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娶平妻婆婆虐我?我扬你全家骨灰!》
第36章 你别想耍花招
宋刚诧异,狐疑地盯着她:“你别想耍花招。”
应月微微一笑,从容应对:“耍花招?现在你地盘上,是我还是我身边这个丫鬟有这能力?”
垂烟见她如此淡定,也跟着努力压下内心恐惧,接口应道:“是啊,宋公子抬举我们主仆了。”
听她这么说,应月知道她也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不愧是自己身边得利好姐妹。
她侧眸给她一个鼓励赞赏的微笑。
垂烟更是心安了,回应她甜甜一笑。
那神情,分明在说:我不怕,小姐。
两人小动作看在宋刚眼里,不觉眉头紧拧,真是两个不怕死的小丫头,竟然这般与众不同。
“说说看。”
应月得逞地勾唇,并没有说,而是反问道:“宋公子,你希望冯将军那幼子生还是死?”
一句话,把宋刚给问愣了。
“什么意思?”
应月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坚定追问:“只管回答我。”
宋刚沉思片刻,轻叹道:“自然是活。”
应月笑了。
“如是甚好,那希望他闲云野鹤,还是仕途无量?”
宋刚拧眉:“你哪儿那么多问题?”
应月正色道:“回答我,很重要,毕竟这干系到我另外一条路地决策方向。”
宋刚无奈只得如实回道:“若能仕途无量,也算是圆了他娘亲的梦.毕竟如我这般落草为寇终究是为世人不齿,闲云野鹤也不是好男儿该有的生活。“
他落到如今地步,始终是意难平,却无力改变,唯有向那些曾经将他推向深渊的坏人报仇。
所以现在他希望芙蓉之子能有个好未来,毕竟芙蓉也曾是大家小姐,只是家道中落,才落魄到猛虎山求生度日。
应月虽然不知道这些,但是心里却有底了。
“宋公子可否信任我?”
宋刚面上分明有着不信任:“信任你,又能怎样?”
应月冲他招招手。
宋刚了然,略微探身递上耳朵。
应月如此这般将自己想法,简单给他讲了个大概。
宋刚陷入了沉思。
应月也不知道,静静等他抉择。
良久,宋刚这才猛然将拳头又是砸在桌子上。
“罢了,且先交给你来为芙蓉出头,若是不成,别怪我翻脸无情,掀起更大的血雨腥风。”
应月对此威胁根本不介意,她很是自信地说道:“不会有那样的机会,现在请送我下山。”
宋刚站起身来,面露焦灼之色:“我亲自送你下去,若是迟了,我担心那洛狗贼会将你招出来,我还得让老乞婆改口供,说你当时并不在场。”
应月不觉拧眉,他动作还真是快。
“那还等什么,赶紧的。”
她也站起身来,并顺势将垂烟拉起来,跟着宋刚一起走出屋子。
来到院中,应月跟垂烟同步长长舒口气,瞬间感觉神清气爽,有种从鬼门关回来的感觉。
垂烟顽皮地悄悄在应月耳边小声嘀咕一句:“小姐我们劫后余生,必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应月微笑点头,相比梦中那些劫难现在这点都不叫个事,最起码宋刚这人还是很好说话,也能听得进去人话,否则她也不能跟他谈判成功。
现在唯一祈求地就是能顺利解决眼前危机,但说实话,她还真是心里没有谱。
不管怎说,她会争取这份生机。
前院,连青正被那些壮汉掐着脖子灌酒,不知道了喝了多少,脸红脖子粗,眼神迷离了。
但他还是精准地看到了应月跟垂烟,瞬间双目放光,挣扎着将按着他脖子的壮汉甩开,起身踉踉跄跄走向她们:“小姐,垂烟,你你们没事吧?太,太好了,我,我们走……”
可他实在是喝得太多了,看人都重影了,使劲摇摇脑袋,疑惑地摸着后脑勺。
“咦?两个小姐?两个垂烟?”
听到这话,垂烟看他那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
“连青,你这是喝了多少啊,还能下山吗?”
连青身体站立不稳,差点摔倒,旁边有个壮汉伸手扶住他。
“我,我不喝,他他们按,按着我喝……”
应月见他这样子,忍不住摇头叹息,强拳难敌众手,他这是被灌醉了。
“宋公子,你的人好蛮横,不能喝酒的人硬给灌酒,还请你安排人将他安全送下山。”
宋刚骂了手下人几句,做了一通安排。
因为时间紧迫,他们骑马下山。
应月因有上次骑马经验,心里更是有底了,她认为御马没什么难,就是死扒在马背上,勒紧缰绳,只要烈马将人摔不下来,就认了。
她主动提出跟垂烟一匹马。
宋刚担心她驾驭不了烈马,便命人将一匹枣红色的马儿牵来。
“这匹马最温顺,适合女子骑。”
应月点点头,先跟枣红马搞好关系,轻轻拍拍马脖子。
枣红马没有拒绝她的亲近。
应月试探成功,又有脸颊跟它脸轻轻贴贴。
“马儿哦,劳驾你啦。”
枣红马像是听懂一样,轻轻嘶鸣一声,来响应。
应月瞬间就喜欢上了这匹枣红马,非常通人性,应该是有主人的,否则不会懂人语。
“宋公子这是谁的坐骑?”
宋刚惊诧地反问:“你怎么知道?”
应月神秘地笑道:“它告诉我的,能听懂我说话。”
宋刚若有所思笑笑,说了句:“应小姐不必知道那么多,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他说完,翻身上马。
应月不再迟疑,扶着垂烟说道:“赶紧踩着马镫子上马,有我别担心。”
垂烟虽然很怕,但不愿意给小姐拖后腿,点点头,而后壮着胆子上马。
待她坐稳后,应月也翻身上马,而后抓着马缰绳一扯,嘴里喊着:“马儿,启程,劳驾啦。”
她还用手拍拍马屁股,示意启程。
马儿听话奋蹄追赶前面宋刚的马匹。
下山路,有惯走山路的马,不用自己走路,省时省力。
一行人很快回到城里。
宋刚嘴里吆喝着闪开,借道,让街上百姓提前让路,策马直奔大理寺。
大理寺卿正在审理老乞婆偷走冯将军幼子一案。
宋刚及应月等人下马,挤在老百姓中间围观。
第37章 何必多此一举
经过向旁人询问,这才知道老乞婆承认自己确实曾经转手一个小娃娃,但不知是不是冯将军幼子,而这个小娃娃有病,送到洛神医家里让他治病,不但没有好转,反而是更严重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是不是暗中给小娃娃动了手脚,他怕折在手里,转手就卖给了一个外地人贩。
至于那个人贩子在哪里,她自然是不知道,因行规不能问。
大理寺卿以酷刑相逼,也没有能问出更多有用的线索来。
冯将军则在旁直喊将洛神医抓来审问,明明认识他幼子,前儿还见过,为何不将老乞婆给拦下,向他报信,而且当时街上也有很多寻找幼子的官兵。
大理寺卿觉得有道理,便采纳他的建议,将洛神医给抓来了。
此时洛神医正跪在大堂内,直呼冤枉,他根本没有给老乞婆抱着的幼儿治病,甚至没有看什么样子,何来给幼儿动手脚?如果他当时看了,一定能认出是冯将军幼子,肯定会拦下。
两人各执一词。
一个说洛神医看过幼儿,越治疗病情越重,肯定对孩子做了什么,让他卖不到钱。
一个则说老乞婆诬陷,他根本没看那孩子,不看诊。
冯将军在旁气得将拳头捏得咯咯响。
洛神医不承认自己看过老乞婆抱的幼儿,他就没有出手的理由。
大理寺卿见两人争执不下,便让他们各自说出证人。
“我哪有什么证人,是抱着孩子上门求医,倒是洛神医身边还有个带着丫鬟的年轻小姐。”
听到这话,应月瞬间紧张起来。
她知道只要洛神医将她推出来作证,那么应家跟冯家就结下梁子了,她在劫难逃。
“宋公子,你赶紧阻止那老人家。”
宋刚也是干着急,他们晚来了一步,老乞婆跟洛神医已经对簿公堂。
“莫急,老乞婆还没有看到我,我得先让她看到我,才能给她下指令,她年纪大,耳朵……”
应月听得皱起眉头,都火烧眉毛了,他却跟近在咫尺的老乞婆接不上头。
“你莫说那些了,倒是想个法子啊。”
宋刚点头应道:“明白,我想办法。”
两人说话间,洛神医还在沉默着。
“你说啊,是不是你看了孩子?那俩女子都看到了。”老乞婆逼他说出应月跟垂烟。
洛神医忽然像是决定了似的,指着她大声斥责道:“你空口白牙,凭空捏造,哪有什么带丫鬟的小姐?不过是魏世子在老朽院中而已,怎么就成了女子?”
听到这话老乞婆都懵了,他竟然不按预定设想接招?
说没见过那俩女子?
“怎么可能?一个带着丫鬟的小姐,没,见着什么世子,世子是男人啊,对不上。”
应月则是喜出望外,她没想到洛神医竟然没有将她供出来,还用魏世子给他做遮掩。
魏世子身份尊贵,冯将军也不敢对他轻易怎样,要卖他三分面子。
当初魏平自己也说过,冯将军听到传言跟她有关系,要找她算账,也是魏世子劝住的。
洛神医此时抬出魏世子来,倒是应了这个事,想必冯将军也没辙。
如是想着应月偷眼望向冯将军,果然见他脸色变得黑沉可怕,却没有发火,可见有忌惮。
师父,你真是太好了,竟然知道维护徒儿。
你这个师父,徒儿就冲着这点认定了,还会为你尽量摆平宋刚对你的仇恨……
应月是想的不错。
“这个洛狗贼,老匹夫,竟然没有供出你来?难道我又失算了?”
宋刚在旁咬牙切齿。
应月听到忙说道:“终究是喊了几天师父,他还是很……”
看到宋刚脸色不好看,她及时刹车,担心惹怒他,导致他情绪失控,从而局面难控。
眼下还是得让宋刚将老乞婆给撤回对洛神医咬着给幼儿越治病越严重,洛神医明知是冯将军之子,却不拦着这件事。
“宋公子,别忘了我们的计划,你赶紧给老乞婆下达放过洛神医指令。”
宋刚冷声说道:“她现在不看我,我怎么给她传令?堂上冯将军还有大理寺卿都看着呢。”
应月沉思片刻,计上心来:“我来弄出动静,让众人注意力转向这边,你给老乞婆下令。”
宋刚没有回答,默认她的提议。
“你们之间有能准确交流的手语哑语吧?”应月不放心再次追问一遍。
宋刚抱着胳膊,不悦地瞥了她一眼,我逗你玩?
应月没有理睬他,现在可是自己的地盘了,他是山匪,不怕他。
她扭头附身对身边站着的一个看着很机灵的小男孩耳边嘀咕几句。
小男孩冲她一脸惊喜地点点头。
应月从身上摸出十文钱,放在他手里。
宋刚不知何意,正想询问,忽然小男孩大声哭嚎起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堂下何人喧哗哭闹?没看到本官在办案吗?”
大理寺卿很是生气地将惊堂木一拍。
小男孩却不当回事,继续捂着脸干嚎,当他从指缝里看到堂上跪着的两个人也回头望自己,这才又干嚎一声,然后哭着说道:“我娘让我出来打酱油,我竟然跟着来看审案,忘了时辰,耽误我娘使用酱油,我娘肯定得打死我,呜呜,我得回家挨打了。”
说话间,人机灵地从人群间钻出去了,眨眼间不见了。
众人一阵哄笑。
都被这孩子给逗乐了。
应月则低着头对带着斗笠的宋刚催促道:“你赶紧让老乞婆收回对洛神医的指控。”
宋刚则漫不经心地回道:“那洛狗贼不是没有咬出来你吗?如此,何须多此一举?”
情况紧急,应月无法跟他细说,只能压低声音发出警告:“我们此次下山目的是什么?那冯将军想必你也认识,知道他的脾气,你认为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会放过洛神医?”
“洛神医若是吃不住酷刑或者什么的,到时候还不是会把我供出来?你我计划不要了?”
宋刚其实也只是故意让她着急,毕竟他是不情愿让洛神医开解,恨不得让他立刻偿命,才会故意说不用给老乞婆指示了,因他心里有底,自己出现,老乞婆就明白了,事情有变故,会等他指令性行事。
第38章 翻供了
现在听到应月这番话,他不再迟疑,随即给老乞婆发出手语指令,让她不再指认洛神医身边还有带着丫鬟的小姐。
这边小动作,台上冯将军及大理寺卿等人自然是不知。
垂烟没有跟着进来,而应月跟宋刚两人都戴着斗笠,帽檐拉得很低,隐藏在人群中,根本不会有人认出来,就连洛神医都没有认出来。
老乞婆能看到宋刚,那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联系的信物。
大理寺卿对于小男孩也很是无奈,毕竟他也不能拿着一个顽皮地黄毛小儿怎样。
他只能再次重重拍了一下惊堂木。
“肃静,请保持安静,不要妨碍本官继续审案,否则与案犯同罪。”
瞬间现场安静下来,没人再敢喧哗。
宋刚跟应月则隐藏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洛神医,你从实招来,到底当时这人贩子抱孩子让你诊治的时候,身边有没有带丫鬟的小姐?今日同你往来带丫鬟的小姐都有谁?”大理寺卿见洛神医不招,他开始做诱导审问。
冯将军在旁开口了:“听说你最近收了应家小姐做小徒弟?她好像日日去你家学医。”
洛神医忙摆手摇头,急忙声明撇清干系:“冯将军所言不假,但当时应小姐并不在场。若是她在场,我岂能不说出来,为我作证开解?我当时压根就没有给这人贩子抱的孩子看病,甚至都不知道孩子什么模样。我一再重申,又不是开医馆,岂能随便给人看病,否则我门槛都要被踏破。”
应月不觉微微点头,这个师父值得拜。
保护她就是保护应家,同时也是给他自己增加无证人证明自己无罪的风险。
“洛神医你不要为应家小姐开解,我可是听说……”
洛神医不等他说完,直呼冤枉,他是很希望应小姐在场,自己就有证人了,可人不在场,他也不能睁眼说瞎话,这样不符合他悬壶济世的宅心仁厚风格。
宋刚听到这话,则冲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我呸,老匹夫,满口仁义道德,实则鸡鸣狗盗。”
应月在旁勾唇,她感觉两人之间应该是有误会,看来关于宋刚母亲吃药身亡的事情,得找师父好好聊聊,问问当时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冯将军见洛神医不承认应月在场,差点当堂要动手打人,被大理寺卿及时劝阻。
“冯将军这是大理寺,本官审案,还请三思而行。”
冯将军自然不能大闹大理寺大堂,否则便有妨碍公务,有谋逆之罪,所以也只能忍着,但是看向洛神医的眼神,却能杀死人。
洛神医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嘴里直呼无妄之灾。
老乞婆这时候像是不忍心似的,开始向大理寺卿主动承认自己诬陷洛神医,其实当时他身边确实没有带着丫鬟的女子,只是隐约院中有位年轻男子。
听到这话,洛神医瞬间来了精神,接口说道:“对对,老天爷终于开天眼了,让这人贩子,不不,这位老嫂子说了实话。院中那年轻男子就是魏世子,我先前说过。”
大理寺卿都有些懵了,怎么好好的忽然堂上翻供?
他不经意间瞥见旁边冯将军要开口说话,及时将惊堂木再次拍了一下。
“啪!”
“堂下犯人,你先前不是咬死了洛神医身边还有带着丫鬟的小姐作证吗?怎么又忽然没有了?你若是诬陷,岂能说得这么有鼻子有眼?本官可不是跟你玩小儿把戏,说话你要三思,否则便治你戏耍朝廷命官,侮辱大堂之罪,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老乞婆忙磕头求饶:“青天大老爷,罪妇也是于心不忍,这才说出实话。在我被抓之前,有人给我一两银子,让我咬死洛神医身边有带着丫鬟的小姐,说事成后,保我无事,还会给我五两银子呢。他说,他就隐藏在人群中,案子结束了,就会给我钱,还说我找他找不到。”
说着,她煞有介事地回头扫视着围在大堂门口听审案的百姓。
大理寺卿不由拧眉,狐疑问道:“这人为何让你咬死洛神医身边有带丫鬟的小姐?”
老乞婆摇摇头,一脸为难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就是一妇道人家,想不出其中门道。只是看着那人打扮倒像是大户人家护院家丁,但戴着斗笠,我也看不清他的脸,现在应该是混在人群中,肯定不会再戴斗笠了,怕我认出来。”
“大户人家护院家丁?”大理寺卿沉声追问:“到底是哪家?你能不能说得明确些?”
老乞婆一挥手说道:“我怎么知道哎,只是看着那衣服像家丁护院啊,谁家什么衣服我也不认识,甚至现在都忘了具体是怎样的衣服了。”
这话将大理寺卿想要将京城各个大户家丁护院服装拿来他辨认的想法都给堵住了。
他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是谁让老乞婆故意诬陷洛神医身边有个带丫鬟的小姐?
而这个小姐明确指向是应家小姐。
她现在是洛神医徒弟,每日往来,关系密切。
此举最终目的是什么?
分明就是想将应家拉入冯家对立面。
是谁又会这样做?
只有冯家自己。
因为冯家一直有怀疑应小姐当时就在洛神医身边,知道幼儿是他孩子,却没有拦下,再者冯将军跟应大人关系向来不和谐,正好是趁机收拾他的好机会。
大理寺卿经过一番推理,认为很可能是冯家人,暗中用钱收买老乞婆诬陷洛神医身边有应小姐。
他这推断不是没有道理。
冯将军也一直逼着洛神医承认这点,他好对应小姐应家下手。
如此便是将私仇摆到明面上,以公谋私解决了。
可应大人国公爷那是好欺负的吗?
两家都是硬茬,这桩案子棘手啊,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还是赶紧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如此老乞婆交代出真相,就是个很好的契机了。
大理寺卿将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
“堂下罪妇,你可不再改口供了?这会说得是实话?本官若是你胡乱栽赃,当堂打死。”
第39章 来抢人了
老乞婆忙磕头应道:“青天大老爷,我这回是交代了实底,你可要给我活路啊。要不以后谁敢说实话?我是迷途知返,知错就改。”
“闭嘴!”
大理寺卿沉声喝止,望向洛神医:“你确定当时没有看到幼儿相貌?没有给他诊治?”
洛神医不知道老乞婆为何改口,此时心中也有底了,态度很横地说道:“当然,那人贩子不是也交代了实话吗?他说得跟我一直交代的没有出入,还请大人明断.”
冯将军都要气疯了。
忽然之间就改变了风向。
老乞婆不再咬着洛神医身边还有带丫鬟的小姐作证,那么洛神医就是无辜,应小姐更是不相干,如此他幼儿丢失之罪,只有这个老乞婆承担?
明明是洛神医跟应小姐没有及时拦下之罪责,是可忍熟不可忍!
“洛神医你最好说实话,将当时场景真实还原,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你,定要将此事追查到底,不信就等着瞧,到时候那就是罪加一等,你想活都不能了。”
这话带着明显地威胁之意。
大理寺卿也有些不高兴了,公堂之上,岂能如此这般越过他这样警告嫌疑犯?
但同朝为官,又不能不看面子,只得好生相劝。
“冯将军,现在罪妇已经指认洛神医无罪,只能当堂释放了,你莫冲动,本官定会找出幼儿,不会放过一个共犯,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方能不负皇恩浩荡。”
说完,他冲着皇宫方向拱拱手。
皇家都抬出来了。
冯将军只能压着火,声音却异常冷戾:“有劳大人了,若小儿但凡有个好歹……”
他一甩袖子,没说出来,却也是威胁意味十足。
大理寺卿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他沉声吩咐:“当堂释放洛神医,但本案没结之前,不要离家,必须随叫随到。”
洛神医磕头谢恩。
“草民哪儿也不去,就在家里,不做亏心不怕鬼叫门。”
“你是说,朝廷官府传唤是鬼叫门?”冯将军冷声喝问。
他是跟洛神医杠上了。
洛神医忙赔笑道:“不敢,草民只是说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还请冯将军见谅。”
说完,他起身就要走,生怕迟一步,又被留下。
“站住。”
果然人还没到门口,冯将军开口了。
洛神医吓得一趔趄,没差点摔倒。
“什,什么事?”
他扭头询问,声音都变了。
大理寺卿见状出声说道:“冯将军,本官已经下令让他走了,你留他可有私事?”
他这话意思很明显,我公事了了,你再留就是私事,跟本官没关系。
冯将军接口说道:“没错,本将军就是有私事,要跟洛神医聊,你且等等。”
洛神医哪敢留?
他知道只要留,就要落到冯将军手上,他可是武将,必然有法子,让自己说出真相。
自己不是金刚不坏之身,肉体凡胎,扛不住那些军营中整人的招数。
“那个,冯将军还请见谅,老朽此时被刚才过堂吓到了,此时感觉就要体力不支晕倒了。”
冯将军却沉声说道:“无碍,我让人背你。”
洛神医急得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逃脱了过堂,逃不过冯将军的私刑啊。
应月也是急得不成,她又不能出去救人,一来宋刚在旁,不能激怒他,从而破坏两人合作,二来她现在可不敢在冯将军面前露头,否则那就是自投罗网。
怎么办?
“应小姐着急了?”宋刚在旁咬牙询问:“我倒是觉得洛狗贼是活该,恶有恶报。”
应月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笑笑:“我着什么急?我的危机不是解除了吗?不着急了。”
可她心里却是心急如焚。
冯将军的手下,已经将洛神医给架起来。
“洛神医,你怎么来大理寺过堂来了?不是刚刚听说你已被释放了?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忽然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只见身着一袭蓝衣,身材飘逸,长相俊秀的青年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气场十足。
应月单听声音就知道是谁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欢呼。
有救了。
师父有救了。
“魏世子?魏世子救我。”洛神医看到来人,瞬间激动出声求救。
大理寺卿也不由暗暗松口气。
冯将军脸色却脸色微沉,但还是很给魏平面子,压着情绪跟他打招呼。
“魏世子今儿好兴致,也来看堂审?”
魏平却不紧不慢地笑道:“我向来不爱凑热闹,想必冯将军是知道,之所以来这里,是寻洛神医,请到府中看诊,家母身体不适。”
冯将军脸色更加阴沉了,他明白,这是来抢人了。
可西平侯夫人身体有痒,能拦着洛神医去看诊吗?
若是耽误病情,那可就得罪了西平侯。
西平侯如今盛宠加身,他还真得罪不起。
可就这么让魏平将人带走,他又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魏世子,我幼子丢失之事,你也知晓。他尚在襁褓中,又身染恶疾,若不能及时寻回,怕是……洛神医跟此案有关,我还有要事需要询问,可否请魏世子另寻名医?太医院院判大人等等医术不比洛神医差,他不过是一介江湖游医,徒有虚名而已,连我小儿都未能诊治好。”
这番话说得也是合情合理。
魏平不觉点点头:“我甚是同情小世子遭遇,奈何家母一直由洛神医医治,还请冯将军成全。”
说着这话,他还给洛神医使眼色,你自己倒是也争取一下,怎么干瞪眼?
洛神医这才回过神来,他刚才实在是吓坏了,脑袋都不好使了。
现在有了魏平在旁,心里有底,脑袋也又活络开了。
“冯将军,您放心,我除了出诊,都会在家,您可跟大理寺卿大人一样随时找我。对了,您家老夫人还让我赶制养生回春丸,还有给您制作的秘制丸药,我会稍晚些时候,一并送去府上。”
“意外惹上官司,我得赶紧将应允的方子都给赶制出来,便可专心等候传唤。最要紧的是长公主家长子……我答应今儿也一定送过去,这还得去平西侯府给夫人看诊,既然魏世子来请,定然情况紧急,不可耽误……”
说着,他就面带焦灼之色,原地跺着小碎步,开始着急起来。
第40章 你因何这副打扮?
洛神医这番表演将冯将军也唬住了。
他自然明白他的能耐,既然能在京城被称为神医,自然不是吹得,就连皇上都想留他在皇宫里作御医,奈何他过惯了闲云野鹤的日子,都给找各种由头给拒绝了。
冯将军自己也是时常请他入府诊治,跟别提那些皇族贵胄,达官显贵了。
但凡拎起一个来就得罪不起,就像洛神医刚才提到的长公主,甚至西平侯……
洛神医那滴溜转的小眼睛看到见此情形,便知道冯将军已经是被自己给搞定了。
他又故意说道:“若是冯将军非要老朽留下来跟你说话,那老朽就只能从命了。”
大理寺卿适时查了一句话:“冯将军请三思而后行啊。”
魏平也点头笑道:“如此那我也只能请冯将军自便了,横竖我再去请其他……”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将军给打断了:“魏世子,既然老夫人请脉,赶紧带着人去吧,莫耽搁了。”
洛神医听到这话,故作不懂地试探着问道:“冯将军意思是让我去给老夫人诊脉?”
冯将军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咬牙说道:“不然,我去吗?”
洛神医见事情搞定了,忙拱手道谢,而后催促西平侯赶紧走。
“还请大人上心,尽快将小儿安然寻回,否则……”
看着两人离开,冯将军收回眸光,给大理寺卿丢下这句话拂袖而去。
洛神医有朝中皇亲国戚,甚至皇家做靠山,他自知不能把他怎样,心中也很是窝火。
大理寺卿随后宣布将老乞婆收监退堂。
大理寺堂审结束,百姓散去。
应月示意宋刚到旁边茶馆说话。
此时正是茶馆清闲的时候,没有几个人。
应月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壶茶,压低声音询问:“那孩子现在怎样了?”
她确定孩子肯定在宋刚手里,毕竟老乞婆是他的人。
宋刚却淡声说道:“不知,老乞婆不是说给卖了吗?他们这些事我不管,否则管不过来。”
应月却不相信,她反问道:“宋公子,你我合作就是为了那孩子未来,你现在却跟我说不知他的去处?你是真心跟我合作吗?若是闹着玩,本小姐可就没功夫伺候了。”
说着她作势站起身来,要走,横竖现在她的地盘上,便不再怕他,也不会让他住着。
隔壁不远就是大理寺,求救正是方便。
宋刚自然明白,他不屑地哼道:“我说过不是真心合作吗?孩子在哪里我真不知,但是老乞婆知道啊,今晚我就将他救出来,自然就能找到那孩子了。”
“那孩子是芙蓉骨血,我岂能不会善待?否则也不会委曲求全跟应小姐合作。我倒是奉劝应小姐不要敷衍我,要办成事情才好,否则你我梁子结下,会连累整个国公府。”
他那副我是土匪我怕谁的架势,让应月意识到这个人不是那么好糊弄,得小心应对。
她正色应道:“那是自然,我也想为那可怜孩子谋个好出路,毕竟娘亲没了。但你要按照我的计划行事,听我指挥,否则扰乱了我的计划,那我就无能为力了。”
宋刚爽快应道:“没问题,我会在城中找个房子住下来,全力配合你,希望你能为芙蓉出头。”
两人又聊了几句,应月担心被人发现,多生口舌是非,不方便后面行事,便起身离开。
她刚走出茶馆没多远,垂烟从旁边胡同里出来。
“小姐,我已经在隔壁客栈给连青开个房,将他送那儿去睡了,还没醒酒,回府要被管家骂。”
应月觉得如此倒是个好法子,那连青也是被她所累,才会被抓上山,跟着担惊受怕还被灌醉。
“你身上有房钱?”
垂烟笑道:“小姐,我那些月利银子又花不着,都攒着呢,每次上街我身上也会备点钱。”
“等回去这钱我还给你。”应月可不想占她一个丫头的钱,攒点不容易。
“小姐跟我见外不是?出来我都花小姐的钱,难得让我钱有花处,高兴还来不及呢。”
听到这话,应月打趣道:“你这么想花钱,小心到时候嫁妆钱不够,哭鼻子。”
垂烟红了脸,嗔笑道:“小姐莫打趣我,我不嫁,一辈子跟着小姐。”
“难不成你惦记着未来的姑爷不成?”应月因跟宋刚谈成合作,心情倒是很好。
垂烟脸更红了,也急了,忙辩解道:“小姐,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只伺候你,可不伺候那狗屁姑爷……”
说完这话,她觉得不妥,又忙打嘴:“小姐,横竖我不伺候姑爷,只伺候你。”
应月伸手捏捏她如红苹果般的腮帮子笑了,不再逗她,两人回府。
次日清晨,垂烟跟应夫人说要带着垂烟出去采办些嫁妆物件,毕竟要嫁去蜀地,多带些家乡的东西,心里也会踏实些,不会那么思乡心切。
应夫人不疑有他,还叮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别心疼钱,只管让店家给送到府上结算。
应月带着垂烟到约定地点,却不见宋刚,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求人办事,竟然还要人等,都不知道心真在哪儿。”
谁料这时她身边一个身板壮实的小姐猛然回头,瞪了她一眼。
“这位小姐,你说谁呢?”
应月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她隔着不近,耳朵竟然那么好使,自己嘟囔的话都被听到了。
捡金子捡银子,没听到有捡话的。
应月对这个壮小姐没什么好感,便不想理睬,只是瞥了她一眼。
等等,这壮小姐怎么看着面熟?
对了刚才说话声音也怪怪的,就像是太监的公鸭嗓,捏着嗓子说话的似的。
而且那大脸盘子,明显就像是男人啊。
不会……
应月忽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她再次望向那壮小姐。
“你是宋公子?”
壮小姐捂着嘴,咯咯笑得畅快,果然是宋刚。
应月没想到他竟然还有这样的嗜好,男扮女装来大街上招摇,别说还真像那么回事,果然是白面书生的底子好。
“你,你因何这副打扮?”
第41章 竟能看出其中端倪
宋刚收起笑意,一本正经说道:“往后你我见面肯定不少,我若是以男子之身出现,岂不是会让你这准嫁娘惹出许多闲话来?再说,我身份特殊,这样扮相也是掩人耳目。”
应月觉得有道理,不觉点点头:“宋公子果然是成大事之人,不拘小节,小女子佩服。”
垂烟在一旁捂着嘴巴,实在是憋不住笑。
“宋公子女扮相,还真是挺好看啊。”
宋刚不悦地瞪了她一眼:“再笑,让我手下把你绑上山。”
垂烟不笑了,昨儿上山经历让她现在依旧脊背发凉。
宋刚冲着应月招招手,对她耳语几句,便离开了。
“小姐,他说什么?”垂烟很是好奇地询问。
应月没有告诉她,只是说道:“你只管跟我就好,不该知道的别问,免得惹上麻烦。”
垂烟无奈应道:“好的,小姐,我明白了。”
两人在街上往前走,只见有官兵到处张贴告示,上面有老乞婆的画像,是悬赏令。
“小姐,那偷走冯将军家幼儿的人贩子被救走了?好厉害啊,竟然能从大理寺牢中救人?”
应月听到垂烟这话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是非常认可,看来宋刚这山大王不是等闲之辈。
“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垂烟见应月一个劲儿往前走,走过一个个铺子,不像是买东西,忍不住又问道。
应月依旧是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
“谁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孩子已经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她娘没有吃饭,不下奶啊。”
前面一个衣着褴褛的中年汉子,正跟行人乞讨,而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抱孩子的年轻妇人。
“走开,臭叫花子,大清早出门就碰上,真丧气。”
“没有,滚一边去。”
“我老婆子哪有钱啊,自己都没饭吃。”
……
没一个人伸出手,孩子哇哇直哭,年轻妇人很是担心地哄着他,眼泪直流。
应月见状走上前,很是关心地问道:“你们是哪里人?怎么年纪轻轻一家人乞讨?”
中年汉子满面愁容回道:“我是外乡人,来投靠亲戚,谁料亲戚却搬家了,找不到了,我们就流落在此,又找不到营生挣钱,不得已为活命乞讨,还请这位善良小姐行行好,施舍点救命钱。”
应月看看旁边包子铺,很是热心地说道:“我给你们买包子吃。”
谁料那中年汉子却说道:“小姐就给点钱吧,我们不单是吃饭难,还要能活下去,一顿饭解决不了生计啊。”
垂烟听到这话,忍不住吐槽:“我说这位大哥,我家小姐好心给你买包子吃,你还嫌弃上了,非要钱?那是不是吃饭不成问题?就想坐享其成?可怜你这襁褓中孩子跟着受罪,你忍心吗?”
她这嘴巴也是厉害,说得中年汉子一时语塞,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是难堪。
周围便有人开口了:“他们只要钱,不要饭,分明就是假叫花子,怕是孩子都不是他们生的。”
“是啊,都在这里一天了,我给吃得也不要就要钱。”
“骗人的,晦气,谁有钱给他们?有手有脚,年纪轻轻,出大力,一天也能挣几文钱。”
……
年轻妇人停止哭泣,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望向中年汉子。
“你们一个个都是黑心人,不给钱,还骂我们,我倒是想出大力,你们给活干?给我就干。”
没人回答,看中年汉子不是个善茬,谁敢给他活络干?
“看吧,你们这群黑心人,自己不给钱,还不让给,这是活生生想把我们一家逼死,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位小姐你是活菩萨,求你发发善心,给点钱。”
中年汉子又向应月要钱,年轻妇人也跟着眼巴巴望着她。
应月环视一圈四周,众人都冲她摇摇头,示意不要给。
她很是为难地说道:“我今儿身上没带钱……”
话还没有说完,那年轻妇人就抱着孩子软软地倒下去。
中年汉子忙伸手将她扶住,惊声喊道:“家里的,你怎么啦?你可别吓唬我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养活孩子啊。”
年轻妇人脸色蜡黄,声音虚弱,站不住身体,抱着孩子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中年汉子只得扶着坐在地上,再次向应月求救:“活菩萨,请你行行好吧,给点钱,我好请郎中给我家里的治病,她死了我孩子也就活不成了。”
小孩子也跟着哇哇大哭。
应月实在是不忍心,从兜里摸出一吊钱,让垂烟递给他。
垂烟接过去,却没有给他,而是询问一句:“小姐,确定给他吗?”
“我看着不像是装的啊,这位姐姐应该是病了。”应月回道:“钱给他们吧,救救急。”
垂烟却说道:“你看孩子抱被是上好的锦缎呢,他们怎么会没钱?难道孩子是偷的?”
应月等得就是这句话,垂烟这丫头果然是越来越聪明了,竟然能看出其中端倪。
看来自己将这钱给她是对了,拦得好。
但她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惊声说道:“还真是呢,这小抱被还是云锦呢,绝非寻常之物。难道这孩子不是他们的?冯将军家幼子不是丢了吗?他家倒是配得上这云锦抱被。”
听到这话,中年汉子瞬间就恼了,他大吼一声:“这位小姐莫非你也是黑心的?都说些什么,我根本听不懂,孩子是我家里生的,抱被是好心人施舍给我们的,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们一样黑心。”
说着,他拉着年轻妇人站起身来,就要走。
应月给垂烟使了个眼色,并给她做了个赶紧报官的口型。
垂烟瞬间了然,转身跑走了。
“等等。”
应月喊住要走的中年汉子及那年轻妇人。
中年汉子眸中喷射着要杀人的表情,沉声喝问:“你还有什么事?我们走还不行吗?”
周围人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
都认为这对夫妻是偷的孩子,否则怎么可能孩子抱被那么好?
于是他们自动将中年汉子及年轻妇人给围起来了。
“你们想干什么?”
第42章 难道孩子真是你们偷来的?
中年汉子意识到情况不对,满脸戒备环视一圈,就像是一头嗜血的恶狼,瞪着发红的眼睛。
年轻妇人亦是哭道:“求你们放过我们,孩子是我生的,抱被是好心人给的,否则孩子早就冻死了。这孩子生下来身体弱,你们看都要快死了,我也没有奶水。”
说着她就要将怀中孩子给众人看。
中年汉子却及时伸手拦住,怒喝道:“你给他们看有用吗?黑心人只会想陷害我们偷孩子。”
说着他拽着年轻妇人的胳膊,挥舞着拳头开路,强行想要离开。
围观人群躲避着往后退着,始终将三人围在圈中。
中年汉子急了,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乱砍着。
“大胆贼人,还不赶紧将孩子交出来,立刻束手待擒。”
忽然一队官兵出现,围观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中年汉子见状脸色顺便,随即拉着年轻妇人调头就往回跑。
结果迎面也来了一队官兵。
中年汉子带着年轻妇人冲出包围圈,他有些功夫,官兵担心伤到围观的百姓不敢硬拼。
应月看到两人朝自己这边跑过来,她伸腿将年轻妇人给绊倒了。
年轻妇人很有母亲,跌倒也死死地保护着抱被中的孩子,中年汉子见状忙说道:“这孩子不要了,我们赶紧走,否则就走不成了。”
应月听到这话,大声质问:“你为什么要跑?难道孩子真是你们偷来的?”
“官兵快到这边来,孩子不是他们的,是偷来的。”
官兵从两边包抄过来,年轻妇人舍不得丢下孩子,中年汉子又带着母子俩根本施展不开拳脚,很快就被官兵给擒拿住了。
“你们赶紧看看孩子,是不是冯将军的幼子。”
“本将军亲自查看,是否是我的幼子。”
冯将军的声音传来,应月忙出声说道:“冯将军您幼子丢失的时候,抱被是什么样子?”
冯将军看了她一眼,随即望向年轻妇人手中的抱被,中年汉子下意识想用身体当着年轻妇人母子,结果被押着他的官兵给一脚踹倒了。
“是我幼子丢失时候的抱被,用皇上赏赐的云锦缝制而成。”
冯将军双眼放光,说着便冲上去,将年轻妇人怀中幼子夺过来,激动地掀开被角去看。
“是小儿,天啊,竟然给这些畜生给折磨成这样,竟然黑瘦了许多,脸色这么难看?”
冯将军看到是自己孩子惊喜地同时也气得没差点晕过去了,心疼孩子受得罪。
应月忙上前提醒道:“冯将军既然孩子找到了,赶紧抱回家找大夫看看,免得耽搁了。”
冯将军望向她,正待开口说话,孩子忽然哇哇大哭起来。
冯将军怎么哄都哄不好。
孩子哭得撕心裂肺,随时都要哭断气那种。
应月见状忙上前帮忙哄孩子。
孩子看到应月哭得声音小了些。
应月试着问道:“冯将军能不能让我抱抱孩子?是不是他几天不见您,感觉有些陌生,想娘亲的怀抱了?我是女子,或许抱着他哭得没那么厉害。”
冯将军听她说得有道理,没有迟疑,随即将孩子交给应月,并问了一句:“你是国公府嫡女?”
应月接过孩子点头应道:“是的,我爹爹这几天总是唉声叹气,说您冯将军已经几天没有上朝了,估计是为丢失的孩子焦心,身边少了您这个朝堂上的对头还真是无趣许多。”
“他还让我们出门的时候多加留意打听下,谁家新收养了孩子。我爹认为孩子应该没有被送出京城,很可能有人想抱走孩子养着,等跟将军府讹钱。”
说来也奇怪,孩子被应月抱着竟然不哭了。
冯将军不相信地反问道:“你爹竟然那么好心?他巴不得我怎样怎样呢。”
应月很认真地回道:“冯将军您还不了解我爹的脾气?他那人死犟,朝堂上同僚之间难免有分歧,却不会迂回周旋,其实,我们都明白,你们两个只是政见有分歧,都是忠心为国,各抒己见,互不相让而已。但忠君爱国这件事上却是一样的,否则也不会闹得那么僵。”
冯将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子,忽然笑了。
“你这个说法倒是新颖,不过说得也有些道理,我就是看在你爹对皇上对国家忠心耿耿的份上,才会一次次放过他,否则就冲他那拧巴劲儿,有时连皇上都生气,更何况我,都想劈了他。”
应月忙说道:“还请冯将军多担待,我爹可能有时候政见不如冯将军高见,却又认为自己想到的是最好的。在家有时候也这样,总是喜欢用他的方式来管束我。”
说着她还做出一脸的委屈地样子。
为了能讨好冯将军,跟他拉近关系,后面好行事,应月不得已只能贬低自己爹爹了。
但她相信爹爹一定能理解她,就算不理解又能怎样,反正她是他女儿,大不了被他打一顿,横竖又不是没有挨打过,当时她要退婚的时候,还不是被打得很惨。
但爹爹还是很宠她,最后还是帮她把事情办成了。
想到这些应月就心里有底了,先拿下冯将军再说。
冯将军哈哈一笑,他跟应洵不对付这么些总是针锋相对,但是今儿感觉扬眉吐气了。
他甚至在想若是现在应洵在就好了,想看看他脸色将是怎样的精彩。
找到了幼子,现在又被应洵女儿吹捧,冯将军心里那叫一个美,认为自己今天虽然出门没有看黄历,但是依旧是幸运日,撞到福星喜神了,对他来说是个好日子。
“想不到应洵竟然养了个好女儿,看来应该是应夫人的功劳啊。”
幼儿在应月怀里虽然是安静了,但明显是饿了,脑袋到处乱拱着找奶吃。
好在是他被小抱被包着,让应月不至于很难堪。
“冯将军,孩子是饿了,怎么办?”
冯将军也看到了孩子张着小嘴,就像是等着喂食的小鱼似的。
他不觉皱起眉头,对身边人吩咐道:“快去请奶娘过来,还有去请那个洛神医来,不管他在哪里都给我弄好,就说孩子找回来了,不找他麻烦,让他给孩子治病。”
第43章 买孩子的真相
“官老爷孩子是我的,就让我给孩子喂奶吧?虽然我奶水不多,但终究是还有一点。”
年轻妇人哀求着开口了,两个押着她的官兵警告她不要说话。
而中年汉子已经被用破布子将口给塞住了,想说话都说不了。
幼儿或许是实在是饿极了,嘴巴找不到吃得,又开始哭起来。
冯将军脸上露出焦灼地神情,他看到旁边有家客栈,便让示意应月他们到里面坐。
客栈老板认识他,忙上前热情招待。
冯将军却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站到一边去。
幼儿又开始哭得厉害了,应月也哄不了。
年轻妇人继续哀求她来奶孩子。
冯将军无奈只得将应月将孩子抱给她。
年轻妇人被松了绑,她抱过来,孩子就不哭了。
“宝儿,我的好宝儿,娘这就给你喂奶,要不是娘没东西吃,奶水不足,你也不会这么快就饿了。”说话间,她掀开衣襟,顾不得许多,只是转过身去,给孩子喂奶。
孩子吃奶就安静了。
冯将军则听到她刚才那句话,便让掌柜的立刻准备下奶水的吃食。
客栈掌柜不敢怠慢,答应一声,询问炖猪蹄行不行,正好客栈里有。
冯将军便让他立刻端来给妇人吃。
很快客栈掌柜端来黄豆猪蹄,软软烂烂,看着就很好吃。
年轻妇人眼睛都直了,看着那吃食。
“这位姐姐,你赶紧吃点吧,不是说好几天没吃饭了,没奶水吗?”
年轻妇人感激地点点头,随即拿起筷子,边喂孩子边大口大口吃起来。
中年汉子在旁见状,急得呜呜直喊,但是嘴里塞着布子,谁也不知道他说什么。
冯将军嫌弃他碍事,让官兵将他给带出客栈。
没多久洛神医来了。
他忐忑不安地望着冯将军,询问有何事。
冯将军让他立刻给幼儿看看是否身体有痒。
年轻妇人奶水也被吃完了,幼儿也饱了不哭了。
应月便将孩子重新抱在怀里,让年轻妇人安心吃猪蹄。
她很是好奇地对冯将军说道:“这位姐姐有奶水,却把幼儿当成自己孩子,这是怎么回事?”
冯将军想了想说道:“肯定是她孩子没了,把我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幸好是这样,我孩子还能吃上奶,要不岂不是情况更糟糕。洛神医你赶紧给孩子看看,限你赶紧让孩子恢复到先前状态,否则你明明知道人贩子手中是我的孩子,却没有拦下这事,我跟你没完。”
洛神医忙满口应着:“冯将军您放心,我一定让孩子恢复先前的生龙活虎。哎,我也后悔啊,当时怎么就没有看看那个老婆子手中的孩子,明明那么大年纪,怎么可能是她的孩子,是我大意。我愿意将功赎罪,好好给孩子调理下身体,最快时间恢复。”
他说着,便先去把孩子的脉搏。
“这孩子应该是先前喂了迷药等之类的东西,所以身体看起来很不好,脸色不是正常色。”
“能治吗?”冯将军沉声问道。
他恨不得将那个老乞婆给杀了,只可惜让同伙给救走了,想到这些他就生气。
“能,我一副药下去就能好了。”
洛神医很是自信地说着,走到客栈柜台前,拿起纸笔,唰唰就写了个方子。
“赶紧去抓药,就在这客栈熬药,这孩子有福,及时被找到了,又请我来及时诊治,保准明儿就能生龙活虎。我再追加几副调理药,和在水中喂。”
“小儿药,很多郎中根本弄不了,因为不会用药,小儿根本不吃,毕竟大人都会嫌药苦。”
冯将军让人去抓药。
中年妇人已经吃饱了,在旁打着饱嗝,没找到中年汉子,便询问她相公去哪里了。
冯将军让人将中年汉子找过来,当场审问,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年汉子还一口咬定孩子就是他娘子生的,否则怎么可能会吃她娘子的奶,他娘子没有生孩子,也不能有奶水。
冯将军拔出剑,威胁他,如果还试图狡辩,就当场把他给杀了。
中年汉子看出来他是大官,不敢再隐瞒,怕自己真得会被杀死,胳膊拧不过大腿。
他这才如实交代,原来他娘子的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夭折了。
她娘子承受不了这个打击,就变得疯疯癫癫,有时候清醒,有时候糊涂就抱着枕头当孩子。
他无奈便打听着想买个刚出生的孩子,给他娘子当孩子,因郎中说,心病还须心药医。
前几天中年汉子经人介绍,从一个老乞婆手中买到了一个孩子,不过看着不大好,好像有病,他担心孩子活不长,便不想要,但他娘子见到那孩子,就当成自己孩子抱着不放,还给他喂奶。
孩子也不拒绝,吃奶吃得挺好。
中年汉子便使劲压价,将孩子从老乞婆买下来了。
他并不知道老乞婆是偷的孩子。
老乞婆当时说,她被人强了,没有及时发现,等发现孩子打不下来了,只能生下来。
“求求大人饶命啊,我们夫妻两个真不知情孩子是偷的,否则就是白给我也不敢要啊,这不是平白惹上官司吗?”
“还请大人看在我娘子没了孩子,都疯了,放过我们两个吧。”
应月见状在旁也跟着求情:“冯将军,既然孩子平安无事回来了,洛神医也说孩子明儿就能生龙活虎,不如就放过他们两口子,也是可怜人,孩子没了,还被人贩子给骗了。”
冯将军沉默片刻,看到那年轻妇人虽然面有灰垢,但是模样看得出很俊俏,便问道:“这位小娘子年方几何?你们什么时候成亲的?”
中年汉子忙回道:“我娘子刚满十八岁,成亲不到一年。”
冯将军叹道:“那真是可惜了啊,才这么年轻。洛神医你能给这小娘子治病?”
洛神医爽快应道:“没问题,我认为小娘子应该无碍,就是一时急火攻心,造成心脉淤堵,才会造成失心疯。但看情况,这位小娘子并不严重,只要温情陪伴,很快就能好了。”
“心病还须心药医,也是有道理,所以小娘子抱着孩子就能正常。”
“我给开几副药,吃了通心脉,也就无碍了。”
第44章 那她岂不是犯了他的忌讳?
冯将军示意他开药,但并没有着急让人抓药方,而是询问年轻妇人是否愿意给他儿子做奶娘。
年轻妇人说自己愿意给自己孩子做奶娘,如此看来她脑袋还是不清醒,没听清他们先前的谈话,还以为孩子就是她自己的。
应月不觉有些担心地望向冯将军,担心他收回成命。
谁料冯将军却笑道:“愿意,那就跟我回府。”
中年汉子瞬间就急了,他忙问道:“大人,那我呢?我不能跟我娘子分开,她需要我照顾。”
冯将军却沉着脸子对他说道:“洛神医不是说他的药,能让你娘子恢复吗?你还照顾什么?”
中年汉子跪下磕头求饶,请让他也跟着入府,哪怕是做个牵马的下人,不想跟娘子分开。
冯将军拧眉说道:“既然让你娘子跟我回府,岂能让你在府外?你以为我要抢你娘子?”
“小人不敢,多谢大人收留,我们夫妻一定会做牛做马报答您。”
冯将军示意他赶紧起身到一边站着。
垂烟一直静静地站在应月身边,感觉这边跟她们没有什么相干,就凑近应月耳语有。
“小姐,我们赶紧走吧,那妇人已经做了冯将军幼子奶娘,你把孩子给妇人抱。”
她知道冯将军跟国公爷在朝堂上不对付,担心小姐在这边跟冯将军待得时间长了,传到国公爷耳朵里,那又是一幢官司,小姐肯定要挨训。
应月却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就在旁边站着,并轻轻晃动着手中的孩子。
孩子可能是吃了奶,不饿了,竟然用小手抓挠她的脸,一点不认生。
垂烟见状只能暗暗着急,叹气,祈祷这边发生的事情,不要传到国公爷耳朵中。
“将军大人,林小娘带着奶妈来了。”客栈外有人禀告。
冯将军没有说话,随即传来女子娇俏的声音:“我宝贝儿子找到了?为娘心里这颗石头总算落地了,唉,这几天你可知道为娘心里多煎熬啊。”
说话间,一个打扮华丽的年轻妇人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进来。
一阵香风扑鼻而来,环佩叮当响。
冯将军脸上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望向为首的女子,淡淡地反问:“谁让你来的?我不是让人传奶娘来吗?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回去吧,我后宅内女子岂能随便出来抛头露面?”
这番话让林小娘笑容僵在脸上,不等有所反应,冯将军便命只留下奶娘,其他人赶紧跟林小娘回去,若是迟一步,就不用回府了,直接回娘家等着休书就好了。
林小娘脸上挂不住,又不敢辩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身又跟丫鬟婆子们走了。
来了一群人,只是留下一个奶娘。
应月不禁暗自感慨,冯将军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就算是宠妾也是如此不留一丝情面。
后宅女子不能出来抛头露面,那她岂不是犯了他的忌讳?
想到这里,应月不觉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计划还能成吗?
“你去抱着小公子,给他喂奶,还有奶水吧?”冯将军对奶娘吩咐道。
奶娘红着脸,怯生生点头应道:“还没有回奶,能奶小公子,就在这里吗?”
“不然呢?你还想去哪里奶?孩子让你们看丢了一次,还想第二次?”冯将军冷哼。
奶娘听到这话,吓得忙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弄丢孩子这事,她可担罪不起。
“赶紧给小公子喂奶,我说话没听明白?”冯将军怒声喝斥。
奶娘不敢再怠慢,忙从地上爬起来,从应月手中接过孩子,坐着就开始奶孩子。
谁料小公子竟然不认她了,怎么都不肯吃奶,急得奶娘嘴里直求饶。
“小公子,求你了,赶紧吃奶啊,这几天肯定是饿了,小公子快吃啊,求求你了。”
冯将军拧眉看着孩子在奶娘怀里挣扎,脸色愈发阴沉。
年轻夫人见状,上前一把将孩子夺过来,抱在怀里,给孩子喂奶。
可能是她刚才吃了黄豆猪蹄汤,一会儿又奶水充足了。
孩子在她怀里吧唧吧唧吃得欢。
冯将军脸上又有了笑意。
奶娘则是坐在那里浑身发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还有一个奶娘。
“滚,赶紧滚回去,告诉林小娘没有我的允许,你们院中所有人都不得离开院子。”
冯将军沉声吩咐。
奶娘听到这话,就像是得了特赦令,起身答应一声,一溜烟跑了。
应月不觉陷入了沉思,看来自己先前想岔了。
不是冯将军不让后宅的人出来抛头露面,喜欢金屋藏娇,而是他丢了儿子,迁怒到负责养育这个心爱之人所生儿子的林小娘身上了,所以看她不顺眼,不想见她,认为她没照看好孩子。
这些她从冯将军跟奶娘对话中得出的结论。
如此应月一颗心又放回到肚子里了。
抓药的人回来了。
洛神医指挥着客栈掌柜熬药,并用水给孩子服下。
孩子喝了药,便很快睡着了。
“冯将军现在可以回府了,我明日会再去府上给小公子请脉。”
听到洛神医这话,冯将军瞬间松口气,点头应道:“很好,你也不用等明日再去了,现在就随我回府,若是小儿有什么事,便可随时唤你诊治。放心,先前嫌隙一笔勾销,诊银我十倍给。”
洛神医哪敢不从,他忙说道:“冯将军,我愿意到府中随时听候差遣,诊银我一分不收,权当是我为先前的事赔罪了,这样我心里才能舒服些,否则就算冯将军不追究了,我心里也过不去。”
他还来劲了,应月不觉在心里笑道,这个师父还挺会来事。
果然冯将军对这些话,很是高兴,点头赞道:“洛神医就冲你这句话,我依旧是信任你。”
他而后望向应月,很是真诚地说道:“应小姐,今儿多亏你救下幼子,不管我跟你爹在朝堂上怎样针尖对麦芒,但从从今后,我会把你当成我亲女儿一样看待。”
“但凡你有事,只管跟我开口,你爹不能办的事,我都能给你办成。”
第45章 我认下你这个好侄女了
应月要的就是这个话,能得到冯将军的信任,这样她后面的计划才好进行。
总算是妥了,也不枉她跟着折腾这么久。
“多谢冯将军抬爱,小女子正好有个请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冯将军听到这话,很是好奇地问道:“你有什么话,尽管说,本将军既然许诺于你,自然准。”
应月感激地行了个大礼,小心翼翼地说道:“我知道您跟我爹爹在朝堂上总是有些意见纷争,我认为这是在所难免的,毕竟我爹爹虽也是领兵打仗的人,但他在文臣之列,看书多了,难免有些跟冯将军您这种完全在实践中成长起来的将军考虑事情角度不一样。”
“其实也没有对错之分,就是谁的政见更好些吧,应该是难分伯仲,可能这次冯将军的政见更好,下次呢,我爹爹又稍好些,当然这争吵只是各抒己见,不会成为仇敌,毕竟都是殚精竭虑为皇上为朝廷分忧解难的人臣。”
“平常经常能听到爹爹聊起来,很敬佩您带兵打仗的勇猛,什么曾经的镇南关,瓦平寨大捷等等,我爹这人就是好面子,嘴上不认输,还请冯将军看在都是忠君爱国的份上多担待。”
冯将军耐心听完这番话,看她好像是不知道怎么表达出自己的理解与心情,以至于说繁琐,看似没有重点,实则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替她爹说好话,让他们两个和平相处。
他不禁点头微笑,心中暗道:应洵可是生了个好女儿。
应洵虽然跟他不一样儿女成群,两个妾也才生一儿一女,嫡子女只有应月一个,却让他有种兵不在多,精兵一个足矣。
“应小姐你的话也是有几分道理,我跟你爹爹虽然朝堂上政见不合居多,但我们两个私下从未有过想要对付彼此的心,你莫担心,我跟他井水不犯河水。”
“但从今儿起,我认下你这个好侄女了。”
应月再次行礼,能有这话已经就是不错了。
“朝堂上争吵那是为国事,私下相安无事,足见两人气度,能有冯将军这样气度同僚,是爹爹的幸运,能督促他更好地为国家出谋划策。”
冯将军哈哈大笑:“你这孩子真是讨喜,我喜欢你说话,其实我又何尝不是呢?”
应月见他高兴,没有生气她的话,又继续大胆说道:“冯将军,能不能请您不要把今儿的事跟我爹说?他那人好面子,又只有我这个嫡亲女儿,不日将出嫁,本来心情就不甚好,舍不得我离开,日后家里就跟我娘两个可是冷清了,怕会因此引爆他那无处发泄的情绪,又跟您干上了。”
冯将军听后这话,沉默片刻,轻叹一声:“唉,我能理解你说得你爹爹的心情,这些天小儿丢失,我甚是煎熬,虽然你出嫁不一样,终究也是不能承欢膝下了。”
“好,就冲你,我会让他们莫提此事,你爹爹在朝堂上再跟我针锋相对,我让他三回。”
“你爹啊,就该多娶几房妾,多生几个孩子,记在你娘名下,免得晚你娘清冷。”
应月见事情成了,很开心,其实她主要是怕冯将军会跟她爹炫耀她帮他,从而惹得爹爹不高兴,我的女儿竟然做别人舔狗?
知父莫若女。
应洵虽然从小喜欢舞棍弄剑,走了武将的路线,但他饱读诗书,又有文人的迂腐。
他不喜欢的人,自然不会针对算计,但是也不允许家人接触,怕是跟着近墨者黑。
冯将军一行人回府了。
垂烟跟应月回府路上,她很是担心地提醒:“小姐啊,纸里包不住火,就算冯将军会管住他手下的嘴,可国公爷终究会知道,到时候岂不是又要有一场大官司?”
应月一本正经说道:“你只管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要告诉任何人,便无碍。”
她知道爹爹是从来不喜欢听八卦的人,他除了上朝,到衙门里处理公务,便是回家守着娘亲。
两人回府,连青一脸尴尬地过来行礼。
“小姐,我……”
应月挥手笑道:“事情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毕竟你也是为我,才会被他们逼着喝酒,你若是过意不去,那就得空多练练功夫,日后才能应付自如。”
连青听到这话,高兴地答应一声,便去了。
垂烟忍不住叹道:“小姐,你现在是越来越会来事了,跟先前完全不一样。不但能说服冯将军不要老爷私下为敌,几句话还让连青这么高兴,他可是个难得言笑的人。”
应月神秘地笑笑,而后抬手在她脑门上敲了一下:“难道人是不会长大的吗?我都要嫁到蜀地了,再不长大,岂能到那边能活得好?完全陌生的环境,谁都不认识,你呀多祈祷,我更聪明,你好多着呢。”
垂烟觉得有道理,忙点头应道:“是这话呢,我也得好好练练,泼辣能干些,不能在那边被人欺下,连累小姐跟着没脸。”
应月反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出嫁?陪嫁丫鬟我还没选好呢。”
垂烟一听就急了,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了:“小姐啊,你可不能将我撇下,这辈子我都不要离开小姐,跟着你伺候你,也只有我你才用起来顺心呢,跟你久了我懂你。”
“留在这府里,我爹娘又不是苛刻下人的人,等你到了年纪,自然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置个家,岂不是比去那蜀地强?”应月一本正经地劝说。
垂烟见她说得如此有鼻子有眼,像是真事,眼泪哗哗落下,就要下跪。
“小姐,垂烟这辈子跟定了你,不要我,我就去死。”
应月急忙扶住她,这个丫头还真是一根筋,都不敢再打趣她了。
但她并没有说自己是故意逗她,趁机逼她历练成长一下也不错,毕竟蜀地,夫家一切未知。
她们若是不能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嫁过去怎么镇得住?
经历了那些梦魇中可怕的场景,应月很清楚,自己不改变,还是那个单纯,对苏临犯花痴的傻子,将来会死得更惨。
第46章 她又如何忍心夺人心头肉
她得出一个结论,只有豁得出去自己,才能为自己谋取更好的未来。
就如退婚。
即便是被爹爹鞭挞,那又怎样?
爹爹终究还是替她把事情办成了。
平西侯府应该不会差。
因平西侯世子魏平看着比苏临强多了,不但一表人才,而且满身正义,反正到目前为止,应月她是这么认为的,自己最近撞上的这桩公案,几次也多亏他施以援手。
想到这些,应月心里还是挺高兴。
跳出火坑,但愿蜀地是光明大道。
“垂烟,你想给我做陪嫁丫鬟就得有让我依靠的能力,毕竟我不能带闲人去夫家,谁知道那里又是什么龙潭虎穴?陪嫁丫鬟就是要给我撑腰,帮我挡灾,给我出主意,替我摆平那些烦心事。”
“你从现在就把自己当成管事丫头,甚至是后宅管家来要求锻炼自己,让我看到你的变化。”
“其实,你最近已经做得算是不错,多少有进步了,但还需要更大的努力。”
应月就像是老母亲一样对贴身丫鬟循循善诱,鼓励她要锻炼成长。
垂烟惊诧之余,连连点头。
她哪里知道因何小姐会这么做,那是被逼得,噩梦里经历无数磋磨后的香消玉殒,绝不能再经历第二次,只有强者才能抗争命运,经历过一次死亡,还有什么是让人恐惧?
没有。
因为死亡才是最大的恐惧。
小姐已经不怕了死亡,她只想活着,活着看在噩梦里磋磨她死去的人,一一得到报应。
小姐不但让自己强大,还要让她强大,那也是在保护她,成就她。
“小姐,我能行吗?”垂烟小心翼翼地询问。
应月声音坚定地回道:“当然,不行那就没有活着的权力,更别说做我陪嫁丫鬟。”
垂烟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但随即又收敛,重重的点点头。
她相信小姐的话一定有道理,为了或者,为了做小姐陪嫁丫鬟,她必须逼着自己照做。
晚餐桌上。
应月照例跟爹娘一起吃饭。
应洵难得心情很好,注定讲起,冯将军忽然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不但能微笑听他说不同政见,还没有像往常一样,总要给挑上几根刺,就连皇上都觉得奇怪,问他因何改了常。
之后他就没有再往下说了,好像是卖关子。
应夫人温柔地望着丈夫,轻声询问:“夫君,那冯将军是因何呀?”
应月自然是心里明白,但也是故作满脸疑惑地望着父亲,期待答案。
应洵这才不紧不慢地笑道:“冯将军说他是因为找回了儿子,心情好。”
之后他讥嘲道:“不堪担当大任,就跟过家家似的,让家事干扰朝事的心情。”
应夫人倒是没有接口附和,而是轻声劝道:“夫君,儿女都是爹娘心头肉啊。失而复得的幼子,让冯将军情绪波动也是正常,毕竟即便是我们想到女儿出嫁,就要远离我们去蜀地,又何尝不是有种挖心挖肺的感觉?”
“若是平西侯能让他们小两口在京城安家立业,不要在那遥远的蜀地,我想夫君也会有冯将军的心情,夫君你不如跟平西侯书信……”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是满含期待地望着应洵。
她只有应月这一个女儿,虽然应洵还有两房妻妾,也有生儿育女,可那终究不是她所出,再者那两房妾也都所出单薄,各自只生了一个,她又如何忍心夺人心头肉?
那两房妾都很安分,各自守着自己孩子,不争不强,各自在小院中度日。
应洵因为其中一房妾生了儿子,且这个儿子很争气,聪明好学,将来可继承祖业,也就不再去两房妻妾那里去睡,只是不时去看看他们而已,守着对妻子的忠诚。
应夫人曾多次劝他,再给那两房妾生几个孩子,府里会更热闹些。
应洵则说,两女一子,足矣。
人口多了,难免将来会有产家纷争。
应夫人劝不动,除了感动还是感激。
现在女儿就要远嫁,两个庶出孩子,对她这个母亲也是很好,可她终是觉得自己孤单了。
应洵又何尝不懂夫人心思,这也是他不想多生的原因。
他们是少年夫妻,举案齐眉很恩爱。
若非为了身后有继,他都不想娶妾。
而今女儿要远嫁,他又何尝不揪心?
当初他也并非想将女儿嫁给苏临,只是因为女儿死活要嫁,再者也是图着能在京城,守在眼皮底下,过得孬好能看到,便可时时照拂,且那苏家亦不敢欺负他女儿。
而那蜀地,山高路远,想看一眼都难。
回来省亲都要走上好多天。
“夫人,你该明白,平西侯也只有魏平这一个嫡子,除非侯府搬回来,否则怕是商量也不能。”
“将心比心,平西侯夫人也是你的心情,若是庶子也就罢了。”
这番话,让应夫人彻底死心了。
她不觉眼圈红了。
是真舍不得女儿远嫁。
“夫人,莫给女儿添心事,一切且随天意吧,或许平西侯很快就能举家回京,毕竟那边已然安稳,两国通关,再无战事,无须举家镇守。”
应夫人觉得有道理,点头笑道:“但愿如此,夫君还是要跟皇上提一提。”
应洵这次没有拒绝:“这是自然,现在魏世子就在京城,他外祖父就要举办八十岁寿诞,或许是个契机,等我提一提,再让他自己也提一提。”
听着父母聊让促成未来婆家回京的事,应月觉得无所谓。
不管在京城还是在蜀地,只要她能在婆家站住脚就行。
在蜀地反而更好些,不像京城这样,到处是熟人,做什么事都有人盯着。
而且平西侯也是为了镇守边关才举家搬迁到那边,就算不跟皇上提,过几年也会被召回来。
皇上也会担心,平西侯在蜀地时间久了,发展壮大了自己势力,皇上不好掌控。
晚饭后,应洵去书房,应月跟母亲说悄悄话。
“娘亲,那信您收好了吗?切莫遗失了。”
应夫人点头应道:“我贴身收着呢,此事很蹊跷,到底是谁将信纸故意给我?目的就是想让我把冯将军家丑事捅出去,从而引火到咱这国公府,但我可不蠢。”
第47章 你怎么也听月儿这丫头撺掇?
应月自然不会说宋刚的事,只能跟着纳闷,表示猜不透。
“娘,不如就烧了吧,还省心,只当没见过这封信,否则便是祸端。”
应夫人却自有主意。
“不能烧,烧了就没有证据了,我相信这信背后的人很可能还会出手,因没有得逞心思。我会好好保管着,他若是不出手最好,出手我就将信交给官府,说明一切。”
“如果我想给冯家泼脏水,早就满城风雨了。”
这话,应月觉得很有道理,关键是她知道信纸是谁的,而且知道不会再有人借此事出手。
母亲手里拿着信就是最大的麻烦,要赶紧销毁才是。
可又不能告诉娘亲实情,那么娘亲又不肯销毁。
应月也很是无奈,只好试探着问道:“娘亲,我帮你收着可好?谁也想不到。”
应夫人怎么可能将危险转嫁给女儿,女儿收着信,就是知道冯家秘密,若是事情捅出来,自然会被冯家误以为是祸端针对,她自然是不肯。
应月没法子,只能作罢。
回到自己房间。
应月跟垂烟商量,如何将信从娘亲手中偷出来。
“小姐,这个比较难啊,你没听说,夫人是贴身收藏?”
应月深深叹息一声,苦恼得揉着太阳穴,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好法子来。
娘亲只有睡觉才会脱衣服,可爹爹绝大多数时间都睡在娘亲的房里,她根本没有机会偷信。
“小姐,有了……”
忽然垂烟惊喜地喊了一声。
应月望着她问道:“有了什么?快说。”
“小姐,你明日午饭后就说自己肚子疼,然后就求着跟夫人一起睡,岂不是就有了机会?”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应月开心地笑道:“太好了,就这么办,垂烟你还真成了我小军师。”
垂烟见自己主意被小姐采纳,自然是高兴,忙问道:“小姐,那我是不是能做你陪嫁丫鬟了?”
应月白了她一眼,正色道:“哪有这么容易,还得继续考验,你也要继续努力呢。”
垂烟无奈地垂下眼帘,瞬间没了兴致,蔫蔫地说道:“知道了小姐,我会继续努力。”
次日中午,餐桌前应月开心地说道:“娘亲,今儿是什么日子?这么多好吃的?”
应夫人笑道:“你爹爹心情好,朝堂上冯将军没有再跟他针锋相对,我啊就吩咐厨房多做几个菜,也算是小小庆祝一下。不过不能告诉你爹,否则他又说我夫人见识。”
应月听话地应道:“娘亲,我明白呢。今儿可是有口福了,我要大吃一顿。”
两人正聊着,应洵进来了。
“老爷,怎么才过来,饭菜都摆好了。”
应洵笑道:“冯将军派人给我送来一张请柬,说是给他幼子举行回归宴会,请我带着你们一起去参加。我还在想要不要去,是自己去还是带着你们一起去呢。”
应夫人笑道:“那是好事啊,夫君应该去。冯家幼子失而复得,办宴会庆祝,你们关系刚刚缓和,正好趁此机会继续修复下,日后也就能握手言和,别再针锋相对了。”
应洵却自有主意,正色说道:“我岂能为巴结他而去?不过是不想拂了他的面子,毕竟最近一直小伏低,我得给他点小回应,至于你们两个人是否跟着去,我纠结这个,感觉没必要带……”
应月故作不解地问道:“爹,为什么不带我和我娘啊,我们去岂不是更显得您重视?”
应洵摇头说道:“我就是不想太隆重,搞得家眷都上场了。”
应月扑哧一声笑了。
“爹,难道我和我娘还能给你丢脸不成?我们上场了有什么不好?正好给您争些脸面呢,你看不管是我还是我娘是不都绝色人物儿?特别是我娘出身江南名门,知书达理风姿绰约,有江南女子特有温婉,可不是北方女子能比的。我说啊,冯将军所有女眷没人比得上我娘呢。”
这番话说得应夫人红了脸,直嗔竟敢拿娘亲说事。
而应洵却不觉点点头,得意之色油然而生。
可不是么,他一个夫人就能顶上冯家那些妻妾。
好女人娶一个就足矣,否则娶多少也遗憾。
“好,那就带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压压冯家后宅那些女眷得的气势,免得以为我后院无芳。”
应夫人嗔笑道:“夫君,你怎么也听月儿这丫头撺掇?”
应洵正色道:“她说得有理,我自然是采纳,夫人你跟月儿准备下,明天我们去赴宴。月儿即将成为平西侯府新妇,日后少不了场合应酬,多带她见识下总是好的。”
“夫君这话说得极是,为妻会好好准备。”应夫人这才明白原来夫君存了这样心思。
应月甩开腮帮子大吃,应洵都被吓到了。
“月儿,你是饿死鬼托生?怎么这么吃法?小心撑着了。”
应夫人也在旁劝道:“是啊,月儿,今不过是伙食稍好些,你也莫贪吃,不怕胖了,穿不上嫁衣,做不成美美的新娘子?”
还是女人最懂女人心。
垂烟在旁听到这话,不觉望向小姐,生怕她因此而中止计划。
谁料应月压根就不当回事,而是边吃边口齿不清地说道:“娘亲,我就要去蜀地了,怕是以后再难吃到家乡这些美食了,今时多吃些,日后便不会那么想吃,最好能吃腻了。”
这话让应夫人很是难过,舍不得再劝了。
到时候女儿何尝是吃不到家乡美食,就连爹娘都见不到了。
“月儿,那你喜欢就多吃些。”
应月吃了超出平常三倍的饭量,是真撑到了。
她站起身来,却哎吆一声又坐下了。
应夫人很是担心地问道:“月儿,怎么了?”
应月很是痛苦地捂着肚子说道:“娘亲,我吃得时候不觉得,一站起来,怎么感觉肚子好胀啊。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起猛了,肚子还好像抽筋了,好疼啊。”
这可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撑到肚子疼。
应洵在旁叹道:“让你别吃那么多,蜀地也有这边美食,西平侯是举家迁过去的,厨子自然是这边带过去的,你想吃什么菜他们都能做得出来。”
第48章 白忙活一场
应月委屈巴巴地反驳道:“爹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能做得出来,可未必有这边食材。”
应洵没话说了。
这倒是真得,蜀地离着这边千山万水,很多这边有的食材,那边未必适合生长。
“我传府医过来给你看看,开些消食的药。”应洵还是心疼女儿。
应月小心问道:“爹爹,中午我想让娘亲陪我午休可好?肚子好疼,好想像小时候让娘亲给我揉着肚子睡觉。”
应洵听到这话,摇头笑了:“都要出嫁了,还是这般小女儿作态,罢了,随你去吧,横竖要出嫁的女儿,在娘家也住不了几天了,我们不宠你,怕你到婆家没人宠。”
应月不觉眼圈红了,她是真不想嫁,可又不能不嫁。
应夫人走过来,伸手搂着女儿亦是眼泪汪汪地。
应洵见不得母女这般,出门去书房,并顺便叫来了府医。
府医给应月几颗消食的药丸,看着她服下后,便说道很快就没事了。
应月如愿让应夫人揉着肚子午休。
应夫人跟应洵都有午休的习惯。
“娘亲,好想再回到小时候啊,这样跟娘亲睡在一起好幸福。”
应夫人轻轻揉着她的肚子,嗔笑道:“要出嫁的女子了,自己都要做娘亲了,还说这些。”
应月扶住应夫人的手,撒娇道:“好像在娘亲身边一辈子。”
应夫人反手轻轻拍着她:“莫说傻话,那不成了老姑娘?月儿你睡会吧,醒来肚子就不胀了。”
应月点点头,闭上眼睛,很快就发出细微的鼾声。
应夫人困意也来了,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
应月睁开眼睛,看到垂烟坐在窗边的卧榻上绣花,便小声说道:“垂烟?我娘睡了。”
垂烟忙将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免得惊醒了夫人。
她放下手上的针线,蹑手蹑脚走到床边,轻声喊了一句夫人。
应夫人正睡得香,自然是没有应答。
“垂烟,我们一起找找看,那封信是不是在娘亲的衣服里。”
垂烟将应夫人罩衣从衣架上拿下来,跟应月两人仔细地寻找一边,并没有发现有信纸。
“垂烟,你确定我娘喝了那碗鸡汤?”应月询问。
垂烟很是肯定地应道:“是的,夫人都喝完了,这会子应该是打雷也不会吵醒。”
应月听到这话,心里就有底了。
那鸡汤里,她让垂烟给加了点安神成分的药,能让人睡个好觉,而不会被吵醒。
她随后开始在娘亲身上翻找起来。
连里面肚兜都看了,根本没有信封。
“怎么会没有呢?难道娘亲并没有将信封放在身上?”应月不由着急起来。
若是不能将信纸销毁,拿在手中就是祸害,若是在她解决好冯将军府里那边事情之前,这信纸被人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她从床上下来,跟垂烟两个又在卧房里,里里外外都翻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信纸。
忽然院中传来脚步声。
垂烟忙走到窗边去查看,看到院中行走的人,瞬间大惊失色,给应月报信。
“小姐,老爷过来了,你你,快到床上睡觉。”
她说着也继续坐在窗边卧榻上,又拿起针线。
应月无奈只得回到床上假装继续睡觉。
很快脚步声越来越近。
应洵撩起门帘,探头望向屋内,见妻女还在睡,就问垂烟:“小姐没事了吧?”
垂烟忙起身行礼,恭声应道:“回老爷的话,小姐应该没事了,跟夫人都睡着了。“
应洵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坐着绣花,则又退出去了。
不过他并没有走,而是在外间坐着。
垂烟也不敢出去查看,担心被发现,只能给应月做手势,老爷没有走。
应月无奈只得放弃继续寻找信纸,虽然不甘心,却也没辙。
只怪娘亲藏得太好了,她根本找不到啊。
随即她安慰自己,既然娘亲将信纸藏得这么隐秘,她都找不到,应该不会被旁人发现,怕是爹爹也找不到,心里又瞬间踏实多了。
而后她就真得睡了。
等她醒来的时候,应夫人已经醒了。
“月儿啊,你感觉现在肚子怎么样?还胀疼吗?”
应月感觉了一下,开心地笑道:“娘亲,还真是好了,府医的药真管用,不过我现在……”
说着她脸上现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应夫人了然,冲她暖笑:“赶紧去吧,这有什么啊,吃那么多,消化好了,自然……”
应月红着脸,走出卧房,看到应洵坐在外间桌案边看书。
“爹爹,您今儿没有去衙门里忙?”
“下午王大人轮值,我休息,月儿肚子不胀了?”应洵望着女儿很是关心地问道。
应月点点头笑道:“爹爹不胀了。”
应洵难得冲她微笑:“那你赶紧去吧。”
“好的,爹爹。”
应月答应一声,随即冲出房门,到后面茅房去。
忽然她想到一件事,爹爹怎么知道自己要去茅房?
他还让她赶紧去,看来也知道她现在需要解决内急。
她还傻傻的答应着。
哎,好丢人啊。
应月脸就像是红苹果一样,进了茅厕,然后畅快了。
从里面出来,她只觉得浑身轻松,不过心里很是愤然。
白折腾一场,还在爹娘面前丢大发了。
都怪垂烟出得馊主意。
应洵带着妻女应邀到冯府参加宴会。
他虽然是不惑之年却也是仪表堂堂,身材魁梧,站在人群中很是显眼,既有武将的刚勇又有文人的儒雅,让很多官家夫人瞧一眼,忍不住又多瞧几眼,暗自悔恨当初怎么家里没有让自己嫁给国公爷。
而他身边的应夫人跟应月母女更是亮眼。
母亲端庄温婉,女儿俊俏玲珑。
三口之家一进门,所到之处,无人不目光追逐,惊叹连连。
“应兄,多谢捧场,还带来了嫂夫人跟世侄女,冯某深感荣幸。”
冯将军上前,很是热情,极尽恭维。
应洵则是哈哈一笑:“冯兄客气了,小世子失而复得是天大的福气,我们来讨喜了。”
冯将军也跟着哈哈一笑,随即介绍冯夫人跟应家见面。
第49章 云儿,你在这里闹什么?
冯夫人一身华服,眉眼间带着精明,说话也是很圆滑,一看就是惯常后宅斡旋的老手。
应月不觉有些心怯了,这样的应夫人自己能应付得来吗?
她那些计划能顺利实施?
若是不成宋刚那里可就难交代了,虽然他曾经是读书人,但现在是山大王,谁知道他会弄出什么后果来,还有师父洛神医,她怕是也有心无力保他了。
不能气馁,只需成功不能失败。
应月暗自给自己打气。
冯将军让冯夫人带着应夫人及应月到后宅女客席上,而他自己则带着应洵去了前厅宴席。
向来在朝堂上不对付的两个政敌,最近竟然像是结了儿女亲家一般好的蜜里调油。
众宾客也都是开了眼,毕竟先前两家设宴,从来不会相互邀请。
有宾客甚至打趣道:“冯将军,国公爷说说你们最近可是有什么喜事?好得就跟一个人似的,让我们看着眼热,说来听听,也跟着学些门道。”
冯将军哈哈一笑,望向应洵:“应兄,你说要跟他们说吗?”
应洵很是配合地接口笑道:“自然是不能说,这是咱们的秘密呀,让各位仁兄尽管猜好了。”
听他这么说,冯将军你又是一阵大笑,抚掌道:“好好,猜中有奖。”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甚是默契。
别说是其他宾客,就连他们两个都觉得奇怪,原来他们还能心有灵犀一点通。
再说,冯夫人将应夫人跟应月领到后面的女客席上。
应月看到武朝云在,便跟应夫人说了一声,便过去找她一起坐。
“应月,真想不到还能在舅舅家能看到你。真开心,如今舅舅跟你爹能相互走动了,这样我们就多了能在一处吃酒的场合了。快告诉,他们是怎么好的?”武朝云一脸八卦,很期待地询问。
应月想了想,日后在这冯府中,还得仰仗她帮忙呢,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
其实她也已经做好了准备,纸里包不住火,昨日冯将军在街上找回幼子的事情自然是很多人都知道了,她爹肯定早晚也会知道,不过是盼着能瞒一天,先消停一天。
于是她便拉着她离开宴席,在游廊长椅上坐下,将昨天发生的事,有选择地跟她说了。
“应月想不到是你帮舅舅找到了小表弟,怪不得呢,舅舅以前听着别人提起你爹的名字,就嫌弃的不行,听我爹说现在两人在朝堂上都好的穿一条裤子了,再也不针锋相对,我都不相信。”
“现在看到你都来了,自然是真得,刚才还纳闷呢,难怪呢,你救了小表弟。”
应月笑道:“我也是正巧遇上,该着你小表弟有福,丢不了,我们去看看他可好?”
武朝云爽快应道:“好啊,我正好看看小表弟丢了这几天,有没有遭罪,是不是还好。”
随即她拉着应月的手,就向林小娘的院子里去。
谁料孩子竟然没在这里,而林小娘还被禁足了。
武朝云询问守门的婆子,小表弟文儿现在哪里。
婆子告诉她就在冯将军书房旁边的那个小院子。
武朝云边走边纳闷地嘀咕:“舅舅,竟然对林小娘都不放心了?莫非文儿丢失跟她有关系?”
应月告诉武朝云文儿在客栈的时候,不吃奶娘的奶,却吃买他那家夫人的奶。
武朝云这才恍然说道:“原来这样啊,本来那奶娘也没喂文儿多久,估计不熟,几天不见都忘了。林小娘我看还真不是个对孩子好的,舅舅将文儿寄养在她名下,还不是因为她受宠。”
“哎,如今看来,舅舅对文儿更宠些,这次他被偷,林小娘自然有看护不利之责,怕要失宠。”
应月很是不解地问道:“文儿亲娘是谁啊,为何没有记在冯夫人名下,而是给林小娘?”
武朝云重重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为难地神色,她犹豫再三还是将实情跟应月说了。
情况跟应夫人收到信纸上所写那些几乎没有出入。
“哎,可惜那个女子还没等到我舅舅接她进府就没了,舅舅怀疑是舅妈所为,但是又没有证据,舅妈不承认,为此两人还在我外祖母面前,大吵一架。”
“当时我恰好在外祖母房里,都被他们给吓坏了,从来没有见舅舅发那么火,舅妈也不是善茬,说他要宠妾灭妻,妾死了还要逼死妻为妾偿命,嚷嚷着要合离,被外祖母好说歹说给劝下了。”
“舅舅将文儿接到府中,因为那女子没了,就没有声张这事,让林小娘给养着,只说她所出。”
听到武朝云介绍这些情况,应月这才知道冯将军怀疑芙蓉是被妻子所害。
“那会是你舅妈害死了那女子吗?”她很是好奇地询问。
武朝云摇摇头回道:“不好说,我想舅妈未必那么傻,就算跟她有关系,也未必是她动手,怕是其他妾室所为,那林小娘也是个爱争宠的,文儿在将军怎么会被偷?我觉得她还真有干系。”
两人说着悄悄话之间,到了冯将军书房旁边的院子。
门口也是有婆子守着,不让武朝云和应月进去。
“将军有令,没有他的允许,就算是夫人都不能进,还请表小姐体谅,请回吧。”
应月闻言便劝武朝云回去,等得到冯将军允许再去看孩子也不迟。
武朝云仗着自己在冯家被舅舅跟外祖母宠爱,便声称非要进去,否则就硬闯。
“舅舅防着别有用心的人,岂能是防着我?我又不会害小表弟,这位是应小姐,昨儿是她救了小表弟,难道她也是害小表弟的不成?再不闪开,非要把我们当成别有用心之人,别怪本小姐……”
“云儿,你在这里闹什么?”
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话。
两人双双扭头去看,是冯将军来了。
他倒是一脸平静,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武朝云见状心里登时有了些底气,撒娇说道:“舅舅,小表弟回来了,我想进去看看他,这婆子连我也拦着,实在是让人生气。”
第50章 莫非是有秘密?
应月则给冯将军行礼,也说是想过来看看孩子,才会跟武朝云一起,若是不方便没关系。
冯将军对看门的婆子说,她们两个可以进去看,一个是他外甥女,一个是孩子救命恩人。
婆子忙给她们行礼赔罪,被两人给拦住了。
冯将军跟她们一起进了小院。
昨日看到那年轻妇人正在抱着孩子在窗边摇着拨浪鼓逗他玩,看到冯将军进来忙起身行礼。
“丽娘,你带着孩子无须多礼,这位是我外甥女,这位是昨日那位姑娘,应小姐你认识的。”
丽娘相比昨天看起来漂亮了好多,身上干净了,妆容也明亮了。
她冲着应月笑笑,然后给两人行礼。
“冯将军,我当家的呢?他还好吧?”
冯将军点头应道:“放心,你安心给我带孩子,我自然不会亏待他,给我做马夫好多着呢。”
丽娘行礼道谢。
冯将军问孩子怎样,有没有哭闹。
丽娘则回复说孩子一直很乖,吃饱玩会就睡。
冯将军很满意点头说道:“你比我府上那些奶娘都好。”
丽娘听到这话,不好意思地低头说:“将军抬爱了。”
“报,将军,洛神医来了。”
冯将军喊了句:“赶紧请进来。”
很快洛神医被人带进屋,他看到应月很是疑惑地问道:“应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应月看他那样子,似乎还不知道她爹爹跟冯将军和好的事情,便笑道:“我跟娘随爹爹来赴宴,特意过来看看小世子。”
洛神医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冯将军跟国公爷关系因应小姐得到改善,可喜可贺。”
应月见他虽然在府中,却不知道府里的事,便问道:“师父可是从家里来?”
洛神医摇头说道:“我在将军府里单独小院住着,好吃好喝,比家里可强多了,还清净。”
冯将军在旁说道:“洛神医听这话,似乎是心里不舒服啊,我说过,等小儿身体无碍,你便可回家,现在不让你到处走,是因为这府里女眷多,免得冲撞了洛神医。”
洛神医摆手笑道:“冯将军多虑了,我是真心喜欢这里住着清幽,反正我已经将手上的方子都安置妥了,正好相当于闭关休养了。我来给小世子把把脉。”
说着他走到丽娘身边,一手握着文儿小手,一手给他把脉。
“怎样?”
冯将军见他松开手,很是担心地询问。
洛神医很是自信地说道:“将军放心,世子体内毒素已经解除,接下来只需要调理就好。”
冯将军很高兴,不由感慨道:“你这老东西还真是有两下子,若非真想杀了你解恨,我小儿若是你能及时发现,何至于又在外白受几日罪?”
洛神医听到这话,脸上现出惶恐的表情。
冯将军是行伍出身,喜怒无常。
谁料接下来,他又转口说道:“但你能及时解除小儿身上所中毒素,且他今日气色确实恢复如常了,我自然也得兑现承诺放过你。还有你给老夫人及我制作的丹药也很好,重重有赏。”
洛神医不觉松口气,行礼谢恩。
应月跟武朝云逗弄着丽娘怀里的文儿。
文儿精气神很好,不似昨日那么脸色蜡黄,红扑扑的,不时还咧嘴笑呢。
不经意间,应月瞥见丽娘似乎发际线处有一道细细地线,不由好奇,难道是受过伤?
丽娘看她盯着自己看,冲她笑笑,而后看似不经意地抬手将头发撩了撩,挨着发际线那条细细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的线就被盖住了。
本来应月还没有多想,她这个动作反而是引起她的好奇心了。
这不是明摆着在遮掩吗?
为什么要遮掩?
难道是不想让人看到?
可为什么不想让人看到?
莫非是有秘密?
不过是发际线边一条细细的纹络会有什么秘密?
不会是……
想到这里应月不由在心里咯噔一下。
她忽然想起男扮女装的宋刚,除了衣着是女的,而且面皮也似乎是白净了,不像是先前看到他时候的模样,也不是用粉摸出来的假白。
应月想到曾经听洛神医说有种人皮面具,能极好得跟人脸贴合,面具模样可以任意定制。
毫无疑问丽娘跟她丈夫是宋刚的人。
丽娘为什么要易容?
宋刚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并没有告诉她丽娘的真正身份?
“月儿,你看文儿抓着我的手不放呢,他是喜欢我这个表姐。”
武朝云的话,将应月的思绪从走神中拉回来。
她点头笑道:“这就是血脉关系吧,天生对你有种依恋,因为你们是表姐弟啊。”
说这话的时候,应月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想起文儿昨日不吃奶娘的奶,却对丽娘这个养母依赖的很,她抱着就会很安静,还吃她的奶,好像是在娘亲的怀里一样。
襁褓中孩子应该是很神奇,有自己的感应能力,知道谁是亲娘。
难道……
这样想着,应月不觉又抬眸望向丽娘。
丽娘也正好望向她,眸中有探寻。
应月顺势笑笑:“应娘跟文儿也有缘,真好,应娘虽然是养母,文儿却当是亲娘了,才会在你这里这么安逸,若非离了亲娘岂不是要哭坏了。”
丽娘听到这话,脸上瞬间笼上惊恐的表情,但很快隐去。
“应小姐,文儿就是我亲儿子啊。”
她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看起来有些傻傻的样子。
应月却感觉这只是伪装出来的。
她并没有傻。
冯将军在旁笑道:“对对,丽娘就是文儿亲娘,文儿亲娘林小娘差点将文儿丢了,根本不配做文儿亲娘,丽娘对文儿好,文儿喜欢丽娘,两人就是亲母子。”
应月微笑着点点头,武朝云也接口笑道:“舅舅,我横竖不喜欢那个林小娘,向来是个争风吃醋的主儿,私底下对那些小娘很是过分,只是在您面前装得好,会讨巧。”
“文儿跟着丽娘挺好的,反正只要不会再丢了就行。”
最后那句话,冯将军脸色变了变,但终究没有说什么。
应月在旁替她打圆场:“朝云,谁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你呀就是太担心文儿这个小表弟了,你要相信你将军舅舅的能力哦,这将军府里怕是连个苍蝇都丢不了,只要认真起来。”
第51章 信纸意外掉落
冯将军听到这话,哈哈一笑:“还是我好侄女懂我冯府。”
这边正聊着,忽然传来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
冯将军沉声吩咐下人:“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下人答应一声出去了,很快又回来。
“将军,应夫人身上掉出一张信纸,上面好像写着文儿的身世……”
听到这话,冯将军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他扫了应月一眼。
应月不觉打了个寒战,那眼神就跟应洵盛怒时想要杀人的表情一样。
娘亲身上的信纸怎么会掉出来了?
她昨儿跟垂烟两个人费尽心思都没有能找到,那么轻易就掉出来了?
其中一定有猫腻吧?
是有人刻意而为,还是娘亲故意为之?
应月转念又否定了自己这个想法,娘亲肯定不会是故意为之,定然是有人知道娘亲将信纸藏在哪里,然后设计让信纸掉出来了。
“月儿,别担心,我们去看看。”
武朝云看出应月那慌张的神色,忙挽着她的胳膊轻声安慰。
洛神医也压低声音说了句:“好徒儿,你娘不会有事,你爹爹会保护她,莫担心,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就行。”
这话什么意思?
应月下意识望向他,眸中充满了疑惑,直觉这是话里有话。
娘亲没事,她管好自己的事就好?
师父怎么会这么说?
自己跟宋刚之间的合作,他肯定不知道啊。
洛神医却没有看他径直跟着冯将军离开了。
应月也满腹狐疑地跟着武朝云随后离开小院。
快走出门口的时候,她下意识回头去看,正巧对上丽娘的眸光,似乎有得意的冷笑。
但她再仔细看时,丽娘已然是惯常那副痴痴傻傻的眼神。
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虽然着吵闹声越来越大。
武朝云心中焦灼,便拉着应月小跑起来:“月儿,我们快点,你不担心你娘吗?”
应月也跟着跑起来。
两人再次回到后院宴会厅,只见长公主也来了,她跟冯家老夫人坐在上位,下面站着应夫人冯夫人还有其他围观的宾客。
小孩子们不懂事,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夫人们一心吃瓜,都顾不得。
“应夫人,你身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信?我家将军岂是那种拈花惹草之人,还在外面养人?再说,我是那种妒妇吗?”
“岂能容不下将军纳妾?你问问我们老夫人,但凡是将军想要的人,哪个不是我亲自操办,给他收房?为人妻者,就跟以夫君为重,而不象是有些人,明明跟前单薄,却不给夫君多纳妾。”
……
冯夫人指着应夫人就是一通指责,毫不留情面,连应洵只纳了两房妾都怪到她头上了。
应夫人被这通说教,脸上自是挂不住,泪眼婆娑,浑身颤抖,满腹委屈,竟是一句也说不出。
应洵在旁看着,面色铁青,却没有说话,他只想看看到底冯家会闹成什么样子。
这个鸿门宴最终目的是什么。
武朝云则是倒吸一口气,很是尴尬地说道:“我舅妈这是疯了,怎么能这么说你娘?”
应月则冷冷一笑,冯夫人果然是悍妇。
但她很快隐去情绪,淡淡地说道:“我们且看发生了什么,相信最终定会还我娘公道。”
而此时上座的冯老夫人正跟长公主传看应夫人手中那张信纸。
武朝云好奇,便对着应月耳语几句,溜到外祖母身侧,从她手中偷看信纸上的内容。
看后她不由捂着嘴巴,防止自己叫出声来。
信纸上的内容可是文儿的身世,这是舅舅的家丑,以舅舅的脾气,定然不会轻易放过掉落信纸之人,甚至认为是别有用心。
这样想着,武朝云又溜回到应月身边,焦灼对她耳语几句。
“月儿啊,你赶紧想想办法啊,我看你家跟舅舅家这又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应月虽然故意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一脸担心,但还是很期待地说道:“你舅舅不会不给我面子吧?他还能对我娘怎样?我相信我娘身上信纸定然有缘故,你也知道她不是挑弄是非之人。”
武朝云应道:“我自然是知道,谁知道舅舅给不给你人情。放心,我会拼死求舅舅和外祖母,若是舅舅对你娘误会大了,想要怎样的话。”
应月感激地点点头,环视四周,寻找可疑之人。
她直觉今天冯府定然是混入了宋刚的人,否则娘亲收藏好好的信纸怎么就掉了,还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分明就是宋刚,信不过她,这是要趁着冯府宴会,将芙蓉的是给抖搂出来。
但寻找一圈,她也没有找到可疑的人。
冯将军已经听完了手下介绍事端,走向冯老夫人及长公主,看样要去拿信纸看。
糟糕的事情就要来了。
应月看到冯将军脸色阴沉的可怕,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她此时只想弄清娘亲那边是什么情况,便冲到应夫人身边,紧紧地握着她手。
“娘亲,莫担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有事,爹爹定然会保护你。”
应夫人看到女儿,她身体抖动没那么厉害了,努力做出轻松的表情。
“女儿,放心,娘亲没事,身正不怕影子斜。”
应月见她思路还清晰,能安抚自己,不要为她担心,便知道此时她应该还好。
这些年她也明白,国公府中人员构成简单,父亲一妻两妾相处融洽,从无勾心斗角之事,只会凡事相互扶持,做到了真正的一家人,因此娘亲根本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慌了神也在情理。
“娘亲,那信纸怎么回事?你不是带在身上,怎么会忽然掉落?”
应夫人摇摇头,表情还是有些呆滞,但回答却是很明确:“那信纸不是我的,我刚才看了,跟我身上那张一样罢了。而且我身上那张,我贴身收着,这会还好好的在呢。”
说着,她下意识摸摸自己云鬓高攀的秀发。
应月瞬间明白了。
原来娘亲将信纸藏在了头发里,难怪她昨天跟垂烟翻遍了娘亲身上及卧房,就是没有找到信纸,当时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第52章 难道你怀疑自己发妻?
但以如今情形来看,就算是她想到了,那又怎样?
有人另外弄了同样的信纸,让应夫人从身上掉出来,而且是在合适的时候,她昨儿就算把信纸拿走了,今天这桩公案还会出现。
应月知道自己猜对了,宋刚的人除了丽娘还有丽娘男人,定然还有其他人在冯府,而且是个女客,才会方便行事。
信纸除了宋刚的人,别无旁人知晓。
“娘,你确定你的信纸还在?那假信纸又是怎么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你可想到了是谁做手脚?”
应夫人很是肯定地说道:“我自己的还在,就在发簪里藏着。发簪在头上插得好好的,谁也想不到里面有玄机。那张假信纸肯定是写信纸的人故意害我,我除了跟冯夫人握手,也只有一个婆子曾经扶我坐下,莫非是她做的手脚?”
应月忙问道:“娘,那你还记得那婆子长得什么样子?”
应夫人想了一会,为难地说道:“当时没注意,我也不知见了还能不能认出,只记得她身上有种淡淡地味道,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应月不觉心里咯噔一下,如此可就难找了。
那婆子做了案之后,肯定是撤了。
她又想到丽娘那得意的冷笑,看来她知晓这件事,定然也知道婆子是谁,关键时刻,只能从丽娘身上下手了。
宋刚你既然合作中不仁,就别怪我无义了。
本小姐可不是从前那个让猪油蒙了心,只会跟在苏临屁股后求宠的蠢货了。
母女俩正相拥着窃窃私语,上面冯将军开口了,他口气倒挺客气。
“应夫人,可否说说,这张信纸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得来的?还是你自己写的?用意何在?希望你如实交代,我冯家可不是让人随意诬陷的,你今儿来若是存着心思,那就失策了,不如交代出来,我当着长公主的面给你承诺,绝不会为难于你,我只要真相。”
应夫人轻轻推开应月,并给她一个别担心,娘没事的表情。
“冯将军,真相就是信封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甚至怎么在我身上的都不知道。至于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更是一头雾水,怎么就偏偏是我?你难道不觉得好奇吗?”
冯将军愣了一下,应洵眸中也涌上一抹赞赏的光泽。
“此话怎么讲?我好奇什么?”冯将军假装不懂。
应夫人轻叹一声:“冯将军跟我夫君多年来朝堂上政见不合,总是不对付,但你们都是光明磊落之人,私底下从来没有相互陷害,因此你们没有私交,也没有私仇。为何现在忽然来这种事?”
“我应夫人在京城中也是出名的老实人,从来不搬弄是非,又怎么会对冯将军内宅之事下手?其一,找我,值得让人深思。其二,我若是作祟者,何必在这种场合自取其辱,随便将信纸或者信上的内容让人散布出去即可,还跟我扯不到丁点关系。”
冯将军沉默了。
应夫人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应洵在旁终于开口了:“夫人所言甚是,冯将军我一直冷眼旁观,也认为是有人利用你我关系,而故意大做文章,此人甚至就在府内,你应该比我清楚会是谁,横竖跟你相干的。”
冯将军拧眉反问:“跟我相干?”
“不然呢?如何能让你府内诬陷我夫人?”应洵点头应道。
冯将军若有所思,随即命人将将军府围起来,一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应夫人,既然你说是有人诬陷你,信纸又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那肯定是近身作祟,你心里应该有数,进府后总共接触几个人?他们中谁最可疑?”
应夫人便将刚才跟应月说的话,跟他说了,除了冯夫人就是那个老婆子。
冯将军扭头望向自己夫人。
冯夫人不悦地反问:“将军,难道你怀疑自己发妻?”
冯将军淡淡地说道:“我不是怀疑你,而是想问你,那个婆子你可知是谁?毕竟应夫人是你在接待,派哪个婆子照顾她,你心里应该有数吧?”
冯夫人很是为难地回道:“那会子长公主了,我忙着去迎接,应夫人又说可自便,无需我照拂,我也不知是哪个婆子。应夫人不知你说那个婆子是什么特征?说出来,也好找。”
应夫人摇摇头:“记不清了,好像身上有种淡淡地味道,说不出什么味道。”
“哎,你这样说,我去哪里找去?淡淡地味道或许很快就消散了,没有特征也不好找啊。若是我将府里婆子都叫过来让你辨认,可否能认得?”冯夫人问道。
应夫人不敢肯定地说道:“我也不知,好像记不清了,大约四十来岁年纪,长得挺魁梧。”
一听这话,应月心里倒是想到了一个人。
那就是昨儿曾经男扮女装跟她见面接头的宋刚。
山匪应该擅长易容,改头换面,免得被人认出来,如此今儿若是她未必是昨日形容,但她是能认得出来,下意识她又四处张望,希望能看到宋刚身影,却失望了。
冯夫人好笑地说道:“我内宅里促使的婆子才强壮,可都不会在这宴会场合上伺候啊。你莫不是记错了,或者压根就没有这样一个婆子?”
听到这话,不但应夫人很是惊讶,为何冯夫人这样不相信她,难道两家终于握手言和不好?
就连应月都觉得奇怪,冯夫人因何对她娘如此敌意?像是恨不得她娘就是故意掉的信纸。
应夫人无奈地叹道:“我岂能说谎,当时李夫人也是在旁的。”
说着她望向李夫人。
李夫人倒是人挺好,接口笑道:“是的呢,那位婆子还搀扶着应夫人坐下,想来就是那个时候动手脚,我当时还在想,国公夫人就是比我们受欢迎,即便是下人都另眼相看,如今看来,得亏那婆子没有对我示好,否则我岂不是成了掉信纸的人?”
冯夫人脸色瞬间有些不好看了,冷笑道:“我冯家岂是势利人家?既然能请你们来定然是一视同仁,既然你这么想以后可以不来了,我冯家招惹不起。”
第53章 摆明了姿态不跟着掺和
很明显她对李夫人出来作证很是不满。
这让应夫人也不高兴了。
“冯夫人你是不高兴李夫人为我作证吗?可人家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于你难道不该高兴,信纸的事很可能跟我没有关系,不影响我们两家交好?”
“可您这态度我就不明白了,您是希望找不到作祟之人,就将罪名安在我身上?可这于你有什么好处?还是说那婆子压根你认识,或者你想替她隐瞒什么,甚至你们联合借我之手,将冯将军这件事给捅出来?”
“小世子丢失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在深宅内院一个孩子竟然会被偷走?别说是将军府,就算是普通贫民家里也未必能丢了孩子。”
这通话,说得应月在心里直呼过瘾。
虽然娘亲的话可能会得罪冯夫人,但非常有道理,也是她想说的,只是作为一个小辈轮不到她说,否则冯将军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而娘亲说就不一样了,最起码她跟冯将军是平辈,还有爹爹护着。
应月随即给应夫人偷偷竖了个大拇指。
这个小动作被冯将军看到了。
他随便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应月却下意识吐了吐舌头,心中暗道,但愿没有激怒他。
应洵再次开口称赞:“夫人所言极是,冯夫人行为不合常理,难道不是应该去将婆子找出来,而不是指责我夫人及作证的李夫人怎样。还请冯将军赶紧命人寻那婆子,免得人跑了。”
冯将军轻叹一声,竟然没有反驳,而是管家立刻将府内三四五十岁的婆子分批带过来,让应夫人跟李夫人辨认。
冯夫人见自己男人并没有向着自己,脸上表情很是不悦。
她扭头望向长公主,很是委屈地说道:“长公主,让您看笑话了,我向来被胳膊弯向外拐。”
长公主没有说话,表情讳莫如深,双目微闭,摆明了姿态不跟着掺和。
冯夫人讪讪的,不敢再说话。
一批批婆子被带进来。
一个个被辨认。
当最后一批出现的时候,应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形,正是男扮女装的宋刚,不过果然是另外一副形容,不再是昨日跟她见面的模样。
她紧紧地盯着她,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愤怒。
明明是联手合作,他竟然暗中出手,陷害她娘亲,孰可忍,孰不可忍。
宋刚则像是不认识她似的,避开她的目光,若无其事的在婆子中站好。
一一认过去。
应夫人盯着宋刚看了好一会子,依旧是再犹豫,不知道是不是。
她扭头望向李夫人,出声问道:“你看呢?像不像?”
李夫人也很为难地说道:“看着身形像,可相貌又不像,不知道说话声音像不像。”
应夫人点点头,便让宋刚说几句话听听。
“夫人,您让我说什么呢?”
宋刚那捏着嗓子说话的声音,都让长公主睁了睁眼睛,估计她以为是皇宫里太监跑出来了。
众人也不近窃窃私语,说这个婆子看着好奇怪,或许就是作祟之人。
应夫人又上前几步,吸吸鼻子,她终于确定了。
“就是这个婆子,身上有说不出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能闻到。还有她说话,让我想起来了,很粗,像男人。”
李夫人也点头附和道:“是呢,就是这个调调,不看人会以为是男人。”
应月在旁好笑地暗道:可不就是男人吗?
人指认出来了。
宋刚没有说话,只是垂着手,一副害怕的样子。
冯夫人则嗤笑道:“就他?一个才来府中几天的婆子,怎么可能呢?”
冯将军将那婆子仔细打量一番,拧眉望向自己夫人:“才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后宅的事情,我岂能事事向将军讨教?岂不是让你烦心?我自是会处理。”
冯夫人回应,让他无话可说。
“你为何陷害应夫人?那封信是谁给你的?”冯将军上前,抓住那婆子手腕,就厉声喝斥。
宋刚则直呼疼,还喊着男女授受不亲,她可是有妇之夫。
冯将军只得放开她,让另外几个婆子将她控制住,再次追问。
“将军说得什么,我竟然全然不知,我只是负责端茶倒水。”
冯将军听她不说,直接从腰间拔出匕首,抵在她脖子上。
“不说,直接给你封喉!”
说话间,他手微微用力,宋刚脖子就见血了。
宋刚吃疼,直接就破防了,大声求救,说自己交代。
果然他而后便说出,确实是自己趁着搀扶应夫人坐下的时候,将信纸粘在她的腋窝下,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掉出来,早就算计好了。
“你为何这么做?那信纸上的事你是如何得知?”
冯将军死死地盯着宋刚,眸光阴沉犀利,像是要看进他心里去。
“我,我……”
宋刚很是害怕地望向冯夫人。
冯夫人立刻像是被蛰了一样,怒声反问:“你看我作甚?你跟我什么关系?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交代,别乱咬人。”
宋刚听到这话,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望向冯将军交代实情。
原来是冯夫人让他这么做的。
她在院中捡到一张信纸,不知道上面写得是什么,因为不识字,便交给夫人。
夫人便让她偷偷将信纸贴在应夫人衣服上,但不要让人发现的地方,然后等着掉出来,就赶紧大声喊,应夫人你掉东西了,但不要露面,免得被应夫人发现。
听到这里,应月不觉松口气。
宋刚虽然是用信封诬陷她娘,但是却设计好了给她解脱,就是这个环节,她没有逃,而是留下来,就是为了指出冯夫人所为,并帮她娘洗清冤屈。
如此倒也不是不能原谅。
毕竟他来这么一下子,便是给冯夫人在众人面前当头一棒,落实了她作为主母,却祸乱冯府后宅,对冯将军一个死去外室都不放过的恶毒,如此可见她对府中那些小妾更是可想而知。
也算是给她完成计划帮了大忙,起了关键性作用。
果然长公主睁开眼睛了。
她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斜睨着冯夫人,为她行为所不齿。
冯将军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第54章 将家丑外扬?
他指着冯夫人怒声喝斥:“蠢妇!妒妇!想不到竟然是你给为夫作祟,既然你不消停,那就别怪我不给你面子,让你不消停了。本来人死了,万事了了,我不想追究,如今我倒要查清真相。”
这番话让众人瞬间窃窃私语起来,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起来。
难道那外室死了,还有什么真相猫腻?
冯夫人被这么骂到头上,众目睽睽之下,也是第一次,当即便疯了。
她哭着大喊冤枉,外室死了,跟她这个深宅内主母什么关系?
要查什么真相随便查,没必要跟她说。
那信纸跟她没有关系,是婆子胡乱编造,他作为夫君竟然信了,而不信他这个妻子。
如此等等,一副被冤枉的发妻模样。
这不免引起很多夫人们的共鸣,或多或少也受过类似的冤枉。
她们纷纷声援冯夫人,让冯将军冷静,不要冤枉自己妻子,小妾外室都是物件,且不要宠溺过度,伤了发妻的心,引发夫妻不合,得不偿失。
冯夫人见她们都开始支持自己,哭得更惨,骂得更义正言辞。
反而应夫人成了惹事精。
甚至有人还反而指责一切都是应夫人的计划,就是想让信纸在冯家宴会上见天日,将冯家后宅丑事暴露出来,栽赃陷害给冯夫人,打得一手好牌,将冯府彻底搞垮。
听到这话,应月都忍不住笑了。
她很鄙夷地望向那位胖乎乎的夫人,认得是四品京官孟夫人,跟苏临的母亲苏夫人一向交好,这个时候孟夫人站出来,自然是得了旁边苏夫人的授意,毕竟苏家到现在还以为应家是苏家亲家。
“孟夫人,请问你有证据吗?”
孟夫人见应月一个小丫头发问,撇嘴哼笑道:“明摆着的事情,需要什么证据?若是那婆子真是冯夫人的人,她岂不是在自家宴会上打自己和自家男人的脸,将家丑外扬?”
有几位夫人听这话有道理,都跟着点头附和,其中就有苏夫人。
苏家原本就是小门小户,今儿应月也不知因何冯家竟然将她给请来了,按说根本不够级别。
苏夫人自然是以为得脸了,可不是要趁机好好巴结冯夫人,跟着踩踏应家,好让苏家能有底气面对应家这个亲家,不再有低人一等的感觉,她哪里知道,这可不是靠陷害踩踏来的。
本来她老实待着,不帮应家也就算了,应月根本不会理睬她。
可现在既然她跳出来,做跳梁小丑,对应家行落井下石之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不再理睬孟夫人,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而已。
冯家事件,应月才是真正局中人,她还有她的计划要实施,如此便不想再让爹娘下场,索性今儿一并将事情解决了,毕竟宋刚已经搅乱了计划。
她径直问向婆子,也就是宋刚:“既然你说是受夫人指使,请问可有凭证?”
宋刚胸有成竹地笑道:“当然有,夫人还赏给我二两银子呢,我自己还跟夫人讨了个香囊。”
既然他没有经过应月同意,私下乔装潜入冯府,强行将事情在宴会上捅出来,自然有善后。
他并没有完全相信应月,因此才会急于出手,毕竟若是徐徐图之,他可没耐心等,要得就是速战速决,这样成不成他心里也踏实。
但宋刚明白,这样做,肯定会让应月生气,认为破坏他们合作,所以他亦是留了一手,会将应家摘干净,这样不会妨碍后面,应月继续帮他,但应月会有怎样的应对能力,这也是他想要看得,毕竟这关系到,是否文儿能如应月所承诺那样,让他成为冯府名正言顺地嫡子,将来继承功勋,可入仕途,前途光明的官家。
毕竟应月只是个小丫头,他还真不相信她有这样实力,让冯将军听她的,给芙蓉应有的名分和待遇,从而让文儿得到冯将军的偏爱。
因此宋刚便私下出手,看似搅局,实则是加速事态进展,且对应月考验。
应月听了他的话,也明白了些什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位婆子倒是精明,感情你知道拿着冯夫人缺。”
宋刚得意地笑道:“老身可不是傻子,知道这是要挨打甚至死人的差事,岂能不自保?”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个香囊,上面还隐隐绣着一个翠字,提溜在手中。
“冯夫人你可别说这不是你的,上面还绣着你的闺名,逃不掉的。”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一片哗然,先前那些支持冯夫人的夫人们都变了风向,脸上现出不齿。
后宅的事情,怎么能牵扯上人家应夫人呢?
她自己收拾烂摊子就罢了,雷霆手段都没关系,但是扯上应夫人就过分了。
宋刚见此情形,得意地看了应月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怎么样,我能搞定吧?
他而后闻了闻香囊,轻声笑道:“别说,香囊味道还挺别致,淡淡地说不出什么味来。”
听到这话,应夫人走进前几步,吸了吸鼻子,她这才肯定说道:“对,就是这个味道。”
李夫人也跟着过去,也说味道对,她当时就在应夫人身边。
婆子得意地笑道:“可不是因为我老婆身上香,而是冯夫人这个香囊在身上哩。你们闻闻就连冯夫人的银子都是这种香味,我就是因为喜欢,所以才跟冯夫人讨了这个香囊。”
冯夫人此时都晕了几息,又醒过来了。
她颤抖着手,指着宋刚,睚眦具裂,那表情恨不得将他碎尸万端,咬牙切齿。
“你,你这婆子,亏我好心收留你,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偷我香囊……”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婆子反问:“夫人贴身之物,我也不是贴身丫鬟,岂能偷到?如此夫人身上岂不是谁都能摸的?夫人可敢出门上街?那些男人手……”
听到这话,冯夫人瞬间大惊失色,这话她可担不起,女人最讲究清白。
她忙呵斥道:“婆子休得胡言,是我给你的香囊,可根本就是丫鬟做了,可随手丢弃的香囊,并不是这个香囊,你,你切莫乱说话,我岂能连自己身子都保护不了,让人乱摸?”
第55章 苏夫人自讨没脸
婆子反问道:“既然如此,我又怎能拿一个,还能偷一个?”
冯夫人瞬间傻眼了,她还是把自己给套进去了,只能承认那绣着闺名的香囊就是她给的,否则便是连人从她身上摸走东西都不知道,上街还不知道被多少男人吃豆腐,她可不敢担着这个。
既然承认了香囊是她的,那么婆子就是受她指使,故意陷害应夫人,想借她之手将冯将军外室的事情给捅出来。
应夫人终于沉冤得雪,在场的人都为她愤愤然,平白无故受诬陷,要冯将军给个说法。
冯将军倒是没有推辞,他上前走到应夫人面前,行了个大礼。
应夫人忙抬手笑道:“冯将军不必挂在心上,此事我也不会放在心上,过去了就过去了。夫君常跟我说,大肚能容天下事,方是做人之道。”
不得不说,这句话很聪明,顺便将应洵给拉出来夸赞一番。
那就是摆明了说他们家风好。
这时苏夫人冒头了,她见应家危机已经解除,虽然心里觉得事情怎么能是这样呢?
应家竟然毫发无伤,她苏家想趁机那捏住应家的由头没有了。
但她还是没有放过这个出头的机会,得意地上前一步开口了。
“亲家母说的极是,应家都是极明理之人,家教也好,自然不会在意什么小妾外室生孩子的事情,也就不会掺和这些事。”
“大肚能容天下事,说得多好啊,我敢肯定,即便是国公爷在外养有妻儿,应夫人也会大度接回家,给予应有的名分。我苏家为能娶到有如此家教的应小姐感到万幸。”
长公主挑眉看了她一眼,唇角扯出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淡淡问道:“苏家?哪个苏家跟应家要结亲?应小姐又是庶出还是嫡出?”
苏夫人听到长公主都对她话有反应,瞬间开心地眉飞色舞。
“嫡……”
只是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应月给抢先了。
“回长公主的话,应家曾于苏家有婚约之意,但经历过太多事,小女子已然……”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来,而是径直望向长公主,因不确定她是否知道自己已赐婚西平侯世子。
长公主怔怔地望着,忽然勾了勾唇,了然点头。
应月明白,长公主知道她已被皇上新赐婚,且懂她的意思。
她暗自感慨,不愧是皇上的妹妹,人中龙凤,话一点就透了。
两人聊天除了应家人,其他人还真是都迷糊,不知说了什么。
苏夫人亦是盯着应月,不解地问道:“已然怎样?”
应月不想跟她多番口舌,只是笑笑,不再解释。
苏夫人却又径自回答长公主的话。
“我苏家要娶的就是这位应家唯一的嫡小姐,我儿子将来是个有福气的人,必定多侍妾,多子多孙。”
这句话旁人都不明白什么意思。
应月却明白,她一再接着自己娘亲那句大肚能容天下事,来暗示她也做个大度之人,为将来她进门能认下有孕的江怜心做铺垫,还真是好笑。
既然她都这么费尽心机了,应月决定帮她把话讲得更明白些。
“苏夫人,您的意思是,苏临可是有了通房,甚至怀了孕?你担心我过门后,会不认那母子?”
她说得一本正经,那表情好像在为自己申辩,不,绝不是这样的,她会认。
苏夫人被她表情所迷惑,竟然忘记这事不该当着众人面说,而是点头应道:“若有这种事,你肯定会认,不会做妒妇是吗?有容乃大,宰相肚里好撑船,跟你爹爹大度能容天下事相通。”
众人听到这话,都不觉脸上现出各种表情。
这个未来婆婆还真会啊,看来她儿子有通房,甚至还怀孕了。
不过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男子大了,都会在房中未婚前先放个通房。
不该的就是这通房怀孕了,岂不是要比正房早生儿女?
这可是不被允许的。
毕竟正妻还没进门呢。
应月心思得逞,又故意问道:“怕这通房丫鬟不简单吧?莫非就是苏临什么表姐表妹?最近倒是听了些风言风语,说什么苏公子带着女子参加场合,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娶妻了呢。”
“苏夫人,我想你也不必担心,能进苏家门的媳妇想来一定是有容乃大。”
说完,她根本不再给苏夫人说话的机会,而是对冯将军笑道:“冯将军,连苏夫人都能聊起来头头是道,还说教我的话,想必冯夫人自然是明白,她定然是一时听信了,旁人撺掇,才会一时糊涂,做出那等事。既然我娘不计较,冯将军也就莫再苛责冯夫人,只当此事没有发生过。”
“您看可好?”
话题又回到冯家家事上。
苏夫人就算明白过来了,想说什么,也没有机会了。
她可不敢打断冯将军的话,扰乱他处理公事,只能先憋着等待机会,再解释江怜心的事。
冯夫人见应月为她求情,心中暗喜,也接口哭道:“将军,你该明白我的,就算是不喜你纳妾一房一房,还不是替你操持?我断然不会将后宅私事宣扬,还请夫君开恩。”
婆子听到这话,她很是不解地问道:“事情就这么过了?那个外室就白死了?她留下的血脉就那么扔给无名小妾抚养?将来成为低人一等的庶子,还是最不起眼那个?”
“若是那外室没死也就罢了,死了还这么着,对丧母的孩子真是太残忍了。”
“将军当初怎么就看上那倒霉女子,不明不白死了,儿子也坠入泥沼。”
这番话说得冯将军脸都绿了。
他心疼芙蓉,虽她不过是贫寒女子,却也是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将家里妻妾都比下去了。之所以没有接她进府,是觉得让她做妾是一种亵渎,不如养在外面做娘子。
谁料芙蓉竟然意外暴毙,留下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带着他所有美好回忆及对未来憧憬走了。
他甚至还没来得及告诉她,正在运作,舍弃大半家业,将妻妾都遣散,接她进门做唯一娘子。
第56章 你一个婆子如何知晓我的事?
现在婆子的话,就是捅他心窝子,下意识抬手扶住胸口,大口喘息着。
冯夫人见状也是吓坏了,知道将军这是盛怒状态,身体不由颤抖。
围观的人都不敢说话。
感觉到今天冯家的事情,绝不简单,一个个都屏息凝气吃瓜。
应夫人担心女儿,试着拉拉她的袖子,示意不要再跟着掺合了,她已经没事了。
应月扭头给她一记放心的眼神。
她自然不能不管,娘亲的事情解决了,宋刚又在现场,还在搅和,看他意思今儿就想趁机将事情办成,给云儿应有的名分,如此那她自然要奉陪,助他心愿得逞,方是真正保全自己及应家。
宋刚是山匪,而且能力不容小觑,否则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搅和到现在,竟没一个人发现破绽,他压根就不是婆,而是个公。
“你一个婆子如何知晓我的事?”冯将军还不算傻,回过一些味来了。
宋刚舔着脸子嘿嘿一笑,似乎就是等着这句话。
“实不相瞒,冯将军,我就是你外室的亲戚,得知外甥女不明不白死了,入府就为讨说法。”
“恰好夫人给了我这个机会,本来我是相求夫人来着,想着女人不会为难女人,能为我外甥女做主,谁料她竟然是个恶毒的,将我跟她说的话,都写在信纸上,然后让我陷害应夫人,趁机将事情捅出来,好让将军没脸,日后自然不敢再行这等事,甚至还会迫于闲言碎语将我外孙丢弃。”
“我豁出老命既然进来了,就没抱着活的希望,只要能为外甥女伸张正义,死了也值了。”
他一脸正气凛然,那架势,让人不觉侧目,好个老婆子,竟然是此等英雄之人。
应月只觉得好笑,行啊,她将先前商量好的计划提前了,而且还发挥地挺好。
既然他没有真正将应家拉进来,趟浑水,她自然是全力配合他,毕竟冯将军曾经答应过她,就算是她爹给不了的,他也能给,因此不怕得罪冯将军。
“说的还是很有道理,只是我不认为冯夫人如你所想,她可能只是一时……”
应月站在冯夫人这边替她说好话,但也要她自己配合。
冯夫人很聪明,接口哭道:“就是,我也不知今儿这是怎么了,脑袋晕沉沉,就不像自己的,莫非是谁给我下了什么药,亦或者是做蛊,用我之手来行她的私心?”
“将军,你最近又得罪了哪房妹妹?给我招惹这等难堪。”
冯将军在她提醒下,瞬间就想到了,被禁足林小娘。
他对她已经失去了好感,毕竟差点将芙蓉留下的宝贝儿子给弄丢了,甚至他猜测就是她暗中接应所为,否则孩子在将军府怎么可能丢?
如此他岂不是睡在卧房,都有可能被摘了脑袋?
为了自身安危及冯府的安宁,一丁点儿隐患都必须铲除干净。
他沉声命令道:“将林小娘给我带过来。”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但事到如今,他想捂着是不能了,索性就理个清楚,毕竟长公主也在,潦草结束不是他性格。
行伍出身的人,向来是坦荡,冯将军决不让家里出现白蚁,让这个家将来毁于一旦。
下人答应一声,很快将林小娘带来。
冯夫人心里也有数了,自己就将所有事情推到她身上。
她知道林小娘不是个安生的主,冯将军正好也对她不爽了,自然信她的话。
“将军,人家好几天没出院了,也没好好梳洗打扮一下,您就把人家叫来,怎么见客啊。”
林小姐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对冯将军撒娇,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在他面前讨巧。
冯将军立刻命人请家法,一听这话,林小娘瞬间瘫软在地上,脸色煞白,身体抖成筛子。
应月见状便明白了,怕是文儿娘的死,跟她脱不了干系,因此做贼心虚了。
她又望向冯夫人,见她唇角隐着一抹冷笑,全然不是先前的模样了。
应月知道她定然有自保之法,跟林小娘牵扯不大,否则也不会将她拉出来顶缸。
如此,那后面她更好行事了,便继续冷眼旁观。
林小娘还未被执行家法,就成了一堆软泥,吓得拼命挣扎想要为自己辩解,就是说不出一个字,那是惊吓过度的典型表型。
就像是遇见鬼,想跑都跑不了,双腿根本不听使唤,想喊却喊不出声音来。
冯将军见她如此心里也就有数了。
“我果然是没有冤枉你,还不从实招来!”
甚至他都没有说招什么,林小娘便磕头如捣蒜,使劲地点头,只是还说不出话来。
“洛神医,你看看她怎么个情况,你让她稳下来说话。”
洛神医闻言,也不敢不从,随即上前,在林小娘身上点了几下。
说来奇怪,林小娘就消停了,静下来了。
“现在可以说了。”
洛神医说着退到一边。
冯将军厉声喝叱一声:“说,但凡隐瞒一点,小心你的狗皮。”
林小娘脸上现出惊恐的表情,她也没想到洛神医点了她几下,就能让她稳定情绪了。
看着冯将军那黑沉的脸,她不敢迟疑,随即交代起来。
原来,她前几天偶然从几个下人私下说话中,得知冯将军在外面养了一房。
林小娘便存了个心眼,想去看看那房有什么本事,竟然将冯将军迷得在外又设了一个家。
不看还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另外那女子竟然是天仙一样人物儿,她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瞬间就自惭形秽。
难怪将军在外面又弄个小家,这边魅力实在是大。
恰好将军来了,她躲灾墙外草垛跟听门子。
院中两人相拥坐在树下说悄悄话。
“将军,你家里妻妾不少,总是来我这里,岂不是冷落她们,雨露还是要均沾。”
“小娘子,我现在全部心思都在你身上,恨不得天天跟你在一起,那些庸脂俗粉都讨人嫌。”
……
这些话,听得林小娘心惊肉跳,她担心自己听久了,被将军发现,慌忙回府了。
第57章 林小娘的秘密
回到府中,她意识到自己失宠了,将军最近来她这里,并不像先前那边跟她恩爱缠绵,甚至连床上事都讲究个速战速决,然后迫不及待离开,只说是公务繁忙。
而最近索性都有几天没有来了。
她在后院遇到,上前跟他说话,他也心不在焉,很快就说忙离开了。
越想越担心,林小娘怕自己成了弃妇,成年见不到将军,那还不如死。
为了解决掉外面那个,她去找大夫人。
谁料大夫人却冷笑:“你这才知道害怕,我还不是从你们第一个进来就有这种心情?如今已然是习惯了,不管了,也管不了。否则怎样?杀了?就算杀了能阻止更多新人入门?”
“横竖我是大夫人,将军不管娶多少女人,总要留我这位份吧。”
“倒是你们有可能被遣散了,不过也难说我会不会遭此命运,将军有次喝醉酒,还说过,遇到天仙一样人儿,他就把我们全给休了,只娶那一个。我只当是气话,就算到那一步,我有娘家。”
大夫人不出手。
林小娘没找到同盟,反而是心中担忧更重了。
大夫人还有娘家,毕竟也是豪门大户,总能养活她这个被休得女儿。
而她就不一样了,出身欢场,被休了就无家可去。
她要么回欢场,继续做皮肉生意,但嫁过一次人,谁还肯在她身上花钱?
再说,她也不想干那营生了,这些年在将军府过惯了富贵受宠高高在上的日子,回不去浊地。
还有要么就流落街头,那更是不可能的事,如此还不如死。
经过反复思量,林小娘决定对将军外室下手。
她没了。
将军就能收心回府,不会想着将她们都给休了,娶外室进门。
她甚至确定外室肯定是厉害角色,是奔着正房夫人来的,否则她这种欢场女子,大夫人都能容,岂能不容那外室?
既然将军将她安置在外面,就是不想让她在人之下,而那女子自己也不想,进府就是正房。
为了拉拢大夫人。
林小娘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劝说大夫人保住自己正妻之位,跟她联手除掉那个外室。
大夫人则继续行中庸之道,表示对她来说无所谓,最差的结果就是回娘家,她早已经跟娘家父兄说好了,若是被休,还请他们能给她一口饭吃。
林小娘心中不甘,自然是想方设法劝说。
大夫人告诉她,就算是用高明的法子,在外室喝的井水里下毒这种隐秘的法子,也会被发现,她可不想坐牢,就算被世人戳脊梁骨,回娘家被弟妹嫂子笑话也愿意。
林小娘无功而返,却从大夫人那里得到了启发,给外室的井水中下毒。
她知道外室最近用一种美白药丸,她下的毒只会跟美白药丸里面的药起冲突,别人喝了井水没事,而她喝了井水几天后就会毙命,就算是大罗神仙再世都查不出来。
外室死后,大夫人曾问她是不是她干得,她否认了,说她都不敢,她哪里敢。
将军将外室所生幼子抱回家。
她故意假装无意中跟将军相遇,并对她怀中孩子表现出特别喜欢的样子。
“小娃娃,你真可爱啊,我要是能有你这样小娃娃就好了,保准整天捧在心尖尖上养着。真乖啊,真稀罕人啊。将军这是谁家孩子啊,让我养几天可好?对了,你从哪儿抱回来的?”
冯将军本来抱回家还担心怎么跟大夫人交代,养在外面的芙蓉,他对谁都没说,现在冷不丁抱回个儿子,少不了一场官司。
结果林小娘这番话,可算是给他解了大围。
“林小娘你喜欢这孩子?想养着?”
林小娘惊喜反问:“将军能吗?我很想呢,这小娃娃真乖,好像天生跟我有缘似的。”
冯将军便顺势说道:“那你就养着吧,必须当成自己孩子,甚至比自己孩子还要好。这是我一个部下的孩子,他为国捐躯了,我们不能薄待了有功之臣的遗孤。”
林小娘心里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她自然不会戳穿,心思得逞,她赢了。
“多谢将军,我会把这孩子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
就这样,冯将军将芙蓉幼子交给了林小娘抚养,并将此事跟大夫人说了。
大夫人倒是没有意外也没有不依不饶,一反常态表示支持。
冯将军也觉得有些过于顺利,便询问冯夫人不生气吗?
他忽然间抱回个孩子抚养。
大夫人则表示,这有什么好生气的?给冯府添丁是好事,日后再有孩子随便抱回来,记在她名下都无妨,她还说自己不是善妒之人,不管将军看上哪个,只管直说,她都会给收房。
冯夫人这些话,让冯将军不由起疑心,这绝对不是她真心话,为何要这么说?
而且她像是知道了什么,有些刻意讨好地成分。
难道芙蓉的心跟她有关系?
这样想着,冯将军便试探冯夫人,可是听到什么风声?
冯夫人自然是矢口否认,说自己没有听到什么风声,甚至还说,就算是这孩子是他的也无妨。
冯将军越听越疑惑,便追问她怎么会这么想,冯夫人则诧异地反问他,难道自己猜对了?
冯将军自然是无话可说,也就不再提这事了。
就这样文儿养在林小娘院中,对外声称就是林小娘生的。
冯夫人还曾打趣道,要是有功之臣的遗孤,记在她名下多体面?
冯将军是憋着一肚子气,没法说,他还不是担心她不愿意,会跟他大闹,这才仓促给了撞上门的林小娘,他自然明白放在正妻名下是好,可现在总不能从林小娘那里把孩子再给她。
而且他也不相信这正房,总觉她知道外室的事,各种拿话说他,问又不承认。
甚至他怀疑冯夫人对外室用了什么手段,才导致她香消玉殒,并一直暗中调查。
谁曾想又发生这等事。
文儿在林小娘院中丢了。
此时冯将军这才清楚全部原委。
但他不认为自己误会了正房,毕竟她自始至终知道林小娘的心思,看似劝她,实际是教她,这才是阴毒至极。
第58章 你认为我会诬陷你?
冯将军上前对着林小娘就左右打了两巴掌。
武将的力度那可不是闹玩得。
林小娘当场被打晕过去。
冯将军又恶狠狠地望向冯夫人。
冯夫人吓得缩着脖子,不敢看他。
谁料冯将军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径直走到长公主面前,给她行了个大礼。
不等他开口,长公主则出声说道:“冯将军,你只管处理你后院家事,本宫今儿也是好兴致,若非不来参加你这宴会了,正巧图个乐子,只当我不在,该怎样便怎样,我横竖不理会。”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冯将军自然是不敢造次,毕竟这可是皇上胞妹。
他谢恩之后,便命人将林小娘给拖到后院柴房关起来,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近前。
林小娘被拖走了。
冯将军便想结束这场闹剧,继续宴会。
谁料宋刚又不干了。
“冯将军,难道我外甥女就这么死了?那冯夫人也有管教后院不严的罪责,明知道林小娘要我外甥女性命,既不拦着也不告诉你处置,可见就是同犯,巴不得我外甥女死,这是借刀杀人。”
这话一出,冯将军还真是无力说什么,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想现在理会而已。
毕竟家丑不能全部扬出去了,不管怎么说芙蓉已经没了,他只能暂时维护冯夫人。
冯夫人则听她又咬着自己不放,猛然站起身来,指着他怒道:“恶婆子,我念你孤老婆子无依靠,收留你,你不念恩情也就罢了,如今你外甥女的事情已了,你怎能非要拉上我,死咬着不放?我怎么就是同犯了?林小娘又没跟我说去杀人,只是劝我一起杀人,我哪知她那么大胆子。”
宋刚冷笑一声:“我说那天我外甥女明明没有吃美白丸,因为我不让她吃。那洛神医的药能害死人,我怕她吃了把自己害死了,我有个好姐妹就是吃了洛神医的药,死了。”
这话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应月也是很意外。
她没想到宋刚又将洛神医拉进来了,心中暗想,难道他今儿一并给了结了?
这人实在是可怕,接着跟她合作的机会,竟然完全是他自己主意在进行,自己分明被利用了。
但事到如今,应月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下意识走到应洵身边,希望在必要的时候求助爹爹保全洛神医。
结果移动间,不经意她看到了魏平。
只见他身着一袭青山,头发用同色头巾裹着,甚至低调,完全不是平常那副世子打扮。
应月瞬间开心起来。
洛神医有救了。
魏平可保他平安,就不用她爹爹出手了,免得将应家推到宋刚对立面。
宋刚那种山大王,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她也不能不防着,横竖平西侯不在这京城。
打定主意,应月又开始慢慢向魏平那边移动。
为了防止被人看到她乱走动,一会才能移动一小步,还得趁着大家不注意的时候。
好在所有人都被冯家事情给吸引了,根本无暇顾及她的小动作。
特别是那些夫人们,平常都被禁锢在深宅后院,除了参加宴会能出来跟人聚聚,难得像市井之人能看到那些热闹,今天她们可是见景了,个个看得津津有味。
洛神医担心自己会引火烧身,他采取沉默的态度,回避宋刚的指责,横竖不主要针对他。
冯将军看看冯夫人又看看宋刚,沉声反问道:“你可有证据芙蓉那天没有吃美白丸,而是死于其他原因?你若是能拿出证据,我重重有赏。”
他是急切想将芙蓉的死因查清楚,敢害死他心爱女人,不管是谁,定然要碎尸万段。
宋刚十分肯定地应道:“当然有证据,否则我怎么敢来将军府为外甥女伸冤?”
冯夫人听到这话,立刻出声警告:“你最好是不要诬陷任何人,否则别想活着离开将军府,这里由不得你来搅和,否则岂不是日后由着人来捣乱?”
“哈,夫人着急了,你认为我会诬陷你?你怎么知道我会诬陷你?你是心虚吗?”
宋刚似乎就等着这句话,听她这么说,立刻针锋相对起来。
冯将军也听出言外之意,双目犀利地望向夫人。
冯夫人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对宋刚继续威胁:“我不过是维护将军府的名声,绝不能让你给毁了,我是将军府的当家主母,我心虚什么?”
这话也是话中有话,暗示冯将军不要被他给带偏了,事情闹大了,让将军府成为京城笑话。
冯将军再次望向宋刚,冷声说道:“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我自能辨真伪。”
宋刚伸手抿了抿自己那头发白的假发,而后神秘地问道:“你能为我外甥女出头吗?若她被人算计,而这人又是你身边很重要的人?”
这话,让冯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了,她甚至都无力掩饰,身体在发抖,可见有多怕。
为了不让人看她的表情,冯夫人低下了头。
应月在旁的看明白,她也跟林小娘一样,即将要成为将军府里的过去了。
不知为何,应月想到了丽娘,及她发际线边那淡淡地纹络。
难道?
这个想法让她很是期待。
冯将军的回答是肯定地:“当然,我必须为芙蓉出头,若是有证据是被人所害。”
宋刚点点头:“很好。将军应该听我外甥女说过,认识一位好姐妹,曾经救过她一次对吧?”
“是的,我听芙蓉说过,但是并没有见过那个女子。”冯将军应道。
宋刚忽然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从现在开始,我说话,将军可能觉得不可思议,但绝对真实。那女子有一套衣服,上面挂着我外甥女打的络子。将军可派人到夫人丫头房中去搜搜。”
“放肆,你这恶婆子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敢搜我丫鬟的房间?”
冯夫人发飙了,冲过去,就要撕扯她。
冲动之下,她竟然忘记了自己这个行为,分明就是不打自招,有失身份,心虚了。
冯将军随即将她喝止,并让其他婆子们将她控制住。
第59章 不必看我面子
不过他还是望向长公主,征询她的意见。
长公主挥挥手,示意他只管按他想法行事,不必顾虑她。
冯将军便让人将冯夫人嘴给堵上了,并派人去搜夫人几个贴身丫鬟的房间。
很快那几个搜房的婆子来了,手里拿着一身腰间挂着络子的衣服。
冯将军接过衣服,认出那络子就是芙蓉打得,当时他还见过这络子,她也说要送给好姐妹。
“是谁的衣服?赶紧出来领。”
冯夫人身边丫鬟春梅站出来了,她吓得浑身发抖,脸色煞白。
冯将军只是恐吓几句,她就招了。
那衣服是她去见芙蓉穿得。
她一切行为都是冯夫人指使。
那天林小娘给芙蓉水井里下毒后,春梅在夫人授意下,又给芙蓉一个香囊,那个香囊里有能让人致命的毒药,但那毒药无色无味,很快就消散了,过后谁也查不出来。
她还交代出自己落脚换衣服的小院,正是冯夫人娘家一个管家的宅子。
冯夫人见她交代后,直接就晕了过去。
冯将军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捏得咯吱响。
“长公主殿下,我治家不严,没有管教好后院妻妾,闹出这等大笑话,今儿也是在劫难逃。我无力处置,想报官处理,让大理寺卿来公断处理,不必看我面子,该打入大牢或问斩都可。”
长公主听到这话,轻轻叹息一声,依旧是挥挥手,随他怎样,自己不干涉。
冯将军便命贴身小厮去大理寺报案。
因先前已经将将军府围起来了,所以无人能去冯夫人娘家报信,他想趁此机会,将这个烫手山芋交给大理寺,毕竟冯夫人娘家有些势力,老岳丈是三品大员。
但冯将军出身行伍,并没有文官那些道德束缚,讲究什么面子等等。
这也是他今天敢将自己家事彻底揭开的原因,其实他也知道,既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自己也逃不掉,甚至他猜到应月也有参与其中,否则不会那么巧正好遇上他幼儿被买家带着乞讨。
只是冯将军也想为芙蓉报仇,想看看今天到底会怎样,就顺势而为了。
对于即将到来的口诛笔伐,他自然是知道其中利害,毕竟曾经也想过要将府中妻妾遣散,然后只娶芙蓉为妻,毕竟这个想法在他心中打磨许久,各种后果都已经想到了,因此并不怕。
本来芙蓉意外身外,冯将军只当是上天阻拦,也就作罢了。
谁曾想有人却不放过芙蓉留下的幼子,再加上今天发生这些事,他自然又重拾这个想法。
那就是将所有妻妾都遣散干净,他安安心心为芙蓉守三年,算是对没有保护好她的补偿。
男人能做到这个份上,不顾世俗眼光,甚至官场上的口碑,已是很难得。
冯将军将自己想法又跟长公主说了,今天她是宾客中最尊贵的客人,有代表着皇家。
只要长公主不说什么,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再议论,毕竟皇家默许了。
应月听后很是震惊,她没想到事情竟然如此顺利了。
先前她只知道冯将军后院妻妾甚多,在京城也是数得着的,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专情。
她下意识望向宋刚,只见他也是很惊讶,此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长公主微闭着眼睛,良久这才将眸光投像冯将军:“你可想过这样做的后果?”
冯将军行礼后,声音坚决地说道:“回禀长公主殿下,微臣早就想过无数次了。世人只道我贪恋女色,一房房收到府中,却不知我只想得一人心,能懂我知我,就算粗茶淡饭又算什么呢?”
这话听得应月没差点惊掉下巴,张大得嘴巴合不上了。
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冯将军,一个纯武将,又是一把子年纪了,怎么会有这种惊世骇俗想法。
难道不是都说锦衣玉食比一人心更重要吗?
毕竟有了锦衣玉食可以得到更多人的心呀。
应月就曾经多次在国公府前厅偷听到那些跟父亲交谈得官家说这些话。
她明白,他们其实都是想怂恿她父亲多娶几房妾室,好给他们巴结送美人的机会。
但是父亲每每都是一笑置之,不反驳也不接受。
开始应月还很担心,向娘亲打小报告,让她做好应对之策,但后来她就明白了。
父亲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他是对母亲真的好,两人感情是真得深。
她曾经问父亲,为什么自家姨娘很少,武朝云家就有六个姨娘,她说她爹还准备再纳妾。
父亲斥责她,一个女儿家家,打听这等事,不知害臊。
但他终究是禁不住她一再追问,便告诉她。
一夫一妻是爱情。
爱情是不允许挤进第三个人,彼此眼中揉不得沙子。
一夫多妻妾那是欲望。
欲望之下,但凡美色,都想占为己有。
应月虽然当时不是很懂,但明白了一件事,父亲跟母亲是爱情。
其他男人纳妾是因为欲望。
从此应月对父亲肃然起敬,总之觉得他好伟大,自己母亲好幸福。
她也希望自己深爱的苏临哥哥,会跟父亲一样为爱情而成亲。
她每每跟在苏临身后,极力讨好她,展示她的各种魅力,就是想收服苏临的心,不会再对别的女子动情,从而放任欲望。
但终究是错付了。
那些梦境让她经历蚀骨明心的生死磨难,已然看到苏临及家人的嘴脸。
而现实中,她也见识了苏临的无耻,背着她竟然搞大了表妹江怜心的肚子,是欲望与欺骗。
应月知道爹爹是爱情中人,她跟爹爹说要退婚的时候,其实有十足的把握,她只说了一句。
“爹爹,我要退婚,我要爱情而不是在男人欲望里过玩一辈子,成为摆设的正房夫人,咱们国公府还要为我填不满地窟窿,苏家是小门小户,之所以给我这个正房名分,就是为我们家权势。”
应洵自然明白她说得有道理,从一开始他就不看好让苏家高攀,奈何女儿非要成姻亲。
如今女儿终于看明白了,他心中还是很高兴,但为了让女儿记住教训,婚姻不是儿戏,因此他咬牙狠心将女儿打了个皮开肉绽,但因他是武将,懂得如何用力,虽然是表面看着打狠了,但并没有伤到筋骨,否则女儿早被打成内伤了。
第60章 冯将军的苦衷
只有让她经历切肤之痛,才能珍惜他为她争取到的婚姻幸福,知道退婚再订婚是多么不容易,往后余生就跟平西侯世子安心过日子。
同为武将,应洵对西平侯很是敬重,为了保护边关安宁,他竟然举家到西蜀定居,来鼓励将士军心,表明跟他们同生死共进退,誓死保卫国家边疆安稳。
而西平侯世子他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大多数时候,泡在军营中,没有官家子弟那种娇贵,是出色的武将苗子,但并没有耽误学习,可谓是文韬武略,堪称第一官家弟子。
皇上曾经说过,若非他没有合适年龄的公主,且西平侯也看中应家小姐,他都想招魏平做驸马,他甚至还说,若是魏平不着急,他甚至不介意等自己公主长大后再嫁给他。
这些话应洵曾经跟女儿说过,奈何她当时一心都在苏临哥哥身上,哪里听得进去?
应洵打完女儿,随即便出府进攻跟皇上求了赐婚。
女儿能在婚前看清苏家人嘴脸,及时止损,他自然怕夜长梦多,赶紧求了皇上。
不过为了杀杀女儿那颗花痴的心,他请求皇上几天后再下旨,让女儿等一等。
皇上了然,哈哈一笑,也就随了他。
只是这一切不单是应月不知道,就连应夫人都不知道。
冯将军也不知道,他往日行为让政敌应洵不齿,但今日行径却为自己赢得了他的好感。
应洵也是意外发现冯将军原来也是爱情中人,只是先前没有他幸运,娶妻便是爱情。
但他能摈弃世俗,现在行动起来,倒是也不晚,只可惜先前被他收房那些女子了。
不过像冯夫人林小娘这些毒妇,有这种下场也不过分。
这样想着,应洵看向冯将军的表情就带着些同情了。
长公主听了冯将军的话,很久都没有说话,就是那么直直地望着他,却看不出任何表情。
现场一片寂静,冯夫人被捂着嘴,说出话来,但她知道知道自己命运即将被休了,眼泪一个劲儿往下流,但是没人看她一眼。
所有人虽然表情各异,但是都在望向冯将军跟长公主。
冯将军被长公主盯得久了,扛不住,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脸,喃喃问道:“微臣是否脸脏了?”
长公主这才慢慢收回眸光,淡淡地说道:“没有,本宫只是想,你不怕后果是为什么?”
冯将军声音坚定地回道:“为得一人心,能真正懂我的女子,虽然我是一介武夫,也渴望能执子之手,与子心有灵犀的白头。”
“奈何,娶妻却是被心机算尽,都说我妻妾众多,除了正妻所生一子平安长大,其他妾室总共才有两个女儿活着,儿子非胎死腹中就是夭折了……”
“是我冯家祖上无德吗?我们冯家几代武将,忠心耿耿,是有人不让庶子活着!”
“若非芙蓉意外没了,我怎么敢将他带回府中?交给林小娘也是想着给他一个低贱庶出身,或许能逃过一劫,熟料……”
说着,他已经是哽咽难语。
众人也都不禁跟着戚戚然。
冯将军妻妾众多,子嗣单薄,世人皆知,却不知道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冯夫人听到这话,直接就吓晕过去了。
可见是做贼心虚了。
这些年,她以为自己遮掩的好,却不知道冯将军都心知肚明,今日一旦捅出来,那就是撕破脸了,她自然是在劫难逃。
“一并交给大理寺处置吧。”长公主似乎也是动容了,声音湿漉漉的。
冯将军行礼谢恩。
而此时恰好下人带着大理寺官兵来了。
大理寺卿走到前头,先给长公主行礼,而后又见过冯将军应洵等人。
长公主挥挥手,示意冯将军将今天事情简要给大理寺卿讲述一遍。
冯将军照办,大理寺卿眸底涌上一抹为难,内宅之事,他可是鲜有处理过。
冯夫人娘家势力也不容小觑,父亲位居三品京官,兄弟们也都有权势。
向来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一个断案不明,那就是千古罪人,沦为笑柄了。
长公主见状,了然他的心思,沉声问道:“冯夫人娘家人可有在场?”
冯夫人几个嫂子在,但她们都担心惹祸上身,几个已经私下商量好了,就做缩头乌龟。
因此一直都没有说话,而是隐在人群后面,冷眼旁观。
现在听到长公主询问,她们不敢不回,这才推了推大嫂,示意她出面代为回答。
乔大夫人这才上前行礼回道:“我是冯夫人娘家大嫂,今儿也来参加宴会,没想竟然是这种局面。冯夫人自出嫁后,跟娘家走动甚少,就算是逢年过节回娘家省亲,也是跟老夫人母女聊会子就走,跟我们嫂嫂们只是饭桌上打个招呼而已。因此冯家事我们不知情,也不敢掺和。”
这话回答极为妥帖。
不但将她们干系撇清了,还表明立场,不会掺和小姑子家事。
长公主听后不觉点点头,对此也是很满意,抬手微挥动,示意她可以退下了。
乔大夫人不觉松口气,总算是安全脱身了。
回到几个妯娌间,难掩喜悦用眼神交流。
“老臣也来了,还请长公主原谅,我是正巧在路上碰到大理寺卿带官兵经过,询问缘由,尽然是来我女婿家,心中疑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这才不请自到跟着来了。”
“先前女婿也发了帖子,但是有女眷来就好了,我带着儿子们去郊区打猎,并准备陛下寿诞事宜,并没有时间来,便推了。”
说话的人正在冯将军的老岳丈,三品大员乔老大人。
他是专管皇家膳食采办的大人,几个儿子都是他副手。
因一直忠心耿耿,采办物资向来得皇家青睐,因此皇家无论谁想买什么都会找他,那绝对是能得到最好的,因此乔老大人跟皇室成员很熟,当然也包括长公主。
“乔老大人,辛苦了。今日你女婿家发生的事,想必你刚才跟着大理寺卿也听明白了?”
第61章 你说,何错之有?
乔老大人行礼应道:“长公主殿下,老臣都听明白了,儿媳的想法就是老臣想法。女儿出嫁已久,难得回家,除了跟她母亲叙话几句,为我都难得见到。”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我也不好多问她夫家的事,毕竟那是隔门户,讨嫌。”
“因此冯家内宅的事情,我也是不知,否则我若是知晓小女所作所为,肯定不会发生那些事。我就算没有资格管教冯夫人,也会告知贤婿。长公主殿下,老臣从前教女无方,也是有责任。”
虽然最后那句话,他说自己从前教女无方有责任,但分明也陈述了一个事实,冯将军是女婿,管教女儿就是他这个丈夫的责任了,跟自己这个父亲没有关系,因不是隔门户。
冯夫人刚刚醒来,听到这句话,知道自己被娘家抛弃了,瞬间一口气没上来,又晕了。
长公主微微点头赞道:“乔老大人所言甚是,虽冯夫人是你女儿,但已出嫁,自然是夫家人。”
乔老大人感激道谢:“多谢长公主体谅。”
应月在旁看着不由暗叹,冯夫人这是咎由自取,若非再作妖,或许冯将军也会许她一个安生。
眼下娘家不管,可想而知有什么后果。
不过她还察觉到一件事,那就是长公主在这件事中分明就是向着冯将军。
以至于没有任何惊讶今天所发生的一切,而是泰然处之,甚至还想早就知情了。
难道冯将军会跟长公主吐露这些后宅私事?
自然是不会的。
那么只能说明一件事,长公主对冯将军非同一般,否则做不到这个份上。
好好来参加宴会,竟然遇到这些公案,自然是好心情都给弄没了。
而且长公主明显就不是八卦的人,根本不喜看热闹,相反是个很喜欢静的人。
冯将军得到了乔老大人的明确态度,他给他行了个大礼,说了句小婿得罪了,便将内宅私事交给大理寺卿审理,他愿意全力配合。
大理寺卿是不想接,也得接了,毕竟乔老大人也在场,也没有意见。
长公主让他不如就现场审理此案,并做出公断。
大理寺卿不敢马虎,知道这是长公主在考察他,若是有个不对,肯定会告知皇上。
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很认真地审理了这个案子。
所有人证物证都在现场。
冯夫人跟林小娘一干人等无力反驳,都老实认罪了。
大理寺卿将这些人都一一收监,等待上报刑部做最后的判决。
事情看似是结束了。
应月心里却压着大石头,她知道自己身上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宋刚虽然违背了合作,私下不经意她同意,过来搅局,但结果也是好的,她找不到他错处,顺便结束两人之间合作。
无奈之下,她只得硬着头皮出面,看似好奇地询问:“冯将军,你将妻妾都遣散了,那文儿小世子交给谁抚养?毕竟他还小,可马虎不得。”
应洵听到这话,随即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警告她不要多说闲话。
应月冲他撒娇地笑笑,解释了一句:“我只是觉得小世子挺可怜。”
冯将军则是冲她点点头,重重叹息一声:“那又能怎样呢?”
应月望向宋刚,用眼神示意,你现在还不出手,更待何时?
过了这一刻,你后面再冒出个小世子亲娘来,岂不是堵不住悠悠众口,让乱猜测?
接收到她的眼神暗示,宋刚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应月冷笑一声,你还能瞒得了我?
宋刚了然她的意思,眼一闭,而后睁开豁出去地说道:“冯将军,我有罪。”
所有人都望向他,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而应月却勾唇笑了。
果然她猜对了。
此时她已经不落痕迹地来到了魏平身边。
“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魏平侧眸压低声音问向身边的人儿。
应月假装不懂地挑眉望着他。
你什么意思啊。
魏平摇头不再言语,而是盯着冯将军,
此时冯将军在发愣片刻后,终发出疑问:“你说,何错之有?”
“可否将带孩子的丽娘带过来?”宋刚没有回答,而是如此询问。
冯将军大惊失色:“她有什么问题?”
宋刚忙摆手说道:“她绝对没有问题,您将她带来,我再跟您说。”
冯将军便命人将丽娘抱孩子过来。
很快两人都来到了现场。
丽娘男人也来了,就在旁边站着。
冯将军望向宋刚,示意她赶紧说下面的话。
“冯将军,这丽娘就是芙蓉。”
此话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瞬间一片哗然。
就连长公主都难得有了强烈地反应,猛然从作为站起来,表情震惊。
但她很快又坐下,表情恢复先前的淡然,却是盯着芙蓉一直看。
应月注意到这些,她忽然明白了长公主似乎对冯将军确实不一般。
因为有了这样的想法,她便刻意留心长公主的一举一动。
冯将军震惊之后,回过神来,失声反问:“怎么可能?芙蓉怎么会是这样子?”
宋刚上前行礼解释:“老身担心外甥女会被害死,毕竟脱了这次,逃不过下去,有人根本容不下她,而且不止一个,便想了这假死的法子,保全她的性命。”
“文儿终究是冯将军的孩子,抱回府中扶养,反而是更好,日后也自会督促他考取功名。而我外甥女则表示从此青灯古佛,为你们祈福,从此不再嫁人。”
这番话让冯将军忍不住泪水潸然。
他怎么也没想到心爱的人会死而复生。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应月却发现座位上的长公主,手藏在袖子里,微微抖动着。
难道长公主喜欢冯将军?
长公主一直未嫁。
她是皇上的亲妹妹。
她怎么会喜欢冯将军?
冯将军是武夫,不像她爹那样能文能武,温文尔雅,就是一红脸糙汉子。
应月随即便否定了了自己的想法,她认为长公主可能觉得自己被利用了。
今儿发生的事,或许就是一场有预谋的大局。
第62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为得就是冯将军能在众人可接受的情形下,遣散妻女,将外室接回家,给名正言顺的缘分。
这样想着,她觉得就通了。
长公主那是什么人,岂能允许别人算计,利用她丁点儿?
应月不觉哀叹,宋刚给芙蓉及文儿出头的事情圆满了,怕不知无形中给冯将军惹下**烦,让长公主误会了冯将军没有事先通知她,而利用她来镇场子。
但她暂时想不到解决的好法子,只能继续旁观。
“这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好像是做梦,芙蓉真的是你?为何变成这副模样,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冯将军试着走向丽娘,并做了抬起手。
丽娘也抬起手,在两人相遇的那一刻,双手十指相扣。
这份默契,动作流畅。
让在场的人不得不相信,两人果然是旧相识。
丽娘亦是泣不成声。
“将军。”
她边说,边松开冯将军的手,将脸上**撕下来,就露出原来的面目了。
“哇,好漂亮啊。”
众人见之都忍不住惊呼,竟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妙人儿。
难怪将冯将军迷得神魂颠倒。
冯将军却正色声明:“我爱芙蓉不单是因为她美丽,更因为她有颗善良的心。我曾在归途中身染重病,是芙蓉不嫌弃我,用她身上仅有的盘缠为我求医问药,若非我坟头草都长了几茬了。”
“当时我并没有对这个救了我命的女子动情,毕竟我这个年纪了,娶了那么妻妾,却没有个真心实意跟我过日子,都不过是贪慕我的钱财而已。但她不同,我给她钱,她却不收。”
“我们就这样彼此离别了,以为今生再也不会再相见,谁料一个偶然机会,我发现她竟然在京城郊区卖花为生。我认为这是上天给我机会,绝不能再失去这个善良不慕钱财的好女子。”
这番动情的讲述,感动了在场很多人。
就连长公主都不觉微微点头,脸上那丝不易察觉的不快也消失了。
应月察觉到这点,不觉暗自松口气,果然长公主只是误会了冯将军以为是被利用了。
“太感人了,冯将军可将芙蓉姑娘娶进门,毕竟她也生下了您的儿子。”
有人提议,冯将军郑重点头这个是自然。
应月望向宋刚。
到此为止,他们合作的任务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完成了。
不是她不作为,只因冯将军实在是让人感觉太出乎意料了,所以事情才会进行这么顺利。
宋刚冲她微微点头,似乎是默认了这个结局。
应月却勾唇笑了。
不,于她事情还没有正式结束,毕竟还有件更重的事情,那就是救洛神医的命。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洛神医实实在在教她学医,还有她认为洛神医虽然有些小狡猾,甚至用小聪明制造些什么秘制药丸,来挣京城官家们的钱,但还未听说过他害**的事情。
宋刚母亲是第一个,但她也不认为宋刚说谎,否则也不会连功名都放弃了,就为报仇。
她望向站在旁边的连青,冲他微微点头。
连青便快速走到她身边,耳语一会儿。
“冯将军恭喜了,今日你们一家三口可谓是浴火重生了。虽然毁了一个家,但新的家也成了。但你知道这所为芙蓉家亲戚的老妪是谁吗?”
应月也是豁出去了。
她为了救洛神医,不得已暴露自己在这场事件中是知情者,不管有什么后果都能承受,也是报答了师父恩情。
宋刚自然是没想到。
他脸色瞬变,望向应月,一副警告而又怨恨的表情。
应月却迎视着他的眼睛,坦然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这句话,除了宋刚,没有人明白是什么意思。
宋刚没想到自己到最后,竟然要被应月给卖了,他眸底隐着杀气,环顾四周,想要逃。
应月又适时加了一句:“这里不单是有冯将军一个武将,还有我爹西平侯世子,大理寺卿等等。你还是如实交代,这样就能有冤伸冤,有仇报仇,救赎了芙蓉小姐母子难道不想救赎自己?”
“不管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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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最起码是弃暗投明,毕竟你那是被逼无奈,冯将军也会力保你,毕竟你也救下了芙蓉母子,也是冯将军的救命恩人。”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懵了,这分明就是话里有话。
同时他们内心好奇心也被最大限度地激出来了。
想不到今日来参加宴会,竟然比看一场精彩的堂会还过瘾,一折又一折,翻不完的包袱。
但应洵此时却没有心思八卦,他本来就不是喜欢看热闹的人,不过没人走,他也不好走而已。
现在事情又关系到他应家了。
女儿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可见就是知晓什么内幕,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联想到自己忽然被冯将军示好,甚至还邀请他全家来参加宴会,难道是因而女儿?
应洵扭头望向应月,眸中充满了探寻,甚至压低声音说道:“你添什么乱?懂什么?”
应月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冲他展颜笑笑:“爹爹,您会支持我是吗?女儿不是乱来的人。”
应洵听到这话就明白了,他猜测没错,冯将军对他改变态度是因为女儿。
女儿到底遇到了什么事?
她跟冯家这些事有何瓜葛?
应洵无从得知,也猜不到,但看到女儿眸中带着请求,他不觉怔了怔。
自己女儿自己还是了解,确实不是乱来的人。
他虽然没有回答,但是默认了女儿的问题。
倒是魏平在旁说道:“应小姐向来也是为人出头,我也支持你。”
这话,让应月心里不觉涌上一抹幸福的感觉。
夫君对妻子就该是这样无条件支持。
想到这里,她脸不由红成了苹果。
为了不让人察觉,应月低头假装将碎发聊起来,然后迅速调整表情,淡定道谢。
“魏公子放心,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我值得你支持。”
幸好皇上将她赐婚魏平的事情,并没有外人知道,因此没人注意两人之间表情变化。
有了魏平及父亲的默许支持,应月心里底气更足了。
第63章 一并解决吧
她再次望向宋刚,出声相劝:“今儿就将你的事,一并解决吧,就别再等着留尾巴私下解决吧,否则你再惹出什么事情来,都对不起芙蓉姐姐跟冯将军一家三口的新生活,给他们添堵。”
芙蓉听到这话,脸上现出纠结的表情,似乎是同意应月的话,但又顾虑。
冯将军察觉到这一点,也意识到应月一再点拨芙蓉这位恩人亲戚,定有隐情。
“说吧,说出来,我会为你做主,毕竟你救了芙蓉母子,再说也是亲戚。”
应月见宋刚脸色阴沉还是没有松口,她又转向劝芙蓉。
“芙蓉姐姐,他为你出头,可谓是不顾一切,只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光明未来。那你是不是也该为他着想?你应该懂得他不是坏人,相反还是见义勇为的侠者。”
“若是今儿不解决,事后再报仇行凶,那就再无机会,必死无疑。”
芙蓉听到这话,花容失色,忙出声说道:“你还是交代吧,相信官人们会为你做主。”
她说着抱着文儿走到宋刚身边,对着他耳朵压低声音说了几句。
宋刚仰天长叹,最终屈服了。
“好,我愿意听从你们劝说,今日就跟洛狗贼做个了断!”
这话一出,现场又是一片哗然。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长公主也望向洛神医,不知他因何跟这老妪有仇。
洛神医则跳脚大骂:“死老婆子,你骂我什么?你可知在场的官人们甚至长公主都护着我?你竟然敢骂我!不想活了吧?”
宋刚猛然将**撕下来,露出本来的那张脸。
立刻引起一片惊呼声。
就象变戏法似的。
老婆子竟然变成了后生?
冯将军亦是大惊,不解地反问道:“你不是芙蓉的表哥?怎么假扮……”
宋刚给他行了个礼:“得罪了,我为了芙蓉母子能得到该有的名分,不得已乔装入府,为他们主持公道。毕竟芙蓉娘家没人,只有我能帮她,我若不出手,她岂不是从此要青灯古佛?”
“还有文儿,没了娘亲养教,怎可能有后娘视为亲生?”
冯将军沉思半响,点点头,算是原谅他的欺骗了。
“说吧,你跟洛神医是怎么回事?”
宋刚便将自己那些经历,一一讲述给众人听。
“你们说,我是不是该找洛狗贼为我娘报仇?”
他说着,一甩手,捏着五根明晃晃的飞镖。
洛神医见状吓得一溜烟躲在冯将军身后,声音颤抖地哀求:“将军,救我。”
冯将军伸手护住他,对宋刚说道:“且听他如何辩解怎样?”
宋刚声音坚决地说道:“我不想听他狡辩,这些年我已经查清楚了,我娘就是吃他药才没得,这是事实,我只想报仇,就算搭上我这条命也值了。”
冯将军沉声反问:“难道你不给我面子,让洛神医狡辩狡辩?”
宋刚冷笑:“我只想报仇,谁的面子也不给。”
大理寺卿在旁严厉地说道:“那本官呢?你敢在本官面前行凶?既然是在京城的案子,就该交给我来查明公断,报私仇**也要偿命,同样是谁的面子也不给。”
宋刚不屑地讥嘲道:“我本就是世外人,岂会受尔等桎梏……”
应月听他这话不像话了,她忙出声喝止:“宋公子,你是**母之仇恨给弄疯了吧,别什么话都说,世上没有后悔药卖给你。”
说着,她望向大理寺卿及冯将军。
“我能给他说几句话?”
两人同时点点头,脸上现出狐疑的表情,不知她要跟宋刚说什么,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应洵则出声喝止:“月儿,你到我这边来,我们该告辞了,家里还有事呢。”
他不想女儿跟宋刚走得近,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准女婿还在旁边看着。
结果,不等应月开口,魏平在旁笑道:“应国公,应小姐跟宋公子的事,我知道,他们不过是认识一天,没什么关系,只是宋公子恰好在街上有个把柄被应小姐看到了而已。”
“应小姐就抓了宋公子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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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听应小姐的话。”
这番话一出,众人又是惊掉一地眼珠子。
这又是怎么个情况?
应小姐的事,魏平知道?
他们两个又是什么关系?
应月要嫁给苏临的事,也是京城人尽皆知,毕竟先前应月天天跟在苏临屁股后面。
现在又冒出个魏世子。
应洵却心里明白,既然准女婿都这么说了,他自然也就不再阻拦,只能微微点头。
这下众人再次心生疑惑。
魏世子跟应家走得这么近?
他不是刚刚进京的吗?
苏夫人可算是找到说话的机会了,先前没有说完的话,一直憋着,没差点憋出内伤来。
她看到冯将军将原配冯夫人及林小娘都交给了大理寺卿法办,好歹是缓解了这内伤。
原配若是对小妾不好,直接给休了,毕竟有冯将军这先例,将来也就不怕她外甥女江怜心嫁给儿子做小妾,以后要受应月这个大夫人的气了。
“应小姐,你别忘了你可是我们苏家准嫁娘,怎么能随便跟男子还不是一个不清不楚?你将我们苏家颜面置于何地?我可警告你,你嫁入苏家不但要守妇道,还不要学冯夫人林小娘她们苛责妾室,方显你主母风范,也是自保法则……”
应月听苏夫人一本正经给她说教,忍不住嗤笑道:“苏夫人,你可有证据我跟男人不清不楚?我清白女儿身岂能由你胡乱诽谤,你当我父亲,甚至冯将军他们都是睁眼瞎?有你说话的份?”
“你现在就开始拿冯夫人林小娘说事,可是苏临也让哪家清白女子珠胎暗结。你担心娶进门的新妇不容?如其说教,不如管教好你儿子,别跟谁都能做苟且之事,有什么资格跟冯将军比!”
这番话,说得苏夫人瞬间大惊失色,浑身颤抖着,竟然一句话也回不上来了。
要知道苏家是小门户,跟冯家应家这些大户根本没得比,她怎么敢得罪冯将军。
应洵冷声警告:“我应家女儿岂会让什么人都能诽谤的了!”
第64章 岂容你辱骂!
应夫人也附和道:“就是,我女儿清白也无需你来品头论足,你压根就没那资格。倒是听说苏夫人儿子最近总是领着你外甥女出入成双对,还未成亲呢,又是当娶当嫁年纪,就不避嫌?”
“表哥表妹向来可是好姻缘,还真不知谁不清不楚。”
苏夫人又被应洵夫妇这一通说,急得直跳脚。
“他们不过是表哥表妹关系亲厚些而已,在家习惯了,出门也没刻意避嫌,你们别乱猜。他们清白,才会如此张扬,否则还不躲着呢。”
虽然这话有道理,但是很多夫人都撇嘴。
苏临领着江怜心到处招摇,她们自然也都看到了,甚至也想到了,将来或许会被收房。
武朝云一直没有说话,她也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很是得意地说道:“月儿去绮罗阁选布料嫁妆,苏临领着表妹江怜心非要抢月儿看上的云锦布料,那架势好像在袒护自己妻子呢。”
苏夫人并不认识武朝云。
她难得参加这种贵妇人们的聚会,只是那些中产家庭相互往来而已。
“你个死丫头,乱嚼什么舌根……”
苏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府官家给打了一个嘴巴子。
“贱妇,你可知这是我们冯府大姑奶奶家小姐?将军亲外甥,岂容你辱骂!”
苏夫人被打得嘴角流血,脸颊肿成馒头,还带着五个手指印子。
饶是如此,她也不敢哭,跪地磕头求饶。
“愚妇不知,还请冯将军开恩,大人不记小人过,我给您磕头赔罪了。”
冯将军不屑跟妇人计较,冷声说道:“罢了,你好好自我反省,教好你自己儿子吧,这里面哪个你也没有资格说教。应家小姐我们都知晓是什么人,你若再跟怎样,别说应国公,我也不让!”
苏夫人不敢反驳,一个劲儿说再也不不敢了。
冯将军让她赶紧起来,别碍眼,看着恶心。
武朝云冲着应月眨眨眼睛。
虽然她被骂了,却很解气,苏夫人就是自寻死路,偷鸡不成蚀把米。
若非谁知道,她儿子跟她外甥怎样?
这下满城皆知了。
武朝云并不知道应月已被皇上赐婚给魏平世子,只是认为苏临名声臭了,且在婚前跟表妹不清不楚,婚后自然会被应月拿捏在手中,一辈子翻不了身。
应月亦是冲她眨眨眼笑了。
尔后她来到宋刚身边,压低声音对他说道:“我已经知晓你虽然是占山为王,名义上是土匪,但实际上以成立义庄,专门收留些无家可归的老弱妇孺,这是做好事,你不用担心会被朝廷围剿。”
“至于你跟洛神医的仇,让他讲清楚,他该不该死,请大理寺卿及冯将军长公主他们做公断。你若是杀了洛神医,那就只能以命抵命了,这绝不是你娘期望,否则她为何因不拖累你而求死?”
“是生是死,你切莫糊涂!”
宋刚咬牙恨道:“你这不是把我往思路上逼吗?还说我要杀洛狗贼你不拦着呢,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救那老匹夫。我若是不偷偷杀他,能杀得了?多少人想要保他?”
应月冷笑一声:“是你不仁在前,而我却为你着想在后。你难道一辈子做山大王,跟朝廷为敌?难保将来芙蓉跟冯将军不会被你连累,他们可都是重情重义的人。”
“再说你进而已经露头了,还想全身而退,继续做你山大王?做你春秋大梦吧,那是不可能,很快就会有人将你底细扒个底朝天,别忘了京城万事通可不是浪得虚名。”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其说我在救我师父,不如说是救你。”
说完,她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不再理睬宋刚,该说的她已经说了。
洛神医一直盯着宋刚,他心里明白徒弟肯定是在出手救他。
宋刚察觉到目光,猛然抬头。
四目相会的那一刻,洛神医用口型问他。
你为什么冤枉我?
此时所有人都在盯着宋刚。
而宋刚又望向洛神医,他们又跟着望向洛神医。
“这位宋公子我真不记得用药害死你娘,若是有我怎么会不知道?”
洛神医从冯将军身边走出来,脸上没有一丝心虚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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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刚听到这话,又怒了,指着他斥骂:“洛狗贼,我娘当时被抬回来就是因为服用了你研制出来的新药才会死。你到现在还推卸责任,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着他手腕一甩,将飞镖丢出去。
洛神医见状,吓得直接趴倒在地上躲闪,哪里还顾得体面?
说时迟那时快。
冯将军跟魏平同时出手。
魏平显然是更快一步,将那五枚飞镖抓在手中,给半路截了。
现场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好身手啊。”
“不亏是西平侯世子,果然从小锻炼出来的本事。”
……
魏平脸上表情淡定从容,好像是压根就没有听到这些赞美一样,而是径直走到宋刚身边,将那五枚飞镖放在他手上,淡淡地说道:“你输了,还是听从应小姐的建议吧,这才是阳光大道。”
宋刚脸色瞬间变得很难堪。
确实他输了。
**夫,他根本比不上魏平,无疑今天根本逃不掉了。
若是抵抗到底,非要置洛神医于死地,那就是死路一条。
“我不信洛狗贼会得到惩罚,你们所有为官者沆瀣一气。”
魏平声音坚定地说道:“我会为你主持公道,只要你肯信我,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信。”
宋刚惊诧地望着他,只见面前的男子俊朗挺拔,一身正气。
不知为何,他认为自己应该相信这个西平侯世子。
“宋公子,我也承诺会为你主持公道。”冯将军在芙蓉示意下,也开口了。
大理寺卿也郑重承诺:“只要交给本官公断,就不会有徇私枉法之事发生。”
宋刚下意识望向应月。
应月却将头扭向一边,显然是生气了。
宋刚终于下定决心,咬牙答应:“好,我愿意暂时放过洛狗贼,但是你们一定查清我娘死因,将凶手绳之以法,否则就只能我自己解决了。”
魏平听到这话,点头赞道:“这才是生门之道。既然选择相信官府,那你是否愿意招安?”
第65章 招安?
“招安?怎么牵扯到招安了?”宋刚不由大惊失色,充满戒备地望着他。
魏平漫不经心地说道:“关于你的山寨和义庄,我已经关注很久了。在我军营中就有你们义庄出来的人,所以此次回京城,我自然是多有留意。”
“既然做得是除暴安良,杀富济贫,收留无家可归老弱妇孺的营生,为何不背靠官府?你若是觉得官府不可信,也可依附在我们西平侯府,我可许你永远得到公平待遇。”
这番话一出,不单是宋刚,就连冯将军应洵大理寺卿等人都很意外。
魏平刚来京城没多久,竟然掌握了京城郊外宋刚山寨的事情?
而他所说的招安,那可是大事,若是没有皇上允许,就算是西平侯怕是也不敢许诺。
毕竟是于朝廷为敌的山贼,只有皇上才有资格决定是否值得招安。
长公主也坐直了身体,盯着魏平,似乎想要从他脸上得到答案。
应月更是被惊到了。
魏平知道宋刚?
那他知道自己跟宋刚之间的交接吗?
看情形像是宋刚身边有他的眼线,那自然是知道的。
若非昨日她跟宋刚到大理寺卿给老乞婆下指令,让她放弃指认洛神医,魏平怎么会出现?
冯将军在场倒是情理之中,毕竟那是关系到他幼子丢失的案子。
应月想明白这些,忽然感觉心情顿时大好。
既然魏平知道宋刚的底细,那更好了。
“招安这等好事还不赶紧接着?还有人想当一辈子山匪?这不是带着兄弟们弃暗投明的好机会吗?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那个店了。”
听到应月这话,芙蓉也跟着说道:“宋大哥,你听魏世子和应小姐劝,就答应了吧。”
冯将军也点头附和道:“这种机会确实难得,若非没有皇上给的特权,魏世子也做不得主。”
大理寺卿接口问道:“是啊,魏世子难道皇上也知道宋公子?”
魏平神秘地笑笑,并没有解答,只是说道:“横竖这事只要宋公子答应,那绝对是我可做主。”
应洵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冷眼旁观,他向来不是个趟浑水的人,有着文官的清高,也有武将的傲骨,此时也难得开口说道:“这么多人劝宋公子,可谓是上天眷顾,皇上恩情,莫错过。”
宋刚也不由点头,他当然渴望被朝廷招安,重新融入到这个世界,毕竟当初他是不得已。
“那我还能科考吗?还有真能为我娘主持公道?若是能应我这两个问题,我就愿意。”
魏平哈哈一笑:“宋公子不亏是读书人出身,还想着科考,只要你愿意,自然可以。只是我认为,你既然是愿意招安,带着那些手下归降朝廷,其实可以求得一官半职。”
宋刚却郑重摇头说道:“不,我愿意凭自己能力从头考起。至于一官半职可以给我那些兄弟。”
“好,这个自然是可以,你若能考出来,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定然重用。”
听到魏平给出的承诺,宋刚脸上终于有了笑意。
“那眼下只剩下洛狗贼的事,你们审问吧,我不信他还能狡辩。”
魏平扭头望向大理寺卿:“大人你现在可以审案,让洛神医讲讲当时是怎么回事。”
大理寺卿点点头,当场设堂,审问洛神医。
洛神医在宋刚更具体的详细描述中,终于想起那年发生了什么事。
“冤枉啊,我那时发明了能让重病人减轻痛苦地药,吃了后,能在最后时刻不遭罪,能过几天正常人的日子,然后就像睡了一样仙逝,这样病人不会由痛苦,而亲人们也不用看着病人痛苦而难受,还能给病人和家属几天交代后事,最后相聚的美好时光。”
“但这药我是不会什么人都能给的,必须是重病大限将至的人,否则就是**了。”
“到现在为之,我总共不过是卖出去六粒药丸,买主都是病重老翁,可没有妇人啊。”
听到这番话,宋刚又急眼了,怒声喝问:“都说是我娘吃了你给的新药才会死去,怎么可能没有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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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她?难道你确定你除了这款**的药,就没有其他的?”
洛神医努力思考了很久,这才说道:“别得就算是有小毒,也不能要人命,否则我有多少脑袋够砍的?我住在哪里,你是知晓,可曾听说因吃了我的药,而闹上门的?”
宋刚不由愣了,这好像还真是没有,至少他没有听到过,他娘则是唯一。
“我娘不是吃你的药,还能吃谁的?最后那几天,她那么开心,分明就是因为要拿到新药了。”
洛神医很是无奈地摇头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甚至你娘是吃了我的药没了,我也不知。当时为何不找上门?你娘又是被人从哪里抬回来的?”
宋刚还真被问住了。
他知道的事情还是邻居们讲的,因为他回家的时候,娘已经没了。
而邻居们也是听她娘讲的,医馆研制出新药,他娘被选上了免费试药,很高兴,可有天邻居大娘过去串门,却喊不开门,担心她出事,找了几个人一起破门而入才发现还真是出事了。
人已经僵硬了。
他们这才想起来,宋母说过药店试药什么的话,便告诉了宋刚。
因此宋刚后来查到的真相也是在这些话的基础上深究出来的。
魏平则提出质疑。
“如果是洛神医的药,让你母亲出事,当时为何不去找他?那时候还有证据。”
“后来查到的真相都是别人讲的,你也觉得未必准,因此并没有找洛神医报仇,而是上山做了山大王,建立起来自己根底,这才借着将冯将军幼子偷出来之事,嫁祸给洛神医。”
“宋公子你有没有想过,从一开始你和你娘就被人骗了呢?”
宋刚反问道:“既然不是洛狗贼,那还有谁会害我娘?”
应月忍不住在旁说道:“如果是洛神医的药有问题,当时肯定不只有你娘吃了出事,可事实并没有其他人出现一样的情况,你想过这个没有?你或许有仇人,希望用**死让你痛苦,让你一蹶不振,从此在无心仕途。”
第66章 隐藏最深的真相
魏平不觉点头微笑,这正是他想要说的话。
宋刚再次愣了。
良久他才喃喃说道:“竟然是个谜局?有人不希望我那年参考,那么他就有希望?”
魏平笑道:“这不就对了。”
宋刚猛然打了个激灵,望向洛神医:“你确定不是你害死我娘?我可不找人实验药,新药都是我自己实验,因为我能最清楚得掌握新药的药性。魏世子所言甚是,你肯定是被人骗了。”
洛神医哭丧着脸回道:“我这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如果不是今日发生这些事,哪天我脑袋搬家都不知道**的,简直是冤枉到家了。”
宋刚怔怔地望着他,一时脑袋转不过来,自己这些年每天都要恨不得刺上几刀的仇人竟然恨错了人?那谁才是凶手?谁不希望他那年参考?
很快他心里就有了人选。
而此时魏平开口了。
“让我来替你解疑答惑,跟你同年科举的状元正好分到我西平大军营中任文职,结果被查出私扣朝廷发到西蜀的粮款,变卖钱财,中饱私囊。经过审讯,牵扯出当年他精心设下圈套后,毒死你母亲的事。”
“这也是我来京城的原因之一,就是查证当年真相,并查出你的下落。”
“好在及时,还未酿成大祸,这多亏应小姐,否则没有她从中斡旋,只怕你早已经大错铸成。”
“就算皇上有心赦免你,你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怕得把牢底坐穿了。”
这番话一出,现场瞬间炸锅了。
特别是在场的大理寺卿及应洵冯将军他们官者,自然是知道那个状元的。
“心术不正之人,就算考取状元,终究是难逃厄运啊。”冯将军忍不住感慨。
而宋刚直接就石化了,他坚持了那么多年的仇人竟然错了,实在是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不,不,那林兄可是对我极好……怎,怎么可能?他还曾到我家吃饭,我娘杀了家里唯一老母鸡炖汤招待他,他还感动得认我娘为干娘……“
他喃喃自语,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魏平扬声吩咐道:“带证人来。”
随即有人押着几个人过来了。
他们详细交代了当时林公子交代他们办的事情。
先是冒充洛神医的药店,寻找免费试药,还能领报酬的人。
自然毫无意外,宋母就被选中了,试用的新药就是**。
而这些人则就收兵消失了。
邻居们知道的,就是宋母口中所说,那根本不是真相。
事后宋刚隐名埋姓查找母亲死亡真相,自然林公子也知道,刻意从旁以各种手段让他确认就是洛神医所为,但又让他知道,洛神医手眼通天,不但京城中皇族贵胄都找他看病,而且皇上曾极力挽留他在皇宫中做太医。
宋刚自然就明白了,告到官府没用,他行刺几次也都失败了。
洛神医就是老狐狸,就算是睡觉都睁着眼睛,根本近不了身,他有很多独门暗器**。
宋刚无奈之下,又听从那些人怂恿暗示,索性落草,上山当土匪,发展自己势力,然后再图谋报仇事宜,就这样他彻底被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从此走上朝廷对立面。
自然林公子考取状元后也就高枕无忧了,不管朝廷还是皇上都不会为土匪亡母伸张正义。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
林状元还是栽了,落在魏平手上,自然是将他过往那些罪证都一一给审了出来。
从而也知道了宋刚这个被逼上山,落草为寇的山大王。
恰好平西侯大军中有宋刚义庄出来的人。
魏平得知宋刚的义举,便决定拉他一把。
因此他事先跟皇上禀告了所有事情。
皇上特许他可招安宋刚为朝廷所用。
其实应月跟垂烟及连青被抓的时候,魏平就已经知道了。
而且宋刚身边有他的眼线,知道应月没事,甚至两人应该达成了什么协议。
于是他没有出手,而是且行且看,静待时机。
所有人这下彻底清楚了宋刚的事情,都对他很同情。
应月没想到魏平才是纵观全局的人,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却表现得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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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由打心底里佩服,同时发自内心的高兴。
幸亏那些噩梦让她及时醒悟,不再在苏临身上浪费时间,否则将会死得很惨,还连累应家。
而现在即将嫁给魏平,她很满意这个夫君,就像她爹一样有能力,是能文能武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而不是苏临那种只会干偷鸡摸狗,依附裙带关系走官运的鼠辈。
事情终于真相大白。
宋刚是万没想到,一直以来,他恨之入骨的仇人竟然是无辜的。
他母亲是被他最好的朋友林公子给毒杀了。
而他落草为寇,也是林公子的建议,让他以另外一种方式强大自己的报仇能力。
科举就算一举夺魁,也无法跟京城那些皇亲贵胄抗衡,就无法将洛神医治罪。
甚至林公子还几次请他帮忙出手去暗杀朝廷通缉犯。
好在宋刚没有答应。
当时他并没有多想,而是纯粹不想跟朝廷为敌,毕竟现在最起码没有被朝廷围剿,还能发展自己的实力,还没有强大到能跟朝廷对抗。
现在想来,幸亏自己当时没有听林公子的话,否则他口中朝廷通缉犯,肯定是好人。
甚至他被他设下的局牵着鼻子走,差点就杀了洛神医。
这一桩桩一件件,如潮水般用来。
宋刚心中只觉得堵得慌,忍不住抬手抚着胸口,但还是眼前一黑,晕倒了。
“唉,这可怜的孩子。”
洛神医重重叹息一声,上前掐着宋刚的人中,并给他口中塞了一个药丸。
很快宋刚就醒过来了。
他挣扎着起身,先是给魏平磕头,感谢救命之恩,帮他弄清了杀母仇人是谁。
魏平忙将他扶起来,很真诚地说道:“皇上知道你的事,他同意我看着给你安排官职,你带着所有山寨人员下山,可假如我西平侯大军,还可以加入京城守卫军,总之由你自己选择。”
宋刚想了想说道:“我愿意将所有兄弟们都交给魏世子,但我还是坚持从头科考,这是我从小的梦想,也是我娘的心愿,她若是知道我没有科考,不会安宁。”
第67章 做梦吧!
魏平点头应道:“好,我会回禀皇上,将此时安排好。义庄你有何打算?”
宋刚沉思良久,试着问道:“可否让义庄继续存在,但后续供给需要朝廷出钱,我个人就没有能力了。但需要钱不会很多,他们也有在自给自足进行耕种等等。”
“没问题,我都会安排好。”魏平回答很爽快。
宋刚再次给他行了个大礼。
而后他又给洛神医磕头。
洛神医忙将他扶起,毫不在意地笑道:“你什么都不要说,毕竟那不是你的错,你也是被人蒙蔽了。老天还是有眼睛的,这不让真相大白了,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找老朽,我会帮你。”
他抬手很是亲近地拍拍宋刚肩膀,又问道:“你从新科考,需要我给你引荐师父么?”
宋刚愣了一下,而后反应过来,不解地问道:“师父?谁能给我做师父?”
洛神医得意地笑道:“国子监那帮家伙们我可都认识哦,你想拜谁为师,我就帮你牵头呗。”
宋刚惊喜地反问:“真的吗?能有师父带一带,总归是好的,这样能更好地学习。”
洛神医正色应道:“当然是真的,你只管来找我,我带你去拜师,咱们直接去国子监。”
宋刚忙又给他磕头道谢。
洛神医伸手将他给扶住了。
“宋公子,我挺喜欢你这个人,也看好你,就冲着今儿这场大戏,可见你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宋刚脸红了。
他望向应月,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男女有别。
他不敢说出他们之间的合作,从而给她造成不必要的麻烦,但其实,最想感谢的人就是她。
若没有应月,劝说他合作,为芙蓉及文儿谋取一条光明大道,也不会有今天这一切。
就算魏平为他查出杀母真凶,但冯将军后宅不会清理,芙蓉和文儿也得不到现在的身份。
因为应月不但是他的事情解决了,就连芙蓉和文儿母子俩的事也得到了圆满。
应月察觉到他意图,微微一笑,落落大方向他发出祝贺。
“宋公子,一切皆是天意,但愿你从此人生顺遂,恭喜恭喜。”
宋刚了然,她也是不想张扬,行礼道谢,不再多说什么。
应月又恭喜芙蓉及文儿,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从此可算得到应有名分。
冯将军顺势宣布,他会择日娶芙蓉过门,不再纳妾,只守着她一人过日子。
众人纷纷向他及宋刚祝贺。
冯将军命人重开宴席。
苏夫人虽然没有被赶出去,却是如坐针毡,担心应月过门后,也不会让苏临纳妾。
席间没人跟她说话,一个人坐着没意思,便灰溜溜准备提前离席。
应月早就将她反应看在眼里,见她要走,便凑近武朝云耳边嘀咕几句。
武朝云冲她做了个鬼脸,用口型告诉她,交给我。
她起身来到苏夫人桌前,故作诧异地询问:“苏夫人,菜肴还没上全呢,你要去哪里?”
苏夫人现在知道她是冯将军外甥了,自然不敢怠慢,忙笑道:“武小姐,我去方便方便。”
“哈哈,苏夫人你不会是为了腾肚子吧?今儿我舅舅可是准备了很多山珍海味,都在后面还没上呢。”武朝云扬声笑道。
苏夫人瞬间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回道:“并不是,就是忽然肚子不舒服。”
“什么?你吃了我舅舅家菜肴,竟然觉得肚子不舒服,你这是说我舅舅……”
苏夫人一听就急了,她哪敢说冯将军府里菜肴不好啊,配吗?
“武小姐,不,不是这样,是我本来身体就不大舒服,现在没事了,没事了。”
她重新坐下,再次拿起筷子,假模假样吃起来,不敢再溜了。
同桌的夫人都不拿正眼看她,毕竟她是身份最低贱那个,又几次得罪应小姐,谁还跟她说话?
这不就是明摆着跟应家作对吗?
“苏夫人,苏临今儿没事吧?”武朝云又问道。
苏夫人点头应道:“对,没事呢,在家闲着。”
武朝云笑道:“那正好了,可以请他来参加舅舅家宴会,月儿也在呢,两人正好见个面。马上就要成亲了,估计有很多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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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要商量吧?”
苏夫人一听这是个好建议啊,看来应家那丫头对她儿子还真是死心塌地,又想他了。
先前她对她那样态度,估计是仗着爹娘在,故意耍威风,给她这个婆婆下马威,好让她过门后,不敢厉害她这个儿媳妇。
哼!
做梦吧。
等你进了我苏家门,就由不得你了。
门一关,想怎么调教你,就怎么调教你,横竖你跑不出去。
就算回娘家告状也没用。
打出来的媳妇,揉出来的面,这是自古的规矩。
到时候,你就是我手上的面,让你怎样就怎样。
这样想着,苏夫人脸上又有了笑容。
“对对,让我儿子来,他肯定也想跟应小姐见面。对了,武小姐你介绍他跟你舅舅认识,苏临很能干……”
她心里打得好算盘,想让苏临趁机攀上冯将军这棵大树。
她看得出来,武朝云跟应月关系很好。
武朝云岂能听不出她的心思,她不等她说完,径自说道:“苏夫人,你给个信物吧,我派个人去请苏公子,免得他不敢跟我的人走,以为是坏人。看了你的东西,他自然也知是你的意思。”
苏夫人认为有道理,当即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递给她。
“就这个吧,苏临看到一定会跟着来。”
武朝云接过簪子,径直去找人接苏临过来。
苏夫人脸上有着压不住的得意。
她环视一圈那些同桌贵妇们,心里在冷笑:“我准儿媳就是国公小姐,我儿子将来必然是前途无量,到时候你们一个个,给我提鞋都不配,让你们先嚣张着。”
应月看似漫不经心地吃菜,但却关注着这边情形,将苏夫人反应看在眼里,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这边男客女客都推杯换盏,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很是开心。
那边武朝云的人将苏夫人的簪子交给苏临看,并告诉应小姐想见他,让他过去,苏夫人也同意,并以簪子为证。
苏临听到是应月要见他,便有心不去,他正跟表妹亲热呢。
第69章 不该避嫌吗?
武朝云的话,引起他们的好奇心,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都满脸幸福,期待发生什么。
苏临本想悄悄地将江怜心送到苏夫人身边,然后他自己到应月跟前点个卯,就离开。
等他到前面应国公等人面前应酬完了,然后再让应月介绍他给冯将军他们那些官者认识。
因为苏家是小门户,除了应国公,他还不认识什么位高权重那些官者,人家也不屑搭理他。
不过很快就会不同了,毕竟他跟应月很快成亲,应国公府已经在准备成亲事宜了。
那么他就是应国公地准女婿,那些位高权重者总要给应国公面子。
苏临也是善于钻营者,小算盘打得啪啪响。
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武朝云那一嗓子吆喝,吓得一哆嗦。
但他很快镇定自己,面色淡然,并没有表现出不悦的表情。
武朝云是谁,苏临心里明白,那就是半个主人,他可不敢得罪。
“武小姐,表妹独自在家,闷得很,我便带她过来找母亲,毕竟也是苏府客人,不好怠慢了。”
这回答,倒也是规规矩矩。
甚至还有夫人听到,不觉点点头。
武朝云却知道苏临心里打什么小九九,她冷冷一笑:“苏公子,你苏府再小,也有几个丫鬟婆子吧?又不是真正小门户,雇不起下人,你们不在家,就只有你表妹在家。”
这话让苏临无言以对。
苏家虽然是小门户,但也是有三进院子,几十个仆从,家里也多少有些钱财,只是没有功名在身,上不了台面而已,但绝不是那些贫农人家。
苏夫人见武朝云为难自己儿子,她忙站起来解围。
“武小姐,我家老爷不在家,再说也没法守在后宅照顾我外甥女儿。家里虽然有丫鬟婆子可终究不是家人啊,我外甥女自己在家难免感觉被丢了一样,我们出来做客竟然没有带她过来。”
武朝云听到这话哈哈一笑:“是吗?这么说,刚才苏临在家没过来是他陪着表妹?那么孤男寡女,都到了嫁娶的年纪了,不该避嫌吗?我跟我两个表哥表弟都几乎不见面,这才是规矩。”
冯将军家里的规矩,苏夫人自然是不敢反驳。
因此也是无话可说了,确实不占理。
母子俩都吃瘪了。
江怜心则小脸通红,终憋不住哭出声来。
她也不辩解,就是那么抽噎着,双肩抖动,哭得很伤心。
苏临见状心疼,想要上前去劝说。
苏夫人自然了解自己儿子,也了解自己外甥女儿。
她眼疾手快,伸手扯住苏临的衣角,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去,交给江怜心来处理。
苏临也知道这种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又有武朝云针锋相对,他不敢明目张胆对江怜心怎样,否则后果不堪想象,毕竟应家人都在,他们肯定会维护自己女儿。
江怜心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及委屈。
芙蓉作为新晋级的女主人,也不好就在旁边看着,她本就是善良的女子。
“这位小姐,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可是有何事?你说出来,看看我能帮你吗?”
江怜心泪眼望向芙蓉,见她衣着普通,像是下人,便没把她当回事。
但此时也没有其他人过来安慰她,只能将就着借坡下驴。
“呜呜,我从小家教甚严,从不敢逾越礼距,跟表哥自然是也是本本分分的情谊而已。呜呜……是我在家待着很是无聊,便跟着表哥来找姨母,其实也是想看看冯将军府邸,听说特好。”
“若非我哪有机会进来做客啊,没想到给表哥跟姨母惹麻烦了,呜呜……‘
她哭得很是伤心,委屈地不行,像是蒙受了天大的不白之冤。
芙蓉终究是没有见过这些女眷们的宅斗,自然不知道江怜心的心眼子,她忙出声安慰。
“这位小姐,你别难过,只是误会,说明白了,自然就是消除了。”
江怜心没把她放在眼里,偷眼瞧着其他夫人都没有给她说好话,心里很是不得劲。
难道自己表现还不够用心吗?
“哪有这么容易啊,武小姐那些话,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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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太伤人心了。”
她故意点了武朝云的名字,便想着一个下人,自然不敢跟小姐作对,就能识趣走开。
江怜心可不想再跟她敷衍,跟一个下人周旋,这不是自降身份吗?
她哪里想到这就是冯将军府里新女主人,而且还是冯将军唯一的女人了。
芙蓉并没有意识她这些小心思,想想武朝云那些话,确实有些刻薄些。
她于是转身望向武朝云。
而武朝云此时被应月牵着手,若不是被拉着,她早就过去将舅妈给拉开了。
跟江怜心这种不要脸的女人说话,她都觉得丢了冯将军府的脸面。
虽然芙蓉曾经也是冯将军外室,可她并没有搅和冯府不宁,反而是被冯府妻妾所害。
而江怜心则不同,她明知苏临跟应月定亲了,马上要结婚了,两人还竟然敢腻歪一起苟且。
孰可忍孰不可忍!
“表小姐,不要说这位小姐了,来者都是客,你跟这位小姐道歉,她也就不哭了,好吗?”
武朝云听到这话,自然是不服气。
既然被点名了,应月也拉不住她。
“那个就是道貌岸然,言不由衷的人,你要是相信她,那就被骗惨了。”
应月捏了捏她的手,示意不要再说了。
她对芙蓉笑道:“您去忙别的事情吧,不用管这事,没法管。”
话只能说到这里了。
芙蓉对应月很信任,跟宋刚一样把她视为救命恩人。
毕竟如果不是应月,她这辈子可能都跟冯将军无缘了。
就算是冯将军将来知道冯夫人及林小娘一次次谋害她,没有这样的机会,也难将她们一起给遣散出府,交给大理寺卿去公断。
毕竟冯夫人娘家势力也很庞大,很多兄弟都在朝廷做官。
她就算被冯将军接进府中,那是受后院那些妻妾磋磨那一个。
以她的个性,怕是都活不过几天,根本扛不住。
还有自己儿子却不能相认,只能寄养在其他小娘的名下。
第70章 你认为跟谁说话不会掉价?
而如今她即将成为冯夫人,而且冯将军承诺不会再娶,只守着她一个。
这是何其幸福啊,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做梦都能笑醒的好事。
终于实现了一家三口人过日子的心愿。
“应小姐。”
芙蓉回应一句,点点头,转身打算离开,别人的话,可以不听,但是应月说的话,肯定听。
谁料江怜心直到此时还以为她是下人,就算有些脸面而不过是地位等级高些的婆子而已。
见她这么听应月的话。
她心里很是不痛快,凭什么应月说的话,她就听?
难道她们不是一样来做客的?
狗眼看人低,她不过是也是个下人呀。
江怜心这么想着,忍不住压低声音冷笑:“就知道你是个多管闲事的,又做不了主子的主,还充大瓣蒜,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跟你敷衍我都觉得自己掉价。”
这番话,将芙蓉给惊到了。
她忽然理解了为何武朝云跟应月那么说,果然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是吗?跟我说话掉价,那你认为跟谁说话不掉价?”
芙蓉虽然是个行事妥贴的人,但也不是好欺负。
既然武朝云跟应月都不对付的人,她认为没有必要敬着了。
否则她这个当家主母,以后岂不是让人轻看了去?
“是吗?那你认为跟谁说话不会掉价?”
听到芙蓉大声反问,江怜心被吓了一跳,没想到她竟然反击,还以为她会识趣赶紧走开。
苏临跟江怜心后面来的,根本不知道冯府先前发生的事情,自然不知她的身份。
苏临见冯府一个下人都敢对表妹无礼,应月跟武朝云他不敢说,下人还不能说吗?
说时迟,那时快。
他开口斥责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对客人这样说话?当然是跟主子说话才不会掉价,而不是跟你这样婆子仆妇……”
苏夫人听到这话,直接吓傻了,她根本来不及出声劝说,直接上手捂住儿子的嘴巴,用眼神哀求他不要再说了。
苏临根本不明白,反而挣脱开她的手,反问道:“难道下人不规矩,客人还不能说几句啊?”
江怜心也可怜兮兮地喊了声姨母,不要责怪表哥,是她不小心惹恼了下人,表哥这样说也是对的,要不会让人看轻了苏家。
苏夫人听着两人的话,冷汗直冒,越是着急竟然越说不出话来,就像在极端恐惧下失语一样。
其他夫人们则是纷纷窃窃私语起来,她们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巴不得再出点什么事。
今儿这顿宴会可是值了。
不但看了一上午情节跌宕的大戏,刚刚又吃了大餐,这会再加点席后小菜岂不是美哉。
应月见状,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要得就是这个效果。
让众人真实看清苏临跟江怜心的嘴脸。
再加上先前苏夫人那几次强行插话,暴露出的自家问题。
明白人都明白,现在苏家是怎么个状态。
苏临跟江怜心是怎么回事。
她之所以让武朝云请苏临过来,就知道江怜心肯定也跟着,只是他们狗眼看人低,竟然对衣着普通的芙蓉嫌弃,倒是个意外收获了。
这就要作死,拉都拉不住。
芙蓉看看苏临又看看江怜心,最后看看已经急得失语的苏夫人,漫不经心地问道:“请问谁是下人?两位可知道一句话,人不可相貌,海水不可斗量。难道穿着华丽,就是高门大户人家了?”
江怜心望着她,疑惑地问道:“你是谁?竟然说这话?难道你嘲笑我们啊。呜呜……我就知道我不该跟着来,我只是想姨母了,本来在家好好地作女红,听到丫鬟说表哥出门我鬼使神差要跟着,呜呜,不该来,就不会无端惹出些是非来。”
“呜呜,我太伤心了,都不知道自己做什么,说什么,我是小门户人家女儿,什么不懂。”
不得不说,江怜心这反应能力简直是绝了。
芙蓉一句反问,谁是下人,她瞬间就嗅到了不对劲的感觉,随即就给自己圆场了。
而苏临却没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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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活的脑袋瓜子,忍不住出声嗔怪:“表妹,你干嘛这么贬低自己?你跟着我来找母亲,自然就是客人,就应该被礼遇……”
“礼遇?谁给你下的帖子?”
忽然冯将军威严的声音传来。
苏临跟江怜心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点小事惊动了将军过来。
江怜心心中直觉更是不好了,她意识到自己可能犯大错了,脑袋快速运转着,伺机寻找应对之策。
苏夫人此时也终于能说话了。
她噗通一声跪下,并拉着苏临一起下跪,还对江怜心斥责:“还不快跪下,不懂事!”
江怜心其实不等她说得时候,已经跟着跪下了。
“你们真是瞎了眼,竟然连将军夫人都不认得。”
一句话,苏临跟江怜心吓得魂飞魄散,双双脸上表情炸了。
怎么可能?
他们可是远远瞧过冯夫人,不单是身材不一样,就连模样也看着不一样。
苏夫人自然明白,他们肯定是不知情,又给他们求情。
“冯将军,将军夫人,请原谅小儿跟外甥女,他们不知道您已经刚才已经换了新夫人,多有冒犯得罪,都是民妇的错,没有及时告知,闹出误会,还请将军及夫人责罚农妇,原谅他们吧。”
“什么?刚换了新夫人?”苏临跟江怜心同时惊叫出声。
本来在场的人都是经历者,这是也没什么事。
可是现在被他们这么一问,反而就有些尴尬了。
好像是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冯将军脸色瞬变。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来的?谁让你们来的?我有请你们来吗?”
一连串地质问,让苏临感觉到他那逼仄气场压过来,瞬间心惊胆战。
将军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比文官更吓人,不高兴,能徒手将人给撕了。
当然这只是苏临的认为,因为苏老爷担心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冲撞应国公及应小姐,因此总是对他耳提面命这番说辞,那就是应洵不但有文人的阴险狡诈,还有武将的凶残暴戾。
第71章 岂容这等鼠辈欺辱?
就算不喜欢应小姐,也得小心应付着,切莫得罪,否则他也救不了他。
应小姐不好,可她家世好,那是应国公府嫡小姐,将来若是嫁到苏家,但是嫁妆足够他们苏家花几辈子了,什么金银财宝,店铺田庄等等都不会少。
将来苏临还能借着裙带关系,在仕途上越走越高。
如此等等。
苏临已经将这些深深隐在大脑中。
因此对冯将军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武朝云倒是大气出场了,她走到冯将军身边笑道:“舅舅,是我差人将苏公子请过来的。他不是就要跟月儿成亲了吗?再加上应叔叔应婶婶也在呢,趁机让他们聊聊,看看关于亲事还有什么不妥贴的,都给及时沟通解决了。月儿姐出嫁这等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冯将军不知道皇上其实将应月赐婚给了魏世子,听到这话不觉点点头,倒是有道理。
“只是舅舅,这个女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她为何跟着表哥过来。不过先前跟月儿逛绮绣阁等等的时候,倒是遇上几次两人一起也逛呢。”
“苏公子说是表妹,至于是不是那谁知道呢。总之,月儿要置办嫁衣的布料这个女人就跟她抢,苏公子也帮着她抢,我就纳闷了,还有未婚夫不帮着自己未婚妻准备嫁妆事宜,反帮外人?”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谁也不知道。现在苏公子跟江小姐都在呢,我可没说慌,谁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差人将绮绣阁掌柜给喊过来,一问便知。”
苏临跟江怜心还有苏夫人这才后知后觉,他们上当了。
感情这本身就是个圈套。
就是让他们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三人是气得咬碎了后槽牙,却也只能和血咽进肚子里去。
苏临自然不敢辩解,武朝云说得是事实。
他还因此欠着应月银子呢。
双全藏在袖子里,握得咯吱响。
好你个应月,真是越来越狡诈难缠了。
肯定都是武朝云在背后捣鬼使坏,以前她可不是这样,什么事都听他的,由着他。
但苏临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头认着。
垂烟这时在旁开口了。
“其实也不用特特请绮绣阁掌柜来作证,我们小姐手上因此就有一张借条,可证明苏临不但为表妹抢夺我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逼着我们小姐出钱,极尽羞辱之能事。”
“奴婢也是很纳闷,明明即将过门的正房妻,为何偏偏是受委屈磋磨那个?苏家表小姐何来那么大派头?竟然让苏公子宁肯得罪我们应国公嫡小姐未婚妻,也要博得美人一笑?”
这番话,瞬间让现场一片哗然。
还有好事者表示,当时在绮绣阁那场闹剧,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都是真得。
那云锦能配得上应小姐身份,却真配不上苏家表小姐。
苏临跟江怜心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别是江怜心那个后悔啊,自己没有跟着来就好了,就不会遭遇这些难堪了。
从此她在心里不单是恨上应月,也把武朝云当成了死敌。
“苏临,你竟然逼着我们家月儿出钱,给你表妹买我们月儿看上的东西?你这是有几层羞辱?你眼里还有我们应国公府么?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我们捧在手掌心的宝贝!”
应夫人向来是个性子温和,能担事情的。
但今儿听到这事,明着欺负到女儿头上拉屎,她是真不能忍了,否则自己一样被苏临羞辱了。
她走到苏临跟前,正准备抬手打他嘴巴子解气。
结果应洵在旁抓住她的胳膊,柔声说道:“夫人,让为夫来,免得脏了你的手。”
说完,不等苏临求饶。
他啪啪左右开工给了苏临两个大嘴巴子。
苏临就像是陀螺一样,被打得在地上滴溜溜直转,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两腮肉眼可见肿胀老高,可见力度之大。
就连应洵自己都被震得虎口发麻,可谓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好!”
冯将军非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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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反而是拍手叫好。
“应国公,打得好,对这种欺妻辱妻的下做男人就该狠狠教训。应小姐多好的女子,不但容貌绝世,且才华出众,巾帼不让须眉,岂能容这等鼠辈欺辱?”
“再听到一次,我也帮你出手教训,我看实在不行,咱们就退了婚事吧。”
应洵则冲他感激地抱抱拳,现在两人倒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都成了忠于爱情的人了。
“其实小女跟苏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退婚的事,因为我们应家并没有跟苏家定过亲,只是小女……”
他扭头看向应月。
应月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暂时还不要将她已经被赐婚西平侯府的事说出来,她有她的打算。
应洵无奈只得继续说道:“只是小女曾经认为苏公子一表人才,对她又好,千金难得一人心,可现在看来,似乎苏公子对表妹更好,甚过我女儿,否则也不会用我女儿的钱,给表妹抢我女儿喜欢的东西了。”
冯将军了然他的意思,那就若是不嫁直接就散了便可,长辈之间根本没有商量过这事。
“如此甚好,应兄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应洵再次抱拳行礼:“多谢冯兄提醒。”
苏夫人听着两人谈话,感觉到味道不对头,好像是亲事要黄了,那应家不就是拿捏不住了?
将来她儿子再去哪里找能有应国公府唯一嫡女嫁妆多的儿媳妇?
她不敢耽误,随即便向应洵行礼哀求:“应国公大人,您可别生临儿的错,他对应小姐那是没得说,把她当成自家……”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应夫人给出声制止了。
“苏夫人你若是个明白人,就赶紧将你儿子外甥女领回去,好生管教,别再做出那些让人不齿的行经,否则请问京城哪家敢把女儿嫁到你们苏家?”
“至于其他话,就别在这里提了,还不够丢人?还有欠我女儿的钱,什么时候让苏临送到国公府?那可是我给女儿置办嫁妆的钱,你们没道理这么早就惦记上了吧?”
第71章 岂容这等鼠辈欺辱?
就算不喜欢应小姐,也得小心应付着,切莫得罪,否则他也救不了他。
应小姐不好,可她家世好,那是应国公府嫡小姐,将来若是嫁到苏家,但是嫁妆足够他们苏家花几辈子了,什么金银财宝,店铺田庄等等都不会少。
将来苏临还能借着裙带关系,在仕途上越走越高。
如此等等。
苏临已经将这些深深隐在大脑中。
因此对冯将军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武朝云倒是大气出场了,她走到冯将军身边笑道:“舅舅,是我差人将苏公子请过来的。他不是就要跟月儿成亲了吗?再加上应叔叔应婶婶也在呢,趁机让他们聊聊,看看关于亲事还有什么不妥贴的,都给及时沟通解决了。月儿姐出嫁这等大事,绝对不能马虎。”
冯将军不知道皇上其实将应月赐婚给了魏世子,听到这话不觉点点头,倒是有道理。
“只是舅舅,这个女人是谁,我就不知道了,她为何跟着表哥过来。不过先前跟月儿逛绮绣阁等等的时候,倒是遇上几次两人一起也逛呢。”
“苏公子说是表妹,至于是不是那谁知道呢。总之,月儿要置办嫁衣的布料这个女人就跟她抢,苏公子也帮着她抢,我就纳闷了,还有未婚夫不帮着自己未婚妻准备嫁妆事宜,反帮外人?”
“这其中有什么猫腻谁也不知道。现在苏公子跟江小姐都在呢,我可没说慌,谁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差人将绮绣阁掌柜给喊过来,一问便知。”
苏临跟江怜心还有苏夫人这才后知后觉,他们上当了。
感情这本身就是个圈套。
就是让他们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三人是气得咬碎了后槽牙,却也只能和血咽进肚子里去。
苏临自然不敢辩解,武朝云说得是事实。
他还因此欠着应月银子呢。
双全藏在袖子里,握得咯吱响。
好你个应月,真是越来越狡诈难缠了。
肯定都是武朝云在背后捣鬼使坏,以前她可不是这样,什么事都听他的,由着他。
但苏临不管心里怎么想,都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头认着。
垂烟这时在旁开口了。
“其实也不用特特请绮绣阁掌柜来作证,我们小姐手上因此就有一张借条,可证明苏临不但为表妹抢夺我们小姐看上的东西,还逼着我们小姐出钱,极尽羞辱之能事。”
“奴婢也是很纳闷,明明即将过门的正房妻,为何偏偏是受委屈磋磨那个?苏家表小姐何来那么大派头?竟然让苏公子宁肯得罪我们应国公嫡小姐未婚妻,也要博得美人一笑?”
这番话,瞬间让现场一片哗然。
还有好事者表示,当时在绮绣阁那场闹剧,他们可是亲眼所见都是真得。
那云锦能配得上应小姐身份,却真配不上苏家表小姐。
苏临跟江怜心此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别是江怜心那个后悔啊,自己没有跟着来就好了,就不会遭遇这些难堪了。
从此她在心里不单是恨上应月,也把武朝云当成了死敌。
“苏临,你竟然逼着我们家月儿出钱,给你表妹买我们月儿看上的东西?你这是有几层羞辱?你眼里还有我们应国公府么?谁给你的胆子,敢欺负我们捧在手掌心的宝贝!”
应夫人向来是个性子温和,能担事情的。
但今儿听到这事,明着欺负到女儿头上拉屎,她是真不能忍了,否则自己一样被苏临羞辱了。
她走到苏临跟前,正准备抬手打他嘴巴子解气。
结果应洵在旁抓住她的胳膊,柔声说道:“夫人,让为夫来,免得脏了你的手。”
说完,不等苏临求饶。
他啪啪左右开工给了苏临两个大嘴巴子。
苏临就像是陀螺一样,被打得在地上滴溜溜直转,脑袋嗡嗡作响,嘴角流血,眼冒金星,两腮肉眼可见肿胀老高,可见力度之大。
就连应洵自己都被震得虎口发麻,可谓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
“好!”
冯将军非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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劝说,反而是拍手叫好。
“应国公,打得好,对这种欺妻辱妻的下做男人就该狠狠教训。应小姐多好的女子,不但容貌绝世,且才华出众,巾帼不让须眉,岂能容这等鼠辈欺辱?”
“再听到一次,我也帮你出手教训,我看实在不行,咱们就退了婚事吧。”
应洵则冲他感激地抱抱拳,现在两人倒是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了,都成了忠于爱情的人了。
“其实小女跟苏家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退婚的事,因为我们应家并没有跟苏家定过亲,只是小女……”
他扭头看向应月。
应月冲他微微摇头,示意他暂时还不要将她已经被赐婚西平侯府的事说出来,她有她的打算。
应洵无奈只得继续说道:“只是小女曾经认为苏公子一表人才,对她又好,千金难得一人心,可现在看来,似乎苏公子对表妹更好,甚过我女儿,否则也不会用我女儿的钱,给表妹抢我女儿喜欢的东西了。”
冯将军了然他的意思,那就若是不嫁直接就散了便可,长辈之间根本没有商量过这事。
“如此甚好,应兄还是要三思而后行啊。”
应洵再次抱拳行礼:“多谢冯兄提醒。”
苏夫人听着两人谈话,感觉到味道不对头,好像是亲事要黄了,那应家不就是拿捏不住了?
将来她儿子再去哪里找能有应国公府唯一嫡女嫁妆多的儿媳妇?
她不敢耽误,随即便向应洵行礼哀求:“应国公大人,您可别生临儿的错,他对应小姐那是没得说,把她当成自家……”
话还没有说完,却被应夫人给出声制止了。
“苏夫人你若是个明白人,就赶紧将你儿子外甥女领回去,好生管教,别再做出那些让人不齿的行经,否则请问京城哪家敢把女儿嫁到你们苏家?”
“至于其他话,就别在这里提了,还不够丢人?还有欠我女儿的钱,什么时候让苏临送到国公府?那可是我给女儿置办嫁妆的钱,你们没道理这么早就惦记上了吧?”
第72章 一家三口灰溜溜被赶出门
一席话,堵得苏夫人哑口无言。
应洵则暖声说道:“夫人,我们继续吃席,不因这些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应夫人点头应道:“好,听夫君的。”
两人一起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
而这边冯将军则直接喊了句:“送客,以后没有我的帖子,不许随便放什么人进来。”
苏临脸色瞬间胀红,被下逐客令,却不敢有一丝不满。
他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了。
一家三口灰溜溜被赶出门。
离开冯府。
苏临就冲着苏夫人发飙了。
“母亲,您难道不知冯府发生了什么事?”
苏夫人看他那么生气,知道他今天脸丢大了,所以心情不好,也没有多想,只是讨好地将冯将军府里所发生的事情简答要给他们讲述一遍。
听完后,苏临则更是疯了。
“母亲,您是蠢么?既然冯府就像是改朝换代一样发生那么多事,您怎么还能听从武朝云的话,让人拿着您的信物,到咱家把我叫来?您难道不知道,我跟表妹在家的么?”
“且不说,这边情况不明,单说我肯定会带着表妹过来啊,应家可都在呢。平常我私下对应月怎样都无所谓,但是在她父母面前我敢吗?应国公是什么人,我爹不是经常提醒?”
“您就没想到,我们来不明情况,就掉了应月的圈套里了。”
“说来也怪了,她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谁给的心眼子,对我则是完全像变了个人……”
看他一脸郁闷而又生气的表情,江怜心不舒服了。
表哥这不是担心应月外面有人,帮她使心眼子,而吃醋吗?
“表哥,你想多了,应月那么喜欢你,全城皆知,就连皇上都知道,谁还会跟你抢女人?”
苏夫人从来没有见过儿子这么生气,自然也是认识到自己今儿错得离谱,一次次在众人面前丢脸,她只得好生劝说:“怜心说得对,她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缠着你,眼里只有你,谁还会稀罕她?估计是她看到你跟怜心走得近,心里嫉妒,才会故意做得过分,让你以为她生气去哄她。”
“她肯定不会舍得丢开你,否则先前她爹娘那么劝都没有劝住,还是要跟你成亲。”
江怜心也跟着附和,说姨母分析的有道理。
眼下的事情就是,苏临好好哄哄她,肯定又能和好如初了。
江怜心也知道,苏家背靠应国公府才能过好日子,她也才能跟着沾光,应洵才能为她腹中长子挣下更大家业,她必须做出退让,先哄着应月进门。
“表哥,大不了这几天我不住苏家了,回到自己家里去。”
她说得眼泪汪汪,很委屈,又很深明大义。
可是把苏临母子给感动坏了,一再承诺,等应月进门,就会筹划给她应有的名分。
这边一家三口依旧是打得好算盘。
却根本不知道那边应月要嫁的人根本不是苏家。
“月儿,真解气,苏临被咱们这样好好收拾一顿,以后或许能有收敛,就算是没有我们也不怕,我帮你收拾他!横竖不会让你在苏家受苦,你要是嫁入皇家我没那本事帮你出头,但是这苏家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武朝云很开心,她就是这样大大咧咧的女子,很豪爽,有江湖义气。
这跟她出身有关系。
武统领也是武将,曾经是冯将军身边左膀右臂,家世也不错,祖上就是一直做官吏,只是官位都不过五品。
到了武统领父亲这一代,他改变了思想,让强壮的儿子走武状元之路。
毕竟文官太多了,也太难熬出头了,像他们这样没有根基的小官吏之家,只能祖祖辈辈考个功名做小官,想要往更高处走,根本没有们门路,儿女亲家也只能是差不多的人家,高攀很难。
武状元或许还能在军队里有所建树,只要肯卖力练功夫,读兵法就好。
就这样武统领被逼着弃文从武,别说还真成功了。
他先是考取武状元,先后在守备军,御林军等等军营中任职。
凭着他那股冲劲,最后进了冯将军的军队,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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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他左膀右臂,甚至还娶了冯将军胞妹。
武家终于在武官仕途路上发展起来了,攀上了高枝,可把武老爷子给乐坏了。
儿媳妇是冯将军的妹妹,他自然是喜欢得紧。
武朝云又是他第一个孙女,冯将军妹妹所生的嫡出,因此对她格外宠爱宽松。
武统领因姐夫提携,再加上他自己却是能文能武,非常有才,很快也官拜二品,成为京城守卫营统领,直接负责京城守卫任务,可见皇上对他很是器重。
武朝云从小就当男孩子养活,跟着爹爹去军营舞刀弄棒,还跟着祖父到衙门里去耍,可谓是见多识广,天不怕地不怕,也没人敢惹她。
外祖家也都很宠着她,所以她在将军府里就跟在自家一样,随便出去,还有自己卧房,就是她母亲未出嫁前的闺房。
谁家哥哥还给出嫁的妹妹留着闺房?
冯将军就是这样疼爱妹妹的好哥哥,可见武夫人在娘家多受宠,在婆家自然更是被捧在心尖尖上,成了全家人都宝贝着的福星。
在这样环境下的武朝云,难怪就有假小子性格。
再加上到了她父亲这一代,就算是武将之家了,也没有文官家庭那些对小姐束缚的规矩。
其实应月差不多也是这样,因此两人很是投缘,家里都是规矩宽松。
只是她先前恋爱脑,就一根筋儿的想要嫁给苏哥哥,而且还总是被苏临嫌弃。
为此武朝云没少替她操心,奈何她还嫌弃她多管闲事,嫉妒自己有苏哥哥,没差点把武朝云气死,并发誓再也不管她的事了。
可是每次应月被苏临欺负,被人嘲笑,陷入困境的时候。
都是武朝云出手相救。
这就是好姐妹。
嘴上一次次说着最恨的话,什么绝交等等,可对方有难的时候还是义不容辞出手相救。
应月总算是因为那些噩梦而清醒了。
可谓是总算回报了一次武朝云,帮她舅舅清理门户,将养在外面的舅妈表弟接回来了。
听着武朝云絮絮叨叨。
第73章 你这是什么话?
应月很想告诉她真相,自己其实已经求着父亲答应自己不再嫁给苏家,而是请求皇上重新赐婚给西平侯世子,现在心愿得成,西平侯才是她未来的婆家。
可是她又知道武朝云那性子,根本存不住一句话,她会很无意很后悔地将秘密说出来。
应月已经试过很多次了。
反正武朝云没有一次保守秘密,但她绝不是故意说出来的,甚至她都后悔地要那绣花针把自己的嘴给缝起来。
但不说,她总觉得对不住她。
最好的朋友,这么帮她,却没有告诉她自己即将嫁给西平侯世子。
等结婚那天,她知道真相,肯定会像苏家一样震惊,生气……
应月忖度半天,她还是决定跟她聊聊,以减轻将来地伤害。
“云儿,我们去后花园走走?我吃多了,有些撑。”
武朝云开心地应道:“好啊,我带你参加后花园,特别漂亮,别看我舅舅是武将,可内心很温柔着呢,后花园侍弄得简直了,就像是仙境。”
听着她夸张说辞,应月不觉好奇心爆棚。
武朝云虽然咋咋呼呼,可很少如此用修饰语夸奖人或许什么的。
既然这么说,那后花园肯定是与众不同,她也曾去过武家后花园,不得不承认非常漂亮,自家后花园根本没法比,因武家老爷子现在已经致仕赋闲在家,便整日在后花园养花种草。
两人来到后花园,瞬间刷新了应月对后花园的认知。
这里分明就是一个缩小版的田园,有小桥流水,农田菜地,还有山坡竹林,茅舍小道,花草树木,鸟语花香,曲径通幽……
若是忽然闯入,那肯定会以为进了一个小村庄,只是那些茅草屋比较小而已。
“云儿,这里太美了,好像是到了乡间,你舅舅怎么想出来的,竟然弄出这样花园,我记得即便是……”
话到嘴边,她没敢说出来。
她曾经跟着应夫人进宫一次,甚至还有幸到过御花园,都没有这么别致优美。
武朝云了然一笑:“这下你知道我为什么称赞了吧?我家那后花园已经是上品了,这简直就是极品,根本没法比呢。我祖父经常来冯府,你猜为什么?”
应月笑着问道:“是来取经吗?怎么将花园弄成山居图?”
武朝云摇头笑道:“是来寻花草种子,你没发现这里的花草树木也很别致吗?是我舅舅通过各地朋友搜罗来的,我祖父总是能第一时间过来分一杯羹。”
应月这才恍然,忍不住打趣道:“你们武家可算是全方位到了冯家好处呢。”
武朝云扑哧一声笑了,这可不是夸张,而是实实在在的。
祖父结交权威的梦实现了,家里出了位高武官,而后文官也都提升了等级,三叔现在已经四品文官了,这一切都是因为跟冯家结了姻亲。
她又想到了应月跟苏家,与他们武家跟冯家何其相似。
可是那苏临却根本不及她爹爹一丁点儿。
她爹爹将娘亲捧在手掌心里宠着,一房妾都没有纳。
武家全家也都对她娘亲很是尊重,知道武家能提升门楣就是完全是仰仗冯家。
其实武朝云认为有这样的关系,但未必全然是,也得是武家人争气,她爹爹争气。
“唉。”
她忍不住深深叹息一声。
“若是苏临是个妥贴的,苏家人安分,有你们应家照应着,何尝不将来就跟我们武家一样,从底层小官吏家庭跻身到官家之列了。苏临过分,他爹年也不是好的,非但不管教,反而是纵着。”
“月儿,不行咱就算了吧,你爹不也说了,根本就没有跟苏家定什么亲。”
武朝云是真心为她这个朋友着想。
应月很是感动。
她跟她来这后花园也是因为讲这事,便顺势问道:“云儿,我们是好朋友吗?”
武朝云白了她一眼,哼道:“你这是什么话?这还需要问?你莫非不当我是好朋友?”
应月没有在意她的反应,而是继续问道:“你会生我气吗?若是我有很大的事,不得已瞒你。”
听到这话,武朝云哈哈大笑起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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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你总算是变聪明了,开始防着我这个直肠子了。不错,我不但不会生气,反而理解你,毕竟我这嘴巴……”
她说着轻轻打了自己一下。
应月依旧是径自继续发出她的问道:“云儿,也就是说,我们之间不会因为有所隐瞒而是生分是吗?我们拉钩好不好?”
武朝云忽然很认真地望着她,意识到事情似乎是很重要,她竟然如此郑重。
“月儿,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还是会让我因此而生气的?”
应月无法回答,没这么重要,但她其实觉得应该告诉她,毕竟是最好的朋友。
如果是明天成亲,或许就告诉她了,但还段日子,而且她想继续瞒着,看看苏家及江怜心还会出什么幺蛾子,就不能告诉她,否则根本瞒不了几天。
“云儿,横竖不管怎样,我们永远是好姐妹,你可不能跟我生气,否则我会很难过。”
应月说着,拉起武朝云的手,强行跟拉钩。
武朝云都被她给弄懵了,她非常想知道应月有什么事瞒着她,但也担心自己守不住秘密。
她自己都很纠结了,有些恍惚地点点头。
“月儿,你的秘密知道的人多吗?”
应月摇摇头,郑重说道:“我既然能连你都瞒着,就是除了爹娘还有垂烟,其他人都不知道。总之,你不用替我担心,横竖我不会再像从前那么傻了。”
武朝云听到这话,不觉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忽然双眸放光,欣喜地问道:“难道你跟苏临婚事有变?你不备嫁了?”
应月抱歉地笑笑,缓缓摇头:“备嫁这个不变,云儿横竖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武朝云很是失望的哦了一声,又叹息道:“我还以为你准备跟苏临掰了呢,毕竟那种人跟表妹不清不楚,还想借你们应家裙带关系往上爬,很无耻的人。”
“看我爹及我家对我娘,那叫一个好,我娘在冯家就是金枝玉叶娇小姐,爹娘宠,哥哥护,到我们武家,竟然比在冯家更受宠,连我外祖母都感慨,我娘就是福星下凡。”
第74章 我若非要干涉呢?
说着她很担心地望着应月:“月儿,你不会生气吧,我说这些。”
应月很认真地说道:“云儿你说得都是实情,我怎么会生气?现在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不会再像傻子一样追随苏临,什么都听他的,还不被尊重。”
武朝云松口气笑道:“那就好,我担心你以为我是故意用我娘来对比你。”
应月笑道:“云儿,你是我此生挚友,永远都不会跟你生气,不管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希望我们都能静下心来,好好沟通解决,而不是成为仇人。”
说出这番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担心武朝云知道她瞒着她赐婚的事情会生气。
两人正聊着,忽然一个挺拔的人影悄然而至,就离着他们不远的地方。
武朝云正好看见,低声笑道:“你看魏世子过来了,感觉你俩好像很熟?”
应月愣了一下,而后斟酌措辞说道:“或许以后会成为很熟很熟的人。”
武朝云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应月摇头笑道:“我也不知道,直觉吧。”
武朝云的丫鬟来了。
“小姐,将军及长公主找你说话。”
武朝云诧异地问道:“舅舅跟长公主找我?有什么话非得现在说?”
丫鬟摇摇头回道:“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奉命**过去。”
应月却猜到了什么,神秘地笑道:“还能什么事,肯定是喜事,云儿,既然是长公主保媒,那一定错不了,快去听听吧。”
武朝云瞬间脸红了,啐道:“小蹄子,就你想得多,自己要出嫁了,恨不得旁人也嫁了。”
说完,她跺脚径自走了,也不管应月。
应月望着她背影,不觉微笑,但愿这次好朋友能得到好姻缘。
原来长公主来冯家参加宴会,应该还是为了说媒来了,只是好奇能让她出面的人,岂不是皇亲?那会是谁呢?
“应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发呆?”
魏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应月这才想起,刚才武朝云刚跟她聊魏世子就被喊走了。
她竟然忘了这茬,否则也就跟着武朝云走了,免得两人相遇,不知说什么好。
“魏世子,你,你怎么在这里?”她声音有些紧张。
毕竟是未婚夫,即将成为她新郎的男人。
“随便走走,你不是也在这边吗?”
魏平双手负在身后,身形健硕挺拔,自带超强气场,让人感觉逼仄。
“魏世子随意,我就先……”
回去二字,不等说出口。
应月只觉自己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给扣住了。
很暖的手,很大,将她小小的手完全被包裹起来了,不过微微有些茧子的感觉。
“你……”
反应过来,应月瞬间脸色通红,下意识想讲手抽回来,谁料却被牢牢抓住,根本拉不动。
“你放开我,让人看到算怎么回事?”她声音慌乱。
“算怎么回事?你明知道你将要嫁给谁,还担心什么?难道你在顾虑谁?”魏平声音清冷。
应月惊诧地望着他,不解地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还能顾虑谁?”
“那我怎么知道?你明明已经跟苏家断了姻亲,被赐婚于我,为何不说?让所有人还以为你要嫁的人是苏临,说着关于你们两个怎样的话,你让我情何以堪?”
魏平是武将,在军营中长大,说话很直,将心中不满毫不隐瞒说出来。
应月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她即将嫁给苏临,干嘛还让人误会她是跟苏临一对?
可她能说她的打算吗?
毕竟她跟苏临还有未了的事。
这么些年,她在苏临那里遭遇的一切,以及噩梦中那些惨绝人寰的场景,必须以牙还牙。
只是这些话,她不能跟任何人,包括爹娘。
应月忖度良久,终于想要了要说的话,声音很是诚恳。
“对不起,但请你相信我,既然主动求皇上赐婚,就证明我嫁给你是认真的,只是请给我些时间,我要解决自己的事情,在出嫁之前,必须解决好,否则,嫁给你我就没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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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想将我婚前的事,连累到你们西平侯府,再者到了西蜀也就没有机会了。”
魏平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像是要看进她的心里去。
而应月则迎视着他的目光,坦然而又坚决。
我决定的事情,请不要干涉,我必须要做到。
魏平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来,他只是深深叹息一声,算是默认了。
应月感激地给他行了个礼,转身就要走。
“你想让我做点什么?或者说帮你做点什么?”
魏平的话及时抛出来。
应月又转过身来,冲他微微一笑:“谢谢你,不需要,我自己能搞定,你不用插手。”
魏平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淡淡说道:“想不到竟然是这样有主意,可是经历了什么?先前我可是听说,你是坚决抗拒皇上赐婚给你,非要嫁给苏临。”
应月听明白了他的意思,自己为何会忽然有这样的变化。
她好笑地说道:“难道你还不知道原因吗?我不信你没有查过苏临,自然知道他所有事情,如果这样我还能忍,那我真是无药可救了,你也未必愿意娶吧?”
魏平笑了:“你果真是因为他跟表妹珠胎暗结?”
应月不觉暗自一惊,还真让她给猜对了,他查了苏临的底细,本来她是想以此搪塞,好让他自己去查,自然就知道了,毕竟他神通广大,能查出宋刚的底细等等。
不知为何,她可不想让他猜对了,而是神秘地笑笑,故意卖关子。
“自然也不全是因为这个,其实,很多人做事或许不像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有人傻,未必真傻,那是策略而已,想要达到眸中目的,就必须用某种手段隐藏是不是?”
“总之,我有我的目的和想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告诉你,我也有我的原则,绝对是清清白白上花轿。魏世子毕竟现在我还在娘家,不是西平侯府中人,希望你不要干涉我。”
魏平眯起眼睛,盯着她,想要看穿她的心思一样,沉声问道:“若是我非要干涉呢?”
第75章 看来都错看你了
应月很是无奈地说道:“那还能怎样?横竖我是嫁给你不能改了,只是我会对你失去像此刻的崇敬,而觉得你太霸道不讲理,都还没成亲呢,你管我那么多干嘛?”
“你要是拿到我的错处也行啊,直接公布与众,跟我退婚就行。”
魏平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淡淡地哼了一句:“你倒是个有主意的,看来都错看了你。”
说完这句话,他径自走了。
应月略站了一会儿,这才回到宴席上。
武朝云还没有回来,她就去找应夫人,挨着她的身边坐下。
另外几位见状,都纷纷向应夫人夸赞,她生了个好女儿,这此冯将军找回丢失的幼儿,将外室接进府内,还有宋公子母亲死亡真相,都有她的功劳。
应夫人只是敷衍着,却没有很是高兴,对这群官夫人,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聚在一起,除了跟市井夫人一样,东家长李家短,说人是非,就是捧高踩低,极尽敷衍能事。
果然夸赞完了,其中一位夫人深深叹息一声:“只可惜了,嫁给那苏家,都不了台面的门户。”
“唉,谁说不是呢,应国府唯一嫡小姐,什么样的人家嫁不得?”又一位夫人也跟着惋惜。
另外一位夫人则好心地提议:“真不如把婚退了,我看苏家那公子跟表妹不清楚,过几年抬为姨娘,岂不是分外受婆婆庇护?毕竟是亲姨妈呢,自然有好事想着自己人,反而正房媳妇外人。”
……
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出主意等等,完全不顾及应夫人跟应月就在旁边。
表面上是同情惋惜,可眸子里却闪着嘲笑看热闹的光彩。
唯恐天下不乱,话越说越过分。
甚至说应月嫁过去,妨碍了苏家表妹成为正房夫人,或许还会死于暴毙,从而名正言顺将表妹升级做续弦。
虽然应夫人知道自己女儿并不是嫁给苏临,她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只要是太过分了,竟然连会被下毒暴毙这样的事情都能说出来,这还没出嫁呢,真晦气。
“你们几位夫人这么有明白,莫非都经历了女儿在夫人暴毙身亡的事情?唉,那实在是让人心疼惋惜,你们做父母的怎么就没有保护好女儿呢?难道女儿就不是从咱们肚子里爬出来,一样辛苦养大的孩子?日后可要长点心那,我女儿你们就放心吧,绝对是被婆家捧在手掌心里。”
这番话一出,这些夫人脸色立刻变得很难堪。
她们拿话取笑应夫人母女,结果却被反击诅咒,自然是个个都恼了。
但碍于应国公的身份,她们自然不敢得罪应夫人,只能忽略前半段话,附和后半段。
“是啊,应夫人说得对,想来苏家小门户自然是不敢欺负应国府嫡小姐,否则他们想靠裙带关系往上爬的心思,岂不是会落空?”
“对对,苏夫人那精明样子,自然不会犯傻,会好好待应小姐,只要女儿能过得好,提携苏家也未尝不可。”
……
应夫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一个两个都聊这些话题,找不到其他聊得了。
她便拉着应月的手,轻声说道:“我们去那边桌,没几个人耳根清静点。”
应月点点头,两人也没有多说一句,就径直去了靠边的位子上。
武朝云正好回来看到这一幕,便知道那些夫人们又没说什么好话。
她忍不住走过去,双手叉腰,不悦地说道:“我舅舅家是你们家门口的市井?净学些市井之妇,嚼舌根子,冷嘲热讽,好像全天下都没有比你们聪明的人了,岂不是你们才是傻子。”
“说人家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暴露了自己的粗鄙?以后还要不要出来参加聚会?丢了自家男人的脸是小事,就怕没人敢跟你们结亲家,否则谁受得了那张嘴?担心自己孩子死在你们手里。”
“这位夫人好像是刘夫人吧?你家好像前几日还派媒婆到我家提亲,哎吆,幸亏我爹没同意,因为打听着你好说人长短,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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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这种粗枝大叶的人嫁过去,会死在你的嘴上。”
这一番言语轰炸。
几位夫人都臊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因为旁边桌上那些夫人们也听到,还发出讥笑声。
其实先前应夫人是跟几个要好的夫人坐在边上那桌,却是被硬拉过这边来坐。
人以群分,物以类聚。
这桌夫人都是些长舌妇。
“你,你这丫头嘴才厉害……”
刘夫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武朝云给打断了。
“我嘴厉害?其实我手脚比较厉害,因为我不是君子,不讲究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不管我嘴厉害还是手脚厉害,我不会像你一样说人长短,你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就凭着你家男人是四品小吏吗?你问问他见着我舅舅是作揖行礼,还是下跪磕头?”
刘夫人瞬间被揭了短,她也是跟着混进来的,瞬间无地自容。
因为她亲家夫人被邀请过来参加宴会,她正好在女儿家,就跟着过来了。
“亲家,我带你进来是让你见识下将军府的规矩和气派,没让你过来耍威风,这可比不得在家里,若不是你女儿身怀有孕,说是个男娃,我还真不会搭理你,管你女儿气不气!”
这时旁边座位上过来一个夫人,冲着刘夫人就是一通说道。
“你还是赶紧回家去吧,我家你也甭去了,横竖我家的孙子,自然会守护平安落地,不用你刘家来惦记。否则,别怪我让儿子给你女儿一纸休书,去母留子,什么样功勋才保住不被你连累?”
武朝云闻听拍手叫好:“这才是当家主母该有的威严,遇事必须当断则断,痛下**,削去毒瘤,否则后患无穷。别忘了今儿长公主可在,冲撞着皇亲国戚……”
“哼!你全家脑袋都不够赔的。”
刘夫人听到这些话,早已经是吓得面如土色,身体都成了筛子。
她哪里经过这样的训斥和场面?
先前根本没有机会上台面。
第76章 可是解气了
最近仗着自己女儿身怀六甲,隔三岔五出入女婿家,开始狐假虎威,甚至竟然敢给儿子到武家提亲,她以为武家是小史出身,傍上了大户,好拿捏,却不知武家已经是今非昔比。
武朝云本来就有气,什么人也敢向她提亲,一个目不识丁的纨绔,正好趁机收拾刘夫人一顿。
“那边何人在喧哗?”
长公主也很给力。
坐在特设的卧榻上,声音慵懒地询问。
刘夫人直接吓得从椅子上跌落到地上,那模样别提多狼狈了。
武朝云扭头对长公主笑道:“回禀殿下,一个婆子喝多了,这就给送出去。”
长公主应道:“还真是个贪杯的,妇人家出来喝酒还能喝多?家里是好规矩啊。”
刘夫人听到这话,直接就吓晕了过去。
武朝云见状眸中闪过不屑,而后恭声回道:“殿下,是混进来的婆子,正经人家怎会这般不知趣?殿下您继续开心,这边没事了。”
长公主挥挥手,示意她随意处置。
武朝云便叫了府里几个伺候的婆子将刘夫人给丢出去。
杀鸡骇猴。
其他那几个先前说应夫人的夫人们都吓得瑟瑟发抖,生怕也找到自己身上。
武朝云自然不想树敌太多,她是性格直爽,但不是傻子。
“你们几位夫人也要好自为之啊,不要什么人都结交,近墨者黑,免得死都不知**的。”
那几位夫人不敢答应,生怕暴露了自己曾经说过应夫人。
但她们心里是真怕了,甚至都不敢回去跟自家男人说,否则不但不会为她们出气,还会被打一顿,岂不是丢了在自家一亩三分的尊严?甚至以后都捞不着出来参加场合了,那就难保男人不会朝三暮四,趁机动了休妻再娶更好的心思。
“可是解气了。”
武朝云来到应夫人和应月身边,一屁股坐下,开心地笑道。
应夫人轻叹一声:“我就爱云儿这性子,虽然说是野了些,但是好歹这样在婆家不会受气。”
听到这话,武朝云挽着应夫人的胳膊亲**笑道:“应婶婶,我也就爱听您说实话,确实这样呢,谁敢欺负我,我就拿着刀跟他拼命,谁怕谁?我爷爷常说,有理走遍天下。”
应夫人点点头笑道:“好孩子,但还是要收着些,逼不得已再用这狠招保护自己。免得动不动,动刀动枪,似乎也不好呀。不过,我是相信朝云自有分寸,只是我担心月儿就没你这能耐。”
武朝云接口叹道:“她要是跟苏临退婚了,我就说她有这能耐。”
应月尴尬地笑笑,冲着应夫人眨眨眼睛,告诉她,自己也没有跟这个好朋友说已经退婚。
应夫人笑道:“云儿,横竖有你跟她在一起,多少能学些性格,我也是放心。”
武朝云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哪里有那么大本事,她呀,其实主意也挺大,应该既然敢嫁苏临,自然是有降伏他的本事,应婶婶别担心。”
应月出声问道:“云儿,长公主找你何事?”
武朝云脸又红了:“还能何事?自然还是提亲的事,说什么靖安侯家小公子看上我了。我谁都不认识那厮,他何时看上我的?真是奇了怪了。”
应夫人接口说道:“那小公子我认识,但是一表人才,我看挺好的。”
武朝云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算是见识了男人,一个两个都不是本分人,横竖我暂时不想嫁。”
应夫人忙劝道:“不能这么想,你看你应叔叔还有你爹爹岂不是就很好?甚至你爹爹只娶了你娘一个,我呢是非逼着你应叔叔才娶了两房妾呢,但我们后宅没有腌臜事。”
武朝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笑道
:“这倒是,可惜我不是男子,否则我娶月儿,或者嫁进你们府里,我就愿意。”
“噗……”
应月刚喝了一口茶,听到这话,想到自己庶出的弟弟才不及弱冠,忍不住笑喷了。
“小蹄子你笑什么?难道你们府我嫁不得,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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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我娶不得?”武朝云红着脸嗔道。
应月好不容易止住笑:“当然,我要是男儿我也娶你为妻,让你为我冲锋陷阵,我好在你背后享受安逸。不过可惜你我都是女儿身,云儿你要是不介意,可以等我那小弟长大后娶你……”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
武朝云也笑了。
她想到她那个胖乎乎,很是可爱的庶弟。
“在你们应家绝对是不会吃屈,可惜我等不得啊,那还不得成了老姑娘?不如就将你小弟许给我小妹吧,两人倒是年龄相仿,我小妹跟我性子不同,我爹爹不敢再带到军营中当男孩养了,倒是个柔柔弱弱的小女子,将来定然是跟我娘一样,温婉贤惠,我像我爹,比较粗狂。”
应夫人在旁笑道:“这个倒是行,你家小妹我见我,将来定然是美人胚子,秉性也好。”
武朝云见她同意,忙笑道:“应夫人,等闲了你跟我娘说呗。”
她是真想跟应家结亲,觉得应家跟她家差不多,不像是别的官家,后院乱得不成。
应夫人以为她只是开玩笑呢,见她认真了,有些为难地说道:“他们都还小呢,再说,你也是月儿小弟不是我所出,虽然我是当成自己生的一样亲,可是终究是庶出得名分。”
武朝云却很认真地说道:“无妨,我娘说过,不管庶出嫡出,只要人品好就能做女婿。”
应夫人点点头,赞道:“武夫人跟我就是想到一起了,今儿你娘怎么没来?”
武朝云皱着小脸说道:“我娘这些日子身上不爽利,我爹爹都急得嘴上起泡了,他也没来。”
应夫人问道:“没有找洛神医给看看吗?”
武朝云轻叹一声:“我娘是妇科病,有些话不好跟洛神医说,她想着扛过去就好了,谁料竟然不见好转,若再不好,我爹说就必须找洛神医给看看了。”
应月想到自己跟洛神医学医,便想试试自己已经学成了多少,便说道:“云儿,我明天去你家看看武伯母可好?”
第77章 马车撞翻了
武朝云为难地说道:“我娘那样子很是憔悴,怕是不能见人,但你到我家玩,我自然欢迎。”
应月笑道:“那我就去你家玩。”
武朝云点头应道:“好,明儿我回家,顺便到你们府上接你一起回去。”
两人就这么说定了。
宴会结束后。
芙蓉特意叫住应月。
“应小姐,你是我和文儿的救命恩人,也是帮助将军清理后宅的功臣,以后你有什么事,只管吩咐就好,我们上刀山下火海,都会全力以赴。”
这话她说得很真诚,看得出绝不是客套虚假的话。
应月忙笑道:“将军夫人无需放在心上,也是该着你们有次造化,一切全是天意,多谢抬爱。”
芙蓉这边刚说完,宋刚也过来行大礼。
“应小姐,你是宋某救命恩人,以后鞍前马后,您只管吩咐,我无不照做。”
应月也笑道:“这太抬举我了,宋公子不必放在心上,你安心科举就好,希望早日夺魁高中。”
那边马车还在等着,应月便跟他们挥手上车。
冯将军则是拉着应洵的手,有说不完的话。
应月见状忍不住打趣道:“娘,我爹跟冯将军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两人现在竟然蜜里调油了。”
冯夫人笑道:“可不是么,他们两个这是打出来的交情。”
次日武朝云果然如约来接应月。
“云儿,我们先去一趟南街居民小巷。”
应月上车后,神秘地对武朝云笑道。
“为何?”
应月见她满脸疑惑,便将自己跟着洛神医学医,想试试自己医术如何,接着师父一起去武家。
这样就可以由她摸脉看诊,然后下方,给师父看,是否合适。
武朝云有些为难地说道:“那还不是一样洛神医给我娘看病?看你方子,他自然就懂了。”
应月很是疑惑地问道:“应婶婶到底是什么病,就连大夫都要瞒着?”
武朝云摇摇头:“我也不知,反正我娘很抵触让大夫知道病情,可自己又扛不过去,我爹也是很纠结,咱们京城倒是有几个女郎中,可奈何医术不济,看了也没有看好。”
听到这话,应月便放心了:“既然让女郎中看过,证明应婶婶还是不担心给郎中知道病情,就是觉得在男郎中面前羞辱启齿而已,如此我来把脉看诊,倒是不妨事。”
武朝云听后觉得有道理,便又高兴了。
“云儿,你若是能治好我娘的病,我就是你的人了。”
应月扑哧一声笑道:“你这是什么话?怎么就是我的人了,让人听到还以为咱们怎样呢。”
武朝云红着脸啐了一口:“你个小蹄子,女儿家家倒是知道不少呢,我说我是你的人,就是我可以随意让你差遣使唤呗,说白了,我就是你没有卖身契的仆从行了吧?”
应月则瞪了她一眼哼道:“你呀这是根本就没有拿我当姐妹。”
武朝云愣了一下,忙赔礼道歉:“好好,我说错了,那我们就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
“嘭……”
“啊……”
“不好了,马车撞翻了……”
话还没有说完,两人只听嘭的一声,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随着马车跌倒翻滚。
马车内两人吓得抱成一团。
而马车外则是惊叫声连连。
忽然有人冒出来制服了马。
“公子,马没事了。”
苏临听到这话,看到自己手下紧紧地抓住马缰绳,便大声吩咐道:“块,块救马车里的人,别摔伤了。”
应月被摔得迷迷糊糊中听到这话,不觉陡然清醒起来。
怎么是苏临的声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意识地,应月想要挣扎着站起身来,结果却被撞到了头,而手掌也按到了武朝云的脖子。
“哎吆……”她吃疼叫出声。
“月儿,你别乱动,我们等人来救吧,自己出不去,马车翻了,我们被压在里面。”
应月这才明白自己现在被武朝云保护在怀里,而她头磕伤了,还流着血。
“云儿,你,你怎么样?”她很是心疼地询问。
武朝云冲她咧嘴一笑:“别担心,我皮糙肉厚,能怕这么一下子?没事!”
应月说不担心是假的,她头上还在往外流血,而自己就在她身上,上面被桎梏着,动弹不得。
“救命啊,来人啊,救命啊。”
“别担心,里面的人别动,我们救你们来了。”
是苏临的声音,这次应月是听真切了。
她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是他?这么巧被他遇上了?他不是向来不爱管闲事吗?以前遇到这种事,他都避之不及,我上前他还笑话我,沽名钓誉……”
武朝云则冷笑道:“谁知道是不是他设的套呢!估计想讨好你,来个英雄救美。”
应月沉默了。
很老套的方式,但她相信苏临为了修复跟她的关系做得出来。
车马被扶正了。
两人也被从马车里给救出来了。
苏临见到应月的时候,震惊地没差点掉了下巴颏儿。
“月,月儿,怎,怎么是你?你,你们这是……”他话都不利索了。
应月见他那瞒像那么回事的样子,不动声色地皱着小脸说道:“我来找洛神医,有什么好奇?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不是向来不爱来这种嘈杂的市井小街吗?”
苏临却选择性耳聋,只是哦了一声:“原来你们来找洛神医,哎,多亏我碰到了,太吓人。”
他说着扭头望向自己手下,正押着一个中年汉子。
“你怎么驾驶马车的?怎么还撞了武统领跟应国公两家的小姐?不要命了?”
中年汉子哭着求饶:“小人家里有病妻,我出去送货回来,归心似箭,就走得急些,没成想两位小姐的轿子从旁边岔路口窜出来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临给一脚踹翻了:“你好大的胆子,撞翻了两位尊贵小姐的轿子,不赔礼道歉,还自找借口,你果然是不想活了,来人……”
“公子饶命啊,两位小姐饶命啊,我是真得家里有病妻,我担心自己出去这些天,她病……”
宋刚无奈地叹口气,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第78章 你果真是没救了
而后他试探着望向应月和武朝云:“两位小姐看怎么解决?这位大哥倒也是情有可原,只是伤了二位,我也不能当没看到,要不将他送到大理寺去吧。”
应月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她摇头说道:“这位大哥不是说了吗?家里有病妻,莫给他耽搁了,快让他走吧。我们没事,不过是皮外伤,正好去找洛神医,他给上点药就好了。”
武朝云听到这话,很是生气地说道:“月儿,你明知道这是……”
应月忙拉着她的手,急声劝道:“云儿,大哥是回去看生病的大嫂,我们可不敢给耽搁,万一怎样,我们岂不是……”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给武朝云使眼色,示意她不要戳穿苏临的谎言。
武朝云气得直跺脚,在她看来就是应月又犯傻病了。
只要是看到苏临,她就不管不顾了,苏临对错好坏都不管,只觉得他是又对又好,总之各种维护他的体面,却不要她自己这个应国公嫡小姐的体面。
“以后,我再也不想理你了,我们就此……”
不等武朝云气话说出口,应月忙赔笑道:“好云儿,我知道你舍不得我,说过无数次丢开手,还是我的好姐妹,不生我的气哈。”
她紧紧地握着武朝云的手,示意她成全自己。
武朝云无奈,只得嘴里嘀哩咕噜说着些谁也听不懂的黑话,来自己解气。
应月冲着那中年汉子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
中年汉子给她一抱拳,道谢后驾车离开。
苏临见应月安顿好武朝云,忙上前柔声询问:“月儿,你可是伤到哪里没有?”
应月摇头回道:“我倒是没伤到,不过云儿头破了,我给她包一下,就去洛神医家。”
苏临见状忙扭头对身边伙计说道:“咱们不是出去买成亲用的布匹吗?你赶紧拿来一块,给武小姐包扎伤口。”
手下答应着,送过来一块绿色的棉布。
应月惊喜地笑道:“多谢苏公子,这可是帮了我们大忙,若非我只能撕破裙子包扎了。只是这不用了,你不忌讳吗?”
苏临摆手笑道:“哪儿那么多讲究?横竖就是给下人们做新衣服的布料,你赶紧给武小姐包扎吧,别回头流多血,不好补回来。“
应月答应一声:“苏公子提醒得对。”
苏临撇撇嘴,很是委屈地反问道:“月儿你还生我气呢?竟然不喊我苏临哥哥了?一口一个宋公子好生疏,我……“
他说着做状捂住胸口,一副心疼的样子。
“我跟江怜心真得什么事都没有,她就是最近姨妈家出了些事,心情很是不好,要死要活,所以来我们家,对我们很依赖,我们又不敢大意,若非她有个什么好歹,我们如何跟姨妈他们家交代?”
应月一边给武朝云包扎头上伤口,一边红着脸听他这番话。
“宋公子,这可是大街上呢,莫说这些话,让人笑话。”
苏临低声下气地哀求:“好妹妹,你喊一句苏临哥哥,我就不说了。”
应月无奈只得喊一句:“苏临哥哥,你别闹了。”
苏临立刻喜笑颜开,眸底隐着得意,他就知道这个应月新都在他身上,不管是什么样的态度,还不都是为了在他这里找存在感,让他在乎她而已。
“好月儿,我陪你们去洛神医家。”
武朝云都要听吐了,她忍不住推开应月的手,干呕几声。
“呕……呕……”
应月很是不解地问道:“云儿,你莫非也摔伤了脾胃?怎么还恶心起来了?”
武朝云都被她气笑了,咬牙切齿地骂道:“死蹄子,看你们那么腻歪,我宁愿我摔死了,看不见才好呢。你果真是没救了,跟你说过那么多话,你都不记得了,真是嘴上一套,做一套,看到苏临就乱了套,我,我真被你气死了。”
应月见她这样子,像是做错事一样,小心翼翼地说道:“云儿,求你别生我的气,毕竟我日子还得过啊,不然怎么样呢?横竖都已经是这份上了。”
这些话,她是想武朝云想想她马上就要跟苏临成亲了,难道还要继续闹翻吗?
那以后日子不过来?
武朝云自然是明白,气得直跺脚骂娘。
她还是不解气,上去一脚将苏临给踹翻了。
苏临今儿也是改了心性,不但是没有生气,反而一个劲儿给武朝云裴嘴,说他先前错了,该大该骂,但他从今以后不会再欺负月儿,一定好好宠她照顾她。
俗话说,抬手不打笑脸人。
一个大男人当街都这样了。
武朝云自然也就不再跟他继续闹了,毕竟正主已经不生气了。
她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道:“以后你再有一次对不起月儿,欺负她,我就不让你好过。”
苏临一个劲儿给她作揖承诺。
“武小姐,赶紧上我们马车,去洛神医家里吧,你们马车没法用了。”
武朝云又为难了,她可不想上苏临的马车,让她感觉恶心。
若不是看在应月那糊涂蛋的份上,她都想把有多远踢多远。
应月也很是无奈地看着自己的马车,陷入了纠结中。
“月儿,你还磨蹭什么?快来,我的马车上,从前你不是最喜欢坐我马车吗?”
苏临冲着应月深情而又温柔地催促着。
应月红着脸点点头,拉着武朝云的手往苏临的马车根走。
忽然一堵肉墙出现在她们面前。
两人同时抬头,看到魏平正负手站在眼前。
应月迎上他那深邃不见底的眸子,有那么一刹那的恍惚,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魏世子,你你有事吗?”
“魏世子,你马车能给我们用用吗?”武朝云则是像见到了救星,很是期待地问道。
魏平看看应月,又看看武朝云,完全两种表情,一种是看到他的惊喜,一种是躲闪。
不等他表态,苏临开口了。
“魏世子好巧,您也来这边了。应小姐跟武小姐马车翻了,我送她们去洛神医那边看诊,您去忙吧,就不耽误您做事了。”
魏平扭头望着他,那目光就像两把利剑,直刺而来。
第79章 我的马车该不该借给武小姐?
苏临在这超强气场下,不觉打了个寒战。
他心中暗道:武将果然是不是盖的,气势太压人了。
但那又怎样?
应月还不是没看上他这个武将,而是选择嫁给他这个文人?
“苏公子,本将怎样,还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忙于不忙干你鸟事?”
气势压人,一开口更是气场全开,逼仄感更甚,苏临下意识身体再次打了个寒战。
他意识到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不能这么怂,便顺势双手抱在胸前,淡淡地说了句。
“这风竟然好冷,让人不觉汗毛直立,魏世子您误会了,我怎么敢对您指手画脚?只是我想说,我未婚妻的事情就不敢劳驾您来借马车了,毕竟不合适。”
“就像是这冷风一样,人言可畏呀,毕竟是这大街上。”
魏平冷笑一声,不屑地哼道:“贼人有贼心而已,光天化日之下,你这不是也在吗?有谁逾越礼距?武小姐跟我借马车没问题吧?至于你未婚妻是谁?那跟我没关系,反正不是武小姐。”
武朝云见苏临被魏平言语收拾,可是解恨了,忍不住在旁笑道:“魏世子,有些人就是自己心怀鬼胎,一肚子花花肠子,就以为全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岂不是他自己才是例外呢。”
魏平点头赞道:“武小姐所言甚是。”
他说着还淡淡地瞟了应月一眼。
“应小姐,你说呢?”
应月没有接他目光,他索性追问道脸上。
应月这才回道:“你们说得都对。”
魏平冷哼一声:“应小姐昨儿的气势呢?今儿怎么这么蔫儿巴巴?”
武朝云忍不住吐槽:“还不是因为她苏临哥哥在?她眼里心里就只有苏临哥哥了,岂不是她苏临哥哥就是个黑心烂……”
不等她说完,应月忙哀求一声:“云儿别说了成吗?”
武朝云叹息一声,又在维护她苏临哥哥了。
苏临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
而魏平眸中冷意更深了。
他不经意瞥到,又是一个激灵。
“应小姐,你倒是说,我的马车该不该借给武小姐?”
魏平是跟应月怼上了,又开口沉声问道。
应月忖度片刻,恭声回道:“魏世子自便就好,毕竟小女子没权利决定魏世子的事情。”
这话推诿的没毛病。
苏临更是得意了。
此时人群中还有一双眼睛,正死死地盯着这边动向。
应月感觉到了那淬毒的目光,下意识抬头望过去,结果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知道肯定江怜心就隐藏在暗处,不觉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做样子是吗?
谁不会呀!
从前欠下我的那一笔笔账,必须讨回来 !
魏平倒背在身后的手,握成了拳头,面沉如水。
“武小姐,我也去找洛神医,顺便带你过去找他可好?你这头上有伤,虽然包扎了,可是耽误不得,免得落下头风的毛病。有人见了男人就顾不得你这姐妹,我看不要也罢。”
声音更是冷得就像是千年寒洞里砸落的冰锥,凛冽刺骨。
应月不觉垂下眸子,她知道魏平生气了。
毕竟自己真正要嫁的人是他,他才是自己未来的夫君。
但此时为了自己计划,她什么做不了。
武朝云开心地应道:“多谢魏世子,那太好了,我可不想坐那个人的马车,除了月儿还不知道有什么脏女子坐过,实在是让人恶心。”
苏临脸上闪过一抹冷意,但随即开口说道:“武小姐,此言差矣,我的马车除了月儿,只有我表妹坐过,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得。”
武朝云嗤笑道:“说得就是你表妹,那个小贱人,你还自己把她抬出来,真不知羞耻。”
苏临知道她的身份,不敢跟她硬刚,否则以她得性子,吃亏的是他自己,便不再作声。
魏平走到武朝云身边,凑近她耳朵耳语几句。
武朝云随后走到应月身边,小声问道:“月儿,你果真不坐魏世子的车一起去洛神医那里?他说,你若是坐他马车,好多着呢,否则,怕是日后就难了。”
说完,她疑惑地问道:“他什么意思呢?难道是你不坐,日后就为难你或者苏临?不至于吧?”
应月没有说完,她听得出来,魏平这就是赤果果地威胁。
她出嫁是要到西平侯府,现在她拒绝他的马车,上了别的男人马车,那自然是要报复。
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自有她的计划,是绝不会放弃。
“你只管告诉他,若是真这么做,那就随他吧。”
武朝云疑惑地看着她,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你们之间肯定有什么事,这像是较上真了。月儿魏世子可不要得罪,苏临倒是无所谓,日后慢慢收拾便好。”
她还是好心劝说她一句。
应月冲她笑笑:“无碍,你只管坐他马车去洛神医家。”
武朝云无奈只得转身回到魏平身边,将那句话如实转告。
魏平沉声吩咐道:“请武小姐上马车!”
随即下人便将马车赶过来,将踏凳拿下来。
武朝云上了马车,马车随即离去。
魏平却还没有走,依旧是负手而立。
苏临则是高兴了,应月为他而拒绝了魏世子的马车,可见对他感情多深。
这个蠢女人,她难道不知道其实他爱她家的权势,而不是她这个人吗?
她这个人太迂腐扭捏,握她的手都不让握,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没有成亲不能肌肤接触。
而江怜心就不一样,就像条美人蛇,缠的他恨不得将自己化在她身上才好。
男人嘛,自然喜欢床上放得开那种女子,那才叫蚀骨销魂。
而这个蠢女人,即便是结婚他都能想象得到她的无趣与古板,女人还是当像江怜心这种。
“月儿,我们上马车。”苏临声音里都有压不住的得意与炫耀。
我的女人就算你魏世子,也是抢不到的一点。
说着他还伸手去拉应月的手。
魏平死死地盯着他的手,倒背着的手,不知觉间放在了佩剑把柄上。
应月却躲开了苏临的手。
她准备自己上马车。
魏平松口气,同时手指微动,弹出一枚银针。
苏临马车的马瞬间就疯了一样,狂奔而去。
应月和苏临躲闪不及……
第80章 怎么,我没有资格这样做吗?
说时迟那时快。
魏平一个敏捷转身,将应月安全带开,并抱着她转了个圈。
为苏临没有人救,身边的随从都被吓傻了,则被马车撞翻在地,疼得捂着大腿直叫。
“马受惊了,公子受伤了,快来人,救命啊……”
随从们反应过来,瞬间乱成一团。
有人大喊救命,有人去查看苏临伤势,还有人去追受惊的马。
魏平则扶着应月稳稳站住,沉声问道:“你没事吧?”
应月登时脸色绯红,刚才那一幕好惊险,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到马奋蹄过来。
幸好有魏平,他及时出手相救。
“没事,谢谢你,救我一命。”应月低声道谢,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下,他还能救她。
魏平见她确实没事,便松开手,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扭头吩咐身边未影。
“去帮忙把马给制服收回来,苏公子还需要这匹马拉车去找洛神医呢。”
末影了然,刚才自家主子的小动作,自是看得一清二楚。
他答应一声,脚步轻掠,眨眼间便追上狂奔的惊马,而后干脆利索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硬生生将惊马给控制住了。
众人见状一片欢呼叫好声。
“好功夫啊。”
“惊马都能这么轻松驯服,若非今儿怕是街上不安生了。”
“是啊,这都踩伤撞伤几个人了。”
……
在众人议论声中,末影打转马头,往回走。
他看似轻轻抚摸着摸后背,安抚惊马,实在是在寻找什么。
很快末影摸到了一根银针头,若不仔细根本摸不到,随后就将银针拔出来,握在手中。
这番动作,除了魏平以及跟随他目光看过去的应月,旁人都没有注意到。
应月这下明白了,马匹忽然受惊,原来是魏平捣鬼啊。
他看来还是很小心眼,挺在乎他未过门媳妇的名声,不想让她单独跟旁的男子乘马车。
其实,应月自然也是不想,只是奈何为了自己的计划,不得已而为之。
既然魏平会出手干涉,看来自己以后还是要尽量想得更周全些。
收回目光,应月望向从地上爬起来的苏临,只见他一瘸一拐向这边走来,样子很狼狈。
“月儿,你没事吧?”他说话的时候龇牙咧嘴可见是真摔疼了,以至于控制不好面部表情。
应月见他那样子,很想笑,但不能笑,努力憋着,微微摇头:“我没事,幸好魏世子救了我。”
苏临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更加狰狞了,他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却不想不哭都难堪。
“多谢魏世子,搭救未婚妻,改天我请你……”
声音亦是带着不自觉地颤音,钻心的疼痛,让他不断吸着凉气。
“嘶……嘶……”
魏平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你这副样子,如何带你未婚妻去找洛神医?”
那神情分明就是在说,你已经自顾不暇了。
苏临尴尬地笑笑,瞥见末影将追回顺服的马匹交给他的手下,便说道:“我还可以骑马。”
魏平反问道:“你确定能骑马,还能带一个人?”
苏临使劲点点头。
他其实也不能确定,但是不然能说不能吗?
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让自己未婚妻被别人保护?
“很好,那你先上马看看,是不是真能骑马,别逞能,回头摔了,还连累应小姐被看热闹。”
魏平抱着胳膊,不紧不慢地说出这番话,声音满是不屑,分明在嘲笑你根本就骑不了。
孰可忍孰不可忍。
苏临瞬间脑门一热,不等随从组织,便翻身上马。
结果他果然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扛摔能力。
马蹬子都踩空了,摔倒在地上,痛苦地哀嚎出声。
他还想挣扎着再试,奈何却爬不起来了。
魏平声音依旧是淡淡地:“苏公子就别逞强,还是让你随从背你去找洛神医,亦或许雇个马车。至于应小姐,那就我带她先行去找武小姐了,武小姐受伤身边不能没人照顾。”
他不等苏临有所反应,又吩咐末影。
“你赶紧带几个人将武小姐他们的马车给修好,然后送到洛神医家里。”
而后依旧不容苏临说话,他翻身上了自己坐骑的同时,伸手将应月捞上马背,扬鞭策马而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别说是应月没有反应过来,人已经在马背上了,就连苏临也没想到魏世子竟然当众将他未婚妻给带走了。
他浑身发抖,表情扭曲,不知道是气得还是疼得,望着那匹远去的马,在风中凌乱……
“你……”
应月回过神来,已是被魏平带离了现场。
“怎么,我没资格这样做吗?”魏平声音带着压不住的威严。
应月无语。
自然是有资格。
只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场景啊。
不过,罢了,或许未尝不是给苏临危机感,让她计划能更快实施。
“我很不开心。”魏平见她久不说话,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委屈地愤怒。
应月再次无语,那又怎样呢。
她当然知道他不开心,将心比心,她也不会开心。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这也是她决定彻底离开苏临的原因,背叛是无法容忍的大错。
但她只是报复的手段而已,并不是真得跟苏临扯不清楚。
为了以后她嫁到西平侯府能过上心无所憾的安宁日子,只能委屈他这几十天了。
无法解释。
应月只能继续沉默。
魏平勒住马缰绳,不再策马,而是让马儿自由行走,减缓速度。
“你到底是放不下苏临还是你想最后征服他?”
魏平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怒气更盛了,环住她身体勒着马缰绳的手臂也在抖动。
应月感觉到他在压制某种情绪,更是不敢多言,否则怕被给丢下马。
“哑巴了?你倒是说话!”
魏平一个个问题就像是投进深潭中的小石头,连个回音水泡都看不到,他有些抓狂。
应月实在是无法回答,除了沉默还能怎样?
先前她都跟他说了,会清清白白上花轿,在这之前请允许她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一问三不知,神仙也治不得。
第81章 只能娶个傻子进门
魏平等得心烦了,他双腿一夹马肚子,勒紧马缰绳,大喝一声:“驾!”
坐下烈阳嘶鸣一声,奋蹄狂奔。
冷不丁应月被狠狠撞进魏平怀里,又被他结实胸膛弹回。
下意识,她伸手抓住了前面的马鬃毛,来稳住自己身体。
魏平见状用手使劲拍着马屁股,烈阳吃疼,跑得更快了,如同脱缰的野马。
应月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呼直响,烈阳狂奔中她根本抓不住鬃毛,再次跌进魏平怀里。
魏平顺势抓着缰绳,将他紧紧桎梏在怀中。
瞬间那浓烈的男性气息将她包裹起来。
应月只觉得大脑空白,身体僵硬动也不敢动,从未跟男人如此亲密接触。
即便是她从前总是缠着苏临,但两人也是保持着距离,从未逾越。
脸烫得像是要燃烧起来,空白的脑瓜没了一点思考能力,心咚咚狂跳,好像下一刻就要冲出胸膛……
“吁……”
随着魏平的声音响起,马儿终于停下了。
应月却依旧在恍惚中,不等反应过来,就被魏平抱着翻身下马。
她下意识想要推开魏平自己站着,却不想双腿一软,差点跌倒,又被魏平给稳稳扶住。
“你就这么不想碰我?还是别的男人碰多……”
魏平那讥嘲而又不悦的声音传来,刺痛了应月的心。
她岂是那种不守礼节的轻浮女子?
这不单单是侮辱她,也是侮辱他们应国公府的门风,让她一个庶弟一个庶妹怎么做人?
别的她能忍,但是这个她绝对是不能忍。
“住嘴!连你个即将下嫁的未婚夫,我都无法容忍这么亲密接触,何况是那些男人!”
“魏世子你是侮辱我呢,还是侮辱你自己?你若是真这么想,那你赶紧找皇上退婚吧,别让你以为的我,玷污了你家门风。”
“若是我但凡跟苏临拉下手,他也不至于让江怜心女色魅惑!”
该讲的事情还是得讲清楚,但是她的计划,不能讲,也是绝对不会跟他讲。
“我真是小瞧了你,原来魏世子跟那些臭男人倒也没什么不同,一样粗俗看人。”
应月就像是倒豆子里,劈里啪啦说了这些,同时在活动自己双腿,感觉到没事了,便狠狠瞪了魏平一眼,径直跑进洛神医家里。
魏平望着她消失在院中的背影,忍不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个泼辣的小女子。
她说,但凡跟苏临拉下手,都不至于让他被江怜心色诱?
这话是什么意思?
除了她表明自己清白之外,还说明了什么?
魏平陷入了沉思……
武朝云头上的伤已经重新包扎了。
她正玩着洛神医药碾子百无聊赖地眼神放空,看到应月走进来,立刻眸中有了光彩。
“月儿,你可是来了?怎么过来的?他们来了吗?”
应月见她似乎是忘了先前她们之间小小的不愉快,不觉摇头笑了。
武朝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大大咧咧,总是前一秒跟她吵架,说就此丢手,但后一秒又跟她姐妹情深地说话,像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样,让应月气不来笑不来。
“他们是谁啊?难道除了我之外你还盼着谁来?”
武朝云听到这话,不觉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先前发生什么,尴尬地笑笑,还啐了一口。
“我呸!死蹄子,我都要被你气死,我才不管你心上那个,看着我就想打人。我是问魏世子来了吗?我上了马车,他怎么不见了人?”
嘴里骂着,却一点不妨她跟应月友谊继续。
应月瞬间红了脸,想到刚才自己是怎么来的,忙低了头,怕武朝云看出端倪。
而这时魏世子一脚进来了,他像是叙述一件跟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苏公子马受惊了,马车都撞烂了,他人也受伤了,应小姐倒是没事,估计一会苏公子也过来。你们想见他就继续留在这里,若是不想见他,就赶紧坐着我的马车该去哪儿,去哪儿。”
“至于你们先前乘坐的马车,我已经让末影给找人修了,你们说修好送哪儿去就送哪儿。”
武朝云很是震惊地听他讲完,忍不住抚掌大笑:“痛快,那厮竟然马车也撞烂了,报应。”
魏世子望着她,不解地问道:“武小姐何来报应二字?”
武朝云恨恨地瞥了应月一眼,那架势分明就是恨铁不成钢。
“我们当街走得好好的,你说怎么就遇到了着急回家看妻子的莽夫?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做局,好及时出现英雄救美。如此这不是报应么,马车也摔烂了,人也受伤了。”
魏平唇角勾起一抹赞赏,也瞥了一眼应月,武朝云都看明白的事情,我就不信你看不清。
“武小姐果然是美丽与智慧并存啊,不但一身好武艺,还有不让须眉的洞察力。如此才貌双全,不知将是哪家公子有福气能娶进门做妻?”
武朝云不知道他跟应月之间的小秘密,瞬间红了脸,啐道:“魏世子,想不到你也个登徒子。夸人就夸人,说那些不相干的话作甚?横竖不管是哪家,也轮不到你家。”
她也是个性情豪放的女子,若是平常女子早就羞得帕子掩着脸,哪里还能这样回怼?
魏平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可不是么,我是没这好福气了,只能娶个傻子进门。”
应月在旁听得简直是想要骂人了。
但又不能表现出来。
两人又没有直接聊她。
可都拿眼神斜睨她,分明就是针对她。
特别是魏平说什么只能娶个傻子进门,她是傻子吗?
或许噩梦之前她承认自己是傻子,可噩梦之后,她可不会再做傻子,否则都对不起那噩梦。
武朝云能看出的事,应月岂能看不出来?
她一开始就知道那撞他们马车的人就是苏临的人,已经将那人容貌暗暗记在心里了。
等回家后,就会画出来,然后让连青拿着画像私下去寻人。
只是这些计划应月不能跟任何人说。
但她心里实在是咽不下那口气,忍不住在旁冷嘲热讽。
“魏世子这么可怜?还非得娶个傻子进门?你就不会让傻子婚事退了,到武家去提亲?”
第82章 将矛头成功转给他
“我呸!小贱蹄子,你怎么也跟着拿我打趣儿?凭什么到我武家提亲?我可是听我舅舅说过,魏世子得世子封号的时候,皇上就承诺过,到时候定然会给他寻一门好姻缘赐婚。”
“我武家自然是无福高攀,倒是你应国公府门当户对,奈何你这个小傻瓜就看上了那个混蛋!魏世子,月儿还真不错,不如你请旨赐婚给你们两个,岂不是就能断她跟那混蛋的混蛋姻缘?”
武朝云越说越气,改口又给魏平提议,求皇上将应月赐婚给他,还把自己给说兴奋。
她拍手笑道:“我看这个行啊!”
一抬眸,武朝云看到洛神医依着门框笑眯眯听他们打嘴官司,忙问道:“洛神你说行不行?”
洛神医哈哈一笑,接口说道:“行!我看是行!门当户对,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将来定能福寿禄到白头,儿孙满堂。而且从面相上看,还真是有夫妻相,只是不知二人八字……”
武朝云见自己提议得到了洛神医的认可,更加兴奋了。
“月儿,魏世子,你们快说说各自八字,让洛神医给你们合合,他也是神算子呢。”
那表情就像是即将把溺水的人救上来一样激动迫切。
魏世子笑而不语,只是倒背着手,看向应月,倒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想法。
应月此刻都不知洛神医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否则怎么会如此配合武朝云?
几个人目光都望过来,她慌乱地低头,只得羞声嗔道:“师父,云儿你们好过分,竟然拿我这种事打趣儿。魏世子不是已经说要娶傻子过门吗?自然是有目标了,你们就莫来让我难堪。”
洛神医只是望着她,并不说什么,捋着胡子笑得很是高深莫测。
而魏世子依旧是笑眯眯看着她,也没有反驳一句,好像是听与自己不相干的事。
他心里却在想,这个小女子还真是聪明,如此搪塞。
日后等到了嫁娶之日,所有埋怨就在自己身上了。
武朝云则是不依不饶:“魏世子你说说,可否真有了傻子媳妇?皇上给你赐婚了?”
魏世子知道自己不回应,武朝云这关就过不去了,她肯定是追着问此事。
他看得出,她是真想将应月从苏家那苦海里拉出来。
又是个仗义锲而不舍的人。
这也是应月的聪明之处,将矛头成功转给他。
“武小姐,确实家里已经为我定了个傻子,至于是谁,我暂时也还不知道,他们不告诉我,担心我不同意,只是告诉我婚事算是定了,就等着成亲了。”
武朝云听到这话,很是失望地叹息一声。
“唉!那真是可惜了啊,要不月儿多合适啊,你们又能相处融洽。”
魏世子反问:“应小姐跟我相处融洽?”
武朝云理所当然地回道:“当然啦,那天在我舅舅家,我就看出来了,你跟月儿相处融洽,今儿也证实了。我是月儿好姐妹,自然最懂她,她先前除了苏公子跟任何公子哥都不敢看他们眼睛,也不跟任何人接触。就连苏公子都不能拉她小手手,可她跟你好像很自然相处。”
“反正月儿到我家,看到我哥哥都躲着,但看你却不躲闪,感觉她还是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她边思考边说,那样子自己每句话都是经过思考,而不是胡言乱语。
魏世子倒背着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情倒是看不出是怎样。
应月在旁听着倒是也没插嘴,毕竟她说得也是实情,正好算是验证了刚才她对魏世子说的话。
“确实很可惜啊。”洛神医也跟着感叹。
“武小姐你们是准备去哪里?”魏世子终于聊到正事上了。
他心情似乎好了很多,说话也温和一些,不再那边低沉。
武朝云如实回道:“月儿到我家做客,我母亲身体不爽利,想顺便接着洛神过去,不知您老人家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给武夫人请脉,那是求之不得。”洛神医爽快答应。
魏世子微笑说道:“末影修好马车就给送到统领府,这样方便吧?”
武朝云得意地笑道:“在我家没那么讲究,百无禁忌,有什么不方便,多谢魏世子了。”
“不用谢,举手之劳,既然是武夫人身体抱恙,那你们赶紧走吧,否则一会苏公子来了,又要耽搁时间,他那点小伤,找哪个郎中看都无碍。”魏世子就不想让苏临跟应月见面,出声催促。
武朝云自然也是不想见到苏临,接口应道:“好,我们现在就走。”
三人出门准备上马车,却看到苏临被随从背着,身后跟着江怜心。
应月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就知道刚才江怜心其实就在旁边人群中间猫着,一直关注着他们,只是没有苏临允许她不敢出来而已,现在既然能在苏临身边,应该是得到了他的允许。
应月停住脚步,想看看苏临他有什么心思,将江怜心带过来。
见她不走了,魏平拧眉反问:“应小姐,这是又要被苏公子绊住了?别忘了武夫人身体抱恙,现在需要大夫医治,你怎敢给耽搁时间,已经耽误这么久了。”
应月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凑近他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先前跟你说的话,还是白说?云儿跟你说得,你也并没有全信?成亲前,希望你不要妨碍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我若不能达成心愿,解决我的事情,成亲后我是不开心,哪有与子偕老的幸福!”
为了能顺利完成自己的计划。
应月不得已警告威胁魏世子。
魏世子何曾受过这个?
只有他威胁警告别人的份。
“应小姐,你这是挑战我的底线,我未婚妻却跟别的男人拉扯,这跟我相信不相信你没关系,反正我就是不想看见,有什么事,你交给我来!难道你不相信我能帮你办妥?”
他也是发狠了,直接要接手应月的计划。
应月一副懒得理你的表情,转身站在离他稍远些的地方。
武朝云见状忙走到她身边,凑近她耳朵,神秘地问道:“你刚才刚魏世子聊什么?”
第83章 你到底真心中意哪一个?
应月心里正窝火呢,身边跟这个大烦人精,碍手碍脚,弄得人心里不痛快。
听到武朝云问,她没好气地回道:“我让他赶紧去忙自己的,一个大男人这么闲,跟着我们看热闹,你不觉得他很无赖吗?看着烦得很,像个娘们。”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足以让魏平听到。
应月就是故意的。
武朝云听后不觉吐了吐舌头,有些惊讶地说道:“月儿,你怎么会这么认为?他也是帮我们,若非你我要雇马车回家了。”
应月讥嘲道:“咱们还缺几个雇马车的钱,他又跟咱们不相干,跟着搅和什么。”
武朝云尴尬地笑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她的话,也不是没道理。
而她跟魏平也不到为他而跟应月不愉快的地步。
她望向魏世子,见他就像没有听到一样,表情没有变化,也没有挪动脚步要走的意思,略微放心些,也就不再跟着掺合了。
而此时苏临他们已经来到几个人面前。
“苏公子,你表妹可真心跟你关系好啊,这一会子功夫,她就找过来了?”
“江小姐你看苏公子摔成这样,是不是很伤心,眼睛都哭红了,啧啧,难得郎妹情深!”
应月冲着两人冷嘲热讽,并看似不经意地走向魏平。
既然你不走,那正好,当我的棋子吧。
“魏世子,这样郎妹感情你羡慕吗?你有没有这样好表妹?”
魏平扭头望着她,淡淡地应道:“没有,否则早就娶回家了,免得耽误人家姻缘。”
应月点头笑道:“魏世子想不到是个明白人,江小姐你认为魏世子说得有道理吗?”
江怜心看到站在她身边的魏世子,那是一表人才,温文尔雅,玉树临风,有文人的气质,也有武将的英姿煞爽,登时心里就痴了,暗暗感慨:世间竟然有如此美男子,莫非是上仙下凡吧。
应月见状唇角勾出一抹讥嘲:“江小姐,眼睛拔不出来了吧?魏世子果然是掷果盈车,貌比潘安的主,就连江小姐都忘记她身边的表哥,看痴了,成了呆雁。”
“哈哈……”武朝云闻听肆意大笑,就是这么豪放。
“苏公子,你以为的郎有情妹有意的情深暗种,也不过是眼前没有更好选择的结果而已啊。”
这话,不但是让江怜心臊得收回眸光,面色通红,恨不得找到地缝钻进去。
刚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看了魏世子拔不出眼睛来了。
苏临自然也是看到了,登时气得想打人。
但是手终究是没有抬起来。
他屁股摔了两次感觉都摔碎了,尾骨哪里疼得钻心。
哪里还有力气打人。
再者他不愿丢这个人,而是趁机向应月撇清跟江怜心的关系。
“月儿,我跟表妹本就是清白人,只是表妹而已,就跟兄妹之间一样。她贪恋魏世子美色,那也是无可厚非啊,跟我没有丁点儿关系呢。”
“若是魏世子也能看上她,倒是不失为好姻缘,我作为表哥一定要送上大份贺礼。”
应月不解地问道:“你怎么变了?不再维护你表妹?先前不是还为绮绣阁云锦逼我让她吗?是你忽然明白自己心思,到底真心中意哪一个,还是做做样子的权宜之计?怕能让苏家光耀门楣裙带关系成不了?”
这番问题可是直刺灵魂,问的苏临冷汗直冒。
这个应月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完全没有了原先的傻白甜,什么都听他的。
他不理她,她就跟在屁股后面小心翼翼地讨好着。
他给她一个笑脸,她就乐颠颠地找不到东南西北了。
苏临知道自己可不敢说实话,否则亲事非得吹了不可。
那天从冯家回来,他被苏父没差点给揍死,就连苏夫人都跟着挨罚,三天不准出屋自省。
苏父打过之后,又在他床边苦口婆心地劝说,眼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应月娶进门。
等他们成亲了,生米煮成熟饭,应月就是苏家媳妇,还不是由着苏家揉搓?
到时候,他若是不甘心,想纳多少妾,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应月就算是不答应,又能怎样,出嫁从夫这是自古老例子,男人纳妾也是天经地义。
只要将应月娶进门,让她稳坐正房,那么应国公这课大树就算是抱上了。
将来他苏临,肯定比现在的武统领更有前途。
毕竟他苏临是文官,文官往上爬的空间更大。
若是现在为了眼前贪欢,跟应国公府断了姻缘,那么他这辈子仕途上就别想了。
毕竟没有哪家官小姐跟应月那样死心塌地一心只想嫁给他。
应月还是应国公府唯一嫡小姐,应夫人唯一的女儿,但是嫁妆就能够苏家几代人够花了。
总之苏父是跟苏临做了推心置腹地交谈,他将话,反过来正过去,掰碎了,一点点喂到苏临的心里去。
苏临也听进去了,他痛定思痛,也明白自己最近确实有些过分,跟表妹的实情有些张扬,小不忍则乱大谋,看来自己得改变策略了。
否则若是应国公就是不让应月嫁到他们苏家来,那可就损失大了。
苏临正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今儿特意来跟应月示好来了。
他自然不会再让应月不高兴,而是想方设法讨她欢心。
“月儿,是我忽然明白了自己心意,绝不是做做样子的权宜之计,我不是为攀附应国公府,就算你是街上叫花子,我对你依旧是深情如许。”
苏临说得信誓旦旦,还将手放在胸口,一副摸着良心说话的架势。
“月儿先前我是因为知道你不会离开我,所以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以为你会懂我,却忘记了你也会吃醋,以为我跟表妹怎样。你放心,以后我会跟表妹保持距离,一心只等迎娶你进门。”
武朝云震惊地望着他,半天嘴巴都没有合上。
“天啊,苏公子竟然如此会唱戏?你莫不是偷偷进梨园学过?我若是先前不知你的秉性,还真就信了你的话,难怪月儿对你死心塌地,一次次被你伤害,却从未想过离开,原来你这么会说。”
第84章 表哥,救我
“你的嘴巴我看说书先生都比不上,可我却不会相信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月儿,你醒醒吧,不要再被他给哄了,言行不一致,表里不一,太可怕了。”
若是苏临说得声情并茂,不信的人还是不信,就像是武朝云。
洛神医在旁就像是看好戏一样,津津有味。
魏平则面沉如水,看不出任何表情。
“武小姐,我跟你往日无怨今日无仇,你作甚总是这样针对我,挑拨我和月儿感情?你是不是羡慕嫉妒恨,她有我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未婚夫?”
“你跟月儿怎么比?月儿可是京城最漂亮聪明的小姐了。”
这通贬低让武朝云气得拔出佩剑就要刺向苏临,被应月及时出手给拉住了。
“我嫉妒羡慕恨?你打着灯笼难找?给我提鞋都不要。”
“月儿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个玩意儿?还不如去嫁一头猪。”
这话,应月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武朝云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金句频出啊。
苏临则是感觉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他反唇相讥:“你这是嘲笑月儿还是嘲笑我?她有你这样好姐妹,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人家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倒好!”
武朝云这暴脾气,实在是不能忍了。
她猛地推开应月,再次拿着佩剑就要去刺苏临。
苏临则是梗着脖子,继续挑衅她:“你倒是刺啊,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是不是?天天挑唆月儿离开我,好让她和你一样,成了没人要得老姑娘是不是?”
武朝云感觉自己都要疯了。
“混蛋,这是什么混蛋玩意,就不配活在世界上,更不配糟蹋月儿……”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武朝云将要刺向苏临的时候,魏平出手了,弹出一枚小石子,武朝云吃疼抓着匕首的手下意识被另一只手握住,哀叫一声。
而此时江怜心则是挡在苏临面前。
她刚才看到了魏平弯腰捡石子,便猜到了可能不会让流血发生,毕竟大庭广众之下。
于是心一横,她就挡在苏临面前,替他挡刀子,赢得他的心。
因潜意识里,江怜心意识到苏临被姨父打了一顿后,就对应月改变了态度,担心自己会失宠。
苏临自然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心里很是感动,但是嘴上却没有说出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跟表妹腻歪的时候,得在应月面前摆出跟她撇清关系的姿态。
他疏远行礼:“多谢表妹给我挡捡,只是你这样做,太冲动了。这里没你什么事,回吧。”
应月一边查看武朝云的手腕,一边讥嘲道:“苏公子,你表妹这番深情,为你连性命都不要了,岂不是应该以身相许?方能不负她的深情?这可不单是表哥表妹就能做到的。”
这番话让苏临拧眉,扭头吩咐手下:“将江小姐立刻送回去,以后不许她再跟着我出来。我已然要成亲,自然是要避嫌,否则就失了礼道纲常。”
江怜心见自己用生命下赌注,竟然没能打动苏临的心,直接赶她回家不再是先前那种维护。
她是真的慌了,毕竟已经有孕在身,若是失宠了,她将来怎么活?
江怜心并不知道苏父跟苏临父子之间达成的默契。
苏临也是故意不告诉她,这样他跟应月示好,才会显得更真实些。
终究是自己表妹,苏临还是多少有些了解,他担心若是江怜心知情,就会隐藏不住他们之间依旧相好的情绪,索性就不说。
但是江怜心的表现就能说明他的决心,就像是此时。
江怜心痛苦地望向苏临,哀怨地低低喊了句:“表哥,我不要先回家,姨母出门了,我回去无聊,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放心我不会妨碍你和应小姐。”
说着,她还下意识将双手放在小腹上。
外人看着她像是肚子痛,其实确实暗示苏临不要忘记她腹中胎儿,不要对她这么无情。
否则等应月进门,连他都不护着她,那她岂不是更要磋磨她?
就算不为她,也要为她肚子里的孩子着想,继续护着她这个表妹。
苏临明白她的心思,自然是不痛快,怎么就不懂他?
赶紧走,回去他们家里门一关,怎么温存不好?
非要在这外面刺激应月,坏了他们的亲事吗?
这也太不懂事了吧?
什么时候表妹也开始犯浑了。
这样想着苏临声音就难免带着嫌弃地怨恨:“你多大人了?还要人陪着?既然知道我们都忙,那你回家吧,怎么又来我们家?我们都准备亲事呢,哪里有空陪你玩?”
“来人,将表小姐送回她自己家里,最近都不要再来我家了。”
江怜心见他不但生气了,还赶自己回自己家,连苏家都不让去了。
她更是害怕了,双手按压着肚子,不管不顾地哀求:“表哥,我肚子疼,表哥教训的是,我这么大人了不该这样任性,应该帮着忙活亲事,减轻姨母负担。表哥,我知错了,肚子好疼啊。我回你家,离得还近些,我以后不会再缠着你玩,你是要娶表嫂的人了。”
为了能继续留在苏家,江怜心继续用肚子疼来赢得筹码,哀求道歉。
苏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他挥挥手,示意随从将她送回苏家。
应月在旁看得明白,出声笑道:“江小姐肚子疼是吗?难得正巧在洛神医家门口,赶紧让他给你把把脉,吃几副药就能好,别拖出大毛病来,女子家家可得注意呀,毕竟有特殊时期,别是伤着了,不能碰凉水,不能吃凉东西什么的,若真是这样调理好了,就不会有后遗症。”
洛神医在旁爽快答应着:“没问题啊,徒儿让为师看,为师必须给好好看。”
说着他就一个箭步窜到江怜心身边,那身姿敏捷的都不像个老头。
江怜心吓得惊叫一声,扑进苏临怀里。
“表哥,救我,不要。”
洛神医和江怜心的反应那是相当搞笑。
不明状况的人会觉得两人是发癫。
第85章 落荒而逃
一个那么上杆子给把脉,一个则如同见了恶魔。
对于江怜心的反应,应月是早有预料,她就是故意吓唬她,让她露出马脚。
只是没想到洛神医竟然如此配合,难道他也看出端倪,知道江怜心怀孕了?
怀孕这种事能从望上看吗?
反正应月不认为洛神医能通过其他手段知道江怜心怀孕,毕竟这是绝对私密的事情。
武朝云则是大惊小怪地喊道:“江怜心,你怕什么?洛神医给你把脉,又不是杀你,多少人求他把脉,他都看心情,不给把呢,你难道不知道?你今儿可是走了狗屎运,却这样躲着?”
“你不会是有什么怕人知道的秘密吧?”
江怜心瞬间就炸了,她怒声反问:“我能有什么秘密?你这个恶毒女人怎么这么诬陷我,你到底是什么目的?我看你才有秘密吧?”
武朝云冷冷一笑:“此地无银三百两,你若是没有秘密,干嘛这么紧张?太过了吧?我倒是觉得你可能是珠胎暗结了,所以担心洛神医给你把脉,从而把秘密暴露了。”
这番话一出,她随即拍手笑道:“定然是这样,江怜心你果然是狐狸精,月儿这样的男人你还敢嫁?你还没进门呢,就已经收房了表妹,将来还不知道弄多少女人女人回家,你能忍受?”
江怜心见自己小秘密被戳中,瞬间变得面色惨白。
她自然也明白,应月及应家对苏家的重要性,那直接关系到她及孩子以后在苏家能不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这也是她一直隐忍着,却没有逼着苏临娶她的原因,否则自己怀孕了,怎么允许做不到正妻,还要藏着掖着?
小不忍则乱大谋。
但是她又见不得应月对苏临的依赖,便忍不住在苏临面前撒娇,向她挑衅,自己才是表哥钟爱的那一个,她就算是正妻又怎样?
正因这种纠结而又挣扎的心里,让江怜心此时担心地要死,也不敢再逞强回怼了。
苏临则是直接将她推开,就像是看到瘟神一样。
“你别碰我,多大人了,还像个孩童。”
“你们快将表小姐弄回家去。”
洛神医却出声笑道:“我看江小姐好像是病了,还是先给把把脉再走吧,莫耽搁了。”
武朝云看出端倪,也跟着拍手笑道:“对,对呀,我看也是病得不轻,洛神医赶紧给把把脉。”
江怜心听到这话,吓得直接抱头鼠窜,根本不顾个人形象了。
那架势一看就是有事,确实此地无银三百两。
武朝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江怜心这是不是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她不会是真怀孕了吧?生怕是慢一步就被抓住把脉似的,笑死了我,竟然跑得比兔子还快,真是见识了。”
应月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要得就是这个结果,让江怜心狼狈逃窜。
看她还有没有从前那股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劲头。
自从做了那噩梦之后,经历生死,体验到刻骨铭心地痛苦绝望。
应月开始改变,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不再像先前那样,在父母的宠爱里什么都不想,只想着她的苏临哥哥,嫁给苏临哥哥成了她唯一的梦想,为此她放弃了所有的高傲和自尊,一味委屈求全,认定了拥有了苏临哥哥,就拥有了幸福,拥有了整个世界。
改变之后,她的心态生活等等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就比如昨天冯将军府里彻底翻盘,改写了内宅的历史。
还有她自己争取到了嫁给西平侯世子机会,很快生活中就会彻底抹掉苏临这个人的一切痕迹。
只有真正改变了,她才知道改变有多好,会让她及身边的人越来越好。
应月看到苏临那想要杀人,却又极力隐忍的狼狈摸样。
她拉着武朝云的手,出声相劝:“云儿,你不要这么说苏临哥哥的表妹,他们之间就像是兄妹一样,怎么可能有荒唐的事情发生呢?我相信苏临哥哥,江怜心被气跑了,我们也走吧。”
武朝云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咬牙切齿:“月儿,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得事情是什么?”
应月故作不解地问道:“是什么?你可千万别打苏临哥哥,他怕是回去要挨打了,没有保护好表妹,让她哭着跑回家了。”
武朝云伸手在她头上狠狠地戳了一下:“我最想做的事打你!气死我了,白给你出头了。”
应月很认真地回道:“月儿,你给苏临哥哥惹麻烦了,这样出头不要也罢,我们赶紧走吧。”
说着,她就拉着武朝云往魏平的马车那边走。
苏临听到应月口口声声为她说话,心里还是很得意。
这个女人虽然最近变化挺大,但是心里还是有他,如此就好办了。
但是他也明白,绝对不能让应月及应家人知道江怜心怀孕的事情,否则婚事肯定黄。
“月儿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
苏临一瘸一拐地跟在应月及武朝云身后。
应月扭头冲他笑笑:“去统领府,你赶紧回家吧,最好给你表妹找个郎中看看,我师父应该不会看走眼,他是神医,别有什么毛病耽搁了,那就麻烦大了。”
武朝云骂道:“你还跟他罗嗦什么?我敢肯定你苏临哥哥跟他表妹有一腿。”
应月见她说得特别认真,很是惊诧地反问:“怎么可能?就算是苏临哥哥对表妹好,也不是你想的样子,云儿你不要诬陷苏临哥哥,他们表兄妹从小就感情好。”
“既然如此,两人便是青梅竹马为何不成亲?别等人家孩子都生了,你还被蒙在鼓里,你赶紧跟我走吧,看着你为苏临那狗东西说好话,我就想打人。”
武朝云力气大,抓着应月的胳膊,直接就将她提溜上马车了。
不等苏临跟上去,魏平抢先一步:“我还是送你们去统领府吧,免得路上再出什么意外。”
薛神医紧跟其后,也上了马车,而魏平就坐在车夫旁边。
苏临见状急了,他大声喊道:“月儿,我受伤了,你,你不留下来陪我吗?我好疼啊。”
第86章 你跟魏世子之间好像是有什么事
“苏临你还是男子汉吗?跟一个弱女子装怂,你受伤了,自己去找郎中,别喊我们月儿。”
武朝云说完又对魏平说道:“魏世子,我们快走。”
魏世子亲自驾车,扬长而去。
只留苏临独自一个人在风中凌乱,只觉得心中各种不好的情绪一拥而上,让他很慌。
应月现在跟武朝云还有魏世子混到一起,绝对是没有什么好事。
武朝云就是京城千金小姐中的另类,像个野小子,没有教养,找个婆家都难。
而那魏世子一副狗眼看人低的表情,好像是欠他几万两黄金似的。
这样下去,应月岂不是要被他们给带坏了?
她现在就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整天黏在他屁股后面,对他言听计从,从来不会质疑反驳。
“苏公子……”
随从见他面色阴沉可怕,站着不动,不知在想什么,便试着喊了一句。
苏临猛然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鬼叫什么?”
“苏公子我们现在是回府还是去找郎中给你治伤?”
苏临现在哪有心情治伤,颓然叹道:“回府。”
他回府后,径直回到自己小院,并没有去看江怜心而是躺在床上生闷气。
而此时的江怜心正在苏夫人屋里哭诉。
苏夫人见自己儿子没有向着她,自然也就心里犯嘀咕了。
苏临这是怎么了?
怎么忽然不护着自己表妹了?
难道是被他爹教训狠了,不敢再得罪应月?
如此那她岂敢帮着自己外甥女说话?
这样岂不是犯了丈夫的禁忌?
在这个家里,苏夫人虽然厉害,但是关键时刻她还是得听苏父的。
因此她只是一个劲儿劝说江怜心要体谅苏临的处境,很快就要成亲了,可不敢再横生枝节。
应家人的态度,她应该在冯将军府里看到了,随时都有取消成亲的打算。
总之苏夫人只是劝江怜心,让她懂事听话,懂得隐忍,才是对自己有利的上上策。
她是一句没有说自己儿子不好,更没有说回来让他怎样怎样。
江怜心心更凉了。
她意识到就连姨母都未必向着她,
在权势面前,他们还是得向应月低头,如此将来应月进府,就是容不下她,还不是要被赶走?
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江怜心是越想越绝望,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苏夫人听得心烦意乱,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儿叹气。
就在这时,下人过来说,公子回来了,受伤了,要不要去请郎中。
苏夫人可是得到了机会,忙站起身来,吩咐他们赶紧去请郎中,自己径直赶去苏临院子。
江怜心瞬间又有了失宠的感觉,姨母现在就嫌弃她了,都没有让她一起去看苏临。
她擦擦眼泪,抱着一丝希望回到自己小院,却从下人那里得知,苏临压根就没来过。
她以为他回府会因担心她,而先过来看看。
江怜心此时不单是绝望,更是害怕被扫地出门,自己怀孕了,离开苏家还能活吗?
满以为板上钉钉的好事,竟然突然生变。
绝不能坐以待毙。
她随即让自己小丫鬟回去请娘亲过来商量对策,而后精心收拾一下自己赶往苏临小院。
苏临躺在床上看到她,冲她发了一通邪火:“在我成亲之前,你不要出府,要么就永远别来了。成亲前生子,你觉得即便是对我这是很荣耀的事吗?科举都会因此被涮下来,你还巴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你怀孕,天天两只手放在肚子上炫耀,你存心想害死我?”
而后他扭转身体,面朝墙,并对苏夫人说道:“娘,让她走,心里烦。”
江怜心瞬间泪水潸然。
从前苏临烦,就会腻在她身边,再糟糕的心情也会变得很好。
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了?
是应月不再对他依恋?
是在将军府被驱赶出门,受到了屈辱之后?
总之就是应月那小贱人的错。
江怜心将所有的愤怒都算在应月头上了。
苏夫人听她又哭,也是烦得很,但还是耐着性子柔声相劝。
“心儿,你回房吧,这里有我呢,苏临最近心情不好,你多担待,只要能将应月娶进门,什么事都好说了。”
江怜心哭着反问:“真的吗?姨母,应小姐进门,一切都好说了?我不会被赶走?”
苏夫人好笑地说道:“你怀着苏家骨血,能把你赶到哪儿去?傻孩子,放宽心,安心养胎,平安生下苏临的血脉,这才是要紧事,也算是你占了应月的先。”
“明着跟她斗,你凭什么呢?你若是有资格,临儿还用娶她,直接娶你不就成了?”
这番话倒是说进江怜心心里去了。
她觉得有道理,这才点点头,略微宽心,哽咽着给苏临道别。
“表哥,你好好休息,别惦记我,我会很乖,听你的话,等你去找我,我不会出门。”
苏临没有回头,却还是抬手挥了挥,示意自己听到了,她可以走了。
江怜心见状心里又踏实一些,他还是给她回应了,就是原谅她了。
于是她不再纠缠,给苏夫人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而应月跟武朝云在魏世子护送下回到统领府。
老管家正好在门口,看到魏世子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武朝云见状,忙出声说道:“你可别乱想,我们马车在路上被人撞了,是魏世子恰好遇到送我们过来,跟我个人没有关系。你看我马车上还有应小姐及洛神医呢。”
老管家这才恍然,原来不是小姐跟魏世子两情相悦了。
他倒是有些失望,小姐不小了,却依旧还没个婆家,让人揪心。
“小姐,夫人不是说不用找大夫看吗?洛神医你请来是……”
武朝云笑道:“老管家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只管忙你的去。”
尔后她又望向魏平:“你可进来喝杯茶?”
魏世子摇头笑道:“我还有事,就不叨扰了。”
随即他便驾车离去。
临走的时候,还看了应月一眼,表情甚是复杂。
武朝云自然是瞧见了。
她很是八卦地说道:“我还是感觉,你跟魏世子之间好像是有什么事?”
第87章 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应月忙嗔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胡思乱想了?你向来不是不屑这些?”
洛神医却在旁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也感觉好像是有什么事。”
武朝云像是找到了同盟开心地说道:“是吧?我就说嘛,我直觉还是很准的。月儿你最近跟魏世子走得很近,好像是很熟悉似的,按说不应该啊,他才回京城几天呀。”
说着她下意识望向垂烟,想从她那里得到答案。
垂烟却低头站在一边,看不到任何表情。
其实此时也也是担心自己脸上表情会泄露天机,便索性自己主动躲着,是个聪明的丫头。
武朝云没有得到答案,失望地收回目光,又逼问道:“月儿,你说你跟魏平是不是有事,特别是在我舅舅家那天,感觉你俩好像是一切都是商量好的,那么默契,是不是我错过了什么?”
应月既然已经决定暂时保守秘密了,就不会说出来。
她好笑地提醒道:“刚才老管家的表情分明就是你跟魏世子有什么事,你还是先想想自己怎么应付你爹娘的盘问吧。不是长公主给你说了靖安侯家小公子的亲事吗?“
武朝云瞬间变得郁闷起来了。
她又想到了那亲事,自己都不认识靖安侯小公子,他虽然是嫡出,但为人低调,极少出门,更不跟那些公子哥们在京城到处闲逛,惹是生非,按说是个宜嫁好人选。
可她关键是不认识他啊,也不知道他是黑的白的,就嫁给他做妻子,一辈子一起过日子,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武朝云也希望跟应月一样能有个自己中意的郎君,然后求着父母嫁给他。
只是她自认不会像应月一样看上苏临这种言行不一致,纯粹就是为了攀附应国公权势而跟应月好的骗子。
“云儿?”
应月见她不开心,有些自责,知道戳中她心窝子了。
武朝云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咬牙恨道:“你不要喊我,根本就不是好姐妹,我有话都会跟你说,问你事情都不会告诉我,哼!以后别再提什么靖安侯小公子,烦,我就该跟你一样保守秘密,不告诉你,免得你总是拿着这个取笑我。”
“还有那魏世子你们有什么事,管我什么事,横竖我也不会再问了。”
说完,她甩手就要进门。
洛神医在旁摇头笑了。
这个武小姐性情直爽,倒是好可爱。
应月自然不会让好姐妹生气,她追上去,拉着武朝云的手,凑近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云儿,你若是想看看靖安侯小公子是个什么样人物,我倒是有个法子……”
武朝云听后,瞬间忘了自己还在生着气,开心问道:“能行?”
应月郑重点头应道:“当然,你愿意就能成。”
武朝云一把抱住她,高兴的像个孩子,跳着笑道:“我的好月儿,喜欢死你了。”
应月自然也是开心,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样,有我这好姐妹能为你排忧解难吧?”
武朝云使劲点点头:“那是自然,有你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气呢。”
洛神医在旁看着,两人前一息还在拌嘴闹别扭,后一息却又好得像一个人,都惊呆了。
垂烟早就对两人这种友情模式见怪不怪了。
反正每次都是自家小姐惹武朝云生气了,然后她总能随即又哄得武小姐乐开怀,两人吵架再厉害,赌气不说话,也不会超过三天,就重归于好。
而且每次重归于好,姐妹俩感情就会更好。
“洛神医,我们进去吧。”
看到洛神医望着两位小姐勾肩搭背的背影发呆,垂烟了然一笑,小声提醒。
洛神医这才回过神来,感慨笑道:“武家小姐性格好极,我徒儿懂得如何跟她相处,好极。”
垂烟忍不住笑了,她头一次听洛神医如此夸人,好极。
洛神医被请进了前厅,由武统领招待。
武朝云跟爹爹讲了应月的主意。
武统领听后还是有些为难。
他忖度良久这才出声问道:“月儿,你确定能把出我夫人的症候吗?我担心……”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应月却明白,那就是担心她误诊,会给武夫人徒增新烦恼。
“武伯伯,我跟云儿情同姐妹,武伯母就跟我自己娘亲一样,我只是讨个巧,帮武伯母把把脉,关心她的身体,自然不会把我当成大夫,也就不因为我诊断而添心病。”
武统领对这话倒是很认同,便点头笑道:“好孩子,所言甚是,那你们去后院吧。”
应月跟武朝云从前厅出来,便直奔后院。
武夫人很是喜欢应月,再加上前儿她帮娘家兄弟清理了后宅,对她更是心生一分敬意。
同样的女孩儿,自家就是个只知道顽皮。
“月儿,你越发出落得聪慧漂亮,来,让伯母好好看看。前日的事我都听说了,可惜我跟你武伯伯没去,但听着也自是欢喜,冯家能重整家风,多亏月儿你这好孩子了。”
“我大哥受后院困顿好久了,每次来都能喝醉痛苦,我知道他心里难受。那些被遣散的妻妾都不是善茬,唯恐后宅不乱,大哥好不容易遇着个好的,又娶不回家门,母子俩还差点被害死了……”
拉着应月的手,她说不尽的感激话儿。
武朝云在旁都嫉妒了,拉着武夫人的胳膊,不满地撒娇:“娘亲,你忘了你亲生女儿了?眼睛里只有月儿,干脆将她留在家里做女儿好了,不过怕是应婶婶不答应,来跟你拼命哦!”
武夫人嗔笑道:“天天跟月儿在一起,好好跟着学些有用的东西,别总是皮。”
武朝云不满地嘟着嘴哼道:“娘亲,您就会说我皮,哼,那你真得要月儿做女儿了,甭管应婶婶是不是跟你拼命,月儿还拜了洛神医为师父学医呢,横竖这玩意儿,我是学不来,会害人命。”
说着她冲应月扎扎眼睛,示意她就顺着这个话题,找机会开口给她娘亲把脉。
应月了然,微微点头。
第88章 初试牛刀
武夫人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眼神交流,很是意外地问道:“月儿,你要学医?”
应月点头笑道:“武伯母我也是学着玩儿,想着自己哪里不舒服能自己给自己弄点药吃,就不用劳请大夫上门看诊了。俗话说的好,技多不压身,能学点是点。”
武夫人点头赞道:“这个想法太好了,自己能看诊,自然是更便利,毕竟自己身上的症状,自己最是清楚。我啊,最近就是身上不爽利,无甚大事吧,却又挺烦躁人,也不想请大夫。”
“月儿最近感觉懂事很多,知道为自己筹谋打算了,你看云儿整日里还是像男孩子就知道皮。云儿啊,你跟这月儿一起学可好?横竖两人一起作伴,你若是哪里不明白,还能问问月儿。”
她巴巴地望着自家女儿,眼睛里充满着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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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强逼着拜师学医
“幸亏今儿有月儿,否则我怕是要出大事情了,伯母都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好。”
应月忙谦虚地笑道:“伯母,在我心里您跟我亲娘一样,向来对我极好的,恰好我学了点医术,能为您中用,月儿心里开心还来不及呢。云儿,快拿笔来,我写个方子,你着人去抓药。”
武朝云答应一声,随即命人拿来笔墨纸砚。
这时候,武统领进来了。
“夫人,洛神医恰好从府外路过,被为夫看到给请进来了,可否让他给您把把脉?”
应月跟武朝云对视一眼,这正是她们先前的计划,看来洛神医已经跟武统领沟通好了。
“武伯母,您就让我师父给你把把脉,你这是上火使然,不是妇科病。”
听到应月的话,武统领惊喜地问道:“真的吗?月儿你竟然会把脉看诊?还跟洛神医学医?那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让洛神医给夫人把脉,倒也是无妨,夫人你说呢。”
武朝云点头附和道:“对对,难得洛神医从门前过,被父亲有缘碰到,不如就请进来给娘亲把把脉,看看月儿这丫头把得准不准,否则我还真不放心娘亲吃月儿开的方子呢。”
武夫人嗔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自己就知道皮,人家月儿学了本事,你还有脸了。”
她而后对武统领应道:“有劳夫君了,那就请洛神医进来看看吧。”
武统领听到这话,开心地答应一声,转身小跑着出去了。
很快洛神医被请进来了。
他给武夫人把脉后,诊断结果是跟应月基本一致。
武夫人直呼应月实在是了得,这才学了几天,就能给她如此准确把脉了。
武统领也很是羡慕这样的女儿,对武朝云叹道:“你跟月儿好姐妹,为何不跟月儿一起学医?学点子本事,将来自己身上不爽利,就能自己看了。多大年纪了,还整天上蹿下跳,就知道皮。”
听到这话,武朝云都被气乐了,反口就吐槽起来。
“爹爹,娘亲也是这么教训我一顿,您又一波,说辞都是一样,当初还不是您把我领到军营里当儿子养?弄得我现在就算是想做淑女都不能了,看我这粗手,能拿起的绣花针还是银针?”
武统领见女儿不但事不听,反而将他说了一顿,也是气得不轻。
“你,你这样的女儿,真是枉费了我们做父母的心血,我们是让你身上有功夫,能防身,但是让你长成糙汉了?你看看你娘亲,典型的大家闺秀,你爹我也不是糙汉莽夫,你怎么就长成不知天高地厚,比男孩还粗糙的皮猴子?自己不思考,反而还怨我们了?”
武朝云啧啧反击:“不亏是两口子,爹娘骂我的话都一样,我我是服了。月儿你爹娘还要女儿不?我给你爹娘当女儿算了,应婶婶还说我英姿飒爽,看着都带劲,不像你柔柔弱弱……”
洛神医在旁听得哈哈大笑。
“真是两个好女子,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性情儿,我倒是都喜欢得紧。”
他是打心底里喜欢武朝云这种性格,特别适合交心,有事真上,能为你两肋插刀那种。
倒是他自己的徒儿,就有些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了,不过倒也是良善女子。
“洛神医,喜欢就收她为徒可好?”
“对对,就让她跟月儿一起和你学医术。”
武统领夫妇闻言,双双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看到应月变化,他们是真希望女儿也能有所改变。
武朝云忍不住在旁叫苦:“我认为把脉比拿绣花针还难啊,关键是我坐不住啊。”
武统领却声音坚决地说道:“就这么定了,洛神医你将我家这个皮猴子也收了吧。”
洛神医很是为难地看着他,虽然很喜欢武朝云这个丫头,奈何确实不像是学医的材料啊,没得砸了他的招牌,将来还怎么在京城贵人圈子混?
“洛神医你就权当教月儿的时候,身边多个旁听的孩子,帮着云儿收收性子,否则嫁不出去。”
武夫人也跟着请求,巴巴地好像随时要给他跪下了。
洛神医不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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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毕竟人家都求到这个份上了。
再说他也是真得喜欢武朝云这丫头的性格。
应月很聪明,心眼子多,他这个做师父的都看不透,才学了几天就能独立把脉开方了。
说实话,对这样聪明的徒弟,师父都是又喜又怕。
喜的是教个聪明徒弟省心,还能扩大自己的人脉口碑,怕的是将来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好吧,我答应让武小姐跟着学医,但是没有我的允许万不可说是我徒弟,更不能私自给人看诊开方子。”
这番话,让武朝云很是纳闷,为什么一样的徒弟,不一样的待遇?
“月儿不是给我娘把脉开方子了吗?我就不行?”
且不说,她愿不愿意学医,但是这另眼相看,就让她忍不住质疑。
洛神医很是为难地看着她,抱歉地笑笑:“每个徒弟不不一样,因人施教,因人要求。”
“我跟月儿不同?意思是我可能学不会?怕给师父……”
武朝云不是傻子,只是性格豪爽而已,自然很快就想明白了。
武统领不等她说完,喝叱一声:“师父的话,你听着就好,怎敢忤逆?还不快跪下拜师?”
武朝云瞬间就不乐意了,还要跪下拜师?
她也没有说要拜师啊,学医她不喜欢,师父也看不起她。
“我可没听说,月儿当初还下跪拜师。”
“为父的话你也不听了?”武统领声音更加冷沉,带着不容置疑。
武朝云还从未得到父亲如此严厉的话,忍不住眼泪汪汪:“我说了我不行,师父也觉得不行,您老干嘛逼我啊。人家月儿有这样天分,她娘亲是江南大家闺秀,但是跟娘亲一样识文断字,知书达理。可她爹爹是文武全才,爹爹你只是武官啊。我跟月儿不一样,你就别逼我了。”
武统领见他们两口子好不容易给她争取来的机会,她还委屈上了,甚至还说他这个爹不好,也是心火噌噌直冒,却又不得不忍着,毕竟洛神医还在旁边呢。
第90章 那你先过去做试婚丫鬟?
“你怎知爹爹就是莽夫?毕竟我们家也是文官世家,虽然官衔不大,可你祖父,曾祖父哪个不是科举出身?我虽然考了武状元,但当时去考文状元未必就落了孙山!”
武朝云则是很不屑地反驳道:“那为何别人不说爹爹是文武全才?但说应叔叔是?”
武统领被顶得哑口无言,他虽然文化差了点,但是也够进士级别了。
现在作为武状元,竟然被女儿嘲笑。
婶子能忍,叔也是一定不能忍了。
他正准备斥责女儿,不要目无尊长等,结果洛神医开口了。
“武小姐不用下跪了,我不单是对你有要求,对月儿同样要求,你们没有我允许,就不能私自给人看诊开方,若是愿意做我徒弟就要遵从,否则那就没法了。”
武统领忙出声说道:“还不赶紧谢师父?”
武朝云为难地直跺脚。
她是真得没想好啊。
拜了师,学不会,岂不是丢人?
那绣花针,她曾被武夫人逼着在屋里做了一个月,也没有绣出一个完整得叶子,连针脚都歪歪扭扭,没差点将武夫人给气吐血了,发誓以后再也不让这个女儿学女红了,根本不是那料。
“娘亲,难道您想让洛神医被我气死啊,您忘了我当初跟你学绣花……”
武夫人整个人瞬间就不好了。
她自然想到那时的场景,可是为了能让女儿静下心,稳下性子,学点本事,也只能委屈洛神医了,因此调整好心情,尽量语气平缓地笑道:“女儿啊,或许你能学好医术呢,毕竟不一样。”
武统领直接一锤定音:“洛神医就这么定了,一切拜托您了。既然现在云儿是您徒弟,到时候,要打要罚您只管随意,不用顾及我们两口子便好。”
洛神医自然不要推诿,点头应道:“老朽会一视同仁,至于谁能学有所成,就看个人了。”
武统领笑道:“那是自然,这个我明白,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
事情就这么定了。
洛神医告辞离去。
应月则是看着武夫人喝了药,这才安心告辞回家。
走出武府,正好看到未影来送被撞烂又修好的马车。
老管家自然一番道谢,又将缘由告诉武统领。
武朝云急得大喊:“多大点事儿,还要告诉我爹?我就是跟月儿坐车去找洛神医被人撞了,恰好被西平侯世子看到,帮了我们大忙而已。还不是因为魏世子跟月儿交好?我跟他又不熟。”
末影躬身行礼,表示武小姐所言甚是。
应月在旁听着忍不住白了她一眼,什么所言甚是,她跟他就熟了?
但是这话也不好反驳,毕竟魏世子是她即将入嫁的未婚夫。
武统领倒是豁达一笑:“云儿,魏世子既然帮咱们家修好马车,就是恩情,怎么能说不熟?”
而后他让老管家给末影赏钱。
末影领钱道谢离去。
武朝云见状心情瞬间好了:“爹爹,您不会怀疑我跟魏世子有什么吧?”
武统领不屑地哼道:“就你?魏世子能看上?”
说完,他叮嘱车夫送应月回家路上小心,便转身回府了。
气得武朝云又是直跺脚,忍不住抱怨。
“哪有这样的老爹,竟然贬低自家女儿,我还成了万人嫌?魏世子怎么就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呢!等下次我见了他,倒是问问,我哪里不好了?”
听着她叽里咕噜的,应月笑道:“云儿,莫气,你那靖安侯小公子不是比魏世子强百倍?”
武朝云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瞬间又没气了,哈哈一笑:“对啊,还是他中意我,才特特请长公主到我舅舅家跟我舅舅说这事呢。西平侯世子算什么,哼,冷面阎王难得见他笑,吓**。”
应月也是真喜欢这性格,虽然有些喜怒无常,但是没心没肺,不容易弄出那些肝气郁结等病,她认为自己以后就应该跟着她学,什么事都看开,别拿别人的错来惩罚自己。
“云儿,我回家了,你赶紧回去陪伯母吧,明儿见。”
武朝云跳着挥手笑道:“好来,明儿再见。”
应月坐在马车上,闭目养神,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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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中,忽然车子停住了。
她立刻睁开眼睛,出声询问:“怎么停了?”
垂烟撩开帘子,看了一眼马车外,小声说道:“魏世子来了。”
应月不觉拧眉:“魏世子?他怎么又来了?”
这不是阴魂不散的意思吗?
话音刚落,就听到魏平的声音响起。
“应小姐,前面有家茶楼,可否过去喝杯茶?”
应月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了,我刚才统领府喝了一肚子茶水,多谢魏世子,我得回家了。”
外面沉默半响,这才又问道:“确定?”
应月好笑地反问:“我出口的话,还能不确定?”
魏平淡淡地说道:“我找你有事。”
“有何事就在这里说好了。”
应月不认为他有什么事,谁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婚事上,自然有双方家长为之筹备,跟他们也没甚关系,不用跟她谈。
“应月,我看你就是心不在焉,跟我说话这么牵强?那以后你怎么办?”
魏平明显是怒了,声音里带火。
应月却不紧不慢地哼道:“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横竖我说了,上花轿前,你别管我就行。”
好长时间没有听到回音。
垂烟小心翼翼地挑起车帘。
已经不见了魏平的身影。
她很是担心地问道:“小姐,魏世子生气了,你干嘛对他这么凶?他对你不是挺好吗?再说,可比那个苏公子强太多了,家世好,长得好,人也好……”
“怎么,你看上魏世子了?那你先过去做试婚丫鬟?岂不是好?”
听到应月这句话,垂烟立刻吓得不敢再说了。
她红着脸低头双手绞在一起,看得出很紧张。
应月见状不觉摇头笑笑,好个不禁吓的丫头,她随即吩咐马车继续赶路。
垂烟好一会子,这才鼓起勇气出声说道:“小姐,我不会做试婚丫鬟,而且我跟着小姐嫁过去,也不想被姑爷收房,横竖我就在你身边伺候一辈子,绝不嫁人。”
第91章 你身边那丫鬟是谁?
应月听到这话,很是惊诧地问道:“至于么,就因为我那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再说,我们应国公府也不会让丫头提前过去试婚,毕竟人就在眼前看着,还能不知孬好?”
试婚横竖不过是担心姑爷不行,提前让丫鬟试试而已。
魏平那体格,绝对是各方面都没有毛病。
垂烟却很认真地摇摇头:“我就是不想嫁人,伺候小姐一辈子。”
应月嗔笑道:“你跟男人有仇啊,找个中意的郎君,生几个孩子,你的人生才会圆满。这事你放心,到时候我自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即让你做大娘子,又不会吃苦受累。”
这话是真得,在那些让人毛骨悚然,不愿回忆的噩梦里。
垂烟是唯一真心为她筹谋的丫鬟,硬生生被他们给打**。
想到这些,应月就恨不得将苏家人**万段,有过一个算一个,就没好人。
“小姐,反正我是不会嫁,就守在你身边。”
垂烟是铁了心,她心里只有小姐,离开小姐都不知道怎么活。
应月也就不再跟她计较,毕竟这些事还早呢。
一连几天,应月都会到统领府去看望武夫人,顺便给她把脉。
药方很管用,武夫人喝了一天药,身上那些症状就消失了。
小解的时候,也不再火辣辣疼。
“月儿啊,你这医术真是了得,这才学了几天啊,就这么厉害,云儿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
武朝云在旁听着,很是不满地撅起嘴,抱怨道:“娘,您夸月儿,干嘛拿我说事?”
武夫人嗔道:“你现在跟月儿一样跟着洛神医学医,可是记得了什么?”
武朝云歪着脑袋很是努力地想了半天,这才不好意思地笑道:“记得望闻问切四个字,这可是学医精髓。”
武夫人又问道:“那如何望闻问切,你可是懂了?”
武朝云红着脸说道:“我正学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娘亲你莫着急,否则学不成。”
她虽然不善学习,但是嘴巴还是挺厉害,说得武夫人倒是没话接了。
其实武夫人也不指望着武朝云能真得会把脉看病,自己女儿秉性自己知道,她也就是希望武朝云能静下来,不要老是像男孩子一样,到处窜窜,把跟靖安侯小公子的亲事给窜黄了。
“你呀,从来说话听不进去,若是听进去你就长大了,懂事了。”
武朝云撇撇嘴哼道:“娘亲,我比月儿还大呢,月儿都要嫁人了,我怎么还懂事了?”
武夫人摇头嗔笑道:“你这蹄子,你懂事为何月儿妹妹先嫁了,你竟然嫁不出?”
武朝云委屈极了:“我不是嫁不出去,而是没找到让我想嫁的公子呀。”
武夫人很是无奈地望着她,宠溺地叹道:“你能看上什么样的?跟你一样能打的?我看你比较适合找个内敛些的书生,这样才能压得住你的野性,否则跟你一样岂不是两人天天一起上房揭瓦?我怕不过是两天你婆家就该把你给休回来了。”
听到这话,武朝云自己都听笑了。
“哈哈,娘亲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我要是被休回来,你还很开心呀?”
武夫人故意板起脸说道:“我不让你进门,就当没生过你这闺女。”
武朝云假装很委屈地说道:“我就知道娘亲狠心,所以找不到合适的夫君人选,我就不嫁。”
“靖安侯家小公子就很好,你就等着安心嫁给他,别再胡思乱想了,否则就别怪娘教训你。”
现在武夫人担心女儿越来越野,毕竟是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再由着她野,嫁不出就惨了,只能开启了严厉式样的教育,一改从前的纵容。
武朝云却不怕,知道自己娘亲不会打她,就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娘亲,我跟月儿出去啦,您在家好好休息。”
说完,她就拉着应月跑出武夫人房间。
“月儿,我们现在就去吗?”她很兴奋地问道。
应月点头笑道:“当然,但是你得想好了,是直接跟他见面还是暗中观察。”
“那就暗中观察吧,这样能看得比较准些。”武朝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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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道。
应月表示没问题。
两人一起又回到了应国公府,进了应月的小院。
等再从小院出来,武朝云已经打扮成应月丫鬟了,跟垂烟穿着一样的衣服。
两人来到上房,正好应夫人也打扮妥当准备出门了。
“月儿你可是回来了,再晚一步,我们就走了,张大人家都要开席了。”
原来今天是张大人娶儿媳妇,应夫人去参加喜宴。
应国公是文臣也是武官。
因此不管是文臣还是武官,他都能相处的来,关系比较好。
而其他则是基本文官跟文官来往,武官跟武官来往,毕竟性情相合。
武官讨厌文官的酸腐,而文官嫌弃武官的粗俗。
张大人是文官,因此武统领是武官,自然不在邀请之列,就连冯将军都没有来。
但是靖安侯夫妻两个却有来参加喜宴,而且还带着他们小儿子。
这也是应月带着武朝云来的目的,就是让她看看靖安侯小公子长什么样。
应夫人因为知道武朝云跟靖安侯小公子的婚事,昨儿赴宴的时候,遇见靖安侯夫人,就特特问她会不会去参加张大人家喜宴。
靖安侯夫人表示自己会带着小儿子去。
张大人跟靖安侯是老乡,关系比较近,两家也有走动。
应夫人就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应月。
应月便决定带着武朝云见靖安侯小公子,这也是昨儿武朝云先前跟应月生气,忽然又不生气的原因,应月跟她说了这件事。
“月儿,你身边那个丫鬟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院中有这样的人?”
应夫人也没细看,就是瞥见了应月身边跟着垂烟还有另外一个丫鬟,疑惑询问。
垂烟忍不住笑出声,随即又用手捂住嘴巴。
在应国公府下人没那么拘谨,特别是应月身边的丫鬟,更是自在些,略有过分的行为,应夫人也都一笑了之。
应夫人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又望向那丫鬟,感觉有些眼熟,又想不起来。
第92章 你们就等着揭秘吧
“月儿,她到底是谁?你院子里粗使下人?那你带着去参加喜宴能行吗?”
武朝云自己就忍不住了,她扑哧一声笑道:“应婶婶,你竟然没有看出是我,如此我伪装很成功哦,就算是靖安侯小公子认识我,怕是也认不出,让我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
应夫人这才知道竟然是武朝云,她就说但凡是能在跟前露脸的小丫鬟,自己怎么能不认识?
她近前些仔细端详着武朝云,不觉点头叹道:“云儿还真是扮相什么像什么,我就没有认出来,你这是准备跟着我们去张大人家喜宴?但你未必能见到靖安侯小公子,他行事比较低调,听说都是坐不离席,还是别去了,这样子扮相太委屈你了,让人知道也不好。”
应夫人自然是劝着,觉得武朝云这样扮相不妥,毕竟是堂堂武统领的千金,却人家扮丫鬟。
武朝云毫不在意地笑道:“应婶婶你是知道我的,向来不拘这些小节,不碍事,月儿有办法让我见到靖安侯小公子。他既然说喜欢我,自然是偷偷看过我,否则怎么知道?我得看回来才是。”
听到这话,应夫人摇头笑了。
这个小丫头,真是让人不省心,但是她还挺喜欢她这种天真率性的豁达劲儿。
“那好,你跟我们一起去,但还要是小心行事,若有什么意外状况及时找我。”
武朝云感激地笑道:“多谢应婶婶,你对我最好了,比我娘对我还好,我娘总骂我。”
应夫人嗔笑道:“你这小丫头,不知道女儿都是人家的好吗?估计月儿在外也是这么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去张大人家,免得去迟了不好。”
一行人来到喜家做客。
武朝云跟垂烟两人就站在应月身边伺候着。
不过都是垂烟伺候,她自然不会让武朝云伺候小姐,毕竟也是小姐,假扮丫鬟迫不得已。
就有好事的小姐说话了:“应小姐,我们都带一个丫鬟过来,你怎么还带着两个啊。是担心喜家伺候不好我们,还是你家丫鬟也想吃喜宴?”
旁边有人跟着附和道:“就是呀,应国公家小姐就跟我们不一样吗?那宰相家小姐还不是带一个丫鬟?”
应月没想到她们这些贵小姐竟然连这个都要说,好笑地回道:“各位大小姐,你们这是平时在家多计较啊,就连带几个丫鬟都能说个一二来。”
“我还真没多想,就是身边来了个丫鬟,今儿是大场面,带着出来见识历练下。”
“我劝各位大小姐还是消停些,终究咱们大多是文官家小姐,别搞得跟武官家小姐那么炸。”
文官和武官向来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基本不怎么往来。
这些文官家小姐自然是不屑那些武官家小姐,觉得她们父亲否是文臣,不是莽夫,自然她们也跟着高人一等,听到应月这句话,她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担心自己成了笑柄。
应月父亲是个例外,文官武官宴会,他都会参加,因此她自己知道武官小姐是什么样。
虽然事态被应月给平息了。
但是武朝云却气得咬牙切齿,武官家小姐就这么不受待见吗?
若不是想到自己计较,还有不能给应月带来麻烦,她都要掀桌了。
垂烟是个聪明人,她亦是察觉到武朝云情绪不对,便悄悄握住她的手,示意她一定要冷静。
武朝云则是身体微微颤抖着,低着头,也在努力调整自己状态。
就在这时候,又是好事的小姐开口了。
“应小姐,你这个带出来见市面的新丫鬟哪儿来的,怎么身体抖成这样?应国公府在小姐身边伺候的丫鬟,这么潦草不讲究吗?那岂不是气死小姐?气不死小姐就教坏小姐?”
自然也有小姐跟着附和:“对对,我身边丫鬟可都是层层选**的,就算是院中粗使,都是比别的院子里那些做精细活的丫鬟好些,毕竟咱们可是大小姐啊,将来还要嫁到夫家,代表着娘家的脸面,岂能凡事马虎?若是公子们倒也无所谓,横竖是娶妻进门。”
先前那个好事的丫鬟撇嘴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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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口了。
“你们就别说这些了,应小姐不是要嫁给苏临吗?就苏家那门第,能有几个婆子丫鬟伺候着就不错了,还指望分什么粗使、近身丫鬟?应小姐就算是带过去金贵些丫鬟,苏家也养不了,怕是近身伺候丫鬟也要粗使扫地倒夜香这些呢。应家就索性给找个粗使丫鬟做陪嫁了。”
其他小姐们听到这话,觉得有道理,她们自然是知道应月对苏临追得紧,死活要嫁给她,因此还闹出了不少京城中贵小姐追穷公子的笑话,甚至都成了说书先生口中的有趣事儿。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而后爆发出一阵肆意的大笑声。
个个笑得要让自己丫鬟给揉揉肠子。
武朝云气得猛然抬起头,真想要掀桌子了。
应月了然自己这个好姐妹的性情,她及时开口笑道:“各位小姐们,你们信不信,等我成亲的时候,会让全京城的人都惊掉下巴,至于因何如此,你们就等着揭秘吧。”
桌上所有小姐都望着他,各种质疑的眼神。
“你要出什么幺蛾子?”
“应小姐该不是要让苏临倒插门吧?这个可是没听说过啊。”
“别说,或许还真是这样呢。横竖应国公没有嫡子,只有一个嫡长女,招个上门女婿,自然就能继承他爵位了,否则给庶子,我想就算是应国公同意,应夫人心里也不痛快啊。”
“你们分析有道理,应该就是这样了,应小姐你行啊,将苏临招进门,不但圆了你苏临哥哥做夫君的美梦还能给你爹娘招进一个儿子,别说,你是聪明人,不让自己贵小姐身份下嫁到苏家那破烂门户里过苦日子。”
……
听着她们七嘴八舌地议论。
武朝云竟然怒火没了,她在很认真地考虑这件事,别说还真是不错呢。
这样应月既能嫁给苏临,又不去苏家受苏夫人她们磋磨,过穷日子,而应国公夫妇也能约束苏临,且江怜心将要成为苏临妾室,那就难上加难了,应国公府岂能容她进?
第93章 今儿这流言是意外收获
如此,她所有为应月担心地问题就不成立了。
于是她凑近应月耳朵,小声问道:“月儿,真是这样?若不是你弄成真事可好?绝对是行。”
应月听到这话笑了。
真是为她操碎心的好姐妹。
前一秒气得想**,这又瞬间没了情绪,一心为她着想了。
不过,那些贵小姐们的猜测也是让应月很是伊娃,没想到她们竟然这样想,还越说越真。
如果苏临能上门,对与当初的自己自然是最好的,她跟家人不是没想过。
但是苏家根本不会答应,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指望他光耀苏家门楣呢。
应月自然是不会辩解,索性就让那些贵小姐随便去猜测好了,横竖她跟苏临已经是不相干了。
只是那些话,会让苏家鸡飞狗跳,倒是她乐见其成。
苏家不痛快,她就会高兴。
“月儿啊,你倒是说啊,行不行?”
武朝云还在等待答案,急切地想为好姐妹谋取好未来。
应月亦是压低声音对她笑道:“云儿,莫分心我这些事,你只管闭起耳朵,等着待会我带你去见靖安侯小世子就好。莫生气,暴露自己,否则就见不成了。”
武朝云没有得到答案,很是失望,但又能多说什么,那么多小姐们看着,只能照办。
她继续垂眉敛目,站在应月身后,努力不让自己去听那些讨人嫌弃的话。
快开席的时候,张小姐来了,她就坐在应月身边,两人年纪相仿,关系还不错。
张小姐也是看上一个门户不如她家的公子,跟应月有些惺惺相惜。
“应小姐听说你要成亲了,具体日子是多少?苏公子上门吗?”
应月惊讶地望着她,不解地问道:“你从哪儿听到苏公子上门?”
张小姐见她很惊讶,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好意思地说道:“难道不是?我也是刚刚听人讲的,说苏公子上门,你们要成亲了。你家给你备嫁这事我知道,真羡慕应小姐,婚事终于成了。”
“可我……唉,都不知能不能成,我娘是横竖极力反对。不过苏公子上门的事,我真没听过。”
应月不觉惊叹流言蜚语的传播速度。
也不过才刚刚那些小姐们胡乱猜测苏临倒插门应国公府,刚才不在场的张小姐竟然知道了。
如此甚好,早点传到苏家耳朵里。
应月心里只觉得痛快,今儿这流言是意外收获,对她有利,索性就将错就错,默认了。
她很是关心地望着张小姐,同情她的遭遇。
张小姐名叫张小桃,她爱上的穷书生叫郑文元,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特别勤奋好学,今年备考殿试,很有希望高中夺魁,但是张姐嫌弃郑家孤儿寡母,就算是高中状元,也不想女儿嫁。
因此张夫人一直约束张小姐行踪,不让女儿随便出去,担心跟郑文元私会。
张家在文官中算是中等水平,张大人看中家族联姻,来强大自家权势。
今日张家所娶的儿媳妇就是跟他同一官衔家的嫡小姐,已经算是高攀了。
毕竟人家可以嫁到更好地家庭,当然这份姻亲也是张大人极力为儿子争取来的。
对于张小姐,张大人自然有他更好地打算,那就是高嫁,那怕是做续弦,只要官衔比他高。
奈何张小姐一心想嫁郑文元,还渴望他能高中状元,来家提亲,虽然张大人一再说明,就算是郑文元是状元,能得到高官厚禄,也不会把女儿嫁给他。
张小姐认为父亲只是想断了她的念想,担心郑文元不能高中,才会这么说。
如果郑文元真得是新科状元,肯定是乐得成全这门婚事。
去年新科状元就是娶了宰相家大小姐。
他们张家女能嫁给新科状元岂不是高攀了。
张小姐哪里知道,他父亲还达不到不重视门第的权势,自然是要家族联姻。
这些应月在旁看得明白,她也曾经跟娘亲聊过,娘亲也是说就算郑文元高中状元张小姐也不可能嫁给他,因为张大人想把女儿高嫁给大族。
“张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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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郑公子会为你放弃一切吗?包括功名利禄?”
听到应月这句莫名其妙地询问,张小姐不解地望着她:“为何这么问?为什么要放弃?”
应月轻轻叹息一声:“你家想要家族联姻,就算郑文元高中状元,也不具备联姻条件,你父亲不会将你嫁给他,除非你们私奔。否则只会是你一厢情愿,将来郑文元高中,他会有很多选择。比你家世显赫的官小姐甚至公主郡主县主等等都有可能下嫁,而你还是要遵从父命联姻。”
不是谁家都能像她父亲一样虽然生气,虽然会打她一顿,但终究还是纵着她。
毕竟她是爹娘唯一的嫡系血脉,而张小姐则兄弟姐妹众多。
张小姐痛苦地摇着头,眸中蓄满了泪水。
这是事实,但是她不愿意承认。
“不,不是这样的,只要郑文元考取状元,我爹肯定会让我嫁给他,那可是皇上钦点状元啊。”
应月真不想让她看清事实,而伤心,可此时若是不伤心决断,将来会后患无穷,就像她一样。
现在她从噩梦中醒来,绝不会让自己深陷魔窟,她自然也希望张小姐能有好结果。
那就必须告诉她真相,然后她才能理智决断,将来不后悔。
“张小姐,你爹嫁娶是看中家族,而郑文元就算是高中状元,除非他很有钻营,否则没有家族背影提携,将来也很难能有大的发展,但肯定是衣食无忧的官家,后面渐渐起来也说不定。”
“可你爹只看他现在背景,将你嫁过去,非但对张家没有帮助,还要提携他,自然不会同意。”
“咱们也是要好姐妹,我也是为你着想才会这样提醒你。你若真跟郑文元情投意合,两人谁也不想离开谁,索性一起私奔,否则怕是成不了,只能是被棒打鸳鸯。”
张小姐低着头,很久都没有说话。
很久她才抬起头,眸中隐着一抹愤怒:“应小姐,你不盼我好是吗?私奔他肯定不愿意,我们离开京城去哪里生活?他娘年纪也大了,带着她不便利,不带又放心不下。”
第94章 你好像在瞒着什么事
“就算是郑文元愿意,我也不会同意,这样岂不是害了他一生?”
“我想我爹会同意,否则我宁愿一头撞死,也不会嫁给他人。”
说到最后,她眸中满是决绝。
应月明白,张小姐不是说着玩的,她已经在心里想过无数次的最坏打算了。
“唉。”
应月重重叹息一声,还能说什么呢?
很多事,她真得无能为力。
张家的事,她管不着,能提醒张小姐的她已经提醒了,剩下的只能看天意了。
“应小姐,你就别替我担心了,只要你好好的就好,听到苏临上门,我是真高兴,你事妥了。”
应月没法给她解释,毕竟她已经决定坐上花轿之前,要隐瞒自己是嫁到西平侯府。
她只能点头笑笑:“等我出嫁那天,你们就会知道了,绝对要惊掉眼珠子,现在我不说。”
张小姐疑惑地问道:“我觉得你很怪,应小姐你好像是在瞒着什么事。”
她还是很聪明,看出应月藏着心事。
应月只是神秘地笑笑,没有再聊自己的事情,经历过恩梦,她现在已然是清醒了。
自然她也希望所有人好,尽管担心张小姐生气,还是得提醒:“你还是要考虑清楚,执着该怎样坚持,若非就要提前为自己打算,总之别到时候落入困局。”
说完这话,应月随即转移话题笑道:“张小姐听说你家后院从异域移植过来的花开了,能带我过去欣赏一下吗?好想看看异域花跟咱们这边花有什么不同,是不是也是长得很奇怪。”
张小姐爽快应道:“好,只是要稍晚些时候,那些男客们少不了过去欣赏,咱们等他们欣赏完,再过去,免得遇上尴尬好吗?”
应月爽快答应:“自然没问题,我们不去跟他们抢时间,最后去看就好了,还清净。”
饭菜上桌,张小姐招呼众人吃菜,因为是小姐桌上,因此没有上酒,大家都开心吃菜。
应月见武朝云一直站在后面,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丫鬟自然要等小姐们吃完再吃。
她不想让武朝云跟着其他丫鬟吃剩饭,毕竟她是大小姐。
于是她悄声对张小姐说道:“我这个丫鬟新来的,还不习惯丫鬟的规矩,又能吃,这会子怕是肚子饿了,你能找个小桌,上些小菜给她先吃吗?我知道这很不合规矩……”
张小姐却毫不在意地笑道:“没问题,那就让我这俩丫鬟带着你丫鬟到她们房中去开一桌。”
应月感激地道谢,让武朝云和垂烟,跟着张小姐丫鬟去吃饭。
这时先前那几个找事的小姐,心里又不痛快了。
“张小姐我们也是客人,你怎么只是招呼应小姐呀,且不说一直跟她说话,还把她丫鬟们给领走了,怕是开小灶去了吧?我们丫鬟肚子也饿了,平时在府里,但凡是近身侍候的丫鬟不吃屈。”
“是啊,张小姐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搞偏心呢?难道你是觉得我们的爹比不上应国公?”
“唉,在家被宠着,出来竟然受气了,丫鬟被另眼相待,我们主子有什么意思?”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我们丫鬟被薄待就是看不起我们。”
应月也真是服了这些人,没事都能给倒腾出来事来。
她现在可不是病猫,像从前一样由着她们一再嘲笑,横竖都经历过生**,还有什么好怕?
“各位大小姐,你们还真是斤斤计较的人,先前就嘲笑我丫鬟,现在还是针对丫鬟,难道你们平常斗不过正经主子,就专门在丫鬟身上找毛病撒气?”
“我的丫鬟跟着张小姐丫鬟去,那是因为要跟着学习打络子,毕竟我快要出嫁了,这些东西用的都,而且张小姐两个丫鬟打络子是出了名的好,不知多少内宅夫人小姐来求呢。”
“我不好劳烦张小姐,就让丫鬟们跟着学学,自己回去打,难道这有什么问题,又碍着你们的事了?真是一个两个各种计较,嘴上不饶人,真不知后宅小姐还真这么刁钻跟市井妇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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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话,让张小姐听了心里很是解气,眸中有惊叹,应小姐现在竟然如此厉害了。
先前谁说她可是不在乎,眼里心里只有苏临哥哥。
但她作为主家小姐,自然不好表现出来任何不妥的行为,只能陪笑解释。
“应小姐说得是,她们是跟我丫鬟去学打络子,你们看到我哥嫂身上的络子了吗?都是我丫鬟们打得,既然应小姐喜欢,她丫鬟想学,我自然不会推诿,让丫鬟们好生教。”
“等你们哪位小姐要出嫁的时候,想学络子,我也让丫鬟们教。”
那些小姐妹们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追究什么了,毕竟应月确实要嫁了。
应月草草吃完饭,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为武朝云看靖安侯小世子,,她都不来参加这喜宴。
那些小姐们的嘴脸,她早就见识了,根本不屑跟他们为伍,横竖很快就要嫁到西蜀,再不见。
“张小姐,我们去看看丫鬟们吧?不想跟她们在这里待着,烦得很,都在说我坏话。”
那些小姐虽然没有再纠缠下去,但还是三三两两议论应月招苏临上门的事,好像真事一样。
其实根本就是刚才她们一厢情愿编撰出来的,却成了言之凿凿的真事。
张小姐点点头,让她妹妹招呼着众小姐,自己带着应月去找垂烟她们。
而垂烟她们也已经吃完饭了,正在房间里聊天。
张小姐看看时候不早了,便对应月笑道:“我们现在去后花园看花,保准你喜欢。”
武朝云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她就要见到靖安侯小世子,很想知道是个怎么样的人。
张小姐注意她表情,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很喜欢花吗?”
武朝云忙装作害羞的样子赶紧低下头,她担心自己被认出来。
应月则笑道:“这丫头小时候家里是种花的,喜欢得紧。不管她,横竖带着她就好。张小姐,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听说你弟弟跟靖安侯小公子是国子监同学?”
第96章 靖安侯小公子
“啊,你竟然有了意中人还提亲了?亏我们还是好兄弟,我竟然不知?你也没告诉我?”
张小姐听弟弟这么说,也不由笑道:“可不是么,挺意外的,我娘前儿也说呢,孙小公子这等好人物,一定要配合好女子才行,也在寻思我亲戚家是否有合适的,你竟然就有了,恭喜啊。”
靖安侯小公子也是被逼出来的实话,其实他是担心应月给他介绍表妹认识,会让武朝云知道,从而误会他怎样怎样的,听到张家姐妹这么说,脸更红了,直搓手,不知说什么。
应月则是哈哈一笑:“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还想着给你介绍我哪个表妹呢,她们没福气。孙公子,你中意姑娘是哪家的?我们可否认识?”
张小姐也来了劲头,忙出声说道:“对啊,你中意姑娘是谁?我还真好奇呢。”
张小公子接口说道:“我也好奇。”
靖安侯小公子红着脸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还不知人家姑娘成不成,她那么无拘束,若是没看上,自然不会屈从父母之命,我若是说出来,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闻听这番话,应月点头赞道:“孙小公子你还真会替人着想,我是真好奇,你平常又不出门,怎么就有了中意姑娘?那姑娘是个无拘束的?莫非经常去你家?”
她是故意这么说,并用胳膊肘碰碰武朝云表示你这小女婿还真不错,果然是先相中你再提亲。
武朝云此时心情很是复杂,对靖安侯小公子相貌,倒是很满意。
但就是她觉得太老实了,跟自己这个父母口中皮猴子根本不相配啊。
她自己整天上蹿下跳,一刻都闲不住,若是嫁个这样木头疙瘩,岂不是闷**?
武朝云其实自己心里也有过打算,那就是嫁个跟她一样喜欢五枪弄棒的夫君,将来还能切磋下功夫,也不会嫌弃她不像个大家闺秀。
可奈何她爹娘就是死活不再给她找个武官女婿,担心将来两人要闹翻天。
靖安侯小公子红着脸憋了很久,这才回道:“应小姐你莫乱说,谁家姑娘能无拘束随意去男人家里去?我只是远远看着,听人说她的事情,就喜欢上罢了。”
“噗……”
就算张小姐是个稳重的,可此时也忍不住笑喷了。
“闷葫芦果然是说话能惊死牛,咳咳,我,我也是成了说话惊死牛,都别见怪。”
靖安侯小公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应月先前可不就是整天跟在苏临屁股后面,像狗皮膏药似的,讨好他,贴着他,吃没脸也不在乎,横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如此自然少不了去苏家。
这事京城人氏都知道。
“应小姐,我我收回我说的话,那个,我跟那姑娘并不认识,不,是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
像是为了补偿应月,他解释地更详细些。
应月并不在乎,确实先前她就是个笑话,自己已经幡然醒悟,也不怕别人说。
“这样子啊,那你真得喜欢那小姐吗?她要是不嫁给你,你怎么办?”
靖安侯小公子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去讨好她,直到她愿意嫁给我为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惊了。
他这样内敛的闷葫芦还能去讨好女子?
“我不信,你既然看上人家小姐,那为何不自己先去表明心意,然后再让父母去提亲?否则人家若是不想嫁给你,岂不是让你很尴尬?提亲却被拒绝了。”
应月见他很是可爱,便想逗逗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意见。
靖安侯小公子却一本正经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去贸然接触那姑娘,伤人家清白?我喜欢她,让父母去提亲,这就是经过了父母的同意,她若是不同意,我就可以去讨好她。”
“否则我们父母不知道,那就是私定终身,那不合礼法。”
听到这话,应月倒是不觉点点头,他这个想法非常正人君子,而不象是苏临。
苏临就是私下各种利用她,并不敢跟她父母接触,而是让她去跟父母交涉。
就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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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嫁给苏临,苏家根本不敢上门提亲,还是她自己拼死拼活跟爹娘拼来的。
一对比,谁好谁坏就能比出来了。
这个靖安侯小公子人很实在,看着没什么花花肠子,绝对值得托付终身。
“孙小公子希望你能早日跟那位意中人喜结连理。”
这声真诚的祝福,让靖安侯小公子愣了一下。
“多谢应小姐,借你吉言。”
回应依旧是坦诚,并不扭扭捏捏。
应月认可了他的人品。
她扭头望向武朝云,用眼神询问怎么样。
武朝云竟然红了脸,低头不接她的目光。
“两位小姐赏花,我们就不打扰了,张小公子我们去那边凉亭处看书吧。”
靖安侯小公子征询张小公子的意见。
张小公子自然是爽快答应,两人一起走开了。
张小姐拉着应月欣赏花树:“应小姐你看,这花跟咱们这边花还真不一样,花朵非常厚实,花瓣也大,果然是异域跟我们不同,人是金发碧眼,花也是另外样子,不像我们这边婀娜多姿。”
应月欣赏着花树上一朵朵硕大的花朵,也忍不住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时候能到异域看看。听说那边人是金发碧眼,岂不是妖怪的模样?会不会浑身长着**?”
张小姐接口说道:“他们说是男人身上**很长,好多人都是大胡子,但女子倒是白净无毛。”
应月没见过异域人,只是听过街头传说,有做生意的跑到异域,回来描述异域人样子。
现在她又听郑小姐这么说,忍不住惊诧问道:“身上长着**,难道真是妖怪?只是男女一样的人,为何女人无毛白净?”
张小姐摇头笑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也是听别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得。”
看了会子花,应月便提出回到宴席上,看看散了没有,她家里有些事,想早点回去。
张小姐知道她是待嫁新娘,自然是忙得很,也就没有阻拦。
第96章 靖安侯小公子
“啊,你竟然有了意中人还提亲了?亏我们还是好兄弟,我竟然不知?你也没告诉我?”
张小姐听弟弟这么说,也不由笑道:“可不是么,挺意外的,我娘前儿也说呢,孙小公子这等好人物,一定要配合好女子才行,也在寻思我亲戚家是否有合适的,你竟然就有了,恭喜啊。”
靖安侯小公子也是被逼出来的实话,其实他是担心应月给他介绍表妹认识,会让武朝云知道,从而误会他怎样怎样的,听到张家姐妹这么说,脸更红了,直搓手,不知说什么。
应月则是哈哈一笑:“看来我是多管闲事了,还想着给你介绍我哪个表妹呢,她们没福气。孙公子,你中意姑娘是哪家的?我们可否认识?”
张小姐也来了劲头,忙出声说道:“对啊,你中意姑娘是谁?我还真好奇呢。”
张小公子接口说道:“我也好奇。”
靖安侯小公子红着脸说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还不知人家姑娘成不成,她那么无拘束,若是没看上,自然不会屈从父母之命,我若是说出来,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闻听这番话,应月点头赞道:“孙小公子你还真会替人着想,我是真好奇,你平常又不出门,怎么就有了中意姑娘?那姑娘是个无拘束的?莫非经常去你家?”
她是故意这么说,并用胳膊肘碰碰武朝云表示你这小女婿还真不错,果然是先相中你再提亲。
武朝云此时心情很是复杂,对靖安侯小公子相貌,倒是很满意。
但就是她觉得太老实了,跟自己这个父母口中皮猴子根本不相配啊。
她自己整天上蹿下跳,一刻都闲不住,若是嫁个这样木头疙瘩,岂不是闷**?
武朝云其实自己心里也有过打算,那就是嫁个跟她一样喜欢五枪弄棒的夫君,将来还能切磋下功夫,也不会嫌弃她不像个大家闺秀。
可奈何她爹娘就是死活不再给她找个武官女婿,担心将来两人要闹翻天。
靖安侯小公子红着脸憋了很久,这才回道:“应小姐你莫乱说,谁家姑娘能无拘束随意去男人家里去?我只是远远看着,听人说她的事情,就喜欢上罢了。”
“噗……”
就算张小姐是个稳重的,可此时也忍不住笑喷了。
“闷葫芦果然是说话能惊死牛,咳咳,我,我也是成了说话惊死牛,都别见怪。”
靖安侯小公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应月先前可不就是整天跟在苏临屁股后面,像狗皮膏药似的,讨好他,贴着他,吃没脸也不在乎,横竖只要能待在他身边就好,如此自然少不了去苏家。
这事京城人氏都知道。
“应小姐,我我收回我说的话,那个,我跟那姑娘并不认识,不,是我知道她,她不知道我。”
像是为了补偿应月,他解释地更详细些。
应月并不在乎,确实先前她就是个笑话,自己已经幡然醒悟,也不怕别人说。
“这样子啊,那你真得喜欢那小姐吗?她要是不嫁给你,你怎么办?”
靖安侯小公子很认真地说道:“我会去讨好她,直到她愿意嫁给我为止。”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都惊了。
他这样内敛的闷葫芦还能去讨好女子?
“我不信,你既然看上人家小姐,那为何不自己先去表明心意,然后再让父母去提亲?否则人家若是不想嫁给你,岂不是让你很尴尬?提亲却被拒绝了。”
应月见他很是可爱,便想逗逗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意见。
靖安侯小公子却一本正经说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怎么能去贸然接触那姑娘,伤人家清白?我喜欢她,让父母去提亲,这就是经过了父母的同意,她若是不同意,我就可以去讨好她。”
“否则我们父母不知道,那就是私定终身,那不合礼法。”
听到这话,应月倒是不觉点点头,他这个想法非常正人君子,而不象是苏临。
苏临就是私下各种利用她,并不敢跟她父母接触,而是让她去跟父母交涉。
就像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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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出要嫁给苏临,苏家根本不敢上门提亲,还是她自己拼死拼活跟爹娘拼来的。
一对比,谁好谁坏就能比出来了。
这个靖安侯小公子人很实在,看着没什么花花肠子,绝对值得托付终身。
“孙小公子希望你能早日跟那位意中人喜结连理。”
这声真诚的祝福,让靖安侯小公子愣了一下。
“多谢应小姐,借你吉言。”
回应依旧是坦诚,并不扭扭捏捏。
应月认可了他的人品。
她扭头望向武朝云,用眼神询问怎么样。
武朝云竟然红了脸,低头不接她的目光。
“两位小姐赏花,我们就不打扰了,张小公子我们去那边凉亭处看书吧。”
靖安侯小公子征询张小公子的意见。
张小公子自然是爽快答应,两人一起走开了。
张小姐拉着应月欣赏花树:“应小姐你看,这花跟咱们这边花还真不一样,花朵非常厚实,花瓣也大,果然是异域跟我们不同,人是金发碧眼,花也是另外样子,不像我们这边婀娜多姿。”
应月欣赏着花树上一朵朵硕大的花朵,也忍不住感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什么时候能到异域看看。听说那边人是金发碧眼,岂不是妖怪的模样?会不会浑身长着**?”
张小姐接口说道:“他们说是男人身上**很长,好多人都是大胡子,但女子倒是白净无毛。”
应月没见过异域人,只是听过街头传说,有做生意的跑到异域,回来描述异域人样子。
现在她又听郑小姐这么说,忍不住惊诧问道:“身上长着**,难道真是妖怪?只是男女一样的人,为何女人无毛白净?”
张小姐摇头笑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也是听别说而已,谁知道是不是真得。”
看了会子花,应月便提出回到宴席上,看看散了没有,她家里有些事,想早点回去。
张小姐知道她是待嫁新娘,自然是忙得很,也就没有阻拦。
第99章 世子做事自有章法
当初自己放了他鸽子,拒绝皇上要把她赐婚给魏世子的想法,非要嫁给苏临。
而今她反悔了,又让爹爹求了皇上的恩典,赐婚给魏世子。
虽然出尔反尔,皇上都恩准了,西平侯也同意了,魏世子怎么能逃婚?
这不是让她到了出嫁那日无人可嫁成了笑话?
想到这些,应月心口莫名一阵绞痛。
后悔自己前儿拒绝魏世子邀约,就该到茶馆坐坐,听听他说什么。
或许那天是跟她告别的。
可自己却拒绝了他。
其实,魏世子挺好的。
应月不否认自己还是挺喜欢他。
他跟苏临不一样,有着武将的正直也有文官的儒雅,做不出三道两面的事,重情重义。
“魏世子什么时候回的西蜀?他大约什么时候回来?”应月调整心情,努力问得云淡风轻。
末影很是为难地回道:“就是那天魏世子找应小姐而不得那天,至于什么时候回来,小的不知,主子的事情,小的也不敢多问。”
应月瞬间心跌落谷底,果然是那天。
武朝云听到两人对话,看到应月的情形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但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好奇地问道:“末影你是魏世子的贴身随从,为何不跟他回西蜀?”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应月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对啊,为何?”
末影忙恭声应道:“我还有事情要办,不能跟随世子回西蜀,自有其他贴身暗卫跟随,毕竟主子身边也不止我一个,再者主子功夫了得,其实不用贴身保护。”
这回答没毛病。
可应月也感觉哪里不对劲,还用这番费力?
跟不跟在主子身边,还不是主子一句话的事?
留下办差也没毛病,毕竟魏世子不相信旁人,只相信贴身暗卫,交代办私密事情很正常。
用力过猛反而像是掩饰?
可魏平也没有理由骗她回西蜀了,生气这事犯不上。
“你们家世子真是神出鬼没,来得时候没动静,忽然就出现了,走得时候又不声不响,知会一声,我们给他送个别,不是挺好吗?”武朝云开始吐槽了。
她看得出应月脸上带着失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作为好朋友下意识为她出头。
末影抱歉地笑笑:“世子做事自有章法。”
一句话倒是惹恼了应月。
她冷笑一声:“自有章法?哼,他自有章法,难道别人就不能自有章法?”
不就是邀请她没下车吗?横竖就要上花轿了,她要办的事情很多,哪里有功夫理会他?
等上了花轿,进了西平侯府,天天守着,怕他又嫌烦了。
末影和武朝云都被她忽然的情绪吓到了。
“月儿,你怎么好好地生气了?管他呢,横竖他不识抬举,不拿咱们当朋友,咱们又何必上杆子?”武朝云好心劝慰莫名发火的应月。
末影则是尴尬地笑着,不敢说自家主子不好,也不敢得罪生气的应月,手足无措地站在哪儿。
武朝云看到冲他挥挥手,示意赶紧走吧,免得惹祸上身。
末影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告辞而去。
“月儿,你到底怎么呀,生气不至于呀。”
应月这才意识到自己发了无名火,其实是有名,她气魏平不辞而别回西蜀,让婚事充满变数。
可是这话又不能说出来,只能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张狂的样子,自有章法。哼,谁不是自由章法?说个匆忙没来及的道别,会**?好笑。”
武朝云恍然点点头,接口说道:“还真是有道理啊,确实有些张狂,但月儿你还是有些莫名焦躁,一点就着的感觉啊,是不是怯嫁?那苏临真不是好东西,你若是不想嫁,咱们就退……”
话还没说完,忽然一道声音炸响。
“武朝云你过分了,我们都要成亲了,你怎么能如此挑唆月儿?我就说月儿最近怎么不对劲,对我总是有什么误会似的,感情就是你从中作梗!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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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不拆一桩婚。”
冷不丁武朝云都被吓得打了个寒战。
她猛然回头去看,只见苏临愤怒地就像一只发疯的土狗,那架势要随时扑过来。
“说得就是你怎么了?你敢说你配得起月儿?她对你掏心掏肺,你呢?对她三心二意,走到哪儿都带着你表妹,谁知道表妹是不是情妹,天天住在一起早就那个什么了?”
“月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看着她跳进火坑,劝她跟你退婚有错吗?她要是背着你找男人,不忠贞,我也会劝你跟她退婚!”
“我不想我最好朋友进门就要被人夺宠夫爱,没有完整的夫妻生活,还要被另外的女人搅和。我现在劝她跟你退婚,总好过你到时候负了她,我打死你好吧?”
武朝云不愧是武将之后,说话办事那叫一个干脆利索,直插要害,根本不藏着遮着。
应月为有这样两肋插刀的好朋友而感到幸福,但她心里却哀叹,嫁进苏家连她父母都插不上手,更别提武朝云了。
苏家根本不让她出门,而且每次父母等人上门求见,逼着她隔着窗户拒绝。
一张脸是好的,被丫鬟们给涂脂抹粉遮掩没有血色的脸,而且不能有不满的情绪,否则那就是堪比地狱级别的折磨,让她每一息都在痛苦中煎熬。
父母如此被拒,次数多了,心就被伤了。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除了为苏临求功名时,压根心里就没有娘家人。
后来娘家庶弟意识到不对劲,跟应洵砸门而入的时候,她已经奄奄一息,就是薛神医也无回天之力了,后来就没有后来,横竖噩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梦里她**,娘家人都哭晕了。
噩梦中情形,应月铁了心,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不会再让出现。
但苏家的仇,她不能不报。
“武朝云你就是王八蛋,自己找不着男人,还嫉妒月儿有我这个好夫婿,千方百计想要拆散我们,上门的事也是你的主意吧?你怎么这么坏呢?就不怕明天走路让石头磕死……”
第100章 一顿胖揍
应月硬生生将自己从恶梦中那些恐怖记忆中扯出来,怒声吼道:“苏临够了!”
苏临显然是被她吓到了,震惊地望着她,不知道怎么就像一头小狮子似的,要发狂。
“月儿,我,我害怕你会因别人挑唆退婚,我不能失去你,否则我活不成……”
他说着声音哽咽起来,痛不欲生的样子。
“苏临你真是无耻,赶上戏台上的戏子了,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武朝云在旁讥嘲。
应月努力调整自己情绪,对苏临还得控制些,她点点头,轻叹道:“我明白,我就是不想你因为我跟朝云吵架。她是为我好,不过对你有误会,你横竖不搭理就是了。”
“朝云就要跟靖安侯小公子订婚了,她不是没人要,她是眼界高,不像我……”
“不像我,看到苏临哥哥,眼里就再没别人了。”
苏临自然不知道武朝云跟靖安侯小公子的事情,听到应月这么说,瞬间就不淡定了。
“怎么可能?靖安侯可是文官啊,他家小公子也是正房嫡出,怎会娶武将粗鄙不堪的女儿?”
他这些天在家本来把伤养得差不多了好了,现在又感觉疼得不行了,直吸凉气。
武朝云望着他,很是好笑地反问:“苏临,我有好婚事,你气恼什么?我粗鄙不堪,可人家靖安侯小公子就是喜欢我,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
“月儿比我好一万倍,自然是也有更好的人喜欢她,现在离着成亲日子还早呢,你以为就是板上订钉的事?我呸,做梦去吧,像那魏世子甚至还有跟我们差不多大的皇子们,都有可能。”
气人,是武朝云向来的拿手好戏,苏临得罪她就是自取其辱。
武朝云才不管那些个,横竖一张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真不真无所谓,痛快就行,能气人就行,至于其他的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因此一般人都不敢惹她。
偏偏苏临今儿是撞枪口上了。
应月不觉摇头笑了。
武朝云是不知情她跟魏平订婚了,倒是敢说啊。
但她也不拦着,反正武朝云是故意气苏临,她不当回事便好,否则反而像是真得。
现在绝地还不是暴露的时候。
苏临确实被气到了。
“武朝云你太缺德了,你这么坏的女人也配进靖安侯府,他们总会知道你的为人,就算是成了亲也会休了你,让你死无葬身之地。月儿她可跟你这个轻浮毒妇不同,她心里眼里只有我。”
“苏临,你说谁不配进靖安侯府?本公子亲选的未婚妻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欺辱了?”
忽然一道不紧不慢地声音传来,苏临下意识望向来人,瞬间惊得魂飞魄散。
他苏家只是有些买卖,家境殷实罢了,怎么敢得罪官家公子?
站在面前的正是靖安侯小公子跟张公子。
武朝云也没想到靖安侯小公子就像是神兵天降,又惊又喜,小脸瞬间红彤彤像个红苹果。
以她的脾气,若是换了个另外的人,她早就出手,打他满地找牙,敢调戏她?
可现在她除了羞涩就是兴奋,眉眼间有压不住的笑意。
应月见状转身捏捏她烫手的腮帮子,压低声音戏谑道:“云儿看你这没出息的样,果然是被拿下了,嘿嘿,我就说你俩准成。”
不等武朝云回应,应月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孙公子,张公子,是巧遇呢,还是刻意呢?”
张公子冲她眨眨眼睛笑道:“应小姐,自然是刻意喽,知道你们今儿要去薛神医那里,我们巴巴在前面茶摊上等着,谁料一等不来,二等还不来,孙公子就等不及了,拉我来寻寻看。”
“竟然遇到你们被狗挡路了,我倒是要看看是哪家狗这么不懂规矩,竟然敢拦两位尊贵小姐的路,看来是活腻歪了。”
靖安侯小公子向来是温润如玉的谦谦公子,此时脸上挂着明显的不屑和寒意。
“我看也是,靖安侯府的事也是什么人都能指手画脚?”
苏临身体发抖,他明白得罪靖安侯小公子的后果。
他都想要跪下了,但是仅存的那点理智告诉他不能跪,否则就丢大发了。
于是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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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大礼。
“靖安侯小公子,张公子小人该死,一时患了失心疯,才会胡言乱语,还请两位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跟小人计较。”
说这些话的时候,苏临还不忘给应月使眼色求救,帮我说话啊。
应月只当是没看见,只是拉着武朝云的手,凑近她耳朵说着什么,武朝云笑得很是开心。
“来人,给我打这个敢欺负武小姐的瞎眼狗。”
张公子直接不客气,吩咐手下家丁。
家丁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对苏临一顿胖揍。
这下他好不容易养好的伤这次是真得又疼了。
而苏家家丁哪里跟官家家丁打?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被教训,却不敢上前阻拦。
“两位公子饶命啊,武小姐我错了,月儿求你救救我。”
苏临发出恐惧地求救声。
他感觉自己要**了。
应月这才开口求情:“徐小公子,张小公子,看在我的份上暂且放过他吧,相信经过这一次,以后他就长记性了,不敢再胡言乱语,若非你们就直接打死他好了。”
苏临忙磕头求饶:“是是,以后再也不敢了,否则你们就直接打死我好了。”
张公子这才挥挥手,示意家丁停了。
苏临磕头道谢。
他暗中却把牙齿都给咬碎了。
就算苏家再富有,终究不是官家,在官家面前就是狗屁不如。
这也让苏临更加坚定要把应月牢牢控制住。
只有这样,他才能通过应国公府,挤进官家的大门。
他确定凭着自己的才能与应国府的助力,绝对能成为人上人的尊者。
到时候让着些欺负他的人,都跪在地上舔他的鞋底。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应月瞥见他那紧攥的拳头,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苏临,在梦外你没机会了!
“云儿,你要不跟孙公子聊聊?横竖我们不着急去薛神医家,或许我先过去。”
第101章 装可怜
武朝云听到这话又羞红了脸,靖安侯小公子脸上也浮上红晕。
他确实是个腼腆而又内敛的小公子。
不像是那些官家纨绔子弟。
张公子也跟着打趣:“孙兄你们俩就聊聊,我到先前的茶馆等你。”
武朝云偷眼望向靖安侯小公子,她没有出声拒绝。
靖安侯小公子却正色说道:“张兄说笑了,两位小姐路过,我们看一眼知道她们平安就好。男女授受不亲,虽我跟武小姐即将定亲,但我不能毁了她名声,私下接触非君子所为。”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特意瞥了苏临一眼。
苏临忙低着头,不敢接着。
张公子笑道:“孙兄,真乃君子也,那武小姐应小姐我们就此别过,继续到前面茶馆喝茶,你们也赶紧去薛神医家,别在路上耽搁时间,疯狗咬人。”
其实他们都知道应月跟苏临的事,还这么说,分明就是也看好两人的感情,否则不会这么不给应月面子,骂得这么直接。
若是没有那场恶梦,应月肯定会护着苏临,甚至不惜跟武朝云反目,跟两位公子拼命。
但现在她反而绝对畅快,苏临就该受到这样的待遇,让他明白,他现在所谓被人尊重,甚至捧着,有什么诗社聚会等等也会被邀参加,是因看在他是未来国公府嫡女婿的份上。
若是没有她应月及应国府,苏家除了有点钱什么都不是,就连官府捕头这种不是官的兵头都不敢得罪。
不过今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京城。
她应月眼睁睁看着苏临被当街暴揍,以后自然大有学样的人,不会再给苏临面子。
苏临的好日子开始了。
武朝云虽然没有得到跟靖安侯小公子单独见面的机会,但心里却美滋滋,知道这是靖安侯小公子尊重她,爱护她,才会处处为她着想,心里就像是喝了蜜一样甜。
“月儿,我这未婚夫如何?”
待两位公子行礼离开,她故意望着苏临问应月。
应月听得出这满满的炫耀,微微一笑:“好极,云儿你是幸运女子,靖安侯小公子难得佳婿。”
“那是,可看看你找的这货,要我早就一脚踢了,要身世没身世,要人品没人品,要感情没感情,你图他什么呀?相貌吗?切!心术不正的人,就算长得尚可,也是贼眉鼠眼的感觉。”
武朝云毫不掩饰自己对苏临的贬低,说得很大声,恨不得全天下人都听到。
苏临气得将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却不敢再回一句。
刚才没差点被打死了,官家公子他惹不起。
只能咬碎牙齿往肚子里咽,先忍了。
还没走出多远的张公子对靖安侯小公子笑道:“你这小娘子可不是一般厉害,功夫厉害,嘴巴也是厉害,我真是担心你这样谦谦公子,不善言辞,怎么压得住吆。”
靖安侯小公子却一本正经说道:“我喜欢的就是她这性格,跟别的深闺女子不同。”
张公子摇头笑笑,这或许就是互补吧,他缺的希望自己娘子有。
将来自然也能恩爱齐眉。
她燥,他温。
阴阳调和。
“孙兄,你认为我该找个什么样的娘子才好?”
张公子佩服靖安侯小公子的自我选择,便向他取经。
靖安侯小公子认真说道:“当你遇到第一眼看到就深深喜欢上了,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说过话,只是那么一眼,就魂牵梦绕的相思,那就知道了,我怎么跟你说?”
张公子摇摇头,一副不能理解的样子:“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女子?我觉得我遇不到。”
“张兄,你会的,相信我,或许就在明天,或者不远的将来。”靖安侯小公子给他鼓励。
两人的交流,应月他们自然是听不到。
应月看到苏临那狼狈而又隐忍的样子,轻叹一声,对武朝云笑道:“云儿乖,你先去师父家,就说我随后就到,我跟苏临哥哥说几句话,刚才毕竟是被打惨了。”
武朝云听到这话愤怒地望着她,冷哼:“你认为他不该打?”
“该打,该打,我不是开始没拦着吗?你也知道我的,要是换了别人,我肯定一开始就拦着,但你我得让你出气啊,你是我好姐妹,他不该那么骂你。”
应月讨好地解释,好生劝说,终究是把武朝云先劝走了。
苏临眼泪汪汪看着应月,开始给她打感情牌,装可怜。
“他们好狠,没差点打死我,我还不是怕你会被蛊惑,不嫁给我。月儿,没有你我会死。”
他说得很是动容,那深情感天动地。
应月感动地点点头,亦是用鼻音说道:“苏临哥哥我懂,我都懂,只是靖安侯小世子惹不得。你确实辱骂了他未婚妻,如果不让他出气,他回府说了,苏家就会遭殃了。”
“其实我也没有不管你,我在哄武朝云开心,她开心了,我再劝他们住手,她就不会拦着。”
苏临听这话有道理,心里瞬间舒坦许多,应月还是心在他这里,如此就好。
只要应月在,他的前程就在,未来就能成为人上人。
“月儿 ,你一定要帮我,仕途通达,这样将来我才有能力保护你,而不是心有余力不足。听说国子学最近来了一个学术极好的杨博士,只要做了他的门生,秋闱绝对能高中前三甲。”
“能不能求求你爹爹,让我做他门生。”
听到这话,应月是真被惊到了。
“苏临哥哥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国子学博士门生可不是轻易可得啊。”
“博士掌教三品以上及国公子孙,从二品以上曾孙为生。”
“苏临哥哥你不够条件啊,你让我爹爹怎么给你说情?”
苏临脸色瞬间就不好看了,他感觉受到了来自应月的鄙视和嘲笑。
“你我很快就要成亲了,我就是国公女婿,跟国公子孙有什么区别?再者你们国公府没有嫡子,你是唯一的嫡长女,我就是唯一嫡女婿,进去不也是很正常吗?”
应月在心里冷笑,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异想天开。
他就算是女婿,又不是入赘应国公府,怎么就跟应国公府子孙一样了?
第102章 她可不敢给搅黄了这件事
他姓苏,而应国公府姓应。
但她自然不会说出来,而是假装考虑后点头应道:“好吧,我会求爹爹,行不行我也不知。”
“月儿,我相信你只要求,你爹爹定然会同意,毕竟他只有你这一个嫡女。”
应月不置可否地笑笑:“官家的规矩,不是谁能都给破了,我觉的悬壶。”
苏临声音哀求地说道:“好月儿,你就帮帮我,这也是在帮你自己,毕竟我嫁给我,我成为人上人,你自然也跟着享福威风啊。”
应月点头:“是这么个理。”
“月儿,我还有一事求你,能不能借我些钱?我,我最近手头紧,可我又想给你准备最豪华的婚礼,送给你最满意的新婚礼物……”
听着苏临的话,应月瞬间就明白了。
又来打他秋风了。
还真是不要脸。
她手上的借条都有好几张了。
“苏临哥哥,你要借多少钱啊?”
苏临想了想,这才试探着问道:“能不能借给我两千两?”
“两千两?”应月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啊。
虽然是京城,即便是很多官家,也未必就能随便拿出两千两来。
他一张嘴就能借两千两。
“月儿,我急用,马上我们就要成亲了,求你了。”
应月想了想问道:“江怜心还在你家住着?”
苏临摇摇头,正色回道:“她回家了,也该是定亲的年纪了,怎么能老在我家待着呢?”
应月笑笑,她自然是不信的。
“月儿,你不给我吗?我开一会口,别让我伤自尊……”苏临一脸尴尬的难堪。
应月这才说道:“既然是借,又数额巨大,怎好没有没证人?”
苏临不解地问道:“月儿,你我之间难道还不能信任吗?你想找谁做证人?岂不是让人笑话我?”
应月笑道:“江怜心就比较合适,你让她出来吧,然后给我写个借条。”
苏临眸中闪过一抹惊诧,随即隐去,不解地问道:“月儿,江怜心在她家里呢,岂能为这事巴巴地去喊?弄得好像有什么事,这样不好吧?再说不也耽误你去薛神医家里吗?”
应月却忽然扭头扬声喊道:“江怜心,我知道你在,出来吧,给我们做个证人。”
“别磨蹭了,苏临哥哥着急拿到两千两,你难道不帮他吗?”
苏临被她这通操作给惊到了。
不等回过神来,江怜心已经从藏身的地方出来了。
她就像是苏临不知道一样,尴尬地冲着他打招呼:“表哥,我出来给我娘买东西,看到你们在这里,不知道该过来跟你们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没想到就被应小姐给看到了。”
说着她又惊呼:“应小姐,你是半仙吗?你怎么知道我这里?你难道看到我来了?”
应月没有理睬她,而是对苏临说道:“我们找个店铺跟掌柜的借纸笔,你写个借条,加上江怜心是证人,然后就可以拿着借条到我跟你说的钱庄去取钱,将借条给他们,你们拿银子。”
“为什么要到钱庄去拿?那样岂不是跟钱庄借?这样我自己就能借了。”
苏临对此很是不愿意,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了,声音带着怒气。
应月反问道:“你能随便借出来两千两?怕是得有房契等等抵押吧,你怕什么,那是我娘陪嫁的钱庄,担保人写上我。”
“应小姐,担保人写你,那是不是表哥还不上,你要给还?”江怜心问道。
应月哼道:“不然呢?担保人不就是这样的责任吗?”
江怜心说道:“干嘛那么麻烦啊?你直接支取两千两给表哥不好吗?表哥写借条,你拿在手里就不要经过别人了。免得弄得不好看,表哥娶亲还得借钱,没得让人笑话。”
应月点点头,很是赞成地说道:“唉,我也是这么认为,可是不然又有什么办法呢?我就算是应国公府唯一嫡女,爹娘再宠我,也不可能让我一个女孩子手上拿这么多钱啊,不去钱庄拿,去哪里拿?直接跟爹娘借,你们觉得他们肯吗?这还没进苏家门呢,就开始搜刮应国府的钱财?”
“江小姐你是女子,将心比心,你若是我,你觉得这是靠谱么?你爹娘会同意吗?他们会不会想苏家这是想娶我女人,还是窥探我家财产?”
江怜心被问到脸上,表情很是纠结。
她想帮着苏临说话。
可是为了讨好应月能拿到钱,又不能跟她对着来,再说她是女儿家,确实这事不靠谱。
两千两银子可不是三百二百两,着实数目有些大。
她可不敢给搅黄了这件事。
先前她被赶出苏府,回家后还是爹娘双双亲自到苏府登门道歉,这才哄得姨父姨母开心。
但依旧是没有让她回苏府住,担心会影响跟应国公府的亲事。
江怜心就哭,哭得不管肚子里的孩子。
苏夫人担心动了胎气,悄悄去让苏临过来劝说,这才最终她答应不住在苏府,但是要跟应月一起进门,而且婚房布置等等跟应月一样,等宾客走后就宣布抬她为平妻。
苏临为了安抚她,自然是什么也答应着,他们两个可是青梅竹马的感情。
苏临也是有自信,应月进门后肯定一切听他的。
只要她同意他抬江怜心为平妻。
即便是应国公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女儿嫁出去了,那就是苏家的人,女儿的事就是苏家的事,只要她愿意,他管不着。
“那个,应小姐可能你说的对吧,毕竟我没经历过,但表哥自然是有难处,若非怎么能开口跟应小姐借钱?他也只能跟你借,毕竟你们即将成为夫妻,就是一家人,还请应小姐成全。”
这话回答,可谓是相当好了。
既附和了应月的话,又向着苏临说话。
苏临都不觉连连点头,眸中有别样的情感在流淌。
应月则在心里冷笑,这个江怜心怕是被苏临收拾了,所以多少有些收敛在她面前先前那种得意,再加上会做戏,还真是说得让人无法拒绝。
可她应月不再是从前那个傻女子应月了。
那个应月已经死在梦里。
第103章 借钱立字据
“江小姐你多余劝,若是换了旁人,就算一百两我都不借。说吧,你们是跟我去立字据,还是就拉倒?我要去薛神医家里,不能耽搁太久,否则武朝云会出来找我,你们知道她的脾气,到时就借不成了。”
说着应月作势要走。
“月儿,你非得这样吗?”
苏临望着她,满脸的哀怨。
“你不是还让我爹帮你进国子监做杨博士的门生吗?你若是不怕他因借钱而生气不给你出力,现在我就领你回家找他,钱肯定能逼出来,但是……”
话还没有说完,苏临便出声说道:“月儿,那就依着你吧。”
随即他便拉着应月跟江怜心到旁边一家客栈借了纸币写借钱字据。
垂烟着急了。
主子做事她作为丫鬟自然不能掺和,只能在旁看着,因此一直也不好说话。
现在她是真心疼那两千两银子,忍不住小声劝道:“小姐,三思而……”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应月眼神制止了。
她只能闭了嘴,继续做隐形人。
应月说一句,苏临写一句。
写完了,借款人处苏临签名,担保人就是应月,见证人是江怜心。
这还不算各自按下手印。
“好了,苏临哥哥你拿着银票,跟江怜心去上官钱庄取钱吧。”
“那家钱庄是我娘的陪嫁铺子,跟应国公府没关系,是我娘私产,不会传到我爹耳朵里。”
应月将字据上墨迹吹干,然后交给苏临。
“就这样去?他们能相信吗?”
应月勾唇笑道:“试问京城谁敢冒充我去我娘的钱庄骗钱?不想活了?更何况他们一打听就知道你们是谁,岂能不给?”
“不过,你要是实在是不放心,我盖个章。”
说着,她又从兜里摸出一个小印章,在名字后面盖戳。
“现在绝对万无一失了。”
苏临这才脸上有了压不住的笑意:“月儿,你真是我的好月儿,你我很快就成亲,成为一家人,我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因为有你生死与共。”
这话说得让应月一阵反胃,而江怜心眸底隐着一抹杀气。
应月自然是看在眼里,却故意说道:“苏临哥哥,你还当着江怜心呢,也不怕她笑话你肉麻。”
苏临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失语,竟然得意忘形,当着江怜心给应月说情话。
想来不免又是一场私下是非。
但现在他顾不得想那些,白花花银子就要到账了。
娶个应国公府嫡小姐就是接了个聚宝盆回家。
但是准岳母的私房铺子,就能随随便便拿出两千两。
“月儿,你快去薛神医家吧,莫让他们等着急了,我送你过去?”
苏临一副深情如许的模样。
应月很是善解人意地笑道:“苏临哥哥,你去取钱要紧,我自己过去就行,熟门熟路。”
苏临也就不再推诿,迅速跟江怜心离去。
“小姐,你又不嫁苏临,先前已经借给他几百两银子了,要帐怕是难,怎么又借给他两千?”
垂烟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很是不解地询问,两千两,她听着都肉疼。
应月却神秘地笑道:“他们也得有那个命拿不是?”
“啊?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垂烟脸上的不解更深了,最近小姐行事她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应月冲她招招手。
垂烟将耳朵凑上去。
应月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垂烟脸上登时笑成一朵花,连连点头,而后飞奔离去。
应月笑笑,拍拍手,径直去薛神医家。
张家婚宴上传出来的苏临上门的流言愈演愈烈。
开始苏夫人还不甚在意,结果小半天功夫很多亲朋好友上门询问,是否是真得。
苏家不娶儿媳妇进门,而是嫁儿子到应国公府?
苏夫人解释得口干舌燥,人来了一拨又一拨,她实在是扛不住了,直接关了苏家大门。
来询问真假的人,吃了闭门羹,便认为这是真得,苏府都闭门谢客了。
于是全京城都在传苏临上门应国公府。
应月跟武朝云从薛神医家里出来,立刻就感觉不对劲了。
“你是应小姐吗?听说苏公子要入赘应国公府?应小姐真是好女儿,给应家招赘婿,不离爹娘身边,这真真是天大的好事呢。话说,能答应入赘,可见苏公子真是良配,”
“应小姐恭喜你啊,难怪没见苏家大张旗鼓准备婚礼呢,感情是嫁儿子啊。”
“苏家也就一个儿子啊,他们竟然同时儿子入赘?那苏家岂不是无后了?”
“这个怕什么?到时候等他们多生几个儿子,送一个回苏府顶立门户不就成了?”
“就是呀,这多大的事,应国公府那可是世袭得爵位,将来他们儿子要继承这爵位呢,苏家可算是赚了大便宜了,不过就是一小商户。”
……
看着门口人越来越多,各种八卦苏临入赘应国公府的事,应月跟武朝云都懵了。
应月回过神来,想拉着武朝云离开,奈何已经是里三层外三层了,根本走不掉。
怎么回事?
来得时候好好的。
这怎么回不去了?
都是些市民,她们自然也不好动武摆脸子什么的。
毕竟其中不乏真是关心这事,询问真假,并替他们向前向后的人。
看热闹的人向来热心。
武朝云很是无奈地小声问应月。
“哪来的消息?怎么传播这么快,都来问?”
“还不是在张府赴宴时候传出来的?你忘了,你当时还劝我呢。”
应月也是很无语。
果然流言蜚语害死人。
就这么个流言都来找她询问。
“你们大家都别信那些个,苏家一个儿子,还指望着光耀门楣,怎么可能会同意入赘?苏夫人你们认识的,该知道她的性格吧,这事绝不可能。”
应月不得不跟他们澄清这是假消息。
谁料这时,苏临竟然哭着跑来了,他身后还跟着江怜心。
“呜呜,月儿,要了命了,我不活啦,倒大霉了,怎么偏偏让我遇上了……”
看他那像是有人要他命一样,恐惧焦灼痛苦愤怒绝望等等表情在一张脸上纠缠。
武朝云忍不住哈哈大笑,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苏临,感觉甚是解气。
第104章 刚借的钱丢了
“苏临,你死了爹还是死了娘,就为入赘苏家这不至于吧,再说这不是假的吗?难道你来真,还是你爹娘忽然想通了,愿意你入赘,你又不肯了?”
“怎么就倒了大霉了,不活了?”
武朝云可是找着机会,这一通嘲笑。
苏临压根就顾不上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走到应月面前,望着他伤心欲绝地哀求。
“月儿,求求你,跟你单独说几句话,我真活不成了,只有你能救我。”
武朝云听到这话,顿时警觉起来:“苏临,你难道又想让月儿为你做什么?”
“难道你们苏家怕应家逼着你上门,找你来逼……”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应月给制止了。
她神秘地笑笑,轻声对她说道:“好云儿,你且带着垂烟她们几个丫鬟到旁边等着,放心。”
垂烟知道小姐的脾气,向来是倔强得很,只要她想要做的事,没有做不成。
包括当初非要嫁给苏临,后来又悔婚,这等事在任何人家很难达成。
可应被小姐给做到了。
“武小姐,你就听我们家小姐的话,咱们到旁边等着好了,相信小姐没事的,苏临不能怎样。”
武朝云又岂能不知应月的脾气?
两人好姐妹都不知道吵翻脸多少次了。
但终究是好姐妹还是好姐妹,都是很快就和好了。
不然又怎么样呢,应月就是那拧巴的性子,武朝云自己也是个拧的。
反正两人就像是打不散的一对冤家好姐妹。
待她们三人到旁边,应月这才神色紧张担心地轻声问道:“苏哥哥,你到底怎么?”
苏临望望四周窃窃私语的人群,说着什么入赘的事,他无奈地摇摇头,凑近应月耳朵。
“月儿,我倒了血霉了,拿着我写的字据到上官钱庄,顺利拿到了两千两,结果……呜呜……”
说着他忍不住哭出声来,说不下去了。
应月眸中隐着一抹得逞的了然,却故作关心地询问:“到底怎么了?苏临哥哥你倒是说啊,急死人了。”
“呜呜,快到家的时候,那,那两千两银子被,被人给抢了……”
此话一出,苏临又是情绪激动,放声大哭,好像是终于见到亲人的感觉。
那模样简直是好笑极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啊……”
应月眸子里隐着笑,却是大惊失色地道:“天啊,怎么会遇到这等事?光天白日之下……苏临哥哥你那些家丁呢?两千两可不是小数目,你没多人带去取?掌柜的没提醒你?他们没有给你配镖师?”
上官钱庄有个规矩,那就是客人取钱多了,会提醒多带家丁或者自己请镖师送回家。
若是什么没有准备,他们也会提供钱庄里的镖师,不过是要收费。
苏临哭着说道:“掌柜的提醒了,我带了四个家丁,心思足够了啊。用他们的镖师,不是还得花钱?我就没用,谁料快到了家就被抢了。”
说着他又是泣不成声,脸上那表情就是到嘴的肥肉结果没吃到,那种挠心挠肺的感觉。
应月很是无语地说道:“苏临哥哥你这是傻啊,花小钱保大钱我当时就忘了叮嘱你,心思你还能不懂?就算是你不懂,你不是还带江怜心呢?她不是个极为玲珑的人吗?”
“记得苏夫人曾经说过,江怜心但凡出生在好点家庭,就算是嫁给王孙贵族都使得,怎么就不知道劝着你点?谁人不知道,钱庄周围会有些眼线,专门对那些取钱又没有保镖的人下手?”
“上官钱庄不是为了赚保镖这份钱,而是为了给主顾一个取钱安全到家的保险而已。唉,可你们……我都不知说什么好,你们没有去报官?钱刚被抢走,及时报官或许还能追的回来,大理寺里那些衙役可不是吃素的。”
说着,她还四处张望着:“对了江怜心呢。”
苏临哭着回道:“被我给骂走了,她说要报官,可我怎么能报官?否则我立字据的事情岂不是会让应国公知道了?这可比跟他直接借钱更严重,你还进门呢,我就惦记你的钱了,我那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有口难辨。”
“不能报官,我只能求你啊,月儿你帮帮我,该怎么办呢?”
“丢了钱,我这就相当于凭空损失四千两,不但钱没借到,反而还搭进去了。呜呜……”
应月在心里已经笑瘫了。
感情他也知道跟她借钱丢人,人还没嫁进苏家,钱已经惦记着,先进去了。
还怕她爹爹知道,做人鬼鬼祟祟不地道。
如此算他还有自知之明。
横竖报官不报官对她都无所谓,反正苏临那钱他是找不回来了。
想这空手套白狼,从她这里借钱,等她嫁进苏府一笔勾销。
好笑。
如今她应月可不是傻子,由着他们苏家算计磋磨至死。
“苏临哥哥啊,唉,你真是太倒霉了啊,那怎么办?我也没法子给你找回来啊,你知道我一个女儿家家的,也就是在应国公府里对爹娘撒娇人性罢了,对外谁鸟我啊,你不是也不惯着我。”
她这意思就是我在外面狗屁不是,也没办法,有能力的是我爹娘,我能怎么办?
苏临一听这话,忙出声提醒道:“月儿,不是曾经救过宋刚?他可是山上的土匪,手中肯定有道上的人脉,抢我钱的人也不外乎就是那些人,你找他帮忙,暗中派人查找可好?”
“两千两银子啊,丢了实在是心疼啊,月儿你马上就要嫁入苏家,我的钱还不就是你的钱?我担上债务,还不就是你跟着担上债务?咱们两个就是荣辱与共,你一定要给我找回来。”
“对了,你还帮冯将军清理了后宅,让他心爱女人进府成为主母,你再找他帮忙可好?他手上有兵,你就说那银子是你想偷偷提前送进苏府,为自己多加嫁妆,终究身下还有庶弟庶妹,又怕爹娘知道就故意让你立字据,到时候一旦发现,也好应付爹娘。你让冯将军帮你保密。”
……
第105章 你要跟他算什么帐?
听到这话,应月忍不住想爆粗口骂娘了。
他么的,苏临真是个阴险小人。
这样的主意都帮她想出来了,可见是他将来也想用这样的法子,将那些借条都一笔勾销吧。
哼!
做梦吧。
就算这两千两丢了,一样让他一分不少地还上。
秋后算账。
但她面上却装作震惊的表情,半响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喃喃说道;“苏临哥哥,我脑子笨,让我好好捋捋思绪,你让我找宋刚帮忙,我是能理解,找冯将军帮忙,还要编那么多谎话,合适?”
“我爹娘不是薄待的人啊,他们就算是将所有家产都给我,庶弟庶妹都不会说什么,我们家就是这么和谐,谁也知道啊。这个怕是冯将军不会相信呢,相反他对你印象不好,反而……”
苏临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曾经跟娘一起被冯将军赶出冯家宴席,表情变得极为难堪。
他很快隐去心中愤怒和不快,叹道:“那你就说你知道我家境不好,怕撑不起跟国公府匹配的成亲场面,所以才会偷偷送钱到苏府,但我坚决不肯收,最终拗不过你,只得立下字据。”
“这个冯将军应该相信吧,毕竟你对我的情谊,全京城人谁不知道呢?”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应月想揍人。
但她只能忍着,无奈地叹息一声:“是啊,谁不知道我对苏临哥哥的情谊,你莫不可负我,否则,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这话绝对不是威胁,而是此时应月的真心话。
只是苏临不懂,因为他根本不担心,应月此时再骄纵跋扈,是不可一世的国公府小姐,那又怎样,等进了苏家门,就是苏家人,做鬼也是苏家鬼,只能由着他们苏家拿捏磋磨。
应国公府对应月越好,他们苏家就能拿到更多的好处。
但苏临自然不会傻到说出自己心思,而是手抚着胸口真诚给应月承诺。
“月儿,天地可负,单单你不能负,你一定要相信我。”
承诺不怕说大话,因为压根就是没边际的话。
负了天地又能怎样?
天地虽大,却是无声的哑巴。
这句话,就等于没说。
应月冷冷一笑,又岂能不知他的心思。
“苏临哥哥莫说那些了,你的事,我自然会帮,毕竟我们……苏临哥哥最近都在传你要入赘到国公府,可是你爹娘的打算?若是真能如此倒是好了,那样你跟着杨博士学习倒有可能。”
“只是,我爹爹未必同意,本来他就反对你我亲事,又怎样轻易让你进我家门?”
“入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跟娶亲一样,也是各种考察人品等等,以免后患无穷。”
这句话,应月依旧是在告诉苏临,别以为你那些小心思我爹娘不知,他们从来没有认可你,而是我先前傻,上你当,而他们又拗不过,只得依着我而已,但爹娘对你防范心可不是一般强,你在他们心中根本没人品,不是佳婿。
苏临依旧是听不出来,只是急声辩解:“怎么可能啊?我爹娘岂能允许让我这个独子入赘?那苏家要绝后了,我爹就算打死我都不会同意。是不是你家传出来的风声?让我进你家门,好看着我,不让你受委屈?我可不坐花轿,做嫁男。”
看他那副嘴脸,应月只觉得恶心。
她故作心疼地说道:“苏临哥哥,你也用你的路子找找,毕竟多个保险,我也去找他们,但至于找到找不到,我是不敢打包票,你还是要有心理准备,找不到,别埋怨我。”
“云儿她们在那边等久了,就该着急了,你也知道她那脾气,我过去了。”
苏临不悦地反问道:“她那脾气,总是坏我们姻缘,你能不搭理她吗?”
应月微笑:“我总共就这么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呢,她只是为我好,就跟我爹娘似的。”
“当然咱们的事,也只有咱俩知道,时间久了,他们自然就能看明白,也会对你改观。”
苏临自然不愿听这话,觉得应月现在对他的话,是各种找理由拒绝,各种打折扣,跟以前百依百顺,他给她冷脸,她依旧是跟在屁股上讨好,压根就不一样了。
但是现在不是教训她的时候,还得等进了门再说。
“唉,月儿啊,我是担心早晚你被她给戳跑了,那我不得哭死?那你去吧,记得一定要拼尽全力劝说宋刚跟冯将军帮我们找到银子。若非我们就赔死了,我不但丢了这两千两,还要还给你两千,现在还要去借两千,毕竟我是急等着用钱,否则也不会跟你借。”
应月微笑点头:“你放心,我自然会上心。你再借钱找江怜心给你想办法,你丢了钱,她有一半的责任。你们苏家就是太宠着她了,她以为自己就是少夫人,能将你们苏家管成氏族大家。”
“苏临哥哥,那我去了,你也赶紧去想办法,早一刻找回来,早安心。”
说完,她摆摆手,转身朝武朝云那边跑去。
而那边已经急得想要过来找了。
“月儿,你跟那个苏临有什么好聊的,让我们等这么久。”武朝云不悦地责怪。
应月抱歉地笑道:“这还没聊完呢,很多帐要算,总会算完,云儿,我们走吧。”
武朝云忙问道:“你要跟他算什么帐?”
应月顽皮地冲她笑笑:“能保密吗?我要暂时保密。”
武朝云无奈地叹道:“好吧,随你怎样,横竖你跟他的事情,我从此不再管。只是我舍不得你这个好朋友,我只跟你说话,关于他的事你也甭告诉我。”
应月只是笑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而后各自回家。
应月又换了衣服带着连青出门,没有带垂烟。
她先是去找宋刚,将苏临丢失银子的事略微讲了下,并告诉他自己其实不上心,不过还是来走个过场。
宋刚了然笑道:“我明白,我会撒出去人,虚张声势帮你找。”
应月感激地笑道:“宋大哥,谢谢你,这么帮我。”
第106章 宋刚的打算
“应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做牛做马。若不是你我不可能有重新科举的机会,若不是你我可能永远都不知道我娘死的真相,若不是我可能一辈子是山匪,死后进不了祖坟,到地下无脸见爹娘。”
宋刚说得很真诚,他脸上如今煞气已然全消,只是书卷气。
不,应该更像是宁静淡泊,超然物外的学者。
“不说这些话,宋大哥你往后打算是什么,中了状元,在官场拼搏么?”
宋刚想了想,很认真地回道:“我参加今年秋闱,只是为了完成我娘的心愿。若是中了状元,我也会请求皇上能赐我到军营中任职,我喜欢武将之间的相处氛围,不喜欢文官间的尔虞我诈。”
“当山匪久了,性子野了,难收,其实我最想做闲云野鹤,周游天下,只是我必须为宋氏立起门楣,给爹娘一个交代,将来到了地下好见见他们。”
“再说,能保家卫国也是我的责任,当官不就是为百姓苍生而谋取小福利吗?”
应月不觉点点头,确实如此,她何尝不是想做闲云野鹤的人儿,奈何身在红尘中。
既然脱不开身,那就努力为百姓谋福利。
“宋大哥,我感觉你不如去做个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在军营中,无仗可打的时候,也挺无聊的。”
当然也是在浪费时间,屈才了。
只是这话没说出来,应月毕竟不明白,宋刚真正的打算。
正如她想的那样,宋刚想进军营,而且想进西平侯军队,就是为了跟那些编入西平侯军队的兄弟们在一起,更重要的就是为了能给救命恩人做小跟班,默默保护她。
宋刚毕竟在江湖上混了那么多年,眼力可谓是毒辣。
他已经感觉到应月跟西平侯世子魏平之间绝对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
他们两人对视,有种说不明的东西在流转,或许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宋刚看出来了。
再加上,宋刚了解了苏临的人品,以及苏家的为人,他确定应月绝对不会嫁给苏临。
两个根本就不般配,有着云泥之别。
至于为什么会都在传应月即将嫁入苏府,宋刚想不明白,但他觉得此事绝对蹊跷。
不但成亲的日期没有人知道是哪天,就连苏府跟应付也是各自准备,根本没有互动。
而且他感觉应国公跟应夫人根本就没有把苏临当女婿,相反他们看魏平的眼神倒是那种丈母娘爷看女婿越看越爱看的感觉。
宋刚综合所有信息,推测出可能应月跟魏平才是真正婚事的新娘新郎。
至于为什么会瞒着,他无从得知。
因此他便想将来去西平侯府军队,这样就能守护救命恩人。
其实刚才应月跟他说得事也验证了这一点。
如果应月真得要嫁给苏临,她一定会真心求自己帮忙找到丢失的钱财。
甚至根本就不会有这样一出闹剧,两千两对应国公府唯一的嫡小姐,根本不叫个事,直接就给了苏临,不用折腾什么字据,什么去钱庄取钱。
或许根本就是应月设下的一个局。
当然这只是宋刚自己的猜测,他并没有说出来。
既然应月不说,他不好窥探人家隐私。
话回到正题上。
宋刚听到应月的询问,无法给他回答真实的理由,便含糊地搪塞道:“可能舞刀弄棒久了,喜欢从武,再者我也被魏世子人品折服,难得世家子弟中能文能武的佼佼者,跟那些纨绔不同。”
应月不觉点点头,如此倒也是了。
人难得遇到知己,总有惺惺相惜的感觉。
她不由轻叹一声:“魏世子回西蜀了,今儿碰着他身边的末影,说走得匆忙,他也不知为何忽然回西蜀。不知是否西蜀那边可否有什么变故,按说不应该啊。”
宋刚亦是大惊,疑惑地问道:“怎么可能?他不是刚进京吗?怎么就走了?我也没听说他回去呢,前儿我还见了冯将军也没听说这事。”
“就是,太突然,又没给谁留话,让人觉得甚是奇怪。”应月心情也低落起来。
魏平到底因为什么就走了?
难道就是因为跟她赌气?
那总该告诉她父母吧?
怕走不了了,等回去再说退婚?
这让她情何以堪?
“应小姐,你在想什么?”宋刚敏锐察觉到她心情不对,出声询问。
应月这才回过神来,抱歉地笑笑:“没有什么,就是看到你感慨颇多,想着我们的相识,也是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谁能最后竟然是这样结果,你我也成了好朋友,我没有死在你刀下。”
宋刚心里明白,她走神肯定是为魏世子。
但是她的话,自然也让他感慨万千。
“是啊,世事难料,不过我不会杀你,我刀下没有冤魂。所以还是得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应月点点头,接口问道:“你现在除了读书,还做其他事情吗?”
宋刚想了想,说出自己想法:“我准备开一家私塾馆,一边教孩子们学习,一边温习我自己课业。只是没有经验,担心自己干不来,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将孩子送到我这里来,毕竟我……”
看到他脸上的担忧,应月心中有了个好主意:“我们联手开私塾馆如何?如果孩子们多,甚至还可以扩大规模,多招几个先生,说不定也能发展成书院呢。”
宋刚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恩人要跟自己联手开私塾?
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呢。
他在山上待久了。
脱离社会太久,也没有几个可交心的朋友。
原先那些手下,个个都是莽夫,更帮不上忙。
他虽然有打算,但迟迟没有付诸行动就是有各种顾虑,且没人商量。
冯将军虽然经常喊他过去吃饭喝酒。
但是他不想跟他们添麻烦,事事都依仗他们操心。
“太好了,应小姐你方便吗?应国公及夫人不会反对吧?”
宋刚脸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惊喜,但同时也很担心。
应月笑道:“放心吧,我做正当的事,爹娘都会支持,你我联手开办私塾这是好事啊。”
第107章 咱们私塾搞起来
宋刚这才放心地说道:“如此便好,其实,开私塾我也不懂,应小姐你觉得该怎样做?”
应月了然,他肯定愁怎么开始,俗话说,万事开头难。
“我回去写一份详细的筹备清单,你等着看看有什么删减改善的,就自己做主。另,既然是合开私塾,那就少不了银子租房子,添置书桌用品等等。两千两够不够?”
听到这话,宋刚不觉愣了一下。
两千两?
那岂不是苏临丢失的银子数?
难道自己真得猜中了,那就是一个应小姐做的局?
他回过神来,忙摆手说道:“那太感谢应小姐了,我正愁无从下手,有你那清单,我就不担心了。只是两千两太多了,根本用不了这么多啊。”
应月却无所谓地笑笑,横竖是笔外财,就当是做善事了。
“宋大哥,开办私塾,虽然说学生们会交束脩,但终究是抵不上几个钱。你就权且先拿着,我相信以你的文采,肯定来读书的孩子很多,到时候难免要扩大规模,还要招先生,都要花钱。”
宋刚见她说得真诚,再说那笔钱,确实需要找地方存放着,便不再推诿爽快答应。
“好,那就当我的励志金,我会妥善保管,然后私塾花销每一文钱,我也都会记录到账本上,到时候应小姐可对账,花了多少,剩下多少,一目了然。”
应月笑道:“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出人我出钱,咱们私塾搞起来。”
做过噩梦,经历生死后。
应月也全然改变了从前的性格,不想再和从前那般窝囊而又憋屈的活着。
她要做喜欢做的事,学医办学,日后还会有更多。
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再也不让任何人拿捏。
巾帼不让须眉。
应月想活出自己的精彩,谁说女子不如男?
谁说女人就该在家被丈夫婆家人欺负,成为揉出来的面,打出来的媳妇?
“连青,以后这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你来跟宋大哥直接交接。”
连青听后很是受宠若惊,他不过是管马的小厮,何德何能为小姐做事,而今还能帮忙管事。
“小姐,小的担心……”
办事不利,辜负小姐的厚待。
应月却鼓励他:“别担心,不是还有宋大哥吗?”
宋刚亦是点头应道:“是啊,没有谁天生会办事,我们一起努力做得更好。”
从宋刚这里出来,应月又带着连青去冯将军府找将军夫人也就是芙蓉小姐说话。
如今将军府在芙蓉小姐搭理下,和谐美满。
被遣散那些妻妾的孩子们也慢慢接受了芙蓉这个母亲,她是真心待他们好,真心为冯家好,不像先前那将军夫人及林小娘她们,三天两头不闹事,就不算过日子,后宅总是鸡飞狗跳。
冯老夫人见如今府内家风甚好,亦是很高兴,每天都神清气爽,不像从前总唉声叹气。
听到应小姐求见。
正跟婆婆闲坐聊家常话的芙蓉,很是高兴,当即起身告辞,准备回房。
冯老夫人却笑道:“那丫头是咱们府里大恩人,我也喜欢得紧,一起去看看。”
芙蓉扶着她一起去见应月。
“月儿来了,我和婆母正念叨你呢,可就来了。”
“是啊,芙蓉还说,等过两天去你们应国公府上拜访,看看出嫁事宜是否筹备好了,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月儿丫头,你告诉你爹娘,有需要直接开口,不用客气。”
冯老夫人亦是亲热地跟应月打招呼,两人分别牵着应月的手拉着她坐在贵妃椅上。
“听姑太太说,月儿如今是越发能干了,学医把脉已经赶上老郎中,竟然将她隐疾治好了。”
芙蓉很是钦佩地望着应月,不可思议地说道:“月儿你莫非是天女下凡?如此聪慧。”
冯老夫人接口夸道:“可不是么,云丫头就差远了,整日只会舞枪弄棒,没有坐马稳,逼着跟月儿学医,现在还背不出汤头歌,把脉更是一塌糊涂。”
说到这里,她怔了怔,试探着问道:“月儿可是跟云儿从薛神医那边下学了?”
应月谦虚地笑道:“冯婶婶,冯奶奶夸我了,我比云儿学得早,自然是懂得多谢,加以时日,云儿或许就能超越我了,她也是极聪慧的女子。我们已经下学了,云儿回家了。”
她知道冯奶奶是看出她有事,否则来冯家,肯定会跟武朝云一起来。
“奶奶,婶子不瞒你们说,今儿我来是有事相求,云儿也不知。”
冯老夫人跟芙蓉对视一眼,而后双双点头应道:“好,月儿只管说。”
她们脸上都挂着担心的忐忑,毕竟不知什么事。
应月随即将苏临借钱,刚走出钱庄就被抢了这事跟两位说了。
“我想求婶婶将此事告诉冯叔叔,我就不特特地打扰了,只让他随便放出风声,虚张声势帮忙找抢钱的歹人就行,无需较真。”
听到这话,婆媳俩这才恍然原来是这事,都不有松口气。
芙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月儿放心,我会跟你冯叔叔说。“
应月感激地笑道:“那就拜托婶婶了。”
冯老夫人则是望着应月,试探着问道:“月儿,奶奶问你一件事,你真要嫁给苏家那小子?”
应月不由沉默了。
老人家问,她还真不好再瞒着了。
横竖老夫人跟芙蓉都是能守住秘密的人,她便将真相告诉了两人。
自己要嫁的不是苏家,只是苏家自以为是。
而她想看看,到底苏家会闹出什么幺蛾子,还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冯老夫人了然一笑,点点头:“我就知道月儿看不上那小子,根本就不是一路人,而你也绝不是糊涂的人,否则也不会杀伐果决帮我们冯府清理了内宅,现在这家多和睦啊。”
芙蓉亦是开心笑道:“就是,只要不是苏家就好,那小子真不是良人,月儿还是有分寸。”
“那钱是不是……”冯老夫人没有说完,只是笑眯眯望着应月。
应月诚实地点点头应道:“是的,是我做的局。那钱我已经交给宋大哥,跟他合开私塾。”
第108章 我岂是你们手上的棋子?
冯老夫人笑道:“如此甚好,月儿你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将来定然会有大出息。”
婆媳俩都没有问她现在要嫁给谁。
应月想到那不辞而别的魏平,她也是无法开口。
若是魏平真得生气,以为她跟苏临还是扯不清,回西蜀退婚,那说出来就是丢人了。
“还请婶婶和奶奶帮我保密,除了我家人,我只告诉了您二位,武夫人我也没说呢。云儿亦是没说,她向来快人快语,我怕……”
冯老夫人很是理解地说道:“月儿放心,从我们婆媳俩嘴里传不出去呢。”
芙蓉亦是在旁附和。
应月想了想笑道:“告诉冯叔叔也无妨。”
芙蓉却捂嘴笑道:“不告诉他,让他等你出嫁的时候,来个天大的惊喜。他是天天嘟囔着可惜了月儿丫头,竟然要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还要帮你打残了那小子,搅黄婚事,被我拦了。”
虽然是说笑的话。
但是应月听了很是感动,想不到冯将军对她的婚事也是如此上心。
看来自己先前确实不着调,让多少人为她操碎了心。
“告不告诉冯叔叔就请冯婶婶跟冯奶奶决定了。”
正事聊完,就说了些家常话,应月告辞出来,带着连青回应国公府。
谁料两人正要从进门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鬼鬼祟祟的声音在喊。
“应小姐,应小姐,我们家公子找你。”
应月扭头去看只见苏临的家丁躲在角落里冲她喊。
应月小声嘀咕一声:“逼得可真紧,哼,好笑,我岂是你们手上的棋子?”
连青愤怒地说道:“小姐,我去教训他一顿。”
应月冲他摆摆手,示意他进府,不用管。
连青虽然不情愿,但还是听话地进去了。
应月走到那人跟前,疑惑地问道:“你家公子又出了什么事?”
那家丁忙摇头说道:“我们公子没事,就是让我在这里等着问问应小姐,事情办得怎样了?”
应月松口气,勾唇反问道:“难道你家公子还不相信我吗?我对他怎样他还不知?”
“我们公子绝对相信应小姐,只是小的差事,还请应小姐给个交代,实在是感谢。”
家丁是个聪明人,还挺会来事,回应也替苏临圆了场。
“都办完了,让他安心等着吧,我好累,连跑了两家,头都有些疼了。”
应月皱着小脸,做出十分难受的表情,冲家丁挥挥手。
家丁行礼走了。
应月回到应国府。
一进院,垂烟就迎上来。
“小姐,你回来了,奴婢都担心死了。”
听着她委屈地抱怨,应月不解地问道:“你担心什么?我又不是出去涉险,就是串门。”
“那小姐为何不带我去?还带了连青,难道不是让她保护你吗?肯定是危险的事情。”
垂烟嘟囔着说道:“小姐你不知道在家等着,不如在外面跟着,最起码也不用两眼一抹黑地提心吊胆等着,甚是煎熬。呜呜,小姐现在对垂烟都不信任了吗?以前去哪儿都带着。”
她是越说越伤心,竟然呜咽难语。
应月很是无语了。
她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其实她带连青去,是为了避嫌,毕竟自己现在是准嫁娘,跟武朝云去薛神医那里或者逛逛街是没有问题,但是去找宋刚就有些不妥了,都是未婚男女,授受不亲。
她带着垂烟很容易被想象成小姐在丫鬟掩护下怎样怎样。
若是被有心人看到,不定会编排出什么事情来。
而连青就不同了,他是男子,她带他去自然是办正事。
现在魏平已经生气回西蜀了。
她不想多生事端。
至于她跟苏临的交接,一来众人以为他们两成亲,自然不会有非议。
二来,等她上花轿,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这番用心,垂烟不懂。
应月也实在是懒得解释了,牵扯太多,费口舌,她现在心情很不好。
不过她还是很感动垂烟对她的用心,这个丫鬟就跟亲姐妹一样,待她无二心。
“垂烟,我还想着让你趁机休息下,让连青跟我跑腿,既然反而让你在家劳神,以后你跟。”
一句话,让垂烟破涕为笑。
“小姐,这就对了,我给你倒茶。”
应月抬手制止:“不用,我躺会子,乏了。”
说完她伸手,垂烟了然,上前帮她脱下罩衣,挂在衣架上。
应月到里间床上躺着,垂烟就在外间打丝络子。
连青回府后很快又出府,两刻钟后,他提着包着两千两银子的包袱,秘密去了宋刚家,将银子交给他。
与此同时宋刚跟冯将军也都先后派出大量人手,大张旗鼓满城寻找丢失的两千两银子。
不过是对外没有说是苏临丢失两千两银子,只说是有人从上官钱庄提钱后被人半道截了。
这样不但有抓捕罪犯的原因也保全了苏临的体面,没有成为京城人茶余饭后深挖的笑话。
“公子,现在大街小巷都在禁严搜查可疑人员,听说是到上官钱庄提钱的人被抢劫了两千两。是不是应小姐的事情办妥了?没想到冯将军还挺给力,这么快就行动了。“
听到下人的汇报,苏临开心地直咧嘴,他就知道应月就是攥在他手掌心里的孙猴子,怎么都蹦跶不出他的手心。
丢了两千两银子算什么?
上官钱庄既然是应国公夫人的,而应国公夫人只有应月这一个女儿,自然将来就是应月的。
那么应月是他的妻子,自然也就是他,是苏家。
想到这里,他兴奋地喊道:“来人,上好酒好菜,本公子今儿多喝几杯,高兴。”
有人答应着去办。
又有下人来汇报:“公子,江湖已经下了追缉令,各大暗门都追查从上官钱庄提出来的两千两银子被截走这事。至于是谁丢了银子他们也不知道,只是接了活,找到抢劫者,有重谢。”
苏临不觉连连点头。
“很好,很好,看来宋刚也行动了,不愧是曾在江湖中混的,果然是有些暗门路子。看来以后我又多了几条路子可走,宋刚跟冯将军对应月那是言听计从啊。”
第109章 直接让他找不着北了
“哈哈……应月是我的,她听我的,他们都听我的。”
得意忘形中,一条妙曼身影,飘然而至。
“表哥,你这么开心,是不是银子找回来了?我就知道未来的大夫人本事了得,表哥能有这样的好表嫂,心儿也跟着沾光了。”
“表哥,以后你马上就是真正国公府唯一嫡女婿了,应国府还不是你说了算?那两个庶子庶女在你面前算什么?提鞋都不配,就是下人。”
“表哥,你才是福禄寿三全的天选之人,将来定然能飞黄腾达,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啊。表哥,表妹先恭喜您了。”
……
是江怜心。
她走到苏临身后,双手搭在他肩头,柔情万种地轻轻揉捏着,言语温存地吹捧。
苏临本来就自己白日梦,晕晕乎乎了,再加上这番话,直接让他找不着北了。
“心儿,你总算是懂事了,知道她非娶不可的原因,其实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唯一的正妻。”
江怜心泫然欲泣,哽咽道:“有表哥这番话,心儿就知足了,毕竟心儿怀着表哥的长子呢,已然是占了先机,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就算不让我做平妻都使得。”
她说着哭得更厉害了,那委屈却又隐忍的娇俏可怜模样,苏见犹怜。
“我先前不懂事,是因为对表哥太爱了,不想跟别的女人分享表哥的爱,只想独占你。我也懂应月对你对苏家的好处,奈何我就是转不过弯来,才会做出些不理智的事,让表哥为难。”
“表哥,我错了,以后我会为表哥小伏低,就算是应月将我当成使唤丫头都行。”
她俯下身子,伸手搂住苏临的脖子,耳鬓厮磨……
次日应月清晨起来,让垂烟派人给武朝云送信,今儿她身体不适,就不去薛神医那里学医了,她去还是不去自便就好,无需来看她,她并无大碍就是想休息了,这些天太累。
武朝云接到传信,自然是巴不得,终于不用每日雷打不动去薛神医家学那些她压根就不感兴趣的劳什子了,可以畅快玩一天。
她给应月的回信就是甚好,在家调理身体,多休息几天,最好是婚前都别去了。
应月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想趁机逃避薛神医那边课业。
在家休息,就真得只是休息。
一上午应月都躺在床上睡觉。
她是个喜欢睡懒觉的人,什么时候睡都能睡着。
整整睡了一上午,快晌午的时候,应夫人过来探视,听到垂烟说小姐还在睡,吓了一跳。
“还在睡?怎么可能?她就算爱睡觉也不能到这时候啊,是不是身体真得不舒服?早上那会不是看着还挺好的吗?”
垂烟忙回道:“夫人,我试过小姐的额头,并没有发烧,她也被惊醒了,嘟囔着说,自己没事就是想睡觉,不让我打扰她。”
应夫人这才略微放心下,走进里间,坐到应月床边,看着女儿拧眉睡姿,不觉心疼。
最近女儿就像是换了个人似的,不再像从前那边任性,心里只有一个苏临哥哥,恨不得整天黏在他身边,若不是应国府家规严格,怕是都要跟着去苏家住了。
而今她听话懂事,知道心疼爹娘,还勤奋跟着薛神医学医术,整天忙得就像个陀螺停不下来。
“月儿,该吃午饭啦,月儿?起来了。”
应月睁开眼睛,看到应夫人,睡眼惺忪地惊声问道:“娘,您怎么来了?”
应夫人柔声笑道:“知道你今儿在家,又没动静,便过来看看你作甚,没想到你竟然是睡觉。”
“娘,我最近缺觉就想睡,晌午了吗?娘,我不吃午饭了,不饿,我还没睡够,想继续睡。”
说着,应月又闭上眼睛,看样子是真得没睡醒。
应夫人轻叹一声,捏捏她的小脸,暖声劝道:“月儿,先吃了饭再睡好吗?不吃午饭,你肚子会饿,睡得也不宁呢。今儿中午知道你在家,你姚小娘跟夏小娘都亲自下厨,做了她们的拿手菜,咱们中午一起吃。”
平常是姚小娘跟夏小娘两人一起带着儿子女儿吃。
她们住在一个院子,姚小娘进门早,带着女儿应花,住东边两间上房,外加东厢房。
夏小娘进门晚,带着儿子应冬,住西边两间上房,外加西厢房。
应国公府妻妾和谐,每到初一十五,或者有生辰等等这些节日,姚小娘跟夏小娘就会带着儿女到上房陪应夫人跟应国公及应月一起吃。
今儿虽然不是过节,也不是谁的生辰,只因应月难得没有去学医在家。
应夫人便让两房姨娘带着孩子们到上房用午饭。
应月听到这话,就知道是推辞不了。
两位小娘跟庶弟庶妹都在呢,她若是不去,岂不是让他们难过,还以为她不待见他们。
无奈,她只得起身,让垂烟给梳洗打扮。
谁料一起身,竟然脑袋晕乎乎。
应月不觉哎吆一声。
“月儿怎么了?”应夫人很是担心地问道。
应月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头晕沉沉的,还以为是睡多了,毕竟很久没有这么睡了。
她摇摇头,抱歉地笑道:“娘,没事,就是起猛了。”
应夫人听她这么说,也就没有多想。
母女俩来到上房,姚夏两位小娘已经准备好饭菜,庶弟庶妹也都等着了。
“母亲,长姐。”
应冬跟应花都恭声跟她们打招呼。
两个孩子都非常懂事听话,很讨好喜欢。
应洵此时也进门了,他看到妻妾儿女都齐了,不觉点头笑道:“今儿难得,跟月儿沾光了。”
应夫人摇头嗔笑道:“月儿偷懒,反而还有功了?我还以为夫君会嫌弃我多此一举。”
应洵温柔地望着,轻声感慨地叹道:“月儿即将出嫁,能在家几天?咱们这样一家人聚餐的日子就难得喽。唉,女大不中留啊,留着就成仇,就这么嫁出去了,还真是舍不得。”
他虽然是文人,却也是一员虎将,向来不是伤春悲秋的性格,能说出这番话,可见发自肺腑。
第110章 到时候她嫁给谁来打脸苏临?
应夫人不觉红了眼圈。
应月登时红了脸,也很意外,爹爹竟然当众说舍不得,他平常虽然对她不严苛,却也不像武统领那般毫不掩饰对女儿的言语宠溺,属于爱在心里那种深沉父爱。
严厉起来的时候也是手下毫不留情地教训,就跟对男孩一样。
那次她提出跟苏临退婚,愿意同意先前皇上想要赐婚给她和魏平,没差点被鞭子抽死。
“爹爹,那女儿不嫁了,永远在家陪着爹娘。”
应洵却轻叱:“这是什么混账话?哪有女儿一辈子在娘家不嫁的?你让你庶弟情何以堪,他也不娶了?你庶妹也不嫁了,都陪着你?”
应月就没话可说了。
她身为应国公府嫡长女,如果不嫁,那确实庶弟庶妹只能跟着不嫁不娶,不能越过她去。
如此岂不是罪过大了。
她轻叹一声:“爹爹,那我还是嫁吧,就是我也舍不得你们,舍不得每一个人。”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社会里。
应国公府是极少数有妻妾,却能和睦相处的家庭。
她真得很舍不得离开,可是不嫁不行,女子及笄后,根本耽误不起。
应月又想到了,即将入嫁的西平侯府,远在西蜀也不知是怎样的家庭。
还有那个魏平,总是神龙不见首尾,阴晴不定,让人摸不着头脑,而今更是过分,偷溜回西蜀,竟然谁也不知,他若是退婚怎么办?
不能及时在出嫁的日子里另择佳婿,到时候她嫁给谁来打脸苏临,向他秋后算账讨债?
这么短时间另择佳婿何其难?
京城不小,世家子弟不少,可适龄又对眼的就凤毛麟角了。
应月不想为了嫁而嫁,为了报复而嫁。
那样一样是毁了自己人生,是另外一种噩梦。
她不想再经受痛苦,想要美好生后。
可魏平……
他其实还真不错,怎么就走了?
有逃婚嫌疑?
应月只觉得头疼欲裂,心口也闷得慌。
以至于家人说了什么她压根就没听到。
“月儿,月儿?”应夫人见状很是担心地唤了几声。
应月这才回过神来,愕然惊声:“娘,您说什么?”
话说完,她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忙又调整心情,笑着解释道:“我走神了,不知道出嫁后,到那个陌生的家庭里是否能适应,能不能过得好,夫婿怎么样……”
声音越说越低,这是实话,因此也不会让父母起疑心。
应夫人听到这儿,已然忍不住潸然泪下。
她又何尝舍得这个宝贝女儿,她拼了命生下的唯一孩子?
可女儿大了,就得出嫁,开始自己新生活。
姚小娘在旁轻声劝道:“夫人,莫伤心,小姐是有福之人,定然会在夫家过得很好。”
她又走到应月身后,轻轻搂了搂她,亦是红着眼眶安慰道:“小姐,虽然出嫁了,还是可以常回娘家走走,免得国公爷跟夫人挂念,横竖在京城住着,又不远。”
姚小娘哪里知道应月是要嫁去西蜀西平侯府。
这事除了应国公夫妇及应月还有垂烟知道,旁人都不知。
夏小娘自然也就不知道,接口说道:“是的呢,国公爷跟夫人还有我们想小姐了,也可去看你,莫心伤,虽然人不住在一个屋檐下,但应家人心永远在一起。将来应冬就是你们两位小姐最坚实的娘家后盾,谁若是欺负你们,他会为你们讨回公道。”
应冬在旁很是认真地说道:“大姐姐,我长大了,能保护你,谁敢欺负你,我就打他一顿,大姐姐跟他合离,咱们另嫁良婿。还有二姐姐也是一样呢,我是你们娘家兄弟,没人敢欺负我们应家的姑奶奶。”
听到这话,应夫人不觉笑了。
小孩子童言童语总是显得可爱。
“冬儿,这是谁告诉你的?”
应冬恭声回道:“母亲,是夏小娘告诉我的,她说我此生责任就是守护好应家,守护好两个姐妹,我们虽然不是一母同胞,但我们是一个父亲,就是血脉至亲。”
“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豁出性命也值得。”
听到这话,应夫人眼圈又红了,她看向夏小娘,却是嗔笑道:“夏妹妹看话本子多,可怕教坏了孩子,咱们这等人家向来不与人为敌,自然无需有拼命的事,别总想着打打杀杀。”
“还是要教导冬儿科举夺名,将来继承爵位,咱们也腰杆子直。”
“冬儿你学功课,也不要忘了跟你爹爹学功夫,但那不是惹事的法宝,而是防身。”
“你们兄弟姐妹相互扶持是对的,我们就是一家人,都是应家人。”
应冬跟应花都站起来,恭声答应着。
应夫人示意他们坐下。
应月在旁听着,又不觉走神。
噩梦中,她记得当时自己被苏家磋磨,爹娘等人上门求见多次无果,都被她给隔着窗户给劝退了,说自己在苏家过得很好,无需多为她分心,她会回家去看他们。
爹娘自然是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那非她本意,哪有出嫁女不想见爹娘的理,肯定是有人逼着。
最终还是应冬带人打进苏家,将应月抢回应国府。
只是奈何,那时应国公府已经基本被苏临逼着应月给掏空了。
就连皇上都对应洵很是不满,认为他只是一位偏袒提拔女婿,已经不配为朝廷做事,让他致仕回家养老了。
而苏临则成为京城新贵。
在应月被抢回家第二天,他就找由头将应冬抓起来,逼他主动将应月送回苏家。
应冬自然是不从,苏临就让人将他娘夏小娘抓来,逼他答应,否则就杀了夏小娘。
夏小娘为了保护应月不被再送回苏家,不为难儿子,她一头撞死了。
苏临见手上没了筹码,就开始殴打应冬,让他答应将应月送回去。
应冬至死没有松口,他最后一句话就是。
“大姐姐,活下去,活着就有希望,应家不能倒,大姐姐不能回苏家,另择佳……”
婿还没有说完,就被苏临手下在苏临暗示下,一剑封喉。
事后只说是应冬反抗,试图逃跑被就地处决。
这也是加速应月死亡的原因。
第111章 昏迷不醒
身体已经被搞垮的她不想再活着,连累家人,让应府为她陪葬。
苏临就是恶魔。
想到这些,应月不觉打了个寒战,随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月儿!月儿你怎么了?”
“月儿!”
“大姐姐!”
“小姐。”
……
众人都被吓到了,回过神来,纷纷去扶应月。
应洵掐着应月的人中,也没能将应月叫醒。
“快,去喊府医来。”
很快府医来了。
他给应月把脉之后,给出的结论是急火攻心,导致气血瘀滞昏迷,可下针治疗。
但下针后,应月依旧是昏迷不醒。
应洵随即命人去请薛神医。
薛神医很快也来了。
他看到应月躺在床上,小脸煞白,印堂发暗,不由惊叫道:“这才一天没见,怎么是这副形容?你们应家发生了什么事?”
应洵忙回道:“没有啊,今早上月儿还好好的呢,说今儿累了在家休息一天,不去学医了。她果真是回房睡了一上午,这不还没吃饭呢,就忽然晕倒了,我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她怎么了?”
薛神医没有说话,快步走上前,给应月把脉。
“不好,脉象很凌乱,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应夫人听到不好二字,急得都哭了,薛神医那医术可不是盖的,他说不好怕是真不好。
“薛神医,我女儿这是怎么了?好好地怎么就病了?是什么病呀?”
薛神医沉默良久摇头说道:“那我不知道了,没有诱因,怎么忽然这么凶险?奇怪了。”
应夫人更是害怕了,哭着求他一定要救救应月,她就这么一个孩子。
薛神医轻叹道:“试试看吧,我也没有信心了,毕竟不知病因,月儿也是我得意门生,怎么可能不希望把她救过来?应夫人你们就放心吧,我是会尽力,相信月儿也是吉人自有天相。”
随即他开始给应月下针,并开了方子,让应洵派人去抓药熬煮。
一切井然有序进行着。
半个时辰后。
应月身上的针拔了,药也熬好了,给喂下去,可人依旧是没有醒来。
“薛神医,月儿怎么还睡着?”应夫人哭得眼睛都红了。
她实在是无法想象,若是这唯一女儿不在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庶子庶女虽然跟亲生一样,可他们终究有自己娘亲,离了她也能活。
看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应洵自然是心疼,也很担心女儿,下意识直直望着薛神医,渴望他说自己女儿没事,这样夫人就安心了,他也就安心了。
薛神医也感觉这对夫妻及其他人那迫切渴望得到应月没事的心情。
看他现在是真觉得没有把握。
应月脉象依旧是很凌乱,凌乱到让他不知道为何出现这种状况,因此也无法从根源上遏制这种状况出现,正所谓医者,要对症下药,找不到症结所在,如何治病?
薛神医下针,开药只是稳定住应月现在因脉象凌乱而凌乱的五脏六腑而已。
他不能如实回答,只能含糊回应,还好。
得不到肯定的回答,应夫人等人心都要碎了,但他们又不敢乱想,嫌晦气。
薛神医而后让应洵给他找一处静室,打坐思考如何救治应月。
应月就这样了,睡了三天三夜,都还没醒来。
武朝云是第二天来找应月才知道她是真得病倒了,而且昏迷不醒。
事情这才这才传开了。
也是因为薛神医一直在应国府住着,不敢离开,生怕应月有什么变故。
如此原先应约的看诊就只能推掉了。
冯将军一家,宋刚及跟应国府来往的亲朋都来看视。
应国公府人络绎不绝,但都是应洵在应酬,而应夫人在后宅照顾应月,不见客。
于是京城大街小巷又传出新流言来。
苏家公子入赘应国公府受阻,那天在薛神医家门口两人抱头痛哭半天。
第二天应小姐就病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
看样子应该是应国公府想让苏临上门,苏家不同意,两家刚起来了,婚事要黄,应小姐急了。
……
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武朝云气得在大街上骂人。
“都是缺德玩意儿,应小姐病了明明就是学医累得,废寝忘食,再加上忙婚事,怎么就成了为情所困?你们都被困死了,她都不会被困。”
“一个个闲着没事,就喜欢在街头巷尾,酒馆茶舍嚼舌根子,也不怕咬掉了自己舌头成哑巴。”
……
武朝云手脚功夫厉害,嘴巴骂人功夫也了得。
个个被骂得大气不敢出,生怕自己成了心虚那个,被拎出去解气。
武大小姐的秉性,京城谁人不知?
没人敢惹她,但凡是不小心惹到了,那就是溜之大吉,不敢当面硬刚,更不敢接招。
“云儿,骂累了,歇歇,喝口茶吧。”
忽然一个温暖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武朝云扭头去看,果然是靖安侯小公子,她冲他笑笑,丝毫不觉得自己丢人,还顺带又吐槽一句:“我还想打人呢,月儿在家里躺着,什么都不知道,他们就在背后这么嚼磨她,我是忍不了。以后我再听到谁传那些瞎话,信不信他们自己咬不掉舌头,我也给拔掉。”
这分明就是悍妇行径啊。
张小公子在旁直吐舌头,武小姐太彪悍了,可看着柔软温婉如女子般纤弱的靖安侯小公子偏就喜欢这种,也不怕两人将来吵架,直接被捶飞了。
靖安侯小公子却满眼都是武朝云,脸上挂着弄得化不开的柔情蜜意,怎么看怎么都喜欢。
他竖起大拇指赞道:“我就钦佩云儿身上这股侠气,你拔舌头,我给递火钳子。”
听到这话,张小公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这不是典型雷公电母嘛,配合完美。
武朝云双颊浮上红晕,她瞪了张小公子一眼,哼道:“你笑什么?孙公子手头慢,根本跟不上我拔舌头的速度,你得加进来,帮他一起递火钳子才行。”
靖安侯小公子很认真地扭头看着他,接口说道:“云儿说得对,你是我好兄弟,必须帮忙。”
张小公子拱手求饶:“好好,服了你们两个,我认了,到时候我一起搭手。”
第112章 是被人刻意陷害?
武朝云惦记着应月,而后冲他们挥挥手,直奔应国公府。
应月就一直在昏迷中不醒,薛神医也是没辙,他各种法子都用了。
武朝云忍不住埋怨:“师父您老人家不是神医么?怎么轮到给自己徒弟治病就不行了呢?”
薛神医本来就心情不好,自己徒弟躺了好几天,昏迷不醒,他连病因都没找出来。
现在又被不着调的小徒弟教训,就炸毛了。
“你以为为师是故意的?为师愿意自砸招牌?我能不想月儿好起来?也只有她能继承发扬我的衣钵,你就是个跟着打酱油的。你少来烦我,我就能想出救治方法了。”
武朝云看到师父生气,她自然是明白,师父说得也是实情。
应月沉睡不起,真正关心她的人都在焦心。
薛神医也不例外,毕竟她是他宝贝徒弟,自己这个根本无心学,他也懒得认真教。
她不敢再激怒师父,免得干扰他想法子,便行了个礼,说了句对不起,就溜之大吉。
第五日上,薛神医神色憔悴地找到应洵,向他提议最好找个术士来看看,若是超过九日还不醒,怕是凶多吉少了,连他都没法子,怕是从医上救治很难,还是另辟蹊径,别是沾了脏东西。
听到这话,应洵脸色瞬间惨白,那事情就大了。
女儿怎么就沾了脏东西?
是被人刻意陷害?
那又是谁?
她一个女儿家,也没得罪什么人。
难道是他的政敌?
越想越害怕,应洵当即出府想办法。
他向来不太相信那些江湖术士等等,认为是歪门邪道。
但既然薛神医说了,他可不敢不当回事,毕竟关系到女儿身家性命。
找谁呢?
走在街上,应洵有些茫然。
他不知道去寺庙找和尚还是去道观找道长还是去请民间那些半仙相士。
跟在身后的老管家看出端倪,上前悄声提议:“国公爷,不如去冯府,找冯将军帮忙。”
应洵猛然扭头,诧异地问道:“冯将军还会降妖伏魔这些?”
老管家摇摇头,很认真地回道:“冯将军自然是不会,但是他府上因为后宅清洗,所以请了很厉害的道长帮忙做了道场,并重新按风水改造,而今家宅安宁,您请他介绍那位道长来咱府上。”
应洵不觉点点头,这个倒是行,最省力气,不用纠结找谁。
而后,他直奔冯将军府求见。
冯将军也是为应月昏迷不醒,愁得茶饭不思,自己府上这如意夫人,和谐生活,都是小恩人应月的功劳,如今应月昏迷好几天了,他都恨不得自己替她昏迷,真真当成恩人甚至女儿来疼了。
听到家丁禀告应洵来访。
冯将军不知何时,忙小跑着迎出来,紧张地望着应洵,很是担心地问道:“应兄,咱闺女怎样了?你可别告诉我她还没醒,我希望你是来亲自告诉我好消息,咱闺女醒了。”
应洵听到这话,是既感动又好笑且苦涩。
曾经朝堂上针锋相对多年的政敌如今竟然成了铁杆好兄弟,只因他们之间纽带是应月。
他作为应月的父亲,何尝不希望女儿醒来,冯将军逼他也没用啊,就是没醒。
继而心中苦涩,怎么就让他的宝贝女儿忽然恶疾,且不知病因?
他重重叹息一声,虎目含泪,说出薛神医的建议。
冯将军扼腕叹息:“我这个蠢货,怎么一开始 就没想到这茬呢?昏迷不醒,定然是招祟了,就该找大师看看,或许能解了。”
但他随即又抬手拍在应洵肩膀上,安慰道:“好在不晚,咱们现在就去找青城道长,他在青城山修炼,最近因皇家召见才会在京城逗留,也是巧了,咱们才能机缘巧合求他办事。”
“你看看我府上是不是跟先前换了样子?就是请青城道长重新布局,如今是风水鼎盛。你正好请他给咱闺女看看,也顺便让他指点一下,风水摆设等等,最是好的。”
说着他附在应洵耳朵边,悄声说道:“你可知道李大人?他正妻难产差点没了性命,孩子也没保住,从此不敢再生养。”
“虽然几房小妾有生养,他还是想要嫡出子嗣,你猜怎么着,让青城道长看了,是风水不当使然,导致伤了正妻子嗣。”
“经他指点后,改变了正妻居所及摆设,结果,正妻怀了龙凤胎,且母子三人平安。没把李大人给乐颠,直呼青城道长就是活神仙。”
应洵听后脸上露出惊诧之色:“坊间传言竟然是真得?我倒是听说这茬,可没甚在意。”
他向来不太信这些,所以即便是听到,也是左耳进,右耳出而已。
此时被冯将军这么一说,应洵不觉惊叹青城道长的能力。
“应兄啊,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传言大抵是真得,不过越传越玄乎倒是有可能。只是李家这是我深知,因外族家跟李家有亲戚关系。青城道长不让宣扬,所以李大人一家自然不传。”
“我们听到的只能是坊间传闻,我这府上看风水就是李家老太太悄悄向我家母出的主意,找青城道长,可让李大人帮忙引见,否则不熟悉,青城道长根本不会理睬,他此次进京主要是为皇室办差,在皇家道观深居简出,就连王孙贵族求到跟前都未必有时间。”
“青城道长之所以给李家看风水,接受李家引荐,那是因为当年里老太太父亲曾救青城道长一命,此次进京既为皇差,也为报恩。如此,我领你去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我跟青城道长见过,且他知道我外祖父跟李家老太太父亲是叔伯兄弟。”
听到冯将军这通讲述,应洵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那此事应该是妥了。
他急声催促道:“冯兄,那你快快带我去,要准备多少见面礼?不管多少……”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冯将军给摆手打断了。
“尘外清修之人,已超然物外,不提钱财,否则就是俗气。你无需提钱,只管讲述所求之事。咱宝贝闺女是小福星,相信青城道长知道她的所作所为,若没有我的关系,也会欣然前往。”
第113章 这是什么虫子?
应洵忙应道:“好,那不提钱,我们这就去。”
两人说走就走,没有带随从,只是每人骑一匹快马,直奔皇家道观。
有冯将军的拜帖,两人很容易见到了青城道长。
听了应洵的求助,青城道长没有表态,而是细细打量着他,陷入了沉默。
冯将军担心他会拒绝,便在旁补充,将应月帮他政治后宅的事情都讲述一遍。
青城道长捋着花白的胡须,微微点头赞道:“果然是奇女子,看应国公面相就知子女不凡。放心吧,贵小姐没事,只是有些魔祟绑缚而已,且带我去应国公府走一趟。”
冯将军听到这里喜不自禁,忙给应洵使眼色,示意他大功告成,正好顺便请道长看风水。
应洵了然起身行大礼道谢。
三人随即起身去应国公府。
府内下人形色慌张。
原来是应洵出去这段时间里,应月的病情忽然加重了,大口大口吐着鲜血,但人还未醒。
虽然经过薛神医的救治,已然是止住吐血,可人却显然不是先前沉睡的样子,形容枯槁。
应洵听到这话,急出一身冷汗,生怕女儿有个什么意外。
“道长,我女儿她……”
青城道长抬手示意他不用问,只管带路。
应洵不敢再问,带着二人来到应月房内。
薛神医正坐在圆凳上直喘粗气,刚才那一幕,让他惊魂未定,刚给应月止住吐血。
看到应洵身后的青城道长,薛神医激动地行礼说道:“应国公果然有些手段,将青城道长请来了,如此月儿有救了,我怀疑她是别人施了邪术,还请道长解救。”
青城道长微微一笑,挥动拂尘,行了个道家回礼。
“薛神医有劳了,你能帮应小姐维持这么久,实属不易。”
听到这话,薛神医惊诧反问:“难道是道长已然看出应小姐所中邪术为何?”
青城道长轻叹一声:“不过是些旁门左道小把戏而已,但若不知破解之法,也能要人命。”
应洵听着,双手不由握成拳头,果然是有人对自己女儿下手。
但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先将女儿救过来才是。
“还请青城道长给小女破解,需要什么您尽管吩咐。”
青城道长没有回应,只是示意带他去看病人。
应洵随即带他到里屋。
应月就躺在床榻上。
看她那脸色,应洵失声惊叫:“怎么忽然变成这样?我出去的时候还不是呢。”
薛神医苦笑道:“忽然狂吐血,止都止不住,若不是我拼了老命帮忙止住,怕是人这会子没了。”
听到这话,不单是应洵,就连冯将军都吓得身体站不稳,差点就没了他的小恩人。
“青城道长……”
不等开口请求,青城道长抬手,示意不要说话。
没人再敢多说。
青城道长,将拂尘在应月身体上扫了一遍,然后做出剑指,口中念念有词。
忽然应月腹部的衣服动了起来。
应洵见状忍不住惊叫道:“那里怎么了?有什么东西?”
青城道长没有回应,继续作法。
冯将军赶忙示意应洵不要出声,几个人都紧紧地盯着应月的腹部。
只见动的地方缓慢往上移动,胸口,脖颈最后是腮。
青城道长此时已然是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体也在微微颤抖,好像在跟谁较量似的。
忽然,他剑指指向应月嘴巴,然后高呼一声:“出!”
一条血红色,跟豆虫一样的肉虫子,从应月嘴里爬出来。
说时迟,那时快,青城道长从腰间拔出一个小葫芦,将那血虫子给收进去了。
而后用黄符纸将葫芦口给封住,又挂在腰间。
看到这一幕,饶是见惯大场面的应洵都给吓得双腿发软,他无法想象那么大一条血红虫子竟然在女儿的身体内。
“道长,这是什么虫子,怎么进去的?”
应洵的声音都颤抖了。
薛神医在旁一脸惊悚地开口了。
“那是蛊虫,如此颜色,如此个头,属实罕见。我也想过可能是被下蛊,所以也用了些能驱蛊虫的独门秘术之药,却不见成效,原因竟然在这里。”
青城道长沉声说道:“养此蛊虫之人是用心头血供养,才会养成如此通体红色,且用量大,才会如此健硕,甚至不知一个人的心头血,若非顶多长到花生米大小。”
“这背后的代价也是非常高啊,甚至有种玉石俱焚的决心。”
“我拿下蛊虫,那人就会被反噬,怕是活不了几天了。”
听到这里,应洵震惊反问:“谁会用命害我女儿?她不过是个小女儿,怎么会结下血海深仇?”
“道长,能查到蛊虫主人吗?”冯将军试探着问道。
青城道长点头应道:“蛊虫认识主人,自然能回到主人身边,我若不是手快将此抓住,它就回去主人那里了。别看小小蛊虫,可是能瞬间挪移。”
应洵咬牙说道:“请道长帮忙找到谋害小女的凶手。”
青城道长则摇头说道:“莫急,蛊虫被我抓到,未能回到主人身边,主人自然会找上门。”
听到这里应洵不解地问道:“来讨要蛊虫,岂不是自寻死路?”
青城道长神秘笑笑:“自然不是,天机不可泄露,还是赶紧给应小姐治病吧,她被血蛊在体内折腾这么久,已然是枯竭之相。若不是今儿发现蛊虫,并逼出,几日后还会大吐血,那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治不得。”
应洵又是惊出一身冷汗,差点就失去了这个女儿。
应夫人得了下人的消息,正好赶过来,也听到这话,直接是吓晕了过去。
薛神医将她救醒,并告诉她现在应月没事了。
应夫人依旧是脸色惨白,被拥在应洵怀里直喘粗气,唇色子青,牙齿打颤。
薛神医一时不知如何出手救治应月。
毕竟那么大血色蛊虫,他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会对应月有什么伤害。
“道长,您也是医术极高,您看眼下我该从何下手救治?那血色蛊虫主要伤害应小姐身体何处?我把脉还真是把不到具体病灶,只是觉得脉象特别凌乱,不像是正常人。”
第114章 忧思过度?
薛神医虔诚求教。
他知道道医一体。
大抵山外清修之人,也会修医术,因此道医自成体系,非常了得。
青城道长也如实相告。
“血色蛊虫主要是攻击五脏六腑,甚至在经脉中游走,所以能凌乱脉象,让人无法把处病症所在。但应小姐脉象应该不全然因此,你且给她调理五脏六腑,再加以安神之药,怕她最近被梦魇纠缠太深,以至于梦里梦外分不清,再加上忧思过度,才会各种病症纠缠在一处,格外凶险。”
这番话,让薛神医冯将军及应家人都惊呆了。
梦魇纠缠太深,分不清梦还是现实?
忧思过度?
应月被梦魇纠缠?
是什么梦魇?
她那么快乐单纯的一个小女孩,怎么会有梦魇?
还有忧思过度?
应月马上就要成亲了,她为谁忧思?
怎么可能?
应夫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女儿怎么会有这些困扰?
她到底心里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先前她只知道她闹着要跟苏临退婚,是因为看清他丑陋嘴脸,及时迷途知返,现在看来不尽然,她还有另外的秘密,没有说出来。
那秘密是什么?
梦魇是什么?
她忧思的人又是谁?
想得应夫人头疼欲裂,几近晕眩。
是应洵那强有力的大手扶着她,并在耳边安慰她。
“夫人,相信我们女儿会熬过来,她是个坚强的孩子,到时候我们自然就会知道答案,你莫因此而忧思过度,从而伤身体,这样女儿醒过来,岂不是又要为你担忧?”
应夫人觉得有道理,她得以最好的精神迎接女儿醒来。
薛神医根据青城道长的指点,给应月把脉,而后开药方,给青城道长过目。
青城道长看过之后,又添加了几味药,给他讲了原因,薛神医很是佩服。
药方交给老管家去派人抓药熬制。
应洵及冯将军陪着青城道长及薛神医到去前厅去喝茶休息。
应夫人留在这里陪着女儿。
喝过茶之后,应洵在冯将军暗示下,向青城道长请教家宅风水问题。
青城道长爽快答应,随即让他领着在府里转了一圈。
“你这府邸地段很好,奈何后花园那里有点问题,导致你应家子嗣不兴,如果不能及时破解,怕是你将有中年丧子之痛,甚至妻妾也难保平安……”
这话可不就应了应月的那些梦魇。
梦魇中,应冬跟夏小娘为了救应月,被踩着应家成为权臣的苏临给害死了。
应月没多久也就死了,应夫人受不了这个打击,三尺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
诺大府邸就只剩下姚小娘跟应花母女两个,凄苦度日,家财已被苏临差不多搜刮干净了。
饶是如此他依旧没有放过母女俩,又要强占应花为妾。
应花怎么能委身害死自己一家亲人的恶魔,她选择缠绵之际用早就藏在枕头下的剪刀刺死了苏临,也结束了自己的命。
姚小娘自然不会独活于世,也三尺白绫吊死了。
应国府就这样彻底败落了。
应洵不知这些,只是觉得脊背发凉的毛骨悚然。
他忙出声说道:“请道长帮忙破解。”
青城道长点头应道:“既然我今儿来了,自然不会看着你应家……唉,我自会帮你们破解,这样你这后花园外有一条活水源头,但并未露在地面上,你只要从东墙内深挖三尺,就能挖出泉眼来,然后做一条小河贯穿后花园,如此你这府邸就会被盘活了。”
听到这话,应国公很是诧异地问道:“这东墙跟下有泉眼?”
青城道长手执浮尘,微笑回应:“贫道向来不打诳语。”
应洵忙解释自己不是不相信,就是觉得太奇妙了。
他从小在这里府里长大,没想到后院还有泉眼,祖父当年曾经想打井,结果却打不出水来。
青城道长沉声问道:“有泉眼,找不到泉眼,附近自然打不出水来,那口井可是填了?”
应洵摇头回道:“并没有填,只是枯井,盖着了。”
青城道长说道:“将井壁石头都拿出来,然后用土填满,回复成原来地面的样子,这也是破坏风水的点。泉眼活水很多,你可以开条比较宽的河,上面能行船且修几个小桥。”
应洵自然是无不答应,当即便将老管家叫过来,给他说了道长的安排,让他即刻去找人先将河床挖起来,然后在挖泉眼,生怕先挖了泉眼,水流得到处是。
青城道长却说无碍。
泉眼挖出来,不会流淌在地上。
到时候河床深挖一米八就好。
应洵听到这话,便让家丁在青城道长指点的位置深刨坑。
大约挖了四五尺的时候,开始见水了,咕嘟咕嘟的清水往外冒,甚是喜人。
“国公爷出泉水了,太好了,出泉水了。”
应洵等人对青城道长都是佩服至极。
泉水长满了三尺见方的坑,就不再往外冒了。
开始水还是浑浊的,等一会儿就清澈见底了。
“这水能直接喝,就是地下水。”
青城道长说着,蹲下身子,掬起一捧水,喝了几口,赞叹道:“清甜可口,如此好泉水,放任在地下,没有引入家宅,盘活风水,实在是可惜了。”
“关键是不单是可惜的事,还能让家宅免遭灭门……’
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应洵却听得心惊肉跳,灭门?
好险啊,幸亏女儿病了,机缘巧合找到青城道长,若非……
他都不敢想那可怕的后果。
福祸相依。
看来女儿真是个小福星,因祸得福,救了应家全家。
应洵这样想着,感激地道谢:“青城道长你就是我们全家救命恩人……”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青城道长给制止了。
“不说这些话,我们修行之人,但凡是见到了不好的事,就会出手相助,无需说谢。若是不该出手即便是重金也不会出手,所以一切讲究个缘分,应国公莫见外。“
应洵知道清修之人秉性,不再多说俗套的话,只是行了个大礼。
这边老管家已经安排人准备挖开河床了。
第115章 这事搁谁身上都能急出病
河床走向位置及深度宽度最后如何渐变细流出府,青城道长都给出详细的指点。
“道长,若是遇到明白风水的人,故意给在外面截断了水源,会不会对应嫁风水布局有影响?”应洵考虑问题还是很全面,担心会被人算计。
青城道长却笑道:“不会,泉眼在你们应府,无论怎么截流,甚至河水干枯都无碍,只要泉眼在就好。不过你要是不放心,将来泉眼再被毁,那我再给你一个破解之法,这样就永远没人能破坏应府风水了。”
“就算是将来泉眼干枯,一样是风水兴旺。”
说着,他从身上拿出一张黄符纸,然后剑指捏住,在空中画符,嘴里念念有词。
最后黄符纸自然起来,化成灰烬飘落。
“好了,就算没泉眼,你这应府风水也完美化解,不过有泉眼是好上加好。”
这些应洵放心了,又给青城道长行了个大礼。
而后四人重新回到上房,喝茶休息。
应洵惦记女儿,着人去查看情况。
很快传回消息,应夫人已经给应月服了汤药,但是人还在昏迷不醒,只是气色看起来好很多。
应洵很是担心地问道:“血虫已经清除,女儿怎么还没有醒?是不是没有清除干净?”
青城道长很是肯定地说道:“放心吧,绝对是清除干净了,只是应小姐可能还有心事,她不愿醒来,你记得我说过她是忧思过度?这大约就是症结。”
这话让应洵听得很是费解,自己女儿忧思过度到底为谁?
他扭头望向薛神医:“您老跟小女待得时间长,可否知情?”
薛神医很是为难地回道:“我只是教医术,至于女儿家悄悄话,她从不会告诉我这个老头子,或许云儿知道,将她叫来问问可好?”
冯将军在旁附和道:“好,我看这个主意好,就让云儿来问问。”
应洵随即命人到武家将武朝云请来。
“应叔叔,听说月儿病情好转了?”
她一进门就扬声询问,谁料却看到了自己舅舅跟师父都在,想着自己还将师父得罪了,不由吐了吐舌头,而后又看到了青城道长,诧异地问道:“道长也来了?您也给月儿治病?”
青城道长冲她温和地笑笑,并未开口。
应洵焦灼地询问:“云儿,你可知月儿为谁忧思过度?”
武朝云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问道:“她能为谁忧思过度?不是要嫁人了吗?还是她想嫁地,我们拦都拦不住,干嘛还忧思?不能呀,应叔叔您哪儿听说这茬?”
青城道长正色说道:“应小姐有不为人知的心事,看来是武小姐也不知。”
听到这话,武朝云瞬间感觉自尊心受到打击,她反驳道:“既然是好姐妹,怎么可能月儿心事我不知?我可是跟她待得时间比跟我爹娘还长呢,她怎么会有心事?而且我们接触的人也有限。除了苏临不就是魏世子,对了,听说魏世子回了西蜀?这厮竟然不辞而别,好像应月很生气,还责问魏世子随从,怎么没有告别就走了,都不是朋友。”
应洵拧眉反问:“魏世子回西蜀?不能吧,我可没听说,冯将军你听说了?”
冯将军摇摇头:“没听说啊,他不是刚来京城吗?西蜀那么远,他怎么就回去了?”
武朝云很肯定地说道:“末影都说了,魏世子回西蜀了,他是有事要办才会留下来。”
应洵眉头拧得更深了,眸中升起掩饰不住的怒气。
他已经明白女儿为什么忧思过度了。
看来是青城道长果然是高人,竟然将女儿病症看出来了。
女儿跟苏临退了婚,又被皇上赐婚给西平侯世子魏平,这事虽然得到皇上允许保密,但魏平是应月要嫁的夫君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应洵跟西平侯书信中定好了。
这次魏平进京就是要迎娶应月回西蜀。
眼瞅着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
魏平不辞而别回西蜀,可不是个好兆头,难道要退婚?
想到这里,不但应洵理解了女儿急火攻心,忧思过度,他自己都是了。
魏平走了,到时候应月嫁不嫁?
若是这之前再取消婚约,那应月怎么办?
不能嫁苏临,她还能嫁谁?
要嫁人的消息都放出去了,到时候没人可嫁岂不是成了京城笑话,将来真嫁不出去了?
这事搁谁身上都能急出病。
但此事没有搞清楚,应洵又不便表现出来。
他看得出来,女儿口风很严实,武朝云薛神医跟冯将军是一点不知她真正要嫁的人是魏平。
幸好应洵性子沉稳,喜怒不动于形色。
他调整好心情,这才淡淡地说道:“魏世子倒也是个神龙不见首尾的人,进京这些天倒是难得见到他,也听不到他什么动静,不知在作甚,这又忽然走了,难道是得了皇上的密令?”
冯将军则摇头说道:“不能吧?西蜀那边又没事,他着急回去作甚?我觉得皇上倒是渴望他留在京城……”
这话虽然没有说完,几个人心里都明白。
皇上忌惮西蜀那边势力,将西平侯世子留在京城,就像是将质子抓在手中。
应洵觉得有道理,喃喃说道:“那是更想不通了,他怎么就忽然走了?莫非有什么我们不知的事情发生?”
他看到青城道长,忽然眼前一亮,试探着问道:“道长,您可算算魏世子是离京了?”
这番话让薛神医跟冯将军都下意识望向他,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应国公怎么关心起魏平来了?
他离不离京很重要吗?
难道现在不是他女儿治病要紧吗?
武朝云则是在旁小调:“也好,给算算,最好是魏平没有离京,或许这样应月就不会生气了。只是她不应该因为这事病倒了啊,真是奇怪了,那天看她跟苏临两人单独嘀咕半天,难道是因为他?”
冯将军随即就反驳了这个说法。
“月儿绝对不是为苏临,云儿你也别问为什么,横竖不是。”
武朝云疑惑地望着他:“舅舅,月儿跟苏临聊的什么你知道?”
第116章 我懂了,果然
冯将军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望向青城道长。
“请问知道魏平生辰八字吗?”
应洵听到青城道长的问话,点头说给他听。
冯将军惊讶地问道:“应兄,你怎么知道魏世子八字?”
应洵只当是没有听到,而是问向青城道长:“能算出来吗?”
青城道长掐指后,捋着胡须笑道:“魏世子并没有回西蜀,但确实离京过,但现在京城。”
应洵听到这话,瞬间松口气,如此甚好,只要那小子没有回西蜀,女儿婚事就有希望。
他会让人将魏世子请到家中,再跟他敲定婚事当日的具体细节,以免他再生变故。
冯将军在旁看着,越看应洵表情越觉得不对劲,而薛神医则哈哈一笑:“我懂了,果然。”
冯将军盯着他眼睛,不解地问道:“你懂了什么?”
薛神医得意地笑道:“我爱徒不是傻子,是世上最聪慧的女子。”
冯将军指指自己外甥:“你说这个?”
薛神医嘿嘿一笑:“这个也是极为伶俐之人,连我都敢教训,差点就动手了。”
武朝云很是无辜地喊冤:“师父,我只是问你怎么还没有把月儿救醒,我哪敢教训你?更别提动手了,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呢。”
薛神医竖起大拇指赞道:“好徒儿,孺子可教也。将来你能护为师周全,为师不能打。”
听到这话,冯将军不觉摇头笑道:“我外甥就这点才分啊,为你打架保护你?”
“难道你让她扎针?我还真怕她给扎到大动脉上,将人扎死了。”薛神医笑道。
冯将军无奈得笑了,让自己外甥学医确实是难为她及薛神医了。
武朝云在旁尴尬地直搓手,嘟囔着:“你们长辈好坏啊,竟然在我面前说我不好,我还要脸?”
应洵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忙出声说道:“我看云儿比我那丫头好太多,个性豪爽,做事利落,甚合我意,我儿子小,若非定要到武家提亲呢。”
冯将军笑道:“武家已经跟靖安侯定亲啦。”
应洵笑道:“知道呢。”
冯将军忽然正色问道:“应兄,何时到西蜀走走?”
应洵懵了,不知这话什么意思,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笑道:“或许很快呢。”
冯将军瞬间了然笑道:“太好了,到时候别忘了带我一起,我要凑热闹。”
武朝云不知他们聊的什么,单听舅舅要去凑热闹,又怎么少得了她?
“舅舅,你可别忘了领着我。”
冯将军反问道:“你去作甚?”
武朝云笑道:“舅舅去作甚,我就作甚,不,舅舅去公干也没事,我去看热闹。”
冯将军摇头笑道:“你就在家等着嫁人吧,别胡窜窜,免得靖安侯小公子嫌弃你。”
“他敢。”武朝云哼道。
随即觉得这话失言了,又急忙解释道:“他既然先上门提亲,我爹娘也同意了,怎能反悔?”
这番率真可爱的模样,将几个长辈都逗笑了。
“道长,小女什么时候能醒来?”
玩笑之后,应洵又将话题拉回到女儿身上。
青城道长想了想,对他招招手。
应洵将耳朵递过去。
青城道长附在他耳边嘀咕了好一会子。
应洵连连点头应道:“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薛神医很是纳闷地问道:“你们聊什么啊,又没外人,说来我们听听啊。”
应洵故意卖关子:“你们就等着看就好了。”
说完,他出去安排。
武朝云也觉得没意思,便告辞去应月院中了。
冯将军望向薛神医问道:“你说是不是应月所嫁之人不是姓苏的?”
薛神医反问道:“你怎么知道?”
冯将军说道:“应兄对魏世子八字都掌握,这不是翁婿关系吗?”
薛神医点头赞道:“这倒是了,我也是猜呢,先前就看月儿跟魏世子看彼此的眼神不同。”
冯将军附和道:“对,我府上出事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在,分明就是两人联手,亦或者说,魏世子暗中相助,若非特殊关系,魏世子岂能对月儿的事如此上心?”
“我夫人说,魏世子看月儿眼神就跟我看她一样呢。”
两人相视一笑。
双双望向青城道长。
“道长,您是老神仙,您说呢?”
青城道长神秘地笑道:“应小姐跟魏世子八字甚合,若能成姻缘,是上上签。”
虽然没有正面回答。
但两人已然明了,但还想套点话。
“道长,您跟应兄出的什么主意?能让月儿醒来吗?”
青城道长依然笑道:“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是心药来了,自然心病就除了。等心药来,你们只管看是不是,醒不醒就行了。”
这话依旧是什么没说,又什么都说了。
应洵跟薛神医这好奇心就给勾起来了。
他们想知道心药是谁,能不能治好月儿。
应国公府管家在应国公府门口,敲锣打鼓,重心悬赏愿意用心头血救治应小姐的人。
看热闹的人群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虽然是赏金吸引人。
但是取心头血那要送命,谁敢接?
苏临听到动静也过来看热闹。
应月昏迷不醒四五天,他自然是知道。
开始他还想着应月能醒来,还会上门求见,但是被国公府管家给拒绝了。
随着时间推移,他认为应月怕是没救了。
虽然他就开始不敢上前了。
若是应月死了,对他来说就是晦气。
虽然他很痛心,自己痛失一段好姻缘,也仅此而已,并不是为应月伤心。
此时,他在人群中看热闹。
围观的人怂恿他去给未婚妻取心头血,被他一顿臭骂。
门口应家家丁及老管家还有应洵等人自然是听到了。
老管家气得要带人过去拿了他,打一顿,被应洵给制止了。
在他心里,苏临本就是从来跟应国公府没有丁点关系。
两个时辰过去了,太阳西斜,硬是没人敢接取心头血的活,即便是赏金一再加。
最终冯将军跟薛神医都沉不住气,到门口来看究竟。
应洵脸色阴沉的厉害,他认为会出现的人竟然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第117章 你竟然就信了
难道他心里也没有自己女儿?
如此等女儿好了,婚事他会请旨退婚,哪怕是摘了自己的爵位。
冯将军跟薛神医已经猜到应月要嫁的人,自然就知道应洵在等谁,他们也是跟着心焦。
甚至冯将军忍不住让自己手下,秘密全城寻找魏世子。
忽然一个身穿黑衣黑裤,带着斗笠,留着胡须的男子出现了。
“我愿意接下给应小姐献心头血。”
应洵听到这话,眼睛一亮,但是当看清来人不觉又神色黯然,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要给我女儿献心头血,需得配上八字,说说你的八字。”
黑衣人愣了,诧异地问道:“卖心头血还得带上八字?又不是成亲。”
应洵沉声说道:“八字不合,即便是取了你心头血,也救不了我女儿,所以事先问下。”
黑衣人迟疑着就是不说。
应洵不耐烦地说道:“请回吧,你心意我们领了,管家给一百两银子作为心意报酬。”
这出手可不是一般阔绰啊。
人群都炸锅了。
实在是诱人啊。
甚至很多人跃跃欲试也要上前献心头血,横竖八字不合也不会取血。
薛神医却直直地盯着黑衣人,总感觉很熟悉的身形。
他凑近冯将军耳朵小声问道:“你看他像谁?那身形像谁?会不会是魏世子?”
冯将军猛然扶额惊叹:“别说,还真是像呢,我也看着眼熟呢。”
薛神医冲他眨眨眼睛,而后扬声说道:“这位壮士你若是真心想要献血救治应小姐,就赶紧说出你的八字,应小姐等不得拖延,她是忧思过度,急火攻心忽然昏迷,这都昏睡了几天了?”
“若是今晚不能醒来,绝对活不过三更时分。”
“呜呜,我的好徒儿啊,你怎么忍心撇下白发老恩师,撇下年幼庶弟庶妹,撇下爹娘就走了呢?你到底有什么心事?你倒是醒来说给我们听啊,呜呜,我命好哭啊,好不容易收个好徒弟……”
他越说越伤心,索性是坐在地上抚掌大哭,那架势痛哭流涕,谁能说是装出来的?
冯将军刚开始忍不住想笑,但很快明白薛神医用意。
就连他这神医都说应月没救了,那就是没救了,就是哭给某人听得。
他也跟着坐过去,嚎啕大哭,将军的体面也不要了。
“呜呜,我跟应兄从前是针尖对麦芒,谁也不让谁,呜呜,谁料应兄有个好女儿,不但帮我清理了后宅,还我将军府清明,还救治我妹妹武夫人隐疾,呜呜,这么好的女子,我的小恩人,你怎么能要走呢?我愿意换你先去阴间,你在阳世再多活些年,你还没嫁人呢,呜呜……”
两人哭得那叫一个伤心,就连应洵都忍不住触景伤情,跟着大哭起来。
实在是感情能渲染,渲染到这个份上,他想不哭都不行了。
应夫人听到下人的禀告,出来一看,门口哭成一片,她并不知情,以为应月真没救了,直接就晕死过去了,于是又是一阵忙乱。
应夫人被抬进院中,看热闹的人也跟着进了院子。
应洵挡在垂花门,不让人继续往里走。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捂着自己脑袋,疼得跳脚惨叫。
青城道长出来,用拂尘指着他,剑指画符,嘴里念念有词,那人见状惊恐想逃。
结果一个狗啃屎趴在地上,随即从他口里钻出来一条红色大肉虫,跟应月身上那条一样。
青城道长及时将血蛊虫收起来,应洵则命人将那人绑了。
老管家见要抓的人抓到了,便遣散看热闹的人,不让他们在应府里。
薛神医跟冯将军则一人一边紧紧地抓住黑衣人的胳膊。
黑衣人苦笑:“放心,我不会走。”
外人都被送出府,看热闹的人也都散了。
应国公府大门紧闭。
身上带血色蛊虫的人被关在后院柴房,由老管家带人审问。
而黑衣人则被带到应月院中。
“你说你到底是谁?”应洵沉声询问。
黑衣人迟疑片刻回道:“我一文钱不要愿意取心头血救应小姐,八字我告诉你。”
说着他就要凑近应洵说自己八字。
应洵微微点头,黑衣人在他耳边说出自己八字。
“应叔叔实在是对不起,我就是魏平,这几天没在京城不知月儿出了这么大事,我愿意献上我心头血。”
应洵强忍着心头狂喜,沉声反问:“你可想过,你献出心头血,就有可能送命。”
“只要能救月儿,我死也值得。”魏平说得很决然。
应洵不觉点头,女儿这下有救了。
但因有人还不知道应月所嫁之人就是魏平,应月还有自己的计划要实施,因此不能给女儿捅破这个事情,他便说道:“好,你跟我来。”
冯将军他们只是看着两人说悄悄话,并不知道他们说什么。
应洵领着魏平进应月房间,只有青城道长跟着进去,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
房间里只有垂烟在旁侍候着。
“魏世子,你只管跟应小姐说说话,无需你心头血,只是想让你来做心药,看看是否能解开应小姐心病。”青城道长实话实说,所谓心头血不过是将魏平及那下蛊之人引来的原因而已。
下蛊知道听到应小姐要心头血救命,而他自己被反噬,自然就明白应小姐这边蛊虫被逼出,因而会过来跟着看热闹,暗查是怎么个情况。
听到这话,魏平脸上露出惊诧的神色,但很快又散去,惊喜地问道:“如此来说,月儿没有生命之危?”
青城道长点头应道:“没有,只是她什么时候醒来就得看她自己了。”
垂烟在旁哭道:“魏世子你怎么能不打招呼就回西蜀呢?我家小姐找你随从末影询问,他竟然说,你做事自有道理,一句解释都没有。这是不是你留的话?你好狠心,明知道小姐就要嫁给你了,你还跑回西蜀,这不是明摆着要逃婚吗?你让小姐情何以堪,成婚之日无人可嫁,怎么活!”
魏平脸上现出自责的表情,他没有辩解只是重重叹息一声,心疼地望向应月。
“你怎么能信了?你竟然就信了。”
第118章 夫人还能给他生儿子?
垂烟听到这话,抬手摸掉眼泪,冷笑一声反问:“如何不信?你几天就不见人了!小姐做事你也不理解,明明跟你解释了!你还误会她,跟她计气,不是跟你说了,上花轿前请不要干涉她做任何事,绝对会清清白白上花轿,原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你竟然还故意气她,回西蜀。”
“你伤了小姐的心,现在就算是蛊虫被逼出,小姐也不愿醒来,她不想被退婚,无人可嫁。”
魏平痛苦地拧着眉头,脸色皱成一团,他不敢看垂烟也不敢看应洵,只是心疼而又自责地望着昏睡中的应月,恨自己不该冲动……
应洵不知道女儿竟然跟准女婿之间发生那么多事,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伸手拍拍魏平的肩膀,然后对垂烟说道:“我们到外间等着,让魏世子跟月儿说说话。”
说完他跟青城道长转身到外室,垂烟狠狠地瞪了魏平一眼,那表情分明在说,小姐醒不来,我跟你拼命,而后才跟着出去。
应洵跟青城道长坐在太师椅上。
垂烟在旁站立。
而应夫人那些人都在院中游廊上坐着等,没有应洵吩咐,谁也不许进屋。
应月闺房内,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袅袅绕绕,粉红色帐子,同色系的被褥,很少女风。
魏平无心观察这些,他眼里心里只有应月。
只见她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甚至眉头微蹙。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梦里也恨她,才会有如此姿态。
“月儿,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回来了,我从来都没有回西蜀,只是离京几天去办事。也是为我们成亲办事,我怎么可能舍得丢下你,回西蜀?”
“此次我进京,就是为了迎娶你,我梦中的新娘……”
魏平跪在床前,拉着应月柔软却微凉的小手,哭得哽咽难语。
良久,心情略微平复些。
他将小手贴在脸上,这才继续喃喃倾诉。
“月儿,你不知我是有多失去你,曾经你拒绝了皇上要给你我赐婚的机会,我当时只觉得天都塌了,从小守护的女孩,怎么不钟情于我?为何皇恩都促不成这桩美事?”
“苏临他根本配不上你,他就是个小人,可……你如此爱他,我只能忍痛放手,回西蜀……”
“直到皇上圣旨下到西平侯府,将你赐婚给我,原本已然决定此生不再娶妻,专心守护西蜀一方百姓的我,又枯木逢春,有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我巴巴地来京,就是为迎娶我的新娘。”
“没有娶到你,我是不会回西蜀。”
……
魏平哭得泪眼婆娑,喉结上下滚动,喃喃诉说着对应月这些年的感情。
外间里听不清楚,只听到魏平在哭,在说,不知说什么。
应洵轻叹一口气,心中暗道:如此看来,这个女婿对女儿还算是真心,男儿有泪不轻弹……
垂烟亦是被感动了,但心里还是有气:早干嘛去了,伤透了小姐的心,再来回头给甜枣?
青城道长却是手捻白须,含笑点头,他掐指算后,更是赞道:“好姻缘。”
应洵跟垂烟听到这话,双双惊喜望向青城道长。
“道长,小姐没事?”
“道长,小女跟贤婿能白头相守?”
青城道长笑道:“我也不怕泄露天机,应小姐跟魏公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不单是能白头相守,还会儿孙满堂,功成名就,应魏两家都在福泽下人丁兴旺,子子孙孙源远流长。”
听到这话,炊烟笑了,只要小姐没事,她就开心。
而应洵则想得更多,不解地问道:“小女要嫁到西平侯府,我这边人丁单薄,夫人只生了这一个女儿,如何……”
人丁兴旺,自然都是指嫡系。
虽然夏小姐跟姚小娘各生养一个,但终究是庶出。
这在应洵心里也是个疙瘩,正妻没有男丁,应家将来要传给庶子。
青城道长却胸有成竹地笑道:“还记得我说过你府上人丁不兴,是因风水问题?如今此时已解决,且你家夫人今年也不过是三十多岁,尚在生产年纪,后面还会为你生几个小子……”
听到这话,应洵都懵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夫人还能给他生儿子?
自从夫人生应月难产,差点丢了性命,他就不敢再让夫人生产,生怕失去爱妻。
夫人又不忍心应洵身后无子嗣传承香火,就强行做主给她纳了两房妾室。
谁料应洵对美色也没甚渴望,极少到妾室房中休息,每个姨娘只生一胎。
“道长,我家夫人当初生月儿难产。”
青城道长挥动拂尘笑道:“那不过是因为风水而已,导致你夫人产道不畅。而今诞生无妨,定会母子顺利,而你二房姨娘也都能给你添人丁,将来都是应府帮手。”
“但儿孙多自有儿孙多的烦恼,能不能让子孙安分孝道,就看应国公跟夫人的家训了。”
应洵听到这话,喜极而泣。
他做梦都不敢想夫人还能给他生儿育女,以为老夫妻就守着这一个出嫁的月儿了。
“多谢道长,您就是我应府恩公。”
若还能开枝散叶,那自然是祖宗都高兴的大事。
应洵起身,恭恭敬敬给青城道长行了个大礼。
青城道长坦然接受,应洵更是心安。
垂烟也是喜不自禁,夫人还能给小姐添弟弟妹妹,那真是太好了,这个家又要热闹了,也不至于小姐出嫁后,夫人身边无亲生子嗣而孤寂。
不管怎么说,姚小娘跟夏小娘的孩子终究是她们的孩子,夫人也不是夺人之美的人。
青城道长神色严肃地叮嘱:“今日我之这番话,切莫传扬出去,只管等着看就好。否则,事情还未成呢,就先有了言语渲染,反而不是好事。”
应洵忙应道:“一切谨遵道长教诲。”
垂烟也跟着表态:“奴婢嘴巴向来紧,小姐是赐婚给魏世子这事,我硬是没有告诉任何人。”
青城道长看她模样俏丽,眉眼低顺,不觉点点头,轻声问问:“这位小女子生辰八字?”
第119章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垂烟下意识望向应洵。
应洵冲她微微点头。
垂烟这才报出自己生辰八字。
青城道长掐指算后,颔首微笑:“你也是个有福之人,虽幼年遭难,但是有后福。将来也能儿孙满堂,与良人白头相守,受应小姐福泽。“
垂烟听到这话,虽然是羞红了脸,但却是非常高兴。
这是每个女子都渴望的美好结局。
“多谢道长点拨,日后垂烟定会更加尽心伺候小姐,得此福报。”
这话说得很完美。
应洵不觉望着她,什么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说话竟然也是如此高明。
青城道长更是哈哈一笑:“应小姐不亏是命格高深之人,就连身边婢女也能独当一面。”
垂烟听到这话,脸更红了,忙羞声说道:“不敢,奴婢虽极力跟着小姐长进,却生性愚钝,未曾开窍一二。”
青城道长又是一阵大笑。
应洵也跟陪笑,心中很是欣慰。
女儿平安无事,不日将嫁佳婿,府中不会因女儿出嫁而孤寂,反而要添喜事。
跟外间这快乐情形不同。
里间魏平哭得嗓子都哑了,说话都哽在喉间,说不出声了。
“月儿,你快醒来,我真得不能没有你,否则我会随你而去,让我们也做一对苦命蝴蝶。”
忽然,应月手指动了动。
魏平惊得忙屏住呼吸,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良久,应月手指没有再动,他失望地继续哭求应月赶紧醒来。
应月手指又动了,这次幅度有些大,他是真切感觉到了。
“月儿,你醒了吗?你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快醒来,睁开眼睛看看我……”
魏平几乎是趴在应月脸上,哭着求她,就差点将脸贴在她脸上了。
但因为两人还没有结婚,也得避嫌,他不能太过分,有趁机揩油之嫌疑。
应月忽然睁开眼睛,看到魏平那张放大的脸,自然是忍不住是谁来,下意识惊叫一声。
“啊……”
这声惊叫,让外间应洵跟垂烟起身冲进来,一看究竟。
魏平则是也被应月给吓到了,竟然不知该如何是好,就那么僵在那里。
还是垂烟进屋后,将魏平拉开,她怒声喝问:“魏世子,你这是作甚?你这个登徒子,对我家小姐做了什么?”
应月则是脸色羞红,她这才知道原来刚才那张大脸是魏平,怪不得有熟悉的感觉。
什么?
魏平?
她反应过来,惊叫一声:“魏平回来了?”
魏平被垂烟一通质问,弄得也是面红耳赤,有口难辨,担心越解释越黑。
听到垂烟这话,他忙出声应道:“应小姐,我并没有回西蜀,只是离京办点事。”
应月死死地盯着他,眼圈红红的。
既然如此你怎么能说自己回西蜀呢?
我还以为你要跟我退婚,让我无人可嫁,那还不如死了好。
一了百了。
越想越委屈,她潸然泪下。
应洵见此情景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垂烟则是一心护着应月,再次向魏平控诉:“你把我们小姐害得好苦啊,她若是醒不来……”
青城道长慢悠悠走进来,甩了甩拂尘,漫不经心地笑道:“这不应小姐醒来了?魏世子回来了?如此皆大欢喜,是好事啊,好事。”
“给应小姐端来一碗清水,她多日未进食,肠胃禁不住其他东西,先喝碗清水,然后你们再让薛神医给指点做些药膳汤水便好。”
垂烟听后,不敢迟疑,随即倒了一杯清水,应洵则将女儿扶起来,依坐在床头。
应月一杯清水下肚,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青城道长又开口说道:“我们该去看看那养蛊虫的人了,这里就交给魏世子陪着应小姐说说话吧。心药管用,心药管用呀,哈哈……”
应月一脸懵,不明白这老道是什么情况,自己这又是怎么了。
魏平自然是知晓,青城道长说得心药,就是指他。
应洵点头,随即给垂烟使了个眼色,转身走出里间。
青城道长跟在后面,垂烟望向应月,见她果真没事这才笑道:“小姐,奴婢就在屋外候着,您有事喊一句就好。”
应月却说道:“什么养蛊虫的人?什么心药,我竟然不知,你跟着去看看热闹,回来告诉我。”
垂烟听到这吩咐,迟疑一会,又望向魏平。
魏平举手发誓:“我会照顾好应小姐,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不是登徒子,我是应小姐即将嫁的夫婿。”
垂烟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两人即将成为夫妻,就算有什么,这是在女方家,只要女方不计较,便是无碍。
她随后也转身退出。
魏平见屋子又只是剩下他们两个,他用哭肿的眼睛望着应月,声音沙哑地道歉。
“月儿,我让你遭罪了,你责罚我吧,无论怎样我都心甘情愿受着。”
看他那狼狈的模样,满脸泪痕,眼皮都肿了,声音沙哑,五官都变样了,难怪刚才自己乍看到他那张大脸,竟然没有认出来,只是感觉熟悉。
“你,你怎么了?哭什么?”
魏平听到这话,倒是不好回答了,嗫嚅良久才说:“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应月惊诧地问道:“我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家里还有道士。”
看她一脸懵的样子,魏平便告诉她,已经昏迷了五六天等等。
应月沉默了,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昏迷这么多天。
身体中蛊虫驱除了,都没有醒来,难道真是因为心病?
魏平就是她心药?
想到这里,应月不觉红了脸。
她轻咳几声,掩饰自己的表情,故意扳着脸说道:“看你,哭得都不能看了,那张脸。我死了,你就这么高兴?不用为难找皇上退婚,可另娶佳人?”
魏平想也没想就出声说道:“月儿,你死了,我就随你去,与你做一对比翼双蝶。”
这话瞬间让应月红了脸,她没想到魏平竟然会这么说,好像梦中模模糊糊也是听到这么一句话,什么做一对双飞苦命蝴蝶等等,难道自己听到的是真得?
是他在说话?
应月脸更红了。
第120章 欺负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她扭头望向床里面,嗔道:“少说这样的话,不过是嘴,横竖不当真。”
魏平接口说道:“是真,我向来不打诳语。”
应月忍不住扭过头来,望着他反问:“难不成我真死给你看看,是不是真?”
魏平忙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月儿想看,那我现在就取我心头血来证明,本来我就是奔着来给你献心头血来的。”
他从怀里摸出匕首就要刺向自己胸膛。
应月忙出声制止了。
“你真是个浑人,怎么能这么逼人?我就是随口说说,你竟然当真了。”
魏平一本正经地回道:“月儿的话,我都当真,我的话也从来都是真话,绝无戏言。”
应月听后心中欢喜,脸色愈发得绯红,自己不但没有被抛弃,反而是得此深情。
“你为何离京?又为何谎称是回西蜀?还让你随从回应我,做事自有分寸。”
魏平再次跪在床前,抓住她的手,真情道歉。
“月儿求你原谅我,我是因一时情绪,离京办事,顺便故意气你,看你是否有反应,谁料你……都怪我,不该让你横遭劫难,差点丢了性命。”
应月此时已然知晓魏平的心意,再加上他对自己如此深情,愿意献上心头血,自然无怨恨。
“我不怪你,你有你的脾气,我有我的错处,只是我想请求你,日后莫再这么对我,但凡你有任何事,要离开我,离开家都要知会我,不要让我担心。”
说着这话,她红着脸低下头,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加快,脸跟被握着的手一样发烫。
魏平郑重应允:“月儿,放心,我日后定然事事都会与你商量,绝不会独断专行。”
应月红着脸,虽然心情很慌乱,毕竟这是第一次跟男人如此亲密说话。
但她依旧是保持着理智,询问引发这一切的原因。
“就因为那天我没有应你约,跟你找个茶馆坐坐?你就离京谎称回西蜀?”
魏平摇摇头,却又点点头,纠结半天,这才尴尬地解释。
“是也不是,你跟苏临走得太近了,我心里很是不舒服,毕竟你是我即将过门的妻子,满大街却都是你将嫁入苏府的传言,还有你跟苏临拉扯不清,换位思考,你能忍吗?”
“虽然你跟我解释原因,但我真得不能理解,什么事非让你如此对他?难道你是想上花轿前尽可能补偿他?那你又为何悔婚?你可知他绝非良人?”
听到这样的解释,应月心里倒是舒坦了。
魏平是因为她,是因为在乎她,吃醋了,才会故意放出要回西蜀的言论,来刺激她。
如此想想也就觉得事情说得通了。
如果魏平真得回西蜀,怎么可能不带着末影?
他必然是将末影留在京城作为他的眼线。
“末影知道你是假意回西蜀?”应月询问。
魏平摇摇头,如实回答:“他自然是不知,否则岂不是早就憋不住告诉你真相了?他不知,他的反应才能更真实,就像是我回到了西蜀。”
这话没有毛病。
应月为他聪明点赞,也对他如此算计自己而生气。
她握着粉拳,打在魏平身上:“你真是个浑人,欺负我,还真是煞费苦心。”
虽然是责骂,眉眼间却没有生气,只有娇嗔。
魏平忙抱歉回应:“以后不会了,但我此次离京还是办了件大事,希望能帮到你。”
应月不解地问道:“什么大事?说来听听?”
原来魏平见应月还是跟苏临在街上拉拉扯扯,且对他反而是多有不耐烦,这让他心生醋意,想要找应月好好聊聊,毕竟她是他未婚妻,马上就要过门了,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再跟另外男人拉拉扯扯,更不能还继续由着跟苏临成亲的说法继续存在,应该声明她真正要嫁的人是他。
可是应月却不应约,还说自己有事,走不迭。
魏平很是生气,又不能找应月发火,只能独自到酒馆去买醉。
谁料无意间听到一个消息。
那就是两个年轻人在喝酒,他们竟然聊得是苏临。
一个人说他就要跟应国公府上嫡小姐成亲了,这是天大的好事,竟然还跟他表妹江怜心勾搭。
另外一个人则不屑地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他是江怜心的邻居,听到江母说,苏家会让江怜心同天进门,并抬为平妻,因她是苏夫人的外甥,且有身怀男丁。
这些话,听得魏平火冒三丈,这不就是把应月当傻子耍弄吗?
苏家就是一富户而已,又不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能娶到应国公府嫡女,全家都捧在手掌心里也不为过,竟然还敢出这样的幺蛾子?
孰可忍孰不可忍。
魏平当即便有打算,绝对暗中调查此事。
苏家在京外有一处私宅,每隔几天苏临都会带江怜心到私宅小住几天。
毕竟在那里不像是在京城,人多口杂,周围邻居口风也很紧,他们两个能像是小夫妻一样,根本不用担心被应月或者应国公府的人发现。
魏平便跟踪到那边,将两人所有底细都摸清了。
江怜心怀着苏临的孩子及会跟应月同一天进门,且被抬为平妻这些事也是真得。
他拿到了所有的证据,这才不动声色回京,谁料得到的消息竟然是应月还昏迷不醒,应府重金悬赏能给应月献出心头血的人。
魏平在人群中看了一会儿,因为他看到了苏临,原以为苏临会不顾一切给应月献血,他倒是愿意给他这个机会,谁料,苏临竟然惜命,甚至想撇清跟应月的关系,让他恨不得打人。
但情况危急,他不忍心应月多受煎熬,便到旁边客栈,迅速换了衣服,伪装一番,然后到应府表明自己愿意献出心头血。
“月儿,苏临真不是东西,他看中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身后应国公府的权势而已,否则他怎么可能未娶就跟表妹私通,珠胎暗结?”
“还有他让表妹跟你同一天进门,且抬为平妻,分明就是在他及苏家人心里,江怜心才是正牌夫人,而你只是摆设,还有江怜心怀孕四五个月了,很快就能生下嫡子,坐稳了苏府主母之位,夺下嫡长子的先机,你就彻底成了摆设,再生子嗣也是落人后了。”
“可想而知,你真嫁给苏府将是什么日子,就是一个多余,利用完了就会被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