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我不配进祖坟,重生主母一品诰命》
第49章 帝王之心
朱红色的宫墙记载岁月的更迭,萧黎的轮椅碾在龙道之上,残留在龙道之上的雨水被溅起又很快落下,掀不起一丝波澜,空气中还有雨后的清新。
何盛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番萧黎,“萧将军,圣上得知你受伤了,那是心急如焚啊。”何盛尖利的嗓音打破空气中的寂静,萧黎脸色依旧不太好,平添了些虚弱之气。
萧黎抵住唇轻咳一声,“让圣上挂心是为人臣子的不是。”何盛看不出什么门道来,却还是忍不住说,“这京城的……”
“公公慎言!”萧黎立即出声阻拦,急切的语气让他的脸上浮现出红色,“是老奴话多了!”何盛连忙在自己脸上打了两下,以示自己说错话的惩罚。
轮椅碾在道上的声音再次成为这龙道上唯一的声音。
萧黎坐在轮椅上,等着何盛去通报,“圣上,萧将军到了,”
“快将修直请进来,朕不是说过修直来了就直接命人带进来,不必多礼。”皇帝的话让打扫的宫人都不得不感叹隆恩浩荡,这份天子的恩宠,连太子都无法得到。
当然也会有人暗自说萧黎不识好歹,因为萧黎每一次来都是安安静静的等通报完毕才进入的,这次皇帝每次都是笑着指着萧黎说“不懂变通”而揭过的。
“修直受苦了。”
萧黎一进入御书房,皇帝问候的话语就随之落下,垂落的十二道白玉珠帘随着皇帝起身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碰击声。
萧黎躬身行了一礼,“劳圣上挂心,臣并无大碍。”
“国库之中有一份鹿茸膏,给爱卿拿去用吧。”皇帝的话落下,宫人就抬着一小盒药膏来到萧黎身旁。“修直,可要现在试试看这药膏作用如何?”皇帝看着萧黎,眼中有说不出的探究。
萧黎从宫人手中接过,“臣恐惊扰圣上。”鹿茸膏被萧黎握在一只手中,另一只手却放在腿边,仿佛只要皇帝一声令下就会即可掀开。
皇帝轻叹一声,“罢了,朕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他忽地话锋一转,“爱卿可记得,这鹿茸膏中的鹿还是你当初亲手射杀的,那时朕就觉得你带兵打仗也一定是一位好手。”
没等萧黎回话,“朕听说暗杀爱卿的人的匈奴人,还有百姓自发要为爱卿报仇呢,爱卿还真是甚得民心啊!”皇帝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萧黎的面前,十二道白玉珠帘挡住了皇帝的神色,萧黎只能看到白玉柱散发的光——两人之间好像永远存了一道模糊的面纱。
但从萧黎却能感受到从十二道白玉珠帘之中散发出的冷冷杀意,“臣惶恐。”
“爱卿惶恐什么?”皇帝将虎符放在萧黎手中,“这个,爱卿可想要?”虎符的纹理清晰印在萧黎手中,“臣不知圣上在说什么。”萧黎不卑不亢,好像并不知皇帝的试探一般。
皇帝后退,“修直腿脚不便就好生在家修养吧。”御书房中的紧张的气氛忽地变得正常,空气好像再次流通起来,“何盛,送一下修直。”
何盛的后背全被汗水浸湿,他擦掉头上的汗,“是,圣上!”
“谢圣上体恤,臣告退。”
***
楚云毓将毛笔放下,“金枝,这封信你亲自交给母亲!”楚云毓将一封信封放在金枝手中,“切不能经旁人之手。”怕金枝不知道这封信的重要性,楚云毓再次叮嘱。
楚云毓的母亲每月十八一定会亲自出门去店铺查看,为的是更好的观察顾客,一遍及时做出整改,同时也可以警醒商铺的商户,让他们知道主家会来查看。但是没人知道,楚云毓的母亲每月二十五也会乔装打扮混入顾客之中。
“夫人放心,奴婢都知道的。”金枝将信封妥帖放好以后才离开。
说心中不忐忑是假的,楚云毓怕父亲母亲不信她信中的一切。她也做好了准备,要是父亲母亲不相信,她就……
“红枣,侯爷还没回来吗?”楚云毓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开口询问萧黎的事情。
红枣想了想,“没有,许是圣上爱重侯爷,要留侯爷在宫中用午膳。”
红枣没说还好,红枣一说楚云毓就觉得奇怪了。
虽说萧黎养伤期间,圣上也派人送了一些名贵的补品而来,可要是真的担心关切,为什么会不顾还在养伤的人身体的情况,不由分说的把人昭入宫中。
平心而论楚云毓如果自己真的十分爱护一个人的时候,得知那个人受伤的消息,就算自己去不了,也一定去请一位信得过的人去看望一番才能安心。而圣上没让亲信来慰问一番,甚至连来送补品的人都是极其普通的宫人。
可京城人人说天子最是宠爱萧黎,没有任何一位皇子公主比得过萧黎在天子心中的地位。楚云毓自问自己不懂任何帝王之术,也看不懂帝王之心。
可是身为世家贵女的她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出一丝端倪,皇帝现在做的事无不是将萧黎放在火上烤,像是要把萧黎举起又重重摔下,这事在萧黎回京之后更甚。
楚云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激灵,她安慰自己,希望是自己多想了。
楚云毓垂下眼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想了想打算去书房等萧黎商讨一下。“红枣,告诉秦嬷嬷一声,要是侯爷回来了告诉他我在书房等他。”
她想起遇刺那天,她趁着众人不注意,从死去的黑衣人手中割下的一片衣角,她趁着陆慎不注意,在萧黎离开走去塞在萧黎手心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
说完,楚云毓就转身朝着书房去了。
书房的布局很简单,密密麻麻的书整齐的排列在书架上,梨花案木上的东西也分门别类的摆放得整齐。
楚云毓的手在一本本书上抚过,她指尖一顿,眼中有不可思议闪过。
她拿起一本页面和其他书页别无二致的书,可书名却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一”。这勾起了楚云毓的好奇心,一本书而已应该不会涉及什么密要。
楚云毓拿着书坐在紫檀茶案旁,她漫不经心地打开书页。
才看到书中的内容,楚云毓的脸上就浮现了一丝不解,着不正是她当时让秦嬷嬷随意找来了的画本子吗?不过后来这书就不见了,她也没放在心上以为是被那个洒扫的婢女不小心弄丢了。
她当时虽然只是做做样子,不过对书中的内容还是记住了不少,她往后翻了翻。
看到页面上她自己的字迹,楚云毓确定这本就是自己当初的那本,忽地一张字帖从中凋落,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安乐两个字闯进楚云毓的眼中,笔迹劲道有力,好像要把着两个字刻入什么地方一样。
“啪!”
楚云毓合上书页,鬼使神差的她将写满安乐两个字的纸张藏了在手袖之中,她朝着书架的地方跑过去,“嘶。”楚云毓疼得低低惊呼了一声。
第50章 安乐
楚云毓跑的时候太过着急,衣裙被案几桌角钩住绊倒了一下。
轮椅在碾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楚云毓慌乱的把书随意塞进一个地方,“夫人这是?”萧黎的声音从楚云毓的头顶上响起。
“呵呵,我刚刚好像听到这里有什么声音,就蹲着看看。”楚云毓笑得尴尬,“许是我听错了。”楚云毓自顾自的说,然后站起来。
萧黎看到她扶着膝盖站起,小脸控制不住的皱了一下然后离开舒展开,“侯爷,回来的还挺早的。”
萧黎推着轮椅来到案几旁边,拉开一个抽屉寻找着什么,他的呼吸忽的一窒,他弯腰捡起在案几角的白玉小像。
小像看起来是一位刚刚及笄的女子,脸上不是那种端庄得体的笑,而是那种笑得眉眼弯弯的发自内心的笑容,让看的人忍不住更着笑。
楚云毓在萧黎身后好看的脸又一皱起,她自从重生以来一直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像这样狠狠摔还是第一次,上一次有萧黎在她身下给她当肉垫,这一次是实实在在摔了。
萧黎将小像放进另一个抽屉里面,“过来。”萧黎的语气有些紧张,楚云毓连忙走过来,“怎么了?”
萧黎把一瓶药酒放在楚云毓手中,“毛毛躁躁的,去让你婢女替你洒在受伤的地方揉开就好。”说完萧黎想到什么,“算了,给我吧。”
楚云毓还没想通萧黎怎么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身体比脑子快就又把药酒递给萧黎了,“去那边坐着。”说着,轮椅推着轮椅率先过去。
“其实不用了,可以让……”
“做好。”萧黎看着楚云毓,眼中有楚云毓看不懂的情绪,“哦,好。”
萧黎将楚云毓的衣裙一点一点向上掀开,直到露出膝盖上的擦伤,萧黎的眼中闪过疼惜。他把药酒倒在自己手心搓热,又倒了一点在楚云毓的膝盖上,“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你说什么?”萧黎的鼻息洒在楚云毓的腿上,痒痒的感觉让楚云毓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别动。”萧黎捞过楚云毓的腿放在自己腿上,“我说,刚刚看到了什么?”
“没,啊——”楚云毓叫了出来,眼眶泛起泪花,“疼!”
萧黎并没放轻手上的动作,这种淤青如果不尽快用药酒揉开只会越来越大,“忍着点,实在疼就掐我。”
问外的红枣有些着急,“夫人,你没事吧?”红枣急得不行,忍不住想要冲进书房里面。“不行!”萧安红着脸阻止,他在心中腹诽,这主子是什么回事,青天白日的还是书房……
“为什么不行,夫人她……”
“我没事。”楚云毓推开书房的门,拉着红枣忍着疼就快步离开了。
萧安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看书房,又看看走远的楚云毓,他感觉自己要晕了。
这,侯爷!他?
萧安又看了看离开的楚云毓。
天塌了!
萧黎完全不知道书房外守着的萧安是什么样的心情,他从抽屉拿出小像仔细擦拭,“委屈你了!”萧黎一点一点的擦拭,好像手中的是什么稀世之宝。他将小像放在自己的心脏处,细细感受着。
萧黎推着轮椅来到刚刚楚云毓蹲的地方,他一点一点扫过去,最后看到那本他特意标记的书,“发现了吗?”萧黎嘴角噙着似有若无的笑,他伸手拿过书,随意抖了抖。
几张纸落了下来,萧黎捡起落在地上的纸张,“原来是那张啊!”萧黎不知道该庆幸还是什么,还好是那张而不是其他的。
“安乐,我该怎么办才好。”
另一边楚云毓回到主院松了一口气,她一口气喝了一盏茶,“红枣,你去把秦嬷嬷叫来,我有点事问问她。”楚云毓捏紧了手中的那张写满了字的纸张。
被红枣火急火燎叫来的秦嬷嬷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夫人,怎么了吗?”
楚云毓此刻已经恢复平静了,“嬷嬷,侯爷可有什么儿时的玩伴?”楚云毓决定从之前的开始问,毕竟她现在没在萧黎身边看到什么女子。
秦嬷嬷听到这话如临大敌,这是夫妻感情出现裂痕了,“老奴记忆中侯爷从未与什么女人亲近过,夫人怎么会突然问这个?”秦嬷嬷旁敲侧击。
“没有吗?难道是行军的三年?”楚云毓小声嘟囔了一句,“夫人说什么?”秦嬷嬷凑近楚云毓,像是极力要听清她说什么。
楚云毓立刻反应过来,“没什么,我只是在想问题。”
秦嬷嬷见楚云毓没打算和她说实话,内心忍不住焦灼起来,“夫人,恕老奴多管闲事,您要是又什么事一定要同老奴说,老奴不说多么了解侯爷,但是关于侯爷的事情老奴一定了解的一定比其他人多。”
“侯爷行军打仗的事情,嬷嬷也知道吗?”楚云毓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关于这个秦嬷嬷确实面露难色,“这……老奴确实不知,不过老奴可以向夫人保证侯爷是一个洁身自好的人。”这话秦嬷嬷说得信誓旦旦。
“嬷嬷认识安乐吗?”楚云毓试探着问了一句,“夫人的小字不就是安乐吗!”红枣忍不住出声。
秦嬷嬷和红枣一起看着楚云毓,答案呼之欲出。
第51章 不行
楚云毓被两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叫安乐的人应该不止我一个吧。”不怪楚云毓,她的记忆中和萧黎没有任何的接触。
她直视着秦嬷嬷的眼睛,“嬷嬷,你再好好想想呢?”
“没有,老奴确定没有。”秦嬷嬷眼神坚定而认真,“没用就算了,这件事就当作没发生吧。”楚云毓也不想为难秦嬷嬷。
虽说秦嬷嬷陪伴了萧黎许多年,但到底还是不一样。
“嬷嬷去休息吧,郑氏还要由你来看管。”楚云毓转移话题,想要将这件事揭过去。“是,夫人,不过侯爷确实没与什么女子相交过。”秦嬷嬷临走之前又补了一句。
郑氏不好一直关在柴房,楚云毓与萧黎商量了以后郑氏被关在了侯府的偏僻小院之中,由秦嬷嬷亲自看管。本来楚云毓是想把郑氏送到官府里去的,可萧黎说留着郑氏还有作用。因此郑氏就被留下来了。
秦嬷嬷回到自己的住处的时候,看到了一直在外踱步的萧安,“这个时候你不在侯爷身边守着,来我这里干什么?”秦嬷嬷开口询问。
一看到秦嬷嬷,萧安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般,他几步来到秦嬷嬷身边,压低声音,“嬷嬷,大事不好了!”萧安一脸菜色,“什么大事不好了,你快说,别给我卖关子。”秦嬷嬷这会正烦着。
“侯爷他,他。”话在萧安的嘴边转了几个来回还是没说出来,“侯爷怎么了!”秦嬷嬷有些着急,拉着萧安就要去找萧黎。
“嬷嬷别急。”萧安拦住秦嬷嬷,急得秦嬷嬷没忍住踹了萧安一脚,“你给我好好说,侯爷到底怎么了!”萧安张了张嘴唇,“嬷嬷,你给侯爷准备一些滋补壮阳的汤吧。”
萧安不说就不说,一说就是这样晴天霹雳的话。秦嬷嬷有一瞬的呆滞,“嬷嬷!”萧安立刻扶住要摔倒的秦嬷嬷,然后把秦嬷嬷扶了坐在石凳上。
是了,她说怎么那么久了侯爷和夫人还没有同房!原来问题是出在这个地方,她之前一直以为是两个年轻人不好意思,现在看来原来是这个。
秦嬷嬷作为萧黎的奶娘,关于萧黎的事情都会有下人来禀告,而且她是过来人。两人有没有圆房她一看便知。
血气方刚的两个人,如果开了荤不可能十天半个月都不同房一次。
秦嬷嬷喝了一口萧安递过来的茶水,“你是怎么得出侯爷需要喝那种汤的,是看了大夫还是曾经受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伤。”秦嬷嬷冷静下来才继续问。
萧安挠了挠头,一时之间又不知道要这么开口了,要是让侯爷知道他偷听的话……
“说话,不然我怎么知道真的假的。”秦嬷嬷看萧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气得气不打一处来,又踹了萧安一脚,“快点,有什么事情我好找大夫。”
萧安张涨了脸,“我,我不小心听到侯爷和夫人……我不是故意的,没多长时间夫人就从书房里出来了,夫人出来的时候脸色还挺不好的。”说完萧安有些不敢看秦嬷嬷。
秦嬷嬷半信半疑的看着萧安,“你确定侯爷和夫人是在做那种事情吗?”被质疑的萧安立刻来了精神,“我确定的,当初侯爷娶妻的时候嬷嬷你给了一本册子……”
萧安笃定的神色让秦嬷嬷眼前一黑,“我是怎么回事呢!我明天就找大夫来看看,这种事情最是不能讳疾忌医。”
“嬷嬷,侯爷会同意吗?”萧安不太确定的问,这种事情对男人来说真的很有损颜面。“侯爷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外人不知道啊,要是再传出侯爷……”
“我找一个可靠的大夫,今天让厨房做点滋养壮阳的汤药,你一定要看着侯爷喝下去。”秦嬷嬷拍板做决定,这也是最好的一个决定了。“算了,还是我亲自去看着吧,你办事我不太放心。”秦嬷嬷想了想又改变了主意,“行了,你快去侯爷身边守着吧。”
秦嬷嬷送走萧安后又喝了一盏茶,她觉得自己应该找一点降火的茶来喝一喝,先是夫人怀疑侯爷在外有人,再是侯爷疑似不行……接踵而至的事砸得秦嬷嬷觉得自己要上火了。
两人完全没想到姜无忧出自药王谷,替萧黎把了那么多次脉都没说萧黎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就这样拍板决定了。
到了晚膳的时候,桌上果然出现了一些滋养壮阳的汤,什么牛鞭枸杞蛊,百年龟甲虫草汤。
楚云毓看着桌上的汤啊蛊啊的东西一脸震惊,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下秦嬷嬷又看了看你萧黎……
秦嬷嬷盛了一碗龟甲虫草汤放在萧黎面前,“侯爷,这是我特意吩咐厨房熬制的,你尝尝。”
药汤的味道飘散在房中,萧黎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归于平静,“嬷嬷,我不需要喝这个。”不过他手中的筷子却被捏得紧紧的。
“咳咳。”楚云毓没忍住轻咳一声,见大家都看她,“风有点大,明天给我熬一份吊梨汤吧。”楚云毓连忙给自己找补。
萧黎一个眼神冷冷的眼神扫到楚云毓身上,“我看夫人从一开始眼神就没从这汤身上离开过,看来是喜欢得紧了,那这碗汤就夫人来喝吧。”萧黎把秦嬷嬷放在他面前的汤又递给楚云毓。
“不用了。”
“不行。”
楚云毓和秦嬷嬷一同开口说话,“这是嬷嬷特意为你准备的,别佛了嬷嬷的心意。”秦嬷嬷连忙点头,“对,老奴看侯爷最近太过辛劳特意吩咐厨房做的,况且这汤只能男子饮用,女子有女子饮用的。”
萧黎看这楚云毓,“你也觉得我应该喝这个汤吗?”楚云毓被问得莫名其妙,这人喝不喝和她有什么关系,“喝不喝是侯爷的事情,问我干什么?”
萧黎冷笑一声,端起那碗味道奇怪的汤一口喝完,然后慢条斯理的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嬷嬷,我可以吃饭了吗?”
秦嬷嬷看到萧黎喝了汤松了一口气,“好好好。”不过秦嬷嬷看明白萧黎对汤的抗拒,暗中下定决心要加快请大夫的进程了。
第52章 真相
萧黎把皇帝御赐的鹿茸膏拿在手上把玩,思绪被拉回他接到圣旨的那一天,他得知圣上给他和楚云毓赐婚。
那天他心情说不出的愉悦,带着侍从一起是山中打猎,猎到了许多东西,包括但不限于那头鹿,这样的东西当然不能归他自己所有,他立刻就献给了圣上,如今着东西又回到了自己手中。
将萧黎拿着一小罐东西看得专注,立刻就勾起了姜无忧的好奇心,“这是什么啊,我看看。”姜无忧拿过萧黎手中的鹿茸膏正要打开闻一闻。
“鹿茸膏。”
“什么!鹿茸膏!”姜无忧立马盖上盖子,“我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吧,你的体内的毒绝对不能碰到鹿茸。”姜无忧看着萧黎那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气的不行,“我再重申一遍,鹿茸与你体内的寒石散一旦接触,寒石散必然发作,那怕你体内只有一点点的寒石寒都会爆发出惊人的毒素,然后一盏茶的时间流遍你的全身,不出十二个时辰定然会死于寒石散的毒。”
姜无忧的言语没一夸张的成分,他当初叮嘱过萧黎绝对不能碰含有鹿茸的药物,但是没说着其中的危害。刚刚听到萧黎说手中的东西是鹿茸膏的时候,吓得姜无忧冷汗涟涟。
姜无忧拉过萧黎的手给他把脉,确定萧黎的体内的寒石散没有一点扩散的迹象之后,姜无忧松了一口气,“这东西哪来的啊,这人怕是不是存心要害你吧。”姜无忧胡乱开玩笑,毕竟鲜有人知萧黎中的毒是寒石散。
“御赐之物。”萧黎言简意赅的回答,“什么?你说谁!好你个萧黎,要害你的人是天子,你这是要害我啊!”姜无忧现在无比后悔,天知道要除掉萧黎的人是皇帝他肯定不会出谷的,和皇帝对着干能有什么好处。
知道萧黎中寒石散的人不多,但是皇帝肯定知道,毕竟皇帝派了好几个太医来为萧黎诊过脉,如果太医院没一个人看出来,那太医院也可以死了。
姜无忧急得团团转,恨不得立刻收拾包裹回药王谷,“要不是师父说欠你们家人情,一定要我替你治疗好身体才能回药王故,我现在是一定要连夜回谷的。”姜无忧抓了抓自己的头。
“你替我医治就是我的恩人,我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萧黎不想听姜无忧一直乱叫乱嚷,立刻开口说话。
姜无忧也知道萧黎肯定不会让他被伤害的,可是还是忍不住紧张,“喂,不是说那位对你就像对亲儿子一样吗?他怎么会给你鹿茸膏啊。”姜无忧这个人有些小聪明,可自小生活在药王谷没经历过什么阴谋诡计,对很多事情看得并不真切。
不过姜无忧有一句话说对了,是皇帝要害萧黎。
萧黎不想和姜无忧讨论什么宠爱补宠爱的事情,他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君臣有别,君心难测。”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将萧黎与皇帝的关系说得明明白白。
“听不懂,但是我可不参与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之为你医治好我就走了。”姜无忧双手枕着头潇洒的离开。
书房的门自己关上,萧黎朝暗处看了一眼,“殿下这是还不打算出来吗?”
“萧将军的能力果然不容小觑啊,本宫都已经凝息屏神了竟然还能被萧将军发现我的存在。”慕容璟从暗中走出,他掀下头上的帽玮对上萧黎试探的眼神。
慕容璟的眼色暗了暗,“本宫以为我和萧将军已经算得上盟友了,萧将军还是如此的不信任我吗?”慕容璟是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最后一个,皇后生下慕容璟后再也无法生育,因此慕容璟是真的把萧黎当弟弟的。
慕容璟的话让萧黎想起了一个人,那个人也说要与自己结为同盟,不同的是一个带着诚意,一个毫无诚意,“殿下刚刚偷听我与姜大夫的对话,现在又说要与我结为同盟。殿下还真是一位合格的储君啊。”萧黎的话中有一些嘲弄之意。
“我本无意偷听。”慕容璟自然听出了萧黎语中的嘲弄,“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坐在茶案两侧,“我的人查到,杀害母后的人是……圣上。”说这话的时候,慕容璟的声音逐渐变小,这件事和他虽然没用关系,可做这件事的人是他的父亲。
萧黎手中的茶盏被捏碎,鲜血顺着手心往下流出,“殿下可有证据。”其实萧黎也怀疑过那人的,可他对那人始终还抱有一丝幻想。
“冷宫有一位疯掉的妃子,照顾那位妃子的宫女曾经受过母后的恩惠。宫女时常听到妃子自言自语说着什么,可是那宫女一直听不真切,直到前几日那妃子梦中惊醒喊出姨母的封号——荣心郡主。那宫女借着拿膳食的功夫,偷偷给母后递信。”
慕容璟轻咳一声,他的病并没有好全,“母后得知就从外祖家找了一位精通医理的女子进宫照顾那位妃子,那位妃子开始时而清醒时而疯狂。从她的只言片语之中,拼凑出了当初的事情,大概就是圣上赏赐了姨母什么物件,会导致姨母身体虚弱,特别是不能碰到寒凉之物。姨母并不知情,身体在一日一日中被消耗。那位妃子就是听到了圣上的计划被圣上知道了送进冷宫的。”慕容璟现在也不叫皇帝父皇了,“外祖父家送进冷宫的医女查出那妃子说药物导致的疯癫。”
慕容璟低头喝水的瞬间才发现萧黎的手一直在流血,“你何必这样折磨自己,快唤大夫来替你医治。”慕容璟的语气有些着急,此刻他不好亲自唤人。
萧黎好像才感受到自己手心的疼痛一样,“殿下请回吧。”萧黎下来逐客令,他现在需要冷静。
慕容璟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萧黎的眼神制止了,“罢了。”慕容璟拿出帕子递给萧黎,“你好歹止止血。”说完,慕容璟带上帽帷离开了。
第53章 是圣上
雷声响彻天空,耀眼的白光仿佛要将黑夜划成两半。
楚云毓被惊醒,她坐起身来,本应该睡在她身侧的人此时不知去了什么地方,楚云毓摸了摸旁边的空位。
凉的。
楚云毓拿起一件大氅披在身上就出门了,夜风把素白的寝衣吹得贴在楚云毓的身上,她拉紧了大氅,脚下踩过走廊直直的朝着书房的方向走。
楚云毓也说不清为什么,她觉得萧黎一定会在书房。
书房中只有微弱的烛火,窗子上萧黎的影子仿佛要被吹散,他往地上摔着什么东西,玉碎的声音从书房中传出。
楚云毓加快脚步,她推开书房的门,血腥味顺着潮湿的风袭来,“侯爷。”楚云毓轻声的唤了一句,借着月光楚云毓看到了脚边的酒坛,书案上的东西全部被扫落在地。
萧黎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眯着眼睛仿佛想要看清来人是谁,“安乐。”萧黎的语气里全是不确定,“是梦吗?”他的眼睛猩红,手上还在往下滴着血。
手中的东西是碎了一半的镯子,这东西被他握得很紧仿佛刺进了他的血肉里面。
楚云毓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如此脆弱崩溃的萧黎,她手中提着的灯将萧黎的孤寂悲凉照得明明白白,楚云毓关上书房的门。
一步一步来到萧黎旁边,“侯爷,我扶你回寝房吧。”萧黎忽地把她抱进怀中,“安乐,安乐,我对不起我的母亲。”萧黎的头埋在楚云毓的肩颈出,声音闷闷的。
楚云毓拍了拍萧黎的后背,“萧黎,我们回去吧。”楚云毓的动作顿了一下,滚烫的泪水落在她的肌肤上很快变得冰凉,楚云毓知道萧黎哭了。
“萧黎,我在的。”楚云毓有一瞬的呆滞,很快又轻声安慰,她以为萧黎是想荣心郡主了,“你惩治了郑氏,为母亲报了仇,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不是郑氏,是圣上……”萧黎的语中有无限的悲凉,听到那两个字的时候楚云毓以为自己听错了,“萧黎……”
萧黎捂住了楚云毓的嘴,“是他,安乐。”
“母亲和父亲成婚引起了他的忌惮,他用母亲的死离间外祖家与萧家的关系……”萧黎放开楚云毓,一把抽出手边的剑,剑的做工精巧,一看就不是凡物。
萧黎看着这边剑忽地笑出声,“这剑是我出征时他赐予我的,我以为他信我因此重用我;我萧家世代忠良,为这片国土奉献自己的一生,到头来全是猜忌……”
楚云毓懂萧黎的感受,她当初也全身心的信任陈嬷嬷和郑氏,结果全是算计和虚情假意。她夺过萧黎手中的剑丢在地上,“萧黎,我好冷,我们回去休息吧。”楚云毓有些担心萧黎,更何况萧黎的手还在滴着血,要及时处理。
萧黎看着眼前的人,他用没受伤那只手去触摸楚云毓的脸,“安乐,你怎么哭了?”萧黎立刻用自己的袖子擦去楚云毓脸上的泪水。
楚云毓听到萧黎的问话才知道自己哭了,可能是感同身受吧,“萧黎,我们得赶快处理伤口。”她总觉得萧黎这个样子太奇怪了,就好像神志不清一样。
想到这个可能楚云毓越来越紧张了,她摸了摸萧黎的额头发现烫得不行,“萧黎,你等等我。”楚云毓立刻打开书房的门喊人,“萧安!萧全!”
不出楚云毓所料,两道黑影同时出现,她不相信萧安萧全两人会同时消失,肯定是被萧黎支走了,“萧全,你武功好,你快去把姜大夫找来。萧安,你和我一起去把侯爷扶在床榻上。”
“是,夫人。”
两人同时应声,萧全消失在夜色之中,萧安则是和楚云毓一起重新回到书房。
姜无忧睡眼惺忪的被人提起,来到书房还是蒙的,“这是怎么了,侯府遭贼人了?”看到混乱不堪的书房,姜无忧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姜大夫,你快看看侯爷吧。”楚云毓立刻出声打断了姜无忧接下里的胡言乱语。
“不是,萧黎又怎么了?”姜无忧现在是彻底清醒了,来到书房侧房的榻边,“再好的身体都禁不止他这样折腾,更何况还中毒了。”
姜无忧把带着血的帕子扔进铜盆里,“真以为我在和他开玩笑呢,一点不把寒石散当一回事。”他处理好萧黎的手之后,又拿出自己的银针。
“萧黎啊萧黎,你可得好好感谢我这个宝贝银针,都不知道救了你第三次了。”他将银针三五下就把银针插好,看到楚云毓担忧的神色,“嘿,算你小子运气好,昏过去了,不然疼死你。”
“姜大夫,侯爷他……”楚云毓听到寒石散三个字的时候心也跟着颤抖了,她记得上辈子中寒石散的人是太子,怎么如今变成了萧黎。
“夫人不必担心,萧黎他皮糙肉厚的,这点疼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不过还是要叮嘱侯爷不能饮酒了。”姜无忧以为楚云毓是怕银针太疼,贴心的解释了一下。
“多谢姜大夫了。”楚云毓给姜无忧行了一礼后转身离开,刚刚不觉得现在冷静下来了才察觉小腿处凉意横生,素白的裙摆处也沾染了许多污渍。
“萧安,萧全照顾好侯爷,侯爷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嘱咐完两人楚云毓就回主院了。
楚云毓换了一身衣裳就坐在茶案旁边写着什么东西,宣纸上记录了她上辈子听到的说有事情,她想要从中找到事情的关联。
她将上辈子知道事情与这辈子知道的写在一起,宣纸上写写画画,始终找不到任何关联,就在楚云毓想要放弃的时候,她想起萧黎说的话,“是圣上。”
她在宣纸的最上方画了一个圈,那些解释不通的事情好像有了答案,楚云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立刻将宣纸放在烛火上燃烧。
楚云毓的心跳随着燃烧殆尽的宣纸一起归于平静,她看着最后化成灰烬的宣纸眼神变了变,看来她要亲自回家去见见父亲和母亲了。
之前她只是怀疑父亲树大招风又或者是幼弟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被人下那种药,可就在刚刚那一刻了,火光变大的一刻,她想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第54章 回太师府
楚云毓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她特意命金枝给她化了显得气色好的妆容才去看萧黎,“侯爷醒了吗?”楚云毓问萧安。
“醒了,侯爷不让我们去打扰夫人休息。”萧安解释了一下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通知楚云毓。
“没事。”楚云毓说完就进入书房了。
“侯爷,换药了吗?”
“换了。”萧黎举起被包得严严实实的手给楚云毓看,楚云毓低头看了看萧黎的手,好像是药确定他真的换药了一样,萧黎看着楚云毓的发头,忽地想起当初的事情。
当初梳着少女髻的女子变成了如今挽着妇人髻的主母,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她发间的步摇轻微晃动,晃得萧黎的眼眶发涩。
他刚要抬起另一只手轻抚楚云毓的头时,萧安抬着一碗药进来了,“侯爷,姜神医嘱咐过这会该喝药了。”
萧黎顺手药接过药时被楚云毓抢先了,“我来吧。”楚云毓接过了药,舀起一勺药放在嘴边轻吹,“侯爷喝吧。”
萧黎看着楚云毓的动作有些迟疑,虽然上一次楚云毓也这样喂他喝药,不过上一次他知道楚云毓是为了报答他当初挡的那一箭;但是如今……
一勺一勺的药喂完,楚云毓站起身,“侯爷,我有事要出门一趟。”
“有劳夫人了,可要我派人保护你。”萧黎询问。
“不必了。”
不出片刻,镇北侯的马车从镇北侯府驶出朝着玉莲寺的方向离去。
太师府采买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
刚进入太师府,楚云毓就默默脱离队伍朝着太师的书房方向去了,“喂,就是你,你要去哪?”一个嬷嬷的声音从楚云毓的身后响起,楚云毓站定。
“嬷嬷,奴婢……”楚云毓才转身,那位嬷嬷就噤声了,她捂着自己的嘴巴,看着楚云毓的脸险些掉出泪来。
楚云毓也认出了眼前的人是她母亲的奶娘——周嬷嬷。
她朝着周嬷嬷摇了摇头,周嬷嬷立刻会意,“不好好当值,我看你是该罚。”说着周嬷嬷拉主楚云毓的手,大步流星朝太师夫人的院子去。
周嬷嬷带楚云毓走的是一条小道,因此并没有什么人,确定没人以后周嬷嬷仔细观察楚云毓,“小姐,你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是不是在镇北侯府过得不好。”周嬷嬷眼中含泪。
“嬷嬷,我回家中有事才特意这样装扮的,其他的事情待会再说,我们先去母亲的院子。”楚云毓连忙安抚周嬷嬷。
“好,好,小姐没受苦就好。”周嬷嬷一边说一边带路。
方氏正坐在院中看账本,“嬷嬷,这么快就要用膳了吗?”方氏头都没抬一下,因为看她看账本的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来打扰的,也只有周嬷嬷怕她忘记用膳会来提醒她。
楚云毓看到这样的母亲眼中隐隐含泪,周嬷嬷也是一脸无奈,“夫人,你看看谁来了。”她语气中的笑意让方氏摸不着头脑。
她抬头就对上了楚云毓含着泪水的脸,“娘~”对上方氏,楚云毓忍不住撒娇,语气中还有见到母亲的高兴。
方氏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女儿泪水也止不住了,“娘的安乐。”方氏站起身来抱住楚云毓,“是娘对不起你。”
三年,整整三年她们母女再次感受对方的体温。
楚云毓笑着摇头,“娘,女儿都明白的。女儿不怪你和父亲,是女儿不孝,是女儿对不起你和父亲。”
周嬷嬷在一旁也看得热泪盈眶,夫人自从小姐出嫁后一直处于自责之中,后来小姐不愿见夫人和老爷,夫人常常夜不能寐。“夫人,小姐别站着了,你们坐,我去吩咐厨房做些小姐爱吃的吃食来。”
方氏放开楚云毓,围着楚云毓打量一番,“瘦了。”楚云毓听的这话破涕为笑,果然作母亲的见到女儿都会觉得女儿瘦了。
她拉住方氏的手,“母亲尽说笑,女儿明明长胖了。”说着,楚云毓在方氏眼前转了一圈,“看吧,娘,女儿真的没瘦。”
“好好好,是娘看错了,你啊还是咱家的掌上明猪。”方氏笑着打趣楚云毓,母女两人此刻好像回到了楚云毓还没出嫁的时候。
两人坐在茶案边,“母亲,你前几日是不是收到了一封关于洺弟的信。”楚云毓与方氏说笑了片刻后提起了正事。
“是,不过我知道是你写过来的,女儿的字迹做娘的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方氏也恢复严肃的神色,“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收到信以后,我及立刻告诉你父亲了,你父亲也立刻着手派人去调查了。”
楚云毓放下手中的茶盏,“爹爹是不是什么都查不到。”楚云毓看似是疑问但语气却是肯定的。“安乐不必着急,你父亲定会查出的。”方氏以为楚云毓是担心楚沐洺的安危。
“母亲,女儿心中有一位怀疑的人选。”说着楚云毓在案几上写了一个“上”字,方氏立刻将茶杯中的水倒满整个案几,把楚云毓写的字覆盖住。
“安乐,这种话你和母亲说说便可,千万不能同外人讲。”方氏的语气里面有些着急,楚云毓给了方氏一个安心的眼神,“娘放心,女儿心中有素。”
“等会儿你父亲回家以后,我们再和你父亲说一下这件事。”方氏了解楚云毓,她知道楚云毓竟然会这样说就说明她一定有什么证据或者听到了什么风声。
“娘,叫上洺弟吧,有些事情该让洺弟知道,他也在朝中做官,知道的多点才好有防备之心。”楚云毓提出自己的意见,她觉得瞒着楚沐洺对楚沐洺来说并不公平。
方氏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她觉得女儿说得有道理,“就安乐你说的来吧。”方氏慈爱的摸了摸楚云毓的头,她一直看着楚云毓。
好像要吧这些年欠缺的补回来一样。
第55章 权利让人迷失
书房里一家四口坐在一起,“毓儿……”楚太师的看着眼前的女儿有太多的情绪,他嗫嚅着嘴,“你不该来的。”最终吐出的话却包含着许多无奈。
方氏瞥了楚太师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这里是安乐的家,何来的该不该。”方氏握住楚云毓的手,生怕楚云毓觉得自己的家人不欢迎自己回家。
“夫人,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以巧舌能辩出名的楚太师一旦遇到自己的夫人就仿佛失去了舌头一样,不知道要如何为自己辩解。
楚云毓看着两人,心中有着无限的感叹,“娘,我知道爹的意思。”楚云毓立刻开口,解救百口莫辩的父亲。
方氏摸了摸楚云毓的头,“娘知道,娘就是……”
太担心了。
方氏与楚太师成婚数十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楚太师的话中的意思,只是她太过在意楚云毓的情绪了,当初逼着楚云毓成婚时楚云毓的眼神一直出现在她的梦中,而楚云毓婚后不愿与楚家人有任何往来,甚至连楚家的铺子都不曾塔踏过一步,这让方氏甚至不能忘怀。
站在一侧的楚沐洺见母亲和姐姐伤怀立刻从怀中拿出一包东西,“娘,姐姐,你们看酥糖。”自从得知姐姐回家以后,楚沐洺就想好了要买这个回家。
“你们快尝尝,味道是不是还一模一样的。”楚沐洺把包装打开,“我记得姐姐最爱吃的就是这家店的酥糖了。”
楚太师看着儿女心中有说不出的满足感,“毓儿,你能明白就好。”楚云毓咽下酥糖才回到楚太师,“父亲,女儿都明白的,女儿今日前来还有其他事情。”楚沐洺递了帕子给她楚云毓,楚云毓顺手接过擦了擦手。
她从怀中拿出香囊放在案几中间,“你们看。”楚沐洺率先开口,“这不是我的吗?怎么会在姐姐那儿。”
一听这话方氏就来气,“你还好意思说,被人拿走香囊都不知道,怪不得轻而易举就被人下药了。”她一掌打着楚沐洺的头上。
楚沐洺一边摸头一边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有人会拿我这个旧的香囊。”楚沐洺嘴上说香囊旧,手却诚实的要去把香囊拿过来。
香囊对其他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可对楚沐洺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是楚云毓送他的生辰礼,因着是楚云毓一针一线缝制的,楚沐洺对这个香囊格外爱惜,一戴就是好几年。从发现香囊不见到现在,楚沐洺已经找了这个香囊好久了。
“要是想以后不能人道,你就把香囊拿去继续戴着。”楚云毓看着楚沐洺蠢蠢欲动的手缓缓开口。
楚云毓从太子府出来以后就找姜无忧看过香囊的用料了,发现里面有一味雷公藤会导致男子不举,不过用料并不多,旁人不一定能发现。
楚沐洺被楚云毓的话吓了一跳,“爹,娘,你们听听姐姐在说什么!”楚沐洺转头看着方氏和楚太师,却见两人一面镇定。
就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你们!”楚沐洺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楚太师看不过自己儿子这份样子,又一下给下去,“别闹,先听你姐姐怎么说。”
楚云毓当初写的信只把大体说了一下,具体的事情并没有明说,“这是太子妃娘娘告诉我的,听太子妃娘娘的意思应该是沈丞相发现的。”楚云毓把那天的事情告诉楚太师。
楚太师听完沉默了片刻,“毓儿,怎就不知是太子特意做的局。”楚太师的怀疑理所应当,怎么就恰好是沈丞相发现,而太子妃又把所有事情告知楚云毓。
他们这样的人家,无法决定自己儿女的婚事,有时候就连面对他人的善意也不得不思量再三,更何况对方还是太子派的。
楚云毓知道楚太师一定会问这个问题,因为这个问题楚云毓也考虑过,为什么偏偏是洺弟,又为什么偏偏告诉她。
为的是她身后的太师府的人心还是镇北侯府的的军权,这些问题不得不让人考虑。
“女儿也想过这个问题。”楚云毓的语气很轻,“我也想不通,女儿也怀疑过是不是太子党为了拉拢太师府而蓄意为之的,这就是女儿今日来找父亲的原因。”她没敢说她怀疑天子,这是大逆不道的事情。
楚云毓自小被楚太师培养,很多事情她明白,家国大义她知道,琴棋书画她也信手拈来,可她始终不懂人心的算计,能成功报复郑氏也是因为她了解郑氏的为人。
“洺儿,你来说。”楚太师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楚沐洺,“儿子愚见,我认为此事并非太子殿下的计谋,一来太师府虽然有民心却没有实权,二来纸终究包不住火,文人墨客的笔有时候笔比刀枪还锋利。”楚沐洺和慕容璟并没接触过,不过慕容璟为民请命,亲自走到民众之中探查百姓的水深火热。
这些事情在楚沐洺眼里算得上一个好太子,太师府时代为师,教导过君王也指导过贫苦书生,楚太师接触许多人连带着楚沐洺也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他私心觉得太子不是那样的人。
楚太师看了看儿子,“你看人太过于听从外界的声音,而毓儿则太过于被未知的东西绊住脚步。你们姐弟俩都没错,这份情是我们承了太子府,可太师府不参与党派之争,为父希望你们俩能记住。”太师教导过慕容璟,他也觉得慕容璟是一位好的储君,可权利会让人迷失。他不敢赌也不愿意拿着太师府上下百条人命去赌。
楚云毓沉默了片刻,“哪怕是那人先对我们痛下杀手吗?”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知道父亲曾经是圣上的伴读,两人也曾情同手足。
“毓儿,你可知这话是要诛九族的。”楚太师好像失去了力气,他这一生只娶了方氏这一个妻子,也只有楚云毓和楚沐洺这一双儿女,谁不知道他对这双儿女的爱重程度,当初圣上还赐下了一对龙凤镯给他们姐弟俩。
第56章 为谁
“爹,你知道荣心郡主是怎么死的吗?”楚云毓继续问楚太师,方氏的愣神,“也是他吗?”一直沉默的方氏忽然开口。
楚云毓对着他们低头,方氏失手打翻桌上的茶盏,“安乐,你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她没顾打翻的茶水,拉着楚云毓的手。
“是侯爷告诉我的,至于事情的经过我也不太清楚。”楚云毓回握住方氏的手。
楚太师适时开口,“他竟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他的语气里全是对旧人的失望,他早就该知道的,早在那人非要毓儿嫁给一个纨绔子弟的时候就知道的。
楚云毓没想到荣心郡主的事情会引起父母这么大的波动,“爹,娘是不是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楚沐洺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他们两人,似乎想不通荣心郡主和他们两人有什么交集。
“我只是难以置信。”方氏找补,“荣心郡主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她的去世让人惋惜。”
楚太师看着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女,呵护多年的妻子闭了闭眼,忽的睁开眼,“毓儿,洺儿你们不必担心,为父自会为你们找出一条生路来。”方氏听懂了丈夫的言外之意,她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情绪。
没等楚云毓和楚沐洺回话,楚太师开口赶人了,“你们俩回去吧,毓儿晚了回去就不安全了,洺儿你悄悄跟着护送你姐姐回去。”
楚云毓和楚沐洺也不好再继续留下,先楚太师和方氏告别了。
他们两个离开后,方氏哭倒在楚太师的怀中,“他怎么能如此无情,安乐的婚事,洺儿的身体,现在连荣心的死也是……”楚太师为方氏拭去泪水,“夫人莫哭,他是什么样的人早在他要为毓儿赐婚我们就该知道的。竟然他不愿给我们留活路,我们也不必再顾及那微不足道的感情了,帝王的感情从来都是鳄鱼的眼泪。”
他拍着方氏的肩膀,心中的想法愈发坚定。
***
镇北侯府的马车从寺中驶回,婢女搀扶着楚云毓从马车中下来。
玉竹院。
“夫人。”金枝掀开头上的帷帽,对楚云毓行了礼。
楚云毓扶起金枝,“今天辛苦你了,金枝。”
金枝连忙摆手,“夫人这是拿我当外人了,为夫人排忧解难本来就是金枝该做的事,对了,夫人去看看侯爷吧。”金枝忍不住说道。
“怎么了?”楚云毓一脸疑惑,“侯爷今日派人来嘱托夫人回府后去见他。”金枝立刻说明情况。
楚云毓觉得萧黎应该有什么事情要和她说,换好了衣服就去书房找萧黎了。她其实不太明白这个人在想什么,晚上是因为他昏迷了不好把他弄回主院,现在醒了还蜗在书房,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萧黎坐在书房的小榻上,把书房的隔间显得有些逼仄,他就静静的坐在床榻上看书。
楚云毓走进隔间时,他也没抬起头。莫名的,楚云毓觉得他在生气。
“侯爷,有什么烦心事吗?”她出口询问,萧黎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继续低头看书。
楚云毓有些摸不着头脑,那边刚刚和父母说了自己的猜测,这边又有一个闷葫芦,“侯爷可用膳了?”她想他竟然不想说,那就问问其他的事情。
“夫人还知道人要用膳吗?我还以为夫人只要拜佛就可抵过用膳了。”萧黎听到楚云毓的问话阴阳怪气的开口,他声音越来越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用膳吧。”
随着萧黎的一声令下,膳食被送了进来,楚云毓在太师府已经用过膳了,此刻还已经不饿了,她就盛了一碗汤慢小口小口的喝。
楚云毓这副样子落在萧黎面前就是不愿意和他一起用膳,空气忽然冷起来,楚云毓小说说了一句,“怎么这么冷啊。”
萧黎突然想起回来的人说,去上香的人不是她,那她去哪了?
脑海里忽然想起她酒醉那日的呢喃,“覃”,是罗覃吗?萧黎的脑子里又想起身穿白衣被众人围在中心的男子。
他放下手中的筷子,“我用好了,夫人用好了吗?”他直勾勾的看着楚云毓,走神的楚云毓被他这一声叫回了神,“用好了,那就让下人把东西收拾了。”
待人走完了,楚云毓才出声,“侯爷,可以说了吗?”楚云毓是真的觉得萧黎有什么大事的,她坐在床榻旁等萧黎说话。
像是怕被人听见,楚云毓还特意检查了门窗是否关好了,却错过了萧黎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鸷。
“夫人今天去哪了?”萧黎问的很轻,听不出任何情绪,好像就是一位贴心问候夫人的丈夫。
楚云毓没想到萧黎会问这个,“我去……”
“我知道你没去寺庙。”萧黎打断楚云毓的话,楚云毓的瞳孔不受控制的放大,她咽了咽口水,“我,我去查铺子了,今天是查铺子的日子。”
萧黎直视着楚云毓,眼中全是探究,“夫人该知道的,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将军,但在京城也有些许人脉。”
萧黎的眼睛很好看,他专注的看着人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被吸入漩涡之中出不来,不过他现在看着楚云毓却让楚云毓觉得无处遁形,好像一切谎言都被看穿。
“我就是去查铺子了,乔装打扮一番能更好的观察掌柜。”楚云毓没想好怎么和萧黎说楚沐洺的事情,事情也只是她的猜测,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是这个。”
萧黎自嘲的轻笑,“只是发现人不对,担心夫人出事罢了,不曾想夫人对我这点信任都没有。”
“夫人认识罗公子吗?”萧黎的话锋一转,忽然提起其罗覃来。
楚云毓被萧黎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得猝不及防,“认识的,我与他的妹妹汐云是好朋友。”楚云毓陷入了回忆,想起张牙舞爪的罗汐云有些想笑,“侯爷怎么会突然问起他来,难不成他做了什么吗?”楚云毓很快恢复正色。
萧黎没错过楚云毓的任何一个表情,刚刚那个笑究竟是想起了谁?
罗覃还是罗汐云。
“没事,就是突然突然想起这个人,想问问夫人对他的看法,毕竟我久不归京城了,好多事情不太了解。”萧黎轻描淡写的把这件事揭过去。
第57章 危机感
楚云毓梳洗一番出来见看到躺在床上的萧黎,不免有些惊讶,她白日里还在说萧黎为什么非要挤在书房那么小的地方,晚上人就回主院了,楚云毓都要怀疑萧黎是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了。
烛火摇曳,萧黎静静的躺在床上比他醒着时多了些许的柔和,楚云毓看得有些呆住。
她从来不否认萧黎的容貌,如今受伤给他舔了点病弱的意味,看起来更让人怜爱。
她轻手轻脚的熄灭了烛火,尽量不影响萧黎睡觉。
成功躺在床上的楚云毓松了一口气,她气还没有落下,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腰上,她刚要推腰上的手。
“安乐。”萧黎的声音模糊不清,可楚云毓对自己的名字很熟悉,她确定听到的就是“安乐”这两个字,她的动作顿住了。
黑夜把她白日一直忽略的问题勾了出来,萧黎是喜欢她吗?
书房里写满“安乐”的宣纸,昨夜神志不清时的声声“安乐”以及现在睡梦中的呢喃。
可是知道她小字是安乐的人并不多,她刚出生时夜里常常啼哭,更是时常生病,父母找了无数大夫来为她调养身体,后来甚至求来了宫中的太医也无果。
一个云游四海的道士路过太师府,为她取了这个小字,道士离开之前再三嘱咐父母这个小字不能告诉亲信。
道士走后,她的身体逐渐开始好转,父母也因此一直坚信这道士的话,直到楚云毓开始记事时太师夫妇俩一直再三嘱咐楚云毓不能告诉其他人她的小字,不过楚云毓小时候不太懂还是告诉了一些人,被楚太师知道以后罚了楚云毓面壁,后来楚云毓也没在对人说过这件事。
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楚云毓轻轻转身面向萧黎,视线顺着萧黎的眉眼一直往下看,一寸一寸的好像要把萧黎看穿才肯罢休。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她忽然想看看萧黎的耳后有没有一颗痣,她刚要起身搭在她腰身的手就轻微动了动。
腰身传来痒意,楚云毓立刻停止动作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以后,其他的所有器官都会变得更加敏感,楚云毓感受到萧黎在看她,灼热的视线好像要把她给烧出一个洞来。
萧黎看着楚云毓轻颤的的睫毛轻笑,他把人拉到自己的怀中,“安乐,你什么时候才能猜到我对你的心意呢?你不是已经看到书房的宣纸了吗?”他在楚云毓耳边轻声呢喃,似是埋怨又似撒娇,一只手在楚云毓的后背玩弄楚云毓的头发。
楚云毓被萧黎吓了一跳,她下意识的要推开萧黎不过很快反应过来自己在装睡,她止了动作,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男人身上的药草说不上好闻缺也不难闻,楚云毓猜他今天应该是泡过了药浴,此刻药浴的味道一直萦绕在楚云毓的周围,她的脑子好像被药草味给迷晕了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萧黎的手轻拍着楚云毓的后背,“安乐,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一直是我的妻。”
要是楚云毓现在睁开眼睛就会看到萧黎泛红的的耳尖。
可惜楚云毓逐渐在萧黎的动作之下陷入了睡眠之中。
书房的案几上,一本军书轻轻被分吹动着停在了其中一页,书页里的内容竟然不是军法而是小故事,书中的男主人公装睡……
楚云毓摸索着要拉铃铛唤人进来替她梳洗的时候,手下温热的触感让她收回了手。
她忽的睁开眼睛,萧黎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在等她为刚刚的行为给出解释,楚云毓被看得脸热,“咳咳,侯爷起的挺早的。受伤的人还是要多睡一下,这样有利于身体的恢复。”楚云毓板起脸色教育萧黎,绝口不提刚刚误触的事情。
不过萧黎并不想放过她,萧黎去拉住楚云毓的手放在自己的腰上,“刚刚,有一个女流氓轻薄我,对着我这样上下其手我就醒了。”萧黎拉着楚云毓的手在自己的身体上游走。
楚云毓立马抽回自己的手,“误会,我刚刚只是在找铃铛,并非有意轻薄侯爷。”楚云毓讪讪的笑着。
萧黎揽过楚云毓,“你我夫妻一体,想对我怎样都可以。”说完,萧黎就放开了楚云毓,得到自由的楚云毓立刻从榻上逃离。
萧黎并没阻止楚云毓逃离,他只是看着落荒而逃的楚云毓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他握紧了手,仿佛要把那一抹体温牢牢握在手中,他低声呢喃着,“安乐。”
他自诩有耐心,可对某些事情来说,不采用特定的方法便永远无法有进展。
正如水用舟,沙用鸠,泥用輴,山用樏。而对楚云毓,萧黎也有自己的方法去攻克。
楚云慌不择路的跑出来,脸上还有没散去的余温,“金枝,叫人进来替我梳洗吧。”她一边在脸边扇风,一边对在整理梳妆台的金枝说话。
金枝转身看到脸颊通红的楚云毓,“夫人是太热了吗?一会儿我让人换换寝房的绣被。”金枝十分贴心的说到。
楚云毓这会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含糊的点头,“行,换一换吧。”说完她就坐在铜镜前等人来替她梳洗打扮。
她越是想要忘记,记忆就越是深刻,那温热的触感好像刻入她手心一般,等人进来楚云毓立刻把手放进铜盆中。
在铜盆中浸了一会儿楚云毓才把手拿出来,等完全梳洗完了以后,楚云毓脸上的热气也散开了。
她坐在铜镜前等金枝替她盘发,若是没什么需要出席的宴会,楚云毓的着装一直是以简单为主,在金枝犹豫不决要替楚云毓插哪只发簪的时候,萧黎推着轮椅出来了。
他扫过金枝手中的簪子,推着轮椅来到楚云毓身边,楚云毓的背僵硬的挺着,无声的诉说着主人的紧张。
萧黎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簪插入楚云毓的发髻之中,“夫人不必紧张,为夫并不吃人。”
玉簪的样式简单大方与楚云毓今日的装扮并不违和,晶莹剔透的白玉显得楚云毓更加动人,“这簪子适合夫人,夫人就带着吧。”
第58章 提亲
说完,萧黎就推着轮椅去往别处让小人准备早膳了,没人察觉到他推着轮椅的手在轻微颤抖。
楚云毓和萧黎个怀心思的在餐桌上用着早膳,桌上不出所料的摆着秦嬷嬷特意吩咐的药膳,萧黎受了伤,秦嬷嬷只能歇下找大夫的心思,不过药膳却不能落下。
楚云毓不知道秦嬷嬷为什么一直致力于给萧黎炖药膳,她觉得还是要找机会问问秦嬷嬷了解一下情况,一次不能说明什么,两次一定是有问题的了。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她也能有所准备。
忽然有下人匆匆来报,“侯爷,夫人,五皇子来了,现在就在前厅等着。”
闻言萧黎和楚云毓皆是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起身朝着前厅的方向去。
两人刚来到前院就看到院子里一台一台的箱子,楚云毓粗滤的扫过,足足八抬。
想到这个数字的含义,她与萧黎对视一眼便不动声色的走进前厅。
五皇子坐在前厅喝着茶,见两人要对自己行礼立刻起身,“萧将军,萧夫人不必多礼,早晚有一日我们也是要成为亲家的。”
亲家,八抬……
想也不用想五皇子的目的是什么了,萧黎喝楚云毓并没有立刻回应什么,而是看着招呼慕容宸坐下,“五皇子说笑了,您贵为龙子,我们这样的平头百姓如何与您贵为一亲。”楚云毓笑着开口,表情十分惶恐。
她拉了拉萧黎萧衣摆,萧黎配合的说道,“臣惶恐。”
说完话,萧黎和楚云毓也坐下了,他们十分默契都没提五皇子来镇北侯的目的,“臣妾见五皇子是的喜爱这茶,不若离开时带走一份。”楚云毓适时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慕容璟也很给楚云毓面子,“萧夫人有心了。”
两人就这样来回掰扯,萧黎也会适时开口,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不过两波人都在暗暗等对方率先开口,这种事情要是不把主动权拽在手里,亏字都不知道怎么写。
茶水续了一盏又一盏,慕容宸率先败下阵来,“萧将军,某今日前来是为了娶府中的表小姐,表小姐温婉动人,某心向往之,院子里放着的为聘礼。”
“表妹能得五皇子青睐是表妹的福气,可五皇子既无父母之命也无媒妁之言,此举恐有不妥。”楚云毓说得有理有据,换任何人来都挑不出毛病。
五皇子却无端听出了一些挑衅的意味,他忽的想起女子娇娇弱弱哭泣的样子,“萧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指控我与表小姐无媒苟合吗?你可知辱皇室名声该当何罪!”
萧黎眼神冷冷的看着慕容宸,“竟然五皇子听不进我夫人的好意劝告,那五皇子就请离开吧。”
萧黎也没管慕容宸的脸色如何,而是吩咐管家,“管家,送客!连带着五皇子的东西一起送走。”
按理说萧黎坐在轮椅上,慕容宸应该比他更有气势才对,可偏偏萧黎周身的气势连五皇子也隐隐有些喘不上气来。
萧黎与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不一样,他上过战场,他只是坐在一个地方就让人无法忽视,特别是他有意展露自己的气势的时候,让人望而生畏。
萧黎没给慕容宸机会,他拉起楚云毓就推着轮椅离开,独留慕容宸一个人在前厅。
给管家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驱赶皇子,他只是安静地站在前厅等着五皇子自己离开。
慕容宸见萧黎和楚云毓真的离开了,丝毫没给他面子,他的眼色暗了暗闪过一丝阴鸷。
若不是为了柔儿……
慕容宸生气的离开镇北侯,心中盘算着什么。
他没看到躲在假山后的郑佩柔,郑佩柔将手中的帕子一把扔在地上,“没用的东西,都是皇子竟然还连楚云毓这样的贱人都教训不了。”郑佩柔心中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将来她会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嘴角又勾起得意的笑。
芍药一直在暗处跟着郑佩柔,直到郑佩柔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芍药才回去复命。
“夫人,侯爷。”芍药向两人行了一礼后才继续往下说,“属下跟着表小姐数日,从未发现表小姐与什么可疑人接触。”
自从得知郑佩柔给五皇子下蛊之后,楚云毓就安排了芍药跟着她,赏花宴那日萧黎怕楚云毓遇到危险又让楚云毓把芍药唤了留在身边。
听了芍药话的两人手指同时在案几上落下,发出与案几碰撞的声音。
楚云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没注意到,看着她动作的萧黎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
楚云毓想起蛊毒的事情,“是缠心蛊吗?”她转身看了看萧黎,好像是在询问萧黎。
萧黎点了点头,肯定了楚云毓的猜想。结合之前芍药他们看到的五皇子的异样的表现再加上五皇子贸然前来提亲。
五皇子这样人,怎么可能会看山无权无势的郑佩柔,更何况还来提亲。
南诏有一蛊命为缠心蛊,中了子蛊的人会爱上体内有母蛊的人,除非母蛊的主人死去,否则子蛊的主人会一直对母蛊的主人言听计从,毫不保留的爱着母蛊的女人。当然,若是母蛊的主人死去,子蛊的主人也会随着一起殉葬。
这种情况和慕容宸现在的情况很像。
萧黎看着楚云毓,“夫人还知道缠心蛊?夫人还真是知识渊博。”
“我之前听你说起南诏国,就去找了点古籍来看。”楚云毓解释了一下,“那我们要告诉欣贵妃吗?”
欣贵妃是慕容宸的生母,对慕容宸抱有很大的期望。
萧黎想了一下,“先按下这件事,找到适当的时机再说会更好。光是五皇子求娶郑佩柔这件事,估计欣贵妃并不知晓。”
楚云毓想也是,欣贵妃是宫女出身一次偶然机会得到了皇帝的宠幸怀了慕容宸,皇帝为了展示自己的君恩封了欣贵妃的母家一个侯位不过总归掀不起什么风浪,大臣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五皇子的外祖家没有任何阻力,欣贵妃一直期望五皇子能找一个家族背景能够助力他的正妃,但是看五皇子的态度……
第59章 情不知所起
不出半日,五皇子去镇北侯府提亲的事情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皇宫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欣贵妃摔碎了茶盏,“逆子!我辛辛苦苦为他谋划,他竟然去向一个无权无势的表小姐提亲。”
“娘娘消消气。”宫女立刻上前安抚欣贵妃,还不忘使眼色让其他宫女赶紧收拾东西。
欣贵妃接过宫女递过来的茶盏,喝了一口平缓了一下情绪才开口,“派人去把五皇子请来,就说我病了,让他来看看我。”
几乎是在欣贵妃话落下的瞬间,宫人来报,“贵妃娘娘,五皇子来了。”
听到这话的欣贵妃的怒气消散了一大半,她就知道她的宸儿最是听话孝顺,知道第一时间来宫中找她就代表宸儿还是在意她这个母亲的,“请他进来吧。”欣贵妃虽然怒气消散了,不过脸上还是维持着一副冷漠的表情。
“儿臣,参见母妃。”五皇子规规矩矩的和欣贵妃行礼。
欣贵妃看了他一眼,才不紧不慢的开口,“起来吧,我还以为你眼里没我这母亲了。”欣贵妃还是介意的,提亲那么大的事情都没有和她商量过,这让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可能不寒心。
慕容宸坐在欣贵妃的面前,倒了一盏茶递给欣贵妃,“母妃,是儿臣鲁莽了,但儿臣是真心喜欢柔儿的。”
刚要接过茶盏的欣贵妃收回了手,“宸儿这是什么意思?那郑佩柔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地方,要家世没家世,要钱财没钱财连才情都没有!我儿糊涂啊!”欣贵妃的音量控制不住的加大。
听到心上人被诋毁的慕容宸隐隐有些怒气,可他还尚有些理智知道对面的人是他的母妃,“母妃,柔儿无法决定她的出生,我爱她不需要任何理由,想必母妃并不懂得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说起郑佩柔的慕容宸嘴角噙着笑。
欣贵妃眼神愈加冷冽,“宸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我看是现在真是魔障了,要是之前我或许会同意你纳她为侧妃,现在她连进皇子府给你当洗脚婢我都不会同意的。”欣贵妃看慕容宸的眼神带着探究的意味。
慕容宸面露失望,“我以为母妃能理解我,现在看来母妃也不过为了自己,为了那个位置罢了!”
听到这话的欣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宸,太奇怪了,她的儿子何时变成这副样子了,她的儿子何时这样和她说过话,“宸儿,你是在怪母妃吗?你现在要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女子责怪你的母妃,对吗?”说着话的时候,欣贵妃的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慕容宸看着欣贵妃的样子还是不忍,“母妃,你对儿臣来说是最重要的人,可柔儿她真的不是外界传言的那样,你试着去了解她好吗?”慕容宸言辞恳切。
欣贵妃不想再和慕容宸商讨这件事,她闭着眼睛,按了自己的额头,“宸儿先回皇子府吧,母妃想静一静。”
慕容宸看着不愿搭理自己欣贵妃,离开了,“母妃,儿臣就先告退了。儿臣一定会向你证明柔儿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其实慕容宸不太懂明明母妃的出生也不显赫,为什么要对柔儿的出生有偏见。
慕容宸没看见,欣贵妃在他转身的时候睁开了眼睛,她直直的看着慕容宸离开的背影,“暗中跟着五皇子,看看接触了什么人。”她不相信,她的儿子怎么忽然之间就会对一个这样的女子动心,这太奇怪了。
吩咐完暗卫,她又看着身边的婢女,“紫儿,你可愿去皇子府照顾宸儿。”
紫儿立刻跪下,“奴婢任凭娘娘差遣。”
欣贵妃看着乖巧的紫儿脸上闪过欣慰的笑,她摸了摸紫儿的头,“好紫儿,我定然不会亏待你的。”
***
郑佩柔抬起春花的头,“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春花颤颤巍巍的跪着,“奴婢,奴婢无能……”
“啪!”
郑佩柔的巴掌落在春花的脸上,“废物!这么点小事你都做不好。”她看着桌上的茶壶,“抖什么?是不是累了,我给你倒杯茶吧。”
滚烫的茶水从茶壶中倒出,像一条流入茶盏之中,郑佩柔用指尖碰了碰茶盏,露出满意的神色,“喝茶吧。”她轻轻的说,看起来温柔又和善。
春花伸过手要去拿茶盏,郑佩柔先一步拿起茶盏,“啊!好烫。”刚刚拿起的瞬间就从她指尖落下。
滚烫的茶水尽数落在春花的手上,立马红了一大片,春花忍耐着不尖叫,“谢……谢小姐。”春花的声音听起包含痛苦,郑佩柔却满意的笑了。
“春叶,你越来越像你那个吊死的姐姐春花了,让本小姐越来越喜欢了。”郑佩柔笑着,完全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就上她口中吊死的春花,“要是再查不出来,本小姐可是还要其他手段哦。”郑佩柔的声音甜腻的让人发颤,说出的话却让春花如坠冰窟,她对郑佩柔折磨人的手段在熟悉不过了。
春花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拿出膏药要自己涂抹。
“怎么回事?”芍药忽然从梁上跳下,楚云毓让芍药来看看春花,看看春花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
烛火下春花的手背高高肿起,春花下意识回避,“没……事的。”
芍药握住春花的手,“表小姐又打你了?”她拿过春花手里的药替春花抹,“表小姐是因为什么事情打你?”
春花不知道该不该说,她不想再给楚云毓添麻烦了,芍药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眉头皱了皱,“夫人答应过会照顾你的,有话直说,否则夫人也无能为力。”
春花欲言又止,又看了看芍药紧皱的眉头,“我……小姐她要我打听老夫人被关在了什么地方。”她有些不敢看芍药,她猜到了老夫人和夫人一定有什么过节。
“就这个吗?我等一下带你去见夫人吧,你以后无论什么事都递给夫人,夫人自有定夺。”芍药不太理解春花的做法,明明夫人说过了有什么事都告诉她的。
第60章 相互靠近的心
楚云毓看着春花红肿的手一时难以言喻,“我说过会护着你们姐妹俩,我就一定会说到做到的。”她看了看金枝,金枝立即会意去拿了一个治疗烫伤的膏药放在春花手中。
春花此刻才放下心来,她握紧手中的膏药,“多谢夫人,奴婢谨遵夫人的教诲。”她眼中含着泪,她其实一直觉得像一场梦,所以她一直谨小慎微生怕哪一天梦突然醒来。
但是关于郑氏的事情,楚云毓还是要与萧黎商量一下才能给春花一个答案。“芍药,你先带春花回去,接下来的事情我会提前告知春花的。”
待人走远了,楚云毓才有时间反思自己。
窗外漆黑一片,只有沙沙的风声作响
萧黎坐在床榻上看书,“办好了吗?”他抬头看了看楚云毓。
“嗯,我有点事和你商量一下。”楚云毓来到萧黎身边,坐在床榻旁边。
她有些踌躇。
萧黎直视楚云毓,“你我夫妻,不必太过客气,有话直说就行了。”他总感觉楚云毓和他太过生疏客气了。
“春花说郑佩柔在打听郑氏的位置,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接下的事情。”
“夫人想要如何?”萧黎引导楚云毓说自己的想法。
楚云毓思量片刻,“我的想是引蛇出洞,放出郑氏。我觉得郑氏身上有秘密,不过我之前试探并没有试出来。”她不自觉的回想那天的事情,郑氏狰狞的脸上那猖狂的神色……
“就按夫人说的来吧。”萧黎不知道楚云毓和的过节是什么,他当初在京城的暗探都说楚云毓和郑氏关系好,他也看见过几次楚云毓和郑氏相处……
楚云毓没想到萧黎如此轻易就会同意她的想法,“那你呢?你和郑氏直接的恩怨呢?”楚云毓还是没忍住问出来,自从知道萧黎喜欢她之后,她发现萧黎对她总是退让,她不喜欢这样。
萧黎像是看出了楚云毓的顾虑,他合上手中的书,“郑氏曾经受我母亲恩惠,后来爬上了老头子的床,我母亲接受不了这件事身体状况愈加况下,最后他们甚至不避我母亲了,我母亲的头七刚过,老头子就把郑氏娶为续弦了。”萧黎讲述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很淡,他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可他的身上散发出的浓烈的悲伤,就好像……
被抛弃的小狗。
楚云毓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想到荣心郡主的离世原来有那么多弯弯绕绕,荣心郡主离世时她应该只有四岁吧,那时的萧黎是六岁。
心中无端生出些许悲伤的情绪,楚云毓握住萧黎的手,“萧黎,我们不放走郑氏了,春花那边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萧黎看着握着他手的楚云毓,“夫人,我和你的想法不谋而合。郑氏知道远比我们知道的多,我也想看看她还能翻出什么风浪。但是我不会放过她,无论她在哪儿我都不会放过她,所以你可大胆按照你的想法去进行,我会永远为你兜底。”
萧黎没说,他不仅不会放过郑氏,他不会放过所有伤害他母亲的人。
楚云毓有些脸热,她和萧黎的距离很近,近的从外人看来两人像是在相拥。
萧黎很少一次性说那么多话,楚云毓还觉得有些不习惯。
礼尚往来一般,楚云毓也和萧黎说了一些往事,“我嫁于你三年,为镇北侯操劳三年。我以为郑氏的一个好婆母,可是她收买我身边的人,试图毁我清白,侮我名声。要不是我及时发现,亲手把人送进官府,你可能就见不到我了。”
在这世道,女子的名声是何等重要的东西,哪怕是皇室的公主名声受损也要遭到唾弃,更何况楚云毓这个侯夫人。
萧黎听到楚云毓说的事,他想应该就是他秘密回到侯府之前发生的事情,他的下颚紧了紧,要是他没有听信传言觉得郑氏对楚云毓好,继续留了暗卫守着楚云毓,会不会那个时候的她也会更有底气,他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说得很轻,但是楚云毓听到了,她不知道萧黎为什么说对不起毕竟这件事又不是萧黎策划的,但是楚云毓还是回应了萧黎。
她说,“没关系的萧黎,你并不知情。”
楚云毓不怪任何人,嫁给萧黎是圣旨,任何人都无法抗旨;被郑氏害死是因为她识人不清,所以导致了必死的结局。
她反而庆幸着,她又重来一世的机会,这是老天给她的机遇她想,所以她要借着机遇长命百岁。
这一夜,镇国侯府有两个人的心因为互相袒露而靠近……
在镇北侯府的假山处,郑佩柔哭倒在穿着夜行衣的慕容宸怀中,“阿宸,我们……”她像是极其不舍一般闭了闭眼睛,“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吧。”
说完郑佩柔就从慕容宸的怀中挣脱出来,慕容宸抓住郑佩柔的肩膀,“柔儿,你在说什么?你难道不爱我了吗?”
郑佩柔留着泪,“我不愿让你为难,表嫂不愿我嫁于你,她甚至因此囚禁了姨母,我不能对不起姨母,你就当做我不爱你好了。”
慕容宸更加心疼郑佩柔,他抱住郑佩柔,“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会替你救出姨母,让姨母看着你出嫁。”
在慕容宸的安慰下,郑佩柔逐渐止住泪水,“谢谢你,阿宸。”
萧全隐藏在屋顶上注视着下面的一切,而欣贵妃派出的暗卫也目睹了一切。
当晚接收到信的欣贵妃气的把东西砸了遍地,“看来我要亲自会会那个小妖精了,竟把我儿迷惑成这样。”
绿儿看着满地狼藉有些着急,“娘娘,圣上来了。”
欣贵妃正要叫人收拾的时候皇帝走了进来,他制止了要行礼的欣贵妃,“爱妃不必多礼,是谁惹爱妃如此生气?”皇帝扫了一眼满地狼藉。
“还不是宸儿,都不愿陪我用晚膳。”欣贵妃拉着皇帝去到一个干净的地方,“他定是嫌弃我这个母妃啰嗦了。”
欣贵妃絮絮叨叨的说着琐事,丝毫不提朝廷之上的事,让皇帝觉得他们就是一对恩爱的民间夫妻,这也是皇帝爱来找欣贵妃的原因。
第61章 郑氏被救
几天后,镇北侯府的偏院走水了。
由于是偏院并没有第一时间被发,发现的时候火光已经蔓延了。
“走水了!”
不知是哪一个下人率先发现,府里的下人们立即开始扑火。
火光中,郑氏是被热醒的,蔓延的火势让郑氏生出了惧意。
从被抓到被关进偏院她都一直有恃无恐,她拿准了萧黎和楚云毓不会对她下手的,这是她的底气,况且她还有其他的退路。
可现在熊熊烈火,她拼命挣扎着,拴住她的链子发出铮铮的碰撞声。
“救命!”
她艰难的呼救着,“咳咳。”燃烧产生的灰烬顺着呼吸进入她的体内,脖子处传来的异物感让郑氏值得停住呼救。
可皮肤处的灼热感让郑氏受不住,此刻她心中全是对萧黎和楚云毓夫妻二人的怨念。
她拼命地挣扎着,忽然脖颈处传来痛意,郑氏晕了过去,尽管她努力想睁大眼睛去看清人,可眼皮还是合上了。
黑衣人扛着昏迷的郑氏就离开,原本慌乱的人群开始整齐有素的把火浇灭,偏院虽然被烧坏了许多地方,好在也只是偏院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并且因为地方太过偏僻也没牵连到其他地方。
隐藏在其中的萧全检查了一下偏院没有其他问题就回去复命了,“夫人郑氏已经被救走了。”
楚云毓还挺佩服郑佩柔的行动力的,消息才递过去几日郑氏就被救走了,“秦嬷嬷呢,那个时候她有没有在偏院?”不过楚云毓更担心秦嬷嬷的安危。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秦嬷嬷只能每日按时去偏院看望郑氏,不过楚云毓特意嘱咐了萧全一定要保证秦嬷嬷的安全。
“属下特意查看了,秦嬷嬷已经离开了。”
听到回答的楚云毓松了一口气,“秦嬷嬷没事就好,接下来就看看郑佩柔能掀起什么风浪了。”
此刻的郑佩柔也受到了郑氏被救走的消息,她乔装打扮一番就跟着给她传递消息的小厮弯弯绕绕来到了五皇子府。
“阿宸,姨母如何了?”郑佩柔看到慕容宸的第一面就开始询问郑氏的状况。
慕容宸拉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说,“暗卫怕救姨母的时候闹出动静被人发现,因此把姨母打晕了过去。你不必担心,我已经找来了大夫为姨母查看身体。”
暗卫在第一时间就把所有事情告知了慕容宸,包括了把郑氏打晕这件事。
“多谢阿宸,若不是阿宸我与姨母此生怕是都不能相见了。”郑佩柔那帕子在眼角轻轻拭泪,这模样看得慕容宸无比动容,“柔儿说的什么胡话,你的姨母也是我的姨母,我也不能忍受姨母受苦。”
两人来到厢房时间郑氏也新了过来,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脖颈出还有丝丝痛意提醒着今日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缓缓坐起身子上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
她顺着门推开的声音看去,看清来人的样貌时郑氏的心落了下来,她拖着身体行礼,“臣夫拜见五皇子。”
“姨母不必多礼。”慕容宸带着郑佩柔走到郑氏身旁,郑佩柔拉了拉慕容宸的衣角,“阿宸说什么呢?”
慕容宸看出了郑佩柔的不好意思,“是我说错话了。”他摸了摸郑佩柔的头。
郑氏看到这副场景就知道是自己的那个蛊虫起了作用,“佩柔。”她苍老的声音响起。郑氏是真的老了,被关在柴房时又没有贵的药膳保养身体,又刚刚经过了一场浩劫,她再也不像在镇北侯府那样精神抖擞了。
三人寒暄了一下,郑佩柔红着眼眶,“姨母,都是柔儿不好,是柔儿不争气才让姨母遭此折磨。”
郑氏也落下泪,“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仗着老侯爷人不在府中,对我……”剩下的话郑氏不必说,对不同的人郑氏都有自己的方式。
要是清醒的慕容宸一定能看出郑氏这拙劣的表演,他拉着郑佩柔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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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儿放心,我一定会替姨母找回公道的。”
他没看到,郑氏的眼中闪过的快意,“萧黎,楚云毓皇权之下,我看你们两个怎么反抗。”不过她很快收敛情绪,“臣夫人多谢五皇子,佩柔有五皇子的照顾,我就算死也能安心了。”
慕容宸还想继续说什么,追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慕容宸脸色一变,他站起身就要离开,“姨母,柔儿你们两人好好聊聊,我去书房处理东西,有什么事就派小人来找我。”说完,慕容宸就转身离开了。
慕容宸离开以后,郑佩柔变了一副神色,她殷勤的坐在床榻边,“姨母,我可担心死你了。一打听到你在什么地方我就立刻求阿宸来救你了。”她语气里掩饰不住的得意,这几天和慕容宸在一起让她体会到了权力的魅力,她已经迫不及待要成为最尊贵的女子了。
郑氏怎么可能看不出郑佩柔的心思,她闭了闭眼感觉前路黑暗,“柔儿,男子的宠爱不过是昙花一现,最重要的是要把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上。”郑氏还是忍不住提醒,她看的比郑佩柔清楚,慕容宸郑佩柔的宠爱不过是因为蛊虫的影响。
听到这话的郑佩柔隐隐有些不高兴,可是一想到还有一件事要靠郑氏,她又乖巧的应下,“我知道的姨母。”面上她应得好,可心中还是忍不住肺腑,只有有蛊虫在,慕容宸还不是任凭我差遣。
郑氏何尝看不出郑佩柔是在敷衍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好在她并没有把所有赌注都压在郑佩柔的身上,“佩柔,五皇子可说什么时候娶你?”比起其他的,郑氏更在乎这个。
说起这个郑佩柔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姨母你放心好了,阿宸说了会娶我的。”郑佩柔又何尝不着急,可是慕容宸一直让她在等等。
蛊虫时间太短,她不敢贸然行动,生怕弄巧成拙,思及此郑佩柔看着郑氏,“姨母,你说要想蛊毒我去起作用,还需要做的一件事是什么啊?”郑佩柔一些迫不及待。
第62章 少年
郑氏却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告诉你这件事的时候,等时机到了姨母自会告知你的。”
郑佩柔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她根本不相信郑氏的说辞,什么时机不对都是借口。不过是不想告诉她,想要借着这件事拿捏她罢了,郑佩柔越想越生气却又不得不控制住自己,“那我就等时机到了,姨母自己告诉我好了。”郑佩柔却是放开了郑氏的手。
不过郑佩柔下定了决心要自己去找人问出到底是什么,她不相信世界上只有郑氏一个人知道。
……
楚云毓在成衣铺子里挑选布料,还有一月就是楚沐洺的生辰了,上辈子她自出嫁以后就再也没为楚沐洺准备过生辰礼了。
这一次她下定决心要为楚沐洺准备一份大礼,好好弥补她上辈子的遗憾。
可是无论挑选都没有找到让楚云毓心仪的成衣,红枣想了想说,“要不夫人自己做一件吧,这样夫人满意了,少爷也一定会高兴的。”
楚云毓考虑了一会儿红枣的提议,要是从前她对自己的绣工可能还自信满满,可是她已经许久不做了,她有些迟疑。
“夫人先去看看料子如何,如果实在不行夫人再来看成衣也行。”金枝适时开口,解决了楚云毓的纠结,楚云毓想也是,成衣何时都有,如果她缝制不了再将设计的样式给铺子的老板,让铺子里的绣工替她绣也是一样的。
打定主意以后,楚云毓就带着两个丫鬟离开了成衣铺,她们才来到街上没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在叫嚷着,“有盗贼,抓盗贼了!”
一个中年男子追着一个瘦小的少年跑着,那中年男子有些肥硕,因此没追几步就累得气喘吁吁了,不过他身后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少年凭借着自己是身材优势在人群中来回乱窜,护卫抓他时用了些力气,以此对他的态度更加恶劣了。
少年被反手压着,待少年被压到中年男人身前楚云毓才看到少年的衣衫褴褛,赤着的脚上有好几次伤口,他拼命的挣扎着想要从护卫手中逃出。
中年男子一把将少年拉扯在地,“大家都来看看啊,这个破叫花子竟然敢偷到我头上来了,我不弄死你。”说着男子一巴掌拍在少年的脸上。
少年被一巴掌打得偏了头,没多少肉的脸被打得肿起,嘴角出有血流出。
“给我打,我到时候看看以后他还敢不敢偷我的东西了。”中年男子继续发号施令,护卫得了命令你一脚我一脚的朝着少年的身上踢去,少年也没反抗,只是紧紧的抱着怀中的东西。
楚云毓于心不忍,可是她也知道是那少年也是有错的。
**本来就是对的。
可中年男子的行为也不对,那少年偷了他的东西将人送去官府就好,如此这样怕是会把人打死。
楚云毓有些犹豫不决,按理来说她不应该管这些事情的,可少年终归是会让她想到少年时候的楚沐洺,她对旁边的一个护卫说,“你留下,等一下把人送去周大夫那里看看。”说完又让金枝把银子拿给那个护卫。
少年渐渐失去力气,怀中的东西展露出来,是几个馒头。
本来要离开的楚云毓定住了脚步,她本来想的是留下一个护卫等一下送那个少年是医馆治疗,可是如今的情况那中年男子是要把少年打死一般。
围观的百信也有生出恻隐之心的,“就几个馒头罢了何至于把人打死。”
“是啊是啊,我刚刚还以为是偷了什么贵重的东西,不过几个馒头罢了。”
不曾想中年男子听到百姓的议论声更加生气,“没吃饭吗?给我狠狠的打。”
“你们这些人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再说我连着一起打。”
男主威胁的话语成功劝退了还想继续说话的百姓。
少年吐出血,血迹染红了一小片少年的衣服,楚云毓最终还是没忍住,“够了。”她出声阻止,“金枝拿些银子给他。”
人群朝楚云毓看来,中年男子本来还有些生气看到楚云毓的脸生出了些别的心思,“小娘子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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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良善之人,若是真心想帮这小贼不若嫁于我为妾,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男子油腻的脸上全是猥琐。
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少年,轻拽楚云毓的裙角,“不……姐……姐……”少年说不出完整的话,他的声音小的楚云毓听不清他在说什么,短短三个字好像要了他全部力气,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红枣一听立即就要骂那个男子,“你可知我家夫人是谁?”
男子一听更加来劲,“还是一个嫁过人的,那更好了我还没试过美妇人呢。”他像是从看到楚云毓夫人髻一般,伸手就要来拉楚云毓。
“啊!”
男子发出杀猪般的惨叫,芍药在他伸手的时候就折断了他发手腕。
楚云毓仿佛护卫,“你们两个送他去医馆。”说完她才看向中年男子,“你私自动用**本就已经犯了法,如今还想强抢民女,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楚云毓的神色有些冷。
中年男子跪地求饶,“我……不是故意的,本来就是他先偷我的东西的。”男子一边说一边吸气,手腕上的痛意让男子说不出话来。
楚云毓看着男子,手中丢下银子,“这是他偷你东西的钱,如今你也该把他治疗的银子交出来。”
中年男子本想反驳,可楚云毓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也想赶快去医馆看他的手,“给她。”他大声怒吼,他的护卫立刻上前将银子递给楚云毓。
男子一走远就大声威胁,“你最好祈祷被遇见我,否则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男子的声音淬了毒,好像要把楚云毓千刀万剐。
中年男子走后,围观的百姓爆发出喝彩,“太棒了,女侠仗义。”
百姓的热情让楚云毓招架不住,她被护卫护送着离开了人群。
人群中忽然有人出声,“那好像是萧将军的夫人吧?”
“是,我刚刚就觉得她眼熟了。”
“我之前见过萧将军夫人,她就是。”
“他们夫妻两人真是大好人啊!”
第63章 准备后事
萧黎从外回来时,楚云毓正拿着手里挑选的料子,她在脑海中勾勒出衣服的样式。
萧黎走近楚云毓的身侧,看着她手中的布料眼睫垂下,“夫人,在做什么?”语气中有不易察觉的欣喜。
楚云毓立刻收起手中的布料,“侯爷,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几天萧黎一直在忙太子被刺杀的事情,早出晚归是常态。
其实楚云毓觉得皇帝还挺过分的,害了人家的母亲还能心安理得的让别人替他干事;好不容易人家击退匈奴,回来就收了别人的军权;现如今又把这种得罪人的事拿给萧黎干。
她觉得萧黎还挺可怜的。
“嗯,夫人不希望我回来吗?”萧黎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微微垂下,像一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小可怜。
楚云毓发现,自从知道萧黎喜欢她以后,她就开始无法直视萧黎的一些动作。
就比如此刻的萧黎,“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今天回来的如此早,你用过晚膳了吗?”
说起这个,萧黎的脸色有些不自然,“我还没用膳,督察司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来了。”
听到萧黎还没用膳,楚云毓表情更加一言难尽了,这……“让你先去沐浴,我让厨房做点你爱吃的东西。”说完楚云毓就让红枣去吩咐厨房了,“做两个菜就行了,侯爷让一个人吃不了多少。”
可能是切身体会过苦楚,萧黎这人并不喜铺张浪费,吃穿用度上都是可以就行,没什么特别的需求。
萧黎沐浴好以后,晚膳也做好了,他一个人做在餐桌上,慢条斯理的用着膳,“夫人呢?”
“夫人去竹林了。”萧安知道萧黎是在问他,好在他刚刚也留了一个心眼,注意了夫人的去向。
楚云毓去竹林是准备看看有没有长势好的竹子,她打算用竹子给楚沐洺做一个萧笛,楚沐洺很喜欢乐器。
她打算准备三份生辰礼,把之前的补上,还有一份她还在考虑中。
她还在看竹子的时候,萧黎推着轮椅也来到了竹林,“夫人竟也在竹林观赏。”他的声音从楚云毓身后响起。
“嗯,你也来……”楚云毓的声音越来越小,她有点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萧黎穿的单薄,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领口大开。
萧黎在楚云毓的视线下喉结滚动,他咽了咽口水,“夫人,你在看什么?”他的声音低哑,听得楚云毓的耳朵酥麻。
她忽的有些尴尬,却发现四周只有她和萧黎两个人,刚刚陪着她的金枝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侯爷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楚云毓不知道说什么,她眼神闪躲着。
萧黎穿得严严实实的的时候让人感觉他不过是一个长得高,却不曾想到衣服之下他的身体强壮有力,楚云毓觉得来十个她都不一定能打得过萧黎。
萧黎自己推着轮椅一点一点靠近楚云毓,“夫人为什么闪躲,是因为我长得其貌不扬吗?”楚云毓一退再退,萧黎却一进再进,步步紧逼着。
“侯……爷。”楚云毓强装镇定,“有什么话你说就行了,我能听到的。”
她的话落下的瞬间也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她发现自己坐在萧黎的腿上,“侯爷,你的腿……”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萧黎却把她锢得更紧,“无碍,夫人并不重。”
“夫人一直站着也累了,坐下休息片刻。”萧黎在楚云毓的耳边说着,好似真的担心站久了楚云毓会累一般。
可是当初建设竹林的时候,特意打造了供人休息的亭子。
楚云毓的脑子好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什么都不知道,只能感受萧黎的体温,“太热了。”她想推开萧黎。
萧黎闷哼一声,楚云毓立刻停了动作,“侯爷,我碰到你的伤口了吗?”她一时有些担心,担心代替了其他感受。
她低头查看萧黎的伤势,没发现萧黎的嘴角很快上扬又马上放下一副难受的模样。“没事。”萧黎的声色中有痛苦。
“你快放我下来,我看看你的腿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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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毓现在是真的着急了,她真的怕萧黎的腿伤会变得严重。
萧黎知道要是自己再不放手,就要引起怀疑了,得到自由的楚云毓立刻就要查看萧黎的腿有没有什么问题。
“夫人别,我没事了。”萧黎制止了楚云毓,言辞恳切并不像装的。
楚云毓还是不放心,她拉了拉萧黎敞开的衣领,“你这样有失体统。”
指尖不可避免的触碰到了萧黎的胸膛,萧黎的眼尾泛起红,楚云毓以为是萧黎的腿伤导致的,拉紧了了萧黎的衣领以后就推着萧黎回院子了,丝毫不顾欲言又止的萧黎。
“金枝,你快去请姜大夫来。”楚云毓一回到院子就看到了守在竹林外的金枝和萧安。
萧安听到了楚云毓的话率先出发去姜无忧的院子,“金枝姑娘我去找姜神医,你留下来照顾侯爷吧。”
金枝停住了要离开的脚步,萧安的速度确实比她快得多,转身和楚云毓一起回院子。
楚云毓的身高放在京城贵女之中算得上高了,可是一旦在萧黎身边就会显得娇小,此刻的她是根本不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把萧黎弄上床的,她喊了一句,“萧全。”
萧全应声出现,“夫人。”
“快,把侯爷放到榻上去。”楚云毓立马吩咐萧全,末了还不忘嘱咐,“切记不要碰到侯爷的腿。”楚云毓是发自内心的担心萧黎。
萧黎每每想要说话的时候看到楚云毓焦急的神色又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默默的看着楚云毓吩咐这吩咐那的。
姜无忧正在自己的院子里面晒草药,然后就被萧安着急忙慌的带着朝玉竹院来了。
一听是萧黎的腿伤复发了,姜无忧比萧安还着急,“快点啊,你们不是都会飞的吗?”
说完,姜无忧就被萧安带着“飞”了起来,到玉竹院的时候还惊魂未定,“萧……黎,你怎么了!”生怕来晚了就要给萧黎准备后事了。
萧黎这会真的觉得没脸见人了,“无碍,就是有点痛。”
第65章 兄友弟恭
一夜之间京城外**了许多的难民,如同雨后疯长的春笋一般。
接连几日朝堂上的气压都低得不行,全是关于如何处置这些难民的。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这群匍匐在地高喊着“圣上息怒。”的臣子,面露不满。
“众爱卿竟无一人能够想出办法,朕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干什么!”天子一怒,朝臣们磕头认错的声音更加响亮。
朝臣那敢说什么,这可是不是一般的灾祸,而是——地裂。
地裂可不是简单土地裂开如此简单,往往伴随的还有各种各样的疾病。此外地裂是天地震怒而导致的。
天地震怒,注定就是要**的。
这些在京城养尊处优的大臣谁愿意去送死呢?所以此刻一个个头低得恨不得要打穿大殿。
“太子身为储君,应该知道为君者,必须先存百姓的道理。”皇帝直视着太子,这个让他满意又不满意的儿子,这个对他身下位置虎视眈眈的儿子。
太子与皇帝对视上,父与子还是君与臣没人可以说得清楚,太子对皇帝行礼,“臣,愿替圣上解忧。”
沈丞相闭了闭眼,圣上是要逼死璟儿啊……
他刚要支起身子替慕容璟说两句,旁边有人快一步按住了他,“不可轻举妄动。”那人小声说着,紧紧拉着沈丞相的小臂。
谁让不知现在去益州是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其他的灾祸他们或许还能从中捞取些许油水,可遇上地裂那就万万不可了。
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天地震怒,能不能从那个地方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如果活着,没把事情办好是死路一条,把事情办好了也同样是死路一条。
没有一个皇帝会愿意有一个被天地保佑的臣子或者儿子,若是其他人被天地护佑,那他这个皇帝呢?
这代表他生为天子的权威被挑战,没有任何一个皇帝愿意有这样的人出现,哪怕那个是他定下的储君也不行。
皇帝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好,淮瑾不愧是朕亲封的太子,朕甚是欣慰。”
太子只有一个,可是不能代表只能是同一个人。
皇帝朝着沈丞相的方向投去视线,好像在等着沈丞相出声阻止一般,可是沈丞相至今还是跪在那个地方一言不发。
皇帝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就这样就要放弃他的好孙子了吗?
慕容璟朝前走了一步挡住了皇帝的视线后跪下,“儿臣,多谢父皇对儿臣的信任,儿臣定会让父皇满意的。”
心中的大事解决了以后,皇帝也不愿再继续废话,匆匆宣布了一句退朝就离开了。
慕容璟看着离开的皇帝一言不发,他的父皇最近好像有点太……
他很快收敛的眸中的神色,皇帝离开他自然也就能站起来了。
从一开始就沉默不语的慕容宸来到太子身边,“恭喜大哥了,父皇对大哥一向都委以重任,这次相信大哥也能不负所望。”慕容宸好像真的看不出皇帝的用意一般,笑容真切的恭喜着慕容璟。
慕容宸最擅长的就是装作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慕容璟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毕竟他早就知道他这个五弟是什么样的人了,“听闻五弟要娶妻了,我这个二哥提前恭喜五弟了。”
慕容璟不想和慕容宸浪费时间,但是还是忍不住想要恶心一下慕容宸,毕竟谁不知道慕容宸这个皇子看上了一个借住在镇北侯府的表小姐,还非要娶人家为正妻,这种事情在皇家是不允许的。
可慕容宸偏偏就做了这样有失皇家颜面的事情,听说和欣贵妃吵了好几天都没吵出一个答案来,还一直僵持着。
两人这副样子看在不知情的人眼中,确实是一派兄友弟恭的模样,可偏偏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能听不出来两人口中的幸灾乐祸。
以及两人之间存在的硝烟。
慕容璟呛了两句慕容宸以后就离开了大殿,沈丞相也跟着一起离开了。
大家暗地里都知道皇帝让皇帝太子去处理地裂看似是重用太子,可明面上还是不忘记来慕容璟恭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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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恭贺的人都走了,沈丞相才来到慕容璟身边,“阿璟,刚刚阻止我的人是你的人吧。”
“嗯,祖父。祖父不必担心,我已经想到了对策,今日父皇不让我去我也会主动提起来的。”慕容璟对沈丞相从来不会隐瞒。
因为一旦他出京,京内的事情就要全全交于沈丞相。如果他还对沈丞相隐瞒,那一旦出了什么事,他们都会无能为力的。
两人默契的没有在宫道上继续聊天,来到太子府时萧黎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沈丞相看到萧黎的时候还一脸不可置信,毕竟萧家是从来不参与党派斗争的,他看了看慕容璟,见慕容宸对着他点了点头示意,沈丞相才把心中的疑惑按下。
三人来到慕容璟的书房,璟一把茶放好就离开了,偌大的书房此时只有他们三人。
“璟儿现在可以说为什么要去益州了吗?”沈丞相看向慕容璟,如果慕容璟不能给出他满意的答案,他就算豁了这条老命也要去请圣上收回成命。
益州那个地方就是没有地裂发生都是十分惊险的地方,更何况是发生地裂之后,人心惶惶之际。如果没有万全之策太子此去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祖父,京城的百姓是百姓,沧州的百姓是百姓,益州的百姓也是百姓。”慕容璟知道祖父在担心什么,可是他也不能保证这趟益州之行没人任何危险。
这句益州的百姓也是百姓是为了告诉沈丞相,此去无论多么危险,他慕容璟也是一定要去的。
沈丞相怎么可能听不出慕容璟话中的深意,他亲自教导出来的孩子是什么人的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罢了,阿瑾说说你的计划吧。祖父只是希望你别忘记了,太子妃和皇后娘娘都在这京城等着你。”
一直充当透明人的萧黎此刻才开口,“沈丞相放心,我会秘密和殿下一起去益州。”萧黎的实力是有目共睹的,有他这句话让沈丞相安心不少。
而沈丞相也向萧黎保证,“我一定会保证萧夫人的安全的。”
第66章 人前恩爱,人后心离
楚云毓与萧黎用过晚膳后在院子里消食,楚云毓推着萧黎,“侯爷可是有话要与我说?”楚云毓用晚膳的时候就发现了,萧黎一直欲言又止的样子。
再加上萧黎这几天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这很是反常。
“嗯,我们去亭子里说吧。”说完萧黎就自己推着轮椅走了,两人并排走在一起。
其实大部分两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楚云毓都会主动去帮萧黎推轮椅,但是没推多长时间就会被萧黎阻止,变成萧黎自己推轮椅。
一开始楚云毓也会拒绝萧黎,不过后来萧黎坚持楚云毓也乐得清闲便随了萧黎的意,毕竟萧黎的轮椅有许多其他的设计,这样一来比起其他的轮椅,萧黎的这个轮椅就会重上几分。
亭子的设计很是巧妙,亭子周围全是枝繁叶茂的高树,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并且这样的设计让亭子里的人很容易就看到了朝亭子走来的人,但是朝着亭子走来的人却不容易看到亭子里的人。
“夫人,我过几日会随着太子殿下一起去一趟益州。”萧黎来到亭子里,等楚云毓坐好了才缓缓开口。
其实楚云毓并不指望萧黎会同她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还以为萧黎会找点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情来打发她。
因此在听到萧黎回答的时候,她脸上错愕的神情都没来得及遮掩。
萧黎挑了挑眉,却没说什么。
楚云毓虽说已经知晓了萧黎对她有感情,但是她还是没想到萧黎会主动和她说这个,一来萧黎和太子殿下的关系应该是不能暴露于明面上的,二来就是此去益州应当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在楚云毓看来,萧黎对她的感情应该还不足以让萧黎对她说那么多。
“益州?”楚云毓觉得奇怪,她她隐约记得她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益州,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
“嗯,益州发生地裂,民不聊生。”萧黎并不讶异楚云毓不知道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已经被朝廷第一时间压了下来,知道这件事的都是一些朝廷命官。
听到此话的楚云毓更加觉得熟悉了,但是就是想不起来了,思量了片刻她才开口,“之前我救的那个少年人听着口音不像京城本地的,侯爷可要去问问他是不是益州的人?”
楚云毓想得简单,无论是太子殿下还是萧黎对益州都不了解,知道的一切都是从书籍中看到的,书籍里的和现实中的多少会有一些差异。如果他们两个能从益州的本地人口中得出更多关于益州的东西,那对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便利。
萧黎之前也在找人打听,此刻楚云毓提出来他也便顺势应下了,“我等会儿就找人去打听一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然后再问问他。”
两人又聊了一些其他的事情才去睡觉。
没曾想第二日萧黎就病了,病得十分严重,连起身去上朝都起不来。
皇帝甚至派了御医来看望萧黎,萧黎脸色苍白,气息微弱到仿佛下一秒都要离世了一般,可皇帝御医看得连连叹气,看着楚云毓的眼神都怜悯起来了。
那眼神好像在说真可怜啊,马上就要变成寡妇了。
楚云毓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看得御医又开始怜悯萧黎。
那眼神好像在说真可怜啊,快**妻子都不在意。
御医的眼神就这样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着,“萧夫人,老臣有话与您说,事关萧将军身体……”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楚云毓打断了,“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了,事关侯爷的身体,侯爷当然自己也要听一听。”
楚云毓的话落在御医心中就变成了不想管萧黎,御医不由在心中想更加怜悯了萧黎了,王侯将相又怎么样,还不是被自己的妻子嫌弃。
御医离开了以后楚云毓才从怀中取出解药喂给萧黎,“一定要如此吗?虽说此药有解药,可是药到底有三分毒。”楚云毓知道萧黎此举是为了到时候能够更好的跟随太子殿下去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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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到底还是担心萧黎的身体状况。
萧黎本身就是一个有病在身的人,如此服药,服药,如此糟践身体,就算铁打的身子也难以确保能够毫发无损。
服用了解药的萧黎身体慢慢回转,脸色也逐渐有了血色,可能是因为萧黎本身体内也有毒素的原因,尽管恢复了血色,可脸上终究还是有一丝病态。
“有劳夫人了,还有夫人配合我演这样一出戏。”萧黎知道楚云毓一定明白他的用意,只是少不得要让人误会楚云毓了。
其实萧黎让楚云毓配合他演戏还有其他用意,圣上对太师府和镇北侯府结为姻亲早有异议,如果两人表现得太过恩爱定会引得圣上猜忌,两人的关系如果太过僵硬又是对圣上赐婚不满。
因此两人最好的状态就是人前恩爱两不疑,背后孤灯各自悲。
皇帝既然喜欢猜忌,那就让他猜,到底人前是真的还是背后是真的。
楚云毓沉思片刻,“我去施粥吧,毕竟你生病了,我这个妻子定是伤心垂泪,这种打定主意施粥为你积福。”楚云毓在古籍中看到过地裂,她知道地裂对于一个地方的伤害,那些京城忽然冒出来的难民,大部分应该都是益州人。
“嗯,夫人心善,定能感天动地。”萧黎一本正经的说,“为夫的身体定然会因为夫人的诚心好起来了的。”
楚云毓恼他曲解她的意思,“你,你明明知道我施粥是为了什么。”
萧黎看着楚云毓,发现楚云毓在他面前的情绪变得越来越多样了,他好像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楚云毓。
施粥是所有世家大族都爱干的事情,既不费力又可以得到民心,所以施粥是所有世家大族的孩子都要学会的事情。
楚云毓作为嫡女,施粥这件事对她来说信手拈来,她未及笄之时就参与过施粥这件事,后来及笄了以后也亲自操持过施粥。
打定主意以后,楚云毓便开始计划施粥的事情了。
第67章 施粥风波
在楚云毓的安排下,镇北侯府的施粥队伍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镇北侯府的施粥队伍有两条,一条是城内的,只要是城中吃不起食物的百姓,无论是身份如何都可以来喝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和一碗甘皮陈草汤,前者是为了让灾民吃饱肚子,后者则是为了防疫。
另一条队伍则是针对城外的流民,这些无法进入城中的流民大多数可能感染上了什么病,因此才无法进入城中。所以城外的施粥队伍中除了粥以外的另一种是达原饮。
因为楚云毓也不知道具体到底是生什么样的病,她问了姜无忧以后,姜无忧给她推荐的达原饮,达原饮是药王谷自创的对多种疫病都有一定效果的汤药。
很快,镇北侯府施粥的周棚前面就排起了长队,无人不称赞镇北侯府的行径,对于饿了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能够填饱肚子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了,更何况镇北侯府还给他们提供防疫病,治疫病的药。
这对流民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意外之喜。
短短半日的时间,镇北侯府的美名再次名扬,甚至有人开始称楚云毓为当代菩萨。
楚云毓深知施粥这件事一旦决定了要做,就一定要立刻行动起来,争早不争后,这是施粥的另一门学问,因此镇北侯府成为了全城第一个施粥的队伍。
施粥是一定会得到百姓的认可,流民的感激;可是第一家终归是不一样的,人一旦从痛苦中摆脱,就会开始想要拼命的摆脱当初的痛苦的一切东西,包括像他伸出援手的人,因为那个人的存在就会提醒着当初的痛苦。
为了与过去一刀两断,就会开始做出一些其他的行为来掩盖,可能就会开始揣测伸出援手的人究其根本目的。
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回旋镖,刺回当初伸出援手的人。
百人中可能出现五十人,为了规避着五十人的风险,成为第一个伸出援手的人便是最好是解决方案。
施粥队伍进行的很顺利,无论城内还是城外都是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在暗处观察的楚云毓也松了一口气,没人闹事就好。
这种事情怕的就是有人来闹事,一旦闹起来对任何一方都不好。
可偏偏人最怕发生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镇北侯早上施粥进行的很顺利,到了下午却有人带头闹事。
镇北侯府下午施粥的一切与早上的都一模一样,无论是粥还是汤药,都准备的很齐全。
男子的声音很大,“堂堂镇北侯府竟然用粗米施粥,是不是看不起我们百姓,认为我们百姓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他站在人群之中,好像一位救世主。
楚云毓眉头都没皱一下,她早就知晓施粥就一定会有人闹事,至于是谁她也不太清楚,她缓缓走进众人的视野之中,“恕我不能苟同阁下所言,我镇北侯府的粥可以立箸不倒,粗米有又如何?阁下可知,粗米比细米更能果腹。”
楚云毓一字一句,句句在理,百姓看着朝着粥棚而来的楚云毓,不自觉给她让了一条道。楚云毓朝着给她让道百姓微笑示意。
那男子可能没想到楚云毓本人会出现,看到楚云毓的时候差点站不住,“借口,都是你们镇北侯府不愿让百姓吃得好的借口。那么大一个镇北侯府,难道连细米都没有吗?”
楚云毓一看男子就知道这个男子身后的人必然没有教过他要如何应对,所以才会来来去去就拿着细米说事。
“不知阁下可知谁家施粥用的是细米?”楚云毓没被男子引着走,她知道与人发生争执时最忌讳的的就是顺着对方的话。
“我,你,你管其他家干什么?现在是你们镇北侯府的问题。”
男人很明显没想到楚云毓会和他说其他的,他一时之间有些想不出对策。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男子是来闹事的,已经有百姓开始对着男人指指点点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侯夫人已经做得很好了,我可没见过比侯府更浓稠的粥。”
“要是侯夫人被这人惹生气了,不再施粥了怎么办?”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说着,眼见着百姓的怒气已经到了要动手的程度,那男子想要趁着混乱的人群逃跑。
楚云毓从一开始就注意着男子的动向,此刻见男子要跑,她给身边的护卫使了一个眼色,有两个护卫悄悄的隐入人群中。
待百姓都开始冷静了以后,楚云毓从才开口说话,“我知大家的明事理的人,也谢谢大家愿意替我镇北侯府说话,我在这里替镇北侯府上下感谢大家了。”
楚云毓神情感动,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她又继续开口,“我会继续施粥的,一是为了让大家可以填饱肚子,二也是……”
许是说到了伤心事,楚云毓哽咽到说不出话来,她用帕子轻轻在眼尾处按压,可泪水还是像珍珠一样落下。
围观的百姓纷纷开口安慰,询问楚云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楚云毓只是摇了摇头,用帕子拭去泪水,“大家不必担心,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说完以后,楚云毓被金枝和红枣扶上了马车。
只留下了一个伤心的背影在百姓心中。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不约而同的目光投向了镇北侯府施粥的下人。
“侯府怎么了?”
“侯夫人为什么那么伤心,是发什么什么事情了吗?”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问着,而施粥的人一脸悲伤得难以控制的模样,好像恨不得把所有事情说出来,但是最终还是沉默的摇头。
只是不停的给百姓施粥,殊不知他们越是不说百姓就越是想要知道。
最终一个老婆婆拄着一根树枝来到粥棚前,“咳咳,就告诉我老太婆吧,否则我老太婆寝食难安啊!”
立即就有镇北侯府的下人来扶住老婆婆,“婆婆,你也别为难我们,主家下了命令不让我们说的。”
可老婆婆不依不饶,下人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家侯爷他……他生命垂危了。”
这句话像是投进湖水的石子,引起了一片涟漪。
第68章 是五皇子还是?
就在男子以为自己逃出去,撑着墙喘气的时候其中一个护卫擒住了他的手,无论男子如何挣扎都无法挣开护卫的禁锢。
楚云毓一回到马车上就用水清洗眼睛,要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刚刚用来擦拭泪水的帕子上有水痕——辣椒水。
这是一早就准备好的,为的是找机会告知众人萧黎病入膏肓这件事,就算没有男子来闹事,楚云毓也会想办法把这件事捅出来的。
而男子闹事刚好给她了机会,让她可以顺理成章的把这件事闹出来。
反正那位最喜欢猜忌,那就让他好好猜一猜,猜一猜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楚云毓从马车下来时眼眶还是红红的,楚云毓这副样子做实了萧黎命不久矣这件事。
那男子先一步被秘密押回了镇北侯府,还是一样的偏房,楚云毓仍旧坐在之前的位置上,不过此刻她身边多了一个萧黎。
由于男子当时太过吵闹,被护卫打晕了,现在被带到偏房还是昏迷的状态。
萧全过去,不知道在男子按了男子身上的什么地方,男子大叫一声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是哪?你们干什么?我要报官!”眼前一片漆黑让男子生出了无边无际的恐惧,他摸索着想要扯掉眼睛上的东西。
萧全制止了男子的动作,“安分一点,问完话就放你离开。”他把男子的手反制住,男子跪在地上。
当眼睛看不见时,其他的感官就会被无限放大,萧安拔剑的声音响起,男子吓得瘫软。
“我说,我说。”他想要往前爬,却被萧全固定在一个地方动弹不得。
萧安把剑贴在男子的脸上,冰冷的触感让男子一惊,他直愣愣的跪在地上,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一不小心剑就会刺穿他的脸。
要不这么说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专门的人来做,萧安萧全不知道抓过多少匈奴人,不知道审问了多少人,有时候只要看一眼人,他们就知道要使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最快的问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把剑移开,听他这么说。”楚云毓放话,萧安手中的剑擦着男子的脸来到男子的腰间。
男子大气都不敢喘,“小的,小的也是受人胁迫啊!”男子哭腔喊地,好像真的迫不及待一般。
可在场的人谁不知道他是底细,早在他闹事的瞬间,楚云毓就已经安排人去调查他了,不过是一个地痞流氓,说什么受人胁迫,其实不过是见钱眼开罢了。
如果不是楚云毓把人绑回来,这人早就被指使他的人给弄死了。
找出头鸟的时候,向他这样的是最容易被找上的,地痞流氓,欠着赌债的都是第一人选,因为这样的人就算死去也会无人在意。
“说吧,是谁指使你来的。”楚云毓的声音很轻柔,听起来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不过此刻落在男子耳朵里却是夺命的回音,“小的真的不知,他吩咐完小人,给了小人银钱就离开了。”他像是怕楚云毓不相信继续说,“那人全程都带着一顶帷帽,小人看不清他的容貌,请夫人明鉴啊!”
男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就怕楚云毓不相信他,他会丧命如此。
“和你交接的人你男的……”
“男的,那声音一听就是男的,还是一个小脚男人。”男子还没等楚云毓问完就抢答,希望楚云毓可以看在他日常配合的情况下,放他一条生路。
当时黑衣人的身子被遮住了大半,他也不敢多看贵人,因此眼睛一直盯着地面才发现了黑衣人的脚很小。
“罢了,放他离开吧。”楚云毓知道从这人口中是无法再听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此开口放了这个人。
萧全将人带走的时候,再男子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楚云毓并不知道,她只看到男子吓得哆嗦起来,嘴里一直在说,“我不会说出去,我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人离开了以后,楚云毓也有时间开始考虑其他的事情了,小脚的男子到底是不是男子……
常理看来,小脚的应该是女子,可谁能说男子的脚不能小,这样范围实在是太广了。
楚云毓甚至不能把人的氛围缩小,会做这件事的人太多了,可能是其他世家大族看不惯镇北侯府施粥这件事,也可能是五皇子党派的,甚至连太子党派的都有可能,毕竟萧黎现在还是皇帝的人,估计除了太子以外没人知道他已经是太子党派的人了。
“想不通就先别想了。”萧黎看着楚云毓微微皱起的眉头,知道她估计是想不到究竟是谁做的这件事,“估计是五皇子那边做的。”
楚云毓有些怀疑的看着萧黎,“不能因为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你就这样下结论吧。”楚云毓对萧黎的回答持怀疑态度。
“五皇子前几天约我见面,被我拒绝了。”萧黎轻飘飘的就把这件事说了,好像完全不知道自己拒绝的人是皇子一样。
萧黎手里虽然已经没有军权了,老镇北侯手中还有啊。老镇北侯驻守边疆,手中有着十万大军,这可能也是皇帝迫不及待要收回萧黎军权的一个原因。
一个镇北侯府,有两个人有军权,还不是同一个,那个帝王不害怕。
如果不收回萧黎的军权,要是哪天镇北侯要造反,两人手中的军权加起来冲进皇宫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拉拢萧黎就是拉拢老镇北侯,五皇子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任何一位有野心的皇子都会想方设法得到军权,而镇北侯府绝对是一个不二之选。
楚云毓听了萧黎的话,也觉得五皇子的动机最大,“如果真的是他,那他的谋士还真是不够聪慧。”
毕竟在这么敏感的时期做出这种事,前脚刚被萧黎拒绝,后脚就忙不迭的给镇北侯制造麻烦……
萧黎知道楚云毓在想什么,“应该不是五皇子的主意。”他拉过楚云毓的手,在她手心写下“郑”字。
第69章 制造一点麻烦
楚云毓与萧黎对视一眼,明确了对方的意思,“他们都给我们制造麻烦了,那我们也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呗。他们实在是太闲了,才会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不放。”
“嗯,听说五皇子明日要去玉莲寺。”萧黎轻声提醒楚云毓。
楚云毓想明白了,之前春花就告诉了楚云毓郑佩柔好像要出门,但是一直没说和谁去,去哪,如今楚云毓就明白了,郑佩柔是要去玉莲寺和五皇子见面。
两人合计了一番,决定好了要如何给五皇子制造一些麻烦去做其他的事。
楚云毓要忙的事情还挺多的,如果不是慕容宸他们非要挑事,楚云毓甚至不想搭理他们。
萧黎的情报果然没有出错,慕容宸果然去玉莲寺上香了。
郑佩柔也精心打扮了一番要去赴约,她在马车里整理着自己的衣着,马车却没有任何要行驶的意思。
只听车夫一直在“驾。”的声音,马鞭也落在马的身上,可马就是迟迟不愿意行动起来。
就在郑佩柔不耐烦的时候,车夫在外颤颤巍巍的说,“表,表小姐,着马儿不知道怎么了就是不愿意动,昨日还好好的,今日像是生了病一般。”
“废……”郑佩柔刚要发怒,想到了此刻并不在府内她又控制自己的怒气,“马儿生病了就换一匹马儿。”她极力压制着自己,嗓音听起来别扭极了。
说到这个,车夫额头出都开始流汗了,“回禀表小姐,府里没有多余的马车了。”
“怎么可能!”郑佩柔有点没控制住自己,不过她很快意识到问题,她又继续轻声细语的说话,“别和我开玩笑了,镇北侯府怎么可能会连马车都没有。”
郑佩柔这话说得不假,郑镇北侯府在其他方面可能比不过其他的世家大族,但是在马这方面,没有任何一家是比得过镇北侯府。
镇北侯府有着最大的马场,每一匹马都会得到最好的饲养和训练,许多世家大族的府里的马车都是由镇北侯府的马场提供的,甚至连圣上的马也有镇北侯府提供的。
因此车夫说镇北侯府没马车这件事,郑佩柔是一万个不相信的,可是马车停在府外,让她无法发泄心中的情绪。
她掐了一下在旁边伺候的春花,“你怎么不提前检查好,害我丢那么大的脸。废物,还不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了被旁人发现她的所作所为,郑佩柔特意挑了春花的后腰处动手。
楚云毓已经告知了春花他们接下来的计划,可是春花不敢躲,她怕自己躲了会导致计划被识破,也怕郑佩柔接下更过分的举动。
在郑佩柔的小声唾骂中,春花从马车下中下来,在她掀开帘子前,郑佩柔低声的咒骂传入她的耳中,“废物,和你那个废物姐姐春花一样。”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被春花听见,春花捏紧了手中的帘子,她不敢相信要是她和春叶两人中有一个真的死在他们手中,剩下的一个人该怎么办,有些事光是想想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要真的经历。
春花放开手中的帘子,“小姐等等,我马上就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她没看到,她身后的郑佩柔对她翻了一个白眼。
郑佩柔一直等在马车里,马车里准备的吃食都要被她吃完了还不见春花回来,她也等得越来越不耐烦了。
她一把拉开帘子,“什么时辰了?”她有些没好气的问。
“辰时了。”
听了车夫的回答,郑佩柔又放心的坐回马车里等春花了,毕竟她和五皇子约的时间是巳时,不过。
一个时辰的时间足够她去到玉莲寺了。
而另一边的玉莲寺,慕容宸已经来到寺中祭拜了,他简单的上了香,给了香油钱以后就自己在寺庙周围到处转了。
他本来是想就在寺庙大殿门左右等郑佩柔的,可是不知道是他来得太早还是郑佩柔来得太晚,他迟迟没等到郑佩柔。
慕容宸算不上什么又耐心的人,他绕了大殿几圈以后还是没等到郑佩柔。
就在他想要去寺庙门口看看的时候,与一个女子撞在一起。
“啊!”
女子的声音委婉动听,不过语气里的惊恐也无法忽视,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她。
慕容宸扶住女子的腰身,让女子得以保持平衡。
女子看着慕容宸的眼睛,忍不住垂下眼睫,“谢……谢。”她小声的说着话,眼底的羞赧难以掩饰。
“小姐!”丫鬟急匆匆赶来,“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抱着我家小姐。”
丫鬟的话语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微妙的氛围,那女子立即从慕容宸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小翠,你莫要胡说,这我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刚刚我差点摔跤,要不是那个公子你家小姐我就受伤了。”
那女子轻嗔了两句丫鬟,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她不好意思的对着慕容宸笑了笑,脸颊两侧出现了酒窝,“多谢公子,小翠就是太担心我了才会对公子出言不逊的,还往公子不要怪罪于她。”她微微俯身,对慕容宸行了一礼后就离开了。
一阵风轻轻吹过,女子的发梢轻微的扬起最后拂过慕容宸的后颈处。
慕容宸看了看离去的女子,她蹦蹦跳跳的和身边的丫鬟离开,和慕容宸见过的很多贵族小姐都不一样。
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微弱到几乎察觉不到的触感好像一直存在一般,他低头的时候看到了一抹粉色。
他弯腰拿起地上粉色的手帕,女子的体温好像残留在手帕上。
他将帕子紧紧的握在手中,好像在回味刚刚的一切。
他没看到,堪堪来迟的郑佩柔将一切尽收眼底,郑佩柔将手握紧,眼睛死死的盯着慕容宸,“看来最后一件事要尽快找到了。”
“啊宸!”郑佩柔小跑着来到慕容宸的面前,慕容宸下意识就把手中的帕子扔在地上,“柔儿,你……我……”
“你怎么现在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慕容宸这会儿的样子和刚才完全不一样,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第70章 古怪的益州
郑佩柔和慕容宸好像一起失忆了一样,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人又一起在寺庙烧香,许愿……
楚云毓和萧全一起去见那日被她救的少年,希望这样可以把那个少年带回镇北侯府来,少年是一个极其谨慎的人。
无论萧黎手下的人怎么找他,他都会极力回避甚至逃走,萧全甚至连话都和他说不上,威逼利诱全部用上了还是不管用。不止是那个少年,但凡是益州的流民面对关于益州的事情都会避而不答,有的甚至说自己不是益州来的,是从其他地方来的。
这一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一个两个还好,但是几乎所有人都这样就太诡异了。
这是楚云毓无意中听到的,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去找那个少年。
少年住的地方很破烂,说实在的算不上住人的地方,只能说是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
少年原本还一脸戒备的看着萧全,“我说了,我不是益州人,不要再来找我了。”说完话少年就要转身离开。
楚云毓眼看人要走了,心一横站出来,“那个……”
少年几乎是在听到楚云毓声音的小一秒就转身,“姐姐!”
少年语气中带着喜悦,他一直想要找那天那个救命恩人,他到处打听,听说楚云毓是侯夫人以后就不敢再继续打听了。
他没想到楚云毓会再次出现,眼中的惊喜几乎掩饰不住。
终归是少年人,无论如何伪装都无法改变。
楚云毓没想到少年人看到她会那么惊喜,很快她脸上的笑容不再是假笑,“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忘记我了。”
“不会的姐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可能会忘记你。”像是怕楚云毓误会一般,少年迫不及待解释。
“好的。”少年的热情让楚云毓有些招架不住,她很少遇到像少年这样的人了。
纯粹的,认真的人。
少年喋喋不休的输出,“姐姐,我叫莫南,你可以叫我小南……”他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尽数告知楚云毓一般。
“小南,我有点事情想问问你。”楚云毓也不想打断莫南,但是只有三日萧黎就要去益州了,她不得不尽快打听出关于益州的事情。
莫南看了看楚云毓,又看了看站在楚云毓身后的萧全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抿了抿嘴唇,“姐姐……”他的声音很低很低,仿佛失去了生机一般。
楚云毓知道莫南猜到了,只能继续开口问,“小南,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才会对益州的事情避而不谈,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一定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楚云毓从听到以后就一直在想,为什么所有益州的流民都默契对益州的事情避而不谈,无非两点,一是生命受到了威胁,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背后的人地位和趋势难以估计;二是益州发生了什么对益州百姓难以磨灭的伤害,这样的话重建益州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莫南还是一言不发,不过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他脸上挣扎的表情骗不了任何人。
“小南,我真的你有你的难处,如果实在是难以诉说就算了吧。”楚云毓也不想继续为难莫南,莫南不过是一个十一十二岁的少年,能从益州逃出来已经是难得了,如果自己在一直苦苦相逼,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她留下一点银钱就离开了,希望这点微不足道的银钱可以让莫南支撑一段时间。
莫南看着走远的楚云毓,泪水慢慢留下,“对不起姐姐,我……”
“哥哥!”
小女孩才一旁的废墟中跑出来,她抱住莫南的小腿,“哥哥,是银子我们可以买好吃的啦!”
小女孩与莫南比起来干净了许多,身上完全没有逃难产生的痛苦和悲伤。
莫南蹲起来摸了摸小女孩的脸,“悠悠,你想吃什么哥哥给你买。”
莫悠高兴的跳起来,“好耶,可是哥哥你为什么要哭啊?”
水汪汪的眼睛里全是不解,不过还是用她的小手轻轻的擦拭莫南的泪水,“哥哥不哭,悠悠最喜欢哥哥了,悠悠陪着哥哥。”
莫悠抱着莫南,两兄妹就这样相互陪伴,相互依赖着对方。
月明星稀,莫南和莫悠躺在不知道被莫南从什么地方捡来的席子上,“悠悠,哥哥一定会想办法让你过上和以前一样的生活的。”
莫悠拍着手掌,“好,悠悠和哥哥过好生活。”莫悠的还是太小了,她不知道为什么要离开家,为什么爹爹娘亲不见了。
她只知道要紧紧拉住哥哥的手,这是爹爹娘亲告诉她的,所以莫悠自从益州逃离开始就一直拉着莫南。
其实莫悠不是没有闹过,她也追着吵着要爹爹娘亲,要吃糕点,要好看的衣裙。
莫南招架不住,最终只能选择欺骗莫悠,告诉莫悠,他们两个出来玩几天,过段时间就可以回益州去找爹爹娘亲了。
莫悠终归是一个小孩,正是爱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就拉着莫南是手睡着了。
莫南看着睡着的妹妹,“对不起啊悠悠,都怪哥哥没用,才会一直找不到爹爹娘亲。”他一边说话,一边把衣服盖在莫悠的身上,轻轻拍打着莫悠。
莫南想起楚云毓临走前说的话,想起楚云毓留给他的银钱,他想要是他把益州的事情告诉姐姐,那姐姐能不能帮他找到爹爹娘亲,能不能替他保护妹妹……
这边莫南陷入纠结中,那边楚云毓也无法静下心来。
她坐在榻上,思量着对策,怎样才能最大限度的让萧黎他们着趟益州之行变得安全。
楚云毓辗转反侧也无法入睡,她提起一盏灯独自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她想要去看一些关于益州的书,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的多了,了解的就多了,遇到突发情况也能更好的应对。
虽然她知道萧黎他们肯定应该看过很多遍了,可楚云毓还是忍不住想要自己去看看,她心里总是有着隐约的不安,好像这趟益州会发生什么大事一般。
楚云毓遥了遥头,想把心中乱七八糟的想法给遥出去。
第71章 夜行症
楚云毓打开书房的门,原本漆黑一片的书房因为她手中的那盏小灯泛起微弱的光。
鬼使神差的她的视线看向了当初她慌慌张张放书的那个地方,朝着那个地方走去。
蹲下去找那本书,当那本书被她拿出来的时候,楚云毓放心了不少,只要书还在原来的位置就说明还没有被萧黎发现。
确定了这件事以后,楚云毓就开始寻找和益州有关的的书籍了,她挑挑拣拣了两三本就去案桌上看关于益州的书了。
她点燃烛火,烛火把案桌照亮,楚云毓随手拿起一本书,书有很明显翻阅过的痕迹,很多地方都有折痕,也有人在上面书写过的痕迹。
楚云毓并没有覆盖原本的痕迹,只是在旁边也会写上自己的见解,她觉得萧黎应该会把这本书籍一起带到益州去,因为她从萧黎的笔迹中看出这本书应该挺重要的。
楚云毓挑挑拣拣看了一些她觉得比较有意义的地方。
越看到后面楚云毓越精神,好像完全失去了困意,她发现益州这个地方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要不是她知道事态紧急,她也想跟着一起去益州了。
她把手中的毛笔收起,压了一张纸条在书桌上:我看过这本书。
落款处写了她的名字。
楚云毓站起身伸了伸懒腰,在她偏头的一瞬间看到角落里有一个木匣子,还挺大一个。
她之前在书房与萧黎商谈事情的时候就看到了那个木匣子,但是她也不好问萧黎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不过现在她有些好奇了,她现在还是萧黎的妻子,看看应该也不过分吧。
靠着这样的心里安慰,楚云毓走到木匣子旁边,木匣子看起来有些旧了,不过上面却没有一点灰尘,要么是经常被主人打开,要么就是丫鬟心细经常打扫才能保持没有灰尘。
楚云毓蹲下,她看了看木匣子的锁,她暗中告诉自己,要是这个锁不能打开,就代表老天也不让她窥探别人的秘密,要是打开……
楚云毓吞了吞口水,手伸向了木匣子上的锁,就在楚云毓要触碰到锁的时候,轮椅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夫人,这么晚不睡是要做什么?”萧黎的声音在楚云毓的头顶响起,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看起来只是简单的询问。
楚云毓一动不敢动,她蹲在地上纹丝不动,连伸出去的手也保持着原状,脑子里疯狂想着对策。
想要偷窥别人的秘密被当场发现,这也太过尴尬了。
楚云毓想起自己曾经是书籍中看过有一种病症叫夜游症,人要是得了这种病症就会在睡梦中到处游走,行动不会受到限制,醒来以后也会忘记夜游时的一切。
她打定主意,她今日就是一个有夜行症的病人,萧黎总不好和她这位病人计较吧。
楚云毓在脑里想了许多,可放在现实中不过片刻,她继续拿起木匣子的锁,把锁放在手中来回把玩着,确定了锁是无法打开。
楚云毓心中有些失望,看起来老天不想让她知道萧黎的秘密了,想到这个楚云毓不自觉的撅了噘嘴。
这个微小的动作连楚云毓都没发现,萧黎却轻易地捕捉到了,忍不住有些想笑,装都装不明白。
真是可爱。
眼看楚云毓要放开手中的锁了,萧黎从轮椅上走下来,握住楚云毓的手。
“安乐想看看吗?这里面都装着什么宝贝。”温热的呼吸落在楚云毓的耳边,引得楚云毓差点控制不住自己往回缩,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夜游症的病人,稳住了自己。
萧黎看着她紧闭的双眼,明白这人是准备一直和他装模作样到底了,不过他也没打算解除楚云毓,“安了,除了我没一个人能够打开这个木匣子的。”
他蹭了蹭楚云毓的脖颈,“安乐想看,我作为夫君自然是要满足妻子的意愿的。”
楚云毓的脖颈处被萧黎蹭的有些痒,可是她不能动,也不敢动。
他从楚云毓的脖颈处抬起头轻声细语的继续说,“再说了,这里面的东西和安乐息息相关,安乐自然有知道的权利。”
楚云毓心中紧着得不行,可她不敢有任何动作,生怕会引起萧黎对她的怀疑,可她的呼吸慢慢加重,暴露了她的紧张。
萧黎一手握住楚云毓的手,他收紧了力道不给楚云毓一点逃避的机会;另一只手从胸口处拿出一把金色的钥匙,他抬起锁,钥匙插入锁扣。
“啪嗒!”
锁开的声音穿透两人的耳膜,楚云毓福至心灵般睁开眼睛,书中说了夜游症的人可能会被一些声音吵醒。
“萧黎!你怎么会在这里?”楚云毓装作才睡醒的样子,眼睛半睁不睁的抬头看向萧黎。
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般,她忽然惊呼,“我们两个怎么会在书房?”然后想要从萧黎的怀中挣脱出来。
萧黎看着装模作样的人,嘴角勾起,“嗯,为什么啊?我也不知道夫人为什么会忽然来书房。我听到了动静就一路顺着夫人一起来了书房,夫人说是为什么呢?”
两人完全没发现此刻萧黎没坐在轮椅上,而是和楚云毓一起蹲在地上,两人之间的距离极近,楚云毓像是被镶嵌进了萧黎的怀抱里——严丝合缝。
“啊!我知道了,我之前没告诉你我有夜游症,都怪我没告诉你,吓坏你了吧。”楚云毓借机说出自己有夜游症的事情,为了看起来更真切,楚云毓还一脸歉意的看着萧黎。
“那夫人快回去休息吧,白日里还有其他事情。”萧黎也不想拆穿楚云毓,不过光是想想她被拆穿的样子他都觉得可爱的不行。
“呵呵,好,你也早点休息啊。”一听到萧黎让她离开,楚云毓忙不迭的从地上站起来往外走。
可惜蹲麻了脚让她看起来不那么自然。
他的眸子不自觉的看向被打开的锁,眉头微挑,上扬的嘴角迟迟没落下。
安乐,还没到时候。
他打开木匣子,看着匣子里的东西眼里充满了难以遮掩的温柔,好像透过东西看到了东西的主人一般。
第72章 入宫觐见
“夫人!”金枝看着楚云毓眼底的乌青一脸不可置信,“夫人,你怎么好像没睡好啊。”
金枝说的很委婉,楚云毓何止是没睡好啊,几乎没睡。在书房看书就看了大晚上,从书房回来以后又被萧黎的话搞得不上不下,辗转反侧多时几乎是天光大亮的时候才睡着的。
“让厨房拿两个热鸡蛋敷敷就好。”楚云毓闭着眼扶着额头,无意多说。
金枝也识趣的没有多问,而是去楚云毓身后替楚云毓按头,她在心中打定主意以后睡前还是给夫人准备一份安神好入眠的汤喝喝,否则就夫人这个样子太不让她放心了。
楚云毓享受着金枝的按摩,神情放松了许多,如果不是因为今日还有事要做,楚云毓是不可能起那么早的,可是今日找她的人是皇帝。
皇帝要她进宫觐见,无论如何她也是要去的,可偏偏她还不能就顶着这硕大的青紫去见皇帝,如果就这样去了那就是殿前失仪,说不好是死罪。
小厨房送了热的水煮蛋进来,金枝将鸡蛋放在楚云毓的眼下轻轻滚动,尽力消除楚云毓眼底的乌青。
不过鸡蛋热敷也不能完全将楚云毓眼底的乌青消散干净,还是要靠上妆遮掩才行,好在金枝在这方面十分擅长。
金枝把楚云毓打扮得很端庄,无论从任何方面都挑不出任何问题,楚云毓看了看盒子里从来没见过的耳坠轻声询问,“这耳坠是谁给的?”她拿起耳坠。
葱白的手指从耳坠上轻轻的划过,她垂着眼睫观察耳坠的材质,冰凉的触感像是和田玉。
金枝把视线放入另一只耳坠上,“小姐,这耳坠奴婢也没见过,会不会是侯爷送的?”金枝也看出来了,这耳坠的材质并不普通。
“带这个吧。”楚云毓和金枝说,要问为什么楚云毓也解释不了,但是她猜那个人竟然把耳坠放在盒子里那就是希望自己可以带上。
金枝听了楚云毓的意见把耳坠替换,好在这对和田玉的耳坠与楚云毓今日的装扮也并不冲突。
楚云毓上马车的时候发现马车上备了几盘她平日里喜欢吃的早膳,她怕会耽搁进宫的时辰因此用早膳的时候只想着随意用两口就匆匆出府了。
马车上香气诱人的吃食勾得楚云毓的馋虫都出来了,她也没客气,在马车上继续用膳。
这还是楚云毓第一次独自一个人进宫,何盛带领着楚云毓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楚云毓低着头一言不发。
何盛默默的打量着这个场景名动京城的贵女,如今贵为镇北侯夫人的一品侯夫人。第一眼见到楚云毓的时候他眼里闪过了惊艳,到现在他才发现这位萧夫人能够名动京城不仅仅是因为外貌,还是因为她知礼节,懂进退。
到了御书房门口,何盛示意楚云毓在门口等他进去通报,可何盛进去了就迟迟未出来,也没有人来请楚云毓加入御书房。
楚云毓就这样站在御书房门口,此刻的她无比庆幸她在来的时候还吃了东西垫肚子,否则怕是难以支撑住皇帝的刻意为难。
是的,楚云毓知道皇帝在刻意为难她,只是她没想到皇帝会在还没进入御书房就开始为难她,她还以为皇帝至少会在她今日御书房才开始为难她。
楚云毓也不知道她站了多长时间,她的双腿开始微微打颤的时候何盛才从御书房里出来,“萧夫人,圣上看折子看得太过专注,这才不小心冷落了萧夫人,萧夫人莫怪。”何盛假惺惺的解释完以后,才请楚云毓进御书房,“萧夫人,请吧。”
秦嬷嬷本想跟着一起进御书房,却被何盛阻止了,“这位嬷嬷在外等等,圣上只叫了萧夫人一人进入。”
何盛话中的意思很简单,秦嬷嬷只得止住步伐,她从袖口拿出荷包放入何盛的手中,“多谢公公提点,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公公手下。”
何盛不动声色的看了看秦嬷嬷,看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嬷嬷是个明事理的人。”说完他就带着楚云毓进入御书房了。
楚云毓走在何盛的身后,她趁着何盛不注意,转身轻轻朝着秦嬷嬷摇了摇头,示意秦嬷嬷不要担心她。
刚走到皇帝面前,楚云毓就行了一个标准的礼,“臣妇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毕恭毕敬,语气里丝毫没有被晾在外面产生的怒气和不满。
这让皇帝满意极了,“萧夫人不必多礼,我与修直情同父子,自然也是将你视作我的儿媳。”皇帝笑着看向楚云毓,好像真的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把楚云毓当作了儿媳。
“臣妇惶恐。”楚云毓一直低着头,不与皇帝对视。这是她自小就学习过的礼仪,不得直视天子之颜。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楚云毓,眼底的探究之色一闪而过,“哦,修直媳妇是不满朕的赐婚吗?”他的声音不怒自威,带着上王者的气势直直朝楚云毓身上压去。
楚云毓知道,如果她今日无法给皇帝一个满意的答复,不仅是她甚至还会连累太师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的性命。
“圣上赐婚此乃我楚家荣幸,更何况萧将军将门虎子,文武兼资是京城无数女子心中的佳婿,能够与萧将军结为夫妻,此乃臣妇的荣幸。”楚云毓字字恳切,看起来丝毫没有对这门亲事的不满。
如果皇帝真的在意楚云毓的想法,他肯定会追问楚云毓内心的想法,而不是这种让人拿不出错的说辞。
皇帝位于高位,从他的视角自然是没有错过楚云毓一闪而过的落寞,没人知道他心中在想什么,“那就好,否则朕当初同意了太师赐婚的请求制止了一对怨偶,那朕可就是罪人了。”
楚云毓不可置信的抬头好像要从皇帝的脸上得到答案,然后又瞬间将头低下,可是脚步还是微不可查的踉跄了一下,“圣上的意思是赐婚是爹爹替臣妇求来的?”
皇帝满意极力,还是假意不解,“修直媳妇不知道吗?”其实他在看到楚云毓不可置信的表情的时候就确定了,楚云毓不知道这件事。
第73章 侯爷不行了
楚云毓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镇北侯府的,皇帝的话确实让楚云毓如遭雷击,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她和萧黎结为夫妻的真相。
她一直以为她和萧黎结为夫妻是因为皇帝的赐婚,太师府无法抗旨因此她不得不嫁入镇北侯府。
可是如今圣上告诉她,她的赐婚竟然是父亲亲自求来的,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父亲非要让皇帝赐婚她与萧黎,楚云毓百思不得其解。
秦嬷嬷有些担心楚云毓,回到镇北侯府就匆匆到别院去找萧黎了。
萧黎为了装命不久矣装得更像,都是独自一人住在别院,这是我一方面。
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怕会影响楚云毓休息,他住别院这几日,已经来了好几波查看他是不是真的病弱的暗卫了。
秦嬷嬷来到别院的时候,萧黎唇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起来真的像是活不久了,秦嬷嬷还是第一次看到萧黎这副模样,尽管知道是假的内心还是忍不住心疼,“侯爷,老奴有事要与禀告。”
榻上的萧黎一言不发,只是艰难的眨眼睛,这简单的动作仿佛要了他全身的力气一般。
秦嬷嬷觉得不太对劲,她走近萧黎,“你!”她颤抖着手指向萧黎,“侯爷……”秦嬷嬷很快就想明白了,“大夫,快叫大夫。”秦嬷嬷忽然就大声喊叫。
守在院子外的下人被秦嬷嬷明显惊慌的声音吓了一跳,立刻跑到姜无忧的院子去找姜无忧,也有人去玉竹院找楚云毓。
慌乱的人群让窗上的人影立刻逃离,秦嬷嬷在余光注视到逃离的人影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耽误正事,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夫人不好了,侯爷他……不行了!”红枣急匆匆的跑到主院,生怕晚了就赶不上了。
楚云毓看了看坐在自己旁边,虽然说不上生龙活虎但是绝对没到不行程度的人,她疑惑的看着楚云毓,好像在问,你们在搞什么?
萧黎没有多言,只是看着楚云毓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让楚云毓尽管跟着红枣去偏院,没什么问题的。
楚云毓看了看萧黎企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来,但是她来不及管萧黎在搞什么把戏,如果她再折腾一会儿红枣就进入寝房了,她急忙从寝房中出来,“怎么回事,慢点说。”
红枣大喘着气,“夫人先别问了,我们快去别院看看侯爷吧。”她语气里有些急切,毕竟要是夫人没看到侯爷最后一面,那外面的人要怎么看夫人。
楚云毓也没耽搁,立刻就跟着红枣一起朝着偏院去了,楚云毓急匆匆赶到偏院的时候,偏院已经聚集了许多人了。
虽然老侯爷还在,可谁不知道老侯爷除非命丧沙场,否则是不可能再回京了,所以这镇北侯府的主人毋庸置疑是萧黎。
如今有人说萧黎坚持不住了,他们当然要来看看,这位关乎镇北侯府未来的主人,谁不希望他能够活下来,活得长久。
楚云毓在众人期翼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走进偏院里,看到榻上奄奄一息的人,连楚云毓也吓了一跳。
如果不是主院里还坐着一位萧黎,她当真要怀疑这位榻上是真的萧黎了,毕竟榻上这位萧黎和主院里坐着的萧黎,无论是从样貌上看还是从身材看起来都一模一样,哪怕是老侯爷回来都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楚云毓确定榻上这位是假的,虽说两人看起来毫无区别,可一个人身上的气势还是难以模仿的。榻上的这位身上全是病弱的气息,可萧黎身上除了病弱还有带兵留下的气势。
楚云毓看了看榻上的人,又看了看在旁边坐着吃糕点的姜无忧,压低了声音问,“怎么回事?”
姜无忧拍了拍手,“无事,就是你家那个将军搞出来的破事,真是闲得很这个人。”姜无忧没好气的说着,他还在晒草药呢,又被急匆匆的拉过来了。
秦嬷嬷走近楚云毓,在楚云毓耳边轻声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告诉她,听完全程的楚云毓也不知道怎么说,给在一旁坐在姜无忧轻声致了歉,“劳烦姜神医了,做戏做全套,姜神医替我扎一针吧,侯爷身体不好了,我总不能还笑着出去吧。”
楚云毓知晓了姜无忧的身世,当初萧黎要吃那个让人看起来时日无多的药丸的时候,楚云毓是不同意,再看看来这样的药丸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能制造出来。
后来是萧黎像她保证,告诉她姜无忧是药王谷药王的关门弟子,这个药丸就是姜无忧的师傅亲自教授的,一定不会出任何差错。
得到了保证之后,楚云毓才同意萧黎服用药丸的。
“伸手。”楚云毓听话的把手伸出去,姜无忧用帕子把手擦干净,拿起银针在楚云毓的指尖扎入,痛意瞬间席卷了楚云毓全身,泪水也忍不住开始往下落。
楚云毓会这样姜无忧丝毫不慌,“你们京城这些人,今天你算计我,明天我算计你,算来算去的,真是无聊死了。”先拉踩了一番京城以后,姜无忧开始大力推荐药王谷,“我们药王谷就不会这样,我们药王谷每天就研究吃什么,怎么用药,好不自在。”
接下来姜无忧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药王谷,楚云毓是一个很好的倾听者,时不时会回应一两句姜无忧,姜无忧也越来越起劲,“以后我带你去药王谷玩吧。”
姜无忧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把银针取出来了,他觉得他和楚云毓真是相见恨晚,楚云毓真是一个大好人。
他看了看一旁站着心疼的秦嬷嬷,小声的和楚云毓说,“要是那个谁真的没了,你就随我去药王谷,药王谷欢迎你。”说完以后他就立刻退开,丝毫没有心虚。
楚云毓被姜无忧的跳脱弄得哭笑不得,明明上一秒还在说这件事,下一秒又开始说另一件事,“好了,我该走了。”
说完她就站起身朝着外面走,红肿的眼睛好像在说萧黎的情况真的不大好了,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匆匆赶回了玉竹院。
第74章 双莲同心佩
只留下一群不知所措的下人,下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也没人敢说话,像是怕说话声会惊扰到院子里的人。
楚云毓回到玉竹院的时候,萧黎坐在案几旁慢条斯理的喝茶,茶盏在萧黎的手中,他顺手递给楚云毓,“夫人,累了喝口茶。”
楚云毓坐在萧黎旁边,接过他手中的茶盏喝了一口,“有劳了。”
萧黎看着落在楚云毓嘴边的茶盏,确定楚云毓咽下去才不紧不慢的说,“这茶盏我用过。”
楚云毓的瞳孔地震,抬头时泛着红的眼眶配合着震惊的眼神看得萧黎的心跟着颤动,他忽然觉得书上写的好像也不完全正确。
楚云毓看着明显整愣了一瞬的萧黎,“怎么了侯爷?我们两个是夫妻,我连你的茶盏都不能用吗?侯爷是要什么都和我划分得一清二楚吗?”她眼底闪过狡黠。
萧黎看着下意识摇头,“夫人误会我了,夫人不嫌弃为夫就好。”萧黎的无措只是一瞬,很快就反应过来。
楚云毓也不想和萧黎一直说关于茶盏的事情,喝都喝了还能怎么样,“偏房里的是怎么回事?”她继续拿起刚刚萧黎递给她的茶盏喝茶。
萧黎虽然觉得挫败但是还是认真回答楚云毓的问题,“我就想试试看他和我区别大不大,夫人可以给我解答吗?”
楚云毓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而是细细打量了萧黎片刻,萧黎不动声色的整理自己的衣服,他歪着头看楚云毓,“怎么样?夫人看出来了吗?”
“嗯……第一眼看起来确实没有任何区别,让人无法分辨,不过……”楚云毓的尾声拉得很长,“侯爷雄姿英发,自然是无人能及。”
“夫人也国色天姿,无人能及,我去益州以后镇北侯府就仰仗夫人了。”
楚云毓忽然很像知道一些事情,她看向萧黎,“你和我从前相识吗?”
楚云毓想,父亲让圣上赐婚她与萧黎会不会是父亲知晓萧黎对她的心思,觉得萧黎对她有感情,萧黎便会善待她几分。
萧黎若有所思的看着楚云毓,“夫人希望我们相识吗?”
萧黎一边问一边替楚云毓斟茶,动作熟练好像做过了无数遍一样,楚云毓忽然想起,每一次与萧黎用膳,萧黎都会替她盛粥,盛汤……看起来就像她的爹爹和娘亲一般恩爱。
楚云毓愈发坚定心中的想法,她想知道,“嗯,我希望我们相识,我想知道我不知道的一切。”楚云毓想要是萧黎事先不认识她的话,那这一切就很奇怪了,为什么萧黎会对她如此体贴入微,为什么萧黎会知道她隐藏的小字,这一切的一切如果建立在萧黎早就认识她的前提上,就会变得合理许多。
萧黎将茶盏再次推到楚云毓的面前,“我与夫人并不相识,是我单方面认识夫人,夫人不认识我。”
萧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自己就像一个可耻的偷窥者,偷偷的在暗处看着她的一切,直到圣上的圣旨让他得以走到光下,让他可以以夫君的名义陪伴在她身侧。
楚云毓看着眼前有些失落的人,她舔了舔嘴唇,“可以讲一讲吗?”她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特别坏的人,她明明都看出来了,萧黎并不想说这方面的事,但是她还是固执的要萧黎说,为的是什么楚云毓也说不清楚……
萧黎看着眼前的人,看着她纠结的模样与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真的很像,“我第一次见你是在你及笄礼上。”萧黎撒谎了,但是他不想让她想起他当初的模样,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但是他说的楚云毓信了,因为她及笄那一年萧黎已经中举了,名声在一众世家子弟之中算得上出彩的。
楚云毓不知道的是,萧黎那个时候没有镇北侯府的支撑,中间不知道被郑氏的人害了多少次,他咬着牙,在秦嬷嬷等几个忠心的仆人的保护下一次中举证明了自己。
这也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进入京城,堂堂正正的见到楚云毓,哪怕是掩藏在人群之中。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的小字是安乐。”这个问题楚云毓极其在意,毕竟她确定她后来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萧黎想起了当初的画面,眼底都是温柔的神色,“你及笄礼结束以后,我想单独给你送一份及笄礼,宾客散去之后不小心看到了你向太师讨要及笄礼的场面。”
说起这件事楚云毓也有一些脸热,她也想起来了,当初她刚刚及笄满心满眼都是父亲答应她的及笄礼,但是父亲说及笄礼要到结束宴会以后才给她。
当晚她收到了满天绚烂的烟花已经父亲亲自为她雕刻的玉坠,那玉坠为双莲同心佩,一男一女为一对。父亲雕刻完以后就拿到玉莲寺去放了几年,玉莲寺香火旺盛,父亲雕刻的玉佩在其中开了光。
父亲说等她遇到了心仪的人就把玉坠的另一半交给对方,玉坠会保佑她和相爱的人恩恩爱爱,生生世世。
不过上辈子那玉佩被郑佩柔抢走了一只,另一只因为没有找到就不了了之了,因此楚云毓到死都没有将带着父亲美好祝愿的双莲同心佩送出去。
萧黎看着陷入回忆的人,眼底满是柔情的看着楚云毓,“你会怪我偷听吗?”萧黎心中还是有忐忑,她怕楚云毓会厌恶自己。
“不会啊,你也没做什么伤害我的事情。”楚云毓想得很简单,虽然萧黎这种偷听的行为不对,但是好在萧黎没做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她嘱咐了萧黎一句,“对了,你可不能告诉别人我的小字哦,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秘密。”
楚云毓没打算告诉萧黎小字对自己的影响,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这种事情知道人越少越好,否则有一天别人拿她的小字做文章她不得英年早逝,竟然都重生了她还是想多活几年的。
萧黎不知道是被什么取悦到了,眉梢都带着喜悦,“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郑重其事向楚云毓保证。
第75章 我找侯夫人
莫南站在镇北侯府门口的时候,内心依旧是踌躇的,他甚至不敢开口,只是一个劲在镇北侯府门口晃悠着。
守门的下人以为是像以前一样来侯府坑蒙拐骗要钱的,下意识出声驱赶,“那边那个,饿了去侯府的粥棚前喝粥,侯府不再发放银钱了。”
楚云毓把管家之权全全握在手中之后,解除了对外发放银钱的这条规定,早在楚云毓刚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就想过这件事,不过那时候还是郑氏掌管大权,无论楚云毓如何劝说,郑氏都偏要给每一个路过侯府要钱的人发送银钱以此来彰显她的菩萨心肠。
楚云毓查看过账本,侯府每年这部分的支出占了大头,有些月份甚至比侯府的吃穿用度还高。她愿意向有困难的人伸出援手,但是不愿意当冤大头任人宰割。
莫南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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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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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古怪的商队
楚云毓见莫南执意要去益州,也不再劝阻,此时萧全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夫人。”萧全对楚云毓行礼。
“嗯,我知道了。”楚云毓起身带着莫南朝着书房的方向走,“走吧。”
书房里太子和萧黎已经坐在里面了,莫南刚看到萧黎的时候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他看看萧黎又看看楚云毓,好像是询问为什么。
楚云毓压着莫南的头,带着莫南向慕容璟行礼,“臣妇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莫南在楚云毓压他头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他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草……草民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楚云毓看着明显慌张的莫南,“还请殿下赎罪,小莫第一次见您,难免失态。”
慕容璟笑着让他们两人免礼,“萧夫人不必多礼,还有小南小兄弟也是。”慕容璟笑得如沐春风。
他说完以后,推了一个锦盒给楚云毓,“这是我给你和萧将军的新婚礼物,不过这个礼物来得比较晚。”
楚云毓表面没什么,只是笑着接过锦盒,“多谢殿下的好意了。”内心却是忍不住吐槽,这可不是晚了吗?都三年了,还新婚礼物……
收完礼物就该开始讲正事了,萧黎把目光投向站在躲在楚云毓身后的莫南,“莫南。”他毫无情绪的叫了一声莫南的名字。
莫南从楚云毓身后出来,“镇北侯,我……”楚云毓给了萧黎一个眼神,示意他別吓唬人家小孩。
“没事,你有什么事直接和他说就行了,他只是看着吓人。”楚云毓出声安抚莫南。
可是莫南那还害怕萧黎,他甚至不敢抬头看萧黎,“我叫莫南。”短短四个字,莫南的声音越说越小。
慕容璟看不下去了,“你和我说吧。”他看向莫南开口。
莫南抬头看了看慕容璟,比起萧黎慕容璟看起老更加温和,“益州的地势图我会画。”面对慕容璟莫南明显放松了一点。
“小南小兄弟还记得益州发生地裂期间还发生了什么吗?”慕容璟看莫南明显放松了的神情继续发问。
莫南的手握成了拳头,好像在给自己积攒勇气,“地裂之后,朝廷的援救迟迟不来,就在益州人民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一只商队来到了益州,我们都以为见到了希望。他们一开始低价售卖我们需要的粮食,水等等,后来他们开始售卖一种叫赎罪水的东西,据说喝完了这个赎罪水所有的罪孽都会被洗清。”
人们常说地裂发生是因为老天发怒,是因为这个地方的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老天看不下去做出的惩罚,所以赎罪水刚被商队拿出来就被益州的百姓大肆抢夺。
慕容璟的眉头一皱,赎罪水?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断莫南的话,而是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一开始并没有什么异常,可后来大家逐渐丧失了意志,不再努力生存,而是每天叫嚣着要喝赎罪水。”
说起这个莫南的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恐惧,他想起了当初的画面,益州的百姓好像全都变了一个模样。
卖鱼的李大叔没了赎罪水,疯了一样把所有人当成鱼,要替他们刮鳞片。
温和的李大娘没了赎罪水,见到人就要扯别人的头发,他看见李大娘活生生的把人的头皮扯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可是他们一旦喝了赎罪水就好又变成了正常人,看起来正常得不像仿佛之前疯狂的人不是他们一般。
楚云毓对莫南口中的赎罪水感到恐惧,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够让人变成这样,变得六亲不认,神志不清,难道还是南诏国吗?可南诏国有那么多蛊虫吗?
如果这样的东西流传到了其他州,那后果简直不可估量,全部百姓将变得人不人,鬼不鬼,这对他们来说将会面临灭国的灾难,萧黎和慕容璟也想到这个方面。
“这就是你们都不愿意说你们是益州人的原因吗?”楚云毓不解。
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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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立即摇头,“不是的,是那个商人说要是我们告知他人我们是益州人,那我们所到之处都会发生地裂,带来天灾人祸。”
一开始他们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有一个人跑到旁边的小镇上,在他说出他是益州人不久之后,那个小镇也发生了地裂。
莫南说起这个的时候,心中隐隐有些后怕,生怕京城会因为他而发生地裂,那他就变成千古罪人了。
楚云毓轻拍莫南的肩膀,“这件事不能怪你们,这不是你们的错。”
萧黎出声,“那你们是如何逃出益州的?”这点让萧黎困惑,那些人怎么可能让知道赎罪水的益州百姓逃出益州。
“我的父亲是商人,我们家经常走南闯北从未听说过什么赎罪水,听到这件事的第一时间父亲就觉得不对劲,想要带着我们逃离。”莫南有些难过,“父亲不愿益州的百姓被蒙骗,他挨家挨户的游走劝说,现在这些逃出来的都是被父亲说动的人。”
莫南的父亲是白手起家,他当初穷困潦倒是益州的百姓供养了他,因此发生事情不对劲的第一时间他便想要救更多的益州百姓,因此他反倒成了最后一批逃走的。
他本来是想要让莫南他们娘三个先走的,可是莫南的母亲不愿意抛弃夫君独自离开毅然决然的留下来陪莫南的父亲劝说益州的百姓离开。
可是因为时间耽误了太久,被商队发现了不对劲,商队的人极力阻止想要逃离的益州百姓,莫南就是这个时候与他的父亲母亲走散的。
萧黎的指尖落在桌案上,慕容璟听到声音和他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了杀意。
“商队有什么标志吗?”一片寂静之中楚云毓忽然发出疑问,引得其他几人朝她看来。
莫南仔细回想着关于商队的一切,“没有,他们都蒙着面,只露出眼睛,眼睛的颜色和我们都是一样的。”
楚云毓也先到了,毕竟他们都干这种事情怎么可能不掩藏自己的身份。
第77章 送别
天光大亮之时,城门前送行的队伍已经排起了长队,慕容璟长在城门口注视着太子府的方向,他知道此生最爱他的两个人女人就在那个地方。
沈丞相从人群中走到慕容璟的前面,“殿下,此去……珍重。”他的手搭上慕容璟的手,像从前一样,轻轻的在慕容璟的手背上拍了两下,“别怪娘娘不愿来送你,她只是害怕分别。”
慕容璟的眼神逐渐坚定,“祖父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他抱住沈丞相,只是一瞬就放开了。
他转身上马,身后红色的飘带被风吹气,“驾!”
马蹄下扬起灰尘,慕容璟的在灰尘中逐渐跑远。
慕容璟走的太急,他没看到匆匆赶来隐秘在人群中的容曦。
她直愣愣看着我远去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人影,“祖父。”她上前去搀扶沈丞相。
于这边的离别不同,镇北侯府内萧黎还坐在案几旁慢条斯理的喝茶。
“夫人没有什么要嘱咐为夫的吗?”他看了看在写着什么的楚云毓,没忍住发问。
楚云毓把她写好的东西连着一块刻着楚字的玉佩一起放入萧手中,“我父亲有一些门生就在益州附近当差,宣纸上写了他们的名字和住址。如果遇到遇到麻烦事,你可以拿着我的这个令牌去寻求帮助。”
这个令牌是楚太师特意为楚云毓准备的,楚云毓自小就带在身上,楚太师的门生几乎都见过这个令牌。
楚太师收徒的时候就说过,他不图他们为他做什么只希望他们能够在遇到楚云毓有困难的时候能够伸出援手。楚太师一生为人清正廉洁,唯独做过笔记自私的事情就是为自己的儿女谋求更好的未来。
萧黎把玉佩握在手中,他一把拉过楚云毓,将楚云毓拉进自己的怀中,他蹭了蹭楚云毓的脖颈,“安乐,谢谢你。”
楚云毓被萧黎突如其来的东西吓了一跳,这算是萧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抱她,“你,有什么说就是了,拉拉扯扯的做什么。”楚云毓有些慌不择言。
不过她并没有推开萧黎,而是任由萧黎抱着她,意识到这一点的萧黎嘴角上扬。
他再次埋入楚云毓发的脖颈出,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把楚云毓的味道记住一般,“安乐,我不想去益州了,我只想留在你身边。”萧黎忽然生出这样荒唐的念头,他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贪心了。
楚云毓抬手想要制止萧黎,“你别胡说八道。”却被萧黎桎梏的更紧,楚云毓觉得这个人是想要勒死自己。
“真想把你装进袖子里带走。”萧黎很少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想法,就在楚云毓被着莫名其妙的想法给吓住的时候,痛意从她的脖颈出传来。
萧黎一口咬在楚云毓的脖颈出,像是要留下什么东西一般,“嘶。”楚云毓发出轻微的声音。
萧黎听到了抬起头,看着自己留在楚云毓身上的牙印,然后吻了上去,舌尖来回在那一亩三分地上游走。
楚云毓羞耻的闭上了眼睛,“你……”
萧黎眼看着楚云毓的脖颈慢慢泛起红意,他顺着视线看向了楚云毓的耳垂。
“夫人。”他轻声唤楚云毓,一只手扶着楚云毓的腰身,一只手落在楚云毓嫣红的嘴唇上,大拇指在她的唇上来回蹭着。
楚云毓睁开眼,一口咬上萧黎的大拇指上,她用了十成的力气像是在自己颈间的报仇一般,萧黎看着带着怒气的楚云毓笑了出来。
楚云毓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黎,萧黎在楚云毓愣神去期间把手抽出来,他单手扯开自己的衣服,白皙的皮肤落在楚云毓的眼前。
“来,往这咬。”萧黎把肩膀往前送,嘴角噙着挑衅的笑,“安乐不会不敢吧。”说完他还挑了挑眉。
楚云毓一口咬在萧黎的肩膀上,深深的牙印落在萧黎的肩膀上隐隐渗出血迹。
“侯爷满意吗?”楚云毓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她觉得自己真是疯了,竟然就顺着萧黎的意做出这种事情。
萧黎看了看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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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毓脖颈出的牙印,又侧头看了看自己的,“满意。”他眼里的散发着侵略的神色,就在他要做出下一步动作的时候,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侯爷。”
是萧安,他来提醒萧黎该出发了,否则就该赶不上慕容璟了。
萧黎咽了咽口水,松开禁锢楚云毓腰身的手,快速整理好自己的衣物,“安乐等着我回来。”说完这句话,萧黎带着面罩离开了。
萧黎的装扮和暗卫很像,劲瘦的腰身被勾勒出来,同时也告诉楚云毓他的腿没问题。
临走之前他转身看了一眼楚云毓,萧黎自然没错过楚云毓眼里的震惊,萧黎掩在面罩之下的嘴角勾起。
楚云毓想起了在书房那天晚上,萧黎抱着她也是从轮椅上下来抱着她的,她一直以为是她太过慌张出现的幻觉,直到现在她才意识到,萧黎的腿是恢复了。
楚云毓说不出来自己现在的情绪是什么样的,她该愤怒萧黎欺骗她,还是庆幸萧黎的腿伤好了,复杂的情绪包裹着楚云毓,以至于她没听到金枝走进的声音。
“夫人!”金枝一贯平静的声音难道的出现了激动。
她举起手中毛茸茸的东西放在楚云毓的面前,楚云毓回神的瞬间就与一双亮晶晶的蓝色眼睛对视,她从金枝手中接过毛茸茸的小东西。
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把她复杂的情绪都抚平了,她的手心放在小狸奴的头上抚摸,“这是哪里来的?”她一边抚摸小猫,一边询问金枝。
小狸奴好像感受到了楚云毓的爱意,它在楚云毓的手心里蹭着,发出“喵喵喵”的叫声,听得楚云毓的心都化了。
“是萧全给我的,他说是侯爷吩咐的。”金枝笑着和楚云毓说,她知道夫人最喜欢这样的小动物。
她早上被萧全半路拦截,萧全二话不说就把狸奴扔进了金枝怀里,站得老远的说话,“这是侯爷吩咐给夫人解闷的。”说完就飞快离开了,留金枝一个人抱着毛茸茸的小狸奴站在走廊上。
第78章 天机阁
残月挂在天空中,萧黎和慕容璟一人坐在一边,两人对视的瞬间同时从马车两侧的窗户跳了出去。
“保护殿下!”璟一拔出佩剑,带着人包围马车,形成明显的包围圈。
“咻咻咻。”
弓箭如雨一般从四面八方射向马车,暗卫手中的佩剑挥出残影,将从四面八方射出的弓箭打落。
暗处的黑衣人从暗处出来,其中一个直直朝着马车的地方跑去,他一把掀开马车的帘子,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不好!”他刚要出声通知同伴,却被暗卫从身后贯穿。
两拨人打得有来有回,就在他们没发现的时候从暗处又来了一波人。
“逃!”
领头的黑衣人发现了不对劲,对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一把**抵在他的身后,他吓得立刻就要咬舌,身后的人先一步猜想到他的想法,死死的掐住了他的下颚,让他无法动弹。
黑衣人每一个人都被慕容璟的暗卫钳制住了,带一切尘埃落定了,慕容璟才从暗处出现。
他径直走向黑衣人头领,月色撒在慕容璟的侧脸上,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温柔,“说吧,是谁派你来的。”他一如既往的温和像一位与故人闲聊时发出疑问,语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压。
黑衣人的头领偏头不说话,他听说过这位储君的名声,最为储君连杀鸡都不敢更何况他这个活生生的人。
慕容璟笑着扯掉了他的面罩,“璟十,去查他有没有什么亲人。”
说完这话,慕容璟就转身离开跨上马,不再与黑衣人多说一句话。
被擒住的黑衣人被捆着丢进了那被弓箭穿得千疮百孔的马车,璟一留下来看守他们。
萧黎上了另一匹马,两人并肩骑行,“是天机阁的人。”他刚刚查看了一个黑衣人,虽然那个人的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识,可是在虎口的地方有半轮残月,这是天机阁的标志。
后来他又查了还几个人黑衣人的虎口,发现都有相同的标志,因此他确定这波人是天机阁的。
“五皇弟恐怕还没有能够请动天机阁的能力。”慕容璟看向萧黎,他们都知道这批人不是慕容宸找来的,那只能是……
天机阁并不是什么横空出世的组织,他们从建国以来就一直存在,从来都是来无踪,去无影。
天机阁并被钱财迷惑也不畏惧权势,想要请动天机阁做事,要么曾经对天机阁有恩,要么就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天机阁,而龙椅上那位曾经救过天机阁的人。
别人或许不知慕容璟此去是为了什么,但是一天机阁的能力定然可以查到慕容璟去益州是为了什么,因此天机阁应该不会阻止慕容璟去重建益州,那就没有人能够说服天机阁来刺杀慕容璟。
萧黎也想到了,他默默补充了一句,“他们并不想要我们的命。”
他说的也是实话,以为天机阁的实力如果真的想要要他们的命,绝对不会让他们如此轻而易举就逃脱。
“放了?”慕容璟询问萧黎的意见,“嗯,但是不要太明显了。”萧黎简洁明了的说。
众人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客栈,璟一一不留神就被黑夜人给逃脱了。
第二日,一众人又开始朝着益州赶去,马车摇摇晃晃地往前赶,萧黎众人却坐上了船。
益州距离京城实在算不上近,前往益州刻不容缓,水路会大大提高他们的速度,留一队人马走陆路掩人耳目则可以尽可能的减少他们被打扰的可能性。
船在海上飘飘摇摇行驶了十日,终于来到了益州附近的一个村庄。
慕容璟和萧黎乔装打扮一番进入了村庄,莫南是益州人对当地人的语言会更加熟悉,大部分的交流都由他来负责。
他们的身份是双亲都已离世的三兄弟,其中两个哥哥是因为无法承受父母的死亡而导致无法发声的哑巴。
作为弟弟的莫南陪着两个哥哥到处寻找名医救治两人。
几人在村庄打听了两人,决定出发去益州与那奇怪的商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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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面。
夜色悄悄笼罩了整个大地,让原本冷清的益州显得更加死寂,好像一切都失去了生机。
慕容璟踩在益州的土地上,才真切体会到了地裂的危害,倒了一半的房屋,随意躺在地上的百姓,以及满地的瓶子。
萧黎猜想这应该就是南口中的救赎水,他随意捡起一个瓶子小心放进衣袖中。
萧黎抬头的瞬间看到了远处有一抹亮光,看向那奇怪的亮光,总觉得那个地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商队住的地方。
他找到了慕容璟,“我刚刚看到西南方向有一抹亮光,我怀疑商队就驻扎在那里,我等一下去查看一番。”说完这些萧黎把袖中的瓶子交给他,“这是我找到了唯一有残留救赎水的瓶子,你带回去给姜无忧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么。”
“不行,你一个人太冒险了,我去查看,你回去。”慕容璟不同意,但是萧黎并没给他机会,“你不知道在哪,而且你没有和任何外敌交手过,我去比较合适。”
说完他不再和慕容璟纠缠,而是消失在黑夜中,慕容璟没办法只能先带着瓶子回去找姜无忧。
萧黎朝着那诡异的亮光处去,他并没有靠的太近,只是隐约听到了那群人的说话声,不过听的并不真切。
一个穿着怪异的男子从帐篷中走出来,他的步伐凌乱,看起来应该是喝醉了。
他胡乱的走着,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萧黎趁着人不注意,把人打晕扔到了地上。
他换了男子的衣服混进帐篷周围,来往的人都多少喝得有点醉了,并没有发现不对劲的萧黎。
萧黎朝着正中间那个最大的帐篷处过去,背后忽然有人拍了他一下,“阿迪亚,你怎么在这里?”男子说话有些大舌头,可能是喝醉了的表现。
萧黎不动声色的摇头晃脑,“啊?你说什么?”他脚步虚浮的乱晃,好像立马就要倒地一般。
叫住萧黎的男子扶着萧黎,“你喝太多了,那个地方可不是我们可以去的,快走。”
第79章 夜探商队
萧黎趁着男子不注意,又一掌劈晕了男子又继续朝正中心的那顶帐篷的方向过去。
“喝酒,这些乾国人真是好骗!”男子猖狂的声音在帐篷内响起,语气里满是对乾国百姓嘲弄。
萧黎站在一个离帐篷比较远的地方,可男子的声音还是进入了他的耳朵里,夹杂着不属于大乾国百姓的腔调,他就静静地站在远处,等待着帐篷里的人离去。
帐篷里载歌载舞,人影映在帐篷上,看起来好不快乐。
萧黎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他将自己隐秘于黑暗中,静静等待帐篷里的人离开。
黑夜容易将人的恐惧放大,也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帐篷里的人开始结伴往外走,他们东倒西歪的乱走着,嘴里叫嚣着。
帐篷里的人并不多,萧黎在心中默默计算着从帐篷里走出来的人,七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女子混在里面,女子的身份看起来比男子还高,男子喝醉了也不忘毕恭毕敬的送两名女子离开。
那两个女子应该并没有喝太多,她们脚步依然轻盈,萧黎观察了一下发现两人中的一个并不会武,等这些人全部离开以后,萧黎才潜入帐篷之中。
萧黎的一双眼睛在黑夜中也泛着淡淡的光,像是锁定猎物的豹子一般,他将帐篷里的一切一一扫过,杂乱无章的陈设,满地的狼藉无一不宣告着刚刚那群人的狂欢。
他拿起还泛着微弱火星的木棍,毫不犹豫的从帐篷的一角出点燃,微弱的火星逐渐变成燃烧的火光,萧黎从地上拿起还未喝完的烈酒往火光上轻轻的撒了一地,火势瞬间变大。
萧黎从帐篷里逃出,看着帐篷散发出照亮天际的火光,“走水了!”
不知道是谁最先起了头,巨大的火光像是把他们的醉意也燃烧了一般,熟睡的人被摇醒,他们毫无组织的慌乱着,看着蔓延的火势眼中满是恐惧。
刚刚被送走的女子匆匆赶来,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救火啊!”她抓住一个混乱中的男人,“拿着木桶去小溪打水。”
萧黎无意欣赏他们混乱不堪的模样,他回忆着女子刚刚离去的方向朝着女子的帐篷处去,一个明显比周围大了一些的帐篷被稳稳的扎根在那个地方。
萧黎进入那个帐篷里,他直直的朝着案几的方向过去,他将案几上的东西打开,飞速的查看着。
在商队还在混乱的救活的时候,萧黎从帐篷里离开,回到了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
慕容璟一直不放心萧黎,站在外面等了好久,直到看见萧黎平安归来他从放下心来,“怎么样?没受伤吧?”他上前去迎接萧黎。
“没有,先进去。”萧黎示意慕容璟去商议的地方再说话。
确定萧黎没伤害慕容璟也没再废话,而是跟着萧黎一起去商议对策了,萧黎随手拿起毛笔在宣纸上画了一个图案。
一只乌鸦周围簇拥着刀剑。
他把图案递给慕容璟,“认识吗?”
慕容璟接过宣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图案,他努力想了许久也没想到是什么,“不知我从未见过这样的图案。”慕容璟把宣纸放在案几上,面露困惑。
萧黎拿起宣纸,“萧全,把这宣纸上的图案记下。”
慕容也吩咐璟一,让他手下的人也去探查这图案是什么。
做完这些慕容璟就吩咐萧黎去休息,“萧将军辛苦了整日,快去休息吧。”慕容璟看着萧黎的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慕容璟问过姜无忧,姜无忧说萧黎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劳累过度,像是怕萧黎不劝阻,慕容璟默默补了一句,“想必萧夫人也不会希望你来一次益州,身体变得更差吧。”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轻咳一声,不知道在掩掩饰什么。
萧黎也没和慕容璟过多说些什么,径直离开。
原在另一边的京城。
“阿瑾!”容曦从睡梦中惊醒,她额头冒着冷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守着她的婢女紫苏连忙安抚她,“太子妃!没事的,没事的,太子殿下一定会平安归来的。”她一手握住容曦的手,另一只手轻拍着容曦的背。
容曦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紫苏腾出一只手来用帕子替容曦擦拭她额头发汗水,“太子妃,不为了自己想,你也要为肚子里的小皇孙着想。”容曦这个样子让紫苏有些担心只得搬出肚子里的孩子。
慕容璟离开的那一天,容曦吃不下任何东西,紫苏情急之下去福满楼买了容曦最爱喝的鱼汤,可鱼汤刚刚打开的瞬间容曦就忍不住干呕起来。
加之容曦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干呕了半天也只吐出了一些苦水,紫苏也只是和容曦差不多的姑娘,吓得慌不择路就找来了府医。
府医来回把脉,也没看出是什么导致容曦干呕不止,最终得出了容曦是思念成疾导致的。
这件事并没有瞒着容曦的嬷嬷,嬷嬷还是不放心,她给容曦的父亲容侍郎递信,希望容侍郎可以找一位擅长的大夫来为容曦看看。
容建得知自家女儿有难,找了几个大夫到太子府去,其中一位擅长妇科,她把脉了以后问了容曦几个问题,得出了容曦有孕的结论。不过因为容曦有孕不足半月,脉搏很难查看出来,她也是结合了容曦自身情况才得以确定的。
容曦给了那大夫一笔钱,拜托大夫一定要帮她保守这个秘密,大夫一开始推荐了,毕竟女子有孕不足三月最好不要广而告之,她是大夫她自然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容曦执意要给她钱,说是喜钱。
因此得知容曦有孕在身的人只有婢女紫苏和容曦的嬷嬷,其他人都以为容曦是思量太子殿下过度才导致食不下咽。
容曦下意识的伸手抚摸自己并不没有任何变化的肚子,眼神里有掩藏不住的柔和,“宝宝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妈妈也会保护你的。”容曦自从得知自己有孕以后,每天小心翼翼的生怕会伤着孩子。
不过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远在益州的太子。
第80章 帝后
“夫人,有你的信。”红枣拿着信跑到楚云毓面前的时候,楚云毓正抱着团子在院子了晒太阳,团子是一只很懒的狸奴,只喜欢蜷缩在楚云毓的怀中睡觉。
信是谁寄的不言而喻,毕竟楚云毓只有一个远在其他地方会给她寄信的人——萧黎,想到这个,楚云毓的心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楚云毓摸着团子的动作忽然重了一点,团子不满的喵喵叫了两声,然后从楚云毓怀中跳了出去,迈着高傲的步伐到亭子里去了。
团子傲娇的小模样看得楚云毓笑出了声,“小团子还真是可爱的紧。”
金枝把信封交给楚云毓,楚云毓拿着信封走进书房。
信封被她放在案几上,她盯着信封看了许久,迟迟不肯把信封打开,没人知道楚云毓在想什么。
楚云毓打开最终还是拿起了信封,心里嘀咕着信和人一样讨厌,从前在我征战也不见他送信,如今去了不过半月信就寄了回来。
远在益州的萧黎鼻子一痒,想到自己的信应该寄到她手里了,想到京城里的人眼眉都带上了喜悦的情绪。
楚云毓把信打开,第一行就是“吾妻安乐”。短短的四个字让楚云毓想把手中的信丢出,她不禁想起了萧黎离开时,在她耳边低语,“吾妻安乐,望妻安乐。”
而信上的第二句就是:望妻安乐。
楚云毓强忍着自己的想把信丢出去的冲动,耐着性子继续看信,她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然后一把把信拍在案几上,脸上泛起了她自己没察觉到的红晕,“这人……简直就是……登徒子!”
楚云毓忽然看到一张没有字迹的宣纸,她想了想怕萧黎有什么要紧事要她帮忙,还是伸手去抓那张宣纸,一直乌鸦的图案出现在楚云毓眼前。
图案上写了一行小字:希望安乐可以在京城查探一番此图案是什么。
楚云毓看到是正事神色也严肃了许多,她把图案放在手中观细细观看,乌鸦和刀剑组合在一起……
她总觉得这个东西她好像听说过,可是无论她如何回忆她都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看到过或者听到过。
她来到书架旁,整整齐齐罗列的书籍让她更方便的找到她想要的书籍,她把所有可能提到图案的书籍都找了放在案几上。
楚云毓自小就喜欢看书,长年累月的看书导致她看书的速度很快,再加上她只打算看图片已经乌鸦,刀剑这样的字样,使得她的速度大大的提高。
她一整天都浸在书房里,金枝看着该到用晚膳的时候了楚云毓还在书房,忍不住去敲响了书房,“夫人歇歇吧,该用膳了。”
楚云毓被金枝叫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看了那么久的书,“知道了,我马上就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是有点饿了。
她离开书房前,还不忘记把萧黎寄的信全部放好,那张画着乌鸦的宣纸被她单独叠了放在衣袖之中。
“红枣,你把这个给春叶送过去。”楚云毓拿出一封信交到红枣手中,她打算让春叶先试试水去找这个图案,一下子出动太多的商铺容易引起其他的怀疑。
“金枝,去吧萧安叫来。”
萧安被留在了京城,大部分人都只萧安是萧黎的随从,如果太子殿下离京的同时萧安也消失在京城,那之前萧黎为了秘密离京所做的一切都会变成徒劳。
在楚云毓紧锣密鼓的安排着一切的时候,宫中的皇后,太子府的太子妃已经丞相府的沈丞相也收到了同样的图案——被刀剑簇拥着的乌鸦。
在这紧要的关头,皇帝忽然要举办宫宴,收到宴帖的楚云毓眉头紧锁,益州地裂之事还没解决,如今又要举办宫宴。
不仅仅是楚云毓,大臣们也不理解皇帝的所作所为,一时之间反对的声音响遍朝廷。
沈皇后敲响了御书房的门,“陛下,臣妾求陛下见见臣妾。”一向端庄的沈皇后第一次如此不体面的跪在御书房的门前。
何盛站在门口劝阻沈皇后,“皇后娘娘,陛下今日不见任何人,还请皇后娘娘回去吧。”他言辞恳切,一副为皇后着想的样子。
可沈皇后依旧跪地不起,她一向挺直的脊背此刻被压弯,她的额头重重落在御书房门前的青砖上,发出的声音让站在一旁的何盛露出不忍的神色,“陛下,还请您见臣妾一面,否则臣妾长跪不起。”
何盛无法劝动沈皇后离开只得无奈回到殿中,“陛下,您看皇后娘娘她……”
“啪!”
毛笔被皇帝从手中扔向地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何盛被吓得跪倒在地,他颤颤巍巍的发出声音,“陛下……息怒啊!”
皇帝指着御书房的门,“我看皇后是不知道谁才是大乾国的国君,朕如今只是想要举办一个宫宴她都不允许,以后是不是要坐上朕身下的龙椅!”
皇帝的声音并没有收敛,而是刻意将声音放大让御书房里里外外都能听得见,沈皇后自然也听到了,她依旧跪在御书房门前一动不动。
她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沈家不能背上这样的名声,“陛下息怒,你我夫妻二十余载,我沈家从来没生出过任何谋逆的念头,还请陛下明鉴!”
皇帝一听到沈皇后的声音就烦,他扶了扶额头给了何盛一个眼神,何盛立刻朝着殿外去,他来到沈皇后的面前,“皇后娘娘啊,您听老奴一句劝。陛下现在正是心烦的时候,您改日再来,到时候你们再坐下来心平气和的聊聊。”
何盛是发自内心的劝阻沈皇后的,他从皇帝还是不是皇帝的时候就开始服侍皇帝,而他也是看着帝后两人携手登上着至高无上的位置,心中难免觉得苦涩。
曾经沈皇后眉头一皱皇帝就心疼的不行,而皇帝不舒服,沈皇后也是着急的不行,曾经恩爱两不疑的人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沈皇后知道何盛的好意,她嘴唇干涩对着何盛摇了摇头,“多谢何公公了,不过我有必须要这样做的理由。”
沈皇后直直的跪在御书房门前,无论何盛如何劝说都不愿意离开。
第81章 病重
“备车,我们回去一趟。”楚云毓看着手里面萧安送来的消息。
皇后娘娘跪在御书房门前。
看到这条信息的时候,楚云毓就下定决心要回太师府一趟,沈丞相告知楚家阿弟遭人陷害,如今沈皇后跪在御书房,是时候还人情了。
马车在大街上行驶着,楚云毓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忽然剧烈的停顿把楚云毓从沉思中唤醒,她睁开眼睛开口,“怎么回事?”
“夫人,是尚书房罗小姐的马车。”车夫开口,他驾车驾得好好的,尚书房的马车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出现,惊扰了马。
楚云毓听到说罗汐云,掀开车帘,“我无意竟然罗小姐的马车,但我现在有急事,改日我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向罗小姐致歉!”她对着对面紧闭的车帘说道。
说忘以后她便招呼车夫,“行了,我们可以走了。”
车夫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毓,谁不知道尚书房的嫡女罗小姐娇纵跋扈,要是惹了她不痛快,管你是什么天王老子也要缠着,非要当场找了痛快才肯放人离开。
但是主子的命令比天大,车夫尽管心中再如何波涛汹涌也不得不驾驶马车,“驾!”车夫只在心中祈祷,希望罗小姐不要找他这个小小车夫的麻烦。
对面的车夫已经做好了要与镇北侯府的马车碰上的心理准备了,别人不知道他家这位小姐的脾气,做了她几年车夫的她他还能不知道吗?
他捏紧了,手中的缰绳,只等着小姐一声令下,他就会义无反顾的冲过去。
可是对面话都说忘了要开始行驶了,他身后的车厢里还依旧沉默着,就在车夫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车厢里的人终于发话了,“让侯夫人先走。”
女子娇弱可爱的声音从车厢中传出,不知是车夫连街上的百姓都感到震惊,这位主今日竟然如此好说话,一句轻飘飘的改日登门致歉就可以让人走。
楚云毓却在浮现笑容,别人不知道罗汐云的为人她还能不知道吗?她也猜到了罗汐云为什么会忽然从街中跑出来,估计为的就是她的一句亲自登门。
原本手中冒着冷汗的车夫松了一口气,这大小姐不找麻烦就好,他驾驶着马车继续朝着太师府的方向驾驶。
到了太师府,楚云毓从马车中出来,她看着看了看太师府三个字端端正正的写在太师府的大门顶端。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看太师府三个字,久违的感觉浮现在她心中,那种自豪的,满足的感觉让她知道自己已经活了过来,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消失,但是她已经在替自己报仇了。
阳光倾斜而下,她沐浴在阳光之中。
楚云毓并没有在太师府面前停留太久,毕竟她是担心阿弟身体而匆匆刚回家的阿姐,她很快进入太师府直直的朝着楚太师的书房而去。
“女儿见过爹爹。”楚云毓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礼,被坐在案几前的楚太师看了一眼,楚云毓就站起来挽着楚太师的手,“爹爹见到女儿不高兴吗?”
楚太师看了看这个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儿,“说吧,今日前来可是为了皇后之事?”
“爹爹果真了解女儿。”楚云毓也回复了严肃的神色,“我们欠沈丞相一个恩情,如今沈皇后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
楚太师看着自己的女儿,“你想如何做?”
楚云毓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对策,她知道沈皇后此举是为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原在益州,不知道正在经历什么苦楚,如今皇帝举办宫宴那不就是做事了皇帝不喜太子,那太子党派的人也可能会有人开始斟酌,如果这个时候无法维护好太子党派的人,那后果不堪设想。
“女儿觉得,病重……”楚云毓轻轻的吐出几个字,楚太师却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女儿,好像是不认识自己的女儿了一般。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竟然也敢说。”楚太师也不是生气楚云毓这样设计皇帝,而是这样的事情是要掉脑袋的,要是被查到,他们为儿女陪葬无所谓,那其他人呢?
楚云毓也有些不自在,她知道她这样的想法太过大逆不道,可是如此除了让皇帝病重还能做什么?再说了,皇帝也不是最喜欢这样对待别人吗?萧黎的母亲容欣郡主不就是这样被皇帝害死的,还有阿弟身上的那个被下了药的荷包……
“其实女儿还有一计。”
眼看楚太师气得不行,楚云毓才缓缓开口,楚太师看了一眼女儿,示意女儿说话。
得了楚太师首肯的楚云毓面带微笑,“我们可以让沈丞相病重,这样总不会株连九族了吧。”楚云毓想的其实很简单,如今圣上举办宫宴之心太过坚决,无论谁去劝说都是无效的。
如果沈丞相因为忧思太子过度,导致身体到了下去,而太子又远在益州救灾救民,圣上依旧我行我素非要举办宫宴。
圣上就算不思量言官如何抨击他,他总得考虑史书如何记载吧。
这个办法算不得什么聪明的办法,但是有时候偏偏就是这样看似笨拙的办法却是最好用的,圣上一定会猜沈丞相是不是真的病重了,可是他们要的不是圣上相信,要的朝中的大臣相信,要的是百姓相信,这样就够了。
圣上也不想百年以后子孙后代提到他这位皇帝的时候还要唾骂他不通人性,不分是非吧。
楚太师到时接受了楚云毓的想法,但是就是不知道沈丞相会不会同意了,但是他还是要提笔书信一封给沈丞相,无论沈丞相是否采纳,他能做的便是这么多。
楚云毓眼看楚太师要动笔,她及时阻止,“爹爹还是由我代劳吧。”
楚云毓一是怕查到楚太师头上,二是她其实隐瞒了楚太师计划中的一部分,她要沈丞相将益州地裂的事情公之于众。
楚云毓知道如果把这部分的计划说了,楚太师不一定会同意,这样做对民生根本来说将会产生巨大的动荡。
可是如果不这样做那远在益州的萧黎和太子殿下不一定能够活着回来。
第82章 罗汐云
沈丞相病重的事情一时之间传遍大街小巷。
皇帝看着沈丞相递上来的告假奏折,他拿着奏折的手紧紧握着奏折,一瞬之间将奏折摔在案几上,随后气得把桌上其他的奏折一起一把挥洒在地,“好的话,我看这江山是他沈家的,哪里是我慕容家的江上!”
皇帝气得胸膛起伏,他目眦欲裂的看着何盛,“皇后呢?她不是要一直跪在御书房门前吗?”
何盛吓了跪在地上,“皇后娘娘她……她昨日跪了一天晕了过去,被下人抬回凤息宫了。”何盛低着头趴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着,生怕皇帝的怒火会牵扯到他身上。
沈皇后怀慕容璟的时候,被后宫的嫔妃陷害,慕容璟差点没保住,这也导致沈皇后留下了病根,身体一直虚弱。况且慕容璟不是沈皇后的第一个孩子,但是却是沈皇后唯一的也是最后一个孩子。
她陪着皇帝走到如今的地位受到的苦楚实在是太多了,外人只知道沈皇后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却没有人知道沈皇后失去了三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被皇帝的哥哥害死的,死在了皇权的争斗中……
皇帝面色更冷,他音色阴冷的吩咐何盛,“去把皇后喊来!让她给朕跪在御书房的门前,沈丞相的病什么时候好,皇后就就给朕跪到什么时候!”
皇帝也忘了,忘了沈皇后的身体记不住这样的折腾,他只记得他是天子,任何人都不能挑战他的权威,他忘了皇后曾经拼命陪着他从血海中杀出来,他只记得沈家的地位逐渐变高,影响他这位皇帝的威严。
自古皇家多无情。
皇帝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凤息宫,眼底的泛着杀意。
凤息宫里皇后看了沈丞相的信,“给我的膝盖上绑上护膝。”她太了解皇帝了,她几乎猜到了皇帝要做什么,她当然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有人小心的在沈皇后的膝上系上护膝,一滴泪水落在沈皇后的膝上,在沈皇后的衣料上染开一个水晕。
沈皇后撑起身子,就看到了穿着宫女衣服在抹眼泪的容曦,她嘴角微微上扬一笑,“傻孩子,哭什么,母后比这还苦的日子都过过。”她坐起身子轻轻抚摸容曦的头。
“母后!”容曦落下泪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十分没用,她与慕容璟成婚两年,却直接未能为慕容璟做些什么,如今母后有难她也只能掉眼泪。
她抹了抹眼泪,仔仔细细的替沈皇后系着护膝,她仔细调整着护膝,生怕自己没做好会让皇后的膝盖受损。
待护膝系好,容曦才直起身子,她俯身在沈皇后的耳边,小声又郑重的说,“母后,我怀了阿璟的孩子。”确定沈皇家听清楚以后,容曦才脸上泛着红离开。
带着欣喜的哭腔传入沈皇后的耳中,沈皇后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她直直的看着容曦,容曦笑着点头。
容曦拉着沈皇后的手抚上她的小肚子上,用实际行动告诉沈皇后她没有听错,自己就是怀了阿璟的孩子。
沈皇后笑着,笑着笑着泪水就留了下来,何盛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周泛着红的沈皇后,他以为是沈皇后提前得知了圣上的指令,太过伤心才导致。
何盛摇着头叹息,“哎,娘娘既已知晓,那便请吧。”
沈皇后站起身,跟着何盛离开了。
容曦在他们离开以后才从暗处走出来,她看着走远的沈皇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一定要好好的,母亲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祖母和父皇的。”容曦的眼光坚定的看着沈皇后离开的方向。
而楚云毓也按照她和罗汐云的约定,亲自登门致歉。
两人坐在罗汐云的摘月阁,罗汐云高傲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却又暗戳戳的用余光打量着楚云毓。
楚云毓看着桌上的核桃酥不说话,她也不顾主人家十分招待她,她捻起一块核桃酥放入嘴间,“这核桃酥……”
罗汐云没发现自己直勾勾的看着楚云毓,两只耳朵用竖起来这样的词语来形容也不为过,可是她迟迟等不到楚云毓的下文,她有些不耐烦,“这核桃酥怎么了?”她有些急切的发问,问了又才反应过来一般,端起桌上的茶盏小口小口的喝着。
“好吃,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楚云毓认真的点评,她没错过罗汐云眼里闪过的欣喜,她就知道这核桃酥是罗汐云亲手做的。
罗汐云嘴角都要翘到天上了,却还是故作镇定的说,“很一般了,要是喜欢我在送你几份。”一边说一边把核桃酥推到楚云毓面前。
“汐云,对不起。”楚云毓突兀的道歉声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罗汐云也停住了东西。
罗汐云站起来,“你今日来就是为了向昨日的事情道歉吗?那你可以离开了,我罗汐云并非小气之人。”她双手抱胸,侧脸不看楚云毓,眼眶却忍不住红了。
楚云毓走过去拉住罗汐云的手,“不是的,我是为三年前道歉。”她强硬的把罗汐云的脸搬到她面前与她面对面,然后擦去罗汐云的泪水。
“我才不会原谅你的。”罗汐云傲娇的看着楚云毓,可是身体却诚实的拉着楚云毓坐下。
楚云毓与罗汐云坐在一起,“金枝。”她招呼金枝把她准备的东西拿出来。
她把木匣子递给罗汐云,“看看。”
罗汐云接过木匣子,一边说着,“别以为一个小东西就可以打发我。”一边小心翼翼的打开木匣子,一对玉雕的小人躺在木匣子里面。
罗汐云的眼中闪过欣喜,“这……是我们两个吗?”她看着楚云毓,仿佛楚云毓要是说不是,她就要甩手走人。
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楚云毓,“是的,这是我特意找人做的,就是照着我们两个的画像做的。”
罗汐云及笄的时候与楚云毓画一张画像,两人在花团锦簇中笑着,眼底都是对及笄之后的向往和欣喜。
画像一直被楚云毓带在身边,她重生以后就找人做了那个玉雕,那是她给罗汐云的赔罪礼。
第83章 唯一受伤的人
罗汐云看着楚云毓,她抱住楚云毓,“阿毓,我早就明白了,当初的事情你也无能为力。”罗汐云对三年前的事情早就看明白了,可是三年来楚云毓对她一直都是避而不见,直到昨日她撞上去。
两人才真正意识上,说上了三年的第一句话话。
“好了,我们两个如今也算破镜重圆了,不要再说过去那些伤心事了。”楚云毓不想再说当年的事情了。
当年的事情她们都没有什么错,而唯一的受害人便是罗汐云的哥哥——罗覃。
罗汐云与楚云毓从小就是闺中密友,用粗俗一点的话来说便是楚云毓撅屁股,罗汐云就知道楚云毓要放什么味道的屁。
因此楚云毓哪怕极力掩盖对罗覃的愧疚之情也无法瞒过罗汐云,“哥哥比我聪明,他什么都明白。”罗汐云并未撒谎,罗覃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在罗覃心中似乎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掀起波澜。
“我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罗汐云响起她不小心在她爹书房门前听到的话,她示意楚云靠近她,这件事她可不敢大声喧哗。
楚云毓看着罗汐云,眼中充满了对罗汐云口中的事情的好奇,“你说,我听。”
“我和你说,你可以换一个夫君了。”罗汐云说完,一脸替楚云毓高兴的模样。
可楚云毓却愣住了,完全没有罗汐云想象中的欣喜,“阿毓,你怎么了?”罗汐云看着楚云毓小声询问,她轻轻晃了晃楚云毓的肩膀,语气里有不解,也有担忧。
楚云毓被罗汐云晃了一次才回过神来,“小汐,是谁和你说的?”楚云毓知道罗汐云从来不是听风就是雨的人,她一定是求证过才会这样说的。
楚云毓的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急切。
“是我爹说的,我爹在书房和人商议的时候我偷听到的。我爹说他收到密信,信中说你夫君命不久矣。”罗汐云看着楚云毓,发出疑问,“阿毓不知晓吗?可是萧将军不是一直都在镇北侯府吗?”罗汐云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楚云毓作为萧黎的妻子,应该是最了解萧黎身体的人。
楚云毓反应过来,她刚刚慌了神,萧黎现在在世人眼中是躺在镇北侯府内奄奄一息的镇北侯。
那罗汐云口中罗尚书手中的密信是什么意思,难道萧黎跟随太子一起前往益州的事情被发现了吗?
楚云毓心中止不住的担忧,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侯爷的身体状况……”她没有把剩下的字说完,罗汐云却懂了。
“没事的阿毓,你的容貌不说艳绝天下,那也是名动京城,再加上你无论是才情还是品德都是京城贵女之间的典范。你就算再嫁,你也是许多人不可触摸到的人。”罗汐云以为楚云毓是担心萧黎离世之后的事情,于是出口劝慰,毕竟她心中楚云毓不会对萧黎那样的武将产生感情。
她记得楚云毓自小最喜欢的便是那种有书卷气的男子。
楚云毓被罗汐云的话逗笑,“你啊!不过我有点事情要处理,改日再来找你。”她与罗汐云告别。
罗汐云有些不舍,“这就走了吗?我和你才小聚了一会儿呢?”可是罗汐云也知道楚云毓已经嫁为人妇了,自然不能像她这样无忧无虑。
心中对罗尚书为他物色夫君的举动也变得更加不满了,打定了主意等罗尚书下朝了,她就要去找罗尚书好好说道说道。
罗汐云还年幼之事母亲就已经离世了,那年罗尚书刚刚升迁至京城。
罗汐云的母亲陪着罗尚书才偏院的小乡村一点一点考进京城,又陪着罗尚书从芝麻小官开始做到如今的尚书之位。
罗尚书对亡妻十分愧疚,因此对亡妻留下的一双儿女十分珍之重之,特别是对罗汐云这个嫡女,简直被养得娇纵且自由。
不过罗汐云还是送楚云毓离开了,“那我送了走吧,争取一下我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她挽着楚云毓的手臂,目送楚云毓的马车离开以后才回到尚书府。
“哎!兄长,你怎么在这儿?”罗汐云刚进入府中就看到了她站在大门背后的兄长,她立马跑到罗覃的面前。
罗覃揉了揉罗汐云的头,“今日没事就提前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烤乳鸽。”他一边说一边从侍从手中烤乳鸽。
香味袭击了罗汐云的味蕾,“哇!我最喜欢兄长了,多谢兄长。”罗汐云欢欢喜喜的接过烤乳鸽,“我要是可以一辈子不嫁人就好了!”她发出感叹,一辈子待在尚书房真是太幸福了。
罗覃敲了一下罗汐云的头,“瞎说什么呢你。”语气里全是对罗汐云的宠溺,却在心中暗自思量罗汐云话的可行性。
***
楚云毓回到镇北侯府的时候,心里还是乱的,关于萧黎的是否暴露了行踪,她始终无法想清楚。
她的手中在算盘上来回拨动,珠子与珠子碰撞的声音让楚云毓慌乱的心逐渐趋于平静,珠子在她指尖旋转,最终全部回归原位。
她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心中的想法,最后指向了益州,她封了两封信封,一封是给沈丞相的,一封是给她爹的。
楚云毓把思绪放空,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萧黎这人一向神秘莫测,肯定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发现的,况且镇北侯府还有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萧黎。
思绪逐渐放空,楚云毓渐渐睡着了。
“姨母不会希望你去冒险的,这是我的百姓,要去也该我去!”慕容璟一向温润如玉的语气难得如此不容置疑。
“殿下贵为储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道理。”比起慕容璟的愤怒,萧黎看起来平静了许多。
楚云毓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了,她揉了揉眼睛,又睁开眼睛发现那两人还是在争吵着,她跑到萧黎身边想要和萧黎说话,萧黎却无视了她,“喂!萧黎。”
楚云毓有些神奇,这两个人在朝什么,为什么不理自己,楚云毓在萧黎面前晃了晃手,发现萧黎好像真的看不见自己。
她低头看着自己几近透明的手掌,慌了一神,“难道是在做梦吗?”
第84章,回去了吗
就在楚云毓在思考自己是不是在做梦的时候,一股巨大的吸力将她吸到了其他的地方。
她被巨大的吸力弄得头晕目眩,待确定自己站稳了以后,楚云毓扶着头晃了晃睁开眼睛,里面便别眼前的布局震惊了。
这分明就是——宁寿堂!
郑氏坐在高堂上,被送进官府的许嬷嬷此时有人站在郑氏身边。
“嬷嬷,等着看吧,萧黎那个贱种一定会死在我手里的。楚氏已经死了,萧黎那个贱种再死,这镇北侯府就是我们郑家的了。”郑氏笑得猖狂,眼底全是对镇北侯府的势在必得。
楚云毓被郑氏这句楚氏已经死了震惊,明明这辈子她已经活了下来,明明她已经替自己报仇了,为什么郑氏还要说她已经死了!
楚云毓眼中闪过诧异,她有些慌张,她想要去抓住什么却从柱子中穿了过去。
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上辈子那种无力感,可以看到可以听到,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再次袭上心中。
她难道是回到了上辈子了吗?楚云毓的心中泛起了惧意,不要!
不要!
楚云毓挣扎着,想要回到自己的身体了,可是无论她怎样挣扎都只会从所有东西中穿过去,就在楚云毓痛苦的把自己蜷缩在角落里的时候,熟悉的字眼传入她耳中。
“益州将是萧黎的坟墓。”郑氏眼中的阴狠再也不再掩藏,“我已经与五皇子合作了,五皇子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郑氏抬起案几上的茶盏,她轻吹走热气,“嬷嬷,去把佩柔叫来,让她在五皇子面前过过眼。”
许嬷嬷的行动很快,郑佩柔很快便被许嬷嬷叫到了宁寿堂。
郑佩柔弱弱的向郑氏行了一礼,“姨母,你唤我来有什么事吗?”郑佩柔脸上泛着红晕,脸上那种媚态勾得人难耐。
楚云毓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她上辈子看到过郑佩柔太多次与男子欢好后的模样,就是这样一副样子。
在场的都是人精,怎么可能看不出郑佩柔刚刚做了什么事情。
郑氏看着郑佩柔的模样气得气不打一出来,“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将来要是要当皇后的人吗?你如此荒淫,别说五皇子了,连街边的乞儿都看不上!”郑氏将手中的茶盏扔下,却没有砸在郑佩柔身边,而是落在其他地方。
郑佩柔离开跪了下来,“姨母,柔儿知错,柔儿不过是……年幼无知罢了。”郑佩柔哭得好不可怜,她没想到郑氏会突然派许嬷嬷来找她。
她一时没忍住,便去南风馆找了一个小公子,再说了,姨母不是也……
可是郑佩柔不敢,她只能假意知错,毕竟皇后的名头太诱人了,郑佩柔知道只有郑氏才能给她这样的机会。
郑佩柔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攀附上郑氏的腿,“姨母,你就原谅我吧,您一定会替柔儿想办法的对吧。”郑佩柔看着郑氏。
郑氏闭了闭眼,“许嬷嬷,把柔儿带去梳洗一番,然后让佩柔去五皇子府中送东西。”郑氏不愿再与郑佩柔多说什么,挥了挥手就不再言语了。
郑佩柔站起身的时候还不忘一步三回头的去看郑氏,直到再也看不到郑氏的身影。
郑佩柔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她抬起手看着自己指尖的丹蔻,“嬷嬷你说,我新染的丹蔻五皇子会喜欢吗?”她偏着头一副天真可爱的样子,期待的看着许嬷嬷。
楚云毓眼看着自己的身体跟着郑佩柔离开,眼中全是激动。
她知道郑氏如果想要把郑佩柔送到五皇子面前,那就一定要让郑佩柔做一件重要的事来加重郑佩柔在五皇子心中的重量。
许嬷嬷看着眼前的郑佩柔,还是忍不住出声说道,“小姐,妄议皇家可是要杀头的!”许嬷嬷不是不愿意顺着郑佩柔,可是她们现在是在过廊上,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就是杀头的大罪。
楚云毓跟着郑佩柔,郑佩柔被许嬷嬷从头到尾的梳洗了一番,又用香薰熏了一遍。
郑佩柔立刻就变了一副样子,看起来清纯的如同天边皎皎空中孤月。
楚云毓不得不佩服许嬷嬷的能力,许嬷嬷实在是太懂男子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了,郑佩柔这样一往五皇子面前站,一定会在五皇子心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可是楚云毓在意的并不是这个,她在意的是郑氏手中究竟有什么砝码,能够让五皇子同意让郑佩柔这样一位毫无家世的女子登上后位。
楚云毓的疑惑很快会得到解答。
郑佩柔坐在前往五皇子府的马车里,她让身边的婢女替她剥水果。
替郑佩柔剥水果的婢女并不是春花春叶两姐妹之间的任何一个,是一个脸生的婢女。但是这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郑佩柔自从折磨死楚云毓以后,变得更加凶残暴怒了。
许嬷嬷忽然从怀中拿出一个信封,“小姐,你一定要把这个信封拿好,亲自交给五皇子。”她把亲自两个字咬得很重,似乎是希望这样的方式能够引起郑佩柔的重视。
郑佩柔看了看那封信封,有些嫌弃的放入怀中,“我知道了嬷嬷,嬷嬷不要再啰嗦了,吵得我头疼。”郑佩柔并没有休息得很好,好事还被人打断了,心中有发泄不出的郁气。
许嬷嬷有些无奈,她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之前听话乖巧的表小姐会变成如今的样子,难道是楚氏的死……
但是许嬷嬷还是沉默的不再说话,马车就在这样的沉寂之中行驶到了五皇子府。
如今的五皇子算得上皇位的最佳人选,不知生死的太子和炙手可热的五皇子,要选谁那些猴精的大臣难道不知道吗?
郑佩柔的马车并没有光明正大的停在五皇子府的门外,而是从侧门行驶了进去。
五皇子站在侧门处迎接郑佩柔,郑佩柔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五皇子的眼中闪过惊艳。
郑佩柔在心中腹诽,皇子又怎么样,还不是不如表哥。
她没看到五皇子在转身时,眼中闪过的不屑。
第85章 金陵矿场案
楚云毓跟着五皇子和郑佩柔的脚步来到了五皇子的书房。
“我早就听闻郑小姐才貌双绝,如今一看果然真如传闻中的一般。”五皇子一边说着话,一边眼神爱慕的看着郑佩柔。
郑佩柔被五皇子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她全然完了郑氏的交代,已经许嬷嬷的苦口婆心,甚至还没等五皇子让她坐下,她就自己自顾自的坐下了。
慕容宸眼中闪过杀意,这女人和那个镇国侯府的老夫人倒是不像,一个蠢的不行一个又精明得不行。
两人都让他起了杀心,慕容宸是一个拎得清的,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郑小姐还真是不拘一格啊。”
郑佩柔总感觉慕容宸语气里有点冷意,但是慕容宸眼里又全是对她的爱慕,她有些不确定的放下刚拿起的茶盏,“那我不喝了。”
郑佩柔有些生气,她在镇北侯府什么时候喝杯茶还要看人脸色,不过她还算不上太傻,知道眼前的人是皇子,不是她这样的人可以随意顶嘴的。
楚云毓摇着头看着眼前的一幕,她不得不感叹郑佩柔还真是被郑氏给养得太过蠢笨了,郑氏如此精明的人,要是知道郑佩柔此刻连五皇子的言外之意都听不明白,也不知道郑氏作何感想。
慕容宸笑不达眼底,“郑小姐想喝便喝,喝完了我们才好开始干正事,你说是吧?”慕容宸低声和郑佩柔说着话。
郑佩柔有点害怕,“不喝了,我现在就和你谈正事。”她一边说一边拿出许嬷嬷在马车上交给她的信封。
慕容璟接过信封,坐到了案几上,“郑小姐应该不会骗我吧。”他把信封放在案几上,直直的看着郑佩柔。
“当然不会,这可是我姨母亲自交给我的。”郑佩柔有些不满,可是她也不敢,毕竟她还想多活一段时间。
慕容宸看了看泛黄的信封,他拆开信封的瞬间楚云毓也飘了过去,她站在慕容宸的旁边准备将信封中的内容记下来。
楚云毓一目十行的看着信封中的内容,她害怕如果看的太慢慕容宸把信封合起来了,她就没办法了。
楚云毓心中怀中念想,要是她还有机会再次重生的话,她捏紧了拳头,把信封上的内容如数记住,连一个符号都不愿意错过。
郑佩柔拿起茶盏,她假意抬起手喝茶,借着袖子的遮挡她看向慕容宸的方向,注意着慕容宸的表情,要是不对劲她就马上向门外的许嬷嬷求救。
楚云毓快速的把信封内的内容看完,她直到看完了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可信封里的内容还是给她带来了巨大的震撼。
信封中是当初金陵矿产案。
金陵金矿案,就是当初安王被逐出京的主要原因。
先帝儿女众多,不过他最宠爱的便是安王这个小儿子,可能是因为到了父爱泛滥的年纪,先帝对安王极其放纵,安王也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据说当初先帝是想把皇位传给这位他极其喜爱的小儿子的。
可是安王在一次外出游历的时候来到了金陵,发现了还没被发现的矿山,他没有及时上报朝廷而是占为私有,这件事就是被现在的圣上捅到先皇面前的。
先皇得知自己最喜好的皇子竟然要私自开采矿物,气得先皇把这个最爱的小儿子赶到了最荒凉的西北。
把私自采矿这件事小不了,今日私自开采矿物,明日就可以用这个钱来招兵买马,再到最后的逼宫谋反,没有任何一位皇帝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
可是先皇的年纪逐渐变大,他受不了兄弟阋墙这件事,因此他对现在这位皇帝也变得更加冷漠和忽视。
失去圣心在妃嫔无法在后宫中存活,失去圣心的皇子公主也是一样,哪怕他们可能已经及冠及笄。
皇帝因为先帝的冷落而遭人欺负,宫婢甚至敢把他扔进水池里,这便是皇帝与皇后的第一次见面。
在所有皇子都得到了封号,哪怕是私自开采矿产的安王也有自己封号的的时候,皇帝还是一个没有任何傍身皇子,任何人都看不起他,也知道他与皇位无缘。
他极力追求皇后,最终感动了皇后……
可是信封里,金陵矿产案的真凶竟然不是安王,而是当今圣上……
楚云毓不可置信回忆信封中的内容,那郑氏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皇帝怎么可能让知情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慕容宸将信封放好,“这信中的内容郑小姐可知情?”慕容宸把手中的扳指拿下来,放在手中把玩,如果是容曦在这个地方,她便会发现这扳指分明是太子殿下的。
得知这个真相的楚云毓十分震惊,她强迫着自己镇定下来,还要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益州……
郑佩柔是真的不知道信封里的内容,一路上被许嬷嬷提头警告不许私自查看信封中的内容,虽然她也很想打开看看,但是她许嬷嬷死死的看着她,让她没有任何机会打开信封。
“不……不知道。”郑佩柔感受到了慕容宸散发的威压,难免有些紧张。
慕容宸听到这个回答满意的笑了,不知道就好,这毕竟是皇家秘事,要是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是有损皇家颜面,“那就请郑小姐回去吧。”得到了想要的东西,慕容宸不想再继续和郑佩柔这个蠢货待在一个空间了。
“是,臣女告退。”郑佩柔巴不得离开,这人和姨母说的一点都不一样,变来变去的,还是南风馆的小厮听话,但是她还是要当皇后,她相信姨母会给她想办法的。
慕容宸抬头,示意郑佩柔离开。
楚云毓急得不行,她明显感受到自己不受控制被牵着走,她急得不行,“不行,我得想办法。”她在心中默念着,她真的不能离开五皇子府。
要是离开了,萧黎怎么办……
“不要!”
楚云毓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她感受到了身体的力量,熟悉的温热感再次充满她的体内,楚云毓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她回来了……
这个念头冒出的时候,楚云毓立刻坐了起来环视四周。
第86章 玉面书生
“夫人!”金枝快跑来到楚云毓的身边,“你终于醒了。”她一边检查楚云毓的身体,一边让楚云毓赶快躺下。
楚云毓被金枝这样搞得一团雾水,她无法确定自己回到了什么时候,她制止住金枝的动作,“金枝,如今是什么时候了。”楚云毓语气有些颤抖又有些期待。
金枝摸了摸楚云毓的头,然后给楚云毓掖好被子,“夫人你昏睡了一整天,都是奴婢不好,没有及时发现你在书房里睡着了,害得夫人着凉了。”金枝一脸愧疚的模样。
楚云毓听明白了,她是着凉生病了昏睡了过去而不是重新回到了上辈子,她下意识的放心了不少,“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别自责了。”
她先要起身却被金枝按了回去,“夫人先好好养身子,什么时候都没有夫人的身子重要。”金枝是真的害怕了。
她看着时间应该用晚膳了要去书房叫夫人,可是无论她如何唤夫人都得不到回到,无奈之下她冲进了书房,看到了便是趴在案几上的夫人。
金枝看到了以后就要去扶楚云毓,可是楚云毓浑身发烫着,嘴里还一直说着什么她听不清楚。金枝被这个样子的楚云毓吓到了,立刻让红枣去将周大夫请来。
周大夫替楚云毓把脉施针,开了一副药以后就离开了,他说楚云毓只是太过劳累导致的,要楚云毓醒来以后就不要再过度操劳。
可是楚云毓一晕就是一整天,金枝她们几人轮流守着楚云毓,她刚刚就是出去接了一下煎好的药,才离开了片刻。
楚云毓却觉得自己头脑无比清醒,脑海里全是梦中的一切,她开始复盘梦中的每一句,可是无论她如何想都没法再推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看着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金枝开口道,“金枝,我想吃南屏街的酥糖了,你去替我买吧。”她语气里还带着生病的娇弱,“只有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哪一家的了,别人去买的我不放心。”楚云毓怕支不开金枝,于是又增加了筹码。
南屏街有一家酥糖店铺隐藏得极深,却是楚云毓幼时最爱,隔三差五楚云毓就要带着身边的人去买来尝尝。
金枝看着还带着病气的楚云毓于心不忍可是又担心其他人照顾不好楚云毓,“那夫人你千万不要乱动,我去让红枣过来看着你,我就去买酥糖。”金枝还是有些不放心,再三叮嘱楚云韵,“夫人千万不要乱动,要好好的养身子。”
楚云毓微微的点头,“好的,我会好好的休息的。”楚云毓心中还挺尴尬的,一想到自己这样欺骗金枝……
她看着金枝立刻,直到关门声响起,楚云毓立刻掀开被褥,她的时间不多了。
红枣必定会立马赶过来,楚云毓唯一能够拥有的时间就是金枝嘱咐红枣已经红枣走过花费的时间。
楚云毓确定身子冷了以后又把被褥盖上,如此反复。
这是她幼时为了逃避夫子课业时最爱用的招式,没想到如今嫁人了还要再用这样的招式。
楚云毓想要再次发热,她想要再次回到梦中,她想要知道五皇子究竟要如何对付太子殿下,她想要就萧黎……
可是楚云毓失望了,她还没弄几个来回的被褥,红枣就进来了,她谨遵着金枝玉叶教诲,寸步不离的看着楚云毓,生怕一不留意将让楚云毓再次发热。
楚云毓眼看支开红枣无望,认命的一般躺在榻上,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晚上她睡觉的时候可以再次回到梦中了。
她细细回忆着昏迷前的事情,忽然想起一件事,她的信!
楚云毓立刻坐起来,“红枣,我书房里的信还在吗?”她有些急切的问着。
“夫人放心,秦嬷嬷已经把信送出去了。”红枣连忙开口,“夫人别操心这些了,不会有问题的。”
听到信送去了楚云毓就放心了,她真的怕事情会被耽搁,事关太子殿下与萧黎的安全,必须得万分小心才行。
如今就是郑氏和五皇子的阴谋是什么,“芍药。”
“请夫人吩咐。”芍药从屋檐下飞下来,楚云毓忽然想到那刚刚发生的事情岂不是被芍药全部尽收眼底了,她眼中有一抹尴尬闪过。
“咳。”楚云毓尴尬的清了清嗓。“你和萧安去探查一下五皇子府,尽可能找到郑氏的下落。”
“是。”芍药话落下的瞬间也离开了。
楚云毓百无聊赖的等着金枝回来,虽然她一开始是抱着支开金枝的念头让金枝去买的酥糖,但是她想想也还是期待的,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了。
金枝在楚云毓的念叨中回到了镇北侯府,她是抄近路去的,也是抄近路回来的。
“夫人,奴婢买回来了。”金枝高兴的把酥糖放在楚云毓面前,她记得夫人小时候的时候老夫人总是在夫人生病的时候买夫人喜欢的小糕点给夫人品尝。
老夫人说,人生病的时候吃点自己喜欢吃的才能好的快。
熟悉的香味随着金枝打开纸袋的味道散开,弥漫着整个房间。
楚云毓拿起一块酥糖仔细品尝,“果然只有金枝你知道我最喜欢的是什么。”楚云毓笑得开心。
“对了夫人,这个给你。”金枝才袖中拿出一个小纸条交给楚云毓。
楚云毓疑惑的看着金枝,但是还是接过了纸条,“这是谁给你的?”
“奴婢也不知道,看起啦是一位玉面书生。”金枝想了想说道。
金枝买好酥糖的时候,被一个玉面书生拦住了去路,她还没有来得及问那个书生要干什么,就被那个书生塞了什么东西在手心。
她本来想扔掉的,可是又怕这人递给她的东西是楚云毓要的东西,金枝捏紧了手中的纸条。金枝怕两人的举动会被人怀疑,还故意骂了那人一句登徒子以后才跑着离开的。
楚云毓皱起眉头,她认识什么玉面书生?她打开纸条,“心。”
很简单的一个字,楚云毓却看懂了。
金枝也看到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夫人,有些事情还是……”后面的话金枝没说,她希望楚云毓可以听懂。
第87章 楚太师生气
“萧黎!”
女声里充斥着惊恐,划破了寂静的黑夜。
楚云毓从梦中惊醒,汗水打湿了她的全身,梦中慕容宸和郑氏的脸来回交替着,他们青面獠牙的盯着满身是血的萧黎,发出嗜血的光芒。
萧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好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一般,他们看不见楚云毓,楚云毓也阻止不了他们。
楚云毓坐在床上,梦中的场景一直反反复复的在她脑海里徘徊着,她攥紧了被褥,手指的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拿一盏茶水喝,她握住手中的茶盏,忽然想起好像自从她噩梦那一天开始,萧黎就吩咐了人每晚都要在床头放一盏茶水。
楚云毓环视周围,忽然发现整个房间里有着太多萧黎的痕迹,他特意寻姜无忧调制的安神香,他让人为她找来的消磨时光的小玩意儿,他在枕下留下的给她保命的匕首……
“萧黎,你说过的你一定会平安回来的。”黑夜里楚云毓小声的说着,这话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与远在另一边的萧黎说。
楚云毓躺在床上,她强迫自己睡觉,她约了沈丞相和父亲明日在城角的一家小楼用膳,她必须用最好的精神去面对父亲,否则父亲一定会担心的,况且她刚刚做了一个决定,她必须要说服父亲和沈丞相……
楚云毓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她拉了拉隐藏的铃铛。
红枣带着人走进屋内替楚云毓梳洗打扮,很快楚云毓就上了马车前往那不知名的小楼,楚云毓掀开帘子,一抹身影从她们出发就一直跟着,她打量了那人一眼就放下了帘子。
金枝看了看楚云毓,“夫人,要甩掉他吗?”她询问楚云毓,等待楚云毓的吩咐。
“不必,我与自己的父亲见面吃个饭罢了。”楚云毓不在意的说着,她拿起茶盏三刮后才开始喝,中间那一下是空刮与萧黎喝茶时的动作一模一样。
楚云毓慢悠悠的来到了约定好的地方,她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余光扫过身后,那个小尾巴还是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她,楚云毓装作没看到继续朝着小楼进去。
“父亲!”楚云毓一看到楚太师就跑着去扑倒在楚太师的怀中,“女儿该如何是好啊!”楚云毓一边哭一边用余光打量身后的尾巴。
楚太师看着女儿的眼神便明白了过来,“没事的,爹替你做主。”他拍了拍楚云毓的肩膀,带着楚云毓坐下。
“小二,把你们店里的好菜全都抬上来。”一向以勤俭节约为主的楚太师大手一挥点了一桌子的菜哄自己的女儿。
“爹爹,萧黎他……”楚云毓哭哭啼啼的说着,用帕子轻点自己的眼角,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趴在隔壁包厢的人听了半天,全是楚云毓对萧黎的不满以及萧黎要是想到死了她该怎么办,这人有些不耐烦了。
他不知道的是,包厢门关起来以后楚云毓就收敛了情绪,与此同时包厢内也多了一个人——沈丞相。
沈丞相一早就到了,他一直躲在屏风之后因此那人并没有发现沈丞相。
三人此刻围坐在一起,手中拿毛笔在宣纸上写着什么,萧黎有习惯在马车上放宣纸的习惯,楚云毓在马车里看到跟着她的人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不能说那便写。
楚云毓一边说一边在宣纸上写着东西,她有些不敢拿给父亲看,可是一想到如今她和萧黎算得上一条绳上的蚂蚱……
下定决心以后楚云毓把手中的宣纸递给了楚太师。
楚云毓看着楚太师,她屏住了呼气不敢出气,楚太师一开始没看到楚云毓的打算,还在想不愧是他与夫人教养的孩子,果然聪颖。
直到看到了楚乔的在宣纸上落下的最后一行字——我想去益州。
楚太师的脸色变了又变,“楚云毓!”他忽然大声开口,“你知道你自己说的是什么?”他指着宣纸上的内容。
沈丞相看到这一幕也不敢置信,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楚太师这样温文尔雅的人发那么大的脾气。沈丞相赶快去看宣纸上楚太师指的地方,他终于知道楚太师为什么如此生气了。
楚云毓怕会暴露,她给芍药使了一个眼色,芍药立刻就走到隔壁包厢里。
隔壁包厢传来打斗声,楚云毓从开口,“父亲,我有分寸。”这句话说的小声但是坚定,楚云毓从夜里就已经想过了,她一定会去益州找萧黎的,任何人都不能阻止她。
楚太师还尚存一丝理智,知道现在不是讨论这件事的时候,不过他别过头不愿意再看楚云毓。
隔壁包厢的打斗声逐渐停止,芍药将人的嘴巴堵住敲了敲楚云毓所在包厢门,“夫人,人抓住了是要现在带进来,还是先带回镇北侯府。”
楚云毓看了看包厢里的两位长辈,“爹爹,沈丞相你们觉得呢?”楚云毓在问沈丞相的时候刻意放低了语气。
沈丞相和楚太师都觉得这件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楚云毓要去益州的事情,两人摇了摇头示意让芍药把人带回镇北侯府。
“带回去,我晚上回去亲自审问。”得到了两人的回到,楚云毓隔着门把指令传递给芍药。
脚步声逐渐变小直到再也没有声音,楚云毓才再次出声,“父亲,我知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侯爷如今在益州身死不明。”
楚太师听到这话便极其生气,“镇北侯自然会有人去寻他找他,你连自保能力都没有,你去了你的生死谁来保证!”楚太师忍不住怒问楚云毓,这应该是楚云毓自从出生以来,楚太师第二次对她发那么大的火。
沈丞相也忍不住开口,“你的心意我们都懂,但是你还是不能去,益州太过威胁了。”沈丞相看到楚云毓这个样子就好像看到了太子妃容曦,容曦也是这样。
慕容璟和萧黎迟迟没有送信回来,容曦一边要掩藏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一边又担心慕容璟的安危。
沈丞相看到两人这样忍不住叹气,“要相信怀瑾与萧将军,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第88章 去益州
楚云毓与楚太师注定是要不欢而散。
她坐在包厢里,从窗子往下看,楚太师的马车缓缓行驶离开,越走越远直到楚云毓再也不了看到马车。
街道上人来人往,他们好像忘了益州的灾难。楚云毓刚让人把益州地裂之事放出去的第一时间确实引起了百姓的恐慌。
“金枝,你说我去益州这件事对吗?”楚云毓想起父亲生气的样子,忍不住发问。
她想自己是不是太任性了,父亲和沈丞相说的全是为她着想的话,可要是她不去,萧黎真的能活着回来吗,她去了萧黎就一定可以活着回来吗?
“夫人,您能保证您能安全回来吗?”金枝小声询问楚云毓。
金枝看出来了,无论如何劝说楚云毓都是要去益州的,那她只在乎一件事,那就是楚云毓能不能平安回来。
楚云毓看着金枝,“会。”
很简单的一个字,却足以让金枝放心许多,“那夫人就去,奴婢会留在侯府等着夫人平安回来的。”金枝没有问楚云毓会不会带她去。
金枝了解楚云毓,她知道楚云毓此去只会带芍药一个人的。
楚云毓握住金枝的手,“金枝,我会平安回来的。”楚云毓看着远方太师府的方向,是在对金枝说也是在对她的家人说。
两人在这个小楼里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楚云毓把红枣,秦嬷嬷,萧安全部都叫来了,“今日把你们三人一起叫来,为的只有一件事,我要去益州。”楚云毓风轻云淡的放出一个巨大的消息。
红枣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毓,“夫人,让奴婢跟着你去吧,我可以照顾你的。”
秦嬷嬷也是一脸不赞同,“夫人,您现在是我们镇北侯府的当家人,要是您也走了,镇北侯府怎么办?”秦嬷嬷有理有据,她是不会同意楚云毓离开的。
出乎意料的是萧安没有任何言语,他充满着不说话。
楚云毓拉过秦嬷嬷,“嬷嬷,我知道你一定能够管理好侯府上下的,我不在的时候侯府就要交到你手里了。”楚云毓把镇北侯府的管家牌一并放入秦嬷嬷手中。
这是楚云毓早就想好的事情,秦嬷嬷管家能力极强,把侯府交到秦嬷嬷手中她十分放心。考虑现实的问题,秦嬷嬷早已经把萧黎当成自己的儿子了,那她就不会做有害侯府的事情。
秦嬷嬷把手抽出来,“夫人折煞老奴了,老奴当不起如此大任,还请夫人收回成命。”
管家牌也一并还给了楚云毓,秦嬷嬷的意思很明显了,她不会同意的。
“嬷嬷侯爷现在生死不明,你要我如何能够放下心在这京城享受,就算留在京城我也会担心出病来的。”楚云毓佯装生气,她知道秦嬷嬷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
秦嬷嬷对萧黎的算得上对亲生儿子一般,因此对楚云毓也爱屋及乌,平常楚云毓咳嗽一声秦嬷嬷都会立马找来大夫。
再说萧黎生死不明,秦嬷嬷又何尝不担心。
“夫人,您这是何苦呢?”秦嬷嬷有些哽咽的出声。
秦嬷嬷很难想到楚云毓会对萧黎做到这样,她看得出来楚云毓对萧黎或许有一点感情,但是秦嬷嬷没想到楚云毓对萧黎的感情到了可以为萧黎去益州的地步。
至此一句话楚云毓便知道了,她说服秦嬷嬷了,她转身看着红枣,“红枣我真的你的心,但是我不能带你去,你要留在侯府掩人耳目。”
对比起秦嬷嬷,红枣会更好说服,楚云毓只要给红枣一点任务,红枣就会听话的留下。
果然不出楚云毓所料,红枣一天楚云毓留她在京城有用的时候,红枣就止住了泪水,“夫人,你说,奴婢要做什么!”
“你现在是我的贴身丫鬟,你不在京城一定会引起怀疑的,所以你必须留下来。”楚云毓认真的把京城的局势告知红枣。
红枣听懂了但是她还是想去,“但是夫人你一个人去,怎么能行啊?金枝姐姐也可以留下来掩人耳目啊。”红枣着急忙慌的说,她想陪着楚云毓去。
楚云毓摇了摇头,“金枝也不会随我到益州的,她要留在京城里假扮我。”楚云毓否决了红枣,并告诉红枣她的打算。
这是楚云毓在回来的时候就已经与金枝商议过了,把金枝留在京城假扮成她。
金枝与楚云毓一同长大,她对楚云毓的了解程度不亚于楚云毓自己,而且金枝从背后看和楚云毓极其相似,实在不行到时候让金枝称病不外出,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称病不外出是下下策,毕竟一家就两个人,两个人都生病了对镇北侯府的名声有损。
红枣不可置信的在金枝和楚云毓之间来回看,不仅是红枣连秦嬷嬷都觉得讶异。
“你们放心,金枝模仿我模仿过许多次,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楚云毓笑着解释了一下,她会让金枝留下就一定有完全的把握。
见众人都没有意见,楚云毓看着沉默的萧安说道,萧安跪下,“小的奉将军之命保护夫人,夫人去哪小的就去哪。”萧安一开始没表露任何状态就是这原因,无论楚云毓去哪他都会跟着去的,这是萧黎给他下的死命令。
楚云毓没说话,只是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你可知晓这是什么?”
“王爷的令牌!”萧安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毓手中的令牌。
这个令牌是萧黎在临走前一晚交到她手中的,她一开始就是不愿意收的,但是萧黎说这个令牌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保护镇北侯府上下。最后楚云毓收下了令牌。
“侯爷说过,我手拿这个令牌就可以命令你们所有的萧家军。”楚云毓不急不缓的说,她一开始就没想过要说服萧安,“我命令你留在京城,保护侯府上下。”楚云毓拿着令牌命令萧安。
萧家军一共有二十人,楚云毓留了一半的人在京城保护镇北侯府,她还会带一半的人去益州。
楚云毓肯定不会傻到一个人傻乎乎的去益州,她是去救人的而不是去搭上另一条命的。
第89章 家书筹码
楚云毓的安置好了一切便去了马??厩,一匹黑色的马驹站立在群马之中,她走过去轻轻抚摸马驹发鬓毛,“逐影。”她轻唤着马驹,这匹一向只认萧黎的马匹温顺的接受着楚云毓的抚摸。
这是楚云毓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她要骑马去益州,马车太过显眼,容易暴露行踪不说还会影响她们的速度。
“夫人,属下带着人前去也是一样的。”芍药站在楚云毓的身侧,她还想再劝劝楚云毓,“侯爷要是知道夫人不顾生命危险前去救他,侯爷也不会同意的。”
楚云毓看着芍药,“你不必再劝我,逐影算我的,其他的马驹你们自己挑选。”
隔日镇北侯府的马车朝着城外行驶着,百姓都在感叹侯爷和侯夫人伉俪情深。侯爷生病了,侯夫人去为侯爷祈福,希望侯爷更够快快好起来。
马车的里的人是金枝,被风无意吹开的帘子,金枝端庄的坐在马车里与楚云毓别无二致。楚云毓骑着马跟在侯府马车的后面,她一身黑色的劲衣看起来虽然不壮力却有力。
芍药骑着马在另一匹马上,她本来还担心楚云毓不会骑马,如今她看楚云毓无论是从骑姿还是动作上都挑不出任何毛病,放心了不少。
大乾国对女子要求严苛,女子骑马被视为不雅不礼。楚沐洺学习骑马那年被楚云毓看到了,楚云毓也朝着闹着要写,原本楚太师并不同意,可是耐不住楚云毓的撒泼打滚,楚太师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原本以为楚云毓吃不了练习骑马的苦,毕竟有时候楚沐洺也会闹着说不学了,后来楚云毓坚持了下来,楚太师从哪以后也由着楚云毓,楚云毓要学什么他都同意。
镇北侯府出行的队伍浩浩荡荡,到了城外隐藏在马车里的萧家军纷纷跳出骑上原本就准备在外的马车队伍。
一队人马与镇北侯府的队伍兵分两路,马儿奔跑扬起了灰尘,灰尘挡住了其他人的视线。
等灰尘消散的时候,人与马都失去了踪影,楚沐洺也姗姗来迟赶到了此处,看着前往益州的西南方向楚沐洺没忍住抱怨了一句。
也不等等我,不知道我也很担心你的吗?
抱怨完了以后楚沐洺加紧马腹,“驾!”他挥动着缰绳,朝着楚云毓的方向跑去,“阿姐,等等我。”楚沐洺一边狂奔一边在心底默念。
越往西南的方向,道路两侧的愈加荒凉,与日夜笙歌的京城不一样,楚云毓看得心中酸涩,她从前只在书中得知的东西这一刻展现在她眼前。
楚沐洺早在第一日就追上了楚云毓,他同样也对道路两侧的景象感到酸楚,太师府在京城中的那些达官贵人中算得上简单了。
可是与他们在路上的见闻比起来,实在是算得上奢靡了,楚沐洺还记得的昨日路过的一个小村庄,一个豆大点的孩子身上背着比他人还高的木柴,他的马与那个孩子擦肩而过的瞬间心中的苦楚到达了顶峰。
他记得几天之前,皇帝还要举办宫宴,他享受着天下百姓的供奉,却不回馈百姓而是一味的苛政,一味的加重徭役。
楚沐洺与楚云毓交换了眼神,他转身策马来到那孩子的跟前,下马把那孩子抱上马,把孩子送到了家中就离开了。
他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他的力量还太微小了,这是楚沐洺策马离开时想到的第一句话,他其实不知道为什么皇帝忽然之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皇帝一开始也是一位好皇帝,他体谅百姓生活苦楚,因此他一直勤政爱民,他从来不会留恋后宫,也不会求仙问道。
逐影踏着追后一丝晚霞,一群人紧赶慢赶终于在第九日赶到了益州,楚云毓看着逐渐向黑夜转换的天色,她轻舒了一口气,“萧黎,我来了。”
楚云毓看着陷入一片虚无中的益州,“芍药,你应该有办法找到侯爷的吧?”楚云毓强忍心中的酸涩。
“属下……”
“芍药?”萧全的声音在几人身后响起,楚云毓转身就看到全身灰突突的萧全。
萧全看着被围住人群中楚云毓,不可置信的行礼,“夫人……安好?”语气中全是迟疑。
楚云毓可以说是全身武装,萧安认不出来也正常。
楚云毓从马上跳下来到萧安的面前,“侯爷呢?”楚云毓自己也感受到了,她的声音里有忍不住的颤抖。
她看到了,看到了书房里木匣子里的一切在她前往益州的前一晚。
萧全沉默着不开口,他不知道要怎么向楚云毓解释,所以他沉默了。
“带我去你们的营地。”楚云毓不打算为难萧全,一切事情她自己去到营地她就会明白。
萧黎在哪?
是死还是活?
这一切都会有一个答案。
萧全沉默着带着楚云毓来到营地,一路上的气氛低得不行,楚沐洺紧紧跟在楚云毓的身侧,他想要开口安慰楚云毓说萧黎一定不会有事的,但是他知道这样的话太过苍白无力。
营地掩藏得很好,要是没有萧全带路,楚云毓他们还真的不一定能够找到,毕竟他们刚刚就从这个地方路过了,却完全没有发现营地的痕迹。
一行人来到营地,慕容璟最先看到了楚云毓,他上前,“萧夫人,你……”
楚云毓先给慕容璟行了一礼,“殿下安好,臣妇手中有一封太子妃给的家书,不知殿下可知我夫君现在人如何了?,在什么地方?”楚云毓语气很平淡,好像只寻常的问候一般。
可是没人知道楚云毓裙下藏着的腿发出轻微的颤抖。
“哎,萧夫人先进来说话吧。”慕容璟带着楚云毓走进营地,楚云毓握紧自己手面无表情的跟着慕容璟进到营地里。
姜无忧收到楚云毓来到消息也带着莫南过来了。
楚云毓点头与姜无忧示意了一下,就看着慕容璟,把容曦写给慕容璟的家书拿出放在手中意思不言而喻。
她何尝不知如此对一位储君是大不敬的,可是这是她手中的筹码,家书里面的内容绝不是那么简单。
第90章 小南你来
姜无忧如何给慕容璟使眼色,让他说得委婉一点。
慕容璟像是没看到一般,“萧将军不见踪迹也生死不明。”慕容璟知道他无法欺骗楚云毓,楚云毓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别想骗她的气质。
慕容璟说完后不再看楚云毓,他不知道要如何向楚云毓解释这件事。
姜无忧看气氛低沉他开口,“什么生死不明?那我当摆设吗?只要萧黎被找回来,他就算只有半口气我都能把人给救回来。”姜无忧尽力想让情况看起来没那么糟糕。
“多长时间了。”楚云毓脑中空白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别骗我。”这几个字是对姜无忧说的。
“五日。”
“还请殿下把当日发生的事情告知臣妇,这对臣妇来说很重要。”楚云毓听到是五日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五日,否则……
“我与萧将军发现那奇怪的商队与大乾皇室的人有勾结,我与萧将军兵分两路探查证据,我们约定黄昏的时候汇合,可是直到天黑他也没回来。”慕容璟知道的其实也不多,他与萧黎早早的分开以后就各自探查了,为了不被发现,两人都没有带暗卫。
楚云毓站起身时脚步微微踉跄了一下,吓得楚沐洺立刻上前,“阿姐。”他想要扶住楚云毓却被楚云毓拒绝了,“我没事,只是舟车劳顿罢了。”
楚云毓站稳以后才朝着太子的方向走过去,姜无忧还以为楚云毓要找慕容璟偿命,他一个箭步挡在楚云毓面前。
“喂,他可是太子,虽然不受宠爱但是他身份还在哪,你可别想不开做傻事啊!”姜无忧有些着急,但是又不得不控制音量。他的一双眼睛睁得老大好像在说,“你只有这一个脑袋啊!”
楚云毓不知道为什么姜无忧会联想到这件事,“姜神医多虑了,我并非不明事理的人此事怪不得任何人。”她推开姜无忧继续往前走。
“殿下,可否指出五天前你与侯爷分开的地方已经那么约定汇合的地方。”楚云毓很冷静,没有任何对慕容璟无礼的地方,她还把容曦托她带给慕容璟的家书放在了慕容璟的案几上。
这封家书是楚沐洺追上楚云毓的时候交给楚云毓,据楚沐洺所说这是沈丞相拿给楚太师,让楚太师代为转交的。
而平常待人温和的楚太师气得把沈丞相赶出了太师府。
慕容璟指着一个地方说,“这是我与萧将军分开的地方。”那是一个很好躲藏的地方,因为地裂而产生的房屋坍塌,已经从山上滑下的泥土把那个地方紧紧的围了起来,而一般人也不会朝着那个地方去。
确定楚云毓看完了以后,慕容璟又指向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我们约定汇合的地方。”这个地方离营地的距离不远不近,却与他们分开的地方南辕北辙。
楚云毓仔细端详两个地方片刻之后,她对莫南招了招手,“小南你来一下。”
说真的,楚云毓此刻的样子冷静的让人害怕,要是说她不担心萧黎,可是她才京城历尽千帆赶来;要是说她担心萧黎,可是楚云毓冷静的分析问题,问东问西好像失踪的不是她的夫君一般。
莫南立刻跑到楚云毓身侧,“姐姐需要我做什么?”莫南很急切,其实他跟来益州并没有做很多事情,大多时候他都是跟在姜无忧的身后看看药材,看看医书。
莫南觉得自己没有做些什么,心中十分难受,如今楚云毓叫他过去,他心中其实有一点点开心,他终于有用武之地了。
“小南,你看看这些地方那些地方比较安全,适合躲起来。”楚云毓说着还拿了一张毛笔递给莫南,示意莫南把地方圈起来。
莫南闻言盯着案几上的地图,“姐姐……”莫南有些忐忑,楚云毓笑着朝莫南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
莫南拿着毛笔在他认为安全的地方画下一个很小的圆圈,画完以后他捏着毛笔的手放松又捏紧,他抬头看向楚云毓。
“很好,谢谢你小南。那你再在你觉得危险的地方打个叉。”楚云毓看了莫南画圈的地方,其实她看了半天也只找得到一个她觉得比较安全的地方,适合人躲藏起来,可是莫南画了五个地方。
慕容璟也看向莫南画的比较安全的地方,他将这些地方与他探查过地形结合起来,然后去到沙盘仔细打量着那五个地方。
这个沙盘是好几个人分别去探查以后做出来的,他默默在心中划掉了两处莫南觉得安全的地方。
莫南画的地方确实是相对安全的,可是有两处因为地裂而产生的裂缝导致无法很好的掩藏,并且如果被人发现还难以逃脱。
思量之后慕容璟又回到了案几前,看向地图莫南画的决定比较危险的地方,这比安全的地方多了好几处,楚云毓也细细看着那些地方。
她指向了离商队驻扎最近的一个危险地区,“这儿?你们去找过了吗?”楚云毓出声询问。
萧全也上前看云毓指的地方,抿了抿唇,“找了。”萧全声音有些嘶哑,“没找到。”
楚云毓点了点头,“这儿呢?”楚云又指向一个地方,这地方与刚刚那个地方贴近,但是却是相对安全的地方。
萧全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那个地方当时有商队在,我们怕打草惊蛇就没有去探查了。”
寻找萧黎的队伍是萧全在管理,带的是萧黎的亲兵,他们对萧黎比较熟悉,更容易发现萧黎留下的标记或者信息。
楚云毓又顺着问了几个地方,有的地方搜寻过的有的地方还没有搜寻过,得到了所有信息以后,楚云毓也没再多问什么。
她是真的累了,一路上几乎没怎么歇息,她被安排到了萧黎住的地方休息。
萧黎住的地方很简单,一张床和一个比较平坦的石头一个是他用来看书。
楚云毓坐在萧黎的石桌前,她翻开石桌上的的书,密密麻麻的笔记映入楚云毓的眼前。
她认出来了,这本书是她在书房看的第一本关于益州的书,上面还有她娟秀的字体。
第91章 他在这里
第二日天还没亮楚云毓就醒来了,她立刻去找慕容璟,“殿下,我知道侯爷可能在什么地方了。”
搜寻从未间断,在楚云毓从营帐中出来的时候上一批去找萧黎的人正在和下一批人互换,准备离开听到楚云毓的话停住了动作。
“侯爷极有可能在这里。”楚云毓拿起图册指给众人看,她语气的很笃定。
楚云毓指向的地方没有被圈起来,但是却是离圈起来的地方比较近。
慕容璟看了看楚云毓指向的地方,“这地方并不安全,这个地方极其容易被人发现。”
这个地方离莫南圈起来的地方很近,但是那个地方是被慕容璟排除的地方,那个地方并不适合躲藏,反而容易被发现。
楚云毓拿出她昨晚看的那本书,“殿下,您看这个地方。”楚云毓把萧黎写的文字指给慕容璟看。
在一段字旁边被标注了一行小字,“九曲回肠之态,地有暗河易藏人。”是极其强劲有力的字体。
“这是侯爷留下的,我相信如果遇到了危险,他极有可能会去到那个地方。”楚云毓见慕容璟看完了才不急不缓的开口,“况且你也说了,那个地方极意被发现,但是你们却没有找到侯爷,不正是说明了这行字上的内容吗。”
楚云毓第一次看到这行文字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后来她拿着书来到沙盘旁边比对了几次,她才觉得这是萧黎最容易存在的地方。
她从来没想过萧黎会被抓住,她相信萧黎不会那么容易就被人抓走的。
楚云毓敛了情绪,“殿下可以再找人去其他地方找找,但是我一定要带两人去这个地方找侯爷。”
“夫人我们自己去就行了。”萧全和芍药齐齐出声,他们是真的担心楚云毓的身体状态,特别是陪着楚云毓一路赶来的芍药。
楚沐洺也出声,“对啊阿姐,你要是不放心我跟着去就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他的阿姐何时受过这样的苦难。
哪怕知道萧黎失踪并非萧黎所愿,可楚沐洺还是难免对萧黎又一丝怨言。
“让萧夫人跟着去吧。”慕容璟开口同意了楚云毓前去搜寻萧黎。
慕容璟明白的,这种情况让楚云毓跟着去才是最好的,让楚云毓留在营帐之中才是最不妥的举动。
楚云毓看了一眼慕容璟,“多谢殿下。”她认认真真的给慕容璟行了一礼后就带着萧全和芍药准备出发了。
“阿姐你等等我。”楚沐洺也对慕容璟行了一礼之后赶紧跑到楚云毓的身侧,“阿姐,我来的任务就是保护你,你去哪我就去哪。我答应了阿爹和阿娘,我会保护着阿姐平平安安的回去的。”
楚太师何尝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呢,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楚沐洺准备好随楚云毓一起前去益州。
像是怕楚云毓不许他去,楚沐洺立刻开口说话,试图堵住楚云毓拒绝的话。
“我压根就没想阻止你,到时候你还要去帮忙把你姐夫背回来的。”楚云毓挑眉,“难不成你还想你姐我亲自背你姐夫吗?”楚云毓质问楚沐洺。
“哪能啊?你可别冤枉我。”楚沐洺被楚云毓说得在原地跳脚。
一行人走出营帐之后就下意识噤声了,他们跟着更加熟悉地形的萧全走,芍药留在最后观察以防身后出现敌人。
巨大的裂缝出现在楚云毓的眼前,这是她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地裂,从前书中只说地裂会导致土地一分为二,可是分开的土地导致的无尽深渊是书中没说的。
一眼望不到底。
芍药抱着楚云毓跳过裂缝,楚云毓敛住情绪继续朝着目的地前行,越来越偏僻的小道被长出的杂草拦住,萧全在前方为后面的人开道。
几日终于来到了一个全是杂草的地方,萧全在一棵树上看到了萧黎留下的标记,萧全一向冷冰冰的脸难道出现激动的情绪。
“你原来也会有其他表情啊?”楚沐洺没忍住说了一句,这句话听起来楚云毓的注意,她看了看萧全的脸。
萧全指着书上的标记,“夫人这是侯爷留下的。”楚云毓顺着萧全的手臂看起,确实有一个很小的标记,要不是萧全熟悉这个标记,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
这个标记给了一行人动力,萧全寻着标记找到了一个山洞。
要是没有这个标记,他们还真不一定找得到这个山洞。山洞四周都是杂草,山洞的洞口也被掩藏得很好,远远的看起来就像一座……坟墓。
萧全用剑把杂草稍稍砍掉一些,几人才找到了洞口。
萧全拿出一个火折子吹燃,火光亮起的瞬间被扔进了山洞之中,火花照亮了黑暗的山洞,里面空无一人火光也没有变得微弱。
确定了山洞里安全以后,萧全由拿出一个火折子谨慎的贴着山洞壁行走,楚云毓等人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全的身后。
刚走进山洞不远处他们就发现了干涸的血迹,芍药用手轻轻捻了捻,朝着楚云毓点头,“夫人,这血迹应该就是这几日出现的。”芍药自小对血就极其灵敏,她这一特点被发现以后就被着重培养了。
随着几人越走进山洞里,山洞由狭窄逐渐变得宽敞,原本只能一人行走的山洞逐渐到几人可以并排而走。
越走越深,哗哗的输流水逐渐在几人耳边响起,众人想到了那句“暗河易藏”,不禁加快了步伐。
顺着水流声,众人找到了隐藏于此的暗河,可是并没有看到萧黎的身影。
楚云毓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己猜测错了萧黎根本没在这个地方而是在其他地方或者是被抓到了……
可是楚云毓并没有表现出来,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几人中的领头人,要是她先乱了心神的话会影响其他人,楚云毓捏了捏自己的掌心,“芍药,萧全你们到另一侧去,那些容易藏人的地方都不能放过,要是找到了侯爷就大声告知我。”
楚云毓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已经来到这个地方,那她就一定要从头到尾都找一遍,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第92章 找到萧黎
两人得了命令就越过中间的河道去到另一侧,楚沐洺拿着火折子走在楚云毓的面前,“阿姐,我在前面探路。”
四人兵分两路不放过任何一个地方开始寻找萧黎。
楚云毓的神经几乎绷成了一根弦,她记得梦中萧黎就是躺在有水的地方,可是她与楚沐洺走了很久都没看到任何踪迹。
楚云毓都要怀疑自己梦中的是不是只是她想象出来的,她恨不得把墙壁上出现的每一个洞都检查一遍,楚沐沐看着紧张得不行的楚云毓,“阿姐你别太紧张,萧将军如果在就一定会在的,你放心就好。”
楚沐洺转身回去想要继续往前走,火折子照亮了前方的路楚云毓呼吸顿了一瞬,然后立刻朝前跑去。
“阿姐你等等我。”楚沐洺也看到了前面有一个躺着的人,他立刻追了过去,“阿姐小心,万一前方有危险。”楚沐洺有些恨铁不成钢。
楚云毓没听到楚沐洺的话,她朝着那身影跑去,越是靠近那个身影她心底越是忐忑,楚云毓的动作明显慢了点。
“走吧阿姐。”楚沐洺知道他阿姐在想什么,他从后面推了楚云毓一把,姐弟两人走近就看到了身着黑衣躺在暗河旁的萧黎。
萧黎的脸色无比苍白,好像失去了生命一般躺在那个地方,平日里一点风吹草动就能引起动作的人,如今连有人靠近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楚云毓靠近萧黎蹲下身子,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指要去探萧黎的鼻息,可临到头了她的的食指又控制不住的蜷缩起来。
“阿弟,你去把萧全和芍药叫来,告诉他们侯爷找到了。”楚云毓说完话闭着眼睛,蜷缩的手指再次展开。
洒在指间温热的气息让楚云毓睁开了眼睛,她这一刻好像失去了力气坐在地上。
还好……
虽然很微弱但是还好还有一条命。
楚云毓从腰间拿出一小颗药丸,颤抖着手指喂到萧黎的嘴里。
这是她离开之前姜无忧给她的,姜无忧说找到萧黎以后把药丸喂给萧黎,只要萧黎还有一口气在身上,这药丸都可以保证吊住萧黎一条命。
不过这药丸并不多,所以去寻萧黎的队伍中只能有一人带着这个药丸。
药丸遇水即化,不用担心萧黎失去意识无法将药服下。
直到这时楚云毓才真的把心放下了许多,她开始打量萧黎,黑色的夜行衣虽然看不出血迹,可是干涸之后的地方衣物会变得干硬。
比起其他柔软的地方,干硬的地方很明显。
楚云毓发现萧黎受伤的地方并不多,最重的地方应该是手臂上的,因为楚云毓看到了萧黎在手臂间有他为了止血做的简单的包扎。
楚云毓猜他们看的干涸的血迹应该也是萧黎在那个地方包扎时留下的。
萧全他们与楚云毓他们的距离算不得远,因此楚沐洺很快就把两人找了了过来。
楚云毓坐在萧黎旁边,她不敢轻易的挪动萧黎,害怕自己不小心就让萧黎的伤口变得更加严重。
“萧全你来背侯爷。”楚云毓没任何犹豫就开始让他们做事,虽然萧黎吃了姜无忧给的药丸,可楚云毓觉得萧黎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萧黎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惨白的脸色,干裂的嘴唇,任人摆布的样子像她幼年在街边看到了破烂的帛人。
楚云毓真的怕一不留心萧黎就没了鼻息,因此她一直走在萧黎的身侧,小心的观察着萧黎。
因为熟悉了路程,回去时比来时更加顺利,这一次楚沐洺在前方开路,芍药依旧负责留在后方断后。可几人并没有比来时更快,因为担心萧黎的身体所以几人刻意的放缓了脚步。
楚云毓想让楚沐洺去换一换,“阿弟,你与萧全换一换。”毕竟萧黎虽然昏迷了但是萧黎也是身高八尺的男儿,她怕萧全承受不住两人都会受伤。
楚沐洺听话的正要与萧全协商如何换她来背萧黎的时候,萧全却低声拒绝了,“多谢夫人体谅,不过属下还有力气,夫人也说过侯爷不适合随意乱动。”
听了萧全的话楚云毓也不在劝,几人沉默的赶路。
负责看守营地的人远远的就看到了几人,自然也看到了萧全背后的萧黎,其中一人离开回到里面向慕容璟汇报,“殿下,萧将军被找到了。”
姜无忧也在,听到了萧黎被找到了离开就跑着出去了,“快,莫南我们去打扫出一个地方来。”姜无忧赶快跑到自己居住的地方去把自己的医药箱抱出来。
“快走!”慕容璟去的是另一个方向,刚刚来到营地的大门的时候就遇到了赶回来的楚云毓等人。
“殿下……”
慕容璟立刻制止了几人要行礼的动作,“不必多礼,快,跟着我走。”慕容璟一边说一边带着几人朝姜无忧离开的方向走去。
“快,放下他!”姜无忧看着奄奄一息的萧黎没忍住声音大了一点,“放下,可别再折腾他了。”
萧黎被放下以后几人就被姜无忧的赶出去了,“你们都走,留莫南一个人给我打下手就行。”见几人还不走,姜无忧有些无奈,“你们都在这里会影响我的。”
几人才后知后觉的离开。
“像我教你的那样。”姜无忧头也不抬的对莫南说话,可迟迟没等莫南的动作。
姜无忧看着莫南拿着银针的手指在颤抖,“小鬼,你要是还在怪他那日凶了你想要报仇的话也不要选在现在。”姜无忧笑着调笑莫南,“毕竟要是他死了,他那个夫人肯定不会放过我们两个的,你忘记了吗?”姜无忧语气夸张的说。
莫南的脸颊红了红,“我没有……”紧张被取代,莫南照着姜无忧教他的那样在萧黎的手臂上施针。
姜无忧满意的看了看莫南施针的手法。
当初萧黎把莫南扔给姜无忧的时候,姜无忧其实是不愿意的,他不爱带小孩。
可是莫南很听话,天天跟在他身后帮他做事情,他有一天发现莫南记载草药的时候竟然把所有药都认全了。
他开始有意的教莫南行医。
第93章 萧黎苏醒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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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回京刺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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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萧黎回京
夜晚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来到镇北侯府,芍药一把捏着那人的后脖颈出的衣领,那人被吓到小说尖叫又立刻捂住了嘴巴。
“你是谁?”芍药冷冰冰的话语在黑夜如同鬼魅一般。
那人努力挣扎了了一会儿发现挣脱不开,“我不是奸细!”挣扎无果女子只好小声的说着什么。
芍药正准备把人拎着带进密室审问一番,“芍药姐姐,你别抓他!”春花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里带着焦急又带着欣喜。
芍药带着那人一起转身看到了跑着来的春花,她在芍药面前站住脚,“芍药姐姐她是夫人安插在五皇子身边的奸细!”春花累得气喘吁吁的。
闻言芍药放了被她攥在手里女子,“刚刚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女子站稳之后跳了两下,“我可是很记仇的,我一定要让夫人给我报仇!”说完她又鬼鬼祟祟的趴着墙边。
春花没想到是这样场面,“她就是这样性格比较跳脱的人,并非真的记仇要夫人责罚你。”春花为女子辩解了一番。
芍药根本没想那么多,但还是要感谢春花,“多谢,不过我并不在意。”
说完以后她也没问春花两人三更半夜来镇北侯府找楚云毓是为了什么?只是沉默的带着路。
“夫人可知晓你二人今日会前来?”芍药问了两人一句这个,比较现在确实是深更半夜了。
春花和女子相互看了一眼,而后那女开口,“夫人许是不知,不过夫人曾经说过,只有我们俩找了那东西无论什么时候直接到镇北侯府来找她。”
芍药听出了言语中此事的重要,“行。”
三人齐齐朝着竹院出发,芍药停住了脚步,“拜见主子。”
她身后的两人也跟着行礼。
黑暗中萧黎现身,风尘仆仆的装扮看起来像是刚刚回到京城,他示意几人站起身来,“这么晚了还去玉竹院是为何事?”他语气有些不满。
似是在怪几人打扰楚云毓休息。
春花被吓得腿软,“侯......爷,此事十万火急无法耽搁,因此我们才不顾时间前来打扰夫人休息。”
春花举起一封密信,放在头顶上方。
萧黎接过春花手中的信封,又看看另一个女子,那女子将春花都乖巧的交了她也交了上去。
萧黎将信收好,“芍药你再找一人负责将她二人送回去。”
郑佩柔如今已经不居住在镇北侯府里了,慕容宸给她买了一个小院让她居住。
而那女子身处的地方竟然是……五皇子府。
萧黎没打开信件,他继续朝着玉竹院的方向去,“安乐,我回来了。”
他在心中默默的说着,这一刻难道的出现了近乡情怯的滋味。
为了不打扰楚云毓休息,萧黎先去偏远梳洗了一番才蹑手蹑脚的来到主院。
心心念念的人儿出现在眼中的那一刻,萧黎只觉得这几日的奔波都是值得的。
楚云毓的美是带着攻击性的,可偏偏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柔善的气质,两种极大的反差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探究究竟什么样子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如今陷入熟睡的她身上那种柔善的气质更占据上风,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拥有她,爱护她。
萧黎没忍住,楚云毓恬静的小脸毫无防备的被他亲了一口,萧黎满意的笑了笑。
天气逐渐变冷,楚云毓的梦中出现了一个极大的汤婆子,她遵循着本性朝着汤婆子而去。
硬邦邦的手感,不过好在温度刚刚好不会太烫又能保暖,她不自觉的把汤婆子抱的更紧了。
冰凉的触感搭上腰身的时候萧黎就已经醒了过来了,萧黎还在想等姜无忧回京以后就让姜无忧开几副养身体的汤药给楚云毓服下。
这双小手实在是太过冰凉。
萧黎思索着如今给楚云毓暖暖手,就在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的时候,熟悉的兰花香与他亲密无间,黑夜里他的眸子不可控的散发情欲的光芒。
萧黎自知无法做什么,可是他总得讨一点利息吧,他回抱住楚云毓。
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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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间没有一点空隙,萧黎把头埋在楚云毓的肩头处,兰花的香味忠争先恐后的闯入他的鼻息之间,萧黎克制在楚云毓的肩头留下一个吻。
睡梦中的楚云毓只感觉肩头有点痒,不过很快就消失了。
第一抹阳光洒进主院的角落时,楚云毓睁开了眼睛,对面月白色的寝衣映入眼帘,一双大手紧紧的将她禁锢住,楚云毓吓得警铃大作。
她深呼吸,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才禁锢在抽出一只手朝着枕下摸去,摸到了那把短刀的时候她的心忍不住安定了许多。
说时迟那时快,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刀朝着萧黎的肩膀处插去,好在萧黎在楚云毓抽手离开的时候就已经醒了。
他一把握住楚云毓的手腕,“安乐,你是要**亲夫吗?”萧黎笑着出声。
熟悉的声线让楚云毓抬起头,那张她前不久还在感叹的俊脸在眼前放大,“不是,我以为你是……”楚云毓卸了力气,她刚刚有一瞬是真的极其慌张。
不知道还以为她又重新回到了当初被冤枉的那一天。
萧黎把楚云毓手中的短刀拿下,“是我不好,让安乐受惊了。”他亲拍楚云毓的肩膀,让楚云毓靠着他的胸膛。
楚云毓这会不想理他,“你伤好得如何了?”她僵硬的转移话题,有些事情还是一辈子烂在心里比较好。
“好了不少。”萧黎在楚云毓的头顶上蹭了蹭,如同团子蹭楚云毓一般,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安乐,我好想你。”
“嗯,我也想你。”楚云毓大方回应萧黎的感情。
萧黎的动作明显顿住了,反应过来以后把楚云毓往上拉了拉,他强势又霸道的吻落了下来,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留给楚云毓。
一双大手顺着寝衣朝里开始作乱,楚云毓被吓得微微张了张嘴,萧黎趁机侵占城池疯狂的掠夺着。
萧黎松开楚云毓,他喉结上下滚动着,一颗小痣显得更加迷。
“安乐,我可以吗?”萧黎看着被她吻得意乱情迷的楚云毓开口询问她的意见。
第96章 暗藏危机
前来看楚云毓是否醒来的金枝被屋内破碎的声音羞得脸红,她作为陪嫁的丫鬟,很多事情在楚云毓出嫁前也是要学习的。
她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忍不住的为两人开心,她急忙吩咐其他人去准备热水。
***
京城好像陷入一个诡异的境地,看起来风平浪静又好像暗含危机。
楚云毓在雨中叩响了太子府的大门,“还请太子妃娘娘随我前去躲一躲。”
楚云毓看了春花她们送来的信封,猜测最近几天怕是有一场浩劫即将到来。
太子等人目前还不适合进京,太子手上有着与他一起前去益州的百来余人。
皇帝已经被人控制住了,此时要是太子带着人入京,哪怕只有这几号人也要落下一个逼宫的千古罪名。
容曦换了镇北侯府婢女的衣服亦步亦趋的跟在楚云毓身侧,直到上了马车才彻底放心,“多谢萧夫人了,你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和我说。”
楚云毓笑着摇头,“太子妃娘娘不必与我客套,这本就是我分内的事。”她的目光落在容曦的肚子上,“不知太子妃娘娘的胎像如何了?”
她笑看着自己的肚子,“好了许多,只不过月份不大,看不出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楚云毓立刻扶着容曦,容曦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
“表嫂,近日来可安好啊?”郑佩柔的声音从对面传来。
楚云毓拍了拍容曦的手背,“您千万不能出来。”嘱咐了一句容曦,楚云毓拉开帘子与对面的郑佩柔对视。
“表妹此举为何意,难不成是想随我一起回镇北侯府做客吗?”
楚云毓丝毫不在乎的样子刺激了郑佩柔,“给本妃拿下她!”
“据我所知五皇还未娶你为妻吧,你就敢自称皇子妃,我看你是藐视皇家!”楚云毓的话成功让刚刚冲出来的暗卫停住了脚步。
“楚云毓!你们这些废物,我让你们去抓她你们就去抓,小心我以后当了皇后第一个就赐死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她语气里难以遮掩的愤怒以及赤裸裸的威胁意味让暗卫开始朝着镇北侯府的马车移动。
楚云毓随意的挥了挥手,萧家军如同鬼魅一样出现在四面八方打得五皇子的人毫无招架之力。
楚云毓一步一步走到郑佩柔面前,“听闻五皇子极其喜爱表妹,要是表妹被我请回去做客,想必五皇子一定会愿意亲自来救你的吧,我的好妹妹。”
“拿下!”
楚云毓一声令下,郑佩柔被压着带到了镇北侯府。
“写吧,让五皇子亲自来镇北侯府接你,我的好表妹。”楚云毓丢了一只宣纸和毛笔在郑佩柔面前,等着郑佩柔写信。
楚云毓没想到会在街上碰到郑佩柔,不过竟然碰到了就自然要好好利用一下着传说中的蛊虫了。
楚云毓坐在一旁慢条斯理的喝着茶,看得郑佩柔牙痒,“凭什么,凭什么!”郑佩柔在心底呐喊着。
忽然她灵机一动,在宣纸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东西,最后还一脸得意的交给楚云毓,“拿走,他一定会来救我的。”
楚云毓看着宣纸不得不感叹郑佩柔就是蠢,没有郑氏一丝一毫的精明,不过楚云毓并没表露出任何情绪,看了一眼就把宣纸收起来了。
就在楚云毓要走的时候,郑佩柔忽然想到了什么,“楚云毓把信给我,我还要一句话要五皇子说。”郑佩柔十分着急,要不是有人按着她,她就要过来抢了。
楚云毓转身,“我凭什么要给你,我怎么知道你要写的是什么,会不会损害镇北侯府。”楚云毓距离郑佩柔的距离很近。
小厮一个不注意被郑佩柔挣脱开小厮牵制,她抢过楚云毓手里的宣纸就要跑,楚云毓一把拉住郑佩柔的手腕,“表妹,我看你是不想活着走出镇北侯府了。”
郑佩柔本来是想趁机逃跑的,现在被抓住了她不得已只能老老实实的坐着,她夺走小厮腰间的短刀。
她划破自己的手指,宣纸上染了她的鲜血。
“疯子!”楚云毓骂了一句,又吩咐下人,“重新拿一张宣纸来。”
郑佩柔嘴角的笑意愣住,“我不写,我的手受伤了,写不了!”
楚云毓看着她完好的右手,“我记得表妹是用右手写字吧。”
郑佩柔藏起自己的右手,“我说了不写就是不写!楚云毓你要是……”
“掌嘴。”楚云毓想要的已经拿到了,索性不再陪着郑佩柔闹,“把这个交给五皇子。”
楚云毓不再停留,一眼也不看被打得脸肿的郑佩柔就立刻了。
郑佩柔目光阴毒的看着楚云毓,“等我当了皇后我就给你做成人彘。”郑佩柔在心中规划着如何报仇雪恨。
楚云毓做完这一切就去找容曦了,“估计就今日明日了,我先带你藏起来。”
容曦月份太小,如果不小心呵护容易滑胎,楚云毓现在真的是把容曦当易碎的玉来对待。
她带着容曦七绕八拐来到了一个暗道,“这两日先委屈一下容曦了,我把金枝留给你,有时候就让她来。”
容曦摇了摇头,“不委屈,劳烦你和萧将军了。”
另一边慕容宸受到了一封密信,他打开信封的时候,最先映入他眼帘的一滴干涸的鲜血,身体了密密麻麻的如同针扎的痛意席卷全身。
他的眼中嗜血的红随着痛意越来越深,仿佛能够滴出血一般,“啊!”一声大叫之后,慕容宸晕了过去。
一只蓝色的蝴蝶飞到慕容宸身边,停留在慕容宸的脖颈上。
待蝴蝶飞走之后,慕容宸慢慢的苏醒过来,他拿起桌上的信件仔细读了起来,最终眼前汇聚成一句话,“阿宸,当皇帝踏平镇北侯府。”
慕容宸把他的幕僚叫了过来,“我要登上皇位。”
十分大逆不道的一句话,虽然皇帝已经被他们控制了,但是皇帝未死。
五皇子就迫不及待要坐上轮椅,之后一定会被人诟病的。
幕僚劝阻,“主子三思,此举万万不可啊。”
第97章 欣贵妃
“啪!”
欣贵妃一巴掌打在慕容宸的脸上,她神情极其愤怒,她是在想不通她的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淮丞,你怎么会如此糊涂!”
幕僚见慕容宸不听劝阻,其中一个悄悄的给欣贵妃递了信,将慕容宸要做的事情尽数告知。
欣贵妃见到信里的内容,在宫中担心了一天。天一黑欣贵妃就连忙出宫,好在她来得不算迟,慕容宸还没准备出兵。
慕容宸的幕僚一开始并没有欣贵妃的人,自从慕容宸非要娶郑佩柔为妻后,欣贵妃策反了一位慕容宸的幕僚,为的就是在发生今日这般事她能够及时做出决策,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你可知逼宫谋反是大罪,哪怕你最后登上皇位,也是要被天下人唾弃的!”欣贵妃一脸恨铁不成钢,她儿怎得如此糊涂!
“母妃,史书是胜利者书写的。况且父皇他……”
“啪!”
又一巴掌落在慕容宸的脸上,欣贵妃看了看自被自己打懵的慕容宸,“丞儿,你休要胡言乱语!”她话里虽然含着怒气,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慕容宸发了疯一般,他抽过护卫手中的剑,直指欣贵妃的脖子,“母妃休要拦我。”一抹猩红爬上了慕容宸的眼底。
“丞儿,可是你的母妃。”欣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个儿子,看着他手中的剑。
欣贵妃像是想通了什么,她倏然朝前走了一步,剑尖在欣贵妃的脖子上划破了一点皮,一滴鲜血滴在剑尖。
欣贵妃在赌,赌慕容宸对她这个母妃的感情。
慕容宸怔愣的瞬间,欣贵妃给了暗卫一个眼色,一个暗卫悄无声息的出现慕容宸的身后将慕容宸打晕了。
剑落在地上的声音打破了沉默的书房,欣贵妃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今日之事还请诸位烂在肚子里。”
幕僚纷纷低头应是。
“将丞儿扶去睡下,再去将我的大夫找来替丞儿看看。”欣贵妃没错过慕容宸眼底浮起的猩红。
欣贵妃走过去坐在主位上,“将今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本妃。”
欣贵妃是后宫中母家背景最低的一个,她只是一个简单的农户之女,是当初皇帝微服私访的时候救了皇帝一命,最终被皇帝带回了皇宫。
从一个农户之女到尊贵的贵妃,欣贵妃的手腕和心机难以估摸。
***
“看来五皇子是不可能逼宫了。”楚云毓与容曦一起看了看手中的信封:贵妃出宫。
容曦点了点头,“欣贵妃为人小心谨慎,她定然会阻止五皇弟。”
“无碍,太子妃娘娘与我讲一件宫中的事情吧。”楚云毓转移话题。
一开始接容曦到镇北侯府也就是以防万一,怕五皇子会狗急跳墙,如今他定然会被欣贵妃制止,楚云毓便开始考虑其他的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母妃被打入冷宫的消息放出来时,我就想要进宫去看母妃,可是御林军不允许我进入。”
容曦这几日一直在想办法进宫去看看沈皇后,无论威逼还是利诱御林军都不允许她进宫。
楚云毓听了以后沉默了片刻,“御林军的统领是谁?”
容曦知道楚云毓话中的意思,“我派人调查过了,他与五皇弟并没有任何联系。”
容曦在第一次被御林军阻止的时候就怀疑御林军的林统领是不是已经被慕容宸收买了,可是她的人去把林统领彻彻底底的调查了一遍,都没发现林统领和慕容宸有什么联系。
楚云毓不自觉抿了抿唇,“贵妃呢?”
楚云毓想得很简单,有些时候五皇子不好出面拉拢人心,欣贵妃作为五皇子的母妃肯定会为五皇子去拉拢人心。
“没有,欣贵妃看起来实在是太干净了,像一捧干净的清水。”容曦有些困扰,她到现在都没找到欣贵妃的马脚。
楚云毓的指节在案几上轻敲,“太干净的反而不干净。”
“查一查欣贵妃和林统领吧。”楚云毓看向容曦,眼神十分坚定。
“我让璟十去查一查,璟十擅长探查。”容曦说完这句话之后,树梢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容曦就知道璟十已经去探查了。
容曦忽然想起一件事,“萧夫人是如何得知五皇弟可能会逼宫谋反的?”她询问楚云毓,这件事她是真的好奇。
“太子妃娘娘等等,臣妇拿一本古籍给你看看。”说完楚云毓就对着旁边伺候的金枝道,“你去榻边把书拿来。”
两人吃着糕点等着金枝将书拿来,容曦怀了身孕以后格外的嗜甜,日日都要吃好些蜜饯糕点。
一碟糕点还没吃完金枝就拿来了楚云毓说的书籍,“夫人,您要的书籍。”金枝将书籍递给楚云毓。
楚云毓接过书籍随意翻了几页,指着“缠心蛊”三个字给容曦看。
容曦一脸困惑的接过,她将写着缠心蛊的一页读完之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楚云毓,“萧夫人的意思是?”
楚云毓点了点头,“我让郑佩柔给五皇子写信,她划破了指尖将鲜血滴在宣纸上,鲜红的血液会让子蛊的主人对母蛊的主人言听计从。而郑佩柔的信件是一首藏头诗,内容是要五皇子逼宫谋反。”
楚云毓一开始并没有想到这件事,只是在接容曦的时候碰到了郑佩柔,她忽然就想将计就计逼五皇子逼宫谋反,到时候她与萧黎里应外合护送太子进京,太子再以清君侧的名义将五皇子打入天牢。
一环接一环唯独遗漏了信贵妃,这位一直隐藏在五皇子身后的幕后之人。
容曦听了楚云毓的话,又去看书籍那句,“以血为引可使子蛊者丧失神智,却又与常人无异。”
“萧夫人女中豪杰,我是在佩服。”容曦感叹了一句,她是真心觉得楚云毓聪慧过人,只需片刻便能想出对策。
楚云毓有些不好意思,“太子妃娘娘廖赞了,不过是投机取巧。”
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聊着聊着容曦便打了哈欠,她怀孕以后逐渐嗜睡。
楚云毓敏锐的察觉到了容曦困顿的神情,“太子妃快去歇息,接下来的事情臣妇可以解决。”
第98章 罗覃
萧黎回到玉竹院的时候楚云毓已经睡着了,他看着楚云毓心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他蹑手蹑脚的上榻,掀开被褥的时候楚云毓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回来了?”
小猫一样,迷糊又柔软。
萧黎灭了楚云毓给他留的烛火,将楚云毓抱在怀里,“嗯,睡吧。”
楚云毓在他怀里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沉沉的睡去了。
萧黎把人抱着怀里,“安乐,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他在楚云毓的额头留下一吻。
楚云毓起床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就没了踪影,她伸手摸了摸旁边的位置连余温都没有。
要不是有让睡过后留下的褶皱,楚云毓都要怀疑她夜里看到的萧黎是不是做梦了。
楚云毓很快的穿戴整齐以后就去尚书找罗汐云了,罗汐云之前就再三来镇北侯府找楚云毓都被拒绝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行驶着,楚云毓掀开帘子观察着百姓的生活。
蒸笼掀开时冒出的向上的烟雾,百姓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看得楚云毓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看来百姓还不知道皇帝已经几日没上朝的事情。
朝代的更替往往会引起百姓的恐慌,如今百姓什么都不知道还能好好的生活便是楚云毓最想看到的场面。
不知不觉间楚云毓来到尚书府,她从马车上下来就被罗汐云抱了一个满怀,“阿毓,你没事就太好了。”罗汐云顺着楚云毓来回转了一圈,确定楚云毓没事便拉着楚云毓朝尚书府内走进。
“阿毓你等等我,我先去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可以去游湖了。”罗汐云语气里全是激动,她已经许久不曾和楚云毓一起外出游玩了。
“没事的小汐,我们不着急。”楚云毓笑着跟在罗汐云身后,慢慢的走着。
穿过走廊的时候,罗覃与两人迎面碰上。
“哥……哥!你怎么会在家?”罗汐云的音量忍不住加大,她下意识挡住楚云毓。
罗覃神色平静,“有一个重要的东西没拿,我就回家来拿了。”
他的视线透过罗汐云落在楚云毓身上,“云……萧夫人,好久不见。”罗覃毫无波澜的与楚云毓打招呼。
楚云毓也从罗汐云的身后出来,露出得体有礼的笑容,“好久不见,罗大哥。”
楚云毓安抚的拍了拍罗汐云的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罗覃不再看楚云毓而是看着罗汐云,“小汐要去哪?”
楚云毓与罗覃好像互不相识的两人,只是简单的打了一个招呼就不再寒暄。
罗汐云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楚云毓,“我和阿毓去游湖,阿兄快去处理公务吧。”她急切的催促着罗覃。
“我的事不急,我送你们两个去游湖吧,你们两个女子出门在外还是要注意安全,身边也没什么能够保护你们的人,我不放心。”罗覃不紧不慢的说着,像是没看到罗汐云给他使眼色一般。
“不必了阿兄,有护卫在,我和阿毓都会安全的。”罗汐云连忙拒绝,可是她在看到罗覃沉下的神色的时候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她自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这位兄长露出这样的表情,罗汐云歉意的看了一眼楚云毓,无数的说着抱歉。
楚云毓拍了拍楚云毓的手背,“那就多写罗大哥了。”她依旧笑得得体,仿佛一位对兄长敬重的小妹一般,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
罗覃看了看楚云毓,“我还以为你打算一辈子不与我说话了。”他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罗大哥说笑了,你是小汐的兄长自然也是我的兄长。”楚云毓笑着说,说完以后便示意罗汐云离开。
罗汐云会意,“阿兄,我和阿毓先去准备游湖的东西,要是你等不了就想去处理你的公务吧。”说完罗汐云便拉着楚云毓跑走了。
罗覃看着远去的背影,紧握的拳头放开最后呢喃了一句,我只有一个妹妹……
来到罗汐云的院子,罗汐云松了一口气,“对不起阿毓,我不知道阿兄今日会在家还要送我们两个去游湖。”
罗汐云语气厌厌的,虽然阿兄和阿毓都不说,可是她作为两人的亲近之人怎么可能看不出两人之间奇怪的氛围。
“无碍,罗大哥只是担心你罢了,他只是护送我们去又不是与我们一同游玩。”楚云毓笑着安慰罗汐云,她实在是不想罗汐云被扰了兴致。
至于她当初与罗覃的事不过前尘往事罢了,不过她还是要与罗覃保持距离最好,毕竟人言可畏这个道理她怎么可能不懂。
罗汐云见楚云毓真的不在意那件事了,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两边都是她在乎的人,她自然是希望两人都好,可是……
不过罗汐云是一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很快她就沉浸在要游湖的快乐情绪之中了,她欢快的仿佛丫鬟收拾这个,准备那个。
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一样飞来飞去。
待两人准备好的时候,罗覃已经站在马车旁边了,他穿着月牙色的衣袍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个地方衬得马车都亮了起来,引得街边的人频频回头注目。
看到罗汐云她们,罗覃轻轻的唤了一句,“小汐,萧夫人。”语气仍旧冷冷清清的听不出情绪。
罗覃之前并不是这样的性格,他从前的性格与他的长相一样都是温柔体贴的。
可能在在官场上待了一段时间,罗覃开始变得越来越冷漠,对亲近的人会好一点就比如此刻的他会贴心的扶住罗汐云上马车。
楚云毓避开了罗覃伸过来的手,“罗大哥有心了,不过我这婢女力大无穷可以撑得住我。”楚云毓依旧得体的拒绝,好似两人本该如此。
罗覃收回了手,“是在下唐突了萧夫人。”低垂的眼睫挡住了罗覃的神色。
不过楚云毓也不在意,她坐上马车就与罗汐云开始谈论游湖的事情。
本来楚云毓也是想将太子妃带来一起游湖的,可是太子妃怀有身孕,五皇子又虎视眈眈的盯着。
楚云毓怕一个不留意容曦会出事,只得让容曦一个人待在镇北侯府打发时日。
第99章 双龙玉佩
楚云毓打定了主意要查欣贵妃与林统领的的关系,虽然太子妃已经派人去查了楚云毓还是没忍住叫自己的人也去查。
倒不是不相信太子妃的人,而是觉得一起探查会更好一点。
她从枕边的暗格里拿出一个玉佩——双龙玉佩。
这是春花趁着郑佩柔被关在镇北侯府偷偷拿出来的,楚云毓细细打量了片刻这个双龙玉佩。
墨绿色的玉佩质地极好,两条雕刻的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楚云毓的手中飞出。
一飞冲天。
想到这个,楚云毓拿出那封关于铁矿案的信封,这封信楚云毓和萧黎都默契的没有告诉太子妃与太子。
毕竟当今世上无论如何也是太子的生父,若是把这封信拿给太子看了,没人能保证太子的选择是什么。
楚云毓又将信封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脑海里浮现了几个字。
得双龙玉佩者,为王。
楚云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立即将玉佩放在袖中,又将信封藏好。
“备车,我回一趟太师府。”楚云毓稳了稳心神出声吩咐。
她的父亲楚太师陪伴过两任皇帝,想必父亲知道的定然比她知道的多。
楚云毓的心神难安,这双龙玉佩拿在手中不知道是祸是福。
“父亲,女儿有事要与你说。”楚云毓一回到太师府就急匆匆来到楚太师的书房。
楚太师看了一眼楚云毓,眉头一皱,“发生了何事,可是那混小子欺负你了?”
楚太师是知晓萧黎回到京城的事,见楚云毓急匆匆的回到太师府,他心中忍不住猜测是不是萧黎对楚云毓不好了。
楚云毓摇了摇头,“他待我挺好的,今日前来是为了其他事情。”
说完楚云毓将袖子的玉佩拿了出来,放在楚太师的面前,“父亲可知这为何物?”
楚太师看到玉佩的一瞬间就睁大了眼睛,“这……”他警惕了出门看了一眼周围又回来。
“这玉佩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楚太师忍不住发问,“这可是先皇留下的东西。”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确保除了他和楚云毓以外的其他人都听不到。
“这是女儿的婢女从五皇子府里拿出来的。”楚云毓不想楚太师着急,便把知道的事情完完整整的告知了楚太师,包括了金陵铁矿案的那封信。
“安王?”楚太师很快抓住了楚云毓话语中的重点。
楚云毓点了点头,“父亲认识安王吗?”
见楚太师的神色不正常,楚云毓忍不住发问。
楚太师叹了一口气,“我幼时是先皇的伴读,后来先皇想让我去教导安王,可是当今圣上的母妃以死相逼换了我去教导圣上。”
楚太师将陈年往事讲与楚云毓听。
圣上的母妃是一个宫女,当初被先皇宠幸之后便被遗忘,若不是查出有了生孕恐怕会在宫中安静的死去。
到了皇帝开蒙的年纪,先帝也没给皇帝找一位师傅,皇帝寄养在娴静太后的名下,可娴静太后有自己的一双儿女对皇帝自然也没多上心。
皇帝的生母得知以后,闯入了御书房只为让我去教导皇帝,为了让先皇同意最后一头撞死在了柱子上。
那时楚太师和安王也在御书房,目睹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安王年幼却已经被楚太师教导过了一段时间,他怜惜幼弟又被母亲爱子的举动打动,最终主动求皇帝将楚太师让给圣上做开蒙老师。
楚云毓看着双龙玉佩,“爹爹可告知女儿此物有何作用。”楚云毓从楚太师刚刚的表情就看出来了,这个玉佩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得此物者可登皇位。”楚太师不紧不慢的说着,可语气里全是对玉佩的珍重。
得到了与自己猜想相同的答案,楚云毓不知为何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双龙玉佩在安王被赶去封地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五皇子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楚太师语气了全是疑惑不解。
“这是镇北侯府的表小姐预备交给五皇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交给他,然后就被我找人拿来了。”楚云毓把发生的一切告诉楚太师。
楚太师皱了皱眉,“这玉佩怎么会落在他们的手里?”
书房一时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是公爹?”楚云毓忽然出声打破了沉默。
楚太师看了一眼楚云毓,点了点头,“我休书一封给你公爹。”
楚云毓把玉佩交给楚太师,“父亲这东西放在你这里女儿最为放心,女儿相信关键时刻父亲能做出最好的决断。”
这也是楚云毓深思熟虑以后做出的决定,她一开始本来是想自己拿着的,毕竟要是被别人得知容易产生杀身之祸。
可是镇北侯府现在已经被盯上了,这东西落在任何人手里都可能造成大乾国的灾难。
***
太子殿下带领着人一直守在京郊外,好在镇北侯府有一个极大的马场可以让太子的人隐藏起来。
“萧将军,这可是真的?”慕容璟不可置信的看着信封里的内容。
萧黎点了点头,“这是我夫人与太子妃一起查到的,错不了。”
萧黎的神色十分正常看不出任何惊讶,好像发生这种事情并不知道惊讶。
“可有什么证据?五皇弟他是父皇的孩子吗?”慕容璟忍不住怀疑。
萧黎拿出一个荷包,“这可是欣贵妃的手笔?”他也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不过这是太子妃的人找到的唯一的证据。
慕容璟摇了摇头,“这还得我母妃或者父皇才能看得出来。”
沈皇后对后宫的嫔妃十分了解,小到那个嫔妃身上有一颗痣都知道,这东西要是让沈皇后来看一定能够分辨出来。
可是他们如今并不知道沈皇后被关在何处,说的是被关在冷宫,但是他们的人把冷宫上上下下都查了一遍也没有沈皇后的踪影。
如今皇帝又被御林军的人严防死守的看守着,连萧黎都无法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去探查皇帝目前的真实情况。
皇宫现在可以说是被欣贵妃和五皇子的人全全掌握在手中,他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100章 误会
萧黎在听下属汇报的时候,忽然听到了“将军”“夫人”“青梅竹马”“爱而不得”这样子奇怪的字眼。
他抬手示意属下停止汇报,转而听着楼下的说书先生说话。
“这传言有一位将军夫人年少时有一位爱而不得的青梅竹马,两人两小无猜本来都要结为夫妻了,结果突逢变故将军夫人嫁给了将军,从此爱人错过。”
说着说书先生还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好似是在惋惜错过爱人的两人。
萧黎手中的茶杯越握越紧,手背上的青筋暴起,他死死的盯着说书先生。
只听说书先生的语气上扬,“不过——那夫人与青梅竹马的哥哥家的妹妹是好朋友,两人经常一起相约一起踏青游湖赏梅,你青梅竹马的哥哥常常跟在两人身后,借此来再看看本该嫁于自己却又嫁于他人的青梅。”
说书先生的语气抑扬顿挫,将故事讲得跌宕起伏引得听书的女子垂泪,男子惋惜。
而故事的另一位主人公此刻留着鲜血,原是萧黎在还未听完就已经将手中的茶盏捏碎了,随着说书先生对两人的爱情故事的讲解,手心里的碎瓷片越陷越深。
“主子!不可!”萧全没忍住叫了一声萧黎。
萧黎松开紧握的手掌,碎瓷片落木板上发出碰撞的声音。
他接过萧全递过来的帕子将手心里的血迹擦干净。
“去将那个说书先生绑了。”萧黎不冷不淡的吐出这句话后就离开了茶馆。
要是萧全回身看一眼他家主子,便会发现他家主子的脚步虚浮,好像失去了力气一般。
游湖这件事楚云毓是告知过萧黎的,可是楚云毓只告诉他是与罗汐云一起去游湖,没说还有罗覃也在。
萧黎很早之前就听说过了罗覃与楚云毓的故事,他听说过许多版本但是听得最多的便是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他三年了不敢与楚云毓见面,怕看到楚云毓怨恨的神情。
当初一纸圣旨下来的时候他起初的时候是真的很高兴的,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下来了,他怕楚云毓会不愿。
为了逃避与楚云毓见面,萧黎进宫求皇帝派他去驱赶匈奴,这一战便是三年之余。
萧黎不知道是怎么回到镇北侯府的,深秋的风吹得萧黎失去了知觉,他本来是不想回镇北侯府的。
但是他不想听外人说的,他想听楚云毓说的。
他们两个明明已经是夫妻了,他们两个明明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她明明会跋山涉水来找自己,她明明已经接受自己了……
“侯爷?”金枝看着一只站在玉竹院门口的的萧黎,低声叫了一句。
萧黎轻咳一声,“夫人她今日情绪可佳?”萧黎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太过奇怪,但是他面上却没有任何不适的样子。
“尚可,夫人就在住院里。”金枝虽然不解为什么侯爷会问这样的问题,但是她还是回答了并且还贴心的提醒了一句,然后又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情。
“嗯,本侯知道了。”说完了萧黎就推开了住院的大门。
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紧张的心情。
推门声惊动了楚云毓,她紧张的不知道手该如何摆,不知道她要不要上前去迎接萧黎。
这毕竟是他们两人同房后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相处。
萧黎见到楚云毓的时候,慌乱的心安定了许多。
他快步走到楚云毓身旁,一把将楚云毓抱着怀中,“安乐。”
萧黎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楚云毓被萧黎的动作搞得脸红,之前两人也抱过,可是终归是不愿意的。
她拍了拍萧黎的背,“你今日怎么回来的那么早?”
不怪楚云毓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萧黎这几日几乎是忙得脚不沾地,每每楚云毓入睡前他没回来,楚云毓还未醒他就离开了。
要不有睡过的褶皱,楚云毓都要怀疑萧黎到底有没有回过镇北侯府了。
“我想你了便回来了。”萧黎直白的诉说着自己的心事。
他是真的很想楚云毓,哪怕他每一天都能看到楚云毓,可是思念的泉水还是不可抑制的喷井而出。
他心底终归还是不安的,他总是怕这是一场梦醒来就变成了一场空。
楚云毓明锐的察觉到了萧黎的不对劲,她拍了拍萧黎,“你放开我,我有话要与你说。”说完她又怕了拍萧黎。
萧黎在楚云毓的颈窝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放开楚云毓。
楚云毓顾不得颈窝处的痒意,“你可有什么要与我说,或者有什么要问我的?”她直直的看着萧黎。
萧黎躲闪后退的眼神自然被楚云毓看到了,楚云毓皱了皱眉,“你不会是要纳妾吧?”
她不确定的问了问,脑海中忽然闪过当初在画本子里看到过的一句话。
男子若是忽然对妻子特别好,极有可能是男子要求女子做一件事了,又或者是男子做了什么对不起女子的事情。
想到这个楚云毓脸色忽然也有点不太好。
萧黎被楚云毓的话吓了一跳,他不知道楚云毓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怕楚云毓误会萧黎连忙解释,“我只会有你一个人,我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这句话明显取悦了楚云毓,不过楚云毓还是没忘记正事,“那你怎么了?”
“你既然想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你便要与我袒露心声。”楚云毓怕萧黎不愿意说,忍不住的补充了一句。
萧黎纠结了片刻,“我听闻游湖时,罗公子也在?”
平常说什么都脸不红,心不跳的人此刻只是说了这短短几个字便脸红的不正常。
“他是担心小汐才护送我们前去的。”楚云毓没曾想让萧黎说不出口的事竟然是这件事。
说真的楚云毓是有点不可置信的,要不是萧黎的神色看起来严肃认真,她都要怀疑萧黎是不是为了隐藏什么而刻意转移话题了。
萧黎显然也没想到是这样,他脸上的尴尬更加明显,“可是我听闻你与他两情相悦,当初嫁于我不过是圣命难违。”
说着萧黎的神色变得失落了许多。
楚云毓觉得好笑,她握住了萧黎的手,“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吧。”
第101章 木匣子
楚云毓牵着萧黎的手,目的地逐渐显露——书房。
萧黎一言不发的盯着楚云毓牵着他的手,直到推开书房的门萧黎才意识到他们来到书房。
楚云毓的目的极其明确,她一步一步的带着萧黎走向那个木匣子。
萧黎的心也随着楚云毓的步伐跳动的越来越快,难道她都知道了吗?
“蹲下。”楚云毓先蹲下了却见萧黎还直愣愣的站着,“你站着看不清里面的东西。”
萧黎现在好像被人用绳子操控的木偶人一般,楚云毓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楚云毓没管萧黎,她伸手就要打开木匣子。
木匣子才刚刚开了个口萧黎的手就按住木匣子,他像是被木匣子打开的声音拉回来神智一般。
“安乐已经尽数知晓了吗?”他的声音极其沙哑,像是无法开口的人忽然有了开口的能力一般。
楚云毓没在纠结木匣子,“看到了却不知晓,我想听你自己和我说。”她将手放在萧黎的手背上。
楚云毓像一个循循善诱的猎人,诱拐着萧黎这个猎物心甘情愿的掉入她精心准备的陷阱。
她将自己手指插入萧黎的指尖,带着萧黎的手打开木匣子木匣子里的东西尽数显露出来,萧黎隐秘又晦暗的爱意也随着这些东西一同展现在楚云毓的眼前。
楚云毓并不在惊讶,她早在之前就已经看过了。
楚云毓猜到了物件主人的心思,但是她并不想只是猜测,她要让这个木匣子的主人,这些物件的主人亲口告诉她这些都是什么。
“这一幅幅画是谁画的?”楚云毓见萧黎迟迟不开口说话,主动挑起了话头。
她随意拿起一卷画敞开在两人面前,让萧黎避无可避。
“是我,画的是你十七岁生辰时的模样。”萧黎眷念的摸着画上的人,熟练的动作昭示着这个动作他已经做过成百上千次了。
“那时我还未嫁于你为妻,你就敢偷偷的画我,就不怕被我发现以后报官把你抓起来。”楚云毓笑着看向萧黎,语气尽是调笑的意味。
萧黎的视线从画上移到楚云毓的脸上,猝不及防之间萧黎夺走了楚云毓的呼吸。
柔软的唇瓣贴上的瞬间萧黎扶住了要往后摔的楚云毓。
萧黎早在很久之前就这么做了,她及笄礼的时候亦或者是见到她的每一次。
楚云毓十七岁的生辰的同年嫁给了萧黎,可惜萧黎未能看到头盖之下新娘子的样貌就不得不匆匆赶忙战场。
以此萧黎对这张画作格外爱惜,驱赶匈奴的那几年每每萧黎想念楚云毓的时候都会把这张画拿出来,将画中的人描绘千遍,万遍。
直至他现在闭着眼睛都可以将这幅画临摹得别无二致。
楚云毓逐渐失去呼吸,她捶打了几下萧黎示意她不行了。
萧黎如楚云毓所愿放开了楚云毓,“看来我得多教教夫人。”他意味不明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楚云毓被萧黎说得不大好意思,“说话就说话,大白日的你这个将军也太不讲礼数了。她语气里有恼怒也有羞涩。
被吻得满是红晕的脸配上此刻有些生气的表情看到萧黎的心神忍不住颤抖。
他低头靠近楚云毓,却被楚云毓推开了,“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你。”
楚云毓的指尖停留在萧黎的胸口处,温热的体温通过指尖相互传递。
“你问。”萧黎的语气极其嘶哑,灼热的视线一直在楚云毓的身上停留着。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的?”楚云毓睫毛微颤,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
萧黎放开搂着楚云毓的腰,“夫人可以自己看。”他一边说一边将木匣子箱底最后一卷画卷拿出来。
画卷被保存的十分完好,边角处有不太明显的泛黄,画卷展开。
一个笑得开心的女童站在人群中间,圆桌子都坐满了人。
楚云毓一看便看出来了,这是她七岁时的生辰图。倘若是她八岁十岁时的楚云毓未必能够认出来,不过她七岁时的生辰是在福满楼过的。
那是楚云毓第一次在外面过生日,因此她对七岁时的生辰格外的记忆犹新。
楚云毓看看画卷又看看萧黎,“那时你应是九岁,你那么早就认识我了对吗?”
“嗯。”只此一个字其余的萧黎没再继续往下说。
那时的萧黎为什么会画这幅画呢?
秦嬷嬷病了萧黎带着萧全到京城来替秦嬷嬷抓药,京城太过繁华又太过拥挤。
萧黎与萧全走散,奈何萧黎离京时太过年幼根本不知道要如何找到回去的路,在他寻找萧全的时候全部身家都被人抢了去。
他又不敢报官,怕被郑氏的人抓走。
这算得上萧黎最落魄的时候,他找了两日萧全饿得饥肠辘辘,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抢了去只剩下他死死护住的为秦嬷嬷抓的药。
他跟着人群混进了福满楼,女孩言笑晏晏的样子猝不及防的闯入他的视线,根据来往宾客的谈笑他知道那被人群簇拥着的女孩是太师府的嫡女——楚云毓。
他的视线停留在女孩身上出了神。
店里的小二一看萧黎的穿着就知道萧黎不是来参加生辰宴的人,为了不惊扰贵人小二将萧黎请了出去。
他不知道在外面游荡了多久,生辰宴的主人公带着两个婢女如同天仙一般出现在他眼前。
她把她舍不得吃的酥糖给他,他做了一幅画想作为回礼,可他却再也没机会将这份回礼送与她。
不过萧黎并不想让楚云毓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实在是太过有损他英勇神武的形象,因此萧黎只是低低的嗯了一句。
楚云毓见萧黎没打算细说她也没继续问,而是从木匣子里找出了一只耳坠,小巧的玉兔子栩栩如生。
“那这个呢?你还不打算和我说吗?”楚云毓这次的态度很强硬,很明显不想让萧黎简简单单的蒙混过去。
萧黎将那个玉兔子耳坠带在楚云毓的耳垂上,“这是你送我的第二份礼物,现在让它物归原主。”
而你是上天给我的最好的礼物。
第102章救命恩人
“当初那个人是你对吗?”楚云毓看着萧黎。
楚云毓九岁时随好友一起去登山落入了猎人捕猎的陷阱。
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坑。
她与好友分开寻找食物和柴火,而楚云毓就是去捡柴火是时候不小心掉了进去。
身上传来的剧痛与心底生出的惧意将楚云毓包围着,楚云毓一直在告诉自己没关系的,只要好友发现自己不见了就会来找自己,她就安全了。
可是直到月上枝头也没有人来救她。
风吹动树梢带来的响动,以及不知是什么生物传来的嘶吼声让楚云毓的心里防线彻底崩溃。
她把自己紧紧的缩成一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可是她不敢大声哭泣,怕会引来什么巨兽。
就在楚云毓哭得失去了精神的时候,一个男子忽然出现,“楚云毓,别哭。”
他的声音很清脆,如同流动的泉水。
楚云毓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望去,她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可强烈的求生欲望驱使着她向那人求救,“我是太师府嫡女楚云毓,你若是救了我,太师府必有重谢。”
楚云毓话落下的瞬间那男子就离开了,楚云毓见人离开急得不行,“别走,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她大声的呼叫着,试图叫住离开的人。
可那人还是离开了,就在楚云毓束手无策的时候一根绳索从上面抛下,“抓住绳子,我拉你上来。”
那人言简意赅的说着,楚云毓却觉得这是她听过最动听的声音,她不敢耽搁离开抓住了绳子。
她不知道男子是怎么把她拉上去的,只知道她上来后男子的手心里全是血,她向抬头看一看男子的样貌。
可男子比她高了一个头,她又精疲力尽不想再动,白日里她尝试过许多自救办法,大声呼喊同伴的名字,尝试自己爬出这个坑。
但是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楚云毓从耳上取下耳坠,交给那个人,“这是我爹爹给我打造的一对独一无二的耳坠,你可拿着这个凭证到太师府来找我,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
说完楚云毓就不再说话,可能是获得了安全她逐渐开始放松,她莫名的相信那人不会对她做什么。
毕竟刚刚那个人可以跳下来抱着她上前,或者背着她上前,可是那个人偏偏选择了最累的一种方式,为的应是不占她的便宜。
楚云毓躺在地上渐渐合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镇国侯府,爹爹娘亲陪在她身边,待她伤养好以后便带着她去尚书房感谢罗家兄妹俩。
楚云毓顺理成章的以为罗覃就是拯救她的那个人,她对罗覃极其感谢,可罗覃一直没提过耳坠的事情。
楚云毓也怀疑过救她上来的人到底是不是罗覃,直到有一日罗汐云鬼鬼祟祟的告诉楚云毓,她看见她的兄长罗覃拿着一个玉兔子耳坠看得出神。
楚云毓的心慌了一瞬,她为自己冤枉自己的救命恩人而抱歉,别人好心救她不求回报她竟然还怀疑别人是不是冒领功劳。
直到楚云毓上次无意间看到了木匣子里的玉兔子耳坠,楚云毓不知道什么说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好像本该如此的。
罗大哥并不会武,怎么可能凭借一人的力气就将自己拉起来;罗大哥的声音一直都是温润尔雅的,怎么可能会是自己记忆中少年清脆得如同泉水一般的声音……
太多太多破绽了,况且罗大哥从未说过是他把她从坑里拉出来的。
“我记得我明明给你了一对,为何只有一只了,”楚云毓忍不住发问。
这些年楚云毓一直把罗覃当作救命恩人,做了许多事情就是为了回报罗覃的救命之恩。
“我听闻你在山林里走丢,带着人去寻你。可是我那时被郑氏派人追杀,我怕我与你待在一起会将火引到你的身上,我见有人拿着火把来寻你,我就躲在草丛里确保你安全以后才离开。”萧黎将那人的发生的事情告知楚云毓。
萧黎一直觉得自己欠了楚云毓一份恩情,他开始关注楚云毓,想要找机会报答楚云毓的恩情,却在一次次的观察中沦陷了进去。
被告知楚云毓失踪的时候,萧黎找了许久才找到了被困在陷阱里面的楚云毓。
后来楚云毓被人带走,萧黎在打开自己的手掌,里面只剩下了一只耳坠。
他几乎把整片山都翻了一遍,都未能寻到另一只耳坠。
楚云毓握住萧黎的手,“这就是我要告诉的,我与罗大哥之间并没有什么,当初的种种不过因为我以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罢了。”
萧黎收紧了手,“那我呢?安乐对我是恩情还是爱情。”萧黎的声音忍不住颤抖,他要的是她的爱,不是她的报恩。
楚云毓主动亲了亲萧黎的唇角,“得知你出事的时候我慌了神不顾一切的想要去找你,你说我对你是什么?那是我还不知道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为了防止萧黎误会,楚云毓特意加上了最后一句话。
听到楚云毓的回答,萧黎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
手心的汗暴露他的得到宣判时的紧张,而此刻上扬的眉梢则说明了他的好心情。
楚云毓主动吻上了萧黎的唇角,“谢谢你修直。”
谢谢你一直没放弃我。
就在萧黎要加深这个吻的时候,物品掉落的声音伴随着团子的叫声响起,楚云毓推开了萧黎,“别,团子!”
楚云毓站起身朝着团子的方向跑过去,团子也朝着楚云毓的方向跑。
发出喵喵喵的叫声。
楚云毓心疼的抱起团子,“没事的团子,没事的。”
团子蹭了蹭楚云毓,熟悉的味道安抚收到惊吓的团子,它蜷缩着在楚云毓的怀抱里舔着自己的毛发。
萧黎在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楚云毓怀里的团子,他忽然开始后悔弄了一只狸奴给楚云毓了。
萧黎一言不发的走过去,“这小东西看起来被你养得挺好,肥肥胖胖的一个。”
他伸手想要把团子接过,团子却炸毛一般不愿意去萧黎的怀中。
楚云毓睨了一眼萧黎,“不理他,我们小团子才不胖。”
第103章香囊
“母妃!”一向沉着冷静的太子见到沈皇后被关在如今破落的地方也忍不住慌了脚步。
沈皇后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太子,看着朝她大步走来的人,沈皇后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
“淮瑾,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沈皇后失去了与外界的联系,心中担心远在益州的孩儿,忧心太子妃以及未出世的皇孙,忧虑丞相府的安危。
沈皇后被关起来的时候猝不及防,一纸圣旨砸得沈皇后和太子的人失了方寸。
皇帝这几年虽然昏庸无道了些,但是终归没有要废后的念头,沈皇后也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把她打入冷宫。
她连去找皇帝的要个说法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御林军带走了。
慕容璟回握沈皇后的手,“母妃不必忧心,儿臣已然平安归来。”
“好,你平安就好。”沈皇后让慕容璟坐在矮凳上,问完了孩子她就开始担心父亲和儿媳了,“你回来几日了,可曾见过你外祖父了?还有曦儿,她怀有身孕,你可曾去见过?”
沈皇后絮絮叨叨的说着。
“儿臣去见过外祖父了,也去见过曦儿。外祖父和曦儿都平平安安的,他们也挂念着母后。”
说完这些,慕容璟就开始问其他的事情,“母妃可知这宫里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璟安插在皇宫的人无法传递信息,皇宫现在毅然就是一个巨大的笼子,除了慕容宸的人以外的人都无法离开或者进入。
他们也是寻了好几天才找到沈皇后的被关的地方。
“你父皇应是中了计,现在应是被欣贵妃控制住了。”沈皇后提起皇帝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在发现御林军带她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冷宫的时候就知道了这是一场阴谋。
“御林军应是五皇子党派的人,我倒是小看了欣贵妃,连御林军都能收入囊中。”沈皇后都不用想就认定了御林军一定是欣贵妃招揽的,而不是慕容宸招揽的。
太子才怀中拿出一个香囊,“母妃可知这是何人是手艺?”
沈皇后接过香囊细细打量了一番,忽然她在香囊的右下角看到了一抹熟悉的标记,眼中的神情愈发肯定,“此外就是欣贵妃的手笔,瑾儿是从何处得到的此物?”
要不然怎么说最了解你的人不一定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死对头呢?
沈皇后几乎是拿到了香囊就确定了是欣贵妃亲自绣的,直到看到了欣贵妃鲜为人知的小习惯沈皇后百分百确定了这就是欣贵妃亲自绣的。
让沈皇后不解的是,以她对欣贵妃的了解欣贵妃断是不可能将亲手绣的香囊随意赏赐给下人的,只可能给她看得上的人。
“是从林统领处寻到的。”
慕容璟的话如同投进湖里的石子,引起了千万层涟漪。
沈皇后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香囊,“此话可为真?”刚问完沈皇后就觉得自己简直是糊涂了,要是假的太子怎么可能将东西摆到她面前来。
“嗯,这是曦儿派人在林统领住所找到的。”慕容璟比起沈皇后接受能力更强,只用了片刻就接受这件事。
沈皇后却迟迟不敢相信。
皇帝对欣贵妃的宠爱可以说是独一份的,要不是她沈家在朝堂以及民间都有着极高的地位,再加上沈皇后自身也没有任何错处,恐怕这个后位都要让欣贵妃来坐了。
“秽乱后宫,我看欣贵妃真是活糊涂了。”沈皇后沉默了片刻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慕容璟不会谈论他父皇的人,只得转移话题,“此事全凭母后做主,孩儿一定不会让母后在这地方待太久的。”
慕容璟不宜在这个地方待太久,他将事情交代给沈皇后后便离开了。
沈皇后目送慕容璟离开的背影,“瑾儿,放手去拿回属于你的一切吧。”
***
“夫人,表小姐一直朝着要见您。”看守郑佩柔的小厮匆匆来报。
楚云毓画画的手一顿,“她可说要是何事?”楚云毓不紧不慢的继续画画,画的是躺在窗上的睡懒觉的团子。
白色的毛发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出金黄色的光芒。
已是深秋过半,团子也越来越爱睡觉。
团子要是找到一个有阳光的地方就会开始睡觉,有时候一睡有时候就是一整天,楚云毓都开始担心入冬以后团子该怎么办。
小厮见楚云毓没有要动身的意思,自觉的退下,“是小的叨扰夫人了。”
楚云毓笑着挥了挥手,“无事就先去吧,她要是一直没说是什么事你也不必来回折腾了。”
说完又继续画团子。
楚云毓在等。
等郑佩柔沉不住气。
以她对郑佩柔的了解,要是一开始就去见她肯定无法从她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人越急躁就越容易口不择言,就越容易藏不住秘密。
不出楚云毓所料,小厮再一次匆匆而来的时候额头上冒着汗,“夫人,表小姐她说侯爷不是……老侯爷的孩子。”小厮吓得大气不敢出,他虽然不信但是这种事情不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楚云毓眉都没皱一下,“这种事情也值得你如此着急,就你家侯爷与老侯爷的的容貌,你还不知道你家侯爷是不是老侯爷的儿子吗?”
说完楚云毓便走向了关着郑佩柔的院子里,“表妹,你可知晓污蔑圣上亲封的一品大将军是什么罪?”
还没等郑佩柔说什么,楚云毓率先给旁边的红枣使了一个眼色,“掌嘴!”
红枣的力气比起一般女子要更大一些,她的一掌下去郑佩柔的脸泛起轻微的红。
郑佩柔也没想到楚云毓会一言不合就打她,她失神了片刻又破口大骂起来,“楚云毓你敢打我,你这个贱人,你知道我是五皇子妃吗?”
楚云毓话都没说,只是给了红枣一个眼神。
“啪!”
很快郑佩柔的脸上又落下了一巴掌。
楚云毓看向郑佩柔,“看来表妹年纪轻轻急性就不好了,我应该不久前才教过表妹要然后与我说话吧。”
楚云毓的神色看不出喜怒,偏偏让郑佩柔不可控的生出的惧意。
郑佩柔被打怕了,脸上火辣辣的痛意无不宣告着楚云毓变了一个人。
第104章千日慵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也做梦了!”
红枣的两掌像是把郑佩柔打醒了一般,她惊恐的看着楚云毓。
还不等楚云毓回答,郑佩柔就自顾自的说着,“怪不得我梦中你已经死了你现在却还活着,怪不得姨母被赶出了侯府,都是你,都是你!”
郑佩柔忽然抬起头,“原来如此!”
她笑得癫狂,全然不顾周围人看向她的奇怪的神色。
楚云毓没料想到郑佩柔会联想到这件事,她不悦的皱了皱眉
很快楚云毓便控制住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什么都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我看你是得了失心疯!”
这种光怪陆离的事情说出来也不怕被人拉出去祭天,郑佩柔不想活了她还要继续活。
“去找周大夫来替郑小姐看看,要是在我镇北侯府出了事,到时候有十张嘴都说不清。”楚云毓很快就镇定下来,开始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做事。
下人被楚云毓一说,纷纷匆匆离开去找大夫。
见下人都走了,楚云毓看向红枣,“红枣你去看门,没有我的允许任何都不得进入。”
红枣得了命令就朝门外走去,出门前还不忘把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楚云毓和郑佩柔两人,楚云毓走向郑佩柔,“表妹说的梦是何意?”
楚云毓之前猜测的是郑佩柔和她一样是重生而来的,可刚刚郑佩柔情急之下说出的话让楚云毓确定郑佩柔并非重生之人。
“难不成表妹……”楚云毓的尾音刻意延长,听起来竟是兴奋的语调。
她从袖中拿出一把短刀,镶嵌着的蓝宝石散发出迷人的危险,她一步一步靠近郑佩柔,“这世界独一无二的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郑佩柔没想到楚云毓会如此疯狂,被铁链钳制着的双手疯狂的挣扎着,“别杀我,我以后可是皇后,我会允你荣华富贵的。”
她说完以后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她是真的怕楚云毓把她了解在此地,慕容宸只要看到了她的信就一定会逼宫谋反的,她马上就要当皇后了,她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她要想办法活下来。
可是楚云毓依旧不为所动的走向她,郑佩柔被吓得连动都不敢动了。
冰冷的刀尖落在她的脖颈上,泪水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流,“表嫂,表嫂,你别冲动!”
她这会儿恨不得跪下了求饶,可铁链子的束缚让她连跪都不能跪下。
“表妹,你可要想好了,表嫂我从来不留没有用的人在身边。”刀背在郑佩柔的脸上拍了拍。
“五皇子会登基为王。”郑佩柔的声音在房间响起,可楚云毓的手中的刀迟迟没落下。
她不可置信的转动眼珠看向楚云毓,她咽了一口唾沫,“我知道圣上中的是什么毒。”
这句话成功让楚云毓停了手,“表妹应该不会骗我吧?”说着原本抽离的手又再次靠近郑佩柔的脸。
郑佩柔刚刚松了一口的气又提了起来,她几乎是忙不迭的说,“不会,我一定不会欺骗表嫂的。”
楚云毓放下了手中的短刀,“那你说说吧,你知道的我可不是什么好,我手中的刀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郑佩柔几乎脱力,被汗水浸湿衣衫贴在郑佩柔的背上。
她大大的喘气,劫后余生的感觉让郑佩柔第一次感觉活着是如此的美好。
楚云毓也不催郑佩柔,静静地等郑佩柔缓过劲来。
待她手中的茶喝完后,楚云毓才站了起来,“如何了表妹?”
她伸手靠近郑佩柔的脸,郑佩柔下意识的往后躲。
楚云毓轻笑,“表妹怕什么?我不过是想帮表妹整理整理鬓发罢了。”
说着她将郑佩柔杂乱的头发别在耳后,“好了,表妹该告诉我圣上中了什么毒了。”
“你先保证,要是我告诉了你,你不能杀我。”
许是楚云毓刚刚的温和让郑佩柔以为楚云毓不会对她怎么样,她忽然大起了胆子与楚云毓谈条件。
“看来表妹是觉得我太过温和了,不然让侯爷来吧,听说侯爷最擅长审犯人,最是知晓折磨人的法子。”
说着楚云毓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萧黎的名声郑佩柔不是没有听说过,她虽然想要嫁给萧黎,可是说不害怕萧黎是假的。
光是想起那些萧黎对待犯人的传闻,郑佩柔都忍不住颤抖。
“千日慵!是千日慵!”
郑佩柔大声喊出,生怕楚云毓没听到而去将萧黎请过来。
楚云毓的脚步顿了顿,她并不知晓郑佩柔口中的千日慵是什么,但是她相信楚云毓一定没有胆量骗她。
她转身看向郑佩柔,“表妹好生休息,改日我与侯爷一同前来看望你。”说完楚云毓转身离开。
丝毫没管在身后叫喊着要离开的郑佩柔。
无论郑佩柔如何叫喊,她都不会让郑佩柔离开镇北侯府的,还有躲在五皇子府的郑氏,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两人团聚的。
而在五皇子府的郑氏,日子过得也并不好。
原本慕容宸尊她为岳母,她在五皇子府过的日子甚至比在镇北侯府过得还好,下人们谁不尊着她,谁敢忤逆她。
可欣贵妃来了五皇子府,五皇子府的天变了,连带着郑氏的的日子也变了。
欣贵妃找了各种各样的能人异士都查不出五皇子怎么了,为什么一醒来就要起兵谋反,无论欣贵妃用了什么样的方式都无法阻止。
无奈之下欣贵妃只能让太医给慕容宸用药让慕容宸陷入沉睡。
欣贵妃无法对慕容宸发怒,只能拿五皇子府的下人撒气,下人承受不住欣贵妃的怒气,把居住在五皇子府的郑氏供了出来。
欣贵妃得知郑氏是郑佩柔的姨母,而她恰好又找不到郑佩柔,郑氏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她撒气的第一选择。
养尊处优了几十年的郑氏第一次被赶到厨房当洒扫丫鬟。
她一开始也挣扎过,可是欣贵妃身边的嬷嬷可不是吃素的。
郑氏每偷懒一次,第二日就要多干一些活。
而五皇子府的下人看出了欣贵妃的心思,也变本加厉的对付郑氏来讨得欣贵妃的欢心。
短短几日郑氏就苍老了好几个度。
第105章请君入瓮
郑氏今日被欣贵妃罚去洒扫恭桶。
“不行,我不能再过这种日子了。”郑氏将手中的东西往地下一扔。
眼底闪过一抹狠厉。
不过郑氏并不打算轻举妄动,郑佩柔不知道去哪了,她身边又没有一个得力干将帮她做事。
说实在的,郑氏已经开始想念许嬷嬷了,可是自从她被关押以后许嬷嬷也不知道去哪了。
夜色降临,京城陷入了熟睡。
一个人影出现在窗上,她细细打量着陷入昏迷的慕容宸,“废物,佩柔说你会登上皇位,我还以为你是个有头脑的,现在看来不过是欣贵妃在你身后运作罢了。”
郑氏越想越气,竟然押宝在这样一个没用的废物身上。
可慕容宸总归是皇家子弟,郑氏再不满也不可能做出伤害慕容宸的事情,只能在心中暗骂。
郑氏打听不到慕容宸怎么了,但是她猜到应该是与蛊毒有关。
郑氏凑近慕容宸的脖颈处细细打量了一番,终于在慕容宸靠近耳后的地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志。
郑氏的眼中闪过惊讶。
别人或许以为这只是一个红色的小痣,可是郑氏知道这是什么,毕竟她当初已经试验过了这东西的能力。
让郑氏惊讶的是她从来没告诉过郑佩柔缠心蛊还能这样用,郑佩柔是怎么知道的?她又用缠心蛊让慕容宸做了什么?
密密麻麻的问题如同潮水一般涌来,郑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把慕容宸弄醒,毕竟她对郑佩柔十分了解,郑佩柔能让皇子做什么好事,没准还会把她搭进去。
郑氏十分纠结,她是真的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了。
她忽然想到其他的出路,五皇子不行的话……
郑氏打定主意以后就从五皇子的寝房离开了。
就在她小心翼翼关门的时候,火把的光亮照得郑氏心一惊。
她知道她中了圈套。
她原本以为已经足够晚了,负责照顾五皇子的人这时候最是容易松懈,所以她才可以轻而易举的混进五皇子的寝房,没曾想是一出请君入瓮的大戏。
不过片刻郑氏就转身行了一个标标准准的礼,“臣妇,参见贵妃娘娘。”
欣贵妃没让郑氏免礼,“不知镇北侯府的老夫人在我儿的五皇子府意欲为何?”
她死死的盯着郑州,不愿错过一秒郑州的表情。
她寻了几日的人,都没人知道她儿究竟怎么了,郑佩柔也找到,那只剩下躲在五皇子府的郑氏了。
这也是欣贵妃一开始没弄死郑氏的原因。
郑氏依旧低着头,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能给欣贵妃一个说法,那她应该也活不到太阳升起了。
虽然欣贵妃看起来人畜无害,可郑氏在欣贵妃身上感受到了相同的气息,她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什么和善的人。
郑氏知道这是她此刻唯一的自救机会,可是她断然不能一次性把话说清楚否则她也活不长久。
郑氏掐了掐自己的手心,以确保她能够更好的保持冷静,“臣妇听闻五皇子受伤,臣妇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欣贵妃啧了一声,旁边的嬷嬷立刻上前,“再说废话就把你的舌头拔了下,一半喂狗一半煮了让你吃下去。”
轻飘飘的一句话,其中威胁的意思不言而喻。
“臣妇发现五皇子左耳后有一个奇怪的标志,而臣妇恰好在一本怪志杂书中看到过那个标志。”郑氏立刻回答。
欣贵妃这会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郑氏,“免礼吧!”说完就给旁边的嬷嬷使了一个眼色。
那嬷嬷立刻推开五皇子的门去查看郑氏说的标志。
郑氏松了一口气,同时眼神也暗了暗,她要抓紧时间找一个下家了……
那进去查看的嬷嬷脸色不大好的出来,看向郑氏的眼神晦暗不明,她俯身在欣贵妃的耳边轻语,“娘娘我们怕是被骗了,五皇子的耳后只有一颗红痣,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标志。”
说完她还不忘瞪一眼郑氏,眼底的幸灾乐祸几乎藏都藏不住。
可欣贵妃却脸色一变,别人不了解她还孩儿她自己难道还不了解吗?
慕容宸是她亲自抚养长大的,慕容宸自小到大耳后从来都没有东西。
欣贵妃看向站在阶梯下不慌不忙的的郑氏,眼底闪过了然的神色,“老侯夫人,把你知道的告诉本妃,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她鲜红的丹蔻在火红的火把中显得更加妖治,与她人畜无害的容貌大相径庭。
她看向郑氏的时候,眼底尽是不屑,“否则我保证你永远见不到天日。”
郑氏也不慌,“还请娘娘移步,臣妇需要与娘娘单独说。”
她瞥了一眼那嬷嬷,很快又垂下来眼。
那嬷嬷急忙劝阻,“娘娘不可啊,这人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您与她两人单独相处,老奴恐她会伤了您。”
郑氏不言,她相信欣贵妃就是为了五皇子也一定会和她单独说话的。
世间母亲哪有不在乎孩子的,更何况欣贵妃的未来与五皇子紧密相连。
与郑氏猜想的一样,欣贵妃果然抬手制止还想继续劝阻的嬷嬷,“罢了,本妃是贵妃,她难不成还敢对本妃不利吗?”
“贵妃娘娘您先请。”郑氏跟在贵妃的身后走进了偏院。
躲在暗处的萧全将一切尽收眼底,仅凭他一人他也无法跟着去探查郑氏与欣贵妃的谈话。
虽然郑氏要求的是只有她和欣贵妃两个人,可偏院周围未满了欣贵妃的人。
他回到镇北侯府将看到的一切告诉萧黎。
萧黎已经尽可能放轻了自己的动作,却还是把楚云毓吵醒了,楚云毓看着萧黎的背影,“怎么了?”
半梦半醒中,楚云也跟着坐了起来。
萧黎转身将被褥压好,“没事,许是贵妃那边有消息了,你再睡一会儿。”
说完他在楚云毓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楚云毓乖乖的被他吻完却不愿意再继续睡了,“我同你一起去听听,反正我也睡不着了。”说着楚云毓就要起身换一件衣服。
萧黎压住她,“别折腾了,现在已是深秋容易着凉,你要是睡不着就在这儿等我,我听完以后再来告诉你。”
第106章夫妻恩爱
楚云毓不太愿意,但是她拗不过萧黎只得在寝房中看书等萧黎回来。
好在萧黎并没有让楚云毓等太久,他听完了萧全的汇报就让萧全回去休息了,他也急匆匆的就回到玉竹院的主院。
萧黎的脚步声从传来,楚云毓从书中抬起头,“你回来了。”
萧黎情不自禁加快了脚步,“你别动,我过来和你说。”说着他几乎是大踏步的走向楚云毓。
他换了一身衣服进到被子里面抱住楚云毓的,“你先让我躺下,你这样子抱着我,我不好躺下。”
楚云毓被萧黎的粘人程度搞得哭笑不得,他自从得知她对罗大哥没有什么感情以后,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要到要抱着牵着,连做都要坐在一起。
楚云毓真想让外人看看他们铁血无情是,阴晴不定的将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粘人怪,他这个样子连团子都要自愧不如。
“我先把捂热了你再躺。”说着萧黎又搂紧了楚云毓的腰,“萧全看到了欣贵妃与郑氏纠缠,欣贵妃恐怕要知道五皇子中蛊的事情了。”
“就看郑氏如何和欣贵妃说了,否则她定是要被牵连的,那蛊毒要不是她给郑佩柔的,我才不相信。”楚云毓推了推萧黎的手,示意萧黎松一点。
“嗯,郑佩柔身后可能还有其他人。”萧黎忽然提起这件事。
这话倒是引起了楚云毓的兴趣,“怎么会忽然这样说?”她摸了摸萧黎的的头,楚云毓忽然觉得自己摸萧黎的样子像是在摸团子。
想到这个她觉得有点好笑。
团子和他才不一样,一个软软的另一个硬硬的。
“据萧全的观察,郑氏应该是不知道郑佩柔知道缠心蛊隐藏的用法,而我们会知道也是夫人你喜欢看些孤本才找到的,郑佩柔无法从郑氏那里知道,只能所有人刻意告诉她的。”他不紧不慢的说,把自己的猜想尽数告知。
萧黎知道楚云毓不喜别人隐瞒她,所以他不会隐瞒她。
修直不会做安乐不喜欢的事。
楚云毓听后点了点头同意了萧黎的说法,“那我派芍药去查一查她身后还有谁。”
芍药极其探查消息,楚云毓让她去查的东西,她都能很快查到。
当初欣贵妃与林统领的事也是芍药查出来的。
“好,有妻如此,夫复何求。”萧黎一直觉得自己遇到楚云毓很幸运。
楚云毓像是从天而降的天神,拯救他,帮助他……
“贫嘴。”
楚云毓被萧黎说得不好意思,她轻拍了拍萧黎的手,“我要躺下了,你放手。”
萧黎乖顺的把手放开。
楚云毓刚躺下,就有阴影笼罩在她头上。
萧黎的手撑在楚云毓的两侧,看着楚云毓泛着红晕的脸,娇艳欲滴的红唇看得萧黎心神一动,忍不住的亲了下去。
得到回应的萧黎吻得更加深入,楚云毓被萧黎吻得晕头转向,她像是漂浮在海上的小船。
海上生起了海浪,小船随着海浪一起沉沉浮浮。
“萧……”
“换一个。”萧黎不容置喙的说着,“叫对了就停。”
“你知道的安乐,我爱听什么。”说完萧黎的手抚上了楚云毓的耳垂。
红得如同红宝石的耳垂。
萧黎如同乌鸦,看到了闪闪发光的宝石,立刻变爱不释手的摩挲着,似乎在想要把宝石藏在什么地方最好。
楚云毓已经失去了力气,连带着声音都有气无力的,“夫......君......”
短短两个确却是断断续续的传出。
不曾想萧黎变得更叫兴奋......
楚云毓睡了个天昏地暗,带待她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悬于天空之上了。
她刚刚起身,熟悉的酸痛感再次席卷全身。
楚云毓闭了闭眼,一手扶着酸痛的腰,“金枝?”
她轻唤了一声,可是走进来的人却是导致她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
楚云毓看着因为着急而大步流星走向她的萧黎,没忍住白了萧黎一眼。
看到这人她就会想到夜里叫停不停的事,腰间的酸意更加明显。
萧黎也知道夜里是自己太孟浪了,可妻子貌美又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叫他如何能够忍得住。
再加上他现在也是气血方刚的年纪,有时候一旦开始了就控制不住自己。
他有些心虚的走到楚云毓身边,“我给你按按。”
他的手刚刚抚上楚云毓的腰的时候就被楚云毓拍下来了,“干嘛?”
楚云毓是真的怕了,看向萧黎的眼神全是警告的意味。
“我不干什么,我替你按按,替你缓解一下。”萧黎的声音越说越小声,他: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楚云毓看了看萧黎,“行吧,你要是做些别的就去偏院睡。”最后一句话是在警告萧黎。
“我让厨房做了些你爱吃,替你按一会儿再吃好吗?”萧黎的语气全是温柔。
“嗯。”楚云毓腰酸得厉害,也便同意了萧黎的同意。
她躺在榻上,萧黎的手按在楚云毓酸痛的地方,他在战场上征战几年,对人体的身体穴位也比较了解。
萧黎的力度控制得很好,并不会让楚云毓太疼也不会无用。
楚云毓忽然想起,“让芍药去查了吗?”
“嗯。”萧黎的声音有些嘶哑,温柔的触感从手掌传递。
楚云毓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低哑,她脑海里忽然想起萧黎每一次尽兴时的从喉咙里蹦出来的低吼,也如同这般低哑。
“可以了,我有点饿了。”她羞于看萧黎,“你去催一催厨房。”
带着薄茧的大手从楚云毓的腰间离开,腰间的痒意也随之消散,直到萧黎的脚步声走远,楚云毓才从榻上起来。
“金枝!”楚云毓的话音落下的瞬间,金枝也带着洗漱的东西一起走了进来。
金枝身旁的红枣笑得露出白牙,“夫人和侯爷真是恩爱。”
金枝也笑着点头,“刚刚我本来要来服侍夫人的,但是却被侯爷阻止了,侯爷原是要亲自服侍夫人。”
楚云毓觉得她对两个小丫鬟真是太过放纵了,“你们两个啊!”
“我们来替夫人梳洗,夫人还未用膳。”金枝和红枣笑着闹着替楚云毓梳洗。
第107章钟玄
深秋过半,也将迎来了中秋。
比起往年,百姓人更加期待今年的中秋之宴,虽然宫宴并不会邀请贫头百姓,可是皇帝久不上朝的事情终究还是暴露了出来。
刚刚爆出来的时候百姓说不清心态究竟如何,他们暗地里有时候也会觉得徭役太过繁重,可是谁都不想自己的国没了君主,而储君又没在京城。
所以百姓们极其期待这次中秋宫宴,只有皇帝出席了都能代表皇帝还好,又或者说不准太子殿下也会回来。
所以百姓对此次中秋宴会格外的看重。
不仅百姓,大臣们也看重中秋宫宴,可是中秋宫宴的帖子迟迟没发下来。
按照以往的惯例,中秋宫宴的帖子应该在半月前就发放下来,好让大家可以准备妥当。
宫宴并非平常宴会,宫宴最是要小心,一不小心可能就会引来祸事。
楚云毓看着降落的秋雨,“中秋临近,不知皇后娘娘那边如何了?”
萧黎握紧了楚云毓的手,“放心,我们已经和皇后娘娘说好了。”
雨水淅淅沥沥下了个几日都不见停,宫宴的帖子也在雨水中送了出来。
楚云毓展开帖子,抚摸着上面的字,“皇后娘娘还真是厉害啊!”她不由感叹一句。
楚云毓不知道沈皇后是如何经过层层阻碍把这个帖子送出来的。
想必欣贵妃还不知晓这件事,欣贵妃应该是被五皇子身上的蛊毒绊住了脚,否则不可能这几日都如此安分守己。
“夫人,罗尚书之女求见。”下人匆匆来告,楚云毓示意金枝将帖子收起来。
“我去亲自去迎接她吧。”说着楚云毓就撑着伞朝外走去。
她信任罗汐云,却不信任罗汐云身后的尚书房。
罗汐云大老远就看到亲自来迎接她的楚云毓,她刚要跑过去找楚云毓,身边却有人拉住了她的的袖子。
“汐姐姐。”那女子的声音怯怯的,满是对罗汐云的依赖。
罗汐云止住了脚步,她牵起身边人的手,“没事的,毓儿是极其和善的人,你不必担心。”
罗汐云以为她是第一次见楚云毓心中紧张,开口劝慰了一句。
“嗯,谢谢汐姐姐。”女子笑着躲在罗汐云的肩右后方一点,露出一双水雾雾的眼睛。
两人谈话之间楚云毓也来了她们身边,楚云毓收了伞,“小汐,你怎么来了?”
楚云毓不动声色的扫了了眼跟在罗汐云身后的人,不过片刻就从那人的身上移开看向罗汐云。
“毓儿我和你介绍一位新的好友,妍悦儿。”说着罗汐云将妍悦儿从身后拉了出来。
“侯夫人好,小女妍悦儿是来自青石镇。”她朝着楚云毓行了一礼,瘦弱得仿佛一阵风来了就能吹倒一般。
“不必多礼,快入府吧。”她带着两人来到了大厅,大厅里早已经准备好了招待客人的吃食。
要是只是楚云毓和罗汐云两人,楚云毓就把罗汐云带到玉竹院去了,可多了一个妍悦儿。
她不喜欢将不认识的人带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提前不知你们二人要来,招待不周还请见谅。”楚云毓笑着招呼两人坐下。
好在罗汐云懂楚云毓的习惯,她歉意的看了一眼楚云毓,“毓儿,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问你宫宴的事情。”
“怎么了小汐,是想同我结伴一起去吗?”以前曾经如何宴会她们两人都会结伴同行,所以楚云毓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罗汐云幽怨的看了一眼楚云毓,“你还说呢,自从你成婚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一起参加过宴会了,不过我今日来找你还真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楚云毓笑着看向罗汐云,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就是……”罗汐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后面的话小得恐怕是要把耳朵放在她嘴边才能听清。
楚云毓到是难得看到罗汐云这副娇羞的样子,不免也好奇了许多,“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云毓将茶盏推给罗汐云,她觉得她应该需要喝一口茶。
“哎呀,烦死了。”罗汐云接过茶盏一口喝完,“我想问问宫宴有没有邀请一位叫钟玄的公子。”
罗汐云说完脸又红了大半,楚云毓看得新奇,“钟玄是谁?”
楚云毓印象里京城没有姓钟的大户人家,但是罗汐云问的又是参加宫宴的名单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如果是一般人罗汐云定然是不会问的,她主动提起来恐怕并不是太简单。
“你忘了吗?就是那人诗会的第二人。当初居住在你家那个表小姐还偷了你的诗稿去比赛那那次的诗会的第二人。”
像是怕楚云毓忘记,罗汐云还特意提起了当初郑佩柔的那件事。
楚云毓看着罗汐云,“诗会的时候你也在?”
“啊,我……哎呀,现在说的不是诗会的事情。”罗汐云有些气恼。
诗会她并没有参加,可那日她在街上闲逛听说了镇北侯府的侯夫人与表小姐发生了争执,她当时怕楚云毓吃亏赶去的时候楚云毓正在大杀四方。
待楚云毓处理完了所有事情以后,罗汐云才放心的离开,不过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子。
撞到的男子就是钟玄,这也便是她与钟玄的第一次见面。
罗汐云自小在京城长大,什么样的男子她都见过,可偏偏钟玄的出现让她眼前一亮。
她本来也没把钟玄当一回事,但是前几日她在街上与人发生争执的时候,再一次遇到了钟玄。
当时她也是与一个男子相撞,那男子一开始就对她破口大骂,看到她的容貌后又下流的调戏她。
罗汐云气得与那人对骂,引来了百姓的围观,那男子见人多了起来竟然越来越下流,甚至还要来抱她,说她说他的外室。
罗汐云气不过,就要招呼身边的护卫动手打人。可护卫还未动手那人就倒地不起,非说罗汐云仗势欺人,不认夫婿。
就在这时钟玄出现了,钟玄替她与那人对骂。要不说钟玄是文人,骂起人来没一句话重复的。
骂得那人狗血淋头,那人见自己讨不得好就要跑。
第108章童年之事
却被钟玄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那人被抓住了便挣扎着要逃离。
钟玄在与那人争执的时候不慎被抓伤,好在罗汐云的护卫及时将人钳制住了,那人才没能成功跑走。
楚云毓听着罗汐云说着钟玄是如何英勇无畏,如何救她如水火之间……
楚云毓实在是听不下去了,“等侯爷回来,我替你问问他。”
“太好了毓儿,我都不敢告诉我爹和兄长,要是他们知道了保不齐要拆散我和他。”
她拉着楚云毓的手,脸上还泛着与好友谈论心上人的红晕。
楚云毓推了推罗汐云的额头,“你啊!”
说完钟玄的事情,罗汐云心中的大事就落下了,开始和楚云毓说一些她听到的各种各样的八卦。
“讲讲你是如何与妍悦儿认识的是吧。”楚云毓看妍悦儿一直保持沉默,觉得她与罗汐云这样旁若无人的聊天有点太不顾妍悦儿,这样有失待客之道。
“那便小女来说吧。”妍悦儿的声音忽然响起,打断了刚要说话的罗汐云。
“民女来自于青石镇,家中除了我还有一个弟弟,家父家母欲将民女卖给另一个镇上的瘸腿老头,民女不愿便逃了出来。”妍悦儿原来的名字并不是妍悦儿,这是她为了防止被找到给自己取的新名字,想要以此来掩人耳目。
她一路逃,才逃到了京城。
罗汐云一脸心疼的看着妍悦儿,“对啊,毓儿。你知道吗我是从人牙子手中救下她的,她当时灰头土脸的一个,人牙子看她不懂事就要骗她签字,把她卖到青楼里面。”
她语气里全是对妍悦儿的怜惜,“我准备让我爹收她当义女,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她!”
楚云毓看着义愤填膺的罗汐云,额间的青筋直跳。
她就知道。
外人不知罗汐云的性子,以为她是嚣张跋扈之人,可偏偏罗汐云此人最是吃软不吃硬。
罗汐云自小就喜欢看一些英雄救美的画本子,从此她就爱上了拯救别人这件事,她一直渴望成为一个英雄。
每每她遇到别人需要帮助,她就一定会去出手相助。
楚云毓光是听妍悦儿说她那些经历就能想到罗汐云下一步会做什么了。
可是这会儿妍悦儿也在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的看着罗汐云。
她招了招手,“红枣,拿一支簪子给妍小姐。”说完她又看向妍悦儿,“妍小姐,我与你也是第一次见面,从前不知你过得这般苦,我也没准备些什么。”
“这只簪子就当作我赠与你的见面了。”
楚云毓的话说完,红枣就把簪子放到了妍悦儿的面前。
“多谢侯夫人,民女不胜感激。”妍悦儿受宠若惊的看着楚云毓,好似收到了天大的恩赐一般。
楚云毓将两人留在侯府吃了午膳。
待两人离开以后,楚云毓把玩着手中的茶盏,“金枝,你觉得那位妍悦儿小姐究竟值不值得信任?”
金枝看楚云毓,“奴婢觉得妍小姐太过干净了。”
楚云毓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会有人的生平事迹如此干净,她的双手算不上多么滑嫩,却一点茧子都没有。”
这是楚云毓让红枣给妍悦儿簪子的时候,她发现的。
按照妍悦儿的说法,妍悦儿不得父母宠爱,那家中的农活必然应该压在她的身上,一个长年劳作之人怎么可能手上一点茧子都没有呢?
若她的父母疼惜这个女儿,不愿女儿做活又怎么可能会把女儿卖给一个瘸腿老者,这不是要毁了她的一生吗?
楚云毓并非没有怜悯之心,要是妍悦儿真如她所说那般被命运折磨,那她也一定会帮助妍悦儿,可妍悦儿明显并非她说的那般。
不仅仅是光滑细嫩的手,她看似别扭却十分标准的礼仪,身上明显的书生之气。
一个不受宠爱的农家女如何能够取出妍悦儿这样的名字,着其中的破绽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楚云毓都怀疑妍悦儿是不是故意露出那么多破绽让她怀疑。
“派人去查一查这个妍悦儿。”楚云毓最终只简单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不反对罗汐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她不允许有人利用罗汐云的善心来伤害罗汐云,这是她作为朋友能够为罗汐云做的。
其实罗汐云从小到大因为帮助别人吃过的亏很多,可是她依旧固执的想要帮助别人。
这也是罗汐云这么多年虽然一直被别人说娇纵跋扈,却又有许多人愿意亲近她的原因,只是真正了解她的人才知道她并非跋扈。
就连楚云毓幼时也受过罗汐云的帮助。
那时楚云毓被楚太师关在家里习字,楚云毓不愿便以如厕为缘由逃离了丫鬟的看管。
她想出去外面玩,因此她爬上了墙。
太师府有一面墙的旁边有一颗很大的树,她爬上树又跳到墙头上去,可外面并没有接应她的树。
高高的墙头困在了年少的你楚云毓,她本想往回走回到树上,可风将树叶吹得摇摇晃晃,看得楚云毓眼花,她忍不住的害怕起来。
就在她害怕之余,遇到了在街上闲逛的罗汐云。
罗汐云以为楚云毓是画本子里那种被困在大院了折磨的丫鬟,立即吩咐身边的护卫将楚云毓从墙上带了下来。
罗汐云二话不说就带着楚云毓跑,生怕楚云毓被抓回去继续被折磨。
楚云毓觉得好玩,跟着罗汐云一路跑竟然跑到尚书府。
罗汐云将楚云毓藏在了自己的寝房之中。
楚云毓觉得只要不让她习字,让她干什么都可以,她也真的就乖巧的待在罗汐云的寝房中和罗汐云一起玩。
罗汐云从前没有玩伴,和楚云毓玩得开心就想让楚云毓做她的妹妹。
到了晚膳的时间,罗汐云将楚云毓带去和罗尚书他们一起用膳。
罗汐云不认识楚云毓,可罗尚书认识楚云毓。
谁不知道楚太师的女儿走丢了,楚太师已经派人在京城找了大半天了,看到楚云毓的时候楚太师几乎是眼前一黑。
晚膳都来不及用就急匆匆的把楚云毓送了回去,罗汐云也因此获得了她人生中的第一顿打,好在罗尚书知道罗汐云并非有意。
因此下手并不是太重。
第110章朝堂
接连半月没上朝的皇帝上朝了,这对大臣们来说便是中秋之前最好的消息。
皇帝仍然有些虚弱,尽管如此他还是保持着高位者的威严,皇帝眼神里带着肃杀。
他一一扫过俯首在地的大臣,好像要将这些人都看穿。
朝廷陷入了难得的沉默,大臣们跪在地上接受这皇帝无声的怒气。
不过这场沉默的暴风雨并没有持续太久,皇帝出声让大臣们平身。
大臣们才从冰冷的大殿之上站了起来。
朝堂的地面并非是一般的材料造就的,而是由寒冷无比的寒冰石打造的,无论四季如何更迭,朝廷的地面都寒冷无比。
采用寒冰石这种材料来建造朝堂的地面为的就是在告诫大臣们。
为官者,为臣者一定要想行走在冰面一般小心,一定犯了错就可能会踩破冰面坠入无尽的寒冰之中。
后来一些罪大恶极的犯人也会被拉到朝堂上跪着,让刺骨的寒意刺入犯人的每一个骨间,这样的处罚并不会有血液撒在大殿之上,还能警醒所有朝堂上的大臣。
皇帝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每一个大臣脸上微弱的表情。
可是大臣们能够做到如今的地位,谁有不是千年的狐狸,怎么可能连自己的表情都控制不住。
皇帝也没纠结这件事,现在比较重要的事情是如何给沈家一个交代。
皇后并非犯错却被打入了冷宫,沈丞相兢兢业业却被幽静在丞相府。
可偏偏圣旨已下,皇帝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
“圣上,微臣有一计。”有一位老臣顶着皇帝威压的目光站了出来。
皇帝给了那老臣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沈丞相在民间名声甚好,虽然不像圣上一般受大乾国上上下下所有百姓的爱戴,可比起我们这样的臣子已经好了许多,而如今能够与沈丞相媲美的恐怕只有楚太师一人了。”那老臣躬着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微臣以为这时候可以让楚太师出面替圣上去看望沈丞相,然后再接楚太师之口……”
楚沐洺原本还在人群之后漫不经心的听着,听到楚太师的名号时楚沐洺立刻仔细的听着,越听他的拳头越紧,这不是要让他爹替圣上背黑锅。
就在楚沐洺思考要如何寻找对策替他爹推拒了这大锅之时,皇帝点了他的名字。
“楚爱卿,楚太师为你之父,你如何看?”皇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就像一句简单的问话一般。
可楚沐洺如何不知,圣上是要让他主动替父亲接下这件事。
楚沐洺立刻走到一侧跪下,“家父每逢寒冷之际便痛得难以起榻,如今已是深秋,恐怕难以被圣上委以重任。”
楚沐洺在赌,赌皇帝对楚太师还有一丝爱戴感激之情。
当初皇帝还是皇子,因为惹了一位公主不高兴便被罚跪在雪地之中不得离去。
皇帝并不得宠,下人们并不敢违逆深得朕心的公主,也没人告知先皇皇帝的处境。
还是楚太师来给皇帝授课的时候,才发现皇帝被罚跪在冰天雪地之中。
楚太师了解了前因后果就要请求那位公主看在他的份上饶了皇帝一次。
公主是安王的妹妹,她见到楚太师为皇帝求饶更是怒不可遏,扬言楚太师和皇帝必须跪一个。
楚太师怜惜皇帝,便跪在了雪地里替皇帝受了公主的处罚。
公主没想到楚太师真的会跪,可是她身为公主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尽管心中有害怕却还是拉不下脸来收了处罚。
还是安王得知此事以后前来解救才停止了这场闹剧,楚太师就这样在雪地里跪了两个时辰,至此落下病根,每当天气开始变凉就会作痛,严重时却是如同楚沐洺说的那般连榻都下不了。
皇帝的脸色不受控制的黑了,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沐洺,“老师生了一个好儿子。”
楚沐洺身上的寒意不知是来自于皇帝的怒气还是身下的寒冰石。
可是他知道他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一搏。
***
“夫人,不好了!”金枝神色着急的走到楚云毓身边俯身将朝廷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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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知了楚云毓。
楚云毓越听神色越难看,她知道今日的朝堂定然不会太平静,可是她万万没想到会将楚沐洺牵扯进来。
“夫人,这可如何是好啊,少爷他现在还跪在大殿之上。”金枝语气里全是担忧。
楚云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必这时父亲也已经接到了这个消息。
“备马,我们回太师府一趟。”楚云毓现在只能回去与楚太师商量对策,萧黎已经出城去练兵了,她留了红枣在镇北侯府。
要是萧黎回来了就告诉萧黎她回太师府了。
另一边的楚太师也接到楚沐洺被罚跪在朝堂之上的消息。
他的门生众多,在朝堂上也有他的门生。
他知道他的门生定然是已经替楚沐洺求过情了,而皇帝一定是震怒了。
楚太师摸了摸自己的双膝,脑海中忽然闪过皇帝那时的样子,嘴角扯出了自嘲的笑。
“太师,小姐回府了。”就在楚太师准备去皇宫的时候下人来禀。
而楚云毓也迈着极快的步伐来到了楚太师身边,“父亲,母亲可知晓了此事?”楚云毓怕方氏知道会忧心。
“你母亲今日去巡查商铺还未归来,暂且还不知晓此事。”楚太师看着额头布满薄汗的女儿,知道她定然是一知晓了消息就立刻赶来的,“你不必忧心,为父定然会将你阿弟带回来的。”
说着他递了一块帕子给楚云毓,示意楚云毓擦一擦额头的汗。
楚云毓接过帕子,“父亲,要不还是女儿前去吧,阿弟既已在朝堂上说你旧伤复发,伤痛难忍,如今你前去恐怕要落得一个欺君之罪。”
楚太师何尝不知这道理,可是他了解皇帝,皇帝要的就是他亲自亲去,要的就是他接下这场烂摊子。
他拍了拍楚云毓的肩头,“父亲知晓你的心意,可是若是今日前去之人若不是我,恐怕还有更多的人要受到牵连。”
楚云毓看着楚太师离去的背影,楚太师依旧将背挺的笔直,可楚云毓无端的觉得楚太师好像变得苍老了许多。
第111章 老师
“微臣求见圣上,还请圣上给微臣一个机会替小儿赎罪。”楚太师的声音从御书房外响起。
皇帝批改着这段时间堆积如山的奏折,好似并未听到楚太师的声音一般。
何盛在一旁不敢出声,不过额头上却冷汗涔涔。
皇帝不发话他也不敢去将楚太师接进御书房,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圣上这楚太师还跪在殿外呢。”何盛看着时间,适当的开口提醒皇帝。
说完以后何盛就将头埋得低低的,不敢听皇帝的回应。
何盛有时候真的觉得自己活那么长时间还挺不容易的,就揣测圣心这一点就难上加难。
一不小心脑袋就要搬家。
皇帝放下手中的奏折,“怎么不早点提醒我,还不快快去将老师请进来。”
“是,都是老奴的的错,老奴这就去将楚太师引进来。”说着何盛就急匆匆的朝外走去,好在他没有猜错圣心,及时开口给了皇帝一个台阶。
“楚太师您跟着杂家进去吧,圣上他今日身体刚刚恢复,就忙着批堆积奏折,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何盛一边将楚太师从地上扶起来一边替皇帝解释着。
楚毅并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他顺着何盛的力道站起身来,“何公公言过了,圣上勤政爱民是我大乾国的幸事,微臣等多久都不碍事。”他跟着何盛的脚步朝着御书房走,还未进门前楚毅轻声在何盛的身后道了一声谢。
何盛只是愣了片刻便继续带着楚毅走,做到他这个位置其实最是要小心翼翼,可是他曾经受过楚太师的恩,他实在不愿看着自己的恩人一直跪在外面。
他无法替楚沐洺求情,他能做的只能是这些。
皇帝看着越走越近的楚太师,忽然就想起了雪地里走向他的楚太师。
“老师。”
他不受控制的叫了一声,自他登上皇位以后就再也没有称楚太师为老师过了,这一声呼唤好像跨越了时空一般。
楚毅还未走到皇帝面前便跪了下来,“臣教子无方,还请圣上赎罪。”说着他的头重重的磕在地面上,发出与地面撞击的声音。
一如雪地里那般,不过那个时候楚太师是替皇帝求情,这一次是为他的孩子求情。
“太师言重了,沐洺是极好的孩子,只是还是太年轻了。”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楚毅,面容含笑的看着楚毅。
“不,臣子为君分忧本就是天经地义,是微臣没教育好他。”楚毅不愿与皇帝周旋。
他与皇帝多周旋的一分,楚沐洺就要多跪上一分,他知道寒意入骨的感觉,他不想他的孩儿将来同他一般。
“那便由太师出面替朕去安抚沈丞相了。”皇帝也感觉乏力了,就连坐在椅子上支撑的力气也丧失了一般。
“我已派人将沐洺送到了马车里,想必太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之见面了,何盛送一送楚太师。”皇帝大手一挥便打发了楚毅。
他看着离开的楚太师,“老师,你说你会永远站在朕的身旁的。”
皇帝的的声音很轻,轻到一阵风就能够吹散。
何公公将楚毅送到宫门处,“太师,杂家就送到这个地方了,公子定然不会有事的。”
“多谢何公公。”说完楚毅就独自离开了皇宫,萧瑟的秋风吹起他的衣摆,为他添了些许的悲凉的意味。
马车上楚沐洺的腿上被盖上了一层厚厚的毯子,他沉默的低着头。
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毅掀开帘子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楚沐洺,“文正,你可怨为父?”他的大掌落在楚沐洺的头上。
这样亲昵的动作从楚沐洺四岁以后就没有再出现过了,因此当楚太师的大掌要落下的时候楚沐洺下意识躲了一下。
他还以为楚太师要打他……
好在楚太师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而是强硬的拍了下去。
“不怨,孩儿只是怨自己无法替父亲分担,还给父亲添了麻烦。”楚沐洺的声音很轻,语气里满是懊悔。
楚毅又拍了拍楚沐洺,“说什么胡话,这君要臣做事,臣哪有拒绝的理由,你已经做的很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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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楚云早就派人将姜无忧接到了太师府,就等着楚太师和楚沐洺回到太师府。
因此马车才赶到太师府,下人就立即将楚太师和楚沐洺带到了厢房里。
姜无忧已经提前知道了状况,银针已经提前准备好了药方还需要他看过楚沐洺的具体情况再配制。
在姜无忧替楚沐洺医治的时候,楚云毓与楚太师,方氏一起等在外面。
楚云毓看向楚毅的腿,“待会儿姜神医替阿弟治疗以后,父亲也看看吧。”忍不住又提起这件事。
楚毅的腿找了不少人来治疗,可是都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后来楚毅便不愿意再让人医治了。
当初楚云毓知道姜无忧来自神医谷,也劝说过楚毅再试试看,可是楚毅一直不愿便也将此事搁置下来了。
如今正好借着替楚沐洺治疗的契机将姜无忧请来了太师府,楚云毓便不想楚毅的腿伤再继续搁置下去了。
她看了看房氏,“娘亲劝劝父亲罢,中秋将至父亲的腿恐又是要痛起来了。”楚云毓知道光是劝楚毅一个人作用不大,但要是加上方氏的阻力将会事半功倍。
方氏看了看楚毅,“那么大年纪的人了还不听劝阻,我看你是要等以后坐在轮椅上了才听得进去。”
她理了理被风吹得有些乱的发丝,“将来我可不愿推着个瘸腿的老头上街。”
楚毅被女儿和妻子**,只得点头,“好,看一看。”
他只是不想女儿欠人人情,姜神医并不是镇北侯府的府医,他怕楚云毓一而再再而三的请姜神医会让姜神医不满。
如今姜神医已经被请到了镇北侯府,他自然也没了拒绝了理由。
见楚毅同意了楚云毓心中便也轻松了许多,她了解姜无忧的能力,有姜无忧替楚沐洺治疗她并不担心楚沐洺的腿会怎么样。
比起楚沐洺她更在意的是她固执的父亲,她也曾见过楚毅腿伤复发的样子。
从那时候起楚云毓便一直在寻找擅长治疗腿伤的人。
第112章 三块玉佩
方氏拿出一块玉佩递给楚云毓,“母亲能为你做的事情不多,这算其中一件。”
楚云毓接过玉佩眼中有着不解,“母亲,这玉佩怎么像是缺了两块?”她仔细观察着玉佩,玉佩上刻着湘云两个字,楚云毓知道这是她母亲的名字。
“嗯,这是母亲与闺中好友一同做的玉佩,我们三人特意请人设计的,每一块上都雕刻着我们的名字。”
说着这个,方湘怡的脸上浮起了笑意,不过很快便有落寞了下里。
楚云毓察觉到了方氏的变化,“母亲的两位好友如今……”
后来的话楚云毓并没有说出来,在她印象里母亲一直都与人交好却不怎么交心,她也没见过母亲口中的闺中好友。
“她们啊一个天人永隔,一个被困在四方的宫墙之中。”
方湘怡的眼底隐隐有泪花在闪烁,在烛火的映衬下更显失落。
她抬起头不让泪水流下,楚云毓拿出帕子走到方湘怡的旁边,“若是太过痛苦,母亲便不要再想了。”
方湘怡握住楚云毓的手,“不,母亲该将一切都告知你。”
楚云毓顺势坐在方湘怡的旁边,“女儿会是母亲最好的倾听者。”
方湘怡摸了摸楚云毓手背,“我与皇后娘娘,荣心郡主是在未嫁做人妇之前就已经认识了。”
那时她们不是皇后、不是郡主也不是太师夫人。
她们只是她们。
是沈淑兰、是黎荣嫣、是方湘怡,是万千女郎中的一个。
她们如同世间所有的闺中密友一般,春踏青,夏游湖,秋吟诗,冬煮雪。
这几乎是她们最快乐的时光,后来她们纷纷嫁为人妇,都以为得了如意郎君,也过了几年恩爱生活。
直到沈淑兰失去了一双儿女,性子一直不争不抢的她为了生存不得不费尽心机,四方的天地让沈淑兰被永远的困在勾心斗角的生活之中。
而黎荣嫣被枕边人背叛,一直冷静从容的她也难得失了冷静,爱恨情仇将黎荣嫣打入无尽的深渊直到香消玉殒。
方湘怡看似幸福美满,其实每一步的如履薄冰,走错一步都可能会引得皇帝的猜忌,儿女的幸福让方湘怡放弃她自己。
如今唯一能够留给她们的无非就是她们手中的玉佩,而这玉佩并非简单的玉佩,这玉佩是能够命令与天机阁齐名的月影阁上下的令牌。
月影阁是方湘怡最先创造的,后来认识了沈淑兰和黎荣嫣以后,方湘怡拉入她们二人一起作为阁主。
玉佩也是那个时候打造的,玉佩上不仅仅有着三人的名字,背面还有月影阁的标志。
方湘怡的玉佩比她们两人的更加特别一些,方湘怡的玉佩可以调动月影阁的所有人,而他们两人的只能调动一部分的人。
而且如果她们两人调动的人与方湘怡调动的人碰上,那她们两人调动的人会自动归顺到方湘怡的一边。
方湘怡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关于她和沈皇后,荣心郡主的事情,她握住了楚云毓的手,“本来你出嫁当日我就要将玉佩交于你的,我希望月影阁能够成为你的底气,你面对任何事月影阁都能够为你兜底。”
“娘,谢谢您。”楚云毓一直觉得靠着方湘怡的怀中,“娘,当初父亲为什么要求圣上赐婚于我和萧黎。”
这事一直埋在楚云毓的心底,接着今日的机会她想要问清楚。
方湘怡没想到楚云毓会问这个,“是娘不好,当初没能告诉你真相。”她抚摸着楚云毓的头发。
“圣上忌惮太师府,你又与尚书房的公子小姐关系甚好,这更是引得圣上的猜疑。”方湘怡把当时的情况一点一点的告诉楚云毓。
皇帝害怕太师府与尚书房结为姻亲,两个家族的强强联合让皇帝忌惮。
两个家族联合起来支持同一个皇子,那皇帝的地位将会受到威胁。
他开始寻找各种各样的方法,先是打压罗家和楚家在朝堂上的旁支,然后再各种明示暗示的威胁两家人。
那时候方湘怡和楚毅以为楚云毓喜欢罗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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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家也好像有要和楚家结为姻亲的意思。
为了女儿的幸福楚太师也无法保证两家不会联姻,而是一再保证他们对皇帝的忠心。
可是忠心这种东西要看皇帝信不信,皇帝信他们就是忠心的,皇帝不信她们就是别有用心。
没人知道皇帝信不信,不过皇帝在得到了楚毅的保证确确实实是消停了几天,可好景不长。
皇帝有一人忽然将楚毅诏进宫中,他摆了一堆画像在楚毅的面前,让楚毅从中挑选一个作为楚云毓的夫君,他要给楚云毓赐婚。
皇帝给的人选中都是些不求上进,喜欢寻花问柳的纨绔子弟。光是如此还不够,有些家中连庶长子都有了。
楚毅怒从心起却又无法发作,他本来想以楚云毓还小,想多留楚云毓几年为理由拒绝皇帝赐婚的旨意。
可皇帝不让,一定要楚毅从画像中寻找一人作为楚云毓的夫君,如果楚毅不选皇帝就要自己给楚云毓指一个。
楚毅无奈之下忽然想到了荣心郡主的一句玩笑话,那时方湘怡刚刚怀有身孕。
荣心郡主看着方湘怡的肚子说,“我替我家这臭小子提前预定了啊,要是是女儿可得嫁给我家的臭小子做儿媳妇。”
那会的萧黎也才一岁,什么都听不懂的年纪只会拍着手喊“福”。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可那是楚毅能够想到最好的办法了,他当即跪下回绝了皇帝的好意,并表明楚云毓有了婚约,不便再与其他儿郎结为夫妻。
皇帝的脸色垮了下来,却还是耐着性子问了是谁家的儿郎,他为两人赐婚。
当楚毅说出萧黎的名字时,皇帝的表情甚至连控制都控制不住。
可是是他自己说要给他们赐婚,说出去的话泼出去得水。
皇帝只得咬牙给楚云毓和萧黎赐婚。
他们当初没告诉楚云毓,是不想楚云毓卷入这些恩恩怨怨之中。
而方湘怡也一直在暗中照顾过萧黎好几年,他们对萧黎的人品也有所了解。
第113章 太师府
楚云毓又和方湘怡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带母女两人聊完了以后,天色已经暗了许多了。
“安乐,你就留在太师府住下吧。”方湘怡不想女儿那么晚了还要回去,“你的院子母亲一直派人在打扫,和你嫁人之前住的一模一样。”
楚云毓出嫁以后方湘怡便时常到楚云毓的院子里去,有时是替楚云毓养的兰花浇浇水,有时是坐在楚云毓最喜欢的秋千上。
毫不夸张的说,方湘怡如今这对院子的了解程恐怕连楚云毓都要自愧不如。
她不是没想过去见楚云毓,可萧家与楚家结为姻亲已经使得皇帝震怒了。
天下脚下,天子想要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实在是太容易,容易到仿佛只是轻饮一盏茶水。
她不敢轻举妄动只盼望着能够有街上,宴会上远远的看一眼楚云毓便好,可后来楚云毓闭门不出,有楚家参与的宴会也一定会拒绝,就此方湘怡失去了见女儿的机会。
这些她并不愿讲给楚云毓听,知子莫若母,从楚云毓回太师府的那一晚她就察觉到了楚云毓的不对劲,楚云毓不愿意说她不会去强求知道。
作为母亲她能够为孩子做的便是为他们兜底,给他们退路。
楚云毓听从母亲的话留宿于太师府。
直到坐在熟悉的路上,她才发觉她远比想象中的还要眷恋太师府的一切。
若非头上梳着的妇人髻,楚云毓都要以为自己是还未出嫁,就是如同往常一般用完晚膳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休息。
熟悉的感觉让楚云毓难得生出了贪念,要是她能够一直这般便好了,她甚至想祈求上天给她机会让她能够就这样一直活着。
吹过的秋风也好,闻到的花香也罢都让楚云毓生出了无限希冀。
怀着开心的心情她回到她的她自己的院子——兰绮院。
这是楚云毓懂事以后自己取的。
就在楚云毓要关窗休息的时候,一个人影忽然窜了出来挡住了楚云毓动作。
楚云毓被吓了一跳,她刚要呼叫暗卫的时候熟悉的味道和熟悉的嗓音一同传来,“是我,安乐。”
简短有力的四个字,却又带着一丝的幽怨。
楚云毓挣扎的动作停住了,“你……你怎么来了?”
其实楚云毓更想问的是他为什么不走正门,而是躲在她的窗子下做“窗下君子”。
萧黎在楚云毓面前一直都是正常的样子,以至于楚云毓都忘了萧黎现在对外还是卧病在床生死不明的病人。
不问还好一问萧黎就幽怨的看着楚云毓,像是被欺骗了的小狗一样。
萧黎一回到镇北侯府就听红枣说楚云毓回太师府了,他要去太师府找楚云毓的时候红枣又继续说楚云毓说她商议完事就回来了。
带着**的萧黎就这样一直站在大门口等着楚云毓,一直等到天色渐暗也没等到楚云毓。
楚云毓被萧黎看得有些尴尬,她忽然想起她和红枣说的是商量完对策以后就回镇北侯府,想必红枣也是这样和萧黎说的。
“你先进来,外面风大。”楚云毓有些心虚的说着话。
楚云毓院子里的窗子很小,“你别妄想从窗子里爬进来啊,我这小窗子可承受不住你那么多一个人。”
她忽然想起了画本子里看到的一些故事情节,忍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萧黎看着她,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离开。
楚云毓将窗立即合上便准备去接萧黎,她忽然觉得她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她不过就是留宿娘家一宿。
就在楚云毓自我调整的时候一个巨大的身影环抱住了她。
萧黎身上还带着秋风的凉意,他故意把脸放在楚云毓的玉颈上。
“冻死你这个小骗子。”
楚云毓没想到萧黎开口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个,“不小心忘了时辰,我不是故意的。”
温香软玉在怀,萧黎的手渐渐的有些不安分了起来。
楚云毓察觉到的时候萧黎的手已经从伸进了她的寝衣服之中,她推搡了两下萧黎,“这可是我的闺房!”
“你要补偿我。”说着萧黎就吻住了楚云毓的唇,堵住了楚云毓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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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烈的吻如同寒风暴雨般席卷了楚云毓的神智。
萧黎如同主宰她全部的神一般指引着她。
“安乐,换气。”萧黎放过了楚云毓的唇,他抵着楚云毓的额头看着楚云毓。
皮肤与外界接触产生的凉意让楚云毓回过了神,“你还为净身。”
她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缕缕的情欲,拒绝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欲拒还迎。
萧黎抱起了楚云毓,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楚云毓惊呼一声。
“一起!”
萧黎的声音低哑而又急切,他大步流星的朝着浴池了走去。
很快浴池里就响起了水撞击在池壁的声音,一潮接一潮的拍击声中还有伴着女子的娇吟和男子的低喘……
萧黎抱着熟睡的楚云毓回到榻上,看着楚云毓身上一朵朵绽开的红梅,萧黎的神色暗了一瞬,“还说不是瓷娃娃,碰一下就变成了这样。”
说着他拿出药膏涂在被他弄出红痕的地方……
三日后。
楚云毓坐在梳妆台上让金枝替她梳洗打扮,今日要去参加中秋宴。
这是皇帝恢复身体后的第一个宫宴,这次的中秋宴比之前的奢华了许多,不仅如此皇帝还下令邀请了一些商贾,百姓……
由此便可以看出皇帝对此次宫宴的在意程度,他要借着这次宫宴向所有人广而告之他还正当壮年……
金枝看着楚云毓,不得不感叹她家夫人京城第一美人的称号果然名不虚传特别是最近她感觉她家夫人好像又美了许多,身上多了一些其他的韵味。
尽管她已经知道她家夫人貌美如花了,可每当她给楚云毓梳妆打扮一番后仍然会被惊艳到说不出话。
湖蓝色的衣裙衬得楚云毓更加肤若凝脂,头上簪的是与衣裙配套的由萧黎从塞外带回来湖蓝色宝石制造而成的鎏金宝石步摇。
楚云毓原本并不想打扮得如此醒目,可是萧黎差人送来了这些东西,并叮嘱楚云毓今日一定要穿这套服饰。
有人替她准备她也乐得清闲也便留下的这套服饰。
第114章 宫宴
楚云毓站起身,衣袖滑落的瞬间她看到袖缘上一闪而过的花纹。
她抬起手腕,想看看袖缘边绣的是什么。
就在这时轮椅碾在地上的声音响起。
“夫人,准备好了吗?”萧黎坐着轮椅从外进来。
苍白的唇色昭显着他大病初愈,湖蓝色的衣袍衬得他更叫虚弱,平添了一丝病美人感觉,让人忍不住想要好好呵护他。
金枝她们没想到侯爷竟然好了,还能够下榻了,脸上都是喜悦。
看谁还敢说她们家夫人命苦,是在守活寡。
金枝和红枣在一旁笑得捂嘴,她们看着郎才女貌的两人忍不住笑着,“好了好了,夫人和侯爷快去参加宫宴吧。”
萧黎抬起头看着楚云毓的,伸出手去接她的手,“夫人,走吧。”
缱绻而又深情的语气听得楚云毓耳上一热,如同她用在脸上的红胭脂抹在了耳上一般。
“走……走吧。”
她搭上萧黎的手,温热的大掌将她的手包裹起来。
两人的袖子交叠在一起,同样的颜色让人分辨不出谁是谁,好似本就该是一体。
楚云毓低头的瞬间看到萧黎的袖缘上好像也绣了什么东西。
她假装整理衣裙的扯了扯自己的袖缘,两只栩栩如生的鱼被绣在在湖蓝色的袖边,好似在汪洋中肆意的游动一般。
不过鱼的旁还绣着并蒂莲。
楚云毓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图纹——双鱼并蒂莲。
象征着夫妻恩爱,同心不离。
萧黎行军打仗那么多年,如果连楚云毓这点小动作他都察觉不到,那他早死在战场上了。
不过萧黎并没有阻止楚云毓,他想看看楚云毓究竟能不能察觉到。
旁边人明显紊乱的呼吸让萧黎明确楚云毓知道了。
他嘴角勾起,心情忍不住跟着好了起来。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的来着到了皇宫。
精致的团圆饼堆叠在盘中,波斯国上供的安石榴被剥好放置在金盏中,晶莹剔透的红看得人垂涎欲滴。
楚云毓推着萧黎走进宫宴的时候,引来了旁人的侧目。
湖蓝色的衣料在月光的照耀下流光溢彩。
“这是珍珠锻?”
“镇北侯好了?”
“他们夫妻二人还真是光彩耀人。”
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在两人出现后就没有停下,楚云毓推着萧黎来到两人的位置上,安静的等待着皇帝的到来。
好在皇帝并没有让众人等得太久。
皇帝的气色比起刚刚上朝那天明显好了许多,他与沈皇后一起坐在高位。
沈皇后并不像皇帝那般神采奕奕,可是她还是强撑着精神坐在高位。
在场的人都看得出来,沈皇后是在担心远在益州的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去了益州以后就失了联系,如今没有人知道太子殿下是死是活。
不过大家都是人精,并没有谁主动提起太子殿下。
就在大家都在欣赏表演的时候,一个侍卫跑到众人面前。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平安归来。”
侍卫的话落下的瞬间沈皇后的眼底瞬间发出光芒,“圣上,是淮瑾,淮瑾他平安归来了。”
沈皇后难得失了态。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扯出笑容,“好,还不快去将淮瑾请进来。”
慕容璟迈着踉跄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到众人面前,他跪在皇帝面前,“儿臣不负父皇所望,成功完成益州之案。”
皇帝看向慕容璟,“不愧是我儿,当赏!皇儿想要什么赏赐?”
楚云毓明显感受到了皇帝最后一句话里咬牙切齿。
宴会中的许多人也听出来了,本来想要夸赞太子殿下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就在一片寂静之中,慕容璟的声音不卑不亢的响起,“儿臣不需要任何赏赐,儿臣只想要为民请命。”
“还请父皇给儿臣一个机会。”
皇帝皱了皱眉,“准了。”
“多谢父皇。”
说完慕容璟就给身边的璟一一个手势,璟一会意离开将人带了进来。
看到来人时慕容宸慌了阵脚,他拿起桌上的酒一口饮了下去,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慕容宸苏醒后,欣贵妃一直不太放心便一直观察着慕容宸的一举一动。
她自然也看到了慕容宸变幻的神色。
欣贵妃也忍不住跟着开始紧张,可是她什么都不知道。
璟一带着人压着几个服装奇异的人。
“南诏人?”
楚云毓看向萧黎,小声的在萧黎的耳边询问。
萧黎拿起桌上的安石榴放在楚云毓的唇边,“嗯,张嘴。”
趁着皇帝注意都在太子圣上,萧黎一边回答楚云毓,一给楚云毓喂安石榴。
他看得出来楚云毓喜欢吃安石榴,心中思索着要怎么弄到这个东西。
楚云毓则是一门心思的扑在太子殿下已经那几个南诏人身上。
“太子这是何意?”
皇帝看着慕容璟。
“儿臣在探查益州之时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商队,他们利用药物控制益州百姓,让益州百姓对那东西尝试依赖,直至再也无法离开那东西。那东西会让人失去神智,严重的话会让人丧失人性。”
在座的各位听到慕容璟的话都气愤的握起了拳头,恨不得上前去将那几人斩杀泄愤。
皇帝闻之更是大怒,“这几人便是残害我益州百姓的罪恶之徒吗?”
他指着那几人,眼底的是波涛汹涌的怒意。
“是,还有一些人在挣扎中被儿臣的人斩杀了。”
慕容璟的话锋一转,“儿臣还有另一件事要向父皇禀告。”
皇帝点头示意慕容璟继续朝下说去。
“儿臣从这几个贼人的口中得知,他们是受到了五皇弟的指使。”
慕容璟的话语悲戚,似是没想到慕容宸会做出这种残害百姓,损害乾国的事情。
慕容宸在慕容璟话落的瞬间就站了起来,“太子皇兄何必血口喷人,你已是储君难道还是容不下皇弟吗?一定要将皇弟我赶尽杀绝吗?”
他言辞恳切,字字句句间都对太子构陷的不解和悲凉。
他转而看向皇帝,“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做此等伤天害理,私通敌国之事,还请父皇明鉴!”
欣贵妃不知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不过她还是站了出来,“圣上!宸儿事您看着长大的,他的为人您难道还不知道吗?”
欣贵妃不愧是荣宠多年的人,美人落泪的之际看得人动容怜惜,忍不住想要去替她擦拭泪水。
“儿臣有证据!”
第115章 南诏人
说着慕容璟从怀中取出几封书信,他双手呈递。
何盛看了一眼皇帝立刻就去接过慕容璟手中的的书信。
皇帝拿到书房,他随意打开了去其中一封信。
在场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地等着皇帝的下一步动作。
有些人甚至已经后悔来参加这次中秋宴了,如果听到了皇家秘辛,那些大人还好,他们这样的平民百姓怕是不好过。
皇帝一把将手中的书信砸在地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好的很,通敌叛国,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书信哗哗的落下,欣贵妃吓得屏住了呼气。
她跪着朝前走,扯住皇帝的衣角,“圣上明鉴,宸儿绝对不会做此地伤天害理之事。”
慕容宸也跪在地上,他看着皇帝又看了一眼同样跪在地上的慕容璟,眼底闪过狠毒的光芒。
“父皇,儿臣冤枉啊!”
“圣上,宸儿长那么大从未离开过京城,他要如何与敌国取得联系,请圣上明鉴!”
“父皇,你是知道儿臣的,儿臣的为人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他们默契的不去攀咬太子,这个时候越是急着去攀咬他人越是彰显他们的心虚。
“哦,那这书信是怎么回事,欣贵妃难道是觉得朕老眼昏花,连自己儿子的笔迹都不认识吗?”
皇帝愤怒的声音响彻整个宴会。
大臣跪了一地,“圣上息怒啊!”
他们齐声喊到。
“圣上,臣妾也有证据。”
欣贵妃的声音忽然想起,她看向被压着的囚犯,“臣妾观这几日的衣着是南诏国的服饰,敢问太子殿下,他们几人可为南诏人?”
“不是。”
慕容璟温润如玉的声音响起。
欣贵妃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璟,她明明记得郑氏说过的。
当初那个给她蛊虫的南诏人的衣着比起他们的更加繁琐,他们的衣袖处会用金线勾勒出一个莲花,更明显的便是他们头上的辫子。
她只是愣了一瞬便稳住了心神,“他们本人就在,何不让他们自己说他们是不是南诏人?难不成太子殿下是动用私刑,屈打成招吗?”
欣贵妃还揪着皇帝的衣角,可是她明显没有刚刚的那么慌张了。
她问完慕容璟以后就转眼看向皇帝,“圣上,臣妾服侍您多年,一直拿太子当亲生孩子对待,太子如今的举动实在是伤臣妾的心啊!”
说着欣贵妃的泪水便如同那断了线的珍珠一般落下。
皇帝于心不忍扶起欣贵妃,“爱妃先起来,朕定然会给你和宸儿做主的。”
沈皇后交叠在衣袍之下的手心都掐出血来了,“圣上。”
这是沈皇后今晚第一次呼唤皇帝。
皇帝知道这是皇后在向他服软,可服软语气还那么生硬,皇帝没理皇后。
他只是看了一眼皇后。
“淮瑾,让他们自己说他们是哪国人。”
这句话无疑表明了皇帝的心是偏向五皇子那一边的。
慕容璟也不恼,他给了属下一个眼生示意他们将其中一人口中的东西拿出去。
那人得到了解脱,他赶紧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嘴。
“我是南诏人。”
他的话语落下的瞬间好几道目光集中在慕容璟的身上。
探究的、幸灾乐祸的、疑惑不解的。
唯独没有担忧的。
慕容璟依旧笔直的跪在众人之中,好似什么都无法将他打败一般。
楚云毓看向萧黎,眼中有不解。
萧黎对楚云毓摇了摇头,“不必忧心。”说着他将切好的团圆饼喂到楚云毓嘴边,“我们只要好好看戏就行了。”
楚云毓得了萧黎的保证也不在过多询问什么,在马车上他说的,今日的中秋宴一定会让她高兴的来高兴的去。
楚云毓拒绝了萧黎递过来团圆饼,“我不喜欢吃这个,太腻了。”
萧黎将那块他切下来的团圆饼吃了,又重新切了一块其他口味的给楚云毓。
两人之间的氛围与此时焦灼的氛围格格不入,他们吩咐真的是来参宴看戏的一般。
欣贵妃听到那人说自己是南诏人,腰都更直了一点,不过在皇帝的视角下她还是一副伏低做小的样子。
看起来极其依赖他。
“圣上,还有一事臣妾为与您说。宸儿前段时间被奸人所害,中了蛊毒。宸儿不愿圣上您为他忧心,故而求了臣妾好久让臣妾不要告诉您。”
欣贵妃泪眼婆娑的说着,她甚至偏过头不看皇帝,只是细微的抽噎声断断续续的传进皇帝的耳边。
欣贵妃刚刚的话看似这是说给皇帝一人听,实则所有人都听到了。
她的一番话解释她生为宫妃为什么会认出那些人是南诏国的人。
慕容宸中了蛊毒,最为母妃的她担忧孩子特意去翻找了南诏国的资料,对南诏国有所了解也说得过去。
宴会中陆陆续续也如欣贵妃所愿传出了欣贵妃爱子如命的声音。
连带着看向慕容璟的眼神也更加意味不明了。
“可查出是何人害了宸儿?”
皇帝抬起欣贵妃的脸,让欣贵妃直视他。
“这……臣妾。”
欣贵妃的下巴被皇帝钳制这,让她无法完整的说出话来。
不过眼神却朝着楚云毓和萧黎坐的地方望去,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哦——”
“镇北侯可有什么要说的?
皇帝在欣贵妃,萧黎,慕容璟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没人知道他在想的是什么。
楚云毓推着萧黎朝慕容璟的旁边走去。
萧黎拍了拍楚云毓的手,他用只有他和楚云毓听得到的声音说,“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很简短的话。
楚云毓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楚云毓朝皇帝行了一礼,“臣妇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楚氏退下吧,此事与你无关。”
皇帝根本没把楚云毓放在眼里,他看着的一直都是萧黎。
他想起萧黎那日一瘸一拐的模样,他不动声色的看了看萧黎的腿,很快又移开。
楚云毓却跪了下来,“臣妇想要陪着侯爷,侯爷大病初愈臣妇实在是担心侯爷,还请圣上准许。”
皇帝看了看楚云毓。
“镇北侯夫妇伉俪情深,看来朕赐婚赐得极好。”
就这样,所有的当事人都跪在了人群中央,除了身体不便的萧黎是坐在轮椅上的。
第116章 对峙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了沉默。
以慕容璟为首的太子党,以慕容宸为首的五皇子党,以及如同萧黎,楚云毓这样的中立党派。
如今所有的党派都聚集在了人群之中,竟让平时巧舌如簧的大臣们同时噤声。
“就镇北侯先说说吧,蛊毒的事情。”
皇帝率先出声打破了平静。
对于皇帝先问萧黎这件事大家也并不惊讶,毕竟如果萧黎真的给五皇子下了蛊毒。
那可是谋害皇家的大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欣贵妃和慕容宸同时松了一口气,皇帝先对萧黎发难,他们就会有更多的时间思考对策。
“臣并未做过,世人皆知臣已经卧病在榻数月,臣如何给五皇子下毒?”
萧黎边不卑不亢的直视皇帝的眼睛,丝毫没有任何畏惧慌张的神色。
皇帝也看着萧黎。
世人皆知的便是真的吗?
皇帝没有理会萧黎而是将矛头对准楚云毓,“照镇北侯的意思来看,难不成给五皇子下蛊毒的人是萧楚氏你。”
罗汐云紧盯着楚云毓,她拉了拉罗覃的袖子,“兄长你快想想办法,毓儿绝不会做这种事情。”
罗汐云十分急切,她现在甚至觉得萧黎就是一个灾星。
自从楚云毓嫁给萧黎以后,楚云毓便开始不断的受到伤害,时常生病。
现如今甚至还被萧黎连累被圣上怀疑。
比起罗汐云的紧张,罗覃就要了冷静了许多,“小汐放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罗覃看着萧黎镇定自若的样子便知道今天这场灾祸他们一定能够全身而退。
楚云毓清了清喉咙,“还望圣上明鉴,若非欣贵妃点名贼人是南诏国的,臣妇都不知道他们是南诏人,更何况是南诏国的蛊虫,臣妇更是闻所未闻。”
楚云毓未出嫁前时常与人交好。
如今却是派上了用场,早在皇帝把矛头指向楚云毓的时候就已经有与楚云毓交好的官家小姐在低声替楚云毓辩解了。
如今楚云毓的话落下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变得大了许多。
“镇北侯府还有一个表小姐,会不会是她啊!”有一位贵女的声音忽然想起,却又很快噤了声。
连皇帝想要去找是谁都来不及。
不过这句话确实勾起了大家的记忆,慢慢的五皇子与郑佩柔的风流韵事也被人拿出来说道。
不过这毕竟是皇家的事,就算说他们也是说极其小声的说。
不过还是不可避免的落入了皇帝的耳中。
皇帝的脸色黑得几乎如同刚刚磨好的墨一般,“来人,去将镇北侯府的表小姐请进宫来。”
欣贵妃就在皇帝的身侧,她能够明显感受到皇帝不满的情绪,她看向楚云毓的眼神有些怨毒。
“圣上!”她拽了拽皇帝,“宸儿对那表小姐的心意便如同圣上当初对我一般。”
这句话倒是极好的取悦了皇帝,皇帝的脸色也变得好了许多。
不过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罢了。
事情并没有因为郑佩柔没在而停止,“镇北侯夫妇先退下吧。”
楚云毓和萧黎得了皇帝的准许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皇帝看向依旧跪着的慕容璟和慕容宸。
“太子和五皇子,你们两个有什么要说的吗?”
皇帝看着他们两个,一个是他曾经悉心教导的储君,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为他生下的孩子。
“父皇,儿臣真的没有做任何伤害百姓的事情。”
五皇子说来说去也就是这几句。
他始终记得欣贵妃曾经告诉过他的话,说得多便错得多。
说的越多,越容易被人抓住漏洞。
慕容璟怎么可能看不出慕容宸的意图,他对这他这位皇弟不是上对了解,但不至于慕容宸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
“皇弟什么都不知道吗?”慕容璟不冷不淡的问了一句,“那想必这位小姐皇弟应该也不认识吧。”
说着,人群中有一个女子被压了进来。
那女子抬头看向慕容宸,“淮丞,救我。”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听得慕容宸心颤,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站起身来推开压着她的手。
“宸儿,她难道就是借住在镇北侯府的表小姐吗?”
与看热闹的人不同,罗汐云在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出神,她嘴里轻声呢喃了一句,“钟玄。”
罗覃听到了罗汐云的小声低喃,却没有听清。
“你说什么?”
罗汐云没想到自己会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更没想到会被罗覃听到,“没,没什么。”
她庆幸罗覃没听清,不过她的视线却忍不住跟随着那女子的身影转动。
“淮丞,我是阿愿。”她的泪水忍不住落下。
这是慕容宸第一次见到活泼可爱的的女子在他面前落泪,而他连给她擦泪都做不到。
“大胆,宸儿也是你能够随意攀扯的对象吗?”欣贵妃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圣上还在这里,怎么容得欣贵妃如此放肆,想必欣贵妃是不把圣上放在眼里了。”
沈皇后出声呵斥欣贵妃。
欣贵妃猜到今天这局是针对慕容宸来的,无论她与宸儿如何辩解。
太子都能再找出下一个证物。
欣贵妃忽然站起身,“圣上,臣妾也看出来了太子殿下是非要置宸儿于死地。如果太子殿下非要一条命的话,那就拿成妾的去吧。”
说完欣贵妃冲着一个柱子的方向跑去。
“爱妃!”
“母妃!”
“娘娘!”
宴会忽然变得乱了起来,任何人都没想到欣贵妃会忽然做出这样的举动。
“芍药!”
楚云毓话落下的瞬间芍药飞过去抱住了欣贵妃。
看着距离柱子仅剩一拳距离的欣贵妃,楚云毓的心放了下来。
这样的把戏楚云毓上辈子就已经见识过了,因此在欣贵妃站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派芍药悄悄挪到了距离欣贵妃最近的那个柱子的周围。
她不敢相信要是欣贵妃一头撞下去,太子会背上什么的罪名。
哪怕欣贵妃最后活了下来,太子在百姓中的声望也不会好转。
他们如今是太子党的人,要是太子倒台了他们也必然不会好过。
万幸芍药动作迅速阻止了欣贵妃。
第117章 弑君
中秋宴的荒唐就在欣贵妃这场寻死觅活中结束了。
人来人往的宫道上,大家都默契的沉默,绝口不提宫宴上的事情。
楚云毓和萧黎两个当事人和没事一样走在宫道上,嘴里还在讨论今日宴会上的团圆饼不如往年的团圆饼好。
“镇北侯,镇北侯夫人等等。”
就在楚云毓和萧黎讲诉往年的团圆饼的时候,何盛的声音在两人的身后响起,楚云毓停住脚,“何公公还有什么事吗?”
“圣上有请。”何盛躬着腰来到两人身边。
“那便请何公公为我们带路吧。”
楚云毓开口,金枝也顺势塞了一个荷包到何公公手中。
在何盛诧异的目光中,楚云毓笑着说,“有劳公公了。”
何盛将荷包放入袖中,“小心驶得万年船。”
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聪明人都听得懂他的意思。
何盛作为皇帝身边的红人,并非却这点东西。他往往是别人给他一分薄面,他便会回别人一分薄面。
更何况楚云毓还是楚太师的女儿,何盛自然是愿意透露一点。
楚云毓和萧黎来到了御书房时慕容璟,慕容宸,皇后和贵妃都已经等在里面了。
当然还有被捆了扔在地上的郑佩柔。
“臣。”
“臣妇。”
“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人没看其他地方,一进门就先对皇帝行礼。
皇帝没让两人起来,他看向地上的郑佩柔,“镇北侯,你这位表妹可是什么都交代了,你该当何罪!”
萧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位皇帝竟然已经糊涂到了这种地步了。
“臣不知圣上所言何事,还望圣上言明。”萧黎与皇帝对视,“臣希望圣上能够给内子赐座,一家人里有一个瘸子便够了。”
“放肆!”
皇帝觉得萧黎真是越来越放肆了,他眼里似乎有火要喷出来一般。
“还请圣上赐座。”
萧黎像是没感受到皇帝的怒火一般,重复的说着话。
“好的很,何盛还不快给镇北侯夫人拿把椅子。”
皇帝现在一门心思想要给萧黎定罪,现在萧黎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他的罪名,将他永远定在耻辱柱上。
楚云毓坐在皇后的下方,皇后给了楚云毓一个安抚的眼神。
“郑氏你来说。”
在皇帝的威压下被吓得瑟瑟发抖,连跪着的力气都没有人。
她几乎是瘫软的趴在地上。
“是……是镇北侯指使我给五皇子下蛊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害怕的看萧黎,生怕下一秒萧黎就会弄死她一般。
“你大胆说,有朕替你做主。”
皇帝的声音适时响起,郑佩柔也好似真的有了主心骨一般,一股脑全说了。
“他威胁草民,圣上若是不行可以去镇北侯府找,草民的姨母被他们关起来,他们以此来威胁草民。”
皇帝手边的砚台也顺势砸了下去,直直的冲着萧黎的头砸去。
楚云毓这时也顾不得什么礼仪尊卑,她冲上去抱住萧黎。
砚台落在楚云毓的背上,她发出一声闷哼。
“圣上,表妹与五皇子私相授受被侯爷禁足,表妹积怨已久,她的话如何做得真?”
楚云毓强忍着背上传来的疼痛感,一字一句的问皇帝。
“放肆,我看你们夫妇两个是太过放肆了。来人,把镇北侯,镇北侯夫人带下去。”
“父皇不可。”
慕容璟及时开口阻止。
侍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明明上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可他们作为守在皇帝身边的侍卫,比其他人了解的更多。
他们明显能够感受到皇帝越来越不如从前了,这几日看起了精气神更好了一些也不过用了些大补的东西。
而太子殿下是为了的储君……
“镇北侯那我乾国的功臣,此举恐怕会寒了其他大臣的心,况且五皇弟的事情还未有着落。”
说着慕容璟拿了一个东西递到皇帝面前,这一次他没有说是什么,也没有借他人之手。
皇帝不解的看了一眼慕容璟,不过却还是看了慕容放在他眼前的东西。
不过他只是随意的扫过,然而就是如此简单一眼就将皇帝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指着跪在下首的慕容宸,“好,好的很!”
“来人,将欣贵妃和五皇子打入天牢!”
欣贵妃本来在慕容璟给皇帝东西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了。
还未等侍卫动手,欣贵妃就立刻从椅子上起来跪了下去,“圣上,不知臣妾和宸儿犯了什么错,竟要将我们母子打入天牢。”
欣贵妃不问还好,一问便又激起了皇帝更深的怒意。
“你还好意思问,谋害天子你说朕该不该将你们打入天牢!”
欣贵妃这一刻是真的吓得脸色惨白,那事他们做的如此隐秘,怎么会被发现。
“圣上冤枉啊!定是姐姐污蔑的臣妾,臣妾!”
“毒妇!皇后在冷宫,是如何给朕下药的!”
皇帝打断了欣贵妃,他从高位走下来掐住欣贵妃的脖子,力道大得欣贵妃失去了呼吸。
皇帝丝毫没有收敛,他一想到他像一个残废一样躺在榻上的那段时日,他就恨不得将刑部里所有的刑法都在欣贵妃身上实验一番。
欣贵妃拼命的挣扎着,她慌乱间看到了皇帝充满杀意的眼神。
她对这样的眼神太眼熟了,熟悉到她几乎忘记了挣扎。
“放开母妃。”
慕容宸呆愣了一瞬以后立刻去推开了皇帝,这是他长那么大第一次顶撞皇帝。
从前母妃教导他要尊敬父皇爱戴父皇,讨好父皇……
可是他那么做了,母妃也那么做了,可父皇却想要他们母子的命。
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愤怒如今变成了巨大的勇气,推向了钳制住欣贵妃的手。
失去禁锢的欣贵妃被慕容宸接住,“母妃,别担心,太医!太医!”
皇帝看着轻而易举就被推到的自己,他愈发的恨给他下毒的欣贵妃和慕容宸了。
一定是那毒素还在他体内有残留,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如此轻易就被推倒。
“不许,我要那毒妇死,不许喊太医来!”
皇帝在何盛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抱住一团的欣贵妃母子俩。
第118章 贵妃之死
欣贵妃失了力气瘫软在慕容宸的怀中,“圣上,下毒一事全为成妾一人所为,还请圣上看着我曾经救你一命的份上给宸儿一条生路吧。”
皇帝冷笑的看着欣贵妃,“留你全尸已是朕宽宏大度,贵妃凭什么认为你我之间那微不足道的情意会让朕留下这个要弑父的孽障!”
“哈哈哈哈……”
欣贵妃笑了起来,这是她自从进宫以后第一次笑得如此不顾形象。
她悔了,她就不该救皇帝的。
她不该,她真的不该……
泪水从欣贵妃好看的眼尾滑落,她伸出手,隔着空气不知道在触摸什么,她嘴里轻声呢喃了一句,“三郎。”
随后她的手重重的落下,嘴里吐出鲜血,喷在了慕容宸月牙色的锦袍上。
如同雪夜里绽放的红梅。
慕容宸被吓了一跳,他抱着欣贵妃跪在皇帝的面前,“父皇,求您救救母妃啊,母妃刚刚念的还是您啊父皇。”
他想放下欣贵妃向皇帝磕头,可是他又不敢放下,他害怕着放下以后他就再也没有母妃了。
皇帝何尝没听到欣贵妃口中的那句三郎,他也好像回到了那农家小院里,欣贵妃那会儿也只是一个农家女,不会唤他圣上,只会娇嗔着唤他三郎。
“来人,唤太医。”
皇帝终是想起了在那无条件对他好的女子。
几乎是在传唤的下一刻太医就进来了,他根本不敢看混乱的场面,他拿着医药箱径直跑向虚弱不堪的欣贵妃。
仅是将手搭上欣贵妃的脉搏的那一刻,就立刻跪了下来,“圣上,欣贵妃这……恐是命不久矣。”
他头冒着虚汗。
欣贵妃这服的这是剧毒,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胡说,母妃只是太过伤心。”慕容宸眼神凶狠的看着太医。
“贵妃娘娘服了剧毒,老奴也爱莫能助啊。”
欣贵妃拍了拍还要继续发作的慕容宸,“圣上,就当做是臣妾的意愿吧,莫要牵连宸儿。”
她一直看着皇帝,等待着皇帝的承诺她,承诺不会牵连慕容宸。
嘴角隐隐有血迹在流出,慕容宸慌乱的去擦拭欣贵妃嘴角的血迹。
他的手颤抖着,胡乱的求着太医,“求你救救我母妃,救你。”
欣贵妃看到了,皇帝在动摇。
她伸出手,颤颤巍巍的想要去触摸皇帝的脸。
“朕答应你,今日之事绝不会牵连宸儿。”
几乎是在皇帝话留下的瞬间,欣贵妃的手垂落在地。
慕容宸此刻顾不得所有,他抱着欣贵妃逐渐开始失温的身体痛哭。
他从此失去这世上最爱他的人。
***
楚云毓坐在榻上,御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一幕幕在她眼中闪过。
连萧黎走进了都没发现。
“可是怕了?”萧黎好听的声音响起。
说完也不等楚云毓回答,就将楚云毓抱在怀中,他握住楚云的一手。
“别怕,以后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再让你看到了。”
他掀开楚云毓的衣袍,凉意争先恐后朝着那掀开的一个空隙钻去,“好多了,不必再看了。”
楚云毓被凉得一激灵,想要将掀开的衣袍合上。
“别动,我替你上药。”
萧黎的指腹在楚云毓的背上流连,那抹淤青已经消散了许多,不过还是隐隐看到。
他忽然吻上那处淤青。
温柔的唇瓣代替了微凉的空气。
楚云毓的腰不受控制的挺直,“你别这样,上药就好好上药。”
密密麻麻的痒顺着她的脊骨爬上她的脑海。
萧黎虽然不舍却也知道楚云毓害怕冷,他挖出药膏细致的抹在淤青处。
“我心悦你,安乐。”
楚云毓感受到萧黎的手从她的背上离开,她离开合住衣袍,“我,我知晓。”
萧黎知道楚云毓在害羞,他怕再逗一下把兔子惹急了要咬人,“刚刚在想什么?”
他将头放在楚云毓的玉颈侧。
楚云毓的眼睫垂下,“我只是在想欣贵妃。”
她其实看到了欣贵妃服毒,可是她当时并不在欣贵妃是在服毒。
在太子给皇帝递东西的时候,她就看到了。
那时候她以为欣贵妃只是在擦拭嘴角,可在慌乱之中她看到了欣贵妃的那条帕子,并不是唇脂的颜色,而是圆状的黑色。
“若是我及时制止,或许还能阻止这场悲剧。”
楚云毓是想太子能够成功登上皇位,可是她并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可是她也明白,今日他们之中一定会有人因此丧命。
萧黎将楚云毓抱紧,“父母爱子,则为之深远。”
服毒自尽是欣贵妃能够寻到的最好的办法了,欣贵妃和慕容宸要么一起被皇帝赐死,要么一死一生。
而欣贵妃手中的筹码更重,只要她一口咬定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所做,与慕容宸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那慕容宸便一定能够被保下来。
欣贵妃的死不知从什么地方触动了皇帝。
皇帝当晚就把他们都放了回去,而皇帝接连三日不上朝也进后宫。
皇帝似乎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无论是慕容宸中蛊之事,还是慕容宸通敌叛国之事吩咐随着欣贵妃的死一起消失了。
不得不说欣贵妃赌对了。
“夫人,罗小姐来了。”
楚云毓一听罗汐云来了,便知道罗汐云一定是担心她而来的。
她推开萧黎,“好了,我要去会客了。”
说着就从萧黎的怀抱中挣脱,“金枝你快去将小汐请来玉竹院。”
好在楚云毓已经梳洗过了,不过只是未曾点妆。
不过以她和罗汐云的关系就算不梳洗也可以,更何况只是没有点妆。
“你身后的小尾巴呢?”楚云毓见难得妍悦儿没跟着罗汐云,没忍住调侃了一句。
罗汐云被楚云毓说得好笑,“你之前差人给我送的信我看过了,我又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你都提醒到如此地步了还带着她招摇过市。”
楚云毓第一次见了妍悦儿之后就书信了一封给罗汐云,让她小心妍悦儿。
“好了,我们别说这件事了,我今日过了是特意来看看你的,你没什么事吧。那位可有为难于你们?”
罗汐云的问题如同九连环一样接连着问出来,她还拉着楚云毓东看看,西看看。
就怕楚云毓受伤了还瞒着她。
“无碍,没什么事。”
第119章 和五皇子成亲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楚云毓看着罗汐云,虽然罗汐云在极力掩饰她的情绪,楚云毓还是察觉到了。
罗汐云眉间的愁意以及眼下的乌青,楚云毓心中有些猜测,“是因为钟公子吗?”
楚云毓记得罗汐云提到过这位钟公子,虽然罗汐云没说她心悦钟玄,但是她看得出来她眼里的爱慕之情。
那是她从前从未在罗汐云眼中看到过的。
楚云毓觉得自己应该派人去探查一下那位钟公子了,自家姐妹都因为他有心事了。
就看罗汐云这个样子,楚云毓都怕过段时日罗汐云会因为这人魂不守舍,寝食难安。
“是也不是。”罗汐云明显的情绪不佳,手帕在手中绞了又绞。
楚云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拉过罗汐云的手,“好了,手帕都要被你绞坏了。有什么和我说,我来替你想办法。”
她是太师府唯一的女儿,有些旁系的姐姐妹妹却都不如罗汐云来得亲近,她一直拿罗汐云当自己的妹妹来对待。
如今罗汐云情绪不佳,她自然是想要替罗汐云想办法解决的。
“我爹他,他要让我嫁于五皇子。”
罗汐云带着哭腔的声音出来时,豆大的泪水也随之落了下来,“我不想嫁他。”
楚云毓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砸的失了理智,这五皇子虽然是皇位的大热人选,可是如今太子根基已经牢固,并且太子在民间也深受爱戴。
且不说五皇子最终能不能登上那个位置,就是五皇子的作风,曾经就大张旗鼓的求娶过郑佩柔,那天宴会上还有一个愿儿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
这样的情况下嫁给五皇子无异于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幼孩独闯龙潭虎穴,但凡是爱重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给五皇子的。
罗汐云的泪珠落在楚云毓的手背上,她回过了神,“小汐别哭,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我。”
楚云毓想不通如此爱重罗汐云的罗尚书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还有罗覃,他知道吗?还是这是罗尚书和罗覃一起商议的。
“宫宴回来以后,我爹就非要我嫁给五皇子,我告诉他我已经有了心悦之人,可是他……”
可是罗尚书大发雷霆,还要给罗汐云禁足。让罗汐云真正觉得难受的事情并非是嫁给五皇子,而是罗尚书的态度。
她是家中幼女,自出生以来便深受宠爱。罗尚书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落了。这还是罗尚书第一次如此不在意罗汐云的想法,强硬的要将罗汐云嫁给五皇子。
楚云毓一边听罗汐云说一边替罗汐云拭泪,她心疼的看着罗汐云,“罗尚书定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罗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罗尚书背叛了太子这件事楚云毓他们已经知晓了,但因为罗尚书一直没做些什么他们也不好治罗尚书的罪。
可是罗尚书从前从未有过这样的心思,怎么一场中秋月以后罗尚书会忽然起来这样的念头。
“我并不知晓兄长是否知晓,兄长这几日都没归家。”
罗汐云不是没想过去求助罗覃,可是她找不到罗覃,罗覃不知被调到什么地方去当值了。
“我让侯爷去问问,再给罗大哥递信一封。”楚云毓现在能够为罗汐云做的只有这些了,让她去劝罗尚书是完全没用的,现如今只有不知在何处的罗覃能够与罗尚书谈判了。
不过总不能一直空等着,要是还未等到罗覃赶回来罗尚书就将罗汐云嫁出去了那便没办法了了。
楚云毓想了一会儿对罗汐云说,“这几日你要闹得大一点,闹得越到越好。”
罗尚书要将罗汐云嫁给五皇子这件事必须要闹大,五皇子已经被圣上怀疑了,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五皇子还要娶尚书之女,圣上只会更加怀疑。
或许还能有意外之喜。
“这样可会影响爹爹的官职……”
罗汐云虽不喜爹爹非要将她嫁给五皇子这件事,可是爹爹从前对她的好做不得假,她还是不愿做出伤害爹爹的事情。
这倒是楚云毓没考虑好的地方,她一开始想的便只有替罗汐云避了这婚事,如今罗汐云不愿罗尚书被影响,那只能换一个法子了。
***
在五皇子给郑佩柔买的院子里,郑氏靠在榻上,“妍儿,你与那个罗尚书的女儿关系处得如何了?”
郑佩妍双手在郑氏的腿上揉捏着,“我已经取得了她的信任,如今她什么都愿告知与我。”
听到这里的郑氏露出满意的笑容,这郑佩妍果然比郑佩柔那个蠢货聪明多了。
她越看郑佩妍越满意,长得好,琴棋书法也精通关键是还有一个聪明的脑子。
她拉过郑佩妍的手,“姨母就知晓你是聪明的,快别忙活了。”
与郑佩柔柔若无骨的容貌不一样,郑佩妍的容貌更加硬朗一些,可偏偏就是这一点硬朗中和了她身上那些软弱。
男人容易对她产生怜惜的同时又会觉得她是一个春风吹又生的野草,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她。
郑佩妍低着头任由郑氏抚摸她的头发,“姨母廖赞了,多亏了姨母的指点妍儿才能成功与罗小姐交好。”
郑氏对郑佩妍的乖巧懂事极其满意,“快去休息吧,女子就是要早点入睡对皮肤才是最好的。”
郑佩妍听话的退出郑氏的寝房,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月光照在她身上。
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她郑佩妍定是要做人上人的。
就在郑佩妍要走向她的寝房时遇到了郑佩柔,她躲在假山的后面观察着郑佩柔。
郑佩柔急匆匆的,她猜郑佩柔应该是偷偷摸摸从镇北侯府跑出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郑佩妍警惕的观察了一番四周,不过想到那人给她安排了暗卫,不过郑佩妍还是猫着腰偷偷的回到她的寝房。
郑佩柔拍打着郑氏寝房的房门,“姨母,姨母开门!”
她语气里有些急切,一想到她在镇北侯府偷听到的事情,手上的力道也加到了不少。
一想到慕容宸要娶罗汐云那个野蛮人,郑佩柔心中就急得不行,恨不得将郑氏的门拆了。
第120章 妍悦儿与郑佩柔
欣贵妃的死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了痕,却也没有让皇帝沉浸太久。
后宫佳丽三千人,一个欣贵妃没了还会有下一个贵妃,再不济还会更多的妃子走进皇帝的心,安抚皇帝。
皇帝坐在御书房里,而慕容宸跪在他的面前。
“宸儿,朕听闻你心悦尚书家的罗小姐,要娶她为妻。”
皇帝带着笑意看着慕容宸,像一位慈祥的父亲在与自己的孩子话家常。
如果不是慕容宸低着头跪在地上的话。
“儿臣与汐儿两情相悦。”
慕容宸知道皇帝问他就是已经派人去查过了,他要是抵死不认只会让皇帝更加怀疑他,反正无论如何皇帝都是要怀疑他的动机的。
那不如他直接承认他要娶罗汐云,罗尚书这个人还是太圆滑了,不找个人来牵制住罗尚书他始终不太放心。
罗尚书爱女如命这事在京城并不是什么秘密,蛇打七寸的道理他慕容宸岂会不懂。
皇帝似乎没想到慕容宸会那么直接的就承认了。
“别让你母妃白白的死。”
皇帝嫌恶地看了一眼慕容宸,竟然敢仗着他对欣贵妃的感情就如此大胆,他不会以为他会把他对欣贵妃的感情迁移到他身上吗?
慕容宸听到皇帝的话猛的抬头,似是震惊有似是痛苦。
“儿臣不敢。”
他低下头,他怕心中的恨会从眼神中彰显出来,他不能让母妃白白的去死。
“不敢,我看你敢得很,你母妃才死了多久你就迫不及待要娶妻,我看欣贵妃是养了一个白眼狼。”
皇帝的话如同从山顶沦落到巨石,仿佛一块接一块的砸在慕容宸是身上,砸得慕容宸喘不上气来,濒临窒息。
“儿臣知罪,儿臣不过是……”
“知错就滚,滚回去你的皇子府闭门思过去,闭门三月不得出,违令则为抗旨。”
皇帝没给慕容宸说话的机会,说完以后就背过身去看挂在御书房里欣贵妃的画像。
他的手抚上欣贵妃的脸,“朕不会违背我对你的承诺的,我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
他没看到慕容宸离开时眼底的滔天恨意,似乎是要将皇帝吞噬一般。
轮椅声在慕容宸离开后在大殿中响起,皇帝看向来人,露出了笑容。
“翊儿,你来了。”
何盛也极其有眼力见的给慕容翊递上了茶水,慕容翊笑着接过了何盛的茶水,“多谢何公公了。”
说完他饮了一口茶,转而看向皇帝,“父皇,儿臣有些事情想要请教父皇一番。”
皇帝看着谦逊有礼的六儿子满意的笑了,不过视线在落到慕容翊的腿上时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从前因为翊儿的腿又缺陷,导致他一直忽视了这个儿子,渐渐的他都快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位儿子。
可是就是这样一位被他遗忘的儿子,竟然是他龙体欠佳的时候唯一来看过他的孩子,替他按腿,陪他解闷。
也不问政事上的问题,只是和他说一些有趣的生活,每当他说什么的时候翊儿都会露出一副孺慕的神情看着他。
皇帝恐是年岁渐长的原因,他越来越想要体会平常父子那种感情,所以每当慕容翊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内心都有着极强的满足感。
他已经派御医想办法医治他的腿了。
“好,翊儿拿来父皇看看。”
***
“夫人,青石镇确实有一个离家的女子,属下拿妍悦儿的画像给青石镇的百姓看过了,并非是离家那女子的画像,属下随后开始跟踪她,不过她身边有四五个武艺高强的人属下并非他们的对手。”
楚云毓在思索妍悦儿是五皇子的人的可能性有多大,如果妍悦儿真的是五皇子的人,那五皇子要娶罗汐云这件事觉得是密谋了许久。
可五皇子安排一个妍悦儿在罗汐云身边是为了什么?为了让罗汐云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吗?
楚云毓觉得不对劲,这妍悦儿应该并非五皇子的人,如果不是五皇子的人,会是谁的人呢?
“夫人,属下曾经看到过妍悦儿朝杏花巷去了。”
楚云毓的指尖在在桌上落下,发出清脆有力的声音,“去将我派去监视郑佩柔的人叫来。”
当初五皇子给郑佩柔买的小院正是在杏花巷。
那人很快被带了过来,楚云毓看向她,“萧七,郑佩柔这几日可曾去过杏花巷?”
春花自从将双龙玉佩和关于金陵矿石案的证物偷出来以后,就被楚云毓送到江南地带去了。
春叶也被一起送过去了,她们两人若是继续留在京城如果不小心遇到了郑佩柔,而楚云毓又正好不在的话,她无法护住她们。
楚云毓在江南开了一家成衣铺子,春花和春叶姐妹俩代替楚云毓去看守店铺,并且替楚云毓探查江南地带。
“去过,昨夜才去过。”萧七连回忆都没回忆就开口说了,“不过属下她的距离太远,无法听到她与郑氏的对话。”
萧七从前并不会理郑佩柔太远,不过昨夜他探查到了那地方有四五个高手的气息,他怕暴露因此就刻意离得远了些。
他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知楚云毓,楚云毓未曾言语而是拿出了妍悦儿的画像,“你跟踪她到杏花巷的时候可曾见过这人?”
妍悦儿的画像在萧七的面前被打开,萧七只看了一眼便确定他见过这人,“属下在院子里也看到了她的身影。”
萧七的一双眼睛如同会夜视的猫一般,即便是在黑夜中也能够看清黑夜中的一切。
因此他确定他看到过那个女子,那女子藏在假山后面,看样子和夫人要他跟踪的郑佩柔并没有碰面过。
“芍药你派人去琅琊郡打探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妍悦儿的线索。”
楚云毓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她觉得妍悦儿的嘴唇和郑佩柔的很像,而郑佩柔的和郑氏的又十分相似。
像是一脉相承一般。
“萧七,你继续跟着郑佩柔。”
她竟然去找郑氏了,那她定然听到了小汐说的话。
楚云毓已经开始期待郑佩柔她们的下一步动作了。
是时候该一网打尽了。
第121章 逼宫谋反
夜色下的皇城有着如同被蒙上有一层薄纱,让人看不清。
承乾殿里熟睡的皇帝忽然睁开眼睛。
“咳咳。”
咳嗽声在大殿中响起,皇帝撑着手从榻上坐了起来。
嗓子隐隐的涩意让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茶盏喝一口水润一润喉咙。
可是他的手伸过去的时候却摸了一个空,他生出一丝恼意,“何盛!”
慕容宸坐在案几旁,“父皇,你怎么就醒了?”他嘴角噙着笑,眼睛里却是滔天的恨意,“是在找这个茶盏吗?”
他话音与茶盏落在案几上的声音重合,水从茶盏中撒了出去,“看来父皇是喝不了水了。”
慕容宸的声音略带遗憾,好像是在说皇帝喝不了水了,从今夜开始以后再也喝不了了。
在夜色中皇帝看不清慕容宸的表情,却能够感受到来自对面人的恨以及越来越靠近他的气息。
熟悉的,带着杀意的。
“你是谁?”皇帝不愧是从腥风血雨中走出来的,尽管是到了如今的地步他还能够冷静的询问。
哪怕他从说话声中已经猜到了来人是谁。
“父皇如今连儿臣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那父皇还会记得儿臣的母妃吗?”
慕容宸的声音忽然变得激烈起来,他来到皇帝的身边一手掐住皇帝的脖子。
轻车熟路的动作,他已经学习过好几日了。
他每晚都梦中都是父皇掐向母妃的画面,都是母妃在他怀中失去温度的画面。
皇帝剧烈的挣扎着,他的一只手拼命的拍打着慕容宸钳制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在后背慌乱的寻找着什么。
“父皇很痛苦吗?想必母妃当时比父皇痛上千倍万倍吧。”
慕容宸的手松开了,皇帝大口的喘着气,几乎是得了自由的下一秒他就离开寻找藏于枕下的铃铛,可任凭他如何寻找都找不到。
慕容宸觉得没意思极了。
没点灯,茫茫夜色中他无法欣赏父皇痛苦的神色。
他不慌不忙的从怀中拿出火折子,丝毫不担心皇帝会叫人,或者逃跑。
烛点燃的瞬间发出微弱的声音,光亮照亮了皇帝的寝房。
皇帝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睛,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看清了慕容宸的装扮。
月牙白的华服,隆重的程度不亚于宫宴时的衣着。
皇帝的忽然想到了什么,他的视线向下移动,最后停在朵朵绽放的红梅上。
“父皇,这套华服你可认得。”慕容宸举着烛台靠近皇帝,眼底的疯狂几乎要将他吞噬。
皇帝第一次觉得他看不明白这个儿子,不过求生的欲望席卷了皇帝,“宸儿,父皇明日就封你为太子,让你以后可以名正言顺的继承大统,还有你的母妃朕也会……”
“嘘。”慕容宸打断了皇帝的喋喋不休,“儿臣会自己做皇帝,也会自己给母妃封为太后,这些事情儿臣自己都会做到的。”
“父皇喝吧。”
慕容宸说完这句话皇帝才发现他忽视了慕容宸另一只手里端着的一个碗。
那碗里面是黑乎乎的汤药,黑得见不到碗底的。
慕容宸递到皇帝的面前,“父皇喝吧,母妃当初可没法兑水喝。”
皇帝看这个就在自己嘴边的药碗,他一掌将碗拍落,温热的汤药打湿了皇帝的锦被,发出了难闻的味道。
“御林军!”
就在慕容宸愣神的一瞬间,皇帝一边大喊一边逃离。
疯了,他这个儿子完全是得了失心疯。
皇帝刚刚跑到外面就遇到了急匆匆赶来的御林军,看到御林军到来的皇帝明显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御林军的面前,“给朕拿下!”
说完他抽出一把剑拿着手中,可他的手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着。
不知道是因为体内堆积的千日慵导致的,还是因为慕容宸的疯狂。
可是大庭广众之下他作为一国之君绝对不能出那么大的丑,否则他以后如何自处。
“将五皇子生擒着赏黄金百两。”皇帝一边说一边朝后退着。
他觉得不会让慕容宸轻而易举的死,胆敢害他者死,却不能死得痛快,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的亲儿子。
可是慕容宸却如同不害怕一般,拿着一个药瓶毫不退缩的朝御林军走近。
“父皇还没看清局势吗?”
他嘲弄的看着一步步后退的皇帝。
他越走越近,御林军也让出了一道路让慕容宸走,他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
皇帝不可置信看向最前面的林统领,这可是他从平民一步一步提拔起来的御林军统领,如今怎会不顾他的知遇之恩选择叛变。
慕容宸顺着皇帝的视线看向了林统领,笑出了声音,“父皇恐是不知,林统领从来都是儿臣的人,也是母妃口中的三郎。”
如果说林统领是五皇子的人这件事对皇帝来说是震惊,那欣贵妃喊的三郎是林统领这件事对皇帝带来的就是怒气。
那是被人戏耍的怒气。
“杀死林统领和五皇子者,封侯拜将。”
皇帝如今已经不想慢慢折磨慕容宸和林统领,他要的是杀了着两个欺君之主,他要将他的污点全部绞杀。
可皇帝令下的瞬间却没有人行动,反而是慕容宸来到了他的面前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皇帝想要吐出药丸,却被慕容宸死死的捂住了嘴。
药丸在嘴里慢慢的开始融化。
皇帝无法说话,可眼中的杀意和惧意都做不得假。
“御林军都是我的人了,父皇能给的东西我就就许诺过了。”
就在皇帝想要放弃挣扎的时候,传来了阵阵打斗声,嘶喊声。
其中一个黑衣人与御林军厮打中拉住了皇帝,“圣上,属下救驾来迟。”
楚云毓站在高楼上看着混乱不堪的皇宫,她将令牌举在手中,“调集月影阁一半的人去支援侯爷他们。”
身着墨绿色衣物的男子朝楚云毓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这是他们月影阁的规矩,凡遇到手持令牌者发号命令不问缘由离开执行。
她知道萧黎他们有着足够的人马,可是她刚刚发现黑暗中又另一伙人出现,从打斗的场面来看第三波人不属于萧黎他们,也不属于五皇子。
第122章 捉郑氏郑佩柔
皇城一时之间聚集了许多人,萧黎明锐的视线朝向皇宫的西北角看去,那个地方果然又冲出来了一批人。
他与慕容宸交换视线,刚刚就从角落里就冲出一群人,想如今又冲出来了一批。
“侯爷,月影阁奉阁主之命前来相助。”刚刚与楚云毓见面的人主动上前与萧黎交涉。
月影阁阁主?
萧黎看了慕容璟,慕容璟看萧黎。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不解,不过现在并不是他们考虑月影阁阁主是谁的时候,现如今是要将其他人一并缉拿。
他们等这个时机已经等了好几日了。
随即慕容璟便朝那人点了点头,“有劳了。”
说完他们便携手冲向了混战之中。
楚云毓只看了片刻就离开了,她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她提着一张灯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她觉得慕容宸找了一个好时机谋反,这个时间点谋反并不会打扰到百姓的休息,也不会造成恐慌。
她来到一个巷子前抬头看了一眼——杏花巷。
她来到了一个院子前,芍药从黑夜中出现,叩响了院子的大门。
“叩——叩——”
一声又一声绵长的敲门声。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饶人清梦。”看门的小厮骂骂咧咧的来开门。
打开门的一瞬间,一个绝美的女子提着一盏灯,美艳的如同画本子里说的狐妖一般。
他还未出声的就被芍药打晕了扔在一旁,“夫人我来给你带路。”
她警惕的走在前面,虽说她今日并没有感受到那几人的存在,可是她无法保证那几人是否使用了凝息术。
楚云毓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就跟着芍药的步子走。
她一边走一边留意着院子的构造,有山有水算得上一座不错的院子。
不过院子算不得大,只简单的走了几步就到了郑佩柔住的地方。
郑佩柔以为楚云毓他们不知晓她跑到了杏花巷来,却不知这是楚云毓他们蓄意为之的结果。
慕容宸痛恨皇帝是真的,可是真要他逼宫谋反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助力。
虽不知上一次蛊毒的作用是如何消失的,可是谁又规定了同样的方法一次奏效,再来一次就不奏效了。
楚云毓推开郑佩柔的房门,郑佩柔正睡的香甜。
芍药想要上前一步将郑佩柔弄醒,却被楚云毓制止了,她对芍药摇了摇头。
楚云毓放轻脚步走到郑佩柔的榻边,“郑佩柔,还我命来。”
一句话被楚云毓说得一波三折,明显变幻的音调如此从地狱爬上的冤魂索命。
站在旁边的芍药也被楚云毓的话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若不是她知道夫人是活人,她恐怕也要以为夫人是冤魂。
楚云毓见郑佩柔动了以后,她将灯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下方,低头睁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郑佩柔。
“啊!鬼啊!”
郑佩柔的尖利想的声音响起,她一睁开眼就看到双眼凸出,脸色苍白的楚云毓。
她惊吓着后退,“你别来找我,都是姨母干的,不是我干的。”
她捂着头不敢抬头看楚云毓,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嘴里胡乱的说着话。
楚云毓给芍药使了一个眼色,芍药立即将角落里的郑佩柔绑了起来。
萧七从屋顶上跳下来,“交给我吧。”说着他便一言不发的提起还在挣扎的郑佩柔。
几人继续朝郑氏的房间走去,这一次楚云毓并没有扮鬼吓郑氏,而是任由芍药去将熟睡的郑氏拍醒。
郑氏浑浊的眼睛睁开的瞬间,虽吓了一跳却还能保持了冷静,“不知女侠有何贵干,若是要写金银财帛,老妇也是拿的出来的。”
“哼。”楚云毓发出一声闷笑。
这笑声也成功吸引了郑氏的注意力,她顺着声音来源看去。
一张熟悉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郑氏瞳孔震了震,“楚氏?”
语气里暗含疑惑,她自从欣贵妃贵妃出事以后就逃到了这里,为了不被发现她还特意几日都不外出。
就在郑氏困惑的期间,郑佩柔也恢复了理智,她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挣扎,“放开我,我可是未来的皇后,小心我以后杀了你们!”
郑氏一听郑佩柔的声音便知道自己是如何暴露的了,她闭了闭眼。
她就知道郑佩柔是个蠢的。
楚云毓看郑氏的表情笑了出来,“想必你是知道了我是如何找到对你。”
楚云毓没在与郑氏多费口舌,而是命令芍药和萧去一人一个将人带回镇北侯府去。
来到假山处,楚云毓制止了要行动的芍药和萧七,“快将这两人带回去,姓郑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楚云毓看到假山处的衣物渐渐收回了一点,她俯身在芍药的耳边说了些什么。
随后几日又继续离开,一路上郑佩柔骂骂咧咧的就没有停过,郑氏到是一言不发。
安静的好像她还有什么后手一般,她似乎十分笃定楚云毓并不会拿她怎么样。
楚云毓有心想要逗一逗郑佩柔,“郑小姐还妄想做皇后呢?”
嘲弄的话语刺激得郑佩柔口不择言是把什么都抖出来了,“楚云毓你等着好了,慕容宸就是未来的皇帝,他答应过我会封我为皇后的,而你和萧黎都会不得好死的。”
郑氏想阻止郑佩柔已经来不及,她有时候真的想不通郑佩柔在她身边教养了那么久,怎么会如此简单的激将法都看不出来。
楚云毓觉得很奇怪,郑佩柔说她会早死她不奇怪,毕竟她上辈子就是早死了。
可是为什么会说萧黎也会早死,明明在她的记忆中萧黎并没有早死,至少在她重来一回之前都没死。
她有心打听萧黎的死因,嘴角勾起,“哼,我现在就弄死你,我看你还怎么诅咒我和侯爷。”
郑佩柔一听就炸了,楚云毓竟然敢不相信她这位天命之女的话,“老天早就给了我提示,萧黎这个没眼光的东西会死于乱箭穿心……”
“够了!”郑氏出声打断了郑佩柔的话,再说下去底牌全都亮给了楚云毓,她们还拿什么和楚云毓谈判。
在郑氏眼神的威压下,郑佩柔果然噤了声,她不满的看郑氏有看楚云毓。
第123章 有孕
楚云毓听完郑佩柔的话就一下坐在玉竹院等着萧黎回来,可她从深夜等到黎明也未能等到萧黎。
郑佩柔的一句“万箭穿心而死”如何在她脑海里生根发芽一般,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将其拔除。
看着逐渐升起的太阳,楚云毓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事。
“萧家军随我进宫。”
楚云毓推开玉竹院的门,随着她的一声令下隐藏在暗处萧家军闻声而动。
“是,夫人!”
四面八方都有声音传来,他们隐藏在暗处。
这个时辰已经有了铺子开门做生意,不过占大多数的还是早点铺子。
吆喝声和砍价声混在上升热气中,最常见又最令人安心的场面。
与此同时大臣们的马车也不同的地方出发,驶向了同一个地方——皇宫。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楚云毓困惑的看着那些驶向皇宫的马车,她不相信五皇子闹那么大,一个大臣都不知道。
百姓不知道很正常,可是朝廷命官什么都不知道,那未免太奇怪了。
“萧七,你去太师府找我父亲,问问他昨夜发生了什么。”
楚云毓放下帘子,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忽然间马车忽然停住了,“夫人,是侯爷。”车夫的声音从车厢外传到楚云毓耳中。
楚云毓还未掀开车帘,萧黎率先一个箭步登上了马车。
他拉开帘子,“安乐,我平安归来了。”
楚云毓的心终于了是落了地,她从上到下打量了萧黎一番,而萧黎也听话的任由楚云毓看,还不忘转身让楚云毓看。
“没事就好,我都想好了你要是出事了就给我的孩儿重新找个父亲。”
楚云毓一边说一边拉着萧黎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
萧黎觉得他好像忘记了该如何呼吸,他抬头看着楚云毓,良久后才声音嘶哑的说,“安乐,你是说你和我有了一个孩子,对吗?”
他跪在地上,偏头缓缓靠近楚云毓的肚子。
楚云毓被萧黎这副样子逗得哭笑不得,“姜无忧诊过了,已经有了月余。”
她的手放下萧黎的头上,她脸上带着笑意,“可是月余的孩子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她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欣喜的,好像是上天在告诉她,她会一直活下去。
萧黎跪下楚云毓双腿间,环抱住楚云毓的腰身。
轻柔的。
“谢谢你安乐,辛苦你了安乐。”
萧黎不知道该如何诉说自己去情绪,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是欣喜的同时也是恐惧的。
他自小就知道他的母亲就是在他出生后,身体就如同被掏空了一般。
楚云毓知道萧黎在担心什么,她抬起萧黎的头低头吻了上去,“那件事不怪你,怪的是给婆母下药的圣上以及刺激婆母的郑氏。”
萧黎想要回吻回去,可一想到楚云毓怀了身孕就不敢放肆了,只是浅尝辄止。
他立刻才楚云毓的身边退出来,拿起茶一饮而尽,“夫人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萧黎觉得自己得聊点其他的事情,否则他怕自己变成禽兽。
尽管是喝了茶水,萧黎仍然喘着粗气,听得楚云毓的脸颊两侧发烫。
“昨夜我忽然想用些吃食……”
楚云毓昨夜将郑佩柔,郑氏带回镇北侯府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饿了,便让厨房做了些吃食抬到玉竹院里。
可当下人将准备的吃食放在桌上时,楚云毓却不停的干呕了起来。
那些吃食的味道让她十分难受,金枝被楚云毓吓了一跳。
离开就去将姜无忧请了过来,姜无忧来了诊脉以后看向楚云毓的眼神里都是戏谑,还有一丝的嫌弃……
楚云毓那时候被姜无忧莫名其妙的表情搞得一头雾水,还是金枝率先开口询问的。
没曾想姜无忧站起身恭喜她,并且说她已经怀了身孕。
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楚云毓也是无措的,这是她两辈子来第一次当母亲,她的泪水不知为何就落了下来,她不知道别人得知自己要成为母亲的时候会不会落泪。
后来她遣退了所有人,一个坐在榻上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坐在榻上,既担心着萧黎的处境,又期待着萧黎得知这个孩子存在时的表情。
就这样,楚云毓在复杂的情感交织中坐了一个晚上。
萧黎认真的听着楚云说话,在楚云毓说到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一个母亲的时候,萧黎握住了楚云毓的手。
“安乐,比起你是否能够成为一位好母亲,我更希望你能够成为你自己。”
人只有在成为自己的时候才是真正的活着的。
楚云毓靠进萧黎的怀中,“别以为你说甜言蜜语以后就不用带孩子了。”
楚云毓可是听说过的,有些男人在孩子出生以后就变成了甩手掌柜,这也不管那也不管。
楚云毓暗暗的想着要是以后萧黎敢这样,她就带着孩子回娘家,再给孩子找一个后爹。
“我自然是要亲自教导的,好让他尽早袭了镇北侯的爵位,我们两以后好一起游山玩水。”
萧黎畅想着之后的事情,完全没留意到楚云毓的神色都变了不少,就在萧黎还沉浸在和楚云毓游山玩水的美好想象的时刻。
楚云毓从萧黎的身上离开了,她抱臂坐在另一边,“看来侯爷只喜男孩不喜女孩,若是我生的了女孩岂不是要被侯爷扫地出门了?”
她带着怨念的看着萧黎,仿佛是在控诉萧黎一般,控诉他是一个负心汉。
萧黎没想到楚云毓会想到这一层,他急忙去将楚云毓抱在怀中,“只有是你生的,我都喜爱,是女孩也让她承爵。”
楚云毓不可置信的看着萧黎,“女孩也能承爵吗?”
萧黎沉默了片刻,“我们的孩子自是这世上最好的孩子,承爵自然也是可以的。”
况且他们现在还有一个从龙之功,大不了用这个给女儿换一个承爵的机会……
与岁月静好的两人不同,朝堂上充满了沉默。
慕容翊坐在轮椅上,本来皇位的人选不该有他的,毕竟从开国以来大乾国就没有身有残缺者继位的先例。
可慕容翊的手中拿着的是传过玉玺。
第124章 六皇子的人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不需要与其他国家建交,一个身又残缺的皇帝会给这个国家带来嘲笑和灾祸。
就算慕容翊拿着传国玉玺,仍然有大臣不愿意让他继位。
其中一个大臣跪在地上,“自古以来传位都是传给中宫嫡子的,更何况如今太子殿下还是太子殿下,臣以为六皇子应该将这传国玉玺交还于太子殿下。”
一位臣子跪下,就有接二连三的臣子跟着跪下。
他们高呼着让慕容翊将传国玉玺交还于慕容璟。
慕容翊捏着传国玉玺的手不断收紧,最后可面上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可父皇诏书上是让我继位,诸位难道是要违抗圣命吗?”
他说话很慢,似乎是想要让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他的视线在那些大臣的身上一一扫过,好像是要将他们的样貌刻在脑海中一般。
最后视线停留在了慕容璟的身上,“皇兄一向尊父爱弟,如今难不成要违逆父皇的遗愿,残害手足吗?”
他最恨的便是他这位皇兄,对他的恨超过了对皇帝的恨。
恨他的优秀的光芒将他们显得一文不值,恨他能文能武能得百姓爱戴,大臣信任,父皇偏爱。
可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还不是被他耍的团团转,那是不是说明他比皇兄更加优秀。
慕容璟并未搭理慕容翊,他从璟一的手中接过一样东西。
他缓缓将东西打开。
“传国玉玺!”
东西才露出了一个角就被认了出来,立刻就有大臣喊了出来。
一时之间两个传国玉玺出现在众人面前,大臣们纷纷面目相聚,眼中的震惊和疑惑做不得假。
“我手中的传国玉玺才是真的。”
慕容璟也没管震惊的大臣,他用温润的声音缓缓的叙述。
慕容翊的反应比大臣的还大,他指着慕容璟,“皇兄可知假造传国玉玺是何罪名?”
慕容璟看向慕容翊,“皇弟是我的是假的,可有证据?”
慕容翊在慕容璟的逼问下,看着自己手中的传国玉玺也不免生出几分怀疑,“我这传国玉玺是父皇亲自交到我手里的,怎么可能是假的。到时皇兄手里的,谁能证明是真的呢?”
“拿下六皇子,六皇子与五皇子联合逼宫谋反弑君。”
慕容翊没想到他说的明明是传国玉玺的事情怎么忽然牵扯到父皇身上了。
“孤儿时顽皮曾不小心将传国玉玺打碎了一个小角,这事只有少数人知道,其中便包括了父皇身边的何盛公公。”
说着众人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大殿角落里的何盛,何盛立即便跪了下来,“太子殿下所言非虚,太子殿下幼时却是曾经将玉玺摔碎了一个小角,因着并不影响使用便并未修复。”
慕容璟的话可能还有人怀疑真假,可何盛的话便如同一颗定心丸一般,谁人不知道何盛是自小就陪着皇帝长大的,他对皇帝的忠心自然做不得假。
慕容翊看看手中的传国玉玺,又看看何盛,“是你们串通好的,定然是你们串通好的。”
他不相信,他手中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他费尽心机讨好父皇,父皇怎么可能把假的传国玉玺交给他,不可能。
就在此时沈丞相站了出来,“先皇密诏,得双龙玉佩者得继位。”
一份历经几十年的诏书出现在众人面前,而慕容璟适时从怀中拿出双龙玉佩呈现在众人面前,“此乃父皇传给孤的,孤从前并不知其中含义。”
在朝上还有一些从前的老臣,看到慕容璟手中的双龙玉佩几乎就要下跪磕头。
老臣的动作证实了双龙玉佩的真实性。
以此同时朝廷上的众臣齐齐跪下,“请太子殿下登基监国!”
一声又一声的话语中,慕容璟登上了皇位。
“众爱卿平身!”
这一刻少年储君成为了皇帝,登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
“将六皇子打入天牢,稍后再审!”
少年天子的声音响彻大殿,传入每一个人人的耳中。
“臣等将竭尽所能辅佐圣上!”
***
天牢里罗尚书也被关进去,他几乎是一夜便白了头。
脚步声在天牢里缓缓响起,他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慕容璟和萧黎。
“殿下……不,圣上是什么时候察觉到的。”他苍老的声音缓慢的响起,眼见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璟和萧黎。
“从你要将女儿嫁给五皇弟的时候。”慕容璟知道萧黎不爱说话,便开口回答了罗尚书的问题。
这是楚云毓察觉到的,从罗汐云告知她罗尚书要将她嫁给慕容宸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楚云毓的怀疑。
楚云毓派人去跟踪罗尚书,发现罗尚书没到卯时便会外出,那人跟踪罗尚书的时候发现与罗尚书碰面之人身上的衣物一看便是皇家布料。
他那日没在跟踪罗尚书,而是跟着与罗尚书碰面那人,他惊奇的发现那人竟然坐在轮椅之上,而那人离去的方向赫然就是六皇子府。
楚云毓得知以后立刻便把这件事告知了萧黎,一旦引入一个六皇子,许多不合理的地方都变得合理起来了。
萧黎冷着一张脸站在慕容璟的身后,他今日本来是要在府中陪楚云毓的,但是被慕容璟拉来了这晦气的天牢。
罗尚书大声的笑了出来,原来是因为他的贪念。
他听了妍悦儿的话,知道五皇子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他便私心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嫁过去。
而正好那时五皇子怀疑他忠心的事情被六皇子得知,六皇子要他配合五皇子再次获取五皇子的信任。
“我什么都愿意交代,前提是圣上要放过臣的一双儿女,臣的儿女什么都不知道。”
罗尚书有自信,他信自己手中的东西有换他儿女性命的价。
慕容璟笑得温润,“罗尚书认为你还有和朕讨价还价的权利吗?”
“圣上是明君,自然不会牵连臣的一双儿女的。”
慕容璟不愿多言,从他知道罗尚书投靠其他阵营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什么好和罗尚书说的了。
“臣将一切都留给了臣的儿子,只要圣上没有赶尽杀绝便会得到圣上想要的一切。”
罗尚书看慕容璟要走,忍不住开口说道。
“还请圣上饶他们兄妹一命。”
致尊敬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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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一品诰命
翌日。
文武百官看着坐在龙椅上的慕容璟,他们虽然面上不显,可内心还是忍不住猜想慕容璟说的大事是什么。
大臣们今日被早早的召集到了皇宫之中,听皇帝的意思应该有什么大事要说。
慕容璟还是从前的样子,比起上王者的威压更多是包容和兼爱。
“今日朕匆忙将众爱卿召来是有要事要与众爱卿商议。”
慕容璟的话说完后,璟一将整理好的东西交到慕容璟的手中。
“这里记录我五皇弟和六皇弟的罪证,虽是不忍,却朕也知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
慕容璟的神情悲切又决绝。
璟一在慕容璟的授意下将慕容宸和慕容翊的罪名一条条的念出来,响彻大殿。
“五皇子慕容宸逼宫谋反,杀兄弑父此为一等大罪,二则勾结党员残害百姓,指使百姓民不聊生……”
慕容璟的罪名念完以后便是慕容翊的。
慕容翊一直都是一位透明的皇子,他自从一出生便被视为不详,皇帝对他也就忽略了许多。因此在慕容璟说出慕容翊也有罪的时候,大臣们是想不到的,他除了盗制传国玉玺以为还有什么罪名。
“六皇子慕容翊通敌叛敌,扰乱朝纲此为一等大罪,二则他盗制传国玉玺,假传圣意……”
比起其他的罪名,慕容翊的通敌叛国是使大臣们震惊的。
在他们印象里面通敌叛国的人应该是五皇子慕容宸才对,怎么就变成了六皇子慕容翊。
慕容璟自然看到了大臣眼中的疑惑,他温润的声音传出,“此事还得感谢镇北侯夫人,朕会嘉奖镇北侯夫人,封她为一品诰命夫人。”
此话一出便引起了轩然大波,镇北侯一家的封号未免太高了。
一个一片大将军,一个一品诰命夫人。
“镇北侯夫人才思敏捷,蕙质兰心当得起这个一品诰命夫人。”
慕容璟并没有与大臣们商议的想法,只是他该给楚云毓的。
当初楚云毓发现了罗尚书背后之人是六皇子以后,便重新考虑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蛛丝马迹之间她惊讶的发现皇后被打入冷宫,沈丞相被禁足家中以及萧黎生死不明这些事看似都是五皇子一群人的手笔,却又少了点什么东西。
楚云毓偶然得知告知郑佩柔以血为契可控制子蛊者的人是京城的口音,再结合春花给的画像发现那人竟然是六皇子府的老奴。
后来楚云便派人去跟踪那老奴,发现那老奴时常寄家书,楚云毓拦截了好几次家书。
但每一次都是正常的内容,就在楚云毓几乎要放弃这条线索的时候终于拦截到了六皇子与南蛮国的通信。
南蛮与南诏是同一个国家分裂后产生的的,以此南蛮人与南诏人几乎一模一样,若要将南蛮人与南诏人放在一起,是没有人能够分辨出来的。
南蛮与南诏唯一不同的便是他们的字体,南蛮从南诏分出去以后便自创了一些字体。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顺理成章的便能够查出通敌叛国之人是六皇子而非五皇子。
五皇子也不过是六皇子的一个幌子,五皇子一直以为与他书信来往的是南诏商队,他是想将南诏商队收为己用,却无真正的叛国之意。
随着慕容璟的话落下,皇帝的圣旨也来到了镇北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尔楚氏,毓自名门,归于虎臣。楚氏秉礼持身,克勤中馈;聿著贤声楚氏。楚氏妇道既彰,国典宜锡楚氏。
兹特楚封尔为一品诰命夫人,钦哉!”
小太监的
“谢主隆恩!”
楚云毓行过礼后从小刘子手中接过圣旨,小刘子笑着点了点头,“那小的就恭喜镇北侯夫人了。”
楚云毓也笑了一下,从金枝手中接过荷包放在小刘子手中,“有劳哥哥跑一趟了。”
慕容璟除了封楚云毓为一品诰命夫人,还赏赐了许多东西。
如同流水一般的赏赐被抬进了镇北侯府。
楚云毓与萧黎一齐往玉竹院的方向走去,楚云毓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住,“将来若是有了女儿,这些东西作为她的嫁妆,定然不会让她在夫家受到轻视。”
楚云毓自从得知自己怀有身孕以后,就开始想着攒嫁妆,攒聘礼。
她将库房的东西全都又清点了一边,能送人的放在一旁,以后要留给孩子的锁到私库里。
萧黎被楚云毓这副样子逗得哭笑不得,“那为夫可得再努力一些挣更高的功名,否则以后我们的孩儿怎么办。”
楚云毓刚想说话就忽然想起了郑佩柔说的万箭穿心而死,这几日她被孩子的事情占据了全部心神,几乎要将这件事给忘了。
如今萧黎说要再努力挣功名为孩子做准备,他作为一个将军,挣功名最直接的方式就是上阵杀敌。
楚云毓忽然拉住萧黎的手腕,“不必,已经够了。”
萧黎见楚云毓的神色明显变得紧张了起来,他从楚云毓的手中挣脱出来转而与楚云毓十指相扣,“安乐,你怎么了?”
楚云毓紧张的时候萧黎也会忍不住跟着紧张担心,故而他的语气也变得有些紧张。
“没事,我们先回院子里吧,回院子里我和你说。”
楚云毓心中有事,脚步也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带两人回到院子里时,楚云毓将人全都遣散了,只有她和萧黎两个人。
一路上她一直思索着要如何将事情告知萧黎,萧黎会不会相信她。
如今与萧黎面对面坐在一起反而冷静了许多,她想先到一盏茶给萧黎。
萧黎察觉到了楚云毓的动作以为楚云毓是渴了,“我来吧。”他按下楚云毓的手,倒了旁边的温水给楚云毓,“你如今怀孕生育不适喝这个茶,我差人送了些你适合喝的茶到侯府,已经在路上了。”
这温水是萧黎在得知楚云毓怀孕以后吩咐下人准备的。
楚云毓看着萧黎递过来的水忽然间连仅剩下的那点紧张也没了。
“你知道的,我将郑氏她们绑了起来,宫变那日郑佩柔和我说过你会乱箭攒心而亡……”楚云毓挑着重点的地方和萧黎说了一遍那日的情况。
第128章 前世真相
“她的意思是她有通天之术?”萧黎语气里有些质疑,不是质疑楚云毓的话而是在质疑郑佩柔话里的真实性。
楚云毓就知道萧黎相信的可能性不大,但是知道这怪不了萧黎,萧黎作为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若是连萧黎都对这样的鬼神转世之说信服,那他就无法上阵杀敌了。
更何况若非这些事情真实的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她恐怕也是不会相信的。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过匪夷所思,可是若我告诉你我也是重活一世呢?”
楚云毓顾不得别的事情了,她现在只想劝萧黎近几年不要再出征了。
她知道许多事情已经改变了,就比如登上皇位的是太子而不是五皇子,红枣金枝她们都和她一样活得好好的……
可就算是只剩下千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想让萧黎陷入困境。
萧黎看着楚云毓,“安乐,你为何会重活一世?”
楚云毓从萧黎的语气里听到了轻颤,她抬头看萧黎,不曾想萧黎的眼眶竟然红了。
“我没事,我能够重活一世是因为我上辈子行善积德做了许多好事,上天怜惜我因此让我再来一次。”
她说得很轻松。
楚云毓一开始连她重活一世都不想告诉萧黎,可是若是能够让萧黎相信她,那告诉他也无妨,但上辈子发生的事就不要让他知道了。
很多事情知道了一旦说破了,会变成一根刺留在对方心中。
她拉住萧黎的手,“你答应我,近几年都不会出征。”
萧黎无法答应楚云毓,这是他作为一个将军的使命,可他也不想楚云毓为他担心。
“安乐,你是我的妻子,也是大乾的子民。”他轻声说道,大拇指轻轻摩擦着楚云毓的手背。“我无法答应你遇到紧急的战事不去,我能答应你的便是保护好自己,为了你,为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我们的家,我都不会轻易让自己身处险境。”
楚云毓看着萧黎坚定的神色,一时之间出了神。
她该知道的。
他是这个国家的战神,守护这个国家的百姓,疆土都是他的使命。
她忽然想起什么,“走,我们去问郑佩柔,是什么时候。”
说着她便拉着萧黎要走向关着郑佩柔的偏远里去。
楚云毓在得知自己怀孕生育以后便没再搭理过郑氏,郑佩柔她们,她不想影响自己的心情。
萧黎停住了脚步,“好了,我们先休息一下,你今日该午睡了,我去审就好了。”
他一手揽着楚云毓的腰身,一手在楚云毓的肚子抚摸,“你乖乖的别闹你母亲,否则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云毓原本严肃的心情被萧黎的一句话又打破了,“你啊,这才月余听得见什么。”她娇笑着了一句。
不过楚云毓确实困了,自从怀了身孕以后她便嗜睡的不行,“那你一定要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待会儿我醒了可是要审问你一番的。”
“好。”萧黎把楚云毓放在榻上,替楚云毓仔细的将被角掖好以后在楚云毓的额头落下一吻,“你好好休息,我晚点过来陪你。”
萧黎满目柔情的看着楚云毓,要是被萧安看到的话免不得要震惊一番。
萧黎轻手轻脚的离开,关门的时候也尽量小声。
萧安看着跟做贼一样的他家侯爷,忍着不笑出声来,“侯爷,已经准备好了。”
萧黎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今日的事完了以后去把茅房都打扫一遍。”
冷冰冰的话语如同寒冰腊月里从萧安的头上浇一桶冷水下来,冻得萧安说不出话,“是,侯爷。”
三人一起来到偏房。
推门声惊动了房间里的三个人,她们齐齐抬头看向门的地方。
萧黎站在门口,将身后的光亮挡了个彻彻底底,他大步走进里面。
他没有任何犹豫的拿出一把剑抵在郑佩柔的脖颈处,冰冷的触感让郑佩柔想起了当初的恐惧。
“表哥,我——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黎用剑尖戳破了皮,“我可没你这样的表妹,别胡乱攀关系。”
萧黎语气里的嫌弃做不得假,恨恨的刺痛了郑佩柔的心,她想挣扎却又害怕,“表……侯爷,你要知道什么我都会如实禀告的,还请侯爷可以饶我一命。”
“将你梦见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本侯,若是有半句作假你也便不必活着了。”
他身上带着的杀过人的煞气,一字一句的警告落在郑佩柔的耳力便成了死亡的倒计时。
郑佩柔被吓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颤抖着把梦里的事情尽数告知。
这一刻郑佩柔再也不觉得老天给她预见未来的能力是馈赠了。
郑氏也听着郑佩柔说,她知道的并不多,只有五皇子会登上皇位。
没曾想在郑佩柔的话语中,是她们活生生的将楚云毓折磨而死。
她明显感受到了萧黎身上散发出来的嗜血气息,她挣扎着想要郑佩柔别说了。
郑佩柔也不想说,可是每当她停顿的时候萧黎便会加大手中的力道。
比起紧张的郑佩柔和郑氏,郑佩妍要冷静许多,这些事情她都没做过。
她不过是替六皇子做了些事情,她觉得萧黎他们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而萧黎在听到楚云毓是被她们活活折磨致死,而自己毫无察觉的时候握着剑的手青筋暴起,看起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只有萧黎自己知道,知道他连剑都拿不稳了。
他的视线从郑佩柔的身上移动到了郑氏身上,郑氏只慌乱了一瞬便又稳定下来了,“你不能杀我,你父亲也中了缠心蛊,他体内的是子蛊,而母蛊在我身上。”
这便是郑氏的底气,她不相信萧黎知道了以后还会不顾父亲的安危杀了她。
听到这个消息萧黎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
他和楚云毓讲过他父亲的事情,楚云毓听后怀疑萧老侯爷是否也中了蛊毒,否则一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吩咐变了一个人一般。
楚云毓虽也只是怀疑,却还是将能够将子蛊引出的药物送到边疆。
萧黎放下手中的剑,“本侯今日不杀你们是为了给我那未出世的孩儿积德。”
第129章 安居乐业
“不要,安乐!”
萧黎拼命的想要去抱起躺在地上的楚云毓,可是他的身体却从她的身体穿过了。
萧黎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生出了无力感,他眼睁睁的看着下人折磨楚云毓,看着郑佩柔和郑氏在一旁看得开怀。
萧黎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楚云毓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件事。
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这几年来什么都没发现,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将楚云毓就这样留在狼才虎豹的身边。
巨大的痛苦吞噬了萧黎的全部。
“萧黎!萧黎!”
楚云毓推了推萧黎的手臂,她白日里睡得比较多,因此并没有睡得太熟。
几乎是萧黎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就醒来了。
“安乐!”
萧黎的梦境到了楚云毓被折磨致死后随意埋在镇北侯柴房周围。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些埋楚云毓的人,可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穿过。
楚云毓眼看着萧黎越来越不对劲,无奈之下她掐住会让萧黎尝试痛意的穴位,这还是姜无忧告诉她的。
萧黎忽得睁开眼睛,在看到楚云毓的一刹那就将楚云毓搂入了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楚云毓拍打着萧黎的背部,如同萧黎从前安慰她那般,“没事的,没事的。”
忽然她的手顿住了。
她感受到了灼热的泪珠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一滴,两滴……
楚云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后才恢复了正常,“萧黎,只是一场梦,都是假的。”她并不知道萧黎梦到了什么,不过她猜到应该是一场噩梦。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眼刺激了萧黎,他从楚云毓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你。”
楚云毓以为是自己白日里的话给萧黎造成了影响,“那你说说你梦到了什么,我听听看是不是真的。”
她不知道萧黎梦到了什么,只好先问清楚了再开导萧黎。
萧黎看着楚云毓,一双大手抚上了楚云毓巴掌大的小脸上,“我梦到了你的上辈子。”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萧黎酝酿了许久以后才说出来的。
楚云毓没想到萧黎会梦到这个,她的脸在萧黎的手掌里蹭了蹭,“萧黎,我没告诉过你吧,我也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她告诉萧黎她当初就是凭借预见未来的能力才在益州找到了萧黎。
“萧黎,我预见过你替我报仇雪恨了。”
她轻柔的声音响起,如同涓涓细流一般。
楚云毓一开始确实无法接受萧黎,尽管她无数次告知自己那些事情萧黎并不知情,可郑氏仍然与萧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去益州寻找萧黎之前,她曾经做了一个梦。
梦到萧黎在赶回京城后发现了她的离世,萧黎每天都会打开书房的那个木匣子细细查看,后来萧黎查到了害她的人是郑氏。
他将郑氏发双手双脚砍断放在郑氏的面前让郑氏日日看着。
他将郑佩柔送到军营了充当军妓,送到窑子里充当青楼女子。
他将欺辱过她的人通通都折磨了一遍……
她醒来后失神了许久,为了验证梦境的真伪,她去到了书房打开了那个木匣子。
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便释怀了。
“萧黎,你已经替我报仇雪恨了。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有光明的将来。”
她一双眼睛蓝晶晶的看着萧黎,似乎要将萧黎的心看化。
“谢谢你,安乐。”
楚云毓笑了,她把脸从萧黎的手心里挣脱出来,靠着萧黎的怀中,“你我夫妻不必言谢,把郑家三人都送到官府去吧,权当为我们的孩子积福了。”
“好,都依你。”
***
璟帝继位的第四年。
大乾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爹爹,我想吃糖葫芦,你下朝回来可以给知薇买一串吗?”
萧知薇拉着萧黎的衣袍,一双与楚云毓一模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萧黎。
萧黎抱起萧知微,“知薇,今日起那么早就是为了一串糖葫芦吗?”
萧知薇摇了摇头,“不是的爹爹,还有兄长也要吃,要买连串。”
说完以后萧知薇在萧黎的脸上亲了一口。
楚云毓老远就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声音,她牵着萧知远的手来到父女两人的旁边,“我刚刚可是问了知远,他可没说他要吃糖葫芦。”
萧知薇一听到楚云毓的声音便立刻把脸埋在了萧黎的怀里,“爹爹,不能让母亲发现我。”
萧黎摸了摸萧知薇的头,“不可以这样,母亲和你说说话你要好好听。”
“哎,可惜了,今日你汐云姨母的孩子满日宴,我本是要带你和知远一同前去讨些喜糖回来的,你要吃糖葫芦我便只带知远一人前去吧。”
萧黎腾出一手来牵住楚云毓的另一只手,笑着看楚云毓忽悠女儿。
果然不出楚云毓所料,萧知薇一听能去罗汐云家吃喜糖就高兴得不行。
萧知薇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人越多的地方她就越喜欢。
她立马挣扎着要从萧黎的怀中挣脱出来,“爹爹,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和母亲去看汐云姨母生的弟弟。”
萧黎蹲下身将萧知薇放了下来,萧知薇立刻便抱着楚云毓的腿,抬头眨着眼睛看着楚云毓,“娘亲,你带我去吧,知薇最听话了。”
萧知远也抬头望向楚云毓,“娘亲,我们带妹妹一起去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楚云毓看着人小鬼大的两个人乐开了花,“都去,我们一家都去。”
她作为娘的还能不了解自己家的孩子,萧知薇从外表上看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萧知远看起来虽然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爱说话的,可是偏偏是个调皮捣蛋的。
她放开了牵住萧知远的手,蹲下身来警告两个人,“不许忽悠别的孩子和你们两个一起做坏事,否则罚你们两个回来抄上半个月的书。”
得到了两个小人的点头保证,楚云毓才站起身来。
萧黎和楚云毓牵着手走在后面看着跑着前面的两人小人。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我听岳丈说夫人幼时也是这般活泼好动。”
楚云毓娇嗔着看了一眼萧黎。
“胡说,我才不是这样的。”
第129章 安居乐业
“不要,安乐!”
萧黎拼命的想要去抱起躺在地上的楚云毓,可是他的身体却从她的身体穿过了。
萧黎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生出了无力感,他眼睁睁的看着下人折磨楚云毓,看着郑佩柔和郑氏在一旁看得开怀。
萧黎这一刻终于明白了楚云毓为什么不告诉他这件事。
他无法原谅自己竟然这几年来什么都没发现,无法原谅自己竟然将楚云毓就这样留在狼才虎豹的身边。
巨大的痛苦吞噬了萧黎的全部。
“萧黎!萧黎!”
楚云毓推了推萧黎的手臂,她白日里睡得比较多,因此并没有睡得太熟。
几乎是萧黎一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就醒来了。
“安乐!”
萧黎的梦境到了楚云毓被折磨致死后随意埋在镇北侯柴房周围。
他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些埋楚云毓的人,可他的身体还是一如既往的穿过。
楚云毓眼看着萧黎越来越不对劲,无奈之下她掐住会让萧黎尝试痛意的穴位,这还是姜无忧告诉她的。
萧黎忽得睁开眼睛,在看到楚云毓的一刹那就将楚云毓搂入了怀中。
“对不起,对不起。”
楚云毓拍打着萧黎的背部,如同萧黎从前安慰她那般,“没事的,没事的。”
忽然她的手顿住了。
她感受到了灼热的泪珠落在了她的脖颈上,一滴,两滴……
楚云毓的呼吸停滞了一瞬后才恢复了正常,“萧黎,只是一场梦,都是假的。”她并不知道萧黎梦到了什么,不过她猜到应该是一场噩梦。
不知道是哪一个字眼刺激了萧黎,他从楚云毓的怀抱里挣脱了出来,“是真的,是我对不起你。”
楚云毓以为是自己白日里的话给萧黎造成了影响,“那你说说你梦到了什么,我听听看是不是真的。”
她不知道萧黎梦到了什么,只好先问清楚了再开导萧黎。
萧黎看着楚云毓,一双大手抚上了楚云毓巴掌大的小脸上,“我梦到了你的上辈子。”
很简短的一句话,却是萧黎酝酿了许久以后才说出来的。
楚云毓没想到萧黎会梦到这个,她的脸在萧黎的手掌里蹭了蹭,“萧黎,我没告诉过你吧,我也有预见未来的能力。”
她告诉萧黎她当初就是凭借预见未来的能力才在益州找到了萧黎。
“萧黎,我预见过你替我报仇雪恨了。”
她轻柔的声音响起,如同涓涓细流一般。
楚云毓一开始确实无法接受萧黎,尽管她无数次告知自己那些事情萧黎并不知情,可郑氏仍然与萧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在去益州寻找萧黎之前,她曾经做了一个梦。
梦到萧黎在赶回京城后发现了她的离世,萧黎每天都会打开书房的那个木匣子细细查看,后来萧黎查到了害她的人是郑氏。
他将郑氏发双手双脚砍断放在郑氏的面前让郑氏日日看着。
他将郑佩柔送到军营了充当军妓,送到窑子里充当青楼女子。
他将欺辱过她的人通通都折磨了一遍……
她醒来后失神了许久,为了验证梦境的真伪,她去到了书房打开了那个木匣子。
与梦境中一模一样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她便释怀了。
“萧黎,你已经替我报仇雪恨了。从前的事情就让它过去,我们还有光明的将来。”
她一双眼睛蓝晶晶的看着萧黎,似乎要将萧黎的心看化。
“谢谢你,安乐。”
楚云毓笑了,她把脸从萧黎的手心里挣脱出来,靠着萧黎的怀中,“你我夫妻不必言谢,把郑家三人都送到官府去吧,权当为我们的孩子积福了。”
“好,都依你。”
***
璟帝继位的第四年。
大乾国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爹爹,我想吃糖葫芦,你下朝回来可以给知薇买一串吗?”
萧知薇拉着萧黎的衣袍,一双与楚云毓一模一样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萧黎。
萧黎抱起萧知微,“知薇,今日起那么早就是为了一串糖葫芦吗?”
萧知薇摇了摇头,“不是的爹爹,还有兄长也要吃,要买连串。”
说完以后萧知薇在萧黎的脸上亲了一口。
楚云毓老远就听到了自家女儿的声音,她牵着萧知远的手来到父女两人的旁边,“我刚刚可是问了知远,他可没说他要吃糖葫芦。”
萧知薇一听到楚云毓的声音便立刻把脸埋在了萧黎的怀里,“爹爹,不能让母亲发现我。”
萧黎摸了摸萧知薇的头,“不可以这样,母亲和你说说话你要好好听。”
“哎,可惜了,今日你汐云姨母的孩子满日宴,我本是要带你和知远一同前去讨些喜糖回来的,你要吃糖葫芦我便只带知远一人前去吧。”
萧黎腾出一手来牵住楚云毓的另一只手,笑着看楚云毓忽悠女儿。
果然不出楚云毓所料,萧知薇一听能去罗汐云家吃喜糖就高兴得不行。
萧知薇是一个爱凑热闹的人,人越多的地方她就越喜欢。
她立马挣扎着要从萧黎的怀中挣脱出来,“爹爹,你快放我下来,我要和母亲去看汐云姨母生的弟弟。”
萧黎蹲下身将萧知薇放了下来,萧知薇立刻便抱着楚云毓的腿,抬头眨着眼睛看着楚云毓,“娘亲,你带我去吧,知薇最听话了。”
萧知远也抬头望向楚云毓,“娘亲,我们带妹妹一起去吧,我会保护好她的。”
楚云毓看着人小鬼大的两个人乐开了花,“都去,我们一家都去。”
她作为娘的还能不了解自己家的孩子,萧知薇从外表上看来就是一个活泼开朗的,萧知远看起来虽然和他父亲一样是个不爱说话的,可是偏偏是个调皮捣蛋的。
她放开了牵住萧知远的手,蹲下身来警告两个人,“不许忽悠别的孩子和你们两个一起做坏事,否则罚你们两个回来抄上半个月的书。”
得到了两个小人的点头保证,楚云毓才站起身来。
萧黎和楚云毓牵着手走在后面看着跑着前面的两人小人。
“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我听岳丈说夫人幼时也是这般活泼好动。”
楚云毓娇嗔着看了一眼萧黎。
“胡说,我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