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金枝》 第一百三十章 你把我铺子卖了?! 京墨没有落井下石的习惯,而且红妈妈的样子实在是太惨了。 身上的囚服不知多久没换了,污垢和血迹在她身上板结,头发大概是从入狱开始就没洗过,乱糟糟的纠结成一团一团的。 京墨还没走到人跟前,就闻到了无法忽视的异味。 从第一次见面后,红妈妈一停手就下意识去整理头发的动作就可以看出,她是个十分在意自己形象的人。 以往每次出现,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发髻梳得光滑,蚂蚁拄拐都不一定能上的去。 看到京墨过来,她第一反应也是挺直腰板站起来,把自己覆面的乱发扒拉到后面,试图保护自己最后一分体面。 对着这个模样的红妈妈,京墨什么都说不出来。 把手里的银票塞给她后,让她在狱卒的见证下,签了钱债两清的条子,就离开了。 红妈妈双目赤红的看着京墨袅袅婷婷的离开。 看不到京墨的身影后,她赤红的眼睛里滚落豆大的泪珠,模糊不清的呜咽和嘶吼压抑不下,从喉间漏了几分出来。 “安静点!” 狱卒警告完红妈妈,掂量着手中的小荷包,唏嘘摇头。 “要是早几个月你别算计人家,跟京姑娘打好关系,就凭人家京姑娘如今的身家地位,说不定人家早就把你捞出去了,哪里会到这步田地。” “世事难料啊……” 狱卒嘟囔的声音并不低,红妈妈听得清清楚楚。 她闭上双眼,脸上痛苦的表情愈加明显。 …… 京墨一出大牢的门,就被外面的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人群吓了一跳。 大牢门口为什么围了这么多人……最近被关到牢里的人这么多吗?有这么多人需要探监? 因为人数惊讶,京墨多看了两眼,不过不是跟她有关的事情,她惊讶完也就算了,没有多想,快步离开了。 她一走,外面围着的人瞬间爆发嗡嗡的讨论。 “看见没,手上拿着的字条!肯定是收回来的借条吧?” “真是来还钱的啊?还是第一次见谁还钱是去大牢里还的……” “这说明什么?这是说明人家京姑娘是言而有信的人啊!都追到大牢还钱了!” 这是比较乐观的人发出的感慨,还有那些心里阴暗的,听到人感慨京墨是好人,一个个都发出嗤笑。 “得了吧,她要是真的有心还钱,可以去银庄用债主的名字存钱啊,干嘛非要追来大牢里还钱?” “这可是大牢!这钱进去了,还有机会出来?” “还还个钱弄得这么多人知道,不就是明晃晃告诉别人,‘这个犯人有钱,快来抢吗’?” 乐观的人不同意。 “屁话!小人!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肚子坏水!” “那她别这个关头来送钱啊!” …… 京墨拍拍屁股走的爽快,不知道屁股后面有这么多人为了她吵起来了。 醉仙楼账上余钱虽然清空了,但宋妙人留有足够的采购钱,不会影响酒楼营业。 生意正常继续做,钱慢慢就又有了。 至于这部分钱中应该分给霍渊的部分,京墨已经跟霍渊说好了,这些钱算是她找霍渊借的,一千三百两里有九百七十五两是霍渊的,之后酒楼的盈利,慢慢还给霍渊就是了。 解决了一个大包袱,一身轻,京墨决定庆祝一下,给自己一个礼物! 大刀?好像有点凶。 京墨从前押镖的时候,武器就是一把大砍刀,可现在她这个身份,随身带一把大砍刀有点太不合适了…… 别吓到去吃饭的客人了。 衣服?没什么想要的,还不划算。 云县地处偏远,衣服的款式实在是太少了。 就拿寝衣来说,成衣店里的寝衣款式,全摆出来翻一遍,挑不出来一件好看的,还没京墨来的时候,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寝衣料子、款式好,价格还不低。 珠宝首饰跟衣服的情况差不多。 京墨上辈子节省惯了,手里有钱还是忍不住考虑性价比,思来想去,感觉买什么都不如买点吃的划算。 想了一圈,京墨最后决定去徐记糕点铺子,看看有什么好吃的糕点。 徐记糕点铺子是老字号,至少开了几十年了,在云县算是有名的。 他家味道好,价格公道,逢年过节,就是普通百姓也愿意去他家买点糕点。 京墨乐呵呵的拐去徐记糕点铺子买糕点。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女孩的哭闹声。 “爹!我不愿意!我不嫁给他!” “求求你了爹……我帮你干活!我做糕点的手艺你是知道的,我做糕点卖,我把彩礼挣出来还给你钱!” “人家王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你嫁到他家,吃好的穿好的,出门都有丫鬟伺候着!你别给好不要好!” “我银子都拿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那是妾啊!我不做妾!我就守着我的糕点铺子!” “这可由不得你!你这铺子我已经替你卖了!我是你爹我说了算!” “你把我铺子卖了?!” 哭喊的女子激动地嗓子都劈了。 “你凭什么卖我的铺子!” 短短一段对话,把两人之间的矛盾说的清清楚楚。 吵架的两人是一对父女,大概是父亲把女儿擅自许了出去,女儿不愿意。 女儿自己是开铺子的,想自己给钱补上彩礼,求父亲不要收人家的彩礼。 结果这个父亲不仅不同意,还把女儿的店给卖了。 知道这个女子是开店的时候,京墨心里就咯噔一下,感觉不太妙。 这个女子不会是她要去的徐记糕点铺子的老板吧? 她抱着万分之一的侥幸往前走了一小段,躲在路边的摊子后面看了一眼,绝望了。 吵架这对父女就在她要去的徐记糕点铺子门前,十有八九就是徐记糕点铺子的老板! 京墨可惜的撇撇嘴,直接退走了。 人家家里父女之间的矛盾,私事,她不打算掺和进去。 以后人家父女要是和好了,她在中间算个什么事。 离开徐记糕点铺子后,京墨漫无目的走了一小段路,决定去买点肉,回去做点肉夹馍吃算了。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一章 确认了,还真被骗了 京墨去吕大头的店里买了上好的五花肉,又去买了条鱼,打算回去煲点鱼汤喝。 路过药铺的时候,京墨又看到了那个徐记糕点铺子的女子。 她从药铺出来,脸色惨白,手上紧紧捏着一个小纸包,整个人飘飘忽忽的,脚步虚浮。 状态不太对劲…… 京墨盯着她手里的纸包看了半晌,感觉这个药包的样子有些眼熟。 就在她犹豫要不要去药铺问问这女子买的是什么药的时候,忽然有人喊她。 “京墨!” 京墨的思绪被打断,下意识抬头去找喊自己的人。 是王壮媳妇王二丫。 “京墨,你站在药铺门口干嘛?是不舒服了么?” 京墨扬起笑脸摇摇头:“没呢,刚刚从药铺出来个人,我今天上午瞧见过她,就多看了两眼。” “是你朋友么?”王二丫以为是京墨的朋友,“怎么不叫她说说话?” 京墨探头看王二丫手中提着的篮子,边看边解释。 “我不认识人家的,欠满春楼的银子不是攒够了,我上午去找红妈妈还了钱,转道想去徐记糕点铺子买点糕点,谁成想碰到有一对父女在糕点铺子里吵架!” 王二丫看出京墨好奇她篮子里的东西,干脆给篮子上盖着的布掀开,将里面的东西露出来,给京墨看。 “就是买了点大头菜和鸡蛋,想晚上给孩子弄个鸡蛋,弄点阳春面吃,盖布是怕鸡蛋滚下去了。” 徐记糕点铺子还算有名气,王二丫前几天还想奢侈一把,去买点糕点尝尝呢。 京墨说听到糕点铺子里有人吵架,王二丫八卦心起来,追着问京墨。 “你刚刚看的就是在徐记糕点铺子跟人吵架的?为啥吵架啊?” 京墨把自己听到的那一段给王二丫学了一下,王二丫听得眉头紧皱。 “是徐记老板娘和她爹?她爹这么不是个东西啊!” 王二丫挎着篮子跟京墨并排走,把自己知道的关于徐记的事情讲给京墨听。 “徐记的老板早年忙着学艺、做生意,一直没娶妻,二十五才讨了媳妇,大些的男人会疼媳妇,他媳妇嫁过去日子过得可好了,听说晚上洗脚都是徐记老板打了水端过去给她洗呢!” “嫁过去不到一年,她就生了个女娃娃……” 生孩子的时候,徐家媳妇难产,疼了一天一夜,差一点就一尸两命,把徐老板吓惨了。 徐家对这个儿媳妇是真的好,因为难产的事情,徐老板不愿意自己媳妇再有什么危险,坚持不让媳妇再生孩子,徐家两位老人也都没说什么。 这种家庭,只要不出什么变故,徐家媳妇这一辈子肯定是和和美美,叫人艳羡。 可惜好景不长,两人一块过了十年的日子,送走了徐老板的父母。 时隔三年,徐老板也突发恶疾,撒手人寰,只留下母女二人相依为命。 寡妇门前是非多,徐老板一走,徐家媳妇一个人经营着一家铺子,恶心人的苍蝇闻着味就来了。 “哎,这徐娘子日子可不好过,觊觎她的、觊觎徐家祖传手艺的,一波接着一波来。” “算算时间,她孝期已经满一年了,可以重新再嫁娶了,她爹估计是拿了人家的钱,想把姑娘卖了。” 到底是别人家的家事,王二丫感慨几句徐娘子的悲惨,迅速就抽离了情绪,话锋一转,语气兴奋起来。 “村里的先生跟我们说,我家大牛聪明,有天分!他能教的都教过了,要是我们想让孩子走仕途,得送孩子去县城的学堂里。” “托您的福,家里现在日子宽裕的很!我跟孩他爹商量了一下,打算送儿子来县城来上学堂!” “这可是大好事呀!” 京墨还记得上次见过那个虎头虎脑的男孩儿,那机灵劲儿,一看就是个脑子灵活的。 “有天分就好好培养,说不定明年大牛就能考个童生,再过几年再当个秀才……说不准还能进宫面圣,当个大官儿呢!” 王二丫被京墨的假设哄的心花怒放,脸颊上浮上来两坨紫红色的红晕。 常年的劳作,夏日暴晒,冬日冻伤皲裂,导致她的脸伤了又好,好了又伤,早就不复小姑娘时期的娇嫩了。 可此刻她脸上绽放的光芒是如此的浓烈,如此的具有感染力。 “其实也不是非要说考个多大的官儿,可是我家大牛喜欢读书嘞!每次他都是最早去学堂,最晚回来那个。” “我们村里的先生给我讲,有时候大牛问的问题他都回答不上呢!他说我们家大牛那什么……什么青啊,绿啊,蓝的……” 王二丫夸起自家儿子来根本刹不住:“先生掉书袋子我记不住,就是说我家儿子比现在他的学问还好嘞!” 京墨跟着夸了两句,问起了他们的住处。 县城这边租住的银钱可不低,而且还不太好找。 乡下的人过来想租住房子,还很容易被坑。 一辈子在土里刨食的农民不舍得花钱找牙行做中间人,总觉得白花花的银子平白无故交出去,就为了换个房子的信儿,实在太亏。 有人就钻这个空子,私底下帮人介绍所谓的“很值”的好院子。 他们带人去看的院子条件都好,谁看谁满意。 可真正掏了银钱要住进去的时候,问题就来了。 被擅自换到偏僻角落的,去搬家才发现自己被耍了,银钱都被卷走了的…… 各种问题层出不穷。 京墨担心王家夫妻二人被坑。 “县城里边儿人多,坑也多,你们最好是去找牙行问,要是私下里找人看好了地方,可以找我去帮你们看着点签契书的事情,我帮你们看着点儿。” 王二丫迟疑了一下,浑浊的眼睛中满是清澈的愚蠢。 “啥意思?交钱的话还要再签个什么东西?” “村里有人给我们介绍了个人,就在平安巷那边儿,那院子可小了!巴掌大点儿的地方一个月要一两银子!这么贵不能是骗人的吧?” 京墨回忆了一下平安巷的位置,找王二丫确认:“你说的是跟书院就隔了一条街的平安巷吗?” 王二丫:“对,那人就是这么跟我们介绍的,说是就跟书院隔了一条街,所以才要的这么贵,我想着位置这么好,这么贵也正常,就把钱给人家了。” 京墨默然。 确认了,还真被骗了…… “嫂子呀……你还是现在就带我过去找人吧……”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两头骗啊? 王二丫口中那个平安巷,京墨还真知道。 骗周雪那个赵仕成在附近赶考前,住的也是平安巷…… 周雪掏钱他住。 当初周雪给她讲他俩的故事的时候,还特地把平安巷的租金拎出来骂了。 平安巷那边的房子大小基本一样,以长一丈二,宽一丈五的小院子居多。 说是小院子,其实里面就一个主屋、一个充当厨房的偏房,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 就这种小院子,一个月十两银子起步,房子盖得好些的,里面布置的东西稍微上点档次,都能要价要到三五十两银子。 就这还不是最离谱的,最离谱的是,要是哪个房子考出去几个秀才、进士,那房子的价格又要往上涨一大波。 周雪当时租的那间,出过两个秀才一个进士,好说歹说,最后定的是八十两一月。 即使是这样,平安巷那边的房子还有价无市,想租的人都排成队等着呢。 王二丫说的一两银子一个月……在平安巷估计连院子里那个小厨房那么大的地方都租不到…… 京墨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王二丫一说,王二丫急的直跳脚。 “我一下子交了十二两银子啊!一年的租金!这可怎么办啊!” 十二两银子放在从前,那基本就是王壮家一整年的收入了。 虽说现在有了给醉仙楼供樱桃浆水的活,月把地就这十二两就能赚回来,但这么多钱就这么被骗了,换谁谁受得了啊? “不行!我刚交的银子!我找他去!” 王二丫撒腿就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把篮子上的布掖好,手搭在上面按着。 京墨来不及拦着她,只好随机拦住一个小乞丐,给了三文钱,叫他去县衙报官,带着官差去平安巷。 为了防止小乞丐拿了钱不办事,京墨亮了亮手里另外三个大钱。 “你速去速回,带着差役过来,我再给你三文钱。” 小乞丐捏着钱连连点头,撒腿就往县衙跑。 看着小乞丐接了钱跑开,京墨赶紧追着王二丫离开的方向去了。 王二丫就一个女人,就算做农活锻炼的力气还算大,可对上成年男人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京墨怕她吃亏。 王二丫的腿脚是真的快,京墨赶到平安巷,都没追上王二丫。 好在平安巷比较特殊,就是一整条直直的线路,挨个找也能找到。 京墨挨家挨户找过去,找着找着,听远远的传来了了王二丫的嚷嚷。 “这两个人是谁?你带他们来干什么?你不是说这房子租给我了吗?怎么一转眼就带人过来了我订的房子了!” “我可是一口气交了一整年的租金!我钱都交了,你别想赖账!” 京墨赶紧加快步伐,紧赶慢赶总算是赶在起冲突之前找到王二丫了。 王二丫把一个矮小滚胖的中年男人堵在门,中年男人身后还跟着一对衣着华贵的夫妻。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不说话?我银子都给你了,这房子就是我租下的了!你还带人来看是什么意思!” 那对衣着华贵的夫妻高高兴兴来看房,遇到这种情况,脸色黑的不像话,疾言厉色质问那个矮小滚胖的中年男人。 “王贵,你不是说这房子是你自己的,还没租出去吗?两头骗啊?” 王贵在心中大骂晦气,觉得自己这次的运气真是太差了。 他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先带人来这套房子,叫人看上了他收钱,然后再把人带到尾巷那边,随便给他们找个贫民窟的房子,钱就是他的了。 他一直觉得自己很厚道来着,别的同行收完钱可是直接赖账的,他好歹还给人在贫民窟找了房子呢! 在场是没人知道他的想法,要是知道了,高低一人给他一脚。 “你可别瞎说!我收你的十二两银子那是介绍费!我收了你的钱,肯定给你找个好房,不会骗你的!” 衣着华贵的那对夫妻注意到王贵收的是十二两银子,松了口气,相信了王贵的说辞。 突然冒出来这个妇人口中说的可是交了一整年的房租,他们来之前也打听了平安巷的房子租金,十二两银子不可能租下一年。 王贵刚刚跟他们说,这间屋子至少要二十两银子一个月,牙行那边大概要抽一成作为牙佣。 私人的肯定要比牙行便宜些,这么算下来,十二两这个数字,确实只能是佣金。 他们放心了,王二丫要疯了。 “什么狗屁佣金!当时咱们说的好好的,这就是我一年的租金!你怎么睁着眼说瞎话啊!” 王二丫顾不上手里的篮子,往前两步想跟王贵理论,被赶到的京墨拉住了。 王贵撇撇嘴,手摊开,看看王二丫又看向那对夫妻。 “好人真是没法做……是你家里嫌弃去牙行要的牙佣太高了才找到我的,我收的低了,还被你反过来诬告……叫我还怪寒心的……” “夫人你真不用这样,我收了你的钱,肯定会给你办好事的,不叫你的银子白花。” 王贵这幅无耻的嘴脸看的王二丫怒火蹭蹭上涨,京墨被这个骗子的镇定程度气笑了。 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理直气壮、颠倒黑白的骗子呢。 那对夫妻俩不明情况,被王贵的一通操作唬住了,还真以为是王二丫要赖账骗钱呢。 他们也是本分人,转头还劝王二丫:“这位夫人啊,咱们做人还是要讲良心的。” “王贵也是靠本事赚钱,这房子你没定,他带我们来看也是人之常情,莫要为了这十二两银子,连做人基本的良心都扔了啊!” 王二丫朝他们狠狠地啐一口:“狗屁良心!让我讲良心?你问问那个王贵那钱到底怎么回事!” 王贵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骗人钱,咬死了就说自己是收了佣金,但是并没有不办事,只是还没来得及带王二丫看房子罢了。 王二丫和王贵吵得正凶,京墨冷不丁冒出来:“你不是说你虽然拿了钱,但还没给人家看房子?既然如此,你就把银子退了不行了,免得你们在这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扯皮。” 王贵怎么可能退钱? 他讪讪一笑:“都说好了,哪有退钱的道理?”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一家都死了 王贵的无耻嘴脸看的王二丫要冲上去挠人。 京墨把人拦下,警告她:“城里可不比你们村里,要是你现在动了手,有理也没理了!” “就是,咱们都是城里人,乡下那一套撒泼打滚的,在城里可没用。” 王贵以为京墨是怕事情闹大了更不好要钱,立马就抖擞起来了。 “夫人你真的不用担心,等我有时间了,我一定给您挑一个合适的房子。” 王贵阴阳王二丫就算了,还借着王二丫的闹事,撺掇他带着的那对夫妻赶紧给钱。 “刚刚我说这房子抢手您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真不是我催你们早点给银子,我们这一片好多干我这行的,要是别人带看先定了,那我也没法子。” 跟着王贵的夫妻两人还没意识到不对劲,觉得王贵的话不无道理,真的打算交钱。 王贵喜笑颜开,眼看那对夫妻钱都快掏出来了……眼前的银子忽然换成了一张白皙娇嫩的脸。 真好看……不对! 王贵收回手,差点维持不住装出来的憨厚笑容。 京墨横在王贵和那对夫妻中间,笑得无害。 王贵往左,京墨往左。 王贵往右,京墨往右。 僵持片刻,王贵不耐烦了:“这位姑娘你到底想做什么!” 京墨耸耸肩,语气娇娇的,好似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 “你刚刚说没带看房子。” “既然没有带看房子,哪里来的佣金?” 王贵语塞,答不出来。 京墨没有放过他,又提出一项建议。 “十二两也不是小数目,普通百姓家能吃一年呢,你既然没带看也不愿意退钱,要不咱们报官吧?” “不……不用吧。”王贵受害人的表情终于要挂不住了,“就这么点儿小事儿,咱们自己解决就行,哪能麻烦官府的大人,咱自己解决……” 京墨一语惊醒梦中人。 而且夫妻俩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看得出京墨说要报官的时候,王贵想掩盖,却完全掩盖不住的心虚。 那对夫妻对视一眼,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介绍这种活,一向是人家房子的主人在场的时候,当着人家房主的面,在中间人的担保下,完成交易的。 给了房主租金之后,再按照租金的数额给中间人辛苦费。 这王贵还没带人看房,人家怎么可能先把辛苦费给他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对夫妻中的男人下意识质问王贵一句,旋即反应过来,直接拉着妻子要离开。 “我们不在你这租了!娘子我们走!” 王贵自然不愿意就这么放走金主,连忙想要过去拦。 京墨横在中间拦着他的去路,他还想把京墨推开。 “臭娘们!一会再跟你算账!” 伸手去推京墨同时,王贵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恶狠狠的威胁京墨。 京墨真烦这种唾沫乱飞,自以为是的威胁。 她刚准备动手,木头棍子从天而降砸在王贵的背上。 京墨遗憾的收回已经抬起来的胳膊。 啧……被王二丫抢先了。 王二丫的力气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含怒出手,使出耕地的劲儿这么一棍子砸下来。 王贵顿时两眼一黑,一口气卡在喉头,直接被打的说不出话了。 “狗娘养的玩意儿!生娃子没屁眼儿的东西!骗人?我叫你骗人!” 王二丫骂一句打一棍子,骂一句打一棍子。 王贵说不出话,只能抱着头试图逃窜。 王二丫有打儿子的经验在,对“边跑边追边揍”这项活动十分的熟练,王贵跑的十分拼命,但一棍子也没少挨。 来看房的那对夫妻趁乱直接跑了。 京墨束手旁观,怕王二丫打害了上头,还在那提醒王二丫:“嫂子,你打的时候绕开点头,往肉多的地方打。” 王二丫听劝,棍子光往王贵的屁股上招呼。 “住手!” 门前忽然响起一声肃穆的呵斥,京墨垫脚往外看了一眼,乐了。 小乞丐还挺给力,居然带了四个差役来。 王贵瞅准机会赶紧往外窜,激动之下,胸口到喉头那口气硬是被冲开了。 他发觉自己能出声了,立马连滚带爬,边爬边喊。 “大人呀,大人救命啊!大人可要给我做主啊!” 刚刚逃命的途中,王贵滚了一身的土,发髻跑散了,披头散发的活像个鬼。 “打人啊!这疯婆娘当街行凶!想把草民活活打死啊!” 王贵现在无比的悔啊…… 他就该在王二丫来找他的时候,直接就说自己不认识她! 不该一时犯贪托大,想着再坑点儿钱,就这么承认自己确实拿了人十二两银子。 这么大岁数被人掂着棍子打屁股,还被人看到…… 王贵羞愤欲死,看京墨和王二丫的目光宛若淬了毒。 “大人明鉴啊!这两个疯婆娘,莫名其妙冲过来破坏了我的生意不说,还打我!” “你瞧我这身上、胳膊上,都是他们打出来的淤青!” 差役被忽然冲出来的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四个人都乐了。 “王贵又是你呀?今天又骗谁被打了?” 王贵淬毒的眼僵了。 转头扫一眼来的差役,心凉了一半儿,第一个念头就是……今日只怕是流年不利,不宜出门。 来的四个差役,都是熟人。 两个逮到过他偷东西,两个逮到过他行骗。 王贵干笑两声,站起来,草草整理了一下衣冠,将身上的土大概打了打。 “差爷,这回真不是我的问题。” “我是收了这位娘子十二两银子,但那是佣金,我给她找合适的房子,她给我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总不能叫我白干活吧?” 京墨施施然从门里出来,把今日发生的事大概讲了一遍,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他连房子都没带看,凭什么收这钱呢?” 差役也不是第一天跟王贵打交道了,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 “还钱,还是我带你走,你选一个?” 王贵不甘不愿的将怀中还没捂热的十二两银子交还给王二丫,给四位差役陪笑。 “钱我已经还了,我现在能走吗?” “走吧,走吧。” 差役挥手让王贵离开,扭头把京墨和王二丫训斥了一遍。 还没训斥完,忽然有人来喊。 “快走!徐家一家都死了!”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四章 目光短浅 一家都死可是大案子,差役不敢怠慢,转头就跟着来人往徐家跑。 徐家。 京墨听到这两个字,眼前又浮现出今日在药铺门前那个脸色惨白,脚步虚浮的女子。 小乞丐凑到京墨跟前伸出手,讨要说好的三文钱。 京墨把三文钱放在他的手心里,感觉脑子还是恍惚的。 徐家一家人……都没了? 王二丫拿到了自己的银子,珍惜的将银子放到自己的篮子最下面。 “幸好今日有你在,不然我这十二两银子怕是要血本无归了。”“ 哎!京墨,你去哪啊?” 京墨来不及解释,撒开腿循着差役离开的方向追去。 她总觉得,死的就是今天她遇到那个女子一家。 托锻炼的福,京墨的体力还算跟得上,真叫她追上了差役的脚程,一路跟到了徐家。 徐家很安静。 全县衙的差役大概都来了,整个徐家都被围了起来,差役们两两一组,正在将屋子里的尸体抬出来。 京墨寻了个能看清院子里的情景的位置,沉默的看着他们从屋里抬出一具又一具尸体。 最后抬出来的,是个女子。 那个从药铺出来的女子。 她正被差役一前一后架着,往院子里搬。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头忽然朝京墨所在的方位侧着滑落,京墨正对上了她微微睁开的双眼。 她的眼睛全红了,找不到一点眼白,黑沉的瞳仁上蒙上血色,模样像极了蒙冤而死的厉鬼。 如果不是墨在她的眼睛里感受不到丝毫的怨恨的话。 谁能想像到,这样一双血红的眼睛里,看到的情绪竟然是释然和幸福…… 今天下午她手中那一小包药的模样又跃入京墨的脑海。 那个药包……有点像当初周雪从药铺中带出来的砒霜。 徐家全家……不会是这位女子毒杀的吧? 因为徐家全家被杀,情节恶劣,李知县也被惊动了。 李知县坐着官轿来,一下来就看到了站在一旁的京墨。 “你这丫头,怎么在这啊?” 李知县挥挥手招呼京墨过来,态度很是和蔼。 京墨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刚刚我去帮楼里的合作的嫂子讨要被骗的租房银钱,恰好碰上有人来喊差役,说是徐家一家都死了,就跟过来看看。” 不确定消息就跟着跑来,来了后还没走,李知县下意识觉得京墨认识徐家人。 他有些诧异:“你认识的真是这家姓徐的?” 说不认识的话肯定被赶走,京墨顿了一下,道:“算是认识。” 听京墨说认识徐家人,李知县不疑有他,京墨顿那一下被李知县贴心的理解为“难以接受现实”。 自己认识的人被人下毒灭门,李知县代入一下,看京墨的眼神都有些同情了。 “我能跟进去看看么?” 京墨想知道死的是不是自己猜测中的人,厚着脸皮跟李知县提出请求。 都没少打交道了,李知县知道京墨不是乱来的人,爽快的同意了。 好在他还记得自己身为知县的职责,进去之前,他象征性地叮嘱京墨:“进去之后跟着我,可以看,但不能擅自动。” 看京墨点着脑袋表示自己明白,他这才带着人进去了。 院子里,徐家所有人的尸体整整齐齐的排成两排,一共十二个人。 两对中年夫妻,一对老夫妻,四个小孩,两男两女。 老夫妻中的那个男的,正是她今天见到过的,与徐娘子吵架的那个人。 还有两个,一个看身形大概十四五岁,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 另一个是京墨遇到那个徐娘子。 十四五岁那个女孩跟徐娘子长相相似,应该是王二丫口中的徐家母女。 所有人都安静的躺着。 离得近了,京墨更清楚的看到,徐娘子的表情平和中带着解脱,一丝怨恨都没有。 仵作从屋子里出来,蹲在地上挨个查看尸体。 差役将整间院子搜查了一遍,小跑着过来向李知县汇报。 “大人,已经查看过了,徐家夫妇两人,大女儿和外甥女,二儿子一家、三儿子一家,共计八口人,无一活口,屋内无任何可疑痕迹。” 跟着来的仵作起身,将手上的工具交给他身后跟着的徒弟,取了腰间的布帕擦手。 边擦边道:“大人,八个人都是面色青灰,口唇紫黑,指甲也是乌青的,此乃中毒之相。” “口腔中多处破损,且屋中有呕吐物,应是被人下了砒霜。” 差役极有眼色的拿出银针去试了屋中的饭菜。 片刻后…… “大人!饭菜都有毒!” 李知县眉头紧锁:“好狠毒的凶手,一家八口,居然一个也不留。” 感慨过后,李知县忽然想到京墨认识徐家的人,说不定能知道点消息。 京墨尴尬了一下,说了自己去买糕点,看到父女两人吵架的事情。 又说了自己在街上碰到徐娘子神色恍惚的从药铺捏着个小药包出来的事情。 李知县查案多年,立马就意识到京墨刚刚说的认识是假话。 京墨刚刚不说话还不明显,一说话,立时就露馅了。 李知县没拆穿京墨,而且她说的信息也有价值。 “案子还要再查,你把你看到她从哪个药铺出来跟差役说一下,快快回家吧。” 京墨乖乖点头,走了。 临走,京墨又回头看了一眼徐娘子,不明白她要是真的想报复家里人,为什么把自己的女儿也害死了…… “还能是为什么,只怕是他家里人不仅把她卖了,还把她的女儿卖了!” 刘婆子义愤填膺,拍桌子骂人。 京墨还是不太明白。 “那徐娘子有糕点铺子,生意还不错,那不是源源不断的银钱么?她爹把她卖了,有什么好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糕点铺子那是徐娘子自己的,但是把徐娘子跟她闺女卖了,那银子可是她自己的!” 李婆子轻叹:“骨肉亲情在某些人眼中,不如白花花的银子。” 京墨自己也爱银子,但日日饱和一时饱她还是分得清的。 但徐娘子他爹目光短浅,分不清。 喜喜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小尖嗓子直接激动的劈叉。 “媚娘姐姐醒了!!!”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日正好 媚娘醒了。 这在醉仙楼可是大事! 正值下午,所有人都沸腾了,大门一关,打烊的牌子一挂,所有人呼啦啦全围到了媚娘的房间。 慧娘来开门,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已经狠狠地哭过了。 “真醒了?” 门一开,大家反而动作都停了,堵在门口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进去。 虽然嘴上不说,可大家说话都默契的避开“能不能醒”这个话题。 就好像他们不提起,媚娘就一定能醒过来一样。 媚娘睡了太久了,久到大家都有些绝望了。 真的醒来了,大家倒都有些无所适从。 近乡情更怯。 “不是咱出什么幻觉了吧?真醒了?” 得到慧娘肯定的答复,大家迈着迟疑的步伐,往屋里走。 京墨做好了心理准备,率先加速冲了过去。 躺了太长时间,即使日日有人按摩,帮她活动,媚娘的四肢还是有萎缩的倾向,无力支撑她坐起来。 说是醒了,只是眼睛睁开了。 京墨对上媚娘睁开的眼睛,那双眼睛没有记忆中那么凌厉明亮,但已然有了神采。 慧娘靠近几步,小声解释:“媚娘刚醒,还说不出话,也没法动。” 大家都很理解,安生的挨个跟媚娘说了几句话,就都退走了。 只留下了慧娘在一旁照顾。 媚娘醒过来是好事,大家都不愿意耽误媚娘休息,十分自觉的压抑着情绪,等离得远了才互相抱着欢呼起来。 有了这件大喜事,大家干劲十足,备菜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三分。 醉仙楼的人喜气洋洋的程度,就连来吃饭的人都感受到了。 稍微熟悉一点的客人都会忍不住多问一句“有什么喜事”。 媚娘醒了这事冲淡了一切其他情绪,京墨高兴之余,大手一挥,决定今日进门的客人,每人送一杯浆水。 包括给飘花院送吃食的时候,也多送了两小坛子浆水去。 送的不是樱桃浆水,但春红的手艺也好,她酿的浆水也十分受欢迎。 听说送浆水,今日来吃的人格外的多。 乞丐们听说了,有胆子大的过来想蹭一杯浆水。 京墨来者不拒,都给了。 因着这个,醉仙楼一口气忙到了二更天都没忙完。 大家没有一个抱怨的,一直乐呵呵的在忙。 送浆水的事情意外给他们拉了一波客,宋妙人预估的利润数字差不多是平时三天加起来那么多。 京墨一合计,决定干脆明天放假一天! 为了不耽误事,京墨叫人去飘花院说了一声,又在门口摆了明日休息一天的牌子。 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已经快三更天了,得知明日休息一天的事情,楼里的人都很兴奋。 “那我明日去买些饴糖,给媚娘做些糖饼备着!” “你干嘛奥你!人家公孙大夫说的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公孙大夫不是说了,醒来之后要先喝点粥之类的,吃好消化的!” “哎对!我就记得大病一场后得吃点好的了!” “我给媚娘熬点骨头汤!老母鸡汤!” “油的也不行!” …… 大家说说笑笑间把楼里收拾好,喜气洋洋的回房间睡觉了。 慧娘打了热水,给媚娘擦身子。 媚娘眼神温软,努力呼气,终于从喉咙这挤出两个字—— “谢谢……” 媚娘的嗓子还没休息好,仅仅是说了两个字,都让她喉咙里面火辣辣的疼。 她忍不住吞咽口水,试图润润自己疼的像是要裂开的嗓子。 好在慧娘反应快,赶紧放下手中的布帕,取了晾好的白水过来。 “快喝点。” 就着慧娘的手,媚娘小口小口的喝了一茶盅白水。 温热的茶水划过喉咙,极大的缓解了媚娘喉咙的干痛。 慧娘喂媚娘喝完水,重新拿起布帕给她擦身子。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慧娘对媚娘十分了解。 “你别急,知道你晕过去的时间长,着急知道现在的情况,我一点点给你讲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从周雪离世到御赐牌匾,从揽月阁更名醉仙楼,到京墨鼓捣出红汤涮锅、芝麻酱,醉仙楼生意红火…… 媚娘其实并不是完全没意识的。 尤其是到后面,她虽然眼睛闭着,但偶尔也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她一直挣扎着想要醒过来,但是眼前的黑暗怎么也冲不破。 好在……好在她没放弃。 媚娘专注地看着慧娘,不舍的视线离开一息。 慧娘说的每一个字,她都听得十分认真。 昏黄的灯光下,慧娘坐在媚娘床边,温声细语流淌在夜色中…… 说放假就是真的所有人都放假,除了李叔坚持把几个小的薅起来晨读外,整个醉仙楼一大早难得的安静。 山阳村的钟叔又带人来送东西的时候,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 好在李叔读书识字,把他们送来的东西都记在了纸条上,然后誊抄了一遍,也给了山阳村一份,叫他们明日带着条子一起来结账。 都合作这么久了,钟叔他们也信任醉仙楼的人,爽快的就带着条子走了。 京墨睁眼后,躺在床上愣怔半晌,突发奇想想给媚娘搞个轮椅。 她走镖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双腿残疾的富商,他坐在一个带轱辘的椅子上,被自家下人推着到处走。 她好奇之下多看了几眼,被师傅敲了后脑勺,被富商注意到了。 富商人挺好的,没有骂她,还告诉她,他坐的那个叫轮椅。 媚娘躺了这么久,慧娘之前还跟她说过媚娘的腿出现了公孙淼说的萎缩的情况。 公孙淼当时说,要是腿出现了萎缩的情况就麻烦了,一旦萎缩,就算人醒过来,想要重新站起来也是一件难事。 媚娘人好不容易醒了,京墨不希望她还是只能困囿于屋中的方寸之地间。 春日正好,合该多出去走走,多晒晒太阳。 怎么做呢…… 京墨的印象里,那个轮椅就是一把大点的椅子,左右两边各加了两个轱辘。 唔……找个木工试试去! 说干就干,京墨翻身起床,笑嘻嘻,溜溜达达去找木工去了。 要给媚娘做一个带祥云纹的吉利的椅子,轱辘上也要雕上祥云纹~ 媚娘好看,她坐的轮椅也要漂漂亮亮的~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六章 霍世子请上座~ 京墨还没踏出醉仙楼的门,就碰到刚教完几个小崽子早课的李叔。 听到京墨是要去找木工,李叔多问了两句,得知京墨想要的东西之后,他提出了一个京墨没想到的问题。 “这东西咱们大靖是不是没有啊?要找木工做的话,会不会需要图纸?” 京墨傻眼了。 这东西,就凳子上加个轱辘,要什么设计图纸? 李叔猜到京墨肯定没考虑那么多:“主子,实木很重的,要是按您说的,轱辘加上椅子,上面再坐个人,大男人也推不了多远就该推不动了。” “咱楼里女子多,要是推着这么个实木疙瘩,能出院子就不错了。” “还有那些细节上的东西,老奴就不清楚了。” 京墨真诚发懵:“我以为我只需要跟木工说我想要什么东西就行了……” “怎么可能啊!”李叔失笑,“要是常见的东西,说一声要什么就行了,要是不常见的,没有图纸,难有工匠愿意接的。” “就是接下,单子要价贵不提,工期也长。” 啊?京墨苦恼皱眉,贵倒是没什么,只是这工期长就…… “我认识一位能工巧匠,或可一试。” 霍渊的眼睛还被布带遮着,站在后面低垂着头,双手扶在栏杆上,语气幽怨。 或许是因为眼睛被遮住了,或许是因为身体虚弱,扶着栏杆站着的霍渊,跟平时很不一样…… 京墨莫名就想起了茉莉花。 茉莉花娇弱,温度稍微低一些就蔫哒哒的,叶片发黄,花朵也失去神采。 必须要人精心呵护着,给足了阳光才能开的好。 霍渊现在就像是没有晒足“阳光”的茉莉,正对着自己的“饲养人”散发怨气,以示谴责。 京墨感觉的不错,霍渊确实是因为没晒够“太阳”。 他的太阳日日绕着别人转,完全把他这朵“娇花”忘得一干二净。 自从前几日,京墨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吃完饭把他往那一扔,自己跑了之后。 她俨然是忘了还有他这么个人了。 忙里忙外,忙个不停,先是忙赚钱后是忙媚娘,几次从他跟前过,都完全无视他这个人。 就算他主动在京墨必经之路上等她,她也一副心如止水的样子,最多分他一眼,转头就无情走人。 霍渊自认为自己长得可以。 好歹也是顶着“纨绔”头衔,还能在上京拥有一批贵女倾心的人。 京墨怎么做到明明就很喜欢他这张脸,喜欢到第一次见面就表现的十分热情况,那时候她分明是想让他以身相许的…… 现在他都表白还主动住到醉仙楼了,他这么大一个身娇体弱的美男子故意在她面前晃悠,她反而不理他了? 有时候霍渊真的怀疑眼睛看不见的是京墨而不是他…… 霍渊今天出来,本来是想去找京墨扮一波柔弱的找找存在感的。 急不急的……主要是再不去,眼睛都好了。 结果刚一出门,就听到了京墨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他不用图纸么!” 京墨很惊喜,声音雀跃,哒哒哒几步到霍渊跟前,殷切地扶住霍渊的胳膊。 “最最温柔善良,帅气大方的霍世子殿下~今天有没有时间跟我一起去找木匠呢~” 霍渊即使睁开眼,也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可随着京墨靠近,一股清甜的味道闯入霍渊的鼻腔。 他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来京墨那张玉雪可爱的脸,正眨巴着眼睛,嘟着红唇,冲他撒娇。 霍渊根本抵挡不了。 “我带你去。” “算你还我一次人情!” 考虑到霍渊眼睛看不到,出行不便,京墨高高兴兴的叫李叔去租一辆马车来,又特地找了厚厚的垫子,把马车里面打理的舒舒服服,软软乎乎的。 “霍世子请上座~” 霍渊被京墨的谄媚弄得心情复杂。 属于是有生之年了……他一个堂堂世子爷,居然有一天需要托木匠的福,才能把待遇拉到最高。 吐槽归吐槽,京墨如此耍宝,霍渊还是非常乐意配合的。 衣摆微甩,霍渊顺着京墨力道的指引,坐上马车。 京墨坐在车架上,跟马夫并排,学着马夫的平时的调子喊话。 “客官坐好嘞!您说咱去哪儿?” 边上被抢了活的马夫:“……?” 霍渊矜持一笑,沉声道:“出城,8里外的惊蛟岭。” 马夫这次反应快:“好嘞!保准给您安稳送到!” 马鞭一扬,马车嗒嗒嗒踏上了去惊蛟岭的路。 …… 午时,惊蛟岭。 原本荒无人烟的山上,如今正飘着炊烟。 烟雾很小,没飘出去多远就散开了。 顺着烟雾往下看,在茂盛的树林中,隐蔽着几十顶帐篷。 它们颜色与树林一致,挨挨挤挤堆在那,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鲁仓表情不耐地从锅里捞了一大碗汤面,蹲在帐篷前呼呼噜噜吃面条,眉头皱的能夹死个苍蝇。 路过的参军陈飞见状,走到鲁仓身边,跟他并排蹲下。 “还在那烦呢?哎呀,要不了多久了,那个突厥的二皇子沙棘不是已经被咱们小将军逮到了吗?” 陈飞的安慰不起丝毫作用,鲁仓嘴里的面条干巴嚼了两下,筷子矿机敲了到碗上,发出响亮的敲击声。 “霍源那孙子!骗我说能找到媳妇,还能给我提供地方,让我研究我想研究的弓弩!这就是他找的地方呀?” “媳妇呢?弓弩呢?我现在就是想找点儿事干都找不到!咱们到底还要在这儿停多久呀?!” 鲁仓越说越生气,想到霍渊为了把他忽悠过来,给他许诺了一大堆东西,结果跟着他东奔西走月把地,还在云县周边晃…… “别让我看见他!不然我非把他打一顿不可!” 陈飞嘿嘿傻笑,不敢接话。 鲁仓地位特殊,骂世子两句没什么,他一个小小的参军要是跟着骂了,那他可要倒霉了。 “霍源到底啥时候回来?”鲁仓又开始每日一问了。 陈飞:“世子受伤了,这不还在养伤吗?等等,你再等等。” “就不能让我先自己出发去边关军营吗?” 陈飞讪笑不敢接话。 鲁仓烦躁的撇开头,目光无意间扫过某个方向…… “卧槽霍渊!”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七章 土豆蛋子 惊蛟岭地形不适合马车上来,马夫给他们送到山脚下就停了。 两人跟马夫说好了,在这儿等着,然后京墨扶着霍渊走路上了山。 惊蛟岭地形说不上复杂,但太荒了,要是没人指路的话,还真不好走动。 但京墨和霍渊的速度还真不慢。 一路上,京墨惊叹的眼神就没离开过霍渊。 他这眼睛明明还看不见,还被白布覆着呢,可他居然能十分准确的说出即将遇到的情景和下一步要走的方位。 熟悉的跟回了自己家似的。 霍渊虽然看不到京墨的崇拜的眼神,但是他能感受到一股来自京墨的灼热目光始终锁定在他的身上。 这让他十分高兴。 指起路来,姿态愈发的缥缈从容。 脸上的白色布带随风飘扬,真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意思。 得益于霍渊的靠谱,两人很快摸到了霍渊口中的驻扎地。 就是这驻扎地的人……迎接仪式还怪特别的…… 京墨满脸警惕的看着握紧拳头气冲冲站起来的高壮男人,侧头低声问霍渊:“你们军营流行打架来迎接将士归营吗?” 霍渊疑惑侧头,刚想问“什么意思”,身体忽然紧绷。 他察觉到一股针对他的危险气息,还有拳头挥舞时,带起来的气流和十分细微的破空声。 常年习武养成的下意识反应,让他在感受到拳风的一刹那,迅速后撤,拉开距离。 打人的正是鲁仓,他看到了霍渊脸上的白布条,但实在想揍人,于是用轻功过来攻击。 他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所以第一拳只用了三分力,试探的意味更重。 眼看霍渊躲得过去,第二拳他立马又加了两分力。 霍渊听风辨位,凭借出色的反应力,再次躲过去了。 鲁仓上劲了。 “嘿!你小子反应不错呀,再来!” 陈飞反应过来的时候,鲁仓已经和霍渊交上手了。 京墨目瞪口呆。 她知道霍渊强,但不知道这么强。 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能跟这个高壮男人打的有来有往,躲避的同时还能抽空反击…… 京墨:…… 她知道她从前学到真正的高手面前,只能称为三角猫功夫,但也没想到差距这么大…… 须臾间,两人已经交手十几招了。 陈飞注意到跟着霍渊一起回来的京墨,忙过去招呼人。 “我是参军陈飞,这位姑娘,您是咱们小将军的朋友吗?” 京墨的注意力还在霍渊和鲁仓身上,没注意陈飞问了什么,胡乱点了点头。 鲁仓越打心越惊。 霍渊出手的力道方位,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瞎子能做到的。 “你不会是装瞎子吧?” 抓住一个对掌的间隙,鲁仓匆匆询问。 “抓沙棘的时候被石灰迷了眼,骗你是小狗儿。” “卧槽!你还真看不见了啊?” 鲁仓噔噔噔后退三步,拉开和霍渊之间的距离。 “那我不跟你打了,咱没有欺负弱小的习惯。” 陈飞顺嘴往下接:“你打呗,你那点儿功夫到咱们世子面前……谁欺负谁还真不一定。” 鲁仓狠狠剜了陈飞一眼,粗声粗气警告他:“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他们停手后,京墨三步并作两步回到霍渊身边,上上下下检查一遍,确定没受什么伤,这才放心。 京墨检查的时候离得很近,从外人的角度看,两人的动作近乎拥抱。 霍渊和京墨第一次见面,更亲密的,抱在一起的距离都有过,这些时日的互动也在霍渊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没少肢体接触。 京墨都已经习惯了,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和霍渊之间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霍渊倒是意识到了,但他不打算提醒。 说他卑鄙也好,心机也罢。 反正在外人眼里给京墨打上他的标签,他身心舒爽。 京墨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还刻意放轻语气,娇娇地跟京墨撒娇,“胳膊疼”、“腿疼”的,把刚刚跟鲁仓碰到的地方说了个遍。 鲁仓看起来是真的壮,京墨信以为真,腮帮子都气的鼓起来了。 “你打得过他么?” 京墨白了鲁仓一眼,小小声问霍渊。 霍渊轻微的摇摇头,同样小小声的回答:“他有求于我。” 京墨瞬间腰板就挺直了。 她叉着腰,狗仗人势、狐假虎威……总之,她抖擞起来了! “你这莽夫!没看见人家眼睛都看不见吗?这白布带还没取掉呢!你欺-1个眼睛看不见的人,真没品!还不跟人家道歉!” 鲁仓看京墨和霍渊互动看的牙根酸,被京墨这么骂人都甜次呼啦的女孩指着鼻子骂,他也生不起来气。 “行行行,看在妹子你的面子上,我错了,行了吧?” 鲁仓敷衍道歉,然后习惯性开始大吐苦水。 “真不愿我见面儿就想揍他!在我出来前跟我说的好好的,说会给我找媳妇儿,还要带我去军营那边儿,给我专门划块儿地儿,叫我研究弓弩……” “哎我信他了,我跟他出来了,结果他就让我在这鸟不拉屎的什么破玩意儿岭窝了快俩月了!” “没媳妇儿就算了,就连我想研究弓弩,都没材料!他还不让我去下山买材料!” “我一拳囊死他的心都有了!” 鲁仓个子高大壮实,看京墨跟没成年的小孩似的。 “他不管我,不给我找媳妇儿就算了,他转头去找个了你这么漂亮的小土豆蛋子!这谁能不生气啊?” 小土豆蛋子……我? 京墨细白的指头指着自己,难以置信。 “我?小土豆蛋子?” 鲁仓没意识到京墨的震惊,直接点头。 京墨宕机。 京墨怒了。 “你才土豆蛋子呢!你大土豆蛋子!你长歪的土豆蛋子!” 京墨小小一只,冲上去就是干! 鲁仓被打了个猝不及防,又怕自己一一只手给小姑娘掀飞了,想着被动挨揍,尽量格挡。 这一个轻敌,他这么大的块头硬是被京墨放倒了。 京墨见好就收,起身就跑,回到霍渊身边迅速转移话题。 “你说的那个木匠在哪啊?” 霍渊伸出手指。 鲁仓从地上爬起,呲牙:“要说木匠,应该只有我。” 京墨这才想起,刚刚他确实说了研究弓弩…… 京墨石化了…… 喜欢踏金枝请大家收藏:()踏金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一百三十八章 我要下山! 问,求人办事,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把要求的人摔地上了,怎么办? 京墨保持着开口的姿势,站在霍渊前面半步,脸上气鼓鼓的表情还没下去,整个人僵得可怕。本文免费搜索:小说魂 鲁仓揉揉被摔疼的肩胛那一片,活动了一下,确认没伤到筋骨。 虽然没伤到筋骨,但这么摔一下挺肉疼的。 他呲着牙点名京墨:“个子小小的,力气可以啊!有时间咱们比划比划!” “不……不了吧……我肯定没有您英明神武、武功高强、强大壮实……” “得了吧,别在这硬夸了。” “对不起!” 京墨双腿一并,爽快的鞠躬道歉,动作利落的把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鲁仓被逗乐了,一抹鼻子,故意挺直腰板,铜铃大眼一瞪。 “说吧,什么事求到我头上了!” 京墨干笑:“就是一点小事……” 因着刚给人打了,京墨是真不好意思开口提要求,扭扭捏捏半天也没把事情说全。 鲁仓看京墨就跟看家里没长大的小孩似的,小孩也爽快的认错了,他是真生不起气来,跟小孩有什么好计较的。 看她这样,更是好笑。 “快说,趁我现在心情还算不错,说不定就答应你了。” 京墨警惕的小眼神在鲁仓他们看来跟兔子似的,只觉得可爱。 “我想要个轮椅……” 轮椅,是没听过的词! 鲁仓是个木工迷,瞬间兴趣就上来了。 他从路边掰折一根上粗下细的直溜树枝,用脚划拉两下,在地上划拉出一片方便用树枝画图的地方,岔开腿往那一蹲。 “来,给我细说说!” 京墨一看鲁仓是真的不在意,乐颠颠就窜到鲁仓跟前,连说带比划给鲁仓讲了自己印象中的轮椅。 一大一小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说的火热。 凉风吹过,霍渊站在原地,覆在的白布带随风飞舞,心头莫名一片凄凉。 什么叫过河拆桥,什么叫卸磨杀驴,霍渊今日是体会的明明白白了。 陈飞看看莫名萧索的小将军,又顺着霍渊的视线看向沉迷于讨论“轮椅”的京墨,敏锐的意识到一件事。 霍小将军这次肯定是栽了! 在听到霍渊试图吸引京墨注意力故意装柔弱发出“矫揉造作”的死动静之后,陈飞揉着自己布满鸡皮疙瘩的胳膊,坚定了抱大腿的决心。 霍渊又是喊腿疼又是脚疼,都没能把京墨的注意力唤回来,急了只能喊眼疼。 这回京墨看他了。 毕竟是霍渊是为了她才顶着伤病出门的,京墨犹豫了一下下,想着怎么着也得给霍渊扶到帐子中去。 她刚打算站起来,鲁仓手中的树枝一抬,指向陈飞。 “陈飞啊,没听你们小将军说自己腰酸背疼眼抽筋的,还不给你们小将军扶进去。” 理所当然的指挥完陈飞,鲁仓指着地上初具雏形的轮椅问京墨:“你看这后边,要是用椅子的形状,长时间坐会不会腰疼?” 霍渊气的冷笑。 第一次觉得自己费心哄过来的工匠碍眼,忍不住琢磨要是把这个鲁仓宰了,能不能有人代替他的位置。 陈飞挪到霍渊跟前,到底没真敢扶霍渊进去。 轮椅这东西新奇,但没什么技术难度,鲁仓很快就在心中构建出方案了。 知道京墨定完细节立马就要下山走人,鲁仓眼珠子一转,动了心思。 “姑娘,要我帮你做没问题,但你要得急,我自己做车轱辘肯定来不及,我也没木料可以给你打东西……” 京墨看出鲁仓还有要求,直接开门见山:“兄台有什么尽管直说,只要我做得到,一定试试!” “哎!就等你这句话了!” 鲁仓一拍大腿,树枝扔了,站起来一脚给地上图扫乱。 “我要下山!” 四个字被鲁仓喊的震天响。 霍渊回以斩钉截铁两个字:“不行。” “为什么?” “为什么?” 两个为什么一前一后从京墨和鲁仓口中问出,一个纯疑惑,一个又气又急。 霍渊好整以暇将手背到身后,端着架子解释:“你是我大靖的秘密武器,若是路面被突厥人发现了,谁能承担这个损失?” 陈飞想到这段时间跟鲁仓的交流,悄咪咪开始后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身上现在什么任务都没有!突厥的二皇子都被抓了,谁有心思去关注我这么个小人物?!” “陈飞!” 霍渊明明眼上还覆着白布条,陈飞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快被霍渊的眼刀刮断了。 他缩缩脖子,低着头跪下了。 鲁仓想把陈飞扯起来,没成功,转头怒视霍渊:“你别在这 耍威风!是你自己说话不算话!怪不上别人!” 霍渊没接话,鲁仓被困在惊蛟岭,他确实理亏。 鲁仓是霍渊意外发现的天才,他在京城边上的一个小镇子做木工,没事就喜欢搞点自己的小研究。 霍渊阴差阳错得了一个他改良的袖箭,看出其中的潜力,干脆找上门去,许了不少好处把人请了出来。 因为有任务在身,霍渊当时先走一步,给了鲁仓地址,让鲁仓去找自己的人。 原本霍渊是安排好的,鲁仓一到这边,就会有人来接手他,把他送到边关交给镇国将军。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快。 鲁仓来的时间刚好赶上霍渊设局抓住沙棘。 沙棘抓到了,但被孙老板跑了。 孙老板这个幕僚确实厉害,他顺着霍渊抓沙棘的时候露出的蛛丝马迹,硬是摸出了霍渊之前给边关用东西的线路,就连备用线路都被截断了。 突厥人紧咬不放,为了鲁仓的安全,只能重新布局。 鲁仓的态度很坚决,不让他下山,他就不给京墨做轮椅。 京墨觉得鲁仓说得有理,可毕竟涉及到两国交战,她也不敢乱插话。 就是有点可惜……鲁仓刚刚跟她说,轮椅不难做,去别的木工那收个轱辘,给他木材,一天就能给轮椅做出来。 可惜…… 京墨垂头丧气,忍不住狠狠瞪霍渊。 都怪霍渊!是他说有工匠可以用才带她上惊蛟岭的,早说不能把人带下去,还不如不上来! “你要实在想下去,也不是不行。” 霍渊像是感应到了京墨的怨念,忽然冒出个转折。 “除非……” 第一百三十九章 这笔账他霍渊记下了 “除非你能保证,下山之后,就呆在云县当跑堂的,哪里都不乱跑。本文免费搜索:小说宅 ” 当跑堂的? 京墨眨眨眼,脑子搭上了霍渊的思维。 鲁仓没搭上。 “我不会跑堂啊,而且我要是出去干跑堂的,哪还有时间做木工啊?” 京墨:“不是那个意思,霍渊的意思应该是想让你在我那,假装成一个普通的跑堂的,不起眼就没危险,这样你就可以下去了!” 霍渊认可了京墨的推断,他老神在在微抬下巴:“只要你还在云县,哪怕你出事,也能有人及时找到你。” 鲁仓根本没耐心等到霍渊把话说完,知道京墨的猜测是真的,他直接原地一个弹射起步,跟被弹弓蹦飞了一样,弹到他睡的那个帐子去了。 留下扬起的一地尘土和统一开始“呸呸呸”的三人。 呸完嘴里的土,京墨眼珠子一转,跟同样呸完土的霍渊对上“眼”了。 好微妙的感觉,虽然隔着布,霍渊还看不到,但京墨就是有种他们“对上眼”的感觉。 春日阳光明媚,透过树梢交错的缝隙洒下,在霍渊身上打出点点光斑,他整个人好像都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边。 在这一刻,山鬼的形象在京墨心中有了脸。 京墨第一次体会到老人家口中说的,“山鬼俊俏,引过路人沉醉梦乡”,是什么意思。 京墨的胳膊上一层层地冒鸡皮疙瘩,心口酥酥的。 要是这个时候的霍渊开口说想要跟京墨白头偕老,京墨还真没把握自己能拒绝…… 啧,妖精。 左手掐右手警告自己冷静点后,京墨故作豪爽地往霍渊跟前走了两步,到他身旁站定。 “其实你带我来之前就想好了吧?” 京墨踮着脚试图跟霍渊勾肩搭背,尴尬失败后改为拍霍渊的肩膀。 “你看你,明明都已经想让人家下山了,还在这装模作样的吓唬人。” 霍渊冤枉:“那也要有机会说啊,鲁仓上来就打架,然后你们就抛下我去说什么‘轮椅’,那我还不能有点脾气卖卖关子了?” 京墨心虚抿唇。 好像确实是哈……她刚刚跟鲁仓说话说的热络,都没搭理霍渊。 “我们快下去吧!” 就两人说话这几句话的功夫,鲁仓拎着自己小的可怜的包裹出来了。 “走走走!这破地方我是待不下去了!” 鲁仓呲着个大牙傻乐,蒲扇般的大手一手一个推着京墨和霍渊往下山的路上走。 一直在一旁当隐形人的陈飞急了。 “哎哎哎!等等!鲁兄弟等等!”陈飞拦住一行三人,“小将军,咱们呢?还在这惊蛟岭驻扎么?” 惊蛟岭的日子太安逸,安逸到无聊,每日除了操练就是操练,陈飞也待不下去了。 霍渊哪里能不知道自家兄弟的意思。 算了城中的人手,还有布防情况,霍渊扔给陈飞一枚令牌。 “拿着令牌去找石县县尉,他会安排你们回去的路。” 陈飞捧着令牌肃声应“是”,转头轻快的步伐却掩盖不了。 霍渊的手下……也是挺活泼的。 京墨还来不及感慨两句,就被迫不及待的鲁仓推着下山了。 鲁仓一步赶得上京墨两步,霍渊看不到,鲁仓全程搭着霍渊的肩膀走在后面,京墨就在前面被鲁仓催促着走。 霍渊身高腿长的,跟上鲁仓的节奏没啥问题。 京墨就不行了…… 鲁仓的脚程实在是太快了,京墨感觉自己就像被赶着走的鸭子,下到山脚的时候,气都快喘不上来的。 好在到了山脚下之后有马车在等着,回去的时候不用自己走路,不然京墨很难保证自己能够情绪稳定的回到醉仙楼。 马车上鲁仓和京墨商量了一下,最终敲定了对外的说辞。 从今天起,鲁仓就是京墨在山上捡到的猎户之子,因为为人机灵被京墨捡回来干杂活了。 醉仙楼的人见到京墨出去一趟又带回来个人,十分自觉的去给鲁仓安排了房间。 楼里现在男人少,鲁仓人高马大的,张旺满意又高兴。 哪怕鲁仓啥都不干呢,只要他往那一站,想闹事的都得掂量掂量。 鲁仓小包裹在自己煮的屋里一放,转头就找京墨说想去买轱辘鼓捣轮椅试试。 京墨叫张旺陪他一起去。 鲁仓和张旺离开后,李婆子凑过来对京墨说:“京墨,满春楼的红妈妈,出来了!” “出来了?”京墨疑惑,“怎么忽然就放出来了?” “谁知道呢,我也没赶上见她回来,我听别的姑娘说,红妈妈回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都臭烘烘的,隔着半条街都闻得到!满春楼的人差点以为是哪个不要脸的乞丐,把人直接打出去!” 李婆子幸灾乐祸的太明显,京墨用胳膊肘子轻轻捣了下李婆子的胳膊,示意她看看四周,提醒她现在还是在门前,别叫人听见了。 谁知李婆子笑眯眯的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 她还反过来开解京墨:“咱们两家有矛盾都不是一次两次了,咱们这条街都知道她上次诬陷你火烧满春楼,都对她十分不齿!” “崔妈妈跟我说,满春楼的牡丹已经找好了金主,马上就要走人了!她楼里的‘春花秋月’四大红牌,都要赎身走人!” “都走人?那这满春楼还开的下去么?” 楼里一下子走这么多红牌姑娘,满春楼可以说是“树倒”了,树一倒,“猢狲散”还远么? “怎么突然就这么多人要走呀?” 李婆子笑得更欢了:“这个我去打听了,满春楼的姑娘说,以前红妈妈管得严,不许私下联系人,挣的钱还要上缴,下面的姑娘挣个几十文钱,一两银子,都觉得好多啊。” “红妈妈进去这段时间,楼里几个红牌姑娘管着,就连门口揽客的姑娘每日都能多赚几十文钱,最最重要的是,没人打骂她们了。” 逍遥日子过惯了,红妈妈回来要再剥削她们,谁还愿意啊? 红妈妈在的时候,限制看管她们对外的联系,几个红牌想走都逮不到机会,如今有了机会,还不一个个早早联系好退路? “也算是自作自受吧。” 霍渊坐在大厅听京墨她们唠八卦,无奈喝茶。 真好,一进楼里,就又把他抛在脑后了…… 这笔账他霍渊记下了。 第一百四十章 想去石县 进楼第二天,鲁仓就做出了轮椅,媚娘坐着轮椅,时隔多月,终于晒上了太阳。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楼里所有人都十分高兴。 在鲁仓修好了三把凳子,四张桌子,还给媚娘打了个好看的妆奁后,鲁仓受到了整个醉仙楼的热烈欢迎。 在日复一日被忽略和争京墨注意的反复中,霍渊的眼睛终于到了彻底去掉布条的这天。 由于霍渊的坚持,他最后一次洗眼睛,是京墨进行的。 白布条摘下,霍渊第一眼看到的是京墨如剥壳鸡蛋般白嫩面庞。 微风相送,京墨身上清冽气息萦绕在霍渊鼻侧,樱红色的唇还泛着水光…… 近在咫尺。 霍渊心猿意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跑马的脑袋。 京墨伸出一只手在霍渊眼前微微晃了晃。 “怎么样?能看的清楚么?” 清晨的阳光并不算刺眼,京墨这么认真的关心模样弄得霍渊又是一阵心猿意马。 “咳咳,没什么大问题。” 霍渊借着整理衣服的动作揉了揉自己造反的心脏。 “看的很清楚。” 京墨满意点头:“没什么问题就好,今天去掉之后可就不再给你蒙上白布带了,你自己注意点,不要闲的没事大中午去欣赏太阳。” 楼里的事情现在基本都交给其他人去忙了,京墨有新的目标。 红油涮锅重油重辣,想要吃的过瘾,也不少花钱,偶尔吃吃还不错。 除了特别喜欢的,大家平时也不会总吃。 这段时间的沉淀,楼里每日的盈利基本也稳定下来了。 食茱萸的用法大家现在都知道,其他的食肆的厨子开始陆陆续续仿照他们的红油涮锅,在他们的食肆酒楼推出了。 为了跟他们抢生意,那些复刻的人在价格上都让了许多。 是以其他的食肆虽然没有芝麻酱这种蘸料,但也俘获了不少食客。 香油获取困难,京墨现在还做不到量产,只能单独供应给点的起的人。 好在卖的也不错。 京墨琢磨着,该开始扩张了。 他们醉仙楼虽是第一个做的,但跟其他酒楼食肆比起来,到底根基薄弱。 不抢占先机,只怕他们就没机会开到其他县了。 京墨特地去找人问了云县周围县的情况。 云县周围一共四个县——灵璧县、广县、三多县、柳县。 这四个县都是很小,百姓基本都种地、养殖为生,产出的东西基本都是卖到石县。 石县比广县再稍远一些,相比于广县、柳县,这些小县,石县才算得上是一个正正经经的县城。 不仅仅是占地面积更大,而是商业的发展情况。 石县道路修建的十分通达,只要是跟石县接壤地方,石县都给他们修有路,就连石县周边的小村子,也都能找到直达石县的大路。 而且朝廷要是想往边关运粮草,石县是必经之地,所以就要派兵把守,治安比起其他的小县要好上不少。 周围其他的食肆想把生意做大,一般会选择先在临县开分店,站稳脚跟后再逐步扩大。 但京墨想直接去石县。 石县的有钱人更多,有能力买账的人更多,消息也更通达。 她答应跟霍渊一起做这个酒楼,本来也不是单纯为了赚钱。 要是一步步按部就班的来,就算她能达成到京城开店的目标,那时候她恐怕也已经四五十岁了。 太晚了,京墨等不到那时候。 但是要去石县开店的话,成本只怕会很高…… 这种事情,楼里其他人也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京墨自己琢磨了大半日,决定先去石县看看再说。 消息是打听来不少,但是过了一道他人的口,总归是要多一些个人想法,难保不会失真,还是自己去亲自去实地看看才能知道真实情况。 要去石县,就要离开好多天,京墨把决定跟楼里大家一说,大家都不太赞成。 京墨到底是个小姑娘,还是个长相好看的小姑娘。 云县的人相对来说淳朴一些,还有红妈妈这种恶人呢,架马车去石县,一路又是林子又要走夜路的,到处都是危险。 但京墨坚持要去。 于是楼里一商量,把张旺和小豆子推出来了。 醉仙楼的男人数量屈指可数。 除了还不能干活的小的、不能离开的鲁仓、待在乡下养猪的朱老三和帮朱老三养猪种地的来福旺财,只剩下张旺、小豆子、朱老爹、李叔、安顺五个人。 李叔和朱老爹年纪都大了,而且李叔要负责教小孩子念书,朱老爹又要发豆芽又要帮工,他们都出不了远门。 安顺和张旺活差不多,可以走一个。 小豆子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选择让张旺和小豆子一块儿去,是因为这爷俩和京墨之间,互相更熟悉。 万一真出了什么事,可以留一张旺跟京墨在一块儿,彼此之间有个照应。 小豆子负责跑快点出来报信。 京墨的意思是有一个人就行了,被大家集体驳回。 知道大家是好意,又再三确认可以忙的过来,京墨最终点头同意了。 一人行变成三人行。 本着“合作精神”,京墨把自己的想法跟霍渊说了。 她说要去石县时,特意没提会让张旺和小豆子跟她一块儿去。 本来以为霍渊也会像楼里的人似的,担心她一个人出发的安危。 她都已经打算好了,霍渊要是问或者要跟着去,她就把张旺和小豆子跟她一块去的消息告诉霍渊。 没想到,霍渊什么也没说,只跟她说“路上小心,回见”。 京墨不得不承认得到霍渊这个回复的时候,心里不痛快极了。 狗男人嘴上说喜欢她,实际上连她的安危都不在意。 什么狗屁喜欢,师傅说的果然是真的!男人的喜欢都是虚假的!来的快,去的也快!你晾他几天他就不喜欢了。 背地里把霍渊痛骂一顿,京墨憋着气不理霍渊了。 出发那天,张旺套好马车等在门口。 鲁仓把闲着没事鼓捣出来的袖弩塞给京墨:“大妹子,你出门儿拿着这个,看谁不顺眼,‘咻咻’两下,对着他脑门儿打!保管谁都不敢再惹你!” 第一百四十一章 这也太逼真了 京墨不知道鲁仓塞给她的袖剑的威力,但京墨看得到锋利的箭头。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娃 这谁敢随便对着人脑袋“咻咻”两下?是嫌自己的命太长吗? 京墨干笑,胡乱点点头,蒙混过关。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鲁仓的性格她也摸明白了,那就是一个脑子缺根筋的大狗。 顺毛捋总没错,实在不行哄哄他,能解决八成的问题。 果然,京墨一点头鲁仓就高兴了,他才不在意京墨会不会真的拿袖剑“咻咻”射人脑袋呢。 鲁仓高兴之余,自以为“轻轻”拍了拍京墨的肩膀,把京墨拍得一个踉跄,差点没摔那,然后被李婆子刘婆子合力拉远,剥夺了寒暄的自由。 李叔和安顺充当搬运工,一趟一趟的往马车上塞大家准备好的东西。 慧娘媚娘一起做的垫子、毯子,李婆子、刘婆子还有其他人一起,给京墨备了一堆吃食。 豆蓉饼、糗饵、馒头、咸菜、烙饼…… 京墨跟大家告个别的功夫,马车里快被塞满了。 她恍惚间以为自己不是要去石县,而是要被流放了…… 这么多吃的,别说是去七天,就算是去半个月,吃住都在马车上,一文钱不花也饿不死。 “太多了,太多了,一样给我少留一些就行。” 马车里堆的东西太多了,无处下脚。 京墨把马车帘子掀开,将里面的东西往外搬。 “给我拿两个食盒,一样装些就行,馒头和咸菜多放一点儿,烙饼多放两个,其他的都不用带了。” “这是什么?怎么还有坛子啊?” 春红挤到京墨跟前,压着坛子不让京墨动。 “这坛子里装的是红油锅底,我想着你过去的话,万一有机会……可以叫人尝尝。” “那两个小一点儿的罐子,一个放的芝麻酱,一个放的香油。” 春红考虑的有理,京墨给了春红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都没有想到,幸好有你提醒!” 春红被夸的不好意思,脸红红的,抿着嘴笑了。 车上的东西又整理了一遍,最后剩下了三个食盒,一个坛子,两个罐子。 “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要走大路,不要走小路,路上要是碰见找你们帮忙的尽量别去,不要随便发善心……”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来来回回叮嘱三人要注意安全问题。 京墨、张顺、小豆子,只有点头的份儿。 京墨边点头边上车,张旺和小豆子都坐在车架上。 小豆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兴奋的一晚上没睡觉,顶着个大黑眼圈坐在车架上傻乐。 直到看不到醉仙楼的大门,京墨才把帘子放下。 马车帘子合上的一刹那,京墨心中忽然空落落的。 霍渊真的没来。 没来也好,京墨安慰自己,本来他们就不适合在一起,霍渊想通了,也是一件好事。 道理都懂,可还是不高兴。 小豆子和张旺都坐在外面,京墨不好大声说话,就嘟囔着骂霍渊。 “天杀的霍渊!还说是真心呢,不靠谱的真心喂狗都不要!” “我听见你骂我了。” “听见又怎么样?我就是骂……骂!?” 京墨第一句没反应过来,第二句一个骂字拐了几道弯儿,震惊的没能把话说完。 “惊喜吗?” 一个高马尾的少年坐在了京墨旁边。 少年瞧着不过十五六岁,面皮白嫩,眼睛下垂,神情跟讨赏的大白狗似的。 一身高调的白色暗花圆领袍,金色的绣线在衣服边缘滚了一圈,尽显奢华。 坐下后少年不安分的翘起了二郎腿,得意的晃着脑袋。 他的头一晃,额前留的两绺刘海还有马尾都跟着晃,活泼可爱。 京墨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少年,有点懵了。 “怎么?不认识小爷了?” 京墨更懵了。 这个声音是霍渊没错,身材也有些像,但眼前这个人……不对吧? “你不会是霍渊吧???” 白袍少年被京墨惊讶的表情取悦,拿扇子挑起京墨下巴,脸上的笑容灿烂的跟向日葵一样。 “答对了!” 京墨侧头躲开霍渊的扇子:“你这是人皮面具吗?让我摸摸。” 她手快的,话还没说完,伸手就要去抠霍渊侧面下颌骨的位置,试图把霍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下来。 幸好霍渊躲得快。 “你别动我呀,这可是我接下来要用的脸,你给我弄坏了我用什么?” 京墨早就听闻,江湖上有人易容术牛逼,能够把人易容的脱胎换骨,亲妈都认不出来。 这还是她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真的易容术! “ 这也太逼真了!我摸摸总行吧。” 不让上手去抠,京墨退而求其次,上手去摸。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从眼睛摸到鼻子摸到下巴,一点儿缝隙都没有,手感跟真正的皮肤完全没有区别。 京墨惊叹:“太牛了……要不是你声音没变,我真认不出来是你。” “那这样呢?”霍渊的声音忽然变成清亮的少年音,“能听出来是我吗?” 这是京墨和霍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霍渊用来糊弄追兵的声音。 那时候霍渊用的是他自己的脸,配上这个声音,怎么听怎么奇怪。 如今换上这张少年脸,这个声音的魅力被凸显出来。 京墨仰头深呼吸。 没人告诉霍渊,他顶着这张脸用这个声音,非常的引人犯罪吗? “姐姐,你为什么不理我呀?” 霍渊故意拿腔捏调的撒娇,白瓷娃娃般的少年皱着眉头,可怜巴巴的拽着京墨的袖子撒娇,杀伤力太大了。 “理,理,谁不理谁是孙子!” 京墨一咬牙一跺脚,视死如归直视霍渊。 霍渊笑的直抖:“不闹了,不闹了,我跟你一起去石县,我的身份是你的‘弟弟’。” “弟弟”两个字霍渊咬的很重,字和字之间还黏黏糊糊的连在一起,尾音上挑,一听就知道有猫腻那种。 知道京墨不明白,霍渊好心解释:“就是面首,入幕之宾……相好的。” 京墨:……? 她语气危险。 “我有相好的我自己不知道。” “你做决定之前都不用跟我商量一下吗?”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奇奇怪怪的点 霍渊自以为是的惊喜,起到了反效果。搜索本文首发: 如文小说网 京墨表面上没说什么,实际上从行为上实打实跟霍渊划清界限了。 人总是在奇奇怪怪的点上清醒。 京墨掀开帘子,看似盯着马车外的景色欣赏,思绪已经跑远了。 如果霍渊扮成少年模样是为了送送京墨,逗她开心,京墨大概会心软软。 但霍渊擅自上车,还用“面首”、“相好的”这些词语来定位两人之间的关系,自顾自的安排好了“同行”的行为,戳到了京墨粗壮的神经。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跟霍渊相遇的时候,场景就比较独特,她跟霍渊之间的相处完全失了分寸。 她一个女孩跟一个男人的相处如此失分寸,也不能全怪人家相处起来没分寸。 毕竟大家又不会苛求一个男的要注意名声,注意清白,只会说只会说女的不检点。 意识到问题立马改。 若说从前的相处,京墨跟霍渊界限不明,暧昧明显的话,这次就是毕恭毕敬,演技自然。 霍渊闷了一天,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就是想道歉都不知道要从哪个角度道歉。 途径驿站,下车休息,看到车上多出来的人,张旺和小豆子都吃了一惊。 不过他们还记得现在是在外面,并未直接询问。 小豆子把马车支好,将马牵到马厩喂食,张旺去定房间,四个人定了三间房了。 他们没问,可从他们频频偷看霍渊的动作就可以知道他们有多好奇。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怎么莫名其妙就跑到咱们的车上了? 而且京墨不是跟霍世子走得近么?怎么又跟这位小公子同乘…… 大庭广众的不好解释,京墨扬起笑,尽量保持温和提醒他们:“二公子性子顽劣,又是第一次出远门,是需要看顾,可你们这样一直偷偷看他,小心他回去告状,到时候要是被罚了,即使我是大小姐也拦不住。” 张旺和小豆子不明所以但听话,立马就乖乖收回好奇心,不再看霍渊了。 旁人听了这话,只觉得他家重视嫡子忽视嫡女,也没人多想。 霍渊昂着头,冷哼一声跟着小二上楼去自己的房间了,目中无人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纨绔小少爷。 张旺和小豆子一间房间,两个人憋到房间才敢小声蛐蛐。 “这个小公子到底是谁啊?上车的时候不是就京墨姐姐一个人上车了么?” 小豆子把张旺问的语塞。 “我哪里知道啊!咱俩一起坐在车架上赶的车,你小小年纪都没听到动静,指望我这个上年纪的听到动静?” 张旺十分担心京墨的安全:“这事怎么琢磨怎么奇怪,好好的马车上怎么会多一个男人?” 在房间来来回回踱步几圈,张旺还是放心不下。 “不行,我去找京墨问清楚!不问清我这心里跟挂吊桶似的,通通乱跳!” 那么大个男人出现在马车上,京墨猜张叔和小豆子要来找她,上楼之后东西放好,就坐下等了。 等了没多久,屋门被敲响了。 隔着门传来张旺闷闷的,小声的询问:“小姐,睡下了么?” 京墨披上外套,打开房门。 张旺左右看看,觉得自己要说的话题不适合在客栈的走廊说。 好在京墨没叫他为难。 “进来说吧张叔。” 京墨让开半个身子,让张旺和小豆子一起进来。 不等两个人开口问,京墨主动把霍渊的身份和出现的缘由一一道出。 “事情就是这样。” 京墨没有把霍渊想跟她扮演成一对的事情告诉张叔,免得张叔对霍渊心生不满,不小心得罪他。 张旺脑子里霍渊的模样和马车上下来的小公子的模样交替出现,“这”了半天都没“这”出来个所以然。 “霍世子就是马场上的小公子?”小豆子比张旺嘴皮子顺溜,脱口而出,“他俩声音长相都不一样啊!” “是易容。” 醉仙楼的人跟霍渊都自由惯了,怕小豆子去找霍渊问东问西,京墨特地正色警告。 “霍……霍世子去石县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咱们记清楚咱们去石县的缘由,做好咱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送走张旺和小豆子,京墨外衣一脱,把发髻散下来,躺到床上装死。 坐马车一天腰酸背痛的,颠的人脑子都快跟浆糊一样了,不好好休息,到了石县肯定干不成活。 躺下之后,京墨翻来覆去睡不着,张着眼睛盯着床幔放空。 在醉仙楼养成习惯了,现在她想洗个澡再睡,但人很乏,不想站起来去烧热水。 煎熬来煎熬去,京墨翻了个身……继续煎熬。 张旺和小豆子出门后,小豆子维持着兴奋的状态。 他满脑子 都是霍渊居然能把自己完全易容成另一个人,跃跃欲试想找机会凑到霍渊跟前去看看,是不是真的像说书人口口相传那样,能易容得跟常人无异。 张旺没说什么,表情沉沉的。 跟小豆子这没心没肺的半大小子不同,张旺敏锐的察觉到了京墨的异样。 这俩人,肯定是吵架了,京墨这次估计是气有点大。 想到这一点,张旺放松下来。 吵架不是什么大事,俗话说得好,感情越吵越好,等和好就好了。 张旺一回神,注意到小豆子的兴奋,赶紧警告的瞪他一眼,免得他干什么蠢事。 小豆子接收到张旺的警告,知道自己不能去找霍渊,蔫巴了一阵。 不过他的注意力转移的很快,还没走到他们住的屋门前就恢复正常了。 小豆子走着走着,忽然想到京墨说霍渊是她的弟弟。 于是扭头看了一眼霍渊房间的方向,问张旺:“张叔,霍世子不是跟京墨姐姐就差捅破窗户纸了吗?怎么一眨眼就变成弟弟了?” 张旺屈起手指敲小豆子的头:“小孩子少打听,好奇心怎么那么重。” 小豆子揉揉被敲疼的额头,嘴角向下,学着张叔的模样嘟囔,“小孩子少打听~~”,被张叔听个正着。 张叔的巴掌没落到小豆子的背上,小豆子已经跑下楼了。 小少年贱兮兮的笑:“我去叫小二给京墨姐姐烧洗澡水~” 第一百四十三章 花神选举 第二日又赶了大半日的路,终于到了石县。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石县城门来往的人真多,长长的两队缓慢地缩减。 排了半个多时辰的队,京墨他们才过了城门。 一进城,街上热闹的声音就涌入耳朵。 京墨掀开帘子看了一眼,忍不住感慨,城门内外还真是大不相同……是之前客人说过的什么? 大象经停? 不重要不重要,反正就是那个意思。 石县城外一队一队的士兵分批把守,现场秩序维持的特别好。 排队入城的人都安安静静的,偶尔有几个交头接耳的,也都是小声说话。 每个人的脸上神情都还挺高兴的,不像是被差役吓到的样子。 一进城,周围的声音忽然就被“放大”了,来来往往的人面上都很兴奋,像是遇到了什么大喜事。 京墨虽然有点奇怪这个氛围,但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好随机在门前拉个人询问,只能暂时按耐下好奇心,先叫张旺找个地方入住。 问到第七家客栈之时,脾气最好的张旺都忍不住抱怨了。 “这石县是有什么大事么?怎么这客栈一个两个都住满了!这要是再问不到地方,咱们今夜就只能睡在马车上了!” 他们刚问过那家客栈的小二出来送客,恰好听到张旺最后一句话,好心提醒他。 “不能哈客官!咱们石县这边虽说没有宵禁,但你这么大一个马车停在路上,怕是要被巡逻的差爷带走问话的!” “进了大牢晦气不说,要是再被多调查几日,耽误事的勒!” 耽误事? 京墨和张旺对上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耽误什么事啊?” 张旺主动上前两步,偷偷塞给小二五文钱。 “我们是打云县那边过来的,人生地不熟,刚从城门进来就看到石县的百姓都乐乐呵呵的,跟过年似的,好奇一路了!劳小哥您给我们讲讲,是什么大事?” 小二掂掂手里的大钱,态度瞬间热情了好多。 “原来你们不是来参加咱们的花神选举的啊?我看见你们车上坐着女子,还以为你们也是从外地赶过来参加咱们石县的花神选举的呢!” “花神选举?” “对,花神选举!咱们石县今年遇到贵人了!上面!”小二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朝上指了指,“龙子来了!” 龙子? 霍渊眉头紧皱。 不应该啊……若是真的有皇子过来,怎么他的人没收到消息? 小二得意洋洋的继续说:“龙子说,要选一个才貌双全的‘花神’,在今年圣上大寿之时,让她去宫里献艺!” “瞎说的吧?咱老百姓谁不知道,圣上的寿诞在十月!这才四月,这么早就挑选?” 小豆子不信,第一个提出质疑。 小二撇撇嘴,嫌弃的把小豆子上上下下打量一遍,语气不大高兴。 “不讲究!一看就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泥腿子!那可是给圣上准备人!你以为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选上的?不提前选、带走好好教教规矩,敢给人带到金銮殿上?” 小二因为小豆子这句质疑,明显十分的不高兴。 张旺为了能继续打听消息,忙给了小豆子一巴掌,踢他去一边。 “就你嘴快就你懂!小哥,您别介意,这小子打小就是村里泥巴上滚着长大的,没见识!您再给我们说说这个花神选举?” 因为小豆子的话,小二不大高兴继续说,张旺识趣的又给塞了三文钱。 小二嘴上说着“这怎么好意思”,手却很诚实的把钱赶紧塞到怀中,生怕被掌柜的看到了。 “其实也没什么,再有三日,花神选举就要在石县的百花楼召开了,到时候,咱们石县的县丞会亲自主持,知府也会到场观看!” “想参加的话,你得在明日午时之前去百花楼报名,过了百花楼那边的筛选,才可以参加花神选举。” “优胜的花神,不仅有赏银千两,最最重要的是,会被带到京城,面见圣上!” “这个花神选举不拘身份,只要你想参加,就可以到百花楼报名,只要你能过百花楼里龙子留下的人的筛选,都可以参加花神选举!” “所以咱们石县边上得到消息的人都来了!谁不想花神出在自家啊!” 小二眉飞色舞,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被带到京城面见圣上了。 张旺下意识问:“那……龙子呢?” 小二真的要被这群泥腿子无知烦了:“那可是龙子!是咱们普通百姓这么容易就能见到的么?” 客栈的掌柜的在里面喊:“刘广你个懒蛋送个客给你送死在外面了!?还不快进来忙!看不见这么多人!” 刘广“哎”一声,顾不上跟张旺他们告别,弓着腰快步回到客栈。 京墨他们还能 清楚的听到客栈掌柜的在里面训那小二。 “不长眼色的东西!就会躲懒!再有下次……” “是是是,掌柜的您消消气……” …… 张旺愁眉苦脸去问京墨:“小姐,你说这咋整?咱来的不是时候,恰好碰上这什么花神选举……这客栈恐怕难住上……” 京墨也没办法,只能在石县继续漫无目的的问。 整个石县的客栈真就问不到一间房,京墨都绝望了。 这就是有银子都花不出去的痛苦么? 先不管住不住,京墨实在饿的受不了了,就想吃口热乎的。 恰好路过河边,看到一个卖面的小摊子,四个人一起下车吃面。 霍渊全程挑剔,一会凳子太脏,一会面碗缺口,京墨暗暗翻白眼,直接无视他,觉得他像苍蝇,还是那种绿头大苍蝇! 一口热汤面下口,京墨感觉自己结块的脑子终于顺畅了。 吃着吃着,京墨看到了河边浆洗衣物的妇人。 她眼珠子一转,拍桌子站起来兴奋道:“有办法了!” 这个点还在浆洗衣物的妇人,多是靠着给别人浆洗衣物贴补家用的,家境都不怎么宽裕。 这么多人里总有一户能容得下他们一行四人! 京墨指挥小豆子过去,直接报价二百文一晚。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他们找到了一户愿意把房子租给他们的人家,这才避免了露宿街头被人抓走的危险。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妇人和一个小姑娘住着,为了一晚上二百文钱,母女俩直接把整个院子都让给京墨他们,自己去住了娘家。 京墨他们舒舒服服休息了一晚,第二日分头行动,开始打听实现这边食肆酒楼的情况。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行个方便 四个人虽是住在一个小院子里,但霍渊的行踪谁都问不上。搜索本文首发: 热小说网 一到院子,霍渊留下一句“有事”,人就飞身上墙,无影无踪了。 京墨冷着脸,权当没有这个人,他们三人自顾自安排好房间,各自休憩。 第二日,京墨原想着三人分头行动,去看看石县街市上的情况,但张旺和小豆子死活不同意。 他们在石县人生地不熟的,张旺和小豆子两个男人还好,京墨一个姑娘家,长得弱柳扶风,貌美俏丽,若是分头行动跑丢了,或者碰上拐子,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任人摆布了。 最后还是决定三个人一起行动,张旺还去给京墨寻了遮面的纱布,免得招来浪荡的登徒子,冲撞了人。 石县不愧是石县,不愧是附郭县,街市的繁华程度与云县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单说石县最豪华的酒楼“樊楼”,那迎来送往的,热闹的让人语塞。 京墨就在门前站了一盏茶功夫,进门的人数怕是能赶得上醉仙楼半日接待的客人数量。 光是看着,京墨家眼红的够呛。 这客人要是给他们醉仙楼,能赚多少银子啊! 眼红也没用,樊楼家资深厚,现在他们醉仙楼连拿人家的做参鉴的资格都没有。 走着走着,京墨走到了一处比樊楼还要气派的地方。 抬头一看,嚯,这不是店小二说的百花楼嘛! 京墨右手按着胸口,抬头看了好一会百花楼。 昨日听小二说话,京墨心下就不大舒服。 她细细分辨许久,确认心口莫名升起的情绪与“龙子”有关。 今日站在百花楼前,这种感觉更为强烈了…… ——她想见这位龙子。 京墨他们走到百花楼前,步子都没站定,立时就有人迎了上来。 “哎哟,这位姑娘,您也是来参加咱们的花神选举的吧?” 不等京墨他们答话,那小二扬声朝里面喊:“花神选举报名一位!” 张旺脸色一沉,刚要发火,被京墨拍了拍手臂。 他抬头一看,京墨轻轻朝他摇摇头。 小豆子挡在京墨身前,斥责那无理的小二。 “你这人真是好没道理,我们只是多看一眼怎么就莫名成了你们那劳什子花神选举的娇客了!” 小二被指责,颇委屈:“现下来我百花楼的姑娘,哪位不是为着花神选举过来的?” “姑娘无意参加,为何在我百花楼前驻足?” 京墨笑盈盈上前半步,不轻不重的说小豆子一句“无礼”,转头对小二绽开笑颜。 “我们初来乍到,听人说是上面来人办了这花神选举,今日又恰好路过,这才驻足观看。” “家仆担心小女子安全,莽撞了些,小哥见谅。” 京墨本就姿容极佳,冰肌玉骨、如山涧春水,哪怕有白纱遮面,只露出眉眼站着笑,就勾的人丢了半魂。 那小二被这双灵动的眼睛笑眯眯一看,嘴巴就不听使唤的往外冒话。 “小的就是看姑娘貌美,这才斗胆猜测,姑娘是来参加咱们百花楼主办的花神选举的。” “隔着面纱,你怎的知道我家姑娘美貌!”小豆子叉着腰,气哼哼的对着小二扬下巴,“瞅你说的话!言辞无礼,要不是我家姑娘脾性好,把你扭送官府也使得!” 小二连连摆手:“我可没调戏的意思!你家姑娘远远看着,气质斐然,不用掀开面纱就知道,定是个妙人!” 几句夸捧,小豆子听的舒服,鼻子里出个气,脸上的气色已然是尽消了。 张旺的脸色好了不少,好歹算是有个好脸色了。 京墨被夸上了天,盈盈一拜,谦虚道:“小哥谬赞了。” “百花楼是酒楼么?现在可还待客否?” 听京墨这么问,小二摇摇头。 “百花楼现在不对外待客。” 站在百花楼门前不好说话,京墨引着小二到街角偏僻处,就着关于百花楼的问题,好言好语闲话几句,哄的小哥喜笑颜开。 趁着小二心情美滋滋,京墨给张旺使了眼色,张旺立时掏出碎银半两,塞给小二。 “小哥一看就是好人,能否行个方便,叫我们这外乡人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 小二天天与三教九流打交道,脑子灵活,稍加思索,就明白了京墨的意思。 “姑娘想进去见见贵客?” “是也,这种一辈子都不一定有机会见到的贵人,谁不想见见啊,还请小哥行个方便,带我进去瞧瞧。” 小二看看京墨,看看银子,忍痛将银子塞回给张旺。 “不是我不给姑娘行方便,实在是我要是行了这个方便,我这活计怕是要丢了……” 京墨又递了个眼色,张旺取出二两银子,塞到小二手中。 “小哥,不难为你的,就看一眼就行!” 二两银子,以小二的月钱,这都够他一年的吃穿用度了。 就只领着人去看一眼的话,也不是没办法…… 小二捏着银子,再没了还回去的气度,干脆一咬牙一跺脚,应了下来。 “姑娘不参加花神选举,照理说是不能进我百花楼的,但我今日与姑娘投缘,就替姑娘冒这个险!” “只是……姑娘要去看可以,但你这两个家仆不行。” “那怎么行!” 小豆子第一个站出来不同意,他跟个老母鸡护小鸡仔似的,张开臂膀把京墨牢牢护在身后。 眼见小二变了脸色,京墨赶紧把把小豆子的胳膊拍下来。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 “你们可说好了,别我把人带进去了,你们反悔了来闹,到那时可就没法收场了。” “闭嘴!我是小姐听我的!” 京墨训斥完张旺和小豆子,转头对小二笑:“小哥,他们不会闹的,放心,绝不会影响你的活儿!” …… 半个时辰后,京墨一身侍女打扮,脸上带着白纱,跟着小二出现在百花楼的楼梯上。 “大人住在三楼,一会给贵人送糕点,你在我身后偷偷瞧一眼。” “机灵点,不然冲撞了贵客,我可救你不得。” 在小二的带领下,京墨到了贵客的房门口。 小二敲响了房门:“大人,今日的糕点到了。” 第一百四十五章 情场不顺 人来人往的百花楼门口,边上的茶摊。本文免费搜索:小说牛 张旺和小豆子并排坐在长条凳上,一人一碗茶水,满面愁容。 “都这么久了,京墨姐姐还不出来啊?” “……估计还得些时间。” 这样的对话,隔一会就要重复一遍。 小豆子等的焦虑,又找茶摊老板续了一碗茶水,咕嘟咕嘟一口气灌下肚,再坐回张旺身边。 “张叔,看看京墨姐姐为什么一定要去见见那个什么龙子啊?” “不知道。” “怪突然的……走到这忽然就想去见了……” …… “京墨姐姐不是想起什么从前的记忆了吧?要是她想起来了,不会离我们而去吧?” 小豆子碎碎念了半晌,张旺都没理他,直到小豆子说到这句,张旺终于扭头看他了。 张旺半垂着眼睑,拍拍小豆子的肩膀。 “若是姑娘真的寻回了记忆,我们难道还能阻止人家回家么?” “家”是小豆子他们这种出身最渴望的,张旺这么问,小豆子不高兴的抿唇,嘴角向下满脸写着不高兴。 但让京墨不要去寻家人的话,他一句都说不出来。 气氛正低迷,百花楼右侧的小道忽有一位白纱遮面的姑娘出来了。 “张叔,是京墨姐姐!” 两人都跑了几步,迎上京墨。 “京墨,没事吧?” “京墨姐姐,没事吧?” 京墨摇摇头,想到刚刚看到的人,脸色不大好。 大街上不是说话的地方,京墨轻轻摇摇头,跟张旺、小豆子一起回了租住的院子。 到了院子,上上下下查看了没人跟着回来,京墨坐下喝了口水,这才讲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事情。 京墨随着小二上了三楼,大概是被包了场,整个三楼空空荡的可怕。 小二熟门熟路的敲开那所谓龙子的门,开门的是个脑满肠肥的胖子。 那胖子身高不高,但那体重,京墨估摸能直追二百斤,层层叠叠的肉隔着衣服布料都能清晰的看到形状。 其实就算是胖子,只要干干净净的也没那么讨人厌。 要命就要命在,这胖子腌臜,身上衣物看着油腻腻的不说,他开门前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居然满脸都是油光…… 京墨险些当场吐出来。 东西还没放下,那胖子忽然对戴着面纱的京墨起了兴趣,非要让京墨把面纱摘了给他瞧瞧。 要不是京墨灵机一动,推说自己不知为何生了满脸的痘,那小二反应快,给她打掩护说可能是天花。 京墨今日还真不一定能顺顺利利下来。 这胖子到底是什么身份京墨不知道,但京墨可以肯定,这人绝不可能是龙子。 京墨又问了小二,小二也说不清楚,只说百花楼的掌柜的交代他们要好好照看贵客,再加上外面传言的龙子消息,他们都觉得这个贵客就是龙子。 小二口中的“他们”,指的是在百花楼做工的人。 京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感觉。 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这人,绝对不是龙子! 胖子是不是龙子张旺根本不关心,他的注意力全在京墨差点被胖子掀了面纱上。 张旺心有余悸:“姑娘,咱们出来还是小心点,少冒险……您看今日,多吓人啊!” 小豆子在一边框框点头,京墨都疑心以这样的频率多点一会,小豆子的脖子都能点断了。 为了让两人安心,京墨答应的很爽快。 “一定一定,不会再冒险了。” 得了京墨的保证,张旺和小豆子满意了。 小豆子欲言又止,想问问京墨是不是想起了些什么。 被张旺狠狠地掐了一把屁股上的软肉,差点“嗷”一声喊出来。 二人之间的小动作京墨没看到,她肚子饿的咕咕叫,但刚刚看到那胖子的油腻模样,又委实没胃口……苦恼。 张旺和小豆子灌了一肚子的茶水,也不觉得饿。 左右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周围也没什么吃的,三个人决定索性不吃了,攒着肚子下午寻个名气大的食肆,敞开了吃个肚圆。 上午走的累,晚上还要继续走访。 京墨看时间还早,就让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到晚饭饭点再继续去收集情况。 回到屋里后,京墨想躺着小憩片刻,酝酿了半晌刚刚有睡意,就被张旺叫起来了。 无奈起来继续干活,忙活到三更天才回来继续睡。 接下来两日,日日如此。 到了第三日,花神选举,整个石县都聚集在百花楼周围。 京墨他们租住的院子离百花楼算远的,就是这样,还能时不时听到那边传来的敲锣打鼓的声音,欢呼声和叫好声夹杂其间,也能听得清楚。 他们三人就是在一片热闹声中醒来的。 京墨自己不想去看花神选举,怕张旺和小豆子想看,就让他们自由活动。 左右信息也搜集的差不多了,让他们放松一下也没什么。 这两日太累了,张旺和小豆子挤不进去,尝试无果之后果断回了院子。 院子的厨房中有院子主人留下的米面,还有红薯、荠菜、面、盐……还有七八个鸡蛋,足够他们做一碗清汤面了。 张旺喊上小豆子一起收拾厨房,准备自己鼓捣点吃食。 此时,一到石县就离开的霍渊正在把京墨恶心到那个胖子的房间。 他坐在首座,胖子瘫坐在地上,浑身的肉都在颤抖,在他的两腿之间,淡黄色的液体缓缓浸染了他身上穿的浅色蚕丝布料。 霍渊嫌弃的撇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胖子一阵胆寒。 他涕泗横流,扑过来就想抓着霍渊的衣角。 好在霍渊动作快,直接抽刀出鞘,一刀划在他的手背,痛的他惨烈的嚎叫,瘫在地上打滚。 更像一头猪了。 霍渊为数不多的耐心已经告罄了。 “你以为你不说谁派你来的,我就真的没办法了吗?” 胖子想说什么,霍渊一刀割断了胖子的喉咙,嫌弃的甩了甩刀,随手在帘布上擦干净刀上的血迹。 “要是三日之后我还没看到调查结果,提头来见。” 他身后跟着的两个侍卫苦着脸,拱手应“是”。 霍渊走得快,两个侍卫留下打扫现场。 “逐风,你觉不觉得主子这几日火气很大?我都挨了两次板子了!” 逐风沉默片刻,酷酷地吐出四个字:“情场不顺。” 逐影:“!!!!!!” 第一百四十六章 楼主 逐风只说了四个字,死活不开口了。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逐影急得不行,上蹿下跳的问都得不到答案,在那急的抓耳挠腮,撵在逐风身后试图问出个所以然。 “好逐风,你就给我讲讲~我不过多久没跟在主子跟前啊,怎么感觉自己自己错过了好多事情啊……主子怎么为情所困了?” 以为霍渊已经离开的逐影肆无忌惮,谁料到霍渊杀了个回马枪。 霍渊前段时间叫手下人寻了块上好的檀香木,想要刻点东西,送给京墨。 那时他念着,京墨收了他的木簪,当是对他也颇有好感的,这才欢欣雀跃的叫人去搜罗了这块檀香木。 谁料木头还没拿到手,他就不知为何把人得罪了。 他这也堵着气,离开后察觉檀香木块不在了,他还叨叨道,正说明他俩原就是有缘无份。 但走出去几步还是放不下,这才回来来找。 刚进门就恰听到逐影这么一句话,脸色更差了。 他快速过去,扫视屋内,在一个角落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逐影一见到霍渊,心虚缩头,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惜最后还是没有躲过。 “逐影,杖二十。” 霍渊拿好手上的木块,这次真的走了。 “是。”逐影如丧考妣,“逐风啊啊啊……明明是你说的话,为什么是我受伤啊啊啊!” 逐风理都不理他,专心处理胖子。 胖子是真的胖,血都比常人多,稍微一动血就流的哪都是,收拾起来费事。 霍渊离开百花楼,鬼使神差去了京墨他们租住的小院。 他没进院子,飞身上了隔壁院子的房顶。 从他所在的位置,正好清晰的将院子收入眼底,还能看到京墨的屋子。 手里的木块把霍渊的手上狠狠硌出四条印子。 院子里,张旺和小豆子进进出出,一会打水,一会捡柴。 京墨在屋里不知道忙些什么,到张旺端着碗敲门,她才开了门接过面碗。 霍渊借着开门的片刻,匆匆一瞥。 凭着极佳的目力,他能看到京墨面上轻松的神色,心中忿忿,面上的表情更沉了。 看了一会,霍渊转头去了樊楼。 京墨端着面碗放在桌上,挑了两口,放下碗推开窗子,看了会霍渊刚刚停留的屋顶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 樊楼、顶楼。 “楼主,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巡楼了?” 樊楼被人戏称“笑面虎”的掌柜秦衍,难得笑的真诚。 石县人皆知,樊楼的大掌柜年少有为,在商场上雷厉风行,长袖善舞,不过弱冠之年,就置办下樊楼如此大的家业。 却少有人知,樊楼的大掌柜在束发之前,不过是个农家之子,还因误杀亲父被追捕,朝不保夕。 是霍渊把他捡了回去,救了他的性命,为他解决了左右后顾之忧。 秦衍自此为霍渊卖命,一手将樊楼做了起来,给霍渊敛财。 两人名为主仆,实为兄弟,霍渊过来,秦衍打心里高兴。 霍渊自顾自坐下,开始喝闷酒。 连灌下三杯,秦衍看不下去了。 他打开手中的扇子,挡在霍渊的杯口,往下一压。 “喝闷酒可不是你的性格,这是遇到什么事儿了?把咱们霍大公子气成这样。” 霍渊抬眼看到秦衍被他娘夸“温润如玉”的脸,忽然想到秦衍在多名姑娘中辗转,片叶不沾身的事迹,眼睛忽然一亮。 “确实有问题向你讨教!” 大家都不是第一天认识,对彼此的脾气都十分熟悉。 霍渊在秦衍眼中,是个十分自信的人。 秦衍第一次见到霍渊这般模样——放低姿态,如此诚挚的向人讨教。 “楼主,你也有向别人讨教的一天呀?” 霍渊眉头微皱:“帮是不帮?” 秦衍扇子一合,在手心轻拍两下,扬起唇角。 “你且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霍渊整理了一下思绪,从第一次自己负伤,从房梁上下来挟持京墨,到最近一次自己扮作白面小公子爬京墨马车,被京墨疏远。 桩桩件件,一件不落,一一说给秦衍。 秦衍表情从一开始的轻松,到后面的凝重,再到恨铁不成钢,最后凝成嫌弃。 霍渊眼睁睁看着秦衍的变化,活了二十年,在懂事之后第一次感受到了脱离认知的慌张。 “都讲完了?” 秦衍努力控制自己想向上走的嘴角,以扇遮面轻咳两声,尽量维持严肃。 “一步错,步步错,你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子,中间又七拐八绕走了许多弯路,尤其是最后……” “就你一番行径,人家姑娘能在你送木簪子的时候接了簪子,我都觉得是个奇迹。” “还愿意在你眼睛失明的时候照顾你……” 秦衍细细分析了京墨的各种反应,下了结论。 “这姑娘大抵从前还是对你挺有意思的。” 霍渊精神一振,聚精会神等着秦衍下一句。 谁知秦衍话头一转,神情戏谑:“可惜被你自己作没了。” “此话怎讲?” 霍渊脑子里电光火石过了一遍自己做过的事情,实在想不明白秦衍的意思。 他承认,自己某些时候行为是有些不妥。 可这都是他对着画本子学来的呀! 话本子上说,若男子对某位女子有意,行事间稍有孟浪,也是“情难自禁”,实属正常。 而且他能感觉到,京墨对他并不反感,符合话本子中描述那些男追女,隔层纱的情况。 他自问是十分用心了的!他还特地学了话本子上的男人如何行事。 “才子佳人”都是如此行事的,为何那些话本子上的人如此行事使得,他就使不得? 霍渊如此想的,也就如此问了。 秦衍这才明白为何一向有分寸的霍渊竟能干出如此蠢事。 原来是参照找错了…… “楼主……我们追根溯源来分析一下。” “写话本子的人,身份如何?” 霍渊不假思索答:“穷酸秀才居多。” “哎,对了!”秦衍赞了一句,继续问,“穷酸秀才,所求为何?” “功名、利禄,佳人美色。” “求得方式为何?” “不劳而得……痴心妄想!” 霍渊脸色绿了。 不劳而得!痴心妄想! 他想通了问题出在哪了! 第一百四十七章 蛊 光是看霍渊难看的脸色,秦衍就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搜索本文首发: 看书佬 秦衍暗中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还是没能忍住笑。 “楼主,你如此聪明才智,怎会被这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骗到?” 秦衍是知道霍渊家里的情况的,所以更好奇。 “伯父伯母伉俪情深,举案齐眉,想来是能给你做个好榜样的,你不说有样学样,怎的还误入歧途了。” 霍渊警告笑得肩膀直抖的秦衍一眼,闭上眼,掩住眼中的后悔懊恼。 秦衍笑得更凶了。 “你还打扮成俊俏小公子,主动送上门要给人家做面首,当入幕之宾……噗哈哈哈哈哈……” “你这是在哪个话本子上看见的昏招啊哈哈哈哈……” 笑够了,秦衍擦擦眼角笑出的泪花,赶在恼羞成怒的霍渊真的出手给他揍一顿之前,赶紧把话题导回正轨。 “咳咳,其实,整个事情中,你最错的是‘越界’了。” “若你正常想娶一妻,需先相看,征得女方同意后,方可三媒六聘三书六礼的将人娶回家。” “但凡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少不了被人戳脊梁骨骂的。” “就算是花楼妓子,你若想做入幕之宾,也需得财帛引路,哄得人家心甘情愿,才能鱼水交融,得享人间极乐。” “我记得你说,你那位心上人,虽流落花楼,但却极有本事,一去那花楼就帮着花楼的东家改了行当,她的籍契都是良家?” 霍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秦衍同情的看着他,摇摇头。 “我觉着你嘴上说着多喜欢人家,但实际上就是在拿人家当青楼女子轻薄,我要是个姑娘,被人这样对待,我不拿洗脚水泼他,都算我脾气好的。” “那姑娘定然是被你一刺激回过味儿来了,所以才与你划清界限。” 霍渊懊恼:“我本不是这意思,是我看她对我日益亲近,得意忘形……确是我的错。” “听你一席话,我算是分明了……是我的孟浪惊到人家姑娘。” “对!”秦衍扇子一打,不紧不慢的摇起来,“所以呀……还是尽快换个姑娘吧。” 霍渊难得一见的困苦模样,看的秦衍啧啧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入幕之宾、面首,这话倒真不像是你能说出来的。” 想了片刻,秦衍忽然察觉到不对劲。 “你如此率性而为,也不像是你呀!” “坏了坏了坏了!” 秦衍忽然想到前几日收到过霍渊抓住偷取二皇子的消息,扇子都快急飞出去。 “快!去请柳大夫来!” 霍渊眉头紧皱,揉揉突突疼的太阳穴,制止了下人去叫大夫的动作。 “好端端的发什么癫,我除了心烦,休息不大好,身体并无问题……” 话说一半,霍渊忽然停住了。 他察觉到不大对劲儿。 霍渊把抓捕沙棘的情况仔仔细细想了一个遍。 一个细节,一个细节,慢慢慢慢的想。 为了不给沙棘逃跑的机会,当时可谓是布下了天罗地网。 沙棘负隅顽抗了一日一夜,才在一处废弃的小院子里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那日在抓沙棘的最后一刻,沙棘忽然无视周围虎视眈眈的官兵,直接朝霍渊扑过去,朝他的眼睛洒了石灰。 事发突然,大量的石灰迷了他的眼。 最后他虽然按倒了沙棘,可沙棘的动作他确实是看不清了的。 当时那个局势,沙棘被层层包围,即使用石灰迷了他的眼,沙棘也一定不可能逃走。 而且沙棘撒完石灰后,被按住的也太过轻易。 从沙棘撒石灰到他被霍渊按倒,这一连串动作几乎是瞬间发生的,没有给人思考的瞬间。 如今细细想来,竟到处都是问题。 那沙棘为什么一定要用石灰迷了他的眼呢?迷了他的眼有什么用处?仅仅只是为了报复他么? 有什么目的可以让沙棘不顾自身安危,一定要把这把石灰撒到霍渊眼里呢…… 霍渊脑子转的飞快,就连太阳穴越演越烈的突突疼痛,都被他忽视了。 他想到了石灰入眼时的疼痛。 石灰灼眼,当时那剧烈的疼痛,即使是霍渊也无法忍受。 但他的变化却不是从那日开始的。 在醉仙楼疗养的时候,他并未察觉到任何异常。 而且那时候公孙淼在,隔三差五,公孙淼会过去为他把脉诊治,趁着修养眼睛的期间,帮他调养身体,尽量保证身上不留任何暗伤。 可京墨说要去石县后,他好像就开始不对劲了…… 霍渊还知道,突厥那边有一支分支,自称蚩尤后代,谓曰苗人。 苗人擅长蛊毒。 霍渊曾听闻,蛊 毒其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毒,另一部分是“蛊”。 “蛊”,是苗人饲养的虫类,不同的蛊虫有不同的效果。 如果刚好有苗人效忠沙棘,而这个苗人又确实擅长蛊…… 这个苗人擅长的“蛊”,又恰好是可以影响人的神智、心情、甚至可以控制人的行动的…… 一股无名火从心头猛然烧起,霍渊长出了一口气,勉强将暴烈的情绪压制住。 霍渊脸色几经变化,秦衍看出他也想到了什么细节,状态也不太对劲,忙又催了一遍下人。 “怎么聋了吗?听不见吗?快去把柳大夫请过来!慢悠悠的在那儿干嘛呢?跑快点儿。” “一炷香时间内,柳大夫不来,你也不用再回来了!” 秦衍是真的担心霍渊,语气不免就带上了谴责。 “与那突厥的皇子打交道,你也不说稍微注意些!那些阴狠毒辣的玩意儿,谁知道他们能搞出什么东西?” “你也不说仔细点儿!公孙淼不是跟着你吗?没帮你检查检查吗?” 霍渊阖目,比之刚刚,反倒镇静下来。 “我疗养眼睛那段时间,公孙淼至少给我把了十二次脉,早晚各一次。” “汤药都换了四次方子……没有任何发现……” 秦衍啪的把扇子拍在桌上,骂道:“学艺不精!我定要去他哥那儿好好告他一状!” 霍渊没说话。 他的太阳穴疼的越发厉害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自去快活 樊楼中,霍渊坐靠椅背,闭目养神,脸色难看的紧。免费搜索本文:找小说网 秦衍就跟脚底生了脓疮似的,来来回回的走,一刻也不得闲。 “走的人心烦意乱。” 霍渊本就不适,被他的脚步声扰的心烦意燥,忍不住出声斥责。 要不是刚刚秦衍凑到霍渊跟前,多念了几句想看看霍渊的情况,被霍渊扇了一巴掌,险些被霍渊把右手打骨折了,他还得凑过去,仔仔细细看看霍渊的情况。 此时被霍渊呵斥了,秦衍也不恼。 也不是认识一两年了,私下里霍渊无法无天无礼教的时候更多,说话再不客气的时刻也是有的。 他一屁股椅子上,咕嘟咕嘟灌了两口凉茶,瞧着他在一旁急得团团转,霍渊自己却稳坐钓鱼台,火气都快烧到头顶了。 “你就不怕么?万一要真是那劳什子蛊……公孙淼瞧都瞧不出来,也是个没用的!” “若是这柳大夫也无法,只怕你是要回京一趟才能保住这条命!” 下人脚程再快,打个来回也走了一个时辰。 只是回来的人还是只有下人一个。 “人呢!” 秦衍恨不得捏着下人的肩膀晃上两圈,质问他为何不带人过来。 小厮缩缩脖子,满脸惶惶:“掌柜的,柳大夫说……” “说甚!有话就直说!支支吾吾的做什么小女儿情态!” “柳大夫说,他忙着呢,要是真有病要看,让掌柜的自己登门去寻他去。” “这老头!脑子被驴踢了不成!怎么忽的如此拿乔!” 那小厮为难的看了一眼秦衍,嘟囔道:“还不是上次柳大夫要买那方砚台,您悄悄给人截胡糊了……” 秦衍一口牙都要咬碎:“这老头,他亏不亏心!你没跟柳大夫说咱这是救命来的?” “说了的!可是柳大夫说,要是不去,死了也怪不得他!” “走吧。”霍渊站起身,揉了揉眉心,“带路。” 小厮低下头应“是”,掩住自己乐呵的表情,快跑了几步,在前面带路。 秦衍“哎哎”两声,还是不得不追了出去。 “你真活似个讨债鬼!” “祖宗!祖宗你等上一等!” …… 平兰街,柳氏医馆。 “……方子你拿好,自去抓药,这次回去,若是再不遵医嘱,病死了也不许再上我的门!” 中气十足的老头咆哮听得案前的病人连连赔笑:“是是是,记得了记得了。” “走吧,下一个!” “柳大夫,我们可是来了,给我们瞧瞧吧。” 秦衍着人在门口拦着,又将周围的闲人一并清了出去。 待他忙回来,柳大夫已经搭上霍渊的脉了。 柳大夫满脸的络腮胡子,炸毛刺猬似的往外长,把那溜圆的脑袋都快长满了,五官都快瞧不见了。 本来这脸长得就凶,一身隔着衣衫都能看出轮廓的腱子肉更是骇人。 再仔细看了,还能看到他胸口敞开的衣襟处,隐约露出钢针似的胸毛。 就是搭腕子把脉,那大马横刀的姿态也凶的一屋子人噤若寒蝉。 秦衍已是看惯了,从外间进来就又开始踱步。 来来回回的走。 医馆的地板年久失修,哒哒的踏步声后面还跟着吱吱呀呀的木板摩擦晃动的声响。 柳大夫额头跳了跳:“秦小子你消停点!烦不烦!” 有求于人,秦衍被骂了也不敢多说话,憋屈的笑笑,眼睛紧紧盯着柳大夫搭在霍渊腕上的手。 霍渊坐着,浑身的肌肉都紧绷着。 在进这个医馆之前,他还只是情绪烦闷,头疼之症尚在可以忍受的范畴。 踏入这个医馆的门之后,他的额头突突跳得厉害。 不仅仅是额头,顺着脊柱往下,到尾椎,针刺般的疼痛一波一波袭来。 搭脉的片刻,一波一波的疼痛竟然越发的浓烈,疼的他后背都冒出冷汗来。 柳大夫空着的手摸上自己被又硬又粗,看着就扎人的胡子团团围起的下巴,鬓发后藏着的黑洞洞的眼睛蓦的睁大。 这睁大的动作只一瞬,他眼里的光很快又熄灭了。 这动作在黑发下,被掩的严严实实,没有叫一人发现。 “小子,你这身体啊,什么问题都没有。” “你快快回去,自寻个地方休息去,一觉睡醒之后,顺心顺意的做自己想做的,不必拘着自己,你这疼痛之症,自然消失。” 秦衍听过这话。 这话翻译过来,可不就是“时日无多,自去快活,莫要留遗憾”么? 秦衍不是不明柳大夫之意,但他不敢相信。 “柳大夫,我这兄台身强力壮的,平日里连个发热风寒都没有,怎么就到了这步田地…… ” 秦衍不是第一次跟柳大夫打交道了,他刚刚关心则乱,没注意到柳大夫的状态。 柳大夫的脾气跟他这外貌一致,真就跟那性情暴烈的野熊似的,就是平常说话,也跟打雷似的,有一个吓一个,吓死人不偿命。 这会心情烦躁,说话就更吓人了,屋顶都快被他震掉了。 “你都听出来了,多问那么多做什么!自带人回去逍遥就得了!” “别啊!”秦衍深吸一口气,尽量维持着樊楼大掌柜的体面,姿态端方的躬身恳求,“我这兄弟可不能出事,柳大夫你若是有法子救上一救,还请一试!” 秦衍这般姿态少见,柳大夫稀罕的绕着躬身的秦衍转了一圈,语气缓和了不少,但嘴里的话却是未变分毫。 “秦小子,不是我不救,就你们大靖,你尽管去找,遍寻名医,只怕都没人敢说自己救得下来。” “不说救不救得下,能看出这位小兄弟身上到底是什么问题的,你都不用一只手,一个指头就数的出来了。” 秦衍对柳氏医馆多有帮衬,两人平日里斗嘴喝酒的,也算是交情匪浅。 柳大夫叹口气,拍了拍表情怔忡的秦衍,念及交情终于还是吐了句实情。 “这位小兄弟身上的问题,是你们大靖的医者见都没见过的东西,谁敢是说自己能治好?况且,他们能不能看出有问题,都是两说呢!” “若是再早十年叫你们找我治这个,我还能出手,可现在……” “你们还是想干嘛干嘛去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熬鹰 来了这许多日,石县的情况京墨已经摸得差不多了。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昨夜他们已经跟小院的主人说好,再住一夜他们就离去。 翌日一早,京墨收拾好了行李,踏出房门。 张旺已经套好了车,小豆子正在把他们这几日给大家采买的礼品往车上搬。 石县流行的糕点与云县大不相同,这边人以花果入糕,花香果香各不相同,新奇的很。 京墨和小豆子一起吃了一圈,挑出最好吃的几样,一人带了一盒,给大家带回去尝尝鲜。 一众小豆丁眼里只有吃的,除了糕点之外,倒不用多带其他的了。 慧娘和媚娘素爱钗环华衣,京墨给她俩一人带了一套石县正时兴的衣裙款式,还挑了几款步摇,一并带回去。 其他人也都一一带了礼物,来时空空荡荡的马车车厢,回的时候塞得满满当当,只将将留下供一人坐卧的位置。 “京墨姐姐,你先别上车,一会我给你找个软和的垫上,免得路上颠簸,颠的人受不了!” 张旺夸小豆子:“这次机灵。” 夸完,他话锋一转调侃小豆子:“还知道体谅你京墨姐姐了,怎的不见你体谅我这个叔叔?” 小豆子瞪大双眼,做不敢置信之状:“张叔!我跟你一起坐车架上,咱俩坐的都是草垫子啊!真搞个软垫,屁股都坐不稳怎么驾马啊!” 张旺“嘿”一声扬起巴掌:“你这小子,还敢调笑你张叔了!” 小豆子笑着让开,围着马车跟张叔追逐起来。 京墨把手里的包裹塞到角落,使劲怼了几下,确认不会掉下来之后,京墨伸手拦下张叔,又弹了小豆子一个暴栗。 “皮得很。” 三人说说笑笑间收拾好行囊,坐上马车。 张叔马鞭一扬,乐呵呵的喊:“姑娘,坐好勒!咱们出发回家咯!” 空间狭小,京墨怎么坐怎么难受,调整了好半晌,才寻了个依靠着的姿势,勉强坐定了。 这么小的地方,连看个话本子都不方便,京墨只能枯燥的干坐着。 初时还好,时间长了,难免无聊。 人一无聊就容易乱想,许久未曾想起过的人,也都争先恐后的往脑子里钻。 京墨从师父想到周雪,最后,还是想到了那个最不想想到的人。 “哎呀,不能想,不能想,不能想!” 京墨把自己的头当拨浪鼓,一顿乱摇。 “没出息,虽然他长得好看,之前对你也还算贴心……但他是个没有分寸的登徒子啊!” “他轻贱你嘞!师父可是跟你说过,要是一个男人轻贱你,那说明他就不是真心待你,这种人不能选。” “以后一定不能要坚守本心!跟他合作做生意即可,万不能生出什么好感。” 警告一番自己后,京墨靠着堆起来的盒子长长的叹口气。 “先赚钱,只要钱赚够了,什么男子找不到啊?到时候,找几个美男子,一个负责捏腿,一个负责捶肩,一个负责喂我吃东西,一个负责打扇!” 如此畅想一番,京墨被自己想像的恣意场景逗的高兴,忍不住乐出声。 归家心切,张旺和小豆子轮流赶车,京墨也加入进去,三个人轮换,日夜兼程。 回去的路走又快又顺,他们到家时,正是中午正忙的时候。 门前迎客的安馨远远的认出了马车,忙跑着进楼里报信儿。 “我看到马车了,我看到马车了!主子回来了!慧娘姐姐!妙人姐姐!主子回来啦,我看见马车啦!” 安馨嗓门儿可不小,宋妙人打算盘的手一顿,也顾不上算账了,草草将东西一收,塞进柜里,人就冲门口了。 厨房的几个人听到动静,除了正在翻搅锅中炒菜,实在脱不开身的春红,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儿,两只手在身上一擦,喜气洋洋的迎了出去了。 京墨、张旺、小豆子三人,车还没下去,就被大家热情的围了起来。 一路被围着,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询问着这些时日的经历。 慧娘暂代掌柜的职责,一高兴,吩咐下去,今日醉仙楼所有客人多送一壶浆水。 因着还在饭忙时辰,大家的热烈欢迎来的快,去的也快。 将人簇拥着进去说了几句话,大家很快就又散去,各自忙各自的了。 毕竟高兴完,人还是要干活吃饭的。 京墨,张叔和小豆子三人,则各自回房,洗漱都顾不上,倒头就睡了。 一觉醒来,已是天黑。 同一轮明月下,石县的柳氏医馆被迫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脾气暴烈的柳大夫气喘吁吁的坐在后院的水井边沿上,指着霍渊说不出话来。 秦衍恢复了往日气定神闲的“笑面虎”模样,不知从何处寻了一张案牍,搁在院子里,又备了草垫,坐着自饮自酌起来。 下酒菜? 霍渊和柳大夫的切磋。 那日柳大夫说,霍渊这问题,整个大靖都没人治得了,让霍渊回去,想做什么去做些,别留遗憾算了。 还说要是早些年来寻他愿意出手。 他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他有办法救人,但不愿救。 秦衍自然是不愿意。 柳大夫的来历,秦衍多少知道几分,跟突厥有关。 要不然秦衍也不会在想到有问题的那一刻,立马想要找这个在石县名不见经传的柳大夫。 更何况柳大夫说了,除了他,整个大靖连一个能看出霍渊身上的问题的大夫,都不一定有。 有这句话在,霍渊和秦衍不可能走了。 秦衍好说歹说,好话说尽了,威逼利诱,软的硬的都来一遍,柳大夫就是不愿意改口。 使尽浑身解数都没用,秦衍自觉退下,霍渊上。 柳大夫那身条,一看就是练家子。 霍渊猝不及防一拳轰上来,柳大夫下意识就去挡。 一顿过招下来,柳大夫从一开始的生气到后来的欣赏,打上头了。 两人酣畅淋漓的过完手,柳大夫以为两人该离开了,秦衍又上来了。 刚刚威逼利诱软的硬的那些话,车轱辘似的,再说一遍。 待秦衍说的口干舌燥,霍渊继续上。 如此循环又循环……柳大夫快崩溃了。 “你们俩把我当鹰熬呢?!?” 第一百五十章 来客 京墨把她去石县看过后,确定要开分店的事情告诉了大家。本文免费搜索:新天禧小说 至于真正的大掌柜的霍渊……管他作甚,反正他的人现在还日日都在楼里做他们的事情。说不定所谓的合作,也只是人家世子撩拨的手段而已,谁认真谁就输了。她京墨只管做好她自己想做的、分内的。开店的流程都是走了一遍的,大家都熟。唯一担心的点,不过是石县路远,要是没个可靠的人盯着,怕天长日久的,有恶人坏事。自己的事自己清楚,自己有几分力,自己知晓。京墨自知,自己能把眼前的一亩三分地理清楚,除了因为她的来处吃喝玩乐东西都多于大靖之外,多还是仰仗着大家不遗余力的帮衬。要真想开分店,一步步把手伸到上京去,她的路还有很长很长……只是为了自己的目标,不管前方有多难,刀山火海,总要去闯一闯的。因此,她把自己的决定跟大家说了说,叫大家心头有数后,就开始慢慢筹谋着开分店要准备的一应事务了。楼里其他人的日子没什么变化,依旧还是自己忙自己手头的事情。只在京墨需要谁帮忙的时候,谁就过去帮忙。这一日,京墨坐在三楼的月台往下看,琢磨自己这醉仙楼要是想在石县站稳脚跟,该如何行事。偶然间往下一瞥,京墨目光一顿,好奇把头往外又探了探。后院,鲁仓推着轮椅,带着媚娘在院子中晒太阳。鲁仓在醉仙楼名义上是打杂的,实际上是贵客,除了偶尔在门前做做样子,大多数时候,他做什么是无人管束的。只是他什么时候跟媚娘这么熟了……媚娘可不是随便谁都愿意一起出门的,尤其鲁仓还是个男人……“媚娘,今天太阳好,你多晒一会,大夫说了,你这个情况,多出来晒晒太阳,等你再好一些,就可以尝试站起来走路了!”鲁仓从腰间的小包中掏出果脯,挑拣一颗最好看的递给媚娘。“你吃这个,这个好看。”媚娘伸手接过果脯,塞嘴里,被酸的一呲牙。“鲁哥,你怕是想酸死我。”“啊?不能吧,我在铺子里试了,吃着挺甜的我才买了。”鲁仓随手从果脯里拿出一个塞嘴里,五官迅速皱成一团。“嚯我的牙!卖果脯的大娘框我!看我不找她去!”媚娘被鲁仓逗得哈哈大笑,一迭声的拦他。“你可别去闹那笑话,这果脯有甜的自然有酸的,外头裹着的糖霜,卖果脯的大娘敢给你保证是甜的,可她也没跟你保证她的果子一定甜啊哈哈哈……”媚娘脖颈间系着好看的红色轻纱。从后侧刺入往前扭动的狰狞伤口,虽没能夺去她的命,但在她的颈间留下了抹不去的痕迹。自从醒来之后,媚娘就日日用轻纱挡着,生怕被人瞧见。好在她生的漂亮,颈间围上轻纱并不突兀,反倒像是独特的装饰。此刻她笑起来,生动的紧,神采飞扬的模样,远看着跟从前无甚区别。京墨趴在月台巴巴的望着,搞不明白这两人是何时搅合在一起的。鲁仓闲来没事就在后院琢磨木工机巧,楼里其他人都有事情忙,不能时时陪伴。 媚娘没旁的事,就也坐在院子里,看着大家忙碌。一日日下来,就连媚娘自己都不知道,何时跟鲁仓熟稔起来的。“鲁哥,今日不磨你的木头啊?”“今日不磨,昨个我听欢欢说,你从前最愿意去逛街了,这会街上还没什么小摊子,等过一会大家都出来摆摊了,我推你去逛逛街。”听到逛街,媚娘脸上的笑暗淡下来。“不了吧,街上也没什么好逛的,我在家里挺好,不想去人多的地方。”鲁仓是个语笨肠直的,媚娘的模样看得他着急,屈膝蹲在媚娘轮椅前,山似的身影一下子占据媚娘所有视线。眼前的方块脸上全是正经:“平平和安安昨天说街上现在流行的花样子都跟去年不一样,头上戴的也不一样这些话的时候,你分明很感兴趣。”“媚娘,我是粗苯点,但我瞧见了,你别想框我!你分明就是想看的!”媚娘侧过头,避开鲁仓的视线,自己转折轮椅轱辘换了个方向。“反正我不去……哎!鲁仓!你给我停下!”鲁仓趁媚娘不注意,推着人就往外窜,远远的还能听到媚娘惊慌的呵停声。京墨远远瞧着鲁仓撒丫子狂奔,笑着摇摇头。“鲁仓要是不喜欢我媚娘姐姐,我头都送给他!”耳边的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京墨一跳,转头一看,是安安那皮丫头。“死丫头,你就不怕把我从这月台吓得跌出去了?”安安笑嘻嘻的背着手,仰着一张小脸卖痴弄乖。“师傅,你都好几日没带我练功了”京墨不敢承认自己完全没想起来还要带着安安练功的事情,有点心虚的转移话题。“不是给你安排有每日的项目,我那么多事,又不能天天去。”“你自己乖乖练习,说不定哪一日,我就会忽然考校你。”京墨点点安安的鼻子,眯着眼恐吓她:“要是你不过……以后就不许 再习武,只能乖乖跟着你平平姐姐学管账!”安安瞪大双眼,鼻孔都张得老大!“不行!!师傅这不行!!!你是想要我的命!!”她最怕的就是书本上那一套东西!安安没想到自己过来皮一下,给自己皮出事了,满脸的崩溃。提起安安的课业,那是又好气又好笑。跟着李叔学习的所有孩子里,她的学业是最差的。稍微复杂一些的句子,她念都念不顺,可把李叔气的二佛升天,没少罚她面壁思过。安安每次都嘻嘻哈哈的去,然后趁着面壁思过的功夫,练习扎马步。把李叔弄得都没脾气,私下里没少找慧娘吐槽。安安在练武上是真肯下功夫。但让她坐下来老老实实上完一堂课,好好读书,那跟要害她似的。一坐在书案前,她的屁股上就跟扎了刺一样,来来回回的扭。几句话吓跑了安安,京墨还没重新理好思绪,又来客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送请柬 客房房门大开,气氛僵硬。搜索本文首发: 小说痴 门边看不到的地方,安顺、张旺一人一边,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进去。还有几个听八卦的,撅着屁股弓着腰,耳朵紧紧贴着门窗,试图把屋里的交谈内容听真切。楼里几个小的趴在楼梯口,从京墨的角度看,一排脑袋层层叠在楼梯上,只露出个脑袋顶和一点点眼睛。京墨都疑心这么点视线都能看到什么。“……我今日来,是来给你送请柬的。”“嗯嗯。”京墨嘴上应着,眼睛不住的往外面飘,看着那几个脑袋顶疯狂憋笑。坐在他对面的人突然提高声音:“我来送请柬,你都不能分我点注意力吗?”其实不是不愿意跟他说话,而是故意走神。孔令洋一坐下就又开始剖白自己的心思,从他初见京墨,看到她拿着刀气呼呼的模样,觉得特别开始,说到他被自己娘亲算计,不得不对安平县主负责。同为女人,京墨自认为十分能体谅那位即将嫁给孔令洋的安平县主的心情,不想也不能给孔令洋一分好脸色。要是孔令洋稍微有点脑子,就该识趣的离开,而不是不顾脸面,挑明了问。京墨收敛笑意,转过头认真的看对面坐着的华服男子。“孔世……孔令洋,恭喜你,得娶美娇娘。”京墨的表情太诚挚了,对面的孔令洋接受不良,嘴角向下抽搐了几下,豆大的眼珠子忽然就掉下来了。“呜呜呜呜呜我娘说得对,你压根儿就没把我放心上!呜呜呜……你对我一点儿意思都没有……你连我是不是……是不是真心实意要娶人家都不关心……”他哭的太大声,太真心实意,屋里屋外人都听的清楚,听的迷茫。“你是不是还觉得,觉得我娶妻了,你以后就不会再被骚扰了……”孔令洋哭的声音都变调了,太过招笑,以至于京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笑也不是哭也不是,不做表情也不合适……变来变去,表情都有些扭曲了。“呜呜呜呜……你怎么这么无情呜呜呜……”“你……”京墨犹豫一瞬,还是决定问出口,“你娘子知道你过来的事吗?”孔令洋擦擦眼泪,眼周通红,眼睫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瘪瘪嘴:“她知道,是她叫我来的。”京墨满脑子问号:“你娘子让你来跟你喜欢的姑娘告别?”问得孔令洋的点头,京墨了然笑了,摇着头赞叹:“这姑娘好是通透,孔令洋,你好福气的!以后可得好好对人家。”要不然人家把你当狗玩儿,能把你玩儿的摇着尾巴找不着北。后半句京墨没说,她怕说了,太伤孔令洋自尊。堂堂孔世子,顺遂了大半辈子,在她连天碰壁,也挺可怜的……还有那个安平县主……怪不得岭北王府这么中意这个儿媳,以后有这么个通透娘子,孔令洋后半辈子当该顺遂无忧了。唯一一个糊涂人孔令洋还在哀悼自己逝去的真心。 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 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 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 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 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京墨起身告辞,假托事忙,留下还在不高兴的孔令洋离开了。孔令洋很快也离开了。早有所料的安平县主,打扮靓丽,早早就等在了岭北王府。看到孔令洋眼眶红红,垂头丧气的回来。她矜持的扬起唇角,露出一个假模假样但十分完美的笑:“我猜的可有半分差错?”孔令洋没答话。他抬头看安平县主一眼,又垂下头去,本来踏上台阶的脚收了回来,一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台阶上。安平县主起身,走到孔令洋身边,蹲在孔令洋旁边。“瞧你这模样就知道我猜的不仅没有半分差错,只怕连说的话,都差不了多少吧?”孔令洋还是不答话。安平县主双手合十,高高兴兴道:“那赌约就是我赢了!从今日起,你要好好在王府准备,不仅要亲自草拟聘礼单子,写婚书,还要按照我的要求,亲手布置婚房。”孔令洋鼻子不通,说话瓮声瓮气的:“你是如何猜到仙子反应的?”“你告诉我的呀。”安平县主蹲的有点腿酸,站起身理理乱了的衣裙。“还有就是一些……女孩子天生的直觉。”目的已经达到了,安平县主挥手找来贴身女婢露儿,由露儿扶着,心情颇好的打算离开。走出去三步远,她忽然又扭头叮嘱孔令洋:“下聘的时候,别忘了带上你自己手写的诗令,要写的情真意切哦~”安平县主喜气洋洋的走了,孔令洋气得砸了腰间的环佩。在云县这段时间,安平县主并不是住在岭北王府,而是另赁了间院子,带着丫鬟仆从自己住。安平县主的马车离了岭北王府,本是要回自家院子的。回去的路上,坐在马车里的安平县主玩着要见玉佩的络子,忽然有点想见见孔令洋口中那个引得他和镇国将军府世子都牵肠挂肚的“仙子”。于是临时改道,转头去了醉仙楼。此时刚过饭点,醉仙楼送走一批客人,还有一批正在店里吃着。红油涮锅煮起来飘烟,呛辣的味道还没进门就闻得到。安平县主用绣了兰花的帕子掩住口鼻,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闷声闷气嘟囔:“这什么烟?又香又呛的……这一会儿转一圈儿出来,身上熏香味道都得没了,全是这烟味儿。”她来了云县之后,一门心思扑在孔令洋身上,还没怎么出来转过,只听孔令洋讲过,知道京墨 弄出来了个“十分好吃”的红油涮锅。听的时候安平县主就觉得,所谓的好吃,肯定是孔令洋喜欢人家掌柜的,胡乱“阿谀奉承”的,就没仔细在意。第一次跟红油涮锅打交道,她更觉得自己理解的没错,颇有些嫌弃。“味道恁的大,哪家的贵人愿意来吃呀?”露儿凑近小声对安平道:“云县数的上号的乡绅贵族,包括他们知县,都是醉仙楼的常客。”“哦?”知道自家婢女不会骗人,安平捂着鼻子忍着不适,“那咱们也尝尝。” 第一百五十二章 都备上! “贵客一位!”小豆子已经锻炼出来了,打眼一扫,从来人的衣衫打扮就知道,门口的一主一仆绝不是普通人。搜索本文首发: 进入她 殷切的给人领到楼上雅间,沏上一壶茶。“上好的南川大树茶,姑娘您尝尝。”小豆子给安平县主倒好热茶,汗巾搭在肩上,乐呵的跟人搭话。“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吧?可需要小的给您介绍介绍?”露儿跟安平县主交换个眼神,笑着上前半步:“劳烦了。”“没事没事。”谁不喜欢漂亮姑娘如此以礼相待?小豆子得了礼貌,也乐得奉还好意。他特地去又提了一壶比南川茶稍差一些的茶来,给露儿也奉上一杯,这才开始介绍。“咱们醉仙楼在外面出名的有四样,红油涮锅、芝麻酱、豆芽、绛樱酿。”“红油涮锅吃法多样,在锅中涮过的菜,蘸上用芝麻酱调的香酱,一口塞嘴里,包管香的你脑子迷糊,不知今夕是何夕!”“还有咱的豆芽,或凉调、或热炒,或涮锅,怎么吃怎么好吃,时常有贵客在咱这吃的不过瘾,叫我们多装些带回去吃呢!”“在吃的时候,弄一壶绛樱酿喝着,解腻又解辣,甜滋儿的,一路甜到心里!”小豆子介绍完四样招牌,把楼里能点的涮菜挨个报出来,又报了几样凉菜,供主仆二人选择。“那就都来点。”露儿征得安平县主的同意,冲小豆子吩咐,“羊肉、牛肉各一盘……”露儿一口气报了七八盘子涮菜,不忘把豆芽加上,芝麻酱、红油涮锅、绛樱酿,一个没忘。报完菜,小豆子没立时出去。露儿催促他:“还杵在这做什么?”小豆子搓搓手,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姑娘,我们这还有限量供给食客的东西,你们要听听么?”不少酒楼食肆都有藏着掖着的绝活,这也是约定俗成的,安平县主出身顾家,不缺银两不缺身份,自然也是知道这个的。绝活既然敢说是绝活,那都是难得的好东西。小豆子说起,安平县主和露儿露出了感兴趣的眼神。“一个是菌菇锅,咱们这菌菇锅,用的都是山里的野山菇,把鲜字做到了极致,叫人吃了一回,往后必念念不忘!”“还有一个,叫香油,香油吃法很多,不是一次能吃尽的,您第一次来,建议您把香油拌上香葱,点上两滴蒜汁。”“要是不好吃,您可从我醉仙楼浆水、芝麻酱、香油中选一样,咱送您一壶带走!”露儿眨眨眼,忍不住刁难一句:“那要是你说这些我们都不喜欢呢?”“我们掌柜的说了,要是您尝了一遍,真都不喜欢的,您这一桌子咱都不收钱!”露儿惊奇:“你们掌柜的还挺自信?就不怕有那不要面皮的,非说自己不喜欢?”“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好辨认的很呢!要是真不喜欢,那多吃两口,都是要命的难受!一桌子好菜好饭吃不了两口,咱再找人要银子,不合适呢。”小豆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夸张的擦擦嘴角流下的口水。“掌柜的讲究的很,食客剩下的东西是万万不能再送回厨上的,要真有食客不喜欢,那剩下的一桌子就是我们这些下人自行处理了。” “嘿嘿,不瞒您说,是曾有外地的客商点了一桌子菜,涮锅点的红油的,太辣了,吃不了。”“掌柜的不仅不收人家银子,还免费请那食客吃了个肚儿圆呢!”“至于那位客人剩下的……嘿嘿,就便宜我们了!”“可惜就那一次……”最后一句小豆子说的轻,但屋里的露儿和安平县主都听得见。两人都被小豆子描述的好吃程度勾起了好奇心。露儿催着小豆子快去报菜。“行了行了,快去备上吧,要是我们姑娘吃不顺口,你们就又有加餐啦!”“那菌菇锅和香油……?”“都备上!”得了准信,小豆子乐颠颠的把露儿点的菜挨个重复一遍,确认没问题,鞠躬告辞出去。不多时,菜品就上来了。青菜水灵,肉色嫩红,露儿挨个查看了,对安平县主轻声赞了一句:“品质不错。”怕两个人不知道如何吃,小豆子就着送绛樱酿的时机,将芝麻酱、香油如何调好吃,如何涮菜,什么菜什么时候最香……长话短说,简单明了的将吃法一一述给二人,小豆子贴心的将门关上,退下了。将近一个时辰后,安平县主和露儿对坐,各自摸着自己吃的略有些凸起的肚子。桌上的菜都吃的七七八八了。这两人是自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虽说守着规矩不能同席而食,但两人每次都是一前一后吃,安平县主总会给露儿留一些好吃的。这次安平县主险些没控制住自己,将一盘子东西都吃完。有些脸红……稍加整理后,安平县主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让露儿去找人过来。说来也是巧,露儿找到小豆子,说要见醉仙楼掌柜的之时,京墨恰好从旁边路过,就主动站了出来。“不知姑娘找有何事?”只一眼一语,露儿就有几分明白为什么岭北王世子为何会对这出身市井 的下里巴人魂牵梦萦了。这姑娘身上无一丝一毫市井小民的小气和算计,反倒透着些高门闺女才有的清冷高洁。便是站在自家小姐身旁,这气质也是不输半分的。尤其是她那张脸,精巧细嫩……不动时若高山雪,唇角一扬,若春时花。也不知她平日是如何养着的……可以确定脸上未施粉黛,但那皮肤,跟剥皮鸡蛋般没甚两样。看的露儿目生羡慕,恨不得上手去捏捏这张脸的真假。心里叽里咕噜念叨一大堆,露儿面上端的四平八稳,将大家风范维持的十分稳。“我家姑娘有请,还请掌柜的赏个脸,随我过来。”跟小豆子确定了雅间中确实只有一位姑娘,京墨放心的跟着露儿去了安平县主所在的包间。安平县主已经想好了如何旁敲侧击敲打她,只等“仙子”进来,就一口气吐出。 第一百五十三章 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不管孔令洋如何形容,见到真人之前,安平县主是不服气的。搜索本文首发: 打开它 这世上哪有如孔令洋所说那般完美的人,就算真的有,那也该是皇家那边的公主、少说也该是个郡主,哪可能是市井中从商的商女。如今见到真人,安平县主服气了。且不说其他,就说这张脸,就足够男人疯狂了。最重要的是,脸长得柔弱漂亮,但京墨的言行却并不矫揉造作,她的眼睛里全是蓬勃的生机,坚定又明亮。就连安平县主见了,也忍不住起了怜惜之情、喜爱之意。京墨进来,也被安平县主的美貌惊到了。安平县主一张标准的鹅蛋脸,额头宽阔光洁,柳叶眉微微上扬,眼神清澈明亮。见到她,京墨第一反应联想到的,是春日下波澜不惊但粼粼泛光的湖水,漂亮、温和、有力量。只是眼前这位好看的姑娘不知为何一直打量她,却迟迟不说话。倒叫京墨心中七上八下,不好意思起来,手紧张的捏着裙边来来回回的搓。安平县主:“你不用如此紧张,我叫顾安平,是孔令洋的未婚妻子。”京墨在心里哀嚎一声,骂了几句孔令洋。家里安排如此贤淑漂亮的姑娘,他居然不知足,都已经定了婚期了,还跟新娘子说来找她……打他一顿都不为过!“那个顾姑娘我跟孔令……孔世子,是真的一点儿逾矩都没有!我也再三拒绝他了……”“我知道了。”京墨慌着解释的模样把安平县主逗笑了。她拿布帕遮着嘴,轻笑两声,模样贤淑漂亮,看的京墨又把孔令洋骂了一顿。远在岭北王府花园,哀悼自己逝去爱情的孔令洋连打十几个喷嚏,疑心自己感冒了,默默从院子里回到屋中,给自己加了件披风。这边,安平县主大大方方说明来意。“我原本来,是对你有些好奇,过来看看的同时想寻机会再面对面的探探你对孔世子的想法。”“我是真一点儿想法都没有……”“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安平县主站起来,走到京墨跟前握住京墨的手。“我想跟你交个朋友。”……京从安平县主的雅间出来,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就在刚刚,她被安平县主哄着,不仅许出了“每次安平县主过来,饭钱都只取八成”的承诺,还许诺出去两坛绛樱酿,一壶香油,一罐芝麻酱……稀里糊涂的将人送走,京墨终于脑子清醒过来。不是……怎么就三言两语就被哄的找不着北,两坛绛樱酿,一壶香油,一罐芝麻酱……这能卖多少钱呀?!?!尤其还有“每次过来饭钱都只取八成”这个承诺……京墨好似看到银子都长出鸟似的翅膀,从她的荷包中飞走了……美色害人,真真是美色害人!京墨瘪着嘴不高兴的回房了。 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 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 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 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 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她回房间不久,鲁仓哭丧着脸,推着低着头,表情木然的媚娘回来了。楼里还没忙完,李婆子看到了媚娘的表情不大对,但腾不出手过去,只得默默记下,等忙完了再去。好容易将手头的事做的差不多,李婆子拉上慧娘,先去找了鲁仓。鲁仓正抱着个木块儿,拿着刻刀来来回回在那搓磨,似乎是想刻什么东西。李婆子和慧娘进来,他的动作没停,头都没抬让两人随意坐。他一旦拿上刻刀就是这个状态,楼里人都见识过了,李婆子和慧娘没在意他的无礼,自顾自找地方坐下,说明来意。“你今日不是推着媚娘上街散心了吗?怎么我见这心散完回来,媚娘的心情好似更差了?”鲁仓本就心烦意燥,想借着雕木沉静心情,听到这个问题,他手中刻刀破天荒的停了。“我也想知道呀……”“出门的时候媚娘不太想出去,被我强硬的推出去,骂了我半路,但到了街市上,我带她逛了成衣铺子和胭脂水粉铺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心情好了不少。”“从胭脂水粉铺子出来,她买了一罐香膏,一罐口脂,还主动要求想去布庄看看,我本 来还高兴呢……”“可在布庄待了没一会儿,媚娘忽然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催我回来……”布庄?李婆子:“布庄能有什么东西让她不高兴?”慧娘:“只能是布庄中的人,或者谁说了什么话……你再仔细想一下当时的情景。”鲁仓仔细回忆当时。他推着媚娘进去布庄,布庄的伙计注意到媚娘行动不便,主动将几样卖的好的布匹拿到媚娘跟前,方便她翻看。鲁仓看不懂布匹,就走神琢磨起弓弩的改良法子。周围的人……周围只有几个选布的姑娘,几个人应该是认识,一边互相参详布匹,一边闲话八卦。“媚娘没有跟这几个姑娘说话,这几个姑娘看了几眼媚娘的轮椅,也没跟媚娘说话,当是不认识的。”不认识自然不可能是因为人,那就只能是因为事了。“那几位姑娘在说什么,你还记得吗?”这可难为到鲁仓了。几个小姑娘说话,且都是女眷,他站的地方本就更远一些。再加上他没有注意去听,只零零散散听到几句,隐隐约约记得几个字。“我实在是不知人家姑娘说的啥,我就隐约听到什么……没人收尸,什么虚假……”这没头没尾的,谁也猜不到人家说的内容啊……慧娘想了想,提出建议:“要不直接去问媚娘吧?”“不太好吧?她要是愿意说的话,路上为啥没跟我说?她提都不带提的,肯定是不愿意。”鲁仓不太同意,怕刺激到媚娘。李婆子还在琢磨鲁仓说的“没人收尸”和“虚假”。她总觉得有点耳熟,但死活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耳熟。慧娘和鲁仓还在争辩,李婆子思考半晌,看见窗前偶然经过的京墨,忽然想起来了。“那几个姑娘说的是不是徐家满门被灭的事?算算日子,若是徐家那些远亲没有人愿意去收尸,他们一家就要被送到乱葬岗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我陪你去 媚娘从外面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中,屋中帘子尽皆放下,将光亮都挡在屋外。搜索本文首发: 拉小书网 即使这样,尤有些不够。 媚娘自己转着轱辘,想要回到床上去,将床上的帷幔拉起来,躲在漆黑又狭小的地方。 幼时的记忆像是一把顿顿的锥,一下一下的往她的心口扎。 扎不穿,但疼却是真的。 媚娘努力好一会,都没能爬上床,坐在床边忽然悲从中来。 眼泪不一会就打湿了床前巴掌大的地方。 媚娘还记得,被卖到揽月阁的时候,她八岁。 “媚娘”这个名字还是取自她原本的名字——徐媚娘。 在七岁之前,媚娘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虽然父亲长年在外干活,不怎么回家,就算回来,也只关心她的两个哥哥,对两个哥哥好,不怎么管她跟姐姐。 但娘亲慈爱、姐姐温柔,两个哥哥再凶,有母亲管着,也不会打她。 即使家中清贫,她和姐姐、母亲需辛苦些,要替人干活赚取家用,可能跟母亲、姐姐在一起,还是很幸福的。 七岁那年,姐姐因为不愿嫁给爹爹选的人,被爹打了个半死。 娘为了护着姐姐,被爹打了好几棍,自此一病不起。 为了给娘看病,她们偷偷攒下来的钱都花完了。 姐姐拖着一身的伤,把能借的亲朋好友求了个遍,一文钱都没借到。 到这个地步他们才知道,爹已经把亲朋好友都借遍了。 姐姐上门还没开口借钱,人家反倒要找他们还钱。 更雪上加霜的是,得知媚娘去找人借钱,爹再次动手,将姐姐打了个半死。 两个哥哥那时都已经开始跟着父亲干活了,可都说没钱,死活不愿意出钱带娘去看大夫。 娘在失去意识前,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她爹说什么,不许媚娘相信一个字。 可姐姐被爹打的动弹不得,关在柴房,还不许媚娘过去跟她说话。 媚娘眼睁睁的看着娘在床榻上一日虚弱过一日,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快要急疯了。 这种情况下,爹说只要媚娘配合他,他就出钱救人。 媚娘还能怎么办?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的亲爹叫她配合的,竟然是将她卖了…… 媚娘被爹卖给人牙子,人牙子把她卖给人做童养媳。 那家人并不会对媚娘动辄打骂,但每日要她做的活非常多,全家的活几乎都堆在媚娘的身上。 媚娘惦记亲娘,怕她爹拿了钱不给娘治病,每日累的半死,还是想着回家看看。 那家人怕媚娘逃跑,坚决不同意媚娘回家的请求。 媚娘求的次数多了,那家人就打她。 求一次,打一次。 可媚娘实在挂心娘亲,就萌生了逃跑的想法。 她日日寻觅着,想找个机会,跑回家看看。 第一次逃跑,她没跑出去多远,就被人抓了回去。 毒打警告一番后,要做的活更多了。 后来……媚娘又跑了好几次,被打的半死也没放弃。 再后来,媚娘终于跑了出去! 只是还没能跑回家看看,她就又被人牙子抓走了。 几经变卖,她幸运的被卖回了云县的揽月阁,又在周妈妈的帮助下探得了娘亲的消息。 她爹拿着钱回去后,确实找了大夫过来给她娘看病,可她娘身体已经拖得油尽灯枯,最终还是没能救下来。 而她…… 她爹对外说的是,走失了。 走失了。 三个字抹干净了她和徐家的所有关系。 媚娘自此安心呆在揽月阁,再不提从前。 今日在布庄,听到人说徐家满门被灭,尸体都停在义庄,再没人去领,就只能扔到乱葬岗,草草掩了的消息,勾的媚娘想起了旧事,心绪纷杂。 她想去问问为什么徐家会满门被灭,又觉得自己一个已经被卖了的,没甚立场去问。 只得回返,待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叫心里多少舒服些。 笃笃—— 房门忽然被敲响,媚娘擦擦眼,清清喉咙,尽量正常的问:“谁?” “媚娘,是我。”门口响起慧娘的声音,声音稍加停顿,接了一句,“就我一个人。” 媚娘松了口气:“进来吧。” 慧娘推门进来,把门关好,看到坐在床边的媚娘,忙过去搭把手,把人扶到床上。 泪痕早叫媚娘用衣角擦干净了,慧娘看不到泪痕,却知道媚娘定是哭过了的。 两人前后脚进的揽月阁,彼此之间熟悉,媚娘的旧事,慧娘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李婆子一说徐家,慧娘立马就反应过来了。 嘴上打哈哈把李婆子和鲁仓忽悠 过去,一转头,慧娘就来找媚娘了。 “消息你知道了,你如何想的?” 媚娘倚着床框,垂眸盯着地上的绣花鞋,不愿正面回答慧娘的问题。 慧娘拉过媚娘的手,温柔的轻拍两下:“你要想去替他们收尸,我就陪你一起去,要是你不想管,咱们就不管,只当没听过这个消息。” “你跟他家本就已经毫无关系,你现在就叫媚娘,家人是我、是李婆子、刘婆子……是咱们楼里的这一大家子,不是姓徐那一家。” 慧娘陪着媚娘坐,不说话也没动作,就安静的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媚娘回握慧娘的手,状态还有些低迷,但眼里已不似先前的死气沉沉了。 “我想好了,我想把姐姐和姐姐的女儿都带走,姐姐小时候总护着我,我不想姐姐和她的女儿曝尸荒野,遭野狗啃食。” “好,我陪你去。” 时辰还来得及,慧娘将媚娘扶到轮椅上,推着轮椅出门,雇了马车直奔义庄。 …… 石县乱葬岗,明月高悬。 秦衍提着衣角,一个大跨步避开一坨不明物体,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他身后是并排走的公孙淼和柳大夫。 霍渊板着脸跟在最后,一身冷气,比夏日的冰块还足。 柳大夫熬不过秦衍和霍渊双重折磨,松口说自己不能出手,但可以动口。 找个通医理、脑子灵活的过来,他可以教他怎么治。 霍渊着人连夜将公孙淼薅过来,来当来大夫的“手”。 柳大夫说,霍渊中的蛊说严重不严重,说不严重也挺严重的。 这种蛊叫“心蛊”。 第一百五十五章 墨蝉蜕 心蛊这种蛊虫从眼入体,盘踞头中,作用是“扭曲欲望”。搜索本文首发: e8中文网 通俗些说,就是潜移默化的驱使人做坏事。 心蛊能感受到中蛊者的情绪,情绪渴望越明确越强烈,被影响的就会越多。 中蛊的时间越长,这个人自控力就越差,道德感越低,行事就越是喜怒无常,有悖人伦,心蛊拔除的可能性就越低。 要是一般人中了这种蛊,影响不大,最后的下场左不过就是干坏事被打死。 霍渊这种身份就不好说了。 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真是想干些坏事,那还不是想怎么搞怎么搞。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的身份,一旦开始情绪化,失去冷静,那也就离死不远了。 为了避免霍渊被影响太过,柳大夫指挥公孙淼用银针刺激霍渊的穴道,再以汤药辅助,将霍渊的情绪暂时抑制。 蛊虫不比其他病症,只能想办法将蛊虫从体内弄出来。 要想将霍渊体内的心蛊引出来,需要一种用不同药草制成药丸,再把墨蝉蜕磨成粉裹在药丸上。 裹上墨蝉蜕的药丸对心蛊有致命的吸引力,只需要将药丸放在内眼角边,静静等待,心蛊自会顺着眼角爬出。 他们半夜来义庄,就是为了找制作解蛊药丸必备的药引子——墨蝉蜕。 墨蝉蜕,是一种吃腐肉长大的虫子,在成年后第一次蜕下的壳。 因为这种虫子长得与蝉极其相似,颜色又是黑色的,这才得了这么个名儿。 这种虫子跟蝉还不一样,每年六月到九月,大量的蝉会从地底下爬出来蜕壳。 但这种虫子没有固定的蜕壳时间,要想找到墨蝉蜕,只能碰运气。 乱葬岗尸体多,腐肉多,生出这种虫子的机会比较大,找到墨蝉蜕的概率就比较大。 霍渊和秦衍手下的人已经都散出去找了,这边这个乱葬岗他们亲自过来,是柳大夫坚持的。 他老人家去睡了一觉,爬起来之后坚持要立刻过来,非说自己做梦梦到这边这个乱葬岗里有墨蝉蜕。 秦衍自从当了樊楼的掌柜,讲究的很,别说是乱葬岗了,环境差点的地方都没去过。 突然到这种地方来,他反倒成了几个人中最难受的。 再次大跨步迈过一团不明物体后,秦衍忍不住扯住柳大夫发牢骚。 “这地方又脏又臭的,我实在是有点受不了了。” “你梦里梦到有墨蝉蜕的地方到底在哪儿?你要不再给我们仔细描述一下?咱们快点儿找,赶紧走。” “一棵长了三根枝的枯树,树底下堆着好多具尸体,又脏又乱的。” 柳大夫大概描述了一下,然后挣脱秦衍的手。 “行了,我都说过了,你们各自散开找去,别堆在一块儿。” “好好一个大男人,现在是扭扭捏捏的,比娘们还娘们!等等,秦小子你不会是害怕吧?” 秦衍懒得搭理他。 霍渊自己挑了个方向,大踏步去找了。 公孙淼不怎么习惯到这么多腐烂尸体的地方,但还不至于害怕。 他挑了和霍渊临近的方向,按照柳大夫的指示,捏着鼻子,一点点试探着往前找,仔仔细细在周围查看。 柳大夫自不必说,他那放松自然的姿态,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逛自家后花园呢。 秦衍嫌弃是真嫌弃,找起来却一点儿都不含糊,就是那行进速度,比公孙淼还慢。 几个人倒也没有抱着一定能立刻找到的心情,就是各自在尽力找。 将整个乱葬岗翻了一圈后,几个人回到分开的地方集合。 柳大夫第一个问:“有看到吗?” 霍渊、公孙淼齐摇头。 秦衍掏出个东西,递给柳大夫:“我刚刚走到那边,闻到一股很特别的香气。” “我顺着香气找到一棵树,发现了这个,感觉挺特别的,我就给它从树上抠下来了。” 柳大夫接过秦衍递过来的东西,对着月色仔细看了一下,刚准备扔掉,忽然又看出点端倪。 他用手指头把这东西内侧的土抠干净,重新对着月色翻看。 端详半晌,他笑了。 “秦小子,你这运气确实是好。” “我心血来潮把你们拉来这儿,主要是我自己睡不着了,想来逛逛,看看有没有我要的东西。” “哎,没想到,你还真就能找着。” 公孙淼凑过去看:“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什么墨蝉蜕?” 柳大夫:“不是。” 公孙淼:“???” 秦衍:“柳老头你耍我呀,别以为我们现在有求于你我就不敢烦你!” 柳大夫:“但是看在这个东西的面子上,我能给你一块儿墨蝉蜕。” 已经被压制了情绪的霍渊都况了。 在那一刹那,他感受 到了很强烈的想要一巴掌拍死柳大夫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其他情绪都被压制的原因,这股情绪来的突然,霍渊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跟之前做决定时那自然而然产生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像是有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操纵了他的行为和神智。 心蛊,果然厉害。 那边,秦衍正跟柳大夫据理力争,试图多争取些好处。 柳大夫油盐不进,捧着那一小块不明物体直乐呵,忽然就能无视秦衍的念叨了。 不管秦衍说什么,他都只回一句话“回去把墨蝉蜕给你”。 霍渊调整了好一会气息,终于将翻腾的杀意压下。 “找到了就回去吧。” 柳大夫听到回去,立刻一马当先往前冲。 “走走走走!回去我就跟那小子讲讲怎么做药丸。” 公孙淼不大高兴:“柳大夫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叫公孙淼……” “什么淼?功勋喵?你家大人想要功勋想疯了?而且为什么要带个喵?” 公孙淼:“……” 有时候真的很想打人。 柳大夫持续输出:“猫小子,快点儿!早点儿回去,早点儿给你讲,给你讲完我就去鼓捣我的东西了!” “是公孙淼!!!” “哎呀你好唠叨,喵小子,喵小子行了吧!” …… 他们吵吵闹闹走在前面,霍渊望着明月,想到了京墨。 脑子中关于囚禁、强占、凌虐的想法瞬间翻涌。 霍渊凭借自制力强行压下。 不知这时,京墨在做什么……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买山楂 京墨从外面回来,被热的毫无胃口。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天气一日热过一日,京墨今天出门的时候,忘记脱一层衣服,出去跑一圈,后背都被汗湿完了。也不知为何,京墨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想吃糖葫芦了。红红的山楂上裹一层晶莹剔透的糖壳,一口咬下去,糖壳裂开,脆脆的糖壳碎成大小不一小块,在口中融化。嚼两下,糖和山楂在嘴巴里搅在一起,那味道……酸酸甜甜的,光是想想京墨就觉得口齿生津。“墨姐姐,你在想什么?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京墨下意识擦擦嘴角,发现是干的,嗔怒:“你这丫头,都敢戏弄我了!看我不挠你!”宋妙人来不及跑走,被京墨直接按住,挠得连连求饶。“知错了知错了!哈哈哈墨姐姐我知错了!哈哈哈还请原谅则个!”一阵嬉闹后,更热了。京墨跟宋妙人一人一把扇子,呼呼扇着,一起往柜上去,去看平平对账。平平学管账学的很好,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十分有节奏,听着不仅不烦人,还有几分安抚效果。京墨胳膊支在柜台上,借着平平打算盘的声音平复心头烦躁之意。有效果但不大。热气太足了,心情不烦也不影响人被热得蔫蔫的。越热越馋。“好想吃糖葫芦啊……”“糖葫芦是何物?”宋妙人也算是过过富贵日子的,但糖葫芦……别说吃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就是用山楂裹上糖做的吃食,可好吃了。”宋妙人不理解:“山楂?山楂还有这种吃法呢?”给宋妙人形容了一番糖葫芦如何好吃,把自己说的越发的馋了。“不行,越说越想吃,我得去弄点山楂来,自己做些去。”脚都快踏出门了,京墨又拐回来了。宋妙人抽出一眼功夫,问:“怎的又回来了?”京墨手一摊:“这山楂……该从何处买啊?”这可把宋妙人问到了。山楂论起口感,并不算好吃,除了嗜酸的孕妇,少有人愿意碰的。要真想吃,还得去找老一辈问。果然,刘婆子知道哪里有山楂。出城往西走十里地,有一处山坡,山坡上有一大片山里红,也就是山楂。不过那处山林勉强算是有主的,是一个老妇人管着的。那老妪已经年近七十,无儿无女,只有一个捡来的小姑娘陪着她过日子,老妪把小姑娘当自己孙女养着。祖孙二人靠着一林子的山里红,勉强度日。得了地方,京墨骑着最近才买回来的小毛驴嘚嘚的往刘婆子说的那处山林去找了。走到一看,京墨口水差点真的流下来。好几十棵山楂树连成一片,树上结满了红彤彤的山楂。 红山楂、绿叶子,红绿相间,瞧着十分喜人。京墨将小毛驴栓好,迫不及待开始找刘婆子说的那祖孙二人。不问自取就是偷了,京墨可不行那小偷行径。遍寻不见,京墨只好回到栓毛驴的地方硬等。毛驴把周围的草吃掉了一个豁口,祖孙二人终于回来了。那老婆婆背着背篓,弓着腰,牵着看着不过三四岁的小丫头,慢慢悠悠的往前走。京墨不敢招手催促。实在是……那老婆婆看起来实在是太老了,京墨疑心她要是走得再快点,胳膊腿都要散架了。她往两人跟前迎过去,想着走到跟前问问这果子如何卖。走近了才看到,老婆婆背上的背篓里面还有一层或是烂了、或是长得不怎么样的山楂。大概是刚刚从外面卖果子回来,所以背篓里才只剩下了这些品相不好的。“婆婆,我想跟您买点果子,您说个价?”老婆婆愣了一下,冲京墨摆手。“姑娘,明日吧,我这就剩下点烂的、不好看的,不好卖给你。”京墨:“我自己上树摘点,我实在是馋了。”老婆婆吓了一跳,忙劝阻京墨:“姑娘,你月份虽然还小,但也不能如此放肆,这爬高上低的,要是有个好歹,家里人得伤心死!”馋山楂的一般都是孕妇,京墨说自己馋这一口,老婆婆误会她是孕妇了。“我还没嫁人呢。”京墨两颊红红,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从前吃过山楂,觉得挺好吃的,这天气热起来没胃口,就格外想吃这个。”老婆婆恍然大悟,知道是自己误会了,笑着道了歉。“不好意思姑娘,来关照我这小生意的,多是孕妇,我就误会了。”“这林子说起来也不算我的,姑娘要是自己想摘些吃的话,自去摘即可,不用问我的。”正说着话,小姑娘忽然瘪嘴要哭,口中轻轻的喊着“饿”。老婆婆从背篓里挑拣出一个小小的,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山楂,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递给小姑娘。小姑娘拿了果子就不哭了,双手捏着果子,一小口一小口的嘬着吃。老婆婆摸着小姑娘的头,跟京墨开玩笑道:“要是姑娘自己上树直接摘果子叫我碰上了,老婆子我肯定要跟你闹上一闹,叫你留下点银两勒。”“但我看姑娘你一脑门的汗,当是在这等了我许久了,就摘 两个果子解解馋,原不值几个钱,不好叫你再给银子的。”老婆婆如此回答出乎了京墨的预料,听了老婆婆的话,这才明白她误会了。“婆婆,我可不是只要几个,我得要三五斤呢!”“三五斤?”老婆婆诧异,“这果子可不算好吃的,你一下子要这么多,要放坏的!”“我家人多,婆婆只管说价就是。”……山楂拿到集市上卖,少说要卖十五文一斤。因为不用老婆婆自己上去摘,两人说好了十文钱一斤。老婆婆将家中的梯子拿给京墨,方便她上树采摘山楂。京墨手脚麻利,扛着梯子自己摘,每每把梯子往树上一架,爬上去,山楂就近在咫尺了。这样摘山楂方便,没花多少时间,京墨就摘足了自己想要的数量,拢共给出去四十二文钱。这钱跟白捡的似的,老婆婆笑得脸上皱纹都开花了。“姑娘,我这粥快好了,留下吃点吧?” 第一百五十七章 成功?失败? 老婆婆把京墨给的钱用布包包起来,塞到床边的罐子里放好,热情的留京墨吃饭。本文搜:当看书 免费阅读那小姑娘也挥舞着小小的手,学着老婆婆的样子去拽京墨的裙角。京墨盛情难却,就答应了老婆婆的邀请。做饭间隙,闲着也是闲着,她就跟老婆婆多聊了几句。老婆婆自述,她青年丧夫,老年丧子,一辈子辛辛苦苦,什么都没剩下,就只有这长在她家周围的林子,十数年如一日,依旧陪在她身边。她说要感谢村里人可怜我的遭遇,知她日子困难,才在她摘果子出去卖的时候,对她多有照拂,也从没人来这跟她抢果子卖。这才让她还能勉强把日子过下去。老婆婆的心态好的京墨感到佩服。在老婆婆那喝了碗粥、吃了个水煮蛋后,京墨数出八个大钱,趁老婆婆不注意悄悄扔到老婆婆放钱的罐子里,骑着驴就跑。做了好事心情好,再加上马上就能吃到糖葫芦,京墨一路哼着小曲,骑着小毛驴高高兴兴回醉仙楼。为了防止糖不够用,京墨还特地拐去市集,买了一大包糖。回醉仙楼后,京墨一手提糖,一手提山楂,一头钻进厨房边上用小仓库改的小厨房。这小仓库改的小厨房是京墨去石县这段时间,慧娘安排人弄的。大厨房那边总是要用,灶火早晚是腾不出来。考虑到媚娘现在还在恢复期,要给她吃的东西,跟卖的东西肯定不一样。京墨偶尔想鼓捣点什么新花样的话,也需要地方施展。慧娘着人弄出来这么个小厨房,得到了大家的交口称赞。原来,平时大家吃饭都只能凑着给别人炒菜的时候多炒一些,到时候盛出来一部分当餐食,谁想吃点什么都不方便。只是楼里天天忙得很,谁都不好意思说。有了小厨房,这个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京墨钻进小厨房,门一关,开始尝试自己鼓捣糖葫芦。竹签是现成的,串烤肉要用竹签,京墨抓了一把来。她把山楂洗干净晾干,用竹签串成串儿。因为是自己人吃,她每串上串的都多,一串上串八颗打底,要是串到个头小的,就一串串十个。串完山楂,京墨忽然想起来裹完糖水的山楂好像还没地方放。刚裹完糖水的糖葫芦粘的很,要是直接放在案板上,那不仅糖葫芦吃不成了,案板也要完蛋。略加思索后,京墨灵机一动,从柴房抱了一大团稻草进来,用绳子扎成一捆,再在四周绑上石头,保证这个稻草团不会站不稳。把串好的糖葫芦扎在稻草团上试了试,确定不会倒后,京墨满意的把锅放灶上了。锅是春红去打的小铁锅,用来熬糖浆刚刚好。灶里的柴火选了小的,让火维持着小火。小火稍微把锅加热了一会儿,然后把糖扔进去,再倒点水,用勺子顺着一个方向轻缓的搅拌,让糖完全化开。随着熬煮时间的增长,锅里的糖水渐渐变得浓稠,颜色逐渐从浅黄变成金黄色。京墨把勺子稍微提起来些,侧头一看,发现已经能拉出细丝了。怕再继续熬下去,锅要糊。京墨连忙将串好的山楂放入熬好的糖水中,转动竹签,尽量把每一颗山楂都裹上糖水。已经裹好糖水的糖葫芦就扎在稻草团上。隔一段距离扎一个,防止糖葫芦互相黏在一起。到底还是第一次做,火没控制好。糖葫芦还没裹完糖水,糖水已经烧糊了。 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 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 /p>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 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 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成功了六串儿。虽然这六串糖葫芦上的糖有些不太均匀,但好歹是都裹上了。就是看着锅里剩下的已经黑掉的糖,感觉有些可惜。糖还挺贵的,这一糊,至少得有一二十文钱没了。不过看看已经制作成功的糖葫芦,京墨又高兴起来。勉强算是成功了!窗户边上太热,灶边也热。京墨把稻草团底座挪到屋里阴凉的地方,方便糖水快点儿凝固。看着剩下的洗好的糖葫芦,京墨摸着下巴开始想偷懒的点子。用竹签串起来的山楂不太好裹糖水,稍不注意就厚了薄了的……要是直接把山楂扔到糖水里,搅两圈再捞上来,那不就方便了吗?捞上来的山楂也可以直接放在盘子里,隔开放。要是流下来的糖黏在一起了,可以拿筷子、勺子给中间的糖敲开,也不会影响吃。好像比糖葫芦做起来方便吧?试试!说干就干,京墨哼哧哼哧把糊在锅里的糖洗干净,重新起火熬汤。熬汤还是老步骤,加糖加水,顺时针慢慢搅,让糖完全融化在水中。然后是将糖葫芦一颗一颗放进糖水中……放着放着……锅里的情况不对劲起来。裹在山楂外面的糖水不该是金黄的吗?为什么变成了白白的?京墨慌里慌张把锅里的山楂都捞出来,盛到盘子里。可惜为时已晚,盛出来的山楂上面都裹满了白色的东西,裹的还不均匀。要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这副模样,跟糖葫芦完全不搭边儿啊……是失败了?京墨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将裹着白霜的山楂打量一遍,没糊没烂,没什么异样。闻闻味道,是糖和山楂的味道,也没有什么问题。干看着也不是个事儿。劝说自己半天,京墨最后鼓足勇气,挑了个小的塞嘴里。塞嘴里之前,京墨已经做好了嘴里的东西难吃到吐的准备了。谁知塞到嘴里之后,味道居然还不错。入口的瞬间,山楂果肉在齿间散开,山楂浓烈的酸味先触及舌尖,紧随其后是浓郁绵柔的糖的甜味。酸甜交织,在舌尖上缠绵。吃到后面还能吃到一点点淡淡的焦香,明明是糖炒糊了一点的味道,但却并不发苦,反倒增添了一股独特的风味。是跟糖葫芦完全不一样的口感,但却同样好吃。京墨眼中异彩连连,连忙把春红叫过来,让她也尝尝。春红腰间还围着围裙,匆匆忙忙过来尝了一口,也被惊艳到了。“这我吃着怎么像山里红?山里红能做出这么好吃的味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肉夹馍 成功的糖葫芦和失败的偷懒版糖葫芦,在醉仙楼都受到了十二万分的欢迎。本文搜:求书帮 免费阅读 “我喜欢这个脆脆的!” 快快手里攥着还剩两颗的糖葫芦串儿,吃的嘴角脸颊都是糖渣渣。 “我嚼嘟介囧白白的窝上好痴!” 乐乐嘴里塞了两个失败的糖葫芦,说话含含糊糊的,可爱的慧娘忍不住戳她的脸颊,换来乐乐两声抗议的哼哼。 张旺和安顺两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捂着自己的腮帮子倒吸凉气的同时吸溜口水。 不是爱不爱吃甜的问题,他们光是看着裹了糖的山楂,牙就开始疼了。 要是非要他俩吃,两人估计能当场表演一个逃跑。 他们理解不了,几个小的吃的高兴就算了,为什么春红、慧娘几个也吃的这么高兴。 宋妙人瞧着张旺和安顺的牙疼模样,笑得直不起腰。 “张叔、安叔,你俩人……哈哈哈……又不叫你们吃哈哈哈……” 京墨把分给她那个裹着白霜的山楂塞进嘴里,嚼吧嚼吧咽下去,这才开口。 “这个白白的跟霜似的,就叫糖霜葫芦吧?” “那个是糖葫芦,这个是糖霜葫芦,要是拿到咱们店里卖,如何?” 宋妙人:“别的地方不好说,在咱们云县,估摸还是有不少夫人小姐爱吃的。” 因着京墨之前已经给宋妙人讲过了,这种吃法其实别的地方也有,就是他们云县太偏了,才没人知道还可以这么吃。 听京墨讲了这东西怎么做之后,春红一琢磨就明白了。 “这东西做起来简单,咱们估摸也就能卖一年,第二年,周围的食肆茶楼就该学起来了。” “不过也没事,左右只要有人来吃,咱们就有得赚,只是在定价上要费些功夫,山楂恁的贵、糖也贵,每年还只有这个时节有……” 定价的事京墨没插嘴,全权交给慧娘他们琢磨去了。 她拉上春红一起,去尝试如何稳定的做出糖葫芦和糖霜葫芦。 刚刚她是误打误撞弄出来的糖霜葫芦,不琢磨一下,还真不一定能再弄出来。 半个月后,糖葫芦和糖霜葫芦正式在醉仙楼上水牌了。 糖葫芦扎在草垛子上,放在门口,有专人看着,来来往往的食客看到这红彤彤裹着金黄色糖衣的糖葫芦,都稀罕的很。 乡绅豪客听说醉仙楼把上京那边的糖葫芦弄出来了,还弄出一种糖霜葫芦,都来捧场。 为了长久打算,醉仙楼早早就从老婆婆手中收购了那坡上所有的山楂,预付了定钱。 收完之后多少斤,再把银钱一并结了。 其他家眼红想模仿的,一时半会寻不到大量的山楂,只能暗地里嫉妒得咬碎帕子。 醉仙楼的生意很是红火了一阵。 在这期间,朱老三也送来了好消息——他那边的养猪场有起色了。 他的养猪场现在有已经有快一百只猪了! 而且有了这段时间的沉淀,他现在已经是劁母猪的熟手了。 最最重要的是,第一批劁过的猪,可以出栏了! 一般猪出栏差不多要大半年时间,可劁过的猪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长膘的速度远超朱老三的预料。 猪出栏的时间,硬是比预计的出栏时间提前了两三个月! 终于可以吃到没有腥膻味道的猪肉了! 还是吕大头负责宰杀。 猪送到吕大头那,吕大头围着被绑起来的猪啧啧称奇。 “劁过的猪还真不一样,闻起来味道确实小多了,要是能完全没味道就好了。” 吕大头故意耍贱,引得朱老三冲他翻白眼,他才哈哈大笑着一刀扎进了猪脖子。 当天的晚餐,是京墨做的肉夹馍。 做肉夹馍要用的肉有讲究,京墨特地在肉块中选出带一点肥的五花。 稍微带点肥肉的五花是最适合做肉夹馍用的,吃着不会腻,反而更添风味。 她将切好的肉块放入开水中焯水,没排干净的血水变成白沫浮到水面上。 京墨将浮沫撇干净,肉捞出来,用先前烧好的热水洗干净。 热水洗肉可以防止猪肉再把“脏东西”吃进去,影响口感。 接下来就是熬卤水了。 卤水做起来也不复杂。 另起一锅加水,把葱、姜、蒜、花椒、八角、桂皮、香叶加入锅里,再加入盐、糖、黄酒…… 京墨加调料的时候还可惜了一下现在还没有酱油老抽,没有酱油老抽的话,肉的颜色肯定没那么漂亮了。 好在不影响口感。 一通折腾下来,柴火不太够了。 京墨给灶里添上柴火,大火煮沸后转小火,熬成卤水。 最后把焯好水的猪肉放入卤水。 肉放进卤水后,京墨把锅盖扣上不管了。 炖肉至少要小火慢炖一个半时辰,把猪肉炖烂炖入味才行,中间只需要时不时翻动一下,免得粘锅就行。 肉是京墨卤的,做面饼的主力是李婆婆做的。 李婆婆的动作很快,圆圆的饼子很快就一个个躺在案板上了。 京墨本来也想帮着一块弄,被李婆婆以“碍事”为由,轰去大厨房帮忙去了。 因着要试猪肉品质,晚饭时间一过,醉仙楼早早就打烊了。 小厨房还炖着猪肉,京墨在大厨房用刚送来的猪肉炒了四菜一汤。 猪肉羹、猪肉炖菜、蘑菇炒肉、猪肉焖豆再加上生汆丸汤。 一上桌,大家各盯各的。 有人看生汆丸,有人看猪肉炖菜…… “谁娶了你真的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吕大头早就想尝尝蘑菇炒肉,可京墨说腥膻味重的猪肉炒蘑菇很难吃,搞得他吃没吃上。 媚娘一直盯着生汆丸看。 白白的肉丸子在汤里飘着,看着就好吃,她迫不及待想舀一碗吃。 慧娘管事时间长了,第一反应就是…… “这个生汆丸怎的不见你教我们!醉仙楼又能多好个菜式呢!” 慧娘下意识的话叫屋里众人一个个都笑起来。 刘婆子:“慧娘,咱都还没进嘴里,万一不好吃呢?”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喜喜看一圈坐着的人,忽然问慧娘:“慧娘姐姐,虎子叔没来吗?” 慧娘脸颊瞬间飘起一团红云。 “你吃你的,关心这么多作甚!” 媚娘和春红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媚娘促狭地戳戳慧娘的胳膊。 “这是有进展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吃三个我都不嫌腻 赵虎子追慧娘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平日里殷勤的往楼里跑那是常事。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但凡有点要做的事情,赵虎子忙上忙下帮慧娘张罗,送到醉仙楼的瓜果蔬菜总是最新鲜最水灵的。 隔三差五,他还会从外面给慧娘带各种吃的、玩的,还有街上时兴的钗环首饰。 新样式出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躺在慧娘的妆奁中。 有一次慧娘发热,她自己都没当回事,把赵虎子吓得够呛。 大夫被他从医馆拉出来后一路狂奔,吓得够呛,还以为是有病人在生死之间了,一步都不敢懈怠。 到了发现就是一个小小的发热,大夫的白眼差点没把赵虎子淹了。 这般上心,就是他们这些看客都忍不住心软了,偏慧娘始终没松口。 不过嘴上再硬,眼睛和行为骗不了人。 慧娘明显已经对赵虎子动心了。 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会想着他,偶尔还会主动给赵虎子添置衣物鞋袜。 就连刘婆子都不明白,两人分明已经是情投意合了,为何慧娘始终都没有松口。 媚娘的调侃引得慧娘恼羞成怒,“恶狠狠”的往媚娘嘴里塞了个果脯。 嗔道:“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堵完媚娘的嘴,她又催促大家道:“都快吃吧。” “面皮薄的。”刘婆子笑着摇摇头,把已经盛好的米饭分发出去,招呼大家吃饭。 慧娘悄悄松了口气,手伸上来盖着脸颊,使劲揉了揉,试图平复脸上的热意。 就在慧娘以为这个话题终于过去了的时候,京墨没放过慧娘。 她给大家盛完生汆丸,冷不丁问喜喜:“喜喜为什么问虎子叔啊?” 喜喜性子憨直,含着生汆丸,不假思索答:“我瞧见慧娘姐姐给虎子叔送鞋啦,慧娘姐姐还问虎子叔,晚上要不要来一起吃肉!” 慧娘隔着桌子就想伸手捂喜喜的嘴。 可惜隔得太远,没成功。 正笑闹着,李婆子端着放面饼的竹匾来了。 京墨看见饼,喜笑颜开。 肉炖好之后就搁在小厨房,想吃肉夹馍,得去把肉和其他要用的东西拿过来。 京墨借着去拿东西的借口离开,放过了已经红的快冒烟的慧娘。 她动作迅速的去小厨房提来案板和两把刀,又将炖卤猪肉的双耳釜端来。 在大家的注视下,京墨袖子一撸,从双耳釜中捞出一块肉放到案板上,扬起磨得锃亮的刀。 “剁肉咯~” 楼里等吃的人多,京墨直接捞了一大块出来,嘭嘭嘭将肉切成肉末。 切得差不多后,京墨用勺子舀一些卤水汁出来,浇在肉上,又嘭嘭嘭切一阵,叫肉和卤水汁充分混合。 京墨切肉的时候,春红就按照京墨说的,将面饼一个个横向剖开。 刘婆子拿着买来专门用来刷油刷汁的大毛笔,在双耳釜里沾卤汁,往已经横向剖开的面饼里抹上一层。 京墨剁好肉之后,就从已经剖开还抹了卤汁的面饼里拿一个,将肉都赶到面饼里。 其实肉夹馍里要是有青椒的话,会是另一种口感,有不少人爱吃。 可惜现在还没有青椒,只能暂时先不放了。 几小只将正在忙活的京墨、春红、刘婆子三人团团围起来。 安安和乐乐两人格外突出。 其他人是守在一边,她俩是趴在双耳釜边上,紧紧盯着京墨的手。 两人的眼睛珠子跟挂了钩子在京墨的手上似的,跟着京墨的手跑,眼巴巴等着肉夹馍做成。 那样子,活似饿了三天三夜后看到了肉骨肉的小狗。 她俩馋着这幅样子,把大家伙都乐的不行。 京墨笑着把先做好的两个肉夹馍给她俩一人塞一个。 “吃吃吃,你俩先吃,再不让你俩吃,你俩快把我吃了。” 安安短促的欢呼,接过肉夹馍,在媚娘的“烫,你慢点吃”的警告声中,一口咬在了肉夹馍上。 然后被烫的张着嘴仰着头,小手不住地对着嘴扇风。 又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乐乐稍微斯文一点,她一口咬的少,但还是被烫的眼泪汪汪的。 烫的眼泪都出来了也不见她吃的速度慢下来,斯哈斯哈的把肉夹馍往嘴里送。 一看两个小的的表现就知道,肉夹馍真的很好吃。 大家伙都更期待了,一边手口不停地吃着桌上的饭菜,一边关注着京墨做肉夹馍的速度。 随时准备从京墨手中接过肉夹馍。 京墨看大家都馋,剁肉的速度默默加快。 很快,每个人的手上都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肉夹馍。 安静接替京墨的位置,继续剁肉、夹馍。 京墨终于得了闲,坐下吃自己的肉夹馍 。 一口下去,肉、面饼、卤汁,在嘴里完美的融合。 自家做肉夹馍肉放的足,嚼起来满满都是肉香,面饼带来的谷物香气在肉香中若隐若现,解腻又提味。 最灵魂的是卤汁。 卤汁的香味将面饼的味道和肉的味道更好的糅杂在一起,让两种味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且有了卤汁,就像给肉和面饼加了润滑,让肉夹馍吃起来一点都不干巴。 京墨享受的眯起眼睛,啊呜啊呜吃着自己的饼。 小豆子三两口吃完手里的饼,又把吃饼过程中不小心滴落在手掌上的肉汁舔干净,意犹未尽又拿了一个。 除了人小胃口小的几个孩子,就连胃口最差的媚娘都吃了两个才停下。 刘婆子吃了一手的卤汁,拿抹布给自己擦手。 边擦边感慨:“京墨,你都是从哪知道这么多吃的的做法,知道多就算了,还个个都这么好吃……” 她只是感慨一下,京墨却很心虚。 好在她只说了这么一句就换了话题。 “这肉夹馍好吃是好吃,就是吃多了有点腻,要是连吃好几个的话,嘴巴里感觉有点油。” 安顺摇头,嘴里的肉夹馍还没咽下去就迫不及待的反驳刘婆子。 “不油不油!再吃三个我都不嫌腻!这里面这么多瘦肉,哪里还能嫌肉咳咳咳……” 话没说完,安顺被呛到了。 张旺给他拍拍背,笑骂他“没出息”。 春红不知何时摸来一小瓶辣油。 “要不,刷辣油试试?” 第一百六十章 搞个风雅的 京墨没直接在醉仙楼里上肉夹馍的水牌,而是在醉仙楼门前弄了个小摊子,专门卖肉夹馍。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出人意料的是,肉夹馍并不像糖葫芦那样,一上来就收获大家的欢迎。一连两天,一个点肉夹馍的都没有。为了方便售卖,盛肉的双耳釜和切肉的案板、热饼子的铛,都在外面摆着。为了能保证肉一直是热的,双耳釜下面一直烧着炭炉。炖肉的香气勾的来吃饭的人,谁过来都忍不住过来看两眼。但看完之后,愿意吃的却没几个。看看一天下来纹丝不动的肉锅,负责在外面弄肉夹馍的安静急的嘴上冒了燎泡。“两天了!这么大一锅肉呢!要是再卖不出去,肉都要坏了!”她跑去找京墨商量。“咱们定价二十文一个是不是有点高?街上那些卖肉饼的,一个才七八文钱……要不咱们把面饼做小点,每个肉夹馍里面少放点肉,价格往下降一些?”京墨还没说什么,旁边正给京墨汇报账本的平平先不愿意了。“安婶婶,不能降的!”平平一手拿着账本,一手捏着小毛笔,头头是道给安静分析起来。“先说肉。”“咱们炖肉用的猪肉是劁过的,跟市面上的猪肉不一样,味道、肉质,各方面都比市面上的猪肉更胜一筹。”“咱们店里以后还要用这种猪肉替代现在用的猪肉,肉夹馍就是抛砖引玉,定价太低后面店里会受影响。”“肉夹馍里夹的肉太少,味道会受影响,要是叫面饼的味道盖过肉的味道,吃起来的口感就不行了,不可取不可取。”平平说着,有些不自信,目光去寻京墨,想看京墨的反应。京墨赞许的点点头,示意平平继续说。得了京墨的鼓励,平平说话的底气都足了不少。“再说面饼。”“咱们的面饼用料扎实,每个都比外面那些饼大,比他们厚,价格要是再比他们低,咱们哪里还有赚头?”“再者,价格降下来容易,升上去可难,我觉得咱们得想想旁的办法,不能光想着用降价来吸引大家买咱的肉夹馍。”安静急道:“那也不能就这么一直耗着啊!那么好的肉,还有面饼……”“坏了咱就自己吃呗,降价是不可能降价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降价。”京墨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随意但坚定。“放心吧,咱们的肉夹馍肯定能打开能受欢迎。”肉夹馍的情况京墨早就注意到了,非但注意到了,她还想到了解决的办法。“这样……”京墨给安静交代了几句,平平和安静听完京墨的法子,连连点了点头。待到京墨把事情交代完,安静摊开手对京墨道:“现在锅里的肉……”“咱自己吃!”……翌日中午,醉仙楼门前早早的支起一个小摊子。 炭炉中点上炭火,把双耳釜放上去煨着,案板、菜刀摆好,案板边上放着装着辣油的小罐子,面饼整整齐齐的码在竹匾上。因着醉仙楼的生意蒸蒸日上,有个别花楼就主动改了开门的时间,白日里卖点茶点酒水,要是有点小曲儿的,就招姑娘来给他们唱,愿意去的人也不少。还有那些卖小玩意的摊贩,陆陆续续往这边来支摊子的也不少。久而久之,来花街闲逛的人也多起来。现在的花街,白日里也热闹,面貌跟年前完全是天差地别。待到门前的人渐渐多起来,京墨敲着锣鼓在门前溜了一圈,吸引了一大片看热闹的人。铜锣一停,立马有离得近的路人凑上前来问情况。“掌柜的,这是有什么好事要说?”京墨扬着笑脸答道:“正是有好事呢!”“我们醉仙楼出的新吃食——肉夹馍!”京墨还没开始介绍,忽有一道尖利刻薄的女声打断她:“二十文钱一个巴掌大的饼,你那饼里有金子啊!黑心肝的瞎定价!有什么好说的!”好熟悉的嗓音,好熟悉的感觉。京墨在人群中看到了红妈妈那张熟悉的脸。好执着一女的……京墨打眼一扫就注意到红妈妈身上的衣服比从前粗糙了许多,似乎是过得不怎么好。也不是什么亲近的人,过得好不好的无所谓。京墨没分给她眼神,又敲了一下铜锣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继续往下说自己的。“我这肉夹馍里还真是好东西!二十文一点都不贵!大家先别急,听我说道说道!”“我这肉夹馍不仅面饼做的用心,又大又厚,抗饿,里面夹的肉也是有说头的!”“祖传的卤肉方子卤出来的上好五花!用的肉也是独家供应的,跟咱们平时吃的肉可不一样!”最开始问话那人比京墨安排下去捧哏的安顺还积极,立马追在京墨的屁股后面问:“有什么区别?”“咱用的猪肉,喂养的时候就用了特殊的方法,养出来的猪,肉一点都不腥臊!”猪肉腥臊需要处理才能食用已经是整个大靖都知道并且接受的事了。就连上京那些贵人吃的猪肉,也都只能用各种方法去除腥臊。没有腥臊味的猪肉?“掌柜的别不是哄咱们的? 哪里有不腥臊的猪肉啊!”京墨叉着腰,准确的找质疑她的人,细白的手指一点:“质疑的好!”“我醉仙楼的卖吃食,最讲究的就是要对得起客人!我们这个猪肉不仅不腥臊,还会选最新鲜、最好的部位!”“肥而不腻、香而不油!保管大家吃了一次就想吃第二次!”“今天啊!我就免费给大家尝尝,看看我夸这肉夹馍的话,有没有掺一点水分!”随着京墨手一挥,小豆子、张旺几个人合力抬出来一个架子,架子上飘着二十个写着字的红笺。京墨指着架子,扬声道:“俗话说的好啊!白送的不香!所以今日咱搞个风雅的!”“今天,楼里准备了二十道字谜!每一道字谜,对应一个免费吃肉夹馍的名额!”“只要拿着你答对的字谜的红笺,在柜台那边登记名字,就可以免费得一个喷香肉足的肉夹馍!” 第一百六十一章 风靡云县 免费两个字一出,现场顿时像滴水进了热油锅,噼里啪啦沸腾起来。本文搜:当看书 免费阅读大家呼啦啦就围上去,把架子围的水泄不通。红妈妈被热情的要去前面猜字谜的人挤得连连踉跄,瞧着大家抢着答题的殷切模样,气哼哼的跺脚离开了。“目字加两点,不作贝字猜;贝字欠两点,不作目字猜……这是什么字?”“二形一体,四支八头,四八一八,飞泉仰流,这个我会!这题归我了!”……决定用字谜的方式来送出去免费名额也不是京墨随意想的。醉仙楼往来的宾客多是能识文断字的,能够舍得拿出二十文钱买肉夹馍的,也多是这些人。所以啊,想要让大家认可肉夹馍,得从这些人身上下手。字谜准备的难度并不高,很快,二十个名额就被哄抢完了。没抢到的人也不急着走,大家都好奇三十文一个的肉夹馍到底是不是真的那么好吃。肉夹馍摊子前围满了人,安静熟练的从双耳釜中捞出一块肉,再捡个面饼横向剖开,放在一旁待用。她一边将肉剁碎一边头也不抬的问排在第一位的人:“要辣油不?”“辣油?”“就是吃肉串儿的时候会刷那种辣油,加辣油的话会有辣油的香味,爱吃辣的话放点,也好吃!”“那要!”“带走还是直接拿着吃?”“直接吃!”安静手脚麻利的把刷了辣油的肉夹馍用油纸包一半递给他,好叫他能直接拿着啃。那人接过肉夹馍,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下去。肉是提前一天卤好的,今日一大早就用小火煨着,十分入味。喷香的辣油和面香十足的面饼子,三种味道奇妙又和谐的融合在一起。那人一口没嚼完,就迫不及待地把第二口塞进嘴里了。其他人拿到免费吃肉夹馍的机会的人一见到这人吃得头都不抬,更激动了,一个两个都催着安静动作快点。肉是提前卤好的,面饼也是热乎的,肉夹馍做起来快的很。不多时,二十个人排排站,在醉仙楼边上吃的满面流油、意犹未尽。更有甚至,还有那馋嘴的,顾不上在街上不好意思,忍不住舔手上的卤汁。这场面比京墨他们自己夸得天花乱坠管用的多,原本觉得不值得的人意动了。不少人凑过去问那些已经吃上的人。“兄台,这肉夹馍,真的好吃吗?”“好吃啊!真是绝了!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种完全没有腥膻味的猪肉,他不说这是猪肉我都不敢相信!”……类似的对话还在不断地上演。与已经吃上的二十人相识的人上去一番攀谈后,都会忍不住买一个尝尝。肉夹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成年男人吃一个肯定不够。吃的快的人吃了第一个,就想吃第二个。刚好已经吃了免费肉夹馍的二十个人也都在想吃。肉夹馍的摊子周围很快围满了人,都是刚刚吃完免费的还想吃的。 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 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 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 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 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安静忽然就开始忙起来了。加辣椒油不要钱,爱吃辣的要刷了辣椒油的肉夹馍,不爱吃辣就直接吃夹肉的。一锅肉还没过饭点就卖完了。幸好第二锅早早就在后厨小火煨上了,迅速接上。肉夹馍的美名一传十、十传百,十里八乡的人都想来尝尝。连着几日,街上说的最多的话题就是“你吃过那醉仙楼的肉夹馍没”,搞得有些消息不大灵通的人还特地过来买个吃,生怕自己落于人后了。肉夹馍外 带方便又好吃,出乎意料的赢得了一众学子的追捧。去学堂念书的童生、举人,但凡手里银钱还算充足的,都喜欢隔三差五来买几个,带到学堂当午饭。“吃肉夹馍”这股风吹得动静大的,把李知县都惊动了。这日,京墨被迫听李叔念叨几个小的功课的问题,听得头晕眼花,腰酸背疼的。她自己就是看见书本就发怵的,纵使是知道读书识字的重要性,但因为让她去断不好好读书的“案子”,还是有些难为她了。毕竟在她看来,读书读着读着睡着了,背不下来课业,字写的跟狗爬似的,着实正常……她自己就是这德行。勉勉强强附和李叔几句,听到前面小豆子喊“参见知县大人”,京墨差点喜极而泣。京墨匆匆把慧娘拉过来顶替自己挨李叔的骂,自己在心中呐喊着“解脱”,冲到前面迎接李知县。李知县今日是带着家里人一起过来的。李越明还是老样子,仰着下巴看京墨,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起这小孩京墨也是佩服。就因为之前自己害得他被他姐姐李越星说了几句,他就硬是没自己单独来过一次醉仙楼。实在馋得很了,就叫他身边的小厮过来买。谁知道了不得赞他一句“有毅力”。李越星倒是常来,就是每次见到京墨就满脸的哀怨。因为她之前就说想跟京墨一道开店,京墨嘴上说考虑,实际压根把她忘了的事。这俩人不愧是姐弟,有毅力的如出一辙。肉夹馍的摊子就在门口,李知县挽着夫人一起,就在门口等肉夹馍。京墨站在一旁跟李知县寒暄。“我记得前几日您不是才休沐,怎的今日又有时间过来了?”李知县眼睛都没离开安静剁肉的手,随意道:“这不是托了你的福,全家的馋虫都上来了。”李越星点头,缓声道:“你是不知,我常常一块玩的几个姐妹,还有她们家里的兄弟,一个个都是你家的常客!要不是这几日父亲太忙,我们早就过来吃了。”李越明:“哼!”京墨干脆的无视李越明,对李越星无奈摊手。“这可不能赖我!”刚巧安定路过,京墨笑着叮嘱安定去后厨说一声,叫他们按照李知县的喜好去备菜,然后才继续说话。“还是仰赖咱们云县的大家伙都愿意来捧我醉仙楼的场!”李知县到手的肉夹馍递给自家夫人。李夫人吃了一口,眼睛闪过光亮:“京姑娘,你这肉当真毫无腥臊味!”京墨嘿嘿笑起来:“夫人爱吃就好。”李知县意味深长的问:“听说,你这猪是养出来就没什么腥臊味?”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中邪了? 寒灾之后,云县的猪仔一度是稀罕玩意。本文搜:精武小说网 免费阅读 京墨他们买猪崽、养猪,都没避着人,也没法避人,一查就知。 那日在街上,京墨又当众说了用的是完全没腥臊味的猪肉。 消息传到李知县那不到半日,前因后果就汇集成文字放在他的书案上了。 没有腥臊且不到半年就能长到二百斤猪意味着什么? 旁人不知道,李知县知道啊! 这要是能在大靖普及了,黎民百姓,都将受益啊! 此事事关重大,李知县穿着私服,带着妻子孩子过来,也是想向京墨传达友好的信息。 他想告诉京墨:我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的,我的态度是友好的。 以此来拉近二人之间的距离。 京墨听得出来李知县话里有话,她跟李知县寒暄几句,待安静给李知县一家一人一个做好了肉夹馍,带着他们上了雅间,这才寻了个借口跟李知县单独聊。 两人上了三楼,寻了个四下无人、视野开阔的月台,一人一边坐下聊。 “李大人,我知道您想问什么。” “我弄出来的法子,确实可以解决猪肉腥臊味大的问题,还可以将猪出栏的时间缩短到半年左右。” 李知县激动的拍案而起。 “好啊!好!天佑我大靖!实乃是天佑我大靖啊!!” 李知县的激动程度吓了京墨一大跳。 弄劁猪这件事的时候,京墨其实没想那么多,那个时候她的想法就只能到“想吃没有腥膻味的猪肉”这种程度。 仅仅是为了能饱口腹之欲。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经营酒楼,以及到处看、学习经商之道,京墨越来越意识到,能把劁猪这项技术摸索出来,朱老三有多牛。 也越来越意识到,劁猪、然后大量养猪,能带来多么可怕的利益。 这份利益很可能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虽说之前跟李知县相处的还算不错,但财帛动人心,京墨不能确认李知县的态度到底如何。 惊讶之后,京墨心中隐隐升起佩服。 知道这样的事情后,李知县的第一反应居然是“天佑大靖”…… 京墨能够感觉到,李知县的真诚,他真的发自内心的为百姓感到高兴。 李知县确实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有那么一瞬间,京墨为自己的小心思感到羞愧。 李知县高兴完,这才面向京墨。 他又问了个问题。 他问:“那你的打算是如何?” 京墨:“……” 娘的,好羞愧。 本来以为李知县为了百姓,恐怕会直接对自己施压。 没想到人家居然激动完,想起来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问京墨的打算。 大概是看出了京墨的动容,李知县主动安抚她。 “人非圣贤,有私心实在是太正常的事情。” “你之前有魄力将食茱萸献出来,就说明你并不是自私自利的人,我相信你。” 京墨更羞愧了……她献出食茱萸就是为了保全楼里人,真没什么其他“大义”心思。 出于羞愧,京墨的戒心降到了最低。 “我确实有自己的打算,这法子我暂时不打算公开……” “李大人,在这里哄孩子,就是你读尽圣贤书的作用?” 沉稳的男声忽然打断京墨的话,李知县和京墨同时看向楼梯口。 一道身着玄色的身影缓缓从楼梯拐角处显现出来…… 霍渊? 京墨诧异,李知县面色一沉。 “李大人,我们楼里的事情,我自会安排,就我不用李大人操心了。” “霍世子,我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并无害人心思,不用编这样的瞎话唬我。” “整个云县谁人不知,醉仙楼的掌柜的是京墨京姑娘,何时就成了你的醉仙楼了?” 霍渊气定神闲,在京墨旁边落座。 “我有没有骗人,李大人问问京姑娘不就知晓了?” 李知县闻言,立时转头去看京墨:“京姑娘,霍世子所言,是否属实?” “属实。” 京墨看霍渊不顺眼,但还不至于不承认醉仙楼是两人合作开起来这件事。 “醉仙楼是我们二人合开,霍世子比我所占份额更多。” “需要我将订立的契书取出来给李大人看看么?” 李知县阖眼,轻呼一口气,挤出笑容。 “不必不必,两人既然都如此说了,那定然是真的。” “既然霍世子自有打算,我就不多过问了。” 话音落,李知县对霍渊、京墨一拱手,拂袖而去。 京墨:“……?” 前后态度差距这么大,是生怕她看不出什么端倪么?装 都不想装了? 霍渊太久没见京墨了。 尤其是心蛊在身,他对京墨的渴望几乎无时无刻在折磨他。 再见面,他能够控制着不直接被人抱入怀中,都是他自制力强大了。 “真够蠢的。”霍渊目光专注的看着京墨,语调轻柔,“我要是不来,只怕人家把你卖了,你还替人家数钱。” 霍渊用这种缠绵悱恻,轻柔舒缓的语气说话,还用黏黏糊糊的眼神看京墨,搞得京墨一身鸡皮疙瘩狂起。 “你中邪了?” 很好,霍渊表情一僵,看京墨的眼神变成“恨铁不成钢”。 恨你是个木头,胸腔里装着石头心! 霍渊疲惫的斜靠在椅背上:“我中邪好了!” 京墨觉得今日真是邪门了,她怎么听谁说话都有种听不懂的感觉。 公孙淼听了个全程,哈哈哈笑着从楼梯上来。 “霍渊,你也有今日啊哈哈哈……” 他笑的太放肆了,霍渊从钱袋中摸出一小块银子,精准的打到公孙淼的哑穴上。 公孙淼瞬间失声,指着霍渊一阵呜哩哇啦。 没声音,但看得出来骂的很脏。 撒完气,公孙淼跑到远一些的地方,掏出银针,在自己身上扎了几针。 也不知他是如何操作的,几针下去,哑穴解了。 “霍渊,你玩不起!我说的哪句话错了么!” 为免霍渊再封他穴道,公孙淼躲在柱子后面,才敢叫嚣。 “你这么长时间不就是躲着去‘驱邪’了!不就是被人暗算了!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还封我穴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被人暗算? 京墨不得不承认自己没出息,公孙淼一说霍渊遭暗算,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关心。 第一百六十三章 去京城 霍渊站起来,郑重的向京墨道歉。本文搜:找小说网 免费阅读 “那日……我行为孟浪,冒犯京姑娘,霍渊再三赔礼了!” 霍渊的腰弯的极低,态度确实十分诚恳。 京墨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受,酸酸的、麻麻的,比那日在马车上气到的时候,更难受。 其实那日之后,京墨仔仔细细的想过,为什么她会那么生气。 她从前女扮男装押镖,偶尔被人识破、被人调戏,她都习惯了。 来到大靖,从揽月阁到醉仙楼,她因为这张脸,享受了不少便利,暗中诋毁更是过分。 尤其是醉仙楼生意隆隆日上,市井间流传了不少关于她的传闻。 都说她靠着美色留人,暗地里不知道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些人编排到什么地步呢?都有以京墨为原型创作的艳俗话本子了。 编排得再过分,京墨从来没生气过。 也不知道那时是抽了哪门子的风,竟连着气了好几天…… 公孙淼见到京墨迟迟没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想为霍渊辩解几句。 “京墨,霍渊行那孟浪事,非他自己所愿,他中……” 啪啪—— 公孙淼话没说完,喜提第二次中哑穴。 为了不让他多说,霍渊这次直接点了两个穴道,叫他不能动,杜绝他自己给自己解开穴道继续胡咧咧的可能。 “呵呵。”京墨不知道他们打什么哑谜,干笑,“其实也没有那么生气……” 霍渊将早早备好的道歉礼递给京墨。 是一个布袋子。 “这里面是一包金瓜子,算是聊表歉意。” 金瓜子! 京墨两眼放光,强忍一把夺过布袋子的冲动,忍痛拒绝:“倒也不用……你都道歉了……” 霍渊隔着衣服,拉过她一只手的手腕,将布袋子放到她的手中。 “道歉是道歉,道歉礼是道歉礼,你拿着。” 将布袋子塞给京墨后,霍渊坐下,将话题引到李知县身上。 “这个养猪的法子面世的消息,我已经着人压下去了,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 “我今日来,主要是跟你说两个消息,一是我调任奉朝请,需得回京赴任,二是得提前将醉仙楼开去京城之事。” 霍渊一个炸弹炸的京墨脑壳发昏。 “去京城?” “对,去京城。” “我还说先在石县开一家分店试试,怎么这么突然……” 京墨有些无措。 上京那边寸土寸金,店铺林立,从天上掉下一块石头,砸中十个人,九个都是非富即贵。 “真的可以么?” 霍渊鼓励她:“当然,你看这醉仙楼,从寂寂无名到云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不过半年时间,我相信,你在京城也一定能混出个名堂。” 京墨拿不定主意:“我……” 她还想推拒,实在不行拖一下也行。 霍渊没给她推拒的机会。 “调任的命令和你鼓捣出劁猪法子的消息几乎是同时送到我这。” “要是你没搞出来这个能缩短猪出栏时间的法子,你还有时间慢慢筹谋,可你自己搞出来了,还推出来了……” “必须上京。” 霍渊认真的时候,身上气势迫人,京墨不由自主的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头。 公孙淼在一旁帮腔:“确实是,我们现在只能趁着消息还没出去,自己上京去闯出来个名堂。” “你不用怕,京城那边没你想象中那么可怕。”他拍着胸脯跟京墨保证:“你放心,我跟霍渊都会罩着你的!” 京墨没想明白为什么,但隐隐觉得霍渊的决定是对的。 跟京墨说好,霍渊告辞离开。 李知县那边还需要他去处理一下,还有边关粮草供应的事宜。 他此番上京还不知何时能回,一应事务都需要安排一下。 霍渊走的时候解开公孙淼的穴道,让公孙淼跟他一道离开。 原本打算在醉仙楼吃点好的,等着霍渊忙完回来的公孙淼不情不愿的跟着霍渊走。 出了醉仙楼上了马车,公孙淼就憋不住问霍渊:“你到底怎么想的?你中蛊的事情不让说,私底下费了那么大劲儿,帮她把消息按下来,也不说。” “还有之前你帮她处理教训那个老鸨的事情,你就这么默默把事情做了,不打算邀邀功?” 霍渊没理他,他喋喋不休的追着问:“付家老大追他娘子的时候,我看了全程,人家那是恨不得事无巨细给那姑娘报备,时不时就拿着自己做的事情去邀邀功。” “我之前听说,他就是帮那姑娘买个发钗,都得将买的过程说的九曲十八弯,好似那发钗是什么孤品珍品,废老鼻子功夫才能拿到似的……” “你追个 姑娘为何跟他完全不一样?什么都不说,人家能知道你对人家好么?” 霍渊对公孙淼傻不拉几的样子感到无语。 “你自己拿着书跟你爹说你学会了能得到夸奖,还是你自己用功被你爹发现能得到夸奖?” 公孙淼不假思索:“我拿着书去他不揍我就不错了!嗷!霍渊你好鸡贼啊!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 那边吃完饭回家的李知县前脚进书房,后脚就被逐风的剑架在脖子上警告一番。 他本打算忽悠京墨,把京墨手里的法子哄到手里,借此加官进爵,没想到如意算盘没打响,反惹了一身骚,彻底老实了。 …… 霍渊他们走后,京墨琢磨了一下,觉得他们说的对。 现在一头猪想要出栏,少说要八九个月左右的时间。 半个月能出栏的猪,足以改变大靖整个猪肉的市场,说不定还能彻底改变百姓吃不上肉的情况。 影响太大,不管被谁知晓,对他们这些小老百姓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除非他们能抢在所有人之前,把声势搞起来,自己把自己架在火堆上,总好过被人真的架上火堆。 去石县开店的计划彻底搁浅。 京墨思来想去,决定今日提前打烊。 她把不明所以的大家叫在一起,没说背后的原因,只简单的说自己跟霍渊商量了之后,决定不去石县开店了,直接去京城! 刚巧也趁着这个机会问问大家…… “……去京城山高路远,到那边,处境只怕也会艰难许多,有谁愿意跟我一道去么?” 第一百六十四章 再见 京城。本文搜:读阅读 免费阅读出生在云县的人,京城这两个字就像是梦里的繁华乡,是高不可攀的九霄。去京城……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平心而论,大家都愿意跟着去上京看看。可此番去,明显不是一时半会回得来的。而且京墨明明白白说了,此行艰苦,不打算带太多人。朱老三掌握着劁猪的技术,还有养猪场要管,没法跟着一起上京。赵大娘胆子大,已经开始慢慢上手跟着学劁猪了。劁猪都是在小猪仔身上动手,赵大娘虽为一介妇人,但也有把子力气,能压住的猪仔。京墨打算过走之前跟霍渊说一声,选几个人跟着朱老三,保护他。另外还需得再挑几个可靠的,跟着朱老三学劁猪,这样也好方便以后。出于这个考虑,京墨并未把朱老三他们喊过来。楼里的人……刘婆子、李婆子都上了年纪了,到了这个年岁,都恋家,已经不想出远门了,直言要给年轻的让位。张旺忧心亲娘,犹豫之后,也表示不愿远行。安顺一家倒是齐声说,愿意跟随主子,但他们的孩子到底还小,带着不方便。要去的话,最多只能去一个人,其他人都还是要留在家中的。媚娘跃跃欲试,被京墨言辞拒绝。她的身子才好没多少,舟车劳顿,稍有不慎再病了,怕是得不偿失。慧娘从开始慢慢上手醉仙楼一应事务之时,她就隐隐感觉到,京墨有往外发展的意思。现在猜测成真,她自觉就留下了。鲁仓不是醉仙楼的人,就不用考虑他了。算来算去,能跟着去的,一共就两个人。春红、小豆子。慧娘之前以为就算出去发展,至多不过是去石县,不然还能远到哪里去?如今京墨说直接去京城,她觉得胸口跳的厉害,心慌不宁的。感慨山高路远的同时,止不住的追问为何一定要去京城。京墨的打算是到京城后,寻觅机会开酒楼的同时,慢慢筹谋机会,为周雪报仇雪恨。在此之外,她还要为“自己”寻一寻归处。来大靖这么久,用“京墨”的身体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京墨对如今自己的现状十分满意。她有了互帮互助、友爱温馨的大家庭,有了银子……想想她如今的身价,谁能想到她从前过得有一餐没一顿的,拼死拼活得了一百两银子能激动到猝死呢?大靖这地方旺她!得到了这么多,京墨总想着,不能白白占着人家躯壳,得了人家的人生,不思回报。她想找到“自己”的身份,为她查清死亡的真相,然后去庙里为她点一盏长明灯。但这一大堆的打算,都不能对慧娘他们直说。京墨索性将一切都推到霍渊身上。“霍渊是咱们的老大,大家都知道。”“当初是霍渊出钱,咱们醉仙楼才得以重新开起来,就连还给红妈妈那些银子,基本也都是霍渊出的。” “如今霍渊要调任上京担任奉朝请一职,无召不得出。”“他找到我说,要我带人与他一同赴京,在京城将醉仙楼也开起来。”“他的要求,咱们没法拒绝……”这么一说,大家果然都只能无奈叹气,没法再说什么了。至于大家私下里如何对霍渊指指点点的碎嘴,就不是京墨关心的事情了。总之,不骂她就行。上次去石县,大家就一人一个把马车塞得满满的。这次去的可是京城!从知道消息那天开始,醉仙楼里每个人都开始琢磨能带什么东西了。慧娘跟媚娘一商量,去买了十几身衣裙。拿回来之后,两人又拿针线重新加固,还在衣裙上缝了好多个内口袋,方便京墨把贵重的东西都塞在身上。刘婆子和李婆子跟张旺他们一起张罗干粮。云县到京城得走两个月,京墨又不可能跟霍渊一起快马加鞭的走。马车走起来没个准点,万一遇上不方便投宿的时候,身上有粮心不慌。其他人也准备了一大堆的小东西,什么香囊、钗环、小匕首、新纳的鞋垫……最夸张的是,京墨还收到了平平安安她们几个小的给自己准备的小衣小裤还有月事带!平平安安理直气壮的解释自己送小衣小裤月事带的原因。“路上要走那么久,要是来不及换洗怎么办!准备的多了,就可以换一条扔一条!多方便啊!”至于月事带……“月事带哪有嫌多的?够用就不错了!”如此“贴心”,惹得大家津津乐道好几日,都夸她们长大了,心细认真。走到哪都是溢美之词,搞得几小只空前膨胀,居然还联合起来给京墨抄了好几份摩诃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在李叔的鞭策下,大家现在虽然还有很多字不认识,但已经能依样画葫芦,“画”出很多不认识的字了。京墨拿到好几份鬼画符一样的心经,又感动又好笑。最后选择拿给李叔看,然后几小只被李叔训斥一顿,喜提每日多练字一个时辰。京墨躲在李叔背后,深藏 功与名。霍渊把所有事情安排好后,驾着马车来醉仙楼接京墨。虽然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可到了真正要离开这一日,大家还是很不舍。男人还好些,虽然不舍,但只是束手站着,别开脸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李婆子刘婆子已经哭成一团了。慧娘和宋妙人虽然没掉眼泪,但扒着马车,不愿意松开。快快、乐乐动作一致的试图往马车上爬。平平安安一边憋着嘴忍着眼泪,一边努力控制猴似的弟弟妹妹。小豆子和春红看不得这个,上了马车后连帘子都不敢掀开。京墨好不容易才把几个小的安抚好,筋疲力尽的上了马车。马车是霍渊特地给京墨他们准备的。为了避嫌,霍渊他们都是骑马在侧。随着车夫扬起马鞭,马车终于还是带着京墨他们离开了。京墨忍不住将马车后方的小窗帘子掀开,看了大家一眼,默默在心里说“再见”。一定会再见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霍世子……不认得我吗? “死丫头!你慢点!要死了我一定要让你爹揍你!”“姑娘,您看这簪子如何?”“好茶这味道跟老王前几日显摆那茶味道一模一样!你是从老王那里蹭来吧哈哈哈……”热闹的声音隔着马车往耳朵里钻。搜索:找小说网 本文免费阅读十月的天气正热,京墨穿着轻纱制成的襦裙,还是热的想吐舌头。“这破天气……外面的人不嫌热么?怎的一个个的都如此精神!?”春红默默给京墨倒了一杯凉茶,递给她。京墨一口气将凉茶灌到肚子里,终于感觉稍微舒服了些。小豆子从外面掀开帘子探个头进来。“姑娘,你是坐在马车里面才觉得热,你瞧瞧我,在车架上吹着小风,凉快着嘞。”“我看你是想把我晒傻好继承我的遗产!”京墨拒绝听小豆子的撺掇,并一个脑瓜崩把小豆子弹出去,得到小豆子几声怪叫。外面响起一串笑声。经过这一个半月的路程,不管是马夫还是几个将士,大家都已经非常熟悉了。小豆子捂着额头故意怪叫,大家毫不客气的嘲笑他。京墨现在已经是“娇贵的京墨”了。押镖的时候,别说大太阳了,什么雨天,雪天,大风天,那都是戴个帽子在外面硬抗。如今马车坐习惯了,京墨是一点儿点儿都不想出去给自己找罪受。说到晒太阳,京墨就想起霍渊那个变态。霍渊每日都骑马跟在旁边,风吹日晒的,旁边的将士一个个都黑了不少,眼瞅着样子也憔悴不少。就连日日坐在车架上的马夫,都没能幸免。偏人家瞧着就一点儿变化都没有。人家那太阳跟不是太阳似的,一点儿威力都没有。皮肤比小姑娘还细,真叫人羡慕。悄悄又在心里骂了霍渊两句后,京墨养起个笑脸,掀开马车右侧的帘子,问正信马由缰的霍渊。“这都到京城了,我们分开?还是你有什么安排?”霍渊说话前,扯着缰绳让马往前多走了两步,为探头出来的京墨挡住了太阳,将京墨完全拢在了他造成的阴影里。京墨已经习惯了他的细心,但还是忍不住感慨。果然,这种贵公子要是真想对一个人好,谁都抵抗不了。反正她是已经无数次心动了。“我在京中仇家多,你与我一道进了京,要是自己去找客栈落脚,不出半日,就会有麻烦自己上门寻你。”京墨:“……这么夸张吗?”边上跟着霍渊许久的小将闻言,哈哈大笑:“这还说久了呢!都不用半日,你前脚跟咱们分开,住店的银子都掏不出来,说不定就叫人从店里轰出来了!”小豆子“啊”一声插话:“李大哥你夸张了吧,霍渊人多好呀!怎么可能!”李姓小将伸出手指划个半圈儿,将在场所有人指个遍。“你随便问,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 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 。“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 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 p>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车夫也是霍家的老仆了,闻言点头附和:“是不夸张,我们世子在京中那可是‘鬼见愁’,能止小儿夜啼的存在。”其他小将也附和:“确实,但凡家中有女的,听到世子回来,都恨不得立时将自家女儿关到家中,生怕出去溜一圈儿回来叫咱们世子看上了。”“谁说的?那些闺女们可愿意来找咱们世子了,他们一个两个对世 子示好,是咱们世子不愿意搭理他们!”“她爹怕呀,她自己喜欢有什么用?”……说话间,霍渊的马被人拦了。“霍世子!”娇滴滴的女声满满都是惊喜,“听闻您近日回京,我……我哥还想着叫人到府中递一个帖子,邀世子一叙,没想到我哥还没见到人,倒是叫我在街上遇见了。”女孩儿说话含羞带怯的,在入京途中就听过好几次的霍渊受欢迎程度,忽然活灵活现的展现在京墨面前。京墨眨眨眼,将心头的不舒服压下。静观其变。“霍世子,不知今日可有时间?我代我哥邀您过府一叙。”“不知姑娘的兄长姓甚名谁?”人家女孩儿说了半天,霍渊一句话,把人快气哭了。京墨能够明显的听到女孩儿不敢置信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霍世子……不认得我吗?”京墨拉拉春红的袖子,用口型对她道:“这听着是哭了吗?”春红点点头,满脸唏嘘,同样用口型回答京墨:“世子说话可真狠呀!”多亏李小将及时解围,告诉霍渊人家的身份:“这是礼部侍郎家的庶女,似乎是叫什么……李青青?就是前年花朝节,为了抢着跟您说话,差点儿把腿摔折那个。”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实没印象。但是礼部侍郎家的儿子他确实认识。礼部侍郎家的儿子李耀是个出了名的才子,每日常去的地方不是书社,就是诗会,名气还挺大的。“你哥邀请我去干嘛?品诗论茶?还是别折磨我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想法,你记得代我回绝了,我在此就先跟你说句谢谢了。”霍渊直接拒绝人家李晴晴的邀请,一点儿余地都没留。李晴晴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霍渊一点儿都没有伤害到别人的自觉,手一扬,带着马车从李晴晴的轿子旁边绕开了。京墨坐在马车里忍不住感慨:“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挺漂亮的,霍渊真舍得呀……”李晴晴听到了马车中女孩的声音。她本来还垂着头在难过,听到的一刹那,直接抬头瞪向马车。京墨说话其实有刻意放低些音量,但离得不远,再加上李晴晴对靠近霍渊的女人十分敏感,立马就捕捉到了。李晴晴看向马车的时候,霍渊正好侧过头,对马车里的人说了什么话。侧着头的方向可以看到,霍渊说完话之后顿了一下,嘴角扬起来了。霍渊侧前方是即将落山的太阳,橘黄色的阳光照在他身上,照的他头发丝都在发光。李晴晴看到这样的霍渊,眼中闪过痴迷。随后她怒视着马车,对贴身丫鬟道:“去,盯着,给我看清楚马车上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劳动霍世子亲自骑马随行!”李晴晴的贴身丫鬟立马应声跟着马车离开的方向走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来都来了 “这座宅院是世子之前从不知道哪个贪官手里边儿抄出来的,是个一进的四合院儿。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进了街门就是院子,正房厢房加起来有六七个房间,倒座房厨房也都有,离我们将军府也近。” “我记得里边儿桌椅板凳什么的都还挺齐整,就是好长时间没人打扫了,一会儿进去的时候得小心点儿,别被蛛网缠了头。” 李小将一边帮着春红和小豆子把马车上的东西卸下来,一边把院子里里外外的情况讲给他们听。 “出门右拐,走到第一个路口再左拐,走到头就是将军府。” “屋头要是要添什么东西,或者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话,去将军府叫人给我带个信就行。” “日常采买的话,出门左转再右转,走到头就是一条街,街上卖吃的、玩儿的、要啥有啥。” 李小将心细,不仅帮她们把东西拿到屋里,还帮着他们把屋头的东西都扫了扫,清了清。 待到这四合院儿有了住人的样子,他才拍拍手,不顾京墨她们的挽留走了。 小豆子把厨房最后一片垃圾清扫干净,手在身上一擦,探头出来问京墨:“姑娘,咱晚上吃点儿什么?用不用等霍世子啊?” 春红刚刚把洗抹布的木盆洗干净,提着木盆要放回屋里,闻言停下来笑小豆子。 “你脑袋里只有吃啊,咱们要采买的东西还多着呢,床褥碗筷、柴米油盐……” “得趁着人家还没打烊快些去,要不然晚上别说吃饭了,睡觉都只能睡床板。” 京扬了扬手中的钥匙,笑道:“就是不吃饭、不买东西,咱们也要出去一趟。” “我刚刚看了,咱们大门上这把锁看着结实,里面已经烂完了,这个要是就是摆设,有心人稍微用点力,估计就能直接扯断。” “咱们先去买个锁,然后去添置一下被褥这种必需品,然后东西直接在外面吃。” 小豆子发出短促的欢呼:“那我能吃来的路上看到的那家糕点铺子么?路过的时候我闻到味道了,可香了!” “可以。”京墨答应小豆子,然后问春红:“春红姐,你有什么想吃的么?” “我就想吃点清汤面,要是透花糍的话,想买点吃。” “从前我在客人口中听说过这个糕点,透花糍的样子像是半透明的花,花心会隐隐透出一点馅的颜色,跟花蕊似的。” “那位客人说他本来带了一小包回来的,结果路上被老鼠啃了……” “这么好看的糕点,上京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我想吃这个。” 小豆子吸溜口水:“春红姐,你都给我说馋了!透明花朵似的糕点!听起来好精致啊!” “一会买东西的时候我一定要跟人打听看看,要是有的话,咱们去买点尝尝!” 说话间,三人已经踏出院子了。 京墨把锁挂上,钥匙收好。 这锁看起来又沉又重,里面虽然烂透了,但外表还是好的。 只要不上手去扯,没人会知道它已经不起什么作用了。 她们离开后不久,一个穿着桃红色衣裙的姑娘出现在她们门前。 正是被李晴晴支使过来查看情况的人。 一无所觉的京墨带着春红和小豆子,按照李小将说的线路,摸到了街上。 京城不愧是京城,街上的繁华程度,跟云县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街道两边隔几步就是一个摊子,这些小摊子上摆着的东西,在云县街边的铺子里都难寻到。 可在上京,这些东西都被随意摆放在摊子上,谁过来都可以随便摸两把。 “等等等等!我看错了吗?那不是糖葫芦吗?就直接这么扎在草垛子上,走街串巷的卖?” 小豆子眼尖,精准的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熟悉的事物。 就是这看到的场景,对他来说多少有些冲击过大。 “咱们那儿的稀罕玩意儿到人家这儿就连铺子都进不去呀……” 春红赞同的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街边的浆水摊子上。 “上京的贵人们都不喝浆水……嗯?!?” 春红还没问完,浆水摊子的妇人卖力叫卖招来了客人,是个瞧着不过十二三的小少年。 小少年扔下两个铜板,递过去一个小臂长的竹筒。 卖浆水的妇人笑着接过竹筒,打满,递回给小少年。 春红惊的就是这个。 “两文钱就能换一竹筒……?上京这边的物价怎的如此低?” 京墨有些吃惊,可想到现在是在京城,又感觉不用那么吃惊。 她叹气:“京城汇聚了咱们整个大靖最好的东西,大家都见怪不怪。” “在这里,好东西多,普通的东西更多,东西一多就贱,就卖不上价。” “你光是看着街上的人就知道,随便抓一个出来,看着就不像缺衣少 食的,你瞧,那人身上穿的可是棉布衣!咱们云县的百姓哪个能随随便便穿得起棉布衣?” “还有那个……那个……”越看越叫人咋舌,京墨感慨,“怎么随便挑都能比咱们云县那边的人看起来富贵?我怎么瞅着他们还普遍比咱们云县那边儿的人看着丰腴些?” 小豆子扫视一圈儿:“确实是诶……你看那边的乞丐,乞丐碗里的铜钱还不少嘞!好像是比咱们那的人个头都大一些,也更壮……” “我的娘啊!”小豆子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扼腕长叹,十分不忿,“看那乞丐的碗里!就那碗里的铜钱,咱们云县的乞丐至少得攒七天!不对……七天能不能攒到还不一定呢!” “那咱们的东西……在京城真的能卖的出去吗?” 一路走过来,越是看越觉得忧心忡忡。 春红担心的都想不起来自己出来的目的了。 “咱这东西在京城真的能卖的出去吗?不会站不住脚吧?” 京墨心里也没谱,但也不悲观。 京城好东西多,也侧面说明,只要你东西够好,用心做,得到回报的可能性就更大。 不过也是有失败的可能的。 对于失败的害怕当然不能当着春红和小豆子的面说。 “咱们可以的!”京墨避重就轻,“来都来了,不管成不成,咱先去把东西买了,我可不想睡硬木板!” 喜欢踏金枝。 第一百六十七章 以色侍人的贱蹄子 京墨她们在街上采买的时候,摸到她们住处那丫头已经回了礼部侍郎府中。本文搜:我的书城 免费阅读 李晴晴住在礼部侍郎府中的翠兰院。 她虽然是礼部侍郎府的庶女,但她的亲娘得宠,吃穿用度上,她比嫡女的待遇更好。 屋里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东西,就连喝水用的茶盏,都是上好的。 如今,这些上火的东西都躺在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废品 自从从街上回来,李晴晴就在屋里砸东西,喝口水,嫌水烫,把茶盏砸了。 插个花嫌花瓶不好看,把花瓶砸了。 来伺候的丫鬟跪了一排,被她拿着鸡毛掸子来来回回的抽。 “一个个都笨手笨脚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还是在入府之前没有人教你们规矩?” “一群蠢猪!看把我这手烫的!” 底下跪的最近的丫鬟眼泪糊了一脸,不住的磕头求饶。 “小姐我错了,小姐我错了!求求你,饶了我吧,小姐……” 带着哭腔的声音不仅没有引来同情,反而招来了一壶滚烫的热水。 这个时间人身上的衣服都单薄,热水从肩头浇下,直接烫伤了一大片。 浅色的麻衣跟皮肤黏连在一起,往上蒸腾着热气,一看就伤的不轻。 小丫鬟疼的面无人色,嘴唇都咬的出血,却一句痛呼都不敢发出来。 “这么没眼色的东西留在我这做什么?让我想想……来人把她……” “小姐,小姐!” 门前忽然响起两声急促的呼喊。 “小姐,翠云查到了,查到了!” 因为跑的急,来人喘了好一会口气,才把气喘顺溜了。 屋里跪了一圈儿人,翠云不太好开口,为难的给李晴晴使了个眼色。 李晴晴会意,挥手让屋里的人都滚出去。 被热水烫了那丫鬟如释重负,跪伏着退出房间,被外面等着的姐妹扶着离开了。 屋外跪着的丫鬟也都一个个离开了。 待到里里外外都清空。 李晴晴这才让翠云继续说。 翠云皱着眉头开始讲:“霍将军警觉我不敢离得太近,好在他走之后,命旁人带马车去了一座小院子,我才看清楚情况。” “跟霍世子一块儿回来的那辆马车上,一共坐着三个人。” “两个女的,一个少年。” 李晴晴一听车上有两个女的,坐不住了:“哪来的两个贱蹄子?居然敢坐霍哥哥的马车!” “可不是!”翠云看起来比李晴晴还激动,“我瞧的真切,那两个女的一个桥这得有三十上下,那身段儿,一看就是个骚狐狸!” “另一个女孩儿看着约摸十五六岁的模样,薄的跟片纸似的,那模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李晴晴敏锐的察觉到了翠云的停顿,追问:“模样如何?” 翠云深知自家小姐的脾气秉性,不敢停顿,闭着眼一口气道:“面白似雪,乌发如云,不说话不动的时候,跟朵雪莲似的……” 她求生欲极强的加了句:“一看就是以色侍人的贱蹄子!” 李晴晴鼻子重重的出口气,语气沉沉:“继续说。” “那三个人里,当是以那少女为首的,我瞧见那三十岁的骚狐狸和那少年都跟着骚蹄子走,隐隐之间以她为首。” “我又跟了一小段,听他们说什么京城果然好东西多,又说站稳脚跟,他们的东西会不会没人要之类的。” “我寻思着大概是跟着霍世子来京城落脚的商人。” 李晴晴手中的帕子都快搅碎了。 “你何时见过霍哥哥管什么商人?还是个女的商人……我看,就是她勾引霍哥哥勾引到上京来了!” 李晴晴身旁一直沉默的另一个侍女翠柳忙给她递茶水,安抚她:“小姐,您别着急忙慌,霍世子是个什么人呐?那可是天上的云!一个女商人,就是长得再漂亮,如何能得到霍世子的青眼?” “依翠柳看,大概就是这商人在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恰巧和霍世子碰上了,世子心善,就帮他们一把,萍水相逢罢了。” “至于为什么派李小将去……定然是因为世子用李小将用的顺手!” 翠云面色不渝,反驳翠柳道:“我瞧着不是!咱们京城人谁不知道,霍世子可不会随便帮谁!” “而且,霍世子不仅让李小将去给她们引的路!我听到李小将还交代她们,有事就去将军府寻他,还交代了两三遍!” “李小将可是霍世子的心腹,能让他亲自驾马引路的,肯定不是什么萍水相逢的,要真是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如此上心?” “还再三叮嘱,有麻烦了去将军府寻他……要是萍水相逢帮他们在京城落脚,那都是世子格外关照了,怎么可能还让他们有麻烦去寻他?” 李晴晴脸色黑的不成样 子,明显更相信翠云说的话。 翠柳默默噤声。 李晴晴狠狠的剜了一眼翠柳:“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平白招人烦。” 骂完翠柳,李晴晴一拍扶手,对翠云道:“给我想办法,把那女的死!” 翠柳大惊失色:“小姐不可!主君如今正在晋升的关口,若是因此闹出事来,对主君的晋升不利啊!” 李晴晴反手给了翠柳一巴掌:“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连我做事你都敢智置喙!谁给你的狗胆?” 李晴晴嘴上说的凶,可心里也知道崔柳说的有道理。 她重新看向翠云之时,语气虽然还很凶,但说的内容却变了。 “不杀也行,想个法子,把她们从霍哥哥身边赶走!” 街上的京墨莫名其妙脊背一凉。 “怎么了?” 她忽然停下,春红和小豆子都奇怪的望过来。 京墨还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耸耸肩,展展胳膊,确认身体没什么异样后,摇摇头。 “没事,床褥过半个时辰会有人送到咱们院子里,咱们得抓点儿紧,赶紧吃完饭回去,不然时间怕是来不及了。” 说到吃小豆子就兴奋:“我刚刚跟人打听了,这家做的烤鸭子是整个上京最香的,皮脆肉嫩,咱们快进去尝尝吧~” “真是馋鬼。”春红嗔道。 京墨哈哈笑起来,拉着春红,三人快步踏进了“聚福斋”。 喜欢踏金枝。 第一百六十八章 准备 聚福斋的烤鸭名不虚传。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 京墨三人进门去,三个人点了两整只烤鸭,四个凉菜。 花了五两银子,吃的一干二净,滚瓜肚圆出来了。 “嗝……不愧是聚福斋嗝……”小豆子撑得不住打嗝,“鸭子烤的也太香了!” “确实好香!” 京墨舔舔嘴,回忆着刚刚的吃的凉菜,感慨:“咱们云县的东西拿到上京来,还真是叫人看不上眼。” 春红吃的是三人中最少的,但也撑得够呛,一路边走边给自己揉肚子。 “咱们先回去接床褥,然后再出来逛逛,消消食,免得到时候积食了,不舒服。” 三个人紧赶慢赶回院子。 送床褥的人已经等在门前了。 接收完床褥,把床铺好,三个人在院子中齐聚,再次出门。 买床褥之前,京墨已经买了新锁。 关门之时,她将旧锁扔了,换上新锁。 新锁做的精巧,瞧着就让人安心。 锁上一共带了三把钥匙,刚好京墨、春红、小豆子三人,一人一把。 把钥匙分下去后,三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的把钥匙塞进腰间的小包中,相视一笑,一块重新上街去了。 天色渐渐黑下来,夜晚的上京和云县完全不同。 云县到了晚间,开门的铺子十分稀少,就连小摊子都没有。 除了食肆,只有医馆和药铺会开到晚一些。 但暮时戌正之前,他们也都会关门打烊。 上京则完全不同。 夜幕降临,上京的街头巷尾,灯笼高悬,往来行人如织。 红烛摇曳间,烛色与月色交融,照亮来往行人的面庞。 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嬉笑追逐,穿梭在热闹的街巷中。 车马粼粼,辘辘作响。 沸腾的夜色将人间烟火,繁华盛京,诠释的淋漓尽致。 顺着街道一路逛下去,大家的眼睛都不够用了。 “怪道人家说,上京富贵迷人眼……” 小豆子眼看着随便一个百姓都能随随便便拿出几两银子来,惊得下巴都要合不上了。 “那人是花了二两银子买了一小壶酒么?” 小豆子揉揉眼睛,扯着春红袖子,压低声音问,生怕叫谁听到了他说的话,说他没见过世面。 春红内敛,面上看不出什么,实际手心已经全都是汗了。 京墨心口涌动着难以遏制的兴奋。 她不仅看到了繁华,还看到了“机会”。 吃的东西在走动间都已经消化的差不多了。 街上的吃食种类丰富味道香,糖葫芦、糖果子、核桃仁、果脯…… 叫人目不暇接。 路过一个炒栗子的摊子,京墨被香的走不动路,买了一大包。 三个人分吃着栗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回去之后,三个人坐在屋里,愁眉苦脸继续吃。 “京城东西这么多,咱们开店真的能招揽到客人么?” 小豆子把嘴里的栗子嚼完,又塞了一颗进去。 愁,但想吃。 春红思考半晌,提出建议:“咱们带的银子够,要不就在大酒楼旁边开个小的食肆?大酒楼那边人多,漏下来的散客都咱们够吃了。” 这话说的有理,也是开新店的人常用的手段。 但京墨不太赞成。 “走路上的时候不知道你们注意没,大酒楼边上的基本没有小一些的食肆。” “最多也就是一些酒水铺子之类的。” “这说明什么?” 小豆子茫然:“说明京城的人都没想到可以开在酒楼边上?” 这话听得京墨和春红都沉默了。 京墨:“赵叔教平平安安她们读书识字的时候,该叫你去听听的,不该由着你不愿意学……” 啊? 小豆子还是不明白。 春红给他解释:“世上又不止咱们是聪明人,这种法子能想到的肯定不少,想到了怎么可能没人试试?” “所以只有一个答案——都没成功。” 京墨点头:“对,大酒楼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东西都够小店活着,可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漏给你。” “咱们光的地方少,别的地方不知道,可咱门前这条街上的大酒楼都挺吝啬的。” “那怎么办!?” 脑袋空空的小豆子只能问出这个问题。 一时半会的,京墨也想不到法子。 “咱们再等等,让我想想怎么办……” 为了尽可能多的了解到上京这边的情况,京墨把京城出名的吃食挨个买来,吃了个遍。 总结出了一套上京这边食肆的特点。 总的来说,可以用四个字形容——雅、 精、小、奇。 雅,主要是三个方面,名字雅、环境雅、造型雅。 拿糕点举例,糕点铺子里的一应用具都十分精巧,一看就很贵。 水牌上的名字一个比一个拗口,什么踏雪酥、玫瑰烙,听着就叫人神往。 这些糕点的模样也都做的十分好看,花形的,叶子形的…… 春红看完,一迭声的感叹,做这些糕点的师傅的手真巧…… 精,主要是精在用料和手艺,能得到大家认可的,这两样都差不了。 奇就更好理解了,稀罕物什嘛!上京汇聚了各地美食,大家的接受度很高。 春红有一次去外面买东西,青白着一张脸回来的,说是看见有人炸蚂蚁、蜘蛛这种虫子拿来吃。 小豆子表示,光是想想就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京墨没什么感觉,押镖总是天南海北的跑,她曾见过有地方的人,他们整个地区都爱吃这种东西。 不吃,不理解,但尊重。 这段时间霍渊忙于上任奉朝请的一应事宜,日日赴宴,辗转于朝臣之间,不得空。 虽然人不到,但他指派了人在暗中护着京墨她们,还专门送了四个护院过来,帮着看管门户、干杂活。 大致了解了这边人的喜好后,京墨她们着手开始重新设计菜品的名字和摆盘。 红油涮锅名字不改,涮菜的名字也不做调整,就用他们本来的名字,但炒菜的名字他们挨个儿都变了变,尽量符合上京这边的风格。 就连烤饼,她们都做了设计,烤饼切成细长条,刷上辣油,细细的烤了,呼作“红油酥”。 京墨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带着春红去了牙行。 前期铺子里用不着多少人,就暂时先不买仆从了。 但要租的铺子,须得好好挑挑。 第一百六十九章 铺面与惊马 上京的牙行来来往往的人多到人绝望。本文搜:卡卡小说网 免费阅读 在门口挤了一柱香的时间,连门都没进去。 京墨烦躁的退了出来,双臂环于胸前,寻找机会。 忽然,牙行中出来一伙计,手中拿着纸笔,吆喝道:“码头苦力!要来的来我这儿报个名儿。” 门前的人似乎都是在等这个活,牙行伙计一喊,门前这些人呼呼啦啦去八成。 京墨终于能进到屋里去了。 有伙计看到京墨他们进来,立时上前热情询问:“姑娘幸临!咱不是来买人的……是来租铺面的吧?” 小豆子傻乎乎的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来买人而是来租铺面的?” 伙计笑容更盛:“客官,您这不是开玩笑呢,我这干什么的呀?我都在这牙恒待了十多年了,你往这儿一站,我就知道您是干嘛的!” 小豆子不明觉厉。 京墨笑着接话:“既然知道我们是来做铺面的,那就给我们推荐几个吧。” “得嘞!您的需求您给我讲讲?” 伙计右手平推,往前走半步,恭敬地引着京墨她们往里间走。 他边走边解释:“我们这牙行里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多,您也看到了前厅那边,都是些百姓在等活干,嘈杂的嘞,有时候说话声音低了,都听不见!” “所以咱们牙行在后边儿设了单间,凡是来租铺面看房屋的,咱们就往后边儿去,慢慢儿聊。” 说话间,他们就到了后边。 就像这伙计说的,后面全是一个个的单间,每间屋子都不大,只容得下一张桌子,六把椅子,方便坐着交谈。 伙计把京墨他们引到其中一间。 “您坐,您是打算做个什么行当?对铺面有什么要求?” 大概是怕京墨误会,那伙计还紧跟着解释了一句。 “我问的稍微细一些,不是为了把您的要开什么的信儿透出去,主要是我知道的多些,给您推荐的时候就知道往哪儿推荐,咱们成交的可能也就高些。” “生意嘛,诚信为主,您尽可以放心,咱绝对不会轻易去外边乱说您的消息的。” 爽利的态度赢得了京墨的认可,她笑着道:“这么大个牙行,信得过!” “我们打算做食肆,初时的话,不需要太大的铺面。” 京墨想了想,给牙行的伙计举例:“西路街那边有个茶楼,叫闲云居的,你知道吗?” “我想要跟闲云居那边差不多大小的铺面,要是同样是二层的就更好了。” 伙计回想了一下闲云居的情况,心里大概有数了。 “您说那个闲云居我知道,也是从咱们牙行租出去的。” “那闲云居在西市的地段好,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了,纵约五十步,横约三十步,算下来一层也能摆几十桌,这样的话,这租金可不低呀……” 伙计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打,给京墨报了个数。 “西市那边的租金比东市要低一些,那闲云居因着还有二层,一个月的租金至少得三十两银子上下,要租的话,一次性得交半年的银子,您看您能接受吗?” 京墨来之前就做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这租金吓了一跳。 她盘了一下手里的银子,“可以。” 听到京墨说能够接受这么高的租金,伙计高兴的很。 谁不喜欢大客户呀? “那您是也想要西市的铺面还是要其他地方的?” 说话的功夫,伙计已经在心里把西市和东市在牙行这边已经挂上的,跟闲云居差不多的铺面过了一遍。 只等京墨给出答案,他立马就能将几个符合要求的铺面图纸拿出来。 “我们要鲤跃街那边,东头的铺面。” 伙计一听这个回答,立马就知道自己是遇上懂行的了。 “您还真是做足了功课来的。” “这鲤跃街不在东市,却又跟东市只隔了一条街,您要这东头的铺面,又是紧邻着大路的。” “最最重要的是,这块地方现在还没什么人开铺子,您要是第一个在那边儿开,又能借东市的人气,又不用出那么高的租金,厉害!” 小豆子听到京墨被夸,与有荣焉,骄傲叉腰,挺胸。 “那可不是,我们姑娘可聪明了!” 春红尴尬的朝牙行伙计笑了笑,暗地里掐了一把小豆子,警告他不要插话。 莫名其妙被掐的小豆子委屈的揉了揉,被掐红的小臂,闭嘴了。 伙计跑到旁边翻了一下登记簿子,遗憾摇头。 “我们牙行还真没有符合您需求的地方……” 京墨有些失望,刚准备起身带着春红和小豆子走人,又被伙计叫住了。 “您慢走,我们这边虽然现在没有已经挂出来的,符合您需求的铺面,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 今日肯定是不行了,明日这个时辰,辛苦您再跑一趟,到时候我给您个准信儿,您看这样行吗?” 反正最近每日也没有什么事要忙活,京墨答应了牙行伙计,明日这个点过来。 出了牙行没多远,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本来以为只是哪家的公子小姐赶时间,马车走近了才感觉有些不对。 车夫面色惊恐,咬着牙,勒紧了缰绳,似乎在竭力控制马车的走向。 控制失败,车夫放声大喊。 “让让!马惊了!都快让让!前面的!不想死的都快让开!” 车夫惊恐的大叫引起了街市上的恐慌。 百姓都慌不择路,纷纷向路的两边散去,想要避开横冲直撞的马车。 京墨也不例外。 她拉着春红和小豆子,往路右边,摊位多的地方退去。 谁知那马车也往这个方向疯跑! 京墨拉着两人调转方向,想要避开疯马。 那马车像是长了眼似的,她往左,马头就往左调。 疯马是冲她来的! 意识到这点,京墨干脆松开春红和小豆子,卯足了劲儿独自往前跑,试图躲开马蹄。 两条腿的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即使她再努力,马在眨眼间还是到跟前了。 京墨咬牙盯着马,试图自救。 “京墨姐姐!” “京墨!快躲开啊!!!” 马蹄落下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大理寺少卿 美人路遇惊马,天降才子,英雄救美,恰恰好把人从马蹄下救出。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揽着腰转几个一眼万年的圈圈,最后落地……才子温柔垂眸:“姑娘,可有受到惊吓?”美人害羞低头,双颊飞红:“多谢公子搭救,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身相许,在经过一番或是甜滋滋、或是波澜壮阔的经历,两人终成眷属。……这是话本子里的受欢迎的桥段,也是每个姑娘都幻想过的桥段。京墨也不例外。只是现实好像跟想象中不大一样……人家是翩翩少年郎搭救,她是铁面面瘫的大理寺少卿搭救。当时,马的动作太狂暴了,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然挣脱了缰绳,开始乱窜。在旁人看来,车夫冒险飞身上马,大喊“让开”、“小心”,驱赶周围的百姓。警告百姓的同时,他坐在马背上,一直在试图控制马匹。可直面疯马的京墨知道,车夫的眼角余光一直定在她的身上,那疯马也在车夫的引导下,跟着她移动的方向移动。马蹄一次次落下,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每次落下的地方,都朝着京墨所在的方向,目标明确的吓人。京墨虽说有些武艺在身,但面对发疯的畜生,又手无寸铁的,也是束手无策,只能就地打滚,边跑边想办法。她连着躲开了好几次马蹄,但始终被牢牢锁定着。“这疯马怎么就朝着那姑娘一直过去?”“哎呦,快躲开……”周围的百姓惊呼连连,有热心的还在那儿试图指挥京墨躲开马蹄。连翻翻滚,京墨又惊又惧,出了一身的冷汗。马夫坐在马上可人的体力哪里及得上发疯的畜生,一下反应不及,马蹄朝着她的胸口砸了下来。“不要!”“京墨姐姐!”就在京墨,满心不甘,绝望的瞪大双眼,以为自己没救了的时候。转机来了。预料中剧烈疼痛没有出现,脱缰的马匹被一杆长枪刺穿,巨大的冲击力将马打偏,斜着插入地面。马儿死不瞑目,侧歪着的头,恰好落在京墨鬓边。飞溅的温热血液喷洒在京墨的脸上,还有大股大股的血液顺着长枪往地上淌,场面十分骇人。周围围着几十号人,但场面十分寂静。看到被长枪刺穿的马斜着压在京墨上方,小豆子怔愣后,疯跑到京墨跟前。春红紧随其后。京墨惊魂未定,坐在地上双手撑地,想把自己从马匹下面挪出来,可刚经历了生死一瞬,酸软的四肢用不上力。小豆子过来之后,扶着京墨的左胳膊,春红拉着右胳膊,把惊魂未定的京墨从马的尸体下拉出来,扶起来。“京墨姐姐,没事吧!?”“没事……”京墨环视四周,寻找长枪的主人。人群自觉分开,露出了人群后身着官服官帽的男人。“是大理寺少卿沈昭慧大人!”“大理寺少卿来了!” “恭迎沈大人!”来人似乎很受百姓爱戴,他一出现,百姓肉眼可见的热情起来。沈昭慧微微颌首向大家示意,随即迈开步子往京墨这个方向过来。京墨勉励站直,想要行礼道谢:“多谢大人救命之恩……”“不谢。”这个叫沈昭慧的大理寺少卿扔下两个字,目不斜视的越过京墨,走到摔得七荤八素的马夫面前。马夫在听到沈昭慧三个字的一瞬间就想离开,可惜周围围满了人,没叫他走脱。“闹市纵马行凶,笞五十。”话音未落,有人从他身后的走出,押走了马夫。长枪杀马的人是沈昭慧身边那个黑衣侍从。黑衣侍从抬手将钉死了疯马的长枪从马身上拔下来,用腰间的布擦了擦,重新站回沈昭慧的身边。他取走长枪,擦拭干净的功夫,沈昭慧已经将现场的情况都查看了一遍。安排好人处理现场后,沈昭慧走到京墨跟前,行叉手礼,一板一眼的问起京墨的情况。京墨主要就是受到了惊吓,其他的倒也没什么。沈昭慧身边那武艺高强的黑衣侍从看清楚京墨的脸后还怔愣了一下,而沈昭慧……沈昭慧宛若一个面瘫,一张脸僵硬的一点表情都没有,公事公办的对京墨李姓询问:“可有伤否?”得到京墨无事的答案后,沈昭慧进行二次确认。“若是有需要的话,现在可以去医馆请大夫诊治,离开之后,再有不适,则不可寻马夫赔偿。“姑娘确认无事,现在即可离去。”京墨不愿意就这么离开:“他是故意纵马行凶!就是想弄死我!”沈昭慧:“可有证据?”“我刚刚在地上滚爬了那么远,周围人都看到了,他那疯马谁都不找,就盯着我踩!”“而且那车夫一直死死的盯着我的位置,我都看到他拽马鬃引着马踩我所在的方向了!”“既如此,辛苦姑娘随我们衙门走一趟。”一点废话都没有,沈昭慧说完话就走人,毫不拖泥带水。是的,从出现到说完话离开,沈昭慧都是一个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边上的人被沈昭慧的人驱 散。一个好心的大妈看京墨他们迟迟未动,凑过来安慰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姑娘你有什么冤屈,到了堂上尽管跟沈大人讲!”“谢谢。”京墨勉强笑了一下道谢,问“这位沈大人很厉害么?”大妈瞧京墨虚弱的小模样,十分心疼,塞给京墨一个白煮蛋,开始夸沈昭慧。“别看沈昭慧大人天天冷着脸吓人,其实咱们上京这边百姓都服他的!”“圣上还给了沈大人特权,说沈大人断案可不避亲眷!这是多大的殊荣啊!”京墨惊讶:“不避亲眷?不怕他徇私枉法么?”大妈摇头,给京墨讲了缘由。“沈大人刚及冠那年,他的堂哥逼良为娼,奸污他人,将人逼死后,他又将尸首沉入湖中,妄图蒙混过关。”“沈大人查案查到最后发现是自己堂哥做的,不顾家中亲眷劝阻,执意将人判绞,真把他堂兄绞了!”“圣上龙心大悦,亲口御赐,许了沈大人不避亲眷的特权。”京墨点点头,甜甜的对大妈道别,被小豆子和春红扶着去了大理寺。他们到的时候,沈昭慧正在给马夫上刑。 第一百七十一章 何人指使 堂上,沈昭慧厉声喝问:“何故害人!还不从实招来!”马夫跪在堂下,一个劲的喊冤。本文搜:86看书 免费阅读“大人明鉴,小人真的不知道为何那马会发狂!”京墨在门前稍等了一会,待到通报的衙役告诉她可以进去了,这才进去。“大人,原告带到。”沈昭慧惊堂木一拍,问:“堂下之人,姓甚名谁,何状要告?”京墨恍惚一刹那,感觉自己回到了刚到大靖那天。好嘛,旧景重现。从云县的县衙换到了大理寺,还是同一个问题。“小女子名京墨,云县人,来京城做些小本买卖。”“今日刚从牙行出来,我本欲回家,谁知才出去不久就遇到了这车夫闹市纵马。”“原本想着躲上一躲,莫要被误伤了,谁知这车夫见到我后,竟然拽着那马往我身上踩!”“小女子也不知是何故,我与他素不相识,他竟然这样害我!”沈昭慧问车夫:“王大圣,你可有话讲!”车夫浑身抖若筛糠:“大人明鉴,肖恩真的没有呀!”“就像这位姑娘说的,我们完全不认识,我连见都没见过她,为何要纵马杀她呀?”小豆子沉不住气,听见这话,气的跳出来骂他。“你知道不认识,你知道见都没见过!那你怎么好意思冲着人家就踩呀!那么大个马蹄,那么那么大个马蹄!那踩上去谁受得了!你就是想把人踩死!”说还不过瘾,小豆子冲过去想要踢他两脚,被春红拽住了。沈昭慧冷声警告:“公堂之上撒泼,笞十。”春红忙代小豆子道歉:“我们知错,我们知错,接下来我一定看好他。”小豆子虽然不服气,但到底没再说什么。沈昭慧问京墨:“可有其他人证物证?”这哪里有什么人证物证?刚刚出了牙行,转眼这人就冲出来了。他们刚刚到上京,连自家的左右邻居都不认识,也无从与人结怨呀……跟这个车夫既无矛盾也无仇怨,能有什么佐证?“大人刚刚街上的百姓都可为我作证!”京墨想了想,还是不想放弃。这车夫目标明确的就冲她来,肯定是受人指使。若是能从这车夫口中问点什么出来,他们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若一人的看法不足以证明的话,那周围百姓看到的场景总可以佐证吧?”京墨据理力争:“若是大家都觉得他是冲我来的,那不正可以说明,这个马夫在纵马之时,确实有引导马匹往我身上踩的倾向!”沈昭慧颔首:“所言有理,来人!”“去刚刚闹事之所探访,询问街坊邻居看到的场景,不可有任何偏向。”衙役领命离开,沈昭慧宣布暂停休息。月末一个时辰之后,出去探访的衙役回来了,沈昭慧宣布重新开始审理。车夫手都搓红了,眼珠子不住的乱瞟,心虚之象明显。“如何?” 衙役上前两步答话:“大部分百姓说,只马匹失控后往牙行所在的方向跑,人太多挤不到前面,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场景。”“还有一部分百姓描述,有一个小姑娘被马逼到绝境,差点儿被马踏死。”“看到这有小姑娘差点被踩死的百姓都说那马像是认得人一样,就盯着那姑娘踩。”衙役还挑了一部分百姓说的话,当堂复述下来。百姓的证词佐证了京墨说的话,那车夫急了。“大人,我想要把疯马拉住,这仓皇忙乱之间,哪里还能认出来我前边儿到底是谁呀!”“这姑娘……这姑娘每次跑都跑到马蹄下边儿,那我也没办法呀。”除了沈昭慧,堂上所有人都被车夫的话无耻到了。听听这都是什么话呀,谁家好人家能自己跑到马蹄下边儿?活腻了也不是这么个找死法呀。沈昭慧不动如山:“你们二人各执一词,且都无物证,故,依据现有人证证词情况判断。”“大靖律例有言‘三人以上,明证其事,始合定罪’,若‘三人证实,三人证虚’则不定罪。”“故,车夫纵马伤人,笞五十,故意伤人未遂,杖八十!”“双方可有异议?”杖八十加上笞五十,车夫能不能走出这公堂都是问题。“大人!小人冤枉呀,小人真的冤枉!”“我没有想要杀人!我好好的杀人干嘛呀!真的只马惊了!”京墨冷哼,盯着车夫:“对呀,你好好的杀人干嘛?活该!”车夫顾不上回应京墨的挑衅。衙役的动作很快,几句话功夫,刑凳已经搬上来了。车夫被按在刑凳上,衙役抡起杖子就打。“啊!饶命啊!啊——!我真的没有想杀人啊——”十杖都没打到,车夫就撑不住了。“大人,大人,小人知错了!我说!我什么都说!”沈昭慧叫停衙役,惊堂木拍的震天响,胆子小的春红都跟着抖了抖,掐着小豆子的胳膊硬给人快掐紫了。“还不从实招来!”车夫被按在刑凳上,带着哭腔道:“是,是我收了别人的银……银子,要把这位姑娘吓上一吓。”“我七八岁 就开始学驾马车,到如今驾了几十年的马车了,手下有分寸,那马不会踩到人的……”沈昭慧:“何人指使!”车夫懵了一下:“小人小人不认识呀……那人给了我二十两银子,叫我吓吓这位姑娘。”“要是早知道要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我怎么也不可能为了这二十两银子……没人告诉我什么三人以上明证其罪呀……”“来人将车夫收押!”有人指使,那就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的了。沈昭慧着人将车夫收监,让京墨先行离开,随时等待传召。离开了大理寺,春红心有余悸。“这才到京城,路都没认全呢,哪来的仇人?居然这么狠,直接就雇车夫当街行凶……”“咱们这天天除了买吃的就是买喝的,能得罪谁呀?京墨姐姐,你有头绪吗?”京墨……京墨还真有点儿想法。“你们还记得李小将他们说的话么?”“咱们这只怕是被某些人殃及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漂亮院子 虽然对差点被马踏之事心有余悸,但已经跟牙行的人约好了,第二日还是要出门。本文搜:61看书网 免费阅读 这次京墨叫了小轿子,轿夫一路将她送到牙行。 那日接待京墨的伙计一见到京墨进门,热情的迎过来。 “姑娘!您可算是来了!我给您说好了!您看,我们现在就过去看看?” 于是京墨又坐上小轿,跟牙行伙计一起踏上去鲤跃街的路。 伙计叫栓子,话十分密,还不叫人厌烦。 去鲤跃街的路上,他叨叨叨嘴巴说个不停,给京墨讲了好几件他在牙行遇到的好玩的事活跃气氛,迅速拉近大家之间的距离。 唠嗑间就给京墨讲了那间要出租的院子的来历。 这鲤跃街要出租这间铺面,说起来还与栓子颇有渊源。 栓子的父亲是给人做门房的,如今签了契书的人家,正是这鲤跃街东头的一间二层的小院。 小院原本是一对老夫妻住着的,如今他们到了颐养天年的年纪了,就想着自己回老家种田养鸡鸭。 可这么大个院子若是就这么放着,也不大好。 老夫妻两人就很犹豫,到底是把房子卖了还是租出去。 他们知道栓子在牙行做活,就找栓子的父亲问了许多次房子租住和买卖的相关消息,但一直没下定决心到底怎么处理。 昨日京墨说起需求后,栓子就想到了他们,于是立马就主动找上门,跟老两口面对面交流了一下。 这就是他跟京墨说让她今日再跑一遍的原因。 他去跑一趟,得了结果,也好跟京墨交代。 好在他这一趟没白跑,说动了那对老夫妻,让他们答应了把房子租出去。 “姑娘是真的运气好,房子没有直接挂在牙行,要不然这么好的位置,这么好的院子,抢的人要挤破头呢!” 栓子把前因后果都讲了讲,着重把自己如何巧舌如簧,说动老两口把房子租出去的过程。 他这点小心思大家都明白,这是在邀功呢。 要是真能租到满意的房子,京墨一点也不介意多给些辛苦费。 “这番真真是辛苦了,要是能谈个好价格,我们一定好好感谢小哥。” 栓子得了自己想要的话,满足了:“姑娘放心!保管您满意!” 到地方下了轿子,京墨打量一番院子外面,确实十分满意。 两层楼的小院子,门是木质的阀门,有门簪、门楣雕花,两侧设抱鼓石。 青砖围墙,青瓦屋顶,檐角起翘,窗户都是精巧的花格窗。 林氏夫妻二人昨日答应后就交代了栓子爹,栓子带人来,直接放进去就行。 栓子跑去敲门,隔着门喊了几声“爹”,不多时,门就从里面开了。 栓子爹笑着将几人迎进去,叫栓子自己带人进去。 从中门踏入庭院,青石铺地,两侧摆着花架,花架上的花一部分开的热烈,一部分已经抱上了花骨朵。 京墨不熟悉花,只能认出木芙蓉和已经开花的千日红。 “林老先生喜欢养花,这花都是他养的。” 栓子见京墨他们驻足看花,给他们介绍。 “要不我说人家老夫妻两人过得精致,这院子你们肯定看得上呢。” “能把花养的这么好的,可想而知侍弄起屋子来的细致。” “姑娘,你们先在院子中稍候,我去里面喊人。” 栓子先行一步,已经进屋去喊林氏夫妻二人了。 京墨站在院子里等院子的主人出来,顺带打量院子里面的构造。 从外面看不觉得,走进了能看到,院子里面设计的还是十分有意思的。 大门边上的门房,是栓子爹现在住的地方。 走过门房几步远,是搭着花架子的院子。 院子留出来种花的地方比较狭窄,至多不过五步深。 花架跟院子中的房间挨得极近,几乎相连。 穿过花架后是正堂,正堂左右两侧各有一间大屋,院子左侧是与正堂挨着的两间厢房,右侧是厨房和柴房。 二楼是同样的格局,且院子中还设计了上二楼的木质楼梯,楼梯上还爬着花藤,瞧着别有意趣。 京墨已经开始规划到时候如何对这院子重装了。 门房和花架子不动,就这么保留着挺好的。 然后再加几种一些花藤,到时候客人一进门就看到满院子的美景,雅致又漂亮。 啊对,还可以在院子里加几个亭子,加一个秋千,到时候可以在院子悠闲的欣赏美景。 秋千到时候还可以自己玩玩。 正堂的三间大屋子到时候就打通,改成酒楼的大厅,三间屋子装扮的时候还可以分分区。 中间那间大的,主要就是吃。 两边的屋子小一些,迎合一下读书人的喜好,斗诗品茗的 都分开,也好叫他们能玩个尽兴。 二楼就设成雅间,好叫那些讲究的有个去处。 京墨还没给屋子都挨个分配了功用,栓子就领着林氏夫妇出来了。 栓子热情的给双方互相介绍:“这位是林老先生,这是林老夫人,二位,这就是我跟您说的,想要租您家院子的人,京姑娘。” 林老先生穿着一身剪裁妥帖的素色长袍,须发皆白,眼神温润有神,发髻梳的一丝不苟。 他身上的素色长袍已经洗的发白,但很整洁,气质疏朗。 林老夫人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布衫,银丝用木簪挽成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她一出来就微微笑着,眼角眉梢都是历经岁月后沉淀出来的温柔。 他们夫妻并肩而立,质朴、亲和,京墨在他们身上看到了岁月静好的模样。 “就是这位姑娘想要租咱们的院子么?” 林老夫人好奇的打量一番京墨,赞叹:“好个灵秀的姑娘。” 京墨站在花架旁,容貌比花架上的花更夺目。 尤其是一见人过来,京墨下意识扬起笑。 她身量小,皮肤白,猫儿一般的眼睛干净剔透,水汪汪的,笑起来像是含了星星。 且她笑得热烈,真诚和美好两个字仿若是为她造的,让人瞧着就忍不住心生喜欢。 把房子租出去,林老夫人原本是有重重担心的。 可与京墨这一个照面,林老夫人的担心就去了十之八九。 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肯定不会随意作践她家房子的。 林老先生微微弓腰示意,京墨还礼,双方这才说起话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说定 “京姑娘,我们夫妻二人的情况,想必栓子已经跟你大概讲了一遍了,若还有想问的,尽可问来。本文搜:常看书 免费阅读” 林老先生说话不紧不慢,苍老但温雅,一听就知道他是个知礼懂礼的文人。 不知为何,与林老先生对话,京墨不自觉挺直了腰背,姿态都端起来了:“确已知晓,并无要询问的。” 林老夫人瞧见京墨挺直腰背的动作,忍不住笑起来。 “京姑娘,不用如此约束,我这夫君教了一辈子的书,习惯了,现下又不是在学堂之上,你不用拘礼。” 说着她还转头轻拍两下林老爷子的胳膊,嗔道:“如今又不是叫你上学堂讲课,快把你这老学究的架子收一收,人家姑娘是来租房子的,又不是来向你讨教的,再把人吓到了。” 林老先生的手覆在林老夫人的手上,轻笑:“省得了,夫人教训的是。” 大部分夫妻,到了两鬓斑白的年纪,都对自己的感情羞于启齿,别说在人前亲昵了,就是亲近,那都是不肯的。 甚至还有认为到了这个年纪,能做到相敬如宾,都是十分难得的好伉俪,实际两人几乎已经完全没交流,仅仅就是凑合着过的。 难得看到如林老先生夫妻二人这般,互动自然又亲昵,一点也没有被年龄所左右的,大家都十分羡慕。 春红和小豆子稍稍内敛些,没好意思当面称赞,只在心中暗暗赞叹。 京墨比较直白,她直接开口称赞:“二位白首相携,伉俪情深,真是羡煞旁人。” 林老夫人坦然受了这番夸奖,还有心思道谢。 倒是林老先生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与林老夫人交换的眼神还是一样的柔软。 栓子林老先生的侧后方,瞧着林老先生的悄悄捏紧了林老夫人衣角的行为,大腿差点都给自己掐紫了,才勉强抿紧了唇,没笑出声。 林老先生听到栓子细微的动静,不着痕迹的瞪了他一眼。 不愧是做了一辈子夫子的人,栓子直接笑不出来了。 恐吓完栓子,林老先生的不好意思去了许多。 经过这一遭,林老先生再转头跟京墨说话时,整个人的姿态放松不少。 他一放松,所有人都放松了。 京墨默默松了口气,悄悄把刚绷紧的腰背重新塌下。 林老先生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眼中闪过笑意,压下扬起的嘴角开始说正事。 “京姑娘,我们这房子租出去,其实也没打算能租多贵,赚到多少银子,我们就两个要求。” “一个是不吃亏,市面上大概是什么价格,我们也不多要,只求你们使用的时候对房子多爱护一些。” “另一个要求,房子一定是要用于正途,鸡鸣狗盗、男盗女娼之类的行径,都不能在我们的房子中出现。” 林老先生提的不是什么过分要求,京墨答应的很爽快。 “老先生放心,咱们不是作践地方的人,我们租房子,是想开食肆呢。” 京墨将他们要做的吃食大概跟林老先生夫妇二人讲了一下,笑着安他们的心。 “大概就是这些,后面顶天了再上些菜式,菜式肯定也是正经菜式。” “除了会设个台子给赶趁的,我们不打算增加什么奇怪的勾当,肯定不会乱来。” 京墨说话的时候直视林老先生的眼睛,态度真诚坦荡。 林老先生瞧她盛满真诚的清澈眼睛,对她说的话就先信了三分。 只是该有的保障还是要有的。 “前面说的两条,都写进咱们的契书,可否?” “自然可以。” 两人愉快的说定了前提,又闲话了几句。 大概是京墨的表现让林老先生十分满意,他待京墨的态度明显亲近了许多。 林老夫人趁着两人说话停歇的功夫,招呼着大家进了屋。 屋里有她早早就备下的茶水和果脯,大家一起坐下来,开始聊租金的事情了。 租金这方面的东西栓子最熟,开头的东西他来说。 “鲤跃街这边都是自己住的宅子,还没人租给商铺过,没什么价可以拿来叫咱们参考的。” “所以啊,我昨个找了东市、西市,还有京中其他街道巷子将住宅租出去改为铺面的例子,大概中和了一下,跟林老先生聊了聊租金的事。” “我们最后定的是四十五两银子一个月,京姑娘你看如何?” 不得不承认,栓子是真的去下了功夫的。 上京有两处地方,是繁华中的繁华——东市和西市。 这东西两市分别位于上京的两侧,涵盖了上京各个阶层的人。 西市位于上京西侧,西侧住的多是平头百姓,离得近的也是卖力做工的,所以西市那边的店铺,针对的也都是他们这些人。 主打的就是物美价廉,便宜大碗。 价格在那放着, 东西自然不可能是什么名贵东西。 东市位于上京东侧,那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子脚下”。 在那一片,住的都是达官显贵,最不济也是家财万贯又朝中有人的富户,那些人买东西,一掷千金,求的就是质量。 只要你的东西足够奇、足够巧、能够入了他们的眼,在他们那都能卖得动。 价贵?他们压根就不把钱放在眼里! 所以东市和西市的商铺价格,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西市的闲云居一个月三十两能拿下,东市同样大小的铺面,一个月至少要六十两。 六十两还得是你求爷爷告奶奶托了多少关系才能拿到的价。 鲤跃街虽说不在东市,但与东市比邻,相距不远,能住在这边的,身价也不会低到哪里去。 想要在这租院子改作铺面,自然也不可能便宜。 京墨琢磨了好久,最终给自己定了个能接受的价位“四十两到五十两”之间。 四十五两这个价格恰好就踩中了京墨能接受的价格,一下子叫她准备好的一种讲价说辞在口中卡了一下,差点没说出口。 “你们还真是会聊,这四十五两银子,说高确实不算高,说低也真不低。” 京墨试图再磨掉一些价格:“四十两成么?我带着家中姐妹和小弟出来谋生,带的银钱得精打细算着花,手中的银钱实在是不多……” 一番你来我往后,林老先生很坚定:“四十五两一个月,不能再低了。” 京墨无法,只得点头。 第一百七十四章 闲话 林老夫人挺喜欢这个说话直来直去的姑娘,拉了拉林老先生,主动松口了。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若是你手中银钱不够,可以先给一个月的银子,至于咱们契书开始的日子,就定在你开始营业那一日吧。” 栓子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好说话的屋主。 “修整房屋这可没点啊,少不得要弄十天半个月的,要是修整的地方多了,个把月也是有的,林老夫人您可想好了啊……” 林老夫人满面慈和:“没事,租金上少不了,但我们可以从旁的地方上让让,就当是与京姑娘交个朋友。” 栓子用眼神向林老先生求证,要是按照林老夫人说的这样,那可不是三两五两银子的损失,他有些不敢置信。 林老先生无奈的拍两下自家夫人的手,冲栓子和京墨点点头。 “我们家我夫人说什么都算数。” 他说完,讨赏似的看着林老夫人一眼,得了林老夫人笑眯眯捏着他指腹的“奖励”。 看得出来,林老先生对这种人前的小动作十分的受用,他脸上的笑都控制不住了,全无先前一板一眼的老学究半分影子。 这番互动又得了大家一阵善意的轻笑。 说是交个朋友,但实打实的便利是给京墨了,京墨自然是领情的。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交朋友嘛,自然是有来有往,京墨大大方方许诺,“林老夫人,开业第一个月,您带人过来吃饭的话,我们给您免费!”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不过……”林老夫人笑起来,调皮的眨眨眼,“我还以为你会大方的说以后我去吃饭都不要钱呢。” 京墨腮帮子鼓了鼓,眉头微皱认真道:“那不行的,我们很贵的。” “而且要是我说漂亮话你当真了,你去的时候我肯定不好意思收钱,时间短还好,要是一直免费,那我们要亏的。” “都是银子呢!” 京墨这小财迷模样,把林老先生他们都逗笑了。 春红和小豆子捂脸,几乎想假装不认识京墨。 又闲话几句,将一些细节聊清楚后,在栓子的见证下,京墨和林老先生夫妻一同在契书上签子按手印,把租房子的事宜敲定了下来。 京墨带的银钱都换成了银票,被她藏衣服内侧缝的口袋中。 来的路上,京墨问了栓子牙钱,知道牙钱月末是要按照租金的一个付的。 租金一个月四十五两银子,也就是要给栓子四两五钱。 契书一签,她就当场将第一个月的四十五两租银和付给栓子的牙钱一并给了。 之前答应过栓子要给他赏银,京墨取出银子的时候,脑子里过了一遍,最终给了栓子五两银子。 栓子拿到钱,乐颠颠的拱手告罪,跑去门房找他爹去了。 这单算是他私下里接的活,五两银子一分都不用分给牙行,所以他才这么高兴。 林老先生夫妇对京墨要开的酒楼有些感兴趣,便多问了几句。 上京聚集了整个大靖最顶尖的一批人,好厨子几乎都聚集在这里。 好厨子带来好菜式。 因此,在京城中,吃食种类的多种多样,远超京墨的预估。 与偏远的云县比起来,京城实在是过于繁华了,繁华的好似跟云县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时空。 自从云县那边京墨将食茱萸的用法开发出来,交给县衙后,李知县也将这种使用方式写成折子,递到了京城。 现在,就连用食茱萸做菜,在京城也已经是寻常了。 好在还有涮锅和肉夹馍可以拿出来说道。 林老先生对京墨他们说的红油涮锅、芝麻酱、香油,都十分感兴趣,追着问了好几个问题。 出门前京墨就曾经耳提面命过,不允许提起劁猪相关的事情。 说到肉夹馍的猪肉,京墨也只说有特殊的手法,能叫猪肉吃起来没有腥膻味。 林老先生不是重口腹之欲的人,但新奇东西谁不好奇? 还没聊完,他就已经开始盘算着等京墨开业后,一定要到醉仙楼吃一顿尝尝了。 来的路上京墨就跟霍渊商量过了,酒楼名字不改,依旧叫醉仙楼。 比起肉食,林老夫人明显更关注京墨说的绛樱酿。 京中有酒肆卖用果子酿出来的酒水,京墨挨个尝了,确实好喝,但王二丫酿出来的绛樱酿口感明显更偏甜一些,口感也更清爽,还是不太一样。 当初得知京墨他们想去石县开酒楼,王二丫主动找到春红,毫无保留的将绛樱酿的酿造手法教给了春红。 幸好她教了,不然还真是难办。 石县尚且可以找车夫隔三差五从云县往石县运送酒水,京城这么远,要是没教会,个把月都补不上货。 春红学的认真,反反复复试了几次,得了王二丫连绵不绝的夸赞,说她酿的不会比她自己酿的差。 来京城 之时,她们把春红在王二丫的指导下酿造的两大缸绛樱酿一并拉了过来。 算算日子,再过十几天,这两大缸就该成了。 还有春红自己酿的浆水,也是偏甜口的。 林老夫人偏爱甜口的果酒,听京墨一说就心动了,想跟京墨他们先买些尝尝。 林老夫人慈和,春红愿意同她亲近,林老夫人一说想尝尝,她立马就答应过几日酿一些给林老夫人送过来,不要银子。 绛樱酿就要等等了,等开坛之后就给喊林老夫人去尝尝。 一番畅聊下来,林老夫人感慨:“要是我再年轻个二十岁,不,十岁,我再年轻十岁,我就厚着脸皮在你这酒楼里寻个活做,多高兴啊!可惜哦……” 春红当真了:“老夫人,您要是不愿意离开的话,可以跟我们一起住,不用你们做活。” 京墨其实不介意楼里多两个人,但有一点得说明:“只要您跟林老先生不要看不顺眼限制咱们就行。” 林老先生失笑:“你这丫头,都租给你们了,就算住下,也不可能去管你们怎么料理这院子呀!我跟夫人可不是什么多嘴多舌的人。” 老两口最后也没说要留下,就说再说。 春红还有些遗憾。 栓子还要回牙行,于是一行人分别,京墨她们离开鲤跃街后,又开始东奔西走,打听开酒楼需要添置的一应东西的价钱。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忙得不可开交 京墨她们为了开酒楼的准备事宜东奔西走之时,霍渊辗转在一场场酒宴,维系自己在京城的纨绔形象。本文搜:有书楼 免费阅读 赴宴七场,敲了八个人闷棍,参刑部侍郎教女不严,参户部侍郎纵子行凶强抢民女,参禁军统领御下不严,包庇属下城门设卡,鱼肉百姓…… 一路参下来,成功得赏白银万两。 他还抽空去揭了四个悬赏令,抓到三个,还有一个在抓,抓到也是近在眼前的事。 简而言之一句话——忙得不可开交。 上京当官的都已经熟悉了霍渊的作风,这么鸡飞狗跳一路折腾,大家心里都诡异的平静下来,有种“正常”的感觉。 清流大儒对霍渊那是交口称赞,恨不得一个个做文章将他夸到天上去。 夸归夸,真叫他们跟霍渊面对面交流,没一个愿意的。 主要是怕被霍渊打秋风。 这小子贼得很,一不小心就给他们刮掉一层皮下来! 那些本身有问题的官员就更怕了,每天躲霍渊躲得头疼,出个门路过将军府都绕着走,生怕霍渊看见他们想起他们了。 这些人私底下把跟圣上提议将霍渊召回的谏官刘墉,骂的狗血喷头,说人家张着个嘴胡咧咧,屁事不懂就在那妄议政事。 其实人家刘墉考虑的万分周全,道理通达,要不然怎么能被圣上纳谏。 在圣上看来,霍家功高,常年镇守边境,在边境,霍家势强,或可越过圣上! 尤其是边境距上京天高地远的,常言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圣上怎么可能不担心? 虽说霍家目前为止还从未表现出丝毫反叛心思,可霍渊到处乱窜收敛钱财,明着像是为了补充军费不足之处,暗处呢?难保不是为霍家积累底蕴。 圣上不得不防。 刘墉提出将霍渊调回上京,也是体察圣意,周全思虑的结果。 霍渊作为霍家独子,对霍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且将霍渊限制在京城,也能限制他到处敛财的行为,还能不让他到处捣乱。 至于被他祸害的官员……用刘墉的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要真咬出来几个蛀虫,就当他在帮圣上肃清朝纲了。 毕竟只要他人在京城,在天子的眼皮子底下,能折腾出多大乱子? 百利而无一害啊! 反正他刘墉又不可能被参。 在所有人都躲着霍渊的时候,被骂的狗血喷头的刘墉,坐在将军府,霍渊的对面,优哉游哉的喝着茶。 “不能怪我啊,圣上让我想个法子遏制霍家,义父义母能有什么软肋,不就你一个么?” 刘墉理不直气也壮,伸着自己的脖子往对面的霍渊手上送。 “你要实在是气不过就掐死我,你掐啊你掐啊!” “发癫。” 霍渊两个字评价刘墉的行为,身子稍微往后撤一些,似乎是怕刘墉的“癫”感染到自己身上似的。 刘墉“切”一声,收回脖子。 “谁让你先是掺和云县的事,然后又真的逮到了突厥二皇子。” “原本你纨绔的形象立的好好的,你这突然立功,人家肯定猜忌呀。” 刘墉捏起桌上的糕点,往嘴里一扔,含糊不清的说道:“弟弟你最近还是老老实实的,该玩儿玩儿,该吃吃,该闹闹,一切行动都得停了。” 他顿了一下,手指朝上指:“你懂的,盯着你了。” “盯着我你还敢过来。” 霍渊往窗外一瞅,看到院子里开的热烈的花丛,走神刹那,想到了京墨。 好在他自制力强大,须臾就将四散的思绪收了回来。 跟刘墉说了几句他不在朝中时发生的事情,谁谁又站位了…… 正说着,书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了。 “霍渊你个瘪犊子!你怎么又把柳大夫接过来了?!?我好不容易才跑的!!!” 公孙淼一身狼藉,脸上糊着黑灰泥点,跟花猫似的。 身上的白袍上不仅有泥点,灰土,还有不知何处沾上的黑色不明物,就连发冠都是歪的。 一个照面,刘墉就忍不住爆笑:“哈哈哈你钻狗洞了?公孙猫哈哈哈哈?怎么把自己搞得跟个乞丐似的哈哈哈?” 公孙淼被嘲笑,更气了。 “霍渊你给我说清楚,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跟他学!” 越想越气,公孙淼张牙舞爪朝霍渊扑过去,想把自己身上的灰土抹到霍渊身上撒气。 霍渊抬手用刀鞘顶着公孙淼的腰间,将他顶在够不着自己的地方。 “人不是我接回来的,前两日公孙伯父找我问了几句你的情况,问你是怎么给我解开蛊虫的,我如实以告。” “公孙伯父知道事情原委后,派人去石县将柳大夫请来了。” 公孙淼保持伸手的姿势,僵住。 “我、爹、把、人、弄、来、的。” “我爹……” “完了完了完了,霍渊你就是想害死我!你就不能打哈哈瞒着我爹?问什么答什么……让你喝药的时候怎么不见这么乖巧?!” 公孙淼不怕地不怕,就怕他爹要罚抄。 “我爹这次肯定会罚抄我家规二百遍……你要害死我呀!” 刘墉笑眯眯火上浇油:“不止吧?你不止不愿意学本事,还不告而别,算是不敬长辈,公孙伯父那脾气,最少要罚抄三百遍。” “啊对了。”刘墉装作才想起来的模样,“我今日约了公孙伯父过来,算算时辰,大概快该到了。” 公孙淼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脱离了水放在太阳下晒了三百天的干鱼。 “我真服了!这一天天的!烦死了!” 公孙淼来的快去的也快,迅速撤离,生怕被自己亲爹按在这儿。 刘墉惬意的往后一靠,目送公孙淼离开:“他怎么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傻?” 霍渊手中的笔一转:“我记得你亲爹是个赌徒?” 刘墉僵住,警惕望着霍渊:“问这个作甚?” 霍渊学着刘墉刚刚的语调,轻笑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我的意思呢?” 刘墉气笑了:“好好好,算计到你哥为了头上了……” 送走刘墉,霍渊又看了一眼院中的花丛,转身叫逐风备马车,从后门低调离开。 他要去看看京墨。 第一百七十六章 你会想我么 驾车离开之前,悬赏令上的人有了消息,逐风去抓人,跟霍渊的人换成了逐影。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霍渊到的时候,京墨恰好不在。不算大的院子已经跟霍渊印象中完全不一样了。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子被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花沿着墙根围了一圈,院子左边的角落,小豆子就着玉兰花树搭了个秋千。正门到各个房间之间都留了小路,不用走路的地方,都被篱笆围起来,看已经翻过的地可以得知,大概是打算种点什么东西。京墨最近忙着置办酒楼的东西,春红就负责在家里做饭收拾。霍渊派来的四个护院被春红指挥着正在锄地。逐影见四个乖乖锄地的护院,眼睛瞪得像铜铃。这四个人,他都认识啊!没有一个是脾气很好的人啊!怎么被春红这么个小丫头指挥得团团转还一点都不气?而且怎么瞧着……他们还挺高兴啊……一个个脸上都挂着不明显的笑意,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好多,一点都不像是平时见到的模样。“等地翻完,咱们这块撒点白菜种子,那边种萝卜,还剩一块……我跟姑娘去街上瞧瞧,买点蒜苗、葱烟回来,平时做菜也能当配菜。”春红细数着开垦出来的地的规划,末了双手在胸前交叠,温柔道:“今晚上浆水就能喝了,各位大哥一会帮我尝尝吧?”得了大家整齐的“好”,春红心满意足的打算去厨房给几个护院大哥弄点水过来备着。一转身看到站在门前的霍渊,春红有些惊喜:“世子,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快进屋坐着吧,我们姑娘才出门,大概要到晚饭的点才回来呢。”霍渊转头给了逐影一个眼神。逐影心领神会悄然退下,去找京墨的位置了。霍渊一边往屋里去,一边问春红:“我这段时间不在,可有发生什么事情?”两人一问一答,不多时,霍渊就知道了惊马之事。“……得知那马夫是被人指使的,那大理寺少卿就将人收监了,言说有消息会告诉我们。”春红回忆起那日的事情,不大高兴:“霍世子,那大理寺少卿官声是不错,可我们这这么小的事情,他真的会好好管么?不是框我们的吧?”“沈昭慧为官清正,事无大小,必定调查个水落石出,可信。”霍渊听到有人指使,瞳孔黑沉,知晓必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中已然有了成算。……街市上,京墨带着小豆子去定了一大堆锅子,刚从铺子里出来还没踏上轿子,一转头就看到了逐影。看见逐影就会想起某人,想到某人就想起自己受到的无妄之灾。京墨眼睛危险的眯起。逐影朝她快走几步,板着脸行礼:“参见姑娘,我家公子已在院中侯着了。”“我还没找他算账呢,他自己就找过来了!”京墨也顾不上继续去买东西了,气势汹汹就往踏上了轿子,口中气势如虹的吐出两个字:“回家!”小豆子一溜小跑跟上,追京墨的同时还不忘回头给了逐影一个白眼。逐影迷茫:“……不是,我什么也没做啊”小轿子速度很快,不多时就将京墨送回了院子。京墨下轿理了理裙子,大踏步往院里走。彼时,霍渊正坐在屋中自饮自酌。京墨一回来,春红自觉的退下去,连带着还把小豆子拦在了门外。小豆子不愿意:“要是霍世子欺负咱们姑娘怎么办!” 春红简直不敢想,她不明白小豆子为何如此迟钝。“还欺负姑娘,霍世子不被姑娘骂就不错了……”“霍渊!”话音未落,屋里传出来的怒喝就把小豆子和春红吓了一跳。小豆子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开始担心霍渊了。就姑娘这一声的气势,霍世子不会被打吧?屋里,京墨叉着腰,在霍渊对面拍桌子。“你还敢来!你还没在我这院子露过面就害得我差点被马踏了,你再来几趟,我是不是得曝尸荒野啊!”霍渊浅笑着哄人:“是我的错,若是我多来几次,叫阖京上下都知道我对你的重视,自然没有人敢随意动你。”京墨的气还没撒出去就被霍渊的道歉戳破个孔洞,莫名就气势短了三分。狠话说不出来了,但胸口憋着一口气,好憋屈。“我回京之后事情一件接一件,确实是我疏忽了,我反思。”“今日一得空,我这不就立马过来了。”京墨心中的不舒服也散了,但嘴还很硬:“我说的是你连累我的事情,谁管你来不来了。”霍渊继续哄人:“是是是,是我不对,你不管,是我自己憋不住想来。”京墨坐着,圆溜溜的眼睛眨了几遍,憋了半晌憋出一句话:“你这么说会叫人误会的,以后可别这么说了。”霍渊对京墨逃避的态度不满。“我以为我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中心蛊之时,我几次三番的冒犯,虽说失礼,但也从侧面说明我的心意明确。”“来京路上的两个月,我们相处融洽,我以为,至少我的心意你是明白的。”京墨怎么不明白,京墨完全明白。只是两人的身份差距就 像是一根巨大的鱼刺,深深的扎在京墨的喉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霍渊一只手支在桌子上,欺身上前,京墨几乎可以感受到霍渊呼出的温热气息扑在她的面庞。“我这些时日不仅是因为忙不来,也是故意不来。”每说几个字,霍渊就往前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我想给你时间,想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想知道,我几日不来,你会不会想我。”“京墨,会么?”“你会想我么?”京墨几乎不会呼吸了、随着霍渊的靠近,属于霍渊的气息越来越重。京墨说不清是什么味道,但她抗拒不了。说是见色起意也好,说是日久生情也好。她确实想跟霍渊在一起。霍渊扶她下马车的时候她想,霍渊给她递饴糖的时候想,霍渊向她道歉的时候也想……归根结底,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对人家心怀不轨,后面再面对人家的主动,自然毫无抵抗力。 第一百七十七章 能 京墨屏住呼吸,溜圆的猫儿眼中,倒映着神色认真的霍渊。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她忽然想起在上京的路上,霍渊有一日晚上,带她去树上看月亮的事情。那是一日十五,月亮又大又圆,漂亮的紧。霍渊看出京墨对月色的喜爱,主动请缨带她上了一株高树,带她看了一片壮美的夜色。京墨那日高兴,松口原谅了霍渊上次的冒犯。或许是月色太迷人,叫人有倾诉的欲望,京墨将她这段时日对霍渊多有疏远的原因告诉了霍渊。霍渊说了什么来着?京墨回想着,那日霍渊的话似乎又在耳边回响。“我曾经确实对你的身份多有介怀,我告诫自己,不能娶一个妓子回家,可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被你吸引。”“那日你为送信命在旦夕,我找到你时,看到你的模样,心急如焚,至此我不得不承认,我对你的动心一刻都不曾停止。”“我以为我已将芥蒂全然放下,可真遇上事,下意识处处嫌,处处轻鄙的,是我。”“如今我已然明了,我爱出水的清荷纤尘不染,就不该怪她扎根泥里汲取养分,若是没有泥水爱她,护她,她如何能历经风雨依旧挺立。”“我从前多有错处,不奢望凭借一时半刻的殷切就叫你尽数抹去,只望你明了我的心意,给我机会,莫要一棒子打死即可。”明知道京墨喜欢他温柔诱哄的叫一声姐姐,霍渊还故意开口叫。从前都是伪装的少年叫那一声姐姐,那次是霍渊第一次用他自己的声音叫。他说:“姐姐,我只求一个机会。”……那一声姐姐和耳边现在响起的姐姐重叠。霍渊眼眸戾气尽消,桃花眼中仿若盛了一汪温柔的春水。“姐姐,愿意同我好么?”京墨左手掐右手,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指腹的软肉。“你逾矩!”疼痛唤回京墨的理智,脱口而出的“好”被她咽回去。“漂亮话谁都会说,你自己初初都还介意我的身份呢,你爹娘能不介意?”京墨毕竟不是真的十六岁的小丫头,她从前跟着镖局押镖,见过不少因为父母不同意不得不劳燕分飞的。要是女方母家强势还好,要是男方强势,最后的结果多是女孩被迫成为妾室,甚至外室。更有甚至,不愿意妥协的还可能被“毁掉”,声名尽毁,甚至家破人亡……京墨虽说没想过成为什么高门主母,诰命夫人,但也想和自己的夫君举案齐眉,琴瑟和鸣,不想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搬出霍渊的爹娘,霍渊果然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京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难掩心中失落。本以为霍渊是该知难而退了,没想到霍渊坐回位子上之后,从袖中取出几封信,放在桌上推给京墨。信笺上没落款,京墨拿着信笺不知所措。“看看。”霍渊温声解释,“这都是我跟爹娘的通信,他们的态度尽在纸上。” 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 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 >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 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 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京墨秀眉紧蹙,盯着霍渊看半晌,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笺。这几封都是霍将军夫妇给霍渊的回信,没有霍渊的去信。信笺上的时间最早是来京城之前,最晚,是十日之前。从霍将军的回信可以看出,霍渊去信恐怕内容丰富……因为回信中,霍将军甚至连京墨到京城后住的院子在都知道……但不管写了什么,都传达出一个意思——霍将军夫妇认可京墨。在十日前寄过来的书信上,霍将军说,霍母催促霍渊赶快叫人给京墨画一幅画像送过来,好叫他们夫妻看看自家儿媳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还说要是能直接把人带过来的给他们看看就更好了。霍渊耐心的等京墨把信看完,将一只翠中带粉手镯放在桌上推给京墨。“我在心蛊解了之后,立刻就去了信,将我对你的心意跟我的父母讲明,随着送过去的还有从你出现在云县之后的所有事情。”“我娘说。”霍渊表情忍不住露出无奈,“我娘说,要是我能追上你这般聪慧多智的女子,是我的福气。”“她还特地单独寄了一封信,满满三页纸,将我骂了个狗血喷头,还勒令我必须要向你道歉,不然……不然就打得我屁股开花。”京墨抿唇,忍不住笑了一下。一想到在外面不可一世的霍世子要是做错了事,回家也是要被父母骂的狗血喷头,棍棒相加,就觉得好好笑。“想笑就笑吧。”霍渊点点桌上的镯子,“笑完记得把礼物收了。”“这玉镯是我亲自选的暖玉,这块暖玉颜色特别,我一眼看过去,就觉得你戴这个颜色的镯子,一定十分合适 。”猜到京墨不愿意收,霍渊抢先一步堵住她的话头。“你可莫要推辞,我娘让我道歉,我寻摸了好久才寻摸到这么个合适的礼,你只管拿着。”京墨没想到霍渊居然那么早就跟他的爹娘说了这些事。如此一来,她和霍渊之间,似乎真的没有任何阻碍了……她似乎没有拒绝的理由了。“我是个安全感不太足的人,可能会来回试探,一次次确认你对我的感情,。”京墨拿着镯子来来回回的看,眼睛避开霍渊的视线,不跟他对视。“我会有很多顾虑,有可能稍微被刺到就忍不住往后退。”“我很自私,要是我特别喜欢的东西,我不愿意分享给别人。”“我还很矫情,别家姑娘不在意的细节,可能……可能我都十分在意,吼我,没注意到我,没猜到我的心思……”京墨第一列数了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缺点,绞尽脑汁的往外数。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做,不知道自己是想让霍渊知难而退,还是想听霍渊说些什么。霍渊耐心的等京墨“嗯”了半天数不出来了,才说话。“我都不在意。”“你可以一遍一遍向我确定我的心意,可以不高兴了拿我撒气,我只会有你一个人。”“这样,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吗?”京墨的心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安宁。她听到自己回答:“能。” 第一百七十八章 游船 话一出口,京墨就后悔了。首发免费看书搜:当看书 回想起鬼使神差的说出的“能”字,她懊恼不已。都怪那霍渊故意用美色迷人,搞些花里胡哨的手段,她才抵挡不住。是以,霍渊邀请她去一起出游,京墨虽然答应了,但在出门之前,她没头没脑的说了句。“接下来看你表现。”京墨别别扭扭的扔下这句话,率先出了门。霍渊没错过京墨通红的耳朵。他轻笑一声,跟了上去。京墨前脚出了门,后脚就顿住了。连日来都是目标明确的奔波,忽的不用考虑要去买些什么,京墨竟脑子一片空白。“芙蓉湖游船,可好?”是没去过的,京墨想去,遂点了头。两人一人一顶轿子,并排抬去了芙蓉湖。芙蓉湖横贯上京,岸边杨柳垂堤,花卉争奇斗艳,是京中贵人们夏日偏爱的一处地方。取名芙蓉湖,是因为湖边的花开的最多最盛的,是芙蓉。如今十月,芙蓉花未败,芙蓉湖边锦绣一片,正适合游玩。逐影先行一步,到芙蓉湖定了游船。霍家世子用的,那定是整个芙蓉湖最大的游船。前脚逐影刚定好游船,暗处时时盯着的某些人,后脚就追上来了。“姑娘,世子爷今日订了芙蓉湖的游船。”翠云得了信,赶着过来给自家姑娘报信,只是这信儿传了一把,后半截,她吞吞吐吐半晌,有些不敢说出来。李晴晴乐滋滋的比划了半晌耳坠子,见翠云一脸踌躇,不耐烦地催促:“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在那抓耳挠腮的做什么怪模样。”翠云上前两步,嘴角向下,皱着眉头跟李晴晴耳语几句。李晴晴顾不得上手新得的耳坠子,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妆台上:“贱蹄子怎么敢叫霍哥哥陪她的!”翠云眼疾手快的从李晴晴手下抢救下耳坠子,给李晴晴戴上。李晴晴拢了一把发髻,端详一把自己的模样,满意点头,然后气势汹汹的站了起来!“走,去会会那个狐媚子!”……芙蓉湖游船之上,京墨兴致勃勃的趴在窗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岸边的景色。霍渊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一根鱼竿,竟是优哉游哉要去钓鱼。两人在船上各玩各的,十分和谐。只有逐影十分哀怨。他刚刚定了这边最大的游船,决心叫京墨姑娘看看自家世子的实力。谁料霍渊一来,黑着脸将那大游船换成了最小的,还罚了他半个月的月俸!月俸一少,他怎么攒钱娶媳妇,怎么去买好多好吃的!真烦人!但银子是霍渊罚的,他敢怒不敢言,只能站在暗处生闷气。花看的多也无聊,京墨趴着看了会花,眼睛不自觉就朝躺在贵妃榻上,吃着橘柚,懒洋洋的盯着湖面,等鱼上钩的霍渊挪过去。 虽然姿势懒洋洋的,但通身的气派贵不可言,姿势也漂亮,比岸上的花还要勾人眼。京墨有种微妙的感觉,她觉得霍渊想钓的那条鱼是她。躺着还暗戳戳维持着姿态的霍渊感受到那道移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嘴角勾起,端着架子换了一侧斜躺,方便京墨看他。镂花的窗子中坐着颜色娇好的少女,少女目光落在垂钓的青年身上,青年笑得意气风发。这边风光正好,偏有那不和谐声音非要打破美好。“哎呀,是霍哥哥!好巧啊~”平心而论,李晴晴的声音端庄温柔,跟难听扯不上边。她看到霍渊看她,故作娇羞的抿唇笑了下,刚想再说些什么,却看到霍渊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收敛了。李晴晴表情一僵。她满心以为,自己怎么说也追着霍渊跑了这么久了,至少也是混个脸熟了,再不济,前几日在街上也见过,多少也该有些印象。万万没想到霍渊依旧是满脸陌生,问:“这位姑娘是?”京墨没见过李晴晴,但她听过李晴晴的声音。听到霍渊还是不认识人家姑娘,她都要忍不住为这姑娘掬一把同情泪了。李晴晴瞥见京墨眼中对她的同情,怒火中烧,借着低头擦眼泪的动狠狠地瞪她一眼,抬头对着霍渊又是楚楚可怜的表情。“霍哥哥,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静安寺林子里那个爬树上下不来的小姑娘,还记得么?”“那时你路过,把我接了下来,我一直十分感激,却没寻到报答的机会……”上次李晴晴没被认出来之后,回去思考再三,觉得定然是因为霍渊不在意哥哥,也不喜欢哥哥的做派,这才迁怒自己。于是她决定下次见面的时候搬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场景,她有自信,霍渊一定记得她!霍渊还真有印象。那时有一波人想要来抓他,他将计就计,想要将人一网打尽。偏偏有个女的,好死不死选择在他必经之路上爬树。爬就爬吧,爬完还下不来,只会坐在树上哭,蠢得要死。要不是逐风认出那女的是礼部侍郎家十分受宠的庶女,霍渊一定毫不犹豫给人了结了。因为那个女的耽误时间,他的陷阱被察觉,连累他损失了几个属下。她居然还敢提起来?霍 渊垂下眼睑,敛去厌恶:“举手之劳,不足为报。”态度明显疏离,李晴晴却好似看不懂似的。“霍哥哥,既遇上了,不如同船而游?”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往京墨这边看,自以为恶意掩藏的很好,殊不知,在场所有人都能看出她的不怀好意了。京墨有点好奇这个蠢得挂相的女的能干出什么事,扬声喊了霍渊。“既然遇上也是有缘,就让这位姑娘上船同游吧,就当是给我做个伴。”霍渊原本已经打算直接将人赶走了,京墨说让人留下作伴,他立马就同意。就是他的重点跟旁人不同,他在意的是……“有我作伴还不好么?还要个蠢坏的过来给我添堵。”霍渊这话是李晴晴叫人给游船之搭桥的时候,走到京墨跟前说的。旁的人都听不到他说的什么,只能看到他表情似乎有些委屈,满眼都是对京墨的宠溺。李晴晴快嫉妒疯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拙劣伎俩 那厢,京墨对霍渊的示弱毫无抵抗力。首发免费看书搜:有书楼 “妖精。”忿忿的骂了一句霍渊,京墨头一转,假装津津有味的继续看岸边的花,没人分注意力给李晴晴。李晴晴手里的帕子险些叫她绞断了。“贱人贱人贱人!居然敢当着我的面勾引霍哥哥!看我杀杀她的威风!”李晴晴带着翠云,快步走到京墨跟前,柔柔弱弱行了一礼。“姑娘好,我叫李晴晴,是礼部尚书之女,敢问姑娘是……”“京墨,靠着做些小生意为生。”京墨,李晴晴把这两个字牢牢记住,心中怨毒,面上还维持着温柔的笑意:“我瞧着你比我大一些,介意我唤一声姐姐么?”李晴晴是故意的,她自持比京墨年轻,在那明里暗里讽刺京墨年纪大了配不上霍渊呢。嘶——京墨感觉后槽牙发酸。小豆子、平平他们都管她叫姐姐,霍渊那狗崽子偶尔也叫,怎么都没这个李晴晴叫的……这么难听。李晴晴一点自觉都没有,还在尖着嗓子喊“姐姐”。“姐姐,我看那边的风景更好,我们一起去看看吧。”京墨顺着李晴晴手指的方向看去,是船甲板的边沿上。游船的栏杆为了追求好看,设置的并不高,堪堪到人的小腿位置。李晴晴几乎把“我要害你”四个字刻在脸上了。京墨起身微微颌首,刻意露出自己的脖颈。修长白皙的脖颈宛若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在日光的轻抚下,泛着温润的光。肩膀微微圆润,流畅的过渡至纤细的锁骨,线条好看的紧。锁骨上,细白的肉薄薄的覆盖了一层,不瘦不薄,恰如其分。李晴晴的脖子稍短一些,显得她的头大,见京墨有如此好看的脖颈肩膀,差点忍不住直接黑脸。京墨注意到她的反应,好悬差点没直接笑出声。“姐姐,不知你做的是什么生意?”“就是些小本生意。”“你跟霍哥哥是如何认识的呀?”“意外相识。”“为何霍哥哥对你的态度如此亲近?”“李妹妹该去问霍渊自己。”……对话半晌,愣是没问出什么消息,李晴晴憋不住了。“姐姐,有句话不大好听,但妹妹我与你一见如故,为了你好,还是要讲讲。”“霍哥哥是将军府世子,姐姐你是小小商人,这身份有别,往后还是少来往的好,免得给自己招来无妄之灾。”李晴晴越是说到后面语气越重,浓浓的高高在上的轻蔑和警告。京墨也不是吓大的:“那你还是管好你的霍哥哥吧,免得我轰他走他都不走。”李晴晴气的脸颊通红,眼角余光看到霍渊朝这边看,立马就下定了主意。她伸手拽着京墨的手,做出被推倒的姿态,想往水里摔。摔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发出矫揉造作的呼救。“啊~”京墨眼疾手快把即将要摔倒李晴晴拽回来。李晴晴只觉得自己的手腕被铁钳子似的小手捏住了,一股大力将她从船边拽回来。还不待她站稳,京墨的笑容印入她的眼帘。 “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 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 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 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拙劣伎俩。”京墨假笑:“我善良,这就如你所愿 。”李晴晴没想明白京墨是什么意思,下一秒,失重感来袭,紧接着,她的口鼻、眼睛,逐一被水浪压住。窒息感让李晴晴彻底恐慌起来。“救命!救命我不……咕嘟咕噜……水……窝咕嘟咕嘟……”李晴晴原本预想的是,假装京墨将她推入水中,博得一波霍渊的同情,栽赃京墨,叫霍渊以为京墨是个狠毒女子,好离间二人的关系。在礼部侍郎府中她就经常这么干,挑唆的全家都不喜欢她嫡姐,只偏宠她一个庶女。她本来以为,这次的计划也该顺顺利利进行的……京墨站在船上眼睁睁看着李晴晴扑腾挣扎,不仅自己不下去,也不让其他人下去救人。翠云急的快疯了。李晴晴要是出事了,她作为贴身丫鬟,定是要被主家活活打死的!“求求姑娘救救我家姑娘吧!求求您了!”翠云对京墨扑通一声跪下,咚咚磕头。京墨完全不为所动。她可不是什么好心的,李晴晴都想害她诬陷她了,不让她退层皮,她还叫京墨吗?霍渊姗姗来迟,只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水里的李晴晴,就再没分给她一个眼神了。“京墨,手没推疼吧?”翠云:?逐影:世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世子,求求您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求求您了!”霍渊后退半步,那么大一只试图躲在京墨身后,看得逐影嘴角直抽,不忍直视。“别来碰瓷我!我要是下去救人,她缠着我负责怎么办?”“不会的世子!求求您了世子爷!”眼见李晴晴已经体力不支,挣扎的水花小的几乎看不见了。京墨终于松口让下去救人了。人救上来之后,翠云扑过去,颤抖着手去探李晴晴的鼻息。确认人还活着,她趴在李晴晴身上哭到破音,庆幸自己小命得保。李晴晴喝了一肚子水,救上来后,吐出来不少水,吐的水里还有水草。她不仅衣服湿完了,头发上还缠着枯枝烂叶,脸上的妆容全花了,白白红红一片,鬼似的,彻底毫无形象可言了。李晴晴醒过来后,咳咳咳个不停。“害人者恒害己。”京墨好整以暇的理理衣袖,双手环抱于胸前,高高在上,站着俯视无力瘫软在地的李晴晴。“此次不过小惩大诫,若你还有害我之心,定然不会轻饶你,还不快带你家小姐回家洗个热水澡,喝些姜汤。”扔完狠话,京墨好心提醒已经六神无主的翠云。翠云如梦初醒,忙招呼人过来,将李晴晴扶起来,灰溜溜的离开了。眼见人走了,霍渊终于从京墨身后出来。“你就不怕她们回去找礼部侍郎告状?”京墨歪头看霍渊,小巧精致的下巴扬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两人保持一个姿势对视半晌,忽然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傲娇小猫”伸出爪子挠霍渊的小臂。“我想吃东市那家张记的芙蓉糕。”“好,我们这就去吃。”……逐影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挠挠头:这俩人刚刚是用眼睛完成了对话?他怎么完全看不懂啊!? 第一百八十章 慢慢来 与霍渊去买了张记的芙蓉糕后,见天色渐晚,规规矩矩的将京墨送回家。免费看书搜索:找小说网 京墨提着给春红和小豆子带的芙蓉糕一进门,就见春红脸色郁郁,小豆子围着春红团团转,似乎是在哄她高兴。“怎么啦,谁惹你不高兴了?”春红的眼泪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见着京墨,吸了吸鼻子,好悬没控制住眼泪。她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姑娘,今日大理寺来人,说那个车夫说的人查不到,车夫在狱中挨了四十杖,突发癫痫,没救过来走了。”查不出来是意料中的事情,京墨一点都不意外。“这哭什么……?”春红揉揉鼻子,鼻音稍微轻了些:“我不是因为这个难受,是因为……”“是因为今天我跟春红姐去街上,瞧见赵仕成那个负心汉了!”小豆子憋不住一点事儿,瞧着大腿就开骂。“那个生儿子没屁眼烂人,一身绫罗绸缎的陪着一个打扮华贵的姑娘去了如意楼!”“春红姐是想起来小东家了!”春红本来还勉强憋着的眼泪彻底决堤。“都说人在做天在看,为什么害死人的还能风光无限的享受金银财宝,无辜被害的人倒要长眠地下……我就是气不过……”京墨沉默片刻,弯腰与春红面对面。“这只是暂时的,有朝一日,我定要赵仕成付出代价。”春红听了京墨的话,哭的更凶了。京墨安抚了好一会,她才缓过来,擦擦眼泪借口做饭去厨房平复情绪,小豆子把芙蓉糕放在桌子上,脸皱的跟苦瓜似的。“京墨姐,你是不是跟霍世子好了啊?”小豆子的直白叫京墨怔愣一秒,然后红着耳朵大方点了头。“我跟他说可以试试。”小豆子有些担心:“霍世子是镇国将军之子,京墨姐你跟他在一起……”话说一半,小豆子没继续说下去。京墨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担心自己:“霍渊给我看了他和父母来往的书信,他的父母都不介意我的身份。”“你京墨姐姐又不是小孩子了,知道分寸。”小豆子看着眼前面庞稚嫩的少女,低声嘟囔:“单看脸,就是说你比我还小大家也信得,怎么可能不担心……”京墨听到小豆子的嘟囔,顺手就给了小豆子一个暴栗。“自己悄悄嘟囔就算了,还在我面前嘟囔!春红姐!今晚不给小豆子吃饭!”“那不行啊!春红姐!京墨姐欺负我啊啊!”……里面闹腾的动静冲淡了心头的阴霾,春红搅了搅粥,极轻极轻的吐出一口浊气。京墨说的对,慢慢来,要慢慢来…………霍渊那边回将军府后,着人去礼部侍郎府,将李晴晴今日做的事原原本本的给礼部侍郎讲了一遍,警告他好好管教自己的女儿。然后就换上一身夜行衣,低调去了刘墉的府邸。镇国将军府功高盖主,霍父霍母又不擅钻营,京城这一块全靠霍渊和刘墉汲汲营营。刘墉今日被圣上召去,回府就给霍渊留了信,叫他去找他,定是宫中有针对霍家的动静了。饶是霍渊做好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圣上的打算气的捏碎了茶盏。“为了钳制霍家的势力,圣上打算在边境看那边增设两个官位,一个管理调度粮草,一个负责监管大军。” “调度粮草的人选还没定下来,监管大军之人……圣上的意思是,监官一职由宦官王公公担任。”圣上此举,无异于架空霍家,霍渊怎能不怒。“他就算调一个粮草官又怎样?亏空的粮草能给我们补上吗?”刘墉气的脑仁疼。“只怕这官位一设,真正能到你们手上的粮草又得再度被削减。”霍渊沉吟片刻,冷笑:“那就让他没有心力胡思乱想。”“你的意思是?”“我记得大皇子二皇子手下,都笼络了不少重臣。”霍渊满眼阴霾。“圣上正值壮年,正是经历波折的好年纪。”刘墉瞬间反应过来霍渊的意思:“我这就去安排。”一个时辰后,刘墉在朝中的死对头,另一个谏官得了某校尉醉后胡言,编排大皇子后院淫靡,抬出去不少人的消息。次日,他上奏圣上,弹劾该校尉醉酒乱言,污蔑皇子。原本这只是一件小事,谁知大理寺少卿沈昭慧主动站出来,要求彻查,美名其曰,还大皇子一个公道,也好肃清谣言。大皇子自认为后院干净,主动应承下沈昭慧的奏请,带着大理寺的人到他的府邸调查。还真叫大理寺的人查出了猫腻。其实不算是查出来的,大理寺的人一到表明身份,还没问几个人话,忽然就有侍妾站出来,以头抢地,哭号悲切。言称自己本是一介农女,因姿容姣好,被想要讨好大皇子的人掳来深宫。太子妃叫人将她拖走,没想到那女子拼命挣扎,为了取信于人还说出了掳她过来的那名官员的名字。官员名字一出,可捅了马蜂窝。那是一位六品官员,归沈昭慧管。众所周知,沈昭慧铁面无私,眼里容不下沙子。得知是自己的管辖官员出了问题,沈昭慧行动迅 速。第一步,查清女子所言是否属实。根据女子供述的内容,沈昭慧迅速查到了她家的情况,调查出那女子所言非虚。第二步,肃清。不仅仅是将涉事官员清查,还有他手下的所有官员。这一查查出了三个已经站队的,这三个已经站队的又在重刑之下供出其他官员。一环扣一环。最后,沈昭慧拿着写有二品大员的供词,连夜面圣。圣上震怒,再无精力琢磨压制霍家。而挑事的人……正跟公孙淼幼稚的打嘴仗。“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带你去,不带你去!”公孙淼上次被刘墉坑了一手,一直没机会报复回来,记仇。“人家要开业关你什么事啊?你凑什么热闹!”刘墉:“那就关你事了?你去凑什么热闹!”“再怎么说,我也是霍渊他哥!他喜欢的姑娘开的店,我怎么就不能去看看!”在这两人吵架的时候,霍渊已经出发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开业 这已经是第二次开业了,京墨轻车熟路,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首发免费看书搜:有书楼 舞狮队在门前一阵欢腾,引起阵阵叫好。随着红绸被剪断,醉仙楼在京城也正式开业了!因着店面不算大,京墨没有再多雇人。厨房那边儿春红领着,她过去帮手,小豆子领着两个护院在前面忙碌。小院大变样,林老先生夫妻二人来凑开业的热闹,差点没认出来这是自家院子。外面没什么变化,依旧是青砖围墙,青瓦屋顶,花格窗也没变。木质的大门,门楣雕花,两侧设抱鼓石。就是门前多了根望杆儿,扯上了红底白字的酒旗。瞧见林老先生夫妇来了,小豆子热情的迎过来,带着人朝早早留好的雅间去。走到院子里,林老夫人看到明显多了不少的花架子,乐道:“瞧你们这布局就是花了心思的,等明年打了春儿,我定要来瞧瞧你们这花都开了是个什么景色。”小豆子:“那可欢迎嘞,中间要是哪里搞不明白了,说不得还得邀您过来给我们瞧瞧呢。”右侧在厨房的春红和京墨笑着跟二老打了招呼,小豆子才领着人进了大厅。一楼的大厅是三间大屋子打通后改的,左右两侧各留了一部分空间,用屏风隔开。斗诗的和品茗的各占据一个空间,互不打扰。二楼是一个个的雅间,有用屏风隔开的,也有单独的房间。数量不多,但一看就是下了本的,每个桌上都放了熏香。林老先生一上二楼,就摸着胡子跟林老夫人交换个眼神,满意的点头。“小姑娘还挺会选,一楼的用的是艾香,味道里还混有一些檀香,估摸着是给两侧的文人墨客用的。”“二楼的香是上等的檀香,拿来招待贵客,再合适不过。”“选的都不是什么特别上等的熏香,但都用到恰如其分,不错不错。”小豆子不懂这些,听林老先生说就傻呵呵的挠头笑。将两位在雅间安排好后,小豆子询问了二老的口味,帮着二老点了餐食,下楼备餐去了。林老先生和林老夫人到底是上了年纪,不太爱吃辣的,最后点的是菌菇涮锅,肉夹馍和豆芽肯定也少不了。但想着两人也能尝尝味道,春红就用红油涮锅涮了些牛羊肉,分开放好,给二老端过去让他们尝尝。肉夹馍做的快,京墨先给两人一人夹了一个肉夹馍,叫小豆子送去,然后继续跟春红一起备菜。刚开的店,观望的人多,进来吃的少。京墨也不着急,就涮锅这香味,只要来一个吃的,慢慢儿人就上来了。如京墨所料,红油涮锅和菌菇涮锅煮开之后那个香气,横飘二里地。路过了闻着味儿的,无不想过来尝尝。一桌,两桌,三桌……原本空空荡荡的大厅很快就坐满了。小豆子跑东跑西,汗流浃背,忙的不可开交。涮锅的吃法简单,味道足,再蘸上芝麻酱,别有风味,获得了食客一众好评。 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 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 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 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 p>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霍渊过来的低调,进来之后,跟小豆子一打招呼,直接去了后院厨房。帮不上忙,但想去展示展示存在感。来吃饭的人一多,京墨忙得很,没时间搭理霍渊。为了不让他妨碍干活,京墨把人轰去左厢房的休息间,叫他不吃饭的话自己找点儿事儿干。霍渊坐下没一柱香,公孙淼和刘墉一前一后进了醉仙楼。公孙瓒嘴上说着不带刘墉过来,刘墉叫马车尾随他,他倒没拦着。刘墉一看公孙淼那昂首挺胸,翘尾巴的公鸡模样,就忍不住逗他。见小二迎过来,刘墉一脚踹在公孙淼的屁股上,然后在公孙淼反应过来之前,拍拍屁股一溜烟儿走人。开玩笑!怎么可能给他报复的机会?公孙淼气的无能狂怒,站着打了一套空气拳。“刘墉你个龟孙儿!你最好祈祷你以后都别生病!我让我爹断你的药!”小豆子跟公孙淼熟的很,帮公孙淼打干净屁股上的脚印后,领着公孙淼去雅间。他路上忍不住多嘴问:“公孙大夫,刚刚那人与你是素有什么龃龉?为何无缘无故就……”公孙淼鼻子出气,冷哼响亮:“那可不是什么好人,行事刁钻脾气古怪,你伺候的时候小心点儿,省的他借题发挥闹事。”借着给小豆子讲,公孙淼酣畅淋漓的对刘墉抹黑了一大把,终于心满意足了。 “我还是之前爱吃那几样,你给我上来就行,哎?我怎么没瞧见霍渊?他还没到吗?”小豆子一拍脑门儿:“哎呦,瞧我这记性,世子还在休息间呢,我这就跟世子说一声您来了。”把公孙淼安顿好后,小豆子去给霍渊通报了声,又应霍渊的要求带他去了公孙淼的雅间,然后去忙自己的了。来楼里吃饭的人,比预料的要多的多。第一日开业,怕没有人来,备菜不多。忙了一阵后,京墨去瞧早前预备着的菜蔬,发现快见底了,赶紧着人去问供菜的铺子。得知一时半会儿调不来菜,她赶紧就让小豆子去门外挂了打烊的牌子。门口已经等了些时间的人也不白等,京墨给他们一人发了张手写的条子,承诺他们下回拿着条子再来吃,多送两盘子肉,要是有不想要肉的,可以从饭钱里减去。得了这张手写的条子,门口等的人虽说白等了,但也无不满,爽快就离开了。再来的人看见打烊的牌子,也都遗憾离开,不少人在门前讨论,说要下次早点儿过来尝尝之类的话,听的大家干劲十足。原本一切进行顺利,偏偏就是有意外要发生。李晴晴那日落水之后,被翠云带回家中,还想装柔弱跟她爹哭诉,叫她爹出手惩治京墨。没想到她哭了半天,只得了她爹一个失望的眼神,以及一句“老实些,莫要到外面惹是生非”。然后就是长达十日的禁足。李晴晴痛定思。不让她惹是生非,那就不惹。于是醉仙楼开业,李晴晴喊上了首辅之女钟启兰,一道往东市去,“恰好”路过醉仙楼。“启兰姐姐,这家真的好香呀!好像是新开的店诶!” 第一百八十二章 有理的嚣张 钟启兰作为首辅独女,也是千娇万宠长大的,性子难免就有些跋扈。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具体体现在,她要是想要什么,就一定要得到。再具体些,就是路上闻到了想吃的,不顾大门上挂着的打烊,非要吃上。钟启兰为首,右手边是她的丫鬟,左手边站着李晴晴和翠柳。翠兰因为上次跟李晴晴出门,没能看顾好李晴晴的行为举止,被罚做一个月的粗使活,不允许她跟在李晴晴身边伺候。刚刚,李晴晴跟钟启兰的马车路过醉仙楼,钟启兰被酒楼的香味牢牢吸引了。钟启兰不知李晴晴和京墨的过节,只以为今日是意外路过这么个刚开的酒楼,不假思索就叫停了马车,要下去尝尝。无视门前挂着的打烊的牌子,钟启兰带着人就要往楼里进。边走还边跟自己的贴身丫鬟道:“这味道好特别,好像是食茱萸?为何与其他家的食茱萸味道都不大相同?”负责上菜的护院忙的脚不沾地,为了方便客人进出,大门只虚掩了半扇,没关上。小豆子一下没看住,叫钟启兰一行进了门。他不认识李晴晴,但这一行几个姑娘,为首的身上都是上好的衣料,满头珠翠都是上京如今最时兴的样式,一看就非富即贵。一看就不是普通来客,小豆子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满脸堆笑迎上去告罪。“贵客留步贵客留步!咱们小店今日开业,备的菜少了些,只好提早挂了打烊的牌子……”钟启兰不是没看到大门前挂的打烊,但她头都不回,理直气壮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们去重新买菜备菜,叫我能吃上就行。”第一次见这么有礼貌的嚣张,差点给小豆子整不会了。“贵客,那个……嗯……那这个等待的时间有点长,怕是要把您饿到,要不您还是往前走走,去东市那边的酒楼吃?”涮锅每桌吃下来,至少要大半个时辰,现在也没人手去采买,等采买了新的食材回来,备好料,得两个时辰,铁打的人都要饿傻了。小豆子把难处一一给钟启兰讲了,钟启兰果然犹豫。“这么长时间啊……”钟启兰有些退缩了。李晴晴柔柔弱弱的开腔:“这事好办,食材我们可以自己去采买,到时候定能赶得上吃。”小豆子耐心解释:“不只是食材,还有咱的蘸料。”说话间,恰好有护院端着芝麻酱路过,小豆子将人拦下,将那碗芝麻酱展示给钟启兰一行人看。“姑娘,就这个,芝麻酱,咱家独有的,调一下味用来蘸涮锅,香的人舌头都要掉嘞!”“但是咱这蘸料不好做,一时半会真弄不出来,姑娘要是实在想吃,我叫人记一下,明天一定给您安排上。”李晴晴表情夸张:“闻起来真的好香啊!还有点甜甜的味道,好特别!真可惜啊……没办法第一天就吃上了。”“第一天”三个字李晴晴刻意加重语气。钟启兰万事都喜欢争第一,现下有想尝试的吃食,哪里能忍到第二天。就算原本打算放弃了,被李晴晴这么一点,她的心就又被吊起来。 第一天开业,她堂堂首辅独女,还不能吃到想吃的了?钟启兰闻了一下,确实香,理所当然道:“这不是还有吗,怎么就没了!有跟我说和的功夫,还不如你快点去给我安排一下,叫我坐下吃饭。”护院眼疾手快从小豆子手中夺回芝麻酱,拒绝道:“这碗是客人点的,我这会得给人送去。”钟启兰身边的侍女眼疾手快拦住护院。“我们给钱,双倍,给我们安排一间雅间。”小豆子暗叫不好,遇上蛮不讲理的了。护院仗着身材高大,动作灵敏,绕开钟启兰的侍女离开。小豆子给离开的护院打手势叫护院将东家喊过来,自己陪着笑脸试图安抚钟启兰。“姑娘,咱这都是人家客人已经付了银子的,不好再半道上转卖给别家。”“我们这还有几张手写的条子,能换两盘肉,牛肉羊肉随意点,作为今日您没吃到的补偿,给您一张,您看看这样成么?”“不成,我不差这点银子。”钟启兰拒绝的干脆,“我就要今日吃!”“姑娘,真不行!楼里的客人都已经坐下来,不好叫人家半道走的。”小豆子瘦小的身板拦在门前,李晴晴装模作样劝:“启兰姐姐,要不还是别难为他们了,多出钱都不肯……咱们自去别的地方吃些好的,作甚在这求着他们。”小豆子的话本没有什么可以指摘的地方,可李晴晴这么一曲解,好似他们醉仙楼看不起这位姑娘,死活不愿意待客似的。“求”字一出口,这事就变味了。钟启兰的马车停在这里,周围围观的人不一会就聚了一波。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听了李晴晴的话,眼神都有些微妙的变化。店大欺客说到哪里去都不好听,更何况这店不过才开第一日,就有这欺客行为,到哪都没这个道理。小豆子一听李晴晴这话,立马就不高兴了。他到底年纪还小一些,情绪有些藏不住,直白的就挂脸上了。“姑娘,我们门前早早就挂上了打烊,并非故意不接待,您这‘求’字, 从何说起?”京墨的声音从门里一出来,差点被淹死的窒息感一瞬间席卷而来,李晴晴脊背一僵,脸上的笑差点维持不下去。在场的人除了李晴晴,其他人顺着声音瞧去,俱是眼睛一亮。巴掌大的雪白小脸上挂着笑容,浑身的气质瞧着比冬日的雪还要剔透。樱唇微启,露出一排精巧贝壳似的牙,一双猫儿一样圆溜溜的灵动双眼笑得弯弯的,喜人的很。光是看着,大家就忍不住对京墨多三分亲近、四分怜惜。这么个清纯漂亮的姑娘,笑起来跟小太阳似的,说什么肯定有她的道理!京墨无视李晴晴,对钟启兰拱手行礼,真诚道:“醉仙楼刚开业,经验不足,备菜少了,这才早早就挂了打烊的牌子,并非故意不接待的,还望姑娘见谅。” 第一百八十三章 不想理我? 钟启兰一见京墨,心中就警铃大作。首发免费看书搜:e小说 不过这份警惕只出现了一息,就迅速消失了。钟启兰自认为是上京第一贵女。这第一贵女指的不仅仅是身份地位高、家教好,还有容貌。京墨出现的第一时间,她想到的是自己第一贵女名声会受到冲击,但想到京墨的身份,那份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迅速冲淡了她心头的恐慌。一个低贱的商女,再漂亮对她也不会有任何威胁。“你就是醉仙楼的东家么?”钟启兰端着高高在上的姿态问京墨,“我出双倍,只要姑娘今日能将我的午餐安排妥当。”白的得一桌的银子,京墨不是不心动。那可是钱,哪怕是仇人呢,送钱来也得给人迎进去再说啊!但是……“真没东西了。”京墨满脸银子飞了的遗憾,“要不然大把的雪花银,谁不愿意赚啊!”京墨的大实话引起来大家善意的哄笑。“确实,这姑娘说的不错,谁家开门做生意,有银子不赚啊!”“刚刚我听那小二说,不愿意为了银子赶走已经坐好的客人,才不放人进去,还挺尊重客人呢。”“确实,这位姑娘,不行你就换一家吧!再往前,东市的酒楼恁的多,何苦死磕这一家。”不知是谁的喊话得了不少人附和,人群中已经快有人认出钟启兰了。李晴晴不甘心没起冲突,凑近钟启兰小声道:“启兰姐姐,这人就是前几日害我落水,病了好几日那个,她下手可黑了,咱们还是走吧,把她惹怒了,打咱们可怎么办……”钟启兰瞪大眼睛,声量一点都不收敛:“她就是把你推下水,害得你病了这许多时日那个?你怎么不早点说!”李晴晴阻止不及,被钟启兰嚷嚷出声,两眼一黑。她爹可是再三警告了,不许她宣扬此事!要是再把这事捅出来,她爹非再关她十天禁闭不可!钟启兰可不管那许多,她上前一步厉声呵道:“今日叫我碰见是你倒霉,快快向晴妹妹道歉!不然我叫人封了你这醉仙楼!”京墨脸上笑意淡了些许:“哦?我倒是不知世上还有如此之无耻之人,我将人从水中救出来,反倒是我的错了?”李晴晴脸色难看,拽着钟启兰的衣袖,小声说:“启兰姐姐,别说了,我们走吧,是我不好,不怪别人的。”钟启兰不肯罢休。“怕什么?她把你害的足足养了十来日的病,让她道个歉而已,一点儿都不过分呀。”“真不用了,那日是我自己……是我自己不好,怨不得旁人。”李晴晴眼泪要掉不掉的,声音带着哭腔,任谁瞧见了,都以为她是受欺负那方。京墨不耐烦听她说那些模棱两可的废话,刚想怼她,霍渊跟公孙淼并肩从楼里出来了。“我还是第一次瞧见这世上有这样的人,眼泪一掉,模棱两可的认认错,就要把一个好人逼成坏人去了。”霍渊这张脸在京城谁人不知,他一出来,钟启兰等人都暂停吵架,与霍渊先相互见礼。公孙淼还礼后,默契十足给霍渊搭话:“怎么说?” 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 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 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 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 >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霍渊盯着李晴晴,眼里的嫌恶像是两把剑,毫不留情的刺穿她的心脏。“要不是我那日在场,还真就被礼部侍郎的千金的眼泪唬了。”“那日她走在船边,脚滑往湖里倒,京老板好心救她,差点儿反被她拽进水里,自然赶紧松手啊!”“没毛病呀,总不能俩人都进水里去吧?”“对呀,咱们都知道没毛病,但人家李姑娘身边的侍女可不这么觉得。”“怎么,侍女说是京老板给她推下去的?”“不是。”霍渊特意把不是两个字拖长了音说,阴阳怪气的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那侍女噗通就跪下了,咚咚就给人磕了几个,求人家救人呢!”“边磕口中还喊着,‘求求您了,救救我们家小姐吧’,她转着圈儿磕了一圈儿的头,凄凄惨惨的。”“不知道的看她恁的惨,还以为她家小姐落水了,人家京老板不让她救呢。”“啧,心机!自家小姐落水了,她不赶紧的下去救人,在那装模作样干嘛?”“那谁知道呢?毕竟她家小姐获救之后,还说是她的救命恩人害她掉下去的呢,有什么主就有什么样的仆啊。”钟启兰听明白了,她扭头问李晴晴:“他们说的是真的?”李晴晴不说话,咬唇闭眼,一个劲摇头,瞧着像是悲伤过度,无从辩解的小白花。京墨表示看的手痒。好在钟启兰心中有疑虑,这次很爽快就被李晴晴拉走了。没有热闹可看,周围的人很快散开。李晴晴拉着钟启兰离开后,呜呜的哭了半路,在钟启兰的再三追问下,终于吐露“实情”。“我那日只是脚滑,京姑娘把我拽起来后,我还来不及道谢,就又被她推下水去。”“那日跟我去的是翠云,我不会水,落水之后没多久就被呛晕了,我落水后的事情都是翠云跟我讲的,她说……”李晴晴故作踌躇,擦着眼泪不继续往下说。钟启兰又催了好几遍,她才哭哭啼啼说下去。“翠云告诉我,我落水之后,京姑娘不许旁人来救我,正是因为救的不及时,呛水太多,我才病的那般严重。”“而且……而且我爹不让我在外面提起这件事……”钟启兰简直不敢置信:“你爹不给你做主吗?”李晴晴苦笑:“霍世子为了她,主动去我爹那告状,我爹又能怎么办呢……”翠柳在一旁低着头,不说话,只在李晴晴提到霍世子去告状之事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钟启兰噘着嘴,心口那口气不顺:“晴妹妹你就瞧好吧,过几日有雅集宴,到时候我肯定叫她在宴上出丑,为你出气。”李晴晴假惺惺劝阻了两句,把钟启兰的火劝的更旺了,筹谋着要让京墨出个大丑。京墨不用猜都知道,李晴晴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李晴晴是霍渊招来的,连带着她看霍渊都不顺眼。等到楼里的人都走完,霍渊把公孙淼忽悠走,随着京墨进了厨房。“不想理我?” 第一百八十四章 一根羽毛 京墨把洗干净的盘子摞起来放在架子上。免费看书搜索: 拉小书网 “哪里敢,霍世子魅力大,有几个痴迷的追求者也不是什么不能理解的大事,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霍渊浅笑着凑近,鼻子耸动几下。 “我闻到好大一股醋味呢。” 京墨翻个白眼:“醋什么醋,我是不满他们影响我生意了好么?” 追霍渊就追霍渊,来找她麻烦干嘛! 京墨想想今日这一出后,自己的生意可能受影响,就觉得烦。 尤其是李晴晴都恭敬以待的那个姑娘。 那姑娘被李晴晴一挑拨,万一要是对她有什么意见,从中作梗叫她的酒楼开不下去,那可怎么办? 霍渊无奈:“这可不关我的事,我跟她压根不熟,哪里知道她为何如此阴魂不散。” 不认识是真,招蜂引蝶也是真。 京墨看见他就想到那个不知好歹的李晴晴,摆不出好脸色。 刚刚洗的盘子是最后几个,转了一圈确认没活了,京墨把抹布放好,准备去左侧的厢房去,打算休息一会。 今天东西备少了,明日就得多备一些,晚上还有的忙。 霍渊不恼,跟在京墨后面亦步亦趋的哄人。 “我上次已经警告他爹了,没想到他爹不识抬举,居然还放这条疯狗出来咬人。” “放心,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京墨有些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她爹礼部侍郎又不是什么干净人。”霍渊挑了几件礼部侍郎做过的事情给京墨讲,“收受贿赂,草菅人命,哪样都不少。” 朝堂上正因为皇子拉帮结派的事情闹得不可开交,圣上都气晕过去一回了。 这个时候礼部侍郎还不明哲保身,乖乖装透明人,还敢纵女来他面前搞事,就别怪他下手狠辣了。 “放心,我不对无辜之人随意下手。” 得了霍渊这句保证,京墨就不再过问霍渊如何处理李晴晴的事情了。 幸好开业这日的小风波没有影响生意,醉仙楼日爆满,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与此同时,霍渊出手运作,从云县秘密送过来劁过的猪仔和已经学会劁猪的安定也过来了。 安定学劁猪是慧娘做的决定。 慧娘脑子灵活,京墨走后不久,就动了这个心思。 京墨没有明着说劁猪这门手艺意味着什么,但从来的越发勤快的李知县,还有楼里多出来的,时不时试图探听猪肉消息的生面孔增多,她也能明显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危机。 也越发体会到,京墨在临走前,私下嘱咐她,让他们不要再劁猪,把劁过的猪的猪肉混到普通猪肉中做菜,慢慢淡化他们有没有腥臊味的猪肉这件事,决定有多么的明智。 慧娘不知道京墨要做什么,但知道劁猪这门手艺价值这么大,一定可以帮到她。 她萌生了送一个会劁猪的人去京中帮京墨的想法。 会劁猪的人,满打满算不会超过两个。 一个是朱老三,另一个是吕大头。 劁猪是吕大头跟朱老三一起研究的,就算不熟练,该会的还是会的。 但这两个人都没法去京城。 朱老三有个老爹在,还有养猪场,不愿意也不方便远行。 吕大头拖家带口的,吕娘子刚确认了有孕,他们更不可能去京城。 最后,是安定主动站出来,说自己愿意去京城,跟着主子闯一闯。 安顺夫妻二人同意了。 儿子想去闯闯,去主子跟前帮忙,他们夫妻二人都十分欣慰,而且他们身边有小女儿陪着,放儿子出去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 安定花了不到十天时间,将劁猪的所有要点记得牢牢的,独立完成了一次劁猪,还是母猪。 慧娘借着霍渊安排的送信的人跟霍渊搭上线,将安定和一部分已经劁过的猪仔送到京城,给了京墨一个大惊喜。 好在霍渊已经提前安排好了养猪的地方,不然真京墨真要焦头烂额了。 安定过来,最高兴的是小豆子,他又有玩伴了! 新养猪场那边负责养猪的都是霍渊的人,京墨乐得轻松。 她去牙行挑人还要费劲甄别人品,保不齐挑来挑去也挑不到合适的人。 霍渊自己找的人肯定都是信得过的,安定只需要每次需要劁猪的时候过去一趟,平时还能在楼里充当跑堂的切肉的。 还能叫京墨偶尔空出手来,去探听关于赵仕成和嘉庆公主的消息。 一番忙碌下来,京墨完全把什么李晴晴李阴阴抛之脑后了。 所以在时隔多日,收到礼部侍郎李家被吵架的消息时,京墨都没反应过来是李晴晴她家。 意识到是李晴晴家后,京墨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跟着公孙淼一起来送消息的霍渊。 当初霍渊跟她说的,明明是罚了半个月俸 禄,怎么一转眼就要抄家了…… 霍渊手一摊:“这可不关我的事,我真的只参了他教女不严,圣上小惩大诫,就罚了他半个月的俸禄,谁知他手里不干净,叫大皇子的人盯上了。” 公孙淼呲个大牙傻乐:“该他,叫他一边送嫡女给大皇子做侍妾,一边给二皇子送银子投诚,也不想想他那个脑子,玩不玩的来两头吃。” 京墨唏嘘,虽说她确实觉得李晴晴蹦跶的很烦,但是被抄家…… 那么个会装模作样的,估计也惨不到哪里去。 京墨诧异完就把这个消息抛之脑后了,她寻访许久,终于探听到了一个可以买卖消息的地方。 那地方叫羽阁。 羽阁号称百晓,不管什么消息,只要你出得起银子,他们就有办法探到。 没人知道羽阁是谁创立的,但每个去买了消息的人,都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京墨想要去羽阁问自己的身世。 赵仕成和嘉庆公主的消息好打探,但她的身世却是毫无头绪,她想试试去羽阁问。 “你们跟羽阁打过交道么?” 霍渊和公孙淼是京墨认识的地位最高、最厉害的人了。 她在去之前,想问问他们对羽阁的评价。 公孙淼没跟这地方打过交道,同样好奇:“没,就是听说这地方消息灵通,什么乱七八糟的消息都买得到。” 霍渊同样摇头:“据说羽阁只卖消息给有缘人,我从未见过羽阁中人。” 京墨感慨,这个羽阁的神秘还真不是盖的。 然后掏出一根羽毛…… 第一百八十五章 给一半就行 雪白的羽毛尖端染成了红色。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京墨捏着羽毛的根,将羽毛递给霍渊、公孙淼看。 “我听说,被羽阁选中的,可以到羽阁买消息的,被选中的人会得到一根羽毛……” 公孙淼眼睛随着羽毛转,嘴巴喃喃:“一根通身洁白,唯有尖端是红色的羽毛……” 霍渊脸色难看。 京墨这边他派来四个好手,暗中还有两个护卫的暗卫。 这羽毛居然还能绕过他的眼睛,送到京墨手上…… 霍渊面上不显分毫,暗里怒火滔天,在心中狠狠记了羽阁一笔。 “可以冒险一试,但需要我跟你一起去。” 霍渊自己也查过京墨的身世,一无所获。 后面他一直有让人探寻,可查了这么久,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羽阁主动找上来,将信物送给京墨,不管是为了什么,京墨都不会放弃希望,肯定会选择试一试。 京墨那三脚猫功夫,霍渊不放心她单独去。 霍渊是好意,京墨自然不会拒绝。 “你去了我更放心一点,就是不知道怎么去……” 京墨端详着手里的羽毛,叹气:“羽毛是我在街上走的时候,忽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也没人告诉我怎么拿着羽毛去找羽阁……” “等。”霍渊幽幽吐出一个字,“他们已经给你发了钥匙,怎么可能不接你赴宴。” 说的也是,京墨不再纠结羽阁。 她收起羽毛,又掏出一张请柬。 “这个雅集宴又是什么?” “雅集宴是由夏转秋时,由聚贤楼主导举办的,将文人雅士聚在一起,让大家认识朋友,拓宽人脉的。” 霍渊给完官方解释,公孙淼随后吐槽。 “嗐,其实就是给那些读书的和有闺女的人家相看的,一群秀才说些虚浮之言,各家姑娘暗中相看。” “暗中相看?” “榜下捉婿知道么?那宴会主要就是搞这个的,席面男女分座,游玩倒是在一处,也不知这所谓的避嫌有何用处,明明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在互相相看,惯会做那表面功夫。” “这宴席谁请我干嘛?” 京墨将帖子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是雅集宴:“我就是个酒楼掌柜的,这雅集宴的主家是不是发帖子发错人了?” 公孙淼拿着请帖看了一遍:“京、墨,没错啊,就是你的名字。” “许是看你酒楼势头挺好,你又是个姑娘,这才邀了你吧?” 霍渊脸色黑的可以。 先是羽阁,后是雅集宴,他哀怨的目光缠在京墨身上,控诉意味十足。 京墨别开眼,只当看不见。 十日后,雅集宴。 聚贤楼作为闻名整个上京的诗社,财力不容小觑,号召力也不容小觑。 雅集宴就在聚贤楼举行,京墨从小轿中下来,就被聚贤楼的门前的场景惊掉下巴。 聚贤楼的门前停的马车,一个比一个华贵,排着队一个个下车。 从车上下来的女眷,一个个身上穿的都价值不菲的料子制成的衣衫,看着都很低调,实际都贵的要命。 头上的钗环自不必说,没有一个便宜的。 京墨摸摸自己身上的料子,龇牙咧嘴的进去了。 她打听了,嘉庆公主的死对头是嘉敏公主,嘉敏公主的伴读太学博士张大人的女儿张念烟,今日也会来这里。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京墨想试试,能不能搭上这条线,这才决定要来雅集宴。 霍渊拧不过京墨,同意她来,但他放心不下,于是自己也搞了张请帖过来了。 会上,聚贤阁弄了字画、玉石翡翠的展示台,供众人品鉴欣赏,顺便卖东西。 同时还有各种美酒佳肴,供大家品尝。 文人墨客交流诗词,品鉴美食,还有投壶、字谜、各种活动。 京墨坐在小角落里,专心致志的找张念烟,霍渊跟公孙淼在一旁吃吃喝喝,眼角余光注意着京墨的动作。 张念烟没找见,有不速之客先送上门了。 “这不是醉仙楼的掌柜的京姑娘么?” 钟启兰跟几个世家贵女一起出现,堵在了京墨面前。 京墨对钟启兰有印象,是那个看起来跟李青青关系很好的女孩。 瞧她的神情……来者不善。 钟启兰已经憋了好几日的火了。 李晴晴那日告诉她,是霍渊警告她父亲,不让她把京墨害得她差点淹死的事情说出来,她心里就憋着一口气。 那时候李晴晴很惶恐,说刚刚她们把事情说出去了,还正好被霍渊撞上,不知道霍渊会怎么报复她。 钟启兰觉得这都是小事,还安慰李晴晴,让她放宽心。 没想到转头霍渊就上朝弹劾李晴晴她爹教女不严,紧接着李晴晴他爹就 被撸下马了。 要说这中间没有霍渊的手笔,打死钟启兰她都不信。 霍渊她动不了,这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她还是能动一动的! “京掌柜,远看您身上的料子没见过,我还以为是什么稀罕料子,想着走近了仔细看看,没想到走近了,您这……” 钟启兰跟身边的贵女小姐妹交换眼神,一个个都掩唇轻笑起来。 “京掌柜下次赴宴若是没有合适的衣裙,可差人到我府上说一声,我那还有几套只穿过一两次的衣裙,能给掌柜的应应急。” 她身旁的姑娘不赞同的摇摇头:“启兰,你的衣裙哪个不是百八十两真金白银做的,哪儿能白白送人了。” 钟启兰柔柔道:“几套衣裙罢了,不值几个钱,掌柜的长得好看,穿的好看点更养眼,咱们瞧着不是都高兴~” “就你心善。”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夸赞钟启兰。 京墨:“……” 不就是想嘲讽我,说我是戏子,说我寒酸…… 也难为她叨叨叨说了这么多词,还找人搭腔一块演戏。 京墨心态平的很:“多谢姑娘慷慨,您能给我现银么?” 钟启兰为首的几个姑娘没想到京墨居然这样回答,都愣了。 她们试图在京墨脸上寻到开玩笑的痕迹,然后发现京墨是认真的。 京墨满脸诚恳:“姑娘如此好心,我万不敢辜负的,按照衣裙的价格给一半就行,我不嫌的。” 钟启兰:“……” 你不嫌我嫌好么? 我凭什么无缘无故给你啊!!! 第一百八十六章 像,太像了 钟启兰“你”了半晌,除了“粗鄙、世俗”,骂不出旁的脏话。免费看书搜索: 阅读地 骂骂不赢,回不知如何回,钟启兰气得直喘粗气,被她的小姐妹拽着离开了。京墨瞧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犹自挥手:“姑娘,我可记下啦!下次我去找您~”钟启兰的背影踉跄了一下,似乎是想转头回来,但被她边上的姑娘按住了。一行人离开的步伐越发的快了。边上看了全程的秀才摇头叹息:“原本是想与那素衣姑娘结识一下,没想到如此粗鄙,满脑子都是那金银铜锈,哎……可惜了。”与他同行之人不赞同他的观点。“这位姑娘话说的直白了些,为的不也是反击?明是……先出言挑衅,这位姑娘能想到如此化解,没叫自己丢丑,也算是行事得宜了。”在两人身后不远处,霍渊手指落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冷哼。公孙淼大大咧咧地笑他:“你在这恼的要死也没法,名不正言不顺的,京墨不叫你过去!哈哈哈哈……”“一个月。”“你就干看……什么?”公孙淼没反应过来,“什么一个月?”“霍渊你个龟孙不会是想把我扔去暗卫营吧?!我不去啊我跟你讲!我坚决不去!”公孙淼的吵闹被霍渊自动屏忽视,他眼里只有那个一身浅蓝色纱裙的姑娘。京墨身上的衣服是做的新的,虽说用料确实不大好,但穿在她身上,莫名就显得贵气许多。不仔细看料子的话,真不知与其他姑娘身上的料子能差多少。除了特意找她麻烦的钟启兰,压根没人注意到。是以,京墨在宴间行走,得到的多是赞叹,赞叹她貌美,以及……眼熟。张念烟被一群贵女簇拥着闲话,偶一抬眼,看到了正捏着芙蓉糕小口小口吃着,左右四处看的京墨。“张姑娘,你看这幅字……张姑娘?瞧什么呢,这么入神?”“似是见到了熟人。”张念烟浅笑着道,“失陪。”京墨不认识张念烟,只见过张念烟的画像,就在瞎逛的时候支棱着耳朵,期盼着听到谁叫一声张念烟的名字。张念烟朝着京墨的方向走,边走边仔细端详着京墨的脸,越看越心惊。像,太像了。就像是那人回来了似的。京墨注意到,一个瞧着温婉的姑娘朝她走过来,以为又是来找她麻烦的,目光警惕。谁知那姑娘走过来后也不说话,就盯着她上上下下的打量。张念烟打量半晌,失望敛眉。不是那人。她亲眼看到那人毒发身亡,尸身都是嘉敏公主帮着收敛的……那人不会再回来了。京墨被打量的烦躁,刚要开口询问来意,那姑娘忽然主动朝她笑了。“姑娘见谅,见你面庞,想到故人,失礼了。”故人!京墨没想到有意外收获,忙追着问:“冒昧问姑娘一句,是哪位故人?”张念烟以为京墨是想借着她的话攀上关系,下意识蹙起眉头。但瞧见与那人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庞,不自觉就多三分心软。“故人已去,提起不过是徒增伤心……姑娘见谅。”张念烟心情着实算不上好,微微欠身示意后,直接告辞了。难得有人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京墨有心想多问两句,奈何人家不想提。 若是旁的事,京墨一定尊重这位姑娘的心情,可这是她第一次遇到有可能跟她的身世相关的消息,她没法说服自己放弃。那就只能无礼一次了。京墨小跑几步,拽住了想要离去的张念烟。“姑娘!姑娘留步!”张念烟被拽着,烦的很,可转头对上京墨这张脸,心里的气就咻咻往外漏,实在生不起什么气。“姑娘找我有何事?”张念烟停下了,京墨心弦稍松,后退半步,陈恳道歉。“给姑娘赔礼,情急之下冒犯了。”“我失忆过。”怕张念烟没耐心听完,京墨语速很快。“我是去年冬日被人救下的,我的记忆也从冬日重启,此前种种,尽数忘却了,我很想知道我究竟是谁……”“刚刚……姑娘似乎认识我。”不可否认,听到京墨说自己失忆过,张念烟心中不可抑制的升起一丝希冀,随即又被京墨说的去年冬日这个时间点击碎。那人是今年开春走的……“我不认识你,我有位姐姐,今年开春离世了。”“你与她的样貌……几乎一模一样,所以我刚刚见到你之时,有些失态。”张念烟的眼睛中泛起水雾,语调哀伤。“你们两人长得实在是太像、太像,见到你的时候,我几乎以为她回来了。”京墨失望。她是去年冬日被人扔到揽月阁门前的,这位姑娘的姐姐是今年开春走的……她们不可能是一个人……“那你这位姐姐家中可有走失的姐妹?”京墨不死心,努力想着其他的可能。“我瞧姑娘的衣着打扮,知晓姑娘定是贵家女眷,我不是想攀附权贵,我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谁,我的家在哪里。”张念烟在京墨问“有无姐妹”之时,心中确实有京墨是不是想借着 一张脸攀附权贵的想法,她没想到京墨居然能敏锐的看出。二人对视,张念烟能够看到京墨眼中是一眼望到底的清澈。她是真的没有攀附权贵的想法。“我真的只想知道我是谁,为何会被人扔在雪地中,我家中到底遭逢了什么变故……”张念烟沉默片刻,摇头。“姑娘,我帮不上你,我那位姐姐家中并无姊妹,更别说走失的了。”京墨眼神中的光猛的暗淡,失落瞬间笼罩她。“多谢姑娘,刚刚是我冒昧,我给姑娘赔罪……我这就离开。”张念烟瞧着肖似故人的人露出这般神情,终归还是不忍。“姑娘,我名张念烟,是太学博士之女,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尽可上门寻我,能帮的我一定尽力。”张念烟!京墨难得有才学一把,想到了安安念书时死活背不下那句——索之弥旬弗得,俄然自出!京墨一扫浑身的失落,高高兴兴的回身向张念烟欠身道谢。张念烟主动递了橄榄枝,搭上嘉敏公主有望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定亲 雅集宴对京墨来说实在是个很无聊的宴会,她姿容姣好,想来跟她搭话的男子不少,霍渊忍无可忍,谁去瞪谁。首发免费看书搜:小说虎 瞪走了四五个男子后,雅集宴上就开始传小道消息了。可怜见的,素衣女子被镇国将军府世子那个纨绔瞧上了!议论的人多了,京墨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在她和霍渊的身上打来回,猜到暗下里估计在传什么他们的八卦了。只是每次她转头去看,霍渊就满眼的无辜和委屈。那么一张张扬的脸,露出可怜的神色,看着违和极了。不止京墨不适应,所有认识霍渊的人都不认识。看她们的人越发的多了……左右没旁的事了,京墨溜溜达达离开了宴席。霍渊紧随其后离开。京墨的轿子没走出去多远,拐进了一条死胡同,停下。不多时,玄色锦衣的男人脚步停在了轿子旁。“去之前你怎么保证的?”轿子里的京墨气哼哼的质问霍渊,“你的保证跟放屁似的!”霍渊挑开帘子,轻笑,语调却颇委屈。“你明明答应了要看我表现,却不许外人知道,莫不是在框我……”京墨被霍渊无耻的倒打一耙惊呆了,河豚似的鼓鼓双颊。“你不讲理,谁家能无媒无聘的在外亲密?我看你是想叫我被人浸猪笼!”霍渊眼睛微不可查的掠过精光:“那就让我们有媒有聘!”“什么意思?”京墨愕然。“意思是……”霍渊笑得灿烂,明明是阴暗的小巷,但他的表情好像在发光……京墨很多年后还是会想起那个下午,霍渊那个灿烂的笑。“下聘的单子我娘早早就给我备好了,我回去就找媒人,到你家下聘!”京墨吓得连连摇手:“不行不行,父母之命父母之命,我父母找不着就算了,你父母你也不等?不成不成!”“我爹娘的态度你不是不知道,我娘已经给我写了好几封书信叫我早早将你定下了!”霍渊激将法:“你是不敢跟我定亲,怕我的名声拖累你?还是怕定亲之后你压不住我?”“我怕什么!”京墨下意识反驳,反驳完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得了想要的答案的霍渊扭头就跑,风中留下他的话……“这就回去清点聘礼,三日后上门!你等我!”京墨:“???”不是,这么突然吗?给我点适应的时间啊!!在回去的轿子上,京墨后知后觉摸到了自己发烫的脸颊。她没有哪一刻这么清晰的意识到,自己不排斥和霍渊过完下半辈子。甚至,她期待着。小小的轿子摇摇晃晃,轿子里的人春心荡漾。……京墨情况特殊,不知道自己的八字,也没长辈,所以霍渊在回去问明了媒人步骤后,又去寻了京墨咨询她的意见。将所有情况一一对京墨讲明后,霍渊将决定权交给京墨。“你想如何做?”自己的婚事自己做决定,自己未来的夫婿主动尊重自己的意见。京墨的心口热热的,盯着霍渊的脸半晌都没说话。 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 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 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 /p>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 。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霍渊喉结微动,主动错开眼。“不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为什么?”“想亲你。”京墨机敏的时候是真的机敏,迟钝的时候,霍渊恨不得敲开她的脑壳,看看她到底是如何长得脑子。“我喜欢的姑娘目光热烈的看着我,又不叫我亲,谁受得了?”京墨脸颊微红:“那我不这么看你了。”她的双手搅在一起,用力之大,指尖都成了白色。纠结了好一会,京墨还是没忍住,吐露了自己不安。“我觉得有些突然……”回想两人认识至今,经历了许多事,也有走岔路的时候,但都被霍渊掰直了。虽说第一次见面,主动示好的人是京墨,可后面为两人走到一起明里暗里努力的,是霍渊。京墨不傻,她行事不够缜密,经常想一出做一出,谁在后面默默为她兜底,她一开始是隐约知晓。后来就确定了,是霍渊。说不感动是假的。她面前的霍渊跟旁人面前的霍渊是不一样的。旁人面前的霍渊,闯祸根 苗,煞星,跋扈就是他的代名词。她面前的霍渊,会委屈会吃醋,默默为她兜底,十分可靠。但京墨还是怕。她怕霍渊只是喜欢她这漂亮皮囊。往日不主动说,但她知道,她一路走的顺风顺水,未尝没有这副皮囊的功劳。她怕霍渊喜欢的,也是这幅皮囊。霍渊不知晓她为何不安,但十分愿意哄人。“京墨,我霍渊一辈子只得一个妻子,婚后,交由娘子执掌中馈,若有蓄婢纳妾,叫娘子断了我的财祸根源,逐出家门,当个阉人乞儿。”这话说的毒,京墨轻哼一声:“话说的狠辣,到时候我要真伤了你,你不得告我一个谋杀丈夫的恶逆之罪。”“要真有那一日,你给我放妻书,咱们好聚好散就行。”“不会有那么一日的。”霍渊试探的伸出手,想要握住京墨的手。京墨犹豫一瞬。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犹豫,有些失落,但想到婚后可以随意亲亲贴贴,现下也还能忍受。他刚要收回手,一双柔软的手挤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窗户透进来的光恰恰好落在两人交错的手上,暖黄色的日光为两人的手镀上一层光晕,美好的近乎梦幻。“我没有双亲,也不知自己的生辰,三日后你直接带着媒人来下定,如何?”京墨想了半晌,最终下了决定。霍渊没什么异议,京墨嘴上说不在意这些繁文缛节,但他知道京墨一直在查自己的身世,不可能不在意。所以,他打算从旁的地方补上这个亏欠,比如……多备些聘礼。三日后下聘,霍渊要忙的事情不少,没呆多久就离开了。京墨失眠一晚,忐忑了一日,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每日忙着楼里事情的同时,单等霍渊带人过来了。……三日后,一身红衣的媒人笑着进门身后跟着四抬东西,登了京墨的家门。“今日登门,有大喜事嘞!天赐好姻缘,下定喜相连……盼新人恩爱长久,家族富贵绵延!” 第一百八十八章 请柬 京中达官贵人的圈子中,如今最热的消息是什么?不管问谁,答案都是同一个——镇国将军府的纨绔世子爷求娶一个商女,还是个外地来的孤女。为此,醉仙楼每日来吃饭的人数都翻了不止一倍,身份皆非富即贵的。大家都好奇能让镇国将军府世子爷收心的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涮锅都吃到嘴里了,“商女”的面是没见着。因为京墨除了刚定完亲第二日来过半日,就再没露过面。照习俗,京墨跟霍渊定了亲,绣嫁衣就该提上日程了。大家遗憾的以为,是她定了亲后终于有未嫁女的自觉,呆在家里忙自己的事了。实际上……让京墨拿棒子打人她保证没问题,随便缝一下破了的衣服,能缝得不漏风,让她绣嫁衣、备嫁妆……太难为她了。霍渊早早就约好了京城最好的绣娘,为京墨定了嫁衣。其他一应事务,也都不需要京墨操心,他都会去做安排。两人虽说定了亲,去买了一对玉佩作为信物,但霍渊的父母没回来,所以具体的婚期没有敲定。霍父给霍渊的家书中提到,今年过年他们夫妇二人两人能回来。霍渊和京墨两人商量一致,打算等霍父霍母到家了,再商定婚期。京墨将自己和霍渊定亲的消息跟春红和小豆子提前告诉他们,两人都为京墨开心。送聘礼那日,春红高兴的还哭了一场。他们还特地去了一封书信给云县的大家,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后来发现楼里好多人冲着京墨来后,春红主动承担起这几日打理醉仙楼责任,叫京墨趁着这个机会在家里好好休息休息。有人看着楼里,京墨不想被围观,又不用操心,干脆天天在家里吃喝玩乐避风头。至于其他事……等了这么久,羽阁一直没动静,京墨已经放任自流,不再分心神在上面了。没线索,根本没线索。反正他们要是想,总有办法找到她,她对他们可是一点法子都没有,就不惦记了。张念烟那边也不能贸然去,还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家里这段时间,饿了,厨上有东西吃,渴了,绛樱酿、青梅酒、浆水……随便选,困了倒头就睡。那感觉就一个字——爽!可惜总不能一直躲在家里。发现醉仙楼见不到人后,大家纷纷转变策略,改为送请柬。京墨连着收到好多家的请柬,都是各家的夫人小姐请她过府一叙的。别说京墨了,霍渊都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多的请柬!再次收到三封请柬之后,京墨盯着手里捏着的朱红色请柬,脑子里思绪乱飘。一直想接触的贵人圈子,忽然就在她面前打开了,想想还有些不适应。不知道第几次收到请柬的时候,京墨还跟霍渊开玩笑说,早知道能走捷径,她就不哼哧哼哧开酒楼了,直接缠着霍渊,缠的霍渊把持不住就行了。霍渊对此的回应亲亲京墨的手心,无奈的用橘子把京墨的嘴巴塞上。值得一提的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份的转变,霍渊和她的相处越发的自然亲昵。亲亲额头、亲亲手,见面搂一下、喂对方吃东西……每一样都带给京墨新奇的感受。 亲昵归亲昵,问题归问题。京墨把飘飞的思绪拉回来,重新看向手里的请柬。这三封请柬,分别来自武威侯府,太常少卿,弘恩子爵。一等爵位为国公,二等爵位为侯爵,三等为伯爵,四等为子爵,五等为男爵。太常少卿是四品官。以前京墨觉得知县都是非常大的官了,如今,武威侯府的请柬都送到她手上了。京墨思考了一下,决定在其中挑一个应邀。主要是她先前一连推了十几个邀请,如今给请柬的人身份愈发高起来,再推辞有些不合适了。可到底去谁家……京墨有些拿不定主意。纠结半晌后,最终决定问问霍渊。霍渊更了解这些人,知道去谁家更合适一些。霍渊听完京墨报出来的几家,毫不犹豫道:“武威侯府。”“行,那就去武威侯府。”京墨没问为什么,她相信霍渊不会害她。“你给我讲讲武威侯府的情况吧。”“武威侯府的情况……”光是重复“武威侯府”这四个字,霍渊就没忍住揉了揉太阳穴。京墨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叫霍渊提到名字就头疼的,好奇心大起。“你给我详细讲讲?”“武威侯跟我爹是故交,算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他们这次递请柬,大概是好奇,不会故意刁难你。”“武威侯夫人温柔可亲,武威侯……他是个十分执着且话多的人。”“怎么说?”霍渊被迫回忆,面上带上了淡淡的死感。“我小一些的时候,更喜舞枪弄棒,宁伯伯追在我屁股后边给我念书,夫子教《三字经》他就给我念《三字经》,夫子教《千字文》,我就得被迫听《千字文》。”“我解释说我出来练武是已经会了,宁伯伯死活都不信……”霍渊的语气平板无波,京墨好似看到了小小的霍渊在前面面无表情走,一个大人在后面追着念书的滑稽场景 ,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得到霍渊的死鱼眼瞪视,京墨拼命抿嘴,忍得嘴都快要变形了,才勉强忍住了。“我不笑了,你继续说。”霍渊塞了一瓣橘子给京墨,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再大一些,为了敛财,也为了让上面放松警惕,不得不做一个‘纨绔’,宁伯伯比我爹娘还激动……”“每次只要我一回京,他就会把我叫过去,明里暗里说一大堆忠君爱国,报效社稷的大道理,试图感化我,好叫我‘浪子回头’。”“已经持续了六七年了,十分执着……”“哈哈哈哈哈哈那确实执着哈哈哈哈哈……”京墨爆笑。霍渊佯装生气,手指点了点京墨的鼻子,以示不满。京墨好不容易笑完,揉着肚子讨饶:“我不笑了,不气不气。”“那我就叫人回了帖子,明日上武威侯府赴宴。”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门礼 士农工商,真要论起来,商人的地位是最低。寻常的商人别说见大官儿了,一辈子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儿,大概就是县衙的衙役。其他的大人,能打个照面儿都够他们吹上许久了。要是能搭上哪一个,做生意的底气都更足些。去武威侯府,京墨本打算叫春红和小豆子一起去。可两人都说楼里离不了人,不愿意去。京墨只好自己去。第一次上门做客,第一次跟这种圈子打交道,到底该带个什么礼……京墨心里没底。胭脂水粉只适合武威侯夫人,不好送,夫人不给武威侯,不合适。金银首饰的话,若不是特别好的,就显得太俗气。所以这上门礼到底怎么送,京墨一筹莫展。霍渊得知了京墨的烦恼,帮着给她参谋。“宁伯母好歹也是个侯夫人,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样样不缺,若是送这些外物,倒显得敷衍。”“可不是,我就是想到这个了才不知道该送什么,就以我现在的财力,我能瞧上的东西,买下来送过去,那真跌份儿,保不齐要闹笑话的。”小丫头苦着一张脸的样子实在可爱,霍渊忍不住捏捏脸,勾起唇角。“宁伯伯,宁伯母都是在军营里打拼过的实在人,比起什么金银财宝这些外物,他们更看重的是心意。”“心意……”京墨琢磨这两个字。心意这两个字太虚,送一个金镯子可以说是心意,送一本书也可以说是心意。可你不知道人家喜欢什么,送出去的心意人家能不能感受到,就是不可控的。比单纯的爱钱还难搞。懂了,投其所好!准备人家喜欢的不就能感受到了吗?“那他们有什么喜好?”京墨大眼睛眨巴眨巴,期待地望向霍渊。“你家跟他家是故交,肯定知道!”“我若是知道的话,不早早跟你说了。”霍渊无奈:“宁伯伯从军艰苦惯了,能让他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他就十分高兴。”“宁伯母是真正的高门闺秀,我也没见她有什么特别偏好的东西。”京墨没辙了:“那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把我的锅子端到他家里去吧?”等等……“我把涮锅端到他家去吧!”霍渊:“?”“不合适吧……你上门自己带饭菜?那叫主人家怎么想……”京墨忙摆手:“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把吃涮锅要用的东西都装一份,给武威侯夫妇带去。”“我这里最有特色的东西就是这个了,听你的描述,武威侯性子当是直率的,也爱吃。”“左右也没有别的可送的,还不如就带一些特别的!”这么说倒也没错,霍渊点了头,对京墨夸夸道:“我们家京墨真聪明。”京墨不好意思的顶着绯红的脸颊跑开。 “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 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 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 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 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 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我去准备要带去的东西!”翌日,京墨收拾齐整,特地换上一身新做的枫叶红色留仙裙,簪上最近的新宠四蝶银步摇,唤了小轿来。带上自己准备的东西,坐上小轿,晃晃悠悠的往武威侯府去了。虽说霍渊给她讲了不少武威侯的事,可一想到今日要见的是侯爷,京墨不自觉就紧张起来。紧张了一路,真到了武威侯府门前,反倒没那么紧张了。京墨下了轿子递上名帖,门房客客气气的收下名帖,请京墨稍等,着人去通报了。“快叫我看看是哪位有本事的姑娘!居然能叫我那不成器的侄子收心,都愿意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隔着老远京墨就听见一道粗犷男声在嚷嚷。男人话没说完就断了,似乎是被谁制止了。没过多久,一男一女相携而来。男的身高八尺,远远看去,给人一种文文弱弱的感觉,如果不是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真的很难想象他是从过军的人。挽着他那位女性步态高贵,一举一动间自带沉静气质,还没看清脸,京墨就觉得这定然是个温和的。京墨端着在镜子前练了大半晚上的笑,努力释放善意。“见过武威侯,见过夫人。”“好孩子,快起来。”武威侯夫人上前两步将京墨扶起来,大大方方上下端详京墨两眼,连连点头。“瞧着就是个好姑娘,怪倒渊儿瞧上你,着急忙慌要定下,我要是个男子,也是要慌的。”武威侯夫人的语调十分轻柔,不急不缓的,听的人耳朵舒服。而且她夸人的态度十分真诚,明明说的夸张,但一点儿都不叫人反感。“夫人谬赞。”“什么谬赞不谬赞的,自家人面前不用说这客套话。”武威侯对霍渊的品味十分满意,笑着招呼京墨。“快进府里吧,你伯母给你准备了好些点心,连我都不叫吃,单等着你来呢。”京墨听到点心,如梦初醒,想起了自己带来的礼物。“瞧我这记性,一时激动竟把我带的东西忘了。”京墨指着轿子道:“我备了一罐子芝麻酱、两坛绛樱酿,还有一篮子的豆芽,一坛红油锅底,一坛菌菇锅底。”怕武威侯夫妇误会自己不用心,京墨介绍完带的东西就赶紧解释。“备礼的时候,想了好些东西,金银财宝,绫罗绸缎都想了个遍,可想来想去,总觉得送什么都不如送自己做的东西用心。”“听霍世子说侯爷喜欢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恰好我就是经营酒楼的,我楼里的吃食也还有些门道,就连夜给侯爷准备了楼里的东西。”“红油锅底口味辣,可叫侯爷涮肉吃,鲜香无比,菌菇锅底是山里的野鲜菇做的,鲜嫩无比,我想着有辣的有不辣的侯爷和夫人可以选着吃,就都备了些。”“这芝麻酱可根据个人口味配上小葱,蒜泥之类的调味,食物在锅里涮完之后蘸上调好芝麻酱,别有风味。”“豆芽可以涮,菜可以清炒,口感脆甜,绛樱酿也是我楼里独有的,十分受欢迎。”“原是要再拿些香油的,可香油制作需要时间,这次没赶得及,下次一定补上。”武威侯叫人去将东西收到厨房,高兴道:“你这丫头可送我心坎上了,好吃的,好喝的,都是我喜欢的!”武威侯夫人拉过京墨的手。“咱们还是快进去吧,到了屋里再好好好叙话。” 第一百九十章 你猜他做了什么? 霍渊的父母不在京中,武威侯作为霍渊的长辈,对霍渊在外面转了一圈,带了个女子回京的事有所耳闻。免费看书就搜:看书屋 他们原本以为是霍渊路上遇到的姑娘,瞧着可怜帮一把。 霍渊的为人,武威侯夫妇都清楚,虽说这几年做的事情激进了些,到处惹事,但本质是个好孩子。 没想到没隔多久,霍渊居然直接自己去跟人家姑娘下定。 定礼都已经送到姑娘家里了,他们才知道! 为此,即使得知霍父霍母知晓霍渊的行径,武威侯为了表达自己的不满,还是特地找到霍渊给人念了一下午的“经”。 那边武威侯念叨霍渊,这边武威侯夫人立马就给京墨下了过府一叙的请帖,想亲眼瞧瞧霍渊自己挑的姑娘,也算是把把关。 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即使知道他们没什么刻意为难的心思,昨晚霍渊还是来了一趟武威侯府。 他难得老实的向武威侯服软,拜托他明日不要为难京墨。 一想到昨晚的场景,武威侯就十分唏嘘。 霍渊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洞悉朝野走向,早早为自己选了路,他好说歹说都没能动摇那孩子的决心。 那时候他就骂过,有这个名声在,这孩子姻缘之路怕是要多舛。 事实也如他所料,旁人家的男孩都是早早就定下亲,到了及冠之时候,就可以把新娘子娶进门了。 霍渊父母不在,武威侯夫妇操心自家儿子婚事的同时,还要操心霍渊的婚事。 也有看中了,可一去探口风,不是已经定了亲,就是支支吾吾不愿意接话茬。 好不容易问到愿意接触的,转头霍渊就能找事把人家参了,轻的罚月俸,重的被他参到贬黜。 如此一来,即使标准一降再降,还是没能觅到合适的好人家。 用那些人暗地里一轮的话说就是——谁敢啊!霍渊跟个疯狗一样! 万万没想到,霍渊居然还有为了一个女子主动低头的时刻。 深感稀罕的武威侯夫妇对即将到来的京墨更加好奇了。 昨晚,霍渊还将京墨的经历挑挑拣拣,给武威侯夫妇讲了一部分。 听了京墨经历的武威侯夫妇对京墨多了一层怜惜之情。 今日在门前第一眼见到人后,武威后夫妇对京墨的第一印象都十分好,心中的怜惜之情更甚。 京墨这张脸,乖巧惹人怜,行为举止能看出没有受过高门大院的规矩教养,但算得上落落大方。 说话的时候眼睛清澈透亮,眼神坚定,不飘不移。 眼睛是最难说谎的,凭这双眼睛,就知道京墨是个坚定,明朗的姑娘。 武威侯夫妇一辈子见过不知多少人,对自己的看人的眼光十分自信。 只一个照面短暂的接触下来,两人已经对京墨接受了七分。 武威侯夫人完全没长辈的架子,拉着京墨的手往院子里走,武威侯跟在一旁,没有插话。 “好孩子,你叫京墨是么?” 京墨乖巧点头。 “这名字有意思,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一味药材吧?” “是,正是一味药材。” 武威侯夫人正要顺口往下问一句“家里人为何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忽的想起来京墨是个孤女。 她的眼神愈发柔软,主动换了话题。 “到我们这就别拘谨了,我们也算是看着霍渊那小子长大的,既然你与他定了亲,那就跟着霍渊一起,叫我们一声宁伯伯,宁伯母吧。” 本来以为自己要被刁难一通的京墨眨眨眼,没想到自己如此轻易就过关了,颇觉不真实。 心中感慨着不真实,嘴巴反应很快。 她短促的“嗯”一声,喊了声“宁伯伯、宁伯母”。 武威侯响亮应声,炸雷似的,武威侯夫人被震了耳朵,嗔怒,瞪他一眼。 “宁博远,你收着点!别吓到人家小姑娘了!” 武威侯被骂了还挺乐呵,“嘿嘿”的笑。 骂完武威侯,武威侯夫人才转头拉着京墨笑着“哎”了一声。 “我家这口子别看长得还算文雅,行事说话粗俗的很,你别怕。” 京墨老实摇头:“不怕,我觉得宁伯伯是个好人,嗓门大点没事的,我家里那边大家说话嗓门都不小。” 云县那边的人说话嗓门都大,京墨都习惯了。 怕武威侯夫人不信,京墨特地解释:“我是从云县来的,那边大家说话都这样。” 武威侯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京墨说的家里人指的是谁,听她说云县这才反应过来。 这姑娘说的家人是救了她那青楼里的人。 想想也是,他们一起携手过了许多事,可不就是相依为命的家人。 武威侯夫人又拍拍京墨的手,心中的心疼之色更浓。 武威侯还有事务要处理 ,陪着转了一会就离开了。 接下来,武威侯夫人领着京墨在府上的花园中转了转,然后叫下人上了壶白茶,与京墨一起坐在亭中闲话。 日头正好,周围是争奇斗艳的花朵,微风偶尔路过,拉着清淡的花香与裙摆纠缠,好不惬意。 “……你是不知道,霍渊那小子小时候没少挨打。” “他小时候有一段时间特别喜欢白猫,跟中了邪似的,见到白猫就走不动路,但一个都养不住!” “也不晓得为什么,那些个猫见着他,跑的比兔子还快,非要离他远远的才肯停下来,要我说,他就不适合养,干脆就放弃算了。” “他不信邪啊!不知道从哪寻了个白猫硬逮回来的,进门的时候,猫的爪子都没收回去。” “那小子把猫关在笼子里,硬说要驯养,一日三餐亲自喂,从不假借他人之手,比上学堂还上心。”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猫跑出去了,他就到处找啊、找啊……” “找到了吗?” 京墨对小霍渊的事情十分有兴趣,追着问。 “猫多灵巧啊,发现笼子空的时候都不知道跑了多久了,哪里还找得到。” “啊?”京墨带入了一下现在的霍渊,想不到他会作何反应,十分好奇,“那霍渊哭了吗?” “那小子难哭的很!没哭!你猜他做了什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难以直视的事情,武威侯夫人一脸嫌弃,但表情难掩兴奋。 第一百九十一章 抱紧自己 武威侯夫人的表情搞得京墨心里痒痒的,不自觉语气就带上了些急了些。免费看书就搜:求书帮 “宁伯母~给我讲讲嘛~” 武威侯夫人被京墨这句甜甜的“宁伯母”叫的心花怒放,笑眼眯眯的凑近京墨,压低声音说秘密似的对京墨道:“他叫那些下人打了好几桶水,站的高高的对着他洒!” 京墨不明白:“洒水做什么?” 武威侯夫人笑容更大:“假装自己在大雨中悲伤哭泣,大声的讲述自己为了猫儿耗费了多少心血,哀悼自己跑丢的猫儿啊。” “噗!哈哈哈……” 京墨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笑喷了。 小小的霍渊被家仆围着洒水,他在这场“大雨”中抱紧自己,大声诉说自己委屈的场景浮现在眼前。 “没想到霍渊还有这么一面哈哈哈……” 武威侯夫人又给京墨讲了几件霍渊小时候干的糗事,逗得京墨笑得停不下来。 两人正聊的热切,有丫鬟来报。 “夫人,厨房已经备好饭菜,遣奴来问一句,是否要直接备餐。 武威侯夫人问京墨:“聊的高兴都忘记时间了,咱们现在移步正厅用午膳?” 不提吃饭还好,一提京墨就感觉到饿意了。 她来之前紧张,早饭都没吃两口。 “不提还好,一提就饿了。”京墨不大好意思的揉揉肚子。 武威侯夫人笑着起身,领着京墨往正厅走去。 “我听渊儿说你鼓捣出很多好吃的,在厨艺上颇有研究,一会吃的时候要是不合胃口,可不要客气,直接说。” 京墨笑着应下:“成,我一定不客气。” 武威侯恰好碰上两人,听到京墨的回答,觉得对胃口的很。 他就喜欢直白不矫情的人。 “对!有啥说啥就行!你来这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千万别拘束!” 武威侯的话越说声音越低,最后几乎没声息了。 因为武威侯夫人正瞪着他。 京墨侧头看了武威侯夫人的表情一眼,又顺着她的目光去看武威侯,没明白为何武威侯夫人的脸色那么难看。 武威侯身上干干净净的,瞧着像是刚从书房出来,与她上午见到人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要非说有哪里不一样……嘴唇更白一些? 可嘴唇白一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吧…… 她知道有些人到了饭点没吃饭,嘴巴就是会白一些,赶紧去吃饭就好了。 武威侯认错十分迅速。 “夫人我知错了,有客人在你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面子!你知道面子还特地挑有人来的时候惹我生气?!” 武威侯夫人看起来气的够呛,顾不上京墨在场就怼了武威侯一句。 到底还是顾忌着还有客人在,她的胸口快速起伏几下,勉强压住情绪,对京墨致歉:“叫你看笑话了。” 京墨摇头,没追问细节。 武威侯夫人生气又不好发作,干脆只跟京墨说话,不理会武威侯了。 武威侯不敢吭声,唯唯诺诺的跟在自家娘子屁股后面。 场面一时间有些滑稽。 武威侯夫妇的儿子有公务在身,中午不回来用膳,女儿已经在正厅里等着了。 “这是我女儿,叫宁清雪,清雪,这是你霍渊哥哥的未婚妻,叫京墨。” 宁清雪对京墨行叉手礼问好:“见过京姑娘。” 京墨还礼后,四人上桌用午膳。 武威侯府的厨子厨艺确实不错,尤其是煲的汤,鲜香味美,京墨足足喝了两碗。 宁清雪第一次见到有女孩的饭量如此大,自己的饭没吃两口,净顾着看京墨了。 到底是不熟,虽说对京墨吃饭的架势感到震惊,但宁清雪到底没开口搭话。 京墨不是没注意到偷偷注视着自己的好奇目光,但她没有理会。 人家都没有主动说话,她很是别说了,万一显得失礼怎么办。 吃完饭后,京墨又在武威侯府待了一会儿,陪武威侯夫人说话。 令京墨没想到的是,武威侯夫人主动给她讲了刚刚见到武威侯之后她生气的原因。 武威侯早年与霍渊的父亲一起从军,如今霍渊的父亲还在边境,而他早早退下来,是因为他胳膊腿上的旧伤。 当年他与霍父在一次对战中,不幸被俘。 作为和霍父一起冲锋陷阵的前锋,突厥人认识他,知道他与霍父感情甚笃,就想拿他来威胁霍父。 为了防止武威侯逃走,突厥人打断了他的腿,挑了他的右手手筋。 后来虽说人救回来了,右手手筋和双腿都接了回去,但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正常行走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到底是遭受过重创,任何跑跳之类的剧烈动作,他都不能做。 右手也不能再持重物,更别说像从前一样挽弓搭箭,提刀横砍了。 正是因为这个,武威侯才不得不从前线退下,老老实实留在京中做他的侯爷。 要是能老老实实做侯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的伤肯定不会复发。 可他忍不住呀。 抓到点儿机会,他就忍不住操练自己,打打拳,扎扎马步都是轻的,有时候瘾上来了,还会忍不住跑去军营,跟着活动活动。 因为这个,他的旧伤复发好几次了。 武威侯夫人提起来就生气:“他不为自己想想,也不为我和孩子们想!他要是真的瘫了,起不来了,叫我和孩子怎么办?” 给京墨讲这个也是武威侯夫人憋了一肚子气,没忍住。 听武威侯夫人翻来倒去骂了武威侯好一会,看武威侯夫人的气消得差不多了,京墨才提出来离开。 武威侯夫人让京墨的轿夫抬着轿子先走一步,然后下人套了马车,将自己送的回礼都放上车,送京墨回家。 长辈一片好心,京墨欣然接受。 马车嗒嗒嗒将人送走,武威侯夫人目送京墨离开后,脸上笑容陡然一收,气势汹汹的朝府里走。 远远的响起武威侯的讨饶:“娘子,我知错了!我这就回去跪算盘……!” …… 京墨心情颇好的回到家中,一开门就瞧见霍渊坐在院子里等她。 下人将马车上的回礼一一搬下来放好,然后离开。 忍了许久的霍渊牵上京墨的手,轻轻捏了捏指腹。 “我就说没事,武威侯夫妇是我亲近的长辈,我家长辈都是好人。” …… 隔天,霍渊就被这句话打脸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夫人请 “你说你是谁?”“你耳朵聋了是吧!我可是渊儿的嫡亲舅母!还不快把你家姑娘叫出来!”“你说是就是啊!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我们这逞威风,赶紧走吧!”“你一个下人居然敢这么说话!我可是长辈!”……醉仙楼开了一段时间后,模仿他们涮锅的逐渐多起来。免费看书就搜:齐盛小说网 涮锅实在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哪怕是普通人尝一尝,想要做出来都不是非常困难,更别提钻厨房大半辈子的厨子了。不仅是涮锅锅底,还有豆芽。锅底和豆芽都已经在其他食肆开始上水牌了。光是京墨打听到的,都不下十家食肆了。就连芝麻酱也没幸免于难。芝麻酱算是稍微有点技术含量,但厉害的厨师尝尝,琢磨琢磨,想要做出来也不是难事。更何况京墨他们总是大量采买的东西,费些功夫打听就能打听到。其他的食材都是常见的,也就芝麻特殊。有那么三两家食肆已经开始大量采买芝麻了,估计是已经猜出其中奥秘,准备开始尝试了。肉夹馍目前能模仿的倒是少,主要是卤肉的料多,炖烂了架在饼子里,不太好吃出来。香油也是。这两样破解起来有难度,可只要那些厨子愿意下功夫,破解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外面挑着担子的小贩比那些酒楼的大厨聪明,他们不会卤肉,但他们会做旁的菜啊!现在上京多了不少担着凉调菜和饼子在街上叫卖的,人家卖“菜夹饼”。菜夹饼比肉夹馍便宜,味道也不差,再加爱吃菜的人并不少,小贩们卖的挺好。面对这种情况,京墨不得不打起精神,琢磨在弄点什么出来吃。最好还是旁人没法轻易模仿的。她去外面溜达一圈回家。还没进院子,就听到自家门口吵吵嚷嚷的,被街坊邻居围了起来。快走两步挤进去一看,一名瞧着四十左右的妇人,被一女子扶着,脸色铁青的站在她家门前。在他们前面,几个家丁手持棍棒,虎视眈眈的对着小豆子他们。小豆子和安定两个人被留在院里两名护卫展开双臂护着,满脸义愤。四个人牢牢的挡在门前。这几日霍渊调了几个人去醉仙楼帮忙,小豆子和安定不用再日日去楼里帮忙,腾出手来就开始忙活家里的事情。京墨记得她出门前,小豆子还在念叨要给屋里添些花草,还要再去挑几个味道好的香薰,在屋里点上。怎么一转眼在自家门前跟人对峙上了?虽然想不明白,但京墨知道小豆子他们定不会主动闹事,肯定是这俩女的主动惹事的。都是一个街巷的邻里,有认识京墨的。瞧见京墨回来了,有人吆喝:“主家回来了!都让让,都让让!”京墨看自己人没吃亏,原本想先听听情况的,被喊话的人一搅和,干脆直接上前了。小豆子看到京墨回来,忙把京墨也拉到护卫身后。“姑娘,这老妇好生无礼!一大早就用马车把咱们门前堵了,非要让你亲自出来迎接她!说自己是世子的舅娘,要是放在从前,姑娘要三跪九叩的出来迎她之类的屁话!”安定比小豆子小,但性格稳重,自从他来,小豆子脾气上来,都是他负责拉住的。 可被堵了这许久的时间,他今日都被堵出火气了。“无礼妇人、戏子姑娘,合该给他们找个戏台子上去让他们唱戏曲,保管能赚个满堂彩!”安定骂不出什么脏话,但这番讽刺比骂脏话还要气人。周围的人都笑了,对面的妇人和扶着妇人的姑娘可笑不出来。“娘……呜呜呜……”那姑娘张嘴就哭,哭声黏黏糊糊的,配着那张小家碧玉的脸,还挺惹人怜惜。妇人心疼坏了,“心肝宝贝”的哄了几句,转头就骂京墨。“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尊卑有序么?长辈来访,你就如此纵着下人出言侮辱!”“乡下出身的泥腿子商人,真是上不得台面!”京墨没听到前半段,听这人自称长辈,只觉可笑。“这位大婶你是谁家的啊?张口闭口你是长辈,你不会以为你年纪大了,就可以在街上随便抓个人当人家的长辈吧?”“这位姑娘别哭了,你还是快带你娘去找大夫看看吧。”“这么想当陌生人的长辈……”京墨食指虚点几下太阳穴的位置:“这里怕不是有问题。”对这种乱叫的傻逼,京墨可一点都不愿意讲理。京墨的话叫那姑娘哭的更凶了。谷秋云怒视京墨:“我可是霍渊的舅母!你将要嫁给他,我自称一句长辈有何问题!”舅母?霍渊母亲那边的亲戚?“原来是霍世子的舅母。”京墨作恍然大悟状。谷秋云以为京墨知道自己的身份后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愿意服软了,冷哼一声挺直腰背。“知晓是长辈,还不迎我进去!”京墨叫几个护院让开,伸出右手平推,作邀请状。“夫人请。”谷秋云拉着女儿,趾高气昂的进了院子。路过小豆子的时候还可以放慢脚步,故意叫小豆子看着她一步步进 去。小豆子着急:“姑娘!”京墨轻轻摇头,,笑着对各位邻里道:“一些小事,劳各位费心了,这就散了吧。”说完,她示意护卫将门关上,隔绝外面邻里探视的视线。谷秋云一进去,眼里的火苗就烧的更旺了些。她本以为京墨住在这个院子,里面的东西肯定都是破烂玩意。没想到进来一看,桌椅板凳用的料子,最次的也是楠木的,桌上的摆件也都精巧,一看就价值不菲。“哼,狐狸精。”京墨进来之前叫其中一个护院去通知霍渊过来,耽误了一会。刚准备踏进屋中,就听到这么一句酸不拉几的咒骂,她大喇喇翻了个白眼。屋里的东西一部分是他们刚来时霍渊给添置的,一部分是小豆子他们这段时间重新采买的。霍渊怕她不收,给的东西都十分有分寸。要说有多名贵,真不至于,但凡有点家底的都用得起。这么点东西都能引得她酸几句……京墨都怀疑这人身份是编的。“夫人突然前来,可有要事?” 第一百九十三章 平妻 谷秋云想起自己的来意,轻咳两声,端着架子坐在椅子上,拿腔捏调的开口了。免费看书就搜:二次元小说网 “这是我女儿,谷菲菲。”谷菲菲低着头,羞涩的站起来给京墨行了个礼,似乎是完全忘记了刚刚在门外自己被骂的哭的那么惨了。京墨敷衍的点点头,礼都懒得行。谷秋云不满的瞪了京墨一眼,被谷菲菲拽了一下,想到自己要说的正事,勉强把说教的欲望压下来。“霍渊母亲的哥哥当年入赘我家,所以菲菲是随我姓。”解释完自己跟霍家的关系,谷秋云迫不及待的切入正题。“在渊儿和菲菲还小的时候,菲菲父亲和王妃就已经说定了,为菲菲和渊儿定亲,待到两个孩子到了年纪就成婚。”“我们两家本就亲厚,两个孩子定了亲结为表亲,更是亲上加亲,正是好姻缘!”京墨明白了。这是来抢人的。谷菲菲低着头一直没说话,只能从她通红的耳垂看出她似是有些不好意思。他说话的功夫,安定端来了茶水。谷秋云想端着姿态喝口茶水,指尖一触上就被烫了个激灵,张口就阴阳。“京姑娘,虽说你出身偏远,是从小地方上来的,可既然都要嫁入王府了,可不能没规没矩的。”“你这下人调教的不行,一点规矩都不懂,给客人上的茶水都敢上滚烫的,若是不会调教的话,今日我带走,帮你教教!”京墨快没耐心了,霍渊怎么还没来。“我的人,我自会管教,夫人继续说刚刚说的定亲吧。”“既是定亲,空口无凭,可有信物?”谷秋云得意道:“自然是有的。”她叫谷菲菲将颈间的无事牌取出,展示给京墨看。“这枚无事牌是当初王妃随身带着的,作为信物,交给了我夫君,我的菲菲自小就随身带着,从未离身。”京墨没去仔细看。无事牌这东西,很多富贵人家的小辈都会戴,这东西上面连个字都没有,顶部的纹络也是大同小异,看了也白看。“懂了,夫人是想让我知难而退,自己找霍世子退亲?”谷秋云眼睛一亮,刚要答应,谷菲菲就拉住了她。谷菲菲说话语调轻轻柔柔的,听得京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京姑娘,不是的,我们过来不是想赶你走。”谷菲菲柔柔的叹了口气,似有无限哀愁:“霍哥哥喜欢你,我不愿意叫你们有情人分别,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早早定下的婚约总不好违背……”“我跟娘今日过来,是与姑娘商量,我们同日进门,姑娘为平妻。”“如此一来,霍哥哥既不用违背父母之命,也可以娶到自己喜欢的。”总觉得她说话的调子,与暗地里不怀好意的老鼠,迈着小短腿四处跑动的动静,有异曲同工之妙。谷秋云不满:“菲菲,刚刚她自己都提出退亲了,你做什么还说这个委屈自己!”谷菲菲泫然欲泣的拉着谷秋云的手:“可我不愿霍哥哥为难……”母女两人抱在一起,“心肝宝”、“太懂事”的哭了一通。京墨有些理解安定为什么叫他们去戏台子上了。就这俩说哭就哭,不分场合的乱演一气的行为,不送去戏台子上实在是可惜了。“二位倒也不用在我这这般作态,我请你们进来可不是为了气自己的。”已经知道了两人的目的,京墨就不打算老老实实的给他们搭戏了。 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 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 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 ”“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 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她一扫刚刚还算恭敬的姿态,一屁股坐在凳子上,喝着安定给她准备的温度适中的茶水,气定神闲的下了逐客令。“趁我现在还算心情好,演完了就离开吧。”谷秋云那三角眼横斜过来:“真是乡下过来的泥腿子!无礼!”“我还能更无礼,你不信试试?”“我们跟渊儿是定了婚约的!我们先来找你说底是给你面子!不然我们拿着信物告到官府,你就算嫁到王府也只能做小!”京墨一拍桌子站起来,收了笑模样。“我昨日刚从武威侯府回来,宁伯伯宁伯母跟我讲的怎么跟你讲的不一样呢?”“我怎么听说,霍渊的舅舅当初是被逐出家门的?”“我怎么还听说,他舅舅被逐出家门,就是因为利用只有四岁的霍渊偷盗王府的东西呢!”谷秋云闻言眼神慌乱一瞬。她消息不够灵通,只知道京墨跟霍渊定亲了,不知道京墨居然还搭上了武威侯府那两夫妻。“再怎么说我夫君也是渊儿的舅舅,与我们的关系自然比那什么武威侯亲近,我们之间的事情,武威侯不知道也是正常的!”“那我怎么也不知晓呢?”霍渊收到手下递来的消息,紧赶慢赶过来,恰好听到谷秋云在大放厥词,说什么跟他们的关系亲近。那张本就邪肆的脸阴沉下来,活像收人性命的阎王。“舅母要是忘了当初发生什么,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谷秋云对这个下手狠辣的外甥惧怕的明显。霍渊一出现,她整个人的气焰都被压下去了。“渊……渊儿啊,你怎么有空过来……”谷秋云话说的都有些不利落了。“我怎么有空过来。”霍渊慢条斯理的重复了一遍谷秋云的话,似笑非笑道:“看来舅母对我的行踪了若指掌。”谷秋云的后背几乎被汗湿完了。“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你的行踪……呵……呵呵……”谷秋云的干笑把她的心虚展示的淋漓尽致。谷菲菲忙出来替母亲找补。“表哥,母亲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生她的气。”谷菲菲一边说话,一边靠近霍渊。她的动作都是特地跟红楼最厉害的花魁学的。泫然欲泣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吸气弯腰,恰恰好展示出自己轮廓姣好的身材,是男人一伸手就能勾到怀里的角度。“我当然不生她的气。”原本她还担心霍渊能坐怀不乱,没想到也是个徒有其表的食色之徒。她信心大增,试图往霍渊所在的方向再靠一点 。“表哥……啊!!!”霍渊一脚将人踢翻。他收着力踢也不是谷菲菲这种娇小姐能受得了的。谷菲菲尖叫着翻倒在地,珠钗都飞出去了。霍渊下巴微抬,眼睑低垂,傲气浑然天成。“拿着你们的东西,滚。” 第一百九十四章 有一桩事 谷菲菲扶着谷秋云灰溜溜的离开京墨的院子。 马车走到巷子口,缓过气的谷菲菲掀开帘子,暴躁的瞪视京墨家的方向。 “娘!你不是说肯定能让我嫁给世子么!你骗我!” 谷秋云的烦躁不比谷菲菲少。 “还不是你突发奇想非要嫁给霍渊!他们一家都跟脑子有病一样,非要讲什么江山社稷,不取民脂民膏,都是屁话!” “当官的哪有不贪的!我们家当年就收了那么一点点贿赂,占他们那么一点点便宜,他们就把你爹逐出家门……” 樊延华和樊延昌兄妹二人幼年过得十分不错,但父母在战场上牺牲后,两人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了。 豺狼虎豹般的族中叔侄在家中如盗匪般劫掠,将家中之前的物什洗劫一空。 地里的东西每年也会被抢走大半,余下的不足以养活兄妹二人。 这般情况,累得樊延昌二十有二都没娶上媳妇。 为了摆脱这般境地,樊延昌选择凭着一张脸入赘谷家,让妹妹樊延华自谋生路。 樊延华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无母家可以依靠,就被街上的篾片帮闲那些人盯上了。 走投无路之下,她主动找到老将军那里,求得恩典,入了军营。 樊延昌想起自己还有个妹妹的时候,樊延华都已经离开多年了。 等她再出现时,已是镇国将军府夫人。 樊延昌跟谷秋云在镇国将军夫妇得胜回朝之时,意外见到了樊延华,认出自己的妹妹,立马就找上门去了。 樊延华顾念血脉亲情,没少帮衬他,谷秋云口中的亲事也是在这个时期讨论的。 当时樊延昌日日追着烦樊延华,樊延华敷衍他说不是不行,但并未为二人交换庚帖。 樊延华心善,樊延昌却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他视樊延华的付出为理所当然,还觉得她给的太少。 到后头,居然打起霍渊的主意,利用霍渊从府中偷了好几样金银玉器出去。 他觉得樊延华有那么多金银珠宝,他作为哥哥拿一些怎么了?反正也不会有人发现。 而且樊延华有那么多首饰,就算有人发现,那肯定也是很久之后的事了,没凭没据的,死不承认就行了。 他不知道是,樊延华的东西,不是御赐的不能拿出去变卖,就是要贴补军费,只有极少一部分才会留下,用来撑场面。 每一件都是有数的,少一件都很明显。 他偷拿第二天,就被樊延华发现了。 不调查不知道,一调查吓一跳。 原来樊延昌不仅偷将军府的东西,还借着将军府的名头在外面收受贿赂! 自此之后,樊延华对自己这个哥哥彻底寒了心,动用镇国将军府的威势,逼得族中将樊延昌从族谱中除名。 为免再有人被他蒙骗,樊延华还将断绝关系的消息主动放了出去,表明自己的态度,断了樊延昌招摇撞骗的可能。 谷家打着将军府姻亲的旗号敛了多少利,最后就有多惨,原本还算庞大的家产直接缩水大半,知道近几年才又好起来。 想到当年的事,谷秋云就满肚子气。 “真真是一点手足恩情都不讲,两个不要面皮的假清高!淫娃荡妇凑一对了……” 谷菲菲不乐意听谷秋云在那翻来覆去的骂,不耐烦的打断她。 “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娘,实在不行,生米煮成熟饭吧。” 谷菲菲对自己十分自信,她手指从自己的胸前划过,落在纤细的腰肢上,搔首弄姿的晃了两下。 “到时候酒一喝,门一关……想做什么,还不是我说了算!” 谷秋云却没女儿这么乐观。 “菲菲,你别怪娘说话不好听,刚刚你那般示弱,霍渊都能一脚给你……不行咱换个目标吧,京中的公子哥儿又不是只有这一个。” “刘家大郎,仪表堂堂,对你又痴心一片,如今也是举人,只待下次春闱,说不得就成了进士郎……” “他那么矮!”谷菲菲噘着嘴,嫌弃毫不掩饰,“狗站直了都比他高!我选他?还不如叫我一头撞死!” “说的什么糊涂话!那李家二郎呢?他家家财万贯!只要你嫁过去,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二郎是不错,样貌还不错,可是商人低贱,他家也没什么背景,但凡哪个官家稍稍动动手指头,那万贯家财指不定落谁手里!有钱无权,不行不行。” “王大老爷?” “胖的像猪,横着量腰比身量还长了!” “张大郎?这个已经是进士了。” “娘!他天天在外面鬼混,身子肯定被掏空了!” …… 谷秋云把数得着的人选数了个遍,数的口干舌燥,没有一个谷菲菲不挑理的。 “你就咬死了一定要嫁给霍渊?” “他是最好的选择!” 谷菲菲的野心藏都藏不住:“只要嫁给霍渊,我以后就是世子夫人,你就是世子夫人的亲娘,镇国将军府的亲家!” “到那时,咱们还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珍宝阁的珠钗首饰随意拿取!御赐的东西一天一个换着戴,戴到腻烦” 谷秋云是真的疼爱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见女儿打定主意要嫁给霍渊,遂不再阻拦。 “菲菲想要的,为娘的一定倾尽全力为你铺路。” “女儿等等,为娘一定想法子,叫我的女儿得偿所愿……” …… 回到谷府,谷菲菲回自己的房间,唤来大夫给自己查看霍渊踢的小腿。 谷秋云陪着女儿看完大夫,确定没事,放心离开。 除了谷菲菲的闺房后,谷秋云并未回自己的房间,而是重新叫了顶小轿,出府去了。 霍渊今日的态度她看在眼中,实在拿不出谷菲菲那样的乐观。 就霍渊那一脚不留手的力度,只怕就算喝醉了把两人关在一个屋里,也难成好事。 她得去弄点好东西来,助女儿一臂之力! 谷秋云的轿子走出去没多远,在谷秋云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改了道。 小轿顺着一条小路一路疾走,不顾被颠得头晕眼花的谷秋云连连叫停,将人带到了一处大院深处。 被带下来的谷秋云两股战战,惊恐的看着房间中背对着她的白衣背影。 “有一桩事,需得夫人配合……” 第一百九十五章 咱们 京墨端坐主位,盯着霍渊上下扫视。 压迫感不强,侮辱性极强。 霍渊站在她面前,心中给谷氏母女预想了七八种死法。 “京墨……” “我家长辈都是好人” “樊延昌已经被我母亲逐出樊家,不算长辈……” “舅母” “我错了。” “哼!” 京墨翻白眼以示不满:“直接冲到我家想叫我忍下做平妻……真是好狗胆,这么奇葩的亲戚,你不会还有吧?” “真没了。” 要是让外面守着的逐风和一众护卫看到霍渊如此轻声细语的模样,只怕一个个都要疑心自己夜路走多见鬼了。 在来京墨这之前,逐风正陪着霍渊在挑杀京中的突厥探子的窝点。 谁能把一刀一个人头的杀人魔,跟里面那个服软的联系起来啊…… 京墨一想到居然有人敢在她家门前耀武扬威,想打她的人,还敢自居长辈对她指指点点,就一肚子火。 霍渊同样恼怒。 谷秋云母女能蹦跶出来,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樊延昌被逐出家门后,与他们再无联系。 几年前他的葬礼,谷家派人来请,他们都没去,连礼都没随。 谷秋云居然还敢带着女儿过来说什么婚约…… “你确定他家没有你的庚帖?” 京墨想到谷秋云说的话,不太放心。 “这件事我会找家里的老仆确认,我爹娘那边也会去信询问。” 知道霍渊有自己的成算,京墨点点头,没再多问。 霍渊又哄了几句,许了京墨两包芙蓉糕,这才把人哄好。 左右没吃亏,京墨不再多想这事。 想着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跟霍渊说过楼里的经营情况,趁着这个机会,京墨喊安定去拿账本儿,要给霍渊汇报。 霍渊被京墨的跳脱干沉默了。 气还真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京墨想略过,霍渊却不愿意了。 霍渊拉过凳子坐在京墨边上,用自己的手将京墨的两只手包裹起来,来回摩挲。 “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你为我吃醋。” 京墨的手跟被烫了一样,弹了一下想挣脱霍渊,没成功。 “谁吃醋了!我就是生气!没吃醋!” “真的么?” 霍渊轻笑着将上半身前倾,靠近京墨,与她四目相对。 “我很高兴。” 他的语气太过缱绻,气息太过灼热,京墨快速眨动几下眼睛,缓解自己的紧张,小幅度的将头向后缩,试离霍渊远一些。 在京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的耳垂红得滴血,白皙的肌肤在两颊的红云映衬下,也泛起了粉色。 水润嫣红的唇微张着,瞧着又软又甜。 “不知道你在高兴什么……” 京墨眼睑微垂,避开霍渊的视线,小声嘟囔一句,唇齿开合间,露出一点点舌尖。 在霍渊的视线黏在柔软的唇上……他喉结微动,头缓缓低下,离京墨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京墨能够感受到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侧脸。 “姑娘,账本拿来……了……” 安定在家里自由惯了,拿着账本直接推门进去,话说一半卡了壳。 亲娘啊,他看到了什么?姑娘被世子压在桌子上?是要亲么?是要亲吧?! 他干了什么?!世子不会二半夜把他拖出去砍了吧啊啊!!世子的眼神看起来真的很像是想把他二半夜拖出去砍了啊!! 霍渊心情不好,眉目沉下来,浑身的煞气很重。 被他这样面无表情的目光注视,有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脊背悚然,浑身的肌肉都不由自主的紧绷。 “我我我……账本放桌上了!” 安定不敢抬头,低着头摸索着把账本放桌子上,转头就想跑。 结果转身转得太急,给自己转的晕头转向,被椅子绊倒,摔了个四仰八叉。 “安定!” 京墨惊得站起来想去看看安定的情况。 不等她动起来,地上传来安定气沉丹田的大呵:“我没事!” 安定捂着被摔得剧痛的尾巴骨,倒着走到门前,又被门槛绊了一下,然后将门迅速关上。 小豆子见安定一瘸一拐的捂着屁股出来,忙上去查看他的情况。 “安定,你屁股咋样?在外面都听见好大一声。” 安定欲哭无泪:“豆哥,今晚你别跟我一起睡了,我怕连累你呜呜呜……” “啊?你在说什么啊?” 安定哪敢说刚刚自己撞破了世子的好事,被世子用眼神死亡警告了。 刚刚的世子眼神太凶了……安定真心实意的担心自己的小命。 “呜呜安定,我的私房银子你知道藏在哪了吧?要是有一天我没了,那些银子就留给你了……” “你到时候一定要给我逢年过节给我烧纸钱!要不然我一定缠着你……” 小豆子被安定的话吓一跳,不知道安定好好地在这说什么鬼话。 “你快‘呸呸呸’,这么不吉利的话,日后莫要说!真应验了可怎么办哟!” 逐风冷脸立在门前,看两个小孩的互动,被安定压低的嗡嗡哭声吵的脑仁疼。 活似苍蝇蚊子在耳边乱飞。 逐风无语,他真的很难理解这两个人脑子在想什么。 世子就算再疯再癫,京墨姑娘带在身边当做家人的人,他怎么可能动。 不明白这两人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为了自己的耳朵着想,逐风毫无感情的安慰安定:“世子不会随意杀人。” 安定哭得正起劲听到这么句,哭声骤停。 “我知道你!你是世子的近卫!你说的肯定是真的!” 小命保住安定,屁股上的疼就忍不住了,他“哎哟哎哟”叫着痛,被小豆子扶着去看屁股上的情况了。 远远的,逐风凭借练武之人的优越耳力听到小豆子跟安定在那争执私房银子…… “那你的银子我一会可就拿走了……” “不行不行!不能拿走!那是我攒着要去书社买书的……” 逐风:好难懂。 …… 屋里,京墨拿过账本,翻开第一页,塞到霍渊手中。 “大东家,这账本咱们就从第一页开始看吧。” 霍渊配合,拿起账本作认真查看状。 提起赚钱,京墨眉飞色舞:“咱们的醉仙楼开业第一个月,每日的毛利就到了这个数!” “第一个月更是到了这个数……” 京墨讲的起劲,霍渊眼里是活力满满的姑娘,脑子就两个字—— 咱们。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想报仇么? “怎么着?今天没吃饭呀?让你扫个地,你看看扫的那院子里的落叶,脏死了!瞧不见?” “会不会洗衣服?你看你这洗的,皱皱巴巴的,你用心洗了没?重新洗!” 穿着粗麻衣的女孩被骂的不敢抬头,垂着的眼眸里满满都是麻木。 “真是的,都学了这么久了,还是做的一塌糊涂。” “谁说不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我看就是没认真学。” 两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手也不闲着,时不时就上手打低着头那女孩一巴掌。 被打的受不了,那女孩儿往后退两步,抬头看两名妇人,眼神木木的。 那两名妇人还不放过她。 “瞪,瞪,瞪,瞪什么瞪什,显得你眼睛大!你不会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娇小姐吧?” “我们愿意教你是我们心善,都不得不到人家家里干活了,在这儿牛什么牛!” “还不快去把地扫了,把衣服先洗洗,等着谁去替你做呢!” 将扫帚和装着脏衣服的篓子丢下那两个妇人骂骂咧咧离开了。 被骂的女孩眨眨干涩的眼睛,将扫帚捡起来……那张脸赫然是李晴晴。 李家被抄家之后,仆从一哄而散,奴籍的则尽数被收归牙行,等待重新卖出。 就连府里的姨娘都被牙行收管,发卖为奴,代价而沽。 最后只剩下李父李母,李耀,李晴晴四人,空着手离开李府。 他们一家分文没有,不得不住进了城东的福德庙。 那地方是荒废的寺庙,无家可归之人歇脚的地方,乞儿的汇聚地。 李晴晴自小养尊处优,哪见识过这场面,在福德庙中日日哭闹。 李耀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期盼着有朝一日考个功名,打马游街。 可如今李父东窗事发被抄家,根据大靖刑律,“刑家之子,不可科举”,他如今是彻底没希望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四人在福德庙住了下,算是勉强解决了住处的问题,可没有银钱,总不能不吃饭。 李父原本想,先去借一笔本钱,用这笔钱做些小生意,慢慢东山再起。 为此,李耀、李母、李晴晴都被李父催着出去借钱。 李晴晴,李耀和李母虽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去。 奔忙了整整两日,四人尽数空手而归。 曾经与李父称兄道弟那些人,如今都避之不及,面都见不上,更别提借银子了。 李耀那些所谓的“君子之交”,虽然还愿意与李耀见面,可见了面也是为了羞辱他。 从前的李耀视金钱为粪土,没少拿银子请客,可在那些人嘴里,就成了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用银子羞辱他们。 如今他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李耀没少受讥讽,但最终也只得到了他们居高临下,讥笑着扔在地上的十三枚大钱。 这种钱李耀怎么可能去捡? 他气冲冲拂袖而去,空手而归。 李母的情况跟李父差不多,他她接触的都是高门主母,如今这个节骨眼,不管感情好不好,都没有人愿意与她再扯上什么关系。 倒是李晴晴凭借往日树立的柔婉形象,得了几个心善小姐妹的帮助,虽说没给她银子,但你一个耳坠,我一个银簪的,也凑出些东西,可以拿出去当了,换二三十两银子。 靠着这些银子,李家租了房子,购置了些家用,勉强过了一段时间。 李耀前途无望,又被曾经自认为是朋友的人连连羞辱,心态崩了,日日买醉。 李父李母也都是过惯了富贵日子的人,不知道省钱为何物。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有心想省钱,无从省起。 一贫如洗的日子他们都不会过,没几日,二十两银子就花完了。 他们刚好一些的日子又重新跌回谷底,锅里别说肉了,就连煮个米汤,锅里都捞不出来几粒米,清澈见底。 李父李母他们尝到了甜头,催着李晴晴继续去找她那些小姐妹哭诉,哭些银钱回来。 可人家也不是什么冤大头,帮一次是情分,连番哭诉讨要就太过分了。 更何况帮过李晴晴那些姑娘的家里在得知自家女儿曾经帮过李晴晴后,都出言警告,明令禁止她们再帮她。 李晴晴转了一圈,除了几句安慰的话,什么都没带回来。 李父挨了一天饿,隔天,就独自出门,在傍晚带了一个男人回来。 他把李晴晴卖了。 在李父心中,李耀是儿子,不管怎么样还是要留在身边。 如今他有些接受不了打击,有些堕落,这都是小事。 等他重新振作起来,一肚子学问在,还愁找不到活? 而李晴晴……他娇着纵着养到这么大。 李晴晴享受了这么多年的父母恩,也该是还的时候了。 所以他找到了一直对李青青有想法的赵家二郎,收了八百两彩礼,送李晴晴进了赵家。 李晴晴哭了,也闹了,最后还是被绑着塞进花轿,成了赵家二郎的妾室。 李父李母拿到钱后,退了租,带着儿子李耀连夜回了老家。 曾经的他们看不八百两银子,可现在,八百两银子,足够他们在老家过的滋滋润润了。 在赵家的李晴晴在与赵家二郎洞房之后,看着下人送过来的燕窝,糕点,认命了。 她想老老实实做赵家二郎的宠妾,能够继续过锦衣玉食的日子,也不是不行。 可现实又狠狠给了她一耳光。 赵家家主将她从侍妾贬为了最低等的粗使丫头。 在赵家,就连浆洗婆子都能踩她一脚。 扫地、劈柴、洗衣服……李晴晴在赵家吃尽了苦头。 白日做工,晚上应付赵家二郎。 若不是赵家二郎对她还有兴趣,只怕这赵家的下人,是个男的都要来尝尝她的滋味。 她痛苦的一度想要去死,可又不敢。 于是日子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熬着。 就在她僵硬的拿着扫帚一下一下清扫院子的时候,忽然有脚步声靠近。 从李晴晴低头的角度看,料子柔软的鹅黄色衣裙轻柔的飘到她的眼前。 “你是李晴晴,对吗?” 李晴晴顿了一下没有说话,继续挥动扫帚。 “想报仇吗?” 李晴晴挥动扫帚的手停下了抬头看说话的人。 “跟我走,我帮你报仇。” 李晴晴眼珠子动了动,燃起火焰。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出人命 京墨最近总觉得右眼眼皮跳的厉害,有时候跳的她都感觉自己要抽筋了。 去找大夫看吧,人大夫说没事儿。 没法儿,只能任由眼皮继续跳着。 “绝对是有人想害我。” 在眼皮又一阵狂跳后,经过摊在椅子上,无语呐喊。 “绝对是有人害我,是不是有人扎我小人儿了?” 春红手上转磨盘的动作不停,语调轻柔中带点笑意:“我听说要是被扎小人儿的话,扎哪儿,哪就要疼的要命,严重的起不来床也是有的。” “你这没病没灾,除了眼皮狂跳,什么情况都没有,哪有什么被扎小人的症状。” “那就是有人想害咱们!” 京墨继续乱猜。 “咱们楼里没什么问题,生意跟平常一样,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在咱们边儿上转悠,哪有人想害咱们,可别胡思乱想了,想点儿好的吧。” 京墨两腿一蹬:“那它总跳嘛~无缘无故的哪儿就总跳?而且我这两日心里总慌慌的……” “姑娘!春红姐!快!出人命了!楼出人命了!” 安定快跑过来,气喘吁吁道:“中午正忙呢,忽然有一个老妇人被他儿子抬过来,说是吃了咱楼里的饭,上吐下泻一整晚,人不行了!” ! 春红跟京墨对视一眼:“姑娘,我就说不要再念不好的,可巧,就给念来了。” 京墨:“我就说我右眼一直跳肯定是有原因的!走走走,快去楼里看看。” 春红顾不上取下罩衣,手在布帕上随便一擦,赶紧就跟着京墨一起出去,想跟她一起去醉仙楼。 京墨脚都跨出大门了,忽然又转头来喊住了安定。 “安定,你去给霍渊报个信儿。” 因为右眼皮一直跳,京墨不放心楼里,把四个护院都喊去楼里帮忙了,如今送信儿的事儿就只能自己来。 安定重重点头,撒腿就往将军府跑。 京墨不敢耽误快步往醉仙楼去,春红紧随其后。 醉仙楼门前日日都热闹,今日是格外热闹,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正中间哭嚎声不断,引的路过的哪个都想瞅一眼。 “娘啊,我可怜的娘!你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您才刚刚将我抚养成人,我都还没来得及孝敬您几日,您怎么说走就走了……娘啊……” “这黑心的酒楼!我好不容易请您吃顿好的,怎么就偏偏挑中了这家黑店,反害了你性命啊!娘啊……” 京墨没急着过去,在外边儿听了一小会儿。 从男人的哭诉中大概听懂了是怎么回事。 这人是昨日晚上带自己娘过来吃了顿涮锅,也不知道是哪种东西,吃了不舒服,回去就开始上吐下泻。 他连夜将人抬到医馆,好不容易把医馆的门敲开,大夫搭脉的功夫,人就不行了,赶紧施针但没抢救过来,人当场就走了。 男人回家后实在气不过,这才直接将尸首抬到了醉仙楼门前,要为自家老母亲讨个公道。 “我的娘,你命好苦啊!娘啊……” 安定去将军府送信儿,慢京墨一步,到的时候京墨还在听。 他有些不解地喊了声:“姑娘?” 京墨冲他摆摆手。 他想问京墨为什么在外面等着,京墨知道他想问什么,但没空回答。 京墨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思考片刻。 事情涉及到一条人命,处理起来必须谨慎。 男子在这儿哭嚎了许久,哭的情真意切,一会儿说自己来不及尽孝,一会儿又说母亲对自己有多好多好,收获了不少同情。 而且这个人不仅从“孝”入手,调动大家的同情,他还频繁的提及京墨和霍渊的关系,把这件事往达官贵人草菅人命上扯。 鱼肉百姓的官儿可不少,百姓心中本就多少积怨,被他这样引导,更加激愤。 京墨在这儿站一小会儿,看到不少骂的脸红脖子粗的人,瞧着比那地上跪着哭的还激动。 幸好京墨提前将四个护卫都放在了楼里,不然就他们现在被煽动的失去理智的状态,小豆子他们一定压不住阵。 如今这个局势,周围的人的情绪也都被这男子调动起来了,随便再扔点儿什么刺激进去,恐怕都要出事。 霍渊收到消息后过来也要时间,而且结合现在那男的说的话,霍渊出现不仅对局势没有帮助,恐怕还会雪上加霜。 为今之计,最重要的事儿是来一个能压得住阵的人,这人还得跟她没有关系。 京墨心中有了主意,扭头对安定道:“去报官,去找五城兵马司的官爷来一趟。” 目送安定跑远,京墨这才将自己的衣服拽散一些,营造出着急忙慌跑过来的形象,满脸焦急的往里挤。 “快让一让,辛苦让一让。” 在门口无措的小豆子瞧见京墨,立马就找到主心骨了,忙往前迎人。 “姑娘,你可算来了。” 京墨拍拍小豆子的手,安抚他的情绪,满脸焦急的蹲在闹事男子旁边,轻声细语安抚他。 “这位大哥先别慌,我是这家酒楼的掌柜,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哎呀……” 京墨的安抚故意说的大声,尤其是被推倒后的痛呼,刚好叫大家都能听见。 她的脸实在是长得优越。 蓬乱的发丝落在两颊,乌黑的发丝更衬得那张小脸白的失了血色,唇瓣也轻轻颤抖着,因惊恐微微泛白。 双眸如同蒙了一层水雾的琉璃,泪光闪烁其间,盈盈欲滴,卷翘的睫毛随着眼睑的快速眨动粘上水汽,越发凸显她的无助。 “你干什么!” 小豆子挡在京墨面前怒斥闹事男子。 京墨拉住小豆子:“这位大哥刚失去了母亲,情绪失控,不怪他。” 京墨在春红的搀扶下站起来,好声好气对那男子解释:“我只是想问清楚,好解决问题……” 如此脆弱无助的美人还在努力安抚推他的人。 这是围观的人看到的。 立马就有怜香惜玉的倒戈了。 “人家一来就说帮你解决问题,你好好跟人家说呗。” “就是就是,看把人家推的……” 经过这一遭,大家情绪被打岔,都没刚刚那么生气了。 京墨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揉着大腿。 刚刚为了能装出眼泪掐狠了……好痛…… 闹事男子:“我娘死了还让我对罪魁祸首好脸色?有病吧!” 第一百九十八章 熟练的跪下 闹事的男人敏锐的察觉到大家情绪上的松懈,赶紧又继续煽动情绪。 “你醉仙楼有世子爷撑腰,也不能不把我们小老百姓的命当命啊!我娘都走了,我娘走了啊!我就这一个娘啊!!!” 京墨故意往前走两步,走到男子的手能够到的地方。 “大哥,我没说不管,可这毕竟是一条人命,我的人已经去报官了,官府的人调查后,若说是我醉仙楼的问题,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报官两个字刺激到了闹事男人:“你的意思是说,我在说谎?我拿我娘的命来讹诈你们么?!” 男子激动起来双手乱挥舞,一步步逼近京墨,一副想打人的架势。 京墨满脸无辜:“大哥,你娘到底怎么走的,官府的五座验尸后自有定论,你说的不算,我说的也不算。” “我娘就是吃了你家的东西才开始不舒服的!你们别想赖账。” “那就让府衙的人验尸啊!你慌着给我们扣黑锅,怕不是因为你心虚吧!” 小豆子气不过,怼了一句。 那男子立时被激得张牙舞爪的要去打小豆子。 京墨离得近,在男子挥舞着巴掌,叫嚣着要给小豆子一点眼色看看之时,抬手架住了男子的胳膊,顺势拧着男子的胳膊拧到身后,牢牢将人按在身下。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群都安静了。 在周围人看来,就是那男子挥舞着巴掌要打人的一刹那,直接被京墨一个身材娇小的姑娘按住了。 眼前的画面冲击力太大,大家都反应不太过来。 尤其是联想到刚刚京墨被推到地上眼泪汪汪的娇弱模样,不少人以为自己恍恍惚惚间产生错觉了。 可他们一个个揉揉眼,再去看,京墨还是以一己之力从背后牢牢钳制男人。 春红刚刚看到男人的巴掌可能会刮到京墨,想给京墨拽远一些,没想到就慢了半步,京墨就在她眼前完成了擒拿。 就……很干净利落。 主要是京墨虽然之前在楼里也会教安安,但教的东西都很基础,大家都没见过她出手。 今天看她利落的制服一个成年男人,春红和小豆子对视一眼,震惊之余终于想起京墨曾经跟一个会功夫的车夫缠斗许久,还把人反杀了。 忽然安心不少。 京墨却不似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 也不知是觉得丢了面子还是什么,男人反抗的十分激烈,好几次差点叫他挣脱了,幸好京墨反应及时。 确认男人被压制后,京墨扬声对围观的人道:“醉仙楼就是个本本分分经营的酒楼,不挑事也不怕事,有问题我们一定配合解决问题,但若是我们没问题,也不会任由别有用心的人抹黑!” 她刚喊完,安定带着一个眼熟的人来了…… 沈昭慧?他怎么会在跟着安定来了……? “大理寺少卿在此!闲杂人等还不闪开!” 沈昭慧声名在外,安定一嗓子把围得严严实实的人群喊开了。 一听是大理寺少卿,大伙自觉的让开一条通道,好叫沈昭慧能顺利的进去。 被京墨按着的男人神色慌了一瞬,下意识胳膊猛地用力,竟是拼着手臂脱臼也要挣脱开京墨的压制。 好在他只是一瞬间的下意识动作,京墨一直没放松警惕,早早防着他,没叫他挣脱。 男人没能挣脱,也反应过来了,他眼珠子一转,对着沈昭慧大声求救:“打人!救命啊大人!醉仙楼吃死了人,掌柜还想当众灭口!!” “我没有!”京墨忿忿踹了男人男人一脚,“要不是你想打人,我根本不会出手!” 沈昭慧一个眼神示意,京墨识趣的松开男人,举起双手,满脸无害。 “大人,我没想对他怎么样,他刚刚想打我的伙计,我这才出手按住他的。” 京墨上次跟沈昭慧打过一次交道,再见还是忍不住感慨。 这个沈昭慧真的是奇人,怎么能做到一直没有表情呢?真的不是中风么?一个正常的人,怎么也该有点情绪吧?这个沈昭慧怎么做到的…… 沈昭慧冷着一张脸,沉声威严道:“将尸首抬到大理寺,被告与状告者不得闹事,同去大理寺!” 也不知沈昭慧本来是要去做什么,随行的衙役有十数人,其中两个衙役还押着一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 几个衙役自觉分工,两个去抬尸首,两个朝男人去,两个朝京墨去。 眼见衙役朝自己来,京墨识趣的主动向前几步,免得辛苦衙役大哥。 闹成这样楼里也不可能继续做生意了,春红跟小豆子一拍即合,索性关了门,一起去大理寺找京墨去! 京墨觉得自己自从来了大靖,与公堂真的是有不解之缘。 现在也是混得好了,出息了,连着两次上公堂都是在大理寺。 沈昭慧惊堂木一拍,京墨熟练的跪下。 “堂下何人,所告何事!” 男人高声答话:“小民名王大,家住三柳巷子,告醉仙楼草菅人命!” 王大把昨日吃了醉仙楼饭菜后回去,他娘何时开始不舒服、何时送医,又是如何在大夫的眼皮子底下走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大人,街坊邻居都可以为我作证!大夫也可以!我去的是三柳巷子街口那家医馆,给我娘看病的那名大夫也姓王!” 沈昭慧一个眼神下去,立马就有衙役领命去带寻人证。 春红和小豆子来的时候,京墨和王大正一起跪在堂上等人证。 小豆子在公堂门口,看热闹的百姓太多了,他要蹦起来才能看到跪在堂上的京墨和安定。 蹦跶着看到两人没什么伤后,小豆子提着的心稍微放松一丁点。 “人现在还没事,霍世子怎么这么久还没来?” 春红脸色不大好:“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 霍渊对他们姑娘的用心,他们两个有目共睹,因为此两人都没有怀疑过霍渊会不来帮忙。 京墨在进到大理寺依旧没看到霍渊的身影后,就已经猜到,霍渊大概是来不了了。 王大这次闹事,是有预谋的。 第一百九十九章 证言 人家有备而来,他们被迫应敌,只能见招拆招。 京墨跪坐在地上,脑子嘟噜噜的转个不停,复盘仇人可能都有谁。 首先排除嘉庆公主和赵仕成,他们不认识她,现在还不可能针对她。 跟她起冲突后,被霍渊针对了一次,意外被盯上然后抄家的李晴晴算一个,雅集宴上跟她小小的起了一点点冲突的钟启兰,前几日去家里撒泼的谷氏母女…… 这么一数下来,京墨绝望的发现,可以排除的只有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钟启兰,其他几个都不像是什么好人,感觉都能干出害一条人命诬陷她的事。 还有一个……张念烟。 那日张念烟见到她,说她的长得跟她一位故人几乎一模一样,对她的态度十分温和,还告诉她有需要可以去找她。 张念烟本人对她的态度是友好的,可那些关注着张念烟的人,对她的态度可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她还有着一张不知道跟谁相似的脸…… 这张脸的主人神秘的很,就连同样出身京城,身为镇国将军府世子的霍渊都不认识,若说其中没点猫腻,京墨是不信的。 京墨后面没再去找张念烟,就是霍渊给她分析一遍后,给的建议。 现在她的自保能力太差,还是不要卷到什么事情中为好。 也就是说,除了明面上的有仇的,还有一些暗地里的危险…… 这么一通分析下来,京墨脑子里只剩下两个斗大的字——要命。 分析不出结果,京墨决定不再难为自己的脑子,就见招拆招吧。 停止思考后,京墨不经意间扫了一圈,看到了混在人群中的春红和小豆子,小幅度的对他们挥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等待是非常无聊的事情,京墨百无聊赖的眼珠子乱转,忽然看到一个细节。 王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关节似乎比其他手指显得粗大,上面还有很厚的老茧。 京墨的眼睛下意识往王大的手指上去看,想看仔细。 她记得当年镖局有一个镖师就是老赌徒,他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都有很厚的老茧,拇指指肚也有。 大拇指看不清,但王大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与那个镖师一模一样! 在联想到刚刚沈昭慧带着衙役出现时,王大看到沈昭慧那个下意识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王大对府衙的人很害怕,什么样的人看到府衙的人才会害怕呢? 做过坏事的人。 平时不会被抓起来,但是遇到府衙的人会害怕…… 赌徒、盗贼。 这两种都是比较常见的,平常不会被抓起来,但害怕府衙的。 再结合他手指的情况,基本可以确定,王大是赌徒。 得知这一点,京墨面露嫌弃,别开眼不愿意看这倒霉玩意了。 去找人证的衙役和带着验尸结果的仵作几乎是同时进来的。 仵作早了一步,他先说。 “禀大人,死者有舌体干缩,有脱水征兆,口唇青紫,眼中多红点,可以判断死因为窒息。” “除此之外,死者在生前长期、多次被人殴打,尸身上外伤繁多,旧伤新伤痕迹错杂。” “有四处淤青应是近日新伤,此四处淤青皆呈长条状,应是以细长木棍击打所致。” 王大悲愤的捶着胸口,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天杀的!我娘死前就是吃不进也喝不进!连喝水都会吐!还一个劲抽搐!花豆说不出来呜呜呜……” 仵作躬身对沈昭慧道:“此人所言符合尸身死亡前的情况。” 沈昭慧点头表示知晓,示意仵作暂且退下,叫人证上来。 仵作汇报的时候,衙役带着证人在一旁等。 待到仵作汇报完,得了沈昭慧的令,这才让他带来的两名证人进公堂。 “禀大人,证人带到!” 衙役退下,两名人证跪在堂下,高呼“参见大人”。 来作证的两个人一个是医馆的大夫,另一个是王大的邻居二狗。 鬼使神差的,京墨往两人的右手上瞄去,这一看,发现那大夫的手没什么,但王大的邻居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与王大一样,关节大,且有厚茧! 那边沈昭慧已经开始问话了,他先问的大夫。 “昨晚王大可有到医馆看诊?” 大夫恭敬答:“有,王大背着一名老妇人来找老朽看诊。” “大约是什么时辰?” “估计在子时左右吧,具体的记不清了,他敲门敲得急,硬是把老朽敲醒的。” “当时那妇人情况怎么样?” “已经走啦,人放下我搭脉的时候,已经没有脉搏了,这后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我救救他娘,我摸着人身上还温着,就死马当活马医,下针试试,没救下来。” 沈昭慧问完大夫问邻居二狗。 “昨日你可知晓王大是什么时辰回家的,是否是与死者一起?” 二狗身条鬼细,莫名给人奸猾之感。 他弓着腰,谄媚的笑着答话道:“大人,大人,我是王大的邻居,昨日王大跟他娘高高兴兴出门,王大娘还说儿子要带他去吃好的。” “回来的时候,我家刚吃完饭,约莫是戌时三刻左右吧。” 不等沈昭慧问,二狗就迅速补上对时间记得清楚的解释。 “我家婆娘在人家家里做粗使,要把活忙完才回家,所以我家基本都是戌时三刻左右吃饭,一向比较晚。” “昨日可听到王大家的动静?” “我知道王大娘不舒服,但是不知道这么严重,今日知道王大娘死了,吓我一跳呢!” “你是王大邻居,当对他家的情况比较熟悉,说说。” 了解完昨日的情况,沈昭慧话锋一转,问起王大家里的情况。 二狗不假思索道:“挺好的啊,王大娘就王大一个儿子,母子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 “你可知王大长期殴打亲娘之事。” 王大一听连忙申辩:“我没有!” “闭嘴!公堂之上,不问到你,不许随意插话!” 二狗:“谁家还没个摩擦,王大他娘被他爹把头打坏了,发起疯来不打控制不住,王大也挺难做的。” “你的证言不可信!” 第二百章 重打八十大板 眼见沈昭慧点头,似乎是相信了二狗的证言,京墨急了。 “二狗和王大说的话都不可信!” “他们二人都是赌徒!” 哗—— 公堂外看热闹的人群都惊了,爆发一阵激烈的讨论声。 “赌徒!真的假的啊?” “这两人是赌徒,不会是王大自己失手害死了亲娘,嫁祸给人家小姑娘吧?” “还邻居……别不是帮凶吧?赌徒哪有好东西!” “就是,赌徒干出什么丧良心的事都可能!” …… 大靖百姓对赌徒如此深恶痛绝出乎京墨的意料。 毕竟赌博这种事情,还是挺能蛊惑人心的。 其实大靖初建时,赌博并未被禁,不少人的爱好都是有事没事去摇两把骰子。 不上瘾的话,小赌怡情嘛。 随着赌坊遍地开花,市井中的氛围逐渐就变味了,每个人都浮躁的可怕。 紧接着就是层出不穷的打架斗殴、坑蒙拐骗、杀人越货、典妻卖女……所有人都不事生产。 那段时间,整个大靖哀鸿遍野,比寒灾、旱灾这种天灾人祸更触目惊心! 没人干活就没人交税,连锁反应下来,国库空的吓人,最终惹得当时在位的圣上震怒,下了狠手整治,这才扭转局面。 距离整治赌坊不到四十年,经历过那段黑暗时期的人都还记教训,所以在教导自家孩子的时候,都会强调赌博的可怕。 因此,虽然暗处还是有杀之不尽的赌徒,但先人的教训造就了大靖百姓对赌博深恶痛绝的看法。 所以在得知王大、二狗是赌徒后,百姓才出现这般一边倒的言论。 堂上的王大听到百姓的议论,不以为耻反而兴奋。 他盯着京墨的眼中闪过凶芒,那是真正杀过人才有的眼神,京墨认识。 注意到京墨与他对视眼睛,王大挑衅挑眉,嗜血的兴奋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 “大人你看他的表情,他想杀了我呢。” 京墨一息都不耽误,直接对沈昭慧告状。 王大下意识想将表情收回,可他一刹那表情变化还是被堂上所有人都看了个正着。 沈昭慧表情不变。 王大心存侥幸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刚要松口气,沈昭慧一挥手叫人给他和二狗都加了一层枷锁。 王大、二狗:…… 二人刚要喊冤,沈昭慧惊堂木拍的响亮,把他俩的辩解噎了回去。 沈昭慧:“你如何得知这二人是赌徒?” 王大、二狗无语更甚:……不是,大人你还不确定我们二人是赌徒就上枷锁了? 京墨指着王大的右手:“大人,常年沉迷于赌坊的老赌徒,常常需要做抓取、投掷骰子或摸牌等动作,时间长了,食指、中指、拇指,这三个手指会频繁用力,从而生出老茧、关节也会比旁的指头更粗大。” “大人在堂上看不真切,我离得近,能看到王大和二狗的右手食指和拇指上都有厚厚的老茧,且他们二人这两根手指的关节都比别的手指粗大。” 还没离开的仵作立马就扯过王大和二狗的手去看。 “禀大人!确如这位姑娘所言!” 有了仵作的肯定,外面的百姓骚动更甚,大家都开始认为肯定是这俩赌徒在故意害人,一个两个都叫嚷咒骂着他们。 王大完全不受影响,他理直气壮的一梗脖子:“就算我们是赌徒,这跟我娘被害死有什么关系!我娘就是被这臭娘们开的店里卖的东西害死的!” “更何况我跟二狗兄弟都已经戒赌了!昨日去醉仙楼吃饭,就是为了庆祝我戒赌成功,我娘才跟我去的!” 二狗没王大心理素质好,赌徒身份被叫破的一刹那,他腿软了一下,坐在地上,面色煞白。 听了王大解释的话,他如同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的跟上附和。 “是是是,我们曾经是赌徒,但如今已经不是了!我们如今只是本本分分过日子……” 沈昭慧似乎是相信了他们的辩解,转头厉声呵问京墨:“昨日王大母子可有去你醉仙楼!” 安定身体一抖,心头涌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京墨答不上来,安定答:“有,但……” “仵作,本官记得有些人在吃了特定的食物后,会出现突发恶疾、呼吸不畅、或是身上出现大面积红疹、癫痫等症状,对否?” 仵作:“对,是有少数人会有这种情况。” 王大灵光一闪,忙顺着这理由往下说:“大人!我娘走之前就是呼吸不上来,还抽搐、吃不进东西!对上了,都对上了!” 安定气急:“你娘不能吃什么那不该是你知道的吗!我们开酒楼的怎么知道你娘能吃什么不能吃什么!” 啪——! 沈昭慧惊堂木拍的极凶:“大胆!公堂之上,岂容你放肆!” “醉仙楼致人死亡,事实无疑!尔等可有辩解!” 京墨腰背挺直,满眼不服:“大人!他们也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我们害死了人啊!为何不问他们要证据,我们的食材、账册都可以随便查,绝不是我们害死的人!” 安定连连叩首,声声叫屈。 “大人,不是我们害死的人!我们冤枉啊!冤枉啊大人!” 安定磕头磕的实在,没几下,额头就红肿起来,再来几下,见血了。 京墨强硬的把人从地上扯起来,站的笔直。 “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不认!还以为你是个好官呢,没想到是个是非不分的狗东西!” “不加调查就妄下论断,你这身官服穿的不心虚么!” 安定被京墨的正面刚惊呆了,顾不上磕头了,几次三番伸手试图捂住京墨的嘴,阻止她不顾死活的继续口出狂言。 沈昭慧阴着脸,不因为京墨貌美而有丝毫偏帮,直接扔了个签子下来。 “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八十大板!” 王大和二狗隐晦的交换一个眼神,得意歪嘴笑,抬头却是一脸钦佩感动。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啊!” 上来押京墨的衙役,安定哭着拖着京墨的胳膊,死活不放手。 似是被堂上的闹剧闹得烦躁,沈昭慧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声催促:“还在等什么!” 第二百零一章 不行了 安定被拽开,京墨被带到后堂。 很快,板子打在肉上的沉闷声音响起,随之响起的还有京墨的闷哼和咒骂。 春红和小豆子被拦在门口,离得远,急得飙泪却进不去。 安定在堂上哭的上不来气。 他的年纪到底还小一些,又怕又恨,藏不住情绪,顶着通红的双眼,狠狠地瞪着堂上端坐的沈昭慧。 沈昭慧低头与他对视一眼,忽然开口:“你不服?” 安定超大声:“是!” 沈昭慧:“公堂之上顶撞官员,扰乱公堂秩序,笞十。” 衙役拿着竹板,对准安定的屁股,一下一下打。 光是听那个动静,就知道每一下打都是卯足了力气的。 王大和二狗的得意愈发明显,几乎是藏都藏不住了。 后堂,京墨的咒骂声越来越低,逐渐消失,连闷哼都听不到了。 衙役从后堂来报:“禀大人,犯人不行了。” 被打了十下连晃都没晃的安定站立不稳,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不行了?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不行了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行了?” 安定失控的样子看的春红和小豆子更慌,小豆子一咬牙就想往里冲,被春红牢牢拽着胳膊,拦下了。 “不能去,去了有理也变没理,不能去!等!再等……”等。 最后一个等没有说出来的机会,因为小豆子带着哭腔的质问声传出来了。 与此同时,他们还看到了后堂抬着担架出来的衙役…… 春红几乎要把自己的牙咬碎。 不会的,不会是她们猜测的那样……京墨的身体很好的,之前那么重的伤都又黄蹦乱跳了……不会的…… 一定不是!不能是啊…… 衙役沉默着将盖上白布的担架抬上来,放到堂中央的位置。 小豆子爬到担架边上,颤抖着手想要将白布掀开,努力了几次,手才勉强捏住白布一角。 颤抖着的手缓缓往上抬…… “京墨姐姐——!!!” 泣血般的呼喊听得小豆子和春红心彻底落下…… 刚刚衙役抬出来的真的是…… 两人疯了一样,不顾衙役的警告,拼着被刀砍的风险冲到堂上,围在盖着白布的担架边。 安定受不了刺激,已经晕过去了。 小豆子和春红不信,硬是自己掀开白布,拉扯着京墨,让她醒醒。 沈昭慧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杖刑不过二百,依照大靖律例,不算言行逼供。” 小豆子听了这话,捏紧拳头想冲上去打人,被理智尚存的春红按住了。 “不能,小豆子,不可以,你不能再出事了!” 春红哭腔浓重的破碎腔调勉强唤回小豆子的理智。 沈昭慧起身:“念在你们还算事出有因,有情有义,本官不再追究你们的冒犯,都退下吧!” 说完,沈昭慧一甩袖子,转身离开,完全看不出来他刚刚严刑逼供害死了一条人命。 王大起身,谄媚对衙役作揖:“大哥,你看我娘的尸体……” “可自行带离。” “多谢多谢!”王大招呼二狗一起离开,走之前还特地“路过”放着京墨尸体的担架。 闻到的浓重血腥味不算,王大借着路过的间隙看了一眼京墨的尸体,确认京墨真的死了,他得意冷哼,放心的跟二狗一起离开了。 春红、小豆子两个人没法同时带走晕倒的安定和京墨的尸首,只能先将晕过去的安定弄醒。 三个人沉默的流着眼泪,在围观百姓的同情的目光注视下,拖着担架离开了大理寺…… …… “世子,您频频往外头看,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要去办?” 霍渊歪头看了搭话的人一眼,又把头扭了回去,“不想跟你说话”六个字写满了他身周。 搭话的人讪讪一笑,低下头自己喝自己的酒,只当自己没问过一句话。 没办法,不服气也没办法,今日确实是他害的霍渊不得不应酬,被白几眼也应当。 搭话的人叫宋博宇,是刑部尚书之子,霍渊的纨绔兄弟,跟霍渊也是十几年的老朋友了。 今日霍渊应了宋博宇以自己得了一顶粉色珍珠冠为借口,邀霍渊来他家中一叙。 因着两人的关系,霍渊没设防,来了。 一开始的计划是吃了饭就走,没想到饭碗还没端手上,大皇子、三皇子都来了。 到两人进了门,霍渊自然反应过来,他是被自己的“老朋友”骗了,能给他一个好脸色就怪了。 宋博宇也没办法。 一开始他是真的想请霍渊来炫耀自己的粉色珍珠冠的,谁成想,他邀霍渊过来品鉴粉色珍珠冠的消息,不知怎么的就叫大皇子和三皇子知道了。 二位皇子都说要来,还不约而同的让告诉霍渊,他有什么办法?他只是一个纨绔啊! 有了皇子在场,那场面就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了。 在官场混的,都有默契,皇子一来,谁要提前走,谁难免要被记恨,因此就是没话说,那也要陪着在这坐着。 霍渊不知两人突然来做什么,也不愿无故树敌,只能就顺势坐下来,跟大家一起吃饭闲话。 皇子一来就来俩,厨房那边紧锣密鼓重新做了几样菜,饭吃的本来就慢。 好不容易吃完了,宋博宇叫人把粉色珍珠冠取来,叫大家一起品鉴。 那粉色珍珠冠就是再稀罕,转着圈夸几圈就憋不出什么好词,可大皇子恩和三皇子屁股沉得要命,就是不走。 霍渊原想着品鉴完珍珠冠,大皇子和三皇子就就该离开了,没想到两人也要就像是杠上了,你不说离开,我就也不说,就硬坐在那没话找话。 而且这两人杠来杠去,还杠到霍渊身上了,做什么都要带一句“霍兄”。 如此一来,霍渊更是难以脱身。 而且今日明明天朗气清的,不知为何霍渊却总是觉得心中不宁。 那边两人还在喋喋不休。 “霍兄,听闻云县那边出了个奇女子,在难民大量涌入之时,是她琢磨出了用食茱萸驱寒的法子,救了不少人?” “你这消息有些落后啊,我可听说,那奇女子与霍兄关系匪浅……霍渊已然下了定了,就等霍将军夫妇二人回京,就该定日子了。” “霍兄……” 霍渊忽然被一道光闪了眼睛,顺着方向看去,房檐上一道身影朝他打了几个手势。 嚯—— 霍渊如遭雷击,猛的起身,扔下一句“急事,改日赔罪”,用上轻功快速离开。 第二百零二章 我起来 风漆黑的夜空下逡巡,白灯笼被吹得来来回回晃动,惨白的光晕忽明忽暗。 屋中的烛火摇曳不定,忽明忽暗的烛光在墙壁上投映出扭曲的黑影。 细细的呜咽声忽隐忽现,与香炉中的残香飘出那股似断非断的寥寥青烟交缠。 棺椁盖子没盖,京墨眉目宁静的躺在棺椁中,双手交叠放在肚子上。 昏黄的烛火无法为冰冷的棺椁染上暖色。 霍渊立在棺椁旁,目光定定的落在躺在棺椁中的人身上。 春红和小豆子眼睛哭到红肿,哭干了眼泪,两个人并排跪在棺椁前,眼神空洞呆滞。 他们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跪坐而僵硬,他们自己却浑然不觉。 除了烛火和风,整个灵堂就像凝固成了一幅画。 外面响起更夫的声音。 两声略显急促的锣声后是更夫的提醒。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更夫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信号,堂上所有人忽然都开始动了。 霍渊眼睛动了动:“你们先去休息,我想一个人在这待一会。” 春红不想离开。 她下意识反驳:“凭什么我们走!” 虽然明知道这件事中霍渊没有任何错,但她还是不免对霍渊存了愤恨。 凭霍渊的身份,若是能早点来,沈昭慧一定不敢对京墨如此狠辣…… 要是他能早点来……事情说不定不会走到这一步。 京墨是有机会活下来的啊! 这叫春红怎么能不恨! 小豆子和春红的想法差不多,平时他比春红冲动很多,可如今冷静下来,他反而比春红稳重。 眼见霍渊面露不虞,小豆子拉着不情不愿的春红离开了。 安定幽魂一般,跟在小豆子后面离开。 灵堂上只剩下京墨和霍渊两个人。 “都退下,看好周围,不许任何人靠近。” 霍渊下完命令,暗处几个人影攒动,闪身离开,依照霍渊的命令清场。 灵堂这次彻底只剩下霍渊和京墨两个人。 霍渊在棺椁边上静静的又站了一会,香掉了一节香灰,他的嘴角微微勾起,显出点笑意。 “还不起来?” 京墨还是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躺在棺椁中。 霍渊的手落在京墨的腰侧位置:“我数到三,再不起来,我可就挠你了。” “三……” “二……” “一……” “别别别,我起来,我起来!” 原本应该已经走了的京墨原地翻身起来,抓着霍渊放在她身侧的手,“嘿嘿”笑。 “怎么样,我演技好吧!” 霍渊无奈得伸手点点她的额头:“好、太好了,好的差点直接把我吓死。” 京墨从棺材中翻身出来,坐在棺椁边沿上,两条胳膊搭在霍渊的肩头,环抱着他的脖颈。 “瞎说,你在我身边留那两个人差点把人家衙役一刀砍了,你能不知道我是装死?” 时间拉回到大理寺后堂。 京墨被衙役拉下去到后堂,被按到刑凳上趴着,本以为一顿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 暗处隐藏着的暗卫忍到衙役的棍子即将落到京墨身上,出手了。 暗卫的刀架在衙役的脖子上,两个同步挥动木杖的衙役都愣住了。 京墨没感受到疼痛,扭头,也愣住了。 两个衙役动作一致并排站着,一个手里拿着小木杖,面前放着类似枕头包的东西,另一个保持着高高举起大木杖,即将朝着她落下的姿势,不动了。 木杖朝着她那个衙役后面,一个黑衣人举着刀,从前至后拦在衙役的脖子上。 衙役吓得够呛,退了半步差点退到黑衣人怀里。 还是边上准备拿小木杖敲枕头的衙役先反应过来。 “壮士手下留人!我们没想打这位姑娘。” 经过两名衙役冷汗淋淋语速超快的解释,京墨这才知道沈昭慧的安排。 案子漏洞太多,调查困难重重,所以他打算帮王大一把。 知晓原委后,京墨选择配合。 如此一来,说不定可以把王大背后的人钓出来,是个好法子。 她原本想想法子跟春红、小豆子、安定他们透露一下消息的,可遭到了衙役的反对。 做戏做全套,要是说了,反应不够真实,不一定能骗过这些人背后的人。 京墨寻思他们说的对,就放弃了这个想法,按照衙役的要求配合。 暗卫确定京墨没有危险后,悄然退去。 在同一时间,霍渊那边刚收到消息,出了刑部尚书府邸,上了马车就急速往大理寺奔。 路上逐影将王大去闹事到京墨与王大对簿公堂,以及他来报信,半路被拦不知名黑衣人拦截,这两件事简明扼要的告诉霍渊。 霍渊心中的烦躁对应到了出处。 逐影汇报完情况没多久,霍渊的马车还被一辆翻倒的马车堵在了路上,百姓议论今天要早点回家,不宜外出的声音就传入他的耳朵。 那人说,先是大理寺打死个姑娘,后是好好的大路上马车说翻就翻…… 听到打死个姑娘,霍渊的眼睛就闭起来了。 这么短的时间,沈昭慧不可能这么快处理好京墨的案子,所以这个被打死的人…… 先是逐影报信被堵,后是他的马车被拦,有人将京墨的“死讯”送到他耳边。 一桩桩一件件,“阴谋”两个字昭然若揭。 霍渊心头的暴戾几乎压抑不住。 他等不下去,让车夫绕路离开,改道! 不去大理寺,直接去京墨家! 霍渊到的时候,小豆子正在门前挂白灯笼。 他远远看着,没有直接进去。 逐影一路跟在霍渊身边,心也是提到嗓子眼。 他知道,要是京墨真的……自家主子恐怕……不对,是一定会发疯。 所以一到京墨家这边的巷子,逐影就发了信号。 这信号是霍渊身边暗卫独有的信号,他要招来负责保护京墨的暗卫问清楚情况。 信号发出去没多久,一道黑色的身影就从角落出现了。 暗卫一出现,霍渊周身暴戾嗜血的气息平了不少,逐影的心也放回了肚子里。 暗卫能这么镇定的出现,至少说明京墨人没事。 霍渊从暗卫口中得知事情全貌,不得不配合京墨,将计就计。 这才有了晚上的这番对话。 霍渊第二次经历这种“可能失去”的提心吊胆,对京墨的渴求完全压抑不住。 他环抱着京墨,挤到京墨双腿之间,让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下次不能你这样吓我。” 第二百零三章 还我命来 京墨勉强动了动被迫岔开的腿,调整到舒服的位置,笑嘻嘻的拍霍渊的背。 她被霍渊抱得有些喘不上气,但也知道自己理亏:“没事啦没事啦,我这不是好好的。” “要是真遇到草菅人命的,怎么办?我去哪里再找一个你?” 霍渊察觉到京墨说话腔调不对劲,放松了点抱着京墨的力道。 “我回头再给你身边多放两个暗卫,寸步不离保护你。” 京墨赶紧摇头:“不要不要,不是已经有人保护我了……不对!” 说一半京墨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你在转移我的注意力,想让我忘记你偷偷派人跟着我的事!” “没有,我擅自派人跟着,但我只让他们保护你,没让他们监视你的行程,你的事不都是你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霍渊脸不红心不跳,丝毫看不出心虚。 京墨被他的模样说服了:“行叭,鉴于你是好意,我就不追究了。” 很爱惜自己小命的京墨表示,有人保护自己不是什么很难接受的事情。 霍渊抱了好一会,终于将人放开。 他一只手给京墨的头发捋顺,一只手拉着京墨的手不放,问:“接下来如何打算?” “那个衙役说,这几日我得装死,有消息了他们会通知我,但我总不能一直躺在棺材里装死吧……” 京墨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一看就是想使坏了。 “我们去助沈大人一臂之力吧?” 霍渊轻笑:“好。” …… 王大跟二狗一起,拖着放着他母亲尸首的担架离开大理寺后,直接把他娘的尸体送到了义庄。 他和二狗拐个弯,从熟人那提了坛酒,回家就一头钻到王大他家了。 “嘿!王哥,这下咱们可发了!没想到事情能进展的这么顺利!” 二狗给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嘴角差点咧到后脑勺。 王大跟二狗的表情差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你王哥运气好!要不怎么能这么顺利!” 王大一想到到手白花花的银子,兴奋的搓手。 “等咱们拿了银子,明日就去来一把!一举翻身!” “一举翻身!” 两人碗碰碗,哈哈大笑着各自把黄汤灌个满怀。 喝完,二狗往王大跟前凑了凑,低声问:“贵人什么时候来给你送银子啊?” “当时说的是叫醉仙楼吃一个闷亏,醉仙楼赔的银子他们不要,然后再额外给一百两!” “如今,醉仙楼的掌柜的都死了,咱不是比他们预想的更牛逼!一会他们来了,一百两可不行!” 比起王大,二狗更胆小一些,他有点担心:“找你那人是男是女啊?” “男的。”王大不解,“你问这个作甚?” 一听是男的,二狗更慌了。 “王哥,你瞅那被打死的小娘皮,那皮肤、那眉眼、那身段……这要是放在花楼,肯定是一掷千金都不一定能见到的主……” “雇主是男的……他会不会是想给那小娘们制造点困难,好逼人就范啊?” 王大没从这个角度想过…… 二狗这么一说,王大也有点忐忑了。 “不能吧?要是看上那丫头了,干嘛下这么狠的手,雇个劫匪搞个英雄救美多好啊!” 王大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与雇主的接触。 他没见过雇主本人,知道是男的是因为来跟他接触的那人说是他家公子的吩咐。 ……不能真的对那小娘皮有意思吧? “不行,我去把刀磨磨带身上!万一有意外了到时候也好跑。” 二狗本就不好看的五官皱巴在一起,像个被风干的老橘子皮。 他不太会打架啊…… 看着王大真的把菜刀拿出来嚯嚯开始磨,二狗干脆去把自己家的菜刀也拿出来跟着磨。 两人磨刀磨的卖力,酒都顾不上喝了。 刀磨得锋利了,两人的心也安定不少,于是重新坐在桌前,就着一小盘子炒豆子继续喝酒。 喝的烂醉的两个人趴在桌子上睡得死死的,院子墙上什么时候趴了两个人都不知道。 霍渊生平第一次偷偷摸摸爬人家的墙根,坦然自在的像爬了几百上千次。 京墨个子矮,被霍渊举着爬上去,趴了一会屋里没动静,她蹬着墙使劲,把自己侧过来,趴坐在围墙上。 霍渊跟着效仿。 又等了会确定没人发现他们,京墨把手里准备好的绳子递给霍渊,连比划带指,让霍渊把绳子系在烟囱上。 霍渊依言将绳子绑好。 京墨狡黠一笑,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朱砂,把自己的脸上抹上成血呼啦一片,然后把装在水囊里的鸡血往自己身上浇。 满意的打量完自己的形象,她清清嗓子,想想着鬼的声音,用凄婉的调子喊:“王大……王大……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还我命来……” “二狗……还我命来……我死的好惨啊……王大……” 凄婉的呼喊唤醒了醉倒在桌上,已经睡了好几个时辰的王大和二狗。 二狗先醒过来,听清楚院子里传来的声音后,他的腿控制不住的打颤,站都站不起来,手也不听使唤的抖个没完。 他颤抖着手去摇王大,牙齿嘚嘚打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王、王哥、王……院……鬼……有鬼……!!” 王大酒劲还没过,不理会二狗,把他的手扒拉到一边,把头转个方向想继续睡。 二狗怕极了,推不醒王大,急的拍他。 “王哥(啪)王嘚嘚(啪)嘚……王嘚嘚哥嘚嘚……快醒醒!(啪啪)有鬼嘚嘚嘚……有鬼索命啊!嘚嘚嘚……” 二狗啪啪拼命拍王大,总算是把人叫醒了。 外面的“还我命来”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近,总觉得快到门前了。 二狗惊恐的盯着门,生怕有鬼进来,眼角余光却忽然看到窗户前有什么东西在趴着看。 长长的头发,瘦瘦小小的身形……这个高度……不是站在地上!!! 二狗要吓疯了,他卯足了力气扇了王大一巴掌。 “快醒醒啊!女鬼索命来啦!!!!” 睡得死沉的王大终于睁眼了,他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就看到二狗被吓到钻到了桌子 然后顺着二狗的视线,看到了窗户上那道人形,以及那句幽幽的“还我命来”…… 王大瞪大了眼睛…… 第二百零四章 吓死你! 窗户前的人影咻的消失,王大瞪大眼睛,定定地立在原地,绕着窗户四处查看,什么都没看到。 倏忽,光亮炸现。 房门被一股巨力撞开,是霍渊动手了。 而在王大眼中,自家房门忽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道推开,借着月光,他看到一道白衣身影。 从上往下看,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挡住那人的脸,血迹斑斑的白衣、还有……悬空的脚! 有什么不明液体,顺着脚尖往下滴,微风送来血的腥气。 王大的牙齿也开始打架了。 “何……何方、方妖孽!” 京墨故意做出探头倾听的动作,然后缓缓将“视线”隔着头发对准王大。 “还我命来……还我命来!” 第一声轻柔,第二声凄厉,伴随着京墨将两只手抬起来,做出想要抓人的动作,一只手捏着刀的王大白眼一翻,直挺挺的倒下去,砸在地上。 躲在桌子他躲到桌子 尤其是王大晕倒,是脸朝着桌子底的方向倒的,二狗刚好能看到他脸上残留的惊恐。 二狗蹲着努力控制自己,抖的像个鹌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他反反复复念着这四个字,希冀能寻到一丝安全感。 京墨看到躲在桌子 二狗裆下一热,腥臊的淡黄色液体浸透裤子在地上形成一滩不规则的水渍。 “救命啊!!!” 凄厉的呼救后,屋子中彻底安静下来。 等了好一会,确定桌子霍渊:“他俩喊得这么凄厉,不能把周围的百姓吵起来吧?” 霍渊宠溺:“我的人给周围的人家都放了点安神的东西,不会醒。” 得了霍渊的回答,京墨安心了。 “那你把我放下来,咱们把他俩扶到凳子上坐下,等他们醒过来,一睁眼,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但仔细看,又发现处处都有痕迹……” 想想到时候这俩人的反应,京墨一边收拾绳子,一边发出“嘿嘿嘿”的傻笑。 霍渊单手把人从地上拎起来,放到座位上,京墨负责给两个人调整姿势。 临走前,京墨贼兮兮的把手在脸上抹拉一遍,把手掌蹭满朱砂,拐回去把王大胸口的衣服扒开,印了个血手印上去。 “叫你敢动坏心思!吓死你!” 京墨作弄了王大他们,高高兴兴的回家,被阴沉着脸在灵堂前的三个人堵个正着。 嘎—— 京墨心虚的缩缩脖子,举起双手,合十…… “我错了!” 麻利求饶。 春红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眼瞅着混不过去了,霍渊上前半步将京墨挡在身后。“事出突然,她也不是故意的。” 京墨从霍渊身后探出来个小脑袋,重重点头。 “沈大人临时要演这么一出戏码,我肯定要配合,白日里人多口杂的,我没找到机会跟你们说。” 京墨解释着解释着,看着一个个又开始哭的春红他们,无奈从霍渊身后出来。 “你们要是实在不解气,打我两下?” 小豆子狠狠的抹一把眼泪:“你差点把我们吓死!我都想好了,给你下葬完,我就带一把刀去跟沈昭慧同归于尽!” 京墨拍拍小豆子的后背:“刚刚我该直接跟你们说的,是我的错。” 好哄歹哄,总算把三个人哄好了。 京墨疲惫的长舒一口气,跟他们交代接下来的安排。 “沈大人还没逮到人,对外戏还要演的,安全起见,从明日开始,醉仙楼暂时闭店,咱们也闭门谢客,棺椁直接合上,为了不被发现,这几日我在屋里就不出门了。” 霍渊补充:“我的人这几日会在周围看着,以防万一。” 事情都交代完,小豆子留下装模作样守夜,其他人都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京墨吃着霍渊送来的橘子,乐不可支的听霍渊的人给她讲王大他们今日都发生了什么。 昨日京墨吓完人,又把他们扶到了桌子上,所以王大和二狗起来惊恐完,一看周围的环境,都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还没等他们放松,蹲下喘气的二狗就看到了地上还隐约可见的尿渍痕迹。 惊恐的二狗一阵尖叫后又尿了。 王大深呼吸好一会,胸腔中急速跳动的心脏还是难受,他想去透透气。 站起来到门边,扶着门框刚要出去,一低头就看到了门外面和门框上暗红色的血迹。 电光火石间,昨晚门被不知哪来的巨力推开,披头散发飘在空中的女鬼脚尖滴着血,朝他伸出手,凄厉呼喊“还我命来”的画面,在他脑海中闪现。 “啊啊——!!!有鬼啊!!!” 王大胳膊的邻居听到呼喊,颤颤巍巍的提着铁锹……从王大门前路过,跑了。 他自己不敢进去查看情况,跑去找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来。 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一看,屋里的酒气熏得人都进不去,他们先入为主就就觉得是两个酒鬼喝大了在发癔症。 王大和二狗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自己“绝对没说谎,说谎天打雷劈”。 两人都这么说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出于责任,按照王大的引导看了一圈,除了地上的尿渍和那零星几滴血迹,啥都没有。 五城兵马司白忙活一通心情差的很,将王大和二狗警告了一番,走人了。 王大和二狗面面相觑许久,只能互相说服,勉强让自己相信昨晚的一切都是他俩喝多了以后产生的错觉。 两人互相劝了半晌,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二狗打算去换个衣服洗个澡。 他吓尿了两次,一身腥臊味,王大一身冷汗,干了又流,身上黏黏腻腻的,两人索性都去冲一冲。 两人都不是什么讲究人,打算从井里打上来水,脱了上衣直接往身上冲。 王大先冲。 二狗刚把水从井里打出来一转身,看到转过来的王大胸口上已经干涸的血手印。 “王王王王哥——!!血手印!!” 第二百零五章 应是两道 “那俩人看到血手印,脸色都青了,也顾不上冲凉了,他们觉得是王大家里不干净,连滚带爬离开王大家,去了二狗家。” “王大说,要快点去把银子要出来,带着银子离开京城,去庙里住一段时间。” 京墨眼睛亮了。 “他开始行动了?” “对,王大的意思是,晚上现在不安全,他打算中午吃完饭,下午直接去,我们的人已经跟着了,还发现一拨人,似乎也是在盯着王大。” “属下去查了查,是大理寺的人。” 沈昭慧在钓鱼,肯定会盯紧点,碰上大理寺的人不奇怪。 进展的好顺利,顺利的让人觉得有点儿不真实。 京墨问:“那我家周围有人来盯着吗?” “没有。” 京墨眉头皱了皱。 跟在京墨身边一块儿听乐子的安定见到京墨的神情,有些不解。 “没人来盯着不是好事吗?怎么瞧着你脸色不大对……” 脸色当然不对,因为这事情不对。 王大这件事肯定是背后有人在搞事,搞事的人看到京墨被大理寺打死,怎么也该有动静吧?不主动过来探探消息的虚实么? “算了算了,不想那么多。” 京墨摇摇头,把脑子里混杂的念头都摇出去。 “京城中学的我弄涮锅和夹馍的那些酒楼食肆的老板,有没有哪个可疑的?” “世子昨日吩咐查了,有三个可疑人选,都已经派人盯着了。” 霍渊办事京墨放心,于是不再追问,叫人下去了。 安定陪京墨说了会儿话,就出去忙了。 毕竟京墨现在还是躲着的状态,长时间待在这儿容易被发现。 …… 镇国将军府书房。 霍渊跟刘墉对面而坐,两人都面色沉沉。 “宋博宇没问题,那日他叫你去的目的就是品鉴那顶粉色的珠冠,除此之外就是好奇你的感情问题,他听说了你主动去跟人家姑娘下定的事,这才找了个由头叫你去。” “大皇子和三皇子是在他给你下了帖子后,分别找上他的,两人都拿那顶粉色的珠冠作筏子,言称自己也想看看。” “人家理由正当,态度亲和,身份又在那儿放着,宋博宇不好拒绝。” “不告诉你也是大皇子和三皇子的意思,就跟怕你跑了似的。” 刘墉把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诉霍渊,最后说出自己的推断。 “大皇子和三皇子似乎知道对方会去,而且我有种感觉,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 “能让这两位同时亲自出手……难道只是为了拖住你?” 刘墉查完消息后已经想了许久了,死活想不明白。 将霍渊拖在刑部尚书府邸能做什么? 就当日的情形看,他们拖住霍渊,唯一会受影响的就是京墨的事情。 可一个小小的京墨,值得两位皇子同时出手吗? 霍渊的手指在桌上轮敲,少顷,有节奏的敲击声停下。 “他们出手,应当不是为了京墨,只是恰巧,京墨也出事了。”“不是为了京墨,那能是为了什么?” 刘墉把那日发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盘,盘了半天也没盘明白。 “那日什么大事也没有发生,拖住你,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如果……正是因为他们拖住了我,才没有发生呢。” 一股寒意顺着刘墉的尾椎骨一路走到头顶,他脊背冒出冷汗,肃声问:“什么意思?” 霍渊抬头,冰冷的目光跟刘墉的眼神对上。 “那日……” 霍渊回京城之后,他的人在暗处的活动却没有停下。 那日霍渊接到了秦衍从石县那边递来的消息,是关于所谓的花神比赛的。 当时石县办的那个选举花神的比赛背后不干净,霍渊临走前让秦衍查清楚这个花神比赛背后的人。 秦衍顺藤摸瓜摸到了京城,线索断在了花鸟使身上。 在京城,有官身的人管理的很严,是不允许随意进出花楼之类的地方。 官员嫖娼,轻则罚俸,重则丢官,没有人敢随意去触眉头。 但…… 权力能收敛财富,财富滋养罪恶。 就算是寒窗苦读,好不容易当上官的寒门子弟,有朝一日真正掌握了权利,也没几个能守住本心,谁也不敢说自己能当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有了钱有了权,下一步就是享受。 有一帮子人就主动担起了为官员排忧解难,疏解压力的活儿。 他们到各地搜罗各式各样的美女,用各种方法……或骗,或买,或抢,将人带到京城。 这些女人,运气好些的被某个官员看上,带回家做个小妾通房,运气不好的,活的不如花楼娼妓。 好歹人家花楼的娼妓不干活儿的时候,还能出去逛个街,买点儿想要的东西。 她们却只能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院子里,一日一日的被看管着,像个等待被挑选的物件,等待她们的“主人”出现。 这个所谓的选拔花神的比赛,就是这帮子人弄出来的。 他们将选出来的花神带到京城,统一养在一起,再以教导学艺的名义,请来各种老师将她们困在宅院中,等待能发挥价值的那天。 花鸟使,是他们这条线上重要的一环,也是他们发现被人查后,推出来挡刀的人。 霍渊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没有轻举妄动,打算留着花鸟使,顺着他这条线继续往下查,把背后真正的主谋揪出来。 “这听起来不是挺正常的吗?他们知道这个消息,把你拦着也不耽误你继续追查。” 刘墉没明白霍渊的意思。 霍渊将秦衍送消息的信笺推过去。 暗黄色的信纸看起来很厚实,薄薄的一封躺在那。 一封! 刘墉忽然想通了。 “日期!那日是固定递信的日子!数量不对!” 霍渊的人每月都会从边境那边递过来一条消息,汇报这一整个月发生了什么事,遇到哪些问题。 被拦那一日,恰好就是那一个月该递消息的日子。 秦衍递过来的消息相当于是附加的。 如果这样算的话,那天送到霍渊手中的消息,应当是两道! 第二百零六章 希望渺茫 “不对。”刘墉面色更沉,“送信的方式是严格保密的,他们如何得知日期和路线的?” 这问题问得太智障,霍渊都不想回答。 刘墉自己也知道自己问了傻问题,尴尬一息自己回答自己。 “有内奸。” 霍渊屈尊降贵看他一眼,看他还能说出什么傻话。 刘墉不负他望:“信笺找到了么?” 有时候真的因为盟友的不着调而感到对未来的绝望。 如果不是刘墉还占着个义兄的身份,霍渊真的想现在就给人直接扔出去,而不是被迫在这里听他说这些废话。 刘墉执着的很,一直盯着霍渊等待回答。 霍渊:“就算找到了,信息你还敢信?” “……你说的对。”刘墉脑子忽然反应过来了,“经了别人的手,信息的真实性就大大存疑了。” 事件分析回归到本身。 “送信的日期虽是固定的,但送信的方式不固定,你的位置也不固定,能够精准的拦截这次的信笺,还让两位皇子一起配合拖住你的……” “义父义母有危险!” “我爹娘。” 刘墉和霍渊同时开口,给出结论。 “我的人已经去边境调查了,消息快马加鞭送回来,至少要七日。” 霍渊比刘墉想通的更早,第一时间已经做好了安排。 “大皇子和三皇子那边我去试探。”刘墉自觉揽下在朝中打探消息的活,但也不得不丑话说在前面,“希望渺茫,我只能说尽力一试。” 霍渊点头。 刘墉身为谏官,参的最多的就是霍渊。 在外人眼中,霍渊和刘墉算得上水火不容,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二人的亲近关系。 大皇子和三皇子如此行径,很难不让霍渊多想。 想是不是他暗处的行动被发现了,是不是那位……想对霍家动手了…… 如今朝中的形势瞬息万变,上面那群人暗处的龃龉,深的无法想象。 在涌动的暗流中护好自己在乎的人,就是霍渊他们唯一的目的。 “那就拜托义兄了。” 刘墉穿上披风带上兜帽,沉默的点头离开。 在刘墉离开后,霍渊坐在椅子上自斟自酌了两杯,同样披上披风,戴上兜帽离开了。 …… 大理寺正堂。 宣布退堂的沈昭慧正打算离开,忽有衙役来报。 衙役嘀嘀咕咕在沈昭慧耳边说了几句话,沈昭慧点了十几个人,换上便服,一行人快速离开大理寺。 …… 钟家门外,王大和二狗徘徊了三圈,一直没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王哥,咱都等了这么久了,他今日是不是不出来啊?”二狗苦着一张脸问。 “肯定得出来。”王大啐了一口痰,咬牙切齿的盯着钟家大门,“他出钱让我去闹事的,想赖账……哪有那么好的事!” 王大的话让二狗的情绪稍微安定了些,他拿出腰间的水囊,咕嘟咕嘟喝了两口,擦擦流出来的水,。 “王哥,钟家一个布商,跟醉仙楼又没什么冲突,为什么会找你整他们?” “那管家说话掉书袋,我听不大懂,反正他们拿钱我办事,不问那么多。” 王大等不到人心情烦躁,扭头对二狗吼:“问那么多做什么!赶紧的去弄点吃的过来!” 二狗忙不迭的应下,转头去给王大买吃的。 他走出去还没几步,王大暴躁的在后面催。 “快点!买完回来我们去后门蹲人!他娘的,这兔孙是不是怕我过来偷偷摸摸从后面走了!” 一听王大说人可能从后门走了,二狗就慌了:“那可不成!咱们今天一定要蹲到人,不然晚上咱还得回家!万一再遇上……不行不行不行,我不回去,我去去就回!” 二狗两条腿倒腾的飞快,王大把自己的身体尽量缩在墙边的阴影中,咬着牙又啐了一口痰。 “踏马的,我娘都搭进去了,别想赖账!老子蹲不死你!” 没多久,揣着菜夹馍的二狗回来了。 二狗拿着两个菜夹馍满脸的肉疼:“我就剩下这么点银子了,周围只有一个卖这个的……” 王大一把夺过一个菜夹馍,不耐烦道:“钱到手了你还怕吃不起菜夹馍?呸……这菜是昨天的剩菜吧?这么难吃……等钱到手了,我们买肉夹馍吃,不吃这种难吃玩意!” 三两口解决掉菜夹馍,王大打头,带着二狗往钟家后门去。 大户人家的后面最主要的作用就是方便仆从日常外出采买生活用品,运输采买的物品、方便接待私下讨论秘密事务的客人。 王大要找的人是钟家的管家。 管家在各家的地位与一般的仆从不太,身为管家的,一般都从前门进出,所以王大才在前门等了那么久。 实在等不到人,没办法了,王大这才决定来后门碰碰运气。 要说也是运气好,他刚在后门蹲了不到一炷香时间,要等的人就出现了。 “富管家!富管家!” 看到富管家的身影,王大兴奋的招手迎上去。 “富管家不会不记得小弟了吧?” 王大一出现,富管家的脸色就变了。 他左右来回看了一遍,确认周围没人,这才招呼王大和二狗进了钟家。 “现在这当口,你俩出现在谁家都敏感,我先带你们进去。” 只要承认认识,不打算赖账,王大和二狗就好说话的很。 他俩跟在富管家身后,让去哪就去哪,十分听话。 王大和二狗被周围的景致迷了眼,看什么都啧啧称奇。 花园里的花品种稀罕,长得好看,青砖绿瓦的房子大气,房檐上的翘角也好看…… 富管家带着王大和二狗一路尽量挑选没人的路走,但还是免不了碰上几个人。 路上实在避不开的下人看到他俩是富管家亲自带进来的人,也不因为他俩的穿着穷酸就小看人,一个个都十分知趣的低头冲他们见礼。 二狗和王大去哪有过这样的待遇,来之前的焦躁和不安都想不起来了,只觉得胸口像是充了一团热乎乎的气,快把他们都吹起来了。 可惜的是没走多久,富管家就带着他们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领着他们进了屋。 “王大,不是说了回头会给你钱,你怎么自己就摸过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任何人不许进出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敏感!你这么冒然过来,是想把我们都搭进去,叫人给一锅端了?” 王大皱着脸,手一摊,无奈道:“富管家,真不是我不识趣,实在是没法了!” 他说着,用手把胸口的衣服扒开,将胸口还没来得及洗干净的手掌印。 手掌印因为被清水冲洗了几遍,被洗的有点褪色,但还是能看到明晰的轮廓。 “昨日那大理寺的官把人打死了,晚上我俩就撞鬼了!这谁还敢在家里待着啊?” 富管家看到这俩无知的就头疼:“哪来的鬼?要真有鬼,你叫她来找我!我还就不信了,哪来的鬼!这世上就没有鬼!” 怎么没有! 二狗急道:“真有!我们二人昨晚……” 他将昨夜二人遇到的事情详细的给富管家讲了一遍。 “我俩真的是吓得够呛,尤其是王哥身上这个手掌印!我们昨晚趴在桌上睡的,一觉睡起来衣服都穿的好好的,一点扒开的痕迹都没有!不是鬼,谁能透过衣服给掌印印在身上?” 富管家被二狗的描述说的心里发虚,找王大求证:“他说的真的?” 京墨当时印完手印,是把他们胸口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但只是大概拢了拢,其实跟他们睡着前不一样。 但架不住这两个人都吓得够呛,根本想不起来自己趴下去睡着后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 光是看到衣服在身上穿着,还是拢起来的,他俩都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恐怖东西,哪里还能注意到衣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王大一边点头一边把干净的衣服展示给富管家看。 “真的!昨晚上我亲眼看到一身血污的鬼没动手就把门打开了!你都不知道当时有多恐怖,我差点以为我要被带走了!” 富管家看到衣服确实是干净的,里面的手印小巧,看起来确实是女人的手…… 他们调查过京墨,知道京墨多少懂一些拳脚功夫,但是不动手用内力将门轰开……凭京墨肯定是做不到的…… 富管家心里有点打鼓了,可他的嘴还是硬的。 “瞎说,你这洗不干净的手印也不是没别的法子能印上去,更何况你俩都喝多了,肯定是幻觉。” 王大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真不是!富管家!你还不知道我,我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 富管家抿着唇没说话。 他不是第一次跟王大打交道了,这人是个纯粹的赌徒,逞凶斗狠,做什么都是冲在第一个,打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没见他害怕过,是个胆大的主。 装神弄鬼想吓到他……难度好像是有点高? 富管家不知道的是,王大从前害死的人都跟他没什么关系,可这次他娘死在他手上,对他造成的冲击太大了。 其实他们原定的计划是让王大的娘受点罪,吃点药,装作在醉仙楼吃了饭后不适的样子,叫京墨吃个大亏就行。 可王大的娘说什么都不愿意配合,两人争执下,王大给他娘灌药的时候,不小心将亲娘呛到了。 王大娘身体本就弱,这一下呛的厉害,竟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去了。 自从王大染上赌博的毛病,妻离子散,唯一一个还愿意待在他身边的就剩一个老娘。 从小到大,对王大最好的也是他娘,所以对亲娘,王大多少还是有几分真感情的。 眼看着亲娘因为自己走了,还是在他自己怀里咽的气,王大本就心虚的厉害,是靠着对银子的信念硬生生的将心虚压下的。 后面银子还没拿到,半夜又被京墨装神弄鬼一通吓唬,心里那点强行压下去心虚彻底压不住了。 这才被京墨吓得这么六神无主。 富管家不知道这些,只知道王大平素胆大不容易被吓到,在听王大一赌咒发誓,他也不确定了,心头跟着冒上来害怕的情绪。 “要真如你们所言,那女鬼都冲到你俩门口了,怎么不干脆把你们结果了!”富管家脑子转的飞快,努力又找出一个疑点,试图说服王大也说服自己。 “喏,因为这个!” 王大从怀里掏出一个叠成三角形的黄色符纸。 “这是我娘过年的时候从庙里给我求的符纸,高僧开光的,说是能护佑安宁,昨晚过后,这符纸里面的字迹就淡了。” 王大一本正经的对富管家解释,还把符纸打开叫富管家看。 符纸上的字迹确实淡的几不可见,跟正常的符纸长得不一样。 “原本我也是不信的,可昨晚那手印都印到我胸口了,最后还没取走我的性命,只能是因为这个了。” 王大是真的不想再回家中待着了,也不想在京城停留,他现在只想拿到银子,离开京城。 “不管你信不信,我今日拿了钱立马就走,离开京城再不回来!” “你是知道我的,我今日过来能爽快的跟你进来,肯定留有后手,你要是敢灭口,明日大理寺的人就会上门来抓你们。” “你把银子给我,我立马走人,绝不多耽误。” 富管家伺候的是商人,商人本就对这方面比较信,王大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的,他心里打鼓。 “行了,不用你威胁,我这就给你取银子,你就在这等着。” 富管家动作很快,不一会就取了两小包银子回来,一人一个丢给王大和二狗。 “这是咱们说好的银子,拿好了,一会我叫人送你们出去,出去之后,离开京城,再也别回来!” 王大跟二狗两眼放光的一人抱着一小包银子,不约而同的从包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嘴里咬了咬。 “真的!王哥,是真的!” 王大笑的露出大牙:“成了,我们兄弟二人这就走,这辈子这事一定烂在肚子里!” 沈昭慧带的人分为两批,将钟家的前门和后门都看的死死的,富管家带着王大和二狗刚走到后门边上,就被早早蹲守的大理寺的衙役按住了。 王大还想挣扎,被几个衙役合力压制住,放在怀里的银子因为他的剧烈挣扎掉了出来,白花花散了一地。 闻讯而来的沈昭慧跟富管家对视一眼,低头吩咐衙役。 “去通知五城兵马司的人,钟家涉案,需要进一步调查!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不许进出。” 第二百零八章 绞立决 王大和二狗去找“东家”,被沈大人带人抓个正着的消息很快递给了春红他们。 醉仙楼这几日都是停业,所以消息是直接送到京墨家中的。 得了消息,春红乐得晚上做饭多吃了一碗。 王大和二狗、富管家几人被抓起来,钟家被围起,背后搞鬼的到底是谁昭然若揭。 富管家所属的东家姓“钟”,让京墨产生了点不好的联想。 钟……这事情不会是那个脑子不太好使的钟启兰吧? 这边京墨怀疑人生,那边沈昭慧的动作很快,子时未过,王大、二狗、富管家三人就招了。 富管家来联系他们,叫他们用吃了醉仙楼家的吃食后不舒服的借口来搞醉仙楼的生意,王大的娘不愿意配合,被王大不小心害的呛到,活生生把自己呛死了。 王大本着发挥最大价值的想法,将已经断气的亲娘带出医馆作戏,然后又拉到醉仙楼讹诈。 二狗跟王大同为赌徒,因为两人邻居的关系,王大特地找他来当帮手,增加自己可信度。 富管家一开始咬死了说是东家到醉仙楼吃饭,被的罪过,所以才想给京墨他们一个教训。 后来用了刑,又被沈昭慧查到他东家就没去过醉仙楼,又改口说是东家想开一个涮锅馆子,所以想把醉仙楼搞垮。 翻来覆去的改供词,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直到沈昭慧手下的人来报,说找到了富管家的儿子,富管家的心防直接被破,一股脑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钟家是“钟家”的旁支,特别不起眼那种。 早年间此钟家这一脉出了点见不得人的事情,被钟家逐出族谱。 满京上下,没人知道他家与首辅那个钟家是本家。 原本已经是彻底分开了,但这一代钟家出了首辅,商户钟家的家主就动了心思,想搭上首辅钟家这条大船。 但首辅哪里是那么容易搭上的? 他寻了各种机会,各种给白家道歉、送礼,族中的人始终不愿意给他回归本家的机会。 不给机会也就算了,东西每次还收的十分干脆。 搞得商户钟家始终抱着一线希望。 这次对京墨的醉仙楼动手,是因为得到消息说首富之女钟启兰在雅集宴上被京墨下了面子,气得够呛。 商户钟家家主想借着给钟启兰出气,先搭上钟启兰这条线,然后再徐徐图之…… 没想到一出手就找了王大这么个不靠谱的东西,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商户钟家虽然想攀上首辅钟家,但也不是什么穷凶极恶的人,干不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所以是真的打算息事宁人,把银子结了,让王大他们出去躲躲。 他也被吓到了,只想着等这件事的风波平了,也就没事了。 富管家一开始死活不说这事的起因跟首辅钟家有关,也是怕再罪加一等,再弄出来个什么贿赂朝廷命官之类的罪责。 涉事的钟家家主连夜被抓,面对富管家证据确凿的指责,认了罪。 富管家和钟家家主是背后支使人闹事,并未教唆杀人或是雇佣杀人,因此判杖刑。 富管家听从主人家指挥,罪责较轻,杖刑六十,钟家家主是主谋,罪责较重,杖刑八十,同时赔偿京墨三百两,以及醉仙楼这几日不能开门造成的损失。 王大和二狗就没这么幸运了。 王大虽然是过失杀人,但杀死的是自己的亲娘,属恶逆大罪。 依照大靖律例,过失杀父母者,处绞立决,合谋者,若合谋的是谋杀父母等尊长,已行者,首犯斩立决,从犯绞监候;已杀者,皆凌迟处死。 王大最后得了杖刑六十,绞立决的下场。 二狗没参与谋杀,王大娘不是他的长辈,所以罪责比王大轻一些,但他又有包庇罪犯、作伪证的罪责。 依照大靖律例,包庇罪犯、作伪证的,同罪反坐,且因二狗与王大是事前共谋,所以要以共同犯罪论处。 综合考量下来,二狗最后判处杖刑五十,绞立决。 京墨睡了一觉起来,忽然就被通知可以“活”了,害她的几个人的下场也被大理寺的衙役给她送了过来。 想到王大和二狗最后又是杖刑又是绞立决的下场,京墨忍不住唏嘘。 其实若只是讹诈,他们最后很可能就把银子吐出来,再徒三年就完事了。 毕竟人家钟家意思就是整整她,王大完全可以自己上,自己吃点导致不舒服的药,到时来讹诈就行了。 这种事情,开酒楼的总归是吃亏,京墨想了下,自己大概率会选择息事宁人,给银子了事。 可惜这个王大自私的过头了,一点罪都不愿意受,这种事情都要叫自己的亲娘代为难受…… 有这个下场,只能说活该。 还有当时排除害自己遭此无妄之灾的人,她在那起劲的分析半天…… 一想到当时自己首先排除的就是钟启兰,京墨就恨不得给自己的脑袋一巴掌,让自己清醒。 明明之前还知道,在京城,不管是大的过节还是小的过节,面对那群把面子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都不能掉以轻心。 真的遇到事情,倒是把这条准则忘了。 虽然此次事情不能算是钟启兰造成的,但,今次事件是一次警醒! 她的日子过得太顺风顺水,最基本的警惕心都太弱了! 沈昭慧发了布告,将这个案子的前后情况告知众人,醉仙楼随即恢复了开业。 关了几日,不少客人都被同样做涮锅的酒楼食肆拉走了。 再次开业后的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远没有之前的生意好,再这么下去,亏损肯定是必然的。 好在还有钟家送来银子,勉强算是点安慰。 霍渊那边派去的人再次失去音信,无奈之下,霍渊决定暗中去一趟边境,早早就给京墨留了信。 京墨十分理解霍渊对父母担忧的心情,自是不可能阻拦的。 霍渊走之前,给京墨重新调了四个护卫过来,还有醉仙楼那边,也加了四个护卫,以防万一。 街坊邻居知道京墨“死而复生”的经历,都十分同情,自发的带着鸡蛋、糕点,来京墨家中串门。 门厅热闹了几日,空下来的京墨终于有心力琢磨醉仙楼的事了。 第二百零九章 羽阁的人又出现了! 醉仙楼现在主打的东西都被模仿的差不多了,就剩下一个香油暂时还没人成功仿制出来。 可是相对于芝麻酱的价格,香油的成本太高,一大碗芝麻酱也就出那么点儿香油,价格根本低不下去。 价格在那儿放,愿意选择吃香油的本来就少。 要是继续靠着涮锅和肉夹馍,酒楼开下去都是问题。 其实醉仙楼不是没有炒菜,但是相比较起来,实在没什么优势。 春红的口味偏云县那边,不是说做的不好吃,但口味儿这个东西就很微妙,人家京城这边愿意吃这一口的人就是少,总不可能叫人家适应他们。 春红有心想把自己做的菜的味道朝着上京这边人的口味改改,可她又要帮着管醉仙楼里的事情,还要每天备菜做锅底,忙的睡觉时间都没法保证,哪里有时间去改自己做的菜的口味儿。 有这个时间精力还不如再找几个做菜手艺过关的厨子过来。 绛樱酿虽说特别,在上京还算受欢迎,但酒水这一块的利润太少了,根本不可能靠着酒水扭亏为盈。 必须快快另谋他法。 卤肉? 京墨想了想,自己否定了。 卤肉也可以上,但是只能作为凉菜,若是做主打的话,也很容易被破解。 别人家虽说不能做到味道完全一致,但仿的七七八八,再配合着他们了解的当地人的口味改良一下,愿意买账的人就不少,持久性太差了。 因此,卤肉可以作为特色菜继续上,但是不能作为主打。 可除了卤肉,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可以弄吃的了…… 京墨烦躁的直抓头。 实在不行要不再招两个厨子吧…… 京墨越盘算越觉得可行。 现在醉仙楼的老客已经不少了,只要保持品质,日子总不可能过得太差。 再招两个手艺好的厨师,把其他炒菜什么的也推出去,愿意来吃的人会慢慢变多。 生意慢慢稳固下来,再逐渐扩大,说不定到时候还可以先把旁边的小院儿买下来或者租下来,把店面扩大一下…… 说干就干。 京墨立马就翻身起床去牙行挂了招厨师的消息。 满意的看到自己挂的招厨师的消息,前面围了一圈人,京墨一甩袖子,打算在街上转转,找找灵感。 也不知道怎么走的,走走着,京墨忽然看到墙角一个角落刻着神似羽毛的形状。 京墨走近两步仔细看了一眼,确实是羽毛! 羽阁的人又出现了! 京墨看墙的功夫,边上忽然站了个粉色衣裳的姑娘。 “请问,你是京墨姑娘么?” 粉衣裳的姑娘年岁不大,说话语调十分活泼,跟百灵鸟似的。 可身边悄无声息忽然站了个人,声音再好听也够吓人的。 京墨下意识回头,后退半步,假笑。 “不是。” 干巴巴两个字,把粉衣裳姑娘脸上的笑都整僵了。 她下意识的往一个方向看,又很快把眼神收回来。 “姑娘别开玩笑了,我在大理寺堂上见过你。” “那你还问我干嘛。” 京墨眼角余光看看墙上的羽毛痕迹,又看看忽然出现的粉衣裳姑娘。 很难不将羽毛标记和这个粉衣裳的姑娘联系在一起。 粉衣裳姑娘满脸无辜的解释:“京姑娘,我没有恶意。” 话说的好听,可是前段时间忽然出现,又精准的找上她,找上她又什么都不做,莫名其妙的沉寂。 本来京墨已经不想羽阁的事情了,在霍渊走了之后,她们又精准的找上她。 这样没什么所图,京墨自己把自己的头砍下来当球踢! 粉色衣裳的姑娘见京墨还是十分警惕,有些无措。 她不知想了什么,忽然表情一变,以一种近乎“破罐子破摔”的表情,掏出一张写满字的纸…… 开始念。 没错,开始念! 粉衣裳姑娘嘴里嘟嘟囔囔念纸里的内容,时不时抬头看一眼京墨,确认京墨还在。 “见面之后要保持高深莫测的姿态,勾起目标人物的好奇心……要是不相信,就透露一点对方感兴趣的事,将人先勾引过来……” 京墨都傻眼了,还没有见过谁这样的…… 目标不信自己干脆把行动要诀拿出来念念? 羽阁就是凭借这样的人,混上这么高的江湖地位吗? 要都是这样的人,那这羽阁不去也罢……总感觉不太聪明,应该不会有什么可靠的消息。 躲在暗处的人瞧见这架势,忍不住扶额,主动站了出来。 “让京姑娘见笑了,在下彭羽,这是我的徒儿小九,我这傻徒儿先天有些不足,还请见谅。” 一个摇着扇子的白衣公子,从不知道哪个旮旯角落冒出来,一只手捏住粉衣裳姑娘的还在嘟嘟囔囔要继续念的嘴,冲京墨笑的温文尔雅。 京墨:“……虽然这个时候说有些不太对,但你牙上的菜叶实在太明显了。” 彭羽手里的扇子也摇不动了,笑也笑不出来了。 他刚刚确实刚吃了个素菜包子…… 尴尬且快速的说了两个字“失礼”,彭羽低下头,手速极快的从袖口中取出帕子,把牙齿都擦了一遍。 擦完后他扇子一打,重新露出温文尔雅的笑:“多谢京墨姑娘提醒。” 京墨…… 不行,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羽阁到底是从哪里找的这两个现眼玩意,居然还能派出来执行任务…… 似乎是察觉到了京墨的不信任,彭羽语气愈发诚恳。 “姑娘放心,我和小九今日找来,绝无恶意。” “今日让我徒弟先来打招呼,是想着二位都是姑娘,好说话些。” 京墨能够感受到彭羽和小九确实对她没什么恶意,态度稍稍缓和。 “你就直说目的就行,兜圈子只会让我觉得你不是个好人。” 彭羽听到京墨这么说,眼睛一亮。 “我这儿有姑娘身世的消息,要不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被彭羽捏了一次嘴后一直安静待着生闷气的小九听到找地方“好好聊聊”,反应超快。 “去你家!” 彭羽阻挡不及时,尴尬的重新捏住小九的嘴,补充解释。 “霍世子在你家周围留了人,去你家比较安全。” 京墨没说话,目光来来回回在彭羽和小九脸上扫,看到两人心底发毛,不由自主站的乖乖的直直的。 “行,走吧。” 第二百一十章 有吃有喝,慢慢说 “茶水简陋,公子、姑娘,还请见谅。” 护院临时充当下人,泡了茶水给彭羽、小九端上来。 京墨一把瓜子,咔咔嗑。 彭羽没急着喝茶水,而是扇子一摇,垂着头不好意思的问:“有吃的么?” 小九的肚子应景的发出咕噜声,声音之大,震得京墨瓜子都掉了。 “你们……吃不起饭?” 彭羽没来得及说话,小九心直口快的点头。 “钱被师父花完了,我们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彭羽情急之下给了小九一扇子,气急败坏。 “说说说,就你长了一张嘴巴巴会说!” 小九不服气,怒瞪彭羽:是你说找到京墨就有吃的了! 彭羽用眼神回应:那也不能主动这么要啊!丢人! 小九不服气:人家都问了!有什么不好说的! 彭羽哽住一秒,坚定拒绝:没格调会要不到钱! 师徒两人完成一番眼神交流,彭羽作为师父完美以势压人略胜一筹。 确定徒弟服软了,彭羽一秒恢复温文表象。 “姑娘见笑了。” 小九被师父强行镇压明显不服,在后面仰着下巴,嘴巴碎碎念,手上小幅度的做了几个左勾拳右勾拳的动作。 察觉到京墨看她,她慌忙收回手,冲京墨双手合十,做了个“求求”的动作。 彭羽从京墨的眼神察觉到什么,扭头看小九。 小九迅速从双手合十变成双手交握,在彭羽回头的瞬间冲他乖巧一笑。 京墨:……是挺好笑的。 在彭羽狐疑但没发现不对不得不重新转过头后,小九重新改为双手合十,对京墨拜了拜,神似小狗拜拜。 小九的可爱击中了京墨,不就是饿了,多好说啊。 “芙蓉糕吃么?” 小九的眼睛亮晶晶:“吃!” “喜欢果脯吗?” 小九眼睛亮晶晶加点头:“喜欢!” “想吃肉夹馍吗?” 小酒眼睛亮晶晶加不断点头:“想想想!” 京墨满意的摸摸小九的头,叫人送来芙蓉糕和果脯。 因为京墨喜欢吃这些小零嘴,家里这些都是常备的。 京墨出去转了一圈,带着两个小碟子回来了。 芙蓉糕和果脯每样一小碟,放在小九面前。 “芙蓉糕和果脯你先吃,我先跟你师父说正事,说完我就带你去吃肉夹馍。” 小九左边塞一块芙蓉糕,右边塞一块果脯,闻言连连点头,含糊不清的夸京墨:“姐姐你真好!” 饿了一天的彭羽咽了咽口水,试图装作不经意的从小九手里拿一块芙蓉糕,被小九无情的拦住。 小九把两碟子吃的都搂在怀里冲彭羽呲牙:要吃自己去要! 彭羽不好意思当着京墨的面跟小九抢,只能忿忿的收回手,装的对吃的不感兴趣的模样,坐直了身体,试图在京墨面前重新端起气势。 “京姑娘,我找上门来,是因为你的身世,相信你对自己的身世也十分感兴趣吧。” “是。” 京墨坦坦荡荡的承认自己对身世的渴望,彭羽不由地对她高看一眼。 “身世固然重要,但我不喜欢受制于人,如果你的条件我达不到,那我宁可暂时不知道我的身世。” “反正就凭我这张脸,身世浮出水面不过是我爬的够不够高、时间长短的问题,我没必要因为这个冒险。” 透彻。 彭羽默默给京墨加上这么一个评价。 “当然不会让姑娘冒险。”彭羽看起来终于有了几分羽阁中人的风度,“只是有一些姑娘一定能做到的小条件罢了。” “姐姐你放心,我们好穷,每次师父都是找人家要钱,要了那么多钱不知道花哪儿了,我想吃什么都买不起。” 彭羽好不容易端起来的气势被小九一句话戳破。 “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小九被吼了,十分自然的端着碟子坐到离彭羽远一点的位置,继续吃。 反正师父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小九表示皮一下很开心。 有小九在这拆台,彭羽装逼都装不起来,直接开摆。 “两碟子吃的就给你收买了,出息!” “反正我只要你问,我这个傻徒弟估计都跟你说,我就不跟你玩什么讨价还价了,咱们开门见山。” “我要的不多,这个消息我只要一千两银子,除此之外,养我三年,嗯……养我和我徒弟三年。” 在京墨拒绝前一秒,彭羽抢先开口:“不用负担我们的开销,就是让我们跟着你住,一日三餐管饭就行,我们很好养活的,给口吃的就行。” 只是多两双筷子,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看出京墨意动,彭羽再次加码:“在这三年中,我羽阁所有的消息,你都能优先买!” “羽阁穷的需要你到客人家中混吃混喝,能有什么消息需要我花钱买?” 京墨嘴上嫌弃,心中已经打算答应了。 毕竟这两个人只要住下来,还愁找不到借口叫人干活么?要是消息不值这个价,以工抵债呗。 打定主意,京墨松口:“可以,不过你能保证,你知道的信息值这个代价?你的秘密不会连累到我? 这师徒二人一看就有古怪,条件开的这么容易,京墨难免多想。 “我的消息绝对值得这个价码,若是你觉得不值,听完消息后可以直接把我师徒二人扫地出门!” 彭羽对自己掌握的信息有绝对的信心,相信京墨在听完信息后,绝对不会将他赶走。 至于第二个问题…… “不会。”彭羽的回答斩钉截铁,“我们身上是有点小麻烦,但绝对不会连累到你,要是你被连累到,随时可以把我们扫地出门。” 有他这句话,京墨就放心了。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需要立契书为证吗?” 彭羽摆手:“不用,我这个傻徒弟还是有点天赋异禀的,你要不是个好人,她可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任你,还吃你给的东西。” 小九嘴巴里嚼着果脯,听到师父提到自己,哼哼两声算是回答,专心吃自己的。 两人击掌为誓,约定好了。 以后要同住一个屋檐下,也算是自己人了,京墨爽快的让护院又端上来两碟吃的。 这次两碟都是芙蓉糕,一碟子给明显没吃饱的小九,另一碟给彭羽。 “有吃有喝,慢慢说。” 第二百一十一章 好大一个秘密 彭羽是真的饿了。 他拿起芙蓉糕的动作不快,甚至还算得上优雅,可他吃的速度却可怕的很。 一碟子的芙蓉糕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九块,他咻咻咻就吃完了。 明显可以看到,每块芙蓉糕他都是三两口塞进去,嘴巴没嚼几下就咽进去了。 吃了一碟子芙蓉糕垫肚子后,彭羽喝了口茶顺顺肠胃,感觉胃里没那种抓心挠肝的酸麻感觉了,这才开始说他知道的信息。 “你的身份算是……外室女,你爹跟你娘好的时候,脑壳有毛病,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跟你娘成了亲。” 彭羽口中的故事,不像是一段经历,而像是一段话本子里的故事。 京墨的爹身份十分尊贵,是当今荣亲王,而她的娘,不是荣亲王妃,而是一位渔女。 那年,年轻气盛的少年意气风发,围场打猎出尽了风头,却在义气最盛之时遭遇埋伏。 为了保护兄长,少年跌落悬崖。 山间溪流将少年送到了途经此地的少女身边,善良的少女不忍心看着一条性命就此湮灭,将少年救下,带回自己家中。 保全性命的少年失去了记忆,与心地善良的渔女相爱,陪着渔女送走了渔女的爹。 两人在村里人的见证下成亲、生下一个女儿,日子过得辛苦但幸福。 故事到这里还算圆满,可少年原本是有家室的。 在失去记忆之前,少年已经成亲三月有余,娶的还是他心心念念的青梅。 对他感情极深的青梅不相信他死无全尸,找了整整五年,硬生生找到了在小村子中与渔女过日子的少年。 已经当了爹的少年还没恢复记忆,但也想见到自己的爹娘,于是选择带着渔女一起跟着青梅回到京城的家中。 渔女原本打算放手,可少年不愿意,他坚持要渔女与他一起回家。 在他的坚持下,渔女被打动了,最后选择一起跟着上京。 少年失去记忆,得渔女救命又与渔女相爱,青梅心中再多不甘、再多苦涩,也只能暗自咽下,答应了渔女同行。 回京城的路上发生了很多事,遇到好几拨刺客。 一再的刺激之下,少年恢复了从前的记忆,忘了与渔女的相爱。 他与青梅久别重逢,两人诉尽衷肠。 少年郎忘记自己,渔女伤心到大病一场。 但成亲是真,女儿也是真,回到村子,渔女也不能保证能为女儿谋到一个更好的前程。 反复斟酌后,渔女决定留下。 在面圣之时,自知身份低贱的渔女自请为妾,幽居荣亲王府一处偏僻的小院子,女儿被她带在身边养。 感念于渔女的知情识趣,青梅没有为难过她,准了她自己教养女儿的请求,又为她请来了侧妃的位置。 少年恢复了荣亲王的身份,没有再纳过妾,只有青梅和渔女两个女人。 准确说,是只有青梅一个女人。 荣亲王不认与渔女的情分,专心守着青梅过日子,对外也从不提自己还有个侧妃,有个女儿的事情。 渔女知道荣亲王不乐意见到自己,也自觉上不得台面,从不出来走动。 以至于久而久之,大家都不记得荣亲王还有个侧妃,有个女儿,只记得荣亲王极宠王妃,两人育有两个儿子。 青梅从未苛待渔女和她的女儿,但因为荣亲王的态度,下人们既不敢得罪王妃,苛待二人,也不敢得罪王爷,叫渔女侧妃,叫女孩大小姐,只能尽量无视。 渔女和女儿在府中宛若透明人。 日子一日一日无聊的过,直到女孩病死在王府,渔女受不了打击,自此常伴青灯古佛。 …… 所以张念烟口中那个已经死去的旧友,就是我?那我都不出门了,是怎么认识张念烟的? 京墨表情有点恍惚,脑子里纷杂的念头像是织布机上打结的线团,理不出个头。 她努力梳理脑子里的念头,挑出一个冒头的头,捏紧了发问。 “按照你这个故事的描述,渔女和女儿常年幽居一隅,哪来的得罪人的机会?还得罪的这么狠,把她换出来折磨一番之后扔到那么偏远的云县的一个快倒闭的花楼……” 彭羽抿唇,有些尴尬。 他也不知道为啥啊……他只是知道京墨的来历而已! 而且,在他知道的故事里,京墨最后应当是被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后虚弱的死在云县遭遇寒灾的时候才对。 谁能想到她居然过得风生水起,不仅活生生走到京城,开起了大酒楼,还得了镇国将军府世子的青睐,跟世子定了亲啊! 要不是京墨是他所知道的故事里唯一一个没有按照既定命运走的“变数”,他才不会非要跟在京墨身边呢! 但实话是不能讲的。 彭羽装出高深莫测的样子,讳莫如深的摇头:“天机不可泄露,更多的真相,需要你自己一点点去探知。” 京墨看不出他是在卖关子还是真的不知道。 已经完整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京墨不在意他有自己的小心思,她随手拉起吃完了乖乖在一边听故事的小九。 “走吧,带你去吃肉夹馍,涮锅你想吃吗?” 小九兴奋的点头:“想吃!” “那一会我请你吃,涮锅能涮很多菜,一会你看看你愿意吃什么,都点上。” “嗯!” “对了,一会到醉仙楼,我先带你认识几个新朋友,他们也都是好人,尤其是叫春红那个姐姐,你要是想吃好东西,一定要跟她打好关系。” “那个叫春红的姐姐是厨子吗?” “对呀,她可会做好吃的了……” …… 被扔下的彭羽“哎哎”半天,看京墨带着小九走的干脆,一点理会他的意思都没有,连忙自己跟上。 “你这意思就是我的消息值得价码哈?你不理我我就当咱们的约定生效了哈!” “我也要吃!哎!你理理我啊!我也要吃!” 彭羽跟在京墨她们后面,连连呼喊,惨遭无视。 他气的跳脚又怕真的不让他吃,不敢闹腾。 京墨得意的笑。 虽然不在意他有自己的小心思,但是不耽误她不高兴故意折腾他 一直尽职尽责守着的暗卫:不小心知道好大一个秘密,得快点给主子递消息! 第二百一十二章 想呀,怎么不想 “姐姐,这个涮锅,也太好吃了!蘸芝麻酱好香啊!” 小九斯哈斯哈的将刚涮好的牛肉裹上一层芝麻酱,塞进嘴里嚼吧嚼吧。 她吃的很快但吃相很好,小脸干干净净的,碗周围连一点溅出来的点子都不见。 两颊跟个小仓鼠似的,鼓鼓囊囊塞满了食物。 “你慢点吃。”京墨咽咽唾沫,对小九的饭量目瞪口呆。 这丫头从坐下开始,吃了一斤羊肉、一斤牛肉、两个肉夹馍、各种绿叶菜吃了三盘……还喝了一壶浆水。 京墨看看小九那小身板,又扭头看看一脸淡定的彭羽,忽然有种被坑了的感觉。 狗男人怕不是想找个冤大头替他养徒弟吧?毕竟就这个饭量,要是没点小钱,这小祖宗还真不是谁都养得起的。 “你还吃吗?” 京墨不怎么心疼吃掉的东西,她比较担心吃东西的小九会不会把肚子撑破了。 小九把刚捞起来的牛肉塞嘴里,歪着头想了想,含糊不清道:“海桑次面。” 彭羽跟着举手:“我也要我也要,多拿点。” 京墨叫小豆子去下两份面。 屋里的炭炉太小,用来煮面实在有点勉强,在后厨直接煮好再端上来比较节省时间。 所以涮锅的面是在后厨的红油锅里煮好再端上来,倒进涮锅里,再就着炭炉烫点绿叶菜,吃起来刚刚好。 小九又吃了两份面,终于摸着肚子放下了筷子。 “好饱!已经很久没吃的这么饱过了!谢谢姐姐!” 彭羽把最后一筷子面条咽下去,满足的借着桌子的遮挡摸摸肚子。 吃饱了就想看热闹,彭羽十分好奇京墨在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会如何做。 屋里就他、小九、京墨,三个人,还是在京墨自己的酒楼,周围十分安全,彭羽就直接问了。 “京姑娘,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京墨面色不变,看了彭羽一眼后似笑非笑道:“我还能有什么打算?” “在所有人眼中,原本的‘我’已经死了,我现在只是一个从偏远小县过来的走狗屎运的漂亮姑娘,有几分本事,开了个店,勾引到了镇国将军府的世子爷而已。” “就算我站出来说我是荣亲王府的大小姐,也没人会信吧。” 京墨忽然想起一个事情:“你都查到我的身世了,知道我生辰是何时么?” 彭羽皱了下眉头,然后眼神一下子空了,就像是神游了。 京墨以为他走神了,刚想喊他一声,被小九制止了。 小九凑到京墨跟前,低声对她解释:“师父这是在思考呢,他每次想事情都这德行,看起来贼不靠谱。” 话音未落,折扇就落在小九的头上了。 “都叫你不要偷偷蛐蛐儿我了,我听得见!” 彭羽在小九怨念的注视下收起折扇,回答京墨刚刚的问题。 “你的生辰是六月十六,大靖历五十二年生,如今是大靖历七十三年,你如今……二十有一?!?” 彭羽自己算完看看京墨的模样,不敢置信的又重新坐下,眼神空一下,看京墨一下,往返三四次,口中念念有词。 “没看错啊,就是大靖历五十二年生,今年是大靖历七十三年,七十三减五十二……就是二十一啊!那如今就是已经二十有一了?” “这哪有二十有一的样子……不对也是有的,身材有的…不对不对,这张脸怎么看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啊!?怎么长得这么嫩啊……怎么长得……” 京墨一巴掌扇在彭羽头上:“眼睛往哪看呢!小心我给你脸上这对招子挖了!” 彭羽讪讪地收回目光,但还是忍不住嘟囔:“怎么长得这么嫩……看起来最多也就十五六岁啊!说她二十一谁信啊!” 小九好奇的戳戳京墨的脸颊:“姐姐,真的完全看不出来你二十有一了。” 京墨自己接受良好。 她重生在大靖之前,差不多是十八九岁,年纪虽然比现在这个身体小,但日子可没这么好。 其实京墨觉得她原本长得也好看,但是因为运镖,她弄得一身大大小小的伤疤,脸上天天风吹日晒的,皮肤粗糙,黑红黑红的。 京墨不是不想爱美,实在是条件不允许。 师父在的时候还好,师傅走了后,她赚钱还了给师父抓药看病欠的债,还要攒钱买自己房子,一直过得很拮据。 吃不好瘦的干瘪,把她单拎出去说她是个女孩子,人都得仔细打量打量再下定论。 现在吃饱穿暖,有闲钱去买新衣服,钗环首饰,还有自己在意的人,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京墨高兴还来不及呢,大点就大点吧,反正她看起来年轻。 彭羽犯了一阵神经,转头忽然又想起来京墨还没回答完自己的问题。 “你不打算去认亲吗?荣亲王府的大小姐哎,可不是一个小小的酒楼掌柜的可以比的。” “你都说了,荣亲王都不认我,我还上赶着去认亲,还是顶着一个大家眼中已经死了的人的身份,你猜人家荣亲王是把我乱棍打死,还是把我迎进门?” 答案不言而喻,肯定是乱棍打死。 彭羽不甘心:“但是你的身份是真的,你就不想见见你的母亲么?” “想呀,怎么不想。”京墨眼睛深处有几不可查的渴望,“那可是从始至终,始终没有放弃过我的母亲啊……” “那……” 彭羽还想劝说几句,京墨懒得听他唯恐天下不乱的撺掇。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住在我家吧,左右厢房都还有屋子,你们回去之后自己看看,挑一间住。” “床褥之类的得找春红姐问问,我不太清楚放在哪了。” “还有什么来着……” 京墨左手支着右手,右手食指点着自己的太阳穴,点了几下,想起来了。 “小九想吃什么直接跟春红姐说,平时听春红姐的话就行,至于你。”前半句对小九说话京墨和颜悦色,后半句她指着彭羽,眼睛狐狸似的眯了起来,“米饭面条管够,要是想吃菜,要做工哦” 在彭羽反驳前,京墨抢先一步开口堵住他的嘴:“是你自己说的……” “给口吃的就行” 彭羽恨! 第二百一十三章 多日未见…… 霍渊对外称病告假,暗中离京。 实际上,跑出京二十里路,霍渊就跟人换了马,暗中回了京城。 拦截信笺的人在京城,他为了一条消息擅自离京,那就真真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一群豺狼虎豹了。 霍渊回到京城后,改头换面,乔装打扮,混迹市井,坐镇大后方。 身上没有官职,不受管制的公孙淼跟柳大夫一起,在护卫的保护下奔赴前线。 原本霍渊只让公孙淼去,可柳大夫一听他要去边境,纠结再三,骂骂咧咧的跟着去了。 柳大夫会跟去在霍渊的意料之中,公孙淼如今跟着柳大夫学蛊毒,柳大夫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有天分的徒弟,狗皮膏药一样日日粘着公孙淼。 公孙淼要去,柳大夫一定会跟去。 有柳大夫和公孙淼在,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不论是什么伤,都有转圜的余地。 在醉仙楼的案子被沈昭慧勘破之后,京城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大理寺的人闲的开始翻看旧案卷宗。 “公子,经重点布控,只等他们再次行动。” “嗯。” 霍渊的目光落在眼前的信笺上,目光沉沉。 汇报完的逐风安静退下,留霍渊一个人在书房琢磨桌上的信笺。 桌上的信笺,正是失而复得的那封是被拦截的信笺。 在离京前,霍渊乔装打扮好,坐马车去提前说好的地方换马之时,一支箭矢将信笺堂而皇之的钉在了霍渊马车上。 信笺上密密麻麻记录了一堆,都是月余以来,边境那边的各方动向。 总的来说可以归结为四个字“边关无事”。 这样一封信笺,有什么拦截的必要呢…… 除非还有什么消息,是通过信笺上的内容能察觉到,但有人不希望他察觉到的…… 逐影和逐风两人扮成小厮在门前站着,看似松松散散的小院儿,里三层外三层都做了严密的布控,将“安全”两个字做到了极致。 到底是什么信息怕被发现呢…… 霍渊的目光在纸条上的信息上来回逡巡,最后落在了其中一条上…… 杨守义阵前杀敌一百零三人,点为前锋。 前锋、杨家……杨守义。 “逐风,去查一下这个月刚刚被点为前锋的杨守义。” “是!” 逐风的动作很快,回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 “公子,查到了,杨守义,年二十四,父母双亡,家中有一年十六的兄弟,考中了秀才,杨守义靠给人做护院为生,身手颇佳,后为了供养弟弟,投靠二皇子,如今潜伏在军营三年,目的不明。” 逐风说到这,径直跪下。 “属下无能,没能查出杨守义潜伏在军营的目的!” 杨守义能潜伏在军营三年才冒头,三年都没漏出一点马脚,耐心之足,堪称恐怖。 时隔多年,如今忽然冒头,开始建功立业,只能是接到任务了。 霍渊左手五根手指轮着在桌面敲击,每一声清脆的敲击声都给人带来莫大的压力。 逐风始终安静的跪着,保持着抱拳请罪的姿势,一动不动。 “起来吧,此事怪不得你。”良久,霍渊终于发话,“退下吧。” 逐风恭敬行礼,退至门前,开门离开。 霍渊唇角微勾,露出一个邪肆的笑:“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危险……有意思……” 门外,逐影一脸茫然,追着逐风问:“什么意思?拦截信笺的不是坏人?是来帮咱们的?” “什么东西啊!他拦咱的消息,害的咱们世……公子没能及时去救人,京姑娘差点就死在大理寺啊!你跟我说他是好人?” “要不是公子反应快,及时掉头没去边境,说不定就犯了擅离职守,擅自离京的大罪啊!” “你说他是好人?有这么当好人的?” 逐影完全不理解这算哪门子好人。 逐风被他烦的头疼,不得不给他解释。 “暗处那人通过拦截信笺的方式提醒我们,信笺上有特殊的信息,这个信息对我们是不利的。” “如果没有他的提醒,我们有九成的概率根本意识不到信笺上藏着值得注意的信息。” 军营将士的职位升降是在太过平常。 战场残酷的很,谁也不知道谁下一秒在哪里,会不会身首异处。 今日某个百夫长为国捐躯,明日就得有人补上。 立了功的将士得到提拔,犯了错的将士被贬罚,都是再细小不过的事,每月都有类似的信息被呈报。 没人会特地去查。 “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提醒?” 逐影不经大脑脱口而出的问题,获得了逐风的瞪视。 在逐风的死亡凝视下,逐影的大脑紧急开窍。 “他与我们立场不对付?还是他不想得罪人,不想参与到争端里?” “都有可能。” 逐风为了不给逐影继续骚扰他的机会,借口要去执行任务,快速离开。 徒留脑子不够用,还想追根究底,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的逐影在原地,抓耳挠腮转动他不怎么管用的脑筋。 …… 这一日早朝结束,圣上留下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与他们一起讨论朝中重事,顺带考教他们功课。 三位皇子各有千秋,功课也都完成的很好,圣上圣心大悦,难免与三位皇子闲话几句。 几个人说来说去,突然说到了京墨的醉仙楼卖的涮锅。 “父皇,儿臣去尝过醉仙楼的红油涮锅,呛辣鲜香,味道确实不错。” 二皇子首先发表看法,三皇子紧跟其后。 “确实,在涮锅里涮过的食物在站上他们楼里的芝麻酱粘稠,口感偏甜,芝麻的香味和红油涮锅的辣味融合在一起完全不冲突!” “他们还有一种蘸料,是个叫香油的东西,蘸了香油能中和辣油的味道,吃起来别有风味。” 圣上没吃过涮锅,听两位皇子描述的,起了兴趣。 “如此好吃?那我还真得找个机会尝尝了。” 大皇子笑的儒雅:“说起来这醉仙楼的掌柜,还跟咱们都认识的人有关系呢。” “哦?”圣上催促,“莫要卖关子,还不快快说来叫朕听听。” “镇国将军府世子,霍渊。”大皇子眨眨眼,状似忽然想起什么的模样,“说起来好似多日未见霍渊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不能是真的出事 “确实多日未见,今日是他告假第几日了?” 三皇子算了下,抢先答:“第七日。” “都七日了还不见好,看来病的真的很重。”大皇子面上浮现担忧,“不是说是普通的风寒,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见好。” 圣上多疑。 大皇子话音还未落地,圣上眼中的笑意就退却了。 他脸上表情未变,猜忌从眼底无休止的蔓延上来。 大皇子和二皇子眼底都有不易察觉的笑意,三皇子语气诚恳为霍渊开脱。 “父皇,儿臣听王太医说过,越是平时身强体壮的,生起病来越是难好,霍渊许就是这种情况。” 王太医是圣上的御用太医,非常得圣上信任,三皇子拉王太医做佐证,圣上的怒火略降,但猜忌犹在。 圣上扫视一圈自己这三个儿子。 身为一国之君,他不怕儿子有野心,就怕儿子空有野心拎不清。 老大忽然提起霍渊,不管到底是故意为之还是真的是巧合,都显得他像个出头的笨鸟。 老二置身事外,不着痕迹的给老大搭好台子唱戏,算计亲兄长,不顾手足之情,心狠手辣,心机深沉,不堪大用。 老三……头脑不算聪明,但胜在清醒,知道给他递台阶,还算不错。 “如此……病了七日还未见好,确实也挺让人担心的,这样吧……” 圣上换了个姿势,一只手撑在椅子扶手上,侧着身子,点了随侍的黄公公出来。 “黄忠全,我记得内务府那边刚得了一根百年老参,你去拿上,跟三皇子一道去镇国将军府瞧瞧霍渊的病情如何了。” 黄忠全与三皇子同时低头应允:“是。” …… “三皇子刚刚圣上明显对霍渊已经不满了,您何苦趟这趟浑水……到时候再将您卷进去,那真真是得不偿失了。” 黄忠全承过三皇子的情,没忍住多嘴一句。 三皇子叹气:“霍家满门忠烈,守我国门,数十年如一日,从未有过逾矩之举。” “霍渊的纨绔之名都响彻京都了,父皇依旧不放心,要给人塞个奉朝请的虚名,将人锢在京中才安心,这都还算可以理解。” “但边境还需要霍家人镇守,皇家可以对霍家猜忌、不满,但霍渊在京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出事,最好是委屈都不要受。” “只是父皇……哎……” 病假请了七日,要是真的还好,但今日大皇子特地将这件事点出来,肯定是已经查到了霍渊的“病假”有猫腻。 圣上点了他们过去,没有直接宣召,意思明显是不直接问罪,但要霍渊吃个教训。 三皇子皱眉无奈吐出两个字:“难办。” 黄忠全没接话,他跟在圣上身边几十年,格局眼界比一般的朝臣还要毒辣。 他在三皇子身上,看到了可以继承大统的潜力! “三皇子莫慌,路还很长,咱们慢慢来。”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缓步朝内务府去。 从内务府提了人参,两人上了车撵,往镇国将军府去。 圣上到底是不放心,他们二人出宫的车撵都是宫中的,完全杜绝了通风报信的可能。 …… 镇国将军府,后花园。 逐风逐影并排而立,站在走廊。 “世子回来了?” “没回来。” “行叭。” 隔了一会,逐影又问。 “世子回来了么?” “没。” “啊……” …… 这样的对话重复了三五遍后,逐风彻底闭口不言了。 废话太多,懒得搭理。 逐影气的掐了一把逐风,嘟囔他:“你不像以前那么宠我了!” 边上的丫鬟小厮:二位大人我们还在呢……? 逐风确实注意到他们了。 他将后院的所有人都支走,只留下自己和逐影守着。 三皇子的马车拐到巷子口的时候,霍渊从后院出来,将黑色披风脱掉扔给逐影,脚步不停的往自己的院子走。 “从今天开始我会昏迷十天左右的时间,在这期间,一切听从逐风安排,逐影辅助逐风。” “去将府医叫来。” 与此同时,宫里来的马车停在了镇国将军府门前。 从花园走到自己的房门前面,霍渊将要注意的事情简单交代完,从身侧的瓶子中倒出一粒棕色的药丸,毫不犹豫的就要吞下去。 药丸是公孙淼留下的,是毒丸,货真价实的剧毒,一不小心就会把小命搭上。 解药已经在从边境送回来的路上,预估需要五天左右。 逐风眉头紧皱,不赞同叫住霍渊:“世子,我们也不一定要用这么激进的方式……” 霍渊侧头,冰冷的眼神如一把锋利的刀,将逐风所有未竟之语封入唇喉之内。 棕色的药丸最终还是进了霍渊的肚子。 想了想,霍渊抬手给了自己一掌。 内力冲击下,霍渊一口鲜血吐出,精准的落在逐风的身上。 这口血喷出来后,霍渊的脸色苍白的可怕。 他自己像是感觉不到疼痛,挺直腰背,没事人似的推门进去,吩咐逐风逐影:“在外面守着。” 逐风逐影止步门前。 进屋后,霍渊脱下外衣,负责假装霍渊的暗卫迅速起身离开,换成霍渊只着内衣躺到床上。 腹中的剧毒很快开始发挥作用,剧烈的疼痛一波一波侵袭着霍渊的大脑。 冷汗迅速濡湿后背。 三皇子驾到,管家忙不迭的带人出来迎接。 “三皇子见谅,不是世子不愿出来迎接,实在是……世子起不来身啊!” 管家说着就想抹眼泪。 霍渊回府之时,特地给自己弄了一身的血,除了逐风逐影两个心腹,就连管家也被蒙在鼓里。 在管家的记忆中,自家感染了风寒的世子不过是去别庄小住几日,再回家的时候就弄得自己一身血,混在了家门前,接连昏迷了三日了。 要不是世子昏迷前下了命令,不让管家给霍父霍母递消息。 如若不然,管家一定会忍不住给边境的霍父霍母去信。 随着管家的哭诉,三皇子和黄忠全的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 霍渊可以是装病,可以吃教训,唯独不能是真的出事了! “劳管家带路,我们奉圣上命,特来探望。” 第二百一十五章 姑娘来了 管家一听是奉命来探望,老泪纵横。 他还以为是圣上注意到霍渊告假这么多日,关心自家世子的身体呢。 “老奴叩谢圣恩!” 管家激动的叩首,随即带着三皇子和黄忠全往霍渊的房间去。 府医已经在霍渊的房间了。 他这几日一直负责霍渊身体的调理,本以为霍渊已经没事了,没想到忽然又爆发了,急的他一脑门的汗。 银针一根又一根的下,霍渊身上密密麻麻扎了少说三五十根银针。 三皇子和黄忠全跟着管家走到霍渊房门前,就听管家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逐风!!!!你身上的血是谁的!是不是世子又吐血了!!!” 刚刚离得远,逐风穿的又是深蓝色衣服,三皇子他们都没注意到,有血迹。 随着走近,血腥味越发明显,他们能清晰的看到逐风的肩膀往下位置一片濡湿,脸上也有零星的血,一看就是人喷出来恰好喷到他身上了。 三皇子和黄忠全的脸色更难看了。 霍渊的严重程度……似乎比他们想象的更严重…… 逐风逐影见到来人,单膝跪地行礼,三皇子没有寒暄的心思,推门就进去。 入目就是被府医扎了一身银针,刺猬一样的霍渊。 黄忠全吞了口唾沫,脑子里清晰的浮现一个念头——事大了。 三皇子稳了稳心神,问已经束手站在一侧的府医:“情况如何?” 府医束手不是没事了,而是没辙了。 “前几日世子回府时,身中奇毒,那时毒性尚不猛烈,在老夫的治疗下,世子身体状况已经好了很多。” “可今日不知为何,世子身上的毒突然恶化,老夫只能暂时先封闭他的经络,延缓此毒蔓延的速度……” 府医说完一转头,看到来人,腿一软,身体还没转过去就丝滑的跪下了。 “草民不知三皇子大驾光临!还请三皇子恕罪!” 三皇子没空跟他废话,他从腰间扯下腰牌,递给门外的逐风逐影:“去,快去太医院叫人!把太医院有空的太医都叫过来!” 有了三皇子的腰牌,逐影动作超快,黄忠全感觉自己身边刮起一阵风,逐影就已经跑出院子了。 黄忠全叫人将百年老参送上来,给逐风:“这是圣上听说世子告假是因为身子不适,赐下来的,快看看有用没。” 府医一听是百年老参,眼睛都亮了。 圣上送了来的,年份也不用检查,肯定不会搞虚报年份的事情! “有用有用!”他顾不上三皇子和黄忠全在场,急切催促逐风:“快快快!去煮些参汤来,记得给老参切片!煮的浓一点!” 逐影领命下去,府医开始收针,没时间管三皇子和黄忠全。 三皇子一开始是有怀疑的。 他怀疑是霍渊故意装的很严重,以此来谋取什么。 毕竟霍渊虽说这么多年纨绔之名在外,但实际所为之事,没有一件是真正没脑子的。 可进屋这么一看,中毒肯定是真的,命悬一线也不似作假。 有三皇子的令牌,今日在太医署的四位太医都被逐影一辆马车拉来了,就连圣上御用的王太医也来了。 一见到太医过来,府医笑得一脸解脱,迅速退下来给几位太医让路,给几位太医打下手的同时,回答太医关于霍渊这几日身体情况的问题。 一阵兵荒马乱的忙碌后,来的四位太医都把了脉,问清楚了霍渊之前的情况。 王太医的眉头皱的可以夹死苍蝇。 “此前的处理没什么错处……你把你开的方子拿来我瞧瞧。” 府医将自己的方子恭敬递上去。 王太医端详一遍,不止眉头皱了,脸也皱起来了。 “方子也没问题……世子病情加重之时,谁在场?” 逐风往前两步:“我在。” 王太医:“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描述一遍。” 逐风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开窗透气……给世子端水……一口血喷出来……去找府医……” 他讲的内容太平淡了,一点可能引发再次中毒的元素都找不到。 要是换个人来讲,可信度还没那么高,可逐风那张严肃的没有表情的脸一出现,就像是不会说谎的样子。 王太医排除了半晌将屋里的熏香、院子里的花都考虑到了,最后一无所获。 “三皇子,世子的情况危急,稍有不慎,恐怕……” 三皇子冲王太医躬身作揖,诚恳道:“霍世子这边就拜托您了,父皇那边我回去汇报,再有其他事情,劳烦您及时派人告知。” “哎,老臣定当尽力。” 离开镇国将军府后,三皇子和黄忠全的马车一路疾驰,赶回宫中汇报。 京墨原本好好的在楼里帮忙,正在厨房切菜,忽然就胸口一阵憋闷,一口气上不来难受的很。 她跟春红说了声,转头去外面透气。 在院子里的花架 “怪了……又没受伤……” 小九跟着小豆子帮忙送菜出来,看到京墨坐在花架 酸酸甜甜的果脯缓解了些京墨焦虑的情绪。 “谢谢小九。” 小九摇头:“春红姐姐给的!这家的果脯超级好吃!” “那我一会去谢谢春红姐姐。” 两人正说着话,去买香料的安定从外面回来,直奔京墨就跑来了。 “姐姐!我刚刚瞧见镇国将军府门口停了一辆大马车,逐影哥哥驾车来的!车上下来四个背着药箱的!” “那几个背着药箱的穿的好像都是官服……我不太认识,那衣服样式跟沈大人的有点像!” “不会是世子出事了吧?” 京墨嚯的站起来:“你没看错?” 安定:“那么大四个人,我怎么可能看错嘛!不过世子不是说他最近不在京城……哎姐姐!” 京墨一想到可能是霍渊出事了,就平静不下来。 不等安定话说完,她就跑出去了。 镇国将军府跟醉仙楼之间距离不近,京墨赶到时,管家刚将三皇子和黄忠全送走,还在门口没进去。 管家认识京墨,瞧见京墨跑得气喘吁吁的,就知道她是刚得了信来的。 “姑娘来了,老奴这就领您去看世子。” 第二百一十六章 可惜什么 京墨第一次来镇国将军府,出乎意料的是,府中所有人似乎都认识她。 她不知道,镇国将军府的人基本都是看着霍渊长大的老人,霍渊有了心上人,将军府的人偷偷摸摸都去看过她,都认识她。 管家一看京墨来的时候着急的模样,就知道京墨肯定是一得消息就来了,如今只怕还什么都不知道。 带着京墨到霍渊的房间的路上,管家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五一十给京墨讲了一遍。 “姑娘可千万别生世子的气,世子大概是怕您跟着担心,才不让给您说消息的。” 管家是好心,京墨理解管家,记恨霍渊。 倒霉玩意,什么都瞒着她,这种自以为是的对人好的方式,高低让他吃个大教训! 霍渊还晕着,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就要迎接一大波刺激了。 房间里,霍渊身上已经快被收拾干净了,经过太医的诊治加上参药的效用,他的脸色也没那么苍白了。 京墨进去之前,太医在桌边围成一圈,正在商量下一步的驱毒方案。 “这个方子的汤药能稳扎稳打!要是加上你说的那味药,万一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谁去担这个责任!” “你知道这次他体内的毒爆发的原因么?你能保证在下次爆发前能把他体内的毒都祛除干净么!” “你说的不对……” “我觉得赵兄说的有理……” 吵成一锅粥都不足以形容屋里的场景。 京墨太急了,没等管家通报就推门往里进,入目的场景把脑子里的担忧惊得停滞了。 屋里,太医们交叠在一起,这个捂住那个的嘴,那个一脚踹在旁边人的腿上,被踹的人吃痛,下意识抬起手,一掌糊在另一位太医的脸上,还有一个护着自己胡子用手去拽人家脖子的…… “……真热闹啊……” 管家眼疾手快重新把门关上,尴尬的笑笑,扬声通报:“各位太医方便吗?醉仙楼京姑娘依礼请见。” 京墨在门口,跟管家大眼瞪小眼。 两人离得近,能听到房间里压低声音的互相指责。 “都怪你!你看这大脚印子!” “我的胡子……!” “女娃娃面前丢人!” …… 京墨:……是真的热闹。 管家:好丢人…… 片刻后,房门打开,已经整理好衣冠的太医一个个人模人样的出来了。 管家熟练的挂上和善的笑意,恭维道:“刚刚的失礼还请各位大人见谅,京姑娘是我们世子的未婚妻,关心则乱,实在是关心则乱。” 京墨给了管家一个感激的眼神,适时躬身以示歉意。 “刚刚冲撞了各位大人,小女子在此向各位大人请罪了。” 一听是未婚妻,几个太医纷纷表示理解。 少年人的感情炽烈真诚,听到自己的心上人命悬一线,谁都冷静不下来。 更何况京墨认错的态度诚恳,一看就是个好姑娘。 他们看京墨的眼神都柔和了不少,纷纷出言表示谅解和安慰,让出路好叫京墨进去看霍渊。 躺在床上的霍渊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不详的淡紫色。 被排除在外的生气被心疼取代,京墨沉默的握住霍渊的手,感受着手心的热度。 手上存在的实感极大的安抚了她的情绪。 后面的太医宽慰她:“世子身体底子好,只要及时解毒就行,我们已经商量出章程了。” “多谢各位太医,劳各位费心了。” 京墨将霍渊的手放下,被子掖好,转身真诚的向各位太医道谢。 待她福了福身起来,抬起头,忽然有人“噫”出声:“这位姑娘的样貌,有些眼熟……” 京墨循着声音去看说的那人。 她不是低着头,就是背对大家,大家看不到她的样貌。 如今一抬头,四个太医呼吸齐齐一窒。 可不是眼熟,这人他们都见过啊! “这不是荣家王家的大小姐吗?” “不能吧……荣亲王家的大小姐都走了多久了……不可能不可能!” “你自己看那眉眼,一模一样啊!” 人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京墨觉得三个男人可以凑两台。 四个人说着说着就急眼了,眼看着就又要叉腰了,京墨满脸疑惑的出声打断。 “各位大人在说什么?是有人跟我长得很像么?” “何止是像……”简直一模一样。 荣亲王与当今圣上关系自还是皇子之时就极好,因此得了荣宠,能够直接调太医院的太医看诊。 今日过来的,就有被指派给荣亲王,负责荣亲王府的赵太医。 “京墨”走的时候,他就在现场,“京墨”的病也是他负责的。 当时“京墨”病情不断恶化,荣亲王妃为了她,还特地去求了皇上,请了旨,叫太医院的太医共议。 是以,太医院的太医,几乎都认识京墨。 公孙淼的父亲也不例外,可惜从前他们没有见过面,要不然京墨和荣亲王府大小姐长得一模一样的事情,他们也能早点知道。 京墨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没有认亲的打算。 荣亲王风评再好,对“京墨”来说,也是所有苦难的来源。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说不定渔女在自己的小村子里,可以一辈子过得安定快乐,而不是孤苦半辈子,最后白发人送黑发人,与青灯古佛常伴。 荣亲王妃没有苛待过渔女母子,可平心而论,如果京墨是曾经的“京墨”,她同样没办法毫无怨气,平心静气的面对荣亲王妃。 他们三人之间的恩仇纠葛,早就不是一句两句说的清的了。 母亲是要认的,仇是要报的,至于其他的,能不沾染就不沾染最好。 除非有一天用得上他们。 “之前的雅集宴上,一位自称太学博士之女张念烟的姑娘,曾说过我很像她的一位故人,如今又遇上几位太医,说我像荣亲王之女……” 京墨状似无奈的摇头:“我此前还觉得我这张脸不大可能有相似的呢,没想到居然接连遇到两次说我长得像的……” “能叫太学博士之女和诸位太医都认识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可惜……” “可惜什么?” 京墨一停顿,立马有急性子的太医追着问。 “可惜我不是那位姑娘呀。” 众太医哑然。 确实,死人……怎么可能复生。 第二百一十七章 简直是福将 京墨留下照顾霍渊,托管家帮忙给家里的春红他们带信儿,说明自己的动向,以及告诉她们自己晚上才回去,免得他们担心。 京墨到底还未过门,不可能贴身照顾霍渊,不好在王府住下,但她的小院儿跟王府的距离不算远,她就每日过来一趟,帮着照顾。 接连几日喝药,霍渊的屋子里飘着浓郁的药香,床上的霍渊睡梦中依旧眉头紧拧。 他脖子上的蛛网状黑纹已经蔓延占据了整个脖子,就连下巴也没能幸免于难,嘴唇也从一开始的淡紫色变成了乌黑,瞧着十分可怖。 逐风拿着一个小小的盒子步履匆匆赶过来,进门前飞身上房顶仔仔细细听了好一会,又掀开瓦片确认屋中没人,这才下来,推门进屋。 就在他准备把药丸喂给霍渊的一刹那,好听的女声在人身后响起。 “毒药还是解药?” 逐风顿了一下,果断转头将手里的药丸递给京墨。 “解药,世子在服毒前就已经让人去找公孙公子拿解药了。” 京墨本来就分不清什么毒药解药,手里的药丸腥不拉几的,比起解药更像毒药,她十分怀疑药丸的功效。 “你确定这药丸没有问题?” 逐风:“确定,公孙公子自己琢磨出来的毒药和解药,药丸都这样。” ……很好,很符合她对公孙淼不着调的印象。 京墨走上前几步,掐着霍渊的下颌,逼他将嘴巴张开,将药丸扔进去,手动抻脖让霍渊把药丸咽下去。 药丸吃下去没多久,霍渊脖子上的蛛网状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确认黑纹散的差不多了,京墨问逐风:“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放血。” 本来是不用放血的,但霍渊吃了毒药的时间太长,毒已经入了血脉,便只能通过放血来清除体内的余毒,否则这毒清不干净。 京墨不是不信任逐风,逐风是霍渊的心腹,但她还是想自己来。 匕首是逐风提供的,屋里有痰盂,逐风将痰盂拿过来,放在床边。 京墨用蜡烛烧好匕首,消好毒,在霍渊的手腕上割了一刀。 割开的瞬间,黑血横流。 毒血顺着霍渊手腕上的伤口往外溢出,直到将痰盂的底部覆了半个指节深的一层,黑血才变成正常的红血。 京墨赶紧给霍渊止血包扎。 许是终于去除了身体里的毒素,霍渊一直紧皱的眉头松快许多。 京墨揉了揉霍渊还有些皱的眉头,将他的眉头揉散揉平,然后吩咐逐风:“去,将太医喊过来,就说刚刚毒素忽然暴动,我在这边守着。” 逐风领命出去。 他的动作很快,不多时,门外就响起太医们吵吵嚷嚷的声音了。 听到外面的动静,京墨一狠心,把刚刚止住血的伤口挤了一下,营造成刚做好止血,正要把伤口包扎起来的假象。 在处理霍渊手腕上伤口的同时,京墨还一直憋气瞪眼,硬生生把自己眼睛都憋红了,生理性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的可怜模样。 太医一过来,看见京墨手边放着染了黑血的匕首,眼眶红红、要哭不哭的给霍渊包扎手腕,都有点慌。 “哎呀!京姑娘!你这……什么情况啊!他现在本就虚弱,你放这么多血出来……这这这……” 霍渊身份特殊,那日三皇子将霍渊命悬一线的消息往宫里一送,圣上立马就下了旨,要那日过来的,以王太医为首的四个太医放下手中所有的事情,全力救治霍渊。 京墨来的时候经常碰到太医们,几日下来,京墨和王太医他们都混熟了。 长得漂亮嘴巴还甜,还会主动给他们做好吃的的漂亮姑娘,谁会不多给几分好脸色? 要是换个人在大夫不在的情况下擅自处理病患,他们高低要呵骂几句。 可京墨红着眼眶,眼睛湿漉漉的看过来,四个平均年龄超过五十岁的老太医都骂不出口。 “哎!算了算了,你快起来,让我看看情况如何。” 王太医主动站出来,京墨赶紧起身,让出霍渊身旁的位子。 王太医满怀忧虑的搭上霍渊还完好的那只手腕,揪着自己的胡子开始号脉。 屋里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他,等待他的号脉结果。 “奇怪……” “不应该啊……” 王太医右手搭完脉换成左手搭,左手搭完又想用右手再搭一遍。 没成功,他被等不及的赵太医一把拽到一边:“摸一遍了你!让老夫看看!” 被拽起来的王太医抽空对京墨说了一句:“毒已经解了,人没事了。” 然后就继续去念叨“不应该”去了。 片刻后,嘟囔着“奇怪”、“不应该”的多了一个赵太医。 四个太医轮着搭完脉,霍渊的伤口血也止住了。 王太医死活想不通,过来问京墨:“你把刚刚的情况细细说来。” 京墨双手互相捏紧,一副还没从刚刚的紧张中回神的样子。 “刚刚我喂他喝药,喝完药之后,他脖子上的黑色纹络……”京墨在自己的脖子上比划,“忽然就淡了!” “我看药起效果了,很高兴,然后忽然发现他的手腕,有黑色的东西涌过来,像是他脖子里的东西挪了个窝,都去手腕了!” “黑黢黢的东西在手腕那待了一会,又要往胸口去,我本来想等你们到的,可我太急了……” 京墨说着说着,嗓音里就带了哭腔。 “我听公孙公子说过,有的毒药不能直接在体内解,需要通过放血排出体外,要是快被排出去的时候,没能及时趁着他有异动处理了,再想把毒逼出来就难了……” “所以,所以我情急之下,用匕首将世子的手腕划开……好多黑血流出来……” 京墨指着痰盂中的黑血:“排出来的血在那,我是等他伤口的血变成正常颜色才给他包扎的。” “啊,对了,匕首我用烛火烤了,但是我不清楚要烤到什么程度……” 赵太医看了一眼痰盂,又看一眼京墨。 与王太医对视一眼,齐齐赞叹。 “怪不得上次会复发!肯定是上次没人知道要把毒血排出来!” 逐风觉得京姑娘简直是福将,一出手就把之前计划里的漏洞给补上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称呼好 有了京墨那日行为的铺垫,太医们不再深究霍渊中毒反复的问题。 在回禀圣上此事之后,圣上彻底信了霍渊这次中毒确实是被人害的。 此前圣上一直疑心霍渊是在搞苦肉计,想借此离间他与皇子的关系。 毕竟霍渊出事,霍家与圣上之间有嫌隙,霍家是得益者。 可现在整个太医院的都可以证明,霍渊是真的遇到生死危机。 若不是他那个未婚妻误打误撞给他放血,以他的已经遭受过一次毒药反扑的身体状况,身上的毒再反扑一次,他的身体就彻底废了。 所以,是真的有人等不及,想要动手了。 本就疑心深重的圣上得知这个消息,当晚直接给御书房的折子摔了一地。 除了近身伺候的黄忠全,没人知道这个晚上圣上都做了什么…… 在毒素排除体外后第二日,昏迷了好几天的霍渊终于睁眼了。 一睁眼看到意料之外的京墨,霍渊难得感受到了心虚。 嗯……他定计划的时候没跟京墨说,定的时候很自信来着,觉得自己是不让京墨多操心。 可现在被抓包了,迟到的心虚回来了。 他想开口解释几句,没成功。 京墨叫逐影封了他的哑穴,确保他说不出话。 看到霍渊睁眼,京墨转身把今日负责留下看着的赵太医叫进来。 昨日排毒之后,太医院为了防止霍渊醒来的时候没有大夫照料着,安排了值守,保证白天夜晚都有人。 这个时辰是赵太医守着。 赵太医看到霍渊醒了,肉眼可见的高兴。 这意味着他们终于不用轮流来镇国将军府耗着了! 上次的从霍渊身上挤出来的毒血被他们端回了太医院研究,谁来耗着谁研究不了! 也不是每个人都喜欢钻研,可巧赵太医就是那个喜欢钻研的。 他给霍渊把了脉,确定余毒都已经清了,叮嘱了接下来的忌口,又嘱咐京墨,要是有情况,赶紧让人去太医院喊人。 最后,他留下调养的方子欢天喜地的走了。 至于说不了话? 小事情!肯定是毒之前在嗓子位置呆的时间太长了,等过几日修养好了就能说话了! 赵太医一走,屋子里彻底安静下来。 霍渊依着床边坐起来,小心的伸出手勾住京墨的小指,讨好意味明显。 如今身上的毒刚解,他的内力调动不起来。 更何况嗓子是京墨叫逐影封的,虽然霍渊不明所以,但他冥冥中有预感,要是这会他强行重开哑穴,他以后可能要没娘子了。 霍渊的小动作换得京墨低头看了一眼,然后她无情的抽走了自己的手指。 抽走手指后,她也不走,就坐在床边,冷冰冰的盯着霍渊。 霍渊锲而不舍的第二次伸出手试图去勾京墨的指头,再次惨遭拒绝。 房门关着,逐风识趣的镇压了好奇心重的逐影,守在门口,充当门神。 京墨这几日生意都顾不上,逐风不敢说霍渊的计划,京墨也不勉强,今日让逐风封霍渊的哑穴,是为了…… “既然醒了,解释吧。” 京墨凉凉的语调听得霍渊心里凉凉的。 他倒是想解释,哑穴还没解呢。 霍渊指着自己的哑穴,试图为自己争取一个解释的机会。 京墨眼睛都不眨,仿佛没有看到他手上的动作,不近人情的催促。“解释啊。” 我倒是想解释,给我哑穴解开…… 霍渊第三次伸出手试图拉住京墨,原本仿佛看不到他的动作的京墨这次看到了,她后退一大步,走出霍渊能够到的范围。 “不解释就是承认,好,既然你不把我当自己人,我也没必要在这里待着了。” 京墨怒气冲冲一口气说完要说的话,扭头就走。 外面的逐风逐影压根不敢拦。 坐在床上还在手软脚软的霍渊:…… 他算是看明白了,京墨就没打算听他解释。 京墨走出院子的一刹那,逐影动作极快的冲进去,给霍渊解了哑穴。 解了穴道后还欲盖弥彰的甩锅给逐风。 “你看你,世子妃说什么你都听!让你封世子的穴道你也敢下手!是不是训练少了分不清谁才是主子了!” 逐风:……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霍渊又不是傻子,扫一眼两人的表情就知道是哪个胆大包天的干的事。 只是逐影口中“世子妃”这个称呼取悦了霍渊,一高兴,勉强多分了一分的耐心与宽容给逐影。 多日没开口的嗓子干涩严重,逐风倒了温水奉上。 霍渊喝口水润润嗓子,终于感觉可以开口说话了。 “去围着将军府跑三十圈。” 逐影嘎一声僵住,弱弱询问:“是说逐风吧?” 霍渊凉凉的瞥一眼逐影。 逐影秒懂,自己刚刚拙劣的甩锅没成功…… “是……” 不着调的逐影沮丧的去跑圈,逐风靠谱给出建议。 “世子,可需要属下去珍宝阁寻一件合适的宝贝给世子妃送去?” 送礼物……确实是个好法子。 可让别人送礼物去似乎有些没诚意。 霍渊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问题不大,只是有些乏力。 而且道歉的话,需要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个地方,确保不要一知半解。 联想到自己平日御下的要求,霍渊决定先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都梳理一遍,把所有的错处都找出来,免得没能对症下药,道歉道的更叫人生气。 “把我昏迷这几日的事情一一讲来。” 逐风从那日霍渊回来服下药开始,将这几日的事情讲了一遍。 听完逐风的讲述,霍渊对京墨生气的原因心里也有数了。 她这是在生气自己办事的时候瞒着她,还是她楼里的人看到将军府门前的马车才叫她知道。 还有……为了做局以身为饵,将自己折腾成说话都费劲的鬼样子。 从京墨的生气中品出关心,霍渊嘴角上扬,笑意无奈。 自己惹生气的人自己哄,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备轿,送我去世子妃那。” 世子妃三个字脱口而出,霍渊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 他越想越觉得世子妃这个称呼顺耳。 嗯……这个称呼好,以后私下就这么叫! 第二百一十九章 竹竿厨子胖厨子 京墨其实没从将军府离开。 其实从解药来的这么快就知道,霍渊是计算好了的,可以确保自己没事。 可知道霍渊是不想她担心是一回事,被排除在外是另一回事。 京墨已经想好怎么惩罚了。 如今看着霍渊实打实放了那么多血出来,唇色都白了的份上,京墨决定不管他有多大的错,也等他好了之后再算账。 她出霍渊的院子后,去了厨房。 霍渊现在需要补血,每日的参汤不能断,算算时辰,刚好到了今日喝参汤的时候了,她去给霍渊把参汤端来。 逐风去给霍渊准备轿子,等他准备差不多带着人来霍渊的院子接人,恰好碰上端着参汤要去院子的京墨。 一看到京墨的背影,逐风立马有眼色的叫停了抬轿子的,让他们原路返回。 京墨既然没走,轿子指定用不上。 霍渊没等来轿子,等来了京墨,原本越想越高悬的心脏忽然就落在了实处。 “我以为你生气走了。” 霍渊的语调与平时说话没什么区别,但京墨就是从他的声音中听到了撒娇和委屈。 京墨都快气笑了。 他委屈?他自己定计划不跟人说,自己吃毒药,还敢委屈? “喝你的参汤吧!” 京墨将参汤的小碗塞到霍渊怀中,发现刚刚还手软脚软,勾她的手都没力气的霍渊现在已经能稳稳地端着汤碗了。 恢复的还挺快。 京墨看霍渊喝完参汤,接过汤碗放好,对霍渊道:“我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不告诉你要做的事情,但这笔我记下了。” 霍渊刚放下的心又提起来了。 “霍渊,我要的是一个能够并肩而立,坦诚相待的夫君,而不是一个把我当成金丝雀养着的人。” “不是说当金丝雀不幸福,但当金丝雀不是我的幸福。” 京墨见识过太多像柔弱的莬丝子一样依赖于父亲、夫君,离开这些人的保护,完全没有面对风浪能力的人,她不愿意这样。 “我或许不够聪明,但我对自己有认知,我能尽最大的能力保护自己,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在曾经那段押镖生涯的影响下,京墨想要的安全感是并肩而立,是被信任。 “我以为你懂我。” “既然你已经好了,我还在生气,我接下来几日就不过来了,你好了之后,再出来找我。” 京墨郑重其事的警告:“如果你没好就来,我就退亲。” “我这几日与府医、太医打交道,也算是认识了,他们那边会有你的医案,你骗得了我一时骗不了我一世……当然,我建议你不要骗我。” 一句话,把霍渊装作好全了去找京墨的路堵死了。 目送京墨离开,霍渊叹气,然后喊逐风进来。 “快,叫府医来,问问我怎么才能好的快点!”霍渊定下这个计划的时候,打的主意除了钓鱼,就是借此离间圣上和有野心的皇子。 毒药是公孙淼弄出来的,这个药看似毒性猛烈,其实是个外强中干的毒药,它除了让人身上浮现黑纹,看起来吓人、陷入昏迷外,对身体的伤害微乎其微。 只要在服下解药后放出黑血,再调养七天左右就可以了。 他定下决定的时候,没想到要跟京墨说,是因为他一定没事,他想着到成事之后再解释也来得及,没想到京墨会生这么大的气…… 但京墨话已经撂出来了,他接下来就得赶紧养好身体,才好去哄娘子! …… 京墨回到醉仙楼后,先是把积攒了几日的账册处理了一下,然后就带着彭羽、小酒一起,去牙行跟来报名的厨子见面。 前几日牙行就递来消息,说是两个来问厨子活计的人想跟京墨见见。 但前几日京墨一门心思扑在霍渊那,没时间见他们。 如今得了空,一回来就叫安定去牙行那边沟通了,最后两方说定了见面地点,就在醉仙楼。 处理完账册,京墨就赶紧去了。 彭羽和小九是在家里闲着没事,一听京墨说要去跟新厨子见面,立马就跟上来了。 来问活的两个厨子跟京墨一见面,就把京墨逗笑了。 这俩人互相之前不认识,但两人长得好像一对反义词。 左侧那个说自己擅长京中菜的厨子,个子高高的、瘦瘦的,脸也长得长长的,远看过去,就跟一根粗竹竿似的。 会自己走路、会自己摆胳膊的竹竿。 右侧那个是个糕点师傅,他个子矮矮的,跟京墨差不多高,圆顿顿的身材让他远看形状与蹴鞠几乎一致。 他的脑袋也是圆圆的,肉乎乎的脸颊瞧着十分饱满,感觉手感会很不错。 胖子很容易看起来很油腻,可这个圆乎乎的糕点师傅看起来完全不油腻,他把自己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颇有大财主家傻儿子的感觉。 京墨先是询问了两人的来历。 竹竿厨子从前是在别的酒楼做的,但那个酒楼最近新找了个厨子,那个厨子要的月银比他低,把他挤兑的在楼里待不下去了,只能另谋出路。 他手里还有些银子,所以找新活的时候不想自降身价,想找与从前月银一样,或者比从前月银更高点。 其他酒楼的一听他换家的原因,都想压他的工钱,他不愿意,所以迟迟没有找到合适的。 胖厨子此前是自己家里开糕点铺子的,但是因为他总喜欢鼓捣点别人都没吃过的东西,研究新品,结果搞得铺子经营不善,糕点铺子入不敷出,只能关门大吉。 但是他除了做糕点也不会别的,只能出来找活做。 但他一个做过掌柜的,想要的月银对很多专门做糕点的铺子来说都有点高,大点的酒楼食肆又看不上他,所以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合适的。 京墨托牙行找人的时候,说的就是各种类型的厨子都可以来,待遇可以面谈,这俩人就想来碰碰运气。 竹竿厨子一个月要十两银子的月银,胖厨子一个月要十五两银子。 俩人的要价确实不低,但还在京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尤其是胖厨子,鼓捣新品这个点非常符合京墨的要求! 当然,最后能不能行,还是要看手上功夫的。 “二位师傅要价不低,不如都露一手吧。” 第二百二十章 试吃 竹竿厨子大名叫李全,自称瘦杆,让京墨喊他瘦杆就行。 胖厨子大名周丁,自称大胖,说是自小家里就是这么叫的。 厨房中各类食材都是现成的,两人进去之后各自挑选了自己要的食材,开始鼓捣。 京墨作为掌柜的,在一旁监工。 彭羽和小九动作一致,跟前跟屁股看瘦杆和大胖拿的食材,边看边猜。 “他要做鱼吗?” “很明显吧?” “做鱼拿豆芽作甚?” “吃啊!豆芽好吃的!” …… “他拿的东西看着好普通……能做出什么东西?” “瞧着像是做胡饼,胡饼能做出什么花样?” “不知道,好期待!” …… 有彭羽和小九在,屋子里完全安静不下来。 京墨在云县带快快、乐乐她们六个的时候都没那么经历过如此闹腾的局面。 好吵。 就像是有两只话痨鸭子围着她的耳朵转着圈叫。 瘦杆和大胖适应良好,两人只是说话,围着看来看去,并不打扰他们的动作。 京墨没有一直守着他们做吃的,楼里的事情多着呢。 算算日子,安定带来的劁过的猪有一批到了可以出栏的时候了。 前几日安定跟京墨说过住在出栏的事情,拖了这么长时间,京墨得快点给这批出栏的猪做好安排才行…… 说是安排,其实京墨要做的就一件事…… 决定要不要把楼里的猪肉都换成劁过的猪。 如果决定要把楼里的猪肉都换成劁过的猪,养猪的规模肯定要扩大,不然猪肉都不一定够用。 京城的水比云县深得多,某种程度上却又公平很多。 至少在上京,京墨用劁过的猪肉不用担心被知县盯上。 几乎没多犹豫,京墨就决定要上劁过的猪肉。 这半年因为没有劁过的猪肉可吃,京墨感觉自己吃肉的次数都少了好多!要好好补补! 霍渊准备的那块用来养猪的地方很大,就算再搞一二百头猪过来,也完全养的下,就是人手会不够。 安排好猪肉的去向,京墨开始琢磨得去哪给养猪场多弄点人,去哪买猪仔。 忙忙叨叨时间过得很快,瘦杆端着自己做好的清炖鱼汤先过来。 鱼汤的鲜香飘了一路,两只“馋猫”亦步亦趋跟着,眼睛珠子都黏在鱼汤的汤碗上了。 “没出息。” 路过的春红笑骂一句,跟着过来凑热闹。 瘦杆把鱼汤放在桌上。 瓷白的汤碗中,乳白色的汤汁微微泛着光,被切成小段小段的鱼肉沉浮其间,青葱点缀其上,好看的紧。 京墨几个人一人端个小碗,盛一碗汤,一块鱼肉。 初尝一口,鱼汤的鲜味便从舌尖蔓延开。 这鱼汤看似简单,实则不知费了多少的功夫。 鱼得是活杀的,料要恰到好处,火候更是一分都不能差,才能将鱼的鲜味悉数逼出,又能将腥味尽数摒弃。 京墨喝鱼汤后,眼睛亮晶晶的盯上了碗里的鱼肉。 下去夹肉的筷子稍一用力,嫩滑的鱼肉便散成了蒜瓣似的肉块,汤汁丝滑的顺着鱼肉的肌理浸入鱼肉中。 好嫩的肉! 豆芽放的恰到好处,极好的中和了鱼汤的口感! 京墨和春红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对瘦杆的认可。 怪不得有底气要十两银子的月银,要是每个菜都是这个手艺,确实值这个价! “瘦杆,这是你最拿手的菜么?” 瘦杆抓抓头,笑道:“不算,就是刚刚在厨房看到活鱼了,想着炖个汤好吃,就做了。” “我最擅长的是做炒菜,我做的炒鸡蛋和炒青菜,谁吃谁说好!” 这两道菜都不是什么很难的菜,但要做到人人都说好吃,却是很难。 “你这话说的,我都馋了,厨房有鸡蛋,要不你现在去给我们做个炒鸡蛋尝尝?” 瘦杆沉默。 “倒不是我不想给你们做,而是……没鸡蛋了啊……” 春红脱口而出:“不可能,我今早刚拿了十几个放在厨房,怎么可能没鸡蛋。” 涮锅要吃鸡蛋的很少,所以春红每日最多就准备十几个鸡蛋就够用了。 会少,但不可能没有。 “真没了。”瘦杆扣手,“大胖,他给鸡蛋全用了,一个都没剩。” 十几个鸡蛋全用了? 做什么能给十几个鸡蛋全用了…… 埋头喝第三碗鱼汤的小酒,含着鱼肉含糊不清的给瘦杆作证。 “真的都用了,我可以证明,屋里放鸡蛋的篓子已经空了!” 几个人正说着话,厨房那边传来一阵香气。 香气中充斥着甜味,但并不腻,还有一点鸡蛋的味道。 鱼汤也喝的差不多了,小九擦擦嘴,从座位上弹起来往厨房跑,京墨和春红紧随其后。 厨房里,大胖正在将浸透了鸡蛋液的胡饼条放在架子上烤。 大胖见到大家都进来了,嘿嘿笑道:“这一波马上就要烤好了,好了稍微一晾,不烫就能吃!” 春红没见过这种做法,十分新奇:“这是什么啊?”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我给起名叫酥条。” 大胖眼睛不离炭炉,手上时不时翻动炭炉上的长条状的饼。 正说着,第一批酥条烤好了。 大胖手脚麻利的将烤好的酥条在盘子上码好。 “烫,稍微放一放再吃!” 第二批酥条也上了炭炉,滋滋的声响又开始响了。 裹了蛋液的胡饼表面形成了一层诱人的金黄色,色泽亮丽。 鸡蛋本身的香味融入胡饼,让胡饼散发的香气更加浓郁复杂,很能激发人的食欲。 酥条刚刚晾凉一点,大家就迫不及待,一人一条分着吃了,就连瘦杆都忍不住伸手拿了一条。 胡饼本身厚实有嚼劲,裹上蛋液烤制后,表面形成了一层薄而脆的蛋皮,增加了酥脆的口感。 蛋皮里面的胡饼比平时吃到的胡饼更湿润一些,没有那么干巴的同时保留了原有的嚼劲,口感十分丰富有层次。 一小盘酥条根本不够吃,一群人三两口分完,眼巴巴守着第二批。 大胖做的本来就不多,烤了三批,食材告罄。 酥条因为是烤的不是炸的,吃多了也不觉得腻,大家都没吃够。 瘦杆舔舔手指,甘拜下风。 “东家,您要是不要我,留大胖兄弟,我心服口服!” 第二百二十一章 去京郊 瘦杆是真的吃爽了。 大胖搞出来这个酥条,不仅是人家独创的,味道还这么好。 输给大胖,瘦杆心服口服。 京墨吃的意犹未尽,剩半根磨牙似的叼着,迟迟没嚼碎,以至于说话都咬字不清。 “谁嗦要一锅了,嫩俩够赖。” 她怕嘴里叼着的酥条掉了,语速很快,瘦杆和大胖都没听懂,懵懵的盯着京墨看。 彭羽把嘴里最后一点酥条咽下去,慢条斯理翻译:“她说,谁说要一个了,俩人都来。” 都来! 瘦杆和大胖都激动起来:“东家,你的意思是我们俩都来么!” 京墨颔首:“你俩手上功夫都厉害,要来当然都来!” “我想好了,楼里还是涮锅为主,大胖你不是有自己的店铺吗?位置在哪里?要是合适的话,我出钱,你继续开店。” 大胖是真的不善经营,他一听京墨的提议就苦着脸想拒绝,他觉得自己还是适合给别人做工。 京墨自然看得出他的难受的点。 “你放心,不会难为你的,你就负责做甜点,然后教会店里的伙计就行。” “你的任务,就是搞出来新品!监督店里的经营就行!” 大胖一听不用自己管了,咧着嘴开笑,他胖乎乎的脸一笑,眼睛都看不见了。 “行!只要不让我打理铺子就行!” 安排好大胖,安排瘦杆。 “瘦杆,你就留在楼里做饭,食谱你自己看着定,具体的事情你听春红的安排。” 京墨一锤定音,安排好了大胖和瘦杆。 春红忙里忙外去安排瘦杆,大胖跟京墨出来,商量开糕点铺子的事情。 “东家,我从前的铺子在西市,位置不大好,在西市东北角一个拐角的地方,生意不怎么样,您真的要出钱开糕点铺子啊?” 京墨一耳朵就听出大胖的不自信了。 “说了我出钱肯定是我出钱呀,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你的月钱你要是想固定要十五两,就固定给你十五两,要是你想要分红,铺子开起来就每月分你三成的利,算作你的月钱。” “不过你从前铺子的位置确实不行……这样,你先别操心了,我去重新盘一间东市的门面,重新开一家糕点铺子。” 东市!大胖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跟东市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东市的门面多贵啊……” “不盘东市的怎么卖上价呀。” 京墨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你的做这个酥条这么好吃,完全不比张记的芙蓉糕差,做成招牌都够格的。” “你不用操心了,接下来我安排,你就说你是想每月拿利钱还是要月钱银子?” 大胖纠结了一会:“我还是要银子吧,银子实在。” “行。”京墨一口答应大胖,“那你从今日开始想吧,从今天起,你每日做一种糕点在楼里卖。” “不用做很多哈,就做一批,具体多少份……”京墨回想了一下平日的经营情况,“前几日就先做三十份吧,后面如果有变动我们再改。” 大胖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 一眨眼,不仅有活做了,东家还要重新给他开一家糕点铺子,梦里他都不敢梦这种好事啊! “东家,你看这……我……” 大胖眼含热泪,一想到自己就是鼓起勇气来找活,结果遇到了这么好的东家,他就想哭。 “你别哭啊……”京墨被大胖的眼泪吓了一跳,“有话好好说。” “东家,你居然愿意给我钱为了我重新开铺子呜呜呜,我还以为我以后没机会研究糕点了呜呜……” 京墨哭笑不得。 “我愿意拿钱开铺子是我觉得你的糕点值得,要是铺面还没找好我发现你做的难吃,我肯定就不开糕点铺子了。” 大胖用袖子擦擦眼泪,响亮的“嗯”! “东家放心!我一定好好做!” “行了,你放心吧,快去忙你的去吧。” 京墨自然不是随便决定的。 糕点铺子开在东市,服务达官贵人。 喜爱吃糕点的官家内眷不知凡几,京墨想找嘉庆公主的晦气,肯定要逐步融入她们的圈子才行。 等糕点铺子开起来,就可以和醉仙楼互相扶持。 到时候,糕点铺子每日选一样专供楼里,供给楼里的,糕点铺子就不售卖,这样,糕点铺子和醉仙楼可以互相宣传,互相帮衬。 定了主意,接下来就又是一阵忙碌。 京墨连着跑了好几趟牙行,又是找人养猪,又是找人跑堂,还有给糕点铺子物色铺面,物色掌柜的。 跑堂的、养猪的都找的很快,这两样也不需要什么手艺,肯干活不怕苦就行。 东市的铺面紧俏,不好找,一个好的掌柜的也不好找,只能慢慢寻摸。 瘦杆的手艺确实好,就像他自己说的,他做的炒鸡蛋和炒青菜在大厅十分受欢迎,便宜还好吃,春红前几日没把握住鸡蛋的量,连着几天都没买够鸡蛋。 大胖的糕点看着好看,味道还香,每日供应的三十份根本不够卖,几日下来已经加到五十份了。 因为瘦杆和大胖,醉仙楼这几日的生意又红火了一阵。 彭羽被春红指挥的团团转,但为了口吃的不得不妥协。 他稍微一闲下来,就跟小九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不过他俩只要不作妖,京墨也没所谓他俩到底干什么。 从小九那得知,彭羽一千两到手当天就花完了之后,京墨对这俩身无分文的人就彻底不关注了。 关注什么?出去三天饿九顿,只能住乞丐窝说不定还要被乞丐揍的……跑不了。 想要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这俩人就只能老老实实呆在她这帮着干活。 就是这日京墨再次出门,要带着安定去京郊劁猪。 百无聊赖又不想在楼里帮忙干活的彭羽,死皮赖脸跟去了。 京墨不让逐风他们给霍渊禀告自己的动向,霍渊惹了人生气,也不敢阳奉阴违。 好不容易熬到府医说可以恢复的不错,彻底坐不住了。 府医前脚说他身体没什么问题了,后脚霍渊就备车去找京墨了。 得知京墨带着安定和彭羽一起去京郊了,霍渊脸黑的像炭。 “去京郊!” 第二百二十二章 同类 猪圈位置不偏,过去不怎么费力气。 路上安定就跟京墨请示了下车就直奔猪圈的事,所以一下车,安定先冲去看猪圈中的情况了。 京墨慢慢悠悠落后一段距离,彭羽走在京墨旁边。 从出门开始,彭羽的眼睛就不住的往京墨身上瞄,京墨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和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 彭羽被京墨一激,最后一点犹豫也扔了。 “那我就直接问了哈……你到底是失忆……还是没有‘京墨’的记忆?” “什么失忆记忆的……” 京墨心中咯噔一下,第一反应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随即就意识到不可能。 已经死去的人在不同的朝代重生之别人身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算她说出来都没人会信,更何况是被一个没相处过多长时间的人发现。 从来没有人怀疑过京墨,以至于京墨从来没想过有人会问这种问题。 猝不及防之下,京墨虽然给出反应了,但她的表情有一刹那的僵硬。 彭羽从京墨一刹的失态表情得到了答案,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我猜就是,书里的人物怎么可能莫名其妙挣脱原有的故事线!” 彭羽说话的声音很小,京墨只听到了,“书里”、“故事”,几个字。 “你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彭羽脸上挂着笑,连连摇头。 “我还以为这个世界就我一个是穿过来的呢!没想到还有人是穿过来的!” “我刚穿过来的时候可把我吓惨了!这破地方,没手机没电脑没wifi,真难熬啊……” 彭羽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为了给他说秘密的空间,京墨再次放慢脚步,最后干脆在树下停步。 京郊这边本来就没安排几个人,两人走了半天一个人都没碰到,恰好给了彭羽发挥的空间。 彭羽以为自己遇到了同类,太激动了,竹筒倒豆子的说了很多话。 他说的那些,什么手鸡,店恼、外吠、爆米花……京墨都没听过,但京墨会假装好像很激动的。 彭羽说了半天单口相声,情绪都发泄的差不多了,满面笑容的问京墨:“你穿过来之前是几几年啊?” 这是个超纲的问题,京墨从“年”字推断出彭羽说的大概是类似大靖历的东西。 她机智反问:“你来之前是几几年?” “2024年!”彭羽没什么戒心,“我还没看到柯南大结局呢可恶!” 京墨继续转移话题:“你怎么过来的啊?” 彭羽一想到自己的死法就很绝望:“我就是骂了这本小说的作者一顿,谁知道骂完就忽然上不来气猝死了!再一睁眼我就到这边了!” “穿进来就算了,还绑定什么玩意攻略系统,比周扒皮还周扒皮,不完成任务就电击我啊啊——!” 彭羽话还没说完,忽然浑身抽搐的倒在地上,京墨以为他发羊癫疯,呆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与此同时,彭羽的脑内警报声拉长的像是防空警报。 【系统:警告警告!宿主对大靖时空原住民透露系统存在,严重违规!启动电击警告!】 【彭羽:她不是原住民啊——啊啊——】电击到一半停滞,系统显示的蓝框闪烁两次。 【系统:滴——检测完成,“京墨”确系原住民,身份无误——滴滴——人物故事线走偏,人物故事线走偏——滴滴,警报!警报!滴——】 系统一会绿一会红闪烁了好一阵,最后恢复成蓝色。 【系统:宿主申诉有效,京墨非原故事人物京墨,原住民京墨确认死亡,现在的京墨为异时空穿越人物,停止电击。】 彭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他这个破烂系统卡壳,但他知道京墨的身份肯定估计不简单,不然这破系统不会卡的闪屏。 破系统秘密一大堆,问了也不说,绑定到现在这么多年了,他连自己要攻略的对象都没见过呢,他都习惯了。 但京墨确定是穿过来的!借尸还魂的! 在地上抽搐了一阵的彭羽跳起来,猛的开始对暗号:“奇变偶不变!” “啊?” “宫廷玉液酒!?” “额……” “天王盖地虎?!?” “……” 彭羽出离愤怒:“一个都不知道?不可能啊,你就是异时空穿过来的啊!你鼓捣出那么多大靖没有的东西……不对,你可能不是现代二十一世纪过来的,你不是现代穿越过来的能是哪里穿过来的?!” “我来自大景。” 京墨坦诚回答,陌生的朝代名字让彭羽怔忡一秒:“不是我华国历史上的朝代……” 随即又想起刚刚京墨套他的话,彭羽愤怒指责:“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是你自愿的,我为什么要用我的秘密还你的秘密,我又不是傻子……而且我觉得你讲的东西都挺新奇的。” 彭羽说的“穿”过来,京墨其实不太明白意义,但结合彭羽此前的讲述,可以得知他从那个什么“现代”“穿”过来,也是死了之后过来的,那就跟她的情况一样。 虽然知道了彭羽是“同类”,但要不是彭羽发完羊癫疯,忽然肯定了她一定是“穿”过来的,京墨不打算说实话。 可彭羽都能通过“发羊癫疯”得知她是从别的时空过来,难保他下次不会通过“发羊癫疯”弄到自己穿过来之前的信息。 还不如小秘密换秘密,表现的坦诚些,这样也能更好的维系两人之间的关系。 毕竟这个人能挖出京墨的身世,能知道她的真实来历,手中肯定还有更多的消息。 彭彭羽气的手背到后面绕着京墨转了三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闭嘴不说话了。 “你那个系统……” “哼!” “你说的那些吃的…… “哼哼!” “你不是也知道我的秘密了,你气什么啊?” “哼!!!” …… 不管京墨问什么,彭羽都会同一个字——哼,就是哼的数量不一样。 知道他在气头上,京墨索性不问了。 猪圈快到了,看安定劁猪去。 第二百二十三章 乱笑乱勾人 彭羽气鼓鼓的跟在京墨屁股后边。 生气归生气,他还是挺好奇劁猪的。 他吃过猪肉,活着的猪只在视频里和高速公路的运输车上见过,劁猪…… 没见过!要看! 京墨到的时候,安定正听养猪的人讲猪最近的情况。 “……长得飞快,长成那一批已经到一百八十多斤了……宰猪还在学……” 京墨断断续续听了个大概,得知霍渊派来这几个人在学宰猪,没忍住笑了一下。 堂堂暗卫学宰猪,还真是大材小用,这暗卫还笑得这么不值钱,反差真的很大。 京墨不知道的是,在霍渊手下的暗卫营中,最受欢迎的任务就是被派来养猪。 养猪好啊,不用遛,不用太照顾,就隔三差五清理一下猪圈,给猪做做饭就行了。 对天天训练执行任务的暗卫来说,养猪和休沐有什么区别? 自从加了一项宰猪后,休沐的同时还能练练刀法,简直美上天了! 确定要在楼里用劁过的猪的猪肉,那猪圈规模扩大就是刻不容缓的事情了。 安定年纪小,办事挺稳。 楼里人手够,他就开始跑买猪崽的事情了。 多方对比下,他花了十五两银子买到三十只猪仔,约好了今天过来交货。 在云县的时候,猪仔那么紧俏的情况下,涨价也不过涨到三钱银子。 在上京,即使是京郊,随随便便一只猪仔都能卖到五钱银子…… 安定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但买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咂舌。 但是想想京中菜品的定价,又觉得正常……咬咬牙就买了。 安定跟那养猪的暗卫说的东西京墨都不太懂,她蹲在一边,百无聊赖的看蚂蚁搬食物。 彭羽气性小,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又蹲在京墨边上问她穿过来之后的经历。 京墨大概给他讲了讲。 讲着讲着,忽然有点想媚娘、慧娘、刘婆婆李婆婆她们了…… 心情有点低落。 霍渊赶过来,看到的就是京墨和彭羽蹲在一起,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亲密”场景。 跟在霍渊身旁的逐影瞬间就感受到他身上刮过来的冷气了。 霍渊几乎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杀意。 “这个男人是谁?” 霍渊阴恻恻的问话让逐影感觉自己的脖颈子凉凉的。 他躬身回话:“此人名彭羽,羽阁之主,以世子妃的身世为交换,换得三年跟在世子妃身边。” 怕自己真的脑袋不保,逐影麻溜的跪下。 “此人与世子妃关系并不亲密,且此前世子妃严禁属下给您回禀情况……” “废物!” 霍渊骂完,想到逐影是听京墨的命令,到底没罚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京墨跟前,蹲下,拉住了京墨的拿着根草逗蚂蚁的手。 “他是谁?” 霍渊的语气酸味冲天,看彭羽的目光冷的要命,一眨眼看京墨又变成委屈中带点控诉。 不小心和霍渊对视了的彭羽:……妈妈这个人好像个变态…… 京墨好笑的反手握住霍渊的手:“你在胡思乱想什么,这是楼里的免费伙计,干活的。” “你身体好全了?” 霍渊点头,乖巧的不像话。 “好全了,我认识到错误了,这几日我不知道你的动向,心里慌得不行。” 霍渊说还不算完,他还拉着京墨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放。 他常年练武,一身腱子肉,身上的肌肉线条隔着衣服看都知道很好,手直接摸上去的手感更是好的吓人。 细腻有弹劲,软中带硬。吸溜…… 京墨默默将到嘴边的口水咽回去,控诉的看霍渊。 该死的,居然故意色诱。 霍渊眼神不变,就那么可怜兮兮的看着京墨。 彭羽自觉多余,在京墨问“好全了没”的时候就默默退走了。 他自己是没那么有眼力见的主要是系统在他的脑子里都快炸锅了,危险警报连连拉响。 再不退走,霍渊还没把他弄死,系统的“警告”先把他的脑子疼炸了。 京墨抵挡不住霍渊的装可怜攻击,口气软下来。 “你既然知道错了,以后怎么办?” “以后我不管去做什么,一定都告诉你。” “如果有突然的情况,我在事后也要主动跟你解释。” 京墨对霍渊的解决方法表示满意,顺手抓了抓胸肌。 感受到手下肌肉默默倏然紧缩,京墨笑。 “回屋里之后,我要摸这里。” 京墨的手似有若无的从霍渊的腹部掠过,得到霍渊的轻哼,满意收手。 霍渊察觉到京墨心情不错,拉着人作乱的手,得寸进尺的提要求。 “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跟别的男人离得这么近……” “我看了心里难受。” 京墨转头诧异的看霍渊,乐出声:“世子爷促进还挺大~我们俩之间的距离快隔了一个你那么远了,你还吃醋啊?” 霍渊没说话,拉着京墨的手紧了紧。 “那你以后看的牢牢的~哈哈哈……” 霍渊没忍住,低头亲上那张笑得灿烂的嘴。 一开始是浅浅的触碰,然后是控制不住伸出,试探着攻城略地的舌。 停下后,京墨双颊染上薄红。 “放心,我看着呢,周围没人。” 京墨心虚的扫了一圈,确定没人,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冲霍渊嗔怒道:“几天不见,胆子真大。” 京墨被亲的有点害羞,拉着霍渊就要离开。 拉了一把,没拉动。 京墨转头,满脸疑问看着霍渊。 霍渊笑得无奈:“等我平静一下。” 京墨两眼圆睁,视线往他下半身飘了一瞬,瞬间收回,迅速转头背对着霍渊。 “你快点!” 霍渊看着京墨侧面露出来的,绯红一片的小巧耳朵,闷笑。 京墨度秒如年,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霍渊说了句:“好了。” …… 两人拉着手找到安定的时候,安定正在劁猪。 劁的是公猪仔。 猪仔被绑在板子上,安定熟练的烧刀,找准位置,拽住,快准狠的割下! 离得近的彭羽和暗卫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景,都是一脸菜色,不自觉的夹紧了腿。 京墨“哼哼”,转头拉着霍渊的领子将人拉的弯腰,贴着他的耳朵。 “要是你许我的做不到……看见这猪仔了么?” 霍渊抿唇,笑。 “好。” 京墨呆,迅速松开霍渊的领子跑路。 该死的!妖孽乱笑乱勾人! 第二百二十四章 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安定动作很快,但猪仔数量多,公的母的都有,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才都处理好。 处理完猪仔后,安定累的手都抬不起来,去屋里歇着了。 京墨主持宰了一头猪,把猪肉都切开分好,抱起来装到马车上。 霍渊的马车还在,彭羽每每与霍渊对上眼神,都有种项上人头随时不保的危机感,猪一宰好,立马自请离开。 走之前他还自觉的带走了安定,以防安定因为妨碍霍渊被灭口。 难得有空闲的时间,霍渊带京墨一起去附近的一处养花的苗圃赏花。 京墨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花。 红的黄的粉的……一丛丛的花朵正向开放,夕阳的阳光下,花朵被镀上一层温暖的橘色光芒。 霍渊的心前所未有的宁静。 京墨同样。 花圃就在霍渊名下,是不知哪次黑吃黑的时候吃下来的产业。 霍渊是个好东家。 他不懂的东西从不随意插手,养花他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 所以在收下花圃后,霍渊直接招了一批懂得养花的管着,他除了拿分红,照常巡视产业,从来不曾过来。 他从来不来,花圃中劳作的花农自然就不认识自己的东家。 天气热的厉害,花圃中只有零星几个花农提着水桶,在给自己负责的区域浇水、清理烂叶子。 京墨和霍渊的脸实在是太出众,只是走在花田间,就像是在散发光芒,比花园里争奇斗艳的花也不遑多让。 男俊女美,端的是般配。 路过花圃中的花农时,总能得到花农的注视。 花农又没做什么,只是看看,京墨就大大方方的让他们看。 京墨自己的注意力更多的在花上。 花圃中一块块种着的花种类颜色都不一样,一路目不暇接。 京墨不认得这些花都是什么品种,不妨碍她欣赏花朵的美丽。 若是旁的贵族小姐过来,大抵是要就这花的品种、长势、模样,细细品鉴一番。 京墨想的跟其他人不大一样…… “刚刚那个花是什么花?闻起来好香啊,前几天大胖跟我说他想了一种新的吃食,给花瓣捣成酱,用面把花瓣酱包起来,烤熟了。” “到时候面里有花的香味,再把面做成花朵的形状,肯定很受那些小姑娘的欢迎!” 霍渊想了一路哄京墨高兴的法子,好不容易才想到了看花圃,没想到到了花圃京墨还在琢磨生意上的事情…… “你这东家做的还真是尽心,下面的人出个创意,你时刻惦记着怎么给他实现。” “有钱不赚是傻子。”京墨大不理解,“你的名声不是还有个贪财么?怎么我认识你这么久,没觉得你贪财啊?” 霍渊右手拉着京墨的手不舍得松开,就用左手去捏京墨的脸。 “小没良心的,我要是真的贪财,能给你那么多银子从来不让你还给我么?” “我们相处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在钱上对你吝啬过?” 京墨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那为什么你会有个贪财的名声?” “贪财不等于吝啬吧,我的贪财这个名声,是因为早年我每次抓到谁的小辫子,都会让人去给他警告,愿意花钱消灾的,我就拿钱闭嘴,不给的我就往死里挖人的秘密。” “将军府看似风格,当今圣上重文轻武,生怕武将动摇他的江山,对待边境苦守的将士都不上心,每年军饷的缺口都非常大。” “一开始是三万两、五万两,边境将士多,节衣缩食倒也还能过,可后来就演变成三十万两、五十万两……” “这么大的缺口,朝廷可以优哉游哉一点点的清查,最后再拿自然损耗搪塞过去,或是就那么不了了之,就算闹得严重了,查抄了涉事官员一家,抄出来的钱也是充入国库,边境的将士享受不了一分一毫。” “可每缺少一两银子,消耗的都是将士们活下去的希望……我们只能自己想办法。” “我爹的办法是拿将军府的银钱填,为此,将军府名下的田产铺子一卖再卖,所剩无几,我的办法是劫富济贫。” “我自小就知道,不从那些蛀虫身上咬下来肉自己吃,就可能饿死。” “圣上对我到处搅事的目的心知肚明,但他乐得我去当这把刀。” “不然我怎么可能在京中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都没人能真的出手打压我的嚣张气焰。” 霍渊没有任何犹豫就将当初如履薄冰,艰难维系将军府荣国的过去讲给京墨听。 “贪财没什么,爱赚钱能赚钱更是你的本事,没什么不好。” 京墨似懂非懂:“早年这样……你现在不这样了么?” “那倒不是。”霍渊勾起唇角,张扬又嚣张的笑,“这几年我直接抢,没这个流程了。” “京中能动的都被我动一遍了,我去外县能抢的直接抢,抢不了的就网罗罪名,上报朝廷,将人抄家,我上报的,抄家的事情绕不开我,我就直接私藏一部分。” 京墨:“……胆子很大……这就是你被圣上用奉朝请这种虚职困在京中的真正原因么……” 霍渊微微歪头,表情看起来有些苦恼。 “确实,我最近的进项都已经很少了,边境那边虽然暂时不缺银子,但是长此以往肯定不行……思来想去,以后怕是要仰仗娘子了。” 京墨把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响。 “包在我身上!养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为了养你这个大计划!我们现在先去找找花圃的管家吧,好好商量一下,先拿走一部分花让大胖试试做这个鲜花饼。” 霍渊为了和京墨享受独处,没有带侍从,这花圃虽然是他的,但他从来也没来巡视过,对这里也不熟悉。 两人干脆自己溜达着去找花圃的管家。 两只眼睛下长着一张嘴,京墨还就不信靠问问不出管家在哪。 奇怪的是,京墨跟花农搭话,一开始跟她说话都笑眯眯的花农一听她问管家,一个个都变了脸色,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的。 有好几个直接拒绝给她指路,甚至还警告她,让她快走。 随着京墨问的人多了,花圃中的气氛肉眼可见的从轻松变成了紧张。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重点! 京墨站在霍渊边上,扫了一遍明显面露警惕和恐惧的花农,无语。 “霍渊,你这花圃看着不对劲啊。” 霍渊的目光跟一个半大男孩对上,那男孩满眼恐惧,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撒腿就跑。 ……他长得也不丑,能把小孩吓成这样,看不出有猫腻的人怕是脑壳有问题。 霍渊仔细观察着花农的模样,思考着这一路来花农变脸场景。 基本无一例外,都是在京墨提起管家之后,立马变脸。 而且这里的花农也不太对劲。 霍渊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名下的产业,终于才在记忆的角落里找到了这个记得自己名下的花圃。 他记得,在下面呈上来的账册中,京郊的花圃每年基本都只能做到保本。 “保本”两个字,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刚刚他跟京墨一路走过来,看到花圃中的花长势如此之好,每丛的产量都不低。 只要经营得当,不说赚个盆满钵满,至少不该是保本。 而且如果真的是保本,为何能有本钱将这么一大片的花圃都打理的这么好? 还有这些花农,也是满身疑点。 一般情况下,在花圃中做活的,都是世世代代居住在花圃这一带的百姓,这些百姓往往养花上都有一手。 受到主家雇佣的花农,签的都是十年二十年的长期契书,还有就是主家买的死契奴隶。 如果花圃只能做到保本的话,花圃中的花农日子应该也过得不好。 可刚刚一路走过来,花农身上的料子虽然不是极好的料子,可也是一般的棉布衣或是做工好一些的麻织衣服。 花圃效益不好,花农怎么可能一个个都穿的起棉布衣嚯是质量不错的麻织衣服呢? 在花圃劳作的花农数量也不太对劲…… 尤其是提起管家时,那些花农的僵硬反应…… 得想个法子把管事的引出来…… 霍渊和京墨对视一眼,想到一块去了。 “多逛逛?” “好,多逛逛。” 两人相视一笑,不再询问关于管家的消息,而是像偶尔途经此地,被花圃吸引过来游玩的普通路人一样,开始专心游览花圃。 在经过某处时,某位花农瞧见两人,满脸的惊喜,勉强忍到两人逛过这一片区域,立马撒丫子狂奔,直奔花圃东边,走出东门,找到了东门那边小村落中最豪华的那间二间头的青瓦院子。 “杜管家杜管家!仙女!我见到仙女了啊!!” 被称为“杜管家”的男人挺着宛如怀孕八月的肚子,从床上翻身起来。 在他的左边,身上只着薄纱的少女赶紧调整打扇的位置,在他的右边,同样身着薄纱,一直跪举托盘的少女膝行两步,挪到更方便男人取用水果的位置,默默将手中的托盘举得更高。 来报信的花农眼睛眼睛贪婪地从左边的少女胸口一路向下,再绕到右边少女的胸口一路向下,最后落在少女的腰窝处。 杜管家的小眯眯眼见到男人急色的样子,嘿嘿笑出声。 他一把拉过左边少女的腕子,在少女的惊呼声中将人一把甩到花农怀里。 “想摸就摸,今晚这个就赏你了。” 急色花农迫不急的将人拦在怀里,不顾少女的颤抖上下其手。 边摸边说:“刚刚花圃里闯进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不说,那女的……啧,光是想想我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急色花农故意卖了个关子,杜管家果然上钩,小眯眯眼都疑似睁大不少。 “娘的说重点!不然人就不让你带走了!” “嘿嘿,杜管家别急么,我不是在想怎么说呢!” 急色花农回想着京墨的容貌。 “那姑娘身量娇小,身材却是极有料!胸大腰细,那屁股……光是看着就知道手感好!” “而且她很白很白……白的跟雪似得!樱桃小嘴圆溜溜的眼睛,比老王头家姑娘那眼睛还水灵!” “刚刚我跟她对视了一眼,就一眼!一眼啊……我就……嘿嘿嘿……” 他的胯部向前一顶,动作姿态猥琐的人不忍直视。 杜管家会意哈哈笑起来。 “杜管家,我一点都不夸张!我打赌,你要是见了真人,绝对走不动道!” 急色花农太激动,无意间掐了敏感处,疼的少女哭起来。 杜管家正跟着急色花农的描述意淫,被少女的哭声弄得不耐烦,抬手就将跪坐少女手中高举的托盘朝着急色花农怀中的少女砸过去。 “哭哭哭!就知道哭!天大的福气都被你哭没了!” 瓷托盘结结实实砸在少女的头上,立时就见了血。 少女惊叫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砸晕过去了。 急色花农一见手里的姑娘没了反应,心疼的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摸摸鼻息,确认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今晚可是他的呢~ 杜管家被急色花农的描述勾起了兴趣:“那你怎么不把人立马带过来?” 急色花农:“不是我不想带,姑娘身边跟着个男人呢!两人的衣着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应该都有些家底。” “两人过来之后还问了您在哪,问了几个人又不问了,我这拿不准情况,不知道俩人是来游玩的,还是想做生意的,不敢随意动手啊!” “我这眼皮子浅,没见识拿不定主意,还是要杜管家您亲自去看一眼,再跟小的说怎么做才好呢~” 杜管家对他的恭维十分受用,骄傲的昂起下巴。 “确实,你们这没见过世面的,让你做决定确实难为你了。” “更衣!带我去见见你说的‘仙子’~” “得嘞!” 跪坐地上的少女听到“更衣”二字,慌忙站起来伺候杜管家穿衣服。 趁着穿衣服的功夫,急色花农把怀里的少女抱到偏房,放到床上。 临走前对准少女的脸狠狠亲了一口。 “小宝贝乖乖等我回来跟你洞房~” 占完便宜,急色花农赶紧跑回去找杜管家。 穿上衣服的杜管家人模狗样的,端着架子跟急色花农出去寻人。 顶着大太阳逛了好几圈的京墨和霍渊寻了个树荫休息。 “都逛了这么久了,还没狗去找主子吗?怎么还不过来……” 京墨用手代替扇子来回扇动,企图给自己制造一些凉风。 霍渊穿的比京墨厚,后背已经汗湿了。 他定定的看着京墨背后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有一瞬间京墨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只盯上猎物的狼。 “来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攀龙附凤的女子 杜管家步履匆匆的往京墨霍渊站的地方来。 他跟着急色花农出来找京墨,还没走到跟前,就被京墨的侧影美到了。 京墨背对着太阳,侧着身体,朝着霍渊在说话,逆着光的轮廓宛如一幅精致的画作,不仅仅是身段好,气质也十分出众。 就一眼,远远的一眼,杜管家就激动地想好把人弄到手之后要过什么样的神仙日子了。 想的激动,步子难免快一些。 “听人说今日我这闲云花圃有贵客,我却姗姗来迟,招待不周,实是失礼,失礼啊!还请二位贵客海涵!” 走到跟前,杜管家眯着眼,肥肉横生的脸上被他的笑容挤出一条又一条的纹络,看起来油腻不堪,让人不忍直视。 京墨往后退了半步,脸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你离我远点,天气这么热,你出的汗都是臭的!” 杜管家被京墨羞辱的话气的表情僵硬,但想想他的“图谋”,只得咬牙忍下。 “是在下唐突了。”杜管家抱歉作揖,好脾气的往后退了一步,“刚刚庄子里有要忙的事情,过来的时候赶得急,天气又这么热,还望二位原谅在下。” “第一次嘛,无碍,下次注意。” 霍渊一笑,整张脸嚣张和邪肆的感觉疯涨,杜管家和跟着他来的花农都莫名胆颤,总觉得他说的下次注意意思是,下次要是再犯,就要小命不保。 花农直接低着头缩在杜管家身后,不敢说话了。 杜管家咽口唾沫,眼角余光看看姿容绝色的京墨,再多不满和胆颤都随着这口唾沫咽回去了。 “二位需要在下带着转转花圃吗?” 霍渊摆手:“不用,刚刚我们已经大概看过了,我家老太太要过寿了,我们过来买一批花去府上装饰一下,价钱嘛……好商量。” “好好好,不知二位可有心怡的花?” 京墨看着远处的粉色那一片月季,脱口而出:“月季牡丹都行,我看你们这边的花种类不多,基本都是月季牡丹,也没别的选头,幸好颜色的种类还挺多……” 杜管家拍拍胸口,夸海口:“咱们花圃虽然基本都是牡丹月季,但咱们可都是上上等的!绝对能叫您满意!” “二位要是不急的话,要不咱们去那边的亭子中坐坐,您好好跟我说说要求?” 看出京墨脸上的不情愿,杜管家适时开口。 “姑娘看这天气,热的很,太阳毒,亭子里阴凉,还有在井中镇着的西瓜,清凉解渴!” 京墨装作因为听到有西瓜心动的样子,勉为其难道:“那行吧,西瓜记得给我切好了拿个勺子,要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 花圃这一带的人吃西瓜都是大刀直接咔咔两刀,切成一牙一牙的,方便吃就行了…… 切成大小一致的方块,还要拿个勺子吃…… 急色花农不由得感慨,不愧是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养的就是不一样,吃西瓜都吃的跟他们这种泥腿子不一样。 杜管家听到京墨的要求,心中反而安定不少。 京墨特地点出来吃西瓜的方式,又提了一堆要求,恰恰证明她肯定不是真正的高门大户出来的小姐。 人家真正娇生惯养的贵女,压根就不会随便在陌生的地方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就算是跟人一块偷跑出来的,也不可能在这方面上轻慢。 毕竟一时失察带来的可能就是失节、拐带、绑架这种事情。 稍有不慎,不仅名节被污,还会令家族蒙羞。 谁都冒不起这个险。 杜管家觉得,京墨和霍渊可能就是某个外地来京城扎根的富庶人家,大概是在县里比较有实力,所以才会到了京城还傲慢外露,不懂什么叫做低调,什么叫“安全”。 从到他们跟前开始,杜管家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京墨和霍渊身上的衣服,试图从两人的衣着上看出两人的身份。 京墨身上的是在京城的成衣铺子里选的,然后再按照她自己的身量让成衣铺子的伙计修改。 料子都是上等料子,但一看就不是特别贵重。 霍渊身上的料子倒是贵,从衣服身上的花纹看,应该是上等的云锦,在京中的布庄里拿的话,能要价到八十两银子一尺。 在京城中,能穿得起这种料子的人,家中生意做的应该不小,但是算不上什么顶尖人家。 杜管家从两人的穿着看,自以为已经看懂了两人的关系。 两个人对比,就冲霍渊身上的料子,他的家世就一定比京墨好了不止一点半点。 二人甩开侍女侍卫单独出来闲逛,真相只有一个! 京墨是县城的,因为攀上了霍渊这个京城的富户,随着霍渊一道来的京城! 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想法,杜管家对京墨不自觉就有些轻慢。 毕竟一个为了银子攀龙附凤的女子,即使长得再出色,那也是上不得台面的! 而且能为了财帛背井离乡嫁人的……杜管家甚至想到了一会将人抓起来后,要用自己手里花不完的银钱去试试。 要是银子能让京墨妥协主动…… 杜管家的口水差点流出来,他仿佛已经看到了京墨为了银子主动缠在他身上,妩媚多情的与他缠绵了…… “这都好说!”杜管家挥手让急色花农去给京墨准备西瓜,“我家的井里有西瓜,腿脚快些,跑一趟,记得按照这位姑娘的要求,把西瓜都切好再端过来。” 打发走急色花农,杜管家自以为风度翩翩的扭动非肥硕的身躯,带着京墨他们往凉亭走。 一路上,杜管家的嘴巴就没停过。 从自己如何带着人一点点将花圃打理好,说到怎么把花圃中的花卖到高价,让花农都过上好日子。 他讲的唾沫横飞,激情昂扬,一边讲,一边留意京墨的神色。 见到京墨兴致缺缺的左顾右盼,他这才偃旗息鼓,放弃用噪音骚扰霍渊和京墨的耳朵。 杜管家口中的凉亭确实盖的不错。 凉亭周围种了一片树,树荫刚好把凉亭盖住,在炎热的天气中,这一片被花香包围的,阴凉的可以休憩的地方,简直是一片净土。 “姑娘,公子,你们先坐,关于给令尊过寿的事……” 第二百二十七章 再不出来你娘子没了 京墨是不懂什么祝寿要准备的东西,全都是霍渊在跟杜管家交涉。 他们你来我往的说什么这个花好,摆在院子里,那个花妙,摆在屋子里…… 东一片西一块,说的京墨都有点困了。 就在京墨昏昏欲睡之时,刚刚被杜管家打发去村子里切西瓜的急色花农,带着按照京墨的要求切好,装在食盒中的西瓜和一壶凉茶,过来了。 他跑的急,还没进凉亭就能闻到他身上的汗腥味。 这次不等京墨开口,杜管家主动叫停急色花农的步子,主动出去接过急色花农手上的食盒和凉茶,让他走人。 在急色花农离开前,与杜管家交换了个眼色,又用目光示意杜管家西瓜。 杜管家会意眨眼,十分默契的明白了急色花农的意思。 这种事,他们做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熟练的很。 杜管家回头看到京墨果然没露出难看的脸色,还对他笑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都飘起来了。 美人一笑,千金难买啊! 他伺候的更殷切了。 刚刚霍渊已经给京墨和自己编好了假身份。 他姓李,京墨姓张,两人是未婚夫妻。 “张姑娘,西瓜来了,您尝尝,李公子您也尝尝,勺子备了两个呢!” 京墨和霍渊对视一眼,大大咧咧的拿过勺子,不客气的盛出一块,美滋滋的吃下去。 霍渊象征性吃了两块,就没再动筷子。 刚刚在逛的时候,霍渊就给京墨分了一枚能防止中迷药的药丸,两人一人一枚俱都压在舌下,以防中招。 药丸是公孙淼做的,公孙淼的医术京墨还是信得过的。 京墨一连吃了好几块西瓜,因为不清楚杜管家他们下药的伎俩,京墨只能通过注意杜管家的动作,来判断自己什么时候该晕倒。 在杜管家频频看向她后,她意识到自己似乎该晕了,于是开始装作扶着自己的脑袋装模作样。 “不对劲!这西瓜有问题!李哥哥……” 京墨模仿着中迷药的反应,话说一半,头一栽,直接趴桌上了。 因为京墨西瓜吃的多,她倒了,霍渊还不能立马倒下。 霍渊站起来一巴掌给杜管家扇的仰倒,从石墩子上摔了个屁股墩,捂着屁股连连惨叫。 他在推开杜管家后,想把晕倒的京墨带走,谁知还没把人从凳子上拉起来,他自己就腿一软,跟京墨一起倒下了。 杜管家一身肥肉,猝不及防这么摔一下,尾椎骨剧痛,疼的他冷汗都冒下来了。 急色花农本来就没走远,他去叫了几个人过来,带着人远远的看到霍渊和京墨似乎都倒下了,赶紧往凉亭赶。 一过来看到杜管家坐在地上,捂着屁股嗷嗷叫唤,赶紧过去把人扶起来。 “哎哟我的杜管家,这怎么弄的……” 杜管家在急色花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愤怒的想给霍渊一脚,结果因为扯到尾椎骨的伤处,又疼的一阵“嗷嗷”叫。 “还不快把这两个人都给我弄走!男的给我扔到柴房里去,给我绑的结实点儿!嘶……他力气大,别叫人跑了。” “女的……嘿嘿嘿,女的给我绑起来,扔到我的房间。” 杜管家还没有放弃用银子利诱京墨,让京墨心甘情愿委身于他这个设想。 光是想想,杜管家就觉得欲火焚身,京墨还没醒,暂时不动,他打算回去找人泄火。 京墨一路闭着眼睛。 因为她是杜管家看上的人,没有人敢对他动手动脚,趁机揩油,一路倒也平顺。 他们把她抬到一间屋子放在床上,用布条将她的手反绑,双腿整个绑死,确保她没有逃跑的可能。 霍渊的待遇就比较惨了。 一路走过来,他们几乎是拖着他在地上走,要不是衣服料子好,他恐怕要第一次体会什么叫“露腿露屁股,出门坦蛋蛋”了…… 霍渊被这些人扔到柴房,绑他的时候更是用上了绑猪的法子,手脚上绑的都是死扣。 因为他扇杜管家那一下,杜管家被他的大力吓到了,生怕要是不绑死了让他挣脱,再硬生生靠着那股子蛮劲儿从柴房中窜出来,打他个措手不及。 如果不是霍渊手上提前藏了匕首,就这绑法,还真不一定能挣脱开。 京墨身上的绳子绑的紧,再加上反绑,使不上力,努力了好半晌没能把绳子解开,干脆放弃自己努力。 …… 杜管家估摸着药劲儿能持续一两个时辰,硬扛着尾椎骨剧痛,钻进了一处温柔乡。 从别处爽完出来,他去洗了个澡,换身衣服,在熏香旁待了许久,把自己身上弄的香香的。 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去找应该醒过来了的京墨。 等杜管家从外面进来,看到的是被五花大绑放在床上的京墨。 “嘿嘿嘿,小美人儿落到我手里了吧~~~” 杜管家猥琐的搓手,神态比苍蝇还恶心。 床上的京墨不知自己该不该醒,继续躺在床上装晕。 杜管家见京墨没有动静,有些奇怪。 “不应该呀……药劲儿哪有这么大……让我试试她……” 他嘟囔的声音并不低,京墨要不是闭着眼睛高低要给他翻个大白眼儿,让他瞧瞧。 不过从杜管家的话中也可以知道,她该醒了。 杜管家故意提高声音,手猥琐的朝京墨胸前的敏感伸去。 “嘿嘿嘿美人真有料,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京墨睫毛蝴蝶翅膀似的颤动两下,猛的睁开。 “再不出来你娘子没了!” 出乎意料的一句话,直接把杜管家干懵了。 什么出来?谁出来? 不用等杜管家想出问题的答案,答案就自己出来了。 “娘子说的什么胡话,刀都抵在他胸口了。” 男人略带笑意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毫无准备的杜管家僵在那,脖子一个一个卡顿着往后扭。 霍渊与他对上视线,粲然一笑。 “又见面了,杜管家。” 杜管家:…… “你怎么会在这儿!废物,都是废物!绑个人都不会绑!” 后背冰凉的匕首实在太有存在感,杜管家的声音颤抖。 “我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周围都是我的人!” “要是我出事,你们谁都别想跑!”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请问呢? 杜管家被匕首抵着后心口,警告都说的虚软没底气,反反复复强调“伤了我你们也别想跑”,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警告京墨和霍渊。 为了成就“好事”,杜管家把周围所有人都调开了,生怕自己被打扰。 如此一来,恰好给京墨和霍渊足够的动作空间,杜绝杜管家呼救的可能。 京墨将身上摆着的绳子花架子拿开,给霍渊捆绑杜管家的事业添砖加瓦。 霍渊手上还拿着绑他用的绳子,捆他的绳子和捆京墨的绳子,一条绑胳膊,一条绑腿。 绳子派上用场,在杜管家身上再次实现了“绳”生价值。 同样是绑猪用的手法,同样是系的丝扣,系的死死的。 霍渊绑绳子的时候,特地将其中一节绳子勒在他肚子上。 杜管家被勒的干恶心,连连发出呕吐声。 “吵。” 霍渊嫌弃杜管家发出的声音煞风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块布来,塞到杜管家的嘴里,让他没办法发出声音。 “先找找看他屋里有什么东西。” 京墨一边将床上的被褥全部掀开,挨个儿敲床板,一边对霍渊道:“像他们这种贪财好色的,都小气吧啦的,最喜欢把钱都藏在自己跟前儿了,他屋里肯定有东西!” 霍渊跟京墨一通搜索,在床头侧边的墙上摸到一个暗格。 敲出暗格的一刹那,原本安静如鸡的杜管家忽然疯了一样挣扎起来,肉山似的身子上下左右来回摇摆,硬生生将柱子都快摇的晃动起来了。 “你看他这反应!这里边儿绝对是好东西。” 京墨心惊胆战的看了一会儿晃动的柱子,发现这房子造的还挺结实,没有垮塌的风险,就开始无视杜管家的痛苦挣扎了。 “这东西咋开呀?你会机关吗?” 敲敲打打半晌没反应,京墨郁闷的给了墙面一脚。 把自己疼够呛。 霍渊扶着京墨让她缓过劲儿,低头琢磨起暗格。 就见他对着暗格沉思片刻,随即伸出手,围着暗格左右两边不知怎么摸索了两下。 “啪嗒”,暗格开了。 杜管家晃动的更厉害了。 可惜还是没人理他。 暗格大概有一掌宽,深有半臂,里面堆放着一团金银珠宝。 可以看出这团金银珠宝的主人,肯定是个不修边幅的。 收拾的时候,他肯定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都团吧团吧往里一塞,要不然也不可能出现珍珠环佩,珠钗首饰全部都纠缠在一起的情况。 京墨拽着其中一串粉白圆润的珍珠串,一点点往外拽。 这串珍珠每一颗都有小指指甲盖儿那么宽,大小十分均匀,颜色是乳白中泛着粉色,一瞧就是精品中的精品。 放在市面上,没一两千两银子,绝对弄不到手。 “这么好的东西你就这么放着,准备那些金钗银钗什么的,刮出几个坑,多影响价值呀!哭都没地儿哭。” 京墨时不时将缠在珠串上的流苏解开,把周围纠缠在一起的珠钗和其他项饰都分开,确保不会将珠串刮坏后,才小心翼翼的将东西拽出来。 完整的拽出一串珍珠串儿,京墨高兴的将珠串儿盘在手上,挨个儿的检查。 “还好没什么大磕碰,就是有几个珠子上有划痕……杜管家,这东西你不要,我可拿走了?” 杜管家被塞着嘴:“呜熬呜呜呜呜呜呜!”不行,那是我的东西!京墨做出倾听的神态,认真听杜管家“呜呜嗷嗷”完。 “行,我听懂了,你说的是‘拿吧,小东西就随便拿’吧。” 杜管家肚子上的肥肉被绳子勒成三层,随着他的疯狂“拒绝”,三层肥肉都激动的上下抖动。 不是,我请问呢?我说的是这个吗?那是我的东西呀,谁说要给你了! 不,不可以,我的东西! 杜管家有满肚子的拒绝要讲,可惜嘴里塞着,身上绑着,不管是用说的拒绝还是用行动拒绝,他都做不到。 于是,接下来京墨愉快的经过杜管家的“同意”,拿走了他暗格中所有金银珠宝,以及银票。 银票是在金银珠宝全部拿出来之后,意外发现的。 这个杜管家可能是疑心病比较重,金银珠宝在暗格最外面,全部拿出去之后,如果不仔细看,就会错过被当成垫纸压在暗格中的银票。 在银票被拿出来后,杜管家激动的狂翻白眼,硬生生把自己气的撅过去了。 霍渊在京墨认真收拾暗格中的金银珠宝的时候,在屋中继续检查。 又被他查出来两处杜管家用来藏银子的地方。 屋里博古架上最不值钱那只花瓶的肚子里,藏的全都是散碎银子。 屋里用来装样子的书,翻开,每本都随机夹了面额不小的银票进去。 零零总总加起来,霍渊和京墨在杜管家的房间里搜出来的东西,总价值超过五千两银子。 京墨咋舌。 “就一个花圃,这个杜管家居然能搞到这么多银子……” 霍渊脸色黑如锅底,京墨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浓重。 “要不你还是把逐风逐影他们叫来吧,有他们在咱们的动作能更快些……” 霍渊从腰间掏出一根骨哨,以内力吹响。 三长一短,代表速来。 逐风逐影离的不远,哨子响完没多久,他们就到跟前了。 霍渊吩咐他们把周围杜管家的人都放倒,去村里调查情况。 他和京墨留下,审问杜管家。 …… 半个时辰前,被安排在偏房的几个姑娘个个身着薄纱,一起坐在通铺上,每个人的表情都十分麻木。 只有一个人例外。 最外侧的翠花趴在窗户边上,担忧的目光一直盯在杜管家的房门上。 她今天看着京墨被杜管家的人抬到房间,抬京墨的人在经过她的时候,她看到了京墨那张白皙娇嫩,宛若雪仙子的脸。 翠花不希望雪仙子被杜管家这种恶心的人玷污,但她害怕挨打,害怕凭借自己救不了雪仙子。 纠结好一会儿,她还是决定去救人。 只是她刚蹑手蹑脚钻到屋里,霍渊就到了。 翠花以为是杜管家回来了,着急忙慌往衣柜里躲。 这一躲就躲到了霍渊将逐风逐影都叫来。 听到霍渊吩咐逐风逐影调查村子里的事,翠花激动的从柜子里钻出来。 “我可以带路,村子里的事我都知道!”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多花村 翠花家所在的村子,叫多花村。 村如其名,多花村周围方圆二十里左右,住的全是花农。 这一带人都靠着种花养活家里。 翠花听爹娘说过,从前这一带全是各家各户自己圈一块儿地,种上花儿,每个人家里都有一块儿小花圃。 地都是荒地,谁开了荒种上东西就属于谁。 大家围住在一起,花圃默契的开荒开在一块儿。 久而久之,就形成了多花村,以及绵延十里的花海。 后来来了个自称“商人”的富户,他出钱将大家手里花圃都买下来,又雇佣村里人继续种花。 村里人没读过书,手里的地卖了钱,还有活干,继续拿钱,都十分爽快的同意了。 拿到所有地契后,富户留下一个管理花圃的人离开了。 朵花村的噩梦开始了。 村子家家户户无一例外,都被大官儿派来的管家驱使着种花。 大官儿留下那个官家有无数种扣钱的办法,写的每月五两银子,实际给的银子少,能到手一两都是好的。 活多事忙,平日里非打即骂,多花村人的日子都很不好过。 翠花过十岁生日那天,村子里来了很多穿着一模一样衣服的人。 那些人腰间挎着大刀,每个人都板着一张脸。 翠花不认识他们身上的衣服是什么,是同村的一位大姐姐告诉她的。 穿着一模一样衣服,腰间挎着大刀的人,是官家派来的衙役。 衙役扶着大刀来到村子,把管家的房子围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 没人知道房子被围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村里所有人只看到大官儿派来的那位管家被衙役带走了。 从那日起,杜管家接手了多花村。 回想往昔,翠花觉得,在十岁之前,她日子过得还是很不错的。 那时候虽说吃不饱,穿不暖,但只要小心些,辛苦些,总能把日子过下去。 花圃中的活重,管家给的银子不多,但加上自己种的地,山上捡的野菜,偶尔打到个野鸡野兔的,饥一餐饱一顿的总不至于饿死。 一家人整整齐齐在一起,为了生计努力,就算辛苦些,翠花也觉得高兴。 可杜管家来了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上一个管家,你说些好听话,老老实实干活,日子还能过下去。 杜管家就不一样了,辱骂、殴打、以势逼人、强抢民女…… 恶行罄竹难书。 第一次,是翠花平时叫王叔叔的一个人。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明明大家都过的水深火热,但他每日都乐呵呵的,偶尔手里宽裕了,还会给翠花他们这些村里的小辈发糖吃。 翠花清楚的记得,那天早晨,她爹妈上工之前,王叔叔路过她家门口,脚步轻快,笑容灿烂的冲她招手。 告诉翠花让她晚上吃饭少吃些,等一下他,他给她带糖,再带几块儿糕点。 翠花期待晚饭时候的加餐,一整天都高高兴兴,祈祷着时间过得快些。 她等了足足一天,等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还是没能等到王叔叔。 就连翠花爹和翠花娘,也没有回来。 那天晚上,翠花爹和翠花娘回来时,夜色已深,伸手不见五指。 他们想带翠花回屋睡觉,翠花不愿意,非要坐在门前等王叔叔,她想吃王叔叔给他带的糖和糕点。 翠花娘靠在翠花爹怀中,放声大哭。 那晚,翠花没能等到王叔叔带着糖和糕点回来,等来了王叔叔死亡噩耗。 王叔叔的死就像预告,接下来村子隔三差五就有人被杜管家带人打到重伤,但再也没有出现打死人的情况。 村里人不是没想过反抗,可跟着杜管家的护院都是练家子,一个照面儿就能送反抗的人归西。 因为反抗死了三四个人,豆花村的人都不敢再正面反抗了。 有人试图通风报信或是报官。 那些试图通风报信或是报官的人,出不去村子就会被打成重伤送回来。 村里的大夫听命于杜管家,这些被打成重伤的人,少衣缺药,伤口会溃烂,化脓,腐烂…… 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伤口腐烂发臭,在巨大的痛苦折磨中死去。 没有敢反抗的人了。 慢慢的,暴力不再能满足杜管家,克扣工钱也不能让他的贪婪得到满足。 他将目光放到了村中水灵的姑娘身上。 不知是因为这里世代种花,花气养人,还是什么旁的原因。 多花村的姑娘个个水灵,肤白貌美。 对杜管家来说,“水灵的姑娘”简直等于是一笔移动的财富。 还是可以反复多次榨取那种。 连着好几日,每日都有姑娘青天白日被拖到麦地里糟蹋。 把几个心仪的姑娘搞到手后,杜管家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再有动作。 直到他玩腻了之后,又被带走了一位姑娘。 隔三差五,如此往复。 村里遭遇不仅糟蹋人还掳人,行径如此恶劣的“采花大盗”,人心惶惶。 多花村家里有闺女的,无不是小心谨慎,后来发展到但凡是家里有闺女的,连门儿都不让闺女出。 就怕被暗处掳人的“采花大盗”注意到,强行带走。 即使再小心也没用,杜花村也有向往权利,渴望金钱的趋炎附势之辈。 他们投靠杜管家,是杜管家在多花村的喉舌。 于是,村里遭殃的姑娘越来越多。 后来不只是姑娘,就连已经成亲的,当娘的,凡是有些姿色的,杜管家都不放过。 抓来的漂亮姑娘不仅是杜管家一个人享用,还会被他赏给手下人。 他还用药,逼着她们做暗娼。 他把她们养在地下室,每日只给一顿饭,保持纤细的身材,每个月的初一,十五,秘密将她们运送出去,送到一处秘密合作的花楼,由他们进行竞拍。 用她们的身体换一笔好价钱。 翠花被掳来之后,一直想找机会逃跑。 可杜管家实在看的太严了。 逐风逐影充当打手,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在翠花眼中宛若铜墙铁壁的护卫,跟着翠花在村子里绕了一圈,了解到了多花村在杜管家接手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愤怒的回去告状。 杜管家这个人渣!一定不能轻饶! 第二百二十九章 从长计议 带着杜管家去找京墨的那个急色花农大名早就被人忘了,村里人都叫他狗剩。 在杜管家带着京墨回家之后,他就自觉的会自己家,给杜管家成好事的空间。 他本以为自己自己这次带着杜管家抓了这么个尤物回来,杜管家肯定能给他一个姑娘爽爽,再给他大把的银子。 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的是小翠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过来,将他一手刀敲晕。 等他再次醒来,所有跟杜管家有过接触的村里人都被揪了出来,和他一起扔在偏房。 偏房中所有人都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乱七八糟的被扔在屋里,在他旁边或躺或趴,还有一个叠一个的。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死了一片,场面十分骇人。 狗剩不知什么情况,战战兢兢重新躺下,假装晕倒。 屋外院子里,加上翠花,一共发现了十二位姑娘。 十二位姑娘中,有三人身体已然油尽灯枯,若是再不救出来,好好调养,恐怕撑不了多久,就要与世长辞了。 幸运的是,她们被霍渊和京墨救出来了。 不止这三位姑娘,除了包括翠花在内,才被掳来半年以内的三位姑娘,其余六位姑娘们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 杜管家为了钱财着实没有什么底线,花钱买姑娘一夜逍遥的,不乏变态。 照顾病重的姑娘的担子,就落在京墨和其他几名身体情况还不错的三位姑娘身上。 京墨给姑娘们收拾的时候,几次失态,站起来深呼吸,试图平息自己的怒火。 姑娘们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一层摞一层,鞭打的痕迹,被针扎的痕迹,小刀刻字的痕迹…… 新伤叠旧伤,层层覆盖,触目惊心。 还有被不讲究的客人把下体弄伤弄裂的,染上鱼口病、花柳病的…… 京墨强忍着怒火,用从村医那边抄家抄来的草药,给姑娘们身上的伤上好药,抄起马鞭就去找杜管家。 杜管家被绑在主屋柱子上,不能动,也没人搭理他。 长期的养尊处优把杜管家养的体胖心宽。 他挣扎了个把时辰,累的够呛,再加上没管他,竟叫他起了睡意,脑袋靠在柱子上,睡的口水直流。 这般肆意滋然的模样,看的京墨怒火更盛。 “做了如此错事,死到临头居然还敢睡觉,居然还睡得着?” 京墨扬起马鞭,冒足了劲儿狠狠抽过去,一鞭子将杜管家抽醒。 “我让你睡,我让你睡!谁让你敢睡的?!谁给你的胆子睡?!” 杜管家被抽醒,躲又躲不开,惨叫连连。 半个时辰后,京墨气喘吁吁停下动作。 抽累了,歇会。 负责增援的人此刻也到了,他们正将挨个清点偏房中扔着的帮凶的信息,准备押回衙门。 京墨出来之后,有人立马进去主屋,去盘问杜管家的情况。 “可消气了?” “还行吧。” 京墨自然的拉过霍渊的手,玩儿他的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霍渊纵容的放松手掌,方便京墨把玩。 “你手里的产业,不会都这个鬼样子吧?” 京墨实在是被这个杜管家恶心到了。 刚刚在村中走访的时候,他们也走访到了那些丢了女儿的人家。 大家不知道自家闺女是怎么消失的,只知道自己闺女儿好好的出个门儿,晚上就回不来了。 也不是没人发现杜管家的不对劲儿,但是没人有能力闯到他家不被发现。 这才让杜管家逍遥了这么长时间。 涉及到的人家太多,京墨不敢擅自做主,将真相告知大家。 光是想想,就觉得烦闷。 受害的姑娘们不愿意这副样子去见家里人,纷纷决定先将身体治好,治好了之后再回家中。 村里的村医被抓后供述,自己不是什么正经村医,他早年间是学过一些医术,可没学多久就不学了。 虽然医术不精,但是一些小病,比方说头疼脑热,脱臼,正骨,他都会。 村里人常年劳作,身体都不错,基本没有遇到大病的机会,遇到的小病小灾,他都能处理。 要真遇上那种他不会救的大病,穿衣就假模假样的施救一番,“勉强”将人救下。 他太会演戏了,一番操作之下,还真叫他演的像模像样,没有一个村里人怀疑。 所以让他去救这些姑娘,他完全不会。 本来村医打算像从前一样蒙混过关,假模假样开些方子随便吃吃,然后说这些姑娘救不了就行了。 没想到霍渊多少懂些医术,拿着他的方子一看,立马就发现了端倪。 “大寒与大热的药物混用?” 药方上的药都是随便写的,村医哪里知道什么是大寒,什么是大热啊? 他眉头一皱袖子一甩,刚要拿腔作调,被霍渊一脚从屋里踹出屋外,肋骨断了三根,横喷出一口鲜血。 “把这个骗子绑在村口,不许任何人给他送水,送吃的。” 处理完村医这个骗子,霍渊马不停蹄卓人去城中请大夫。 城中过来的大夫见到姑娘们的惨状,满脸唏嘘。 忙前忙后忙了一晚上,总算是将姑娘们的情况稳定下来。 因为姑娘们现在还不愿意见父母,消息不能直白告知,屋里能够帮把手去熬药的,一共也就京墨和那三位身体问题不大的姑娘。 熬药的时候顾不过来,大夫就也被抓了壮丁,跟着一块儿忙熬药的事情。 霍渊负责顺藤摸瓜,继续往下查。 京墨负责在屋里照顾受害人,尽量让大家都能活下去。 经过大夫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看顾,病情稍微轻一些的六位姑娘情况大大好转,身上的创口都开始结痂了。 鱼口病那位姑娘受了大罪,但脓液和烂肉都被处理的干净,命是保住了。 最可惜的是染了花柳病的姑娘,大夫说她染上的这种花柳病不至于将人害死,但无药可根治,只能日日饮药,慢慢修养。 养的精细些,能活的更长。 言而总之,这几天忙碌下来,十二位姑娘身上的问题基本都解决了。 霍渊那边顺藤摸瓜牵出来不少人,小喽啰都被霍渊的人收拾了。 那些手上有权势或银钱的,还需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他们如何更合理的都死。 第二百三十章 一兴奋人就容易飘 杜管家背后的人动作很快,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被他们壮士断腕,直接放弃。 以至于能查的出一部分牵涉其中的权贵,但没有证据。 好消息是,多花村的管家换了人。 这次换上来的是个十足的生意人,到位第一步就是废除从前的一切规矩,重新订了一套赏罚分明的规矩。 从前被杜管家昧下来的银子,霍渊都留给了新管家,由新管家将银子按照契书上多花村人的工钱算,将杜管家这些年克扣下来的银两如数补给了大家。 大笔的银子到手,大家的日子一下子变得宽裕起来,多花村一扫从前的沉闷,欢声笑语从花圃到村中,连连不断。 日子过得有盼头,大家干活就尽力,田间地头都是笑意盈盈的村里人。 之前京墨他们看到花圃中干活的人穿的不错,是因为只要来花圃干活的人,都得穿的“像样”不然就不能来干活,拿工钱。 这也是杜管家躲过霍渊派来查账之人的手段。 大家看到田间地头干活的都穿的不错,都想当然的觉得村里的日子一定过得还不错,多数不会再深究村中的实际情况。 杜管家就是用这招躲了一年又一年。 不过现在,大家是真的有钱穿好的衣服了,不用再每家一个人穿着好料子出门了。 更不会出现从前那种,出门的人身上穿着衣服,其他人被迫在家,在屋子里连条裤子都没有,出不了门的情况了。 离开之前,京墨带了一斤左右的花瓣,回去让大胖尝试做他琢磨的“鲜花饼”。 一斤不够两斤,在造了十来斤的花瓣后,还真叫大胖琢磨出合适的做法了。 成功鼓捣出鲜花饼,大胖累的找不着北。 他胖胖的身体灵活的不像话,穿过堂屋中正在打扫卫生打算开门的小豆子他们,举着做好的鲜花饼,兴致勃勃的找京墨试吃。 鲜花饼的外观看起来过于朴素,跟一个白白的面饼没什么区别。 京墨拿到的时候有点嫌弃。 大胖极力推荐:“尝尝!我试过了!我觉得味道好吃的不得了!” 白白的面饼形状甚至不是圆形,看起来就像是做面饼的时候边角料随便团吧团吧就烙了。 京墨嫌弃的用两根手指提起一角,努力给自己洗脑。 鲜花饼就是长得丑吃起来很好吃鲜花饼就是长得丑吃起来很好吃鲜花饼就是长得丑吃起来很好吃…… 默念不知道多少遍,京墨终于下嘴了。 舌尖率先触碰到酥脆的外皮,轻咬一口,指尖缝隙中便簌簌落下细碎的酥皮渣。 一口咬到馅料,牡丹独特的馥郁香气如同浓雾,一瞬间漫过味蕾, 也不知道大胖是怎么处理的,入口之后,还能尝到花瓣柔韧的口感,牡丹的香气和糖的味道在唇齿间温柔纠缠,渗出清甜的“花蜜”。 甜而不腻,清雅悠长。 京墨尝了一口后,立马加快吃的速度,三两口吃完刚刚她还嫌弃丑的鲜花饼,转头继续找大胖讨要。 “还有么?” 大胖得意地将肚子挺起来,一只手在肚子上拍拍,将软软的凸起的肚子拍的“波涛翻腾”。 “没有了!” 京墨看他傲娇的样子还以为还有呢,都做好了起身自己去厨房拿的准备了。听大胖理直气壮的报出“没有了”三个字,无语的一巴掌拍在他的肚子上。 “没有你还那么大声!小心我扣你月俸!” 大胖心虚地挠挠下巴,眼睛往房梁上直飘。 “那再去买点花瓣不就什么都有了……又不是买不到……世子走的时候我可听说了,世子让什么时候用完了随时开口,一整个花圃呢,搁得住造……” 想到自己想要多少花瓣就能弄来多少花瓣,大胖就止不住地的兴奋。 一兴奋人就容易飘。 “除了月季还有别的花么?我想试试玫瑰……” “鲜花饼还是要味道浓郁或者有特点的花更好一些,我前段时间在街上看到有玫瑰,红红的颜色好看的不得了,要是拿来做鲜花饼肯定很绝!” “你猜我能不能把你打的像玫瑰一样红?” 京墨扬了扬粉嫩的拳头,恐吓大胖。 要是旁的姑娘扬起这么瘦弱的胳膊恐吓他,大胖完全不带怕的。 但是京墨…… 自从目睹京墨一个人可以提起直接将店里的实木桌子抬起来挪位置还脸不红气不喘后,大胖对京墨说的把自己“打的像玫瑰一样红”,丝毫不带怀疑的。 大胖讪讪一笑,平移后推荐几步,迅速遁走。 走都走了,还不忘交代一句。 “别忘了再弄点花瓣来~~” “来”字尾音抖三抖,在屋里飘远。 京墨笑骂一句,瘫回在椅子上,给暗卫打信号让暗卫给霍渊送信。 自从上次看到霍渊对暗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操作,京墨忽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跑腿这种事情,有暗卫这种速度快的像作弊的在,为什么要用小豆子他们这种跑的慢的? 京墨要的花瓣只用了不到一日就处理好送到了醉仙楼。 花瓣甚至还是洗过了的。 村里人的感谢真挚踏实,因为得知是救了他们的京墨姑娘要的,他们自动自发的在花瓣送过来之前将花瓣都清洗了,一片一片洗的格外用心。 京墨又不自己洗花瓣,需要自己洗花瓣的大胖意外成了受益者。 大胖高兴的暗下决心这锅鲜花饼出来,要给多花村的人送去点,贿赂贿赂他们,好叫他们下次送来的花瓣还保持这个品质。 东市那边的糕点铺子悄无声息的开起来的了。 为了节省成本,京墨租的铺子是个小单间,巴掌大点地方,是一间茶铺将自己的右门房那边隔出来打的一间小的不能更小的屋子。 整个屋子分成前后两部分,最外面是钱柜,右后两个地方放两个展示的台子,台子上是糕点。 后面放着专门找木匠打的三层的架子,每层都放着不同类型的用来补货的糕点。 大胖天马行空的想法多,这些想法里不好吃的奇怪东西远甚于好吃的数量。 所以每种糕点在正式对外售卖之前,都得经过醉仙楼中人的尝试。 随着大胖琢磨出来的,在醉仙楼经过了大家尝试,普遍觉得好吃的糕点品类越来越多,糕点铺子的生意也慢慢起来了。 短短两个月时间整个上京都知道了这个巴掌大的小店。 第二百三十一章 便宜 嘉庆公主自从成亲开始,日子过得十分舒适。 因为她已然成亲,公主府度过了一段难得宁静的日子。 用过朝食后,嘉庆坐在院里的秋千上,专心致志的看新出的话本。 秋日的风凉,嘉庆看着看着就觉得腿上的凉意顺着脚踝往膝盖上攀。 就在她犹豫是继续在秋千上坐着还是进屋继续看话本子的时候,莲心带着一位手持拂尘的黄公公从外面进来,脚步轻快。 黄公公身后跟着四个小公公,抬着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公主公主,圣上着人送来了料子叫您挑一挑,还有一套红宝石头面一并送来,说是给您的。” 嘉庆露出天真灿烂的笑:“还是父皇疼我黄公公快拿来叫我看看!” 黄忠全笑眯眯的一挥拂尘,示意身后的小公公上前打开箱子。 “内务府进了一批好料子,还有几套用稀罕的红宝石做的头面,成色那都是一等一的好!” “内务府呈给圣上看,圣上一看样式就觉得适合您!这不,才空出手来就叫老奴来送了。” 黄公公笑眯眯的指着箱子里的红宝石头面:“瞧瞧这款式,您戴上肯定好看!” 素色锦缎之上,黄金打造的底座不过两指宽,累丝工艺织就的并蒂莲纤细柔美,花蕊的位置上用小而圆润的珍珠点缀,宛若清晨沾着露水的花朵。 六颗鸽血红宝石镶嵌其中,以四爪固定,错落有致。 边缘处錾刻着流云纹的金片轻盈舒展,小巧精致。 款式不算张扬华丽,却处处透着皇家贵气。 “真漂亮”嘉庆绕着红宝石头面转了两圈,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快,放到我房里去,镇国将军不是再有一个月就要班师回朝了,刚好免得我费心去选头面了。” “还有料子呢,黄公公都说上等的料子肯定特别好,头面有了,我还缺一身新衣服,咱们选了料子我立马叫绣娘开工,肯定来得及穿!” 嘉庆公主跟黄公公说话的姿态就像是跟自家长辈说话,黄公公十分受用,亲自过去,将箱子里最好的几匹料子扯出来展示给嘉庆看。 “公主看这几匹料子,都是桑蚕丝织的,用的蚕丝是三眠老蚕所产,丝质柔韧绵长,织出来的料子纹样清晰,密实均匀,实乃上上等!” 黄忠全挑出来的几匹料子分别是鹅黄色、柳叶青、胭脂红,各个颜色都调的十分纯正,足见是手艺一等一的上色师傅出品的好东西。 嘉庆纠结半晌,问黄忠全:“我要是把这几匹布都留下,父皇会骂我么?” 小姑娘明显是三匹布都稀罕,做不出抉择了。 黄忠全是宫中老人,也算是看着嘉庆长大的,见状笑眯眯的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 “圣上说了,嘉庆公主想要哪匹布就留哪匹……” “那就都留下!” 嘉庆欢快的下决定,摸着布对黄忠全道:“黄公公别急着走,我这有一盒牡丹鲜花饼,是东市周记糕点的,我记得上次我送过去,父皇说味道好,吃了好几块,周记不总做鲜花饼,我去了好几次才赶上买一盒,劳烦您带进宫给父皇” 莲心趁着黄忠全和嘉庆公主刚刚挑料子的时候进屋,捧着两盒糕点出来。 嘉庆公主说完,她把左手上提着的糕点递给黄公公。 黄公公礼数周全,微微欠身接过。 “公主有心了,老奴会将公主的用心转告圣上的。” “那是,可得给我多美言几句,你都不知道这糕点多难抢,我可是亲自跑了好几趟呢!黄公公你也有份哦!这一盒是周记的新品,甜口的,我记得您爱吃甜糕点,特地给您带了一盒尝尝。” “劳公主记挂。” 黄忠全垂首行礼,心中慰藉。 自己从小看这种大的小公主还记挂着他这行将就木的老东西,也不枉他时不时替公主在圣上面前刷存在感了。 莲心把右手提着的糕点递给黄公公,黄公公同样接过。 与糕点一起塞到黄公公手里的还有一小袋银子。 这也是不成文的老规矩了,黄公公代圣上施恩,主家为了表示感谢,通常都会给一小袋银子,嘉庆给的只多不少。 黄公公不动声色的掂掂装银子的袋子,脸上的笑容更真挚几分。 啧,公主次次给的赏银都是最多的,这分量……少说得有小十两金瓜子,真是个实诚孩子。 黄忠全默默在心底记下嘉庆公主的好,决定以后在圣上更前更要多多为嘉庆公主美言几句。 两人又聊了几句,嘉庆亲自将黄忠全送出门。 目送黄忠全离开后,嘉庆选了那匹鹅黄色的料子让送给绣娘做衣裳,又跟莲心一起欣赏了好一会红宝石头面。 主仆两人正高兴着,屋外的下人忽然来报。 “驸马到。” 嘉庆和莲心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嫌弃。 不怪连莲心都嫌弃赵仕成。 嘉庆嫁给赵仕成,本就是为了自保。 彼时,突厥大军与镇国大将军几次交锋都占据上风,紧接着又谣言四起,说突厥细作已经渗透进大靖,谣言未平,边境连连告急,。 面对此情此景,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 主战派自然是要与突厥决一死战,保家卫国,主和派则暗搓搓搞事,想要促成联姻。 在主和派看来,能够牺牲一个无足轻重的公主换取和平,哪怕只能换取三年五年的和平,那也是纯赚的生意。 至于和亲的公主到突厥会遭遇什么,他们才不考虑,左右只要不打仗,食君俸禄,万民供养的公主就活该牺牲。 当朝有两位适龄的公主,一位是嘉敏公主,另一位就是嘉庆公主。 嘉敏公主是皇后所出,背后是皇后和皇后的母族——傅家,傅家三朝元老,在朝中根基深厚。 有皇后和傅家的震慑,主和派那些伪君子不敢对嘉敏公主说三道四。 嘉庆公主的母妃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宫女,这宫女还在生下嘉庆的时候就走了。 即使嘉庆很得圣上喜欢,但到底势单力薄,他们的枪尖果断对准嘉庆公主。 嘉庆为了避祸,不得不抢在主和派搞事之前将自己嫁出去。 状元探花都对她不为所动,这才便宜了榜眼赵仕成。 第二百三十二章 还是须得公主爱妻出手…… 嘉庆选择赵仕成,是没有选择的选择。 世家大族不管是什么主战还是主和,都不会选她联姻。 她为了彰显自己的无害,也不可能选择背景深厚的,只能在贫寒学子中选。 太低的不行,已经有一定成就的轮不到她,她只能把目光放在新科进士身上。 对唯一一个对她青眼相待的赵仕成,她在知晓他有一个贱籍的未婚妻之前,对他是有过三分真心的。 只是在得知赵仕成是那贱籍妓女耗尽家财才托举出来,赵仕成不思感恩,居然还对外宣称自己并无婚约,忘恩负义与她眉来眼去后,这三分真心迅速被她收回了。 这般男子,逢场作戏可以,付出真心,却是万万不能了。 至于后面的灭口…… 只有死人才能永远不跳出来恶心她,不过是个贱籍的妓女罢了,为了成全她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 嘉庆从来不觉得自己派人过去灭口有什么不对。 在她看来,她愿意分注意力去处理这个“麻烦”,都已经是屈尊降贵了。 至于赵仕成…… 为了实现自己对莲心的承诺——少喝避子汤,嘉庆公主暗中推波助澜,让一群流连花巷的浪荡子跟赵仕成搭上了线。 这群浪荡子除了流连烟花柳巷,还都有一个相同的行为——养外室。 堂堂驸马不好流连烟花柳巷,但可以在大家都不知道的地方养外室啊~ 赵仕成嘴上如何如何看不上那贱籍妓女,借她的人手去“警告”她,甚至在得知嘉庆公主让人“处理”了周雪后,满脸欣喜的对嘉庆道谢,谢她替自己解决了大麻烦。 实际上午夜梦回,他不仅深夜买醉,缅怀佳人,还自己偷偷画了人家的画像,自以为藏在自己的书房藏好了就不会有人看到。 殊不知,公主府哪有他的自己人。 他前脚将画像藏好,后脚就有人将画像给嘉庆公主送去了。 有了画像,外室的人选就好选多了。 手下人根据画像筛选出一批听话乖巧,狐媚子功夫厉害的,然后由嘉庆公主亲自把关,选出眉眼与周雪最像的,亲手送到赵仕成面前。 赵仕成果然被迷住了,自己出银子给那肖似周雪的姑娘租了院子,养在外面。 外室的狐媚子功力发动,赵仕成被缠的精力掏空。 有了外室分担火力,嘉庆公主与赵仕成晚上睡一个床,赵仕成都累的没精力做什么。 嘉庆公主自然就不用喝什么避子汤了。 沉溺于温柔乡的赵仕成娇妻美妾在怀,完全意识不到其中的异样之处。 不过不管心中如何嫌弃,嫌弃归嫌弃,“恩爱”夫妻还是要做的。 赵仕成回公主府,嘉庆公主还是摆出喜悦的模样,将圣上刚送来的头面展示给赵仕成看。 “夫君看,红宝石头面!父皇刚刚叫人送来的,好看吧~” 赵仕成嘴角嵌着温柔的笑意,满眼深情,丝毫看不出他是那种三心二意,私下养外室的浪荡子。 “头面虽美,却不如我家娘子漂亮,能让我家娘子喜欢,是这头面三生有幸。” 嘉庆娇嗔,用手指点赵仕成的胸口:“就你贫嘴~” 莲心适时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 赵仕成甜言蜜语几句,将嘉庆公主哄得娇笑连连,自觉气氛差不多了,这才吐露来意。 “前几日,我云县那边的好友来信,讲了揽月阁改名醉仙楼,弄出名为涮锅的东西,在云县生意做的红红火火的。” “京城如今也有个醉仙楼,也是做的涮锅……这两个地方之间,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嘉庆心头的不耐差点冲头。 她语气不善:“我的人亲眼看着周雪下葬,你的意思是我骗你!” 赵仕成忙哄人:“哪能啊!我不信谁都不可能不信你啊!我是在想,是不是揽月阁那几个老弱病残得了什么人的帮助,来京城伺机报复了?” “他们不知是谁派出的杀手,可他们认识的人里面,能如此针对周雪的,仅我一人而已。” 赵仕成忧心忡忡,语气中不自觉带上了一丝埋怨。 他曾经是真的对周雪动过心,只是那稀薄的喜欢不能盖过他对权势地位的渴求,所以才想借嘉庆的手警告周雪。 赵仕成想的美。 他盘算着,周雪被警告后要是老实,他也不是不能将人收为妾室。 公主对他一往情深,只要他温声软语的哄哄,定能得到公主的同意。 周雪毕竟是贱籍,非良家子,能成为他的妾室,与公主共侍一夫,已经是她几世都修不来的造化了。 可惜嘉庆公主下手狠辣,搞得他没有实现想法的机会了。 因此说起周雪来,他心中便有些不快。 嘉庆自小在宫中长大,什么没见过,自然听得出赵仕成语气中的埋怨。 她被赵仕成蠢得想翻白眼。 这狗东西一身荣辱还都系在她身上呢,居然还在这暗搓搓的埋怨上她了…… 蠢成这样还能中榜,科举选人才的制度指定是有点什么漏洞! 骂归骂,赵仕成说的情况还是要注意。 现在,边境在镇国将军的带领下,连连告捷,不日将班师回朝。 朝中的主和派又开始活跃,试图趁此良机,促成联姻,将和平尽可能长时间的维持下去。 毕竟打一次太过劳民伤财,实在是影响他们的钱袋子。 这个节骨眼上,赵仕成还不能出事。 听说周雪对花楼里的人极好,那花楼破破烂烂的一群人也不愿意离开。 一条人命横梗其间,云县那些贱民拼死一搏倒也不是不可能。 要是赵仕成真的出事了,她不管是丧夫还是和离,顶着寡妇公主或是和离公主名头,她的处境会更危险。 届时只需给她加封个虚名,就更适合送去联姻了。 为免自己受牵连,嘉庆不得不细问赵仕成关于这个醉仙楼的情况。 “你可有去看过,看那楼里的人你认识否。” 赵仕成讪笑:“这我哪里敢去,我这张脸他们都认识,若是去了,见不见得到人另说,要真是他们,岂不是打草惊蛇。” “如此重担,还是须得公主爱妻出手……”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一个孤女罢了 时值腊月,云县那边送来了好消息。 慧娘和赵虎子终于要成亲了! 赵虎子是真的有毅力,凭借着日复一日的痴心、贴心,终于抱得美人归! 慧娘原本想等京墨他们回来再成亲,可虎子娘的病情恶化,临死前唯一的心愿就是能看到虎子成亲,与娘子和和美美、相互帮扶。 虎子娘对慧娘极好,比亲娘更甚,慧娘不忍心看虎子娘带着遗憾走,决定尽早与虎子完婚。 京墨有些遗憾不能过去参加慧娘的婚礼,但也十分为她高兴。 为了表示祝福,京墨特地写信过去交代慧娘,让她成亲的花销都从店里的出,不要吝啬银子,一定要风风光光把自己嫁出去! 鲁仓为霍渊研究兵器,身份不能暴露,这段时间一直留在云县,跟大家待在一起,楼里的地窖就是他干活的地方。 这傻大个从前满心满眼都是木工,在云县住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是被慧娘跟虎子的爱情刺激到了还是什么,忽然春心萌动,扬言自己一定要把媚娘娶回家。 吓得媚娘一连送了七封信,要来京城投奔京墨,把京墨笑得不行,只恨自己不能到跟前去看热闹。 腊月天气一转凉,涮锅这种围着炉子越吃越热的食物就越发的受人欢迎,醉仙楼日日爆满,楼中人声鼎沸。 尤其是彭羽提出“换购”后。 周记糕点卖出名头了,东市那个小铺子里的糕点就没有够卖过,每日早早就被守在门口的贵人府里的下人抢完了。 其他想吃的,就只能来醉仙楼用餐食,然后再凭借柜台给的条子去大堂边上的糕点架子上换购一份。 最开始京墨让大胖每日在醉仙楼供应糕点,是想着推广糕点,顺带还能多吸引点人来楼里用餐食。 可谁知随着周记大赚特赚,出现了一大批特地把糕点买回去,再高价转卖给他人的人。 彭羽说,这种人在他的家乡被称为“黄牛”。 京墨完全想不明白踏实肯干的老黄牛跟这种恶心的人有什么关系。 言而总之,最后彭羽提出了“换购”的想法,京墨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试了一段时间。 现在,醉仙楼门前的糕点摊子已经延迟到楼里开始上人才往外摆糕点了,地点也从门外改到了大堂。 主要是在外面摆糕点摊子的话,每次糕点一拿出来,周围就陆陆续续围上来一群人。 能看不能买,遇到性格偏激的客人就要闹事,索性在大堂的出菜台边上弄了个架子,放糕点。 用了“换购”的法子,楼里的吃饭的人能吃到想吃的糕点,也没人能随便抬价了。 收效斐然,果断延续。 也是这一通折腾下来叫京墨发现,彭羽虽然不懂经营,但小点子奇多。 而且除了“穿越”,他身上那个名为“系统”的东西很有意思,总是热衷于让彭羽做一些看似没什么关联的事情,费时费力不说,还费银子。 最最难受的是时间精力银子都花了,看不到一点结果。 京墨都想象不出来彭羽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为了活命不得不做任务换寿命的彭羽:……Belike。 彭羽每日不是在楼里混吃等死被指挥干活,就是被系统支使着到处奔忙。 让那个系统支使是支使,让自己支使也是支使,京墨果断下手抓壮丁,用吃食作为威胁,叫彭羽和春红一起操心醉仙楼的经营。 彭羽手里的钱在系统的支使下,根本攒不住。 为了有地方睡觉,有口好吃的,彭羽喊着“为五斗米折腰”,满脸不甘的咬着酥条答应了京墨的要求。 腥膻味淡的闻不到吃不到的猪肉,对大靖的人来说简直是绝杀。 凭着独家的猪肉和彭羽的新奇点子,醉仙楼卖不动的炒肉菜都“火”起来了。 在彭羽的运作下,猪肉火到隔三差五有宫里的人来店里打包菜品。 但大家都以为是他们处理的手法特殊,都还憋着劲,一次次来买菜,试图像学涮锅、学豆芽那样,把处理猪肉的手法也“破译”出来。 有彭羽和春红盯着,京墨很放心店里。 她腾出手后,开始准备新衣服新头面。 日前霍渊告诉她,霍父送了家书过来,说是腊月二十三就能到京城。 到京城后,霍父想跟京墨一起吃个饭,也算是正式见面。 如今是腊月十一,还有十天时间,光是想用什么料子做什么衣服,京墨都想到脑壳痛,更别说还要去挑些上台面的东西搭衣服。 花了五六日的时间,好不容易将衣服收拾搞定,京墨悚然想起…… 还有见面礼没准备! 京墨发泄情绪,给霍渊的腹肌三拳。 在霍渊的闷笑声中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为了逞能,夸下海口说这次见面自己要全程亲自准备。 好在赶在腊月二十之前,京墨准备好了所有东西。 在京墨为了与霍渊父母见面苦恼的时候,庆公主派过来打探的人也将醉仙楼中所有人的情况摸清楚了。 除了后来雇佣的伙计、买来的奴隶,跟京墨一起从云县过来的名单,以及留守云县之人的名单,以及从去年赵仕成离开后,他们都做了什么事。 事无巨细都被人整理好,放在了嘉庆公主面前。 莲心把桌上小册子来来回回看了七八遍,微蹙的眉心舒展。 毫无复仇迹象。 “公主,定然是驸马多虑了,这些人挣扎来挣扎去,满纸所求皆是银钱,哪里像是要复仇的样子?” “就连来京城,都是霍世子看上了那个失忆的孤女,才带了了几个人,哪里有什么危险……” 莲心将手中的小册子放回桌上,伺候嘉庆喝茶,不忘说赵仕成坏话。 “公主,要我说,肯定是驸马自己养了外室心虚,这才随便找个借口给您找点事做,转移您的注意力。” 嘉庆鼻子出气,冷哼。 “那个草包是真害怕!一点事就把他吓成这样……啧,真丢人。” 说话间,嘉庆视线不经意扫过桌上摊开的册子,正正好看到京墨两个字,一阵心悸,又很快被她压下。 一个孤女罢了,搭上了霍世子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第二百三十四章 抢先 “别想赵仕成那个草包了,既然无事,那你今儿下午去醉仙楼给我打包点炒菜回来,唔……记得点道蘑菇炒肉。” 自从发现醉仙楼的炒菜用的猪肉没腥味,吃起来满口留香,比宫中的御厨还要更胜三分,嘉庆公主隔三差五就要让人去买些回来吃。 尤其是瘦杆炒的蘑菇炒肉,她次次都点,十分钟爱。 调查这几日都没吃,她早就馋了。 如今调查出了结果,确认醉仙楼对他们没有危害,嘉庆就不忍着了。 莲心领命退下,去给嘉庆公主买吃的。 在莲心离开之后,嘉庆脸上轻松的神色一扫而空。 赵仕成、赵仕成、赵仕成…… 等安全度过今年,镇国将军重回边境,她就算是暂时安全了。 一想到余生要跟这种蠢货虚以为蛇,嘉庆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 不行,还是要想个法子…… 不知道嘉庆公主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压抑不住的赵仕成,还享受着驸马身份带来的权力和便利,提了燕窝去讨外室的欢心,抱着肖似周雪的外室,沉浸在温柔乡中无法自拔。 浑然不知他的靠山已经在想法子甩掉他了。 …… 京墨不是不知道嘉庆公主在调查她们。 嘉庆公主的人来的第一日,霍渊留下的暗卫就发现他们了。 还是京墨点了头,他们才能肆无忌惮的调查的。 除了京墨和霍渊,其他人都不知晓京墨复仇的想法,自然是不怕调查的。 嘉庆公主的人不管费多大的劲,都得无功而返。 事实也如京墨所料,嘉庆公主的人调查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情,走人了。 蠢得无可救药。 京墨的当务之急,还是跟霍父霍母的见面。 “这身湖绿色怎么样?会不会显得太轻佻了?要不还换成浅紫色那套吧……” 京墨身上穿着湖绿色的襦裙,揪着披帛低着头,越琢磨越觉得浅紫色更好,转身就要进去换衣服。 还不等她把浅紫色那身从柜子里翻出来,外面传来春红的催促。 “姑娘,马车到了,礼都搬上车了,可快点吧!就那身湖绿色的就行!” 京墨看看手上浅紫色的衣裙,又看看身上的湖绿色,还想挣扎一下。 “我换的可快……” 春红从京墨的语气中判断出她还没开始换,果断推门进来,把京墨手中浅紫色的衣裙抱走,暂时扔在床上,拖着人就往外走。 “小祖宗,再拖下去赶不上饭点了!可不兴叫人家主家等咱,没这个道理的!” 将京墨塞到马车上,春红松了口气,理理衣服,将鬓边散落的发丝收拢好。 语速极快的将她打听来的大家门户的忌讳给京墨重申一遍,试图让京墨在见面前再多记住几条,能留个比好更好的印象。 李婆子李婆子不在,春红作为家里年纪最大的姐姐,不由自主的将自己放在“长辈”的位置,想要自己家里的弟弟妹妹未来好些,再好些。 这段时间,变化最大的就是她。 曾经内向躲在最后面的,如今不仅可以在外面招待客人,还能去菜市场杀价,压着一兜子菜跟人家磨银钱。 在京墨顾不到的时候,她默默地撑起了一片天。 坐在马车上的京墨惊觉春红的变化,眼眶有些发热。 “知道了春红姐,我长得好看性格好,人见人爱,肯定不会被霍渊的爹娘刁难的!” “霍渊早就跟他爹娘介绍过我,他们肯定会为我折服的!” 春红擦掉眼角冒出的水汽,笑着应声:“那是,快去吧。” 马车骨碌碌驶向镇国将军府。 太近了,近到京墨还没酝酿好情绪,车夫就喊“到了”,该下马车了。 有时候真的不明白这么近为什么要坐马车,为了显得有钱么? 下车后,京墨看着这来了不知多少次的镇国将军府,深深吸了一口气吐出。 “京墨!你是最棒的!加油!” 京墨给自己打气的功夫,下人已经进去通报了,将军府管家忠叔笑眯眯出来迎接。 跟忠叔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京墨意想不到的人……武威侯夫人也来了! 京墨惊诧:“武威……宁伯母,您怎么来啦?” 在武威侯夫人危险的目光下,京墨将脱口而出的“武威侯夫人”五个字咽回去,讨好的笑笑,熟练的换上亲近的称呼。 京墨不想武威侯夫人误会自己,忙上前两步拉着人的袖子娇声讨饶。 “宁伯母,这不是在外面嘛而且……我紧张嘛,一紧张,就喊错了”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蹭过来,拉着自己的袖子晃啊晃的,谁能扛得住? 反正武威侯夫人扛不住。 她伸手点点京墨的脸颊软肉,心满意足的感受了一下脸颊软肉将手指吞进去的触感,将这页轻轻揭过。 “这不是怕你紧张,来给你撑腰了。” “一会要是赵玲珑敢欺负你,我就帮你说她!” 自从那日到武威侯府做客后,武威侯夫妇就真的把她当自家小辈宠,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不忘记给她送一份,京墨投桃报李,有空也会去武威侯府坐坐。 一来二去的,早就彻底混熟了。 此时此刻看到武威侯夫妇,京墨紧张的心情确实得到了很大的缓解。 听到宁伯母还要给她撑腰,京墨笑的更开心了。 “好,到时候我就往宁伯母身后躲!” 武威侯夫人乐呵呵的被京墨挽着胳膊进了镇国将军府。 …… 镇国将军府正堂。 霍父霍礼和霍母赵玲珑坐在堂上,来来回回整理自己的衣服。 霍渊第八次被自家母亲点名问衣服得不得体,依旧保持着耐心,语气平缓。 “娘,你再这么扯下去,好衣服都要被你扯烂了。” “臭小子!” 赵玲珑嘴上骂,手上的动作却停了。 不过停了不到一句话的时间,赵玲珑又站起来了。 “怎么这个点还没到,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 “秀秀怎么也不回来?如个厕要这么久么?” 秀秀就是武威侯夫人,她闺名李秀秀。 提到武威侯夫人,霍渊心中忽然有不好的感觉。 “娘,伯母是不是抢先去接人了!?” 赵玲珑与霍礼对视:……!!! 坏了,被秀秀这坏的抢先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反正已经笑完了 反应过来的赵玲珑急忙拉着自家儿子霍渊往外冲。 “天杀的李秀秀!又不是她儿媳妇儿!往外冲什么冲!?快,儿子!走,快点儿啊!你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走了!” 赵玲珑和李秀秀从认识那天开始,就喜欢抬杠,遇到什么事儿,两个人都想争个先。 赵玲珑就是没想到,今日这见儿媳妇儿的大事儿,李秀秀居然还跟她争! 霍渊没接话,步子不紧不慢的拖自家娘亲后腿。 主要是这会儿争也没有用,早在月余之前,宁伯母就已经比自家娘抢先见过京墨了…… 有着个把月时间的相处,人家两个处熟悉了,哪里像自家娘,人都还没见过呢…… 现在再去争,已经晚了。 霍渊跟自家爹交换个眼神,求助。 接收到儿子的信号,霍礼立马读懂了其中含义,清咳两声,施以援手。 “夫人都已经这个点儿了,现在去只怕也晚了,两人估摸都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要是你现在再出去,再跟人错过了,又失礼又让你生气,咱就不去了哈,就坐在这儿等。” 赵玲珑拉不动儿子,又被丈夫劝,还是满心的火气。 “李秀秀自己没儿子吗?干嘛老来我这儿凑热闹?!我不过就是去打个仗,他在京城可是闹得欢!就是欺负我不在!” 霍礼无奈:“是是是,夫人说的对,咱们现在先做好,等儿媳妇儿过来?” 在霍渊父子的安抚下,赵玲珑骂骂咧咧的坐回位子,杀气腾腾的瞪着门口,力求李秀秀一进门就被她的死亡目光瞪的自己羞愧,捂脸走人。 虽然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 那头李秀秀带着京墨,一路亲亲热热的往屋里走,边走边给京墨介绍霍礼夫妇二人。 “霍渊他爹好懂的很,就是个武夫,满脑子除了行兵打仗,就是老婆孩子热炕头。” “就不用说去讨好他,只要赵玲珑满意,指定没问题。” “啊,对,赵玲珑就是霍渊她娘。” “你别看外面传她传的天上有地下无的,什么寒门贵女,巾帼不让须眉……都是虚名!” “她就是一头倔驴!又小气又事儿多的,不管啥事儿都喜欢跟我争一下,跟没见过世面似的。” 京墨听武威侯夫人李秀秀抱怨,听的心惊胆战。 这怎么听两人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呀……不像是闺中蜜友,倒像是冤家。 不能够吧…… 自己现在跟宁伯母关系好,别间接把未来婆母得罪了吧? 啧……不知道未来婆母好哄不好哄…… 京墨脑子里的念头还没转完,李秀秀话锋一转,语气感慨。 “不过她也不容易,出身本就不怎么好,还要陪霍礼那个死老古板撑起霍家这一大摊子。” “她那个破烂玩意儿母家,早几年她念旧情,没少被拖累,费了这么大劲儿从那么个泥潭子里折腾出来还不长心,也不说早早把那些狼心狗肺的舍了……也是服了她了。” 正在琢磨宁伯母和霍渊她娘关系不好怎么办的京墨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宁伯母这话怎么倒像是在心疼霍渊她娘。 “后来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儿了,上头那位又开始猜忌他们霍家,朝中那些见风使舵的玩意儿,见天的克扣军饷,天杀的倒霉玩意儿!”“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东西!就该让他们也去前线试试忍饥挨饿,尝尝吃不好,睡不好,还要随时保持警惕,防止突厥人突袭的苦日子!” 李秀秀越骂越厉害,从满朝文武的官员随机抓人骂,到骂圣上麻糜不分,脑子装水。 一开始还知道压低声音骂,后来声音越来越高,隔着两道墙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幸好镇国将军府是占地面积大,不止两道墙。 随二人一块儿往屋头走的管家忠叔明显已经习惯了,还有空冲京墨露出宽慰的笑,安抚她没事。 京墨:……就挺无助的,感觉随时可能被抓到,“喜”获抄家株连九族一条龙服务。 哦对,一条龙也是彭羽教的说法。 京墨实在不敢附和,好在李秀秀也不需要人附和。 保持着麻木的表情听了一路,千盼万盼,终于盼到到了正堂。 就是一抬头看到正堂之上坐在主位的一男一女,疑似霍渊父母的两个人…… 男人除了脸型与霍渊不一样外,一眼就能看出来与霍渊的关系,活脱脱就是中年风吹日晒版霍渊。 他表情正经,嘴角微微向上,在国字脸的加持下,自带稳重气势。 女人的脸型与霍渊更接近,眉眼间的神韵与霍渊十分相似。 在宁伯母的描述中,霍渊的母亲是一个事事争先、幼稚、暴躁的形象,可见到她本人,京墨完全没办法把宁伯母的描述与霍渊的母亲对上。 京墨见到霍渊母亲的第一眼,脑海中第一个想到的动物是蛇。 妖媚,热烈,眼睛中燃着冰冷的火焰。 活脱脱就是进攻的蛇! 就是这个眼神…… 救命,这不是才见第一眼吗?为什么感觉敌意这么重? 赵玲珑确实敌意很重……因为她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媳妇儿,亲亲热热的挽着死对头的胳膊肘。 “天塌了”三个字无限次在她的心中脑中放大缩小,来回滚动播放。 “李!秀!秀!你自己没儿子吗!你儿子没本事给你找个儿媳妇儿,你就来祸祸我儿媳妇儿!?还不给我松开!” 刚刚还在说赵玲珑好话,为赵玲珑打抱不平的李秀秀傲娇的扬起下巴,得意冷哼。 “谁让你脑子不聪明~是我第一个去接的人,又将人带进来的~” “第、一、个、哦。” 李秀秀贱兮兮的将“第一个”三个字重音念,生怕没刺激到赵玲珑。 京墨:……挺好,毒蛇变大黄……也不是不行,挺好接受的……至少大黄好哄。 未免自家娘和宁伯母继续这么无休止,不分场合的吵下去,霍渊主动出声打岔。 “爹、娘,还未见礼。” “对对对。”努力拉着自家夫人的霍礼连忙顺着儿子的话往下说,“夫人可不好叫人家姑娘见笑。” 京墨努力低下头,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没事,反正已经笑完了。 第二百三十六章 憎恶 “见过霍将军、霍夫人。” 京墨一板一眼的按照礼仪标准冲霍父霍母行礼。 霍礼从京墨进门就开始打量这姑娘,刚刚微微低着头,他也看不起具体的长相,只觉得通身气质叫人看了就舒服。 如今抬头……更舒服了。 好一个漂亮的妙人! 赵玲珑注意力刚刚在李秀秀身上,听到要见礼,赶紧整理整理衣服,瞪一眼李秀秀,收回的目光落在垂着头的京墨身上。 在京墨抬起头的瞬间,赵玲珑脸上大大的笑容笑容僵了。 这个神情京墨太熟悉了。 每一个认识荣亲王府大小姐的人,见到京墨后都是这个表情。 “静儿?不对,静儿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赵玲珑自问自答,越看京墨表情越奇妙,最终憋出一句:“这怎么看都是静儿!就是静儿!” 赵玲珑坐不下去了,动作极快的走过来,钳住京墨的胳膊,上上下下打量京墨,姿态急切。 她的动作太熟稔了,不妙的预感没来得及从京墨心头升起,就被坐实了。 “你就是静儿啊!” “你脱险了为什么不去找你娘?你娘哭的眼睛都快瞎了!” 赵玲珑口中的“静儿”的身份呼之欲出。 霍渊知道京墨的身世,但在他的印象里,自家娘亲跟荣亲王府并不熟悉,怎么可能与幽居王府不见人的“大小姐”如此熟稔…… 霍礼表情一凝,虽然没见过赵玲珑口中的“静儿”,但他知道这个人。 他的位置比较高,居高临下的视角让他能更多的观察到细节。 赵玲珑喊出“静儿”这个名字后,京墨跟霍渊表情皆有片刻怔愣,随即,两人之间发生了一次极其短暂的眼神交流。 京墨他不熟悉,但自己儿子霍礼还是很熟悉的。 霍渊的表情虽然控制的很好,但是凭借对自家儿子的熟悉,霍礼还是从霍渊的表情中看出了端倪。 赵玲珑喊出“静儿”这个名字,他们的怔愣,似乎是因为意外和无措,绝对没有茫然。 两人紧接着交换的眼神,让霍礼可以百分百确定,这两人都知道“静儿”的身份。 李秀秀不知道她们在打什么哑谜。 她满心满眼都是“失而复得”的“静儿”。 “快叫姨娘看看……不错不错,瞧着比此前壮不少,你娘要是瞧见你现在的模样,定要笑出声了。” “哎,静儿,你还没回答姨娘,你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京墨与赵玲珑的视线相触,有片刻恍惚。 好浓郁的关切,好真挚的关心。 那是一种来自长辈的,纯净的感情。 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师父。 从前她每次跟人打完架回来,师父嘴上训斥,但那些数落里的感情与赵玲珑眼下的感情别无二致。 “夫人……”我不是静儿。 京墨后半句没说出来,霍渊上前一步,与京墨并肩而立,语带不悦。 “娘,这是京墨不是静儿,你认错人了。” “是么?”赵玲珑拽着京墨上上下下打量,末了语气肯定,“就是静儿!” “虽然表情和气质不大一样,但我不可能认错。” 冥冥中的感觉很难解释,但赵玲珑一向信任自己的知觉。 京墨这时也从被赵玲珑影响的情绪中挣脱出来了。 她安抚的拍拍霍渊的手,向他示意自己处理。霍渊犹豫一瞬,最终退了半步,将空间留给京墨。 “夫人,您跟这位名为‘静儿’的姑娘感情一定很好,可惜……” “可惜我确实不是‘静儿’。” “在您之前,太学博士张大人之女张念烟姑娘,太医院诸位太医,都曾说我与荣亲王府大小姐长相极为相似。” “您口中的‘静儿’姑娘,就是他们所说的荣亲王府大小姐吧?” 赵玲珑点头:“他们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当初死的那个压根不是静儿。” 咚—— 一个惊天大秘密直接给在场所有人都炸懵了。 霍礼、霍渊、京墨,三人表情一致,惊疑不定。 只有一个人表情跟大家格格不入……武威侯夫人李秀秀后槽牙快咬碎了。 “赵玲珑你是不是有病啊?!要说秘密不赶紧让我走?我们家好不容易过点太平日子,你不给我毁了心不静是吧!” 赵玲珑拍狗似的拍拍李秀秀的后脑勺。 “嗨呀,都是自己人,我都不跟你见外了才告诉你这种大秘密的。” 屋里只有霍渊、霍礼、赵玲珑、京墨四人。 屋外,已经习惯了自家主子不喜仆从贴身伺候的管家忠叔,早早就识时务带领下人退的远远的,同时帮主子盯紧了各个出口,给主子留足了空间。 静儿是荣亲王府已故的大小姐,赵玲珑哪里不知话不能随意乱说? 她就是故意的。 “左右现在你知道了,你还这么稀罕我儿媳,不帮也得帮咯~” 李秀秀不喜站队,但霍家的事她不可能袖手旁观,就是这被卷进来的方式叫她太难受了。 她狠狠地剜了赵玲珑一眼。 “人家还不一定是呢,先别逼逼的太早!” 赵玲珑才不理她,她抓着京墨的腕子,问:“你是怎么脱困的?” 京墨没回答。 霍渊试图制止赵玲珑:“娘……” 他的制止对赵玲珑来说就是放屁。 赵玲珑反手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红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到霍渊嘴里。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看得出京墨不信任自己,赵玲珑主动讲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故事的主角还是渔女。 故事的前半段是一样的。 失忆的少年被渔女搭救,与渔女育有一女。 可惜青梅找到少年,带少年回家的途中,少年想起来了从前,忘了与渔女相依为命的日子。 于是身份低贱,破坏了他对青梅的忠贞,害得他成负心人的渔女,成了少年心中的污点。 尤其是当渔女还相貌寡淡,少年就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喜欢过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女子了。 回京找回自己的身份后,荣亲王不是无视渔女母女俩,而是憎恶。 他憎恶着这两个活生生的,时刻提醒他,他的人生有污点的人。 ———————— 宝们这段时间家里有事情,实在是太忙啦,忙的人头昏脑涨的,所以之前断更了好几天,接下来会尽量稳定的! 给大家鞠躬道歉! 笔芯~ ps欢迎大家捉虫! 第二百三十七章 你们有什么交情啊 赵玲珑给京墨讲了一个不同版本的,关于荣亲王的故事。 彭羽的故事里,荣亲王还算是个磊落的君子,而赵玲珑口中,荣亲王是个看重面子的伪君子。 “荣亲王妃是个真正的好人,当年主动为胭脂争取地位,勉力护了胭脂和静儿这么多年,本来以为孩子都这么大了,不可能再出什么问题了。” “没想到,就这么一放松,静儿就被换了。” 李秀秀不解:“什么意思?荣亲王这么多年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把自己的孩子杀了?” “亲生的???” 李秀秀问的也是在场其他人想问的。 虎毒尚且不食子呢,荣亲王是失心疯了么……自己的孩子不愿意认就算了,还想杀了? 赵玲珑重重点头,叽里咕噜骂了一通。 从她的咒骂中,京墨拼凑出了荣亲王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 一开始,胭脂留在荣亲王府是为了女儿能有更好的前程,即使荣亲王忽视两人,可荣亲王妃对她们还算上心,日子倒也不至于难过。 随着静儿长大,出现在荣亲王面前的次数不得不多起来,荣亲王对她们母女的厌恶日益加深。 到头来,居然还是荣亲王妃先发现了荣亲王对胭脂母女的恶意。 那日,静儿被人推到池塘中差点淹死,被意外路过的荣亲王妃救下。 有人敢在荣亲王府谋害王爷子嗣,荣亲王妃大怒,一路追查,查到了荣亲王身上…… 这个结果让荣亲王妃不敢置信。 她没办法想象,自己朝夕相处的枕边人,居然是残忍到扼杀亲生孩子的恶魔。 荣亲王妃和荣亲王向来恩爱,成婚多年第一次爆发剧烈争吵,是因为胭脂母女的安危。 荣亲王对荣亲王妃大概是十二万分的真心,荣亲王妃闹了一次,他就妥协保证,不会再对静儿下手。 可这件事始终像是一根刺一样扎在荣亲王妃心中,难以忘却。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这根刺逐渐被血肉包裹,看不见,却实实在在存在。 王府恢复往日的安宁,荣亲王似乎真的放弃了除掉胭脂母女的打算。 可荣亲王妃太了解自己的枕边人了,她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有了荣亲王妃的保护,胭脂带着静儿,磕磕绊绊在荣亲王府活了十几年。 日子一天天熬过,好不容易熬到及笄。 荣亲王妃和胭脂松了口气,开始积极地为静儿相看。 只要嫁出去,远远的离开,静儿往后就安全了。 她们都没想到,到了议亲的关口,静儿忽然开始缠绵病榻,议亲一应事宜只好拖后。 这一拖就是四年多,二八年华活生生拖到桃李年华。 静儿病的蹊跷,荣亲王妃和胭脂满腹怀疑却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想尽办法想将静儿治好,荣亲王妃甚至不惜求了太医来治,可始终徒劳无功。 静儿的病情愈发严重,终于在去年熬不住走了。 但是…… “在‘静儿’走之前两个月左右的时候,有人下手将静儿换了出去。” “胭脂是静儿的亲娘,与静儿朝夕相伴,荣亲王妃亦是从小看着静儿长大,说是半个亲娘也不为过,假货装的再像,也骗不过她们的法眼。” 京墨想到自己刚过来时,亏空的身体和身上的伤,对这具身体的遭遇有了猜测。 “动手的人不作他想,只能是那一个。”赵玲珑拉着京墨的手,表情复杂。 “荣亲王曾经对荣亲王妃发过誓,荣亲王妃猜测他费了这么大劲大概是为了遵守承诺,不让‘静儿’死在他的手中。” “王妃和胭脂都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送走假货。” 京墨情不自禁追问:“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叫人追查呢?” 如果是荣亲王妃的话,追查一个从王府换出去的人的下落,总不会太难吧? “荣亲王妃母族这几年势弱,她手下的人早就在有意无意间被荣亲王剪除的七七八八了,在王府中还好,出了王府……没有余力再去追查。” 赵玲珑说起这些都来气。 “胭脂去庙里去庙里就是为了麻痹荣亲王,让他以为她真的相信静儿已经死了,同时躲开荣亲王的追查,慢慢打探静儿的消息。” 屋里一片寂静,大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眼神不约而同的心疼的望向京墨。 霍礼抿了下唇,没忍住。 “夫人,你是什么时候背着我与荣亲王府的人如此熟稔的……” 霍礼不合时宜的哀怨打破沉默,搞得人哭笑不得。 赵玲珑毫不心虚。 “你又不是日日都跟我待在一起的,我们少年时就有交情,我每次回京城都会去看她们,而且静儿出事之后,胭脂着人请我帮忙找人了,我自然是知晓其中内情的!” “每次都?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去荣亲王府了?你们有什么交情啊?” 霍礼不依不饶追着问,将“又争又抢”四个字演绎的生动形象。 霍渊仰头叹气,自觉丢人,默默往京墨旁边再靠近了一点…… “我爹一遇上我娘的事就昏头,习惯就好。” 丝毫不给他爹留面子。 李秀秀是真心为京墨好,闻言第一反应就是去看京墨的反应。 京墨的表情有些空。 她没有再否认自己的身份,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 她没有“静儿”的记忆,对荣亲王和“静儿”的娘亲胭脂都没有记忆,可随着赵玲珑的讲述,她似乎也能感受到“静儿”被自己的亲爹刻意忽视、针对、想除之而后快的痛苦。 完全不敢想象,日日过着防备亲爹的日子,“静儿”的前面十几二十年的日子,是怎么样跟亲娘胭脂相依为命过的。 李秀秀拍拍京墨的背:“别难过……” 虽然京墨还没承认自己是静儿,但在场的人都心照不宣,默认了她就是荣亲王府的大小姐“静儿”。 京墨整理好心情,勉强扯出笑。 “没有证据能证明我是夫人口中的‘静儿’,亲缘事大,还是有凭有据。” “若无证据,还是不要贸然乱认为好。” 第二百三十八章 筹码还不够…… 证据。 京墨没有直接否认身份,而是提出了“证据”两个字,足以说明,她不知从何渠道,已经对自己的身份有过猜测了。 赵玲珑颇为激动,拉着京墨想说点儿什么。 霍礼拍了拍赵玲珑的背,想让她冷静些,还没说话,霍渊先打断了赵玲珑。 霍渊不赞同的喊了声“娘”:“我跟您说过,京墨在云县那边被救起来的时候,伤势很重,醒来之后就把以前的一切忘了。” 对,没有以前的记忆了…… 赵玲珑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泼了盆凉水,激动的情绪刷就压下去了。 霍渊确实告诉过她,京墨被救起来之后失忆了。 对于没有记忆的“静儿”来说,她刚刚说的这么多,犹如镜花水月,都是听得见摸不着的东西,恐怕很难共情。 而且如今的“静儿”好不容易不用再面对那杀千刀的爹,要是身份暴露了,还是现在这种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暴露…… 难保荣亲王会不会做出什么更恶心人的事儿。 对,现在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赵玲珑努力组织措辞。 “长得相像也是缘分……过几日我带你去一趟胭脂清修的尼姑庵,让她见见你,你跟静儿这么像,胭脂见了你,也是份安慰。” “自打静儿走了之后,胭脂日日茹素,一日消瘦过一日,瘦的风都能给她刮走了……你替伯母安慰安慰她。” 京墨眼神微动,笑了笑,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她知道霍渊她娘是好意,但母亲对她来说太过陌生了,她属实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好在在场的人也没等着她的反应,一抹脸就寒暄着各自落座了。 霍父霍母热情招待,李秀秀时不时跟赵玲珑斗嘴活跃气氛,饭桌上的氛围十分自由轻松,让京墨大大的松口气。 她生怕赵玲珑因为“静儿”这个身份,对她太过关注,那就太不自在了。 吃完饭,霍父霍母自觉退走,走之前还顺带将武威侯夫人李秀秀拽走,将空间留给了霍渊和京墨。 霍渊和京墨目送霍父霍母离开。 连背影都见不到后,霍渊忽的开口:“我就说我爹娘都很喜欢你吧。” 京墨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 “你不是说将我的画像都给伯父伯母看了吗?为何伯母仿佛今日才知道我的长相?” 霍渊摸摸鼻子,也不太理解。 “许氏画像和真人还是有差距吧?这我也不知道……” 实际上…… 那日接到霍渊寄来的家书,得知儿子有了心上人,霍礼和赵玲珑高兴的很,迫不及待就想打开随着书信一同送来的画像看看。 只是画像刚拉开,连头顶都还没看见呢,敌军来叫门儿了。 赵玲珑来不及将画像收好,往胸口一揣就出去迎敌了。 一番酣战,再回来时,胸口揣着的画像早不知道在打斗间丢到哪儿了。 赵玲珑不死心的站在城楼上往下瞅,来来回回盯了半个时辰,也没看到疑似的物件。 收敛牺牲将士尸骨的也没捡到画像,赵玲珑只好作罢。 后来寄家书,她几次想再让儿子送个画像过来,可真正动笔的时候想问的太多,写着写着就忘了。 忘了几次之后,她索性不想了。 能让儿子这么个榆木脑袋动心的,定然是个好姑娘,不管是美是丑,赵云龙觉得自己都能接受。 如此这么一想,长什么样倒是没什么重要的。 于是就这么阴差阳错,直到今日他们才知道京墨的样貌。 要是早早让赵玲珑看见京墨的长相,不用彭羽,京墨就能知道自己的身世了。 走出霍渊和京墨的视线之后,李秀秀正色,问赵玲珑:“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 “我骗你又没有银子赚。” 赵玲珑满心都是找到好友女儿的兴奋。 “夫君,快叫人备马,我得去胭脂那儿一趟,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不能去。” “不能去!” 霍渊和李秀秀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李秀秀喊“不能去”的同时,一巴掌呼在赵玲珑背上。 “你脑壳有包吗?你现在去找胭脂,能保证安全吗?万一荣亲王派人守在尼姑庵呢?” “你这冲动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改!在战场上没出事儿真是全仰仗人家护着你!” 如果不是赵玲珑在场,霍礼不想被赶去书房,他真的想点头。 赵玲珑性子冲动,经常脑子跟不上手,战斗的时候这样沾光,但在其他方面,就需要人看着。 也是幸好她听话,知道自己脑子不够使,在战场的时候基本都自觉跟在霍礼身后,严格遵照军令行动,从不擅自做主,不然霍礼真的要头疼死。 李秀秀数落的赵玲珑想揍人,但想想她说的有理,又把蠢蠢欲动的手按下了。 她烦躁的发出“嗤”声:“那你说怎么办?胭脂伤心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李秀秀没忍住又给了她一巴掌:“你可消停点儿吧,万一走漏了消息,你觉得荣亲王会放过京墨么?” 答案太过明显,不会。 “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霍礼赞同李秀秀,帮着安抚赵玲珑。 赵玲珑偃旗息鼓,有气无力的靠着霍礼,丧眉搭眼。 …… 霍渊带着京墨去了花园。 没有丫鬟小厮随行照顾两人说话自在。 京墨从霍礼她们离开就在琢磨一件事。 如何才能让荣亲王有忌惮,不能随意对她下手。 她活了两世,截止到今日为止,都以为自己与“母亲”、真正的“母爱”无缘。 可今日,她忽然就得知自己原来还是有母亲的。 她继承了“静儿”的一切,那静儿的母亲,是不是也可以是她的母亲…… 京墨的心克制不住的的躁动,这是他她距离拥有母亲最近的一次! 可她手里的筹码还不够…… “霍渊,你说……如果我将劁猪的法子送给圣上……能换来什么?” 京墨冷不丁发问。 霍渊见她神态认真,也不敷衍她。 “金银少不了,若是恰逢其时,说不得能换个封赏。” 恰逢其时,雪中送炭。 还是要等…… 第二百三十九章 县主 “京郊那边的猪都准备好了,足够边境将士一个月的量。” “今晚进宫。” 京墨把手中整理好的劁猪相关的内容叠好,长舒一口气。 那日跟霍渊说了想把劁猪的法子上交给朝廷后,霍渊就一直留意着。 一眨眼时间就到了一月。 京墨等的那个机会终于到了。 时值一月,北地突发疫病,人畜都未能幸免,短短半月时间,感染数百。 当地的知府应对及时,迅速上报的同时封锁城镇,召集全城医者为得病的百姓诊治。 顾人顾不上牲畜,当地的猪牛大批量死亡。 如此一来,虽说疫病迅速控制了,但疫病耽误了播种,得病的牲畜又没人敢吃,只能就地堆积焚烧。 百姓的口粮就成了一大难题。 州县的存粮不够支援,只能求助朝廷。 朝廷的库房倒是足够支撑,但支援之后,短时间内补充不上。 国库空虚,靖阳帝只能带头缩衣节食。 霍渊将情况与京墨一说,两人当机立断,决定连夜进宫,面圣! 皇宫与京墨想象中很不一样。 夜幕下,金碧辉煌的威严殿堂,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莫名阴森。 京墨手心不住的冒汗,紧张的不知道该迈左脚还是右脚。 霍渊察觉到京墨的紧张,大手包裹上京墨的手。 京墨察觉到手外包裹上来的热度,下意识抬头去看霍渊。 霍渊面色沉静,对上京墨目光的一刹那,嘴角微微勾起。 京墨的中指微微弹一下,被霍渊更紧的包裹起来,似乎在告诉她,别怕。 紧张似乎真的退却部分,京墨急促的,小口小口的呼吸几次,砰砰乱跳的心脏终于安静下来。 黄公公左手手腕上搭着拂尘,提着灯笼在前面,领着霍渊和京墨走在幽深宫道上。 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的黄公公终于停下了。 “圣上在里面等你们,二位可准备好了?” 霍渊拱手,说话间声音还带着丝笑意。 “辛苦黄公公,不知圣上今日的心情……?” 说话间,霍渊从袖子中摸出一块三两重的金锭塞到黄公公手中。 黄公公跟霍渊对视一眼,嘴角笑容扩大,和蔼道:“圣上这些时日日日忧心,也就是听到你们说的消息,这会心情还好一些,一会你们进去,悠着点。” 霍渊点点头,再次冲黄公公拱手,上前半步带着京墨进去了。 黄公公目送二人进去,叹口气:“希望你们二人说的有法子是真的有法子,不然……” “唉……” 尚书房中,灯火通明。 靖阳帝面前摆放着厚厚一沓折子,手中拿着一本折子,眉头深深皱起。 霍渊带着京墨进去后,跪地高呼:“参见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京墨跟着跪下高呼。 “平身。”靖阳帝放下手中的折子,语调平和,“事关重大,孤就不跟你们说客气话了。”靖阳帝的幽暗的眼神落在落后霍渊半步跪着的京墨身上。 明明只是被注视,京墨却感觉背上像是背负了一座山。 有如实质的压力压得京墨像喝了假酒断片了,脑子一片空白,提前想好的说辞一句都说不出来。 霍渊吊儿郎当带着笑意的声音及时解救了脑子宕机的京墨。 “圣上,人家姑娘胆子小,没见过这场面,您给人家吓到说不出话,可就没人献给您劁猪的法子了。” 霍渊的做派靖阳帝不是第一次见了,没有因为他略显轻浮的表现生气。 他不轻不重的瞥了霍渊一眼,京墨感受到的压力须臾间退却。 “京墨。”喊完京墨的名字后,靖阳帝微妙的停顿了一下,“你说的劁猪,详细讲讲。” “是!” 不管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真正面对高高在上的帝王,那种心理压力还是大的京墨不住的咽口水,费劲巴拉才控制住自己激动的想颤抖的手。 “为了能找到猪肉腥膻味的解决方式,民女多方打听,发现猪肉开始腥膻味越发加重基本是在猪仔开始发情后……” 京墨尽力保持镇定,将早早编好的借口阐述给靖阳帝听。 包括劁猪后,猪肉出栏的时间大幅度缩短,劁猪的方法方式…… 毫无保留,一一阐述给靖阳帝听。 尚书房的烛火燃烧过半,黄公公在靖阳帝的笑容中,将京墨和霍渊送出皇宫。 “若是二位所言属实,可就立了大功了!” 黄公公这几日下来,还是第一次见靖阳帝笑得如此真心实意合不拢嘴。 “这位……京墨姑娘?杂家没记错吧?” “公公好记性。”一切顺利,京墨身上强装的镇定变成了真的镇定。 黄公公注意到京墨身上的变化,赞叹点头。 就算是管家小姐,面圣后也少有能这么快就放平心态的,不愧是能征服霍家小魔王的姑娘,有点东西。 “待姑娘所说的法子被验明真伪,姑娘就只管等着封赏吧!” 黄公公作为最了解靖阳帝的人,说出口的话八九不离十。 霍渊乐呵呵的接话:“还要仰仗黄公公多说说好话,好叫咱们能多得点封赏呢~” “哎呀,世子可不敢说这话,老奴哪有这能耐……” …… 虽说京墨给靖阳帝展示的东西已然十分详尽,靖阳帝也心知肚明,基本上不可能有人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欺骗他。 但验证的流程还是要走一下,好叫所有观望的人心服口服。 第二日,宫里就来人了。 安定将劁猪的手法一点点教宫里的人,然后又帮着一起养猪。 二十三天后,宫里的人带着明显比同阶段猪大了一圈的猪回宫复命。 一月二十八,黄公公带着圣旨到了京墨的小院。 京墨带着小豆子、春红、彭羽、小九几个人,跪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民女京氏,淑德彰闻。虽处蓬门,克秉清贞之性;久居闾巷,犹怀瑾瑜之操……” “今特沐恩宠,册为怀恩县主,赐金册冠服。望承泽守礼,丕显芳华,以副朕心,钦此!” 京墨双手接旨,恭谨非常。 “民女京墨,谢主隆恩!” 第二百四十章 我有点等不及了 黄公公宣完旨,又说了几句吉利话。 京墨按照霍渊的交代,将早早准备好的荷包塞给黄公公。 荷包里装的是满满一包的金瓜子,黄公公是何等人精,上手一掂量,心里就有数了,对京墨的识趣更是十分满意,态度自然好上加好。 “怀恩县主先忙着,杂家就先走了,霍世子那边还有旨要宣。” 送走黄公公,春红和小豆子一脸恍惚。 虽然早就知道京墨和霍渊在谋划什么,但这成效也太斐然了吧? 来京城不过多久,怎么就成了县主了? 小九没什么概念,在她眼里,这什么县主只怕还没大胖做的酥条有吸引力。 彭羽好奇死了,缠着京墨来来回回的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墨有劁猪法子的事情彭羽知道,于是也没瞒着他,就把事情干脆利落的说了。 彭羽虽然不知道怎么劁猪,但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听京墨一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他嚷嚷着京墨不够义气,发达不带兄弟,叫嚣着让京墨请客。 打打闹闹间,京墨瞥了眼镇国将军府的方向…… 镇国将军府的荣耀已经够耀眼了,圣上再三斟酌,在宣旨的时候刻意淡化了霍渊,只说他机敏聪慧,发现了京墨手中的方子。 给霍渊的奖赏更实在,白银千两,一斛寸八分的大品珍珠。 黄公公送完奖赏并未多逗留,马不停蹄就回宫了。 霍渊直接带着东珠去了醉仙楼。 “这就是大品的珍珠吗,确实好漂亮……” 京墨手捧着珠子,周围几个脑袋齐刷刷目光跟着珠子走。 “好圆润……” “光泽好亮……” “确实比塑料壳子好看多了……” “什么是塑料壳子?” 小九注意到自己不懂的词,逮着彭羽问,彭羽嗫嚅,回答不上来,迅速转移话题。 “我记得瘦杆说今天要试做京墨说的红烧肉。” 小九一听吃的,顾不上跟彭羽闹腾,巴巴就往厨房跑。 不是想吃,就是想帮忙干活! 支走小九,彭羽贼兮兮的往霍渊他们身边凑。 “你们见到圣上了么?他人怎么样?是不是很凶?” 霍渊捏着京墨的手,漫不经心问了一句:“很好奇?” 彭羽耸耸肩,面上全是坦然:“那可是圣上,九五之尊!在我家乡那可是传说级别的存在!想见都见不到的!比国宝还国宝!说不好奇才是假的。” “就那样吧,压力挺大的没仔细看。” 京墨干巴巴的回复显得有些敷衍,彭羽还想继续追问。 小豆子精准吐槽:“霍世子来了这么多次你想不起来问,你的好奇是今天才有的么?” 彭羽发出“切”的动静,一把从后方揽住小豆子,压得小豆子四肢乱扑腾,不得不低头靠近他的胸口。 “小豆子!我要好好跟你打一架!看看谁才是老大!” 小豆子笑着讨饶:“错了错了哈哈……” 春红笑着叮嘱两人注意安全后,拿着抹布离开了。 京墨还有事想跟霍渊商量,她揣着东珠给霍渊使了个眼神,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看向彭羽。 意思很明显——还不走?彭羽跟小豆子打闹着,一转头看到两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传达“驱赶”的信号,气笑了。 “好好好,我这就走。” 彭羽保持着揽着小豆子脖颈的动作离开,走出去好远还能听到他和小豆子斗嘴的声音。 确定二人走远了,京墨带着霍渊到顶楼最里侧的月台那桌,坐下。 “我想给太学博士张大人的女儿张念烟递帖子。” “之前说让你可以去找她那个?嘉敏的伴读?” 霍渊回忆了一下,从记忆里翻出这么个人。 “对,就是她。” 京墨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事情,右手捏着左袖无意识用力,抓的左袖袖角皱巴成一团。 “赵仕成和嘉庆的人前段时间刚探查过,疑虑当是打消了,短时间内估计不会再有动作,现下安全。” “我有点等不及了。” 一想到周雪被迫假死去完全陌生的地方,云县的大家都不得不忍受失去亲朋好友的痛苦,京墨心口就像是烧了一把火。 “我等的太久了。” 霍渊将京墨攥紧的右手拉开,将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填进京墨右手的缝隙中,十指紧扣。 “我帮你。” “帖子你先别递,等等,得让张念烟她们主动给你递帖子来。” …… 也不知霍渊是怎么做的,翌日,张念烟真的叫人送了帖子过来,要邀京墨过府一叙。 霍渊给京墨送来一身云锦制成的衣裙,靖阳帝刚赐下来的寸八分大品珍珠被他命人连夜赶工,镶在一副银质头面上。 低调奢华。 京墨穿着一身新行头,昂首挺胸的坐上马车到张家。 第二次看到京墨,张念烟还是一阵恍惚。 恍若故人归。 摇摇头,将满脑子思绪甩出去,张念烟端着得体的礼节,笑着迎接京墨。 “多谢怀安县主赏光。” 略显亲近的语气弄得京墨怪不好意思的。 “哪里的话……能得张姑娘邀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京墨斟词酌句,尽量表达自己的善意。 张念烟带着京墨往府中走。 “听说怀恩县主来自云县,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么?” “云县贫瘠,好像没什么好玩的……”京墨努力回想,“那边的山都很漂亮,比京城周围的山更高,更险,山里还有大大小小的瀑布,我去山里看过,可震撼了。” “我在京城周围还没见过瀑布,只听人说,瀑布是水从高处落下。” “对,就是从高处落下的水,崖壁越高,瀑布越大,场面越壮观。” …… 几句话聊下来,张念烟带着京墨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僻静的院子。 院子中,一位身着浅绿色直裰的姑娘端坐正堂,手中那浅绿色的茶盏衬得人指尖透白。 只是坐在那,通身的气度就能叫人知道,她定然出身极高,是被人锦衣玉食娇哄着长大的。 张念烟脚步更快了些,一屁股坐下,拈起盘子中最后一块糕点塞嘴里。 “还算你有良心,你要的人给你带来了……快过来啊,这是嘉敏公主。” 第二百四十一章 嘉敏 嘉敏公主符合京墨对一位公主的所有想象。 美丽、温柔、大方、端庄…… 这么多词语都放在嘉敏公主身上,京墨都不觉得过分。 “你就是京墨啊。” 嘉敏柔和的嗓音听得京墨耳朵酥软。 “是不是跟静儿长得一模一样?” 看得出来张念烟和嘉敏公主的关系是真的好,两人行为举止间的熟稔感是装不出来的。 “确实。” 嘉敏与京墨对视,双目中的意味深长丝毫不避讳的让京墨看到。 京墨瞬间就意识到,嘉敏公主确定她就是“静儿”。 昨日她跟霍渊商量之后,一致认为可以用“静儿”勾引一下张念烟,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直接把嘉敏公主勾引出来。 看起来她们运气不错,嘉敏公主真的来了。 就是没想到嘉敏公主的触觉如此敏锐,居然凭借着他们抛出来的零星信息就得出京墨就是静儿的结论。 张念烟明显还不知道其中曲折,支着头眼神在京墨和嘉敏公主之间打转。 “人都给你带来了,现在得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见她一面了吧?” 嘉敏公主轻笑:“她可是咱们接下来扳倒嘉庆,弄死赵仕成的关键。” 张念烟:……? 看看京墨,看看嘉敏,张念烟的疑惑闭上嘴都从眼里流出来了。 怎么就关键了?你们俩见面都需要我在中间引路的,什么时候背着我完成的交流? 而且,隔着血海深仇斗了这么多年,一个陌生人怎么就成了斗倒嘉庆的关键了? 是的,嘉庆和嘉敏之间的冲突,可不是什么姑娘之间扯头花、抢钗环、抢宠爱这种小事。 她们之间的冲突,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事情还要追溯到嘉敏十岁的时候。 很早很早以前,嘉庆只是个被忽视的公主,虽然比嘉敏还大一岁半,但她的吃穿用度甚至比不上嘉敏身边的大丫头。 那时候,嘉敏身边总是跟着一个小尾巴,她的亲妹妹嘉韵公主。 嘉韵公主比嘉敏小三岁,那时候才七岁的小姑娘天真烂漫,活泼爱撒娇,是宫里最得宠的小公主。 有一天,心地善良的嘉韵公主遇到了被下人恐吓殴打的嘉庆。 小姑娘可怜这个长得漂亮的大姐姐,得知她是自己的姐姐后,更是处处照顾她,去哪都带着她,这才给了她在圣上面前露脸的机会。 那时候的嘉韵和嘉庆两人好的就差同穿一条裙子,就连嘉敏这个亲姐姐在嘉庆面前,偶尔都要退让。 嘉庆真的很擅长演戏,皇后、嘉敏不是没提防过她,但她始终表现的柔弱善良,还恰到好处的“恨”虐待过她的宫女太监,对救她出苦海的嘉韵表现的十分感激。 这样的状态,足足维持了两年。 皇后心善,在嘉韵九岁那年,皇后看女儿实实在喜欢她,她平日里又十分有分寸,懂得感恩,就动了将她收到自己名下的心思。 在她做出决定第二日,不等她去找靖阳帝说这个打算,嘉韵出事了。据嘉庆说,嘉韵拉着她一起去御花园玩,还不让下人跟着。 到了御花园,嘉韵不听嘉庆的劝阻,非要爬假山,结果因为脚滑摔下来,磕到头的同时栽到了水里。 等嘉庆惊慌失措的出来呼救,带着人将嘉韵从水里捞出来,嘉韵已经停止呼吸。 皇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了大打击,顾不上将嘉庆记在自己名下的事情。 操办了嘉韵的丧事后,带着嘉敏在自己的寝殿闭门不出,颓丧了好一段时间,收养之事不了了之。 在这段时间,嘉庆一点点取代了嘉韵的位置,成了圣上最宠爱的公主。 所有人都说嘉韵的死是意外,但嘉敏不信。 自己的妹妹虽说贪玩,但从来都不是顽皮到不顾安全的性格,怎么偏偏跟嘉庆出去那一日就胆大到敢自己爬那么高的假山,还摔下来磕到头掉进水里? 那时候的嘉敏已经十二岁了,已经见了不少宫闱内斗的手段。 虽然没有证据,但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通过张念烟,静儿和嘉敏的关系非常不错。 静儿不怎么出门,但看的书多,脑子聪明,在这个三人小团体里充当智囊的角色。 嘉敏跟张念烟、静儿一起,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调查,终于确信,是嘉庆设计害死了嘉韵。 所有实质的证据在历经一载后都化为烟云。 在这一年中,嘉庆下狠手,用各种各样的理由将所有可能知道真相、或察觉到异样的太监宫女都处理了。 就冲嘉庆灭口的行为,不用去验证就能够确定,嘉韵就是嘉庆害死的。 可……没有证据,无法报仇。 可惜嘉庆行事实在是太小心了,完全不给嘉敏报仇的机会。 嘉敏没办法说服自己当做所有事情都没发生,对嘉庆的态度一朝疏远、时不时还要给她使绊子,筹谋为嘉韵报仇。 久而久之,她和嘉庆不对付的名声就传出去了。 皇后经历了嘉韵的死亡,身体一落千丈,太医说她不能再受刺激了。 为免她再受刺激,嘉敏一直没有将嘉韵的真正的死因告诉她。 但为了皇后的安全,嘉敏明里暗里将嘉庆牢牢的拦在皇后能接触到的范围之外,不让皇后单独跟嘉庆接触。 这样看似和平的对峙已经持续了三年了,久到嘉敏到了适婚年纪,嘉庆都成亲一年了。 “我等的太久了。” 熟悉的话语、熟悉的喟叹。 京墨抿紧了唇。 她不知道嘉敏和嘉庆之间的龃龉,但她能从嘉敏的话语中听到强烈的仇恨和憎恶,以及在仇恨与憎恶之下,对弄死嘉庆隐秘而巨大的期待。 目标一致,合作不远。 嘉敏知道京墨是“静儿”,对她的信任度极高,完全没有犹豫,简单而迅速的将自己与嘉庆之间结仇的原因叙述给京墨。 京墨投桃报李,迅速将赵仕成、周雪的关系,以及嘉庆让杀手去云县杀人一连串事情和盘托出。 日常充当“前锋”角色的张念烟满脑子疑问…… 不是,你们到底背着我交流了什么?怎么就忽然间互相这么信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主上有请 京墨和嘉敏一拍即合,在张念烟茫然的眼神中迅速达成联盟,敲定了针对嘉庆、赵仕成的计划。 京墨用帕子在嘴角抹了抹,把酥条的渣渣抹掉:“杀人诛心,痛痛快快死了,便宜她了。” 第二百四十三章 公主莫要生气~ 嘉敏和京墨制定的计划稳步进行,先紧后松,嘉庆手里的资财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逐步缩水。 以嘉庆的身份地位,想要维系“体面”,那可不是靠着一句“我是皇上宠爱的嘉庆公主”就可以做到的。 她毕竟只是一个公主,虽说有身份,在圣上面前也算是得脸,但无实权、无功绩,若是再无钱财,那她后半辈子就只能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想出头了。 嘉庆从来不甘愿只做一个空有荣宠的公主。 在京墨他们的计算中,嘉庆手中的钱财收缩到一个地步后,她必然要有别的动作,来挽回颓势。 那这个机会,她们会亲手送过去。 “嘉庆真的会上钩么?” 张念烟不大放心,同一个问题已经不知道到底问了多少遍了。 嘉庆被针对,暗地里风言风语甚多,多数人猜测事情一定是嘉敏做的。 借着这个由头,嘉敏放话说,被冤枉不如坐实罪名。 从放话那一日开始,嘉敏明目张胆的动手拦截嘉庆名下布行的生意,随后更是将与嘉庆合作的商人抢了。 嘉庆与这位商人合作的年月并不算短,前前后后有三年左右。 这位商人每年至少要从嘉庆的铺子中运走三百匹云缎,其他布匹的数量若干,视当年的实际情况而定。 两方合作间不是没出过波折,可那位商人极有信誉,从未因为任何原因随意毁约过。 嘉庆怎么都想不到,连他都会忽然反口。 毫无准备之下,今年给他备下的三百匹云缎只能堆在库房。 偏偏嘉敏动手隐晦,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摩擦她都明着来,忽然阴这么一手大的,动作隐晦,那商人也不是跟她交接,叫嘉庆动用了手下所有人依旧寻不出一丝马脚,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可云缎娇贵,价高,一匹价值百金,购买的人一向少,更别说三百匹这么大的量了,嘉庆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接手这批云缎的人,急的焦头烂额。 短短一夜,就急的脸上冒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痘,嘴角也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她的贴身侍女莲心心疼主子,好说歹说,把人劝出府散心。 要说呢,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嘉庆的马车前脚刚在临桂楼门口停下,嘉敏的马车就在她旁边停住了。 下车后的嘉庆恰恰好跟嘉敏对上眼。 “妹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嘉敏心情颇好的样子,笑眯眯对嘉庆打招呼。 嘉庆因为脸上的痘和嘴角微微的肿起,出门时候带了面纱。 面对嘉敏和张念烟,心烦意乱的嘉庆忘记了面纱的存在,下意识扬起唇角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妹妹可有日子没见您了。” “确实,可比不得你闲。” 张念烟紧随嘉敏从马车上下来,脚还没落到地上,嘲讽先出口。 嘉庆熟练把脸上的笑容切换为委屈,泫然欲泣,几番低头抬头,欲言又止。 娇弱美人倚着侍女,捧着心,戴着素白的面纱,眸中盈一汪水,好不可怜。 来来往往的路人被嘉庆的模样迷惑,或是谴责、或是轻蔑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嘉敏和张念烟身上飘。 “目中无人”、“跋扈”、“不知礼数”、“仗势欺人”…… 不论是张念烟还是嘉庆、嘉敏,即使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观其衣着打扮、出行排场,就知道这两拨人都是非富即贵。 两拨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太过明显,周围慢慢开始聚齐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谁能拒绝八卦呢? 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议论,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往人耳朵里钻。 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词。 “妹妹还是莫要作如此情态,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呢。” 嘉敏的声音比往常大几分,好保证周围的百姓都听得到。 “张小姐大大咧咧惯了,没有照顾你低落的情绪,说了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我替她向你赔罪了。” 嘉敏欠身,道歉的姿态做的足足。 张念烟在后边连连点头,眨巴着眼睛扭捏道:“确实是我的不是,你前几日生意被抢,亏了不少钱,又刚刚得知驸马养外室的消息,肯定万分难过,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高高兴兴跟你开玩笑的。” “你看到我如此高兴,定然触景伤情,想到自己的困境……” “你也不要太上心了,驸马一定是贪图新鲜,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驸马春风得意,一时得意忘形也是有的……” “……要说驸马也是,放着府中你这么个大美人不用心,非要去养什么外室,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尤物,才能勾的驸马如此……” 张念烟滔滔不绝,语速极快,完全不给人打断的机会。 嘉庆虚握着的手攥得死紧,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嘉敏她们会直接给她捏造一个“刚刚得知”,当众将驸马养外室的事情捅出来! 明明她已经刻意叫人盯着赵仕成给他扫尾,免得此事传出去了! 说话间,不少人都在猜测她们的身份,有人猜对了,但是不敢确定。 张念烟说话刻意放大音量,说的内容更是直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三公主驸马在外面养外室”,这消息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不少刚来的没听到前面的内容,可“驸马养外室”这关键信息,恰好听了个正着。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如此炸裂的消息传播速度十分惊人,几乎是顷刻间,周围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 张念烟十分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还欲再说些什么,被嘉敏状似不满的叫停了。 “噤声,瞧瞧你这莽撞样子,这些事是能在外面说的么?还不快给三公主赔罪。” 嘉庆脸色铁青,如水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闪过阴狠。 嘉敏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捕捉到了她难得的情绪失控,她满意的唇角微勾。 给嘉庆添堵,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张念烟以手掩唇,造作一笑。 “哎呀,瞧我这张嘴,再三给三公主请罪了,还请公主莫要生气” 嘉敏和京墨制定的计划稳步进行,先紧后松,嘉庆手里的资财以缓慢但稳定的速度逐步缩水。 以嘉庆的身份地位,想要维系“体面”,那可不是靠着一句“我是皇上宠爱的嘉庆公主”就可以做到的。 她毕竟只是一个公主,虽说有身份,在圣上面前也算是得脸,但无实权、无功绩,若是再无钱财,那她后半辈子就只能呆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想出头了。 嘉庆从来不甘愿只做一个空有荣宠的公主。 在京墨他们的计算中,嘉庆手中的钱财收缩到一个地步后,她必然要有别的动作,来挽回颓势。 那这个机会,她们会亲手送过去。 “嘉庆真的会上钩么?” 张念烟不大放心,同一个问题已经不知道到底问了多少遍了。 嘉庆被针对,暗地里风言风语甚多,多数人猜测事情一定是嘉敏做的。 借着这个由头,嘉敏放话说,被冤枉不如坐实罪名。 从放话那一日开始,嘉敏明目张胆的动手拦截嘉庆名下布行的生意,随后更是将与嘉庆合作的商人抢了。 嘉庆与这位商人合作的年月并不算短,前前后后有三年左右。 这位商人每年至少要从嘉庆的铺子中运走三百匹云缎,其他布匹的数量若干,视当年的实际情况而定。 两方合作间不是没出过波折,可那位商人极有信誉,从未因为任何原因随意毁约过。 嘉庆怎么都想不到,连他都会忽然反口。 毫无准备之下,今年给他备下的三百匹云缎只能堆在库房。 偏偏嘉敏动手隐晦,平日里大大小小的摩擦她都明着来,忽然阴这么一手大的,动作隐晦,那商人也不是跟她交接,叫嘉庆动用了手下所有人依旧寻不出一丝马脚,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 可云缎娇贵,价高,一匹价值百金,购买的人一向少,更别说三百匹这么大的量了,嘉庆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到接手这批云缎的人,急的焦头烂额。 短短一夜,就急的脸上冒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痘,嘴角也隐隐有肿起来的趋势。 她的贴身侍女莲心心疼主子,好说歹说,把人劝出府散心。 要说呢,人要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缝。 嘉庆的马车前脚刚在临桂楼门口停下,嘉敏的马车就在她旁边停住了。 下车后的嘉庆恰恰好跟嘉敏对上眼。 “妹妹,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嘉敏心情颇好的样子,笑眯眯对嘉庆打招呼。 嘉庆因为脸上的痘和嘴角微微的肿起,出门时候带了面纱。 面对嘉敏和张念烟,心烦意乱的嘉庆忘记了面纱的存在,下意识扬起唇角端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姐姐今日怎么得闲,妹妹可有日子没见您了。” “确实,可比不得你闲。” 张念烟紧随嘉敏从马车上下来,脚还没落到地上,嘲讽先出口。 嘉庆熟练把脸上的笑容切换为委屈,泫然欲泣,几番低头抬头,欲言又止。 娇弱美人倚着侍女,捧着心,戴着素白的面纱,眸中盈一汪水,好不可怜。 来来往往的路人被嘉庆的模样迷惑,或是谴责、或是轻蔑的目光,似有若无的往嘉敏和张念烟身上飘。 “目中无人”、“跋扈”、“不知礼数”、“仗势欺人”…… 不论是张念烟还是嘉庆、嘉敏,即使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可观其衣着打扮、出行排场,就知道这两拨人都是非富即贵。 两拨人之间不和谐的气氛太过明显,周围慢慢开始聚齐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谁能拒绝八卦呢? 这些人不敢明目张胆议论,窃窃私语断断续续往人耳朵里钻。 说来说去,都是那几个词。 “妹妹还是莫要作如此情态,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们欺负了你呢。” 嘉敏的声音比往常大几分,好保证周围的百姓都听得到。 “张小姐大大咧咧惯了,没有照顾你低落的情绪,说了不合时宜的玩笑话,我替她向你赔罪了。” 嘉敏欠身,道歉的姿态做的足足。 张念烟在后边连连点头,眨巴着眼睛扭捏道:“确实是我的不是,你前几日生意被抢,亏了不少钱,又刚刚得知驸马养外室的消息,肯定万分难过,我不该在这个时候高高兴兴跟你开玩笑的。” “你看到我如此高兴,定然触景伤情,想到自己的困境……” “你也不要太上心了,驸马一定是贪图新鲜,男人嘛,哪有不偷腥的,驸马春风得意,一时得意忘形也是有的……” “……要说驸马也是,放着府中你这么个大美人不用心,非要去养什么外室,也不知道得是什么样的尤物,才能勾的驸马如此……” 张念烟滔滔不绝,语速极快,完全不给人打断的机会。 嘉庆虚握着的手攥得死紧,后槽牙都要咬碎了。 她怎么都没想到,嘉敏她们会直接给她捏造一个“刚刚得知”,当众将驸马养外室的事情捅出来! 明明她已经刻意叫人盯着赵仕成给他扫尾,免得此事传出去了! 说话间,不少人都在猜测她们的身份,有人猜对了,但是不敢确定。 张念烟说话刻意放大音量,说的内容更是直接证实了他们的猜测。 “三公主驸马在外面养外室”,这消息引得周围一片哗然。 不少刚来的没听到前面的内容,可“驸马养外室”这关键信息,恰好听了个正着。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讨论声。 如此炸裂的消息传播速度十分惊人,几乎是顷刻间,周围就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 张念烟十分满意自己的话造成的效果,还欲再说些什么,被嘉敏状似不满的叫停了。 “噤声,瞧瞧你这莽撞样子,这些事是能在外面说的么?还不快给三公主赔罪。” 嘉庆脸色铁青,如水的眸子不受控制的闪过阴狠。 嘉敏一直注视着她,自然捕捉到了她难得的情绪失控,她满意的唇角微勾。 给嘉庆添堵,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张念烟以手掩唇,造作一笑。 “哎呀,瞧我这张嘴,再三给三公主请罪了,还请公主莫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