个饱嗝儿,手里的筷子乱点。 南锦屏赶紧往边上让了让,朱母的脸瞬间就黑了,看了儿子一眼:“你还矫情什么!都同意一起去买吃的了,不就是愿意留下来好好过日子了吗?” 南锦屏没理她,看了自己的手腕一眼,朱世贤立刻就跟被烫着了似的,赶忙收回手,解释道:“我就是想你认同我……” “好了!”朱父也吃好出来,看见这个儿媳妇就来气:“行了,一家子不说两家话,事情都过去了,老大家的,你不爱动弹没关系,家里不能日日买现成的吃,你给点银子给你娘,让她出去买些米粮回来,咱们回头就在自己家做!” 朱世贤不想自己说这么不讲理的话,亲爹给他说出来后就松了一口气,看向妻子:“你看?爹都这么说了,给老人家一个面子,我今年就下场考,要是能考个童生回来,秀才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你就是秀才娘子。” 朱母也凑了过来:“就是,你爹是生意人,这点应该懂的,我们家世贤有本事,往后能当大官,你现在对他好一点,往后才有好日子过!” 朱母对自己儿子迷之自信,“等世贤出息了,也能照顾你爹娘的生意。对了,你爹年纪也大了,世贤是个读书人不方便,你看,叫你二弟帮你家管着生意怎么样?” 南锦屏不会跟傻逼生气,看了一眼堂屋里探头探脑的朱发贤,道:“二弟是朱家人,可管不得我南家的生意。” 朱母瞬间瞪大了眼睛,这和她预想的不一样了,便立刻解释自己的好心:“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爹就只有你这一个闺女,往后也没人养老,世贤又要读书,不好沾上铜臭!倒是你二弟,他读书上不行,可人聪明!帮你家管管生意,你爹也能轻松轻松不是?老大家的,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要不然我养到这么大的儿子送到你家干活,我能不心疼?” 南锦屏:“……” 经验告诉她,为了你好=这二傻子的钱包容易掏。 南锦屏思忖了一会儿,而后摇头:“我觉得不太行,我爹娘年纪又不大,回头再给我生个弟弟就是了,实在不行,我人也挺聪明,接手家业也行。” 话一落地,朱母就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娘都三十了,生孩子不丢人啊?还有你,你一个女人迎来送往做生意不难听?跟个暗门子似的,这事儿我不同意!” 南锦屏袖子撸了起来,两个婆子立刻往她前面走了半步站着,怒视朱家人。 南锦屏从婆子肩膀上趴着探出脑袋:“你们当我傻呀!我南家的事要你个老东西同意做什么?” “你!”朱母立刻不干了,什么理智警告都抛到了脑后:“小娼妇,你敢骂你婆婆?!” “呸!我不仅敢骂,我还敢打!”南锦屏叉腰:“给我打!只要打不死,就都算我的!” 回头看到朱世贤眼中冒火的样子,南锦屏伸手指着他:“朱世贤你这个王八蛋!就会说好听的骗我!这就是你说你跟你爹娘商量过的结果?还想管到我南家的头上……我告诉你,你二弟算个什么东西,还想沾染我家的生意?我话就撂在这儿了,别说你二弟,就是你这个南家的女婿,也休想碰我南家的任何东西!” 朱世贤:“!!!!” 踏马的我是你男人,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吗?! “老大,管管你媳妇!”朱父看自己的老妻被摁在地上暴打,气的连连跺脚。 南锦屏扬起下巴凑到朱世贤身边:“听见了没有?你爹让你管管我,怎么,是不是要动手打我?” 朱世贤:“……” 朱父:“你给我打!反了天了,嫁过来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南锦屏梗着脖子:“打啊!你打啊!你不打就不是个男人,你有种你打我啊!” “你打啊!” 朱世贤:“……” 这可是你逼我的! 朱世贤被她拱得心头火一阵一阵冒,当即就扬起了手臂。 那边正在打朱母的两个婆子一看——豁!姑爷敢打自家姑娘! 当即一个按着朱母继续打,一个一屁股把朱世贤怼歪在地,然后跳起来坐到他肚子上,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沫,搓搓手,左右开弓扇了起来。 “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竟敢打我家姑娘!我不怕告诉你,我家老爷吩咐过了,旁人欺负姑娘,稍微教训教训就是,可姑爷若是欺负姑娘,那就往死里打!” “不打出屎来都算是南家没用!” 朱世贤:“????” 朱世贤:“!!!!” 不是,我是你家姑爷啊! 你姑娘就爱我这张脸啊! 婆子小眼睛里闪着恶毒的光芒,蒲扇般的大巴掌就对着脸抽:“抽不死你的!” 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就知道用这张脸去勾引我家姑娘,看老娘我不把你这张脸扇成猪头的! 果然—— 南锦屏在边上瞅了半天,见朱世贤成了猪世贤,瞬间就哭了:“哇!” “妈妈!你赔我如花似玉的相公!”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完美演绎了青春期少女是如何退化成稚童来撒泼打滚的。 那婆子将手在后背上擦了擦,然后过去把她家姑娘抱在怀里,拍着后背哄:“不哭不哭,姑娘不哭啊!如花似玉的男子多的是!老爷说了,哪天你要是腻了姑爷,咱们家就再给你安排上好看的!” “保管叫姑娘你日日换心,夜夜郎新!” 鼻青脸肿猪世贤:“????” 南锦屏抽抽搭搭的,鼻头都红了,好不可怜:“真,真的?” “真的!”婆子用力点头,然后叹口气:“你说你,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做甚非得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砍几棵拖回家不好吗?” 嫁人了就是人妇,还得受欺负,有什么好的? 此言一出,猪世贤立刻就怒了:“你这老妇胡说什么!屏儿是我朱家妇,你莫要跟她说些有的没的!” 婆子才不理他,又用大嗓门小声道:“不过老爷说了,成了婚也好,这样不管姑娘你看上了哪个男子,春风一度之后怀上孩子,孩子也有一个名声言顺的爹!” 朱世贤:“????” 朱家人:“????” 哇! 好不守妇道的言论啊! 朱家人集体炸了:“女人就要从一而终,怎么能这么水性杨花……” 话没说完,南锦屏揉了揉眼睛,开口:“对哦!反正我肚子里出来的肯定是南家血脉,孩子爹是谁不要紧的呀!” “我生的是我的就好了嘛!” “是不是相公的没关系嘛!” 朱世贤:“!!!!” 朱家人:“!!!!” 这是什么贴脸发言? 踏马的你这是铁狼悍跳预言家吧? 朱家人集体懵逼,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女人能说出的话! 第106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二弟没关系,嫂子不…… 她就说嘛! 南家夫妻俩不可能把女儿养成傻白甜! 不说什么自私是否为好的话, 而是在古代封建社会,多点儿心眼才能在“绝户”光环下安稳的活下去啊! 也难怪他们会同意朱世贤和女儿的婚事,想来是觉得只要有他们在, 女儿就算一时被美色迷惑, 等生下孩子他们也还能教个二三十年,倒也不怕什么。 就没想到, 这夫妻俩会早早的走了,留下的闺女有点想法也被恋爱脑的思维给冲没了,下场可不就惨吗? 打完人就走, 南锦屏还想吃第二波早饭呢, 毕竟系统给她改造过的身体,饭量是真的大。 这一点南家的下人也不会去质疑, 纵然这世界有穿越者出没, 可还没听说哪个过来突然变得能吃的, 毕竟用的身体就是原来的,“孤魂野鬼”也怕把自己给撑死呀! 所以南锦屏出了朱家的门, 让婆子回去后多准备点东西给她吃时,婆子也没怀疑,反而觉得自家姑娘才十五,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能吃是应该。 三人这么一走, 朱世贤彻底反应过来了! 方才那老货说什么? 南家竟然有让自己这个姑爷戴绿帽子的想法?! “屏儿!”朱世贤顾不得身上的伤痛, 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龇牙咧嘴的把人拦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新婚的小娇妻一脸跃跃欲试的样子,心底很不妙,试图跟她讲道理:“我的屏儿在我的心里一向都是正直善良又美好的,恪守妇道, 熟读女则女戒,怎么会做出那种对不起我的事?她们这些老奴不懂得太多的道理,可屏儿你读过书,应当知道女子应贤良淑德,不能做出有违妇德之事。” 南锦屏静静的听着他给自己洗脑,听完后才期期艾艾的开口:“可是,可是我觉得妈妈说得很有道理呀!你看,你朱家如此不堪,可我因为你的缘故,不也忍了下来?那同理所得,不管外边儿的美男子出身如何,只要我愿意给他们机会,也都是可以的呀!” 朱世贤:“……” 神踏马的同理所得!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呢?你太叫我失望了!”朱世贤捂着心口后退两步,“我原本以为你和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没想到你也是这么肤浅的人!” 南锦屏:“……” “世贤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南锦屏学着他捂住心口,眼泪跟圆滚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我原本也以为你和其他的男子不一样,可你怎么能这么自私、这么冷漠、这么无情呢?” 朱世贤:“……”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朱家这个出身我都不介意,反而对你好言相待,还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可你一个人享福了,也应该顾虑到天下千千万万出身不好的男子啊!” 朱世贤:“????”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 “我照顾了你一个,自然也能照顾两个!总不能你自己享福了,就要将那些弱小无辜又可怜,还极其貌美等我怜惜的美男子给踩下去吧?” “这样何其残忍!何其自私!又何其的泯灭人性!” 朱世贤:“!!!!” 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言论?! 朱世贤原本以为自己很能忍,可是眼下他知道自己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了。 他一步步逼近,质问道:“你既然这么想,为什么要和我成婚?我这般模样,难道不值得你倾心相待吗?我对你一片深情,你这么说对得起我吗?!” 南锦屏看着他那肿如猪头的脸,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缩了缩脖子:“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而后又挺直腰,理直气壮道:“我以为和你成婚之后能过风花雪月的日子,可谁能想到你家人这么不堪?” “再说了,我看到你现在这种肿如猪头的脸,心里厌烦的不得了,你怎么还能来质问我呢?” “难道你就不心疼我的眼睛受到了伤害吗?你果然不是以前那个如花似玉的朱世贤了,你变了,变得那么物质,变得那么庸俗!以前的你从来不会跟我说什么倾心相待!现在你变得这么俗不可耐,消耗了我对你的爱,你走吧,让我冷静冷静……” 以前他当然不会说了! 说了这个,还怎么去糊弄下一个! 朱世贤气得险些要骂娘,突然,朱家的院门被推开,同样长了一副不错小脸蛋儿的朱发贤走了出来。 他脸上还有水珠子往下滑落,视线在自家大哥的脸上扫了一圈,而后讨好的走过来:“大嫂,不好意思叫你看笑话了,刚才我已经训过我娘了,她以后定然不会再这么没规矩。” 朱世贤:“……” 朱老二你不对劲! 朱发贤好像没看到自家大哥疑惑地眼神似的,往南锦屏身边走,在快要靠近的时候,装作不经意的撩头发,胳膊肘突然就支了起来。 南锦屏不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便也就没注意,一个不查,熊熊便被他胳膊肘拐了一下,瞬间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瞪大自己的一双杏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朱世贤:“????” 卧槽朱老二你干什么那是你大嫂啊啊啊啊啊!! 朱世贤气得头顶冒绿烟,正要冲过来,没想到二弟警告的眼神就扫了过来:“大哥,你办事不利,爹娘很生气,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后果!” 朱世贤:“……” 去你娘的蛋的后果! 你在占我媳妇的便宜! 朱发贤说完后,又侧身歪向南锦屏这边,红着一张秀气的小脸,哝哝开口:“大,大嫂,对不住,我就是,就是没注意……” 论起勾引人,朱家这十来年不用干活还能好吃好喝到现在,可少不了他朱老二一份功劳! 南锦屏眼珠子一转,方才的震惊就被压了下来,这个十七岁的小叔子是觉得大哥被打成猪头,引不了嫂子的怜惜,会得不到钱,便就自己亲自上,来撩拨大嫂? 思及此,她嘿笑两声,伸出自己的恶魔之爪,掰断一旁的树杈子,一下子捅在了朱发贤的屁股上:“二弟没关系,嫂子不介意。” 朱世贤:“……” 朱发贤:“……” 朱发贤虎躯一震,万万没想到啊,你竟然是这样的大嫂! 兄弟俩因为太过震惊,跟两只呆头鹅似的站在门口不动,目送着女流氓远去。 等人进了那边的门,朱世贤缓过神来就给了二弟一巴掌:“老二,好,你好得很!” 朱发贤捂着嘴巴无辜得很,“还不是你没用!” “我再没用那也是你大嫂,你怎么能这么做!”朱世贤怒吼出声。 “好了,丢不丢人,赶紧进来!”朱父打开院门把两个儿子拉了进来,然后看向小儿子:“怎么样?有没有成功,你大嫂她怎么说?你娘和你大哥被打成这样了,别的不说,这诊费总该给吧?” 朱世贤这几天过得糟糕透了,这婚后的生活跟他想的完全就不一样,眼下听到亲爹这么说,怒道:“这都是什么馊主意!朱老二这张脸跟我能比吗?我都从她手里要不到银子,你以为他行?再说了,一个女人怎么会水性杨花的跟自己小叔子有个什么?你们怕不是异想天开!” 朱父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我说老大,你不能这么自私!方才那南家的老婆子说了什么你也知道,这就是个没规矩的人家!既然没规矩,咱们可不能肥水流到外人田啊!便宜你二弟总比便宜旁人好吧?要真是有机会生个孩子,那也是咱老朱家的种!” 朱世贤:“……” 朱世贤简直被自己亲爹的这番言论给气笑了,那老东西就这么随口说说,他还真以为南家这么不讲究呢? “你们赶紧给我收了这个心思,我跟她成婚才三日,我和她的孩子才名正言顺的!” 闻言,和儿子肿胀差不多的朱母顶着一张青紫脸出来了,小声道:“可她现在不让你近身,怎么去生孩子呢?” 这种事自然是不好往外说的,因而张代贤跟男人孩子出来后,不耐烦了,“爹娘,银子呢?我回家这一趟就是为了拿银子,你们女婿要去做点生意,现在世贤家里头有钱,总不能不管我这个大妹吧?” “是啊小舅子,我要是做生意出息了,连带着你脸面上也有光,往后我还能给你撑腰,省得你看弟妹家的脸色!”张家大女婿嬉皮笑脸道。 朱世贤脸色铁青,握了握拳头:这就是他的家人,没有一个为他着想不说,还竟趴在他身上吸血! 可是看着一家子期待的眼色,朱世贤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自己虽然十岁以后就没在家里吃过,也很少在家里住,可这都是他的血缘亲人啊!还有生他养他的爹娘,他们再是不堪,自己这个当儿子的也不能嫌弃他们! 再说了,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他如今是南家的女婿,身份地位都不一样了,若是还不能叫自己的亲人过上好日子,那他朱世贤的颜面何在? 朱世贤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他不能因为自己长得好就高估自己在富家千金心中的地位,这些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大小姐,新鲜的时间不会很长,若是没能让她死心塌地的,怕是她很快就会找新欢! 果然钱是万物之源,有钱人就是这么不知检点! 朱世贤心中愤愤,连心上人那边等着用银子都顾不上了,他觉得他的妙灵能懂他,应该能理解他。 只有他好了,他们两个人才能好。 这么一想,当天下午,他就用身上仅存的一点银子,又厚着脸皮和友人借了一些,去祥和楼买了好些个点心回来。 带礼物上门的姑爷不太好拒绝,守门的经过提点,便也将他放了进来。 “扑通——” 人一进来,在看到妻子之后,朱世贤立刻就跪了下来,恨不能摧心剖肝:“对不起屏儿,我今日中午已经和家里断绝关系了,往后他们再不是我的家人!能想出那么龌龊……” 他表情难堪极了:“总之我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屏儿你应该不会赶我走吧?” 南锦屏一听,瞬间从瘫在椅子上的动作支楞了起来,脖子长长的往前伸着,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满是期待的看着他:“真的吗?你现在真的全心全意的属于我一个人了吗?” 朱世贤心中一噎:他的家人就这么让她看不上吗?看不上他的家人不也等于看不起他? 可他已经励志要卧薪尝胆,因而什么都能忍! 便膝行两步上前,将脸埋在她的膝盖上,很快泪水便打湿了衣裳:“我怎么会骗你呢?自从你我第一次相遇,我便发誓宁负这天下人,也绝对不负你!” 南锦屏高兴坏了,连连吩咐下人去准备好酒好菜,拽着他头发将脑袋提了起来:“你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嘛!起来收拾收拾,先去洗一洗,回头咱们一块儿喝两杯,今晚你就留下!” 朱世贤:“!!!!” 幸福来得太突然! 媳妇儿这就要哄到手了吗? 老丈人辛苦一辈子的家业就要到我手里了吗? 以后也有人叫我朱老爷了吗? 朱世贤乐颠颠的,人都快幸福的晕厥过去。 可是等他洗漱完过来,看到屋内的场景时,整个人瞬间就裂开了—— “南氏你太过分了!!!” 南锦屏快乐的脸泛粉红泡泡:“来啊相公,一起快乐啊!你看上哪个跟我说,我不介意分你一个高兴高兴!” 朱世贤:“……” 艹NM的小畜生!!!! “你!南氏,你怎么能这么做!”朱世贤怒吼! 南锦屏小脸红扑扑的,眼睛眨巴眨巴,然后看向他:“可是,可是我就是酒后乱性鸭!我也不是故意的,喝了酒我就控制不了我自己嘛!” 朱世贤:“……” 啊啊啊啊啊!!! 当天晚上,整个朱家村的人都听到那个有钱人家的女婿在村子里怒嚎撒酒疯! “太过分了,真的太过分了!!”朱世贤被强行灌了一壶酒扔了出来,一边疯跑一边哭。 踏马的南氏你不是人! 你不仅找了八个壮汉陪你花天酒地,你还踏马的让他们赤着上身穿绿裤衩给你跳舞! 呜呜呜! 八条绿裤衩啊呜呜呜呜! 我艹NIMAB啊你个苟日的小畜生呜呜呜呜! 朱世贤哭得伤心极了,眼见月上中天,属于南家的小院还灯火通明,里面不知有什么肮脏不堪的交易,他心里就难受得不行。 想他当初被全城的未婚少女倾慕,为什么就非要选这么浪荡不羁的狗东西呢呜呜呜! 正哭得伤心呢,旁边突然有人咳嗽了两声:“朋友,你这是怎么了?” 朱世贤被灌了酒之后的脑子有点不是很清楚,闻言便下意识的回道:“我被我媳妇儿绿了。” 那个声音可疑的沉默了一下,然后从树上跳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这种事谁都不想的,这人活在世上,总得带点颜色是吧?哦对了,你媳妇是怎么把你绿了的?” 朱世贤眼泪鼻涕一大把的,“她,她找了八个壮汉在屋里载歌载舞,还都没穿上身的衣裳,一人就套了一条绿色的大裤衩在那扭腰摆胯的……你说我这个当相公的能受得了吗?” “那,那是受不了哈!” 那个声音尴尬的笑了两声,“朋友,大丈夫何患无妻,既然这个不好,那咱们就换下一个,总归能找到合你心意的!” “可是……”朱世贤结结巴巴的,脑子虽然已经迷糊了,可心底里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说实话。 便硬着头皮道:“可是她说她是酒后乱性,我那么爱她,还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的。” “哦。”朋友,咱是正经211毕业的,你可别拉低我的文化水平! “你能这么想那我也就放心了,相逢就是缘,朋友,我跟你推心置腹的说句话,这人呐,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注1]你说是不是?看开就行了!没必要计较那么多。” “可我要不是为了……”朱世贤心里还挺忧伤,好悬咽下了后面的话,“多谢兄台开解之恩,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突然,他扭过头,看着这个眼前似乎很熟悉的人,大着舌头道:“你,你谁啊?怎么会在我们村?” 那人这会儿也认出他来了,铿锵有力道:“我就是过来打听打听,你媳妇儿八个壮汉够不够,要是不够,我也不是不能当那第九个。” 朱世贤:“……”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注2] 朱世贤没说话。 朱世贤也没表情。 朱世贤直接被气晕了过去。 第107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洞房,寡妇。…… 昏迷前确实怒火攻心, 可是醒来之后,对于昨天晚上的事情,朱世贤只模糊的记得八个绿裤衩。 可这事儿这么丢人, 面对家人以及村里人的询问, 他也只能解释说是晚上喝多了发酒疯。 要不然怎么着? 说他的妻子寻欢作乐,而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丈夫却被撵在门外? “是, 是,您走好。”再次送走一个打探消息的村里人,朱世贤的脸瞬间就挂了下来。 他搓了一把脸, 站在路边, 看了一眼妻子所在的方向,再看看自己的家, 不知为什么, 总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肚子饿得咕噜噜叫, 朱世贤心知家里是没饭吃的,想了想, 便打算去情人处,好歹妙灵是理解自己的,那个温柔乡如今最适合心灵遭到打击的他。 掏出几枚铜板上了村里的牛车, 朱世贤神色阴鸷, 待进了秦妙灵所在的小院后, 脸色这才有些和缓。 人刚进去, 就见她在屋檐下的躺椅上晒着太阳,手里还拿着话本子,闭目香甜的模样着实叫人心动。 边上的丫鬟很有眼力劲儿,将空间让给他们二人。 秦妙灵没怎么睡着,待感觉到身前的阳光不在, 下意识的睁开了眼,待见是他,欣喜地站了起来,扑进了他的怀中:“世贤!” “你可算是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朱世贤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满足,心说这才是女人应该有的样子,柔美乖顺,全心全意的依靠男人。 他脸上笑意深深,低头摸了摸她的青丝,哄着她:“我也很想日日伴着你,可你知道我是要做大事的,事情没有成功之前,我也有很多的不得已。” 秦妙灵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叹口气:“我知道的,是我不该缠着你的,对了,听说她去了朱家村,你们相处的怎么样?你爹娘虽然很淳朴,但肯定是不适应城里的规矩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我这心里也担心的很。” “她那个脾气你还不知道?那是南家的千金,怎么可能愿意纡尊降贵的去伺候我爹娘?”朱世贤神色不渝,他怎么嫌弃朱家人是他的事,可南氏身为他的妻子,应当将公婆当成自家亲爹娘来侍奉,而不是处处挤兑。 秦妙灵安慰他:“她自小过得跟咱们不一样,你也理解理解她。” “我知道,所以我在忍着,等我成功了……”朱世贤神色凌厉,“好了,不说这么扫兴的事了,你在这里住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 秦妙灵抿抿唇,也适时地转移了话题,笑道:“这是你特地给我找的地方,怎么会有那些不长眼的人?” 听到这语气里奉承的意思,朱世贤果然开怀了,揽着人就往屋里去。 被翻红浪之后,朱世贤搂着情人靠在床头,朝外头吩咐:“弄些简单的饭菜过来。” 还甚是体贴的看着秦妙灵:“你是女子,承欢之后体力总是跟不上的,是该多吃一些补补,回头等你身子骨健壮了,生养的孩儿也会更加康健。” 他还是要面子的,本来想跟情人说一说手头紧张的原因,可又觉得自己过来把人睡了之后再要银子太过丢人,便只能说些好听的话。 又怕她说起什么家用不够,因而吃完了饭,朱世贤便做出一副不能耽搁的模样,急匆匆的又走了。 待出了小巷,朱世贤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身后,见没人追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慢慢往城门口走的时候,他就琢磨上了,家里的妻子还是要哄好的。 不管昨天晚上……不管怎么样,自己就算知道也得装作不知道,毕竟朱家如今真得靠着她。 好在昨儿晚上灌下了一壶酒,到时候说自己什么都记不清了也不会太过丢人。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朱世贤忐忑不已的又回了朱家村,在情人身上发泄之后,他重新又找回了自信,打算继续忍辱负重。 因而刚进入村子没多远的地方,看到自己的妻子跟一个略有些眼熟的人站在一起时,朱世贤立刻握紧了拳头,旋即又放开,满脸轻松的走了过去:“屏儿,这位是?” 话一落地,见到旁边那男人的脸时,他瞬间就惊讶了:“王爷?” 尤武挑眉看了过来:“朋友,你认识本王?” 朱世贤被他这口头禅噎了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但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王爷话,上回草民在酒楼中与妻子用膳,恰好见到王爷……” “哦!是你们啊!”尤武好像想起来似的,玩味一笑:“没想到你们是夫妻啊?” 觉察到王爷的眼神,朱世贤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心弦一动——或许,自己想要的荣华富贵并不一定要攀附女人才能得到? 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见尤武吹响了哨声,而后四五个护卫从不远处过来:“南姑娘,本王的提议你可以考虑考虑,过几日给个答复即可。” 朱世贤:“……” 这位王爷和他的妻子难道有秘密? 等人走后,朱世贤试探道:“屏儿,王爷与你说什么要你考虑了?你若是拿不定注意,不如与我商量商量?” 南锦屏见他靠近,就跟见到病毒似的,刺溜一下往后窜,伸手指着他:“你一大早的去了哪里了!我叫了好多人找你都找不到,现在回来还满身的臭气,你该不会是出去跟人鬼混了吧?” 朱世贤心中发虚,但面上还是一副镇定的模样,苦笑一声:“我还能去哪里?家里人这样,我,我只能出去找点儿活干挣些钱,毕竟我如今是需要养家的男人了。” 闻言,南锦屏眼睛眯了起来,神色不善的看着他:“既然你出去是找活儿干了,那工钱呢?你可别跟我说你干活儿不是为了养我的,别忘了你昨天是跪着跟我说和他们断绝关系了。” 朱世贤赶紧解释:“我当然是为了养你了!就是我这才干第一日,工钱是月结的,所以还要麻烦屏儿你照顾我一个月,等月底拿到了工钱,我就一文不留的都给你!” 人长得好就是占便宜,他态度诚恳还朝你讨好笑的时候确实很迷人。 南锦屏移开了视线,不咸不淡的嗯了一声。 朱世贤眉头拧起又快速松缓,深深的吸了口气,双手放在她的肩上,很认真的看着她:“屏儿,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毕竟我们是最亲近的夫妻,我知道这几日你过得不开心,可我愿意哄你,只要你高兴,我做什么都行,你千万不要把火气憋在心里好吗?” “我有时候很笨的,你不说,我也不知道怎么讨好你。你是知道的,这种事情上我没有经验,所以很怕照顾不好你。” 南锦屏动了动肩膀,强忍着一拳把他pia飞的冲动,说道:“其实没关系的,我又不怨你,你放心,我会守规矩的,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会背叛咱们的姻缘。” “你心里难道想了别的?”朱世贤手一松,愕然看她,“这才几日,你就变心了?” “其实也不算吧?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所有女人都会犯的小错误。”南锦屏一副我也很难办的样子:“但你放心,你永远是我的正牌相公,旁人都越不过你去!” 朱世贤:“……” 朱世贤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开口:“你年岁小,不定性也是有的,可我爱你至深,我愿意……愿意等你回头。” 南锦屏眼神在他下三路扫了一下,很为难:“我觉得这个有点难度。” 朱世贤:“……” 朱世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裆,再想想昨晚上那八个壮汉的雄伟,脸瞬间就黑了。 可这事儿没有哪个男人愿意承认自己不行的,他咬牙道:“屏儿,外面的诱惑太多,可你终究会明白,只有真心爱你的家人才会永远包容你!”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给我一个面子,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也别这么冲动做出错事好吗?毕竟咱们同房也有几日了,你曾说过你喜欢孩子,万一伤着可能存在的孩子,我怕你后悔。” 南锦屏嘟着嘴,一副被说服了的模样:“好的吧,不过以后你不能阻止我,你是知道的,南家就我一个独苗苗,我肯定是要努力给南家传宗接代的。” 朱世贤脸上露出笑容,没等他开口,南锦屏又说道:“但所有的孩子都叫你辛苦就太过分了,你毕竟是我唯一想要定下名分的男人,所以你只管享福,给地里播种这事儿就交给身强体健的男人吧!” “你放心,我的所有孩子都是要叫你爹爹的,你该对他们一视同仁,视如己出,这才是一个好男人该做的事情。” 朱世贤:“????” 朱世贤:“!!!!” “屏儿,我觉得你这样不对。” 南锦屏立刻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不要你觉得,我就要我觉得!” “我说得都是对的,你听我的就好!”南锦屏继续忽悠:“爱听别人话的男孩纸,运气都不会差!” “可是——”朱世贤咽了咽口水,语气艰难:“屏儿,你知道什么叫做夫妻吗?” 南锦屏一脸无辜的表情:“你是说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那种吗?” 朱世贤:“……”- 朱世贤神色恍惚,一脸被忽悠瘸了的模样。 南锦屏是不可能在朱家村常住的,等上差不多一两个月,就以“厌烦”为由把朱世贤一脚给蹬了就行。 然后再把他跟秦妙灵两个人锁死,省得这狗东西又靠着一张脸去骗小姑娘,毕竟原主想让朱家过回以前的日子比较好操作,可南家的家业,那的确是要用心去打理的。 好在钞能力的世界有过不少经验,这回还有原主的亲爹娘在一边帮着,怎么都比自己孤身上阵要容易。 因而在村里遛狗似的遛了朱世贤几天后,南锦屏便又回城了。 当然,这几天关于那位尤武王爷的事情也都打听清楚了,据说这位是皇帝的胞弟,因兄弟俩年岁相差不大,感情甚是深厚,便是夺嫡的时候,尤武也是废了好大的力气帮亲哥哥的,所以当今上位之后,对这个亲弟弟尤为的信任。 就是据小道消息,当经曾经有一位妃子宠冠后宫,眼瞅着就要摘下空悬的中宫之位了,结果这位不知怎么想的,突然就出手勾搭这位王爷,引得当今震怒,立刻将人关了起来,质问她是不是帝国派来破坏他们兄弟感情的。 可想而知,间谍的身份没问出来,穿越者的身份却是保不住了。 打那以后,穿越者是一茬一茬的来,多出现在皇室权贵家中,好不热闹。 所以对于前几日尤武说他是个有读心技能的穿越者,不能读到的都是同类时,南锦屏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反正就是面无表情随你掰扯的样子。 因而等了这几日,这边马车刚入府,门房上就立刻收到了帖子。 南锦屏压根就没搭理,万一你是钓鱼执法,那咱可就嗝屁了。 只没想到,这位王爷梁上君子当习惯了,见她没有回应,当天晚上就又跳进了屋。 南锦屏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眼睛刚睁开,就听耳边焦急地声音传了过来:“朋友,你别不信我啊!我真的……这个狗皇帝不干人事,逮到穿越者就要烧死,你看咱俩是老乡,互相帮一帮,正好你那男人是小白脸,不如你蹬了他跟我,也省得哪里露出马脚被抓啊!” 南锦屏不信他,只睁开眼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然后开口:“王爷,这是第二回了,再有下一回,我可就不顾忌你的身份直接去报官了。” 尤武:“……” 尤武都急死了,这人怎么就不信他呢! “我真没有钓鱼执法!”他抓耳挠腮的,“不信你出个题考考我?” 他嘴里嘟嘟囔囔的,“我真的快来不及了,等我的正妃侧妃都定下来,我就要歇菜了!” “妈了个巴子,老子的读心术是要童子身的,可不能毁了啊!” 南锦屏:“……” 南锦屏翻了个身,“王爷要是再不走,我想南家再不缺钱,也是不介意多个五百两黄金的赏钱的。” 尤武噎了一下,叹了口气,到底是翻窗跑了。 等人走后,南锦屏立刻从床上爬了起来,点上了蜡烛。 做戏要认真,身为土著小姑娘,遇上这种自报家门说是穿越者的,就算不惦记银子,心里也是紧张的。再加上对方还是当今的亲弟弟,那心里想必纠结的很。 既不想对抗皇权,也害怕错漏“歹人”。 手抓着袖子,颤巍巍的磨了墨之后,南锦屏用颤抖的手臂写出了不甚秀美的字体,将王爷是穿越者的身份点出来,然后装入信封,偷偷的踩高放在房梁上,等着看有没有鱼儿上钩。 她在床上翻了大半夜,等到快要天亮的时候才按住穴位强行让自己睡过去的时候,依稀觉察屋内有风声穿过的声音。 人已经迷迷糊糊,顾不得多想。 等醒来之后,她快速的打量了屋内的情况,然后踩着凳子去摸房梁——果然!东西没了! 南锦屏心中一松,看来自己这一步棋走对了。 不管是自己哪里露了马脚,还是说当皇帝的有特殊的法子——毕竟那啥钦天监或者佛法深厚的大师都有,万一就叫人掐指一算了呢? 就在她收拾好准备将演戏进行到底,跟爹娘透个信儿时,院门口突然有小丫鬟急匆匆的跑过来:“姑娘!快!宫中的天使来了,老爷让我叫您赶紧去接旨!” 南锦屏:“????” 南锦屏一脸懵逼的被小丫鬟推着往前走,人刚到就被南母摁着跪了下来。 见她过来,那面无白须的内侍立刻就打开了手中的圣旨宣读起来,大概就是南家女是钦天监算出与武王最为相配之人,二人是夙世的因缘,合该成为夫妻,朕特地为弟弟弟媳赐婚云云。 南锦屏:“……” 卧槽狗皇帝你强夺/人/妻啊! 这江山吃枣药丸! 南家夫妻:“……” 啊!女儿要成为王妃了,这可怎么办啊! 朱世贤:“……” 我媳妇不是我媳妇了?! 回过神后,南母催促着女儿赶紧接过圣旨。 南锦屏面色为难,小小声道:“公公,我,我是成了婚的……” 那内侍面容和蔼:“王妃娘娘客气,皇上的旨意不得违抗,再者说咱们武王身边可是一个女子都没有的,您这与前夫洞房之后的寡妇命格和咱们王爷很相配,等入了王府后便就是唯一的女主人,便是宫中的太后娘娘……也甚是期待您成为小儿媳呢!” 南锦屏:“……” 我读书少你别驴我! 全国那么多人,不可能就一个已婚少妇跟你家王爷相配的! 南锦屏正要说话,那内侍就指着跪在地上发懵的朱世贤道:“这位就是王妃娘娘那位早死的前夫吗?啊呀,咱们皇上登基之后,是很提倡寡妇再嫁的,这圣旨来得可正是合适呢!” 朱·早死·前夫:“????” 你个死太监你说什么?! 朱世贤猛地抬头,还没反应过来,那内侍手中的拂尘一甩,紧接着,朱世贤的脑袋便咕噜噜的滚远了。 南锦屏:“……” 其余人:“……” 南府内尖叫声一片,南锦屏想了想,千金大小姐应该是要晕的吧? 便借着宽大的袖子给自己穴位上按了按,眼睛一翻,身子便软倒在地。 那内侍很是满意南府众人的表现,拂尘再次一挥:“将王妃一家人都抬上马车好好伺候,咱们到了京城就得准备王爷的婚事了!” “是!”跟过来的侍卫齐齐应声。 所以等南锦屏再次醒来的时候,不仅人已经坐在了花轿里,甚至手上还抓了一柄玉如意,似乎——她丧偶后就立刻改嫁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奇葩的遭遇是怎么回事,轿子停了一下,一个粗壮的嬷嬷过来,强行将她扶出了花轿,连拜堂都没有,压着人就进了洞房。 南锦屏是一脸的懵逼,强行赐婚再强行成婚,现在又是强行入了洞房。 她坐下之后,屋内的人很快就散了出去,不多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就传了进来。 盖头还未掀开,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朋友,相逢即是缘,虽然你不信我,但是没关系,我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对了,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按照惯例是要吃生饺子的,我也不好叫你遭罪,你待会儿就意思意思的说一声生好不好?” “对了,你面朝哪个方向?”尤武状似无意道。 “西。” “哦,饺子生不生?”他又问。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抿抿唇,小声道:“生!” 话音刚落,银光一闪,南锦屏只觉得脖颈处传来剧痛,便就失去了知觉。 …… “啊!” 南锦屏满头大汗的从床上醒来,那被砍掉脑袋的剧痛仿佛还在,她脸色惨白,哆哆嗦嗦的抓着被子抱紧自己。 按理说上过战场的人心理不会这么脆弱,实在是当时她没有一点心理准备! 本都做好抗不过皇权二嫁的准备了,谁知道踏马的在洞房前的步骤上会突然被砍了脑袋啊! 缓过神后,心口依旧咚咚咚跳得厉害,她手脚发软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待问过系统这不是她在做梦之后,南锦屏沉默了。 正要问系统发生了什么,系统说宿主需要自行解决,反正她的任务就是让朱家人重回以前的日子。 当然,如果任务完不成,就会在这个世界一直被重置,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一直被重置…… 南锦屏打了个寒颤,她可不想重复被砍脑袋! 听了这话,南锦屏就不再强求,坐在床边打量环境。 听着外头喝酒划拳的声音,知道自己这是被重置了,而时间还靠前了一点,正是和朱世贤洞房之前。 手里捧着杯子,她慢慢的扣着字眼,竭力回想着有效信息。 可除了尤武那狗东西撩拨人的话,别的还真找不到……不对! 她突然坐直了腰,那个内侍的话! “您这与前夫洞房之后的寡妇命格和咱们王爷很相配……” 洞房,寡妇。 该不会是啪了之后不是处子之身,然后再丧偶的意思吧? 南锦屏慢慢的琢磨,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即便不是……那也只能忍了,错了就要被重置,可错不错的,没人能给她一个准确的答案。 这么一想,人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回暂且指定贞洁保卫战的计划了。 就在她盖好盖头重新坐回床上的时候,窗外有人低声道:“这朱世贤也真是好运道,娶了一个丧父丧母的富家女,往后这绝户财发的,也不知道便宜了多少代去!” 南锦屏:“……” 南锦屏豁得一下掀开了盖头:丧父丧母? 原主不是爹妈都在? 难道说—— 她眼睛亮了起来,原剧情是自己接收到的,而一周目是南家夫妻安好,她被砍头。 那么重置之后的二周目,她还没和朱世贤洞房,但双亲早已亡故……南锦屏眼神一暗,打算先按照原计划行事。 至少今天晚上新娘不能消失,等自己摸清楚大致情况,就只能跑了。 毕竟一周目自己都不明白尤武是怎么找过来的,万一他们有什么特殊的手段,自己还得趁早跑才是,总归留得小命才能继续做任务,别的什么都是扯淡。 想罢,门被推了开来,朱世贤带着满身酒气走了进来,掀开了盖头:“屏儿,我来了。” 看着这个一周目和自己同病相怜的凤凰男,南锦屏带着笑意站了起来:“怎么喝这么多的酒?肯定不舒服吧?来,我给你按按。” 话音刚落,她双手略微用力,就直接把人给按晕了过去,紧接着扒光了外衣将人扔上床,自己也躺了上去。 第108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踏马的这是牺牲啊!…… 第二日天未亮, 又是熟悉的开门声,以及小姑子那阴阳怪气的调调。 南锦屏放缓自己的呼吸,手在被窝里摸了摸, 待另一侧空荡荡的, 这才松了一口气。 看来真不是她脑子出现幻觉了。 再一次回溯,她难得的对朱家一家子多了些宽容, 任由朱财贤在那里指桑骂槐也不生气。 当然,等朱母过来给她下马威要去做早饭时,她当然是白眼一翻就要走。 斜对面不远的地方, 照旧是原主自己花钱起的新屋子, 南锦屏在那边用完了早饭,便赶紧打发人去把胭脂铺子里头的管事秦妙灵给辞了, 甚至连卖身契都还给她, 人赶紧撵走。 因心里惦记着这事儿,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好,这会子吃完饭就有些困了, 便躺上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就听到了门外传来低低的交谈声。 许是因为今天早上并没有像一周目里闹得朱家没脸, 这回朱世贤带着秦妙灵过来的时候, 看门的婆子并没有多阻拦。 南锦屏从窗口瞧了一眼, 洗了脸之后出去, “世贤,秦姑娘。” 朱世贤听到她的声音,飞快的远离了秦妙灵,然后将袖子中的簪子拿了出来,笑问:“醒了?怎么来这儿睡了?过来就过来吧, 对了,我想问一问,为何秦姑娘这边你要把她辞退?” 南锦屏视线在他们二人脸上刮了一遍,平静道:“就是知道了一些了不得的事情。你要是舍不得,我可以重新将她聘回来,但这卖身契就要重新签了。” 秦妙灵:“……” 朱世贤:“……” 秦妙灵虽然心里忐忑是不是被南氏知道了些什么,可这卖身契都到手了,她哪里又舍得再去当下人? “南姑娘误会了,我就是曾经和姑爷相识,想托他问问为何您要将我辞退,没有别的意思。” 南锦屏这会子不太在意她,便摆摆手。 接收到情人焦急的视线,同样被噎到的朱世贤放缓了语气:“你胡说什么呢?秦姑娘比我大两岁,就跟我姐姐似的,你怎么连这个都多想?” “朱世贤,我确实是爱上你才嫁给你的,但你也知道我南家如今就我一个人,容不得任何差错,所以我会很小心。”她板着一张脸,很严肃的说道:“我已经查到你和这位秦姑娘是什么关系,看在你我好过一场的份上,她在我铺子里贪的银子我也不追究了,直接将卖身契放还,你们俩双宿双飞即可。” 秦妙灵:“……” 朱世贤:“……” 她怎么知道?! 朱世贤瞳孔紧缩,赶紧上前抓着她手臂:“屏儿,你听我解释,这里头有许多你不了解的误会,我相信你听我解释之后会明白的!” 南锦屏表情讥诮:“怎么解释?她主动扒你裤子了?” 边上的下人很快就围了上来,生怕自家姑娘吃亏。 朱世贤:“……” 朱世贤语气有些涩然:“不是你想的这样,其实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待会儿就将东西收拾走,”南锦屏将他推开,“幸好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昏死过去,咱们还没圆房,我如今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再往上找找也不是不可能。” “屏儿!” 朱世贤被推了一个踉跄,顿时大急:“你听我解释啊屏儿!” “我不听!来人,将他打出去,待会儿咱们就去衙门消了婚书!” 然后亲自写下和离书,抓着朱世贤的手按了手印。 等人撵走后,南锦屏一刻也不停留,连嫁妆都顾不得收拾,赶紧带人去衙门给自己恢复“单身证明”。 不多时,一行人便就从衙门出来。 “姑娘,您没事吧?”黄鹂担忧的看了过来。 “没事。”不知怎么回事,从衙门出来之后,南锦屏感觉自己心口提着的大石突然就松了一块,整个人轻松无比。 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也没法解释,但总觉得依照自己的直觉走是对的。 因而心情也有些明快,对黄鹂道:“朱家村那边我就不过去了,你叫上几个婆子把我嫁妆都拉回来,咱们还是回家住。” 黄鹂脸色有些纠结,她家姑娘和心心念念的朱公子订婚之后欣喜无比,没想到成婚的第二日就遭到如此打击,她心里着实疼得慌。 可又想着和离也好,姑娘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虽然如今不算很看重这个,便是寡妇再嫁也很受人欢迎,但到底自个儿心里也会被有过坏男人所膈应。 如今这样也好,南家家大业大,虽然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但姑娘也算是会做生意,有这么些家财,到了谁家都能过得很好。 这么一想,等回了南府之后,黄鹂便赶紧着人去办了,早些将东西拉回来也好,省得姑娘心里惦记着,又会联想到前姑爷,再黯然神伤。 南锦屏不知道她心里所想,但哪一个女子遇到这种事都不会痛快,因而她这两日都是板着一张脸。 “叫人出去宣扬一番,就说我跟姓朱的和离是因为他跟我家管事搅合在了一起。” 就算没有重置的威胁在,南锦屏也不想他用那张脸再去骗别的女孩子。 闻言,黄鹂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回道:“是。” 朱世贤被踢走,想来很快就会带着朱家过回以前的日子,再加上自己给他的好名声宣扬宣扬,那些姑娘就算再傻,家里的双亲想来是脑子正常的。 撇过这件事不提,这回没有父母可能会看出自己的性子稍有改变,南锦屏速战速决,便打算去巡视自家产业,看有没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结果这马车刚出南府没多久,就见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瞬间绷直了后背的肌肉,手指紧紧的扣着车窗,从缝隙中打量那骑在马上的人。 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南锦屏将车帘的缝隙掩好,听到了外头尤武的声音:“这马车里是何人?” 为何路过的时候,他听不到她心里的声音? 王府的随从自然是很有本事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标记,便回道:“回王爷话,应当是城内富商南家的马车,南家只剩一女子掌家,里头的许是南姑娘。” 然后又低声道:“听说昨日已经成婚了。” “哦,”尤武也没多想,“行了,继续走吧。” 到底还是没忍住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马车依旧不紧不慢的走,他收回了视线,也放下了心中的疑虑。 他此行是为找一个生辰合适的男人,一个商户女罢了,不算那么要紧。 毕竟他只在两种情况下听不到女子的心声: 一种是处子之身的姑娘, 另一种是昏睡状态下的已婚女子。 想来这位南姑娘是后者吧,毕竟这天下是他亲哥哥的,当朝也只有自己一个王爷,没有哪个女子在听到王爷二字会不好奇的掀开车帘看他一眼的。 …… 南锦屏一直提着心,等双方距离远了,这才皱着眉头靠坐在车厢上。 一周目的时候尤武说听不到她的心声,那现在呢? 自己心里想得很杂,要是他能听到,不可能不叫停一探究竟,也就是说,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听到? 那为何这一次他没有黏上来? 还是说自己误打误撞真的猜到了,因为没有洞房的缘故? “姑娘,到了。”车外,黄鹂敲了敲门。 南锦屏回神,搭着她的手下了马车,不管是不是误打误撞,先把命苟住就行了,要真的跟她猜想的一样,不就是当一辈子的黄花大闺女吗?没关系,她也不是非要不可。 再说句狠一点的话,要是这狗东西有什么限制,非得这么悬乎的用啥强权逼她跟男人来一发,她都能自己找东西捅两下。 只要胆子大,她就啥玩意儿都不怕! 当然,抹脖之仇是不可能不报的,这个仇她且记着呢! 南锦屏微哼一声,又小声嘱咐黄鹂:“派人去朱家那边盯着,离了我他家又要回到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可我脱离苦海了,外头还有不知情的姑娘许是会被他蒙蔽。你多叫人盯着,一旦他有接近哪个姑娘骗人钱财和骗吃喝的事情,就赶紧让人给我搅和散了!” 黄鹂见她这样,同样也严肃起来,“是!” 南锦屏这才放心,开始一家一家的打理名下的铺子。 如此过了两日,就在黄鹂一边咬牙说朱世贤和离之后立刻将秦妙灵光明正大的带了回去住下,一边又幸灾乐祸他骗姑娘们钱财的事情被搅合散了之时,外头丫鬟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姑娘!出事了!” 南锦屏正在屋里看账本,听到这话瞬间一个激灵,连忙问道:“怎么了?” 该不会又来个什么狗屁的赐婚吧?! 小丫鬟进来后因为太着急,不断地咳嗽,黄鹂赶紧给她递了一杯水,“喝完润润喉,别太着急!” 小丫鬟缓过来后,就赶紧道:“姑娘,那个勾搭了朱公子的秦姑娘听说生辰八字极利武王,听说今日就抬进了武王在这边的别院,过后就是武王的妾侍了呢!” 南锦屏:“????” 怎会如此?! 不知为什么,南锦屏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升了起来。 难道说她和秦妙灵的生辰八字都特别合适尤武这个狗东西? 这孽畜就喜欢寡妇?! 南锦屏不能理解,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偏系统又不搭理她,只能自己坐在床边想破脑袋。 可万万没想到! 第二日一早,那小丫鬟又匆匆跑了进来,“姑娘,那个秦姑娘听说昨晚上为了给武王挡刺客重伤而亡了!听说脑袋掉在地上滚了好几米远!” 南锦屏:“……” 轰! 南锦屏可算琢磨过味儿来了! 咬牙切齿的:朱世贤你可真是个狗东西啊! 当然,那尤武也是个孽畜! 那天晚上他是怎么问来着? 哦!面朝哪个方向? 西! 饺子生不生? 生! 踏马的这是牺牲啊! 合着只要是朱世贤的女人,都踏马跟你很合适啊! 这边刚想完,门房上的那个七八岁的小子紧跟着就过来了,气喘吁吁的:“姑娘,姑……朱公子在门房上等着,说要给您送翡翠簪子!” 南锦屏表情裂开了,朱家都穷得要当裤子了,还能有翡翠簪子呢? 这买簪子的钱是卖情人得来的? 还是说——她眼睛眯了起来,他背后有人支撑?如果真的是自己心里所想,那就是听着王爷的命令睡女人,睡一个送一个,还能有人付工资? 南锦屏骂骂咧咧的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喊了黄鹂过来,附在她耳边悄声道:“……找人定做……一定要好的,最好是暖玉……” 黄鹂:“……” 啊呀! 姑娘怎么能要这个东西! 南锦屏这是以防万一,第一步先给自己准备道具,这第二步——她眼睛一眯,金盆洗手的南·劁猪·专业户又要上线了! 没了作案工具,我看你拿啥捅! 她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万一尤武非得逼她跟朱世贤来上一发,那她就先给自己捅出血,做一做伪装。 再顺势跟他进王府别院,到时候她那随身空间里藏着的一把大刀就派上用场了,端看谁的手快能将对方脑袋给撸了! 当然,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还得先把朱世贤给阉了再说。 如果尤武那个孽畜看中的不是她,而是跟朱世贤有过关系的女人,万一叫朱世贤在自己这边碰了壁,再害了其他无辜的姑娘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人也就到了前院,着人将朱世贤给请进来。 朱世贤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叫他多睡几个女人,但想着秦妙灵被抬进了王府,或许王爷可能有特殊的癖好也说不定。 如今手里有钱,他不怕睡不到女人,但想着最合适的还是南氏,毕竟她身后是南家庞大的家财,让她当自己的正妻还是好的。 把她哄过来过后,再拿着银子睡女人,睡一个给王爷送一个,这样一来,南氏姑娘身子给了自己,便只能打落牙齿活血吞! 想明白之后,朱世贤不介意洁身自好一段时间,见她过来,立刻微微一笑:“屏儿,我向你认错来了。” 正巧,南锦屏也惦记他那二两肉。 她红着一双眼睛,用帕子掩住半张脸,泣不成声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秦妙灵不过是看上了你同我好之后能有的银子,现在她抛弃了你……” 朱世贤一听这话,感动坏了:“屏儿,你心里还有我?” 心中暗道:有就好办了! 南锦屏一听这话,痛彻心扉:“世贤,你怀疑我的爱?” 心中暗道:人来了就好办了! 第109章 凤凰男原配 三更/“放着别动让我来!…… 离婚夫妻旧情复燃。 南锦屏不提回朱家村重新生活的话, 朱世贤自然也不好主动开口,毕竟这边人还没稳住。 但有着前头拜过堂的事情在,朱世贤觉得如今不要太注重别个, 先把人睡到手要紧, 因而也堂而皇之的住了下来。 甚至还提了点过分的小要求,例如同床共枕什么的。 南锦屏没有拒绝, 带着羞涩的笑,俩人吃了一顿腻腻歪歪的饭,然后各自去了浴房洗漱。 想着自己成婚之后没能把妻子给睡了, 朱世贤被强迫和离之后, 心里别提有多懊恼了。 所以今日这翡翠簪子一出,他也在心中发了狠, 无论如何也要把人给睡到, 怎么都不能亏了! 所以即便他洗完澡出来后, 听到门外的小丫鬟窃窃私语,说什么胭脂铺子里原来的那个秦管事跟姑爷勾搭在一起, 后来又跟了王爷,结果福气薄被刺客砍了脑袋这种话,他也顾不得伤心。 当然, 心里还是难受的。 只佳人已逝, 他该做的就是向前看。 朱世贤脚下就没带停的, 进了屋子之后, 便亲自拿了熏笼过来,语气里带着些宠溺:“头发还没干?我来给你熏熏,仔细晚上这么睡会头疼。” 如果刨除他的渣本质,这么一张美男脸替你做这些贴心的事,那心里肯定是暖烘烘的。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么好的一张脸往后可能会越发的阴柔, 南锦屏就——越来越兴奋。 见她眼睛闭着享受,结果脸上的笑越来越大,甚至整个人都笑得颤抖了起来,朱世贤手一顿,而后继续摩挲她的发丝,低哑着声音问她:“想到什么了,这么高兴?” “也没什么,就是想着这才是我想要的日子,你每天都这么温柔的对着我,我心里也想着你,夫妻俩恩恩爱爱的才叫好。” 南锦屏睁开眼,因为角度的问题直接就看到了他的鼻孔,心说美男就是不一样,连鼻孔都那么好看。 朱世贤:“……” 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有种愧疚的感觉。 他靠近她是看中了“绝户”,和离之后再过来,也是因为她是他最好的选择,可是现在,她对他却是那么的真心实意。 朱世贤心中叹口气,决定以后对她好一点,就算出去睡女人,也都用王爷的钱,绝对不能用她的钱来花天酒地。 至于她的钱,就用来当家用吧。 这么想着,他决定晚上要卖力一点,给她一个美好的回忆,就可惜—— 南锦屏很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对不起啊世贤,我也不想的。” 姨妈这种亲戚,辈分大得很,那真是说来就来的。 朱世贤:“……” 南锦屏又朝外道:“黄鹂,再抱一床被子过来,我今天不方便,要跟姑爷分开睡。” 朱世贤没拒绝,女人来那个事儿到底有些不吉利,要不是为了将自己表现得跟别人不一样,他是无论如何也要跟她分房睡的。 见他不吱声,南锦屏不太高兴了:“该不会你嫌我这个晦气想一个人睡吧?” 听到她质问的语气,朱世贤神情一凛:“怎么会?我就是心疼你,这个毕竟不太舒服。” “哼!”南锦屏别别扭扭的看了他一眼:“我不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但在我这里,你不许嫌我来这个事儿晦气!要知道男人也是女人生的,这两者从同一个地方出来,嫌弃这事儿晦气就等于嫌弃你们男人自个儿晦气,听到了没有?” 朱世贤:“……” 噫,你说这个话好恶心哦!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钻进了被窝。 分房是不可能分房的。 还得让你习惯同床,过两天好做手术呢! …… 可能是因为和离后和秦妙灵天天晚上鬼混,这陡然晚上停了,朱世贤第二日一早起来竟然还觉得神清气爽。 南家的下人早就在天亮之前得了黄鹂的吩咐,说是姑娘心中有数,别真把朱公子当自家姑爷看待,只要没有婚书,那就都不算数! 因而一个个的,在看到朱世贤之后,脸上都带着客气疏离的笑,搞得后者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家里的下人不太对劲。 南锦屏起来后,看他在院子里搓胳膊的样子,笑得像极了温婉贴心的贤妻:“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呀?也不叫我。” 朱世贤回头,见妻子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眼睛上还沾着眼屎,准备好的“我想让你多睡会儿”的贴心话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他心头梗了梗,好半天才道:“我想看小厨房今天做什么,怕你吃了不该吃的再肚子不舒服。” 南锦屏娇羞的笑了一下,然后扣出眼屎弹了出去,紧接着喊黄鹂:“姑爷心疼我,今天早上就烫几片热乎乎的菜叶子吧,我喜欢吃那个。” 朱世贤:“????” 烫菜叶子? 朱世贤还没反应过来,黄鹂就立马去了小厨房,紧接着端了两个白瓷盘出来,上头各自放了两片菜叶子。 南锦屏对他道:“坐下来吃吧,我胃口小,吃一半就好了。” 朱世贤楞了一下,然后说道:“好,我心疼你,你吃什么我就陪你吃什么。” 南锦屏满意的看着他啃菜叶子,用筷子夹起自己的,放在嘴里满满嚼着:病患手术之前总是要空腹的,咱如今没那个条件,那就只能每天几片菜叶子来清清肠胃了。 朱世贤见她这样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闪了闪,到底是压下了心中的不满。 看来她是真的想这么吃,而不是故意为难自己。 只是吃这玩意儿,对于他一个大男人来说,是真的吃不饱啊! 饭毕,他摸了摸肚子,殷殷看向妻子:“吃完走走才好,我知道你不舒服,但也不能一直躺着,不如咱们出去逛逛?你要是累了,我就背着你。” 到了外头,自己再以贴心为由买一些吃的让自己饱肚。 南锦屏想着一周目的时候这狗东西抠门的厉害,现在这么大方,看来那尤武给了他不少的银子。 便也笑着同意:“我也是这么想的,正好我还有些喜欢的首饰没有买,你给我买好不好?” 她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朱世贤险些绷不住。 好在想起自己是有人定时给钱的,便咬牙道:“好,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 南锦屏夸张的挽着他的胳膊:“世贤你真好!” 然后——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除了这三个,其他的我统统都要!” “那个,那个,还有那个!除了这三个,其他的我统统都要!” “还有那边展台上,都给我包起来!” 朱世贤左脚才迈进首饰铺子,这右脚还没提起来呢,动作麻利的管事就带着人将东西麻溜的打包好了:“姑娘,这是您要的东西,您看这?是否要送到您的府上?” 南锦屏满意点头:“送到南府。” 而后回头看着朱世贤:“世贤,付钱去吧。” 朱世贤:“……” 朱世贤脸上闪烁着“冤大头”的光辉,听着掌柜的在哪里报账:“……这些都是咱们铺子里老师傅们亲自做的,承惠四千八百两。” 朱世贤:“????” 朱世贤:“!!!!” 四千八百两?! 朱世贤倒抽一口冷气,踏马的王爷就给了他五千两啊! 昨日买的翡翠簪子花了二百两,这些花完了,就都没了啊! 朱世贤一脸裂开的表情,南锦屏渐渐冷了脸:“难道你说你爱我都是假的?爱我不给我花钱?我买点东西你都扣扣索索的?” “是你自己说的,我喜欢的你都给我买!我南家家大业大,我以前就是这么花钱的,又不是故意坑你,你应该知道我花钱的能力的!合着你就是说大话骗我!” “朱世贤,我真是看透你了!”南锦屏气呼呼的走到柜台前,“劳烦管事跟我南家的账房结账!” 管事才不管谁结账,给银子就行,但这鄙夷的眼神就不免落到了朱世贤的身上:呸,这可真没出息,没那个能力就好好跟人家姑娘说,充啥有钱人呀! 朱世贤:“……” 踏马的她以前很贴心的呀! 出去吃饭都只点烧饼怕伤我的面子! 眼见着铺子里的人都要往外走了,朱世贤搓了一把脸,压下心中的恼怒,咬牙从怀中掏出了银票:“你这个人性子怎么就这么急呢?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你放心,只要我有的,我都会给你。” 说着,手就伸了出去。 管事的小眼睛里金光一闪,伸手接过了银票,结果扯了两下没扯动,瞬间就瞪大了他的眯缝眼:“这位公子?” 朱世贤大拇指捏着银票的正面,因着太过用力,指甲盖都发白了。 见那边管事又开始用力的扯,他只能满心不舍的松开了手,“四千八,都在这里了。” 这可是四千八啊! 一共五千两,是王爷给他睡十个女人的酬劳啊! 结果踏马的现在一个没睡到,钱却没了! 朱世贤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丧了起来,结果还没等他从打击中出来,南锦屏又拽着他的手往前跑:“哇!那家卖番邦货物的铺子人好多呀,肯定有不少的好东西,世贤,你给我买个几样吧!” 朱世贤:“????” 那可是卖番邦货物的! 最低都得几十两! 你还想买个几样?! 可不知为什么,她力气大得厉害,自己怎么用力都挣脱不了她的手臂。 等二人真的到了铺子前,看着里头人头攒动的模样,朱世贤瞳孔缩了缩。 “来瞧一瞧看一看呀,今日新来了番邦的小巧匕首,轻薄锋利,居家出行必备啊!” 南锦屏眼睛一亮:“放着别动让我来!” 第110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等死吧你! “……”朱世贤:“????” 你一个女人家, 买这东西干什么?! 干什么? 当然是干你呀! 南锦屏哼哼笑,拽了他腰间的玉佩当钱使,美滋滋的带着匕首往家走, 一点都没有来月事后全身无力地模样。 朱世贤:“!!!!” 我怀疑你说你还爱我就是想骗我的钱! 可这事儿, 骗不骗的,就不是那么的要紧了。 毕竟是一家人。 俩人是一路腿着出去逛的, 又一路腿着回来,所以等回到家的时候,已到了午饭的点儿。 南锦屏想着今天晚上要干的活儿, 照样还是两片菜叶子下肚, 然后趁着自己一个人单独午休的时候,塞了两盘子点心饱腹, 只不过隔壁的朱世贤没这个待遇, 饿得险些去啃桌子。 南锦屏没管他, 美滋滋的睡了一觉。 结果下午醒来的时候,就听黄鹂说府上来了贵客, 姑爷已经去前院招待贵客去了。 “贵客?”南锦屏坐在梳妆镜前让她梳着头发,问道:“可知是谁?” 黄鹂摇摇头:“奴婢不知,前头只说是姑爷的友人。” 南锦屏沉思了一会儿, “咱们看看去。” 没想到这边刚过垂花门, 边上似乎有一道人影闪过, 紧接着一个小炮弹就冲了过来:“哎哟!” 南锦屏一见来人要撞到自己肚子了, 不仅自己利索的避开,还顺道的把黄鹂也拉到边上。 紧接着,那个刹车失灵的十来岁孩子因为没收住力道,直接摔了个狗吃屎。 “宝儿!” 小孩儿精致的小脸刚栽到地上,不远处一个相貌英俊的男子就跑了过来, 焦急道:“你怎么了?” 然后他看着南锦屏,怒道:“你一个大人了,跟个孩子计较什么!我家宝儿身份贵重,若是伤着了,你几条命都不够赔的!我看你……” 话没说完,他面色惊疑的看了过来:“你?” 朱世贤急匆匆的跑了过来,一见这场面,心里就是一咯噔:“王爷恕罪,内子见识少,应当不是有意的!” 南锦屏嘴角抿着,心说狗东西你可算是送上门来了! 尤武将那孩子扶了起来,交给身后的仆从抱着,探究的视线落在了南锦屏的身上,“这便是朱夫人了?” 上次马车上也是她? 怎的她现在醒着还是听不到,难不成……尤武眼睛眯了起来,看向身侧的朱世贤:“本王今日来找朱公子,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那秦氏到底与你有旧,结果本王没护住她。” 朱世贤连忙道:“这个也怪不得王爷,秦,秦姑娘许是福薄,受不了皇家的福泽,只盼其下辈子到个好人家。” 尤武可有可无的点点头,今日上门确实是想亲自试探一番朱世贤睡了几个了,可没想到这南氏的心声他竟然听不着! 这人已经成了婚,这种情况若是还听不着,那只能说明她来处有异了。 这么一想,他将视线落在了朱世贤的身上,穿越者被皇帝杀得太多,这两年已经没有新的出现了,而他的读心术怕是没多久就要失去了。好不容易找大师算出与这朱世贤欢好过的女子自愿牺牲才能延长这个本领,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若是有个与朱世贤有瓜葛的穿越者自愿……尤武心中激动了起来,那这个本领就可以伴随他一辈子了! 南锦屏这边,一看他露出了一周目那似曾相识的打量神色,心里就差不多明白了,这厮看来听不到她的心声。 这么一想,又有着自己的猜测在,她快速的瞥了尤武一眼,做出一副羞涩的模样靠在朱世贤的身侧,挽着他的手臂:“这位,这位是王爷,你怎么也不派人给我说一声……” 朱世贤不太自在,可到底没抚开她的手,只好道:“我问了黄鹂,她说你睡得沉,便就没叫你。” 俩人这边声音不低,尤武听出不对来了,“你们不是同房睡?” 这哪有丈夫想知道妻子睡得如何,还要丫鬟去看的? 此话一出,南锦屏瞬间就羞红了脸:“王爷怎么能说这般羞人的话!旁人家夫妻的事儿,这外人……” 朱世贤的脸色也瞬间不好看起来,想到这位王爷可能有的特殊癖好,难道说? 只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就被焦心的尤武抓到了一边,低声质问:“怎么回事!你们夫妻分房?你们是不是没睡过?!” 朱世贤正要说此乃他们夫妻之事,可想到眼前这位是尊贵的皇家王爷,便按下了口中难听的话,忍着气道:“回王爷话,草民与南氏成婚当日喝醉了酒,二人并未圆房!便是昨日,也是多有不便,所以……” 所以她还是黄花大姑娘! 方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痛苦,尤武的脸色黑的吓人,原本满怀期待以为自己能一劳永逸,现在得知又是一个临时工,整个人的气压瞬间就下来了。 他冷冷的看了朱世贤一眼:“朱公子,你可别忘了和本王的约定,本王的五千两不是那么好拿的!不管这人选是谁,只要与你同房过的女子……” 尤武呵了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这通天的坦途就在脚下,端看朱公子如何抉择了!” 朱世贤:“……” 太过分了吧! 这是连他的妻子都不放过啊! 早在前几个世界的时候,南锦屏就知道自己的听力不错,因而两人即便走得远,她假装掐花也能听到。 这么一串联,不免就能得出一个结论: 尤武要的是和朱世贤发生过关系的女人,那他一周目说得话可能就有一部分是真的,例如这听不到女子的心声。 既然是要这种关系的,一周目里秦妙灵可没出事,出事的反而是自己,那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穿越者! 尤武的读心术应该是有限制的,或许对比秦妙灵,与朱世贤发生过关系的“自己”用处更大,因为可能是穿越者的缘故。那这样一来,就意味着尤武是能听到已婚女子的心声的! 如果听不到,就说明对方很大可能是穿越者! 几个线索一连,南锦屏瞬间觉得自己思路清晰了很多。 就是有一点疑惑,这回秦妙灵死了之后朱世贤没有死,难道说是秦妙灵的“药性”不够? 那一周目的自己在进王府前就见到朱世贤杀了,是因为穿越者算是“对症”? 这么一来,南锦屏就有些犹豫,或许可以换个思路? …… 等尤武带着那个莫名奇妙冒出来的小崽子走了之后,南锦屏没说什么,只在自家院子里闲逛,等到了晚上洗漱后,她穿着一身妩媚的衣裳,给朱世贤飞了个媚眼。 说实话,朱世贤没多大兴趣。 世间女人千千万,南氏怎么说都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这王爷想要这个……怕是不大合适。 可脑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南氏不过就是一个商户女,他要是搭上了王爷这条线,说不定以后还能娶到官家千金! 这么一想,心里的不舍就消散了很多,身体也热了起来,气氛逐渐暧昧。 南锦屏看出他的变化,柔柔一笑,抬手抵住他的胸膛:“着什么急?你我的第一次,我能不仔细了?” 而后朝外喊道:“黄鹂,将小厨房上的补汤端过来。”又低声道:“下午我就发现没了,正好,正好我也想做你的女人,你……你可愿?” 朱世贤:“!!!!” 我的妈! 一个女人能说出这么大胆的话,怕不是爱惨了他! 朱世贤心中动容,可再是如花美眷,也抵不过顺畅的前途啊! 他狠狠心,打算今晚好好待她,过后……唉,就只能是他们有缘无份了。 黄鹂很快端着一碗补汤进来,朱世贤也没多想,端起碗连勺子都不用,一口就给咕嘟了下去。 一喝完,他双颊就泛起了红晕。 南锦屏挥挥手,让黄鹂今日睡到别处去,不用在耳房守着,然后慢吞吞的解他的衣衫。 不多时,朱世贤身上便只剩下了里衣。而他此时已倒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南锦屏看了一眼自己的打扮,从空间中取出一整瓶的强效版快乐丸子,就这么坐在床边,捏开朱世贤的嘴,一枚一枚的送了进去,还按住穴道辅助他吞咽。 一枚一枚又一枚,一整瓶的快乐丸子咽下去后,南锦屏松了一口气,直接扯开了他的裤衩。 待出现了让自己满意的场景之后,她拽过被子就盖了上去,走两步又回头看,很是满意被子的弧度。 至于她自己——捧着盒子到了耳房,南锦屏有些犹豫:“真要这么干?” 听说经验老道的嬷嬷眼睛利索的很,能看出来女子是否还是完璧,这要是尤武那边发现朱世贤“使用过度”废了,而自己还是一个黄花大闺女,怕是会怀疑的吧? 所以安全起见,就只能这么干了? 想到这里,她还有些脸红,这几辈子了都,还从没尝试过DIY,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但想着抹脖之仇不能不报,南锦屏一咬牙,从盒子里拿出暖玉做的小工具,上了床,一狠心——等等! 想到古代这艹蛋的规矩,南锦屏脸色扭曲了一下,拿过一方帕子垫着,而后一狠心怼了下去—— 额,还成吧,她耐受力挺好。 到底这事儿没干过,南锦屏没心思做那些快乐的事情,意思意思的得了,然后穿好衣裳,姿势别扭的又去朱世贤那边。 见他依旧威武如松,看了一眼点燃的香,怕不保险,干脆又给他整了一瓶子下去,而后坐在桌边,不紧不慢的给自己身上掐红痕。 所以到了第二日—— “啊啊啊啊啊!!!”一连串的凄厉惨叫传出。 朱世贤是活生生被痛醒的,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和南氏圆房,做那些让人快乐的事情,怎么会一大早的遭到撕心裂肺的苦楚? 更要命的是,他方才看了一下自己的子孙根,发现那里,那里竟然裂开了花儿,还在不停的流血! 南锦屏嘤咛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无力地抱着被子坐了起来,似乎没听到方才那惨叫似的,娇羞不已:“世贤你昨晚上好厉害,人家的腿都受不了了!” 朱世贤:“……” 受不了尼玛啊啊啊! 老子疼啊啊啊啊! 南锦屏:“咦,世贤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呀?昨天你还说喜欢我的身子,说要早上天亮了再来一发的呢!现在来吗?我准备好了!” 朱世贤:“????” 踏马的你眼瞎吗! 老子脸都白了你还来一发?! 朱世贤这会子脸色已经由白转青,整个人痛得都打起了摆子,饶是看到南氏身上的朵朵红梅,他也升不起自豪地心思,只想赶紧找大夫给自己看看怎么了! 他没怀疑这事儿有人动手脚,毕竟南氏都跟自己同床共枕了,这样做对她没什么好处。 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昨晚上不知节制的缘故了! 他自发地给自己找了理由,南锦屏脸上的血色也是渐渐落下,而后颤抖着身子道:“我们刚圆房你就对我这个态度,难不成你是想提起裤子不认?” “……”朱世贤:“????” 朱世贤哆哆嗦嗦的提着裤子下床,正要往外走,就听南锦屏道:“好你个朱世贤,你竟然这么对我!来人!” 黄鹂立刻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南锦屏悲愤道:“把这个薄情寡义的给我扔出去,以后不许他再上门!来一次打一次!” 身为贴身丫鬟,黄鹂才不管主子做的事是否惊世骇俗,反正她听话就够了。 因而小手一挥,身后的几个大力婆子就赶紧将朱世贤抬着往外走,一人拽肩膀,一人拽脚,直将深受重创的朱世贤拽得冷汗淋漓,哀嚎不已。 可南锦屏没有丝毫的怜悯,人一出去就赶忙从床上窜了起来,让黄鹂将这些东西都拿出去烧掉,然后似乎不经意的,将昨晚上那帕子随意团了团,往屏风后一扔。 她不觉得朱世贤的伤势能瞒住尤武,这种事即便当事人想瞒着,可废了比丢人的后果更大,所以他肯定会去找大夫诊治! 只要一露了行迹,尤武那边就必定能知道! 果不其然,到了晚上,南锦屏躺在床上假寐,就听屋内响起了轻轻地脚步声,来人在屋内转了一圈,到了屏风之后,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妥了! 没错了! 被破了身了! 来人看了一眼床上的人,故意加大了脚步声。 南锦屏警惕的从床上下来:“谁?!” 尤武立刻窜了出去,将人壁咚住,邪魅道:“朋友,老乡见老乡啊!” 南锦屏:“……” 尤武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皇兄的手段很辣,此女若真是穿越者,那必定会对自己的身份警惕,如今之计,只能叫她相信自己。 “朋友,大家都是穿越来的,就应该互帮互助!我的身份贵重,可总是进出皇宫难免要被人怀疑,再加上皇帝过不了多久就要给我赐婚,那那些女人要是发现我不一样,肯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脑子转得很快,“与其要一个小白脸,你不如跟了我!至少我们心里都有底,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不会伤害对方!” 南锦屏:“来——呜呜呜!” 话没说完,人立刻被捂住了嘴巴,尤武的气息渐进,焦急道:“你怎么还不信我呢!” “穿越都有金手指吧?我告诉你,我的是读心术!只对穿越者没有效果!所以我不会骗你的!也不会窥探你的隐私!” 南锦屏眉梢一动,眼中惊疑不定。 尤武见状,便略松了松手:“你有话说?” 南锦屏迟疑了一会儿,“你没骗我?” 尤武心中一喜,“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好歹我也是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找不到?何必找个有夫之妇?” 南锦屏抿抿嘴,并没有很信他的样子:“那你大半夜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尤武身子一僵,他只顾着跟上回勾搭秦妙灵一样过来撩拨人了,哪里还想得到这么多? “我白天就发现了,只是那时候不好说,想晚上过来跟你相认的。” 南锦屏眼神闪了闪:“我凭什么信你?你今日还带了个孩子……” 闻言,尤武就笑了:“他是皇帝的私生子,我这回来就是要将他带走的,正好遇到了你也是一桩缘分,咱们一起进京,到时候我让皇帝给我赐婚,你就是我名正言顺的王妃!” 南锦屏猛地抬头:“那我们的关系怎么算?” 尤武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女人就是女人,只惦记这些眼前的浮华。 笑回:“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好。” 再来一回是吗? 想到自己空间中三人高的巨石,南锦屏嘴唇抿得更紧了:马德狗东西,等死吧你!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0-120 第111章 凤凰男原配 一更/踏马的老子信你上辈…… 想到自己很快就能将读心术彻底拿在手里, 尤武整个人激动得不行。 毕竟穿越者戒心重,即便一开始打算好的将朱世贤除掉,然后再用圣旨许以王妃之位可能更能让她放松警惕, 可在没得到她的心之前, 就不能轻举妄动。 万一这边还没拿下,那朱世贤就还要用到, 毕竟读心术很快就会中断,还得用他的女人来续上。 尤武觉得还是先回京再说,去皇宫讨一封赐婚的圣旨, 借此来打动女人的虚荣心, 即便到时候她不太配合,自己也能通过攻心之计达成目的。 因有所图谋, 尤武见南锦屏磨磨蹭蹭的处理南家的产业也不见不耐, 反而给出了许多颇有用处的意见。 今日便就是二人抵达京城的日子, 为了避免意外,尤武直接心急的将人带进了王府, 心说这些穿越女脑子都不太好,比不得男人有大志向,万一不用娶她就能直接上套, 那他还省事了呢! 因而晚上歇下之前, 他亲自去了小厨房, 端了好些个精致的点心和果酒过来, 怀揣着对美好的畅想,踏进了王府的客院。 南锦屏这会子洗漱完,因为上京要办事儿,她这次是一个自己人都没带,所以眼下正慢慢的给自己拆头发。 尤武近前, 视线在她容貌上扫了一下,丝毫不心动。将手上的东西放下之后,含笑道:“一路过来怕是辛苦了,我也许久没有见到同类了,来,咱们吃些东西,再碰两杯,也好庆祝庆祝。” 说完,他又好似不经意的问她:“对了,还不知道你的金手指是什么呢?” “就是那方面的销魂蚀骨吧。”南锦屏随意给自己套了个字母世界女主的绝技。 尤武心下了然,这就是天生MQ的意思了? 不过他在乎的不是这个,便亲自给她斟了酒:“你放心,咱们是一国的,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女人一看就不是那么容易讨好的人。 便坐在了她的对面,正要动筷子,没想到南锦屏突然坐在了他身侧,人贴得很紧,眼中闪烁着不一样的光芒:“我听说宫里的太后是你亲娘,你和皇位上那位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么他可以,你是不是也可以?实话实说,哪一个穿越女没做过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美梦呢?如果你坐在那个位置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当当皇后?” “……”尤武:“????” 我的妈小贱人你在说什么屁话呢! 就你这德行,还想当皇后呢?! 尤武脸色扭曲了一下,实在是没想到自己奔她命,她却是奔皇后来的,也难怪一说当王妃她就答应了,合着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尤武有心嘲讽她两句,只是想到自己的读心术技能,便只能硬着头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那个位置不是那么容易的,要是不慎……” 闻言,南锦屏错愕的看了他一眼:“你怎么会这么想?那个位置其实也是很容易的,朝中大臣自有一套班底能运行,就是拴条狗坐在上头,国家也不会瘫痪的呀!况且我觉得你比狗有用多了!” “……”尤武:“????” 你踏马这说的叫什么话? 他怎么能跟狗比?! 尤武忍着心中的愤怒,道:“皇帝大我那么多,有些事情不是我想就可以的,这不是小事!” 南锦屏撇撇嘴,“这个其实很容易的呀!你看那水调歌头,我不仅会背,我还会唱呢!还有看今朝风流人物,我啥不会?再说了,你忘了我的金手指啦?” 说到这个,她妩媚一笑:“原本我怕你坑我就没好意思说,现在嘛……你也知道我天生MQ,是个人都无法自拔,你要不信可以自己先试试,回头试过之后觉得货对版,将我送给皇帝不就行了?保管将他迷得晕头转向,到时候我们俩里应外合……” “不行!”尤武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MQ不MQ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为自己牺牲! 南锦屏运了运气,在朱世贤面前怕掉马,在你面前咱可不怕,不仅不怕,咱还要收点利息。便顺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去,没好气道:“我原本可是深山狐狸精,要不是建国后不许成精,你觉得哪个男人能逃脱我的魅力?你说不行就是不行?” 她眼睛一横,“虽然这里皇帝喜欢杀穿越者,可男人跟女人不一样,我有我自己的本事!” 说完,她媚眼就抛了过去:“原本我是想安安生生的过日子的,可身份既然藏不住,那我自然是要利益最大化的!” “你!”尤武长这么大还没被人打过,就算自己要算计她,也不代表她能对他动手! 南锦屏看到他这表情,瞬间就不乐意了,卯足劲儿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狗东西你还想打我?我原本还以为你是看上我的美色想顺从顺从,现在看来你还有打女人的习惯啊!” “贱人!”尤武咬牙。 正捏紧拳头准备砸过去的时候,没想到外头心腹突然很没规矩的闯了进来,慌里慌张的:“不,不好了王爷!朱公子那边大夫说重要的东西已经废了!” “因无法治愈,为了保命,大夫那边已经下手给切了!” “……”尤武:“????” 切、切了?! 这踏马想着自己反正有退路,刚准备给这贱人一个教训,结果你就跟我说朱世贤那边切了? 那踏马不就意味着自己连临时工都找不着了?! 南锦屏眉头一皱,怀疑的看了过来:“你骂我贱人?还关注朱世贤?该不会你看上的人其实是他,为了得到他,故意用权力地位来诱惑我,好让他对我死心吧?” 说完她就哼了一声,“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朱世贤废了的事我心里就数,就是因为我的特殊,他一夜都没停,才给搞坏了的!” “……”尤武:“????” 一夜没停搞坏了? 你踏马是MQ还是绞肉机?! 可心里不管如何想,自己心腹总不会骗人,那这样一来,眼前这个小贱人就只能是他最后的指望了! 尤武一咬牙,忍着恶心道:“我是说宫里那些贱人你斗不过!再说了,我们是一类人,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一个无辜女子到那个大染缸里面去,我哪里忍心?” 进宫是不可能进宫的,这放进去就弄不出来,到时候还怎么操作? 听他这么说,南锦屏面色柔和了些,但狐狸精的人设不能倒:“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们狐狸精没什么贞洁观念的,心眼儿也多得很,不会出事。” 尤武一听这样不行,便赶紧换了另一个说法:“其实你不知道,我……我一直都想找个志同道合的人当一生的伴侣。这古代世界的女人虽然贤良,可他们不符合我的择偶观,所以我想找个不一样的,不会动不动就想着给我纳妾的女人,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不纳妾不泡妞,只守着你一个,还位高权重,生下的孩子也都有爵位。” 南锦屏心说这狗东西还挺能吹,嘴上却道:“你没糊弄我?” 尤武脸上满是真诚的笑:“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呢?” 南锦屏老实的点点头:“那你搞快点!争取婚后升职,你能搞个皇后给我当当!” 尤武:“……” 尤武咬牙,看了这个贱人一眼,恨恨的出门去了。 …… 许是这次人是清醒着到了京城,过了三日,尤武黑着一张脸来了客院。 南锦屏这会儿正坐在屋子里闲闲的看书,听到脚步声回头:“你回来了?” 尤武充满恶意的眼神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心中满是目的即将达成的喜悦:“走吧,随我进宫一趟,太后和皇帝都想见见你。” 南锦屏起身看了自己一眼,“要换衣裳吗?” “不用!”尤武不在乎这个,就算穿成乞丐的模样,只要自己想,宫里的两个人也拗不过自己。 当然,看不顺眼是肯定的。 不过这样也好,到时候人死了,他们根本就不会多想,甚至还会觉得这个贱人死的好! 他既然不介意,那南锦屏自然也不想给自己添麻烦。 俩人坐着马车,到了宫门口,就见一周目时那个出手就让朱世贤掉了脑袋的内侍站着在等。 见二人下车,赶紧过来行礼:“小的给二位见礼,二位随奴才来,太后那边在等着呢。” “劳烦公公,”南锦屏好不见外的挽着尤武的手臂,好奇的四处张望:“原来这里就是皇宫啊?可真好,我还没见过这么好的地方,尤武,你说我能有机会住在这里吗?” 尤武:“……” 内侍:“……” 虽然周围人都低着头,可尤武很明显的能感觉到鄙夷的视线:看,王爷这回眼瞎到了已经不能治的地步了! 他使劲扯了扯她的手臂,结果没扯动不说,就听她又开口:“可惜了你就是个王爷,我估摸着是没机会住了。” “刷!”内侍怀疑的目光瞬间就扫了过来。 尤武额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这个贱人,这是要害死他啊! 他竭力保持住镇定,维持着自己的人设:“胡说什么?母后以后是你的婆母,你要是喜欢,可每日进宫来瞧瞧的。” 说完,还在她手背上掐了一把,生怕她再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南锦屏可有可无得点点头,约莫过了两道门,又走了大概十几米,她头往边上一甩,不小心看到了一身着明黄色衣袍的男子往这边来,瞬间就走不动道儿了! 她指着不远处那头顶稀疏的中年男子,捂住心口,睁眼说瞎话:“那位是?” 尤武回头看了一眼,赶紧道:“臣弟见过皇兄!” 周围人哗啦啦的全跪了下来,尤武还准备趁着自己和皇帝的颜值惨烈对比让她心动一下呢,没想到—— 身边好久都没响起什么动静,他侧头一瞧,只见南氏那个贱人不仅没有下跪的意思,反而还做出了西子捧心的姿态,满脸红晕的看着中年叔叔:“啊!你就是皇上吗?果真如神仙中人,看来尤武没有骗我……” “……”尤武:“????” 说完,她立刻撒开了尤武的袖子,羞答答的:“对不起了啊尤武,我本来觉得你也还可以,可是当我见到了皇上之后,我觉得你不能将就了!” “……”尤武:“????” 踏马的南氏你还要点脸吗? 啊? 要点脸吗?! …… 当然,南锦屏没打算要脸,可皇帝还是要的,怎么也不能做出抢夺弟媳妇的事情来呀! 虽然被年轻女子倾慕很叫人受用,可这落到自家亲弟弟身上了,皇帝难免对她印象坏了许多。 连带着的,接到消息的太后更是气得心口都疼了起来,连小儿子都不见了,直接把人撵出了皇宫,还放出话来,小儿子要是非要这个贱妇,那就不要进宫见她这个亲娘了! 这番威胁可算是很严重了! 可是—— 亲爱的小儿子要为爱哐哐撞大墙啊! 他直接撂下一句狠话:“这辈子我就要她!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直接给自己灌鹤顶红!” 也算是给亲娘亲哥提个醒,可千万别暗地里把她给搞死了。 尤武直接追着女人跑了,把亲娘的话直接抛在了后脑勺。 于此同时,远在百里之外的朱世贤,也带着残破的身子,凄凄惨惨的用卖了全家人的银子上了马车,打算来京城投奔他的王爷。 …… 这边要宫里赐婚的体面没了,尤武心中发了狠,到了王府便直接让人出去采买,说自己三日后就要和南姑娘成婚! 王府的管事这事儿干习惯了,反正王爷痴心上来的姑娘总是被刺客杀,用不着多好的东西。 而南锦屏这边,被“婆婆”不喜欢的羞恼退了下去,见尤武推门进来,又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啊尤武,我就是……你也知道我上辈子是个狐狸精,狐狸精都喜欢年纪大又成熟的,刚才我说得都是真心话……” “你别说了!”尤武打断了她的话,“我不在乎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你要知道皇帝是个什么人,那些穿越者,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见她态度认真,尤武再接再厉,“你现在最好的路就是当我的王妃,我……我跟你实话实说,我心里也不是没想法的,到时候你要是喜欢,等我成功了,把他抓给你用!” “不过我对你说得话都是真的,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南锦屏犯了难,“哪里有男人这么大度的?你该不会憋着一肚子坏水吧?” 尤武神色一凛:“怎么会?你别忘了我也是穿越者,要是再不成婚,那就要露馅了,所以我也有需要你的地方。” 南锦屏点点头:“各取所需我就能接受了。” 尤武松了一口气,淡淡一笑:“咱们得赶紧把名分给定下来,否则我怕宫里会对你出手。” 南锦屏没什么意见。 因而三日之后,武王府内张灯结彩。 南锦屏一身新嫁衣坐在床上,拜堂没什么技术含量,真正的重头戏就在晚上了! 和一周目里的一样,她坐在喜床上没多久,尤武就迫不及待的推开门走了进来。 又是相似的对话,又是相似的流程。 南锦屏这回是主动掀开了盖头,觉察时辰不早了,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瞬间变成了骚鸡:“虽然我对你没有爱,但是长夜漫漫,我也不是黄花大姑娘,一次和两次没区别啦!你要不要试试我的MQ?” 尤武:“……” 踏马的老子信你上辈子是个狐狸精了! 你可真是骚啊! 尤武嘴角抽了抽,靠了过来,突然开口:“对了,你现在面朝什么方向来着?” 南锦屏立刻回答:“左?” 尤武:“????” 我问你的是东南西北的方向啊! 第112章 凤凰男原配 二更/四目相对,割错了脑…… 尤武简直要窒息! 踏马的他连生饺子都准备好了, 今晚上一连贯多好呢? 要是错过了今晚,回头自己就算能让她说出“XI”,可难不成还能让她再吃生饺子? 看了看一旁桌子上的生饺子, 尤武咬咬牙, 坐在床边,拉着她的手, 温柔说道:“你既然能这么想,那我肯定也是很高兴的,但男女之间, 总不能一开始就奔着床上那点事对吧?你看那边窗台, 你要是能说出是什么方向的,我就将窗台上那个盒子送给你。” 南锦屏好奇的看了过去:“那盒子里有什么?” 尤武自信一笑:“一盒子婴儿拳头大的紫珍珠。” 南锦屏眼睛一亮:“这么好的东西, 我又不爱你, 你真的舍得给我?” 尤武含笑应声:“那是自然——” 话没说完, 心腹在外头又敲了门,尤武眼神一暗, 轻声道:“我出去瞧瞧,可能是有事,待会儿再过来陪你。” 人一转身, 他脸色就冷了下来, 等到了门外见到了心腹, 寒声道:“有什么事?” 心腹被他的冷气冻了一下, 缩了缩脖子,回道:“王爷,那朱世贤已经到了京城,听说路费是卖了全家才有的,现在他拿着您给的信物找到了王府, 说是要见您。” 尤武脸色又冷了三分:“给他个几十两银子,让他自己出去安顿,过两日再来找本王。” 心腹想到今晚是王爷的大喜事,听到吩咐后,赶忙躬身溜了。 人走了,可尤武的脸色还是好看不到哪里去。 屋里的女人很棘手。 他思忖了会儿,又搓了把脸,重新挂上温润的笑,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南锦屏听到脚步声,赶忙将手中的东西放好,三两步的跨到床前,重新又坐了下来。 待尤武进来,她扬起一张小脸,朝他露出了一抹甜甜的笑,“事情办完了吗?” 尤武被她笑得心里发毛,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不过重要的事还是要做的,“也没什么大事,今日是你我的好日子,他们也不敢太过打扰。” 说完,又问她:“那珍珠,还想不想要啊?” “想!”南锦屏用力点头,不待他再发问,便兴奋道:“方向是东!” “……”尤武:“????” 东? 不是,怎么会是东? 狗东西你是不是东南西北不分?! 尤武正要说什么,就见南锦屏从床上站了起来,一个健步窜到了东边窗口,而后拿起边上的盒子,得意洋洋:“这个东西归我了!” 尤武:“……” 尤武看了看她手里的东西,险些没一口气给憋死,不可置信道:“怎么会在东边?!” 南锦屏羞答答的:“当然是我放的呀!我这个人还是有点迷信的,东南那什么北,那个字不太吉利,我不爱说啦!” 尤武:“……” 踏马的说个XI字就这么难吗?! 尤武面色狰狞,心头的火一阵一阵的往外冒,全然忘了自己想算计她性命的事儿,只觉得这女人忒不识眼色,欠社会的一顿毒打!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安慰自己来日方长,心说还有十来日的时间,总能找到机会的,他就不信找不着机会让她一路向西! 说着,又想起了方才朱世贤的事情,想到这个女人跟他有过欢好,突然计上心来:“对了,你可知方才有人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想着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他叹口气,摇摇头:“这个人啊,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为了上京城来寻你,竟然将全家人都卖了……你说说,这种缺德事儿,别回过头老天爷再按在你的身上。” 南锦屏手撑着下巴,往嘴里丢了颗去了核儿的红枣,不置可否道:“不管他是好是坏,一夜过后我跟他的缘分都已经尽了。而且我都跟你说过了我的特殊的地方,只要我想,我能一晚搞坏一个,所以那个废人你就没必要再跟我说了,影响咱们今晚乐呵的心情。” 尤武:“????”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尤武心中警铃大作,生怕她跟自己乐呵把自己也给搞废了,正要找个理由拒绝,就见南锦屏突然站了起来,目光警惕的扫了过来:“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是现代,也不会有男人单身二十几年的!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啊!难道你看上朱世贤了?”她捂住小嘴,惊诧道:“也是,他那张脸男人女人都喜欢,也难怪你——” 话没说完,巴掌就已经掀了出去,南锦屏的声音里满是凶戾:“可我这个人护食,我用过的东西,就算是废了,也不允许别人觊觎!” 狐狸精不仅会勾人,这脾气暴一点的,可压根就不想讲理啊! 毕竟咱是妖精嘛! 尤武:“……” 不是,你们狐狸精都踏马这么不讲理的吗?! “你怎么能动手打人呢!”尤武是真的要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这都是自己第三回挨打了,这个女人心中真的是一点皇权都没有啊! “我要是看上个男人,就凭我的身份,我能得不到?何必费尽心思把你搞到王府来?” 南锦屏听罢,也觉得自己可能是误会他了,很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对不起啊,我也不想这样的,但你是知道狐狸精的生活环境的,要争要抢,一言不合就动手才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尤武:“……” 真是踏马了个巴子! 亏尽叫老子给吃了! 南锦屏看他这样,拍了拍自己的熊熊:“怎么样?考虑清楚没有?今晚要留下吗?看在咱们是老乡的份儿上,我尽量压制一点,省着点用,不会第一次就让你成为破布娃娃的。” 尤武:“……” 尤武连夜扛着鸟跑了。 …… 南锦屏有些遗憾,快乐丸子还有十几瓶呢,这狗东西目的不达成就死活不留宿,还挺谨慎。 空间里虽然有三人高的巨石,自己要是一下子弄下来确实能把这狗东西给压成肉饼,可后续就很难处理了。 这王爷新婚夜死了王妃还好找理由扯过去,可若是王妃新婚夜死了王爷,那等待她的将会是灭顶之灾。 她不会觉得宫里的人能放过自己,再加上朱家那一茬算是过去了,可南家的家业还没安顿好,不能自己一时爽快就叫别人陪葬呀! 最起码的,尤武这个狗东西不是要装深情吗? 那就装,回头等他“意外亡故”了,那自己就能洗脱嫌疑继续花天酒地了。 反正俩人这成婚跟玩笑一样,宫里压根就不承认,到时候来个死无对证就行。 也是巧了,回了书房的尤武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的深情本来就是给那个女人看的,反正宫里又不会承认,实在不行就带她出去游山玩水,到时候野外“遇上刺客”,那就更好编造了! 带着这些事入眠,第二日天一亮,尤武就吩咐自己的心腹去准备马车,说自己要带着王妃出门。 没想到心腹面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说了:“王爷,王妃她人不在府里!” “哐当!” 尤武直接踢翻了凳子,双目猩红,怒道:“你们干什么吃的,怎么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心腹战战兢兢的:“王爷,小的也不想的,可王妃院子里伺候的一个都不知道王妃是什么时候走的……” 闻言,尤武的理智回来了一些,是了,那个女人上辈子是个狐狸精,肯定还瞒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手段。 正要派人出去找,没想到又有人过来了:“王爷,王妃回来了!” 尤武眼睛一亮,顾不得别的,赶紧往外走。 心腹心底叹气:王爷这样,怕是爱惨了王妃了! “王爷!”刚来的下人话还没说完,“王妃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所以在靠近大门没多远的地方,尤武不仅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王妃,还见到了王妃的前夫。 “王爷!”南锦屏见到他,笑得跟朵花儿似的:“王爷你快来,我把你兄弟给带来了!” 我的前夫和现任,四舍五入就是亲亲热热的好兄弟,没毛病! 朱世贤:“???” 尤武:“????” 尤武有些懵,见下人早就机灵的远离了此片区域,他怒气冲冲的看着朱世贤:“你怎么会在这里?” 朱世贤这会子已经知道前妻成为王妃,虽然宫里不承认,但王爷承认就行。 便磕磕巴巴的回:“王妃,王妃说请我过来做客。” 他其实也不太想来的,可京城什么都贵,昨天王府的小厮给的那几十两,自己没忍住去找了大夫想看看能不能长回来,结果银子一下子就花没了,要是不跟着过来,怕是今天的饭都没有着落。 因而南氏一说他就同意了,反正……也不是外人。 尤武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谁给你的胆子!” 朱世贤沉默了一会儿:“王妃。” 尤武:“……” 尤武深深的吸了口气,喊了下人过来:“把这人给我扔出去,不许再靠近王府一步!” 然后狠狠地瞪着南锦屏,“你跟我过来!” 要是可以,他真的想把这对狗男女给搞死! 可是不行,这贱人不好哄,朱世贤也得还留着看有没有别的办法! 尤武阴沉着一张脸在前头走着,待回了院子看到下人在收拾东西后,他长长的吐了口气:“在外人面前,你总要给我一点面子。” 他不太想拖延了,打算今日就把人带到外头给解决了,所以眼下还得忍! 就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见那小贱人撇撇嘴,然后将手里的盒子往桌上一扔,“好吧。” 因着力道过大,盒子的盖儿被振开,里头隐隐约约有些许味道溢出,而那东西—— 噔噔噔! 尤武急忙跑到近前,将那东西给打开,待看到里头是什么东西后,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南氏!你怎么能……你怎么能这样!” 踏马的这木头制的圆润润的样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 南锦屏回头,没好气道:“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呀!我是狐狸精呀!虽然本体是女的,但是男人的好色之心我也有!” 她呵了一声:“那我自己的舍不得用脏了,小工具总要让我满足一下好奇心的嘛!” 尤武:“……” 艹NM的狗东西! 老子就算没把你当回事,你也不能这么把老子给绿了啊! 尤武深深的吸了口气,总算是明白她衣服为什么皱巴巴的了,艰难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南锦屏洗了手,又擦干净坐了下来:“你想什么呢?我是那种乱搞的人?你放心,朱世贤前头坏了后头可没有,我就早上过去稍微试了试。” “……”尤武:“????” 呕!!!! 身为一个直男,尤武不可避免的被恶心吐了。 南锦屏啧了一声,“你这心理素质不太强啊?” 尤武:“……” 你踏马的狗东西给老子闭嘴! 尤武决定不再忍下去,拉着她就往外走:“我带你去山上走走!” 南锦屏顺着他的力道往外走,脸上红霞乱飞:“哎呀,山上我都没试过,有点不太好意思?” 尤武:“????” 踏马的你车轱辘压到我脸上了你知道吗?! 尤武黑着一张脸往外走,就听那贱人又开始作妖:“咱们去山上可以,但你得记得把你兄弟带上啊!王爷不是我说你,做男人不能太抠门小气,抠抠者人恒抠之,你说对吧?” “你怕出事不让我快乐我能理解,那我自己总能快乐的吧?” “……”尤武:“????” 马德贱人,你要死了! …… 三人行,必有一人最快乐。 南锦屏一路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就算是上山,也有人抬着,压根就不用自己费力气。 等到了半山腰的亭子,周围绿木葱葱,抬眼过去四五米就见不着人影,她很满意这个地方。 尤武见到这种大自然的美景心情也松快了一些,看着南锦屏:“你可知咱们这亭子是朝哪个方向的?” 南锦屏左右看看:“不太清楚,可能是东吧?” 尤武:“……” 尤武深深的吸了口气,勉强笑道:“你再想想呢?不如我给你一个提示,与东相反的方位?” “是西!”朱世贤突然抢答。 尤武:“……” 尤武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过去:“踏马的本王跟王妃在说话,你能不能闭嘴!” 朱世贤直接被抽歪了嘴巴子,恨恨地低了头。 骂完,尤武又回头看南锦屏:“王妃知道是什么吗?” “人家不是已经说了嘛!”南锦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要睡着了的样子。 尤武看了她一眼,给朱世贤使了个眼色,后者正担心自己方才马屁拍到马腿上的事呢,便也鬼鬼祟祟的跟了过去。 “王爷?”朱世贤小心翼翼道:“您找草民何事?” 尤武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朱世贤,本王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只要你能让王妃说出XI和SHENG,本王不仅能赏你万两银子,还能给你弄个小官做做!” 朱世贤:“????” 真的吗? 朱世贤咽了咽口水:“王爷此言当真?” 尤武哼了一声:“你若是不愿,多得是人愿意!”说完,人甩袖就走。 “……”朱世贤:“????” 不是,怎么说走就走呢! “我愿意!!!”他赶忙追了上去。 尤武脚步一顿,手放在腰侧的佩剑上,使了个眼色,悄莫声息的躲藏在了好出手的地方。 朱世贤定了定心神,便去往亭子处,打算好好办差。 南锦屏这会子恰好瞌睡磕到了脑袋,一下子惊醒了,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样子,左右张望:“咦,人呢,人都哪儿去了?” 闻言,朱世贤立刻就走了出来。 “王妃,屏儿。” 一听他这调调,南锦屏警惕的往柱子旁缩了缩,后头的尤武赶紧屏住了呼吸,生怕叫她发现。 朱世贤不知道王爷为什么要躲,但王爷喜好人妇的事情他是了解的,便也没有太多的担心,深情款款道:“王爷方才有事下山去了,此处就你我二人,你没必要这么谨慎。” 南锦屏抿抿嘴,好半天才叹口气:“对不起啊世贤,你那个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没想到你这么不中用。” 一说到自己内心的创伤,朱世贤脸色都扭曲了起来,“没事儿,这个不怪你。” 南锦屏就点点头:“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朱世贤心中暗喜,“有!” “方才我可能叫王爷不高兴了,待会儿要是王爷再问你问题,你就直接说可好?” “说什么?”南锦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西?” 朱世贤:“!!!” 尤武:“!!!!” 哎呀妈呀,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朱世贤见她这么上道儿,赶忙将方才随手摘得果子拿在手里:“你看这个东西,生不生呀?我不太懂,想着你应该是知道的。” 尤武心急,赶忙往前踏了一小步,方便待会儿出手。 南锦屏不动声色的将果子拿在手里,瞧了半天,就在尤武紧张得手心要出汗之时,她慢吞吞的开口:“可能是SHEN——” 话没说完,一道寒光闪过,南锦屏抓住朱世贤就往后一塞。 四目相对,割错了脑袋! 尤武的脸色瞬间黑了,她发现了! 虽然说了半截,但差不多也该够了! 尤武心一横,既然被发现,那拼得就是各自的本事了! 他二话不说就提着剑冲了上去,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拿下一个女人还不简单? 反正她该说的都已经说了。 就没想到,南锦屏不躲不闪,眼见着剑刃勾到她脖子了,尤武露出了满足又变态的笑,却没想到头顶突然一片漆黑,紧接着——轰隆隆,一三人高的巨石沾着血沫不停的往亭子外翻滚。 南锦屏看着地上血呼啦查的样子,眉头都没皱,眼见着不远处的侍卫听到动静要过来,她直接连石带尸收进了空间,而后厉声尖叫:“啊啊啊啊啊!” “不好啦!王爷被刺客抓走啦!!!” …… 南锦屏被看管了起来,因为王爷被刺客抓走了,现场一片狼藉,血肉齐飞的样子吓坏了众人。 可不知为什么,南锦屏总觉得看管自己的人好像不太尽责,每天拎着酒过来,和同事喝酒吹牛,吹完就趴在桌上呼噜噜的睡觉,好像不太关心自己这个嫌疑人似的? 难道说——皇帝并不是很喜欢这个亲弟弟? 可能她又猜对了,当皇帝的心都狠,亲弟弟死了固然伤心,可也松心啊! 在将南家里里外外查过一遍之后,南锦屏就被放了出来。 毕竟尤武这些年“一见倾心”的女子有些多,前头都是专门盯着一个男人的妻妾,这后头又盯住另一个男人的妻妾,皇帝也怕闹大了脸上难看。 待查清之后,便挥挥手把人给放走了。 而南锦屏这边,回了南家之后老实了小半年,这才趁着一次外出查账的时候,偷摸摸的跑进了深山里,打算将石头和尸体都扔下无人能进的悬崖。 就没想到—— “踏马的你怎么还没死?!”南锦屏都惊呆了,都压成肉饼剩个脑袋了,你竟然还能喘气儿? 尤武脸上黑得跟鬼似的:“你骗我?” 南锦屏也不怕,“这事儿多稀罕呢?你不也想骗我?” 尤武深深的吸了口气,脑袋的高度让他看人特别的困难:“你放过我,我把我读心术的技能给你。” “不要,你那个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南锦屏摇摇头,靠着牺牲女人生命才能维持的东西,一看就是邪恶阵营的。 尤武沉默了一会儿:“其实我还有一个东西,能回溯时间的耳钉,只是我现在能力不够,我用这个换自己一条命。” 南锦屏将他耳朵上的东西拽了下来,扔给系统鉴定,又悄摸摸的问:“回溯该不会是因为这个?” 系统言简意赅:“这东西可回收,价值两万交易币。” 南锦屏脸色黑了下来,“你糊弄鬼呢?” 系统:“除了他,你也用不了,留着也没用。另外附赠一个小消息,这东西是绑定他的灵魂的,他在骗你,就算在你手里,他只要有机会,还是可以抢回来的。可只要系统一回收,便会立刻和他灵魂接触,到时候他会死得不能再死。” 南锦屏想了半天:“两万是吧?你回收吧。” 系统的声音肉眼可见的欢快了起来,“你是我见过的事儿最少的宿主!为了奖励你两次找到能让系统回收的宝物,下个世界开始之前会奖励你一个大转盘,相当于福利赠送!” 南锦屏心里舒服了一些,两万交易币,十平米上不封顶的空间,还有时灵时不灵的金手指,再加上大转盘……那下个世界估计会很轻松! 这么一想,她果断的将耳钉扔给系统回收,在看到尤武的脑壳瞬间变成渣渣时,毫不犹豫的将巨石给扔下了山崖。 等算着原主原本的寿命将南家的事情都安排好之后,南锦屏回到了南家的宅子,静静等待下一个世界的穿越。 待那熟悉的感觉再次传来之后,缓了一会儿正要开启幸运大转盘,没想到刚睁眼就看到了极为可怕的一幕。 “啊啊啊啊啊啊啊!” 南锦屏尖叫出声,连滚带爬的从床上滚了下来,全身的肌肉都开始了颤抖乱舞,看着眼前的超大号虫子,从空间掏出刀就开始乱砍。 “系统我艹¥%&¥%!” 你踏马的倒是给个提示啊! 她一边砍一边拖出大转盘,闭眼瞎选了一个,没办法,系统这狗东西就给了她十五秒! 叮! 看到自己转到了全方位防护服,她二话不说就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第113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三更/你的本体该不会…… 以往的世界, 做作矫情不要脸什么的,只要能用,她就都会用上。 可是这个世界——不可以!不可能!不允许! 刚睁眼就看到了极其恶心的一幕, 南锦屏这会子很庆幸自己有个幸运大转盘, 至少转到的那个防护服是个好东西啊! 全方位防护,自带去污功能, 任何脏东西都不会吸附! 也就是说上头不会残留污物,就算她在砍虫子,那些恶心吧啦的东西也能被防护服全部隔离, 碰不着她一分一毫! 将那个刚才趴在天花板上有她半人高的恶心东西搞死之后, 南锦屏没舍得污染自己的空间,忍着头皮发麻的感觉用垃圾袋给套住, 然后到了院子里就开始焚烧。 这个世界是一个被虫子入侵的世界, 当然, 各个国家还是正常运转的,可叫人恶心的一点就是, 这些踏马该死的虫子竟然会跟人类的基因融合! 到了二十年后,大街上竟然随处可见有虫族基因的人类! 只要一想到那个场面,南锦屏就能把隔夜饭给吐出来, 拽出简介来看了一遍:【爱上不该爱的“人”, 她毁了整个蓝星家园的基因, 作为被虫王指定选择的女人, 她瞒着所有人孤独的自愿“和亲”,献出自己的基因链,为虫族和人类的融合做出贡献。】 南锦屏:“……” 敲你妈! 敲你妈! 你听到没有敲你妈! 国家不需要你和亲! 蓝星也不需要! 南锦屏气得脑壳一阵一阵的发晕,这个世界的设定是虫王和他命定的恋人结合,生下孩子后会打开所有虫族的基因库, 到时候虫族也可以和人类通婚,生下孩子。 哦,当然,这些能通婚的是能化为人形的高等虫族,不是那些软趴趴或者奇形怪状的东西。 可是! 就算是人形,踏马的也没几个能遭得住啊! 南锦屏脑壳有点疼,她现在穿越的这个身体就是那个霸道虫王命定的女人,至于为什么霸道——呵呵! 南锦屏冷漠着一张脸,虫王的女人,只有心甘情愿才能生下孩子,也就是说——原主如果不愿意,满心抗拒,是无论无何也生不出孩子的! 结果呢? 嘿嘿嘿,一胎十宝了解一下? 南锦屏抹了一把脸,现在想这些没有用,待院子里的虫子被烧成尸体之后,这才坐在椅子上松了一口气。 如今虫族已经降临蓝星,原主所在的国家为华夏,而因为外星生物的出现,世界各国联合起来,摒弃前嫌,卯足劲儿的要抵御外敌。 至于原主的“和亲”,那就别提了,每一个虫王一生只有一个女人,或者压根就没有,所以当虫王知道自己挑选繁育的星球中恰好有命定爱人的时候,压根就没有逼迫蓝星上的国家把人交出来。 而是偷偷摸摸的和原主相识,生怕被别人知道后杀了原主以绝后患,到时候虫族融合蓝星生物的计划就此破产。 而原主呢,虽然知道虫族在蓝星,可虫族一直都没有动静,从没有入侵的举动,只守着它们过来的通道,压根就没打算攻打人类,相安无事了好几十年。 除了一些没有智慧的虫子因为虫族来了之后体型越长越大,消灭的有点费劲之外,原主竟然还觉得虫族说不定能发展为蓝星上的另一个种族! 所以当她被英俊帅气又多金的男人给迷住时,即便知道他是虫族的王,也没有生出退却之心,反而觉得——多个种类罢了,蓝星上还有僵尸这个物种呢,虫族不就相当于修炼成人的妖怪? 人家白娘子跟许仙都能生出孩子呢,是吧? 抬手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清醒清醒,截取了【做出贡献】扔给傻逼虫王,希望它能为蓝星人民反向进攻通道做出贡献,南锦屏深呼吸了好几下。 虫族到蓝星是有通道的,南锦屏恶心之余又有些好奇,那是不是意味着通道的那一边可能是虫族的老巢? 或者说,有生之年还能有接轨星际的可能? 不过外星生物都出来了,南锦屏相信各国的大佬们肯定也都能想得到,至于原剧情里面的基因融合——南锦屏脸色又黑了下来。 作为“基因融合贡献者”,她决定这辈子只要她活着,死都不脱防护服! 踏马的就算是寿命到了尽头要死了,她也要斥巨资给自己无痛缝上,然后顺顺溜溜的去火化! 就在她满心愤怒的时候,系统提醒她:“原主的心愿你还没看。” 南锦屏:“????” 她踏马的还敢有心愿? 那当然是有的! 原主只有一个心愿:后悔为了爱情少要孩子,重来一回,她想要孩子多一点,最好每个城市都有她的孩子。 南锦屏:“……” 我去你MLG—— 系统:“禁言。” 南锦屏:“……” 南锦屏搓了一把脸,笑得可怕极了:“没关系的,这个任务很简单。” 孩子少是吗? 收养啊! 一个城市收养个十来个,我看你嫌不嫌少! 南锦屏这边仔仔细细的钻漏洞做任务,将院子里又清扫了一遍之后,那些黑灰都埋到地里去当化肥。 话说自打地球上的虫子体型骤增之后,就很少有人愿意住在农村了,好在现在新农村比较多,跟城市里社区街道也差不多,像是那种睡梦中被虫子摸进家门的事情很少见。 而自己之所以过来就遇见,是因为原主已经跟虫王有了几面之缘,有了虫王的加成,土著虫子也是敢壮起胆子来效个命的。 她这边刚做好了心理建设,琢磨着回头得报名去清理虫子,恶心归恶心,她还想试试能不能摸到通道那边去呢,就不可能缩在大后方。 好在世道变了,国家的政策也随之改变,现在进入了全民皆兵的时代,只要愿意保命,那边招兵的考核过后便就会有通知。 这么一想,南锦屏就回屋去收拾自己的证件,房子没必要管,反正也跑不了,先自己拼出一条路来再说。 没想到她这边刚进屋,就发现楼上走下来一个男人,约莫二十五左右的年纪,五官深邃,看着似乎是混血儿的模样,西装笔挺,即便是那油腻的大背头,也丝毫不损他从头到脚的荷尔蒙。 如果忽略他的种族,这还是能看的。 可南锦屏只要一想到他的原型,瞬间整个人就不好了,由此就更加佩服许仙了,大佬牛逼! 反正她是个俗人,没有啥至死不渝的爱,跨越种族是真的不行。 南锦屏琢磨了一下现在的时间段,约莫是原主对这个化名为许崇的男人一见钟情且察觉到他虫族身份的时候。 防护服里的手指紧了紧,想到这东西除非自愿,否则外力无法打开的设定,南锦屏松了一口气,看向那个人模狗样的东西:“你怎么会在我家的楼上?” 其实方才有一瞬间,她是生出要把对方干掉的心思的。 但原主除了和许崇谈恋爱,对于许崇的能力力量一无所知,她便也不敢轻举妄动。 好在许崇走的是“霸道虫王宫心计”的路子,别的不说,自己的安全至少是有保证的。 许崇能闻出她的气味,见她被套在一个怪模怪样的防护服里面,眉头轻蹙,微微咳嗽了两声:“我看到你家门开着,就上来了,方才过来的时候没有瞧见你。” 他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这张脸是自己提取了蓝星上的讯息之后,将所有女性最喜欢的容貌杂糅而成,因而他一点都没有擅闯民居不自觉的想法。 许崇其实很喜欢蓝星的环境,他们这一族其实很爱好和平的,不太喜欢那些入侵的打打杀杀,只想要将自己族人的基因流传下去,因而到了蓝星上也没有大举进攻,反而和本土生物“和平共处”。 是以他不觉得自己暂时欺骗命定的爱人有什么错,反正他现在也有人类的形象:“我虽然骗了你,可你实在没必要这么防备我,你也知道你们蓝星本土也有僵尸一类的生物,你当我是这些不就行了吗?还有我也知道蓝星上有许多神话故事,像是蛇类和人类,还有各种生物,为什么虫族就不可以?” 神话故事! 你都说了那是本土神话故事! 你丫一外星入侵来的虫子配吗! 南锦屏立刻警惕的后退两步,这狗东西不仅骗人感情,甚至还会散发他们虫族特有的求偶讯息,容易将异性给迷得七晕八素。 她甩了甩脑袋,好在防护服这个也能管住,抬手就把旁边的不锈钢盆子扔了过去:“我踏马管你可不可以!你个恶心的东西滚出我家!” 许崇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即便这女人是他命定的爱人,可他虫王的威严也不容挑衅! “女人,你别把我惹火了,否则代价是你付不起的!” 南锦屏在防护服里面龇牙咧嘴的,“该死的虫子你别把我惹火了,否则我让你看看华夏的女人有多厉害!” 现在力量勉强能用,再等个三五天,她一定要把这个该死的虫子肠子都打出来! 她逮到什么就砸什么,砸完了就操起墙根处放的钉耙冲了过去。 许崇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人类的身体孱弱,如果他变回本体,这一片的民居怕是都会被压垮,也会引来华夏人的注意。 因而他只能不停地闪躲。 可南锦屏准头不错,要的就是他人类躯体时的正常数值,手中的钉耙昨天才搂过大粪,这会子用得带劲儿极了。 许崇一个没注意,就被搂了一钉耙,觉察到上面是什么味道之后,他瞬间变了脸色:“女人你太过分了!” 他高贵的虫王什么时候接触过这些腌臜的东西! 南锦屏面不改色,新农村就是方便啊,家里的猫猫狗狗贡献了很多有用的“武器”。 她将院墙下原本准备扔掉的垃圾袋一提,甩了个漂亮的花儿,然后手指一松砸了过去。 “砰——” “噗嗤——” 拼夕夕上九块九两百个的垃圾袋先是在大背头上打了个滑儿,紧接着不堪重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哗啦啦的,一粒又一粒的小硬疙瘩从里头落了下来,有些还滚落在了大背头上。 “……”许崇:“????” “啊啊啊啊啊!女人你太过分了!”许崇大怒,没想到嘴巴长得太大,大背头上玩劈叉的小疙瘩突然站不住,就这么颤巍巍的滑到了嘴里。 许崇:“????” 许崇:“!!!!” 呕!!! 南锦屏也没想到垃圾袋这么给力,震惊过后,不免发出了灵魂质问:“许崇你的本体该不会是屎壳郎吧?!” “……”许崇:“????” 女人,你在说什么?! “我怎么可能是屎壳郎那种卑贱的生物!” 南锦屏耸耸肩,“那我看你吃得还是挺香的。” 许崇:“……” 啊啊啊啊太过分了啊啊! 他命定的爱人为什么会是这么个女人啊啊啊! 第114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一更/土味霸总发言…… 许崇没了往日的镇定, 气急败坏起来。 他的感知不会有错,明明前几天的时候自己已经暗示了身份,这个女人好像也都接受了, 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还套上了防护服! 他难道是病毒吗? 他们虫族也是很爱干净的好不好! 许崇受不了身上的这些东西, 冲到了前面用作灌溉的小河沟边哇啦哇啦的吐了起来。 说来这个设定也很奇怪,凡是能化为人形的虫族, 不论是身体构造还是别的,都与人类一模一样。 估摸着这也是原主愿意跟许崇在一起的原因,要不然只是一个人类的幻象, 这本体还是虫子, 爱情倒是还能胡扯胡扯,可真要是啪起来, 怕是她得连夜抗火车跑了。 包括现在国家方面, 各国联合, 对虫族也是持谨慎态度,并未立刻喊打喊杀, 而清理虫子等任务,也是因为虫族的过来让本土虫子发生了变异,导致人人都练就了一手打小怪的技能。 不仅有官方的, 也有私人小队,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这个都在官方允许的范围内, 另外官方还回收这些虫尸,好像是说这些玩意儿特殊处理后能成为不伤田地的无毒害超级化肥。 所以南锦屏现在也不急,慢悠悠的走到小河沟前,一身防病毒姿态,直勾勾的看着他。 要是赶不上官方的, 就自己单干,这样也省得露馅儿。 水里的许崇总算是把身上恶心的东西给清理干净了,回头就见她一副冷酷的模样站在岸上,气道:“我对你什么心思你不知道?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南锦屏:“要不要再来一份?” 许崇怔了一下,旋即面色铁青,厉声道:“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我是什么身份,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南锦屏:“长了七八个爪爪,躯体跟老树根一样,一看就适合当柴禾烧的外星虫子?” 许崇:“……” 南锦屏仗着防护服的功能牛逼,直接伸手把他从水里提了起来:“听说虫族的本体都是很大的,这边正好空旷,你有本事变成人,你有本事变成虫啊!” 那怎么可以! 许崇呼吸急促起来,变成本体后理智是没多少的,脑子里只剩下繁衍和打窝,他堂堂虫王,如此高贵,怎么能像那些低贱愚昧的普通虫子一样如此没有尊严? 且化一次本体就会损伤一次身体本源,要是次数多了,他成了一个不孕不育的虫王,那是会成为刻在所有虫族基因中的笑柄的! 原主不知道这个,南锦屏也不知道,但笨想着,俩人“结婚”之后去了虫族居住地,凡是看到的基本也都是人类形态,压根就没有高等虫族愿意恢复本体的,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啊! 但有一点,那就是杀了他的人类形态没有用,只要不是杀死他的本体,他照样能复活,这死虫子简直不合理! 这也是她没有上报的原因,万一虫族那边发现他们的王被抓了,那定然是要举族入侵的,还有通道那边不知道有多少,不能冒这个险。 至少现在没有人因为虫子死亡,毕竟那些恶心吧啦的东西在惦记人类的基因链,而这种东西强迫没有用,必须虫王“为大局牺牲”,然后其他虫族才能融合。 也就是说根子在自己身上。 许崇直接被南锦屏以拖死狗的姿势拖了出来,心里没有后悔,只有生气:“我为了你离开了侍卫的保护,以孱弱的人类身体和你在一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南锦屏把他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许崇立刻从地上滚爬起来,手在虚空一抓,拿出一个跟荧光棒似的东西:“你别逼我!” 南锦屏一惊:靠! 这踏马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外星科技? 她笃定这死虫子不会弄死自己,他还想自己心甘情愿给他生孩子来着,便哼了一声:“我逼你什么了?我们人类的爱情讲究个你情我愿,你呢?上来就骗我!骗人感情的都是渣男,我凭什么不能打你!” 马德,这东西想要。 通道也想去,等孩子都收养了之后,死不死的不要紧,我想长个见识。 作为被个死虫子时时惦记孕房的特殊人类,她回头得去医院预约个手术才行,把自己先给绝育了再说。 征服星际第一步,先从输卵管下手。 要实在不行,她还有两万交易币,足够买东西把自己内部构造变成男人了。 就在这时,系统突然出声:“虫王老巢有特殊晶体,回收价六万交易币。” 南锦屏:“!!!!” 她触发神秘任务了?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原主这样的也会被归到虐文女主里面?” 系统:“替虫族生孩子,还是被欺骗,本身就是被骗被虐的一种。” “贴心提示,虫王能感知命定爱人的情绪,并非读心术,只是感知你表达的情绪,激动高兴或者愤怒等类似。” 你要这么说,那我可就明白了。 南锦屏看着眼前的死虫子,仗着有防护服在,笑容就真诚了许多:“既然你生出了骗人的心思,就要有谎言被揭穿后能承担的后果!” 作为一只单身了几百年的虫子,许崇不太能理解这种名为女人的生物的心思,但不妨碍他能感知到对方对自己的情绪中消散了诸如:恶心、想杀等等反抗情绪,反而还有一种喜悦、激动、想靠近的意思在。 他觉得感知不会欺骗自己,便也认为自己得到了女人的爱慕,便收回了手中的武器。 南锦屏看着他手上一空,眼神闪了闪,“行了,你哪里来的回哪里去,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见到你。要是再不经允许就出现在我家内,我还给你喂动物的排泄物!” “好。”许崇宠溺一笑。 族内的雌性也是这样,不高兴了就会打雄性,他是虫王,雌性特别一点,喜欢喂雄性吃屎也没关系,俩人都特别才相配。 看着女人进院子关上门,许崇揉了揉自己的脸,便回了在人类这边暂时居住的地方。 他们是不吃人类的虫子,想必时日长了之后人类有所了解,到时候他这边和女人生了下一代,那其他的高等虫族就可以和人类融合基因了。 回了住所,专门服侍虫王的管家就迎了上来:“王,王妃那边答应了吗?” 虫族还是知道与时俱进的,他们不能提取人类的思想,但是烂大街的影视剧还是能总结的,因而也知道人类对于王的配偶都统称为王妃。 许崇摇摇头,将自己今天的遭遇说了出来,末了还叹口气:“我已经能感知到王妃不反感我了,可她还是没有邀请我住下,这女人跟族里的雌性果然是不一样的。” 闻言,管家立刻就怒了:“怎么会有如此不要脸的雌性!都已经有了喜悦的情绪了,竟然还不邀请王您去宠幸她!” 许崇想到自己今天几乎是被压着打的样子,面红耳赤道:“不说这个了,是我们没了解清楚情况,眼下要做的就是她加深对我的爱意,好生下孩子,族里那些高等虫族都几百年没有子嗣了,再等下来,我们一族就要沦落为那些没有智力的愚昧生物了!” 他们一族自来就是寻找智慧生物与之融合,偏偏王有时候有命定的人,有时候又没有,一旦没有,那整族的高等生物都没办法和其他智慧生物融合,只剩下一些普通的互相繁衍,几代之后,就会沦落为普通虫子。 所以眼下他既然找到了命定的人,那就一定不会放过! 她是和他基因契合的女人,她一定会愿意为他生孩子的! 所以为了让女人对自己更加死心塌地,许崇和管家又商量了许多细节,这才第二日带着一大捧玫瑰花,充满自信的来到了农家小院。 …… 南锦屏这会子正在筛选杀虫小队的各样信息呢,看有没有独行者的类似帖子,发现有之后,已经准备开始按照流程自己注册登记了,然后院门就被敲响了。 照样是一身防护服,她一天一夜都没脱下,至于吃喝拉撒——额,小仙女是不用上厕所的,系统商城有辟谷丸,再加上防护服自带的洁体功能,让她彻底没了后顾之忧。 叹口气,看了一眼屋内张头张脑的猫猫:“咱全家你最爱干净。” 她怕不是有史以来要坚持一辈子不吃饭不拉粑粑还不洗澡的穿越者了。 悲催的,这该死的虫子,都怪它! 全天候穿防护服的人并不奇怪,就这一片,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准备这玩意儿,毕竟靠近农田,虫子多得要命,谁都不想自己的肌肤接触到可疑物体。 她照样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打开了门,就见许崇左手玫瑰,右手撑墙:“女人,高兴吗?我知道你们都喜欢玫瑰和从一而终,所以我答应你,我这辈子只会有你一个女人,也只有你才能生下我的孩子,王位只有你的孩子能继承!” 南锦屏:“……” 这死虫子是从哪里抄来的土味霸总发言? 隔壁除草回来的邻居:“……” 邻居用破毛巾将自己捂得只剩下俩眼珠字,闻言惊呆了:“屏啊,听叔一句劝,找男人不能光看脸啊,这脑子也是很重要的的!” 然后看向许崇,学着他的样子:“男人,你错了,你不知道她们女人都喜欢夜夜爬墙头的吗?今天一个老公,明天又是一个老公,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只爱一个男人的,也没兴趣主动生孩子的,你家的皇位没人继承了!” 南锦屏:“……” 叔,偶像剧真的要少看。 许崇:“……” 啊!怎会如此?! 第115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二更/能把你炸碎了就…… 看着邻居一脸求认同的样子, 南锦屏果断点头:“叔你说得没错!我才不会看上他!但是他欠我十几万的钱呢,这狗东西是不想还钱才出这个馊主意的,你放心, 什么样的男人都没钱重要!” 一听这个, 邻居大叔立刻就放心了。 这年头的女孩子又不傻,欠钱不还还想骗人? 找抽呢估计! “我就在院子里编竹筐, 有事儿你叫我啊!”邻居大叔挺热情。 南锦屏连连点头,然后让许崇进来,想着对方能值六万交易币, 她不介意对他态度好点儿。 当然, 你骗我我也可以骗你,生孩子这事儿没戏。 “你还来做什么?我们俩种族不一样,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许崇大约也知道自己方才说得那话估计叫人笑话了, 这会儿脸色不大好。 “我说得都是真心的, 你是我命定的爱人伴侣,是伟大的神指引我们相遇, 结合,诞育子嗣的,我不能违背神的旨意。” “什么神?” “我虫族的至高神。” “那关我屁事!” 南锦屏白眼一翻:“你虫族的神管不到我的头上!对了, 这两天官方出了悬赏, 说是如果发现高等虫族在人族的地盘出没, 悬赏五百万!我觉得这笔钱我可以挣。” 行走的五百万, 谁还能不心动呢? 许崇哪里能知道人类心里的复杂思绪?明明昨天还那么喜悦激动,没想到今天就要把他交出去,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态度和做法吗? 他心里难受的要命,虫王也是有七情六欲的,被命定的爱人这么伤害, 当下眼泪就流了下来:“女人,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当我唯一的王妃难道还比不上这五百万吗?我虫族擅挖矿,什么宝石找不到?我们还不是那种恶劣喜欢杀戮喜欢吃伴侣的……这些你难道都不懂?” “不懂,”南锦屏哼了一声,心中冷笑,“你敢闯进人类的地盘,我也知道大概率弄不死你,但我一个人不行,不代表一个国家不行!” 说大破天去,你也是惦记咱的基因,我这边要是破防了,整个人类都遭殃了。 许崇原本只是想用宝石来诱惑她,没想到她心如钢铁,宁愿要那五百万,也不要宝石这种东西,当下心里难过的要命,为自己越来越遥远的子嗣计划发愁:“爱一个人难道就这么难吗?”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爱一个人不难,爱一个虫难。” 许崇:“……” 南锦屏看他一副遭了打击的模样,丝毫不同情,骗感情骗婚本来就够渣了,结果这死虫子还想骗肚子,真是婶可忍叔都不可忍! 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就不够了。 想到自己昨天一夜没睡敲的键盘,手伸进兜里按了发送,南锦屏打算先收点利息:“不过我的身价是很高的,见我一面得付钱,今天的价钱就用你昨天掏出来的那个荧光棒来算!” 她不懂没关系,给国家的研究人员增添点研究材料嘛! 既然有了往通道另一边去的打算,那光靠她自己是绝对不够的,当然,她也在书面材料中说得清清楚楚,包括虫族的基因融合打算以及这其中有什么危险之类,怎么选择就不是她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想来就算不信,也不至于相信高等虫族还有可能是虫王的异类混进人群中讨好一个人类女人就是为了爱情吧? 堂堂虫王,竟然沦落到了魅力不行要靠外物才能讨好伴侣的地步,许崇心里憋屈得不行。 可再是憋屈,他也明白这是自己必须要承担的责任。 毕竟虫族的王已经好几代没有命定的伴侣了,好不容易他有,全族的希望都在眼前这个女人的身上,不容他退却! 南锦屏不知道虫族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知道,说不定会任务完成直接给自己抹了脖子。 毕竟你的族群需要繁衍,那我的族群也不希望被玷污啊! 虫族的苦衷不是你算计人类的理由,人类凭什么要牺牲自己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鬼知道繁衍到最后,剩下的到底是人类还是虫族,万一是后者,你丫的都给我整出灭族计划了,那咱还不赶紧抄家伙干啊! 不得已,许崇只能憋憋屈屈的将昨天的能源棒拿了出来:“你要是喜欢,拿去就行了,但是一定要小心,这个东西威力很厉害,红色的按钮一按,十五秒之后能轻松平掉一座山头。” 南锦屏面色松缓了一些,看向能源棒的眼神就跟看亲密爱人似的,整个人充斥着“我好高兴,我好喜欢”的情绪,这浓烈的情绪,直接把许崇给冲得晕头转向,甚至打算好今晚就叫下属去打窝,好迎接新生命了。 南锦屏一看他这模样,心里就嘀咕了起来,心说这虫族对异性的感知,怎么就跟ABO似的,O的信息素一出,A就立马猩红双眼按墙亲? 她甩甩头,将这个可怕的念头甩了出去,满心喜悦的将能源棒拿在手里往兜里一揣,实则放在了空间。 许崇见她收下自己的礼物,高兴道:“跟我走吧女人,我会让你享受到至高无上的荣耀,虫族有了你我,一定会更加繁盛的!” 南锦屏呵了一声:“我看你在想屁吃!刚才那东西是你今天见我的价钱,想要跟我有更进一步的关系,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许崇:“????” 许崇傻眼了,“不是,你们蓝星的传统不就是女人收了男人的东西就代表想要跟他生孩子吗?” “你都接受我了,怎么还能跟我要钱?!” 觉察到有人靠近,南锦屏瞪眼:“一个棒棒而已,就想让我跟你生孩子?你做梦呢吧?” 许崇的呼吸急促起来,怒火高涨,便是额头两侧,都似乎有黑色的触角幻象显现。 他咬牙,死死的盯着她:“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答应跟我生孩子?” “什么条件都不可能答应!”南锦屏果断道:“谈恋爱倒是可以,生孩子没戏!不怕告诉你,我已经做过手术了,孕育下一代的所有功能都被我给切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她这么说也是个试探,如果这死虫子没有其他类似透视眼的能力,那自己也就不用对身体下手了。 听罢,许崇立刻扔掉了手里的花,恶狠狠的盯着她:“你怎么敢!” 那是孕育孩子的功能吗? 不!那是他们这一族繁衍的希望! 见他这样,南锦屏就明白了,这死虫子没那个能力,便双手抱胸,斜眼睨他:“我的肚子,我为什么不敢?我发现你能耐不大,这脸可真是够大的,管得也够宽!” 许崇:“……” 许崇不在乎什么难听的话,他在乎的是基因的融合! 见她这样就知道没有骗自己,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你太冲动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有什么?生孩子痛啊,不想生。”南锦屏随口扯了个理由。 许崇心中一动,而后认真的看着她:“你跟我走,只要你愿意当我的王妃,我可以带你回我的星球,到时候我重金求购身体恢复的药剂,能让你失去的东西重新长出来,而且生孩子也不会痛。” 南锦屏立刻站直了身体,断肢重生? “你的星球科技这么好?为什么非得找我生孩子?还是说还有别的星球?” 许崇抿抿嘴:“你跟我走,这些我都会告诉你。” 南锦屏又软了肩膀往墙上一靠:“那随便你了,反正我也不想生孩子,当王妃也没兴趣,我觉得蓝星就挺好。” 许崇眉头皱了起来:“我们能打开通道过来,别的种族也能,难道你就不怕?” “哎!怕啊!”南锦屏叹口气,“那又能怎么办呢?反正蓝星这么多人呢对吧,这么大的责任也不能担在我的身上,毕竟我的血脉这么高贵,怎么能跟虫子这么恶心的东西融合呢?” “我们一族不恶心!是高等种族!”许崇愤怒道:“即便与其他种族在一起,也是排在中列的!!!” 南锦屏好奇道:“还真有其他种族啊?” 许崇:“……” 许崇瞬间闭了嘴,“我是虫族的王,选择了我,你肯定不会后悔的。” 南锦屏视线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外星生物要是都长这样,结果却一个个有着奇怪的本体,那蓝星人可能还真遭不住。 便就有些迟疑,到底还是开口问了:“你都说了你们排在中列,那肯定还有前列,既然你这么高贵的种族的王都能看上我了,那我为什么不努力努力,找找前列的种族看能不能也搞个王妃当当呢?” 许崇:“????” 许崇:“!!!!” 你踏马还想努力努力?! “你找其他的种族没有用!只有我们这一族靠着融合智慧生物的基因才能繁衍!” “哦!”南锦屏恍然大悟,“明白了,差不多就是你们自己没啥生育能力,要靠着其他智慧种族才行!” 许崇:“……” 你怎么知道? 她又不傻,摸了摸下巴:“那其他虫子不动,让你这个虫王出来……”沉思了一会儿,又开口:“肯定是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或者说我是一个开端!” 许崇:“????” 你猜得好准! 她顺着原剧情里面的发展连蒙带猜:“只有我跟你生孩子了,其他虫子才可以?” 许崇:“!!!!” 妈呀全中! 许崇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虫族的机密?你怎么知道只有虫王和命定爱人诞育子嗣之后,其他族人才会跟人类基因融合?” 南锦屏心说我上哪里知道去? 她看向大门的方向,“听见了吗?来吧,给我再来两管绝育针!” 许崇:“不行!!!” 见有人全副武装的进来,许崇这时候顾不得暴露身份了,只知道立刻展开双臂,虎视眈眈的盯着进来的一行人:“谁敢动她,我跟谁拼命!” “滚开点!”南锦屏将他拨开,掏出能源棒:“炸平一座山头?这个按钮是吧?你死不了没关系,我们不怕牺牲的,能把我炸碎了就行。” “……”许崇:“????” 能把你炸碎了就行?! 许崇不可置信的回头:“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你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南锦屏脸上满是悲壮,看着将院子围起来的人,热泪盈眶:“那我能怎么办呢?我这辈子的目标就是星辰大海,既然达不成,那就只能牺牲我这残破的躯体了,反正你说你爱我,正好跟我骨肉相连来一发。” 许崇:“……” 我是死不了,但这么重的伤我肯定要恢复本体的呀! 恢复一次本体就要损伤一次本源,那可是能一发怀十个的本源啊! 高等虫族不多,熏疼! 舍不得! 第116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三更/跟虫王抢女人?…… 虫王被抓了! 这个消息让整个虫族都震惊了, 管家逃回去之后,不甘的叫嚣:“打!打死这群人类,将我们的王救回来!” 口号喊得响亮, 人却是窝在沙发上没动的。 高等虫族有智慧, 同样,他们这个群体不好杀, 因而就有虫开口:“管家,你忘了我们的实力不行了?” 除了虫王的诞生不同之外,这里的高等虫族多多少少有些慢吞和慵懒的性子, 毕竟他们是前几代高等虫族的后代, 而那一代虫王融合的是类似蓝星上树懒这种性格的智慧生物。 能有多懒就有多懒,这次要不是种族到了快要灭亡的时候, 他们才不想跟着虫王费劲巴拉的出来呢! “是啊, 咱们这一族, 每一代都靠虫王的力量打开其他星球的通道,通过融合智慧种族才能生存, 这里的智慧生物是人类,不像以前那样好糊弄,打是不行的。” 况且他们族里的好几代王都没有命定的爱人了, 好不容易在蓝星上的人类中找到一个, 怎么也不能打啊! 毕竟王和王妃生下孩子之后, 他们还打算靠脸去骗几个来生孩子呢, 把人打死了照样得灭族! 所以—— “拿东西去把王赎回来吧,咱们来蓝星都几十年了,一次都没打过,他们肯定不会把王杀了的!” “杀了也没关系啦,王又死不了, 还可以通过本体逃回来,人类肯定不可能轻易对咱们这边的通道轰炸的。” “说不定宝物够多,他们见钱眼开,还会把王妃送过来跟王和亲呢!” “就是,听说蓝星上的作物产量不高,你看那些卑贱的虫子在我们来了之后长得有多快?说来要是没有我们,他们上哪里研究那些增产的化肥?所以王肯定没事的!” 管家:“……” 你们一个个的没出息! 管家之所以是管家,是因为他年纪更大,是类似树懒生物之前的智慧生物基因融合的,大概就是类似勤劳的小蜜蜂吧。 …… 虫王确实没事。 华夏人向来和善且包容,就算虫王目的不纯,就算大佬们也推测出了真要是融合,人类或许会不存在。 可心善的华夏人会立刻对虫王痛下杀手吗? 那当然不会了! 伴随着种种条约,虫王被管家等人赎回去了,随之而来的,是人类这边得了许多可研究的好东西。 所以南锦屏明面上多了十来个美男保镖,天天用美男来洗眼睛,很是无奈的看着保护自己的一群人:“真的没必要,把我切了都行,或者现在不是有那什么绝育针?都给我来上,就算哪天我头脑发昏了真那啥了,保证我生不出就行了。” “保镖”头头叫陆星海,是个板寸精神小伙儿,闻言便道:“你忘了外星科技可以断肢重生了?那个虫王要真的搞到那些东西,你不白遭罪了?” 南锦屏点点头:“你说得也是。” 不过有这一群人在,辟谷丸什么的就不能用了,得正常的吃饭洗漱。 当然,她现在住得地方那是被人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检查,绝对不会出现一丁点岔子,所以她的孤独灭杀小怪计划也就此破产,等着大佬们和虫族的谈判。 作为“命定的女人”,南锦屏的行为并没有受到太大的约束,只要美男保镖都在,她想去哪里都行,甚至想去虫族暂居地一游也可以。 毕竟虫王回去后没多久,那边和蓝星上的联盟就开始施行了通商政策,毕竟虫族也要吃喝拉撒的,他们能挖矿可不能啃矿,高科技再是便捷,现在也在蓝星上,生活条件着实一般。 而华夏这边是出了名的基建狂魔和种田狂魔,因而这段时间还挺安稳,但是那边有个条件,就是不能阻止他们的王追求女人。 这边在咨询了一番之后,南锦屏当然是点头同意啦! 追求一下而已,又不是结婚! 再说了,她还惦记那六万交易币的特殊晶体呢。 而这边也提了附加要求,每个月都得有个高等虫族来催化养殖场,毕竟无毒害的化肥也很不容易得啊! 不过答应了之后,南锦屏这边又配备了两名心理医生,作用大家心知肚明。 一切进入正轨之后,南锦屏的任务就剩下溜虫王了,不过虫族那边也不傻,不管是谁,都不能靠近通道的那一侧。 而南锦屏估摸着安稳不了太多时候,女人的最佳生育年龄就在哪里,现在又是跨种族,不管虫族那边信不信,怕是就算准备了药剂,也不会等待太久,所以和平只是暂时的。 既然有了国家的帮助,五百万在手还月月拿特殊工资的南锦屏也没客气,提出了想在每个城市收养十个孩子的要求,费用从她的那份里扣,这些人必须上她家户口本,属于她的“子女”。 这个很容易办,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因而手续很快就办好。 钱自然是够的,光是哪个能源棒,换来的都是无数个0。 只世上到底没有不透风的墙,蓝星这边虽然是联盟,可不是同一个国家,说一定心齐那就是扯淡。 所以在知道人类和虫族“友好”建交的原因后,就有各种各样奇怪的言论出来了: 鹰酱:“噢!上帝啊!原来还有这事吗?为什么这么幸运的女人不在我们这边?难道上帝和虫族之神不友好?” 小日子不错的区域:“许桑竟然是这么的美好!华夏就应该把那个女人送出去,让我们人类和虫族的基因融合!变得更加强大!” 宇宙的起源:“天呐!这一定是我们思密达冲出星际后又回来的前辈们!” …… 南锦屏抽着嘴角关闭了这些智障言论,对比起来,华夏人民就可爱多了,不是抄家伙干,就是问虫族好不好吃的。 对此,官方自然是赶紧出来解释的,呼吁所有蓝星人:虫族也属于智慧生物,真的不能吃!- 别的就不说了,因为小日子不错的那边可怕言论,南锦屏的保镖人数又增多了,生怕一个不注意就被人偷走送给虫王,以此来换取融合的基因。 毕竟有些东西是天生就刻在骨子里的,不得不防。 她这边过得暂且安稳,许崇那边也在制定最合适的计划,他们对人类女性也有些了解,生育年龄就在哪里,就算他们到时候购置了药剂过来也撑不了多久。 毕竟他们原本的打算是一年一胎,一胎十宝,生上个几十年,那虫王一脉就又可以壮大了! 不像现在,孤零零的几代过后,虫王一脉只剩下一个。 虫族这边除了许崇和管家,其他都是惫懒的性子,派不上多大的用场。 因而许崇说出了族里目前将遇到的问题,其他人不是打哈欠就是打瞌睡,还有在慢吞吞的啃树叶的! “说这么多都没用啊王,您生了孩子,我们就有勤快的动力了!” 没生孩子扯个屁,迟早都要灭绝,有那个功夫还不如多睡几天觉! 许崇:“……” 这个种族真的值得他如此牺牲吗? 许崇耷拉着脸,也没多少劲儿了,这时,管家领着一个奇怪发型的矮个子走了进来,后头还跟了一个威猛壮汉以及斯文俊秀的美人。 “虫王陛下。”来人恭敬的行了个礼,后面的二人也挤上前来,同样行了自己国家的礼仪。 管事在许崇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后者目光柔和了许多:“请坐。” 个字不高的久间响傲气很足,正要开口,就见在场唯一的女性徐夏娜开口:“尊敬的虫王陛下,我觉得这两个人跟你没有什么话可说,我曾翻阅我们国家的史书,发现我国和虫王陛下渊源颇深,应当属于同一族,不知虫王陛下可愿去我国定居?这边的华夏人似乎对您很不友好呢!” 话一落地,另外两个人的脸色就很不好了。 他们才不在乎思密达有没有损坏华夏人的名誉,重要的是,虫王不能被这个阴险的女人给拉走! 身材高大的安东尼狠狠地剜了徐夏娜一眼,而后面上带着矜持的笑:“我觉得虫族和我们大鹰更适合展开友好活动,毕竟虫王陛下您的五官身材与我们国家的人民都很像,一看就是同出一源,既然如此,更应该回家才是。” 徐夏娜闻言,立刻冷笑出声:“你哪只眼睛看出你和虫王陛下像的?” 安东尼正要开口,就见那个矮个子久间响鄙夷的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开口:“虫王陛下的心愿我们会尽力满足,不论您是要那个华夏的女人,还是要其他,我们国家应有尽有!还请虫王陛下相信,我们国家最信奉力量,只要陛下愿意与我国交好,我国愿意为陛下的子嗣尽一份心!” 不得不说,这三个人中,就矮个子让许崇最满意,毕竟他感知到了足够的诚意。 便满怀期待的看了过去:“你能具体说说吗?” 久间响笑了一声,自信道:“我们可以让人去把那个女人绑过来,亲自送到陛下的床上!或者陛下有想要的其他女人,只要能找到,我们都会给您送过来,还请陛下相信我们的诚意!” 许崇一听,可激动坏了:“真的?其他人我不要,我就要那个女人!你能保证把她送过来之后,她会心甘情愿的给我生孩子吗?!” 久间响:“????” 虫王陛下您脑子还好使吗? 众所周知,我们这个国家,向来是以不择手段和阴险著称的啊! 绑人可以,催眠不行。 一看他这样,许崇就知道不可以,脸瞬间就冷了下来:“你不行?” 又转头看向另外二人:“你们也不行?” 安东尼赶紧道:“我可以为陛下安排其他女人。” 徐夏娜也骚了一下头发:“我也愿意侍奉陛下。” 许崇:“……” 你们有个屁用! 三人拉拢失败,但目的都是一致的,不反对虫王的基因融合。 因而这边一结束,便又立刻走明面上的正规手续作为外交人员来了华夏,说是想要拜访“虫王的爱人”。 南锦屏被这个称呼恶心了一下,问陆星海:“我能打人不?” 陆星海矜持了一下:“不太合适吧?打人不好,打其他物种就看你们之间的仇恨有多深了。” 南锦屏:“……” 小伙子还挺会说话的。 别国使者来访,只要不是奔着干仗来的,就看各家的嘴皮子如何了。 南锦屏现在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所以她被安排作为献花成员上场了。 当然,考虑到她是个敢拿能源棒威胁虫王要把自己炸飞的猛人,来培训她接待礼仪的人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发生了什么,要忍,千万不能动手!等私底下以另外的身份相处时,可以适当的在保镖的陪同下自由发挥。 南锦屏微微一笑,点点头表示同意。 咱也是当过女皇的人,这点素质还是有的。 所以等程序走完,大家喝茶闲谈时,安东尼率先扬着他高贵的头颅:“我们国内对于虫族的要求其实能理解,外星生物我们电影上也有很多,但这一批虫族来了都几十年了,我相信他们真的是为了繁衍,而不是别的,所以南小姐……” 徐夏娜眸光一闪,没有说话,倒是久间响,面上带着淡淡的嘲讽开口:“如果是我们国家,别说一个南小姐,就算是十个,为了民族的发展,也都会同意的!毕竟虫族能从别的星球过来,那能力就不容小觑,就怕某些鼠目寸光的这不敢那不敢!” 南锦屏:“……” 南锦屏侧头看了看陆星海:这不是大庭广众了,级别高的去别的地方谈话了,现在就咱自家人和别的物种,应该没事吧? 后者抬头看天。 南锦屏清清嗓子,道:“哎呀,你们说得我都理解的啦!为了人类的发展,我其实也没那么抗拒的,就是我这个人心有点花,我觉得你们俩也挺吸引我的,不如我们先搞一搞?” 安东尼:“……” 久间响:“……” 搞一搞? 搞什么? 跟虫王抢女人?! “噗嗤!”徐夏娜笑了出来,虽然他们的目的都差不多,但她眼下庆幸自己是个女人了,至少不会担心因为跟虫王抢女人而带来麻烦。 没想到南锦屏站了起来,仗着这里就自己和保镖们,极其流氓的挺了两下腰:“听说外星科技很不错,等我按上幻肢之后,徐小姐要不要来体验一下?” 说完,她还骚了骚头发:“哎,没办法,魅力大就是这么苦恼,男人女人我都想搞。” 徐夏娜:“????” 你踏马是魔鬼吗?! 第117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一更/请问你是嘴瓢了…… 这下子, 三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裂开了。 对比起来,徐夏娜觉得自己受到的威胁最小,便掩下眼中的不悦, 僵硬着呵呵了两声:“南小姐说笑了, 我们都是女人,开个玩笑无妨, 可你现在身份不一样,虫王对你情有独钟,这个玩笑要是开过头了是会死人的……” 南锦屏重新坐了下来, 手指绕着发丝玩, 嘟着嘴巴:“我就是想你们死啊!” “你!”久间响最是忍不住:“你们华夏待客的礼仪就是这样吗?” 南锦屏赶紧伸头往外看了一眼,然后拍拍胸口缩回了脖子:“这是南小姐说得话, 跟华夏有什么关系?我可是虫王要的女人, 以后嫁过去就是外星王妃了, 嫁虫随虫,都是即将泼出去的水了, 你污蔑我娘家干什么!” 久间响:“……” 踏马的你可真是不要脸! 久间响觉得现在蓝星既然是各国联盟了,那他们这过得不错的国家也有发表自己意见的权利:“现在是外星虫族给人类送来进化的机会!我希望南小姐你识相一点,不要因为自私而耽误了全人类的大计!” 安东尼紧随其后, 连连点头:“玩笑话归玩笑话, 正经事还是要办的。” 南锦屏看着他们, 想了一会儿, 突然问了:“关我屁事?少给我扣帽子,老娘不想干就不干,你难不成还能逼我?对了,看来下回见虫王的时候我可得多提两句,你们两家的嘴脸我很讨厌!” “你!”久间响脸色瞬间就变了:“南小姐知道你这行为在历史上叫什么吗?” “不知道啊, 我文盲啊!”南锦屏摊手,而后看向陆星海:“下一次跟虫王约会是什么时候?” 陆星海咳嗽一声:“五天后。” 南锦屏叹口气:“天亮了,岛沉了,小日子也没法儿过了。” 久间响:“……” 你踏马就是恶意针对! 大鹰和思密达也都是一个意思,你为什么要针对我们的国家! 南锦屏视线落在安东尼的身上:“有一说一,虫王的外貌确实跟你们西方人很相似,但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人类,相比较而言,我觉得你更合我口味,不如咱们晚上试试?” 安东尼:“……” 你踏马不是想跟我试试,你是想我死死! 南锦屏又看向徐夏娜:“徐小姐,现在条件不允许,你就多等等,我听说星际还有ABO这个族群呢,你等我多长一套器官的,到时候回来找你乐呵乐呵,毕竟你们思密达在网上说过虫族和你们同出一源,既然你们都是一家人,那捅和被捅相差也是不大的吧?” 徐夏娜:“……” 宇宙起源思密达你都没听说过? 这踏马你也能真信? 四方小团体的友谊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南锦屏在保镖们一言难尽的神色中光荣离开,回了自己的住所洗漱后,尽管这屋子里还有另外数十人,可她照样将防护服套住,然后爬上床稳稳当当的睡了。 深夜。 久间响猛地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的开了门,和安东尼对视一眼,紧接着徐夏娜也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徐夏娜手里拿着一个透明的玻璃试管,轻声道:“你们吸引注意力,这个交给我弄过去!” 这件事做好了可是要在虫王面前露脸的,久间响当然不乐意了:“我是男人,这么危险的事情必须交给我来做!我的能力比你们都强!” 安东尼也不甘示弱:“我的身体最强壮——” 话没说完,徐夏娜便冷笑连连:“这种需要偷偷摸摸的事情你身强体壮更容易被发现!还有你,做这事难道不是女人最方便?还是说你比我更了解女人的身体构造?” 久间响恼羞成怒,突然,走廊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三人神色突变,赶紧进了久间响的屋子。 徐夏娜更是压低了声音:“快点行动,留太久了会让华夏的人怀疑!” 另外俩人想想也是,他们离开虫族的暂居地之前也是和虫族私底下做了交易的,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先把事情办好,回过头再商量利益分配的事情。 久间响哼了一声:“只希望徐小姐到时候别再说什么虫族和你们同出一源的话了!” 安东尼脸上犹豫了一瞬,到底没再说什么,哪家先和虫族融合这个问题,决定权也不在他们三人的手上,事情要是办不好那就全是扯淡。 说完,两个男人便轻手轻脚从窗外翻了出去,按照计划开始行事,徐夏娜也随之落下。 待到不远处的警报声响起,徐夏娜从阴影中转出,快速往目标所在的小楼去。 南锦屏睡得无比安稳,大晚上的,一屋子美男陪着自己,再没有比这安全感更多的事情了。 所以当她听到窗户外的响动,眼睛一睁就要跳起来的时候,没想到窗帘一拉开,就见徐夏娜趴在地上,后背上死死的钉着一只大脚,脑门还叫武器给顶着。 南锦屏看了一眼这别扭的姿势,摆摆手:“陆先生该不会一夜没睡吊在阳台上吧?” 又看着地上的徐夏娜:“徐小姐要是对我的保镖有什么非分之想就直说,反正他也不会看上你,大半夜的过来属实是不合适了。” 徐夏娜:“……” 陆星海:“……” 徐夏娜在地上不停的挣扎,可那个臭男人的脚似乎有千斤重一般,怎么都无法挣脱,便只能尴尬笑笑:“南小姐误会,我就是想找你说点重要的事情。” 南锦屏抱胸看她:“我觉着你不像是找我说事情,而像是要做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 说完,人就蹲了下来开始摸“尸”。 徐夏娜:“!!!!” 紧张! 徐夏娜身子瞬间就僵硬了,“南小姐,虽然咱们都是女性,可你这样也太不合适了……” 话没说完,南锦屏就高兴道:“我找到好东西了!圆圆的,长长的,还丝丝滑滑!” 然后眉头又皱了起来,狐疑的看着徐夏娜:“徐小姐,你该不会带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东西来找我快乐吧?” 徐夏娜:“……” 陆星海:“……” 后者忍不住了,开口道:“别乱动,小心有诈。” 南锦屏直接从她身上将东西拿了出来,看到玻璃试管内闪着蓝色荧光的东西,二话不说,掰开徐夏娜的嘴巴就倒了进去:“你带来的东西我放心,肯定没有危险!” 徐夏娜:“!!!!” “呕!!!” 徐夏娜顾不得别的,赶忙扭头狂吐。 陆星海立刻就把人提了起来,这么大的反应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向这边点点头:“你早点休息。” 然后提着人就跳到了隔壁的阳台。 南锦屏打了个哈欠,倒在床上继续呼噜噜的睡了起来。 次日一早。 南锦屏刚醒来,洗漱完就见陆星海在客厅等着她。 她擦干手上的水迹坐到对面,“怎么了?” 思密达的人在国内犯了事,不管使团方说什么,这人都是不可能放的。 陆星海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然后将昨晚审讯出来的事情说了出来:“那试管里面的东西据说被虫王口水类的物质,命定的异性服用后将会对虫王生出更多的好感和……服从。” 南锦屏:“……” 那原主有可能是一开始被虫王的外表欺骗,然后kiss的时候被对方洗脑了? 她赶紧问:“那有没有说外人服下后是什么反应?” 陆星海赶紧摇头:“这个她自己也不知道,只说虫王将这东西交给他们的时候说对你是有效的。” 南锦屏“啧”了一声,“也不知道我还能安全多久。” 一听这话,陆星海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南小姐,我们接到的命令是不计一切代价保护你!不管这件事是否为真,我们华夏是不会拿全人类的基因开玩笑的!” 关乎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除了极个别脑子有包的,否则没人会愿意人类变异成其他生物。 …… 人家说得这么认真,南锦屏就算对自保有把握,也不会给旁人增加负担。 因而等安东尼和久间响被抓获之后,她这段时间老老实实的待着,更何况,国家对虫族的研究比她一个人深入虫营进展要快得多。 所以虫王要是在,她就在保镖们的盯视下随意的跟他逛两圈。 反正防护服不可能脱,独处也不行。 所以这附近的人,就常常能见到那个美得不像凡人的虫王,每次都对着数十保镖包围中的防护服诉说衷肠,那模样,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当然,面上是这样,心里就肯定不一样了。 许崇心说那三个该死的人类简直比星际中的喇叭一族还能吹,还说什么事情交给他们一定能办好,结果呢? 当他知道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吸收了的时候,险些没稳住变成原型,气得他在住所内不住的跳脚。 偏偏这时候那边又派人来接触,说是这回从内部打破他们的堡垒,就算一次不行,两次也一定行的! 所以许崇今天过来,就想亲自看看,那个愚蠢的东西要怎么从内部打破堡垒让他抱得美人归! 南锦屏觉得今日的许崇格外的烦人,往日还能看看精神小伙儿,可今天精神小伙儿请假了,说是有私事要处理,偏这个死虫子还要去逛街。 “逛逛逛!你怎么不多长两条腿逛!”南锦屏的态度极其恶劣,换正常男人早就多长八条腿跑了。 可许崇就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带着他油腻又宠溺的笑:“你要是想,以后我们也可以这样。” 她翻了个白眼,天儿有些热,打算去一边的店里坐坐,没想到刚走到门口,就见不远处走过来两大一小三个人。 陆星海泛黑的一张脸很是纠结,叹口气,摸了摸身上没有纸巾,便道:“别哭了,要真是你说得那样,这个责任我会承担。” 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打算,在事情没查明之前,他是立刻就要辞去身上的职务的。 说完,他看了一眼女人身旁的孩子,语气有些复杂:“你当年为什么不跟我说?” 女人知道他怀疑起了自己,依旧半低着头默默流泪:“当年我也想多学些知识,只是到了国外之后才发现怀了孕,你也知道的,国外是不允许堕胎的,你是不知道一个人在外头带着孩子有多难……” 陆星海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自己能在南小姐身边当保镖,那早年的关系肯定都是查得清清楚楚的,现在突然冒出这么大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儿子来,由不得他不警惕。 南锦屏耳朵动了动,然后快步走了过去,看着陆星海惊讶道:“星海,这是你的儿子吗?好可爱哦!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你放心,我会好好虐待他的!” 其余人:“????” 南小姐,请问你是嘴瓢了吗?! 第118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二更/我的母亲是智慧…… 南锦屏在精神小伙儿到他跟前第一眼就知道他是谁了。 原剧情里有这个人, 在原主和许崇你侬我侬一胎十宝的时候,因为原主是华夏人,所以华夏的人族也是虫族的第一首选。 而精神小伙儿很不幸的, 被一个高等雌性虫族看上之后, 对方还跑到许崇和原主面前炫耀,说她要有崽子了。 所以没等精神小伙儿震惊自己有了一个怪异的后代, 然后所谓的初恋女友和儿子就出场了。 当时只有华夏的人族有这些症状,所以其他国家也在背地里研究这是什么问题,所以这所谓的初恋和孩子出场后, 精神小伙儿本就恍惚的精神还没等到亲子鉴定出来, 那个和虫族的后代就被初恋偷了。 再是怪异,那人对自己血脉的延续都有不一样的情感啊! 所以精神小伙自然是要救后代的, 没想到雌性虫族也不干了, 你偷我崽子, 我也偷你崽子,并且偷完还往大路上扔。 当精神小伙赶到的时候, 只来得及将孩子推走,自己当场被撞飞,兜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 落在原主的脚边。 嗯, 上面还有鉴定机构的信息, 确认无血缘关系。 这倒霉催的! 此刻, 那位学生时代的初恋听完了她的话,神色一僵,看了眼不安的孩子,心里有些没底:“南小姐说笑了,我的孩子, 当然是我自己来养。” 南锦屏适时地捂住了小嘴巴,茶里茶气的往陆星海身上一靠,不可思议道:“难道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说完,她又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我裹成这样妈都不认,也难为这位女士一眼就认出来了,对了,你来找我家星海什么事儿啊?要是没什么大事儿,我们逛完街就回去了,毕竟昨天晚上进行了某些不可描述的剧烈运动,人不能太累了。” 对面的女子名叫何欢,确实是陆星海的初恋,即便她此番是带着目的来,可听了这话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因而节奏被打乱了之后,一时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陆星海自然也不傻,虽然这孩子的年龄对得上,但早不来晚不来,偏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自然也容不得他对孩子有多少温情。 便也点点头,算是赞同南锦屏的话:“何欢,现在时间还早,去鉴定机构来得及,如果孩子真的是我的,我不会逃避责任。” 见南锦屏又要凑上去,许崇面色不善的瞪了陆星海一眼,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臂:“这是他们之间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南锦屏转头,眸光温柔,出手如风,又是一个大耳刮子抽了出去:“你在教我做事?” “啪”得一声,大嘴巴子清脆又响亮! 许崇:“……” 大庭广众! 他堂堂虫王又挨了打! 已经充分了解蓝星上大部分礼仪知识的许崇瞬间就红了眼睛,这在蓝星上是极其侮辱人的举动! 她怎么敢! 偏南锦屏觉得这样还不过瘾,打完了嫌他碍事,又给来了一脚:“想要追求我,就得做好青青草原的准备,你要是忍不了,那就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许崇脸上的表情生动极了,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心说这个肯定就是那几个蠢货说的打破内部堡垒的人! 都是放屁! 堡垒没打破,王的女人倒是要上堡垒了! 这边消停了下来,陆星海咳嗽一声,看着何欢:“走吧。” 何欢面色有些为难,她是打算先套套交情再说的,这上来就亲子鉴定,那不一天之内就露馅儿了? 毕竟这整容的花费可不小,本来想叫他看在容貌相似的份儿上拖延一会儿的。 南锦屏见状,不可思议道:“何小姐为什么不说话呢?难道这孩子是你从外头捡来的?” 何欢:“……” 何欢勉强扯了扯嘴角:“那就去吧。” 想着女人最了解女人,就算孩子是假的,可没有哪个女人愿意看着自己男人的初恋在眼前乱晃的。 虽然情报上说陆星海和南小姐是雇佣关系,可眼下看来,日久生情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何欢敛下了眼眸,轻声道:“南小姐不必这么敌视我,我虽然是星海的初恋,也和他有了一个孩子,但到底我们缘分已经散了,现在是你在他的身边,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说完,她抬了头:“你放心,我不是来破坏你们的,我是来——” 话没说完,南锦屏激动地抢台词:“这个我知道!你不是来破坏我们的,但你是来加入我们的!” 何欢:“????” 有你这么抢台词的吗?! “没关系,尽管加入,我还没试过三人狂舞!”南锦屏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何欢:“!!!!” 你这是什么丧心病狂的提议?! 鉴定机构就在不远的地方,陆星海让人开车过来,等车来了,许崇也阴沉着一张脸上了车,一点都没有王的气势。 南锦屏白了他一眼,一脚把他蹬了下去,“跟你在密闭的空间内没有安全感!” 而后示意司机狂踩油门。 飞车狂啸而过,留在原地吃尾气的许崇:“……” 太过分了! 等她七老八十生不出孩子了,他一定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许崇被踹走,南锦屏看了一眼副驾驶上的男人,又看向身侧的女人,柔声细致道:“你别怕,我不是什么好人。” 何欢:“……” 何欢屁股不自在的往右挪了一下,想离她远一点,这时候就无比希望同伴能跟她打好配合,希望鉴定机构那边能处理好。 见她不吱声,南锦屏歪了歪头:“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害怕了?” “南小姐多虑。”见鉴定机构到了,何欢快速的牵着孩子下车。 南锦屏也麻溜的跳下了车,还顺手从陆星海脑袋上拔了根头发。 见何欢已经带着孩子走到了里面,南锦屏赶紧举手:“这儿!陆星海的头发我已经拔下来了!” 何欢嘴角一抽,可是看到角落里的人不着痕迹的给自己使了个眼色时,倒也松了口气。 而她手里牵着的孩子,更是低着头,嘴角噙着一抹冷笑。 因走了特殊的流程,结果很快就出来。 等天黑的时候,负责人拿了鉴定书出来,脸上是大大的笑,开口就先是恭喜:“恭喜几位,一号样本和二号样本确认有血缘关系,经我方机构鉴定,为亲生母子。” 何欢松了一口气:“星海,我不会骗你的,宝宝确实是你的……额???” 她突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负责人:“你说什么?” 亲生母子?! 母……不是,怎么会是母的呢? 负责人见她这样也紧张了起来,很有些无措的样子:“这位女士,一号样本和二号样本有血缘关系,为亲生母子,结果没有错呀……呀?” 可不能错啊! 错了之后坏名声的呀! 何欢立刻尖叫出声:“怎么可能!怎么会是母子!!一定是你们弄错了!!” 陆星海一听这个,立刻给自己的同事们使了个眼色,南锦屏这边的保镖便就有人出来将何欢制服,然后打电话通知上级。 倒是南锦屏,等她叫过之后,这才有些歉疚的站在她面前:“对不起啊何小姐,刚才风太大,星海的头毛随风飘扬了,我这个人又胆小,害怕没有样本你会骂人,所以就随便拔了根自己的头发充数的。” “……”何欢:“????” 随便拔了根自己的?! 我去NMLGB的贱人!!! 何欢的眼睛都红了,对着她破口大骂:“我踏马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害我?就算孩子不是又怎么样,这只能说明我爱星海!为了和他复合什么都愿意做!” 说完,她不顾陆星海冷冽的目光,眼泪刷刷的流,努力摆出最柔弱的姿态:“星海,我爱你啊星海!我做这么多就是想回到你的身边,我这个人你是知道的,对你的爱谁都比不上!当年我也是年轻气盛才去国外与你分手的,现在我回来了,我也是为了跟你复合才随便找了个孩子啊!我这些年除了你也没有旁的男人,我还是干干净净的!我们复合好不好?难道你忘了我们当初的情分了吗?” 说完,她眼泪流的更凶了,一副肝肠寸断的模样。 这番卖力的表演,简直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南锦屏也努力的挤了两滴泪出来,一副被感动了的模样:“何小姐你别这样,女孩子要自尊自爱鸭!如今的星海已经不是当初的星海了,他被我糟蹋过了,已经不是那个干干净净的星海了呀!” 何欢:“……” 陆星海:“……” 倒也不必这么说。 等专业人员过来,将何欢拷着准备带走,没想到方才那个孩子突然眸光一凶,而后掏出手中的尖刀,跳起来蹬了南锦屏的膝盖。 紧接着手腕一翻,一支试管就这么露了出来,往南锦屏嘴巴的方向怼! 陆星海大惊,赶忙抬腿就踢。 可后者就跟那茅坑里的臭石头似的,陆星海腿都震麻了,他却纹丝不动,整个人扒在南锦屏的身上。 南锦屏气坏了,一个两个的,就踏马想让她跟口水接触! 索性胳膊肘一横,直接将试管夺了下来,一掰两半,往这“孩子”的嘴里一塞! 头一次遇到堵车状况的许崇刚赶过来就见到了如此惊骇的场面,立马大喝:“住嘴!!!” 一见是他来了,南锦屏动作更快,将那“孩子”的下巴抬起来,按住穴道,让他更快速的吞咽下去。 咕咚一声喉咙响,许崇二话不说,赶紧往外跑。 南锦屏眼睛一亮:“拦住他!” 许崇这异样的行为,不用她说,这边也立刻有人上前将人拦了下来。 南锦屏将那假孩子交到警察的手里,被人塞了一个防护盾之后,也紧跟着跑了出去。 轰隆隆—— 英俊非凡的许崇突然摔了个狗吃屎,紧接着,人趴在地上抽搐起来,衣衫破裂,而后轰隆隆巨响,尘土漫天飞扬,原地突然出现一庞然大物。 约莫百多米长的枯萎老树杆,焦黑苍老,形如雷击木,隐隐的还泛着金属光泽。 南锦屏看到许崇的原型后,大吃一惊:“这就是虫王的原型?这东西也好意思叫虫?这踏马整个一黑山老妖啊!” 闻言,神智已近兽化的老树杆内突然传来愤怒的嚎叫:“你闭嘴!我们虫族是可以和任何智慧生物融合的!我的母亲是智慧生物树人一族!” 南锦屏:“……难怪你口水那么多。” 树的话,汁液确实丰富。 “你闭嘴!闭嘴!都怪你!”许崇气的不停在地上乱砸,控制不住的想要打窝。 他堂堂虫王,沦落到了这个地步,都怪她! 南锦屏瞪大了眼睛:“就你这态度还想追求我?现在我正式通知你,不仅要将你剔除追求者的行列,还要把你抓起来!除非我国专业人员能去通道另一侧探探险。” 许崇:“……” 啊啊啊啊啊!!! 第119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三更/进入通道…… 通道另一侧是虫族的老巢, 你们人类想过去,简直就是在想屁吃! 可是—— 后悔,就踏马后悔! 为什么前几代虫王不去融合那些英勇善斗的智慧生物呢? 管家简直愁秃了头发, 虫海战术不行的, 蓝星上的加强版敌敌畏太可怕了,这些没脑子的低贱生物就算冲过去也是被杀的命! 至于剩下的高等虫族……不行的, 五分之四以上都有又懒又拖延的症状,别说叫他们冲出去救虫王,怕是半路被人家埋伏了, 他们也懒得反抗了! 管家:后悔, 就踏马后悔! 早知道就用各色宝石诱惑那些没脑子的愚蠢人类将那个女人绑来的! 反正虫族能从其他种族那里购买来药剂能延长人类的寿命,那个女人到了虫族的地盘, 服下药剂活个两三百年不是问题。 一年生十个, 两三百年足够了! 现在可好, 听王的吩咐玩什么爱情游戏,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偏偏王显出原形的时候必须在虫族的老巢, 如果在老巢之外现出原形,没有特殊的能量后就只能一直维持本体,而本体兽化的思维比较强, 时间如果耽搁太长, 怕是王会沦落为只会打窝和寻求族内雌性虫族繁衍的机器, 再也不会恢复智慧生物的特征! 便是繁衍出来的子嗣, 也都是低等虫族,简直就是在浪费虫王的本源! …… 科技时代,谈判就很不必要将自己放在危险的地方了。 所以当视频谈判开始,管家愤怒的脸瞬间被放大,唾沫横飞的在那边指责蓝星的人类是不是要发动战争, 为什么要如此侮辱他们的王! 实话实说,管家一点都不怕发动战争。 反正低等虫族死了就死了,他们高等的完全有时间跑路,到了通道的另一侧就安全了。 而这么长时间以来,各国的高层也差不多明白对方的武力值,之所以没动手,一是因为和平,二也是因为星球之间的通道可能将蓝星带向另一个发展的方向,所以都持观望态度。 不过说是这么说,你们的王在人类的地盘变回原型,这等不科学的事情着实吓坏了我国的民众,所以这具体的赔偿事宜还是要慢慢商量的。 华夏这边,也没有苛待许崇,对方如今在一豪华的建筑物内哐叽哐叽的撞,为了避免“尊贵”的客人伤害自己或者很没体面的去刨土,咱们就只能暂时让数百位专业人员来看护了。 所以当管家喷完口水又开始指责南锦屏辜负了他们的王时,南锦屏眼圈儿一红,哽咽道:“自来婚姻一事就没有强买强卖的,我当然知道许崇他有多好,英俊帅气还多金,这简直就是我理想中的男人!但是!我这颗心已经为别的男人跳动了,凡事都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也没办法的呀!” 闻言,室内的众人立刻将视线落在了陆星海的身上。 后者摸了摸鼻子,耳朵悄然烫了起来。 对面的管家被她这番话噎得停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咬牙开口:“希望蓝星上的人类不要委屈我们的王,我们这边会派人来接王回来……” 这边的负责人咳嗽一声,态度和煦:“贵族的王在我们这边适应良好,只是到底在人类的地盘变回原型了,这损坏的建筑物或者其他……也该商量商量。” 话说完,视线就挪到了南锦屏的身上。 南锦屏立刻跳了起来:“我不同意!你们谈判你们的,我和许崇的恩怨还没算呢!他追求了我这么长时间,我又不是石头,心早就捂热了,所以我建议他留在人类的地盘和我培养感情。” 管家悚然一惊:“培养感情?” 又急忙问:“你愿意给我们的王生孩子了?” 如果是这样,那也不是不行,反正孩子生了之后,其他高等虫族就可以挑选精英人类了,到时候整个人族都将属于虫族的生育后花园,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陆星海神色有些着急,但想着眼下的状况,抿抿嘴,没有擅自开口。 “如果王妃愿意和王诞育子嗣,那我们会同意王留下与您培养感情的,但这个时间不能太长,想必王妃喜欢的也是王作为人类时的模样。” 听了这话,南锦屏突然伸长脖子,距离近到鼻孔都怼在了摄像头上:“什么,培养感情的前提是允许我们的研究员去通道另一侧做研究?!” 管家:“……” 管家深深的吸了口气:“等王妃您生下了王的子嗣,人类可以进通道另一侧参观。” 虫族的繁衍计划才是最重要的,死守着老巢没什么必要,否则族群都快灭亡了,老巢也迟早被别的智慧生物占领。 这边的人开始低声交谈,管家很是自信,这些愚昧落后的人类肯定很好奇星际的事情,他不认为他们会拒绝。 南锦屏也点着小脑袋参与其中,听了好半天,这才叹了口气,看向屏幕另一侧的管家:“生孩子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们这都是两个种族了,这其中的风俗想来是差异很大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先实地考察比较好,免得哪里做得不好让你们的王受委屈。” 管家:“……” 说来说去,你们就是想先进通道! 管家整张脸都绿了起来,伸手使劲的顺了顺自己的心口,就见南锦屏错愕不已的坐了回去:“非要这样吗?虫王一定要有星际特产才配得上我吗?” 管家:“????” “砰!”管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了起来,面色狰狞:“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南锦屏又哭了:“谈个恋爱都这么不爽利,不谈了,爱谁谁!” 管家:“!!!!” 管家梗着一口老血,无奈的屈服了。 不同意没办法,别说可能打不过,就算打得过,王的情况更加危急,再拖下去对王的损伤很大! “好,但是王得跟着一起走!” …… 可以进虫族的通道了! 对于蓝星上的人类来说,这是一件大事! 但同时,也是一件危险的事情,所以要去的人不仅要遵循上头规定的各样条件,还有一个原则——那就是自愿。 华夏不会让任何一个子民送死。 相比较这边的秩序和遵守规定,其他国家就免不了要经历一场斗争了。 南锦屏自然也在进入通道的人员里面,面对众人要保护她的姿态,她无所谓的摆摆手:“虫王的目标是我,那边到底是他们的老巢,必要时刻你们可以先把炸弹扔向我……对,我没有开玩笑!到底是外星生物,我们不了解这些,他们在地球上战斗力就那样,万一到了自己的星球就变了呢?如果拿他们没办法,那第一要保证的就是人类的基因库!” 她咬牙,“到时候就当是打丧尸,你们只要认为我可能被丧尸污染然后传染人群就行了。” 陆星海沉默了一下,突然有些发冷:“不会的。”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没什么会不会,你就当我不愿给那个恶心的虫子生孩子就行了。”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要是下不了手,她也能从空间中掏出大刀把自己给捅死。 反正孩子任务已经完成,触发的支线任务能完成就是赚的,完不成也不能让自己沦为生育机器啊! 通道入口处,管家看着全副武装的人类,眼中幽光一闪,正要开口,就见南锦屏穿着防护服,笑嘻嘻的凑了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蓝荧荧的东西。 “上午好啊管家!”她摆摆手打招呼:“你放心吧,我会一直跟在许崇的身边的,要是遇到有想要惦记我的生物,我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一个按钮就能把我自己炸死!” 管家:“……” 把你炸死了,那虫族也等同于没了。 管家腮帮子气得生疼,同时也收起了心中的那些计划,“走吧。” 进了通道之后,许崇的理智恢复了很多,也能跟人正常交流了。 见到自己的身边围了这么多的人类,他有些恼怒:“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南锦屏站在他可能是头部的地方,不悦道:“我手里可是拿着能源棒呢,你声音小点儿,别吓到我!否则我按下去能把我自己炸死!” 许崇:“……” 许崇恼怒至极,可管家在一边给他传递信息,再加上现在又不是人形,再怎么装也不如本性更强:“女人,我希望你到时候说话算话!” 说罢,又看着管家:“到了虫星就准备一下,我要和王妃成婚!” 南锦屏看了身侧的陆星海一眼,嘴唇动了动:虫星。 至少又得到了一个新词汇。 …… 双方没什么火气,但虫族一方跟人类相比,着实是拖延症发作。 尤其是那些个高等虫族,慢得人类这边恨不得给他们上风火轮。 这边通道只有微弱的光芒,电子设备什么的也多不能用,好在还有古老的计时方法。 南锦屏这边可以瞄系统的时间,明明都是腿着去,时间好像也不长,应当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可是系统时间显示的却是蓝星上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月之久。 没等她琢磨明白这时间转换是什么原理,突然通道内的光芒逐渐变亮,管家开口:“快到出口了。” “那些该死的虫子出来了!” 就在他们要出去的时候,出口处突然伸进了无数柔韧的藤蔓或者枝条,见到会喘气的就捆,而后迅速的往洞口拖。 “卧槽!” “什么东西!” 南锦屏赶紧就近拉着自己身边的人躲在许崇的本体后面,结果藤蔓就跟长了眼睛似的,直接将她跟陆星海捆在了一起。 “小心!” 陆星海赶紧伸出手将她抱在了怀里,后背抵着许崇缓解拖拽和落地的压力,因而被拖出去后没遭多大罪。 第120章 霸道虫王爱上我 一更/星际联盟的各项……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南锦屏待自己的眼睛能承受住外部的光线之后, 入眼便就是一片青葱碧绿。 扑通—— 小腿高的草丛柔软有弹性,众人落下之后也没有摔多疼,反而是虫族成员被死死的掼在了不远处的岩石地面上。 这边人类都聚集在了一起, 就见眼前的一棵巨树从土里拔出根系, 好奇的看了他们一眼:“新的智慧生物?倒是很像我们祖先久远记忆中的人类。” 大树的躯体中发出了闷闷的笑声:“看来这些卑劣的虫子给他们的王又找到了新的智慧生物来融合啊!” 话一落地,巨树的枝条挥舞了一下, 众人身上裹着的枝条或者是藤蔓都散了开来,倒是虫族那边,又被加紧了几道“锁链”。 这边领头的负责人正要开口, 没想到那巨树又说话了:“我们是树人一族, 各位远道而来也算是朋友,既然是被这群卑劣虫子选中的, 那必然不是什么嗜杀的种族, 还请各位在我树星住下, 若是确认各位没有危险,自然——” 它视线挪到了众人身后的通道:“自然可以商议别的事情。” 南锦屏被保镖们团在中间, 出现了一个新的种族,自然不是她对着虫王撒泼打滚就可以过去的。 更何况——那该死的虫子现在好像成了阶下囚。 待虫族都被拖走后,众人也被安置在一个巨大的树屋当中, 这边几个国家的负责人商议过后, 便走到门口, 似乎对着外头的树人说些什么。 很快, 便就有几个树人过来,将他们带了过去。 南锦屏瞅了一眼系统的时间,约莫过了七个多小时,几人被放了回来,而众人也就知道了这其中的缘由。 原来脚下这片土地确实叫做树星, 只是前几代有一个虫王恰好命定的伴侣是树星上的一个雌性,同样的套路和同样的骗婚,那个虫王和雌性融合了基因,生下了许崇。 只是树星上的生物生长缓慢,许崇发育的也极其猥琐,再加上树星上的生物于自身上更加敏锐,发现自己族人的身体有异变之后,纷纷抛弃本体,成了没有智慧的弱小幼苗,跑到了星球的另一侧环境中艰难苟着。 而虫族的成员则是趁机霸占了这个星球,因为王的子嗣还没有长成,便通过他们带来的晶体指引,选择了新的王出来,可这种选举法子选出来的虫王不太具备生育能力,因此几代过后,等许崇长成,便就成了新的王。 也有了命定的伴侣,可以为虫族的繁衍大计发光发热了。 听完这个说法,人类这边自然没有全信,可树人这边无所谓他们信不信,发现他们不具备威胁之后,将他们撵进了通道,还说会往星际联盟上报有新的智慧星球出现。 言下之意就是,虽然你们没有威胁,但是我们树人也不欢迎你们在我的星球上居住。 无奈,众人只能原路返回。 临走的时候,南锦屏还顺嘴问了一句:“那虫族呢?” 那个领路的树人看着她,突然叽叽咕咕的跟族人说了一下,再次看向她的眼神就很佩服了:“你就是那个虫王选中的伴侣?天呐,你竟然能抵抗住虫王求偶的魅力?” 他们伟大的树人都做不到! 毕竟虫王对他们当初那位雌性族人释放的可是相当于满世界都是营养素的味道啊! 哪个树人能抵挡得住这种诱惑? 听完这个解释,南锦屏:“……” 那,那可能是我比较厉害叭? 南锦屏带着尴尬的笑进入了通道,随着众人一起安全折返,心里有些可惜,那个特殊的晶体怕是得不到了。 不过也没关系,得不到就得不到吧,本来就是奔着白捡的心思去的。 …… 数月之后,外星来客登陆蓝星,带来了星际联盟的各项条约以及对于虫族的惩罚。 许崇这个种族在星际中算是臭名昭著,因为他们的所谓融合,完全就是奔着给别的种族灭族去的,在融合了几个星际联盟中的低等星球被通缉之后,他们再次挑选的就是那种没有被星际联盟发现的智慧星球了。 这次栽了,也是树人一族寿命和其他种族不一样,能断肢重生继续苟,又恰巧遇到虫族在树星上打开去往蓝星的通道,将高等虫族一波带走,所以树人才有机会上报虫族的恶劣和踪迹。 知道虫族都被分配去挖矿之后,蓝星上的人对这些化肥催化剂就没什么兴趣了,毕竟还有更好的在等着他们。 星际联盟的条约内容着实繁杂,但人类并没有嫌烦的意思,一项一项的认真研读,毕竟人家不是奔着殖民来的,虽然是星际联盟的低等公民,但各项基本权利都有。 这里的低等星球是依据本土的科技发展来的,如果科技发展超过了定额,自然会有人来重新鉴定,然后一层一层的升级。 这个消息对蓝星上的人来说算是大好的消息,只是—— 南锦屏诧异的看着眼前的人,难得的将自己防护服的面罩拉了下来:“我也能去?” 陆星海手腕上贴着一个方形透明贴,激动地点头:“虽然我们是低等公民,但谁叫咱实力跟不上呢?所以就更要学习了!现在全人类都在参加考核,考核通过之后就可以就读低等公民学院,学习新的知识!” 不得不说,论起对知识的吸收,没有哪个能比得上华夏这边的执念更深。 当然,低等足以说明一切,在同阶层当中,蓝星的人过去可能相当于刚进城的土包子。既然落后就要挨打,那咱就努力向上嘛! 南锦屏接过了他手里递过来的贴贴:“就算能,也是要先经过考核的吧?” 陆星海激动点头:“你快试试!如果考核没通过,这个也是奖励给你的,这是光脑,相当于星际联盟对咱们的补助,你这个是国家奖励给你的!” 南锦屏:“……奖励我守住贞操?” 陆星海:“……” 精神小伙儿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也,也不要这么说的嘛!” 话音刚落,他手腕上的贴贴就发出了一条贴心提示:“检测宿主身体有繁衍的趋势,请宿主尽快和伴侣解决,如果没有伴侣,可以酌情考虑成人XXX物品,切记不要违反星际联盟法律!” 南锦屏:“……” 陆星海:“……” 南锦屏清了清嗓子,呵呵一笑缓解尴尬:“这光脑还挺人性化啊,说话也好听,硬就硬了,还说什么繁衍,嗬嗬嗬嗬!” 陆星海:“……” 你这么说,那就一点都不人性化了。 二人相视一眼,成年人的话题就不适合多聊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0-130 第121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二更/特娘的渣爹…… 饿, 挠心挠肺的饿。 上辈子死的时候,蓝星已经在递交中等公民的考核申请书了,别说星际中各种各样的美味了, 就光是不方便的时候灌营养剂, 也从没饿着她呀! 可是现在——巨饿! 再扒拉扒拉自己的空间,南锦屏无比的后悔, 为什么就没有放点食物在里面呢! 正准备打开系统商城用交易币买点东西,没想到系统拒绝了。 她倒抽一口冷气:“两万的交易币,我一点都没舍得用, 为什么不能花钱?” 系统的回答很冷酷, 非逃荒背景,不可购买不必要的食物。 南锦屏:“……” 行吧, 你不让买咱也没辙。 南锦屏没有再多废话, 原主已经饿了很久了, 再加上她过来之后系统改造身体,对食物的需求特别大。 偏偏眼前荒得全是枯草干石, 就算想学贝爷,也没那个物资条件。 甩甩头,趁着周围没人, 她从空间中拿出自己的特质大刀, 暂时不去思考故事梗概, 先找吃的东西苟命要紧。 可是走了约莫三四里路, 嘴唇都干裂了,偏头顶的烈日更加灼热,树木枯得一推就倒,压根就没有多少遮阳的地方。 南锦屏找了一棵坠了一些零散黄叶的枯树,靠着喘了好一会儿, 用舌头舔舔唇缓解干裂的疼痛。 手里的大刀一刻也没放松,正要抬脚走的时候,斜后方不远处的山道处,突然拐过来了一大批身穿劲装的人。 她下意识的缩紧了自己的身子:来了! 手腕一翻,手中的刀便藏到了空间之中。 那批人领头的见到她,眼睛一亮,立刻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停下,而后飞奔上前:“少城主,属下终于找到你了!” “还请少城主快快随属下回去,城主和大公子都已经失踪,城内现在就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了!” 哦,主事的没有了,所以想起来我这个被赶出家门的小可怜了? 南锦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我饿了。” 对方猛地一颤,扭头朝身后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提着装有干粮的包袱过来,双手举着,恭恭敬敬的递了过来。 南锦屏这会儿已经没有什么讲究的心思了,直接席地而坐,抓着包袱里的饼子就开始蛮力开啃。 在啃了十来个饼子又灌了四个水囊里的水之后,她这才打了个饱嗝,懒洋洋的看着来接自己的人:“我爹我大哥真可怜啊!” 没有良心的赘婿活该生死不明啊! 眼下的制度可以概括为异界版本分封制,原主的外祖父相当于古华夏秦之前的诸侯王,这里称为城主,且这个世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实力为上,男女都有继承权。 而皇族居住在皇城,其他地域由每座城的城主来管理,只需要每年定期向皇族上供,其余的皇族并不会插手城主对自己治下的管理。 原主的母亲南芸芸是天阳城唯一的继承人,只是性格有些柔弱,不得已,原主的外祖父只能给女儿挑选一个赘婿,来协助管理城池。 这个赘婿就是原主的亲爹吕丛典,很不幸的是,俩人成婚之后,原主的外祖父就没了,而亲娘那柔弱的性子只知道风花雪月,压根就不喜欢繁琐的政务,所以天阳城逐渐被吕丛典控制在手里。 待南芸芸生下原主之后,吕丛典也从外头带回来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取名为吕化清,说这是他收养的义子,还跟南芸芸说女儿娇弱,他舍不得女儿操劳这些,所以想培养义子以后接手天阳城,女儿当个娇小姐就行。 这话估计就只能糊弄傻子了,所以南芸芸信了。 南锦屏翻着白眼给自己顺了顺心口,方才吃得太急,有些噎着了。 至于剧情梗概:【她是天阳城理所应当的少城主,可爹爹不喜,义兄针对,甚至在成年之后还和不守妇道的娘亲一起被赶出了家门。 许是老天开眼,爹爹和义兄在一次争夺资源中失踪,城不可一日无主,城主府的人为了城池的稳定,不得已将她寻了回去。 就在她将天阳城管理的更加繁荣时,爹爹和义兄回来了! 鲜妍妩媚的少女X阴鸷狠辣的义兄,她不想,她不愿,可他强取,他豪夺,他说女子就该后宅相夫教子,她无奈,自己确实能力不够,只能退位让贤。】 结果当然不用多说,虽然他跟别人生了孩子,但我到底是正妻,天阳城也在我的血脉手里,忍忍就过去了。 南锦屏:“……” 嘿!小刀给屁股开了眼了喂! 她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截取【退位让贤】给阴鸷狠辣的义兄,反正原主的心愿就是让亲娘快乐一辈子和坐稳城主之位。 见她叹亲爹兄长可怜,来人噎了一下,才道:“还请少城主尽快回去,城不可一日无主啊!” 作为天阳城第一政务官,韩公明不在乎谁当城主,反正城主府内的大多数职务都是世袭,谁上去对他来说都是一样,他只担心拿事的不在没办法做决策,不免有些着急:“少城主,敢问夫人何在?咱们赶到天阳城还要些时日,不可再耽搁了!” 南锦屏想着原主也算是有本事,就是没逃过情劫,便歪歪扭扭的站了起来:“韩先生应当能看出来,自我和娘亲被赶出天阳城之后,一直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要不是为了寻口吃的,我也不会离家二十多里来找罪受。” 韩公明不免讪讪,他们忠于天子和天阳城,并非忠于南家的人。只是现在天阳城名义上掌权的两个人失踪了,不得已才出来寻找当年被赶出去的南氏母女,毕竟城主的位置是天子任命的,旁人想夺也夺不走。 思及此,他叹口气:“当初吕城主确实太过分了。” 南锦屏:“……” 皇城中的天子可没承认他“吕城主”的名头。 不过眼下这些不太重要,她顺手往原主娘俩居住的地方指:“一路过去吧,最破的茅草屋就是我和娘住的地方了。” 韩公明亲自上前扶了她,示意身后的人将马车驾过来:“属下送您回去,真的要抓紧时间了,城主和大公子还等着您去营救呢!” 南锦屏:“……” 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有什么好救的? 见她沉默不语,韩公明叹口气,提点道:“您是天阳城的继任者,大公子只是养子,城主的心思您也该知道,您毕竟这些年没有接受过教育,所以往后与大公子成婚再生下孩子,天阳城就还在南家血脉的手里。” 南锦屏:“……” 这是什么狗屁馊主意! 还不如吕化清是渣爹的私生子呢,赘婿给自己亲生女儿培养赘婿,真踏马的是笑死人了! 不过眼下自己娘俩还得回去,跟韩公明也没深仇大恨,南锦屏自然没去挤兑他,只点点头表示知道。 反正等进了城主府将各项政务都摸熟了之后,那就由不得旁人唧唧歪歪了。 至于其他—— 什么? 我爹我大哥还等我去救? 救什么救? 他们难道不是已经英勇壮烈了吗? 这边,韩公明与她同坐车内,见其面色肃然,没有露出对亲爹的不满,到底是松了口气:“属下已经准备好了各样所需物品,待到了少城主您的家中,收拾一翻即可上路。” 南锦屏点点头,她对分封制只大概有个概念,原主虽然是名义上的少城主,可这方面渣爹从来都不让她接触,甚至成年之后还被赶了出来让她“吃吃苦”,因而没给她留下多少有用的记忆。 即便是后来天阳城发展繁荣,也大多数是原本的班底在运行,她只需要听从政务官的意见做决策就好。 这会子见政务官跟自己在一起坐着,南锦屏抓紧时间问了:“韩先生来得这么急,可是城内要发生什么大事?我爹和大哥出事又是为了什么?” 韩公明叹口气:“天阳城不如其他城池地域广阔,城主有心让大公子和其他城主之女联姻,届时友好互助,双方也可一同发展,所以此番正是为了大公子的聘礼去寻一宝物,没想到被山匪埋伏,双双失去了踪迹。” 南锦屏:“……” 给女婿联姻! 我的妈吕丛典你可真是亲爹啊! 踏马的你亲闺女到底是大还是小啊? 南锦屏对渣爹的骚操作简直无语,更加坚定了搞死这俩狗东西的心了,不过话不好这么直接说,便叹了一口气:“也真是不容易,大哥和爹为了我南家的天阳城真是呕心沥血啊!” 私生子不敢搞,闺女还得拿来倒贴,他俩怕不是真爱! 韩公明:“……” 这位少城主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不过这事儿不需要他多嘴,便也随着点头:“少城主心里有数就好,回头您可要加紧学习,这……也是个不容多得的机会,自己的东西拿在自己手里才好。” 言尽于此了,政务官也是天子任命,不吃南家的饭,要是少城主跟她亲娘有着一样的脑子,那就随便吧,反正换个城主过来他也还是政务官。 南锦屏飞快的看了他一眼,枯瘦干黄的小脸上表情认真了起来:“锦屏多谢韩先生提点。” 韩公明见她还算听懂人话,倒也不再多言,催促车夫加快速度。 城主不在,少城主也不在,他这个政务官还亲自出来找人,时间长了被对家操了底就不美了。 即便是有了马车,可一行人也在天将黑的时候才到原主母女俩居住的地方。 马车刚停下,南芸芸就立刻打开门出了院子,激动道:“丛典,是你吗丛典,你来接我了吗?” “我就知道你还是相信我的,我真的没有背叛你,我爱你啊丛典!” 南锦屏:“……” 特娘的渣爹看来不能死。 想要让亲娘快乐,渣爹踏马的还得留着给南芸芸当道具使! 第122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一更/我必要叫他…… 不过这样也好办, 工具人就要有工具人的觉悟。 嘴巴不会说情话就缝上,腿会跑就打断,反正只要南芸芸“认为”他们还是相爱的就足够了。 南锦屏对于南芸芸这种“恋爱脑”其实挺习惯, 好歹她的脑子还让她活着, 前几个任务对象,不乏有恋爱脑到家破人亡的, 对比起来,她的接受度也还可以。 反正人活着回来就留着,救是不可能救的, 毕竟祸害遗千年, 他们且死不了。 她面无异色,上前将哭得撕心裂肺的南芸芸扶了起来, 哄她:“爹没来, 爹失踪了, 娘你放心,我会派人去找的,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那个爱你的吕丛典死了都得跟你埋一块儿!” 韩公明:“……” 韩公明下意识的脚后跟碾了下地,这是不希望你爹活着回来啊! 南芸芸一听心爱的丈夫没来, 迅速收了脸上的眼泪, 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行人, 视线挪到女儿身上时, 倒是有所缓和:“怎么回事?” 南锦屏就简单的说了一下,没想到南芸芸又哭了:“怎能如此呢?锦屏,你爹他其实就是想锻炼你,你不要想岔了,最可恨的该是那吕化清!明明惦记天阳城的管理权, 却还妄想让你和别的贱人平起平坐,着实可恨!” 南锦屏:“????” 咦,你这话不太像是脑残能说出来的呀! 见女儿这样,南芸芸苦笑一声,幽幽的叹了口气:“你爹他虽然也……可他和吕化清不一样,至少他这辈子就没有过旁的女人,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男人么,有点野心才会有魅力,只要他是我一个人的,就算他觊觎南家的东西又怎么样?还不是只能守着我一个人?” “所以他将昔日恋人的孩子接过来,我也忍了,总归他这个人是我的就行。” 南锦屏:“……” 娘你可真是太优秀了! 他图谋我家产咋啦? 只要他这个人是我的,我就能把他原谅?! 哎呀我的妈,还有丈夫白月光的儿子和自己的亲闺女……难怪你咬牙切齿的! 韩公明越听越不对劲,生怕母女俩这个档口吵起来耽误事,便赶紧上前行礼:“属下韩公明,见过夫人。” “还请夫人与少城主随我们一起上路,如今吕城主和大公子不在,城主府内的各项事务都等着要处理,实在是不容耽搁了。” 南锦屏没再管亲娘那与众不同的思维,自己往屋子里走:“韩先生稍待,我们母女没什么东西,稍稍收拾一番就能——哎呀卧槽!” “哇哇哇哇!!!” “哪里来的孩子?!” 婴儿的啼哭和南锦屏惊讶的声音响了起来,南芸芸一拍脑门,“哎呀,我都忘了,你都出去三日没回来了,你妹妹是昨日生下来的!” 抱着孩子出来的南锦屏:“????” 她不可思议的盯着南芸芸的肚子瞧:“娘,我们出来都这么久了,人也差点饿死,你——” 我都没见过你肚子鼓起来! 大人都快饿没了,你是怎么把孩子保下来的?! 南芸芸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也就这三日才断了炊,前头都吃得挺好的。” 南锦屏:“……” 好像也是,这母女俩都是不食人间疾苦的,一直住在小镇上的客栈里,吃穿住都要好的,所以三日前断了炊,身上没钱,这才险些把自己给饿死。 不过想了想南芸芸确实比以往发福了一些,只不过原主当时才十五,什么都不太懂么,也就没有多想。 她看了看怀里这个小东西,想到方才进去看到倒霉妹妹敞着肚子摊在床上的样儿,估摸着这亲娘也不会侍弄孩子,便自己抱着上了马车:“先回去吧,回去请医官来给妹妹看看。” 南芸芸也不在意,她喜爱自己的孩子,但不代表她照顾孩子,反正她以前见到的孩子都是白白嫩嫩很可爱的模样,像是现在这个黑不溜秋的,她把老二生下来还记得给她剪断脐带,纯粹就是因为生第一个的时候体力不错,听产婆说需要这么操作的而已。 韩公明依旧和南锦屏在一辆马车上,就不说俩人年岁的差别了,时下也没什么男女大防,再说这里是少城主和少城主的妹妹,比上一任少城主更重要,毕竟那个只想要她的男人,他留在这里也是防止有意外发生。 南锦屏见他上来,点点头:“走吧。” ……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十来日之后赶到了天阳城。 除了城主府内的一干官员比较期待少城主的到来,其他人一些伺候的人,尤其是吕家父子的心腹,心情就不是那么的美妙了。 南锦屏这边变成了母女三人,一进城主府,将孩子安顿好后就立刻接手了天阳城的事务。 南芸芸不用她多管,那么大的人也丢不了,不过还是要找人盯着,免得她头脑发热的去找男人。 天阳城这边政务还好说,除了每年给皇城中的天子上供,余下的都是大家的功劳,因而不会有人在这上头弄虚作假。 就是府内的运转不太明朗,毕竟这属于城主的私事,下人各自有要效忠的人,自然不顺手。 南锦屏也没费心去找,昔日吕丛典父子的心腹全部发卖,剩下的由她订规章制度,按照规定来干活儿,干不好就走人。 这么一摘,城主府的内务确实清爽了许多,至少不会走哪儿都能看到几个人倚着假山在闲磕牙。 这边她把府内不顺手的都拔了,城内一些城主可直接任命的官员们就不爽利了。 这少城主过来就是要当个摆设的,怎么能把吕城主的人都拔了呢?家里的都这么动,那他们外面的这些已经打上了吕城主标签的人,是不是也是少城主接下来的目标? 这么一联想,就有人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了,先是好声好气的说,然后又暗示男人比女人更有能力,等吕城主和大公子回来了,少城主你和大公子成婚之后相夫教子就好,外头的事情不是女人需要操心的。 南锦屏:“……” 不得不说,赘婿的自尊心是真的强啊! 当今天下男女在继承权上是平等的,谁有能力谁上位,但是吕丛典赘婿出身,这人成了天阳城城主的女婿之后就格外的要面子,成天一副男人的自尊心要顾及的样子,甚至因为是赘婿,这点自尊心是加倍放大,所以这几年来,他手下上位的多是那种大男子主义瞧不起女人的。 有了这么好的先天大环境,南锦屏二话不说,抽出腰间的鞭子就来了两下,而后连人带礼物的给扔出了城主府。 “你不说我都还忘了,当年爹提拔起来的人都没个样子,这么瞧不起女人,你倒是别在天阳城待着呀!这里是天子给我南家的封地,一草一木都是我们母女的,有你说话的份儿?” 话说完,转头就把吕丛典的人全部检查了一遍,有点能力会干活儿的留下,溜须拍马只知道打压女人的,那就趁早滚蛋。 这雷霆手段一出,且丝毫不担心亲爹回来跟她算账,剩下的人就算有点小心思也都收了起来,不敢像头一个二愣子那样送上门去挨打。 等回了天阳城的政务厅,南锦屏看到城内说得上话的人都在,脸上没什么表情,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从今日起,我就是天阳城的城主!从前的吕城主不过是因为我娘身子不适才代为管理,至于那所谓的大公子,你们爱听就听,除非有本事让天子将南家的天阳城赐给他吕家,否则你们有意见都给我憋着!” 回了家,吃饱了饭,南锦屏压根就不打算压抑自己的本性。 韩公明作为领头的政务官,接到其他人的视线一点都没打算出头:别开玩笑了,这是南家的内务,他一个外人掺合进去像什么话? 他不开口,其他人见到身挂土皇帝光环的南锦屏自然也不敢多嘴。 “城主说得是,往后等吕公和吕大公子回来,一切都听您的吩咐。”有那眼力见儿比较足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办,顺嘴就给那父子俩换了名头。 南锦屏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位便是负责对外商贸的田先生了?听说令郎已有十八,正巧隔壁凤安城那边盛产果木,我想引进一批来种植,这事儿不如交给令郎去办?” “当然,我这个人讲规矩,办好了有赏,办砸了自然是有罚的。” 田圆润圆滚滚的脸蛋儿瞬间就发出红光,高兴道:“城主放心,那小子要是办不好,我就先把他打劈了!” 这圆滚滚的胖子动作倒是麻利,会议一结束就回去准备了,等南锦屏这边吃完饭休息一会儿,申初时分,田圆润就将家里那跟他一样圆润的儿子田福寿给送了过来。 这大胖子笑得一脸和气:“我家这个养得糙,城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便是我家里的,也会常叫进来陪芸夫人说说话,想必能聊得到一起去。”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倒也没反对。 毕竟田夫人在天阳城是出了名的悍妇,因为田圆润为对外商贸官,多得是大小商家要走他的关系,所以这美人计从来就没少。而田夫人也是个有趣的,甭管女人是被家族送的还是自愿凑上来的,只要叫她知道有这么个投怀送抱的事情发生,回家就是打男人。 有一回打一回,打到这事儿绝了为止。 而田圆润和田夫人感情又好,挨打了也不能怪妻子,便将这事儿记在了给他送美人的商家头上,时间一长,众人也都知道了田夫人的性子,美人计就此绝缘于田家。 而这大胖子这会子这么说,南锦屏不免就多想了,笑容也深了许多:“田先生客气,田夫人性子和善,想必我娘也会喜欢与她来往的。” 田圆润连连点头:“城主说得是。” 二人相视一眼,因着气场相和,就连双方眼中都闪着一模一样不怀好意的目光。 …… 这边南锦屏顺着政务厅的班底将天阳城管理的井井有条,甚至还比原剧情发展得更好一些。 就在她那突然冒出来的妹妹六个多月白嫩喜人的时候,门外突然有人疾步而来:“城主!吕公和吕大公子回来了!” 南锦屏扭头看向门口,抱着孩子慢悠悠的往外走,不紧不慢的问:“有缺胳膊少腿儿吗?” 侍从赶紧道:“瞧着都是完整的,就是吕大公子身边还有一个关系亲近的姑娘。” 南锦屏脚步一顿,正要拿鞭子,没想到后头赶过来的南芸芸就撸起了袖子:“放肆!区区赘婿,还敢搞七搞八?来人,给我出去打!我必要叫他知道软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已经进来的吕家父子:“……” 啊这?她是南芸芸?! 第123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二更/一个能打的…… 说完, 她又换上一副温婉的面孔:“丛典你别多想,虽然你也是赘婿,但你和吕化清这个狗东西不一样。” 南锦屏:“……” 靠! 娘你是真白莲啊? 闺女我楞是没听出你有一点暗讽的意思。 吕家父子 :“……” 不是, 赘婿怎么了? 赘婿就不是人了吗?赘婿也有男人的尊严啊! 听到这话的便宜父子俩都是一个想法:你凭什么瞧不起赘婿! 侍从眼看着就要打起来了, 缩了缩脖子,小声道:“吕公, 吕大公子,如今咱们天阳城的城主已经换人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便宜父子:“????” 换人? 不是,谁同意的? 南锦屏斜眼睨过去, 将怀中的便宜妹子一举:“恭喜啊爹, 娘千辛万苦又给您生了个大胖闺女,回头您就在家好好相妻教女, 外头有我这个当大闺女的操劳就行了!” 吕丛典:“……” 他又多了个闺女? 最近办完事就一直跟在南锦屏身边的田福寿点了点他那胖乎乎的圆脑袋:“是啊是啊, 吕公你不知道, 少城主……啊不是,城主回来之后干得可好了, 上个月我家还多了两成的收益呢!” 南芸芸这会子对吕化清冷哼一声,将女儿接了过来,然后充满爱意的看着吕丛典:“丛典你看, 咱们的小女儿多可爱, 这眉毛跟你真的好像啊 !” 南锦屏瞅了一眼妹妹秃秃的脸盘子, 再看看渣爹那浓郁的剑眉, 到底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吕丛典:“……” 吕丛典怒道:“你们母女俩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化清在外面为天阳城拼死拼活,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待我的心血的?这天阳城难不成已经没有我们父子落脚的地方了?” 南锦屏难以置信的看着亲爹,声泪俱下道:“爹你真的太叫我失望了,明明是吕化清狼子野心, 占了我南家的便宜还想跟别的城主联姻,吃相这么难看,你竟然还指责我跟娘?” “指责一个为你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她目光哀痛:“果然赘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来人,往后吕公在外行走,身边得有十个壮汉看着,免得他对不起芸夫人!” 侍从震声:“遵命!” 吕丛典:“……” 南锦屏又道:“至于这位赘婿找来的赘婿,就撵出去吧,我天阳城的城主还不至于连个体面的三条腿都找不到!” 吕化清:“……” 忒羞辱人了! 俩人对视一眼,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吕丛典神色一暗,后者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锦屏你误会我了,你得承认,每个男人都有野心,可爹这么多年没有对不起过芸夫人。便是我……我喜爱你,也喜欢做出一番事业,但我同样没有背叛过你。” 他上前两步,甩开了一直扶着他的年轻女子,深情款款道:“外头的传言你别信,那都是为了离间我们一家的感情的。” 南锦屏看了一眼满脸心碎的漂亮姑娘,同样上前,虎掌往他肩头一拍:“你说得我都懂,可你当初是作为爹爹的义子身份进来的,虽然你我不同姓,可咱们差不多也有同一个爹,你这样搞得跟咱俩要乱/伦似的,我接受不了,看见你就恶心。” 吕化清:“……” 小胖子田福寿悄悄往前一步,“城主,你可别忘了吕大公子想和别的城主之女联姻呢,说不定和你的事情就是个幌子,要不然你是吕公亲女,天底下哪个老丈人会便宜自己的女婿?” 南锦屏还没说完,南芸芸突然火气一冲,把孩子往大闺女手里一塞,伸手就往吕化清脸上挠了过去:“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问题!好啊,你果然是丛典和那个贱人生的孩子!” 南锦屏:“????” 妈你冷静点妈! 就算是真的,你也该挠你男人啊! 显然,南芸芸是不可能舍得挠她心爱的丈夫的,所以眼前这个“私生子”就彻底吸引了她的仇恨。 为了避免殃及池鱼,南锦屏一手抱妹妹,一手小胖子,麻溜的撤了。 打吧,反正城主府内都是自己人,下人们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南芸芸挨打的,最后的结果就只能是这俩姓吕的遭殃。 …… 人回来了,南锦屏不打算管。 南芸芸确实是恋爱脑,只是经过田夫人的摧残后,她的恋爱脑有些许变异。 反正只要不伤害到自己头上,她就是变成了丧尸暴龙兽,南锦屏也没多在意。 不过妹妹还是要带在身边的,毕竟现在的城主府随时可能变成案发现场,一个小婴儿确实不适合留在不会带孩子的父母身边。 只是她的事情是真的多,也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那个圆润的小胖子就接手了给她看娃的活儿,除了不好换尿布,连拍奶嗝他都给学会了。 “哇咦咦!” 南锦屏有点取名废,眼见着爹娘都没操心,她也就顺嘴喊起了二妹:“二妹醒了?自己趴着玩儿去,姐姐有事要忙 。” 田福寿憨憨的将小车子推了过来,“城主尽管忙,二姑娘这边我给看着。” 南锦屏寻思着人家好歹也是商贸官的独子,给老板免费看娃时间久了肯定不爽,便找来了韩公明:“田福寿我用的很顺手,还请韩先生帮着拟定一下各项待遇,让他在我身边做个助手。” 韩公明愣了一下,看着一边抱孩子的田福寿:“属下这就去办。” 心里却是琢磨开了,老田这是居心不良啊! 人往外走的时候,正巧和田圆润迎面而走,脚下停了一下,语气里有别样的意味:“老田啊,你可真是走在了咱们的前面啊!” 原本谁能想到这一茬呢? 毕竟两任少城主都是柔弱的性子,吕公又强势会哄人,还提前给自己的女儿定了个赘婿,众人也就没有往这一茬想。 可是老田啊! 自己竟然看走眼了! 原来他竟然是个心机老胖子啊! 田圆润努力睁大自己的小眼睛,里头盛满了无辜:“啊?老韩你在说什么呢?我好像听不懂的样子。” 韩公明:“……” 韩公明咧了咧嘴,心说你就算走得快也没用,就你这一家胖子的样儿,城主还真不一定看得上。 …… 南锦屏自然不知道自己身边有个心机小胖子的,她忙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后去看了南芸芸,见她满脸红晕冒粉红泡泡的样子,就知道对方快乐的不行。 既然亲娘这边的任务没出现问题,那么城主的位置就更要坐稳了。 天阳城南边是凤安城,和这边多有商贸,城主也是个和善的性子,倒是北边的武阴城,城主崇尚力量就是一切,颇有些争狠斗勇的意思。 而吕家父子俩上回失踪,正是为了找些好东西当聘礼和武阴城城主之女联姻。 现如今人回来了,在南锦屏的强势态度下,吕化清自然不敢说出什么联姻的话,更别提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据说是他娘那边亲戚家的小表妹了。 只是这样一来,武阴城的城主就不高兴了。 虽然说我不一定想要将女儿嫁给你,可你们提出联姻的想法了,也表明会有诚意送上来,咱们作为女方,总要矜持一下的对吧? 可是这都几个月了,诚意呢? 我这边都矜持完了,你们人呢? 再一听说天阳城这边已经由少城主顶上,原来私底下被人成为“未来城主”的吕化清据说被撵出了城主府住在外头,武阴城城主就更不高兴了。 他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 不管原先的吕城主心里如何肮脏,可他当时代表的是天阳城,你这边一言不合就毁约,这不是拿我武阴城开涮吗? 不行,这个委屈我们武阴城不能受,所以必须要打! 因而南锦屏这会子已经披挂上阵,打就打,谁还没打过仗啊是吧? 再说了,这里的打仗打完了之后也不用费劲巴拉的去对方的地盘上接手再做人员调动,毕竟城主由天子任命,你抢下来了,天子不承认也没用。 但天子那边不禁止各个城主之间解决“私人恩怨”,反正输得那一方自己出钱出粮赔偿就是了,就算是打死了也无所谓,这年头城主一脉单蹦一个独苗苗的情况还是少见的。 南锦屏私以为天子是鼓励他们争斗的,这种双方耗完了,应该就没人想着造反,甚至各个城主之间打成狗脑子更利于天子的权益。 且不说这个,武阴城这边由城主施开泰亲自出马,说给自家女儿找回面子也好,说一段时间不打手痒痒想找别家刮点油水也好,反正也是点齐兵马开始了。 想着天阳城那边两代没有男人,继承人又是不顶事的,施开泰理所应当的觉得自己不仅能顺利打赢,要是可以的话,把他们城主掳回去生个孩子继承天阳城就更美妙了。 就在夜间兵马驻扎,而他喝了两口小酒想得挺美的时候,营外突然尖叫声四起,紧接着密集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施开泰心中一惊,赶忙掀开帐篷走了出去,叫过副将:“天阳城多少人打过来了?” 当下不成文的规定,两城开战之时外人不得插手,否则将会被其他人群起而攻之。 所以这会子乱象起,不做他想,肯定是天阳城的肥羊送上门来了! 副将歪着一身衣裳,帽子都没戴好就过来了,同样也是满身的酒气:“属下还不确定,这就去查看!” 说完,还轻松笑了笑:“城主勿要多虑,原先那吕城主就是惧怕和咱们武阴城开战这才提出了联姻的计划,现在那城主又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娇娇女,过来也不过是给咱们送好处的,嘿嘿嘿!” 施开泰心下稍定,有被安慰道:“那就快去看看,切记不要把重要人物打死了,结了死仇那就是几辈子的事情了。” 副将抱拳,胡乱点点头,而后往外走。 施开泰也同样转身,结果没走两步,这手还没掀开帐篷呢,就听马蹄声四起,紧接着眼前寒光一闪,一柄长鞭就这么甩到了帐篷上,而后尾鞭一卷,绕上了他的脖子,将人往后一带—— “砰!” “唰!” 施开泰作为主将,就这么轻松的被敌方拉住脖子带倒,又毫无尊严的以背贴地,被拖到了对方的马下。 施开泰:“!!!!” 不可能! 他武阴城从无败绩! 还没等他从震惊中回神,南锦屏跳下马直接骂娘:“踏马的姓施的你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她一边骂一边大耳刮子狂抽:“派人来下战帖说是要打,结果你踏马的带三十个人是来搞笑的吗?还踏马有十个是火头军专门给做饭的!” 南锦屏无语极了,原主对这方面一片空白,可她当女皇那一世的时候,哪一次打仗不是血流成河?又怎么敢轻忽了事? 这不,她找韩公明问了一下武阴城的武装力量,大概估算了一下,直接带了一万的兵马出来!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辛弃疾那样敢带着五十人挑敌方五万大营的,毕竟人家也是有血有肉,有爹有妈的,总不能叫人白白牺牲吧? 结果呢? 踏马的敌方就三十人马! 能打的有没有十个都是个问题! 吹牛逼不犯法是吗?! 施开泰回过神之后,双颊火辣辣的,羞恼极了:“你怎么敢这么对我!” 南锦屏本来打累了,一听这话,抬脚就蹬他脸上了:“呸!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踏马的着实气人! 现在想想,难怪韩公明知道她带一万时出现了一脸古怪的表情! 一万打三十,丢人啊! 传出去她天阳城的面子都没了! 就算赢了,人家也会说你以多欺少! 且我方受伤最重的竟然是一个头一次上战场的新兵蛋子,其紧张到窜稀,到现在都没拉完! 第124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一更/不斩来使的…… 子初, 约莫也就是地球时间23点的样子,南锦屏在帐篷内辗转难眠。 按理说这么屁多点的人,捆走就完事了, 可她觉得丢人, 暂时不想回城,想带着她的一万人马在城外冷静冷静。 实在是南姐不要脸这么多年, 头一次有了丢脸的感觉。 “嗒嗒嗒——” 帐篷外,熟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南锦屏有些无奈的坐了起来, 喊来自己的帐篷外巡逻的护卫:“你叫军医给看看, 别拉出毛病来了。” 护卫行了一礼之后离去,可很快又回来了:“城主, 军医说没有多大妨碍, 已经喝下药了, 待肠胃空了也就好了,就是……” 他吞吞吐吐的, 南锦屏让他直说:“难道还有别的?” 护卫点头:“就是茅厕跑得多,部位有所损伤。” 南锦屏:“……” 南锦屏脸绿了一下:“辛苦了,算战伤吧。” 说完人就钻进了帐篷, 不想在护卫面前表现自己不淡定的一面。 …… 次日卯正, 南锦屏带着一双熊猫眼从帐篷中出来, 脸上满是自信的笑。 喊来自己的副将, 让其带着所有人马前去武阴城,随行的还有施开泰的副将以及厚厚的一摞账单。 而她自己则轻装上阵,带着几个护卫,一马捆俩,打横放在马背上, 将俘虏带回去。 一万人马怎么了? 一万人马是因为本城主对自己非常有自信! 十招以内就能将施开泰拿下! 所以剩下的那一万人,都是奔着抬战利品去的! 不过办法是人想的,可不干人事的施城主还是要好好招待的。 干仗的时候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人都要进城了,总不好把人跟死狗似的拖进来。 南锦屏亲自将其从马上扔下,然后将其双手捆在身后,大热天的,还往他身上披了大氅充脸面。 这边人刚到城门口,接到消息的田福寿小胖子就抱着孩子过来了。 二妹在他怀里吱哇乱叫,两只小肥手不停地拍打他的胖脸,后者两腿倒腾得很快,凑上前来,激动道:“城主回来了!” 又按下二妹的小手:“二姑娘,你姐姐回来了!” 南锦屏快步上前,可想着自己这一夜在外头,过来就抱小孩子不好,便收了手,在田福寿的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了。” 田福寿害羞的笑了笑,二妹也乐呵呵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随后,施开泰几人就被带着过来,见到这边男胖女美,怀里还有个婴儿的模样,大惊失色:“你!你都有孩子了?!” 这孩子还不是吕化清的? 狗日的姓吕的,你家当初的少城主都跟别的男人生娃了,你还好意思找我闺女联姻? 你踏马的算哪根葱啊! 闻言,田福寿那白白胖胖的脸盘子瞬间爆红,磕磕巴巴的:“施城主别、别胡说,这是我们天阳城的二姑娘,是芸夫人和吕公生的!” 说是这么说,小眼神却是偷偷的往城主脸上瞄,心道城主才十七,比他还小一岁,哪里就能这么早的生孩子了? 南锦屏喊了人驾马车过来,似笑非笑的看着施开泰:“施城主,此处距离城主府甚远,上马车可能轻松一些?” 韩公明此刻也坐着马车过来,伸手邀请:“施城主,许久不见了,您风采更甚以往啊!” 此刻他也知道了自家城主的打算,不免叹口气:“说实话,我们城主还是个小姑娘呢,打打杀杀的多不好,你说是吧?但是呢,天阳城从不会出懦夫,城主既然想去,我这个政务官也不能拦着你说是吧?” “我觉得城主武功盖世,虽然能一人单挑你武阴城,可到底排面少了,这不,点齐了一万人马叫过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过两天好将施城主你的赎身银拖回来。” 施开泰:“……” 你们天阳城都这么不要脸的吗? 啊? 一万打我们三十? 好吧,虽然你们没用得上一万来打,但总归欺负人是事实了吧? 想到自己今日早上看到那厚厚一沓的账单,施开泰情不自禁的流了泪:“无耻!” …… 天阳城大获全胜! 尤其在对家还是武阴城的情况下! 这事儿一传出,天阳城的人都觉得特别的有面子,毕竟咱们的城主才十七岁呀! 再对比对比曾经的吕城主和吕大公子,牛皮都要吹上天了,结果就因为不敢和武阴城打,连联姻的馊主意都想出来了。 关键是,搞个聘礼还把自己给搞失踪了! 真是废物啊! 听到街头巷尾的这些交谈,好不容易偷着出来的吕丛典沉默了,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养子,叹口气。 吕化清压根紧咬,众人这番羞辱的话着实伤了他的自尊,低声道:“爹,不能再这么下去了!我怎么样无所谓,可天阳城这些年发展的这么好,难道没有您的功劳?” “多说无益,锦屏到底是我的女儿,一旦我对不起她们母女,那天阳城就和我再也没有关系了。” “可你当初让我跟武阴城那边联姻……” 吕丛典叹口气:“你别听外人胡说,我和你娘这辈子有缘无份,虽不能相守,可我的心是不会变的。我当初也是想着你若是娶了施开泰的女儿,有我的面子在,就算锦屏成了城主,你也是她名义上的大哥,她没本事的话,你代为管理也是可以的……” 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其实更好的办法是你和锦屏成婚,生下孩子之后,你会更加的名正言顺!只是……只是我舍不得,我当初已经身不由己对不起你娘了,现如今,我又怎么舍得叫你也身不由己?” 吕化清:“……” 不,我不觉得有什么身不由己的,只要能得到权利,这点怕什么? 只是养父的一番话也是为了他好,甚至连亲生女儿都排在了他的后面,这些心意,叫吕化清想埋怨对方多此一举都说不出口。 “我知道爹对我的心意,”吕化清叹了一口气:“锦屏确实不太懂事,她才十七岁,还是个女儿家,这般冲动的要去打武阴城,太不妥当了!” 恰在此时,此处茶摊又来了一个青年,坐下后就一脸兴奋的分享:“你们说得这些可都过时啦!田家你们知道吧?” “啊,你是说那个家有悍妇的田家?” “对!”青年稍稍压低了声音,可也足够这边的人听到了:“我七舅姥爷的小姨子的孙子的连襟就在田府当差,听说咱们城主刚回来没多久,田家就将独子送到了城主的身边当差,现如今,那位田公子和咱们城主的关系可好了,甚至二姑娘都很亲近这位田公子!” “哇!田家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近水楼台先得月呗!” …… 听了这话,吕化清的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虽然他对南锦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当初她不过是个干巴巴的黄毛丫头,还成天一副人人都要欺负她的模样,谁能看上她? 可自己就算是没那想法,那对方也是他的备选,田家的那个死胖子简直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算计他的东西! 听到这话,吕丛典眼皮子也抽搐了一下,安慰养子:“你放心,我吕家不可能要那种形容的女婿的!” 吕化清脸上没什么表情,“爹,这个得看锦屏的心意。” 吕丛典摆摆手:“我的女儿我知道,行了,你也别担心这些,只是……不是爹有私心,而是天阳城这么多人口,不能让她们娘俩不懂事的来糟蹋,所以这城主府还得在咱们的手里。” “既然是这般,那你表妹那里就得好好安抚了,你们不能……否则你没办法和锦屏成婚的!所以化清啊,为了天阳城的老老少少,这些必要的牺牲是一定要做的!” 吕丛典说得痛心极了,吕化清面上也满是复杂和愧疚。 他将拳头松了开来,心说表妹对不起了,为了天阳城的老老少少,我不仅不能给你一个名分,甚至和你……连给你一个孩子的愿望都做不到。 毕竟我是要当南家女婿的人,如果我背叛了她,我就再也没机会拯救天阳城的人了!- 南锦屏这会儿可没功夫理会这两个傻缺,她正在书房里看自己的账单备份。 没几天的功夫,武阴城那边就派使者前来,带来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来赎他们的城主。 外头护卫们在轻点,田小胖子站在门口一样样甄别,还嘴里给报着数,南锦屏就用笔在账单上核对,对上一个划一个。 结果—— 银子二十万两√ 绢十万匹√ 绸缎二十万匹√ 散钱二万贯√ 茶二万斤√ …… 金子十万两×! 金子竟然是×! 南锦屏立刻甩了笔,大步出去,让人将客院里的施开泰请了出来,打算好好问上一问。 没想到吕丛典带着吕化清进来了,一看这边有如此多的财物,眼睛瞬间就直了:“锦屏,这些都是你向武阴城要的?” “你说呢?” 吕丛典咽了咽口水:“你有没有想过,这些东西你要来,回头他们再来打……” 南锦屏嫌他烦:“我要你去打了?有那个功夫多去哄哄我娘,要是她不高兴了,我扣你月银!” 你丫就是我花钱包下来哄亲妈的,没你哔哔哔的资格! 说着,客院那边就闹了起来,武阴城的使者见他们的城主被困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没有自由,瞬间觉得对方在打武阴城的脸。 闹过来之后,怒道:“南城主,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南锦屏眯了眯眼睛,这人有些眼熟啊! “你是?” 使者哼了一声:“我是城主的心腹,也是——”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爹!你怎么来了!” 吕化清和某不知名表妹的声音同时响了起来。 南锦屏想了想,哦,她就说怎么眼熟呢,这不是在原主小时候恐吓过她的猥琐男么! 当初武阴城和天阳城来往还挺频繁,这人在天阳城待了好一段时日,每天都要在各处堵原主,说什么你爹不喜欢你,你娘只要你爹,往后天阳城没有你的容身之处等等,甚至有时候这手还不规不距的…… 南锦屏缓步上前,看了一眼几人:“原来大家都是熟人啊?” “田福寿!”而后她脸冷了下来,厉声道:“过来!” 田小胖子腰一直,哒哒哒的跑了过来。 南锦屏反手摸上了他的腰,没等他害羞,腰间的佩剑便被抽了出来,紧接着血光一撒,不知名舅舅的脑袋就咕噜噜的滚远了。 “啊啊啊啊啊!!!!” 凄厉惨叫传出,南锦屏不太关心不知名表妹的心情,提着滴血的刀看向吕化清:“义兄,武阴城的金子没给全,我现在任命你为天阳城的使者,带着他们的使者脑袋去帮我要吧。” 吕化清:“????” 吕化清:“!!!!” 不斩来使的规矩呢? 你砍了人家的使者后再送一个使者过去?! 踏马的你这不是让使者去,你这是让死者去啊! 第125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一更/亲爹虽然不…… 这世间, 怎能有人能无耻到这个地步呢? 吕化清不理解,吕化清也不想接受。 可是表妹的哀哭和舅舅滚血的脑袋就在面前,他不得不屈服于现实, 在被这可怕的事实摧残了一夜之后, 第二日不得不带着憔悴的表妹和有些发臭的舅舅上了路。 想当初自己可是这天阳城顶头的二把手,养父因为亲娘的缘故对他满怀愧疚, 将当年对娘爱而不得的遗憾放在了自己的身上,甚至超过了他亲生的闺女。 可是现在,当初那个黄毛丫头长大了, 手段凌厉, 并且未曾被他英俊的面容所吸引,反而公报私仇, 用这等手段来报复他! 八月骄阳, 舅舅的遗体在马车内伴着咸鱼的味道随风而来, 吕化清的心也直直的往下坠。 此行怕是……不太好。 果不其然,到了武阴城之后, 那施姑娘对他倒是颇有好感,可施姑娘的兄弟们对他就没那么友善了。 先不论己方使者和来人的关系,但是这脸面问题, 就不能轻拿轻放! 毕竟老爹此番被俘, 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两说, 那么他们这些兄弟就要为那个位置大打出手, 只等内部表决之后再向天子上书,届时定下城主之位归谁。 所以为了让自己拉得更多的筹码,那么为父报仇这件事情就必须表演的足够夸张,足够真诚,也足够愤恨! 所以当吕化清在这边住了不到半日的时光, 便就有人来对他“痛下杀手”,如果不是身有丧父光环的表妹和施姑娘在一边求情,他怕也是步了舅舅的后尘。 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吕化清卧躺在武阴城的地牢中,身上是黏糊到发臭的积年麦秸杆儿,双目流泪,那无助可怜的样儿,让暗中观察的人揪心极了,颇有一种凄凉凋零的美感。 他是个有心计的,觉察到有人观察自己之后,嘴唇渐渐抿紧,挣扎着坐了起来,将眼泪擦去。 而后双手抱膝,将面掩在其中,口中喃喃:“我一定会报仇的!我要让这些欺辱过我的人都匍匐在我的脚下!” …… 城主这位置,坐了还不到一年,南锦屏就凭一己之力丰富了城主府的库房。 别管外头对一万人马怎么看,这时候大家伙儿的兵力都差不多,反正你赢了就是你牛逼。 因而临近的几座城都派了人来打探,在知道天阳城这边的城主没有武阴城当初那样以此行为来发家致富,俱都放了心,倒也不急着走,寻思着有没有什么拉近关系的方法。 毕竟有这么一个武力值强大的邻居,且还不欺压良善,那必须得拉到己方阵营呀!这样以后若是有个什么困难,向人求救也有个地方不是? 至于对方是不是说好话哄他们——嗐,这个不必要的啦! 像武阴城的施开泰那样,仗着自己有几分本事,周遭的城池哪个没遭到过他的威胁和劫掠? 当然,因着大家心照不宣的规矩,他倒也没做得太过分,可这每年都跟蝗虫过境似的来刮一遍,即便没伤到根本,可大家也不耐烦不是? 所以呀,天阳城这边能将武阴城打败,若真有此心,倒也不必说谎话哄他们,即便不主动出手,待他们来人之后暗示一番也不是不行,用不着还得编出瞎话来。 因而这些人都叫田圆润拉去喝了几场酒,从而下了不少的订单,商贸互通,有来有往,颇有兴和繁荣之象。 而南锦屏这边,眼见着任务进度加快,城主位置坐稳之后,还以为自己可以松快一段日子时,没想到第一个小目标出岔子了。 南芸芸那边的侍女哭哭啼啼的跑了过来:“城主您快去看看吧,夫人那边闹了起来,都怪吕公脾气不好,喝了两口酒之后将夫人推倒,当下就流了血……” 南锦屏:“????” 卧槽! 你俩不会把我弟弟/妹妹整死了吧?! 南锦屏当即就要往外去,可走了没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将二妹揣在紧跟其后的田福寿手里:“帮我看着她!” 而后带着侍女,怒气冲冲的往爹娘的院子里去,一边走一边问:“知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侍女跟着跑得费力,可还是将事情快速说了一遍,脸上满是不理解:“吕公那边找到了夫人,说是夫人不会教孩子,将城主您教得阴险狠辣,连兄长都不顾,甚至规矩都不懂……说您这就是明晃晃的挑衅!还说那是吕大公子的亲舅舅,说您做的得太不体面了,也伤透了吕大公子的心!夫人便就和吕公吵了起来,说吕公就是因为吕大公子的亲娘才这般百般维护,还问吕公是否想下去陪那个贱……陪那人,而后愚公便恼羞成怒,失手将夫人推倒在地……” 南锦屏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渣爹因为氯化氢的事情生怒,自己脾气又臭又硬,他不敢找上来,便就欺软怕硬欺负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妻子呗! 因而人到的时候,南芸芸正在床上躺着哭泣,医官见她过来,拉着人到外面仔细说了一通:“夫人没什么大碍,但女子月事来的时候遭到重创对身子也不好,这段时日需要仔细养养,我再开一些方子,城主您着人好好煎药便是。” 南锦屏点点头,让人随着医官过去拿药方。 不是掉娃就好,那个损伤更大。 而后冷着一张脸进了屋,就见吕丛典面上露出惊惧之色,见她进来还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道:“我不是有意对你娘动手的!都是她不识好歹也不会说话!此事着实怪不得我!” 闻言,南芸芸眼泪又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难道不爱我了吗?你当年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这辈子都会爱我,不会再有别人,只要我愿意让天阳城在你手里管着,你永生永世都不会背叛我,心里想着念的都只有我一个人!还说不会对我大小声,更不会对我动手!可是现在呢?女儿都这么大了,你竟然为了一个死了的人和那贱人的孩子将我推倒在地,吕丛典,你对得起我吗?!” 这一大段话,南锦屏自动提取了重要信息:渣爹为了白月光和白月光的儿子对她娘动手! 瞧瞧,多简洁的概述,恋爱脑们就是能扩写这么多! 她挑挑眉,看着吕丛典:“爹你真是长本事了啊!我也听说过那有些男人就是脑子不好使,对待妻子从没当成自己人过,可再怎么样,孩子是亲生的,是血脉的延续,还真没几个爹能将自己孩子排在别人孩子后面的。怎么,您老这是变异了?别人的孩子都比自己的妻子孩子重要了?” “我……”吕丛典语塞:“我就是不小心!只是脾气有些控制不住!再说了,我是你亲爹,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没大没小的,你娘这不是没事儿吗?” “一点小事就咋咋呼呼的,多大把年纪了,还成天爱不爱的?”就算爱,那也是放心底的! 化清的娘就不会这样,婉约含蓄,一点都不粗俗! “您这是这么想?”南锦屏眼神有些奇怪,清了清嗓子,问他:“爹啊,你脾气既然控制不住,那这些年来施开泰那个老东西每年都要来打秋风,你那时怎么没控制不住对他也动动手?” 吕丛典:“……” “我是你爹!” “看吧,我就知道这样,”南锦屏摊手:“当长辈的自己理亏又没有好的理由反驳时,就知道说我是你爹!” “我也没说你不是我爹,床上那个还是我娘呢!”南锦屏掉头看着南芸芸:“哭哭哭,就知道哭!有没有出息!他为什么敢推你?还不是因为他欺软怕硬,因为你是他唯一能欺负到但又能由着他任性的?” 南芸芸愣了一下:“锦屏,我是你娘!” “我知道你是我娘啊!”南锦屏坐了下来,拉着她的小手,语重心长道:“你爱他吗?” “爱!” “你想让他一辈子陪着你吗?” “想!” “那我来教你一个好办法……”南锦屏套在她的耳边,叽叽咕咕的说了起来。 “好锦屏,这样真的有用?”南芸芸眼睛越来越亮,然后又有些愧疚:“对不起啊孩子,娘知道你最好,可娘就是爱他,这颗心不由我的。” “我知道。”南锦屏点点头:“爱情都是不可理喻的!” 南芸芸破涕为笑,吕丛典觉得后脖颈有些发凉:“你们说什么了?” 南锦屏没理他,看了一眼自己的任务进度,发现再次上涨之后松了一口气,然后拍拍南芸芸的手:“娘,那你好好歇着,我先忙去了。你只要明白一件事,只要你大闺女我永远坐在城主这个位置上,将天阳城拿在手里,我爹他就不敢有外心!就算他心里有别人,那也得憋着!不管那人是死的还是活的,他这个人都是完完整整属于你的!” 南芸芸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你这孩子,操得这是什么心?娘难不成连这个都不懂?只要瓜搂在我怀里,谁还管这瓜秧子是谁家用大粪浇大的?” 南锦屏:“……” 你这比喻也不错。 吕丛典:“……” 踏马的这说得叫什么话! 什么话? 南锦屏看了他一眼,过两天你就明白了。 果然,等三四日过后,南芸芸这边身上干净了,南锦屏就听侍女来报,说吕公和夫人又闹了起来。 她放下手中的东西,问了:“谁打谁?” 侍女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互……互殴。” “那夫人心情如何?” “夫人虽然肿了一只眼睛,但吕公也掉了两颗牙,至于夫人的心情……瞧着似乎还不错?中午还多吃了两碗饭。” 南锦屏摆手:“继续盯着,一切以夫人的意愿为主,只要夫人不吃亏就行了。” 咱们不提倡家暴,更是反对家暴,坚决抵制一切欺凌弱小的行为。 但是当爹妈的,人家有自己的恩爱方式,打是亲骂是爱,你看,眼都青了一个还能干饭,就说明这是爱情独有的发酵方式啊! 既然这样,那她这个当女儿的还能怎么办呢? 便喊了门外的侍从进来:“将我武器库里的狼牙棒送给夫人,让她好好用,别舍不得东西,武器坏了可以再换。” 侍从领命而去,不多时又回来:“城主,夫人有些犹豫,说武器可以换,那亲爹怎么办?” 南锦屏毫不犹豫的摆摆手:“爹也是消耗品,这个不行就下一个,亲爹虽然不常有,但野爹常有,我不介意!” 侍从:“……” 侍从领命而去。 当天夜里,夫妻俩再次因为死去的白月光和她的儿子大打出手,而城主府内自此有了一个午夜凄嚎的传说。 第126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二更/说什么呢我…… 当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 南锦屏心里突然就有了一种欣慰的感觉。 不容易啊,满心满脑只有爱的娘长大了啊! 田福寿在书房的另一侧,一边陪孩子玩, 一边帮着处理天阳城和别的城之间的商贸事务。当然, 这些主要是他老爹负责,他只需要处理一些零碎的活儿, 所以还能抽出空来偷瞄他的城主大人。 因而在知道发生这些事之后,田福寿斟酌了一下语气,道:“其实可以让我娘过来陪夫人说说话的, 不太需要这么……这么两败俱伤。” 她娘在这上头特别的有经验, 夫人一看就是新手,只知道自己张牙舞爪的上, 这样即便打赢了, 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 南锦屏伸了个懒腰, 把二妹抱到怀里捏捏小脚:“没事,让他们自己闹去。” 年纪大了, 活动活动也好,预防老年痴呆。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 又道:“我这边已经没什么紧要的事情了, 老是这么叫你给我带孩子也不是办法, 你看看你觉得自己的能力能去哪里, 说一说,我考虑一下。” 她要的是能干活儿的助手,可不是带孩子的老妈子,城主府那么多侍女,带孩子的人有得是。 田福寿这小胖子干活儿的效率还不错, 往后应当可以接他老爹的班,现在放出去磨练磨练也好。 田福寿一听这话,瞬间就抓紧了二妹的小拨浪鼓,神情不禁紧张了起来,道:“城主,我觉得跟在你身边能学到很多,我还没成长起来,还需要继续学习!” 他看着城主长开了的脸蛋儿,试探道:“如果可以,我愿意一直留在城主的身边。” 一直留在我身边? 南锦屏挑挑眉,再次打量起了眼前这个胖子,嗯,算是一个柔韧又灵活的胖子,前几天筋骨松散在院子里跳绳的时候那灵活劲儿都能甩护卫一大截。 南锦屏心里对他没什么恶感,但也没有别样的意思,便实话实说了:“跟在我身边没什么前途,我比较想等二妹大了把天阳城接过去,我这年岁跟她比起来,说是母女也都够了。” 生孩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妹妹也能当女儿养。 小胖子哼哧哼哧的,“我,我爹娘最近想生个二胎,我……我就想跟在城主身边。” 南锦屏:“……” 行吧,你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把你撵走,毕竟你带孩子确实有一套。 …… 身边多了只胖乎乎的助手什么的,这个不太重要,属于私事,重要的是武阴城那边。 毕竟还欠着她大量的金子没给呢。 这日,韩公明步履匆匆的来了政务厅,见城主正端坐案前仔细研读什么,他脚步顿了顿,道:“城主,武阴城那边回了话,说是觊觎天阳城子嗣的贼子已经被他们扣下,希望咱们这边看在这份情面上,将施城主放回去。” “韩先生来了,坐。”南锦屏点点头:“仔细说说,例如这金子,总数对上了吗?有派人送来吗?” 韩公明:“……” 那您可真是想多了。 南锦屏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你叫人去给他们回话,别谈情不情的,这玩意儿伤钱!对了,还有施城主在咱们天阳城这边开销可不小,记得让他们将住宿和伙食费也都补上。” 韩公明:“……” 田福寿:“……” 太抠门了我的城主大人! 南锦屏要得就是这一个实惠,谁都别想从她手里占便宜。 等侍女上了茶过来,她又慢悠悠的开口:“那边新城主选出来了?你告诉他们,要是金子凑齐了,我看情况将活的或者死的施城主送回去,要是金子凑不齐,回头他们什么时候选出新城主,我就什么时候把施城主送回去。” 韩公明:“……” 你这招儿太损了城主! 韩公明面上带着笑,很快便领命下去了。 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一样威胁更大,反正消息传出去后不到十日,南锦屏就收到了武阴城明面上送来的赔偿,以及施家众子期盼老父亲安然回归的书信请求。 当然,私底下,她还收到了施家老大的珠宝诱惑:宝贝你收下,老爹你也收下! 施家老二还有金钱诱惑:钱你收下,老爹你也收下! 施家老三:…… 总之,施家的二十个好儿郎,一个个跟散财童子似的,争抢着给俘虏了他们亲爹的人送钱! 南锦屏看完这些好东西,让人又检查了一遍后,这才对着政务厅里满脸惊呆的众人唏嘘:“二十个儿子呢,不容易啊!” 一人送一点,都够我潇洒好多回了! 为了感念施家二十条好汉的巨资奉献,南锦屏决定将糖衣留下,炮弹给他们送回去,并且在临分别之前,她将二十封信放在了施开泰的手边:“施城主一路走好啊,为了你能安全回去,施家的二十位公子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啊!你赶紧回去吧,好让你的儿子们孝顺孝顺你!” 看完信后的施开泰:“……” 妈了个巴子的! 一个个的,都是逆子啊! 施开泰悲愤交加,万万没想到,向来让自己引以为豪的二十个儿子们,竟然一个个的都盼着老爹去死! 可恨! 当年就是对着墙使劲儿也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啊! 马车内一声声怒嚎传出,知道真相的猛男情不自禁的落了眼泪。 因而一回到武阴城,施开泰二话不说,就将二十个逆子打入了冷宫,并且将唯一的一个女儿拎到身边好生教导。 连带着的,那个为了他“据理力争”而惨死的使者遗孤也得到了他的亲睐,被恩赐跟在自己的女儿身边伺候。 本来吧,这不过是对儿子们的气愤,等施开泰脑子清楚之后就想着女儿好像不大合适,结果叫他惊喜的是,女儿施樱珠竟然特别的有天赋! 不管他交给她什么任务,她都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那能力十足的模样,就跟处理了十来年政务的老手一样,叫他欣喜若狂! 见此,施开泰在书房内大掌一拍,和心腹道:“就她了!樱珠能力很好,过两日我就向天子上书,我的继承人就是樱珠了!” 窗外,过来送茶水的施樱珠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端着托盘,又悄悄的离去了。 是夜。 武阴城内,一条隐秘的小巷中,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少女轻声入了其中,待走到最末端,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伸出手有节奏的敲了门。 不多时,里头伸出一双大手,将少女拽入了其中:“樱珠,你来了。” “化清哥哥,我来了。” 来人正是施樱珠,门关上后,她随着心上人进了屋子,而后将身上的斗篷脱下,眼里闪着激动的光:“你真是太厉害了化清哥哥!我听爹说了,过两日就要上书定我为继承人!” 吕化清心中一喜,可面上还是一副忧郁的神色,只眼中满是深情:“这都是你自己努力来的,也都是你该得的。” 闻言,施樱珠摇了摇头,轻咬红唇,小声道:“我知道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如果不是化清哥哥你,我不一定能这么快叫爹爹下定决心。” 说完,她好像是鼓足勇气似的,面上有些许愧色:“我知道化清哥哥对我的心意,可你的身份……我爹是不会同意的,所以只能委屈你和张玉柔成婚了,届时你们作为助手跟在我身侧,也能更好的帮我……” 吕化清瞬间面色一沉:“樱珠,你是不相信我?” “怎么会呢?”施樱珠急了,“我相信你的呀!可是我把你捞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你也知道我的那些哥哥们,我爹重男轻女,现在只是嘴上这么说,你在天阳城那边……若是爹知道我们在一起,一定不会同意我上位的!化清哥哥,我们一荣俱荣!我也舍不得将你让给别的女人,所以你跟她做假夫妻好不好?到时候等我坐上了武阴城城主之位,我再给张玉柔找个好男人,而你和我,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吕化清的神色慢慢转暖,拉起她的手:“好,我答应你,只要是对你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施樱珠的睫毛扇了扇,“等过两日我少城主的身份确认,我就将你带在我的身边,就是可惜了,爹爹不会同意……” 吕化清的神色一暗,将她搂在怀里:“你想要的,我都会让你得到!” 次日,吕丛典就接到了飞鸽传信,在知道吕化清和施樱珠山盟海誓之后,他是又惊又喜。 惊的是他如此有能为,喜则是为他高兴了。 毕竟那是心上人的儿子,他就该得到最好的! 吕丛典心里想着,待知道阻碍他和施樱珠喜结连理的人是施开泰时,脸上神色迅速变换,有些后悔前几日没动手把那老东西给除了! 可是想想,这样也不是很妥当,若施开泰死在天阳城,就不说两城以后的关系,施樱珠有那么多兄弟在,本身也不是多机灵的人,肯定当不了少城主! 现在想来,确实是那老东西回去后利益更大。 只是眼下—— 想到养子所说的阻碍,吕丛典叹了一口气,将信烧成灰扔在了痰盂中,而后换了身衣裳,又摸了摸缺了牙的嘴巴子,对着门外的人道:“去跟城主说一声,我要见她。” 南锦屏那边,正好二妹月份大了能开荤,这会子正拽着鸭舌头啃呢。 她只想让二妹尝尝味儿,可没打算让她吃下去,姐俩正夺着呢,就听侍从来报,说是吕公要见她。 闻言,南锦屏头都没回:“没断腿就让他自己来!” 听到回话的吕丛典:“……” 吕丛典深深的吸了口气,内心大骂了好几声逆女,而后咬牙向外书房走去。 他越走脸色越不好,想着往日自己在这里挥斥方遒的模样,现在却要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头讨饭吃,还要挨女人的打,吕丛典心中就越发的恨。 也觉得养子的提议好。 这个世道,就需要他们这些脑子清明的人来拯救一番了! 女人算什么东西?女人凭什么有继承权?等化清那边掌控了武阴城,他就会来帮自己拿下天阳城! 到时候,两座城就是他们两父子的天下! 再多多的生儿子,让儿子去其他城池联姻,一个个拿下,到时候,吕家就会名垂千古! 怀揣着对希望的畅想,吕丛典踏进了外书房的门。 人一进来,他直接忽略了小闺女,目光炽热的看着大闺女:“锦屏,爹得到了可靠的消息,施开泰被二十个儿子气得重伤,决定让施樱珠当继承人!那个丫头你也知道,没什么本事,现在咱们的机会来了!” “好!” “只要咱们趁机拿下武阴城,逼得施开泰退位,让施樱珠上,到时候这个女人就是咱们手中的傀儡,你……” 吕丛典惊讶地险些咬断了舌头,“你,你说什么?!” “我说,爹你说得很好!”南锦屏让小胖子将二妹抱下去,而后面色严肃起来,双手背在身后:“施开泰那老东西又向我下战帖了,说要一雪前耻!爹你的想法很好,跟女儿我不谋而合了,我寻思着爹你既然这么聪明,不若此次战役,你就随我一起去了吧!” 吕丛典:“????” 不是,老子是文明人! 不喜欢打打杀杀的! 南锦屏没理会他的眼神暗示,朝外高喝:“还不快进来帮吕公换一身装备?无耻施老贼,输了还要送上来挨打,咱们吕公和其年纪相仿,心疼长女,特前去应战!” 吕丛典:“……” 说什么呢我的好闺女? 你爹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么不要命的话了? 第127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一更/去吧妹砸,…… “还愣着干什么?” 南锦屏转头, 看着不动如山的亲爹,纳闷了:“我听你那意思似乎很要为我着想的,现在机会来了你却没反应, 难不成你方才说得都是骗我的鬼话?” 吕丛典:“……” 胡说! 老子哪一句骗你了? 是施樱珠不蠢, 还是眼下的机会不好? 老子句句属实! 可是……你爹我这么大把年纪还要去战场,是不是不太合适了? 正要开口想个好理由, 南锦屏点点头,对着进来的侍从道:“吕公既然不愿,那就算了。” 吕丛典松了一口气, 心说闺女到底是亲生的, 等往后他得到了天阳城,还是用用心, 给她挑个好人家嫁了吧。 只要不惦记继承权, 一切都好说。 结果—— 南锦屏转过身, 用很佩服的眼神看着亲爹:“爹你勇气可嘉,打仗连装备都不要!” 吕丛典:“????” 啊? “行!有这么个好爹, 我同意了!你就这么去吧,我相信你哦爹!” 吕丛典:“!!!!” 啊! 吕丛典还没反应过来,待闺女出去后, 那侍从就直接拎着他衣领子赶忙跟上。 到了门口, 随意将他扔到马上, 不待他反应过来, 侍从直接伸出红缨枪戳在了马屁股上。 只见矫捷的骏马扬蹄嘶鸣,紧接着四蹄奔出了残影,迅速赶上了大部队。 “啊啊啊啊啊!!!”吕丛典的惊叫都被马颠得支离破碎,充分体现了其内心的惊慌和不安。 …… 这是一次争脸面的活动,南锦屏特地打探清楚了, 对方只带了三百人马,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当然,的确算不上你死我活,这三百完全就是排场,真正要干的还是双方的几个主力。 显然他们都知道,人就算带多了也没用,打个你死我活的也不能占下别人的地盘,回头兵力有损还容易被其他城池钻空子,着实划不来。 因而双方对阵之时,施开泰脸色黑沉沉的提出了三局两胜的要求。 南锦屏一听可以啊,再看看对方出来的包括施开泰在内的三方人,从左到右依次可以看出为低等、中等、和高等。 南锦屏想了想,把自己也算上——哦豁! 踏马的田忌赛马! 这个当年当过语文课代表的我熟啊! 兴奋的眼神不由得扫过了亲爹的面孔,吕丛典只觉后背心发毛,脖颈处更是汗毛直立,好似有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一般。 只见对面,施开泰这回是全副武装,手里还拿着两柄大锤,指着低等的出列:“老三,你上!” 南锦屏一看这个,果断的将自己这边的中等副将推了出去:“观君胜他良多,上!” 副将这边肃着一张脸上场,吕丛典紧张的看了看自己,心说我可是她亲爹,过来充充门面就行了,应当不会上场吧? 到底当过代理城主这么些年,眼力见儿还是有的,吕丛典能看出己方的副将比对方的厉害,想着剩下的施开泰那个老东西交给女儿去解决,那三局两胜就妥了! 这么一想,他便摸了摸胡子,拍着马,挪到了南锦屏的身侧:“不错,此局定是我天阳城胜,下一局不论他派得是谁,我儿也定能赢!” 两局就够了! 说话间,胜负已分,天阳城胜。 吕丛典脸上的笑意深了许多,对面的施开泰嘴角咧开,丝毫不意外第一局会败,毕竟他也没把这个往心里放。 “且叫你得意一番!”施开泰举着大锤上前,哈哈大笑:“南家的,可有信心与老夫一战!” 南锦屏当即瞪大了眼睛:“自然有!” 吕丛典也是眼睛一亮,上一回两城开战,他知道施开泰这个老东西是因为轻敌才战败的,二人未曾交手。现如今,他倒是可以好好观摩一番,摸出闺女的底也好,好叫自己知道她的武力巅峰在哪里,日后有需要的时候也好想出完美的对策。 却没想到,就在他神游之际,南锦屏坐在马上直起了腰,将左脚撤出脚蹬,然后脚尖一绷直,飞快的踢在了老爹坐骑的屁股上! 骏马又是一声嘶鸣,以摧枯拉朽之势冲上了战场! “施城主,吕公来也!”南锦屏一声高喝,直接将亲爹送走。 吕丛典:“????” 吕丛典:“!!!!” 小贱人你在干什么! 难道你要谋杀亲爹? 施开泰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这么兴奋啊啊啊!! 施开泰当然兴奋了! 这吕狗贼一看就是个废物,自己这般勇猛,难道还无法将他拿下? 只要自己赢了,己方再说出武阴城的城主都上了,你天阳城难道不上? 那小娘皮不得硬着头皮上? 届时己方便能轻松将她拿下! 施开泰兴奋极了,原本还以为那小娘皮要自己对付低等的呢,现在看来——愚蠢!愚不可及! 用他们的中等来对付己方的低等,简直就是浪费! “哈哈哈哈!”施开泰想到这里就高兴极了,手中的两柄大锤舞出了风声:“吕公,多多指教啊哈哈哈!” 吕狗贼竟然连装备都没有啊哈哈哈! 吕丛典:“????” 吕丛典:“!!!!” 啊啊啊啊施开泰你要做甚! 啊啊啊啊滚开啊老子没有装备啊! 啊啊啊啊救命啊老子不会打架啊啊啊! 吕丛典惊慌的抓着缰绳不住躲闪,甚至有好几次脑袋险些被大锤砸中,抬眼看到闺女目不转睛的盯着这边。 正要开口求救,没想到南锦屏竖起手臂,又使劲握拳:“爹你好厉害!哎呀,差一点就砸中了!” 歇了口气,南锦屏继续喊:“爹你一定要赢啊!” 吕丛典:“……” 妈了个巴子,你哪只眼睛看到你爹会赢啊呜呜呜呜! 吕丛典终于找到机会开口了:“锦屏,救我!” 南锦屏没想到如此勇武的老爹能喊出这么丧气的话,当即黑了脸,怒道:“要你何用!” “向我求救?我是不会伸出援手的!”[注1] 吕丛典:“……” 吕丛典知道这便宜闺女是靠不住了,只能咬牙躲避。 还手是不可能还手的,老子就一双白嫩嫩的手,不可能去徒手接大锤! 可施开泰戏弄他也戏弄够了,便不再留手,在避免把人弄死的情况大锤呼啸而去。 吕丛典心中一惊,赶忙弯腰闪避,却没想到施开泰本就没打算把他砸得稀巴烂,锤子直接脱手而出,紧接着,蒲扇一般的大巴掌就这么清晰的落在了—— 养尊处优的臀上。 “啪!!!!”此掌之音连绵不绝,惊呆了受害者。 吕丛典:“!!!!” “啊啊啊啊!施开泰你这个老贼!” 你怎么能碰老子这个地方啊啊啊啊!!! …… 吕丛典一脸恍惚的被人从战场上搀扶了下来,感受着臀部传来的火辣辣痛感,顿觉颜面扫地,连质问闺女的心情都没有了。 南锦屏也不理他,毕竟这个亲爹就是己方的“低等”生物,用别的兵去对付颇有勇武的施开泰她还心疼呢! 渣爹就不一样了,丫就是一工具人,废了也不心疼。 反正亲娘那边,自从把吕丛典的牙都打出来之后,爱意似乎已经有些消散了,现在就是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男人罢了。 私以为,如果南芸芸不小心丧了夫,或许会高兴一点,这样两个人的美好就会一直在她的心里,毕竟死去的丈夫也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只眼下这些不太重要,因为对方的中等出来了,且指名道姓的要求天阳城这边的城主也要出战。 南锦屏骑马上前,看着眼前默不作声的男人,抿嘴笑了笑:“原来是义兄啊,许久不见,听说义兄都成婚了?嫂嫂可好?” “哎,我也没想到,让义兄当个使者,结果当成了上门女婿,看来义兄就是这个命,这辈子都逃脱不了赘婿的命啊!” 觉察到身后队伍里一道隐秘的目光,吕化清脊背僵直,很清楚的明白眼下什么对他才是最重要的。 便冷哼一声,手握长刀:“南城主,我如今是武阴城的人,你我的兄妹关系就不合适了。” 南锦屏神色难掩落寞:“原来是这样吗?我原本还打算——” 到底十几年的兄妹情分,打算下手轻一点来着。 闻言,吕化清面上一喜,可后背的目光更加灼热,他瞬间又换了一副面孔,“多说无益,南城主,请多指教!” 说完,双腿就打了一下马腹,往这边冲了过来。 吕化清对自己很有自信,想着她方才那话,琢磨着待会儿放放水别闹得太难看就行,虽然自己跟养父商量的很好,可如果有两手准备的话,也不是不行。 果然,田家那个死胖子在她身边那么些日子不喜欢了吧? 论起容貌,一个死胖子而已,如何比得上他? 就在他自信满满提着长刀过来打算将人挑下马之时,南锦屏一动不动,待他近前,直接手腕翻转,不仅空鞭接刀刃,更是脚出如电将其蹬下了马,而后手腕一扬,微微侧身,将刀尖抵在他的胸口,面上疑惑甚多。 “施城主,你是在侮辱我?” 施开泰:“……” 吕化清:“……” 吕化清仰面躺在地上,方才要有多自信,现在就有多狼狈。 “你!” 没等他开口,下一顺,自己从施樱珠手中要过来的最锋利的刀刃便挪了个方向,紧接着刀尖一竖,两腿之间传来剧痛。 吕化清承受不住,整个人瞬间跟煮熟的虾子一样,又红又缩,死死的团着,献血止不住的从屁股下流了出来。 吕化清目眦欲裂,双手瞬间就捂住了那地方,顾不得生恨,赶紧看向施开泰:“城主!城主赶紧叫军医!” 我还要用这东西征服你的女儿呢啊! 话一落地,南锦屏便惊呼一声,小脸儿瞬间就红了,很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呀!怎……怎会如此?对不起啊吕公子,我就是个柔弱女流,你的刀太重了,人家拿不动了啦!” “你不要怪我好不好的嘛!”说着,她就抬手将刀拔了出来,还好奇的看着那里滋出的一小股血水:“豁!跟喷泉似的!” 吕化清:“!!!!” 我去年买了个表啊你这个小贱人啊啊啊! 如果说方才被扎了还能感受刀尖刺破圆滚滚时的声响,现如今她这么一拔,吕化清当即感觉体内一空,有种鲜血迅速涌出的感觉。 “啊!化清哥哥!” 这边施开泰冷眼看着,反正不是他的儿子,废了也不心疼。 没想到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惊呼,一个身着军服的少女飞奔而出,往吕化清的身上扑:“化清哥哥!” 听到这声音,吕化清热泪盈眶! 樱珠! 我就知道你最好樱珠! 虽然我本着利用你的目的,可你对我如此真心,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不起你的樱珠! 施樱珠飞扑上前,吕化清扭头,感动的看着她,结果—— 樱珠! 化清哥哥! 砰得一声,南锦屏嫌她跑得慢,直接一脚把人送了过去,结果好死不死的,一身装备的施樱珠就这么重重地落在了吕化清的伤处。 吕化清:“????” 吕化清:“!!!!” “嗷嗷嗷啊啊啊!!!” 施樱珠虽然惦记心上人,可她更看重自己的命,因而身上的装备全是最好的,便是衣裳里头,也都穿上了传说中的软猬甲——顾名思义,刺多还带倒钩。 吕化清当即双目爆瞪,人直接痛的上半身支楞了起来。 施樱珠呆了呆,突然想到自己全身裹了什么,急忙起身往后退,结果—— 软猬甲啊! 它不仅有刺啊! 它还有许许多多的倒钩啊! 这不,本身万刺入身就已经够遭罪的了,结果施樱珠这么一拉——好家伙! 这钩子上坠的丝丝缕缕,下河一钓,都能凑几斤十三香小龙虾出来了! 就这,施樱珠还呆愣愣的站着,小脸上挂着泪珠:“化清哥哥,你还好吗?” 南锦屏挠头,不知道怎么安慰傻白甜姑娘,只好小声道:“我觉得应该还可以?不过施姑娘这装备不错,千刀万剐都没你的好使。” 吕化清:“……” 施樱珠:“……” 施樱珠反应过来之后,痛哭出声:“化清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吕化清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了,感觉到施城主在一边瞪着自己,他只能忍着痛,强行安慰:“没关系,这个不怪少城主。” 他必须不能怪! 能有钱给他请好大夫的只有眼前这个蠢女人了! 施樱珠抽抽搭搭的,俩人就这么当着六七百人的面一个哭一个安慰。 南锦屏叹口气,顺势又抬了脚:“啧,有情人呐!” 只哭不抱有什么意思呢? 去吧妹砸,姐姐祝你一脚之力! 吕化清:“南锦屏你踏马干什么!收!收回你的腿……啊啊啊啊南氏你这个贱人不得好死啊啊啊啊啊!!!” 好不容易半坐着起来,吕化清本就摇摇晃晃的了,结果那边施樱珠脚下不稳,又被一脚踢了过来,好死不死的,人又趴在了他的身上! 吕化清呆了,施樱珠也呆了,目睹这一切的众人都呆了! 这时,吕丛典看不过去了,那可是他心尖尖留下的孩子啊! 怎么能遭这种罪? 正要开口,对面阴沉着一张脸的施开泰总算是反应过来这三局两胜,他们武阴城败了。 又嫌弃女儿在场上丢人,便打马上前,直接将女儿提了起来:“够了!一个废物助手而已,值得你这么哭?给我滚回去!” “不!”施樱珠使劲的挣扎:“爹!叫军医,叫军医啊!” 吕化清:“????” 撕拉—— 又是皮肉被撕开的声音,吕化清这会子脸已经不白了,直接向青转变。 见他这样,施樱珠惊呼:“不好,软猬甲有毒!” 吕化清:“!!!!” 踏马的女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128章 赘婿文里的女继承人 一更/“您二位满…… 吕化清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破布娃娃,随随便便什么钩子,都能将他钩得支离破碎。 另一头, 施开泰为自己再次丢人感到羞恼, 扭头就要拽着女儿回去。 没想到南锦屏用战利品长刀一横:“慢着!” 施开泰眼睛眯了起来:“南城主有何贵干?” 南锦屏哼笑一声:“施城主打算这就走了?” “你要下战帖,还要定三局两胜, 这输了就输了?没点赔偿什么的?” 施开泰怒喝:“姓南的你不要太过分了!我都已经输了,你还要怎么样!” “……”南锦屏:“????” 靠! 我还以为我是什么仗势欺人的恶霸! 什么叫输了就输了? 南锦屏一看他想赖帐,当即就不乐意了, 嘴皮子更是懒得耍, 直接打马而去,举着长刀就冲。 偏他刚才为了过来抓傻白甜女儿已经在场中央, 对面的护卫压根就来不及过来, 等尘土飞扬之时, 南锦屏又是毫不留情的将人拽上了马。 对面立即大吼:“放开我们城主!” 南锦屏翻了一个白眼,放什么放?这好不容易赢回来的俘虏, 这玩意儿又能换好多战利品回来,谁放谁傻! 可对面三百人也不少了,她这边带着人家的城主跑了, 失去父亲的施樱珠又怎么能不愤怒? 她当即命人追了上来, 自己则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将情郎往边上拖, 省得他被马蹄踩死。结果也不知怎么回事, 天阳城这边的人不论是马上的还是马下的,逃跑技能一流,武阴城这边的人压根就追不上! 这一幕气得施樱珠原地连连跳脚,虽然她很想当上城主,可爹也是亲的呀! 见亲爹被带得越来越远, 她怒火攻心,夺过一旁弓箭手的装备,拉满弓弦一剑就射了出去。 “啊!!!” 一声惨叫上天。 许是老天开眼,施樱珠射中了敌方一人。 只见一道人影从马上摔了下来,南锦屏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又高声喝道:“赶紧走,咱们虽然失去了一个人,可咱们也捉了一个人!扯平了,咱们这边没有伤亡!” 吕丛典:“????” 去你妈的扯平! 老子是你爹! 是你亲爹!!!! 可南锦屏这会儿都想要野爹了,再说了,做人得公平一点,自己偷了人家的爹,也得让自己爹被人家偷不是? 有来有往才公平公正啊! 这么一想,她当即双腿一动,马儿飞快的奔了出去,便是吕丛典落下的那匹马,也迅速叫人占了走骑上,往天阳城的方向狂窜,到了最后,后背中箭的吕丛典只能趴伏在地,泪水混着鲜血一同流了下来。 呜呜呜! 老天不开眼啊! 丧尽天良的亲闺女啊呜呜呜! 不多时,武阴城的兵马便追了过来,见地上趴着一人仿佛还在喘气的模样,士兵顺手就把箭拔了,然后把人提了起来,高兴大叫:“少城主,咱们也抓了一个俘虏!这人是天阳城城主的亲爹!” 双方都失去了爹,咱们武阴城不算输! 施樱珠大喜:你抓了我爹,我也抓了你爹!这回我武阴城不用大出血了! 以爹换爹! 以爹换爹? 那你是做梦! 南锦屏接到天阳城的消息之后,直接让人回了一句:“爱咋咋地,我爹不值钱!” 对方:“……” 来真的,那可是你亲爹啊! 那当然是真的了,这种把别人家孩子当成心尖尖的亲爹,连野爹都比不上,谁爱要谁要去,反正咱们天阳城不要! 南锦屏回去后,着人将俘虏给看好,而后喊来了韩公明,打算商量一番这赔偿清单要怎么拟。 说实话,她这个城主当的,除了要管好自家的城池,剩下的事情也不多,要不然施开泰也不会闲出屁来送人头。 韩公明道:“要是必须要,这是对方主动挑衅的后果,咱们天阳城虽然不惧,也能打败其他人,可不能开这个口子。若是不要,其他城便会打着切磋的名义时不时的来骚扰一番,与天阳城的发展无益。只是上一回咱们已经要了许多,武阴城再是有底子,估计也掏不出来更多,若是要得狠了,那边左右都有了少城主,说不定武阴城的政务官们会商议一番,着人来刺杀施城主。届时这俘虏就砸在咱们手里了,说不定还能因着这事发展成两城之间的血仇。” 这事儿南锦屏自然是想过的,便点点头,将这项任务交给韩公明去处理。 …… 另一边,觉得自己受了重伤的吕丛典大呼小叫,让武阴城这边给自己寻医问药。 可施樱珠阴沉着一张脸,想到自己的情郎被对方的女儿所伤,还有亲爹被俘的耻辱,压根就没打算搭理他。 没有下死手,还是因为自己亲爹也被抓了的缘故。 她这会子没心思顾这些,反正亲爹不在,她就光明正大的把人接到了府里——哦,还有情郎名义上的妻子张玉柔。 两个女人,心里装了一个男人,就注定会硝烟弥漫。 好在她们还知道眼下的危急情况,俱都按下了心中的不满,等着医官的医治结果。 屋内。 吕化清“大势”已去,此刻的他表情更加阴柔,将长剑从医官的脖子上拿下:“您该知道要怎么说的吧?我虽然受伤了,可若是听到什么不好的,难保不会冲动之下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例如……您家里的位置,我都是知道的。” 医官:“……” 医官战战兢兢,病人的事情病人自己解决,他也管不了太多。 便点点头,木着一张脸,道:“吕公子放心,您身上这都是皮肉伤,养半个月左右就好了。” 至于失去的东西——嗐,那个不算严重啦,血都止住了,还要怎么样? 因而医官出去后,两个女人急忙打探情况,待知道半个月就好之后,纷纷松了一口气。 吕化清在屋内看到二女为自己如此担心后,心中也放下了一些担忧,还好,就算她们知道自己受伤的是那处也没有别的想法。 果然他的选择没有错,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配叫女人。 同样的,想到自己如今隐瞒的情况,吕化清自然恨上了让自己“去势”的人,对于自己的养父,心里也多了些埋怨。 所以在听到施樱珠说养父要求见自己的时候,他想了想,让人将他抬到了武阴城的大牢。 对比南锦屏对待俘虏还有一些耐心的话,武阴城压根连面子都不想做。 吕丛典在大牢里头着实遭了不少的罪,每天都在祈求养子来救他出牢笼,可是想到当时养子受伤颇重,心中又多了好些担忧。 这不,日夜祈祷之下,他心心念念的人来了! 待看到轿子上被抬过来的人时,吕丛典眼中迸发了前所未有的光芒:“化清!化清你来了,快救爹出去!” 他后背的伤都没人管,武阴城的人着实太狠心了! 施老贼当时在天阳城,可是城主府住着,下人伺候着,好酒好饭也不少,凭什么他就得这样! 当然,他为什么有这番待遇,自然是亲闺女拒绝以爹换爹的后果了。 吕化清挥挥手,让人将轿子放下,阴沉沉的看着抓着栏杆的养父:“爹,我被你女儿伤了。” “那个贱种!”吕丛典咬牙切齿的:“你放心,等爹出去后,一定好好教训她!” “可是爹,我伤了,你教训她也没用,你当初为什么不拦着她?” “我……”吕丛典愣了一下,想到女儿当时下手的地方,眼神不由下移,紧张道:“不,不会吧?” 觉察到他的视线,吕化清的神色更加阴鸷,而后冷笑一声:“好好招待南城主的父亲!务必要仔细一些,多一些少一些的,你们看着办!” 呸! 还说什么最爱我娘! 最爱我娘你为什么不娶她? 最爱我娘你为什么护不住我? 为什么在你女儿赶我的时候不阻止? 为什么不早早把你女儿送到我的床上? 还不是骗人的! 吕化清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想到自己和娘有八分相似,突然就恶心了起来,抬手招过来一个随从,密语了几句。 随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匕首,立刻到了牢门之前。 而吕丛典此刻却是惊呆了! 他的好儿子啊! 视如己出的好儿子啊! 为了他,自己连妻子孩子都不要的心尖尖啊! 竟然暗示手下来打他! “啊!”又是一声痛哭,吕丛典被打倒在地,身体蜷缩着,艰难的喘着气往边上爬。 人都是怕死的,就算落到了最不堪的境地,就算没有能力还手,他也不会放弃! 可他都这般可怜了,这些人下手也没有丝毫的留情。 不知为什么,吕丛典半趴在地上,透过缝隙看到不远处养子的表情时,心里突然涌现了淡淡的悔意。 这些年作为天阳城实际掌权人,他不是没遇到过那些投怀送抱的。像是赘婿这些,私底下偷吃的也不少,可自己为了化清那死去的娘,硬是守身如玉,除了不得不应付妻子,他对别的女人不假辞色! 可是现在呢? 他嘴角泛着一丝苦笑,到底不是亲生的就不一样啊! 这个念头刚落下,就见养子身边走过来了一个随从,而后从怀中掏出匕首,寒光一闪,裤子一拽—— 吕丛典:“????” 吕丛典瞬间从回忆中醒神,带着满身的伤,利索的跟个猴儿似的:“你要干什么?!” 他看着不远处的养子:“吕化清,你还有没有良心!我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不知道?”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回应他的,是养子冷冷一笑,紧接着,随从一把按住了他,匕首重重往下一戳—— 吕丛典:“!!!!” “啊啊啊啊!!” 良久,惨叫声渐渐虚弱,吕化清才开口:“你对我娘的承诺没有做好,害我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如今我舅舅也因你而死,爹,我会留你一条命。” 吕丛典:“……” 悔恨的蛋蛋碎裂,吕丛典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不多时,入口处便传来一阵脚步声。 施樱珠看着大牢里的惨状,嘴角愉悦的勾了起来:“化清哥哥,你对我真好!” 吕化清虽然站起来不是很方便,可施樱珠半蹲着,他还是能将人揽在怀里的。 他伸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我不对你好还能对谁好?现在你该相信我和她没有私情了吧?” 施樱珠仰起头,甜甜一笑:“我当然相信啦!” 吕化清微微勾唇:“咱们回吧,我这些日子写下的管理手册你也该拿到了,可恨我身子不方便,不能替你分忧了。” “怎么会呢?”施樱珠歪头一笑,然后将人强行从轿子上拖着站了起来:“那个很好,有册子就行了,你在不在没问题的。” “樱珠?”吕化清被她一拖扯到了伤口,心头突然闪过不妙的感觉:“你怎么了?” “没怎么呀!”施樱珠依旧是个小甜妞:“你是知道的,我爹重男轻女不喜欢我,我从小到大连字儿都不认识几个,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当上少城主呢?” 吕化清:“……” 吕化清只觉一颗心直直的往下沉,脸色有些难看,强行扯出一抹笑:“樱珠,我们该回了。” 施樱珠叹口气,“是我,没有们。” 而后手中的刀子一下捅入他的心口,又快速拔了出来,不介意自己被喷了一脸血:“我现在已经认识一千多个字了,慢慢来也够了,谢谢你啊化清哥哥,有管理的册子在,还有政务厅的人,就算没有你和爹,我也能继续走下去的。” 吕化清:“????” 看着胸口疾飙而出的鲜血,吕化清最后的残留意识就是施樱珠那依旧甜美可爱的笑。 扑通—— 人倒下去之后,侍从来问:“城主,里头那个怎么办?” 施樱珠慢条斯理的擦了脸上的血:“吕化清恨屋及乌,伤了南城主的父亲,还能怎么办?着人将吕公和这贼子送回去,就说要杀要剐,随南城主的便。” 所以当南锦屏收到了残缺的爹和半死不活的义兄时,着实是惊了,然后顺手给义兄补了一刀,直接把人捅死。 再听到武阴城那边施樱珠已经成功上位,再看看在自己这边用大吃大喝来发泄的施开泰时,有些头疼的看了一眼韩公明。 得,白干活儿了! 羊毛薅不了第二回了! 可把人这么养着也不是办法,便光明正大的把施开泰放了,顺便告诉他武阴城那边亲闺女已经上位。 作为对家,她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呗! “锦屏!” 外人都没了,吕丛典尖着嗓音走了过来,老泪纵横:“锦屏啊!爹后悔啊!爹对不起你啊,爹当年也是被小人给蒙蔽了啊!” 如果不是养了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啊! 再不济,南芸芸对他死心塌地的,自己就算是放下男人的尊严来哄她,也不至于连男人都当不了啊! 南锦屏看了一眼任务进度,叫人请了南芸芸过来:“娘,他后悔了,他不爱初恋了,你看着办。” “哦,对了,他蛋也碎了,是吕化清叫人做的,估计这辈子都恨上初恋母子了。” 南芸芸:“……” 吕丛典:“……” 南芸芸眼睛一亮,眼泪又落了下来:“丛典,真的吗?” 吕丛典:“……” 自己下半辈子能不能过好日子,就全在这个女人的身上了! 吕丛典果断点头:“芸芸,我错了,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好!”南芸芸眼中闪烁着璀璨的光华,“你有这份心我就满足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眼瞎几次呢?” “只要你回头,我就一直在原地等你。” 南芸芸将脑袋靠在他肩上,“你回来了也好,从今往后,咱们一家五口就可以快快乐乐的生活了。” 吕丛典感动不已:“好!” 嗯??? 一家五……五口?! 南锦屏让人去请医官:“娘你也真是,肚子里有了还这么哭,万一生个哭包怎么办?” 吕丛典:“????” 有了? 南芸芸摇头:“没关系的,孩子这是见到爹爹高兴呢。” 吕丛典:“!!!!” 去尼玛的爹,老子回来后都没跟你睡过!!! 吕丛典心中的怒气值不住UP,可是在接到大女儿威胁的眼神之后,他又跟戳破了的气球似的,瞬间萎了下来:“我,我也高兴。” 个屁! 老子头顶绿了怎么可能开心啊呜呜呜呜! 南锦屏满意:“您二位满意就好。” 满意就能快乐一辈子了,完美! …… 等年纪上来了,南锦屏挽着老胖子的手,听着二妹在外行侠仗义的事,将城主之位交到了打败一众兄姐的老小手中。 嗯,她娘针不戳,十几个娃一个爹,老吕的棺材板都碧绿碧绿的。 第129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一更+二更/真男人就…… 南锦屏挠了挠脑袋。 可能是上辈子缺德事干多了, 例如给亲爹棺材板刷绿漆什么的,这辈子才会来到这个荒岛上吧? 她看了看自己的装备,牛仔九分裤, 长袖T恤, 运动鞋,以及随身挎包里的一把多功能刀和几片卫生巾, 很明显的夏日装扮。 哦,还有头顶悬浮的雀鸟大小的直播球。 如今的蓝星已经进入星际时代,而蓝星也无法满足日益增多的人口, 再加上为了保护母星的环境, 官方便以蓝星为中心,向联盟申请居住星, 实行人口迁移。 而原主出身在华夏星, 属于蓝星的第一附属星, 家庭条件还不错,只是母亲得了一种罕见的病症, 需要极高昂的费用才能买来对症的药剂,所以为了这笔钱,原主四处打工攒钱, 在得知联盟中最顶级的娱乐公司招募选手去未开发的星球上进行直播生存时, 义无反顾的签下了生死状。 从而有了如今的故事梗概: 【为得救命药剂, 竹马杀我母亲, 骗我情感,偷我钱财,得我药剂,只为救治他心中白月光。 待我一身孤苦,街头被撞之时, 他却查出白月光因为别的男人而骗药,得知真相的他悔恨不已,杀了白月光,发誓要照顾我一辈子。】 南锦屏:“……” 杀人跟打地鼠似的。 原主其实也还好,脑子还算拎得清,就是她车祸之后发现自己嗓子也损坏了,不能报警。 最要命的是,手指的神经也被破坏,怎一个惨字了得。 而原主的心愿也很简单,虽然这是她经历的事情,但他未动手之前就不是杀人犯,她只想治好母亲的病,然后带着母亲搬到治安最好的地方,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就行。 揉了揉眼睛,她从地上坐了起来,今天是第二天了,而直播的收益很高,活一天算一天的钱,如果选手死亡,这笔款项将会打到指定亲人的账户。 原主这个自然是母亲,只是她上辈子怕母亲担心没有说。 想到这里,她正面对着直播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昨天活了下来,今天能拿到十万星币是吗?可以麻烦凯蒂娱乐公司的人帮我一个小忙吗?我是为了母亲的病才来参赛的,现在我挣到了第一个十万,我想在华夏星的警局附近租一个月让母亲住,先住一个月就好,剩下的作为贵公司帮忙跑腿的员工的辛苦费。” 说完,她脸颊上悄悄爬上一抹红:“我没什么见识,就是觉得一天挣十万很了不起,怕母亲一个人在家里被别人惦记上……” 当然,凯蒂的人上门就说明原主的事情瞒不住了,不过担心一点总比心大要好,长辈都是有生活经验的,想必会有些警惕之心。 凯蒂娱乐公司。 负责28号选手的徐宁看着画面上腼腆羞涩的女孩,嘴角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各个选手的资料他们都有,眼前这位确实是为了给母亲治病。 想到这里,他立刻联系此次活动的负责人,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这种病症不算常见,但患病申请部分救助金的也不少,我觉得28号选手的担忧也能理解。再说她是用自己的钱,我们凯蒂当然不会扣下这些东西,给租上两个月,如果她没能活下来,那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最为星际最大的娱乐公司,凯蒂还不至于连这点小忙都不帮,反正又不用他们掏钱。 且此次的直播活动公司也很看重,据勘查,这颗星球上没有智慧生物,生态无限接近古蓝星,虽后期凯蒂会投资开发,可这开发前的直播活动已经算是惯例了,没人会舍得放弃这个市场。 很快,直播球上就闪起了紫色的光,这也在协议里面,如果选手有什么类似临终遗言之类的特殊要求,只要不过分,凯蒂同意之后便会闪出紫色的光。 见此,南锦屏松了一口气,原主的家在普通住宅区,别看进入了星际时代,可警察叔叔们依旧很忙,坏人从没有断绝过。 既然最重要的事情解决,那么接下来就是好好活过这二十九天。 至于这生死状的直播是否合适——额,世上从来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天十万,一个月就是三百万,上哪里找这么好的事情? 更何况直播还有救助活动,每个人需要量力而行,在觉得即将撑不住的时候凯蒂会收到救助信号来带人,只不过这会代表行动失败,前头得到的钱得双倍还。 说实话,不是急需钱或者对自己极其有信心的,没人会参加这种直播活动。 但果实也很丰厚就是了,毕竟还有观众的打赏。 只是原主就是一个素人,不是大热的职业选手,也不是什么网红流量,所以看得人不多,打赏更是没有。 甩甩头,不去想这些。 哦对了,和原主有点小暧昧的竹马也参加了此次直播,毕竟人家那白月光“生病”了嘛! 当然,他就是个废物,生存失败时求助倒挺快。 结果说曹操就曹操到,竹马他来了,他带着那双会杀人的手走来了。 与以前不同的是,现在的原主跟竹马没有确切的关系,只是有点小暧昧,所以南锦屏用不着为俩人的关系想办法。 孔君阳参赛是为了白月光,所以当他看到最近的暧昧对象出现时也没往上凑,毕竟白月光正在看他的直播。 可是这未开发的星球着实不好生存,他不像南锦屏那样毕业就四处打工挣钱,生活技能点满,所以在熬了一夜之后忍不住找过来了。 反正她看到也能理解的,毕竟自己是为了她的病才来努力的。 想到这里,他脸上又挂着那招牌式的温润表情,走了过来:“锦屏,你也来参加这个直播活动了?也是,阿姨生病了,要是知道你也来,我们一起报名就好了,也能照顾照顾你。” 说着,他又看向自己的直播球:“我们都是为了最重要的人和同一种病来挣命的。” 南锦屏:“……” 原剧情里面,原主听到这话都感动坏了。 毕竟他们认识的人里,得了这种病的只有原主的妈,且孔君阳这段明显暗指的话还赚了许多网友的泪水,觉得他是一个深情的好男人。 所以当他后期向原主要药剂的时候,沉浸在母亲去世悲痛中的原主也没多想,她只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好,不应该瞒着母亲,又想着药剂与她无用,能救一个人是一个人,毕竟孔君阳为了自己的母亲也差点牺牲。 顶着对方状似灼热的目光,南锦屏用匕首砍了眼前的枯枝,和直播球开始互动:“第一天很多选手都能存活下来,第二天大家的基础物资基本都没有了,而这里没有医疗设备,晚上是绝对不能着凉的,且火也能抵抗一些有毒的小东西。” 她不管这些话别的人有没有说过,来都来了,还指望观众老爷的打赏来着。 而后又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孔君阳,“孔先生跟着我做什么?我是为了我母亲,我相信你也是为了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现在半天都过去了,你是不是该去准备你今天的物资了?” 说着,又警惕的看了过去:“我们虽然是一个小区的,但我为了我妈,不能有一点不谨慎,所以现在可以请你离开这里吗?” 凯蒂公司是为了直播收益,又不是为了弄死人,所以选手们都被投放在一片很大的岛屿上,免得人员太过零散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岛上的物资虽然丰富,可都要自己去获得,而像是摘香蕉之类比较容易获得食物的东西不太多,这也就造成了选手之间竞争的关系。 好在不是为了比拼存活人数,只要愿意努力不怕辛苦,还真不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当然,这些是一向将自己伪装成贵公子的孔君阳不屑做的,原剧情中他靠着原主都没撑下去,南锦屏可不想当奶妈奶出一条毒蛇来。 听了她的话,孔君阳脸上的表情错愕了一瞬,不想在直播球面前破坏自己的形象,旋即道:“你还是这么任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照顾照顾你也无妨。” 南锦屏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听不懂人话是吗?我不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大家都是为了挣钱来的,你照顾我?我都砍了半天的柴禾了,你照顾我什么?出一张会放屁的嘴?等我弄好之后再用你那臭嘴占我物资来照顾我?” 孔君阳:“……” 孔君阳险些没绷住自己的表情,为了避免人设崩塌,他强行挽尊:“我也是想着我们合作共赢……” 说着,便也拿出自己的匕首,开始砍柴禾,结果扑哧一声,柴禾没砍下来,倒是匕首脱落在地,而树枝上只留下一道白杠。 孔君阳:“……” 不用多说,孔君阳这会子也知道直播另一头有多少人嘲笑自己了,抹了一把脸,临走还来了一句:“我能力确实不足,那我就不拖累你了,你要加油,阿姨还在家里等着你。” 南锦屏眼睛都要翻得抽搐了:“好走不送。” 孔君阳:“????” 她为什么没有挽留自己? 她不是暗恋自己好久了吗? 难道是一天挣十万让她膨胀了? …… 这座岛屿的资源确实丰富,也没有辜负它“小蓝星”的称呼。 要是真的物种进化太多,南锦屏还不一定认出来,可是在看到类似香蕉、青枣、还有菠萝蜜等水果经系统探测可食用时,她松了一口气。 这也是凯蒂的一项收入来源,选手们这种类似“探险寻宝”来的有期待感,再加上还能根据这些来做物种档案记录,一举两得的事,也难怪每次星球开发前都能大赚特赚了。 当然,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和星际接轨之后,有些东西已经和她记忆里不太一样了。 此时此刻,南锦屏将看到的可食用果实摘下来用芭蕉叶包上,一包一包的扎起来捆在腰上挂着,记下这个地方的位置,而后一手一个超大号菠萝蜜,往昨天临时营地的方向去。 今天的食物找到了,营地附近不远处有小溪,水资源也不缺,而空间在直播下也不能用,她得先把菠萝蜜给清理好。 作为一个大胃王,这么些东西顶多算一顿,而菠萝蜜的种子可以暂时代替主食来饱腹。 这条小溪附近有不少人顺着居住,只是很少有人会把食物放在自己的落脚地,有些道德水准比较低的,压根就不在乎顺手牵羊,而有些观众也很喜欢看这种逐渐发展成真人撕逼的直播节目。 南锦屏跟个行走的食物展架似的,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目光,将东西放在草棚子里后,怕溪水里有寄生虫,也没敢洗,直接用袖子擦了擦,吃了两包青枣和两扎香蕉。 这才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拆解菠萝蜜,皮一破开,菠萝蜜的甜蜜香气就散了出去,味道极其浓郁。 隔壁约莫十来米的地方有个树屋,就是顺着几棵树木在离地两米的地方用其他树干搭成的简易树屋,至少离地也远离了昆虫,算是比较安全的容身之处了。 而原主没这个技能,只能羡慕的看着别人,而后在自己附近多点几个火堆,免得被昆虫袭击。 这会子她坐在地上狂吃,那个树屋老哥犹豫了一下,往这边走:“你好28号,我叫艾伦,请问我可以和你换食物吗?” 南锦屏朝他露出一个笑:“我叫南锦屏,你知道这个能吃不是吗?” 艾伦是16号,闻言便笑了:“那也是你不怕死,什么都能吃,我想意思意思的跟你换一下,等下回遇到这些食物了,也能占个便宜。” 顿了顿,又道:“你们华夏人真是什么都敢吃。” 这老哥不是蓝星上的人种,通体肤色为蓝,有些类似阿凡达,是个酷爱营养液的种族,对烹饪毫无天赋。 南锦屏抽了一片芭蕉叶出来,取了二十个菠萝蜜给他:“能吃,类似蓝星上一种叫做菠萝蜜的水果,你吃完外面的果皮,可以试着水煮剩下的果核,应当能当做主食吃。” “哦,谢谢。”艾伦对蓝星不太感兴趣。 一个很晚才加入星际的星球而已,他对蓝星的印象就是人多,特别多,还有蓝星上一个叫做华夏的种族特别会吃,什么都吃。 这在他们看来很不可思议,很浪费时间,还不如一管营养剂实在,反正口味也有很多。 可出于礼貌,艾伦没有对其他种族对待食物的方式挑刺,反而客气的道谢,然后道:“我们那加族力气大,谢谢你的食物,我帮你做一个树屋可以吗?” 闻言,南锦屏又给他递了二十多个:“谢谢你艾伦。” 你可真是个好人呐! 艾伦礼貌笑笑,“应该的,那加族从不会占小便宜。” 南锦屏心说那你可真应该当华夏人的好朋友,我们对待朋友也很真诚的! 这边她坐在地上拆菠萝蜜,仗着力气不错手也利索,不到半个小时,两个加起来得有一百多斤的菠萝蜜全部处理好。 而艾伦那边,也快速的将树屋的顶部用芭蕉叶盖上,“南,你过来看看。” 南锦屏见他在树屋中活蹦乱跳的样子,不用检查也知道结实,便利索的将食物打包好,而后背着食物,麻溜的上了树。 艾伦见她满意,心中也松了一口气,没再多说,暗暗记下她采的几种食物,打算自己也出去找找。 等人走了,南锦屏坐在地上,继续开始进食。 之所以用进食,因为她就是一个无情的黑洞,左右手同时干活儿,食物快速的消失在嘴里。 到最后,芭蕉叶上只剩下一堆菠萝蜜的种子。 而她也摸了摸肚子,打出一个饱嗝儿,寻思着这些种子估摸着够晚上的晚饭了。 便打算休息一会儿,等日头上来再出去弄点回来,最好能加点肉,还琢磨着顺路去另一侧的海边找一找贝壳之类的东西当做锅子,水总要烧开了才能喝。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林子里传来动静,南锦屏探头看了看,就见孔君阳满身狼狈的从林子里出来,手里抓着约莫两把枯枝,腰上挂着也不知道是什么物种,估摸着是吃的,就是那张能骗人的小脸蛋儿不大行了,划了好几道口子。 觉察到这边的视线,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需要我帮忙吗?” 南锦屏呲出一口小白牙,摇摇头:“我刚刚才吃饱,东西很甜很香,就是可惜没有肉,待会儿得出去看看,晚上烤点肉才叫人过得日子。” 孔君阳:“……” 想到自己费劲半天才找到一小把能嚼出甜水的“树枝”,孔君阳脸瞬间就黑了,人也沉默了下来。 南锦屏:“对了,我刚才没吃饱所以态度不好,看在咱们都是为了最重要的人的份上,47号孔先生你也要加油啊!千万不能半途而废,要不然是双倍的罚金呢!” 孔君阳:“……” 孔君阳喉咙动了动,不甚清晰的“嗯”了一声:“谢谢关心。” 而后沉着一张脸,艰难的寻了一个没人的草棚子准备进去,就在这时—— 南锦屏又开口:“打住!那是我的!” 孔君阳头一次发现这个暧昧青梅没有情商,咬牙道:“你不是已经有树屋了吗?” 南锦屏摊手:“对呀!但是人有三急,我打算待会儿给草棚子挪个地方当茅房呢,孔先生你不会想要占我的茅房吗?” “不是吧不是吧,这可是我要拉屎的道具啊!” 孔君阳:“……” 马德,他一定要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叹口气,想了半天,南锦屏摆摆手:“看在咱们住在同一个小区的份儿上,这个我就让给你吧!” 孔君阳气得满脸通红,可他是个生活废柴,日常全靠保姆机器人,昨晚上蹭了别人的棚子,今天不会再有人给他蹭,便只能道:“谢谢你,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南锦屏心说我没主动招惹你,是你要来恶心我的,因而一听这话就激动了:“那正好,在远离水域的北面你给我挖个坑吧,我待会儿要用!” 孔君阳:“????” 一听这话,孔君阳的脸瞬间就绿了:挖坑? 她是要? 没等他回复,又有一无所有的人回来,听到其他人说26号选手弄了好多吃的回来,就有一个人走了过来。 “26号,你找的那些食物在哪里?给我一点,晚上我还你。” 来人是31号,是个一身腱子肉的健身教练,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神里有着不怀好意:“或者晚上我保护你也行。” 南锦屏拍拍手,从两米高的树屋跳了下来,仰头看着31号,眼睛眯了眯,这位似乎是直播界打擦边的烂人啊,据说很喜欢搞一些不明显的颜色,吸引了好一批跟他一样滥的货色。 见她下来,31号手就往这边的胸口伸。 南锦屏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31号想还手,可他错估了眼前这个女人的力道,一下子就被捶在了地上,很是不敢相信:“你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出去找食物的艾伦一听到这边的动静,飞快的窜了过来,待看清地上是什么人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险恶,啐了一口,看向南锦屏:“南,你没事吧?” 南锦屏摇摇头,“你回来了?我还要出去一趟,可以麻烦你帮我看一下东西吗?回来我会给你报酬。” 小事而已,艾伦点点头。 紧接着,南锦屏又将视线落在了孔君阳的身上,后者二话不说,放下手中的柴禾:“我去给你挖坑。” 忍住! 真男人就要会忍! 第130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队友有可能是食人族什…… 艾伦挺喜欢同伴有实力的。 是的, 这种直播活动偶尔也会有人组团生存,只是这个就需要拼运气了,因为地图对于所有参赛选手来说, 不算是特别大 , 再加上除了极个别的会因为打赏或者凯蒂的“物种探测”悬赏往深处跑,其他人的想法都是能苟多久算多久, 所以到了最后,总会出现因为物资而争夺的情况。 因而很少有人会选择组团,即便是有, 也会稍微有些防备。 艾伦对自己很有自信, 丛林生活有个伙伴,就算到时候散伙, 他还可以在海域生活, 总体来说应该能活到最后。 他倒是不缺这些钱, 只是热衷于探险。 南锦屏朝他点点头表示感谢,然后揣着自己的随身小包包, 环视一周,便选了个方向前进。 正在挖坑的孔君阳停了一下,看了一眼她的背影, 咬咬牙又继续, 这么多人看着, 他答应了的事总不好拒绝, 至少今天晚上睡觉的地方是有了。 南锦屏没心思关注渣男,直播对她来说是个新体验,这会子她正在逐渐适应单方面与观众的沟通,并且认真的找寻能当锅子用的东西。 就很可惜,她力气大不代表腿上安了风火轮, 瞧着天色很快落了下来,她只能遗憾的往树屋方向走,好在回程的路上运气不错,逮了两只长腿兔。 孔君阳看到她回来,视线在她手中猎物上溜了一圈,温和笑笑,而后坐在草棚子里不说话,整理着手上类似树枝一样的枣子。 南锦屏看向在树下点火的艾伦,见对方手里捧着类似椰子一样的东西,上前问了问,果然,这东西是海滩附近的。 她去小溪边将长腿兔处理干净,用半只抵酬劳和椰子,喝净里头的椰汁,而后将其放在石头垒好的简易灶上,将菠萝蜜的种子扔进去煮。 随后又将串好的一只半长腿兔架在火上烤,虽然没有盐和其他调料,但肉类烤起来的味道总归不一样,至少某些没找到食物的闻着就更饿了。 觉察到孔君阳不住扫过来的目光,南锦屏手一顿,想起自己忘了金手指,便随手截取了【街头被撞】送给居心不良的竹马。 “咕咚!” 就在她聚精会神的看着火时,耳边突然传来吞咽口水之声。 南锦屏转头却突然被吓了一跳:“艾伦?” 这满嘴血你是干嘛呢? 艾伦蓝脸红嘴别提多吓人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火上的兔子:“南,你的食物很美味。” 南锦屏:“……你不是也有火?” 闻言,艾伦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那加族的火都是用来取暖的。” 南锦屏:“……” 所以这就是你点着火知道煮种子,却不知道烤东西,更不知道煮肉的理由? 艾伦笑得傻兮兮的,将手里被啃了两口的兔肉递了过来:“南,可以麻烦你吗?” 南锦屏耸肩:“你说呢?” 艾伦一看就懂:“你刚才说想要去海滩,明天我带你去,我能感知海滩边哪些东西能食用!” 南锦屏嗯了一声,接过了他手里的树枝往火上一架,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艾伦你要自己学会,很简单的。” 艾伦无辜的挠挠头:“南,我们那加族只会给机器人设置营养剂程序,你们东方的食物确实很美味,我吃过两回,但全族没有人能学会烹饪。” 煮个水倒是没问题。 南锦屏没有答应下来的意思:“那很遗憾,以后你可能连营养剂都喝不到了。” 艾伦摸了摸鼻子:“我们组团怎么样?我们可以一起行动,食物你负责烹饪,我负责保护你,等你出去之后,我送你一套房子!” “你知道的,那加族不缺钱。” 南锦屏不由侧目:“那你来这里?” 艾伦夸张的捧着脸:“我只是喜欢探险,当然,如果实在没办法,我是可以生吃海中的食物的,只是味道还不如魔鬼口味的营养剂。” 那南锦屏就懂了,当下也不再客气,指使他将自己的东西拖过来:“那些都是你在海里弄的?拿过来吧,我试试能不能烹饪,总比生吃长寄生虫要好。” 虽然这些玩意儿药一打就没,但总归会恶心人。 艾伦一听,立刻就激动了,甩着身后的豹尾就跃了过去,不过几息,就将一堆鱼给拖了过来,往地上一扔。 南锦屏叫这浓郁的腥味冲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让他去下游清洗处理内脏,这边则是将菠萝蜜的种子捞出来晾凉,椰壳放在一边,水凉了还能饮用。 见她有条不紊的处理食材,一旁观察了许久的孔君阳犹犹豫豫的凑了过来,鼓足了勇气,才道:“锦屏,我可以加入你们的团队吗?我知道我体能不好或许会拖你们的后腿,但我会尽量做好份内工作,帮你们守好营地,可以吗?”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 星际时代,打打杀杀影响不好,尤其是她现在还是一个主播的情况下。 便清了清嗓子,面带微笑看着他:“孔先生,有点自知之明好吗?你说我跟艾伦这么能干,要你一个拖后腿的干什么?是食物多了会撑着,还是人太松快想累着?” 孔君阳:“……” “我只是觉得既然认识,互帮互助也好,你们出去寻找食物也是要有人看家的。”孔君阳含糊道。 “这个不用,”艾伦拎着滴答水的食材过来,那加族的人向来直性子不会弯弯绕,便直接道:“我半个小时不到就能做好一个树屋,不用回来也行。” 孔君阳:“……” 孔君阳立刻转过了头,不想跟那加族的人讲人情世故,“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这次的生存活动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那真的很遗憾。” 南锦屏从艾伦的食材中挑出类似鱿鱼一样的东西,平摊在石板上,抹了一些长腿兔身上的肥油,又挤了酸果子的汁在上头涂抹,而后放在火上烤着。 刺啦一声,香味瞬间逸散开来,她这才侧头看他:“我跟华夏族的大大也认识很多年呢,每天都能在星网上看到,你说他会推选我为下一任首领吗?” 你踏马的是做梦! 饶是孔君阳知道她可能会拒绝,可也没想到她会如此的不留情面,当即黑了脸,回了不远处的草棚子里。 直肠子艾伦压根就没听懂两人话里的机锋,这会子人蹲在一边,闻着肉类蛋白质都有的香气,眼睛眨也不眨:“南,能吃了吗?” 这个问题问得好。 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已经同步味觉开始享用了,而现场却还在眼巴巴的瞧。 待南锦屏点头,他快速的将石板上的鱿鱼塞到了嘴里,三两下下肚,而后又将视线挪到了长腿兔的身上。 南锦屏看他跟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微微点头,就见后者极其迅速的伸出了爪子,将半只长腿兔用三口解决,最后别说是骨头了,就连烤兔子的树枝都没留下! 南锦屏:“……” 南锦屏惊呆了! “那加族的人都是这么吃饭的?” 有一说一,虽然星际中有很多种族,你们那加族看着也很高大上的样子,但是树枝都吃的话……没有必要吧? 她不知道的是,这吃惊地表情很快就被看直播的网友给截图做成了表情包。 弹幕上还不断有人哈哈大笑: 【那加铁嘴.jpg】 【28号资料是一直在打工挣钱,看来是真不怎么关注外族啊,那加族可是星际出了名的残障人士啊!】 【楼上的胡说!我们那加族只是不会华夏族的烹饪而已,煮水还是会的!】 【呵呵,口头指令家政机器人烧水?】 【那加族人弱弱冒泡,其实我们的嘴和胃都很强大,每次营养剂都是连管子一起吃的。】 【那你们可真适合探险,食物不够还能啃参赛选手。】 【那加族人:……】 有这么一个铁胃队友在,南锦屏也加快了进食速度,生怕最后连个渣都不给她剩下。 见俩人这样,不远处的孔君阳酸溜溜的:“锦屏,不是我小人之心,那加族在星际可是出了名的什么都能吃,你要小心了,万一食物没有,他说不定会对你下手。” 闻言,艾伦水蓝水蓝的大脸盘子差点吓掉色:“47号你这是诽谤!我们那加族从来不吃智慧生物!” “南,你别听他胡说!”艾伦拍着胸口看向这边,“那加族的特性全星际都知道,一旦啃食智慧生物,会全身掉色,星警一抓一个准!” 南锦屏:“……” “你们,还真有族人吃过智慧生物啊?”南锦屏情不自禁的挪了一下屁股,干巴巴道:“你多吃点。” 咱虽然力气也大,可真不敢说就能跟其他种族相比,你饿归饿,可别乱啃。 艾伦:“……” 艾伦都快哭了,“智慧生物不在我们的食谱上!曾经那是因为族中出了个变态!我要是那种变态,我还敢来参加活动吗?” 全星际关注的网友都在看呢,他疯了也不会来给星警送铁证啊! 南锦屏一想也是,松了一口气:“人族与其他种族比起来身体孱弱,也更受不得惊吓。” 队友有可能是食人族什么的,这个真心不能接受。 艾伦可不知道队友心中的百转千回,吃饱喝足拍了拍肚子,将火堆熄灭后,对于能提供美味的队友非常热情:“天黑了,睡吧,明天我们一起出去寻找食物!” 而后用他的豹尾将南锦屏一卷,动作温柔的送到了树屋上:“晚安南,明天见。” 南锦屏全身都麻了一下,僵着脸表示感谢,等艾伦躺下后,她对着直播球小小声道:“那加族的尾巴,原来这么滑溜的吗?” 网友:“……” 弹幕空白了一瞬,紧接着观看直播的那加族网友瞬间就怒了: 【放开28号让我来!】 【艾伦那尾巴太秃了,28号看看我,只要你给我做饭,我的墩布尾巴送给你随便摸!】 【楼上滚粗!墩布尾巴最恶心,我是那加族最神秘的透明炫彩尾族,酷炫又耀眼!】 【丑就一个字。】 …… 南锦屏自然不知道弹幕上已经歪成了什么样,说实话她的厨艺真没有多出色,比不上高级餐厅。 只是荒野嘛,在材料稀缺的时候还能整出这些,再对比其他啃草喝冷水的,好一点的还能吃些果子,自然是亲手做出热的荤食更叫人激动有参与感了! 见林间夜色越来越深,南锦屏朝着直播球摆摆手,躺下很快便睡了过去。 而直播球探查到选手进入睡眠状态,也自动休眠,球上的红灯也随之熄灭。 草棚子里。 孔君阳咬牙看着树屋的方向,烦躁的瞥过头顶的直播球,这看直播很爽,甚至还能骂选手蠢笨错过好东西,可当自己来了,就知道没有什么事情是容易的。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闭眼不再多想:三十天,有得是机会,锦屏一个女孩子肯定是要人依靠的,到时候她一定会来找自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0-140 第131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你嫌弃我的表情已经很…… 大好的人生不应该浪费在渣男的身上。 反正金手指……是吧?万一呢? 虽然星际时代的交通跟她认知里可能不太一样, 但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就给渣男撞上了呢? 所以南锦屏很快便将这事儿抛到了后脑勺,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觉得空气甚是舒爽, 心中更是有一种我拿到第二个十万的感觉。 起来对着直播球打了个招呼, 估摸着原主的妈妈也在,她随意的说了两句话, 便捧出昨天晚上椰子壳里面的凉水,使劲儿的漱了漱口。 这时,另一个树屋中的艾伦也跳了出来, 往这边扔了几根树枝:“早上好南, 这个可以洁牙!” 南锦屏接过来后,犹豫了一下, 这才学着对方的样子将树枝放在嘴里嚼了嚼,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 口中的味道确实清爽了许多。 她下意识的抬眼往艾伦那边看,就见对方嚼完之后, 咕咚一声就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是早上睡醒发懵脑子短路还是怎么回事,她竟然还学了一下,结果—— “呕!!!” 大早上的, 因她这一出, 直播间的观众都快笑傻了: 【众所周知, 那加族平时的牙刷量消耗很大……】 【哈哈哈, 笑死,28号是不是觉得自己也能吃?】 …… 南锦屏不知道这一出,不过想也知道自己出糗了肯定是别人的谈资,脸略红了红,又含了一口水使劲的漱口, 待水吐出,果然口腔有种类似柠檬薄荷的味道。 艾伦见她这边没事,便放心多咔嚓了好几下,然后跳跃过来,道:“南,早上吃什么?” 南锦屏眯起眼睛往远方看了看:“吃我昨天找的那些水果,然后去海滩,对了,远吗?” 艾伦一听,立刻拍着胸脯道:“不远!到了海滩食物交给我,你等着烹饪就好!” 说完,人就窜了出去。 南锦屏带好装备,也紧随其后。 去海滩时,二人路过一处深度足有半人高的密林水域,南锦屏正要扎紧裤腿下去,没想到艾伦尾巴一甩,笑得张扬:“我的尾巴可以把你带过去!” 说完,尾巴便勾着南锦屏的腰,手脚并用,动作轻滑的在树枝上跳动,不一会儿就过了这片区域。 “……?”落地后,南锦屏身体倒是没什么不适,就是单纯的好奇:“那加族的人都是这样的吗?你们不是擅长海域生活吗?” 我以为的海域生活是跟美人鱼似的,没想到你灵活的跟个猴儿似的。 艾伦:“对呀!海域生活!你们外族人好像都很喜欢误会我们擅长海水生活。” 南锦屏:“……” 南锦屏摸了摸鼻子,尴尬笑笑,那还真是误会了。 一见她这表情,艾伦就表情幽怨的看了过来,南锦屏赶紧道:“我们走吧,我会好多种海鲜烹饪的方法!” 艾伦一听,往前跑:“跟我来!” …… 岛的面积对于个人来说是挺大,但这都第三天了,总也有人能摸到海边的方向。 比起丛林里一不小心就会迷路,植被密集还有许多危险的情况,显然众人觉得海边可寻获的食物会更多。 当南锦屏这边已经煮好了海鲜大杂烩,而艾伦又重新做了两个树屋时,夕阳已经落下,不少人也出现在了海边。 星际时代的人身体素质都不错,再加上艾伦都弄三个树屋了,这又不是什么很难的建筑,活到第三天还不需要求助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点本事。 因而也有几人学着艾伦的模样做起了树屋。 艾伦见这么多人来,快速的蹲到了南锦屏的身边,小声道:“人多也没事,我能潜水,海底的也有很多食物。” 南锦屏嗯了一声,两个大胃王在一起,那东西吃起来简直就是海量。 好在这些食物多是荤食,能量足够,吃完饭后,南锦屏又将两人现有的水果分了分:“这里没有蔬菜,不吃水果不行,营养不够,趁着天色还早,我们去林子里转转?备一点早上也好有方便的。” 艾伦没什么意见,随着她在海滩靠近林子的边缘走。 有人见他们连续三天都活得很好,便也有跟上来打算捡个便宜,南锦屏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岛又不是她家的,爱跟就跟。 “南,你在挖什么?”俩人走了没多久,南锦屏就蹲了下来,艾伦好奇问道。 她皱眉看了一会儿,总觉得这茎叶有些熟悉,用匕首刨了一会儿之后,瞬间露出欣喜地笑容:“艾伦,对准长有这个叶子的往下挖,挖出这种土黄色的东西,可以吃!” “对了,你要是有空,多编一些筐子出来,这个不好一个个抱着走。” 她刨出了一个足有篮球大小的土豆:“煮着吃烤着吃都行,能当主食!” 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土豆这玩意儿,回头切成块和肉炖了,味道简直不要太香! 额,对了,还得想办法搞一些盐出来。 艾伦看了一眼,很迅速的蹲到一旁开始挖了,其他人也过来偷看,见南锦屏没有阻拦,便是跟着过来的孔君阳胆子都大了起来。 见好几个人身边已经挖出了三两个的土豆,南锦屏提醒:“这个在华夏的食物里叫土豆,发芽的不能吃,有毒,而且没发芽的也要煮熟才能吃。” 众人听完,有道谢的,也有不以为意当场就啃的。 南锦屏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说都说了,你不往心里去非要作死,那也没人拦着你。 这作死的人当中就有孔君阳,他已经接近两天没有食物了,这会子知道这东西能吃,又听到了南锦屏的话,嗤之以鼻:什么有毒? 华夏人已经走出蓝星了,怎么还跟老古板似的? 土豆这东西他知道,家里也吃过,小时候他还尝试生啃过呢,不也没出事? 他认定南锦屏这样就是为了哗众取宠,这会子腹中的饥饿让他没精力思考以前吃的都是拳头大小,而现在这东西比脑袋还大,或许生吃真会有出问题的可能。 孔君阳用一旁的叶子随意的在土豆表皮擦了一下,即便见到果实上有一个绿色的芽也不在乎,用匕首直接将芽挖掉,而后削去厚厚的一块皮,用刀切出一块嫩生生沁出汁液的土豆块,当即就放进了嘴里。 独特的美妙滋味比以往要加调味料的土豆好吃多了,孔君阳眯起了眼睛,待咽下口中的土豆之后,看向其他人:“很鲜美,生吃口感很脆。” 算是小小回敬一下,生吃也可以。 南锦屏压根就听到,系统认定这玩意儿可食用,她不得可劲儿的挖? 还要活二十多天呢,挖多少都不够的。 所以在俩人挖了接近一百来个土豆时,突然,身后不远处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噗嗤声,紧接着,一阵浓郁的酸臭味飘了出来。 南锦屏:“……” 其余人:“……” 卧槽,南锦屏赶紧跳了起来,当即舍下还没挖的,喊来艾伦,将这些个土豆用藤蔓编成的筐子三两下拖走,远离了被污染的区域。 而这时,有几个随着孔君阳一起笑话28号胆小的人也都控制不住了,真就是一泻千里裤子都来不及脱,给直播间的观众增添了不少的笑料。 其他人见状,皆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幸好他们谨慎! 笨想着也知道食物煮熟了就算难吃,问题也不会太大啊! 到底都活在摄像头下,谁愿意出这个丑? …… 一直到回了二人居住的地方,艾伦才心有余悸的长出一口气:“太可怕了南!” 旋即问道:“那我们那加的胃也征服不了这个叫土豆的物种吗?” 南锦屏:“……” 南锦屏离他远了一些,矜持点头:“这个我不清楚,你可以试试,不过要是出问题,你最好清理干净再回来。” 艾伦:“……” 你嫌弃我的表情已经很明显了! 第132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打人是犯法的呜呜呜!…… 不知道那一行生吃巨型土豆的选手们遭遇了什么, 反正南锦屏看到他们回到沙滩上的时候皆是满脸菜色,身上的衣裳都皱巴得跟咸菜干似的。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孔君阳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裳路过时, 突然就来了一句:“会发生那样的事, 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们?”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不免就飘了过来。 南锦屏:“我提醒了生吃可能会有毒, 是你误导其他选手的。” 说完也不再理他,将人交给艾伦:“我要烹饪了,我想你应该不希望自己的食物跟排泄物空间共处相近吧?” 闻言, 艾伦的脸上蓝得深沉:“47号选手, 请你离开,否则我将视你为挑衅。” 孔君阳:“……” 孔君阳心知理不在自己这边, 打又不敢真的打, 只能恨恨离去。 偏回到他和其他人的小团队时遭到了排挤, 毕竟这里也有好几个人听了他的话生吃土豆,从而在星网上丢了大人。 对此, 孔君阳只能以对方年纪小不懂事、不懂人情世故来躲避,还向临时队友解释,说他们同住一个小区算是青梅竹马, 如今不过是有了一点小争执, 还说有他在团队里, 到时候那边找到了什么能吃的食物他们也能跟着捡便宜。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 队友们不再为难他,可到底是没什么好脸色的。 …… 烦人的苍蝇撵走之后,南锦屏一边做一边吃, 实在是太饿了,以往穿越的世界都比较方便, 只有钱够,你就是点满汉全席也能搞上。 现在别说是吃饭了,光是喝水都要自己动手,偏运动量大消耗也大,饿得就更快,导致南锦屏总觉得自己跟宠物猪似的,不是在干饭,就是在干饭的路上。 所以这百十来个土豆回来,她就又饿了。 艾伦寻找食物的本事还算不错,但烹饪的本事是真不行,仅限将水烧开的地步。 南锦屏觉得这样不行,两人都是大胃王,真指着自己一个人干,那得累死她。 便撸起袖子,叉腰指着地上的土豆,“我来削皮清洗,你能给我掏出一个石锅来吗?就是这样——” 她用树枝在沙地上画了一下,而后比划了一下椰子壳的形状:“底部类似这个就行,我们两人吃得多,掏大一点煮得东西多,等你结束后再跟我一起处理食材。” 艾伦也知道自己有多能吃,脸上虽然心虚,可还是理不直气也壮:“我做得不好吃!” “没关系,你帮我处理食材,我看着你做,你得让我歇会儿,要不然我累得脑子都不会动了,该找不着新鲜的吃法了。” 艾伦想了一下,同意了:“你等我。” 见人窜向了石壁的方向,南锦屏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臂,扒拉出来五个大篮球——啊呸,五个篮球大小的土豆。 用藤篓装着去海边洗了一下,顺手将皮刮掉,而后拎着回了做饭的地方,用石片刀将土豆切成了滚刀块,堆放在芭蕉叶上。 见其他人跟着学,南锦屏点点头也没多想,动作并不是很快,也不介意别人学了去。 略歇了一会儿之后,又将艾伦从海里捞上来的螃蟹挑了几只,每只约有半米,直接开壳处理蟹肉。 又敲了敲蟹壳,发现其厚度不错,便是她自己徒手掰开都很费劲,想了想,将其洗干净后架在火上,倒上清水便开始烧。 幸亏这里什么都大,竹子的粗度赶上大水桶,一节竹筒的水完全够一顿饭的,而她身边现在围着二十多只竹筒,水完全够用。 等这边水烧开的时候,艾伦也扛着一个类似大澡桶一样的石锅回来了,南锦屏看了一眼,赶忙将几个蟹壳下面的柴火抽出来,将水倒进竹筒里晾凉,指着这些说道:“这几个冒热气儿的你往咱们的树屋里放,用芭蕉叶盖上,凉了做饮用水。” 本来还想叫他帮自己处理食材的,可是一看这么大能煮一个她的石锅,且艾伦的爪爪都有些秃了,南锦屏就很不好意思:“累了吧?” 艾伦摇头:“还行,要是有工具,我就不累。” 又看了一眼天色:“这云看着明天可能要下雨,或许不方便去找食物,你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南锦屏一听要下雨,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两人的树屋,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棕榈叶和芭蕉叶挡着,便道:“也不知道雨大不大,你多砍两根竹子过来,下雨的话就不用拎水,放树屋下面等着雨水就行,还有那边的土豆,再挖一百多个过来,要是有时间,水果也采一些回来。” 至于海里的食物就暂且不急了,那加族的人能在水中呼吸,应当问题不大。 不过因着担心明天雨势大不好点火,南锦屏将食材一股脑倒进石锅之后,便又开始一桶一桶的烧水。 待天色完全黑了下来,她往密林边上走了走,见艾伦连蹦带跳的出来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快来,晚饭刚好,就是可惜没有鸡爪,要不然放进去再添一些年糕条就是正宗的蟹肉煲了。” 艾伦不知道蟹肉煲是什么东西,但这不妨碍他将食材记住了:嗯,还有年糕条和鸡爪,等直播结束后去找一找。 “没有碗,就用桶吃吧。”南锦屏也不讲究,直接抱着一个半米高的大竹筒坐在地上,用腿环着。 而后用螃蟹的爪壳当勺子,一勺一勺的捞着吃。 艾伦猝不及防的被塞了一个木桶,虽觉得这餐具大了些,但是对于大胃王来说,大一点吃着可能更方便,省得一次一次的添。 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两人直接将吃饭搞成了“极速进食”,虽看着粗糙了一些,但这土豆煮熟的香气比生得更为霸道,一个劲儿的往人的鼻子里钻,叫人肠腹越发的饥饿。 再加上其中还有螃蟹的鲜味,汤汁开了之后味道更加浓郁,叫那些跟着学如何处理食材的人高兴坏了,一边咽着口水,一边畅想着自己锅里的东西熟了之后该有多么的美妙。 就是苦了那些被生土豆毒打过的人了,便是南锦屏这边处理得再得劲儿,那拉得整个人都快虚脱了的选手对这个食物也是敬谢不敏,一个个可怜巴巴的啃着野果子。 尤其是孔君阳,他出来之前就将土豆扔了,还怂恿自己的队友也别留下,说这东西有毒,说28号选手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现在闻着那边的香味,他咽了咽口水,顶着队友要杀人的视线,依旧强撑着:“等她吃完就知道了!我们华夏人的肠胃弱,就是单吃海鲜都会腹泻,她这样会出事的!” 可是一直等到月上中天,等到这边的水都烧开收回去,孔君阳也没等到大吃一顿的二人出现问题。 因而队友们的目光越来越不善,等到了半夜,孔君阳忐忑得熟睡过后,突然脸上一阵剧痛,紧接着嘴巴就被人堵了起来,活生生挨了几记巴掌,痛得他眼泪鼻涕瞬间就下来了。 偏因为他人醒了,直播球又开始工作,所以准备下线的网友们一个没注意,就见到了被打成猪头的孔君阳正在大声喝骂:“违规!你们这是违规,我要举报!” 队友A:“47号选手在说什么?我只是看你脸上有蚊子,想帮你一把啊!” 队友B:“我们哪里违规了,你是指我们力气大伤害到你们了吗?” 队友C:“哦上帝啊!我们记住了,下次一定会小心的,或者我们可以眼睁睁的看着47号你被蚊子叮成猪头?” 孔君阳:“……” 孔君阳扭头吐出一颗牙,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们太过分了!打人是犯法的呜呜呜! 另一边,南锦屏翻了个身,对着树屋另一个角的艾伦嘀咕了一句:“太吵了,明天打他。” 艾伦:“……” 艾伦的蓝眼珠子转了转表示明白,而后闭上眼睛,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133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白月光哭了! 艾伦还是比较喜欢配合队友的, 即便这只是队友半睡半醒之间含糊的梦话,可不妨碍他往心里记。 果然,第二日天还没怎么亮, 众人便就被一阵惨叫惊醒。 待发现是孔君阳被揍之后, 其他人醒了之后就各忙各的去了,没多关注这个只会嘴上哔哔的废物。 …… 直播的日子过得很快。 南锦屏也没有别的什么心思, 只想努力苟到最后。 虽然她自己也能行,但有了艾伦之后,不得不说, 苟得日子似乎更轻松了一些。 一直到直播活动结束, 二人坐上了凯蒂那边派来的飞船回去,南锦屏在艾伦的请求下与对方交换了联络的方式。 等下了飞船, 没有了直播球随时随即的跟拍,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 从负责人口中知道了母亲居住的地方, 她二话不说就用自己得到的钱兑换了药剂,而后立刻往家中赶。 凯蒂那边的人安排的很好, 南锦屏下车后发现南母如今住得地方就再把警局隔壁,瞬间安全感大大增加。 在看到南母在小区门口等自己后,赶忙上前搀扶:“妈, 我回来了。” 南母这一个月都在看女儿的直播, 口中的话心疼极了:“瘦了, 黑了, 辛苦你了,是妈妈拖累了你。” “你是我亲妈,我小时候你可没嫌弃我是拖累。”南锦屏将人半揽着回去,进了屋之后赶忙将药剂拿了出来:“这个能根治你的病,感激喝了, 这东西在拿到黑市上也能卖钱,虽然咱们在警局隔壁,但就怕有个万一,喝下去之后就没人惦记了!” 南母也知道这是女儿拼命得来的,当即将药剂喝了下去。 待看到药剂一滴不剩之后,南锦屏松了一口气,任务算是完成一半了,至少她回来之后没钱也没药,那孔君阳犯不上过来杀人了。 正想着呢,手腕上的光脑就亮了起来:“请问是南小姐吗?” 南锦屏看到对方一身护士打扮,心中一动:“我是,请问有什么事吗?” 对面的人松了一口气:“您好南小姐,我们这边有一个伤患名孔君阳,方才出了车祸,救护车将其送到了医院,如今需要立刻缴费保腿,要是迟一点就保不住双腿了。孔先生说你们是好友,可以麻烦你过来帮他缴费吗?” 南锦屏:“????” 哎哟我的妈!金手指爽啊! 双喜临门! 南锦屏瞬间眉眼生花,道:“不好意思啊护士小姐,我跟他不熟,我也很穷的,不过我可以把他母亲的通讯号给你,你联系他的家人吧!” 手指轻轻一动,号码发了过去,而后切断了通讯。 南锦屏看了一眼屋内熟睡的南母,想着这大好的事儿怎么都该去凑个热闹,便拿了干净的衣裳去了浴室,出来后又将所有化妆品搬出来,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顺便还换了一套新衣裳。 凑热闹什么的,当然是打扮的有攻击性一点好了,毕竟这样对病人的修养很不利。 等她斥巨资专车到医院的时候,去护士站那边问了一下,而后找到了孔君阳的病房。 刚到门口,就听到孔母在里头放屁:“你还说那个女人跟你有暧昧!连手术费都不舍得给你掏,算是什么好女人!不知廉耻!你的节目我看了,不照顾你不说还跟外族男人鬼滚!君阳啊,你听妈的话,她妈有病会拖累你们的!这种女人就不适合嫁到咱们家过日子!除非她将这回节目的钱拿出来给咱家,否则她别想进咱家的门!” 得亏星际有医疗舱,所以医院的病房并不紧张,基本上都是单人病房,所以孔母在病房里头大呼小叫的也没有病人投诉。 南锦屏在门口学习了一会儿,打算以后做任务的时候用,等孔母那匮乏的词汇量不够了,这才咳嗽一声走了进去,假惺惺道:“孔君阳,你还好吧?” 孔君阳压根就没有撑到底,所以半途求救之后直接收到了罚单,这会子正为自己的账单发愁呢,再加上回来之后白月光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爱答不理的,他走路不专心闯了红灯,所以才出了车祸。 星际的交通规则就是不一样,人家毕竟还有空中轨道,所以当孔君阳到站准备转车的时候,一个没注意就窜入了另一条轨道,好死不死的被撞飞了出去。 偏他家里条件也一般,在知道自己面临巨额的医疗费用之后,孔君阳只能寄希望在南锦屏的身上。 可他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可怜了,那个和自己有点暧昧的女人竟然连这点小忙都不帮! 没办法,孔母只能将家里的房子卖掉给儿子凑医疗费。 现如今他正发愁往后复建的费用呢,眼下见南锦屏过来,他心中一喜,认为她对自己或许还有点情分,便拿乔起来:“锦屏,你怎么回事?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才过来?正好我妈妈年纪大了不方便陪护,你让我妈妈去你家,跟阿姨做个伴儿,你在医院陪我,毕竟我们的关系不一样,你放心,等我出院了,我会立刻娶你!” 在直播球下不好说什么,眼下是私人空间,孔君阳觉得脸皮厚一点也无妨,反正没有外人知道。 南锦屏是过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当老妈子的,当即道:“你在放什么屁呢?我就是过来看看你过得有多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脚踏好几条船还惦记着白月光,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的,就是来看看你有多倒霉而已。” “你!”孔君阳当即就要发怒,谁知孔母先听不下去了,站起来伸手指她:“臭不要脸的表子!我儿子看上你是你的福分!你以为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家乐意要?要不是你家有几个臭钱,老娘还不乐意让你进门呢!你不是那个直播有钱吗?赶紧拿过来,我儿子住院要用!还有你妈,没死就让她做点补身体的东西过来——” “啪啪!” 话没说完,南锦屏反手就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 打完还吹了吹手,笑眯眯的:“孔女士,你再骂一声试试?” 孔母哇得一声吐出了两个大黄牙,哆哆嗦嗦的后退:“你,你敢打人,我,我要报警……” “报警呗!”南锦屏无所谓的抱胸看她:“反正又不坐牢,赔钱我也乐意!你过来再让我抽两下,我还能多赔你一点。” 孔母:“……” 踏马的补牙不要钱吗! 孔母就是这个暴脾气,这会子见南锦屏不像以前那样跟在他儿子屁股后面跑,还心甘情愿的来她身边当丫鬟使,当即就蔫了。 她蔫了,南锦屏可有劲儿的很。 从包里掏出自己的枸杞养身茶,吹两口抿了一下,盖上盖子道:“其实我跟孔君阳就算有缘无份,可咱们还有邻居的情谊在的。” 孔母嘴角扯了一下,僵硬的笑了两声。 孔君阳见她有软化的意思,又冷冷的哼了一声,别过了头。 南锦屏眉毛一挑:“看在以前是邻居的份儿上,孔女士我觉得你应该去找当事人,毕竟孔君阳有个白月光,听说她跟我妈得了同一种病,孔君阳参加直播活动也是为了她。虽然中途失败了,可这巨额的罚单总不能叫孔家买单吧?没这个道理不是?” 孔母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是谁?” 孔君阳急了:“南锦屏,你不要多事!” 南锦屏转头就骂:“孔君阳你要点脸吧!要不是你为了讨女人欢心,孔女士会卖了自己名下唯一的房产吗?现在孔女士是房子没了,儿子也废了,你还欠了一屁股债,她跟另一个当事人要点精神损失费又怎么了?” 孔君阳听了这话,面上青白交错,虽然出事之后他也心里有些埋怨,可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白月光是心中的女神,自己落魄的一面怎么能叫她知道? 更别提是跟对方要钱这种有失风度的事儿了,孔君阳立刻就跟孔母吵了起来。 就在母子二人超得激烈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一朵小白花。 曹雪莲听了没注意母子二人在吵什么,倒是孔君阳,看到白月光过来后瞬间就住了嘴,脸上满是殷勤的笑:“雪莲你来了。” “妈,赶紧给雪莲倒水,这么远过来怕是累着了。” 孔母脸色一变,可想到待会儿得从这个女人兜里掏钱,便阴着一张脸去了茶水室。 孔母走后,孔君阳就嫌弃南锦屏碍眼了,跟曹雪莲解释道:“这是我家邻居,知道我出车祸来看看我,她不太懂事,探望病人都不带东西,你别多想。”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我疯了我看你还买东西! 曹雪莲娇娇怯怯的嗯了一声,将手中的果篮放下,坐在病床边立刻就哭了:“你怎么这样了呢?你都不知道这样多叫我心里过意不去,要不是为了我的药,你怎么会……” 白月光哭了! 那还了得? 孔君阳当即豪情附体:“别担心,你的药我会给你想办法的!” “啪啪啪!”南锦屏激动地鼓起了掌:“孔先生真棒!那么请问孔先生,你在差点就残废还没房背债的情况下,怎么替曹小姐搞钱买药呢?” 话一落地,曹雪莲突然就转身跪了下来:“南小姐,你帮帮我好不好?你刚得了三百万,替我买一支药剂好不好?只要一支你就能救我的命,你这么善良美好,还有钱,难道不乐意帮助一个可怜的生命吗?毕竟这钱只是你在荒岛上吃吃喝喝酒得来的,你帮帮我好不好……” 第134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带着你的臭钱滚!!…… “那你是不是也看到了, 床上这位为了你去荒岛上吃吃喝喝,结果把自己吃出了巨额赔款呢?” 南锦屏脸上露出一抹讥讽之色,偏眼角余光瞥到床上的孔君阳满脸不赞同的神色, 好似自己这么说会让他形象受损一般。 门口有医护人员来来去去, 还有病人家属,虽然曹雪莲知道没有人盯着她看, 可这话不说则已,说出来就好像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一样。 曹雪莲的脸瞬间就涨红了,她依旧跪在地上, 眼神闪烁不定, 想着自己的爱人如今正等着药剂救命,她咬咬唇, 悲悲切切道:“我知道南小姐你看不起我, 可如果我有本事, 我又何尝不想叫人看得起?你既然和君阳是青梅竹马,明知道他为了药剂去参加直播, 你都有了这个本事,为什么在荒岛上不帮助他?难道你们打小的情分都是假的吗?就算你避嫌,可你能去第一回, 为什么不能去第二回?” 说完这话, 她眼泪流了下来, 脸仰着, 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淌:“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不向你求药剂,你会不会愿意为了君阳再去一趟类似的节目赚钱?毕竟君阳现在都这样了,如果有了大笔的钱, 说不定可以买一个好一点的假肢,到时候和正常人一样?” 在救命的药剂面前,她语气里露出一种为他人牺牲的悲切意味,这话让别人听到怎么想不知道,但孔家母子却是感动的可以。 病房就这么大点儿地方,曹雪莲自然是听到孔家母子的私语的,她又低了头,嘴角微勾:“我是个外人,你要是不愿意帮我,我也能理解,可君阳这么美好,你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辈子被毁掉吗?” 反正你要是再次挣来三百万给孔君阳,这个备胎也会巴巴的把钱捧给我的! 曹雪莲嘴角的笑越来越大。 果然,孔母迫不及待的开口了:“是啊锦屏,曹小姐说得没错,我们两家这么久的情分了,我一向是拿你当女儿看待的!你看,从小我就想让你和君阳在一起,可以说现在你们两个人,就差一个结婚证了!你放心,你要是对君阳好,我这辈子都不插手你们的事!” 嘿!这可真有意思! 南锦屏抱胸看着她:“哦,亲爱的外人妈妈,照您这么说,那您儿子应该是背叛了我哦?毕竟我的妈妈也需要救命的药剂,他孔君阳去参加节目却是为了眼前这位曹小姐,您说,您儿子背叛了您心目中的女儿,您是不是应该拿起床边的鞋底子,狠狠的抽他那张屁股脸呢?” 孔母:“……” 孔君阳:“……” 孔君阳眼中本来还有些希翼,一听她这话,瞬间恼羞成怒:“妈你跟她说什么!这个女人冷酷无情,一脸怜悯的心都没有,你不要让人家看笑话了!” 这个人家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雪莲,你不要求她,你的膝盖怎么能随便跪别人呢?” 孔君阳痛苦的看了一眼白月光女神,想到自己如今这幅残疾的样儿,心头越发的难过。 只要一想到自己如今这遭遇全都因为南锦屏这个女人,他恨就不打一处来,眼神更是阴鸷:“你当初说什么都愿意为我做的!不过是区区几百万,这你都舍不得,可见你说得话都是骗鬼的!既然你不是来帮我的,那么请你离开病房,我一刻都不想多看你!” 孔君阳心里很不舒坦,他觉得都是在这个昔日的邻居在直播中不帮助自己,才会让自己落了个巨额赔偿的下场! 再有这双腿残疾的车祸,也是因为想赶去她家对她妈下手而误闯了危险路段! 如果不是因为她们母女,自己怎么会落到这个下场?怎么会双腿被截,连家里的房子都被卖了?! 想到这里,孔君阳的表情更加阴狠,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曹雪莲,再看向南锦屏的眼神就露出了几分杀意: “南锦屏,您今日对我的态度我孔君阳铭记于心!你放心,我这辈子都会记得你给我带来的羞辱,终有一日,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忏悔!”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带了几分嗜血之意:“你滚吧,我不会放过你的!” 南锦屏安静的听完他放狠话,然后脱下自己脚上的手工麻鞋,冲上前去噼里啪啦的就抽了起来:“放你娘的臭狗屁!” “还对我放狠话?本来看你可怜不想提的,啪啪啪不——”她手下特别的用力:“既然这样,那咱们连面子情都没有了,麻烦你孔先生将这些年借我打工的两万块钱还给我!我还有妈妈要养,这两万不能扔水里听不见响儿!” “哦,对了,还有一笔三百六十七,是你说你的女神要去和别人开房手头紧张跟我借的!麻烦你,还钱!!!” 当时说这个,为了叫原主给钱,还暗示了一翻自己喜欢洁身自好的女人,那意思就是说会和所谓的女神断了。 不过是为了骗钱罢了。 曹雪莲:“????” 孔君阳:“????” 南锦屏看着二人脸上羞愤欲死的表情,冷冷的哼了一声:“你这舔狗当得好啊,跟个夜壶似的,女神开房都好意思管你借钱!” “哈哈哈!”她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关键是你没钱还好意思应承!我说孔君阳,你干脆改名叫孔公公得了!借钱给女神开房太没诚意了,你应该捧着名册站在门外记录时间,看你女神什么时候结束!” “滚!滚!”孔君阳这会儿理智都被烧没了,手里拿到什么就砸什么:“不就是两万吗?你是看不起谁?我还你行不行?你现在立刻给我滚!!!” 南锦屏侧身躲过危险物品,言简意赅:“两万零三百六十七,我们俩的交情不至于让我抹零。” 孔君阳:“……” 孔君阳这会儿气急了眼,直接通过自己的光脑账号将钱转了过去:“带着你的臭钱滚!!!” 南锦屏撇撇嘴:“果然欠钱的都是大爷,借了我好几年都没给算利息,连人情都捞不着。”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下回你女神再和别人开房,你要是经济紧张就跟我说啊,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你说是不是啊曹小姐?” 曹雪莲:“……” 曹雪莲看向孔君阳的眼神就很不善了:“君阳,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和他是真爱,当初我还是学生,不过是不凑手罢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孔君阳:“……” “你滚啊啊啊啊!!!!”他再次冲着南锦屏大吼。 第135章 被骗致残的女主 谁知道赔得是真腿还是…… 拿回了自己该拿的, 南锦屏也没想费多大的劲,毕竟原主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一半,剩下的就是伺候原主的母亲终老了, 别的就等着这一对有情人自作孽就成。 要在这里生活, 房子还是租的,就不可能等着坐吃山空。 南锦屏觉得这个地方挺好, 旁边就是警局,她回去后和南母商量了一下,决定将原本小区的房子卖掉, 这边虽然很贵, 但可以首付还贷。 南母有些担心:“我觉得以前的地方挺好的。” 南锦屏摆手:“这边安全,治安也好, 妈你不知道, 就咱家以前那个认识的, 孔家你知道吧?孔家那个心狠得厉害,在直播的时候你也见过, 总是给我使绊子,再加上他那心上人和你得了一样的病,我很担心。” 南母有些错愕:“君阳那孩子?” 南锦屏点头:“我拿了钱换回药剂就立刻过来了, 结果那孔君阳赶着回家出了车祸, 竟然叫医院打电话给我去交钱!” 说完, 她又嘀嘀咕咕的将孔君阳吊着原主这些年以及骗钱的事情说了出来:“说不定他赶紧回去就是为了抢咱家的钱呢?这种没脑子的男人, 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南母自然是信自己女儿的,便连连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你放心,妈现在病根除了也能找工作,到时候妈和你一起还贷款!” 南锦屏没什么意见:“不用太累, 我觉得直播那个来钱挺快,虽然危险了一点,可谨慎一点应该好,等贷款还完了,我就找个在家附近的工作。” 年纪大的人有时候更需要注重心灵的感受,这么多世界过来了,南锦屏很清楚明理的长辈一般不太喜欢闲着,有点事做着精神会更好,前提是别累着了。 南母叹口气,眼里闪着泪花:“苦了你了。” 也就亲妈才觉得闺女苦了,别人可不一定。 因为忙着搞房贷,南锦屏忙完后又选了一个直播活动,一直到两个月之后,回了家才发现孔家母子也搬到了这附近。 她顺路买了菜回去,看一眼就算,这地方也不是她家的,没道理阻止人家搬进来,就是南母那边得叫她小心一点。 再一次苟完直播,饶是南锦屏有野外生存的经验,可到底大多数未开发的星球危险性很大,这回她虽然没缺胳膊少腿儿,可回来后依旧在医院待了一周多才出院。 将贷款还完,南锦屏不打算再从事这一行了,身上无债一身轻,恰巧小区有健身房,她打算网上查一查如何考一个健身教练的资格证,就在家门口,也容易叫南母放心。 只不过这人一回来,孔家那边就不消停了。 听到南母说孔母最近总是找着理由上门,南锦屏二话不说,立刻购买了市面上安全性最高的门锁给自家换上,并且叮嘱南母:“以后他们来千万别开门!妈,我是个单身女孩子,现如今手里还有点小钱,他孔家基本上算是废了,万一不小心被人算计,我搭上后半辈子你心不心疼?” 她也怕南母抹不开面子,因而将这事儿说得很严重。 南母一听,立刻摆手:“我都听你的,现在身体还没养好,买菜什么也能叫人送上门,我绝对不会出去的!” 南锦屏从阳台下往下看,正巧见到孔君阳姿势怪异的走到下面,估摸着是安装了假肢,便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回头我给家里买个全息仓,有些游戏为了灵活度和用户体验,会招真人NPC,妈你要是想工作,应聘那个也挺好,在家就能赚钱。” 不过人总躺着不是一回事,改天还得把书房改成简易的健身房,等她不上班的时候带着南母出去转悠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她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务必要让南母活在相对的安全环境当中,因而孔家母子压根就上不了门。 所以时间一长,那边也就放弃了,转而开始堵南锦屏。 南锦屏一看孔君阳这狗东西贼心不死,且还打算着空手套白狼,因而每次见面虽没动手可那张嘴却没有饶过他,每回都是从头到脚全方位给他喷了一遍。 不止如此,她仗着自己腿脚利索,将孔君阳喷了一遍之后,快速的跑到了孔家住的地方,哐哐哐的开始砸门:“孔家伯母你开门呐!我知道你在家,你开门呐,赶快开门呐!” 孔母这会子正在屋里给亲朋好友打电话借钱,毕竟欠了一屁股债,饶是卖房还了一些,也还有好多缺口,再加上儿子的身体也要照顾,因而手头的钱总也不够花,否则也不至于叫孔君阳想起了回头草。 所以砸门的声音一来,孔母的脸瞬间就挂了下来,骂骂咧咧的走到门口,心说要不是看上你那几个臭钱,老娘这辈子都看不上你这个泼妇来当儿媳妇! “南锦屏,你到底有没有礼貌,去别人家就是这么敲门的?”孔母依旧是那副脾气,虽想着哄人家的钱,可她依旧想给个下马威,“最近君阳是不是总去找你?我就说你们不合适,偏他老是对你放不下,儿大不由娘嘛,我虽然一直都不同意你们的事,但你们也老大不小了,如果要在一起,就赶紧的把事儿给办了!” 好也是她,坏也是她,孔母是把什么话都说完了,还不耐烦地摆摆手:“你们小懂得不多,这事儿你就别操心了,回头我去你家跟你妈商量一下,看这婚事要怎么办!对了,这酒席你家总得出钱吧?还有彩礼,我们虽然是男方,可如今不讲究那些封建陋习了,男女都应该出钱才对!就是我家君阳是独子,这按照老规矩来说,孩子都应该从男方姓,这一点你可不能跟外头那些小年轻学,说什么第二个孩子得跟妈姓之类的,这个我是绝对不同意的!还有,嫁到我家就是我家的人了,你能老回娘家,不合规矩!” 南锦屏:“……” 妈的,你给我整迷糊了! 绕是南锦屏将自己定位在了搞事人上头,也没想到孔母能说出这么辣耳朵的话! 先不说她压根就看不上孔君阳那个狗东西这件事了,孔母说得这话着实是搞笑! 如果原主还在,且跟孔君阳开始谈婚论嫁,那孔家这是谈到彩礼和酒席钱就是不讲究封建陋习,男女都得出钱,这谈到娃跟谁姓,就得按照老规矩了?! 还嫁到你家就是你家的人? 我的妈! 你家是有皇位要给人继承嘛? 我势利眼我俗气,你家要真是有,让我装孙子都行,可你有吗你?! 南锦屏被噎出了一个大白眼,抬脚将半开的门蹬宽:“行了行了,少跟我说那些废话,你家孔君阳我配不上!我过来就是跟你说把你儿子给看好了,要是他再去纠缠我,我就不客气的动手了,别到时候你再咋咋呼呼的喊说我欺负你那残了的儿子!” 孔母:“……” 啥?你不是上门求嫁来的?! 孔母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跟你说,女孩子可不能这样……” 话没说完,南锦屏顺手拽了一旁的拖把,“你再逼逼赖赖的,我就塞你嘴里你信不信 !” 孔母:“……” 就在这时,孔君阳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南锦屏你疯了是不是!你怎么变得这么可怕!现在你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了是吗?你忘了我们的以前吗?你知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话很伤人?我都已经这么放下自尊去求你了,你还想怎么样?难道你要的不都是这些吗?” 他摇了摇头,“你变了,你不是从前的你了,我对你真的是太失望了!” 南锦屏:“……” “你还挺会说话,”南锦屏斜眼看他,“我不管你们娘俩什么算盘,要是再去我家骚扰我妈,或者纠缠我什么的,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直接单手劈断拖把,往门口一扔之后,大摇大摆的走了。 孔君阳:“……” 孔母:“……” 母子二人对视一眼,皆有些心塞。 就在南锦屏以为这一次吓唬能管好几天的时候,最近下班老是遇到其他人指指点点的。 她狐疑的皱了眉,走向一个拿眼偷偷看自己的大妈:“阿姨,我是哪里不太对吗?” 那大妈没想到她直接问了出来,左右看了看,有些尴尬:“没什么,就是听了些闲话……” 说完,人也不想惹事,直接就跑了。 南锦屏用屁股想都知道,这所谓的闲话是怎么回事! 她四处看了看,找了个大妈闲唠嗑的集中点就走了过去,果然,没走多久就听到了孔母那嚣张的声音:“……嗐!什么名声不名声的,这现在的小年轻,谈得来的滚到一块儿去的多的是,我家也是厚道人,等往后南家那丫头嫁过来,我肯定拿她当亲闺女看的!” 南锦屏:“……” 果然是这不要脸的! 南锦屏二话不说就上去揪住了孔母的头发,抬手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并看向周围人:“我妈年纪大了还有病,要是叫我知道你们谁去她面前乱嚼舌根,坏我名声引得她病发,回头我就抬着我妈住你家门口去!” 众人一听,原本要阻拦的手瞬间就收了回去。 南锦屏将视线落在孔母脸上:“行啊你啊,你儿子吃软饭还吃出优越感来了,现在残了没人要了,打算坏我名声逼得我不得不嫁是吗?” “啪啪!”她用力甩了下去,直接把孔母的两个大牙给甩了出来。 孔母瑟瑟发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动手就动手! 南锦屏冷哼一声,将她扔在了地上:“警局就在旁边,告我去吧,这点钱我还赔得起!再说了,论真算起来,是你先坏我名誉的,到时候谁赔谁都不一定!” 星际时代的法律很完善,网上的民众也不太存在什么你弱你有理的观念,基本都是先撩者贱。 等孔君阳气喘吁吁的赶过来后,南锦屏视线在他腿上停留了一瞬,二话不说,一脚就飞了出去。 咔嚓——扑通—— 假肢一飞,膝盖一弱,孔君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南锦屏不好意思的骚了骚头发:“对不住啊,脚抽筋了,你这假肢要多少钱?啊,我看看,是第二代的,挺过时的,网上价格大概十万?我这就转给你啊!” 她认错态度极其良好,二话不说就把钱转了过去,而后笑眯眯的看着孔家母子:“就是你们这嘴,以后可得看好一点儿,要不然我下次再冲动一下,谁知道赔得是真腿还是假腿呢,你们说是吧?” 孔母:“……” 孔君阳:“……” 后悔! 早知道就不这么干了! 第136章 被骗至残的女主 “杀人啦!!!!”…… “闺女啊, 你看他都这么可怜了,就算有什么做的不对,也是心里太慌张了, 要不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就有看热闹的没忍住, 多了一句嘴:“我听你们这意思,以前也认识, 既然这样,有感情就好好处处,他这么可怜, 你也不忍心他后半辈子没着落, 是吧?” 南锦屏忍不住笑了起来:“阿姨,他都这么可怜了, 你为什么不嫁给他呢?你这么美好这么善良, 一定舍不得这么大的小伙子后半辈子没着落, 是吧?” 好心人:“……” 见周围想劝说的瞬间闭了嘴。 南锦屏冷哼一声,慷他人之慨是吗? “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跟这姓孔的没有任何关系,以前他是欠钱的,我是债主, 仅此而已!你们要是背地里嚼舌坏我名声的, 回头我就把人捆了塞孔家床上, 看你们还有没有心思多管闲事!” 话说完, 人便掉头就走,丝毫不关心留在原地的孔家母子是什么表情。 …… 很快,半年之后,南母的身体便彻底痊愈。 因为原主的心愿并不是报复什么,南锦屏也就没想多费事, 最近这段时间正在琢磨着再搬一次家。 房子能随时卖,别的小区的房子也能随时买,再加上手里还有一点继续,她打算买一个周边设施比较好的房子。 当然,最好还是在警局附近的,总之小心无大错。 待询问了南母的意见之后,南母立刻就同意了:“搬!现在交通便利,妈这么些年也没有几个老朋友什么的,搬走好!” 实在是她再宅也听到一些风声,那孔家母子着实可恶,竟然算计她的女儿! 怎么,打量着以这种方式暗示,让大家都知道女儿和孔君阳“有关系”,然后让女儿没有追求者,最后不得不嫁过去吗? 呸! 南母打定了注意,反正现在政府在养老方面已经做得很完善,女儿就是不结婚孕育她也能接受,总不能为了年老那么几年就要受一辈子的罪! 当然,要是遇到志同道合人品上佳的男人,她是不反对的,如果遇不到,那就算了吧,还不如单着。 母女俩这么一通气,便快快乐乐的买了新房搬家。 就没想到,这刚搬了家,就遇到了熟人。 在看到她打开门时,对面的邻居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脸上的笑瞬间变得不自然:“你怎么在这里?” “哎哟!”南锦屏抬头看了看自家的门牌号,再看了看对门的:“曹小姐?” 她打量了对方几眼,“曹小姐这是病症痊愈了?” 曹雪莲抿了抿嘴,没有外人在她也懒得装模作样:“这关你什么事?怎么,你没跟孔君阳那个废人在一起?要我说,女人就不能太挑了,就你这样的,差不多意思意思得了,省得最后挑花了眼没人要啊!”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关门进去后就找了南母:“妈,咱们又得搬家了。” 主要是不想跟奇葩当邻居,这离的这么近,万一孔君阳哪天找过来,那还不够烦的! 南母:“……你决定就好。” 就没想到,没等他们找好新房搬家,南锦屏在一次下班回来后,就闻到隔壁传来了血腥味,她二话不说就打了救护车的电话,然后立刻报警。 这边电话刚挂,孔君阳就豁得一声打开了门,手里拿着黑色的垃圾袋,见到是她,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笑道:“你在这里啊?” 南锦屏后退一步,幸好今天南母不在家,她二话不说转身就跑,争取让摄像头拍到自己的正脸。 倒不是怕他,主要是他手里那垃圾袋血腥味特别的浓,别到时候警察上门再给扯乱七八糟的出来,虽然她没干亏心事不怕查,但能少点麻烦也是好的。 想明白之后,她一边跑一边叫:“杀人啦!!!!” 她速度极快,边跑边按响了所有警报。 她这一出吓了孔君阳一跳,几乎是下意识的人就扑了过来,还亮出了手中的匕首,结果他还没跑两步,就被警报装置后的防卫机器人按到在地,紧接着保安迅速跑过来将其制住。 因着警局就在隔壁,出警的速度极快,这边人还没压下楼,底下警车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就在这时,南母气喘吁吁的跑过来:“锦屏!” 南锦屏收回了落在孔君阳身上的视线,护着南母往外退:“跟我去警局吧,咱们对门的曹小姐被杀了,是他干的。” 正被压着往外走的孔君阳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一样,开始惊慌尖叫:“不是!我没有杀人!我就是来讨债的!她欠了我很多钱,还拿我的钱去养野男人,还骗我说得了绝症,我就是讨债来的,我,我就是失手!我没有杀人……” 南锦屏没那么好心,原主的妈死在孔君阳的手上,自己后半生落在他手里也没过过什么好日子,因而这样的下场在自己没插手的情况下,原主如果看到,大约也是能心安的。 所以当南锦屏知道孔母在背了一屁股债到了收容所的时候,也没入心,看过即忘。 第137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举报有功 “耿妹妹, 你这做的就有些不合适了吧?” 南锦屏刚睁开眼,耳边就传来女子冷哼的声音,说完也不待她回话, 人便直接甩袖离去。 她既然已经走了, 南锦屏也就不再费劲,看了一眼周围的人, 待原主的心腹守在身侧之后,她这才脑袋一歪,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主的记忆很多很杂, 简单来说就是在四爷后院慢慢苟着过日子。 剧情梗概更是简单到极致:【姐妹反目, 她为得四爷专宠陷害昔日姐妹。】 这里的姐妹指得是钮钴禄氏,也就是生下弘历的那位钮钴禄太后, 和原主耿氏同时入四爷后院当格格的那位。 因着简介太过简短, 南锦屏随手截取了【姐妹反目】扔给钮钴禄氏, 意思意思的用一下金手指。 这应该不是清朝的正史,类似于平行世界。 这里的耿氏先后怀过几次身孕, 都因为钮钴禄氏的缘故落胎,最后弘昼长成之后,还因为弘历的缘故身死, 导致原主对钮钴禄氏的恨意很深。 而这里的钮钴禄氏是个信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穿越者, 对四爷撒娇撒痴什么都来得, 一旦哪个女人怀有身孕, 若是没有人撑腰,她便会暗地里做手脚使其落胎。 即便事后四爷知晓,也因为对她宠爱的缘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有,这里的四爷更欣赏有手段有能力的人, 他觉得一个女人若是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那么在这宫廷中也难以存活下来。 反正只要孩子不是生下来养几年再被人弄死,他也没那么多的感情投注。 而原主为了给弘昼报仇,数年如一日的盯着钮钴禄氏的一举一动,在发现她的异常之后,立刻上报,最后钮钴禄氏被处死,而原主也因为检举有空,成功的寿终正寝。 所以她算是四爷后院中难得有好下场的人,达成了活到最后成为女主的成就。 而现在的剧情,已经进行到原主和钮钴禄氏同时入四爷的后院,且早于钮钴禄氏侍寝后,二者的关系已经不复从前。 再加上前几日钮钴禄氏也已经侍了寝,身为穿越女主特有的体质哔哔光环,四爷对她颇为宠爱,而钮钴禄氏也是这段时日许下宏愿,让四爷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人,并且为这个目标和她的“爱情”开始努力。 当然,她表面上就不是那种爱掐尖儿要强的女人,只是昨日在原主侍寝以后,她心中很是不爽快,觉得自己被姐妹背叛。 因而今日这番态度过来就是为了断绝关系,因为她觉得原主竟然惦记属于姐妹的男人,这是对闺蜜情的一种玷污! 南锦屏:“……”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通过原主的记忆,她知道钮钴禄氏是有随身空间的。 生活在清朝的女人,尤其是必须选秀的家庭,南锦屏不会觉得钮钴禄氏选秀后一心奔着四爷有什么错。 毕竟娘老子和一族的人在,她要是动了什么手脚,被查出来也就完了,再加上四爷是以后的胜利者,奔着未来的话,似乎也能说得通。 就是——你踏马也太不要脸了吧?! 还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奔着四爷来的时候,人家嫡侧福晋子女都有,你过来了还想一生一世一双人? 自己是个妾,还看不起别的妾?哪来的高傲? 逗呢? 更搞笑的是,原主和钮钴禄氏是一起进的四爷后院,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算是按照先来后到,那也是原主先和四爷有关系的,她钮钴禄氏总该是后来的吧? 不存在什么惦记“姐妹男人”的说法吧? 哦,或许钮钴禄氏觉得,她跟四爷发生关系后,四爷自动打上属于她钮钴禄氏的标签,原主作为好姐妹,就应该很自觉的和四爷保持距离? 搞笑呢? 再有,她之后四爷也没给她专宠,照样后院都有份,怎么不见她拿别人开刀? 还不是因为原主好欺负?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想争男人又婊里婊气的口称花心大萝卜不值得她爱,实际上还是要跟四爷的女人争个高低而已! 封建社会背景,一个人的能力也有限,争就争,也没人会骂你,当什么又立什么的,恶不恶心人? 南锦屏看得是一阵阵堵心,原主虽然恨钮钴禄氏,可她更恨四爷,毕竟钮钴禄氏也没有到专宠的地步,且她的孩子也是四爷的亲骨肉,她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做到对孩子的死视而不见! 她的心愿也很简单,就两个,一个是不想给四爷生孩子,一个是把钮钴禄氏拉下马。 南锦屏觉得第一个肯定可以,因为她也不想生。 第二个的话,努努力也是可行的,毕竟她也没从原主的记忆中看出来四爷对钮钴禄氏有痴心一人的意头。 实在不行,原主最后做得就很不错,举报有功不是? 第138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南锦屏暂时不…… 南锦屏暂时不去想考虑什么复杂的剧情, 断绝关系也挺好,她还懒得去维系这塑料的姐妹情。 想着原剧情当中,四爷跟钮钴禄氏圆房之后, 对这位穿越女特殊的技能很是迷恋了一段日子, 她便打算这段日子苟一苟,慢慢养身体, 好歹等系统给她调整好了才好琢磨别的。 要不然就原主这一顿饭两三口的样儿,饿得她头晕眼花一点力气都没有,也太遭罪了。 躺在床上缓了一缓, 南锦屏撑着坐了起来, 屋里侯着的丫鬟立刻上前,手里捧着温水:“格格醒了, 先来喝一杯温水, 大夫说您每日起来喝一杯会好一些。” 南锦屏就着她的手喝了一杯温温的蜜水, 而后说出了穿越以来最诚挚的一句话:“我饿了,昨天我也睡过去了, 那该是我两天的份例,做好了都给我呈上来,我现在特别饿。” 丫鬟压根就不会多想主子的改变, 只是想着她的身体, 劝道:“您往日脾胃不开, 乍然多吃怕是会伤了胃。” 那不会, 你家格格我现在是个铁胃。 不过南锦屏也知道她是好意,便道:“往日里每顿的份例就不多,那你去将今日早午的膳食都取来,剩下的都换成糕点屋里放着,我饿了就垫一块儿。” 说完, 又叹口气:“我算是看明白了,一味追求细腰并不好,这被人一气就晕,身体着实不强壮。” 丫鬟一听,瞬间就觉得自家格格是被钮钴禄格格给刺激到了,便不再多言,按照吩咐去了。 大厨房那边,虽然觉得耿格格的要求奇怪了些,可四福晋当家最是讲究规矩,大处方那边也不敢克扣四爷后院的份例,因而丫鬟这边很快就将东西都取了过来。 这里的四福晋为人很是不错,在后院的女人过得尤其的舒心,有孩子就生,吃喝也不为难,便是请安,也是三日一次,同样不会叫你坐冷板凳干等。 反正只要不挑战主院的威严,人家也安安生生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压根就懒得把自己弄成乌鸡眼。 今日不到时候,南锦屏就好好的在自己的小院里,让伺候的人开始适应她那逐渐增大的食量。 次日一早,南锦屏天没亮就被丫鬟叫了起来:“格格,该起了,用两块点心就该去福晋那边请安了。” 说是这么说,可她还没起来,丫鬟就已经拿着帕子过来,仔仔细细的为她洁面。 又拿了膏子过来抹上,待还要上胭脂时,南锦屏爬了起来,摆手表示不要,上些眉粉就成。 这十几岁的妙龄,肌肤白里透红,抹上护肤品再为眉色增上一份,就显得尤其好看。 她这边收拾的漂漂亮亮的,自己看着心情也好。 待踏出门时,丫鬟适时的上前伸出手臂,南锦屏靠了过去,两人慢吞吞的往院子外的方向去。 结果走了没两步,就在院子外头遇到了四爷。 南锦屏几乎是没犹豫,立刻顺着身体的记忆行礼:“耿氏给爷请安,爷吉祥。” 入乡随俗的道理她还是懂的,规矩上只要不出错,谁都别想打扰我混吃等死的生活。 “起吧。”见是她,四爷的脚步一顿,停下后看了她一眼:“进了府后就要听福晋的话,别私底下做些小动作,爷不喜闹事的人,你也要懂规矩,不要让福晋操心,钮钴禄氏那边……你回头给她道个歉,都是伺候爷的,这事儿道完歉就算是过去了。” 南锦屏:“……” 嗨呀我去,上眼药了这是? 南锦屏不是耿格格,不过因为四爷这些狗屁的维护别的女人的话就伤心,反正有原主的心愿底子在,她也不怕自己脾气耿直给家里惹祸。 要是四爷真的因为自己的女人脾气直一些就牵连人家娘家,这小气劲儿,趁早放弃夺嫡算了,丢份儿。 因而她伸手抚了抚发丝,娇俏一笑::“爷教训的是,但妾不会道歉。” 四爷:“????” “耿氏,你在跟爷顶嘴?”四爷没想到她能说出这番话,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是爷待你太好了不成!”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爷待妾自然是好的,爷的话妾爷乐意听,只是——” 眼角瞥到小花园这边不少人在偷摸观察,南锦屏笑出了牙花子,声音越发的大:“福晋重规矩,妾自然听爷和福晋的,但妾绝对不会向钮钴禄氏道歉!从前妾与她虽是好姐妹,可我二人是一道儿入了爷的后院的,也是妾先侍寝的,谁知她钮钴禄氏脸比盆大,前几日侍寝后便来酸言酸语的,赶上上次妾又侍寝,她竟果然与妾断绝关系,说妾背叛了她,竟然惦记好姐妹的男人!” 说到这里,她抽出帕子拧了一下鼻子,而后手一甩,眼泪吧嗒吧嗒的:“好没道理!她还说什么先来后到,这府里的姐姐们,哪个不是先来的?还有,她钮钴禄氏哪来的脸说爷您是她的男人?妾来了这儿,伺候您是应当应分的,怎么就叫惦记好姐妹的男人了?” “您是主子,又不是物件儿,难不成还打上她钮钴禄氏的贴了?”她委屈巴巴的,心说上眼药谁不会啊,反正咱又不用顾忌形象,只要不作死,那还有啥不敢说的? “还说妾打乱了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计划,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那倒是被扒着爷您不放呀!明知爷您嫡侧福晋和小妾都有,甚至孩子都好些,还奔着一双人来……她难不成是瞎了?” 她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不仅是四爷惊了,就是后院各方眼线液惊了! 钮钴禄氏……厉害啊! 南锦屏说完就捂着脸嘤嘤哭泣,撇开了丫鬟的手,踩着花盆底子飞速跑向了四福晋的正院。 四爷:“……” 今早刚从钮钴禄氏的床上下来,闺房私话的时候,钮钴禄氏确实说过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可……那能当真吗? 眼下听到耿氏这么说,四爷是信了的,这等话只要是有脑子的都不会露给别人知道,而耿氏能说出来,确实证明钮钴禄氏在她面前说过? 想到这里,四爷不禁有些头疼。 为何就不能消停一些呢? 一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福晋的规矩,四爷现在连牙都疼了起来,毕竟福晋是他的嫡妻,两人一道风里雨里的走过,他很是不想伤福晋的心。 只是钮钴禄氏那边……四爷叹了一口气,她确实又很得自己心意,再加上钮钴禄家那边前些日子进献了预防天花的法子,也不好给她没脸。 这么一想,四爷就更为难了。 四爷又叹了一口气:“真是不消停!” 他心里自然有自己的偏向,女人他有很多,可有能为的女人是不一样的。 再加上他也知道这牛痘预防天花的法子是钮祜禄氏自己的庄子上发现的,只是自己现在跟着太子办事儿,不好出这等太大的风头,因而她将这法子交给了钮祜禄家,有其娘家献上,也不会太过惹眼。 再者……自己手里有这等法子若是不先告诉太子,那总有些不合适。 可若是由钮祜禄家献上就不一样了,每个家族都想往上走,再加上钮祜禄氏又是自己的女人,其娘家办这事儿不打眼,别人也不会觉得是自己给小妾的娘家添光彩。 一举多得的事情,因而他多宠一些钮祜禄氏也是应该。 自己如今已经是雍亲王了啊……四爷双目幽深,凭借此功,钮祜禄氏若是怀有身孕,一个侧福晋的位置还是能给的。 只是今日耿氏叫囔了此事,那么她想往上就难了。 想到此处,四爷觉得有些愧对钮祜禄氏,他从不亏待有功之人,如今怕是要对她不住了,看来往后多宠她一些也无妨。 至于那些话,四爷觉得自己只要和福晋说清楚就行,毕竟……能说出这种话的,脑子是不多聪明的,别往心上去就是了。 可惜,他太想当然了。 如果是别的,四福晋可能不放在眼里,可这一生一世一双人? 四福晋冷笑一声,她想要一双人,那自己这个四福晋又算是怎么回事? 要不要病一病,当一个摆设放着? 因而南锦屏这边随大流给四福晋请安后,大家表面上都是和气融融,等回了自己的小院,南锦屏就收到了四福晋和其他人的厚礼。 对于这种好事儿,南锦屏愉快的接受了。 反正杀人放火她不干,但是给钮祜禄氏添堵么……她摸了摸下巴,这事儿跟任务很是顺路,不收白不收呀这是! 反正没好处她也要跟钮祜禄氏赶上,她也不介意当谁的冲锋狼,反正能冲就行。 再说了,她也没想日天日地日空气,在皇子后院不得宠还想窜天,那基本不可能,如今能抱上四福晋的大腿,南锦屏觉得这个开局已经是很不错了。 指望四爷提拔不如指望四福晋提拔,等往后四福晋成为皇后了,她都能不通过四爷给她升职加薪! 反正只要不是妃位以上,皇后是有这个权利的。 她心里吧啦吧啦的算着,琢磨着以后的福利,而后手一拍:这事儿能干! 所以她最近就跟装了雷达似的,只要钮祜禄氏出来,她都能准确的找到她,就算她不出来,她也能去对方的院子叫门,拎上茶水点心在外头待着,东西吃完了还能继续去大厨房要,反正四福晋说了她在长身体,想吃多少都行,饿不着! 她过得快快乐乐的,还能借着堵人的机会转悠锻炼身体,可苦了钮祜禄氏,跟四爷告状都没用! 一句话:“爷让妾给钮祜禄氏道歉的,妾在展现诚意!” 让四福晋管管的话,四福晋也有话说:“她还是个孩子,爷跟她计较什么?” 四爷:“……” 第139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吃里扒外 她还是个孩子, 爷跟她计较什么? 不是……她都是爷的女人了,怎么就是个孩子了? 不论四爷怎么想,在福晋无大错的情况下, 他不会去下嫡妻的脸面。 且这其中的关系他也大致明白与钮祜禄氏脱不了干系, 只钮祜禄氏现在有功,伺候得也不错, 他真不想动她。 因而就这么随着福晋的意思,糊里糊涂地把这事儿糊弄了过去。 总归都是女人家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他堂堂雍亲王, 实在犯不上掺和这些破事儿, 后院交给福晋去管就行了。 四福晋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毫不心虚。 至于南锦屏听她的话这么干, 以后还会不会有宠爱什么的……四福晋叫来了心腹丫鬟, 道:“着人去与耿氏说一声, 就说我不是那种容不得人的,耿氏既然这般将我的话放在心上, 爷那边必定是恼了的,你叫她放心,往后我亏待不了她。” 只要自己活着, 耿氏也不闹妖背后捅刀, 护着一些也无妨。 至少一个不得爷欢心的女人, 比其他闹妖的强多了! …… 送走了正院来的人, 南锦屏舒舒服服的躺在躺椅上,让丫鬟给自己喂葡萄吃。 看,女人斗来斗去争男人,其实不是那个男人有多好,她们有多爱他, 实际上还是因为男人的身份地位带来的便利和好处。 只是争男人有风险,一不小心还会死无全尸,可是争主母就不一样了。 南锦屏相信,在没得选的情况下,天底下当主母的,估计都是非常乐意小妾要吃要喝缩在一边不抢男人的,花钱省心,再好不过。 四福晋估摸着也有这么个意思。 雍亲王的后院又更不同,四福晋其实不太在意自己阵营中的人也想着争夺四爷的宠爱这件事,这反正这种事又没办法避免,往心里搁那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 所以她看得很开,只要站在自己这边的别背后捅刀子,别惦记着属于她的地位,她无所谓小妾们私底下有多少小动作。 这会子见她如此惬意,一点都不为以后没有主子宠爱的日子担心,丫鬟翠柳便带着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过来,劝道:“格格,咱们在王府过日子靠的可是王爷,这其他人……奴婢说句不中听的话,您听了旁人的话去与钮祜禄格格为难,这打得可是王爷的脸面,毕竟钮祜禄格格最近颇受宠爱,王爷因你如此已经好些日子没过来了,这往后的日子……您可该如何过呀!” 更何况他们这些当奴才的荣辱皆系在自己伺候的主子身上,没看那边钮祜禄格格身边的大丫鬟多硬气吗?便是连福晋身边的二等三等的丫鬟对其也是客客气气的,没办法,谁叫她伺候的主子在雍亲王府的后院是最受宠的呢? 只要当王爷看重钮祜禄格格,其余人,便是福晋的陪嫁都不敢欺辱她身边的人。 反观自家格格,那真是连洒扫花园的都能对她们这些大丫鬟吆五喝六的,可见自家格格遭了王爷的咽气已经是人所周知的了。 虽然这一情况被福晋身边的人发现后立刻就没了,可这事儿都发生了,自家格格难道不应该使劲的扒着王爷,便是向钮祜禄格格道歉都是应该吗? 怎的还当别人的手中刀呢? 南锦屏招手,让红柳靠近。 又吃了两粒葡萄之后,想着翠柳这个自小陪原主长大的丫鬟想攀钮祜禄氏的高枝儿不仅给原主下堕胎药,甚至还在原主的床上勾搭了四爷……她笑了笑:“我是少你吃了,还是少你喝了?” 话一落地,翠柳心中一咯噔,赶紧道:“格格,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也是担心您往后过得不好啊!” 南锦屏凉凉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会让我自己过得好的。” “可是那不一样!”翠柳一听就急了,仗着这些年的主仆情分,立刻道:“您若是得宠,奴婢等人也会像钮祜禄格格身边的那些大丫鬟一样,走哪儿都有人尊着敬着,而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说咱们的小话!” “格格,难道您心里就甘心吗?” 闻言,南锦屏挑了挑眉,嘴边噙着一丝冷笑:“我甘不甘心无所谓,我瞧着你倒是不甘心的。翠柳,看在我二人这些年的情分上,你若是想往哪儿去攀高枝,我也遂了你的心意,定亲自去求人将你留下,如何?” 翠柳被她这话吓的面色瞬间就白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泪水夺眶而出,巴掌大的小脸可怜兮兮的:“格格,奴婢绝对没有背叛您的意思!” 南锦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起来说话。” 翠柳嗯了一声,赶忙爬了起来,规规矩矩的在一边站着。 又瞪了一眼面不改色照旧喂葡萄的红柳,她咬咬唇,到底是没敢吱声。 她不说话,南锦屏也懒得去教她做人。 不管翠柳会不会像原本的剧情中那样再次爬上四爷的床,那都是他她自己的事儿,只要不朝自己下药,她爱咋咋地,留着给钮祜禄氏堵心也好。 毕竟那位是憧憬着与四爷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人物,只要是地位宠爱不如她的,那都能给她添堵,都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地位比她高的……呵呵,人家也能耐的很,自我洗脑的本事很是不错,觉得那都是四爷为了以后的夺嫡做出的牺牲,不得不妥协于这些女人的娘家,所以才让她们进府。 包括四福晋,那也是当初的佟皇后凤命难为的缘故,所以这些人在钮祜禄氏的眼里,那都是四爷不得不忍的屈辱。 她觉得男人就该自尊心强大,但四爷以后上位,这些给他带来屈辱的女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而她站在上帝视角,看她们皆是有些怜悯的神色,因而没将这些“可怜人”往心里去,左右不过死人罢了。 只有她,一心一意为了四爷,地位也不会压制男人,她觉得自己才该得到四爷的尊重与爱意。 而后头那些不如她的,那就都是妖艳贱货了,一个个的都是奔着男人的钱财地位来的,心不如她诚,自然都配不上四爷,所以她朝这些人下手的时候尤其的狠辣,毕竟这些女人在她眼里就是不要脸的,小三小四,挨打挨骂都是活该,她有这个权利。 其实在越是梳理原主的记忆,南锦屏就越是不明白,钮祜禄氏明明也是现代社会的女孩子,结果一朝穿越,瞬间对四爷痴心不悔不说,对付其他女人和孩子也压根儿就没有一点犹豫。 即便害了好些个小生命,她也没有丝毫愧疚……南锦屏将她这种视人命如儿戏的态度归结余她脑子不好使。 说不定钮祜禄氏没有将这里当成一个正经的世界来过,或许是当在玩游戏,毕竟她总是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看着原主,还时不时的说些诸如,“反正书上也没写,这些人他们都不该存在,抹了便就抹了……”这种奇怪的话。 原主听不懂,可南锦屏却是听明白了。 钮祜禄氏觉得没有出现在史书上的属于四爷的子嗣,那就都是不应该存在的,即便她不动手,那也活不下来,所以她的所作所为也不过是顺应史事——狗屁! 还顺应史事,既然顺应,那你倒别往上窜呐! 毕竟历史上的钮祜禄氏在雍亲王府的时候,可是格格做到底,你倒是应呐不是! …… 自打那日被敲打过后,翠柳似乎是消停了,再也不敢提什么要南锦屏去争宠之类的话。 只不过红柳进来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格格,翠柳确实接了钮祜禄格格那边的东西,奴婢看了,两对血玉镯,上好的品相。” 听完后,南锦屏眉梢飞扬,高兴的站了起来:“走!” “格格?”红柳惊了一下,“格格,您可别伤心,也别冲动做什么事儿,钮祜禄格格那边既然有对您不好的心思,那咱们得先观察观察,可不能太冲动了!好歹翠柳曾经也是自己人,奴婢对她多少有些了解,咱们若是打草惊蛇了,万一那边再找了旁人,奴婢担心防不住啊!” 听了她这话,南锦屏满意的在她手背上拍了拍,“瞎想什么呢?你家格格我我丢了两对上好的血玉镯,恰巧你看到被翠柳这个丫头偷了去,现如今我把它们找回来又有什么错呢?” 红柳:“????” “啊?” “啊什么啊!”南锦屏哼笑一声,“赶紧的,东西拿回来之后我还要吃饭呢!” 那是钮祜禄氏收买的血玉镯吗? 不是呀! 那是我耿格格被偷走的镯子呀! 红柳:“……” 你这样实在是太不体面了格格! 不过……行吧,反正不能耽误格格吃饭! 第140章 四爷的心尖宠不是我 翠柳此时还不…… 翠柳此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自从觉得格格对自己没以前那么倚重后, 她心里一直都有一股怨气,随后钮祜禄格格那边接触了自己,说是若能为她所用, 盯住自家格格的一举一动, 到时候自然有自己的好处。 翠柳不想要什么明显的好处,她想要的是也当那人上人, 当……一个主子。 这边用完两块点心后,翠柳收起了心中的思绪,对镜添了些妆, 红唇微抿, 笑了笑,对自己眼角的红晕很是满意, 忍不住道:“这般姿容也是不差的, 若是能, 王爷定当是欢喜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这雍亲王府的后院, 别说其他人,就算是嫡福晋,哪个都是奔着王爷身上的荣华富贵来的? 所以她这般举动也是正常, 一点错都没有! “确实, ”南锦屏抬脚走了进来, 看了一眼坐在妆台前的翠柳:“确实不差, 看来还是王府的风水养人,曾经瘦骨伶仃又容色不显的小丫头,如今都长成花容月貌的大姑娘了。” 南锦屏这话说得确实真心实意,咱又不骗人,好看就是好看, 十几岁的姑娘全身都是青春的气息,这要是有了暗恋发酵的味道,那就显得更迷人了。 她坏心眼的想着,原本的剧情中,四爷说不得也是看上这一点? “格格!”翠柳显然没想到南锦屏会出现在此,待回过神来,她瞬间吓得脸都白了,摇摇欲坠的扶住椅子,待听到了她口中的话,更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格格,您听奴婢解释,不是您想的那样,奴婢只是想为您分忧啊格格!”翠柳面上焦急,生怕自己荣华富贵的美梦还没摸到边就沉到河底,便赶紧道:“如今钮祜禄格格那边越发的叫王爷宠爱,奴婢也是担心您!奴婢自小儿和您一道长大,哪里舍得您被人如此欺负?奴婢如此,也是为了帮您重新获得宠爱,叫您不被钮祜禄格格欺负呀!” 南锦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还没说话,红柳便怒红一张脸上前:“无耻!格格待你恩重,你怎可这般忘恩负义!” 说着,她便要上前去扇翠柳的巴掌。 南锦屏伸手将她拦下,而后蹲了下来,抬手捏着翠柳的下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就是吧,这给王爷安排人伺候是福晋的职责,你这般上赶着为我分忧,是怕我死得不够快?” 没有福晋的命,咱也不敢得福晋的病啊! 当了小老婆那是没办法,可当了小老婆还要去抢大老婆的权利,那不上赶着找死吗? “格格……”翠柳一听这话,额上的冷汗瞬间就下来的,牙齿颤得咯咯作响,“奴婢,奴婢绝对没有害您的意思!您,您若是不愿,奴婢也是绝对不敢想的!” 她涕泗横流,指天画地的发誓,“真的,格格,奴婢没有背叛您的意思!” “哦?”南锦屏站了起来,挑眉道:“既然没想背叛我,那你为什么要偷了我那对品相上好的血玉镯呢?” 翠柳:“……” 翠柳:“????” 翠柳:“!!!!” “血玉镯?!”翠柳尖叫出声,“那是我的!” 南锦屏伸出食指,在唇上嘘了一下,“我给你一次机会,你再说一次,吗血玉镯是谁的?” 翠柳:“……” 想到自己和钮祜禄格格的密谋,再加上自己对王爷的惦记,翠柳瞬间心口骤痛,含泪道:“是……是格格您的……” 看来格格是知道了自己做的事了,可自己没有退路,她一个丫鬟,不可能有这等好东西。 不这么说也没办法,若是说自己是从钮祜禄格格那边得来的,那自己就是叛主! 摆到明面上来,那就真的没有活路了! 南锦屏满意的嗯了一声:“聪明人就该有聪明人的做法,懂吗?你可是不止从我这边偷了血玉镯的,像是一些其他我没见过你也没见过的好东西,都是我的,明白吗?隔上十天半个月的,我就得见到这些属于我的好东西,明白?” 翠柳:“????” 你这是一个正经主子该说的话吗?! 什么叫你没见过的好东西? 那是你的吗你就说属于你的?! 翠柳气得快要吐血,可这事儿由不得她不同意,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那她宁愿选缩头的那一刀,毕竟若是干得好,缩得也够快的话,那倒就不一定赶得上她。 便含泪点头:“是,奴婢明白了。” 南锦屏起身,在她头顶拍了拍,“真乖,我就喜欢你这么乖的。” 能搂钱的员工都是好员工! 她这番态度,让翠柳的头更低了,哆哆嗦嗦的,态度也越发的卑微,心里则是一刻不停的开始思索,下回该如何从钮祜禄格格手里掏好东西出来保命。 此时的她早就后悔了,若不是接了钮祜禄格格的示好,她怎么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她越想越觉得是钮祜禄格格拖累了自己,心中的恨意有了宣泄口,打定主意不会让她好过! …… 次日是个好天气,南锦屏戴着一对绯红剔透的血玉镯在园子里晃荡,还别说,红的镯,白的腕,二者搭配起来好看极了。 红柳提拔了另一个人管着格格院子里的事物,自己则是跟了出来。 见南锦屏这么张扬,她不免有些担忧:“格格,听说今日钮祜禄格格也要来花园子里逛,您这样戴着,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咱也不知道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若是求财,这就相当于将翠柳卖了出来,那以后也就求不到了呀! “没关系!”南锦屏兴致极高,掐了一朵花儿戴在了头上,转身捏了捏红柳的脸颊:“我美吗?” 红柳立刻道:“您自然是极美的。” “那就对了,”她放下了手,“我都这么美了,我操心那么些做甚?高兴就完了!” 这耿氏的壳子虽然年纪还小,但确确实实是深闺里养出的千娇百媚的美人儿,看着没什么攻击性,她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舒服,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毕竟心情不好的话,对美人来说也是个重大的打击,她得美着过,可不想丑着过。 至于翠柳和钮祜禄氏会不会狗咬狗……关她屁事? 就在这时,翠柳寻了过来,待看到南锦屏手腕上的镯子后,感觉眼睛被深深的刺到了。 方才钮祜禄格格那边使人唤她过去说话,说为何血玉镯会在自家格格的身上,她解释说是为了取得信任才如此。 可即便如此说,还是叫钮祜禄格格心生不满,自己为此跪了好半天,眼下见到这边如此惬意,翠柳心中更加不满,也发誓,她一定要出人头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0-150 第141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想到自己遭的罪,翠…… 想到自己遭的罪, 翠柳掐了掐手心,脸上带笑上前:“格格。” 行礼后,她低声道:“格格, 奴婢刚从钮祜禄格格那边过来, 她知道您戴了这镯子,险些怀疑奴婢。好在奴婢找借口混过去了, 可钮祜禄格格还是让奴婢跪了许久,还说……还说您上不得台面,连一个丫鬟的东西都要……” 她一语双关, 可说完后就想起来自家格格已经不是以前的性子了, 瞬间吓得头皮发麻,暗恨自己为何要图个嘴上爽快。 正要说两句求饶的话, 南锦屏却是突然拉了她的手, 笑了:“你怕什么?我难不成还能吃了你?” “对了, 既然你说钮祜禄氏背地里说我,那咱们就过去瞧瞧去, 对对质,看她有没有胆儿当我的面再说一回!” 翠柳:“……” 翠柳听了这话,好似被掐了所有的声音似的, 见南锦屏这边是认真的, 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好半天才开口:“格格, 奴婢现在在为您办事儿,若是现在去了,那往后可就没人为您打探那边的消息了啊!” 实在你也是太不干人事了,镯子都强了,咱也机灵的没出卖你, 你怎么能这般做! 就是红柳,也起了相劝的心,毕竟钮祜禄格格很是受宠,自家格格即便站在了福晋那头,可福晋也不好和王爷对着干的呀! 因而开口:“格格,别的不说,这要是惹恼了王爷,对您也是没有好处的。” 南锦屏倒也不为难她,这丫头在剧情里是个忠心的,便语气和缓对她:“这些我心里有数。” 她说完,又看向翠柳:“我与钮祜禄氏情同姐妹,怎么会有什么龌龊发生?就算是有,那也是有人在其中挑拨,我将这小人抓出来免得坏了我二人之间的情分,相比爷就是知道了,也该是欣慰的。” 闻言,红柳看了一眼小脸瞬间惨白的翠柳,不再说话了。 南锦屏看了一眼翠柳:“当然,我们如今都是伺候爷的人,我这个人呢,脾气也不怎么好,万一过去说两句呛呛起来了,好像也不好,不如这样,翠柳你去传个话,就说我心里不舒坦了,让钮祜禄氏自己看着办,她嘴巴脏不会说话,叫我知道了,总该赔礼道歉的吧?要不然我可要与福晋说了。” 翠柳:“……” 你就会告小状! 可翠柳不同意也没法子,自己去还能婉转一二,可若是她去,那完了,自己必死无疑。 便只能咬牙道:“是,奴婢这就去!” 她这么乖顺,南锦屏心里满意了,带着红柳悠悠哒哒的回去,还不忘叫自己院子里的人去拎些点心过来:“饿了,若是有面条米粥等物,也给弄两份,我正在长身体呢,可不能饿着,若不然自己长不高也生不出健壮的孩子来。” 红柳原本还想劝她少吃一些保持体型,一听这话,瞬间闭了嘴,麻溜的出去吩咐了。 等翠柳一瘸一拐的遭了罪回来,见到南锦屏躺在躺椅上在院子里晒太阳,严重的愤恨越发的明显。 南锦屏回头看了她一眼:“回来了?赔礼呢?” 翠柳咬了咬嘴唇,低声的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这是王爷赏给钮祜禄格格的紫珠……” 心说果然出身低的就是不一样,钮祜禄格格随手拿来赏人的,她倒是当个宝似的供着! 南锦屏不在乎她怎么看,反正自己也有空间,好东西嘛,还不在自己的份例内,那当然是要收着了! 这样自己以后和四爷的心尖宠万一有个冲突死遁什么的,也不至于穷困潦倒睡大街呀! 她喜滋滋的将东西拿回屋转移到空间内,血玉镯也放了进去,重新换了在时人眼中粗俗的大金镯子戴。 …… 而另一边,钮祜禄氏因为受宠,自然不在乎这点东西。 她心里也觉得耿氏眼皮子浅,乐得用这些来下她的脸面,只是那叫翠柳的最近送来的消息都没什么用处,再加上耿氏着实烦人,且爷那边竟然没有按着自己的心思处理了她,很可能是对她还有惦记,心里便想着找个机会把她给收拾了。 结果她还没找到机会,四爷那边就听说了此事,他对自己的女人还是有些宽容的,虽然觉得耿氏这样很是丢脸,可还是叫人送了不少东西过去,省得叫人觉得雍亲王的女人没见识。 这只是寻寻常常的一件小事,压根就没几个人往心里去,甚至福晋和侧福晋那边听说了,也顺着四爷的意思送了些赏赐,来彰显自己的大度。 可这举动落在钮祜禄氏的眼里,那就跟戳了她的心窝子无异! 她狠狠的摔落了手中的杯子,气道:“贱人!都是贱人!耿氏,我不会放过你的!” “来人,给我将最好看的衣裳拿出来,我要去见爷!”钮祜禄氏气得脸都扭曲了:“四爷是我的,谁都不能跟我抢!” 她穿越一趟,如果不能做四爷的独一无二,那这个穿越将没有丝毫的意义! 边上伺候的人早就习惯了自家格格的疯言疯语,因而个个都当自己没听到,低了头安静的做事。 门外,两个小丫头相视一眼,趁着里头忙乱,轻手轻脚的出了院子。 不多时,后院各处就收到了钮祜禄氏的“豪言壮语”,福晋冷哼一声,将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随她去。” 有的是收拾她的时候。 又吩咐下去:“再给耿氏那边送些东西,就说我想要看到她的诚心。” 南锦屏一听这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毕竟她是真的不想留下给四爷生孩子,因而扭了扭脖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随时准备磨刀霍霍向老乡。 第142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另一边,钮祜禄氏发…… 另一边, 钮祜禄氏发过火之后又冷静了下来。 她冷冷的笑了一声,将衣裳扔了回去,重新坐下来让小丫头上茶, 嘴角微勾, 喊了自己院子里跑腿的过来,斜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大丫鬟:“从那盒子里取出一只富贵双喜银步摇来, 耿格格真是可怜,连这些都没见过,你送过去, 就说你家格格我赏的, 叫她别客气,以后要是缺了, 尽管使人来说, 我这边有不少用不上的东西, 反正我也不爱戴,有人要也是正好。” 南锦屏那边, 收到了这银步摇后,当即就在袖子里给捏成了银饼子,毕竟以后要是死遁跑路, 首饰卖了可能会被发觉, 可这银饼子谁还能看出来? 便是那血玉镯, 她也是打算要不留着, 要不砸断了磨成小珠子慢慢卖,反正手里得有钱。 因而面对钮祜禄氏院子里的人,她倒是客气笑笑,说得极有诚意:“钮祜禄格格果真是我的好姐妹,你回去替我谢谢你家格格, 记得跟她说清楚了,我这边的东西确实少,若是她有多的,尽管送来就是。不过这次做的就不行,送单个的算什么?送礼总得送双数吧?多多益善才好,你先回去,说清楚了再拿一只来。” 丫鬟:“……”耿格格这面皮着实有些厚了。 丫鬟自然是不敢将这番话直接说出来的,因而回了钮祜禄氏的院子后,她稍稍润色了一下,但大体意思不变,那就是:给钱! 她这种死要钱不要脸的举动,很快就让后院其他人知道。 那么多女人关在后宅,整天忙活的无非就是那么点事,福晋还需掌家理事,其他人那可真算得上是无所事事了,在男人没回来的时候,她们都快闲出屁来,眼见着耿氏和钮祜禄氏这边跟唱大戏似的热闹,一个个的,都激动起来。 甚至李侧福晋那边,二话不说就叫丫鬟送了东西过来,还道:“都是自家姐妹,咱们也是从难处过来的,耿妹妹别多想,我们也舍不得看你受苦。” 丫鬟说完就退到了一边,南锦屏兴高采烈的道了谢,距离自己死遁又近了一步! 李侧福晋这般一动作,其他人也都跟着上,毕竟福晋从不克扣她们的份例,四爷也不会委屈自己的女人,因而大家都不缺那点东西。 算来算去,好像只有她这里是真的很缺好东西。 一来原主进府时间晚,二来也不受宠,还没积攒下来,着实比不上其他人。 看着眼前这些华美的首饰,南锦屏啧了一声,难怪人人都想往上爬,这些好东西看着确实叫人心情愉悦! 她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儿之后,毫不犹豫的该捏捏,而后一起扔进了空间,紧接着双手合十,给各位金主姐姐们道谢。 钮祜禄氏的院子里,一听说其他人如此做,她咬咬牙,哼道:“得意什么!不过是仗着进府早!若是我早早来了,谁得意还不一定呢!” 说着,她直接大手一挥,让丫鬟将自己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搬过去:“都给耿格格送去!” 不就是拿银子砸人? 送首饰算什么,没得给她脸上贴金,要送就送银子啊! 看她接了怎么办! 呵,庸俗! 庸俗? 南锦屏见到钮祜禄氏送来的东西,心中哦豁一下,心说这可比那细了吧唧的首饰实用多了,喜滋滋的收下后,她又厚颜道:“你们格格是不是没好东西了?送银子多庸俗!要送就送金子啊!” 接到回话的钮祜禄氏:“……” 她咬牙:“来人!给她送一盒金子过去!” 我倒要看看,等爷回来之后知道你从我这里又拿金又拿银的,他会如何想! 爷那般高贵的人,怎么能被金银所玷污?怕不是这辈子都不会踏入你的院子去! 收到金子的南锦屏:“……” 呀!好人啊! 南锦屏又道:“就一盒,太过分了吧?好事成双不知道?” 丫鬟:“……” 钮祜禄氏:“……” “送!” “没了吗?” “送!” “这么点儿?钮祜禄格格是不是太抠门了?” “送送!” “好歹是雍亲王宠妾,这么点东西也太跌份儿了吧?” “继续送!” 南锦屏:“……” 南锦屏心说我的金手指是【姐妹反目】不是姐妹智障啊! 钮祜禄氏怎么跟失了智似的? 难道说这个反目是把她眼珠子给反过来,看不清眼前的局势? 不管怎么说,这对自己有好处的事她不会拒绝,因而道:“钮祜禄格格也太可怜了,怎么就这么点儿东西?还不如我手里多呢!啧,好歹是爷的心尖宠,怎么就这么寒酸?” 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咬牙:“我怎么可能寒酸!把我箱子里那个最大的的盒子送过去,让她这个乡巴佬开开眼界!” 南锦屏:“哎呀!那多不好意思!” 嘴上这么说,手却是麻溜的把东西给接了过来。 好人啊,钮祜禄氏真是好人! …… 从中午送到了晚上,南锦屏压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见好就收。 等钮祜禄氏在丫鬟们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回过神后,当即心口一捂就倒了下去,醒来后又开始叮铃哐当的砸东西。 “耿氏你欺人太甚!”钮祜禄氏趴在床上,捏紧小拳拳使劲的捶着床。 耿氏太过分了呜呜呜呜! 钮祜禄氏这下子终于知道自己丢了人,若是一次两次,旁人或许会说耿氏见钱眼开,可送了那么多东西,人家只会觉得自己是个傻子! 被耿氏当成猫儿狗儿的在逗趣! 最重要的是,她的小金库差不多快空了! 只要一想到自己干的蠢事,钮祜禄氏就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在屋子里歇斯底里的叫了一通之后,一个不慎将自己绊倒,人直直的摔在了方才砸碎的瓷片上。 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府医很快就被请了过来。 到了晚上,四爷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事,刚从前院出来,准备去福晋处歇上一歇,没想到院子外就传来了小丫头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让我进去,我家格格大不好了!福晋,福晋,救救我家格格!” 四爷眉头皱了起来,“什么人在外头吵吵闹闹?” 福晋眉目淡定:“自然是您的小心肝儿那边来的,这雍亲王府的妹妹们都极其的懂规矩,从不会有人在正院吵吵闹闹,至于旁的——” 她笑了笑:“您也喝口茶缓缓,妾叫进来问问便是了,毕竟钮祜禄家如今在皇上面前得脸,她有些特殊也是应该。” 四爷知道福晋是在上眼药,一时面上火辣辣的。 无他,从前李氏得宠的时候也嚣张过,可人家大体上从没有出过错,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即便她生育最多又爬上了侧福晋的位置,可她那边从没有对正院不敬过。 一直都是规规矩矩的,从不会这般下福晋的脸面。便是私底下偶尔使些小性儿刺一刺福晋,福晋看在孩子们的份儿上也不多跟她计较。 而如今,福晋这般酸言酸语的,倒是叫四爷心中难受了起来。 这可是他的嫡福晋,为他掌家理事、管束后院,从没有出过差错,甚至政务上有些烦心事,自己也能与她探讨,共同进退。 而如今,那般得体的一个人说出了这番话,可见是钮祜禄氏那边着实过分了些,让福晋都失了分寸。 他不觉得是自己对钮祜禄氏无底线的宠爱让她心中有了跟福晋对着干的底气,只觉得是对方仗着宠爱就肆无忌惮,从不知道他的为难,不能想他所想。 便愧疚般的抓着福晋的手:“她失了分寸,你好好管教就是了,即便年纪小,也不该这般不识数。再者说,你是我的嫡福晋,即便不能对她喊打喊杀的,可教训两句也是应该。” 福晋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爷到时候可别心疼了。” 四爷抿抿嘴:“你看着分寸便是。” 那就是还有不舍了。 福晋垂下了眼,不再多说什么,转而吩咐人将那丫鬟叫进来。 正要开口说话,那丫鬟一进来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朝着四爷的方向哭得我见犹怜:“王爷!请您去救救我家格格!格格今日被耿格格气的受了伤,吐了血,一时想不开,竟……在屋中割了腕!血流了一地……” 话没说完,四爷便铁青着脸出了屋子。 福晋轻笑一声,慢悠悠的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钮祜禄格格受得什么伤。” 最重要的是,她从来都不是小气的人,自己人还是要护着的,免得爷一时上头把耿氏给打死了。 方才那小丫鬟被福晋院子里的嬷嬷狠狠的剜了一眼,战战兢兢的跟在身后。 钮祜禄氏自然是不想死的,便是割腕也只是做做样子。 她靠在床头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待急急的脚步声传入耳中,立刻就躺了下来,将手腕放在了床边,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腕上的血滴滴嗒嗒地往下落,一旁伺候的丫头立刻跑出去请府医,免得时间过长弄巧成拙。 四爷黑着脸进了院子,屋门口守着的小丫鬟一见他来,立刻跪了下来,眼泪直直的往下流:“王爷,格格她说什么都不愿叫奴婢们处理伤口,还说一直要等着见您最后一面!” 四爷冷冷的看着这丫鬟,道:“拖下去,照顾不好自家主子,爷要你们何用!” 小丫鬟瞬间傻眼,还是后头跟着的福晋开了口,“爷还是先进去看看钮祜禄妹妹吧,她们这些当下人的,如何做如何说,难不成还能有自己的主意?”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钮祜禄氏是装模作样了。 四爷眉头皱了皱,略有些不满,可福晋的面子还是要给,便没有坚持。 就在这时,南锦屏也赶了过来。 四爷回头正要斥责,没想到在看到她的瞬间直接傻眼—— 南锦屏手上满是鲜血淋漓的伤口,便是脖子上,伤口也狰狞不已,她整个人面色惨白,仓皇无措的跑了过来,见到四爷之后直接呜咽一声,扑到了他的怀里:“爷!” “人家好害怕呀嘤嘤嘤!”她将身上的鸡血全部涂到了四爷的身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曾经我们姐妹情深,她还跟我说如何伪装伤口,用女子妆品将伤口画得狰狞一些,我还以为……我还以为她今日是在说笑,怎的府医还真的来了呢?” 说罢,她抬起头,高高的举着自己的手腕:“您看,这都是画出来的,这血也是鸡血!” 四爷:“……” 屋里的钮祜禄氏:“……” 福晋抽出帕子捂嘴笑了一下,看向身侧丫鬟:“府医如何说?” 府医:“……” 府医还能如何说? 当然是硬着头皮说实话啊! 果然,待四爷听完府医的话,叫人去将钮祜禄氏拖出来,边上的嬷嬷直接生猛的用袖子将她的伤口擦去后,四爷瞬间黑了脸。 “大胆!” 第143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雷声大雨点小。最终…… 雷声大雨点小。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罚几个月的份例, 甚至连禁足都没有。 南锦屏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毕竟预防天花是个大功劳,钮祜禄氏只要不是作死的偷人或者造反, 她都能好好的活下去, 甚至还会很受宠。 至于说是在后院跟别的女人是否斗成了乌鸡眼,那些并不重要, 四爷也不想让外人知道钮祜禄氏的不得体,那会显得他后院的妻妾们不和,更显得他自己能力不足连女人都没管好。 …… 这边事情处理完了, 四爷让人拖着南锦屏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他也随之跟了过来。 待关了门,四爷坐在上首, 看着她:“耿氏, 是否爷给了你太多的宽容, 让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分寸?” 屋内侯着的红柳抖了一下,生怕自家格格从此遭了冷落。 “跪下!”见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四爷厉声道:“好好的日子不过,你非得找不自在是不是!” 南锦屏麻溜的跪了下来,态度那叫一个诚恳:“爷, 做人不能这样, 妾跟钮祜禄氏不过是女人之间的小打小闹, 拌拌嘴而已, 这样更有利于姐妹之情的升华!且今日这事也不是妾之过,她自己钱多烧手乐意送过来,妾难不成还能拒绝?再说了,咱家福晋将雍亲王府管理的好,这事儿又不会传出去, 您何苦发那么大的火气?那钮祜禄氏自己佯装割腕来骗您的感情,您好歹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怎的不朝她发火,反倒将罪过都怪在了无辜的妾头上?难道她自己气量小还骗人,结果全是妾的过错不成?” 她小嘴叭叭的,四爷气极反笑:“照你这么说,还是爷心眼小,得反过来感谢你揭露了钮祜禄氏的真面目不成?” “那不敢,”她跪得酸了动了一下腿:“妾就是心里难受得慌,虽然说后院的女人们都是用来伺候您的,可论起先来后到,那也是妾为先的,是她开头挑衅来欺辱妾的,妾又没对她打骂呵斥,不过是说两句闲话,她犯得着这样吗?如果她胆子大一些,真的割了腕,爷您不得把这事算在妾的头上?妾能进您的后院,耿家欢天喜地的跟过年似的,本以为跟了您能过上好日子,谁知道却是这般?” 说罢,她又委屈的嘤嘤哭了两声:“妾是招谁惹谁了,得摊上她这么个心机深沉的姐妹?” 南锦屏没有任何委婉,直接就将钮祜禄氏的面皮子给揭了下来,至于四爷心里怎么想,那她管不着。 “大胆!”四爷听她说了这么一大连串的话,脸色早已黑了,眼下她最后一句落下,当即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铁青着脸指着她,“耿氏,别以为爷拿你没办法!爷虽然不屑对女人动手,可若是顾全大局,你一个小小的格格,便是死了都没人敢问!” 扑通一声,红柳吓得瞬间跪了下来,不住的在地上磕头,“王爷……求您饶了我家格格,我家格格年纪还小,她不懂事儿,以后奴婢一定看好她!” 南锦屏眉头皱了起来,将她撇到了一边儿去,“没眼色的东西,爷的杯子都凉了,你出去,重新烧一壶进来!” 而后手腕一使劲,直接把人提着推到了门外,进来后又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那只能怪耿家没有为爷立下天大的功劳了,妾虽然是选秀出身,但身份低微,还真是说死就死,爷——” 她重重的磕了两个头,把脑门都敲红了,“您动手吧!” 四爷:“……” 踏马的这个女人不会求饶还是怎么回事? 爷犯得上为女人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弄死一个人吗?那爷成什么人了? 就在这时,门外的台阶送来了。 福晋院子里的嬷嬷在外头请安,而后道:“王爷,福晋自责没教好耿格格,说是耿格格死心眼儿不知变通,便叫奴婢过来请格格过去,那边的小佛堂已经布置好,耿格格需在里面为您祈福才能消了罪孽。” 四爷心中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堵着的气散出去了,便开口:“进来把人带走。” 南锦屏麻溜的爬了起来,对着正院的方向弯腰:“妾谢福晋!” 又道:“劳烦嬷嬷等一会儿,我这边要收拾些东西。” 说完,她又转头:“对了爷,您可得记得对待后院的姐妹们要公平些呀!咱们这些当小妾的,对待上头的主母,那都是恭敬恭敬再恭敬,绝不能有一丝的怠慢,您看妾做的可好?” 四爷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不错,以后也应这般,记得听福晋的话,听福晋的教导,好好与福晋学一学为人处事。” 南锦屏心中腹诽,心说人家学的是正房的管家理事之道,我跟着学,怕不是嫌自己死得太慢? 便又笑意盈盈的:“那钮祜禄妹妹今日派人去闯福晋的正院,这也是失了规矩吧,爷您看?” 四爷:“……” 四爷的脸又黑了下来,仿佛从也没白过。 那嬷嬷一看,赶紧扯了一把南锦屏的袖子,“耿格格,咱们这便走吧,您需要些什么,回头叫您院里的红柳送过去便是!福晋说了,祈福得心诚,只能您一个人去,吃这些……可都得您自个儿动手的,眼下不好再耽搁了。” 对于这些在家娇养着的女孩儿们来说,自己吃喝拉撒亲自动手,对她们来说无异是酷刑。 那嬷嬷如此说也是听了福晋的意思,怎么也不能让耿格格在自个儿面前被王爷给拖出去乱棍打死。 四爷一听福晋的安排如此严厉,再看看耿氏那娇美可人的小脸蛋,一时又有些不舍。 可看着对方的那双眸子,心底的火气瞬间就又上来了,好半天才压下去,心道:罢了,她年纪小不懂事儿是她自己之故,爷是主子,怎可纵容着她?若是再纵出一个钮祜禄氏,她背后又没有那等天大的功劳抵着,怕不是被其他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眼下这般也好,让她吃一吃苦头受些教训,省得总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惹人生厌。 便摆摆手,让嬷嬷赶紧将她带出去,省得看着心烦。 眼见着南锦屏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四爷从她眼神中读到了旁的意思,再加上钮祜禄氏最近也确实闹腾,便是连福晋也有些失望……他顿了顿,又道:“罢了,钮祜禄氏那边禁足一个月。” 南锦屏:“……” 哦耶! 敌人不高兴我就高兴了! 接到消息的钮祜禄氏:“……” 耿氏你欺人太甚! 不提钮祜禄氏那边又是如何的闹腾,四爷回了正院之后,想着耿氏就在这边的小佛堂,念其年幼,有心想去看一看。 到底性子娇,心性又耿直,不会像他其他兄弟们后院那些个人一样下毒使绊子,说两句闲话而已,爷对她的态度确实太过了。 毕竟是自己的女人,年岁又正当好,可别吓坏了才是。 他是主子爷,随性惯了,可不会去思考自己在福晋的院子里看旁的女人可会让福晋心生不满,从而针对他所看之人。且他自认为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不过是去看上两眼,又不会做旁的事,以福晋的大度,定不会往心里去。 南锦屏这会子瘫坐在蒲团上呢,左手老北京山楂糕,右手晶莹剔透马蹄糕,啃得相当欢实,还琢磨着等到了晚上借用一下福晋的小厨房,让他们给自己卤点鸭脖子鸭爪过来。 反正这里也不会有旁人来,福晋又不是真打算搓磨她,自己只要听话,那日子过得还是相当不错的。 就没想到,山楂糕还剩一口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动静,紧接着守门小丫鬟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奴婢见过王爷。” 南锦屏:“????” 王爷? 四爷?! 南锦屏惊了一下,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赶忙三两口将糕点都塞进了嘴里,又将剩下的零零碎碎一扫,全部扔进了空间。 擦了一下嘴,便又规规矩矩的跪了下来。 门口四爷的声音也传了进来:“下去吧,爷过来看看耿氏,不必惊动福晋。” 南锦屏:“!!!!” 孤男寡女! 共处一室! 不惊正房! 老四! 你想干什么老四! 听了他这话,南锦屏心中爆了一声粗口,心说你大爷的,哪有在大老婆的院子里去看小妾的?照你这么个折腾法儿,你家福晋便是对我没有敌意,从今往后怕是用的也不顺手了! 想了想,她眼睛在周遭一转,看到了角落里丫鬟给自己放过来的便桶,眼珠子一转,便将一旁放着的草木灰撒了上去,紧接着揪了两个小枣儿往鼻子里一塞,大大咧咧的提着往门口去。 嘴里还嚷嚷着:“让让!外头那谁,赶紧过来将这恭桶处理一下!” 然后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声音有些懊恼,自言自语道:“哎呀忘了,嬷嬷说让我自个儿处理,有没有人来帮个忙呀!这恭桶该如何处理我也不知道呀!” 咱是娇养着的大小姐,哪会干这些倒马桶的活儿? 一听这话,正准备推门进来的四爷仿佛被按了暂停键似的,紧接着手快速往回缩,又黑着一张脸快速的远离了此地。 等南锦屏提着恭桶探头探脑的出现在门口时,方才那小丫鬟探究似的看了她一眼,喊了别人过来守着,将她手中的恭桶接了过来,轻声道:“耿格格您进去歇着,这个交给奴婢便是。” 南锦屏笑出了牙花子:“哎!” 小丫鬟快步的往后头走,手中的恭桶甚轻,她亲自舀了些水进去,而后将东西倒了出来。 果然,里头干干净净,只有草木灰。 那小丫鬟嘱咐了旁人两句,而后快速给福晋身边的嬷嬷报了上去。 四爷这会儿心里有些恶心,便借口有事要处理去了前院。 福晋到了这个位置上,惦记的也不是男人的宠爱,他留与不留的,只要有体面,旁的也没什么要紧。 因而听了小丫鬟的话,再想想这耿氏的性子,福晋轻笑一声,“这倒是个机灵的。” 旁边人赶紧奉上一杯茶,“福晋您待耿格格如此恩重,她若是不机灵,岂不是对不起您的一番苦心?” 福晋摇摇头,“哪里有什么苦心,我也不过是借力打力,只要消停的日子罢了。对了,等祈福过后送她回去告诉她,女人还是要抓紧男人的宠爱才是,若是能生下个孩子,对于她们来说,后半生也就有保障了。我不是那等酸性子,只要她听话,该有的体面都会有。” 她连李氏都忍了过去,不过一格格,又有什么好在意的? 总归没了这个还会有那个,她要做的,就是在这一亩三分地得到男人的敬重,不至于被别人踩着脸过。 第144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面对福晋的意思,南…… 面对福晋的意思, 南锦屏照旧是道谢完事。 她真没给人生孩子的想法,虽原主的悲惨遭遇说到底还是钮祜禄氏的丧心病狂,可四爷的态度也很重要。 当然, 四爷在这里只能算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只要原主没有把四爷列为报复目标,她也懒得费这个劲。 或许费劲也不能成功, 毕竟她不是那个光脚的,想来原主也清楚这一点,不可能因为心中的怨气就把全家拖到火坑里。 就是钮祜禄氏跟脑子被挖了大坑似的, 南锦屏也实在是闹不懂, 你跟这个男人之前都已经知道他妻妾尽有,子女也不少, 到底是什么样的天雷, 才能在你的脑子里劈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 当然, 咱是穿越女嘛,穿越女对自己总是要有点自信的, 自觉有女主光环。 可要是这样,你跟四爷培养感情不就完了? 让他爱你爱到不可自拔,或者无法自拔都行, 总归你抓住你想要的男人, 不论道不道德, 那都是你的本事, 在这古代你也算是合个法。 可你丫的没办法改四爷就对其他人下毒手,这太过分了吧? 即便是原剧情当中,钮祜禄氏将原主给变相的除掉了,那也没见她得偿所愿啊! 不照样挑衅这个挑衅那个,跟其他女人继续斗乌鸡眼? 所以说来说去, 她就是享受这种宅斗变宫斗的快感呗!觉得她为自己的爱情付出了行动,付出了努力,所以要坚持奋斗到底呗! …… 她心里没当回事,福晋或许是好心,但她没有这个想法。 再说了,皇子皇孙,那金贵的很,四爷那天听到她亲自倒过恭桶的话,怕不是看到她就犯恶心,哪里还想得起什么造人的事儿? 就没想到,当她完成祈福活动回去几日后,这天夜里,人睡得正香呢,结果外头一叠声的请安声音传了过来。 南锦屏:“……” 她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穿越这么多世界,也不是没有过男人,所以真没有守身的概念,她纯粹就是对四爷这一款的男人没多大的兴趣。 再说了,她想得是慢慢跟钮祜禄氏对着干,可不想因为跟四爷睡一遭后引来对方的疯狂针对。 四爷进来后,见她穿得规规矩矩的站在窗边,哼笑一声:“这么晚还没睡?” 南锦屏听到这话,抖了抖眼皮,上前道:“听到您来了,就赶忙起来,衣衫不整的容易叫人笑话。” “对了爷,这么晚了您怎么过来了?您也体谅体谅妾,妾刚从福晋的小佛堂里被放出来,您今儿晚上过来这一趟,改明儿钮祜禄妹妹那边又得想着法子来针对妾。毕竟您在那边眼里是她的男人,要是叫妾这等不体面的人沾了您,回过头还不知得遭多大的难。”南锦屏故意道。 坐拥众美的男人,大晚上的进了某个小妾的屋子,要说他没点想法,那傻子都不信。 自然,也没有哪个男人在准备睡女人的时候还乐意听到对方啰里八嗦的提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四爷自然也是如此,他看出了她的意图,不禁冷笑:“耿氏,你这是长胆子了,竟敢拒绝爷?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是指进来伺候爷的,没有拒绝爷的权利!” 南锦屏一听,麻溜的开始剥外衣:“爷您想什么呢?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爷?来吧,妾这外衣都脱了,内衣总不好自己动手,您想怎么着都随意!” 四爷:“……” 这般态度,多大的火都给浇灭了! 四爷是看着她就来气,眼下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没了,再看她这明显不想跟自己好的模样,四爷气急,上前抬起她的下巴,“今日你若是拒绝了爷,从今往后,爷再不会踏进你的屋子一步!” 南锦屏无辜的眨眨眼:“爷莫要冤枉妾,妾可没这意思!还想着跟您多睡几次,怀个孩子生下来,后半辈子也有依靠呢!又怎么会拒绝您?妾现在不过是心里不爽快罢了,但您若是想,妾也能配合,总归有了第一回就有第二回,反正出力的是您,妾没什么好不愿意的。当然,您若是能顺着妾的意思把钮祜禄妹妹给收拾了,那妾保管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叫您期待而来,尽兴而归!” 四爷:“……” 饶是四爷的黑脸已经成了习惯,可这会子听到她口中的话,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说的……怎么跟爷是过来逛窑子似的? 难得的,四爷头一回在女人面前败下阵来。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眼儿,但这小心眼儿用不到自己的女人身上,再加上耿氏年岁好,当时伺候的也颇得他心意,即便是如今,这种张扬肆意的模样也很是有趣。 自己本想着她被福晋关了小佛堂,下了些脸面,过来安慰安慰她也好,免得下人们欺她,得叫别人知道她还是得爷看重的,不能叫人随意欺辱了去。 没想到她这般不知好歹,将爷的一番苦心放在脚下肆意践踏,还总是想着跟钮祜禄氏作对! “你怎么就不能为爷想想?只要你不去招惹她,她难不成还敢对你动手?”四爷很不理解,一个女人,怎么对自己的主子有这种态度? 她难道不想得到男主子的宠爱,接着生儿育女,好给自己后半辈子做依靠吗? 南锦屏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这话跟放屁似的,我不招惹她,她难道就不招惹我了? 咱当时穿越过来还没来得及招惹她呢,她都开始收买我身边的人了,那咱还能停手? 再说了,照你这性子,想起来过来睡一下,想起来再过来睡一下,万一不小心怀上了,你觉得是我能收手呀,还她钮祜禄氏能收手呀? 这不给整个一尸两命都算是我命大! 她这幅怪样子又让四爷给气着了:“行!你既然这般,那自己就好好受着!” 说罢,他直接气得甩袖离去。 走到门口,他又突然停住了脚,转身冷冷的看着她:“你既什么都能舍,那往后就安生的过,若是做出什么令家族蒙羞之事,休怪爷不给耿家留情面!” 四爷是越想越不对,一个女子,便是再拿乔也该有限度,而她如今这般抗拒自己,欲拒还迎着实算不上,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或许有了二心。 四爷不是很在乎一个女人是否愿意讨好自己,但他在乎自己的脸面,若是耿氏做出了什么污糟事儿,那连累的可不仅是耿家,还有自己雍亲王府的脸面! 他警告的看了她一眼,寒意森森:“记住自己的本分,若不想耿家因为你的缘故而落入泥潭,你最好安分些!莫要与人勾三搭四!” 南锦屏:“……” 南锦屏:“????” 可真是大爷,合着您琢磨半天,就琢磨出了我有可能红杏出墙的事儿? 还勾三搭四……在这后院,我能勾搭得上吗我? 后院一个完整的男人都没有,不是太监,就是才上六七岁的小子做跑腿使唤,我上哪儿给你勾三搭四的去? 她怎么想的四爷不知道,也不想再看她那气死人的表情,直接转身离去。 人一走,南锦屏就跟没骨头似的往榻上一瘫,赶紧喊了红柳过来,“快进来快进来,喊个小丫头给我揉揉,跪这么长时间了,膝盖还真有些疼!” 说着,她又抚起红柳的刘海看了看:“你还真是实心眼儿,我又没有犯什么生死大错,爷不会拿我怎么着的,瞧你这磕的,回去上药去吧。” 这时,翠柳端着铜盆,眉目羞涩的走了进来。 南锦屏瞄了她一眼,后者赶紧收敛心神,恭恭敬敬道:“格格,奴婢来给您揉膝盖。” 南锦屏嗯了一声,“搬个绣凳坐着吧,刚才进来的时候遇着爷了?” 翠柳不知道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咬了咬下唇,低低的嗯了一声,“奴婢只是看到了爷的侧影……” 翠柳心中忐忑不已,等着再多问两句话,寻思着她会说些什么,自己又该以什么话应对,才能免了她的责罚。 没想到南锦屏却不在这事上多纠缠,待膝盖用药油揉好了之后,洗了手,人便打了个哈欠重又上了床。 放下帐子后,她道:“过去好几日了,你是不是应该去钮祜禄氏那边给我挣点东西回来了?” 翠柳:“……” 你还不如问我对爷有没有心思呢! 这两面派的活儿压根就不是人干的! 翠柳咬牙,可她不接受也没有办法,待端了铜盆出去,她连睡觉的心思都没了,直接换了身衣裳去了钮祜禄氏的院子。 另一边,原本钮祜禄氏听说四爷进了耿氏的院子之后,心中就已然发气,可自己还在禁足当中,再加上上回装作割腕也惹恼了四爷,她又羞又气,大半夜的不敢再闹出什么动静,便也只能坐在床上,揪着帕子一下又一下的撕着,以此来发泄自己的怒火。 就在丫鬟劝说她夜深该休息时,门外突然来报,说是翠柳来了。 钮祜禄氏眼睛一亮,赶紧站了起来,急走两步到了桌边:“快叫她进来!” 等翠柳进来,不待她开口,钮祜禄氏便急急问道:“可是爷走了?是耿氏伺候的不好?那爷有没有往我这边来?” 见她这副期待的表情,翠柳心中一沉,颤抖着开口:“耿格格惹恼了王爷,王爷气的甩袖离去,未曾,未曾来您这边……” 听了这话,钮祜禄氏眼神一暗,可随即想到耿氏没有染指四爷,她心中又高兴了起来,不紧不慢地坐到了桌边,哼了一声,“那你过来是为何?” 话音刚落,翠柳便立刻跪了下来,用力的磕了一个头,:“格格救救奴婢!奴婢这些日子往这边传信,似乎叫耿格格有些察觉,好似怀疑上了,不仅将奴婢得到的东西都搜罗了去,竟然……竟然还叫奴婢往外头传假消息来谋取钱财!” 翠柳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奴婢对您忠心耿耿,自然不会说假消息的!” 说完,她咬咬唇,看了一眼屋内的旁人。 钮祜禄氏赶紧挥手让伺候的都下去,而后压低了声音,“你是有什么事儿要说吗?” 翠柳嗯了一声,膝行两步上前,低声道:“那边似乎有三日未曾换洗了,原本日子很准,这事儿便是奴婢准备的,可如今过了三日,这……” 听了这话,钮祜禄氏脸上凶狠之色瞬间闪过,她从头上拔了一根金簪下来:“拿去!你给我看好了!” 她磨了磨牙,一字一句道:“若是消息准确,立刻给我这边送信!” 三日! 三日! 钮祜禄氏越是琢磨,心中怒火就越加的旺盛。 她狠狠地拍了一把桌子:她还没怀上,耿氏她怎么敢这么不要脸! 按照顺序,该是弘历排在前,耿氏眼下怀上,自己又是穿越女,有穿越光环,很可能影响历史的进程! 这样一来,耿氏岂不是沾了她的光,夺去了原本该属于她皇太后的位置?! 这如何可以! 钮祜禄氏面容越发的扭曲,坐在凳子上一声不吭,急急的喘着粗气,吓得屋内伺候的连头都不敢抬,觉得自家格格着实的怪异。 好半天,她才轻笑一声,口中喃喃:“怀上了又如何?怀上了也不一定生得下,便是生下来,也不一定能活到大!你别怪我,要怪就怪你娘不识相,谁叫她怀了你呢?你若是投到我的腹中,我定然万般宠爱于你,现如今……便只能说声抱歉了,弘历这个名字只能归一个人所有,那便是我的儿子!其他人……我绝对不会放过!” 第145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钮祜禄氏觉得自…… 钮祜禄氏觉得自己是要做大事的人, 毕竟像她这样目的明确,不拖泥带水的人已经很少了。 她的想法就是很简单,四爷独宠, 生弘历。 可她现在很有些挫败的感觉, 因为两个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 独宠就不说了, 如果是别的妖艳贱货去勾搭四爷,那她还能给自己找理由找借口,可现在是四爷主动去了耿氏那里, 她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觉得四爷辜负了自己对他的深情。 “没关系!”她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他那样的人, 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轻易许了真心?” 反正四爷最宠爱自己, 自己只要继续努力, 干掉其他女人,总有一天, 四爷会发现自己的好! 再说了,耿氏是个没用的,四爷都去了, 她还能把人气走, 可见她是个没福气的, 机会到手里都不知道去抓。 这个问题暂时压下, 想到方才翠柳说耿氏已经三日没有换洗的话,饶是钮祜禄氏觉得耿氏不足为虑,可还是被这个消息给扰乱了心神。 她不能,耿氏她不能…… 这个孩子是弘历,她绝对不能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四爷是她的, 弘历也是她的,未来的皇后太后,这些位置也都是她的!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坚定起来,一股暴怒之火盈在眼中,狠狠地摔了几只被子后,她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生下的!” 四爷对孩子很是看重,若是知道耿氏怀有身孕,那过往一切都可抵消,她不能让耿氏有机会再爬起来! 想罢,她带着满腹心思睡下。 次日一早,钮祜禄氏便收拾打扮好去了正院,心知四爷来了后院,若是没去旁人处,那一定是在正院,便急急忙忙的往正院去,打算去那边堵人。 可四爷对钮祜禄氏确实是有些上心的,自然也明白她的性子是什么模样,想着对方这段时日惹恼了福晋,偏她又是爱娇的性子,很可能一大早的在福晋的正院做出什么让他为难的事情来,便赶着时辰起来,连早膳都未用,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钮祜禄氏一大早的起来扑了个空,心里别提多懊恼了,心不在焉的说了两句后,便跺跺脚离去。 到了下午,小丫鬟这边一听说王爷回来,便赶紧过去禀报,钮祜禄氏一听,也顾不得别的什么,一叠声道:“快快!快去请爷过来,就说我这边有要事相商!” 四爷想着今日钮祜禄家递过来的消息,说是因为防治天花的法子,第一批点种的人没有任何伤亡,且皇上那边也是龙颜大悦。 他看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到底还是去了。 这等天大的功劳,只要钮祜禄氏不惹出大乱子,就都不算什么。 不提钮祜禄氏知道四爷一叫就来有多么高兴了,后院其他人对她的忌惮就又更深了一层。 自然,这去都去了,禁足一事也不说自消。 …… 又轮到了该请安的日子,南锦屏这一大早的天还没亮,人就被红柳推了起来。 待刷了牙之后,便闭着眼睛坐在妆台前由着丫鬟们忙活,不一会儿,再睁眼时便又成了妆容精致的小仙女。 待丫鬟们都出去后,南锦屏一边用些点心垫垫,一边听着红柳说翠柳昨儿晚上的动静:“……很晚才回来,奴婢叫小丫头盯了,说是从钮祜禄格格的院子中出来的,似乎还带了什么东西,今儿这一早的,便就交了一枚金簪到了奴婢的手上。” 而后她压低了声音:“今儿早上天没亮,好似翠柳从墙根处扣了什么纸包的东西出来,等她去更衣时,奴婢亲自进去看了,好似是什么药粉。” 南锦屏点点头表示知道,“让人继续盯着她,一刻也不能放松了。” 吃了两盘子点心,又喝了一杯奶,她这才慢悠悠的起身,“该去给福晋请安了。” 这么一耽搁,天色已经微亮,走在路上时,偶尔的也能遇到其他院子的人。 这等级分化的后院,侍妾之流是用不着去请安的,所以剩下的,但凡遇着一个,她都得停下来行礼,等着对方先过去。 毕竟她来得最晚,格格也是最低。 当然,像是钮祜禄氏那样有宠爱的,倒是可以嚣张一些。 不知是不是因为路上又耽搁了一会儿,南锦屏到的时候,除了钮祜禄氏,其他人也都来了。 因着知道她最近扒上了福晋,倒也没人说话刺她。 只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就听人禀报说钮祜禄格格到了,她回头一看,钮祜禄氏是人未进声先到:“耿姐姐今日来得可是晚了,寻常你就爱来福晋这边,那可都是早早儿的,怎的今日却是不如往日恭敬了呢?” 钮祜禄氏走了进来,手捏着帕子放在嘴边,不阴不阳的笑了两声。 她今儿打扮得倒是光彩照人,约莫昨儿晚上过得很幸福,脸色红润润的似乎没上什么妆,身穿粉色旗装,看着嫩生生的。 俩人年纪差不多,正是十六七最好的年纪,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就没有丑的,再加上钮祜禄氏深谙裸妆精髓,确实惹人注目。 而且女人对自己的认知也很重要,钮祜禄氏身上有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充足自信感,不了解情况的外人见了,确实会觉得这人不错。 正如眼下,她高高的抬着下巴:“听说前儿晚上爷去了姐姐处?哎呀,这多不好意思,我昨儿见到爷的时候还想着,爷到底去过一回,许是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昨儿晚上也会在你那里呢!没想到啊……嘻嘻嘻!” 她说完后,又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花了眼线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无辜极了。 待扭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后,她对眼下座位靠后有些不满。 旋即想到等自己爬上去了,别说这边的座位,便是上边的也都属于她,便又忍了下去。 南锦屏权当她在放屁,大早上的肚子吃了个半饱,幸福感还不太足,她不是很想跟人斗嘴。 再说了,大老板都不在,斗嘴也是斗个寂寞,她就喜欢在老板面前秀,老板要是不在,没有好处的事儿她才懒得干。 除非钮祜禄氏捧着钱求她来一起撕逼快活。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钮祜禄氏恩爱秀得不爽利,偏其他人她暂时还不敢招惹,这不,大早上的成功给自己惹了一肚子的气。 不多时,福晋便和四爷携手出来。 南锦屏随着众人一道起身问安,心说四爷这是什么操作,昨晚上跟小老婆睡了,一大早的跑来大老婆这里换身衣裳? 她心中腹诽,面上却特别积极的给老板问安:“福晋今儿起得好似比往日早了些,不过您今儿气色好,女子早睡早起对身子和容貌都好,妾看您这气色都羡慕极了。” “自然比不得妹妹年轻的。”福晋嘴上这么说,脸上的笑意却是有些深了。 任谁一大早的被人夸赞,这甭管真心还是假意,听着确实是叫人心情愉悦的。 “好了,别说这些没用的。”四爷看到耿氏心情就不是很美妙。 福晋:“……” 南锦屏:“……” 这男人什么心眼儿,咱又不是跟你说话。 不得不说,四爷成功的用一句话让两个人女人都不开心的功夫也是少有。 若是换了旁人,得了这句话怕是心都要碎了,可南锦屏脸皮厚,反正她跟钮祜禄氏一样年纪小,对方都能不懂事,那她也可以。 便抿抿嘴不说话,往福晋身边一凑,手搭在福晋的肩膀上捏了捏。 等丫鬟传膳进来,她很是乖觉,一边给福晋布菜,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这个好吃,那个也不错。 完了还问临走的时候,能不能厚颜讨两盒回去。 福晋被她这热情整的,粥都多喝了两碗,眼下听她如此说,也有些哭笑不得:“行,你要回头叫人给你带两盒走。” 待漱了口,又看向四爷:“果真是年纪小,看着倒是有趣,还正爱吃呢。” 福晋本也是好意,她看耿氏确实是跟个孩子似的,可四爷却是想着她待福晋那般体贴周到,待自己却是话里夹枪带棒,心情就更不美妙了。 偏方才因她的话,也随着福晋吃了好些,这会子腹中的饱胀让他又有些不愿意承认,只冷冷的嗯了一声:“爷先上朝去了,家中福晋辛苦些。” 在正院,还没几个人能没眼色到跟福晋抢关注力。 钮祜禄氏早就遭正院丫鬟们的恨了,方才见南锦屏在桌子边打转,她也想凑上前伺候四爷,可人还没过去,就被丫鬟们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拦了。 这会子见四爷要走,她终于坐不住了,赶紧过去:“爷,你今儿走得急,妾叫人给您炖得汤都没来得及喝,回头妾叫丫鬟给您带上,路上喝着也能暖暖胃。” 要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男人的胃! 光是床上那点事还不行,她打算从饮食入手,让四爷一点一点的离不得她。 她说完这话,门口侯着的小丫鬟便低头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食盒。 福晋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看,这就是爷们,嘴里说着嫡妻如何如何,可实际上只要小妾得宠,给了她们底气,便是连正房正院也当成了自己的地方。 至于管? 她倒是想管,可自家这位爷不是说了吗? 人娘家有大功劳,钮祜禄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 可他怎么不想想,这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自己这个嫡福晋的颜面又该往哪里放?后院其他人,还有谁能将她放在眼里? 从当初的四福晋到如今的雍亲王福晋,自己做得不够好? 不是,只是爷们喜爱哪个,哪个便能肆意张扬罢了,一如当初的李氏。 这情景看得南锦屏也牙疼了起来,看来死遁还是要抓紧,这种场面见识多了脑瓜子疼。 但现在领着福晋的工资,一见福晋的眼色,她便走了过来:“钮祜禄妹妹也真是,爷是去上朝的,你弄这些汤汤水水的,万一喝多了……这要是多跑两趟,皇上和其他人该如何想咱们爷?” 尿频尿急尿不尽咋样? 钮祜禄氏:“……” 钮祜禄氏原本想着自己比旁人贴心,四爷肯定会以为自己是不同的,现在耿氏这话一出,再看看四爷又阴沉下来的眼色,她有些发慌,急忙解释:“不是的,爷,我就是心疼您,这汤喝完了能暖胃!您常年天不亮就起,妾也是担心您膳食不当伤着了脾胃。” 南锦屏凉凉道:“钮祜禄妹妹这话就叫人听不懂了,你是说王府的厨子们手艺不好?还是说爷身边的不会伺候人?” “再说了,”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福晋和姐姐们怎么没提这一茬?难道旁人没有你贴心?还不是大家都知道爷今儿用了已有八分饱,不适合再吃东西了?” “啧啧,”南锦屏摇头,叹息:“怎么就你这么没眼色呢?” 大帽子一顶一顶的扣,既得罪了大厨房,又遭了四爷身边人的恨,还给盖了个没眼色的戳。 钮祜禄氏:“……” 我不是! 钮祜禄氏被堵得哑口无言,只能红着眼看向四爷:“爷,您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都是好心,我只是心疼您!” “好了!一大早的不省心,爷看你们就是闲的!”昨晚刚甜蜜过,四爷自然不舍得钮祜禄氏被为难。 他皱了眉头,看向南锦屏:“耿氏你也少说两句,昔日你们情同姐妹,爷希望你们日后也是如此。” 南锦屏:“……” 强人所难。 钮祜禄氏:“……” 撬我男人的姐妹要她何用? 第146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对于四爷的不高兴,…… 对于四爷的不高兴, 南锦屏没啥感觉。 她只是嘴贱,还只是跟钮祜禄氏嘴贱,四爷要是为了这屁大点事搞他, 那也太跌份儿了, 所以她在雍亲王府的后院极其的放飞自我。 只要福晋不管她,四爷也懒得管, 毕竟也不是什么触犯原则性的事情。 得益于早上的那番话,钮祜禄氏在王府里再怎么受宠也还是招了一大波的恨,她如今毕竟只是一个格格, 再加上王府的下人们捧得也不是钮祜禄家的饭碗, 所以这暗地里的不爽快还不少。 最起码的,大厨房那边要什么有什么的待遇没了, 问了就是按照章程办事, 咱们都听福晋的。 还有一桩, 前院属于四爷的地盘上,她的小丫鬟也不是想闯就闯的了, 一应特殊待遇也都没了。 对于这些事,钮祜禄氏恨得牙痒痒,一是在自己的屋子里骂这些小人, 二就是疯狂的诅咒南锦屏了。 就是她嘴上利索, 能力不怎么样, 院子跟个筛子似的, 她前脚把人骂了,后脚被骂的当事人就收到信儿了,导致的结果就是大厨房和四爷那边伺候的人对她院子里的人越发的冷淡。 越冷淡她越骂,越骂就越冷淡,彻底陷入了恶性循环。 饶是南锦屏憋了一肚子坏水儿, 也没想到钮祜禄氏还有这种给自己招黑的本事,不过对于眼下这个结果,她还是很爽快的。 只要钮祜禄氏过得不好,那她就好了,这样也不至于每次请安的时候都要面对她那一脸看到小三想撕逼的表情。 着实让人牙疼- 说实话,这一次的任务南锦屏做的不是太顺手。 天天撕逼没事儿,但她不太习惯这种天天被关在后院的事情,现在就是非常的想出去撒欢儿。 但现实很操蛋,她要是有这种出格的行为,估摸着出去了还得连累原主的娘家。 因而现在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想赶紧把钮祜禄氏搞下去,而后看看能不能死遁。 本来她还想着只要钮祜禄氏搞下去就完事儿了,她在后院还是后宫锁着都没什么两样,但是这种日子过了几个月后她就有些受不了了,如果可以,她都有上山当野人的冲动了,好歹山上地方大,能活动活动腿脚。 “哎!”想着王府后院都被自己逛了一遍,南锦屏回去后就唉声叹气的。 红柳捧着杯子过来:“您喝口水。” “怎么了格格,好好的,您叹什么气呢?” “想出……我就是想家了。”南锦屏抿了一口茶水,“你说我这辈子有希望爬上去么?” 好像四爷在登基前就俩侧福晋吧,李氏和年氏? 可即便是侧福晋,想要出去也要福晋点头同意,她现在就是一格格,想回娘家等同于做梦。 红柳又叫人上了两盘点心过来:“如今王府就是您的家,别叹气了,今儿这点心是新做的,大厨房的师傅们前两天刚琢磨好,如今就福晋和两位侧福晋尝过,方才福晋叫人送来的,您尝尝看,可喜欢?” “福晋送来的?”南锦屏瞬间支楞了起来:“有没有交代什么话?” 难道又有活儿来了? 自从待遇极速下降之后,四爷又出了公差不在京城,钮祜禄氏竟然开始称病不出门了。 这种情况下,南锦屏即便是想找茬,也不得不暂时收手,若不然太不讲理了。 “就是说您和钮祜禄格格情同姐妹,听说今日那边请了大夫说是身子大好了……”红柳越说声音越低。 她知道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可她家格格到底是个弱女子,在这后院能有什么比王爷的宠爱更重要? 如今当了福晋手中的一把刀,兴头上还好说,这要是时间长了,没宠又没孩子的,往后可该如何过! “福晋说得有理。”南锦屏一本正经的点头,“既然妹妹大好了,那我确实该去看看。” 就在红柳面露担忧的时候,外头响起了请安的声音。 南锦屏下意识的摆好了姿势,紧接着四爷就走了进来,态度还算不错:“你知道就好,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既然能这般想,明日去看看钮祜禄氏,温婉一些,也能叫爷省心。” 他昨日便回来了,想着福晋的辛劳,因而没让通知后院其他人,只在福晋处好好歇了半日。 今日入宫回来,想着昨日福晋说了耿氏的不少好话,走到半路便来了这边,想看看对方脾性有没有改。 到底是自己人,不好太过冷落,若是她改了,又得了福晋的青眼,那宠爱一些也无妨,省得没事总是瞎闹腾。 所以当他在门口听到南锦屏那番话的时候,心里突然就有一种欣慰的感觉,便笑道:“看来爷不在的这段日子,福晋将你教得很好。” 只要听话,爷都喜欢。 没想到话音刚落,南锦屏就无辜的看了过来:“爷不是说以后再也不来妾的院子吗?” 四爷:“……” 其余人:“……” 爷主动过来了,你还嫌弃?! 四爷怒极反笑:“耿氏!你越发不像话了!” “爷好没道理!”南锦屏委屈的要命,“是您自己说的,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妾也是为了您的面子啊!” 真为了爷的面子你就该把嘴给闭上! 四爷几日来的好心情瞬间就给破坏了,他抬手将杯子甩在了地上:“你以后别想爷再过来!” 给脸不要脸! 说完,一行人便又呼啦啦的离开。 人走后,红柳一脸的欲言又止,南锦屏无所谓的摆摆手:“这是我的绝招儿,你不懂的,这叫欲情故纵,男人嘛,轻易上手的都不珍惜!” 屁! 就是不想跟你睡! 本以为四爷这么好面子的一个人,往后别说来睡了,怕是对她再也提不起什么兴致了,没想到第二日晚上,他又来了。 南锦屏:“……” 人设崩了呀这是! 看着四爷一脸淡定的坐着吃饭,南锦屏有些牙疼,这都叫人准备洗澡水去了,难道晚上真的要睡? 实话实说,她没啥守贞的观念,快乐一下也无妨,但是想到原剧情里四爷漠视钮祜禄氏残害原主,她心里就膈应。 再加上四爷是原主的男人,她不太喜欢碰自己任务对象的男人,所以这会子脸有些发麻。 视线一转,看到一旁红柳满脸喜色的模样,她突然有了一个主意:“翠柳呢?叫她过来,今日太忙了忘记去看钮祜禄妹妹,叫她替我送一本经书过去,就说这是在佛堂供过的,对身体有好处,让她宽心,好好养病。” 就钮祜禄氏那性子,这会子怕是知道四爷在她这里了,说不定已经准备过来了,翠柳要是过去再添油加醋一番,她指定得过来! 翠柳坐了好些日子的冷板凳,天天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一听有任务,忙不迭的出去了。 果然,她一番添油加醋之后,钮祜禄氏本就打算过来的心更加坚定了:“没有廉耻的东西,竟然跟我炫耀上了!咱们走着瞧!” 说完,她便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赶来了。 这边,四爷见她这般模样,脸色不大好:“你明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做什么去撩拨她?” “炫耀啊!”南锦屏很直白:“钮祜禄妹妹每次和爷睡了之后也要过来炫耀,妾不一样,妾比她要脸,妾都是睡前炫耀。” 四爷:“……”爷是什么稀罕物不成! “下次别这般了。”四爷语气有些不大好,“吃完了?吃完便洗漱早些歇着吧,爷明日还有事要——” “砰——” 话没说完,门便被猛地推开,钮祜禄氏红着一双眼睛冲了进来:“爷!您这样怎么对得起妾!” 四爷这会子都打算脱衣服了,被钮祜禄氏这么一吓,再加上刚吃过饭,人被惊得打了个嗝儿。 钮祜禄氏本来就不能接受四爷有那么多女人,可是想着耿氏与她“好姐妹 ”的身份,她心里就觉得恶心得慌,哭道:“您曾在床榻上说过也喜欢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您都忘了这话了吗?” 南锦屏在一边点评:“这冲刺阶段都是鬼话,谁信谁傻。” 四爷:“……” 钮祜禄氏现在满心满眼都是这个男人,她抽了抽鼻子,继续道:“您说您最爱妾,妾的每一处您都喜欢,尤其是……难道旁人能比得过妾?” 她的豪言壮语瞬间将一屋子的人吓得跪了下来。 南锦屏嘶了一口气:“尤其是什么呢?” 四爷:“……” 钮祜禄氏还要说话,四爷黑着脸怒吼:“闭嘴!” 他狠狠地瞪了南锦屏一眼,而后抓住钮祜禄氏的袖子,一把将人拖到了外面:“跟爷走!” 南锦屏不死心,扒着门口问了一声:“尤其的到底是什么?” 四爷:“……” 闻言,四爷的脚步更快了。 见钮祜禄氏还在哭哭啼啼的,南锦屏啧了一声,摇摇头进屋睡去了。 次日一早,她不要人叫便醒了,紧赶慢赶着收拾好后便赶紧去了正院,等钮祜禄氏一来,她张嘴就问:“妹妹,昨晚你在我院子里说的话叫人听不懂,那个尤其后面,到底是什么?” 钮祜禄氏:“……” 刚踏进门的四爷:“……” 钮祜禄氏昨儿晚上压根就没能如愿,她被四爷训了半夜,说往后这种闺房私话不能拿到外面去说。 四爷是好心,怕她口无遮拦的惹祸,可在钮祜禄氏的眼里,这还是他们私底下相处时第一次挨骂,因而很是不能接受,硬是闹到了天亮。 这会子俩人因为一夜没睡,气色都不怎好,因而在听到南锦屏的话后,二人齐齐黑了脸。 四爷虽然怪南锦屏哪壶不开提哪壶,可也知道这事儿是钮祜禄氏不对,因而头一回发了狠,给了她禁足一个月的惩罚,并且坚定的一个月不去看她。 自然,南锦屏同样得了一个月紧闭套餐。 南锦屏是无所谓的,可钮祜禄氏慌了。 因而等一个月后出来,她脾气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每次看到南锦屏就小三不要脸的骂了。 反而因为过不了多久是四爷的生辰,她将心思全部放到了生辰礼上面,想着在晚上家宴的时候拉回四爷的好感度。 实在是这次禁足将她吓坏了,整整一个月没见到四爷的人,还听说四爷去了其他人的院子,钮祜禄氏很慌很害怕,生怕旁人在她前头将弘历给生了出来。 为了让弘历落在自己的肚子里,钮祜禄氏这回事全心全意的准备晚宴的表演,争取能一鸣惊人,叫四爷对自己念念不忘! 她这边准备着,南锦屏就意思意思的缝了个荷包,然后打算着给钮祜禄氏搞搞事儿。 等到了晚宴那日,后院所有人都精心打扮了一番,有表演的下去准备表演,没表演的就入席等着。 南锦屏自然属于没表演的那一挂,她面前放着两桶瓜子,就在丫鬟过来说王爷过来时,突然,一阵又骚又浪的歌声传了过来—— “她是悠悠一……”【注1】 “噗嗤——”南锦屏瞬间喷出了一嘴的茶水,没想到她能挑这个! 第147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 这首歌怎么说呢…… 这首歌怎么说呢, 嗯,挺魅惑的? 南锦屏以前听到这首歌时是没什么感觉的,只是眼下听到, 她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说钮祜禄氏跟自己是来自同一个世界? 不管是不是吧,从钮祜禄氏嘴里唱出来之后, 总觉得有种勾勾搭搭的意思。 见众人都被惊呆了,连耿氏都失态的喷了茶水,钮祜禄氏劲头就更足了, 心说论起各种套路, 还能有现代的多? 因而她跳得越发的卖力。 南锦屏看着她扭腰摆胯的模样,就差来一个大清版的夜店热舞了, 她姿态优雅的擦了擦嘴, 突然看向坐在了福晋身边的四爷 :“爷, 您听到没,钮祜禄妹妹又是啊又是痒的, 听着人心里骚动的不行了。” 此话一出,四爷也从震惊中回了神。 倒不是被钮祜禄氏惊艳到,而是没想到她能扭得这么奇怪, 毕竟这时候的女子都很含蓄, 钮祜禄氏这又唱又跳的, 给四爷带来了很大的冲击。 待他回过神听到南锦屏的话后, 不出所料,脸又黑了下来,“胡闹!来人,将钮祜禄氏带下去!” 好歹也是他的女人,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又唱又跳还扭来扭去的, 传出去像什么话! 看到钮祜禄氏不可置信的表情,南锦屏继续插刀:“爷,别忘了请大夫,她说她痒。” 四爷:“……” 钮祜禄氏:“……” 众人:“……” 是个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眼见着钮祜禄氏的脸黑得和四爷有得一拼,南锦屏不再撩拨,开始咔嚓咔嚓的嗑瓜子喝奶茶,谁都比不得她惬意。 诚然钮祜禄氏今儿弄巧成拙砸了自己的脚,但四爷更加看不惯耿氏那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因而在钮祜禄氏被带下去后,他眉头皱了皱,开口便是呵斥:“耿氏!这么长时间你是不是没学会该怎么说话?要是不懂规矩,爷回头给你送两个人过去,什么时候把规矩学好会说话了,你再什么时候出来 !” 四爷人到中年,已经不是以往的毛头小子了,虽说对自己女人的容忍度比较大,但南锦屏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自然没多大的耐心。 闻言,福晋出来打圆场:“爷,今日是好日子,您何必动怒?耿妹妹就是心肠耿直了些,您大人有大谅,别跟她计较。” 福晋这么说,四爷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但他心里对耿氏的厌恶和反感达到了顶端,同时也将这个女人放弃,不会让她再有机会生下属于自己的孩子 。 便冷淡道:“往后耿氏的事情你看着办,不用再告诉爷了。” 南锦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一直在四爷的底线上蹦哒,为得就是他没有睡自己的兴趣。 见状,她眼睛红了红,又抽了抽鼻子,低了头再不说话。 就在这时,被强制带走换衣服的钮祜禄氏出来了,一听说耿氏被彻底冷落,她心中快活起来,坐在南锦屏旁边时说了许多难听刺耳的话 :“耿氏妹妹如今这番下场,该回去好好思量才是,也好叫你知道,这世上有些人是你不能得罪的,即便你上赶着奔过去,可不招人喜欢就是不招人喜欢,你这种人,下场绝对不会好!” 看了一眼上首的男女主人,南锦屏往嘴巴里塞了一颗果子,吐出果核之后,红唇轻启:“好不好的,咱俩都是妾。” 三儿和三儿,难道还要分个高下? 钮祜禄氏:“……” 如果说钮祜禄氏一开始是奔着给四爷生弘历的目的过来,可在俩人滚了床单之后,又有四爷的温柔以待,她早就将一颗芳心落在了四爷的身上。 爱上一个男人之后,她才知道自己无法容忍他有其他人,更叫她难受的是,她还不是正妻,而是一个小妾,甚至是地位低下的小妾,连侧福晋都没有捞上。 虽说亲王可有两个侧福晋,可这两个位置,一个在李氏手里,一个在年氏手里,那小年糕在四爷登基之后还能蹦哒,她就算是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能把这两个人给挤下来。 更叫钮祜禄氏不爽的是,一正两侧四庶,她竟然连庶福晋都没有捞上! 其实庶福晋的地位比格格也好不了多少,也就是名头好听一些,四爷原本想着依钮祜禄家的功劳,让她做庶福晋也是委屈了她,想着等她有孕之后,以格格名义拥有侧福晋的待遇,没想到这念头还没落实,钮祜禄氏就和耿氏掐了起来,且她这让人指望不上的脑子也让四爷清醒了过来。 与其让她上去作威作福的惹事儿,还不如就这么着,好歹福晋还能弹压住,不会惹出什么大乱子。 可四爷的这些想法钮祜禄氏是不知道的,她本就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再加上从翠柳那里得知耿氏小日子过了许久都没来,心里本就妒忌,再听到她讽刺自己是个妾,当即忍不住了,手臂立刻扬了起来,打算教耿氏好好做人。 就没想到,南锦屏反应比她快多了,她手臂在半空中就被抓住,而后南锦屏迅速甩出自己的另一只手,啪得一声就糊在了她的脸上。 一声巴掌,清脆又响亮。 钮祜禄氏头一次挨打,待回过神来后,愤怒的眼睛都红了,当即站起来怒骂:“耿氏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我!” 话刚说完,她抬脚就对着南锦屏肚子踹了过去,眼中闪着恶毒的光芒,心说那个孽种要是被踹死正好,省得生出来碍她的眼! 南锦屏本来还想着她什么毛病呢,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件事儿,好像红柳说翠柳最近老是问她月事方面的问题,而她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月事这玩意儿几乎算是没有,难道说……她以为自己怀孕了? 如果这么说,那她盯着自己肚子踹就能说得通了 。 可甭管自己有没有,这种觉察别人疑似怀孕,然后对准“孕妇”肚子下脚的行为绝对不算好。 南锦屏抓住她脚腕就把人掀翻砸在了桌子上,嘴里还不停尖叫:“啊啊!!钮祜禄氏你好狠毒的心肠!我月事都推迟好久了,正准备找大夫来瞧,你竟然对着我肚子下脚!” 在将人提起来甩了两个响亮的大耳刮子后,南锦屏哭哭啼啼的跑到福晋身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求爷和福晋做主!妾月事推迟了好几日,就算旁人不知道,可姐妹们都是伺候爷的,寻常拌个嘴就算了,哪有上来就冲着人肚子的?万一伤着了爷的子嗣,十个钮祜禄氏都不够赔的!” 原剧情里面耿氏不是现在怀的孕,因而南锦屏也不担心。 且处在后院的女人们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平常怎么闹都无所谓,即便是动手,那也都是朝着脸上招呼,肚子这种敏感的地方那是绝对不会碰的。 像是钮祜禄氏这样一言不合就上脚,还精准往别人肚子上踩的举动那绝对是犯了忌讳。 福晋一听,立刻站了起来,而后一叠声的喊着人去请大夫,四爷则是黑着脸让人将张牙舞爪过来准备给自己报仇的钮祜禄氏给拦住了。 钮祜禄氏一看四爷还护着耿氏那个小妖精,当即就不乐意了,手指着这边怒骂:“耿氏你这个贱人!你哪来的福气怀爷的孩子!你不要污蔑我!爷,您给妾做主呀,是耿氏先撩者贱!她言语讽刺妾,妾气不过才动手的!” 四爷知道这俩的为人,就算钮祜禄氏做的不对,可耿氏也绝对不无辜,便将视线落在了南锦屏的身上:“耿氏,你怎么说?” 南锦屏:“……” 南锦屏心中暗骂了一声狗东西,而后抬头,悲悲切切的:“钮祜禄妹妹说妾不招人喜欢,说妾以后下场不会好,妾只不过说不管如何,我二人也都是侍妾,下场差不多,然后她就跟疯了似的要打妾的脸。” 说完,她抽噎一声,拿帕子捂着脸嘤嘤哭了起来:“妾长这么大从来没挨过打,自然是要还手的,可叫妾没想到的时,妾不过给了她一巴掌,她竟然用脚踹妾的肚子!” 钮祜禄氏:“……” 听了她的话,钮祜禄氏的眼睛都红了,尖声道 :“是你先打我的!凭什么我不能还手!” 南锦屏看了一眼四爷,继续哭:“那我打你,你也打回来就是了,怎么能踹我的肚子呢?万一我怀了爷的骨肉,你……呜呜呜,钮祜禄氏你好狠毒!” “你胡说!”就算有这个心,可钮祜禄氏也是不认的。 就在这时,大夫被请了过来。 南锦屏被福晋的人扶着到了厢房,不一会儿,大夫便出来道:“王爷赎罪,格格腹中的孩子没保住……” 大夫说得颤颤巍巍的,可结果大家都听明白了,耿氏腹中的孩子没了! 听了这话,钮祜禄氏暗喜,四爷心中失望,南锦屏则是一脸懵逼。 孩子没了? 她揉了揉肚子,让系统给自己检查了一下,结果自然是健健康康的,可是—— 在看到福晋身边的嬷嬷进来后,南锦屏抽出帕子按了按眼睛,瞬间嚎啕大哭:“我的儿啊!” “我儿,你命好苦啊!你还没见到这世上的光明,还没叫你阿玛嫡额娘高兴,结果就被小人一脚踹没了,我儿,你好苦的命啊!” 南锦屏在屋内光打雷不下雨。 外面,钮祜禄氏从狂喜中回神,赶紧道:“我没有踹到她!” 她是有这个心,可这不是没做到吗! 听了这话,南锦屏的雷声更响了:“我儿,你别怨额娘没保住你,额娘也不想的,你要是恨,就恨害你的人去吧!这辈子都缠着她,让她每月见到红色都要想起惨死的你……你要顺着钻进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否则对不起你的一条命啊!” 钮祜禄氏:“……” 四爷:“……” 这还让人怎么走水路? 第148章 四爷心尖宠不是我【完】 四爷听了…… 四爷听了这话, 险些没绷住脸上的表情。 有心想要斥责两句吧,可睡过的女人和替自己怀了孩子的女人是不一样的,再加上耿氏现在小产, 四爷就算再铁石心肠, 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去训斥耿氏。 他忍了又忍,才压着怒火道:“耿氏, 你既伤了身子就好好修养,眼泪流多了伤身体。” 还眼泪流多了伤身体,你怕不是觉得我说得让你以后无法面对钮祜禄氏。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 在自己院子里的人过来将她抬走之后, 今儿这晚宴也进行不下去了。 钮祜禄氏直接被带走关了起来,福晋忙着回去挑选滋补身体的药材送过来, 四爷则是跟了过来。 见她躺在床上小脸煞白的模样, 四爷心底软了软, “你放心,爷不会亏待你的, 你想要什么就跟爷说,其他别多想,好好修养, 等身子好了之后, 孩子还会再有的。” 这就算是给一个承诺了, 最起码的, 如果这边一直没有孩子,他就会一直睡,实在不行了,也可以抱别人的孩子过来给她养。 南锦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满脸的抗拒:“妾要自己生孩子!可是……可是如果妾没这个福气, 那旁人的孩子也是亲生的,抱到妾的身边,妾也不忍心叫他们母子分离。” 她做作的哭了两声,“不过钮祜禄氏若是生了孩子,妾倒是可以接受,毕竟她害得妾没了一个孩子,那还一个给妾也是应当!” 四爷:“……” 那钮祜禄氏不得跟爷闹? 四爷满心的不甘愿,虽然钮祜禄氏的孩子还是没影儿的事,可他知道自己若是应了,那往后会更没有好日子过。 毕竟耿氏对他的宠爱好像不是很稀罕,自己就算冷落了她,她也照样好吃好喝的,只要福晋愿意看顾,她过得比谁都自在。 爷就算想给她个教训,那也不可能克扣自己女人的饭食,所以还真拿她没办法。 “这个不行,你还年轻,孩子会有的,别瞎想,等你好了之后爷就来。” 南锦屏撇撇嘴,好稀罕的么! “果然爷还是护着钮祜禄氏的!她这么蛮不讲理,还心思恶毒,难道在爷的心里,因为她家里立了功劳,她真的就可以为所欲为吗?”刁蛮抬头,满脸伤心的看着四爷,“都是您的女人,您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四爷:“……” 四爷摸了摸鼻子,你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就该明白,钮祜禄家立了功,她自然是有特殊待遇的。 南锦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还知道自己的系统能从系统中兑换好东西也能给自己添加筹码,可是凭啥? 原主都不想跟四爷有瓜葛,她更没有留下来给四爷生娃宫斗的意思,她干啥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就在这时,系统出声了:“钮祜禄氏的空间可以回收。” 南锦屏立刻闭了嘴,用意识问他:“怎么回收?” “弘历是下一任天子,身上带有龙气,可是空间会和龙气互相排斥,等她成功生下孩子时,就是空间回收之时。”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做我的任务,回收资源是额外的。 系统声音依旧冷冰冰的:“回收可以积攒积分,积分足够可以让你回归现代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要是够多,还可以随即给你兑换一个恩爱不出轨的男人。” 南锦屏:“……” 原来系统现在对男人的要求已经这么低了吗? 恩爱不出轨? “哦,我会注意的,男人就算了。”只要有了健康的体魄就行。 不过这样一来,那就说明钮祜禄氏现在已经怀孕了? 啧,她这下子估计更能作了。 四爷见她不出声,正要说赏点东西安抚一下,没想到外头小丫头过来回话,“王爷,耿格格,钮祜禄格格那边传来喜信,说是有了身孕了!” 四爷:“……” 四爷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南锦屏,后者呲牙笑得真诚:“真好!爷,上天果然待妾不薄,孩子刚走就又回来了,可见孩子还是惦记妾这个额娘的,虽然他被人害死了,可是他知道心疼额娘,知道生孩子犹如跨鬼门关,所以他钻到了仇人的腹中,到时候就可以替他额娘报仇了!” 她双手合十,一脸的梦幻:“我儿果真孝顺,等报完仇,额娘就将你接过来好好养!” 四爷:“……” 这话就差明摆着说钮祜禄氏会难产而亡了! 四爷嘴角瞅了瞅,心里很是不满,可耿氏孩子没了,钮祜禄氏这个罪魁祸首还没来得及惩罚就揣上了护身符,他也觉得这对耿氏很不公平。 所以第二天一早,苏培盛就亲自送来了好些赏赐,同时也通知南锦屏她升职了——庶福晋。 虽然升跟没升没啥区别,但是只要能压钮祜禄氏就行。 不仅如此,四爷也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回事,说等钮祜禄氏的孩子生下来之后,可以允许她们二人一人一月的养着,也算是暗示她不要对钮祜禄氏出手,毕竟还要养人家的孩子,弄死人家的额娘真的很不合适。 南锦屏没啥意见,她也不会对一个孕妇下手。 只是在四爷来看她的时候,状似无意道:“妾可真羡慕钮祜禄妹妹,果然有宠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时时有新鲜的蔬果,妾这边就不行了,送来的蔬菜都是蔫了吧唧的,不过福晋那里也是如此,现如今气候又不怎好,有就行了。” 钮祜禄氏的空间没有种植功能,但这不妨碍她在瓜果上市的季节大肆采购放在自己的空间里面储存,空间里时间静止,放进去是什么样儿,出来就还是什么样儿。 以往没人提起便罢,现如今刁蛮这么一说,四爷也觉得不对劲了。 眼下这寒冬腊月的,便是宫里都没什么瓜果可用,除了暖房那边培育的,外间储存的再好,也都失了口感和水分。 四爷想起昨日在钮祜禄氏那里用了一个蜜瓜,那口感滋味,真就与盛夏相通,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略提了一句就行,南锦屏不想说太多惹四爷的怀疑。 就钮祜禄氏那张扬的性子,后院少有人不知道她哪里时时用新鲜的瓜果用,只是众人脑洞没那么大,所以这事儿四爷以往是不上心,这一上心,立马就察觉不对了。 因着钮祜禄氏怀了身孕,四爷允许她在院子里设一个小厨房,而小厨房每日的份例都是从大厨房走的,可诡异的是,四爷发现钮祜禄氏那边的小厨房,送过去的菜基本没什么消耗,而她每日说什么少量多餐,所用食材却很丰富! 还有小厨房没有的瓜果,也在她的餐桌上!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四爷瞳孔紧缩,立刻控制了钮祜禄氏的院子,将她身边伺候的都换成了自己的心腹。 这么大的动静,傻子都知道钮祜禄氏身边有猫腻了。 因而个个的,眼线就算被拔了也不在乎,都在安静的猫着,看钮祜禄氏那边能闹出什么来。 南锦屏自然也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钮祜禄氏是真天真啊! 你享受着天然的储物箱,好歹你将不用的东西塞到你空间去呀!毁尸灭迹都不懂? 还有,这大冬天的,好家伙,你那水果丰富的,康熙怕是都没你会享受,这么多的漏洞,不怀疑你怀疑谁? 接下来的日子,众人关于钮祜禄氏的消息就一点都收不到了,南锦屏也无所谓,按照上位者的尿性,钮祜禄氏能不能活得看四爷的心胸。 反正自己的任务等到钮祜禄氏生孩子时就知道了,四爷心胸大的话可能会把她留着,要是心胸不大,那就等着吧,又是去母留子的命。 她耸耸肩,心里没什么感触。 果然,翻了年进入九月,钮祜禄氏突然见红,紧接着王府就动了起来。 四爷目光晦暗,站在门口看着钮祜禄氏的产房,南锦屏突然觉得脖子有些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可接下来,她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钮祜禄氏在产房内尖叫,南锦屏站了没一会儿,就有人过来,说是福晋有请,紧接着她随丫鬟进了屋,敏锐的觉察到气氛不对。 可是在看到福晋坐在上首时,她强压下心中的警惕,恭恭敬敬道:“妾给福晋请安。” 福晋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怜悯的看了她一眼,“起吧。” 南锦屏道:“多谢福晋。” 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身后一阵劲风袭来,紧接着脑后一阵剧痛,身子便软软的滑了下去。 她心中一跳,可这种时候也不好叫人看出自己没晕,便依旧倒在地上。 不一会儿,福晋的声音响了起来,“轻些,送到爷那里去吧,可怜见的,往后……哎,养一个不是亲生的孩子,也不知道……” 福晋的声音越来越低,南锦屏的心中却是被卧槽刷屏。 养一个不是自己的孩子? 老四在搞什么?! 密集的脚步声响了起来,南锦屏只觉得身体悬空,紧接着空气有些发闷,似乎她被抬着走进了一道密室。 不一会儿,女子惨叫声响起,南锦屏差不多已经猜到了,这是钮祜禄氏的产房。 她依旧安安静静的躺着,任由嬷嬷给自己换着衣裳,紧接着一声婴儿啼哭声响起,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空间已回收,恭喜宿主活的1w积分。” 南锦屏这会儿没空理他,因为她被抬到了床上,旁边还放了一个嗷嗷大哭的孩子。 这时,苏培盛的声音响了起来:“好好照顾钮祜禄庶福晋。” 南锦屏:“……” 那耿庶福晋呢? 耿庶福晋的消息很快就传了过来,到了晚上,她原本居住的院子着了火,耿庶福晋没救出来。 南锦屏:“……” 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娃儿,南锦屏嘴角抽了抽,行吧,好歹孩子是不用生了,钮祜禄氏也不知道被关哪里去了,任务完成了,完美! 第149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好,我今晚就去王妃…… 上个世界免费得了一个娃, 这个世界免费得了一个小三。 哦,小三之一。 南锦屏看完故事梗概之后,嘴角抽了抽, 大概就是【白月光替身的悲惨遭遇】。 她随手截取了【悲惨遭遇】扔给两个傻叉, 而后起床喝了一口水,缓解自己看到煞笔的郁闷。 总体剧情就是原主南锦屏是一国王妃, 只是她这个王妃是个替身,真主是王爷严怀云的白月光华宝鱼。 只是华宝鱼身份低微,不可能当一品亲王妃, 万般无奈之下, 严怀云只能娶了高门出身的贵女南锦屏为王妃,而后当天晚上, 却是一顶小轿将华宝鱼接进了王府, 还和她洞了房。 如果是这样, 也就罢了,毕竟王妃也不是要跟小妾争风吃醋的。 可是架不住这俩人作啊! 俩人爱的惊天地泣鬼神, 还时不时把原主拖出来糟蹋一下,并且为了展现严怀云的守贞,这货在华宝鱼进王府之后, 除了华宝鱼, 其他人都是交给侍卫去睡的。 南锦屏:“……” 纯种傻叉。 哦, 人家还不避孕, 所以从王妃到其他小妾,怀孕也是理所当然。 就是怀孕之后,严怀云觉得自己脑袋不好看,不想养孽种,然后化身计生办主任, 挨个儿的给自己的女人打胎。 南锦屏:“……” 纯种傻叉。 就这样,睡了怀,怀了打,从原主到其他小妾,都被糟蹋的不行。 这么悲惨还不算,因为华宝鱼她外遇了,给严怀云的脑门上多扣了一顶帽子,爱上了当朝皇帝,也就是严怀云的亲哥哥。 这也就算了,毕竟严怀云是男主角嘛,男主角被心爱的人绿了之后,那就说明他们不是真爱,他觉得自己看透了华宝鱼的嘴脸,觉得对方不配得到他的爱,所以他又回过头找自己的女人了。 可万万没想到啊! 他嫌弃自己的女人们不干净! 尤其是王妃,他觉得王妃没守贞对不起他,所以放弃华宝鱼之后,对王妃那叫一个严苛残忍,偏王妃哭起来的时候很像华宝鱼,又勾起了他往日的爱恋,所以他把王妃强啪了。 然后华宝鱼被皇帝那个大猪蹄子的花心气到了,又吃回头草了。 严怀云又心疼上了。 恰巧王妃又怀孕了。 哦,那就打掉呗。 孩子打了,华宝鱼也怀孕了,孩子是皇帝的,所以严怀云再次人娃两空。 然后他又回来找王妃了。 南锦屏:“……” 王妃上辈子做了多大的孽啊! 接着同上,操作三次。 就在王妃心灰意冷的时候,皇帝为了华宝鱼遣散后宫佳丽三千,严怀云也放弃了对她的感情,回来默默守着王妃,过着余生,反倒觉得这样的生活很不错,最后还真的爱上了王妃。 而原主的心愿就两个: 一是要这两个贱人生不如死, 二是不想自己被男人碰。 南锦屏:“……” 王妃在说敲你妈! 听见了没有?! 这倒霉剧情吓得南锦屏又喝了一口水压压嗓子,这才避免自己被恶心的吐了出来。 而现在的剧情,已经进展到王妃新婚进府第二天了,同时也独守空房第二天。 要不了半个月,严怀云就会开始他的骚操作,让贴身侍卫去挨个儿的睡他的女人。 南锦屏抹了一把脸,熟悉了一下力量改造身体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思考任务要怎么完成,肚子就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来人。” 外头侯着的丫鬟赶紧走了进来,紧张的身子都僵硬了,“王妃,奴婢在。” 也不怪正院伺候的人害怕,毕竟王爷成婚两日都不来王妃的院子,甚至还和一个身份低微的侍妾厮混,实打实的没给王妃脸面。 而且还听说,王爷想要过一段日子给那个女人请封侧妃,这消息让不少人王妃院子里的人绷紧了皮,生怕上头主子们的火烧到他们的身上。 南锦屏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丫鬟:“我饿了,去给我拿几碟糕点过来。” 这丫鬟是王府里的,听完后立刻就跑了。 没多会儿,原主的贴身丫鬟青梅就走了进来:“王妃,您身子好些了吗?” 原主因为新婚当晚被抛下,脸面上过不去,偏其他女人还要过来请安,只好称病不见人。 当然,因为她这个王妃生病了,严怀云就更有理由不过来了。 毕竟他是王爷,身份尊贵,过了病气就不好了,自然,原主见他这样就更来气了。 所以原主这一病就病了半个多月,也就是病愈之后,严怀云开始给自己戴绿帽子了。 想了想,她摇摇头:“身子还是不舒坦,养身子的药暂时先吃着吧。” 生病的人不用陪睡,好了之后虽然也可以不用,但严怀云这个狗东西要脸,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冷落王妃,所以就打算安排王妃开始侍寝。 可怜原主,怎么说也是高门贵女,对古代女子来说,失贞是很大的一件事,失贞给丈夫的侍卫对她来说更是生不如死。 南锦屏打定主意要当一个病弱的王妃了,她不想让严怀云知道自己身手不错的事情,毕竟这狗东西的脑子跟正常人不一样,万一她这边不用睡了,他再让侍卫去祸害其他人怎么办? 所以她目前来说还得苟一苟,大家都是倒霉蛋,能帮一把是一把,总比怀上孩子又一个个打掉的好,那也太糟践人了。 等丫鬟送了点心过来,南锦屏也不再说其他,吃饱喝足正准备休息一番等下一顿的时候,前院来人,说是王爷有请。 南锦屏:“……” 安生觉都不让人睡了。 她带着自己的人去了前院,还没进去,就被院子里站着的一个绝世美男差点给闪瞎了眼。 颜值确实叫人心动,但一想到他在接下来要做的孽,南锦屏就瞬间觉得他比不上一坨粑粑。 听到脚步声,严怀云冷厉的凤眸扫了过来,眼中带了淡淡的不满,而她的身前,一哭的梨花带雨的娇弱少女正如被风打的浮萍似的摇摇晃晃。 同样是见到她,那少女抬起了和原主相似的一张脸,而后很害怕似的缩了缩脖子,嘤咛一声,软倒在了严怀云的身上。 南锦屏:“……” 她怕不是带着病毒和辐射来的。 佳人在怀,还怕成了这般模样,严怀云心中自然是不满的,他严厉的目光扫了过来,正要开口呵斥,结果华宝鱼突然抽泣起来:“王爷,你不要凶王妃,我真的没事的,我只是胆子小了些,你不要吓到王妃好不好?” 南锦屏:“……” 南锦屏:“????” 我干什么了吗?你这话怕是给王妃我招黑的吧? 果然,见她颤抖惹人怜爱的模样,严怀云先是心中一痛,而后冷哼一声:“不是谁都像你这么善良的,不过我的小鱼儿都这么说了,那本王自然会满足你。” 说完,他还警告似的瞥了一眼过来。 南锦屏:“……” 懂了,我可能抢了你小鱼儿的氧气让她翻死鱼眼了。 南锦屏跟个傻子似的在一边站着,而对面的二人在腻歪了一番之后,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又起了争执,而后严怀云用手狠狠的掐着华宝鱼的下巴,怒道:“小鱼儿,你是我的,别想逃离我的身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自己所做的决定!” “我!”华宝鱼被他眼神看的险些喘不过气来,眼泪缓缓留下,“王爷,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你有那么多的妻妾,我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恩宠?如果你一直陪在我身侧,那对于其他人真的是好残忍好残忍,我,我不想做这么不善良的人……” 南锦屏:“……” 好恶心,严怀云这个狗东西是嫌弃她饭量大吗特地叫她过来反反胃? 正常人听了这话都觉得不适,可非人类无所谓。 严怀云神色一冷,极薄的嘴唇如血一般嫣红,他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伸手掐住了华宝鱼的腰:“本王做事,何须顾虑她们?不过小鱼儿说得也对,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自然是要挨个儿宠幸的。” 这话听得南锦屏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还挨个儿宠幸,你怕不是知道自己体力不支,这才叫侍卫代替的吧? 呸!简直丢男主角们的脸! 硬件不行你不要强装啊! “好……”听了这话,华宝鱼眼中含泪:“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你是王爷,做什么都是对的,虽然我……可我不能这么自私,这么多姐姐妹妹都是你的人,我不会霸占你,就算我心里很难受,超级难过,我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南锦屏:“……” 南锦屏:“????” 很难过就算了,超级难过是什么鬼? 古人的口语中,有超级这个词儿? 南锦屏眉头皱了起来,往边上站了站,不再以看傻叉的心态看他们俩,反而是仔细观察了起来。 这要是猜想成真,那华宝鱼很可能是个穿越女。 这边还在上演古偶剧,严怀云听了她的心里话,满意的勾了勾唇:“你要是难过,本王不碰她们便是。” “不行!”华宝鱼突然神色坚定起来,“我既然……那我就有这个觉悟,王爷,你今晚不要去我那里了,我真的不能这么无耻的霸占你!” 听她这么说,严怀云是又气又高兴。 高兴自己的小鱼儿一如既往的善良,可这气也气在这个地方,看来小鱼儿的心里还没有全部装满他,如果心里都是他,就绝对做不出将他推到其他女人身侧的举动! 可偏偏自己爱死了她这般较真又善良的模样。 严怀云没办法,只好道:“好,我今晚就去王妃处。” 南锦屏:“……” 丑拒。 第150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你就让你的王妃好…… 你就让你的王妃好好的当一个工具人不好么!- 南锦屏无语极了, 等她被打发走后,回头看了一眼那边的二人,就知道自己今天晚上不会轻松。 果然。 天刚擦黑, 狗王爷就来了。 严怀云冷淡的看了她一眼, 眉色中是毫不掩藏的不满和厌恶:“本王来了。” 南锦屏:“……” 来就来了,难道指望人跪着迎接你? 她好悬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 这狗东西当初求娶原主,就是因为原主和华宝鱼长得相似,对外还说自己就喜欢这一款的, 引得原主被众多闺秀针对。 这也就算了, 好歹原主是王妃,外人也不敢折腾。 就没想到, 外人不敢折腾, 这自己人倒是折腾的厉害。 记得原剧情中原主怀上了严怀云的孩子, 又被他亲眼看着堕胎之后,他是这么说的, “本王看到你这张脸就厌恶,这张脸只能小鱼儿拥有,你又算是个什么?你凭什么和她长相相似?” 南锦屏简直无语, 容貌是爹妈给的, 她长成这样还有错了? 要不是华宝鱼跟原主没有任何关系, 怕是严怀云这个狗东西都能做出叫原主抹脖子然后让他的小鱼儿成为南家嫡小姐嫁过来的举动! 南锦屏低着头, 闷不哼声,打定主意装一个木头。 严怀云不满的皱了皱眉,正要开口,院门口突然就闹了起来,华宝鱼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见到他们二人静坐而对的画面,眼睛突然就湿润了,“好好,这是应该的,看来是我多虑了,王爷和王妃这般才好。” 她嘴角扬起自我奉献的笑:“妾祝王爷王妃比翼成双。” 听了这话,南锦屏的表情险些裂了,可严怀云好似被激怒一般,愤怒的在桌上拍了一掌,而后快步走到她面前。 他双眼赤红,跟得了红眼病似的,“华宝鱼,这是你的真心话?你说,今日但凡你说要本王和王妃合寝,本王定如了你的心意,只往后……” 南锦屏冷眼看着,那你就说呗! 话没说完,华宝鱼就跟只蝴蝶似的扑了上来,眼中千言万语说不出来,她伸手捂住严怀云的嘴,眸光痛惜不已:“王爷……” 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了下来,一颗一颗的砸在了严怀云的心上:“我是王爷的妾,你是王府的男主人,男主人跟女主人才该好的,我……我身份低微,配不上王爷,即便我心中有再多的不舍,王爷也不该将你珍贵的雨露撒在我这种人身上的。” 南锦屏:“……” 南锦屏:“????” 南锦屏:“!!!!” 哎呀我的妈! 耳朵!我的耳朵! 重金求购两只没有被辣到的耳朵! 就是九漏鱼也不会把脱氧核糖核酸说成珍贵的雨露啊! 南锦屏被辣得险些神魂出窍,那边的严怀云倒是很享受这个说法,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华宝鱼:“原来小鱼儿心里是这么想的?你都说了我是这王府的男主人,那自然什么都由我做主,我跟谁……难不成还用旁人来决定?” 而后他警告的视线就瞥了过来,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本王是你惦记不起的男人! 南锦屏:“……” 行吧,你惦记你的九漏鱼去吧,咱不配。 听了他这话,华宝鱼抿了抿嘴,偷摸摸的看了一眼南锦屏,眼神中还有那么点小愧疚:“可我不忍心呀,王妃那么好,我……我再过几辈子都赶不上。” 南锦屏:“……” 你们变态就变态,拉我出来干什么?招黑啊? 果然,严怀云一副邪魅狂狷的模样将华宝鱼的腰掐了起来,气势十足:“在本王的眼里,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女人,其他人给你提鞋都不配!” 南锦屏:“……” 鞋子招你惹你了,要被这么臭的脚穿上? 他这话让华宝鱼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她嘴角微扬,小粉拳不好意思的在严怀云的胸口捶了一下:“王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南锦屏这回是真的没忍住,一个大大的白眼就丢到了天上。 也是绝了,就这么一下,就叫严怀云给逮住了。 “王妃,”严怀云的声音中带着不满,他冷哼了一声,“这就是高门贵女的教养?王妃这般,不知南家的人是否知道?” 南锦屏:“……” 高门贵女咋啦? 高门贵女教养很好啊! 你还是皇室成员呢,也没见你把脑子从屁股上抢回来啊! 华宝鱼见严怀云看向王妃,心里有一丢丢的不爽,故意哼唧了一声,“王爷,王妃是你的妻子,你不好这么冷淡的。” 南锦屏木着一张脸,不咸不淡的:“华侍妾有心了。” 侍妾两个字让华宝鱼如遭重击,她身子无法承受般的晃了两下,好似被打击到一样,声音都有些破碎了:“不是的……我跟王爷先相识,我,我不是……” 她不是小三! 王妃虽然是正妻,可她才是他们中间的小三! 南锦屏又是一个白眼,又是那副爱情不分先来后到的说辞! 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反正装病可以不睡,惹王爷不高兴也可以不睡,毕竟这俩货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严怀云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王妃,注意你的措辞,不要惹不该惹的人。” 南锦屏恭敬行礼,“王爷教训的是,我记下了,往后记得不能惹华侍妾。” 华宝鱼:“……” 她不是侍妾! 他们是真爱! 可这话在面对王妃的时候,她突然又没了底气。 见她这种态度,严怀云心中大为不满,可他不想在小鱼儿面前太过凶厉,免得吓着她,“小鱼儿是本王心上的人,希望王妃以后不要说什么侍妾的话。” 南锦屏:“……” 踏马的当你心上人真悲催! 心上人都捞不着正室的名分!还只给个小妾打发了,你可真有心! 南锦屏内心呵呵,显然被严怀云的无耻给震惊到了,“好,我记下了。” 这个时候不能说什么和离的话,毕竟这位勇士是敢跟皇帝哥哥争女人的人物,她要是提出和离,他就能找着方法弄死她,然后让华宝鱼李代桃僵。 想到这里,南锦屏眉头皱了起来,严怀云这狗东西找了原主当王妃,该不会真有这个想法吧? 这么一想,她心中警惕了起来,甭管是不是,一定不能让他找到机会。 严怀云冷哼一声,“本王还有公务要处理,王妃早些歇着吧。” 他走后,华宝鱼踌躇了一番,最终还是靠了过来,小声说道:“王妃,你我都是女人,我知道女人没有爱情的痛苦,如果不爱,你就放手吧,真的!” 她目光中满是真诚:“没有爱的婚姻是可悲的!我知道王妃是好人,可这种婚姻对一个女人来说很失败,王妃总是这般也很无辜,如果不跟王爷在一起了,你一定能找到一个好男人一辈子相守的!” 南锦屏:“……” 你踏马有病是不是? 你早说啊!早说让严怀云那个狗东西操作一下让你当王妃啊! 哦,现在正经的王妃娶进来了,你来跟王妃说没有爱的婚姻可悲? 踏马的皇家有和离的媳妇吗? 这不明摆着逼王妃去死? 悲你大爷的悲!简直给穿越女丢人! 哦!南锦屏眼珠子一转,可算是明白过来了,死了原配,这继王妃要求就可以不那么高,再加上严怀云对外是说就喜欢这一款的容貌,那么华宝鱼扶正的概率还挺大? “我觉得王妃这位置就挺好,华侍妾以后说话要注意一点,女人不能说爱,不知廉耻。”南锦屏呵呵一笑,“我就喜欢没有爱的婚姻。” 听了她这话,华宝鱼眉头皱了起来,贝齿咬着嘴唇,不知道要从什么地方来劝说她。 “王妃不要强撑着了,王爷心里都是我,你难道想看着自己的丈夫一直惦记着别的女人吗?”她声音可怜兮兮的,“我也不想破坏你们的婚姻,可爱情不是人能控制的,没有人能控制自己对爱人的心。” 南锦屏脸皮子抽了抽,“没关系,我就喜欢我丈夫跟没名没分的侍妾厮混,反正王妃位置是我的,家里的钱财也是我的,还有人给我丈夫白睡白玩,我觉得就挺好。” 华宝鱼:“……” 华宝鱼瞪大了小鹿般的双眼:“你!” 怎么会有女人这么无耻! 她表情有些愤怒:“我真是错看你了,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好女人!” 南锦屏斜眼看她:“不,你这样当小妾的才是好女人,不要认错了。” 华宝鱼:“……” 王妃是在讽刺她吧?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觉得王妃这种女人活该得不到丈夫的心,便气咻咻的转身离去。 可想而知,王爷的小心肝儿被气着是什么后果。 所以到了隔日晚上,就有满脸褶子的嬷嬷过来,说是王爷有事不能来。 南锦屏:“……” 爱来不来。 这个世界是五日回门,南锦屏又守了一天空房之后,次日一早,便叫人开了王府的库房,大摇大摆的回了娘家。 没有男人陪着没关系,反正她不嫌弃丢人,这个世道比起来对女人没有那么多的束缚,所以南锦屏毫不避讳的跟父母说起自己独守四天空房的事情,反正这事儿论起来是严怀云那个狗东西骗婚,要丢脸那也是皇家丢脸。 原主家是清流,祖父更是桃李满天下,不出十日,严怀云的名声就臭了。 要不是皇家没有和离的先例,原主的祖父都打算拼着一把老骨头去请求和离了。 没办法,有些规则还是要遵守的,所以过了两日,原主的母亲来王府看她,往她手里塞了一颗药丸子:“我儿,委屈你了。” 南夫人泪目:“凭你祖父和父亲的名声,想要我儿和离还是很轻松的,可难就难在你嫁了皇家。” 虽然还是黄花大闺女,可皇家不和离啊! 南夫人叹了口气:“不过没关系,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我儿想开了就好。” 南锦屏将药丸子往袖子里放,实则扔进了空间:“娘,您别哭了,我都懂。” “你懂就好,”南夫人满脸欣慰:“女人其实也不是非要男人才能过下去的,我儿好好熬吧,不能和离还能丧夫,只要你想,为娘还有很多主意让你快乐的。” 南锦屏:“……” 厉害了我的娘! 不能离婚没关系,男人死了就行! 死了孤寡着过也没关系,快乐的办法有很多! 南锦屏微微一笑:“我都懂,娘放心。” 她很喜欢南夫人的脾气,不会要求女儿忍,不能和离就索性不关心这个,只要男人死了就行,死了王府就是王妃最大! “恩,”南夫人擦了眼泪,笑眯眯的:“娘每隔半月就来看你一回,先委屈一段时日,做小伏低都没事,人要能屈能伸。”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0-160 第151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恶心到家了啊姐妹们!…… 南夫人走后, 青梅脸上的喜意就深了许多。 南锦屏见她这样,不免问了:“你怎么这么高兴?” “南家名声好,夫人都上过门了, 想来王爷为了名声也会在您这边留宿的 。”青梅给她递了一杯热茶:“等往后您生了小主子, 和王爷的关系就会好了。” 南锦屏:“……” 怀孕了是要被打掉的小青梅,你想得太好了! 南锦屏可不会觉得严怀云会来睡自己, 就算没有华宝鱼,估计他也没这个兴趣,毕竟因为自己他名声都已经烂大街了, 他人又是哪种德行, 这种时候来和自己的王妃和好就相当于低头,他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果然, 一连半个月严怀云都没有出现。 好在那神秘的侍卫也没出现, 要不然南锦屏不保证自己能克制住打爆他狗头的冲动。 现在她的能力已经和身体完全的融合, 还没有了大姨妈的拖累,南锦屏开始活泼了起来, 打算给这俩傻叉找找事。 结果她还没开始行动,严怀云就来了。 见她穿着一身简便的衣裳在院子里活动手脚,严怀云进来的脚步一顿, 眼中厌恶之色一闪而过, “王妃, 外头关于本王的名声, 你怎么解释?” 南锦屏脸黑了一下,“王爷说什么呢?我一直在后院 ,对外头的事情都不太清楚。” 说完,她吩咐青梅上茶,将药丸子扔进去后, 亲自捧着茶杯过来:“您喝茶。” 严怀云见她这样,冷哼了一声,将茶水一饮而尽:“本王今晚会留宿,你让人告诉南家一声,不要做这些恶心人的事情!” 你既然想要,好,那本王就给你! 他眼中恶毒满满:“还希望王妃不要辜负本王对你的心意才是。” 见他喝完,南锦屏羞涩的笑了笑,又倒了一杯水进去晃了晃:“王爷您说什么呢!人家好害羞的!” 严怀云:“……” 严怀云喉咙动了动,不知为什么,王妃和小鱼儿明明长相那么相似,可自己看到她这副做作的娇羞表情就很反胃,很想吐。 他嘴角抽了抽,不打算为难自己,扭头看向窗外,结果就见到华宝鱼怒着一张小脸走了进来。 他下意识的起身,就见华宝鱼冲到了南锦屏的面前,不顾形象的怒吼出声:“王妃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怎么可以这么过分!男欢女爱本就是自愿,王爷没来你这边,难道你不会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你要是个好女人,王爷会不宠幸你吗?你倒好,自己满身的缺点不找,却在外面败坏王爷的名声!” 她吼得嗓子都有些哑了,“你真无耻!王爷是你的夫,是你的天,你真叫我恶心!” 南锦屏:“……” 踏马的是哪个给这个九漏鱼洗脑洗成男人是天的?! 严怀云见这个小女人为了自己连嗓子都不顾了,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心疼的上前将人揽在了怀里:“原来小鱼儿是知道本王为你付出了什么的,只要你一心一意的对待本王,本王纵使得罪了这天下,也都心甘情愿!” 想到自己和小鱼儿乔装出去游玩,结果她那般吸引其他人的目光,严怀云眼神暗了暗,很想将她在王府藏一辈子。 可小鱼儿那般活泼机灵,若是被困在王府,那身上的灵气会渐渐消散,也就不是他心中的那个小鱼儿了。 想到这里,严怀云叹口气,罢了,这辈子难得碰到这么个女人,她喜欢出去便出去吧,大不了自己叫暗卫多看顾一些。 “你……我……”华宝鱼见他这样,瞬间支支吾吾起来,“你放开我呀,这是王妃的院子!我,我虽然喜欢你,可我也知道你是谁的男人,你不能当着王妃的面这么和我亲近的!” “哦?那小鱼儿觉得我是谁的男人?”严怀云挑眉,嗓音中带着一丝粘腻。 华宝鱼小脸一红:“我,我不跟你说了!” “好,不说就不说,总归本王知道了小鱼儿的心意了。”严怀云低低的笑了两声。 华宝鱼被他笑得面颊发烫,声音小小:“好啦,知道就知道了,你别再说了啦!” 话音刚落,门外的侍卫突然来报:“王爷,方才宫里送了东西过来,说是皇上感谢华主子的搭救之恩,特地赏赐的。” 南锦屏:“……” 牛逼了九漏鱼! 严怀云:“……” 他的小鱼儿竟然被皇兄惦记上了! 严怀云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低低的笑了起来,而后声音越来越大,好半天才停了下来,双眼赤红的看着华宝鱼:“小鱼儿,你是我的!” 华宝鱼也没想到自己前几日救得人是皇帝,她眼神闪了闪,故意嘟着嘴道 :“我是你的,可你也不是我的呀!你那么多女人!” 哼,哪一个穿越女不是和王爷皇帝发生亲密关系的? 这王府虽然待的很开心,可王爷到底有那么多的女人在,还有一个正牌王妃老是欺负自己,不如去皇宫瞧瞧! 她心中得意的想着,被抢的才值钱,虽然她很喜欢王爷的脸,可皇上那边,也不是不能相处一下的嘛! 严怀云看着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心中怒火高炽,可想着她胆儿小,不能被吓坏了,便眼睛一转,想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 晚上。 天刚黑,南锦屏就被通知赶紧沐浴,说王爷会过来留宿。 她吃着点心的手一顿,而后脸皮子抽了抽,问道:“王爷现在在何处?” 嬷嬷表情严肃,“王爷在华主子那里,王妃听话就好,不该打听的别多打听。” 南锦屏:“……” 那这狗王爷可不像是要来睡我的样子。 与此同时,知道了严怀云晚上要去正院,华宝鱼不可避免的闹了起来:“你说什么爱我都是骗我的!你后院那么多的女人,你说爱我结果就让我当了个侍妾!以前的就算了,现在有了我你还要去王妃那里,你分明就是没把我放在心上!” 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严怀云给心疼坏了:“你这不知好歹的小东西,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要是不去,外头该怎么说我?以后她要是给你腾了位置,你名声坏了还怎么做王妃?” 说完,他又好笑的看着她:“你以前可都是劝我去王妃那里的,怎么,现在醋了?” “哼!我才没有!”华宝鱼不满的皱了皱鼻子:“以前我觉得她是一个好女人,不舍得她独守空闺,现在我知道她这么恶毒了,我怎么放心你和她单独相处?” 严怀云道:“那我不去能怎么办呢?我要是不去,你名声就坏了,以后她要是死了,你还怎么当继王妃?” 听了这话,华宝鱼沉默了一下。 她避开了王妃会死的话题,轻声道:“那我舍不得。” 严怀云将她抱在怀里,哄她:“小鱼儿别乱想,我就过去留宿几晚,绝对不会碰她的,你放心,我从身到心,都是你一个人的。” 华宝鱼不信。 王妃长得那么漂亮,虽然自己和她容貌相似,但高门贵女的气质不是谁都能有的,再加上认真比起来,自己是长得不如她的,这么一个大美人睡在身边,哪个男人会忍得住? 华宝鱼将脸埋在严怀云的怀里,声音闷闷地:“你不碰她?” “我肯定不碰!”见她吃醋,严怀云高兴坏了,“我肯定不碰,碰她我嫌恶心!” 华宝鱼破涕为笑,只是擦了脸上的泪之后,她又担忧起来,“女人才懂女人呀,虽然我不喜欢王爷你碰王妃,可我……我不忍心,王妃大好的年华,往后或许还……听说王妃体弱多病,这要是寿数不长,到底也是个姑娘,未免太可惜了些。” 严怀云听了之后,眼中的暗芒一闪而过:“你说得也对,光是王妃也不行,时间长了她也会针对你,其他女人那边本王也得去。” 华宝鱼抿抿嘴,叹口气:“其实有一个办法,王爷你可以找其他人……” 话没说完,她就懊恼的捂住了嘴巴:“我真是太恶毒了,怎么能想出这个办法呢?对于女人来说,和自己不爱的男人睡在一起会察觉出来的,这要是叫她们知道了……” 说完,她低低的抽泣了起来,“王爷还是幸了她们吧,她们太可怜了。” 严怀云一见她的眼泪就什么原则都没有了:“别哭了,本王有一个替身,和本王长相相似,她们分不出来的,你别哭了,大不了我到时候放王妃一马,将她和其他女人都赐给替身,然后王府就你一个,好不好?” 华宝鱼沉默了一会儿,才低低道:“这样太残忍了。” 严怀云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没有爱和男人对女人来说才残忍,正是因为你,她们才得了这好处,否则本王就将她们都杀了!” “不行!”华宝鱼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王爷,答应我,别杀了她们好不好?她们没有你已经很可怜了。” 严怀云亲了一下她的手心,邪魅一笑:“好,本王答应你。” 窗外偷听的南锦屏:“……” 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啊姐妹们! 南锦屏气的鼻子都快歪了,好在手里积攒的几颗药丸都贡献给了严怀云,接下来的时间内,他会逐渐虚弱,而后瘫在床上眼歪鼻斜,想想这个,她心里就舒服了许多。 等她回去后,没多久,哪个替身侍卫果然就来了。 南锦屏坐在床边,在看到来人后,神色淡淡:“我月事来了 ,怕是不能伺候王爷,王爷还是去华侍妾那里吧。” 替身:“……” 第152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华宝鱼的院子。 …… 华宝鱼的院子。 天色越黑, 屋里就越是静谧。 华宝鱼坐在床边,看着窗户的方向愣神,待见到严怀云披散着发进来后, 她赶忙起来, 小步上前,轻声道:“没被人看见吧?” 今晚的事情很重要, 不能让王府的人看到有两个王爷在不同的院子出没。 见她如此担忧,严怀云点点头,“别担心, 这事不会出任何差错, 你安心的等着做本王的继王妃便是。” “不要伤害王妃的性命,”华宝鱼咬咬唇, “虽然今夜过后她背叛了你, 但这也是一条人命, 只要你别杀她,让我做什么我都是愿意的。” 南锦屏:“……” 南锦屏手里拎着跟死尸一样的侍卫, 听了这话险些没站稳摔倒。 “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心善,”严怀云牵着她的手坐了下来,“你真的什么都愿意?那本王要求你不再出去, 不再……和皇兄来往呢?” 屋内的声音低了下去, 南锦屏掂了掂手里犹如死猪的侍卫, 想着原剧情当中他在床上的一些折腾人的恶心癖好, 她将人扔到角落里塞着,而后足尖轻点,窜到了前院的书房,速度极快的放了一把火。 等王府下人大喊着救火后,她又回了华宝鱼的院子, 趁着乱劲将华宝鱼劈晕,而后将她和侍卫都扒光扔到了床上,扯了棉被盖了起来。 之后也不管严怀云发现这俩躺在一起之后是什么表情,南锦屏拍拍手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倒是不怕侍卫会说什么,毕竟按照严怀云那个脾性,在发现自己被心上人绿了之后,压根就不存在什么审问的过程,那侍卫估摸着就是见光死。 顶多他会来自己这边质问。 果然,待前院的火灭了之后,王府后院又乱了起来,紧接着严怀云提着沾满血的刀闯进了正院,一脚将院门给踢开:“南氏!” “今晚的事,可有你的手笔?”严怀云大踏步走了进来,神情危险:“你别逼本王对你动手!” 仗着屋内灯光昏暗,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果然这有事就是王妃的锅。 虽然事儿是自己干的,但她相信,就算是没干,严怀云这个狗东西也会有理由过来找茬。 “王爷。”待人走进,她假装没听懂严怀云是什么意思,捂着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肩膀上是自己掐出来的红痕,满脸羞答答的表情:“方才您那般勇武,我都没力气起来了……” 严怀云:“……” 见她这般模样,严怀云突然胃部一阵翻涌,恶心的不行:“贱人!” 不守妇道的女人都该死! 南锦屏:“……” 南锦屏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泫然欲泣道:“王爷你……” “够了!闭嘴!”严怀云揉了揉眉心,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有得是时间收拾,眼下要紧的是小鱼儿那边。 一想到自己方才看到小鱼儿和暗卫浑身赤裸的躺在床上,严怀云心中嗜血的冲动就无法压住。 他再次冷冷的看向南锦屏:“南氏,本王来你这边,你可有什么说的 ?” “什么?”南锦屏眼神迷茫:“王爷可是要留下?可是方才你……你不是说要去看华侍妾的吗?” 听了这话,严怀云好半天都没出声,他的小鱼儿乃全天下最好的女子,若是被暗卫惦记上也能说得过去。 可恨那贼子,竟然真的将心思动到了小鱼儿的身上! “你给本王安生的待着,哪里都不许去!”知道了自己想听到的,严怀云也没了跟她纠缠的心思,他眼睛瞪了过来,“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本王要你做什么便做什么,否则……休怪本王无情!” 南锦屏就当他的话是在放屁,只面上却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哼!”严怀云冷哼一声,而后甩袖离去。 小鱼儿身上没有欢爱的痕迹,若真是南氏所为,她定然会毁坏小鱼儿的名声,可若不是她……严怀云眼睛眯了起来,那么就有可能是他的那位好皇兄了。 他冷笑出声,“想跟我抢人?呵!” …… 次日一早,南锦屏心情极度愉悦的用了早饭,而后带着青梅在花园子里遛弯消食。 刚走了没几步,小路的那一头就转过来一张熟悉的脸。 华宝鱼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遭到了什么摧残,嘴唇都红肿破皮了,估摸着是严怀云用了什么特殊的惩罚手段。 见她脸泛红晕的模样,华宝鱼的眼神有些复杂,如果没有昨晚,她现在或许可以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可是昨晚发生了那件事……华宝鱼咬咬唇,莲步轻移。 “王妃,昨晚的事情你听说了吗?”身为穿越女,她看了好多宫心计,其中最不可能的凶手就绝对是凶手。 她知道王妃的体弱多病是假的,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人要害自己,还是那种扒光自己和男人扔在一张床上的那种陷害,那么最有可能这么做的就是王妃了。 毕竟自己是王爷心爱的女人,王妃求而不得,因爱生恨,也在情理之中。 南锦屏假装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闻言便捂住了心口,一脸娇羞的表情:“华侍妾这话就不妥当了,我昨日得了王爷恩宠……好吧,我知道你嫉妒,但眼下我和王爷的夫妻之实已经有了,今日我高兴,随你说什么。” “你以为的真相难道就是真相?”虽然自己也被王爷“狠狠惩罚”了,可和自己亲密的是身份尊贵的王爷,可不是什么低贱的侍卫。 不过这样一来,是王妃的可能性就不大了,她看着可不像是什么有脑子的人。 想到这里,她目光便有些高高在上:“你既然听不懂,那便算了,本来我还想帮你一把的。” 她下巴高高的抬着,本来那个暗卫如果没有被人算计的话,王妃还可以保留一命和暗卫做夫妻,现在么……也怪不得她,谁叫王妃老是挤兑自己的? 南锦屏:“……” “哦。”南锦屏不咸不淡的回了她一个字。 这种态度让华宝鱼很是不满,“就算你是王妃,你也不能这么欺负我!你这是在践踏我的人格!” 南锦屏:“……” 一个哦字就践踏你的人格了? “呵呵。”那就两个字好了,不仅如此,她还做出了表情包经典的蔑视动作。 华宝鱼:“……” 华宝鱼愤怒的脸都红了:“王妃你太过分了!” “哦。” 华宝鱼:“……” 在这边没讨到好,再加上自己到底光溜溜的和暗卫睡在了一起,华宝鱼见严怀云老是将这一茬挂在嘴边,心里也很不舒服。 没有找到暗算自己的人,再加上在王府里比较憋闷,华宝鱼对严怀云的看法就有些变了,觉得他没以前看着那么顺眼,便就天天往外跑。 这一跑,桃花就跑得比较旺盛了。 皇帝就不说了,那丫的已经算是爱慕者之一,再加上华宝鱼觉得皇帝是个大猪蹄子,配不上她,虽然比较馋皇帝的颜,可她还是想要独一无二的。 所以在外晃荡了没几日,她就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三朵桃花——京城第一才子金永。 而这个金永,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当朝太后的心上人。 太后是严怀云和皇帝的亲娘,如今也才四十岁,而宫廷养颜的方法有很多,所以太后的容貌依旧如同二八少女,精致的像个娃娃。 作为宫斗的胜利者,皇位上的还是自己的亲儿子,太后自然是有些特殊的待遇的。 对于亲娘的某些行为,皇帝和严怀云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顺道的给扫扫尾巴,免得被人发现,毕竟先帝的儿子有很多,皇帝当初可不是太子人选,要不是太后果断的搞死先帝扶持自己儿子上位,如今的权势在谁手中可是很难说的,所以兄弟俩对于死了的老爹没什么感情。 只是原剧情当中,太后的相好有很多,看中的也不过是皮相和体格,而这位金永就不一样了,那是太后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如高山之雪一般不敢轻易接近。 在原主的记忆中,金永最后好像是被太后用了特殊的手段给得到了,而金永也因为对华宝鱼的爱而宁死不屈,最后御前状告太后,闹得天下皆知。 想到这里,南锦屏收回了脚,任由华宝鱼满脸天真的和金永探讨诗词。 嗯,不错,老苏又遭殃了,什么明月几时有都快被抄袭的老掉牙了。 南锦屏不再理会这一茬,作为太后的小儿媳,她成婚之后就生病,如今病好了,也圆房了,宫里便传来太后诏令,说是要见怀王妃。 南锦屏收拾了一番,便带着青梅上了马车。 刚从宫门口下车,就见另外两辆马车停了下来,紧接着严怀云一脸霸道的拥着华宝鱼下来,随后一辆马车中也走出一温润如玉的公子。 南锦屏斜眼一看:哦豁! 大桃花和三桃花都来了! 看到华宝鱼眼睛都亮了,严怀云满怀醋意的盯着她看:“小鱼儿真是不乖,不过出去几日,又招惹了一些贼子,你说说你,本王该如何做才能不让旁人发现你的美好?” 南锦屏:“……” 南锦屏险些没被他恶心的吐出来,抖了抖鸡皮疙瘩之后,为了自己的胃着想,还是上前道:“见过王爷。” 见是她,严怀云冷淡的嗯了一声,丝毫没有给发妻脸面的意思。 南锦屏也不在乎,倒是金永,淡笑上前,而后行礼:“学生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他视线掠过华宝鱼,没敢多做停留,想到前几日见到的娇俏少女是当朝王爷的女人 ,金永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疼痛感。 严怀云对他自然是没什么好态度的,好在门内的宫人很快过来,将他们一行人迎进。 南锦屏要去太后处请安,金永因为才气斐然被太后招进宫探讨诗词,而严怀云则是带着自己的小心肝儿去亲娘面前露脸刷刷好感,为以后的上位做准备。 太后应当居住在慈宁宫,可本朝太后人和心都不老,总觉得慈宁二字不合适,因而将名字改成了凤朝宫。 待到了凤朝宫,众人便向太后行礼。 “都起来吧。”太后果真容颜精致,看不出丝毫岁月的痕迹。 见小儿子也在,太后眉心微蹙,很快便又放松下来,“怀王妃身子可大好了?” 她虽然在和儿媳说话,可眼神总是若有似无的落在了金永的身上。 本以为今日借着看怀王妃的借口让金永同来,而后打发坏王妃去偏殿,自己便可和金永多些相处的时间的,没想到怀云也来了,这倒是不好太过显露痕迹了。 “回太后话,儿媳身子已经大好了,多亏了王爷体贴。”新婚夫妻么,就算小妾在旁边,南锦屏也是要多羞涩就有多羞涩。 果然,听了她这话,华宝鱼的小脸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她这表情一出,不止严怀云心疼上了,就是对面坐着的金永,也忍不住担忧起来:“这位……姑娘,可是身子不适?” 严怀云冷厉的目光瞬间扫了过去,而后安抚似的拍了拍华宝鱼的背,警告的看了南锦屏一眼,“王妃在外还是该端庄一些。” 见儿子这么下儿媳的脸面,太后虽然觉得不太合适,可也没说什么。 可她这番无所谓的态度在见到金永的担忧的神情后,瞬间面色都变了,“怀云,哀家叫王妃过来,你带这么个玩意儿进宫做什么?” “母后!”严怀云不满的皱眉,他带小鱼儿过来可不是这个意思,“这是我与您说过的华宝鱼,是我的小鱼儿 ,是我心爱的女子,母后若是关心儿子,就不当说这番话!” 太后:“……” “哀家是你的亲娘!”看中的男人惦记这个小妖精,亲儿子竟然也不向着自己,太后怒不可遏的伸出手:“严怀云,你要为了这么个低贱的女人和哀家做对么!” 想到自己惦记的男人没有得到,太后咬牙:“这个狐狸精就是来挑拨咱们母子关系的!” “娘娘息怒,”金永见华宝鱼害怕的整个人都抖了起来,不由站了起来,“华姑娘生性淳善又天真烂漫,必定不是那种破坏您和王爷母子情分的人。” 太后:“……” 更气了! 到底是宫斗的胜利者,太后还是知道自己的那点小心思不能闹大的。 她重新坐了下来 ,脸上挂着笑,“金公子的人品和才气哀家知道,他既然如此说,那么是哀家误会华氏了。” “太后,我……”华宝鱼松了一口气,心说这种在宫里生活的老女人就是这么恶心,动不动的就搞婆媳关系对立。 “大胆!华侍妾应当对太后娘娘自称妾身!”她话还没说完,太后身后的嬷嬷便厉声喝斥。 华宝鱼脖子缩了一下,眼眸含泪,“是,我……妾身记住了。” 她心中涌起了浓浓的耻辱感,想到今日的遭遇都是因为严怀云,她心不由冷了下来,这个男人在自己亲妈为难心上人时就是这么不作为的态度,那等到以后,自己还能指望他吗? 太后唇角勾了勾,“不过是个玩物……既然是我儿喜欢的,那就留在身边伺候吧。” 华宝鱼咬了咬唇,这种被人当成玩物一样的态度让她很受不了,眼角余光瞥到了金永担心的神色,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站了起来:“虽然你是太后,可我也是良家女子!是严怀云先喜欢上我才来纠缠我的,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不是你口中的玩物!” 南锦屏:“……” 好家伙! 南锦屏都想给她按爪撒花了,这勇气,佩服啊! 果然,太后的脸瞬间就阴鸷起来,这下子别说是心上的小白脸了,就是亲儿子求情都不管用。 华宝鱼立刻就被人拖了下去,按在门口大耳刮子啪啪的抽。 第153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每当这种时候,南…… 每当这种时候, 南锦屏就觉得恶毒反派的视角是真的爽啊! 圣母白莲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两眼泪汪汪,还要捂着心口不能自已,嘴里瞎七八的说着怜悯的话, 要多心善就有多心善。 可是反派就不用, 反派只需要嘴噙冷笑就可以了。 不是她不想张扬的笑,而是严怀云还在, 笑得太肆意了比较影响夫妻感情,她还是要收着一些的。 “母后!” 门外的巴掌声清脆又响亮,门内, 严怀云俊脸罩寒霜, 拳头死死的勒住:“小鱼儿是我心爱的女人,母后若是一定要对她下手, 那就当从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吧!” 听见他这么说, 太后的表情更加阴鸷了。 “怀云, 你真的要为了这个女人来伤害哀家吗?”太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一个女人而已, 哀家不会放在心上,可你这般——” 她眼睛眯了起来,“这女人对你的影响应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哀家不会放任这种妖孽在你身侧的!” 严怀云听到华宝鱼的哭声时心痛极了, 也不再跟亲娘废话, 直接快步走了出去, 一掌甩飞欺负他心上人的老嬷嬷,而后冷冷的看着太后:“既然母后不愿意儿子留下,那儿子走便是!” “怀云!”太后气得一掌拍在了桌上,可儿大不由娘,她再是不满, 也不可能真的对儿子下手。 见儿子走了,太后将视线落在南锦屏的身上:“没用的东西!自己男人都看不好,净让那些狐媚子作妖,哀家要你有什么用!” 南锦屏:“……” 你骂我做什么,你骂你儿去啊! 南锦屏低着头,仗着金永在太后还算要面子,麻溜的跪了下来请罪。 果然,太后头疼的摆摆手:“你回吧。” 南锦屏立刻站了起来,恭敬道 :“那太后您早些歇息,儿媳这就回了。” 身子一转,她便快速的离了凤朝宫。 自打在皇宫里挨打之后,华宝鱼对怀王府的归属感越来越少。 尽管这几天严怀云一直在她的屋子里寸步不离的守着,可华宝鱼的态度还是越来越冷淡。 南锦屏倒是无所谓,华宝鱼那边出状况了,严怀云这个狗东西就没心思找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她倒也是省事。 对于心上人冷淡自己的事情,严怀云自然是不能接受的,而像他这种邪魅狂狷的王爷,对待心上人的法子很简单,强啪即可。 对于他的这种热情,华宝鱼也是半推半就。 南锦屏每天晚上都过来听墙角,倒不是她有什么癖好,而是这药吃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严怀云这丫的还挺能坚持。 就在里头床板哐叽哐叽时,突然一声惨叫传出,紧接着华宝鱼衣衫不整的跑了出来:“来人!快来人!王爷晕过去了!” 南锦屏:“!!!!”大喜! 她眉梢一动,二话不说就远离了此地,等进了自己的院子后,给心腹青梅使了个眼色,又将自己的头发扯乱了一些,紧接着主仆二人脚步匆匆的赶了过去。 人到的时候,正好赶上常驻王府的御医进门。 南锦屏往边上让了让,手里帕子揪得死紧,不一会儿,御医就出来了,摇了摇头,“王爷这是马上风,臣无能,只能给王爷吊着一口气,还请王妃请太医院的院正过来,晚了怕是……” 南锦屏:“……” 马上风不是应该立即嗝屁的么? 不用她开口,王府的管家已经白着一张脸使人请太医去了。 南锦屏视线落在了华宝鱼的身上,突然厉喝道 :“来人!将华氏关下去,另外备马车,我要亲自进宫去请太后!” 马上风这玩意儿,说死就会死,南锦屏觉得自己这个体贴的儿媳妇,怎么都该喊人亲娘来见儿子最后一面的。 就在她出府的时候,外头突然有人提着灯笼靠近王府的大门,南锦屏回头一看,见是金永,声音也断断续续的飘了过来:“听到这边……有些许吵闹的声音,不知……” 南锦屏放下车帘,声音中满是焦急:“快进宫。”- 怀王马上风! 即将猝死! 且不说太后和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震怒了,这天底下最尊贵的两个人立刻便安排人出宫,还将太医院的人都带了出来。 甭管儿子有多叉烧,太后心里还是疼儿子的,在知道儿子是在华氏的床上发病之后,她踏进王府的大门便立刻咬牙:“来人!将华氏给带过来!若是怀王出现任何差错,哀家要这个贱人偿命!” 听到亲娘的话,皇帝眉头皱了起来,“母后,怀弟自己的身子不好,怎可怪到旁人的头上?” 不多时,华宝云便被王府的管家压了过来。 看着她小脸煞白又衣衫不整的模样,皇帝心中一抽,正要开口,就见华宝鱼恶狠狠的视线扫了过来:“你们太过分了!” 跟着过来的南锦屏:“……” 勇气可嘉。 太后脸色瞬间就黑了,皇帝倒是不介意,他知道华氏是个什么脾性,容忍度还挺大,“怀王是怎么回事,你实话实说,朕自然会保你。” 听了这话,华宝鱼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你们严家没一个好东西!” “呜呜……”她趴在地上哭了起来,“太后叫人打我,严怀云也不护着我!我心中不高兴,他还逼我,还强迫我!虽然我和他相爱,可这种事如果女人不愿意,那也是不能做的!他这么伤害我,我决定不爱他了!是他强迫我的!皇上,你要真是一个明君,你就该知道我是无辜的!” 南锦屏:“……” 太后:“……” 听她说不愿意,一切都是怀王强迫的,皇帝心中突然就泛起一股喜意:“如果你是冤枉的,朕自然会查清,你先起来说话,别伤着膝盖。” 南锦屏:“……” 完了,有这么个皇帝,江山估摸着也不大行了。 华宝鱼抽抽搭搭的,一旁的太后忍无可忍:“皇帝!这个贱人害了怀云!” “母后,”皇帝抬头看了过来:“华氏是无辜的,她不过是一个可怜的弱女子,一生都要依附怀弟,怎么可能伤害怀弟呢?” 太后 :“……” 皇帝没管亲娘的脸色,只觉得怀弟估摸着是运气不好,既然这样,那华氏这般可怜,合该有个妥贴的人照顾才是。 就在这时,门房上的来报,说是金公子求见。 一听这话,华宝鱼的哭声瞬间小了许多,而太后的脸上瞬间乌云密布,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将华氏这贱人拉下去关着,没有哀家的吩咐,不许放她出来!” “母后!” “娘娘且慢!”金永快步走了过来,“金家有神药可救怀王!” 他直接忽略了二人身后的怀王妃,面色焦急道:“娘娘,金家有一枚祖传的神药,能活死人肉白骨,定能救得怀王!还望娘娘放过华姑娘!” 听了这话,皇帝眼睛眯了眯:“神药?” 太后抬手,“药在何处 ?” 她心中很不爽快,可处置那个狐媚子有的是时间,眼下最重要的是小儿子的命。 南锦屏突然开口:“金公子,如何证明你说得是神药?” 金永目光有些不悦,“这是我家传……” 话没说完,南锦屏突然上前,抓着太后的手,满脸都是泪水:“太后,儿媳的一生荣辱皆在王爷的身上,现如今王爷病重,这金公子……儿媳曾看到金公子和华氏相谈甚欢的模样,不是儿媳小人之心,而是王爷身份尊贵,不得不防啊!” 听了这话,太后脸色阴沉沉的:“那你说如何做?万一耽误了怀云的救治,你能担待得起?” 南锦屏沉痛的看了一眼屋子的方向:“那神药可能放入碗中化成一碗水?既然能活死人,那王爷的这点病症想来能大好的,儿媳便是喝上一口也没有妨碍,若是一盏茶的时间后儿媳没出现任何不适,再给王爷喂下去才妥当……” 听了这话,太后神色稍缓,便是皇帝,也从神药的功效中回神。 毕竟这种事能信的还是不多的,再说了,就算是祖传的神药,谁知道放了多久?万一时间长了药性变了,岂不是对身体有妨碍? 金永目光沉沉的看了过来,南锦屏无所谓,待他取出神药之后,她亲自接过来放在碗中,兑上温水用银勺搅化了之后,袖子轻轻一抬,和空间中的清水置换,还将南夫人给的药丸子扔进去了三四颗,而后放下了碗。 “太后,皇上,我喝下了。”她将碗放在桌上,脸上满是祈求:“只望这药能将王爷治好,若是王爷安然无恙,我愿以二十年寿命来替换。” 听了这话,太后面上暖了许多,过来拉着她的手,轻拍了拍:“委屈你了,锦屏,往后你就是哀家的亲闺女,除了皇后,谁都越不过你去!” 南锦屏满脸感动,“太后!” “叫母后。” “哎,母后!” …… 一盏茶的时间过后,太医过来把脉,待发现坏王妃身体倍棒后,立刻捧了碗进去给怀王喂神药。 南锦屏跟着走了进去,趁机往自己嘴里扔了一把南夫人给的药丸子,而后眼睁睁的看着严怀云将一碗水喝得干干净净。 她瞅准机会,让系统将毒素全部逼到喉间。 几乎是温水入腹的一瞬间,严怀云的面色就红润起来,皇帝虽然心中对神药有惦记,可还是松了一口气,至少华氏的命是保住了。 就没想到,他一口气还没舒到底,身旁的南锦屏突然痛呼一声,而后捂着心口倒在了地上,哇得一声吐出了一口黑血。 皇帝:“!!!!” 太后:“!!!!” 金永:“!!!!” 第154章 虐文女主是王妃 太后当即变了脸色…… 太后当即变了脸色, 尖叫的声音都劈了叉:“快!催吐!快催吐!” 她跌跌撞撞的奔到床边,就见原本就气若游丝的严怀云突然嘎嘣的直了一下腰,而后双目暴瞪, 紧接着头一歪, 彻底断了气。 太后:“……” 皇帝:“……” “我儿!!!”太后哭得伤心极了,拽着严怀云的身体使劲晃, 待边上的人将其拉开后,她当即红着眼看向金永:“来人,将金永给哀家带进宫!” 而后劈手夺过侍卫手中的剑, 顾不得皇帝的阻拦, 直接捅进了华宝鱼的心窝子。 南锦屏:“……” 很好,这对祸害终于挨收拾了, 这遭遇确实悲惨。 南锦屏哭唧唧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奔到床边:“王爷!” 她哭得撕心裂肺, 皇帝一把将她掀开,直接跪了下来将华宝鱼抱在怀里, 而后怒吼:“太医!太医!华氏要是活不成,你们都给她陪葬!” 南锦屏:“……” 妥妥的医闹。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就没想到, 太后直接明目张胆的将金永给囚禁了。 对此, 南锦屏没啥感触, 反正金永迟早都要给太后睡一睡, 跟她没啥关系。 再者说,原剧情当中,原主也发现了金永和华宝鱼的关系,当时原主还不知道和自己同房的是暗卫,对严怀云这个丈夫抱有一丝期望, 所以对华宝鱼的行为很是愤怒,上前斥责了她。 就没想到,金永怕原主回去对华宝鱼不利,竟然买通了流氓意图欺辱原主,要不是原主身边下人带的多,怕是出事后,严怀云能麻溜的让原主“病逝”。 抛开这些,南锦屏开始在王府过起了“养伤”生活。 而华宝鱼那边终究是被太医们救回了一条命,只是终究伤了底子,时不时的就要咳血,因而更加的恨上太后,她仗着皇帝的宠爱直接跟太后斗了起来,搅得后宫乌烟瘴气。 背地里,皇帝也迁怒到了南锦屏的身上,觉得要不是因为怀王一家,他新上任的爱妃也不会遭到这些伤害,自然也不会因为和太后相斗让他难做,于是明里暗里的,克扣怀王府的份例,还背地里打压南家。 就在这时,华宝鱼怀孕了,虽然她底子不好,但肚子没坏,因而皇帝大喜,甚至还准备大赦天下。 南锦屏:“……”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果断的投向了手握嫡子的皇后。 皇后倒也是果断,华宝鱼在后宫搅风搅雨,凭借一己之力拉满了太后和满宫女人的仇恨,就这样,在皇帝的袒护下,她不仅安然无恙,甚至还得到了生下儿子就立为太子的承诺。 而皇后的娘家当时在皇帝夺嫡中也是出了大力的,为此皇帝还暗示承恩公一家,只要他们以兵权相助,来日皇后的儿子必定是他的继承人。 现在好了,卸磨杀驴了,承恩公府也惨遭打压。 皇后在接到南家的暗示之后,二话不说就准备搞死皇帝让儿子上位,自此,这对皇家妯娌纷纷走上杀夫的道路。 …… 等事情都解决完,南锦屏对这里也没有太多的惦记,在系统开通了新功能之后,果断用积分换取了脱离世界,省得要在这里耗费一辈子。 第155章 虐文女主是小姑 睁眼换了新世…… 睁眼换了新世界, 南锦屏手握着麻绳,感觉后背沉甸甸的,就见前面来了一个皮肤白净, 身形高大的年轻男子。 “小妹, 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男子走过来,接过了她手中的背篓:“你一个女子这么晚在外头不安全, 待会儿哥给你钱,你坐毛家的牛车回去。”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这糖有点化了, 你别嫌弃。” 南锦屏下意识的接了过来,待男子将空背篓给她后, 才道:“我记得了, 下次早点来。” “嗯, 你回村的时候要是见到……”男子话说一半就转移了话题:“没事了,你坐牛车回去, 别自己走,省得天黑了叫爹娘担心。” 已经接受了记忆的南锦屏装作不知道他说了一半的话是什么意思,点点头, 转身便走。 手里还有几枚铜板, 南锦屏也没打算虐待自己的脚, 在城门口等到了村里毛叔驾的牛车后, 她和村里的婶子们挨着坐好,继而思量起了这回的任务要怎么做。 故事很俗套,就是我丈夫看上了我嫂子的故事。 曾经在网络上看到过,好像是某位先生在婚礼上放出了自己妻子和姐夫鬼混的视频,这里的剧情大体上也差不多, 只不过人选得换。 原主是个普通的农家姑娘,家里有个几十亩的田地,在村里条件还算不错,唯一的哥哥也是一名秀才,在镇上的私塾里头授课,考是考不上了,但有了糊口的本事再加上功名在身,是不少丈母娘心中的优质女婿人选。 而原主因为这么个秀才哥哥,也被隔壁村村长家的儿子给看上,俩家如今有了那么点意思,最近正在商量定亲事宜,而原主的悲剧也是从这位“未婚夫”身上开始。 原主哥哥名南锦华,如今二十岁,比原主大了四岁,这个年纪还没成家的少有,只是他性子腼腆,再加上这些年一心只读圣贤书,因而见到姑娘就不敢说话,便也就耽搁到了现在。 就是因着这点,南家父母操了不少的心,又见他在镇上找到了活儿干,想着回头进镇上寻摸寻摸,看能不能和儿子找个说得上来的。 只计划赶不上变化,这儿媳妇的人选还没找到,南锦华就先被村里二赖子的独女给碰瓷上了,一来二去,南家也捏着鼻子认了,毕竟据儿子交代你,那个叫魏青青的姑娘被儿子看了脚腕儿后寻死觅活的,这要是不负责,怕就是一条人命担在了身上。 因着儿子的婚事来得急,原主的婚事就暂且放在一边,家里先给大哥成婚。 等小夫妻俩婚后过了一个月,隔壁村长又开始为独子陶文荣来提亲,就在原主婚后回门和爹娘亲亲热热的时候,南锦华一声惨叫从后院传出,而后陶文荣与魏青青就这么光溜溜的被堵在了茅房。 南锦屏:“……”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俩人肯定不是头一回认识。 果然,陶文荣当时还是喜欢新婚妻子的,最终交代他们俩都勾搭两年了,只是因为家中父母不同意,这才断了关系。 就没想到,俩人还有这缘分,分别嫁娶了同一家的兄妹。 自己媳妇儿在妹子大好日子送了一顶绿帽子过来,奸夫还是亲妹夫,南锦华当即怒火中烧,操起一旁的锄头就向陶文荣冲了过去,哪知道陶文荣惊慌之下将魏青青推了过来,导致魏青青当即丧命。 说起来也不公平,这事儿自古以来对男人来说都不算太严重,最后南锦华被撸去功名,魏家也不是多心疼女儿的,因而私底下和解,让南家赔偿了一大笔银子,虽然这事儿是魏青青理亏,但南锦华还是要坐牢,被判了二十年。 而陶家那边,压根就没有任何影响,甚至还放出话来,说原主若是和离,往后再不会有男人要一个杀人犯的亲妹妹! 南家也是心疼女儿的,宁愿拼着女儿孤身一辈子,也不能让她在那个虎狼窝里待着,因而让双方和离,并且以通奸罪名将陶文荣告到了府衙。 陶家是隔壁村的村长,南家如今儿子没有功名,且为了赔偿魏家,还将家里大多数田地卖掉,又因为与陶家打官司,不要赔偿只要坐牢,彻底得罪了陶家。 所以陶文荣五年后出狱之后,他趁着原主一日外出上山砍柴,将原主给欺辱了,南家还没从这个噩耗中缓过来,南锦华在狱中也出了状况,染了风寒后撒手就去了。 紧接着,原主怀孕了。 而陶文荣也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回去后就跟洗心革面似的,背上荆条来负荆请罪,说要为往日的错误来弥补南家,希望南家能给他一个机会,结果生生的将南家双亲气没了,原主也被气得流产,身子骨彻底虚弱下来。 而陶文荣则是趁机住进了南家,对原主进行无微不至的照顾,博得了好名声,还娶了平妻,而后两口子跟演戏上瘾似的,天天对原主周到伺候,竟还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 南锦屏:“……” 看完后,南锦屏搓了一把脸,无语的连金手指都不想用了。 她捏了捏拳头,想着魏青青这段时间应该经常和南锦华偶遇,想必过不了多久,就应该开始碰瓷了。 牛车轮子磕巴了一下,南锦屏扭头看去,就听毛叔道:“南家丫头,到了。” 南锦屏点点头:“谢了毛叔。” 毛叔摆摆手,南家住在村口的地方,他还得继续往里走将人都送到家才是。 就在她要往家里走的时候,看到路对面的大榕树下,陶文荣人模狗样的站着,见她看过去还愣了一下,而后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浓眉大眼,看着倒是人品正直的模样。 南锦屏撇撇嘴,这神色明显不是过来找未来订婚对象的,看来这狗东西胆子还挺大,都这会儿了还来会小情人。 “南姑娘。”陶文荣见她要走,赶忙上前两步:“你这是从镇上回来的?” 南锦屏瞥了他一眼,她还没从这货背德的恶心事中缓过神来,因而不想搭理他,直接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南家的院墙比较高,南父白天基本都在田里,所以南母在家都是将院门掩着,便就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子见南锦屏推门进来,她笑了:“锦屏回来了?” 南母放下手中的黄豆:“娘今晚给你炖黄豆猪脚汤,你也好好养养,都是要定亲的人了,往后你哥那边送东西就叫你爹去,省得累着你。” 想到原剧情中南家父母对待儿子的态度,南锦屏神色温和:“我才十六,着急定亲做什么?” 又道:“我方才在外头见着陶文荣了,鬼鬼祟祟的,见到我还一副很诧异的模样,娘,我觉得他不合适,他手里还有一方帕子,明显是女子之物……” 话没说完,南母就打断了她的话:“小年轻的,谁年轻时候不是这么过来的,只要没闹出大事来,等成婚后也就会收心了。” 南锦屏向来不认这个道理,狗改不了吃屎,没得说人亲娘养了十几年的儿子都没养得懂礼会做人,这一成婚靠着媳妇儿就能改头换面的。 “那我也不乐意,再说了,都快与我定亲了还这样,谁知道他有没有在外头乱来?”南锦屏琢磨着这婚事要不成的话,只能抓个现行的,“你们也别急,我哥那边才应该抓紧。” 反正原主是在南锦华之后成亲的,而只要眼下不催她,说不定还能把兄妹俩的事情给一道儿解决了。 南母听了她这话,便也点头:“你说得也没错,娘该先紧着你哥才是。” 又抬头看她,“你跟娘说实话,是不是听着什么不好的话了?要真是不合适,娘也不会让你进火坑,只是……如果没有别的大事,陶家那小子算是不错的了,他爹是村长,他又是独子,家里条件不错 ,往后就你们小夫妻俩,老的也不会偏心,再加上你哥也有功名在身,咱家将你嫁过去可是低嫁,他们不会欺负你。” “娘不是没想过给你找个读书人,可能读得起书的,要不就是家境殷实,咱家攀不上,高嫁也没多少底气给你撑腰。要不呢,就是傾全家之力供一个人,死活都要供出名堂来的,你在娘家都没吃过苦,娘哪里舍得叫你去那样的人家受罪?” 家里有个读书人,南母对儿子的那些同窗心里都有数,有钱的咱不想,这没钱的,咱也不想让孩子吃苦啊! “再有镇上的人可不怎么喜欢村里的姑娘,你要是嫁到镇上,难保婆家人不会欺负你,思来想去,陶家竟是最合适的。” 为了女儿,南母早早的就打听了这些情况。 南锦屏听完,也明白她的苦心,叹口气:“我知道,只是娘,村里魏二叔家的魏青青……我,我上个月看到她和陶文荣在小树林里抱着,我心里不自在,你说这种时候了,他又不是来找我的,那还是能找谁?” “不能够吧?”南母脸色变了一下,可还是强打起精神来宽慰女儿:“姑娘家名声要紧,你可不能乱说。” 南锦屏也没在意,点点头:“我心里都有数,所以娘,别急着定亲,反正也只是有这么个风声,不成也没什么妨碍,而且……”她压低了声音:“大哥最近很不对劲,我观察了好几日,发现魏青青最近总是在大哥常去的地方或者路上等着,每回都要上去说两句话,我也是担心。” 听了这话,南母脸色变了数变,她自然是相信自家女儿的:“等明日你大哥休假回来,我问上两句。” 说到底,她还是不想放弃陶文荣这个女婿。 至于儿子—— 等次日晚上南锦华回来之后,南母不着痕迹的打探了两句,在发现儿子的话和女儿所言吻合之后,她当即脑袋发晕,咬牙道:“你都是要说亲的人了,那魏姑娘和你这般接触不合适!娘最近看好了几家姑娘,你这样,万一你媳妇在这几家里面,往后知道这事该有多伤心?” 听了这话,南锦华抿抿嘴,“娘,你说魏姑娘她……” 他对魏姑娘颇有好感,面容俊俏还心善,最要紧的是,魏姑娘似乎对他也有意。 “不行!”南母心说得亏女儿提了醒,要不然真结亲了,往后闹出来忒难看:“你看上谁家的都行,就魏家不行!她爹魏老二是个赌鬼,为了还赌债连媳妇和孩子都卖了,只留下魏青青这一个长得最俊俏的女儿在身边,你要是还想要爹娘的命,就趁早将这心思给断了!” 话一落地,南锦华肉眼可见的落寞了下来:“这也不是她的错……” 闻言,南锦屏开始恶毒小姑子上身:“可是我见到她和陶文荣在小树林里搂搂抱抱。” 南锦华:“……” “不可能!” 第156章 虐文女主是小姑 南锦屏就是管天管地,…… 南锦屏就是管天管地, 也管不到成年且有自主行为能力的哥哥头上。 不过这事儿跟家里通了气,再加上南母对魏青青已经有了警惕,就算南锦华对魏青青还有期待, 想来也会注意观察一些。 没有哪个男人在听到这种事后不会警惕, 且南锦华对她现在只是处在有好感状态,还没到至死不渝的地步, 就算是原剧情当中,他也没说立刻就去向魏家提亲,最后还是因为魏青青设计让南锦华看到了她的脚腕, 说自己清白已毁, 这才加快脚步将两人的婚事定了下来。 因而眼下听了这番话,南锦华神色很不好, “我知道了, 娘, 妹妹,你们放心, 我不会干出糊涂事来的。不过这事关姑娘家的清誉,就不要往外说了,若是她……她真的有不妥之处, 我一切都听娘的。”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 第一步只要魏青青不进来就行。 再有, 家里有个哥哥未成婚, 南家父母的注意力暂时都在儿子的身上,那自己这个当妹妹的总有一些时间缓和,说不定在他们想要定亲的时候,自己就能把陶文荣给收拾了- 可能是昨日在村里见到了南锦屏,陶文荣那边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想趁着结束如今单身生活前疯狂一把, 他竟又来到了这边。 原主在家也是要做事的,不过南家父母舍不得闺女太辛苦,所以原主每日做的就是家中的一些杂务,若是时间充裕,还会上山砍柴打猪草。 这不,一大早的做了早饭,又将家院子里卫生拾掇了一遍,南锦屏瞧着父母下地干活去了,便也背上背篓,拿着镰刀便推开院门往山上去。 结果没走两步,就听到了有人唤自己。 转身见是陶文荣,她下意识的往魏青青家方向看了一眼,而后冷淡的点点头,“叫我有事?” 陶文荣见她这样,心里不免痒痒。 虽说魏青青跟了自己很久,俩人也有了肌肤之亲,娶她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娘说的对,魏家就是一个填不满的窟窿,且那魏老二又是一个赌鬼,家中妻儿都卖了,独留魏青青这个长得最漂亮的长女在身边,自己若真是要娶她,怕是魏老二会狮子大开口,自己家里想来是拿不出那大笔的聘礼的。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拿得出,可魏青青都不是黄花大闺女了,那么何苦花这冤枉钱? 倒是这南家姑娘长得不错,容貌不比魏青青差,家中哥哥还是秀才,往后若是有了孩子也能沾一沾便宜,自己爹是村长,两家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而且自己若是娶了她,往后暗地里再和魏青青来往也算是赚的。 这么一想,陶文荣的表情就热切了起来,“南姑娘,昨日我想和你说两句话,可你回去太急了,我们到底还没定下来,我也不好去你家,所以今日就过来等你了。你这是要砍柴还是打猪草?要不我陪你一起?” 作为村长家唯一的独子,陶文荣对自己很有自信,从小到大就被村里的姑娘们捧着,他觉得只要自己态度好一点,这南家姑娘肯定也会热切地扑上来。 所以便说了这番话,也算是暗示,希望两人定亲的事情能尽快定下来。 南锦屏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将镰刀掂在手上,不紧不慢道:“这就不必了,我与陶公子没有任何交情,且男女授受不亲,咱们还是远着些好。” 陶文荣眉头皱了一下,对她的态度感到很不满,可想着南家姑娘是自己目前够得着的条件最好的女子,便忍不住上前:“南姑娘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我两家即将定亲,我们的关系不同寻常,我帮你一把也是应该。” “谁跟你说我们即将定亲的?两家未曾相看过,我家也没放出风声,还请陶公子自重!我这往后还是要嫁人的,你靠的太近坏了我名声算谁的?”南锦屏拿镰刀指着他,“还是说陶公子意图不轨?若真是这般,那就休怪我手中的镰刀不长眼了!” 无缘无故的,对方还没犯事,自己总不好出手打人。 不过就陶文荣这狗脾气,想来做些比较冲动的事也在意料之内,到时就能好好松一下身子骨了。 “你怎么这么说话!”陶文荣气恼道。 “我就是这么说话,你不乐意听走便是了。”说完,南锦屏便侧身上了另一条小路。 陶文荣有心想上前去辩解两句,亦或是像对待魏青青那般将人揽在怀里上下其手,也不怕她不会意动。 可想着对方手里还有镰刀,自己又自小没干过活儿,这要是不小心伤着了,实在是划不来,便只能跺跺脚,恨恨离去。 他这般举动加上脸色,自然叫一直注意他行踪的魏青青看在了眼里,此刻见陶文荣脸拉的老长,魏青青整理了一番衣衫,装作无意的走到他身侧,而后讶然开口,“文荣,你怎么在这里?难道……” 她嘴角泛着一抹苦笑,“听说你家要和南家定亲,也是,南家长子是个秀才,你又是村长的儿子,配锦屏也是应该,不像我……爹爹不成器,全家都要我一个人撑着……” 她越说越勉强,最后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也知道你的为难,你放心,我不会纠缠你,甚至还会祝福你。” “青青,你别这么说话,你这样叫我着实心疼。”眼见四周无人,陶文荣拽着她的手腕,将人拉到了一边的林子里。 躲在一棵树后,又将人揽在怀里,心疼的擦去她脸上的泪,“别哭了,你也知道我是家中独子,爹娘不愿让我娶你,我也没办法,为人子……总不能不孝!可是你放心,我心中还是有你的,你是我这一生最疼爱的女人,我也舍不得离开你,若是往后你还愿意,我……定不负你!等我出息了,一定会聘你当我的妻!” “你若是这样,那锦屏不就没了着落了?” 魏青青心中暗恨,果然男人的话都不可信! 说的倒是比谁都好听,可真要是娶妻生子了,自己还和他混在一起像什么样?跟了他这么些时候,除了得点小钱,竟然连个名分都没有! 想到自己这段时日的成效,魏青青伏在他怀里,咬咬牙,而后轻声道,“我有一事,我不知该不该与你说……” 陶文荣见她这样,不免怜惜,“有事你尽管说,若是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会帮!” 魏青青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小声道:“锦屏的兄长似乎对我有意,这两日总是在路上等着与我说话,我……我心里还是有你的,可我想着我若是嫁到了南家,你往后再娶了锦屏,到时候我们也能经常相见,以解相思之情。” 陶文荣眼神闪了闪,对她的提议略显不满,毕竟这是自己的女人,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自己女人想要另嫁他人时,心里都不会痛快。 可想着自己没办法给她名分,她若是嫁了南锦华,成了自己大舅子的妻子,往后二人若是见面……那其中的刺激感让他脸色潮红,不免激动起来:“好!只是这样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我往后会待你更好的!” 听他这般说,魏青青心中不免松了一口气。 世道就是这般,他俩婚前就搅和到了一块,谁也别说谁不好,可若是陶文荣心中不乐意,想在背地里安置自己,自己好好一大姑娘,总不能就这么跟他混着,总是要嫁人的。 可嫁了人后,万一哪天闹了出来他再来纠缠,于他来说不过是一桩风流轶事,可于自己来说,就相当于毁了一生。 眼下见他这般,魏青青也觉得自己想的这个主意很是绝妙,这样不仅自己能嫁一个秀才,往后还能和自己小姑子的丈夫搅和到了一块,那陶家也颇有一些银钱,届时名有了,钱也有了,谁能有自己过得快活? 搞定了陶文荣,他也不会在自己找新男人的路上搅合,魏青青心中颇为得意。 想到自己自小嫉妒的南锦屏往后不仅要叫自己嫂子,受着自己的管制,还要将自己的丈夫拱手送到自己的床上,魏青青心中便有些火热。 和陶文荣分别之后,她重新理了一遍衣衫,去往日的路上守着,等南锦华回来的时候再与他说两句话。 那就是个书呆子,除了念书和闷头干活以外,什么都不会,以自己这般容貌,拿下他简直是轻而易举。再加上又是同村之人,即便他到时候不愿意,可自己又不是傻的,略施一些手段叫他不得不娶自己,等两人同了房,相信以自己的本事,定能将她捏在手心里!- 等忙完了一天,南锦屏回家后烧水给自己洗了洗,便见南锦华回来了,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你不是住在镇上的?天天这么回来难道不累?” 南锦华的脸色不大好,“你上回说的那事……还没什么证据,但陶文荣那边我找人打听了一番,又亲自去看了一下,发现他果然不老实,在他自己的村子里路上便和姑娘调笑,妹妹,这不是个良人,咱们家和他家便就算了吧。”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这我比你知道的早,我压根儿就没想嫁给他。”然后斜眼看他:“那魏青青那边呢,你打听出来了没有?” 闻言,南锦华半天才憋出了一句,“她是个姑娘家,我,我不好打听。” 再加上今天她又在路上与自己说话,想着那般美好的女子,应当不是妹妹口中那种人,或许是陶文荣想纠缠于他呢? 可他又觉得妹妹不会骗自己,因而今日不同往时,对魏青青没多少热情,说了两句话之后,便匆匆回了家。 “那我给你去打听?”南锦屏对这个大哥没什么恶感。 这就是一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对待妹妹也有兄长的样子,再加上这么多年头一回心中放了一个姑娘,这种情况也属于正常。 “不用!”南锦华急切开口:“我,我自己打听,你不要这样去,你是个姑娘家,对你名声不好,万一路上被人纠缠了,那吃亏了都没出说理去。” 南锦屏点点头,可还是给他打了一剂预防针,“那大哥你自己也小心一点,就算和姑娘家说话也要保持一些距离,最好不要单独和姑娘相处,万一碰着有心人,她喊一句你非礼了她,你就是八张嘴也说不清。” 南锦华神色舒缓了许多,“这个我知道,你放心,你大哥又不是傻的”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你是不傻。” 你要不傻,原剧情当中就不会被魏青青给设计了。 不过南锦华有一点好处,那就是说到一定会做到。 第157章 虐文女主是小姑 原主的心愿其实很简单…… 原主的心愿其实很简单, 那就是哥哥不要娶魏青青,希望哥哥能有一个好妻子,她也不要嫁给陶文荣, 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 让这对祸害永远的在一起就行了。 原主其实还是挺善良的,但也有自己的想法, 她觉得就这俩品行不端的,只要在一起就会相互祸害,也算是间接报复了这对仇人- 可能是这俩商量好了, 魏青青那边虽然在南锦华身上效果退步, 可她想着以后的好日子也没有放弃,更加努力了起来。 便是南锦屏这边, 陶文荣在回去后想了一番, 决定放低一些姿态, 也免得这么好的媳妇飞了,到时候真要他娶魏青青也不是不可以, 但魏老二那个无赖当了老丈人也是一桩麻烦事。 因而最近他很是殷勤,总是往南家跑。 反正就是说两句好话,也不需要他付出太多的东西, 再说了, 即便在这边吃了闭门羹他也无所谓, 总归还有魏青青给他兜底, 俩人也能厮混一番,不算白来一趟。 南锦屏对他的骚扰倒是没什么感觉,甚至好几次都发现他在自己这边遭到冷遇之后,又去找魏青青抚慰,她不仅没有觉得烦, 甚至希望他多来几次。 常在河边走,又哪有不湿鞋的? 做过便就有痕迹,总归能叫旁人遇到的,甚至有两次,她故意带着南锦华往两人私会的地方去,虽没有抓住现行的,但二人神色匆匆,眉眼间也不像是不相识的模样,叫南锦华日益沉默下来,再不复对魏青青的热情。 于此同时,南家父母也彻底绝了和陶家做亲家的意思,等陶家那边再遣媒人来问时,南母毫不犹豫的拒绝了陶家的提亲,并且暗示了一番媒人。 媒人虽听不懂为何,但成婚这种事终归是要双方愿意的,便去陶家回了话儿,陶家那边,陶母对自己的儿子心知肚明,因而听了媒人转述的话后,不免神色尴尬,以为是儿子常去那边和魏青青私会叫人家抓了个现行,便也不敢起什么纠缠的心思,生怕这事闹大之后影响她儿子的名声。 虽然这事儿对男方来说不算什么,可若是叫那魏老二听着消息扒上来,那自家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 便也不再纠缠南家这边,而是匆匆的寻摸别家姑娘,看能不能给自己娶个好的儿媳妇回来。 而经此一事,南家父母也就不着急了,晚一点就晚一点,儿子是秀才,不愁找不到好媳妇,女儿也才十六,有的是时间。 等家里这边松了口,南锦屏时间就充裕了许多,便将注意力放在陶文荣和魏青青这对祸害身上,打算找个法子让他们俩锁死。 可就在她打算行动的时候,陶家那边对儿子的管束严了起来。 陶母对自己儿子占了魏家姑娘便宜一事心知肚明,加上已经毁了一桩好姻缘,生怕两人继续厮混下去闹出人命,导致自家不得不捏着鼻子接受魏家姑娘当儿媳妇,便将儿子看管起来,导致陶文荣许久没往这边过来。 可这种事是越拦就越起逆反心思的。 陶文荣不甘心这么优秀的自己被拒绝,再加上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便想着过来纠缠,总觉得烈女怕缠郎,以自己的本事肯定能叫女人心甘情愿的跟。 他这么想也这么说了,陶母听后勃然大怒,就差指着自家儿子鼻子骂他对自己心里没点数了,可这是亲生的儿子,她又舍不得,便说这婚事是南家那边主动拒绝些,可能是为了自家女儿的名声才没有闹开,他若再去纠缠,难保对方不会撕破脸皮拼个鱼死网破,这样一来,若是叫魏老二那个赌鬼得到消息,那自家就永远甩不脱这个烂摊子了! 听了这话,陶文荣有些踌躇,可还是不甘心,吃不到嘴里的漂亮姑娘他总是惦记,便说再去试上两回,若真是不行,便听家里的安排。 陶母也舍不得自己儿子丢掉一个当秀才的大舅子,便也同意,只警告他,不许做出过分的事。 陶文荣面上乖顺听话,心中却不以为然,心说这女子一旦尝过了男女之间的滋味,保管她就像青青那般离不得自己。 想起这个,再加上这段时间被母亲关在家里,陶文荣心中火热起来,打算先去私会,之后再去找南家姑娘问上两句,便要了银子,行色匆匆的往这边来。 他是激动了,可魏青青这边,心情却是好不到哪里去。 本来以为对付一个书呆子手到擒来,再加上南锦华那爱慕的眼神她也能看得出来,没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对自己的态度大为转变不说,每次离得老远看见自己就匆忙躲开,实在躲不开了,便拉着边上的友人一道儿走着,避免与她单独相处。 这举动让魏青青很是恼怒,可大庭广众之下,她一个姑娘家又不能主动凑上去,便只能咬咬唇,回家再想办法。 就在这时,窗外起了熟悉的鸟叫声,魏青青回过神,发现这是自己和陶文荣约定的暗号后,想着手头也没银子了,便换了身衣裳从后门走出,往山林里去。 来到二人私会的老地方,魏青青人还没靠近,眼泪就先留下来了,“文荣,都怪我不够好,南家那边……对我没什么心思,看来我往后和你相守的机会没有了。” “唉,我这边也是,南姑娘拒绝了我家的提亲。”陶文荣叹口气,“别哭了,这些你先拿着花,等我往后出息了,我会给你更多的。” 他一向要面子,再加上魏青青又是他的女人,因而每次二人私会,他总要给点甜头。若是不给,魏青青便会冷待他几回。 虽然他觉得也不是滋味,可转念一想也能谅解,毕竟魏家的条件在那里摆着,若是他再不接济一二,怕是青青得被魏老二逼着做些不体面的事情,这如何能叫他男人的自尊心受得住? 他可不想哪一天自己的女人给自己头上戴了一顶绿帽子,便忍痛给些银子,好叫自己的男人尊严留得更足一些。 魏青青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没有好处的事情她也不干。 只银子收了,好听的话还是要说两句的,便站直了腰,擦了擦脸上的泪:“怎么会呢?文荣你这么好,锦屏怎么会拒绝你?” 陶文荣不好说可能是自己两人的事情叫南家发现了端倪,只冷哼一声,“南锦华可是个秀才,南家姑娘眼光高一些也是有的。” “你说的也没错,锦屏有个当秀才的哥哥,眼光高一些,可能不稀罕嫁在村里,我听说她想要往镇上嫁。” 魏青青叹口气,却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好像不对,又急忙道:“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在我眼里你是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可人家想要高嫁也没错。” “她这种贪慕虚荣的女人,哪里能有什么好结果?我就不信镇上的人都是傻子,会看上她!” 陶文荣语气有些酸溜溜的,又将她抱在怀里,手有些不安分:“那可怎么办?我还是想跟你在一起的,可是你也知道我爹娘不乐意我们俩在一块儿,若是咱俩分离了,我如何能舍得?你要不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万一你受了委屈,都没个人给你做主。” 闻言,魏青青叹了口气:“我是想着,要是你让她不得不嫁给你,南秀才也不得不娶了我,那该多好?” 听了这话,陶文荣眼神闪了闪,而后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他的想法。 魏青青瞬间小脸羞红:“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难道青青你不想跟我做一家人?”陶文荣调笑道:“只有这样,咱们才有机会在一起。” 而后他又不老实起来,一张嘴到处乱啃。 魏青青也随他去,反正这种事又不是第一次了,再说了,要是不给他点甜头,往后谁拿银子来给她花? 便也半推半就地随着他往里去,找了一块大青石,俩人靠了上去,便开始褪下衣衫。 再说另一边,南锦屏等着南锦华缓过来之后,便开始琢磨着捉奸事宜了。 说捉奸也不恰当,应该说是让两个有情人长相厮守才对,便趁着私塾里放农忙假的这段日子,时不时的拉着南锦华往山上窜。 这也是二人敢私混的原因,农忙时候大家伙基本上都在地里忙活,很少有人上山,而今日还是南锦屏在远远的看到陶文荣过来后,赶紧往山上窜,弄了一只小野猪,打晕后往边上的陷进里一放,而后便开始回去叫人。 她把左邻右舍的都喊了起来,说她在山上看到一只小野猪落在了陷阱里,请大家过去帮帮忙,到时候各家分点肉就是了。 农忙累身子,能吃点不要钱的肉,大家都不会拒绝。 因而南锦屏带着人绕了路,将小野猪捆上之后,又说去魏家后山那边弄点野菜搭着吃,众人没什么意见,只要是能吃的,走一趟也无所谓。 就没想到,这还没靠近魏家,就见不远处的大青石上纠缠着两个白花花的人。 魏青青就是村里人,再加上她长得好爱打扮,眼睛利索的,光是看一眼她的发髻就能分辨出这是村里的哪个娃子。 而陶文荣就更简单了,最近因为向南家提亲的事,他可没少往这边跑,所以也被众人给认了出来。 这么多人一过来,那边二人当即尖叫不已。 南锦屏侧头看下大哥,就见南锦华铁青着一张脸,好半天才憋出一句:“我,我想着她是迫不得……” 就算他对她心中已经没有多少惦念的心思,可到底是同村的姑娘,不想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她,而眼前这景象,这热情的劲儿,这欢声笑语的……魏青青压根儿就不像是被强迫的模样,反而是自愿的。 说完这句后,南锦华突然反应了过来,不仅自己侧身不往那边看,还将妹妹的眼睛给捂上:“那些肮脏的东西,你可不许看!” 他清清白白的一妹子,怎么能看这个? 知道他是对魏青青彻底断了心思,南锦屏也随他去,顺着他的力道,二人和几个年纪不大的小伙伴拖着小野猪就往山下去,留下其他人在那边看热闹。 就在几人走到一半的时候,魏老二听说这边发生的事,带着斧头就怒气冲冲的冲了上来,本想着要教训那个欺辱自家姑娘的混账,可在看到那人是谁后,瞬间喜笑颜开,一点都不避讳。 上前将衣裳扔在了闺女的身上,然后拉着陶文荣的手,“好女婿!赶紧让你爹娘来提亲,我家姑娘跟你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对了,你既然欺负了我家姑娘,可你俩若是两情相悦的,那就赶紧将聘礼送过来,我要的也不多,八十两就行!若是不愿意——” 他表情阴狠,将斧头举了起来,“那可别怪我魏老二去衙门,告你欺辱良家女子了!” 本来陶文荣遭被众人看光后心中已经惊慌不已,听了这句话脸上更是煞白一片。 倒是魏青青,虽然坐在地上哭泣,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嫁南家当秀才娘子享福,可眼下听了她爹这话,倒也松了一口气。 最坏的打算就是嫁给陶文荣了,再加上自己原本就想的是嫁给他,只是陶家不乐意,眼下被众人抓个现行,虽然名声上不好听,可只要能过上好日子,名声又算得了什么? 若是陶家不愿娶……魏青青依旧嘤嘤哭泣,反正她爹是个混不吝的,让他去闹就是了,想必陶村长也不想自己唯一的独子进大牢。 …… 知道俩人被抓了个现行之后,南母简直跟过年似的,只要一想到自家闺女差点被骗婚,儿子也差点被魏青青缠上,她就觉得恶心,可现在俩人自食恶果,她高兴地杀鸡宰鸭,说是庆祝俩孩子逃出魔掌。 对于南母的想法,南锦屏很是赞同。 吃肉她还是很感兴趣的。 就在这边高高兴兴过了几天大鱼大肉的日子后,陶家那边闹翻了天。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魏青青反而不着急了,陶家最好娶了她,否则她定然是不依的。 只急不急的,她名声不好听总是真的,再加上她和陶文荣来往这么久都没被人发现,这次这么巧合的被人撞到,她心中不免生疑。 因而在陶文荣偷偷摸摸过来说让她家聘礼少一些的时候,魏青青便问了出来,陶文荣听了她的话,心中一惊,便将南家当初退亲时给自己家说的话告诉了魏青青,又道:“或许是南家搞的鬼?” 一听这话,魏青青心中戾气很深,顾不得对陶文荣小意温存,找了个借口便回了家,还让他赶快回家早日过来提亲。 反正事都闹出来了,陶家就是不娶也得娶,她也没必要次次都作贱自己。 但是对害自己到这个地步的罪魁祸首,魏青青脸上带着怒气,在一日南锦屏砍柴的时候,将人拦了下来,怒瞪着双眼道:“南锦屏,是不是你故意带着人撞破我和文荣之间的事,好叫我们声名扫地?” 陶文荣虽好,可也比不上南锦华,且她觉得南锦华没这个脑子,肯定是南锦屏知道自己和陶文荣之间的事后心中生恨,这才过来害他们! “我让你脱裤子的?”南锦屏简直无语:“我让你俩凑一块儿的?” “果然是你!”魏青青有种直觉,肯定是她搞的鬼,便恶狠狠的看了过来:“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你们这对祸害人渣想祸害我们兄妹,我没出手报复已经是我心善了,再说了,我哪里害你了?私会是你们俩自己决定的,在山林这里乱搞也是你们俩自己做的,更没人下药逼迫你们做这些,你哪来的脸来怪我?” 听了她这话,魏青青心中更是怒意翻腾,“你胡说!哦,我知道了,你们家原本要跟陶家议亲,你肯定是嫉妒文荣选择了我,和我有了关系,这才因爱生恨是不是!呵,我算是看透你了,你自己是个没本事的,抓不住男人的心,就想害别人?你还要不要脸!” 南锦屏嗯了一声:“你被人光屁股抓了,你说什么都对,我都承认。” “你!” 魏青青瞬间怒红了双眼:“你这个贱人!” 南锦屏继续点头:“昂!对,我是个贱人,没关系,反正不是我光屁股被人抓了。” 魏青青:“……” 南锦屏你不得好死! 魏青青被她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可看着对方手里的柴刀,又不敢上前,只放下狠话:“以后要是叫我再发现你害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言,南锦屏诧异的看了过去:“什么,你以后还打算光屁股让人抓到?” 魏青青:“……” 马德小贱人你不得好死啊啊啊啊!!! …… 魏青青险些被气过去,南锦屏无所谓的耸耸肩,高高兴兴的下山去了。 两家还没成婚,再加上南锦华还没找到好的妻子,她的任务就还没完成。 不过依着魏老二的为人,陶家想赖掉这门婚事几乎不可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凡陶家有不娶的意思,魏老二一人就能闹得他们家人仰马翻。 虽然魏老二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陶家这种不要脸的人家,也只有这等浑人才收拾的了,南锦屏也乐得看戏。 陶家那边,在知道自家儿子做了混账事被人抓住后,气得陶父天天在家里收拾儿子。 可事情都发生了,他再怎么气也要解决,且魏老二那边还扬言要报官,便只能捏着鼻子开始商量聘礼的事。 魏青青知道因为聘礼的事情两家闹得不愉快,也同样清楚往后真的嫁过去了没多少好日子过,便就想笼络住陶文荣的心。 因而每次在他来之后,便放低姿态,极尽所能地哄他,还说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又说南锦屏是如何如何恶毒,要不是她,两家二人也不会陷入如此被动的境地,而她爹那个混账也不会拿着这事去威胁陶家出八十两片聘礼。 听了这话,陶文荣心底舒服了许多,原本还有些埋怨她,可一想她也是个弱女子,从小到大都身不由己的被魏老二那个混账逼迫着,现如今为了自己往后的前途,也为了自己不坐牢,便也只能娶了她。 相比较让家里伤筋动骨的掏银子,陶文荣更在乎的是自己。 再加上这事闹大对名声很不好,他便想赶快将事情定了下来,到时候就说是两个年轻人情不自禁,总归有了一层遮羞布,也好比被人说是不知检点的厮混被人抓住要好。 眼见自家儿子如此不成器,陶家父母又是一番动怒。 可为了独子,最后也只能认下,凑齐了聘礼之后,再敲敲打打的将魏青青娶了回去。 第158章 虐文女主是小姑【完】 到这里任务…… 到这里任务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只要再帮助南锦华找到一个好媳妇就成了。 就没想到,陶文荣成婚后竟然还不老实,过了没多久, 就趁南锦屏上山的时候把人给拦住, 嘴里说些后悔之类的话。 “锦屏,锦屏, 我后悔了,真的。”陶文荣似乎是喝了酒,见她从山上下来, 臭烘烘的嘴就这么凑了过来, “我休了魏青青,然后娶你好不好?” 陶文荣是真的后悔了, 本来以为娶了就娶了, 只要自己不去蹲大牢就行, 结果成婚后不到半个月,魏老二就缠上了自己家, 非逼着自家给还赌债,还说不还就去官府告自己奸污他的女儿,说就算是成婚了, 魏家也是被逼的。 再加上魏青青还怀了身孕, 自己不能碰她不说, 还要捏着鼻子忍下这个贪得无厌的老丈人, 再对比一下南家的住人,陶文荣后悔了,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原主只说让这俩祸害凑一对,没说一定要报复,南锦屏原本也没打算多费那个功夫, 就没想到,陶文荣脸皮还能这么厚。 “你未婚的时候我都没看上你,哪来的底气觉得我现在还会看上你?” 看着对方这幅下流的样子,南锦屏想起原主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惨状,直接放下手中的东西,而后啪啪抽了他两个大耳刮子。 陶文荣被这两巴掌扇得略微清醒了一点,他阴沉沉的看了过来,咬着牙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反手又是两个大耳刮子,“我就不吃了,你能怎么着?” 打完也不想跟智障过多交流,她快步下山,正巧遇到回娘家来的魏青青,便冷冷的看了过去:“把你男人给看好了!” 听了这话,魏青青心中暗恨,可自己如今名声坏了,也不敢跟她纠缠,免得闹大了还叫别人过来看笑话。 便往上山的路上去,找到陶文荣后自是闹腾了一番。 …… 南锦屏不怕他来纠缠,但最近也没空搭理他,南锦华经过这一件事之后,家里对他特别的紧张,南母已经开始琢磨起了媳妇人选。 对于南母提出的人选,她还要抽空暗地里去查一遍,只要对方人好没问题,她也不会说二话,提前查好总比到时候发现不合适,为了任务还要强行拆散人家两口子要好。 好在南母的眼光还不错,看的几家姑娘都是性子不错的,南锦屏便也就没有多管,只看南锦华最后和哪个有缘分就是了。 也就是这边才歇口气,她转过头来发现魏青青和陶文荣竟然开始准备和离了! 南锦屏大惊,心说这俩祸害怎么还能分开?便赶紧花钱去打听消息,这才听说是陶家实在受不了魏老二的反复敲诈,便打算花钱买清静,只要魏青青愿意和离,陶家便会给她一大笔钱让她去外地生活,也省得她这个当闺女的被魏老二利用。 魏青青听了这个提议自然是不反对的,成婚之后和成婚之前是两码事,成婚之前陶家就对自己不满,这成婚之后自己让陶家花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有一个赌鬼爹在旁边虎视眈眈,所以魏青青的日子并不好过。 即便她后来怀了孩子,地位也没有变化,反而是魏老二因为自家闺女有孕后,觉得吃定了陶家,秋风打得更加频繁了。 这行为别说是陶家了,就是魏青青自己也受不了。 在她心里陶家的钱往后都是她的孩子的,她爹现在这么要钱,就等于往后她的孩子少了许多,可自己如今这样不靠着陶家又没办法生存,所以在陶母提出条件后,她没做多考虑就同意了。 毕竟自己在这边的名声都已经坏了,也能猜到有这么个爹在一辈子都过不好,且夫家对自己越来越严苛,魏青青想了一会儿,就明白拿着银子离开此地是最好的选择。 离开了这个地方,就没人知道自己的往事,以后再遍一个死了男人的小寡妇身份就行,到时候没人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丑事,也没有拖后腿的爹在,凭着自己的美貌,再找个小有家境的男人不成问题。 甚至自己要是愿意放宽条件给人当后娘,说不定还能找个更有钱的。 所以这会子她已经打完了孩子,甚至连小月子都快坐结束了,就等着过两日就拿着银子和新做好的身份文书离开此地。 因为她的同意以及孩子都没了,陶家最近对她的态度还算不错,只要将这个祸害撵走,二人写了和离书到官府报备,魏老二就是想赖都没有理由,反正他们都不是姻亲关系了。 因而南锦屏消息打探完之后,魏青青也准备走了。 一见这样,南锦屏当然就不乐意了。 俩人此刻虽然写了和离书,但还没来得及去官府,只要将和离书撕了,两人就还是夫妻关系。 因而在魏青青和陶文荣因为以后即将分别而在家里打分手炮的时候,她忍着眼睛被辣到的痛苦,晚上偷摸摸去了陶家,找出了二人的和离书撕碎。 又在外头等了半夜,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等魏青青出来往外走,偷偷的跟在她身后,待到了空旷无人烟的地方,劈手将人打晕,而后趁着天色还没亮,迅速往回赶,等到陶家村这边已经有人起来在外头走动了,她直接翻墙过去,将人扔到了陶家的柴房。 不提陶家人醒来后在柴房发现魏青青有多么震惊了,总之不用脑子都能想出来有多闹腾。 再加上和离书又失踪了,魏青青又指天画地的发誓自己是被人打晕送回来的,没办法,只能再来一回。 而南锦屏一直盯着那边的动静来着,知道她大白天不好跑,因而一到晚上,就从家里溜出来,在陶村长家附近蹲着,一旦看到人出来,就立刻打晕把她塞回去。 如此过了几回,南锦屏没有因为天天熬夜出现不适,陶家确实闹翻了天,觉得自家这是暗地里被人盯上了,而魏青青也害怕那个暗地里总是盯着自己的人,再不敢往外跑,又生出了留在陶家的心思。 毕竟日子过得再不好,也比被暗地里的人盯上要强啊! 这也就是把她送回来了,要是不送,将她往外头一卖,那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对于她的想法,陶母自然是不乐意的,她要是满意这个儿媳妇,就不会让她打掉孩子了,现在她死活又要留下,自己岂不是白白损失了一个大孙子? 因而陶家几乎是天天闹腾,便是南家这边都听到了风声,南锦屏这才安心下来。 但为了防止那边出幺蛾子,还是要花钱使人盯着,免得一个不注意又让魏青青给跑了。 好在没过多久,魏青青又怀了身孕,这下子,魏老二是彻底抖起来了,亲自把闺女接回来阳台,就怕这个外孙子出现什么问题。 因而在这边南锦华的婚礼结束后没多久,魏青青成功生了一个大胖儿子,而魏老二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从陶家敲诈了不少银子过来。 孙子都生出来了,陶父陶母都有些舍不得,便也捏着鼻子认了。 只是陶家经过这么多事,家底差不多被掏空了,在又一次从陶家要不到钱之后,魏老二逼迫魏青青在家里做暗娼,而魏青青也受不了没钱的日子,就这么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南锦屏在发现了魏家来人的规律后,便故意给陶文荣送了一封信,等陶文荣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后,她便回家关了门,等着那边闹腾起来。 果然,那边打起来了。 而到了晚上,官差便来了,下午争执的时候魏老二为了护住“客人”故意去拦着女婿,而陶文荣对这个老丈人早就不耐烦了,当下操起搬砖就冲了上去,结果力道没收住,将老丈人活活拍死。 而魏老二死后,魏青青觉得机会来了,便大闹着要报官,还要跟陶文荣义绝。 魏青青早就受不了陶家的清贫日子,巴不得陶文荣被处斩,到时候她把孩子一扔,完全可以去外地生活,只是在走之前,得利用孩子从陶家敲诈一笔才是。 南锦屏冷眼看着他们闹腾,等陶文荣被斩首之后,直接在魏青青逃跑的路上等着,而后将人送到了陶家。 不用想也知道,魏青青以后怕是跑不出来了。 果然,陶家父母在看到魏青青后,二话不说就把人拖了进去,而后将人打醒,紧接着三人就开始互相厮打谩骂。 南锦屏没有丝毫愧疚,就让这几个帮凶互相伤害好了。 第159章 现实世界 当南锦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当南锦屏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就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6A病床。 看到腕带上熟悉的病床号以及名字时,南锦屏恍惚了一下,紧接着, 系统给了她两个选择: ①用所有积分换取身体痊愈以及任务世界中任何一男主相亲相爱一辈子, 金手指回收可让宿主转移至平行世界度过属于自己的人生,而后继续开启任务。 ②用所有积分换取身体痊愈, 留在当下的世界,且系统立刻和宿主解约,同时, 宿主的世界将迎来新秩序前的末世。 南锦屏回想了一下自己在任务世界遇到的男主们, 果断的抛弃了第一个选择,“我的世界会迎来末世?什么样的末世?” 系统声音冷冰冰的:“宿主无权查看, 但一切将会有征兆。” 南锦屏沉默了一会儿, “我选第二个。” 这个世界再怎么不好, 也是她的家,与其和所谓的男主相亲相爱一辈子, 她宁愿选择第二个。 再说了,任务世界再好,她也很难有多少归宿感。 且系统所说的新秩序前的末世, 就意味着末世动乱中还有希望, 她想留下来。 便又问了:“那我的体能还会有吗?” 秩序的崩塌总会有动乱, 她想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对于这个问题, 系统给了肯定的回答。 南锦屏松了一口气,道:“解约吧,我留在我的世界。” …… 手术后两天,南锦屏独自办理了出院。 系统说身体会缓慢修复,所以手术还是要做, 南锦屏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证明自己是那个医学奇迹。 尽管身体在恢复,可到底手术后遗症还有,她开了三个月的药回去,大约一周的时间都处于头疼的要炸的感觉当中,脸色更是白的毫无血色。 惦记着系统给的末世警告,她虽然不方便出门,可网上下单还是可以的。 她也想过要不要出去示警什么的,可如今这时代,她不觉得自己能逃过国家的追踪,便只能暂时放下这个想法,在等待快递送物资上门的时间,她用绷带将伤口捆得再严实一点,而后将家中的食物都烹饪成熟食以便保存,更方便以后取出来食用。 好在她一人独居,这里的邻居们一年都见不了几回,南锦屏倒不担心有人好奇或是上门询问。 她十九岁的时候父母因交通事故没了,更没有其他可以称之为人的亲人,就这么一个人半工半读的到了毕业,毕业后找的工作也是勉强糊口,但好在父母给留了两套房子,只是她对癌症不太了解,不知道要花多少,所以在知道自己患了绝症之后,便将两套房子给卖了。 尽管那是她小时候的家,可再如何,也还是自己的命更加重要。 而如今居住的这套五十平米的小户型,是老家房子拆迁之后,村里给分的安置房,因着是几个村子合并居住,她也不怎么爱和别人交流,所以特地选了最边角的楼,这里光线不好,本村人居住的也少,大多是毛坯租了出去,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一周疯狂囤货不会被人发现的原因。 一单元的两梯四户,都是996的工作,确实做到了一年见不了两回的邻居关系。 就在电饭锅传来滴滴的声音时,她将采购物资的清单用打印机打出来,而后将米饭倒出来,打算稍微凉一点之后加上菜肉做成饭团。 毕竟眼下还不知道是什么末世,食物上只能尽量营养均衡和简便了。 结果她刚走出卧室到客厅,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看到上面熟悉的号码,她眉头皱了一下,“大伯,有什么事吗?” 对面南家大伯的嗓门飙出老高:“屏啊,你爷你奶这个月的赡养费呢?你怎么没给啊?” 南锦屏脸色冷了下来,“赡养老人是你这个当儿子该做的事,你老是找我干什么!” 她语气很不好,但现在她身体还没恢复,再加上末世要到来,她没空跟他们扯皮,便不耐烦道:“行了,回头我打以前到爷爷的卡上,没事就挂了。” “等等!”南大伯的声音急切道:“大伯知道你一个小姑娘难,可以前你在读书,每个月给一千就算了,现在你都毕业工作好久了,再给一千不像话吧?” 南锦屏翻了个白眼,有这么些个亲人,也亏得她爹妈心里有数,在她十八岁的时候就立了遗嘱,说是如果他们出现意外,财产全部都留给唯一的女儿,要不然就她爷奶那传宗接代的思想,她能保住多少都是个问题。 即便是有遗嘱在,可爷奶是亲的,再加上自己当初还要读书和生活,俩老是一旦哪个月没收到钱,就由她大伯开车送来往她家门口一扔,不给钱就不走。 她那会儿还在念书,房子也没卖,哪来的钱? 可爷奶振振有词,说老二死了,老二的闺女就该替父养老,还说她一个丫头片子不该拿这么多钱! 要不是法律在那里摆着,他们真能干出抢了她家房子并将她扫地出门的事,不过房子没抢到,赔偿金却是能拿多少拿多少。 为了以后的耳朵清静,南锦屏将房子租了出去,只能捏着鼻子每个月给他们一千。 正想着呢,南大伯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没给钱,我让你爷奶去看了,结果人家说你把房子卖了?!屏啊,两套房子啊!你卖了干啥?这房子留给你哥你弟结婚也好啊!” 南锦屏就当他是在放屁,立刻挂了电话,拿了另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出来,拍病历本发到了微信群里,并附上几条语音:“爷奶,房子我是卖了,但我也得了癌症,专家确定了的,我房子卖了都花在治病上,能活几年还不知道,但能活着就没人想死,等孙女我把卖房的钱花完了,再找你们借啊!毕竟你们当初说特别心疼我想过来照顾我的,现在我需要你们照顾了,希望爷奶不要骗我。” 这话刚说完没多久,南锦屏就发现自己以前的微信被移出了相亲相爱一家人。 她笑了一下,又给南大伯打电话,“大伯,你们怎么把我移除群聊了?我以前是不懂事,其实兄弟姐妹之间就应该互相帮衬,大伯你放心,虽然我卖了两套房子,可我觉得应该能剩下一点,到时候就给我哥我弟买房用,就是以后我没房住了,想去大伯家住一住,顺便让爷奶照顾照顾我,大伯,你觉得怎么样?” 南大伯:“……” 癌症! 那踏马是癌症! 能让多少家庭支离破碎的癌症! 南大伯支支吾吾的,“屏啊,你也知道,大伯虽然没念过多少书,可法律还是懂的,你爸妈当初房子都留给你了,大伯家就算再困难也不能动你房子的主意啊!那个什么……你爷身体不舒服,大伯要去照顾了,咱们以后再聊啊!” “嘟嘟——” 说完,他电话立刻就挂了,等南锦屏再打过去时,那边直接显示通话正忙,且南大伯再也不提赡养费的事情了,生怕她这个身患绝症的侄女缠上去。 其实南大伯家里条件也不错,城里本身有一套房,再加上老家拆迁没要房要了钱,还有当初南父的赔偿,足够他们活得舒舒服服的。 可他们贪,觉得自家这边就一个孤女,要两套房子也没用,所以这些年来不仅要钱,还时不时的给自己洗脑,说女孩子要那么多房子没用,再加上拆迁分的安置房,自己足有三套,往后带到婆家都是便宜了外人等等……南锦屏权当他们这话是在放屁,反正以前那个微信也不怎么用。 至于现在,老百姓就怕生病,一听说是癌症,南大伯一家瞬间将她拉黑,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南锦屏无所谓,当年她父母双亡,年纪也小,被他们吓唬了几年也就算了,现在她长大了,再加上也不在一块儿住,等到末世来了之后,鬼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相见的可能性。 至于没有通知他们存下食水等物,南锦屏心里没什么感觉,大伯母也奶奶都是那种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性格,再加上大伯是承包地种粮食的,缺谁也缺不了他。 别看她奶奶年纪大了,可每天奋斗在超市第一线抢打折商品的身影当中永远都有,她曾听堂妹吐槽过,说是奶奶前两个月囤的盐足够他们家吃一年! 想到那个比自己还苦逼的堂妹,南锦屏给发了条信息过去,让她最近存点食物和水,说可能接下来物价要上涨。 别的她也没敢多说,想着过两天身上的线拆了之后,去堂妹那里看看。 堂妹比她小两个月,当年她能勉强和大伯一家斗智斗勇,多亏了堂妹的报信,倒不是说她有多心疼自己这个堂姐,而是这倒霉孩子从小就被压榨当保姆使唤,本着你们吃亏我就高兴的原则,使劲儿的做着在大伯眼里“拖后腿”的举动。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南锦屏和她的关系倒也好了起来。 毕竟自己过得再难,也还有房有钱,而堂妹从五岁开始给那家子当保姆就算了,十八岁后就没从家里拿过一分钱,等到房子拆迁款的十五万到手,又被大伯母在她的出租屋门口割腕闹自杀给闹了回去,打那以后,堂妹和家里彻底决裂。 就在她消息发过去的一瞬间,堂妹南妩媚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姐,你癌症?!” 她呼吸快极了,“我这边还存了四五万,回头就打给你,你现在没事吧?出院了?医生说手术效果怎么样?咱俩就隔了十分钟的路程,你怎么也不跟我说啊!去医院也是自己一个人去的?” 听了这话,南锦屏心里暖融融的,道:“不用,我把爸妈留下的两套房子卖了,足够我后续的治疗了,医生说我这个虽然是中期,但只要心态好,就一定没问题的,两套房的钱,我当然是能活多久活多久啦!你的钱就留着吧,对了,你肚子七个月了吧?我到时候给我外甥也准备好礼物,你也知道爷奶和你爸妈,我卖了房子也是想着钱留在手里,高高兴兴的过,要是还有剩,就去别的地买,也好远离这些极品。” 南妩媚一点都不在乎堂姐说自家爸妈是极品,毕竟她的名字叫无妹,还是自己和家里脱离关系之后才改成妩媚的。 她停顿了一会儿,道:“姐,我们离婚了。” 南锦屏:“……为什么?” “他妈找人来看,说我肚子里肯定是女儿,让我把孩子刮了重新怀,我没同意,再加上他们让我回家里要我那十五万的拆迁款,我……我实在受不了娘家极品婆家也极品,还是趁早走人算了,反正俩人都是穷光蛋,不存在夫妻财产的纠纷。” 南妩媚也很头疼,“我要是有你这么多钱,我早八百年跑了!” 十五万的拆迁款是她该得的,可她妈也是真狠,割腕是真的来,血流了一地,南妩媚如今跟她姐一个想法,拿去吧,拿去后我就一穷二白,你给自己抹脖子我也没办法。 南锦屏对于自己堂妹这运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孩子呢?” 南妩媚沉默了一下,“我想留下来,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后悔,但我是真的歇了找男人的心思,万一再找到我爸那样或是我前夫那样的,那过得真叫一个生不如死,孩子……好歹是亲生的,是男是女我也都爱它,就冲他家那传宗接代的想法,估摸着这辈子都不想跟我有交集,免得我要抚养费。” 南锦屏也没劝说她一定要去要钱之类,马上都快末世了,她妹还是一个孕妇,还是少折腾为妙。 就是—— 她斟酌了一下语气,“我听说最近情况可能不会太好,你一个人还怀着孩子,家里一定要多存一点吃的……算了,我这边网上给你下单,你最近反正也在休假,在家等着接快递就行了。” 南妩媚也知道自己如今不太方便,便没有拒绝,“姐你宅的时候多,这些肯定了解,到时候多少钱告诉我,我给你转账。” 她姐还要治病,她不能占这个便宜。 南锦屏随口应道:“到时候再说吧。” 结果电话还没挂,那边突然传来砰的一声,而后南妩媚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妩媚!” 南锦屏急了,电话被挂断之后,她立刻打了110以及120,重点说了那里有孕妇可能遭到迫害之后,嘶了一口气,捂着险些崩裂的伤口窜进了电梯,打算开车过去看。 也是她离得不远,十分钟之后,她顾不得找车位,将车随意停在南妩媚的楼下后,一边跑一边打电话。 电话迟迟没人接,好在电梯来了,她按了楼层之后,焦急的等着。 等电梯门一开,她就发现外头乱糟糟的,紧接着南妩媚的尖叫声响了起来:“方大城你混蛋!” 南锦屏听出了自己前堂妹夫的声音:“我混蛋?我混蛋我会回来看你?妩媚,我还是想跟你好的,真的,我听说你堂姐卖了两套房,六七百万的钱呢!咱们养孩子辛苦,你去,你去把这个给她喝了,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到时候要是出点事,就真的只听咱们的了,到时候我妈也不会逼你去要——” 话没说完,南锦屏操起外头的鞋架子就冲了进去,二话不说照着方大城的脑壳砸了下去,“我踏马让让你恶心我!” 就在这时,警察也上了楼,南妩媚赶紧抓着南锦屏往外跑,“救命!救命!有人打孕妇了!” 第160章 现实世界 “警察同志!这是我媳妇儿,…… “警察同志!这是我媳妇儿, 是她水性杨花我才教训她的,这是我们自己家的事!” “我们已经离婚了!是他找了不知道什么药过来,还要去害我堂姐, 这事儿我绝不私了, 我要告他!” 双方当场吵闹了起来,再加上南妩媚是真的气到了, 捂着肚子哎哟哎哟的喊疼,警察也先以孕妇为先,将人给送到了医院。 这一折腾, 南锦屏的脸也有些白。 “对了医生, 我堂姐癌症做了手术才没几天,她也需要检查!”南妩媚白着脸也没忘记自己姐姐。 而方家随后赶来的人一听, 全家瞬间黑了脸:癌症?该不会是想要讹他们吧? …… 后续的事南锦屏懒得操心, 实在是方家人蠢得无可救药, 因为那药是方母弄的,方大城这个好儿子也担心到时候自己这边追究, 所以用手机开了摄像头藏在沙发上,将一家人商量如何害自己,以及如何分配自己钱财的事情录得明明白白。 简直笑死人。 当然, 眼下这些不是太重要。 她瞅了一眼客厅的方向, 就见南妩媚在那里叉腰唠叨, 看着今天被送上门的快递, 险些连落脚的地儿都没了:“这什么玩意儿?怎么还有这个?这个怎么也买了?!” 似乎听到屋里的动静,南妩媚走了进来,“姐,你买那么多东西干什么!” 南锦屏对着堂妹态度还是和缓的,“你肚子这么大了, 好好歇着,那边房子退了吗?” 自己的身体其实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便拉着她胳膊让她坐下:“我现在又不缺钱,多买点东西囤在家里也放心,你也知道你爸妈那边,万一哪天又想起来上门来堵我,这出去买菜或者生活用品什么都不方便。反正待在家里生活设施都有,我也不会觉得无聊。” 南妩媚想到自己亲爹妈的性子,脸冷了下来,“算了,反正这些年生恩已经还够了。” 至于养恩,那就别提了,她五六岁就开始给一大家子当保姆,上学的钱都是未成年捡废品,成年后打零工赚来的,提起来都是血泪。 南锦屏没在这事上多说什么,她的空间不算太大,物资买多了自然也要放在家里,再说了,为了往后的准备,屋里总不能一点不留,被人怀疑会很麻烦。 想到这里,她视线在南妩媚身上又溜了一圈,没说什么,还给她收拾了个房间:“先住我这儿,你那边怕是不太安全。” 想到自己前夫一家子,南妩媚有些愣神:“我当初为什么这么眼瞎?我实在是太想有个家了……有个人爱我,即便不是那么爱我,和我共同进步,共同扛着风雨也行,组成一个小家庭,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也是好的。” 说着说着,她眼泪流了下来,“我也有不对,该是我的东西,我却因为我妈一要就给了,可是我……” 她肩膀颤了起来,“姐你当时不在,你不知道我妈为了把我手里那十几万块钱要走有多狠得下心!她真就喊了左邻右舍过来站在我家门口,举着刀对着手腕就划了上去……” 南锦屏:“……” 她这大伯母也是奇人,真就要钱不要命那种。 南锦屏拍拍她的背,没说什么安慰的话:“行了,眼泪收起来,也别说我不关心你,你现在都离婚了,孩子也只能留下,单亲妈妈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坚强这俩字可没那么好相处。” 听了这话,南妩媚破涕为笑:“我能不知道这个?” 她要是不坚强,早就在初中毕业被亲妈换了大笔彩礼了,“我这不是偶尔也要脆弱一下的吗?” 正说着话,外面突然轰隆隆雷声作响,紧接着风越来越大,吹得阳台小晾衣架框框砸墙。 南妩媚也不哭了,起身就要过去:“包邮区就是这点不好,梅雨季节长,还老是有台风登陆……” “你别去,小心砸到你。”南锦屏推开阳台的门,眉头皱了起来,这天暗得也太快了吧? 正想着呢,手机突然叮咚叮咚的响个不停,社区那边发来了通知,说是气象台突然发布台风预警,很可能伴随着强降雨,让各位居民作好抗台准备,物资准备的充分一些。 紧接着,群里又是长长的物资单,食水以及常用药之类。 看到这些,南锦屏稍微放下了心,面对大自然的威力,包邮区确实应对如常。 “你在家里待着,不要往阳台去,我下楼去超市再买点水果回来。”南锦屏瞧着这雨一时也下不了,自家的水果为了保鲜都在空间里,“对了,你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 南妩媚看着外面的天色,眉头皱了一下,“随便买些,我不讲究这个,你爱吃什么买什么。” 说着,就要起身去拿钱包。 南锦屏摆摆手,“不用你,你坐着,等天气好了咱俩出去走走,你花钱我绝对不拦着。” 说着,她就取了挂在门上的钥匙下了楼。 超市这会儿人不少,社区一通知,众人就嘻嘻哈哈的下了楼,稍微满足一下国人骨子里自带的囤货癖。 毕竟往常可舍不得这么大手笔的囤,这不是台风给了借口嘛! 南锦屏默不作声的跟着人群推车走,没跟其他人抢那些食材,家里东西有很多,便只拿了不易保存的水果蛋糕之类,前者就不说了,后者在不方便的时候能及时补充体能。 提着两大袋东西上楼,刚开门,就听到南妩媚在和谁讲电话。 听到开门的动静,她嗯了两声,放下手机后一脸的扭曲。 “怎么了?”南锦屏将东西放下,“谁的电话?” “派出所的,”南妩媚吐了口气,“方大城给她妈录的那东西……” 她停顿了会儿,似乎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害人之心有,但是那药是假的,他妈被人骗了。” 南锦屏:“……” 不知道从哪里吐槽。 “人已经回家了,还被罚了款,姐幸好我来你这儿了,我听以前的邻居说他们又找上了门,对着门骂了俩小时,还是邻居让房东过来才把人撵走。” 说着,她又担心起来:“他们不会找到这边来吧?” “这边是安置房。”南锦屏看了她一眼:“当时三四个村子合并了,上哪儿找去?” 南妩媚一想也是,便把人渣前夫一家子抛在脑后,和她一起拾掇了起来。 当天晚上。 即便门窗都关紧,可还是听到外面风呼呼的声音,趴在飘窗上往外瞧,就见有那不及时开走的电驴被刮的飘出老远,便是草坪上种的树也都被连根拔起。 “天呐!这是什么妖风!”南妩媚趴在窗户上大呼小叫。 南锦屏关上手机,在纸上写了台风,强降雨,心里思索着,难道是灾害形末世? 怕万一真的是跟水有关,万一小区不适合停留,那遇到大水不好找其他落脚地,她又在纸上写下了雨水装备,最要紧的是,看明天能不能搞一个充气橡皮艇回来。 将大概需要用到的东西列下,南妩媚看了一眼也没多说,打了个哈欠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南锦屏将物资单整理了一下,叠好放在桌上,打算明天天一亮就出门。 结果当天夜里,婴儿拳头大的冰雹就砸了下来,过不了半个小时,强风伴随着大雨落下,等到了天亮,路面虽然积水不多,但那雨幕完全没办法进人。 “雨怎么这么大?”似乎有些降温,南锦屏披了外套站在阳台。 “姐你今天就不出去了吧?”南妩媚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楼下,“这雨太大了,砸身上都疼。” 正说着话,外头突然哐当一声巨响,南妩媚吓了一跳,紧接着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南锦屏透过猫眼往外看,见是一个穿着清凉睡衣的年轻姑娘,将门拉开一条缝:“你好,有事?” “额,嗨!”那姑娘指了指旁边的门:“小姐姐你好,我是你隔壁的邻居,我就出门放个垃圾,结果风太大把门给刮上了,还没带钥匙,你看,我能不能去你家待会儿?” 说完,她又急急忙忙补充:“我不会太久!我男朋友说这么大的雨不洗车可惜了,去地下车库开车到地面,很快就回来!” 南锦屏嘴角抽了抽:“开始积水了,车会坏。” “不会的,”姑娘搓了搓胳膊:“我就是这边的人,我很熟悉的,没那么大的降雨量!” 南锦屏点点头,回头喊堂妹拿一见外套过来:“不好意思,我不太喜欢陌生人来家里,怕你冷给你拿件长外套,再给你搬一把椅子,你把楼道门关上就不会有风了,你看行不行?” 姑娘:“……????” 姑娘愣了一下,旋即笑了:“我懂我懂!社恐嘛!”接了衣裳后,连连道谢:“谢谢小姐姐!” 南锦屏点点头,关上门后,寻思着等秩序乱了之后,这破门可不怎么安全。 看着外头越下越大的雨,南锦屏心里有些忧虑:“也不知道要多久,还有很多东西没买。” 南妩媚对自家堂姐这囤货的冲劲说不出话来,又想着堂姐生病了很可怜,便也没说什么,反正是她自己的钱,人生就是要快快乐乐的,想太多了还对身体不好。 好在第二日雨突然就又停了,南锦屏穿好雨靴,对堂妹道:“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别给陌生人开门,我住这里好几年了跟邻居都不熟,也不用你给我去搞好邻里社交,就当自己在家里睡觉没听到就行了!” 最重要的是,别让人知道咱家里有这么多物资。 “知道知道!”南妩媚翻了个白眼,“我又不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0-167 第161章 现实世界 简单的拾掇了一下,拿了两个…… 简单的拾掇了一下, 拿了两个包子出来热一热,又叮嘱了堂妹几句,她便带上折叠伞出门。 好在充气橡皮艇有得买, 顺着导航去就行, 只是这来回破有些费劲。 看着路面的积水,南锦屏在买到橡皮艇之后, 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估摸着家里的车子要废了,来的时候略微扫了一眼, 车库的车子都被淹了。 走到无人的地方, 她将买来的橡皮艇放进空间,好在她的空间虽然面积不大, 但顶部上限似乎挺高, 她到现在都没放满, 只是找起东西来有些麻烦,即便不用亲自进空间, 可也得意识看到哪儿才知道东西在哪儿。 她现在手里有钱,将清单上的东西都买了之后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市场里涉水的逛, 几乎是看到觉得有用的都给买下, 然后找个隐蔽的地方换一身衣服和装备继续出来。 这会儿人不多, 即便是有人不嫌麻烦, 也很少有人来市场上逛,可是等她到了晚上四五点出去后,发现路面的积水只剩浅浅一层,高一点的地方已经被晒干,眉头便又皱紧。 南锦屏心里有些猜测, 该不会是天灾型的末世吧? 尽管五六点太阳依旧明艳艳的挂着,可她依旧往家赶,如果真是天灾型的末世,她得调整自己的储备计划。 路过农贸市场的时候,她脚步顿了顿,转而走了进去,看了一圈后,将视线落在种子上:“老板,你这几个货架上的种子每样给我来一袋。” “美女,这边花种子要不要啊?”老板一边帮着打包,一边乐呵呵的:“能开一整年呢,现在外头路面都遭了殃,到处灰突突的,你这个回去种一种,开花了心情也好。” “不用了,我就要粮食的种子。”南锦屏摇摇头,帮着抬上货车之后,让送到一处废弃的仓库,查看一周后,这才将东西收进空间。 这么一耽搁,天就有些黑了下来,南锦屏也不再多留,随意扫了一辆路边的小蓝车就往家中去。 刚敲了门,就听到堂妹的声音从摄像头里传了出来,“姐,是你吗?” 南锦屏回了一声,然后门被快速打开,等她进来后锁上门,这才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南妩媚拍着胸口,“我才琢磨着把摄像头的设备连到手机上!” 她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口水,“我没想到你出去能有一天,中午的时候听到敲门声还以为是你回来了,下意识的就想开门,喊了声就来,手才搭上去,鬼使神差的就停了下来,然后从猫眼往外看,结果就看到了一个大眼珠子!” 妈的神经病,吓死她了! 南锦屏也给吓了一跳:“后来看摄像头了吗?知不知道长什么样儿?” 南妩媚摇摇头,“看了,但是头脸包的严实,看不出来,打电话问了物业,也说是从一楼上来的,具体不清楚是谁。” 南锦屏拍了拍她的后背,“别多想,你肚子——” 说到这里,她瞬间卡壳,赶忙道:“在家待着,我去楼下一趟!” 药品! 这么大肚子,医院那边还得提前约,麻烦一点不怕,就怕到时候约了也没人去医院! 楼下有个小药房,南锦屏进去后,几乎将能买的都买了一遍,又去马路对面的小区药房买了一波。 正放好准备回去看看车还能不能开,去附近商场周围的药店再扫一遍货,结果后头就有人喊了:“这不是南家的大丫头吗?你那个癌症好了没有啊就出来乱跑?这两天天气又不好,你到底是什么绝症啊,可别危害广大群众啊!” 一听是熟人的口气,原本在周围溜达的人瞬间散开,听这能“危害广大群众”的口气,不免有人怀疑是类似AI一样的疾病。 “啊,这个小姑娘我知道,她好像一个人住的。” “好像是南家的吧?也是可怜,这么多年一个人长大,你们别说了,这丫头是个好孩子。” 南锦屏朝那个替自己说话的的微微点头,笑了笑:“是癌症0期,医生说幸亏发现的早,做过手术后已经治愈了,长期吃药巩固就行。” 听了这话,众人也就松了口气,倒是没人不识相的问当事人是什么癌症之类的话。 说完后,南锦屏将视线挪到了那开头说话的人身上:“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我妹的前婆婆啊!怎么,你被警察放出来了?” 她视线扫了一圈:“各位跟她当邻居的可要注意了,她可是有买药打算害人的前科的,要不然我妹大着肚子也不可能跟她儿子离婚。” 又看向方大城:“方大城,是男人就自己站出来,让自己老妈来冲锋陷阵的,你丢不丢人?” 听了这话,方母瞬间脸一黑:“你胡说什么!” 该死的小贱蹄子,她家就是因为买药害人的事情在原本的地方待不下去这才搬了的,谁能想到还能遇着这丧门星! 双方态度这一看,明显就知道哪一方理亏。 大家伙儿的也不是傻子,再说了,造谣也是犯法的,看那老太太没敢反驳就知道人家这小姑娘说得不错,一时间,这小区的人都把老太太的模样记在心里,对这种敢犯法的人,他们都上有老下有小的,可不敢靠近。 见南锦屏拎着袋子要离开,那药店的小姑娘眼睛一转,喊道:“美女,防狼喷雾剂我们家也有卖的,要不要来点儿啊?” 南锦屏:“……” 你还挺会做生意。 南锦屏不需要,可她琢磨着堂妹应该需要,便脚下一转走了进去:“有多少?我全给包了!” 见对方这警惕防备的模样,方大城顶着众人鄙夷打量的目光,难堪的低头去拽方母的袖子:“行了妈,快点回去吧,我饭还没吃呢!” 方母自然心疼儿子饿着肚子,便点点头:“行!妈就不信了,这年头离婚大着肚子的女人还有好日子过!到时候我看哪个男人要她!我呸!” 说到后面,她觉得自己家是儿子底子足,声音就更大了:“我儿离了你们还能找到黄花大闺女!” 南锦屏:“……” 吃瓜众人:“……” 二十一世纪了,黄花大闺女不是傻子。 方母生儿子有优越感,方大城心里也觉得儿子重要,可这大面上他还是知道不能拿出来丢人的,便恼怒道:“行了!还闹什么闹,不回家做饭了吗!” 方母被儿子吼了有些委屈,“妈说得都是实话啊!” 方大城抿抿嘴,他也觉得妈说得有道理,可外面的人都是傻子,他能怎么办?为了过的好,只能听那些傻子胡说了。 南锦屏没管这娘俩的官司,拎着东西就回了。 南妩媚挺着肚子在屋里转悠,见她回来赶忙上前整理东西:“姐,天气好了,我要出去找个工作,天天闷在家里我受不住。” 南锦屏抓了个苹果啃:“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哪个公司要你?先待着吧。” “对了,我在对面小区药房那里遇到方家的人了,你注意一点,就隔条马路,他们要是有心过来找,也不是不能找到。” “他们敢!”一提起这恶心的前夫一家,南妩媚就跟吃了火药似的。 “这个说不准。”南锦屏看了眼窗外,神色有些忧虑。 因为接下来的日子,温度一天比一天高,迅速升温让所有人都害怕了,距离雨停不到一周,如今外头的温度已经接近五十度,直逼我国最高温度的盆地! 这在包邮区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虽然现在秩序依旧由国家管控,可这人心底的恐慌却是谁都管不住的,所有人都害怕温度这么持续升高下去,就不说人难不难受的问题了,这么高的温度,农作物怎么办! 最根本的就是粮食! 南锦屏依旧每天都要出去,她身体的力量是很强,但能不能长时间处在高温下还真没试过,再加上她也怕往后小区不能住要随着旁人撤离,所以这每一条路况都要摸好。 也是这些日子,她去4S店提了两辆车,挨个儿的开回了车库摄像头坏了的地方,因着现在的温度问题,摄像头坏了物业也没空去管,到了深夜时,她便将两辆新车给收了起来,留下自己原本代步用的车在原地。 高温持续到了六十度,外面基本已经没人敢随意行走,但人要吃饭喝水,面对如此高温的天气,国家实行管控政策,每人限量采购,且小区里的水电也开始只有早六点至八点,晚六点至八点这个时间段才有。 至于其他时间能不能吃上热乎饭,那就只有卡着时间点来了,反正早上做的饭也没那么快凉,想要热乎的自己拿个锅子去外面的水泥地上烫烫就行。 南锦屏没打算在堂妹面前过早暴露空间,也庆幸自己将不易保存的东西都放在空间,而她也趁着每天温度一高就随着其他人将自家的饭菜拿下去“加热”。 南妩媚见她又要下去,担心道:“姐,你带个棍子,不然刀也行,我在买菜群里听说对面小区已经有人被抢了。” 又觉得自己姐一人下去势单力薄,便站了起来:“我也一起,我当年也是很能打的!” 南锦屏指了指她的肚子,然后找了根钢管:“你在家里待着,医院那边先网上联系看能不能预约上。” 其实市里医院已经关了好几家了,南锦屏看着她那越来越大的肚子,最近已经开始疯狂背诵接生相关了。 总觉得自己要当一回接生婆。 甩甩头,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甩了出去,“我下去了,你趁着有电继续捏饭团。” 她每天都要出去,每次回来都能带上肉和蛋,南妩媚也没有多想,但也知道自家有好吃的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姐俩最近吃的都是饭团,肉蛋裹在里头,中午简单热一热就行,有人闻到香味就说是家里存的罐头。 简单热一热之后,南锦屏当做没感觉到有人暗地里打量的视线,琢磨着回去跟堂妹摊牌算了。 正想着呢,结果到家后就听南妩媚的手机响了起来,“你这死丫头,最近天气这样也不知道回来给家里帮忙!快回来,你爷奶那俩老东西死了,赶紧的,拿点吃的回来,你爸要招待客人!” 免提的南妩媚:“……” 听到的南锦屏:“……” “啊!”南妩媚捂着嘴,吃惊道:“我竟然忘了把你拉黑?!” 话说完,她就麻溜的挂了电话,手指轻轻点了两下,果断把亲妈拖进了黑名单。 而后朝堂姐笑笑:“姐回来了?下回咱们就在阳台吧,我记得你买了那种跟打火石一样的东西,你方才下去不知道,咱们楼上闹了起来,老太太下去热饭,上来后还没进门就被人给抢了!现在儿子媳妇在骂呢,说老太太不中用,把一家子今天的口粮造没了。” 她神情中难掩厌恶,南锦屏看了一眼屋里的东西,“行,回头就在阳台。” 温度越高,吃的越少,众人不加掩饰的眼神就越多,她也怕自己下楼的时候有人破门而入。 毕竟人到一定的绝境时,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晚上姐妹俩就着灯光将明天一天的食物都给煮了出来,这温度弄多了也放不住,南妩媚心疼道:“每天就开四个小时的电,昨天连水都停了,姐,你说咱们会不会没水喝啊?” 南锦屏拍拍她后背:“我屋里存着水呢,你又不是没看到,咱们接下来省省用。” 正说着话呢,屋内灯突然就灭了,南妩媚吓了一跳,而后不可置信道:“才七点!” 现在连电也停了吗?! 第162章 现实世界 姐俩摸着黑,借着月色将东西…… 姐俩摸着黑, 借着月色将东西放好。 蜡烛虽然有,但还不至于什么都见不着,便就没舍得点上。 结果也就刚到八点左右的功夫, 对面楼突然吵闹了起来, 一时间有人站在窗户边喊救命,“抢劫啦!打人啦!快来人!” 立刻有人站在阳台上往那边看, 同时喊道:“对面的,已经报警了!” 对面惨叫连连,南妩媚紧张的拽着堂姐的袖子:“群里!群里有人说就住在对面, 说是抢东西的!” “别担心, 有人报警了。”南锦屏将她抱在怀里,“沙发上坐着。” 以往出警很快的警察, 因为最近天灾的原因, 派出所忙碌的不行, 人手也压根就不够用,过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来。 不一会儿, 南妩媚又盯着手机道:“确实是被抢了,好在没出人命,可是这大晚上黑灯瞎火的, 据说歹徒还是蒙着头脸, 也没认出来是谁, 只知道都是体格强壮的男人。” 南锦屏声音有些平淡:“我们两个女人在家, 如果再发生这种事,怕也会是别人下手的目标。” “啊!那怎么办?”南妩媚的声音有些惊慌,“我明天约了医院的检查,我们要是出门了,家里这么多东西……” 她忧虑的看了一眼大门的方向, “这个怕是挡不住什么人。” 大白天的作案几率或许会低一些,可眼下不似以前,有些都说不准。 “去了医院再说,”南锦屏道:“管不了那么多,你肚子这么大要生了,先顾好人才是要紧。” 因出了这桩事,整个小区大晚上的几乎都没睡好,天刚亮就有人站在自家阳台上张望。 南锦屏这边将家里的门加固了一下,不确定管不管用,但物资还能找,妹子的大肚子却是不能耽搁了。 就没想到,这还没出门呢,手机就接到了医院的临时通知,说是昨晚上医院也出事了,本来人就多,还有人在医院闹事,医护人员伤亡不少,附近的派出所都赶过去维持治安了。 好巧不巧的是,出事的产科最多。 接到这个通知,南妩媚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去也好,我现在都不敢出门。” 南锦屏将自己前一段时间搜寻来的关于生产的书递给她:“做最坏的打算,医院要是恢复了咱就住过去,要是不行……” 剩下的话她没说,但南妩媚在看到书名时也明白了,苦笑一声:“我明白的,就这狗日的天气,我该有个心理准备。” 南锦屏也没再多话,最近这段时间她也不打算出门了,家里的阳台也能利用上,下去实在不安全。 接下来坏消息一个一个传来,先是家附近高架旁的九院出现状况,医院被人打砸后放了火,现在处于瘫痪状态。 实在是这种环境下,人心底的戾气越来越重,尤其是大白天,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到处乱窜搞破坏,警力完全不够。 而肚子越来越大的南妩媚也越来越暴躁:“这些人简直就是有病!谁能保证自己不生病不用去医院?他们光逮着医院薅羊毛干什么?偏偏都去砸医院!” 南锦屏没有说什么,拿着望远镜往旁边不远处的九院看:“火太大了,再加上外面温度这么高,就算是扑灭了,里面的设备估计也不能用了。” 眼见着暗地里有那么一伙人跟疯了一样连医院都不放过,附近这小区的人就更加不敢外出了,生怕自己食物没买到,反而被人搞得丢了命。 就在这时,隔壁住得那对小情侣叫了起来:“他们疯了!烧医院干什么!那是我工作的地方啊啊啊啊!!” 南锦屏心中一动,赶忙走到阳台:“美女,你在九院工作?” 上回过来借衣服的那姑娘脸色黑漆漆的:“我是产科的护士,我叫刘玲玲。” 南锦屏看着对方不复之前那面容白皙的模样,正要开口,就听那姑娘道:“美女,我记得你家里有个孕妇,需要帮忙吗?” “我叫南锦屏,”南锦屏客气摇头:“暂时不需要,就是不知道一院那边什么时候好,到时候直接过去住院就行了。” 哪知道刘玲玲摇了摇头:“我有朋友在那边,听说那边有警力维持倒是不错,但床位很紧张,每天病人很多,多数都是晒伤的,我还听说有人从医院看病回来,结果被人给堵了,说这种时候大家吃都没得吃,竟然还有人有钱去看病。” 南锦屏:“……” 南锦屏抿紧嘴,随后也没多说什么,将阳台的东西收拢了一下,客气的打了个招呼便回了屋。 接下来的日子越发的难熬,原本社区还会每日派送米粮和水,可前几日断电的时候,米粮就已经停了,到了如今,家中的水龙头也都拧不开水。 机灵的或许用家中的容器盛了水,可是有些人家大手大脚惯了,再加上天气热,用得就更快,一时间,小区群里都是在抱怨没水问题的。 就在这时,隔壁吵吵闹闹的砸了起来,南妩媚站起来往边上看了一眼,“接,刘玲玲好像哭了。” 南锦屏手一顿:“别冲动,那是人家自己的事。” 她倒是想交好一个产科的护士,但疏不间亲,隔壁有人家的男朋友,她总得防备一点,再加上那个叫王猛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老爹老娘和妹子给接了过来,这几天隔壁天天在闹。 说话间,王丽对着她妈在发牢骚:“妈!我要喝水!你不是说那谁在医院有门路吗?让她弄点物资回来啊!没水没吃的,这日子怎么过!” 王母往阳台上看了一眼,小声道:“行了,你也懂点事。” 可到底心疼女儿的心占了上风,王母想着自己如今一家子靠个姑娘养,底气越是不足就越不能让人给小看了,便拍了拍衣裳,站起来推开阳台的门:“玲玲啊,你看,这东西你不是有门路吗?弄点回来,咱们这一大家子这么多人,总不能空口喝西北风吧?” 刘玲玲没说话,原本恩爱的小情侣因着男方家人的连续骚操作已经岌岌可危,眼下她将视线落在屋内的男朋友身上:“王猛,是个男人你就给我说话!这房子是老娘租的,你辞职好几个月也是我养的,现在可好,你把一大家子带来是吧?你给我个交代,要是没有,带着你这一家子给我滚!” 王猛听了这话脸都黑了:“你凶什么凶,这是我爸妈妹妹,你懂点事行不行!” 听了这话,刘琳琳直接给气哭了,眼泪一抹,指着门口的方向:“滚!现在就给我滚!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还让我懂事?你妹妹这么大了怎么不懂事?还去我房里偷我东西,偷我首饰!我看在你的份上不计较就罢了,你妈可真好,腆着一张老脸让我去找门路养活你们一家?我告诉你,门儿都没有,现在就给我滚,别逼我动手!” 王猛脸色越发难看,可他也知道自己一家如今靠女朋友养是个事实,尽管他内心不忿,拳头已经攥了起来,可到底不敢说什么。他觉得这种情况不会一直是这样,女朋友虽然只是医院的一个护士,可她家里的人都在医疗系统,等往后秩序恢复了,绝对是抢手的媳妇人选,自己丢了她这一个,往后再找这么好的本地人可不容易。 结果他还没想好说辞,王丽就直接窜了出来,“你这个贱人胡说什么!你家不是在本地有房有车吗?有那么多钱不买套房子让咱们住过去,还自己出来租房住,让我跟爸妈窝在这□□地方,你也好意思!贱货!哪有你这样的没结婚就跟那男人睡一块的?都是破鞋了,你不跟我哥你想跟谁?你以为以后还能有人要你?” “啪!” 话音刚落,刘玲玲就甩了一个大耳刮子出去,双眼通红,嗓子都破了音:“滚!王猛你也知道我是个什么人,赶紧带着你这一家子不要脸的东西给我滚出去,别逼我打电话喊我爸妈哥哥过来收拾你!” 王母一看女儿被欺负了,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当即张牙舞爪的冲了过去。 南锦屏皱了眉,直接踏上阳台的防护窗跳了过去[危险动作,请勿模仿],正要帮忙,就见刘玲玲一手拖把一手水果刀,冷笑道:“你们忘了我是学医的?” 一听这话,王猛瞬间想起来一个女医学生捅了男友的新闻,当即给父母使了个眼色,赔笑道:“玲玲我知道这次是我家人不对,我带爸妈先去他们住的地方,你先冷静冷静,等你气消了我再回来好好哄你。” 说完,一家四口赶紧拿上包袱逃之夭夭。 刘玲玲也懒得管他们拿没拿东西,只一屁股坐在地上抹眼泪。 南锦屏看得嘴角抽抽,看来没她要帮忙的地方了,正要转身离开,就听刘玲玲道:“南小姐,谢谢你。” 南锦屏扯了一抹笑:“不客气,你别怪我擅闯你家就好。” 刘玲玲立马哭声一顿,看了一眼两家阳台的方向,连伤心都忘了,疾步窜上阳台,嘴巴大大:“……靠!” 五楼!跳阳台! 她捂住嘴,激动的从沙发底下掏出一瓶水:“姐!南姐!多谢,往后要是有麻烦了,还请南姐搭把手,我付报酬!” 她虽然是本地人,可家里离这边很远,在附属的地级市,如今这情况一个人过去属实不安全,便道:“您请您请,要我递个凳子么?” 南锦屏:“……你不觉得,打开门让我自己回去比较安全吗?” 刘玲玲:“……” 刘玲玲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赶忙小跑着开门,道:“对了,我顺便给你看看家里的孕妇吧?我妈是产科医生,只是在C市,要是有哪里不懂得我还可以问我妈。” 方才见了那一幕,南锦屏也大致知道这位是个什么人,便点点头:“门锁好钥匙带上,现在没人给换锁,晚上你自己注意安全。” “一定一定!” 刘玲玲到底是有些经验的,略微查探一番后,发现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就行。 南锦屏也松了口气,给她拿了两个面包:“多谢。” 刘玲玲连连摆手:“不用不用。” “要的,以后还有你帮忙的地方,就如今这样的,万一医院去不了,说不定得在家里接生,总不能让你白辛苦。”有一技之长的,尤其是医护方面的,至少不用饿肚子。 刘玲玲瞬间眼睛瞪圆了,“这……我没在医院外头接生过啊!” 南妩媚倒是心大:“没关系,出了事也不怪你,要不然医院没得去的话,总得在家里,你好歹还有经验。” 刘玲玲也不知想到什么,点点头,但面包只拿了一个:“看看的话一个就够了,咱们这边就三个女生,我也得要你们照看。” 南锦屏见她不要,倒也没强求,只晚上多放了一丝心神在隔壁。 第163章 现实世界 眼见着众人的情绪都已经到了…… 眼见着众人的情绪都已经到了临界点, 南锦屏最近越发的谨慎。 好在过了不到一周,天突然就阴了下来,接着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 见雨落下, 小区内众人齐齐欢呼, 纷纷拿着家里的容器到楼下去等水,有那紧惕心强的, 怕这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干脆在阳台上搭了架子伸出去,将盆子放在上头等水。 南锦屏没要这么麻烦, 直接拎着桶下楼, 这时候水最重要,她倒是不怕有人抢她, 即便有人上楼砸门, 可家里的大门都加固过了, 堂妹只要在阳台喊一声,她就能迅速的上去。 南妩媚也没闲着, 趁着这大雨,赶紧的将家里积攒的衣服拿出来洗洗。 等家中的水都续上之后,南锦屏朝隔壁阳台上对自己打招呼的刘玲玲点头, 也开始动手清洗衣物家具。 本以为一场雨过后就这么停了, 没想到雨势逐渐变大, 又有了一开始拿瀑雨连天的架势。 南锦屏心中感到不妙, 这种不妙在第三天看到楼下已经积水到小腿肚时越发严重,她赶紧喊了南妩媚:“注意点,要再是大雨,怕是又要出事。” 果然,三天之后, 雨势已经大到一楼快淹了,隔壁的刘玲玲哭着在阳台给家人打电话,好像是她老家那里房子倒塌了。 南锦屏看着屋里的孕妇和楼下的雨,头有些疼:“这楼也不知道能不能扛得住。” 南妩媚捂着肚子,脸有些发白,“姐,我们怎么办?” 南锦屏看了一眼地铁的方向:“走一步看一步,那边的奥体有方舱,前一段时间大雨我就打听过了,实在不行,咱们就搬过去!” “可是我们在九楼,会不会没事?”南妩媚不太敢想,“一楼都淹了,怎么下去?” “走楼梯!我买了皮划艇收着,能过去的。”南锦屏安慰她:“要不再等两天。” 就在这时,楼下有人划着船拿着喇叭在喊:“各位居民!政府启动紧急方舱庇护所,如有需要,可前往奥体中心申请方舱!那边有政府人员维持治安!” 没办法,全国各地都是大雨灾难,政府便是想救援都抽不出人手。 一听这话,各家都赶紧的跑到阳台去看,有人哭嚎有人怒骂,五楼以下的都开始准备撤离,只是这时候,政府没有那么多物资人手来运送,只能各家想办法。 南锦屏不再犹豫:“走!把皮划艇准备好,咱们住在五楼,怕是撑不了多久,就算能撑,照这个雨势,没几天功夫就上来的,趁着方舱现在有空位赶紧去,还有你的肚子,那边要是有医生就更方便,不能再拖了!” 就在这时,隔壁的刘玲玲拿着扫把敲这边阳台:“南姐,你们走不走?五楼我觉得不安全,我这边有游泳圈,你们要不要?” 水干不干净是次要,人得先撤离。 “我这边有皮划艇,玲玲你待会儿可以跟我们一起走。”南锦屏道:“但我们上头有很多物资,你自己的物资怕是要想办法了。” 交好医护人员总没错,就怕奥体那边没有医生。 刘玲玲呆了呆,随即狂喜:“有!我有买的简易折叠浴桶,可以把物资放里面!南姐我很快就好!你放心,我一定尽力照顾好妩媚!” 刘玲玲不傻,这种时候她自然知道对方带上自己的用意,她没有不高兴的地方,反而自己有用处会很安心,要不然真的游泳圈划过去……就不提水里有多少脏东西,万一被哪个打劫了,到奥体起码三公里的距离,累死她都游不过去! 有皮划艇就安全多了。 南锦屏点点头:“记得带上防身的东西,低处想走的人肯定不少。” 一开始还是有难大家帮,后来因着持续的大雨和高温,人心已经变了。 南妩媚眼睛通红:“家里这么多东西……” 南锦屏手指竖在唇边,把她拉进屋,“我有一个宝贝……” *** 两分钟后,南妩媚啪得一声甩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不是做梦!” “姐!”她兴奋起来:“快收!” “不对不对,你就不该告诉我的,万一我嘴巴不紧,”南妩媚懊恼道:“往后你可得看着我,别让我被人忽悠走,我听说有一种催眠还有什么真话水的,可不能将这秘密说出去。” 南锦屏见她没怪自己瞒了这么久,也松了口气,好的总比坏的强,当即不再多说:“里面地方不大,但咱家能用的着的东西还是可以放下的,你把方便面这些容易保存的放在外头,我也有折叠浴桶,到时候物资放在里面,只是到了外面就要辛苦了,东西得省着点用,只有到快吃完的时候我才能出去找物资带点回来,不能让人怀疑。” 南妩媚慎重的点点头:“我明白,没事的,以前的人怀孕都吃不着方便面,生在这个世道,没法子挑剔。” 南锦屏笑了:“孕妇的营养品拿在外头,你常用的东西总该有,暂时亏不了你的嘴,孩子的奶粉我也给存了不少。” 听到这话,南妩媚松了口气。 不多时,门被敲响,刘玲玲拖着浴桶过来敲门:“南姐,你们好了没有?” 南锦屏点头,将屋内用不着的家具用白布盖上,也拖了两个浴桶出去:“妩媚你拿着皮划艇,到一楼再充气,玲玲你带着你拿着防身的东西走在前头,你的浴桶给我,我力气大,能拖三个。” 刘玲玲也没废话,俩人将南妩媚加在中间,慢慢往楼下去。 三人动静不小,一路上总能看到其他住户探头探脑的张望,在看到南锦屏手中的物资时,有人眼神闪烁,有人上来就抢,对于这些人,南锦屏直接一脚踢飞,倒是震慑了不少人。 好在五楼下去很快,南妩媚坐在台阶上歇息,刘玲玲看着物资,南锦屏则是快速的给皮划艇打气。 很快,楼上就有脚步声传下来,“你们把物资放下!我看到你们有孕妇了,要是不放,谁都走不了!” 南锦屏眉头一皱,让她们俩先上去,二人赶紧上了皮划艇,南锦屏又将浴桶推下水,让她们抓着,而后脖子扭了两下,抡起船桨将人痛殴一顿之后,也上了皮划艇。 “抓好边缘,玲玲辛苦你起来把浴桶用绳子固定好,扶着就行,妩媚你自己抓稳。” “三公里,即便绕路,也很快的。” 南锦屏力气大,再加上下楼之前已经填饱了肚子,划得也确实是快。 一路上倒也遇到了其他人,有不少人家也有皮划艇等物,还有人自己在水里游,将孩子放在桶里的,总之有准备的人都不想留在小区里。 且不说水会淹到哪里,就看如今的治安就知道,留在这里不是明智之选,而方舱虽然条件简陋,好歹人身安全有保障,要是那里也管不住……那大家都一样,到时候就各凭本事了。 水面差不多有三米,南锦屏顶着雨往前划,南妩媚则是拿着盆,一下又一下的往外泼水。 好在南锦屏动作快,不到一个小时,三人就到了奥体的大门。 在登记申请了方舱之后,三人分到了一间,是A区的90号。 进了90号,南锦屏在屋里查看了一圈,然后将物资放好,看着南妩媚在收拾东西,她想着方才门口武警的眼神,直接扛着皮划艇送了过去,表示我们90号将这个捐了,希望政府帮助需要的人。 登记的人想着90号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孕妇,语气特别和善:“多谢南女士。” 见她这举动,有人恼火的呸了一声,南锦屏权当没听到,打算回去休息。 就踏马想让人骂脏话的是,她还没进去,就看到了85号出来一个老太婆,正是南妩媚的前婆婆! 南锦屏脑门一皱,心中有种哔了狗的感觉,好在自己现在武力值回来,再加上末日都来了,拼得就是实力,便警告的瞪了一眼随后出来的方大城,关了门把这事儿说给了堂妹听。 一听起前夫,南妩媚牙齿咬得咯咯响,指着床上的菜刀开口:“姐你放心,我要么不出去,出去我菜刀不离手!” 敢过来的话,劈不死这畜生! 南锦屏点头:“要上厕所什么的就喊我,咱们把门锁上我陪你去,晚上就在屋里放个小桶,别不好意思,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南妩媚点头,“幸好有门锁,要不然我怕他们抢我东西。” 刘玲玲听了半天,举手表示:“我也可以当保镖!” 南姐是个有本事的,她现在回不了家,很是自觉,虽然自己也有物资,可物资总有吃完的一天,而南姐有妹妹要照顾,回头出去找物资的话,俩人结伴总比一人安全。 南锦屏笑了笑,三人自是歇下不提。 次日天还没亮,周围就吵囔了起来。 南锦屏醒来的时候,就见刘玲玲湿着肩膀从外面进来:“南姐醒了?雨又大了,积水已经超过三米了。” 他们这边地势高还算好,从下看也就淹了下面的台阶,但雨要是这么积蓄下去,物资可是个麻烦事。 就在南锦屏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惊呼:“江!快看!那边的江!没上来了!” 她赶紧跑到窗前,取出望远镜,就见不远处的高架桥下,江边的护栏已经消失,江水迅速和积水混到一处。 最惨的是,沿江有人正或划或游往这边来,结果江水一冲,瞬间稳不住身形。 南锦屏咬咬牙,让刘玲玲和南妩媚待着别出去,有人闹事就照打,自己则申请当了志愿者,和政府人员一起出去救援。 甭管怎么样,现在都是活生生的人,能拉一个是一个。 第164章 现实世界 即便再是努力,也没能救回来…… 即便再是努力, 也没能救回来太多人,很多人看着水面上飘着的尸体,眼泪都下来了, 眼中也有对未来的惶恐。 她一身水的回来, 还没进90号,就见刘玲玲拿着毛巾站在外头:“南姐先擦擦, 热水已经开好了,进去就能用。” 又问:“外头怎么样了?” “水太大了,躲在家里的如果在高层, 暂时没什么事, 方才江水冲出来的时候在外头的情况可能不好。”南锦屏道。 实在是水流太急,再是会游泳的人也抵不住, “估计没多少人敢出来了。” 毕竟谁也不知道水会在什么时候再急一下。 “这老天可真是, 过个日子怎么就这么难!”刘玲玲叹口气, “南姐你先歇着,我在登记处挂了号, 现在要去帮忙。” “嗯,你也注意身体。”南锦屏道:“别逞强。” 南妩媚在屋子里准备食物,正好刘玲玲走了, 她将大米面粉这些都给拿出来, 小声道:“登记处包午饭, 玲玲估计晚上才回来, 姐我们把这些弄了,然后——” 剩下的不用多说也明白,南锦屏也随她去,这会子网络也有点差,电又是限制的用, 不找点事人确实会憋坏。 俩人在90号里热火朝天的干,味道即便散出去一些,可门关上窗帘一拉,其他人即便嘀咕两句,看不到也没辙。 就在食物稍温被收起来的时候,外面门被敲响。 南锦屏洗了手过去开门,见是方母,眉头皱了起来:“你来做什么?” “我,我就是来看看妩媚,毕竟怀了我们家的孩子。” 方母脸上讪笑:“对了,妩媚那肚子是不是快要生了?你一个小姑娘也不懂,不如我来伺候月子吧?当然了,我们现在是两家人了,总不能白干活儿,你得给我们点食物什么的。” “缺东西就去登记处申请,要么用劳力换,要么用钱换。”南锦屏面无表情道:“我这边不需要,你也别打什么歪主意,我上午怎么回来的你都看见了,要是不想我扛着你们扔出去,尽管动脑筋。” 那怎么能够! 方母就是看自己这个前儿媳的堂姐这么能干,才寻思着过来拉拉关系,毕竟方家一个顶事的都没有,自然要找个人来照顾自家。 “不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别误会。”方母脸色有些尴尬。 “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姐妹不想和你们有瓜葛,再过来探头探脑的……我今天怎么说也是办了事在上面挂了号的,你走不走?” 方母一听,再不敢纠缠,脸色不善的走开,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不过是个早晚要死的病鬼,牛气什么……” “你胡说什么!”南妩媚听了这话,提了菜刀就过来,“你个老东西给我站住!” 一见菜刀,方母拔腿就跑。 就在这时,旁边92号的一个阿姨开口:“哎呀,不行的,做人不行这样的!我刚才听你们说了,那大肚子的丫头你是离婚了对吧?刚才那个是你婆婆?那怎么说也是你肚子里那孩子的长辈,你怎么能这么对待长辈?” 南锦屏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自己堂妹冷笑出声,像极了自己大伯母喷人的前奏:“怎么?你舍不得这个长辈?也行啊,我看你也挺年轻的,那老东西的儿子正好目前单身,不如你去凑合凑合给他家当媳妇,顺便孝敬孝敬长辈?” “你!”那92号的阿姨瞬间气怒:“你胡说什么!” “你是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你去他家跪着说话好了。”有个要钱不要命只会撒泼的亲妈,南妩媚自然也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善良”的人。 听了这话,一五十左右的男人走了出来,狠声道:“你们给我等着!” 南锦屏上前一步,颠了颠救人时用的晾衣杆,双臂一用力就把这玩意儿给弄了个对折,“我们姐妹等着呢。” 一见这个,那两口子瞬间就跟鹌鹑似的,灰溜溜的回了自己屋,旁边方才闻了饭菜香味后起了心思的人也瞬间收起了打量的眼神。 南锦屏关了门,将做好的饭团包子收好,又明面上放了两天的量,这才跟南妩媚说起了外头的事。 “姐,多放两天的吧,今天味儿挺重的,我看现在的温度也还好,不会那么快坏掉,要不然玲玲回来看到也不好说,这里也没个冰箱什么的。”南妩媚道。 南锦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我记得我买东西的时候,好像买了那个什么真空的压缩袋,你等等,我找出来。” 有了这个东西,食物也能多放几天。 等刘玲玲晚上结束回来,看到桌上依次码好的食物,惊讶了一下:“你们连这个都有啊!好齐全!” 南妩媚笑了,“你赶快洗洗去睡,一天忙下来怪累的。” 刘玲玲道:“行,这个是我今天的工作酬劳,妩媚你帮我收着。” 南妩媚看了自家堂姐一眼,见她没反对,便将东西接下放回了柜子,而后从桌上取了两个饭团,用小电锅蒸热放在一边,又仔细的将压缩袋洗干净吹干。 等刘玲玲裹着浴巾出来,她道:“我给你热了两个饭团,你要是吃不饱桌上还有,小电锅里有水直接热就好。” 刘玲玲脚步一顿,抽了抽鼻子,“谢谢。” 她食物不多,南家姐姐是有本事的,带的东西也是食物居多,南妩媚又在屋子里做食物,论起来确实是她占便宜的多。 可感恩的话说再多都没用,她只能尽力关怀屋里唯一的孕妇。 三人一天都忙碌个不停,不一会儿就都上床歇息。 南锦屏体能好,睡得也香,可是到了半夜,刘玲玲突然将她推醒:“不好了南姐!上冻了!我刚才出去上厕所,发现没办法冲水,有积水的地方都成了冻!” 南锦屏突然打了个激灵,直接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也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老天!怎么这么冷!” “天呐!上冻了了!” 南锦屏没去管外头,打眼一瞧,就见桌上的小电锅里的水已经冻成了硬块,直接从柜子里抱出两床后棉被,将三张床推在一起,“你和妩媚在屋里呆着,我出去看看。” 空调不指望了,电力都是限用,她自己是感觉不到冷,但还是要出去看看,外面昨天发了那么大的水,她得估摸一下上冻的程度,说不定明天还要去收集燃料。 显然,有这个想法的不止她一个。 昨天还单薄衣裳的人,现在就有不少裹了衣裳出来,拿着手里的工具往水下去捣。 第165章 现实世界 就在南锦屏要出去的时候,刘…… 就在南锦屏要出去的时候, 刘玲玲裹了两件羽绒服,嘴里嘶哈喘着气,追着上来给递了件衣裳:“南姐!这个你拿着!” 南锦屏道了谢, 又道:“你也赶紧回去, 外头冷,妩媚那边麻烦你照顾了。” 刘玲玲忧心忡忡的点了头, 叮嘱道:“南姐你注意安全啊,在门口或者窗口看看水就醒了,千万不能往冰层上站, 万一冻不结实掉下去就完了。” 南锦屏点点头表示明白, 手里拿着的是另一根晾衣架,随着人群走到大门口。 奥体这边守门的小哥见这么多人挤过来, 忙喊同伴维持秩序, 再加上他们自己也被这情况惊呆, 想要出去查探一番,便登记了要出去人员的姓名, 叮嘱大家注意安全。 “这天真是受够了!昨天那么大的水,今天立马就上冻,真是不给人活路了!”91号住的那个小青年昨天见识了南锦屏的手段, 因而凑了过来, “美女怎么称呼?我叫孙畅, 往后互相照顾啊?” “南锦屏。”南锦屏客气点点头。 孙畅笑了, “南姐是个有本事的人,咱们做邻居也是缘分,我家我就和爸妈住,不是那种惹事的人,我妈以前当过医院的临时工, 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帮把手还是可以的。” 南锦屏神色和缓了许多:“到时候怕是要麻烦阿姨了,你站我这边来,注意脚下。” “好咧!”孙畅脸上都快笑开了花。 这么排队登记的一折腾,天也差不多快亮了,守门的人将大门给推出一人可行的距离。 只一霎那,一股极冷的寒气窜入了室内,住在附近方舱的人顿时一阵尖叫:“关门!快关门!冷死了!” 这会儿没什么人理他们,一行人挨个儿的往外走,就这么站在门外的空地上。 旁边的孙畅瑟瑟发抖,“我的天,真冻上了!” 南锦屏没去管其他人,捏了捏手里的晾衣杆,琢磨着怕是不结实,视线便挪到了不远处的景观树上。 知道那边有冰层,她先是用晾衣杆在冰层上戳了戳,发现没什么动静后,便小心的伸了脚。 “南姐危险啊!”孙畅喊了一声。 南锦屏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其他人见有人敢上冰层,便也往这边靠拢。 足尖用了四成的力,发现冰层稳固之后,南锦屏便往景观树的方向挪。 虽然这么厚的冰层其他地方大约也都冻上,可南锦屏在弄下手臂粗的树干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用腰间别着的菜刀将树干削尖后,她又走了两步跃上花坛,颠了颠手里的树干,收着力道慢慢的砸。 几分钟后,看着被树干钻出一米深度的冰层还没见到水之后,她也就收了手。 孙畅裹得跟头熊似的过来,见这情况直接目瞪口呆:“卧槽!哈尔冰的冰层厚度啊!” 他们这里可是包邮区! 一时间,众人也都围了过来,甚至连抱怨的话都没有了。 冻成这样明显就是老天爷不给活路,还有什么好抱怨的?这该死的天气,还不如少张嘴省点力气。 南锦屏侧头,“我要去弄点燃料,你怎么说?” 孙畅迟疑了一会儿,“奥体有空调的吧?” 旁边有人翻了个白眼,“空调?电都是限用!这么冷的天还空调,昨天那大水你没看见?设备都差不多要坏了,谁知道能管多久?” 说着,又热情的看着南锦屏:“妹子,咱们搭个伴儿?这鬼天气指望空调不行,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我就是北方人,找柴禾这事儿我熟,哥看你力气大反应也灵活,咱们一起?” 孙畅立马就急了,生怕自己被落下:“南姐我也去!” “可能有危险。”南锦屏道。 “这鬼天气,不怕这个危险也得冻死。”孙畅又哈出一口白气,“我跟了!” 南锦屏朝方才说话的男人也点点头,靠谱和有用的同伴她不会拒绝,其他人就算了,她没那个本事。 三人结伴在冰层上小心的走着,顺着大路的方向,逮着半死的景观树就干。 其他也没办法,城市里的木柴少,也不可能去居民区拆人家家具,唯一能跟木头有关的也就是这些了,虽然湿漉漉的,但处理好也不是不能用,总比手里都没有的好。 至于其他的可燃物——冰面这么高,南锦屏没打算下去刨东西,远处也不在目前的考虑范围内,堂妹都要生了,她每天最起码也要保证小半天的时间在方舱内。 三人约莫走了一公里左右,不清楚远处的情况也就没有继续走,各自捆了一后背的树干树枝,路上还商议好到时候看能不能在门口给烘干,只眼下是要先背到自己住所的。 但烘干也要用到燃料,又不可能将这些东西放放在门口晾晒,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温度,光是这么大一群人,估摸着转眼就没,辛辛苦苦弄过来再叫别人给捡了便宜,那心里准不痛快。 三人脸色都不大好,在到了奥体被其他人讨要木柴时,都冷着脸表示拒绝。 南锦屏拿着属于自己的木柴,在门口都给掰成手臂长短,扎好后才去了90号方舱。 南妩媚这会子正坐在床上揉腿,见她进来,艰难的动了一下:“姐你回来了。” “你坐着别冻,外头都冻上了,冰层起码有一米的厚度,你冷不冷?我这里还有一些暖宝宝,贴着也能有点热气。” “我有的,早上给玲玲也带走了些。” 话刚说完,门口窜来一阵冷风,刘玲玲进来后立刻关了门,见南锦屏也在,犹豫了许久都没开口。 南锦屏看向她:“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儿吗?” 刘玲玲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好半天才道:“那个……我见着我表哥了,他今天刚过来,问我要不要搬过去一起住……” 她低着头,有些不知所措。 南锦屏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没事儿,到底是你亲人,住在一起也方便。” 眼下这种情况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再加上还是亲戚,抱团取暖也能理解。 刘玲玲感激的笑了笑:“这段时间麻烦南姐照顾了,妩媚这边我还是每天都会过来看的,要是我不在的时候要生了,叫人去喊我就行,我就在医疗组那边。” 南锦屏客气笑笑,等人走后,见堂妹不太高兴的样子,轻声道:“舍不得?” “习惯了。”南妩媚叹口气:“跟玲玲还挺说得来的。” “那人家跟我们其实也不算是太熟。”南锦屏见没了外人,从空间里拿了些热乎的食物出来:“没了外人的话,咱们这个也方便。” 南妩媚一想也是,反正都在奥体这边,也不会见不着。 这边姐俩吃了一顿热乎乎的饭,又趁着来电的时候烧了些热水存着,一边喝水一边聊天时,就听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起身去开门,见是早上一起出去的孙畅,南锦屏点点头:“孙先生有什么事吗?” 孙畅抹了一把脸,“过来瞧瞧,我妈说你妹子要生了,这边要是有要搭把手的就尽管说,咱家有的是力气。” 说着,就将手里的东西递了过来:“家里找出了五六个鸡蛋,姐你别嫌少。” 南锦屏手一顿,接过来将人让了进去:“进来坐喝口热水。” 南妩媚意见这样,也慢悠悠的起身打了个招呼,转到卫生间那边拿了三袋吐司出来用作回礼,“鸡蛋很好了,我们这边没什么有营养的,孙哥你别嫌弃。” 她虽然不怎么出去,倒也知道隔壁的男主人姓孙。 孙畅搓搓手站了起来:“多了多了,一袋就够了。” 南锦屏叫他收下,又想着刘玲玲不在这边,便想跟他商量一下:“咱们出去一趟也算是有交情,就不说虚的了,你家父母我家妹子,都是不好出门的,咱们商量一下,这出去找物资我带着你,麻烦你爸妈稍微看顾一下我妹子行不行?倒也不用过来照顾,就是这边要是有个什么,搭把手就行。” 那当然行了! 孙畅过来也是全家人都有这个意思,别看这姐俩都是女人,可这年头女人比男人厉害的也不少,再加上这边当姐姐的比四五个男人都好使,虽然怀孕的妹子是个拖后腿的,可自家爹妈年纪也大了,自己也得为家里找条出路。 两边这么一说开,相处自然是不错的,再加上孙家人也很有分寸,从不进来乱打听和张望,南锦屏带着孙畅出门的时候倒也放心了些。 接下来两日,俩人出门倒也没过多的寻找木柴,这玩意儿占地面积大,方舱就这么大点的空间,弄多了也放不了,因而注意力都在其他物资上头,能找到其他燃料是最好。 又过了几日,南锦屏站在门口看了看外头的大雨,回了90号后便给堂妹揉起了腿:“今天有没有好点?” 孙畅见她过来,往地上的瓷盆里又放了两个红薯:“这日子是没法儿过了!” 奥体这边如今已经断了电,发电机的柴油也不多了,压根就供应不了这么多,只有医疗组那边还能用,众人就算心里不满也不能说什么,毕竟这种情况下,医疗组的设备还是很重要的,所以两家这边也是合着用木柴做饭,能省一点是一点。 当然,食物还是各家用各家的。 南妩媚手里拿着先头烤好的红薯,三两口下肚后总算是没那么饿了,便将堂姐的手推开:“姐你去睡觉,我先弄点吃的,好了再叫你。” 天天都要出去一趟,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住。 南锦屏也没过多推辞,往自己的小铁床上一趟,直接和衣盖上被子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孙畅将瓷盆往破旧的小单人沙发边上靠,伸手指了指:“坐这边烤烤火暖和一点。” 俩人轻手轻脚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待食物好了之后,孙畅也不多留,带着自家的口粮回了91号。 像是这样俩家或是几家搭伙做饭的有不少,毕竟这种天气燃料不好弄,再加上今天一整天大雨都没停,各家用柴都有些舍不得。 与大多数短暂安宁不同的是,方家这会子火气很冲。 方大城手里搂着新欢,不满的看着方母:“妈你倒是利索点儿啊,丽丽肚子里可是有了我的骨肉,这要是饿着你孙子了,不得心疼啊?” 王丽捂着肚子站在门口,看了眼不远处的爹妈和大哥,嘴一撅:“城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去啊?我大哥也要跟着一起,到底是两个大男人,咱们两家就养我肚子里这一个可是很轻松的。” 如果刘玲玲在这里,怕是一眼就认出这是自己前男友家的那个搅屎棍妹妹。 方大城可不知道俩人还有这渊源,伸手在王丽肩膀上拍了拍:“那是当然了,我这么辛苦,丽丽你可得争气点,一定要给我生个大胖儿子啊!” 方母手里拿着水舀,想着自家的物资这段时间被这小贱人明里暗里弄到了自己爹妈手里,本就心情不爽,眼下见儿子这有了女人忘了娘的模样,当即生了气,直接将手里的水舀砸了过去,要不是方大城拉着人躲得快,俩人保准一身的冷水。 “呸!是个女人都会生孩子,老娘凭什么受这个气!”儿子是自己生的,孙子可不是,方母自然不会有多少心疼。 王丽当即尖叫一声:“方大城,你看看你妈!” 方大城当即黑了脸:“妈你怎么回事,这可是我儿子,你心咋就这么狠!你要再这样,别怪我以后不给你养老!” 谁的儿子谁心疼,再加上王丽年轻貌美的,方大城自然愿意护着。 “别怕,乖,你先去你爸妈那里,等饭好了我给你送过去。”方大城搂着人亲了一口,将她往王母那边送,又低声道:“我妈那里还有几颗糖,回头我送来给你甜甜嘴。” 王丽翻了个白眼:“糖管什么用?我听说你前妻姐妹俩混得还挺好,人家有吃有喝的,我哥上回过去看过,说是他们屋子里还有肉包子的味道!就你最没用,我儿子连扣肉包子都吃不上!” 虽然听到糖的时候咽了下口水,可王丽更想吃肉包子。 “我没用你跟别人过去!那糖我都舍不得吃,你爱要不要!”方大城本来就不是多好脾气的人,眼下见自己哄了这么久对方还在耍脾气,也不干了,黑着脸把手给甩开。 “哎呀!我这不是心疼咱儿子吗!”见他真的发火,想着自家还得靠着方家,王丽收起了小性儿,又温柔的贴了上来:“我妈说了,你前妻那肚子一看就是个闺女,那里像我家,我家女人头胎都是生儿子,你就是不心疼我,难道还不心疼你儿子?我这也是为了儿子照相啊!” 听到儿子,方大城脸色好了许多,点点头:“你回去歇着,我想想办法,别老是跟我妈吵,我妈身体不错,还是能出去找点东西的。” 听了这话,王丽乖顺的点点头,等人一离开,脸瞬间就挂了下来:个老不死的东西,要不是看在方家一家子还算是能干活儿的份上,她才不会去伺候方大城那要啥没啥的老男人! 可是想想自己大哥向来是个吃软饭的,爹妈又懒习惯了,王丽跺跺脚,找一家人商量如何让方家给自家当牛做马。 结果没等她商量出来,也就两三日的功夫,奥体的秩序彻底乱了起来。 因着大雨加上冰层,众人的物资明显见底,再加上许多人出去寻找物资都没有回来,留下的人难免就心思各异。 当再次发生流血冲突且有人死亡后,南锦屏喊了孙家以及刘玲玲过来:“这里待不下去了,冰层没见有变化,已经开始有人杀人了,我准备换个地方,离这里不不远的地方有家星级酒店,我前段时间过去看过,二三十层,虽然不好进,但给了物资的话也不是没机会,至少有房门阻隔,比这活动板房安全多了!” 另外俩人面面相觑,孙畅倒是觉得去没什么问题,自己这段时间也攒了不少物资,倒是刘玲玲有些犹豫:“我哥说有朋友在附近小区,我们打算找个没人的住下。” 南锦屏点点头:“没关系,那咱们以后有缘再见。” 下定决心后,南锦屏也不犹豫,当天下午就带着大肚子妹妹与孙家一家子往酒店去。 孙畅原本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可看着南锦屏抱着妹子拖着行礼飞速跳跃到安全地带等他们后,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我已经找好了人,先把我妹妹送过去,回头来接你们。”南锦屏指了指不远处:“顶多十分钟,能坚持吧?” 孙畅冻得直哆嗦,咬牙点头:“能!” 他们一家子就他一个壮劳力,奥体那边已经乱了,这要是自己出去找物资的时候没人护着,爹妈有没有命都是个问题。 就昨天,也是一家三口,那小伙子出去找燃料留爹妈在方舱,结果回来的时候老两口连气儿都没了,只剩下一地的血。 想到那惨状,孙畅顿觉自己全身力气都涨俩人起来,招呼父母:“爸妈,咱们快点。” 孙父孙母都听儿子的,再加上南家姐妹也能干,他们自然愿意跟着有本事的人走。 也幸好他们走得快,虽然路上还有其他人互相警惕,但这时候愿意出去重新找出路的,都不想沾惹麻烦,尤其是拖家带口的,只想保全自己。 所以等南锦屏重新过来的时候,帮着孙家拿行礼正准备走,就听奥体那边传来阵阵惨叫,紧接着有不少人被从窗口扔了下来。 孙母回头看了一眼,当即吓软了腿:“畜、畜生……” 南锦屏看了一眼就回头,同孙畅说话:“我多交了物资,给咱两家弄了相邻的房间,但是入住的物资要你们自己出。” 孙畅感激笑笑:“姐你放心,这个我们都懂!” 孙母也回过神,自然明白人家小姑娘照顾自家的意思:“白天你们都在的时候开门我过去那边照看你妹妹,等你们回来我再回自己的房间。” 眼下这种时候,让他们在年轻人不在的时候开门出去也确实不敢,万一遇着强人给堵门口了,那可划不来。 一行人不再多话,加快脚步往酒店的方向去。 待知道自己一家三口要上交五个人半个月口粮的时候,虽然没有居住的时间限制,可看着背包里顶多还有三天口粮的量,孙畅还是免不了心疼。 还是孙父拍着儿子的肩膀安慰:“东西还能再找,小心一点也不是不能活,命没了可就完了。” 好歹酒店这边房门结实,总不至于叫人一脚就给踹了,再加上住过来的差不多都被掏空了,大多数人也不会费劲去砸那个门。 第166章 现实世界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就在南…… 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就在南锦屏出去没多久之后,她的心头忽然就拉响了警报! 直觉让她的灵魂都战栗了起来,她二话不说就反身往回跑, 待看到从脚下到奥体的一路都迅速以冰雕的形式在蔓延之后, 南锦屏张了张嘴,接着疯狂的往奥体的大门方向冲去! …… 砰砰砰, 她使劲的砸着多了一层冰门的地方。 南锦屏不敢让自己落泪,极致的低温能把她的眼泪都给冻裂开。 系统和她解约之后,她的身体素质是留下了, 但依旧还属于人类的范畴, 并不意味着她不会受伤。 “砰!哗啦!” 终于,在她的坚持下, 冰门被砸开。 而砸开之后, 里面的情形让她有了毛骨悚然之感! 所有人, 面上表情生动无比,但他们却是在一瞬间都被冻住了! 更叫南锦屏难受的是, 她的堂妹,也以一副捂着肚子面带微笑的表情被定格了。 “妩媚……”许久,南锦屏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微弱的声音。 她缓缓蹲下身子, 注视着南妩媚的面容, 过了许久, 她才将人抱了起来:“走吧, 姐姐带你找个好地方。” 这里的人都死透了,留下来没有任何的必要。 南锦屏不清楚其他地方有没有人还活着,她也没那个心思,但估计应该是有的。 系统临走之前的意思是,这个世界遭逢巨变, 而不是直接星球毁灭,想来其他有准备的人,还是能好好活着的。 * 找了一处在末世前算是山清水秀的地方,南锦屏点燃了火,缓慢的融化着南妩媚的身体。 可没想到,就在她身体略微变软的时候,那鼓起的腹部方向,竟然有了轻微的蠕动感。 南锦屏视线猛然投了过去,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情况下,难道孩子还活着? 而且妩媚她并没有到预产期! 她突然伸手去试探南妩媚的鼻息,许久都没有动静,而她腹部的方向倒是动静越来越大了。 南锦屏略一迟疑,便低声道:“你要是在天有灵,就保佑一下吧,我尽力……” 刀子在火上烤了烤,南锦屏说了一声抱歉,之后便一狠心—— “哇!哇哇!” 婴儿的哭声响起,南锦屏双手有些发颤,她不知道自己脑子里此刻在想着什么,只慌忙的用布料被子将她给包裹住。 取出来的是个小女孩,浑身的皮肤红通通的,南锦屏就算是再冷漠,也做不到把这个出生还没一分钟的孩子给扔了。 她吸口气,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孩子的四肢,没觉察出什么异常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而这个孩子也是奇怪,明明刚出生,可手脚却非常的有劲,即便自己将小被子都包紧了,可她还是挣扎着挥舞着手臂。 而且看上去,这孩子不像是怕冷的样子。 南锦屏垂眸,一边烧水,一边把孩子搂在怀里捂着。 等水烧开之后,没一会儿温度就降了下来,她用小勺子慢慢的给孩子喂了两勺水,估摸着时间之后,又翻找出自己姐俩当初囤的奶粉,给孩子冲了10ml,仔细的喂着。 可能是经历过严寒的孩子比较特殊,南锦屏从她身上看到了人类以后的希望。 她自己是个特例,可这个孩子不是,如果也有其他人抗过去,那人类怎么也不至于灭绝了。 “不知道你妈有没有给你想过名字,阿姨叫你新生好了。” “啊!”新生吐着泡泡,体格子比末世前的孩子壮多了。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月,南锦屏看着小腿非常有劲的小宝,想着前几日出去发现的人类足迹,她估摸着应该是有其他人活下的。 如果她自己一个人的话,那要求用不上太多,反正有空间在,就算不是很大,那物资一边用一边再收集,应当也是够的。 可现在多了个孩子,那就不一样了,哪怕这孩子不是自己生的,她也不好叫孩子跟着自己流浪。 “要是能有官方的基地,那阿姨就带你过去。”她戳了戳新生的小脸。 身手上来说,她对自己还是有一点自信的,只要进入基地,哪怕是每天背着孩子出去呢,以她的能力,总能找到东西的。 所以又过了一个月,在新生都会自己坐着的时候,南锦屏打听清楚了原市中心的地方建立的向阳基地后,便带着新生过去登记了。 …… 基地是有原本的官方建立的,非常积极的收留幸存者,但是食物等物资是需要自己解决的,基地只负责提供居住的地方。 而南锦屏当初带着新生过来的时候,惊呆了一片的人。 毕竟这种情况下,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还把孩子养的很不错的情况下,可见本事不小。 为了避免麻烦,南锦屏对外都说新生是自己的女儿,这样自己躲在住所给孩子喂奶的时候,还可以假装是母乳喂养,免得有人打奶粉的主意——这种情况不是没有,她来的第一天就被人找上门问有没有奶粉了。 南锦屏拒绝后,又将半夜摸过来的人打得半死,那些窥探她们俩的视线才少了不少- 此时,基地大门口。 一个瞎了一只眼的中年女医生接过了南锦屏递过来的两百多斤柴禾,说:“最近基地找到了不少的好东西,说是要研究新材料建立防寒住所,你带着孩子,那边应该会有优待,虽然报酬不多,但不用每天往外跑。” 外头什么都可能发生。 南锦屏身后背着新生,手里不费力的将木柴给苗医生送到了屋子里去:“我在外跑习惯了,外头虽然冰层厚,但是找到东西的机会也大。” 听了这话,苗医生也不再说什么,她本也就是好心,可对方有本事的话,她也不会强求。 等柴禾都放好后,苗医生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回去用温水泡软了给新生吧。” “谢谢。” 南锦屏接过了小瓶子,里面是几粒维生素AD,听说小孩子是要吃这东西的,所以她隔一段时间就用柴禾和苗医生换。 按理说,这种极寒的环境下,维生素肯定很昂贵。 可也不知道是地球在自启还是怎么回事,虽然温度极低,接近了零下100度,可只要是熬过来的人,身体素质都很不错。 并且这种温度下,还长出了不少新品种的植物,经过基地的科研院研究之后,这些植物都是人体可食用的,能给身体带来需要的多种维生素。 第167章 现实世界 临走之前,南锦屏还在问…… 临走之前, 南锦屏还在问呢:“苗医生,你这边维生素还有吗?如果有的话,要是需要兑换木材, 可以来找我, 我可以多给你赠送两斤。” “有的有的,虽然不多, 但是还够你家孩子吃两三个月的我都给你留着呢。”苗医生笑呵呵地摸了一把新生。 “小婴儿可是咱们国家的希望呢,这孩子长得真好,壮实眼睛又大, 才两三个月大就能坐了, 这要是放以前,翻身都还不会呢。” 又浅浅的聊了几句, 南锦屏这才背着新生回家- 回家给新生冲了奶, 看着她在那边抱着奶瓶咕噜咕噜的喝着, 她也生火给自己烧饭。 吃的方面也没弄什么复杂的,是她忙里偷闲囤下来的饭团, 如今加热一下就能吃。 吃完了饭,见新生睡着了,南锦屏熟练地翻出一个篓子将新生放了进去, 盖上半边盖子, 背着人就往基地里一些做手工活的地方去。 她找到了一个祖传做木匠的中年男人, 订了一些日常需要的生活用品后, 又逛了逛自由集市,兑换了一些小婴儿能用的东西后,这才回家。 走在路上,南锦屏还听到其他幸存者在说科研院那边,已经有专家研究出了什么耐寒品种的土豆和红薯。 说等那边研究稳定之后, 就会给基地的幸存者们分发种子。 到时候,他们就可以在家里水培作物。 “听说这种耐寒种子在冰层上也是能存活的,而且我还听说外面新出现的那些变异植物营养价值很高,基地这边也是收的。” 南锦屏听了一耳朵,要回家的脚步就是一顿转而走向了基地管理处,询问了一下,收集变异植物的信息。 得到上交变异植物可以得到基地积分,积分往后可以购买科研院研究出的食物后,她心里就有了盘算。 ** 次日一早,南锦屏将新生喂饱之后,就背着她往基地大门的方向去。 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苗医生在左右张望,见了她连忙摆手:“小南!” 走到近前,南锦屏问:“苗医生早啊!” “早!”苗医生张嘴哈出一股雾气之后,搓搓手笑道:“昨天我打听到管理处那边收集变异植物呢,我想着出去攒点积分,你有没有这个想法?要是有的话,咱们搭个伴儿?” 南锦屏笑说:“我今天出去也是为了这个呢,那就一起走吧。” 听了这话,苗医生很不好意思,塞了一个小药瓶到她手里,“我不怎么出门,对外头不熟悉,你经常在外面跑,哪里变异植物多你心里肯定有数,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这个你拿着。” 南锦屏也没跟她客气,有来有往才是相处之道:“那就走吧,得到消息的人肯定不少,咱们教程快一点,稍微走远一点,我知道一个地方植物还挺多的。” “对了,编织袋你带了没?” “带了带了,交易市场上买的,结实的很!” 二人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很快,身后基地大门的方向也陆陆续续的出来了不少人,这些人手里都拿着筐子或者袋子,显然是都是接了收集变异植物的任务的。 …… 也不知道是不是科研院那边对变异植物的研究有了突破性进展,反正接下来的日子,南锦屏几乎是每天都和苗医生搭伴出去收集植物。 这些植物在严寒下都能存活,即便是挖下来塞到袋子里一股脑拖回来,也不会损伤它们的根本,重新培育后还能更显活力。 很快,基地就推出了由变异植物提炼的营养液, ,是基础药品的平替,不仅能补充维生素,还能增加抵抗力,婴幼儿也可以服用。 当然,这后一点没什么太大的用处,毕竟整个基地里面婴幼儿的数量不超过两个巴掌之数。 * 可能是日子越来越有奔头的原因,基地里面秩序好了不少。 毕竟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剩下这么点人要是再搞什么内斗,那人类的希望可就没了。 其他城市的情况不清楚,但是据说基地这边已经和其他城市的基地有了联络。 说不定再过个几个月,或者几年,以华国人民基建狂魔的属性,真能恢复到末世之前也说不定。 而随着在基地生活的时间越长,南锦屏积攒的家当就越多。 某一次,她在给新生冲奶的时候,却意外的发现她能扶着墙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并且还敢撒手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走。 南锦屏惊讶的看了过去:“哇!新生好厉害呀,这才几个月就会走了吗?” 话刚说完,新生嘴巴一张,吐出了一个泡泡,突然喊了一句:“妈妈妈妈妈!” 听了这话,南锦屏愣了许久。 如今新生已经长了牙,自从下午听到她喊妈妈之后,南锦屏就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 机械式的给用小锅熬了点粥,喂完之后,她背着新生去跟苗医生打声招呼:“苗医生,明天我可能不出去了,有点事情要处理。” 苗医生点点头:“正好这段时间我也累得不轻,那明天就休息一天,跟你搭伙还挺顺利的,等你有空了咱们继续啊!” “好,谢谢。” 回去辗转睡了一夜,第二天天刚亮的时候,南锦屏就把新生搂了起来,喂完饭就直接出了基地的大门。 来到了曾经奥体中心的附近,她看着那个被自己插在地上的墓碑,将新生从背篓的筐里抱了出来,放在地上:“来,磕个头,这才是你的妈妈。” 新生不太明白,可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只是磕完头她又回过来搂着南锦屏:“妈妈!” 南锦屏也没强求,这么小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反正以后带她常来,等大了他总能明白的。 就是吧,当初她将妩媚下葬的时候是直接尸体下去的,这要是以后气温上升,那这尸体…… 想到这里,南锦屏垂眸沉思了一会儿,便就将新生继续放在筐子里背到身上,然后提着铁锹就哼哧哼哧的挖了起来。 将尸体挖出来后,她也没掀开过在南妩媚身上的裹尸袋,直接开始架起木材燃烧。 等火焰熄灭之后,她找出一个小坛子,将南妩媚的骨灰放了进去,存在空间。 她低声说:“等以后基地建设的更好了,姐再重新给你找个墓地,免得不小心被人给推平了,到时候新生长大想祭拜亲妈都找不到地方。” 她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的话,等到中午的时候,才反身往回走。 …… 等再到基地的时候,她就听到了苗医生家的方向,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 犹豫了一下,她迈步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听到敲门声后,屋内争吵声停歇。 门被打开后,苗医生疲惫的面容露了出来。 见是她,苗医生愣了一下:“小南啊,你这是事忙完回来了吗?” “嗯。”南锦屏点点头,犹豫了会儿,她还是说:“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话刚说完,里面就走出来一个年轻的男人,如果苗医生的时候眼睛都不带扫的,直接扬着脑袋就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苗医生才叹口气:“进来说吧,别在外面把孩子给冻着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全文完结】 第168章 大结局 全文完 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苗医生才幽幽的说:“刚才那个男人是我的儿子,早年我和他爸是自由恋爱,当时年轻不懂事, 恋爱脑上头, 不顾家里的反对,跟他在一起还结了婚。” “当时我还只是一个普通医生, 每天上班特别的忙,这种情况下怀了孕之后,身体也险些吃不消, 可孩子爸没有一点体谅我的意思, 甚至因为我没有加班,工资变少了, 对我态度大变。” “他自己家庭情况一般, 上面有7个姐姐, 平常也是被宠惯了的,工作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在我们结婚之后,他就没上过班,一直都是我供养家用。” “但后来他每个月要钱越来越多, 不给钱甚至还对我动手, 我那段时间身体情况不好, 再加上家庭原因, 险些把工作给搞丢了。” “好在我的同事们都比较热心,在工作中尽量帮助我,我觉得挺对不起他们的,就想着回家跟孩子爸好好聊聊,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两个人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没想到我回家之后竟然发现他把别的女人带回了家,还在我们的婚床上……” 说到这里,苗医生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我当时是直接要离婚的,那男人恰好也觉得我大着个肚子找不到下家,就嚣张的同意了,压根就没问我肚子里孩子的事儿,离了婚之后,他人直接就失踪了。” “我听前婆家的邻居们说,孩子爸是跟着那个出轨的女人去外地打工了。” “我也就当他死了,没想着跟他要什么抚养费,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我跟亲朋好友借了不少钱,雇了保姆又在家里装摄像头,忙得累死累活的。” “结果孩子成年了,末世也来了,而孩子爸竟然也命大的还活着。” 说到这里,她冷笑一声:“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啊!我这些年受的苦他不是没看在眼里,可他那个从没露面的生父一出现,他瞬间就觉得自己的亲爸不容易,还想让我和他亲爸重归于好!” 说到这里,她眼泪下来了:“小南啊,你知道孩子爸为什么找过来吗?因为他当初出轨的那个女人是个带孩子的寡妇,这些年跟他在一起就图他能养孩子!” “现在人孩子大了,末世的极端环境也过去了,人家母子俩嫌他因为意外残废,不能干重活,挣不了太多的物资,回来把他给撵了!” “而我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呢,见他的生父是这个模样,竟然还心软了!” 南锦屏:“……” 听完后南锦屏不知道要怎么说,好半天才说:“想开一点,自己的身体才重要,多活几年是几年。” 苗医生冷笑一声:“当年我独自带娃还当医生的苦我都吃过来了,现在末世都来了,他拿我不和好就不给我养老的事来威胁我,我难道能怕他?” “就这种糟心的环境,真要是哪天死了,害怕的也不是我,我稀罕他的养老?” “再说了,我的医术还在,现在基地的医院也都组建了起来,我已经接受医院的邀请,过几天就去上班了,也不需要他那个狼心狗肺的来养!” 南锦屏笑了:“你能想明白就好。” 苗医生擦擦眼泪:“不好意思,叫你看笑话了,而且以后我可能不能和你一起出去收集变异植物了。” “没关系,我一个人也习惯的。”南锦屏并不在意这些。 南锦屏这话说完,整个基地就突然一黑,紧接着,所有人都倒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外面的能见度一丝也无,仿佛整个天地全部变得黑暗。 全球的人类都陷入了昏迷当中,而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外界的温度正在逐渐升温,黑暗之外的天幕,似乎有灼烈的阳光在使劲的往里钻。 很快,黑暗一层一层的变浅,及至变成淡灰色,在阳光彻底透下来之后,地面的积水在融化。 以一种快进的速度飞快的融化成了水。 基地的选址在比较高的地势,而在冰层融化的过程中,低洼处迅速成为一片汪洋。 外面太阳的光越来越强烈,温度攀升的也很快,地面的积水很快在消退,露出了下面一滩滩的淤泥。 没一会儿,这些淤泥似乎变了颜色,有浅浅的绿色在其中生长发芽。 窸窸窣窣的的,密集的绿点从淤泥中展露出来,原本就在严寒中活得非常肆意的变异,植物此刻更是尽情生长,根系蔓延。 …… 万物,就此复苏。 而外界,除了基地以外的建筑几乎都被藤蔓给爬满,整个世界焕发了勃勃的生机。 ……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锦屏觉得身上热的厉害,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着自己一样。 她大喘着气,努力的睁开眼睛,结果就对上了一张胖嘟嘟的小脸:“新生?” 新生手里抓着一个比篮球还大的红薯,顺着地上那被拖延出来的泥土痕迹,似乎这红薯是苗医生培育的? 她惊讶的起身,就见苗医生也皱着眉头,揉着脑袋睁开了眼。 “小南,我们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昏迷了。”南锦屏摇头。 随后苗医生惊呼一声:“天哪,这个红薯!” 二人对视一眼,急忙的跑到门外,就见不少人惊慌失措的从家门出来,一起往基地的大门方向冲去。 紧接着,所有人的视线就被大门外那苍茫的绿意给震惊了! “这是……植物占领了星球吗?”苗医生喃喃开口。 “不是,应该是地球焕发生机了。”南锦屏心头一松,面上带着喜意。 那股自系统解约以后,一直蒙在心头的危险感也消除了。 看来,她的世界度过难关了。 * 全文完。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