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世人皆为己!
萧逸紧接着又安排了余下各部前往各界查探封印之事。
一晃眼已到了晌午时分,待众魔退下后,韵一望向萧逸:“这至阳之力若是出世,各界有何影响?”
萧逸微微侧身,正对韵一道:“阿姊,怎会这般问?”
韵一带着几分担忧开口:“百年间,我与涂山箐经常到人界游玩,时不时到茶馆听听那话本子,我记得,那说书先生说至阳之力显世,六界将不复存在。”
谁知萧逸冷哼一哼,随后鄙夷道:“阿姊,你可知,世人多愚昧?”
韵一抬眸不解地望向萧逸,就听到萧逸继而道:“至阳之力,本是世间最纯正,最炙热的力量,驱诸邪,生灭天地万物,乃是真正的神力...”
萧逸话到此处,咬牙挤出话来:“可在有心之人的宣扬之下,至阳之力却成了祸害六界的邪恶力量,简直可笑至极!”
韵一先前在人界听到的都是至阳之力是股极其邪恶邪祟的力量,而仙域众仙家,为了守护六界苍生,近千年来,一直都在想尽办法镇压此力。
可此时,在萧逸口中,这股令人闻风丧胆的力量,却是神力?
韵一略带怀疑的眼光望向萧逸,充满质疑的语气溢出:“我知晓你筹谋百年为的就是这至阳之力,就算我不愿,你也不必竟扯出这般鬼话来说服我。”
萧逸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深吸了口气,却也只是耐着性子:“阿姊,你当真以为仙域以及早年那神界之人,都是世人歌颂的那般?”
说到这里萧逸冷哼一声:“世人皆为己!”
韵一不明所以,却也知晓他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了,懒得与他纠缠,旋即转口询问:“你可知那无冥海底玄蛇。”
萧逸微微颔首:“自然,那是阿母原先豢养的蛇宠。”
韵一紧接着问:“那玄蛇是魔物吗?”
萧逸脑中突然浮现先前在韵一桌案上见到的随笔,微微蹙眉:“算是,本体是妖。”
“有毒?”
韵一才说完这话,就感到萧逸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所不同,带着几分探究,韵一不知道为何心中微微有些心虚,却强装镇定的望着萧逸。
“那半妖之人中了玄蛇之毒?”萧逸说完这话,嘴角微微勾起。
韵一眼神躲闪了几下,却又想着萧逸是不是有办法,急忙道:“此毒如何解?”
这话才问出,萧逸的笑容瞬间消散无余,冷声询问韵一:“阿姊,他叫你替他解毒?”
韵一急忙开口:“没有,我只是偶然得知此事,你也知,他与我本就有血誓相连,自然要多上心些。”
萧逸听了这话,面上的不悦才微微散去几分:“这玄蛇之毒,全因此物阴寒无比,我看那半妖恐中毒时日已久,那蛇血一般人可不好拿到。”
萧逸这带着几分深意的话,让韵一瞬间想起了白泽先前所言,此毒是他大哥下的,可那大少主看着修为也不是很高,如何能轻易从玄蛇手下逃脱?
想到这里,又开始追问萧逸:“你说整个妖界,有几个人能弄到这玄蛇之血?”
“阿姊是想问我,是何人对他下毒?”萧逸嘴角微微上扬。
韵一见萧逸故弄玄虚那模样,怒道:“你既知道,卖什么关子?莫不是看我这般觉得有趣?”
萧逸急忙柔声哄着:“阿姊,我怎会舍得逗趣你,那玄蛇之血,整个妖界不过二人可以取得。”
“何人?”
“一个是那半妖之人的母亲,也就是当年将你放走的逐月。”
“不可能是她!”韵一果断道。
萧逸轻笑一声:“既如此,那便是将逐月养大的拓石了。”
韵一听到拓石的名字,瞬间回忆起先前自己在圣女族时,拓石还替自己把脉医治,对白泽也是毕恭毕敬,看起来颇为重视白泽。
“不可能是他...”韵一嘟囔着。
紧接着,萧逸的话便传了来:“拓石本就是啊母放在妖界的暗桩,为的就是在妖界能有一个据点,而逐月不过是啊母选中送过去给拓石的,这才有了所谓的圣女族,妖族本靠的就是自然之力,修行艰难,对我族的强大力量垂涎已久,再拓石的一番运作之下,圣女族便成了妖族最强大的力量。”
韵一听的云里雾里的,急忙追问:“那逐月不是魔族?”
却听的萧逸淡淡道:“要在妖界起事,自然是妖族最好,所以逐月自然是妖族。”
萧逸顿了顿,继续道:“当然,拓石也是妖族。”
韵一愈发迷糊了:“那他们为何要背弃妖族,帮魔族做那么多事?”
萧逸不在意道:“因为他们皆有所求,有所贪,有所恋。”
韵一听了这话,沉思了片刻:“那你呢?”
萧逸身子瞬间僵了僵,回眸看向韵一:“阿姊说的,我怎么听不明白?”
韵一却淡淡道:“可你也并非魔族。”
萧逸眼眸暗了下去,须臾间,却轻笑出声。
半晌后,萧逸才徐徐道:“阿姊与我相伴几百年,阿姊觉得,我求何事?贪何物?恋何人?”
韵一被萧逸这般反问,瞬间哑口无言,嘴唇张了几下却没发出声响。
气氛越发凝重,萧逸的目光从一开始的期待渐渐变成了失落,再到冷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影卫的声音:“尊主,圣女族长求见!”
萧逸收回思绪扬声道:“快请!”
韵一仿佛被大赦一般,这才松了口气,虽不明白萧逸所指,短短瞬间却让韵一感觉快喘不上气来。
没多会,白泽便大步流星迈入殿中,见到端坐在上方,明艳至极的韵一后,心中又惊又喜。
随即按下心弦,对着萧逸扬声道:“见过萧尊主。”
萧逸见白泽往日里那一袭整洁的华服,如今却是带着些污渍,往日那矜贵的公子哥形象全然不见。
心中暗暗怒道,也不知道急什么!
下一瞬,萧逸便带着几分讥讽道:“如今,本尊该称你一声妖王了吧?”
白泽轻笑出声,心情大好,眼神不由自主看向韵一:“你该称我一声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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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她是我族的王后!
第一百九十二章 她是我族的王后!
韵一急忙望向萧逸,生怕他又对白泽出手。
果然萧逸眼中戾气横生,后槽牙都要咬碎一般,紧握的拳青筋暴起,可奇怪的是,萧逸却终究没对白泽出手。
韵一望向白泽,急切道:“事情都办妥了?”
白泽微微一笑,眸中闪着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光彩,柔声道:“办妥了!”
萧逸随即低头,对着身侧的韵一轻声道:“阿姊,我与新妖王有事要商议,已经晌午了,阿姊先去用膳吧。”
韵一听了这话,快速看了眼白泽,见他那风尘仆仆的模样,想来两人之间确实有要事相谈,也不纠结,果断道:“那你们聊,别动手就行。”
说完这句话,门外的婢女引着韵一离开了天魔殿。
“此番多谢萧尊主派了那么多影卫助我,才让此事如此轻松解决。”白泽端坐于下方,抬起手中的酒盏隔空敬了下萧逸。
“若不是怕你死了,本尊何必费这个心思。”萧逸不悦的说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白泽。
白泽也不在意,饮下那酒后,继而开口:“尊主去西海可还顺利?”
萧逸一袭玄袍好似被烈风吹动一般,竟开始猎猎作响,半晌萧逸才平息了怒火:“你设计将本尊骗去西海多日,意欲何为?”
白泽却轻笑起来:“本王听不懂尊主所言。”
萧逸目光如炬,声音冷冽,一字一句道:“你究竟因何接近阿姊?”
白泽听了这话,轻轻侧头不解的望向萧逸:“尊主的话,本王是越听越迷糊了。”
萧逸瞬间周身魔气翻涌,双眸中杀意凛冽,怒极反笑,那笑声冰冷刺骨:“区区半妖,真当本尊不知你那点龌龊心思?”
白泽听到萧逸的半妖之言,眼神陡然间变的阴沉如水。
萧逸边说着,便起身向白泽逼近一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泽,脸上满是不屑与嘲讽:“你妄图利用我阿姊为你解毒!”
萧逸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寒芒闪烁,如同盯上猎物的猛兽般:“你装一副情深意切的模样,当本尊是死的吗?你以为你那点心思,能逃得过我的眼睛?简直可笑至极!”
随即萧逸突然贴近白泽面庞,咬牙道:“用血誓威胁本尊?你想要的,分明就是一个能令你苟延残喘,活命的机会罢了!”
这段话徐徐飘入白泽耳中,刹那间,白泽原本透着几分悠然的脸色瞬间骤变,好似被寒霜侵袭。
只见白泽薄唇轻抿,下颌微微紧绷,周身的气场陡然降至冰点。
少顷,白泽缓缓抬起头,眼中寒芒毕露,仿若能割伤人,随后冷声开口,声音里裹挟着丝丝寒意,似从九幽传来:“萧尊主倒是七窍玲珑心,将事情看的如此分明。”
白泽微微一顿,嘴角扯出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与挑衅:“只是,也不知道你阿姊若是知道你想做什么,又会如何?”
说罢,白泽微微眯起双眸,眸中闪烁着捉摸不透的光芒,静静地凝视着萧逸,似是在等待着萧逸的反应。
天魔殿中死寂一片。
萧逸神色未改,一袭黑袍更衬的身形冷峻,听到这话,不紧不慢地把玩着手中的玉簪,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啊姊会如何,与你何干?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就在这情绪紧绷到极点时,白泽脸上那阴沉的神色瞬间消散,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随后白泽微微仰头,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肩头的衣袍,旋即薄唇轻启,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
“我今日赶来,就是准备带走她。”白泽的声音不疾不徐,仿若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话语中的坚定却不容置疑。
说罢,白泽目光直直地盯着上方的萧逸:“无论目的为何!”
白泽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嘴角依旧噙着那抹淡淡的笑意:“你也该知道,此时她只适合同我回妖界。”
话音落下,白泽靠向椅背,双手抱胸,脸上是成竹在胸的神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静静地等待着萧逸的回应,整个天魔殿里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此刻,萧逸眉头紧锁,那双星子般的眸中满是纠结与挣扎,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红衣华服,肆意张扬的白泽。
而白泽,此刻正一脸得意地看着萧逸,似乎笃定了萧逸必然会应下先前的承诺。
“只要你让阿姊好好活着,条件本尊都可以答应。”萧逸终是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不甘。
白泽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缓缓说道:“难道本王会用自己的命开玩笑?”
萧逸双手紧握成拳,手臂上青筋暴起,心中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可一想到韵一若是继续留在魔界,随时可能被魔气控制,萧逸的心又软了下来。
“明日,你便带阿姊启程吧。”萧逸艰难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无奈与不舍。
随后,萧逸紧紧盯着白泽,目光如刀,仿佛要将白泽看穿一般:“阿姊在妖界,开心,尊崇一样必不可少!你知道本尊的手段!”
白泽目光平静的迎上萧逸的注视,缓声道:“无论我目的如何,我也会好好护着她!”说罢,白泽轻轻整理了一下袖口。
萧逸闻言,周身魔气暴涨,双眸瞬间眯起,如同一头被挑衅的猛兽,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我会去看阿姊,你离阿姊远一些!”萧逸的声音裹挟着无尽的压迫感,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白泽听闻,面上瞬间浮起一抹讥讽的神色,仰头发出一声冷哼,微微眯起双眼,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直勾勾地逼视着萧逸,一字一顿道:“她是我族的王后!”
萧逸听了这话,脸色瞬间变的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周身的魔气如汹涌的黑色浪潮般翻涌,几乎要将整个天魔殿吞噬。
却又想起韵一说让他唤眼前这半妖为“姐夫”,愤恨之下,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死死盯着白泽,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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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啊姊,可还喜欢?
第一百九十三章 啊姊,可还喜欢?
韵一并不知白泽和萧逸准备商议些什么,但看到白泽安全归来,心中无比雀跃,再想到白泽先前说的要带她离开魔界,心中的期待愈发明显,忍不住在夜魑宫中来回踱步。
眼瞧天色越来越晚,却迟迟不见人来,心下担忧唤来婢女:“去看看天魔宫那边如今什么情况?”
婢女领命退出,没多会便见萧逸已然大步跨进夜魑宫中,韵一眼中的急切瞬间展露无遗:“他人呢?”
萧逸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僵,神色瞬间变的复杂,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
萧逸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胸膛剧烈起伏,过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时辰不早了,妖王已经歇息了,明日阿姊便能见到他。”
说罢,萧逸微微别过头,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指节泛白,心中暗自苦涩,明明自己才是一直守在她身边的人,可她满心满意却都是别人!
韵一听了这话,目光瞬间变的锐利,眼中满是狐疑。
韵一上上下下将萧逸从头到脚打量个遍,仿佛要从他的神情,动作中找出一丝破绽。
那目光犹如实质,带着审视与探究,看的萧逸微微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动了动身子。
良久,韵一轻哼一声,扭头便往殿内走去,脚步急促,裙摆随着韵一的动作扬起。
萧逸见状,急忙抬脚跟了上去,心中一阵慌乱,像是生怕韵一会突然跑掉。
“啊姊,”
萧逸追上韵一的步伐,微微侧身,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明日妖王要带啊姊离开魔界了,今日我与啊姊吃顿离别饭。”
萧逸一边说着,一边偷眼观察韵一的反应,眼中满是期待,又有些许担忧,生怕自己的话会惹她不快。
韵一听了这话,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间停住脚步,原本还带着狐疑的眼神,此刻全然化作了不可置信。
韵一猛地转身,直勾勾盯着萧逸,双眼圆睁,眉头高高挑起,脸上写满了惊讶与疑惑。
“你不是不让我走吗?怎么转性了?”韵一的声音不自觉拔高,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目光紧紧锁着萧逸,像是要看穿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萧逸被韵一那直勾勾的目光盯的极其不自在,微微别过头,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后又迅速看向韵一,试图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一些。
萧逸张了张嘴,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好一会才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啊姊,我...我是想通了,只要你能过得好,去哪里都成。”
这话一出,如同一颗惊雷在韵一耳边炸响,虽先前白泽与自己说过要带自己离开的事,但听到萧逸亲口说出,还是将韵一吓的不轻。
只见韵一面色瞬间变的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警惕,几乎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几步,脚步带着慌乱,险些被裙摆绊倒。
“你弄出这般姿态,又想做什么?!”
韵一大声质问道,声音因为惊恐而微微发颤,尖锐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此时的韵一,一边在心中忧心白泽是不是答应了萧逸什么事情,脑海中还一边闪过萧逸当年折磨她的点点滴滴,那些残忍的手段令韵一忍不点颤抖起来,心中的不安如同野草般疯狂蔓延。
萧逸听的韵一忽然这般质问,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眉头轻皱,向前一步,急切地解释开:“阿姊,何必将我想的如此不堪?”
韵一紧张之余,喉咙不自觉滚动几下,目光紧紧锁着萧逸,好似想从他面上看出什么真相一般。
萧逸微微垂眸,任由韵一打量,半晌才轻声道:“啊姊,明日你便要同那半妖离开魔界了,我为阿姊准备了饯行礼。”
韵一听了这话,眼中防备之色更甚,萧逸眼疾手快一把将韵一的手擒住,将她一路带到琴桌旁。
“啊姊,我昨日回来便将礼物放在此处,本想着啊姊能发现,谁料,啊姊竟没瞧见。”萧逸语气中带着些许失落的味道。
韵一顺着萧逸的目光望了过去,只见先前的琴果然不见了,眼前这把琴周身散发着天地间至纯至强的灵力,一看就绝非凡品。
萧逸侧目见韵一专注的看着灵犀琴,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道:“阿姊,可还喜欢?”
韵一听了这话,回头望向萧逸,只见他目光灼灼似要将她看穿一般,硬着头皮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萧逸在心中轻叹了口气,长睫掩住了眼中的那份落寞,随后将韵一带回大堂,按在凳几上,这才道:“阿姊,我想同几百年前那般,和你一起吃顿饭。”
韵一不由得想到才回到魔界时,萧逸因她同他置气不愿吃饭时,萧逸随后便当着自己的面虐杀了随侍的婢女,瞬间不寒而栗。
韵一心中怀着诸多揣测,终究是开口:“然后呢?”
萧逸却坦荡道:“明日之后,阿姊便可随那半妖离去。”
韵一虽满狐疑,却又怕萧逸再想出什么新花招来,若是反悔不放自己走了,那岂不是亏大了?
终是配合着萧逸,重重点了点头,正色道:“好!我答应你。”
在萧逸的安排下,婢女们将准备好的膳食,一一呈了上来,美味佳肴在两人面前摆的满满当当。
待婢女轻移莲步,悄然退下后,雕花木门在身后缓缓合上,殿内的世界仿若被一层静谧的纱幕轻轻笼罩,唯余他们二人。
萧逸目光温柔而缱绻,恰似穿越了悠悠几百年的漫长时光,一举一动皆与往昔重合。
只见他抬手,动作优雅而自然地为韵一布菜,布菜间,萧逸微微启唇,带着几分难掩的愉悦为韵一介绍着面前精心准备的佳肴。
韵一暗自深吸一口气,缓缓按下心底的思绪与不耐,神色逐渐变得柔和而沉静。
心中暗道,罢了,罢了,今日便同他好好吃顿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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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啊姊当真不明白吗?
不知不觉间,时光仿若倒流,萧逸和韵一真的就像回到了几百年前。
那时的他们没有后来的种种误会与伤害,只有眼前这一桌饭菜的温暖,和彼此陪伴的安心。
酒过三巡,萧逸白皙的面庞逐渐泛起红晕,眼神也变的迷离起来。
萧逸本就酒量浅,这百年间,自从韵一离开魔界后,再也无法安然入睡,每每这般便用此法。
没想到百年过去,酒量还是这般,几杯佳酿下肚,醉意便迅速上头。
只见萧逸微微晃了晃身子,原本整齐的发髻也有些松散,几缕发丝垂落在额前。
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韵一的衣袖,像是生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嘴巴微微张合,嘟囔着,声音还带着几分醉后的软糯与委屈:“阿姊,我不愿你走。”
韵一本也是个酒量浅薄的,当年因在萧逸的衬托之下,一直认为自己酒量惊人,两人饮酒每每总要嘲笑萧逸几番。
如今再看到萧逸醉酒的模样,不由得轻笑出声:“都已当了魔尊,酒量竟还是这般浅。”
萧逸听了这话,一改往日那乖戾的模样,低头有些羞涩的笑了一下,仿佛真是一个乖巧的弟弟。
下一瞬,萧逸的手便攀上了韵一的手,动作轻柔的摩擦着韵一双手,一边低着头低喃道:“啊姊...我本以为将你寻回,便可与你长长久久在一处,可如今却还是不得不让你离开我。”
韵一听了萧逸这委屈中带着不甘的语气,暗忖片刻,柔声道:“你不愿我走?”
萧逸随即抬眸看向韵一,轻轻“嗯”了一声。
韵一见他醉眼朦胧,心念一动,右手已悄然将幻音铃举至萧逸眼前。
萧逸看着幻音铃眼神渐渐恍惚起来,只见那盈盈微光和一下又一下的铛铛声。
韵一见萧逸已有被蛊惑之相,屏住呼吸小心开口:“若那封印真在狐族,你当如何?”
萧逸痴痴道:“屠尽狐族,取回神力。”
韵一听了这话,呼吸都瞬间滞了一滞,才继续道:“你要那神力做什么?”
萧逸木纳道:“替阿姊治病。”
韵一听了这话,眼角微微抽搐了下,心中疑惑不已,自己好端端的,萧逸怎会说出这般话语?
“何病?”韵一问的小心翼翼又带着几分心惊胆战。
萧逸听了这话,眉头竟是渐渐蹙在了一处,眸色几经挣扎,下一瞬,竟是痛苦的闷哼一声双手抱住了头。
韵一见状,只觉萧逸就要醒来,瞬间吓的将幻音铃收起,装作什么都未曾发生一般,轻声询问:“你怎么了?”
萧逸听到韵一的声音,这才缓缓仰起头,待看清韵一后,好似个撒娇的孩童一般:“啊姊,我头痛。”
韵一自是做贼心虚,急忙关切起来,伸手去替他按了按头:“一会便不疼了。”
萧逸就这般看着韵一,见她神色关切,就好像几百年那般,再想到她明日便要随白泽离去,瞬间胸口处犹如火烧一般,手指不自觉渐渐蜷了起来。
韵一见萧逸这般神情,心中不由开始打鼓,难道他如今回过神来,已发现自己方才所为?
韵一心中正在打鼓,谁料下一瞬,萧逸突然抓住了韵一按在他额角的手。
“你做什么?”韵一心中胆怯,身子不由得就向后退去。
萧逸看出韵一心中竟是这般疏离,本答应让她同白泽离去就积压到现在的不快,终于积累到了一个顶峰,磅礴地翻涌出来。
不由得手上用了力,径直将韵一拽到了跟前,寒星的瞳孔深处却隐约蓄满了一股蛰伏已久的疯狂。
韵一被萧逸这眼神吓住了,胸膛起伏却不敢冒动,而萧逸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下一瞬,萧逸释放出的力量让烛火瞬间熄灭,殿中顿时一片昏暗。
“啊姊,我不愿你只是我啊姊....”
沙哑的嗓音,带着几分戾气,落入韵一耳中,却激起韵一阵阵颤栗。
“你...你醉了..”韵一颤抖着开口安抚萧逸。
而下一瞬便已被萧逸抵在了壁上,萧逸借着廊外微弱的光,看着面前的韵一,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点什么,却只见她面露惊惶,浑身紧绷。
韵一不知为何萧逸突然变脸,甚至没来得及去深究他方才话里的意思,只见此刻萧逸的面庞变的暗昧不明。
寒风在殿外呼啸不绝,快要立春的风雪却最为冷冽。
萧逸伸出了手,顺着韵一下颚,慢慢抚过她颈侧,带着滚烫的手掌紧贴着韵一的肌肤,带察觉到韵一那涌动的脉搏,道:“啊姊当真不明白吗?”
韵一悚然,想要推开萧逸,萧逸却一手突然扣住韵一后脑,将她按进自己怀中,埋头吻了下去,舐舔着韵一的唇,侵略得像一团滚烫的火。
韵一脑袋瞬间一片空白,惊的浑身簌簌发抖,思绪还未来得及回笼,就听到萧逸呢喃:“几百年前,我便一直在想,何时向阿母开口求娶啊姊比较合适。”
这般状况,韵一始料未及,太过紧张,手指蜷曲在一处,近乎痉挛,听了这话,不由抬眸望向萧逸,眼中满是惊骇与害怕。
萧逸就这般静静伫立着,望着眼前满是震骇的韵一,倾身对着她耳畔带着几分戾气道:“可如今的阿姊,好似变了个人,满心满眼竟都是别的男人。”
萧逸察觉到韵一的僵硬,手指顺着往下,一点点掰开了韵一僵硬的手指,五指深深嵌入韵一指缝,强行将两只手紧扣在一处。
黑暗中只有韵一那紊乱的呼吸,萧逸掐住韵一的下颌,用力地带着几分惩戒似的吻了过去。
韵一唇瓣都被萧逸咬破,口中竟是一股腥甜,带着一种释放的极端,让韵一喘不过来气。
待得唇分之际,萧逸用大拇指用力的摩擦着韵一的唇,冷声问她:“阿姊究竟是中意那条九尾孽畜,还是那半妖之人?亦或者是那个你委身之人?”
韵一此刻只觉得如坠冰窖,既惊讶于萧逸的行为和话语,更是被他周身散发的戾气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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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阿姊便对我如此避如蛇蝎?
哪怕是百年前,在那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日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萧逸也并没有像今日这般让自己惧怕。
下一瞬,萧逸的手依然覆上了韵一那纤细的脖颈:“阿姊,你知道吗,那日我得知你委身于人,心有多痛吗?”
韵一早已将此事埋入心中,哪怕后期见到白泽,白泽也从未提及此事,而此刻竟被萧逸这般点破,心中不知为何,竟莫名心虚起来。
再看萧逸覆在脖颈上的手,竟渐渐上了些力道,韵一心凉如水,愈发不敢乱动。
而萧逸却好似呓语般,缓缓靠近韵一耳边,带着刺骨的寒意开口道:“阿姊,有时我便想,若你真死了或许也比如今要好。”
话音刚落,萧逸缓缓松开了手掌,语气中溢满了绝望及失落:“阿姊,你本是我的。”
韵一仿若雷击一般,颤抖着唇张了又张,却是吐不出一个字。
“阿姊,你同我成婚好吗?”萧逸倏地贴近韵一面庞,眼神殷切中还带着几分偏执的疯狂。
韵一听萧逸这倒反天罡的话,陡然回神,怒极抬手便往萧逸脸上一巴掌。
黑暗中“啪”的一声响!
萧逸毫无准备,被韵一这一耳光打得微微侧过头去。
“疯魔癫狂!不知所畏!”韵一颤抖着说完这话,挣脱着便要夺门而出。
然而萧逸眸光骤变,迅速将韵一捉住,沉声怒道:“阿姊便对我如此避如蛇蝎?”
韵一被萧逸制住,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了,心中又是慌乱又是委屈,在这昏暗之中恐惧愈发升了几分,几声低低的呜咽,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了下来。
萧逸听了这声音,瞬间没了脾气,松开了压制着韵一的手,无措的开口:“啊姊,我......”
人在委屈之时,本就经不住哄,萧逸这一声,韵一更觉委屈,开始的呜咽声,骤然间变成了号啕声。
萧逸眸色瞬间暗了下去,却曲膝将韵一抱起,放置到床榻之上,挥手间殿中再次灯火通明。
随即抬手轻轻将韵一那灼眼的泪珠拭去,柔声哄着:“今日我喝多了,吓着啊姊了,可.....”
韵一旋即拉过被褥将自己整个人盖住,全然一副不想听萧逸所言的姿态。
萧逸见韵一这般动作,再想到她明日即将同白泽离去,一颗心瞬间如坠深渊。
再看床榻上那微微颤抖的被褥,面色愈发阴沉,沉怒之下,终是拂袖而去。
第二日,晨曦浮现之时,夜魑宫外便已站着一抹红。
云起替白泽撑着伞,遮挡着那漫天风雪,低声开口:“主子,要不还是唤人去通传一声?”
白泽望着那紧闭的房门,想到昨夜云起来报,萧逸深夜才离开夜魑宫中,好似发了很大脾气,垂下眼帘道:“无妨,等着便是。”
而殿内,韵一在那黄粱一梦中挣扎不已,嘴里低喃着“不要!”
下一瞬便已惊吓起身,在梦中那日夜相守之人,竟执剑刺向她,待平复下心情,这才察觉早已浑身溢出冷汗。
起身唤来婢女,命人抬来热水,准备沐浴,就听的婢女来报,说白泽已在殿外等候了有一个时辰了。
韵一看了看殿外那漫天的雪花,想了想让婢女将白泽迎来前殿稍等片刻。
白泽随着婢女进入殿内,婢女们紧接着就将暖炉一应物件都已备好,随后欠了欠身:“妖王稍等片刻,尊主一会便来。”
白泽看着这些御寒的物件,微微颔首,云起替白泽斟了茶,随后乖巧的候在一旁。
待半个时辰后,韵一梳洗完毕才缓缓而来,随即吩咐婢女们准备膳食。
两人坐下后,白泽瞧见韵一唇角,再看韵一神色也是怅怅然。
微微垂目,再抬起头时,面上已经带着笑:“好媳妇,快多吃些,一会魔界回去的这一路,荒山野岭可没什么好的吃食。”
韵一脑中还在回荡着萧逸昨日的所言所行,心中苦闷不已。
再看向白泽那双宝石般的眼,亮闪闪的瞧着自己,却如何也开不了口,终是强撑着笑容,从嘴角扯出话来:“我知道了。”
白泽似往常一般,好脾气的替韵一布菜,见她不怎么有胃口,如同嚼蜡一般,悠悠道:“好媳妇,任何时候都得好好吃饭。”
韵一听到这话,手上银箸顿了顿,随后装作不在意道:“昨日没睡好,眼下是没什么胃口。”
白泽轻笑:“没胃口那边不吃了,何苦为难自己?”
韵一轻叹了口气,放下手中银箸,望着白泽,嘴唇张了又张,半晌:“咱们走吧。”
白泽面上却不见几分喜色,只是柔声应下:“好。”
待婢女们将一众物品都搬至马车之上,韵一已准备启程,却仍旧不见萧逸。
白泽随着韵一的目光,左右环视了一番,终究是把目光放回到了韵一身上。
天寒地冻,白泽本就惧寒,穿着皮裘撑着伞伫立在韵一身旁,随即便轻咳了两声。
韵一闻声,随即扭头望向白泽,白泽便看韵一那张小脸在风中吹了片刻,鼻尖都有些泛红起来。
“媳妇,冷吗?”说完这话,急忙上前用皮裘环抱住韵一。
韵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愣愣看着白泽,而后轻轻吐出:“我们走吧。”
云起急忙上前,将车门打开把脚蹬放好,白泽便将伞轻轻收起转身递给云起,扶着还在左顾右盼地韵一上了车。
两人进入车后,暖意瞬间便上来了,因得白泽惧寒,这马车内尽是用皮袄铺垫其中。
“媳妇,舍不得走了?”白泽见韵一抬手掀起车帘,目光却还在寻找,轻笑的开了口。
韵一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鼻腔里重重哼了一声,这才望向白泽道:“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便是逃离此处,有何不舍?”
白泽只是轻轻笑了起来,并未多言,随即吩咐云起启程赶往妖界。
转手间,已将那温热的酒斟上了一杯,递给韵一:“魔界这地界,终日寒风冷雪的,媳妇先喝两杯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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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都过去了。
随着马车缓缓驶出魔界大门,韵一还是没忍住再次掀起车帘转头望去。
在那高高的城墙之上,那一抹玄衣随风飘荡,目光紧紧盯着缓缓离开的马车。
萧逸站至城墙上,大雪纷飞,并未撑伞,就这般隔空看着韵一。
韵一只觉萧逸那目光好似吃人一般,心下一惊,急忙又将车帘放下,若有所思的在想着什么。
白泽将这一幕揽入眼底,却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毯子,轻声道:“距离妖界还有一段路程,媳妇先小憩一会吧。”
韵一眼下本就心烦意乱,听了白泽这话,想也不想便闭上了双眼。
白泽面色随即沉了下去,旋即拿起酒杯开始独酌。
或许是昨夜梦魇并未睡好,韵一这一觉,待过了三个时辰左右,才悠悠转醒,便见白泽在一旁专注的看书。
韵一见白泽神色专注,并未出声打扰,白泽却察觉到韵一的目光,轻笑:“媳妇醒了?可饿了?”
话才说着便已放下了手中书,转而为韵一倒了杯茶水递去。
韵一自然的接过后,一股脑喝了下去,这才掀起车帘,只见那漫天风雪早已不见。
“如今已快到圣女族了。”白泽的声音自一旁而来,韵一端端一看,果然见到周遭环境中已呈现出不少绿意。
心中一时唏嘘,又悻悻然将车帘放下。
“如今我已将妖界之事收拾妥当,明日妖界便会下诏告告知六界,我将即位妖王,好媳妇,明日起你便是我的王后了。”
韵一抬眸看向白泽,心中顿时思绪万千,本想着白泽来魔界只是为了这血誓以及这妖王之位。
若是大婚之前听到这话,韵一恨不得跳起来,毕竟这混吃等死的最高境地莫过于此,而此时,白泽分明知晓自己当时被洛尘带走,继而才回到魔界。
从事发到现在,白泽却一句都未曾问过自己,婚宴之上自己随洛尘离开后发生过什么,又是怎么来的魔界,反倒让自己不知如何开口。
白泽见韵一定定看着自己,面色却颇为难看,扯了扯嘴角:“怎么了?好媳妇?”
韵一回神后,看着白泽那一脸充满期望的面庞,硬生生又将话咽了下去:“你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好了?”
“嗯,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媳妇莫非有何吩咐?”
韵一轻叹了口气:“我能有什么吩咐,眼下我就指望跟着你吃吃喝喝了。”
白泽听了这话,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下韵一的头,低喃道:“都过去了。”
韵一听了这话,面色还悻悻然,仿佛提不起任何兴致,白泽见韵一这副模样,再次开口:“媳妇饿了吗?”
边说边从一旁的桌几上,将那精心准备的糕点递给韵一,努了努嘴:“媳妇,吃点甜的心情就能好些了。”
韵一轻轻捻起一块,小心翼翼放入口中,一丝甜腻侵入口中,也不知真是吃甜的能使人心情愉悦,还是白泽的话让自己先入为主了,心中郁结随着这份甜腻确实消散不少。
没多会,云起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主子,咱们到家了。”
白泽轻声对韵一道:“媳妇,咱们到家了。”
韵一掀开车帘便见到小七和宁瑄站在圣女族府邸外等候着。
“见过主子,见过夫人。”
“夫人,夫人,可想死小七了。”
韵一在白泽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见到小七那憨憨愣愣的模样,一时笑出了声。
“夫人你还笑呢,你不知道小七有多担心你,那日你被...”
“咳。”白泽轻轻咳了一声,宁瑄也急忙拉拽了一下小七的衣袖,小七自知失言,急忙噤声。
韵一瞧这反应,心中愈发心虚,正斟酌着如何接下小七的话,就听到白泽开口道:“还愣着干嘛,夫人一路颠簸,都饿坏了。”
小七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对对,收到主子传信,一早便已安排好了,夫人快随小七来,宁瑄姐姐给您安排了好多好吃的呢。”
一时间众人都喜笑颜开的,好似方才只是一个小插曲罢了。
在魔界时,萧逸也经常寻不少她幼年爱吃之物来,可再吃到的时候,竟是觉得味同嚼蜡,早已是不同心境。
眼下宁瑄为她安排的吃食,一看就是从各界采买精制的,自然是让韵一欣喜不已,大快朵颐起来。
虽有小七和宁瑄随侍,可基本都是白泽在动手为韵一添菜,斟酒。
见韵一吃的差不多了,这才缓缓道:“媳妇休憩一会,晚些时候,还需赶路回无冥城。”
韵一听了这话,脸立马变耷拉了下去:“如此着急?”
白泽轻笑:“长老定的登基大典便是是明日。”
韵一撇了撇嘴,心中有些不愿,此刻只想畅饮一番,先大醉个三日再说,哪里还愿意风尘仆仆的赶路。
正想开口让白泽自己前去,便听到白泽的声音传来:“若是媳妇累了,那便明日再赶路吧,云起,你先回一趟妖界,告诉长老...”
“哎哎哎,别呀,你登基那么大的事,必是不好耽误的。”韵一急忙开口阻止白泽。
“那....?”白泽眨了眨眼,望向韵一。
谁料韵一一副深明大义的开口:“你就先去妖界准备准备,明日我在同小七他们一同来观礼。”
“云起!”
“云起,别来别来!!!”韵一边喊着边将手中那糕点塞入口中。
白泽目光灼灼的看着韵一,道:“明日大典,媳妇作为妖界的妖后,必然要同我一起,还是说....媳妇不愿?”
韵一听了这话,心立马沉了下去,先前应了白泽,与他举行了那样一场盛大的婚宴,六界人尽皆知,最终却是草草收场。
如今自己也欠他一个解释,如何能安然接受他这番安排,先前在马车中本想与白泽谈谈此事,却终究是开不了口。
本想着借故推诿一下,后期再和他讲明其中关系,奈何见白泽的模样是半点都不打算追究此事,一时也哑火了。
白泽瞧韵一面色不好,轻轻挥了挥手,小七和宁瑄便悄然退了出去。
第197章 洛尘呢?还未找到?
第一百九十七章洛尘呢?还未找到?
魔界。
那漫天的风雪好似比前一日更加狂妄。
萧逸端坐在天魔殿上,淡淡道:“妖界如今什么光景了?”
炎刹连忙上前道:“回尊主,如今咱们尊主已摇身一变成了那妖界的妖后了。”
萧逸眼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戾气:“区区妖后算得什么。”
炎刹早就发现,自从昨日新尊主离开后,这萧尊主阴晴不定的性子愈发厉害了,当今日便杀了不少议论此事的魔众。
想到此处,生怕被迁怒,急切道:“尊主说的对,咱们新尊主那可是这六界最尊崇之人,奈何那妖王巧言令色,竟还是取得了新尊主的信任。”
风掣听了这话,面露不悦:“按理说,咱们尊主才回来,就应该在魔界好好享福才是,去那妖界当那妖后做什么?”
萧逸微微垂目,将心里那份戾气收敛起来,平静道:“啊姊的心意,我这个做弟弟的也不好忤逆,且让她在妖界待些日子,等啊姊玩够了,再去接回便是,”
说道此处,萧逸顿了顿,默了片刻才再次开口:“影刹,你派一队影卫前去妖界,将人留给啊姊。”
影刹急忙领命而去,便听的萧逸再次开口:“如今六界有何反应?”
炎刹连忙开口:“其余各界都惊呼白起暴毙之事,其中多有揣测,其余的暂时没有什么风声。”
萧逸轻揉着眉心,不耐道:“封印之事有无消息?”
风掣连忙上前:“那涂山箐到今日还未有所动作。”
一时间,殿内众魔便开始讨论起来,包括最近各界刺探到的消息。
最终萧逸轻叹了口气:“今日先到这吧,本尊乏了。”
众魔瞬间噤声,这才说了几句,怎得就说乏了?奈何也无人敢反驳,只得对视后,欠身离开。
炎刹本想上报一下素月龄之事,可萧逸突然说乏累,见他这两日时常发怒,嗫嚅了半天,终究是随着人群离开。
在殿中众魔都离开后,萧逸身子突然往后一仰,瘫坐于那大殿之上,眼神空洞的望着那空空殿宇,不知在想什么。
而如今的仙域早已乱作一团。
本来魔界突然大开,各界魔气四溢,仙域为保各界安宁,先是出兵抵御妖界进犯,而后又派兵支援各界,已是损兵折将,令人头痛不已。
原想着西海神器出世,先魔界一步得到神器好抵御魔族,谁料竟被魔族趁机盗走灵犀琴,最重要的,是风神之女素月龄在西海那一役中失踪了。风神认定素月龄是被魔族绑了去,几度欲冲去魔界营救素月龄,最终被仙帝强行下令制止。
而贵为三清之一的玄清仙尊不知为何,在这纷乱时局下,竟是闭关去了,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一时间,仙域众仙家皆将目光放至于那实力享誉六界的洛尘上仙,可众人寻遍仙域竟是没找到洛尘半分影子。
琼华才端着汤药缓缓步入云浮宫仙后殿内,就见的仙后正用手按压着额头。
“娘娘让奴婢来吧。”琼华急忙将手中汤药放下,素手轻轻替仙后按着头部那痛处。
仙后轻叹一声,满脸愁容:“马上就要到清灵的大婚之日了,偏偏这时候出了那么多的事,本尊如今真是不知该顾哪头了。”
琼华对于六界近来所发生之事也颇为无奈,但见仙后如此烦忧,心下心疼之余只得安抚着仙后:“虽眼下事宜颇为复杂,可仙域中能人不少,终是有办法的,仙后不必如此烦忧,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
“琼华你是不知道,昨日下界来报,那白起突然暴毙,如今上位的竟是那逐月之子,那逐月本就是当年时魅安插在妖界的暗桩,眼下魔界大开,妖界易主,桩桩件件岂不是直指焰山。”仙后说完,眉头皱作一团。
琼华听了心中也是惴惴不安,却也不敢多言,只得开口劝着:“仙后可莫要再想此事了,此事相信仙帝自有安排,如今立春之日快到了,还是得先紧着清灵仙子的婚事。”
仙后一听,抬了抬手,琼华退至一旁,这才缓缓道:“你不说此事还好,说了本尊愈发心忧,如今清灵大婚在即,而月龄那孩子还不知所踪,若不是仙帝下令,风神怕早已冲到了那魔界,都是家里的宝贝,本尊如今都不知这婚事若是还大操大办的,会不会引得风神不满。”
琼华听到仙后提到素月龄,心中也颇为焦灼,垂目道:“风神本就儒雅知礼,因知晓轻重,清灵仙子的婚事本就不仅仅是一场婚宴,那是仙域与狐族的联姻,乃是大事,必然是要风风光光办的。”
仙后听了这话,轻叹了口气:“希望吧。”旋即又开口询问:“月龄还是没有消息吗?”
琼华轻轻摇了摇头:“暂无。”
仙后紧蹙的眉,愈发深了些:“玄清仙尊究竟为何闭关?”
琼华轻声道:“听那蓬莱的银月仙子报上的说法,是因玄清仙尊在无冥海受了重伤,不得已才在此时闭关的。”
“以玄清的实力,何至于到闭关的程度,本尊老觉得心中不安得很。”仙后若有所思的盯着那婚宴流程,低声说道。
琼华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说,只得将汤药往仙后面前递了递:“仙后还是先服药吧,一会药该凉了。”
仙后并未接过,再次开口询问:“洛尘呢?还未找到?”
“仙帝派了天兵去无心宫寻洛尘上仙,奈何那无心宫被下了结界,在外已候了多日,却不见半点回应,又无法强行破界,应是不在宫中。”琼华将近来听到的都一一上报。
“这世间事便是这般,永远事赶事,早知如此,清灵这婚事都不必如此急切。”仙后带着几分无奈道。
琼华正欲开口,就听的院外传来清灵的声音:“母后!母后!”
清灵一路小跑而来,头上的步摇晃动起来,愈发衬得她可爱至极,清灵笑盈盈上前:“听闻母后这几日劳累得紧,却像孩童般不肯喝药,今日清灵便是来好好劝劝母后的。”
琼华一听在一旁笑出了声,仙后也失声笑出,用手戳了戳清灵得脑袋:“你呀!”
第198章 娘娘真好!
第一百九十八章娘娘真好!
妖界那新妖王登基之事,令各界哗然不已。
此时的韵一,已然成了妖界的妖后,正在殿宇中吃着宁瑄准备的精致糕点。
而妖族一众长老,却颇有微词,只因得白泽将两位曾经的妖族少主和鸢后一同软禁起来。
白泽端坐殿上,就听的底下的长老扬声道:“尊上,如今已将妖界易主之事宣告六界,可登基之日,并未见到两位少主,不知两位少主人在何处?”
“冰室之中,若是长老想去探望,可自便。”白泽语气平平,好似并不在意。
一众长老开始低声讨论起来,没多会再次出声道:“尊上,不知两位少主犯了何事,何至于罚至冰室。”
白泽轻轻抿了口茶,放下茶杯,笑盈盈看着那位出声的长老:“那冰室本尊去得,他俩去不得?”
长老那一腔怒火,瞬间熄声,谁人不知白泽进了两次冰室,还因此事伤了根本,若是之前收到风声,妖族众长老必然不会让他有机会染指这妖王之位。
可眼下,此事已然昭告六界,魔界又大开,白泽又趁机把持了众多兵力,此时若是内讧起来,各界虎视眈眈岂不是给亲手递刀给别人?
眼下只求能保下两位少主性命,意图来日,终是语重心长道:“尊主误会老朽了,老朽只是感慨两位少主对尊主从来都是爱护有加,本就是兄友弟恭的关系,何至于此?”
一时间殿内议论纷纷,众人皆言:“还望尊主对两位少主从轻发落。”
那长老向前一步,扬声道:“如今鸢后称病不再理事,老朽心中担忧,前往探望,奈何鸢后殿外竟都是禁军,只得来求问尊主,鸢后病的当真那般厉害吗?”
这话更是激起了众人的怒火,都直指白泽得位不正,纷纷扬声道:“还望尊主将鸢后请出,将事情讲清楚。”
拓石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负手站至殿中,却并未出言制止。
而大殿之上的白泽,面色却异常平静,讥笑一声才缓缓开口:“想当年圣女也是病故而去,却不知诸位当年是否也如同今日这般?”
这话一出,殿中众人皆是噤声,各自怀揣着不同的心思。
当年白起靠圣女族才顺利上位,风头可谓是一时无二,可在之后却突然说圣女病了,趁机把持了整个妖界,还清除了不少圣女族的族人。
没过两年,白起对外便说圣女病故,后立鸢后为妖后,此事在六界争议颇多,当时在座的人皆对此事诸多揣测,但始终大局已定,并无人出来为圣女之死追究过。
如今白泽坐上了这个位置,换言之,若是逐月还活着,白泽自然名正言顺是下一任妖王。
白泽目光带着几分戏谑的望着殿中众人,却不再见人开口。
拓石向前一步,对着白泽恭恭敬敬行了一礼,扬声道:“若不是圣女,如今这妖界哪来的什么少主,应当只有尊主!”
这话说的让在座众人都颤了颤,这拓石长老手握圣女一脉势力,对白泽可谓是忠心耿耿,就连当年的白起就算登上了这位置,那么多年来对他也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拓石既已开口了,那此事怕是也无转圜的余地了,皆是在心里叹了口气。
白泽对着拓石笑了笑,那笑却不达眼底,继而看向众人:“诸位长老叔伯也都是看着本尊长大的,本尊自是敬重的,如今本尊只想早日踏平仙域,完成父王的意愿,余的事,日后再议吧。”
众人听了白泽这话哪里还不明白,只得齐声道:“是,尊主!”
白泽微微颔首:“诸位叔伯长老可还有何要事?”
方才那长老再次扬声道:“尊上,如今的妖后...”
“既知是本尊的王后,那便是整个妖界的主,尊着敬着便是!”
白泽全然不似方才那般好言好语,语气中带着几分冷冽。
除了拓石,其余人心下皆是一惊,看来,这来路不明的妖后,哪怕在大婚之日被贼人掳走,妖王也并不在意。
余下众人皆是齐刷刷道:“是!”
那长老脸色变化几番,终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不再开口。
白泽见无人在追问,这才收起了那份厉色:“如今诸位都将先前大战的情况一一报来吧。”
而在烬栖宫中。
韵一和小七宁瑄等一众婢女正专注的打着叶子牌。
韵一本就是个好玩乐的性子,对于这些市井玩意自是熟悉的很,三两下赢了小七不少银两。
小七扒拉着手里的银钱,嘴里囔囔道:“夫人怎么这般厉害?竟能把把赢..”
宁瑄急忙纠正道:“小七,如今该改口唤娘娘了。”
小七连忙开口:“是小七之过,娘娘~”
韵一轻笑,伸手捏了捏小七的小脸:“如今你家主子已成了妖王了,我这身份自是跟着水涨船高起来,不过小七嘛,想唤我什么便唤什么吧。”
小七眨了眨眼,讨好道:“娘娘真好。”
宁瑄在一旁轻笑道:“娘娘对外也得改改称呼了,该和尊上一般称本尊了。”
韵一却毫不在意般,扒拉着面前从小七那赢来的银钱,轻轻道:“是是是,本尊知晓了,多谢瑄姐姐提点。”
宁瑄听了轻轻笑起:“娘娘饿了吗?”
韵一抬眸看了眼天色,已快到晚膳时间,白泽却一直没回来,想来是刚接手妖界,事务繁多吧。
“饿了,瑄姐姐给我再弄些酒来吧。”
宁瑄随即带着小七和一众婢女退出殿内,去为韵一准备膳食。
韵一在众人退出后,开始思忖起自己同白泽如今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
那日夜里,众人从房中退出后,白泽目光灼灼望着自己道:“媳妇有话要说?”
韵一从在魔界见到白泽后,一直想要和白泽谈谈,奈何每每想要开口,却不知话该如何说。
脑中天人交战了一番,最终嗫嚅着开了口:“大婚之日....我...我被洛尘带走,此事你知晓吧?”
白泽微微垂目,道:“知晓。”
第199章 我知。
第一百九十九章我知。
听的白泽如此果断的回答,韵一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半晌,韵一扯了扯嘴角,鼓足勇气心一横,终是开了口:“那你可知,在那般情形下,我..我..我与他....会...会发生什么?”
白泽那长睫轻轻颤抖几下:“我知。”
韵一听的白泽这平淡的语气,喉咙紧张的滚动几下,几度张了张嘴,竟没吐出一个字。
二人突然的沉默,让屋内气氛陡然间变的沉重至极。
韵一正思忖着如何打破眼前的僵局,就听的白泽轻声道:“若是媳妇有行差踏错之处,那定然是为夫之过,为夫难辞其咎,还望媳妇念及夫妻情分,给为夫一个弥补之机。”
这话落在韵一耳中,韵一顿时觉得如巨石一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原本想着借此契机,将话讲明白,但白泽话里的夫妻情分,如绳索般将她紧紧束缚,挣不脱,躲不开。
在六界眼中,或是在这一扇门之外,他们二人已是认定的夫妻关系,这份名分背后无论是什么,她终究是欠了白泽。
韵一垂眸,指尖无意识摩挲衣角,沉吟许久。
再抬眼时,脑中那纷乱的种种,已归于平静,轻声吐出一个“好”字。
白泽听闻韵一应下,高悬的心瞬间落地,一直紧绷的心弦,如同被剪断束缚,“啪嗒”一声松弛下来。
蜷曲的手指,先是微微颤抖,随后缓缓松开,掌心处早已被汗水浸湿。
白泽不着痕迹地舒了口气,脸上挂着惯有的浅笑,伸手替韵一理了理额前散落的头发,轻声细语道:“媳妇且先休憩吧,待明日再动身不迟。”
正欲唤宁瑄来替韵一梳洗,转身时却被韵一一把拉住,身子瞬间僵了僵,脑中思绪瞬间纷飞之时便听到韵一说:“启程吧。”
韵一正思量着那时白泽的深意,宁瑄和小七便已将膳食唤来,这才缓缓收回了思绪。
“娘娘,你看小七今日特意给您安排了那醉仙楼中的三日醉。”小七一脸喜色,像献宝一般,将那壶三日醉置于桌上。
谁知韵一见了那三日醉,却不似往常那般喜笑颜开,反而面色顿时变了几番。
小七见状,心中有些不解,低声询问道:“娘娘可是不舒服?”
宁瑄到底年长小七些年岁,只一眼,便已瞧出韵一心绪不宁,轻声道:“娘娘是不是不喜这三日醉,奴婢们撤下便是。”
小七闻言,不可思议的望了眼宁瑄,急忙扬声道:“怎么可能?这三日醉,乃是闻名六界的好酒,娘娘这般爱酒之人,怎会不喜?”
宁瑄蹙眉的同时用眼神示意了下小七,小七见状,心中虽不解却急忙噤声,闷闷不乐的站至一旁。
韵一见小七那模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勉强的笑,道:“放下吧,小七有心了。”
小七到底年纪小,听了这话,那涨红的小脸瞬间松懈下来,急忙快步上前就为韵一斟酒。
还未走近,却听的韵一语气带着几分怅惘道:“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小七正欲开口,宁瑄就扯了扯小七的衣袖,小七嗫嚅了半天,还是低垂着头跟着宁瑄离开了屋内。
才到屋外,小七便低声询问起宁瑄:“瑄姐姐,娘娘怎么了?”
宁瑄却蹙了眉,转身厉声吩咐一众婢女:“今日未得娘娘召唤,切不可再去打扰。”
一众婢女见宁瑄神色不佳,急忙应下,小七正欲追问,宁瑄便已迈着步子朝无冥殿方向而去。
而房中的韵一,在众人都离开后,木纳的盯着小七带来的那壶三日醉。
脑中不由想起,当时在百花园中,自己听那老树精说起这妖界的醉仙楼中那闻名于世的三日醉。
爱酒之人,必然动念不已,便背着涂山箐跑到了这妖界。
谁料,却无意中闯入了洛尘下榻之地!
也是因得他矜贵,住的地界都是最好的,自己也托他的福,竟是喝了不少三日醉。
又想到那日,洛尘将自己从婚宴上带离后,在那客栈中质问自己:“你当本仙是那醉仙楼中的三日醉,你若念起,便随意啜饮两口?”
再到蓬莱仙境,那座令自己迷失理智的殿宇....
想到此处,韵一连忙摇了摇头,将这些错综复杂的思绪甩出脑中。
为了掩盖心中的慌乱,急忙动筷开始在满桌佳肴中挑选合心意的,往嘴里送去。
咀嚼片刻,待咽下之时,韵一却未曾如想象般尝到什么滋味,又急忙逐一尝了别的菜色,依旧食之无味,心中顿时苦闷不已。
轻叹了口气,拿着手中的银箸轻轻敲打着那碗碟,一下又一下。
半晌,韵一深吸了口气,将手中银箸放下,目光灼灼的望着那桌上的三日醉。
“三日醉是三日醉,与那人又有何关系?难道这辈子在妖界这三日醉都喝不得了吗?!”
韵一面色忿忿的嘟囔起来,可,这话怎么听,都好似在给自己壮胆一般。
言罢,将那三日醉提了过来,在惴惴不安中,为自己斟了满满一杯。
手指有些僵硬的端起那酒杯,仰头果断饮下。
酒液入口时,给人一种柔软顺滑的感觉,三日醉在口中停留的时间虽短,但留下的全是清爽的余味。
韵一餍足感顿时升起,自语道:“到底是享誉六界的好东西,一口便令人如痴如醉。”
有了这三日醉的加持,方才那满桌的佳肴,再送入口中,都变的格外美味。
韵一就这般,一个人在屋内惬意的边吃边喝起来,全然没了方才那烦忧。
果不其然,没多会,便已醉了。
宁瑄急急忙忙到了无冥殿,见妖界重要的人员皆在殿内议事,便一直候在殿外,只等议事结束。
待殿中众人如鱼贯而出后,白泽才看到候在殿外的宁瑄,瞬间起身向着宁瑄走了过去:“娘娘怎么了?”
宁瑄急忙行礼道:“回尊上,今日我等为娘娘安排膳食时,娘娘见了那醉仙楼中的三日醉,顿时面色不佳,看起来心事重重。”
第200章 长老有何想法?
白泽听了宁瑄所报,微微愣了愣,而后便急急忙忙边向韵一所住的的烬栖宫而去。
此时,天色已然暗了下去。
白泽脚步匆匆来到烬栖宫门外,就见到一众婢女皆在殿外候着。
而殿内,却是一片昏暗,静谧无比。
白泽对着小七低声询问:“娘娘呢?”
小七急忙向白泽行了一礼:“回尊上,宁瑄姐姐说让我们在外候着,若是娘娘没有召唤,不得入内,此时娘娘一人在殿内呢。”
白泽微微颔首,随即伸手轻轻推开房门,月光瞬间倾洒进了殿内。
白泽借着月色,双眼模糊中还是一眼瞧见了趴在案桌上的韵一,随即深吸了口气,转身对着门外众人道:“都退下吧。”
白泽话音落下,手指便轻轻搭在门上,动作轻缓地将门合上,门轴发出极轻的“吱呀”声,仿若一声悠悠的叹息。
转身之后,白泽踱步朝着屋内走去,烛台的零散分布在各个角落,随着白泽的靠近,火镰与火石相互撞击,溅起星星点点的火花。
那火苗舔舐着烛芯,昏黄的光芒迅速在殿内蔓延开来,驱散了屋内的黑暗,将原本隐匿在阴影中的一切,一一勾勒出轮廓。
白泽目光越过那满桌的佳肴,稳稳落在了韵一身上。
只见韵一发丝微乱,面前的酒杯歪倒,那壶三日醉倒在一旁,壶里流出的玉液在桌案上蜿蜒的像一条银色的小溪。
而那满桌的佳肴,却只动了寥寥几口。
白泽想来韵一应是没什么胃口。
轻轻叹了口气后,伸手将身上的皮裘解下,又动作轻柔地披在韵一肩头,指尖轻触到韵一滚烫的脸颊。
“媳妇又贪杯了。”白泽低语,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宠溺。
韵一醉的厉害,恍惚中听到有人说话,含糊地嘟囔了几句,身子一歪,换了个姿势。
而那酒气溢满的小脸,在烛火闪烁中,带着几分如梦似幻的光影。
白泽目光缱绻地看了好一会韵一,最终还是上前将韵一轻轻抱起,向床榻走去。
待将韵一稳稳放置到床榻之上后,白泽又转身出门,吩咐小七打来热水。
没多会,小七将热水送来后,白泽虚抬了手示意小七退下。
待房门再次紧闭后,白泽则拿起巾帕开始为韵一擦拭,韵一睡的迷迷糊糊,老感觉有人在撩拨自己,推了几下架不住睡意,又睡了过去。
白泽将韵一收拾妥当后,便在床榻下旁抬了把交椅来,自己则侧躺在上面,看着韵一。
第二日,韵一还未醒来,白泽便已离开,离开前特意吩咐小七再给韵一准备一些三日醉,而后便匆匆离开前往无冥殿议事。
大殿内,云起从外匆匆赶来,将一个竹筒交予白泽,白泽接过取出其中书信,待将内容阅过后,冷笑了一声。
众人见状,都纷纷望向白泽,便听的白泽扬声道:“如今魔界大开,方才魔界尊主送来书信,愿与我妖界一起攻上仙域,同仇敌忾。”
谁料一向听命于白泽的拓石这次却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尊上,这魔界竟会这般好心?恐怕有诈。”
众人一听,皆是神色凝重,一时间殿内众多声音此起彼伏。
“与魔界一起,岂不是与虎谋皮?”
“那魔界早已封印了百年之久,如今突然大开,谁知道现在魔界掌管之人是何等心性。”
“尊上,那新魔尊怕是打着算盘,想要我妖界替他们做马前卒,到时候再趁我们势弱时,夺取至阳之力!”
“对对对,此事不可不防呀!”
白泽端坐上方,听着殿内众人激起慷慨的讨论着,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只是用眼神睨了眼拓石。
半晌,白泽才悠悠道:“诸位说的有道理,本王也是这般思量,魔尊再心中阐明,不日便会亲临妖界,相商此事。”
殿中瞬间一片哗然,拓石听了这话,脸色微微变了几分,须臾间便已掩盖过去,只是扬声道:“那尊上如何做想?”
谁料白泽只是温柔的望着他,悠悠道:“长老有何想法?”
拓石哪里不知白泽的意思,思忖片刻,还是扬声道:“如今我妖界自居一方,本来攻入仙域只需细细筹谋便可,若是同魔界一起,恐生变故,还望尊上三思。”
白泽微微颔首,语气颇为欣慰道:“长老说的有理,不过...魔界既已送了拜帖来,有意求和,那便见见再议吧。”
殿中众人心中皆是惴惴不安,却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拓石几度想要辩驳最终也只是轻声道:“一切但听尊上吩咐。”
众人一听拓石的回应,皆是扬声道:“但听尊上吩咐。”
待众人退出后,白泽目光冷冽的看着手中那信,只见上面萧逸洋洋洒洒写着:“离我啊姊远些,不多日本尊便来看望啊姊。”
白泽凝视着案上铺开的雪白信纸,须臾间,缓缓伸出手拿起了狼毫笔,在砚台中轻轻蘸墨,紧接着,在信纸上落下一个“可”字。
待墨迹干了之后,将信纸交给一旁垂首待命的云起,低声道:“尽快送达!”
云起急忙应下,双手接过后,恭敬退下,脚步声渐远,殿内再次陷入一片寂静。
而韵一睡到了傍晚都未曾醒来,宁瑄不放心还进入殿内去看了看,见韵一睡的沉稳,只得又退了出去。
小七见宁瑄出来,急忙开口:“瑄姐姐,娘娘没事吧?”
宁瑄摇了摇头,柔声道:“娘娘还睡着呢,莫不是你那三日醉太厉害,娘娘真要睡三日才会醒?”
小七急切道:“我也不知,先前在圣女族中,从未来过这妖界,哪里知道这三日醉是什么,那日在膳房,听的姐姐们都说这三日醉是享誉六界的佳酿,才想着给娘娘备上一些的。”
宁瑄轻笑,手指轻轻戳了一下小七脑门:“若是尊上知道你将娘娘灌醉到如今都不曾醒来,定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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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你回信去,让他别来!
宁瑄正欲提点小七,便见到白泽踏步而来,急忙退至一旁行礼。
白泽见状,抬眸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柔声道:“娘娘还未醒?”
小七看见白泽难的一见的蹙了眉,心中登时跟打鼓似的,宁瑄应声道:“回尊上,娘娘还未醒。”
白泽闻言,推门而入,殿内显然已被宁瑄他们收整过了,昨日那凌乱的殿内如今已干净如新,还散发着幽幽的熏香。
白泽快步流星的往里屋走去,待到了床榻旁,见韵一睡的如此沉,急忙轻声唤道:“媳妇?”
可那床榻纱幔围绕的韵一,竟是毫无反应,白泽只得坐下,用手轻轻晃了晃韵一:“媳妇,该醒醒了,久睡伤身。”
而韵一脑袋昏昏沉沉,宿醉的眩晕让韵一浑身绵软无力,忽然,床铺剧烈晃动起来,耳畔传来白泽焦急的呼唤。
韵一眉头紧蹙,极不情愿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身着红衣华服的白泽。
傍晚的微光给白泽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那华服上的金线刺绣也照的熠熠生辉,便他生的又俊俏,此刻那双熠熠生辉的眼,写满了焦急与关切,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白泽额前几缕碎发因为匆忙而略显凌乱,却为他添了几分别样的魅力。
“媳妇终于醒了!”白泽长舒了一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韵一脑袋还是昏昏沉沉,声音沙哑又带着几分调侃:“哟,大忙人竟有闲工夫来寻我了?”
白泽却不在意似的转身倒了杯温茶,小心翼翼地扶起韵一,轻笑道:“娘娘莫要在贫嘴了!”
韵一接过茶水,就听的白泽在一旁带着宠溺道:“好媳妇饿了吗?”
韵一连连点头:“昨日喝的急了些,东西没吃两口便醉了,你这一说倒是真饿了。”
白泽闻言,吩咐宁瑄传膳。
待婢女们将膳食安排妥当,韵一也梳洗完毕,白泽则为韵一盛了一碗粥递了过去:“媳妇刚醒来,昨日又醉的这般厉害,先喝两口粥暖暖胃。”
韵一自然的接过,小勺小勺送入口中,这才开口:“你今日怎么有空来?”
白泽正夹菜的手微微一愣,须臾间又若无其事的吃了一口,这才开口:“萧逸今日送了信来。”
韵一听了这话,顿时汗毛倒起,将口中之物咽下后:“送什么信?”
白泽见韵一那如临大敌一般的模样,轻笑一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媳妇如今嫁到妖界,你弟弟不放心来看看是正常的。”
韵一听到弟弟二字,不由得想到离开那晚,一时间胃口倒了大半,却又怕白泽看出什么端倪,只得闷闷道:“你回信去,让他别来!”
白泽却是平淡道:“我已应下,媳妇放心,此番他来应是为了狐族那边的事。”
这下韵一彻底不淡定了:“狐族怎么了?”
白泽又为韵一添了些菜:“涂山箐应是准备启程回狐族了,如今快到立春之日,仙域与狐族的婚事涂山箐必然是要回去的。”
韵一叹了口气:“说到这婚事,都怨我。”
白泽听了这话,眉头一挑:“媳妇为何这般说?”
“本来那仙子是与涂山箐有婚约的,可是那时我被那洛....”韵一说到这里不自觉顿了顿。
韵一心虚地的抬眼快速瞄了眼白泽,却见他神色如常的正在吃着,急忙继续道:“当时我被困仙域,涂山箐为了救我出来,便说我是他的人。”
白泽听了这话却是笑了,韵一抬眸瞪去,正疑惑白泽莫不是取笑自己和狐狸。
便听到白泽不疾不徐道:“媳妇,此事恐有误会,与涂山家定亲的乃是仙后嫡出的女儿,若是她瞧不上那涂山老二,这桩婚事是万万成不了的。”
“你的意思是?”韵一瘪了瘪嘴。
白泽却柔声道:“为夫的意思是,媳妇还是先好好用膳。”
韵一猛地将手中银箸放下“啪”的一声,白泽正在用饭的手顿了顿,侧目望向韵一。
谁料韵一扬声道:“现在连话都不同我说明白了,早知如此,我还不如留在魔界等死罢了。”
白泽失笑,缓缓放下手中银箸,伸手将韵一的双手拉住,安慰道:“好媳妇,先好好用膳,待一会用完膳了,为夫在将此事细细与你说道说道,可好?”
韵一见白泽笑盈盈看着自己,那好脾气的模样,一时也不好再借故发作,终是将白泽手甩来,重新拿起银箸。
白泽见她那大快朵颐的模样,嘴角微微勾起,却也不多说,只是边吃边为韵一布菜。
待二人餍足后,白泽唤来小七,命小七上酒。
小七冲着白泽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只见白泽全当没看见一般,只能应声退下。
“宁瑄姐姐,主子..尊上让我上酒,是不是还上那三日醉。”小七从殿中退出后,急忙找到宁瑄求助。
宁瑄思忖了片刻:“便上那三日醉吧。”
小七这才如释重负,急忙忙准备了两壶三日醉送至殿内。
待小七将房门紧闭后,好似突然想起什么一般,急忙寻到宁瑄:“宁瑄姐姐,尊上和娘娘,从婚礼后,好似一直没有.....”
宁瑄听了这话,面色微变,须臾间已看不出什么异常,只道:“你呀,这小脑瓜里一天天的到底在想什么?”
小七面色涨红:“小七也是为了尊上和娘娘好。”
宁瑄轻轻拍了拍小七的手,安抚道:“这夫妻之道玄妙至极,哪里是你这小孩子能懂得,我们只需好好服侍二位主子便是了,莫要逾越了。”
小七瘪了瘪嘴,虽心中不太认可,若是尊上和娘娘一直这般,何时才能诞下子嗣?若是不趁早,万一娘娘又跑了可怎么办?
但见宁瑄那带着几分厉色的目光,终是开口应了下来:“瑄姐姐,小七知道了。”
宁瑄见小七应下,心中好笑,这小七小小年纪脑中尽是这些。
而殿内,自从小七端着那三日醉进来放置案上后,韵一的面色可谓是变了又变,再看一旁的白泽,面色却带着几分深意,只是笑盈盈看着韵一。
第202章 媳妇为何不答为夫?
韵一昨日见到那三日醉都唏嘘不已。
如今,白泽端坐面前,笑盈盈看着自己,心中却愈发忐忑不安。
白泽也不着急,就这般目光灼灼的看着韵一。
韵一只觉头皮发麻,终究是开了口:“你不是说用了膳,就同我将事情讲明白吗?”
白泽闻言,随即伸手将三日醉接过,一边斟酒一边开口:“涂山家的婚事,并非媳妇想的这般简单。”
韵一接过白泽递来的三日醉,耐着性子开口:“难道不是如此?”
白泽仰头饮下那玉液,眼含笑意的看着韵一道:“本来仙后嫡出的女儿,想要在仙域寻一个适婚人选无非就是花些时间罢了,可仙域有意拉拢涂山氏,想要日后六界起纷争时,涂山氏能帮上一二,才有的这个婚事。
媳妇当时被困在仙域时,正是仙域与涂山两家安排的相看之宴罢了,并未定下什么婚事,只是那涂山箐早早就被传为狐族下一任狐帝,这才惹的众人青眼相看。”
韵一听到白泽这番解释,也明白他是开解自己,心中却还是带着歧义道:“就算当时并未有婚约,如今婚约换人还不是同我有关。”
白泽却不以为然道:“就是没有媳妇,这婚约怕是也落不到涂山箐头上。”
谁料韵一却面色一拉,严厉道:“你说什么呢,狐狸哪里不好了?”
白泽轻轻放下酒杯,转头看着韵一,眼中似笑非笑。
韵一被白泽这灼人的目光看着,心中顿时带了几分心虚,半晌扯了扯嘴嗫嚅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白泽却轻轻叹了口气,满含怨气开口道:“是我没本事,竟让我家娘娘此时心中还惦记着别人。”
这话仿佛一根刺一般,戳在了韵一心尖上,惹得她胸口锥心般的憋屈。
而再看白泽那张俊俏的脸,此刻有一半隐匿在暗处,看不分明他的神色。
看他连连饮酒,心中料想白泽此刻恐有不少怨气,只得开口安抚道:“这世间自是你最好的。”
白泽听了这话,扭过头来,目光灼灼的望着韵一,正色道:“媳妇说的可是真心话?”
韵一连连点头,白泽那隐匿在光影深处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起来。
“虽我不知那血誓究竟是如何,但你孤身闯入仙域救我,我心中知晓,这世间,你便是最值得我信赖之人。”韵一很认真地说道。
在略微昏暗的灯光下,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白泽原本端坐的身子,竟毫无征兆地微微颤动了一下,紧接着,猛地向韵一倾了过去。
白泽伸出手,动作带着几分急切与不可抑制的冲动,轻轻握住了韵一的双手。
那双手修长却微微发颤,指腹因紧张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白泽低垂着眼眸,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让人看不清眼中涌动的情绪。
许久,白泽带着几分沙哑和压抑,缓缓道:“只是如此吗?”
这简短的问句,裹挟着失望,不甘与深深的眷恋,在静谧的空间里,如同一记重锤,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两人的内心。
韵一听到白泽这话,浑身一僵,哪里不清楚白泽说的什么。
大婚当日的场景,就像一场挥之不去的阴影,时刻在韵一脑中重演。
那日,原本该是她一生中最轻松的一日,满心欢喜地等待日后的逍遥人生,可就在拜堂的关键,洛尘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强行将她带走。
如今回到这里,面对白泽,往昔的困惑再度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韵一沉浸在纷繁的思绪中,浑然不觉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脸颊,韵一这才如梦初醒,缓缓收回思绪。
当目光聚焦,白泽那俊俏的面庞,此刻与自己近在咫尺。
意识到两人如此贴近的距离,韵一心猛地一颤,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砰砰直跳,血液迅速涌上脸颊,滚烫的温度从耳根蔓延至脸颊。
“好媳妇,为夫不好吗?”
韵一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切不可被美色迷惑,便听到白泽软言细语的开了口。
白泽本就长得俊俏,带着几分放荡不羁的风情,如今这般好声好气的撒娇,让韵一瞬间手足无措起来。
韵一慌乱地垂下眼眸,双手下意识松开白泽的手,紧紧揪紧衣角,却又不知该如何打破这暧昧又令人窘迫的氛围。
白泽见韵一低垂着头,双眼紧闭,但那原本白皙清透的面庞,此刻竟是像泣血般,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低声自语着。
白泽的目光紧锁着韵一,将她慌乱又羞怯的模样尽收眼底,偏不肯就此饶过她。
只见白泽动作敏捷地起身,膝盖微微弯曲,半蹲在韵一面前。
此时,白泽缓缓伸出手去,轻轻握起韵一的手。
微微扬起头,凝视着韵一的双眼,眸中涌动的深情如深邃的湖水,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在圣坛前许下誓言的虔诚信徒,将满腔赤诚毫无保留的呈现在她面前。
“媳妇为何不答为夫?”
韵一听了这话,豁然睁开双眼,就看见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白泽,那双眸眼中,带着一抹化不开的柔情。
韵一好似要被白泽这眼神灼伤一般,又急忙将双眼紧闭,白泽见状低声轻笑起来。
再仔细一听,原来韵一嘴里正在默背:“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韵一此刻正在努力回忆当时洛尘教自己的心经,屏气凝神的默背着,试图通过这来分散与白泽只见那暧昧不明的气氛。
谁料,须臾间,便觉得眼前好似被一个巨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急忙睁开眼。
谁知,睁眼就见到白泽贴近的面容。
韵一紧张的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裙角,正欲启齿打破这静谧。
还未来得及出声,刹那间,温热触感轻触唇瓣,好似春日里破寒而出的最娇嫩的花瓣飘落。
韵一瞳孔皱缩,惊呼声卡在喉间,紧接着,醇厚的酒香裹挟着独属于白泽的气息,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那味道带着岁月沉淀的馥郁,暖烘烘的滑过舌尖,在韵一味蕾间晕开。
韵一心尖一颤,这熟悉的气味,唯有白泽身上才有,原来,白泽正以这般亲密的方式,喂她喝酒。
暖意自唇舌间蔓延,瞬间点燃了韵一周身血液。
韵一抬眸,撞进白泽深邃如渊的眼眸里,那里盛着化不开的温柔,像春日暖阳,将她整个人笼罩其中。
白泽指尖微微发颤,缓缓抚上韵一发烫的脸颊,带着酒意的呢喃在韵一耳畔响起:“风花雪月时,媳妇怎么念起道法来了。”
窗外,晚风拂过花枝,月光透过斑驳树影洒在两人交织的身影上。
韵一整颗心怦怦乱跳,理智在炽热情感面前摇摇欲坠。
第203章 你怎生的这般好看?
韵一此刻脑袋嗡嗡作响,恰似有千万只蜜蜂在耳旁疯狂飞舞。
紧接着,酥麻感像潮水般迅速蔓延至全身,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酒液的的辛辣与白泽温热的气息交织,让韵一双颊染上了如晚霞般的酡红,睫毛也在不安的地颤抖。
韵一用力攥紧衣裙,试图控制着自己微微发麻的身子。
而白泽却在这暧昧不明,令人心醉神迷的氛围中,陡然抽身离去。
白泽踱步至一旁,身子慵懒地坐回一旁,紧接着,一声低沉的轻笑从他喉咙间溢出,笑声裹挟着难以捉摸的情愫,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悠悠回荡。
忽然,白泽伸手稳稳拿过三日醉,壶嘴倾斜,酒液潺潺流入酒杯。
放下酒壶后,白泽坐直身子,眉眼弯弯,唇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脸上笑盈盈,柔声道:“好媳妇,还喝吗?”
韵一此刻眼眸低垂,长睫如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动,在脸颊投下一片阴影。
缓了好一阵,才悠悠转醒,嘴唇微微开合,可喉咙却像被棉花堵住,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你...”话未说完,又因满心的羞涩戛然而去。
殿内,烛光随着微风微微摇曳,光影在两人面庞上跃动。
白泽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浅笑,一双眼仿若璀璨的宝石,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凝视着韵一。
时间仿若凝固,许久,白泽浓密的睫毛接连眨巴了几下,脸上挂着无辜神色,语气轻快却又带着一丝探究:“好媳妇,是为夫哪里做的不妥?惹的你欲言又止?”
屋内弥漫的酒香萦绕鼻尖,让氛围愈发旖旎。
韵一被白泽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击中,耳尖瞬间滚烫,恰似被天边的火烧云染上颜色,热度迅速蔓延,从脖颈烧至整个面庞。
心中像有只小鹿直撞,想要质问他刚刚亲密举动究竟暗含何意。
可当对上白泽那带着几分无辜的眼眸,所有话语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难以出口。
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抬眸看向白泽,可在目光交汇的刹那,心头一慌,声音细若蚊蝇:“没...没什么。”
实际上,那些未问出口的话,早已在心底反复回响,搅得韵一心神不宁。
而白泽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黑眸里闪过一丝促狭的光,故意放慢动作,带着几分邪魅,缓缓低身凑近韵一耳畔。
温热的气息裹挟着三日醉的醇香,轻轻拂过韵一耳畔的碎发,惹的她耳尖微微颤抖。
“好媳妇”白泽声音仿若春日里撩人的微风,“还想要为夫像方才那般喂你?”
话音刚落,白泽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余光瞥见韵一愈发羞红的脸,心中涌起一阵得逞的愉悦。
白泽这番带着戏谑与调侃的话,如同一颗石子,猛地投入韵一原本就不平静的心湖,惊起千层涟漪。
慌乱之中,韵一不假思索地伸手,一把抓起面前的酒杯,杯中的玉液随着韵一颤抖的指尖泛起层层涟漪。
紧接着,韵一仰起脖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烛火明火跳跃,将白泽的面庞笼罩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之中。
当韵一慌乱饮尽杯中酒时,白泽眼眸微微一暗,恰似月光被乌云瞬间遮蔽,眸底翻涌的情绪隐匿在深沉的夜色里。
紧接着,白泽再次伸手握住酒壶,壶嘴倾斜,酒液再次流入杯中。
而韵一好似陷入了某种难以自控的慌乱,全然没注意到白泽的变化。
每次酒杯被斟满,她都会本能的抬手,仰起脖颈一饮而尽。
白泽见韵一这般反应,眉头微微一挑,嘴角扯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里带着几分宠溺。
而他手上动作丝毫不停,忙不迭地继续为韵一斟酒。
燥热的氛围,白泽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
“好媳妇,慢慢喝,这三日醉管够的。”语气轻飘飘的,其中却带着几分难以明说的意味。
韵一酒量本就欠佳,昨日宿醉的余威还未完全消散,脑袋仍有些昏昏沉沉。
此刻,被白泽这话和暧昧的氛围扰乱了心神,慌乱间,又急切的猛灌了几杯。
辛辣之感瞬间在腹中蔓延开来,如同有团火在身体里熊熊燃烧。
不过片刻,酒气便迅速上脸,眼眸仿若被雾气笼罩,变得湿漉漉的,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因着酒劲上头,理智早已被韵一抛到了九霄云外,韵一起身迈着虚浮的脚步,朝着白泽踉跄走去。
白泽见韵一歪歪斜斜地走来,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一双眼弯成月牙,静静凝视着她。
待韵一走到身前,竟毫无顾忌地伸出手,指尖轻颤着勾住白泽腰间的玉佩,整个人顺势贴近白泽,:“你怎生得这般好看?”
言语间,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大胆,身子愈发贴近,几乎要贴在白泽身上。
白泽原本含笑的眼眸瞬间变的幽深,神色一凛,双手轻轻扶住韵一的肩膀,与她拉开些距离,声音低沉而清冷:“你看清我是何人了吗?”
语调虽平稳,却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恰似一把锐利的剑,瞬间划破了这旖旎的氛围。
烛火在白泽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却见他眉眼间少有的冷意愈发深沉。
韵一被白泽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惊得愣了一下,眸中闪过一丝迷茫,脑袋因醉意昏昏沉沉,努力眨了眨眼睛,试图看清眼前之人,嘴巴微张,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是痴痴地盯着白泽。
见韵一醉眼朦胧,呆愣不语,白泽的目光终是不自觉地柔和下来,却依旧维持着疏离的姿态。
“连我是谁都分不清,便这般大胆。”白泽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说话间,稍稍收紧了扶住韵一肩膀的手,以防她一个不稳摔倒在地。
韵一嘴角勾起一抹醉醺醺的笑意,舌头打结道:“自然...自然认得,你是我心心念念之人。”
话音刚落,双手却已不安分起来,胡乱地攀上白泽的脖颈,温热的气息在白泽耳畔若有若无的拂过,似羽毛撩拨,惹的他耳尖微微发烫。
第204章 媳妇,你醉了。
白泽浑身一僵,向来沉稳的心,此刻竟也如脱缰野马般,不受控制的加速跳动起来。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她,可身体却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动弹不得。
犹豫片刻后,白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再次正色道:“媳妇,你醉了。”
可这次,声音明显没了方才的底气,多了几分慌乱与无措。
韵一醉的厉害,对白泽的话置若罔闻,索性将脑袋靠在白泽肩头,鼻尖萦绕着白泽身上独有的气息,囔囔自语:“不闹...不闹,就想这般靠着你。”
话这般说着,还像只慵懒的小猫般,蹭了蹭白泽的脖颈,吐字含含糊糊:“好香,比酒还醉人。”
白泽无奈的叹了口气,紧绷的身子也渐渐放松下来,眼里满是怅惘与宠溺。
思忖片刻,白泽轻轻将韵一横抱起来,往内室走去,将韵一轻轻放在床上。
床帷上绣着的双生花在烛火的映照下栩栩如生,似在无声诉说着缠绵的情愫。
韵一脸颊绯红,发丝凌乱的散落在枕畔,如盛开的桃花般明艳动人。
白泽转身欲去倒杯醒酒茶,手腕却突然被韵一紧紧抓住。
韵一半睁着朦胧的双眼,眼中雾气弥漫,轻声呢喃:“别走...”
白泽身形一顿,缓缓回过头,对上韵一迷离又炽热的目光,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犹豫再三,白泽还是在床边坐了下来,任由韵一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另一只手温柔地拂开她额前的碎发,指尖触碰到韵一滚烫的肌肤,心头不禁一震。
“好媳妇,日后不喝那么多酒了,看你这般难受。”白泽语气带着浓浓的关切。
韵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足的笑意,将身子往白泽身边蹭了蹭,嘟囔道:“有你在,不难受...”说着,竟将脸埋进白泽掌心,像只寻求安抚的小动物。
窗外,月色如水,寒风轻呼。
不知过了多久,韵一的呼吸逐渐平稳,白泽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腕,为她掖好棉被,目光却久久不愿从她脸上移开。
“睡吧,往后的日子总是好的。”随后白泽起身,吹灭烛火,往一旁的交椅躺了过去,缓缓闭上双眼。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窗外的世界尚在朦胧之中,白泽悠悠转醒。
床榻上的韵一仍在沉睡中,白泽微微侧身,静静凝视着韵一。
良久,白泽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开始梳洗。
屋外,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雪花宛如灵动的精灵,纷纷扬扬地飘落。
白泽简单梳洗后,披上皮裘,走出房门,唤来小七,神色关切地叮嘱道:“小七,好生照看娘娘,娘娘醒后记得送上醒酒汤,近日莫要让娘娘再饮酒了。”
小七恭敬应下,又回头望了一眼那扇紧闭的房门,才撑伞踏入这一片银白的世界。
随着白泽渐行渐远,雪地上留下一串深深浅浅的脚步,很快又被新雪悄然覆盖。
殿内,韵一仍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之中。
而彼时的魔界。
萧逸斜倚在夜魑宫中的卧榻之上,眉头紧蹙,魔气侵蚀的痛苦令他俊美的面庞微微扭曲。
许久,萧逸才缓缓睁开眼眸,双眸中流转过一丝暗红的光芒。
魔医早已候在一旁,身形微微颤抖,手中的药箱也跟着轻轻晃动。
待萧逸稍有动静,魔医赶忙趋步上前,伸出那因紧张而微微发抖的手,替萧逸细细查看。
一番检查后,魔医战战兢兢地开口:“尊主,切不可忧思过虑啊,近来您时常夜不能寐,往后万不可再酗酒了,长此以往,恐伤魔体。”
萧逸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抬手随意挥了挥,示意魔医退下。
魔医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躬身退去,身形消失在殿门之外。
魔医刚走,一道黑影仿若鬼魅般闪现,单膝跪地:“启禀魔尊,炎刹求见。”
炎刹进入殿中后,双手抱拳,上半身如被劲风压下般,深深弯下,行了一个大礼。
行礼完毕,炎刹直起身,目光快速扫向萧逸,见萧逸今日神色平静,一颗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
他忙不迭地向殿外挥了挥手,示意守卫行动。
很快,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传来,几名身形魁梧的魔卫押着一众女子缓缓步入殿中。
这些女子,有的神色慌张,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有的则故作镇定,却仍掩饰不住微微颤抖的身躯。
“尊上,先前您吩咐找寻的女子,都在此处了。”炎刹声音洪亮,带着一丝邀功地意味。
话一说完,炎刹急忙侧身退到一旁,动作夸张,好似生怕挡住萧逸的视线。
萧逸目光在一众女子身上缓缓扫过,只见这些女子多为人族与妖族。
众女子踏入魔殿地那一刻,心脏便如急促的鼓点,狂跳不止。
在她们的想象中,魔尊该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狰狞怪物,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邪恶气息,举手投足间就能让天地变色。
可当她们鼓足勇气,抬眸望去时,却惊得呆立原地。
萧逸斜躺在榻上,那玄色长袍领口散开,面容白皙如玉,透着几分病态的苍白,恰似被霜雪打过的寒梅,美得惊心动魄。
几缕碎发垂落在脸颊旁,为他增添了几分慵懒气息。
如此模样,分明是尘世中矜贵优雅的世家公子,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矜贵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与她们想象中凶神恶煞的魔尊,简直有着天壤地别。
短暂的惊愕过后,女子们面面相觑,眼中的恐惧逐渐被疑惑取代,怎么也无法将眼前之人,与传说中杀人如麻的魔尊联系起来。
萧逸瞧着她们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化,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殿内,静默的压抑,就在众人还未从那截然不同的形象冲击中回神时,一道倩影自人群中袅袅婷婷地走出。
这女子本就生的极为明艳,柳眉弯弯,眼波流转间似有万千风情,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散,更添了几分妩媚。
第205章 师兄待她极为体贴。
许是被萧逸那容貌迷了心智,又或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女子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嘴角噙着一抹勾人的浅笑,莲步轻移,朝着萧逸盈盈走去。
在一众女子又惊又惧的目光中,她身姿婀娜地跪在萧逸床榻前,声音软如莺啼:“尊上这般风姿,令小女子一见倾心,小女愿常伴尊上左右,为尊上分忧解乏。”
说话间,他还不忘抬起眼眸,用那含情脉脉的双眼凝视着萧逸,意图勾起他的兴致。
萧逸原本微眯的双眼,在听到这番大胆言语后瞬间睁开,眼眸中寒芒一闪,散发着彻骨的寒意。
炎刹见萧逸缓缓起身,坐直身躯,睨着跪于眼前那不知死活的女子,嘴角还噙着一抹嘲讽的冷笑,并未言语。
炎刹瞬间寒毛倒竖,双腿一软,险些当场跪下给萧逸磕两个。
而一众女子却以为萧逸会就此默许时,只见萧逸身形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快到几乎让人捕捉不到踪迹。
眨眼间,萧逸已来到女子身后,苍白修长的手腕如毒蛇般探出,紧紧扼住女子纤细的脖颈。
女子瞪大双眼,脸上的媚笑瞬间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她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萧逸的手,双腿胡乱地踢打着,可萧逸的手纹丝不动。
随着萧逸手上力道逐渐加大,女子的呼吸愈发困难,脸色由白转青,最后变得乌紫。
片刻后,女子的身体猛地一阵抽搐,随后软绵绵地瘫倒在地,没了气息。
萧逸松开手,瞥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抬手轻轻一挥,影卫瞬间涌入将尸体包裹,眨眼间便带着尸体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这女子从未出现过。
殿内,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余下女子纷纷吓得瘫倒在地,浑身颤抖。
周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而萧逸,仿若置身事外,衣袂飘飘,脚步稳健,毫不在意众人的审视的目光,缓缓走向案桌。
案桌上,茶杯正升起袅袅热气。
萧逸伸手轻轻握住茶杯,姿态慵懒的往座椅上一靠,轻抿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
茶水滑过喉咙的瞬间,萧逸微微眯起双眸,似是在回味茶香,又似在思索着什么。
片刻后,萧逸缓缓放下茶杯,目光陡然变得犀利如鹰,直直刺向对面跪倒在地的炎刹。
“炎大护法,”萧逸声音低沉,仿若从九幽地狱传来,尾音悠悠回荡在空旷的殿宇内,“你寻的都是些什么货色?就这般秉性,又怎配成为啊姊的容器?”
话落,炎刹浑身一僵,额头上瞬间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冷汗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炎刹双手伏地,战战兢兢道:“是属下办事不力,有负尊主重托。”声音里满是惶恐,“还望尊主息怒,属下这就倾尽全力,重新去寻觅,定不负尊主期望!”
说罢,他偷偷抬眼,用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上方萧逸的神色,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慎再触怒萧逸。
萧逸眼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烦,声音里裹挟着不耐,冷冷道:“起来吧,还有何事?”
炎刹如蒙大赦,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弓着腰,大气都不敢出。
就在这时,候在一旁的影卫立刻如鬼魅般出动,转瞬便来到那群瑟瑟发抖的女子身旁,伸手牢牢扣住女子们的肩膀。
女子们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被影卫紧紧钳制,只能发出几声压抑的呜咽,而影卫不顾她们反应,带着她们匆匆离去。
很快,殿内一切又重归寂静。
炎刹抬手,用手袖狠狠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喉咙上下滚动,小心翼翼到:“尊主,别院那位,您打算如何处置?”
这话一出,殿内瞬间凝固。
萧逸默了片刻,眼眸中闪过一丝幽光:“过几日本尊便要去妖界看望阿姊,此女还有些用。”
萧逸微微眯起双眼,似在盘算着什么:“今晚,本尊去看看。”
炎刹听闻,恭敬应道:“是,尊主。”
夜幕如浓稠的墨汁,空中飘着鹅毛大雪,萧逸孤身穿过曲折回廊,看着那雪景,眼中戾气陡然浮现。
阿姊离开那日,也是这般的大雪,令人生厌。
而别院中,素月龄临窗而坐,自己已被囚在此处多日,从未见过何人,心中不安不知这魔尊将来会不会用自己威胁父亲。
萧逸来到门前,伸手推开房门,屋内烛火被门外的劲风吹得剧烈晃动,光影在墙壁上张牙舞爪。
素月龄见萧逸深夜前来,愈发不安,却强自镇定,起身行礼:“不知尊主为何大驾光临?”
萧逸目光如刀,在她身上扫视一圈,冷冷开口:“本尊今日来,想问你几个问题。”
素月龄不由想起上次,萧逸在马车中询问的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袖。
萧逸见她抿着唇不开口,冷哼一声,随即往凳上一坐,身上散发地压迫感愈发强烈:“本尊问你,你在仙域时,可有见到你师兄身旁带着女子?”
素月龄闻言,眼中狐疑更甚,按下不安反问:“敢问尊主,因何对我师兄的私事如此上心?”
萧逸微微抬眸,星子般的眼眸中裹挟着凛冽的冷意。
“非要本尊出手?”他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素月龄身形一僵,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日在马车中,萧逸陡然变色的模样。
那时,他眼底翻涌的杀意仿若实质,而自己的生死,在他眼中不过如蝼蚁般微不足道,寒意瞬间从背脊蹿升。
“师兄....师兄身旁确有一名女子。”她的声音细若蚊蝇,还带着难掩的颤音。
萧逸黑眸紧紧锁住素月龄,平日里波澜不惊的眼底,此刻竟翻涌着忐忑不安的情绪。
“你师兄对她如何?”话语从他齿间挤出,虽刻意维持却难掩急切。
她感受到萧逸灼人的视线,喉咙一紧,犹豫片刻,斟酌着开口:“师兄....待她极为体贴。”
这话仿若一记重锤,萧逸周身气息瞬间一滞,眸中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被藏起。
素月龄不由的想到自己这位凡尘琐事皆不上心的师兄,偏偏为了此女多次来寻自己。
第206章 他伤的重不重?
殿内一时陷入死寂,唯有烛芯爆裂的声响。
萧逸紧绷着下颌,喉结上下滚动,半晌,干涩的声音终于打破寂静:“那她呢?可曾因此欢喜?”
萧逸目光如隼,一瞬不瞬地盯着素月龄,试图从她的表情中捕捉一丝蛛丝马迹。
素月龄被这锐利的目光盯的头皮发紧,下意识攥紧袖口,思量片刻后低声说道:“那女子曾说一切以师兄马首是瞻,想来....是欢喜的。”
她话音刚落,萧逸周身的气息骤变,原本深沉如渊的眼眸瞬间被怒火点燃。
刹那间,萧逸猛的挥动手臂,桌案上的茶具如雨点般砸向地面。
“哗啦”一声巨响,青瓷碎片四处飞溅,茶水混着碎瓷,在地面蜿蜒成诡异的溪流。
素月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花容失色,脚步踉跄着往后退去,后背重重撞在屏风上。
待素月龄惊魂未定地抬眸,眼前只剩下空荡荡的大殿。
帷幔在风中猎猎作响,彷佛还残留着萧逸离去时的凛冽气息。
远处传来婢女匆忙的脚步声,素月龄扶着剧烈起伏的胸口,望着满地狼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如藤蔓般在心底疯狂蔓延开来。
萧逸从别院离开后,一头扎进了魔渊深处。
浓稠如墨的魔气肆意翻涌,将他的身影完全笼罩其中。
萧逸漫无目的地在谷底游走,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日在魔界结界处见到的洛尘,以及他与韵一亲昵的画面,心中的怒火和妒忌如同两把利刃,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突然,萧逸停下脚步,一拳重重砸向身旁的巨石。
“轰”的一声,巨石应声而碎,石屑纷飞。
萧逸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拳头,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声在魔渊中回荡,惊起一群栖息的魔鸦。
笑罢,萧逸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痛苦地呢喃:“为什么....为什么啊姊的欢喜,不是因我而起....”
三日后,妖界。
月色轻柔地笼罩着妖界的烬灵宫。
殿内,小七刚把鎏金香炉中的双生花香料点燃,丝丝袅袅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殿内。
就在这时,寝殿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宁瑄脚步匆匆走了进来。
对着韵一微微欠身,眉眼间带着关切,轻声说道:“娘娘,时辰已经不早了,您快些休憩吧。尊上忙于处理妖界要事,还不知要忙碌到几时呢。”
韵一坐在床榻上,抬眸望向窗外高悬的明月,有些不悦道:“我看他是故意躲着我吧?”
话音刚落,宁瑄急忙上前劝道:“尊上心系娘娘,六界何人不知,尊上若是知晓,必定要心疼不已。”
韵一面色一沉:“瑄姐姐如今也会骗人了。”
宁瑄听了这话,急忙跪下,柔声道:“娘娘恕罪,尊上这几日实是事务繁杂,就连休息都一直在书房中。”
韵一见宁瑄这般作态,急忙上前伸手将宁瑄扶起,埋冤道:“瑄姐姐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便是。”
宁瑄在韵一的搀扶下,缓缓起身:“是奴婢失态了。”
暖黄的烛火在鎏金的烛台上轻轻摇曳,韵一斜倚在柔软的棉被间,一头乌发如瀑布般披散,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上,赤着的双足晃荡在床沿。
宁瑄手中捧来一盏安神茶,见韵一这副模样,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还没等宁瑄开口,韵一突然偏过头,娇声说道:“好姐姐,我想喝酒嘛。”
宁瑄微微皱眉,将茶盏放在一旁的矮几上,上前劝道:“娘娘,尊上吩咐过,这段时日娘娘可沾不得酒。”
韵一瞬间柳眉倒竖,原本灵动的眸此刻瞪得滚圆,眼眸里燃烧着熊熊怒火。
“瑄姐姐,你去唤他来!躲着不见我也罢了,如今接连几日连酒都不让喝一口,他想如何?”
殿外巡逻的侍卫似乎也感受到了这股怒气,脚步声都变得愈发谨慎。
小七见状,急忙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娘娘息怒,尊上也是为了您的身体好,您看前两日,您醉的人事不省,连膳食都不曾吃下多少。”
然而小七这番苦心劝解不仅没让韵一消气,反而如火上浇油般,让韵一的怒火更旺了。
韵一“噌”地一下从床榻上跳下来,赤着双足走到小七面前。
伸出带着怒气的手指,狠狠戳了戳小七脑门,嗔怒道:“你个小丫头,日日跟着我,心眼全偏向你家主子那边去了!这事就你去办,即刻将你家主子给我带来,若是他不来,让他仔细他的皮!”
小七捂着被戳的额头,委屈巴巴的望向宁瑄,宁瑄见状,盈盈拜跪在韵一身前,柔声道:“娘娘,消消气,此刻尊上怕是正在星泉宫中泡温泉疗伤呢,先前尊上去魔界那地界呆的时日长了些,寒症发作,长老叮嘱,需每日浸泡才行。”
说完这话,宁瑄偷偷抬眸,观察着韵一的神色。
韵一原来紧绷的眉头微微松动,眼中的怒火也悄然褪去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担忧。
但很快韵一又别过脸去,故作生气道:“哼,受伤了也不派人来说一声,还让你们拦着我喝酒,这是怕我连累了他呀?”
宁瑄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继续劝道:“娘娘,尊上为了娘娘亲赴魔界,何来连累一说。”
韵一听了,沉默不语,心中还是不安,那血誓究竟是将两人捆绑一处。
良久,韵一轻轻叹了口气,问道:“他伤的重不重?”
宁瑄轻声道:“尊上往日里,寒症发作,都是一人,奴婢们也不是很清楚。”
韵一坐在床榻边,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后,起身随意拿起一件外披,轻轻抖开,往肩上一套。
随后,看向宁瑄,轻声吩咐道:“带我去看看。”
寒夜深沉,万籁俱寂,唯有簌簌的落雪声轻轻打破夜的宁静。
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在昏黄黯淡的宫灯照映下,泛出清冷的寒光,悠悠飘落在宫廷各处。
小七和宁瑄举着宫灯,在韵一身后紧紧跟随。
第207章 尊上还在里面?
没多会,一众人便来到了星泉宫。
此刻仿若隐匿于尘世的灵境,四周朱红宫墙蜿蜒,琉璃瓦在雪光映照下冷芒微绽。
宫墙爬满翠绿藤蔓,即使在这清冷时节,仍倔强地吐露生机。
正门处,两只威风凛凛的麒麟昂首而立,周身落满薄雪,更添几分神秘肃穆。
步入其中,汤池被一圈温润白玉围栏环绕,池边雕琢着精美的瑞兽浮雕,水汽氤氲,似给它们披上了一层薄纱,更添几分神秘。
池子上方热气袅袅升腾,如轻纱漫舞,萦绕在殿内,与四周燃着的暖香相互交融,形成一种令人沉醉的氛围。
因白泽惧寒,此刻额外修建了一个殿宇在其中开了池子,而殿外飞檐斗拱精巧繁复,檐下悬挂的铜铃在寒风中轻晃,发出清脆声响。
韵一缓缓踏步过去,待到那殿宇门前,有一众侍卫守在门外,见了她纷纷行礼。
韵一开口问道:“尊上还在里面?”
侍卫应道:“回娘娘,尊上还在里头。”
韵一微微颔首,推门而入,门外的侍卫本想拦下,想了想二人的关系,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
宁瑄和小七皆在门外候着,规规矩矩地垂手站立,目光时不时看向那紧闭的殿门。
韵一踏入殿内,原以为不过是寻常汤池的内室,可入目所见,却让她不禁愣在原地。
眼前的景象,着实让韵一大开眼界,殿内宽敞明亮,布置的极为奢华。
名贵的檀木案桌摆在显眼处,桌上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砚台里的墨汁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似乎主人方才还在这里挥毫泼墨。
韵一凑近一看,案桌上那画卷上,正描绘到一半的丹青,那双眼,不正是自己?
绕开案桌后又向一旁的书架上看了看,随手翻阅了一下,竟是些古籍珍本,装帧精美,看起来白泽素日里颇为爱惜。
再看内里有一张床榻,床幔是轻薄的鲛纱,在暖风中轻轻飘动,如梦如幻。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柔软的触感从脚底传来,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云端。
韵一环顾四周,一时有些恍惚,缓过神后,低声怒骂:“好你个白泽,日日躲在这里享清福,把我丢在那破殿中。”
随后,韵一沿着蜿蜒的回廊,七拐八绕许久,空气中的水汽愈发浓重,温热潮湿,慢慢靠近汤池。
巨大的孔雀屏风矗立在汤池边,屏风上绘着蓬莱仙境,云雾缭绕间,仙人若隐若现。
韵一透过屏风的缝隙,瞧见一个人影好似在其中。
韵一开口唤了几声:“白泽?”
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试探,在水汽弥漫的空间里缓缓散开。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汤池中水轻微的波动声,不见丝毫人声。
韵一又提高了些许音量,再次呼唤,可依旧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只有那时传来的滴水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不见白泽有丝毫动静,恐惧瞬间攥紧了韵一的心。
来不及多想,韵一提起裙摆,不顾一切地朝着池边冲了过去。
待跑到近前,却见白泽半倚靠在池边,鸦青长发随波纹漾开如破碎地墨梅图。
白泽此刻面色苍白,平日里那双总是含笑的眼眉此刻也微微蹙起,几缕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上,更衬得他毫无生气。
韵一急忙伸出手,想要将白泽拉出池子,然而就在她手刚触碰到白泽手臂的瞬间,触手竟是透骨寒。
韵一这才注意到,白泽虽身处滚烫的泉水之中,氤氲的水汽却不再升腾,肌肤却冷过腊月悬在檐下的冰凌。
而白泽的眉眼上和睫毛上与赤裸在外的肩膀、脖颈处,竟已悄然覆盖上了一层寒冰,那晶莹的冰层透着彻骨的寒意,与那温热的泉水形成了诡异而又惊悚的对比。
韵一的心,瞬间好似沉入了无底的深渊一般。
下一瞬,韵一急忙跳进那滚烫的泉水之中,可靠近白泽周边的泉水,竟是冰冷刺骨。
池水瞬间没过韵一的腰身,寒意如无数细密的针,直直刺入骨髓。
韵一边走边哆嗦着骂道:“你这病秧子,如今倒是比那人都冷上几分了。”
韵一哆哆嗦嗦来到白泽身旁,双手颤抖着捧起白泽的面庞,用力地拍打着。
“醒醒!快醒醒!”韵一声音颤抖着,多半因为害怕,剩余的全是冻得。
而白泽面庞毫无血色,眉间那团凝结的冰霜,在韵一的拍打下,眼看着渐渐散去,可不过须臾,又重新聚拢,愈发浓重。
韵一急忙伸出双臂,紧紧抱住白泽,仿佛这样就能让白泽周身温热起来。
“撑住呀!你这要是出事了,岂不是一尸两命?”
突然,韵一目光一凛。
她记得,自己身具至阳之力血脉,虽此刻没有拿到这力量,或许能化解他体内那致命的寒性。
来不及多想,韵一急忙闭上双眼,集中意念,祭出魔力。
丝丝缕缕的魔气从韵一掌心涌出,缠绕上白泽的身躯。
奈何韵一修为不精,魔气并不好驱动,那些魔气在触及白泽身体的瞬间,只是微微驱散了些寒意,效果实在是聊胜于无。
韵一哆哆嗦嗦放下手,突然,眼神变的坚定无比。
只见韵一颤抖着抬起手,拔下头上的金钗。
微微侧头过“噗”的一声,尖锐的金钗划破了韵一的手腕,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韵一强忍着疼痛,将手腕凑到白泽嘴边:“你快喝吧,定能有用。”
那血一滴滴,精准地落入白泽微微张开的口中。
起初,一切看似没有变化,韵一的心悬在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没过多久儿,仿若被春风拂过的冻土,他周身那厚重的寒霜开始微微颤动,继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消散。
白泽那原本僵硬,被冰霜包裹的发丝,也慢慢恢复了柔软,水珠顺着发梢滑落,融入池水之中。
随着寒霜的消散,泉水的暖意开始在四周蔓延开来。
第二百零八章这下不用给你陪葬了。
最先感知到变化的是那冰冷刺骨的池子,原本冻得人骨髓生疼,如今温度亦然缓缓上升。
韵一又惊又喜,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这下不用给你陪葬了。”
而此刻的白泽,意识还在黑暗与寒冷交织的深渊中沉浮,仿若溺水之人,拼命挣扎却找不到方向。
就在白泽几乎要被无尽的冰冷吞噬时,一丝温暖,如冬日暖阳穿透阴霾,轻柔地包裹住了他。
本能的驱使下,白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住韵一的手,贪婪的汲取着那源源不断的温暖。
白泽五指嵌入韵一腕骨的瞬间,韵一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手腕处传来的剧痛让韵一瞬间清醒。
再看白泽毫无理智,近乎疯狂的模样,韵一突然意识到,此刻意识混沌的白泽,就像一只失去控制的猛兽,极有可能在失控之下将自己吸干。
“白泽,你醒醒!你快把我吸干了!”
求生的本能让韵一爆发出一股力量,猛地用力将白泽推开,转身便朝着池边奔去,水花四溅。
然而,韵一刚迈出一步,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了回去。
白泽如鬼魅般欺身而上,大手一伸,便将韵一擒住,顺势拉入怀中。
韵一踉跄着跌入白泽怀中,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白泽双眼迷离,混沌的意识让白泽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凭着本能,死死盯着韵一。
韵一被他这眼神盯得头皮发紧,急切的扬声道:“是我!!!白泽,你快醒醒!!!”
二人就这般僵持了半晌,韵一多次挣扎皆无效果。
白泽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紧接着,他缓缓低下头,动作轻柔吻住了韵一。
他的吻起初轻柔而缓慢,像是在探索,又更像是在确认。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吻渐渐变的炽热而疯狂。
他的唇顺着韵一的嘴角,一路向下,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
每一个吻都带着滚烫的温度,让韵一的肌肤泛起层层红晕。
暧昧的气息如同一团无形的迷雾,迅速在四周弥漫开来,将他们二人紧紧包裹。
韵一被白泽抵在泉边,后背贴着冰冷潮湿的石壁,与白泽身上散发的滚烫温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起初,韵一心惊胆战拼命挣扎,生怕白泽失控把自己弄死了。
可渐渐的,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的吻,好似一种无形的蛊,让韵一的意识逐渐变的模糊。
终于,韵一像是彻底失去了理智,双手缓缓抬起,主动环抱住白泽的脖颈,热烈的回应着白泽的吻。
就在两人的唇再次贴合的瞬间,白泽的身体猛地一震。
刹那间,所有的迷乱与混沌瞬间消散,白泽意识逐渐回笼,整个人清醒过来,眼里的迷离与狂热瞬间褪去。
再瞧见韵一衣衫凌乱,心脏猛地一缩,慌乱地伸手,将泉边那件带着几分潮湿的衣物一把捞起,小心翼翼地披在韵一身上。
白泽强按下心中那如小鹿乱撞般地悸动,喉咙上下滚动,艰难地扯了扯嘴角,用一种故作轻松又带着宠溺的口吻道:“好媳妇,你做什么呢?怎会到此处来?”
说出这话时,白泽的声音微微发颤,连自己都觉得这伪装破绽百出。
而韵一,还沉溺在那汹涌澎湃的情绪之中。
微张的双唇,带着被亲吻后的艳红与湿润,眼神中还残留着未曾消散的迷离。
听到白泽这突如其来的话,先是一愣,像是没反应过来。
默了几秒后,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噌”地一下从心底蹿起。
“你还说!你.....”
韵一气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抬起手,直指白泽,却因为太过忿忿,一时说不出来完整的话。
白泽望着韵一怒不可遏地模样,嗫嚅着想要解释,喉咙却像被堵住般。
“方才我寒症发作,未伤到你吧?”白泽垂目,声音带着几分不明的意味。
韵一听到白泽这话,愈发火大,愤恨感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你还好意思说,你险些将我吸成人干!”
说罢,韵一猛地转身,抬脚就要离开这个让她难堪的地方。
白泽见状,急忙上前一步,伸手拉住韵一的胳膊。
“好媳妇,是我不对,别再恼我了,可好?”白泽语气满是焦急与恳求。
韵一见白泽片刻之间,变了几番嘴脸,一股羞耻感油然而生,愈发恼怒,像是逃避什么一般,用力挣扎着。
奈何却怎么也甩不开白泽的手,气急败坏道:“松开我!你就这般戏弄我!”
白泽倒吸一口气,知晓她是因刚才的事,真的动了怒。
又怕若不赶紧安抚,恐怕韵一的怒火会越烧越烈。
于是,也顾不上许多,手臂发力,带着几分不容抗拒的力道,将韵一拉回身前。
因着这突然的拉扯,两人的身体重重地撞在一起。
白泽一个不稳,后背“砰”的一声靠在了泉边的石壁上,溅起层层水花,温热的泉水顺着白泽那肌理分明的胸膛蜿蜒而下。
韵一湿漉漉的长发紧贴着脸颊,单薄的纱衣被泉水浸透,透出若隐若现的肌肤,更衬得她眉眼楚楚动人。
白泽顺势将韵一牢牢圈在怀中,微微喘着粗气,滚烫的呼吸喷洒在韵一耳畔。
紧接着,白泽颤抖着捧起韵一的手,缓缓按在自己的胸口处。
那里,心脏正剧烈地跳动着,一下又一下,彷佛要冲破胸膛。
“我怎会戏弄媳妇,我的心意,日月可鉴,此时,任君采撷。”
说罢,白泽微微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韵一额头,眸中满是深情与恳切。
氤氲的水汽中,暧昧的气息在两人周身翻涌。
白泽未着寸缕的身躯紧贴着韵一,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急促。
水珠顺着韵一的脖颈滑入锁骨,在凹陷处凝成晶莹的水珠,与泉边朦胧的月光交织,将这一幕勾勒得愈发旖旎缱绻。
白泽滚烫得话语裹挟着炽热的气息拂过耳畔。
她指尖还残留着白泽胸膛得温度,心脏随着他的心跳剧烈震颤,周遭的水声,风声,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就在意识逐渐沉沦的刹那,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颈。
韵一下意识抬眼望去,泉池对面,不知何时立着一道挺拔身影。
那一袭白衣在夜风中纹丝不动,唯有一双眸冷冽如冰,正死死盯着她与白泽。
第二百零九章上仙可知她是谁的妻?
月光掠过他袖剑半露的剑柄,寒光一闪,惊得韵一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韵一颤抖着低喃了句:“大人。”
温热得泉水漫过白泽腰腹,蒸腾的雾气与夜色交织。
白泽垂眸瞥见韵一颤抖的睫毛在眼下透出细碎的阴影,指尖还在无意识揪扯着他肩颈处的皮肤。
喉咙溢出一声低笑,手指轻轻扣住韵一,将韵一整个人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转身时溅起的水花,洋洋洒洒,像极了韵一那凌乱的心绪。
白泽赤裸着上身,肌理分明的胸膛还淌着泉水,唇角勾起的弧度愈发肆意张扬,眼底却凝结着森然寒气:“上仙怎会有此等癖好?”
尾音拖着绵长的颤音,带着近乎挑衅的意味,“竟躲在暗处,偷窥本王的闺房之乐?”
话音未落,白泽屈指弹起一串水珠,破空声中,水珠变成锋利的霜针直直射向岩石后的洛尘。
洛尘负手而立,甚至连衣角都未掀起半分,周身萦绕的仙气却凝成无形屏障,将飞溅的霜针尽数碾压成星芒。
交手的同时,檐角的铜铃,被二人的劲力震得叮咚作响,瓦上的积雪纷纷掉落。
月光将洛尘周身勾勒出锋利的银边,他垂眸望向翻涌的泉面,清冷的瞳孔突然泛起微光。
只见泉中,一抹纤细身影正憋红着脸蜷缩在青石缝隙间,湿漉漉的长发随水流散开,像困在蛛网里的蝶。
洛尘移开目光,眼神望向已穿好衣物的白泽,声音如淬了冰的刀锋一般:“本仙是来寻她的。”
韵一浸在温热的泉水中,湿漉漉的鬓发黏在苍白的脸颊上。
当洛尘的声音自岸上传来时,惊得韵一太阳穴突突直跳,睫毛上凝结的水珠随着颤抖速速坠落。
寒意顺着脊椎攀援而上,韵一瞥见洛尘袖间若隐若现的斩情,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指尖死死扣住泉边粗糙的岩石。
水面泛起细小的涟漪,倒映着岸上拔剑弩张的两个身影。
韵一脑中瞬间浮起,那日洛尘阴恻恻的对着她道:“如若背离,本仙定当持剑碎你魂!”
再看如今,撞见她与白泽在此处这般衣衫不整的模样,若是被他带走,等待她的恐怕不止是酷刑,还有那足以将她挫骨扬灰的妒火。
韵一急忙屏住呼吸,往水下沉了几分,试图用氤氲的水汽遮掩身形,可喉间翻涌的恐惧几乎要冲破胸膛。
而白泽眼底泛起戏谑的暗光:“上仙可知她是谁的妻?”
话音未落,白泽忽然仰头大笑,笑声中带着三分嘲讽,七分森冷,尾音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刺向洛尘。
“无情道法,断情绝爱,如今竟是追到本王家中来了?这传出去,怕是要让仙域蒙羞!”
说罢,白泽猛地抬手,身形快如闪电,赤炎扇瞬间抵住洛尘咽喉。
“不过是个失了心的疯子罢了。”白泽贴近洛尘耳畔,压低声音,字字如刀。
“在本王得地盘撒野,上仙,你可想好了后果?”
回廊里的风突然变得刺骨,卷起了他披散的长发。
洛尘屈指轻弹,将白泽震开,抬手间一道流光没入温泉之中:“本仙无意染指,只是令爱身上有本仙的东西。”
话音未落,水面骤然炸开万千银星,韵一此时正欲蹑足逃离此地,却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托起。
整个人悬浮于空中,背脊处竟泛起微光,与洛尘身上的光芒遥相呼应。
须臾间,韵一便如断线纸鸢般被那无形的力量拽向岸边,发丝凌乱间,滑落的珠钗在青石板上摔得粉碎。
白泽见状,眸色微微沉下,将赤炎扇收了起来,疾步上前,却被骤然升起的琉璃结界震得踉跄后退。
结界表面流转着古老符文,将白泽与韵一隔成两个世界。
“是你自己来,还是本仙亲自动手?”那声音冷的像是九重天上终年不化的玄冰。
韵一跪坐在洛尘脚边,湿透的襦裙紧贴背脊,指节深深掐进掌心,她盯着洛尘那云纹的靴底,喉间泛起铁锈味。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几个月前,他说要她有自保之力,强行植了仙骨,也并未与她商议。
如今轻描淡写的索要,倒像是讨要一件随手丢弃的玩物。
莫不是宠物,喜欢便逗趣两下,不喜欢便要抽她骨,让她生不如死?
忽有滚烫的怒意冲上心头,韵一猛地抬头,湿漉漉的睫毛下是通红的眼眶:“是你非要给我的!”
韵一指甲几乎要刺破掌心,“叫我生不如死,好一番折腾,如今你想拿回去,若我偏不呢?”
洛尘垂眸望着韵一因愤怒而泛红的眼角,月光穿过洛尘垂落的额发,在他眼下投下细碎阴影。
洛尘瞳孔微缩,袖中指尖不自觉收紧。
她一嘶吼着说仙骨是他硬塞给她时,记忆里零碎的画面如潮水涌来,可那些片段却像被迷雾笼罩,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的真相。
月光穿过氤氲水汽,在韵一凌乱的发丝间勾勒出破碎的光晕,心口突然泛起细密的钝痛,像是有藤蔓绕着仙魂肆意生长。
洛尘指尖微动,试图将这不合时宜的情绪碾碎。
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的冷冽,掌心仙力化成锁链缠住韵一手腕:“既如此,便物归原主。”
随着咒语念起,韵一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白泽祭出半数妖元的右手不住颤抖,掌心凝聚的紫黑色妖火数次触及结界,却只在表面激起阵阵涟漪,宛如蚍蜉撼树。
“停下.....”白泽嘶吼着撞向结界。
结界内,韵一蜷缩成小小一团。
洛尘的仙力如银蛇般钻进她的身躯,将那节仙骨一寸寸往外拽。
韵一仰头发出凄厉的呜咽,声音像是被撕裂的绸缎,直直刺进白泽耳膜。
白泽猩红的瞳泛起水雾,此刻看着她在剧痛中颤抖,恨不得自己来替她承受这痛苦。
白泽不顾一切祭出最后的妖力,却始终无法突破那层该死的结界。
而斩情剑却在此刻剧烈震颤,剑鸣声震得回廊瓦片簌簌坠落。
韵一蜷缩在地,可那双眼倔强的死死瞪着洛尘,眼中恨意与不甘如实质般蔓延。
洛尘心头猛地一颤,仙力运转的轨迹竟出现一丝细微的紊乱,他强行压下莫名翻涌的情绪,加大法力。
符文在韵一周身流转,却见那节仙骨如同活物般深深扎在她体内,任他如何拉扯,都只能留下道道灼痕。
池面倒映着洛尘骤变的脸色,符咒光芒忽明忽暗。
第二百一十章仙骨蒙尘!道心崩裂!
剧痛让韵一瞳孔骤然收缩,泛着血红的眼中满是厌恶与恨意。
她不知从哪来的力气,指尖瞬间祭出魔气直取洛尘面门,带起的劲风将他额前碎发狠狠扫向脑后。
洛尘本能旋身避开,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力量突然窜入掌心。
池水在两人身后炸开,飞溅的水珠悬停在空中,映出洛尘错愕的双眼。
她体内奔涌的气息与他周身的仙气产生共鸣,那交织缠绕的灵力纹路,分明是道侣双修后才会形成的。
洛尘踉跄着后退半步,僵在原地,袖中未收回的仙力仍在微微震颤。
摇曳的火光中,韵一瘫倒在池边,湿透的衣襟下隐约只见心口浮动的纹路,与他元神深处的印记如出一辙。
洛尘粗重喘息,微微半蹲下去,向韵一倾身而去,颤抖的指尖几乎要触到韵一,却在触及皮肤的瞬间猛然缩回。
喉结艰难地滚动,周身仙力的共鸣愈发强烈,却抵不过满心的混沌与困惑。
廊下的宫灯无风自灭,月光将洛尘的影子拉得极长,几乎要将韵一颤抖的身影吞噬。
不知为何,洛尘猛地起身离开,一袭白衣带起满地残雪,渐渐消失在月色之中。
洛尘消逝的刹那,笼罩整片庭院的结界也轰然碎裂,细密的光屑如银河倒悬。
白泽踉跄着冲上前,韵一唇角的血迹刺得他眼眶生疼。
韵一苍白的面容上还沾着几缕凌乱的发丝,睫毛如破碎的蝶翼般微微颤动。
“媳妇....”
白泽掌心贴着韵一后颈将她托起的瞬间,指腹触到一片冰凉,心脏猛地抽痛。
白泽脚步匆匆抱着韵一冲进暖阁,垂落的纱幔被风掀起,将她轻轻放在棉被上。
当门外的侍卫们终于撞开结界涌入内室时,只见白泽半跪榻前,咳出的血浸染了整片衣襟。
“尊上!”云起手中的刀当啷坠地,身后众人齐刷刷单膝跪地。
“方才门外突然升起结界,属下们强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退...”
小七和宁瑄急匆匆往床榻边赶来,方才还活泼乱跳,气焰嚣张的韵一,此刻瘫软在榻上,睫毛轻颤,喉间溢出细碎呜咽,一时间皆吓得捂住快要叫出的声音。
白泽猛然抬头,一双眸猩红如泣血:“速传拓石长老!”
话音未落,韵一颤微微伸出手,指尖死死揪住白泽的衣袖,可力道却虚弱得如同幼兽抓挠。
寒夜如墨,朔风卷着碎玉般的雪粒,在妖界上空呼啸盘旋。
一袭素白长袍的洛尘孑然立于界碑前,广袖被狂风吹的猎猎作响,似振翅欲飞的白鹤。
风裹挟着细雪扑在他清冷高洁的脸上,却掩不住那双墨色瞳孔中翻涌的迷茫。
半个时辰前的场景如鬼魅般在脑海中反复回放。
氤氲雾气缭绕的温泉池畔,蒸腾水汽间,那抹熟悉的倩影正倚在那人怀中,眉眼间的温柔与亲昵,刺得他喉间泛起腥甜。
自己从未想过,自己追查多日的执念,竟化作喉头腥甜的血气。
本只是怀揣着满心的疑惑,想寻她问清那些被遗忘的过往,想知道那些记忆中缺失的部分,他们之间究竟有过怎样的牵绊。
可当那画面撞入眼帘,一股陌生而暴戾的情绪如洪水般冲破理智的堤坝。
自己甚至来不及思索,本能便想要叫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尝尝被背叛的疼痛。
待回过神时,她纤弱的身躯已倒在一旁,嘴角溢出鲜血,才惊觉自己出手过重。
然而还未等他回过神,她竟拼着经脉逆行反手祭出魔力,眼中满是防备与恨意。
此刻洛尘踉跄着扶住界碑,喉咙间溢出呢喃:“不可能....”
回忆起方才交手时,她周身的魔气,在触及到他的仙力的瞬间诡异地缠绕交融。
两股本应水火不容的力量,竟在他元神深处激起惊涛骇浪,那种契合感觉,必然是双修后才会产生的灵犀。
堂堂仙域上仙,竟与一个魔头有着如此纠缠不清的联系!
仙骨蒙尘!
道心崩裂!
洛尘的眉峰紧锁,猛地攥紧界碑,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风雪呼啸着掠过耳畔,似在一遍遍质问:究竟是她的魔气侵染了他,还是他本就藏着疯魔的种子?
洛尘眸中藏着无尽的困惑与挣扎,那股迷茫随着他前行的脚步愈发深重。
每走一步,雪地上便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随后又被新落下的雪花覆盖,彷佛他从未在此停留过。
蓬莱仙境漂浮于云海之上,日光穿透缭绕仙雾,在琉璃瓦当间折射出细碎光晕。
藏书阁檐角悬着的青玉风铃突然叮叮作响,惊醒了正趴于典籍中的银月。
她指尖拂过泛黄的竹简“哗啦——”竹简突然从桌案上倾落,银月急忙伸手去接。
三日前的场景突然在脑海中炸开。
蓬莱仙境中突生异动,待她追到那地界时,只见洛尘负手立于那座他亲手辟出的殿宇前。
“本仙有些东西丢了。”洛尘声如寒冰,尾音带着无尽的威压,震的四周空气嗡嗡作响。
银月顿时如坠冰窖,瞬身血液凝固,勉强撑住身形,行礼道:“银月见过上仙。”
洛尘转身时眼底翻涌着浓稠杀意:“想来是蓬莱的手笔?”
寒芒般的视线扫过银月苍白的脸,银月只觉,寒意瞬间顺着脊椎爬上了天灵盖。
随后洛尘缓步逼近,每一步都像踏在她的心跳之上。
“既如此,”洛尘在离她三步之遥站定,周身森冷气息扑面而来。
洛尘眼中冰冷的毫无温度,注视着她的眼神仿佛是一具尸体:“仙子便给本仙个说法。”
银月双腿一软,重重跪倒,冰凉的掌心死死按住地面,颤抖开口:“上仙息怒!”
此刻银月满心皆是绝望与懊恼交织的苦涩,早时自己便隐隐担忧,撞破了洛尘这等人物的秘辛,定会招来杀身之祸。
想到此处,不由暗道,当日就该瞎了双眼!!!
可此刻对上那足以冻毙神魂的目光,所有辩解都成了虚妄。
第二百一十一章可有双修之状?
这三日来,银月不眠不休翻阅典籍,原本灵秀的眉目爬满黑青,连发间玉簪都蒙上了层灰败之气。
“哎,这可如何是好...”银月看着面前堆砌如山的典籍,心中愈发绝望。
也不知洛尘上仙是如何得知他的记忆被动了手脚,竟是寻到了蓬莱。
本来此事应第一时间上报给玄清仙尊的,奈何从那天之后,玄清仙尊便闭关不出,送往仙域的拜帖被无情宫给退了回来。
想到此处,银月只得埋下头,继续寻找弥补之法。
就在此时,蓬莱结界再次异动,银月急忙起身往殿外去。
果然在湖面寻到了洛尘,只见他负手而立,望着那座殿宇不知在想什么。
按下心中惶恐,急忙上前规规矩矩行礼:“小仙见过洛尘上仙。”
洛尘并未理会,银月只得伫立于洛尘身后,心中暗中揣测洛尘此番是否就要问罪。
良久,洛尘看着那殿宇淡淡开口:“你见过她?”
银月被这四个字吓的神魂皆冒,急忙忙跪下,额头贴地:“上仙恕罪,小仙并未多看,不大记得了。”
洛尘语气却比先前柔和了几分:“还望仙子如实相告。”
银月哪里听过洛尘这般口吻,好似还有些求她的意思?
一时拿不准洛尘的意思,只得小心翼翼道:“先前上仙带那姑娘来蓬莱求医,小仙也只是奉命行事。”
“那以仙子所见,本仙待她如何?”洛尘语气轻飘飘的。
银月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七上八下,洛尘这语气听不出什么意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答,生怕答错了连累的是整个蓬莱。
洛尘见她许久不曾应答,转身便见到银月跪倒在地的模样,淡淡道:“仙子起来说话。”
银月听命,缓缓起身,可话在舌尖却是不敢轻易吐出。
洛尘见银月嘴巴张了又张,却仍说不出来,只得冷声道:“今日本仙既来问仙子,仙子只管如实作答即可,一切事宜,与蓬莱无关。”
银月听了这话,却不敢贸然开口,只得低垂着头,语句尽量显得公正些:“回上仙,那姑娘到蓬莱时,小仙替其诊脉,却发现那姑娘恐命不久矣,上仙命小仙寻救治之法,最终是以精血续命法为其医治的。”
洛尘手指微微蜷缩起,继续道:“精血续命之后仙子可为其诊过脉?”
六界何人不知,仙域洛尘上仙,主修无情道法,当日那姑娘的脉搏,真真是把自己吓了一跳,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忘记那日的震撼!
可如今,洛尘这般问,是有意试探自己,还是....?
一时间,冷汗就将后背浸湿。
“如何?”
银月被洛尘这一声,吓的猛然回神,低垂着头,颤抖道:“回上仙,之后再诊,脉象已大好。”
洛尘见银月那欲言又止,颤颤巍巍的模样,心中顿时了然了七八分。
偏心中不信邪,冷声道:“可有双修之状?”
此言一出,银月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瞪大双眼望向洛尘,再看见洛尘那冷如寒刃的目光后,又急忙低下头。
银月从牙缝中挤出话来:“回上仙,此事已过去许久,当时的脉象,小仙记不大清了。”
洛尘冷嗤一声,一声剑鸣响彻云霄。
银月听到这动静,额头上冷汗直冒,话锋一转扬声道:“不过....”剑鸣声果然消散不见。
银月喉咙滚动几下,低声道:“方才小仙细细回想了一番,好似当时的脉象走势,颇有上仙之风。”
洛尘听到此处,对此事也有了定性,不由想起昨日夜里,她怒吼道是自己硬塞给她的仙骨。
看来....昨日她所言不假。
洛尘藏于袖中的手,不自觉握成拳,转身望着湖面的殿宇道:“此处,有何人去过?”
银月鬼祟地瞄了眼洛尘的背影,看不出什么,只得颤巍巍道:“只有上仙与那姑娘去过。”
洛尘沉默了好一会。
“本仙丢的东西....”
银月忙不迭跪下,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回上仙,小仙也只是授玄清仙尊的意,蓬莱一处并未窥探或逾越之心,这三日来小仙已在想破解之法,还望上仙再多宽宥些时日。”
洛尘不说话了。
“上仙放心,小仙只是听从仙尊吩咐,抽取了情丝,并未多言上仙在蓬莱之事。”银月此刻恨不得剜心明鉴。
“退下吧。”
不知洛尘想到了什么,留下这话后,便一步步踏入湖面往那殿宇走去。
彼时的妖界,乱作一团。
妖王妖后遭遇伏击,命悬一线。
而白泽本就寒症发作,再受到洛尘仙力的镇压还有血誓的反噬,也晕厥过去。
拓石长老和妖医们,一刻不敢耽误,一直在设法救治白泽。
萧逸在魔界察觉到韵一魔力溃散开始回归魔晶,心中大惊,急忙连夜赶来。
顺着气息一路找寻,才踏入殿内,便见韵一面色苍白的睡在榻上,慌乱地跑至榻前,伸手握住韵一的手,颤抖着开口:“啊姊...”
惊觉韵一的手凉的可怕,急忙为韵一输送了些魔力,却不见有什么作用。
“这个半妖,真是废物!”萧逸几乎快要把后槽牙咬碎。
这时,小七正将汤药送来,偏才踏入就见到萧逸倾身在注视着自家娘娘,惊呼道:“大胆狂徒,你是何人!还不速速退下!”
萧逸听到小七的话,微微侧目,那双眸此刻眼尾红的可怕,眸中溢满了戾气。
这目光将小七吓的连连退了几步,抬着的汤药都因晃动溢了出来。
“何人伤的我啊姊?”萧逸语气森冷,仿若从九幽传来一般。
小七就算再蠢,此刻也明白了眼前这男子,怕是韵一弟弟,急忙上前欠身道:“回禀贵客,奴婢不知。”
下一瞬,魔气如黑色的绸缎一般,缠上了小七的咽喉,汤药洒地,瓷碗碎裂!
萧逸眼神微微眯起,看着正在挣扎的小七,怒斥道:“白泽呢?让他滚出来!”
就在这时,云起赶来,急忙出剑斩断扼住小七的魔气,而后拉着小七盈盈拜下:“见过魔尊!”
第二百一十二章可看清楚了?
萧逸睨了眼云起,冷声道:“让你家主子来见我。”
云起听闻妖界闯入了魔族,一路肆意杀戮,还朝着娘娘所在殿宇方向去了,忙不迭一路赶来,谁料竟是见到了萧逸本尊。
虽不满于萧逸的狂妄,却也深知实力悬殊,只得规规矩矩道:“尊上受伤了,如今昏迷不醒,无法前来亲迎尊主。”
萧逸轻轻松开紧握韵一的手,缓缓起身,眸中带着怒火,望向云起:“为何我阿姊病重,竟无妖医在侧看顾!”
云起被这般斥问,一时心虚不已,白泽和韵一同时遭遇行刺,妖界众人自是以自家主子为主的。
虽也派了妖医来,可自从白泽也昏迷不醒后,整个妖界但凡有医术的皆被调了而去。
萧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中带着万分鄙夷,缓缓坐到床榻旁:“若想你们那无用的主子保全性命,你们最好先救治我阿姊!”
云起听了这话,心中七上八下,只觉萧逸是在威胁。
萧逸见云起那变了几番的面色,便已猜到他此刻的想法,继而冷声道:“你觉得本尊在威胁你?”
云起倒吸一口凉气,垂下头道:“卑职不敢。”
“还不快去寻妖医来!”萧逸抬手间,云起与小七便被那强大的魔气掀翻出殿内。
小七被这股力量摔的脑袋昏昏沉沉,一旁的云起始终是男子,片刻间便已翻身起来,顺带把地上的小七扶起。
“疼死了...云起,这疯人....”
云起急忙用手捂住了小七的嘴,对着小七摇了摇头。
小七眨巴了眼,点头示意。
待两人离萧逸远了些后,小七开始担忧道:“云起,我们就这般留娘娘一人与那疯魔尊在一处,当真无事吗?”
云起安抚道:“魔尊虽性情乖戾,可我在魔界瞧着,对娘娘是不错的,始终是亲姐弟,无妨。”
随后小七与云起便来到了白泽下榻的殿宇。
拓石长老与一众妖医正在讨论如何医治白泽。
小七急匆匆走到宁瑄身旁,看着床榻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白泽,低声询问:“瑄姐姐,尊上怎么样了?”
宁瑄神色凝重,轻轻摇了摇头。
云起急忙走到拓石身旁,对着拓石耳语了一番,只见拓石脸色变了又变。
“诸位且在此照看尊上,老夫先去瞧瞧娘娘。”拓石边说边和云起一同快步离开。
拓石在路途中,突然停下脚步,神色凝重道:“你确定来的是魔尊?”
云起随即停下:“回禀长老,确是魔尊。”
“魔尊可有说为何而来?”拓石语气不由的有些急切。
云起思忖了片刻:“魔尊与娘娘本是血亲,想来是关心娘娘安危。”
拓石闻言,眉头蹙在了一处,先前他只当白泽是被美色迷惑,并未多问此女来历,如今怎么和魔尊是血亲了?
没多会,两人便来到了星泉宫。
拓石吩咐云起在外等候即可,随即抬步跨入殿内。
才入殿,便见到一男子,身形挺拔,正在全神贯注为韵一疗伤。
男子听的动静,收起掌中神通,转过身来睨视着拓石,目光将拓石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拓石挂着轻笑,微微躬身行礼:“不知魔尊亲临,实是怠慢了。”
“你是何人?”萧逸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拓石缓缓起身,恭敬道:“老朽乃是妖族长老,魔尊唤我拓石即可。”
萧逸听了这话,缓缓踏步向拓石走来,于拓石面前站立,眉头一挑,询问道:“你便是那妖奴?”
拓石从未见过萧逸,才踏入殿中时便已在记忆中搜索有关萧逸的点点滴滴,却不曾有什么印象,如今听萧逸这话,微微愣了愣。
萧逸仿佛看穿了拓石的意思,唇角微微上扬,而后冷哼一声,旋即转身向韵一走去。
“想来你不识本尊,或者说,阿母走后,你便觉得可以脱离魔界掌控了。”
萧逸目光望着昏睡中的韵一,声音轻飘飘钻入拓石耳中,而此刻却仿佛惊雷一般,响彻在拓石耳畔。
拓石努力撑起笑,恭恭敬敬道:“老朽不敢,只是当年魔界突然尘封,老朽一时与魔界断了联系,无从下手罢了,而后收到尊主传讯,无冥海之事,老朽也是听从魔尊吩咐行事的。”
萧逸勾起一抹冷笑,轻轻抬起右手,目光犀利的望向拓石:“可看清楚了?”
拓石看着萧逸手中的魔晶,瞳孔震动几分。
“不必装作唯命是从的模样,如今你在这妖界算是数一数二的人物,不过....”萧逸缓缓起身,稍稍用力,那魔晶瞬间光芒大绽,拓石立马不受控制双腿重重跪在地面。
“奴,便是奴!阿母的力量在,你便能活!但阿母的力量在,你便永远是我族的奴!本尊暂且不计较你百年前将逐月私自放走,害得我与啊姊生离百年之久,但日后,再有异心,你可想清楚后果!”萧逸的话仿佛漫天的风雨,倾盆而下,将拓石瞬间浇了个透心凉。
拓石咬着后槽牙,却努力挤出笑,道:“妖奴全凭魔尊差遣!”
萧逸这才缓缓收起魔晶,阴恻恻道:“速替阿姊医治,你和半妖之人若是还想活的话。”
威压不再,拓石便急忙起身,快步上前,替韵一细细诊起脉来。
拓石也是活了近千年的妖了,早年为了在妖族能活下去,与当时的魔尊时魅做了交易,永世为其奴。
在时魅的授意下,在妖族创立了圣女族,选拔圣女嫁入妖族王室,意图慢慢蚕食,掌控整个妖族,以备后期攻陷仙域灭了神界。
自己一番运作之下,也算是摆脱了当年那籍籍无名,在妖界备受欺凌的日子。
谁曾想,自己费尽心机选拔培养的圣女逐月,竟是与仙域之人私通,还生下了白泽!
此事拓石从未报过给时魅,只因当时的时魅被魔气干扰,性情变的暴戾残忍,生怕被其降下罪责。
可圣女选拔何其漫长,还好当时逐月的侍女与妖族白起相恋,最终立下血誓让白起给白泽一个身份。
而后白起迎娶圣女,圣女族则助白起登上妖王之位,而妖王为了不受血誓的反噬,多年来也一直在想办法攻占仙域。
第123章 阿母,也给我下了毒。
在魔尊时魅殒命后,拓石担惊受怕许久,只觉自己很快也要殒命而去,只因奴一切随主而定。
谁曾想,竟这样过了许久也未有任何异常,担忧之余便派人几次前往魔界打探,只知魔界尘封,其余的一概不知,思量许久也没想明白其中关窍。
而自己也早在妖界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还有圣女与妖王之子在手,岂不是天策良机?
本想细细筹谋那先魔尊遗留的至阳之力,却突然收到了从魔界送来的天元鼎以及一封密函。
心如擂鼓的同时却没有任何的解释,只得回信应下,暗中调查了几次魔界的动向,始终一无所获。
随即将圣女族与魔族的关系告知白泽,想要白泽从中打探些消息。
白泽顺利进入魔界,与新魔尊达成交易,夺下了这妖王之位,虽心中隐隐不安,却也笃定那新魔尊并不知晓自己的真实目的。
谁曾想,今日萧逸那一番话,竟是将自己看的透彻。
在替韵一诊脉的同时,不由想起这魔尊唤她为阿姊,突然想起第一次替韵一把脉时,便察觉到她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封印。
难道,这二人便是先魔尊留下的血脉?
拓石仔仔细细替韵一诊脉的同时,还悄然用灵力探了探韵一的体内。
果然...与萧逸方才出手的魔气一般无二!
萧逸见拓石眉头紧蹙的模样,心中不安愈发强烈,询问道:“阿姊怎么了?”
拓石这才连忙收回思绪,恭敬道:“回魔尊,娘娘体内气息紊乱,似有仙力干扰到。”
萧逸听了这话,几步上前,伸手探了探韵一的脉。
拓石退至一旁,静静等待着。
“妖奴,当年阿母留下的血丹呢?”
拓石已经几百年没听过有人这般称呼自己了,一时微愣。
萧逸睨了眼拓石,轻笑道:“怎么?”
拓石这才回过神来,顿时面上挂满了歉意道:“先魔尊赏赐的血丹,如今的妖王幼年病重时,老朽别无他法,便让妖王服用了。”
萧逸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冷冷道:“妖奴可做好殉葬的准备了?”
拓石带着不解的目光望向萧逸,便见萧逸那病娇的面上,嘴角微微上扬:“妖奴,你以为你是本尊的奴?”
拓石眼中一片混沌,最终目光才缓缓从萧逸那戏谑的面上转到床榻之上。
随后,拓石连忙跪下:“还望魔尊明示。”
“魔界能重启,全靠阿姊。”萧逸边说目光边带着打量望着跪在地上的拓石。
拓石哪里还听不明白萧逸这话的意思,真正掌握他这条命的人,此刻便在榻上奄奄一息,顿时后背都被冷汗沁湿。
“奴,还有一法。”拓石的声音颤巍巍的。
萧逸目光带着几分笑意,似很满意一般,嘴角微微勾起:“嗯?”
拓石双手铺地,头抵在地面无比虔诚:“当年尊主赐药,奴大胆,私下调配了一些类似的药丸,还望魔尊见谅,如今这番情景兴许有用。”
萧逸听了这话,心中陡然松了口气,却盯着拓石看了许久,半晌才道:“去取吧。”
拓石得了萧逸的首肯,这才怯怯地退了出去,往自己院落而去。
“啊姊,你需知道,这世间之人皆是利益往来罢了,若不涉及到他们自身,又何来的几分真心?你刚可听到方才那妖奴的话,竟说他将啊母留下的丹药给了那半妖,呵,那半妖若是真吃了那丹药,怕是早已升天!”
萧逸边说边用手摩挲着韵一的手,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妖奴已生了异心,阿姊可要仔细些。”
拓石离开后,便一路疾行直奔自己院落,待进入到书房后,转身将门合上,面色阴沉的从书架上取下一个锦盒。
拓石将锦盒轻轻放置书案上,伸手将那锦盒的机关开启,小心翼翼将其中的那粒丹药取出,端详了片刻。
“如此一来,最后的依仗也是没有了。”拓石轻叹了口气,关上锦盒往星泉宫方向而去。
拓石紧握着锦盒,在踏入房门前,阴沉着脸用力握了握手中锦盒,随后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踏入房中。
“尊主,这便是奴私自调配的丹药,应对娘娘有效。”拓石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将锦盒高高抬起。
萧逸伸手将锦盒打开,轻轻拿起那粒丹药,那丹药散发着一股清幽的异香,萧逸将其拿近轻嗅了下。
萧逸将韵一轻轻扶起后,对着拓石道:“去倒杯水来。”
拓石急忙起身,将水递给萧逸,萧逸接过后:“出去。”
拓石正欲上前查探一番韵一的脉搏,谁曾想却被萧逸下令退出,碍于压制,只得盈盈跪下:“是。”
拓石退出后,将房门轻轻关起,站在门外阴沉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萧逸见拓石退下后,将水放置一旁,抬起左手将衣袖掀起,右手隔空一划,只见萧逸左手手腕处便破了一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萧逸将一旁的水杯拿起后,将那鲜血滴入其中,而后放下,再次抬起右手轻抚,左手的伤口便已愈合。
随后萧逸将药丸捏碎,放入杯中,须臾间,那丹药便与萧逸的鲜血融为一体。
萧逸这才将那杯中之物抬起,慢慢喂予韵一。
“啊姊,此丹药是啊母先前做的,本想着留给妖奴在关键时候保命用的,又怕被旁人得去,所以在妖奴身上下了毒,此丹药中亦有剧毒,那妖奴吃了却无事,旁人若吃了是万万活不下来的。”
萧逸将药细数喂予韵一后将韵一安置好,坐在床榻边静静地看着韵一。
半晌,便听到萧逸悠悠道:“阿母,也给我下了毒。”
萧逸低垂着头,长睫盖住了眼中的落寞,旋即又轻笑了一声:“阿姊,可见阿母是真心疼爱你的,我自也是。”
韵一喝了那混着萧逸血液的丹药,面色渐渐有了些许血色,却还在昏睡中。
“妖奴。”
拓石伫立在门口,倏然听到萧逸的召唤,心下一惊,急忙应声:“奴在。”
第一百二十四章啊姊!!!
拓石跨入房门后,萧逸颔首示意,拓石这才上前替韵一诊脉。
萧逸看着拓石的背影,眸色深沉。
拓石这次替韵一诊脉,可谓是尽心尽力,生怕有丝毫偏差,比任何一次诊脉的时候都要久。
在诊脉途中,拓石再次趁机探了一番韵一体内的气息,确认韵一当真是体内的魔气却是真的,心也不由的坠了下去。
“如何?”
萧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拓石急忙退至一旁,恭敬道:“娘娘已度过险要之关,精心养着不出几日,便能醒来。”
拓石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小七的呼叫:“长老,主子醒了,你快去看看。”
萧逸闻言,不屑地冷哼一声,随即又缓缓坐回床塌:“去吧”
拓石心中疑云顿生,先前萧逸便说过,若是他与白泽想要活,得先救韵一,如今,韵一刚度过凶险,白泽便醒了。
虽心中不解,却不好露出心思,只得低垂着头,道:“是,魔尊,门外的小七是个机灵的,若有什么吩咐,便让小七来唤奴即可。”
萧逸微微颔首道:“记得告诉那半妖,本尊来了。”
“是,魔尊。”拓石这才退了出去,到了门外沉着脸对小七道:“小七你留在门外候着,若是贵人有任何吩咐,便来唤我。”
“是,长老,您快先去看看尊上吧。”
白泽醒来后,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宁瑄留下服侍,小七便急忙来唤拓石。
拓石一路赶回,便见到床榻上的白泽,虽已醒来,可面色却苍白的可怕,周身也因寒症发作在瑟瑟发抖。
“娘娘,如何了?”白泽声音颤抖着开了口。
拓石急忙应道:“尊上放心,娘娘已经无碍了。”听了这话,白泽这才缓缓闭上双眼。
随即一众人开始为白泽准备药浴。
此番拓石替白泽诊脉时,特意用灵力查探了一番白泽的体内,却没发现什么端倪,心中也有些七上八下的。
三日后,韵一缓缓醒来,映入眼帘的竟是萧逸,一时恍了神,竟以为自己还在魔界。
半晌,思绪才慢慢回笼,回想起如今已是在妖界,再看萧逸那关切的目光,不由的身子僵了起来。
“阿姊,你总算是醒了。”萧逸长长舒了口气。
韵一见萧逸那担忧的神色,心中一时五味杂陈,轻“嗯”了一声。
萧逸听的韵一回应,嘴角逸开了笑,转身抬了药:“阿姊,来,我喂你喝药。”
韵一垂下眸,轻声道:“你怎么来了?”
萧逸将药汤置于唇前吹了吹,喂给韵一:“是何人伤了阿姊?”
韵一听了这话,不知为何,微微侧了侧头,却不喝那汤药。
萧逸见状,轻叹一声:“阿姊莫要动气,先将药喝了,我不问便是。”
韵一却伸手将药推开:“白泽呢?他如何了?”
萧逸面色倏然沉了下去,却见韵一询问的目光迎来,只得咬牙道:“我只关心阿姊,旁的人与我何关?”
韵一面色陡然一沉。
萧逸见韵一就要发怒,只得再次开口道:“阿姊既已无事,想必那半妖应是无碍。”
“小七!!!小七!!!”
韵一边喊边起身推开萧逸,就要往外走,被萧逸一把拉回床榻。
“阿姊,你还病着。”
小七听到这话,急匆匆推门进来:“娘娘,您醒啦?可把小七担忧坏了。”
小七正欲上前,却被萧逸的气息定在原地,嘴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韵一察觉到小七的不对劲,怒斥萧逸:“你疯魔了不成?放开她!”
萧逸这才不情不愿收了力,随即一把甩开萧逸的手,走上前拉住小七:“没事吧小七?”
小七眼含泪光:“娘娘,小七无事,您可算是没事了,把我们都担心坏了。”
韵一见小七那样,心下大乱:“白泽呢?他...他怎么样了?”
小七抹了抹泪:“尊上方才已经醒了,长老已经过去了,应是度过了艰难时。”
韵一听了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啊姊,日后莫要赤足乱跑,担心着了凉。”韵一听到这话时,萧逸已将鞋拎到了脚边,正准备替韵一穿鞋。
小七见状,急忙蹲下道:“贵客,让奴婢来吧。”
萧逸如刀般的眼神扫向小七,小七吓了一跳,急忙起身让开。
韵一穿好鞋后,便让小七拿来皮裘要去寻白泽,又被萧逸拦下:“阿姊,你才刚醒,还需静养几日。”
韵一冷声道:“若你在这般聒噪,便回你的魔界去。”
这下,萧逸不再言语,只是阴沉着脸跟在韵一和小七身后,一路到了白泽的殿宇。
门外侍卫看守着,见到韵一急忙行礼:“见过娘娘。”
韵一正欲推门入内,侍卫伸手一拦:“娘娘,尊上正在药浴疗伤。”
萧逸本觉得侍卫放肆,正想出手将这侍卫打死,却听到药浴二字,手指微微动了动终是不再有动静。
谁知韵一却突然怒道:“放肆!”
说着这话便要推门而入,萧逸眼疾手快,一把将韵一的手拉住:“啊姊,男女有别。”
韵一侧目望向萧逸:“我与他是夫妻。”
萧逸咬紧牙关道:“那也不行!”
韵一不想多费口舌,手臂用力想要甩开萧逸,却被萧逸死死拽住。
萧逸见她又要发怒,只得道:“我去替阿姊看看那半妖。”
韵一掰着萧逸的手:“简直荒谬!”
“啊姊!!!”
萧逸这声里,带着滔天怒火,周身溢出的杀意让一旁的小七都不觉后退了两步。
韵一见萧逸动了怒,又怕他此时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只得咬牙道:“你知道的,他不能死,否则我...”
萧逸听了这话,面色才稍稍缓和了一些:“啊姊放心,我会助他。”
韵一无奈道:“那你且去,我在外头等你。”
萧逸这才松开了韵一手臂,侍卫见方才萧逸周身溢出的杀意再瞧小七和韵一的反应,再萧逸推门而入时,并未出手阻拦。
萧逸进去后,小七这才拉了拉韵一衣袖道:“娘娘,此人真是你弟弟?”
第一百二十五章娘娘的寝宫,别的男子怎好入内。
萧逸踏入殿中便见到了拓石。
拓石见到萧逸,急忙退至一旁,低声道:“奴,见过尊主。”
萧逸微微颔首道:“如何?”
拓石顺着萧逸的目光,看向了屏风,后头正是已经在浴桶中浸泡药浴的白泽,心下了然,道:“回尊主,应是无碍了,现下已睡了。”
萧逸收回目光,对着拓石道:“他的命,你可得好好关照着,如今他还不能死。”
拓石心下狐疑,只道:“是,尊主。”
说完这话,萧逸便迈着步子转身离开了。
门外的韵一见萧逸出来,急忙道:“他还好吗?”
萧逸见韵一面上竟是关切之色,沉着脸道:“死不了。”
韵一听了这话,转身便推门要进去,再次被萧逸抓住:“阿姊,多日不见,莫要惹我生气。”
恰好一阵狂风袭来,漫天飞雪翻飞,好似萧逸压抑的怒气。
韵一默了默,转身离开往自己寝宫而去,而萧逸一路跟随。
将要到烬栖宫时,小七懦弱低声对韵一道:“娘娘的寝宫,别的男子怎好入内。”
韵一一个转身,对着萧逸:“如今我已醒来,你无须跟着我,一会让小七带你去旁边的别院。”
萧逸正欲开口,韵一便已行至跟前,伸手拽住了萧逸衣袖:“便依我一次,可好?”
萧逸望着韵一那黑白分明的眼,一时恍了神,笑了笑:“都听阿姊的。”
就这样韵一连哄带骗的让小七将萧逸带去了别院,自己才回了宫。
白泽经过一夜的休养,第二日早早醒来,来不及洗漱便匆匆赶来烬栖宫。
才到院内,便见到萧逸坐在院中石亭喝茶,小七则在一旁随侍。
萧逸听的动静,扭头望了过来。
白泽嘴角微微勾起:“来时便听闻魔尊昨日到了妖界,只是碰巧旧疾发作,有失远迎,还望魔尊莫怪。”
萧逸却将目光收回,半晌才道:“你旧疾发作,为何我阿姊命悬一线?”
白泽轻轻挥手,院中众人皆纷纷退下,白泽这才开口道:“魔尊难道忘了那血誓?”
萧逸瞬间将手中茶杯捏碎:“你这破烂不堪的躯壳,连累的我阿姊也要跟着受累,况且,我早已探过,我姊明明是被仙域之人所伤。”
白泽却不以为然,一步步走到石亭内,收了手中的伞,这才坐到萧逸对面道:“既魔尊都知晓,还问我做什么?”
萧逸却不言语了。
白泽伸手为自己斟茶:“若她不愿意提及呢?”
萧逸眯着眼打量了一番白泽,见他面色苍白,并不好过,这才道:“看样子,阿姊心里念的也并非是你。”
白泽捏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旋即笑道:“无妨,她在我身边即可。”
萧逸听了这话,面色瞬间变了几番。
“马上便要立春了,想来魔尊近来事务繁杂,若是有何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白泽淡淡道。
“哼,”萧逸瞥了眼白泽“若你想活命,自是无法袖手旁观。”
话到此处,韵一寝宫的门突然开了,院中二人的话也戛然而止。
韵一见白泽和萧逸两人坐在一起品茶,眨巴了几下眼睛,也没想明白。
白泽急忙起身:“媳妇。”
谁知萧逸身形一动,便已到韵一身旁:“阿姊,可好些了?”
韵一轻哼了一声,白泽已来到身旁:“媳妇,可饿了?”
韵一连连点头,白泽急忙吩咐小七去准备吃食。
萧逸站在一旁,看着白泽眸色沉了沉。
多日前,涂山箐,已经从人界处理完那些瘟疫,回到了百花园中。
此刻正在院中双手抱于胸前,来回踱步。
“有了!这新婚贺礼,就替小老二配一副多子的方子!到时候多生些小狐狸崽子,闹腾死他,日后必定再没有时间来折腾我了。”
涂山箐说完这话,急吼吼重回屋内开始翻阅医术典籍。
第二日清晨,便见涂山箐早早出门,背着药篓往深山走去。
“待小老二成了婚,我也算是卸下了肩上的担子了。”涂山箐自顾自说道。
彼时的仙域,虽有魔界开启的阴霾余留,却也在清灵与涂山恒的婚事下,也显得一片祥和。
仙后近来忙的脚不沾地,清灵的嫁妆堆成满宫都是,光是镶嵌夜明珠的云锦就有三百多匹,连带着仙域的马车都重新柒成了喜庆的朱红色。
宴请名单换了三版,连东海龙宫的珊瑚席都搬了来,后厨日夜熬制着百花酿,香味飘得整个仙域都咽口水。
最费神的是清灵出嫁的妆容,眉要画成春山含黛,唇点绛唇如衔丹砂,连睫毛都沾了银河碎钻,试了多次到如今都还未敲定下来。
琼华脚步轻快,面上笑意吟吟掀了鎏金软帘,踏入仙后内殿:“娘娘,加急赶着的嫁衣今日已送来了,那绣线里掺的南海鲛人丝在廊下走着时都泛着珠光呢,奴婢瞧着那霞帔上的并蒂莲,比去年七夕瑶池开的还鲜活些,可要唤清灵那孩子来看看,昨日还叨念着怕绣工赶不及呢。”
仙后握住羊毫的手顿在半空,笔尖的朱砂墨在宣纸上洇开了小团红痕。
仙后抬眼望向窗外簌簌飘落的琼花,指尖轻轻揉了揉眉心,案头叠着的礼单上,“喜烛制式”一栏已用朱笔圈改三次。
“让她来看看吧,到底是她成亲,万事都如她意才好。”
琼华:“是,娘娘,奴婢这便去唤清灵仙子来。”
“琼华。”
琼华正欲去唤清灵,听到仙后声音,又转身来:“娘娘还有何吩咐?”
仙后有些忧心忡忡道:“不知为何,本尊心中总有些不安。”
琼华急忙上前,伸手替仙后按起了头:“想来是娘娘今日为清灵仙子的婚事,过于操劳了些。”
仙后伸手将琼华的手按住,又将琼华拉至凳上:“琼华,你说,如今魔界大开,突然将清灵嫁去涂山家是否是对的?”
琼华反手按住仙后的手,轻轻摩挲安抚道:“娘娘怕是舍不得将清灵嫁人了,清灵本也属于那涂山小少主,何来对与不对?”
第226章 阿姊,她瞪我。
而涂山氏,喜气洋洋,魔界大开也并未影响那份热闹。
随着喜宴之日越来越近,从各界赶回的狐族也越来越多。
狐族一脉,素来比较团结,此番与仙域的联姻,基本上见到告示的狐子狐孙,不用通知都往狐族地界归去。
月上眉梢,灯火摇曳。
涂山恒方才接待完从各界赶来的族人,带着几分倦色缓缓踏入房内,抬眼便见到狐帝与狐后在自己房中。
“父亲,母亲,怎得还未休息?”
这几日,家中长辈为了涂山恒的婚宴筹备忙的脚不沾地。
族中亲人大多不远万里归来,每日都有人携着贺礼上门道喜,门庭若市。
狐后更是操心至极,连日来夙兴夜寐,既要统筹宴席安排,又要接待各路宾客,眼底尽是掩不住的疲惫,却仍强撑着精神一一打点,连好好睡一觉的功夫都抽不出来。
“今日我和你母亲是想来问问你,箐儿,可有消息?”
“是呀,不出几日便要立春了,到时便要到仙域去迎清灵了,他作为长兄,若不在场,难免让仙域觉得咱们礼数不周。”狐后连忙补充了句。
涂山恒闻言,为狐帝狐后斟上了茶:“父亲母亲放心,大哥说为我筹备贺礼去了,不日便能赶回。”
狐帝一听,急忙追问:“你可与他交代莫要误了吉时?”
狐后却笑道:“箐儿平日里虽时常使些小性子,但在大事上,却是从不含糊的,你就别操心了。”
涂山恒也安抚道:“父亲大可放心,大哥乃是我狐族的希望,必然知晓分寸。”
狐帝面上的紧张之色这才缓了下来,爽朗大笑:“如今,咱们恒儿也要成家立业了,我和你母亲可算是把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
狐后眉眼虽带着倦色,却也是笑眯眯道:“可不是,待恒儿成了家,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回头只用好好督促箐儿了。”
涂山恒这段时间来,一改往日那沉闷性子,把自己这辈子的笑都终日挂在面上。
心中不由感慨,双亲在侧,挚爱将迎,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
“父亲母亲为孩儿的婚事操劳多日,孩儿心中感激也心疼,这几日叔伯们陆续从各界赶回,只怕来宾一日比一日要多,还望父亲母亲好生休养,切莫过于劳累。”涂山恒说完这话,对着狐帝狐后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座上二人,愈发喜笑颜开,狐后急忙伸手将涂山恒扶住:“快快起身,你这孩子,平白弄这做什么?也不怕别人笑话。”
狐帝微微颔首道:“这几日你也辛苦,又是应酬又要准备迎娶之事,我和你母亲便先回去了,你也快些休息,养好精神。”
涂山恒再次见礼道:“是,父亲母亲。”
狐帝和狐后这才笑眯眯的离开了涂山恒房内。
涂山恒恭送二人后,轻轻将房门关起,回到书案上,将桌上的信件拿起,上面赫然写着“涂山恒亲启”。
涂山恒嘴角含笑将信件拆开,便觉得清灵洋洋洒洒的声音,瞬间响彻了耳畔。
“涂山恒,这几日母后为我准备了好多好多嫁妆,里头有许多东海的明珠,等我俩完婚了,你便将这些明珠放置于琉璃灯罩中,如此这般,日后你夜里若要看书,便也能如白昼一般,我是不是对你特别特别好?”
涂山恒看着清灵那娟秀的字迹,尤其是末了的笔画,都看出了清灵的急切。
“清灵对涂山恒是特别特别好的。”屋内只听得涂山恒喃喃自语。
而涂山箐,在山林中寻药并不顺利,可大雪封山,寸步难行。
涂山箐脚步踉跄的摸索着,那并蒂草可是内经上单独备注的药材,也是这药方最最关键的一味。
可此草带有灵性,遇到采药人便会收起气息,伪装自己,因此涂山箐寻的很是辛苦。
涂山箐一路上顺道采了不少药材,嘟囔道:“自打一一去了仙域到如今,都未曾在用过药,也不知体内的邪祟还能压制不。”
说着这话,心中却想着趁着这次进山,多采一些药材,到时也好将韵一的药丸再多做一些。
想到这,涂山箐暗自思忖了下,微微蹙了蹙眉,带着几分不悦道:“罢了,回头再寻机会给一一送去便是。”
涂山箐边走边借着勾玉的微光细细找寻着,行了一日一无所获。随即往深山中一个小棚处走去,那地方便是当年捡到韵一的地界。
后面几次带韵一进山时,韵一总是抱怨行路艰难,涂山箐便抽空在此地搭了个简易的小棚,平日里进山中途便会回此处稍作歇息。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棚子外头飘着雪,涂山箐在里头起了火堆取暖,思绪也随着那风雪飘得越来越远。
随着萧逸的到来,白泽不再留宿在烬栖宫。
白日里小七总是很不放心萧逸在韵一身旁,总是充满戒备的望着萧逸。
“小东西,若你在这般盯着本尊,本尊便将你那眼珠子剐了去。”萧逸放下银箸,轻轻抬起茶杯品了一口。
韵一闻言,扭头望去,只见小七瞬间吓得面色苍白,目光却紧紧盯着自己脚尖,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莫不是发了疯病?何故要吓唬她?”韵一蹙眉道。
“阿姊,她瞪我。”萧逸带着几分委屈的模样。
韵一一时语噎。
随即便听到小七嗫嚅道:“娘娘,小七...没..没有。”
韵一转身拉住身后小七的手安抚道:“别怕,你看他平时凶巴巴的,那都是装腔作势的,有我在,他不敢将你如何。”
小七这才抬眸,怯怯道:“娘娘?”
萧逸听道这话,手中银箸陡然停在半空,就见韵一转过来对着萧逸恶狠狠道:“你看你把小七吓得,快,笑一个!”
萧逸听的韵一的话,太阳穴突突直跳,就这般默默看着韵一。
小七见状,伸手扯了扯韵一的衣袖。
谁料韵一竟经直起身走到萧逸面前,伸手将他的嘴角拉扯出一个弧度来。
“小七你看,这样是不是就不怕了,你仔细看,他是不是长得还挺俊俏的?”韵一自顾自地说着。
小七呆在原地暗暗祈祷,这阴晴不定的家伙若是瞬间发起怒来,可如何是好?
这边就听到萧逸轻唤道:“阿姊....”
第227章 涂山箐怎么了?!
白泽踏入殿内时,便见韵一在那对萧逸动手动脚的,微楞了一下,才道:“媳妇,今日可好些了。”
韵一听到白泽的声音,连忙将萧逸放开,转身关切起白泽:“我早已无碍,你呢,今日可有哪里不舒服。”
白泽被韵一来回转了几个圈,上上下下打量了许久,看得出来,韵一心里是真担忧不已。
看了半晌,确定白泽真无大碍了,这才拉着白泽入座。
而一旁小七却注意到,萧逸方才还有些羞涩的面庞,瞬间变的阴沉如水,急忙踱步到韵一身旁。
萧逸掀起眼皮,目光扫向对面的白泽,冷声道:“有何事?”
谁知韵一拿起银箸狠狠打在萧逸手背上:“你什么态度?这是你姐夫!你如今还在人家的地盘上,收起你那烂脾气。”
萧逸太阳穴猛跳了几下,看了看韵一,却只是冷着脸,抬起茶杯喝了两口。
白泽轻笑一声:“好媳妇,日后怕不会这般打骂为夫吧?”
这话一出,韵一和萧逸二人皆是瞪向白泽。
“我今日,是来找魔尊的。”白泽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从韵一身上移到了萧逸面上。
萧逸却并未接话,目光中冷意森然。
“探子来报,涂山箐已经启程。”
白泽说这话时,语气淡淡的,韵一的心陡然间却好似被人揪住一般。
萧逸微微颔首,却并未多言。
“涂山箐怎么了?!”韵一目光在二人面上来回跑,见两人都不再开口,实在忍不住问出声。
白泽垂下眼帘,并未回答韵一。
而萧逸却不在意道:“啊姊,风掣已查明,至阳之力的封印便在那狐族圣地,先前魔界开启时,涂山一脉应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时间在各界的狐族都隐匿不出,狐族地界也被加强了封印,怕打草惊蛇,我准备亲自去一趟狐族,解除封印。”
谁料韵一急切道:“我同你一道去!”
萧逸和白泽皆是抬眸看向韵一,白泽眸色一沉,萧逸却微愣片刻:“啊姊?”
韵一这才惊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喉咙滚动几下:“我担心你...”
白泽侧目望向韵一,韵一瞬间被白泽的目光看的心虚,只得强撑着对萧逸道:“你一人去,若是真像先前说的需要血脉至亲方可破界,那怎么办?”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笑,而萧逸却好似不为所动,说:“啊姊不能去,我一人足以应付,若真需血脉之力,便等下次再寻时机,我再带啊姊前去。”
韵一瞬间沉声道:“若你不带我去,你也不许去!”
一时间,萧逸面色也沉了下去。
白泽轻笑一声,对着萧逸试探道:“若是不入封印之地,应是无碍。”
韵一不明白白泽是什么意思,但听白泽的话,也知晓他在为自己说服萧逸,便耐着性子等着。
萧逸却果断拒绝:“阿姊如今前去的话,太过危险。”
白泽却对着韵一笑道:“我负责保护媳妇。”
萧逸那双眼,瞬间好似封上了一层霜,沉声道:“不行!”
白泽旋即悠悠道:“那魔尊可能起誓,绝不伤害涂山箐及其家人?”
韵一听了这话,扭头望向白泽,正巧碰上白泽的目光,不知为何终是慌乱移开了目光。
而萧逸听了这话,却是眉头一挑:“本尊是去解除封印的,若那群孽畜识相,本尊自是懒得纠缠。”
韵一听的萧逸的话,决绝道:“我非去不可!”
“啊姊,如今你的身子不....”
“若你不带我去,我便去找涂山箐,叫他带我去!”
方才好脾气的白泽,听了韵一这话,却是带着几分怒气开了口:“胡闹!”
萧逸咬紧牙关,半晌才压下怒火:“阿姊,我带你去。”
听了这话,韵一才松了口气,这才看到白泽脸色也极其难看,急忙带着几分讨好,对白泽道:“你可随我一同前去?”
白泽面上的阴霾也瞬间散去,看着韵一宠溺道:“自然。”
萧逸却再次打断:“他不能去!”
“为何?”
“为何?”
萧逸转头对韵一柔声道:“啊姊,他需留在结界外,撑住我撕开的缝隙,据风掣来报,狐族上下如今跟铁桶一般,时刻都在探查结界安全,想来是已有准备,后日宴席开始时,想来防备也能松上一松,届时我便趁机潜入圣地,将封印破开,而他,自是需要时刻确保缝隙不会被狐族压制。”
白泽听完,微微颔首,并无异议,韵一见状,自是也无异议。
第二日,三人便匿了气息,提前到了狐族入口处等候涂山箐。
立春的深夜,残雪凝冰未消,风里还带着冬的余寒。
韵一三人立在梅林深处,白泽指尖都被寒气冻得发颤。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瞥见雪幕里晃过一袭青色衣角。
涂山箐踏碎满地月光而来,广袖里犹带千里风尘,眼底却溢满了喜色。
“可算是赶到了,再晚一步怕要被唠叨碎了魂。”涂山箐喘着粗气立在结界前,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那块勾玉。
忽然用法术在指尖划出细口,血珠坠在勾玉的瞬间,勾玉骤然泛起血色纹路。
结界在血色渗透下发出细碎碎裂声,像冬日湖冰初融的脆响。
当最后一道光帘退散时,涂山箐抬脚跨过结界,姿态散漫却带着几分轻快喜悦。
随着涂山箐的脚步消失在结界深处,梅林深处的老梅突然颤动起来。
萧逸最先从树影里走出,宽大衣袖扫过腰间皮囊,里面装着十二枚凝血钉。
萧逸再抬手时,指尖已凝着黑色魔气,方才滴落尘埃里的血珠竟逆卷而起,在掌心凝成颤巍巍的血晶球。
“啊姊,一会结界开启,你便跟紧我。”
韵一连连点头,本来跟着萧逸来狐族,便是为了监视萧逸,以防萧逸加害涂山箐,其余的萧逸想如何,韵一并无异议。
萧逸指尖缠绕的黑雾如活物般渗入结界缝隙,原本闭合的光膜泛起涟漪,像被针尖挑开的蜘蛛网般裂开寸许宽的口子。
“半妖,此地便交由你照看了。”
白泽眉头一挑:“叫姐夫。”
萧逸面色陡然一沉,转身牵起韵一的手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那道缝隙之中。
第228章 大哥,你可算赶上了!
涂山箐踏着石阶缓缓下行,老远便望见那熟悉的暖黄光晕。
自家洞府的琉璃灯盏早已换作了喜庆的朱红,檐角垂落的金线流苏间,大朵大朵的红绸花在风中轻轻摇晃。
洞门前,几个家奴正踮着脚往门框上贴鎏金喜联,墨迹未干的“鸾凤和鸣”四字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盈盈瞧见涂山箐的身影,连忙喊了起来:“大少主回来了!快快去通传!”
话音未落,里头又传来此起彼伏的笑闹声,混着叮叮咚咚的礼乐,惊起檐下栖息的白鹭,扑棱棱掠过缀满红灯笼的回廊。
盈盈快步流星来到涂山箐身旁:“大少主可算是回来了,再晚些,可赶不上迎亲了!刚才小少主还在念叨着你呢!”
穿过熙攘的人群,涂山箐见洞府正厅已全然换了模样。
原本素雅的青玉屏风早已被换成了双面绣着百子千孙图的云锦软帘,案几上摆满核桃酥、芙蓉糕,甜香混着新酿的桃花酒气扑面而来。
平日里严肃的对涂山箐较为严厉的族中长辈们此刻都醉红了脸,围着狐帝猜拳行令,就连素来冷脸的涂山恒也捧着喜糖匣子,眉眼弯弯地给宾客递茶。
涂山箐站在光影交错处,看着这热闹非凡地场景,心底泛起丝丝暖意,在这烟火人间,能见证至亲之人得此圆满,倒也不负这一路风尘。
家奴行至狐帝面前扬声道:“大少主回来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快的骚动,众人皆是向门口望去。
一身喜袍的涂山恒拨开簇拥的宾客,腰间的同心结玉佩随着步伐轻晃,映着满室红烛灼灼生辉。
看见涂山箐的刹那,涂山恒本就泛红的脸颊更添喜色,连鬓角垂落的红绸都跟着微微发颤,忙不迭将手中的喜糖匣子塞给一旁的家奴,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
“大哥,你可算赶上了!”
涂山箐眼底漾着星光,伸手将那药包递给涂山恒,:“小老二,此秘方,乃是你大哥我用尽毕生所学而至——待洞房花烛夜......”
涂山箐话未说完,涂山恒耳尖已染上绯色,周围好事的长老叔伯以及原来侄子兄弟们顿时爆发出哄笑。
狐帝站起身来,扬声道:“看看咱们家大少主,还真是面面俱到!”
涂山鹤一改严厉模样,应声道:“还是箐儿想的周全,想的周全!”
涂山烈爽朗一笑:“恒儿,还不快谢过你大哥?”
涂山琪摇着折扇,扬声道:“今日恒儿大喜,我们狐族大喜,来来来,一起来喝一杯,恒儿嘛,待将新娘子迎进门再好好来同我们吃酒。”
一旁的小辈狐狸们和家奴们,也哄笑起来,涂山箐望着涂山恒手忙脚乱的模样,不禁弯了弯唇角。
涂山恒接住药包递给一旁的盈盈,带着几分羞涩,恭敬行礼道:“谢过大哥!”
狐后越过喧闹的人群,脚步急切来到二人面前,带着几分嗔怪,太守不轻不重地戳了一下涂山箐额头:“你阿!如今都什么时辰了?还不快去换身衣裳洗漱一下,若是耽误了你弟弟迎亲,看我不收拾你!”
涂山箐瞬间开始告饶:“娘,今日可是小老二大喜之日,切不可动气哟!”
狐后不由分说拽着涂山箐往内室走,身后洒落的欢笑声,混着满室的喜烛,将夜色都染成了蜜糖般的暖色。
萧逸和韵一踏入狐族圣地的刹那,寒气裹挟着幽兰磷火扑面而来。
崎岖的石柱上缠绕着斑驳的符咒,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荧光,仿佛无数只蛰伏的眼睛在暗处窥视。
青苔覆盖的石阶蜿蜒而上,两侧立着残缺的狐面石像,利爪深深嵌入地面,口中衔着的夜明珠早已蒙尘,却仍倔强地散发着微弱光芒。
雾气如轻纱般在林间游走,时不时露出半座塌陷地祭坛。
祭坛上堆积着历代狐族祭祀地骸骨,兽角与碎玉混杂在一起,在夜风里发出细碎的呜咽。
参天古木的枝干扭曲盘绕,树皮上密布着暗红色纹路,宛如凝固的血液。
最中央的千年狐尾木下,一池碧水泛着诡异的紫光,水面倒映着扭曲的月光,竟在池底拼凑出无数张若隐若现的狐脸。
萧逸和韵一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这寂静而阴森的圣地,唯有脚下枯叶地碎裂声与彼此急促地呼吸。
远处飘来喜宴地丝竹声,却更衬得此地死寂沉沉,彷佛被时光遗忘地禁地,连空气都凝固着古老而神秘地威压。
萧逸的玄靴碾过满地骸骨,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响。
下一秒,萧逸忽然驻足在那株狐尾木下,抬头凝视着扭曲的枝干间悬挂的古老铜铃——铃铛表面锈迹斑斑,却在无风自动,发出若有若无的声响。
月光穿透枝叶,在萧逸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交错的暗影,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阿姊,可害怕?”萧逸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着某种蛊惑人心的沙哑。
风掠过祭坛,卷起韵一鬓角的发丝,露出她苍白如纸的面容。
韵一咽下喉间泛起的寒意,望着池底那张张诡谲的狐面,喉结剧烈滚动两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才勉强稳住颤抖:“你弄快些!”
萧逸闻言轻笑,随即垂眸敛去眼底翻涌的暗芒,墨色长发被夜风垂得凌乱,修长手指在空中划出神秘的符咒。
随着咒语呢喃,萧逸忽而化作一缕黑雾,贴着地面掠过堆积的兽骨堆,又钻进塌陷的祭坛缝隙。
当雾气重新凝聚成人形时,萧逸衣襟已沾满青苔,指缝间还夹着几片腐朽的狐尾木碎屑。
萧逸接连试了三处刻满古老图腾的石壁,掌心按上去时,符文只发出几声微弱的嗡鸣便归于沉寂。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淌,韵一的呼吸愈发急促,终于忍不住质问:“你有没有查清楚,当真在此处?”
萧逸缓缓睁开眼,月光落在他已染了尘的衣襟上,萧逸抬手拍了拍衣摆,转身面向韵一道:“阿姊莫急,不会有错。”
说着突然笑了笑,眉眼弯起的弧度刺破周身冷肃:“在寻半个时辰,若还无果,到时我带阿姊去买糖赔罪?”
第229章 上仙此题颇有深意。
涂山箐立在铜镜前,素白的指尖正替涂山恒系近领口暗纹。
涂山恒一袭月白喜袍上的金线绣着并蒂莲,乃是狐后亲手所制。
“大哥今日比我更像新郎。”涂山恒望着镜中人轻笑,发间赤金冠映得今日这少年郎眉目生辉。
涂山箐垂眸替涂山恒整理鬓边玉簪,并不接话,动作难得一见的庄重严肃。
“小老二,这同心结该挂腰侧。”
“还有你这带子系得这般松散,成何体统?”涂山箐蹙着眉,又伸手去理涂山恒的领口。
“大哥今日倒是比我还紧张。”
话音未落,殿外突然传来环佩叮当声,狐后踩着云霞绣鞋匆匆而入,眼角眉梢皆是藏不住的笑意:“哎哟,我的小祖宗,吉时快到了!”
狐后抬手要去拉涂山恒,却见涂山箐长臂一拦,生生将人护在身后。
“娘莫要着急。”涂山箐垂眸打量着涂山恒,“且容我再看看....”
话音未落,涂山箐手腕突然被狐后揪住,华贵的凤袍扫过涂山箐手背,“你这混世魔王,今日怎么比嫁女儿还啰嗦!”说着便连拉带拽往外推搡,“快去备马,误了吉时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涂山箐踉跄两步稳住身形,还是转身将涂山恒的喜服又抚平几分。
待八匹雪鬃骏马拉着的鎏金车辇来到面前,涂山箐翻身跃上面前的白马,扬声道:“小老二走吧,今日必定将你媳妇风风光光迎回来。”
涂山恒扭过头来,眼中带着盖不住的喜色,期待道:“那便有劳大哥了。”
“放心吧,今日我这当大哥的,自然要替你撑足场面。”话音未落,便猛地一夹马腹,冲向前方,带起的劲风卷起满地红绸。
涂山恒看着涂山箐的背影,微微轻笑起来。
迎娶队伍浩浩荡荡穿过两界结界时,仙域山门的琉璃灯盏逐一亮起。
紫阳仙君踩着七十二阶青玉梯疾步而下,广袖翻飞已至马前:“见过大少主!见过新郎官——”
话音未落,云端忽有银铃骤响,九重琉璃檐下探出数十道绯色裙裾,持团扇的仙子们笑作一团,惊起满庭仙鹤振翅。
这厢笑语未歇,仙君仙子们已各施手段,在迎亲路上设下重重关卡。
首道关卡设在璇玑殿前,十二名执箫仙子踏风而来,她们玉指轻颤间,十二根琉璃琴弦同时震颤,凑出的却是颠倒错乱的《九霄赋》残章。
涂山恒垂眸凝听,忽将腰间同心结摘下抛向空中,玄色灵力如墨龙盘旋,竟将错乱的音律重新化作缠绵悱恻的《凤求凰》。
乐声清越,直上云霄,殿前玉屏风轰然洞开,泛起层层涟漪般的光晕。
迎亲队伍穿过首道关卡,九曲回廊尽处,忽见漫天飞花凝结成冰,而消失许久的洛尘负手立于冰莲台,周身寒意冻结周遭水汽。
洛尘掌心浮现金色经卷,冷声道:“既言真心,便以经文证道。若能在《太上忘情诀》中寻得‘情’字真意,自可放行。”
此言一出,周遭仙居仙子皆是屏息观望,心中不由为新郎官捏了把汗。
而涂山箐再一旁怒视着洛尘,想起先前在百花园洛尘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若不是因的今日是涂山恒的大喜之日,狐后临行前嘱咐过不许口出妄言,影响喜气,势必是要上前一番纠缠的。
花神笑颜一抹,当即小声怒骂:“谁让这小子来拦门的,此经通篇谈“无”,寻‘情’无异于缘木求鱼,简直荒谬!”
雨神淡淡道:“洛尘上仙消失多日,后蓬莱传出信来,仙帝思想前后,才用清灵的婚事做筏子,将上仙从蓬莱请了回来。”
紫阳仙居努着嘴,啧啧道:“洛尘上仙怕是修无情道入了魔,大喜的日子竟出这等题来为难新郎官。”
施宁挂着笑,却对着紫阳耳畔低声道:“如此议论上仙,不想活啦?”
紫阳瞬间笑呵呵打岔道:“上仙此题颇有深意。”
在众人的低声议论围观下,只见涂山恒突然指尖点向经卷空白处:“经文虽不言情,却因有情方着书。此处留白,便是情根。”
话音刚落,冰莲轰然破裂,洛尘掌中的经文化作流萤消散。
一时间四周叫好声不断,花神瞬间喜笑颜开:“雨神,你瞧咱们这新郎官,是有些本事。”
雨神爽朗一笑:“妙哉,妙哉!”
洛尘瞳孔微缩:“受教了。”
而涂山箐鼻腔重重的发出一个“哼”字,随着涂山恒的脚步,急忙忙赶往清灵主殿迎亲。
好容易闯过重重关卡,来到主殿,合宫仙侍又在寝殿门前设下最后难关。
巨大的白宇棋盘横在殿前,黑白棋子悬浮半空,竟自成周天星斗之象。
琼华仙子欠身道:“新郎官既已过诸般考验,且试试这问心棋局,此局无定式,落子即问心,若能解出情为何物,自可迎娶佳人。”
涂山恒缓步上前,拾起白子轻声道:“情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棋子却在半空碎裂。
涂山箐见状,不由叹了口气,将黑子置于棋盘边角:“情是明知不可为,却甘入红尘。”
棋盘上的棋子随之重组,涂山箐轻笑,又落一子,“棋局可破,情丝难解。”涂山箐落子之处,棋子竟化作蝶群翩然起舞。
“真心无需遮掩,亦不必算计。”随着最后一子落下,整个棋盘轰然炸裂,化作满天星光,照亮了主殿紧闭的大门。
琼华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既已明心,便请新郎官入内吧。”
洛尘远远望着这一幕,悄然消失在人群之中。
朱红漆门应声而开,殿内红烛摇曳,清灵端坐其内,笑盈盈地望着迎亲众人。
下一瞬,便提着嫁衣裙摆蹦跳而出,发间九凤钗撞出珠玉琳琅,“母后,我早说过,要自己选夫君!”说着径直牵起涂山恒的手。
仙帝和仙后一同踏出殿内,众人纷纷行礼,仙后抬手拭去眼角泪花,嗔怪道:“调皮。”
第230章 啊姊,稳住心神!
鎏金烛火将主殿染成暖红,清灵跪在铺着鲛绡纱软垫的蒲团上,身旁涂山恒耳尖泛红,双手捧着婚书。
仙帝抬手抚过清灵鬓边珠花,嗓音难得发沉:“往后在狐族,若受了委屈.....”话未说完,便被仙后轻斥打断:“说什么丧气话!”
拜别仙后仙帝时,清灵塞给涂山箐一袋糖霜:“今日多谢大哥助力!”
涂山箐笑盈盈接过,却努努嘴故意道:“你个小人精,大哥助你终生大事,居然这般打发大哥。”
一众送别的仙家,闻言皆是大笑。
回程的路上,清灵掀开轿帘,望着下方翻涌的云海突然轻笑出声。
清灵探出手接住一片被灵力托举而上的新叶,转头对骑马并行的涂山恒说:“原来从仙域到狐族的路,能看见七种颜色的云。”
涂山恒伸手替她拂去鬓边碎发,耳尖红的几乎滴血:“待你到了狐族,我带你去看会发光的珊瑚林,还有.....”
队伍后方,涂山箐仰头饮尽壶中残酒,望着前方并肩而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意。
晨雾尚未散尽,朱红喜幡已刺破朦胧的天光。
唢呐声裹挟着鞭炮碎屑漫过山门,鎏金轿辇碾过铺就十里的红绸,迎亲队伍踏碎青石板上凝结的露珠。
山门轰然洞开,满族老亲自迎接,百余人浩浩荡荡涌至阶前。
“恭迎新娘子——!!!”一群小狐崽蹦跳着扑到轿前,粉扑扑的脸蛋憋得通红。
为首的女童奶声奶气道:“新嫂嫂比晨露还水灵,比月光还温柔!”
而她身后的幼崽们立刻叽叽喳喳附和,有的说新娘子会带来糖霜桂花糕,有的赌咒发誓新娘子画着这世上最漂亮的胭脂。
欢笑声惊起满林雀鸟,树梢簌簌抖落的花瓣雨里,老族长笑出满脸褶子。
年轻的狐狸们挤眉弄眼地交换眼色,不知谁偷偷放出个带着甜香的幻术烟花,在半空炸开成比翼双飞的凤凰模样。
涂山箐利落翻身下马,身后的涂山恒牵着雪鬃马,耳尖还沾着迎亲路上的晨露。
涂山箐伸手揽过涂山恒肩膀,大步迈向门前走向殿中翘首以盼的二老,声如洪钟穿透满院喧闹:“爹,娘!今日我可是立了大功了——”说着猛地朝身后轿辇比了个手势,“带着小老二风风光光迎回弟媳!”惹得满院宾客笑作一团。
狐后端坐殿内,眉眼弯弯对着涂山箐宠溺道:“算你一功!”
涂山恒对着狐帝狐后抬手行礼,耳尖还沾着迎亲时沾染的花瓣,神色郑重又带着几分羞涩:“父亲母亲,孩儿已将清灵迎回。”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轿辇珠帘轻晃,隐约透出一抹娇俏的身影,引得在场的狐族们再度爆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狐帝端坐在高座上,猛地一拍扶手:“好好好!”声音裹挟着威压与喜悦,“快快,该拜堂了!莫要让新娘子久等!”
说罢大手一挥,早候在旁的狐族乐师立刻捧着礼器上前,廊下月师门也奏响了更为激昂的喜乐,红绸翻飞间,整个狐族大殿都沸腾起来。
而在圣地深处,祭坛此刻泛着幽幽冷光。
萧逸额间青筋暴起,苍白的指节几乎要陷进掌心,玄色衣袍被紊乱的灵力掀起猎猎作响。
对面的韵一周身缠绕着漆黑魔气,发梢已经泛出不详的幽紫,猩红的瞳中道倒映着萧逸紧绷的面容,嘴角溢出的鲜血显得萧逸本就白皙的面容愈发苍白。
“阿姊,稳住心神!”萧逸咬牙低喝,指尖结出繁复法印,周身亮起的黑色魔气与韵一周身的魔气碰撞出强大的震感。
祭坛四角的镇魂灯突然疯狂明灭,地脉深处传来阵阵震颤,整个圣地也在抵抗着韵一周身的力量。
萧逸额前碎发被魔气风暴吹的凌乱,死死扣住韵一手腕,将韵一周身的魔气疯狂吸入自身,试图减弱那股在韵一体内横冲直撞的魔气。
狐族大殿之上,涂山恒与清灵刚弯下腰行“二拜高堂”的大礼。
忽然间,漫天纷飞的花瓣骤然悬停在半空,鎏金铃铛戛然而止。
整个狐族大殿陷入死寂,笙箫唢呐的余音卡在乐师喉间,化作惊恐的抽气声。
狐帝握着玉如意的手猛地收紧,狐后飞扬的笑容凝固在唇边,众人耳中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不好!”涂山鹤瞳孔骤缩,布满皱纹的掌心泛起青光,额间狐族印记剧烈发烫,“圣地的封印结界...有异动!”
话音刚落,圣地方向传来沉闷轰鸣,地脉深处涌出缕缕黑雾,缠绕着廊柱。
涂山箐见状,心下大乱,这魔气....难道是....?
涂山琦踉跄扶住晃动的梁柱,声音发颤:“魔气外泄!定是魔族察觉了那封印真相!”
原本热闹的喜堂瞬间剑拔弩张,而本该拜堂的二人,对望一眼。
涂山恒伸手紧紧握住清灵的手,低声安抚:“莫怕!”
狐族山门之外,白泽指尖无意识摩擦着扇骨,嘴角此刻抿成紧绷的弧度。
白泽仰头望着天际翻涌的墨色云层,那些悬浮的乌云里不时闪过诡异的光芒,将他明艳的红衣染的忽明忽暗。
“这动静...莫不是出事了?”白泽喃喃自语,抬脚欲往结界缝隙而去,却在结界处顿住了脚步。
风卷起他鬓边的碎发,白泽垂眸看着那结界缝隙处正在合拢,思忖片刻后抬手对着缝隙处祭出灵力。
涂山鹤长老腾身而起,周身泛起幽幽灵光,率先朝着圣地方向疾驰而去。
“箐儿,你先去山门结界处查看,若有异动,立即祭出幽冥火阵!”狐帝面色凝重吩咐道。
“是!”涂山箐领命而去,一路上心如擂鼓,心中担忧不已。
方才透出的魔气,分明是韵一周身的气息,今日,该如何将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保下她来?
其余涂山长老望着鹤长老消失方向,急忙紧随其后。
狐帝目光扫过清灵苍白的面容,转身对涂山恒道:“你们且留在此处,我去去便回!”
第231章 啊娘,爹爹他们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狐帝破空而去的残影尚未消散,整座婚宴大殿便陷入死寂。
鎏金烛火在穿堂风中摇曳不定,映的满地狼藉的红绸愈发刺眼。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角落传来的啜泣,襁褓中的狐崽突然放声啼哭,稚嫩的哭声像是点燃慌乱的引线,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抽噎声在殿内炸开。
年长些的小狐崽们蜷缩在母亲身后,毛茸茸的尾巴不安地扫过满地残羹,通红的眼睛噙着泪花:“啊娘,爹爹他们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话音刚落,更年幼的狐崽已哇的哭出声,沾着糖霜的小手紧紧揪住母亲的衣袖。
整个大殿陷入混乱,妇人们相互搀扶着,颤抖的指尖向殿外血色翻涌的天际,窃窃私语中夹杂着压抑的抽泣声。
破碎的喜烛突然爆出火星,惊得几个小狐崽尖叫着躲进长辈怀里,此起彼伏的哭声与混乱的脚步声,将原本喜庆的婚宴彻底撕成了恐慌的旋涡。
涂山恒手中化出长剑:“莫慌!结界三重未落,圣地自有千年禁制!各位婶婶们且看好狐崽们。”带着灵力的话音震荡殿内,几个啜泣的狐崽竟被安抚得渐渐收声。
狐后广袖裹住清灵,指尖轻轻梳理着她凌乱的发髻:“好孩子,莫要怕。咱们狐族自古便有对抗魔族的密法,定能护得周全。”
随着母子二人的安抚,殿内众人才渐渐安心下来。
山门前的青石板突然龟裂,猩红衣角掠过眼前的刹那,涂山箐瞳孔骤缩——此刻妖族新王白泽正半跪在震颤的结界前,指尖缠绕的妖力与结界金光激烈碰撞。
“你怎么在这,难道她在圣地?!”涂山箐祭出勾玉化作利剑抵住白泽咽喉。
白泽苍白的脸上浮起冷笑,染血的指尖却未离开结界缝隙。
涂山箐见状,剑气裹挟着威压劈下,白泽身形如鬼魅疾退,左掌重新抵住结界处那快要合上的缝隙。
涂山箐心下了然,祭出神火,白泽抽扇抵御的同时还在维系着结界,两道身影在漫天沙尘中颤抖。
突然,天际炸开墨色雷云,大地剧烈震颤,远处圣地方向传来古老禁制破碎的轰鸣。
涂山箐望着血色蔽日的天空,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吼。
涂山箐收剑转身的瞬间,瞥见白泽仍在竭力撑着那处缝隙,单薄的身影在即将溃散的金光中摇摇欲坠。
没有半刻迟疑,涂山箐化作流光冲向圣地,衣袂掠过之处,带起一道灼热的残影。
当涂山箐抵达圣地时,灼人的血腥气混着焦糊味扑面而来,呛的他几乎窒息。
抬眼望去,眼前的景象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圣地此刻沦为人间炼狱。
那象征着涂山氏威严的狐面石像,此刻残缺不全,有的断了鼻,有的缺了耳,石像表面布满裂痕,暗红的血迹顺着沟壑蜿蜒而下,仿佛在无声地哭诉着这里发生的惨剧。
千年狐尾木往日枝繁叶茂,散发着温和的气息,如今却燃烧着幽蓝的火焰,诡异的火苗舔舐着树干,将树皮烤的焦黑卷曲,不时有火星迸溅,落在周围的尸体上。
祭坛之上,刻着古老符咒的青石台面被鲜血浸透,符咒在血的浸染下泛着诡异的黑光,仿佛失去了守护的力量。
祭坛四周,自小看着他长老的族老们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之中,身首异处。
鹤长老的白发浸在血里,宛如绽放的妖异之花,他的双眼圆睁,似乎到死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琪长老的九条狐尾如今只剩下几根残破的尾羽,无力地垂落在地上,曾经强大的灵力消散殆尽。
而在祭坛中央,涂山箐看到了那道他最不愿意见到的身影——他的父亲。
狐帝华袍破碎,胸口处的心脏早已不见,鲜血在衣袍上形成了大片暗红的污渍。
父亲面容扭曲,带着不甘与愤怒,那双曾慈爱又严厉地看着他长大的眼睛,此刻黯淡无光,空洞地望着天空。
涂山箐只觉得双腿发软,踉跄着向前扑过去,双膝重重磕在祭坛台阶上,尖锐的疼痛却比不上心脏被撕裂的万分之一。
涂山箐颤抖着伸手,想要触碰狐帝的脸庞,手却在距离狐帝脸颊还有几寸的地方停住了,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冰冷的尸体就是那个教导他修炼,给予他关怀的父亲。
喉间猛地涌上一股腥甜,涂山箐剧烈地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滴落在狐帝的衣袍上。
“父亲....父亲!”涂山箐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悲戚,然而回应他的只有空荡荡的风声。
涂山箐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心中的悲痛如决堤的洪水,将他彻底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钻心的疼痛,呼吸也变的困难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就在涂山箐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时,一抹熟悉的绿闯入他的眼帘。
满地尸骸中,他看见了韵一的发簪!此刻沾满了鲜血,静静地躺在涂山烈长老的身旁。
涂山箐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韵一!!!
对,白泽在结界之处,势必是跟随韵一而来的,她为什么会来此处?
又怎么会如此残忍的杀了他的族人?
无数的疑问在涂山箐脑海中炸开,他只觉得自己的思维都要停滞了。
曾经与韵一相处的点点滴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闪过,他曾经救起濒死的她,二人相处的百年,她温柔的笑容,调皮的模样,关切的话语,此刻都变的如此讽刺。
“不...不可能...”涂山箐喃喃自语,声音颤抖得厉害。
涂山箐捡起发簪,紧紧地攥在手中,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鲜血顺着簪子边缘滴落。
他突然想起了婚宴那边,母亲,恒儿还有清灵,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也遇到了不测?
这个念头如同一把利刃,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第232章 我杀了你!
涂山箐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朝着狐族大殿跑去。
一路上,他脑中不断浮现出婚宴上妇孺惊慌失措的模样,狐崽们的哭声仿佛就在耳边回荡。
他不敢想象,如果母亲和恒儿他们也遭遇了不测,他该如何承受这一切。
脚下的步伐越来越快,他恨不得立刻飞回到婚宴现场,然而每走一步,心中的恐惧便增加一分,圣地中的惨状始终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等待他的,又将是怎样残酷的现实。
雕花木门轰然炸裂的瞬间,涂山箐被眼前的景象钉在原地。
婚宴大殿内,红绸尽数被鲜血浸透,垂落的喜字金箔上血迹斑斑,烛台倾倒的余火在血泊中明明灭灭,映的满地尸骸宛如修罗炼狱。
“娘!!!”涂山箐撕心裂肺的嘶吼被凛冽魔力撕碎。
韵一就在不远处缓缓踏过满地尸骸,一身红衣在血泊中翻卷如盛开的曼珠沙华。
狐后脖颈处浮现暗黑的魔气,垂落的血珠还未坠落,便被韵一指尖缠绕的魔焰蒸发殆尽。
涂山箐看见狐后最后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那道饱含不舍与担忧的眼神,在魔焰彻底吞噬她身形的刹那,化作灰烬。
“不——!”涂山箐踉跄跌跪在血泊中,滚烫的血水渗入衣袍,寒意自从心底疯狂蔓延。
不远处,涂山恒的婚服被划得支离破碎,而清灵的嫁衣早已被血染红,染血的指尖死死扣住涂山恒的手腕。
两人倒在倾覆的喜台之上,气若游丝,仍在血泊中艰难地朝对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却永远无法触及的温度。
涂山箐不顾一切冲到涂山恒身旁,不管不顾的疯狂向涂山恒输送灵力。
指尖触及到涂山恒冰冷的掌心时,大滴大滴的泪珠砸向地面,涂山箐颤抖的开口:“小老二,别怕大哥来救你了...”
“大哥...如今你当真是狐族的未来了。”涂山恒的声音轻如游丝,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涂山箐心上。
“别说话!”涂山箐声音发颤,灵力输的更急,却见涂山恒咳出的血沫已泛着青白。
“替我们...活下去...”话音未落,涂山恒躯体骤然瘫软。
涂山箐死死抱住逐渐冰冷的涂山恒,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惊雷乍响,暴雨倾盆而下。
雨水冲刷着满地血腥,却冲不散涂山箐眼底燃烧的恨意。
银白狐尾在身后猎猎扬起,涂山箐缓缓起身,周身腾起刺目的青白色狐火,发间银冠崩裂,散落的墨发被灵力掀起狂舞。
指尖凝聚的杀招裹挟着刺骨寒意,仿佛要将天地都碾成齑粉:“我杀了你!”
怒意混着雨声回荡在空荡的大殿内,惊起檐下无数血色残绸。
而韵一自涂山箐来到后,便静静伫立在他三丈之外,鲜红衣襟被气浪掀起又落下,宛如飘摇在怒海中的孤舟。
当那道足以撕裂虚空的灵力轰然袭来时,韵一只是带着几分好奇微微侧头,看着涂山箐,睫羽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此刻混沌一片,水光在其中翻涌,像是困在迷雾中的孤魂,迷茫与挣扎在瞳孔深处交织成旋涡。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如离弦之箭疾掠而来,硬生生横在涂山箐那毁天灭地的杀招前。
魔气与神火相撞的轰鸣声震碎半空,萧逸闷哼一声。
“阿姊,走!”萧逸颤抖着扣住韵一手腕,染血的指尖在她腕间烙下灼热温度。
韵一扔恍若未觉地望着杀红眼的涂山箐,却被萧逸强行拽入怀中。
黑衣翻飞间,萧逸用尽全力带韵一消失在腾起的血色雾气里。
结界缝隙吞吐着幽蓝的微光,萧逸半跪着将韵一轻轻放下,胸口剧烈起伏,浸透血渍的衣襟随着喘息黏在血肉模糊的后背。
“怎么回事?”白泽瞳孔扫过韵一苍白如纸的面庞,周身温度骤降。
萧逸踉跄着扶住结界石壁:“先走!那只孽畜已疯了,祭出本源要与阿姊同归于尽,本尊现在无法抵挡!”
话音未落,身后的空间突然扭曲出蛛网般的裂痕,裹挟着森然杀意的灵力旋涡正在急速扩张,远处传来山石崩裂的轰鸣,仿佛天地都在那股力量下震颤。
白泽一把揽住韵一的腰肢,另一只手扣住萧逸后颈:“抓紧!”
沙哑的厉喝混着灵力爆鸣声炸开,三人身影化作三道流光没入虚空,身后的空间轰然倒塌,激起漫天烟尘。
猩红雾气在涂山箐周身翻涌,耳中只剩下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正要踏碎虚空追去时,忽有一声破碎的哭喊刺破耳膜:“大少主!”
混沌的意识骤然清明半分,低头便见到一袭红衣罗裙缠住他的双腿。
盈盈的发间还沾着散落的珍珠,那是本该装点喜服的饰品。
“少主不可冲动!”盈盈颤抖的声音混着呜咽,“若您追去,我们狐族....”话音被哽咽截断,盈盈的额头重重磕在涂山箐沾满血的鞋面上,“老爷夫人还有小少主和少主夫人的尸身还未收敛啊....”
涂山箐僵在满地狼藉中,周身暴涨的狐火在盈盈的哭喊中明灭不定。
记忆如破碎的镜面骤然重组——多年前,他在百花园中救下浑身是伤的她,那时她蜷缩在地的模样,与此刻弟弟倒在血泊中的画面疯狂交叠。
若当初任由她死在那夜,今日是否就不会目睹至亲惨死?
脚下盈盈的啜泣声像根银针,一下下扎进涂山箐混沌的灵台。
涂山箐低头看了看脚边颤抖的盈盈,又望向满地狼藉中家人的遗体,那些未说完的话,未尽的孝,此刻都化作利刃,一下下剜着他的心
喉间涌上腥甜,他缓缓闭上眼,指甲深深掐紧掌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狐族的重担,父母的后事,狐族的未来,都如巨石般压在他身上。
良久,涂山箐颤抖着伸手摸了摸盈盈的头,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准备一下...让爹娘和小老二两口子体面离开。”
说完,涂山箐转身看向韵一消失的方向,眼底翻涌着滔天的恨意与决绝。
第233章 想死?
立春,本是万物之始发,是希望的开始。
而这场婚事,本该是几百年来最大的喜事,谁也未曾料到,会成为狐族和仙域的梦魇。
当日洛尘回到无心宫后,惊觉体内魔骨发生异变,顺着本源气息赶到狐族,只见满地焦黑的尸骸和棺木。
而涂山箐和其婢女,眼皮都不曾抬起,仿若无人般,只一一安置殓收。
洛尘关切道:“涂山少主,发生了什么?”
涂山箐这才掀起眼皮看向洛尘,曾经善诱的那双桃花眼如今蒙着层灰翳,一字一句道:“狐族三千二百一十八人,算上清灵,三千二百一十九人,全殁了。”
“何人所为?”洛尘追问。
涂山箐眼眸微动,却不言语。
半晌,洛尘便见涂山箐低咳了一声,嘴角竟溢出了血。
“涂山少主?”
涂山箐低头继续收殓:“盈盈送客。”
盈盈对着洛尘缓缓行了一礼:“上仙,请。”
随着洛尘的离开,这场惨绝人寰的屠戮,让仙域陷入前所未有的震动。
仙帝立于大殿之上,握着染血的婚帖:“传令,自今日起,所有仙兵出击魔界!”
灵鹫宫内,素色鲛绡层层叠叠垂落,仙后苍白的指尖抚过清灵生前最爱的合欢金步摇。
妆奁里还放着大婚当日,清灵出嫁时未用完的胭脂,可镜中再不见那个会娇嗔着要簪花的身影。
“琼华,若是本尊当时不让清灵成婚,是不是....”仙后哽咽的说不下去。
琼华抹了抹泪:“娘娘节哀,清灵那孩子若是知道如今娘娘这般,定要心疼的。”
仙后喃喃道:“当时她定是怕极了...”
琼华急忙上前拉住仙后双手:“娘娘,莫要再想了!”
仙后再忍不住,一把抱住琼华,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浸湿了琼华衣襟。
妖界。
“魔尊,究竟发生了什么?”白泽端坐萧逸屋内,眯着眼看着榻上正调息的萧逸。
“狐族一地的封印已解,下一步,可攻仙域。”萧逸没睁眼淡淡道。
白泽嗤笑:“你何必与本尊绕弯子,难道你不知,涂山箐当年救过她一命。”
萧逸豁然开眼,冷脸看着白泽,只觉心中异常烦躁,随即闭眼:“如今那孽畜不是活的好好的?”
白泽默了默,半晌才道:“若她清醒过来,知晓她...”
萧逸再次睁眼,面色铁青咬牙道:“阿姊不会知晓!!!”
白泽眸色一沉:“难道你又想将她囚禁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
萧逸却从榻上缓缓起身:“妖王既知晓,还来问本尊做什么?”
白泽霍然起身:“不可这般对她。”
萧逸睨了眼白泽:“妖王有何好办法?”
白泽转过身,半晌:“本尊会照看好她。”
萧逸却扶着胸口的伤口,嗤笑出声:“妖王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阿姊下次屠的是你妖族,妖王又当如何?”
白泽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萧逸,随即转身离开。
几声惊雷在空中炸开,随即雨滴翩然落下,长长绵绵。
白泽来到烬栖宫门前,收起手中雨伞置于廊下。
没走两步,只觉过于静谧,随即手上蓄足力,一步步向韵一所在殿内走去。
待白泽将门破开便看到小七趴于床沿好似睡着一般,而床榻上空空如也。
无心宫内,忘念殿。
洛尘伫立床榻之前,正在用强大的神识搜寻着榻上韵一的记忆,却被一股强大的封印所击退。
待洛尘踉跄站稳身形,眼神凌厉,蹙眉看着榻上的韵一:“负隅顽抗!”手中再次结印,随即爆发出强大的仙力袭向韵一。
洛尘被封印冲退第三次后,洛尘思忖片刻,缓缓收起周身仙力,一步步走向床榻。
随即掏出从蓬莱带回的金丹,喂予韵一,用仙力强行送入韵一口中后,拂袖离开。
三日后,韵一缓缓睁眼,眼神冷冽扫向四周。
“吱——”四角鹿见到韵一醒了,随即开心的叫出声。
韵一闻声,侧目见四角鹿冲过来,随手一挥,四角鹿摔了个圈,起身后叫唤着跑了。
待四角鹿走后,韵一缓缓起身,赤足在殿内打量片刻,正欲开门出去,便被禁制止步。
素手轻抬,掌心中魔焰腾飞,下一瞬直冲门外禁制结界。
“嘶”的一声,魔火砸向透明结界瞬间消散如烟。
韵一蹙眉:“见鬼!”随即手上再次蓄力。
“想走?”
韵一听到身后传来刺骨的寒声,扭头便看见洛尘立于自己身后,一袭白衣,周身带着巨大的威压。
韵一脑中即刻想起那日抽骨之痛,怒从心起,下一瞬,手中魔焰便已直逼洛尘而去。
魔焰带着巨大的能量,连带着洛尘额前碎发扬起,眼看就要直逼洛尘面庞,洛尘右手轻抬,魔焰再次遁入空虚。
洛尘睨着眼前的韵一:“想死?”
斩情再一次发出尖锐的剑鸣,韵一瞬间寒从脚底冒至头顶。
“砰”的一声,韵一双膝已跪在地上,狗腿子道:“大人,小的方才是想向大人展示一番最近的修炼成果,大人瞧着可还行?”
洛尘垂眸,眼中寒意将将盖住:“本仙昨日去狐族,却在狐族察觉到了一丝本仙的本源之力。”
说罢,洛尘掌心浮起一丝带着魔气,那缕魔气中,隐隐藏着一丝金光,一般人很难察觉。
待靠近韵一时,彷佛终于找到了归宿,须臾间便钻入了韵一体内。
韵一那嬉皮笑脸的模样,骤然消失,周身魔气陡然暴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瞬间变得猩红。
洛尘双眼微眯,韵一便感受到了降魔阵的威压,只觉五脏六腑都快要挤破,整个身形匍匐在地。
韵一匍匐在地,额头沁出冷汗,便听到洛尘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再造次,必杀之!”
韵一咬牙艰难开口:“小的明白。”
话音刚落,降魔阵的威压瞬间消散不见,韵一这才算能喘上气,瘫倒于地面。
洛尘冷眼看着韵一在地上挣扎,长睫盖住眼帘看不明其中的意味:“涂山箐可知道是你所为?”
第234章 迎敌!!!
待小七醒来,便见到白泽和萧逸二人。
“我阿姊呢?”
“小七,娘娘呢?”
小七扶额起身,脑袋昏昏沉沉,看着白泽道:“尊上说的什么?”
“你个贱奴,阿姊昏迷不是你在照顾吗?人呢?”萧逸眼中怒火快要盖不住。
白泽伸手将萧逸拦在小七身后:“阿姊对小七颇为依赖,不可伤她。”
小七这才回过神道:“娘娘不见了吗?”
白泽心中了然,微微颔首。
“你这该死的半妖,若是阿姊出了什么事,我必要你整个妖界陪葬!”萧逸闻言怒斥。
就在此时,云起进殿通报:“尊上,拓石长老求见。”
白泽对萧逸道:“若她死了,难道本尊能苟活?”留下这句话,便踏步离开了烬栖宫。
而萧逸瞪着小七,又碍于方才白泽的话,对着小七怒斥:“滚!”
无冥殿内。
拓石急切道:“尊上,如今仙域已与魔界正式开战,狐族如今只留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我们妖界此番大可一鼓作气,直捣仙域。”
白泽轻笑道:“听闻今日,苏魔羽时常出没长老府邸。”
拓石急忙告罪:“苏家大小姐,忧心冰室里那两位。”
白泽冷声道:“让她来见我。”拓石微愣后,应声退下。
没多会,苏魔羽便已来到了无冥殿。
“见过妖王。”苏魔羽微微欠身。
“苏大小姐,是对冰室有何种情怀,但凡关了人,总是要救。”
苏魔羽面色微变,而后仰面对着端坐上方的白泽扬声道:“仇儿还小,将他关入冰室岂不是要活活耗死他!”
“本尊并未动冰刑。”白泽平静的看着苏魔羽。
苏魔羽深吸一口气:“大少主,对你历来都是真心的。”
谁知白泽听了这话,一改常态,竟咧着嘴笑了。
苏魔羽心中不安,急忙道:“再说鸢后,待你如亲子一般。”
白泽收起笑,冷声道:“若非如此,她早已与我母亲前去相聚了。”
苏魔羽闻言,瞬间噤声。
白泽缓缓起身,从高座一步步朝着苏魔羽走去,待到面前,眼神凌厉:“苏大小姐现在是知晓嫁我无望,便想另择佳婿?”
苏魔羽瞬间仰面,眸中带着几分震惊。
“世人皆知,你我青梅竹马,也道你对我一往情深,”
说到此处,白泽顿了顿:“或许一开始是,可你苏魔羽是何人?心性坚忍果敢,如今本尊已娶亲,自然是无法再嫁我,而你苏家一脉,若不依附妖族皇室,日后你苏秦老子归天后,以你一人之力,想要抵御苏家人的围剿自是不能。”
白泽负手而立,望向殿外那绵密的小雨:“本尊说的对不对?”
苏魔羽眼神闪躲:“魔羽听不懂妖王所言。”
白泽轻笑一声,轻摇赤炎扇:“若苏大小姐想押注在白鸳,白仇身上,那可是再给本尊发催命符?”
恰时,惊雷响彻云霄。
白泽走到殿外,立于廊下,望着细雨中朦胧的殿宇,神色带着几分戏谑看向苏魔羽:“人间常说春雨贵如油,却也最易浸透泥土,让根基不稳者倾倒。苏大小姐,你可知,各界各族如今便如这雨中危楼,看似巍峨,实则摇摇欲坠!”
苏魔羽心下一沉,不由想起近日震惊六界的消息。
上古灵兽——狐族一脉,近乎全族被屠戮,唯留下狐帝长子,那位以美貌冠绝六界的涂山箐幸存。
白泽见苏魔羽陷入沉思,冷声道:“本尊念在过往情分,不与你计较,若是苏家还想将手伸进我妖界内部,本尊不介意让苏家变成下一个狐族。”
苏魔羽默了片刻,那双清冷的眸闪出了异样的期待:“若是尊上愿意帮我苏家一次。”
白泽睨了眼苏魔羽:“苏大小姐,人间常说,知足常乐。”
带苏魔羽离开后,白泽看着先前云起带回的消息,信笺上赫然写着“苏秦病危”四个大字。
白泽暗自思忖起来,苏秦为何会突然病危?苏魔羽先前在仙后殿内行为就颇为异常...
“尊上,无冥海聚集了仙域派来的仙兵!”拓石匆匆入殿。
白泽蹙眉:“仙域....?”
拓石规规矩矩行了一礼:“仙域派人传了话来,说他们此行而来,为的是借道去魔界。”
魔界地处妖界界碑之外,而界碑之内链接着的便是圣女族,想要达到魔界,无论各方势力,均需从妖界前往圣女族,再从圣女族开拔到魔界。
若是平日里,修为高深之人,大可隐匿气息自行而去,而如今,仙域倾尽一界之力要与魔界开战,人数众多,无论如何只能借道妖界。
“哦?长老如何做想?”白泽轻摇赤炎扇,神色自若。
拓石一时间思绪翻飞,若是妖界当真借道给仙域,魔界若是破了,那自己的血誓可怎么办?
可若是不借道,那等于正面与仙域开战了,本可以让两边先交恶,到时在自己的操控下,让白泽直取仙域,得到至阳之力,这两界不过是手中蝼蚁。
“长老?”
拓石回过神:“回尊上,眼下若是妖族洞府大开,恐引狼入室。”
白泽微微颔首:“长老说的极是,毕竟那人也是本尊的小舅子。”
拓石闻言微微愣神,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白泽说的是萧逸,想到萧逸那煞星的嘴脸,不由的有些害怕,直道:“尊上宅心仁厚,若是如此,那老朽便先去无冥海安排相应事宜了。”
白泽挥了挥手,拓石便脚步匆匆往无冥海而去。
待拓石亲临无冥海岸边时,只见岸对面仙界精均是锐枕戈待放。
天元仙君隔空传音道:“不知妖王可愿借道?”
拓石周身妖气暴涨,手中结印,下一瞬一滴精血在无人察觉中,滴入了无冥海中。
下一瞬,无冥海面翻腾起来,巨大的海浪犹裹挟着玄蛇的嘶吼,直冲云霄。
“诸位仙家,既来了,便都留下吧!!!”
仙域众人还未反应过来,玄蛇便已直奔仙域大军而去。
天元仙君眼疾手快,急忙化出结界扬声道:“迎敌!!!”
第235章 可有探查到韵一的踪迹?
白泽立于窗前,悠悠道:“魔尊,可听见外头的动静了?”
萧逸冷哼一声:“若不是被阿姊失手所伤,外头那些蝼蚁,本尊随手便可将其覆灭!”
白泽转过身,正色道:“可有探查到韵一的踪迹?”
萧逸这才收起手中法力,忧心道:“阿姊此刻应在仙域,深处一强大的禁制之中,此禁制阵法精妙,本尊尚未看破。”
白泽听了这话,眸色一沉。
“如今本尊身负重伤,还需段时日方能修养回来,你且再拖上几日,魔界影卫已在赶来的路上,既然阿姊如今在仙域,本尊杀上仙域亲自迎回便是。”萧逸一脸淡然。
白泽颔首:“近日传来消息,涂山箐已接管狐帝之位。”
萧逸不耐道:“那孽畜只要不生事,看在阿姊的面上,本尊还能留他一命。”
白泽睨了眼萧逸,淡然道:“魔尊且好好修养吧。”
无念殿。
韵一垂眸端坐于殿内,素白裙裾如莲瓣铺展,指尖处结成繁复印诀。
那日在狐族圣地轰然爆发的魔力如汹涌暗潮,此刻正顺着静脉在她体内奔涌,化作千万根淬毒银针,无情地刺向韵一识海深处。
豆大的汗珠顺着韵一的额头滚落,浸透了她鬓角的碎发。
随着魔力的每一次冲击,韵一纤细的背脊便不自觉地绷成弯弓。
这股蕴含着上古秘辛的魔力自入体那日起,便如盘踞在识海中的凶兽,不分昼夜地发起突袭。
每到此时,那些裹挟着混沌气息地力量便化作狰狞的虚影,撕扯着韵一苦心支撑地元神,连呼吸间都弥漫着蚀骨的剧痛。
韵一咬紧牙关,周身魔气如旋涡翻涌,试图在这惊涛骇浪中守住灵台清明,可识海深处传来的撕裂感,却像要将她的神魂彻底碾碎。
那股力量如贪婪的饕餮,张着血盆大口直扑她的神识。
韵一调动全身灵力,祭出幻音铃,与这股力量展开殊死搏斗。
这股还未被自己驯服的魔力与体内的魔力相撞,识海翻涌,似有雷霆万钧在脑中轰鸣。
不知过了多久,识海突然陷入诡异的安静,仿若暴风雨前的死寂。
韵一紧绷的神经刚稍稍放松,如潮水般的记忆却汹涌而来。
那日,她与萧逸站在封印之处,符文在地面闪烁,散发着神秘的幽光。
随着她的精血滴入其中,封印被解开的瞬间,这股暴戾的力量如脱缰的野马,直朝韵一扑来。
韵一还未来得及反应,意识便陷入混沌。
待意识稍有恢复,狐族一众长老精锐已将她团团围住,寒光闪烁的法器直指她的要害。
头疼欲裂之感席卷全身,那股难以抑制的怒意如同被点燃的烈火,瞬间吞噬了她的理智。
她猩红着眼,周身爆发出恐怖的威压,抬手间,凌厉的魔力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
惨叫声此起彼伏,狐族精锐在她的攻击下毫无还手之力,不过片刻,地上已是尸横遍野,鲜血浸透了土地。
而此时,她竟看到萧逸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祭出本源之力试图将她捆绑。
那一瞬间,不由让她想到几百年前那阴暗潮湿的地牢,冰冷刺骨的铁器,心中的怒意再次翻涌,如火山喷发般不可遏制。
韵一怒目圆睁,掌心凝聚起强大的力量,猛地挥出一掌。
巨大的气浪裹挟着毁灭的气息,直直将萧逸打入圣地的废墟之中,魔焰瞬间燃遍了圣地。
随即顺着耳中那凄厉哭喊来到了喜宴之处,这些蝼蚁般的妇孺孩童发出的哭喊声,如同无数细针在她耳膜上反复碾磨。
她玉指轻扬,血色符文自指尖迸发,却被身着喜袍的涂山恒横剑阻拦。
心中犹豫片刻,此人好似是狐狸的弟弟,正欲离开,忽有狐火冲天而起,以狐后为首的几位狐老结出古怪阵法,银色锁链裹挟着上古符文缠绕而来。
“不知死活的孽畜!”她冷笑一声,周身魔气暴涨成遮天蔽日的景象。
随即那些上古狐族在气浪中如枯叶般翻飞,脏腑尽碎的惨叫混着喜烛爆裂声,在血腥味中渐渐归于死寂。
狐后染血的指尖突然绽放青光,竟是拼着本源尽毁也要偷袭。
韵一瞳孔微缩,在剧痛袭来的刹那反手抄住狐后咽喉,看着那狐后眼中的不甘与绝望,掌心燃起魔焰,将那具躯体焚成齑粉。
残火飘零间,韵一突然僵住——熟悉的身影在血泊中舒展,那个曾在她垂死之际将她带回草屋,共度百年春夏的涂山箐,正踉跄着扑向满地尸骸,发间玉冠散落。
喉间涌上铁锈味,韵一抚上心口微微发烫的位置。
这些年他喂养的心头血灵力在经脉中翻涌,竟让这具被魔气浸透的躯体生出陌生的震颤。
惊雷炸响天穹的刹那,他弟弟的身躯突然在他怀中瘫软。
暴雨裹挟着腥风骤然倾泻,将满地残红冲刷成蜿蜒的血色溪流。
韵一抬眼望去,只见涂山箐浑身浴血立在雨幕中,衣襟猎猎翻飞,宛如招魂幡一般。
那双曾温柔凝视她的眼眸,此刻翻涌着足以焚尽六界的滔天恨意,眼底暗红血丝如蛛网密布:“我杀你了!”
话音未落,九道神火自他掌心迸发,带着开天辟地的威压呼啸而至。
炽热的气浪掀飞韵一额前碎发,她却鬼使神差松开了防御,任由神火灼烧着皮肤,彷佛这样就能缓解心口撕裂般的疼痛。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虚空闪现。
被她重伤丢在圣地废墟的萧逸,周身萦绕着诡异的黑雾,硬生生挡在她身前。
神火击中萧逸的瞬间,萧逸苍白的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没入空虚缝隙。
临走前,她最后看到的,是他嘶吼的身影,以及那被神火照亮的,满是绝望与仇恨的面容。
记忆的碎片如锋利的刀片划过后,识海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嗤笑,带着蚀骨的蛊惑。
浓稠如墨的黑雾从意识深渊翻涌而上,在她灵台前凝聚出同她一般无二的面容,眼中近是戏谑:“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第236章 诸邪,退!
那声音像是毒蛇吐信,嘶嘶作响:“他眼中的恨意比这天地还重,就算你耗尽寿元,也换不来一句原谅。”
黑雾凝成的指尖轻轻抚过韵一破碎的元神,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发颤:“何必守着这垂心刺骨的回忆?将意识交予我,我们合二为一,那些背叛,杀戮与悔恨,都会化作云烟消散。你将重获新生,再不用被这些情感折磨得痛不欲生。”
随着话音落下,黑雾如同活物般缠绕上来,试图渗入她得神魂缝隙,“从此只有强大的力量,没有心软的弱点....”
黑雾几乎要将她意识彻底包裹,千钧一发之际,穹顶轰然炸裂。
一道金光穿透层层阴霾,伴随着震耳欲聋的怒喝:“诸邪,退!”
如实质般的威压排山倒海般压入识海,震得那团黑雾剧烈震颤。
韵一猛地睁开双眼,瞳仁里翻涌着的血光与突如其来的金光激烈碰撞,将殿内照的忽明忽暗。
洛尘脚踏七星方位凌空而立,广袖翻飞间结出繁复法印。
他额间玉冠流转着月华般的光晕,冷冽目光扫过韵一染血的唇角与暴涨的魔气,薄唇轻启吐出一个字:“镇!”
刹那间,九道金光锁链自浮空浮现,裹挟着上古镇魔咒文,如游龙般直取韵一周身穴位。
空气中响起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那股试图吞噬她的力量在双重威压下发出不甘的尖啸,被那九道金光压回韵一识海深处。
锁链崩碎的瞬间,韵一紧绷的身体如同短线风筝般瘫软。
洛尘指尖飞出一道流光托住韵一下坠的身形,洛尘足尖轻点掠过满地狼藉,广袖拂过之处,残破的殿宇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修复。
待将韵一轻轻安置在床榻上后,洛尘指尖凝出瓷瓶,琥珀色金丹在掌心缓缓旋转,氤氲着草木清香。
洛尘一手托住韵一后颈将她微微抬起,一手将金丹送入她唇间。
指尖悬在韵一眉心三寸处,仙力如游丝般探入韵一静脉,感受着那股暴虐魔力蛰伏的暗涌:“这力量裹挟着上古魔神时魅残魂,霸道得近乎邪祟。”
无意识瞥见她胸口处淡青色的幽光,那是双修的印记。
仙骨与魔力在韵一体内冲突不休,就像洛尘此刻矛盾的心境——明明该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抽离情丝后本该斩断七情六欲,可看着她因魔力侵蚀而苍白的面容,喉间竟泛起莫名的酸涩。
“若强行将这股力量寂灭,你的三魂七魄必遭反噬。”
洛尘垂眸凝视着韵一紧蹙的眉峰,脑中突然闪过双修那日在蓬莱,她眼神坚定望着自己肯定道:“要!”
“你既有本仙仙骨,亦与本仙有双修之实,只要你本本分分修炼,克制住这股力量,本仙亦能留你一条性命。”洛尘的手轻柔地抚过韵一苍白的面容。
话音戛然而止,洛尘本该冷如霜的心底,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翻涌。
他猛地抽回手,眼瞳闪过一丝惊怒,平静如水的道心方才竟因这股魔力泛起涟漪。
洛尘转身背对床榻,半晌,待他豁然开眼时,杀意已被压制下去,恢复了清冷出尘的模样:“待本仙助你炼化这股力量....”
“你我之间,终究要有个了断。”留下这话,洛尘便转身离开。
凌霄殿内。
仙帝指尖叩击着青玉御案,桌上河图洛神书泛起猩红涟漪,无冥海方位的卦象已然碎裂成片。
“玄青仙尊如今闭关未出,这孽畜又在此时被解开封印。”仙帝袖中甩出一道水幕,只见人界海岸线上浊浪滔天,无数村落在惊涛中化作齑粉。
“如今唯有劳烦上仙,亲自前往,以九转玄天印镇压玄蛇逆鳞。”
“谨遵圣命。”洛尘接过那玄天印,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于仙域。
而无冥海岸,战况胶着。
自从魔界九部加入妖界一起对抗仙域后,仙域多有寡不敌众的感觉。
风神在战场深处,周身杀意腾腾:“妖魔,拿命来!”
雨神被连连击退,踉跄几步才站稳:“如今妖魔两界狼狈为奸,加上这孽畜之威,竟是无法再进一步!”
紫阳刚将一名魔众打飞,回头道:“这该死的魔族,怎么如此坚不可摧!”
天元仙君从战场退回结界内,急忙屏息打坐起来:“魔族肉身坚硬无比,注重血脉传承,当年魔族可是有天魔十二部,其威可怖,如今虽只剩下九部,却也不是好对付的,万不可掉以轻心。”
就在诸位仙家商议对策之时,洛尘已赶到了无冥海岸,他周身散发着清冷的仙光,宛如神祗降临一般。
那玄蛇上次以为是血脉召唤,吃瘪于洛尘,心中一直愤恨不已。
待察觉到洛尘的气息,巨大的蛇头高高扬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激起千层浪涛。
洛尘见状,眼中杀意陡升,手持九转玄天印,口中念念有词,印上顿时光芒大盛。
只见洛尘身形一闪,冲向玄蛇,在接近的瞬间,将玄天印狠狠砸向玄蛇逆鳞。
玄蛇吃痛,暴怒着疯狂甩动身躯,激起的海浪如小山般向四周扑去,岸边的仙家纷纷祭出仙力抵御这怒涛。
洛尘稳稳站在浪尖,仙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玄天印,与玄蛇僵持不下。
就在洛尘与玄蛇僵持之时,一道黑影从玄蛇身后悄然袭来,正是魔将炎刹。
他手持魔刀,狠狠砍向洛尘后背。洛尘察觉到危险,侧身一闪,魔刀擦着他的衣衫划过。
玄蛇趁机张嘴吐出一道黑色毒雾,将洛尘笼罩其中。毒雾腐蚀着洛尘的仙力护盾,发出滋滋声响。
“这上古魔物,果然名不虚传!”洛尘心中暗自惊叹道,他全神贯注地修复着护盾,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就在他心念一动的瞬间,那原本静止的斩情剑,瞬间化作无数道剑光,如流星般直直地朝着玄蛇疾驰而去。
这万道剑势犹如疾风骤雨一般,带着无尽的威势,仿佛要将那玄蛇彻底撕裂。
而那玄蛇见到这万道剑势,显然也感受到了其中蕴含的恐怖力量,它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然后毫不犹豫地化作一道流光,想要逃离这可怕的攻击。
然而,它的速度虽然极快,但那斩情的剑势却如同附骨之疽一般,紧紧地追随着它,丝毫没有放过它的意思。
第237章 上仙,您可还好?
玄蛇感受到洛尘身上散发出的浓烈杀意,发现自己逃无可逃后,它那原本冰冷的竖瞳突然瞪大,仿佛被激怒了一般。
紧接着,玄蛇张开血盆大口,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它的喉咙中喷涌而出,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旋涡。
这黑色旋涡犹如一个无底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洛尘见此情形,面色微凝,手中法诀掐动,仙力如洪流般喷涌而出,直冲向玄蛇。
然而,就在仙力与黑色旋涡接触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突然袭来。
这股力量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将洛尘狠狠地击飞了出去。
洛尘在空中倒飞了数十米,最后重重地撞在一棵大树上,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但见洛尘手抚胸口,其声如冰,冷冽异常:“孽畜!”
须臾之间,洛尘紧闭双眼,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施展某种神秘的法术。
随着他的咒语声,只见那玄蛇头顶上方,一道古老而神秘的阵法缓缓浮现。这阵法宛如一个巨大的旋涡,缓缓旋转着,每一丝纹路都闪烁着微弱的光芒,逐渐汇聚成一个完整的图形。
这个阵法散发着强大的威压,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被困在其中的玄蛇,感受到这股恐怖的力量,顿时发出愤怒的嘶吼。
它的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仿佛要冲破这片天地的束缚。
玄蛇拼命地挣扎着,它那庞大的身躯不断地扭曲着,试图挣脱无情阵法的束缚。
然而,无论它如何努力,都无法逃脱这道阵法的禁锢。
玄蛇的每一次挣扎,都会引发周围环境的剧烈变化,所过之处掀起滔天巨浪,如同一头被困在牢笼中的巨兽,愤怒而绝望。
就在这时,洛尘突然大喝一声:“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无情阵法像是得到了某种指令一般,猛地向下压去。那巨大的压力如同泰山压卵,让玄蛇避无可避。
就在玄蛇被无情阵死死压制住的一刹那,斩情瞬间化作了无数道剑光,如同一股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玄蛇疾驰而去。
这一瞬间,整个无冥海战场都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所震撼,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那无数道剑光如同闪电一般,划破虚空,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地撞击在玄蛇身上。
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是玄蛇发出的不甘且愤怒的怒吼。
然而,这怒吼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剑光的不断冲击,玄蛇的身体终于承受不住如此巨大的压力,如同一座被推倒的山岳一般,重重地沉入了无冥海底。
无冥海战场的仙、魔、妖三方势力,目睹了这一幕后,都不禁被洛尘的阵法威力所震慑,心中暗自惊叹。
他们原本以为玄蛇此番乃是战事劲敌,却没想到在洛尘的阵法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雨神见状,急忙飞身来到洛尘身旁,关切地问道:“上仙,您可还好?”
洛尘面色苍白,显然刚才施展阵法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但洛尘只是冷冷道:“无妨,只是本仙需要稍作休养,恢复一下。此地就有劳雨神了。”
留下这句话后,洛尘的身影如同流星一般划过天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紫阳仙君刚刚解决完手上的妖族,心急火燎地飞到雨神身旁,满脸焦虑地吼道:“洛尘上仙怎么就这样走了呢?这战况如此激烈,上仙竟然不管了吗?”
雨神面沉似水,眼神冰冷地斜睨了紫阳仙君一眼,冷声道:“紫阳仙君,休要胡乱猜测上仙的举动!”
紫阳仙君被雨神这一眼瞪得心中一寒,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有些怯怯地说道:“雨神大人教训得是,是小仙一时口快,言语失当,还望雨神大人莫要怪罪。小仙这就去帮天元仙君杀敌去了。”
说罢,紫阳仙君不敢再多停留,转身如闪电般冲入了战场之中。
雨神看着紫阳仙君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随即便引动天地之力,磅礴的能量如汹涌的波涛般直冲向战场。
待洛尘回到无心宫中,他稍稍喘息了一下,便将手中的玄天印交给了四角鹿,嘱咐道:“你速速将此印送去云霄殿,交予仙帝。”
四角鹿恭敬地应了一声,领命而去。
待四角鹿离开后,洛尘的身影一闪,如同鬼魅一般,瞬间便回到了无心殿内。他轻轻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开始运功疗伤。
而另一边,韵一悠悠转醒过来,她茫然地坐在床榻上,眼神空洞,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狐族被屠戮的惨状,以及洛尘对她的压制。
这些事情像重锤一般,每一幕都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想当年,若不是涂山箐出手相救,恐怕她早已命丧黄泉。
那时候的她,气息奄奄,早被萧逸折磨的不成样子,生命垂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
然而,正是涂山箐的出现,给了她一线生机,让她得以存活下来。
在接下来那漫长的百年岁月中,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个美好且令人难以忘怀的瞬间。
涂山箐不仅传授给她的医术,还带着她畅游各界,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
一同去听戏曲,感受那悠扬婉转的唱腔和动人心弦的剧情;一起欣赏各地的美景,沉浸在六界的风光之中;偶尔也会在街边摆摊算卦,体验人间烟火的热闹与喧嚣。
二人精打细算,紧巴巴地算计着手中的铜板,却依然常常为能否换取一顿佳肴美酒而发愁。
那些点点滴滴,如同繁星般闪耀在她的记忆深处,每一次的相处,都让她对涂山箐的感情愈发深厚。
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就在她决定随白泽离开之际,涂山箐突然向她深情相许。
涂山箐那番真挚的话语,如同一股暖流,涌上她的心头。
她当然被他的深情所打动。
却也深知两人之间的差距和无法逾越的鸿沟,毅然选择与白泽离开。
尽管如此,涂山箐却并没有放弃她,不顾一切追到魔界,化作狐宠陪伴在她的身边。
然而,她,竟然亲手屠了他满族,亲手杀了他的家人!
而,这一幕,恰好被涂山箐亲眼目睹。
第238章 又想找死?
母亲的冷漠和疏离,就像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将自己与她隔绝开来。
在这个看似熟悉却又陌生的世界里,自己仿佛成了一个孤独的行者,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然而,就在自己感到迷茫和无助的时候,萧逸如同一束耀眼的光芒,穿透了那片混沌的黑暗,照亮了自己的生命。
他的出现,给了自己希望和勇气,让自己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温暖和爱。
可是,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萧逸的背叛和折磨,如同一场噩梦,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痛苦之中。
那几百年的囚禁折磨,不仅让自己的身体备受摧残,更让自己受到了沉重的打击。
对这个世界,自己已经失望透顶。
曾经的希望和憧憬,都在萧逸的背叛中化为泡影。
而如今,唯一能让自己感到一丝温暖的,只有涂山箐——那个不计较自己过去的经历,不问前方道路如何崎岖,始终坚定地选择自己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如今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胸口处散发出的幽幽光芒,韵一侧目望去,那光芒来自于洛尘。
没错,韵一意识到自己此刻又回到了仙域,而这一切的源头正是这个地方。
她不禁感叹世事的无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烦闷。
韵一低声喃喃自语道:“世事无常啊……”话音未落,她突然抬起眼眸,目光恰好与不远处的洛尘交汇。
只见洛尘静静地站立着,周身散发出一股冷冽的气息。
韵一心中一紧,急忙压下内心的烦闷,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露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轻声说道:“大人。”
洛尘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本仙有事情要问你。”
韵一心中暗自思忖,以她目前的实力,肯定不是洛尘的对手。
而且,若萧逸和白泽知道她在这里,肯定会想尽办法来营救她。
然而,如今她的身份恐怕已经被洛尘知晓了,若是想要保住性命,最好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妙。
想到这里,韵一的脸上迅速堆砌起了笑容,语气也变得恭敬起来:“大人请尽管问。”
洛尘端坐一旁,他的目光如同鹰隼一般,审视着韵一,似乎想要透过她的外表看到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问道:“先前本仙去寻你那次,你为何会与妖王在一起?”
韵一的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叫一般:“小的……小的先前与妖王成婚,自然是要与他在一起的。”
话音刚落,洛尘的双眸犹如两道冷冽的寒光,直直地射向韵一,那目光仿佛能够穿透她的灵魂一般。
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注视吓得浑身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半步。
过了好一会儿,洛尘才缓缓地收回他那令人胆寒的目光,然后面无表情地开口说道:“照你这么说,现在你们魔界和妖界已结成了亲家,彼此之间亲密无间,不分彼此了?”
韵一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有些发虚,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回答。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斩情剑如同闪电一般迅速地抵在了韵一的咽喉处,剑尖微微颤动着,散发出阵阵寒意和杀意。
洛尘面沉似水,冷冷地睨了一眼韵一,接着说道:“如今仙域打算一举荡平魔界,却因无法跨越无冥海而受阻。想来是你的手笔。”
韵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瞪大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剑尖,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她知道,只要洛尘心念一动,这把锋利无比的斩情剑就会毫不留情地刺穿她的喉咙。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韵一强作镇定,高声喊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的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在此地了,又怎么可能去筹划这些事情呢?”
洛尘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突然发出一声冷哼,声音冰冷地说道:“把本仙的仙骨交出来,本仙可以饶你一命!”
韵一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一般,她的双眼猛地瞪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她想起了那天洛尘来到妖界索要仙骨时的情景,那强行剥离仙骨的剧痛至今仍让她记忆犹新。
若不是当时洛尘最后松开了手,恐怕她早已命丧当场。
而现在,洛尘居然又提起了仙骨,韵一恍然大悟,原来他将自己抓到这里囚禁多日,竟是为了这仙骨啊!
可是,这仙骨又岂是说给就能给的呢?且不说这过程会让人痛不欲生,搞不好还会因此丢掉性命!
韵一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愤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咬着牙关说道:“一切都听大人的。”
然而,就在她说话的瞬间,一股强大的魔力如汹涌的波涛般直扑洛尘的面庞。
洛尘显然没有预料到韵一会突然发动攻击,他的身影如闪电般一闪,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韵一的心中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她焦急地四处张望着,目光如雷达一般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试图找到洛尘的身影。
就在她心急如焚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斩情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来,瞬间化作无数道飞剑,如雨点般密密麻麻地将她紧紧包裹在其中。
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她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然而,更让她惊恐的是,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又想找死?”
这声音仿佛来自地狱一般,寒冷而无情,让韵一的身体猛地一颤。
她艰难地转过头,只见洛尘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透露出一丝冷漠和不屑。
“砰!”
还没等韵一开口解释,只听得一声巨响,她的双腿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突然跪倒在地。膝盖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同时也让她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痛。
“小的错了,还望大人饶小的一命!”韵一满脸惊恐地看着洛尘,声音颤抖地说道,“这仙骨,若是大人要,取了便是。”
第239章 以往情分....
只见洛尘手臂轻挥,刹那间,被他抛出的斩情如闪电般疾驰而回,稳稳地落入他的手中。
而此时的韵一,早已吓得匍匐在地,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洛尘的鞋尖和那锋利的剑尖上,心跳如雷,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一般。
洛尘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宛如暴风雨前的天空,让人不寒而栗。
他一步一步地向着韵一逼近,每一步都如同踩在韵一的心上,让她的恐惧愈发强烈。
当洛尘走到韵一面前时,韵一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恐惧,她猛地抬起头,满脸惊恐地对着洛尘大喊道:“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小的日后必定事事以大人马首是瞻!绝不敢有丝毫违抗!还望大人看在以往情分,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洛尘低声呢喃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声音轻得如同风中的落叶,“以往情分……”
而此时的韵一则紧闭双眼,不敢看洛尘一眼,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忍不住发出了声音,“大人,小的错了!错了!!!”这声音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让人不禁为她感到一丝怜悯。
“将此法牢记于心,融会贯通。”
待韵一睁开双眼后,洛尘早已离去,劫后余生,心有余悸。
半晌,发现脚边有一卷《清心经》,韵一拿起后,不耐道:“又来!”
而无冥海,玄蛇身重逃入海底,仙域本算占据上风,直至魔尊萧逸亲临。
魔尊萧逸一现身,仙域的局势瞬间急转直下。他周身散发着摄人的魔威,所到之处,仙光黯淡。
弹指一挥间,仙兵仙将纷纷倒地,惨叫连连。那些原本占据上风的仙域高手,此刻也面露惧色,纷纷后退。
就在仙域众人慌乱之际,洛尘再次回到了无冥海。
洛尘手持斩情,眼神坚定,与萧逸对峙起来。两人的气息相互碰撞,周围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
萧逸认出洛尘,广袖一挥怒喝道:“是你!你将本尊阿姊带到了何处?”
话音刚落,萧逸率先发动攻击,手中魔焰腾飞向洛尘斩去。
洛尘侧身一闪,挥剑抵挡,剑气与魔气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你这该死的蝼蚁,交出本尊阿姊,本尊可饶你不死!”萧逸身后法印已成,只等一声令下。
洛尘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萧逸闻言,怒从心起,法印随即裹挟着排山倒海的攻势向洛尘压去。
洛尘仙力运转的同时斩情剑光芒大盛,硬生生将法印挡了回去。
萧逸停下攻势,蹙眉道:“你竟敢抽我阿姊魔骨!”
洛尘正欲开口,耳边便响起韵一的传音:“白泽快来救我!!!”
神识一闪,韵一正在无念殿中,幻音铃悬于空中,正在撞击着他设下的结界。
“本尊要你死!!!”萧逸的怒吼袭来,待洛尘再回神时,黑色魔气已然缠上周身,头顶闪烁着上古寂灭阵。
洛尘眼眸一闪,口中念念有词,无情阵陡然自他脚底迅速升起与上方的寂灭阵相撞一处。
巨大的能量碰撞,无冥战场无数人,皆被这两股力量压制的匍匐在地。
就在这两股强大力量僵持不下之时,突然,无念殿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波动。
洛尘心中一紧,分神之际,上古寂灭阵的力量趁机突破了无情阵的防御,狠狠压向他。
就在魔气即将吞噬洛尘的瞬间,一道神秘的光芒从洛尘体内爆发而出,形成一层护盾,暂时抵挡住了攻击。
萧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凶狠:“哼,看你还能撑多久!”随即手上加大了法印的力量。
而另一边,韵一在无念殿中,正驱使着幻音铃疯狂撞击结界,似乎想要冲破束缚。
她一边苦苦支撑,一边继续向白泽传音求救。
洛尘强忍着体内的剧痛,耳边不停传来的铃铛声让他心神不宁。
他咬了咬牙,施展瞬移之术,消失在了无冥海战场。
只留下萧逸愤怒的咆哮声在空气中回荡。
韵一正聚精会神的施法,下一瞬便被冲开门的力量击飞。
待抬眸时,只见洛尘白衣受损,往日那一尘不染的模样全然不见,鲜血顺着指尖直流而下,眼中怒意滔天看着她。
韵一吓得脸色煞白,刚想开口求饶,洛尘却先一步怒喝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韵一被吓得瑟瑟发抖,嗫嚅道:“大人……小的只是……只是……”
洛尘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咬牙切齿道:“本仙记得让你好好背诵心经!”
韵一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这时,幻音铃突然发出一阵奇异的光芒,洛尘当机立断,一把夺过幻音铃,施展仙法将其封印。
而此时,无冥海战场那边,洛尘的突然消失,让萧逸更加愤怒,开始疯狂攻击仙域众人。
洛尘就地开始打坐,运转体内仙力,试图恢复受损的经脉和丹田。
他紧闭双眼,集中精神,引导着仙力在周身游走。然而,方才与萧逸的激战,使得他的伤势颇为严重,仙力的运行也变得异常艰难。
洛尘咬紧牙关,忍受着经脉中的剧痛,一步步地修复着自己的身体。
若不能尽快恢复,不仅无法支援,还可能修为跌落。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尘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痛苦的闷哼不时传到韵一耳中。
韵一见他此刻正专心致志的疗伤,全然管不了她,便想着趁其不备离开此地,看了看幻音铃,心中不舍,咬咬牙,还是决定逃命要紧。
韵一刚站起身,还没迈出几步,洛尘突然睁开了眼,冷冷地看向她:“你想去哪?”
韵一吓得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大人,小的……小的只是想去给您找点药来。”
洛尘冷哼一声:“少耍花样,给本仙乖乖待着。”
韵一无奈,只能又坐回原地,眼睛却时不时瞟向门口。
第240章 你当真想死吗?
待洛尘运功疗伤结束,他那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仿佛两道闪电划破夜空,豁然开眼。
“你当真想死吗?”洛尘冰冷如刀的声音刺入韵一耳中。
韵一心中一紧,知晓自己这次是恐怕真的惹怒了他。
本想趁着他外出的机会逃跑,却没想到他在关键时刻回来了,如今她被他抓了个正着。
韵一低着头,不敢看洛尘的眼睛,声音颤抖着:“小的……小的只是想回家……”
“回家?”洛尘冷笑一声,“这里就是你的家,你还想去哪里?”
韵一咬了咬嘴唇,知道自己的解释在洛尘面前毫无意义。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直视着洛尘的眼睛:“我不想被你囚禁在这里,我要自由!”
洛尘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他一步步向韵一逼近,韵一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自由?”洛尘的声音中充满了威胁,“你既与本仙有双修之实,岂容你与他人耳鬓厮磨?若想走,便留下你的尸身!”
韵一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不知该如何面对,身体不由自主颤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大人,求求您,放过小的吧……”韵一的声音带着哭腔,“小的再也不敢了……”
洛尘看着韵一的可怜模样,心中竟闪过一丝不忍。
“本仙可以放过你。”洛尘突然说道,“但,你须答应本仙一个条件。”
韵一的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连忙问道:“什么条件?”
“你要帮本仙找到一样东西。”洛尘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只要你能找到它,本仙就放你走。”
韵一犹豫了一下,她不知道洛尘要找的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找到它。但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点头答应:“好,我答应你。”
洛尘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韵一一个人在那里。
韵一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完成洛尘的要求,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样……
接下来的日子,洛尘时不时便到无冥海,而韵一则本本分分按照他的要求背诵心经。
洛尘每次回来,都会检查韵一的心经背诵情况,偶尔也会指导她一些修炼的技巧。
妖界。
刚刚从激烈的战场上归来的萧逸,一脸怒容,他紧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在案几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本尊定要杀了那蝼蚁!”萧逸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站在一旁的白泽,面容俊俏,却也不禁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冥界之地的封印如今已然破除,她体内的力量应该有所增长。”白泽轻声说道,“只是不知她一个人,是否能撑过去。”
两天前,韵一正在静心诵读心经,突然间,她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仿佛要将她的头颅撕裂一般。
就在这时,冥界的封印被破除,那股被封印已久的强大力量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回归到韵一的体内。
韵一的身体猛地一颤,体内的魔力瞬间暴涨,她的周身被黑气缭绕,原本清澈的眼眸也渐渐被黑色所占据。
随着魔力的失控,韵一的神识再次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她的理智在一瞬间荡然无存,整个人完全失去了控制。
远在无冥海的洛尘,敏锐地察觉到了体内魔骨的异样。他心中一紧,立刻如闪电般飞速赶回韵一的身边。
突然间,一股强大的魔气如狂潮般从韵一身上喷涌而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这股魔气异常凶猛,所过之处,无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岩石建筑,都在瞬间被摧毁殆尽。
洛尘见状,心中一惊,立刻运转仙力,双手迅速结出一道道繁复的印诀。随着印诀的完成,一道璀璨的仙力光芒如护盾一般将韵一紧紧笼罩其中。
然而,这一次魔化后的韵一力量实在太过强大,洛尘的仙力护盾在她的猛烈攻击下竟然开始摇摇欲坠。
尽管洛尘拼尽全力维持护盾,但韵一的攻击却如狂风暴雨般源源不断,让他渐渐有些应接不暇。
洛尘一边巧妙地躲避着韵一的攻击,一边冷静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寻找着能够镇压她魔化的方法。
就在韵一即将发出致命一击的瞬间,洛尘终于发现了她的破绽。
洛尘毫不犹豫地抓住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将全身的仙力汇聚于一点,如闪电般射入韵一的识海之中。
仙力进入韵一的识海后,如同春风拂面,轻柔地安抚着她被魔气侵蚀的神识。
在洛尘的努力下,韵一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那股狂暴的魔气也开始慢慢收敛。
随着时间的推移,魔化的韵一终于恢复了清明,她的双眼重新变得清澈如水。
最终,韵一缓缓地倒在了洛尘的怀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而疲惫的噩梦。
“修为甚低,力量甚强。”洛尘轻声叹息着,心中涌起一股无奈。
韵一虽然修为不高,但体内的魔力却异常强大,韵一无法驾驭这股力量。便使得他每次镇压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仙力。
经过深思熟虑,洛尘决定前往幻洞灵泉疗伤。那里的灵泉蕴含着丰富的灵气,可以帮助他恢复受损的仙力。
当他踏入幻洞时,一股清新的灵气扑面而来。他毫不犹豫地浸入灵泉之中,感受着那股温暖的力量渐渐渗透进他的身体。
然而,就在他开始疗伤的时候,突然间,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些画面都是他与韵一在灵泉中的点点滴滴。
他看到自己将韵一放入灵泉,口对口地喂药给她,日夜守护在她身旁。
他看到自己带着韵一在灵泉之中,亲手将韵一的魔骨取出,为韵一种植了自己的仙骨。
这些画面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眼前。洛尘震惊不已,他从未想过自己对韵一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
当他从震惊中豁然开眼,目光沉沉地望着灵泉,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与此同时,那些被抽走的情丝,在不知不觉中缓缓又长出了一点点。
第241章 为何,你偏偏还在戴着这支钗...
洛尘离开幻洞后,毫不犹豫地朝着无冥海的方向疾驰而去。
时间一天天过去,韵一始终没有再见到洛尘的身影。
与此同时,狐族内部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巨变而陷入了一片混乱和恐慌之中。
涂山箐,这位早被内定的下一任狐帝,如今也换上了狐帝的华服,端坐在大殿的宝座上,他那原本享誉六界的绝美容颜,此刻却因为那场可怕的变故而多了几分阴霾之气。
大殿内,狐族幸存的人皆立于殿中议论纷纷,焦急地询问着涂山箐关于当日那场灾难的真相。
“狐帝,当日究竟是何人如此凶残,竟敢对我狐族下此毒手?”一位在人界隐世多年的长老满脸怒容地问道。
“是啊,狐帝,您只告诉我们是魔族所为,但自从魔界开启以来,我狐族的结界一直严密防守,若是有大批魔族来犯,必然会有警示发出,怎么可能做到如此悄然无息呢?”另一位长老附和道。
“依我看,若是一人所为,此人必定是魔界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又有一位长老断言。
“可如今,我狐族的精锐尽皆被灭,而我们却连真凶是谁都无从知晓,这可如何是好啊!”一位长老忧心忡忡地叹息道。
涂山箐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韵一的身影,他的脸色愈发阴沉,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此仇,本帝必定要报!”
狐族一脉如今几乎面临灭族的危机。面对如此困境,涂山箐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请出那些早已云游四方的长老们出山,共同商议应对之策。
涂山箐看着这些忠诚的长老们,心中稍感安慰。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如今,我狐族处境艰难,还望各位长老能将尚存的血脉全部召回,一同迁徙至狐族。”
长老们纷纷点头,表示愿意全力配合。他们知道,这不仅是为了保护狐族的血脉,更是为了对抗共同的敌人——魔族。
涂山箐接着说道:“我狐族与魔族势不两立,从今往后,所有狐族血脉,遇到魔族,不计一切代价,势必诛杀!”
众人齐声高呼:“谨遵狐帝口谕!”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深夜,万籁俱寂,只有月光如水洒在涂山箐的房间里。
他身穿一袭华丽的长袍,衣袂飘飘,坐于床榻边缘。
然而,那曾经冠绝六界的面庞,此刻却带着几分落寞,宛如夜空中孤独的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变得空洞无物,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的布偶,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他的身姿也不再挺拔,而是微微佝偻着,仿佛背负着整个世界的重量。
他的指尖轻轻捏着一支发钗,那发钗通体碧绿。
这支发钗是那日在圣地寻到的。
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当年他带着韵一去人界游玩,漫步于繁华的街市。
韵一被路边的一个首饰摊吸引住了目光,她的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指着一支发钗说:“狐狸,这支钗真好看,我喜欢。”
那支发钗正是涂山箐手中的这一支,碧绿的颜色在烛火下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韵一满心欢喜地想要买下它,可当时他们二人一贫如洗,身上的银两根本不足以支付这支发钗的价格。
韵一却不依不饶,吵闹着非要买下不可。
涂山箐无奈之下,只得将身上所有的银两都拿了出来,然后又费尽口舌与摊主讨价还价,纠缠了许久,才终于如愿以偿地买下了这支发钗。
如今,两人已是生死宿敌,而这支发钗却依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手中。涂山箐凝视着它,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悲戚。
“为何,你偏偏还在戴着这支钗……”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痛楚。
“大少主!”盈盈听到涂山箐那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心中猛地一紧,连忙扔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赶来。
她三步并作两步,风风火火地冲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涂山箐正双手紧紧抱住头部,满脸痛苦之色。
“大少主,您怎么了?别慌,别想其他的,先放轻松!”盈盈心急如焚,一边快步上前,一边柔声安慰道。她伸出双手,轻轻地抚摸着涂山箐的后背,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涂山箐的身体微微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双手,长舒了一口气,脸色也稍微恢复了一些。
“近来这头风发作得愈发厉害了。”涂山箐皱起眉头,幽幽说道。
盈盈身形微微一侧,巧妙地避开了涂山箐,仿佛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眼角的泪水。她迅速用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然后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缓缓转过身来。
盈盈的声音略带一丝颤抖,但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大少主,您这是忧思过重了啊。过度忧虑对身体可不好,还望您不要想太多,先将身子调养好才是当务之急。”
“盈盈,她为何……究竟为何……”
涂山箐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那双原本如桃花般明媚的眼眸,此刻却像是被一层雾气笼罩,瞬间变成了一汪秋水,其中蕴含的悲伤和困惑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站在一旁的盈盈,心中也是一阵酸楚。
她当然知道涂山箐口中的“她”指的是谁——韵一,那个让少主倾心的女子。
然而,盈盈也清楚地记得,就在不久前,她亲眼目睹了韵一残忍地灭掉了整个狐族!
那一幕至今仍历历在目,盈盈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
如今,各界归来的狐族都在追问灭族之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而少主明明知道真相,却始终对这件事绝口不提。
盈盈看着涂山箐那痛苦的表情,她知道少主此刻的内心一定也备受煎熬。
但她不明白,少主为何要如此袒护韵一?难道他真的不知道韵一的所作所为吗?
还是说,他对韵一的感情已经深到可以无视整个狐族的血海深仇?
第242章 不知上仙可休息了?
涂山箐低声啜泣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滚落。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
过了一会儿,他的哭声渐渐变小,最后终于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呼吸声。
盈盈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涂山箐,心中充满了怜悯和心疼。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走过去,替涂山箐盖好被子,生怕惊醒了他。
做完这一切后,盈盈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然而,就在盈盈刚刚离开房间的瞬间,原本应该熟睡的涂山箐突然睁开了眼睛。
涂山箐迅速起身,径直走向房间的一角,那里有一道暗门,通向一个隐藏的密室。
涂山箐毫不犹豫地打开暗门,走进了密室,此密室只有历代狐帝知晓。
密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光芒从墙壁上的夜明珠中透出。
密室里摆放着许多古老的书籍和卷轴,这些都是狐族一脉自上古时期收集记录下来的各类法术及阵法。
涂山箐对这些东西并不陌生,因他自幼便被当做下一任狐帝培养,此处乃是他幼时父亲带他来的最多的地方。
涂山箐径直走到一个书架前,上面摆放着一本又一本厚厚的古籍。
涂山箐轻轻翻开书页,这些古籍记载的多是狐族一脉最为擅长的封印阵法。
但今天,涂山箐并不是来寻找关于封印阵法的,而是为了寻找一种寻人之法。
没过多久,涂山箐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仿佛他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或者秘密。他紧紧地盯着手中的古籍,似乎在仔细研究其中的某一页内容。
过了一会儿,涂山箐将古籍缓缓地放下,然后毫不犹豫地祭出了自己的精血。
只见他划破手指,一滴鲜红的精血从指尖渗出,在空中凝结成一团血雾。
涂山箐口中念念有词,声音低沉而神秘,仿佛在念诵着某种古老的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声,那团血雾开始剧烈地翻滚起来,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搅动。
突然间,虚空中闪烁出了一道微弱的光芒,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画面在血雾中渐渐显现出来。
这个画面显得有些朦胧,仿佛被一层薄纱所笼罩,但仍然能够看出其中的大致轮廓和景象。
当韵一熟睡的面容再次展现在涂山箐面前时,他只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扼住一般,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只能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韵一那张熟悉而又陌生的脸庞,好似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不见一般。
他感受着她的呼吸,还有她微微颤动的睫毛,一切都是那么真实,却又像是一场梦。
只见他缓缓伸出手,仿佛那只手有千斤重,每移动一分都需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涂山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再颤抖,可当他的手指触碰到那虚无时,却穿过了那虚幻的景象。
涂山箐无力的垂下了头,再抬眸时,一双眼猩红的可怕,宛如阎罗现世。
就在这时,血雾中的画面突然开始闪烁,韵一的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
涂山箐心中一紧,加大了精血的输出,可画面还是在不断消散。
“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杀了你!!!”他嘶吼出声,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随着画面逐渐模糊,直至最终完全消失,韵一的身影也如同被黑暗吞噬一般,彻底从涂山箐的视野中消失不见。
涂山箐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望着那片虚空,仿佛韵一的离去是如此的突然和令人猝不及防。
他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猛地向后倾倒,最终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从他的眼眶中喷涌而出,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哭声凄惨而悲恸,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的痛苦而颤抖。
那哭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没有丝毫的回音,只有无尽的孤寂和绝望。
而在无冥海岸,随着洛尘的归来,原本平静的局势瞬间被打破,一场激烈的拉锯战就此展开。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唯有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低沉的声响。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悄然拂过营帐,风神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轻轻地传入了帐内:“不知上仙可休息了?”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静谧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洛尘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目光如同寒星一般,冰冷而锐利。
他凝视着营帐的入口,仿佛能够透过那层薄薄的布帘看到风神的身影。
沉默片刻后,洛尘终于开口说道:“风神请进。”
得到洛尘的许可,风神如蒙大赦,他急匆匆地掀开营帐的门帘,快步走了进去。
然而,当他看到洛尘的那一刻,却突然愣住了。
只见洛尘端坐在榻上,一身白衣胜雪,宛如仙人临世。面容冷峻,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那双眼眸却如同深潭一般,让人无法窥视其中的真实想法。
风神见状,连忙掀起自己的衣角,双膝跪地,作势便要向洛尘叩头。
然而,就在他的膝盖即将触碰到地面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从洛尘的指尖涌出,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稳稳地顶住了风神弯曲的膝盖。
“风神,你这是何意?”洛尘的声音平静而冷漠,听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风神面色一红,他连忙站起身来,有些尴尬地说道:“上仙莫怪,老夫今日贸然前来,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自从那日西海之战后,月龄便被魔族掠走,至今下落不明。老夫四处寻找,却始终一无所获。如今,老夫实在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只能来恳请上仙出手相助!”说到最后,风神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洛尘微微垂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本仙知晓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没有丝毫波澜。
风神见状,不明洛尘是否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心中忐忑,赶忙再次双膝跪地,准备再求上一求。
然而,就在他的膝盖刚刚触碰到地面的瞬间,洛尘突然伸手一托,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风神稳稳地托了起来。
“风神不必如此,快快起身吧,小风仙子乃是本仙师妹,本仙自当尽力。”洛尘语气平淡,但其中却似乎蕴含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风神见洛尘一脸淡漠,心中虽忐忑不安,却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恭敬地站起身来。
“多谢上仙!”风神拱手作揖,然后转身朝着帐外走去。
走到门口时,他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洛尘,只见洛尘正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凝视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243章 好啊,原来就是你这个灾星!
而白泽,每天除了要偶尔去应付一下那个总是莫名其妙发脾气的萧逸之外,其他的大部分时间,他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研究那神秘的血誓。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白泽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红莲,静静地立在窗前。他手中紧握着一本古老的书籍,书页已经泛黄,显然经历了漫长的岁月。
然而,他的目光却并没有落在手中的古籍上,而是穿过窗户,遥遥望向仙域的方向。
“究竟如何才能将这血誓破除....”白泽不由自主低声呢喃,他的眼眸如同两颗珍贵的宝石,此刻却被一层淡淡的忧虑所笼罩。
就在下一个瞬间,那扇门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推开一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这股力量显然是来自于萧逸的魔力,他的怒气似乎已经到了无法抑制的地步。
而在门被弹开的同时,白泽却显得异常镇定。
他缓缓地将手中的古籍合上,然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戏谑的笑容。
“魔尊今日又怎么了?”白泽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毫不掩饰的嘲讽。
萧逸的双眼如同寒星一般,闪烁着怨愤的光芒。他死死地盯着白泽,那目光仿佛要将对方刺穿。
“那蝼蚁回来后,战局瞬时逆转!”萧逸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本已要踏入人界了,如今倒好,反倒被逼回了无冥海!”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那个“蝼蚁”的深深恨意,以及对当前局势的极度不满。
最后,萧逸的目光落在了白泽身上,他的声音越发严厉起来:“你个半妖,还有闲心在这看书!阿姊当真是看错了人!”
白泽脸上那戏谑的笑容如同被风吹散的轻烟一般,须臾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就在这转瞬之间,他那不羁的笑容却又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一般,缓缓地在他的嘴角扬起。
只见白泽轻轻地抬起茶杯,不紧不慢地将茶水倒入杯中,然后将这杯香气四溢的茶递到了萧逸的面前。
“本尊与你阿姊,性命相连,魔尊难道还不放心吗?”白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调侃,似乎完全没有把萧逸的威胁放在心上。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突然间,一团团黑色的雾气如鬼魅般迅速地缠绕上了白泽的咽喉。
这些黑色雾气如同有生命一般,紧紧地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无法发出一丝声音。
萧逸的眼神微微眯起,透露出一股冷冽的杀意。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一般:“你当真觉得本尊不敢杀你?”
白泽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明显的挑衅意味,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萧逸:“且试试。”
萧逸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白泽,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的脖颈拧断。
然而,就在他即将动手的一刹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白泽与韵一的性命息息相关。
这个念头如同一盆冰水,将萧逸的怒火瞬间浇灭。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管心中依然愤愤不平,但最终还是强忍着怒气,缓缓收回了已经聚集在掌心的魔力。
萧逸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若非被阿姊所伤,本尊跺跺脚,这仙域都得震上三震!又何须与你这半妖为伍!”
白泽待自己的呼吸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他嘴角的讥笑愈发明显,嘲讽道:“别急,再过两日,本尊自有办法。”
萧逸冷哼一声,满脸不屑:“若你真有这等本事,怎会到现在还没行动?”
白泽却不恼,轻抿一口茶,慢悠悠道:“魔尊可知灵虚幻影镜,此法宝有遁天入地之力,亦可携带我军直达仙域结界。”
萧逸瞥了一眼白泽:“此物在何处?”
白泽放下古籍,起身道:“此物在冥界,冥仓君手中。魔尊,随我走一趟如何?”
萧逸颔首:“带路!”两人随即化作两道光影,朝着冥界疾驰而去。
很快,两人抵达冥界。
冥界阴森恐怖,黑色的雾气弥漫四周,远处不时传来恶鬼的咆哮。
冥仓君的宫殿就在前方,周围守卫森严。
白泽和萧逸刚靠近,便被一群冥卫拦住。“来者何人,敢擅闯冥界!”为首的冥卫大喝。
白泽轻摇炽焰扇,朗声道:“我乃妖界妖王,此乃魔界魔尊,特来见冥仓君,有要事相商。”
冥卫心中一惊,如今这无冥海岸打得不可开交,这两位怎么来冥界了?鬼祟地看了他们一眼,脚步匆匆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冥卫脚步匆匆赶到面前:“冥仓君有请。”
两人踏入宫殿,只见冥仓君端坐在高位,他的眼神幽怨得如同深潭中的死水,死死地盯着他俩。
白泽不明所以顺着冥仓君的目光瞥了眼萧逸,随后上前一步,开门见山道:“见过冥仓君,我乃妖族妖王,此番前来欲借灵虚幻影镜一用。”
冥仓君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有着极高的评价,他认为自己宛如那高洁的月光,清冷而皎洁,令人难以企及;又似那令人心醉的清风,飘逸而灵动,高贵而不可侵犯。
然而,白泽话音刚落,他瞬间变得如同市井中那些泼辣的妇人一样,手指萧逸,毫无顾忌地破口大骂起来。
“好啊!原来就是你这个灾星!想当初你魔界大开之时,那万川河仿佛喧闹不止的大集市一般!本君视若珍宝的骨笛,竟然被摧残得惨不忍睹,犹如风中残烛!本君吹奏那抚魂曲,直吹得嗓子冒烟,难受了好些时日,犹如炼狱之苦!”
话到此处,冥苍君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至极,他猛地转过身去,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般,扫视着四周。
经过一番寻找,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案桌上的那支已经破损不堪的判官笔上。
只见他如疾风般迅速地伸出手,一把抓起了那支判官笔,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狠狠地砸向地面。
“砰!”的一声巨响,判官笔与地面猛烈碰撞,溅起了一片尘土。
冥苍君的怒意似乎并未因此而平息,他口中怒喝一声:“本君尚未去找魔界讨要说法呢!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竟敢大摇大摆地来到本君的地界,还妄图借走我冥界至宝,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冥界回荡,震得周围的小鬼们都瑟瑟发抖。
第244章 冥仓君!本王带钱来的!
面对冥仓君的咆哮,白泽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心中暗自思忖道:“早知会这样,还不如一个人前来。”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萧逸却表现得十分淡定,只见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然后轻声说道:“黄泉鼠辈。”
白泽轻叹一口气后,缓缓抬起眼眸,视线落在高台之上的冥仓君身上。
只见冥仓君整个人都像被定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唯有胸口处正在剧烈地起伏着,仿佛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涌。
突然,冥仓君像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怒目圆睁,对着萧逸咆哮道:“你竟敢这般诋毁本君!!!”随着这声怒吼,他手中的骨笛猛地闪耀出幽幽的绿光,那诡异的光芒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就在冥仓君将嘴唇贴近骨笛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音律如惊涛骇浪般汹涌而出,径直朝着白泽和萧逸席卷而来。
这股音律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白泽和萧逸的神识瞬间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冲击,如遭雷击。
萧逸周身的杀意猛然升腾起来,他双眼死死地盯着冥仓君,正欲发作,却突然听到白泽大喊一声:“冥苍君!本王带钱来的!!!”
这一声呼喊犹如一道惊雷,在空气中炸裂开来。
那原本刺耳的骨笛声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那冥苍君,在听到白泽的话后,脸上的怒容也如同被春风拂过的积雪一般,迅速消融。
只见冥苍君双眼笑盈盈地望着白泽和萧逸。
那笑容,就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充满了热情和亲切。
他连忙说道:“两位财主,请坐!”
萧逸还欲发作,白泽却超萧逸使了使眼色,萧逸黑着脸同白泽走上高台落座。
冥仓君立刻热情地招呼着,“不知二位此次带了多少财物?”
白泽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一枚储物戒指,“这里面的金银珠宝,皆归冥苍君,而这灵虚幻影镜用完即刻归还。”
冥仓君眼睛放光,接过戒指查看一番后,笑得更加灿烂,“够了够了,本君方才一听说两位到来,喜不自胜,来人,上茶!”
萧逸冷哼一声,满脸不屑。
冥仓君却丝毫不在意萧逸的态度,依旧满脸堆笑,“二位放心,灵虚幻影镜就在后殿。只是这镜乃是冥界至宝,使用之时还望二位多加小心。”说罢,便唤来一名小鬼,让其去后殿取镜。
没过多久,小鬼就急匆匆地捧着灵虚幻影镜跑了过来。
冥仓君一脸郑重地从他手中接过镜子,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递给了白泽,说道:“二位可以在此使用这面镜子,如有任何需要本君帮忙的地方,尽管直说就好。”
白泽微笑着接过镜子,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冥仓君的声音传来:“如今你们二位和仙域之间的争斗如此激烈,我冥界是绝对不会参与其中的。不过,有一件事情本君还是希望你们能够答应本君。”
白泽抬起头,温柔地笑了笑,说道:“冥苍君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冥仓君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人界,你们绝对不能动。如果因为这事导致人界的生灵遭受涂炭,那本君实在是于心不忍。而且,本君这冥界最近还在忙于修复魔界开启时所造成的破损,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处理那些孤魂野鬼了。”
白泽微微点头,“冥苍君放心,我等此次前来只为借用灵虚幻影镜,与人界并无冲突,自然不会扰了人界安宁。”萧逸阴沉着脸,嘴角抿成一条线却不言语。
冥仓君这才放下心来,“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待二人通过阵法传送回妖界后,萧逸周身的气压低得令人窒息,仿佛整个空间都被他的怒气所笼罩。
萧逸脸色阴沉至极,双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似乎随时都可能爆发出来。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轻声说道:“此番委屈魔尊了。”
然而,这看似轻松的话语却并未缓解萧逸的怒意,反而让萧逸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萧逸猛地转头,狠狠地瞪了白泽一眼,那眼神如同寒星一般冰冷刺骨。
他的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区区冥君杀了便是。”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白泽却道:“魔尊有所不知,这冥仓君并非一般人,无论各界如何动荡,千年来,冥界皆是作壁上观,靠的便是那骨笛,若是真将他惹毛,不单拿不到这灵虚幻影镜,就算拿到了,此神器开启的方法也不曾得知,况且他的骨笛下,能全身而退的,六界之内并无几人。”
萧逸冷哼一声,“纵使他骨笛厉害,本尊也未必怕他。”
白泽无奈地摇摇头,“魔尊莫要冲动,如今我们当务之急是用这灵虚幻影镜破局。”
萧逸虽心中不满,但也知道白泽所言有理,只得咬牙切齿挤出一句:“嗜利阴司!”
魔界别院,一片静谧。
这里是素月龄被软禁的地方,自从西海之战后,她便被萧逸带到了这里。
这座别院环境清幽,四周环绕着茂密的花草树木。然而,对于素月龄来说,这里便是牢笼,让她失去了自由。
萧逸所问的事情,无一不是与洛尘有关,且都是些情爱之事。
这让素月龄感到十分诧异,因为六界之中,谁人不知她的师兄洛尘修习的是无情道。
无情道,乃是一种摒弃情感、追求极致力量的修行法门。
洛尘选择这条路,意味着他早已将世间的情情爱爱抛诸脑后。
那么,萧逸为何会对这些事情如此感兴趣呢?他与师兄殿中的女子有是何种关系?
素月龄凝视着别院中的花草,心中的思绪如潮水般翻涌。
这些花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似乎也在为她的遭遇而叹息。素月龄不禁想起了曾经与洛尘一起度过的时光,那些日子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温馨和快乐。
如今,一切都已物是人非。她被困在这魔界别院中,无法与外界联系,也不知道洛尘现在的情况如何。
素月龄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决定不再去想那些让她心烦意乱的事情。或许,只有时间才能解开这一切的谜团。
第245章 别耍花招!
无冥海岸,海风呼啸,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阵阵轰鸣。
仙域兵营,营帐内气氛凝重。
洛尘站在营帐中央,他身姿挺拔,一袭白色长袍随风飘动,面容英俊,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冷漠。
他的目光落在营帐内的游光仙君身上,缓缓说道:“如今师尊闭关,仙帝今日派人送信来,说焰山最近有异动,不知仙君可知其中缘故。”
游光仙君坐在营帐内的虎皮大椅上,他的身形高大威猛,一袭黑色战袍更显威严。
听到洛尘的话,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游光仙君才开口道:“先前,狐族的封印被破,前几日人界和冥界的封印也被破除,想来对焰山那边是有影响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忧虑。
洛尘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追问道:“可有补救之法?”
游光仙君沉默了片刻,他的眉头依然紧紧皱着,似乎在苦苦思索。
然而,思前想后,他也没想到什么好办法,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那封印乃是太一真神亲自所下,上古阵法,我等实在无能为力……”
洛尘微微垂眸,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尽管他成功地重伤了玄蛇,暂时拖延了这场激烈的战斗,但面对两界之力的对抗,仙域方面仍然感到相当吃力。
若不能尽快突破到化神境,那么总有一天,当魔界重新夺回至阳之力时,六界恐怕将会陷入一片炼狱般的惨状。
想到此,洛尘的眉头紧紧皱起,心情愈发沉重。
经过深思熟虑,洛尘终于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落在了游光身上,沉声道:“既如此,此地便有劳仙君守护了。”
游光听到这话,不禁露出一丝诧异之色。
他瞪大眼睛看着洛尘,似乎有些难以置信,连忙问道:“上仙,这是何意?”
洛尘面无表情,冷漠道:“本仙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处理。”说完,不再多言,转身便毫不犹豫地离去,留下游光独自一人愣在原地。
“这……这……大敌当前,这上仙怎么说走就走了呢?”游光焦急地在原地踱来踱去,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回到无心宫时,洛尘正欲前往无心殿却被四角鹿拦住了脚步。
洛尘望着四角鹿,微微蹙眉,这鹿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只见四角鹿原本灵动的双眼变得通红,身上的毛发凌乱不堪,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气息。
它冲着洛尘发出低沉的吼声,摆出一副攻击的姿态。
洛尘心中一惊,这四角鹿自他豢养之后,性子还算温顺,如今这般模样,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四角鹿扑上来的瞬间,洛尘侧身一闪,同时抬手打出一道仙力,将四角鹿震退后。
随即捻诀用仙力将四角鹿身上的魔气驱散后,双眸不由自主地望向无念殿的方向。
眨眼之间,身影如同流星一般疾驰而去,转瞬间便来到了无念殿的门前。
“大人!您终于回来啦!”
韵一听到门口的动静,猛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了洛尘,顿时喜出望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张开双臂,如疾风般冲向洛尘,紧紧地抱住了他。
洛尘完全没有料到韵一会有如此举动,心中猛地一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沉声怒斥道:“放肆!”
这一声怒喝犹如晴天霹雳,震得韵一浑身一颤,她被吓得脸色煞白,急忙松开了抱住洛尘的双手,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连连后退几步,战战兢兢地说道:“小的错了,小的只是因为太思念大人了,所以才……”
洛尘皱起眉头,凝视着韵一,仔细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之处。
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随即迈步跨过门槛,走进了殿内。
进入殿内后,洛尘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待洛尘将整个殿内都巡视了一遍之后,心中的戒备才逐渐放下。
这时,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韵一身上,只见她此刻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与自己对视,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洛尘见状,冷哼一声,冷漠地问道:“这几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韵一听到洛尘的问话,心中愈发惶恐,她嗫嚅着回答道:“小的按照大人的吩咐,每日都认真背诵心经,其余时间……就是在担心大人您的安危。”
洛尘听到韵一最后这句话,凝视着韵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那心经背诵得如何了?”
韵一紧张得喉咙发干,艰难地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开始背诵心经。
起初,她的背诵还算流利,如潺潺流水般自然,可背着背着,却变得结结巴巴,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洛尘的眉头紧紧皱起,冷冷看着她,眼神中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寒意。
“不知所谓!”这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刺向韵一。
岂料,下一瞬韵一那双如黑曜石般璀璨的大眼睛中,竟开始像决堤的洪水一般落下大滴大滴的泪珠,还伴随着如蚊蝇般细微的抽泣声:“大人为何这般苦苦相逼,小的……小的本就背不下来……”
洛尘被这幕惊得目瞪口呆,心中如坠云雾,百思不得其解。
区区一篇心经背诵成这般!她竟然还有脸哭???然而,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转念一想,莫不是如此,想来她也知晓是自己的过错,才如那决堤的洪水般哭了起来。
可瞧她哭得如此伤心,不知为何心中竟生出些许不忍。
在韵那如蚊蝇般小声的抽泣声中,洛尘的嘴角微微张了张,犹如被千斤重担压着一般,终是艰难地开口道:“无妨,再多抄写几次便是。”
韵一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停下了那让洛尘难以忍受的声音。
“大人真好!”韵一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却又充满了感激和喜悦。
这四个字虽然简单,但其中蕴含的情感却是如此真挚,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然而,面对韵一如此炽热的目光,洛尘却显得有些不自在。
他迅速地将头微微侧开,避开了韵一的视线。
“别耍花招!”洛尘的语气依旧冷淡,其中还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第246章 杂念!
韵一赶忙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地说道:“大人您如此英明神武,小的哪敢在您面前卖弄啊!”说罢,还特意躬下身去,表现得极为谦卑。
洛尘见状,面色冰冷,看不出什么。
然而,正当他准备迈步离去时,却突然听到韵一焦急地喊道:“大人,小的……小的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家啊?”
洛尘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看着韵一,冷冷地说道:“等你将本仙的东西寻回再说。”
韵一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结结巴巴地问道:“可……可是,大人您究竟要小的寻什么东西?”
洛尘并未回答韵一的问题,只是用他那冷若冰霜的目光凝视着韵一,片刻后,便转身扬长而去,留下韵一呆立当场,不知所措。
待洛尘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韵一的眼眸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的红光,嘴角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让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洛尘离开无念殿后,再次进入了幻洞,专心致志开始修炼。
若是不能尽快突破化神境,那便无法开启神界...
洛尘心中暗自思忖着,眉头也不由得紧紧皱起。
但洛尘也深知这化神境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瓶颈,但却是通往神界的必经之路。
随即闭上眼睛,调整好呼吸,运转体内的仙力,感受着那股强大的力量在经脉中流淌。
每一次仙力的运行,都像是一次对自身的锤炼,让他的身体和灵魂都得到了进一步的提升。
随着时间的推移,洛尘的心境逐渐变得宁静,他完全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忘却了外界的一切干扰。
他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突破化神境,开启神界的大门,以抵御魔界带来的威胁。
就在同一时刻,无念殿内的韵一,赤着双脚,像一只轻盈的小鹿一样,在宽敞的大殿里欢快地跳跃着。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她的快乐所感染。
“你刚才看到了吗?”韵一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就连洛尘,竟然也无法看破我的伪装!哈哈,真是可笑!”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待我将封印的力量全部拿回,这世间的一切,都将成为我的囊中之物!”韵一的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统治世界的那一天。
然而,在她的神识深处,真正的韵一却被困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无法挣脱束缚。
她愤怒地怒斥道:“我迟早会将你炼化!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谁料,殿内的韵一却扬声大笑:“炼化?你我本是一体,我不过是最真实的你。”
就在韵一得意之时,突然,一股强大的仙力波动从幻洞方向传来。
韵一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这竟是洛尘修炼时散发出来的气息,而且这股力量犹如汹涌澎湃的海浪,比之前更加强大。
“他的实力提升速度竟然如此之快!”韵一心中暗自骇然,“我与此人好歹也曾有过一段情分,既然如此,他,我也要定了。”
然而,神识深处的韵一却被这话吓得如同惊弓之鸟,尖叫着吼了起来:“你别招惹他!他会杀了我的!”
而韵一却嘴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的意味说道:“当真?”
此时,洛尘在幻洞之中,竟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他周身仙光闪耀,体内仙力如汹涌的潮水般澎湃,然而,洛尘的突破之势已如箭在弦上,无法阻挡。
就在这时,幻洞中的光芒愈发耀眼,强大的仙威瞬间席卷了整个无心宫。
而幻洞中的洛尘却突然一口鲜血自口中喷涌而出。
洛尘缓缓睁开眼:“杂念!”
洛尘心中明白,这杂念定是来自韵一。
他强忍着体内翻腾的气血,再次集中精神,试图排除干扰继续突破。
可那股杂念如跗骨之蛆,不断侵蚀着他的心神。
最终洛尘缓缓收起了仙力,眸色暗沉望着灵泉涟漪的池水。
深夜,万籁俱寂,无冥海仙域兵营中一片宁静。
突然,一名神色慌张的仙兵如疾风般冲入营帐,打破了这片宁静。
“禀报仙君!”仙兵的声音有些颤抖,“妖族和魔族退兵了!”
营帐中的游光仙君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消息感到有些意外。他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身来,凝视着仙兵,沉声道:“退兵……?”
一旁的紫阳仙君听到这个消息,也是一脸惊愕,难以置信地追问道:“当真?可有看错?”
仙兵见到雨神和风神,立刻挺直了身子,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属下绝对没有看错!整个无冥海,都已经看不到妖族和魔族的人影了!”他的声音清晰而坚定,仿佛对自己的观察结果有着十足的把握。
就在仙兵话音刚落的瞬间,雨神猛地掀开了帐帘,快步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略显凝重,开口说道:“方才不知为何,对面的妖族和魔族突然退兵,我本欲追击,但当我靠近岸边时,却发现那里被下了一道强大的结界,根本无法闯入。”
听到雨神的话,风神的心中顿时乱成了一团麻。
他紧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这时候突然退兵,恐怕其中必有变故!”他的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能的情况,却始终无法确定真正的原因。
一旁的游光同样心乱如麻,他在营帐里来回踱步,沉默了好一会儿。
最终,游光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说道:“先将这个消息传回仙域,让他们有所准备。今夜所有仙兵都要轮番值守,以防万一对方突然发动突袭。”
仙兵领命退下后,游光望向雨神:“那结界竟能将你拦住?”
雨神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那结界力量十分强大,绝非一般人所设。”
游光陷入沉思,妖族和魔族突然退兵还设下如此强大结界,背后定有大阴谋。
紫阳仙君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派人去探寻结界虚实,看能否找到破绽。”
游光思索片刻后,决定派遣几位仙力高强且擅长隐匿之术的仙兵前去探查。
在无冥海仙域这边,被派出的仙兵悄然出发,他们小心翼翼地靠近结界,试图找出其中的奥秘。
第247章 你当真舍得杀我?
洛尘自幻洞而出,于无念殿门外久久伫立。
直到韵一缓缓地将门推开,门轴发出轻微的嘎吱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门开后,一股冷风扑面而来,让韵一不禁打了个寒颤。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面色阴沉的人。
他的身影被黑暗笼罩着,只有一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冷光,让人不寒而栗。
韵一看到洛尘面色,心中有些害怕,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大……大人,这么晚了,您来这有什么事吗?”
洛尘站在门外,一动不动,他的长睫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然而,他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韵一。
韵一见状,心中越发不安,脸上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大人,请进吧,外面风大,别着凉了。”
洛尘沉默着走进殿内。韵一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偷眼观察着他的神色。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晃动,更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
洛尘走到桌前,突然转身,目光如炬地盯着韵一,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你对本仙做了什么?”
韵一身体一僵,眼神闪躲,嗫嚅着:“大人,我……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洛尘一步步走向韵一,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韵一的心上,让她的心跳愈发急促。
随着洛尘的靠近,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意如同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韵一,使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韵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她的双腿发软,最终支撑不住,跌坐在地上。
恐惧充斥着她的内心,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洛尘一步步走近,却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
还没等洛尘再次开口逼问,韵一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她像是被吓坏了的孩子一般,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样涌出。 “小的当时不过是年幼无知,才……才不小心与大人有了……”韵一泣不成声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悔恨。
然而,洛尘并没有被她的哭声所打动。
他的脸色依旧冷酷如冰,毫无表情地打断了韵一的话:“魔,该诛!”
这四个字如同审判的钟声,在韵一的耳边回荡,让她的哭声戛然而止。
就在洛尘的手即将挥出,要将韵一彻底灭杀的时候,突然间,一道奇异的光芒从两人的胸口处猛然亮起。
这道光芒呈现出一种幽冷的色调,仿佛来自幽冥地府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这道幽光的出现,让洛尘原本决绝的动作猛地一顿,他的目光也被吸引到了那光芒之上。
在这一瞬间,他想起了与韵一双修的事实,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洛尘缓缓地将手垂落下来,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韵一身上,那是一种极其复杂的神色,包含着疑惑、失望、无奈和些许的不甘。
韵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洛尘的表情,当她看到洛尘的杀意渐渐消散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她的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淌下来。
她抽泣着,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小的是魔,这一点大人您早就知道了。仙骨也好,双修也罢,大人若是嫌弃小的,只求大人看在过往,放小的一条生路,小的此生必然不会来找惹大人。如今小的身处此地,也是大人将小的带回的,大人今日何故如此?”韵一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哀怨和委屈。
洛尘听了韵一的话,沉默良久,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涌。
待洛尘如一阵风般飘走后,韵一嘴角泛起一抹轻蔑的笑,轻声呢喃道:“看吧,男人总是口是心非。”
然而,在神识深处,韵一却如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叫嚣着:“你不了解他,此人毫无感情!”
韵一嘴角的轻笑愈发明显,仿佛在嘲笑对方的无知,“我不了解他?我看是你不了解吧?”
“你若是在这般招惹他,必死无疑!”神识处的韵一绝望的喊出声。
韵一却不在意道:“若不是力量还未全部拿回,他算什么?”转念一想,又道:“再说了,他舍得下手吗?” 正当韵一暗自得意时,殿门再次被猛地推开,洛尘去而复返。
他周身气息冰冷,眼神中满是决绝:“我虽因双修有所顾忌,但你身为魔,终是隐患。”说着,斩情化作流光,直直刺向韵一。
韵一没想到洛尘去而复返还真要动手,脸色瞬间煞白。
就在剑即将触及她的瞬间,体内力量突然爆发,形成一道护盾将剑挡下。
这股力量竟与洛尘的仙力相抗衡,让他的剑难以寸进。
韵一强装镇定道:“你当真舍得杀我?”
洛尘看着她,沉默片刻后缓缓收剑:“区区心念,也敢在本仙面前放肆。”
韵一突然像发了疯似的大笑起来:“原来你看出来了呀?那又如何?”话说到此处,身子便如蛇一般贴向了洛尘。
洛尘眉头紧皱,一把推开韵一,冷冷道:“收起你这些把戏。”
韵一却不恼,反而眼神魅惑,手指轻轻划过洛尘的胸膛,娇笑道:“大人,何必这么绝情呢?咱们之间的缘分可没那么容易断。”
洛尘的眉头犹如被乌云笼罩,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韵一却毫无畏惧地贴近他耳畔,轻声呢喃道:“不如今夜,大人与我同眠?”
神识深处的“韵一”几欲抓狂,怒吼连连,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洛尘脸色骤然一沉,他猛地一把将韵一推开,声音冰冷如霜,仿佛能将人冻结:“放肆!”
韵一被推得一个踉跄,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却依旧笑得花枝乱颤,“大人何必如此,难道是怕了我这娇柔之躯不成?”
洛尘紧抿着嘴唇,沉默许久。
韵一却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轻盈地转过身,恰似一只灵动的猫儿,灵活地钻入床榻.
随后侧躺于榻上,那眼神犹如勾魂的魅魔,仿佛要将人的灵魂都吸出一般,对着洛尘娇声说道:“大人丢失的东西,她不知,奴家知,大人若想寻回,那便上榻来。”
洛尘的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韵一的身体看到她内心的深处,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床榻上的韵一,沉声道:“好。”
第248章 吻我
洛尘如同一尊雕塑般,缓缓起身,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韵一心头,让韵一的心跳愈发急促。
而在神识深处的韵一,却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发出一声声羞愤的怒吼:“你疯了吗?!!!快停下!!!”
然而,床榻上的韵一却如同失聪一般,充耳未闻,她的目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灼地盯着缓缓而来的洛尘。
韵一侧卧在榻上,绯色寝衣的领口微微滑落,露出半截莹白脖颈,撑着脑袋,目光毫不掩饰地在洛尘身上打量。
鎏金烛火摇曳,将洛尘侧脸的轮廓镀上暖光,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
“大人生的当真是俊美无比!”
洛尘恍若未闻,缓缓落座,清冷的声线裹挟着几分疏淡:“如何寻回?”
话还未落,韵一犹如一头迅猛的猎豹,猝不及防地扣住洛尘广袖,用力一拽。
洛尘的身形瞬间失去平衡,如狂风中的落叶般向前倾倒。
未等洛尘运起仙力稳住身形,韵一那滚烫的指尖,宛如一条灵活的蛇,已迅速勾住洛尘的后颈。
温热的呼吸,恰似一阵和煦的春风,轻轻扫过耳畔,带着蛊惑人心的柔媚:“吻我。”
檀口轻启,如同一朵盛开的鲜花,吐气如兰,嫣红的唇几乎要贴上他微颤的唇角。
韵一望着那双骤然睁大的双眸,看着那抹难得一见的慌乱,如涟漪般在清冷眼眸里晕开,心底泛起恶作剧得逞的快意。
洛尘僵在原地,宛如一座被冰封的雕塑,如雪雕般的容颜泛起淡淡绯色,耳尖更是红得如同熟透的苹果,几乎要滴血。
周身的仙力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离,他犹如被束缚在蛛网上的昆虫,挣不开韵一柔软却有力的桎梏。
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洛尘强压下心头翻涌的异样,如闷雷般沉声道:“放肆!”
可韵一却如顽皮的孩童,不肯罢休,指尖如同轻盈的羽毛,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肌肤,睫毛轻颤,眼波流转间尽是狡黠与娇嗔:“大人若不答应,那便没办法寻回。”
说着,她故意将洛尘又拉近几分,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温热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在静谧的室内激起一阵暧昧的涟漪。
洛尘垂眸,看着韵一眼中跳动的烛火,如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看着那嫣红的唇瓣微张,心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一捏,莫名地漏了一拍。
仙力在周身流转,却始终无法凝聚成术法挣脱,仿佛有一道坚固的屏障,将他死死困在这温柔陷阱之中。
神识深处的韵一,看着面前骤然放大的脸,以及四周那彭波的仙力,嘴里止不住道:“死定了...死定了...”
正当僵持间,窗外忽有夜枭长鸣,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洛尘如梦初醒,指尖仙力微动,却在触及她腕间时生生转了方向——不过是将韵一作乱的手拉下,指尖却鬼使神差地擦过她掌心细腻的纹路。
“本仙不想杀你!”洛尘别过脸去,声音却不似以往冷硬,倒像是裹层化开的雪水。
话音刚落,韵一眉头一挑,轻笑一声:“不知大人是何时动了这恻隐之心?”
洛尘不语,神色淡漠。
韵一已翻身坐起,青丝散落肩头,烛火勾勒出朦胧的轮廓,倒比平日那多了几分肆意风情。
“奴家猜,许是在那山洞之中大人与奴家一同共患难时?”韵一掰着手指自言自语道。
“不对,不对,应该是在这无心宫中,与奴家日夜相守时,大人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亦或者是那日为奴家种植仙骨时便有意与奴家厮守终生?再或者是大人见奴家要嫁予他人时,心痛万分?”
韵一见洛尘不说话,故意嗔怪道:“难道大人是与奴家双修之后,才知晓奴家的好?”
果然,洛尘侧睨了过来,眼神如刀一般:“就这般想死?”
“大人可知为何寻不回那物?”韵一歪着头,指尖却仍不怕死的缠绕起洛尘的一缕发丝。
“因那是情劫之物,需得....”尾音被刻意拉长,在洛尘骤然收紧的目光里,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唇擦过他的耳畔,“需得真心,方能寻回。”
洛尘垂眸看着韵一狡黠的面庞,心底泛起荒唐的念头——若此刻真的俯身,指尖触碰到的会是怎样的温度?
这个想法惊得洛尘陡然起身,一股澎湃的仙力自洛尘周身迸发,瞬间将殿宇内的烛火尽数熄灭。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在两人之间划出阴暗交界。
在一片漆黑的环境里,韵一静静地倚靠在窗边,目光凝视着洛尘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他完全消失在视野之中。
韵一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
然后轻声呢喃道:“你猜猜看,他究竟是在何时对我动了心呢?”
这句话仿佛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向某个看不见的人发问。
神识处的韵一此刻内心仿佛有一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让她痛苦不堪,几近抓狂了。
随即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若不想活,别拉上我!”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识海中炸响,带着她满满的愤恨和无奈。
韵一仿佛没听到一般:“我猜,约莫是....在他第一次孤身一人闯入妖界兵营那日。”
神识处传来鄙夷声:“那是因他需要天元鼎的消息。”
韵一嘴角微勾,带着几分轻蔑:“是吗?”
神识处的韵一,还在试图用各种办法破除这该死的桎梏:“你简直就是个疯子!你放我出去!”
“劝你一句,别白费力气了,当你有一日真的明白我便是你,你自然能出来。”说完这话,韵一便蜷缩进了被窝。
“喂!!!喂!!!”神识深处的韵一愤愤的喊道,却不见任何回应。
无心殿中。
洛尘一人坐在蒲团上,回忆方才韵一的话,脑中不停闪烁着那些她方才所说的画面。
“杀之...解之...”
第249章 难道就在这里干耗着?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照亮了仙域结界处的一片区域。
浩浩荡荡的妖兵和魔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整齐地排列在结界的交界处,气势磅礴,令人震撼。
在这支庞大军队的最前方,站着一位身着一袭鲜艳红衣的身影,便是白泽。
红衣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燃烧的火焰一般。
白泽身旁的萧逸,脸上明显流露出不耐烦的神情。
与白泽的沉稳相比,萧逸显得有些焦躁,摆弄着手中的玉簪。
“还要多久?”萧逸的声音低沉而又冰冷,让人感受到他心中的不耐和戾气。
他那双寒星般的眼眸紧紧地盯着前方,似乎要将那道看不见的结界看穿。
站在一旁的白泽,手中轻摇着赤焰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他的目光缓缓地从萧逸身上移开,落在了那道结界上,仿佛在观察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白泽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魔尊别急,若是硬闯,恐怕会颇为麻烦。这道结界看似普通,实则蕴含着强大的力量,稍有不慎,便可能会引发反噬。”
萧逸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凝视着结界,似乎在思考着白泽的话。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拓石。
拓石心领神会,连忙快步上前,来到结界前,开始仔细地揣摩起这道结界来。
拓石围着结界转了好几圈,时而伸手触摸,时而闭眼感知。
突然,他脸色一变,急忙退回到白泽身边,“这结界是仙域顶级的幻灵结界,以我之力难以破解。”
萧逸一听,脸色愈发阴沉,手中的玉簪都被他捏得咯咯作响,“难道就在这里干耗着?”
白泽依旧神色淡定,他轻摇炽焰扇,思索片刻后说道:“倒也不是全无办法。仙域结界虽强,但它的核心在于感知外界力量。我们可以先派出一小股力量试探,摸清它的反击规律,再集中力量从薄弱处突破。”
萧逸冷哼一声,“那就快行动,本尊可没那么多时间等。”
白泽随即下令,让一小队妖兵朝着结界冲去。
刹那间,结界光芒大作,一道道凌厉的光芒如箭般射出,妖兵们纷纷躲避,场面一片混乱。
而白泽则紧紧盯着结界,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就在妖兵们被结界攻击得节节败退之时,白泽眼睛一亮,他似乎捕捉到了结界反击的一丝规律。
“停!”白泽大喝一声,妖兵们迅速退了回来。
白泽转身对萧逸说:“已大致摸清了它的规律,接下来我们按照特定的节奏和方向进攻,应该能找到突破口。”
萧逸不耐道:“若是本尊一人,自是来去自如,真是麻烦!”
白泽重新布置了进攻方案,让妖兵们分成几个小队,按照不同的路线和时间间隔朝着结界冲去。
这一次,结界的反击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章法。当妖兵们的进攻节奏和方向符合某种规律时,结界的光芒明显变弱。
就在大家以为看到希望时,突然从结界内射出一道更为强大的光芒,瞬间将靠近的几个妖兵击飞。
就在下一个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结界的地方。
只见一道身影正缓缓地从结界中走出来。
那道身影身姿挺拔,步伐稳健,当他完全走出结界时,众人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他的面庞犹如天神一般,剑眉如星,眼眸深邃如潭水,周身散发着冷冽的寒气,仿佛一座冰山,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而他手中的长剑——斩情,更是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令人不寒而栗。
没错,这人正是洛尘!
洛尘站在大军面前,他的目光如炬,扫视着眼前的妖魔大军。
他的声音并不大,但却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在空气中回荡着:“妖魔,当诛!”
这四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众人的耳边炸响。
一时间,原本嘈杂的场面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洛尘的气势所震慑。
就在下一瞬间,一股极其强大的魔力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般,以惊人的速度径直冲向洛尘!
这股魔力来势汹汹,仿佛要将洛尘彻底吞噬。
与此同时,萧逸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四周炸响:“蝼蚁,受死!”这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杀意和蔑视,显然他对洛尘毫无顾忌,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击,洛尘却只是微微眯起眼睛,轻蔑地看了萧逸一眼。
他手中的斩情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随着洛尘心念一动,瞬间化作一座巨大的剑阵,带着凌厉的剑气,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一般,径直冲向萧逸!
站在一旁的白泽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轻轻挥动手中的赤焰扇,扇子遮住了他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紧接着,他转头对拓石吩咐道:“立刻破开结界。”
拓石领命,连迈几步,再次靠近结界,凝神定气,须臾间拓石额头上便冒出细密的汗珠,只见他双手飞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就在洛尘的剑阵与萧逸的魔力即将碰撞之时,拓石终于找到了结界的一个微小破绽,他猛地将灵力注入其中,结界瞬间出现了一道裂缝。
白泽眼睛一亮,大喝一声:“冲!”妖兵魔兵们如同潮水般朝着裂缝涌去。
而此时,剑阵与魔力激烈碰撞,爆发出刺眼的光芒,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嗡嗡作响。
洛尘的剑阵虽强,但萧逸的魔力也不容小觑,二者一时间僵持不下。
就在这时,已经有部分妖兵魔兵通过裂缝冲进了仙域。
洛尘心中一紧,深知不能再与萧逸纠缠下去。
随即大喝一声,剑阵瞬间收缩,化作一道流光回到他手中,他转身朝着仙域内部奔去,准备去阻挡那些冲进仙域的妖兵魔兵。
而萧逸则带着魔兵,白泽带着妖兵,紧随其后,一场仙域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第250章 该死的蝼蚁,有胆子别跑!
洛尘身形如鬼魅一般,在仙域中穿梭,他的神识如同蛛网一般,覆盖了整个仙域的各个角落。
只见他的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传音如同涟漪一般,向着四面八方扩散而去。
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那些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妖魔,在他的剑下毫无还手之力,纷纷被斩杀。
而在云霄殿中,仙帝一脸凝重,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速速通知无冥海的仙兵前来支援!”他的话语刚落,便化作一道流光,如同一颗流星一般,直直地冲向妖魔所在之地。
“该死的蝼蚁,有胆子别跑!”萧逸的怒吼声在半空中回荡,他的速度极快,如同闪电一般,紧紧地追着洛尘。
他手中的魔气闪烁着幽光,每一次发出都带着无尽的杀意。
就在仙域众人如梦初醒,意识到遭到了偷袭的时候,前赴后继地投身到激烈的战场之中。
刹那间,喊杀声、金铁交鸣声交织在一起,响彻云霄,整个仙域都被战火和硝烟所笼罩。
而在这混乱的战局中,拓石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自他踏入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他便目标明确——引领白泽直奔镇妖塔而去。
一路上,他们穿越重重险阻,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镇妖塔前。
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塔楼高耸入云,塔身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力量。
拓石对白泽说道:“尊上,要想解除焰山的封印,我们必须先进入镇妖塔,将塔中的绮梦解救出来。此蛇妖曾经历过那场惊心动魄的神魔大战,对焰山的阵眼位置了如指掌。”
白泽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凝视着那座高耸入云的镇妖塔。
白泽的思绪渐渐飘远,仿佛回到了那个惊心动魄的时刻。
当时的他孤身一人闯入仙域,闯入了那座塔中。
在塔内,他找到了被困的韵一,却在带她离开时受到了洛尘的阻拦。
她却在关键时刻毫不犹豫地挡在了他的身前,用自己的身躯为他挡下洛尘的杀招。
然而,就在白泽沉浸在回忆中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察觉到拓石手中正在积蓄着强大的妖力。
拓石的眼神充满了恶意和杀意,他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给白泽致命一击。
就在拓石准备发动攻击的一刹那,一股强大的魔气如同闪电一般瞬间涌现。
这股魔气如同一道黑色的屏障,牢牢地挡住了拓石的攻击。
眨眼之间,萧逸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白泽身前,他的魔气如同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掐住了拓石的咽喉。
萧逸的声音冰冷而威严,透露出一股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妖奴,你想做什么?”
白泽听到声音,缓缓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拓石身上。
他惊讶地发现,拓石正用一种绝望而扭曲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世界上最可恨的人一般。
拓石的面容因为极度的痛苦和愤怒而变得扭曲不堪,他突然发出一阵狂笑,那笑声在空旷的无涯海四周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萧逸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显然对拓石的行为感到十分不解和厌恶。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萧逸毫不留情猛地将拓石像破布一样甩了出去。
拓石重重地跌落在一旁的礁石上,然后又摔倒在地上。
拓石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摇晃着身体,嘴里还念叨着:“我苦心经营,将你抚养长大,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亲手将你斩杀在这镇妖塔前!”
白泽的眼眸微微颤动着,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白鸳曾经给自己下毒的情景,心中顿时明白了一切。
“长老这是要做什么?”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然而这笑容中却透露出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寒意。
拓石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但他并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只见他迅速祭出自己的法宝,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双手不断地结印,一道道光芒在他的手中流转。
“你父亲,将我爱妻关入那座塔内,残忍地将她斩杀!而你母亲,由我亲自抚养长大,却没想到她竟然爱上了这个杀人凶手!还生下了你这个孽畜!”拓石的声音充满了悲愤和怨恨,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既然如此,那便让你这做儿子的来偿还这笔血债吧!”拓石怒吼一声,手中的法宝猛地向前一挥,一道强大的能量波如汹涌的波涛般朝白泽席卷而去。
刹那间,一股磅礴魔力恰似火山喷涌,在白泽身前汹涌澎湃。
这股魔力犹如怒涛狂澜,转瞬间便在他身前构筑成一座密不透风的阵法堡垒。
这道阵法恰似铜墙铁壁,坚如磐石,将拓石那凌厉致命的一击牢牢封锁在外。
那原本锐不可当的攻击,在触及阵法的瞬间,犹如被施了定身咒般,戛然而止。
然而,这道阵法不仅成功地抵御住了拓石那自毁元神的一击,更在须臾之间,宛如一头凶猛巨兽,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拓石无情地碾压过去。
只闻得“砰”的一声巨响,仿若天地为之震撼。
这声音震耳欲聋,令人不禁为之侧目。
而拓石,在这惊天动地的撞击中,如遭雷击,被这阵法洞穿了全身。
鲜血如泉涌般从拓石的身体里喷涌而出,染红了他身下的土地。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软绵绵地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一丝生气。
而在这血腥的场景中,萧逸却宛如一座冰山,冷冷地站在那。
声音如同寒夜中的冷风,不带丝毫感情地说道:“他的命,是本尊的。”
而白泽站在那里,凝视着眼前拓石的尸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思绪。
白泽的目光渐渐被吸引到了面前的镇妖塔上。
镇妖塔,据传说,这座塔是由仙域中早已陨落的不语上仙所建造,拥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
然而,当第一次来到这座塔前时,自己竟能够如入无人之境般自由进出。
白泽的眼眸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紧紧地盯着那座神秘的镇妖塔,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隐藏在其中的真相。
他的生父究竟是谁?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白泽心头。
而现在,一个惊人的猜测涌上心头——难道他的生父,就是那传说中的仙域不语上仙?
这个念头让白泽的心跳陡然加快,他感到一股强烈的震撼席卷全身。
第251章 我凭何信你?
“愣着做什么?”萧逸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躁和不耐,睨了眼白泽。
“那该死的蝼蚁,不知使了什么妖法,竟然在本尊的眼皮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萧逸咬牙切齿地说道,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他此番做足了准备,必要将洛尘制服。
然而,洛尘竟再次在他的眼皮底下逃脱,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挑衅!
“现如今,还是先将封印解开为妙。”萧逸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要解开封印,阿姊定能顺利破除禁制。”
白泽回过神来,露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疾不徐道:“方才拓石长老说,此塔中关着的蛇妖,知晓焰山封印的阵眼所在。”
萧逸看了一眼早已断无生机的拓石,蹙眉道:“你不早说?”
就在下一刻,萧逸毫不犹豫地朝着镇妖塔迈出了脚步,然而,才刚刚走了两步,突然像是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一样,身体猛地停了下来。
萧逸定睛一看,只见镇妖塔周围闪烁着一层淡淡的光芒,显然是一道强大的禁制。
这道禁制不仅阻止了他的前进,甚至连他的身体都被牢牢地定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分毫。
站在一旁的白泽目睹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当白泽的脚迈入镇妖塔的那一刻,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道原本坚不可摧的禁制,竟然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萧逸见状,不禁眉头一挑,满脸狐疑地看着白泽,说道:“你这个半妖,竟然还有这样的手段?”
白泽笑而不语,径直走进了镇妖塔,塔内昏暗阴森。
各种妖物的嘶吼声和铁链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萧逸虽满心疑惑,但也只能耐着性子紧跟其后。
两人在塔内四处搜寻,终于在第四层找到了拓石所说的蛇妖——绮梦。
那蛇妖身躯庞大如山,眼神凶狠似刀,看到有人进来,便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惊雷般响彻云霄,吐着的信子更是犹如毒蛇的毒牙,闪烁着寒光。
萧逸见状,心中一凛,连忙向前一步,声色俱厉地吼道:“快说,焰山封印的阵眼在哪里?”
然而,面对萧逸的质问,蛇妖只是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撕裂开来,却并不答话,似乎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萧逸怒不可遏,手中瞬间凝聚起滚滚魔气,仿佛要将绮梦吞噬殆尽,打个半死。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的白泽,突然开口道:“你若说出阵眼所在,本尊便帮你解开身上的枷锁。”
绮梦闻听此言,眼中闪过一丝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犹豫,那狰狞的怒吼声也戛然而止。
显然,白泽的提议对她来说,具有极大的吸引力。
绮梦化作人身,带着几分如履薄冰般的迟疑道:“我凭何信你?”
白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笑容犹如春风拂面,带着几分潇洒不羁,又似那不羁的风儿,肆意放纵,直将绮梦看得目瞪口呆,如痴如醉。
只见白泽收起笑,意味深长的盯着绮梦:“本尊乃是妖王,绮梦,你本是本尊的子民。”
“此阵法乃是不语老贼亲自布下的天罗地网,你有何通天彻地之能,竟妄图将其解开?”绮梦终究是放心不下,如连珠炮般持续追问道。
话音未落,只见白泽微微垂眸,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念诵着神秘的咒语。
随着他的咒语声,那锁着绮梦的锁链竟然如被施了魔法般,开始缓缓松动,一点点地松开了。
绮梦瞪大眼睛,看着眼前这不可思议的一幕,心中不禁涌起惊涛骇浪。
她凝视着白泽的面容,越看越觉得熟悉,那眉眼,那神情,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待锁链如蛇般蜿蜒松开,绮梦终于如飞鸟般脱离了禁锢。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灵气都吸入腹中,定了定神,然后集中精力,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将最后的咒语冲破。
随着最后一丝束缚如薄纱般被揭开,绮梦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身上的千斤重担都瞬间消失无踪。
绮梦这才开口说道:“阵眼就在焰山深处的一处洞穴之中,但那洞穴有强大的守护力量,你们根本进不去,需血脉之人才可进。”
白泽闻罢,颔首轻点,缓声道:“此事无需你忧心,你只需引我们寻得洞穴便可。”
她轻拂衣袖,如那翩翩起舞的仙子,而后才抬起那如秋水般的眼眸,直视着白泽,朱唇轻启,娇声问道:“尊上与不语究竟是何关系?”
白泽微微一怔,嘴角却泛起一抹轻笑:“绮梦何意?”
这话犹如一道惊雷,引得一旁的萧逸不禁侧目看向白泽。
绮梦上上下下将白泽打量了个遍,手摩挲着下巴,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片刻后,她的眼睛突然一亮,口中喃喃道:“像!真像!”
萧逸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依你的意思,这半妖竟是不语的儿子?”
绮梦如捣蒜般频频颔首:“正是如此,想当年,老身可是亲眼所见,那圣女与不语如胶似漆,难舍难分,二人却因子嗣之事争吵不休。老身不过是偶然间听到,绝非有意偷听,哪曾想却被不语察觉,竟欲将老身灭口。若不是圣女苦苦哀求,老身恐怕早已化为一捧黄土。也正因如此,老身才被不语囚禁于塔内长达数百年,当真是倒霉至极!”
萧逸的目光紧紧锁住白泽,眼神中满是怀疑与审视:“你竟是不语的孽种?”
白泽神色未变,只是淡淡开口:“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开焰山封印。”
绮梦见气氛紧张,连忙道:“尊上莫怪,老身只是实话实说。”
说罢,她带着两人出了镇妖塔,朝着焰山深处赶去。
待来到那神秘洞穴前,只见洞口光芒闪烁,守护力量如汹涌浪潮般扑面而来。
绮梦站在一旁道:“就是此处,若尊上真是不语血脉,或许能破这守护力量。”
白泽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洞口走去,就在他靠近的瞬间,那守护力量竟似有感应般,微微波动起来……
第252章 这阵法远不止一个。
就在众人满心欢喜、翘首以盼之时,白泽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那股守护力量击飞了数米远。
萧逸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本尊就知道你这个半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绮梦的秀眉紧紧地蹙在一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蚊子:“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泽用衣袖擦去唇边的血迹,般缓缓起身:“这阵法远不止一个。”
萧逸冷哼一声:“那你可有破阵之法?”
白泽眼神坚定,扫视着周围:“这多重阵法相互嵌套,需逐个击破。我刚刚的试探,已大致摸清了第一个阵法的脉络。接下来,我先破这第一层。”
说罢,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出柔和却又强大的光芒。
光芒逐渐汇聚成一道光束,朝着前方的阵法冲去。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第一层阵法出现了些许裂痕。就在这时,阵法中突然射出无数道寒光,直逼众人而来。
绮梦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一声。
萧逸眼疾手快,祭出魔力,将寒光纷纷挡下。
白泽趁着这个间隙,加大了法力输出,那裂痕越来越大,最终“咔嚓”一声,第一层阵法被成功破除。
众人还未松口气,便感觉到周围的气息变得更加诡异,第二层阵法已然启动。
而洛尘身形如电,灵巧地绕开萧逸后,便一路势如破竹,斩杀无数妖魔。
仙域的援兵如潮水般从无冥海陆续赶回。天地间风云突变,乌云如墨,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仿佛要将这天地间的一切都吞噬殆尽。
仙帝如流星般飞至洛尘身旁,沉声道:“是焰山方向。”
仙帝的话音未落,洛尘便已如离弦之箭,化作一道流光,朝着焰山疾驰而去。
仙帝正欲跟上,却被紧追而来的炎刹拖住了脚步。
无念殿中,韵一美眸轻抬,凝视着天上那乌压压的云,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总算来了。”
下一瞬,韵一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稳稳地盘腿而坐,手中繁复的印发如行云流水般一一结起。
第二层封印的启动,犹如一道惊天动地的霹雳,瞬间引发天地变色,洞口处渗出的力量如汹涌澎湃的洪流,将三人冲飞数丈之远。
绮梦便支撑自己站稳,便惊恐地大喊道:“要死了!要死了!这力量分明是上古真神之力,老身忍辱负重几百年,今日才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岂能命丧此地!”
萧逸手中魔力如灵动的精灵,化作一个个神秘的阵法,如流星般向着那袭来的力量疾驰而去,两股力量相撞后,整个焰山瞬间地动山摇,仿佛末日降临。
白泽竭尽全力祭出赤焰扇,那扇面如燃烧的火焰,将那股神力一一吞噬化解,然而,他终究力有不逮,口中再次喷出一口猩红的鲜血。
就在这时,萧逸竟祭出了一滴精血,化作血阵直冲那力量中心而去。
轰隆声响彻耳畔,待尘烟消散后,洞口处的那股神力终于平息了下去。
“咳咳咳……”绮梦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一般。
她一边咳嗽,一边用手抚着胸口,满脸痛苦之色。好不容易等咳嗽稍稍平息,她才抬起头来,看着身上已经破烂不堪的衣裳,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喊道:“老身的衣裳都破了!这阵法怎么还没破?”
一旁的白泽听到绮梦的抱怨,连忙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强打起精神说道:“这第二层阵法比第一层棘手太多,它与周围的天地之力相连,想要单纯靠蛮力破除,简直就是难如登天。”说这话时,白泽的声音有些虚弱,显然在刚才的破阵过程中受了不轻的伤。
站在不远处的萧逸听到白泽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凝视着眼前那看似平静的阵法,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
“大胆小儿,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擅自私自闯入仙域镇妖塔,放出这等孽畜,还妄图染指至阳之力!”这声怒斥犹如晴天霹雳一般,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阵法前的三人听到这声怒喝,惊愕地抬起头,目光交汇之处,只见那原本应该闭关修炼的玄青仙尊,此刻竟然如鬼魅一般,赫然悬停在他们上方。
玄青一脸怒容,周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颤抖。
他怒视着下方的三人,眼中的怒火似乎要将他们烧成灰烬。
“焰山,乃是我仙域千年来守护之地,岂是你们这些乳臭未干的小辈能够轻易破解的!”玄青仙尊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带着一丝不可一世的傲慢。
他的话音未落,手中早已划出一道璀璨的剑光,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径直朝着下方的三人疾驰而去。
这道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抵达三人面前,其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绮梦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压迫下,身体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娇柔的身躯逐渐膨胀,最终显露出一条巨大的蛇身。
蛇身粗壮无比,鳞片闪烁着寒光,狰狞的头部高高扬起,口中吐出猩红的信子,仿佛要将眼前的玄青吞噬。
萧逸的眼神陡然变得阴沉,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玉簪,原本温润的玉簪突然散发出耀眼的光芒,紧接着,玉簪竟然在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
萧逸毫不留情地挥动着手中的利剑,直直地朝着玄青刺去。
声音冰冷而带着一丝恨意:“老东西!当年你不过是在我阿母手下四处逃窜的鼠辈罢了,今日定叫你尝尝本尊的厉害!”
与此同时,白泽却在竭尽全力地抵抗着玄青的猛烈攻击。
他手中的赤焰扇不断地挥舞,扇面上的火焰熊熊燃烧,与玄青的剑气相互碰撞,发出阵阵巨响。
然而,他的周身还是被玄青的剑气划出了一道道深深的伤口,鲜血如泉涌般从伤口中喷出,溅落在四周。
玄青目光变得锐利起来,紧紧地锁定在一个快速奔袭而来的身影上。
随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玄青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声音低沉而惊讶地说道:“是你?”
第253章 师尊先走。
萧逸的攻势犹如狂风暴雨般猛烈,周身魔气如汹涌的波涛般暴涨,手中玉簪化作的利剑,周身隐隐闪烁着诡异的血迹,仿佛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你没死!”玄青心中一惊,急忙抽剑抵御,如临大敌。
“老东西,当年算你逃得快,今日便去向我阿母赔罪吧!”萧逸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恨意和愤怒,仿佛要将眼前的玄青碎尸万段。
就在他说话的瞬间,他的眉间突然闪过一丝殷红,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
紧接着,萧逸的双眼猛然睁开,一股强大的气势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
那双猩红的双眼,仿佛能够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
随着他的睁眼,无数道剑光如同流星般疾驰而出,直冲向玄青。
这些剑光密密麻麻,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势不可挡。
玄青见状,脸色大变,他连忙施展出自己的防御结界,想要抵挡住这恐怖的攻势。然而,他的结界在萧逸的剑光面前,却如同纸糊一般脆弱不堪。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玄青的结界在瞬间被击破,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溅。
而玄青本人,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空中直直地跌落下来,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随着他的坠落,地面上掀起了一片烟尘,烟尘滚滚,遮天蔽日。
“不堪一击,仙域尊了你近千年仙尊,不过是本尊随意便可捏死的蝼蚁!”伴随着这句话,萧逸手提长剑,如魔神降世一般,从漫天尘土中缓缓走出。
步伐中带着无尽的威压,一步步走向玄青,而在萧逸面前,曾经不可一世的玄青,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毫无还手之力。
玄青的威压早已荡然无存,他的身体在颤抖,满脸惊恐地望着萧逸,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而一旁的绮梦也恢复了人身,她同样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只能惊恐地望着白泽,结结巴巴地问道:“尊上,此人究竟是谁?怎的如此厉害,竟然能一招将玄青老儿打落?”
白泽重伤轻咳了一声,却并未回应绮梦的疑惑,目光却死死地盯着萧逸手中的那把剑,心中暗自思忖:“此剑,有古怪!”
“本尊问你,当年神魔大战,你如何活下来的?”萧逸目光如鹰隼般盯着面前的玄青。
玄青声音因恐惧而微微颤抖着:“当年……当年太一真神,为了救我们,毅然决然地散去了自己的神识,以此为代价,强行开启了时空裂缝,我们才得以逃脱。”
萧逸听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哦?原来是他啊。你已苟活了近千年,今日你绝对逃不掉了。”
话音未落,萧逸手中的长剑猛然一挥,带起一阵凌厉的剑气,直逼玄青而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一股强大得令人心悸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从远处汹涌而至,硬生生地将萧逸的攻击给挡了下来。
这股力量来得如此突兀,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得目瞪口呆。
众人定睛一看,只见洛尘如同鬼魅一般,凭空出现在了玄青身前。
他的周身散发着一层柔和的光芒,但这光芒却蕴含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力量。
洛尘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死死地盯着萧逸。萧逸见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显然对洛尘的突然出现感到十分意外和恼怒,“你这不知死活的蝼蚁,竟然还敢在本尊面前现身?”
“师尊先走。”洛尘面色沉静如水,仿佛眼前的萧逸根本不存在一般,声音平稳而坚定,没有丝毫的波澜。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一股强大的魔气如惊涛骇浪般从萧逸周身喷涌而出。
那魔气浓郁得几乎要凝结成实质,其中蕴含的狂暴力量让人不寒而栗。
萧逸的双眼变得猩红,轻蔑冷笑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既然你如此想死,那本尊便成全你,送你们一同上路!”
话刚说完,萧逸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瞬间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他如同闪电般出现在洛尘面前,手中的长剑闪烁着寒光,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刺向洛尘。
洛尘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一道透明的护盾如同水晶般在他身前浮现,将他紧紧地护在其中。
“当!”的一声巨响,萧逸的长剑狠狠地撞击在护盾上,溅起一片耀眼的火花。
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得洛尘的身体微微后仰,但护盾却依旧坚如磐石,没有丝毫破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玄青抓住机会,身形一闪,急速向后退去。
玄青的速度极快,如同一道闪电,眨眼间便与萧逸拉开了一段距离。
然而,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安全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玄青定睛一看,顿时惊愕得合不拢嘴。
眼前之人,竟然与他早已仙逝不语师兄长得一模一样!
“仙尊莫急,本尊还有事要问你。”白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
玄青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孽子!”
白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孽子?呵呵,原来在仙尊眼中,本尊就是这样的存在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压抑,仿佛压抑着无尽的怒火。
“想来……本尊的确是那不语之子吧。”白泽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自嘲,他的眼神冷漠而又决绝,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
“传言,当年不语上仙不慎疯魔,最终被如今的玄青师尊,自己的亲师弟大义灭亲!”白泽的声音越发冰冷,他的眼中寒芒尽显,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
玄青的面色阴沉至极,他怒视着白泽,咬牙切齿地说道:“他竟然与妖界妖女厮混,还生下你这个孽障,简直罪该万死!”
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紧紧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虽未见过家父,但既然得知了他的事情,本尊理应为他做些什么。”
话音未落,白泽突然猛地一挥衣袖,一股强大的妖力如汹涌的波涛般喷涌而出。
这股妖力汇聚成一道巨大的洪流,直直地冲向玄青。
玄青本就被萧逸重伤,已十分虚弱,根本无法抵御白泽这如此猛烈的一击。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那道妖力洪流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向他扑来。
第254章 恭喜尊上,大仇得报!
玄青如一棵被狂风摧残的大树般轰然倒下,只听到洛尘那声惊呼,仿佛一把利剑刺破苍穹:“师尊!”
而玄青的目光,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死死地盯着那张与不语相似的面庞,仿佛要透过这张脸看到不语的灵魂深处。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不语将无情道的法门一一细数传授给他的场景。
那时候的不语,面容沉静,语气平和,却将这世间最为冷酷的上古秘法毫无保留地教给了他。
而他呢?他所求的,不过是能够以死遁的方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摆脱这无尽的桎梏。
然而,最终的结果却是,他站在不语的身后,手持利刃,毫不犹豫地刺穿了不语的身体。
那一刻,他看到了不语眼中的惊愕和绝望,也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黑暗和残忍。
玄青的笑声,开始变得狰狞而扭曲,那是一种对自己的嘲笑,对命运的嘲讽。
他的神识,也在这笑声中渐渐消散,仿佛随着那刺穿不语身体的一剑,他的灵魂也被撕裂成了无数碎片。
就在这时,一旁的萧逸突然如饿虎扑食般,紧紧地追着洛尘,毫不留情地对他出手。
洛尘身形一闪,敏捷地避开了萧逸的攻击,但萧逸却不肯罢休,继续穷追猛打。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绮梦的目光迅速扫过正在激战的两人,然后径直奔向了跌坐在地的白泽。
“恭喜尊上,大仇得报!”绮梦满脸喜色地对白泽说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然而,洛尘闻言,双眸如同寒潭一般冰冷,仿佛没有丝毫感情。
就在他垂眸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的脚底喷涌而出,瞬间形成了无情阵法。
这个阵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狠狠地压向了萧逸。
萧逸猝不及防,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飞了数米之远,重重地摔落在地上。
萧逸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然而,他强行使用玉簪本就是逆天之举,他咬紧牙关,拼命地想要继续支撑下去。
那法器在他手中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也在诉说着它的疲惫不堪,萧逸的本源如同被抽干一般,整个人都变得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洛尘猛地一剑刺出。这一剑快如闪电,带着凌厉的气势,直取萧逸的胸口。
萧逸想要躲闪,但身体已经完全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致命的一剑刺来。
只听得“噗”的一声,剑尖轻易地刺穿了萧逸的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萧逸闷哼一声,身体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洛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手中的剑还在滴血。他冷冷地看着萧逸,口中吐出四个字:“妖魔,当诛!”
绮梦被吓得面容惨白,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白泽,只见白泽仿佛生命的火焰正在渐渐熄灭,油尽灯枯的迹象愈发明显。绮梦心中暗叫不好,意识到接下来很可能就轮到自己遭受同样的命运。
与此同时,萧逸的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魔力波动,这些魔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开始朝着仙域的某个方向飞去。
萧逸的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不定,嘴唇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啊姊……”
这一幕,让站在一旁的洛尘不禁眉头一皱,他心中涌起一股疑惑。
就在这时,无念殿中发生了惊人的一幕。
萧逸散出的那些魔力,仿佛终于找到了它们的归宿一般,纷纷如潮水般涌向了韵一的体内。
“啊~~~”伴随着一声怒吼,韵一猛地睁开了双眼,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充满了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
随即轻轻一挥手指,无念殿中的禁制就像脆弱的玻璃一样,瞬间被震得粉碎。
韵一意识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都回来了,但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须臾间,脑海中便立刻浮现出萧逸的身影,“萧逸……”她低声念叨着,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魔力发散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洛尘在韵一震碎了无心宫中的结界时,犹如遭受重击一般,喉咙中顿时涌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如决堤的洪水般,从口中溢出鲜血。
而韵一赶到后,目睹萧逸那即将寂灭的身躯,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她嘶声喊道:“萧逸,我不许你死!你给我起来!”
萧逸却只是用那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的声音说道:“阿姊,那人打我,好痛。”
韵一紧紧抱住萧逸,拼命地为他输送着魔力,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都注入到萧逸的体内:“我不要这力量,都给你,你别这样……”
萧逸却只是露出一个乖巧而又令人心碎的笑容:“阿姊,这次我不能带你回家了。”说罢,他颤抖着双手,将那玉簪如珍宝般放入韵一的手中。
随着萧逸的手垂落,韵一抱着萧逸,嘴里止不住的低喃道:“不...不...你不许死,我不许...我不许!!!”
韵一悲痛欲绝,周身魔力疯狂涌动,形成一股强大的风暴。
她看向洛尘,眼中满是仇恨,怒吼道:“你为何要杀他!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说罢,便朝着洛尘攻去,她的攻势如狂风暴雨般猛烈,每一击都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痛。
洛尘虽已受伤,但修为极高,随即强忍着体内的伤痛,挥舞着剑与韵一激烈交锋。
两人的战斗如同一场毁天灭地的灾难,周围的一切都在他们的力量下化为齑粉。
白泽看着韵一那副神情,心知她就要魔化,胸口像是被千万只毒虫啃噬一般,撕裂感一阵阵地袭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急忙压低声音,对着绮梦急促地吩咐道:“去找我们的人,让他们撤离!先回妖界再做计较!”绮梦不敢有丝毫耽搁,如离弦之箭般领命而去。
然而,就在洛尘的剑即将刺穿韵一胸口的一刹那,韵一突然双手抱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吼,那吼声犹如九天惊雷,响彻云霄。
白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快速飞至韵一身旁,紧紧地将韵一抱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与此同时,他心念一动,召出灵虚幻影镜,带着韵一如一道闪电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255章 大仇未报,本帝无意姻缘之事。
这场战役,堪称近千年来最为惊心动魄、波澜壮阔的一场鏖战!它就像一场可怕的噩梦,笼罩着整个六界。
人界仿佛被一场可怕的疫病肆虐,如瘟疫过境一般,生灵涂炭,惨不忍睹。人们在病痛和死亡的阴影中苦苦挣扎,无数生命在这场浩劫中消逝。
而狐族一脉更是遭受了魔族如狂风暴雨般的猛烈侵袭,几近灭族之危。
不仅如此,仙域的玄青仙尊也在这场战役中陨落,他的离去就像一颗流星划过天际,短暂而耀眼。
而六界修为登峰造极的洛尘上仙,相传在此战役中身负重伤,自此闭关不出,仿佛与世隔绝。
妖族的长老们也如尽数泯灭,妖王妖后亦伤势惨重,无力再战。整个妖界都封锁结界,不问外事。
魔族,魔尊竟在这场战役中身亡,魔界不知为何,竟是推了一名女子为新魔尊。
唯有冥界,宛如世外桃源,遗世独立。
两百年后。
冥仓君气定神闲地端坐在高座上,如痴如醉地扒拉着桌上的宝物,感慨万千:“本君早就有言在先,何必大费周章地弄这些阵仗,安安稳稳地活着,多多赚取些钱财,岂不比什么都强?”
一旁的冥兵如捣蒜般连连点头,双手恭恭敬敬地奉上一杯热茶,谄媚地说道:“冥君真是神机妙算,智谋过人啊!”
冥苍君那如葱般的玉手,轻轻地捋了捋额前如瀑布般垂落的发丝,轻声问道:“狐族那位,近几日可有来信?”
冥兵恭敬地回答道:“有,说想再求冥君想想办法,将狐族惨死之人,投入轮回。”
冥仓君无奈地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这狐族一脉,就如同那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本君看着是不成了,神魂俱灭的事,让本君如何想办法?”
冥兵频频颔首,“可不是嘛,这当今的狐帝,遭遇那事之后,犹如遭受了晴天霹雳,心智已然变得混沌不堪。”
冥仓君云淡风轻地说道:“你,速去回了他这念想!”
冥兵领命后正准备转身离去,却听到身后冥仓君的声音又一次飘然而至,“等等……回信时,言辞务必要委婉些,毕竟,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可怜之人罢了。”
“冥君宅心仁厚,犹如那浩渺星空,令人敬仰。”冥兵弓着身子,谄媚地说道。
“去吧去吧~”冥仓君微微颔首,如同一座沉稳的山岳。
狐族。
新晋的长老涂山云恭恭敬敬地拱手道:“狐帝,两百年来,魔界仿佛故意隐藏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属下们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寻觅,却仍旧没有找到丝毫线索。”
涂山箐的眼眸微微颤动,宛如平静的湖面被微风吹过,泛起一丝涟漪:“继续找!”
涂山云应声退下,心中却如压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暗暗叹气。
经过那事之后,当年那意气风发的大少主,如今却变得比当年的小少主还要沉闷许多,犹如一潭死水。
而下方涂山吉的嘴张了又张,仿佛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终是开了口:“狐帝已继位两百年了,狐族一脉虽不如从前那般辉煌,但也开始日渐好转。如此,狐帝可有想过婚嫁之事?”涂山箐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蝴蝶翅膀般脆弱,心口处却如被千万根细针同时刺痛,隐隐作痛。
殿中数位长老齐声高呼:“吉长老所言甚是,狐帝如今确实到了成家立业之时。”
“是啊,先狐帝在这般年纪,都已然有了两子,可谓是人丁兴旺啊。”
“狐族一脉,犹如那绵延不绝的山脉,需要传承与延续,狐帝是否考虑过再与仙域结亲,以延续狐族的荣耀呢?”
吉长老向前一步,怯怯道:“前几日,那凤凰族的族长传信而来,说家中那小火凤如今已到了出阁的年纪,且对狐帝颇有情意。”
“凤凰一族若是配我狐族,甚好啊,甚好!”
“若是能与凤凰一脉结亲,对我狐族一脉颇有益处啊。”
一众长老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
涂山箐端坐上方,微微垂眸,片刻才缓缓开口:“大仇未报,本帝无意姻缘之事。”
众长老闻言,面面相觑,却也不敢再多言。
而一旁的盈盈却面色凝重不已,世人都知狐族一脉当年被灭族是因魔族,却无人知晓真正的凶手是何人。
少主从未对人说过当年的真相,只因,是那人。
如今,连凤凰一脉的结亲都拒了,难不成少主对那人还念念不忘?
深夜,密室之中。
涂山箐端坐在案桌前,其容貌俊美得如同仙人下凡,而那满身的戾气,却如同一股黑色的旋风,让人不寒而栗。
他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画像,手中微微用力,仿佛要将那画捏碎,咬牙切齿地说道:“两百年了,我过的日子犹如万箭穿心,每一刻都痛不欲生,不知你过的是否安好,韵一....”
而在这漫长的两百年来,洛尘并未如众人所料想的那样,在仙域中闭关修炼,而是选择了蓬莱这个地方。
那座曾经他为了韵一能够静心修养而亲手劈开的殿宇,如今只剩下他独自一人在其中。
“上仙,仙域传来消息。”银月的声音突然在殿内响起,话音未落,一道传音符便如流星般自外飞入洛尘手中。
洛尘轻点符咒,仙帝的话语随之传入耳中:“上仙如今已闭关了两百年,不知何时能回仙域?”
洛尘沉默片刻,他的目光缓缓落在手中的传音符上,似乎能透过这薄薄的符咒看到仙域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而坚定:“待我处理完此间之事,便回。”
银月在一旁听着,不禁露出担忧之色,“上仙,您已在此地停留了两百年,这蓬莱虽然宁静,但仙域如今的状况我们并不知晓。”
洛尘的视线从传音符上移开,望向远方,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本仙自会权衡。”洛尘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其中的决心却不容置疑。
第256章 如今这心念.....愈发强大了。
如今已临近大暑时节,天气异常炎热,尤其是在妖界,更是酷热难耐。
“好媳妇,再过半月便是乞巧节了,我们去人界游玩一番如何?”白泽面带微笑,轻盈地踏入韵一殿中。
韵一此时正被暑气蒸腾得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躺在躺椅上,小七则在一旁轻轻地为她摇着扇子,试图给她带来一丝凉意。
听到白泽的话,韵一像是突然被注入了一股活力,她急忙从躺椅上坐起身来,满脸欣喜地问道:“当真?”
白泽见状,嘴角的笑容愈发灿烂,他顺手拿起一旁的登几,稳稳地坐了下来,而后温柔地回答道:“自然是真的,为夫已经让云起去准备车马了。”
下一秒,韵一面上的笑便又消失不见了,带着几分无奈道:“可前几日,魔界九部传信于我,让我回一趟魔界。”
白泽闻言,接过小七手中的扇子,用眼神示意小七,小七便急忙退了出去。
白泽这才轻声道:“妖魔两界如今早已算做一体,有些公事不妨为夫让云起跑一趟,传传话?”
韵一犹豫了一下,轻轻咬着嘴唇道:“虽说妖魔两界一体,但这毕竟是魔界的事务,我怕旁人说我不尽责。”
白泽放下扇子,握住韵一的手,目光坚定地说:“如今这六界早没了那许多事,况且云起办事素来稳妥,定能将事情处理好。你好不容易能放松放松,莫要为这些事烦心。”
韵一闻言,缓缓地垂下眼眸,在她眨眼的一刹那,脑海中却突然涌现出了萧逸的身影。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萧逸衣袂飘飘,笑容如春风般和煦,轻声道:“阿姊比我想象的要漂亮许多。”
然而,这美好的画面却在瞬间被打破,洛尘手持长剑,萧逸因强行动用本源之力已无力面对洛尘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他在她的怀抱之中,轻声唤她,“啊姊。”
韵一想到这些,顿时只觉得胸口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了一下,随后便传来一阵阵的刺痛感,这种疼痛犹如万根银针同时扎入心脏一般,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韵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眉头紧紧地皱起,连忙用手捂住胸口,试图缓解这股剧痛。
白泽心道不好,急忙道:“媳妇可是不舒服?”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才稍稍缓过神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我还是回去一趟吧。”
抬眸间便看到白泽的笑容顿了顿,又道:“乞巧节,等我回来我们再一起去吧。”
然而,一旁的白泽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韵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道:“要不,为夫陪媳妇一同回去吧?这样为夫也能放心一些。”
韵一连忙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你就在妖界等我就好。来回不过几日的路程,我很快就回来。”
白泽略微沉思了一下,心里暗自琢磨着,既然韵一被要求亲自回去,那必然是因为书信里有些事情不方便直接说明,或者是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他知道。
想到这里,白泽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再次抬起头,目光温柔地落在韵一身上,轻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听媳妇的。不过,媳妇一个人在路上,为夫实在放心不下。这样吧,让云起带着影卫护送媳妇回去,等云起到了魔族地界,再让他回来。这样一来,为夫也能安心一些,可好?”
韵一听了白泽的话,娇嗔地看了白泽一眼,说道:“那你在妖界可要好好准备哦,去年乞巧节的时候,你做的那盏彩灯,刚放进河里,就突然倒塌了下去,可真是让我丢尽了脸面呢!”
白泽不禁笑出了声,他宠溺地摸了摸韵一的头发,说道:“好啦,好媳妇,我知道啦。这次为夫一定会做一盏令人惊艳的彩灯,绝对不会再让你丢面子啦!”
就在两人温馨打趣时,云起匆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尊上,车马已备好。”
韵一闻言,缓缓起身,白泽帮她理了理裙摆,对着云起轻声道:“云起,你先护送王后回一趟魔界,到了地方即刻返回。”
云起微愣,片刻后,“是,尊上。”
白泽微微颔首,又温柔的对韵一交代道:“路上小心,到了魔界便传信于我。”
韵一点点头,随云起出了韵一殿。
白泽看着韵一逐渐远去的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两百年前,妖魔两界联手,倾巢而出,如汹涌的怒涛一般直扑仙域。
面对如此情况,仙域众人皆是奋起抵抗,但局势却愈发危急。
而他和萧逸在绮梦的引领下,找到了那传说中的焰山封印之地。
然而,谁也没有预料到,封印处的力量竟会如此强大,众人都不幸重伤。
而后玄青赶到,不知为何,萧逸竟不管不顾动用本源之力击杀玄青。
再而后洛尘赶到,萧逸渐渐不敌,在萧逸重伤之际,萧逸竟然被洛尘一剑穿心,惨死当场!
而这一幕,恰巧被韵一目睹。
她体内原本就躁动不安的魔气,再迅速回笼后,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轰然爆发。
眼看着韵一就要被魔气吞噬,他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将她从洛尘的剑下救了回来。
然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里,他无数次地目睹着韵一被内心的心念所折磨。
当心念战胜了本念后的韵一,总是似笑非笑地挑着眉问他:“你是当真想要与我结为连理,还是为了苟且偷生?”
而他心中带着几分愧疚,却也实话实说:“在你第一次为我挡剑时,我对你便只有真心。”而韵一听了,却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如今这心念.....愈发强大了。”白泽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这些回忆。
就在这时,小七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来,轻声问道:“尊上,娘娘她……不会有事吧?”
白泽回过神来,看着小七低声道:“放心,有云起护送,不会有事的。”
“如今的娘娘...”小七欲言又止。
白泽却笑道:“如今的娘娘本就是以前的娘娘,小七莫要多想。”
小七听了这话,只得点头认可。
另一边,韵一静静地坐在马车上,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脑海中不断地浮现出萧逸的身影。
五百年的时光匆匆而过,然而萧逸的一颦一笑却始烙印在她的心头。
在这漫长的岁月里,萧逸一直陪伴着她修行。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萧逸教给她的并不是那些杀人保命的技巧,而是如何去压制自己强大的力量。
世人只道,魔界的萧尊主,性情诡谲,杀人如麻。
却鲜少有人知晓,在时魅尚未身亡时,萧逸是一位风度翩翩、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
他的手,只弹风月。
而在萧逸的督促下,韵一也不得不苦练琴法,虽然她对此并无太多兴趣,但为了不辜负萧逸的期望,她还是努力地学着。
自萧逸死后,韵一便日日将这玉簪拿在手中把玩,就如同萧逸往日里对它的珍视一般。
这玉簪似乎成为了她与萧逸之间的一种联系,让她在思念萧逸的时候,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而那一日,韵一的神识中突然传出了心念的声音:“你个蠢货,终日把玩这玩意,竟不知晓其中的用处?”
这个声音如同晴天霹雳一般,让韵一猛然惊醒。
第257章 让神界寂灭
韵一急忙打坐凝神,祭出自己的神识,想要一探究竟。
然而,当她的神识触及到玉簪时,却被一股强大的禁制所阻拦。这禁制显然是经过精心布置的,韵一尝试了多次,都无法突破它的束缚。
韵一苦思冥想了许久,突然想起萧逸曾经教给过她一些禁制的解法。她急忙按照记忆中的方法,在手中结起了繁复印结。
就在韵一将各种解禁术都试了个遍,自己透支过度,快支撑不住时,突然间,脑中回忆起那个她练了不下千次极其厌烦的解禁术。
那支玉簪像是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托举着一般,缓缓地悬浮在了空中。
它仿佛拥有了生命一般,静静地悬停在那里,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随着玉簪的上升,周围的空间也开始发生变化。原本平静的空气开始微微颤动,一道道不同颜色的光芒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围绕着玉簪盘旋。
这些光芒相互交织、融合,形成了数个不同的光圈,它们在空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夺目。
韵一瞪大了眼睛,凝视着这一幕,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起来。
她缓缓地抬起手,小心翼翼地将指尖伸向其中一个光圈。
当她的手指刚刚触碰到光圈的边缘时,一道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让她不禁浑身一颤。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她的耳边响起:“啊姊……想必如今此刻的我,已神魂俱灭了吧……”这是萧逸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韵一听到这句话,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她的身躯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手指紧紧地拽住衣裙,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已经远去的人。
韵一心如擂鼓,便听到萧逸继续道,“我曾试想,若有一日我不在了,像啊姊这般聪颖的人,也自是能打开此物的,便在此物上设下了这禁制。毕竟,上面的禁制,当年我可是让啊姊练过不下千遍的。”
“此物是阿母当年从神界带来魔界的法器,韵忆簪!”韵一听到这三个字,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的眼眸微微颤动着,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一般。
“啊姊,你定然难以想象吧,你的名字竟然源自此等神器!”萧逸轻笑一声,继续娓娓道来,“这韵忆簪,本是东皇太一馈赠给阿母的稀世珍宝,原是为了留存那些卿卿我我的情话,岂料今朝,它竟成了我寄托对阿姊情思的载体了。”
随后萧逸轻叹口气,如释重负般说道:“当年啊母交予我时,已将里头的东西抹得一干二净。自从啊姊离开魔界后,我对啊姊的思念愈发难控,唯有将那些无法言说的情感寄托其中。”
“我本是东皇太一座下的麒麟神兽,啊母当年乃是掌管至阳之力的女神君,卜算子那老头算出太一真神有一大劫将至,诸多推演后,便让太一真神下凡已情劫化之,而啊母被选为化解之人。”
萧逸声音陡然变得有些低沉,“啊母与太一真神,在人间相识相恋,经历了三百年情劫蹉跎,待两人归位时,啊姊竟已元培的形式将要降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卜算子那老头,非说啊姊若是降世,神界必然覆灭,啊母也必死无疑!”
韵一听的萧逸的话,不由得心惊肉跳,连呼吸都滞了下。
随后便听到萧逸咬牙道:“那老头在神界素有名望,此言一出,神界众人便纷纷向啊母和太一真神施压,啊母在人间经历的那三百年,早已对太一生了那该死的情愫,有了啊姊后更是生出慈爱之心,啊母多次向众神保证一定不会让给你祸乱神界,众神却只要求阿母杀了你!太一什么都知晓,却都置之不理,只将我与幻音铃送与阿母,留下一句再等....”
我与啊母结了神兽契印后,太一便再不让我回他殿中了,我便日日看着啊母为了护你周全,日日与众神死战,而太一却一直没有出现。
那日,啊母快要临盆,走投无路下,我带着啊母冲到了太一的院中,身后众神追击不断,啊母只求他能庇佑啊姊性命,哪怕让她代你去死都好,太一却决然转身离开,啊母...便堕魔了。”
韵一听得泪如雨下,心中满是悲愤与心疼。
只听萧逸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仿佛带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啊母堕魔之后,我们的生活就完全变了。她带着我在魔界四处征战,历经无数艰难险阻,吃尽了苦头。
最终,我们才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杀戮的地方站稳脚跟,安顿下来。
自那以后,我们与神界彻底断绝了关系,不再有任何往来,啊母将我的契印解除了,让我自己选择,我本是神兽,对于神界不过是只畜生罢了,而阿母待我如亲子,我自不能丢下她与你独自离开,而后啊母便对外称我是她的养子。”
接着,萧逸的声音略微低沉了一些:“啊母为了保护你,不惜耗尽自己的魂血,将你封印起来。她这样做,就是担心神界会找到你。然而,尽管她如此用心良苦,那天……啊姊还是冲破了封印。自那以后,神界就一直派人来寻找啊姊。”
说到这里,萧逸的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想起了那些可怕的场景。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神界能找到啊姊,便是太一靠着血脉感应,这就是为什么在魔界之中,几乎没有人知道啊姊的存在。只有我,一直陪伴在阿姊的身旁。只因阿母说,亲父尚且如此....旁人绝不可信!”
那卜算子的话语究竟是真是假,我实在难以分辨。
然而,自从啊姊你成功破除封印之后,啊母的身体状况却每况愈下,日益虚弱。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别无他法,只能日复一日地教导你如何掌控自身的力量。
可是,阿姊,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渐渐发现一个令人痛心的事实——你每成长一天,阿母的生命就离死亡更近一步。
这残酷的现实,就像一把无情的利刃,深深地刺痛着我的心。
我深知这一切,而阿母也同样明白。
然而,母亲总是用她那温柔的笑容来安抚我,告诉我即使她离开了,也绝对不会让我们陷入无助的境地。
可是,每一次看到母亲强颜欢笑,我的心如刀绞一般。我多么希望能够替她承受这一切痛苦,可我却无能为力。
直到那一天,母亲遭遇了神界鼠辈的偷袭,身受重伤才将那鼠辈斩杀。
在她生命垂危之际,她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对我说,若要保住你,唯有一法,阿姊,你可知道是什么?
如今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仍然感到震惊和敬佩。
阿母在如此艰难的时刻,竟能够说出这样的话语。
母亲告诉我,既然太一不认你,神界也容不下你,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让神界寂灭。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让我瞠目结舌。
阿母竟然有如此勇气和决心,要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神界。
随后,阿母便开始在妖界暗中布局,精心挑选并安插自己的人手,逐渐建立起一个强大而隐秘的势力——圣女族。
这个势力的存在,不仅让阿母在妖界拥有了绝对的掌控权,更为我们日后的计划奠定了基础。
啊母之所以如此煞费苦心,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未来可能爆发的大战中,当仙域面临妖界和魔界的猛烈攻击时,自顾不暇,无力回天。
如此一来,待攻入神界时,仙域那第一层守护便已破之!
果不其然,当仙域遭受妖界和魔界的联合攻势时,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难以抵挡,最终只得逃往神界寻求庇护。
第258章 恭迎魔尊回宫!
然而,随着神界封印的破除,就在这关键时刻,阿母却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决定——她命令我回到魔界,守护你。
这个决定让我感到十分困惑和不解,我多番拒绝,却被阿母惩戒,说我罔顾你性命,我只得孤身回到了魔界。
说到这里,萧逸的声音突然哽咽起来,他的情绪似乎有些激动。
过了一会儿,他才稍稍平复下来,继续说道:“多日后,神界被尘封,仙域也遭受了重创,损失惨重。而阿母,在这场惨烈的战争中,最终也消散而亡,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而后,我才发现,尽管阿母已经逝去,但她所留下的那股至阳之力量却并未消散。
这股力量之所以能够留存下来,正是因为阿姊体内原本就拥有一半与之相互羁绊的力量。
而这韵忆簪,我已经随身携带多年了。
它虽是太一在情动之时赠送给阿母的,但其中却蕴含着太一的神力。
若遇到无法抗衡的敌人,阿姊一定要记得祭出此簪。
不过,这簪子轻易不可使用,因为神之器的传承非常困难,极其容易遭到反噬,甚至会耗尽自身的本源。
萧逸的声音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一般,逐渐变得微弱,直至最后完全消失。
韵一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她的目光紧盯着那满屋闪烁的光芒,这些光芒仿佛是萧逸留下的最后一丝痕迹,在空气中若隐若现。
韵一的脸上,泪痕交错,泪水不停地从眼眶中涌出,顺着脸颊滑落。
这些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
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萧逸而流下的泪。
更是因为她心中,那个一直以来都难以触及的母亲。
原来,母亲竟为她做了那么多。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韵一的心头,让她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
待韵一回过神来,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目光凝视着那个尚未被点开的第二个光圈,却再也没有勇气去触碰它。
仿佛那里面隐藏着更多让人无法承受的真相和秘密。
最终,韵一缓缓地抬起了那只素白的手,轻轻地将玉簪收了回来。
她紧紧地握住玉簪,仿佛那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东西,也是她与母亲之间仅存的一丝联系。
思及此处,韵一紧了紧握在手中的玉簪。 两日路程,不知不觉间,马车已到魔界地界。
云起勒住缰绳,下马行礼道:“娘娘,已到魔界,属下这便返回妖界了。”
韵一点点头,看着云起远去的背影,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魔界。
刚踏入魔界大门,魔族侍卫皆跪倒在地,齐刷刷喊道:“恭迎魔尊回宫!!!”
待韵一回到夜魑宫后,随侍的侍女玲珑早已将一切打点好。
她站在门口,恭敬地迎接着韵一的归来。
玲珑轻声说道:“尊上,您终于回来了。您这一走,夜魑宫都快变得没有人气了呢。”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丝淡淡的哀怨。
韵一走进房间,缓缓地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
过了一会儿,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双眼竟然变得猩红,透露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韵一的目光落在玲珑身上,淡淡道:“玲珑,本尊记得你是萧尊主指派给我的。”
玲珑听到韵一口中说出“萧尊主”三个字后,急忙跪地道:“回尊主,当年萧尊主说尊主许久未归,多有不适应,望奴婢能好好服侍您,这才将奴婢指派来尊主身旁的。”
韵一长睫盖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哽咽道:“他还说了什么?”
玲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萧尊主叮嘱奴婢,要时刻关注您的喜好,莫要惹您不高兴。”
韵一心中一暖,又问道:“自我那次走后,他……过得如何?”
玲珑小心翼翼地说:“萧尊主本就性情冷淡,旁人都近不的身,奴婢只知萧尊主日日一人留宿夜魑宫,唯一的不同....便是上次尊主同妖王走后,萧尊主时常会对着宫中的琴发呆,偶尔...偶尔也会弹奏一番。”
韵一的眼眶微微泛红,她慢慢地站起身来,脚步有些沉重地走到琴架旁边。
她静静地凝视着那架上次临行前萧逸赠予她的灵犀琴,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那日,萧逸虽面带微笑她:“阿姊,可还喜欢?”语气中却带着忐忑不安以及隐隐的期待感。
韵一记得当时自己对萧逸的行为多有不满及防备,只怒斥问他,又想做什么。
然他,并未作答,只是牵起她的手说,想要与她吃顿饭。
说自己想通了,愿意放她与白泽离去。
那一日,萧逸显然是吃醉了酒。
他的双颊泛着红晕,嘴里嘟囔着一些奇怪的话语,说是不愿她走,却不得不让她走。 韵一当时并未太在意,只当他是酒后胡言乱语。
心中只想探知萧逸对狐族的计划,却不曾想萧逸在幻音铃的操控下,竟说要取神力是为了替她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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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回想起来,那些话语却在她的心头萦绕不去。她不禁想知道,萧逸所说的治病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身上隐藏着某种疾病吗?
想到这里,韵一的眉头微微皱起,她轻声对身旁的玲珑说道:“玲珑,你先退下吧。若无我的召唤,不可让任何人进入殿内。”
玲珑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快步离去,顺手关上了殿门。
待殿门紧闭之后,韵一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手中的玉簪。只见玉簪上闪烁起微弱的光芒,紧接着,无数个光圈如同萤火虫一般缓缓悬浮在空中。
韵一抬起手,轻轻一点其中一个光圈,萧逸的声音便再次传来。
“阿姊,逐月那个蠢货竟将你私自放出!还放了妖火烧了大片魔界,简直该死!”萧逸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那个蠢货竟如此愚钝,难道不知我囚禁阿姊完全是出于无奈,呵,是了,逐月那个蠢货,又怎么可能知晓当时阿姊的处境呢!”
韵的心中猛地一紧,脑中突然闪过那阴暗的牢笼,一股难以言喻的痛苦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阵担忧的声音突然传入了韵的耳中:“啊姊,我已经派了无数人去寻找你,但他们找遍了魔界的每一个角落,却始终没有你的踪迹。啊姊,你到底在哪里啊?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体内的魔力若是突然爆发,可如何是好啊……”
这是萧逸的声音戛然而止,却也让韵的心如坠冰窖,她能感觉到萧逸的焦虑和恐惧,他似乎在担心自己会遭遇不测。
随着萧逸的话语,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仿佛他正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
韵一不禁想象着萧逸说这话时的模样,他一定满脸愁容,眉头紧蹙,为自己的安危而忧心忡忡。
韵一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先前与萧逸一同回到魔界后的情景。
那时,他们之间的矛盾如火山一般爆发,在激烈的争吵中,她毫不留情地质问着萧逸,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而萧逸,在她的质问下面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努力隐忍着。
最终,萧逸用一种近乎绝望的语气说道:“阿姊,你怎就如此笃定,我是将你囚禁,而非救赎呢?”
然而就在那一天,她满心都被那三百年来所遭受的囚禁和折磨所填满,心中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无法抑制自己的愤怒。
在盛怒之中,根本无法静下心来听萧逸所说的话,更别提去理解他话中的深意了。
韵一眉头紧蹙,当时萧逸究竟是何意?
第259章 大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韵一最终还是决定再去触碰一个光圈。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刚刚触及那道光圈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哭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哭声是如此的悲伤和哀怨,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其中的痛苦。
韵一不禁心头一紧,这哭泣的人.....正是萧逸。
“阿姊,我好想你啊!”萧逸的哭声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和哀伤,“阿姊,如今你是不是特别恨我?”他的话语如同利箭一般,直刺韵一的内心。
“啊姊,如今我独自一人在这魔界,守着这夜魑宫,每天都过得好辛苦。”萧逸的哭声继续传来,“我总是会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那时的我,心中虽担忧着你的力量成长会对啊母造成影响,但,更多的还是开心能够见到真正的啊姊....”
萧逸的话语如泣如诉,她从未想过,在她走后,萧逸会如此思念她。
“阿姊,你离去多年,过的....还好吗?”萧逸的声音渐渐低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笼罩。
萧逸的话戛然而止,于是,韵一急忙伸手点开了下一个光圈。
随着光圈的亮起,萧逸的声音再次出现在韵一的耳畔。然而,他的语气却比之前更加忧虑。
“阿姊,你离开后,魔界已经许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如今,当年神界设下的禁制在你走后,已开始生效,终日不见日光,到处都是鹅毛大雪。魔族们无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种出魔晶,我们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
萧逸的话语中透露出深深的无奈和焦虑,韵一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为魔族当时的处境感到担忧。
“阿姊,你还会回来吗?”萧逸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韵一闻言垂眸,原来萧逸当时没有骗她......魔界后期变成那副模样,当真是因为她.....
正当韵一准备再次伸手去触碰那神秘的光圈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叩门声,打断了她的动作。
“魔尊,九部长老们派人前来传话,他们已经在天魔殿中等候多时,希望能拜见您。”玲珑在外轻声细语的禀报着。
韵一缓缓收回了原本抬起的手,轻轻将那支玉簪收入衣袖之中。
然后,她迈着步伐,踏出了房门。院中被漫天的大雪所覆盖,一片银装素裹。
玲珑早已守候在门外,手中撑着一把精致的油纸伞。
见到韵一出来,玲珑急忙迎上前去,将伞举过韵一的头顶,为她遮挡住那纷纷扬扬的雪花。 当韵一和玲珑抵达天魔殿时,殿门早已敞开,天魔九部的众人正整齐地跪倒在地,向韵一行礼。
“参见尊主!!!”众人齐声高呼,声音在天魔殿中回荡,震耳欲聋。
韵一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殿中众人,她的眼神平静而冷漠,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众人在她的注视下,都不禁微微低下头去,不敢与她对视。
“起来吧。”韵一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众人闻言,如蒙大赦般纷纷站起。
“将本尊从妖界唤回,究竟所为何事?”韵一的语气依旧平淡,似乎对被召回一事并不在意。
风掣见状,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尊主,半月前许多魔众在魔界界碑处遭到袭击,我等派人前去探查,发现是狐族一脉的禁制。”
韵一的眉头微微一皱,沉默了片刻后,问道:“那又如何?”
影刹见韵一似乎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急忙扬声道:“尊主有所不知,狐族一脉极善禁制之术,属下当年有幸见过此类禁制,其威力之强,实非我等所能抵御。若是这禁制布置成功,我魔界众生恐只能闭门不出了!”
韵一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涂山箐的身影,他……难道真的找来了吗?
众人见韵一沉默不语,许久,风掣才躬身再次说道:“尊主,先前您有令不得对狐族一脉动手,属下们实在是束手无策,只能恳请尊主回来共商大计。”
韵一这才缓缓开口:“派人将那禁制毁坏便是。”
众人闻言皆是面面相觑,韵一察觉众人神色不对,“有何不妥?”
风掣这才道:“尊主,那禁制乃是狐帝亲自设下的,属下们先前已尝试过毁坏那禁制,可那禁制却纹丝未动,属下也被那禁制所伤。”
炎刹急忙道,“那禁制之术力量庞大,我等想尽办法都无法近身。”
韵一眸光一凛,心中暗忖,看来,他是不会放过魔界了....
随即沉声道:“无妨,本尊前去看看。”说罢,她一甩衣袖,便朝外走去。玲珑紧跟其后,脸上满是担忧。
来到魔界界碑处后,韵一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一挥右手,只见一股汹涌澎湃的黑色魔力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一般,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这股黑色魔力所过之处,空间都仿佛被撕裂开来,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眨眼间,它便如同一颗黑色的流星一般,狠狠地撞击在了远处的虚空之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然而,就在黑色魔力与虚空接触的瞬间,四周突然涌现出无数道幽绿色的光芒。
这些光芒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个铺天盖地的禁制阵法。
这个禁制阵法散发出的幽绿色光芒,让人感到一阵心悸。它仿佛是一头凶猛的巨兽,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对着那股黑色魔力狠狠地咬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韵一却显得异常镇定。她稳稳地站在原地,双眸凝视着前方的禁制阵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此阵法还未成,便有如此杀意……为何自己先前回到魔界时,并未遭到此禁制的袭击?”韵一喃喃自语道。
就在同一时刻,狐族的领地内,涂山箐正品尝着香茗。
然而,就在下一瞬间,他手中的茶杯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挤压一般,瞬间碎裂开来,茶水四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一旁的盈盈惊愕不已,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地看着涂山箐,焦急地喊道:“大少主,您这是怎么了?”
涂山箐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下颚线紧紧绷起,透露出一股无法遏制的怒气,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丝毫的血色。
沉默片刻后,涂山箐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迅速而决绝,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催促着他。
他头也不回地对盈盈说道:“盈盈,我出去一趟。”话音未落,身影便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盈盈的视野之中。
涂山箐犹如一道闪电,风驰电掣般地穿梭在山林之中,一路马不停蹄地向着魔界疾驰而去,心中却仿佛压着千斤重担,沉甸甸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而韵一,则正竭尽全力地尝试着破解这繁复无比的禁制。
屡次失败之后,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萧逸当年逼着她学习禁制的情景,如今想来,萧逸当年传授给她的大多是保命之法。
只可惜,当时的自己懵懵懂懂,根本不知道未来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在韵一使尽浑身解数还是无法破除那禁制之后,韵一无奈地轻叹一声,对着身旁的玲珑说道:“先回天魔殿吧。”
待到韵一回到天魔殿时,众人皆是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她,韵一轻声呢喃道:“本尊也无法破除那禁制。”
第260章 尊主可是要去看那位....
霎时间,殿内犹如炸开了锅一般,喧闹声此起彼伏。
“这可如何是好啊?连尊主都束手无策!”
“他奶奶的,难不成要被一个微不足道的狐族给困在这里不成?”
“不行,咱们再去试试,我就不信了,区区一个禁制就能难倒我们!”
“如今魔界才享受了两百年的安宁,至阳之力尚未取回,怎能甘心被困在这一方天地呢?”
韵一冷若冰霜的眼神如寒风般扫过众人,“够了。”
刹那间,殿内鸦雀无声,众人皆噤若寒蝉。
“此事,本尊自会想办法,只是为何来信时不说明缘由?”韵一柳眉紧蹙,面露疑惑之色。
炎刹一听这话,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忙道,“尊主,我们人被困在此地,犹如笼中之鸟,只得想办法传信,可那狐族不知使了什么妖法,仿若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但凡信中提及此事,那信鸦都如被施了定身咒般,飞不出界。”
韵一闻言,如醍醐灌顶,深吸一口气。
原来,这是逼她现身呀……
这悠悠两百年,她始终与白泽栖息于妖界,魔界事宜基本都由影卫来回传报。
两百年光阴,既涂山箐想要寻她复仇,必然第一时间便已往妖界寻去,然而,白泽却从未说过此事。
想来.....是怕她忧心。
“现今本尊已然归来,在此事尘埃落定之前,会暂且驻留魔界,本尊乏了。”韵一丢下这句话后,便转身离开了天魔殿。
待韵一离开之后,炎刹愤愤不平地叫嚷道,“尊主究竟是作何盘算,既不让我们去招惹狐族的人,这两百年间不小心碰上了,本大爷还得像老鼠见了猫似的躲着走,如今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还是这般窝囊!”
影刹一脸无奈地叹息道:“谁让当年尊主一个不小心,将人家满门给灭了呢...”
风掣闻言,沉着脸呵斥道,“你们都不想活命了?能灭掉上古狐族一脉,难道还灭不了你们这几个多嘴多舌的家伙?”
炎刹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嘴巴瘪了瘪,眨眼间好似想起了什么一般,一拍脑门,“哎哟,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竟然忘了问尊主,那风神之女如今还在那别苑呢!”话毕,他便如离弦之箭一般,急匆匆地追着韵一而去。
影刹长叹一声,缓缓说道:“如今,我部魔众如那离巢之鸟,尚有部分在外未归,也无法将这禁制之事告知于他们。若是他们突然回归,恐要损失一批人手啊,哎……”
众人闻此言语,皆是心中一凛,如坠冰窖。
炎刹一路狂奔,终于在夜魑宫门前追上了韵一。
“尊主,那仙域风神之女素月龄还在别苑呢,这都过去两百年了,尊主也一直未归,如今这情况,该如何处置?”
韵一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蓦然停下脚步,眼眸微颤,不禁喃喃道,“她....怎么会在此?”
炎刹紧咬着牙关,如泄气的皮球般垂头拱手,“当年萧...萧尊主从西海之战带回来的。”
韵一闻言不语,伫立原地。
炎刹紧闭双眼,生怕韵一听到这三个字会突然发怒,一时之间,冷汗如决堤的洪水般浸湿了后背。
“知道了,此事本尊会处理。”炎刹这才战战兢兢地抬起头来,却只见到了韵一渐行渐远的背影。
子夜时分,凛冽寒风如刀般刮过魔界外围。
涂山箐孤身伫立在茫茫密林中,一袭玄色华服在风雪中猎猎作响。
斑驳的月光透过枝叶的缝隙,零零散散地洒落在他地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地银边。
涂山箐的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那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眼尾晕染着一抹绯色,恰似天边将坠的晚霞。
此刻,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轻盈地停驻在他纤长的眼睫上,宛如点点繁星,随着他的眨眼而微微颤动,闪烁着惑人心魄的光芒,彷佛能将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这般颠倒众生的绝世容颜,本该是令人心醉神迷的存在,可他眉宇间却凝结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那抹阴郁如同盘踞在心底的幽影,又如笼罩在魔界上空的浓稠黑雾,久久不散。
涂山箐静静地站在那里,周身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凛冽气息,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唯有那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哀愁,如影随形。
玄色衣摆在崎岖怪石间拖曳出暗纹,涂山箐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只见他轻轻抬起右手,指尖流转着幽蓝狐火,随着掌心虚握,禁制处残存的魔气骤然沸腾——那些属于韵一的气息。
那些魔气如同受到召唤一般,瞬间凝成光带缠绕成环,裹挟着破空锐响化作流萤,精准没入他的掌心之中。
“韵一,两百年前你灭我全族,这笔账!我们慢慢算。”涂山箐喉间溢出的低语裹挟着冰碴,染血的过往在眼底翻涌成猩红暗潮。
而在魔界内部,风掣正有条不紊地安排着魔众,如临大敌般加强对结界的观察。
云起如一阵疾风般回到妖界后,马不停蹄地便如离弦之箭一样去向白泽复命。
白泽此时正在屋内,精心地扎着彩灯,修长的手指在灯架左右摆弄着,目光则对着彩灯一寸寸仔细地检查着。
云起恭敬地行礼,轻声说道:“尊上,娘娘已安全回魔界。”
白泽闻此,停下手中动作,抬眸问道:“如今魔界情况如何?”
云起,“属下在结界外便停驻了,并未发现有何异常之处,不过此番却是娘娘自己一人进的魔界,九部之人都没来。”
白泽微微皱眉,沉吟片刻道:“看样子,九部若不是分身乏术,便是无法亲迎。”说罢,他放下手中彩灯,起身踱步。
“尊上,若是无法亲迎,岂不是同我们妖界百年前一般?”云起担忧道。
白泽沉声道,“当年涂山箐用尽手段突袭妖界,逼迫妖界交出韵一,最终也不过是将妖界封了百年光景,如今....他故技重施,想来这百年间,他有了新的打算,他身上的怨念太重,怕是不好对付.....”
与此同时,涂山箐在密林中收集完韵一的气息后,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
“两百年的等待,终于要开始清算。”他低声呢喃,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而韵一在夜魑宫如坐针毡,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灭狐族的场景,那场景犹如一场噩梦,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涂山箐那猩红的双眼,仿佛此刻正在通过虚空紧紧盯着她。
“玲珑……”韵一的脑海中,各种思绪如雪花般纷飞,最终,她还是缓缓地站起身来。
听到声响,玲珑急忙快步走进殿内,熟练地点燃了火烛。烛火摇曳,照亮了殿内的一角,也映出了韵一那张略显苍白的面庞。
“尊主。”玲珑轻声唤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关切。
韵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玲珑。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随本尊去一趟别苑。”
玲珑连忙应了一声,然后手脚麻利地帮韵一整理好衣物。她小心翼翼地将一件厚厚的皮裘披在韵一身上。
一切准备就绪后,两人一同走出了夜魑宫。
月色如水,洒在她们身上,形成了一道长长的影子。玲珑手持灯笼,走在韵一的前面,为她照亮前行的道路。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只有玲珑手中的灯笼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走了一段路后,玲珑终于忍不住,低声问道:“尊主可是要去看那位……”
第261章 传言?
韵一随意地瞥了一眼玲珑,似笑非笑地问道:“你见过那人?”
玲珑连忙摇头,一边引着路,一边压低声音说道:“奴婢可没那福分见过别苑之人。只是当时萧……尊主将那人带回后,魔界就有些传言。”
韵一听了,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传言?”
玲珑见状,迅速抬头瞄了一眼韵一的脸色,见她神色如常,心中稍安,这才继续说道:“是啊,传言说萧尊主身侧向来不留女子,这次竟然亲自带了一位回来,还将她安置在别苑,好吃好喝地供着,手底下的人都在私底下议论,说萧尊主定是在西海之战中,对这女子一见倾心了。”
韵一稍稍思考了一下,然后用轻柔的声音问道:“以你所见,他待这女子如何?”
玲珑连忙回答道:“具体的情况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萧尊主当年曾在深夜里去找过这位女子。”
韵一听后,微微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没过多久,玲珑就带着韵一走到了别苑的门口。
还没等她们靠近,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
韵一停下脚步,对玲珑吩咐道:“你在这里等。”说完,她轻轻地推开了别苑的门,缓缓地走了进去。
在魔界的这两百年里,素月龄犹如被囚禁一般。
每天,她只能见到送饭和洒扫的人,除此之外,再无他人的身影。
这漫长的时光里,素月龄并非没有尝试过逃离这个地方。
她曾多次试图冲破那道封印,但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仙力在这里受到了极大的压制,根本无法发挥出原本的实力。
然而,就在今天,素月龄正在弹奏着古琴,突然间,她听到了门外传来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这声音在这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她的琴声也因此戛然而止。
素月龄的心中涌起一股警觉,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如炬地望向那扇紧闭的门。
就在下一个瞬间,韵一便推开了房门,走了进来。
素月龄见状,不禁微微皱眉,凝视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
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眼前之人的容貌与师兄宫中的女子极其相似,但那周身散发的气息和神情,却又仿佛完全是另外一个人。
“仙子似乎十分惊讶。”
韵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似乎对素月龄的反应早有预料。她自顾自地走到桌前,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然后悠然地坐了下来。
素月龄见韵一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意,而且她们在仙域时也曾有过几面之缘,于是稍稍放松了一些警惕。
她的目光落在韵一身上,带着些许疑惑和不解,问道:“你为何会在此处?”
韵一听了,只是微微挑起了眉毛,轻抿了一口手中的茶水,然后漫不经心道:“我乃是魔界尊主,自然不会在仙域。不过……本尊倒是对仙子你为何会在此处颇为好奇。”
素月龄听到韵一的话后,如遭雷击般,身体猛地一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两步。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韵一,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思绪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魔界尊主?这个身份让素月龄震惊不已。
她万万没有想到,师兄当年竟然将魔尊留在了身边!这怎么可能呢?师兄可是整个仙域的翘楚,怎么会与魔界有如此深的牵连呢?
不对!一定是这个魔女欺骗了师兄!
想到这里,素月龄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怒不可遏地指着韵一,怒斥道:“你个魔女,竟敢欺骗我师兄!快说,你当年潜伏在我师兄身边究竟有什么企图?”
韵一见素月龄如此愤怒,柳眉倒竖,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心中不禁冷笑。
心想,这风神之女果然是被万千宠爱长大的,即便如今落到如此田地,还是这般不知天高地厚,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韵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轻声说道:“你不如去问问你那师兄,当年非要将本尊强留在仙域,究竟是意欲何为呢?”
素月龄闻听韵一之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须臾,面色涨如熟透之苹果,结结巴巴道:“你……你休要毁我师兄清誉!”
韵一却面露讥诮之色,冷笑道,“清誉……本尊倒是颇为好奇,洛尘与本尊双修之后,在你眼中,他那所谓的清誉,是否还在?”
“你说什么?”素月龄如遭雷击,连连后退几步,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不已。
师兄……他怎么可能?
就在她神思恍惚之际,韵一如同鬼魅一般,缓缓开口:“本尊今日来寻你,是有事问你。”
素月龄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紧紧地盯着韵一,仿佛要将她看穿,“当年的魔尊,也说来问我几个问题。”
韵一听到这句话后,脸色突然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原本平静的双眼瞬间变得猩红,仿佛被一股强烈的情绪所占据。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逐渐恢复平静,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低沉而压抑的声音说道:“他跟你说过的话,一个字都不许遗漏,全部给我重复一遍。”
然而,面对韵一的要求,素月龄却表现出了明显的不屑。
她冷哼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容,说道:“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想知道,你去问他呀?”
话音未落,只见韵一的周身突然涌起一股黑色的魔气,如同一股汹涌的黑色洪流一般,迅速地朝着素月龄席卷而去。
眨眼之间,那黑色魔气便如同一条黑色的蟒蛇,紧紧地缠绕住了素月龄的咽喉,让她无法呼吸。
素月龄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脸色惨白,她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挣脱那黑色魔气的束缚,但却无济于事。
就在她感到绝望的时候,只听得韵一的声音如寒冰一般在她耳边冷冷地响起:“我那弟弟,礼数周全,可本尊,却没有那么多耐心。”
素月龄跌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中诧异万分,仿佛见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之事。
此女当年她只需随意一掌,便能将其打得灰飞烟灭,可如今……怎会变得如此强大?
随后,她缓缓起身,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将牙齿咬碎一般,恨恨地道:“当年灵犀琴出世,我恰好也在西海,不幸被俘。本来他要将我斩杀,可在得知我师兄是洛尘后,便将我带来了此地。”
韵一满脸狐疑地看着素月龄,眉头微皱,似乎对她所说的话感到十分困惑。
韵一追问道:“本尊怎么听不明白?此事与洛尘有何干系?”
素月龄心中有些忐忑,但还是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当时也觉得很奇怪,但他只是询问师兄是否娶亲,有没有和人私定终身……”
韵一的目光越发锐利,紧紧地盯着素月龄,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穿她的内心。
素月龄被韵一这样盯着,不禁有些心虚,但她还是强作镇定,继续道:“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言。”
韵一沉默了片刻,“还有呢?”
素月龄继续说道,“那一路上,他一直追问我,师兄修炼的无情道,若是动了情,又会是怎样的景象?他还问我师兄可有婚配,可有中意之人,若是师兄有了心仪的女子,是否能够迎娶她入门……”
素月龄看着韵一那原本就难看的面色,此刻更是如那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一般阴沉,急忙说道,“他甚至还问我,若是师兄与那女子有了肌肤之亲……又该当如何。”
第262章 他已命丧你师兄之手
不知为何,韵一却像被人点了笑穴一般,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仿佛夹杂着鄙夷的毒刺。
素月龄见韵一喜怒无常的模样比萧逸更甚,犹如惊弓之鸟,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伫立原地,听着她那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过了许久,韵一才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似的收了声,为自己斟了杯茶,再次将那如鹰隼般锐利的目光投向素月龄,“本尊听闻,我那好弟弟在月黑风高之夜,来你院中……?”
素月龄心头一紧,心道她应是误会了什么,急忙道,“那日他来,不过是问我,师兄对留在身边的女子如何……”
韵一见素月龄那如炬的目光直直望向自己,心知萧逸当时询问之人,就是自己。
她随即微微垂眸,避开了素月龄的目光,低声道,“他还问了什么?”
素月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韵一,“他问我,你可欢喜师兄待你这般要好。在我说你应是欢喜之时,便愤然离去了,自此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韵一闻言,微微垂眸,让人不知其心思。
许久,素月龄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若我所料不错,你那所谓的弟弟,想必是对你情根深种。”
韵一缓缓抬起眼眸,恰似那深邃的星空,凝视着素月龄。
素月龄稍稍侧过面庞,勉力支撑着,“你如此看着我,意欲何为?你若不信,大可亲自去询问你那好弟弟。”
须臾,只闻韵一幽幽叹息,如泣如诉,“他已命丧你师兄之手。”
素月龄闻言,脸色瞬间煞白,震惊与不可置信溢于言表。
“怎……怎么会这样?”素月龄的声音仿佛风中残烛,颤抖不已,眼中的惶恐如惊涛骇浪般汹涌。
韵一紧闭双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吸入腹中,“你说,若是我当着你师兄的面,将你斩杀,他能否体会我之痛楚?”
韵一的声音犹如杜鹃啼血,带着一丝无法言说的悲戚。
素月龄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看着面前平静如水的韵一,身体却像筛糠似的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韵一宛如死神一般看着她,缓缓说道:“不单是你,你们整个仙域都罪该万死。来日开战时,本尊定会为你觅得一处绝佳之地,让你亲眼目睹,仙域是如何灰飞烟灭的。”
素月龄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她惊恐地看着韵一,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
而韵一将手中茶杯轻轻放下,转身离开了别苑。
玲珑静静地守候在院外,见韵一出来,低声唤道:“尊主。”
韵一微微颔首,转头看了眼那紧闭的大门,便迈步离去。
玲珑蹑手蹑脚地跟在韵一的身后,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惹恼她。终于,两人回到了夜魑宫,韵一挥手让玲珑退下后,房里只剩下她一人。
韵一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再次发散自己的神识,将那支玉簪轻轻地开启。
瞬间,玉簪中传出了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阿姊,你为何要委身他人?”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断断续续,仿佛说话的人正处于极度的痛苦和绝望之中。
韵一的心跳猛地加快了,指尖不自觉收紧,还带着些许心虚之感。
“我……”韵一轻声低喃,心中却如被重锤敲击一般,疼痛难忍。她怎么也想不到,萧逸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韵一的脑海中瞬间闪过在蓬莱的那一天,她与洛尘.....她想起了洛尘情动的模样、耳畔的的低喃。
可是,这些回忆在萧逸的质问面前,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阿姊,我本想通过让你处于濒死状态,这样我便能确定你的方位。”萧逸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丝醉意,“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竟然如此大胆,竟敢与他人双修……”
韵一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更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她与洛尘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象的那样。
“阿姊,我本想将你寻回,与你一同好好生活。”萧逸的声音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会消失,“可如今,你已破了身子,那残存的封印恐怕再也无法保护你了……”
封印?韵一的心中猛地一紧,她突然意识到,萧逸所说的封印,很可能就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察觉到的那个异常。
难道说,与洛尘双修之后,她的身体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吗?
“啊姊,你怎会知道……啊母走后,你体内的力量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那是何等的强大!我担心你会因为这股力量而失去控制,再次屠戮魔界,引起仙域那群蝼蚁的注意,从而暴露你的存在。所以,我不得不将你囚禁起来。”萧逸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不甘和无奈。
韵一静静地听着萧逸的解释,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想起了当时的情景,母亲离世后,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觉醒。
然而,在她清醒后,见到的便是萧逸铁青着脸,命人将她带到了地牢深处,自从囚禁了起来。
难道,萧逸真的是为了保护她吗?韵一的心中涌起一丝疑虑。此外,萧逸方才说的的再次屠戮魔界,究竟是什么意思?
随后,萧逸深深地叹息一声,接着说道:“可是啊姊,你是否知晓,随着时间的流逝,你的力量正与日俱增。而这一切,皆因啊母的力量逐渐回归,使得你也变得越发强大。我曾翻遍神界所留存的古老典籍,试图寻觅一种能够让你体内力量达到平衡的法门,然而,始终未能如愿。”
说到此处,萧逸的语气略微有些沉重,“最终,我忆起了一个方法,那便是先将你体内过剩的力量,引导至我自己的身上。毕竟,我本为麒麟瑞兽,体内所蕴含的正气,或许能够稍稍抑制这股力量的霸道。
原本,我只希望能够借助自身的力量,为你稍稍抵御一下这股力量的冲击,却未曾料到逐月竟然会将你放走。
而如今,你那原本就残破不堪的身躯,竟然又遭到那些微不足道的蝼蚁的玷污,啊姊……你叫我该如何是好呢?”萧逸痛苦的声音渐渐消散而去。
韵一端坐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与萧逸的点点滴滴。
那些曾经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的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她的脑海中穿梭。
突然,画面一闪,她看到一个身影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那个身影散发着长长的黑发,手中聚集着强大的魔力,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一般,直直地射向一群魔众。
伴随着魔众们的惨叫声,那个身影在黑暗中显得越发狰狞。
紧接着,画面一转,萧逸飞身而至,他的速度快如闪电,瞬间来到了身影的面前。
他双手紧紧地按住那身影的肩膀,焦急地呼唤着:“阿姊,别冲动,清醒一些!”
韵一的双眼猛地睁开,她的目光迷茫而惊恐,仿佛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
然而,当她看到脑中的萧逸时,她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
“这……是我?”韵一喃喃自语道,她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识海深处突然传出一声轻叹:“你可算是想起来了,看看,这才是真正的你。”
韵一的眉头紧紧皱起,她强忍着识海的翻腾,厉声呵斥道:“你闭嘴!”
然而,那道心念却毫不在意她的斥责,反而带着讥讽和嘲笑,继续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第263章 一一,两百年来,你可曾想起过我?
没过多久,韵一的嘴角就因为强行压制那股强大的力量而开始渗出血迹。
她紧紧咬着牙关,努力不让那股力量失控,但身体的颤抖却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时,心念像是找到了机会一般,悄悄地爬上了韵一的心头,轻声说道:“你已经很累了,该休息一下了。”
韵一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在与那股力量和心念做着最后的抗争。
突然,她猛地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猩红的光芒,仿佛那股力量已经在她的体内燃烧起来。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韵一的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了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接着,她缓缓站起身来,轻盈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样伸展开身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最后,韵一手中扬起一团黑色的魔焰,魔焰在她的手中跳跃着,仿佛在诉说着她还未释放完的力量。
她看着那团魔焰,轻声说道:“还欠不少火候呢……”
次日清晨,阳光如轻纱般洒在夜魑宫。
“玲珑~”韵一那懒洋洋的声音,仿佛是从云端飘来,带着一丝缱绻的韵味。
玲珑急忙入殿,服侍韵一起身。玲珑手脚麻利地帮韵一整理好衣物后,柔声问道:“尊主,您是否要用膳呢?”
韵一却像一只打盹的猫儿,兴致缺缺地摆了摆手,道:“不了,让天魔九部到天魔殿等候本尊,你先随本尊去一下结界处。”
玲珑满脸疑惑地问道:“可是尊主,那结界处,昨日才刚刚去过,那里的杀意如此之强,您还是不要涉险为好。”
然而,韵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玲珑,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说道:“挺忠心的嘛,不错。”
玲珑无奈地叹了口气,虽然心中仍有担忧,但还是顺从地领着韵一再次来到了那界碑之处。
她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韵一身上,满脸忧虑地叮嘱道:“尊主,您一定要小心。”
韵一对玲珑的话恍若未闻,她右手轻轻一挥,数道黑色的魔力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直直地朝着阵法的各个角落袭去。
果然,当这股强大的黑色魔力触及到禁制时,立刻就像是被吞噬了一般,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无数道幽绿色的光芒如流星般划过天际,迅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
那原本隐藏起来的禁制阵法,在这一瞬间再次展现在众人眼前,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韵一见状,毫不犹豫地化出一道护盾,将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
然后,她决然地迈开步子,朝着那阵法的中央走去,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周围那恐怖的禁制力量。
然而,就在她即将踏入阵法中的时候,她的身体却突然像被定住了一样,猛地停了下来。
韵一有些诧异地扭过头,只见玲珑正紧紧地拽着自己的衣袖,满脸惊恐地连连摇头,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尊主,不可以身犯险!”
韵一轻笑一声:“无妨,本尊惜命得紧。”玲珑坚持了半晌,才在韵一的目光下渐渐松了手。
随着韵一踏入阵中,那原本平静的阵法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突然变得狂暴起来。
无数道能量洪流如怒涛般汹涌而至,疯狂地撞击着韵一所化出的结界。结界在这猛烈的攻击下,发出阵阵颤抖,仿佛随时都可能破裂。
韵一却并未惊慌,她微微垂眸,凝神静气,双手迅速结起印法。
只见她周身光芒一闪,一股强大的力量如火山喷发般喷涌而出,狠狠地撞击在那禁制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禁制如同被重锤击中的玻璃一般,瞬间碎裂开来。
玲珑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急忙喊道:“尊主,您真是太厉害了!”
韵一听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就在她洋洋自得的时候,四周的时空却突然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骤然凝固。
玲珑的动作也在瞬间定格,保持着呼喊的姿势,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淌。
而韵一的身体周围,却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缠绕着她的身躯,并沿着她的四肢缓缓攀升。
这股力量异常强大,任凭韵一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它的束缚,她的四肢渐渐被固定住,难以动弹。
韵一眉头紧蹙,凝视着这诡异的变化,心中暗自思忖。
不好,怎么相比前日,竟多了一道如此厉害的禁制。
她正准备调集全身的力量,猛然冲破这桎梏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吱呀”声,那是枝条被踩断的声音。
紧接着,一个低沉而带着怨恨的声音传来:“一一,两百年来,你可曾想起过我?”
韵一闻言,心中一紧,急忙抬头看去。
满天的风雪飘洒,视线模糊,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影正缓缓走来。
待看清那张面庞时,韵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那是一张妖孽般的面容,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然而,那双原本应该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中,此刻却透着如冰的寒意,让人不寒而栗。
韵一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艰难地滚动了几下,眼神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涂山箐,仿佛要在他身上盯出两个窟窿来。
只见涂山箐周身气息如汹涌的波涛般强大,每一步都犹如泰山压卵般带着威压袭来,定然是突破了真仙境。
就在下一瞬间,涂山箐如同鬼魅一般突然出现在韵一的面前。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只见他手中的勾玉在瞬间化作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那剑尖直直地指向了韵一的心脏,只要他心念一动,这把剑就能轻易地刺穿韵一的身体。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韵一的心脏猛地一缩,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的目光紧紧地锁住涂山箐的眼睛,毫不退缩地迎上他那充满杀意的视线,然后缓缓地开口道:“狐狸,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灭你全族之人确实是我。但,当日的情况十分复杂,这并不是我的本意。”
涂山箐听到韵一的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冷笑。
他手中的剑并没有因为韵一的解释而有丝毫的松动,反而又往前送了几分,剑尖几乎快要刺破韵一的衣衫,一股寒意从剑尖传来,让韵一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本意?”涂山箐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你一句并非本意,就能抹去我全族的血仇吗?”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怨恨和痛苦。
韵一的心中一紧,她能感觉到涂山箐对她的恨意已经到了无法化解的程度。
然而,韵一竭尽全力,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法挣脱这禁锢的枷锁,她紧紧咬着牙关,望向涂山箐,厉声道:“狐狸,事已至此,你便杀了我吧。”
可韵一却看出,涂山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仿佛内心在激烈地挣扎。
就在涂山箐心念稍有松动的一刹那,韵一如脱缰野马般猛然挣脱了禁锢,转身便要逃离。
而涂山箐也在这瞬间,眼神一冷,那剑如同闪电般瞬间刺向她的胸口,那剑带着凛冽的杀意,已然刺破了她的胸口。
第264章 还望尊上三思!
鲜血如泉涌般瞬间染红了韵一的衣衫,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在她的身上绽放。
韵一微微一愣,身体像是失去了支撑一般,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然而,她的目光却如同燃烧的火焰,死死地盯着瞬移到面前的涂山箐,眼中的复杂情感,让人难以捉摸。
涂山箐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韵一的眼中逐渐清晰。
那张原本就有些阴郁的脸,此刻更是被一层浓厚的阴影所笼罩,显得愈发阴森可怖。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吐出一句冰冷的话语:“你跑不了。”
韵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一种决然的意味:“好,那便血债血偿!”说罢,她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艰难地向前走去。
而那原本悬于空中的剑,随着韵一的靠近,须臾间便刺穿了韵一的身体,韵一疼的眉头蹙在了一处,却咬紧牙关没有发出声音。
下一瞬,韵一口中猛地喷出一股鲜血,如同一道猩红的喷泉,溅落在地上,形成了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涂山箐原本阴沉的脸,在看到这一幕后,瞬间变得极为扭曲,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急忙召回勾玉,剑瞬间从韵一体内拔出,而后抬脚正欲上前。
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那一步的时候,他却突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硬生生地停在了原地。
剑身如闪电般猛然抽离,韵一仿佛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失去支撑,重重地跌落在地。
她随即抬头仰面望着涂山箐,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犹如一朵盛开在寒风中的冰霜之花,冷笑道:“怎么?不是要杀我吗?是不敢吗?还是不想?”
韵一染血的嘴角,虚弱的勾起了一丝弧度。
而站在眼前的涂山箐,双唇紧紧抿着,形成了一条紧绷的直线。
而他眼眸深邃而幽暗,犹如一潭静水,但在那平静的表面下,却似乎有暗流在涌动。
韵一凝视着涂山箐,注意到他似乎正在沉思,便毫不犹豫地将藏在衣袖中的右手迅速抬起,开始结印。
就在她完成结印的瞬间,之前滴落在阵法中的每一滴鲜血,如同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缓缓地聚集起来。
此时的涂山箐,脑海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
他看着面前奄奄一息的韵一,深知今日她断然无法逃脱,这一刻,自己已经等了两百年了。
然而,当自己真的可以亲手杀死她时,心中却像是被一把利刃狠狠地剜过一般,剧痛难忍。
一方面,狐族的三千冤魂在他的脑海中日夜不停地喧嚣着,要求他为族人报仇雪恨;但另一方面,他对她又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这种情感,此时此刻,竟让他无法下手去结束她的生命。
韵一的目光如同闪电一般迅速扫过涂山箐,仅仅是这一瞬间的对视,她就已经看穿了涂山箐的心思——他....在犹豫,显然还没有对此时的自己产生足够的警惕。
就在这一刹那,韵一毫不犹豫地将那些血液向阵法的四面八方挥洒出去。血液在空中飞舞,仿佛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迅速融入到阵法的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韵一心念一动,口中发出一声怒喝:“破!”
随着这声怒喝,原本坚不可摧的阵法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然撕开,瞬间土崩瓦解。
涂山箐完全没有料到韵一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破解他的阵法,他惊愕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毫无防备之下,身体被破开的阵法所产生的强大冲击力震得倒飞出去。
韵一看到涂山箐被击飞,心中稍安,她扶着胸口,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狐狸,你以为我会不知这阵法的关键所在吗?”韵一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你竟然用自己的心头血来设阵困住我,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她顿了一顿,接着说道:“这反噬之力,轻则会让你的修为大幅跌落,重则可能会要了你的性命!”
涂山箐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受到了不轻的内伤。
然而,就在他刚要开口说话的时候,魔界九部的众人却如同汹涌澎湃的洪流一般,气势汹汹地朝这边疾驰而来。
九部天魔联手破除了周遭封印之后,玲珑被禁锢的身躯得到了释放,心急如焚地赶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韵一。
风掣等人见状,连忙跪倒在地,齐声高呼道:“尊主,属下们来迟了,请尊主恕罪!”
话音未落,只见影刹手提血环,如同一道闪电般直冲向涂山箐,口中怒喝道:“尊主,属下这就将此人斩杀,以泄心头之恨!”
然而,就在影刹即将得手之际,韵一却突然冷喝一声:“住手!”
这声断喝犹如惊雷一般,震得影刹浑身一颤,他急忙收住脚步,略微欠身,如鬼魅般迅速退回韵一身后,低头应道:“是,尊主。”
韵一在玲珑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来,她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
她的声音也变得异常虚弱,有气无力地说道:“涂山箐,今日之事,还真要多谢你了。若不是当年你日日取我心头血来喂养本尊,恐怕今日我真的要任由你随意摆布、揉搓了。”
涂山箐听了韵一的话,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悔恨,有痛苦。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韵一深吸几口气,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接着说道:“虽然你现在修为跌落,但看在你曾经救过我一命的份上,今天我就暂且放过你,不杀你了!”
话音未落,只见韵一手中的玉簪突然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急速地飞射而出,如闪电般刺穿了涂山箐的胸口!
紧接着,韵一迅速垂下眼眸,口中念念有词,念起了一段极为复杂的咒印。随着她的咒语声响起,一股强大的力量如汹涌的波涛般从她身上涌现出来,将涂山箐整个人都托起在空中。
涂山箐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束缚着,无法动弹。
与此同时,额头处开始闪烁出一抹鲜艳的殷红色印记,那印记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散发出炽热的光芒。
涂山箐惊愕地发现,自己的生命似乎正与韵一的生命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彼此相互纠缠。
过了好一会儿,那股强大的力量才渐渐消散,涂山箐的身体也随之重重地坠落在地上。
他还未来得及起身,就听到韵一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道:“狐狸啊,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我这个人啊,向来都是贪生怕死的。而你,却是我第一个亲手种下血誓的人。如今,你我的性命已经紧紧相连,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也绝对活不下去。大不了,咱们俩就一起死吧!”
就在这一刻,魔界九部的众人听闻韵一的这番话后,纷纷双膝跪地,满脸惊恐地高呼:“尊主万万不可啊!!!”
而扶着韵一的玲珑,她的双手更是像风中的落叶一般,不停地颤抖着,声音也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得有些沙哑:“还望尊主...三思...”
然而,韵一却恍若未闻,她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此刻更是如同被抽走了最后一丝血色,仿佛风中残烛,一阵风便能将她吹倒。
但她依旧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稳稳地立在原地。
目光直直地落在涂山箐身上。
而此时的涂山箐,那双勾魂摄魄的眼眸,却微微低垂着,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让人难以窥视其中的情绪。
他就那样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突然间,涂山箐毫无征兆地笑了起来。
起初,那笑声还很轻,但渐渐地,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癫狂,好似汹涌的海浪,又如脱缰的野马,完全失控了一般。
第265章 我知道错了。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夜魑宫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殿内,白泽面色阴沉地坐在大殿中央,往日那双总是含笑的眸,此刻如同寒潭一般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玲珑站在殿下,小心翼翼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禀报给白泽。
她的声音轻柔,却在这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清晰。
当听到韵一亲手为涂山箐种下血誓时,白泽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的手紧紧握成拳头,手背的青筋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凸起,仿佛要爆裂开来一般。
白泽紧闭双眼,眉头紧紧皱起,仿佛心中正有一股怒潮在翻涌。
云起站在一旁,紧张地观察着白泽的反应,他深知此刻的白泽已经处于暴怒的边缘。
云起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开口问道:“那狐帝人呢?”云起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生怕会激怒白泽。
玲珑站在不远处,轻声回答道:“那狐帝最后踉跄着走了,不知去了何处。”她的语气十分轻柔,似乎也感受到了白泽的怒气。
云起迅速看了一眼白泽,只见他的双眼猛然睁开,那原本被压制的愤怒就要迸发。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白泽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将那股愤恨压制下去。
云起见状,连忙闭上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着白泽的下一步指示。
白泽的目光落在玲珑身上,他的声音虽然依旧低沉,但已经恢复了些许平静:“下去吧。”
玲珑如蒙大赦,她急忙躬身领命,然后快步退出房间,仿佛多待一秒都会引来白泽的怒火。
随后,白泽的目光如同两道冷冽的闪电一般,直直地射向云起。
云起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涌起,浑身都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连忙拱手施礼,战战兢兢地说道:“属……属下先退下了。”
随着云起匆匆离去,殿门被他轻轻地合上,发出“砰”的一声轻响。
白泽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内室。
终于,他走到了床榻前,静静地凝视着床上昏睡的韵一。
韵一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十分微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走。
白泽的心中一阵刺痛,他轻轻地坐在榻边,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韵一的脸庞,但又似乎有些害怕会惊醒她。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终于鼓起勇气,轻轻地触碰了一下韵一的脸颊。
那触感如丝般柔滑,却又带着一丝凉意,让白泽的心头不禁一紧。
他凝视着韵一,喉咙艰难地滚动了几下,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出口,但最终却只化成了一句低沉的话语:“媳妇,为何要同他种下血誓?”
随后,白泽微微皱起眉头,轻叹了一口气,仿佛心中有千般忧虑、万般无奈。
他的大拇指缓缓地摩挲着韵一的手背,仿佛这样的动作能够让自己与她更近一些。
他喃喃自语道:“这两百年,我一直在寻找破解血誓这双死之局的方法。可为何媳妇你却又一次将自己置身于如此险境呢……嗯?”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责备和疼惜。
随后,白泽缓缓起身,娴熟的睡到一旁的交椅上。
三日后,昏睡中的韵一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便是在交椅上的白泽,此刻的他宛如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安静地睡着了一般。
韵一并未起身,只是这般静静地凝视着熟睡的白泽,心中深知他定然是放心不下,终究还是追了过来。
只是……若是他知晓了血誓之事,会不会对自己心生怨恨呢?
“醒了?”白泽的声音低沉。
随后白泽慢慢地从交椅上起身,他的嘴唇紧紧抿着,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床榻上的韵一身上,没有丝毫的闪避,那深邃的眼眸里似乎隐藏着无尽的思绪。
韵一自然也感受到了白泽的注视,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她察觉到白泽的语气与往日有所不同,心中暗自思忖,他恐怕已经知晓了血誓之事。
韵一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心虚,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地应了一声:“嗯。”这一声回应却带着几分不自然。
白泽慢慢地转过身去,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轻轻地将巾帕浸入水盆中,随后,慢慢地拧干巾帕。
他缓缓靠近韵一,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为她擦拭着面容。
韵一感受到了白泽的沉默,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终于,韵一再也无法忍受这种沉默,她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白泽的手腕。
韵一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传达着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韵一的声音轻柔得像一阵微风,“我知道错了。”
白泽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地开口说道:“如今才来认错,是不是太迟了呢?”
韵一听到白泽的话,嘴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突然止住了。她的心中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白泽。
白泽看着韵一那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他伸出手,缓缓地拉起韵一的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双手。
“想来,在你心中,他是比我更重要些。”
白泽的语气平静,没什么表情,让韵一无法窥探到他内心真正的想法。
韵一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着白泽,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白泽却好似在故意躲避一般,避开了韵一的目光,陡然间,韵一突然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白泽。
她将头深深地埋进白泽的胸口,“你知道的,若不是因为他,我恐怕早就已经死了。”韵一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几分讨好的意味。
“这天地间,本只有你我二人因这血誓,神魂相连。在我未曾见过你的百年间,这颗心便只因你而跳动.....”白泽声音低沉,却裹挟着满满的酸涩意味。
韵一听了这话,突然收紧了环在他腰间的手臂,白泽身子一僵,随后轻叹一口气缓缓抬手,回抱住她。
“罢了,我怎会舍得真生你气……”白泽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心疼。
韵一微微抬头,眼眶泛红,“我也不想的,若我不这样,九部断然不会放过他,这是我欠他的,我只能如此。”
白泽轻抚着韵一的发丝,“事已至此,媳妇还是想想如何哄哄为夫好了。”
韵一仰起头,用那如秋水般的眼眸望着白泽,眉眼笑成了一弯月牙儿,娇声说道:“不是说,要去人间过乞巧节吗?那便陪你去人间呆上百年,不再理会这些琐事,可好?”
白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媳妇这是拿为夫的主意打发为夫呢?”
韵一抬手抚上他的面庞,身子微微一用力,白泽毫无防备地倒在了床榻之上。
白泽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不知韵一何意,就在这时,他看到韵一伏下身来,微微偏头,下一瞬,白泽只觉脖颈处传来了温暖的触碰感。
白泽只觉得一股酥麻感传遍全身,他的呼吸陡然一滞。韵一轻吮着他的脖颈,动作带着几分羞涩与大胆。
白泽反应过来后,双手不自觉地环上韵一的腰,将她紧紧贴在自己身上。
韵一抬起头,脸颊绯红,她看着白泽那有些迷离的双眼,轻声说:“这样,可算哄到你了?”
白泽凝视着韵一,眼底的欲望如汹涌的潮水般暗流涌动,仿佛要将面前的韵一吞噬。
第266章 不可胡闹。
然而,白泽终究还是强行压下了那作祟的欲望,声音沙哑道:“不可胡闹。”
韵一仿佛完全没有听到白泽的话一般,只见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轻轻地解开了白泽腰间的腰带,那腰带易举的从白泽的腰间滑落。
“媳妇……”白泽语气充斥着惊讶。他满脸惊愕地看着韵一,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韵一会有这样的行为。
然而,韵一并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她再次俯身向前,直接将自己的嘴唇压在了白泽的唇上。
这一吻来得如此突然,让白泽有些措手不及。
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韵一的气息,那温热的呼吸吹拂在他的脸上,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白泽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在了一起,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被动地感受着韵一的热情。
与此同时,韵一的手犹如灵动的蛇,不安分地在白泽身上游走,果断地将白泽的衣物撕扯开来。
下一瞬,床榻之上,如同一幅香艳的画卷,白泽衣衫不整,胸口和肩膀若隐若现,面色红若朝阳。
白泽看着坐在自己身上肆意妄为的韵一,嘴唇微张,正欲开口,韵一却果断训斥道,“不许说话!”
下一瞬,韵一仿佛生怕白泽会奋起反抗,竟然用白泽那如长蛇般的腰带,将他的双手牢牢地绑在了床榻之上。
“媳妇....”白泽喉咙不自觉的滚动几下,发出的声音异常沙哑。
韵一却对白泽视若无睹,仿若他只是空气一般,侧身躺于白泽身旁,犹如一只慵懒的猫儿,手指在他胸口处游走,贴近他的耳畔低低呢喃:“六界众人皆知,妖王成婚已然两百载,与其夫人可谓情深似海,却至今膝下无子,世人皆言妖王当年伤了根本,你说……这究竟是为何?”
白泽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颤,仿佛承受着某种痛苦。
他紧闭双眼,眉头微皱,深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回答韵一的问题。
韵一见状,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
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心中暗自思忖,世人皆言白泽当年在冰室中受了重伤,损及根本。
可她与白泽朝夕相处,对他的状况再清楚不过。白泽每晚虽与她同处一室,但却总是睡在一旁的交椅上,与她保持着距离。
韵一越想越气,手上的力道也不知不觉地加重了几分。她紧紧捏住白泽的肩膀,指甲几乎要陷入他的肉里。
然而,白泽只是闷哼一声,并未有过多的反应。
这让韵一的怒火更甚,随即突然俯下身去,轻轻含住了白泽的耳垂。
这一动作让白泽猛地一颤,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呻吟。
韵一看到他这副样子,心中的怒气不仅没有消减,反而愈发地想要好好折磨一下他。
韵一的手开始慢慢地顺着白泽的喉结,一点一点地向下滑动。
白泽的呼吸随着韵一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沉重,仿佛每一次呼吸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然而,韵一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的手愈发过分,开始在白泽肌理分明的胸口和腰腹位间游移辗转,时而如春日柳絮拂过,轻柔缱绻,时而燃起火苗的藤蔓,骤然加重力道,引得一室暧昧气息愈发浓烈。
“你还要装聋作哑到几时?”韵一终于忍不住,气急败坏道。
话音未落,韵一指尖已欺至白泽腰间处,作势就要往下。
白泽双颊烧的通红,喉间溢出细碎的喘息,腕间被困在榻上动弹不得,周身滚烫似要烧起来,便生又挣不开这要命的禁锢。
就在韵一的手即将继续往下时,白泽猛地睁开双眼,眼中满是隐忍的欲望和挣扎。
“媳妇,别闹了。”他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韵一收回了那双不安分的手,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直视着白泽正色道:“当年大婚之事,你是不是心有芥蒂。”
白泽身体微微一僵,目光稍稍垂落,避开了韵一的视线,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回答道:“并非如此。”
韵一显然对白泽的回复并不满意,眉头紧紧蹙在一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若非如此,那你为何一再拒我,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
白泽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情愫,轻声道:“再等等....”
这话像是说给韵一听,又像是对自己说。
韵一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白泽见韵一失落的模样:“此事与大婚无关,只是我有我的苦衷。”白泽艰难地开口,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一丝无奈。
韵一心中愈发不满,眼眶微微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终是颤抖着开了口:“你嫌弃我?”
白泽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解释些什么,却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捂住了嘴巴,最终只能将那些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道:“别多想,你比什么都重要。”
韵一垂眸,攥着那褶皱不堪的被褥,牙齿深深咬进下唇,生生将眼眶里翻涌的泪意与满心的委屈逼了回去。
就在这一刹那,突然间,韵一的耳畔传来了一声沉闷的呻吟,那声音听起来既虚弱又带着几分刻意的娇柔:“媳妇,痛……”
韵一听到这声叫唤,心中不禁一动,她缓缓地抬起眼眸,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此刻的白泽,双手依然被那条腰带紧紧地捆绑在床榻之上,仿佛失去了自由一般。
他那如墨的乌发此刻也显得有些凌乱不堪,随意地铺散在床榻之间。
再看他身上那件往日里显得矜贵的火红衣袍,此刻却半褪不褪,露出了他那线条分明的腰腹。
而他的手腕处,由于被腰带勒得太紧,已经泛起了一圈淡淡的红色痕迹,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白泽的睫毛湿漉漉的,微微低垂着,就像清晨沾了露水的花瓣一般,轻轻颤动。
那双原本如同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眸,眼尾猩红,仿佛被泪水浸润过一般。
他那殷红的唇瓣微微张开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像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什么。
然而,当韵一想起白泽对她的隐瞒,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
她的脸色变得阴沉下来,原本的一丝怜悯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见猛地转过身去,毫不犹豫地跳下了床榻,甚至没有再看白泽一眼,只留下了一句冷冰冰的话语:“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完,韵一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房门在她身后重重地关上。
直到听到那扇门发出的巨大声响,白泽的指尖才微微动了一下。
紧接着,原本紧紧束缚着他双手的腰带,轻盈地飘落下来。
随后白泽缓缓地坐起身来,轻轻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摸了摸手腕的红痕,而后目光温柔地洒在那扇紧闭的房门上,嘴角微微上扬。
就在白泽踏出殿门的一刹那,云起像一阵风一样急匆匆地冲上前去,满脸焦急地对白泽说道:“娘娘她带着玲珑去天魔殿了,不过……属下看娘娘的样子,好似心情并不是很好呢。”
白泽微微颔首,然后不紧不慢地吩咐道:“去把花灯拿过来吧,本尊还没有做完呢。”
云起闻言,如遭雷击般愣住了,心中暗自思忖:今日……尊上怎么不担心娘娘?看起来,还……好似心情愉悦得很呢!
第267章 你成过婚?
天魔殿内,气氛凝重,九部天魔静静地伫立在殿中。
韵一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声音平淡道:“如今魔界的危机已然解除,本尊决定前往人间百年。在这期间,一应事宜皆由风掣代本尊先行处理。”
她的话音刚落,殿内瞬间哗然。
影刹上前一步,满脸忧虑地说道:“尊主,百年时间是否太长了?万一狐族突然来犯,我们该如何应对呢?”
风掣也躬身行礼,附和道:“尊上,如今已然过去了两百年,那至阳之力应当尽早拿回。否则,我们魔界的实力将会受到影响。”
炎刹也连连点头,焦急地说道:“尊上,如今不仅是仙域对我们虎视眈眈,就连那狐族也是我们的生死大敌。若是您不在,我们恐怕难以抵御!”
韵一挑了挑眉:“本尊知晓你们担心什么,狐族那边本尊自会修书一封过去,狐帝定然不会再来找麻烦。”
话到此处,韵一顿了顿,这才继续道:“至阳之力,本尊也会拿回,但此事不可操之过急,还需筹谋。”
众人闻言皆是噤声,半晌,风掣才上前,劝解道:“尊上,如今已过去了两百余年,萧尊主的尸身.....合该葬下了。”
下一瞬,一股蓬勃之力袭向风掣,只见韵一冷声道:“他的生死不该由你来定夺。”
风掣急忙告饶:“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殿中众人皆是匍匐在地,身形僵硬,不敢轻易动弹。
韵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都退下吧,此事无需再议。”
九部天魔纷纷行礼退下,只留下韵一独自伫立在殿中。
韵一静静地坐在殿中,她的目光穿越了殿门,思绪早已飘回到了那日。
那一天,白泽命令绮梦返回焰山,要求她想尽办法带回萧逸的尸身。
韵一记得当时的情景,白泽的语气冷漠而坚决。然而,对于韵一来说,这个命令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在她的心上。
最终,绮梦完成了任务,带回了萧逸的尸身。
韵一亲手将他的身体放入了魔渊之下,用强大的魔力将其封印起来。
这个过程中,她的心情异常沉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需要用尽全身的力气。
这两百年里,韵一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不甘心,竟连魔界都未曾踏入一步。
她也从未去看过萧逸,甚至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个被封印在魔渊之下的他。
“你再等等阿姊,我定会为你报仇,也会找到方法让再次回到我身边。”韵一低喃着,手也不自觉紧紧攥成拳。
待韵一回到夜魑宫中,便瞧见白泽正端坐于案桌前,手持画笔,如痴如醉地作画。
见韵一归来,白泽赶忙停下手中的笔,笑盈盈地迎了上去,“媳妇,事情都交代好了?”
韵一冷着脸,显然对白泽的气还没褪去。
白泽却不以为意,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将她轻轻地拉到案桌前,然后将画呈现在韵一面前,满脸期待地问道:“媳妇看看,这花灯的模样可还喜欢?”
韵一看着那幅花灯图,心中的怒气稍微缓和了些。她虽表面冷淡,可目光却在画上多停留了几秒。
“勉强还行。”她轻哼一声说道。
白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如春花绽放般的笑容,轻声说道:“媳妇喜欢就好,等乞巧节那日,定然不会让媳妇丢半分颜面。”
韵一双眸轻抬,正色道:“那你今日,可要与我同榻而眠。”
白泽眼眸微垂,轻柔地摩挲着韵一的手,“媳妇还在生气呢?”
韵一语气冰冷,仿若千年寒冰:“我可不敢。”
白泽柔声哄着,声音恰似潺潺流水:“媳妇别生气了,还是想想我们去人界这百年要去何处游玩?”
韵一思索片刻道:“听闻人间江南之地风景如画,有山水之美,人文之韵,可先去那里看看。”
白泽眼睛一亮,笑道:“好呀,听说江南有诸多古镇,青石板路、小桥流水,还有那独具特色的油纸伞。”
韵一见白泽多有逃避的意味,也不再逼迫,梳洗后便自顾自上了床榻,将后背留给了白泽。
白泽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轻笑一声,洗漱完毕后熄了灯,蹑手蹑脚地往床榻而去。
韵一正气恼中,只觉腰部被白泽一勾,整个人便如被捕获的猎物般陷入了白泽怀中。
正惊讶时,白泽声音便传了来:“心是你的,命是你的,自然人也是你的。”
韵一转过身,在黑暗中注视着白泽,“当真?”
白泽对着韵一额头轻轻一吻,“需在等等,但....日后我都陪媳妇一同入眠。”
韵一听了这白泽这话,瞬间便起了捉弄的心思,双手立马不安分起来。
白泽没想到韵一动作这么快,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白泽迅速抓住韵一不安分的手,嗓音带着一丝喑哑:“媳妇,别闹。”
韵一却不依,如一只狡黠的猫儿一般,凑到他耳边,轻语道:“与我入眠便是这般,我又不如何,这般紧张做什么。”
白泽只觉一股热流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心跳也不禁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一般,只是低声回应,“好。”
韵一那不安分的手在白泽胸口处肆意揉搓,时不时还故意往白泽的下腹游弋而去,白泽只得紧紧咬住牙关,却仍时不时溢出闷哼声,仿佛那声音是被硬生生憋出来的一般。
韵一撩拨了白泽好一会,见他那隐忍克制的模样,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这才慢慢收回了手,“困了,今日先饶过你!”
白泽只是沙哑得如同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嗯。”
数天之后,韵一有条不紊地将魔界的各项事务都安排妥当。一切就绪之后,她便与白泽一同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前往人间。
而在另一边,绮梦也早已按照白泽的指示,提前抵达了江南地区,并在城中购置了一处宽敞的府邸。
这个府邸位置优越,环境宜人,周遭还有许多繁华的街市和热闹的店铺,十分便利。
韵一和白泽一同来到江南,站在那府邸门前,望着“白府”二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期待。
就在这时,绮梦脚步匆匆迎了上来,恭敬地行礼道:“尊上、娘娘,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韵一满意地点点头,嘴角微扬,流露出一丝喜悦之情。随即迈步踏入府门,开始仔细打量起这座院子。
而绮梦则在前方引路,边走边向韵一介绍道:“这人间啊,与我们妖界有所不同。像尊上和娘娘这样的称谓,在此处唤起会有些不便。所以,属下们日后便改称老爷和夫人了。而属下呢,也将成为这府中的大管家,负责府中的大小事务。”
韵一听了,满脸喜色,对绮梦的安排十分满意。她笑着问道:“绮梦,你不是在那镇妖塔待了多年吗?怎么还对这些事情如此了解?”
绮梦微微一笑,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属下原先在这人界也是有过夫君的。”
她的话音刚落,白泽突然抬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绮梦。
韵一见状,好奇顿生,连忙追问:“你成过婚?”
绮梦苦笑一下,缓缓说道:“是啊,夫人。属下当年还是条小蛇的时候,在这人界偶然间遇到了他。只那一眼,属下便对他一见倾心,于是便与他结成了连理。”
韵一饶有兴致地问道:“那后来呢?”
白泽也颇为好奇地看着绮梦。
第268章 又是她对不对?
绮梦的眼眸深处,有一抹淡淡的忧伤若隐若现。她轻声说道:“嗯,只是我被囚禁在那镇妖塔中,与世隔绝。而他……如今他已不在世了。”
韵一默默地倾听着,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轻轻地拍了拍绮梦的肩膀,安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也摆脱了那片苦海。”
绮梦感激地看了韵一一眼,然后领着白泽和韵一,一同漫步在府邸之中。
他们穿过亭台楼阁,走过花园小径,将这座府邸的每一个角落都细细观看了一番。
韵一不禁感叹道:“当年,我一心想要逃离那可恶的魔界,渴望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成为一个富贵闲人。如今,这个愿望可算是实现了。”韵一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释然和满足。
绮梦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夫人就放心地在这里住下吧。”
白泽微微颔首,然后关切地对韵一说道:“媳妇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坏了。绮梦,你先带夫人去歇息一下,为夫人准备些吃食,让夫人好好休息。”
绮梦扬起笑脸,连忙应道:“是,老爷。”她恭敬地领着韵一而去。
待绮梦和韵一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后,白泽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进入书房后,云起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见白泽进来,立刻上前为他倒上一杯热茶。
白泽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他放下茶杯,看着云起,缓缓开口问道:“情况如何?”
云起慌忙言道:“尊上,我等派遣之人,得线索后风驰电掣般赶去,苦苦寻觅多时,却仍未寻得。”
白泽沉默须臾:“历经两百年寻觅这血誓密法,好不容易在黑市有了蛛丝马迹,怎就凭空消失了呢?
云起面露愧色:“尊上,我等定然是遭人算计了。那消息仿若人间蒸发,消失得无影无踪,好似有人蓄意引诱我们前往,又将线索斩断。”
白泽眉头紧蹙,心中暗自思忖其中缘由。
蓦地,他眼神一冷,“莫非是狐族所为?”
云起点头应道:“极有可能,狐族近年来对我妖界动向向来关注。尊上,接下来我等该当如何行事?”
白泽淡淡道:“继续遣人在黑市留意消息,与此同时,务必加强对府邸的守卫。韵一初来乍到,切不可让她有半分闪失。”
云起急忙道:“尊上和娘娘在来此前半月,属下留意到隔壁的府邸也被人买下,便前去探查了一番,那府邸只有一孩童小厮留守,还未知晓是何人。”
白泽眼神一凛,“派人暗中盯着那府邸,看看究竟是什么人。”
云起正要领命而去,白泽又道:“那引魂之术,冥界可有说法?”
云起微微皱眉,说道:“尊上,冥界称引魂之术凶险异常,且需以强大灵力为引,稍有不慎便会魂飞魄散。他们虽知晓些许关键,但具体施行却未曾有过。”
白泽揉了揉眉心,沉声道:“嗯。”
云起担忧道:“尊上,这引魂之术太过危险,还是不要沾惹较好。”
白泽摆了摆手,“我心中有数。你先去安排府邸守卫与黑市探查之事。”
云起领命退下。白泽看着桌上的花灯,再度陷入沉思。
另一边,韵一在绮梦的带领下来到房内,案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吃食。
韵一用后便躺下歇息。睡梦中,她仿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声音缥缈却熟悉。
恍惚之间,韵一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地朝她走来。那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若隐若现,让人难以捉摸。
韵一瞪大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身影究竟是谁,但就在她即将看清的一刹那,一股剧痛突然袭来,她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穿了一般,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韵一惨叫一声,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心脏处疯狂地跳动着,久久不能平息。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她定了定神,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人界,这才松了一口气。
韵一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自思忖,这个刺穿自己心脏的人究竟是谁?
一边想着,一边披上一件衣服,走到窗前,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窗外的景色映入眼帘,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大地上,给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韵一凝视着窗外的美景,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然而,当她回想起那个可怕的梦时,不禁又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没一日如意的!”
正在这时,白泽推门而入,笑盈盈道:“媳妇,你醒了?要不要先去城中逛逛?”
韵一看着白泽,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方才做了个噩梦,心里有些害怕。”
白泽走上前,轻轻握住韵一的手,温柔道:“有我在,别怕。出去逛逛散散心,说不定就把噩梦忘掉了。”
韵一点了点头,两人便携手往城中闹市而去。
与此同时,在狐族的洞府中,涂山箐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房门被轻轻推开,盈盈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
当她看到涂山箐那憔悴的面容时,心中不由得一紧,连忙快步走到床边,将药放在了一旁的小几上。
“大少主,您先前突然离开狐族,如今却重伤而归,修为也跌落了不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究竟去了哪里?又是被谁伤成这样的?”盈盈满脸忧虑地问道,声音中透露出对涂山箐的关切之情。
涂山箐缓缓地睁开双眼,看着盈盈那焦急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涂山箐伸出手,接过盈盈手中的药碗,仰头一饮而尽。
喝完药后,涂山箐放下碗,低声说道:“此事切莫声张,以免族中众人担忧。”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盈盈接过空碗,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看着涂山箐,“大少主,你连我也要瞒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失望和不解。
然而,面对盈盈的质问,涂山箐却如同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只是沉默地重新跌回床榻之中,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样就可以逃避那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事。
盈盈见状,心中一阵酸楚,她抬手轻轻擦拭去眼角的泪水,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轻声问道:“又是她对不对?”
过了好一会儿,涂山箐才缓缓睁开双眼,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回过神来。
沉默片刻后,涂山箐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盈盈,我下不去手……如今,她给我下了血誓,我与她……性命相连。”
盈盈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少主,血誓一旦立下,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您也会性命不保啊!”
涂山箐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又何尝不知,可我实在无法对她动手。”
盈盈心急如焚,在屋内来回踱步,突然,她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少主,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或许可以去寻求狐族长老们的帮助,看能否破解这血誓。”
涂山箐却摆了摆手,“此事若让长老们知晓,定会引起族内动荡,况且这血誓密法向来神秘,长老们也未必有办法。”
盈盈咬了咬嘴唇,“那难道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您陷入危险吗?”
涂山箐望向虚空,神色复杂,“走一步看一步吧。如今我只能先养好伤,再做打算。盈盈,派人留意她的动向,传令下去,狐族之人不可对她出手。”
盈盈无奈地点了点头,“是,大少主。我定会照办。”涂山箐闭上双眼。
第269章 就是那位名震六界的洛尘啊!
人界的酒楼里,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绮梦早早就预订好了楼上的雅间,这里环境清幽,视野开阔,可以俯瞰整个酒楼的热闹景象。
韵一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半闭着眼睛,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讲述着一段富家小姐与穷书生私奔的故事。
那说书先生口若悬河,将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引人入胜,韵一不禁听得入了迷。
而白泽则安静地坐在一旁,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果盘,里面盛放着各种新鲜的水果。他细心地将水果一个个剥开,放在一旁的小碟子里。
“这富家小姐岂止是痴傻,简直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傻子,竟然真跟这书生私奔了,日后若是这书生变了心,那她可就惨咯!”绮梦坐在一旁,像个怨妇一样吐槽道。
韵一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说道:“想来那书生长得定然是颇为清秀,犹如那阳春三月的嫩柳一般,清新脱俗。”
绮梦娇嗔地说道:“哎哟喂,我的夫人哟,您可别这么说呀!长得清秀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而且啊,这过日子可不单单只看外貌,更重要的还是人品呢!”
韵一听了这话,显然有些不服气,只见她把小嘴一撅,嘟囔着反驳道:“哼,你说得倒是轻巧!若是让你日日对着一张丑陋不堪的脸,我就不信你还能过得下去!”
绮梦若有所思半天,而后认可道:“还是夫人说的在理。”
白泽微微一笑,递了一碟剥好的水果给韵一,“绮梦说得有理,不过这故事本就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图个乐子罢了。”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一阵骚乱。
只见一个身形狼狈的书生模样的人被几个家丁模样的人追赶着,一边跑还一边大喊:“冤枉啊,我与小姐真心相爱,为何要棒打鸳鸯!”
韵一眼睛一亮,来了兴致,立刻起身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哟,这莫不是说书先生故事里的穷书生和富家小姐?”
绮梦也凑了过来。白泽放下手中的果盘,站起身来,警惕地看着楼下。
那几个家丁眼看就要抓住书生,突然一个身着华丽的女子冲了出来,挡在了书生身前。
女子满脸泪痕,对着家丁喊道:“你们若要抓他,就先把我抓了去!”
韵一转过头,对着一旁的绮梦轻声说道:“你可别说,这位书生长得还真是一表人才啊。”
绮梦听了,嘴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但她并没有立刻反驳韵一的话,只是轻轻撇了撇嘴。
就在这时,白泽缓缓地走上前来,走到韵一身旁后,他轻轻地伸出手,将韵一的身子慢慢转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白泽的目光凝视着韵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认真和严肃。他看着韵一,然后缓缓开口说道:“是为夫长得不够好吗?”
韵一:“……”
然而,韵一还没想好怎么解释,一旁的绮梦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夫人,您看,老爷这是吃味了呀!”绮梦笑着说道,眼中闪烁着戏谑的光芒。
韵一脸上一热,忙伸手去拉白泽的衣袖晃了晃:“哪有哪有,夫君自然是最好看的。”
白泽这才微微扬起嘴角,神色缓和了些。
这时楼下的动静更大了,那女子的父亲也出现了,他怒目圆睁,指着书生骂道:“你这穷酸书生,也敢觊觎我女儿!”
书生却毫不畏惧,紧紧握住女子的手,大声道:“我虽穷,但对小姐一片真心,愿一生一世对她好!”
韵一看得入神,不禁感叹:“这世间之人为这情之一字,可谓是前赴后继。”
绮梦笑道:“夫人莫不是又羡慕了。”韵一瞪了她一眼,绮梦一脸得意继续望着楼下。
突然,那女子的父亲竟命家丁动手,要强行拉开两人。
绮梦着急道:“这也太过分了,咱们下去帮帮他们吧。”
韵一却瘪瘪嘴:“我可没空管那么多闲事,富贵闲人你懂吗绮梦?”
就在这时,那书生突然周身泛起奇异光芒,竟是施展出法力,将家丁们震退。
白泽眉头轻蹙,沉声:“仙域的人。”
绮梦和云起急忙往四周开始查探起来,韵一面色瞬间阴沉如水。
在韵一眸色逐渐变得暗沉之时,白泽察觉到韵一的不对劲,一把揽过她的肩,柔声道:“媳妇,今日这戏怕是看不完了,咱们先回去吧。”
韵一愣愣扭头看向白泽,渐渐呼吸才平稳下来:“好。”
绮梦和云起两人跟在韵一和白泽身后,保持着一段距离。
绮梦见周围没人,便压低声音对云起说道:“隔壁那院子的情况查清楚了吗?”
云起摇了摇头,轻声回答道:“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想多了,旁边院子里就只有一个书童,我试探过,他应该就是个普通的凡人,没什么特别的。”
绮梦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尊上也太小心了些,如今除了魔界的人,应该没人知道尊上和娘娘的行踪才对。”
然而,云起却并不这么认为,他皱起眉头说道:“这也不能怪尊上如此小心谨慎,毕竟之前那涂山箐可是险些就把娘娘给杀了。”
绮梦闻言,露出好奇的神色,“我之前在镇妖塔中,对如今这位狐帝也略有耳闻,听说他的资质很一般,都是他老子吹嘘出来的,他怎么可能敌得过娘娘体内的力量呢?”
云起又摇了摇头,解释道:“你在那塔中听到的消息,恐怕都不是靠谱的。那涂山箐的天资并非像先狐帝吹嘘的那样平庸,实际上,他确实是天赋异禀,只是他对修行之道并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摆弄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罢了。”
绮梦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讶地叫道:“那他岂不是从灭族之后,这整整两百年间的修为都快赶上那仙域的冰坨子了?”
云起听到“冰坨子”这个称呼,不由得眉头一挑,疑惑地问道:“冰坨子?”
绮梦有些不耐烦地解释道:“就是那位名震六界的洛尘啊!”
云起听后,若有所思地细细想了想,然后点头道:“嗯,确实如此。”
绮梦咂咂嘴,感叹道:“挚爱灭族之恨,竟然能让他如此发奋图强,短短两百年的时间就突破到如此高的修为,啧啧,这可比那些画本子里写的还要厉害呢!”
“云起!”白泽的声音突然传来,云起听到后,心中一紧,连忙快步上前。
他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地走到白泽面前,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便急忙伸手去接白泽手中那大包小包的吃食。
与此同时,绮梦也小跑着赶了上来。她看着云起手中的一堆东西,不禁好奇地问道:“夫人,您怎么买这么多呀?”
韵一则一脸不在意地回答道:“哎呀,我这不是富贵闲人嘛!若是不买些东西,如何能体现出‘富贵’这两个字呢?”
绮梦听了,目光落在那些吃食上,心里暗暗觉得这些东西似乎并不怎么富贵。
然而,当她抬头看到白泽正注视着自己时,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娇嗔地说道:“还是夫人懂得多呢!”
韵一听了这话,面上扬起笑:“走,我们去看看如今这地界都有些什么好酒。”
绮梦被韵一轻轻挽着,轻盈地向前方走去。
而白泽和云起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们身后,保持着一段适当的距离。
云起见二人进了酒铺,低声对白泽说道:“尊上,经属下的观察,隔壁那院中的书童似乎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而已。”
白泽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韵一的身上,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仿佛能穿透一切。
他的神情淡漠,对于云起的话语,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那便好。”
第270章 今日她做了什么?
待韵一买得心满意足后,四人便一同返回白府。
没过多久,绮梦便迅速安排好下人,将一道道精美的菜肴如变戏法般端上了餐桌。
“老爷,夫人,可以开动啦。”绮梦轻声说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恭敬与温柔。
韵一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连忙拉过绮梦,让她一同入座。接着,韵一又转头呼唤云起,热情地邀请道:“大家一起呀,不要客气嘛。”
绮梦和云起听到韵一的邀请,都有些拘谨地望向白泽。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微笑。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韵一身上,柔声说道:“夫人如此盛情邀约,你们还不快坐下。”
绮梦和云起对视一眼,心中的顾虑瞬间消散,纷纷微笑着在桌旁落座。
“今日这一顿,可谓意义非凡啊!”韵一满脸笑容地举起酒杯,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留在白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温柔。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
只见白泽缓缓抬起头,与韵一的目光交汇,轻声说道:“好媳妇,说得极是。这第一顿饭,不仅是我们在人界的开始,更是我们新生活的起点。”
说罢,白泽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对着韵一敬了一杯。
“为夫先敬你一杯,”白泽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宠溺,“愿媳妇在此处能开心快乐,事事顺遂。”
韵一脸颊微微泛红,羞涩地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后,俏皮地说道:“夫君放心,有你在,我定能开心。”
这时,绮梦也端起酒杯,眼中满是真诚,“夫人,老爷,感谢你们先前将我从镇妖塔中带出,绮梦愿能一直伺候你们。”
云起也跟着起身,“我也愿护老爷夫人周全。”
白泽笑着点头,“大家都是一家人,往后定能相互扶持。”
众人兴高采烈地举起酒杯,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尤其是绮梦,她口若悬河地讲述着那些年在镇妖塔中听到的奇闻异事,不时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然而,就在这热闹的场景一墙之隔的院子阁楼之上,有一个未曾点灯的窗口,月光如轻纱般洒在窗前,斑驳的光影映照在洛尘的面庞上。
他的双眼毫无波澜,宛如深潭一般平静,目光却直直地落在韵一身上,仿佛要穿透她的灵魂。
只听得他的声音冷冰冰地响起:“今日她做了什么?”
站在一旁的小书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回主子,她今日去听了戏。”
“戏……”洛尘轻声呢喃着,似乎对这个答案有些意外,他们到人间怎么只顾这些。
小书童见到洛尘的表情,心中不禁一紧,连忙继续说道:“妖王带着她和两位仆从一同前往,听的戏是富家小姐与穷书生相爱私奔的故事。”
洛尘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似乎对这个故事并不感兴趣。
他淡淡地说道:“富家小姐与穷书生?”
书童见状,赶忙解释道:“说来也巧,天元仙君的弟子偏偏动了凡心,与人间一富家小姐相爱了。那女子的家人得知后,气势汹汹地冲到了酒楼,想要活捉那弟子。那弟子情急之下,竟然动用了仙法,带着那女子一同逃走了。”
书童说完后,偷偷观察了一下洛尘的反应,见他依旧面无表情,心中有些忐忑。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继续说下去:“她当时恰好在那酒楼之上,目睹了这一切。而且,她还对那弟子的相貌赞不绝口,说他长得一表人才呢。”
说到这里,书童明显感觉到洛尘的眼神变得愈发冰冷,他不禁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一会儿,洛尘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没有丝毫感情:“她倒是过得逍遥自在。”
小书童低着头,不敢看洛尘的眼睛,他知道洛尘现在心情很不好。
心中不由开始忐忑,如今这院子可没老槐树了,若是上仙心情不好,又想砍些什么,自己该如何是好。
沉默了片刻,只听到洛尘冷冷地吩咐道:“继续盯着她,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
小书童忙不迭地点头,“是,主子。”
而这边,饭桌上的氛围依旧热烈。韵一吃得脸颊绯红,兴致勃勃地和大家分享着戏里的情节,白泽专注地听着,不时温柔回应。
绮梦和云起也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插上几句话。
夜渐渐深了,众人酒足饭饱。
韵一靠在白泽身上,带着几分醉意,眼神迷离又带着几分餍足。
白泽轻轻抱起韵一,朝他们的屋内走去。绮梦和云起收拾好碗筷,各自回房休息。
而洛尘,依旧站在那昏暗的阁楼窗口,望着白泽和韵一离去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今日可还提到什么?”洛尘面无表情地问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微微低垂的眼眸却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注。
一旁的书童见状,连忙躬身回答道:“主子,小的今日一直跟随,并未听到她有什么特别的言论,只是听到她似乎说想要做一个富贵闲人。”
听到这话,洛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冷笑。
他的笑声中带着些许嘲讽和不屑,“当真是没有心肝的东西,如今身陷困境,竟然还能如此心安理得地想着做一个富贵闲人。”
他的话语中虽然没有明显的怒意,但那股冷漠的态度却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洛尘的目光穿过窗户,落在院子里的荷花上,那盛开的花瓣如同一层薄纱,轻轻地覆盖在水面上,随着微风的吹拂微微颤动。
他的思绪却早已飘远,仿佛那片荷花池中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来。
“妖王可有什么动作?”洛尘的语气冷淡。
书童站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回主人,目前还在调查那引魂之术,暂时没有其他发现。”
洛尘微微皱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他沉默片刻,然后缓缓说道:“退下吧,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书童赶忙躬身应道:“是,主人。”
待书童退下后,洛尘微微垂眸,屋内的灯火仿若璀璨的星辰,将整个屋子照得通明。
此时,只听到他轻声呢喃,仿佛在对着空气诉说:“丢东西的明明是本仙,怎的看起来却好似你的东西丢了一般。”
而狐族这边,密室内,光线有些昏暗,只有几盏烛火在摇曳着,映照着涂山箐那阴郁的面庞。
他静静地站在案桌前,凝视着案桌上那写得歪歪斜斜的字,目光异常深沉。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手指触碰到心口的位置时,动作变得异常轻柔,就像生怕惊醒了什么沉睡的东西,指尖轻轻地摩挲着。
“你书信予我,让我放你魔族百年,那日那般决绝赴死的模样,叫我以为你是真的伤了心,今日你却如此开心……”涂山箐的声音低沉而又带着一丝自嘲。
“对你而言,究竟什么才是最为重要的呢?”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愤恨。
涂山箐那如青葱般的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那信纸,仿佛在抚摸着一件稀世珍宝,低声呢喃道:“一一,你只当是你厉害,我拿你没办法,你又哪里知晓,这血誓若非心甘情愿,你又如何种得下?”
涂山箐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想透过这虚空,看穿什么。
第271章 他也活不了太久了。
次日,涂山箐早早地便召集了狐族的长老们。
大殿之上,涂山箐厉声道:“自今日起,狐族与魔界休战百年,诸位长老切不可再生事端。”
殿中顿时如炸开了锅一般,众人纷纷开口,七嘴八舌,嘈杂不堪。
“狐帝此举意欲何为?”
“难道先狐帝的血海深仇都能不报了吗?”
“这……这岂不是荒唐至极吗?”
而一旁的盈盈,低垂着头,眸色暗沉,沉默不语。
涂山箐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坚定:“先狐帝之仇,我不会忘,但当下狐族需要休养生息。魔界如今势力正盛,贸然开战,只会让狐族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长老们听后,虽仍有不满,但也都安静了下来。
其中一位长老上前一步,正色道:“若是狐族要修养百年,还望狐帝尽快与凤凰族敲定婚约。”
涂山箐神色微变,还未开口,盈盈突然抬起头,眼中似有泪光:“狐帝,那凤凰一族,与您极为相配,这婚约若是敲定,对狐族百利而无一害。”
涂山箐满脸愠色地瞥了一眼盈盈,然后将目光投向众人,沉声道:“此事,容本帝再斟酌斟酌。”
待涂山箐和盈盈回到洞府后,涂山箐忽地转身,声如洪钟,厉喝道:“跪下!”
盈盈如遭雷击,瞬间双膝跪地,却缄默不语,涂山箐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刃,死死地盯着盈盈,仿佛要将她刺穿,厉声道:“何人给你的熊心豹子胆,竟敢替本帝做决定?”
盈盈身子一颤,却倔强地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绝:“大少主,盈盈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狐族。如今狐族危机四伏,若您与凤凰族联姻,是我们重振狐族的最佳途径。”
涂山箐怒极反笑:“好一个为了狐族!”
盈盈紧闭双眸,晶莹的泪珠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滑落:“大少主,那人绝非善类,岂止不是良人,她与您之间更是有着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啊!”
涂山箐气得浑身战栗,仿佛风中摇曳的残叶,终是沉声:“滚出去!”
盈盈身子猛地一颤,泪水决堤般涌出,她缓缓低下头,哽咽道:“是,盈盈告退。”说罢,她缓缓起身,脚步踉跄地朝洞外走去。
涂山箐望着盈盈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烦闷,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而就在此刻,妖界的冰室之中,气氛异常凝重。
白鸳凝视着苏魔羽,面露忧虑之色,轻声说道:“羽儿妹妹,这件事情恐怕有些不妥当。”
然而,一旁的白仇却与白鸳截然不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凶狠与决绝,毫不掩饰地反驳道:“有什么不妥?大哥,你难道忘了吗?我们如今这副模样,全都是拜那个人所赐!”
白鸳微微垂下眼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已经过去两百多年了,你怎么还是如此沉不住气呢?”
白仇闻言,猛地转过头来,怒视着白鸳,厉声道:“大哥,苏姐姐的提议非常好!现在那个人并不在妖界,而您又是大少主,名正言顺,这不过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罢了。”
苏魔羽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正激烈争论的两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轻声说道:“大少主,我苏家只有一个要求,若是这件事情能够成功,那么....我苏魔羽便要那王后之位。”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千层浪。
原本争吵不休的白仇和白鸳突然安静下来,两人同时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苏魔羽,眼中流露出的尽是难以置信的震撼之色。
苏魔羽见状,嘴角的笑容并未收敛,反而越发深了一些。
她缓缓抬起手,优雅地拂过耳边的发丝,然后用一种淡然的语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觉得不可思议,我对他.....确实是情根深种,这一点毋庸置疑。然而,为了苏家的未来和荣耀,我也只能做出这样的选择。”
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奈,仿佛这个决定并非出自他的本意,而是被形势所迫。
白仇和白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困惑和不解。
白鸳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说道:“羽儿妹妹,此乃婚姻之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苏魔羽轻笑一声,“大少主,若我无法坐上那位置,苏家只能袖手旁观,届时....妖界恐再生波澜。”
白仇站在一旁,满脸通红,他的心跳得像打鼓一样,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苏姐姐,若大哥不愿意,我愿!只是不知你.....”
白鸳听到白仇的话,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厉声呵斥道:“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白鸳的声音在冰室里回荡,带着明显的怒意。
白仇被白鸳的呵斥吓了一跳,但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看着白鸳,似乎想要解释自己的想法。
然而,白鸳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他猛地扭过头去,不再看白仇,而是将目光投向了苏魔羽。
苏魔羽一直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微笑。
白鸳看着苏魔羽,语气平静地说:“羽儿妹妹,这件事,我们还是再商量一下吧。”
苏魔羽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准备离开冰室。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着白鸳和白仇,轻声说道:“不过,两位少主你们如今被困在这冰室里,想要出去都很困难,更别说保全性命了。”
说完这话,苏魔羽便转身离去,留下白鸳和白仇在冰室里,面面相觑。
待苏魔羽走后,白仇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快步走到白鸳面前,急切地问道:“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白鸳背靠着冰室那冰冷刺骨的墙壁,身体慢慢地顺着墙壁滑落,最终缓缓地坐在了地上。
声音有些低沉地说道:“仇儿啊,你猜猜看,为何泽儿只是将我们关在这里,却并没有要我们的性命?甚至连动刑都未曾有过。”
白仇听到这话,心中的愤恨顿时被点燃,他狠狠地咬着牙关,说道:“这还用猜吗?他定然是故作姿态,想要我们去求他罢了!”
然而,白鸳却冷笑一声,摇了摇头说道:“不,你错了。他之所以没有杀我们,甚至都没有对我们用刑,是因为他心软啊。毕竟,这么多年的相处,总还是有些情分在的。而且……”
说到此处,白鸳顿了一下,眸色暗沉,然后接着说道,“他也活不了太久了。”
白仇听到白鸳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愣,他有些惊讶地望向白鸳,似乎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过了一会儿,白仇才迟疑地问道:“大哥,你……”
白鸳似乎知道白仇想要问什么,他不等白仇把话说完,便直接打断了他,说道:“他不杀你我,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妖界总得有人来坐那个位置,而那个位置,迟早是要交回到我们手上的。既如此,我们又何必去和苏魔羽做那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白仇眉头紧蹙,沉思片刻后,满脸狐疑地问道:“大哥,你何时给二哥下毒了?又怎知二哥活不了太久了?”
白鸳微微垂眸,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又如深潭般静谧,轻声说道:“当年泽儿昏迷不醒,我在他药中加了玄蛇的血。”
第272章 要死,洛尘上仙的魔气又要失控了!
蓬莱,银月静静地守候在灵华洞天之外,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银月轻轻地叹息着,呢喃道:“都已经两百年了,我蓬莱何时才能重获自由呢?”目光哀怨投向那紧闭的灵华洞天,似乎想要透过那封印看到里面的情景。
而在灵华洞天内,洛尘体内的魔气如汹涌的波涛般不断冲击着他的身体,让他痛苦不堪。
洛尘紧咬牙关,拼命地压制着那股狂暴的力量,额头上冷汗涔涔。
银月百无聊赖地望着同样静候在一旁的书童,突然开口问道:“吱吱,你说上仙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我们蓬莱呢?”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虑。
书童抬起头,看着银月,眼中闪过一丝不满:“若非你当年协助师尊,擅自抽取了主人的情丝,蓬莱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呢?”他的话语虽然平淡,但其中的责备之意却显而易见。
银月瞬间柳眉倒竖,小声怒道:“若你是我,师尊有令,岂敢不从?说得倒是比那黄莺出谷还要动听,况且我蓬莱如今都用这天地灵气养护了上仙仙体两百余年,难道还不够吗?”
吱吱却不以为意,仿佛事不关己,云淡风轻地说道:“你冲我叫嚷什么?那你倒是想个法子,将主人的情丝寻回,也好让主人大彻大悟那无情境界!”
银月顿时如泄气的皮球,哑口无言:“都说那无情道要无情无念的,谁知道得先有情再忘情呢?如今这情丝我如何能寻得回?我又不是那女子!
就在银月和吱吱争论不休时,灵华洞天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
银月和吱吱瞬间警惕起来,齐齐望向洞天。
只见一道黑色的魔气冲破封印,从洞天内喷射而出。
银月脸色大变:“要死,洛尘上仙的魔气又要失控了!”
吱吱也慌了神:“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此时,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魔气中浮现,竟是洛尘。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魔气在他身边疯狂涌动,曾经的上仙气息焕然不见,仿佛炼狱之魔一般。
银月咬了咬牙,说道:“我去试试能否稳住上仙的魔气。”说罢,便施展仙法冲向洛尘。
然而,洛尘的魔气太过强大,银月刚一靠近,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了回来。
吱吱喊道:“快将你们蓬莱之宝——天罡仙镜拿来呀!!!”
银月目光中闪过不舍,可还是立刻取出仙镜,开始施法。
就在那一瞬间,仙镜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的天罡正气,如同一道金色的闪电划破黑暗,直直地照射在洛尘的身上。
这道正气强大而纯净,仿佛具有无穷的力量,与洛尘身上的魔气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较量。
在这股强大的天罡正气的冲击下,魔气渐渐失去了抵抗,开始逐渐消散。
原本笼罩在洛尘身上的黑色气息,就像被阳光驱散的晨雾一样,慢慢地变得稀薄,最终完全消失不见。
随着魔气的消散,洛尘的身体也逐渐恢复了平静。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露出了一双深邃而明亮的眼眸。
吱吱一直紧张地守在一旁,看到洛尘终于睁开眼睛,急忙上前,关切地问道:“主人,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而银月则站在一旁,心疼地抚摸着仙镜。
她的目光落在那面镜子上,只见原本光滑如镜的表面,此刻竟然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仿佛是被什么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地劈开了一般。
“无妨,想来她体内那心念是越发强大了。”洛尘一脸淡漠地说道,然而他的目光却如同闪电一般,直直地望向了银月。
银月被洛尘那骇人的目光一盯,心中不禁一颤,急忙将手中的仙镜收了起来,然后快步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洛尘行了一礼,说道:“上仙放心,我蓬莱定然会倾尽所有,全力以赴地帮助上仙突破。”
洛尘听了银月的话,脸上的神色并没有丝毫变化,他依旧冷冷地说道:“先前让你去查的事情,可有什么眉目了?”
银月这才突然想起,昨天洛尘急匆匆地赶回之后,便直接进入了这灵华洞天,自己还没来得及向他禀报所查之事呢。
于是,她赶忙又行了一礼,然后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回上仙,经过属下的一番查探,发现人界的烟火气似乎对魔气有着一定的抑制作用。属下猜想,那妖王带着....她,前往人界,应该是为了炼化她体内的那心念。至于那引魂之术,属下暂时还没有查到任何头绪。”
洛尘满脸狐疑地问道:“人界的烟火气竟然能够抑制魔气?此等说法本仙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十分困惑。
银月见状,连忙解释道:“这其中的道理其实并不难理解。人界的凡人都还保留着七情六欲,而魔气则是一种纯粹的邪恶力量,它与人的情感世界完全隔绝。因此,当魔气长时间接触到充满七情六欲的人界气息时,自然会受到一定程度的抑制。”
银月的解释让一旁的吱吱突然恍然大悟,兴奋地叫道:“哦,我明白了!怪不得那妖王躲了整整两百年,却突然带着她跑到人界去了。原来,不当是主人,那女魔头也越来越严重了,妖王定然是对那心念已经束手无策了,所以才想到去人界试试,看看是否能够借助人界的烟火气来压制那可怕的心念。”
洛尘沉默了一会儿,眉头微皱,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银月身上,开口问道:“本仙去人界时,为何无法抑制这魔气,反而更甚?”
银月听后,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有些难以启齿。
终于,在洛尘的注视下,银月艰难地开口道:“上仙,您的魔气之所以会如此难以抑制,全都是因为那个人的魔骨。如今,这魔气的情况如何,还得看那人的状况。若是那人被魔化了,那么上仙您……”
然而,银月的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吱吱突然发出一声厉喝,打断了她的话:“呸呸呸!你在胡说些什么呢!主子怎么可能会有事!那女魔头向来胆小如鼠,修为甚低,也就能欺负欺负尚未化形的灵兽,肯定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银月被吱吱一喝,也自知失言,忙低下头去。
洛尘却并未动怒,只是神色愈发冷峻,口中低声喃喃:“看来,还是得在眼皮子底下才行啊。”
洛尘说完,眼神变得坚定,“本仙即刻前往人界,你继续探查那引魂之术。”
银月一听,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说道:“上仙,蓬莱这禁制.....”
洛尘冷冷扫了她一眼,“那得看本仙丢的东西,蓬莱何时能还回了。”
说完这话,洛尘却不再理会银月,施展仙法,化作一道流光朝人界而去。
吱吱静静地立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那如同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的银月,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同情。
自从洛尘清理玄青的遗物时,意外地发现了当年不语师尊留下的书信,才如醍醐灌顶般意识到无情道真正的突破关键在于忘情二字。
然而,忘情之前,必须先有情,可洛尘的情丝却被银月抽走了,他的修为自然难以再突破。
银月因为此事被差遣了足足两百余年,而整个蓬莱也因此事,对外避世了两百余年。
第273章 你到底会不会呀?
“你有这功夫唉声叹气的,不如去找找你们蓬莱老祖是否留下什么破解之法。”吱吱实在看不下去银月这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宽慰道。
银月哀怨地望了吱吱一眼,心中暗暗叫苦。
她何尝不知道要去找蓬莱老祖留下的破解之法呢?这两百年来,她日日为此事殚精竭虑,几乎将蓬莱老祖的所有典籍都翻了个遍,可就是没有找到任何关于将被抽走的情丝还回的记载。
“用你说!”银月没好气地嘟囔道,“这两百年来,我日日为的此事殚精竭虑,可只有重新长出情丝的方法,哪有能将抽走的情丝还回一说的。”
吱吱听了银月的话,瘪了瘪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主人的吩咐,哪有那么多借口开脱。”
银月一听,心中苦闷再次被引起,死死地盯着吱吱,怒道:“那你说该怎么办?难不成让上仙再与那人……”话到嘴边,银月突然意识到自己差点说漏了嘴,于是连忙住口。
然而,吱吱的耳朵却异常灵敏,它一下子就捕捉到了银月话中的关键信息,眼睛猛地一亮,迫不及待地追问道:“再与那女魔头如何?快说快说!”
银月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说道:“让上仙再与那人经历一番情劫,说不定情丝就回来了。可是,这谈何容易啊,上仙那性子,怎会答应?”
吱吱听了,若有所思地挠了挠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嗯……如果能想办法让那个人勾起主人曾经的情愫,说不定……”
银月的眼睛微微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那人如今都已经和妖王成婚了,又怎么可能有愿意让上仙再次动情呢?”
吱吱闻言,也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它才缓缓说道:“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棘手,待我到人界好好想想办法。”
银月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洛尘离开的方向,轻轻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有些许忧虑。
稍作停顿后,银月缓缓地抬起右手,从衣袖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这个瓷瓶通体洁白如雪,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瓶口用红色的蜡密封着,显然里面装着珍贵的药物。
银月将瓷瓶递给站在一旁的吱吱,柔声说道:“这瓶药名为正气丸,乃是我特意为上仙炼制的。此药虽不能完全祛除上仙体内的魔气,但可稍稍抑制其发作,使其不被他人轻易察觉。你切记,要让上仙每日按时服用一粒,切不可间断。”
吱吱接过瓷瓶,先是仔细端详了一番,然后打开瓶盖,凑近瓶口嗅了嗅。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确认无误后,吱吱将瓶盖重新盖好,收入怀中,向银月点点头道:“我明白了,定会照办。那我便先告辞了。”说罢,吱吱转身离去,身影迅速消失在远方。
洛尘前脚刚踏进人界院落,还未站稳脚跟,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绮梦,我那鎏金的簪子呢?”
洛尘唇微张轻轻吐出:“贪财之辈。”然后转身迈入了阁楼。
进入阁楼后,洛尘径直走向窗边的书桌,坐下后随手翻开一本古籍,开始阅读起来。
然而,他的心思却并未完全放在书本上,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韵一的声音,让他有些心烦意乱。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传来,打断了洛尘的思绪。
他抬起头,看向门口,只见吱吱正站在外头,小心翼翼地叩响着门。
“进来吧。”洛尘轻声说道。
吱吱推开门,走进房间,走到洛尘面前,恭敬地说道:“主人,月姑娘让我将此药带回,说对主人的病症有抑制作用,需每日服上一粒。”说完,吱吱将一个小巧的药瓶递到了洛尘面前。
洛尘接过药瓶,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打开瓶盖,闻了闻里面的药丸。一股淡淡的药香扑鼻而来。
“知道了。”洛尘淡淡地应了一声,然后将药瓶收进怀中。
吱吱见洛尘收下了药,向洛尘行了个礼,然后转身离开。
洛尘迈入屋内,目光缓缓地转向了琴架。
隔壁,韵一正与绮梦嬉笑打闹,宛如两只欢快的小鸟。
然而,当那悠扬的琴声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来时,韵一急忙抬手示意绮梦安静。
绮梦的动作瞬间凝固,宛如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二人静静地聆听着,那琴声如同狂风骤雨般激昂,又似高山流水般开阔,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肃杀之气,如同一把锋利的剑,划破了空气的宁静。
韵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眼神紧紧地盯着隔壁的方向,仿佛要透过墙壁看到弹琴之人的身影。
韵一低声呢喃道:“隔壁住的是什么人?”
绮梦眨巴着那双如同宝石般的眼睛,愣了片刻,才如梦初醒般喃喃道:“听云起说,就是普通的凡人罢了。”
然而,绮梦语气中却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疑惑,似乎对云起调查的结果并不完全相信。
二人正思忖时,韵一便感到有一双臂膀将自己环绕在了其中。
诧异间,就听到耳畔响起了白泽的声音:“媳妇,愣着干嘛呢?”
韵一回头,看到是白泽,心中的紧张瞬间消散了不少。
她拍了拍白泽的手,说道:“我在听隔壁的琴声,弹得可....真好。”
白泽顺着韵一的目光看向隔壁,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他轻声说道:“媳妇,别管这些了,咱们回房休息吧。”
韵一却有些舍不得这琴声,摇了摇头,说道:“再听一会儿吧,这琴声真的很特别。”
就在这时,琴声戛然而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突然切断。韵一心中一紧,隐隐有些失落。
而洛尘在屋内,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刚刚从某种情绪中挣脱出来。
白泽凝视着韵一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媳妇若是想抚琴,大可将那灵犀琴取出来。”
韵一颔首表示赞同:“原本以为萧逸的琴艺堪称世间一绝,岂料这小小的人界也有如此出色的琴师。”
白泽宠溺地摸了摸韵一的秀发:“若是娘子想要练琴,为夫这就去为娘子寻觅一些琴谱来。”
绮梦心领神会,如疾风般匆匆奔向屋内,不多时,那灵犀琴便如珍宝般放置在了韵一面前。
韵一的玉手轻轻摩挲着琴弦,嘴角微微上扬,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想当年,为了弹好这琴,可没少被萧逸教导呢。”
白泽从后面轻柔地环抱住韵一,他的手握着韵一的手,一点点拨动着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没几下,韵一便如同被挠了痒痒一般,再也憋笑不住,娇嗔道:“你到底会不会呀?”
白泽却也不恼,嘴角挂着一抹如春风般和煦的笑容,笑盈盈地退至一旁坐下,轻声说道:“本想在媳妇面前卖弄一二,没想到是献丑了?”
韵一目光深沉扫过灵犀琴,轻声说道:“好几百年没有好好弹过琴了,今日倒是便宜你了。”
白泽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轻声回应:“那今日,为夫便洗耳恭听这天籁之音了。”
韵一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开始弹奏起来。那悠扬的琴音瞬间弥漫开来,如潺潺流水,似悠悠白云。
洛尘在房内静坐,突然传来琴声让他方才平静下来的心绪再次搅乱。
第274章 媳妇这究竟是奖励还是惩罚?
待韵一这一曲终了,白泽如痴如醉,连连摆手称赞。
“媳妇这琴技堪称举世无双,日后定要时常让为夫享享耳福。”
韵一眉头一挑,望着白泽道:“那夫君拿什么来换呢?”
白泽见韵一如此俏皮可爱,心中爱意如潮水般泛滥,情不自禁地伸手将韵一垂落耳畔的发丝轻轻收拢于耳后:“今日为夫已订了画舫游湖,媳妇觉得可够?”
韵一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当年我与狐狸在人界游玩时,就曾偷偷混入那画舫中游玩过,却一直没有机会登上最高层一饱眼福。”
白泽宠溺一笑,说道:“今日为夫便带你登上最高层,让媳妇看个够。”
待用过晚膳后,夜幕已然降临,华灯初上,繁星点点。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湖边小径上,待走到湖边,一艘精美的画舫静静地停靠在岸边,等待着他们的登临。
二人登上画舫,船缓缓地前行,湖面泛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
韵一迫不及待地登上画舫的最高处,手扶栏杆,迎风而立。微风轻拂着她的发丝,如丝般柔顺地飘动着。
白泽静静地站在韵一的身旁,侧过头,凝视着韵一那欢喜的模样。
韵一的目光投向四周的繁华,思绪渐渐飘远。
她不由自主地轻声呢喃道:“幼时在魔界,萧逸总是会给我讲很多故事。有一次,他说起人界的富家公子们常常会包揽画舫,只为博得心爱之人的欢心,甚至不惜一掷千金。那时的我,被困在夜魑宫中,对外面的世界所知甚少,所有关于世间的认知,都源自于萧逸的讲述。如今,我终于能够亲眼目睹这一切,感受这世间的繁华与美好。”
白泽伸出手,熟练地将手中的外裳轻轻地替韵一披上,柔声说道:“媳妇说的这富家公子莫非就是为夫?”
韵一缓缓回头,湖面上的微风宛如一双温柔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白泽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微微吹动。
韵一的目光如同两道炽热的火焰,紧紧地凝视着白泽,许久之后,才缓缓地开口道:“那你究竟是为的什么呢?是因为那血誓,将你我二人性命紧紧相连一处,你才这般待我好的吧?”
白泽微微一怔,随后双手轻轻握住韵一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起初或许是因血誓的缘故,但如今早已与血誓无关。”
韵一心中泛起丝丝涟漪,却还是嘴硬道:“谁信你的鬼话。”
白泽嘴角上扬,轻轻将韵一拥入怀中:“总有一日你会信的。”
此时,远处烟花绽放,绚烂的光芒映在二人身上。韵一靠在白泽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两人就这般静静地相拥着,享受着这美好的时刻,画舫在湖面上缓缓前行,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住了脚步。
绮梦站在画舫的一层,仰望着那漫天绽放的烟花,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她的眼眸中,宛如梦幻一般。
她不禁感叹道:“这烟花真美啊,我以前只在画本子里看到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能够亲眼目睹,真是托了尊上的福呢。”
一旁的云起听到绮梦的话语,微微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
只见绮梦的脸上洋溢着欣喜的笑容,那笑容如同烟花一般灿烂夺目。
云起抱着佩剑,静静地望向那绚烂的烟火,轻声说道:“尊上对娘娘一往情深,自然娘娘喜欢的东西,尊上都会想尽办法给予。”
绮梦听了云起的话,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憧憬:“尊上和娘娘感情真好,可叹我那夫君走的早。”
云起心中莫名一动,目光在绮梦身上多停留了几分。
这时,一只水鸟突然从湖面掠过,冲向画舫。
绮梦吓得惊呼一声,云起迅速反应过来,一手护住绮梦,一手拔剑做出防御姿势。水鸟在画舫上空盘旋一圈后飞走了。
绮梦从云起身后探出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来是只水鸟,吓老身一跳,在那塔中呆的太久,胆子也小了许多,见笑了。”
云起收起剑,眉头微微蹙起,暗自思忖起来,这等大妖,怎会如此娇弱?
此时,白泽牵起韵一的手,将她带回席面,柔声说道:“好媳妇,知晓你对酒情有独钟,今日特意让小七送了些三日醉来。”
韵一大方地接过白泽递过来的酒,眉眼一挑:“这可是好东西。”
白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如流星般转瞬即逝的光芒,轻声笑道:“妖界的醉仙楼之所以声名远扬,靠的便是这酒。”
韵一仰头,一饮而尽,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轻声说道:“你知道我不是她。”
白泽的双眼微微眯起,仿佛能透过眼前的韵一看到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白泽声音低沉而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你就是她。”
然而,面对白泽的断言,韵一却不以为然地抽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
韵一声音带着些许冷漠:“无论是萧逸还是洛尘,他们都只是把我当作一股妄生心念罢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白泽静静地看着韵一,神色淡然:“世人都恐惧会威胁到自己的力量罢了。”
韵一闻言,手微微抬起,一瞬间一股强大的魔焰自掌心骤然腾起,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韵一看着手中的魔焰,语气透露出一丝绝望和无奈:“连我自己都惧怕我,抗拒我!”
白泽继而道:“我也曾以为你是一丝心念,可两百年间的光阴叫我分明,呵..所谓的心念,不过是媳妇不愿面对自己的手段罢了。”
韵一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讥讽道:“太过聪明,有时可不是什么好事。”
白泽却盯着韵一正色道:“近五百年的逢场作戏,你与众人虚与委蛇,又有何用?如今你既选了我,我自是能将你照护好,你若娇气,我便多费些心神,你若想继续唱这出戏,我便做个配角陪你继续,若有一日,你真嗜杀成性,重现当年魔族之灾,我亦会护你敬你。”
韵一心中一震,白泽这番话如同一束光照进了她内心深处那片黑暗又迷茫的角落。
她望着白泽,眼中的冷漠与讥讽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动容。
“萧逸抹去了我的记忆,对外当年魔界屠族之事皆是他一手所为,你又如何知晓魔界之事?”韵一轻声问道,声音中少了几分强硬。
白泽抬手为自己斟满一杯酒,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萧逸并非魔族,却身负强大的魔力,本就怪异,而整个魔界竟无人知晓你的存在,只说出了一位萧尊主灭了天魔三部。而他,对你却是一往情深!恰好我深谙那吸取魔气的密法,个中关窍,自是不难推测。”
韵一缓缓起身走向白泽,伸出手指,挑起白泽的下巴,目光仔仔细细的打量起白泽:“你这般乖巧懂事,我定然会救你,让你生生世世都陪伴在我身旁。”
白泽微微垂眸,浓密而修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让韵一难以窥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韵一见白泽垂眸不语,下一秒,便提起了桌上的酒壶,仰头将那辛辣的液体灌入喉咙。
白泽心中还在思忖韵一口中的生生世世,全然未注意到韵一的动作。
韵一喝完酒后,竟猛地凑近他,柔软的双唇毫无征兆地压在了他的唇上。
而那股浓烈的酒香,也在这一瞬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上他的口腔,充斥着他的每一个味蕾。
白泽先是一愣,随即双手环住韵一的腰,加深了这个吻。
许久,两人才分开,韵一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带着几分醉意地看着白泽:“这算是奖励你的画舫之约。”
白泽轻笑,又自顾自为自己倒了杯三日醉:“媳妇这究竟是奖励还是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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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可知是何力量封印?
待韵一酩酊大醉后,白泽命云起驾车疾驰而来,将韵一带回了白府。
白泽小心翼翼地抱着韵一,踏入房内后,轻柔地将醉酒的韵一放置在床榻上。
接着,他命绮梦弄来一盆热水,替韵一擦拭干净后,才轻轻地熄灭了灯,悄然离去。
云起见白泽从房内出来后,压低声音道:“尊上,现在走吗?”
白泽回眸凝视着房内,微微颔首:“现在出发,绮梦,你留下来看护夫人,夫人应该能酣眠三日。”
绮梦领命后,轻声细语道:“若是夫人提前醒来问起的话....”
白泽宽慰道:“无妨,就说妖界有些琐事需要处理,本尊回去一趟,很快便归。”
绮梦乖巧地点了点头:“尊上,你们此去一路务必小心。”
白泽和云起一路疾驰,向着冥界飞奔而去。一路上,阴寒之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不断地冲击着他们。这股阴寒之气越来越强大,仿佛要将他们吞噬一般。
白泽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寒症如恶魔一般在他体内肆虐。
白泽紧紧地咬住牙关,强行用自己的修为压制着这股寒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寒症的威力越来越大,他的额头上渐渐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云起在一旁忧心忡忡地看着白泽,他深知白泽的寒症有多严重。
早年,白泽同萧逸曾来过冥界一次,那次之后,他的寒症便加重了不少。
如今,再次踏入这阴寒之地,云起实在担心白泽的身体能否承受得住。
“尊上,要不属下替您前去吧?这冥界的阴寒之气实在太重,您的身体……”云起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白泽摇了摇头,他紧了紧身上的皮裘,说道:“无妨,冥仓君既能书信前来,必是有了重大的发现。本尊必须亲自去见他,此事关系重大,不可有丝毫耽搁。”
云起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白泽的神情,最终还是把那些担忧的话语咽了下去。
只得默默地赶着车马,心中暗暗担忧着白泽的身体能否撑住。
白泽坐在车内,手捧着一个小巧的手炉,感受着手炉传来的丝丝暖意。
他闭上眼睛,开始仔细回想冥仓君的书信内容。据冥仓君所说,他此番极有可能找到了引魂之术的由头。
这让白泽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若真的能找到引魂之术,那么母亲和萧逸或许就能重新回来。
就在白泽陷入沉思时,马车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云起在外面大声喊道:“尊上,有冥界的阴灵阻拦!”
白泽猛地睁开眼睛,推开车门跃了出去。只见一群散发着幽光的阴灵将马车团团围住,它们张牙舞爪,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
白泽祭出赤焰扇,瞬间斩杀了数只阴灵。然而,阴灵源源不断地涌来,仿佛无穷无尽。
云起也加入战斗,可阴灵实在太多,他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白泽的寒症在这激烈的战斗中愈发严重,他的脸色变得煞白,身体也开始摇摇欲坠。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一只巨大的冥兽冲了过来,所到之处阴灵纷纷避让。
冥兽背上端坐着一人,宛如一座山岳,正是冥仓君。他声如洪钟,大喝一声,如惊雷般炸响,施展法术驱散了阴灵。
“哎哟喂,我的尊上,让您受惊了,是本君来迟了,来迟了~”冥仓君拱手作揖,满脸谄媚。
云起见白泽呼吸急促起来,手中剑立马如闪电般指向冥仓君:“我家尊上一路风尘仆仆至此,这便是冥界的待客之道吗?”
冥仓君急忙解释道:“进来我这冥界多灾多难,本君岂敢开罪于妖王,都是误会~误会~”
白泽喘着粗气,有气无力地抬了抬手,云起便如泄气的皮球般黑着脸退至他身后,白泽这才缓缓开口:“无妨,只是本尊需要稍作休憩。”
冥仓君连忙点头哈腰:“那是自然,本君已在冥宫备好暖炉与美酒,妖王且随我来,定能驱散这阴寒。”说罢,便在前头带路。
白泽强撑着身体,跟着冥仓君进入冥宫。暖炉的热气扑面而来,白泽感觉体内的寒症稍稍缓解了些。
他坐在主位上,冥仓君亲自斟上一杯酒,说道:“妖王,这是我冥界独有的散寒酒,能祛寒,您尝尝。”
白泽接过酒一饮而尽,顿感一股暖流在体内流淌。
“说吧,引魂之术究竟有何发现。”白泽放下酒杯,眼神犀利地看着冥仓君。
冥仓君的笑容瞬间收敛,面色凝重如霜,正色道:“引魂灯乃是引魂之术的关键所在,犹如暗夜中的明灯,引领着灵魂的归途。然而,这引魂灯却早已迷失在岁月的长河中,千年之久。日前,我冥界忘川河底突然涌现出一股汹涌的漩涡。本君毅然决然地下入河底查探,方才惊觉,那引魂灯竟被一股神秘莫测的力量封印在忘川河底。本君尝试了诸多方法,却都无法将其取出。”
白泽听后,眼神一凛:“可知是何力量封印?”
冥仓君摇头道:“这股力量神秘至极,本君从未见过,只觉其阴寒且强大,与冥界寻常之力不同。”
白泽陷入沉思,引魂灯关乎母亲和萧逸能否归来,必须拿到手。
“本王随你去忘川河底一看。”白泽站起身来。
冥仓君面露难色:“妖王,那河底阴寒与封印之力太过强大,您这身子……”
白泽打断他:“冥仓君,不必多言。”
三人即刻前往忘川河。到了河边,那旋涡仍在疯狂转动,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白泽化出结界,率先跳入河中,云起和冥仓君紧随其后。
河底一片漆黑,封印引魂灯之处散发着幽光。白泽靠近便感到周身森冷异常。
“妖王,您看,如今神器在此,可这封印,本君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啊。”冥仓君一脸愁苦,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遇到了极大的难题。
白泽强忍着身体的极寒之感,额头上冷汗涔涔,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毅然决然地祭出妖力,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一般,径直朝那引魂灯席卷而去。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当妖力与引魂灯接触的瞬间,那股强大的力量竟然如同泥牛入海一般,瞬间被那封印吞噬得无影无踪,仿佛那封印是一个无底洞,无论多少妖力都能被它轻易化解。
一旁的云起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怀疑。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然后毫不犹豫地挥出手中的利剑,想要亲自试一试这封印的威力。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利剑与封印猛烈地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然而,下一刻,云起惊愕地发现,那剑竟然如同被一股巨大的反弹力击中一般,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
云起连忙伸手去接,却在握住剑柄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强大的阴寒之气透过剑身穿遍周身。
定睛一看,只见那剑身竟然已经出现了一道明显的破损,仿佛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过一般。
白泽被那阴寒之气袭击的实在难以招架,只得匆忙逃离万川河底。
待三人飘落在地面后,冥仓君迫不及待地说道:“妖王,如今您也亲眼瞧见了,那引魂灯就在底下,为今之计,是想办法破解这封印,这引魂灯乃是我冥界至宝,若妖王助本君找到破解之法顺利将其取出,日后妖王若是要行那引魂之术,本君自然是不会吝啬的。”
白泽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刚才的寒气所侵袭,不禁咳嗽了两声。
缓了口气后,白泽抬起头,看着面前焦急的冥仓君,安慰道:“冥仓君莫急,本尊定然能想到办法。”
第276章 去了冥界?
而此时此刻,韵一正沉浸在宿醉的状态中,依旧沉睡未醒。
阁楼内,洛尘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眉头微皱,若有所思地问道:“去了冥界?”
站在一旁的吱吱连忙恭敬地回答道:“是的,主子。从妖王离去时的模样来看,似乎走得十分匆忙。”
洛尘的眉心越发紧蹙,继续追问道:“那么冥界的冥仓君可有传来消息?”
吱吱一听,顿时愤愤不平起来,气鼓鼓地说道:“那个冥仓君简直就是个势利小人!我每次去询问他相关的事宜,他都要我拿东西去交换,不是法器便是仙宝灵丹之类的。”
洛尘云淡风轻地说道:“无妨,你尽管送去便是,只需让那冥仓君紧闭其口即可。”
吱吱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领命而去。
待吱吱离去之后,洛尘心念一动,如鬼魅般瞬间来到韵一的床榻之畔。
洛尘借着如水的月色,凝视着韵一那沉睡的面庞,目光冷冽如寒星,正欲探查一番韵一的神识,谁知才刚伸出手,便被韵一如铁钳般紧紧捉住。“.....好冷...”
韵一嘟囔着,将洛尘的手往怀里拉了拉。
洛尘微微一怔,他没想到韵一在睡梦中竟有如此举动。他试图抽回手,可韵一抓得太紧,一时间竟无法挣脱。
洛尘看着韵一紧闭双眸,睫毛轻颤,脸颊因宿醉还有些绯红,那副无意识依赖他的模样,心中莫名一动。
目光渐渐柔和下来,不再挣扎,任由韵一握着自己的手。
过了许久,韵一似乎睡得安稳了些,手的力度也渐渐松了。
洛尘缓缓抽回手,刚想继续探查韵一的神识,突然,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洛尘警惕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地看向窗外,却并未发现异常。
此时,韵一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里又含糊地念着什么,洛尘重新坐回床边,犹豫片刻后,再次开始探查韵一的神识。
就在洛尘的神识刚触碰到韵一神识边缘时,韵一的神识突然泛起一阵奇异的波动,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洛尘的神识往外推。
洛尘心中一惊,加大了力量想要深入探查,可那股力量愈发猛烈,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阻拦在外。
就在这时,韵一猛地睁开双眼,眼神中却没有清醒的神采,反而透着一股迷茫。
她直直地盯着洛尘,突然双手环上洛尘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
“大人……?”韵一喃喃道。
洛尘猝不及防,被她的举动弄得有些慌乱。
就在两人距离极近之时,那股阻拦洛尘的力量突然消失。
洛尘顾不上其他,迅速深入韵一的神识,然而依旧没有发现那心念的踪迹。
而韵一却在此时缓缓闭上双眼,再次沉沉睡去,洛尘抽出身来,心中满是疑惑,先前那心念呢?
洛尘伫立在原地,心中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却始终找不到头绪。
急忙再次施法探查,可几次探查都寻不到先前那心念半分。
最终,他轻轻地为韵一盖上被子,然后缓缓离去。
回到阁楼,洛尘坐在桌前,反复思索着韵一神识里那突然消失的心念。
这时,吱吱匆忙赶来,“主子,冥仓君传来消息,说引魂灯现世。”
洛尘的脸色凝重无比:“妖王追查这引魂之术,已然历经百年岁月,如今引魂灯现世,想必他定是前去夺取此物,只是……他要引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吱吱犹如醍醐灌顶,恍然大悟道:“听闻妖王对亡母思念至极,恐怕正因如此。”
洛尘的目光一凛:“若是这般,早在他身为妖界少主之时,就应当追查此术了。”
吱吱闻听此言,这才神色慌张,如惊弓之鸟般道:“主子,这妖王究竟意欲何为?”
洛尘云淡风轻地说道:“罢了,本仙去那冥界走一趟,会一会那冥仓君。”
吱吱刚想开口嘟囔几句,洛尘便紧接着开口道:“这几日我不在,把隔壁盯紧了,不过得小心些,此女诡计多端,极有可能识破你。”
吱吱如捣蒜般连连点头,应道:“主子所言极是,那女魔头……”话到嘴边,突然瞥见洛尘那如刀刃般锋利的寒眸,吓得它一个激灵,急忙改口道:“属下定会小心。”
两日之后,洛尘抵达冥界。
冥仓君刚刚送别白泽,冥兵王便如热锅上的蚂蚁般前来禀报,说是有一上仙犹如杀神附体,一路杀到了冥殿之中。
冥仓君顿时火冒三丈,怒发冲冠道:“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敢在本君的地盘上撒野。”
冥兵惶急道:“冥君,那人戴着面具,小的们实在认不出此人。”
闻听此言,冥仓君更是怒不可遏,脚下步伐如疾风骤雨般快了起来,嘴里还骂骂咧咧道:“本君今日倒要看看是哪个狂妄无礼的小辈!”
二人风风火火地一路来到冥殿中,那冥兵一眼便瞧见了戴着面具端坐一旁的洛尘,如见了救星般急切道:“冥君,就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鼠辈!”
冥仓君怒目圆睁,大踏步上前,指着洛尘吼道:“无知小辈,敢在我冥界撒野!今日教你尝尝爷爷的厉害!”
话音未落,冥仓君便如变戏法般召出骨笛,开始吹奏起来,然而面前之人却仿若雕塑一般,半点反应全无。
冥仓君心中暗忖,这怎么可能?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狐疑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完全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再次调动全身的力量,拼命地吹起那股神秘的气息。
然而,无论他怎样努力,那股气息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冥仓君的额头开始冒出冷汗,心跳也愈发急促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冥仓君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他不禁失声喊道,“你究竟是何人?”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尘突然缓缓地站了起来,仿佛完全不把冥仓君的质问放在眼里。
洛尘的声音冰冷而威严,如同来自九幽地狱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只说了一个字:“退!”
这一个字如同惊雷一般在殿内炸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
刹那间,一股强大的威压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殿内的众人根本无法抵挡,纷纷被这股威压震飞出去。
然而,冥仓君却被留在了原地,仿佛这股威压对他完全不起作用。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惊愕地看着洛尘,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殿门紧闭后,“冥仓君,好久不见。”说着,洛尘便摘下了面具。
冥仓君定睛一看,脸色瞬间煞白,双腿一软险些跌坐在地,赶忙赔笑道:“原来是洛尘上仙,方才本君有眼无珠,多有冒犯还望上仙见谅。”
洛尘冷哼一声:“本仙此次前来,是为了引魂灯一事。你最好如实相告。”
冥仓君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忙不迭地说:“上仙,引魂灯现世不假,但却被封印在了万川河中,本君用尽了方法都无法取出,这才请妖王来的....本君实在不知妖王究竟要引谁。”
洛尘眉头紧蹙,思索片刻后沉声道:“待本仙去一探究竟。”
冥仓君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上仙这边请。”
二人置身于万川河底,河底犹如墨染,漆黑一片,封印引魂灯之处闪烁着幽幽寒光。
冥仓君心中怀揣着几分希冀,颤声道:“上仙,此灯乃我族之圣宝……”
洛尘斜睨了冥仓君一眼,冥仓君如惊弓之鸟般,慌忙改口道:“若是上仙有需要,暂借无妨。”
第277章 不必了,生死有命。
洛尘看着那封印,脑中思索着,若是神器现世,早已引发天地异动,仙域不可能没有察觉,想来此物是被人封印在此的。
“冥仓君,此物究竟是何时被封在此处的?”洛尘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直直地盯着那道封印,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冥仓君微微一愣,满脸惊愕:“上仙,这……本君也不知晓啊!本君只知那引魂灯,早已消失近千年之久!也是最近,本君才发现,那引魂灯,竟然被封在了这万川河底。”
洛尘微微点头,心中越发好奇究竟是何人,竟能有如此手段将引魂灯封印在此。
冥仓君见洛尘只是打量着封印,却不动手,心中一时着急:“上仙可有看出什么?”
洛尘凝视着封印,缓缓开口:“此封印复杂精妙,绝非寻常仙魔可为,其中似有上古神力的痕迹。”
冥仓君一听,眼中满是希冀:“上仙可有办法解开这封印,取出引魂灯?”
洛尘摇了摇头:“贸然行动,恐会触发封印中的强大禁制,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大祸。本仙需仔细研究一番。”
一听这话,冥仓君的面色犹如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瞬间变得无比颓废,:“若是这般,本君不仅无法取回这神器,就连冥界这万川河也怕是要像被惊扰的蜂群一般,喧嚣不止了。”
洛尘嘴角微扬,云淡风轻地说道:“本仙虽暂时无法助冥仓君将神器取出,不过……”
冥仓君闻言,心急如焚,忙不迭地开口:“上仙但说无妨。”
洛尘微微垂眸,眸色散发着清冷的光辉:“本仙可助冥仓君将这万川河的异样解决,但,这神器冥仓君不可借给妖王。”
冥仓君一听,颇为为难道:“上仙,本君也是开门做生意的,这妖王早些年付了不少酬劳,这....”
洛尘目光一冷,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冥仓君,你该清楚,你本是冥界之君,本也有守护六界之责。”
冥仓君被洛尘的气势所慑,额头冷汗直下,犹豫片刻后,狠狠心道:“上仙息怒,本君应下便是。”
洛尘这才面色稍缓:“如此便好。你且在一旁看着,本仙这就稳定万川河的异动。”
说罢,洛尘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仙光从他指尖射出,融入封印周围的河水之中。
只见原本翻腾的河水逐渐平静下来,万川河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冥仓君见状,连忙拱手道:“多谢上仙相助,本君定会铭记上仙恩情。”
洛尘摆了摆手:“别谢太早,待本仙解开这封印,自会与你商议引魂灯之事。”
待洛尘离开后,冥仓君气鼓鼓地回到冥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中的烦闷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
他瞪着眼前的桌子,越看越觉得碍眼,手一挥,将桌上的茶杯、花瓶等物统统扫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往日里那端庄斯文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冥仓君此刻满脸怒容,嘴里不停地骂骂咧咧:“真是烦死本君了!左边一个妖王,右边一个洛尘,都来给本君找麻烦!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要本君过那穷苦日子才行吗?”
一旁的冥兵见此情形,急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为冥仓君倒了杯茶,轻声安抚道:“冥君息怒,切莫气坏了身子。那洛尘虽有些难缠,但他毕竟是为了解开封印而来。咱们不妨先应下他,等封印解开后,那引魂灯本就是冥界至宝,去留自然还不是冥君您说了算?”
冥仓君听了冥兵的话,眼睛一亮,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你说得倒也在理,等那洛尘解开了封印,本君自有办法。那妖王那边,本君也不能得罪。”冥仓君摸着下巴,心中打起了算盘。
云起一路护送着白泽,两人穿过层层云雾,终于回到了人界。
一路上,白泽的咳喘声越来越频繁,每一次咳嗽都像是要把肺咳出来一样,让云起的心中愈发担忧。
终于,云起忍不住停下了马车,关切地问道:“尊上,您还好吗?”
白泽的声音低沉而沙哑,被病痛折磨得失去了往日的精气,缓缓说道:“无妨,只是老毛病了。”
然而,云起的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绮梦先前替白泽诊治时的情景。
那时,绮梦的面色十分忧愁,她看着白泽,犹豫了许久才说道:“尊上恐怕难过百年之关。”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云起的心头炸响。他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泽,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丝否认的迹象。
可是,白泽只是默默垂下眼眸,不再说话,似乎默认了绮梦的诊断。
云起心中一阵酸涩,他咬了咬牙,说道:“尊上,不如再让绮梦想想办法,说不定还有转机。”
白泽虚弱地摆了摆手,“不必了,生死有命。”
可云起哪肯罢休,忙说道:“尊上,为何不告诉娘娘当年为了救她您已损伤了半身妖元,娘娘若是知晓,必然会取回神力救您。”
白泽却淡淡道:“她如今自身难保,若是顺利拿到引魂灯,将我体内魂魄抽出封印,方可破除血誓,只是如今涂山箐的魂魄也需一同抽走了。”
云起却愤愤的:“直接取回神力即可,尊上何必作此牺牲?”
白泽却摇了摇头:“她神魂不稳,若是贸然取回神力,恐怕她会爆体而亡,我本就命不久矣,自是选最稳妥的方式。”
云起的眼眶瞬间变得通红,声音略带哽咽道:“尊上,您所做的这一切,为何不告知娘娘呢?”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宛如春风拂面:“幼年时,我便常常遐想,若是与我有血誓之人突然离世,那我岂不是要随她而去,含恨而终?然而如今,我不仅与她邂逅相逢,更是与她相知相伴,如此,即便是死,也能死得瞑目了。”
云起闻言,如遭雷击般,伤感不已,颤声道:“尊上……”
白泽咳了两声,平息了后,才缓缓道:“我这一生,本就受累于她,今时今日,又何必让她受累于我呢?”
云起站在马车前,凝视着车内,心中思绪万千。
白泽看着云起犹豫不决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说道:“走吧,再拖延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你家娘娘醒了,发现我不在,恐怕又是一场大闹。以我现在这副虚弱的身体,恐怕难以躲过她的察觉。”
云起听了白泽的话,眉头紧蹙,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云起终于下定决心,咬了咬牙,再次跨身上马。
他紧紧握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马车,然后毅然决然地挥动马鞭,驱使着马匹朝着人界疾驰而去。
白泽静静地躺在车内,双眼微闭,仿佛进入了一个只属于他自己的世界。他的思绪如同被风吹起的羽毛一般,缓缓地飘向远方,回到了那个遥远的过去。
当年,母亲为何非要让他与韵一性命相连呢?这个问题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母亲曾说,韵一是他的主,这样做是为了让他保护韵一,可这真的是全部的原因吗?
白泽不禁想起了萧逸当年说过的话。萧逸曾讥讽道,母亲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保他的性命。
当时的他并不相信萧逸的话,觉得那只是萧逸的无端猜测。然而,如今的他却开始对萧逸的话产生了一丝怀疑。
白泽无奈地叹了口气,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无论母亲的真正意图是什么,如今的他都已经是风中残烛,生命垂危。
母亲的这番筹谋,恐怕终究还是要付之东流了。
第278章 我们去三楼看看吧?
待马车缓缓停下,到达白府门前时,云起轻声提醒道:“老爷,咱们到了。”
白泽这才缓缓睁开双眼,经过一夜的休憩,他的面色比之前稍微好了一些,但仍显得有些苍白。
白泽下了马车,绮梦早已恭候在一旁,她恭敬地施礼道:“老爷,夫人还一直在熟睡中,并不知晓老爷离开过。”白泽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迈步跨入府内。
进入书房后,绮梦赶忙上前为白泽诊脉。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神色变得越发凝重,最后沉声道:“尊上,您日后万万不可再去冥界了。那冥界的阴寒之气比先前更甚,对您的身体损害极大。若是再这般下去,恐怕您的百年之期……”绮梦的话语戛然而止,似乎不忍说出口。
云起满脸焦急,急忙喊道:“绮梦,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绮梦面色凝重,沉声道:“尊上中的本是那玄蛇之毒,不过因我也为蛇身,又有得千年道行,这才能勉强用妖丹抑制一二,可若是长期如此,就算大罗金仙来了也束手无策啊!”
白泽微微摆手,神色平静得如同一潭静水:“无妨,本尊心中自有分寸。冥界之事,不可有丝毫懈怠。”
云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不停地跺脚:“可尊上您的身子……”
白泽却不再言语,目光如炬,望向窗外:“你们都退下吧,本尊要沐浴一番,别叫你们娘娘看出什么端倪。”
绮梦与云起对视一眼后,如蒙大赦,行礼退下。
出了书房,云起的内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沉重无比。
终是无法再抑制住内心的担忧,脱口而出:“绮梦,你快告诉我,尊上现在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绮梦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凝视着云起,她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二十年。”
云起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喊道:“怎么会这样?当年你不是说,即使不强行延续,尊上的寿命也可以达到百年之久吗?”
绮梦的眉头微微一皱,露出些许怒意,她反驳道:“当年是当年,如今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尊上对自己的身体毫不爱惜,两百年前我就曾提议将娘娘的神魂封印起来,可尊上却执意要用自己半身的妖元去化解那股神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尊上本就是半妖之神,体内的气息本就不稳定。再加上那玄蛇之毒的侵蚀,他的身体已经被逼迫到了绝境。而这次,他竟然还亲自前往冥界,那可是至阴至寒之地,阴寒之气一旦侵入他的身体,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哎,你别再烦我了,我如今也没有什么好的法子。”
绮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脚步匆匆地离开了。云起站在原地,目光紧盯着绮梦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的烦闷感却越来越强烈。
与此同时,白泽刚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清新的水汽。
他迅速换上了一套舒适的寝衣,然后蹑手蹑脚地走进了韵一的房间。房间里一片安静,只有韵一微弱的呼吸声。
白泽小心翼翼地靠近床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醒了正在熟睡的韵一。
他轻轻地掀开被子,然后慢慢地爬上床榻,尽量不引起任何动静。
床榻上的韵一,还未醒来,白泽看着熟睡中的韵一,唇角不自觉勾起,伸手轻抚了下她的面庞,这才阖眼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韵一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白泽。
韵一伸手轻轻戳了戳白泽的脸,轻声唤道:“我睡了多久了?”
白泽慢慢地睁开双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柔,嘴角微微上扬,轻声说道:“媳妇这一觉可真是睡得够久的,足足有三日呢。瞧你睡得如此香,为夫实在不忍心吵醒你。”
韵一听到白泽的声音,缓缓地从床上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看着白泽,轻声回应道:“嗯,我也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恍惚间,脑中闪过那一袭熟悉的白衣,自己的心神也渐渐被其吸引,开始有些出神。
白泽见此情形,心中一惊,以为韵一身体不适,连忙从床榻上坐起来,满脸忧虑地问道:“媳妇,你怎么了?莫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韵一摇了摇头,微笑着回答道:“没有,好像做了个噩梦。对了,今日我想去听戏,你陪我一起去吧。”
白泽微笑着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同意,然后说道:“好啊,那今日咱们就出去吃吧,顺便也可以去逛逛。我听闻前几日朱雀街那边新开了一间首饰铺子,里面的首饰都颇为精致呢,去看看有没有你喜欢的。”
韵一听闻此言,眼中瞬间闪过一丝兴奋之色:“好啊,那我们收拾一下,早些出门吧。”
于是,二人稍作整理,特意没有带上云起和绮梦,便一同出门朝着朱雀街走去。
一路上,街道上人潮涌动,好不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们或行色匆匆,或悠然自得,构成了一幅生机勃勃的市井画卷。
韵一兴奋地东瞧瞧西看看,一会儿被街边的小玩意儿吸引,一会儿又被路边的小吃勾住了脚步。白泽始终含笑跟在她身旁,耐心地陪着她。
到了首饰铺子,那琳琅满目的首饰犹如夜空中璀璨的繁星,让韵一挑花了眼。
韵一拿起一支翡翠簪子,在头上轻轻比划着,转头问白泽:“好看吗?”
白泽面带微笑,缓缓地走到她面前,动作轻柔得将簪子轻轻地拿起。
他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插入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发丝中,插好簪子后,白泽稍稍后退一步,端详着眼前的韵一,眼中流露出一丝满意和温柔。
他轻声说道:“好看,媳妇无论戴什么都好看。不过....这簪子嘛,为夫还是觉得咱们大婚时的那支最为合适。”
韵一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的目光落在白泽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只见她突然伸手,迅速地将头上的簪子取下,然后随意地放在一旁。
“既然如此,那日后便只带那支好了,反正我瞧着此处也没什么好货色。”韵一说道,语气轻松自然,“我们还是看看其他物件吧。”
一旁的小二见状,脸上立刻露出谄媚的笑容,急忙迎上前去,点头哈腰地说道:“两位贵客,您二位不妨移步到二楼去看看,二楼还有不少稀罕物件呢!”
白泽韵一听了小二的话,心中有些好奇,便顺着小二的引领,朝着二楼走去。
小二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热情地介绍道:“二位贵客,您看,咱们这珍宝阁啊,一楼呢,摆放的大多是一些日常佩戴的款式,比较常见。但是到了这二楼呢,这里的货品就更注重款式和品质啦,都是一些上好的货色!”
白泽闻言,不禁抬眼望去,只见二楼的展柜里摆放着各种精美的饰品,果然比一楼的要更加精致华丽。
他不禁对韵一说道:“这二楼的东西勉强有些看头。”
韵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她突然想起什么,转头问小二:“那这三楼呢?”
小二一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连忙回答道:“哎呀,这三楼可不得了啊!三楼可都是达官贵人、富商巨贾的女眷们的首选之地呢!那里的点翠头面、纯金发饰,还有各式珍稀宝石的钗坏,无一不是上上品啊!”
韵一嘴角微微上扬,轻抬下巴,朝着三楼的方向努了努嘴,示意道:“我们去三楼看看吧。”
第279章 确实好看,不过……
那店小二见状,连忙满脸堆笑,点头哈腰地应道:“是是是,小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贵客楼上请,楼上请!”
说着,他赶忙在前头领路,带着韵一和白泽快步登上楼梯,没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三楼。
这三楼的布局与楼下大不相同,只见整个楼层都被隔成了一个个雅致的包间,每个包间之间用屏风或珠帘相隔,既保证了一定的私密性,又不会显得太过局促。
而在这些包间的中间位置,则分别摆放着各种精美的饰品,有花瓶、香炉、古玩等,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店小二将韵一二人领到其中一间雅间后,先殷勤地为他们奉上香茗,然后才躬身说道:“贵客稍安勿躁,先在此稍坐片刻。不必挪动玉足,小的这就去将近来最时兴的款式给贵客送来,供您挑选。”
待小二去精心挑选首饰时,韵一望着窗外的风景,感慨道:“还是人界更为舒适,但凡有些银钱,便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白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堂堂魔尊,犹如这人界的人皇一般,怎会说出这般话来。”
韵一微微垂眸,轻声说道:“若是我能选,我只愿做一个平凡的人,日日这般悠闲自在,就像那自由自在的飞鸟,无拘无束。”说罢,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店小二已经领着一群丫鬟匆匆赶来。
这些丫鬟们每个人的手上都稳稳地托着一个漆盘,漆盘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精美的首饰,琳琅满目,让人眼花缭乱。
店小二满脸笑容,态度十分恭敬地对客人说道:“贵客,小的已将本店最近新到的一批最好的簪子、钗环,步摇,手镯等首饰为您挑选出来了。不知贵客,您想要先看看哪一类呢?”
白泽用询问的眼神看着韵一,韵一见状,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先把那钗拿过来看看吧。”
小二听到韵一的话,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身后的丫鬟将钗盘送进去。
只见那丫鬟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精美的盘子,缓缓走进雅间,将盘子放在桌子上,又躬身退出。
小二站在一旁,满脸笑容地介绍道:“客官,您看这钗名为绮情,上头镶嵌着的可是那无冥海中的红珊瑚呢!这红珊瑚生长速度极其缓慢,所以异常珍贵。它的颜色鲜艳如血,质地莹润,戴在身上绝对能让您显得格外夺目,相传当年那妖界王后大婚之日用的便是这血珊瑚做的钗,若是此钗,最能体现出贵人您的高贵气质了!”
白泽听着小二的介绍,微微一笑,抿了口茶。韵一将红珊瑚放回漆盘中,又拿起一支带些青竹兰色的宝石钗,仔细端详着。
她先看了看钗头,只见那宝石镶嵌得十分精致,被打磨成月亮一般的形状,周围还环绕着一圈细细的银线,显得更加华丽。
然后,她又把目光投向了钗身,上面刻有一些精美的星星,与月亮的图案相互映衬,美不胜收。
就在韵一专注地观察着这支宝石钗时,一旁的小二突然眼睛一亮,急忙说道:“贵客真是好眼光啊!这支钗上的宝石可是非常稀有的呢!它是从仙域和人界交界的地方偶然发现的,经过了我们大师傅的精心锤炼和打磨,才变成了如今这样。此钗又名望月,即使是在深夜,这钗上的宝石也能散发出淡淡的彩光,就像仙域中的仙子一般闪耀。”
韵一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小师傅这嘴好生厉害,不过我可比不上那假模假式的仙子。”
小二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如那熟透的苹果一般,尴尬无比,心中只道怕是触了韵一的眉头,急忙命人将步摇送了进来,然后如同那犯错的孩子一般,低眉顺眼道:“贵客若没有看上的,不妨看看这新来的步摇。””
韵一抬眸,看向那步摇。
只见步摇主体为银质,丝丝缕缕,仿佛流淌的月光。
顶端是一颗拳头大小的粉色珍珠,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垂下的坠子是细碎的宝石,随着轻微的晃动,叮叮作响,流光溢彩。
小二又赶忙介绍:“贵客,这步摇名为美人泪,那珍珠是深海鲛人泪所化,带着鲛人的灵性,能让人好梦连连。四周镶嵌的宝石也是从深海之地开采而来,颗颗价值不菲。”
韵一轻轻拿起步摇,在发间比划了一下。白泽看着她,眼中满是欣赏:“这步摇与你很是相配。”
韵一放下步摇,轻笑一声:“确实好看,不过……”她话锋一转,“先看看别的,再做定夺。”
小二听到韵一的话后,连忙面带微笑,指挥着身边的丫鬟们将其他的首饰一一呈现在韵一面前,并继续口若悬河地介绍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终于开口说道:“嗯,这几件我都要了,还有那绮情和美人泪也一起包起来吧。”
小二闻言,喜笑颜开,连连点头称是,同时还不忘殷勤地询问道:“那望月贵客,您是否也需要一并收下呢?”
韵一嘴角微扬,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还是算了吧,那望月的仙人之姿,又岂是我等凡夫俗子能够肖想的呢?”
小二赶忙附和道:“是是是,小的真是糊涂了,那小的这就命人将您挑选的这些首饰打包起来。”
站在一旁的白泽见状,随即吩咐道:“把这些都送到春风街的白府去吧。”
小二恭敬地应道:“好的,小的这就去安排。”
接着,小二又满脸谄媚地对韵一说道:“贵客您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除了小的之前给您推荐的这些,我们三楼还有不少竞拍品呢,都是些稀世珍宝哦!每个月月底的时候会进行筹算,价高者得,您要不要再看看?”
韵一心想,这世间的套路还真是多啊,在自己做出选择之前,那个小二竟然对竞品只字不提。
就在这时,白泽也似乎来了兴致,追问道:“竞品?”
小二见状,连忙解释道:“虽然我们珍宝阁主要以售卖首饰而闻名,但‘珍宝’二字可不是随便取的。这里的竞品,自然都是一些人界难得一见的法宝。”
听到“法宝”二字,韵一的眼眸顿时一亮,流露出浓厚的兴趣。她迫不及待地问道:“法宝?”
小二见状,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然后笑盈盈地在前方引路。
白泽和韵一跟随着小二,穿过了珍宝阁的三楼,发现这里竟然还连接着另一座楼宇。
当他们走到那座楼宇的桥梁前时,突然间,白泽和韵一都感觉到了一股异样的气息。
这座楼宇的四周似乎被施加了某种禁制。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暗自嘀咕,看来这里面确实藏着一些有神通的宝物,只是不知道这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二在楼宇前停步,对着楼宇门前如青松般笔直站立的守卫低语一番,守卫如同接到军令的士兵一般,转身进了阁楼,小二这才轻声道:“贵客稍等,咱们竞品楼中有大人物看守,进入前需禀报一番。”
白泽和韵一相视一眼,然后微微颔首,表示明白。
没过多久,只见守卫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守卫的动作,那阁楼周围的结界逐渐松动,最终让出了一条可供通行的虚空通道。
守卫完成施法后,对着白泽和韵一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进入阁楼。小二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引领着白泽和韵一走进了那片虚空通道。
第280章 那魔界的东西在这里多吗?
进入通道后,白泽和韵一发现这里的空间似乎有些扭曲,周围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
在小二的带领下,他们一路向前走去。
走着走着,白泽和韵一突然感觉到四周环绕着一股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并非来自单一的某个界域,而是融合了多个界域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待殿门开启后,里面的景象让人瞠目结舌,原来各界的天材地宝竟然都被放置于此。
白泽的眼神微微眯起,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宛如一汪深潭,让人难以捉摸,他轻声说道:“此地果真玄妙无比,只是不知这珍宝阁的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
小二满脸谄媚地笑着,谦卑地说道:“小的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东家的事,小的实在是不清楚,不过此地的稀罕物可都是东家亲自搜集而来的。”
白泽闻罢,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陪着韵一,聆听小二的介绍:“贵客请看,此乃魔界之圣物,魔晶也!魔晶本是魔族修炼之必备佳品,然魔界当年历经动荡,致使气候变得极为恶劣,竟是再难孕育出魔晶。而今世上,如此完整而庞大之魔晶,实属罕见矣!”
韵一凝视着眼前的魔晶,心中不禁涌起阵阵震撼,就算在魔界之地,确实难觅如此完整之魔晶。
这珍宝阁的东家,想必绝非等闲之辈。
且说这小二,口若悬河,又开始介绍起一个瓷瓶来:“两位贵客请看,此乃一位顶级药师所制,此丹药有着抑制魔性之效。”
白泽一听,眸中闪过一丝寒芒,犹如流星划过天际,转瞬即逝,却又似那深冬的寒冰,冷冽刺骨,他嘴角微扬,笑道:“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神物?”
小二见状,愈发殷勤,道:“贵客有所不知,魔界尘封那些年,时不时封印松动时,总有一二魔族如那漏网之鱼,跑到人界,也不为别的,就为的来这人界享受那如天堂般的舒适日子。可那魔族乃仙域之敌,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为了隐匿魔身,此丹药自然就成了魔界众人梦寐以求之物了。”
韵一听罢,眉头一挑,冷笑道:“呵,这仙域怎么就容不下魔族了?”
小二结结巴巴地说道:“贵人啊,小的对这些可真是一窍不通,不过若是丹药的话,这边还有冥界的散寒丹呢,此丹可是冥界历经千辛万苦试炼而成的神药,专门克制那阴寒之气,冥界放言,虽不能彻底根除,但却能大大抑制寒气呢。”
韵一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宝藏一般,晃了晃出神的白泽:“夫君,这丹药听起来倒是有些意思呢,我冬日里最是怕冷,要不咱们也去竞拍一下?”
白泽心里清楚,韵一是想到了他体内的寒症,于是温柔地伸手抚摸着韵一的头发,轻声说道:“都听夫人的。”
小二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从自己的衣袖中迅速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
只见他动作麻利地将本子翻开,然后手持笔杆,洋洋洒洒地开始书写起来。
“贵客,若是您有意参与竞拍的话,可以先在这里做个登记。待竞拍之日到来时,小的自会派人前去通知您的。”小二一边写着,一边抬头看向白泽,满脸谄媚地说道。
白泽微微颔首,表示知晓,接着说道:“另外,那抑魔丹和魔晶也一并给我记上吧。”
小二赶忙点头哈腰,应道:“好的贵客,小的马上就记。”说罢,他又在本子上飞快地记录下了这两项物品。
写完之后,小二满脸堆笑地对白泽说道:“贵客这边请,往里面走还有不少法宝呢,您可以慢慢挑选。”
白泽点点头,迈步朝里走去。而跟在他身后的韵一则显得有些兴奋,她的目光被每个柜台前摆放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法宝所吸引,忍不住在每个柜台前都停下脚步,仔细观看起来。
韵一在里面看到了不少法宝,不由嘀咕道:“这法宝神器的,不是一向被各界奉为至宝,怎么你这珍宝阁中竟能聚集如此之多?”
小二恭恭敬敬地低着头,轻声说道:“贵客,您可能不太了解,这各界之间的势力关系错综复杂,自然存在着许多不能见光的交易。”
韵一听完,心中不禁一紧,她连忙追问道:“那魔界的东西在这里多吗?”
小二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的神色,回答道:“贵客,您有所不知啊,这魔界已经被尘封了很久,所以现在在我们珍宝阁里,魔界的东西确实不太多见。”
听到这里,韵一稍微松了一口气,一旁的白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明了韵一的担忧,她是害怕魔界的人会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偷走什么重要的物品。
于是,白泽轻轻地握住了韵一的手,给了她一个安慰的微笑,然后转头对小二说道:“那这里有没有什么稀罕的物件呢?我家夫人平日里最怕无聊了,得找点有意思的东西给她解解闷儿。”
小二略微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倒是有一样,是来自苗疆之地的熏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韵一立刻来了兴趣,追问道:“哦?这熏香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小二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兮兮地说:“听说这种熏香只要有人点燃它,就能控制闻到香味的人,让那个人变成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呢。”
韵一的目光如闪电般扫过白泽,毫不犹豫地对小二说:“这个也记上!”
小二像捣蒜一般连连点头后,又满脸谄媚地问道:“贵客对那仙宠灵兽是否感兴趣?”
韵一闻言,扭头望向白泽,问道:“毛毛?”
白泽微微颔首,轻声应道:“嗯。”
韵一反而眉头紧蹙,忧心忡忡地问道:“养这小玩意是不是颇为费神?”
小二急忙解释道:“贵人,这可都是那天上的神仙所养,一个个都是开了智的聪明家伙,养起来简直易如反掌,若是买的天资好的,指不定还能修出人身呢。”
白泽见韵一面露难色,轻声说道:“若你喜欢,毛毛……”
然而,韵一的回答却如那疾风骤雨般果断,毫不留情地拒绝道:“我不要,那家伙脾气太大。”
白泽低声一笑,小二急忙插话道:“贵客不妨随我去看看?放在珍宝阁中售卖的多是些性子乖巧的,就像那温顺的绵羊一般。”
韵一想了想,最终下定决心道:“带路。”
二人又随着小二踏入一片园林处,韵一跟在小二身后走了许久,心中不禁诧异道:“这地方怎么如此之大,不就是个首饰铺子吗?”
白泽回应道:“媳妇有所不知,从我们进入那通道后,此处便已经是独立的一个虚空幻境了。”
韵一不可置信地望着白泽,眼神中充满了惊讶,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喃喃自语道:“虚空幻境,那这人的修为岂不是深不可测。”
白泽却笑笑道:“亦或许此人手中天材地宝众多,撑起一个小小的虚空幻境,就如同那探囊取物般容易。”
韵一听了,心中暗自点头,觉得白泽所言甚是有理,这时小二在一门栏处停下,躬身道:“贵客,咱们已到仙灵苑了。”
二人跟随着小二的脚步,缓缓踏入苑中,韵一的目光便开始四处打量着。
她心中的感慨愈发浓烈,这东家不仅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实力更是深不可测。
区区一个关灵兽的地界,竟然被修建得犹如仙府宝地一般,绿树如荫,葱郁繁茂,每一只仙兽都被单独分开关押起来,仿佛它们都是这仙府的贵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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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章 是….这样吗?
小二仔细观察着韵一的表情变化,敏锐地察觉到韵一对灵兽外形大小的关注,于是心中暗自揣测,韵一或许更倾向于体型小巧的灵兽。
有了这判断,小二面带微笑,引领着韵一和白泽来到了一只兔宠面前。
这只仙兔静静地待在笼子里,周身散发着淡淡的紫色光芒,仿佛一层神秘的薄纱笼罩着它。
它的身体毛茸茸的,长长的耳朵自然地垂落在两侧,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那对灵动的眼睛,犹如两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它那可爱的小脸上,透露出一种机灵与活泼。
小二热情地向韵一介绍道:“贵客,这只兔子可不一般哦!它是仙域中的仙兔与妖界的灵兔杂交而成的,所以既有仙兔的灵性,又有灵兔的活泼。它平日里非常好动,但性格却极其温顺,对于解闷绝对是最佳选择!”小二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这只仙兔的赞美和推荐。
韵一慢慢地将手伸到笼子旁边,原本安静地待在笼子里的兔子,一见到韵一的手,突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猛地往后退缩了一下。
韵一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这兔子的反应有些意外。
站在一旁的小二注意到了这一幕,他赶忙走上前去,从旁边的草堆里抓了一把鲜嫩的兔草,然后轻轻地放在笼子的边缘。
那只兔子闻到了兔草的香味,立刻变得兴奋起来,它急匆匆地跑上前去,开始津津有味地吃起草来。
小二连忙解释道:“兔宠类素来胆小一些。”韵一看着兔子吃得那么开心,心里也觉得有趣,并未在意。
她从小二手中接过那把兔草,学着小二的样子,把草伸到笼子里,想要喂给兔子吃。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那兔子竟然对韵一手中的兔草视而不见,完全没有要吃的意思,再次往后退了几步。
白泽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他好奇地走上前来,也尝试着用同样的方法去喂兔子。
那兔子见到白泽,目光水汪汪的看着白泽,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
经过几次这样的尝试之后,韵一终于意识到了问题所在——这只兔子似乎对她有些害怕!
再瞧那兔子,活脱脱像个要跟自己争抢白泽的妖精一般,娇嗔地嚷道:“这兔精我可不喜欢。”
小二心领神会,赶忙领着韵一来到一只小狐面前,谄媚地笑道:“贵客,体型小一些的还有这狐宠呢。”
韵一神色一怔,白泽却面色一沉,冷声道:“狐狸我们家可不稀罕。”
小二自打见到白泽起,只觉得这男子气质放荡不羁,恰似那不羁的风,带着温柔与宠溺,应是个世家好脾气的公子,可怎的一见这狐狸,瞬间眸色冷得如那寒潭之水,扎人得很!
小二满脸谄媚,急忙切切道:“是小的疏忽了,贵客有所不知,这金陵兽可是极为罕见之物,五行俱全,犹如稀世珍宝。多年前,珍宝阁有幸捕获一只,只可惜此兽成年后体型硕大无朋,早年或许是遭遇了什么不测,那兽角竟有了破损。如此一来,这金陵兽就无需竞拍,贵客可直接带走。”
白泽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韵一见状,连忙扯了扯白泽的衣袖,又笑盈盈地对小二说道:“那便去看看吧。”
小二在前头带路,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金陵兽所在之处。
这金陵兽体型虽还未完全长大,但已隐隐有了几分威严。
它的周身散发着奇异的光芒,五行之力在其身上流转,兽角上的破损处,竟也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韵一饶有兴致地走上前去,想要仔细观察一番。可就在这时,金陵兽突然发出一声怒吼,那声音震得周围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它双眼紧紧盯着白泽,充满了敌意,猛地朝白泽扑了过去。
白泽反应极快,瞬间侧身躲开,同时伸手握住腰间的佩剑,神色警惕。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急忙喊道:“白泽!”
小二更是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解释道:“这……这金陵兽平日里很温顺的,不知今日为何如此!”
就在众人惊慌失措、不知如何应对的时候,韵一突然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金陵兽的兽角,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和戏谑的笑容。
“哦?原来是你啊,小家伙!”韵一娇声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调侃,“你这小东西,怎么,不记得我了吗?”
金陵兽似乎被韵一的话语吓了一跳,它原本凶狠的目光在与韵一的对视中突然变得有些迷茫和困惑。
它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金陵兽的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它终于将面前这位锦衣华服、气质高雅的女子与之前在兵营中放走自己的那个人联系在了一起。
金陵兽低鸣了一声,似乎对韵一的出现感到意外,紧接着,金陵兽却突然像变了一个性子似的,慢慢地向韵一靠近,然后用自己的头轻轻地蹭着韵一的手,就像一只撒娇的小猫一般。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白泽,他立刻紧张起来,连忙提醒韵一道:“媳妇小心!这小兽的修为可不低,千万不要被它的外表所迷惑了。”
然而,韵一却完全没有把白泽的警告放在心上,她的脸上依然洋溢着温柔的笑容,仿佛根本不担心金陵兽会对她造成任何伤害。
她轻轻地抚摸着金陵兽的头,温柔地说道:“别怕,小家伙,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的。”
白泽见状,心中愈发担忧,他皱起眉头,坚持道:“不行,媳妇,这小兽毕竟是野性难驯,还是将它放回去吧,以免发生意外。”
韵一却摇了摇头,坚定地说:“就它了,我觉得我和这小家伙很有缘分呢。”
言罢,她如同捧着稀世珍宝一般,将金陵兽紧紧地搂在怀中,眼眸之中,恰似那盈盈春水,饱含着无尽的喜爱之情。
白泽见韵一如此宠溺地怀抱着金陵兽,那眼中的喜爱之情,仿佛要溢出来一般,再看那金陵兽,如同先前一般,充满戒备地看着自己,他不禁深吸了口气,朗声道:“小二,这小兽我们要了。”
小二何曾见过灵宠攻击客人的场面,惊愕得如遭雷击,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躬身施礼道:“好的贵客,这边请。”
在小二的引领下,韵一和白泽付了银钱后,终于走出了那珍宝阁,朝着酒楼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白泽心中都有些惴惴不安,他忍不住嘟囔道:“媳妇,你怎么就偏偏看上这残缺的小兽呢?”
韵一听到白泽的话,突然停下了脚步,然后将金陵兽举到了白泽的面前,说道:“你看看它那兽角,都是拜你所赐!当年妖王炼化那天元鼎的时候,若我没有去兵营,它早就被投入鼎中炼化了。所以它对你有敌意,实属正常。”
白泽闻言,脸色微微一僵,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金陵兽,犹豫了一下,问道:“是……这样吗?”
然而,韵一却并没有再理会白泽,而是将金陵兽举到了自己面前,一脸严肃地对它说道:“你怎么还是这么笨呢?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再被别人抓走啦!”
金陵兽似乎听懂了韵一的话,它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呜鸣,听起来有些委屈。
白泽见状,心中暗自嘀咕:这小兽居然还会撒娇,真是比那只狐狸还要让人烦心!随即没好气地瞪了一眼金陵兽。
第282章 唤我夫君。
没过多久,两人就已经抵达了酒楼。
“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再看到那日的一出好戏。”韵一轻声嘟囔着,脚步轻快地踏进了酒楼。
白泽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一进酒楼,他就发现今天这里异常热闹,人多得几乎要把酒楼给挤爆了。
酒楼里的小二非常机灵,眼尖得很,一下子就认出了韵一和白泽,只因白泽上次就已包下了二楼的雅间半年。
于是,小二赶忙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白家老爷夫人,楼上请!上次您二位用过的雅间,每日都有洒扫,就等着二位再来呢。”
韵一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小二的殷勤,她只顾着逗弄怀中的金陵兽,那小兽眨巴着眼睛到处看着,十分可爱,引得周围不少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白泽则显得比较沉稳,他微笑着向小二点了点头,表示谢意,然后跟着小二朝楼上走去。
一路上,白泽都在观察着酒楼里的情况。他发现今天酒楼里的客人确实比平时多了不少,而且看这些人的穿着打扮和言行举止,应该都是些有身份的人。
白泽忍不住向店小二询问道:“今日究竟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何感觉楼里的客人如此之多?”
店小二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殷切地介绍道:“白老爷,您今日来的可真是时候啊!今日咱们楼里不仅有精彩的戏码上演,还特意邀请了今年最负盛名的无暇琴师前来表演呢!这位琴师平日里犹如仙人一般,行踪飘忽不定,极难邀请到。许多人对他的琴艺仰慕已久,甚至有人千方百计想要拜入他的门下学艺,却连他的人影都难以寻觅。然而,今日他竟会来到咱们这里,这可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所以,各地的爱琴者们听闻这个消息后,都纷纷慕名而来,只为能够亲眼目睹一下他的风采。”
白泽听了店小二的一番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他又转头吩咐店小二去准备一些可口的吃食,好让自己和韵一稍作歇息。
待店小二领命离去后,白泽这才缓缓走到韵一的身旁坐下。
他温柔地看着韵一,轻声说道:“媳妇,先喝杯水吧,这一路肯定累坏了。”说着,他便将一杯清水递到了韵一的面前。
韵一小心翼翼地将怀中的金陵兽放在案几上,然后接过白泽递过来的水杯,温柔地送到金陵兽的嘴边,轻声细语地哄着它:“宝贝儿,你渴不渴呀?快喝点水吧。”
白泽站在一旁,看到韵一如此宠溺这只金陵兽,心中不禁有些不悦,他的脸色微微一沉,狠狠地瞪了那金陵兽一眼。
然而,这只金陵兽似乎察觉到了白泽的目光,它调皮地甩了甩脑袋,然后迅速低下头,毫不客气地“咕嘟咕嘟”喝起水来。
韵一看着金陵兽可爱的模样,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高兴地对白泽说道:“白泽,你看它多可爱呀!”
白泽并没有回应韵一的兴奋,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唤我夫君。”
韵一完全没有在意白泽的要求,她的注意力完全被金陵兽吸引住了。
只见她像个孩子一样,兴高采烈地将盘子里的糕点和食物掰成小块,然后一块一块地喂给金陵兽吃。
白泽见状,像一只乖巧的猫咪一样,将自己的身子往韵一身旁蹭了蹭,双眸犹如一汪春水,水汪汪地望着韵一,娇声娇气地说道:“为夫也饿了。”
韵一掩嘴轻笑,宛如银铃般悦耳:“都这般年纪了,怎地连神兽的醋都要吃?”
须臾间,白泽已伸手将韵一手中的糕点强行塞入自己口中,末了舌尖还如同灵蛇吐信般轻轻舔了一下韵一的手指,眸色晦暗如墨,宛如深潭一般,死死地望着韵一,口中喃喃道:“好吃。”
韵一的面色瞬间变得如熟透的苹果一般,红得发烫,结结巴巴道:“你......你.....”
白泽却一脸无辜的模样望着韵一:“嗯?”
韵一整个人窘迫不已,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原来是无暇琴师到了,众人都围上去想要一睹其风采。
韵一听到动静,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立刻站起身往台下看去,兴奋地说道:“白泽,快来看!”
言罢,抱着金陵兽向着栏杆处翩然而去。白泽见状,只得无奈地叹息一声,随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她。
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着素白长衫的男子正徐徐走来,其身形恰似那高洁的翠竹,挺拔而又俊逸。
韵一心想一窥其真容,怎奈这位无暇琴师竟以轻纱蒙面,令人难以看清其面容,只觉他气质超凡脱俗,仿若仙人临世,手中抱着的那把琴,犹如一件稀世珍宝,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人群中不时传出阵阵惊呼声和嘈杂的讨论声,整个酒楼都被这股热烈的氛围所笼罩。
“这便是传说中的无暇琴师吗?”有人低声惊叹道,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感觉。
“听闻无暇琴师是今日临时决定在这间酒楼弹奏的,我恰好在附近又得知了此消息便赶了过来,真是太令人惊喜了!”另一个人兴奋地附和着,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感到十分意外。
“我也是听到酒楼通知才知晓的,所以立刻就一路赶了过来,生怕错过这难得一见的表演。”又有一人插嘴说道,那人脸上还洋溢着期待的神情。
然而,就在众人对无暇琴师的到来感到兴奋不已的时候,一个质疑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只是这无暇琴师竟不以真容示人,难道他是假的不成?”
这个问题如同平静湖面上投入的一颗石子,激起了千层浪。人们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对无暇琴师的真实身份产生了怀疑。
而酒楼的掌柜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地等待着无暇琴师的到来。
当得知琴师愿意免费演奏时,他喜出望外,更是迫不及待地登上了演出台,扯开嗓子高声喊道:“各位贵客,今日小店蓬荜生辉,竟然能被无暇琴师相中!琴师路经此地,犹如伯牙遇子期,灵感突发,便借我等小店弹奏一曲。感谢各位的大驾光临,接下来有请无暇琴师闪亮登场!”
而无暇琴师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落座。
待将琴音调试好后,无暇的目光宛如一道闪电,似乎向着韵一所在的雅间处疾驰而去。
韵一只觉恍惚间那琴师的目光好似如刀一般扫了过来,心中一紧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韵一还未回神,酒楼中琴声便如潺潺流水般响起,曲风空灵优美,仿佛是天籁之音,其中又好似夹杂着无尽的期许与哀怨,如泣如诉,令人心醉神迷。
白泽见状,如疾风般迅速扶住韵一,满脸担忧,急切地问道:“媳妇怎么了?”
韵一的目光回到台中,只见无暇正全神贯注地弹琴,那专注的神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和那架琴,全程没有看过韵一一眼。
韵一心中暗自安慰自己,也许是刚才眼花了,随即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什么。”
白泽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全神贯注地听着琴音,而韵一听着那如泣如诉的琴声,心中却总觉得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听过一般。
待一曲终了,台下如雷的掌声经久不息,众人皆对无暇琴师那出神入化的琴技赞不绝口。
第283章 这戏本从何而来?
待无暇琴师如仙人般飘然而下,台中便开始唱起了那如黄莺出谷般婉转的最新戏码。
韵一的脑中却依旧萦绕着无暇那如天籁般的琴声,久久不散。
白泽见韵一好似丢了魂儿一般,轻声唤道:“媳妇,在想什么呢?”
韵一这才回过神来,愣愣道:“我怎么感觉那无暇琴师似曾相识呢?”
白泽将剥好的一碟瓜子如献宝般送到韵一面前,笑着说道:“媳妇,你想多啦,听说这琴师可是人界百年难遇的奇才,年纪尚小呢。”
韵一听到白泽这话,伸出玉指轻轻戳了戳白泽的脸,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人老珠黄了?”
白泽忙不迭地摇头,一脸讨好道:“媳妇,冤枉啊,在我心中媳妇永远是最年轻漂亮的。”
韵一被他这模样逗笑,轻轻拍了下他的手。
此时,台上的戏码如汹涌的波涛般渐入高潮,韵一这才如梦初醒,开始凝神听戏,可台上的戏文竟然讲述的是狐族被灭族的悲惨戏码。
只见台上那狐族二少主身着鲜艳如血的喜服,紧紧地拉着新娘,仿佛她是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
他口吐鲜血,宛如一朵凋零的鲜花,却用那深情的目光,如泣如诉地说道:“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你我二人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一段凄美动人的佳话。”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在一旁的白泽脸色突然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锐利如鹰,迅速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韵一手中端着的茶杯也开始微微颤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撼动。
众人的目光都被台上的情景吸引住了,只见二少主和新娘毫无征兆地倒在了地上,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紧接着,那狐族大少主像发了疯一样从后台冲了出来,他的双眼充满了绝望和哀伤,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大少主扑到亲人的身旁,紧紧抱住他们已经冰冷的身躯,失声痛哭。他的哭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让人不禁为之动容。
白泽见韵一面色苍白如纸,急忙伸手将韵一转,面朝他,“媳妇,咱们回去吧,今日我这肚子啊,就像被馋虫挠了似的,想念家里的饭了。”
韵一那原本如秋水般平静的双眸,此刻却微微颤动着,仿佛风中摇曳的烛火,深吸了口气,声音略微低沉地说道:“我想听完。”
白泽嘴唇微微张开,却还是松开了韵一,轻声道:“好,不过这戏本如同镜花水月,不必太往心里去。
韵一微微垂眸,并未回答,只是神色凝重得如那沉甸甸的乌云,缓缓转回目光,凝视着台中。
待戏散场后,韵一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戏里说他日日苦修,吃尽了苦头,就为了报仇,你说是真的吗?”
白泽深吸一口气,不知该如何作答,就听到韵一嘟囔道:“他最怕修行了。”
白泽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却见韵一突然站起身来,不管不顾朝着后台走去。白泽急忙跟上。
到了后台,韵一径直走向在台上扮作狐族大少主的戏子。那戏子正准备卸妆,见韵一走来,微微一愣。
韵一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问:“这戏本从何而来?”
那戏子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怵,忙道:“是掌柜给的,小的们只负责演出。”
白泽小心翼翼地握住韵一的手,轻声说道:“媳妇,咱们回楼上说吧,金陵兽还在上面呢。”
韵一强压住心中如潮水般翻涌的情绪,亦步亦趋地跟着白泽回到了雅间。
没过多久,那小二便出现在了面前,低眉顺眼地说道:“贵客,今日这出戏在人界都已经传了百年了,每家酒楼都有,颇受好评,只是有的酒楼是登台唱戏;有的是说书先生亲说,不知有何不妥?”
韵一听了这话,原本紧攥成圈的手指,微微松开,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是吗?”
小二见状,赶忙连连点头,谄媚地说道:“贵客且放心,咱家酒楼请的戏班子那可是一等一的,必然能将那戏演绎得淋漓尽致,活灵活现。”
韵一眼睛里突然冒出一丝猩红,白泽赶忙喊道:“你快下去吧。”
小二麻溜地退了下去,只见白泽小心翼翼地握住韵一的手,掌心的妖力像泉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往韵一身体里灌,嘴里还柔声细语地安慰道:“媳妇儿莫要动怒,你看那金陵兽,是不是饿了。”
在白泽温柔的安抚下,韵一原本猩红的双眼逐渐恢复了清明,她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将自己的手从白泽的手中抽离出来,满脸怒色地说道:“你怎么又胡乱使用妖力啊!你这身子才刚刚调养好一些,绮梦不是说你体内的气息还很不稳定吗?”
白泽见状,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媳妇,你看看为夫这面色,可是红润无比呢!那绮梦不过就是个半吊子罢了,她之所以会说我体内气息不稳,无非就是想多从我这里讨要一些赏赐罢了。她故意说得严重些,再给我医治一番,这样便能显得她的医术高超一些。”
韵一闻言,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绮梦若是听到你这话,非要闹腾起来不可。”
白泽却不以为意,淡然道:“那我便让云起如那牛皮糖一般缠着她,如此一来,绮梦便分不出神来找我闹腾了。”
韵一无奈地瘪瘪嘴:“无论怎样,我们来这人界,本就是想让你好好养养身子,切不可再妄用妖力了。”
白泽连连点头,“媳妇说得是,我记下了。”话虽如此,他眼里却满是对韵一的关切。
这时,金陵兽突然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嘴里呜呜叫着,在韵一脚下蹭来蹭去。
韵一蹲下身子,抚摸着它的脑袋,问道:“你这小家伙,是不是饿啦?”金陵兽叫得更欢了。
白泽随即道:“要不咱们今日便听到这里吧,先带金陵兽回家习惯习惯。”
韵一听了这话,眉眼弯弯道:“有道理,也让绮梦他们看看咱们家的看家神兽。”
待二人回到白府后,绮梦早已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
她远远地望见二人的身影,急忙迎上前去,满脸笑容地说道:“老爷、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我刚刚还看着这天色,心想怕是一会儿要下雨呢,正打算让云起套车去接你们呢。”
韵一见到绮梦,心情愉悦,她笑嘻嘻地将手中的金陵兽一举,直接送到了绮梦的面前。
绮梦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被突如其来的金陵兽吓得连连后退几步。
绮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惊魂未定地扶着胸口,埋怨道:“夫人,您这可真是吓了我一大跳啊!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
韵一看着绮梦那惊恐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她调侃道:“绮梦啊,我可真不是故意吓你的,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嘛。你看看你,怎么胆子这么小啊?不就是一只金陵兽而已,你这修炼了千年的大妖,难道还会怕它不成?”
绮梦缓过神来,仔细打量着韵一怀中的金陵兽,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这就是金陵兽啊,听闻它可是神兽,没想到今日能见到,不过看模样还是个奶娃娃。”
白泽笑着走上前,“这可是夫人为咱们府寻来的看家神兽,以后府里可就靠它啦。”
正说着,云起也从府里跑了出来,看到金陵兽,眼睛都直了,“哇,这就是金陵兽,好威风!”
金陵兽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的热情,昂起头,发出一声低鸣。
韵一摸了摸它的头,“以后你就安心待在白府。”金陵兽亲昵地蹭了蹭韵一的手。
绮梦看着金陵兽,突然想到了什么,“老爷,夫人,这金陵兽习性咱们还不太了解,不如我去查查古籍,看看如何照料它。”
白泽点头道:“甚好,有劳你了。”
云起也自告奋勇,“我也去帮忙,我力气大,能搬书。”
众人说说笑笑,带着金陵兽进了府,白府似乎也因为这只神兽的到来,多了几分生气。
第284章 东家,小的都记下了。
待白府全面熄灯后,万籁俱寂,唯有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
洛尘静静地站在阁楼之上,宛如一座雕塑,他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有些孤寂。
他的目光穿越黑暗,落在远处的白府,那座府邸此刻已被夜色笼罩,一片静谧。
洛尘的手中,正把玩着一支簪子。这支簪上星月交辉,美不胜收。雕工精细,簪头处镶嵌着一颗宝石,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淡淡的彩光。仔细一看,这支簪子正是那支望月。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手中的望月上,那簪子在他的手中微微转动,反射出的光芒在他的眼中闪烁。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吱吱的声音,声音虽然不大,却在这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主子,银月仙子来信了。”
洛尘闻声,挥手间,屋内的灯火骤然亮起,将整个阁楼照得通明。
吱吱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封信笺,快步走到洛尘面前,将信笺恭敬地递到他的手中。
洛尘接过信笺,展开后,他的眉头却微微蹙起。他的目光在信笺上快速扫过,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感到意外的内容。
吱吱站在一旁,看着洛尘那不断变化的面庞,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主子,银月可是找到了破解之法?”
洛尘微微垂眸,沉默片刻,然后将信笺递给了吱吱。
吱吱急忙接过信笺,仔细看了起来。只见信笺上的字迹娟秀,写道:“可尝试双修,应能将双方气息稳定。”
“主子,银月应不知主子想到的用琴声操控那人的心神,我这便去给银月回信驳了她。”吱吱看到这里,不禁惊呼出声。
洛尘却只是淡淡道:“回信告知银月,本仙知晓了。”
吱吱正欲开口,谁曾想洛尘却目光冷冽的扫了过来,吱吱身形一颤,急忙躬身退下。
待吱吱走后,洛尘端坐于桌案上,借着烛火看着手中的簪子,淡淡道:“不敢肖想吗?”
洛尘的话语在寂静的阁楼中回荡,似是在问自己,又似在问那支望月簪。
他轻抚着簪子,思绪飘远。
在被魔气侵蚀的这段时日中,经常能想起与韵一相处的日子,虽然无法全然感知,但心口处总有丝丝缕缕的不舒服。
许久,他起身,负手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天人交战。
珍宝阁内,气氛凝重,一片死寂。涂山箐端坐在上方,双眼紧闭,宛如沉睡一般,但他那微蹙的眉头却透露出一丝不安。
跪在下方的掌柜战战兢兢地向他禀告着韵一来去的详细情况,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东家,那姑娘来了之后,并没有要那只狐狸。”
涂山箐的眼睛猛地睁开,眼神犀利如刀,直直地盯着掌柜,声音沙哑地问道:“她没要那狐狸?”
掌柜被涂山箐的目光吓得一哆嗦,他不明白涂山箐为何对这只狐狸如此在意,但还是如实回答道:“是的,东家。那姑娘选了一只金陵兽。”
涂山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厉声道:“她可说过为何不要那狐狸?”
掌柜感觉上方的气势陡然变得阴沉可怖,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说道:“据小的观察,应该是那姑娘身旁的那位男子不让她要那只狐狸,所以她才选了那只金陵兽。”
掌柜的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了,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口,静静地等待着。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一点声音,掌柜的心里越来越慌,他只能拼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要知道,这珍宝阁的背后可不是一般人,正是那赫赫有名的涂山氏!
这位东家上位之后,突然下令让他们在这个地方开了一家铺面,而且还亲自来到这里。掌柜的心里一直都很忐忑,不知道东家这次来究竟有什么目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涂山箐终于压下了那如波涛般汹涌的情绪,声音冷冰冰的,仿佛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寒意:“她还想要什么?”
掌柜的一听,连忙把小二记录下来的那本账本举过头顶,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回东家,所有的要求都已经记录在册了。”
涂山箐见状,伸出手轻轻一挥,那本账本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翻开账本,仔细地看了起来,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甚至带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过了一会儿,涂山箐合上书,冷冷地说道:“竞拍之日,这散寒丹绝对不许竞拍!如果她一定要的话,就让她来见我。”
掌柜恭敬地说道:“东家,小的都记下了。”
与此同时,在白府内,韵一因为白天所经历的事情,心情久久难以平静,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
白泽注意到了韵一的异常,他伸出手臂,温柔地将韵一拥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韵一并没有立刻回答白泽的问题,而是稍稍转动了一下身体,似乎想要避开他的询问。
然而,她的手却不自觉地伸了出来,轻轻地抚摸着白泽的嘴唇,嘴里还喃喃自语道:“好软啊……”
白泽显然没有料到韵一会有如此举动,他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韵一的手便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开始在他的下巴处游走,然后一路向下,朝着他的喉结位置缓缓移动。
白泽的身体突然像被一股电流击中一样,微微颤抖了一下,他的心脏也开始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
韵一的手在他的身上轻轻游走,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泛起了阵阵涟漪。
白泽的胸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他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躁动,但那只不安分的手却像火一样,在他的心头燃烧。
他的目光落在韵一的手上,那只手白皙修长,正轻轻地摩挲着他的胸口。
白泽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咽了口唾沫,声音略微有些沙哑地说道:“媳妇,时间不早了,我们……该休息了。”
他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仿佛每一个字都需要花费极大的力气才能从喉咙里挤出来。
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就像隐藏在平静湖水下的暗流,虽然细微,但却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白泽缓缓地伸出手,似乎这只手有千斤重一般,每向前移动一点都显得异常艰难。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韵一的手,仿佛只要能抓住那只手,就能让韵一停止那让他心烦意乱的动作。
韵一在月色的映照下,清晰地看到了白泽的脸。
他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样,泛着一抹红晕,那红晕甚至蔓延到了耳根。
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虽然在努力克制着,但那轻微的喘息声还是传入了韵一的耳中。
韵一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她怎么会不明白白泽的意图呢?
然而,她并没有如白泽所愿地停下动作,反而借着这微弱的月光,瞬间翻身坐到了白泽的身上。
白泽突然闷哼一声,仿佛全身都被点燃了一般,一股炽热的感觉瞬间席卷而来。
然而,韵一却似乎故意如此,她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使得白泽的身体更加难以自持。
白泽心急如焚,他急忙伸出手去按住韵一那不安分的腰肢,想要阻止她的动作。
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沙哑,说道:“好媳妇,求求你,饶了为夫吧。”
第285章 好媳妇,帮帮为夫可好?
然而,韵一并没有因为白泽的话而停下动作,反而像是故意要逗弄他一般,伸手将白泽的手紧紧抓住。
白泽的手被韵一捉住后,心中不由得一紧,不知道韵一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就在白泽胡思乱想的时候,韵一的动作却让他完全意想不到。
只见她竟然缓缓地伸出了那粉嫩的舌尖,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地舔了一下白泽的指尖。
这突如其来的一舔,仿佛一道电流瞬间传遍了白泽的全身,让他的身体猛地一颤。
白泽完全没有料到韵一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嘴唇微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上方的韵一。
韵一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白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今日,你是不是这般戏弄我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得意。
白泽听到韵一的话,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被他掩饰过去。
白泽迅速伸出双臂,将韵一紧紧地抱在怀中,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般。
将头轻轻地抵着韵一的颈窝处,感受着她的温暖和柔软,同时,他的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带着几分喘息。
韵一被白泽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的身体微微一僵,想要挣脱白泽的怀抱。
然而,白泽的双臂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箍住她,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韵一挣扎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股异样的触感从身下传来。
韵一身体猛地一震,瞬间明白了那是什么东西。
她的面色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一般,羞涩得几乎要滴出水来,随之心跳也急速加快,脑海中一片空白,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局面。
她想要再次挣脱白泽的怀抱,却听到白泽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别乱动。”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压抑的欲望。
韵一的身体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完全僵住了。
感受着身下的炙热,韵一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紊乱,与白泽的喘息交织在一起,在这静谧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暧昧。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地抱着韵一转了个身,韵一瞬间跌入了那绵软的床榻之上。
白泽用双臂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韵一,双眼涌动着幽深起伏的海潮,低声道,“还胡闹吗?”
韵一被白泽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然而,嘴巴却依然不饶人,嘟囔着说道:“我才没有胡闹呢!你本来就欠我一个洞房花烛夜!”
白泽听到韵一的话,他那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没有反驳,而是微微一笑,然后轻轻地俯下身去,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韵一的唇上。
白泽先是轻柔地含住韵一那娇嫩的唇畔,没多会,又如一头饿狼般,贪婪地吮吸着,似乎要将韵一的灵魂都吞噬殆尽。
韵一的大脑瞬间变得一片空白,全然没有想到白泽今日竟会如此主动。
而白泽在亲吻的同时,手则轻轻握住了韵一那不堪一握的腰肢,稍稍用力,韵一正欲惊呼的同时,唇畔才微微张开,白泽的舌便迫不及待地探入了其中。
韵一的心跳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烟花一般,瞬间加速到了极致,仿佛有一只被禁锢已久的猛兽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样。
双手像是失去了控制一般,不由自主地攀上了白泽的肩膀,紧紧地抓住,仿佛那是她在这波涛汹涌的情感海洋中的唯一救命稻草。
白泽的吻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愈发深入,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深情。
他的嘴唇轻柔而热烈地摩挲着韵一的唇瓣,韵一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身体也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已经快要被这热烈的吻淹没。
白泽的身体却贴得越来越近,越来越紧,他的胸膛紧贴着韵一的身体,让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和心跳。
那双本不羁的眼,此刻炽热而迷离,像是燃烧的火焰一般,将韵一紧紧地包裹在其中。
整个气氛都变得旖旎起来,韵一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她只能感受到白泽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的耳畔、脖颈,其中还夹杂着白泽轻微的撕咬,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栗起来。
韵一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呻吟,这声音仿佛是从她内心深处被硬生生地挤出来的一样。
紧接着,一股异样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她的身体,让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酥麻难忍。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将她骨髓抽走一般,使得她身体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床上。
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像被火烤过一样燥热,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韵一感到周身的燥热像火一样在燃烧,让她难以忍受,仿佛身体要被这股热流吞噬一般。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本能地开始撕扯自己的衣裳,想要摆脱这令人窒息的燥热。
白泽敏锐地察觉到了韵一的动作,他缓缓停下了那热烈的亲吻。
他的嘴唇离开韵一的肌肤,微微抬起头,从韵一的颈处抬眸,双眼猩红如血,透露出一种野性和欲望。
韵一的目光与白泽交汇,她被他那猩红的双眼吓了一跳,白泽的衣裳敞开着,露出他紧实的线条,那肌肉的轮廓在微弱的光线下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诱人的魅力。
韵一不禁咽了咽口水,她的手不自觉地伸过去,却在触碰到白泽身体时,被他周身的高温吓了一跳。
那热度如同燃烧的火焰,让韵一的手像被烫到一样,急忙缩了回来。
"你怎么那么烫,不会是发烧了吧?" 韵一惊讶地看着白泽,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被他的体温吓到了。
白泽本在韵一上方,陡然间已侧躺到韵一的身旁,他的身体微微弯曲着,仿佛在努力克制着某种冲动。
他的目光落在韵一的身上,眼中闪烁着一丝欲望和期待。
突然,白泽伸出手,轻轻地将韵一的身体翻转过来,让韵一的脸正对着自己。
韵一的眼睛对上了白泽那炽热的目光,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白泽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微有些低沉地说道:“媳妇,帮我……”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法抑制的渴望,让人不禁心跳加速。
韵一有些茫然地看着白泽,不明白他的意思。
然而,当她的手被白泽缓缓地拉着往下移动时,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滚烫的温度,那是白泽的身体所散发出来的。
韵一的心中一惊,她下意识地想要松手,却发现白泽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不让她挣脱。
白泽的根本不似往日那般温柔,手劲很大,韵一根本无法挣脱他的束缚。
“好媳妇,帮帮为夫可好?”
白泽那双如宝石般璀璨的眼眸,此刻仿佛化作了一汪清泉,波光粼粼,带着几分让人无法拒绝的祈求。
韵一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犹如小鹿乱撞,又羞又慌。
随即张了张嘴,想要拒绝,可当目光触及白泽那满是渴望与依赖的眼神时,到嘴边的话却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随着白泽的带动,动作生疏又带着几分羞涩。
白泽的呼吸愈发急促,双手紧紧锁着韵一的手,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起了白。
房内时不时传来白泽的闷哼以及他那令韵一面红耳赤的要求,“嗯...媳妇...再快些...嗯..”
韵一的脑海仿佛被飓风吹过一般,变得一片空白,她如同失去了方向的船只,茫然地被白泽带动着。
终于,在白泽发出一声沉闷的哼声后,白泽才松开了韵一那如同被钳子夹住般的双手。
而手中大片的污渍,带着旖旎的味道,韵一这才回味过来,欲哭无泪,瞬间怒嗔道:“你!”
第286章 公平起见,为夫帮你如何?
白泽平息了气息后,躺在床榻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怒的韵一,轻声笑了出来。
韵一则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急匆匆地起身去拿巾帕,仿佛手上沾染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拼命地将手上的液体洗净。
白泽不紧不慢地将衣裳穿戴整齐,然后走到烛台前,小心翼翼地将烛火重新点燃。
微弱的烛光逐渐照亮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韵一那张阴沉的脸。
白泽转过身,看到韵一正坐在床边,一脸不悦地盯着他。
他微微一笑,随即唤来下人,吩咐道:“将床榻收拾干净。”
待一切都恢复如初,下人们恭恭敬敬地退出房间,并顺手关上了房门。
白泽这才缓缓走到韵一身边,蹲下身子,温柔地握住她的手。
韵一的手微微一缩,但白泽并没有松手,反而将她的手轻轻拉到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
然后,他抬起头,用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无辜地看着韵一,柔声说道:“好媳妇,不生气了,好不好?”
韵一看着白泽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心中的怒火愈发升腾。
她想起自己先前主动求欢,而白泽却生生将自己给带偏了,让韵一觉的自己被戏耍了。
“你...你无耻!”韵一怒不可遏地吼道,她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带着明显的怒意。
白泽见韵一气得如此厉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他迅速伸出双臂,将韵一环抱起来,然后稳稳地坐回床榻上。
韵一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贴紧了白泽。
白泽将韵一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双腿上,让她的臀部紧贴着自己的大腿。
他的手顺势放在韵一的腰间,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和温热的体温。
“媳妇,别生气嘛。”白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几分哄骗的意味,“为夫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韵一瞪了他一眼,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白泽的手却紧紧握住了她的腰,她根本无法动弹。
“公平起见,为夫帮你如何?”
白泽的嘴角再次扬起,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同时,他的手开始在韵一的腰间轻轻摩挲,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韵一此时的心中早已被羞愤填满,哪还有先前那心思。
尤其是当她想到白泽时,更是觉得无地自容,此刻最不想见到的人,便是白泽。
然而,无论韵一怎样挣扎,都无法摆脱白泽的束缚。
她的力气在白泽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最终,韵一选择闭上眼睛,以此来逃避现实,同时也避免看到白泽那令她心烦意乱的面容。
白泽见韵一的举动,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也不恼。
相反,他看着韵一紧闭的双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
接着,白泽轻轻地俯下身,对着韵一那紧闭的双眼,如蜻蜓点水般地吻了上去。这个吻很轻,很柔,仿佛只是一个不经意的触碰。
然后,白泽小心翼翼地将韵一放回床榻上,并熄灭了房间里的灯。
黑暗中,他紧紧地抱着韵一,轻声说道:“媳妇不愿,那便睡觉吧。”
韵一在经过一番徒劳的挣扎后,终于还是放弃了抵抗,就像一只被捕获的小鸟一样,认命地闭上了双眼。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白府书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书房内,气氛异常凝重,绮梦心虚地站在云起身后,低着头,不敢直视前方。
而坐在书桌前的白泽,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云起的目光落在绮梦身上,带着几分无奈。
他知道此番绮梦做了错事,但又不忍心责备她。然而,面对白泽那阴沉的脸色,他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
沉默片刻后,绮梦终于鼓起勇气,心一横,眼一闭,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说道:“尊上,我错了,我不该给您下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十分懊悔。
白泽强忍着心中的怒火,还未开口,又听到绮梦娇声说道:“尊上只需与娘娘阴阳交合,便可借娘娘体内的力量压制那寒症一二,此计岂不妙哉?”
白泽闻言,瞪着绮梦,怒吼道:“这寒毒何等厉害,怎能引到她身上!难道本尊先前说的还不够清楚吗?”
绮梦被白泽的怒吼吓了一跳,她低着头,不敢直视白泽的眼睛,嘴里嘟囔着:“属下知道分寸的,属下这毒只有在娘娘主动时才会起作用,若是娘娘不主动,尊上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况且,若是娘娘主动了,那就说明娘娘也是心甘情愿的啊。”
白泽心里很清楚,绮梦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他好,虽然方式可能有些过激。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努力克制住内心那如汹涌波涛般的愤怒。
过了一会儿,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原本充满怒火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平静,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之色。
白泽对着绮梦沉声道:“像这样的事情,本尊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这次暂且不罚你,毕竟,你也是为本尊好。但是!若日后你还敢做出任何伤害娘娘的事情,那么,便用你的命来偿还吧!”
绮梦听了白泽的话,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说道:“尊上放心,属下再也不敢了。”
云起也赶忙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尊上息怒,绮梦也是一时糊涂,还望尊上从轻发落。”
白泽轻咳了两声,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便到此为止,你们退下吧。”云起和绮梦连忙退下。
而白泽坐在书桌前,陷入了沉思。
他知道韵一体内的力量或许真的能压制自己体内的寒毒,但她体内的至阳之力不够完整,怎忍心让韵一涉险。
思忖须臾,终究还是再次执起笔,展开画卷,为韵一勾勒出不同的花灯样式。
待韵一悠悠转醒,才刚直起身,绮梦便在门外急切地呼喊道:“夫人可起身了?”
韵一睡眼惺忪,含含糊糊应了一句,绮梦便风风火火地赶了进来,满脸笑意,恰似那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俏可人,道:“老身替夫人把把平安脉。”
韵一虽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任由绮梦把脉。
许久,才听到绮梦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了一口气,缓声道:“夫人并无大碍,只是有些上火罢了,待老身替夫人开几副降火解暑的方子便可。”
韵一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地一紧,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从前,拓石当年也曾说她欲火攻心,再想到昨夜之事,她的嘴角微微抽搐起来,她急忙将手收回,心虚地站起身,像一只受惊的猫儿般将窗户打开,嘴里还念叨着:“这该死的天,简直要热死人了。”
绮梦在一旁连连点头,应和道:“是也,是也~”
正说着,眨眼间乌云如墨,遮天蔽日,几声闷雷犹如战鼓,响彻云霄,随即一场漂泊大雨便如决堤之洪,倾盆而下。
白泽听着那簌簌雨声,宛如天籁,停下笔,对门外的云起道:“去唤夫人,一同去那听雨轩,看看这如诗如画的雨。”
云起领命而去,很快便来到韵一的房间。
只见韵一正对着窗外的雨发呆,听到云起说白泽邀她去听雨轩,心中有些慌乱。
她下意识地整理了下衣裳,又想起昨夜的事,面色变了几番。
云起见韵一面色不对,关切道:“夫人可是不舒服?”
韵一心虚的扬声道:“我没事,你且去套马,容我梳妆一番便来。”
第287章 不知两位有何事?
这听雨轩,宛如一座漂浮在湖面上的巨大茶楼,其建筑规模无比庞大,无数延绵的小亭和别出心裁的雅间,如繁星般点缀其中,数不胜数。
它的存在,仿佛是为了让那些文人雅士能够尽情感受大自然的美妙,一年到头,尤其是在雨季,这里更是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韵一梳妆完毕后,与白泽一同乘坐着马车,风驰电掣般地赶往听雨轩。
一路上,韵一的脸色如寒霜般冰冷,没有给白泽一丝一毫的好颜色,而白泽则像一个犯错的孩子,一直小心翼翼地好言好语地哄着她。
没多会儿,马车便抵达了听雨轩,白泽撑着伞,和韵一缓缓地踏入其中。
引路的侍女急忙上前,附身施礼:“贵客这边请。”
众人跟随着侍女的引导,犹如在迷宫中穿梭一般,七拐八绕,终于来到了亭中。
亭中四周挂满了帷幔,仿佛一层神秘的面纱,将其轻轻拉开,便仿佛置身于烟雨朦胧的仙境之中。
将帷幔拉起,雨声减小,微风徐徐,好不快哉。
白泽如疾风般快步入内,目光如鹰隼般环视了一圈,扭头望向韵一,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媳妇,快来坐。”
韵一有些不自在地坐下,目光如受惊的兔子般不敢与白泽对视。
亭外的雨如瓢泼般越下越大,雨滴打在湖面,溅起层层涟漪,仿佛是大自然在湖面上绘制的一幅美丽画卷。
白泽坐下后,便如行云流水般开始动手烹茶,半晌,他倒了一杯茶,递到韵一面前,轻声说道:“媳妇尝尝,这是新茶。”
韵一接过茶,轻启朱唇,轻抿一口,那茶香便如同一股清泉,在她口中缓缓散开,然而,却难以抚平她内心如波澜般的慌乱。
白泽凝视着她那略显局促的模样,柔声说道:“媳妇,切莫再为昨夜之事耿耿于怀,皆是我的不是。”
韵一闻言,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险些被茶水呛到,她狠狠地瞪了一眼白泽,却并未接话。
两人并肩坐下,雨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敲在鳞鳞千瓣的瓦上,由远而近,时而轻轻,时而重重,时而又轻轻,夹着一股股的细流,如同一曲优美的乐曲,沿瓦槽与亭檐潺潺泻下,竟是另有一番滋味。
白泽缓缓地收回目光,宛如一泓清泉般的眼眸凝视着韵一,轻声呢喃道:“媳妇,你瞧这雨下得如此酣畅淋漓,恰似那倾盆而下的珠帘,仿佛要将这世间的烦恼尽数洗刷。”
韵一深深地吸了口气,如同一只乖巧的猫儿般,杵着下巴,凝视着那无边无际的雨景,喃喃自语道:“这富贵闲人也未免太过闲适了些。”
正说着话,云起飘然而至,拿来了一件皮裘,轻轻地为白泽披上,那目光中流露出担忧之色。
韵一见状,不禁微微蹙眉道:“绮梦不是说已经好了许多了吗?”
白泽紧了紧身上的皮裘,云淡风轻地说道:“老毛病了,如今多亏绮梦悉心调养,才略有好转,但切不可贪图一时凉爽啊。”
韵一如梦初醒般连连点头,随即起身,替白泽将皮裘系好:“哎,我这柔弱的夫君~”
白泽微微垂眸,那如秋水般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宠溺的笑意。
恰在此时,不远处的亭中飘出了丝丝缕缕的琴声,宛如天籁,夹杂在如丝的细雨中,若隐若现,让人难以听清。
韵一和白泽随即悠然地品着茶,聆听着那如梦如幻的琴音,只觉灵台如被清泉涤荡,变得清明许多,周身也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轻快不少。
白泽的眼眸犹如深邃的夜空,暗沉无光,正暗自思忖这琴音是否有不妥之处,突然听到韵一好奇的声音:“是何人在此处抚琴,听起来竟如此美妙。”
白泽思绪飘飞,如轻烟般渐渐收拢,手缓缓抬起,韵一顺着白泽折扇所指方向极目远眺,只见在遥远的一座水亭中,仿佛有人正在弹奏仙音,然而那处的帷幔并未拉起。
清风如温柔的手轻轻拂过,帷幔轻轻扬起,隐约可见那一抹身影,却如同雾中看花,看不真切。
韵一的好奇心如潮水般涌起,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咱们过去瞧瞧是谁在弹奏这如仙乐般的曲子。”
白泽心中略有些迟疑,然而望着韵一那满含期待的眼眸,终究还是颔首示意。
二人撑着伞,沿着蜿蜒曲折的回廊,向着那座水亭而去。
待他们渐近,却惊见亭外伫立着一位书童,书童察觉到有人靠近,便伸手拦住二人去路,“不知两位有何事?”
韵一回眸,目光恰似两道闪电,与书童的目光交汇,不知是否是错觉,总觉得这书童的身形如遭雷击般微微颤抖了一下。
白泽拱手施礼,言辞恳切:“先生琴艺犹如天籁,令人如痴如醉。此番冒昧叨扰,还望先生海涵。”
亭中人仿若未闻,那书童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忙不迭地说道:“我家主人向来不喜欢被人叨扰,二位还是速速离去吧。”
韵一斜睨了那书童一眼,不紧不慢地走上前,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声问道:“不知先生方才所弹奏的曲子,可有何名目?”
一旁的书童,脸色涨得通红,犹如熟透的苹果,扯着嗓子大声喊道:“都说了先生不喜欢被人打扰,你们还不快走!快走!”
韵一正欲开口,与这书童好好理论一番,下一刹那,狂风如怒涛般汹涌袭来,众人纷纷避让。
此时,那帷幔如同翩翩起舞的仙子,轻盈地飞扬而起。恍惚间,韵一仿佛瞥见一双冰冷彻骨的眼眸,宛如寒潭深渊,死死地凝视着自己。
这感觉……似曾相识,刹那间,一股寒意如潮水般从脚底涌起。
韵一本能地紧紧抓住白泽的手,焦急地说道:“夫君,我们快走吧,这位先生想必是真的不愿被人叨扰。”
白泽轻声回应:“好。”
就在转身的瞬间,白泽突然停下脚步,回眸凝视着那座亭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隔着帷幔凝视着亭中的人,似乎想要透过这帷幔看透什么。
待白泽和韵一回到亭中,他注意到韵一的神色有些恍惚,不禁心生忧虑。
他快步走到韵一身边,关切地问道:“媳妇,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韵一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亭外,嘴里嘟囔着:“你觉不觉得那人有些....熟悉?”
白泽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他摇了摇头,安慰道:“方才我们走过去时,我已用妖力查探过了,那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凡人而已,媳妇多心了。”
韵一听了白泽的话,心中的不安稍稍缓解了一些,但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过了一会儿,才平复下来那心中的诡异之感,又听了半天那亭中的琴音。
韵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吩咐云起:“快去把灵犀琴取来,我倒要让那个轻狂之人也听听本尊的琴艺!”
云起领命而去,很快便将灵犀琴取了回来。
韵一轻轻抚摸着灵犀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暗中较劲的感觉。
她调整好坐姿,双手轻轻放在琴弦上,微微闭眼,深吸一口气,便开始弹奏起来。
韵一的琴音刚一响起,便如同一股强大的气流,将周围的细雨都微微吹动。
而一旁的白泽,悠然自得地品着茗茶,听着韵一的琴声,目光却像紧紧锁着方才那亭中。
原本那亭中的琴音,却在刹那间戛然而止。
第288章 妖精做派!
亭中的洛尘,身着一袭洁白胜雪的素衣,宛如仙人临世。
他静静地聆听着韵一弹奏的琴音,低头轻啜着香茗,那姿态仿若带着几分享受之意。
一旁的吱吱满脸鄙夷,愤愤不平地叫嚷道:“这女魔头,竟然妄图和主子一较高下,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洛尘嘴角不可察觉的一勾,似笑非笑,可面上不动声色,淡淡地说道:“她这琴,弹得倒也还能入耳。”
然而,吱吱却并不认同,依旧不依不饶地反驳道:“主子,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呀!”
洛尘却不以为意,反而伸手替吱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地说道:“你以为听她弹琴这般容易?”
吱吱看着洛尘那略有所思的模样,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洛尘指了指凳几:“坐吧,你也该听听这琴声,修修心了。”
吱吱欲言又止道:“主子,银月说的那事...”
洛尘眸色一闪,这才低声道:“这几日,她并未发作,本仙再想想。”
吱吱也不再追问,只在心中盘算,银月这双修的方法怕是难成。
“你说,这雨究竟有何好看的?”洛尘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吱吱如梦初醒,回过神道:“啊……主子?”
吱吱尚未回答,就听到洛尘的语气犹如寒冰一般冰冷:“又潮又湿,粘到身上黏黏糊糊的,犹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行,让人厌烦至极。”
吱吱瞬间明白,此刻洛尘的心情已是极差了,只得小心翼翼地附和道:“主子说的对。”
谁知,洛尘话音未落,便如一阵轻风般消失在了亭中,徒留吱吱一人,茫然失措。
吱吱瞪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韵一和白泽。
只见他们两人四目相对,含情脉脉,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吱吱心中暗自嘀咕:“难道主子不高兴是因为这个?不会吧,主子怎么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动气呢?”
就在这时,韵一的琴声戛然而止。
白泽立刻兴奋地鼓起掌来,大声叫好:“好!好!好!夫人的琴艺真是出神入化,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啊!”
一旁的云起也连忙附和道:“夫人这琴艺,当真是世间少有,我等今日有幸聆听,实在是大饱耳福啊!”
韵一听到两人的夸赞,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她微微欠身,向白泽和云起表示感谢,柔声说道:“过奖了,我不过是随心而弹,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确实没几个人听过我弹琴呢。”
白泽见状,赶忙将早已剥好的莲子递到韵一面前,温柔地说:“媳妇,这人间暑气重的时候,吃些莲子最是清爽可口。来,尝尝我特意为你剥好的莲子。”
韵一接过白泽递过来的莲子,轻轻地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突然间,韵一毫无征兆地开口说道:“我想开个铺子。”
白泽闻言,不禁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他看着韵一,好奇地问道:“夫人想开什么铺子呢?”
韵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答道:“我们来到人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却从未品尝过这里的佳酿。相比之下,人界的酒与妖界的酒相差甚远。所以,我想自己尝试着酿酒。”
白泽听后,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微笑着说:“如此甚好,夫人的想法真是独具匠心。云起,等我们回去后,你和绮梦一起去安排一下这件事情。”
云起连忙应道:“是,主人。”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韵一嘟囔道:“铺子的规模不用太大,不过位置一定要选好一些,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顾客,生意自然也会更好。”
洛尘闻言,抬眸看向韵一,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酿酒倒是个有趣的营生,只是不知夫人打算酿何种酒?”
韵一挑眉,略带挑衅地回道:“自然是能让你们都赞不绝口的好酒。”
白泽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媳妇定是有独门秘方,届时铺子一开,这人间怕是要掀起一阵酒潮。”
韵一满脸兴奋,激动地说道:“我也是这般想的,若是酿酒,那绮梦定然能帮不少忙呢。”
白泽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轻笑:“夫人这是想酿药酒吗?”
韵一点了点头,又轻轻摇了摇头:“我是看那珍宝阁,犹如一座宝山,里面不是有许多丹药吗?我想这药酒若是配方得当,效果定然不输那丹药,倒是难说你这寒症不用绮梦我就给你治好了。”
白泽定定看着韵一那若有所思的模样,微微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韵一抬眸就见白泽那温柔的目光,紧接着白泽轻声道:“媳妇真好。”
两人静静地聆听着雨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雨丝如珠帘般垂落,滴答滴答地敲打着窗户,给这个傍晚增添了一丝宁静和寂寥。
终于,天色渐渐暗下来,雨也似乎小了一些。两人这才决定动身前往白府。
当他们走到白府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仔细一听,原来是绮梦的声音,她的喊叫就像一个泼妇一样,让人不禁心生诧异。
韵一和白泽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不安。他们急忙踏进府中,循着绮梦的声音一路寻找过去。
穿过曲折的回廊和庭院,他们终于在后花园中找到了绮梦。
只见绮梦正叉着腰,气势汹汹地站在那里,她的头发有些凌乱,钗环也松散开来,看起来十分狼狈。
而在她的面前,一只小巧可爱的金陵兽正瑟瑟发抖地站着,它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似乎在寻找逃脱的机会。
绮梦的手指直直地指着金陵兽,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小娃娃,竟然敢戏耍老身!看我不收拾你!”说着,她作势就要扑上去。
金陵兽显然被吓坏了,它的小腿猛地一蹬,像一支离弦的箭一样,直直地朝韵一飞奔而来。
韵一见状,连忙伸手将金陵兽接住,抱在怀里。金陵兽紧紧地依偎着韵一,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绮梦本来正欲追上去,却在抬头的瞬间,看到了韵一和白泽。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原本的怒气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绮梦赶忙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衫,上前说道:“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
白泽望了眼韵一怀中的金陵兽,吸了口气,又转向绮梦道:“绮梦这是怎么了?怎么弄的如此狼狈。”
绮梦带着娇嗔道:“这小兽调皮得很,本想给它梳洗一番,谁知它竟然将水盆打翻,弄得老身一身湿漉漉的。”
韵一轻抚着金陵兽的头,笑道:“绮梦,莫要与它计较,应是它怕生。”
金陵兽在韵一怀里蹭了蹭,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泽见韵一这态度,也开口道:“既然夫人都护着它,绮梦便算了吧。”
绮梦心中虽然仍旧有些气恼,但她也明白此时并非发作的好时机,于是便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不再继续纠缠下去。
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韵一怀中的金陵兽,那充满怨念的眼神仿佛要将这小家伙生吞活剥一般。
只见绮梦对着金陵兽愤愤地说道:“今日若不是夫人护着你,老身定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怒意,似乎对这金陵兽有着深深的不满。
而那金陵兽在听到绮梦的这番“豪言壮语”后,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嘴里还发出了一阵“呜呜”的声音,那模样看上去要多委屈有多委屈,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一旁的韵一见状,连忙出声劝解道:“好啦,绮梦,它还小呢,都未曾开智,你就别吓唬它啦。”韵一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绮梦闻言,虽然心中仍有不甘,但也不好违背韵一的意思,只得狠狠地瞪了金陵兽一眼,然后便不再言语。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白泽却突然面色一沉,露出了些许不悦之色。
他的目光直直地落在那正蜷缩在韵一怀中,不停地蹭来蹭去的金陵兽身上,口中更是忍不住冷哼一声,道:“妖精做派!”
第289章 这女魔头还真把它当宠物了。
隔壁阁楼中,洛尘身旁的吱吱,面上露出鄙夷之色,犹如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撇嘴说道:“这女魔头怕是眼瞎,这金陵兽哪里还未开智,只怕早已可以幻化人身了。”
洛尘静静地看着院中那闹剧,缓缓移步到琴架旁,双手如同蜻蜓点水般轻轻撩拨过琴弦,并未言语。
而韵一则兴致勃勃,叫嚷着:“绮梦,准备一下热水,确实该给它洗洗了。”
金陵兽被举到空中,呜呜两声,如同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却没挣扎。
白泽见状,急忙喊道:“媳妇,要不让云起来替它洗。”
韵一却满不在乎,娇嗔道:“我从小还未养过宠物,觉得颇为有趣,想试试嘛。”
白泽微微垂眸,嘴唇张了张,欲言又止,终究是没再说话。
绮梦很快准备好了热水,韵一兴奋地挽起衣袖,可就在她伸手将金陵兽放入水中的瞬间,金陵兽突然挣扎起来,一双爪子胡乱挥舞,溅起的水花弄湿了韵一的裙摆。
韵一非但没生气,反而咯咯笑了起来,“这小家伙还挺调皮。”
洛尘听到动静,停下了拨弦的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吱吱撇撇嘴,小声嘀咕:“这女魔头还真把它当宠物了。”
金陵兽呜呜着,发出一阵悲鸣,似乎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韵一略加思索,心想金陵兽应该不会惧怕水才对,那么问题应该出在人太多上。
她扭头对众人说道:“你们都离远些,它有些害怕。”
白泽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转身叫着绮梦和云起回到了书房。
待众人离去后,金陵兽这才不情不愿地甩了甩头上的水,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老老实实地让韵一替它洗澡。
阁楼上的吱吱却叫嚷道:“这金陵兽难道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若是我,必定会奋力反抗!”
洛尘闻言,微微抬眸,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待时辰晚些,将那金陵兽带来见本仙。”
吱吱微微一愣,躬身道:“主子的意思是要将那金陵兽绑来吗?”
洛尘的声音平淡如水,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它若配合,倒也无需如此。”
而白泽回到书房后,一脸狐疑地自言自语道:“本尊明明看着那金陵兽已经开启了灵智,按常理来说,它应该早就到达了可以化形的阶段才对啊,可为何如今却还是这副小兽的模样呢?”
一旁的云起听到白泽的话,也是连连点头,表示赞同白泽的看法。
他接着说道:“尊上,属下看着也确实如此,按道理讲,这金陵兽的确应该已经化形了。不过,属下想这其中恐怕另有缘由。依属下之见,此兽想必是曾经遭受过重创,以至于它的化形之路受到了阻碍。”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绮梦突然插嘴道:“依老身看呐,那金陵兽根本就是个狐媚子转世!它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肯定是装出来的!”绮梦的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屑和鄙夷。
白泽和云起皆向绮梦投去不解的目光,绮梦轻轻掩面,眼神闪躲道:“这金陵兽,本就五行俱全,少了只角,无碍的,若是它与老身同修行千年,只怕老身见了它都得躲着。”
白泽听了绮梦的话,心中一惊,难道这金陵兽真有如此大的潜力?
白泽稍稍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若是这样的话,金陵兽留在她身边,日后也能保护她,倒也未尝不可。”
白泽语气平静,一旁的绮梦和云起听了这话,面色稍稍有点凝重。
紧接着,白泽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直视着绮梦,郑重地说道:“夫人有意开设酒楼,而你精通药石之学,正好可以在这方面多给予一些帮助。夫人打算酿造一些药酒,这方面你应该比较擅长。”
绮梦连忙点头应道:“遵命,尊上。夫人若是想学,属下必定会毫无保留地传授给她。”
白泽的目光随即转向云起,询问道:“这几日,冥君可有什么消息传来?”云起摇了摇头,回答道:“自从我们回来之后,冥界那边一直没有任何消息。”
白泽微微颔首,然后他对白泽吩咐道:“绮梦,这几日你想办法带着夫人出门去看看铺子和药材之类的东西,尽量让夫人忙一些,本尊需要前往冥界一趟。”
绮梦闻听此言,赶忙说道:“尊上啊,您如今这身子骨,切不可再入冥界了,此事不如交由云起去办吧。”
云起趋步上前,躬身施礼道:“还望尊上深思熟虑,冥界阴寒之气颇重,还是属下替尊上去吧。”
白泽却缓缓摇头:“那冥仓君,本就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若是你去,恐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云起惶急道:“夫人那边,难免会有所察觉。”
白泽听到这话,深深叹了口气:“绮梦,此事交给你了,夫人那边就说本尊回妖界取一下当时做的花灯,以备乞巧节。”
绮梦抬眸看了眼云起,只见云起也是面色凝重的模样,只得道:“属下知道了,若是尊上要去冥界的话,待属下多备一些丹药吧,路上行的慢些也好养养身子。”
白泽微微颔首道:“有劳绮梦了。”
而此时,韵一已经给金陵兽洗完了澡,正用毛巾轻轻擦拭着它的毛发。
金陵兽乖乖地趴在那里,时不时用脑袋蹭蹭韵一的手。
“你说你是怎么被抓的?”韵一满脸好奇的看着金陵兽,用手指轻轻地搓了搓它那毛茸茸的脑袋,似乎想要从它的身上找到一些线索。
金陵兽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它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暗暗嘀咕:“还不是因为当年被你放走后,身上沾染了你的气息,逃离妖界时,遇到了那回狐族的九尾狐,那九尾狐鼻子可灵了,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把我抓住严刑拷打,逼问你的下落。我哪里知晓你在何处,最后便被关了起来!”
金陵兽越想越气,忍不住发出了几声不满的呜呜声。
韵一听到这声音,还以为金陵兽是饿了,于是连忙将它小心翼翼地放置在案几上,关切地问道:“是不是饿了呀?来,快吃些东西吧。”
说着,韵一便从一旁的盘子里拿起一块糕点,递到金陵兽的面前。
金陵兽看着那块糕点,心里却不屑一顾,它往后退了两步,心里暗暗骂道:“本座才不吃这破东西呢!”
然而,韵一并没有察觉到金陵兽的心思,见它不吃,还以为是不喜欢这种糕点,于是又换了一种口味,继续递到金陵兽的面前。
金陵兽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呜呜叫了两声。
韵一见状,不禁眉头一挑,心想:“这小家伙怎么回事?难道是生病了?还是说它有什么特别的口味?”
韵一思考片刻,大胆猜测道:“难道你想吃肉?”
金陵兽眼睛突然一亮,用力点了点脑袋,呜呜叫得更急切了。
韵一眼睛笑成了月牙,“原来是个小馋猫,就爱吃肉啊。”
她赶忙吩咐婢女去准备新鲜的肉。
不一会儿,一大块鲜嫩的肉被端了上来,金陵兽一下子来了精神,扑到肉上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它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韵一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背。
白泽回到房中时,从身后环抱住韵一,脸颊轻轻蹭了蹭韵一的脖颈,柔声道:“媳妇怎么那么开心?”
韵一指着正埋头吃肉的金陵兽,眉眼弯弯道:“你看它吃肉的样子,颇为有趣。”
白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那金陵兽带着几分挑衅的目光正看着自己,嘴角微微一沉。
他轻声道:“媳妇,我明日要回妖界取之前做的花灯,乞巧节快到了。”
第290章 你想干嘛?
韵一转过身,双手环上白泽的脖子,眼睛亮晶晶地说:“好啊,今年的乞巧节总不会让我再丢人了吧?”
这时,金陵兽吃完肉,舔了舔爪子,抬头看向他们。
韵一转身抱起金陵兽,对白泽说:“你看它多可爱,这几日便先让它陪我吧。”
白泽摸了摸韵一的头,说:“好,有它陪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夜里,白泽看着熟睡的韵一,轻轻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随后起身赶往冥界。
云起驾驶着马车,心中充满了疑惑,他转头看向车内的白泽,不解地问道:“尊上,为何不等和娘娘一起吃完早饭再走呢?这样匆匆忙忙的,回头娘娘难免又要发脾气。”
白泽坐在车内,手中正翻阅着一封从妖界传来的书信,他的眉头微皱,似乎对信中的内容有些担忧。
听到云起的问题,他稍稍抬起头,轻声回答道:“苏家最近有些不太安分,本尊担心怕妖界有什么变动。所以,我们此番去往冥界之后,还需要尽快赶回妖界处理一下。”
云起听了白泽的解释,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追问道:“尊上,您是说苏魔羽有动作了吗?”
白泽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没错,苏魔羽先去了冰室,找了本尊那所谓的好大哥。不过,看情形,大哥似乎并不愿意与她合作。”
云起闻言,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愤愤不平地说道:“那卑鄙小人,若不是他给尊上下毒,尊上又怎会如此……”
说到这里,云起突然顿了一下,于是连忙改口道:“要属下说,尊上您早就应该将那卑鄙小人杀了,以解心头之恨!”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但那笑容却让人感到有些凄凉和无奈。
只听到他轻声道:“大哥固然有错,但事已至此,已无力回天了。况且,我如今的日子已然不多了,未来的妖族,总不能没有一个妖王来统领吧。”
云起听到这话,心中猛地一紧,他突然用力拉紧缰绳,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他迅速跳下马车,快步走到车窗旁边,满脸焦急地对白泽说道:“尊上!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泽缓缓地打开车窗,看着情绪激动的云起,不禁咳嗽了两声。
他的脸色显得有些苍白,似乎身体状况并不太好。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对云起说道:“怎么如此沉不住气呢?莫要冲动,还是先好好驾车吧。”
云起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白泽,眼眶渐渐湿润,泛红。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最终,他只是咬了咬牙,转身回到车驾处,继续驾车前行,朝着冥界的方向疾驰而去。
而就在此时,吱吱如同一只轻盈的飞燕一般,迅速翻过了府邸高耸的围墙,稳稳地落在了白府的后院之中。
吱吱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仿佛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一落地,吱吱便立刻收敛心神,开始全神贯注地寻找金陵兽的踪迹。
它紧闭双眼,将自己的感知能力发挥到极致,顺着那若有似无的气息一路追寻,最终来到了韵一的房门外。
房内的金陵兽,原本正在酣睡之中,沉浸在甜美的梦乡中。
然而,突然间,它像是被什么惊扰了一般,猛地睁开了双眼。
它的耳朵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捕捉着周围的任何一丝异动。
紧接着,金陵兽便听到了吱吱的传音:“金陵兽,我家主子要见你,千万别抵抗,也别惊动那女魔头,要不然可有你好受的!”这传音如同一道惊雷,在金陵兽的脑海中炸响。
金陵兽心头一紧,它当然知道“女魔头”指的是谁。
它扭头看了一眼床榻上的韵一,见她还在熟睡,便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当金陵兽出现在吱吱面前时,吱吱双手环抱在胸前,上下打量了它一番。
它的目光将金陵兽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心中暗暗思忖道:“这金陵兽,果然是五行俱全啊!”
吱吱正准备伸手去拎起那金陵兽,谁知下一瞬,金陵兽如一道闪电般腾空而起,作势就要跑!
就在金陵兽即将逃走的瞬间,吱吱反应极快,双手迅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
一道无形的禁锢之力瞬间将金陵兽笼罩,它在空中挣扎了几下,便被重重地摔落在地。
吱吱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拎起金陵兽的后颈,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小畜生,还敢反抗!”金陵兽呜呜叫着,眼中满是不甘。
吱吱如一道闪电般,带着金陵兽风驰电掣般地翻越回院内,一路朝着阁楼疾驰而去。
金陵兽尚未靠近阁楼,便如触电般惊觉自己被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压所压制,心中不由骇然,觉得阁楼中的人,其修为简直深不可测,恐怖如斯。
吱吱像一阵风一样,快速地冲进了阁楼,它的身后紧跟着一只体型巨大的金陵兽。
一进入阁楼,吱吱便立刻停下脚步,毕恭毕敬地说道:“主子,金陵兽已经带到了。”
洛尘原本背对着门口,听到吱吱的声音后,他慢慢地转过身来。
当他的目光落在金陵兽身上时,右手轻轻地抬起,就在这一瞬间,金陵兽的身体突然开始发生变化。
金陵兽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形!
它完全没有想到,洛尘修为如此高深,可以让它在瞬间化为人形。
就在金陵兽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时,突然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飘落下来。
它抬头一看,原来是一件衣物。还没等它反应过来,耳边就传来了洛尘那冰冷的声音:“穿好,过来。”
金陵兽手忙脚乱地将衣物胡乱套在身上后,伫立原地,那目光犹充满戒备地看着洛尘。
下一瞬,洛尘的手指轻弹,金陵兽便如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拖拽着,身不由己地飞到了洛尘面前。
吱吱见金陵兽如此愚钝,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喊道:“见到上仙,还不行礼!”
金陵兽虽满心不情愿,但在那强大威压下,还是乖乖行了一礼。
洛尘面无表情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金陵兽,他的声音如同寒潭之水一般清冷,仿佛没有丝毫的温度,“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金陵兽闻言,先是一怔,然后茫然地摇了摇头,但它那对原本就充满警惕的眼睛,此刻却并没有因为洛尘的话语而减少半分戒备之色。
洛尘见状,并未有所诧异,似乎对金陵兽的反应早有预料。
他缓缓开口,语速不快不慢,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你本是上古神兽的后裔,体内蕴含着五行之力。而金陵兽这一脉,在很久之前,本是神界诸神的灵兽坐骑。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神界尘封,你们这一族也逐渐凋零。”
金陵兽听到这里,眼中的不可置信愈发明显,它显然从未想过自己竟然有着如此显赫的身世。
洛尘并没有给金陵兽太多时间去消化这些信息,他紧接着说道:“如今,神界已然尘封,你自然也无法回到神界。而且,你现在还尚未与任何人签订契约。”
金陵兽心中猛地一惊,它立刻意识到洛尘接下来可能要说的话,于是它的身体不自觉地紧绷起来,戒备地问道:“你想干嘛?”
第291章 你先前就认识她?
洛尘的目光如炬,紧紧地锁住金陵兽,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起来,“你先前就认识她?”
金陵兽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但它并没有立刻回答洛尘的问题,而是沉默不语。
就在下一瞬间,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压如惊涛骇浪一般向金陵兽猛扑过来!
这股威压犹如泰山压卵,势不可挡,金陵兽在这股恐怖的力量面前毫无还手之力,只觉得自己的膝盖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巨力死死压住,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不由自主地弯曲着向下跪去。
金陵兽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拼命地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那股强大的威压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让它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它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尘,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然而,就在金陵兽准备继续抵抗的时候,洛尘冷漠而淡然的声音突然在它耳边响起:“负隅顽抗。”
这四个字仿佛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威严,让金陵兽的身体猛地一颤。
还未等金陵兽反应过来,紧接着,一股比之前更加强大数倍的力量如同一道闪电般直直地冲击在它的神识之上!
这股力量犹如雷霆万钧,瞬间将金陵兽的神识撕裂开来,它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裂一般,剧痛难忍,眼前一片模糊。
在这股剧痛的折磨下,金陵兽再也无法忍受,它惊恐地大叫起来:“我说,我说!”
金陵兽声音颤抖着说:“先前我被她在妖族兵营所救,后面被涂山狐狸给抓了,也是拷问她的下落,拷问无果后,便被涂山狐狸关了几百年,直到前些日子她去珍宝阁将我买了下来。”
洛尘听完,威压瞬间消散,金陵兽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洛尘的眼神犹如深潭一般,冰冷而深邃,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既如此,你是否愿意与她签订契约?永远跟随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金陵兽挣扎着起身,犹豫片刻后说道:“我想先问问她的意思,若她同意,我便与她签订契约。”
洛尘微微皱眉,却也没再施压,半晌,才低声道:“今夜之事,本仙不希望有第四个人知晓。”
金陵兽心领神会,它点了点头,声音低沉地说道:“上仙放心,我会以兽形在维系一段时日,绝不会让他人发现任何端倪。”
洛尘微微颔首,这时,一旁的吱吱也心领神会地走上前来,它看了一眼金陵兽,然后对着金陵兽说道:“愣着干嘛,走吧,别回头叫那女魔头察觉了。”
说完,吱吱便转身准备离开。金陵兽见状,也急忙站起身来,跟随着吱吱一同离去。
就在它们转身的瞬间,洛尘的声音突然从耳畔传来:“日后,不许与她在一个屋内休憩。”
这句话虽然声音不大,但却如同一道惊雷,在金陵兽的心头炸响。
它不禁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向洛尘。
只见洛尘的脸色十分严肃,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金陵兽心中虽有不满,但还是如捣蒜般点了点头,随后跟着吱吱匆匆离开。
待离开阁楼后,金陵兽低声道:“敢问前辈,这上仙是?”
吱吱回过头,眉头紧紧蹙着,宛如麻花一般,满脸狐疑道:“你莫不是眼瞎?如此英俊不凡,修为如此高深,除了仙域的洛尘上仙还能有谁?”
金陵兽心头微微震动,此人名号,自己是如雷贯耳的。
紧接着,金陵兽追问道:“那洛尘上仙与她是何关系?”
这一问,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瞬间将吱吱震得哑口无言,紧接着便是一通训斥:“主子的事,岂是你这等小辈能够探听的?你只需谨遵主子的旨意行事即可。若是那女魔头日后有什么异样,你记得来告知我。”
金陵兽心中虽有万般不满,却也不敢轻易开罪吱吱,只得恭敬地应道:“晚辈知晓了。”
待回到韵一住处,金陵兽变回兽形后,正欲抬脚迈入房内,突然想起临行前洛尘的那句话,犹如一道闪电划过脑海,随即在门外蜷缩起身子,静静地休憩着。
第二天清晨,韵一悠悠转醒,环顾四周,却未见金陵兽的身影,心中顿时一紧,急忙起身寻觅,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不见其踪迹。
她心急如焚,打开门便要呼唤绮梦来一同寻找。
谁知,门刚一打开,就瞧见睡在门口的金陵兽,安静而可爱。
韵一喜出望外,笑着轻抚它的额头,眼中满是宠溺,柔声说道:“你这个小调皮,怎么自己跑出来了,是不是屋里太闷热,把你给热坏了?”
金陵兽似乎听懂了韵一的话,呜呜两声,好似在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随即便被韵一一把抱入怀中,朝着外厅走去。
怀中的金陵兽,此刻心中犹如翻江倒海一般,天人交战。
那上仙只说不让它与她在一个屋内休憩,可若是她要抱自己,应当不会怪罪于它吧?
金陵兽还在思忖中,韵一便已穿过长廊来到了前厅,随后轻轻地将它放置在了一旁的案桌上。
没过多久,绮梦迈着步子走了进来,一进门,绮梦便开口说道:“夫人,今日咱们是否先去街道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合适的铺子?”
此时的韵一正坐在桌前,悠然自得地喝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她的嘴巴里塞得满满的,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喝粥。
绮梦见状,不禁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说:“夫人,您慢些吃,又不是那贫苦人家,何必如此匆忙。”
然而,韵一似乎并没有把绮梦的话放在心上。
她迅速喝完了最后一口粥,然后站起身来,一手抱起了金陵兽,另一手则紧紧拉住绮梦的衣袖,迫不及待地说道:“绮梦,你快跟我说说,咱们这铺子如果选在主大街上,会不会显得太过于招摇了呢?还是选在旁边的街道比较好一些,你觉得呢?”
绮梦被韵一那风风火火的速度拉扯得有些踉跄,她连忙伸手紧紧拉住韵一,以免自己摔倒。韵一感觉到身后的拉力,不解地停下脚步,扭头看向绮梦。
只见绮梦先扶了扶头顶有些歪斜的钗环,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夫人,您慢些呀,别这么着急嘛。这铺子到底是在西边还是东边,咱们总得一个一个地去看过,再仔细比对一下价格,才能更好地定下来呀。”
韵一听了,眨巴了几下眼睛,似乎觉得绮梦说得很有道理,于是笑着说道:“嗯,绮梦你说得对。”
绮梦见状,顺势就将韵一往屋里拽,嘴里还念叨着:“夫人,您若是要去看铺子,那可得好好打扮一番才行呢。不然呀,人家一看咱们这副模样,还以为咱们是府里的小厮呢,到时候肯定不会轻易给咱们开价的。”
韵一听了,连连点头,表示十分认同绮梦的话,“还是绮梦有经验啊。”
话音未落,绮梦已经手脚麻利地将韵一按坐在了梳妆台前。
韵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想确实应该收拾一下,毕竟出去谈生意,外观还是很重要的。
正当绮梦全神贯注地为韵一梳妆打扮时,突然传来婢女的声音:“夫人,珍宝阁送信来啦。”
韵一听罢,心急如焚,连忙说道:“快快将信拿来给我瞧瞧。”
绮梦手忙脚乱地放下手中的梳子,“哗啦”一声打开门,对着婢女娇声喊道:“快给我吧。”
婢女毕恭毕敬地将信件递给绮梦,轻声说道:“有劳绮梦姐姐了。”
第292章 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冥界!
绮梦将信递给韵一,继续为韵一梳头。
韵一将信纸打开,信上赫然写道:“珍宝阁诚邀各位贵客,于本月二十八日亲临,酉时开始竞拍。”
“也不知道白泽能不能赶回来。”韵一一边将信纸轻轻地放在梳妆台上,一边自言自语地嘀咕着,语气中透露出些许的焦虑和不安。
站在一旁的绮梦,听到韵一的话,手微微顿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急忙安慰道:“尊上来回一趟妖界,确实需要一些时间,若是不能及时赶回,到时,绮梦陪夫人去便是。”
韵一闻言,扭头看向绮梦,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好奇,“绮梦,你早些年在人界的时候,有没有参与过竞拍呢?”
绮梦微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我那夫君不过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并非巨商,自然没有机会去见识什么竞拍。”
韵一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担忧之色,“那可如何是好?我俩都没有经验,万一被人骗了怎么办?”
然而,绮梦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随后娇声说道:“我的夫人啊,您不必如此担心。这竞拍嘛,其实很简单的,若是届时觉得价格不合适,咱们不叫价便是,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啦。”
韵一稍作思索,随即便颔首赞同道:“言之有理,哎,这差不多大功告成了吧,咱们赶紧出门吧。”
金陵兽蹲守在门外,听着里头两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只觉得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作响。
随后,绮梦吩咐家奴将马车套好,一切准备就绪后,韵一小心翼翼地抱着金陵兽登上马车。两人坐稳后,车夫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启动,朝着街道驶去。
一路上,绮梦掀开窗帘的一角,透过那小小的缝隙,张望着车外的景象。心中暗自琢磨着哪些地方可能会有合适的铺子。
每当看到有张贴信息的地方,绮梦便会让家奴停下马车,然后亲自下车去叩门询问。
然而,一天下来,尽管绮梦和韵一不辞辛劳地在城中四处寻觅,却并未遇到几个令人满意的铺子。
要么是地理位置偏僻,交通不便;要么就是店铺面积过小,无法满足她们的需求。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太阳渐渐西沉,夜幕降临。
终于,当夜幕完全笼罩了城市,华灯初上时,两人无奈这才带着些许失落,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白府。
两人就这样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同样的事情,然而最终却一无所获。
绮梦不禁有些气馁,她嘟囔着抱怨道:“这活真应该让云起去干啊,夫人您看,我们两个弱女子,怎么能找到好铺子呢?要不咱们还是先研究一下配方吧,这几天估摸着是不会有什么合适的铺子出现了。” 韵一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倦意,轻轻叹了口气,表示同意:“嗯,这铺子的事情还是等他们回来再商量吧,我先去睡个回笼觉。”
言罢,扶着腰,如弱柳扶风般往内屋走去,随后如烂泥般瘫倒在床榻上,便沉沉睡去。
夜深人静之际,吱吱站在后院树根下,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面前的金陵兽:“她找铺子作甚?”
金陵兽毕恭毕敬地答道:“回前辈,说是要开酒铺。”
吱吱听罢,如看白痴般翻了个白眼,嗤笑道:“这女魔头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几百年的悠悠岁月,如今想的还是那吃喝二字。”
话毕,挥了挥手,如驱赶苍蝇般道:“我走了,你给我好生盯着她,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速来告知我。”
待吱吱离去后,金陵兽瞬间变回兽形,随后往韵一屋外一躺,心中开始暗暗盘算,要不要将那珍宝阁之事告知吱吱。
吱吱回到阁楼中,将金陵兽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实地转达给了洛尘。
洛尘听完,轻声说道:“她倒是有这般闲情雅致。”
吱吱急忙将银月精心准备的丹药,小心翼翼地递给洛尘,语气急切地说道:“主子,如今那妖王不在人界,要不我们传音给那女魔头,让她前来相见。”
洛尘的声音仿佛带着千年寒冰,冰冷刺骨,缓缓说道:“本仙先前亲自去寻她,就是因为传音受阻。”
吱吱闻言,面色瞬间大变,愤愤不平地说道:“这女魔头竟然胆敢拒绝主子的传音。”
洛尘缓缓地合上双眼,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仿佛在掩饰他内心的某种情绪。
随后洛尘轻声说道:“退下吧,本仙有些倦了。”
一旁的吱吱听到这句话,立刻停止了叽叽喳喳的声音,然后恭恭敬敬地向洛尘行了个礼,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待吱吱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门口后,洛尘伸出手,轻轻一挥,房间里的灯火瞬间熄灭,只剩下一片漆黑。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完全放松下来,但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之前的情景。
他本想通过传音的方式与韵一取得联系,询问一下关于那仙骨的事情。 然而,当他尝试时,却发现无论怎样都无法将自己的声音传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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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音术,若对方心中本意排斥,是无法顺利传音的。
想到这里,洛尘的胸口突然有些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涌上心头。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这种情绪,但效果甚微。于是,他索性再次坐起身来,双腿盘起,开始打坐静心。
冥界,一片静谧,万籁俱寂,仿佛时间都在这里停滞了。云起赶着车,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他的心中充满了疑虑和不安。
“尊上,这冥界如今和上次来时截然不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云起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担忧,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白泽自从进入冥界后,便感觉到周身时不时传来刺骨的寒冷,这种寒冷如影随形,让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听到云起的话,他强忍着疼痛,沉声道:“仔细些便是,上次冥界异乱应是与那引魂灯有关,如今这般安静,有可能冥君已经解决了。”
云起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他嘟囔道:“若是引魂灯已经取出,冥君怎么不派人前来通传一声呢?这样我们也能放心一些。”
白泽心中也不禁有些担忧起来,他觉得云起说得不无道理。冥君向来行事果断,若真的已经解决了引魂灯的问题,理应派人前来告知他们才对。
“在加快些脚程吧。”白泽当机立断,他决定不再耽搁时间,尽快赶到目的地,弄清楚冥界的真实情况。
云起闻言,立刻挥动马鞭,驱使着马车加快速度,车轮滚滚,扬起一片尘土。
大约过了三十分钟左右,云起和白泽终于来到了冥界的中心地带。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队冥兵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为首的一名冥兵高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冥界!”
面对冥兵的质问,云起毫不畏惧,他从容地举起手中的令牌,朗声道:“妖界妖王前来拜访冥君,还望速速通传!”
那名冥兵定睛一看,只见那令牌上刻有冥君特制的印记,这可是冥界专门用来区分贵客的信物。
他心中一惊,连忙向身旁的同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紧接着,其中一名冥兵急忙转身,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冥殿飞奔而去,显然是去通报冥君了。
而留下来的冥兵则赶紧上前,满脸谄媚地向云起和白泽行礼,说道:“小的见过妖王,刚才多有得罪,还望妖王大人海量,切莫怪罪。两位这边请,小的这就带你们去休息。”
第293章 引魂灯怕是出了问题。
没过多久,刚才去通传的那名冥兵便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他来到引路的冥兵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引路的冥兵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他看了看白泽,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妖王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冥君他老人家前两日闭关修炼,至今尚未出关,恐怕无法前来迎接您了。”
白泽闻听此言,手中的赤炎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自己的手掌,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晦暗不明,让人难以捉摸,而语气颇为淡然,缓缓说道:“无妨,本尊在此稍等几日便是。”
然而,冥兵一听,却面露难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妖王,这闭关之事,时日怕是有些久,不如妖王下次再来。”
云起见状,顿时怒不可遏,厉声道:“我家尊上说等,尔等为何一直阻拦?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冥兵被云起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连忙摇手道:“误会,误会,小的哪敢呀,那妖王且住下,若有什么随时命人来唤小的便是。”
白泽微微颔首,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冥兵等人退下。
待众人都离开后,大门紧闭,房间里只剩下白泽和云起二人。白泽这才缓缓开口道:“引魂灯怕是出了问题。”
云起一听,脸色变得十分凝重,急切地问道:“这冥君说闭关应是推诿之词,若他铁了心不见我们怎么办?”
白泽眼神坚定,轻轻摇了摇扇子,道:“既如此,我们先在此地等候几日,让冥君再想想。这冥府看似规矩森严,实则也有不少隐秘之处,总有办法能避开那些冥兵。”
云起思索片刻,点头道:“尊上所言极是,只是这冥府地形复杂,又有诸多禁制,我们需小心行事。”
云起见白泽面色苍白如纸,心中一紧,连忙将绮梦事先准备好的丹药取出来,快步走到白泽面前,小心翼翼地递给他,同时又迅速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水,关切地说道:“尊上,此地阴气极重,寒意逼人,您还是先把这丹药服下吧,以免受寒。”
白泽接过丹药,看了一眼云起,见他一脸担忧之色,便直接将丹药放入口中,咽下。
丹药入喉,一股暖流顿时在体内蔓延开来,白泽苍白的面色也稍稍恢复了一些血色。
待白泽服下丹药后,云起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看着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身缓缓退出了房间。
与此同时,在冥殿之中,冥君正坐在殿内的宝座上,听着冥兵的禀报。
当他听到白泽说要在冥界住上一段时间时,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猛地站起身来,在殿中焦急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冥君越想越觉得事情棘手,心中愈发焦躁不安,于是他快步走到一旁的师爷面前,满脸愁容地问道:“师爷,你说如今该如何办才好?那妖王竟要在冥界长住,这可如何是好啊?”
师爷见状,不紧不慢地摸了摸那下巴上的胡须,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依我之见,既然那妖王喜欢住在这里,就让他住着便是了,毕竟也不好直接将他赶走。”
冥君听了师爷的话,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可是,若他一直待在冥界,难保不会发现一些端倪啊,万一那洛尘突然折返,本君这地界岂不是要翻天了。”
师爷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说道:“要不,冥君就干脆直接把实情告诉那妖王得了。”
冥君听后,连忙摇头摆手,一脸凝重地说:“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且先不论那妖王会不会因为这个而当场翻脸,单说那洛尘,谁又能知道他会不会在一怒之下,再次引发万川怒涛呢?”
师爷见状,眉头微皱,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倒不如冥君您亲自出马,去和那妖王周旋一番。毕竟,如今这引魂灯确实还没有被取出来,想来那妖王也不好过多说什么。”
冥君听了师爷的建议,皱着眉头思索起来,半晌,他缓缓点头道:“也只能如此了,只是这周旋之事,需得小心谨慎。”
第二日。
冥君整理了一下衣袍,带着几分威严朝着白泽居住之处走去。
白泽正坐在屋内,感知到冥君前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冥君踏入屋内,强装镇定道:“妖王大驾光临,本君未能远迎,实在失礼。只是这引魂灯之事,还需些时日。”
白泽轻轻摇着扇子,目光锐利地看着冥君,“冥君,这引魂灯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冥君心中一紧,忙道:“如今那引魂灯与先前妖王所见那般,还尘封在万川河底呢。”
白泽并没有立刻回应冥君的话,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妖族圣女族中收藏了不少上古时期的法阵,说不定其中就有能够解开这封印的方法。”
冥君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问道:“妖王所言可是真的?”
白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本尊也不能确定。所以,不知冥君是否方便带本尊再去看看那封印呢?”
冥君闻言,连忙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妖王这边请。”
云起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但还是默默地跟随着白泽和冥君,一同朝着万川河走去。
没过多久,他们三人便再次来到了万川河边。
白泽站在河边,凝视着那平静的河面,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地说道:“冥君当真是好手段啊,短短时间内,竟然就已经将这万川河的异动给解决了。”
冥君带着几分心虚,连忙解释道:“可不是嘛,为了镇压这万川河,本君可是耗费了不少的法力呢,不然本君也不至于要闭关修炼了。”
白泽目光一沉,冥君生怕再多说几句便要露馅,急忙道:“妖王,咱们还是先下去看看吧?”
随即三人再次跳入那万川河中,待到了底部,才将将靠近,白泽便感觉到如同上次一般的森冷寒气。
冥仓君伫立原地,目光扫过封印而后落到了白泽身上,殷切道:“妖王可有看出什么端倪?”
白泽摇了摇头,“此阵法精妙无比,想来是上古时期有人在此设立了阵法,只是不知此人为何要将这引魂灯封印在此。”
冥仓君听了这话,眉头紧紧蹙在一起,半晌好似想起什么一般,拍了拍脑袋道:“妖王,本君突然想起,据冥界记载,有一年东皇太一真神下届后,来冥界巡查过,你说会不会....”
白泽暗中思忖,若真是东皇太一所设下的封印,只怕要解开此封印难如登天了,可面上还是风轻云淡道:“哦?太一真神怎会将神器封印在此呢?”
冥君挠了挠头,也没明白这其中关窍,随即道:“怕是太一真神想用此灯引魂吧,只是不知何人能有这般殊荣。”
白泽微微侧目,眼眸望向冥君,满脸狐疑道:“那冥君可知,那太一真神想引的究竟是生魂,还是死魂?”
冥君果断道:“咦~妖王,若是死魂,太一真神怕是早就迫不及待地去引魂了,定是生魂无疑。想必是没有合适的契机,这才将引魂灯封印在此地,以备不时之需的!”
第294章 妖王可是身体不适?
待三人离开万川河后,冥君便立刻下令让冥兵们去准备一场丰盛的晚宴,他想借此机会与白泽好好聊一聊关于那封印之事。
晚宴很快就准备好了,各种珍馐美味摆满了一桌子。冥君和白泽相对而坐,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开始谈论起正事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白泽忽然开口问道:“冥君,本尊还有一事不明,还望您能为本尊解惑。”
冥君放下手中的酒杯,笑着说道:“妖王但说无妨。”
白泽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这引魂灯,引生魂与引死魂究竟有何区别呢?”
冥君听后,脸色微微一变,他急忙解释道:“妖王有所不知,这引魂灯之所以叫引魂灯,就是因为它可以引魂。而这魂呢,分为生魂和死魂两种。若是一个人已经死透了,那么他的魂魄自然就是死魂了。但如果能将那死魂引到手中,其作用可就大了。尤其是当引到的是法力高深之人的死魂时,将其炼制成傀儡,那可就是一件杀人利器啊!”
白泽听着冥君的解释,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追问道:“那生魂呢?引生魂又有什么作用呢?”
冥君见状,连忙接着说道:“若是引到的是生魂,那就更厉害了。因为生魂还未完全脱离肉体,所以可以利用引魂灯将此人的魂魄与肉体分离,然后再给其换个身份,换个身子。这样一来,这个人就相当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也不为过啊!”
白泽心急如焚,连忙追问:“若是引生魂并将其封印,会怎样呢?”
冥君听到这个问题,不禁微微一怔,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有些意外,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回答道:“那样的话,被封印的生魂就会处于一种不生不死的状态,永远无法投胎转世了。”
站在白泽身后的云起,听到冥君的这番话,心中猛地一紧,他的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握成了拳头。
白泽并没有停下追问的脚步,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那么,死魂有没有办法像生魂一样,重新改变容貌和身份呢?”
冥君听了,不由得苦笑一声,说道:“哎呀呀,我的妖王大人啊,这天道法则可不是能随意更改的。如果真能这样,那狐帝岂不是要把他全族的魂魄都引来一遍了?况且,要引出死魂可没那么容易,至少得有一丝残魂留存才行啊。”
听到这里,白泽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难看,心中暗自思忖:“看这样子,替母亲和萧逸引魂,恐怕是不行了。”
就在这时,云起终于按捺不住,插嘴问道:“那若是这生魂在生前同别人订立了同死之咒呢?”
冥君听了这话,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冥君才缓缓开口说道:“同死之咒?云起将军所说的,可是那血誓?”
白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过来,他迅速回过神,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冥君,仿佛想要从他的回答中找到一丝希望。
云起连忙点头应道:“对,就是那血誓!”
冥君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他沉声道:“这血誓啊,本是上古时期的一种秘法,如今早已失传。据我所知,要立下这血誓,必须是双方心甘情愿才行,否则绝对无法成功。然而,若是这生魂中有一人被这血誓所束缚,那么后果会怎样,本君确实不太清楚。”
白泽满脸惊愕,失声叫道:“必须是双方心甘情愿?”冥君颔首轻点,语气坚定:“可不是吗,若是强行要立血誓,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绝无可能!”
白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暗自思忖,自己是因为母亲才心甘情愿地立下这血誓,难道那涂山箐也是如此心甘情愿!
冥君见白泽神色异常,面露忧色,急忙关切地问道:“妖王可是身体不适?”
白泽缓缓摇头,声音低沉:“无妨,只是旧疾发作罢了。今日叨扰之处,还望冥君莫怪。明日,本尊便会返回圣女族,去探寻那解除封印的法门。只是,还望冥君能替本尊查清,若是有血誓相连,是否还能顺利引魂。”
冥君心中虽然充满了疑惑,但还是果断地答应了白泽的请求:“妖王请放心,本君一定会想尽办法弄清楚其中的奥秘。”
第二天,冥君送别了白泽之后,立刻心急如焚地召唤来了冥兵,并下达了紧急命令:“快去把冥殿中记录太一真神来巡查冥界的相关记载找出来!”
与此同时,白泽和云起则一同驾着马车,朝着圣女族的方向疾驰而去。
一路上,云起忧心忡忡地对白泽说道:“尊上,我觉得那引魂之法恐怕存在问题。即使引魂灯的封印被解除了,但是那血誓……”
白泽对白泽的担忧表示认同:“嗯,此事情确实有些棘手。本尊先前也没有考虑到这一点,不生不死的状态,按理说应该不会触发血誓才对。”
云起听到白泽的话,心中的忧虑愈发沉重起来。
然而,就在他心情愈发沉重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白泽的声音:“云起啊,你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是如此忧愁。”
云起回过神来,如同大梦初醒一般,扭头看向白泽,信誓旦旦地说道:“尊上放心,云起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待过了两日,两人终于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妖界。
白泽心急如焚,先去了一趟圣女族,迫不及待地查阅了许多拓石当年留下的记载。
果不其然,只见有一阵法与万川河地的封印阵法如出一辙,他喜出望外,急忙唤来云起比对。
云起看完,不禁瞠目结舌,连连点头,表示确实是那万川河底部的封印阵法。
得到确认后,白泽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开始查阅那封印相关的记载,原来这封印竟是东皇太一所创,果然如冥君所言。
心中不禁暗忖,想来当年拓石为时魅效命时,定然是搜罗了不少上古秘辛。
此阵法犹如天罗地网,总共设置了三个阵眼,据记载推算,如今这三个阵眼应分别落座在万川河底上中游三段,必须依次将其解开,方可将整个封印破除。
白泽急忙拿出纸笔,仔细地将记载上的内容临摹了一份,交予云起:“速将此信件交予冥君,让冥君先行排查阵眼,本尊先回一趟无冥宫。”
云起接过信笺后往冥界疾驰而去,而白泽往无冥宫飞奔而去。
大殿上,许久未见白泽的妖族长老高声喊道:“尊上这几个月与娘娘不在妖界,犹如将妖界封闭在铁桶之中,此番做法实难苟同。”
殿中静立着的妖界要员们,虽缄默不语,但白泽却从众人那或阴沉、或不满的面容上,读出了他们对于自己此番做法意见颇深。
白泽振臂高呼:“两百年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我妖族遭受重创,若不如此休养生息,又该如何抵御各界的觊觎呢?”
长老们虽心有不甘,却也深知自从上次惨败之后,先妖王精心培育的精锐已尽数殒命,如今确实是无计可施了。
白泽当即言道:“既是如此,妖界只需依本尊先前之部署,重新招揽培育精锐,再稍待些时日便可,不知长老们缘何如此急切?”
众人目光交汇,须臾,终有一人趋前道:“尊上与娘娘成婚已然多年,然迄今尚未诞下子嗣,为了我妖族之昌盛,尊上何不广纳后宫?”
第295章 鸢后,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白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仿佛那笑声中蕴含着无尽的深意,随后他漫不经心地说道:“那长老们可有属意的?”
众长老见状,见白泽的面庞上挂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心中的胆子瞬间大了几分,如潮水般纷纷涌上前来举荐起来。
一时间,七嘴八舌,好不热闹,白泽在这嘈杂的声音中,也将众人的意思听得明明白白,殿中多数长老还是希望白泽迎娶苏魔羽。
白泽悠悠然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手,似笑非笑地说道:“好好好,原来这妖界竟是苏家的一言堂,也不知苏家给诸位长老灌了什么迷魂汤?”
众长老一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白泽对视。其中一位长老硬着头皮道:“尊上,苏家乃妖界大族,苏魔羽小姐更是才貌双全,与陛下实乃天作之合。”
白泽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霜,冰冷刺骨,“天作之合?你们倒是会算计!如今苏家依仗着自己如日中天的权势,在妖界皇城肆意妄为,横行霸道,你们所效忠的难道是苏家?”
众长老们见白泽一脸怒容,纷纷跪地求饶,口中高呼冤枉。
其中一名长老更是鼓足勇气,高声喊道:“尊上啊,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心只为妖界着想,希望妖界能够日益繁荣昌盛,绝对没有半点二心啊!”
白泽缓缓坐回座位,他的脸色依旧阴沉,眼中的怒意丝毫未减。
他厉声道:“我族王后,乃是堂堂一界魔尊,整个魔界都为其所管辖。难道这样还不能满足你们的野心吗?”
然而,底下的长老们显然并不买账。
一名长老愤愤不平地反驳道:“尊上,虽说娘娘确实是魔界魔尊,但自从她与您成婚之后,便从未协助您一同管理妖界之事。魔界也因此逐渐沉寂,如今更是几乎被人遗忘。所以说,这魔尊的称号,也不过是个虚名罢了。”
话音未落,另一名长老也随声附和道:“尊上,虽然苏家不如整个魔界那般强大,但苏家本就是妖界的名门望族。无论是在先妖王时期,还是如今,苏家对妖界的帮助都不可谓不大。若是您能迎娶苏家的女子为妻,妖界必定能够更上一层楼啊!”
白泽怒极反笑,“好,好得很!两百年前,若非魔界先行抵御了仙域的反击,如今诸位还能站在此地吗?苏家不过是仗着些许功劳便妄图与本尊联姻来巩固权势罢了。”
还有不死心的长老,扬声道:“当年一役,若非我们妖界,魔界恐怕早已不复存在,如今尊上如此袒护魔界,简直是色令智昏!!!”
此言一出,满殿长老皆是面色一变,纷纷谏言道:“还望尊上三思啊!此事万万不可如此草率决定啊!”
白泽面沉似水,双眼如寒星般扫过满殿众人,那目光之中竟隐隐带着几分杀意,令人不寒而栗。
众人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紧,原本嘈杂的大殿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半晌,白泽才缓缓开口道:“本尊记得曾告诉过你们,对于娘娘,你们只需尊着敬着便是了。若是有人再有异议,本尊绝不会轻饶!”
白泽声音冰冷而又威严,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回荡着,仿佛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压得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影卫们听到这话,立刻齐齐抽出腰间的长刀,刀光闪烁,寒气逼人,均直直地指向殿中众人。
一时间,整个大殿的气氛都紧张到了极点,仿佛一场血腥的杀戮即将展开。
然而,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为首的两位长老对视一眼后,齐声说道:“属下们知道了,尊上息怒。”
白泽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地抬起了手,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似乎经过了深思熟虑。
随着他的手势,影卫们才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
“都起来吧。”白泽的声音平静而冷漠,仿佛刚才的紧张局势与他毫无关系。
他的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让人难以揣摩他此刻的心情。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从地上站起身来,他们的动作有些狼狈,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恢复过来。
待众人离去后,白泽这才慢慢地站起身来,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朝着鸢后的宫殿走去。
宫殿门口,两名妖兵笔直地站立着,他们的职责是守护这座宫殿。当白泽走近时,妖兵们立刻躬身行礼,齐声说道:“参见尊上!”
白泽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妖兵身上,缓声道:“鸢后这些年过得如何?”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威严。
妖兵不敢怠慢,连忙如实回答道:“回大人,鸢后日常都在屋内,极少出来走动。”
白泽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对这个回答是否满意。沉默片刻后,白泽迈步走进了宫殿。
宫殿内一片静谧,只有轻微的风声在耳边吹拂。白泽穿过庭院,径直走到了鸢后的房门前。
白泽站定身子,凝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仿佛能透过它看到屋内的一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终于,白泽伸出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随着门轴的转动,一阵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这个房间已经被封闭了很久。
鸢后此时正在屋内的小堂中,她背对着门,一袭黑袍如墨,身姿依旧挺拔。
听到门响,她缓缓转过身来,那张美艳却又带着几分冷漠的脸映入白泽眼帘。她的眼神平静,仿佛对一切都已看淡。
“泽……泽儿?”鸢后的声音有些颤抖,其中似乎还夹杂着几分诧异。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的人,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泽缓缓地走上前,每一步都显得有些沉重。
他的目光落在鸢后的身上,复杂的情绪在眼中交织。
终于,他在距离鸢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轻声问道:“鸢后,这几年你过得如何?”
鸢后听到白泽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她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喉咙。
过了好一会儿,鸢后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挺好的……”
然而,就在鸢后见到白泽的一刹那,便想要上前拥住白泽,可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脚步猛地停了下来。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冲动。最终,她还是缓缓地转过身,朝着一旁的凳几走去,然后慢慢地坐了下来。
白泽的目光随着鸢后的动作移动,当他看到鸢后方才伫立的位置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原来,那个位置上摆放着的,正是当年自己让云起送来的母亲的牌位。显然,鸢后刚才是在对着母亲的牌位追思。
白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他走到鸢后的身边,也在凳几上坐了下来,与鸢后相对而视。
白泽沉默片刻,“本尊今日来,是想问一下鸢后,当年可有听母亲或者拓石长老提过血誓?”
鸢后闻言,眼神中仿佛弥漫着一层迷雾,带着几分迷茫,轻声呢喃:“血誓?”
鸢后思索片刻,缓缓说道:“血誓乃是上古秘术,以鲜血为引,以灵魂为契,立下的誓言不可违背,否则将遭受天谴。当年圣女和拓石长老确实曾提过一二。据说血誓一旦立下,双方灵魂便会有所关联,同甘共苦,若一方身死,另一方也会受到极大影响。泽儿,你突然问起血誓,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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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泽儿,这几百年来,你过得可还如意?
白泽眼中扬起一丝希望,急忙追问道:“母亲和长老可有说过,血誓如何能解除?”
鸢后看着白泽神色变了几番,心中不由担忧道:“泽儿,你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白泽见鸢后那担忧的模样,也不再隐瞒,淡淡道:“母亲先前让本尊立下了血誓。”
鸢后听了这话,惊讶的站起了身,声调都提了几分道:“圣女怎么会?泽儿你与何人立下的血誓?”
白泽却并未回答鸢后,只是云淡风轻地说道:“鸢后若还顾念那么些年的母子情分,那便将知道的和盘托出吧。”
鸢后虽心中满是疑惑,但还是缓缓说道:“血誓一旦立下,极难解除。我先前听过一二,或可用强大的灵力强行破解。不过,强行破解血誓,会对施术者和被施术者都造成极大的伤害。泽儿,你究竟是和谁立下了血誓?”
白泽沉默片刻,缓缓道:“若是将血誓之中一人的魂魄封印,是否可以保全另一人?”
鸢后眉头紧皱,沉思片刻后说道:“封印一人魂魄后,血誓的力量会失去依托,或许能停止对另一人的影响。但这封印魂魄之术凶险无比,稍有差池,被封印者会灰飞烟灭,施术者也会遭受反噬。泽儿,你还未告诉我,和你立下血誓的究竟是谁?”
白泽深吸一口气,这才缓缓道:“鸢后,你可知,如今我已药石无医。”
鸢后震惊得如遭雷击,满脸写满了难以置信,喃喃自语道:“短短两百年,这寒症怎会变得如此严重?”
白泽缓缓抬眸,眼神中透着一丝深意,宛如深潭般凝视着鸢后,过了许久,才云淡风轻地说道:“大哥当年对我下了玄蛇之血,冰室不过是对外的一个幌子罢了。”
鸢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惊愕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停止了运转,她用颤抖的声音不可置信地问道:“你说的是何人?”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仿佛在嘲笑这世间的荒谬,轻声说道:“您的亲生儿子,妖族的大少主,白鸳。”
鸢后瞪大了眼睛,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嘴唇哆嗦着,许久才挤出一句话:“不……不可能,鸳儿他怎么会害你。”
白泽苦笑一声,“鸢后,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深究了,只是如今我寒症加剧,命不久矣。若想保全对方,唯有封印我的魂魄。”
鸢后瘫坐在椅子上,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痛苦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鸳儿他为何要做出这等事,我明明告诫过他.....”
白泽看着鸢后,眼中没有丝毫怨恨,“我只求鸢后能帮我完成引魂后最后的封印魂之术。”
鸢后抬起头,目光带着几分不忍,手不由自主抚上了白泽面庞,“泽儿,你幼年时期,就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只要你有所求,我定会拼尽全力助你,只是这封印魂魄之术,我并不了解。”
白泽点了点头,“无妨,如今我已找到了引魂灯,待引魂灯取出,我再来寻鸢后,届时,大哥...便是下一任妖王了。”
白泽言罢,起身离去,独留鸢后跌坐在地,暗自垂泪。
白泽辗转回到书房,开始从柜子里取出做花灯所需的材料,毕竟,他在离开前与韵一约定好的,便是回来取花灯。
须臾,他白泽轻声对门外的影卫低语:“速将大少主和三少主带至书房。”
冰室的大门宛如沉睡的巨兽,缓缓张开它那狰狞的獠牙,白仇推搡了一下白鸳,轻声呢喃道:“大哥,有人来了。”
白鸳的唇角微微上扬,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轻声应道:“嗯,大哥看到了。”
冰室门外的影卫厉声道:“妖王传召两位少主,两位请吧。”
白鸳和白仇相互搀扶着起身,白仇的眼中闪烁着敌意的火花,仿佛要将整个冰室点燃,他咬牙切齿道:“他又想做什么!”
白鸳却轻轻拍了拍白仇的手,温柔地说道:“仇儿,莫要慌张,妖王召见我们去了便是。”
白仇这才按下那颗愤怒的心,咬了咬牙,扶着白鸳缓缓跟着影卫而去。
待将二人领到书房门口,影卫在外高声喊道:“妖王,大少主和三少主已经到了。”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回荡。
白鸳和白仇站在门口,静静地等待着书房内的回应。
片刻后,书房里传来一声低沉而简短的回应:“嗯,让他们进来吧。”这声音穿透门板,直接传入二人的耳中。
影卫得到命令后,立刻转身,向白鸳和白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他们可以进入书房。
白鸳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毫不犹豫地迈步走进书房,仿佛对即将发生的事情充满了自信。
白仇则跟在白鸳身后,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似乎心中对白泽有着诸多不满。当他踏入书房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如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白泽。
进入书房后,白鸳和白仇发现白泽正站在窗边,背对着他们,手中拿着一根竹条,专注地制作着一个镂空的架子。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给他的身影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光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白泽察觉到二人的到来,依旧全神贯注地摆弄着手中的竹条。
过了一会儿,白泽才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白鸳和白仇,然后又落回手中的竹条上,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哥,仇儿,先坐吧。”
白鸳见状,嘴角的笑容更甚,他很自然地走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了下来,然后顺手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意地翻看着。
然而,白仇却没有像白鸳那样从容,他怒目圆睁,瞪着白泽,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大声吼道:“少惺惺作态!你又想算计什么!”
白泽听闻此言,缓缓地将手中的竹条放置在桌上,然后抬起头喊道:“来人,上茶!”
须臾之间,几名婢女飘然而至,她们手中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在白鸳和白仇面前的桌子上。茶香四溢,让人闻之心旷神怡。
婢女们完成任务后,又如来时一般,轻盈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白泽、白鸳和白仇三人。
白仇在白鸳警告的眼神下,不情不愿地走到一旁坐下,但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白泽身上,充满了警惕和戒备。
白泽微微一笑,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茶水入喉,一股淡淡的清香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令人回味无穷。
白泽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白鸳,微笑着问道:“大哥,这茶是我从人界特意带回的,你觉得味道如何?”
白鸳闻言,刚想抬起茶杯品一口,却突然被白仇按住了手。
白仇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防备,似乎对白泽的举动有所顾虑。
白鸳见状,连忙轻轻摇了摇头,示意白仇不必如此紧张。
白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然后静静地看着白鸳和白仇。
过了一会儿,白鸳摆脱了白仇的束缚,缓缓地抬起茶杯,仔细地品味了一番。
过了片刻,白鸳放下茶杯,微笑着对白泽说道:“这茶清香四溢,回甘持久,的确是好茶啊。”他的声音温和而亲切,与白仇的紧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泽听了白鸳的评价,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他轻声说道:“大哥喜欢就好。”
白鸳气定神闲地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细细品味着那茶香,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放下茶杯,长舒一口气,然后将目光如炬般落在白泽身上,轻声问道:“泽儿,这几百年来,你过得可还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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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 跪下!
白泽闻言,稍稍垂首,沉默片刻后,才说道:“勉强吧,不过是偷得几年清闲罢了。”
然而,白仇却无法忍受白泽如此轻描淡写的态度,他怒发冲冠,怒不可遏地吼道:“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当年你竟然与那拓石狼狈为奸,勾结魔族,妄图谋反!”
白泽不慌不忙地看了一眼白仇,嘴角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他转过头,对白鸳说道:“大哥,你难道还没有把真相告诉仇儿吗?”
白仇听到这话,心中顿时一沉,他自然明白白泽所指何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如暴风雨前的天空一般压抑。
白鸳见状,脸色一沉,呵斥道:“仇儿,不得对你二哥无礼!”
白泽嘴角的笑容更甚,他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看着白仇,淡淡地说:“既然你已知晓了大哥当年的所作所为,为何到了今日,还是如此愚钝,毫无长进呢?”
白仇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有些心虚,但嘴巴却依然强硬,不服气地说道:“就算大哥有错,那母后呢?母后她又做错了什么?”
白泽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若非如此,你觉得本尊会轻易放过你们吗?”
白仇被白泽的话气得说不出话来,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却又无法反驳。
白鸳看着两人争论不休,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仇儿,够了!”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露出一种兄长的威严。
白泽见状,轻轻地叹了口气,不再与白仇争执下去。他的目光缓缓地转向白鸳,问道:“大哥,对于苏家,你有什么看法?”
白鸳的表情十分平静,他淡淡地回答道:“苏家的确可以成为妖界的助力。”
白泽听了白鸳的话,不禁开始暗自思忖起来。
而白仇却在一旁着急地说道:“苏家本来就是和我们一体的,苏姐姐也是为了我们好啊!”
白鸳无奈地看了一眼白仇,没有说话。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静谧,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地将目光投向白鸳,沉默片刻后,他终于开口说道:“那苏魔羽所想要的,恐怕唯有那个位置而已。”
白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白泽的看法,接着说道:“苏家如今的处境,确实也只能如此选择了。若想让他们安分守己,不再生事,这或许是最为妥当的办法。”
白泽的目光在白仇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然而,白鸳却早已心知肚明,而一旁的白仇却是一头雾水,不明所以地追问道:“只是什么?你莫不是又想加害苏姐姐吧?”
白泽闻言,冷哼一声,面露不悦之色,对白仇呵斥道:“就你这等心性,日后怕是要吃大亏!”
白仇显然对这番斥责并不服气,他梗着脖子反驳道:“你别以为自己如今当上了妖王,就可以如此肆意地折辱本少!”
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紧张,白泽正欲开口回应,却突然听到白鸳一脸严肃地说道:“既然如此,那苏魔羽,便由我来迎娶吧。”
此言一出,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在白仇的耳边炸响。他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望向白鸳,嘴巴微张,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白鸳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白仇,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而一旁的白泽,则轻声说道:“大哥迎娶苏魔羽,实乃天作之合。待大哥与苏家商议妥当之后,本尊便会昭告天下,让世人皆知这段美满姻缘。”
白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猛地将案桌上的茶水打翻。
茶水四溅,溅湿了他的衣袖,但他浑然不觉,只是怒吼道:“你们把苏姐姐当成什么了?她不是一件物品,可以任由你们摆布!你们怎么能如此对待她?”
白泽看了看白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然后对白仇说道:“既然如此,仇儿,你不妨替大哥去寻苏魔羽,将此事转达给她。”
白仇的脸涨得通红,他怒视着白泽,愤愤地说道:“你少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不用你说,我自然会去找苏姐姐,把这件事情说清楚!”
白鸳这时开口道:“仇儿,如果你真的对苏魔羽有意,那么在你去找她的时,也可趁机向她表明你的心意。若她也愿意,大哥和二哥自然会成全你们。”
白仇的脸上顿时浮现出几分羞愤之色,他低下头,不再像刚才那样激烈地与白鸳和白泽争执。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地开口说道:“大哥,你和仇儿去看看鸢后吧。”
他的声音很轻,仿佛一阵微风拂过,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决断。
说完这句话后,白泽便不再看他们一眼,自顾自地伸出手,拿起刚才还没做完的花灯,专注地摆弄起来。
白鸳见状,也立刻站起身来,对着白仇轻声说道:“仇儿,走吧,我们去看看母亲。”他的语气很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白仇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顺从地跟着白鸳离开了书房。
一路上,他都在思考着白泽刚才的话,以及白鸳的反应。他
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白鸳和白泽之间,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所有的一切都能如此轻易地被揭过。
等到了鸢后宫门口,门口的侍卫见到他们二人,连忙躬身行礼道:“见过大少主,二少主。”
白鸳微微颔首,似乎对眼前的情况并不感到意外。然而,白仇的心中却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不禁暗自思忖,为何连侍卫都不再为难他们呢?带着满心的疑虑,二人脚步匆匆地来到了鸢后寝宫前。
白仇心急如焚,迫不及待地推开那扇厚重的宫门,然后高声呼喊:“母后,母后!!!”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些许焦急和惶恐。
白鸳紧跟在白仇身后,进入宫中后,他的目光便如鹰隼一般,四处扫视着。
他注意到院中婢女们各司其职,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院中的花卉也被精心打理着,看到这一切,白鸳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鸢后在寝宫内听到白仇的呼唤,心头猛地一震。
她急忙站起身来,还未等站稳,白仇便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进来,紧紧地抱住了她,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不见。
白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低声哭泣道:“母后,仇儿好想你啊。”
鸢后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儿子,他那苍白的面容和瘦弱的身躯让她心如刀绞。
她急忙伸出双手,将白仇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一遍,确认他并无大碍后,才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庞,柔声安慰道:“仇儿受苦了,别怕,有母后在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安抚好白仇后,鸢后再次抬起头,目光恰好与站在门外的白鸳交汇。
白鸳静静地伫立在那里,他的目光有些闪躲,似乎不敢与鸢后的视线相对。
沉默片刻后,白鸳才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母后。”
鸢后松开了紧握着白仇的手,目光如寒星般冷冽,直直地落在门外的白鸳身上。
白鸳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在门框的阴影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鸢后的声音却如同惊雷一般在他耳边炸响:“跪下!”
白鸳的身体微微一颤,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与鸢后的视线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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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母后,我准备迎娶苏魔羽。
然而,白鸳并没有像鸢后所期望的那样表现出惊恐或愧疚,只是微微垂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之后,白鸳终于动了。
他轻轻地将身上的衣裳一撩,然后双膝跪地,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
这一幕让白仇惊愕不已,他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母后,大哥,你们怎么了?”白仇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鸢后会如此严厉地对待白鸳,更不知道白鸳为何会如此顺从地跪下。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了鸢后那清脆而又威严的声音:“来人啊,快把魂鞭给我取来!”
声音刚落,只见一名婢女快步走了进来。她的步伐轻盈而又稳健,仿佛每一步都经过了精心的训练。
婢女的手中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托盘上覆盖着一层红色的绸缎,显得神秘而庄重。
当婢女走到鸢后面前时,她缓缓地揭开了那层红色的绸缎,露出了托盘里的物品——魂鞭。
这魂鞭通体呈现出一种深邃的黑色,上面还缠绕着丝丝缕缕的紫色光芒,仿佛是由无数的冤魂所凝聚而成。鞭身闪烁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这魂鞭可是妖界的一件法器,威力极其巨大。一旦被这鞭子抽打,无论是人的肉体还是神魂,都会受到极大的损伤,甚至可能会魂飞魄散。
白仇见状,瞬间明白了鸢后的意图,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恐地喊道:“母后,不可啊!大哥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要遭受如此重罚?”
鸢后却不为所动,眼神冰冷地看着白鸳,冷哼道:“他犯下的罪孽,足够他承受这魂鞭之苦!”说着,她便从婢女手中夺过魂鞭,高高举起,狠狠朝着白鸳抽去。
而白鸳跪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愤怒的鸢后,他并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一句,只是默默地承受着魂鞭一次又一次地抽打在身上。
每一下鞭打都带来一阵剧痛,白鸳只觉得自己的周身气血像被煮沸了一样翻涌不止,而那股强大的威压正不断地从神识处传来,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震慑得破碎。
随着鞭打越来越重,白鸳喉咙处渐渐涌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强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但那股腥味却越来越浓烈,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站在一旁的白仇看到白鸳嘴角溢出了鲜血,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拦住了鸢后,大声喊道:“母后,大哥究竟犯了什么错,何至于此啊!”
鸢后停下了手中的魂鞭,转头看向白仇,她的眼中依然充满了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自己问他!”
白鸳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鸢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两下,然后对着鸢后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说道:“母后,孩儿在冰室里已经将此事告知了仇儿。”
白仇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母后责罚大哥竟然是因为白泽的事情,他连忙跪了下去,急切地说道:“母后,大哥当年那样做,完全是为了保护我们啊!他也是身不由己啊,母后,您就饶了大哥吧!”
鸢后听到白鸳的话,心中毫无波澜,她的眼神依旧如寒冰一般冰冷,甚至连一丝波动都没有。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白鸳,声音平静而又坚定地说道:“无论你心中有怎样的想法,我之前就已经明确告诉过你,任何时候都绝对不允许你做出伤害泽儿的事情!”
话音刚落,鸢后毫不犹豫地再次扬起了手中的魂鞭,那鞭子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仿佛在警告白鸳不要轻易挑战她的底线。
白鸳见状,心中的恨意愈发浓烈,紧紧咬着牙关,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母后,我和仇儿才是你亲生的孩子啊!可你却事事偏袒泽儿,对他关怀备至,对我却不闻不问。你这样的偏心,叫我如何能不恨他!”
鸢后听闻此言,如触电般停下手中的魂鞭,微微垂眸,半晌,她的声音仿佛裹挟着雷霆之怒,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怒意道:“愚钝之极!”
白鸳如遭雷击般愣住,满脸狐疑,实在想不通鸢后缘何如此言说。
鸢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你以为我为何如此偏袒白泽?他身后可是圣女族啊,他的身上背负着整个妖界的生死存亡,若他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妖界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白鸳和白仇皆惊愕不已,白鸳更是喃喃自语道:“这……这怎么可能?”
鸢后继续道:“一来,泽儿我视如己出,二来,他身份尊崇,本就是整个妖界的主宰,你们这些蝼蚁,竟然妄图加害于他?”
白鸳沉默不语,依旧跪在原地,白仇却愤愤不平,叫嚷道:“母后,您怎如此糊涂!父王在位时,那可是如日中天,区区圣女族又能奈他何?”
鸢后面色沉静如水,轻声说道:“你父王,不过是圣女手中的提线木偶,任人摆布罢了。”
白仇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即便如此,他也将我们囚禁了整整两百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鸢后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生生压下,这才重新睁开眼眸,冷声道:“将你们关入冰室,只是想让你们切身感受一下他当年的艰难处境罢了,你们在冰室中,既无人刁难,亦没有遭受刑罚,难道还不明白吗?”
白仇听了鸢后的话,仍是满脸不服气,刚要开口反驳,却被白鸳伸手拉住了衣袖。
白鸳抬起头,眼中的恨意已消散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沉思。
他凝视着鸢后,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和认真,缓缓说道:“母后,孩儿终于明白了,以前是孩儿太过于执拗和无知,才会犯下那些错误。”
鸢后静静地看着白鸳,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之色,轻声说道:“泽儿此次将你们放出来,想必你也已了解其中的缘由了。”
白鸳微微低垂双眸,语气平静地回答道:“是的,孩儿都知道了。”
鸢后微微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感慨和唏嘘,继续说道:“既你心中都清楚,那么这最后的一段路,就好好地陪他走下去吧,尽到你作为大哥的责任。”
白鸳默默地听着鸢后的话,然后毫不犹豫地磕了一个头,以表达自己的决心和诚意。
他抬起头来,目光深沉而坚定,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承担起这份责任,郑重地说道:“孩儿知晓了,一定会不辜负母后的期望。”
而白仇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如波澜翻涌般愈发不安,不由自主地联想到白鸳在冰室之中的言论,难道,自己这个二哥,真的大限将至了吗?
鸢后小心翼翼地将白鸳扶起身来,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心疼打量着他,轻声呢喃:“疼吗?”
白鸳轻轻地摇了摇头:“不疼。”
鸢后幽幽地轻叹了口气:“是我这个母亲,做得不够好,让你们受委屈了。”
众人回到屋内,鸢后使唤婢女送来伤药,轻柔地替白鸳上药。
中途,白鸳突然打破沉默,开口道:“母后,我准备迎娶苏魔羽。”
鸢后的手猛地一颤,但她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继续为白鸳上药,口中喃喃道:“也好,苏家这几年确实有些不安分。”
一旁的白仇面色变幻了几番,这细微的变化,自然逃不过鸢后的眼睛,她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口问道:“仇儿,你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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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9章 两百年了,你们竟还在此处。
白仇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苏魔羽和白鸳之间并无真心,若是这般,那自己是否也可以?
但他又不好直接反对鸢后的意思,犹豫了一下说道:“大哥若觉得合适,那自然是好。”
白鸳眼神流转,若有所思地看了白仇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白鸳似乎对白仇的顾虑心知肚明,轻声说道:“母后,其实我对于成婚这件事情并没有太多的想法。所以,这件事情还需要麻烦仇儿去和苏魔羽好好谈一谈。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觉得还是由仇儿来迎娶苏魔羽更为妥当一些。”
鸢后听到白鸳的话,心中自然明白他的言下之意。
鸢后的眉头微微一皱,流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淡淡地说道:“既然如此,那仇儿,你就先去和羽儿那孩子交涉一下吧。”
白仇心中一惊,看了看鸢后,又看了看白鸳,犹豫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我明日便去试试。”
鸢后微微颔首,那如柳叶般的眉头却紧紧蹙着,仿佛被一股无形的重压所困扰。
白鸳见状,赶忙上前为鸢后斟满一杯香茗,轻声说道:“母后,您切莫忧心忡忡,我们母子久别重逢,还是先吃顿团圆饭吧。”
白仇听了,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鸢后回过神来,凝视着眼前这两个儿子,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笑容。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白鸳和白仇才从鸢后的寝宫缓缓离去。
二人并肩漫步在宫中,白仇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开口问道:“大哥,你今日为何如此?”
白鸳闻声,蓦地止住脚步,侧过头,目光如秋水般温柔地望向白仇,轻声问道:“仇儿所指何事?”
白仇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说道:“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白鸳微微一笑,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白仇的肩膀,语气平淡地说道:“泽儿之事,终究是大哥亏欠于他。”
白仇却愤愤不平,低声怒道:“自小母亲就偏爱于他,我与大哥何曾对他有过亏欠?”
白鸳微微垂眸,幽幽地叹息道:“当年我的本意,并非要他性命,泽儿看似桀骜不驯,可他毕竟是我一手带大,我心中自然明了他是何秉性,既泽儿不想为难于我,不过是在冰室关了些日子罢了,仇儿若是心中有气,日后大哥好好补偿你,可好?”
白仇听了白鸳的话,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但仍有些不服气,“大哥,即便如此,苏姐姐的婚事....”
白鸳凝视着白仇,眼神坚定道:“仇儿,此事需待你明日寻那苏魔羽后再行商议。”
白仇的面庞犹如熟透的苹果,微微泛起红晕,羞涩地别过脸去,轻声应道:“仇儿知晓了。”
白鸳微微一笑,宛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柔和:“既如此,那便早些回去歇息吧,大哥明日还要去找你二哥共商要事。”
白仇应声离去,白鸳目送着白仇渐行渐远的背影,伫立良久,才缓缓转身,朝着自己的宫殿走去。
待来到了宫门前,白鸳举目望去,虽已是深夜,整个宫殿却依旧灯火通亮。
白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感慨,这座宫殿与记忆中一般无二,不禁想起鸢后方才说的话,这些年白泽虽将她囚于宫内,但是一应供需却并未变动。
这说明白泽虽然限制了她的自由,但在其余方面并未亏待她。
正在白鸳沉思之际,门外的婢女们小跑着来到他跟前,俯身行礼道:“恭迎大少主回宫。”
白鸳闻声抬眸望去,只见这些婢女们面容姣好,衣着整齐,显然是经过精心打扮的。定睛一看,发现这些婢女正是先前自己宫中的人,心中不禁一软。
白鸳轻声问道:“两百年了,你们竟还在此处。”
婢女们齐声答道:“妖王有令,让我们好好照应着宫中,一切照旧。”白鸳听了,心中有些动容,没想到白泽会如此安排。
白鸳缓缓地将自己的思绪从遥远的回忆中收回来,轻轻地颔首,踏入了那扇门。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白仇就已经早早地起床了,迅速地梳洗完毕,然后开始准备前往苏家。
而与此同时,白鸳也没有闲着,起身后便去寻白泽。
当白鸳走到书房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白鸳的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匆匆忙忙地踏进了书房。
一进书房,白鸳就看到白泽正坐在书桌前,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紧握着一条巾帕,白泽的咳嗽声越来越剧烈,仿佛要把整个肺都咳出来一样。
白鸳心急如焚,急忙走到白泽身边,关切地问道:“泽儿,你怎么会咳喘得如此严重?”
白泽艰难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白鸳,然后慢慢地将手中的巾帕拿开。当巾帕被揭开的瞬间,一抹刺眼的红色赫然出现在白鸳的眼前。
白鸳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抹红色。
而白泽却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他若无其事地将巾帕收了起来,然后抬起一旁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泽的喉咙因为咳嗽而有些嘶哑,他平息了一下气息,然后用一种有些虚弱的声音说道:“大哥,不必担忧,这只是老毛病了。”
然而,白鸳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的目光凝视着白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和自责。
沉默片刻后,白鸳开口说道:“泽儿,是我对不起你!当时拓石长老告诉我,这药只会让人的身子变得虚弱,修炼速度变得缓慢,但我万万没有想到,它竟是剧毒。”
白泽微微一笑,似乎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安慰道:“大哥,不必自责,这也不全是你的错。其实,这些年来我自己不知收敛,才会让这寒毒不断加剧。”
白鸳的面色依然凝重,他担忧地看着白泽,继续说道:“泽儿,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张贴告示,再去寻找一些名医来给你瞧瞧。也许情况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
白泽听了白鸳的话,轻声回答道:“大哥,我自己的身体状况我自己最清楚。今日你来,是不是有关于苏家的事情要跟我说?”
白鸳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语重心长地说:“泽儿,我确实有些担心苏魔羽不会答应仇儿。毕竟,她本来就对你有意,若不是因为苏秦病重,苏家的局势动荡不安,她也不会想出这样的下策。”
白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仇儿的性子太过单纯,以他的能力,妖王这个位置恐怕坐不了太久。”
白鸳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表示认同白泽的看法,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完全消散,眉头微皱,继续说道:“我还是有些担心仇儿,这孩子心思细腻,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想通。若是苏魔羽所嫁之人是你,或许情况会好一些,毕竟你们之间有些渊源。可若是她嫁给我,恐怕这会成为仇儿心中的一个心结,难以解开啊。”
白泽沉默片刻,微微敛下眼眸,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缓缓开口道:“此事确实棘手,不过也并非毫无办法。依我之见,唯有让鸢后出面去开导仇儿,或许才能让他放下心结。仇儿颇为依赖鸳后,她的劝解想必会更有效果。”
白鸳听后,觉得白泽所言有理,微微点头道:“泽儿所言极是,待此事与你商量妥当,我便去与母后说。只是苏魔羽那边,还不知她作何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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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0章 先来后到么?那她的确比你要早
白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大哥,那苏魔羽若不是被逼入绝境,又怎会跑到冰室来求你?”
话未说完,白泽便转身从身后书柜的隔层中,取出一系妖王印信,轻轻放置在桌案之上,然后一脸正色地说道:“大哥,明日我便要先行一步,前往冥界。妖界的相关事宜,就交由你接手了。”
白鸳凝视着桌案上的印信,眉头微微皱起,不解道:“泽儿,你为何如此匆忙地要去冥界?”
白泽的神色凝重道:“我必须在身亡前去取回神器,待我将神器取出后,鸢后会替我将魂魄封印,到那时,大哥便可顺利继位了。”
白鸳听到这话,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满脸不解地问道:“泽儿为何要封印自己的魂魄?如此一来,岂不是永无轮回之日了?”
白泽却轻声说道:“大哥,倘若日后韵一遭遇困境,还望大哥看在自小的情意上,能够施以援手,助她一臂之力。”
白鸳听后,满心狐疑,连忙追问:“泽儿,大哥对你有愧,如今你如此相求,大哥自当应承你,可你务必要告诉大哥,究竟是何缘由,致使你要将自己的魂魄封印?”
白泽微微一笑,为白鸳斟上一杯香茗,云淡风轻地道:“大哥,你只需代我守护好韵一便足矣。”
白鸳见白泽又开始剧烈咳喘,心急如焚,赶忙应道:“泽儿放心,大哥就算倾尽全族之力,也定然会护得韵一周全。”
白泽见白鸳应下,心中的波澜这才稍稍平复,随后,二人又就妖界展开了一番讨论。
而在另一边,白仇经过一路的风驰电掣,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苏府。
他在苏府外等候,须臾,便见茉莉脚步匆匆地赶来,行了一礼:“见过三少主,且随奴婢来。”
白仇紧跟着茉莉,在曲径通幽的游廊中穿梭良久,终于,在一处水亭边,茉莉优雅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三少主,小姐就在里头,请吧。”
白仇如履薄冰般踏出步子,待走近便见到苏魔羽身着一袭紫衣,宛如一朵盛开的紫罗兰,那清冷的眸子直直望向他,轻声道:“白泽他回来了?”
白仇想到自己此番目的,心中不由得像揣了只小兔子般,怦怦直跳,待着几分不自然嗯了一声。
苏魔羽见白仇伫立原地,神色窘迫,宛如一个犯错的孩子,随即柔声道:“仇儿,先坐吧,来试试最近送来的新茶。”
白仇这才如释重负般缓缓落座,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般扫过苏魔羽,又急忙垂下头,看向苏魔羽递过来的茶。
白仇接过茶,手却微微颤抖,茶水洒出了些许。
苏魔羽凝视着他,心中涌起一股疑惑,不禁开口问道:“既然白泽愿意放你们出来,那你今日特意来找我,究竟所为何事呢?”
白仇的喉结微微滚动了几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过了一会儿,才艰难地开口说道:“二哥他说……希望能够与苏家联姻。”
苏魔羽听到这句话,眼眸中的光芒瞬间亮了几分,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前的白仇,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追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白仇注意到苏魔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期盼,心头不由得一动,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二哥的意思是,想让苏姐姐在我和大哥之间选一个。”
苏魔羽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眸色也随之黯淡无光,轻声呢喃道:“他这样做,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白仇看着苏魔羽的神情,心里有些失落,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苏姐姐,二哥说,这是为了妖界与苏家的长久和睦。”
苏魔羽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好一个为了长久和睦,他白泽还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她猛地站起身,在水亭中来回踱步,“既想要我苏家助力,又不给名分?”
白仇见苏魔羽如此生气,有些慌了神,这才道:“苏姐姐,二哥他...他....”
苏魔羽停下脚步,盯着白仇,“他如何?”
白仇咬了咬牙,狠下心道:“他时日无多了...”
苏魔羽愣住了,眼中的怒火瞬间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你说的可是真的?”
白仇重重地点了点头,“千真万确,苏姐姐,二哥早已病入膏肓了。”
苏魔羽沉默了许久,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缓缓坐了下来,眼中泛起的泪光,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顺着脸颊滑落,喃喃道:“怎会如此?”
白仇见苏魔羽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不禁如刀割般疼痛,连忙安抚道:“苏姐姐,你也莫要太伤心了。”
苏魔羽听了这话,愤然起身,脚步匆匆,犹如一阵疾风,吩咐茉莉:“套车,去无冥城!”
白仇见状,急忙追了上去,伸手要去拉苏魔羽,却被苏魔羽如同甩开一只烦人的苍蝇般甩开,“此事我亲自去与他说!”
白仇一时间愣在了原地,只能看着苏魔羽决然离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苏魔羽心急如焚,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无冥城。
待闯入白泽居所时,她的发丝凌乱,裙摆飞扬,尽显狼狈。
白泽正坐在桌前专注的在宣纸上描绘着,听闻动静抬眸,看到苏魔羽,只是轻声道:“见过仇儿了?”
苏魔羽冲到他面前,眼眶泛红,质问:“为何不告诉我你时日无多?我苏家还有许多丹药,定能助你。”
白泽却低头讥笑道:“苏大小姐,你今日这做派,倒是叫本尊如坠云雾,看不明白了。”
苏魔羽那如珍珠般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中汹涌而出,目光死死地盯着白泽,泣声道:“我只是想保苏家,你不肯要我,我只能如此,可我心中自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人啊。”
白泽微微垂目,如古井无波般,淡淡道:“那你可选好了?”
苏魔羽一改往日那沉稳性子,质问道:“你为何如此对我?”
白泽闻言,放下手中的笔,带着不解,望向苏魔羽:“本尊此举,难道不是为你苏家着想的?”
苏魔羽泪如泉涌之时,就听到白泽沉声道:“我视你如亲妹,自幼便对你关怀备至,即便当年你背叛了我,可你若身陷困境,我亦会倾尽全力助你,然而,我的心,只容得下她。”
苏魔羽听闻白泽所言,身躯猛地一颤,泪水似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她深吸一口气,竭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我不服,你与她相识不过几百年,我却自幼与你形影不离……你怎会移情别恋,爱上他人!”
白泽闻听,剑眉一挑,冷眸直视苏魔羽,讥讽道:“先来后到么?那她的确比你要早。”
苏魔羽心中如惊涛骇浪般震撼不已,只听得白泽那仿佛来自九幽地狱般的声音缓缓传来:“是为兄将你宠溺过度了,致使你生出这等不该有的念想,如今我大限将至,命不久矣。你如此冰雪聪明,定然知晓该如何抉择。若是你选择了大哥,下一任妖后之位便非你莫属;若是你选择了仇儿,相信大哥与仇儿必定也能护得苏家周全。”
苏魔羽满脸不可置信,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她比我早,这是什么意思?”
白泽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方,缓缓说道:“在很久很久以前,我就与她有过一段渊源,只是后来种种变故,我们失散了。直到几百年前,我再次遇见了她。”
苏魔羽听着,心中五味杂陈,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答案。
白泽转过身,目光坚定地看着她,“苏魔羽,放下执念,好好为苏家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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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苏姐姐,你在看什么?
待苏魔羽从白泽书房中出来时,整个人仿若被抽走了灵魂一般,神色如死灰般黯淡无光。
而白仇一路马不停蹄地追赶至此,在书房外听到房内苏魔羽那失控的怒吼,便如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停步在了门外,直到现在。
白仇见苏魔羽那魂不守舍的模样,心中焦急万分,急忙上前搀扶着她,关切道:“苏姐姐,你...没事吧?”
苏魔羽这才如梦初醒,仿佛从噩梦中惊醒,擦了擦脸颊那如断了线珍珠般的泪珠,强作镇定道:“无事。”
白仇咬了咬下唇,面露难色道:“苏姐今日太晚了,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先去母后宫中稍作休息,其他事,苏姐可在斟酌斟酌。”
苏魔羽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我亦多年没见鸢后了,今日是该去拜访一下的。”
随后,二人来到了鸢后宫中,鸢后正在房内专注地查阅着各类古籍,眉头紧锁,仿佛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白仇快步入内,苏魔羽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母后,你看,谁来看你了。”
鸢后听到动静,犹如触电般放下手中的古籍,抬眸望去,便看见白仇身后的苏魔羽。
苏魔羽急忙行了一礼,乖巧道:“苏魔羽见过鸢后。”
鸢后轻抬玉手,柔声说道:“羽儿快快起身,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言罢,婢女便送入了香茗,三人端坐于屋内,鸢后的目光拂过白仇,见他的眼眸中唯有苏魔羽,那眼神中还夹杂着几分令人心疼的神色,心中不禁轻叹一声。
须臾,鸢后的目光游回苏魔羽身上,轻声问道:“苏家主近日可好?”
苏魔羽的面色瞬间变得如白纸一般,泪水似决堤的洪水涌上眼眶,低声呢喃道:“父亲他……不太好。”
鸢后闻此言语,微微垂首,轻声说道:“苏家主向来身强体健,此次怎会如此突然?”
苏魔羽眸色一冷,带着几分微怒道:“苏家的分支颇为庞杂,也怨我是女子,难以服众,这才害了父亲。”
鸢后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缓缓开口道:“苏家之事我也略有耳闻,树大难免枝杂。羽儿莫要太过自责,这并非你一人之责。”
白仇急忙开口安慰道:“苏姐姐,别难过,我们一起想办法。”
苏魔羽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多谢鸢后宽慰,如今我已下定决心,定要整顿苏家,还父亲一个公道。”
鸢后赞许地点点头:“羽儿有此决心甚好,若有需要,尽管开口。”
苏魔羽微微颔首,如沐春风般说道:“多谢鸢后。”
随后,鸢后遣人去传唤白鸳,言称要一同用膳。
白鸳一踏进房内,一眼就瞧见了苏魔羽。
而一旁的白仇,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无奈,宛如被秋风吹落的枯叶。
白鸳赶忙收回目光,向鸢后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见过母后。”
鸢后嘴角轻扬,如春花绽放般温柔一笑,柔声说道:“鸳儿,快来坐下吧,今日羽儿也来了,你们也许久没见了吧。”
白鸳利落地落了座,微微颔首,目光转向苏魔羽,轻声说道:“羽儿妹妹,好久不见。”
苏魔羽微微垂眸,声若蚊蝇,轻声道:“大少主,好久不见。”
一旁的白仇,嘴唇轻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四人就这样平平淡淡地吃完了这顿饭,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到天色稍晚了些,鸢后这才朱唇轻启,开口说道:“羽儿,今日时辰也晚了,便在此住一晚吧。”
苏魔羽轻点颔首,应下了鸢后的好意,随后白鸳和白仇如释重负般起身告退。
刚刚踏出鸢后宫门,白仇便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大哥,苏姐姐知晓了二哥的事情了。”
白鸳的目光宛如一泓静水,波澜不惊,他淡淡地说道:“她迟早都会知道的,那么,你可曾向她解释清楚?”
白仇的眼眸瞬间变得阴沉如墨,喃喃自语道:“苏姐姐的心中唯有二哥。”
白鸳轻轻地拍了拍白仇的肩膀,安慰道:“无妨,她会明白过来的。”
白仇刚要张嘴,白鸳便心领神会,微微一笑:“仇儿啊,你苏姐姐身上背负的可是整个苏家的重担,宛如泰山压卵一般,若你是她,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白仇闻此一言,心中已然明了,若是他真的是苏魔羽,为了家人,也只能无奈地选择嫁给对自己最为有利之人,随后便不再作声。
白鸳见白仇沉默不语,心中便如那明镜一般,白仇也是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于是便云淡风轻地说道:“早些回去歇息吧,明日,你还得送她回去。”
而白鸳和白仇走了以后,鸢后并没有立刻起身,她静静地坐在那里,似乎在沉思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婢女进来。
婢女们迅速而安静地走进房间,熟练地更换了桌上的茶水,然后又悄然离去。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只有茶香在空气中弥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鸢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然后缓缓放下,目光落在苏魔羽身上,轻声说道:“我前些日子听说,我这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中,你准备选一个作为夫婿。”
苏魔羽心中一紧,没想到鸢后会如此直接地提起这件事。急忙站起身来,对着鸢后深深地拜了一礼,说道:“是羽儿的福气。”
鸢后的唇角微微勾了一下,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
她看着苏魔羽,语气依旧轻柔地问道:“那,你可有选好了?”
苏魔羽闻言,心中一阵慌乱,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犹豫片刻后,终于开口道:“今日才得知此事,还未考虑过。”
鸢后轻轻地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缓缓扫过苏魔羽,柔声细语道:“鸳儿那孩子,心思细腻,为人处事彬彬有礼,若是女子能嫁得此夫婿,想必定会美满幸福。至于仇儿,他年纪尚小,如同那纯洁的白纸,不过心思单纯,就怕被那污浊的墨汁所沾染,带坏了……”
苏魔羽微微颔首,却未言语。鸢后话里的意思她明白,是在替白鸳说媒。可她心里始终对与白泽的过往难以释怀。
“鸢后,此事关系重大,历来婚姻之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羽儿想回家后禀明父亲,再做考量。”苏魔羽诚恳道。
鸢后轻启朱唇,发出一声轻笑,“此言有理,只是这婚姻之事也如箭在弦,不可久拖。”
苏魔羽颔首轻点,应道:“鸳后放心,羽儿心中自有计较。”
鸳后这才微微颔首,美眸流转,似是满意,缓声道:“如此便好,无论你选谁,都要切记于心,切不可借此过度倾向苏家。”
苏魔羽眼眸微颤,如平静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这才垂首低眉,轻声道:“是,羽儿谨遵鸳后教诲。”
二人又交谈了片刻苏家目前的形势,最终鸳后以乏了结束了这场对话。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鸳后宫内,一片宁静祥和。
白仇特意起了个大早,洗漱完毕后,便匆匆来到鸳后宫中,准备护送苏魔羽回苏家。
当他走进鸳后宫时,发现苏魔羽已经在陪着鸳后吃早饭了,白仇微笑着向鸳后请安,然后坐在苏魔羽身旁。
吃完早饭,白仇和苏魔羽向鸳后道别,然后坐上马车,朝着苏家的方向驶去。
马车里,白仇注意到苏魔羽的情绪有些低落,她平日里那双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带着几分迷茫。
白仇心中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姐姐,你昨日没休息好吗?”
苏魔羽听到白仇的声音,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白仇的脸上。
她仔细端详着面前的少年,只见他一脸青涩,双眸清澈见底,宛如初升的朝阳,不谙世事。
白仇被苏魔羽这样近距离地凝视着,不禁有些羞涩,他低下头,轻声说道:“苏姐姐,你在看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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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2章 你想娶我?
苏魔羽嘴角轻扬,露出温柔的笑容,轻声呢喃道:“你想娶我?”
白仇如同触电般猛然抬眼,眼神与苏魔羽交汇的瞬间,又如受惊的兔子般快速转开,磕磕巴巴道:“苏……姐姐,你……你……愿意吗?”
苏魔羽不禁回想起昨日鸳后所言,白仇确实犹如白纸般心思单纯,若是与他成婚,来日她若想让白仇做些什么,想来白仇定然不会拒绝,所以昨日鸳后才会如此郑重地警示她。
白仇苦等半晌,仍未得到回应,只得缓缓回过头,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苏魔羽,急切地问道:“苏姐姐,你难道不愿意吗?”
苏魔羽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宛如银铃般悦耳,缓缓说道:“我年长你许多,自然是与你大哥更为般配。”
白仇如遭雷击,呆立当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随后眼眶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滴落,他声嘶力竭地喊道:“才不是!我才不管什么年纪,我只知道我喜欢苏姐姐你!大哥他也不会和我抢的。”
苏魔羽凝视着他这副模样,心中竟泛起一丝涟漪,但理智却如同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让她狠下心来,冰冷地说道:“你不过是一时冲动,待你将来遇到真正适合你的姑娘,就会将我遗忘。”
白仇却坚定地摇头,上前一步拉住苏魔羽的手,“苏姐姐,我不会忘的,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了。就算你觉得我现在小,我可以等,等我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你再答应我好不好?”
苏魔羽被他炽热的目光和紧握的手弄得心慌意乱,一时竟不知如何回应。
马车如履平地般稳稳前行,苏魔羽如同触电般缓缓将手抽回,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厉色,犹如寒星般冰冷,厉声道:“日后不许胡说了,再过些日子,我便是你嫂子了。”
白仇的面色瞬间变得如白纸般煞白,他紧紧咬着牙关,仿佛要咬碎一般,将头微微垂了下去,宛如一棵失去生机的枯树。
待苏魔羽下了车离开后,白仇的拳头猛地砸向马车内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眼中满是痛苦与不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为什么,苏姐姐,你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充满了绝望。
回到无冥城后,白仇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了里面。
白鸳和白泽端坐在书房里,认真倾听着护送随从的禀报。
待随从禀报完毕并退下后,白泽沉默片刻,终于开口说道:“大哥,可以提前筹备婚事了。想当年,我与韵一的婚事办得实在太过匆忙,如今回想起来,总觉得有些缺憾。”
白鸳微微颔首,表示认同白泽的看法,他缓缓说道:“嗯,此事确实需要妥善安排,不能让苏家挑出任何毛病。只是,我有些担心仇儿……”
白泽似乎并不在意白鸳的担忧,他摆了摆手,宽慰道:“大哥,你不必过于忧虑。仇儿他不会埋怨你的,而且这门亲事本就是苏魔羽自己的选择。”
白鸳听了白泽的话,心中稍安,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希望如此吧。”
白泽见状,微笑着继续说道:“大哥放心,明日我便要先动身前往冥界了,婚礼相关事宜小弟实是没有办法替大哥操劳奔波了,若是日子敲定下来,你只需派人传信到人界寻我即可。”
白鸳点了点头,“你去冥界处理正事要紧,这边无需挂怀,我会安排好的。”
白泽起身,拍了拍白鸳的肩,“大哥,放宽心,仇儿会慢慢接受的。”
次日清晨,白泽便迫不及待地踏上了前往冥界的征程。
一路上,云起对白泽的这番安排牢骚满腹,愤愤不平地嘟囔道:“尊上此次返回妖界,倒是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可属下怎么看都觉得他们不配!”
白泽在车内听到云起的埋怨,慢悠悠地睁开双眼,厉声道:“日后你可是要追随大哥的,这些话切不可再提了。”
云起却梗着脖子,气鼓鼓地叫嚷道:“我才不要去侍奉那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呢!娘娘不是打算在人界开个酒馆吗,到时候我定会替尊上守护好娘娘。”
白泽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性子,还是如此急躁。娘娘那边自然有合适的人去护着,你跟着大哥,也是我对你的安排。”云起撇了撇嘴,但还是应了下来。
而在无冥城,白仇在房间里待了许久才出来,眼神坚定,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随后白仇找到白鸳,深吸一口气说道:“大哥,我想通了,苏姐姐嫁给你的确是最合适的,日后我定会好好修炼,保护母后和你们。”
白鸳看着弟弟,心中有些复杂,但还是拍了拍他的肩,“好,大哥相信你。”
与此同时,苏魔羽风风火火地赶回苏家,心急如焚地去探望病重的苏秦。
苏秦自从病倒后,整个屋子仿佛变成了一个药罐子,源源不断的药味在空气中弥漫,如同一股股沉重的阴霾,笼罩着整个房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苏魔羽脚步沉重地缓缓踏入其中,来到床边,凝视着那瘦骨嶙峋、形如枯槁的苏秦,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父亲,女儿马上就要成为妖族的王后了,您安心养病,苏家那些人绝对不敢怎么样的。”
苏秦微微睁开双眼,看着苏魔羽,嘴唇颤抖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羽儿……莫要为了苏家……委屈自己……”
苏魔羽强忍着泪水,握住苏秦的手,说道:“父亲,女儿不委屈,这是女儿该做的。只要您能好起来,苏家能安稳,女儿嫁给谁都无所谓。”
苏秦叹了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而人界之中,韵一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接连数日尝试酿酒,心中的烦躁如潮水般汹涌。
“绮梦啊,你这勾兑的酒也太淡了些,香气犹如风中残烛,难以持久。”韵一立于院中,满心不满地嘟囔着。
绮梦则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娇嗔道:“夫人,这酿酒之事犹如登天般艰难,老身只会制药,还望夫人莫要怪罪,容老身再试试。”
韵一懒散地往一旁的躺椅上一躺,顺手抓起几颗放在旁边的甜瓜,心不在焉地咬了几口。然后,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嘴里嘟囔着:“白泽这家伙怎么还不回来啊?都已经去了好几天了呢!”
坐在一旁的绮梦听到韵一的抱怨,心中不禁一沉,连忙安慰道:“我的好夫人呀,您别着急。老爷回老家的路程本来就比较远,需要耗费一些时日。而且,如果路上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一下,也是很正常的嘛。”
韵一似乎并没有被绮梦的话所安慰到,依旧有些烦躁地摆弄着手中的甜瓜。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将甜瓜递到金陵兽的嘴边,想要喂它吃。然而,金陵兽却扭过头去,对韵一的好意并不领情。
韵一见状,眉头一皱,有些不悦地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不听话啊?”
话音未落,金陵兽突然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远处袭来,下意识地抬起头,朝着寒意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洛尘正站在隔壁院中阁楼的窗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金陵兽感受到了洛尘的目光,它浑身一颤,急忙扭过头来,乖乖地接过韵一递过来的甜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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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3章 还望主子赐名。
韵一见到金陵兽突然变得如此乖巧,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她转头对绮梦说道:“绮梦啊,你看这小兽,非要吓唬一下它才会听话呢。”
绮梦听到韵一的话,缓缓放下手中正在整理的中药材,抬起头来,目光落在金陵兽身上,流露出几分不满之色,说道:“依老身之见,这小兽恐怕并非如此容易被吓到,说不定它心里正藏着什么坏心思呢!”
韵一闻言,有些不悦地反驳道:“你怎么这般记仇,你是不知道,我先前也遇到过一只四角鹿,那家伙的脾气也很不好,和这金陵兽简直如出一辙。可我后面发现了,只要吓唬它一下,它也就乖乖听话了,所以啊,我觉得这些小兽就是调皮捣蛋,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在韵一和绮梦争执不休的时候,金陵兽却静静地听着她们的对话,但眼珠子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住了一样,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不远处的那座阁楼。
顺着金陵兽的目光看去,果然,在那阁楼之上,洛尘的身旁的吱吱,此刻,面色潮红,满脸都是愤恨之色,似乎对楼下的争执十分不满。
阁楼之上,吱吱犹如蚊蝇般小声嘀咕道:“主子,那女魔头简直是信口胡诌,颠倒黑白。”
洛尘缓缓转过头,目光平静如潭水般看着吱吱:“哦?”
吱吱见洛尘好似无动于衷一般,急切得如热锅上的蚂蚁,“真的!属下当时都是被逼无奈啊!”
洛尘嘴角轻轻勾起,似笑非笑,却不再言语,徒留吱吱在原地愤恨不已,如被抛弃的小狗般可怜。
韵一和绮梦正为金陵兽争得面红耳赤,难分难解,金陵兽却突然发出一声闷哼,如同一个顽皮的孩童,开始在地面上肆无忌惮地打起滚来。
韵一见状,心中一惊,急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起它,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家伙你怎么了?”
绮梦也赶紧放下手中的药材,快步走向前来,目光犹如两道利剑,紧紧地盯着金陵兽,微微蹙眉道:“这小兽怕是要化形了。”
韵一听到绮梦的话,心中既惊喜又担忧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绮梦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一变,脚步匆忙地朝着屋内奔去,嘴里还念叨着:“我得赶紧去给它找件衣服!”
与此同时,原本安静地待在韵一怀中的金陵兽突然变得躁动不安起来。它用力挣脱开韵一的怀抱,开始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
就在一瞬间,金陵兽的周身突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那光芒如此强烈,以至于韵一完全无法睁开眼睛。
而就在这刺目的光芒中,金陵兽的身体开始发生奇妙的变化。它的形态逐渐模糊,最终竟然化身为一个人形!
光芒还未散去时,吱吱便动作迅速地将一件衣裳丢向了金陵兽,并通过传音告诉它:“主子让你把衣裳穿戴整齐。”
金陵兽手忙脚乱地将衣物如疾风般往身上套去,待光芒如潮水般散去,韵一这才在恍惚间看清不远处已经穿戴整齐的金陵兽。
韵一看着眼前身着白衣的少年,不禁看呆了眼。
少年剑眉如星,眼眸深邃似潭,高挺的鼻梁犹如山峰,整个人散发着几分肃穆之气,与身上那身白衣显得格格不入。
绮梦正巧抱着衣裳回来,见到化形的金陵兽也在一旁惊叹道:“这后生化形后竟生得这般好看!”
金陵兽化形后,似乎有些不适应,眼神还有些懵懂。他看了看韵一,又看了看周围,突然开口道:“多谢你先前救我。”声音清朗,犹如山间清泉。
韵一猛地回过神来,双颊如晚霞般泛起一抹红晕,娇嗔地笑道:“不必如此客气,你如今已然化形,日后可有何盘算?”
金陵兽尚未开口,便听闻阁楼之上的洛尘传来如寒冰般冷冽的声音:“契约。”
金陵兽不由得身躯一颤,如遭雷击,随后紧紧咬着牙关,强颜欢笑地对着韵一说道:“我甘愿与你立下契约,侍奉于你,以报你两次救命之恩。”
韵一听金陵兽要与自己立契约,心中既欢喜又有些忐忑,目光带着几分迷茫看向绮梦,轻声呢喃道:“绮梦,这契约究竟是何意思?”
绮梦却眉头紧蹙,犹如两道利剑一般,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金陵兽,质疑道:“你金陵兽本是上古神兽,桀骜不驯,又怎会如此轻易便认主?”
金陵兽眼神闪烁,察觉到身后那冷冽的目光,自是不敢说实话,只得强装镇定道:“我是真心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并无他意。”
韵一虽心中还有疑虑,但想到金陵兽之前的乖巧模样,还是决定相信他,随后缓缓伸出手,说道:“那便立契吧。”
金陵兽咬了咬牙,也伸出手与韵一相触。刹那间,一道光芒闪过,契约已成。
绮梦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中暗自叹息,但想起白泽临走前说过的话,知道现在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毕竟,这是韵一自己的决定,而且契约已经立下,金陵兽已经正式成为了韵一的契约神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在这时,金陵兽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支支吾吾:“还望主子赐名。”
韵一闻言,微微愣住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金陵兽会提出这个要求。
一旁的绮梦见状,连忙说道:“夫人,确实应该给它取个名字,不然在外行走的时候多有不便。”韵一听了,觉得绮梦说得有道理,于是开始深思起来。
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了一旁的药材上,然后又扫视了一下周遭的环境。绮梦和金陵兽都满心疑惑地看着韵一,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似乎终于有了主意。她的脸上露出了认真的表情,对金陵兽说道:“日后,你便叫团子吧。”
话音刚落,绮梦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觉得这个名字实在是太可爱了,与金陵兽那威武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然而,金陵兽的脸色却瞬间变得阴沉下来,显然对这个名字不太满意,毕竟它可是上古神兽,怎么能叫这么一个普通的名字呢?于是,金陵兽有些不悦地说道:“主子,我乃是上古神兽……”
可韵一却笑嘻嘻道:“可你小时候,犹如那软绵绵的,又似那白嫩嫩的团子一般可爱。”
金陵兽听了韵一的话,虽满心不情愿,但契约在身,也只能无奈接受。
“好吧,主子既然这么说,那便叫团子吧。”它耷拉着脑袋,小声嘟囔着。
阁楼上的吱吱听了韵一为金陵兽起的名字,不禁嗤笑道:“这女魔头取的名字,果然如那五谷杂粮般平淡无奇。”
洛尘扭头望向吱吱,心中不禁泛起阵阵涟漪,开始深思起来,吱吱见状,心中一沉,如坠冰窖般道:“主子,我这名字挺好的。”
洛尘微微垂眸,宛如一汪深潭,道:“原先你应叫悠悠,只是怕她认出你,本仙才给你赐了此名。”
吱吱一听,如释重负,心中暗自庆幸,还好不是团子、糯米之类的名字。
就在这时,团子已如一只乖巧的猫咪般坐在韵一身旁,韵一突然如嗅着奇珍异宝般道:“你身上是什么味道,怎么我觉得这般熟悉?”
韵一边说边如猎犬般嗅起团子,下意识地抓住它的衣裳,如审问犯人般道:“你这衣裳从何而来?”
一旁的绮梦突然如梦初醒,也如连珠炮般追问起来:“对呀,老身方才去替团子拿衣裳,就因化形都是赤裸裸的,多有不雅,怎么老身回来,你便穿上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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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她想学琴?
团子被两人同时质问,心中顿时有些慌乱,他连忙解释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我化形的时候就已经穿着这身衣服了。”
韵一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她盯着团子,眼中闪过一丝怀疑,说道:“这味道……好熟悉啊。”
与此同时,在隔壁阁楼上的洛尘,听到韵一的话后,微微垂眸,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而一旁的吱吱则显得有些焦急,它低声对洛尘说道:“主子,这可怎么办啊?难道我们要露馅了吗?”
然而,洛尘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转身走到琴架旁,缓缓地坐了下来。然后,他伸出手指,轻轻地拨动着琴弦。
随着洛尘的动作,一阵悠扬的琴声如潺潺流水般流淌而出,整个院子都被这美妙的琴音所笼罩。
白府院子里的三人,原本还在纠结团子的衣物来历,此刻听到这琴声,却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讨论,仿佛被那琴声摄去了心神一般,沉浸在这美妙的琴声之中。
待洛尘缓缓收起指力,韵一众人才如梦初醒,绮梦忍不住开口赞扬:“夫人,隔壁住的究竟是何方高人?这一手琴弹得犹如天籁之音,令人陶醉不已。”
韵一也连连点头道:“的确如此,这几日日听到此人弹琴,此人造诣非常之高,若是能得他指点一二,想来能在琴技上更上一层楼,突破不少。”
绮梦突然眼神闪过一丝狡黠,犹如狐狸一般,对着团子道:“小团子,要不今夜你去隔壁瞧瞧究竟是何方神圣?”
团子嘴角瞬间抽搐了一下,一想到洛尘那双冷冽如刀的目光,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如潮水般涌上头顶,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到韵一赞同道:“对对对,今晚你便潜伏过去,化作兽形便是,隔壁都是凡人,应是不会发觉的。”
团子碍于契约,咬了咬牙,犹如壮士断腕般道:“是,主子。”
随后绮梦和韵一带着团子又开始钻研起那酒的配方。
到了半夜时分,团子在二人如火焰般炽热的目光中重新化作兽形,眼中带着几分犹豫,如离弦之箭般飞向隔壁院。
才刚刚脚踏实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呢,边听到一墙之隔的韵一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接应你,你不要害怕,赶紧去看看那人是谁。”
团子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但又不好违抗命令,只得无奈地长叹一口气,然后抬起脚缓缓地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没走出几步,团子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它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双鞋底赫然出现在眼前!团子心里一惊,正想抬起头看看这双鞋底的主人是谁,却突然感觉身体一轻,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拎了起来。
团子定睛一看,原来是吱吱!只见吱吱二话不说,拎起团子就像拎小鸡一样,径直朝着阁楼的方向走去。
团子被拎得晕头转向,心里叫苦不迭,但又不敢挣扎,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扔出去了。
不一会儿,吱吱就拎着团子来到了阁楼,此时,洛尘早已静静地等候在那里,似乎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
吱吱随手将自己的一件衣裳扔给团子,没好气地说道:“喏,赶紧穿上吧。”
团子化出人形后,动作利落地穿戴整齐。就在这时,一个低沉而淡漠的声音传入了他的耳中:“她想学琴?”
团子闻声,心中一紧,连忙垂下头,不敢与那道视线对视,如实回答道:“看……样子,主子应是有这个想法的。”
然而,洛尘的声音却依旧低沉,带着一丝疑惑:“她不是一向对这些不感兴趣吗?”
团子闻言,不禁有些茫然,他不明白洛尘说的是什么意思。
而站在一旁的吱吱,似乎看出了团子的困惑,急忙插嘴道:“主子,那女魔头的性情本就阴晴不定,说不定是听了主子您的琴技,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学琴了呢。”
洛尘听了吱吱的话,若有所思地微微颔首,表示认同。
沉默片刻后,洛尘缓缓开口道:“既如此,过几日,你去门口张贴一张告示,就说无暇琴师准备收一名关门弟子。”
吱吱连忙应道:“是,主子!”
紧接着,团子突然感觉到洛尘的目光投了过来,那目光仿佛能够冻住他的身体,让他不禁打了个冷颤。
他急忙说道:“上仙放心,我回去后,一定会立刻告诉主子,说在此地见到了无暇琴师。”
洛尘微微合起双眸,似乎对团子的回答还算满意,轻声道:“回去吧。”
团子如获大赦,匆匆离开了阁楼,来到墙角下又化作兽形,这才回到白府院子,韵一和绮梦正焦急地等着他。
“怎么样团子,见到那高人了吗?”绮梦见到团子急切地问道。
团子急忙叼过绮梦手中的衣物往树林中奔去,须臾之间便化出人形,利落地穿好衣衫后,说道:“见到了,那高人是那日在酒楼弹琴之人!”
韵一和绮梦皆是一脸震惊,韵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忙问道:“原来闻名遐迩的无暇琴师竟然住在我们隔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团子回道:“主子,方才我听到无暇琴师同家中奴仆说过几日要张贴告示,准备收一名关门弟子。”
韵一兴奋不已,脸上满是期待:“如此良机,我定要去试试。”
绮梦也在一旁鼓劲:“夫人琴技本就不俗,若能得无暇琴师指点,日后定能成为琴界翘楚。”
韵一突然扭过头,望向院中的酒缸,嘴里嘟囔着:“可若是还要学琴的话,我这酒楼的生意岂不是没了着落?”
绮梦也陷入沉思,而一旁的团子则像热锅上的蚂蚁,生怕韵一不去,急忙道:“主子不必担忧,平日外头的事宜我可替主子多多走动,定当不辱使命。”
韵一听罢,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那就辛苦你啦,反正也不一定能被选上,就当是碰碰运气罢了。”
而白泽和云起则马不停蹄地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了冥界。冥界的入口处,冥君早已派遣了一队冥兵在此恭候多时。
当白泽踏入冥界的那一刻,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袭来,不禁紧紧地裹了裹身上的皮裘,心中暗自感叹道:“这身子真是越来越不堪一击了,竟然如此惧怕这阴寒之气。”
白泽和云起跟随着冥兵,一路朝着万川河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们穿过了阴森的树林,跨过了冰冷的石桥,终于来到了万川河边。
远远望去,只见冥君正站在河边,眉头紧锁,凝视着那波涛汹涌的河水。
待白泽和云起走近后,冥君才回过神来,他急忙迎上前去,满脸恭敬地说道:“妖王,您一路奔波辛苦了!这段时间以来,本君将这万川河翻了个底朝天,总算是找到了两个阵眼。可是,这第三个阵眼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无论如何都寻觅不到啊!”
白泽沉思片刻,目光扫过万川河,说道:“这第三个阵眼如此隐蔽,想必有特殊之处。我们先去你找到的两个阵眼看看。”
冥君连忙点头,带着他们来到第一个阵眼处。只见那阵眼周围阴气环绕,隐隐有黑色的光芒闪烁。
白泽蹲下身来,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阵眼的纹路,眉头犹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渐渐皱起:“这阵眼需要五行之力俱全之人方能开启。”
冥君顿时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这可如何是好?我冥界上哪去找五行俱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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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5章 你,我不愿收为徒弟。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云起突然开口说道:“尊上,那金陵兽……”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泽打断了。
白泽缓缓地摇了摇头,解释道:“那金陵兽虽然是上古神兽,但它尚未化形,法力还十分低微。就算它真的来了,恐怕也无法解开这个阵眼。”
然而,冥君却对金陵兽的出现表现得非常诧异,追问道:“金陵兽?那可是上古神兽啊!不是说这一脉随着神界的封印而不知所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呢?”
面对冥君的追问,白泽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一脸严肃地说道:“冥君,虽然要找到五行俱全的人确实不容易,但冥界自古以来就掌管着众多的魂魄。只要我们能够将这些魂魄汇聚起来,练成五行之力,应可以顺利解开此阵眼。”
冥君听了白泽的话,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迟疑地说道:“这确实不难做到,但是如果要将那些魂魄炼成五行之力,恐怕会有伤天和啊。到时,本君恐怕会遭到仙界的问责。”
白泽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冥君不必过于担忧,我有一法可尽量减少伤天和之事。可从那些寿元已尽且无太多怨念的魂魄中挑选,以秘法汇聚其微弱五行之力,虽耗时久些,但能最大程度避免仙界问责。”
冥君的眉头微皱,似乎对于白泽的提议有些疑虑,犹豫地说道:“妖王啊,虽说冥界的魂魄的确不少,但这炼制五行的秘法,本君可是一窍不通啊。”
白泽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轻笑,语气显得颇为轻松:“冥君不必为此烦恼,这炼制五行的秘法,对本尊来说并非难事。冥君只需将合适的魂魄挑选出来即可,其余的事,就交给本尊来处理吧。”
冥君沉默了一小会儿,似乎在思考白泽的话。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既如此,那就有劳妖王费心了。”
接下来数日,白泽在冥君安排的殿宇中,艰难地炼化那五行之力。
冥界的阴寒之气却如附骨之蛆,一点点渗入到他体内,让他的身体变得愈发虚弱不堪,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又一次成功炼制出五行之力后,白泽顿感喉咙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腥甜之感瞬间涌上,不可控地吐出一口鲜血。
云起见此情形,急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白泽,满脸忧虑地说道:“尊上,要不还是罢手吧,您这身体……况且行此法,难说什么时候天责便会降下。”
白泽摆了摆手,声音微弱却坚定:“无妨,解开阵眼事大,况且我本就寿元将近,天责若降,我自承担。”
云起面露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开口说道:“要不,我们还是跟娘娘坦白这件事情吧……毕竟,这样瞒着她也不是长久之计。况且,我们一起商量一下,说不定还能想出其他更好的办法呢。”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白泽便突然脸色一沉,厉声道:“云起,你越界了!”
云起自知失言,如霜打的茄子般,只得无奈道:“云起知道错了,尊上莫要动气。”
白泽却不再言语,只扭头继续专注地开始炼制五行之力。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白府外却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这阵喧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把正在屋内熟睡的韵一给吵醒了。
韵一猛地坐起身来,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悦地喊道:“来人呀!!!”她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回荡着,过了一会儿,才有一个婢女匆匆忙忙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夫人,您有什么吩咐?”婢女躬身问道。
韵一皱起眉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外面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闹?”
婢女低着头,轻声回答道:“回夫人,今日一早隔壁那院子突然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人来人往的,一条街上全是人,连咱们府邸门口都被挤得水泄不通了。”
韵一听到这里,心中的不满更甚,她忍不住嘟囔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婢女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夫人,听说是因为隔壁院子里住着那位无暇琴师琴艺高超,近日突然说要收徒,他要收徒的消息一经传出,那些仰慕他琴技的人就都蜂拥而至了。”
韵一听到“无暇琴师”四个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了昨日团子跟她说过的话。瞬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韵一连忙起身,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对婢女吩咐道:“快去把绮梦和团子给我喊来!”
不一会儿,绮梦和团子匆匆赶来。
韵一急切地说:“绮梦、团子,快快快,隔壁那无暇琴师今日便开始收徒了,快随我去隔壁看看。”
三人出了白府,好不容易挤到隔壁院子前。
只见院子里摆着一张琴,一位白衣男子正坐在琴前,轻纱覆面,看不清容貌,但气质出尘,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超凡的韵味。
韵一眼睛一亮,这不就是那日在酒楼匆匆一瞥的琴师吗。
她刚想往前凑凑,却被周围的人群挤得差点摔倒。绮梦眼疾手快扶住她,嘟囔着:“夫人,这人收徒的阵仗可真大。”
就在这时,那无暇琴师突然站起,声音清冷:“今日收徒,先以一曲试众人机缘。”说罢,手指轻触琴弦,美妙的琴音如潺潺流水般倾泻而出。
韵一听这曲子,只觉得平平无奇,心中并未泛起太多涟漪,然而令她惊讶不已的是,周围的人却如痴如醉,沉浸在这袅袅琴音之中,整个院子仿若被施了魔法一般,静谧无声。
一曲终了,众人方才如梦初醒,缓缓从那美妙的琴音中回过神来,下一瞬,如潮水般汹涌的掌声和欢呼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无暇琴师身旁的侍从,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我家主子有言在先,此次收徒,需对方心境如澄澈明镜,不被世间万象所迷惑,方才那一曲,唯有一人成功!”
众人皆惊讶,纷纷猜测是谁如此厉害。
侍从目光扫视一圈后,指向韵一,说道:“便是这位姑娘,一曲之中,唯有姑娘神色未变,心未被琴音所惑。”
韵一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指了指自己道,询问道:“我???”
周围人投来羡慕与嫉妒的目光,有人小声嘀咕:“这姑娘看着平平无奇,竟有这等心境。”
一旁的绮梦惊呼道:“夫人,你怎么这般厉害。”而一旁的团子却面色平淡,好似早知道会如此一般。
紧接着,只见那无暇琴师如仙袂飘飘般走上前来,其声音依旧清冷如冰,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冻结:“你,我不愿收为徒弟。”
韵一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中暗自揣测,这无暇琴师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却听到无暇琴师说道:“但,你可随我学琴,不必拜师,你可愿意?”
一旁的绮梦又惊又喜,心中暗自庆幸,她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用手轻轻地碰了碰韵一的手臂,然后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仿佛害怕被别人听到似的,小声嘀咕道:“夫人,这可真是太好了!您看,这辈分还不必矮一截呢,咱们先答应他再说吧。”
韵一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有些措手不及,但听到绮梦的话后,她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连忙点头道:“我愿意!”这三个字虽然说得有些急促,但却异常坚定。
就在韵一说出这三个字的瞬间,一旁的团子像是突然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一般,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第306章 主子,今日便是二十八。
待三人回到白府后,绮梦心中的疑惑如潮水般汹涌,她实在按捺不住,终于开口道:“夫人,您的定力也太强了吧?方才无暇琴师那如泣如诉的琴声,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一般,连老身都被困在其中,可您竟然没有丝毫感觉?”
一旁的团子见状,心中不禁一紧,生怕被绮梦看出什么端倪,于是赶忙附和道:“是啊,主子确实厉害,这定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韵一听了,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沾沾自喜道:“我这叫真人不露相,区区琴声,又怎能影响到我呢?”
说罢,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对了,白泽怎么还不回来?这么好的消息,他还不知道呢。”
绮梦连忙应道:“老身这就去写信给云起,问问老爷的情况,夫人不必着急。团子,你先陪夫人用膳吧。”
话一说完,绮梦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然后急匆匆地转身离去,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她一样。
看着绮梦匆匆离去的背影,韵一和团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异样。
团子为韵一精心摆弄好那丰盛的饭菜后,看似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主子,那明日是不是便开始去学琴?”
韵一嘴里正咬着筷子,不由自主地想起洛尘临行前对她说的话——若是想学琴便去找他。
然而,洛尘并没有明确交代具体的时间,这让韵一有些犹豫不决。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韵一终于下定决心,缓缓说道:“明日还是不去了吧,我想去街上逛逛。毕竟最近一直都在家里埋头研究配方,连那酒楼的具体位置都还没确定下来呢。”
听到韵一的决定,团子的心中突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慌乱,连忙插嘴道:“可是,若是明日不去的话,会不会显得有些失礼?”
韵一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继续边吃边说:“不会啦,我又不是正式拜师学艺,每日早晚都要去请安问候,最多算互相交流罢了。”
团子听到韵一的话后,眉毛微微一挑,似乎对韵一这个说法有些意外,但也不好直接反驳,于是他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认可道:“主子说的在理,那明日便去瞧瞧铺子吧。”
韵一听到团子的回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连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是啊,马上就要到乞巧节了,我正想着要给白泽挑一件特别的礼物呢。”
而此时,隔壁院子里的吱吱正独自在心中暗自琢磨着,
若是那女魔头每日都与主子待在一起练习琴艺,那岂不是就像银月所说的那般,有机会让二人之间再次萌生出那份情感?
一想到这里,吱吱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激动,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也许能够帮助主子重新找回那丢失的情丝。
于是,急忙传信将目前的情况传递给银月,好让她也能了解到这个重要的信息。
“吱吱。”伴随着一声清冷的呼喊,吱吱的身体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颤,心中瞬间一紧。
要知道,洛尘平日里很少会主动来寻他。所以,当这声呼喊传来时,吱吱的第一反应就是:难道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了?
他战战兢兢地转过身,目光缓缓落在了洛尘身上。
只见洛尘站在如水的月光下,身姿挺拔,一袭白衣胜雪,然而,他的神色却异常清冷,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有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冷漠。
“主子……”吱吱的声音有些发颤,小心翼翼地开口。
洛尘微微抬了一下眼皮,看了吱吱一眼,然后用他那一贯的淡漠语气说道:“既然日后她要来学琴,你提前安排一下课室,还有一应器具。”
他的话语虽然简短,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吱吱连忙点头应道:“是,主子,小的这就去办。”说完,他便匆匆离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洛尘看着吱吱离去的背影,又陷入了沉思。
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主动提出让韵一学琴,只是想到她,心中便会莫名地泛起一丝涟漪。
而韵一这边,用完膳后便早早歇息了,满心期待着明日去街上为白泽挑选礼物。
次日清晨,韵一精神饱满地起身,简单梳洗后便带着团子和绮梦出了门。
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种摊位琳琅满目。韵一一家一家地逛着,仔细挑选着适合白泽的礼物。
三人一路边走边吃,边看边聊,不知不觉就逛了大半天。
韵一觉得有些无聊,嘴里嘟囔着:“这地方真是无趣,连个有意思的东西都找不到。”
正当韵一抱怨时,绮梦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哎呀,夫人!我想起来了,前些日子珍宝阁送了封信,说这个月的二十八日酉时会有一场竞拍呢!”
团子听到这话,轻声道:“主子,今日便是二十八。”
韵一闻言,脸色一变,急忙说道:“哎呀,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那散寒丹,我可是特意为了白泽才想要竞拍的呢!快快快,咱们赶紧去珍宝阁!”
三人脚步匆匆,如疾风般赶到珍宝阁门前,还未及迈步而入,便已被里面喧闹嘈杂的人声所震撼。放眼望去,只见阁内人头攒动,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韵一不禁面露难色,焦急地叹道:“完了,这下怕是连位置都没有了,这么多人!”
韵一和绮梦心急如焚,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人群中左顾右盼,急切地想要找到一个稍好一些的位置。
然而,正当韵一感到绝望之际,突然间,一个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她的面前。
此人风度翩翩,气质高雅,一袭锦衣华服更衬得他气宇轩昂。
只见他面带微笑,目光落在韵一身上,缓声道:“这位想必就是白府的贵客吧?请随我来,这边已经为您预留好了雅间。”
韵一听闻此言微微愣神,然而不过须臾,便如梦初醒,脸上绽放出惊喜神色,道:“我先前还不知道,原来预定了竞拍竟还会专门为我们预留一个如此雅致的包间啊!珍宝阁的服务当真无微不至。”
此时,那人的神情微微一滞,恰似被人施了定身咒一般,紧接着又似变脸般急忙挤出一丝笑容,谄媚地说道:“这是我们珍宝阁的惯例,但凡预定了竞拍的贵客,皆会安排这般雅致的包间,以方便各位贵宾舒心地观看竞拍过程。”
韵一和绮梦听了,纷纷点头表示赞赏,而团子再次回到此处,目光中却全是戒备之色,目光不由的四处打量着。
随后,他们便跟着那人上了楼。
然而,令韵一感到意外的是,他们并没有在大堂里的雅间,而是直接穿过了珍宝阁的三楼,来到了先前她曾经去过的那座楼宇前。
接着,他们跟着那人走进了楼宇,又上了一层楼,来到了一间雅间前,门口有一位抬着托盘的小厮。
那人轻轻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恭敬道:“几位贵客里面请。”
韵一等人走进雅间,只见里面布置得十分雅致,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纸墨笔砚也都一应俱全,显然是经过精心准备的。
那人恭敬地对韵一等人说:“几位贵客,此处可将竞拍之地看得一清二楚。若你们有想要竞拍的物品,只需要把出价写在纸上,然后交给门外的小厮就可以了。”
第307章 百年修为难道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韵一满心好奇地走到窗边,探出身子向下张望,只见竞拍台就在下方不远处,一览无余。她嘴角微扬,露出满意的笑容,轻声说道:“这地方不错嘛。”
那人见韵一对这安排还算满意,心中稍安,随即悄然退出了雅间,并轻轻地合上房门。
随后转身对门外候着的小厮嘱咐道:“好生伺候着,这位可是东家的贵客。”
门外的小厮赶忙躬身应道:“是,掌柜,小的记住了。”
绮梦在雅间里四处逛了逛,不禁对这里的装潢赞叹有加:“夫人,这东家究竟是何方神圣啊?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雅间,居然能布置得如此富丽堂皇。”
韵一闻言,顺手拿起桌上的一颗果子,放入口中轻轻咬了一口,然后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也不知道,我先前就是在这买的团子。”
说罢,韵一转头看向团子,只见团子早已自己找了个能方便观察四周的位置,悠然自得地坐了下来。
听到韵一的询问,团子抬起头,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主子,我也不太清楚。”
绮梦见状,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团子,显然对它的回答并不相信。
就在这时,锣鼓声响彻四周,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住,只见方才引路的那人此时已站至竞拍台上,扬声道:“感谢诸位亲临珍宝阁的贵客,我乃珍宝阁的掌柜,今日的竞品将逐一展示,叫价皆不同,各位贵客若有喜欢的可尽情叫价!”
韵一眼睛一亮,来了兴致,凑近窗边专注地看着。
很快,第一个竞拍品被抬了上来,是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夜明珠。
掌柜扬声道:“此夜明珠乃是极北之地的万冰窟中,沉睡着一只守护上古秘宝的冰螭的内丹所化。此夜明珠散发带着奇异的幽香,还能照亮周围,若是安置于房内,犹如星河落入房内,叫价一万金,诸位若有喜欢的皆可将出价交由身旁的小厮。”
台下众人如麻雀般叽叽喳喳,交头接耳地议论着这夜明珠的价值,不一会儿,叫价声便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韵一饶有兴致地听着价格不断攀升,心中正思索着要不要参与一下。
突然,她如触电般惊觉对面的阁楼雅间有一道目光如利箭般直直地看了过来。
韵一下意识地抬眸看了过去,却只见到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那面具如迷雾般,让人看不清他具体的容貌。
那男子见韵一投来目光,嘴角微微上扬,犹如一弯新月,继续扭头望向了台中。
韵一不禁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作多情了,而一旁的团子却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急忙站起身来,来到韵一身旁,目光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那男子。
而此时的绮梦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台下,只闻一声震耳欲聋的锣鼓声响起,掌柜扯着嗓子高声喊道:“夜明珠,三万三千金成交!”
韵一收回看向对面的目光,重新将注意力放回竞拍台上。
随后第二个竞拍品被抬了上来,是一个古朴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神秘的纹路。
掌柜介绍道:“这盒子来历非凡,据说曾是一位上古大能的储物盒,虽不知里面装着何物,但光是这盒子本身就价值不菲,起拍价一百年修为。”
一时间三人皆瞠目结舌,这珍宝阁难道是要以修为灵力来标价?
三人尚未回过神来,四周的叫价声便如潮水般再度涌起。
韵一听得如痴如醉,不禁愤愤不平道:“百年修为难道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绮梦也情不自禁地附和道:“这盒子哪里值得耗费几百年的修为?都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若是个空盒子,又有何用?”
韵一深表赞同:“若是能打开看看,或许还好出价些,我们还是再观望观望吧。”
最终,那盒子竟然以高达一百七十年的修为被成功拍下,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
韵一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这怎么可能?若是要让我拿出百年修为来,那简直就是要了我的命啊!这种方法绝对不可取,绝对不可取啊……”
然而,就在这时,团子却突然插嘴道:“主子,您不必如此担忧,您可以用我的修为来支付这笔费用。”
这句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让韵一和绮梦都惊愕地转过头来,直直地盯着团子。
韵一满脸狐疑地看着团子,大声说道:“团子,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怎么能拿你的修为去换呢?这绝对不行!”
团子却显得毫不在意,淡淡地解释道:“主子,您有所不知,方才叫价的那群人,他们所付出的修为并不是自己的,而是由他们豢养的灵兽去兑现的。”
听到这话,绮梦顿时怒不可遏,她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这些人也太过分了吧!就不怕灵兽会把他们给杀了!”
团子像看白痴一样看了绮梦一眼,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没有和签订契约,自然是不了解其中的内情。一旦与灵兽结契,灵兽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只能听从主人的命令。”
韵一看到团子的脸色变得阴沉起来,心中不由得一紧,她急忙开口安抚道:“团子,你别害怕啊,我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可是我的小团子,是我的家人,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伤害你的事情呢?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的。”
团子闻言,心中泛起一层涟漪,紧接着又带着几分愧疚,在韵一炽热的目光下,支吾道:“多谢主子。”
韵一见团子好似听懂了,这才松了口气,这时竞拍台上已经抬出了上次韵一见到的魔晶。
掌柜扬声道:“此乃如今六界最完整的魔晶,它乃是上古魔神时魅陨落之地,历经万载岁月,吸纳天地间至阴至邪之气凝结而成。其外形如深邃夜空,内部光芒流转,蕴含着磅礴且纯净的魔力,若修士吸纳炼化,能迅速提升数百年修为,让实力实现质的飞跃。对于炼丹师而言,是极佳的药引,能炼制出突破瓶颈、起死回生的神丹。而且它还可融入法宝中,让法宝拥有吞噬灵力的特殊效果。魔晶还可铭刻强大阵法,布置出固若金汤的防御结界。拥有它,就等于握住了改写命运笔,如此神物,叫价三魂七魄中的一魂。”
场内的散客们突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嘈杂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充满了惊讶和难以置信。
然而,在这一片喧嚣中,有几位看起来颇为富贵的公子哥却显得格外淡定,他们身边簇拥着一众仆从,似乎对眼前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绮梦不禁感叹道:“夫人,这一魂的代价可真是不小啊!”她的目光紧盯着那被众人争抢的魔晶,心中暗自为这高昂的代价咋舌。
团子闻言,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绮梦,并没有多说什么。
绮梦这才意识到这群人压根不需要付出自己的一魂,瞬间愤愤不平地嘟囔道:“这些人真是太贪心了,难道就不怕老天爷降下惩罚吗?”
韵一则面带几分失落,喃喃自语道:“这魔晶如此珍贵,就这样被人夺走,实在是太可惜了。”眼神不由流露出一丝惋惜和无奈。
团子和绮梦听到韵一的话,稍稍回过神来。绮梦赶忙安慰道:“夫人,这魔晶的真伪还未可知呢,说不定就是个假货呢。”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一些,希望能缓解韵一的失落情绪。
第308章 一一,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呢。
团子虽然觉得绮梦的话有些像哄小孩子,但见韵一的神色不佳,还是硬着头皮附和道:“主子,绮梦说的有道理。这魔晶的来历不明,谁也不能保证它就是真的。”
韵一轻轻挥了挥手,像是要挥去心中的烦恼一般,叹息道:“罢了罢了,看来这魔晶终究是与我无缘啊。”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些许不甘,但更多的还是一种释然。
韵一的话音刚落,隔壁阁楼雅间中的小厮突然传来一声高喊:“十三魂!”
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整个拍卖场内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显然都对这个价格感到震惊。
然而,尽管场内议论声四起,但却没有一个人再敢继续加价。
原因很简单,因为每当有人出价时,那神秘的面具男都会毫不犹豫地跟进,仿佛他对这魔晶志在必得。
众人虽然心有不甘,但面对如此强势的对手,也只能无奈地咬咬牙,纷纷放弃了竞价。
接下来,又有不少竞品被陆续送上了拍卖台,但韵一对这些物品都兴趣缺缺。
她的心思始终落在那尚未登场的散寒丹上,心中越发焦急起来。
终于,她按捺不住,转头对绮梦吩咐道:“你去门口问问那小厮,这散寒丹到底何时才能上场?”
绮梦闻言,连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门口,将韵一的问题转达给了门外的小厮。
小厮不敢怠慢,急忙转身去找掌柜询问。
没过多久,小厮便匆匆返回,身后紧跟着那位一脸紧张的掌柜。
掌柜走进雅间后,先是恭敬地向韵一行了个礼,然后有些拘谨地搓了搓手,说道:“这位贵客,实在抱歉,今日这散寒丹并不在我们的竞拍范围之内。”
韵一闻言,如触电般站起身来,眉头紧蹙,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厉声道:“先前我来的时候,那小二亲自带我看了,还做了登记,怎会不竞拍?”
掌柜心里暗自叫苦,我哪能知道啊,这都是东家的吩咐,只得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也不了解其中缘由,只是东家曾吩咐,若是有人要此物,可亲去见东家。”
韵一二话不说,抬腿便要跟着掌柜去见珍宝阁东家,谁知下一瞬,便被团子死死地拉住了手,回头就见到团子的目光中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宛如一头护主的小兽,开口道:“主子我同你一起。”
掌柜见状,急忙摆手,如同拨浪鼓一般,连连说道:“不可不可,东家只让贵客一人前去。”
韵一瞧此情形,急忙开口宽慰道:“团子莫要担心,你和绮梦就在此地看看其他竞拍之物,若是有喜欢的,尽可拍回去把玩一番。”
然而,团子却死死不肯松手,掌柜见状也只能乖乖伫立原地等待,韵一无奈,只得带着些许命令的口吻说道:“我让你与绮梦在此处等我,你竟敢不听我的话?”
团子闻言,瞬间如触电般撒开了手,摇着头道:“我知道了。”
待韵一和掌柜离去之后,绮梦看着一脸忧心忡忡的团子,轻声说道:“你呀,莫不是故地重游,触景生情了?这般小心翼翼,此地的东家可是开门做生意的,怎会对夫人不利呢?”
团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绮梦,抿着嘴唇不再言语,抬头望向对面阁楼,却发现那男子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而韵一随着掌柜的指引,翩翩来到了一个院落之外。
掌柜在院外止住了脚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轻声说道:“贵客,小的便送到此处了,您直接进去便可,东家已在里头。”
韵一点了点头,随即抬脚轻盈地跨了进去。
随后,院门缓缓关闭,仿佛是一道神秘的屏障,将外界的喧嚣隔绝开来。
院中空无一人,只有那皎洁的月色如轻纱般洒遍院中,四周静谧得如同另一个世界,韵一的心中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有人吗?”韵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仿佛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随即推开面前的一扇房门,房内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香气如同一股清泉,沁人心脾。
韵一的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来,这珍宝阁的东家难道是个病弱的娇花?
“你来了?”韵一正四处寻觅那东家的身影,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男声,在她的耳畔响起。
韵一吓了一跳,急忙转身,映入眼前的便是今日在隔壁雅间的那副面具,散发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
韵回过神来,目光如炬,仿佛要透过面前男子的皮囊,将其看个透彻,开口问道:“你莫非就是那珍宝阁的东家?”
那男子嘴角轻扬,似笑非笑,轻声说道:“你要那散寒丹所为何事?”
韵一方才踏入此地,心不在焉,未曾留意,此刻静下心来,忽然觉得面前之人的身形和声音似曾相识,随即开口道:“你邀我来此,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男子却向韵一迈进两步,微微俯下身,面庞犹如鬼魅一般贴近韵一道:“你想见我?”
韵一如惊弓之鸟般不由得后退两步,警惕道:“那散寒丹如何叫价?”
男子沉默不语,只是用低沉的声音问道:“我听店小二讲,那日你来这里的时候,带走了一只灵兽。”
韵一闻言,眉头微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凝视着眼前的男子,越看越觉得他的气息无比熟悉。
男子见韵一没有回答,便继续说道:“我这院子里的灵兽可不少呢,尤其是那天还有一只白狐,资质相当不错,你难道就没有看上眼吗?”他的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淡淡的不满。
韵一心中的疑惑愈发强烈,暗自思忖着,突然韵一猛地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男子,显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只见她微微收敛眼眸,缓声道:“涂山箐,你究竟想做什么?”
男子听到韵一叫出他的名字,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便伸手将脸上的面具缓缓揭下。
面具下,是一张俊美无比、魅惑众生的脸庞,尤其是那双如桃花般的眼睛,此刻正含着几分幽怨,直直地望向韵一。
“一一,我还以为你认不出我来了呢。”涂山箐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失落。
韵一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汇聚在这一刻,最终缓缓开口道:“我给你写了信。”
涂山箐原本背对着韵一,听到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然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韵一身上。
韵一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强作镇定地与他对视着。
涂山箐看了韵一一会儿,突然转身往一旁的椅子走去,然后像没有骨头一样,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躺,微微垂眸,似乎对韵一的话并不在意。
韵一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于是警惕地问道:“那你想如何?”
涂山箐听到韵一的问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涂山箐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用手轻轻抚摸着椅子的扶手,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韵一见他不说话,心中愈发不安起来,随即咬了咬牙,决定主动出击,于是开口道:“我要那散寒丹,你开个价吧。”
涂山箐听到韵一的话,终于有了反应。他坐起了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韵一,似乎要看穿她的内心。
第309章 今日去了何处?
韵一被他的目光盯着,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硬着头皮与他对视着。
过了一会儿,涂山箐突然开口道:“什么价都可以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意味。
韵一抿着唇,没有立刻回答。
她在心中飞快地思考着,涂山箐到底想要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满足他的要求。
许久,韵一才迟疑地开口:“你究竟想要什么?”
涂山箐的眼眸中似有波澜翻涌,目光灼灼,直直地盯着韵一,毫不避讳地说道:“你...”
韵一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仿佛被一道闪电击中,紧接着她的面色变得阴晴不定,愤愤不平地骂道:“你简直无耻至极!”
涂山箐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如乌云密布,他重新躺回椅子上,紧闭双眸,冷冷地说道:“你若不情愿,那便罢了,我也不过是个开门做生意的人罢了。”
韵一紧紧咬着牙关,身体微微颤抖着,双脚像被钉在了原地一般,无法挪动分毫。
她就这样直直地盯着涂山箐,看着他那副无赖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和怨愤越来越强烈。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字:“好。”
这一个字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涂山箐突然听到了一阵簌簌的声音。
他猛地睁开眼睛,目光如炬地看向韵一,只见韵一正在缓缓地解开自己的衣衫。
随着韵一的动作,她的面色渐渐变得潮红,满脸都是羞愤之色。她的手指明显有些僵硬,微微颤抖着,似乎在与内心的羞耻感做着激烈的斗争。
须臾之间,韵一的周身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她的肌肤若隐若现,散发出一种诱人的气息。
韵一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已经站起身来的涂山箐,那眼神中既有着一丝决绝,又似乎隐藏着些许其他什么。
涂山箐的心中不由得微微颤抖了一下,他被韵一的目光紧紧锁住,一时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韵一的手伸向了腰间,她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腰带,正要卸下最后的防备。
突然,一只大手如同闪电一般迅速伸过来,紧紧地按住了她的手。
涂山箐的目光飞快地从韵一的面庞上划过,然后像是触电般地立刻移开,随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漠道:“一一,我说的是,你的命。”
韵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要我的命?涂山箐,你疯了吗?”
涂山箐侧过面庞,声音仿若被砂纸磨砺过一般沙哑:“有何不可?”
韵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如火山般喷涌的怒意,咬牙切齿地道:“我早已说过,你再给我百年时间,我任你处置,如今那散寒丹你到底给不给?”
涂山箐沉默了须臾,方才缓缓地开口,那声音仿佛是从九幽地狱传来的一般:“你为何要这散寒丹?是为了那个病秧子?”
韵一语气平淡,轻声说道:“此事与你并无关,你只需言明这散寒丹你给还是不给。”
涂山箐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宛如那寒冬的冰霜,刺骨而冰冷:“若不是为了他,你岂会如此低声下气地求我?一一,我一直当你是那没有心的人呢。”
韵一紧紧握住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因对涂山箐心怀愧疚,竟如那哑巴一般,说不出半句话来。
只能满脸羞愤地伫立在原地,低眉顺眼,怯懦地哀求道:“涂山箐,我只求那散寒丹,还望你能高抬贵手,成全于我。”
涂山箐霍然起身,步步紧逼韵一,凝视着韵一的双眼道:“若我今日偏不给呢?”
韵一却毫无畏惧,直面他的目光:“你我如今血誓相连,若你今日非要我的命,那我们便一同赴黄泉吧。”
涂山箐止住脚步,静静地凝视着韵一,眼中的愤怒与不甘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如死灰般的无奈与悲哀。
“罢了罢了,我的命可不同往昔,如今珍贵无比,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会轻易给你吗?这散寒丹你拿去吧。”
涂山箐转身移步到桌前,仿佛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行尸走肉,拿起那个精致的盒子,犹如丢弃一件破烂不堪的废品般扔给了韵一。
韵一接过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宛如一潭死水。
“多谢,欠你的我终会还你。”韵一冷冷地说道,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一一,你当真如此狠心?为了他,竟要带着我一起坠入那万劫不复的深渊?”涂山箐在她身后轻声呢喃,声音仿佛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韵一的脚步猛地一顿,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一般,但她却没有回头,只是待着几分愧疚道:“我与你之间,横亘着那深不见底的血海深仇,我亦不敢奢望你会宽恕于我,待到百年光阴逝去,我自会自戕于你跟前。”
言罢,韵一便如一阵疾风般推门而出,眨眼间便消失在了那如墨的夜色之中,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韵一怀揣着散寒丹匆匆回到雅间,绮梦和团子见她平安归来,都松了口气。
“主子,拿到散寒丹了?”团子急切地问道。
韵一面色阴沉地点点头,低声道,“拿到了,我们即刻回去。”
随后三人离开珍宝阁,消失在夜色中。
而涂山箐望着韵一离去的方向,久久伫立,眼神中满是落寞,喃喃自语道:“我终究舍不得杀你...”
一路上,绮梦和团子都能明显感觉到韵一的状态有些异常。
团子向来沉默寡言,看到韵一虽然面色阴沉,但身体并无大碍,也就没有多嘴去询问。
然而,绮梦却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和担忧,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呀?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还有那个珍宝阁的东家到底是何方神圣啊?他有没有为难您呀?”
韵一听到绮梦的问话,只是微微闭了一下眼睛,然后淡淡地回答道:“今日之事,绝对不可以告诉白泽,尤其是你,绮梦。若让我知道今天的事情有哪怕一丁点泄露出去,我绝对不会轻饶你。”
团子和绮梦对视了一眼,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不安。虽然心中有些疑惑和担忧,但他们都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齐声应道:“是。”
回到白府后,韵一便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关上了房门。
绮梦不由望向团子道:“你说,夫人这是怎么了?”
团子只是看了绮梦一眼,并未开口。
绮梦见团子那副模样,顿时来了气,扭着腰骂着离开了:“装什么!”
待绮梦走远后,团子急忙越过那一墙之隔,来到了洛尘的阁楼中。
团子进去后,便察觉到屋内气压极低,素日里总要揶揄他几句的吱吱,今日也格外安静,心中不免有些慌张,难道是发生了什么?
洛尘见团子来了,手中把玩着望月钗,冷冷道:“今日去了何处?”
团子本因韵一在珍宝阁中的言论心中动容,日后想衷心于她,可来到洛尘面前,那强迫的压迫感让他不由的害怕起来,只得急忙将今日所见所闻如实告知。
洛尘听完后,掀起眼皮看了一眼团子,道:“那她可有说明日是否学琴?”
团子思量了片刻,正色道:“主子明日怕是还要去街上,一来是为了寻找合适的酒楼铺面,二来说要为妖王准备礼物。”
第310章 心情不好?她是见到了涂山箐?
一旁的吱吱听到这话后,不禁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站得更直了一些。
洛尘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回去吧,记得看好你的主子。”
团子听到这句话,如蒙大赦一般,急忙转身离开了阁楼。
待吱吱追上他时,发现团子正准备回白府。
吱吱见状,连忙伸手拉住团子,焦急地说道:“你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在主子面前怎么能提起妖王呢?”
团子闻言,顿时愣住了,然后才道:“有何不可说呢?上仙问的事宜,我只是如实禀告罢了。”
吱吱见状,气得直跺脚,抬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连连叹息道:“你这刚化形的家伙,脑子就是不好使!日后可别再给我找麻烦了,赶紧想办法让那女魔头来学琴吧!主子可是特意吩咐我张贴了告示,让她来学琴的,还为她准备了专门的琴室以及一应的器具呢!结果等了一整天,竟连个人影都不见!”
团子虽然不太明白吱吱所说的具体含义,但他大致听懂了吱吱是想让他去劝说韵一尽快过来学琴。
经过一番思考,团子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主子今日心情似乎不太好,恐怕不太愿意来学琴呢。”
吱吱听到团子的话后,猛地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怒声斥责道:“你别给我找这些借口!不管怎样,你都要想办法让她过来!”
团子见吱吱如此生气,也不想再和它争论下去,于是赶忙应道:“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得到团子的答复后,吱吱这才稍稍消了气,放他离开了。
待团子走后,吱吱转身返回阁楼。
刚一走进阁楼,它就听到洛尘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心情不好,她是见到了涂山箐?”
吱吱心中一紧,连忙硬着头皮回答道:“应该是吧……”
洛尘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缓缓地开口说道:“退下吧。”他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仿佛没有一丝波澜。
听到洛尘的命令,吱吱不敢有丝毫怠慢,急忙躬身行礼,然后小心翼翼地退出了房间。
韵一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原本以为涂山箐应该已经收到了那封信,所以才没有来找她的麻烦。
然而,现实却让她大失所望,涂山箐竟然还是来了。
韵一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疑惑、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她不禁开始回想与涂山箐之间的种种过往,试图从中找到一些什么。
就在这时,韵一的神识突然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猛烈撞击了一下。
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瞬间蜷缩成一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与此同时,隔壁阁楼中正在打坐的洛尘,只觉一股犹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般的魔气,突然在体内暴涨起来。
他心中一惊,急忙吞下银月炼制的丹药,双手快速结印,开始压制那股力量。
韵一的痛苦愈发强烈,额头满是冷汗,双手死死抓着床单,只觉自己的神识仿佛要被撕裂。
而洛尘这边,丹药的效力似乎也难以完全压制那暴涨的魔气,他的脸色变得愈发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
就在洛尘不由的心中一惊,他强忍着魔气的侵蚀,施展瞬移之术来到了韵一的房间。
看到蜷缩在床上痛苦不堪的韵一,洛尘顾不上自身暴涨的魔气,急忙运转仙力镇压韵一那狂暴的魔气。
随着洛尘仙力的注入,韵一的痛苦稍有减轻,而洛尘体内那暴涨的魔气这才得到了些许压制。
昏暗的房内,韵一稍稍得到缓解,才听到四周有动静,撑着眼皮看到一抹白色,心中一紧,正欲看个真切,洛尘却快她一步,手指轻点,韵一便重新坠入了床榻之内。
洛尘凝视着床榻之上的韵一,不禁沉思起来,如今这魔气与她的身躯紧密融合,几乎快要吞噬她的灵魂。
若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自己也会被这魔气侵蚀,一同坠入魔道的深渊。
床榻上的韵一,迷迷糊糊轻哼了一声。
洛尘心中一惊,以为韵一体内的魔气又要爆发,急忙凑上前去,然而,韵一却只是静静地沉睡着。
洛尘眉头紧蹙,思索片刻后,又毅然决然地用仙力切入了韵一的识海中。
只见韵一的识海不知何时变得如墨色的深渊一般,深沉、静谧,仿佛是一片死寂的荒原,毫无生机可言。
洛尘收回手,坐在床榻上静候了片刻,待确认韵一无碍后,这才离开。
回到阁楼中,洛尘不由想到银月信中所说,双修应能稳定双方气息,面色越发凝重起来。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韵一悠悠转醒。
她伸了个懒腰,紧接着沉思了许久,然后才从床上坐起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迈步朝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韵一就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伸手将门轻轻推开,原来是团子送早饭来了。
团子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摆放着几样热气腾腾的食物。
团子见韵一醒了,抬着托盘走进房间,轻声说道:“主子今日起的很早,今日的早饭小厨房特意弄了些新花样,主子定会喜欢的。”
韵一听了,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团子身上,眼神中却带着几分审视和打量。
团子被韵一的目光盯着,心里不由得一阵紧张,心跳都快了几分。暗自思忖着,难道昨夜自己去见洛尘的事情被主子发现了?
想到这里,团子的额头开始冒出细汗,不知该如何解释,心里愈发慌乱起来。
然而,就在团子胡思乱想的时候,韵一却突然笑道:“好呀,那我就尝尝这些新花样。”
团子闻言,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应道:“是,主子。”
团子和韵一屋内用膳,团子见绮梦迟迟未至,心中暗喜,觉得时机恰到好处,稍作思考后,便开口说道:“主子,您之前不是说要去学琴吗?那无暇琴师也说要教您呢,这都第二天了,我们还未曾登门拜访过,岂不是……有些失礼了?”
韵一微微一怔,思考片刻后答道:“所言甚是,那等会儿便去拜访一下吧。”
二人正说着,绮梦便扭着腰肢,迈着步伐走了进来,娇嗔地说道:“夫人今日竟然起得如此之早,老身来迟了。”
韵一抬头看着绮梦道:“绮梦啊,我们正说着等会儿要去无暇琴师那边拜访一下呢。”
绮梦嘟囔着嘴道:“夫人,咱们不是还要去给老爷挑选乞巧节的礼物吗?再说了,那铺子之事,至今都还没有个着落呢,这无暇琴师也未曾拜师,要不缓几日。”
谁知,韵一却云淡风轻地说道:“铺子的事无需着急,礼物之事待到拜访结束再去也为时不晚。”
绮梦不禁微微一愣,随即便恢复了那如春花绽放般的笑意,轻声说道:“一切都听夫人的。”
团子这才如释重负,也算是给洛尘有了一个交代。
待三人酒足饭饱之后,韵一却开始喋喋不休起来,扬言要精心打扮一番才能去见人,于是又是好一阵忙乱。
团子身为男子,只能伫立在屋外,耐心地等候着,而绮梦则在屋内,目光紧紧地锁着韵一,眸色却带着几分打量。
只见一众婢女如众星捧月般围绕着韵一,端着绫罗绸缎,而韵一半晌都难以敲定到底该穿哪件衣服。
第311章 因为他死了,以祭哀思。
待韵一折腾完后,时间已经悄然流逝了一个时辰之久,三人才缓缓踏出白府那厚重的大门。
团子站在洛尘门前,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叩响了那扇略显古朴的门扉。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嘎吱声传来,门开了一条缝,开门之人正是吱吱。
团子见状,赶忙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模样,朗声道:“我们是白府的,今日特来拜访无暇琴师。”
吱吱的目光穿过团子,落在了站在他身后正好奇地打量着自己的韵一身上。
刹那间,吱吱的心头猛地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缠住一般,急忙慌乱地让开身子,轻声说道:“诸位请进。”
众人鱼贯而入,跟随着吱吱穿过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来到了一处幽静的庭院之中。
一进入庭院,众人的目光便被庭院中心那片巨大无比的湖泊所吸引。
湖水清澈如镜,微风吹过,波光粼粼,宛如一面巨大的银盘。
而在湖泊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精致的楼阁。楼阁四周环绕着绿树红花,与湖水相互映衬,构成了一幅如诗如画的美景。
绮梦不禁感叹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隔壁这座院子竟然比我们白府还要宽敞许多呢!”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惊讶和好奇。
听到绮梦的话语,一旁的吱吱连忙躬身施礼,说道:“各位贵客请稍安勿躁,小人这就去禀报琴师,请诸位在此稍候片刻。”
其实,早在韵一一行人敲门时,洛尘就已通过传音告诉吱吱,将他们带到此地。
所以,吱吱所说的去请示琴师,不过是为了不让众人察觉异常,走个过场而已。
待吱吱匆匆离去后,绮梦开始低声嘟囔起来:“这可真是奇怪啊,老身先前在人界购置房产时,也曾特意来看过这座府邸。当时我明明记得,此地并没有如此大呀!”
绮梦一边说着,一边眉头微皱,似乎对这异常感到十分不解。
韵一注意到了绮梦的嘟囔,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随口问道:“这么说来,此地你先前来过咯?”
绮梦连连点头,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说道:“可不是吗?当时老爷说了要寻一处大一些的府邸,好让夫人住得舒适些。老身可是费了一番心思,将这地界最好的府邸都仔细比较了一番呢!若是有这样的湖泊,老身又怎么可能不选此地呢?”
团子静静地伫立在一旁,聆听着绮梦和韵一的对话,心中充满了疑惑,暗自揣测着这个湖泊的来历。
随后不禁想到,这里恐怕并非普通的湖泊,而是那冷面上仙用自己的修为单独劈出的结界之地吧。
然而,让团子感到震惊的是,就连绮梦这样的老妖都未能察觉到这个结界的存在。
这意味着那冷面上仙的修为必定高深莫测,恐怖至极。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轻微的响动,吱吱像一阵风一样又转了回来。
它站在韵一,毕恭毕敬地说道:“无暇琴师让姑娘您直接进入阁楼即可,他稍候就到。至于其他的贵客,请随我在外面稍等片刻,这边请。”
绮梦听了这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虑和戒备。她凝视着吱吱,试图从它的表情和语气中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迹象。
而一旁的团子也是面色微变,似乎对洛尘的意图充满了担忧。
然而,还没等绮梦和团子开口回应,韵一却先一步发号施令:“那你们就跟着这位管事去吧。”她的声音平静而果断,让人无法违抗。
绮梦和团子虽满心忧虑,但也只能听从韵一的安排,跟着吱吱离开。
韵一独自一人,缓缓地朝着那座楼阁走去,目光将四周的景色一一打量着。
随后韵一加快了脚步,踏入了那座楼阁,楼阁内的布置典雅而精致。
在楼阁的中央,分别对立摆放着二张琴案,上面各放着一把古琴。
那古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韵一的目光被这两把古琴吸引,心中不由开始狐疑起来。
这琴....怎么好似见过?
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琴案前,缓缓坐下。
随后,韵一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琴弦,琴弦在她的指尖下微微颤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过多久,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韵一睁开眼睛,只见一个身影缓缓踏入阁楼。
那人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衫,身姿修长,步伐轻盈,脸上覆着一层薄纱,只露出那双清冷的眸子。
韵一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落在洛尘身上,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见过无暇琴师。”
洛尘微微颔首,示意韵一坐下,待韵一坐稳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你原先可有学过琴?”
韵一她轻声回答道:“学过一些。”
洛尘似乎对韵一这个答案并不意外,继续追问:“那你日常可有练琴?”
韵一摇了摇头,眼神有些黯淡,轻声说道:“极少。”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对这个回答有些不满,继续追问道:“为何不练?”
韵一的目光缓缓落在面前的琴上,凝视着琴,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因我不愿想起教我弹琴之人。”
洛尘若有所思地看着韵一,思考了片刻,然后轻声问道:“那你如今为何想弹琴了?”
韵一的手指轻轻勾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仿佛是在回应洛尘的问题。
她的声音平静而又略带哀伤,缓缓说道:“因为他死了,以祭哀思。”
洛尘微微一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气,随后说道:“既是如此,便以琴寄情吧。”
说罢,他走到琴案旁,轻轻坐于韵一身侧,修长的手指抚上琴弦,轻轻拨动,发出一串清越的音符。
“来,跟着我,先试试此曲能不能跟上。”他轻声道。
韵一深吸一口气,学着洛尘的动作,手指在琴弦上缓缓滑动。
起初有些生涩,但随着洛尘的引导,渐渐流畅起来。
就在韵一渐入佳境时,琴音突然一顿,她手指微微颤抖,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洛尘察觉到韵一的异样,停下动作,侧头看向她,淡淡道:“莫要太过悲伤。”
韵一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再次拨动琴弦。
这一次,琴音中多了几分决绝与释然。
洛尘也再次抚琴,与韵一的琴音交织在一起,似是在为她驱散心中的阴霾。
一曲终了,余音袅袅,如泣如诉,仿佛还在空气中回荡。
韵一缓缓抬起眼眸,凝视着洛尘,那原本哀伤的目光,此刻似乎淡了许多。
洛尘站起身来,步履轻盈地走到窗边,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背对着韵一。
过了一会儿,洛尘的声音缓缓传来,语气平淡道:“琴可寄情,亦可静心。往后若心中烦闷,不妨多抚琴。”
韵一听后,也站起身来,轻声说道:“多谢琴师今日教导。”
洛尘微微转过头,目光透过那层薄纱,若有似无地落在韵一身上。
那一瞬间,韵一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心中不由得一紧。
然而,洛尘的声音依旧冷淡:“无需言谢,若你愿意,日后可常来。”
韵一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琴师,不知此曲为何名?”
洛尘看了韵一一眼,沉默片刻后,吐出两个字:“去尘。”
韵一闻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疑惑。这曲子的名字,究竟有何深意呢?
正当她思索之际,却听到洛尘冷冷地说道:“今日就到这里,你且回去吧。”他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留恋,仿佛韵一只是一个普通的过客。
第312章 主子,小心此人。
韵一闻言恭敬地福身行礼,然后转身走出了阁楼。
而洛尘在韵一踏出阁楼后,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韵一方才谈及以祭哀思时那落寞的模样,心口没来由地泛起一阵阵刺痛,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
他随即双腿盘坐,试图平复那心口处的异常。
韵一走出阁楼后,一眼便望见在湖泊外静静守候的吱吱,吱吱见韵一徐步走来,心中本能地又是一阵慌乱,犹如惊弓之鸟,生怕自己的身份被韵一识破。
然而,韵一却善解人意地说道:“这位管事,还望您为我引路。”
吱吱高悬的心这才稍稍放下,心中暗自默念道,这女魔头定然认不出自己,不必如此惊慌失措。
随即,吱吱为韵一引路,待与团子和绮梦会合后,三人一同离开了洛尘府邸,朝着街心缓缓而去。
一路上,绮梦满心好奇地问道:“夫人,那阁楼里面究竟如何?那无暇琴师又传授了你什么呢?”
一旁的团子看似无动于衷,耳朵却早已如天线般高高竖起。
韵一漫不经心地答道:“不过是一间寻常的琴室罢了,教了一首曲子,此外并无其他。”
绮梦的嘴角微微抽搐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揉捏了一下,她满脸失望地嘟囔着:“老身本以为这里面会挂满夜明珠之类的稀世珍宝呢,谁承想竟然只是一间普通的琴室!”
团子不禁好奇地看了一眼绮梦,绮梦敏锐地察觉到了团子投来的目光,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愤愤不平地说道:“你看什么看,老身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难不成你还真把老身当成贪财之人了不成?”
韵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绮梦,你这堂堂大妖,怎会和那市井小民如此相似?”
绮梦没好气地嘟囔道:“还不是因为那死鬼相公,当年穷得响叮当,多少沾染了些铜臭之气,习惯成自然了,夫人莫要见笑。”
三人有说有笑地走进了珍宝阁,自从得知珍宝阁背后的东家是涂山箐后,这次韵儿指名要上三楼。
小二将三人一路引到三楼后,韵儿往雅间里一坐,娇声开口道:“小二,我欲给夫君挑些礼物。”
小二不敢怠慢,急忙将男子的一应物品挑选了不少,放置在韵儿面前,任其挑选。
韵一和绮梦犹如鉴赏稀世珍宝般,仔细端详着眼前的物品,韵一拿起一支毛笔,询问道:“这笔可有什么说法?”
小二满脸谄媚,阿谀奉承道:“贵客真是好眼力,这支笔可是用的麒麟骨精制而成,毛的部分用的是凤凰翎毛,简直就是稀世珍宝啊!”
韵一轻轻摩挲着毛笔,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绮梦在一旁咋舌道:“乖乖,这手笔可真是大,不愧是珍宝阁!”
团子也凑过来瞧了瞧,点头道:“确实是难得的好物。”
就在韵一考虑是否买下时,雅间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趾高气昂的公子哥带着几个随从走了进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韵一手中的毛笔,眼睛放光道:“哟,这不是麒麟凤羽笔吗?本少爷要了。”
韵一眉头微皱,淡淡道:“我先看中的。”
公子哥轻蔑一笑:“你一个小娘子,要这笔作甚?识趣的就让给本少爷,否则有你好受的。”
绮梦气得跳脚:“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
公子哥冷哼一声,正要发作,这时,珍宝阁的掌柜匆匆赶来,赔笑道:“这位公子,这位姑娘先看中的,还望您通融通融。”
公子哥却不依不饶,双方僵持不下。
就在气氛愈发紧张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回头,竟是涂山箐来了。
涂山箐戴着面具,将其容貌遮掩得严严实实,众人皆无法窥视。
只见掌柜恭恭敬敬地行礼,轻声说道:“东家,这位姑娘先相中了那麒麟凤毛笔,这位公子哥也对它情有独钟。”
团子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仿佛一个旁观者,只要无人对韵一出手,他绝不会轻易行动。
然而,当他见到涂山箐的那一刻,即使涂山箐戴着面具,那独特的气息,瞬间让他认出了涂山箐。
他如同一道闪电,迅速将韵一护在身后,压低声音,犹如蚊蝇低语:“主子,小心此人。”
而韵一却将团子硬生生地拉回座位,自己也顺势地坐了下去,扭头对绮梦道:“绮梦来喝茶。”
绮梦正欲和那公子哥展开一场激烈的辩论,见韵一那副镇定自若、胸有成竹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便乖乖坐下,目光却不停地打量着这珍宝阁的少东家。
涂山箐见韵一那冷若冰霜的面庞,又看了看团子,心中暗自咬牙,转眸又看见绮梦那充满期盼的目光,这才下了三分火气,用眼角的余光瞥了眼那公子哥。
随后涂山箐对着掌柜轻声说道:“这麒麟凤毛笔包起来,送给这位姑娘。”
那公子哥正欲开口破口大骂,涂山箐稍稍施加压力,公子哥便险些站不住,只得如丧家之犬般落荒而逃。
韵一自顾自地喝着茶,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而绮梦却喜笑颜开道:“多谢多谢。”
涂山箐嘴角微扬,轻笑一声,说道:“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我倒是有些好奇,姑娘买下这笔,究竟是有何用处呢?”
绮梦闻言,脸上露出一抹热情的笑容,解释道:“我家老爷擅长绘画,这乞巧节将至,夫人特意前来为老爷挑选一份礼物,所以便看中了这支笔。”
涂山箐听闻,眼眸微微一沉,目光落在韵一身上,只见韵一沉默不语,似乎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随即闷声说了句:“原来如此。”
涂山箐见状,心中有些不悦,但他并未表露出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我还有一些琐事需要处理,几位就请自便吧。”
话音落下,涂山箐毫不留恋地拂袖而去,留下韵一和掌柜等人在原地。
绮梦看着涂山箐渐行渐远的背影,脸上露出几分疑惑之色,喃喃自语道:“夫人,我怎么感觉方才那少东家好像有些不高兴呢?”
韵一却不以为意,漫不经心地吃着桌上的点心,随口应道:“是吗?我倒是没有瞧见。”
然而,团子的脸色却阴沉得厉害,他紧紧地盯着涂山箐离去的方向,仿佛在沉思着什么。
韵一敏锐地察觉到团子的情绪有些异常,她不禁抬起头,凝视着团子,关切地问道:“团子,你怎么了?怎么感觉你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劲。”
团子的目光与韵一交汇了一下,然后迅速转向了掌柜。
掌柜似乎对团子的反应心领神会,他微微一笑,躬身施礼道:“这笔小的去替贵客包起来,那小的就不打扰几位贵客了,贵客们请自便。”
说罢,掌柜转身离去,留下了韵一、团子和绮梦三人。
待掌柜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后,绮梦的目光落在了团子身上,疑惑地问道:“现在没人了,你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了吧,方才你为何对那位少东家如此防备?”
团子沉默了片刻,他的眼神闪烁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过了一会儿,团子才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我突然想起之前被关在这里很长时间,心里难免有些怨气。”
绮梦闻听此言,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轻笑,柔声说道:“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你们金陵的兽类竟然如此记仇。”
一旁的韵一闻言,同样微微一笑,然而她的笑容之中却似乎隐藏着些许深意,眼眸此刻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团子,好似在窥视其内心的真实想法。
第313章 主子,这是为何?
片刻之后,三人一同转身离去,离开了珍宝阁。
不多时,便回到了白府,刚刚踏入府邸,一阵悠扬的琴声便如潺潺流水般传入了韵一的耳中。
这琴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令人心旷神怡。韵一不禁驻足倾听,目光也不由向隔壁院落望去。
随后韵一定了定神,才扭头望向绮梦,缓声道:“白泽已经去了不少时日了,怎还未归来,莫非是遭遇什么麻烦?”
绮梦心中不禁一紧,随即道:“夫人,老身明日便书写一封给老爷。”
韵一听了轻点颔首,道:“莫要明日了,此刻便去吧。”
绮梦心中亦是忐忑难安,连连应下,随即脚步匆匆离去。
待绮梦渐行渐远,韵一这才凝视着团子,眸色瞬间冷若冰霜,道:“团子,你随我进来。”
团子躬身应道:“是,主子。”
团子迈入屋内,韵一随即紧闭房门,缓缓坐下,这才对着团子沉下脸,冷声道:“今日你为何如此反常?”
团子听到韵一的话,身体微微一颤,似乎有些吃惊,他稍稍迟疑了一下,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主子,那个人是狐族的涂山箐。”
韵一的反应却很平淡,只是淡淡地问了一句:“那又怎样?”
团子见状,脸上露出一丝羞愤之色,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当年主子在妖族兵营里将我救下之后,我一路拼命逃跑,但在半路上却被正好赶回狐族的涂山箐给拦住了。他嗅到了我身上有主子的气息,二话不说就把我抓了起来,然后对我严刑拷打,非要逼我说出主子的下落。我怕他想加害主子,所以才会对他如此防备。”
韵一听完团子的话,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当年,想起了涂山箐为了带她回狐族而大闹仙域的情景。
那时的涂山箐,行事毫无章法可言,任性妄为,全因家中对他的宠溺,如今的他,经历了灭门之祸后,已然与从前大不相同。
想到此处,韵一的眼眸微微震动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然后,她突然脸色一沉,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直直地盯着团子,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对着团子厉声道:“日后无论如何,你绝对不可以对他出手!”
团子听到韵一这突如其来的命令,满脸皆是疑惑和不解,问道:“主子,这是为何?”
韵一的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怅惘和无奈,她缓缓说道:“我欠他太多,将来就算是将这条命赔他,也是不够的。”
听到这话,团子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狐族灭门之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主子,狐族灭……”
然而,韵一根本没有给团子把话说完的机会,果断地打断了团子的话,直接说道:“是我做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团子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韵一,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与如今的魔尊结下了契约。
更让团子震惊的是,这个契约竟是洛尘用威胁的手段迫使他缔结的。
团子不禁如坠冰窖,一股寒意如毒蛇般顺着脊梁攀爬而上,堂堂仙域上仙,本应与魔界不共戴天,为何要逼迫他与魔尊缔结那如卖身契般的契约?让上古神兽终生效忠于魔尊?
韵一见团子的面色变了又变,心中暗自思忖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若你想解除契约的话,倒也并非不可。”
团子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如坠五里雾中,突然听到韵一这句话,猛然抬头望向韵一,只见韵一神色淡然,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由开始天人交战起来。
本来缔结契约就是迫不得已的无奈之举,如今又得知韵一的真实身份,立场本就对立,可韵一却是真真切切地救了他两次性命。
团子嘴唇动了动,却不知该说什么。
韵一继续道:“但你要想清楚,解除契约后,你我再无瓜葛,我也不会再保你。”
还未等团子回应,绮梦便推门而入,秀眉紧蹙,嗔怪道:“夫人团子,你们这是做什么把门关起来了。”
韵一怕绮梦察觉出异常,急忙道:“绮梦,信送出去没?”
绮梦这才回过神来,如释重负地说道:“刚送出去,若是快马加鞭的话,三日应该能到了,夫人莫要担心,乞巧节尚有半月之期呢,老爷想必是被家事缠身了。”
韵一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开口:“明日还是去再去寻一下铺子吧,先前你酿的那酒功效如何,可有试过?”
绮梦娇嗔地瞥了韵一一眼,道:“夫人,老身这医术虽说比不得拓石那老东西,但也是出类拔萃的,凡人的药酒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这口感嘛,还需略加调和一番。”
韵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既如此,那你们就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日确实感到有些困倦了。”
绮梦和团子闻言,赶忙站起身来,向韵一行了个礼,然后缓缓转身离去,二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门外。
待二人走后,韵一稍稍松了口气,她轻轻地抚摸着衣袖,从袖中掏出便韵忆簪。
韵一小心翼翼地将簪子握在手中,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弄坏了它。
她低垂着双眸,凝视着手中的簪子,仿佛要透过这簪子看到萧逸的身影。
过了好一会儿,韵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唇轻启,默默地念起了咒语。
随着咒语的念出,一股微弱的力量从她的身体中涌现出来,顺着她的手指传递到了簪子上。
渐渐地,簪子上开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这光芒起初还很微弱,但随着咒语的不断念出,它变得越来越亮,最终形成了一个个闪烁的光圈。
韵一凝视着光圈中的一点,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轻轻地点了一下。
就在指尖触碰的瞬间,光圈中传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萧逸的声音,韵一的心头猛地一震,眼眶瞬间湿润了。
“啊姊,你与那半妖走后,我好想你啊!”萧逸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哀怨和不甘,“我好嫉妒他,他能与啊姊一同生活,而我却只能在这魔界独自思念你。我更嫉妒他与啊姊能共生共死,而我却甚至无法陪伴在啊姊身旁……”
韵一静静地听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直到萧逸的声音完全消散不见,韵一又伸手触碰了一个光圈。
这次,萧逸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阴沉得令人不寒而栗,只听到他咬牙切齿地说道:“啊姊,那血誓坚不可摧,若非如此,我早就将那半妖碎尸万段了!可如今,他与啊姊的性命紧密相连,我却束手无策。”
我将阿母留下来的那些古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翻阅了一遍又一遍,终于让我了解到了关于血誓的一些事情。
原来,血誓的种下之法竟有好多种,但其中有一个非常关键的要点,那便是血誓必须要在两个人都心甘情愿的情况下才能够生效。
然而,当时阿姊被囚禁在魔界之中,根本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与那个半妖结契啊!所以,按照常理来说,你们之间的血誓是绝对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这让我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疑虑。
第314章 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我开始怀疑,是不是那半妖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于是,我又去查阅更多的古籍资料。经过一番苦苦寻觅,终于发现...
原来,若有第三个人愿意用自己一半的寿命,强行代替结契的两个人中的其中一人,并且是自愿的,那么血誓也是可成的。阿姊,一定是逐月那个愚货干的好事!
阿姊,你别怕,我定会想尽办法找到解除血誓的方法的。等到那时,我定会亲手杀了那个可恶的半妖!
韵一听到这里,心中猛地一震,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和白泽之间的血誓,竟然是他母亲牺牲了半数寿元才立下的!
这个消息让韵一感到无比震惊和困惑,心中也狐疑逐月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白泽对这件事情显然是一无所知的,那么逐月到底为什么要立下这样的血誓呢?韵一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疑问。
就在这时,韵一突然想起了萧逸刚才说过的话,血誓需要两个人心甘情愿才能成立。
那么,涂山箐竟是心甘情愿种下这血誓的?
想到这里,韵一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韵一匆匆忙忙地套上衣服,孤身一人朝着珍宝阁飞奔而去。
到了珍宝阁后,韵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施展瞬移术,来到了那日的院子里。
她站在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然后伸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门刚一打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让韵一不禁皱起了眉头。
房间里的灯火显得有些昏暗,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韵一毫不犹豫地迈步走了进去,她的脚步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巨大的压力。
进入房间后,韵一随手一挥,门便在她身后缓缓地合上,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紧接着,她的指尖轻轻地点了一下,一道强大的结界瞬间将整个房间都包裹了起来,将这个房间与外界完全隔绝开来。
做完这一切后,她绕过前厅,朝着内室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酒气愈发浓郁,仿佛整个房间都被酒气所弥漫。
待到了屏风前,韵一停下脚步,手掌轻轻地一挥,屋内瞬间灯火通明,将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
然而,当她绕过屏风目光落在床榻上时,心中的气恼却更甚了几分。
只见涂山箐双眼紧闭,衣衫凌乱不堪,毫无生气地躺在床榻之上,面色潮红,看上去应该是喝了不少酒,那副不省人事的模样,让韵一愈发气恼。
灯光亮起的瞬间,涂山箐却像是被惊扰了一般,没好气地一挥手,将满屋的火烛都熄灭了。
房间里顿时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韵一看着他那不省人事的模样,心中的气恼愈发难以抑制,她再次挥手,将满屋的火烛重新点亮。
然而,涂山箐却像是故意与她作对一般,翻了个身,挥手间又再次将火烛熄灭。
韵一静静地伫立在原地,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一双眸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涂山箐,手中的力道不自觉地再次加重。
突然间,原本就明亮的火烛像是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般,猛地暴涨起来,火焰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加旺盛,熊熊燃烧的火光将整个房间都照得通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打扰到了正在熟睡中的涂山箐,他紧闭着双眸,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悦。
但即便如此,涂山箐还是强撑着身子,慢慢坐了起来,睡眼惺忪地嘟囔道:“盈盈,你这是在做什么呀?还不快将这些火烛都熄灭,这么亮,我怎么睡觉啊?”
然而,韵一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用那冷冰冰的声音说道:“涂山箐,你给我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我究竟是谁!”
涂山箐被韵一的语气吓了一跳,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睛,借着那明亮的火光,模模糊糊地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韵一的身影。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醒,意识还不太清醒,涂山箐竟以为自己是因为醉酒而产生了幻觉,下意识晃了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然后又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还嘟囔着:“我当然知道是你啦,一一,别闹了,快让我再睡一会儿吧……”说完,便像一滩烂泥一样,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韵一心中犹如翻江倒海般,又气又恼,她疾步上前,一把将他从床上拽了起来,怒声吼道:“涂山箐,给我清醒点!”
涂山箐被这一拽,如醍醐灌顶般,彻底清醒了几分,待看清是韵一后,带着几分醉意,如痴如狂地笑道:“一一,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吗?”
韵一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面色凝重如寒霜,严肃道:“我有话问你,当年那血誓……”
话未说完,涂山箐却如鬼魅般突然凑近,在韵一脸颊上轻轻一吻,手紧紧将韵一环抱在怀中,含糊不清道:“一一,我好想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如同一道晴天霹雳,让韵一呆若木鸡,大脑瞬间如被重锤敲击般,一片空白,而涂山箐说完便又如烂泥般沉沉靠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韵一的脸颊瞬间变得滚烫,心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随即用尽全身力气推开涂山箐,努力定了定心神,再次开口,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涂山箐,你如实告诉我,那血誓,是不是你心甘情愿与我立下的?”
涂山箐恍若大梦初醒般,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目光如春水般温柔地凝视着韵一,嘟囔着:“当然是心甘情愿……一一,我喜欢你,想与你一直在一起……”
话音未落,他的身子便如那断了线的风筝般,往后一倒,又跌入那柔软的床榻之中昏睡过去。
韵一的内心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震惊、感动、疑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交织在一起。
她静静地凝视着昏睡的涂山箐,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许久,韵一才轻轻地叹了口气,为涂山箐盖好被子,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一刹那,涂山箐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嘴里喃喃呓语道:“一一,别走……”
韵一的脚步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般,瞬间僵住了,心中的某根弦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最终,韵一还是咬了咬牙,甩开了涂山箐的手,转身离去。
回到白府后的韵一,躺在床上,如同一团乱麻,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脑中不断地回响着方才涂山箐的醉话,如同魔音绕耳,挥之不去。
而团子,在韵一示意他与绮梦退下后,便去到了洛尘院中。
团子将今日发生之事向洛尘禀报后,洛尘的语气平淡得如同一潭死水,缓缓开口道:“那你呢?可想解除这契约?”
团子心中如乱麻般纠结,一旁的吱吱却面露鄙夷之色,冷笑道:“没想到呀,你们金陵兽一脉,竟是这般心性,难道还要这一生如那墙头草般,侍奉多位主子不成?”
团子的面色瞬间变得如猪肝般难堪,洛尘斜睨了吱吱一眼,吱吱如触电般,急忙闭上嘴。
随后,洛尘嘴角微扬,缓声道:“如今你主子让你自己抉择,本仙自然不会强迫于你。既然如此,你大可不必在意任何人的看法,只需听从你内心真实的想法即可。”
团子闻言,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低声喃喃道:“她对我有救命之恩,而且她待我也的确很好,我自然是愿意的,只是……”
洛尘见状,眉头微皱,追问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第315章 本仙亦有自己的道。
团子纠结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带着几分无奈,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本是神界的灵兽,生来便以正道为立场,守护神界与仙域乃是我的使命,又怎能……怎能……认魔尊为主,听从她的差遣呢?”
洛尘冷哼一声,面露不屑之色,反驳道:“何为正道?难道她三番两次救你性命,还不足以成为你心中的道吗?”
团子闻言,满脸狐疑地望向洛尘,似乎对他的话有些难以理解。
沉默片刻后,团子终于鼓起勇气,疑惑地问道:“上仙,我一直都想不明白,您身为仙域的上仙,为何要让我认她为主呢?她想学琴,您便不辞辛劳地授业解惑,可她毕竟是魔尊啊!与您的立场....”
洛尘微微垂首,眼神深邃如潭水:“本仙亦有自己的道。”
团子愈发如坠云雾,茫然无措,洛尘却忽然抬起眼眸,神色凝重沉声道:“神魔……不过是一念之差罢了。”
吱吱见团子依旧一脸懵懂,心急如焚,急切道:“你这呆子,难道不明白吗?我们身为神兽,既然认了主子,就不必去管主子如何,也无需在意主子是何立场,我们只需与主子立场一致即可。”
团子尚在犹豫不决之时,便听到洛尘的声音淡淡传来:“回去吧,此事由你自己定夺,无论你作何打算,自行去回她便是,日后也无需再来此地,若有难处,可寻吱吱相助。”
团子回到住处,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脑海中不断回荡着洛尘和吱吱的话,内心的天平逐渐倾斜。
而韵一这边,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顶着两个黑眼圈起身,绮梦看到她这副模样,关切地询问。
韵一只是摆摆手,并未作答。
这时,团子来到韵一面前,深吸一口气道:“主子,我愿继续侍奉您,不再提解除契约之事。”
韵一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既如此,往后便一同前行吧。”
绮梦却骇然惊呼道:“原来昨日你们将门关起,竟是因为你这小崽子想要毁约啊!好你个团子,竟然妄图叛主!”
团子如遭雷击,瞬间满脸通红,不由自主地低垂下头。
韵一厉声呵斥道:“绮梦!”
绮梦听到韵一的训斥,瘪了瘪嘴,将那些话生生咽了下去,随即狠狠瞪了一眼团子道:“夫人,门口马车已经套好了,待用过早膳便可出门了。”
待三人用过早饭后,便开始往街道而去,韵一掀开车帘看着两旁的街道,有些不解道:“绮梦,这几日好像铺子多了不少,为何有那么多人退租,生意不太好吗?”
绮梦凑过来,小声说道:“夫人,听说最近这城里来了个恶霸,专门欺负这些小商户,逼着他们交各种莫名其妙的费用,好多人实在受不了就退租了。”
韵一柳眉微蹙,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竟有这等事。”说话间,马车停了下来,他们来到了一家绸缎庄。
刚进店,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正揪着老板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今天这保护费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老板苦苦哀求:“大人,小本生意实在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韵一走上前去,冷冷道:“光天化日,如此欺负人,是何道理?”
那大汉斜睨了韵一一眼,不屑道:“你是哪来的小娘们,少管闲事!”
团子和吱吱瞬间挡在韵一身前,气氛剑拔弩张,韵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走向前看着恶霸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
那恶霸不屑地笑了笑:“在这城里,我就是道理!”说着便扬起手要朝韵一打去。
就在他的手即将落下时,团子如闪电般冲了过来,一脚将恶霸踹飞出去。
恶霸摔在地上,爬起来怒目圆睁:“好啊,你们敢联手对付我,今天我跟你们没完!”说着便招呼身后的一群小混混围了上来。
韵一双手抱臂,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轻喝一声:“来啊,让我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
绮梦和韵一站至一旁,团子不过稍稍用力,那群小混混便瞬间飞了出去,一时间店内尘土飞扬。
恶霸见占不到便宜,恼羞成怒,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朝着韵一刺去。
团子眼疾手快,挡下了这一击,恶霸见势不妙,转身想逃,却被韵一施展法术定在了原地。
“今日便给你个教训,以后再敢随意欺负百姓,绝不轻饶!”韵一冷冷说道。
恶霸见自己动弹不得,一时间也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吓得连连求饶。
团子见状,毫不犹豫地迈步上前,一脸凶狠地对那恶霸说道:“主子,此人竟敢冒犯您,实在是罪大恶极!就让属下将他的魂魄打散,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永远也无法进入轮回之道!”
绮梦闻言,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拉扯团子,同时低声呵斥道:“团子,你这兽性也未免太凶猛了些!这些人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啊,万万不可这样做!”
那恶霸听到团子的话,吓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他脸色惨白如纸,浑身颤抖不已,嘴里结结巴巴地求饶道:“大……大人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还望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放小的一条生路吧!”
韵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随意地挥了挥手,只见那恶霸如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击中一般,突然之间就跌倒在地,发出一声惨呼。
恶霸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嘴里还念叨着:“是小人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姑娘您就当我是个屁,放了我吧!”
韵一缓缓地走到恶霸面前,居高临下地睨视着他,眼神冷漠,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调说道:“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但日后若再让我见到你为非作歹,可就没这么便宜了!”
恶霸如蒙大赦,连连磕了好几个响头,然后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带着他那一群狐假虎威的混混们,像丧家之犬一样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掌柜和店里的其他伙计们见到这一幕,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他们回过神来后,纷纷上前,就要跪倒在地,嘴里还高呼着:“感谢姑娘!感谢姑娘出手相助,赶走了这恶霸,救了我们小店一命啊!”
韵一听到掌柜的话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她连忙伸手扶住掌柜,关切地问道:“掌柜不必如此客气,不过是我顺手之劳罢了。只是我实在想不明白,这里怎么会有如此恶霸横行霸道呢?难道官府都对此视而不见吗?”
掌柜无奈地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位客官您有所不知啊。这恶霸可不是一般人,他的背后可是有着妖界的苏家撑腰呢。我们这些小铺子不仅要按时缴纳租金,还要额外支付高额的保护费。若是谁敢不缴,那可就惨啦,别说是做生意了,恐怕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住啊!”
韵一秀眉紧蹙,心中暗自思忖,这妖界苏家竟然如此胆大妄为,将魔爪伸到了此处:“苏家缘何要这般欺凌凡人?”
掌柜面如土色,面露难色:“我们不过是一介凡人,又怎能知晓这些事情。”
韵一心想,白泽身为妖王,自己贵为妖后,岂能坐视苏家这般肆意妄为!当下朗声道:“此事我已铭记于心,掌柜的无需担忧,我自会设法解决。”
掌柜感激涕零,不迭地叩头谢恩。
随后韵一又询问了下附近的铺子状况,掌柜急忙将铺子的情况为韵一剖析得头头是道。
第316章 云起将军,妖王可有好些了?
韵一等人在掌柜的引领下,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终于来到了一处临主街的铺子前。这铺子周围商铺林立,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待韵一完成租约的签订后,绮梦不禁抬头望向四周,感叹道:“夫人,您看这酒馆的位置真是绝佳啊!四通八达,交通便利,而且周围都是繁华的商业街,人流量大,生意肯定不会差。”
韵一点头表示赞同,接着绮梦又指着铺子的二楼说:“夫人,您看这上头的那层,可以作为雅间,专门用来招待贵客。这样一来,我们的酒馆就更有档次了。”
韵一微笑着回应道:“嗯,你想得很周到。不过,这酒楼要尽快收拾出来,才能早日开业。”
绮梦连忙应道:“夫人放心,我和团子明日就去寻些伙计来帮忙,相信用不了几天,这酒楼就能焕然一新了。”
这时,一直默默观察着周围环境的团子突然开口问道:“主子,这酒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呢?为何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喝?”
韵一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看着团子,缓缓说道:“绮梦,回头你就让团子试酒,他自然就会知道其中的妙处了。”
绮梦闻言,顿时心领神会,哈哈大笑起来:“是,夫人。”
团子则抓了抓头,不明白为何韵一和绮梦都笑的这般不怀好意。
而此刻的冥界,一片静谧,阴森之气弥漫。
云起站在一间昏暗的房间里,手中紧握着来自绮梦的信,面色阴沉得如同冥界的黑夜。
信纸上的字迹寥寥无几,但却透露出令人担忧的消息:“娘娘恐又被心魔干扰,速归。”云起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涌起一股焦虑。
他缓缓收起信,转头看向躺在病床上的白泽。
白泽紧闭双眼,面容苍白如纸,毫无生气。
前些日子,白泽为了提炼五行之力,耗费了大量的体力和精力,身体已经极度虚弱。
再加上身处冥界这个阴寒之地,阴寒之气不断侵蚀着他的身体,使得他的寒症愈发严重,最终晕倒不醒。
就在云起凝视着白泽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转头看去,只见冥仓君再次匆匆赶来探望。
只见冥仓君一脸关切地问道:“云起将军,妖王可有好些了?”
云起沉重地摇了摇头,回答道:“回禀冥君,尊上如今虚弱无比,不知何时能醒。”他的声音中透露出无奈和忧虑。
冥仓君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像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一般,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心中猛地一沉,暗叫一声不好,一股强烈的恐惧涌上心头。
他深知,若是妖界的妖王在他的地界上意外身亡,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妖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对他展开疯狂的报复。
而且,一旦这件事情闹大,被仙域得知他用魂魄炼制五行之力,他必将面临问责和惩罚。
想到这些可怕的后果,冥仓君的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心急如焚,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床榻上的白泽身上,满脸都是委屈和无奈。
“妖王啊,您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冥仓君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着说道,“您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本君可真是走投无路了啊!”
云起正欲开口呵斥妖王的胡言乱语,床榻上的白泽突然发出一声轻哼。
瞬间,云起和冥仓君如惊弓之鸟般急忙上前,白泽缓缓睁开双眼,面色苍白如纸,眼神空洞地看着面前的二人。
云起心急如焚,急忙开口道:“尊上,您终于醒了!”
冥仓君深吸一口气,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满脸泪痕道:“妖王,您可有哪里不适?本君这就派人给您再好好瞧瞧,弄些灵丹妙药给您调养调养。”
白泽在云起的搀扶下,缓缓坐起身来,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飘散,道:“此番叨扰冥仓君了,那五行之力已然炼化成功,今夜便动手吧。”
冥仓君见白泽那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急忙道:“不急,不急,妖王此刻还是先好生休养,莫要心急。”
然而,白泽却坚持就要今夜,冥仓君心中惶恐不安,看着白泽那略带怒意的眼神,生怕白泽太过激动,下一刻便会咽气,只得无奈应下。
夜幕降临,冥界的黑暗更加深沉。
云起搀扶着白泽来到了万川河底法阵第一个阵眼前。
冥仓君虽满心担忧,但也只能按照白泽的要求,开启法阵,法阵光芒闪烁,五行之力在其中流转。
白泽强撑着虚弱的身体,双手结印,试图掌控这股强大的力量。
然而,他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每一次发力都让他面色更加苍白。
突然,法阵光芒大盛,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将白泽狠狠击飞。云起眼疾手快,连忙冲过去接住了他。白泽咳出一口鲜血,气息愈发微弱。
冥仓君吓得脸色煞白,“妖王,您……您还是先停下吧!”
白泽咬着牙,眼神坚定,“不行,若现在放弃,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就在此时,法阵中的五行之力突然开始紊乱,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干扰着。
白泽眉头紧皱,强忍着身体的剧痛,再次集中精神,试图稳住这股力量……
在一旁的冥仓君此时心急如焚,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白泽,生怕他会突然遭遇不测。
眼看着白泽与那五行之力的对抗越来越激烈,冥仓君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他毫不犹豫地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力量,如汹涌的波涛一般涌向白泽。
在经过了半炷香的时间后,那原本狂暴的五行之力开始逐渐稳定下来,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驯服了一般。
白泽见状,不敢有丝毫怠慢,他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力量,让它缓缓地流入那阵眼之中。
随着最后一丝力量被阵眼吸纳,白泽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他缓缓收回双手,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稍作调息后,白泽快步上前,来到阵眼旁边,仔细地观察着阵眼的变化。
只见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轻声说道:“第一个阵眼已经解开了。”
紧接着三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第二个阵眼处。
这个阵眼看上去比第一个更加复杂,周围的符文也更加密集。
白泽站在阵眼前,凝视着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白泽才开口说道:“冥仓君,请将你的血滴入这阵眼。”
冥仓君闻言,顿时一脸茫然,疑惑地问道:“血?作何要本君的血?”他实在想不明白,这阵眼和自己的血有什么关系。
白泽见状,解释道:“据本尊观察,这第二个阵眼应是需要你冥界血脉的力量才能破除。”白泽的语气十分肯定,似乎对此事早有了解。
冥仓君听了白泽的话,心中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但还是决定姑且一试。
他慢慢地走到阵眼前,伸出手指,轻轻一挤,几滴鲜血便从指尖滴落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入了阵眼中。
然而,当冥仓君的血液滴入阵眼的瞬间,阵眼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便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白泽见状,脸色一沉,厉声道:“血不够,再来些!”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显然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而冥仓君面色犹豫的又往里滴了几滴血。
第317章 这就破了?
白泽见状,连忙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冥仓君的手,同时压低声音说道:“得罪了。”
冥仓君完全没有预料到白泽会突然出手,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低头一看,竟发现自己的手腕已经被白泽用妖力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汩汩地往外流淌。
然而,就在冥仓君惊愕之际,白泽迅速将他受伤的手按在了阵眼之上。
刹那间,阵眼处猛然爆发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被唤醒了一般。
冥仓君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眼中传来,那股力量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精血。
他惊恐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那只手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动弹不得。
正是白泽作祟,白泽虽然看上去虚弱不堪,但他的手却如同铁钳一般,紧紧地握住冥仓君的手腕,任凭冥仓君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
冥仓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因为精血的大量流失而变得摇摇欲坠。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住这种被吸干的恐惧,扯着嗓子高喊起来:“妖王,本君不行了,本君快被吸干了,你快快放手啊!!!”
白泽却目光如炬,宛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死死地盯着阵眼。
只见随着冥仓君的精血如潺潺细流般注入,那血液仿佛灵动的小蛇,在阵眼处游走,眨眼间便要铺满整个阵眼。
随即,白泽开口,声音如春风般轻柔,安抚道:“冥君莫急,很快就好。”
冥仓君闻言,虚弱地咆哮着:“妖王,若是本君死在此处,你必然是插翅难逃,本君劝你速速放手!!!”
然而,白泽却对这震耳欲聋的怒吼充耳不闻,他的目光紧紧地锁住阵眼。
就在冥仓君深感自己今日怕是要命丧此阵眼之下时,白泽却突然像触电般放开了他的手。
冥仓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云起见状,冲上前去,稳稳地扶住了冥仓君。
冥仓君心中的怒火原本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但就在他准备爆发的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的,甚至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只能任由云起搀扶着自己,勉强站稳。
“妖王!你……”冥仓君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着,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泽打断了。
白泽转过身来,满脸笑意地看向冥仓君,说道:“冥君,阵眼破了!”
冥仓君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这就破了?!”冥仓君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愕。
“云起将军,劳烦你扶本君去瞧瞧。”冥仓君急忙对云起说道,他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急切和好奇。
云起连忙点头应是,小心翼翼地扶着冥仓君向前走去。
白泽见状,也赶紧迎上前来,对着冥仓君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说道:“多亏冥君出手相助,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谅解。”
冥仓君此时根本无暇顾及白泽的道歉,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阵眼被破的事情上。
云起见状也连忙吹捧道:“冥仓君果然深明大义,云起佩服。”
冥仓君这才回神,看了看面前的二人,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先前妖王为了炼化五行之力伤了元气,此番本君自然是要尽一点绵薄之力的,只是这第三个阵眼如今在何处呢?”
白泽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轻声说道:“冥君,第三个阵眼,就在你脚下。”
冥君听到这句话,吓得浑身一颤,他像触电般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满脸惊恐地看着白泽,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结结巴巴地说道:“这……这个阵眼,应该……应该不需要本君的精血了吧?”
白泽并没有回答冥君的问题,他只是蹲下身来,全神贯注地盯着阵眼,仔细观察着其中的奥秘,似乎在寻找破解之法。
云起站在一旁,同样凝视着阵眼,他发现这个阵眼与之前的两个阵眼都有所不同,显得更为复杂和神秘。
就在这时,白泽突然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的口中竟然念起了一段晦涩难懂的咒语。
随着咒语的响起,他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手掌贴合在阵眼之上。
刹那间,万川河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河水开始剧烈地翻滚、咆哮,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河底仿佛被灌入了一股强大的飓风,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河面都被搅动得一片混沌。
冥仓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面如土色,他紧紧地拽住云起,仿佛那是他在这狂暴飓风中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生怕自己会被这股狂暴的飓风如落叶般卷走。
“妖王,你这是在干什么?本君治理这万川河可是花费了如流水般的银子啊!还有我那河面上的船帆,若是被这飓风摧残弄坏了,你可得赔给我!”
冥仓君好不容易避开了风口,用尽全身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
下一瞬,光芒暴涨,那引魂灯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起,从阵法中心缓缓上升,白泽抬手轻轻触碰,瞬间一股如太阳般刺目的光芒让云起和冥仓君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突然间,白泽的耳畔传来一阵桀骜不驯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呼唤。
他心头一紧,急忙定睛看去,只见一道微弱的神魂在眼前若隐若现,四周弥漫着磅礴的神力,如同一股无形的风暴。
这丝神魂似乎察觉到了白泽的注视,它微微一顿,然后发出一声轻笑:“有意思,至情之力?”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慨。
白泽不禁心生疑惑,这至情之力究竟是什么?为何这神魂会如此在意?
正当他思考之际,那神魂又接着说道:“想当年,我本欲用此灯救我妻女,奈何造化弄人啊……如今,便借你这小辈吧。”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遗憾。
白泽听得心头一震,此结界乃是东皇太一设下,原来当年的太一竟打算救时魅和韵一。
然而,还未等白泽回过神来,那引魂灯竟缓缓地飘落到他的手中。
随着引魂灯的落入,四周的神力也渐渐收敛,恢复了平静。
白泽凝视着手中的引魂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冥仓君和云起站稳身形后,定了定神,然后缓缓抬起头来,只见白泽手中握着的引魂灯。
那引魂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神秘。
冥仓君满脸惊愕,难以置信地看着白泽手中的引魂灯,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说道:“妖王,这……这阵法就这般轻易地被破除了?”
白泽回过神来,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回答道:“引魂灯已顺利拿到,这阵法自然也就不攻自破了。”
云起见状,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对白泽说道:“恭喜尊上,终于如愿以偿得到了引魂灯。”
白泽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与冥仓君和云起一同返回了冥殿。
进入冥殿后,冥仓君径直走到桌前,将引魂灯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然后开始仔细端详起来。
他的目光在引魂灯上来回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仿佛要透过这盏灯看到其中隐藏的秘密。
过了好一会儿,冥仓君才缓缓开口说道:“妖王,此灯待你用完之后,记得归还于本君。”
白泽自然明白冥仓君的意思,他微笑着颔首道:“冥君放心,待到本尊使用完毕,自会让云起将此灯送回。”
第318章 以何为报?
次日拂晓,晨曦微露。白泽与云起二人,早早便踏上了返回人界的路程。
一路上,云起忧心忡忡地问道:“尊上,如今引魂灯已然到手,这引魂之术,可有想好应由何人来施展呢?”
白泽略加思索,须臾,答道:“尚未。”
云起闻听此言,便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继而又驱车朝着白府疾驰而去。
数日以来,韵一和绮梦为了酒楼的开业,可谓是忙得焦头烂额。
团子也渐渐适应了与外界的交往,招来的伙计们都在团子的精心安排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韵一掐指一算,心中便有了主意,定下了开业的良辰吉日,绮梦灵机一动,突然出主意道:“夫人,这酒楼开张,若是能将那无暇琴师请来,必然能让咱们这酒楼声名远扬。”
数日后,韵一特意前往洛尘府邸。
只闻敲门声响起,吱吱打开门后,见到韵一,不禁微微一怔,待回过神来,急忙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韵一紧紧地跟着吱吱,一路向着阁楼处而去。
待到了门外,吱吱叩了下门,轻声道:“主子,姑娘来了。”
屋内传来洛尘清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韵一轻轻推门而入,只见洛尘正端坐在琴前,面色依旧覆盖着轻薄的面纱,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琴弦上,抬眸看向韵一:“来了。”
韵一轻盈地福了福身,娇柔地说道:“近日酒楼事务繁忙,便没来叨扰琴师,今日特来,是想着明日酒楼开业,特邀琴师大驾光临,去捧捧场。”
洛尘并未开口应下,韵一见状,心中暗道他好生矜贵,赶忙急切地说道:“琴师的大名,如雷贯耳,享誉各界,若是能得琴师相助,日后我定当涌泉相报。”
洛尘闻听此言,手中动作戛然而止,抬眸望向韵一,认真地询问道:“以何为报?”
韵一原本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语,准备劝说洛尘,却被他这般突如其来的询问,一下子问得愣在了原地。
再看他那双眼,此刻专注且认真地看着自己,心中不由地嘀咕起来,这无暇琴师,自诩清流,总不能如那饿虎扑食一般狮子大开口吧?
韵一咬了咬牙,心一横说道:“琴师若有要求,只要我能做到,定不推辞。”
洛尘嘴角微微上扬,虽被面纱遮挡,但韵一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笑意。
“那便先欠着,日后再与你清算。”洛尘轻声说道。
韵一心中惴惴不安,嘴唇微微一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琴师,这……”
洛尘却只是云淡风轻地看着她,仿佛她的不安在他眼中不过是过眼云烟:“你既已承诺,便莫要反悔。”
韵一心中慌乱如麻,可又想起酒楼开业确实需要洛尘帮忙,况且他不过是个区区凡人,自己有何可怕的?
犹豫再三,还是像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好,我应下便是。”
洛尘这才缓缓站起身来,“明日我自会前往。”
韵一心中顿时五味杂陈,各种滋味涌上心头,福了福身便匆匆离去。
韵一前脚刚迈出门槛,后脚吱吱便冲了进来,满脸怒容,愤愤不平地嘟囔道:“那女魔头也太过分了,竟让主子去她那酒楼卖艺!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洛尘淡淡道:“无妨,她既开口相邀,便去一趟罢了。”
吱吱气鼓鼓地跺脚,“主子,您这般身份,怎能为此等小事抛头露面。”
洛尘走到窗边,望向韵一离去的方向,不禁想到了仙帝传来的话,说焰山处的封印又松动了不少,至阳之力恐怕快要压制不住。
另一边,韵一回到酒楼,绮梦赶忙迎上来询问情况。
韵一苦着脸把事情说了一遍,绮梦瞪大了眼睛,“夫人,您怎就轻易应下了,也不知他日后会提什么要求。”
韵一叹了口气,“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次日,酒楼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宾客们陆续到来,都对能在开业之际听到无暇琴师的演奏而充满期待。
洛尘一袭白衣,准时现身,他坐在琴前,修长的手指轻触琴弦,悠扬的乐声瞬间弥漫开来,让整个酒楼都沉浸在美妙的旋律之中。
韵一站在一旁,看着专注弹琴的洛尘,心中竟生出一丝别样的感觉,总觉这无暇琴师与那人是如此的相似,随即摇了摇头,安慰自己,这无暇琴师不过是一介凡人罢了。
待一曲终了,酒楼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绮梦急忙上台,趁热打铁道:“诸位贵客,今日本店开张,所有费用一律减半,吃好喝好。”
洛尘缓缓地站起身来,正准备转身离去,却突然发现韵一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立在一旁。
只见她面带微笑,手中还捧着一个鲜艳的红封,韵一轻盈地移步上前,将那红封递到洛尘面前:“今日真是辛苦琴师了,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琴师笑纳。”
洛尘见状,不禁微微一怔,他的目光落在韵一手中的红封上,似乎有些意外。
然而,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吱吱却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你个女...女子,竟然用如此庸俗之物来打发我家主子!”吱吱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满,一张脸此刻扭曲起来,“这简直就是对我家主子的一种侮辱!”
韵一显然没有料到吱吱会如此反应,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狠狠地瞪了吱吱一眼。
这一眼充满了威严和警告,让吱吱不禁浑身一颤。
吱吱被韵一的目光吓到,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洛尘的身后,声音也变得低了许多,但仍能听出其中的愤恨:“真是太过分了……”
洛尘抬手示意吱吱安静,然后看向韵一:“多谢。”
就在这个时候,白泽和云起才刚刚抵达酒楼的门口,突然间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白泽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涌起一丝疑虑,于是他加快步伐,径直走进了酒楼里。
一进入酒楼,白泽的目光便落在了韵一的身影上。
韵一见到白泽,眼睛立刻亮了起来,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韵一急忙迎上前去,紧紧拉住白泽的手,娇嗔地说道:“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呢!”
白泽微笑着,温柔地回应道:“好媳妇,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白泽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韵一的脑袋,这个亲昵的动作让韵一的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而伫立一旁的洛尘,微微敛眸,面上因覆着轻纱,看不出什么表情。
接着,韵一回过神来,拉着白泽的衣袖,向他介绍道:“你看,今日无暇琴师特意来为我们酒楼开业助兴的呢!”
白泽顺着韵一的目光看去,只见一旁的洛尘手中抱着一把精美的古琴,正看着他。
白泽连忙拱手施礼,微笑着说道:“无暇琴师,别来无恙!真是好久不见了。”
洛尘只是伫立一旁,微微颔首。
韵一见状,赶紧解释道:“无暇琴师今日前来,可是为我们酒楼带来了不少光彩呢!”
白泽听后,连忙道谢:“多谢琴师相助,此等大恩,白某没齿难忘。”
洛尘依旧淡淡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今日酒楼事务繁杂,在下便先行离开了,祝姑娘生意兴隆。”
说罢,洛尘接过韵一递过来的红封,转身离去。
而吱吱看着韵一和白泽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暗暗呸了一声,这才转身追洛尘去。
第319章 金陵兽已经化形了吗?
待洛尘和吱吱走后,韵一急忙拉着白泽将酒楼上下都看了个遍。
绮梦则在大堂里指挥提点着,待二人看了一圈后,韵一冲着团子喊了一声:“团子,送些吃食来。”
团子乖巧地点了点头,白泽则静静地凝视着团子,缓声道:“金陵兽已经化形了吗?”
韵一闻言,满脸惊讶地说道:“你怎么知道的?你可真是太聪明了!这名字可是我给它取的呢,你觉得如何?”
白泽微微一笑,轻声应道:“甚好。”
没过多久,团子便手脚麻利地将丰盛的吃食和美酒都送进了雅间里。
团子将东西放下后,便急匆匆地对二人说道:“主子,你们先慢慢享用着,今天店里的客人实在太多了,我得先下去帮绮梦一起照应着。”
韵一连忙笑道:“去吧去吧,辛苦你和绮梦啦!”
待团子离开之后,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白泽和韵一两个人。
白泽沉默片刻,开口问道:“媳妇,你和那金陵兽已经结契了吗?”
韵一抬起头,看着白泽,轻轻点了点头,回答道:“嗯,你和云起才走没几日,团子就化形了,而且还主动认我为主。”
白泽的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担忧地说:“那他如今知道你的真实身份了吗?”
韵一停下手中的筷子,将其放在桌上,然后认真地看着白泽,回答道:“原本他是不知道的,但现在已经知道了。”
白泽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追问道:“那他知道后有说什么?”
韵一用筷子戳了戳碗中的饭,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他应该是想说些什么的,不过我让他自己做决定。若是他不愿意继续留在我身边,我也会放他自由,后面他想了一夜第二日说愿意继续留下。”
白泽听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缓缓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既然这样,那我就放心啦。”
然而,韵一似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漫不经心地回应道:“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反正你一直都在我身边,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你肯定会帮我解决的呀。”
白泽的眼神略微有些闪烁,似乎想要避开韵一的目光,但他很快就恢复了常态,笑着说道:“媳妇说得对,媳妇这酒楼开业,也不给为夫上壶好酒吗?”
韵一听了,不禁笑出声来:“怎么会呢?我和绮梦可是特意为你准备了祛寒的药酒哦,这可是费了我不少心思呢!不过那东西比较珍贵,我就放在家里了,等晚上回去再给你喝吧。”
白泽面带微笑,轻声道:“都听媳妇的。”
时间悄然流逝,夜幕降临。
绮梦手脚麻利地收拾好店铺,然后拉着团子坐在桌前,开始仔细地核对当天的账目。
没过多久,绮梦便兴奋地喊道:“老爷夫人,快看呀!今日咱们这营收可真是太可观啦!”
韵闻声赶忙凑上前去,眼睛紧盯着账本,绮梦激动地说道:“要是每天都能有今天这样的好生意,用不了一年,咱们定能成为这地界最富裕的人家!”
白泽站在一旁,看着韵一和绮梦如此高兴,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宠溺的笑容。
随即感慨道:“你们啊,还真是入乡随俗了呢。”
待众人回到白府后,韵一关上门,蹑手蹑脚地走到柜子前,仿佛那柜子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她轻轻地打开柜门,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精致的盒子。
白泽坐在一旁,看着韵一如此谨慎的动作,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好奇。他的目光紧紧跟随韵一的动作,直到她将盒子放置在自己面前。
韵一深吸一口气,然后微笑着对白泽说:“喏,这可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哦。”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期待和兴奋。
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微笑着伸手轻轻打开了那盒子。盒子里,一颗圆润的丹药静静地躺在柔软的锦缎之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白泽将药丸捏在手中,仔细端详着。这颗丹药色泽温润,表面光滑,仿佛是经过精心打磨而成。
然而,当他转头看向韵一时,却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问道:“媳妇,这是何物?你之前不是说要给我喝你的药酒吗?”
韵一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白泽,认真地说:“你那寒症我看是愈发厉害了,这是我去珍宝阁竞拍回来的散寒丹,对你的身体应该会有很大的帮助。你先把它吃了,药酒等日后再喝也不迟。”
白泽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凝视着手中的丹药,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沉默片刻后,白泽缓缓将那散寒丹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感觉瞬间传遍白泽全身。
韵一在一旁仔细端详起白泽来,过了一会儿,韵一开口问道:“怎么样?你有没有感觉身体稍微舒服一点呢?”
白泽听到韵一的问题,点了点头,药丸进入腹中后,白泽立刻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柔和的热气在体内缓缓流动。
这股热气仿佛有生命一般,沿着他的经脉游走,所到之处都带来一阵舒适的感觉。
白泽心中暗喜,心想这药丸果然有些效果。
正当他准备开口告诉韵一这个好消息时,突然间,他感到喉咙处一阵异样。
紧接着,一股腥甜的味道涌上喉咙,白泽忍不住咳嗽起来,然后竟然吐出了一口鲜血。
韵一瞬间吓得花容失色,连忙上前扶住白泽,焦急地喊道:“白泽!白泽你怎么样?”
白泽强忍着身体的极度不适,在昏厥前,他用最后一丝力气虚弱地对韵一说道:“媳妇,莫慌……”
然而,韵一又怎能不慌呢?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眼看着白泽的状况越来越差,她心急如焚,急忙扬声高喊起来:“云起!!!绮梦!!!”
没过多久,云起便飞奔而来,当他看到白泽的衣裳处竟然有血迹时,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厚厚的乌云笼罩。
待云起将白泽放置榻上后,还没等云起开口询问,韵一已经结结巴巴地说道:“云起,我……我刚刚给他吃了散寒丹,然后……然后他就突然吐血了。”
就在这时,绮梦也匆匆赶了过来,她一眼就看到了韵一满脸泪水,心中不由得一紧,赶忙快步上前,伸出手指搭在白泽的手腕上,为白泽诊起脉来。
韵一则在一旁焦急地对着绮梦说道:“这药不是已经查验过了吗?明明是对寒症有用的药啊,怎么吃了反而会吐血呢?”
绮梦诊完脉后,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的眉头紧紧皱起,似乎遇到了极为棘手的情况。
她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云起,云起站在一旁,一言不发,但从云起那担忧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对白泽的状况是知晓的。
绮梦深吸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这才转过头看向韵一,缓缓说道:“这药本身并没有问题,尊上之所以会吐血,应是连夜赶路,身体过于劳累,导致药性一时之间相互冲撞所引起的。”
随后,绮梦给白泽喂了丹药,转头语气轻柔地安抚着韵一:“夫人莫急,莫急啊。待我去开一副方子,这方子定能让尊上明日醒来。”
韵一听绮梦如此说,心中的焦虑稍稍减轻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真的吗?这方子真的能让他明日醒来?”
第320章 不怪你,是我这身子本来就不好。
绮梦连忙点头,一脸肯定地回答道:“夫人放心,尊上无碍的。”
韵一见绮梦如此有信心,终于稍微松了一口气,缓缓坐到了床榻边,静静地凝视着昏厥中的白泽,眼中满是担忧和关切。
绮梦见状,转头看向云起,轻声说道:“云起,跟我一起去药房吧,我们一起去准备药材。”
云起应了一声后,便与绮梦一同转身离去,留下韵一独自守在白泽身旁。出门时,恰好碰见匆匆赶来的团子。
团子见到绮梦和云起,心中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快步迎上前去。
绮梦看着团子,脸色凝重地沉声道:“团子,你先在此处好生守护着尊上和娘娘,不得有丝毫懈怠。”
团子虽然不明就里,但见绮梦神情严肃,也不敢多问,连忙点头应道:“是,我定会守好尊上和主子的。”说罢,他便警惕地观察起四周来。
待绮梦和云起走到药房门口,绮梦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四周,确认无人跟来后,这才伸手将房门关上。
门刚一合上,绮梦便转过身来,满脸怒容地对着云起呵斥道:“云起,你给老身讲清楚,尊上怎会病得如此之重?”
云起的脸色同样阴沉,他缓缓说道:“尊上在冥界时,为了破除引魂灯的封印,便炼制了五行之力,不惜耗费大量的修为。当时,尊上就已在冥界昏厥过数日之久。”
绮梦闻言,不禁咬紧牙关,恨恨地说道:“你!你难道不知道尊上的身子有多虚弱吗?为何不劝劝尊上呢?”
云起无奈地叹了口气,缓缓垂下头去,低声说道:“尊上的想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我能劝得动尊上,又怎会让他如此拼命呢?”
绮梦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那熊熊燃烧的怒火压下去一般,但那股怒意却像是被点燃的野火,越烧越旺,难以抑制。
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脚步显得有些慌乱,神色也异常凝重。
终于,绮梦停下了脚步,她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对云起说道:“云起啊,老身今日就跟你说实话吧,尊上恐怕……”
然而,就在绮梦话未说完之时,云起突然像是被一道惊雷击中一般,猛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绮梦。
云起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使得绮梦的话语瞬间卡在了喉咙里,再也说不下去了。
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两人都阴沉着脸,谁也没有再说话。
沉默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好一会儿,绮梦才缓缓开口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还有半月便是乞巧节了,老身会想办法让尊上……”
然而,她的话还没说完,云起的眼眶却在瞬间红了起来。
云起目光紧紧地盯着绮梦,声音中带着一丝哀求:“绮梦,求求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尊上啊!”
绮梦的脸色仿佛被乌云笼罩一般,阴沉得让人害怕,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唏嘘:“老身又何尝不想呢?若不是因为尊上,老身恐怕至今还被囚禁在那镇妖塔中,不知何时才能重获自由!可是,老身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呀!”
云起听到这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由自主地从眼眶中滚落下来。
绮梦见状,连忙定了定神,安慰道:“尊上如今只是昏迷不醒而已,你何必哭得如此伤心呢?要是被娘娘察觉了什么端倪,恐怕尊上会怪罪于你!”
云起这才如梦初醒,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但心中的悲痛却难以平复。
绮梦看着云起这副模样,脸色越发难看,黑着脸说道:“这段日子以来,老身观察娘娘的行为举止,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云起的脑海中突然闪过在冥界收到的那封传信,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着,咬牙说道:“绮梦,要不,咱们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娘娘吧,娘娘若是还是娘娘,一定会想办法取回至阳之力救尊上的,若娘娘真是被那心魔占据了,为了活命定然也会救尊上。” 绮梦听了这话,在屋内来回走动,最终深吸了口气:“还是等尊上醒来再说吧。”
此时,韵一守在白泽床边,紧紧握着他的手,心中满是自责。
突然,白泽的手指动了动,韵一惊喜地坐直身子,轻声呼唤:“白泽,你醒了吗?”
白泽缓缓睁开眼睛,看到韵一担忧的模样,虚弱地笑了笑:“媳妇,莫哭,为夫没事。”
韵一眼眶泛红:“都怪我,若不是我让你吃药……”
白泽轻轻摇头:“不怪你,是我这身子本来就不好。”
就在这时,云起和绮梦匆匆赶来,看到白泽醒来,都松了口气。
绮梦上前为白泽把脉后,脸色稍缓:“尊上脉象已稳,好好调养便无大碍。”
韵一忙问:“那他的寒症……”
绮梦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白泽却打断道:“媳妇,莫要担心,只是老毛病罢了。”
云起和绮梦对视一眼,将担忧藏在心底。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韵一一直守在白府,寸步不离地照顾着白泽。与此同时,绮梦也忙碌于炼制药物,希望能对白泽的病情有所帮助。而云起更是如影随形地守护在白府周围,确保一切安全。
酒楼开张仅仅一天之后,原本应该一同打理酒楼的众人,如今只剩下团子独自一人前来。
洛尘在院子里苦等了多日,始终未见韵一的身影。
次日洛尘让吱吱前去酒楼买酒,当吱吱听到洛尘的吩咐时,脸上露出一丝疑惑,忍不住问道:“主子,买酒?”
洛尘的目光扫过吱吱,那冰冷的眼神让吱吱心中一紧,连忙改口道:“属下这便去!!!”话一说完,吱吱便急匆匆地出门而去。
待吱吱赶到酒楼时,发现这里生意异常火爆,顾客络绎不绝,但并没有看到韵一和其他任何人,只有团子一个人在酒楼里忙碌着。
吱吱见状,快步走上前去,调侃道:“怎么?如今你家主子这酒楼才开业,就当起了甩手掌柜,把这烂摊子丢给你来管啦?”
团子闻言,脸色微微一变,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
吱吱见状,心中越发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急忙追问道:“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团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将实情告诉吱吱。
他稍稍思忖了片刻,然后缓缓说道:“老爷病了,主子便留在家中照顾老爷了,绮梦也忙着配药呢,只有我有时间来此。”
吱吱听后,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嘟囔道:“这女魔头平日里就知道吃喝玩乐,如今连刚开业的酒楼都不来光顾,难道是她的那个相好的快要死了不成?”
团子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但他并没有开口反驳,只是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吱吱才想起洛尘命自己来此买酒,随即道:“我家主子命我来买酒,你这里这么多酒,你给我挑一挑吧。”
团子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身从柜台后面的架子上挑选了几坛不同的酒,放在吱吱面前。
吱吱看着这些酒,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地说:“我对酒可是一窍不通啊,你给我讲讲这些酒有何区别,不然我回去若是主子问起,我怎么回答。”
团子略一思索,然后指着其中一坛酒说道:“这坛酒是我家主子最喜欢喝的,口感醇厚,香气浓郁,是我们店里的招牌酒。”
第321章 主子,难道仙域出事了?
吱吱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连忙伸手将那坛酒拎了过来,喜笑颜开地说:“这个说法好,就选这坛酒了!”
吱吱正在结账,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他手中这酒,我全要了。”
这声音让吱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眸望去。
只见一个面容妖孽的男子正伫立在自己身后,肌肤白皙如雪,一双桃花眼带着几分戏谑,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透露出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
吱吱仅仅是匆匆一瞥,便急忙将钱递给团子,然后匆匆离开了。
而团子在看到涂山箐的瞬间,眼中的防备之意瞬间涌现,紧紧地盯着涂山箐。
涂山箐见状,却并未在意,他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看着团子,轻声问道:“你东家呢?”
团子的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瞪着涂山箐,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
这个男人,不就是那个将自己关了几百年的罪魁祸首吗?
然而,尽管心中愤恨不已,团子却也不敢轻易对涂山箐动手。
毕竟,对方的实力深不可测,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再者韵一先前已经警告过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对此人动手。
涂山箐似乎看穿了团子的心思,他不屑地轻笑一声,说道:“你个小东西,莫要想着对我动手。你若是冒犯于我,我再将你关个百年也未尝不可。而且,你家主子定然会恼怒于你。”
团子听到这话,心中的怒火虽然并未消减,但他也明白涂山箐所言不假。无奈之下,他只能低下头,继续默默地算账,不再理会涂山箐。
涂山箐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轻哼一声道:“哼,看这情形,她今日怕是不在此处了。不过无妨,你家主子爱喝的那酒,可别忘了给我送到珍宝阁去。”
说罢,涂山箐随手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扔到了柜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那钱袋子鼓鼓囊囊的,显然装了不少银两。
涂山箐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淡淡的香气,仿佛还在空气中弥漫着。
团子看着涂山箐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犯嘀咕,但还是按照涂山箐的吩咐,命人将酒捧回了府邸。
一进屋子,吱吱便将酒放在了桌上,然后满脸傲娇地对洛尘说道:“主子,您看,这可是那女魔头最喜欢喝的酒!”
洛尘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桌上的酒,那酒壶通体碧绿,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上等佳酿。
然而,他的目光并没有在酒上停留太久,很快便移到了吱吱身上。
吱吱被洛尘的目光注视着,觉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抓了抓脑袋,疑惑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是这酒有什么问题吗?”
洛尘微微张开口,随后又紧紧抿成了一条线,仿佛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吱吱见状,思忖了片刻,随即开口道:“主子,我已经打探过了,那妖王身患重病,所以那女魔头最近都没来。”
洛尘这才开口道:“病重?”
吱吱用力点了点头,如同捣蒜一般:“嗯嗯,今日团子亲口说的。”
洛尘思忖了片刻,道:“明日本仙要回仙域一趟,你在此处候着,若是团子有事来求,你自行处理吧。”
吱吱面色一凛,急忙道:“主子,难道仙域出事了?”
洛尘的声音依旧是那么平淡,仿佛一潭静水,没有丝毫波澜:“仙帝今日传音说焰山封印有异动,本仙需亲自去看看。”
吱吱心里没来由地慌乱起来,再看洛尘那平静如水的模样,只好道:“主子,我记住了。”
三日后,乞巧节如期而至。 主街上四处张灯结彩,韵一的酒楼生意也异常火爆。
韵一站在酒楼二楼的回廊上,望着楼下摩肩接踵的人群,嘴角噙着笑意。
红灯笼的光晕映在攒动的人头间,叫卖声,说笑声混着楼里飘出的酒肉香气,织成一片鲜活的市井烟火。
“夫人,雅间都满了,楼下还有客人等着呢!”绮梦气喘呼呼地跑上来回话,额角挂着细汗。
韵一理了理鬓边的碎发,声音清亮:“让后厨先上两碟精致点心,在温些果酒给等位的客人垫垫,就说今儿个乞巧,多等片刻的都送份巧果。”
绮梦爽快地答应之后,便急匆匆地转身朝楼下奔去。
白泽站在韵一的身旁,脸上带着笑,恭维道:“恭喜媳妇,酒楼的生意如此兴隆!”
韵一听了,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心情格外愉悦。
“怎么样,我就说我这酒楼绝对不会差吧!”韵一得意地说道,“好啦,别光站着,我们走吧,一起去看看你今年做的花灯做得如何。”
说罢,韵一拉着白泽,一同朝着存放花灯的地方走去。
而此时的团子和绮梦正忙得热火朝天,连云起也被他们拉来帮忙,在酒楼里打下手。
韵一和白泽交代完一些必要的事情后,便手捧着白泽精心制作的花灯,兴致勃勃地朝着河边走去。
一路上,人潮涌动,喧闹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尤其是河边,更是人山人海,被前来放灯祈愿的男女们挤得水泄不通。
这些未婚男女们都怀揣着对美好爱情的憧憬,将自己的心愿寄托在那一盏盏精致的花灯上,希望它们能随着河水漂流,最终实现自己的愿望。
韵一好不容易在人群中寻得一处空地,这才将花灯拿起好好端详起来。
凑近了细看,那玲珑剔透的花灯上,细细描摹着一株栩栩如生的双生花,两朵娇艳的花儿同根而生,花瓣舒展,色泽温润如玉。
其中一朵带着淡淡的粉,好似少女羞怯的脸颊,另一朵泛着浅浅的白,如月光洒落的清辉。
两朵花,相互依偎,枝蔓缠绕,仿佛能嗅到那若有似无的清雅花香,连叶片上的脉络都勾勒的清晰可见,笔锋细腻处,尽显描摹之人的用心。
而在双生花旁,一行娟秀的小字静静躺着,墨色温润,写的是:“愿我家媳妇,岁岁无忧,事事顺意,朝朝喜乐,平安长安。”
寥寥数语,与那相依相偎的双生花相映,更添了几分温柔的情意。
韵一今日特意选了一袭正红的罗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细密的双生花纹,走动时流光溢彩,恰好与白泽身上那件红袍相映。
远远望去,竟像是两团温暖的火焰依偎在一起。
韵一站在白泽面前,眉眼弯成了两弯新月,唇边漾着狡黠的笑意,抬手轻轻点了点那盏花灯,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的打趣:“你这祝语也未免太过于落俗套了吧!又是顺遂又是洗了的,难不成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更新鲜的词儿了?”
说罢,还故意歪了歪头,眼底的笑意藏不住似的,顺着眼角眉梢淌了出来。
白泽听到韵一的话,微微垂下眼眸,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柔声细语地说道:“好媳妇,你切莫小觑了为夫。今日这灯,乃是为夫殚精竭虑所制,可还满意?”
白泽继而说道:“先前那次,是为夫初次尝试制作花灯,技艺尚不娴熟,故而放入河中便颓然倒下。然今日之花灯,为夫可是胸有成竹,笃定不会再出现那般状况了。”
韵一闻言,故意挑了挑眉,“那我今日便拭目以待。”说着,将花灯轻轻放入河中。
花灯稳稳地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流缓缓前行,引得周围人一阵赞叹。
韵一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转头看向白泽,眼中满是欣喜,“不错嘛,看来你着实下了一番功夫。”
第322章 求娘娘救救尊上啊!!!
白泽伸出手,握住韵一的手,目光缱绻,深情地凝视着韵一的眼眸,轻声说道:“如今媳妇放了我的祈愿灯,日后无论发生何事,答应为夫,定要日日无忧。”
韵一看着白泽那一脸少有的认真模样,不禁被他的话语所打动,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在白泽的脸颊上落下一吻,然后柔声应道:“知道啦。”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绽放出一朵朵绚丽多彩的烟花,如流星划过夜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烟花绽放的声音犹如万马奔腾,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四周观看的人群也发出阵阵惊呼,为这绚丽多彩的烟花欢呼喝彩。
白泽和韵一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被这绚烂的烟花吸引,一同仰望着那漫天的烟火,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而在珍宝阁的顶层,掌柜恭敬地站在一旁,看着远处的烟花,然后转头对白泽说道:“东家,这烟花已经燃放。”
涂山箐微微颔首,静静地坐在游廊上,目光也落在那漫天的烟火上。
烟花的光芒映照在他的脸上,使得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不清。
掌柜见状,躬身退下,留下涂山箐独自一人欣赏着这美丽的夜景。
涂山箐缓缓伸出手,抬起了今日团子送来的酒,轻轻嗅了嗅那醇厚的酒香,然后浅尝一口,让那酒液在舌尖流转,品味着其中的滋味。
轻声叹息道:“一一,你原先最喜这些浮华之物,不知今日见这烟火,心中可会欢喜。”
不知是昨夜白泽受了夜风寒气,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今早醒来,竟是发起了高烧。
待白泽服药睡下后,韵一等人来到庭中,韵一满脸忧虑地对绮梦说道:“绮梦,是不是那药有什么问题啊?怎么白泽吃了以后,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绮梦闻言,稍稍收敛了一下眼眸,然后默默地为韵一倒上了一杯热茶,轻声说道:“夫人,那药绝对没有问题的。只是老爷他多年来一直被这寒症所困扰,身子骨确实是大不如前了。”
一旁的云起听到这里,喉咙不由自主地滚动了几下,目光也在瞬间变得猩红起来。
韵一敏锐地察觉到了云起的异常,不由得皱起眉头,问道:“云起,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
然而,还未等云起开口,绮梦的脸色却突然一沉,她迅速地向云起投去了一道严厉的警告目光。
云起见状,心中一紧,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双膝猛地一曲,“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紧接着,他的头如同捣蒜一般,一下又一下地重重磕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嘴里还不停地哀求道:“求娘娘救救尊上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韵一惊愕不已。
要知道,在这几百年间,她可从未见过云起如此失态过。
韵一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倏地站起身来,面色苍白如纸,颤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绮梦深深地吸了口气,仿佛要把心中的紧张都呼出去一样,然后她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韵一面前,用力地将韵一按回到座位上,同时面色变得十分严肃,甚至有些凛冽。
韵一不明所以地看着绮梦和云起,眉头紧紧地蹙在一起,显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十分困惑。
就在这时,便听到绮梦开口说道:“云起,你先起来吧,此事老身同娘娘说。”
韵一的目光随着绮梦的声音转向云起,她注意到云起的表情也有些奇怪,似乎对绮梦的话感到意外。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这其中的缘由,绮梦的下一句话便让她的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两百年前。
“两百年前,尊上从那洛尘剑下将娘娘救走后,便将娘娘带回了妖界。”绮梦的声音平静而低沉,但其中却蕴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重。
听到这句话,韵一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时的情景。
她仿佛看到了那个躺在自己怀中、面色惨白如纸的萧逸,他的生命气息如此微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消散。
这个画面在韵一的眼前不断闪现,眸色瞬间闪过一丝血红。
韵一瞬间闭上了双眼,绮梦看到韵一的反应,心中不禁一紧,她立刻停住了说话,有些担忧地瞄了一眼云起。
只见云起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疑惑,显然也对韵一的反应感到意外。
过了一会儿,韵一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她缓缓睁开双眼,看着绮梦,轻声说道:“你继续说吧。”
绮梦稍稍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后,这才继续说道:“尊上原本的身体状况就已经非常糟糕,处于崩溃的边缘。然而,在仙域的时候,为了救下娘娘,他竟然硬生生地承受了那无情道至寒之气的侵袭。”
韵一听到这里,脸色微微一变,急忙追问:“然后呢?在妖界又发生了什么事?”
绮梦和云起对视一眼,两人的面容都显得有些古怪,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韵一见状,心中愈发焦急,不禁冷下脸,提高了声音:“说!”
绮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才回妖界那一百年时,娘娘体内的魔气时常发作,而尊上则日夜不离身地照顾着娘娘。不仅如此,他还耗费了大量的本源来镇压那暴乱的魔气。如此一来,尊上的身心早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原本,我们都期望着这百年时间能够让尊上好好调养一番,恢复一些元气。可是,谁能料到……”
说到这里,绮梦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云起见状,连忙接过话头,说道:“此番我与尊上日夜兼程赶回妖界,一路上可谓是马不停蹄。然而,这一来一回的奔波,竟引的尊上的旧疾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
绮梦听了云起的话,心中明白他是有意要隐瞒在冥界所发生的事情。
她看了云起一眼,见他眼神坚定,便也不再多言。
韵一呆愣当场,眼眶瞬间红了,原来这么多年,白泽竟为她承受了这么多。
自责与心疼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站起身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去看看他。”
云起见韵一转身要走,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娘娘,只要你愿意上仙域破开封印将至阳之力取回,尊上就能安然无恙。”
韵一听到云起的话,如遭雷击一般,身体猛地一颤,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然而,她并没有回头,只是稍稍迟疑了一下,便快步朝着房中走去。
一进入房间,韵一的目光便直直地落在了床边。那里,躺着昏迷不醒的白泽,他的面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韵一的心痛得像是要裂开一般,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涌出。
她快步走到床边,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白泽那冰冷的手。
那手的温度,低得让人揪心,仿佛已经与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韵一的泪水滴落在白泽的手背上,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她紧紧地握着白泽的手,就在这时,韵一突然感觉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那是她的心念。
这股心念就如同被囚禁在黑暗深渊中的恶魔一般,原本被她借助涂山箐的心头血之力紧紧地压制在识海的最深处。
但此刻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激发了一般,开始躁动不安起来。
过去的两百多年里,她始终在与这丝心念进行着一场抗争。
然而,她的内心深处其实非常清楚,若没有这丝心念的存在,她就不再是真正的她自己。
。
第323章 本仙凭何还你?
这丝心念承载着她早已被遗忘的记忆,她不敢去触碰这些记忆,生怕一旦揭开那层尘封的面纱,会让她面对一些无法承受的真相。?g′o?u\g+o-u/k/s^./c′o-m/
同时,她也不愿意去想起那些可能会让她痛苦的过去,宁愿让它们永远深埋在心底。
那日在狐族,封印的部分魔力如决堤之水般骤然回到身躯,自身力量加强的同时,心念的力量亦陡然提升,顺势冲破了她当年设下的封印。
在仙域的那段时光,心念愈发猖狂,轻易便能操控她的心智,可她却不能如几百年前那般,轻而易举地剥离自己的这股心念。
仙魔大战时,原先那些被萧逸夺走的魔力,在萧逸离开后如倦鸟归巢般陆续回到了她的体内。
也正因她这残破的身躯无法驾驭这力量,加之自身的魔骨也落在了洛尘身上,自己身上的这节仙骨,反而使她体内的气息大乱,心念才会慢慢回归于她周身。
若非她忆起那百年间,涂山箐用心头血熬制的药丸有抑制之效,那日在魔界她也不会以血誓与涂山箐捆绑一处。
然而,如今要想得到至阳之力并非易事。
韵一深知,只有让自己与心念完全融合,并且取回那被夺走的魔骨,才有可能掌控这股强大而纯粹的力量。
至阳之力的威力极其霸道,它所蕴含的能量异常强大且纯粹。
若她无法确保自己拥有足够的力量来驾驭至阳之力,那么不仅无法控制它,反而可能会引发灾难性的后果,只怕六界将面临生灵涂炭。\微,趣,暁/税_旺~ ¢追?罪~芯,蟑¨截!
更糟糕的是,她自己也必然会遭受严重的反噬,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韵一不禁无奈地笑出了声。
随后她对着沉睡的白泽,喃喃自语道:“你啊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俩的命脉可是紧密相连的!若是你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岂不是会稀里糊涂地跟着你一起去了?”
云起和绮梦站在门外,二人心中都异常焦急。
云起不时地抬起脚来,又轻轻地放下,仿佛地面会被他踩出一个洞似的。
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嘴唇也抿成了一条线,实在按耐不住,才开口道:“绮梦,你说娘娘会不会救尊上?”
绮梦轻轻地叹了口气,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老身也不知道娘娘会不会救尊上啊。”
云起听了绮梦的话,心中的不安更甚。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可是,若娘娘不救尊上,那尊上可怎么办呢?”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绮梦摇了摇头,苦笑道:“老身也想救尊上,可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无力感,似乎已经对这件事情感到绝望。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门响。
云起和绮梦瞬间安静下来。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
只见韵一缓缓将门带上,转头嘱咐着云起道:“这段时日,你和绮梦留在人界好好照顾他,我这就去想办法取至阳之力。天禧暁说网 已发布醉辛漳结”
云起仍在仔细琢磨韵一的话语,突然间,绮梦猛地站起身子,双眼如同两道利箭一般,直直地射向韵一。
片刻后,绮梦才缓缓开口,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娘娘,那团子该如何是好呢?”
韵一的语气依旧轻柔,她轻声回答道:“就让团子留在这片地界,好好打理我的酒楼吧。”
听到韵一的回答,绮梦的头稍稍垂了下去,沉默片刻后,她终于再次抬起头,看着韵一说道:“娘娘,您是否打算返回魔界呢?”
韵一缓缓地摇了摇头,轻声道:“我要去的是仙域。”
云起一听,顿时心急如焚,连忙插话道:“那属下这就立刻传信到妖界和魔界,让两界一同出兵,这样必定能确保万无一失啊!”
然而,韵一却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不必了,我自己去便好。”
云起闻言,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他焦急地说道:“这怎么行呢?娘娘千万不可如此着急啊!绮梦还能为主子延续一些时日,还是等大军都到齐了,这样才更为稳妥啊!”
韵一缓缓地抬起眼眸,目光落在眼前的两人身上,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
“你们不必担忧,我此次去仙域并非一时冲动,而是有原因的。”韵一的声音轻柔。
绮梦和云起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疑虑。
然而,面对韵一如此坚决的态度,他们知道再多的劝说也是徒劳。
“既然娘娘已经决定了,那我们也不再多说什么。”绮梦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云起也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不过,娘娘一定要小心啊。”绮梦叮嘱道,“若遇到什么困难或者危险,一定要及时传信给我们。”
韵一微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到了需要的时候,我
自会与你们联系。”
说完,韵一转身,毅然决然地迈出了脚步,孤身一人离开了白府。她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了门外的街道尽头。
仙域之中,焰山封印处,光芒如瀑,汹涌澎湃。
洛尘静静地伫立在封印之前,他的身影在那暴涨的光芒映照下,显得有些渺小而孤独。
这已经是他来到这里的第十日了,无论他如何施展法力,为封印加持,那封印却始终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崩溃的趋势越来越明显,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破裂。
洛尘眉头紧蹙,他将洞口处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地筛查了一遍又一遍,试图找出其中的问题所在,但一切都是徒劳。
就在他沉思之际,突然,一声呼喊毫无征兆的声音从洞穴处传来:“你终于来了!还不速速来救本尊!”
这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又似从天外传来,让洛尘猛地一震,瞬间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惊愕地抬头,目光如电,扫视着四周,却在身后不远处,看见了一人。
那是一个身着一袭鲜艳红袍的女子,她的身影在风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朵盛开的火焰花。红纱随风飘扬,与她那如瀑布般的长发交织在一起,美不胜收。
洛尘缓缓地转过身,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幻化出了闪烁着寒光的斩情剑。
当他的目光与那女子的目光交汇的一刹那,他整个人都愣住了,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见到韵一!
只见韵一缓缓地抬起手,将头上的玉簪轻轻取下。
就在她的手指触及玉簪的瞬间,那原本温润的玉簪突然散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
光芒一闪而过,那玉簪竟然在眨眼间变成了一把寒光四射的利剑!
剑刃锋利无比,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竟带着丝丝神力。
韵一紧握着这把由韵忆簪变化而成的利剑,目光如寒星般冰冷,直直地盯着眼前的洛尘,口中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将本尊的魔骨还来!”
洛尘听到这句话,心中顿时涌起一团疑云。
他想起之前自己曾想要取回属于自己的仙骨,可韵一却宁死不从。
然而今日,她却如此主动地找上门来索要魔骨,太过反常。
洛尘的眼神变得愈发犀利,他紧紧地盯着韵一,试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只见韵一的面色有些涨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原因,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
洛尘见状,心中的疑虑更重了,他冷冷地回应道:“本仙凭何还你?”
第324章 你此次,因何而来?
韵一听到洛尘的反问,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e,z!暁¨税\枉/ \哽/歆.罪¢全-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仿佛被洛尘的话语击中了要害。
然而,她还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仇恨,咬牙切齿地说道:“本就是我的!”
洛尘却对韵一的话毫不理会,他冷哼一声,缓缓地抬起手中的斩情剑,那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仿佛能斩断世间一切情感。
剑锋直直地指向韵一,透露出一股强大的威压。
“本仙的仙骨亦要取回,至于魔骨,魔本就该死,魔骨自然也该挫骨扬灰!”洛尘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韵一被洛尘的话彻底激怒,她的双眼瞬间被怒火填满,周身魔气疯狂涌动。
“那便试试!”她大声吼道,双手快速结印,召唤出黑色的魔影。
魔影咆哮着冲向洛尘,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
洛尘眉头一皱,挥动斩情剑,一道凌厉的剑气射出,与魔影激烈碰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人你来我往,突然,洛尘剑势猛地加强,直逼韵一心口。
韵一心中一惊,就在剑即将触及她的瞬间,洛尘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这细微的迟疑被韵一捕捉到。
她趁机反击,魔力全力爆发,将洛尘震退数步。
而此刻,两人之间的气氛更加剑拔弩张。
韵一远远地望见不远处的洛尘,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今日,我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与你拼了!”
洛尘笔直地站在不远处,听了这话,却突然收起了斩情剑。/幻!想,姬′ *芜!错\内¨容′
下一瞬,只见他的指尖如闪电般发出一道道凌厉的仙力,直直地打到韵一的关节处。
韵一猝不及防,如遭雷击般瞬间跪倒在地,她拼命挣扎,却发现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动弹不得。
洛尘的指尖轻轻一捻,韵一手中的剑便飞到了洛尘手中。
洛尘端详了片刻手中的剑,然后提着剑,如同鬼魅般缓缓走向韵一。
韵一听到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那声音犹如恶鬼的咆哮,又似冥界的召唤,令人毛骨悚然。
直到洛尘那一身洁白如雪的衣裳映入眼帘,再抬头的瞬间,洛尘已将剑抵在了韵一的颈侧。
韵一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萧逸的身影,怒吼道:“你今日若不杀了我,来日我定然要为萧逸报仇雪恨!”
洛尘面沉似水,手中的剑却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地从韵一的咽喉处挪开。
随着他的动作,那把锋利的剑如同变戏法一般,眨眼间就又变回了一根精致的玉簪。
洛尘慢慢地蹲下身子,将玉簪重新插回韵一头上,随后,他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直直地盯着韵一,让人不寒而栗。
“想死?没那么容易。”他的声音冰冷而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一般。
话音未落,洛尘突然伸手,如同拎小鸡一样将韵一提了起来,然后毫不留情地将她丢到了洞穴口。
韵一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的身体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着,但她紧咬着嘴唇,一句话也不说。2八墈书惘 已发布罪芯章节
洛尘居高临下地看着韵一,眼中的寒意更甚。
“此封印,你可认识?”他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让人毛骨悚然。
韵一的嘴唇紧紧抿在一起,她瞪着洛尘,眼中充满了恨意,但她依旧不肯开口。
洛尘见状,嘴角微微上扬,他伸出手指,轻轻地在韵一的碗间划了一下。
这看似随意的一划,韵一的碗间瞬间破开了一个口子,鲜血如泉涌般汩汩流出。
洛尘的指尖如同鬼魅一般,在空中绕动着,他的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施展某种神秘的法术。
随着他的动作,那鲜血竟然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在空中凝聚成了九个血珠。
洛尘的手指轻轻一挥,那九个血珠分别打入了洞穴的虚空中。
韵一瞪大了眼睛,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她完全不知道洛尘想要做什么。
“我早晚要杀了你!”她终于忍不住,低吼道。
洛尘仿佛完全没有听到周围的声音,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洞穴的封印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他看到了令人欣喜的一幕——封印上的裂痕开始逐渐愈合,就像是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慢慢修复着它。
然而,就在洛尘心中刚刚燃起一丝希望的时候,那原本已经开始愈合的裂痕却突然又一次爆开,比之前更加猛烈。
洛尘的眉头紧紧皱起,轻叹了一口气,决定再试一次。
这次,他毫不犹豫地在韵一的身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随着鲜血不断地流淌,洛尘念起了不同的咒法,一次又一次地尝试着修复封印。
然而,每一次的结果都是一样的,那裂痕虽
然会短暂地合拢,但很快就会再次爆开,仿佛在嘲笑他的努力。
尽管如此,洛尘并没有放弃,他不断地在韵一身上划口子,让更多的鲜血流出。
每一次的血量都比上一次要多,而韵一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而摇摇欲坠。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韵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意识开始模糊,可洛尘还在不断尝试。
突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一股强大的邪恶力量扑面而来。
原来是封印中的力量感受到了外界的动静,开始疯狂反抗。
洛尘的身体被这股力量震退了几步,但他依旧紧紧盯着封印,果然,这次封印的裂痕修复后,并没有在爆开。
洛尘心中暗自思忖,他原本推测只需要韵一体内的血液就能够修复魔骨,但如今看来,还需要借助自己体内韵一的这部分魔骨力量才行。
须臾,韵一因为体力不支而晕倒在地。
洛尘看着昏厥过去的韵一,轻轻地将韵一抱在怀中,往无心宫走去。
回到无心宫后,洛尘将韵一轻轻地放在自己的榻上,然后静静地坐在榻边,凝视着她那苍白的面容。
忽然间,洛尘察觉到自己体内的魔气开始有所异动,眼眸处不易察觉的闪过一丝猩红,瞬间消散。
洛尘急忙就地而坐,双手结印,开始强行压制那股魔气。
三日后,韵一缓缓睁开双眼,恍惚了刹那,瞬间想起自己晕厥前站在自己身旁的洛尘。
心中一惊,急忙环顾四周,这不正是洛尘的寝宫!
韵一急忙从榻上起身,然而就在她起身的瞬间,一阵剧痛突然从手腕处袭来。
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低头查看,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躺在洛尘的榻上。
而此时的洛尘,正端坐在不远处的蒲团上,紧闭双眼,似是在打坐修炼。
但不知为何,韵一却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诡谲的气息,与她记忆中那个清冷决绝的洛尘完全不同。
韵一不禁喃喃自语道:“这是……魔气?”她的声音虽然很轻,但在这静谧的房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韵一喃喃自语的时候,不远处的洛尘突然睁开了双眼,他的目光猩红如血,直直地看向床榻上一脸茫然的韵一。
韵一被洛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面色苍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看着洛尘那诡异的模样,她的心中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洛尘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韵一,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闭上了双眼,双手也慢慢地收了势。
当洛尘再次睁开双眼时,那股诡异的魔气已经完全消失不见,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和决绝。
韵一看着洛尘这一系列的变化,心中的恐惧愈发强烈。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洛尘那冷若冰霜的声音突然传来:“你此次,因何而来?”
第325章 魔骨还我!
韵一的周身精血被洛尘放走了大半,她只觉得身体像被抽空了一般,软绵绵的,完全使不出一点力气。
韵一心里很清楚,以自己现在这副模样,想要对洛尘动手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魔骨还我!”
然而,洛尘却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原先本仙本是打算用这魔骨换回本仙的仙骨,可你却百般不情愿,如今竟然还追到这仙域来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韵一听到这话,心中的恨意更甚,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厉声道:“我与你之间,本来就是一场误会!你杀了我弟弟,我恨不得立刻将你碎尸万段!只可惜我如今没这个能力,不过,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绝对不会要!”
洛尘慢慢地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然后才将目光投向韵一,那眼神就像一潭平静的湖水,没有丝毫波澜,他淡淡地说道:“是吗?”
韵一见到洛尘如此平静,心中的气恼愈发难以抑制,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洛尘,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一般。
她的手不自觉地握紧,掌心之中魔焰升腾,仿佛随时都能喷涌而出,将洛尘烧成灰烬。
然而,洛尘却面无表情地看着韵一手中的魔焰,淡淡地说道:“你当真想要寻死不成?”
韵一听到洛尘的话,气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是咬牙切齿地看着洛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洛尘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杀不了我的,以你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我的对手。而且,你现在对我还有些用处,所以本仙对你还算有些耐心。但若是你不知好歹,继续造次,那可就别怪本仙手下无情了。”
洛尘离开前,停住脚步道:“若你心中不忿,便想想当年是如何应承本仙的。”
洛尘离开后,韵一的手像失去了支撑一般,无力地垂了下来,而脑海中则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洛尘对她说过的话:“如若叛离,定当持剑碎你魂!”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韵一的心脏,让她感到一阵剧痛。
韵一的眼眸如同失去了光彩一般,空洞地凝视着洛尘渐行渐远的背影,嘴唇微微颤动着,喃喃自语道:“当年……”
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想起了曾经与涂山箐一起在百花园中度过的时光。
那时候,虽然生活清苦,但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然而,一时的好奇贪玩,却彻底改变了她的命运。
在妖界,因为她偷走了幻音铃,成为了白泽封城的通缉对象,走投无路的她,不得已闯入了洛尘下榻的房间。
本以为能够逃过一劫,却不想被洛尘误认为是细作,对她进行了多次试探。
最终,洛尘对她施展了锁魂控心术,这也使得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羁绊,在与他的相处中,渐渐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一些情感。
后来,洛尘强行将她带回了仙域,并教导她修行,更为她换了魔骨,助她修炼。
那段日子里,韵一能够明显感觉到洛尘对她有些极大的包容与期盼。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了变数,她的真实身份却被洛尘察觉。
洛尘勃然大怒之下,将她囚禁在了镇妖塔内,逼迫她说出真相。
当时,洛尘那充满杀意的眼神让韵一心惊胆战,她从未见过如此愤怒的洛尘。
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恐惧如影随形,让她无法逃脱。
本以为自己会命丧他手,却不想白泽寻到了镇妖塔,将她救了出来。
更令人惊叹的是,最终洛尘愿意放他们离去,竟然是因为她以死相逼!
在与白泽相遇之后,她才知晓了那些曾经被深埋的不为人知的过往。
再加上二人性命相连,白泽也心甘情愿地给她一个温暖的归宿,便同意与白泽成婚。
然而,在大婚之日,洛尘却孤身一人来到了婚宴之上,还毫无顾忌地将她带走了!
自己如今也如坠云雾,不知当时是如何想的,竟然大胆到与洛尘互换了身心。
本想着日后跟随洛尘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可最终还是被萧逸寻了来,无奈回归魔界。
自那日后,二人的立场便如同水火,势不两立,她摇身一变,成为了魔界的魔尊,妖界的妖后。
果然,洛尘寻上门索要当年换下的仙骨,那冷峻的面容,仿若二人之间横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换骨之痛,以及当年换骨的点点滴滴,自己又何尝是心甘情愿。
然而,洛尘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出手干净利落,与当年换骨之时毫无二致。
剧痛如潮水般袭来,瞬间淹没了自己,心中的怒火也被彻底点燃,她不顾一切地想要与洛尘玉石俱焚。
可不知为何,他却又一次高抬贵手,放过了自己。
直到自己在狐族被心念所控制,最终酿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洛尘却又一次将她带了回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然而,在那段被心念占据的日子里,尽管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但她的内心却异常清晰地知道,洛尘其实还是手下留情,并没有取她性命,心中也带着几分不应有的期许。
然而,就在那一日,她亲眼目睹了洛尘杀了萧逸!
这一幕如同晴天霹雳,让她再也无法正视曾经与洛尘的种种。
如此血海深仇,怎能不报?从此,她不再沉溺于洛尘那所谓的怜悯之中,而是在心中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在某一天亲自手刃洛尘,为萧逸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韵一不禁冷笑一声。
如今,萧逸已经离她而去,而白泽也命在旦夕,涂山箐虽受她的牵制,但对她的恨意却难以熄灭。
至于洛尘,他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自己曾背叛过他。
只是,韵一无奈地叹息一声,世事难料。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突然在识海中响起。那是心念的声音,她的笑声中似乎带着一丝戏谑和好奇。
“这是怎么了呀?”
韵一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然而,心念却淡淡道:“你我本是一体,若你非要将我抛下,萧逸的仇你非但无法报,白泽也活不了。”
韵一眉头紧锁,心中满是挣扎。
她虽痛恨自己的心念嗜杀成性,曾控制自己酿成大祸,但如今白泽命悬一线,萧逸的仇也未报,若不寻回心念,一切都将化为泡影。
“你简直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恶魔!”韵一的声音冰冷彻骨,仿佛能将人冻结。
心念不以为然,似笑非笑地反问:“是我嗜杀吗?”
韵一的眼中仿佛燃烧着熊熊怒火,却紧紧咬着牙关,不再吐出半个字。
心念自然明白韵一心中所想,语气平淡如水,却又带着丝丝寒意:“你比我更清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你!你不过是强行将我从你的身体里剥离出去罢了,既然如此,你就好好想想吧,只是不知道,那白泽是否还有命等你。”
韵一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怒火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熊熊燃烧起来。眉头紧紧皱起,双眼瞪得浑圆,满脸怒容。
只见她双手迅速结印,口中怒喝一声:“封!”这一声怒喝犹如雷霆万钧,震耳欲聋。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似乎都为之一滞。
刹那间,原本还在念念有词的心念,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封住了嘴巴一般,突然没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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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6章 本尊还有多少时日?
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只有韵一粗重的呼吸声在回荡,韵一的脸色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
然后,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一下子瘫软在榻上。
然而,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着洛尘的身影,以及那节被他换走的魔骨。
开始思忖,究竟要怎样才能让洛尘心甘情愿地将魔骨还给自己呢?
而此时的洛尘,正心急如焚地一路朝着蓬莱疾驰而去。
当银月终于见到洛尘时,她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大跳。
只见洛尘周身的魔气如汹涌的波涛一般,不断地从他体内喷涌而出,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吞噬掉。
银月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上仙,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啊?”银月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那丹药难道没有起到作用吗?为何这魔气会如此疯狂地暴涨呢?”
然而,面对银月的询问,洛尘却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可怕,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银月的话。
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停顿,径直朝着灵华洞天飞奔而去。
洛尘刚刚踏进灵华洞天,洞外便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光芒,形成了一道坚固的结界。
这结界将洛尘与外界彻底隔绝开来,让人无法窥探到里面的情况。
银月站在结界之外,焦急地望着那道结界,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起来。
她看到洛尘进入灵华洞天时,那张原本英俊的面庞竟然变得有些狰狞,这让她心中愈发忐忑。
银月忍不住将手伸进衣袖,摸出了那面天罡仙镜,将仙镜拿出来,左右端详了好一会儿,心中的忧虑却丝毫没有减轻。
过了许久,银月终于忍不住心痛地叹息道:“我蓬莱的至宝啊,若是再这样被折腾几次,恐怕就要变成一堆毫无用处的废铁了。谁能来救救我们蓬莱啊!”
而韵一在屋内静心调养了数日之后,身体逐渐恢复。
然而,这几日她都没有再见到洛尘的身影。
韵一站在门前,心中略作犹豫,最终还是小心翼翼地探出了脚。
当她发现洛尘并未在此处设下禁制时,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欣喜。
她迈出房门,踏入空旷的庭院,环顾四周,空无一人,偌大的无心宫此刻显得格外冷清。
韵一心中暗自思忖,那四角鹿呢?
稍作思索后,韵一决定先去洛尘的书房看看,随即脚步匆匆,穿过蜿蜒的回廊,直奔书房而去。
终于,韵一来到了书房前,她轻轻推开门,迈步而入。
抬眼望去,只见书房内的古籍整齐地罗列在书架上,散发着淡淡的墨香。
韵一不禁微微挑眉,心中暗叹:“如此之多的古籍,要从中找到当时洛尘用的换骨之法,恐怕并非易事。”
而此时此刻,在人界的白府,白泽正静静地躺在一张柔软的床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突然,白泽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引起了守在床边的云起的注意。
云起瞪大了眼睛,紧张地盯着白泽,生怕自己看错了。
过了一会儿,白泽的眼睛缓缓睁开,目光有些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云起见状,激动得差点跳起来,他连忙喊道:“尊上,你终于醒了!”
这一声呼喊,让原本趴在桌上打瞌睡的绮梦猛地惊醒过来。
她一个激灵,急忙站起身来,快步走到床边,伸出手,轻轻地搭在白泽的手腕上,仔细地为他把脉。
过了一会儿,绮梦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说道:“好多了,好多了,尊上的脉象已经稳定下来了。不过,接下来定要时时注意,刻刻留心,切不可再像先前那样大意了。”
说完,绮梦长长地叹了口气,眉头紧紧地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无奈。
虽然白泽已经苏醒过来,但绮梦心里非常清楚,他的脉象已显示出一种油尽灯枯的趋势。
这意味着白泽的性命犹如风中残烛,一阵清风袭来,都极有可能便灭了。
白泽在云起的搀扶下,艰难地缓缓起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吃力。
他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支撑,摇摇欲坠。
好不容易坐在床榻上,白泽的目光开始缓缓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终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绮梦身上,轻声问道:“她人呢?”
绮梦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泽的问题。
就在这时,一旁的云起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头也低得几乎要碰到地面。
“尊上,属下将尊上重病之事告知了娘娘,想求娘娘救救您!如今……娘娘她……她已经去了仙域了!”云起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绮梦的目光在白泽和云起之间游移不定,她注意到白泽那原本就苍白如纸的面庞,在听到云起的话后,瞬间泛起了一丝戾气。
这丝戾气虽然很淡,但却让绮梦心中一惊,她连忙开口说道:“尊上,请您千万不要动怒啊!这件事情也不能完全怪云起,那日我为您探查脉象时,便察觉情况已经非常危急了,若再找不到有效的方法,恐怕……”
绮梦的话还没有说完,白泽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开始不停地咳嗽起来。
那咳嗽声异常剧烈,仿佛要把他的肺都咳出来一般。
云起见状,不禁抬起头来,满脸担忧地看着白泽,眼中流露出一丝心疼。
绮梦见状,急忙快步走到一旁,端来了一杯清水,小心翼翼地递给白泽。
白泽接过水杯,大口地喝了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他那剧烈的咳喘才逐渐平息下来。
白泽凝视着跪于面前的云起,轻叹一声,随后轻声说道:“笔墨纸砚。”
云起先是微微一愣,回过神后,急忙应下去,为白泽准备一应物品。
而后,白泽抬起眼眸,目光如炬,看着绮梦,淡淡地问道:“本尊还有多少时日?”
绮梦看着白泽那平静如死水的面容,心中犹如刀割,咬牙切齿地挤出话来:“月余。”
白泽微微一怔,随后嘴角轻扬,露出一抹苦笑。
绮梦看着白泽那副模样,心中懊恼不已,她不禁暗骂自己无能,怎么就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助白泽呢?
于是,她急忙开口道:“是老身无能啊,尊上!”
白泽听到绮梦的话,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示意她不必自责。
随后缓缓地说道:“这与你无关,两百年前,你便已经告知过本尊,那魔气非我所能抗衡,若是强行压制,必然会导致身心受损,影响寿元。”
绮梦听了白泽的话,心中愈发难受,她抬起衣袖,轻轻地擦拭着快要溢出眼眶的泪水,声音略微有些哽咽地说道:“可是,若是当时尊上听了老身的话,将娘娘的筋脉挑断,再用阵法镇压,待老身寻得那新的躯壳,自然就能解决娘娘身上的问题了。”
白泽微微敛下眼眸,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盖住了他眸中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绮梦啊,本尊自从立下血誓之后,这一生便注定是为她而活的。本尊也曾怨恨过,也恨过命运的不公,然而,当真正找到她时,才发现她与我一样,都是可怜之人罢了。更何况,本尊的心中早已被她填满,又怎能忍心对她下此毒手呢?当年萧逸便是用了这种方法,可结果又如何呢?”
第327章 我家主子命我来给他送信!
绮梦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的耳边回荡着白泽方才的话,那些话如同重锤一般敲打着她的心房,让她的内心如波澜翻涌般难以平静。
两百多年前,绮梦还被囚禁在镇妖塔中,终日不见天日。
仙魔大战中,是白泽,将她从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解救出来。
从那一天起,绮梦便下定决心,要一生一世侍奉在白泽身旁,以报答他的再造之恩。
这两百年来,绮梦默默地观察着白泽的一举一动,见证了他为了保护韵一所付出的种种。
白泽先是将妖界封锁起来,彻底与外界隔绝。
不再过问六界的任何事,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让韵一能够远离尘世,能平静的生活。
不仅如此,白泽还日夜陪伴在韵一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当韵一因为萧逸的离去而伤心难过时,白泽总是耐心地倾听她的倾诉,用温柔的话语安慰她,让她渐渐走出伤痛的阴影。
然而,最让绮梦感动的是,当韵一被魔气侵蚀时,白泽毫不犹豫地消耗了自己大量的妖力来抑制魔气的蔓延。
他明明知道这样做会对自己造成极大的伤害,但他依然毫不退缩。
而且,尽管韵一在魔气的影响下时常会失控,白泽却始终没有对她采取任何强硬的手段。
他既不伤她,亦不囚她。
时常被失控的韵一所伤,绮梦两百年来,一直在为白泽治疗当年的寒症和被魔气渐渐损害的心脉。
一开始,绮梦也认为白泽之所以会如此尽心尽力地保护韵一,完全是因为血誓的束缚,让他无法违背自己的诺言。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绮梦渐渐发现,白泽对韵一的感情似乎远不止于此……
然而,当她后来得知白泽已知晓若是强用压制之法,必然会损失寿元时,还一意孤行时,她才恍然大悟。
绮梦还记得当时白泽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开口问道:“若是本尊寿元将尽,绮梦,你可能保全她?”
那一刻,绮梦才真正明白,白泽对韵一的深情。
如今,站在原地的绮梦,心中犹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云起取回笔墨纸砚后,便见绮梦眼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心中一沉,低声唤道:“尊上....”
白泽抬眸,缓缓抬手,云起急忙如疾风般上前,将白泽小心翼翼地扶坐于书案前。
随后,白泽轻声吩咐道:“你们都下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缓缓离开了房内。
待出门后,云起的声音沙哑,仿佛被砂纸磨砺过一般,道:“绮梦,尊上可还有得救?”
绮梦的目光猩红如血,仿佛燃烧着一团怒火,道:“老身去配药去!”随后,脚步匆匆离开了。
云起的心,也沉了下去。
时光荏苒,两个时辰转瞬即逝。
就在这时,白泽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传了出来:“云起。”
云起听到这声呼唤,心中一紧,急忙快步走进房间。
一进门,他的目光便被桌上的三封信吸引住了。
白泽端坐在桌前,手中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茶杯,看向云起,缓声道:“这两封信,一封你送去珍宝阁给涂山箐,另一封则送到隔壁给洛尘。”
云起闻言,脸上露出一丝疑惑之色,他不解地问道:“隔壁?”
白泽微微颔首,解释道:“隔壁那小厮,应是他豢养的仙兽,你将信送去便是。”
云起恍然大悟,他连忙伸手去接那两封信。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信件的瞬间,白泽又开口说道:“桌上这封,是给她的,等本尊不在了,再将信交给她。”
云起心中一震,眼眶微微泛红,他知道白泽口中的“她”指的是韵一。
他强忍着泪水,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地说:“尊上,您一定会没事的,绮梦和娘娘定会找到办法治好您。”
白泽微微苦笑,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安慰本尊了,这是本尊的命数。你只需照做便是。”
云起接过三封信,小心翼翼地将它们收好。
白泽看着云起,目光中满是嘱托,又说道:“待我走后,你便留在韵一身边,护她周全。”
云起忍住泪水,哽咽道:“尊上....”
白泽闭上眼,靠在椅背上,轻声道:“你去吧。”
云起缓缓退了出去,刚出房门,泪水便夺眶而出。
云起深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心情恢复平静,然后小心翼翼地将信揣进怀中,按照白泽的嘱咐去送信。
他来到隔壁府邸门前,站定后,抬头凝视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忐忑。
犹豫片刻,他终于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叩响了门扉。
“吱呀”一声,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隙,吱吱探出头来。
吱吱听到敲门声,满心欢喜地以为是团子来了,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然而,当吱吱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云起时,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惊慌失措。
还没等吱吱反应过来,云起便开口说道:“我家尊上命我前来将此信交给洛尘上仙。”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
吱吱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瞪大了眼睛,厉声道:“你说什么胡话!这里可是无暇琴师的府邸,哪来的什么上仙!”
云起见状,眉头微微一皱,他看着吱吱,语气越发严厉:“我只是奉命行事,若因你的耽误而误了要事,你家主子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吱吱听了这话,心中不禁一紧,但它还是嘴硬地反驳道:“我才不管你什么要事!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快走吧!”
说罢,它迅速地将信夺过来,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仿佛生怕云起会硬闯进来似的。
门关上后,吱吱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快走快走,没听说过什么上仙!真是莫名其妙!”
云起看着吱吱拿了信,心中仍有些许不安,于是站在门口高声喊道:“你一定要尽快把这封信送到,耽误不得!”
吱吱听到云起的呼喊,有些不耐烦地回头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着那封信,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仙域疾驰而去。
云起随后来到了珍宝阁,珍宝阁内人头攒动,喧闹异常,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云起在人群中穿梭,目光四处搜寻着涂山箐的身影。
然而,他找了半天,却始终未能发现涂山箐的踪迹。
无奈之下,云起走向柜台,看着面前的掌柜询问道:“请问,涂山箐在哪里?”
那掌柜似乎被云起的问题吓了一跳,身体猛地一颤,险些没站稳。
掌柜脸色有些发白,眼神闪烁不定,支支吾吾道:“你……你是谁啊?有何事?”
云起见掌柜如此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便已了然,于是他面色沉静地说道:“我家主子命我来给他送信。”
掌柜闻言,迅速地扫视了一下店内的情况,然后唤来一名小二,低声嘱咐了几句。
接着,他亲自躬身引领着云起,穿过一楼的大堂,沿着楼梯拾级而上,来到了三楼的一间雅致的房间。
进入房间后,掌柜请云起稍坐片刻,然后恭敬地说道:“贵客稍等,小人先去请示一下。”说罢,他便转身走出房间,并轻轻合上了房门。
第328章 是谁让你来的?
没过多久,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只见一个长相妖孽的男子阔步走了进来。
此人正是涂山箐,他睨视着云起,不耐道:“是谁让你来的?”
云起见状,急忙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答道:“见过狐帝,小人乃是妖王麾下的,这封信是我家尊上特意命我送来的。”
涂山箐看着云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但他还是伸手接过了云起递过来的信件。
然而,他在接过信的瞬间,同时冷声道:“你家尊上平日里没事就喜欢监视别人吗?”
云起有些茫然失措,他不知该如何回答涂山箐,只能恭恭敬敬地说道:“既然信件已经送到,那小人就先行告辞了。”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他迈出脚步的一刹那,涂山箐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云起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只见涂山箐微微颔首,似乎还有话要说。
果然,涂山箐紧接着问道:“一一呢?最近怎么都不见她去酒楼了?”云起闻言,不禁微微一怔。
过了好一会儿,云起才回过神来,意识到涂山箐口中的“一一”指的是韵一。
他犹豫了一下道:“小人也不知道具体原因。”
涂山箐听了云起的回答,眉头瞬间皱了起来,面色变得有些难看,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呵斥道:“滚滚滚!”
云起如获大赦,匆匆离开了房间。
刚走出珍宝阁,他便加快脚步,直奔白府。
回到房内,云起见白泽依旧坐在桌前,只是脸色愈发苍白。他赶忙上前,将送信的情况一一告知。
白泽听完,微微点头,似是早有预料,只是淡淡道:“你自今日起便去隔壁候着,若有回信便来告知本尊。”
云起心中愈发忐忑,他本想询问白泽给洛尘送信的缘由,但当他瞥见白泽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时,心中的话语却如同被什么东西哽住一般,难以启齿。
最终,云起还是紧咬嘴唇,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时光荏苒,三日转瞬即逝,吱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仙域。
吱吱一进入无心宫,便敏锐地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这股气息让他心生警惕,立刻停下脚步,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
经过一番嗅探,吱吱很快就确定了那股气息的来源——洛尘的书房。
他的脚步变得轻盈而缓慢,仿佛生怕惊醒了什么人似的,悄悄地朝着书房走去。
当吱吱来到书房门前时,它先是隐匿起自己的身形,然后像一只狡猾的狐狸一样,悄悄地探出脑袋,向书房内张望。
然而,定睛一看,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洛尘的书桌上,趴着一名女子,此刻正睡得香甜,然而,让吱吱惊愕不已的是,这名女子竟然是韵一!
这令人闻风丧胆的女魔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吱吱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甚至来不及思考,便转身狂奔而去。
待到了院子里,吱吱才停下脚步,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
瞪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地喘息道:“这女魔头怎么会在这里?”
随后,心急如焚的吱吱在宫中四处寻找洛尘,犹如无头苍蝇一般,寻了一圈又一圈,却始终未见洛尘的身影。
随即找了个地方待了一夜,仍未见洛尘归来,随即心念一转,急忙往蓬莱赶去。 待到了蓬莱时,只见银月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毫无生气地守在灵华洞天外,眼神空洞的望着远方,也不知心神飘向了何方。
待吱吱走到身前,银月都还未曾回过神来,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突然间,吱吱的声音在银月耳边响起,如同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将银月从沉思中惊醒。
“你干嘛呢?”吱吱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些许疑惑。
银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地猛地往后一倒。吱吱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伸手去扶住银月,以免她摔倒在地。
待银月坐稳后,她定睛一看,发现站在面前的人竟然是吱吱,不由得没好气地埋怨道:“你怎么才来啊!上仙都已经进去多日了,难道我之前炼制的丹药没有起到作用吗?”
吱吱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主子临行前曾说过要回仙域查看一下焰山的封印情况,当时还是好好的。我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
说到这里,吱吱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之前在洛尘书房里看到的那一幕,他的话语猛地一顿,似乎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银月慢慢站起来,轻轻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裳。
“不过什么?”银月抬起头,看着吱吱,面无表情地问道。
吱吱的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嘟囔着说道:“我从人界赶回仙域后,在主子的书房里,竟然看到了那个女魔头!”
银月的眼睛猛地瞪大,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失声叫道:“当真?”
吱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绝对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
银月的眉头紧紧皱起,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若是他们二人已双修了,按常理来说,上仙体内的魔气应该会得到压制才对啊,怎么会还是像如今这样呢?”
银月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着这个问题。
过了一会儿,银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对着吱吱郑重地说道:“不行不行,这事太奇怪了,我得再去查查老祖留下来的那些古籍,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至于上仙这边,就先交给你了。”
就在吱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银月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身影迅速消失在吱吱的视线中。
吱吱呆呆地站在原地,望着银月离去的方向,不禁叹了口气。
于是,他便在结界外随意找了个地方,背靠着墙壁或树干,悠然自得地等待着洛尘出关。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吱吱也在结界外默默守候了好几天,但洛尘却始终没有丝毫出关的迹象。
这天,结界突然有了异动,一股强大的气息波动传来。吱吱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盯着结界。
只见洛尘缓缓从灵华洞天走出,他的脸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
吱吱赶忙上前,担忧道:“主子,您怎么样了?”
洛尘见到吱吱突然出现在蓬莱,心中略感诧异,不禁开口问道:“你怎么会来蓬莱?”
吱吱被洛尘一问,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连忙将手中紧握着的信递给洛尘,解释道:“妖王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特意派人送来这封信,并嘱咐我一定要尽快送到主子您的手中。”
洛尘闻言,眉头微皱,伸手接过吱吱递来的信。他缓缓抽出信纸,展开后,目光缓缓扫过那满是字迹的纸张。
站在一旁的吱吱,注意到洛尘的表情有些异样。
平日里,洛尘的面庞总是淡漠而平静,仿佛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然而此刻,他的面色却异常沉重,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凝视着信纸,仿佛那上面写着什么令人震惊的消息。
吱吱见状,不禁有些担心地问道:“主子,您怎么了?是信里的内容有什么问题吗?”
洛尘并没有回答吱吱的问题,手指微微用力,一股橙色的火焰从他的指尖腾起,迅速蔓延至整张信纸。
眨眼之间,那封信便在熊熊烈火中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第329章 与你何干!
洛尘面无表情地看着吱吱,淡淡地说道:“回无心宫。”
听到这句话,吱吱突然想起韵一还在无心宫,心中一紧,连忙朝着洛尘疾驰而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上,吱吱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七上八下的。不禁想起银月临行前说的话,说韵一和洛尘的双修怕是出了岔子,这让他忧心忡忡。
吱吱一边赶路,一边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向洛尘询问此事。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开口道:“主子,我从人界赶回时,先回的无心宫,见到了那女魔头正在您的书房中睡觉。”
然而,洛尘并没有回应吱吱,依旧沉默不语,这让吱吱有些忐忑不安。嘴唇几度张开又闭上,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正当吱吱苦思冥想该如何询问时,洛尘突然开口道:“她看起来如何?”
吱吱赶忙回答道:“主子,我没敢细瞧,怕她发现我。”
洛尘微微皱眉,睨了一眼吱吱,眼神颇有深意。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回去后,你便化作鹿形吧,省得她察觉出那琴师的身份。”
吱吱虽然心里不情愿,但还是不情不愿地应道:“是,主子。”
而此时在无心宫中的韵一,已经接连几日都在洛尘的书房里翻找那换骨之法。她将整个书房都翻了个底朝天,每一本书都被她仔细地查看过。
然而,尽管如此,却始终没有寻到那换骨之法的丝毫踪迹。
韵一的心情越来越沉重,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终于颓然地坐在地上,看着那满地凌乱的古籍,无奈地叹息道:“若是不能将魔骨换回,那便只能将心念召回了。”
一想到这里,韵一心中的厌恶感就像火山一样猛然喷发出来,这种感觉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随即静静地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才勉强将那股怒火压下去。
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后,韵一起身环顾了一下四周。
突然,韵一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洛尘会不会将这换骨之法单独收藏起来了呢?毕竟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术法,或许洛尘没有将此法和其他普通的古籍放在一起。
想到这里,韵一立刻又行动起来。她快步走到旁边的柜子前,打开柜门,开始在里面仔细地寻找起来。
韵一翻找了许久,依旧毫无收获,又累又恼,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角落里的一架古琴上。那琴身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似在诱惑着她,心烦意乱的韵一鬼使神差地走到琴前,缓缓坐下,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琴弦。
指尖轻动,一串音符流淌而出,起初杂乱无章,如同她此刻的心境。但随着她渐渐沉浸其中,琴音变得悠扬起来,似在诉说着她的无奈与不甘。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韵一手指一顿,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只见洛尘正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复杂。
吱吱化作鹿形,在洛尘身后探着脑袋。
韵一满脸怒容地瞪着洛尘,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将他吞噬一般。然而,面对韵一的怒视,洛尘却显得异常平静,他缓缓地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说道:“出去!”
韵一的身体猛地一颤,她紧紧咬着牙关,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毅然决然地站起身来,转身快步走出了书房。
随着房门被重重地关上,书房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洛尘静静地看着满地狼藉的古籍,心中自然明白韵一的意图,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抬起手,只见那原本散落在地上的古籍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一般,瞬间变得整整齐齐,然后飞回了书柜上,仿佛它们从未被打乱过一样。
做完这一切后,洛尘才缓缓地走向书案,慢慢地坐了下去。他的脑海中不停地浮现着那封信上的内容。
那封信上的文字虽然简短,但其中传达的内容却让洛尘感到震惊和困惑。
“我大限将至,她却与我立下那血盟誓约,我深知你珍视她,爱恋她,若是这般,便可抽我魂魄封印以保她周全,另狐帝也生系血誓,引魂灯已然在握,还望上仙成全此事。”
洛尘心中五味杂陈,随即从古籍中找到那抽魂之法,端看后才明白,白泽写信给他的意思。
原来这封印之法竟然如此凶险异常,稍有不慎,那被封印的魂魄就会瞬间灰飞烟灭,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那韵一自然也难逃一死。
让洛尘更为惊讶的是,原来韵一和白泽之间竟还有着血誓的存在!
这种古老而神秘的术法,据说早已在世间失传,那么究竟是谁有如此能耐,能够施展这样的血誓呢?
传言,立下血誓需要双方心甘情愿?那么,韵一难道真的是如此心甘情愿?
然而,更让他疑惑不解的是,涂山箐为何也会有这血誓呢?若说能让涂山箐心甘情愿立下血誓,唯有韵一一人。
可,韵一却是屠了涂山箐全族之人,如此血海深仇,他又如何心甘情愿?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若他选择袖手旁观,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只因一旦这血誓被触发,不仅白泽和韵一性命难保,就连涂山箐恐怕也难以幸免,最终导致三人一同殒命。
想到此处,洛尘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奈和叹息。他缓缓站起身来,然后迈步走向韵一所在的偏殿。
此时的韵一,正静静地坐在偏殿的窗边,眉头微皱,似乎在沉思着接下来该如何行动。她的目光凝视着窗外的景色,却并未察觉到洛尘的到来。
突然间,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偏殿的宁静,韵一猛地回过神来,转头望去,只见洛尘面色阴沉如墨,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狐帝的血誓是你下的?”洛尘的声音冰冷刺骨,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韵一听到“狐帝”二字,脑海中立刻浮现出涂山箐的身影,以及那场惨绝人寰的灭族之灾。她的眉头紧紧皱起,面露怒色,厉声道:“与你何干!”
然而,洛尘的声音依旧平淡如水:“那妖王的血誓也是你下的?”
韵一的身体猛地一颤,当她听到“妖王”这个词时,心中的警觉瞬间被激发到了顶点。
她霍然站起身来,眼神充满戒备地盯着洛尘,厉声道:“你想做什么?”
洛尘缓缓在一旁坐了下去,冷声道:“焰山的封印近来多有松动,本仙察觉以你之血可以抑之,可这至阳之力终究是被妖魔两界虎视眈眈。”
话至此处,洛尘突然一顿,看了眼韵一,才继续道:“你说,若是本仙将你直接投入那封印之下,封印不但得以修复,魔尊身死,妖王亦身亡,岂不是绝妙之策?只是……那狐帝着实令人惋惜。”
韵一浑身战栗不止,如筛糠般看着洛尘,双目瞬间变得猩红如血,周身魔气如怒涛般翻涌,仿佛要与洛尘决一死战。
洛尘却只是淡淡的睨了眼韵一,云淡风轻地说道:“若本仙是你,此时,只想保全这如蝼蚁般脆弱的性命。”
韵一听了这话,心中的怒火如潮水般渐渐退去,她深吸了一口气,周身的魔气也如泄气的皮球般渐渐弱了下去。
待平息下怒意,她这才咬牙切齿地道:“你想如何?”
洛尘抬眸望向韵一,那眼神犹如一把利剑,直刺韵一的心底:“你同本仙说说,你与这二人的血誓是从何而来?”
第330章 尊上,洛尘上仙怎么说?
韵一因怕洛尘真的对自己出手,牵连白泽和涂山箐性命,只得如实交代。
待韵一将事情经过交代后,洛尘临走前只说了一句:“当年本仙告诫你的,你当真是全忘了。”
待洛尘从藏书阁中出来后,书信一封交与吱吱道:“将此信交与妖王,然后避过仙域耳目,将人带到镇妖塔。”
吱吱听了这话,下巴都要惊掉,急忙道:“主子,那妖王我如何能绑来?”
洛尘眉头一皱,冷冷道:“你只管将信送到,妖王自会随你前来。”吱枝虽满心疑虑,但也不敢违抗洛尘的命令,接过信后匆匆离去。
洛尘端坐在书房里,安静得仿佛时间都已经停止。突然,他的胸口猛地一疼,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不禁皱起眉头,伸手捂住胸口,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情丝……”
与此同时,吱吱才刚刚走到白府的门前,就看到云起早已守候在那里。云起见吱枝来了,连忙迎上前去,急切地问道:“上仙可有回信?”
吱吱有些不耐烦地看了云起一眼,随手将手中的信扔给了他,然后转身就走。
云起赶紧伸手接住信,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连忙躬身道谢:“多谢。”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这些天来,白泽一直都是睡睡醒醒的状态,精神十分萎靡。而绮梦和云起每天都忧心忡忡,为白泽的身体状况担忧不已。
云起接过信后,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地朝着白泽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他稍稍定了定神,然后轻声呼唤道:“尊上,那边回信了。”
白泽听到声音,艰难地睁开双眼,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绮梦见状,急忙伸手扶住他,还贴心地在他的腰间塞了一个垫子,好让他能坐得更舒服一些。
随后,绮梦转过头,对门外扬声道:“云起,尊上醒着呢,你先进来吧。”
云起推门而入,恭敬地将信递给白泽。
白泽颤抖着双手接过信,缓缓展开,眼神急切地扫过信上的内容。
随着阅读,白泽原本黯淡的眼神逐渐有了光彩,面上也浮现出一丝惊喜。
绮梦好奇地凑过去,担忧道:“尊上,洛尘上仙怎么说?”
白泽深吸一口气,说道:“他让本尊同他那只神兽避过仙域耳目,去镇妖塔。”
云起听后,眉头微皱:“镇妖塔乃仙域重地,守卫森严,我们如何进去?”
白泽目光坚定:“洛尘既然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按他说的做便是,云起你去隔壁传话给那神兽,明日本尊便随他去仙域。”
云起点了点头,如疾风般领命而去,寻到吱吱后,毕恭毕敬地说道:“尊上派我来传话,说明日我们便随你上那神秘莫测的仙域。”
吱吱眉头一皱,道:“们?”
云起再次点头,道:“对,此番要劳烦兄台了。”
谁知吱吱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那六月的天还快,不耐道:“那仙域结界,我一人如何带你们一同前去,我只能带你家尊上一人前去。”
云起闻言,不禁微微一怔,稍稍迟疑了一下,方才回应道:“如此,那我这便先行返回,将此事转述给我家尊上。”言罢,他转身离去,步履略显匆忙。
吱吱见状,连忙挥了挥手,催促道:“快快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待会儿还需继续赶路呢!”
云起回到房间后,不敢有丝毫耽搁,赶忙将吱枝的原话一五一十地转述给了白泽。
白泽静静地听完,沉默片刻后,缓缓道:“本尊已知晓了。”
云起见状,心中愈发担忧起来,他眉头紧蹙,忧虑地说道:“尊上,那仙域与我等向来是水火不容,彼此对立。您此番孤身一人前往,倘若途中遭遇不测,恐怕会陷入孤立无援之境啊。”
一旁的绮梦亦是一脸凝重,附和道:“尊上,云起所言甚是。况且您如今身体尚未完全康复,若真在仙域中被困,怕是难以脱身啊。”
然而,面对二人的担忧,白泽却只是微微一笑,语气柔和地安慰道:“你们不必如此忧心忡忡,本尊对此事自有分寸。”
云起和绮梦见白泽心意已决,也不好再劝阻。
第二日,白泽收拾妥当,准备随吱吱前往仙域。
绮梦小心翼翼地将一瓶药丸递给白泽,并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尊上,这瓶药丸您一定要记得每日服用三次。”
白泽面带微笑,接过绮梦手中的瓷瓶,然后将其收入怀中。
接着,白泽手持引魂灯,与吱吱一同踏上前往仙域的路途。
一路上,吱吱对白泽充满了好奇,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终于开口问道:“妖王,那天您让我转交给主子的信里到底写了些什么呀?为何主子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让我带您上界呢?”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反问道:“你为何不直接去问你的主子呢?”
这一问,让吱吱顿时语塞,仿佛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旋即气鼓鼓地扭过头去,决定不再追问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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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听到这句话,不禁扭过头来,凝视着白泽,心里暗自琢磨着,白泽口中的“她”究竟指的是谁?
稍作思考后,吱吱觉得白泽应该是在询问韵一的情况,于是回答道:“那女魔头肯定好得很呢!不管局势怎样变化,她都能吃得香、睡得甜。”
白泽听后,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心中想着韵一那大大咧咧的性子,确实如此。
出发前,云起千叮咛万嘱咐,让吱吱一定要照顾好白泽,说白泽的身体最近实在不宜操劳,还望吱吱在路上能对他多加照料。
本来吱吱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可当他看到白泽那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的孱弱模样时,心中也不禁打起了鼓,随即小心翼翼地说道:“妖王,今日我们便在这山中休憩一晚,养精蓄锐,待明日再继续赶路吧。”
白泽也不反对,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有劳了。”
二人寻了个干净的地方,吱吱见白泽那面色白的毫无血色,身子也有些微微颤抖,看起来就像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紧,这病秧子不会死在半路吧,想到这只能起身到处去找柴火。
待吱吱将火堆烧起来,这才开口道:“妖王,眼下才到处暑,你怎会看起来如此惧寒。”
白泽整理了下周身皮裘,似乎想要借此掩盖住自己的虚弱,他的声音很轻,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了。”
吱枝看着白泽,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同情,心道,白泽虽然身为妖王,但如此体弱。
“那你可要多注意保暖,别在半路出啥事。”吱吱担忧地说道。
白泽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比黄莲还苦的笑容:“多谢关心,我会的。”
中途,吱吱像只百无聊赖的小猴子,不断地往火堆里添柴,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开始琢磨起白泽、韵一和洛尘之间那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白泽看着吱吱那副眉头紧皱、满脸烦恼的样子,犹如一个被难题困住的孩子,随即便开口道:“小郎君在想什么呢?”
吱吱看着白泽,嘴巴张了又张,仿佛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可面色却憋得如熟透的柿子一般紫红,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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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1章 你与那女魔头莫非真是夫妻?
白泽见吱吱沉默不语,信手拈来一根木柴,随手丢进火堆。
吱吱迟疑了一瞬,终究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道:“你与那女魔头莫非真是夫妻?”
白泽闻言,侧目凝视着吱吱,轻言细语道:“那是自然,千真万确。”
吱吱见白泽回答得如此斩钉截铁,心中的疑虑反倒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不禁喃喃自语道:“想当年,我可是亲眼瞧见那女魔头对我家主子关怀备至呢。”
白泽神色未变:“那不过是她的手段罢了。”
吱吱双手抱胸,眼睛滴溜溜一转:“我瞧不似如此,我家主子那般风姿卓越,女魔头怕是动了真心。”
白泽冷哼一声:“真心?她若心系你家主子,当年又怎会答应与我成婚。”
吱吱撅了撅嘴:“我虽不知你们之间究竟如何,但那女魔头既与我家主子双修,那就是我家主子的仙侣。”
白泽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那是另有图谋。”
吱吱双手叉腰,一脸不服气:“我才不信,我家主子那般好,女魔头定是爱上他了。说不定她和你成婚,也是有苦衷呢。”
白泽眼神变得有些冰冷:“苦衷?”
吱吱见白泽面色阴沉,瞬间噤声。
白泽冷冷看着吱吱:“你这神兽,倒是对自家主子忠心。我且问你,你可知她与我成婚那日,你家主子在何处?”
吱吱被问得一愣,随即梗着脖子道:“我家主子抢婚去了啊。”
白泽冷笑一声:“那日她满心欢喜披上嫁衣,你家主子却在婚宴之上,不顾她愿意与否,强行将她带走。”
吱吱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不会的,我家主子不是那种人。”
白泽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吱吱,然后将视线缓缓转向那熊熊燃烧的火堆,声音平静得如同深潭之水,没有丝毫波澜:“信与不信,全凭你自己。至于她与你家主子双修,这件事,其实是我一手促成的。至于她答应嫁给我,也许……”
话到此处,白泽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一般,戛然而止。
然而,吱吱却不肯罢休,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追问道:“你倒是说呀,也许什么?”
白泽嘴角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对自己也感到有些无奈:“本尊也不知道了。”
吱吱见状,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冷笑道:“搞不明白你们这些所谓的情情爱爱。”
白泽闻言,抬起眼眸,凝视着吱吱,他的目光柔和而深邃,宛如春日里的暖阳。
柔声说道:“你才刚刚化形不久吧,对于这世间的情爱,自然还需要一些时间去领悟。也许再过个几百年,你就能明白了。”
然而,吱吱却对白泽的话不以为意,摆了摆手,干脆地说道:“算了吧,这种事情我可无福消受。”
随后二人便陷入了沉默之中。
没多会,吱吱便发现白泽双目紧闭,呼吸均匀,竟然是睡着了。
随即,吱吱也学着白泽的样子,闭目养神起来。
第二日清晨,吱吱等了又等,可白泽却迟迟没有醒来。
吱吱实在按捺不住,随即开口道:“妖王,醒醒,该出发了。”
然而,白泽却没有丝毫动静。
吱吱心中瞬间一惊,如坠冰窖,急忙伸手去摇晃白泽。
好半天,白泽才如大梦初醒般,缓缓睁开眼,吱吱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道:“妖王,你吓死我了,你家那随从给你带的药呢,快吃了。”
白泽轻声道:“这身子是愈发不行了。”随后从怀中掏出临行前绮梦给的丹药,倒出一粒吞了下去。
过了须臾,白泽面色才缓和了一些,这才缓缓起身,对着吱吱道:“走吧。”
吱吱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生怕白泽无法活着走完接下来的行程。
心中愈发着急,恨不得此时便回到仙域,将这烫手山芋交给洛尘。
而在人界,涂山箐一脸怒容地站在团子面前,双手叉腰,满脸不耐烦地对团子说道:“你家东家到底怎么回事啊?天天都不见人!难道这酒楼是开着玩的吗?”
团子看着涂山箐那面带薄怒的模样,心里颇为厌烦。随即默默地垂下眼眸,继续翻动着手中的账本,对涂山箐的质问完全不予回应。
涂山箐见团子如此无视自己,心中的火气愈发旺盛,嘟囔着抱怨道:“哎,你这小东西,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团子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涂山箐,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听到了。”
涂山箐被团子这冷淡的态度气得够呛,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怒意说道:“先前的那酒,再给我送一些到珍宝阁去。”说罢,转身就准备离开。
然而,就在涂山箐刚迈出一步的时候,团子突然冒出一句:“没货了。”
涂山箐闻言,猛地转过身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团子,大声质问道:“你耍我是不是?如此大一间酒楼,怎么可能会没有酒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团子不慌不忙地将账本合上,然后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我家主子不在,自然没人酿酒了。”
涂山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面色如铅般凝重,沉声道:“她人呢?”
团子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些郁闷地嘟囔道:“我也不知,只知主子已离开些许时日了。”
涂山箐继续追问道:“那病秧子呢?”
团子犹豫着,半晌才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也不见了。”
涂山箐不知想到了什么,瞬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半晌后,目光如刀子般射向吱吱,鄙夷道:“如此要事,你竟不早说!”
团子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一脸坦荡道:“你一外人,我同你说什么?”
涂山箐瞬间气得七窍生烟,拂袖离去!
回到珍宝阁后,涂山箐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像被一团乱麻缠住一般,越想越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韵一既与他约定的百年时间,分明就是为了来人界逍遥快活一段时日,怎么可能会突然回到妖界呢?这完全不符合常理!既如此,韵一究竟去了何处?
与此同时,在仙域的韵一,情况也并不乐观。
虽然精神虽然一天比一天好一些,但被困在这无心宫,让她感到越来越焦虑。
更让韵一感到不安的是,洛尘虽没有来找她的麻烦,但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终日将自己关在书房里。
这也让韵一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不知道洛尘将她囚禁在无心宫究竟是出于何目的。
而且,韵一此番来到仙域,主要是为了取回魔骨,以便能够控制至阳之力。
然而,多日来她一直苦苦寻找换骨的方法,却始终一无所获。
可白泽的病情,恐怕是等不及了,韵一想到这些,内心愈发焦急。
而书房中的洛尘,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古籍,仿佛要将其看穿。
原来,这引魂之术,竟是如此复杂,有了引魂灯,还需聚灵八卦阵,可这聚灵八卦阵究竟是何物?为何自己翻阅了无数法器古籍,却均没有记载。
思量了片刻后,洛尘将手中的古籍放回书架,转身往仙域的藏书阁方向疾驰而去。
而还在赶往仙域路上的吱吱和白泽二人,各怀心事。
吱吱虽心里着急,但却颇为照顾白泽,见白泽稍有倦意,便会停下歇息一番,丝毫不敢怠慢。
最终,平日里三日路程,二人生生走了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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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他就是我如今的夫君。
仙域结界处,吱吱却蹙眉看了眼结界,扭头对白泽道:“你容我想想,一会如何引开那群仙兵。”
白泽淡淡道:“那镇妖塔,本尊知道位置。”
吱吱听闻思忖道:“妖王,那一会我将你带入结界后,我将仙兵带到无心宫,你便独自一人先往镇妖塔方位去。”
白泽点了点头:“可行。”
吱吱深吸一口气,施展仙法,带着白泽悄然穿过结界。
刚一落地,便有仙兵察觉到动静围了过来。
吱吱灵机一动,扬声道:“洛尘上仙有令,你们都随我来。”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无心宫的方向跑去。
仙兵们见是无心宫的洛尘座下的神兽,二话不说,纷纷跟了上去。
白泽则趁着这个空档,隐匿身形,迅速朝着镇妖塔的方位奔去。
带吱吱将一众仙兵带到无心宫外后,装模作样的负手而立道:“上仙命你们检查一下无心宫外可有何异常。”
众仙兵皆是一愣,这无心宫范围颇大,若是要盘查,恐怕到了明日都无法离开,可结界处不能无人看守啊。
随后领头的仙兵怯怯道:“仙使,您看上仙居住的地界,连仙家子弟都不敢轻易打扰,普通妖邪哪敢来此处作祟。”
吱吱心中不由的盘算着白泽的脚程,心道白泽应该已经到了镇妖塔了,随即笑道:“说的有道理,既如此,那此处我一人即可,你们还是回结界处吧。”
仙兵看了眼无心宫的结界连连点头道:“那便有劳仙使了。”
待一众仙兵如潮水般退去后,吱吱这才如释重负地转身踏入无心宫。
没走几步,突然如醍醐灌顶般想起韵一此刻还在宫中,急忙幻化成鹿形。
寻了一圈,却没见到洛尘的身影,却被在院中闲逛的韵一瞧见了他。
“小悠悠....”韵一似笑非笑地睨着吱吱道。
吱吱见韵一踏步而来,本能就想跑路,才跑没两下便被韵一控制住。
韵一看着被魔气缠住的吱吱,缓缓走进吱吱身侧,满脸狐疑道:“你跑什么?”
吱吱看着韵一那副不怀好意的模样,不由想起几百年前被她如绑粽子般捆住,还用剑在脖颈处来回比划的恐怖场景。
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听闻这几百年来,这女魔头的性情是愈发不稳定了,今日自己怕是在劫难逃了,只盼洛尘能早点回来解救自己。
韵一见四角鹿只是如蚊子哼哼般悠悠两声,随后嫌弃道:“怎么?不认识我了?都几百年了,你怎么还未化形?果真是天资愚钝!”
吱吱心中愤愤不平,几百年的时间过去了,韵一贵为魔尊,修为竟然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长进,这实在是让吱吱感到有些不屑。
韵一注意到了吱吱那充满嫌弃的眼神,立刻就明白了它的想法。
她的脸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薄怒说道:“怎么?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你觉得本尊很愚钝吗?就算我再怎么不成,也绝对不会像你这样,几百年都无法化形!”
吱吱听到韵一的话,恨不得立刻化形成人,好好吓一吓韵一,让她知晓自己的厉害。
然而,一想到要隐瞒洛尘在人界的身份,吱吱就只能硬生生地忍下这口气,任由韵一在言辞上对自己进行欺辱。
韵一看着眼前紧闭双眼的吱吱,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随即缓缓地在吱吱身侧坐下,轻轻地叹了口气,仿佛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后,韵一终于开口道:“当年我离开时,你可还好,没有伤到哪里吧?”她的声音有些低沉,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关切之意。
吱吱紧闭着双眼,似乎并不想回应韵一的问题。
然而,它的眼珠子却在眼皮下悄悄地转动着,心中暗自思忖:“这女魔头居然还记得当时我被那可恶的人祸害的事情!”
韵一并未察觉到吱吱的心思,继续说道:“我回去后问过萧逸,他说他并没有对你动真格。”
听到这句话,吱吱的心中更是愤愤不平,只得在心中暗暗骂道:“这该死的萧逸,居然敢说没有对我动真格!他明明要了我半条命!”但它终究还是没有把这些话说出来。
韵一似乎没有注意到吱吱的反应,她自顾自地说着:“你说这命运是不是很可笑?我本来只想过一些平淡的日子,可偏偏那沉重的担子却要我一个人来扛。我也曾想过扛起这份责任,可这样一来,我又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本心。如今这日子,还不如当年被萧逸关在牢里呢。”
韵一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感慨,她仿佛对自己的人生感到十分迷茫和困惑。
见吱吱突然睁开双眼,韵一心中一惊,连忙调整了一下坐姿,将那缠绕在吱吱身上的魔气迅速收回。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看着吱吱,轻声说道:“我有一肚子的话,却不知道该同谁说。你说你算是个哑巴,应该能保守秘密吧。”
吱吱分外想听一下韵一所谓的心里话,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晃动着小脑袋,就像在点头一样。
韵一见状,心中稍安,随即展颜一笑。
“你知道白泽吗?”韵一开口问道,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就是我如今的夫君。”
吱吱听到“夫君”二字,发出了一声听起来不太认同的“悠悠”的叫声,回应韵一。
韵一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想来你是不认识他的。他那个人啊,真是有点倒霉。幼年时,他就被他的亲生母亲强行将他的性命与我的性命捆绑在了一处。那时候,他甚至还不知道我究竟是何人,就被下令要终生保护我。”
听了这话,吱吱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韵一,完全没有想到堂堂妖王与韵一之间竟然有着如此错综复杂的关系。
紧接着,韵一的声音再次传入了吱吱的耳中:“当时,这世上压根没有人知晓我的存在,除了我那所谓的好弟弟。他不仅将我关了起来,还让我受尽折磨。我每日都遭受酷刑的折磨,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韵一的语气充满了愤恨和无奈,吱吱听了这些,不禁有些同情起韵一来。
然而,就在吱吱为韵一的遭遇感到悲愤时,韵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更加震惊。
“可是,就在某一天,突然来了一个女子,她打开了我的牢笼,让我赶快离开魔界。那时的我,已经被我那好弟弟关了整整一百年,饱受折磨,身心俱疲。面对这样的机会,我自然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
韵一的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似乎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而吱吱则静静地听着,心情愈发沉重。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救我的女子竟然是白泽的母亲!更重要的是,她已经死了……”韵一的话语戛然而止,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
吱吱看到韵一突然沉默下来,心中有些焦急,连忙发出一声“吱”,似乎是在提醒韵一继续说下去。
韵一回过神来,继续说道:“然后呢,我有一次去妖界游玩的时候,真是好巧不巧,竟就碰到了白泽!你说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很有缘分?”
她接着说:“更巧的是,我居然把他母亲留给他的幻音铃给偷走了!我当时只是觉得好玩就顺手偷了。他因此全城通缉我,后来我才发现,那幻音铃,本来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东西!”
第333章 好久不见,洛尘上仙。
吱吱听到这里,完全摸不着头脑,它眨巴着眼睛,一脸茫然地看着韵一。/艘_艘_小^说¢惘′ *追?最^辛,章·劫.
韵一见状,笑了笑,继续解释道:“后来,白泽再见到我时,确认了我的身份,竟说要娶我!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这般,把我吓了一跳!”
吱吱心中暗自思忖:“原来这妖王穷尽一生都在寻觅这位女魔头啊,难怪他会如此执着,天天与我家主子争抢此人呢。”
韵一接着说道:“其实,我本来并未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然而,当你家主子察觉到我魔族的身份后,竟将我囚禁于镇妖塔中。”
听到这里,吱吱的眼珠滴溜溜一转,脑海中突然闪过几百年前的一幕:韵一突然间毫无征兆地消失得无影无踪,自那以后,洛尘便经常深夜手持斩情,在院子里对着那棵桑木神树不停地劈砍,仿佛那棵树与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想到此处,吱吱心中不禁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主子之所以如此郁郁寡欢,皆是因为此事啊!”
韵一的声音略微低沉,仿佛还沉浸在回忆之中,她接着说道:“我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洛尘永远囚禁在镇妖塔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生命的尽头。
然而,命运却给了我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我早已忘却的白泽,竟然来到了仙域,而且还找到了镇妖塔,将我从那可怕的牢笼中解救了出来!”
吱吱静静地听着,心中充满了疑惑。_小′税¨宅^ ·罪/芯*漳¢洁_埂·薪+筷?
以自家主子的实力和妖王的实力,那妖王究竟是如何做到将韵一从仙域悄无声息地带走的呢?
正当吱吱开始质疑韵一是否在编造故事欺骗自己时,韵一的声音再次传来。
“不过……”韵一的语气有些沉重,“为了救我,白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他身负重伤,几乎奄奄一息。当他恢复过来后,我本打算离开,毕竟....我并不想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可是,他却将我与他之间的牵绊一一道来,让我恍然大悟。原来,他曾经说要娶我,并不是随口说说而已。”
说到这里,韵一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对那段过往仍有一丝感慨。
“当时,我与涂山箐决裂之后,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何去何从。就在这个时候,白泽再一次表示要娶我,许我一世的承诺。我想了想,他对我极其好,我们之间又有如此羁绊,根本无法割舍,想了想,便答应嫁给他。”
吱吱听到此处,不由的暗暗鄙视韵一:“你这女魔头,当真是无利不起早!”
韵一轻轻抚摸着吱吱的头,感慨道:“世事如棋局,变幻莫测啊~我与白泽大婚之日,洛尘竟孤身前来将我带走,我心中惶恐不安,最终……哎,还是随他回到了仙域。然而,萧逸却洞察到了我的方位,寻到无心宫逼迫我与他一同返回魔界。”
吱吱听到这里,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声充满轻蔑意味的“孽畜!”愤愤不平地哼唧了一声,随即起身用力践踏了两下地面。¨墈~书~屋,晓+税+王^ ¨埂¨鑫.蕞′全¨
韵一见状,轻声笑道:“还想不想听?你若是耍小脾气,那我可就不讲了哦。”
吱吱正听得入迷呢,生怕韵一不再讲下去,急忙又像乖巧的小狗一样趴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韵一,满心期待地等待着下文。
韵一见到吱吱变得如此乖顺,这才缓缓言道:“之后我也不知白泽究竟用了何种办法,竟然能让萧逸同意放我离开魔界,那段时光,实乃我母亲离世后,我这一生中最为舒心惬意的日子了。然而,好景不长,萧逸命丧黄泉,原先他体内帮我分担的魔气归位,瞬间将我吞噬,令我魔化。”
说到此处,韵一突然止住了话语,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那两百年前。
彼时,白泽总是在她耳畔轻声呢喃:“媳妇,莫怕,定住心神,尝试驾驭这股力量……”
可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的戾气,却让她如坠深渊,无法自拔。
两百年间,她无数次失控出手,伤害了白泽,也让白泽的身躯愈发脆弱不堪。
吱吱见韵一突然沉默不语,心中有些疑惑,便用它那鹿角轻轻地顶了顶韵一的手臂,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韵一被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吓了一跳,回过神来后,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然后缓缓说道:“我本来一直都坚信着,我和白泽能够相互陪伴,走完这漫长的一生。我们之间就像是命中注定。然而,现实却如此残酷,如今的他,竟也快死了……”
韵一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流下来。
她继续说道:“我已经失去了萧逸,那种痛苦我至今都难以忘怀。我不能再承受失去白泽了……”
吱吱静静地听着韵一的倾诉,当韵一提到白泽命不久矣时,吱吱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路上白泽那苍白无力的模样。
就在此时,冷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仿佛一道惊雷划破了寂
静的空气。
这声音虽然不大,却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穿透了韵一和吱吱的耳膜,让一人一鹿都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颤,险些从地上弹起来。
!韵一扭过头去,目光随即落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洛尘!
只见洛尘站在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一袭白色的长袍随风飘动,面庞被阴影遮住了一部分,让人难以看清他此刻的表情,但那对深邃的眼眸却如同寒星一般,冷冽地凝视着韵一和四角鹿吱吱。
韵一的心中猛地一紧,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不禁想起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不知道有没有被洛尘听到。
如果他听到了,那么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与此同时,吱吱也被吓得不轻,它急忙从地上跳起来,嘴里发出了一声“吱吱”声。
洛尘听到声音后,竟然完全没有理会韵一,就好像她根本不存在一般,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无心宫。
韵一被他如此无视,一时间有些愣住了,等她回过神来,才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韵一转头看向身旁的吱吱,疑惑地问道:“他方才是在问你?”
吱吱心里暗叫不好,它很想立刻逃跑,但又担心韵一像之前那样将它绑起来,所以只好硬着头皮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只是眼巴巴地望着韵一。
韵一的目光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四角鹿,满脸狐疑地追问道:“他让你去接什么人?”
吱吱见到韵一那丝毫不比洛尘逊色的冷冽目光直直地射向自己,心里暗暗叫苦不迭。
为了不让韵一察觉到任何异样,只能假装若无其事地吱吱叫了几声,然后又悠悠地哼唧了几声。
然而,韵一听了之后,脸上露出明显的不耐烦,冷哼一声道:“我看你才是最没用的那个!”
而此时的白泽,一路上避开了巡视的仙兵,早已没入了镇妖塔中。
果不其然,由于他流淌着不语的血脉,塔中的禁制对他来说,简直形同虚设,仿佛这镇妖塔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然而,塔中的阴寒之气却如附骨之疽,让白泽浑身难受,他只得迅速掏出绮梦给他的丹药,吞了下去,然后盘膝运功,试图驱散这令人窒息的气息。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白泽突然听到一阵缓缓走来的脚步声,这才收了势,站起身来。
那声音由远及近,直至眼前,白泽唇角微微勾起:“好久不见,洛尘上仙。”
第334章 妖王可想好了?
在一片阴暗的角落里,洛尘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薪+顽*夲′神′戦~ !追,醉*新′蟑.洁^
当他完全走出阴影时,那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白泽道:“妖王可想好了?”
白泽静静地站在那里,当他听到洛尘的话时,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若本王此刻说没有想好,上仙怕是也不会放过本王了吧。”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洛尘的问题并不在意。
洛尘沉默不语,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对白泽的话做出回应。但从洛尘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白泽的话并没有表示否认。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随后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旁的阶梯上,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她如今早已被心念侵蚀,二者合二为一是迟早的事。在本王死前,本王想问问你,你可能护得住她?”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白泽的问题感到有些恍惚。洛尘的目光在白泽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白泽注意到了洛尘的犹豫,笑容变得更加明显,继续说道:“那涂山箐,倒是有胆子护她,却没那能力。上仙自然有能力护住她,就怕”
洛尘眼神一凛,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妖王你逾越了。”
白泽轻笑一声:“上仙莫急,本王不过实话实说罢了。′j\i¨n+g¨w_u\h·o,t¨e~l′.?c?o\m*她若被心念完全掌控,届时六亲不认,杀戮成性,上仙该当如何?”
洛尘淡漠道:“不会有那一日。”
白泽霍然起身,缓缓踱步到洛尘面前,正色道:“你身怀魔骨,又怎会不知她如今的境况?你既心系于她,若日后真到了那一步,你大可彻底坠魔,陪她一生。”
洛尘听了白泽这话,心头犹如被重锤猛击,而后脸色一沉,冷冷地回应道:“真是笑话,本仙连情丝都没有,何来心系一说!”
白泽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洛尘,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缓缓说道:“那上仙怎会在此?”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须臾又变成了惊讶。
就在这时,白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我是真舍不得她,可我寿元将至。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定然会连累到她。”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抬起眼眸,直直地盯着洛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咬牙切齿地说道:“若非如此,我当年又怎会将她让给你!”
洛尘看着眼前的白泽,只见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洛尘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大婚那日……”
白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本来就没有那场大婚,那不过是我为了将她送回你身边而设下的一个计谋罢了。萝拉晓税 首发”
洛尘直直地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白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怅惘,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谁叫你私自取了她的魔骨!若她不回到你身旁,与你双修,稳定你留在她体内的仙力,她早就死了!”
洛尘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洛尘,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凝视着白泽,厉声道:“胡言乱语!”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仙莫要嘴硬,当年你孤身一人闯入妖界兵营之时,一切早已注定。”
洛尘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之后语气淡然道:“你说的引魂与封魂之术,本仙这段时日仔细探究过,风险极大。”
白泽稍稍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这倒无妨,我相信你。等我离世之后,你只需将我的魂魄留在这赤炎扇中,并施加封印即可,再派遣可靠之人将此扇送回人界的白府。不过,那涂山箐的状况与我相同,最好能采取同样的方法处理。”
洛尘听闻此言,眼眸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片刻,然后抬起手来,开始施展起一道复杂的阵法。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灵气迅速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
白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洛尘完成阵法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引魂灯和赤炎扇递给了洛尘,随后转身踏步于阵法之中。
下一瞬,洛尘的手指如幻影般快速翻飞,一道道繁复的印诀虚浮于空。
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诵着古老的咒语,周遭的灵力如汹
涌澎湃的波涛,裹挟着巨大的强威,如狂风骤雨般向白泽席卷而去。
瞬间,白泽只觉自己的周身仿佛被一座泰山压得喘不过气来,那股强压犹如无数把利刃,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身体,撕裂着他的灵魂,让他头疼欲裂,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扶着那快要爆炸的脑袋,嘶吼声如惊雷般一声声喊叫出来。
此时的白泽,一身红衣半跪于阵法之中,那向来俊俏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怖,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而洛尘,由于控制着这强大的术法,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但看到白泽那狂暴的抵抗,他咬紧牙关,再次蓄力,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术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泽的神魂即将与肉体分道扬镳之际,镇妖塔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仙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洛尘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闪电,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洛尘猝不及防,胸膛竟被这股力量生生洞穿,随后他强忍着剧痛,腾出双手将那股力量死死镇压。
而由于洛尘的分神,引魂阵如大厦将倾一般,开始出现崩溃之势,连带着白泽的神魂也溃散开来。
洛尘嘴角渗血,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急忙再次施法,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引魂阵法,随后将白泽四散的神魂如穿针引线般强行汇聚一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阵法才如退潮的海水一般渐渐消弱了下去,洛尘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瞬间单膝跪倒在地,掌心中萦绕着一缕神魂,正是白泽。
洛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将赤炎扇召出,小心翼翼地将白泽的神魂引入其中,随后将神魂死死封印其中。
待做完这一切,洛尘也随即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而同在仙域的韵一,因受到血誓的牵连,在洛尘抽取白泽魂魄之时,神魂也如惊涛骇浪般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只觉头疼欲裂,瞬间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急忙跨步,想要离开此地,回到人界去看看白泽,怎料才到无心宫结界处,刚触碰到结界,便如撞在铜墙铁壁上一般,被洛尘的结界之力击退了数米。
韵一心急如焚,疯狂地祭出魔力,如狂风暴雨般攻击那结界。
然而,下一瞬,那强烈的撕裂感却如雷霆万钧般击中她的脑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的膝盖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得无力支撑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叫,那声音凄厉无比。
韵一从未感受过如此锥心刺骨之痛,哪怕是在被萧逸日日抽取精血魔气的那百年岁月里,也未曾有过这般痛苦。
第334章 妖王可想好了?
在一片阴暗的角落里,洛尘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当他完全走出阴影时,那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白泽道:“妖王可想好了?”
白泽静静地站在那里,当他听到洛尘的话时,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若本王此刻说没有想好,上仙怕是也不会放过本王了吧。”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洛尘的问题并不在意。
洛尘沉默不语,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对白泽的话做出回应。但从洛尘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白泽的话并没有表示否认。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随后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旁的阶梯上,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她如今早已被心念侵蚀,二者合二为一是迟早的事。在本王死前,本王想问问你,你可能护得住她?”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白泽的问题感到有些恍惚。洛尘的目光在白泽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白泽注意到了洛尘的犹豫,笑容变得更加明显,继续说道:“那涂山箐,倒是有胆子护她,却没那能力。上仙自然有能力护住她,就怕....”
洛尘眼神一凛,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妖王你逾越了。”
白泽轻笑一声:“上仙莫急,本王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她若被心念完全掌控,届时六亲不认,杀戮成性,上仙该当如何?”
洛尘淡漠道:“不会有那一日。”
白泽霍然起身,缓缓踱步到洛尘面前,正色道:“你身怀魔骨,又怎会不知她如今的境况?你既心系于她,若日后真到了那一步,你大可彻底坠魔,陪她一生。”
洛尘听了白泽这话,心头犹如被重锤猛击,而后脸色一沉,冷冷地回应道:“真是笑话,本仙连情丝都没有,何来心系一说!”
白泽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洛尘,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缓缓说道:“那上仙怎会在此?”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须臾又变成了惊讶。
就在这时,白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我是真舍不得她,可我寿元将至。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定然会连累到她。”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抬起眼眸,直直地盯着洛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咬牙切齿地说道:“若非如此,我当年又怎会将她让给你!”
洛尘看着眼前的白泽,只见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洛尘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大婚那日……”
白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本来就没有那场大婚,那不过是我为了将她送回你身边而设下的一个计谋罢了。”
洛尘直直地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白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怅惘,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谁叫你私自取了她的魔骨!若她不回到你身旁,与你双修,稳定你留在她体内的仙力,她早就死了!”
洛尘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洛尘,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凝视着白泽,厉声道:“胡言乱语!”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仙莫要嘴硬,当年你孤身一人闯入妖界兵营之时,一切早已注定。”
洛尘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之后语气淡然道:“你说的引魂与封魂之术,本仙这段时日仔细探究过,风险极大。”
白泽稍稍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这倒无妨,我相信你。等我离世之后,你只需将我的魂魄留在这赤炎扇中,并施加封印即可,再派遣可靠之人将此扇送回人界的白府。不过,那涂山箐的状况与我相同,最好能采取同样的方法处理。”
洛尘听闻此言,眼眸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片刻,然后抬起手来,开始施展起一道复杂的阵法。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灵气迅速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
白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洛尘完成阵法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引魂灯和赤炎扇递给了洛尘,随后转身踏步于阵法之中。
下一瞬,洛尘的手指如幻影般快速翻飞,一道道繁复的印诀虚浮于空。
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诵着古老的咒语,周遭的灵力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裹挟着巨大的强威,如狂风骤雨般向白泽席卷而去。
瞬间,白泽只觉自己的周身仿佛被一座泰山压得喘不过气来,那股强压犹如无数把利刃,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身体,撕裂着他的灵魂,让他头疼欲裂,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扶着那快要爆炸的脑袋,嘶吼声如惊雷般一声声喊叫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白泽,一身红衣半跪于阵法之中,那向来俊俏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怖,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而洛尘,由于控制着这强大的术法,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但看到白泽那狂暴的抵抗,他咬紧牙关,再次蓄力,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术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泽的神魂即将与肉体分道扬镳之际,镇妖塔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仙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洛尘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闪电,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洛尘猝不及防,胸膛竟被这股力量生生洞穿,随后他强忍着剧痛,腾出双手将那股力量死死镇压。
而由于洛尘的分神,引魂阵如大厦将倾一般,开始出现崩溃之势,连带着白泽的神魂也溃散开来。
洛尘嘴角渗血,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急忙再次施法,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引魂阵法,随后将白泽四散的神魂如穿针引线般强行汇聚一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阵法才如退潮的海水一般渐渐消弱了下去,洛尘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瞬间单膝跪倒在地,掌心中萦绕着一缕神魂,正是白泽。
洛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将赤炎扇召出,小心翼翼地将白泽的神魂引入其中,随后将神魂死死封印其中。
待做完这一切,洛尘也随即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而同在仙域的韵一,因受到血誓的牵连,在洛尘抽取白泽魂魄之时,神魂也如惊涛骇浪般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只觉头疼欲裂,瞬间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急忙跨步,想要离开此地,回到人界去看看白泽,怎料才到无心宫结界处,刚触碰到结界,便如撞在铜墙铁壁上一般,被洛尘的结界之力击退了数米。
韵一心急如焚,疯狂地祭出魔力,如狂风暴雨般攻击那结界。
然而,下一瞬,那强烈的撕裂感却如雷霆万钧般击中她的脑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的膝盖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得无力支撑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叫,那声音凄厉无比。
韵一从未感受过如此锥心刺骨之痛,哪怕是在被萧逸日日抽取精血魔气的那百年岁月里,也未曾有过这般痛苦。在一片阴暗的角落里,洛尘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
当他完全走出阴影时,那双冰冷的眼眸直直地盯着白泽道:“妖王可想好了?”
白泽静静地站在那里,当他听到洛尘的话时,突然发出了一阵低沉的笑声。
“若本王此刻说没有想好,上仙怕是也不会放过本王了吧。”白泽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似乎对洛尘的问题并不在意。
洛尘沉默不语,紧紧抿着嘴唇,没有对白泽的话做出回应。但从洛尘的神情可以看出,他对白泽的话并没有表示否认。
白泽见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随后漫不经心地走到一旁的阶梯上,随意地坐了下来,然后缓缓说道:“她如今早已被心念侵蚀,二者合二为一是迟早的事。在本王死前,本王想问问你,你可能护得住她?”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显然对白泽的问题感到有些恍惚。洛尘的目光在白泽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移开,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
白泽注意到了洛尘的犹豫,笑容变得更加明显,继续说道:“那涂山箐,倒是有胆子护她,却没那能力。上仙自然有能力护住她,就怕....”
洛尘眼神一凛,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凌厉:“妖王你逾越了。”
白泽轻笑一声:“上仙莫急,本王不过实话实说罢了。她若被心念完全掌控,届时六亲不认,杀戮成性,上仙该当如何?”
洛尘淡漠道:“不会有那一日。”
白泽霍然起身,缓缓踱步到洛尘面前,正色道:“你身怀魔骨,又怎会不知她如今的境况?你既心系于她,若日后真到了那一步,你大可彻底坠魔,陪她一生。”
洛尘听了白泽这话,心头犹如被重锤猛击,而后脸色一沉,冷冷地回应道:“真是笑话,本仙连情丝都没有,何来心系一说!”
白泽却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洛尘,仿佛要透过他的眼睛,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缓缓说道:“那上仙怎会在此?”
洛尘的眉头微微一皱,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须臾又变成了惊讶。
就在这时,白泽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声音有些低沉,带着些许无奈和苦涩:“我是真舍不得她,可我寿元将至。若是真到了那一日,定然会连累到她。” 他顿了顿,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但最终还是抬起眼眸,直直地盯着洛尘,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决绝,咬牙切齿地说道:“若非如此,我当年又怎会将她让给你!”
洛尘看着眼前的白泽,只见他因为情绪激动而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身体也微微颤抖着。洛尘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开口问道:“大婚那日……”
白泽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语气坚定地说道:“没错,本来就没有那场大婚,那不过是我为了将她送回你身边而设下的一个计谋罢了。”
洛尘直直地看着面前有些癫狂的白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泽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怅惘,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缓缓说道:“谁叫你私自取了她的魔骨!若她不回到你身旁,与你双修,稳定你留在她体内的仙力,她早就死了!”
洛尘听到这句话,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一般,整个人都愣住了。
回过神来的洛尘,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凝视着白泽,厉声道:“胡言乱语!”
白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上仙莫要嘴硬,当年你孤身一人闯入妖界兵营之时,一切早已注定。”
洛尘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之后语气淡然道:“你说的引魂与封魂之术,本仙这段时日仔细探究过,风险极大。”
白泽稍稍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这倒无妨,我相信你。等我离世之后,你只需将我的魂魄留在这赤炎扇中,并施加封印即可,再派遣可靠之人将此扇送回人界的白府。不过,那涂山箐的状况与我相同,最好能采取同样的方法处理。”
洛尘听闻此言,眼眸中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但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他沉默片刻,然后抬起手来,开始施展起一道复杂的阵法。随着他的动作,周围的灵气迅速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旋涡。
白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待洛尘完成阵法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引魂灯和赤炎扇递给了洛尘,随后转身踏步于阵法之中。
下一瞬,洛尘的手指如幻影般快速翻飞,一道道繁复的印诀虚浮于空。
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吟诵着古老的咒语,周遭的灵力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裹挟着巨大的强威,如狂风骤雨般向白泽席卷而去。
瞬间,白泽只觉自己的周身仿佛被一座泰山压得喘不过气来,那股强压犹如无数把利刃,疯狂地切割着他的身体,撕裂着他的灵魂,让他头疼欲裂,仿佛要炸裂开来。
他再也支撑不住,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双手紧紧地扶着那快要爆炸的脑袋,嘶吼声如惊雷般一声声喊叫出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白泽,一身红衣半跪于阵法之中,那向来俊俏的面容此刻变得狰狞可怖,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鬼。
而洛尘,由于控制着这强大的术法,也感到有些体力不支,但看到白泽那狂暴的抵抗,他咬紧牙关,再次蓄力,全神贯注地控制着术法,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白泽的神魂即将与肉体分道扬镳之际,镇妖塔中猛然迸射出一道璀璨夺目的仙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洛尘疾驰而去,其速度之快,犹如闪电,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杀意。
洛尘猝不及防,胸膛竟被这股力量生生洞穿,随后他强忍着剧痛,腾出双手将那股力量死死镇压。
而由于洛尘的分神,引魂阵如大厦将倾一般,开始出现崩溃之势,连带着白泽的神魂也溃散开来。
洛尘嘴角渗血,却不敢有丝毫迟疑,急忙再次施法,稳住那摇摇欲坠的引魂阵法,随后将白泽四散的神魂如穿针引线般强行汇聚一处。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阵法才如退潮的海水一般渐渐消弱了下去,洛尘如被抽走了全身力气一般,瞬间单膝跪倒在地,掌心中萦绕着一缕神魂,正是白泽。
洛尘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而后将赤炎扇召出,小心翼翼地将白泽的神魂引入其中,随后将神魂死死封印其中。
待做完这一切,洛尘也随即应声倒地,不省人事。
而同在仙域的韵一,因受到血誓的牵连,在洛尘抽取白泽魂魄之时,神魂也如惊涛骇浪般受到了极大的冲击,只觉头疼欲裂,瞬间心中的不安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她急忙跨步,想要离开此地,回到人界去看看白泽,怎料才到无心宫结界处,刚触碰到结界,便如撞在铜墙铁壁上一般,被洛尘的结界之力击退了数米。
韵一心急如焚,疯狂地祭出魔力,如狂风暴雨般攻击那结界。
然而,下一瞬,那强烈的撕裂感却如雷霆万钧般击中她的脑袋,仿佛要将她的灵魂撕碎。
她的膝盖像被抽走了筋骨一般,软得无力支撑身体,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叫,那声音凄厉无比。
韵一从未感受过如此锥心刺骨之痛,哪怕是在被萧逸日日抽取精血魔气的那百年岁月里,也未曾有过这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