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懒小姑有购物系统》 1、第1章 1973年，春播过后，清河生产队难得可以休息一天。 村头的何家却是刚经历完一场闹剧，寂静无比。 主屋旁的房间里，床上躺着一名昏睡的少女。 她躺在床上没有动静，哪怕额头上包着白绷带，因为刚出过血面色稍显苍白也是好看的。一脸白净的肤色，柳眉弯弯，杏眼下是小巧的鼻子，往常樱桃般红润的嘴唇此刻褪去颜色，苍紫得很。 不知过了多久，少女眼睫微颤，紧抿着的嘴唇张开，稍微恢复了点血色。 何素素睁开眼望着帐顶，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回忆着发生的一切。 她记得自己看到大宝躲在院子里偷摸摸地从兜里拿出颗大白兔糖撕开糖纸要吃，自己突然就馋了那甜甜的滋味，走过去张口就要。 家里宠她宠惯了，什么好的东西都优先让给她，别说爹娘和哥嫂，就连底下的侄子侄女，她要是看中他们什么吃的用的，只要去要，他们就老老实实地给。 偏偏这回，大宝梗着脖子说这是他娘奖励他的，不能给小姑吃。 何素素伸手去抢，大宝拼命护着，拉扯间她踩到尖锐的石子往后摔下，还意外被另外一颗石子划伤了额头。后脑勺着地的痛让她瞬间晕过去。 想到这，何素素娇俏的脸上露出游移的神色。就晕倒的那会，她脑海里多出了许多记忆。 原来，她竟是天上的仙女，在修炼到一定程度后需要下凡历劫。先前的几世都好好的，谁知这一世却是意外投胎到一本小说中成为里头的懒小姑，女主则是她三嫂。 自己这个懒小姑前期可是让女主受了不少委屈。 懒小姑么，何素素承认，她是懒了点。 她娘怀她的那会正是收成最艰难的时候，吃的少干得多养得不好，导致她出生时比较虚弱难养，因此家里人都比较偏疼她。 加上年头好了，家里三个哥哥长成劳动力多了，爹娘从不让她帮手做家务，也不提让她上工的事，一直供着她上完高中，毕业后闲在家里也没人说她。 何素素想到书中的剧情，眼色一暗。 这本书后面写到，这位懒小姑也就是自己一直窝在家里不干活，吃住全靠爹娘哥嫂养着，虽然长得漂亮却没人敢上门求娶这尊佛回家。 后来她会对一名京市来的英俊知青有好感，主动示好被拒绝后，仗着自家大伯是村里的大队长，给对方下了不少绊子，更是在知青回城之际设法阻拦对方回去。 这位知青家里也是有背景的，平复后找法子将他弄回城去不说，还对当年设法子阻拦的何素素及其家人进行报复，连带着她在部队里的三哥也跟着受影响，职级晚升迁了几年。 书里的女主也就是她三嫂是重生回来的，在这个时间点就想找机会将三房给单独分出去，免得日后丈夫被牵连。这次她就利用姑侄争抢大白兔糖的事闹了一通，提出要回娘家去住。 至于之后的剧情，何素素懒得去看。 她确信，书里的自己肯定是犯傻了才会对一个男的爱而不得做出那些事。 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向来只有别人爱慕自己的时候，哪怕看上了某个英俊的男人，那也会等着对方主动开口示好，再骄矜地点头答应。 更何况现在，她知道了自己本是仙女哎！ 天上有清冷如雪的仙人，也有勇猛潇洒的仙将，见识过那些不凡的俊颜，仙女哪会看上那么普通的男人，那么书里后续的剧情自然不会再发生，何素素也就不在意了。 她精致的眉眼浅浅弯起，是想通之后的淡然和自信。 吱呀一声，房门推开。 何母记挂着受伤的闺女，刚才被老伴给劝出去，怕闺女醒来肚子饿在厨房里熬了粥，就迫不及待又进来看看。 见闺女醒来坐在床上，她面上一喜连忙走过去：“素素你醒啦，额头还痛不痛？” 刚才自信的仙女何素素此刻靠在娘的怀里，习惯性撒娇：“痛，当然痛！娘，我额头会不会留疤啊？” 何母拍着闺女的背安抚：“哎呦真是受苦了。素素你放心，村里那王大夫来看过了，这伤养个把月就好了，不会留疤的。” 王大夫是清河生产队的赤脚大夫。 何素素听完松了口气，自己这张漂亮脸蛋要是落下疤痕，那就太让人心痛了。还好没事。 想起早上那糟心的一出，何母主动提到：“素素啊，大宝护食害得你摔倒受伤，这事我已经训过他了。回头娘去县城买半斤大白兔糖回来，只给你一个人吃。” 在她心里，最疼最在乎的就是怀中的闺女，哪怕是这年头最看重的儿子孙子都得靠边站。遇上什么事，那错的不可能是自家闺女。 所以事情发生后，等王大夫来看过闺女，何母生气地骂了大宝一顿，连带着骂老三媳妇不会教孩子。老伴更是在一旁黑着脸沉默，无声地支持着她。 谁知道老三媳妇跟吃了炮仗似的，顶嘴就算了，还说素素再这样犯懒下去以后找不到婆家。 想到这何母就气啊，连老三媳妇回房间收拾衣服带上两个孙子回娘家住也不拦着。 她没把这些事给闺女说，只问：“你这会肯定饿了吧？娘给你熬了鸡蛋瘦肉粥，这流了血啊更得好好补补。” 听娘这么一说，何素素也感觉肚子空空的，点头应好。 何母终于露出笑容，高高兴兴起身出了房间，先是朝坐在饭桌前的人喊了句“素素终于醒了”，再往厨房去装粥。 饭桌前的何家人听到这消息顿时松了口气。 何父黝黑的面色一松，紧皱的眉头松开，起身去闺女房间看看。 何大哥咧开笑容：“小妹可算醒了。” 何二哥同样高兴：“没事就好，小妹这遭真是受苦了。” 哥俩紧跟着起身去看看小妹。 赵米玲和钱春和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还好小姑醒了，不然这家里不知道还得低沉多久。 她们妯娌俩嫁过来何家多年，早习惯了上到公婆下到自家儿女都得让着小姑的日子。反正小姑就跟地主家的小姐似的，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得用最好的。 她们唯一的安慰就是，小姑总是要出嫁的，再忍个几年就好了。 说实话，上午家里那场闹剧，她们是真的佩服苏玉够胆子反驳婆婆的话，还敢说小姑子再犯懒下去将来找不到婆家。 也是那苏玉有底气，城里人还有份工作，三叔在部队里每月又能汇钱回来，她气冲冲地能收拾东西带着儿子回娘家。 赵米玲和钱春和有什么委屈却是不敢闹的，只能让自家儿女让着点小姑子。 不管心里怎么想，她们还是跟在丈夫后面，一起去看醒来的小姑子。 家里五个孩子既怕小姑，又带着好奇，跟着一起去凑热闹。 何母从厨房端了一大碗鸡蛋瘦肉粥过来，就见闺女那不算大的房间挤满了人。她不耐烦道：“看完素素就都出去外面待着，这么多人在这气都喘不过来了。” 何家人这才出来，回饭桌吃饭。 五个孩子出来时瞧见奶手里端着的粥，年纪大的稍微克制些只是咽了下口水，年纪小的咽口水不说，还使劲地用鼻子嗅了嗅。 是鸡蛋的味道！ 是肉的味道！ 好香！ 他们也不闹，都知道这鸡蛋这肉是小姑才能吃的。 早上奶才刚发过火，自己可不能再去招惹。 何母进了房间，坐在床沿边，拿起勺子舀了粥就想喂闺女：“来，这粥不冷不热的刚刚好。”她自己闻者都觉得香。 何素素伸手接过来：“娘，我自己来吃就好了。” 她也是饿了，那鸡蛋瘦肉粥的香味直冲鼻尖，点缀着些许葱花更加诱人。喝上一口温热的粥，好似从嘴巴到胃都跟着活过来一般。 何母坐在一旁看着，目光柔和：“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鸡蛋香肉片滑嫩，何素素直接把一大碗粥全都喝完，打了个饱嗝。她好奇问：“娘，这肉哪来的？” 家里养了两只鸡，每天下的鸡蛋一个攒着回头去城里给供销社收购，一个固定煮给她吃。这肉却是难得，哪怕三哥在部队里当兵偶尔会寄肉票回来，何家也得隔一两个月才能吃上回肉。这顿肉还大多进了她的肚子里。 说起这何母也是庆幸：“你这不是摔到吗，我和你爹想着给你吃点好的补补，碰巧支书家的今天去县城割了斤肉回来，我拿着肉票去和她换，她也乐意换给我。” “碗给我，我再去给你装碗粥过来。” 何素素摇头：“我饱了。这鸡蛋瘦肉粥是真的香，娘你也多喝点。” 她是个护食的，碰上什么好吃的都留给自己先尝个够。对待疼爱自己的娘也足够大方，乐于分享。 何母笑着应好：“行我也喝点，那你再歇会，我出去吃。” 她嘴上应着，却是打算把锅里剩下的粥留着晚上加热给闺女喝。 何素素笑着应好。 等娘出去了，房间门再次合上，何素素意念一动，面前出现一块只有她才能看见的光屏。这是天道为了补偿她穿书特意给的购物系统。 购物系统里有当前一切稀罕的东西，还会随着时代发展不断更新。 何素素看到，一栏栏购物框里有：一个鸡蛋、一斤猪肉、一只鸡、一罐麦乳精、一块梅花牌手表…… 而兑换这些物品，需要勤劳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2章 如何赚取勤劳值？ 何素素从看到“勤劳值”这三个字后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仔细查看后，嘴角的弧度跟着扯平了。 洗菜、切肉、做饭、洗碗、洗衣服、洗床单、打扫卫生、上工干活……一切她非常不喜欢且从未碰过的劳务活，是赚取勤劳值的唯一途径。 何素素合理怀疑天道补偿自己这个购物系统，就是故意针对自己的。 让一个懒人做家务才能赚取勤劳值换一切物品，何素素瞬间对购物系统里的东西丧失兴趣。 反正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第一时间先分给自己，用不着辛苦去赚这勤劳值。 最后看一眼光屏上显示的东西，何素素可惜地叹了口气，将这购物系统关掉。 到底是受伤身体虚弱，闲着也没事，她躺回床上继续睡觉，就当养伤了。 到了晚上，何素素起身到饭桌这边和大家一起吃饭。 家里人口不少，何母为了保持自己的权威地位，也免得大伙为了口吃的抢来抢去，由她负责分主食。 晚饭主食是地瓜粥，米粒没多少，地瓜占了大头，那粥汤熬得金黄，算是难得的好伙食。 何母拿着汤勺打粥，像老伴和三个儿子是主要劳动力能得两个地瓜和掺着多些米粒的粥，自己和两个儿媳妇则有大半个地瓜和金黄得不见米粒的粥水，孙子孙女年纪小胃口也小就分了小块的地瓜和混着些许米粒的粥水。 何素素是独一份的鸡蛋瘦肉粥。 顶着侄子侄女羡慕的眼神，她坐在饭桌前毫无心理负担地喝着粥，时不时发出享受的喟叹。 连着两顿都喝这鸡蛋瘦肉粥何素素是半点不腻的，鸡蛋还好说，饶是她在家里吃最好的那份，这肉片也不是时常能吃上的。她喜欢吃肉的滋味。 这么一想，何素素又惦记起购物系统里的猪肉、鸡、鸭，还有只喝过一次至今还记得那甜腻滋味的麦乳精。 她犹豫了，心里再次暗叹，为何自己失去了法力。 何素素忆起自己曾是仙女的一切，可是曾经修炼高深的法力却是彻底消散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洗碗洗衣服洗床单这种事？ 换以前，恰个清尘决就搞定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洗菜做饭这种事？ 换以前，仙女哪里用得着吃饭，喝仙露就好了。 又一勺鸡蛋瘦肉粥入嘴，那熟悉的香味萦绕在舌尖，何素素想起有一年过年时吃上的红烧肉，哪怕是炒素菜也很好吃，觉得这人间的饭菜还是比仙露要好吃的。 她喝完整碗鸡蛋瘦肉粥，感受到饱腹感，也就放弃了对购物系统的惦念。 没办法，她是真的不想干活！ 像这会，饭是娘做的，碗盘是大嫂收的，二嫂负责洗碗，没人会喊她干活。何素素也心安理得地放下碗筷，起身回房间去休息。 翌日，等何素素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家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 大人们都去地里上工了，到了上学年纪的小孩去上学了。何家在孩子读书上舍得花钱，哪怕这年头没有高考，读再多的书以后还得回来地里干活，也乐意送他们去学校里认字。 孩子们上午上学，下午就跟着大人们上工，背上竹篓去打猪草也能赚一两个公分。 只有何素素，半点公分都不赚。 她熟门熟路地去厨房，打开炉灶上的铁锅果然看到温着的鸡蛋羹和一碗白粥。 鸡蛋羹上滴了香油，饶是吃惯了何素素也还是惦记这味道，将两碗都端出来到饭桌吃早饭。之后把空了的碗端到水井旁的盆子里放好，等午饭过后一起洗。 在家里何素素也不无聊，回房间把先前没看完的话本子拿出来继续看。这些书难得，这会不允许传播，都是她找相熟的城里同学偷偷换回来看的。 临近中午，何母提前回来做午饭。 倒不是她爱做饭，实在是年纪大了赚的公分肯定比年轻人少，她请假回来做饭总比媳妇请假回来做饭划算。而且她想给闺女开小灶，让媳妇回来做饭指不定偷偷尝嘴呢。 这种让闺女吃亏少吃肉的事，何母绝对不允许发生！ 何素素听到声响，知道是娘回来了也高兴，得知中午有肉吃就更高兴了！ 到了下工的点，何家人拖着一身疲惫回来，收拾下就坐在饭桌前等吃饭。 照旧是何母负责分饭，因着下午还要上工，中午吃顶饱的窝窝头。男人们吃三个，女人们吃两个，孩子们吃一个，一大盆用猪油炒的大白菜泛着油光，看着就好吃。 何素素坐在其中，有一碗娘特意为她煮的白米饭，哪怕是糙米也很诱人，更别提还有一小盘炒肉片。 小孩子嘴里吃着窝窝头，眼里却是可劲地瞥着那盘肉片，馋得不行。 大人们稍微克制些，只能强忍着，用窝窝头拌着沾了猪油味的大白菜吃，就当吃过猪肉了。 何素素一口肉片一口饭，整个人满足得不行。这对她来说也是少有的好饭菜了，娘说让她多吃点肉补补，得把身体养好才行。 她吃着吃着，又觉得这肉片味道没那么香了。 说来也奇怪，在没磕到头前她也经常这么当众吃独食，那会只顾着嘴里的肉，哪怕知道爹娘哥嫂同样也馋肉却没有任何分享的意思。 自从磕到头后，知道书中未来的剧情，哪怕自己因为名声差犯懒嫁不出去，爹娘却一如既往地疼爱自己养着自己，哥嫂日后受自己牵连却不曾埋怨过她，何素素对家里人那份情更深了。 想到家里人把所有好东西都给自己，他们的肚子里却少有油星，只能这么干看着自己吃肉，何素素心里的天平逐渐偏向另一端。 一顿饭吃下来，何素素心里有了打算。她攥了攥小拳头：不就是干活吗，她可以的！ 午饭后，何家大人都回房间里睡觉了。下午还要去上工，不休息会身体遭不住啊。只剩下孩子们精力旺盛在院子里玩，大房八岁的桂芳和二房六岁的可柔蹲在水井旁洗碗。 两个侄女年纪不大，却也能负担起中午饭后洗碗的活了，平日里也会帮她们的娘干活。 何素素走过去看了会，洗碗无非是用丝瓜瓤刷过后再泡在水里洗一遍。好在她来得早，两个小丫头刚开始干活。 桂芳低头洗碗，感觉有道阴影落下，抬头一看惊道：“小姑，你怎么过来了？” 可柔跟着望向小姑，一脸惊奇。 小姑一般不爱搭理她们，她们这会在干活，可没有糖果给小姑。 何素素无视两个侄女的惊讶：“你们都别洗碗了，我来洗。” 桂芳一听急了：“不行啊小姑，你哪里能干活，这碗我和可柔很快就洗好了。” 要是让奶知道她们让小姑洗碗，可是会被骂的。可柔连忙站起来，想用小小身躯拦住小姑：“不行！小姑你不能洗碗！” 何素素伸手将可柔拉开：“你们都站一边去，洗碗这么简单的事我一下子就完成了。这会爹娘都在睡觉，他们不会知道的。” 她强硬起来，“听话！” 桂芳和可柔可不敢忤逆小姑，互相对视一眼，站到一边去。 何素素走到水井旁蹲下身来，伸手泡进水里一阵冰凉。她一手拿碗一手拿着丝瓜瓤，左右开动刷起来。刚开始还有点生疏，刷过一两个碗后这架势也就出来了。 她脸上慢慢扬起一抹笑，这洗碗还挺简单的。但要是有得选，她还是不会洗碗的。 将碗筷盘子全都用丝瓜瓤刷去油污后，何素素开始给碗筷盘子过水，还使唤桂芳帮她再从水井里提一桶水上来换水，将碗筷盘子再次冲洗一遍。 一切都很顺利，何素素拿起最后一个碗过水冲洗，刚捞出水面想要放到另外一个盆去，手突然一滑。 啪嗒一声清脆响，碗碎了。 何素素愣了一下。 桂芳和可柔心想，完蛋了。 房间里的大人觉醒，何母人还没出来就已经开始骂了：“桂芳你们俩怎么回事，洗个碗都能磕破碗？” 出来见到闺女，她又愣了一下，脸色一变，“素素你怎么在这，没有被碎碗片划到吧？” 何母瞧见闺女站着的位置和手上的水，哪里还能不明白，转头骂站在一旁的桂芳可柔，“你们两个臭丫头也太懒了，洗个碗还能让小姑帮忙，像什么样子？” 桂芳张了张嘴：“奶，我们没有！” 可柔护着姐姐：“奶，是小姑自己要洗碗的！” 何母气急，被闺女拦住：“娘，是我自己闲着慌，想要来洗碗的。就试着玩会，没想到把碗给磕破了。” 何母也心疼磕破的碗，这年头家里的碗盘可不容易得，新买得花钱不说，还要票。家里这些个碗有的破了口缺一角，都还将就着用着舍不得换。 但这碗是闺女磕破的，她笑笑说道：“没事碗磕破了正好买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赵米玲和钱春和赶出来，既心疼闺女被婆婆骂，又心疼那碗碎了得买新的。小姑子真是，莫名其妙突然干起活来就砸碎了碗，还不如不干！ 把碎碗片收拾好倒掉，何母和两个媳妇回房间继续午休，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何素素也回了房间。 她意念一动，光屏显现出来，勤劳值一栏由0变成1。 何素素松了口气，想来最后一个碗磕破了，先前的碗全都洗好也算是完成任务。 怀着激动的心，她开始看1点勤劳值可以兑换什么东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3章 购物系统里有个“我可兑换”的按钮，何素素用意念一触碰，光屏上显示出来的都是目前她那1点勤劳值可兑换的东西。 有100g大白兔糖、2个鸡蛋、一把瓜子、一斤菜心、一个肉包子…… 何素素想，自己还得先试下是不是真的能用勤劳值从购物系统里换出东西来先。要不然自己千辛万苦干活攒勤劳值，回头要是不能兑换，岂不是白忙活了？ 抱着这样子的想法，她挑选起来。 看到大白兔糖额头上的伤就疼起来了，鸡蛋自家每天都能得2个，瓜子磕着费劲，何素素的眼神落在肉包子那栏上。 那可是肉包子哎，里面有肉！ 何素素毫不犹豫用1点勤劳值兑换了一个肉包子。下一秒，她手上多了个热乎的肉包子，还用油纸包着，藏在包子皮里的肉香都快冒出来了。 她很馋，但这会刚吃过午饭很饱。何素素中午才吃过肉片，可舍不得这么快连着吃肉。 她意念一动，手头上的肉包子消失了，存放在购物系统内的储物格里。 购物系统提供五个储物格，可以分别存放五种不同的物品，保持其兑换时的最佳状态，像这肉包子存放到晚上再拿出来吃也是新鲜热乎的。以后要是兑换别的物品，暂时不需要的时候也可以存放在储物格里。 购物系统兑换东西的真实性得到证实，何素素松了口气。只要自己愿意干活，未来想要吃香喝辣的上购物系统里兑换就行了。 想到要干活，何素素满腔喜悦瞬间少了大半。储物格里还放着肉包子，爹娘他们也不急着吃肉，她决定给自己休息会。 这会放松躺床上，何素素很快就睡了过去。 傍晚，大嫂赵米玲在厨房炒菜做饭，何母也就在她帮着给闺女炒那一小盘肉片时进去盯着会。 何素素在房间里，意念一动取出那个大肉包子，张嘴吃了起来。这白面肉包子的美味不用多说，面皮蓬松柔软，里头的肉馅酱香浓郁，还有酱汁浸润到包子皮上，一口吞下去后还让人忍不住回味。 吃完这个肉包子，何素素觉得这味道比一年前自己在县城国营饭店里吃过的要香得多。肉包子个头大，她下午没怎么走动消耗不大，这会已经有八成饱。 她把嘴巴上的油光擦干净，又连着喝了几口水免得说话时泄露肉香味，这才出了房间走去饭桌那坐下。 晚上的主食是地瓜，何素素跟娘要了一块来吃，她照旧有一小盘开小灶的肉片吃。 何母给大伙分好地瓜，坐下后招呼闺女：“素素你多吃点肉，多多补补才行。”和支书家换的一斤肉，昨天熬煮鸡蛋瘦肉粥用了一半，今天两顿炒肉片，就全部吃完了。 她心里还在琢磨着，明天该怎么接着给闺女补补才行。 何素素笑着应好。她夹了块肉片就着地瓜一起吃。 这肉片是娘特意给她开的小灶，自己要不吃点说不过去，不能对不起娘的心意。 何父低头沉默吃着饭，何大哥何二哥肚子饿得发慌，啃起地瓜一口接一口。赵米玲和钱春和照常在心底叹了口气，羡慕嫉妒小姑子的好待遇，默默吃饭。 五个孩子吃一口碗里的地瓜瞥一眼那盘肉片，好似能用眼睛沾一沾那肉味似的。 何素素大约吃了两块肉片半个地瓜，就把碗放下了：“娘我吃饱了，这些肉片你们分着吃吧。” 何母听了忙劝道：“这些肉片可是特意炒给你的，你多少给吃完啊。” 何素素摇头：“我吃够了，肚子实在撑不下，这肉片留到明天就没那么好吃了。娘你们上工业辛苦，都跟着吃点肉片补补吧。” 说着，她夹了块肉片放进何母的碗里。 见闺女坚决，何母这才无奈应好：“行，那我们就跟着吃点。” 抬眼对上孙子孙女发亮的眼睛，何母说，“小姑心疼你们，特意留了肉片给你们吃。行了，大伙一人一块肉片分了吃吧。” 桂芳这丫头最机灵，连忙道：“谢谢小姑！” 可柔跟着喊：“谢谢小姑！” 桂希、桂棉、可杰三个小男娃跟着说：“谢谢小姑！” 何素素保持着一贯的风格，不在意道：“赶紧吃吧。” 何母给五个孩子分完肉片后，又给儿子媳妇分，何父也得了块肉片。 平淡的饭桌氛围因为一人得到一块肉片而热火起来，何大哥何二哥吃到肉瞬间恢复了精神，赵米玲和钱春和细细回味着嘴里的肉香，心里还惊奇着：真是奇怪，居然能从小姑子嘴下分到肉。 这一夜，因为尝到点肉，何家人睡得格外安稳。 翌日，何素素照旧睡到日上三竿，刷牙洗脸吃过早餐后，她在大厅里闲坐了会，才叹了口气走到院子里提了个木桶到水井旁。 木桶里泡着她昨晚换洗的衣服。 长这么大了，何素素从来没有动手洗过自己的衣服，一直都是娘帮忙洗的。 她昨晚心念一动，想着靠洗衣服来赚取勤劳值，就交代娘不用帮她洗衣服，留着等今天她再自己来洗。 何母听了一脸惊讶：“素素你怎么突然想洗衣服了？放着等我一起来洗就好了，这会开春了井水还是凉的，回头你这双手受不了这冷的。” 闺女向来爱护她那双细嫩的手，干活会让手变得粗糙，洗衣服时手长期泡着水也容易发皱。何母自然不愿意闺女受这苦，不就是多洗几件衣服吗，多大点事啊？ 而且，何母想起中午的洗碗，闺女这会又说要自己洗衣服，她疑惑问，“素素，你怎么突然愿意干活了？” 何母虽然疼闺女，但最开始也没想着把她养成四肢不勤什么也不会的女娃，这样子回头嫁人了得遭婆家嫌弃的。但后来不知怎么的，闺女忙着读书，嘴巴又甜会说话，自己心一软就什么也舍不得让她干，养成现在的样子。 现在素素想干活，她这心里反而不安起来。 何素素只是笑了笑撒娇：“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吗，来了兴致想自己洗次衣服，娘你就随了我吧。” 何母懂了，洗衣服估计也就这一次。想着闺女头次洗衣服估摸着洗不干净，自己明儿回来再帮着把衣服洗一遍就是了。 这会，何素素找出只剩一小块的皂角，抹在浸湿的衣服上，用衣服互相搓出泡来。 说起来，这皂角还是她专用的。城里的同学衣服洗得干净，穿在身上还有淡淡的皂角香，她也跟着讲究，缠着何母去供销社买了块皂角，平日里专门给她洗衣服。 早先打好的井水被太阳晒过暖暖的，手泡在里头倒也不难受。何素素把贴身衣服搓好，又接着搓上衣。 刚开始舍不得用力轻轻搓着，后来又怕衣服洗不干净，何素素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使劲地搓洗着上衣。 搓到上衣胳膊窝那处，也不知道是她力道太大还是上衣布料太薄，撕拉一声，衣服破了。 何素素错愕地看着上衣破了个洞，心疼得不行。 她是村里少有的每年能换新衣服的女娃。家里的布票攒着不够，还有嫁到城里的大姐补贴点，买的都是供销社最漂亮的布料，娘亲手给她做的。还有一身在百货商店买的成衣，荷叶领泡泡袖，时兴得不行，她特别喜欢。 这会她洗的就是这件荷叶领泡泡袖。 何素素提起上衣，水光流动，在阳光的照射下破了的洞格外晃眼。 “什么鬼啊，洗衣服居然把衣服给洗破了？” 别说村里人，家里的侄子侄女身上的衣服补丁一个又一个，只有她的衣服新得很，没有任何补丁。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荷叶领泡泡袖要多个补丁，何素素就心痛。 为了赚这1点勤劳值，真是亏大发了。 “回头得找娘帮忙缝补才行……等等，缝补？”何素素突然想到，缝衣服也算干活，可以赚取勤劳值。 一件衣服能换取2点勤劳值，也不算太亏。这么一想，何素素安慰自己，还好只是在上衣胳膊窝这里破了洞，回头缝补完穿身上，只要不向上抬胳膊就没人能看到。 她接着搓洗剩下的裤子，这回控制着合适的力道，最后将所有衣服再过一回水，晾晒到院子里竹竿上。 中午吃过饭后，何素素找何母要针线。 何母疑惑：“你要针线做什么？这玩意可不兴乱玩，别伤着自己。” 何素素只好把自己洗衣服给洗破了洞的事说了。 何母听后又心疼又好笑，骂又骂不得：“你以后还是别洗衣服了，那些衣服可经不起你霍霍。这衣服还是我帮你补吧，你那针线活回头补了不好看。” 何素素觉得自己能行：“不就是把洞给缝补回去吗？这事简单。娘，衣服是我搓破洞的，必须我来补才行。” 何母没办法，回房间拿了针线给她。 何素素拿着针线，到院子里收了晾晒得半干的上衣回房间。她坐在床沿边，穿好针线，像模像样研究了会怎么缝补才更加好看些，之后一上手，简单粗暴就把洞两边给缝合起来。 她意念一动调出光屏看了一眼，嗯这衣服缝补得是难看了点，但攒了2点勤劳值，还挺成功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4章 忍着激动，何素素把缝补好的上衣拿到院子里重新挂到竹竿上晾着，不敢想象娘看到衣服上的补丁会有多嫌弃，又回到房间。 这回再勾选上“我可兑换”，光屏上显示的东西多了不少。 2点勤劳值可兑换一斤猪肉、一只四斤重的山鸡、一斤韭菜肉饺、两盒黄桃罐头…… 最适合分给家里人一起吃的，当然是份量最重的山鸡。何素素没多犹豫，兑换了一只四斤重的山鸡，辛苦攒来的勤劳值再次清空。 她将山鸡储存在系统的储物格里，盘算着下午找机会拿出来。她选择兑换山鸡也是因为，这是目前她最容易找借口拿回家里的东西。 午睡过后，家里除了何素素空无一人，大人们都上工去了，小孩也跟着去打猪草，或者到后山去碰运气看能不能捡到鸟蛋烤了吃。 她简单收拾下出了门。 去后山要经过村里的稻田，远远望去都是躬身在劳作的人们，太阳照射在他们的背上沁出汗水来。偶尔有人抬头看到何素素，笑着打了声招呼。 都是村里从小见到大的人，何素素笑着喊叔和婶。她扬起的笑容甜甜的，如同春风拂过，让地里劳作的人们精神一振，倒也没那么难受了。 何素素不知道，瞧见她的几个婶子低声讨论起来，既惋惜又庆幸。 “素素这闺女长得真标致，这十里八乡啊就没见过比她还漂亮的女娃。” “可惜漂亮不能当饭吃，这么大一闺女也不下地上工，我听说啊在家里也是个不干活的，读到高中毕业有什么用，还不是靠爹娘哥嫂养着。” “照我观察，大队里有不少年轻小伙子都喜欢素素。可惜啊，娶媳妇又不是娶地主，谁家能忍着娶个什么活也不干的媳妇回去。春凤那些个都拦着自家儿子，生怕和人家姑娘沾上关系呢。” 这些婶子边说边摇头。 地里确实有不少年轻有劲的后生，弯腰在地里干活是一把好手，抬头瞧见走过的那抹倩影又是心驰神往。可他们也知道，何素素是高傲的，平时根本不待见自己，连看都不曾看他们一眼。 何素素确实不在意他们。她这会一心想着走到后山那边，找机会把兑换的山鸡拿出来，好给家里开开荤。 到了山脚下，这边零散聚集着各家孩子，有背着竹篓割猪草的，有低头拣雨后新长出的蘑菇的，有年纪不大心却大，像模像样想要布置陷阱打猎的。 何素素心里暗哼，就这年头山脚下哪还能有猎物，早些年就被大队里的人搜刮光了。想来也是大人们交代过，后山里危险，不准他们往山里去。 她自然也看到自家五个侄子侄女。 桂芳背着竹篓，带着弟妹打猪草。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她惊讶走过来：“小姑，你怎么过来了？” 真是稀奇，她从未在田地里和后山山脚下这些干活的地方见过小姑。 桂希和可柔六岁，也都背着爷特意编织的竹篓在割猪草，赚一两个公分也是好的。桂棉和可杰一个四岁一个三岁，跟在这也不过是凑热闹。他们瞧见小姑一个个好奇凑过来。 何素素随口道：“我在家闲着没事，来后山逛逛，说不定运气好能抓只兔子回去吃。” 桂芳听了想说后山里哪有那么容易抓到兔子，她们这些人天天在山脚下割猪草，要是有的话早就抓到了。但是小姑向来霸道，她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何素素打量了下说道：“桂希，你把你的竹篓给我，待会我要是碰到好东西才可以装。” 桂希不乐意：“可是小姑，我里面打了猪草的。” 何素素：“半篓猪草装到可柔的竹篓就是了，你们俩正好可以休息了。” 桂芳伸手推了下桂希的胳膊，示意他听小姑的。弟弟要是倔起来不给，要是小姑直接上手抢，回头再磕着碰着，她们得被爷奶骂死。 桂希只好委屈应好，把自己竹篓里的猪草捞到可柔的竹篓里，接着递给小姑。 何素素接过，留下句“我上山去，你们接着干活吧”，就迈步往山上走。 桂芳几个对视一眼，爹娘说山上危险不能去，但小姑是大人了，应该没事的。 何素素沿着村里人踏出的小路往山上走，陆续碰到其他小孩。她只好接着往前走。 后山树林阴翳，遮挡住太阳的热意还挺阴凉的。前几天刚下了雨，这会脚下踩过的土还有点湿润，树下根茎处冒出一茬茬口蘑，显然这里还没有人来过。 这年头能吃的食物都珍贵，何素素走过去蹲下，把看见的口蘑都摘了塞竹篓里。她再三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人在附近后，这才意念一动从储物格里取出那只山鸡。 购物系统提供的山鸡自然是最好的，要不是何素素抓得稳，这山鸡非得扑棱着有力的翅膀逃走不可。她直接从地里抓了块锋利的石子，往山鸡脑袋上猛地一砸。 山鸡晕了过去，还流了血。 何素素将这只山鸡放进竹篓里，再不用担心它飞走，也不怕它突然闹腾出动静惹人关注。 怕待会下山碰上不要脸的人直接扒着竹篓看里头有什么东西，她又随手拔了些猪草盖在山鸡上面，接着寻了另外一茬口蘑摘了放在竹篓最上面做掩饰。 来回不过一个小时，何素素不在山上逗留，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换以前，她根本不会来后山。不止是爹娘交代说后山上有野物很危险，蛰伏在草丛堆里的蛇会咬人，她自己也嫌弃泥泞的路会弄脏鞋子，野草沾到裤子上难看。 到了山脚下，桂芳几个孩子还在那割猪草，仅有的几个竹篓堆得满满当当。 何素素走过去随口问：“还没干完活呢？” 桂芳挎着最大的竹篓：“小姑，我们完成今天任务了，去交了这些猪草就能回家。” 何素素点头：“行，那我先回去了。” 桂希看着小姑背着自己的竹篓回去，好奇问：“小姑还真去山上摘东西了？” 桂芳个子高勉强能看到竹篓上面的东西：“小姑摘了口蘑，看起来有一竹篓。”口蘑煮汤滋味不错，她也意外小姑真的去山上拣吃的了。 几个孩子去大队库房那里交了猪草，结伴回家。 桂芳得了大人们的交代，负责先到厨房拿了地瓜洗干净下锅蒸。她刚一进厨房就急匆匆跑出来，望着小姑特别激动：“小姑，厨房里有只鸡！” 何素素点头：“我到山上拣口蘑，碰巧有只鸡窜出来，我拿石头一扔就把它给砸晕了。” 桂芳惊叹：“小姑你真厉害！” 桂希几个孩子凑过来听到厨房有只鸡，纷纷跑去厨房看，蹦蹦跳跳跑出来：“太好了，今晚有鸡吃！” 他们还知道有肉吃这件事不能外传，连欢呼都是压着嗓子喊的。 他们望向小姑的眼神亮得不行，带着佩服。每天在后山有那么多人，偏偏就自家小姑去一趟就抓了只鸡回来，厉害得不行！ 等到傍晚何家人下工回来，就见家里的娃一个个兴高采烈，还疑惑着呢。 桂芳凑过去和负责今晚做饭的娘说道：“小姑下午去后山上抓了只鸡回来。” “有鸡？”赵米玲惊讶中带着高兴。 何母何父他们听完也跟着望向闺女。 何素素昂了下修长的脖颈点头：“我想着去后山走走，这只鸡自己撞上来的，我随手扔了块石头就给砸晕了。” 何母当即夸道：“素素真厉害！” 何父点头：“不错。” 何大哥何二哥也不得不感叹小妹的运道。他们得空时上后山猫一整天也不见得蹲到一只鸡，连鸡蛋窝都没摸到，小妹去一次就给碰上了。 一家子都为多了这只鸡而高兴。 一只鸡能吃的肉不少，够给家里添一两顿荤腥了。 何母也不累了，去厨房看了那只绑住鸡脚的山鸡惊奇：“这只看着就够肥，得有三四斤了。” 她招呼着大儿媳妇把鸡给杀了：“今晚先炒一半鸡肉，剩下的放水井里冰着后天吃，那些鸡骨头剃干净后就用来煮汤。” 何母不住地念叨：“还是素素争气，去趟后山就带了只鸡回来，给家里添荤腥，谁有这本事啊？” 赵米玲手起刀落把鸡给杀了，再在鸡脖子上割一刀放血，接着给鸡拔毛。钱春和在一旁帮忙。 想着待会有鸡肉可以吃，她们听到婆婆的唠叨也不觉得烦。要不是小姑，她们还真吃不上这顿鸡肉。 家里养了两只鸡那都是等着下蛋的，除非她们生娃坐月子，平时都喝不上一口鸡汤。 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何母特意去院子小菜园那摘了把蒜苗用来炒鸡肉。怕肉香味传出去引得邻里羡慕，在炒鸡肉之前还特意把厨房窗户和门都给关上。 吃晚饭时，满满当当一盘蒜苗炒鸡肉摆在那，还有一大锅鸡汤，五个孩子高兴得跟过年差不多。 何母率先夹了只鸡腿放到闺女碗里：“素素，这只鸡是你带回来的，你功劳最大，这鸡腿给你吃。” 鸡腿上的肉最紧实滑嫩，确实好吃，何素素笑着应好。 大伙开动，筷子全网那盘鸡肉上伸，一个个光顾着吃鸡肉，没人说话。到最后，一盘鸡肉全部被吃完，一个个嘴巴沾满油星，再来上一碗鸡汤，格外满足。 何大哥感叹：“要是天天有鸡肉吃就好了。” 何二哥点头：“吃上这顿鸡肉，干活都不累了。” 何父默默打了个饱嗝。 五个孩子望向小姑，盼着她有空就往后山上跑，说不定又能带只山鸡回来呢。 夜里，何母找闺女要她换洗的衣服，见闺女没再说要自己洗也松了口气。还好素素只是一时有兴头才想着洗次衣服，不然她该头大了。 好好的衣服洗破了洞，缝补起来也不像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5章 一只四斤重的山鸡，省着点足够何家人吃好几顿了。 那天是何母难得的大方，高兴闺女去趟后山就抓了只山鸡回来，才让大儿媳妇一顿饭炒了半只鸡。隔天做饭时她又不舍得了，将剩下一半的鸡肉又分成两份，这样还能再多吃两顿。 对此何家人都没有意见。 能有肉吃就很不错了，肚子里沾点油荤下地干活也不累。省着点吃，能多多吃一顿也是好的。 当然，每回炒了鸡肉吃时，何母都是最先挑了肥嫩有肉的鸡腿给闺女吃，剩下的再给大家分着吃。 何素素也不客气。平日里她吃的就是家里最好的，更何况这山鸡还是她带回来的，如果不挑最好的吃，才让家里人奇怪呢。 就这样，隔天吃顿鸡肉，何家人过了好几天有肉吃的日子，让几个小孩子直呼跟过年一样。大人们肚子里油水足，下地干活时力气足，面上还带着笑，直让附近干活的人好奇问是家里有什么好事吗。 何素素也顺理成章地休息了几天，不用再惦记着赚勤劳值。当然，她没少查看购物系统里的东西，对看中想要兑换的东西所需勤劳值更是牢记在心。 一罐麦乳精需要5点勤劳值，一盒雪花膏需要3点勤劳值，五斤面粉需要4点勤劳值，五斤精米同样需要4点勤劳值，1斤猪肉需要2点勤劳值。 她一直惦记着很多年前偶然喝过一回的麦乳精那甜甜的滋味，这玩意营养又好喝，如果有机会的话自然要兑换一罐回来每天泡着喝。 雪花膏是擦脸的玩意，她那些城里的同学每天都会用它来擦脸，保护着自己的脸蛋。何素素头回知道后很是心动，和娘撒娇许久才缠得她掏出三块钱巨资去买这一小盒雪花膏。 何素素爱护自己漂亮的脸蛋，每天坚持擦，那盒雪花膏自然是用完了的。但之后她手里头没有钱，再怎么撒娇娘也不舍得再掏钱给她买，就没有再用过雪花膏了。 等攒够勤劳值，她一定要兑换两盒雪花膏，一盒自己擦，一盒给娘擦，让她也试试这雪花膏的效用。 米面那些何素素自然也想要兑换。谁不想每顿□□米啊，地瓜、玉米窝窝头这些她实在是吃够了。当然，这些也是这年头不算差的吃食了。 她先前看到2点勤劳值可以兑换一斤韭菜饺子，这会却是盘算着只需8点勤劳值就可以兑换五斤面粉和两斤猪肉，带回来家里给娘和嫂子包成饺子，能有好几斤呢。怎么看也是后者划算。 这么一想，她需要赚好多勤劳值。 吃完最后一顿鸡肉，何素素就知道自己又该努力干活赚勤劳值了。 上回她磕破了一只碗，家里的碗都是有定数刚刚好的，还没有去买新的碗回来，这几天何父都是用盘子吃饭。她也不敢再去洗碗了，万一又磕破一个碗，就不好交代了。 洗衣服的话，何素素生怕搓破个洞来，自己的衣服可经不起这么糟蹋。 这么盘算下来，她决定给家里人炒个菜。 于是这天中午，何母提前回来在厨房里做饭，就剩最后炒个青菜时，闺女进来了。她问：“素素你进来厨房做什么？” 闺女向来不爱进厨房，说是闻到那油烟味就难受，还容易熏赃衣服。 何素素笑道：“我这不是想着还从来没有给爹娘你们做顿饭吗？多的我也不会，就想着帮你把剩下的菜给炒了。” 何母听了高兴：“嗐，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快出去吧，我来炒菜就好了。” 何素素走过去挽住何母的胳膊，坚持道：“娘，你就给我个机会嘛，炒菜这么简单我肯定可以的。” 何母心一软，想着炒菜也不用注意火候什么的，才答应：“那行。这把菜心我已经洗好了，炉灶也热着火，你随便炒炒就是了。” 想着闺女头回炒菜，要是大伙夸她炒得好吃，她也高兴，何母大方道，“这罐子里还有点猪油，你待会挖点来炒菜，指定香。” 何素素笑着应好，等何母把锅里炒的口蘑装盘后，她站到炉灶前，先拿过装猪油的罐子用勺子挖了半勺倒进锅里，用锅铲划动着融化，等锅里油滋滋作响时，才将洗净的菜心一把放锅里。 接下来无非是翻炒。 何母见闺女炒起菜来有模有样，这才放下心来，端上那盘口蘑出了厨房拿到厅里放饭桌上。恰好孙子孙女放学回来，她招呼着这些孩子去水井旁洗手，又忍不住唠叨可杰玩得满手泥巴脏兮兮的。 上午桂芳、桂希、可柔在大队小学里读书，桂棉和可杰还不到年纪，就在村里和那些小孩子撒泼了玩，到点才跟着哥姐回家。 不到一会，地里上工的何家人也回家了。 钱春和鼻子灵，才刚走到厅里就感觉不对劲：“怎么好像有股味，是厨房里什么东西烧糊了？” 大伙一听望向何母，娘在这里，那厨房里谁在炒东西？ “糟了！”被儿媳妇这么一提醒，何母闻着也觉得味道不对，连忙跑去厨房，就见闺女正火急缭绕地把菜心捞进盘里呢。 何素素也无奈，她刚开始炒菜还好好的，拿着锅铲时不时翻炒一下。后来想着不用这么勤快，偶尔给翻炒下就行了，就没怎么动。再说爹牙口不好，得吃煮得软烂点的青菜才行，就由着锅里继续烧青菜。 谁知就一眨眼的功夫，她闻到一股糊味，赶忙用锅铲翻一下菜心，那底下的菜叶子都烧糊了。 何母听闺女说完后，安慰道：“怪我，忘了和你说这菜心要煮得软烂，下点水盖锅盖焖着就行了。没事，只要是你炒的青菜，哪怕烧糊了也是好吃的。” 还好菜心是自家院子里种的不要钱，都这个点了也不可能再去摘菜重新炒，勉强吃一顿就是了。 何素素哭笑不得，怎么自己炒个菜也能炒糊。 何家人看着饭桌上这盘菜心，有五个根菜叶子都糊了，其它的挑挑拣拣还能吃。知道这是何素素头次下厨炒的，何父和何大哥何二哥都不忍心说什么，特别给面子地夹了吃，还一个劲地夸：“这菜心炒得够味道，好吃！” 五个孩子聪明得很，平时就不爱吃青菜，这会都伸筷子夹口蘑吃。 赵米玲吃着青菜，那股糊味得忍一下才能咽下去。她琢磨着话说：“小姑啊，做饭这活以后还是交给我们来做好了。” 钱春和点头：“是啊小姑，炉灶里的活计危险，别伤着你才好。” 何素素偷偷看着购物系统，见炒糊了菜也照样赚了1个勤劳值，笑道：“没事，我还能再干点活。” 何家人都不敢说话了。 1点勤劳值兑换不了什么东西，何素素决定先攒着。家里能干的活计不少，但她做什么，什么就出问题，何素素多少也有点谨慎了。 夜里吃过饭，桂芳拿着扫帚准备扫院子，她连忙走过去：“桂芳，把扫帚给我，我来扫院子。” 桂芳忙抱紧扫帚：“小姑，扫院子这点活是我该做的，你坐着看我扫就行了。” 何素素：“不行，我长这么大还没扫过院子呢，让我干一回。” 桂芳拗不过小姑，只好把扫帚递给她。 何素素拿到扫帚，在院子里像模像样扫起来。她是没有扫过家里的院子，上学也有帮着打扫过教室，这会扫起地来不难。 何家院子不大不小，靠左一片用泥土堆成菜地种菜，剩下一片多是开门时吹进来的沙尘，还有院子围墙上的爬山虎掉下的叶子。 她来回用扫帚扫一圈，再用木铲铲起来，院子里就干干净净了。 这活计简单，还不会出错，何素素查看到购物系统里多出来1点勤劳值，觉得以后可以把扫院子作为每天必做的活计。 她心情很好地把扫帚递给桂芳让她拿去放好，桂芳还把木铲拿去门口将里头的叶子沙尘都倒掉。 夜里洗过澡，何素素在房间里擦着头发，边想着事。 之前的山鸡还可以说是在后山碰巧抓到的，要是兑换了猪肉或者米面，可就不能用这借口了。她得想想法子，起码让家里人知道明面上自己可以赚到钱，才好把从系统里兑换的东西借口自己买的带回家里来。 这时，何母敲门进来，她看了下闺女额头上的伤：“还好这伤口愈合得好，现在除了有点红，基本上看不出什么来了。” 何素素醒来没两天就拆掉了额头上的纱布，伤口结痂后很快掉皮，确实如王大夫说的那样没有留疤。 何母说起正事：“对了菜地里的菜长出新的一茬，你看看明天得空去县城一趟，把这些菜给你大姐送过去。正好又到了你三哥寄钱回来的时候，你去取一下。还有，得去供销社买个碗回来才行。” 何素素有个姐姐叫何秀秀。她是个心气高的，受惯了农村一年到头吃不上几顿肉的日子，一直很羡慕城里人有工作能够吃商品粮，励志想要嫁个城里人。 说来也是幸运，有回她去供销社买东西撞到了一个钢铁厂的男职工，两人一下子看对眼了，接触几回后谈起对象。对方家里条件不错，父亲同样是钢铁厂的职工，母亲是街道妇女主任，在男方的坚持下家里人只好同意这门婚事，何秀秀顺利嫁到城里去。 过上想要的好日子后，何秀秀也没有嫌弃娘家人，时不时攒着好东西补贴娘家。 何母不乐意收大闺女拿回来的东西，更怕亲家觉得自家打秋风因此看不上大闺女，知道城里吃青菜还得去买，每回菜地里长出一茬青菜，她总要摘了送过去。有来有往，这才是亲家。 何家人白天都得到地里上工，请假一天就少了八九个公分，何素素向来爱去城里，大姐每回都会偷偷给她塞点好吃的或者钱票，这送青菜的事一直被她揽下去完成。 这会听娘一说，何素素当即答应下来：“行啊，明天我去趟城里送青菜就是了。” 何母从衣兜里掏出两块钱、一张糖票和一张粮票：“这钱和票你拿着，买完碗剩下的钱你就买半斤大白兔糖回来吃。” 这是之前答应好的事。 何素素也不客气，笑着接过应好。 见闺女心情好，想了下何母还是试探问：“你三嫂最近带着大宝二宝在她娘家住，要不你带多点青菜，顺带送点到你三嫂娘家。这样子我们也好意思些。”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6章 其实在磕到头这出事之前，在何素素看来，她和三嫂关系挺好的。 她因为读到高中毕业很是骄傲，也有点看不起家里只读到小学毕业勉强认识几个字的大嫂二嫂，对同样高中毕业又是城里人的三嫂很有好感，也爱和她打交道。 印象里三嫂性子温柔，教得两个孩子也有礼貌，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点给自己，所以那天大宝手里拿着颗大白兔糖，她想吃了才会直接开口要，大宝不给之后又上手要抢。 原本她连带着对三嫂有点生气的，在她的认知里和三嫂关系很好，三嫂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第一时间分给她，但这回却没有分大白兔糖给她。 但从觉醒记忆，还知道了这本书未来的剧情，哪怕书里的懒小姑给三哥三嫂一家带来的坏影响，认真来说也不是现在的她造成的，何素素还是有点愧疚，连带着那点气也消了。 现在的三嫂是重生回来的，带着未来的记忆，还因为自己一心想要从何家分房出去，何素素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 她这些日子也没有想起三嫂这事，这会听娘提起，就想着顺其自然吧。而且三嫂白天要上班，自己去送青菜，也碰不上她。 何素素想清楚后点头应好：“行啊，三嫂娘家我知道在哪，多跑一趟就是了。” 见闺女没把之前的闹剧放心上，生她三嫂的气，何母也高兴：“哎那就好，你和你三哥向来关系好，要是和你三嫂有疙瘩在，你三哥夹在中间也难受。” 一家子下地赚的公分勉强够养活全家，这日子真正好起来还是在老三去当兵每月寄津贴回来后。哪怕是老三结婚了，和老三媳妇夫妻俩商量后每月也还是会直接寄十五块钱给家里。她每回给素素开小灶，用的就是这里头的钱。 目前来看家里就老三最有前途，她自然是盼着素素和她三哥关系好，日后也好互相扶持着。 何素素哪知道娘想了这么多，她笑着道：“我哪是那么小气的人，那天和大宝抢大白兔糖也实在是晕了头，想开了就是了。” 见闺女能这样想，何母也安下心来。说没几句话，她就赶着去院子里菜地摸黑摘菜。连着给大闺女婆家和老三媳妇娘家的菜可不少，明早又还要上工，只能这会先把菜摘好洒水放着，明早拿到城里去也新鲜。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何素素拿上钱票，背起装满各样青菜的竹篓出发。 从清河生产队到县城路程不算近，以何素素的脚程得一个多小时。她向来是舍不得委屈自己的，到了村口那掏了两分钱坐上待会赶去县城的牛车。 大队里隔天就会有牛车载人往返县城，上午和下午各来回一次，大山叔作为赶车的人也能赚到队里给的公分。 当然也有舍不得花这两分钱的，凭着一双脚走去县城。 何素素是坐马车的熟客，和车上其她大婶打过招呼后，她自顾自地坐在一个角落，听着那些个大婶聊谁家的媳妇和婆婆吵架了，谁家的娃胆子大跑河里摸鱼了，也挺有意思。 半个小时多点，牛车到了县城供销社门口，大伙各自下车。 何素素原本想着背着竹篓不方便，买碗的事就等办完事回来再买。心念一动，她还是迈步进了供销社，直往卖糖果的柜台：“同志，给我来半斤大白兔糖。” 售货员不耐烦地报了价钱。 何素素将糖票和钱递给她，对方才从柜台里拿出大白兔糖，称了半斤装袋子里给她。 买完糖，何素素出了供销社直往钢铁厂家属院走去。 这个点工人都去上班了，家属楼里时不时传来孩子的嬉闹声，以及妇女干活或教训孩子的怒骂声。 走到一栋墙角长满绿藤蔓的楼房前，何素素顺着楼梯走到三楼，右边的房门关着，隐约能够听到里头孩子玩闹的声音。她伸手敲门喊：“大姐，我是素素，开下门。” 里头很快传来孩子的回应：“是小姨！” 很快门打开，两个长相相似的男孩子冲过来高兴喊着小姨，是大姐何秀秀的儿子，四岁多点。 接着屋里头走出来走出来一个和何素素眉眼相似，年纪稍长些的姑娘，就是何秀秀。她结婚后没多久就怀孕，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婆家高兴得不行，才真正地接纳了她。 何秀秀见到小妹也高兴，连忙把她迎进来，帮忙接过她背上的竹篓：“怎么又带这么多青菜过来，都说了不用麻烦，我们想吃青菜城里买就是了，家里人多这些青菜留着慢慢吃啊。” 何素素找了张椅子坐下：“你又不是不知道娘惦记着你，家里菜地长出好一茬青菜，够吃很久了，姐你安心就是了。” 说着，她从袋子里拿出大白兔糖来，招呼着双胞胎：“浩浩、觉觉，给你们一人两颗大白兔糖。” “哇，谢谢小姨！”浩浩、觉觉听了眼前一亮，连忙凑过来接过大白兔糖，嘴巴甜甜地道谢。每回小姨过来会带点东西给他们，娘也会掏钱让小姨带他们去买冰棍吃，两小孩都很喜欢小姨。 何秀秀瞧见了一笑：“你来就是了，怎么还去买了大白兔糖给他们。” “这不是事出有因嘛。”何素素打发两个孩子去玩，和大姐说起先前那场闹剧。 何秀秀听完先是仔细瞧了下小妹额头上的伤，轻舒口气：“还好没有留疤，不然我都该心疼了。” 接着又是皱起眉头，“虽然你磕着头这事怪不上大宝，他还是个孩子护食也正常，苏玉怎么还不讲理发起脾气来，居然还和娘吵架，带着孩子搬回娘家去住了呢？” 何素素笑了笑：“三嫂估计也是护着大宝吧，我在家里做什么都霸道，估计她心里也有气在。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我想开了也不在意，娘让我送点青菜去三嫂娘家，我照送就是了。” 何秀秀点头，欣慰道：“小妹你能这么想就好，是长大了点。既然你要去苏玉娘家，反正我在家也没事，就跟着你一起过去吧。” 说起来，和苏玉这门亲事还是她托婆婆帮忙给介绍的。自从嫁到城里后，她也想着拉扯娘家，三弟在部队里当上军官也算有能力，知道娘想介绍对象给三弟，何秀秀费了不少心思才介绍了苏玉回去，因此和苏玉的娘也算打过不少交道。 何素素笑着应好。 何秀秀当即站起来：“这竹篓里的青菜我留一点起来就好了，剩下的都带到苏玉娘家去，也好意思些。” 何素素连忙拦着：“大姐不用，娘都给分好了，用菜叶子绑着的就是给你的，用草绳绑着的是给三嫂她娘家的，份量都刚好。” “行吧，那就听娘的。”何秀秀整理了下竹篓，见留给苏玉娘家的青菜不少，才答应下来。她交代两个儿子自己要陪小姨出趟门，很快回来，就把他们俩送到隔壁家去玩。 姐妹俩出了门下楼，走出钢铁厂家属楼往苏玉她娘家那走去。 路上，何秀秀说起心里话：“素素啊，你和你三嫂得搞好关系才行。我这边人脉有限，虽然也托你姐夫他帮忙去问了，但他认识的都是钢铁厂这些重活，不适合你。你三嫂同样是高中毕业，又在广播台工作，认识的人多，要是她有门路能帮着介绍份工作，进别的厂当个宣传干事也好啊，起码有份工作能赚钱。” “而且你年纪也不小了，长得漂亮学历又好，有我帮着找，加上你三嫂帮忙，总能介绍个城里有才能的年轻小伙子给你认识的。” 她最近为了这事没少费心。 在何秀秀看来，自家小妹长这么好看，又是高中毕业，嘴巴甜会说话，除了不爱干活外没啥毛病。这么优秀的女同志，肯定要嫁到城里人来过日子才行。 要是找个在地里上工干活的，哪怕是天天赚满公分，也给不了小妹时常吃肉穿好看衣服的日子。 听了大姐的话，何素素不在意道：“我知道，和三嫂的关系不用你操心。” 在磕着头之前，何素素对找份城里工作，还有介绍个城里好看的对象挺着急的。她可不想落到最后得去地里上工干活。 现在的话，她反而不急了。找份城里的工作累死累活无非是赚工资票证，现在自己辛苦干点活就能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 找个城里对象暂时也不急，自己长得这么漂亮，缘分到了自然有看上眼的。 她说：“大姐，我最近在家里待着也挺舒服，正盘算着看能不能写点文章投稿赚点稿费，所以找工作的事先不急，多谢你和姐夫为我操心。” 写文章投稿是何素素想到的，为自己拿回系统里兑换的东西的一个不错的途径。 读高中时，有个女同学曾经写了篇文章投稿给杂志社被选中，当时在同学里特别风光。 何素素不甘落于人后，也费心写了篇文章投稿同样被选上了，还得到了人生第一笔稿费一块五。不过她嫌弃写文章费脑，家里再辛苦也不缺给她的钱，就再没有写过文章。 她想着万一投稿的文章没被选中也不怕，回头和家里人说稿费都买了东西回来就行了。 何秀秀知道小妹想一出是一出还很坚持，她也没多说，继续帮她打听城里哪家厂有招工的消息就是了。 姐妹俩很快走到纺织厂家属院，找到苏玉娘家那栋楼上去，敲门。 见着开门的人，何秀秀笑着打招呼：“婶子，我娘家里种了不少菜，小妹今天来城里就让她带了些过来给你们尝个新鲜。” 何素素跟着喊了声：“婶子好。” 苏母好脸色地招待着她们：“原来是秀秀和素素过来了，快进屋坐。亲家母就是客气，知道我们这边得去买青菜，还让你们送了青菜过来。” 何素素跟在大姐身后，一起进屋到客厅茶几前坐下。 苏母笑着接过竹篓，朝屋子里喊：“大宝二宝，你大姑和小姑过来了，快出来。”说罢，她又去拿了茶叶泡水给她们喝。 “谢谢婶子。”何素素笑着接过水杯，喝了口茶水。瞧婶子这态度，也不知道是三嫂没和她说之前家里的闹剧，还是她宽容大量不计较。 大宝和二宝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大的带着小的蹦跳着出来，手里头还拿着玩具。二宝年纪小记不了那么多，大姑小姑喊个不停。倒是大宝瞧见小姑有点害怕和紧张，小声喊了人后不太敢靠近。 何素素招手示意他们过来，同样从袋子里摸出大白兔糖来：“来，给你们一人两颗大白兔糖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7章 孩子哪有不爱吃糖的，二宝直接跑过来伸出小手接过两颗大白兔糖，甜甜地说道：“谢谢小姑。” 大宝走过来还有点不敢置信，看着到手里的两颗大白兔糖，犹疑了会又拿出一颗递给何素素：“小姑，这颗给你吃。” 他还记得上回因为只有一颗大白兔糖，自己不乐意给，小姑伸手和自己抢，害得小姑摔倒头流了血，还惹得娘和奶吵架。他害怕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何素素笑道：“大宝真乖，小姑这里还有呢，这两颗是分给你的，你自己留着吃就是了。”她朝大宝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大宝这才放下心来，乖乖地说了声“谢谢小姑”，当即撕开糖纸吃了颗大白兔糖。 苏母是个精明的人，哪能不明白送大白兔糖的意思，带了些歉意说道：“难得亲家母惦记着我们，还特意送了自家种的青菜过来。小玉最近在广播台的工作忙，才带了孩子回来家里住，想着上下班方便。我正好退休了在家，能帮着照看大宝二宝他们，也算是给亲家那边帮点忙了。” 她直接把苏玉和婆家闹开，带着孩子回娘家说成是因为工作忙节省上下班时间才回娘家暂住的。 何素素自然不会拆穿她：“是啊，多亏了婶子你帮忙，平时白天家里人都下地去干活了，孩子们跟着在村里跑来跑去撒泼了玩，自然比不上婶子你带着让人放心。三嫂在广播台里工作忙，这事家里都知道的。” 她们姐妹俩又和苏母坐了聊了会天，最后以何秀秀要回家做饭为由起身离开。 苏母是个客气的，将竹篓里的青菜都拿出来放厨房后，又拿了两袋木耳放进去：“这一份给素素你拿回家去，一份给秀秀你的。这木耳也是我娘家那边送过来，说是在山里采摘的，你们拿回去尝尝味道。” 何素素和何秀秀笑着接过：“谢谢婶子。” 临出门时，何素素又从袋子里掏出两颗大白兔糖塞进大宝的手里：“这两颗糖是给你娘的，就说是小姑让她也尝尝这甜甜的滋味，你可得收好了。” 大宝懵懵懂懂的，边想着小姑今天怎么这么大方，边攥紧了手中的大白兔糖应道：“小姑放心，我肯定收好。” 何秀秀在一旁瞧见了，暗自感叹小妹真是长大了。 苏母瞧见了也很是满意。 辞别后走出纺织厂家属楼，何素素拒绝了大姐邀请去家里吃饭的建议：“不用了，时间还早，我办完剩下的事直接坐牛车回家里吃饭就好了。” 何秀秀懊恼：“我本来想着你还会回去，就没把早先准备好让你拿回家里的东西给你。” 家里三个职工，就她在家里做饭照顾孩子，日子过得不错手头也松，碰上有什么好的她都会留点，等小妹送菜过来时让她带回去。 既是补贴娘家，也是自己一点心意，免得家里嫂子对娘时不时送菜过来有意见。 何素素不在意道：“没事，姐你留着自己吃就好了，或者下回你回家时提回去好了。” 她摘下背上的竹篓，拿出一袋木耳给大姐，姐妹俩就此分别。 何素素走去银行，凭着收到的汇款通知单、娘和自己的身份证领了三哥寄回来的津贴。她特意将新拿到手的十五块钱放到身上套着的格子衬衫内里特意缝制的口袋里，免得不小心掉了。 接着又去了邮局，挑选起适合投稿的杂志来。 何素素以前读书时就爱看这些闲书，班里手头宽松的同学会在每回出新的杂志时第一时间买回去班里看，她就时常去借着看，对市面上有什么杂志，里头刊登的都是什么内容都很清楚。 这会她将摆出来售卖的杂志一本本翻过，青年杂志讲的都是国内各地的有志青年投身社会主义建设的事迹，小巷故事讲的则是百姓生活中发生的一些趣事，能给阅读者带来欢乐和鼓舞精神的，工人杂志则写的是各大工厂里优秀工人事迹。 何素素又翻看了下报纸，江市日报刊登的文章涉及到最新的政策新闻、经济状况、工厂经营以及文化生活情况，新青年报则是写青年工人和学生下乡当知青的，省报则刊登的是有关全省的文章。 她有自知之明，报纸上刊登的文章质量高，没看作者署名都来自政府和各个厂的宣传干事吗，自己没有那么广阔的眼界也没有在工厂工作的经验，写出来的文章内容多是想象出来的，肯定不会被选中。 最后，何素素挑了两本杂志：“要一本青年杂志和小巷故事。” 她觉得小巷故事这本故事不错，村里头的趣事一堆，随便扯件事出来都能写一整篇，这个容易写也接地气些。 而且她翻看过了，这两本杂志的最后都有写投稿的地址。 “同志你好，这两本杂志一共多少钱？” 邮局的工作人员瞥了眼报价：“青年杂志两毛，小巷故事一毛，总共三毛。” “好。”何素素应了声，从衣兜里掏钱付款。她今早出来时还特意把自己攒了许久的私房钱带上，都是以往娘给她钱去买东西剩下的零头，这会正好用来买杂志。 买完杂志后，她直接往供销社走去，进去找到卖碗筷的柜台，挑了个付钱和票。一个碗要两毛钱，还得搭上一张粮票，何素素想想就心疼，下次还是得慎重选择洗碗。 她在供销社门口站了会，其她来县城买东西的婶子也都陆续回来，没过一会大山叔赶着牛车过来，大伙纷纷交钱上车。 何素素算了下今天自己花的钱，觉得最划算的就是来回搭牛车的四分钱了，免得她一路晒太阳辛苦走着，累不说还耽误时间。 到了村口下车，瞧这个点地里劳作的人都下工回家吃饭了，各个婶子急忙往家里走，何素素则走到村口树下，调出光屏将两点勤劳值兑换了一斤猪肉。 好不容易去趟县城有个借口，她也顾不得攒勤劳值的事，先兑换了肉回家吃先。 兑换成功后，何素素还在想不知道系统给的这斤猪肉是什么肉，肥肉可以炸猪油回头用来炒菜，瘦肉炒了更香一些。 她一查看，系统给的是最漂亮的五花肉，肥的部分可以用来炸猪油，瘦的部分吃了贼香，当然最完美的煮法必须是红烧肉。这可是连村里娶亲摆酒席都难得见到的一道硬菜，何素素自然也惦记着。 她意念一动，将这一斤五花肉取出放到背后竹篓里，有一袋木耳掩盖着，倒也不怕被人瞧见，这才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何家早就做好午饭，因为下午还要上工得抓紧时间午休，他们也没等着小妹。何母自然是挑着整桌饭菜最好的东西给留着。 见闺女回来，她连忙站起身：“素素回来啦，我去把锅里温着的菜端出来。” 何素素点头：“好，谢谢娘。” 她跟着娘走到厨房，将背后的竹篓取下来：“娘，三嫂她娘给了我们家一袋木耳，说是亲戚在山里采的，可以炒了吃。” “亲家母还挺客气。”何母感叹，她是想着青菜都送出去竹篓里没什么东西了，才没帮闺女拿竹篓，没想到还真装了点东西回来。 她压低声音问，“亲家母没有多说什么吧？你去的时候她脸色如何？” 何母是抱着和苏家打好关系的想法去的，主要还是担心这事不解决，闺女将来和她三哥生疏了。但她也不乐意闺女去受人家的冷脸。 何素素笑道：“娘你就安心好了，三嫂她娘还挺热情的，一直笑着招待我和大姐。”她把自己买了半斤大白兔糖，分了大宝二宝各两颗，和他们俩和好的事说给何母听。 何母高兴看着闺女：“素素你真大气，这回你三嫂知道了肯定没话说。”她不得不感叹，闺女是真的长大了，做事有章程了。 何素素把竹篓里的碗拿出来：“你交代的碗我买回来了，这下我爹不用再用盘子吃饭了。” 何母：“行，放着中午一起洗了，晚上你爹就能用上新碗了。”她端起锅里留的半碗米饭一个地瓜，还有一小盘炒鸡蛋，“中午饭菜不错，快去吃饭吧。” “娘等等。”何素素喊住她，把竹篓底部那一斤五花肉拿出来，“这里还有一斤五花肉，新鲜得很，你先给放到水井里冰镇着吧。” 何母定眼一瞧惊道：“我的天哪，居然还有斤五花肉。”她接过那斤肉看了也忍不住感慨，“五花肉怪漂亮的，一层瘦一层肥特标准。” 接着又是疑惑，“你那么晚才去县城，怎么还能买到这么漂亮的五花肉？我给你的两块钱够用不？” 何素素早就想好了借口：“这斤五花肉我可是找了门路买的。就我之前的高中同学，有个家里亲戚在屠宰场工作的，刚好碰上了说能帮着买肉，我瞧着有五花肉买就买了一斤回来。一斤八毛六，和我们平时去买的价钱一样，但是不要肉票，怪划算来着。” 这年头买肉难，不早点去排队都买不到好的部位。肉的价钱不算贵，但那肉票却是难得，都是定量发放的，农家人要弄到张肉票不容易。先前家里的肉票多数都是三哥寄回来的。 何母听了高兴：“居然不要肉票啊？这么好的门路，素素你可得抓住，和她打好关系。以后你要是再想吃肉，也能找对方帮着买。” 何素素笑着应好。 何母盘算着：“这斤五花肉放着，回头能给煮好几顿吃了。你也能再好好补补。” 何素素早就想好了：“娘，这斤五花肉就当我掏自己攒的钱买的，请家里人一起吃。我有了赚钱的法子，回头赚了钱再买肉回来给大家吃。” 说着，她把买完大白兔糖和碗后剩下的一块四还给何母，还有三哥寄回来的十五块钱也给她。 何母不肯收：“这钱你收着就是了，买肉的钱娘出。还有啊，你想到什么赚钱的法子？” “待会吃饭再说给你们听，娘你快把钱收下。”何素素好说歹说，才把钱塞进娘的衣兜里。她接过自己的午饭，等何母把五花肉简单处理好放到水井冰镇着，再一起回饭桌那坐着吃饭。 中午何家是难得的好菜色，一盘韭菜炒鸡蛋勉强算作荤菜，只不过何母在留菜时挑拣了将近一半的鸡蛋留给闺女，所以何素素端回来的那小盘鸡蛋基本见不到韭菜。 何母轻咳一声道：“素素去县城碰到同学有门路，不要肉票，自个掏钱买了斤五花肉回来，晚上就能煮了给大伙吃。我就说素素最懂事，成天惦记着你们。” 闺女对家里人好，她是恨不得多念叨几遍，好让儿子和儿媳妇们记着闺女的好，别暗地里对自己给闺女开小灶的事有意见。 何父抬起眼：“不要肉票？那确实不错。” 他嘴角难得带了点笑，心里想着还是闺女有孝心，知道买肉回来给他吃。他想着回头得让老婆子把买肉钱给她才行。 何大哥何二哥既为有肉吃而高兴，又惭愧自己还没买肉回来给大家吃过，果然还是小妹惦记着他们。 赵米玲和钱春和当然也高兴，心里又忍不住犯嘀咕，小姑怎么突然这么好心，居然自个掏钱买肉回来。 五个小孩才想不了那么多，光顾着为晚上能吃肉而高兴了。 何素素解释：“我今天去县城买了两本杂志，想着学下上面写的文章，我自己也写文章去投稿，要是被选中了就能有稿费了。恰好碰上同学有门路，就想着先买斤肉回来给大家吃。等我赚到稿费，再买肉回家一起吃。”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8章 何父何母知道能登上杂志的都是好文章，能被选中的文章肯定不一般，要不然人家也不会付这稿费。 在他们眼里，自家闺女读书厉害文采好，以前写的文章就被选中过，这回她要写文章，那肯定能被选中。 何父高兴道：“素素你写文章好啊，我支持你。” 他想着老何家也算是出了个笔杆子了，有文化！ 何母也高兴：“素素你这赚钱法子好啊，写文章要动脑子，但到底是个轻省活。赚的钱你自己收着就好，等你文章被选中，我做主家里掏钱买肉回来吃。” 何大哥何二哥自然是支持妹妹，相信她写的文章能被选中的。他们就不是读书的料，上完小学就不爱读书了，老三肯吃苦去当兵，大妹勉强上到初中，小妹最聪明一路读到高中毕业，他们嘴上不说，心里也是佩服的。 赵米玲和钱春和心里半信不信，小姑懒归懒，这学识还是有的。但是，这能赚钱的文章是那么容易写出来的吗？她们暗自撇撇嘴，反正有肉吃就先吃着，也不会说扫兴的话。 也就五个孩子羡慕地看着小姑，这会是真的佩服小姑，又盼着小姑能早日写出好文章来，自己好再吃一顿肉。 何家人吃过饭各自回房里休息，何素素晚回来晚吃饭速度稍微慢些，鸡蛋炒得咸香搭配着米饭吃很是美味，拌着地瓜吃也别有一番滋味。 她吃过午饭后也回房休息，那两本新买回来的杂志随意放在房间书桌上，暂时顾不上了。 五个孩子精神好不用午休，这会都在院子里玩。 桂芳带着可柔洗碗，边交代弟弟：“桂希，今天是我和可柔洗碗，明天就该轮到你了。” 她们三个商量好了轮流洗碗，至于桂棉和可杰还小，让他们洗碗还怕摔破碗呢。 “我知道，大姐你放心好了。这大白兔糖就是甜。”桂希舌尖抵着糖，仔细品味着。 桂棉和可杰也跟着点头：“这可是大白兔糖，当然甜！” 刚才小姑吃过饭后，喊了他们过去一人给了一颗大白兔糖，可把他们给高兴坏了。这可是大白兔糖哎，奶香奶香的，平时过年都不一定能吃到一颗，要不然上回小姑也不会去抢大宝的糖吃，结果这会居然给了他们一人一颗。 桂希他们可不管那么多，当即笑着喊：“谢谢小姑！” 这会撕开糖纸，把糖丢进嘴里就尝了起来。 桂芳想着衣袋里的大白兔糖，脸上也扬起幸福的笑容。再想到晚上还有肉吃，就更加幸福了。 小小的可柔也不抱怨洗碗累了，手上动作不停，就等着洗完碗后吃糖去。 午后何素素睡醒，家里静悄悄的。她倒了杯水回房间坐在书桌前，边喝边看新买回来的杂志。 青年杂志里刊登的那些文章，讲的当代青年激昂励志的故事无非就那几个选择，落点都在为社会主义社会贡献自己的青春力量。何素素简单看了几篇后失了兴趣，翻开另一本小巷人家看了起来。 小巷人家讲的一些百姓邻里间的趣事，虽然逃不开互帮互助、和谐友好的主基调，内容也远比青年杂志的文章要有趣得多，何素素看得有滋有味。 同时她脑海里也浮现一些自己曾经听娘当成笑话提起过的，或者自己亲眼瞧见的一些清河生产队的趣事，下意识地对比着这会自己所看到的文章，筛选着合适的写作素材。就连从哪件事作为切入点开始动笔，也已经有了些自己的想法。 注意着外头的日头变化，何素素放下手里快看完的小巷人家，走出房间。她去院子里，拉住绳索把吊在水井里的木桶提起来，取出里头的五花肉，走去厨房。 何素素打算先把五花肉给切好。她记得切肉也算是干活的一种形式，能够赚到勤劳值。她虽然没有拿刀切过肉，但自觉是比较容易的事。 这会站在厨房里，她将这条五花肉放在案板上，左手按着五花肉，右手拿起菜刀，学着曾经看到娘切菜的模样，切起肉来。 因为怕切到手，何素素使的力道比较小，谁知道居然没切断这条五花肉。她看了下，觉得自家的菜刀有点老旧不够锋利，于是下一刀加大了力道。 她打算今晚吃红烧肉的，切下的五花肉都是小小的正方块。就是头次切肉功夫不够熟练，切出来的五花肉块大小不一，也勉强能看。 查看了购物系统内又多了1点勤劳值，何素素满意地放下菜刀。反正晚点做饭时这菜刀还得切别的东西，倒也不用洗。 她切了足有一半的肉，那些正方形的五花肉块烧好后平分到何家每个人嘴里不过两块，剩下一半留着下次再煮。 何素素正想拿着剩下半条五花肉放回水井里冰镇着，钱春和回来了。 今晚是她负责做晚饭，瞧见小姑从厨房里出来还怪惊讶的，特别是手里还拿着条猪肉。“小姑你怎么进厨房忙活了？留着等我回来做就是了。” 何素素解释：“我闲着也没事，就想着先把这五花肉给切了。都切好在案板上放着了，二嫂你给做红烧肉吧。” 家里厨艺当属二嫂最好，过年的硬菜都是她下厨做的，今儿恰好轮到她做晚饭，何素素也觉着巧。 红烧肉可是道硬菜，要费不少佐料，钱春和虽然也想吃，还是忍不住问：“这事娘知道不？” 何素素理所当然道：“我头次买肉回来给大家吃，当然要做道红烧肉才行，娘会理解的，大嫂你放心做就是了。” 婆婆最宠小姑，有她这句话，钱春和也就放下心来：“行，那咱今晚就吃红烧肉。” 她走进厨房瞧见案板上切好的肉，明显的大小不一，无奈摇摇头，放木柴进炉灶点燃，先将这些五花肉煸炒出猪油来。 五个孩子早早地回来，都等着家里煮肉吃呢。他们瞧见院子里的小姑也不怕了，一个个脆声声地喊人，接着往厨房里跑。 钱春和怕锅里的肉香味飘出去，把厨房门窗都关着，这些个孩子只能凑在窗边看，勉强嗅一点逃出来的肉香味，都为之精神一振。 等到何家人下工回来，一身疲惫也在听到今晚有红烧肉吃时得到缓解。 何母一边心疼家里为数不多的佐料，又觉得闺女这决定时对的，那么漂亮的五花肉必须得做成红烧肉吃才不算亏。老二媳妇厨艺好，今晚的红烧肉铁定好吃。 何父洗了手在饭桌前坐着，他默默算着最近吃肉的频率。吃了好几顿闺女抓回来的山鸡，待会又要吃红烧肉，这日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晚上饭桌上，一道普普通通的炒春菜苗，一道放在国营饭店里都得抢着买的红烧肉，这大约是比过年还要丰盛的晚饭。 在何母的一声开动下，所有人筷子都伸向那盘红烧肉。一块块红烧肉大小不一，夹到哪块就全凭运气了。 何素素夹了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酱香味浓郁，肥而不腻，瘦肉部分炖得软烂，一咬即散。在硬菜面前，夹菜那是要靠抢的。 刚吃完一块红烧肉，何素素飞速地又伸筷子夹了块红烧肉，个头还不小。再一看盘里，已经快空了。她用勺子又舀了一勺酱色汤汁淋到碗里的玉米窝窝头上，就这么光吃窝窝头也是一口一个满足。 有红烧肉垫肚，这顿饭何家老少吃得肚子都撑起来了。那盘红烧肉，连盘底的汤汁都被舀得一干二净，直把何母原先想着这汤汁剩下可以留着明天炒菜的想法给打破了。 夜里晚风阵阵吹过，院子里大嫂赵米玲在洗碗，碗筷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难得悦耳。 何素素拿起扫帚，再次抢了桂芳扫院子的活计。这么简单赚取勤劳值的机会，她又怎么会错过呢？ 桂芳一脸不好意思地站在一旁，今天既有大白兔糖吃，又有红烧肉吃，小姑还帮着自己扫院子，她于心有愧啊！ 何母瞧见了忍不住开口：“素素你也是，扫院子这么简单的活留给桂芳做就是了。” 以前闺女什么事也不干，她宠着心里也担心，这会瞧见闺女突然勤快起来，听说那五花肉还是她提前给切好的，何母又觉得不习惯，还有点心疼。 何素素随口胡说：“娘，我吃了红烧肉得干点轻松的活计才行，要不然该长胖了。” 何母听了好笑摇摇头。这年头谁家养的孩子长得圆润，那可是个有福气的，说明家里伙食好。不过就自家闺女这身段，腰是腰，屁股是屁股，真是多一点都不行，这样子刚刚好。 她既然要活动下，何母也就不再多说。 于是何素素拿着扫帚简单把院子打扫完，又成功赚到1点勤劳值。 县城纺织厂家属院，苏家。 苏玉下班回到家，就收到大宝塞进自己手里的两颗大白兔糖，说是小姑给的。 她问苏母：“娘，今天我婆家来人了？” 苏母把炒好的饭菜端出来：“是啊，你小姑和大姑一起过来的，说是你婆婆种的青菜可以摘了，拿了些过来给我们吃。” 知道闺女想问什么，苏母说，“我看啊何素素是上门来和你示好的，之前不是因着那大白兔糖闹起来了吗，这回过来塞了大宝二宝各两颗大白兔糖，还交代留了两颗给你呢。” 要苏母说啊，亲家母也不知道是怎么教闺女的，这么大个人还这么孩子气，能为了颗大白兔糖和侄子抢，连道歉都是塞两颗大白兔糖给自家闺女，当小玉和她一样爱吃糖啊？ 不过心倒是好的。 苏玉听了心情复杂。她嫁到何家后和小姑何素素相处不算少，知道她脾气说不上好，更别说道歉了。但这两颗大白兔糖确确实实躺在自己手里，倒显得先前自己的闹腾小题大做。 但想到以后会发生的事，何素素因感情不顺闹出来的绊子，给自己和丈夫带来的影响，苏玉又觉得自己还是得和她保持着距离。 就算不能把三房提前从何家分出来，自己再忍个一年，等能随军了带孩子去部队，交集自然就少了。 想归这么想，等吃过饭回到房里，苏玉还是翻出早就写好的信纸，将那页说明先前在何家的闹剧的信纸给取出来撕掉，就不说给丈夫听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9章 何素素将写文章投稿的事情放在心上，毕竟只有她写的文章被杂志社刊登了，有了稿费她才能把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东西拿回家里。 当然，能被选中最好。如果不幸没能被选中，起码她写了文章投稿了，只要把结果稍微修饰一下，能够瞒过家里人，给带回来的东西一个合理的借口就好。 她将先前脑海里冒出的灵感，想到的素材，在草稿纸上打提纲。 起初还有点生涩，高中毕业后在家里待了一段时间，写什么都生疏，何素素干脆从小巷人家中找出自己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模仿着其中的框架结构，套入自己创造的故事。 将那村中的趣事关键人物化名，何素素艰难地写完文章的开头后，笔头突然就流畅起来了，曾经的一幕幕好似都浮现在眼前，她只需要用稍微生动的文字将其描述出来就好。 当然，她也没忘了这些文章想要向读者宣传的主旨，文章最后的落点在于展现积极向上的农村百姓生活和昂扬乐观的思想态度。 一篇文章写完，足足花了何素素两天的时间。 都说广撒网好捕鱼，总能捞中一两条吧。 何素素歇了一天，又开始写第二篇文章。为此，她还特意在傍晚吃过晚饭后在村里逛了一圈，老妪闲聊孩童打闹和鸡鸣狗吠声交织在一起，无疑是最生动的农村画卷。 她连着写了三篇投给小巷人家的文章，又开始写投给青年杂志的文章。前者的百姓生活趣闻都是她亲眼见到亲耳听过，后者创作所提到的素材则多是想象。 清河生产队每年都有知青下乡来劳作，最开始何素素也曾凑热闹去看过。 那些个哥哥姐姐衣着新颖，脸上满是青春的朝气和即将投入农村建设的雀跃，当然不到一个月就变得灰头土脸，多得是人受不住劳累的上工生活。后来见到的知青，就更加不必说了。 当然写在文章里可不能那么真实，何素素选择抓住一开始最美好向上的部分，剩下的模仿着青年杂志上别的文章瞎编。 她在县城读书时的同学父母多数是工人，也曾听她们说过父母工作的内容，再加上自己亲眼所见，工人工作和生活的画面已然跃然于纸上。青年比起中年人，自然要多一份为劳作奉献自我的无私精神和天不怕地不怕的勇气，努力提高工作效率，永攀新的高峰。 有了这些素材，再发挥自己向上向好的想象，何素素连着写了两篇文章，对此很是满意。 她的文章篇幅不算太长，但也不算短，毕竟杂志社是按照文章千字结算稿费的。何素素多少盼着自己能赚多点钱，努力把文章内容写长，又不会说注水厉害。 在写作的这段时间里，何素素唯一赚取勤劳值的法子就是每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拿着扫帚将院子扫一遍，轻省不说，还不会出错。 桂芳还怪不乐意的，说扫院子是她的活，不好老让小姑来做。 何素素只说：“我天天就窝在房间里写东西，晚上就想活动下，扫院子的活刚刚好，不许和我抢！” 何母听了好笑摇摇头，实在是拿闺女没办法，只好交代桂芳：“你小姑爱扫院子就交给她扫吧，你正好偷个懒。” 见奶也这么说，桂芳才放下心来。于是扫院子这份能轻省赚取勤劳值的活计，正式到了何素素手中。 知道何素素在房间里写文章，能不能赚钱还不知道，但都知道写文章是门费脑子的活，何家人平时在家也自觉地尽量保持安静，说话走动都尽量放轻了，免得吵到她。 何母特意交代几个孙子孙女，要想玩就出到家门口去玩，免得笑起来喊起来太大声吵到何素素。 几个孩子自然是乖乖应好，他们还盼着小姑赚了稿费，能买肉回来吃呢。 这天风和日丽，晴空万里，何素素将自己写的几篇文章根据投稿的杂志社分装进两个信封里，准备拿去邮局邮寄。 何母知道了，头天晚上还到她房间要塞钱给她：“坐牛车去县城要钱，邮寄稿件要钱，你先拿点钱去用。” 何素素给拒绝了：“娘不用了，我手里头还有点钱，够去县城，再寄几回稿件也不用担心没有钱，你放心好了。” 先前何母也拿了次钱给她，说是买肉的钱，她都给强硬拒绝了。这回一边说，她一边将何母要塞到自己手里的钱塞回她的衣兜里。 何母拗不过她：“钱真的够花？” 何素素点头：“够，还很快就能赚到钱了呢。” 她话里洋溢着自信，让何母也乐开怀：“行，那我可就等着了。” 何素素和往常一样到村□□钱坐牛车，这回还碰上了亲戚，她笑着打招呼：“大伯娘好！” 吴花点头应着：“哎素素啊，挺久没看到你了，去县城买东西啊？” 何素素没有多说：“嗯，家里的盐快用完了，我娘喊我去买点回来。” “这样子，你能帮着去县城买东西，你娘也轻松。”吴花挑着话夸。她们家和小叔家关系不错，都在一个村里住，吴花也喜欢这侄女，从小就长得漂亮，就是人懒了点。要不是自家男人当着个大队长，拿何素素身体不好干不了活的由头顶着，哪能轮得到这丫头不上工干活。 不过上回在地里碰到她娘，倒是听说素素这丫头最近挺勤快的，还会抢着扫院子了。吴花笑着说道：“你有空就多出来村里走走，来家里找你巧怡姐聊聊天也好，她最近准备着婚事忙，才没过去找你。” 何巧怡是她闺女，去年年底定了亲事，说好今年四月成亲，除了上工做家务外，还在准备嫁妆。 何素素从小和这个堂姐关系还不错，上了高中读书忙对方又要上工才少了联系，但到底住在同个村里，也经常凑一起聊天说些体己话。倒是她磕到头后，前面忙着赚取勤劳值，最近又忙着写文章，一时也没想起找这个堂姐。 她答应下来：“好的大伯娘，我得空一定过去找巧怡姐。” 有熟人在同一辆马车上的情况就是，一路上何素素基本上都在和大伯娘聊天，日常生活上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能扯几句。 对于对方含蓄地劝她既然暂时没找到城里的工作，多少得上工干点活，哪怕赚点公分换自己的口粮也是好的，何素素含糊着应付过去。 她没说自己写了文章要投稿的事，以大伯娘的健谈，说不准什么时候嘴瓢就说漏出去，到时候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等到了供销社门口，牛车一停何素素下车，吴花紧跟着下车，还招呼道：“一起进去吧，我正好也要在供销社买东西。” 前头扯了买盐的借口，何素素不得不跟着走进供销社。好在两人要买的东西不在一个柜台，自然就分开走了。她随意晃了一圈，等回头见不到大伯娘了，赶紧出了供销社，往邮局走去。 邮局窗口值守的还是上回买杂志时那位同志，不过对方每天见那么多人，估计对她没什么印象。 何素素将两个厚实的信封递给她，上头早就写好了邮寄的地址，对方核对后瞥了她一眼，贴邮票盖邮戳，报了邮寄的价钱给她：“总共一毛钱。” “多谢同志。”何素素从衣兜里拿出一毛钱递给对方，庆幸这两家杂志都在省内。要是没有文章被选中没有赚到稿费，她就得亏一毛钱了。 也好在杂志社位于省内，应该要不了几天就能知道是被选中，还是被退稿了。 何素素离开邮局，打算去大姐那。 熟门熟路来到钢铁厂家属院，找到大姐所在的那栋楼，上楼敲门。 浩浩听到声响最先冲过来开门，瞧见来人高兴喊道：“小姨！” 觉觉跟在其后，喊了人后又朝厨房里头喊：“娘，小姨来啦！” 何秀秀从厨房里走出来：“素素过来啦，正好一起吃饭！” 何素素解释：“我今天正好来县城邮寄些稿件，想着过来大姐你这坐会。吃饭就不用了，待会我赶着回供销社坐牛车回去。” 何秀秀听到稿件，就想起小妹先前说的要写文章投稿赚钱的事。她知道文章被选中刊登在杂志上不容易，小妹再厉害哪能篇篇被选中，但也没说丧气话，只想着等小妹多试几次，也许就歇了这股劲专心等着找工作了。 这会，她笑着说道：“那挺好的，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大姐你继续做饭就是了，我跟着你到厨房里说几句话。”何素素道。 何秀秀炒菜炒一半，也惦记着灶上的活，笑着应好。中午这顿轻省，公婆和丈夫都在厂里食堂吃午饭，就她和两个孩子吃，随便炒一两道菜就好了。 进了厨房，何素素说起自己昨晚才想起来的消息：“大姐，我刚在路上碰到个读书时关系挺好的同学，她和我说肉联厂肉罐头车间有个叫方泽清的，她丈夫是市里科研所的现在要调去别的市，她也跟着过去，所以要卖掉手头上的工作，大概六百多块钱。听说还没放出消息，我同学和对方是亲戚才提前知道了。” “浩浩和觉觉现在也长大了，可以送去幼儿所待着，大姐你可以考虑下买下这份工作，这样子也能上班赚钱了。” 她昨晚突然记起，在知道的小说剧情里，三嫂苏玉在听同事提起她家买了肉联厂方泽清这份工作时还挺遗憾，要是苏玉早些知道这个消息，她肯定也要告诉婆家这个消息的。 大姐嫁到城里头没有工作，一直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虽然不愁吃穿，但在婆家面前多少说话底气不足。何素素知道大姐一直想买份工作，但这个关口却还是积极让姐夫先帮她找工作。 在想起这个消息后，她才迫不及待想来告诉她，免得耽误时间错过了这机会。 何秀秀听了确实心动，肉联厂可是个好工作，工资高不说，主要是福利好，没看肉联厂的工人都不愁肉吃吗。这份工作还是在肉罐头生产线上，六百多块钱不算贵，一年多就能回本了。 但是小妹现在更需要份工作，何秀秀想清楚后道：“小妹，好不容易有份不错的工作，你回去和爹娘商量下买下这份工作吧。六百多块钱，家里应该是能够拿出大部分的，剩下的钱，我和你姐夫商量下先借给你补上，以后慢慢还就是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10章 何素素摇头：“肉联厂这份工作不错，但是我不感兴趣，进去工作肯定也是不舒坦的。家里的钱不是每年公分换钱攒下来的，就是三哥寄回来的，要是被我拿去买工作，三个嫂子们也会有意见的。我好歹是高中毕业，有这文化水平总能找到份轻省点的工作。” 肉联厂肉罐头车间这份工作虽好，那也是福利好，在车间里工作也不轻松啊。 “所以啊，大姐你还是抓紧和姐夫商量下，要买下这份工作的话就尽快去找那方泽清，免得拖的时间久了这份工作她卖给了别人。” 见小妹说得坚决，何秀秀知道自己再劝也没用，自己也是真的想要这份工作，她点头：“好我知道了，会尽快找你姐夫商量的。要是真能到肉联厂去干活，以后家里买肉方便不说，想吃肉罐头也容易些。” 这年头肉罐头依旧稀罕，生产出来定向供给需要的单位，剩下的一到供销社就被抢个精光。一想到自己也能去工作赚钱，何秀秀也是好一阵激动，连锅里炒菜都顾不得了，三两下翻炒完关火装盘。 何素素也不耽搁：“行，我这回过来就为了和大姐说这件事。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去供销社那坐马车了。” “那你等会。上回准备给你带回家里的东西也没拿，我这段时间忙也找不到时间回去，现在拿给你。”何秀秀拦着生怕小妹走掉，回自己房间拿出早就用包裹装好的东西，“里头有两罐黄桃罐头，换的半斤花生油，还有五斤粮票，你拿回去给娘。” 江市少有水果卖，价钱也贵，黄桃罐头算是难得能尝下水果的食物了。城里的粮油每月都有定量，得靠粮油本才能去购买，农村就更难买到了，全靠买猪肉回来炸出的猪油沾点油星，问题是肉也难买啊。 何秀秀知道这个情况，费了不少劲才和人换到半斤花生油。 反倒是五斤粮票比较容易攒，家里三个职工在那，哪怕有六张嘴巴每月也能省下点，拿回去娘家，什么时候家里分的粮食吃完了，也能拿钱到城里买。 既然是大姐的心意，何素素也不推脱：“行，那我就收下了，回头娘看到了肯定高兴。” 她提着包裹出了厨房，和两个外甥告别：“浩浩觉觉，小姨就先回去啦。” 浩浩挽留：“小姨，你就在我家吃饭吧。” 觉觉点头：“是啊，我们一起玩。” 何素素被逗乐：“我回家里吃饭去，下回再一起吃饭。”她摸了下两个小家伙的脑袋瓜，在大姐母子仨的送别下出门下楼。 送走小妹，何秀秀催着两个儿子：“你们俩快过来吃饭，待会吃完乖乖在家睡觉，我有点事要去城里找你爹。” 小妹说得对，这么好的工作一旦那方泽清放出消息肯定很快能找到买家，自己得抓紧时间拿钱去买下那工作才行。 这头，何素素出了钢铁厂家属院，直接往供销社走去。购物系统攒了有十点勤劳值，有了大姐给的包裹，她这回暂时没打算兑换东西回去，等投稿出去的文章有回信后再说。 同车无疑又碰上吴花这位大伯娘，何素素无奈又配合着和她聊了一路，到了村口下车后才分道回家。 到了家里歇脚没一会，何母就回来准备做饭了。 何母瞧见闺女头句就问：“去邮局邮寄还顺利不？” “顺利。”何素素点头，把大姐托自己带回来的包裹递给何母，“我大姐让我带回来的。” 何母打开包裹瞧了下都有什么东西，感叹道：“秀秀这孩子真没话说，嫁人了也还是惦记着娘家。早知道你要去你姐家，我早上就再多摘点青菜让你拿过去了。” 何素素：“我也是突然想过去的。” 何母从包裹里拿出一盒黄桃罐头塞给闺女：“素素，你先拿盒罐头放房间里，想吃的时候随时可以吃。” 能不当着媳妇们的面开小灶，何母就尽量不那么做。剩下一盒黄桃罐头回头拿出来，还能给素素和几个孩子分一下。 何素素也没推脱，先拿回房间放着。再出来时，何母已经进了厨房做午饭，她也跟着进去，说起路上碰到大伯娘的事。 何母说道：“巧怡那丫头回头结婚，我和你爹再塞点钱给她做嫁妆。你大伯娘既然这么说了，你抽空去找巧怡说说话就是了。” 想到这她又是好一阵可惜，“也就是素素你晚毕业了几个月，不然那会村里小学缺老师，凭着你高中毕业的学历，你大伯安排你去小学教书也是使得的，哪里还用得着便宜那些知青。” 村里小学老师没有工资，但是每天能算满公分，这可就跟个壮汉劳动力差不多了，年底能换不少粮食和钱，起码养活自己没问题的。在何母看来，站在讲台上上课，不用脏了手脚累了身体，就是份好活。 城里的工作哪这么好找，自家又没什么门路。 何素素先前就听何母念叨过这事，她劝道：“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晚了几个月说明我没有当老师的缘分。现在我开始琢磨着写文章赚稿费，娘你就先放宽心吧。” 再多想也没用，何母点头应好。 在家等杂志社答复的这几天，何素素闲在家里，倒也不觉得日子难过。她每晚照旧拿着扫帚扫院子，赚下这1点勤劳值。 顾忌着何巧怡白天要上工干活，某天何素素晚上吃过饭后放下碗筷，就直接出门去了大伯家。 大伯是村里的大队长，当初分家选地建房子时恰好也选在了村中央那块，何父则选在了村头这块。何素素出门走过去，很快到他家门口：“巧怡姐在家吗？我是素素。” 应声的是吴花：“素素来了啊，我这就来开门。” 院子门一打开，能瞧见堂屋闲坐着的大伯，还有面前手里还沾着水的大伯母。 何素素打招呼：“大伯、大伯娘，你们这么快吃好饭了啊？” 吴花笑着点头：“刚吃完，我才把碗筷收拾好在洗碗呢。” 何胜利许久没见到这个侄女，问：“听说你上回磕到头，现在都好全了吧？”他看着何素素的额头，基本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先前弟妹说起的时候可是说流了不少血。 何素素笑了笑：“大伯，我基本上全好了，多谢你关心。我过来找巧怡姐坐会。” 何胜利止住想劝她上工干活的心，点头道：“去吧。” 吴花解释：“巧怡最近吃过晚饭都在房间里做衣服，可能一时没听到外头的动静，你昌吉哥一家出外头散步了，你直接去巧怡房间找她吧。” 何素素应好，以前常来大伯家，哪间房间住着谁她都清楚。这会走到靠院子里菜地的房间，轻敲了下门：“巧怡姐，我是素素。” 这回里头很快传来应声，接着房门打开，何巧怡不好意思道：“素素好久不见，我刚才忙着做衣服，都没听到外头动静。快进来坐。” “没事。”何素素跟着她进房间，见何巧怡坐在床上，她则在唯一一张椅子坐下，“前阵子磕到头，我在家里养着，最近才没来找你。” “没事，我才该和你道歉，一忙起来也没过去看你。”何巧怡笑道。她长得清秀，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瞧着面色极好。 “我们之间哪里用得着客气。”何素素仔细打量她几眼道，“巧怡姐，我怎么感觉你看着白了不少？” 何巧怡听了高兴：“真的白了？我娘说我快结婚了得捂白些，到时候拍结婚证才好看，我爹和安排上工的刘叔打了声招呼，最近都给安排在有树荫那块地干活。还有怕我的手粗糙，我娘最近都不让我洗碗了。” 平时家里的碗筷都是她来洗的。 何素素赞同道：“这是应该的，马上就要结婚摆酒了，也该过得轻松些好好养养才是。” 巧怡姐和她不同，自己是从小到大基本上没干过活，巧怡却是很小的时候就负责起家里洗碗的活，在昌吉哥媳妇进门之前还和大伯娘轮着做饭，上工后就更加忙了。 说起结婚，何巧怡脸上飘起一片绯红：“最近在准备结婚的东西，我娘攒了许久的布票托人买了正红的布回来，我正赶着做身嫁衣到时候穿呢。其它女方家该备的东西也都备得差不多了。他那边托人说一切准备就绪，问我还需要什么。他也算是贴心，私底下担心我们家备这些东西紧张，想要帮着准备，被我爹娘给婉拒了。” 何素素听了笑道：“那挺好的，看巧怡姐这模样，想来对未来姐夫很是满意了。” “还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何巧怡给出心里最真实的评价。 她也是到了年纪经人介绍相亲的，凭着爹是大队长家里条件不错，媒人帮着介绍的对象长相不错，家里条件也还行，目前在他们生产队里当记分员，最重要的是对她挺好的。 何素素和她聊了好一会，心里止不住的感叹。明明两人年纪差不多，回头看好像昨天还在为哪个头绳好看而争辩，如今巧怡姐却马上要结婚了。 接着她又是庆幸，还好自家爹娘不急，结婚这事还得碰上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才行。 约好有空就过来聊天，何素素起身出了房间，和大伯还有大伯娘道了声再见，才乘着夜色回家休息。 担心白跑一趟，何素素数着日子，特意在家里待了五天，才再次到村口坐上马车到县城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11章 到了县城一下车，何素素就往邮局去。 其实每回有什么信件包裹，邮局里都会有专门的邮差送上门的。收货地址是公社下面所属的村镇的话，邮差就会骑着自行车到大队那开广播喊收件人过去取。 只不过需要多等待些时间。 何素素等不及了，才直接到邮局这边来。等前面那位寄完包裹离开后，她问窗口里头的工作人员：“同志你好，请问有没有红旗公社清河生产队何素素的信件？” “稍等，我查看下。”工作人员从后头桌面上信件翻找了一会，抽出两封信件来，“这些都是你的信件。” “好的，谢谢同志。”何素素高兴接过，稍微走开到邮局旁边，将两封信件全都撕开先后看起来。 才刚看信纸头两行字，她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巷人家杂志社通知她，有两篇文章被选中刊登，将在之后陆续刊登出来，因为刊期较晚，将不再邮寄杂志，欢迎下次再投稿。而这两篇文章按照千字两块来支付稿酬，一共有八块钱。 再是青年杂志，有一篇文章被选中刊登，编辑还仔细地为文章提出了点评意见，欢迎她下次再次投稿。这篇文章已经被刊登在最新的杂志上，随附寄上一本给她，让她注意查收。青年杂志给的稿费要高些，千字三块，一共有六块钱。 何素素看完，笑咧开了嘴。她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回运气这么好，写了那么多篇文章投稿，一下子就被选中了三篇刊登，可谓是两头开花了。 但凡自己读书时写文章有这么厉害，肯定在学校里出尽了风头。 将信纸折叠好放回信封里，汇款通知单拿好生怕给掉了，何素素又回去邮局窗口问是否有她的包裹。 工作人员查看后摇头：“暂时还没有。” “多谢同志。”何素素有些遗憾，还想着拿到杂志回去可以给爹娘看看，尽管他们不识字，但看着杂志上头写着“作者何素素”也会高兴不已。既然包裹没到，就只能下回进县城再来领了，或者等邮差送到大队里去。 她转而去了银行，凭借着两张汇款通知单领到了自己辛苦赚来的十四块钱巨资稿费。 怀揣着对她而言难得的巨款，何素素有种花钱的冲动。奈何供销社的东西大多需要票才能买，百货商店的东西太贵也没有特别想要的，她只好把十四块钱放进衣兜里妥帖放好，在县城逛了一圈后，稍微整理下背着的竹篓佯装里头放着刚买的东西，才坐车回村。 在村口下了马车，等同行的人各自回家，何素素走到树荫底下避开太阳，调出光屏开始查看想要兑换的东西。 这阵子她一共攒了16点勤劳值，可兑换的东西也变得多起来了。但何素素心里早就有了打算，目标明确地用了4点勤劳值兑换了五斤面粉，又用4点勤劳值兑换了两斤猪肉。 白面粉稀罕难买，那白面包子谁不想吃，但何素素知道家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吃过的。她一次兑换了五斤面粉回去，这样子家里随时可以蒸白面馒头包白面包子。当然何素素最想吃的是白面饺子，所以才又兑换了两斤猪肉。 接下来在麦乳精和雪花膏二者中左右犹豫，最后何素素选择花6点勤劳值兑换了两盒雪花膏，自己一盒娘一盒。 娘那双手因为长年累月的干活粗糙得不行，冬天时天冷还会冻裂，这会开春了稍微好些，但能用上雪花膏每天早晚擦着总是好的。 用意念将兑换好的东西都放进竹篓里，何素素心满意足回家。 她在家里刚把竹篓放下，何母就回来了，瞧见闺女她迫不及待问：“咋样素素，有好消息不？” “那当然！你闺女赚稿费回来了！”何素素再提起这事也还是高兴。 何母当即笑开了花：“我闺女就是棒！哎呦真是大喜事，你说你从小到大读书就好，写文章都能被杂志选中了印出来给大伙看了……” 她絮絮叨叨个不停，全是夸何素素的。 饶是何素素脸皮再厚，也被夸得小脸红扑扑的。她凑过去和娘小声说：“我这回有三篇文章被杂志社选中了，总共赚了十四块钱来着！” “真的？”何母一脸不敢置信。 何素素重重地点头肯定：“真的！” “哎呦我滴个乖乖，我闺女真厉害！”何母感叹几声后，又是交代闺女，“这些钱你可得好好收好，除了我和你爹外也别和别人说你总共赚了多少钱，免得别人听了起不好的心思。” 这话指的是哥嫂，何素素心里明白，笑着应好：“我知道，娘你放心好了。我拿到稿费啊，就买了不少东西回来，给大家改善下伙食。好吧，其实是我自己嘴馋了。” 她从竹篓里最先拿出那两盒雪花膏来：“这是我去供销社买的雪花膏，我一盒你一盒。娘你的手冬天容易冻裂了疼，那会我没这能力，现在有钱了就想买盒雪花膏给你擦着。哪怕开春了天气暖和，你也得一天两次擦着你的手才行，咱努力把你这双手养得柔滑些！” “娘一把年纪了，哪里用得着用这雪花膏啊？”何母嘴上拒绝，脸上却是笑容满面。看着被闺女硬塞进手里的这盒雪花膏，她感叹万千，哪能想到有一天还能托闺女的福用上这雪花膏。 以前根本不敢想的。 何母想把这盒雪花膏塞回给闺女：“你这孩子手头也太松了，居然一下子买了两盒雪花膏回来。你都收着吧，回头一盒用完还有一盒可以用，娘用不着这些。” 何素素干脆板起脸来：“娘，说好专门买给你的雪花膏就是给你的，你要是再拒绝我的心意，我可就不高兴了啊！” 何母无奈，半推半就收了下来：“行，那娘就谢谢你了。哎呦活这一辈子能试到擦雪花膏是什么感觉，也是值得了！” 何素素回想起当初自己撒娇几回，娘就狠心拿了钱给自己买雪花膏，这会她收到雪花膏却是这么高兴，只想再对她好点。 刚把雪花膏分完，上工的何家人也都回来了，五个孩子也跟着一起。 何母将雪花膏塞进裤袋里，高兴宣布：“告诉你们个好消息，素素写的三篇文章都被杂志社选中了，赚了稿费回来的！” 何父听了，黝黑的面容笑开，眼神也有了亮光，连着说了几个“好”字。 何大哥和何二哥一脸自豪：“小妹就是有本事！” 赵米玲和钱春和也跟着夸赞，小姑能赚钱，起码不是在家里懒着要全家人养她，这就是好事。而且以小姑的手笔，说不定又买了肉回来呢？ 五个孩子则一脸羡慕望着小姑，都知道这是一件很厉害的事。 在听到奶教育他们：“你们几个可得好好读书，向你小姑学习，以后有文化了也能写文章投稿赚钱知道不？” 一个个脆声声应道：“知道！我们要向小姑学习！” 何素素从竹篓里拿出那五斤面粉和两斤猪肉：“我这回赚了的稿费有几块钱，就找上那有门路的同学买了两斤猪肉，碰巧有面粉干脆买了五斤，回头我们包顿饺子吃好好庆祝下！剩下的面粉还可以包肉包子蒸馒头吃。” 赵米玲：“两斤猪肉！” 钱春和：“五斤面粉！” 何家人既惊讶又高兴，面粉难得素素却一下子买了五斤回来，还有两斤猪肉，想到那香喷喷的白面饺子，一个个顿时肚子更饿了。 五个孩子眼睛都瞪圆了，恨不得马上就能吃上饺子。嘿嘿以后还能有肉包子、白面馒头吃！ 何家人高兴的同时在心里一算，素素买了两斤猪肉和五斤面粉，这稿费至少得有五六块钱，估计也都快花光了。好不容易赚了点钱，素素这么大方买了吃的回来给一家子吃，他们心里感动得不行。 何母虽然心疼闺女花钱跟下雨似的，也高兴能买回来五斤面粉。对于素素想吃白面饺子庆祝下的要求，她自然答应：“行，今天午饭都做好了，晚饭不兴吃这么好的，明天我早些请假回来包饺子给你们吃！” 大伙自然应好。 不用何素素多说，两个嫂子连忙过来接过五斤面粉和两斤猪肉拿去放好，接着到厨房里端菜拿碗。 何家人中午的午饭虽然普通，但心里惦记着明天能吃到的白面饺子，连带着嘴里的饭菜也稍微香了一些。 吃饭时，何父突然想起：“素素，你有刊登了你的文章的杂志不？有的话给爹收着，这可是长脸面的事。” 何素素说：“爹，有一家杂志要晚几期才刊登我的文章，另外一家杂志倒是已经刊登了我的文章，不过杂志还在寄来的路上，等收到了我再拿给你。” 何父安下心来：“也行。” 何家人互相对视一眼，心想爹对小妹写的文章被杂志社选中的事还是很高兴的，没见要特意把那杂志收着吗。 等到夜里，何素素洗漱好后躺在床上，调出光屏查看购物系统里的东西。她无意中一瞥，意外发现勤劳值不对劲。 原先有16点勤劳值，她早上兑换了14点勤劳值，按理该剩下2点勤劳值才对，如今却有5点勤劳值。 好在系统内可以查看勤劳值获取和使用明细，何素素用意念点开明细，才发现这多出来的3点勤劳值原来是奖励她有3篇文章被杂志社选中赚取了稿费。 原本写文章就是为了给带回从系统里兑换的东西找合适的理由，如今还能顺带赚取勤劳值，何素素心里高兴。 这勤劳值就跟白捡似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12章 这天，何母借口家里有事，请假后比往常还要早一个小时回来。 家里几个孩子惦记着那顿饺子，知道奶中午要包饺子，年纪小的桂棉和可杰也不凑在学校门口等着哥姐放学了，特意在田地旁守着，一路跟着奶回来。 “你们两个贪嘴的，也就饺子能馋得那么提前回来了。”何母忍不住念叨下。 她先去水井那将冰镇着的猪肉拿出来。 说来也是巧，闺女买回来的猪肉七分瘦三分肥，正是包饺子包包子调馅最好的比例，这样子吃起来不腻也不会太柴。 原本想着只用一斤猪肉，何母在拿刀切时心念一动，难得包回饺子都动手了干脆就多包点，到底还是多切了些，只留下半斤左右回头炒着吃。 之后她又估摸着量装了面粉到盘子里，暂时先放在厨房炉灶上。 包饺子的馅料，除了猪肉外，自然是家里有什么就添什么。何母先将上回素素带回来的，说是亲家母给的木耳拿出来泡发开，又去家里菜地那摘了不少芹菜，打算包芹菜木耳猪肉饺。 何素素听到声响过来厨房这边凑热闹：“娘，这揉面调馅料的事我就不瞎掺和了，待会我帮着包饺子就行，你可得教我。” 一旁努力踮脚看炉灶上的猪肉，明明还没开动就使劲嗅鼻子想要闻个香味的桂希和可杰也连着点头：“奶，我们也要帮忙包饺子。” “行行行，待会教你们。”何母笑着应道。 包饺子可是高兴事，她将洗过的芹菜放在案板上，刀起刀落全都变成细腻的芹菜碎，接着又开始剁肉馅。 刀穿透猪肉敲击案板发出砰砰声，这声音可盖不住。还好这会邻里左右都去上工了，要不然铁定知道何家这是在剁肉呢。 猪肉剁得糜烂，再将泡软的木耳切碎，连带着芹菜三者混合装在盆子里，何母开始加盐、酱油等调料调制馅料。 再是和面，面粉掺和了水后，何母手控制着劲将面粉活成面团，之后不断变换形状使其混合均匀。 何素素看了感叹道：“还是娘你厉害，换我来，我就把控不好要加多少水。到时候水多了变成面粉水，又得再加面粉，面粉多了又得再加水，反反复复不知道得被我霍霍多少。” “这和面可得小心着来，哪像你这么随意的？”何母无奈笑道。她揉了好一会面，接着将面团搓成长条，用刀切分成一个个小剂子，揉成小圆团后拿过擀面杖擀成一张张厚度合适的圆皮。 这么多年虽然家里少有包饺子或者包包子的时候，好在有那么一次，也足够何母将所有的厨艺功夫学会，这会不说熟练，起码能顺利完成。 人多厨房活动不开，何母干脆将擀好的饺子皮和猪肉馅都拿到大厅饭桌这边，她示范着动作教素素和两个孙子：“包饺子其实很简单的，我们一手拿着饺子皮，舀了猪肉馅放在上面，折叠着合起来沿着边缘掐出褶子，这饺子就算包好了。” 何素素看了自觉简单，有模有样地学着开始包饺子。不消一会，一个不算好看但也像样的饺子包成，她自我评价：“这褶子不好看，回头留着我自己吃。” 倒是桂棉和可杰，两个小家伙贪心，一张饺子皮愣是塞了满满的肉馅，折叠起来别说掐褶子了，直接将饺子皮给撑破了。 桂棉：“奶，我的饺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可杰：“猪肉都跑了，这可怎么办？” “你们两个也太贪心了！”何母摇头，伸手接过来将过多的猪肉馅挖出来放回盆里，沿着剩下的饺子皮勉强给包起来，“这两个饺子回头你们自己吃才行！” 哪怕有何母收尾，这饺子长相比何素素包的还要难看。更别说饺子皮撑破了，原本想贪心包多点猪肉馅，最后包的猪肉馅反而比寻常的还要小。 桂棉和可杰可不敢多说什么，乖乖应下。 接下来他们俩包的饺子，因为怕饺子皮再次撑破，舀的猪肉馅偏少一些，哪怕掐的褶子不太好看，好歹也是包成功了。等到后头渐渐熟练了，也才稍微大胆起来，用勺子舀的猪肉馅勉强赶上何母和何素素包的。 何素素包饺子的速度不慢，她头回包饺子还挺感兴趣的，也能明显看出进步，给饺子掐褶子是越来越熟练，越来越好看。 四人很快包出一桌饺子，何母见剩下的猪肉馅和饺子皮不多了，便去厨房炉灶起了火，拿蒸盘出来装饺子进去蒸。 包好饺子，桂棉自觉将空了的盆端去水井旁放好，可杰则去拿了布过来将饭桌擦干净。 厨房里蒸起第一锅饺子，别说两个孩子，就连何素素和何母也都盼着待会尝上这饺子的滋味。 还没等饺子蒸好，传来敲门声，何母嘀咕：“瞧着日头还早，你爹他们没那么早下工才对啊。” 就听到外头的喊声：“小妹你在不？快来开门。” 何母听出是秀秀的声音，顿时高兴道：“是你大姐。”她跑着去开门。 何素素嘴角上扬，大姐这会回来，估摸着是那肉联厂的工作有后续了。 桂棉和可杰也跟着过去迎客，他们对大姑很有好印象，大姑每回回来都会带好吃的给他们。上回的黄桃罐头他们就很爱吃，甜甜的冰冰的。 何母开了门才发现，不仅是大闺女回来了，一起的还有大女婿。“秀秀和成礼回来了啊，快进屋里坐。” 何素素笑着喊人：“大姐，姐夫。” 桂棉和可杰也跟着喊：“大姑，大姑丈。” 何母问：“浩浩和觉觉呢，怎么没和你们一起过来？” 何秀秀解释：“他们俩去幼儿所了。” 何母不解：“怎么还把他们送幼儿所去了？” 农村可没有幼儿所这玩意，县城里的幼儿所开着，都是为了方便那些父母要上班家里又没人可以照顾孩子的。大闺女平日里在家，怎么也轮不上送浩浩和觉觉去托儿所啊。 顾成礼目光带笑，由着妻子告诉岳母这个好消息。 何秀秀笑道：“娘，我马上要去肉联厂上班了，浩浩和觉觉年纪也不小了，送去托儿所帮着照顾也是好的。” “什么？”何母惊讶得瞪大眼睛，接着又是高兴，“秀秀你要去肉联厂上班了？快和娘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可知道大闺女惦记着想要有份工作有多久了。 一行人走到客厅坐下，何秀秀和娘说起这份工作的由来。 何母怎么也没想到，大闺女这份肉联厂的工作还是素素听说了消息告诉她的。她连着道：“挺好的，肉联厂可是份好工作，秀秀你能得到这份工作，就好好干下去。” 何秀秀望向小妹：“我能得到这份工作，还得好好感谢小妹才是。” 顾成礼赞同地点头。如今县城里的工作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这么多年想帮妻子物色个好工作却无果，那些辛苦些工资还低的工作不如不做。这份肉联厂的工作如同天降之喜，难得的是何素素愿意让给她大姐，这让顾成礼对小姨子刮目相看。 以前他对这个小姨子印象不算好，现在却是全然换了一番看法。 临近中午过来，何秀秀自然不是空手而来：“娘，我们买了一斤猪肉过来，你看着中午炒了吃，爹他们在地里干活肯定也饿了。” 何母笑道：“回来就回来，怎么还特地买了斤猪肉回来？你们回来得凑巧，我们刚包了芹菜木耳猪肉饺，上锅蒸着了待会就能吃。” 原先盘算着，中午全家都吃饺子，多少还能剩下些，回头留着给素素加餐吃。现在多了大闺女和大女婿，女婿难得过来自然不能亏待着了，只怕那些个饺子还不够吃，待会得再多炒些菜才行。 何秀秀惊讶问：“家里是有什么喜事吗？”面粉难买，猪肉难买，这白面饺子可不是想吃就能吃上的。 何母高兴道：“咱家也算是双喜临门了，你得了份肉联厂的工作，素素啊前儿写的文章有三篇被杂志社给选中了，她得了稿费就想庆祝下，碰巧同学有门路买了面粉和猪肉回来，这不打算中午吃饺子吗。” 何秀秀早先听小妹说起过写文章的事，她原本也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还真让杂志社给选中了。她望向小妹真诚道：“恭喜啊素素，姐今儿托你的福吃上回饺子了。” 顾成礼也惊讶，没想到向来懒惰的小姨子还有这本事，同样道了句恭喜。 何素素谦虚道：“也是运气好，写的文章正好对了杂志社编辑的胃口，才赚了点稿费。” 何母起身去厨房里忙活，何秀秀要去帮忙，被她给拒绝了：“你难得回来一趟，哪有让你进厨房忙活的道理？坐着聊会天吧。” 很快何家人回来，见何秀秀夫妻回来，何父自然是高兴的，他洗过手后坐在大厅里和女婿说话，何大哥何二哥在一旁陪着。 赵米玲和钱春和进厨房去帮忙，瞧见那一盘盘冒着热气的饺子自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忍不住在心里犯嘀咕：这大姑夫妻俩还真会挑日子回来，这么香的饺子多了两个人来吃，原本能够落到她们嘴里的饺子又少了些。 桂芳、桂希和可柔早上在学校里上课老是忍不住走神，好不容易等到放学回家，听桂棉和可杰兴奋分享了包饺子的过程，更是羡慕。她们凑到厨房里想要看饺子，被打发端装盘好的饺子出去。【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3、第13章 家里多了两个人，原先的饭桌挤不下那么多人，何大哥去搬了张小木桌出来，让五个孩子在小木桌这边吃饭。 饺子也分了一盘够五个孩子吃的量端过来。 何母又炒了道韭菜炒鸡蛋和猪油渣炒大白菜，连带着三大盘饺子，这顿饭比除夕夜的还要丰盛。 大家围坐在一起，从开吃后就只听见夹筷子声和吃饺子咀嚼声，哪怕有回娘家的何秀秀夫妻俩在，也顾不上寒暄和客气。这可是白面饺子啊，大伙都是在地里上工干活饿了回来的，难得吃上一回，自然得抓紧才行。 何母调的馅料够味道，芹菜木耳和猪肉搭配在一起出乎意料的好吃，加上饺子皮擀得不厚不薄，哪怕蒸着出来一咬里头还有些许汤汁，着实好吃。 顾成礼吃着饺子，连声夸赞道：“娘包的饺子比国营饭店里卖的还要好吃，今天是我们有服气了。” 何母笑道：“喜欢就多吃点。” 这自然不必说，连何素素也是放开了吃，饺子一个接着一个，好似在享受一场美味盛宴。 何家人也是敞开了肚子在吃，小木桌这边五个孩子咬着饺子只觉得这是世间最好吃的食物，一盘饺子很快见底，直把他们撑得肚皮都胀起来了。 往常算是硬菜的韭菜炒鸡蛋和猪油渣炒大白菜反而受到了冷落，等到饺子都吃光后，何家人才开始把筷子伸向这两道菜。 何素素自觉吃饱了，干脆放下碗筷没再吃那两道菜。她忍不住感叹，辛苦些干活赚勤劳值去兑换这猪肉和面粉是值得的，吃上美味的食物是真的让人高兴。 回想起以前当仙女的时候，早已辟谷不用为一日三餐发愁，偶尔采集了集天地之灵气能够提升修为的露水才喝上些许，那清新淡然的滋味让人身心受到洗涤，蓄养着神魂。但这人间的肉菜，何素素十几年来吃惯了，也尝到了酸甜苦辣咸，自觉比那天上的露水也是不差的。 大伙基本上快吃饱了，饭桌上的交谈多了起来，自然免不了提起何秀秀得了份肉联厂工作的事。 何父欣慰道：“好啊，秀秀有了这份工作能够多赚点钱和票，你们夫妻俩把小日子过好，我也就什么都不用操心了。” 何大哥和何二哥也是真心恭喜，赵米玲和钱春和自然是跟着附和，她们还真没想到大姑子今儿回来是为了分享这好消息。 吃过饭后，收拾碗筷的收拾碗筷，回头还是留着让孩子们来洗，大人们坐着聊了会天。 何秀秀也知道爹娘他们下午还要上工，怕耽误了他们休息，坐没一会就说道：“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成礼下午还要上班，你们也都先睡会，回头我再带浩浩和觉觉一起回来。” 这话实在，何母也没多留，去厨房里将家里攒的鸡蛋一篮子提出来给她：“这些鸡蛋你拿回去给浩浩和觉觉吃，都是自家养的鸡蛋有营养，也是我这做外婆的一点心意，不许不收！” 知道娘给鸡蛋是在给自己撑面子，何秀秀也没多推脱：“行，那我替浩浩和觉觉多谢娘。” 何父和何母将大闺女和女婿送走，才回房间睡觉。这顿饺子吃得尽兴，很快就犯起困，两人倒床没一会就打起呼噜来。 大房这边，赵米玲躺在床上想起方才在饭桌上听到的，大姑买到的这份肉联厂工作还是小姑给透露的消息，这心里就不得劲起来。 她推了推自家男人背对着自己的肩膀：“喂，大姑现在成了肉联厂工人了，这可是出了名油水足的工作。你说小姑得了消息怎么就不知道先和家里人说啊？” 何大哥睡意上涌，迷迷糊糊的：“和家里说了也没用啊，那六百块谁能拿出来？行了别想些有的没的，下午还要上工呢。” 话音刚落，房间里就响起呼噜声，直把赵米玲气得恨不得给他推下床去。 二房这边，钱春和也在和丈夫说这件事：“那可是肉联厂的工作啊，还是在肉罐头生产车间里，要是小姑先回家说了这消息，说不定你就能去肉联厂工作了。到时候赚的工资和各种票证，哪怕交了大部分给家里，我们自己一点点攒着，手里头也能有不少钱。” 何二哥倒是还精神着。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不是没有波动，但很快就想通了：“这事小妹做得对。买那份肉联厂的工作可时要六百多块钱，哪怕咱家里有这么多钱，买来这份工作那是要给我还是给大哥？给谁家里都得有意见，到时候搞不好又是一笔糊涂账。” “我姐嫁到顾家这些年都在家里照顾孩子，有了这份工作说话做事什么的也有底气，而且家里也能拿得出这六百多块钱，还不影响现在的生活。小妹先把这个消息告诉她，要是想我姐抓紧把工作给买下来。要是先和家里人说了，你和大嫂肯定有得闹的。” “嗐，就这么错过了个好机会，我不也是想着你能找到份工作，不用成天在地里干活吗？多累啊。”钱春和听完丈夫的话，基本上也想明白了，但还是忍不住可惜。 何二哥自然不想一辈子都在地里干活，辛苦一整年赚的公分勉强够吃，多的也不敢想了。他比不上三弟勇敢肯吃苦去当兵，只能努力看能不能找份城里工作赚工资。 这会何二哥叹了口气道：“还是先把手头的活干好吧，要是我真有那当工人的命，迟早都能得到份工作的。” 倒是小妹，这高中没有白读，认识的同学门路多，虽然她现在也还没找到工作，但起码能够写文章赚稿费。何二哥想着，是不是得和小妹说下，以后要再有城里工作的消息，哪怕累点工资低点，也和自己透露下消息。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抓紧时间午睡。 何素素可不知道大哥二哥他们因为肉联厂工作的事生出的各种心思，美美地睡了个充实的午觉，还做了个梦。梦里生活很美好，有各种美食，只要有钱都能够买到，不用再受到票证的限制。 大房二房私底下夫妻之间怎么讨论，等出了房间都恢复如常，该下地上工就下地上工，到手的公分才是最实在的。 倒是何母，找了个时间到闺女房间交代她：“素素啊，以后你要再听你同学说起什么有关工作的消息，就第一时间和我还有你爹说，只要家里能拿出钱来，就买份工作给你去干。” 肉联厂的工作可遇不可求，何母虽然可惜不是素素得到这份工作，但落到秀秀身上也是好的，她们姐妹之间感情好自己也高兴。她就怕素素这孩子犯傻，下回再有工作的消息不知道往家里说，平白又错过了。 何素素原本还以为娘神神秘秘的要和自己说些什么呢，她笑道：“娘，这不用你多说，我都知道的。而且要有工作的消息，也得看我是否喜欢才行。上回肉联厂的工作也是碰巧让我得了消息，平时这工作稀罕得跟黄金白银似的，一年都不见得能有一回信。” 何母知道闺女是个有主意的，只叮嘱道：“反正你给我上点心就是了。” “行，我知道啦。”何素素乖乖应好。 接下来的日子，家里有包饺子剩下的半斤猪肉，再加上何秀秀带回来的一斤猪肉，隔天炒顿肉菜，肚子里沾了荤腥，干活也有力气了。 再说何母偶尔也会用面粉揉了面团给蒸成馒头，早饭自然不会吃这么好的食物，都是留到中午当主食吃。 哪怕春天地里的活计稍微轻松些，连着天天做下来也能把大队里的人给折腾疲惫。何家人吃得好，这精神样貌跟着好，在田间地里人群中算是显眼的，惹得村里人忍不住开玩笑说：“你们家到底是吃什么伙食？每个人都养得这么好，好像一身劲使不完似的。” 何家人也只是笑了笑：“还不是勉强糊弄着吃，多使点劲到地里头，年底才能多分点粮回去吃。” 家里伙食好，何素素也就不急着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带回家里来了。 那杂志社寄来的包裹，在大姐回娘家的第二天就由邮差送了过来。何素素第一时间翻开，瞧见自己写的文章刊登在上面还是很自豪的，再将别的文章仔细翻阅看过，了解大概讲述的类型后，就把这本杂志交给何父了。 何父是视如珍宝，他不识几个字，但还是翻到刊登闺女文章的那页，一行一字给看了好几遍。何家其他人自然也稀罕，纷纷接过这本杂志看了一圈，又是对何素素一顿夸赞。最后这本杂志被何父收进他房间里，说是要留作传家宝来着。 日子一天天的过，何素素为了积攒多一些投稿给小巷人家的写作素材，傍晚吃过饭就会出门在村里到处转转。没办法，白天大伙都上工去了，她就算出门也听不到什么趣闻。 反倒是傍晚，一条条农村小巷里可以听到不少户人家在家里的絮叨，或夫妻闲谈，或教训孩子，甚至还有些老太聚集在纳凉的地方，说这村里的八卦。 “听说了没，隔壁大山生产队姓罗的寡妇，好像和他们村靠山脚下的汉子关系不一般，好些人看见那汉子帮她干活，好好的大男人笑得比花还要好看。” “我今儿倒是听说啊，大福昨晚动手打他媳妇了，你没看他媳妇今天没来上工吗，好像是回娘家去了。他媳妇娘家有五个哥哥，回头肯定过来把大福好好地揍一顿！” “我可不是听说的哈，亲眼看见秋月她男人背着个竹篓从后山下来，整个人紧张得不行生怕别人去看她的竹篓，估摸着是从山里抓到了什么野物。” 何素素听得津津有味，果然平凡的日子照旧有不尽的八卦。就是这些八卦都不太好写进文章里就是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4、第14章 转眼到了四月，何素素在这期间又给杂志社邮寄了两回稿子。 虽然青年杂志的千字稿费更高，她还是比较喜欢写投稿给小巷人家的文章。那些乡间充满人情味的趣闻素材容易获取，动起笔来思路如泉涌，难度不大，文章最后的篇幅也不算短。 这些日子，她只在傍晚吃过饭后会外出散步，就为了多听些新鲜的乡间趣闻。 许是在村里晃悠得多了，村里人对她又有了新的看法： “村东何家那闺女啊，待在家里这么久了也不见出来上工干活，老何家真是太惯着她了。最近还老见她出来到处闲走，神出鬼没的。” “我们之前聚在一起聊天说笑呢，一转头就瞧见这闺女竖着耳朵站在那听着，可把我给吓一跳。” “我看她啊年纪也不小了，早晚得开始说亲。我们生产队的人对她那是知根知底，哪怕模样长得再好，不会帮着干家务活又不会上工干活赚公分，谁家愿意娶这媳妇回去啊？” “嗐说不准呢，回头人家直接嫁城里去也是有可能的。” 当然这些话她们也就私底下说说，是不敢传到何家人耳朵里的，谁不知道何家人对这何素素有多护短啊？ 何素素大概能猜到村里人又在传些什么，不过她也不在意就是了。 她又邮寄了两回文章去投稿，然而运气却不如第一次那么好，一次勉强有一篇文章被选中，一次直接全军覆没。回信里编辑还客气地说欢迎下次再投稿。 何素素却是有点丧气了，那股懒劲又冒出来，不想再写文章。别看写文章好似不费什么劲，却是需要积攒写作素材，动脑构思再拿笔将其写出来，篇幅长的起码得好几天才能写长。 尽管文章没被选中，她还是用在家里扫院子积攒的勤劳值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只鸡肉和两斤猪肉带回家，对家里人说是用赚的稿费买的。 何家人对她写的文章连着被选中已经没那么惊讶了，但还是很高兴。既高兴何素素出息了能靠着写文章赚钱，又高兴能有肉吃。 赵米玲和钱春和觉得自家小姑也是有点好的，那就是特别大方，赚了稿费乐意拿出来买肉回来给大家吃，没见几个孩子都长胖了吗。就凭着能买肉回来这点，就已经比别家的小姑子好多了。 何大哥和何二哥自然高兴能吃肉，又有点愧疚，是自己这当哥的没本事，还得托小妹的福才能吃上肉。 对此，何素素宽慰道：“大哥二哥你们不用想那么多，要这么说我还是托你们的福才能吃上粮食呢。我们可是一家人，用不着计较那么多。” 何父何母则是私底下劝她：“素素你赚的钱可别那么实诚全都买了肉回来给我们吃，自己多少也得攒点钱，以后有什么要用的地方也好拿出去用。” 何素素却是理直气壮道：“爹娘我心里有数，我们这一辈子那么辛苦不就是为了吃喝不愁吗，赚了钱就应该多买点肉回来吃，不能亏待了这把嘴才行。也得亏我认识的同学有门路，能够不要肉票就能买到肉。” 何父何母简直拿她没办法，这肉多少也落进他们的肚子里，好处都让他们享了，心里也记着这份情。他们打算回头算出这些肉钱，先帮素素给攒着。 四月倒是有件喜事，何巧怡要扯证结婚了。何胜利嫁闺女高兴，别说闺女婆家那边，也要在自家这边摆酒请客，老早就和家里打了招呼，让到时候过去吃饭。 都是老何家的人，何母和两个儿媳妇商量好了，回头要过去给吴花帮忙。 何素素惦记着和巧怡姐的这份情谊，她要结婚了自己总该送点什么贺喜才行。她打开购物系统看着里头琳琅满目的东西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好送些什么。 大件物品需要的勤劳值高兑换不了，自然也不是她能拿出来送的东西。那些米面肉菜，自然也不适合兑换出来送人。 直到这天晚上，何素素抱着打发时间的心思再次打开购物系统，意外发现混在众多东西里头的折扣品。 时下比较稀罕的口红，包装是何素素先前曾在同学手中看到的模样，所需勤劳值那一栏写着6点，此时却是被一条灰色的斜线划掉，添上新的数字——3点。 何素素清楚地记得，那位长相一般的女同学那天嘴唇红润透亮，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精神十足，漂亮不少，惹得班里不少女同学问她嘴巴上到底抹了什么。 那位女同学说她是涂了口红。这口红是她表姐从沪市带回来的，是那边最受女人欢迎的化妆品，一支要七八块钱来着，还不容易买到。她也是借表姐的口红涂了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何素素当时还羡慕一番，无奈这口红是沪市难得的东西，不是自己可以买到的，只能安慰自己天生丽质，无需那口红增添颜色。 没想到啊，居然能从购物系统里看到这口红。何素素想到刚开始拥有这购物系统时所宣传的，可以兑换到符合这个时代生产力的一切东西，如今看来果不虚传。 而且，她也是头次知道，这系统内的商品居然还可以打折扣兑换，相比起原先所需的勤劳值，这会简直太实惠了。 何素素当即决定给巧怡姐送上一支口红当做新婚礼物，她用勤劳值兑换了一支。 购物系统这回还怪智能的，弹出正红、杏红、桃红、茶红四个选项让她挑选，还附带有图片让她比对四种颜色的区别。 何素素回想了下，先前听那同学说起这口红确实是有不同颜色可以挑选，同一人用不同颜色口红有不同的韵味，不同人用同一支口红也有不同的风采。她根据巧怡姐的肤色和唇色，挑了支杏红的口红兑换。 这段时间有一篇文章被杂志社选中得了1点勤劳值，其余勤劳值都是何素素每天晚上拿扫帚扫院子，还有偶尔抢了侄子侄女洗碗的活赚回来的。她现在洗碗功夫勉强过关，小心着些也就不会再发现摔破碗的糟糕事了。 想着这口红需得从沪市才能买到，多攒点回头送支给大姐，剩下的若是能找着机会换给旁人也是好的，何素素仗着攒了不少勤劳值，一口气又兑换了五支口红，四支不同颜色的，一支自己喜欢的杏色。 没办法，要不是购物系统提示单项物品兑换数量上限为6，她还能再多换一些。 何巧怡结婚定在四月二十五，家里要摆席准备吃食却是提前两三天就得备上了。 这年头猪肉难买，何母去给吴花帮忙的时候听说了这件事，回来和闺女说起这件事：“素素，你看看能不能帮下忙，找你那同学看下两斤猪肉回来？这事我没和你大伯母提起过，要是太过麻烦就算了。” 吴花家倒是有肉票，就是猪肉漂亮的部位不好买，哪怕早早去县城里排队守着也可能扑空。 何素素乐意帮忙：“可以啊，我去县城找我同学一趟，应该问题不大。” “哎那就好，你大伯母的意思打算到时候做道红烧肉，大家爱吃又有脸面。你看看能不能买到上回那种三层分明的五花肉。”何母说道。 何素素点头：“行我知道了，还有别的要买吗？” 何母：“素菜那些准备得差不多了，到时候杀只鸡，豆腐当天早上你大伯母再去买，你帮着买五花肉就行。” 说着，她把买肉的一块七毛二塞给闺女。回头等买肉回来提去妯娌家，妯娌自然会还钱的。 于是何素素受托，又在清晨吃过早饭后到村口坐牛车到县城去。她还提着一篮子鸡蛋，都是家里两只鸡下的蛋，一天天攒着才攒成一篮子，拿去供销社换钱。 供销社收购鸡蛋，一斤五毛二，三十个鸡蛋有将近两斤，对方查验过鸡蛋个头饱满干净没有磕破后，利落给了一块钱。 何素素这才往钢铁厂家属院去，先前大姐托人往家里传了消息，说是自己今天休息，让她有空的话来一趟。她一个闲散在家的人，自然是有空的。 “大姐，我是素素。”何素素敲门喊道。 里头很快传来应声，何秀秀过来开门：“可算等到你过来了，快进来。” 何素素跟着进门，她稍微往屋里望了眼。 何秀秀笑道：“别看了，家里就我一个人。公婆和你姐夫都去上班了，浩浩和觉觉去上托儿所。你今儿留在这陪我吃饭吧，要不然就我一个人。” 何素素爽快应好：“行，只要大姐别嫌弃我就行。” “不嫌弃，待会做你爱吃的香煎带鱼。”何秀秀说道，“我今儿去买菜，发现有带鱼赶忙买了几块，动作要慢点啊就被抢光了。” 何素素确实爱吃带鱼：“看来今天是我有口福了。” 何秀秀去屋里拿出一包裹来：“我喊你过来啊，是想让你把这三盒肉罐头拿回去家里吃。这算是厂里发的福利，每月就有一回，上回的都让家里给吃了，这回留下一盒，其余的给你和爹娘吃。” 要说这肉联厂福利好，除了隐形的买肉方便外，就是肉罐头生产线上的工人每月都能得四盒肉罐头。 何秀秀是个勤快聪慧的，她眼底有活，到了肉罐头车间后很快上手干活，得了车间主任好几次夸赞，也算是在里头站稳脚跟了。 何素素也不客气：“多谢大姐，说起来我还真没吃过这肉罐头呢，爹娘知道了肯定高兴。” 何秀秀：“这肉罐头滋味确实不错，里头是实打实卤好的五花肉，连汤汁都是香的。” 她从包裹里拿出一个热水瓶道，“这是我给巧怡的新婚礼物，那天我要上班不好请假就不回去了，你帮我和她说一声。” 热水瓶实用，放在屋里晚上想要喝水也不用出房间去装水，是不错的礼物，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何素素点头：“好，我帮你把这热水瓶送给巧怡姐，和她说一声。” 何素素和小妹聊起天来，老生常谈说起：“我如今进了肉联厂，也托了几个相熟的同事帮忙留意着，要是有合适的工作我再和你说。” “大姐费心了。”何素素应下，却是没放在心上。她最惦记着的，是中午那顿香煎带鱼。【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5、第15章 何素素也是坐在马车上回村时，才想起自己中午为了那香煎带鱼的美味太过高兴，居然忘了拿支口红送给大姐。 不过也没关系，下次进县城时再顺道拿过去给大姐就是了。 到了村口下马车，何素素提着包裹慢悠悠走着，直到无人时才调出购物系统，用4点勤劳值兑换了两斤肥瘦分明的五花肉。 接着她又从储物格里拿出早先兑换好的那支杏色口红，连同大姐交代的暖水瓶，直接往大伯家走。 这个点村里多数人都在地里上工，何素素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倒是巧怡姐因为结婚时日将近，最近也没去上工，就在家里帮着做饭，顺带准备自己结婚要用的东西。 何素素走到门口喊了声，何巧怡很快就出来开门：“素素过来啦。” 何素素点头：“嗯，我刚从县城回来，想着过来找你坐坐。”她跟着何巧怡进门，对方直接领她进自己的房间。 何巧怡招呼道：“素素你快坐下，我这房间比较乱，你别介意。” 家里给她准备的棉被、衣服还有一些零散的东西，如今全都摆放在房间里，只能着托木工打的木箱子到了，一并装起来随着她带去婆家。 “没事。”何素素先将那两斤猪肉拿出来，“巧怡姐，听大伯母说到时候摆酒想要做五花肉，我娘知道了和我说起过，我正好去县城碰到位在屠宰场有亲戚的同学，就顺便买了两斤五花肉过来。不要肉票，一斤八毛六，你回头和大伯母说下，不用再去买了。” 何巧怡高兴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娘原本还在头疼这件事，想说让我哥三四点就先去卖猪肉那守着呢。” 未来夫家给的彩礼钱家里倒是全给她了，还额外给她塞了二十块钱，但何巧怡手里头没有零散钱。她说道：“这钱回头我和我娘说了，让她拿给小婶哈。能够不要肉票就买到两斤五花肉，真是多亏了素素你。” “不用这么客气。”何素素将暖水瓶拿出来，“巧怡姐，这是我大姐送你的结婚礼物，她到时候不好请假过来给你贺喜，就托我先把这暖水瓶带过来给你。” 何巧怡又惊又喜：“难得秀秀姐这么惦记着我，真是费心了。也麻烦你告诉秀秀姐，我很喜欢这暖水瓶。” 暖水瓶实用，价钱也不便宜，她着实没想到自从嫁到城里去后就没怎么接触的何秀秀会给自己送这么份礼物。 “我记下了。”何素素又从衣服兜里拿出那支口红，“这支口红是我送给巧怡姐你的新婚礼物，恰好同学有沪市的亲戚帮忙买东西寄回来，我就托她买了支口红给你。希望巧怡姐你涂上口红，婚后日子红红火火的。” “谢谢素素。”何巧怡接过口红很是新奇，“我还是头次听说这口红，是直接抹在嘴唇上吗？素素你教下我怎么用吧。” “好。”何素素也是凭着以前听那女同学说起涂口红的方法，自己闲着没事拿了支口红在房间里练了几次，照镜子确定变好看了，才敢在这教何巧怡的。 她拔开口红盖子，将里头的膏体旋转出来，先给何巧怡涂上一回：“巧怡姐你平时涂口红时就得照着镜子才行，先将下嘴唇沿着轮廓涂一圈，再在上嘴唇这几个关键的地方涂上，嘴巴稍微抿一下晕开就好了。” “好了，巧怡姐你照下镜子看看。” 何巧怡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有些不真实。原本小巧的嘴唇变得红彤彤的，又不过分妖艳，反倒衬得整个人脸色红润：“只是涂上口红，真的变好看不少。” 她高兴道：“素素，我很喜欢这口红。结婚那天，还有去扯结婚证拍照的时候，我也要涂上这口红才行。” “那是再好不过的了。”何素素见她喜欢这礼物，自己也高兴。 堂姐妹俩又聊了会天，约好何巧怡结婚那天自己一大早就过来陪着她，何素素这才出门回家。 家里，何母早就在厨房里做饭，听到外头有声响出来看了：“素素回来了啊，我还正想着你怎么去那么久呢。” 何素素：“我买了猪肉后，又去大姐那坐了会，回来后直接把猪肉送到大伯母家去。巧怡姐说了，回头再让大伯母把猪肉的钱还给你。” “能买到猪肉就好，也算帮了她们个忙。”何母高兴道。 何素素和她说起自己还有大姐送的结婚礼物，何母倒是没意见：“应该的，巧怡那丫头乖巧，你们姐妹俩有心送东西，大家都高兴。” 何素素这才把手里的包裹递给何母：“这是我大姐特意给的三盒肉罐头，说是厂里每月发的福利，给我还有爹娘你们尝尝的。” “哎呦这肉罐头怪稀罕的，没想到我们还有吃上的一天。”何母想起过去饥荒年过的日子，哪里能想到如今日子慢慢好起来了，家里时不时能吃上顿肉，大闺女还能送肉罐头回来。 她接过，“那我把这肉罐头收起来，等晚上蒸了给你试试。” 何素素纠正：“是我们一起试试。” 何母无奈笑了笑：“行行行，我们大伙都试试。” 等到了吃晚饭时，何素素一人就分到了半罐肉罐头的肉。 何母听闺女的话，蒸了肉罐头给大伙都尝个味。可她又舍不得把这三盒肉罐头一下子全都吃完，只蒸了一盒。为了配上肉罐头，她还特意给闺女煮了一碗精米饭。 于是，何素素吃上了肉罐头里卤得咸香入味的五花肉片不说，那肉罐头里的酱汁浇到软糯的白米饭上，更是下饭。 何家其他人有的得了一小块肉片，有的只得了一两勺酱汁浇在掺和了七成糙米三成精米的白米饭上。饶是如此，凭着过去许多年对肉罐头的渴望，也吃得津津有味。 大伙都知道这肉罐头是何秀秀厂里发的福利，专门攒了拿回来给何素素还有何父何母吃的，何素素在家里得到的东西向来占头一份，因此对她一个人就吃了半盒肉罐头的量倒也没有什么不满。 实在是不满也没用。 四月二十五这天，何素素吃过早饭后就过去大伯父家。 大伯父家热闹得很，吴花大早已经招呼着过来帮忙的亲戚在厨房里忙活着准备中午摆酒的肉菜，□□和儿子去附近几家借了桌椅回来在院子里摆上。 何母老早就过来帮忙了，何素素和大伙打过招呼后，直接去了何巧怡的房间。 作为新娘子的何巧怡面露喜色，又带着些期盼和紧张。她早已穿上特意制好的红色衣服，扎了一头双尾辫，脸上擦了雪花膏，嘴上涂了口红，无疑是最美的时候。 她有些不确定地问：“素素，你看我这一身打扮怎么样，口红没有涂花吧？” 何素素给予最大的肯定：“巧怡姐，你这副模样是最漂亮的了，今儿是全村最美丽的女同志。口红涂得很好，整个人显得很有气色。” 何巧怡听了高兴，紧张的心也稍微安了下来。她拉着何素素忍不住分享：“你是不知道，我昨晚怎么都睡不着。既害怕嫁人之后的生活没我想象中那么好，又害怕这么晚没睡今儿起来肯定眼睛浮肿不好看，最后面也不知道多晚才睡着的。” 何素素配合地仔细看了她的脸：“不会啊，完全看不出浮肿，特别好看就是了。” 姐妹俩又说了不少话，多是何素素在宽慰何巧怡，缓解她的紧张。 临近中午，外头越来越热闹，何家这边请的客人都到了。村里有喜事，关系稍微好些的都拿上点礼钱或是几个鸡蛋，赶着过来沾沾喜气吃宴席。等到新郎队伍过来接亲时，气氛热闹到极致。 一套流程下来，同样穿着红衣服的新郎接走了何巧怡，在娘家人的祝福下热闹离开，接着酒席开吃。 □□到底是大队长，家底不错，摆的酒席有四桌，每桌有八道菜，四荤四素。大伙看到红烧肉、葱烧鱼、黄焖鸡、烧鹅肉顿时挪不开眼，热热闹闹吃了起来。 何素素跟着家里人坐一桌，吃着各种肉菜也觉得味道很不错，对她来说也算难得的大餐了。 饭桌上大伙边吃边聊，一会夸□□和吴花有福气，如今儿女都成家可算是完成任务了，一会又夸这姑爷是个俊朗的，和巧怡十分般配，以后夫妻俩日子肯定过得红红火火，接着聊起村里其它的八卦。 何素素听了一嘴，说是村支书的三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刘知青看对眼处起对象来了，闹着非要和刘知青结婚，可把村支书两口子给愁得啊。 有部分知青刚来时斗志昂扬，而后被繁重的农活和看不见回去的希望打败，也乐意和村里人处对象结婚，好缓解上工的压力。 早些时候村里人也稀罕有个知青媳妇或女婿，慢慢地发现知青就是个好看的文化皮囊，上工赚不了几个公分，还得自家补贴粮食，大婶们生怕自家闺女或儿子和知青沾染上关系。 何素素记忆中对村支书夫妇印象挺好的，还记得自己磕到头那会娘就是和村支书媳妇换了斤肉回来给自己熬粥多补补。 也不知道这出是单纯的男女之情看对眼，还是那刘知青看上村支书家的身份，总之听这话里头的意思，村支书家是有得闹喽。 半个月后，何素素再次坐牛车进县城，打着去邮局看看邮寄的稿子是否有回信的理由，想要从购物系统里再兑换些肉回家，好添点荤腥。 这次她记得去给大姐送口红的事，恰好今天大姐休息，进了县城直接就往钢铁厂家属院去。 她一进门就先把那桃红色口红掏出来：“大姐，我有个同学在沪市有亲戚可以帮忙买东西邮寄回来，我特意托她买了支口红送给你，你平时可以涂下增添点气色。” 何秀秀看着小妹递过来的这支口红，不愧是沪市货以前听都没听过。她笑道：“你费这个钱做什么，好不容易赚了点稿费还老惦记着我。” 她拉着小妹到厅里坐下，因着这口红对接下来的话愈发有信心：“素素我和你说，厂里一大妹给我说了一工作，在电影院当售票员。平日里工作就是给来看电影院的人收票钱，帮着放映电影，因为是临时帮工，一个月工资十八块，也有补贴粮票肉票那些，干半年这样子。” “这原先的同志据说是早产生了孩子，要在家养半年，也没来得及请帮工才能让我们得了这消息。就是有个条件，这位同志产后虚弱没奶，孩子只能喂奶粉，但又买不到奶粉，就放出消息说谁能帮着买到奶粉，这份工作就让谁来干。” “你刚说的这同学不是有个沪市亲戚吗，你看看能不能让她帮着买些这奶粉？电影院的工作还挺清闲的，也不累，正适合你。”【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6-20 第16章 上班。 听完大姐的话，何素素和以往不同，难得迟疑了下。 原先有了购物系统，想要什么东西都能通过赚取勤劳值来兑换，她是不打算去工作的。工作哪有待在家里舒服。 她都想好了，就利用写文章赚取稿费的理由把兑换的东西带回去。 只不过，随着上两回写了不少篇文章投稿却只有一篇文章被选中后，她对写文章这事有点懈怠。写文章多费脑多累啊，被选中的几率也不高。 何素素心里也清楚，自己糊弄家里人说文章过稿的理由撑不了多久。要是哪天爹又问她要刊登了她写的文章的杂志，何素素都不知道要上哪去变出一本给他。 大姐说的电影院这份工作，何素素说实话有点心动。 在电影院干活，只需要收电影票钱和按照排好的轮次放映电影，不用动脑也不会太累。而且就干六个月，就当体验下工作的生活好了。 至于那位同志提出的要求，让帮忙买奶粉，对别人来说可能是个难题，对何素素来说却是最简单不过的了，购物系统里想兑换什么东西都有。 就是有个问题，何素素问：“大姐，电影院晚上也开，我到时候下班晚的话回家就不太方便，这该怎么办？” 见小妹不像以往那样直说自己不去工作，何秀秀心中一喜笑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也问过黄姐。电影院晚上确实也开，但先前那位同志怀孕不方便，就和另外一位同事一人上白天一人上晚上，好像说对方正好白天在家照顾孩子老人。你要是能去上班，再和这位同事商量着照这模式来就行。” 她顿了顿道，“如果晚上真得上班的话，那你下班后就直接到我家里睡就是了。” 家里再挤，也总能腾出个位置给小妹睡觉。凭着先前小妹给自己透露肉联厂工作的消息，公婆也不会有意见。 何素素点头：“那就好，麻烦大姐你帮我和那黄姐说一声，我有办法能够买到奶粉，这工作我愿意去干。” 至于到时候和同事商量一人上白班一人上晚班，何素素觉得问题不大，实在不行再许给对方些好处就是了。 何秀秀听了高兴：“好，你喜欢这份工作就好。我下午就回趟厂里和黄姐说这件事，免得回头被别人抢先了。你也抓紧找你那同学，麻烦她帮忙托亲戚买奶粉寄过来，最好啊是直接让她打电话和那沪市的亲戚说这事。” “我知道的，辛苦大姐了。”何素素想到即将要去电影院上班，也有点开心。她以往只去过电影院看电影，哪想过有朝一日要去那上班。 说完正经事，何秀秀才有空欣赏起手中的口红：“这管体做得还挺精致的，不过是沪市的东西。我之前有听厂里宣传科那位方干事每天涂口红，说是很好看，没想到你还真送了支给我。” 她和那天何巧怡反应一样，“素素，我也是头次得到支口红，你快教下我怎么涂才好看。” 何素素笑了笑，跟着大姐到她房间，照着镜子教她涂口红。 涂上口红后，何秀秀照着镜子感叹：“这口红还真神奇，往嘴唇上一涂，整个人气色瞬间变得好起来了，精神不少。” 何素素鼓励她：“那大姐你以后每天都涂口红，等用完了我再买给你。” 何秀秀摇摇头：“我去厂里上班涂什么口红啊，整天待在车间里也见不了几个人。” 何素素不这么认为：“去上班就更要涂口红了，姐你涂了口红整个人气色好看，心情也跟着好，这才是最重要的。” “说的有点道理。”何秀秀动摇了。 午饭何素素是在大姐家吃的。自从两个孩子去托儿所后，何秀秀休息时经常自己一个人吃饭，难得小妹过来，待会晚些还要去找同学打电话让沪市亲戚帮忙买奶粉，两重理由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她走的。 吃过午饭，又和大姐闲聊了一会，何素素这才离开。出了钢铁厂家属院后，她转道去供销社。 这个点没有牛车，走回家太费劲了，何素素只能另外找点事情做消磨时间，等着坐傍晚那趟牛车回家。 她到了供销社，每个柜台走走看看，没什么能看上眼的。售货员早已练就一双“慧眼”，是不是来买东西的一眼就能辨出，没怎么搭理何素素，好在何素素也不在意。 最后出了供销社，何素素手里多了两块豆腐。她这趟出来有带钱和些许票，路过那柜台时见只剩下两块豆腐，想着挺久没有吃过了，干脆就全给买下来。 接着她又走去百货商店逛了一圈，以前最爱逛的衣服柜台摆上了不少沪市新来的漂亮衣服，有春衫和夏衫。 何素素却没了以前那股想回家央着娘给钱过来买衣服的心动感。她在购物系统里看过更好看的衣服款式，用勤劳值来兑换还不费钱，于是最后空着手走出百货商店。 在县城里走走逛逛，好不容易等到平时牛人载人回村的时间，何素素站在供销社门口顺利坐上车。 还是老样子，下了牛车后何素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调出购物系统光屏兑换了两斤猪肉。惦记着电影院工作的事，何素素顺道查看了下奶粉。 这年头，奶粉是和麦乳精一样难得的东西，少有人会买回来冲泡着喝，在供销社那也很难买，一到货瞬间就被买空了，价钱也不便宜。 何素素看了下，购物系统里提供的奶粉和以前有回她碰巧在供销社里看到的包装一样，一袋有一斤重，兑换需要5点勤劳值。 好在这阵子她扫院子积攒了不少勤劳值，哪怕刚兑换了两斤猪肉，再兑换三袋奶粉也是没问题的。 既然那位同志要给孩子冲泡奶粉喝，干脆就兑换三袋好了。想来以后也少不了帮着买奶粉的，倒是可以借机换点钱回来。何素素如是想，干脆利落就用剩下的勤劳值兑换了三袋奶粉，暂时放在储物格里。 她提着两斤猪肉和两块豆腐走回家。 傍晚赵米玲回到家，瞧见小姑带回来两斤猪肉乐开了花。 要说这阵子啊，真就过得跟做梦似的。小姑时不时就自个掏钱上县城去买了猪肉回来，家里最少隔天就能吃上顿肉，肚子里不缺油星，别说孩子们胖了些，自己天天在地里干活，这脸也是日渐圆润，同村里和她同年纪的没几个能过得比她好。 因此，她对这个小姑印象也越来越好，不像以前光是表面上和睦，心底却暗自嫌弃着。 猪肉是小姑买回来的，还有这豆腐，赵米玲也客气问：“小姑，今晚这猪肉和豆腐你打算怎么吃？” 何素素想了下，记起下午在县城路过国营饭店时往里头瞄了一眼，那里今晚有道菜叫豆腐酿肉，正好这料家里都有。 她说：“大嫂，今晚要不吃豆腐酿肉吧？就是豆腐切块后，在每块豆腐中间都挖个小洞，把腌制好的肉沫塞进去，放入锅里煎下后再盖锅焖，味道应该不错。” 多亏了以前高中有个邻桌的女同学爱吃各种美食，吃就算了，还经常在学校念叨着那些菜色怎么个做法，恰好就有这豆腐酿肉。就算没听过，何素素凭着这道菜的名字也能琢磨出个大概来。 赵米玲听了觉得这道菜讲究，想来味道也是不错的。她点头：“行，那我待会就做这豆腐酿肉。” 吃晚饭时，何家人看到满盘一块块豆腐酿肉，闻着飘来的香味一个个馋了起来。又有豆腐又有肉的，能不好吃吗？ 何素素夹了一块尝了起来，豆腐焖过沾了浓稠的酱汁很有味道，酿在上头的猪肉沫也很是入味，搭配一起既有肉香又有黄豆香，想来是不输国营饭店的。 趁着家里人都在，何素素吃得差不多时和他们说了电影院工作的事。 何父何母听了自然高兴。何父连声应好，何母感叹：“素素你工作也快有着落了，虽然是帮工，好歹也能做半年，真好。” 她想着这事还真有点玄妙。要不是素素透露消息给秀秀，秀秀也不会去肉联厂工作，没有去肉联厂工作自然也就没有帮着问到这电影院工作的事。 何家大房二房也替何素素高兴，赵米玲和钱春和想着小姑去电影院工作一个月能赚十八块钱，多少也得交点给爹娘。哪怕不交工资，以她现在的性子，也会时不时买些吃的回来补贴家里。反正平时小姑在家也是闲着，去工作总比在家好。 何二哥一直惦记着能不能找机会去县城里工作的事。这会听到小妹有机会去电影院工作，倒也没有太多的想法。再怎么帮他这个二哥，总得先顾好自己才行。 他只是忍不住想，这县城里的工作可真难找，没点本事不行啊。前头那肉联厂的工作要花六百多块钱才能买到，这会电影院工作又得帮着买奶粉才行，也就是小妹在县城里读过书认识不少有门路的同学，才有本事让人帮忙买到这奶粉。 桂希胆子比较大，加上最近小姑经常买肉回来给他吃，他对小姑亲近不少，这会满怀期待地问：“那小姑你去电影院工作，我是不是不花钱就可以去看电影了？” 话音刚落，可柔、桂棉和可杰全都眼睛亮亮地望向小姑。 桂芳被弟妹的天真给逗乐，解释道：“小姑是去电影院工作，又不是去开电影院，哪能让我们免费看电影啊？我们更该给钱才对。” 何素素无情地点头，打碎了几个孩子的希望。见这些小萝卜头一个个垂丧着脸，她好笑道：“等你们来县城，就过来电影院找小姑，小姑请你们看电影。” 几个孩子连带着桂芳都跟着激动起来：“那等我们去县城，一定去找小姑。” 他们从未去过县城，每回爹娘去县城买东西时他们都缠着想跟去，无一例外被拒绝。理由是“你们还小，走不了那么远的路，等再长大点再说。” 五个孩子互相对视一眼，决定下回爹娘再去县城，哪怕撒泼滚打，也要跟着一起去。 夜里，何家主屋。 何父躺在床上思来想去，做出决定：“老婆子，我想啊既然素素要到电影院去上班，每天都坐牛车来回也不太方便，要不我们买辆自行车给她？” 何母也有这个想法，素素上下班时间也不定和那牛车来回的时间合上，长期这么将就着等也不是个办法。再说坐牛车来回一天四分钱，时间长算下来多少也是笔钱。谁知道自己还没说呢，老两口竟然想一块去了。 她点头：“我看可以。买辆自行车回来，素素平时上班骑着方便，也不用老惦记着赶上牛车来回的时间。平日里，家里有谁要上县城去，也能骑着自行车过去。买回来对大伙都有用，老大老二他们也不会有意见。” 何父颔首：“那就这么定了。” 隔天吃早饭时，何母就宣布了这决定。 对此大伙自然是没意见的。赵米玲和钱春和虽然觉得自己平时要是去县城，走着去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自行车明显是爹娘为了小姑上班买的，但她们知道自己反对了也什么用。 几个小孩子光顾着高兴了。自行车稀罕，村里就没几家有自行车的，一想到回头可以骑着自行车在村里晃眼惹来好伙伴一圈圈羡慕的眼神，他们就兴奋。 完全忘了自己年纪小腿又短，还骑不了自行车的事。 何素素自然是乐意买自行车的。她原先还没想到这一层，打算每天坐牛车来回，倒是爹娘替她多想了一步，愿意掏钱买辆自行车给她上班。 何母交代她：“素素，这自行车票难弄，你回头进县城见到你姐时和她说一声，让她看看能不能帮忙弄张自行车票。另外再写封信给你三哥，让他在部队里也帮着问问看。” 何素素自是应好。 她在家待了几天，预留够给那根本不存在的同学上海亲戚买奶粉寄过来的时间，再次来到县城。 因为大姐在上班，这回何素素直接找到肉联厂，和看门大叔解释：“大叔你好，我来找肉罐头车间的何秀秀，我是她妹妹。” 看门大叔瞧了她一眼，让在本子上登记了名字，就放她进去了。 何素素路上问了个工人肉罐头车间在哪，很快找到地方。车间大门敞开着，但门口贴着“闲人勿进”四个字，她干脆喊了靠门的女人：“同志你好，我是何秀秀的妹妹，可以帮忙喊下何秀秀吗？” 女工人二话不说走过去喊了何秀秀出来。 “多谢同志。” 何素素跟着大姐来到车间门口旁，指了指手里头的包裹道：“姐，东西到了。” 何秀秀顿时明白：“行，你等我会，我和主任请半天假先。” 很快何秀秀请好假，带着小妹去找介绍人黄姐。 黄姐瞧见人先夸了句姐妹俩长得一样好看。她也是个利落人，赶忙跟着请了半天假，领着她们去找那请帮工的女同志。 好在那女同志家里离电影院不远，黄姐到了那敲门一说明来意，周小倩顿时露出笑脸：“可算等到你们过来了。” 她挺年轻，可能因为生产后虚弱脸色有点苍白，望向何素素道：“还好有你帮忙买到这奶粉，不然我孩子都不知道吃些什么。” 何素素把包裹里的奶粉递给她：“不用客气，能帮上忙我也挺高兴的。” 周小倩瞧见有三袋奶粉更加高兴：“奶粉一袋多少钱？有了这奶粉，我这心也就跟着安下来了。” 何素素照着供销社卖的价钱道：“一袋五块钱。” 周小倩一听这价钱，就知道何素素是个实诚的，不仅没多赚她钱，沪市的奶粉说不定还更贵些，可能还倒贴钱给她。 她也承这份情，回房间拿了十五块钱给何素素后，交代家里人看好孩子，当即带着她们到电影院办交接手续。 黄姐是个热情的，既然都请了假，也就跟着一起过去。 到了电影院，买票的地方有个中年妇女在那守着。 周小倩介绍：“陈姐，这是未来半年我请来替我上班的何素素，今天带她过来办点手续，明天她就可以过来上班了。” 何素素笑着和她打招呼：“陈姐好，我是何素素，你喊我素素就好。” 陈姐激动道：“素素，我可算等到你了。自从小倩生孩子后，我这班从白天上到晚上，真快撑不住了。” 在来的路上，何素素听周小倩说过陈姐家里的情况，知道她家里有个婆婆中风瘫在床上要人照顾，孩子又还小，平日里上晚班就是为了照顾老人孩子，晚上丈夫在家能帮忙，她才能安心来上班。 所以不等何素素多说什么，陈姐就主动问：“素素，不知道小倩和你说过没，我家里有婆婆和孩子要照顾，所以平时最好你上白班我上晚班，可以不？” 周小倩笑道：“要不说缘分呢，素素家在农村，上白班也方便些。” 何素素点头：“可以的陈姐，这样子再好不过。” 陈姐也是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们快去办理手续，以后我们多的是时间聊。” 周小倩领着何素素到里头主任办公室去办临时工手续。 这时候电影院是公家的，两名工人轮着上白班和晚班，负责收电影票钱和放映电影，再是有位办公室主任负责拍电影片放映轮次，对外引进电影资源。 周小倩透露：“主任不常在电影院，一周就在这待个两三天，监督着电影院不出问题，人还挺和善的，管得不严，你不用紧张。” 何素素笑着应好。 来到办公室，主任听说何素素是来顶班的，打量她几眼后也没多说什么，拿出员工表在上面登记上何素素的信息。 何素素这才知道，原来电影院工人每月工资有二十二块钱，她是来顶替周小倩的，每月工资十八块从周小倩那扣，周小倩每月还能得四块钱。 这也正常，等于周小倩拿钱请了她来帮忙上班。别的厂临时工还不定能拿这么多钱。 出了办公室，周小倩主动道：“素素啊，孩子每天喝奶粉消耗快，到时候吃完了还得麻烦你托人再买些，哪怕收点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何素素爽快应道：“小倩姐，这是小事你放心。等奶粉快喝完时，你提前和我说声就好，我再托人帮忙买奶粉寄过来。” 周小倩真诚谢过：“好，那太谢谢素素你了。” 既是办好手续，周小倩先行回家，黄姐笑道：“你们姐妹俩难得见面，好好聊会，我也先回家了。” 等黄姐走后，何素素说：“大姐，这回黄姐帮着介绍工作，回头我买点东西你帮我带给她，就当表达谢意了。” “这不用你操心，是我的事。”何秀秀心情很好，“你这工作手续办好，我也就放心了。有了工作每月能赚钱，你手头上自由些，村里人也没话说。” 她虽然少回娘家，但小妹从前不上工又没工作，想来村里人没少说闲话。小妹转眼间到了结婚的年纪，在村里名声不好总是拖累。 “还得多谢大姐你帮忙才行。感谢黄姐的东西我来买就行，你别操心，不然该买重了。”何素素坚定道。 既然来了县城，何秀秀也请了一下午的假，一顿折腾下来时间不早了，何素素跟着她去托儿所接两个外甥。 浩浩和觉觉许久没见到小姨，这会瞧见人，从托儿所门口跑出来就是冲过去拉小姨的手。 何素素一手牵一小只，和大姐先回她家坐会。 想起买自行车的事，何素素：“大姐，爹娘考虑到我每天都要坐牛车来回上班不太方便，想着买辆自行车给我，但那自行车票难得，还得麻烦你帮我留意下，要是有人转卖的话就给买下来。” 其实购物系统里也有自行车可以兑换，只是兑换所需的勤劳值高达六十五点，而且她也不好向家里人解释自行车票的来源。 何秀秀了然：“还是爹娘想得周到，是得买辆自行车才行。你放心，我让你姐夫，还有浩浩他爷奶都帮忙留意下，要是有自行车票的话就给买回来。” 她提议，“你也可以写信给你三哥，让他在部队里帮着问问，那里应该更容易换到自行车票。” 何素素点头：“这点我和爹娘也想到了，正打算寻个时间写封信寄过去让三哥帮忙的。” 何秀秀这才放下心来。 姐妹俩聊了会，何素素又陪两个外甥玩了好一会小游戏，临走时还被他们挽留无数次，只好安抚道：“小姨明天开始就来县城上班了，什么时候有空再来陪你们玩好不好？” 浩浩和觉觉只好答应，挥挥手：“那小姨再见！” “再见，大姐我先走了啊！” 何素素出了钢铁厂家属院，直接到供销社门口等坐牛车。 因着她常坐牛车，大山叔对这女娃子也熟络起来：“何丫头又来了啊。” “嗯，大山叔辛苦了。”何素素笑道，上了牛车找个舒服的位置坐下。 大山叔笑得憨厚：“你这女娃子客气，我不辛苦。” 他感谢大队长给自己安排的这活计，每天赶牛车来回四趟不算辛苦，队里还给他算满公分，年底能分不少粮食呢。 回到家里歇了一会，最先回到家准备做饭的二嫂钱春和瞧见何素素第一眼就是问：“小姑，你工作的事怎么样了？” 何素素刚一点头，钱春和就高兴得不行：“恭喜小姑，明天开始就要去上班了。” 等何家人下工回来瞧见何素素也是问工作的事，得知她已经去电影院办好了手续，纷纷为她高兴。 何母突然懊恼：“哎，没有提前交代老二媳妇今晚炒点猪肉庆祝下。” 钱春和端着炒好的酸菜猪肉出来：“娘，我早就想到今晚要庆祝下，洗了点酸菜炒肉片，可以吃饭了。” 何母听后笑了：“还是老二媳妇机灵。” 大伙围坐一桌吃饭，庆祝何素素明天要去电影院上班。 翌日早上，何素素起床时还有点不适应。在家里闲着时，她一直是睡到自然醒，哪怕是去县城的那些天，醒来时也是轻松的，这会却是有点紧迫感。 定神缓了一会，她才换好衣服，出了房间去洗漱。 厨房锅里不止温着她的早餐，还有午饭。 昨儿何母想起她在县城上班，这午饭还得从家里带去，于是翻出她读高中时特意买的铝饭盒洗干净晾着，今儿又起了个大早，用面粉揉了面团包了包子。包子包的白菜肉馅，闺女头天去上班，这午饭可得丰盛些才行。 这会何素素喝了白粥吃了鸡蛋羹，从锅里拿了四个包子放进铝饭盒里，再塞进包裹背在身上。她掐着时间点到村口坐牛车，往县城去。 电影院开张的时间从早十点到晚九点，何素素上白班时间从早十点到下午五点半，正好可以赶上村里牛车早晚来回的时间。 她走到电影院这边，才刚站定没一会，陈姐就过来了。 陈姐是个热心肠的，知道何素素头天上班，怕她不熟悉流程，早上过来带带她。 这会她用钥匙打开电影院的门：“待会我把另外一把钥匙给你，以后每天早上过来都得你来开门。我们每月可以休息四天，虽然说攒着休或者单独休都行，但最好是单独休，因为休息的时候另外一个人就得从早上到晚，还挺辛苦的。” 她望向何素素，“我们谁想休息了就提前和对方说一声，一切好商量。” 何素素点头表示明白：“好的陈姐，我知道了。” 陈姐带着她到售票台这边，指着贴在台面上的安排表道：“主任会提前排出一周的电影播放场次，有顾客过来问咱就照着这张表解释给对方听，也得根据这张表去对应的场厅放映电影。” 电影院有三个放映厅，陈姐领着何素素转了一圈：“因为有些顾客会带吃的喝的进来看电影，每场电影结束后你看到放映厅座位那里有垃圾就随手给收拾下，每天晚上张姐都会过来打扫卫生的。” 何素素颔首应好。 接着陈姐又教何素素怎么放映影片，倒也简单，根据场次拿出对应的录影带放到投影机里启动播放就好。 “我记住了，多谢陈姐你带我。”何素素真诚谢道，嘴角的小酒窝甜甜的。 陈姐挥挥手不在意道：“都是应该的，小事小事。” 见把何素素带上手了，她也不耽搁，“那电影院就交给你了，我回家做家务去。” “好，陈姐再见。”何素素送走她，走到售票台这边坐下，等待顾客的到来。 没过一会主任也来了，何素素笑着和对方问好，对方点头笑了下往办公室去，她也没多在意。 这年头看电影是难得的娱乐，白天里城里工人都在上班，能来看电影的要么是约了对象过来，要么是闲了得空过来放松的。 照着场次表，哪怕没有顾客，何素素还是去一号放映厅放了原定的电影，一部热情激昂的战争片。 她回到售票台坐了一会，很快一对年轻男女过来想要买票。 何素素：“现在正在播放的电影是《保卫祖国》，已经播了有十来分钟了。下一场电影最早是十点四十五分的《青春旋律》，这里场次表还有稍晚些的电影，两位想买哪一场？” 男同志听后问对象：“《保卫祖国》播了十来分钟，我们现在进去怕是跟不上情节，不如看《青春旋律》？” 女同志点头：“也行，《青春旋律》我还没看过呢。” 何素素当即在纸质票上写上电影场次时间和日期：“两张电影票四毛钱。” 电影院里不管什么场次的电影，统一一张两毛钱。 男同志爽快地掏了钱，因为离开场还有点时间，又陪着对象到附近逛逛。 陆续来了几位顾客，基本上都是买即将开场的《青春旋律》，实在想看《保卫祖国》的就买了下一场播放的。毕竟一张电影票要两毛钱，谁也舍不得平白没了几十分钟去看那电影的后半段。 何素素守在售票台这，有顾客来写电影票收钱，照着播放场次时间去已经放映完的电影厅检查下，有垃圾就顺带收走，再去即将放映电影那个厅播放电影。 来看电影的顾客不算大，何素素基本上也就电影放映前忙些，等放映厅那边电影开始，少有顾客再来买电影票，她也就跟着闲下来。 这份工作和想象中的差不多，何素素倒也还能适应。 她陡然想起以前那会想来看电影，却又心疼那两毛钱的电影票钱，冒出过要是能来电影院工作就好了，那样就可以随意走到放映厅里免费看电影的想法，不由好笑摇摇头。 确实是可以这样做，但电影院就她一个工作人员，离开售票台这里一会可以，久了顾客过来买票没人招待怎么行，所以不太可能跑去放映厅待着看完电影再出来。 不过想看电影的话，确实可以另外找时间随意看，免费看。 十二点到两点，这个时间段没有安排放映电影，电影院暂停营业，轮到何素素休*息。 她从包裹里拿出自己的午饭，铝饭盒里装的白菜肉包早已凉透。好在昨天听陈姐和周小倩说过，电影院有个小房间放着一个煤炉灶，方便她们可以加热午饭晚饭。 何素素将电影院门虚掩上，拿着铝饭盒到那小房间去，稍微研究了下煤炉灶点起火，将里头的四个白菜肉包放到小锅里加热。 不过十分钟，将煤炉灶熄火，把包子装回铝饭盒，何素素拿着回到售票台那里吃饭。蒸过的白菜肉包面皮松软带着甜味，里头的白菜猪肉馅调制得入味，咬上一口还会流汤汁，很香！ 何素素胃口大开，很快把四个白菜肉包全吃光。 她起身去小房间那，将铝饭盒和方才蒸包子的锅过了遍水洗净。 何素素调出光屏看到勤劳值那栏增加了1点，还算满意。未来她如果每天都带饭过来需要加热的话，就得每天洗碗，那么每回都能赚1点勤劳值。 相比起家里一大家子的碗筷盘子，当然是中午这顿洗个饭盒洗个锅简单。回头要是带了饭菜，直接将整个铝饭盒放到锅里加热，连锅都不用洗，洗个饭盒就好了。 何素素为自己的小算盘感到高兴，走回售票台这边坐下。休息时间够长，待会她还可以趴桌子上午休。 “素素，你在里面吗？”是大姐的声音。 何素素起身去打开电影院的门：“大姐，你怎么过来了？” 何秀秀跟着她走进来：“我想着过来看看你今天上班怎么样。吃午饭没？今天厂里饭堂有辣椒炒肉片，我打了点过来给你吃，还热乎着呢。” 她惦记着小妹，上午一下工就跑出车间到饭堂去打饭，囫囵着吃完从肉联厂快步走到电影院这边来。 “吃了，娘早上给我包了白菜肉包，我带过来加热吃的。”话是这么说，何素素还是很实诚地打开大姐带过来的饭盒，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 她不爱吃辣椒，但肉片沾了些许辣味却是很带劲，吃起来也香。“大姐，这辣椒肉片味道真不错，你们食堂伙食不错。” “是挺不错的。”何秀秀见她吃得香也高兴，“你以后要喜欢，我每天打了饭过来和你一起吃。” 何素素连忙拒绝：“不用，大姐你跑来跑去也累。我在家带饭过来吃，你不用担心我饿着。” 何秀秀从兜里掏出特意带过来的粮票：“这里有五斤粮票，你偶尔想吃点好的，就去国营饭店吃。” 何素素高兴接过：“好，谢谢大姐。” 她主动说起上午的体验，“我上班还挺顺利的，陈姐过来带我熟悉了流程，反正照着这安排表到时候就去放映厅里放电影，有顾客过来就写电影票和收钱。我们主任在办公室里守着，后来估计是见我没问题，十一点多就走了。” 何秀秀听了放心：“适应就好。我这早上在车间里忙活，心里就惦记着你这边。” 姐妹俩聊了会，电影院环境总比肉联厂那边要安静些，何素素拉着大姐在这一起趴桌子上睡会。 午后睡醒，何秀秀赶着回肉联厂上班，何素素则将电影院的门大打开，等待着顾客过来买票。 约莫三点，估计是平时热门的时间段，陆续来了不少顾客买电影票，何素素不断地写电影票收钱，忙个不停。 “小姑，你怎么在这？”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素素将视线从桌面上的电影票纸上移开，抬头望过去：“大宝二宝？” 她看到两个孩子后跟着的大人，笑着打招呼，“三嫂，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这是……在这工作？”苏玉有点不确定问道。 “嗯，今天刚来上班，帮着顶半年的工。”何素素解释，“你带大宝二宝过来看电影？” 苏玉有点恍惚，没从小姑突然跑到电影院工作的事中反应过来，还是答道：“我今天休息，想着带他们两个过来看场电影。” 何素素对接下来的场次安排很熟悉，介绍道：“现在马上开场的有《保卫祖国》，另外一部电影《青春旋律》要等一个小时才能看。” 不等娘说话，大宝当即道：“小姑，我要看《保卫祖国》！” 他才不想等呢，待会看完电影娘还要带他们去买玩具的。 二宝跟着哥哥道：“我也要看《保卫祖国》。” 苏玉回过神来，点头：“就看《保卫祖国》吧，买三张票。” “行。”何素素当即拿笔连着写了三张纸质电影票的信息，“一共六毛钱。” 苏玉从随身布包里拿出六毛钱给她。 何素素接过，将电影票给她。既然碰巧遇见了，她干脆道：“对了三嫂，我来县城上班天天坐牛车也方便，爹娘打算买辆自行车给我骑着上下班。能不能麻烦你写信给三哥说一声，让他帮忙在部队里问问看能不能换到自行车票？” 第17章 卖口红。 昏暗的放映厅里，幕布上呈现出激昂壮烈的画面，变幻的光影将氛围烘托得愈发紧张，在座的人都沉浸在电影剧情中。大宝和二宝看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坐在一旁的苏玉却是思绪万千。 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发生了变化，先前小姑塞给大宝两颗大白兔糖给她疑似道歉，现在又跑到电影院来上班，虽说只是做六个月帮工，这也是上辈子从未有过的事。 而且方才小姑还托她写信给连州帮忙询问自行车票。 对于公婆要给小姑买自行车方便上班的事，苏玉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她自己有工资，连州每月也会寄钱给她，苏玉从未对公婆手头里的钱有什么想法，而且也早就见识过公婆有多疼爱小姑。 她只是对小姑没有直接写信给丈夫感到惊讶。 不管是之前，还是在记忆中的未来，她其实一直对小姑经常越过她直接写信给丈夫，向他要钱或是买手表等难得的东西这种行为不满。 明明自己和连州才是夫妻，何素素这么做就好像根本没把她这个三嫂放在眼里。 没想到磕了回头，行事变化居然这么大，苏玉忍不住感叹。刚才她自然是答应了何素素的请求，想着等回家就写封信寄给丈夫，把帮忙问自行车票的事给落实了。 这段时间，苏玉在娘家住得自在，两个孩子有娘帮忙带着，工作也顺利。但她发现，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和何素素一直保持距离的。 就像她带孩子出来看电影，不经意间就碰见了何素素。以后何素素在县城里工作，遇见她的概率就更加大了。 好在距离何素素喜欢的那位知青下乡还有一年半的时间，在这之前何素素还是比较正常的。苏玉想着，以后就顺其自然好了。 想通之后，苏玉将注意力放到播放的电影上，免得回头两孩子有问题问她，自己却答不上来。 何素素哪想到自己那一番话就让三嫂想了那么多。她起初确实是打算自己写信给三哥说自行车票的事，但既然这会碰见了三嫂，跟她说的效果也差不多。 也算是尊重三嫂了。 她守在售票台一下午，明显感叹下午电影院的生意要比上午好。 等到下午五点半，陈姐准时过来交接班：“素素，今天一天下来还适应吧？” “适应，挺顺利的。”何素素笑道，站起身把售票台的位置让给她。她揣上电影院的钥匙，拿上铝饭盒，“陈姐，那我就先回家了，晚了怕赶不上村里的牛车。” 陈姐也知道她上下班就靠着坐这牛车，点头表示理解：“行，那你先回去吧，明天见。” 等何素素坐牛车回到家里，晚上自然少不了家里人的问候。 “素素，你今天在电影院上班没问题吧？” “小妹，在电影院上班累不？” “小姑，在电影院上班好玩不？是不是有看不完的电影？” 何素素一一回答：“我今天在电影院上班挺顺利的，收电影票钱和放映电影那些都挺容易做的，一点也不累。电影院里有个小房间，里头有煤炉灶可以加热饭菜，中午大姐还特意跑过来看我，带了她厂里饭堂的辣椒炒肉片给我。” 至于小孩子的问话，她毫不留情地打破他们的期望，“上班哪有好玩的，我基本上就守在那售票台前了，哪里有得看电影。” 何家大人们听了高兴，这一天里提着的心可算是放下了。 小孩子们则叹了口气，看来去电影院上班也不是那么幸福。 饭后，何素素到院子里拿起扫帚准备扫地。 何母瞧见了道：“素素，你平时说饭后消食走动下扫地也就算了，这一天上班下来这么累，就别扫地了。” 桂芳主动说：“是啊小姑，这扫地的活就交给我来干吧。”自从小姑把这扫院子的活接过去后，她就一直过意不去。 何素素自己也愣了一下，每天饭后扫院子都快成习惯了，她也是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回想自己以前那么懒什么也不干，时间真的会将人潜移默化。 其实中午洗饭盒已经赚了1点勤劳值，这会歇会也不碍事，何素素犹疑了一会还是坚持道：“我扫院子都扫习惯了，没事。” 一天赚2点勤劳值总比赚1点勤劳值好，攒多一些以后在购物系统里想兑换什么就兑换什么。 没办法，何母和桂芳只好由着她。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还是固定时间点起来。吃过早饭，顺带将午饭装进铝饭盒里，临出门前她又回了趟房间，照着镜子给自己涂上那杏色口红。 剩下的三支口红，她也从购物系统储物格里拿出来放在衣服口袋里。 自己涂了口红在电影院里也是一种宣传，来看电影的女同志瞧见她嘴上的口红好看，说不定也会问她口红的事，就能把口红给卖出去了。 坐牛车到县城，何素素到电影院门口，拿出钥匙开门。她瞧了下墙上挂着的钟，才九点半出头，距离正式上班的时间点还早着呢。 她将三个放映厅一一巡过去，昨晚张姐来收拾打扫过，椅子摆得整齐，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距离第一场电影放映的时间还有一会，何素素回到售票台这边坐着，很快就有顾客过来买票。 一上午下来，何素素明显感觉到，有女同志过来买电影票时多少会把视线落到她的嘴唇上，热情地还会夸句“同志你的嘴唇颜色挺好看的，整个人很有气色。” 但不知道是她们不知道有口红这玩意，还是不好意思，没有一人开口询问过她。 期间还碰上了村支书的三儿子带着刘知青过来看电影。 刘知青不认识何素素，方国志却是认识她的，买电影票时客气地笑了笑，末了刘知青往前走去放映厅，他还刻意落后几步：“素素，你回去可千万别说我们来看电影的事。” 何素素明白了，这会是上工的时候，两人也不知道是找什么借口来县城的。上回听到的八卦说村支书两口子对这事不满，要是知道两人来看电影怕是又得生气了。 她点点头应了下来，反正自己下班了也是直接回家，哪有空去说闲话。 “谢了。”方志国道谢后连忙去追对象。 隔着不远的距离，何素素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刘知青：“你认识那女同志？” 方志国：“我们村里的何素素，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电影院上班了。” 刘知青：“你刚和她说什么了？” 方志国：“就打声招呼，没说什么。” 中午吃过饭后，何素素将电影院的门虚掩上，趴桌子上睡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昨天表现太好，今天主任没有出现过，整个电影院就她一个工作人员。 下午，何素素又遇上了熟人，只能说县城太小了。 “何素素，你居然跑电影院来上班了？”朱云难得休息，约了好姐妹一起来看电影，没想到还能碰到老同学。 朱云是何素素的高中同学，毕业后父母托关系进了纺织厂工会上班。读高中那会，哪怕在同一间教室读书，何素素和她也不过是见面点头打声招呼的关系。 这会，何素素倒是露出笑脸来：“好久不见，我也是昨天才来上班的。” “说起来，我们从毕业后还是头次见面，你看起来气色不错。”朱云感叹道。 注意到对方的眼神落在自己的嘴唇上，何素素心念一动道：“也就是涂了口红比较显气色罢了，来上班想着打扮下。” 以前读书时何素素就是班里甚至整个学校公认最漂亮的，如今见她涂了口红愈发好看，朱云也有些心动：“我记得以前班里的徐小青带过一支口红到学校，说是托亲戚在沪市那边买的，我们这边供销社还没见过呢。” 何素素顺势从衣服口袋里把三支口红全部掏出来：“这边确实没有，我也是托人在沪市买了寄过来的，这三支不同颜色我都挺喜欢的。” 朱云瞧见后顿时眼前一亮，干脆厚着脸皮道：“素素，既然你有三支口红，能不能让一支给我？我也想试试这口红。” 上班后手里有余钱，朱云底气也足。她这个年纪真是爱美的时候，难得碰上沪市来的口红，哪怕平时和何素素关系一般，也忍不住开口询问。 何素素爽快道：“可以啊，反正我有四支口红，回头想要再请人帮忙买就是了。我早上涂的那支口红放家里了，这三支都还没有用过，你看看喜欢哪个颜色。” 正好这会后头没人排队买票，她也方便推销口红。 朱云当即挑了起来，最后选中茶红色那支口红：“我要这支，一支多少钱啊？” 何素素根据购物系统里兑换所需的勤劳值，估了个价钱：“一支口红六块钱，别看这么小小一管能涂几个月了。” 朱云听到价钱心里确实肉疼了下，想到下个月自己还要相亲，也不犹豫：“行，我要这支茶红色的口红。” 刚才何素素给她介绍了三支口红的颜色。 她当即从衣服口袋里拿出六块钱给何素素，看着手里这支连管身都很精致的口红，还是觉得划算的。毕竟自己可没沪市的人脉可以帮忙买口红。 她的好姐妹在一旁看着，对这口红很是心动。见朱云真的掏钱买下一支口红，她也忍不住开口问：“同志，我也很喜欢这支口红，可以让一支给我吗？” 何素素心里乐开了花，面上还是佯装纠结了会，才不舍道：“看在你是朱云朋友的份上，行吧。你想要哪一支？” 好姐妹听了高兴道：“多谢同志，我要这支杏色的。”早先朱云在看口红颜色时，她就看中了桃红色那支，觉得自己涂上这颜色肯定好看。 她也利落地掏了六块钱给何素素。 何素素将新鲜到手的十二块钱收进衣服口袋里，这才询问她们：“你们俩想看什么电影？” 朱云和好姐妹选了最近的一场电影，付钱后拿着电影票心情愉悦地走去放映厅。 到了傍晚五点半，陈姐准时过来交接班，何素素收拾好东西走到供销社那坐牛车回家。 到了村口下车，想着今天赚了十二块钱得好好犒劳下自己才行，何素素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打开购物系统，先兑换了一斤猪肉。 她再次见到折扣商品，两斤河虾原先要2点勤劳值，现在只需1点勤劳值就能兑换。 村里就有一条绵延不断的河，以前家里肉票少，实在馋肉时大哥二哥就会去河里摸鱼，也摸过这河虾，只要舍得下油炒，味道还是挺鲜甜的。 没看到时完全想不起来有河虾玩意，一看到就忆起那滋味，顿时馋了起来。何素素豪爽地用1点勤劳值兑换了两斤河虾。 她提着回家，交代负责今晚晚饭的大嫂把两斤河虾都给炒了。 赵米玲看着这一篮子河虾：“这虾个头还挺大的。” 何素素：“嗯，我下班时路过供销社门口，看到有人提了一桶河虾在卖，干脆就买了两斤回来。大嫂你多放点油炒，这样子才香。” 赵米玲点头：“我再去摘点葱姜蒜一起炒。” 等何家人下工，何母看到两斤河虾倒没多说什么，这玩意便宜，就是闺女又买了斤猪肉回来，她忍不住念叨：“素素你怎么又去买肉？刚去上班没两天就花钱。” 到底是心疼闺女。 何素素不在意道：“早上去上班那会碰巧遇到我那同学，就交代她帮忙买斤猪肉回来解解馋。而且现在我每天都带午饭去电影院吃，买斤肉方便娘你给我准备午饭。” 像中午那顿饭，家里没有猪肉，何母就只能给她炒鸡蛋当荤菜吃。何素素吃着啊，总觉得这嘴有点寡淡。 何母听了才没多说些什么，闺女去上班累，午饭是得吃点肉才行。 许是朱云和她的好姐妹各买了一支口红开了个好头，隔天何素素照旧涂了口红坐在售票台前工作，有个女同志来买电影票盯着她的嘴唇看了会，礼貌又大胆问：“同志，你是涂了口红吗？” 何素素没想到这么快又有生意上门，听她意思就知道是知道这口红的。她点头：“对，涂了口红气色好些。” 女同志问：“口红不好买，同志你要是有多的可以让一支给我吗？”说这话时，她其实也没抱多大希望。 何素素同样是犹豫了会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红：“我确实多了一支正红色的口红，托人买的一支六块钱，你要的话就让给你。” 女同志接过看了口红的颜色，高兴道：“要的要的，多谢同志，太感谢你了。”她利落地付了六块钱。 于是，何素素从购物系统那多兑换的三支口红全部卖出，总共赚了十八块钱。加上先前卖给周小倩的三袋奶粉十五块钱、自己赚的稿费和以前攒的零钱，也快有四十块钱了。 手有余钱，心里不慌，何素素还挺高兴的。 下午还让她发现件事。 有位顾客买电影票时顺嘴问：“同志，再给我买份瓜子。” 何素素被问得一脸懵：“我们这里没有瓜子卖的。” 顾客疑惑问朋友：“我们上回来看电影好像有瓜子可以买啊，这看电影还是得磕点瓜子才过瘾。” 朋友：“我们上回是晚上过来看的电影，可能晚上才有瓜子卖吧。” 两人选了最近的电影场次，买了电影票往对应的放映厅走去。 这事倒让何素素记在心上，那两位顾客记忆不可能出错，那就是晚上电影院这边确实有瓜子卖。 晚上主任不会过来，就陈姐一个人守在这，哪怕她炒了瓜子带过来这里顺带卖，除了顾客外也没人会发现。至于那些顾客，有瓜子可以买来吃是好事，也只会以为这是电影院拓展的买卖，没人会去举报。 等到下午五点半交班时，何素素特意注意了下，陈姐确实带着个包裹过来。以前她只以为是带了晚饭过来，现在看来只怕里头装着的是炒好的瓜子。 何素素也没多说些什么，装作不知道。陈姐愿意冒险卖瓜子是她的事，她家有四个孩子，婆婆又需要人照顾，夫妻俩哪怕都有工作估计钱也不够花，偷偷做点买卖也正常。 接下来的日子里，何素素照常在电影院上班。这份工作说不上忙，守在售票台写电影票信息和收钱，再照着场次表的时间去放映电影，电影开场后短时间内没什么顾客，习惯后有时候还觉得挺清闲的。 倒是她每天坐牛车往返县城，引起了村里人的注意。 别说地里事情多，村里人上工忙活一整天下来挺累的，但那些大婶们八卦的心不死。以前村头何家丫头不爱干活又不上工，她们议论了好几回；现在成天跑去县城，她们又忍不住念叨。 “你们发现没，村头何家丫头天天坐牛车去县城，我都碰上好几回了。” “这一天至少花四分钱，也就是何家纵着她，也不知道跑县城去干嘛？每回空着手去，又空着手回来的。” “以前待家里现在又跑县城，就是不干活不来上工，要是换成我家闺女，早就被我骂死了。” 还有人实在忍不住好奇，直接跑去问何母：“我看你家闺女最近天天去县城，她是去做什么啊？” 何母多少也听到些风声，这会特自豪回道：“素素啊最近是去电影院上班了，天天跑县城也挺累的。” 天天坐牛车来回能有多累，问话的人听完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意外之余还是夸道：“你家素素可真厉害，成了工人以后每月都有工资和票据可以领，你就享福喽。” 何母说实话：“她也就是去做临时帮工，上六个月而已。” 半年后素素没去上班，村里人迟早会知道，不如这会自己直说，免得遭人嫉妒。 问话的人听后确实心里平衡了些，面上却是笑着劝道：“那能上六个月的班也不错，起码给你赚六个月的工资回来呢。” 很快，清河生产队的人都知道，村头何家的小闺女天天去县城，那是去电影院上班的。一时之间，羡慕声不少，倒也没人再去说何素素不干活不上工犯懒之类的。 约莫又过了一周，何素素下班回家发现，这个点不止负责做饭的二嫂钱春和回来了，连娘也在家，还满脸高兴。 何母：“素素回来啦。下午你三嫂带大宝二宝回来看我们，刚赶着坐牛车回县城去了。还别说，大宝二宝养得白胖了不少，亲家母这阵子费心了。别看一个多月没见，大宝二宝还是很亲我，还会关心我和你爹最近身体怎么样，让我们别那么辛苦呢。” 说这话时，她脸上布满了笑容。 这么多孙子孙女里，何母最疼的就是大宝二宝。老三媳妇带着大宝二宝回来，和往常一样待她有说有笑的，还解释说住在娘家是为了方便上下班，有休息的时候就会带着大宝二宝常回来的。 老三媳妇一示弱，何母这心里就舒畅了，也没多去计较她之前和自己吵架的事。 何素素见娘这么高兴也开心：“大宝二宝是挺乖的，娘你以前对他们那么好，他们自然记着你。” “咱家孩子都挺乖的。”何母感叹，她拿出一封信给闺女，“你三嫂回来还给了我这封信，你三哥寄回来的。自行车票他在部队找战友买的，还寄了两百块钱给我们买自行车。他写信给你三嫂，连带着这封信也一起寄到她那去。刚才你三嫂给我念了信的内容，里头还有对你说的话，你自己看下。” 三个儿子里，她最疼的就是老三，老三也最争气，平时记挂着家里每月固定寄钱回来，对素素这个小妹也十分疼爱。像这回还寄了买自行车的钱回来，何母就很满意。 “三哥办事就是快。”何素素接过信封打开，里头有一张自行车票和两百块钱。她展开信纸看了起来。 三哥在信里说，为她找到电影院的工作感到高兴，希望她能够珍惜第一份工作带来的经验，好好体会。对于家里想为她买自行车方便下班的打算，他非常支持，除了自行车票外，另外再寄来两百块钱用于买自行车。 其余的内容是关心爹娘身体和家里情况，也简单说了下自己在部队一切安好。 何素素忍不住感叹：“三哥对我真好。” 她一个月工资十八块，两百块钱够她赚十多个月了。 何母催她：“既然自行车票和钱都有，你抓紧把自行车买回来，上下班也方便自由些。” 何素素：“知道啦。” 等何家人下工，知道老三特意寄了两百块钱回来让买自行车，赵米玲和早一步知道的钱春和心里反应一样，这样子公中就不用出这么一大笔钱了。 隔天，何素素早上坐牛车到县城，直接进了供销社，找到卖自行车的柜台询问：“同志你好，什么时候自行车能有货啊？” 售货员冷淡道：“不知道，慢慢等着吧。” 自行车票难得，自行车更难得。供销社里最热门又最清闲的约莫就是这个柜台了，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作为三大件常年无货，顾客来了问什么时候能有货，答案就是不知道。 第18章 买自行车。 自行车作为稀罕物件，每回到货的数量又小，往往听到有货的消息跑过来供销社，早就卖光了。 何素素对自行车没货的消息倒没什么意外，供销社的售货员待客冷淡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不知道自行车什么时候有货，她倒是可以每天过来问一嘴，但自行车也不定是一天中哪个时间点送过来，自己在电影院上班跑不开，这样子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买到自行车。 作为供销社的售货员，肯定能提前得到点消息。而且如果自行车有货，除了上头的大领导交代过要一辆，售货员多少也有点权利可以预留。 她靠近柜台，趁着这会周围没什么人，将刚才用意念在购物系统里花了3点勤劳值兑换的一盒雪花膏塞给售货员：“同志，那能不能麻烦你什么时候有自行车到货的消息提前和我说一声？我也在县城上班，就在电影院那边。” 哪怕在供销社工作，一盒要四块钱的雪花膏也不是时常能用得起的。售货员在看清手里头那盒雪花膏后，不动声色地将其收起来，淡然道：“你要是真想买自行车，七天后中午再过来看看吧。” 瞧瞧，刚还是一句轻飘飘的“慢慢等着吧”，这会就差没明着说七天后中午有自行车到货了。何素素笑着道谢：“行我记下了，多谢同志。” 她走出供销社，往电影院方向走去。 能够从售货员口中得到自行车到货的消息，那盒雪花膏就送得挺值的。 何素素倒也不心疼那3点勤劳值，她现在每天中午洗饭盒，晚上饭后又在家扫院子，一天就能攒2点勤劳值，哪怕时不时兑换了猪肉带回家，还攒了不少呢。 三哥寄来的信中说，供销社的自行车数量少难买，要是等太久一直没货，可以到县政府那去找他转业的战友帮忙订购。 何素素将这法子作为最后不得已的选择，能花费3点勤劳值得到自行车的消息，总好过去欠三哥战友的人情。 到了电影院时间还早，何素素照旧开了大门，将三个放映厅巡视一遍，才回到售票台后坐着，等待顾客过来买电影票。 日子照常过，比自行车到货先到来的是电影院发工资。 不知不觉间，何素素已经上班有一个月了。她从主任手中领过有零有散的十八块钱时还挺激动的，这可是她头次领工资，是她付出了劳动换来的，和之前卖奶粉卖口红赚来的钱完全不同！ 何素素忍不住感叹：“这种领工资的感觉还挺不错。” 周小倩今天过来领她那四块钱，恰好听到何素素这句话，笑道：“有工资领当然不错，我们自己手里头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求着要那几分钱。我刚听主任说，你工作挺勤快。” “主任不嫌弃罢了。”何素素谦虚道。 周小倩却不认为：“主任平时可不轻易夸人。我生孩子之前要找帮工，主任就特意交代我说一定要介绍个勤快踏实的人过来干活，在电影院这边每天面对不同顾客还要收钱、放映电影，脾气也得好。现在看来啊，你完全符合。” 何素素都被夸得不好意思了，自己平时在这上班觉得活儿还挺轻松的，没想到看似对电影院不怎么上心也没怎么出现过的主任要求这么高。“能干好电影院的工作，我也挺开心的。” 想起家里的孩子，周小倩无奈道：“对了，我还得麻烦素素你帮忙买奶粉。家里的孩子喝奶次数多，这奶粉消耗得也快，三袋奶粉看着不少，居然一个月就快喝光了。” 何素素：“小倩姐不用客气，那还要再买多少袋奶粉？” 周小倩肉痛道：“再买六袋奶粉吧，应该能吃两个月，也不用每月都麻烦你托人去买。” 何素素点头：“行，那我直接发电报和沪市的亲戚说买奶粉的事，应该三天后能到，到时候我再送过去给你。” 周小倩：“好，剩下的奶粉应该能撑三天。到时候我过来电影院这边找你拿吧，你上班忙也省得跑来跑去了。” 能够少跑一趟，何素素自然乐得高兴。 周小倩惦记着家里的孩子，把最主要的事情交代完，就先回家去了。何素素则回到售票台后坐着，给来电影的顾客写票收钱。 傍晚回家，何素素想到自己一直惦记着的麦乳精，打开购物系统豪气地给兑换了。 夜里吃过饭，她拿着新到手的十八块钱去主屋：“爹娘快看，这是我今天刚发的工资！” 何父看着闺女手中的钱，咧开嘴笑了：“居然发工资了，不错。” 何母接过一张张看过，乐道：“这十八块钱真稀罕，可是你第一次拿工资，可得好好收着。”说着就要把钱塞回给闺女。 何素素不接，把钱塞回她的手里：“娘，我这头个月工资当然得全部交给你和爹啊。你们养我这么大，我终于能赚钱了，你们可得好好稀罕着这十八块钱才行。” 何父笑了：“还是闺女会说话。” 他这心里熨帖着呢。 然而夫妻俩多年想法对视一眼就明白，何母想把钱给闺女：“你的心意我和你爹知道就行了，你天天在县城里上班偶尔想吃点什么想买点什么，手里头得有钱才行。” 何素素坚持：“我还有先前写文章赚的稿费呢，手里有钱的，这十八块钱你们就放心收着吧。” 她干脆把手背到身后，一副怎么样都不会接钱的模样。 何母拿她没办法，只好收下：“行吧，你这十八块钱我可得单独放着。这可是闺女头个月领的工资，说什么也不会拿出来花掉的。” 她和何父两人眉眼都带着笑意，*估计今晚做梦都得笑醒。 想起新拿回家的那罐麦乳精，何素素：“对了娘，我下班路过百货商店看到麦乳精有货，就买了一罐回来。我待会把它放到厨房里去，你和爹平时可以泡来喝，多补充些影响。” “你这丫头就是手头松，才刚发工资就买麦乳精去了。还把十八块钱全部给我，花的该不会是你之前赚的稿费吧？”何母听了忍不住念叨。 她摆手，“我和你爹不用喝这玩意，麦乳精放在你房间里，你平时要喝的话再舀了去厨房泡就是了。” 何母也有私心，麦乳精价钱不便宜，闺女想要补营养才买的。要放到厨房去，万一老大老二媳妇看到了起心思，隔三差五泡了给孩子喝怎么办，她还能拦着不成？不如放在闺女房间里，谁也多说不了什么。 多少能猜到娘的小心思，何素素配合道：“行，那就先放我房间里。你们俩想喝的时候，直接去我房间拿就是了。” 当晚，何素素给自己泡碗麦乳精喝的时候，也催着爹娘各泡一碗喝。 何母哪能拗得过闺女啊，尝了嘴碗里的麦乳精，闲不住道：“比糖水还要甜，太腻嘴了。” 话是这么说，她把碗里的麦乳精全部喝完，又去厨房重新加了水，碗里沾的也不能浪费！ 何父喝着麦乳精，这甜腻的滋味让他回想起以前的苦日子。那会只盼着每天能有点吃的就行，哪还能想到今天能喝上这贵人常喝的麦乳精啊？ 何素素喝上惦记许久的麦乳精，甜甜的滋味让她整个人身心舒畅起来。她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泡上一碗来喝，还得喊上爹娘一起才行。 到了据说自行车能有货的这天，中午一到休息的点，何素素赶忙把电影院的门给虚掩上，免得又有顾客过来问为什么中午不能排场放映电影，自己又得费劲解释扯半天。 她将自带的铝饭盒拿出来到小房间，开煤炉灶放锅里加热，回到售票台这边囫囵吃了起来。 怕耽误时间，何素素吃完后将铝饭盒盒子盖上，放到小房间那等回来再洗，拿上钥匙将电影院大门锁上，匆匆往供销社走去。 供销社自行车柜台守着的还是那天那位售货员，瞧见何素素过来难得给了个好脸色：“同志你过来了啊，再等会吧，马上就到了。” 何素素笑着点头：“好的，多谢同志。” 她稍微挪动几步站到柜台旁，别人经过只会以为她在看旁边柜台的东西，而不会疑惑她为什么老是杵在自行车柜台前。 这年头的人买东西都买出诀窍来了，但凡她在自行车柜台这边多站一会，都会怀疑是不是自行车有货了。到时候提前泄露了消息，来排队的人多了，万一碰上使关系的，那她的自行车就飘走了。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供销社门口那边来了辆货车，将车上的货物搬下来，赫然就是三辆自行车！ 外头路过的人群顿时激动起来，凑着看热闹的有，连忙跑去递消息的有，还有人立马跑过来自行车柜台这边排队。 好在何素素早有准备，站在自行车柜台前第一位等着。等工作人员把那三辆自行车搬过来这边摆着，她当即拿出自行车票来：“同志，我要买一辆自行车。” 售货员：“凤凰牌二八杠自行车一辆一百七十五块钱。” 何素素直接递了两百块钱给她，售货员接过自行车票和钱，又找了二十五块钱还她：“自己去提自行车吧。” “多谢同志。”何素素高兴道谢，转身后还能听见后头的人说要买自行车，掏自行车票和钱时不带任何犹豫，转眼间新到货的三辆自行车就这么卖空了。 何素素推着崭新的凤凰牌二八杠自行车出了供销社，这会还有不少人赶着走进供销社，嘴里念叨着：“哎呦这会估计自行车早就卖光了。” 何素素将自行车推到人稍微少些的地方，一脚踩着靠近自己这边的脚踏蹬几下，自行车车轮子转起来，她顺势伸出另外一条腿挎过座椅，顺利踩到另一边脚踏上，就这样骑着自行车离开。 她是会骑自行车的，大伯家有辆二手的自行车，那会她和巧怡姐轮着骑自行车载对方一起到县城上学。 巧怡姐初中毕业后没有再读书，自行车那么珍贵大伯也没借给她，何素素只能自己每天走路上下学。 她这么懒的人，在读书这件事上是难得的勤快，哪怕每天走路上学也坚持下来了。没办法，村里牛车到县城的时间太晚，要不然她就直接搭牛车上学了。 骑自行车就是比走路省力，何素素很快回到电影院。 拿钥匙开了门，怕新买的自行车停在门口被不长眼的人给刮花了，她直接把自行车推到里面来，既不会挡到来看电影的顾客，又在视线范围之内。 还别说，看着新买到手的自行车，想着以后早上可以睡晚些再出门，傍晚下班不用再到供销社那去等牛车，何素素一下午心情都挺好的，招待来买电影票的顾客都温柔不少。 五点半，陈姐过来交接班，瞧见那辆自行车笑道：“素素，你买到自行车了？” “陈姐，我中午想着去供销社转转，碰巧遇上自行车到货，就给买回来了。”何素素笑道。 陈姐点头：“那说明你运气好，就该买到这辆自行车。” 何素素主动道：“现在我有自行车了，陈姐你什么时候想休息就提前和我说一声，我都方便的。” 每月两人各休息四天，何素素之前搭牛车往返县城，要是上晚班的话晚上没有牛车可以坐回家，去大姐那借助也是不太方便，陈姐就主动说等她买到自行车再上晚班好了。 但刚过去这一个月里，何素素是休息了四天的，也就是她得还陈姐四天休息才行。 陈姐应好：“行，要是我想休息了，就提前和你说。” 交接班的事情说好，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回家。自行车车轮子转起来，迎面而来的春风柔和又舒服。半个小时的路程，最后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等何家人下工回来，瞧见新买回来的自行车自然高兴。 整个村里也就大伯家和村支书家有自行车，如今自家添上一辆自行车，还是专门买来给素素骑去上班的，说出去多有面子啊。 离吃饭还有好一会，何大哥何二哥也会骑自行车，在孩子们的撒娇纠缠下，轮着载上他们出门在村里兜上一圈。别说孩子了，两个憨厚的男人脸上也满是笑容。 要不是何父年纪大了，又不会骑自行车，高低也得骑着自行车在村里兜一圈才行。多有面子啊！ 何母站在门口急得，瞧见大儿子喊一声，瞧见二儿子念一句：“慢点，慢点，可别把自行车给摔着了！” 不消一会，村里人都知道村头何家新买来一辆自行车，听说是专门买了给他家闺女骑去上班用的。大伙对老何家疼闺女的印象更深了，估摸着老何家这腰袋子也攒了不少钱。 先前嫌弃老何家闺女犯懒不干活不上工，现在人家跑去县城电影院上班了，虽说就半年，以后估计也好找工作。现在又有辆自行车，自然有人忍不住动了心思，想找媒婆给自家儿子说亲。 第19章 冬菇肉酱。 拥有自行车的第二天，何素素早上比平时多睡了半个多小时，睁开眼时只觉得蓄满了精力，手脚活动起来没有那种睡不够的疲乏感。 洗漱后，她照常来到厨房锅里拿早饭吃，又把娘提前煮好的米饭、肉片炒豆角给装进铝饭盒里，这才骑上自行车往县城去。 到了电影院，打开大门后何素素看了下时间，距离十点正式上班只差十分钟，这个时间把握得正正好。 她将自行车像昨天那样停好，开始日常的巡视放映厅，刚回到售票台这边坐下，就有顾客过来要买电影票了。 很快到中午，何素素将午饭加热吃光，又把铝饭盒和锅都冲洗干净。她坐在售票台后，无聊看了主任去开会带回来的报纸，正打算睡觉，突然想起自己忘了件事。 糟糕，从三哥寄了自行车过来，到现在自行车都买回家了，她居然忘了和大姐说这消息。要是大姐或者姐夫那边有了自行车票的消息，还花钱买了下来，那就整了出乌龙亏大了。 何素素当即拿起钥匙，推自行车出去，顺带将大门给锁上，直接骑着自行车往肉联厂去。 午后的肉联厂静悄悄的，何素素和守门的大叔打了声招呼，直接骑着车到肉罐头生产车间去。直到往里比较容易冲撞人的地方，她这才下来推着车走。 留在肉罐头车间的没几个工人，何素素探头往里瞧，让靠近门口的人递消息给大姐。 何秀秀很快出来，第一眼瞧见了小妹身旁的自行车，眼前一亮：“这么快买到自行车了？” 何素素点头：“嗯，昨天中午刚去供销社买的。大姐，我之前一忙就忘了和你说三哥寄了自行车票回来的事，刚想起来赶紧跑过来告诉你，就怕回头你这边也托人买了票。” “我说呢，你怎么大中午的跑过来。”何秀秀放松道，“这你放心，虽然我和你姐夫都托人帮着问了，一时半会还真没有人有自行车票。果然还是连州靠谱，在部队里那边比较容易换到票。” 何素素点头：“估计部队那边刚好有人有自行车票却不打算买自行车，就便宜了我。” 何秀秀交代她：“你现在骑自行车方便不少，就是千万得仔细点看着路，别被突然冲出来的人吓到，或者被路上的坑洞给带摔了。” “我知道的，大姐放心。”何素素道。 姐妹俩说了会话，到底午睡时间难得，休息好了下午才好干活，何素素告别大姐，骑着自行车回电影院。 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回到电影院了，忍不住感叹有辆自行车就是好，到哪儿都轻轻松松不觉得累。 何素素将自行车停好，电影院的门给虚掩上，坐在售票台后趴桌子上睡觉。 这天下班回到家，难得又见娘已经到家了，何素素随口问：“是我三嫂又带着大宝二宝回来了？” “前不久才刚回来过，哪能回来得那么勤？”何母没好气道。等闺女把自行车给停好在院子里，她将人喊到自己房间来。 何素素愣了下，不知道娘要和自己说什么。瞧见厨房门口大嫂站在那，她望过去，就见对方和自己眨眨眼睛，这种感觉就更奇怪了。 一进娘的房间，何素素决定先发制人：“娘，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何母将下午的事说给她听：“还不是你的婚事，下午黄媒婆上门来找我，一口子给介绍了三个年轻后生，有我们村方武的二儿子、隔壁沙生产队王支书家的小儿子、再远些绵山生产队一个叫吴强的人，家里条件和个人情况都和我说了，说是有合适的可以安排你相看一下。喏，这是他们的照片。” 何素素随意瞥了一眼，从长相这关上就不合她心意了。她直接拒绝：“娘，你帮我和媒婆拒绝了吧。我暂时不想说亲事，还想在你和爹身边多待几年呢。” “拒绝了也好。”何母心底其实对这三位也不太满意。只是头次有媒婆上门来给闺女介绍亲事，总得说给她听听。 自家素素人长得漂亮，又是高中毕业，迟早能有份稳定的工作，在何母看来，那至少得嫁到城里去才行。如果嫁给生产队里的年轻后生，哪怕对方再能干能够赚满公分，自家闺女不还是得下地上工去干活。 在娘家都没让她去下地干活，何母哪里舍得让她嫁人后去做这些，哪有日子越过越苦的。 何母道：“你现在年纪还小，等明年我就让你姐帮着给介绍城里的优秀男生给你认识，指定比这些好。” 何素素忙挥手：“娘别，我是真的暂时不想谈亲事，你就先别折腾我姐了。” “哪能是折腾啊，你姐乐意着呢。”何母不高兴道，“看你这紧张样，放心，和你姐说介绍对象这事前肯定会和你说的。” 离明年还早着呢，何母先安抚闺女。 有了闺女的准信，她决定以后再有媒婆上门，介绍的又还是附近生产队的人，自己就好委婉地给拒绝了。 夜里收拾好，何素素躺床上，调出购物系统的光屏看了起来。她打算兑换些东西寄过去给三哥，感谢他给自己换自行车票还资助了两百块钱。 部队那边生活简单，除了训练就是吃和住。住的方面，三哥一直住在集体宿舍，最简单的床和被子都有，衣服常年是里头简单的白背心打底再套上橄榄绿军装。倒是在吃的上，饭堂提供米饭肉菜，估计这肉也不能放开了吃。 偶尔下训迟了去到饭堂，说不定肉菜都被其他人打得差不多了。 何素素这样想，下一秒刷到购物系统里有豆腐乳可以兑换。 记得以前有一次大姨来家里探亲，带了一罐豆腐乳给他们。那段时间三哥每顿饭就挖一勺子豆腐乳，拌饭拌地瓜拌玉米窝窝头，吃得可起劲了，难得家里炒了肉片喊他吃他都不吃。 兑换一罐豆腐乳需要2点勤劳值，都赶上一斤猪肉的价值了，何素素忍不住心里吐槽一句，还是兑换了两罐。 她又想着三哥训练消耗大，万一真碰上下训迟了到饭堂肉菜又全部被打光的情况，总得有点肉吃吧。 于是何素素兑换了两斤猪肉，要那种三分肥七分瘦的后腿肉，接着又兑换了一斤冬菇，打算回头让娘给做成冬菇肉酱。 估摸着最后的成量，何素素又兑换了三个可以装冬菇肉酱的玻璃瓶。 隔天下班，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回家，背上的包裹装着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东西。 晚上吃过饭后，她提着这些东西找娘：“娘，我今天去供销社转了一圈买了两罐豆腐乳，三哥爱吃这个正好寄过去给她。另外我又买了斤冬菇，找我同学帮忙买了两斤猪肉，你帮着给做成冬菇肉酱，回头一起寄过去给三哥呗。” “哦对了，我还买了三个玻璃瓶，可以用来装冬菇肉酱。” 远在部队的儿子常年见不着，何母自然也惦记着。闺女有心想要给她三哥寄东西，特意买了这些吃的，何母自然高兴。她说：“行啊，你买这些东西费了不少钱吧，待会我把钱拿给你，就当我这个当娘的寄东西给儿子了。” 闺女对家里人大方，手里头有点钱就可劲地买东西回来，何母看着都心疼，忍不住想补贴回去。 何素素摇头：“不用，娘你要是想买东西寄给三哥，你回头再自己买，这些是我的心意。再说了，上回买自行车剩下的二十五块钱我想给你收着，你不肯要，还放在我这呢。” 想起那二十五块钱，何母知道闺女手头还有钱，这才安心：“行吧，回头写信时你就写清楚，这些都是你买的，你三哥肯定高兴。” 何素素笑了笑，凑近撒娇道：“娘你也出力了啊，待会你还得帮忙做香菇肉酱呢，这我可不会。” 于是大晚上的，何母点了煤油灯在厨房忙活起来。 冬菇肉酱炒制起来简单，前面准备的功夫可不少。她将那一斤冬菇装盆子里洗净又加上泡上，先把那两斤猪肉拿出来放案板上切块，再挥刀快速剁起来。 厨房门和窗都关着，多少能够遮掩些剁肉的声音，免得左邻右舍听了羡慕嫉妒。 何母感叹：“这两斤猪肉肥瘦比例倒挺好，正好适合做冬菇肉酱，回头吃着也不腻。” 何素素在一旁看着：“我交代我同学帮忙买时就说了要用来做冬菇肉酱的，她给我带了两斤后腿肉回来，说这部位合适。” “你这同学倒是真不错。”何母肯定道。 两斤猪肉剁了好一会，才剁成颗粒感微小的肉糜。何母又去院子菜地里拔了点葱回来切成末，打开柜子拿了块姜和蒜出来剁碎：“你没提前和我说要做冬菇肉酱，要不然我还能去你大伯娘家要点洋葱，好在缺了点洋葱也没什么。” 何素素笑了笑没接话。 何母接着又把泡发好的冬菇捞出来挤干水，放案板上切成冬菇丁。 见准备得差不多了，何素素帮着给炉灶起火。 何母先把两斤肉糜倒入锅里炒至变色，还炒出不少油来，接着又把葱末、姜末、蒜末连带着冬菇丁一并倒进去翻炒，那香味瞬间就溢了出来。 何素素忍不住深吸一口气：“这味道真香！” “又是冬菇又是肉，还这么多料，能不香吗？”何母闻着这香味，将酱油、盐那些调料给加进去，接着调了一碗淀粉水倒进去，锅铲接着翻炒，冬菇和肉沫融合在一起，连汤汁也慢慢变得浓稠起来了。 接着熬煮了十来分钟，见锅里的香菇肉酱呈现出油亮亮的光泽，何母就知道这是熬好了。她将炉灶里的火给灭了，道：“接下来等这冬菇肉酱放凉，就可以装进玻璃瓶里了。” 何母瞧了闺女一眼，问：“先拿个碗舀两勺给你尝尝？” 何素素听了连忙点头：“好啊，还是娘最懂我。” “家里就你嘴最馋了。”何母话是这么说，却没有半分嫌弃。 何素素接过装了两勺冬菇肉酱的碗，舀了一勺却是先递给娘：“娘你辛苦了，先尝尝这味道。” 勺子直接怼到面前，何母也抗拒不了这香味，张嘴吃下：“这味道确实香，你三哥肯定喜欢。” 何素素尝着嘴里的冬菇肉酱，冬菇熬得软烂，那股香味和肉香融合在一起，些许颗粒感咀嚼起来更香，要是搭配着白米饭吃，吃多少碗都不在话下。 打开厨房门，瞧见院子里几个孩子渴望的眼神，何素素问：“娘，要不舀点给桂芳她们尝尝？” “行吧，一个个馋猫。”何母想着那一大锅冬菇肉酱，倒也大方起来。 于是何素素又去拿了碗，给五个孩子一人舀了一勺肉酱，让他们拿着分了吃，不忘交代：“待会你们可得负责把碗筷给洗了。” 几个小的已经一人一勺冬菇肉酱砸吧砸吧吃起来了，不住地说：“好香！” “小姑你放心，待会我来洗就是了。”只有桂芳还能应上一句，再一口把自己那勺冬菇肉酱给吃了。 好香！要是家里每天都有冬菇肉酱吃就好了，桂芳觉得这是她吃过最香的肉！ 五个孩子吃过冬菇肉酱，这胃里的馋虫得到安抚，倒也乖巧起来，抢着要去洗那两个碗。 打发闺女去洗澡睡觉，何母惦记着厨房那一锅冬菇肉酱，等彻底晾凉后，用闺女买来的三个玻璃瓶给装上。 她琢磨着，这三个玻璃瓶估计也不便宜。 冬菇肉酱太多，最后装满三个玻璃瓶还剩一小碗，何母干脆将其装到一个碗里，留着明天给闺女带去电影院当午饭吃。 她顺手把锅和锅铲还有剁肉的案板给洗了，这才回房间睡觉。 翌日早上，何素素起床洗漱，一进厨房就见到案板旁放着的，装得满满当当的三瓶冬菇肉酱。她打开锅，见到里头有白粥和鸡蛋羹，还有白米饭和炒好的青菜，再是一小碗的冬菇肉酱。 知道这些是自己的午饭，何素素整个精神头都好起来了。 她先把白粥和鸡蛋羹端到厅里饭桌吃起来。等吃完早饭，何素素才又去厨房把锅里的午饭给装进铝饭盒里。白米饭打底，淋上那小半碗冬菇肉酱，香味瞬间飘荡起来，青菜铺在一旁，无疑是顿丰盛的午饭。 接着何素素又回房间，把昨晚写好的信给拿上。 这封信内容不少，她和三哥汇报了自己已经买到自行车的事，保证自己会努力工作，不辜负他的期望，顺带还表达了一番谢意。再是爹娘有不少要和三儿子说的话，他们不会写字，就全部说给闺女听，让闺女帮着写在信纸上。连何大哥和何二哥也各给三弟说了句话，简单的“注意安全”、“保重身体”。 将自己的午饭和要寄给三哥的东西分别装进两个包裹，何素素骑上自行车去县城。她直接往邮局去，凑到窗口前道：“同志，我要寄包裹。” 工作人员抽出一张信息纸来，问：“要寄去哪里？” 何素素报了三哥所在的部队收件地址，工作人员照着地址填好信息，报邮寄的费用给她。 何素素利落地给了钱，瞧见工作人员将包裹收过去，这才安心骑着自行车回电影院上班。 这天傍晚，交接班时陈姐说：“素素啊，明后两天我有点事情得休息，麻烦你帮忙上班哈。” “陈姐没问题，你放心去忙吧。”何素素应得爽快，这本来也是之前欠陈姐的休息。 晚上她回家说起自己明后两天要上全天的班，晚上九点才能下班回家。 何母听了担心：“九点下班才从县城骑车回来，虽然说现在周围挺太平的，你一个女孩子还是不太安全，我和你爹也不放心。这样子吧，回头让你哥去接你下班，也不是什么难事。” 何父很是赞同。 何大哥：“没问题，回头吃过晚饭我再走去县城，等着接小妹回来就是了。” 何二哥也说：“这种小事简单得很，回来时骑自行车载着小妹一会就到家了。” 原本何素素还没啥想法，听娘这么一说真有点犯怵。 既然大哥二哥都这么说，她也不客气：“行，那就辛苦大哥二哥了。吃完晚饭去县城的路不好走，干脆我这两天早上坐牛车去上班，自行车就留家里，大哥二哥你们回头骑自行车来县城接我好了。” 何母觉得闺女说得有道理：“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下了。” 私底下，桂希和桂棉缠着爹：“爹，你去接小姑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还没去过县城呢。” 桂希还试图以年长压弟弟：“你还小，得我先去过县城你才能去。” 何大哥懒得搭理他们：“别吵吵，大晚上的你们去县城能看得了啥，我谁也不带。” 可杰也缠着爹想要去县城，说得特别贴心：“我想要去接小姑。” 何二哥揉了揉儿子的头：“大晚上黑乎乎的你啥也看不见，有我去接你小姑就够了。等回头你小姑休息，我再骑着自行车载你去县城逛逛。” 得到爹的承诺，可杰高兴得不行：“那可说好了，谁说谎谁是小狗。” 气得何二哥敲了下臭儿子的脑袋。 隔天，何素素又提早了些起床，吃过早饭后背上包裹走到村口等坐牛车。 大山叔瞧见她还觉得稀奇：“何丫头你今儿不骑自行车了？” 何素素点头：“嗯，这两天改坐牛车。” 路上同车的几个大婶还拉着她问了好些问题，什么电影院上班轻松不、工资有多少、有什么介绍工作的门路吗。 何素素能回答的就回答，不能回答的直接打哈哈过去。好不容易熬到了县城供销社，一下车她打了声招呼，快步往电影院方向走去。 白天照常上班，只不过五点半之后还是接着上班。电影院六点到六点半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没有排场电影，实际上也是因为这个点大伙基本上都在吃饭，少有跑来看电影的，干脆就给工作人员休息吃晚饭了。 何母只给做了午饭让何素素带过来这边加热吃，晚饭的话用她的话来说就是：“晚饭放太久怕给放坏了，反正就这么几天，素素你带上钱和粮票干脆去国营饭店吃得了。” 何素素自然答应。 因为国营饭店离电影院不远，何素素也就没有骑自行车，将电影院大门给锁上后，她直接走过去。 国营饭店生意不错，基本上每顿都有供应肉，厨师的手艺好，有条件的时不时会过来下馆子开开荤。 何素素到时店里面已经有两三桌在吃饭了，她看了黑板上写着的今日供应，有红烧鱼、冬菜焖排骨、炒春笋。 何素素和服务员说道：“同志，我要个红烧鱼和炒春笋，再来三两米饭。” 冬菜焖排骨这道菜不难做，回头她可以从购物系统里兑换排骨和冬菜，带回去家里做了大伙一起吃。 服务员在本子上登记好：“一共一块八毛钱，三两粮票和四两水产票。” 何素素把钱和票递给她，暗自感叹这国营饭店果然也不是谁都能吃得起的，一顿饭就得花个几块钱，她已经是往少了点的。 接过工作人员撕下递过来的纸，何素素将其放到对接厨房的窗口，找了张饭桌坐下等待。不消一会，听到工作人员在喊菜名，她起身走过去端过来。 红烧鱼烧得特别好，一整条鱼鱼皮焦黄，酱色的汤汁流淌在其中，冒着香味。 何素素夹了一块鱼肉尝起来，很是鲜嫩，那汤汁浇在白米饭上也很入味。春笋估摸是用猪油炒的，又脆又鲜，家里一般炒不出这味道。 她吃的速度不慢，很快把一整条红烧鱼和一盘炒春笋连带着三两白米饭全部吃光了。 何素素赶在六点半之前回到电影院，大门敞开等待着顾客过来买电影票。 晚上来看电影的人要少些，多是县城里的人，白天上班没时间，这会约上对象或者朋友过来娱乐放松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素素写电影票纸质信息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对方一眼，默不作声低头继续写。 倒不是认识对方，实在是这男子最近频繁和不同的女同志过来看电影，她曾经听过一两嘴据说是在相亲。神奇的是，男子每回带女生过来都是看同一场电影，这都不知道看多少遍了，还看不腻吗？ 何素素心里暗自吐槽着。不过这些顾客的私事，看到最多感叹一下，也不关她的事。 前不久还有一对夫妻过来看电影，结果孩子跑过来骂爹娘偏心，骗他是去外婆家，结果跑出来看电影。最后这对夫妻只好又付了一张电影票的钱，带上孩子一起看电影。 晚上还有几位顾客显然是常来的，问何素素要买瓜子。 何素素只好道：“抱歉啊这位顾客，这两天暂时没有瓜子卖。” 除此之外，晚上上班的时间倒也好打发，一下子就快到九点了。何素素见到从未见过的负责打扫卫生的张姐。 张姐笑道：“你就是素素吧，咱还是头次见面。” “张姐你好，辛苦了。”何素素笑着打招呼。 “有什么好辛苦的，这活轻松得很。”张姐实话说道。她来电影院打扫卫生这活算是多干的，白天在街道扫垃圾，晚上这份活赚得可比白天的要多。 她是个手脚利落的，一个个放映厅打扫干净，顺带把椅子给摆放整齐。“行了都打扫完了，素素你也回去吧。” “好，张姐再见。”何素素关了电影院里的灯，把大门给锁上，喊上到了有一会的何大哥，“大哥，我们可以回去了。” “哎好。”何大哥应道。他吃过饭还洗了澡，才骑着自行车过来，瞧见小妹坐在电影院售票台那忙活还是觉得很稀奇。小妹工作还挺认真的，像模像样。 何素素坐在自行车后座，双手拉住大哥的衣摆：“我坐好了，走吧。” 何大哥应声，骑着自行车载小妹回家。 夜幕里偶尔传来声响，凉风袭袭，有大哥载着自己，何素素倒也不怕。 第20章 冬菜焖排骨。 隔天傍晚，到了休息的时间点，何素素再次走到国营饭店。她熟门熟路地走去看黑板上写的今日供应，有鲜肉馄饨、黄焖鸡、炒大白菜。 何素素毫不犹豫地要了一碗馄饨，花了八毛七和三两粮票。 时下一斤猪肉也才卖八毛六，当然还要一斤肉票。这一碗馄饨的价钱都赶上一斤猪肉了，就是不知道一碗里头有多少个馄饨，何素素想着。 她找了张饭桌坐着等，听见工作人员喊菜名时赶忙去端过来。 国营饭店用的是面碗来装馄饨，一碗能装不少，一个个胖乎乎的馄饨皮薄如纸，沉浮在面汤中，点缀的葱花多少给这碗素净的馄饨增添了些许颜色。 何素素用勺子舀了一颗馄饨吃，馄饨皮很软很薄，几乎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一口咬下去只感觉满嘴都是肉。肉馅调制得咸香入味，面汤带点咸，一口馄饨一口热乎的面汤，别提多舒畅了。 胃口打开，何素素一口一个馄饨，很快将一整碗馄饨给吃完。 这会她再没有这碗馄饨价钱太贵的想法了，确实好吃，而且她数过了，一碗里面足足有十个馄饨，这量还不错。 吃饱喝足，何素素起身回电影院继续上班。 晚上换了何二哥来接她，他说：“大哥本来说他要来接你的，我不乐意，这一人总得轮上一天来接你。” 这当哥的，哪怕结婚有孩子了，偶尔也会忍不住争着在小妹面前表现。 何素素笑道：“二哥你说得对，我这个月还有不少天要上夜班呢，你们一人轮着来接我一次也好。” 何大哥何二哥骑自行车都很稳，哪怕经过颠簸的路段，也会提前放慢速度，免得颠得坐在后座的小妹不舒服- 部队这边。 何连州回到宿舍，就听战友说：“我刚路过信息亭，瞧见有你的包裹就顺带给拿回来了。” “谢了。”何连州道谢，走到自己桌面前看放在上面的包裹。起初他以为是妻子寄过来的，夫妻俩哪怕分局两地感情也不错，近来更是时常有信件来往，苏玉也会寄些耐放的吃食给他。 他一看包裹上贴的地址，才发现是家里给他寄的。 何连州打开包裹，发现里头有不少东西，有两罐自己爱吃的豆腐乳和三罐瞧着不知道是什么肉酱。 他先拆开附着的信封看起信来，看着看着眉眼间染上笑意，嘴角慢慢扬起。 小妹买到自行车就好，看起来也很有*干劲，看来去工作确实让她长大不少。再看到爹娘的叮嘱，字字句句的话语好似就在自己耳边说着念着一样，何连州多少有点想念他们。 大哥二哥的话一如既往地简洁，这份关心他也能感受到。 再看那三罐玻璃瓶，原来里头装着的是冬菇肉酱。 小妹说这三罐冬菇肉酱是娘特意熬的，碰上食堂没什么肉菜时可以用来拌饭吃，最多能放半个月左右，让他尽快吃。要是觉着好吃的话，就写信和她说，她再让娘做了寄过来。 以往小妹写信过来，多是看中什么东西想让他给钱买，如今信里都是这些熨帖的交代，何连州还挺高兴的。 他将两罐豆腐乳和三罐冬菇肉酱都收起来，打算明天去训练时带上。 明天有团级的对练，结束得比较晚，到时候估计饭堂肉菜还真被打没了，小妹寄过来的吃食来得正是时候。 隔天中午训练结束，何连州来到饭堂打饭时肉菜确实已经被打光了。他打了些青菜和米饭，又让烧菜的张叔帮忙加热下自己带的这罐冬菇肉酱。 “呦居然还自带肉菜呢，这罐冬菇肉酱看起来不错。”张叔在炊事班里厨艺数一数二的，隔着玻璃瓶看那颜色，就能看出个大概来。 加热的事简单，直接把一整罐冬菇肉酱放到热乎的炉灶旁，一会儿就热起来了。 何连州笑了下：“家里刚给我寄过来的。” 端菜饭菜和加热好的冬菇肉酱，他找了张饭桌坐下吃饭。冬菇肉酱加热后香味也跟着冒出来，冬菇味和肉香融合在一起，还冒着油汁，何连州舀了三勺浇到米饭上，吃起来那叫一个香。 一口下去，只觉得满嘴是肉，连冬菇都成了衬托。 “何哥你这伙食不错啊，居然还有冬菇肉酱！” “隔着老远就闻到香味了。” “能给我们尝点不？” 都是眼熟的战友，何连州也大方，让他们一人挖一勺去尝尝。 冬菇肉酱熬煮得入味，不是食堂里常炒的大锅肉菜能比的，更何况这会晚了还没肉菜呢。这些个战友尝到冬菇肉酱的香味，连着直夸好吃。 瞧见程时端着饭菜走过来，何连州问他：“程时，我这里有冬菇肉酱，来点试试？” 何连州原先和隔壁团的副团长程时不熟。 他是在老家报名参军，一步步从靠赚军功升迁的，如今才副连级。程时则是出生军人家庭，又是军校毕业，来部队时级别就高，能力又强，几次出任务优秀完成，赚下军功，接着升为副团级。 小妹要自行车票，他问了一圈相熟的人都没问到，最后还是程时和他换的，没有多要什么东西。所以这会何连州才会主动和人打招呼。 程时身旁的男人先一步应道：“那敢情好，我们还正说着训练这么累，中午却没有肉可以开荤呢。” 何连州挖了一勺肉酱给这个战友。 程时原本想拒绝，见好友都接了，这冬菇肉酱味道闻着确实香，也就干脆道：“那就谢了。” 两人顺势在这张饭桌坐下吃起饭来。 何连州吃过饭回到宿舍，想起方才程时吃那冬菇肉酱时的反应，应该是喜欢的。 对方乐意换自行车票给他，到底是欠了一个人情，何连州想了下，干脆从抽屉里拿出一罐冬菇肉酱来，起身去对方宿舍。 程时本来要午休了，听到敲门声过来开门，见是何连州还有些疑惑：“有事？” 何连州：“这是我家里自己熬煮的冬菇肉酱，送一罐给你。” 程时是挺喜欢冬菇肉酱这滋味的，但他和何连州不熟：“不用，我中午尝过就好了。” 何连州：“要的，上回你换给我的自行车票帮了我大忙，我小妹也是买到了自行车才想着寄这冬菇肉酱过来的。” 知道对方惦记着这事，不收的话怕是一直放在心上，程时这才坦然收下：“那行，谢谢你了。” 何连州见他收下，这才回宿舍休息- 何素素这边，顺利把欠陈姐的四个休息日给还上，也稍微安心些，想休息时好意思和她说一声。 老实说，上一整天的班还是有些累的，晚上回到家里洗澡后，她都是倒床就睡。第二天还差点没能按时醒过来。 何素素觉得得犒劳下自己才行。她还惦记着上回在国营饭店舍不得吃的冬菜焖排骨，于是在下班后骑着自行车快到村口时，打开购物系统在里头兑换了一斤排骨和一斤冬菜。 原本以为冬菜这种腌制的菜，购物系统里可能会没有，得去供销社买才行。何素素下班前特意上购物系统查看一番，看到一斤冬菜只需1点勤劳值兑换后就放下心来。 想着一斤排骨很快就能吃完，何素素又多兑换了一斤猪肉。 将这些东西都提出来放在背上的包裹里，她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将自行车放好后，何素素提着包裹到厨房，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二嫂，我买了一斤猪肉、一斤排骨和一斤冬菜，今晚先做个冬菜焖排骨吧。” 钱春和看到小姑买了斤排骨难得皱了皱眉头，倒也没多说什么。 家里还从没买过排骨，实在是肉票难得，买肉时都尽量买能炸出猪油的肥肉，再不济也是瘦肉。这排骨里头骨头就占了大半的斤两，买了不是平白浪费钱和肉票吗？ 不过小姑花钱乐意买这排骨，估计也有她的原因，排骨好歹也是肉，能有肉吃就很不错了。 钱春和问：“小姑，这冬菜焖排骨是不是先把排骨焯水下锅焖煮，差不多时再下这冬菜下去提味？” 冬菜是腌制菜，虽然没吃过，但她以前去供销社时有看到，听说用来炒肉什么的提味很不错。 何素素也琢磨不清，想着从这菜名上看应该是这样子的。她点头：“就这么煮吧，以二嫂你的厨艺做的肯定好吃。” 钱春和听到夸赞高兴：“小姑你太高看我了，行我这就来煮。” 等何素素出了厨房后，她先将一斤猪肉放到水井里冰镇着，又回到厨房来拿刀将一整条排骨切块，再起锅烧水，把排骨放进去焯水。 等到何家人下工回来，闻到淡淡的咸香味，像是肉的味道，又有菜的味道。 何母一问知道闺女买了斤排骨回来，也是忍不住念叨：“这排骨光骨头就占半斤重，太不划算了，素素你下回别买这排骨。” 她替闺女心疼钱啊。 何素素笑着解释：“也就偶尔买回来尝一下。我上回在国营饭店看到有供应冬菜焖排骨，闻着味道可香了，当时就惦记着回头买回来家里煮，大家一起吃。” 这话听得何家人都感动了，小妹上夜班才去国营饭店吃饭，居然都还惦记着自己。 钱春和听了也觉得惭愧，自己之前不该有嫌弃小姑买排骨回来的想法，小姑肯定也知道买排骨不划算，但还是想让大伙都尝尝冬菜焖排骨的味。 她刚才在厨房里做饭，闻着锅里加了冬菜后焖出来的香味，就已经觉着这道菜很香了。 很快何家人开始吃晚饭。 饭桌上那道冬菜焖排骨无疑是醒目的，排骨肉嫩，焖过之后是浅色的，冬菜一小片一小片有点像酸菜，混合在一起飘出来的咸香味格外吸引人。 何素素率先夹了块排骨吃，骨头上的肉焖得软烂，一咬就脱骨而出，味道起初很淡，又能慢慢尝出那冬菜的咸香味，搭配着白米饭吃正好。 其他人尝过这排骨肉，谁也说不出半句嫌弃的话，默默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其间，何素素也夹了点冬菜吃，嫩滑中带点咸，还挺新奇。 这冬菜焖排骨还熬出了不少汤汁，钱春和给另外装了出来，给了小姑一碗，剩下的给五个孩子分了喝。 何素素喝着这碗汤，排骨的精华约莫都熬煮在这了，喝着有肉香味，伴着那冬菜的咸香，还有些清甜，怪不得国营饭店会供应这道菜。 几个孩子吸溜着喝完碗底这点汤，发出满足的喟叹。 就连何母也是忍不住感叹：“要不是这排骨的骨头占重多，时不时吃上这道冬菜焖排骨还不错。” 何素素笑道：“不就是吃点排骨嘛哪有那么复杂，想吃了随时买回来煮就是了。” 何母听了好笑摇摇头，闺女能赚钱了，花钱也是个大手笔的。等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了，慢慢也就知道该省着花了。 一顿排骨肉下肚，那点吃欲得到满足，再睡上一宿，何素素又元气满满去电影院上班。约莫上了一周后，她跟陈姐说了自己要休息一天的事。 陈姐应得爽快：“行啊，你先前上了四天全天的班都还没休息过呢，明天好好休息下。” “那就辛苦陈姐了。”何素素高兴道。 她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没忍住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斤饼干出来。这么久没吃过零嘴，多少也有些馋了。 晚上吃饭时，何素素说了自己明天休息的事。 何母点头：“是该休息了，连着上这么久的班可别把人给累坏了。” 何父默默吃着饭，闺女是个有成算的。这电影院的工作也不错，休息时间可以由着自己来定，只要和另外一个同事商量好就行。 倒是何二哥记起上回答应孩子的事，说道：“那我明天下午请个假，用自行车载两个孩子去县城走走，他们一直惦记着。” 可杰这孩子闹过，可柔虽然没说，但孩子都爱去没去过的县城，哪怕只是去晃一圈。 听了爹的话，可柔和可杰神色顿时兴奋起来。 何母也没拦着：“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自家在地里干活的，基本没休息过。家里两个儿子常年拿满工分，偶尔休息一下午也不碍事。 何大哥瞧见自家三个孩子羡慕的眼神，难得机灵起来，出声道：“那我等小妹下次休息时也请假一下午，带孩子们去县城瞧瞧。” 何母：“随你们。” 桂芳还好，桂希和桂棉兴奋得哇出声，开始盼着小姑下回休息了。 到了夜里，何母想了下，从抽屉里拿出两块钱和一些票来，先送到二房那：“给你一块钱和这些票，明天去县城碰上什么想买的看着买，票没用完的再还给我。” 家里钱和票都是她在管着，大房二房手里是不怎么沾钱的。总不好老二这么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去县城，孩子闹着想买什么东西，他自个却连半个钱都拿不出来。 何二哥笑着接过：“好，多谢娘。” 钱春和在一旁听着，有点高兴。有了这一块钱，明儿孩子想买点什么吃也能买。要是这一块钱有剩，听娘的意思也能自个给攒起来。 可柔和可杰自不必说，已经盘算着明天买糖果吃了。 何母出了二房的房门，又走到大房那，把一块钱交给老大：“这一块钱你先拿着，下回带孩子去县城时想买什么东西也能买，票的话等你们要去县城头天晚上我再拿给你。” 交代完，她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也不管老大一家什么反应。 何母躺倒在床上，想着事情：“等今年年底分了钱，我们多少也拿些给老大和老二他们自己收着，想怎么花用自己安排。” 以前管着家里的钱，是想着钱不多攒着能够往一处使，也怕老大老二他们年轻乱花。现在想想，也还是得分些钱给他们，别管得跟个孩子似的。 何父不管这些，他只躬身忙活着地里的活，家里这些都听老伴的安排。闻声也点头附和：“都听你的。” 夫妻俩没说多少话，白天干农活的疲惫袭来，很快入睡。 何素素哪知道因为二哥要带孩子去县城的事，还引起娘对管钱的思考。 她吃过晚饭，习惯性地拿扫帚将院子扫干净，成功赚下1点勤劳值后，又去洗漱，接着回房间躺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更是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起床走出房间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何素素洗漱后去厨房拿了早饭吃，她看了眼天气风和日丽，心念一动走出门去呼吸下新鲜空气。 这会村里小巷基本没有人，全都在地里干活呢。她走着走着走到田地旁边，那些大婶瞧见她打起招呼来。 “素素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嗯，今天休息。” “素素你休息是得多出来走走，你爹娘他们在那边干活，跟着去帮下忙，他们也轻松点。” “好，我过去看看。” 何素素和这些婶娘们打过招呼，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往前走。再耽误下去，不知道她们要拉着她说些什么。 很快走到何父何母他们上工的那块地。 其实根据购物系统的提示，上工干活也可以赚取勤劳值。只不过在何素素看来，上工干活要比其它活艰难得多。 光是想想自己干净的鞋子踩进田地里，再出来就沾满了黄泥，就让她难以接受。 何父瞧见她，直起身道：“素素你怎么过来了？” 何素素：“我吃过早饭想着出来走走。” 何母招呼她：“去别处走去，这里里头晒回头把你晒黑了。” 何素素刚才答应那些婶娘答应得好，其实也没想着真下地去帮忙。就她这从没干过农活的假把式，真下去帮忙那是添倒忙。 没得毁坏了庄稼，就成了她的罪过了。 何素素应道：“好，我知道了。爹娘你们慢慢干，累了就休息会。” 何父点头：“知道了。” 何母挥挥手：“快回去吧。” 逛了一圈也知足了，何素素听话往回走，回家去待着。 下午吃过饭，可柔和可杰急不可耐，缠着何二哥连午睡都给省了，骑着自行车载着他们一前一后出发去县城。 何母站在门口瞧着，喊道：“骑慢点，可别摔着了。” 她忍不住嘀咕，“真是的，这县城有什么好逛的，去了就是花钱。” 何素素去惯了县城，也觉得没啥好逛的，想买啥都得花钱。这会安抚何母：“小孩子也就图个新鲜，娘你快回去午睡吧。” “行，你也回房去睡会。”何母打了个哈欠，回屋去了。 等到将将傍晚何二哥才载着两个孩子回来，给他们买了纸皮糖。 可柔和可杰也是个大方的，明明那一斤纸皮塘可以藏着自己慢慢吃，还是给桂芳、桂希、桂棉他们仨一人分了两颗，连带着何素素也得了两颗。 “小姑，这纸皮塘可好吃了，给你两颗。” 何素素惊讶接过，觉着好笑，又觉着这才是曾经自己该有的生活。她笑道：“行，多谢可柔和可杰。” 当着俩孩子的面，她直接撕开一颗糖的纸皮，将糖塞进嘴里。嗯，很甜！ 休息一天，何素素继续上班。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和陈姐轮流选时间休息。轮到何素素上一整天的班时，何大哥和何二哥也会轮着骑自行车来接她下班回家。这天挺累的，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可以去国营饭店改善下伙食。 很快，何素素又拿到了第二个月的工资。 她琢磨着带回家的东西，猪肉那是必须的。望着购物系统显示的光屏好一会，何素素又兑换了五斤精米。 等她提着两斤猪肉和五斤精米回家后，何母瞧见了好一阵心疼：“哎呦你这孩子，这手里头有钱跟会烫屁股似的。买猪肉就算了，居然还买了五斤精米回来。” 从昨儿个起，闺女就高兴说今天要发工资了，她还跟着一起高兴呢。结果这又买猪肉又买五斤精米的，不知道得花多少钱。 何母打开装米的布袋一看：“这里头的大米颗颗圆润饱满，可是上等的好米啊。” 每年生产队田地里种的稻米收成后，都会先上交给公社，最后发下来的是厂里机器筛过的大米，多是碎米。 何素素笑道：“我托我同学买的精米自然是好的。娘，你平时给我带的午饭多数时候都是白米饭，家里省吃俭用的，我买大米回来也好补贴一二。” 她娘是个讲究的，生怕她带了地瓜或玉米窝窝去电影院吃，若是被别人看到会笑话她，多数时候都给她做白米饭。 当然这饭是掺和着糙米煮的，要不然家里攒的粮食都还不够她吃的，娘多少也会顾忌着这一大家子人，还有大半年日子要过呢。 何母听了直感叹：“素素你真是懂事了，这些大米以后都用来给你做午饭带去电影院吃。” 她交代，“上个月你说是头次领工资，娘也就收下那十八块钱，这个月你又买肉买米，剩下的钱就自己收着吧，以后你赚的钱都留着自己用。” 何素素笑着应好，她手里也得留些钱，不然哪来的借口买肉买米回来。“不过这些米娘你们也可以煮了米饭吃，填饱肚子才好干活。” 何母听了答应下来，反正闺女又不进厨房做饭，这米用到哪里去就自己和两个儿媳妇知道。 这天，何素素在电影院上班。又一场电影开场前，她正忙着写电影票收钱，抬头见到下一位顾客是高中同学朱云，笑问：“朱云你想看什么电影啊？” 朱云看了下前后左右没人，才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素素，我之前在你这买了支口红涂了去上班，办公室里不少女同事都问我口红的事，想让我帮忙问问你，能不能帮着买这口红，哪怕多加点钱也没关系的。”【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0-30 第21章 绿豆汤。 何素素也没想到，卖口红的事还能有后续。看来口红在这年头，对手中稍有闲钱的女同志们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她佯装为难纠结了好一会，才说道：“朱云，总共要买多少支口红？我可以帮忙打电话给我那沪市的朋友问问看，那边要是有货的话买了寄过来就没问题。” “至于多收钱，我要是收了那不成做投机倒把的事了吗？朱云你是我的高中同学，看在这份同学情的份上我都会帮你问问看的。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四天后就能收到口红，你到时候过来电影院这边看看吧。” 朱云听了高兴：“太好了素素，真是太麻烦你了。你说得对，是我们想左了才会说想多给你些钱。” 但帮着沪市买口红这么大的人情她也记着，于是凑近压低声音道，“以后要是我们纺织厂有内部卖的瑕疵布，不要票的那种，我就提前和你说，你要想买的话就能帮你买。” 何素素眼神亮了亮：“那再好不过了，朱云谢谢你。” 这年头布票都是有定量的，想要凑够量去供销社买布做衣服很难。虽然说购物系统内也可以兑换布料或者成衣，但不好和家里人交代。如果能够买纺织厂内部的瑕疵布，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朱云挥挥手：“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何素素问：“对了你那些同事有指定要什么颜色的口红吗？” 朱云早就记下，这会直接报出来：“两支桃红色的、三支杏色的、一支茶红色的。” 这其中也有她要的一支。这口红涂了显气色不说，整个人看起来也漂亮不少，朱云用着喜欢，也舍得用工资再买支别的颜色，到时候好换着涂。 何素素点头：“行，我记下来了。如果我那朋友可以帮忙买了寄过来的话，你四天后过来就能拿到了。” 她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朱云报的量刚好六支，上回购物系统里口红限购的量也是六支，不至于超了去。 把口红的事谈完，何素素笑着问：“那你还看电影吗？” 朱云不好意思摇摇头：“我这回是特意过来和你说口红的事，就先不看电影了，等下回约了朋友再过来看。” “那行。”何素素表示理解，笑着和她告别。 一时半会没有顾客过来，何素素眼见电影开场的时间到了，起身去对应的放映厅放映电影。 她再次回到售票台这边坐好，闲下来没有事情做，干脆调出购物系统的光屏，搜索起口红。 口红这会没有特惠，兑换所需的自然不是先前的3点勤劳值，而是原价6点勤劳值。 不过比起之前报给朱云一支口红六块钱，何素素觉得花费6点勤劳值兑换也是值得的。 她这段时间中午洗饭盒洗锅，傍晚回家吃过晚饭后拿着扫帚扫院子，哪怕时不时兑换些猪肉，也攒下不少勤劳值。 兑换六支口红需要36点勤劳值，何素素看了下勤劳值那栏的数字，还得晚上回家扫回院子，才能攒够这36点勤劳值。 事情有了章程后，何素素眉目一松，把购物系统光屏关掉，短暂休息起来。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的时间点，何素素和陈姐打过招呼后赶忙骑着自行车回家。 家里大嫂在厨房做饭，其他人在田地里上工，孩子们估摸是打完猪草在外面撒泼地玩，何素素顾不得往常的习惯，直接找了扫帚扫起院子来。 何母一行人下工回来，就见闺女在扫院子，脸上还带着笑，好像这不是在干活，是在干捡金子的大好事一般。 她忍不住出声道：“你这孩子下班回来也不知道休息，平时吃完饭说扫院子消食也就算了，怎么现在刚回家就扫起院子来了？” 五个孩子望着小姑也是满脸疑惑，哪有人喜欢干活的，小姑以前懒什么都不干，现在倒是独独喜欢扫院子。 何素素笑着解释：“今天特殊，扫完这院子看着干干净净的，看着我也高兴。” 她把院子最后一处角落扫完，把扫帚放回原位，这才走到大厅里坐下，和家里人说说话。 等到夜里，何素素在自己房间里，调出购物系统光屏，照着朱云报的那些颜色直接兑换了六支口红。 勤劳值一栏再次恢复0，何素素倒也没太失落。她看着储物格里放着的六支口红，想到马上能换到的钱，高兴得笑了，连晚上睡觉都是香的。 四天后，何素素在电影院忙活，抬头就看到等在一旁的朱云。 她用眼神示意对方稍等，先把排队顾客要买的电影票给写好，收下对应的钱，再去对应的放映厅放映电影，再回来售票台这边。 何素素：“朱云，我忙完了，你过来吧。” 朱云走过来，带着些许紧张问道：“怎么样素素，买到口红了吗？” 何素素点头：“我那天打电话给朋友，对方当天就去供销社买到了你想要的口红，给我邮寄过来。喏，这些就是。” 说着，她把早上特意取出来放在包裹里的口红拿出来递给朱云。 好在这会电影院没人，才方便了她们进行这场交易。 朱云惊喜接过，见都是她上回报的颜色，数量也对，感谢道：“太好了，多谢素素。” 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自己和同事凑的钱，“这是三十六块钱，素素你清点下收好。” 何素素接过清点：“是三十六块钱没错。” 两人又说了会话，朱云这回还是没有看电影。她说：“素素我就先回去了，办公室里的同事都等着我带口红回去呢，她们看到了铁定高兴。” 何素素点头：“行，那我们有空再见。” 送走朱云后，何素素将手头上这三十六块钱收好，加上之前的存款，自己也算是小有资产了，想买什么都方便。 当天下班，她骑着自行车兜去供销社，碰巧遇上有鸡蛋糕，这可是难得的精细粮，还不要糕点票，就是一斤要一块二，放在平时简直是天价。 何素素也就是新收入三十六块钱才豪横了些，当即跟售货员说：“给我来一斤鸡蛋糕。” 售货员没想到这鸡蛋糕还真能卖出去，见有生意，当即称了一斤给她。 何素素带着鸡蛋糕回家，因为去供销社买东西耽误了会时间，回到家时何家人已经下工到家了。她将自行车放在院子里停好，提着斤鸡蛋糕说道：“我买了斤鸡蛋糕回来，新鲜热乎得很，大家快试试。” 大家一听，纷纷嘴馋起来，见何素素敞开油纸露出那早已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鸡蛋糕，个个伸手拿了一块尝了起来。 何素素是最先吃鸡蛋糕的，松软可口带着点甜味，还有鸡蛋香，让人吃了一块还想再来一块。 她也确实又拿了一块吃，还交代家里人：“大家敞开肚子吃，这鸡蛋糕留着就不好吃了。” 于是，一斤鸡蛋糕就这么三两下吃完了。 何母回味着嘴里的甜味，既心疼闺女花钱买这鸡蛋糕还忒大方让全家人给吃光了，又忍不住感叹这鸡蛋糕不愧是用面粉做的还下了鸡蛋加了糖，要是能当饭吃就好了。 有了前头的鸡蛋糕垫肚子，那股带着鸡蛋香甜甜的滋味还残留在嘴里，晚饭吃什么都是香的。 时间如流水，转眼到了七月，天气也逐渐热了起来。 这太阳好像火炉，炙烤着大地，稍微动一下就出满身汗。 何素素骑自行车上下班时也会出层薄汗，好在到了电影院有电风扇纳凉，傍晚回到家里站门口吹会风也就去了浑身燥热。 但地里上工的人可就辛苦了，才下地弯身干一会活，这汗水就哗啦啦地往下掉，浑身衣服都湿透了。 生产队里经过内部商量，将上午上工的时间提前了半个小时，下午上工的时间则延迟一个小时，避开太阳最盛的时间点，免得村里人中了暑热倒下。 何素素惦记着家里人的辛苦，在电影院里听人说喝绿豆汤能解暑，干脆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五斤绿豆和一斤白糖带回家。 她交代何母：“娘，我买了绿豆和白糖回来，你每天抽空煮上一锅绿豆汤分给爹和大哥他们吃，多少能缓解点地里上工晒太久的暑热。” 何母不以为意：“每年这会都是最热的时候，熬一熬就挺过去了，哪里用得着喝绿豆汤啊。听娘的，你把这些拿回去供销社问问，说不定能退回钱呢。” 何素素拒绝：“我才不拿回去退，这些绿豆和白糖就是专门给你们煮绿豆汤喝的。以前是我没本事，现在手里头有钱了买点来给你们煮绿豆汤解暑，也不是什么大事。” 绿豆解暑，糖能增添些甜味，也能补充体力，炎炎夏日里煮绿豆汤喝最好不过了。 知道闺女是个执拗的，说不过她，绿豆和白糖买也买回来了，何母只好应下：“行我知道了，放心吧，每天都煮绿豆汤喝。” 闺女为家里人做的好事，这份心难得，何母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说给全家人知道。 何父和何大哥何二哥不用说，赵米玲和钱春和两个作为嫂子也惦记着小姑的好。 这绿豆和白糖本来可以不用买的，是小姑记着她们在地里干活受累还晒得慌，添给她们喝了解暑的。 五个孩子不用说，能够每天喝上甜甜的绿豆汤，就跟喝糖水似的，多幸福啊。 恰好何素素明天不用上班，开口主动揽过煮绿豆汤的活。 何母有些犹豫：“素素你行不行啊？还是娘来煮吧。” 何素素坚持：“煮绿豆汤又不是什么难煮的菜，交给我就是了，娘你们就等着喝绿豆汤好了。” 何母只好由着她。 翌日何素素睡到自然醒，家里人早就去上工，日头也已经很晒了。她吃过早饭后，惦记着在地里上工的家人，赶忙到厨房里忙活煮绿豆汤。 估摸着一家人的量，何素素抓了三把绿豆在水井旁淘洗干净，来到厨房。她先将炉灶生起火来，锅里加水，洗干净的绿豆全部倒入锅中，盖上盖子开始煮。 打发着时间，何素素估摸着差不多了，再次来到厨房打开锅盖。锅里的水化为绿色，绿豆全部熬煮开，她用锅铲推着翻滚绿豆，免得糊锅。来回好几下后，又让蒸锅绿豆接着煮。 这回时间稍微短些，何素素进厨房打开锅盖，见绿豆全部熬出沙来，去拿了白糖过来添了两勺下去，再次用锅铲推开帮助融化。 锅里绿豆汤浓郁，冒出丝丝甜味来，她这才把炉灶中的火给灭了。 将蒸锅绿豆汤装到稍微大些的盆子里，何素素将其端到水井旁放进吊水的木桶里，再将木桶放进水井里冰镇着。这样子回头绿豆汤放凉了，这么热的天来上一碗简直畅快。 何素素想起什么，打开购物系统看勤劳值那一栏，果然新增了1点勤劳值。 中午何家人下工回来，何母望向闺女还没开口问呢，何素素就笑着点头：“娘你放心，绿豆汤我已经煮好放在水井里冰镇着了。” 何母听了笑出声：“行，我们家素素就是厉害，现在会煮绿豆汤了。” 五个孩子忍不住跑去水井那想探头看吊在木桶里的绿豆汤，除了最大的桂芳，其余四个全被何母骂了一顿：“凑那么近做什么，不是一直交代你们不要靠近水井危险吗，一个个馋嘴得跟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鼠似的，下回再被我看到可就拿棍子揍你们了啊！” 见奶发怒，桂希四个吓得哆嗦嘴，一个个赶忙远离水井，举手保证：“奶，我们再也不敢了。” 何母这才熄了火，不是她小题大做，村里有过孩子贪玩掉进水井没命的事，那家人可哭惨了。 赵米玲和钱春和对这出看在眼里，私底下也是对孩子叮嘱了再叮嘱，交代了再交代，千万不要探头往水井里看。 吃过午饭后午睡，睡醒到了上工的时间点，何家人一个个出门去了，五个孩子也跟着去割猪草。 何素素则负责稍晚点送绿豆汤到田地里给他们喝，这绿豆汤当然是忙累了时喝比较好，算是中场缓解下疲劳。 约莫四点多，何素素将水井里吊着的木桶提起来，探手在装着绿豆汤的盆上摸了下，隔着盆壁都能感受到阵阵凉意，想来绿豆汤也是冰凉的。 她去提了个竹篮出来，将一整盆绿豆汤放进篮子里，又去厨房按着人头数了碗，拿上一个大汤勺一并放到竹篮中，盖上竹篮盖。 何素素提着竹篮出门。 这天气一热，田地里的婶娘们也没了唠嗑的心思，免得说话太多口干，带的那一竹筒水不够喝。 她们瞧*见何素素提着一竹篮经过，还在心里暗自纳闷，这么热的天能在家里待着，平白跑出来做什么。 何素素也是做了一身防护的，上身穿的长袖格子衬衫下身长裤，头上戴着爹给她编织的竹帽子，恰好遮住烈日，免得回头给晒黑了。 何家人在田地里干得浑身冒火，汗如雨下，衣服早就湿透了。何母抬头瞧见闺女过来，喊道：“素素过来了，都休息会吧。” 大伙想到绿豆汤，顿时来了点精神，放下手中的农具走过去。 “爹娘，来喝绿豆汤。”何素素打开竹篮盖，拿出里头的碗，用大汤勺给他们一人舀了一碗绿豆汤。 何母接过绿豆汤，大口饮起来。绿豆汤冰冰凉凉的，一喝进嘴里仿佛含了块冰，随着咽下一路从嘴凉到胃，五脏六腑都跟着舒畅开来。 何父默不作声地喝着绿豆汤，一碗下肚后夸道：“真不错。” 何大哥他们更是不必说，喝下整碗绿豆汤，整个人稍微凉快下来，连带着也精神不少。 桂芳几个背着竹篓在割猪草，实则一直关注着田地这边的情况，见到小姑过来，爹娘他们也都站在一块喝绿豆汤，赶忙跑了过来。 何素素同样给她们一人装了一碗。 这么热的天，小孩子最爱喝冰凉的玩意，这会捧着绿豆汤跟在啃冰棒似的，一口一个“好凉快”、“好甜”、“好爽”。 靠近这边干活的人见他们围在一起面带笑容，好奇问何母在吃什么。 何母笑道：“闺女心疼我们在地里干活辛苦，特意煮了绿豆汤冰镇了送过来给我们喝，好解暑。” 大伙一听，有点不敢置信，何家闺女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 但事实如此，她们也都亲眼看到了，绿豆汤估摸着冰冰凉凉很好喝，何家人才会有说有笑的，只好夸起何素素懂事来。 她们也热乎啊，她们也想喝上冰镇过的绿豆汤，可惜没有。 何素素在家没有喝绿豆汤，这会也跟着拿碗装了绿豆汤喝，冰凉的口赶加上甜甜的滋味，那绿豆熬出沙来不用嚼就能直接咽下，确实好喝。整个人稍微凉快些，也就没那么燥热了。 听着娘交代她碗都做了记号，晚上吃饭直接照着用就是了不用洗，何素素笑着应好，提了竹篮回家。 之后她照常上班，何母则利用中午时间煮了绿豆汤冰镇在水井里，下午上工间隙跑回家提过去田地里给家里人喝，下工了再提回家。 何素素虽然没能喝上绿豆汤，但也没亏待了自己。 她发现购物系统里有现磨豆浆可以兑换，两杯才需1点勤劳值，兑换时还能选择常温或是冰镇。 于是何素素每天早上骑着自行车到电影院，浑身出了层薄汗热乎乎时，就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一杯冰镇豆浆喝，剩下一杯则存放在储物格里，留着明天喝。 豆浆入嘴同样冰冰凉凉的，许是现磨得仔细，豆香味浓郁的同时豆浆无比丝滑，喝上一杯整个人舒畅起来，也有了好心情进入一天的工作。 等到何素素又一天休息时，何母拿出攒了一年的布票给她：“素素，这些布票够你去买布料回来做一身夏衣了。你去年做的冬衣，那两三身夏衣轮着穿也快穿旧了，多做一身也好，免得去电影院上班被人嫌弃。” 家里也就何素素有这资格每年能做一身衣服，其他人都是缝缝补补又三年，衣服破了就缝上补丁，孩子的衣服大的穿不下就给小的穿。 何素素笑着接过：“行我知道了，谢谢娘。” 她确实打算做身夏衣，之前那些衣服穿上几个月就已经有了磨损，但到底没有破洞打补丁，在何素素看来已经不太满意了。 不过她并没有想像以前一般，拿着布票到供销社那苦守着买那七尺布料，还经常挑不上好颜色的布料。 夜里，何素素躺在床上，调动购物系统光屏出来查看起衣服。 系统里可兑换的衣服各式各样，都是这个年代流行的款式，布料有土棉布、的确良、灯芯绒、涤纶等，她还看到百货商店卖得最贵还时常没货的布拉吉。 若换做以前，何素素肯定选最时兴的布拉吉，那些碎花、格纹的都很漂亮，穿在身上走出去肯定能引来不少赞叹和羡慕。但她不知什么时候换了品味，倒是更青睐穿在身上柔软舒服的土棉布。 购物系统里用土棉布制成的衣服款式也有很多，上衣有衬衫、圆领泡泡袖，下身的裤子寻常些，连衣裙的话也有碎花的、格子的。 再看那兑换所需的勤劳值，上衣一件5点勤劳值左右，裤子只需3点勤劳值，连衣裙贵些要6点勤劳值。 这是土棉布制成的衣服的价格，换做的确良、涤纶那些要稍微贵些，和现实中一样兑换布拉吉裙子所需的勤劳值最高。 何素素将目光放在土棉布制成的衣服上，对比着自己已有的夏衣，挑了件姚黄色上衣和黑色长裤，又选了一条浅绿色碎花连衣裙。 想到爹娘常年就穿那两身衣服，上头都不知道缝了多少补丁还舍不得换，何素素又给爹挑了一身土灰色衣服，给娘挑了一身藏青色衣服，当然挑的都是土棉布。 其实兑换布料拿回家里自己做成衣服会划算很多，能节省一些勤劳值。 但何素素了解爹娘的性子，如果自己兑换布料带回家，他们说什么也不会给自己做新衣服的，那不就浪费了她的一番心意吗？ 好在购物系统里买衣服会弹出对应的尺码让她选，何素素照着爹娘的身形给挑了合适的尺码，兑换后先放在储物格里收好，隔了几天下班后再拿回家。 这天吃过晚饭，趁着爹娘空闲的时候，何素素回房间拿了个包裹出来。她打开包裹，将里头的衣服都拿出来。 何素素：“爹娘，我本来想去供销社买布料的，恰好碰到同学有门路，带回来一批外地的衣服，都是土棉布做的，价钱合适还不要布票。我给自己买了一身夏衣和一条连衣裙，也给你们各挑了一身衣服，都拿去试试看合不合身。” 第22章 暴雨。 何父何母瞧见闺女拿出这么多衣服来时就惊了，听到闺女给自己买了衣服的同时还给他们各买了一身，是又高兴又心疼。 何父率先道：“素素，爹有衣服穿，用不着给我买。我这成天在地里忙活，沾了泥巴磨破洞的，穿新衣服太浪费了。” 何母点头附和：“是啊，我们哪里用得着穿新衣服。这些衣服虽然说不要布票，但一身衣服买下来起码也得几块钱，你这么买东西赚的工资哪里够用，快拿回去退给你同学吧！” 何素素笑道：“钱的事你们不用担心，忘了我除了在电影院上班，还有在写文章投稿赚稿费吗？这衣服买回来你们就踏实地拿去穿吧，难得碰上不要布票的好事，过了这门可就没这店了。在地里干活怎么了，你们劳作这么久要还没身新衣服穿，那才是最亏的。” 她着重道，“这是我当闺女的一片心意，爹娘你们就收下吧。” 何父和何母对视一眼，被闺女的话暖到心窝去了，态度软和下来，也没再拒绝。 何母拿过衣服摸了摸：“这土棉布摸着就是舒服，以前孩子刚出生有条件的都是拿土棉布包着，才不会磨破那娇嫩的皮肤。” 何素素点头：“我也是想着土棉布穿着舒服，你们俩在地里干活可不就得穿着舒服吗？我自己也是买了这土棉布做成的衣服。爹，这身灰色的衣服是给你的。娘，这身藏青色衣服是给你的。” 她将给爹娘的衣服分出来给他们俩。 何父接过衣服，下意识在身上比划两下，咧开嘴笑道：“这衣服够合身，还是闺女你了解我。” “我们这成天住在一起，闺女还能买错衣服不成？”何母拿着新衣服怎么看怎么合眼缘，听见老头这么说忍不住道。 何素素见他们俩的衣服都合身也是松了口气，交代道：“衣服合身就好，今晚把衣服洗了晾起来，后天就能穿了。你们可千万别舍不得穿新衣服，这衣服买来藏在衣柜里可就对不起我的心意了。” 她要不这么说，以爹娘的性子还真有可能把新衣服放起来，接着穿那旧衣服去上工。 何父何母虽然心疼新衣服刚买回来就穿去下田地干活，要是哪里刮到蹭到缝上补丁就亏大了，但听了闺女的话也只好答应下来。 他们暗自提醒自己，穿了新衣服可得小心着些才行。 何素素把早先娘交给自己的七尺布票还回去：“娘，这回买衣服不要布票，这些布票还给你，你看着处理吧。” “行。”何母也不客气，直接接了过来。往年布票是最稀罕的，家里一整年攒下来的布票都拿给闺女去买布料做衣服了。 今年运气好，闺女碰上有门路的同学买到这不要票的成衣，那么没用到的布票攒着明年再用也行。 虽说一身心顾着最小的闺女，何母也是记着三个儿子的。 老三媳妇在城里有份正经工作，有固定发放的布票，老三在部队那边发的布票多少也寄回来补贴她们娘仨，不用自己操心。剩下老大老二那两家子，倒也有几年没有做新衣服了。 何母拿着布票，干脆喊了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出来：“这里有七尺布票，都是今年攒下来的，素素没用到还给我，我就交给你们了。你们俩有空去供销社买了布票回来，给桂芳和可柔做身衣服吧。” 七尺布票只够做一个成人的衣服，分给老大家还是老二家都不好分，干脆分给两房的孩子做衣服。 桂芳和可柔是老大家和老二家最大的孩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等穿不下了还能留给家里小的穿。她可不是个重男轻女的。 至于这七尺布料，桂芳大些自然是大房拿多些，好在两个儿媳妇处得好，也就不去计较那么多。 赵米玲和钱春和听了高兴，没想到今年闺女还有做新衣服的好事，纷纷道：“谢谢娘，我们知道了，回头就去买了布料回来给她们做新衣服。” 何母点头应好，又去房间拿了钱出来：“这钱给你们买布料用的，回头有剩的再还给我就是了。” 她许久没去县城买过布料，以往这布料都是素素自己去买的，只知道个大概的价钱，所以拿的钱占多了些，才知道交代。 赵米玲和钱春和自然是笑着应好。 桂芳和可柔听到自己要有新衣服穿，高兴得不行，纷纷跑来抱住奶：“奶，你对我们真好。” 何母摸摸两个孙女的秀发笑道：“不用谢我，谢你小姑就行了。” 两个女孩也上道，又凑去何素素面前脆声声道：“多谢小姑，小姑你真好！” 她们喜欢这样的小姑，时不时会买肉回家给她们吃，如今还省出布票来，奶才会让娘给她们做衣服。 赵米玲和钱春和都是办事利落的人，心里惦记着买布料的事，买回来就能抓紧做出新衣服来给闺女穿。 这些年她们俩都没去县城买过布料，图个新鲜劲，难得大方一回两人都请了一上午的假，吃过早饭后就走路去县城了。 没办法，她们可舍不得那坐牛车的钱，两个人就四分钱了。小姑骑自行车最多只能载一个人，她们两个还不如搭个伴一起走路去县城，路上还能说会话。 她们两个出门早脚程又快，到县城时供销社刚开门不久，直接走到卖布料的柜台挑起来。 这年头土黄、灰色、藏青这些布料大众一些，像正红、姚黄、桃红这些漂亮颜色的布料就紧俏些，到货不久就被卖光了。 也是她们俩运气好，碰上有匹桃红的布料刚到货，钱春和当即拿出布票和钱来：“同志你好，我要七尺桃红布料。” 售货员接过钱和布票，当即裁剪起布料来。 按照赵米玲的意思，是想着买藏青这种沉一点颜色的布料，闺女背着个竹篓割猪草，穿亮色的衣服容易脏。 但这会她瞧见这匹桃红色的布料也是挪不开眼，闺女正是娇俏的年纪，就该穿这种漂亮颜色的布料才行。 两人买了布料也没耽搁，连别的柜台也没去看一眼，反正看了也不舍得花钱买，干脆直接往回走。请了半天假，回去早的话还能做顿午饭给家里人吃。 之后赵米玲和钱春和过起白天上工干活，晚上吃过饭后在房间里借着油灯的光拿针线做衣服。桂芳和可柔都是个懂事的，各自凑娘的身旁帮忙穿针引线，盼着自己的新衣服。 七月里还有一件农村人最看重的事，那就是双抢。 一是抢收田地里的早稻，收起来的稻谷晒干交给公社；二是抢着插上晚稻秧苗，再种上一轮稻米可是能收上不少粮食，这可是大伙一年到头的口粮。 但这也是一年到头最辛苦的时候，基本上全生产队的人出动，顶着炎炎烈日在地里忙活个不停，都不带停歇的。饶是最年轻强壮的劳动力，一轮双抢忙活下来也得瘦上几斤。 何素素记着这件事，想着得提前准备起来，多兑换些猪肉拿回家里水井冰镇着，好让家里人双抢那段日子能够顿顿吃上肉。 肚子里油星足了，哪怕忙活得累些也没那么容易掉秤。 她打开购物系统看了下勤劳值那栏的余额，自己每天能赚2点勤劳值，到秋收那会兑换多点猪肉带回家应该是没问题的。 这天夜里突然起风，接着是雨淅沥淅沥落了下来，渐渐变大，那落地的声响敲击着，好似要把睡梦中的人吵醒一般。 主屋这边，何父听到雨声起来把木窗户给关上。大房二房也紧跟着起床把木窗户关上，免得大雨泼进来打湿屋里。 何素素也听见雨声，睁开眼缓了一会，想到自己睡觉向来是紧闭门户的，也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第二天，她比平时还要早起些。实在是外头雨声不断，扰人清梦。 何素素换了身衣服走出房间来洗漱，何家人还没去上工，今天雨这么大要是不停的话估计要休息了。 何母念叨着：“这雨都下一夜了，阵仗还不小，真是耽误事。” 等闺女洗漱好，她问，“素素啊，下雨天不好骑自行车，要不今天你也别去上班了？” 何素素确实为难，下雨天出门本就困难，更别说骑自行车了。但电影院就她一个工作人员，又没提前和住在县城的陈姐说让她顶班，就是不想去上班也得去了。 她说：“没事，回头我戴上草帽穿上蓑衣，骑自行车时小心些就是了。” 蓑衣是麦秸编织而成的，雨势要是大的话，风一吹斜斜地拍打在身上，哪怕穿着一身蓑衣出去，估计到电影院也得一身湿了。 购物系统里倒是有雨衣，不过她平时带什么东西回来娘都知道，何素素倒也不好凭空拿出雨衣来。 这时村里广播响起，通知大伙说今日下雨不停，全村人在家休息一天。 何家人听完广播放松下来，慢悠悠吃起早饭，还在感叹：“这场雨下得好啊，让我们能在双抢之前休息一天。下雨过后估计也能凉爽一阵，在地里干活没那么热了。” 何素素和他们一块吃早饭，也很赞同。天气凉爽下来，哪怕只有那么一天半天，对于在地里上工的人也是好的。 何母吃饭时还惦记着闺女冒雨去上班的事，等吃完饭突然想起什么，赶忙回房间里打开木箱子一顿翻找。 过了会她高兴出来，手里拿着一身衣服：“素素，我想起你三哥之前给你爹留下一身解放军老式雨衣，说是让他下雨干活时穿的。这解放军老式雨衣质量最好，防雨也厉害，穿上后不怕被雨打湿，比那蓑衣还要好，你待会就穿这身出门吧。” 何素素惊喜接过：“有这解放军老式雨衣是再好不过的了，这样子就不用担心到电影院那浑身衣服湿透了。” 这年头部队用的东西都是质量最好的，这解放军老式雨衣虽说是给三哥那样高的身量穿的，何素素照着自己身子比划了下也还能接受，长点能把全身盖住就不怕把鞋子都给打湿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去换了双草鞋穿，平时常穿的布鞋则放进包裹里收着，等到了电影院再换上。 差不多到往常上班的时间点，何素素穿上解放军老式雨衣，推着自行车出门。 何母站在门口瞧着，不忘交代：“素素你路上骑慢点，千万要小心。” “我知道啦娘，你放心好了。” 何素素道别家里人，骑着自行车出发。 许是下了一夜的雨，出了村口后到县城的一大段泥路，往常因为常有人走动踩得硬实，如今却是湿软的，泥坑更是蓄满了水。 何素素骑车骑得小心，自行车驶过卷起两轮泥沙，发出沙沙沙的声音。经过水坑时若是不小心，鞋子还容易被打湿。 天乌蒙蒙的，多少有些影响视线，好在下雨天路上行人不多，何素素放慢速度骑着自行车，也算安全达到电影院。 拿出钥匙开了电影院大门，将自行车停好后，何素素将身上的解放军老式雨衣脱下来，寻了把扫帚支撑着挂起来靠在不影响顾客到来的墙面那沥水。 望了眼外头的天，还是一片乌蒙，雨势好像又大了些，雨水降落在地面上激起水花，估计还得下好久。 何素素和往常一样，先去三个放映厅简单检查一遍，又回到售票台坐好等待顾客来买票。 期间她将脚上的草鞋换成布鞋，又从购物系统里拿出储存在储物格的冰镇豆浆喝了起来。 等着等着，她突然发现这下雨天的好处来了。 虽然赶来上班的路上稍显困难和狼狈，但来到电影院这就她一个工作人员，下雨天主任直接没来，更加没有顾客，等于她换了个地闲坐着，不用干活还有工资可以拿。 这么糟糕的天气，除非有非做不可的事要办，不然全都待在家里了，更不会跑来电影院看电影。 就这样，何素素闲坐了一天，也就给自己加热午饭和吃完午饭后洗饭盒和锅时稍微忙了会。等到下班的点，陈姐撑着伞过来交班。 她挥了挥伞甩掉上头的雨水，又剁了剁脚把鞋上沾的泥沙树叶留在电影院外头，才走进来。 瞧见何素素，陈姐摇头：“这下雨天最麻烦了，素素你早上过来上班也是受了不少苦吧？” 何素素点头：“早上那会雨还挺大的，从村里到县城的泥路都是水，我骑自行车骑得小心才没出事。好在有我三哥留在家里的雨衣，到电影院这倒是没有打湿衣服。” 陈姐瞧见那身用扫帚撑起的雨衣：“有雨衣就好，不然你从村里到县城这一路怕是得给淋成落汤鸡。今天来看电影的人多不？” 何素素摇头：“一个人都没有，我这一整天清闲着呢。” 陈姐笑道：“也是，下雨天谁来看电影啊，我们就当休息吧，守在这打发时间。” 何素素笑着应是。她换上草鞋，又将布鞋重新放回包裹里，雨衣早已晾干直接穿到身上，和陈姐打了声招呼后骑着自行车回家。 和来时相同，回去的路上何素素骑车也骑得小心，比平时要晚到家些。 何母不用上工，就惦记着去县城上班的闺女了。搬了张木椅守在门口这里，瞧见闺女骑自行车的身影渐渐明晰，提着的心放下来，高兴道：“素素回来啦，平安到家就好。” “娘。”何素素喊人，将自行车骑到院子里停好，才走到大厅这里脱了雨衣。何母站在一旁接过雨衣，拿去挂起来好沥干上头的水。 一家人在家里窝了一天，赵米玲也早就炒好肉菜，就等着小姑回来开饭了。 雨势一直没小，直到何素素去睡觉前都还在下雨。 接下来雨一下就是连着几天，何素素痛并快乐着。 痛苦是因为上下班路上穿着雨衣麻烦，骑自行车时更是提着十二分的精神；快乐则是因为下雨严重影响了电影院的生意，基本上没人来看电影，本着节约资源的原则，在没人买票的情况下原定的放映场次也不用放映电影，何素素真就在电影院闲坐了几天。 倒是陈姐稍微有点焦急，当了这么久的同事何素素也知道自己趁着上夜班时卖瓜子赚点私钱的事，所以交班时她说起自己的愁：“这些天下雨没有顾客来，我都没敢炒了瓜子带过来卖。” 自然也就少了笔收入。 何素素听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这老天爷的事谁也没办法，只能安慰道：“这阵子肯定有不少顾客碍于下雨没能来看电影的，等天放晴了他们来看电影，你这瓜子肯定也能多卖点，就平衡回来了。” 陈姐叹了口气：“也只能这么想了。” 等何素素回到家里，才发现家里人也有愁的事。 起初下雨，何家人想着能休息一天，等雨停了天气也没那么热，方便他们干活，挺好的。 第二天还下雨时，他们也就当再多休息一天了。但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雨，何家人就犯起愁来了。 常在地里干活的都知道，秋收前雨水太多畜在田地里，容易把长成的稻穗给淹了。 那稻穗上的稻谷长时间泡在水里容易发霉，回头收割起来也很难处理，基本上就废了。 这多影响收成啊，收成少了，年底分的粮食也就少了，明年就得勒紧裤腰带省着点吃了。 何父担心地里的水稻，戴上草帽穿着蓑衣冒着大雨去地里看过一回，回到家里叹气：“田地里积蓄了不少水，都淹过一半稻穗了，我看不少稻穗上的稻谷都泡在水里，泡久了怕是不成了。” 听了这话，何家人的心情都沉重起来。连五个孩子知道这下雨影响明年吃到肚子里的饭后，原本因下雨不用上学不用割猪草的开心全都消失，也没心情在家里玩捉迷藏了。 可能真的担心今年收成不好分到的粮食少，何家的饭菜肉眼可见地节省起来，吃地瓜和玉米窝窝头的顿数居多，也就何素素不受影响，还能有白米饭吃。 何素素把这事记在心上，私底下在房间里还认真回忆了下原著的剧情。 在这个时间点上，确实下了一场连绵不绝的大雨，要持续半个月左右，多少也影响了田地里的收成，连带着年底分的粮食少了。 不说农村，就连县城的粮食供应也有一阵子的短缺。苏玉知道这件事，提前把每月粮食供应的额度都给买完了，还去黑市那买了些大米和白面放着，日子倒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虽然说购物系统里可以兑换大米和白面，哪怕年底分到的粮食少了，何素素也可以找机会兑换了大米，再找个由头带回家里来，尽量不影响全家原本的生活。 但家里人肯定都在为这这场雨影响收成担忧着，天气的事她无能为力改变，只能多安慰爹娘看开些了。 在连着下了一整个星期的雨后，何父实在没忍住，和家里人交代一声后跑去找他哥，想问下现下这种情况大队和公社有什么应对措施没。 有一个人作代表去问就好了，何家人只好在家里焦急等待着何父带回消息来。 和何父有同样想法的村里人不少，大家都担忧着地里的收成，纷纷跑到大队办公室来询问。 **和村支书、会计等大队干部面对这种情况也无奈，关乎明年的口粮谁不担心，他们只好安抚着村里人。 “我们都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具体的应对措施目前还没有。公社那边通知了要开会，到时候开会交代了什么内容和应对措施，回来我们会通知你们再具体落实的。雨这么大，大家也都别杵在这，回家去待着吧，我们还要去公社开会呢。” 村里人只好听话散去。 何家人听了何父回来说的话，知道公社那边要组织各个生产队干部去开会，想来会商量出应对措施的，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夜里何母过来闺女房间，找她商量事：“素素啊，你上回让你同学帮忙买了精米回来，价钱也正常还不要粮票，你看看能不能再让她帮忙买点？我想着今年收成估计不太行，年底不知道能分多少粮食，我们家还是拿钱买些米回来放着安心点。” 十几年前那场饥荒她还记忆尤深，那会饿到手脚像螃蟹一样漂浮，村里把满山的野菜都挖遍了，连猪草都吃上，只为了能够保住这条命。 虽然说这回不会像那几年这么严重，何母也是心有余悸，想着多准备点没错的。 第23章 冒雨抢收。 何素素没想到娘还有这般细腻的想法，在不知道收成的情况下能够未雨绸缪想着多买些粮食回家放着。这样子也好，省得她回头兑换了粮食回来还得费心去找借口。 她点点头道：“让我那同学帮着买米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这会买的米都是去年收成的米。娘，你想要买多少斤米，都要精米吗？” 何母琢磨了会，精米价贵得花上不少钱，但如果今年收成影响不大分到手里的粮食没少多少的话，买多了糙米就很亏。 她想着买回来的精米就当给闺女做午饭了，再买些糙米放着。 “素素，你就让你同学先帮忙买十斤精米和十斤糙米吧。回头等抢收后看看今年田地里的收成，再决定要不要多买些粮食。” 到时候真要买的话，何母可能就考虑问问看买地瓜这些了，便宜不说，还顶饱。 何素素点头：“行，我记下了，回头我去县城上班再找我那同学和她说这件事。” 何母放下心来：“这事尽早说，免得其他人也像我这么想，各个都想着囤些粮食。我先把买米的钱拿给你，手里有钱好办事。” 何素素没拒绝，在娘心里自己目前就那么点工资，收了钱她也好安心。最后何母塞了两张大团结给她，照着上回闺女报的米价是够的，让她不够再找自己拿。 何素素将这件事记在心上，第二天回家就和娘说：“娘，你放心好了，我已经把买米的事和我同学交代好了。” 不过她并没有马上把米带回家，打算留够同学帮忙买米的时间，过几天再带回来。 在村里人焦急的等待下，终于听到村里头的广播再次响起，大队长**简单宣读公社那边开会做的决定，安排接下来的雨天抢收事宜。 鉴于雨势较大，据省报纸刊登这种天气持续一段时间，稻穗长期泡在雨水里发霉概率较大。为了尽量减少雨水较强带来的灾害，公社决定让各个生产队组织村民雨天抢收。 何家人听到这消息高兴起来。虽说冒雨抢收辛苦了些，但那抢下来的可是自家明年的粮食，起码不用窝在家里揪心着。 生产队组织手艺好的妇女连夜编织蓑衣、草帽，家里有蓑衣和草帽的也全都带上，保证每个上工的人都能有挡雨的装备，好开展抢收工作。 往年双抢这会，村里小学会放假几天，大小孩子全部出动。大人们在前头用镰刀割稻穗，小孩子跟在后头捡掉落的稻谷，捡到多少都是自家的，没人会管。可别小看了小孩子捡的这些稻谷，几天抢收下来捡的多的能有好几斤呢。 不过今年下雨，稻穗又在水里泡着，怕是前头割下稻穗，后头那稻谷就掉进水里。要在水里捞稻谷，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的大。 何家几个大人一商量，干脆让孩子乖乖待在家里，不去田地里捡稻谷了。回头一不小心摔水里了，或是淋湿着凉发热，送去医院看病都要不少钱呢。 桂芳几个望着仿佛破了窟窿的天一直下着雨，既想去田地里捡稻谷能补贴家里几顿饭，又害怕真生病了，最后还是听爷奶爹娘的话乖乖待在家里。 何素素晚上下班回来听爹娘说了雨天抢收的事，还有些惊讶。 这点倒是和原著剧情不一样，如今才下雨八九天就开始组织冒雨抢收了。割下的稻穗放在通风口吹着，等出太阳时再晾晒起来，总好过一直在水里泡着好。 只是，她交代何父何母：“爹娘，下了这么久的雨，田地里积了不少水，你们收割稻穗时可千万要小心。速度慢点少赚点公分也不要紧，别摔了才好。” 又望向大哥他们，“还有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你们也是，千万要小心。” 何父笑道：“我这多年种田的老把式了，闺女你就放心好了。” 何母也道：“这雨天抢收我还是头一回遇到，肯定小心着些。” 何大哥几个也都答应下来，感念小妹的关心。 既然秋收时间定了下来，何素素也就执行起之前的计划，在购物系统里一次性兑换了五斤猪肉。 不过她只拿了两斤猪肉回家，剩下三斤放在储物格里等下次再拿回家，免得吓到家里人。 再说她那同学再怎么有能耐，一次性帮着买了五斤猪肉多少也有些夸张了。 提着两斤猪肉回家，何素素说道：“娘，这两斤猪肉是特意买回来给你们秋收这段时间吃的。你们可千万别省着，顿顿都炒些来吃，肚子里油水足了才好干活。” 何母接过两斤猪肉：“你这孩子又费钱了，这回就听你的，顿顿都炒肉吃。” 何家其他人知道家里多了两斤肉，抢收那几天顿顿有肉吃，这身体好似也积攒了力量，到时候使劲干就是了。反正累了回家有肉吃，补补就回来了。 到了抢收这天，雨势依旧不小，何素素依旧要上班。不过她提早些醒了过来，和家里人一起吃过早饭，跟着去田地里看下。 这一幕场景无疑是壮观的。 乌蒙的天雨水不断，无数人头戴草帽身穿蓑衣聚集在一起，在听完大队*长**拿着大喇叭说的一顿安排和鼓励的话后，纷纷拿着镰刀下了田地，走到自己负责的那片地方弯身割起稻穗来。随着人经过，倒下一片片稻穗。 往年割完稻穗就让其倒在田地，回头再收起来。这会田地里都是水，另外安排了一些人负责跟在后面收稻穗，一把把地搬到田地旁特意搭的竹棚那放着。 这样抢收的动作无疑慢了许多，但想到收上来的粮食，村里人一个个精神抖擞地忙活起来。 何素素看了好一会，就回家了，她还得赶去上班来着。 到了电影院，依旧是没什么顾客的一天。何素素闲坐在售票台前，没什么事情干，想到早上看到的田地间那一幕还是有不少感触。 劳动人民对待粮食珍重，面对艰难天气无畏地做斗争，为美好生活奋斗不止。一个个主题和传递的精神不断在脑海里冒出来，何素素灵感涌动，突然想写一篇关于秋收的文章。 手里头有笔，售票台抽屉里有白纸备用，何素素索性拿起纸笔打起文章的大纲来。这一写是文思泉涌，根本停不下来。 很快把大致的大纲写好，如果不是这会没有信纸，她甚至都可以直接写起全篇文章来了。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间点，何素素加热了饭菜吃起来。快吃完时，听到外头有声响，接着电影院虚掩的大门被拉开，她抬头望过去，发现是大姐过来了。 何秀秀是在饭堂吃过午饭才过来的，和之前一样，还特意留了些豆腐焖肉沫过来：“这道菜不错，还热乎着，小妹你快吃。” “多谢大姐，还给我加餐了。”何素素笑道，接过饭盒用勺子舀了吃。 下雨天过来确实不易，何秀秀担忧问：“这些天一直下雨我就没过来，想着最近差不多是抢收的时候，村里那边什么情况？这稻穗成天泡在水里，肯定要发霉的，到时候还影响收成。” 她好歹是在农村长大，对农事还是了解的。正因为了解，才担心，这可是关乎到娘家明年一整年的粮食。 这问题，要是换之前大姐过来，何素素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现在都有了章程。“公社里开了会，组织各个生产队冒雨抢收。我们村里今天开始抢收，爹娘和大哥他们一早吃过早饭就去上工了。” 她还特意描绘了下那阵仗。 何秀秀听完，一时不知道是该放心大队有了安排开始抢收，还是该担心爹娘他们冒雨抢收。 她交代：“哪怕穿了蓑衣，弯身在地里干活多少也会淋到雨。你回去记得和娘说，让她们煮点姜水去去寒，免得回头生病了。” 这个何素素还真没想到：“好的大姐，我记住了。” 何秀秀瞧了下电影院：“这些天你这顾客多不？” 何素素摇头：“基本上没人来看电影，我也就乐得清闲了。除了上下班麻烦些，其它时候都能干自己的事。” 何秀秀点头：“那你就当休息了，这份工作还是挺清闲的。” 姐妹俩聊了会，何素素让大姐和自己在这趴桌子上午休，睡醒再回肉联厂去。 何秀秀自然应下，厂里车间工人多，休息时难免有别的声响，多数时候是睡不好的，电影院这边要安静不少。 到了下班的点，何素素和陈姐打过招呼后，骑着自行车回家。她骑到村里时并没有直接往家里的方向去，而是绕到田地那边去看了下，稻田里的秧苗割了不少，大伙都还在忙着，估计没这么早下工。 这抢收自然是得抢着时间点进行。 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回家，家里五个孩子在家，听到声响赶忙来开门：“小姑你回来啦。” “嗯。”何素素应了声，将自行车停好后走到大厅里脱了一身雨衣。桂芳这丫头机灵，接过雨衣拿去挂起来。 可柔说道：“小姑，我刚和姐还在商量要先洗米煮饭，这样子待会我娘回来炒个肉菜就可以吃了。” 小姑是这会家里唯一的大人，她下意识汇报一下。 “可以啊，你们俩真乖。”何素素夸道。 想到还在田地里忙活的爹娘，记着大姐交代的煮姜水驱寒，何素素也没停歇，走去厨房找出一块姜来。 她先将炉灶起火，倒了一锅水下去煮着，再拿刀切起姜片来。为了效果好，何素素直接切了大半块姜，放进锅里和水一起煮，这样子待会全家都能喝上一碗。 桂芳进来舀米要去淘洗，何素素交代她：“这几天你爹娘他们辛苦，煮个七成精米三成糙米的米饭吧。” 要是煮了全精米的米饭，娘知道了怕是得心疼死，没办法。 桂芳自然应好。 很快姜水煮好，何素素先装了六碗，喊上五个孩子过来：“你们过来，一人一碗姜水给喝了驱驱寒，免得感冒了。” 桂希一想到姜的辛辣就忍不住抗拒：“小姑，我们能不能不喝啊？在家里也没淋到雨，不用驱寒的。” 何素素坚持：“不行，喝上一碗安全些，回头你们生病了辛苦不说，还得你们爹娘担心。” 桂希无奈只好答应。桂芳作为大姐带头喝起姜水来，还告诉弟妹：“你们快喝，小姑煮的姜水刚好，就一点点辣。” 可柔几个小的跟着端起碗喝了起来。 何素素也喝了一碗姜水，入嘴带着微微辛辣，多数是因为姜水太热引起的，但不难接受。 一碗姜水下肚，整个人由内及外地暖和起来，再没有那种阴雨天浑身萦绕着微微的湿冷。 怕姜水凉了，何素素并没有将锅里剩下的姜水装到大盆里，而是借着炉灶的余热保温着，方便爹娘他们下工回来可以喝上口热乎的姜水。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用到炉灶。 桂芳是个眼里有活的，撑着把伞在院子里菜地里摘了菜，又全部洗干净放好备用。 再是去水井里把吊桶提上来，打开盖子将那块猪肉拿出来到厨房，拿菜刀切了今晚要吃的量，余下的放回吊桶里沉回水井，又回厨房拿菜刀将猪肉切成肉片备用。 何素素看在眼里，不由得感叹这个大侄女是个勤快孝顺的。她最多就煮个姜水给家里人喝，还借机赚了1点勤劳值。 比平常稍微晚点，何家人下工回家。一个个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到大厅里脱下草帽蓑衣，全都挂起来晾着，得尽快晾干，明天还要穿呢。 不用何素素多说，桂芳见爷奶他们回来，已经回厨房装了姜水端出来给他们一人一碗：“这姜水是小姑下班回来煮的，给爷奶你们驱驱寒。” 何父他们接过喝了起来。 一碗姜水喝完，何父道：“还是素素贴心。” 何母也露出些笑容来：“要不说闺女是娘的贴心小棉袄，素素最关心我们了。” 何大哥他们喝上姜水，在田地里泡了一整天的手脚没那么冰冷了，也是夸起何素素来：“小妹对我们最好了。” 何素素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这姜水也是大姐中午跑来电影院问起秋收的事，特意交代我的。要不然我还真想不到。” 何母想到在县城的大闺女：“你大姐最细心不过了，让她放心就是。” 何素素点头：“我把大队里的情况和她说了，大姐说等休息了再回家来看你们。” 钱春和回房间换了身衣服去厨房做饭，其他人身上衣服多少有些被淋湿，干脆排队先洗澡。等到吃饭时已经很晚了。 吃过饭没什么事，大人们白天干活累坏了，一个个全都回房间睡觉。五个孩子跟着爹娘的动作来，也纷纷回房间躺床上试图入睡。 何素素待在房间里倒没这么早睡觉。她将白天在电影院写了大纲的白纸带回家里来，这会房间里点着油灯，趁着有灵感的时候提笔在信纸上写起文章来。 很快满满当当写了三页，何素素将全文通读一遍，越看越满意。她将这篇文章暂时先放起来，并不急着拿去邮局投递。 一是想着接下来几天对秋收如果还有新的感悟，可以再写出文章来，到时候一起投稿；二是下雨天骑自行车到哪都麻烦，她不想遭这麻烦，反正也不是什么急事。 夜已深，何素素熄灭油灯，躺床上睡觉去。 第二天，何素素吃过午饭后，何秀秀又过来电影院找她了。当然，不忘把午饭的肉菜省出一些来给她吃。 何秀秀拿出油纸包着的一块猪肉来：“我起了个大早去副食品店买的，这一斤猪肉你拿回家里去，给爹娘他们补补油水。” 一斤肉要一斤肉票，何秀秀家里虽然现在有四个职工，肉票只有嫌少没有嫌多的时候。 好在她现在在肉联厂工作，内部职工偶尔也能买到些不要票的肉。这回娘家秋收，她想着买斤猪肉回去给爹娘吃。就是她婆婆知道了也是赞成的，平时爹娘没少送菜给她们家，如今回斤猪肉不然什么。 何素素推拒：“大姐不用了，这猪肉你拿回去炒个浩浩和觉觉他们吃吧。我托我同学帮忙买了猪肉给爹娘他们补油水，基本上顿顿能吃上肉的，你不用担心。” 何秀秀却是坚持：“你买肉回去给爹娘他们吃那是你孝顺，这一斤肉是大姐我的心意，你可不许替爹娘他们拒绝。”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素素只好答应下来：“好吧，那我就收下了，爹娘知道了肯定高兴。” 好在下雨天比较阴凉，不然这斤猪肉没有井水冰镇着，怕是得臭掉。 等到傍晚何素素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家，同样是先煮了一锅姜水等着爹娘下工回来喝。 而等何父何母回来知道大闺女还特意买了一斤肉托素素给捎带回来给他们吃，更是直念叨大闺女够贴心。 何母盘算着等秋收过后，再割上一茬青菜送去大闺女家给她做脸面。 隔天，何素素又从购物系统里将储存的三斤猪肉一并带回家里来。 顿顿吃肉的日子太过美好，饶是冒雨抢收太过辛苦，何家人依旧保持着良好的精神面貌。 田地里的稻穗一点点减少，露出土地本来的面貌。这回秋收的时间比往年稍微长些，足足四天结束。 因为还下着雨，村干部几个商量后决定让大伙歇息一天，他们则开始犯愁割下的稻穗光通风不行，还得尽快晾晒起来。 歇息这天，除了何母惦记着起来给闺女做午饭带去电影院中午吃，其他人可算是好好睡了一觉。 天公作美，翌日出了大太阳。村里人纷纷欢呼起来，村里那块空地很快晒干，在村干部的组织下他们搬了稻穗铺散开晒了起来。 田地里的水逐渐褪去，不少大人心念一动，反正家里孩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派去田地里捡稻谷。哪怕知道大部分都泡发没用了，万一能捡到些好的呢？ 桂芳几个是闲不住的，也跟着小伙伴在田地里忙活。 **在大队办公室这边，一眼就能望见空地上晒着的稻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把稻穗都晒干，估计里头发霉的不少。” 老支书：“能够顺利完成抢收，把这些稻穗割下来，又有太阳可以晒，已经比预期中要好了。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公社交代下来的任务。至于收成，得过几天才知道了。” **：“等田地稍微干些，也该组织起插秧苗了。这种晚稻比去年晚了几天，应该对明年春收影响不大。就是不知道要不要等公社安排。” 老支书：“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往上面问问看吧。” **自然是应好。 几天一晃而过，村里收上来的稻穗基本晒干，检查后万幸只有一成的稻谷要么发霉要么泡发软了晒干后变得干瘪。这比预想中的要好，村里人听到消息也是精神一振。 何父心里踏实下来了。何母则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让闺女交代同学买了十斤精米和十斤糙米，昨天刚拿回家里来。这多少能弥补年底分粮时减少的粮食了。 何素素前几天刚把写好的两篇文章寄出去。这回她没有投稿给青年杂志，而是投稿给市报纸和省报纸。 像秋收这种关乎农业民生的大事，她写的文章呈现出来的农民精神面貌更是昂扬向上，符合报纸向来刊登的风格，自然是要投给报社的。 今天她正好收到回信。 因为在电影院上班，邮寄地址她填的电影院，这会回信也是由邮差直接送到电影院来的。 何素素接收后并没有立马看，而是先把来买电影票的顾客招待好，又照着时间点去放映厅放映电影，再回到售票台后坐下才终于闲下来。 恰如她之前所说，之前因下雨没来看电影的顾客，在天晴之后热情空前高涨，一窝蜂地往电影院涌来，基本上每场放映厅里都坐满了看客。 何素素也忙个不停。 这会她拆开两封信封前后看起来。投稿给市报的两篇文章全部被选上了，其中一篇还放在农业板块的显眼地方。省报则只刊登了她第一次写的那篇文章。 这种官方媒体给稿费比杂志社稍微要低些，都是按照千字两块算，市报这里给了十二块钱，省报则是四块钱，总计十六块。 何素素很满意，将钱收好后，回信塞回信封里，随信寄来的刊登了她写的文章的报纸也都收好，待会下班回家好拿给家里人看，让他们也跟着高兴高兴。 第24章 齐聚。 何素素回到家里把自己写的文章又被选中，刊登在报纸上的事说给家里人听。 何家人自然为她高兴。等知道她文章里写的是这次冒雨抢收的事后，有种自己也跟着上了报纸的自豪。 何父让闺女把报纸上的文章念给她听，末了还把两张报纸像宝贝似地收了起来，放到自己的房间里和之前的杂志一起收藏。 何母看着闺女满是自豪，没想到素素都在电影院上班了，还一直坚持写文章投稿赚稿费。 谁家闺女能像素素这样赚两份的钱？说出去别人得羡慕死。 赵米玲和钱春和原先对小姑意见挺大的，这些日子随着小姑不断带回来肉、米、白面等粮食而逐渐消融，这会更是佩服起小姑来。 有文化好啊，有文化能写文章赚钱。 她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放到自家儿女身上，心想自己不是读书的料，得多盯着孩子们的学习才行，让他们向他小姑多学习！ 夜里，何素素习惯性打开购物系统查看，发现勤劳值新增了6点，也就是文章每刊登一次奖励2点勤劳值。 先前投稿给杂志社的文章一次奖励1点，看来还是投稿报纸的难度大些，才会奖励多点勤劳值。 她对此很满意。 何素素看了会可兑换的商品，一刷新发现又有折扣商品了。兑换两斤香梨只需1点勤劳值，原先是需要2点勤劳值的。 这个年头水果是稀罕物，只有比较靠南边的城市才有种，一般运到这里来价钱翻了几番，还难买到。 也就村里孩子偶尔运气好，在后山那边捡到些野生的果子能够尝点汁水，聊胜于无罢了。 新入账了6点勤劳值，何素素毫不犹豫地兑换了最大限量6份香梨，共十二斤。反正放在储物格里能够保鲜，也不怕香梨坏掉。 她记得以前在书里看过，冰糖炖雪梨可以止咳。 最近何母可能还是淋雨着了凉，感冒倒是没有，就是时不时咳嗽。有时咳得厉害还直掉眼泪，何素素看着就心疼。这香梨来得正好，可以做冰糖炖雪梨。 她干脆又兑换了一斤冰糖，明天下班再一起带回家。 许是太久没吃过水果，何素素这会挺有食欲的，干脆提取了一个香梨出来吃。 香梨是干净的不用洗，她也没有费劲去厨房拿刀削皮，免得被家里人发现不好解释，直接咬上一口。 香梨汁水多，直接喷溢出来盈满嘴间，带着些清甜。何素素咬着梨肉，沙沙沙的很软，口感好不说还很解渴，连带着觉着喉间都清爽不少。 三两下把一个香梨吃完，剩下的香梨核暂时用之前写废的信纸包着，明早再拿出去扔了。 何素素收拾了下躺床上睡觉。 翌日何素素去上班，何家人也跟着忙了起来。 田地里积蓄的水全部褪去，水稻秧苗也全都培育好，大队组织他们开始插种秧苗。这次的播种关乎到明年的春收，也就是到自己嘴里的粮食，何家人满是干劲去上工。 县城这边，何素素吃过饭将饭盒和锅洗好，没有和往常一样准备趴桌子上睡觉，而是从购物系统里提取了两斤梨放到包裹里，骑着自行车去肉联厂送给大姐。 大姐对她这么好，有好吃的水果她自然想分享下。 大中午的县城道路上没什么人，何素素一路骑着自行车畅通无阻。在经过某条街巷时，她随意一瞥，下一秒愣住，连带着脚下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她看见了三嫂苏玉在街巷里，穿着一身不太符合她风格的衣服还戴着帽子，如果不是太过熟悉自己也认不出来。 就见三嫂和一个妇女凑在一起说了会话，然后三嫂递给对方钱，对方递了一包裹东西给她。 何素素猜，这应该就是原著里提到的三嫂买米吧。这年头类似的交易都偷摸摸的，还有专门的地方叫黑市，聚集了不少想要卖东西和买东西的人。 自从拥有购物系统后，何素素可以用勤劳值兑换不少这个年头稀罕的大米、白面等粮食，但她却没有任何要去黑市卖东西赚钱的想法。 一来是太麻烦了，自己手里头有钱，兑换东西用的又是勤劳值，没有要太多钱的需求；二来是太危险了，要是碰上纠察队来抓人，被抓到的后果可不轻。 见三嫂浑身做了伪装，和那人交易后匆匆离去，何素素也没有多事，当做没看到般继续骑着自行车往肉联厂去。 肉联厂守门大叔看到她都眼熟了，连登记都不用直接放行。 到了肉罐头车间，靠近门口的女工人瞧见何素素更是直接帮忙往里头喊何秀秀出来，还和何素素说道：“你们姐妹俩感情真好，不是你来找她就是她去找你。” 何素素笑道：“离得近嘛，姐妹间就是得多走动，感情才好。” 等何秀秀走出来，姐妹俩出了车间找了个树荫下的位置说话 何秀秀：“这么热的天气，你不在电影院休息怎么跑这来了？ 何素素把包裹递给她：“我运气好买到点香梨，想着拿些过来给你和孩子们吃。” 何秀秀接过打开一看，包裹里的香梨个头不小，外皮完整没有任何磕碰坏的迹象。 “香梨可是好东西，我们县城这就没卖多少水果。我提着得有一两斤重了，你拿些回去吃。” 何素素摇头：“不用，我留了些带回家去，不比这包裹里的少，大姐你就放心拿着。” 何秀秀这才收下：“好吧，浩浩和觉觉最爱吃水果，这香梨拿回去他们肯定也爱吃。” “爱吃就好，香梨润肺还能解渴，我尝过一个挺多汁水的。”何素素说道。 想起休息安排，何秀秀说：“对了我后天休息，和你姐夫说好了带两个孩子回家里看看。到时候你看看能不能调班休息下，咱姐妹俩也好聚聚。” 何素素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和陈姐说一声应该没问题的。” 说完事，何素素也没有多留，和大姐打了声招呼后就骑自行车回电影院休息了。 等到下班的时间点，陈姐过来交班。何素素和她说了自己后天休息的事，陈姐一口答应下来：“没问题，素素你放心休息去吧。” 她们俩共事几个月，相处得还不错，谁想休息了提前和对方说一声，一般没有什么事的话都会答应下来。 何素素谢过陈姐后，骑着自行车回家。到了村口附近时，她意念一动将储物格里的香梨提取了两斤放到包裹里，又取了一斤冰糖放进去，这才继续骑自行车。 夜里吃过饭，何素素拿了包裹出来：“爹娘，我今天碰到有香梨卖就买了些回来，大家分着吃，味道还挺不错的。” 何母瞧着这梨个头大皮又薄：“居然还有香梨卖，我们还从来没吃过呢。” 县城里多数水果都贵还难买，一般人家还真舍不得花这钱去买水果吃，像何家人哪怕去县城买东西也是买油、白面那些。知道闺女是个舍得花钱尝鲜的，何母也没多说些什么。 就是这包裹里香梨瞧着不少，闺女居然让大伙分着吃。家里这么多把嘴，一下子就吃光了，何母还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闺女给在座的一人分了一个梨。 何素素没有拿梨给娘：“娘，书上说冰糖炖梨能够止咳，我去做了给你吃。” 听到闺女挂心着自己的咳嗽，何母笑道：“还是素素有心，这冰糖炖梨听着就不错，你和我说怎么做就好了。” 娘俩说着一道走去厨房。 大厅里，何父洗了梨直接啃了一口，果然像闺女说的那样够甜够爽快。 何大哥几个吃着嘴里的梨，汁水又多又甜，不愧是县城里卖的水果，贵是有道理的。 几个孩子吃着梨，享受着那甜甜的汁水，沙沙的梨肉也很好吃，不是后山里那些酸酸的果子能比的，真是太美味了。 厨房里，何素素没能抢过娘，只好看着她拿刀削掉梨的皮，再将整个梨切成一小块一小块，里头的果核去掉。她将炉灶起火，往锅里足量的水，把切好的梨肉放进去，盖上锅盖。 “好了，先煮一会，等快煮好时再放点冰糖就好了。” 何母说道：“这冰糖炖梨肯定好喝，又是梨又是糖的。” 她想着这是好东西，喊上闺女待会一起喝，于是狠心切了两个梨去煮。 娘俩出去坐了会。 何素素：“对了娘，我大姐说后天和姐夫带着两个孩子回来。” 何母：“行我记住了，家里还剩点肉后天可以煮，我再想想做点什么菜给他们吃。”现在插秧苗的活忙完了，上工也没那么忙，可以请假。 何素素算着时间点进厨房打开锅盖，往里头加入几块冰糖。再用锅铲推动锅里的梨翻滚起来，冰糖融化，汤水是那种黄黄清透的颜色，冰糖炖梨就做好了。 煮的过程是她一个人独立完成的，所以这会购物系统里也多了1点勤劳值。 她拿了两个碗装起来，有梨肉也有汤水，冒着热气散发着清甜。 何母过来帮忙端出去：“这味道闻着就香。” 何素素：“锅里应该还剩一碗，待会娘你喝完再拿碗来装。” 何母自是应好。知道闺女弄这冰糖炖梨是为了治自己的咳嗽，她才没多推脱，贪心喝两碗。 碗里的汤水稍微晾凉些，何素素端起来喝。汤水很是清甜，入口很是爽快，炖久的梨肉很软，咬起来软腻无比，和生吃是完全两种不同的口味。 何母也是喝得享受。谁能想到有一朝一日自己能吃上水果不说，还能用糖炖了梨来喝呢？ 很快到了后天，何秀秀说好要来的日子。 何家其他人照常去上工，何母特意请了假在家里准备中午要吃的饭菜。 听素素的建议，猪肉她打算切片做回锅肉吃。这会又在菜地里挖了颗大白菜，再割些韭菜回头摘了炒鸡蛋。 家里有几个孩子前几天趁着雨后天晴去后山采回来的不少木耳和蘑菇，回头用猪油炒了又是两道菜，还特别香。 何素素昨天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两条个头不小的鲫鱼回来，这会还在桶里游动着。她吃过早饭后骑着自行车到县城供销社买了两块豆腐回来，好让娘中午煮道鲫鱼豆腐汤喝。 何母早上忙个不停，打理好菜地喂过家里养的两只鸡后，就开始准备中午的菜。 何素素从买完豆腐回来后，也跟在一旁帮忙递点东西。 何母边摘韭菜边说道：“秋收过后再上工就没这么辛苦了，天渐渐凉下来，整个人要舒服不少。” 何素素点头：“那是，天气热随便动一动就出汗，太难受了。” 何母笑道：“你大姐她们这会估计也在路上了。” 大闺女进了肉联厂工作后，有发肉罐头的时候总是会攒个一两盒托素素带回来。还有上回秋收买肉给她和老头子吃，这些想来女婿也是知道还支持的。 这次闺女一家子回来，她自然得整出些好菜来招待着，好给闺女撑脸面。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听到外头有动静，何母放下手头的活去迎接，何素素也跟着过去。 “奶，我们回来了！” “小姑好！” 等到来人推门而入，才发现是三嫂苏玉带着大宝二宝回来了。 苏玉喊人：“娘，素素。” 何素素回道：“三嫂你们回来啦。” 何母见着两个孙子自然高兴：“哎呦大宝二宝你们可回来了，你外婆养得真不错，我看着又胖了些，还长高了。” 对待儿媳妇她也给笑脸，“小玉你今天休息啊？快进屋坐。” 苏玉点头：“今天休息，就想着大宝二宝回来看看你和爹。” 大宝二宝听见奶夸自己长高了也高兴。他们不认生，很是亲近何母，黏在她身旁汇报着自己在外婆家的生活。 何母乐得不行，还去厨房拿了三个香梨出来分给他们和老三媳妇：“这是素素买回来的香梨，汁水多还很甜，你们吃着解解渴。” 大宝二宝高兴接过，还很有礼貌道：“谢谢奶，谢谢小姑。” 说完当即捧着香梨啃了起来，一个劲夸好吃。 苏玉也没客气，吃起香梨来。 她还觉着稀奇呢，自己重生后算是比较舍得花钱在吃食上的，平时只要手头上有肉票就会去买肉回来吃，碰上水果也会买。 但也没听说最近有卖香梨的，不过她想，自己也不是天天去副食品店，没碰上卖香梨也正常。 小姑在电影院工作赚那么点工资就舍得花钱买香梨，还是和以前那样手头松。 吃完香梨，苏玉问起自己关心的事：“对了娘，之前下那么久的雨秋收也跟着拖延，收成肯定也受影响，目前还什么说法不？” 说起这个何母叹了口气：“割下来的稻穗晾晒后，大队里检查了说是比往年少一成左右，算是比预想中得要好了。” 想起厨房里存的粮她又是放下心来，“好在我提前有准备，让素素托她同学帮忙买了十斤精米和十斤糙米放着，多少贴补点明年的伙食。” 苏玉点点头：“那挺好的。” 她其实心里很惊讶，下意识看了小姑一眼。 没想到小姑还有这门路，能够买到这么多大米。不过她对婆婆另外买十斤糙米的事不太赞同，要买就买精米吃点好的，买糙米的话实在是浪费钱。不过想到何家一家子都靠赚公分还有自家男人每月寄回来的十五块钱过活，倒也正常。 聊着聊着，何母提醒道：“对了，秀秀一家今天也要回来。你们全都凑一起，家里才叫真的热闹。”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声响，是何秀秀一家到了。 浩浩和觉觉比较活泼，也亲近外婆，一进屋就喊着：“外婆我们回来啦。”瞧见何素素又喊，“小姑好。” 他们看到苏玉，虽然不经常见面，好歹还记得喊什么，“三舅妈好。” 苏玉自然笑着和他们俩打招呼，又教大宝二宝喊人。 何秀秀没想到还碰到三弟妹带两孩子回来，几个人互相打招呼，家里一下子热闹起来。浩浩觉觉爱玩，拉着大宝二宝在院子里玩起小游戏来。 何母招待着大闺女和女婿，见时间差不多了起身去厨房准备炒菜。 何秀秀自然不能让娘自个去做午饭，当即起身要去帮忙，被何母给拦住：“你好不容易回娘家一趟，哪能让你进厨房做饭啊？坐着歇会吧。” 苏玉见状起身说：“娘，我来厨房帮你吧。挺久没回来的，我做饭不好吃，就给你打打下手。” 这回何母倒没拒绝，和老三媳妇一并进了厨房。 见状，何秀秀凑近小妹耳旁低声说道：“娘这是要好好调教下三弟妹呢。” 她以为娘还记着上回大宝害小妹磕到头，三弟妹却闹着吵架的事。 何素素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她们婆媳关系好着呢。” 她把上回三嫂带两个孩子回来，娘就原谅了三嫂，当没发生过这回事的情况说了。 何秀秀恍然大悟点点头：“看来是我小心眼了。” 慢慢地，厨房里飘出肉香味。何家人到点也下工回来了，一行人凑在堂屋里自然又是好一番打招呼，总共九个孩子见面高兴得不行，说说笑笑的。 午饭很是丰盛，回锅肉、韭菜炒鸡蛋、炒蘑菇、炒木耳还有鲫鱼豆腐汤，菜不算多但量够大，一个个伸筷子夹了吃，吃得满嘴流油。 饭后，赵米玲和钱春和收拾碗筷去洗碗，这回苏玉没有去帮忙。对此赵米玲和钱春和也没什么意见，她们都知道这午饭是三弟妹帮着煮的。 不过她们心里难免还是对苏玉有点意见。如果苏玉带着孩子住在家里的，平时多少也是得负责做饭或者洗碗的。 结果现在人跑回县城娘家住了，理由还是现成的说是为了工作方便，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心里泛着嘀咕，面上赵米玲和钱春和还是笑容以待，免得闹得一家没脸。 难得大闺女和女婿回来，何父何母都很有兴致，也没提午休的事，坐在堂屋里说着话，说起田地里的事，问起他们工作上的事。 何素素陪在一旁坐着，大姐就坐在她身旁，姐妹俩说起话来也是很多话题可以聊。 何大哥他们自然也是坐在一旁陪着，好在白天上工的活不算重，这会也不太累，不用担心下午精神不足。 到了下午上工的时间点，何秀秀一家先行回县城。一是怕耽误娘家人上工，剩下他们待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做；二来这会还能搭上下午村里去县城的牛车，不会费劲走*路回去。 何父何母则盛情挽留老三媳妇娘仨先在以前住的房间休息，在这住一晚明早再回去，他们还想多见见两个孙子。 苏玉想到自己连着休两天，明早再搭牛车回县城也行，就答应了下来。 大宝二宝精神好，不要休息，选择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起去割猪草。桂芳她们天天割猪草觉得平常，甚至偶尔还很想偷懒，大宝二宝平时没干过这些反而很感兴趣。 在村里不会出什么事，苏玉也就由着他们去了，她自己回房间午睡。 何素素见没什么事，也回房间午睡。 临睡前她想了下，跟三嫂说：“三嫂，你们房间的被子娘时不时有拿出来晾晒，前不久还刚洗过，干净得很。你可以放心用。” 知道小姑是在提醒婆家平时记挂着她们，苏玉笑了笑：“行，我知道了。” 晚饭自然比不上午饭那么丰盛，不过比起平时的伙食还是要些。家里多了三张嘴，赵米玲干脆也就多炒了道菜。 大宝二宝下午跟着哥姐们去割猪草，完成任务后又一起跑去疯玩，消耗得多了自然就饿了，比平时多吃不少。 晚上苏玉倒是去洗碗了。她一主动起来，赵米玲和钱春和反而不好意思。晚饭是赵米玲做的，钱春和则过去帮忙洗碗，这一家子的碗筷也不少呢。 之后一家子坐着聊天，苏母问起：“小玉，老三写信过来时有没有和你说什么时候能回来？” 苏玉摇头：“这倒没有说过，连州部队里任务多还忙，平时没有长假就没办法回来。” 在她前世的记忆里，丈夫要到过年才能回来了。 何母听完叹了口气：“他一个人在部队里也辛苦，上回我们寄了腐乳和自家炒的冬菇肉酱过去给他加餐，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回头我再看看做点什么寄过去给他吃。” 苏玉没想到婆家还有寄吃的过去给丈夫，心里稍微熨帖些。她说道：“连州知道爹娘你们惦记着他，出任务做什么的都小心。我平时也有寄东西过去给他的。” 夜深，大宝二宝累得倒床就睡。苏玉躺在熟悉的房间床上，没有多想些什么，很快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苏玉带着大宝二宝搭着牛车回县城。再稍微晚些，何素素也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上班了。 第25章 中秋。 到了县城，何素素并没有直接往电影院去，而是拐弯骑去副食品店。 这个年头副食品店卖猪肉、鱼、各种蔬菜还有从农村收上来的山货，有时候运气好能碰上些难得的食物。 何素素好久没来过副食品店了，上回大姐从这里买了斤猪肉倒是提醒了她，今天干脆过来看看。 她到的时候，副食品店里的猪肉已经全卖光了。 但凡有卖猪肉的消息，不消半响县城里手头上有肉票的人就会闻风而来，都得靠抢才能买到猪肉的。鱼也卖得只剩两条，蔬菜有三四样倒是还剩些，一斤大多不超过两分钱。 何素素看了一圈，挑了两根没什么人买的山药。这山药长相不错，瞧着应该是品质好的，她问工作人员：“同志，麻烦算下要多少钱？” 工作人员将两根山药过称：“一共一斤二两，收你三毛五。” “谢谢同志。”何素素利落付了钱，提着两根山药出了副食品店，骑上自行车往电影院去。 白天上班的间隙，何素素看着放在售票台下的两根山药，思索着要怎么煮。她最后决定煲汤，既能吃上山药又能喝上汤。 何素素打开购物系统，本来想兑换些骨头带回家煲汤的。猪筒骨比较便宜，1点勤劳值可以兑换两斤。 不过她想了想又觉得猪筒骨煲汤太寡淡了，还是兑换排骨好。排骨煲汤比猪筒骨煲汤更有营养，还能顺带吃上肉。 于是干脆兑换了一斤排骨。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回到家，何素素将两根山药和一斤排骨提进厨房：“大嫂，我今天去副食品店碰巧买到山药还有一斤排骨，你给一起煲汤了晚上喝吧。” “山药排骨煲汤？这排骨看着还挺多肉的，上次你买的冬菜还剩一些，要不还做冬菜焖排骨吧？这道菜好吃。”赵米玲接过后瞧了眼建议。 何素素摇头：“趁着山药新鲜，和排骨煲汤肯定好吃。冬菜焖排骨的话等下回吧，下回我再买排骨回来。” 赵米玲只好应下。见山药两根个头都不小，决定先切一根煲汤。她拿了一根到水井那边洗干净，拿了菜刀准备削皮，结果手突然发痒。 她赶忙喊：“小妹你快过来。我的手碰不了这山药，会发痒，要不等你二嫂回来处理吧？” 有些人确实碰不了山药，手会发痒。何素素赶过来带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大嫂，连累你了。你快去拿点油来擦擦。这山药我来处理吧。” 她早上挑山药，白天里也没少碰这两根山药，显然不会起反应。 小姑乐意干活，赵米玲也由着她，不然等二弟妹回来处理就有些晚了。 何素素拿起菜刀给山药削皮。因为她刀工不算好，下手没轻没重的，难免削皮时多糟蹋了些山药，好在顺利完成。将山药拿进厨房切成块后，放进锅里。 先前赵米玲也没闲着，先回厨房把一斤排骨洗干净焯水，这会山药也弄好了，正好添上水，起了炉灶的火一锅煮起来。 排骨上的肉不少，这一锅山药排骨汤当做是肉菜，待会晚点再炒上个青菜就好了。所以唯一的锅在煲汤，赵米玲也不急。 等到何家人下工，一家子坐在饭桌前，才发现有一盆满满当当的汤，汤里瞧着有排骨，还有…… 见大家认不出来，何素素解释：“这是我上午在副食品店买的山药，煮起来味道应该不错。” 她今晚没有装地瓜饭，这会直接舀了满满一碗的山药、排骨，连带着汤水一起。 何素素夹了块山药尝了起来，虽然煮的时间不算久，但还是粉粉糯糯的，口感很好。排骨肉煲得软烂，咬起来很轻松，味道比较清淡，但沾上山药的清香还是很好吃。 这汤是浓稠的，山药有些煮得太软松散出来掺和在里面，喝起来有肉香和山药香，伴随着漂浮的热气一并下肚，很是畅快。 因为天气逐渐凉了，这会喝着热汤也不觉着热。 何家其他人最先吃的是排骨。经过上回的冬菜焖排骨，现在他们觉得排骨煮了也挺好吃的，当然吐掉那骨头时还是觉得亏了些。 因为排骨肉比较清淡，他们干活累是个口味重的，觉得不如冬菜焖排骨好吃。 不过这山药倒是滋味不错，软糯不说还带着点沙沙的口感，比地瓜要香。两者的口感有点像，应该也挺顶饱的。 一盆山药排骨汤加上一盘猪油炒大白菜，何家人老小全都吃得开心又饱。 饭后何母交代闺女：“素素啊，这山药味道真不错，回头你要是看见副食品店还有，你就再买些回来。” “行，我记住了。家里还剩一根山药呢，明天我看看再买点排骨回来煲汤，没有排骨的话我就买筒骨回来。”何素素笑着应道。退一步说买筒骨，也是怕话里说得太肯定惹来怀疑。 何母点头：“行，用排骨来煲汤也好，上面有肉就当是道肉菜了，筒骨煮了也就尝个味。我拿买排骨的钱给你。” 家里这几个月来舍得吃肉，多数时候都是闺女掏钱买的，哪能一家子的吃用都由闺女来买啊？这回何母塞钱塞得坚决，何素素推拒不过只好收下。 想着晚饭前大嫂还在说冬菜焖排骨好吃，家里人上回反应好像也挺喜欢的，干脆明天买两斤排骨回来算了。 这天何素素在上班，距离下场电影放映的时间迫近，这个点又是看电影的热门时间点，不少顾客排队等着买电影院。她拿着笔在电影票上写着放映时间点等信息，速度逐渐加快，字迹也变得潦草，但勉强还能看出写了些什么。 抬头望向最后排队的顾客，何素素笑了下：“朱云，是你啊。” 朱云是和好姐妹一起过来的，她笑道：“我这回可真是来看电影的，就买下一场的两张票吧。” “好。”何素素低头写起电影票信息，这回字迹又恢复了原先的娟秀。 付完电影票钱，拿过纸质电影票递给好姐妹让她先进去，朱云见前后左右没人凑近道：“素素，厂里头有一批瑕疵布，问题不大，我手里头能安排一匹给你，你要不？” 虽说购物系统里能兑换布料，且布料款式、颜色多样可选，但拿出来不好解释。 这年头布料难买，朱云好心留了瑕疵布问她要不要，自己要是不买的话才奇怪呢。 何素素露出激动的表情来：“好啊，瑕疵布平时也很难买的，朱云谢谢你。有了这一匹布料，我家里人也能做身衣服了。” 朱云享受着这种激动，也高兴能够还何素素帮着买口红的人情。上回她帮着办公室里的同事买口红，回去后她们特别喜欢，连带着在平时工作上也多照顾她几分，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 “那行，我今天休息，待会看完电影后我就回厂里把那匹布料拿过来给你。” 何素素点头：“好，那我先把钱给你。”说着就要从衣服兜里掏钱。 朱云摇头：“不急，等我把布料拿过来了你再给我钱吧。时间不早了，我先去看电影。” “行，我和你一起过去。”何素素也跟着站起身，和朱云一起走到对应的放映厅。她要操控放映电影来着。 等到稍微晚些，看完电影的朱云去而复返，手里还拿着个包裹。 她过来时恰好又一场电影开始放映，售票台这边没有顾客，打开包裹把里头的布料拿出来：“这匹布料是深绿色的，你看就是这几个地方染色不均没那么好看。回头做衣服的时候把这几块地方单独裁掉就好了，算是瑕疵布里比较好的布料。” 何素素看过也觉得这匹瑕疵布不错：“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然我还真买不到这么多的布料。” 问过朱云这布料多少钱后，何素素利落掏了钱。好在她现在习惯身上带些钱，有时候碰上什么想买的也能买，这会给付得起布料的钱。 两人聊了会天，见又有顾客过来要买电影票，朱云才告别离开。 而何素素早就把那匹布料塞进自己带来的包裹里，不至于被来买电影票的顾客看到，回头又生出不少事端来。 等到晚上吃过饭，何素素回房间去把这匹布料拿出来：“爹娘，今天我同学说她们纺织厂有一批瑕疵布，说是问题不大，问我要不要。我想着难得有布料还不要票，干脆就让她帮我买了一匹。你们看就这个地方染色不好，回头裁掉做别的就行了。” 何母接过布料看了下很满意：“这匹布料是挺不错的，你这同学挑了好的给你。” 说起来今年运气挺好的，上回闺女在同学买到不要票的成衣，不仅给自己买了还给她和老头子买了，现在又买了纺织厂的瑕疵布，没怎么用到布票。 知道闺女不会喜欢这布料的颜色，何母安排道：“今年我和你爹都有新衣服了，这匹布料就分给大房和二房吧，能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都做身衣服了。” 至于两个儿子，男人的衣服能穿就行，打上补丁也没事，要不了那么好的。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平时帮着打理家里辛苦，有多的布料给做身新衣服也是应该的。 赵米玲和钱春和没想到自己还能做身新衣服，激动说道：“谢谢娘，谢谢小姑。” 何母说：“这买布料的钱家里出，素素你手头上钱也不多，平时买肉回来补贴家里吃，没得买布料的钱还要你出。” 想着两个嫂子能记着娘的好，何素素也没推拒，直接报了买布料的钱给娘，娘给钱她就收下了。 那匹深绿色布料就交代赵米玲和钱春和手里，她们两个做衣服的手艺不错，自然会抽时间把自己的衣服做出来。 何大哥何二哥对此完全没有意见，见媳妇能够有新衣服穿他们也高兴。 几个孩子更加不必说，除了桂芳和可柔前阵子得了身新衣服外他们都没有，虽然很想有新衣服穿，但奶让娘做新衣服穿他们也高兴。 他们喜欢娘穿得漂漂亮亮的。 一场秋雨一场凉，下了几场雨后天气凉了不少，偶尔早上起来风吹过还会有点抖擞，大家都拿出长袖来穿，偶尔还得搭上件外套才不觉着冷。 中秋节快到了。 何素素才知道，原来一些大节日电影院还会给工作人员发过节补贴。 听陈姐说，原本往年端午节也有的，但电影院上半年效益不太好，也就把这过节补贴给省了。这回中秋节能有补贴，还挺让人意外的。 主任办公室里，何素素过来领过节补贴。 中秋节补贴有一斤花生、一两方糖，还有两块月饼。何素素在过节补贴发放表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高兴道：“谢谢主任。” 花生和方糖都比较普通，难得的是月饼，这年头都是特供各个厂和国营单位的，在供销社里根本买不到。 主任点点头，鼓励道：“你最近工作表现不错，继续加油。” 何素素一听，又是说了好一番话表达自己会认真工作的决心，这才提着过节补贴出了主任办公室，回到售票台这边。 陈姐早先过来领过过节补贴就先回家了，今天周小倩也过来领补贴。要说这电影院福利确实不错，没有落下在家休息的正式工，也没有落下临时工。 周小倩和何素素寒暄几句后说道：“我家那孩子现在稍微长大些能混着点米汤喝了，天天喝奶粉我压力也大。麻烦素素你再帮我买四袋奶粉，这回应该够孩子再喝两个月，之后就能换着喂粥那些了。” 何素素点头：“行，孩子稍微长大些你也轻松点。还是老样子，再过四天周姐你过来电影院找我，到时候我把奶粉拿给你。” “好的，谢谢素素。”周小倩高兴道谢后，顾着家里的孩子，提着补贴匆匆离去。 等到何素素下班，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里，拿出电影院发的过节补贴给家里人看。 “这花生可以煮熟了放着，大伙上工的时候拿点揣衣兜里，饿了的时候可以垫垫肚子。方糖的话有一两，平时你们用来泡水喝也行。月饼的话有两块，我们留到中秋那天吃。” 何家人看着素素拿回来的补贴都挺稀奇的。 何父感叹：“别看你这份工只是临时工作，居然还有这么好的补贴发，当工人就是好啊。” 何母看着两块月饼：“我还是头次见到月饼呢，这么大一块。以前听说哪怕有糕点票都很难买到，都是发给工人的。” 何素素笑道：“那这回中秋我们就试试月饼的味道。” 对于花生和方糖，大家也是稀罕的。花生是难得的零嘴，何母决定照闺女说的焖熟回头给大家上工时带着垫肚子，一两方糖则放在厨房里，谁想补营养了就自己去厨房泡糖水喝。 到了中秋这天，电影院休业。何素素问过主任，休业的这天不算每月的休息日，也就是说她平白多休息一天。 但清河生产队还是照常上工，下午早下工一个小时，方便大伙回家里做顿晚饭吃了好赏月。 何家的饭菜自然是不错的。想着中秋是难得的节日，何素素特意兑换了一只鸡带回来，说是托同学给买的。家里的两只鸡太过宝贝，每天都能下两个鸡蛋，可舍不得杀了吃。 钱春和厨艺好，今晚做了红烧肉、黄焖鸡、韭菜炒鸡蛋、猪油炒芥蓝、枸杞鸡汤。五道菜摆在桌子上，因为量多且有不少硬菜，显得很是诱人，简直比过年还要丰盛。 何父是不善言辞的，何母说道：“我们今年日子过得不错，希望以后越来越好，开吃吧！” 大伙筷子一伸，夹起肉高兴吃了起来，满嘴油光。谁也顾不上说话，沉浸在美味的晚饭中。 等吃完晚饭，抬头就见院子上空皎洁的月亮高高挂起，如同圆润的玉盘铺洒下一室银光。除去赵米玲带着两个孩子洗碗，其他人干脆搬了椅子到院子里坐，边赏月亮边聊天。 有说上工的事的，有说村里的八卦的，有说家里基本上每天都能吃上肉日子太美好了的。 何母突然感伤起来：“我们一家聚在这看月亮，聊得还这么高兴，就是可惜老三不在。从过年后回部队，也大半年没回来了。照这么看来，怕是得等到过年才能回来。” 她有五个儿女，就老三去了部队离得远，一年到头见不了几面。更何况偶尔老三出任务，那也是极凶险的，何母就更加惦记着了。 何大哥安慰：“娘，老三在部队里那是为国家做贡献，多给你挣脸面啊。要是有假期了，他肯定回来看你。” 何二哥跟着附和：“是啊，娘你要是实在想老三了，就让小妹帮着写信寄过去就是了。再不行，找个宽松的时间到县城去打电话，费点钱总能说上几句话的。” 何母可舍不得费这打电话的钱。 何素素想到上回三哥寄回来的信，说冬菇肉酱很好吃，他让食堂的大厨帮着加热后就着饭吃，还分了些给战友，大家都夸家里好手艺。 她提议道：“娘你之前不还念叨着想要整点什么东西寄过去给三哥吗，不如回头我托我同学买多点猪肉，我们做了腊肠和腊肉，寄些过去给三哥吃吧。他那边能让食堂的人帮着加热，方便得很。我们也留点腊肠和腊肉吃，这会正是吃这些的好时候。” “就是娘，你会做腊肠和腊肉不？” 说到这个何母就精神了：“怎么不会做，这手艺我还是跟你大伯娘学的。以前收成不好的时候，家里也就年前村里杀猪时才能分到些猪肉，为了能放久些，都是熏了腊肉放着的。这腊肠也不难，你回头顺带让你同学买点猪肠衣回来，这玩意可少不得。” “对了，这回买肉的钱我来出。能买多点猪肉就买多点，到时候咱做多点腊肉和腊肠。” 何素素笑着应下：“行，我记住了。” 何家其他人见何母恢复了精气神也放下心来，再一想到过阵子能有腊肠和腊肉吃，就更加高兴了。 晚饭吃过的肉菜在肚子里稍微消化了些，何素素去拿了两块月饼和一把菜刀出来：“来吃月饼啦。” 这年头的月饼很大，得切开来分着吃。月饼用油纸包着，她将油纸打开露出里头烘烤得金黄的月饼，表面还刻着印花和月亮图案，用刀切分成八份，香味顿时冒了出来。她让大家自己拿了吃，又开始切第二块月饼。 等切好后，何素素自己拿了块吃。 月饼比糕点要更精致，口感却是要偏硬些，里面包着花生、芝麻、核桃仁，隐约还有些桂花香，何素素尝着觉得味道还挺不错。 何父慢慢嚼着月饼，他年纪大了牙口没那么好，起初觉得月饼太硬咬不动，后面慢慢咬着也尝出香味来了。 何母头次吃月饼，觉得这味道比供销社里卖的糕点还要香，每年也就中秋才吃这一回。 何大哥几个更加不必说，月饼于他们而言是难得的糕点，里面包着糖还有别的馅料，很是难得。 五个孩子吃完一块后还很有胃口，问过大人们特别是小姑的意见后，把剩下的月饼给分了吃。他们看着月饼上印着的月亮，再抬头望着天上一轮明月，觉得这中秋真是好极了。 月饼好吃，月亮也好看。 中秋后过几天，何素素就提了四斤三肥七瘦的猪肉回家：“娘，这些猪肉先放水井里冰镇着。我同学后天还能再帮我买五斤猪肉，到时候再一起做。” 之所以分成两次带猪肉回来，也是怕家里人怀疑。这年头哪怕再有门路，也很难说一次性拿出九斤猪肉来。 “好我知道了，能有九斤猪肉的话到时候做出来的腊肠和腊肉份量就不少了。”何母对此很满意。也就只有这样的量，才能给老三寄去一些，留一些给自家吃。 她想起做腊肉的要用的东西交代道：“对了，你看看能不能买到一二两白酒，做腊肉得用白酒来洗猪肉才行。另外再买些香叶、花椒、桂皮、八角，杂货铺里应该有卖，这样腌制猪肉才香。” 何母想了半天没想起要用什么调料，实在是太多年没有做腊肉了，特意跑去问了妯娌记了回来和闺女说的。 最难得的就是这白酒，这年头只要是酒就难买，得有酒票才行。但没了这白酒，就没办法洗猪肉。做腊肉的猪肉可不能用水洗。 何素素全都记下：“行，娘我知道了，尽量给买齐了带回来。” 第26章 腊肠腊肉。 白酒确实难买，何素素也没有白酒票，她懒得去找人换，干脆直接在购物系统里兑换。 购物系统里的白酒也挺便宜的，2点勤劳值就可以兑换一斤白酒。 照娘之前说的，做腊肉要不了这么多白酒，不过购物系统里的东西最少也得按照最低单位购买，何素素只好含泪用2点勤劳值兑换了1斤白酒。 去供销社里买白酒的话，是需要自己带竹筒或者水壶去打的。购物系统里兑换的白酒倒是有带瓶子，不过何素素没打算拿一斤出来，只从家里带了个竹筒，寻个没人的地方倒出二两装进去就好了。 花椒、香叶、桂皮这些香料太杂乱，何素素干脆趁着下班的时间骑自行车绕去杂货店，一下子就全给买齐了，还不要票。 连带着剩下五斤猪肉，何素素将这些东西一并带回家。 总共九斤猪肉放在吊桶里，塞得满满当当，何母光是看着就是好一阵满足：“都说家里有粮，一整年都不用慌，看着这些肉也是一样的。以前谁能想到家里能一次性有这么多肉？就是顿顿吃也能吃个十来天了。” 感叹一番后，何母将吊桶盖上盖子沉进水井里冰镇着。 秋收过后活没那么忙，都是何母提前下工回家煮饭的。 等到何家人下工回来，听说家里攒了有九斤猪肉，也是忍不住去水井那把吊桶给提上来，瞧上几眼里头满满的猪肉，心里好一顿满足后，才又盖上盖子将吊桶沉回水井里，洗手准备吃饭。 因为做腊肠腊肉都不是一天能完成的，何素素也就没有凑这个热闹，照常上班。 倒是赵米玲和钱春和担心婆婆一个人忙不过来：“娘，要不我们明天也请假在家里帮你？不然你一个人太累了。” 何母挥挥手：“不用，你们照常上工就是了，没得浪费赚公分的机会。而且你们要都跟着请假，保不齐村里头的人怎么想的，还更麻烦。” “好吧。”赵米玲和钱春和听了，只好歇了想帮忙的心。她们还没做过腊肠腊肉，说不定在家里还帮倒忙呢。 五个孩子倒是惦记着马上能吃到的腊肠和腊肉，但大的要上学，小的何母嫌碍事，全都给打发去村里玩就是了。 第二天，何家人吃过早饭去上工，孩子紧跟着去上学，两个小的也跟去学校附近玩，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上班，何母则磨刀霍霍准备开始忙活。 何母将吊桶里的猪肉拿出来，她打算四斤猪肉做腊肠，五斤猪肉做腊肉。 何母先将五斤猪肉切成五条一斤重的长条单独放到一个盆子里，洒上闺女特意买回来的白酒，上手仔细搓洗着，确保每一条猪肉都能洗干净。 之后将盆里的白酒倒掉，五条猪肉暂时放在盆里，何母去给炉灶生火，将香叶、桂皮、花椒这些香料倒进锅里炒香，接着倒入许多酱油和盐一并炒热。 煮好后，她将香叶、桂皮、花椒这些香料用锅铲捞出来，剩下的酱汁全部装起来，给每条猪肉都淋上酱汁确保回头能够腌制入味。 弄好之后，何母将五条猪肉紧紧团在一起，使其能够全部泡在酱汁里，这才拿了个盘子反扣在盆子上面，回头放吊桶里沉进水井里放着腌制两天。 她开始做腊肠。四斤猪肉需要剁成肉糜，这也是动静最大的环节，还好左邻右舍都去上工了，何母也就不再顾忌，拿着菜刀就着案板剁起猪肉来。 平时剁那么半斤八两猪肉不觉得，这会剁四斤猪肉，何母是真的剁到手酸心累，才把猪肉剁成带有些许胶质的肉糜。 她将四斤肉糜装进另外一个盆子里，加入盐、酱油、白糖等调味，接着搅拌均匀。 猪肠衣闺女昨天也给买回来了，何母是个闲不住的，昨晚当即就把猪肠衣给清洗干净，这会直接就能拿来用。 灌腊肠的工具家里没有，何母昨儿特意跑去找大嫂吴花借的。这事瞒不了，吴花还好奇这不时不节的她家居然要做腊肠，何母只好说是惦记着老三想做些寄过去给他，这也是大实话，吴花听了才没多说什么。 将猪肠衣理顺，在开口那插好灌腊肠的工具稳定住，何母开始往里头塞肉糜。最后四斤肉糜塞完，她将开口打结绑好，再用小绳子将腊肠分成一小段一小段，拿着磨得尖韧的竹签在上头戳孔。 她重新给炉灶起火，锅里添上少量的水烧开，放上竹编蒸架，将腊肠放上去盖盖子蒸起来。 估摸着差不多了，何母走进厨房打开锅盖，那一瞬间溢出来的肉香味着实诱人，亲手做腊肠的她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何母是能忍的，将炉灶灭了火之后，锅里的腊肠放凉拿出来，用竹钩穿过腊肠一端，挂到院子里新弄回来搭好的竹架子上风干。 她特意挑着放在院子里的角落，这样子哪怕偶尔有人进出大门打开，也不用担心被人瞧见。 忙完这些，何母总算能歇息一会。之后又是开始忙着做午饭。 等到何家人中午回来，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都忍不住凑到竹架子那去看那一节节腊肠。 何大哥：“我还是头回见到腊肠的样子，原来还得这么风干四五天才行。” 何父满足道：“以前谁家冬天能做上腊肠吃，那都是有粮不愁的人家。我们那会做腊肠是为了把猪肉存放久一些，吃着那叫一个香。” 几个孩子凑过去看，还忍不住伸手去摸，被何母给骂了回去：“你们一个个回来洗手里吗就敢上手摸，没得把我新做的腊肠给弄脏里。” 桂芳解释：“奶，我们都洗过手的，就是好奇想摸下这腊肠是软的还是硬的。” 桂棉好奇问：“奶，这腊肠得挂在这吹四五天风吗？” 何母：“晚上就得收起来，白天再挂出来风干。这几天家里门关着，你们进出也别敞太开，免得被别人看到。” “还有，家里做腊肠腊肉的事不准往外说，不然你们全都没得吃。” 五个孩子齐齐应好，最小的可杰说话带着点俏皮：“不说不说，我们就从来没说过家里吃肉的事。” 何母对家里几个孙子孙女还是挺放心的。这几个月家里时常吃肉，他们也都闭紧了嘴巴没往外说一个字。 倒是自家人脸色越来越好，才让村里不少人猜测自家日子过得好，有个当兵的儿子补贴钱和票，估计没少吃肉。 等到何素素下班回来，瞧见院子里竹架子上挂着的腊肠，也是赶忙把门给合上。她停好自行车走过去闻了下，腊肠肉香味淡淡地飘来，别提多香了。 想到再过几天就能有腊肠吃，何素素也很是期待。 她瞧半天没看到腊肉，问何母：“娘，怎么没看到挂腊肉在那风干啊？” 何母解释：“你这孩子不知道做腊肉的章程，得先腌制两天才能拿出来风干，回头我再去后山捡些柏树枝回来熏久更香了。” 何素素点头：“原来是这样子，那看起来比做腊肠麻烦点。” “差不多吧，做腊肠都得把猪肉剁成肉糜，也挺费功夫的，我这手还酸着呢。”何母比较了下说道。 何素素一听：“娘你真是辛苦了，我帮你按下手吧。” 说着她凑过去何母身旁，伸手帮她揉捏右手，还会边按边询问力度怎么样。 何母难得享受着：“这个力度就挺合适的，还是闺女贴心。” 两天后，趁着村里人都去上工了，腌制好的五条猪肉也都挂了一晚风干了些，何母抱了一堆柏树枝垒在一起，点火开始熏挂在上方的五条猪肉。 她还往柏树枝上丢了些果皮，回头熏出来的腊肉能带点果子的清香。 这熏腊肉是个轻松又得小心的活，熏的过程中挂在上方的猪肉会往下滴油，一个不留神就可能会烧起来。何母干脆搬了张椅子坐在不远处盯着。 田地里，村里人正忙着干手头上的活。负责拔草的一个妇人直起身子缓口气，突然看到不远处有烟在往上冒，忙和身边的人说：“你们快看那里正往上冒烟呢，该不会哪家人房子着火了吧？” 其她人一看：“哎呦还真是，这可不是小事，得赶紧和大队长说一声才行！” “这家里要是没人，不得把房子给烧没了，得赶紧喊人过去瞧瞧才行！” 吴花听到声响过来，顺着望过去发现冒烟的地方在村头，自家那妯娌今天还又请假了。知道她家在做腊肠腊肉，估计这会在熏腊肉呢，想了个理由打掩护。 “估计是谁家拔了些烂菜叶什么的晒干后烧了当菜地里的肥料呢，平时大队里再三强调防火的安全问题，哪里还会出着火这种事？” 大队长媳妇都这么说了，几个妇人面面相觑，最后没有多说些什么，低头继续干活。 何母在家里哪知道自己熏腊肉的事引来了地里干活的人的注意，还是大嫂给她遮掩过去的。 接下*来三四天，她照常熏着腊肉。那五条猪肉在柏树枝的烟熏下，颜色越来越深，皮质越来越紧实，还冒出油光来。 而田地里那几个妇人，见连着几天那头方向都冒着白烟，才信了大队长媳妇之前说的话，还真是在烧肥料。得亏自己当时没有再多说话，不然平白得罪了大队长媳妇。 前后六七天下来，腊肠全部风干，腊肉也全都熏好，何母看着可太有成就感了。 记着素素和家里其他人的惦记，当晚何母决定先弄点尝尝鲜。 她在菜地里摘了点蒜苔，先用菜刀切成一段段。接着拿出一条腊肉切了三分之一出来，剩下的收起来。菜刀往下切，一片片腊肉清透薄亮，连肥瘦也是最完美的比例。 腊肉用来炒蒜苔，回头锅里煸出来的油还能用来炒青菜，别提多香了。 腊肠的话，何母难得大方拿了两段出来切成薄片，接着均匀码在锅里煮着的饭上面。 这样子腊肠的肉香会熏得米饭更香，冒出来的油也会滴到饭上。等到出锅时往里滴上酱油再把腊肠和米饭翻拌匀，简直不敢想象有多香。 何素素下班一路骑自行车回到家，心里还在想着不知道今天能不能吃上腊肠腊肉。才刚进家门就闻到那股特有的腊肉香，她眼前一亮，知道今晚有福了。 晚饭，大约是何家人最幸福的时刻，随着一声“吃饭吧”，大伙纷纷伸出筷子去夹腊肉。 薄薄的腊肉片藏在一片青色的蒜苔里，何素素很好眼力地夹中一片放入嘴里尝了起来。腊肉那股柏树清香和果皮香与原有的肉香交织在一起，特别有味道，约莫还有点蒜苔的香。 碗里的米饭和腊肠混合在一起，因为滴了酱油变成酱色带着咸香。何素素同样先挑了片腊肠吃，腊肠肉质紧实还有点硬，咸香中带着点甜味，油润润的。这会来上口米饭拌着吃，就再也看不见其它美食了。 当然，何素素也夹了点蒜苔吃。蒜苔本身味道就独具特色，这会沾上腊肉香，就更加好吃了。 而大白菜光是沾了蒜苔炒腊肉锅底剩下的油香，本身的清甜中更是带了咸咸的肉香，不输给肉菜。 何素素吃得无比满足，何家其他人就更不必说了。 何大哥直感叹：“原来腊肠腊肉是这味，真是赛过活神仙。” 他媳妇赵米玲点头附和，忙着吃嘴巴都没空说话。 何二哥和钱春和夫妻俩也是同样的感受，如果不是盘子里的腊肉和碗里的腊肠有限，他们有多少就吃多少。 几个孩子光顾着埋头吃饭，哪里顾得上爹娘说些什么。 何母也吃得很满足，对自己做的腊肠和腊肉很是满意，觉得手艺比当年还要好。听了老大的话，她说：“几个孩子馋还说有点道理，老大你们以前也是吃过腊肉的，搞得跟头回吃一样。” 何大哥不好意思笑了笑：“娘，那不是以前太小了记不住事吗，早就忘了腊肉是什么味道了，原来这么香。” 等吃过饭，何母拉着闺女说：“素素啊，娘想了下这腊肠腊肉怎么分配，说给你听，你帮我参谋参谋。” “这回做腊肠腊肉主要就是为了寄给老三，我打算各寄一半给他。剩下的腊肠腊肉的话，我打算拿出一条腊肉来切成两半，一份也有半斤左右，再加上一段腊肠，分别送给你大姐和你三嫂那。另外你大伯娘知道我们家做腊肠腊肉的事，往年你没去上工也多亏了你大伯找借口帮你顶着，我们干脆也拿半斤腊肉和一段腊肠给他们家。剩下的再留给我们自家吃。” 在这半斤猪肉都难买的年代，这算是份大礼了。 何素素点头：“可以啊，我没有意见，就按娘你说的这么办。” 虽然她很喜欢吃腊肠腊肉，但大姐是她最亲的姐姐，三嫂那边于情于理送点吃的也是应该的，大伯娘那边就当是走动联络感情了，以后大伯也好照顾着些自家。 饶是这么分，自家也能留下一斤腊肉和不少的腊肠，等吃完了再做就是了。 有了闺女的点头同意，何母也就安心了：“那就这么定了，我待会就去把腊肉切好腊肠备好，明儿找时间送你大伯娘家去。” 何素素：“嗯好的，娘你顺便把给我三哥、大姐还有三嫂的腊肠腊肉也给分开装好。明天我去县城好给三哥寄过去，顺便给大姐和三嫂送过去。” “哎好。”何母应下，当即起身又去忙活。 第二天，何素素稍微提前点时间出发去县城。她肩上的包裹装满了腊肠腊肉，还怪沉的。 到了县城，她最先往邮局去。 “同志，我要寄包裹。”何素素打开从肩上取下来的包裹，从里头拿出一个不小的包裹来。里头的腊肠腊肉都用油纸包着，又风干得彻底，不用担心漏油出来。 还好最近天气凉爽偶尔还有些冷，腊肠腊肉放在包裹里三四天也不碍事，起码寄到部队去不会闷坏了。 路上，她还特意把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两瓶腐乳放进去。毕竟三哥爱吃，难得寄一回包裹当然得带上。 邮局工作人员接过包裹：“还挺沉，要寄去哪里？” 何素素当即报了部队的地址，又根据路程和包裹重量付了邮费。 她透过邮局窗口看了下里头的挂钟，见时间还早就打算先把三嫂那份腊肉给送过去。 好在路程不算远，到了三嫂娘家，何素素敲门：“婶子你在吗？我是素素。” 谁知道来开门的是三嫂苏玉，她有点惊讶：“素素，你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因为还没到上班的点，苏玉就还没出门，她刚吃过早饭准备把碗给洗了才去上班。 何素素：“三嫂早，家里做了些腊肉和腊肠想寄去部队给三哥，我去完邮局回来。这里有半斤腊肉和一段腊肠，娘让我送过来给你和大宝二宝，还有亲家婶子尝尝。” 没想到婆家这么大手笔，居然能买到不少猪肉做了腊肉腊肠寄给丈夫，苏玉有些惊讶，不过也高兴。连州在部队那边也能多添点油水了。 只是：“寄去给你三哥挺好的，难为家里惦记着他。这些腊肠腊肉给我们就不用了，留在家里给爹娘他们吃吧。” 何素素摇头：“家里留着有腊肠腊肉够吃的，这些是特意给你们的，三嫂你别客气。” 听小姑这么说，苏玉这才伸手接过：“行，那素素你回去替我谢谢爹娘。” “好我知道了。那三嫂我先去上班了，再见。”何素素见完成任务，提出道别。 等她走后，苏玉关上门，提着腊肉腊肠准备拿去厨房放着。 苏母刚在房间里喊两个外孙起床，帮他们穿外套，又盯着去刷牙洗脸。她走出来问：“刚才谁来了？” 她在里头也是有听到点说话声的。 苏玉晃了下手里提着的腊肉腊肠示意：“我那小姑，说是家里做了腊肠腊肉寄去给连州，婆婆让她送点来给我们吃。” 苏母瞧着那块腊肉熏得漂亮大概有半斤，腊肠一小段也能尝个味道：“你这婆家现在也是有能力，起码得买个几斤猪肉才好做腊肉。不过你那公婆惦记着连州是好事，起码每月寄回来的钱没白孝敬。” 对于女婿，哪怕一年就回来几次，苏母是满意的。她就盼着女婿能够早日攒够军功升成连长，那样子闺女就能带着两个儿子去随军，一家子团聚在一起了。 说回闺女的婆家，“难得你带着两个孩子在家里住，有好吃的你婆婆也没忘记你，小玉你以后也得多孝敬她才行。” “娘我知道了，今晚我们做点腊肉吃吧，腊肠也尝尝味道。”苏玉答应道。 苏母自是应好。 何素素回到电影院时间刚刚好。她赶忙去将三个放映厅巡视一遍，回到售票台这边刚一坐下，就有好几个顾客来排队买票了。 好笑的是，有顾客鼻子比较灵，问：“哎你们这怎么有股淡淡的腊肉味，怪香的。” 何素素尴尬回答：“是我带的午饭，可能味道跑出来了。” 顾客听了调侃道：“看来同志你这午饭伙食挺好的。” 等她走开后，何素素赶忙把放在售票台下装着腊肉的包裹再绑紧些，免得又有顾客问她怎么有股腊肉味。 中午吃过饭，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去肉联厂给大姐送腊肠腊肉。 何秀秀瞧见了自然又是好一阵推脱，直说：“你们留着自己吃好了，还拿这么多来给我。” 何素素：“姐你别客气，家里留着有得吃呢，这些可都是娘亲手做的，指名道姓给你的，你就收下吧。” 何秀秀这才收下，心想这些腊肉和腊肠拿回去能给家里吃两三天了，自己在公婆那也有脸面。 她想起什么又问：“对了，你有没有拿些送到苏玉那去？免得她回头知道了有意见。” 那苏玉虽然不是个小气的，但家里做了腊肉腊肠寄去给老三，又是送给自己，唯独漏了她，就好像被排除在外一样，知道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何素素点头：“大姐你放心好了，我早上寄完包裹就给三嫂送过去了。” “那就好。” 姐妹俩说几句话后，何素素就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何秀秀提着包着油纸的腊肉腊肠回车间，经过几个同事那时被她们闻到味道：“怎么有股腊肉味？” “秀秀你这日子真不错，还有小妹送腊肉过来给你。” “这味道闻着就香，我才刚吃完没多久感觉又饿了。” 听着同事们的话，何秀秀说道：“我娘家做了点腊肉寄去给部队的小弟，惦记着我才说送点来给我，好拿回婆家做脸面。” 她走回自己的工位那，将手里头的腊肉腊肠放包裹里。 四天后，部队里。 何连州下训后收到消息，说是有包裹让去领。 在去收发室的路上，不同于以往只有妻子给自己寄包裹，何连州想，会不会是家里又给自己寄包裹了。 第27章 离职。 从收发室拿到包裹，何连州看上头张贴的邮寄信息，见到小妹的名字就确定是家里头寄的。 他笑了笑，自从上回娘给自己寄了冬菇肉酱和腐乳之后，现在家里时不时会寄些东西过来给他。不像以前只有书信往来，再是他每月固定寄回去十五块钱。 家里能够寄东西来，说明日子过得不错手头上的东西有富余，当然也是惦记着他。 怀着好心情，何连州回到宿舍后坐在自己的桌前打开包裹，惊讶发现里头居然包着两条半的腊肉和七八段腊肠。 这可都是肉来的，光是闻着就已经很香了。 另外还有他爱吃的两瓶腐乳。 何连州打开包裹里塞着的信封，拆开后展开信纸，是小妹写的信。 信里说，家里人都很思念他，中秋那晚大伙在院子里头赏月，娘直念叨着都大半年没有见过他了。 家里一切都好，秋收过后上工也没那么忙，想着上回寄来的冬菇肉酱和腐乳应该都吃完里，于是做了腊肉和腊肠寄给他，让他平时多补点油水，才有力气完成平时的训练。期待和他的早日见面。 何连州看到爹娘中秋念着他时好一阵愧疚。他也很想爹娘，但没办法，部队里安排有任务，除了训练外还有外出执行任务，一直没有超过两天的假期。 等看到信后，何连州面上带着笑意，他也很期待和爹娘妻子孩子兄妹们的见面。 上回家里寄过来的冬菇肉酱，除了第一次拿了在饭堂加热的时候分给战友们，其余时间都是他偶尔给自己加餐，当然少不了分一些给帮忙加热的张叔吃。 这年头都知道吃肉难，家里特意寄过来的东西，战友也不好意思分着吃。 想来也是自己上回写信给家里时有提到张叔帮忙加热冬菇肉酱的事，娘才会想着做腊肠腊肉寄过来，反正有地方可以加热。 闻着扑面而来的腊肉香味，何连州也有些馋了。平日里几个战友对他多有照顾，部队食堂也不是顿顿都有肉吃的，他打算和之前一样，头回就和战友们分着吃。 拿出那半条腊肉，剩下的全部包回油纸放在包裹里，何连州打算下午去训练时带上。 等到下午下训后，何连州最先赶到饭堂。他们营里几个连队训练强度大，结束也是最晚的，这会饭堂里的饭菜已经被打了大半，最先下训的那些士兵也早已吃完离开了。 何连州找到靠近后厨的窗口，和张叔说道：“张叔，我家里给寄了点腊肉过来，能不能麻烦你帮忙切片给蒸一下？还是老规矩。” 张叔笑眯眯的：“你小子有福气，家里人还做了腊肉寄给你。行，我帮你蒸。” 他瞧着接过手的腊肉，熏得漂亮不说还带着点柏树香和果香，估摸着得有半斤。何小子客气，每回让他帮忙加热都会分点给他吃，自己待会也能尝上这腊肉了。 “谢谢张叔。” 何连州去别的窗口打了饭菜，找了张饭桌放好，再回到靠近后厨这窗口时腊肉已经蒸好了，摆在个盘子上片片泛着油光。 “张叔，你留几片腊肉尝尝味道吧。” 张叔笑道：“我可没和你客气，早就留了几片，这些都是你的。” 何连州听完这才没客气，接过这盘腊肉端到之前那张饭桌去。他眼疾手快，隔着老远和几个战友打招呼喊他们过来。 战友们过来，有人调侃：“平时训练在一起就算了，吃过饭还非得凑一起啊” 有人眼尖看见饭桌上的腊肉：“呦居然有腊肉吃，难怪喊我们过来。” “兄弟，够意思啊！” 何连州无奈笑了笑：“有好吃的肯定想着你们啊，这是我家里做的腊肉，中午刚回到的，就想着和你们一起补点油水。” 战友们好一顿道谢，大方地坐下来准备试试这腊肉。他们是知道何连州性子的，就不是逞能假大方的人，家里人寄东西过来头次想和他们分着吃，他们平时也这样子做的。 几个人夹起腊肉一吃，赞不绝口：“你家做的腊肉真好吃，咸香不说还滋滋冒油，有股淡淡的果子香。” “这腊肉绝对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腊肉，你家里人对你是真舍得。” “确实好吃，咸香咸香的拌着饭更香。” 何连州吃着腊肉，也觉得战友们夸得不虚。小时候的记忆早已模糊，他还是头次知道娘做腊肉的手艺这么好。就着这腊肉，他能吃上两碗白米饭。 肚子里有了油水，人没那么疲惫了，更是好一顿满足。 恰好程时吃完饭经过，何连州瞧见了，自从上回换过自行车票又送了冬菇肉酱后，两人见面也会点头打个招呼。他问：“我家里寄了腊肉过来，你要不也尝点？” 程时摇头，淡淡道：“不用了谢谢，我刚吃饱。” 继续饭堂出口方向走的时候程时却是在想，那腊肉味道应该不错，上回的冬菇肉酱就挺好吃的。何连州家里真不错，时不时会寄些东西来给他。 部队这边发生的事情何素素自然不知道，她正认认真真上着班。包裹寄去出后约莫八天，她也收到了三哥的回信，从时间上看应该是收到包裹后当天写的。 信上说腊肉腊肠都很好吃，多谢家里人特意给他做这些寄过去。他在部队里一切安好，让家里放心，又说自己也很惦记着家里人，过年应该能回来的。 将这封信带回家念给何父何母听，二老自然是高兴的。 何父只道：“老三在部队一切顺利就好。” 何母则是送了口气：“过年能回来就好，我还真怕他连过年也回不来呢。这腊肠腊肉应该也是合他口味的，时不时给自己添点油水，每天的训练才有力气去完成。” 时间转眼来到十一月，天是越来越冷，到了每天起床需要考验意志力的时候。 何素素每天早上都起床难，无奈上班时间是固定的，她再怎么磨蹭也必须得起床，吃过早饭骑着自行车去上班。 有时候起得晚了，连早饭都没时间吃，如果是蒸的馒头这些就直接带到电影院去吃，白粥的话则几口喝完，路上自行车更是骑出闪电的速度，赶在电影院开门的时间点之前到达。 又一次疾驰到电影院，将三个放映厅巡视完回到售票台前坐下，何素素不由得喘了口气。 好在这样的日子没几天了。 十一月算下来是她来电影院工作的第六个月，也是最后一个月。当初周小倩是因为生完孩子虚弱才请帮工方便自己再在家里照顾孩子六个月，如今算下来也差不多了。 何素素对此倒没什么舍不得的。电影院的工作确实不错，也挺轻松，但马上进入深冬冷得很，她还是宁愿窝在被窝里取暖，也不想一大早骑着自行车来上班。 动物要猫冬，她就当也给自己个猫冬的假期好了。 倒是何母比较紧张，念叨了好几回：“素素你这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又马上要没了，传到外面不知道那些婆娘会说些什么呢？” “你得多和你那些同学联系一下，哪怕从她们那得个招工消息也好啊，回头你报名去参加考试，肯定能考上。” 何秀秀也是操心着小妹工作的事，利用中午休息的时间跑来电影院和她说：“小妹你别着急，我最近有在帮你留意工作的消息，也交代几个交好的工人帮忙问了，迟早能有好消息的。” 何素素哭笑不得，她先后跟娘还有大姐坦白，自己就想趁着这寒冷的天好好在家里待着。真要找工作的话，也等开春后再看看。 她扯的理由也很正当：“现在县城厂里哪会在年底招工，忙是忙了点忍忍就过去了，没得多发些过年福利。等明年开春，找工作的机会应该会多点。” 何母被说服，只好由着闺女去了。何秀秀虽然觉得小妹说的有些道理，但还是不死心，反正让人打听着，说不定运气好能有消息呢。 何大哥何二哥自然是盼着小妹能有份好工作的，当然小妹要在家里待到明年再去找工作也没意见。 他们俩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进入十二月后就不用上工了。 往年他们都是在家里待着，无聊打发着时间过日子，今年找上了何秀秀，让她帮忙问问看城里有没有什么厂子要招帮工的，哪怕是干重活也没事，能干几天就干几天，多少能赚点钱。 能够帮衬着娘家，何秀秀自然是乐意的，自己帮着打听不说，也让丈夫对这事上点心。 十一月中旬，秋收那会交上去公社的粮食有回音了，重新分了粮食下来。大队里广播组织全村分粮分钱。 这可是一年里头的大事，何家大人全都去了现场排队，就等着待会一起提粮食回家。 大队长何胜利先宣布今年公分的价值，因为粮食收成少了，公分能分的粮食也跟着减少，分的钱倒是和去年差不多。 众人议论纷纷，哪怕早先就知道结果，这会还是忍不住叹气，此起彼伏的。 “这么算下来每家分到的粮食都比去年要少一成，真是夭寿啊！” “得亏秋收那会看情况不好，我家就开始勒紧裤腰带吃饭了，剩下点粮食来好留到明年去，不然都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 “家里新添了娃，多了张嘴还少了粮，这日子光是想想就难过了。” 何家人反应倒还好，情绪低落了会又跟着埋怨这害人的天气几句就算过了。他们可还记得家里买的二十斤米，小妹能有门路帮着买粮食，省着点吃怎么也不会饿肚子的。 为此，很有先见之明的何母挺直了腰板，嘴上倒是没闲着，和几个交好的婆娘一起哀叹粮食不够吃。 没办法，她要不这么说就显得不合群了。 何胜利说了一番安慰的话，让记分员按照算好的每户公分从高到低开始喊人，会计、支书还有他帮着分粮分钱。 粮食有大米、地瓜，钱的话有大团结也有散钱。 何家成年劳动力多，何大哥何二哥每天能赚满公分也就是十公分，何父何母还有赵米玲钱春和每天能赚八公分，一家子都是干农活的好手还少有请假的时候，再加上几个孩子每天勤快去打猪草赚的公分，加起来也能排村里前几，分到的粮食和钱自然也排在村里前几。 这年头有大户十几二十口人的，也有小夫妻两口的，多劳多得，凭着一年攒下来的公分换粮食和钱，大伙心服口服，羡慕是有，但谈不上嫉妒。 何母作为管家的将热乎到手的几百块清点好后放进衣服口袋里，招呼着家里人将分到的粮食一袋袋提回家里去。 等何素素下班回家，得知今天村里分粮分钱，看到家里仓库那多出来的粮食自然高兴。 家里人全齐了，说起白天分粮分钱的事，何母也清了清喉咙说起自己的打算：“我们家赚公分的活除了我和你爹，主要就靠老大老二一家了。虽然现在还是我管着家，但我和你爹商量过，你们小家自己手头上也得留点钱，想买什么东西自己好盘算。” 听到这，赵米玲和钱春和兴奋起来，没想到爹娘还有这想法。作为媳妇，谁不想有朝一日摆脱婆婆的管控，能够自己手里头握着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现在还没分家，婆婆能够想着分点钱给她们自己收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何大哥何二哥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反正娘管着钱时家里缺什么了也是娘拿钱去买，娘要分钱给他们最后也是媳妇收着钱。不过孩子渐渐大了，小家手里有点钱那总是好的。 何母宣布，“我和你爹商量后决定，给大房和二房每年分二十块钱，这笔钱由你们自己去决定花到哪去，我们不管。” 三房的话，老三在部队每月还会寄钱回来，老三媳妇有工作有工资，又没在村里上工，自然也就没分这钱。 素素的话没有上工，这钱是给夫妻小家用的，自然也就没有。不过何母打算私底下补贴闺女点钱，这孩子实诚，估计赚的工资都买肉回来家里吃了。 她是个干脆利落的，宣布了分钱的事，当即就去拿了四张大团结出来，给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一人分了两张。 赵米玲激动道：“谢谢娘，我肯定会管好这笔钱，花到该花的地方去。” 钱春和也点头：“谢谢娘，我会和当家的商量着管好这笔钱的。” 两个媳妇都是勤俭的，何母自然不担心：“好，我相信你们。” 何素素对这件事是支持的，看着两个嫂子那高兴的模样，就知道娘做的这个决定有多正确。 私底下，她夸何母：“娘你真有魄力，钱说分就分，嫂子们都念着你的好呢。” “我就是不分钱，她们也得念着我的好。”何母骄傲说道。她自认做婆婆是村里顶顶好的，从不打骂儿媳妇，家里有肉也一起吃，还不偏心哪一个。 她拉着闺女到房间里：“素素，这回家里分了钱，我也拿点给你收着。别的不说，你给家里买肉就花了不少钱。” 说着就要去拿钱。 何素素赶忙拦着：“娘，你不用给我钱，我自己手头上有赚的工资，哪怕之后不上班了还能写文章赚稿费呢。” 写文章赚稿费是她给自己留的后路，不管有没有写，反正在家里人那她肯定是一直有在写的，这样子才能有理由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带回家。 何母坚持：“你手头上有钱是你的事，这是家里补贴给你的钱，你就收着吧。” 无奈何素素铁了心不收，何母说不过她，最后也没能塞钱给她。 何素素照常上班，坚持到十一月的最后一天。 昨天傍晚陈姐过来接班时还挺舍不得她的：“要是电影院能够多个员工名额就好了，这样子素素你也能留下来接着上班。” 她们这半年来相处还挺愉快的，安排休息那些从来没生过矛盾，多少也生出些感情来了。 对此，何素素也只能笑了笑说道：“这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当初说好就是来帮周姐上半年班的。以后我要是来县城，肯定过来电影院找陈姐你唠嗑，到时候陈姐你可千万别嫌我烦。” 陈姐听完也笑了：“那肯定不会，我铁定欢迎着你来。” 这天，周小倩过来电影院，先是和何素素寒暄几句后去办公室找主任办回来上班的手续。电影院的业务她都熟，自然不用再上手学。 她笑着道谢：“素素这半年真是多亏了你来这上班，还有帮忙买奶粉的事，我才能安心在家里陪着孩子。以后有空的话多联系。” 何素素笑着应好：“我该谢谢周姐你才对，让我有机会来电影院这上半年的班，以后有空常联系。” 又聊了几句，周小倩见没什么事就先回家来。 何素素继续忙活着招呼来排队买电影票的顾客，电影票上的信息她写得熟悉，很快就能写好给顾客，收钱找钱速度也快。 倒是空闲的间隙，主任喊她到办公室一趟。到了办公室，何素素客气问：“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在电影院工作这半年，主任平时安排的事不多，多数时候就在办公室里坐着监督全局，偶尔碰见了也会朝她露出个和蔼的笑容，挺友好的。 主任说道：“素素啊，你今天上完班就要离开电影院，手续那些上午周小倩过来时已经办好来。这半年里你的工作态度我看在眼里，平时也能完成电影院的事务，我没什么能够奖励你的，就写了封推荐信。这封推荐信你拿着，或许对你以后找工作有用。” 说着，他将放在桌面上写了文字的白纸递给何素素。 何素素接过看了下，推荐信上写她在电影院工作期间认真负责，表现优异，是优秀员工，向各大单位推荐招用，还加盖了电影院的公章。 这份推荐信属实是意料之外的收获了，找工作时递给对方单位的人看说不定能增加点好感。 没想到主任对自己这么看好，何素素真诚道：“多谢主任，您的这份推荐信对我帮助很大，多谢你的看重。” 主任挥挥手道：“这份推荐信是你应得的，希望你能尽快找到份好工作。” 再三谢过主任后，何素素拿着推荐信出了办公室，回到售票台后她将推荐信收起来放好，继续上班。 等到傍晚下班的时间点，何素素开始收拾东西。 她每天上班其实没往电影院带多少东西，铝饭盒每天都会带回家，也就一个水壶常常放在这方便喝水，这会收进包裹里也就没了。 和赶来接班的陈姐道别后，何素素背着包裹骑着自行车离开电影院，结束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 要说悲伤那是没有的，惆怅倒是有点。不过一想到明天不用在天冷时早起，顶着寒风吹面骑自行车来县城上班，何素素就又幸福了。 为了庆祝这种幸福，她在快回到村口时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两斤猪肉带回家。 何母本来还担心闺女心情不好呢，见她又买了猪肉回来，还一买买了两斤，一时没忍不住念叨：“素素你手头可别这么松，接下来没工作就没工资领，得省着点才行。” 何素素却不认同：“娘，我哪怕没工作没工资，也还能写文章赚稿费啊，这猪肉你就放心吃着吧。我就是为了庆祝从明天开始不用再早起上班，才特意托我同学帮忙买了猪肉回来。” “你这孩子……”何母听完好笑摇摇头，虽然不太赞同这做法，但见闺女还能有说有笑的，说明没把没工作这事放心上，她也就放心了。 她听闺女的话，晚上还特意做了难得的硬菜红烧肉吃。 何家人下工回来，多少也有些惦记着何素素明天不用再去上班的事，怕她心情不好。 就是赵米玲和钱春和，这担心也是真心实意的。要换她们去工作一段时间突然又没了工作，不知道得多郁闷呢。 谁知道回到家，见何素素有说有笑的，家里还特意做了红烧肉，何家人就知道她没把这事放到心上去，纷纷放下心来，敞开肚子吃红烧肉。 第二天，不用上工的第一个早上，何素素听着窗外寒风吹过，翻了个身掖紧棉被又接着睡过去。 这不用上班的日子，就是爽啊。 第28章 萝卜炖羊肉。 何秀秀对娘家的事上心，轻省些的工作还要是正式工难找，稍微重些累些的临时工在年底稍微用心打听还是有的。 只不过现在小妹不在县城上班，没了这方便的传话筒，她只好和车间其他同事换了休息时间，跑回家里一趟。 这会大队已经进入休息期，家家户户不用上工就窝在家里避冷。有些孩子没有棉衣的，就成天地窝在被窝里不出来。 何家人也是待在家里，只有年纪大的三个孩子还需要每天去上学，剩下两个小的也是拘在家里，免得在外头玩一不注意受凉了。 何父的编织手艺好，就去后山里削了竹子回来做竹编篮子、背篓等，其他人也跟着做，这些回头都是能拿去供销社收购，换了钱回来的，好歹也有点收入。 全家就何素素最闲，她偶尔兴致来了也会跟着学下编织背篓，无奈手跟不上眼睛，实在不是学这块的料，也就不凑着添乱了。 自然也就没有赚到和编织手艺相关的勤劳值。 何秀秀是早上吃过饭赶回来的。何母听到声响开门瞧见她还很惊喜：“秀秀你怎么回来了？快进屋坐。” “我今儿是来说正事的。”何秀秀跟着进屋，因为走得太快这会还喘着呢。 何大哥何大哥见到她回来心中一喜，忍不住生出希望来，说不定真能有临时工可以干呢。 何秀秀直说：“大哥二弟，我今天回来是为了说你们俩临时工的事。成礼打听到他们厂里炼钢车间*年底活多，要两个临时工去负责变渣，怎么变渣到时候会有师傅教。就是这活比较累，你们要是能接受的话，明天开始能做到年前，一个月十块钱这样子。” 就这临时工，还是她男人给负责的人塞了包大前门才给暂时留下的。平日里娘家没少补贴菜给她们吃，前阵子更是给了腊肉腊肠，她没打算说塞烟的事，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伸手要钱呢。 何大哥听了惊喜：“能有活干我肯定去，再累也不会比秋收时还累了，多谢大妹。” 何二哥也很开心：“是啊姐，这活我能干，干到年前能赚十块钱呢，这可不少了。” 何秀秀点头：“那行，既然愿意干的话，明天你们早点到我家，到时候成礼带你们到厂里办手续就可以上班了。就是厂里目前没有多的宿舍，我家里也住不下两个人，你们只能每天来回往家里跑了。” 何大哥不在意道：“这没事，只有能有活干，每天多跑几趟都行。” 何二哥也点头：“是啊，这都是小事。” 何素素也替大哥二哥高兴，她说：“来回跑也没事，天冷多穿点衣服就好了。反正我也不用上班，大哥二哥你们到时候骑自行车来回也方便。” 能骑自行车，那自然省时省事不少。何大哥何二哥当初对家里给小妹买自行车没意见，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方便了自己。 赵米玲和钱春和也很高兴，男人愿意受累多干点活，到时候赚了十块钱拿回来，照着婆婆的性子肯定也能自家收着的。 何父脸上带着笑意。 何母高兴完问：“那秀秀这回找这两份工作你们使了什么礼花了多少钱，你和娘说，娘补回给你。” 何秀秀笑道：“哪里用得着送礼，刚好成礼和这回负责招人的熟，打声招呼说一说的事。” 何母心里不信，这临时工哪怕累点也能赚十块钱，消息散出去不知道多少人想去干呢，哪能打声招呼就把工作留给你啊。 不过闺女不乐意说，她也没再追问。只是把家里素素上回带回来的，据说是沪市那边很贵的巧克力拿给她，让她带回去给两个外孙吃。 “这玩意齁甜齁甜的，说是沪市那边大人小孩都很喜欢的巧克力，我吃不习惯，你拿回去给两个孩子吃。” 何秀秀推拒：“娘不用了，素素买回来给你吃的，你就留着自己吃好了。再不行分给桂芳她们吃啊。” 何母摇头：“桂芳她们留着有得吃呢，这些是我自己的份，你放心拿着就是了。” 何秀秀这才收下，家里两个孩子最爱吃零食，什么糖果饼干来者不拒，这巧克力拿回去他们俩肯定爱吃。 她在娘家坐了会，到底没留下来吃午饭，赶着回家里吃。难得休息，今天浩浩和觉觉没送去托儿所，她得回家做饭，多陪陪孩子。 冬天里蔬菜难种，上个月家里菜地收了不少大白菜腌起来，每顿饭也能炒点吃。再是收了不少白萝卜，切块做成腌萝卜干放着。当然白萝卜能放一阵子，也留了不少整个的慢慢吃。 农村里种不出蔬菜，城里自然也少有供应蔬菜的时候。何母给拣了不少腌大白菜和腌萝卜干让闺女带回去。 何秀秀也没拒绝，城里副食品店买不到蔬菜，孩子长时间吃不到蔬菜可不行。 想起件重要的事，她交代：“对了娘，钢铁厂里有食堂但是临时工是没有份额的，要吃的话得花钱和粮票去买，最好还是从家里带午饭过去吃。那边食堂有专门的灶台可以加热，不用担心饭菜凉了。” “大哥他们干这活挺辛苦的，娘你别舍不得粮食，给他们午饭多做点好的。” 何母笑着应下：“那是我儿子，我还能亏待他们不成，放心好了。” 何秀秀这才提着东西准备离开。 因为这会回县城没有牛车坐，走路难免太累，何大哥难得机灵一回，说要骑自行车送大妹回家。 何秀秀自然乐得答应。 于是第二天，何大哥何二哥起了个大早，特意换上身周正的衣服，吃过早饭后带着中午的午饭，骑自行车去县城。 得亏家里殷实，以前何素素读书时嫌弃饭盒太旧又买了一个，这会刚好有两个饭盒可以装午饭给他们带去。 这午饭也不用何母做，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在家闲着没事，对丈夫去工作吃的午饭自然上心，说好轮着做饭。 得了婆婆的允许，她们做午饭也是舍得放粮食的，煮了米饭还炒了些肉在里头，又有腌大白菜，营养得很。 何素素起床后听说大哥二哥早就去县城了，估摸着这会已经在钢铁厂办好手续开始干活了，心里也是佩服。 大哥二哥不愧是能吃苦的人，让她这么冷的天去上班，何素素自问是难以做到的。 一天很快过去，何大哥兄弟俩回来得比平时何素素下班回来的时间还要晚，家里饭菜早就煮好，就等着他们回来开饭呢。 何大哥解释：“厂里六点半才下班，就回来迟了些。” 一家人坐在饭桌前，边吃饭边聊天。何父关心问：“今天上班怎么样？” 何大哥面带笑意说道：“挺好的，师傅带着我和二弟很快就上手了。累是累了点，但还能接受。” 何二哥点头：“车间工人也挺好说话的，我和大哥都能找到搭上话的人。中午热饭菜的时候也不挤，排队一会就到了。” 厂里工人大多吃食堂，要么打了饭菜回家里吃，只有少数临时工才会自带饭菜去吃。 何母听了高兴：“你们今天去上班顺利就好。” 吃完饭洗过澡，何大哥和何二哥各自回了房间，和媳妇说没几句话就倒床睡着，打的呼噜声传得主屋这边都能听到。 何父何母还没睡。何母感叹：“看来老大老二今天真是累坏了。” 何父倒认为正常：“早先大闺女就说了干这活累，他们俩能干得下去就让他们继续干。” 赚钱哪有容易事，做爹娘的哪怕再心疼儿子，也不会拦着他去干活。 何素素待在房间里也能听到点呼噜声，心里感叹一声后倒也不影响她继续睡觉。 接下来的日子何大哥何二哥每天勤勤恳恳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上班，何素素也坚持每天赚着她那1点勤劳值。 没了上班时必须洗饭盒赚的1点勤劳值，何素素只能抓住唯一的机会——扫院子。 这种天气水冰得要死，洗碗实在是一种折磨，她果断放弃。寒风胡乱吹，哪怕是拿着扫帚扫院子那也是一股勇气坚持的。 她就靠着那股想吃肉的劲，想让家里人一起吃上肉的劲坚持着。 这天，何素素照常刷着购物系统，发现居然有羊肉卖。羊肉比猪肉还要难得，冬天喝也能暖和身体，更难得的是这会兑换还有优惠。 不同于先前的对半减免兑换所需勤劳值的优惠，这回是兑换一斤羊肉附送两斤羊棒骨，需要3点勤劳值。 虽然贵了些，但想到能暖和身体还能补营养，最近大哥二哥上班累得都瘦了些，何素素还是选择了兑换，还一次性兑换了两斤羊肉，白得了四斤羊棒骨。 为了名正言顺将羊肉和羊棒骨带回来，何素素决定明天去趟县城。 她和娘说了这件事，对此何母倒是觉得正常，闺女以前就爱往县城跑，哪怕是逛供销社和百货商店最后什么也没买，也心甘情愿。在家闲了好几天，忍不住了也正常。 她交代：“想去就去吧，反正有牛车来回也方便，路上注意着些就好。” 何素素笑着应好，对于娘想要塞钱给她，让她碰上什么想买就买，她拒绝了：“不用，我手里头有钱。” 何母见她说得坚决，想来手里头还攒着点钱，也就没坚持。 第二天，何素素难得早醒，套上棉衣洗漱后吃过早饭，她出门去村口搭牛车。 一路上寒风直吹，刮得脸颊疼，还好她出门前特意擦了蛤蜊油滋润了些，不然更难受。 到了村口，大力叔已经拉着牛车在那等着了。 何素素笑着打招呼：“大力叔，好久不见。” 大力叔笑着点头：“素素，是好久没见了，去县城逛街是吧，快上车吧。” 何素素交了两分钱，上了牛车找个好位置坐下。 接下来陆续又来了几个客，有村里的婶娘，也有年轻的媳妇，背着竹篓估计是要去买东西的。有的手里头还提着篮鸡蛋，是要拿去给供销社收购的。 入冬后家里两只鸡下蛋少了，何母干脆大方决定都留着自家吃，除了给闺女蒸鸡蛋羹外还可以炒了当道荤菜。 路上，几个婶娘难免问起话来：“何丫头，你现在是没去县城电影院上班了？” 闲着的时候村里的女人聚在一起最爱八卦，自然有注意到村头何家的闺女最近没有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上班，反倒是两个儿子天天骑着自行车去县城。 何素素点头，大方道：“嗯，当时说好去帮人顶工半年，上个月刚好干完，这个月就没去上班了。” 胖婶娘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子，当时你娘说你就是去当临时工，我们还以为是暂时的以后能转正呢，真是可惜了。” 瘦婶娘说道：“能有份工作领着工资多好啊，起码能补贴下家里。现在你没去工作，刚好农闲休息，明年还是得上工赚公分才行。” 另外一个嘴角有颗黑痣的婶娘说笑道：“没准明年何丫头又找到新工作了呢，你们就爱瞎操心，何家能给供到高中毕业就没想着让她到地里头干活。” 何素素听着她们说话，和几个素不相识的年轻媳妇对视上，都明白对方眼中的无奈。她没去辩驳或是解释，只说：“多谢婶娘们关心，明年的事等过完年再说吧。” 几个婶娘见状，话题一转聊起别的事。 很快牛车到了供销社附近，一行人下了牛车。多数人目的地都是供销社，直接进去买东西，有的则走去副食品店，何素素闲着没事，也走进供销社逛逛。 入冬后最紧俏的就是棉花，那些没有棉衣的人就等着买了棉花回去做棉衣过冬呢。 这会好些人凑在柜台前问什么时候棉花能有货，售货员不耐烦道：“这个我们也不确定，有货的话会提前挂牌的，大家提前备好棉花票就是了。” 别的柜台卖的东西和平时差不多，何素素逛了一圈后手里只多了半斤奶糖。路过卖糖果的柜台她突然想吃这奶味浓郁的奶糖，得亏手里头有糖票和钱，干脆就买了。 她又去副食品店逛了一圈，冬季没什么蔬菜，这会猪肉也早就卖光了，就剩些零散的干货。 何素素什么也没买，接着去百货商店逛了一圈打发时间，好不容易熬到牛车快来县城的时间，走回供销社那等着坐车。 她背来的竹篓里放着半斤奶糖，还盖着块布。这样子待会同车的人没办法看到她背篓里有什么东西。 回到村口下车，何素素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用意念将一斤牛肉和两斤羊棒骨转移到背篓里。 没办法，羊肉太过稀罕，她能弄回来这个量已经很不错了，再多的话怕惹来爹娘怀疑。 想了下去趟县城打发时间也挺无聊，下次的话起码得再过几天，何素素干脆又兑换了两斤猪肉，一斤五花肉和一斤瘦肉，省着点够家里吃几天了。 回到家里，何母帮闺女接过背篓一看，惊道：“呦，今天居然还买了羊肉回来？” 何素素点头：“是啊，难得碰上有羊肉我就买了点，说是能暖和身子呢。那羊棒骨我也买了两斤，回头煮汤大家一起喝也能补补营养。” 何母笑着点头：“冬天能有羊肉吃那是最滋补的了，素素你今天去县城真是去对了。我看这些羊棒骨上头还带着点肉呢，是我们赚了。” 她还看到两斤猪肉。这段时间因为老大老二上班干得都是累活，想着给他们俩多补点油水，家里猪肉消耗得也快。有了这两斤猪肉，又能吃好几天了。 何母看到背篓底下那包奶糖笑了笑，闺女果然还是爱吃甜的性子：“今天总共花了多少钱待会娘拿给你，你现在没去上班赚钱，能帮着买肉回来已经很好了。” 何素素没拒绝，报了买羊肉和猪肉的价钱：“买奶糖的钱娘你就不用给我了，那是我买来自己吃的。” 何母见闺女愿意收买肉的钱已经很高兴了，当即应下。 赵米玲和钱春和看到有羊肉和羊棒骨已经很高兴了，自家男人正是累的时候可不得好好补补营养，小姑子买这些回来真是买对了。 至于钱的事，有的吃她们也不去管那么多。 何素素拿着那包奶糖，直接塞了颗到娘的嘴里，又各分了一颗给大嫂二嫂让她们尝尝味。家里几个孩子一脸期盼地凑过来，她也大方地一人分了一颗：“拿去吃吧。” “谢谢小姑。” 她自己往嘴里塞了颗奶糖，不消一会就感受到那股浓郁的奶香味和甜味，整个人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着实不错。 家里有羊肉，当然趁着新鲜的时候尝一尝，当晚何家人就煮了羊肉。何母想起家里有白萝卜，都说冬吃萝卜夏吃姜，萝卜炖羊肉再合适不过了。 她指挥着老二媳妇，将洗干净的羊肉焯水去腥，再将炉灶起火把大概有半斤的羊肉炒香，加入水后添上大葱香叶那些开始炖煮，等时间过半了再放切块好的白萝卜下去一起煮。 如果不是厨房门窗都关着，那股白萝卜裹挟着羊肉的香怕是得飘到隔壁去。 等何大哥何二哥回来，看到饭桌上那一盆萝卜炖羊肉也是一脸惊喜。他们都知道这羊肉难买，是难得的滋补物，冬天吃还能暖身子。 何母招呼着：“快坐下吃饭吧，你妹特意买回来的羊肉，好吃着呢。” 一家人开始吃饭。 何素素特意没要地瓜，直接用勺子舀了萝卜羊肉连带奶白的汤汁一起装满一碗吃了起来。 羊肉炖得软烂，没有一丝膻味不说，咬上一口更是冒出不少汁水来，很鲜。白萝卜块同样很软烂，因为吸收了羊肉的香，愈发清甜。连带着奶白的汤汁也是带着浓郁的肉香，热乎乎的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因为只煮了半斤羊肉，每块个头不算大也不算小，每人也就差不多吃个一块。何素素连着吃了两块肉，再加上不少的萝卜块和一碗汤，整个人也差不多饱了。 几个孩子也爱吃羊肉，只可柔咬了一口吃不惯塞给爹娘吃。她反而爱吃白萝卜，伸筷子夹了好几次。 好在何母想着家里还放着好几个个头不小的白萝卜，再不吃放着该坏了，所以煮得有点多。这正好合了大家的心意，羊肉吃光了，吃些吸满羊肉香的萝卜块也是好的。 最后，一整盆萝卜炖羊肉全部吃光，连汤汁都不剩。 大伙吃得身体暖和甚至还有点热。 桂希刚脱下身上的棉袄就被娘拍脑袋骂：“你这孩子不怕死，回头感冒了怎么办，快给我穿上！” 吓得棉袄脱到一半的桂棉和可杰都不动了，默默又穿回棉袄。 倒是何大哥何二哥年轻气盛，热得也脱了棉袄。都是大人了，何母说上一句也就不管了，反正冷了就会穿衣服的，不至于把自己弄感冒。 想着家里还有羊棒骨，明早早点煮了汤，也能让老大老二上班前喝上一碗，路上骑车没那么冷。闺女醒了也可以喝碗汤暖暖身子。 夜里，何素素洗漱好后无聊待在房间，提笔给文章收尾。她闲在家这段日子，除了休息外也有想着重新拾起写文章赚稿费的路子。 首选当然还是写适合投稿给小巷人家的文章，她脑袋里还有些素材，稍微整理下就能构思出新的文章来。 只不过因为没有压力，写文章就有一会没一会的，直到今晚吃了羊肉才趁着那股劲把文章给收尾完成。 通读一遍文章，确定词意通畅逻辑正常且没有错别字后，何素素将这篇文章收起来放进书桌抽屉里。 她也没有趁机新写一篇文章的念头，把纸笔收拾好后躺床上去。本来想睡觉的，又没忍不住睡前刷一下购物系统。 她看到有样商品叫奶疙瘩，看详情介绍说是十斤牛奶才能做成一斤奶疙瘩，奶香味浓郁不说，含钙量特别高，很有营养价值。 今天她买的奶糖也不过是带着奶香味的糖果，和这完全由牛奶做成的奶疙瘩不同。 详情介绍描述得太过诱人，1点勤劳值就可以兑换一斤奶疙瘩，何素素没忍住兑换了一斤。 她想吃的，但刷过牙后又不好再吃东西，只好忍一忍，留着明天再吃。 第29章 腊八。 在寒冷的清晨，睡醒洗漱后能够喝上一碗飘着葱花清甜热乎的羊肉汤，使劲从羊棒骨上嗦下一块羊肉来，无疑是幸福的。 何素素将羊棒骨上所有的羊肉都吃完，还吸完了浓郁的骨髓，抬头问何母：“娘，你们也有喝羊棒骨汤吧？” 这回是纯羊棒骨熬出来的汤，没有下白萝卜那些，只是下了葱姜去腥调味，就已经很香了。 何母点头：“都喝了，几个孩子也没落下，我用三根羊棒骨煮了一大锅汤来着。” 汤是每个人都喝了，但羊棒骨只有三根，闺女是肯定留一根给她的，剩下两根本来想让上班比较累的老大老二吃，结果他们俩不要，说留给她和老头子吃了补身子。 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也是这么个意思，何父何母欣慰的同时也就没推拒，一人啃了根羊棒骨，吃得比闺女这会吃得还干净呢。 吃过早饭后，何素素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冬天里的太阳是舒服的，落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带着整个人也变得慵懒舒畅起来。 桂芳三个去上学了，两个小的在院子里玩，见小姑心情好就跑过来撒娇，一会说要给她捶背一会给她端水喝。 何素素识破了他俩的心思，因为昨天新兑换了奶疙瘩，也大方愿意成全他们，在喝完一杯水享受过两个小家伙的捶腿捶背后，回房间拿了两颗奶糖分给他们。 桂棉和可杰当即兴奋地蹦跶起来：“谢谢小姑！” 他们可不兴什么攒着回头吃，当即撕开糖纸塞进嘴里。 约莫十点左右，太阳逐渐带上更多的热意，何素素也就没再晒太阳，转而躲进房间里。 她从储物格里拿出一颗奶疙瘩来，个头约莫有一指半宽，跟个小圆球似的，拿在手里头就已经闻到那股奶香味了。 吃进嘴里更是奶香味浓郁，不同于奶糖的硬，奶疙瘩是软中带着点弹性，随意一咬就会变化形状，慢慢地尝出些甜味来，逐渐沁透整个嘴间。 何素素慢慢品味着，嘴中的奶疙瘩圆球也逐渐变小，最后消融于嘴中。不得不说，奶疙瘩的口感确实比奶糖要好，更让她心动的是详情介绍里说的营养价值。 可惜这会不能拿出去给娘尝尝，只好等下回去县城拿羊肉和羊棒骨回来时，再顺带把这一斤奶疙瘩拿回来。 据详情介绍里说，奶疙瘩是北方那边的特产，到时候就说是同学亲戚寄回来的好了。 冬天悠闲里的日子过得很快，老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在这会颇受重视。像县城福利稍好的厂子还会给工人发节礼，不管是县城还是农村有没有条件的都会凑几样豆子和大米一起熬腊八粥喝。 何家过去也是如此，也不特意去买，家里有什么就拿什么，再和邻里换一些，凑着也能煮顿腊八粥了。 何素素昨晚睡前刷购物系统的时候，意外发现这系统还会因时推荐，一打开就看到排在第一位的腊八粥材料包。 点开详情页一看，简直是最完整的腊八粥材料，有大米、薏米、红豆、莲子、花生、糯米、红枣、黑豆。 这份腊八粥材料包约莫是县城国营厂子才能发的节礼，寻常人家可凑不出这么齐的材料。 而这样一份材料包只需要1点勤劳值就能够兑换，看重量有800g，起码能煮两三顿了。 何素素大手笔地兑换了两份，打算一份留着自家吃，一份送给大姐。 正好可以顺道去把这阵子写的三篇文章给寄出去。 知道素素去县城寄稿子还要顺带去大闺女那，何母又给准备了半坛子腌白菜和腌萝卜干出来。 家里腌制得多够吃，倒是大闺女那边估计也没准备，冬天里就靠吃这么点蔬菜过日子了，可不得多补贴点才行。 何母又犹豫了下：“你坐牛车去了县城就得走路，带着这半坛东西会不会重了点？要不等回头我让你哥他们送过去吧，反正天天都去县城上班。” 最近村里好些婆娘还在嫉妒，说她家有本事，小闺女去上半年班回来又找着机会让两个儿子去县城上班，哪怕只是上年前这一个月，也能赚点钱回来贴补家里了。 何母听到也只当没听见，谁让自家有大闺女帮忙又运道好呢。 何素素摇头：“娘没事，就这么小半坛东西我放背篓里背着轻轻松松的。照我姐以前休息的日子算，她今天应该在家休息，我直接去她家找她。” 反正自己也是要去给大姐送腊八粥材料包的，正好送这腌白菜过去。要是大姐没在家休息的话，她再去肉联厂找她。 见闺女这么说，何母也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吃过早饭后，背着装了半坛腌白菜和腌萝卜干的背篓去村口坐牛车。 许是为了买豆子回来煮腊八粥，今天坐牛车的人还不少，碰巧就有大伯娘吴花。 吴花高兴拉着何素素扯家常：“素素自从你去上班后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现在天冷在家休息也好，等过完年再去找工作。我今天进县城就是想买点红豆和红枣回来凑着煮腊八粥，你们家准备好没？” 何素素笑着说道：“大伯娘，我家里买腊八粥的材料还没买，这回进县城也是我娘交代我去买这些的。” 家里有大米、绿豆、糯米，何母本来是想着和隔壁的张大娘换一两样就算了，何素素主动把这件事揽过来，说自己进县城的时候顺便采购回来，这腊八粥一年就喝一次，可不能随便糊弄过去。 何母心里还觉着奇怪呢，以前没见闺女对喝腊八粥这么上心。难得她有兴致，何母也就顺着她，还塞了两块钱让她去买材料，有多出来的钱看上什么就直接买。 吴花不愧是能说的，一路上说个不停，总能在一个话题结束后转向另外一个话题，何素素只需要顺着她的话回答就是了。 在聊天中消磨时间，很快到了县城。下了牛车后，因为之前扯了买腊八粥材料的事，何素素只好跟着吴花一起走进供销社。 她借口买的东西不一样和吴花分开走，等对方看不见自己后转身走出供销社，往邮局去。 这回三篇文章都是投给小巷人家的，塞在一个信封里，何素素给工作人员报上投稿地址，看着对方贴好邮票盖上邮戳，利落地把钱付了。 接着走去钢铁厂家属院，路上她把放在储物格里的腊八粥材料包转移到背篓里。 “大姐你在家吗？我是素素。” “在的在的，我这就来开门。” 何秀秀开门见到小妹很是高兴，把人给迎进家里来坐：“我今天休息，还想着你会不会过来找我呢。” 何素素笑：“咱姐妹俩想到一块去了，我也是想着大姐你今天休息才来县城的。” 她说了自己去邮局寄稿子的事。 何秀秀点头：“挺好的，你在家写文章找点事情做没那么无聊，要是能赚点稿费就更好了。” 她知道小妹经常来县城买东西，时不时会买肉回去给爹娘他们吃，手里头有多点钱总是好的。 何素素把背篓里的东西拿出来给她：“娘听说我要来县城，又拿了半坛腌白菜和腌萝卜干给你们吃。” 何秀秀接过笑着说：“娘老是惦记着我这边。” 何素素理所当然道：“你是她闺女，娘肯定得惦记着你。放心吧，家里腌制了不少白菜和萝卜干，够吃到明年开春了。” 腊八粥材料包是用油纸包着的，她递给大姐：“这是我去供销社买的各种豆子，用来煮腊八粥的，顺便买了一份给你。” 供销社里确实有卖腊八粥材料包里的每一样东西，她才敢这么说。 “费这钱做什么。”何秀秀接过打开，惊讶发现：“你买得还挺弃全的，大米、糯米、绿豆……刚好八样。就是每样看着量挺少，凑在一起也有一斤半了。” 何素素笑：“也就能煮两三顿的量，很快就吃完了。” “那看来我们今年腊八有福了。”何秀秀笑道。往年家里煮腊八粥也就煮了吃个意思，少有真的买齐八样。 “我算着日子，下回休息也快到过年那会了，干脆就等年初二再带着一家子回去。这里是这两个月里攒的四盒肉罐头还有两盒水果罐头，你拿回去家里吃吧。” 何秀秀去自己房间拿了一包裹东西出来给小妹，见小妹没伸手拿笑道，“放心好了，家里也有吃的，可没亏待了浩浩和觉觉。” 何素素这才伸手接过：“那就好，谢谢大姐。” 姐妹俩又聊了会，何秀秀本来想留小妹在家的吃饭的，但如果不赶着十一点多那趟牛车回去，就得等傍晚那趟了，小妹想早点回家，她也只好随她去。 在大姐这坐到快十一点，何素素背着装了六盒罐头的背篓出了钢铁厂家属院，也没想着去钢铁厂看下大哥二哥，直接往供销社走去。 先前去肉联厂是趁着休息时间找大姐有事，大哥二哥在钢铁厂车间上班，也不是她轻易想见就能见的，反正天天都能见面。 有姐夫在钢铁厂里，大哥二哥哪怕有什么事情也能有个照应。 牛车已经在供销社门口等着了，何素素交了两分钱后坐上去，这回车上已经有三四个人，挑不了好位置只好随便坐下。 吴花见状和别人换了位置过来：“素素里东西都买齐没？我才去买了点东西转眼就没见你人影了。” 何素素点头：“大伯娘，我东西都买好了，去我姐那坐会，刚回来。” 吴花了然点头：“怪不得，哎我和你说……” 何素素无奈，只好又和大伯娘聊了一路。 到了村口下了牛车后，走到没人的位置她又用意念从储物格里转移了两斤猪肉放进背篓里。 之前兑换的羊肉和羊棒骨早就分两次带回家吃完了，那羊棒骨煮的汤喝着着实不错，可能真的能补营养，家里人那段日子看着气色好了不少。 虽然购物系统还能兑换羊肉和羊棒骨，何素素却是不敢再兑换带回家了。这羊肉和羊棒骨难得，要是经常能买到那才叫稀奇呢。 到了家里，二嫂已经在厨房里炒菜做饭了，何母赶忙过来帮闺女接过背篓，瞧见里头有两斤猪肉倒也不奇怪，正好家里猪肉快吃完了，回头把买肉的钱给闺女就是。 倒是这油纸包，打开一看大米、绿豆、红豆……零零散散的：“素素你买的这些倒是齐全，咱家还是头回凑齐八样呢。” 何素素随意道：“我想着都去供销社了，正好有就都买了点，也就能煮上两三顿的样子。” 何母点头：“挺好的。” 白天里隔壁两家都来找家里换豆子，她把家里有的换出去，想着闺女会买回来，就没问对方要。对方可能过意不去，又回家去拿了点腌白菜给她，说是放了辣椒腌制的，味道很不错，让她尝尝。 到了腊八这天，何家人吃得异常简单，又挺多样化的。一锅由八样材料煮成的腊八粥，因为怕豆子太硬特意熬得软烂，何母还很舍本地往里头添了点红糖增加甜味，闻起来就更香了。 何素素早上醒来洗漱后，看到早饭就有腊八粥喝还挺惊讶的。 何母解释：“我想着你买回来的这些料能煮两三顿，过了腊八再喝腊八粥就没意思了，干脆从早上开始吃。” 何素素无奈笑了笑，尝起腊八粥来。 粥还是暖乎乎的，一勺能舀起好几种材料，因为多是豆子所以颗粒感分明，但轻轻一咬又都软烂带着点甜味。许是熬得久了，都熬出米浆和豆沙来，混在一起来粥水都是浓稠的。 和平日里的白粥是完全不同的口感，味道还挺不错的。 何母得意道：“这回腊八粥的材料足，我又脑门一闪往里头放了红糖，你爹连着喝了两碗来着，几个孩子也都夸好喝。” 不像以前，煮了腊八粥还得求着他们喝，跟在勉强什么似的。 何素素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好喝，还是娘你聪明放了点红糖，有点甜味喝起来更香了。” 这天家家户户都喝腊八粥，何家人则是连着一天三顿都喝。 早上和中午那是纯喝腊八粥，没有再另外煮什么东西，也就是晚上念着何大哥何二哥干一天活肯定饿坏了，才多炒了点肉片和腌白菜。 腌白菜是隔壁家送的，说是下了辣椒，细碎的红辣椒末掺和在其中，何素素还挺爱吃的，很是开胃。 其他人也是忍不住筷子多伸了几次去夹。 何母觉得这腌白菜加了辣椒就是比自家的味道要好些，当下决定：“等明年我们家再腌白菜的时候，也买些辣椒回来剁碎了放进去，够味！” 靠近年关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年二十五杀猪的日子。 村里头养的猪，每天都是给公分由人割了猪草去喂，才养得这么肥壮的。每年秋收前会杀一只猪分给村里人补油水，免得肚子里没油才刚开始秋收就倒下了。今年因为秋收前一直下雨，就没来得及杀猪。 把公社那边要求的养猪数目教过去后，剩下的猪都会在年二十五这天*杀了分给村里人吃。要是何家没有个当兵的三儿子寄肉票过来和小闺女有买肉的门路，那和大多数一样每年就盼着这两回能有肉吃了。 因为秋收少杀一头猪，这回年底就能多杀一头猪，意味着分到每户人家的肉就多了。这个消息让村里人振奋，这会一个个聚在村里晒谷地这边笑容满面，就等着分猪肉了。 每年都是何母过来排队等着领分下来的猪肉，家里其他人有兴趣就跟着过来凑热闹。分肉这种激动人心的事，赵米玲和钱春和基本上都会跟着过来，小孩子更是不必说。 今年何素素也跟着来凑热闹。天冷后她没怎么出门，难得村里热闹就想着过来看看，还有想把见到的村民分肉喜悦记录下来，好回去写成文章投稿。 村里的十几个壮汉压着三头猪出来，特意请过来的屠户早已准备好杀猪的工具，一头接着一头杀起来，旁边还有烧好的热水等着烫洗刮掉猪毛。 没人觉得血腥，全是即将吃到肉的渴望。 会计也在现场，按照村里每户人家赚的公分排序，再兼顾这三头猪的重量，计算每户可以分到多少斤肉。 很快第一头猪处理好剖成几部分搬上案板，招呼着排队的人可以来挑猪肉了。 每户人家能分到的猪肉是固定的，但这年头猪肉最好的是肥肉，最差的是不能炼油的瘦肉还有那些肝脏部位，排队排在前面的可以挑好的部位，排在后面的只能拿别人挑剩下的。 何母来得早，排在队伍前头，她早就想好了要换什么，正探头往前面看，恨不得能马上轮到自己。 何素素跟在她身旁，也是好奇往前望着。村里杀猪这么多年，她还是头回过来凑热闹。 往常在购物系统里兑换猪肉时，只需2点勤劳值就能兑换1斤，随便选择什么部位。她至今只换过五花肉、三分肥七分瘦的后腿肉和排骨。 很快轮到何母，分猪肉的人看了下本子说：“你们家可以换三斤八两的肉，想要什么？” 何母利落说道：“要一斤半的肥肉，两斤三两的五花肉。” 肥肉可以用来炼猪油，猪油留着炒菜香得很，也算有荤腥了，还有猪油渣可以吃。五花肉的话有肥有瘦，煸炒出油的同时做成什么样都好吃。 因为闺女那边有门路可以买到猪肉，过年那么长时间肯定也是要再买些的，但这会何母看着即将分到手的猪肉还是很高兴。 村里养着这些猪好一年，可不就是为了这一刻。 分猪肉的人应好，挑了对应的部位手起刀落，过了称确定重量后喊下一个。 何母则将分到手的肥肉和五花肉放进手上挎着的竹篮子里，喊上闺女回家。 何素素看着那价值将近8点勤劳值的猪肉也是高兴，跟在娘后头离开，还能听到别人在报要什么部位的肉，无疑都是肥肉。 刚走出队伍就碰上赵米玲和钱春和，知道她们俩的心思，何母把竹篮子里的肉给她们看了下：“漂亮着呢，快回家吧。” 赵米玲和钱春和自然是高兴应好。 至于几个孩子，她们爱凑热闹就去凑吧，反正到点就会回家吃饭的。 当天，清河生产队家家户户都飘起猪肉香味。哪怕是再勤俭节约的也忍不住先切小块肉炒了也家里人沾沾荤腥。 何家人当晚自然也炒了些五花肉吃，厨房也不需要再紧闭门户生怕香味漂了出去，自由畅快极了。 杀完猪分完肉，这年好似就真的快要到了。 何母寻思着家里缺点什么要买的，还得背上三个媳妇年初二要回门的礼，大闺女回门家里也得准备点回礼。 何素素知道后说：“娘，要买的东西这么多肯定是你自己最清楚，我陪你去供销社买吧。” 何母想了想点头：“也行。” 她少有去县城的时候，家里缺什么经常是让素素去县城时顺带买回来，一年估计也就过年去买东西这一遭才会去县城了。 因为何大哥何二哥还骑着自行车去上班，何素素和何母只好到村口搭牛车进县城。 到了县城一下马车走进供销社，何母目标明确地走向各个柜台买东西。她带了各种票和钱，愣是买出了扫荡的架势。 何素素跟在她身边帮忙提东西。 家里酱油和盐快用完了，重新打了瓶酱油和买了点盐。买了一斤纸皮糖、一斤红虾酥、一斤半枣泥糕、一斤半绿豆糕、一对红联纸…… 糖果是留给孩子吃和招待客人的，糕点是想着给三个儿媳妇年初二带回去的回门礼。 买得差不多时，何母说：“剩下没几样东西我自己买就好了，素素你先去找你同学拿肉吧，免得她久等了。” 要吃到过年之后，家里人口多备的猪肉自然是不够的，还得再买点。今年分到手的钱多，她打算回头让三个儿媳妇一人提一斤肉回娘家，这样子她们也高兴些。 何素素：“行，那娘你慢慢来，我先去找我同学拿肉。” 她把手里头的东西暂且放到先前买自行车的柜台那边，售货员先前收了她塞的雪花膏，这会也乐意行个方便。不然的话这么多东西，何母一个人还真提不动。 何素素出了供销社随意找了个方向往没人的巷子走，意念一动将储物格的东西转移到背篓去。 都是她昨天事先兑换好的，三斤五花肉和一斤排骨留着自家吃，另外三斤五花肉是留着做回门礼的。还有一只四斤重的鸡，拿出来时就已经是杀好的状态。再就是两斤羊肉和两斤羊棒骨。 这会兑换羊肉还是有送羊棒骨，只不过没有之前实惠，只送一斤羊棒骨。到底是惦记着那萝卜炖羊肉和煮羊棒骨汤的滋味，何素素还是兑换了。 她刻意消磨了下时间，留足了去找同学来回的时间，这才走回供销社。结果走了一圈没发现娘的踪影，只好走到卖自行车的柜台等着，随口和同样无聊的售货员聊下天。 “素素，没想到你脚程比我还快。”何母回来了。 何素素：“娘你去哪儿了？” 何母指了指手头上的小网：“我在这买完东西想着去副食品店看看，买了两条鲫鱼回来。” 就是可惜鱼早就死了，不然拿回家还能放水桶里养养，等过年才吃。 她想问闺女买肉的事，但这会人多手杂不好开口，只好忍着回家再问。 于是娘俩提着一堆新买的东西，等到村里来的牛车后坐上去回家。 第30章 回来。 何素素娘俩这幅大采购的阵仗自然引起车上同村人的注目，等回到村口下车回家路上更是一路有人招呼着问：“呦，买这么多东西啊？” 虽说过年要备年货，不少人都跑去县城买东西，但买多少东西那也是得看家里情况的。没得为了过年风光些，明年嘴巴挂钩子去。 像村头老何家这样买了大包小包回来的真不多。 何母只是笑笑说道：“这不是老三要回来吗，家里人多买的东西也就多了，一年就一回。” 大伙才反应过来，村头老何家条件是比多数人要好，有个当兵的儿子月月寄津贴回来，家里劳动力多赚的公分也多。但这一人一张嘴，嘴巴多了吃的东西可不就多了。 大伙将这件事说说笑笑讨论个几回，也就给忘到后脑勺去了。 何家人看到这满满当当的年货也是惊喜，可柔几个小的数着有多少颗糖，知道这些都是到了过年那几天都是自己可以吃的。 就连何母，也在知道闺女拿了那么多肉回来后又惊又喜。 她原本想着给三个儿媳妇一人一斤猪肉提回娘家后，自家就不剩什么了。谁知道闺女这么能耐，居然带回来七斤猪肉，自家能留下四斤。而且还有两斤羊肉两斤羊棒骨和一整只鸡。 这下子过年家里是不愁肉吃了。 赵米玲和钱春和看到这么多肉高兴，在知道婆婆打算给她们一人拿一斤猪肉回娘家后就更高兴了。 娘家人待她们不错，现在家里日子好时常有肉吃，她们偶尔也会惦记着娘家。但家里能吃肉是小姑有本事，不是她们自己有本事，就是惦记着娘家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这回婆婆大方，一想到年初二那天自己能带斤猪肉回娘家给他们补补油水，自己也有脸面，两人就很高兴，干起手头上的活也更勤快了。 天冷，买回来的肉全部放吊桶沉进水井里冰镇着，放到年后也没问题。 年货备好后，就等着过年了。 年二十八这天，何母早上起床刚念叨上一句：“哎都年二十八了，老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中午临吃饭时，就听到外头有人在敲门：“爹娘，我回来了。” 何父何母对视一眼，起身迈着轻快的步伐去开门：“老三回来了！” 何母开门瞧见整整一年没见的儿子，一身橄榄绿军装衬得整个人挺拔如松，就是从脸上看起来瘦了些。她连声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来准备吃饭。” 何父点头：“平安回来就好。” 何连州背着包裹跟着爹娘走进屋：“我是早上火车过来的，刚走到县城就碰上大伯到县城开会，见我回来就热情地要载我回来村里来。” 当然，他不可能让长辈辛苦载自己，他骑着自行车载大伯回来的。 赵米玲和钱春和听到声响出来找招呼：“小叔回来了啊。” 何素素见到三哥也高兴：“三哥你终于回来了，我们都惦记着你呢。” 几个孩子一直很喜欢会给他们买糖买饼干的小叔，这会一个个热情喊着：“小叔，我们好想你。” 何连州看着熟悉的家里，笑着和大嫂二嫂打过招呼，看向小妹感叹：“小妹看起来稳重不少。” 几个侄子侄女凑在身旁，他也笑着摸摸他们的头。 何母说道：“话都留着待会坐下慢慢说，你坐火车也累了，先去把包裹放下洗手准备吃饭吧。你们房间里的棉被晒过了，被套床单那些也是刚洗好换上的，干净得很。” 何连州点头应好，先回房间放了包裹，又去水井旁洗了手，走到饭桌前坐下。他环顾看了下发现少了人：“大哥二哥呢？” 何母解释：“他们俩想着腊月闲在家里也是闲着，就托秀秀帮忙找了个临时工，去钢铁厂那干活了。得干完明天才能放假休息。” 何连州点头：“能去钢铁厂干活挺好的。” “多亏了成礼帮忙介绍，不然还真难找工作。”何母说道，“上回你帮着弄自行车票，还给钱买了辆自行车，素素之前每天骑去上班方便不少，这些日子老大他们也是骑着自行车去上班的。” 何连州笑了笑：“自行车买回来有用就好，也是正好部队里一个战友手里头有票，换给我也没多要东西。上回娘你们寄了冬菇肉酱，我就拿了一瓶给他。” 何母点头：“应该的，有来有往才有以后嘛。先吃饭吧。” 午饭有蒸地瓜、木耳炒肉片和炒腌白菜。 何连州看着木耳炒肉片里不少的肉片，觉得家里伙食还不错。自己回来没有提前说过，这些就是家里平时再正常不过的伙食，看来来信说的没错，家里日子确实过得挺好。 饭桌上聊天不断，多是何母在问三儿子这一年的生活，偶尔何素素也问上几句，就连何父说话也比平时多。 面对家里人的关怀，何连州自然是笑着一一解答。 饭后，何连州关心起小妹：“小妹，你前阵子在电影院上班感觉怎么样？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何素素说心里话：“之前在电影院工作我感觉挺好的，放映电影、收电影票这些活我没出过错，和顾客打交道我也在行。忙的也就是那几个时间段，其余时间挺清闲的。” “接下来的话，等开春后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喜欢干的工作吧。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我经常有写文章投稿，前不久投了三篇文章就被选中了两篇刊登在杂志上，能够赚到稿费。我还挺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何父最骄傲的就是闺女写的文章能上报纸和杂志，想到老三还不知道这件事，当即去房间拿了收藏的报纸和杂志出来给他：“这些都是你妹写的文章。” 何连州接过看了起来。看完后，他忍不住感叹：“小妹写文章写得是真不错。” 他读完初中就报名去当兵了，后来哪怕有进修也是跟着部队军校去学习一些作战策略和知识。在文笔方面，自认是比不上小妹的。 而且小妹刚才说话眉目坚定，显然对未来有着清晰的规划，何连州点头：“接下来要做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只要自己满意现有的生活那就是好的。” 何素素点头：“是这样子，多谢三哥关心。” 见老三和闺女聊完，何母忍不住关心他的生活：“你和你媳妇孩子也好久不见了，下午看看去县城把她们给接回来，一家子总得住一块那才叫一家子。我看你丈母娘把大宝二宝照顾得挺好的，你下午上她家去多买点东西带过去才好意思。” 何连州点头：“我知道，下午就去县城。娘你放心好了。” 先前妻子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住的事有写信和他说过，不管是为了工作方便还是孩子有人照顾，何连州都是支持的。 他本来想着下了火车直接去广播台找妻子，结果先遇上热情的大伯，干脆就直接回了家。 何母催他：“先去午休会吧，睡醒再去，能赶上进县城的牛车就行。” 何连州应好。 午休后，何连州问何母：“娘，家里还要买什么吗？我待会顺便买回来。” 何母摇头：“家里年货都备好了，什么也不缺，你买给你丈母娘家的东西就行。对了，我拿点钱票给你。” 说着，就要转身回房间去拿。 何连州忙出声拦着：“娘不用，我回来前和战友们换了不少票，够用。” 部队里每月都会固定发些票，宿舍里不少单身的战友除开吃喝都会攒下来，有的寄回家里，有的和人换。像这回不回家过年的战友，手里头有票的就都拿出来换，何连州和他们换了不少。 他想着过年才回家一次，总得攒够票才好给妻子儿子还有家里人买东西。 和爹娘打声招呼后，何连州出门走到村口，瞧见大力叔笑着喊人，拿出两分钱交车费。 大力叔看了他好一会才认出人来：“哎我想起来了，你是何丫头的三哥，在部队里当兵是吧，可算回来了。” 知道何丫头指的是小妹，何连州笑了笑：“是，好久不见。” 等到坐上车后，那些个婶娘认出何连州来也是热情打招呼，毕竟在她们眼里能在部队里当兵据说还是个军官，这可是前途无量啊。 何连州笑着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因为不熟就没怎么接话。 他这副冷淡的模样，也让这些婶娘歇了交谈的心，转而聊起别的话题来。 到了供销社，何连州走进去买了不少东西。娘说得对，他作为女婿少有在家陪妻子的时候，也没上门拜访过丈母娘，更何况丈母娘还帮着照顾两个孩子，该补的礼得补回去。 他买了一斤红糖、一斤枣泥糕、一包红双喜、一斤白酒，路过衣服柜台那又买了条枣红色的围巾。 本来想给自家买点东西的，但提着这些一并去丈母娘家不太合适，何连州只好歇了心思，等下回再买。 他出了供销社，一路走到丈母娘家，敲门：“娘，我是何连州，你在家不？” 里头很快传来回应，苏母跑过来开门：“连州啊，我算着日子你也该回来了，快进屋。” “娘，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何连州提着东西进门。 “小玉上班忙，我帮着照顾下两个孩子是应该的事，不辛苦。”苏母笑道，瞧见女婿放在桌上的东西，“你这孩子，上门来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买东西过来啊？多生分。” 何连州笑了笑：“应该的，我因为部队的事忙一年才来这一次，就想着买点东西给你和爹吃。” 窝在房间里玩的大宝二宝听到声响冲出来，看见爹回来了高兴得不行，扑过去一人抱住爹的一条腿喊道：“爹，你可算回来了！” 许久没见到两个孩子，哪怕前阵子妻子有带着他们去相馆拍了照片寄过来，至今仍被他随身带在身上，何连州这会还是很高兴。 他一手抱起一个儿子，左右看着他们养得白嫩的脸蛋说道：“长高了点，胖了点，外婆把你们照顾得很好。” 大宝揽住爹的脖子点头：“那是，我们每天吃好多好多，就是要长高高。” 二宝趴在爹的胸膛上撒娇：“我要爹的抱抱。” 何连州一一顺从，将两个儿子抱个满怀：“这阵子爹好好陪你玩。” 大宝二宝一听咧开嘴乐个不停：“那你要说话算话。” 何连州点头郑重道：“说话算话。” 苏母坐在一旁瞧见这一幕，忍不住感叹，孩子得跟爹在一起才好，要是女婿能再升一级，闺女带着孩子去随军，一家子住在一起就好了。 知道女婿这回上门来坐除了尊敬自己和老伴外，就是要来接小玉和两个孩子回家的，聊了会天后苏母说道：“连州啊，小玉下班回来得差不多六点了，干脆我早点做饭，我们一起吃顿晚饭，你们再回家去。” “家里有自行车，你们骑自行车回去，晚点也没事。” 话说到这个份上，何连州没有多想同意下来。 苏玉下班走回家里，还没喊人开门就听到里头两个儿子快乐的笑声，还有一道熟悉的声音。 是连州回来了！ 苏玉直接拿了钥匙开门，走进屋看见阔别许久的丈夫，还是那么的英俊。她心中情绪激荡，还是忍着控制情绪：“你回来啦？” 何连州看到妻子也是激动，眉眼都带着笑，点头：“嗯回来了。中午刚到，来接你和孩子回家。” 苏玉点头，控制没让眼角的泪水掉下来：“好。” 上一世的那些事情仿佛已经飘远，只有眼前的男人真切地站在眼前，当下所有一切才是自己能把握的。苏玉露出重生以来最灿烂的笑容来。 苏父早些下班回家，这会看着闺女夫妻俩眼神对视那粘稠劲，忍不住轻咳一声提示自己还在呢。 何连州和苏玉这才恍若回过神来，何连州坐回椅子上陪岳父说话，苏玉则借口要帮娘进了厨房。 苏母瞧着闺女嘴角掩不住的笑意：“看你那高兴的模样，女婿回来真就这么高兴？” 和娘聊天，没什么不能坦白的，苏玉点头：“那当然，我都好久没见他了。” 苏母了然：“那就趁着过年这段时间好好相处，这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苏玉点头：“娘，我知道。” 苏母交代：“待会吃完饭你们一家子回去，你和你婆婆妯娌小姑她们好好相处。女婿难得回来，别让他闹心。” 苏玉再次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好了。”她知道娘还记着自己上次借机和婆婆吵架的事。 苏母说道：“难得女婿过来，我下午出去买菜时顺带喊了你大哥一家过来吃饭，一起聚一聚。” 好在家里有肉，她出去买了点菜，这会炒了个茴香肉片、炒鸡蛋和炒腌白菜，还有道荤菜交代儿子买了。 苏大哥在食品厂工作，赶上了好时候分了间二三十平方的房子，干脆带着妻子儿女搬过去自己住，只偶尔回来看下爹娘。 这会一家子过来，何连州笑着和大舅子打招呼，寒暄起来。 苏大嫂则提着从国营饭店买回来的烧鸭进厨房：“娘，你交代的烧鸭我们买回来了，还热乎着直接就能吃。” 要不怎么说婆婆疼闺女呢，女婿刚一上门来就招呼着吃饭，还交代她男人去国营饭店买道荤菜回来做面子。好在家里条件不错，两人是双职工，公公有工作偶尔也会补贴些，她也就没计较那么多来。 苏母看到烧鸭高兴：“没想到今天国营饭店供应这么好。”她接过来将烧鸭从饭盒倒到盘子里，喊媳妇端出去。 晚饭开吃，一家子边吃饭边聊天，倒也聊出几分热闹来。 大宝二宝和苏大哥的一对儿女对烧鸭格外青睐，夹了放在碗里啃个不停。 吃过饭，苏大嫂自觉进厨房去洗完。大家又坐了一会，何连州见天色不早主动提出告别。 苏玉吃过饭后就回房间收拾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衣服，冬天的衣服还真不少，装了两个包裹。这会收拾好了，随时能走。 苏母苏父和苏大哥一家子起身把人送出门：“有空常来家里坐哈。” 何连州笑着点头应好：“那爹娘我们先走了，大哥大嫂再见。” 苏玉和两个孩子挥手告别。 路上，何连州骑车载着妻子，大宝坐在前面单杠上，二宝则被苏玉抱着。得亏何连州身手好，一身力气足够平衡力也好，把自行车骑得稳稳的。 乘着晚风，大宝二宝明显心情很好，悠哉道：“回家喽。” 何连州和苏玉也不由得扬起嘴角。 他们一到家，何家自然热闹起来。何母抱着大宝二宝好一阵稀罕，接着又是轮番去洗澡。 何素素本来洗漱好已经待在房间里了，又走出来和三哥三嫂打了下招呼。 她暗自庆幸家里已经买好年货，那些肉借着同学的借口提了回来，起码过年这段时间是不愁了。 没过一会，她何素素又回房间准备睡觉。睡前习惯性地刷下购物系统，可能是过年快到了，冒出不少吃的东西来，还是熟食。 有南乳炸鸡腿、小酥肉、猪肉脯……购物系统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还在详情介绍那配了图片，大晚上的何素素看得嘴馋。 她勉强忍住，这些拿出来带回家里是不可能的。倒是可以兑换了放在储物格里，她偶尔跑出去后山那找个没人的地方解解馋，偷吃完再回来。 花1点勤劳值兑换了两个南乳炸鸡腿放进储物格里，何素素忍着诱惑关闭购物系统，闭上眼睛努力忘掉那些诱人的图片，入睡。 何连州回来见到大哥二哥高兴，一时聊得有点多，最后一个洗澡回的房间。 大宝二宝已经睡着了，苏玉也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看到丈夫回来说道：“回来了？” “嗯，你也辛苦了。”何连州说道，床足够大，睡一对夫妻和两个孩子完全没问题，他睡在最外侧。 隔着前世，许久没有和丈夫相处，闻着那熟悉的皂角香味，苏玉难免有点紧张和羞涩。 何连州想了下说道：“你接下来几天还得上班，在家里这边住去上班是麻烦了点。明早我送你去上班，之后把自行车还给娘那边。大哥二哥明天上完班就休息了，到时候我骑家里的车接送你上下班。” 苏玉也是回来才知道大伯二伯这段时间跑去钢铁厂当临时工了，这些变化都是前世没有的。她只当是重生回来引起的变化。 丈夫的体贴让她满意，接送上下班可以有更多的相处时间，苏玉自然笑着应好。 夫妻俩聊了会，因分别积攒的生疏劲逐渐消散，变得亲近起来，而后入睡。 第二天早上，苏玉和往常一样的时间点起来。丈夫已经起床了，两个孩子还在睡觉，在婆家这边有人照顾着她也不用担心，于是起床去洗漱。 家里其他人起得更早，大嫂已经在厨房做早饭，等苏玉洗漱好正好可以吃早饭。 苏母给每人都舀了一碗羊棒骨汤喝：“天冷早上喝碗汤暖和暖和，这羊棒骨煮的汤也有营养。家里现在就老大老二和老三媳妇要上班，这三根羊棒骨就分给你们了。” 苏玉是惊讶的，没想到婆家居然能买到羊棒骨这种好东西，还一大早煮了汤给一大家子吃。一锅汤用了三根羊棒骨，婆婆还特公允地分给她这个要上班的人。 她悄悄看了下大嫂二嫂她们的反应，见她们已经端起碗来一脸享受地喝着汤，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苏玉望向婆婆道谢：“谢谢娘，早上喝上一碗这样的汤，我这一天上班都有精神了。” “喜欢就好，快吃吧。”何母笑道。这还是上回买了羊棒骨回来后头次煮，想着难得老三和他媳妇回来，老大老二又要上班，干脆就先煮了。 当然，闺女那碗羊汤放在厨房锅里头温着呢。 何连州同样没想到家里还能买到羊棒骨，怪不得娘昨天说家里东西都有。他喝着热乎的汤，仿佛还能闻到那股鲜美的羊肉味，整个人跟着暖和起来。 苏玉则是真的吃到了羊棒骨上的羊肉，煮的软烂鲜甜，一咬就吃进嘴里了。吃完羊肉再喝上一碗羊汤，着实是舒畅。 吃过早饭后，何大哥骑着自家的自行车载着二弟去钢铁厂上班，何连州则骑着岳母家的自行车载妻子去上班。 何素素和往常一样睡到自然醒，洗漱好时何母已经帮她把早饭给重新加热好了。她是和大宝二宝一起吃的早饭。 清早来上碗羊肉汤着实是享受，吃过早饭后打发了会时间，何素素到底是惦记着储物格里的南乳炸鸡腿，随口找了个理由，避开一群侄子侄女的试图跟随，出门往后山去。【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30-40 第31章 过年。 若是换了别的熟食，味道没那么大，何素素也就躲在房间里吃了，省得出来吹冷风。 但炸鸡腿本来就香，加了南乳只怕这香味会更加霸道，未免暴露，她只好顶着冷风出门一路走向后山。 好在身上的棉袄足够暖和，也就是白皙的脸蛋连带着两侧耳朵吹得有点生疼。 上回来后山，还是半年多以前为了把山鸡拿回家找个借口特意上山去采蘑菇。 这会大冬天，山上别说是蘑菇了，就连野菜也不见得有，荒秃秃一片，村里人连带小孩都不会跑到这来。 何素素一路走过来，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她观察了下周围，只稍微往山上走了点，借着一颗大树遮住自己的身影，接着意念一动从储物格里拿出一只南乳炸鸡腿。 鸡腿比手掌还要大，外皮金黄酥脆，刚拿在手里就闻到一股南乳咸咸的香。 何素素咬上一口，酥脆的外壳连带着鲜嫩的鸡肉一并落入嘴中，许是用南乳腌制得够入味，那股南乳特有的咸香也一并裹挟着在嘴间散开。 不愧是惦记了一晚上的美食，何素素对这味道很是满意。她最爱酥脆的鸡腿外皮，大大咬上一口连带着滑嫩的鸡肉一起吃更是美味。 她吃的速度不算快，但没过一会一只南乳炸鸡腿就全部吃完了，骨头上啃得干干净净不剩一点肉。 对此，何素素很是满足，感觉肚子彻底饱了。 她也没多耽搁，直接下山走回家，路过河边时还蹲下洗干净手上因拿鸡腿沾上的油。一路上风吹着，有点冷，但也把吃南乳炸鸡腿沾上的香吹散了。 何素素一进门，何母瞧见还讶异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知道天冷外面不好走，但闺女天天闷在家里也不是个事，早上吃过饭闺女主动说要出去走走，她别提有多高兴了。 何素素随口道：“出去走走也就回来了，外面怪冷的。” 何母点头：“也是，现在这种天早上我都舍不得离开被窝。” 一群孩子在院子里玩热闹得很，二宝跑着跑着摔到何素素站着的脚边，她伸手把这孩子给扶起来：“小心点。” 谁知道二宝也是个鼻子灵的，嗅了嗅小姑的手又凑近闻了闻小姑的袖子喊道：“小姑你身上有肉香味！” 还咂吧咂吧嘴，“好香啊！” 何素素面不改色：“瞎说，哪来的肉香味，我看你是馋肉了。” 边不着痕迹地远离二宝。 二宝有一瞬间迷茫，又坚定道：“我真的闻到了肉香味。” 何素素继续瞎编：“那就是早上喝羊汤带的肉香味，你不也吃了吗？” 二宝愣了会：“好像是哦……” 其他孩子离何素素远，闻不到任何肉香味，跟着附和说是二宝闻错了。 何母在一旁听着笑道：“看来二宝是真的馋肉了，等晚上炒肉给你们吃。” 家里人多，留的肉还得等着过年吃，中午就简单点吃，等晚上人齐了再吃肉。她也是个疼孙子的，干脆去厨房拿了个瓦罐出来，给孙子孙女一人分了一块猪油渣。 这是那天村里杀猪分肉拿回来一斤半的肥肉煸出猪油后做的猪油渣。猪油渣是这个年头难得的带着油星味的零食，自然有肉香味，小孩子也爱吃。 “谢谢奶！” 这会七个孩子一人接过一块猪油渣，高高兴兴吃了起来。 何素素也得了一块，她放进嘴里。猪油渣因为冷了有点发硬，但不影响它的香，同样是外皮酥脆但又带着股猪肉特有的香，很是好吃。 这么一番进食下来，到了午饭时她自然是吃不下多少的。面对娘问她怎么吃这么少，何素素只好以走动少消化不了多少为由糊弄过去。 却说早上何连州骑着自行车送苏玉去广播台上班，在那还遇上了妻子的同事，自然是笑着打招呼寒暄几句。 同事：“难得看到小玉的爱人，你们夫妻俩真是感情好。” 何连州：“我平时很少在家，难得回来自然得多陪陪小玉，平时多谢你对小玉的照顾。” 同事挥挥手不在意道：“都是小事，我们同事之间互相照应是应该的。” 苏玉在一旁笑得含蓄。 平时丈夫不在身边，广播台的同事有关系好的自然也有关系一般的，背地里没少说些她夫妻感情不好的事。 这会碰巧遇到个关系好又嘴巴大的同事，怕是不到半天整个广播台的同事都知道她今天是丈夫送过来上班的。 她开口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快进去上班吧。” 接着又是望向何连州，“你也先回去吧。下午下班我自*己坐牛车回去就好，能赶上时间的，你不用特意跑过来。” 大伯他们今天还要下班，下午自然是骑着自行车回去。苏玉也不想丈夫来回折腾。 见苏玉认真的，何连州只好应下。等她和同事走远，何连州才骑着自行车离开。 他最先骑自行车去还给岳母，又被拉着坐了会才出来。 何连州想着离开家里许久，还没给爹娘和小妹买过东西，顺路就走去最近的百货商店。 知道爹娘的性子，何连州干脆给他们俩一人挑了件棉衣。这些棉衣是沪市那边过来的，卖得贵但胜在不要布票，款式也是爹娘会喜欢的样子，重点是用的棉花扎实，穿在身上暖和。 他又给小妹买了套百雀羚面霜，售货员说这是最近卖得最好的护肤品。小妹平时爱美，想来会喜欢的。 因为知道妻子有一套百雀羚面霜还没用完，何连州就没有买，另外挑了一盒雪花膏给她擦手。 另外他又买了一斤牛奶饼干和一斤水果糖，放在家里谁都能吃。 提着这些东西走出百货商店，何连州本来想去供销社那边等着搭牛车回家的，谁知道遇上了以前的战友现在在县政府工作的陆江，被他盛情邀请去国营饭店吃饭。 难得见上一面，何连州只好答应。等到吃完饭回到家里，已经是午后了。 何母看着儿子提回来的大包小包忍不住念叨：“都说了不用买东西，你还买这么多回来，浪费这些钱做什么？” 何连州不以为然：“我难得回来，自然得买些东西给你们，我这心才安。” 他拿出两件棉衣来，“这是我买给你和爹的棉衣，就当过年衣服好了，你们快试试合不合身。” 何母摸着手里头的棉衣：“这衣服摸起来舒服，估计里头的棉花用得也扎实，估计花了不少钱吧？” 话这么说着，她已经脱掉身上的棉衣，套上的新的棉衣，把衣服扣子扣好高兴道：“合身，再合身不过了。” 儿子给她买衣服固然高兴，但能给她买到合身的衣服何母更高兴。这说明儿子还知道她的身形，起码大概的衣服尺寸是记得的。 何父也在一旁试穿新的棉衣，扣上衣服扣子后摸了又摸，露出笑容来：“这衣服够合身！” 何素素在一旁看着也高兴。 她本来入冬之后也想着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两件棉衣拿回来给爹娘的，不过她那会没了工作也怕买回来棉衣被爹娘拒绝，找不到好的由头，爹娘本来又有棉衣穿，干脆就作罢了。 说到底还是手里头没钱不好说话。像三哥每月有津贴，爹娘瞧见他买回来的棉衣嘴上拒绝一番，也就高兴接受了，多余一句都不会问。 何连州拿出包裹里那罐百雀羚面霜递给小妹：“小妹，这是给你擦脸用的。” 何素素接过眼神亮了亮：“谢谢三哥，正好我缺罐擦脸用的。” 她没想到自己还能收到礼物。这百雀羚面霜可是好东西，在百货商店卖得不便宜。她以前手里头钱不够从来没买过，有了购物系统后就一直是在里头兑换雪花膏用。 何连州笑道：“你喜欢就好。” 何母在一旁瞧着，比自己收到新棉衣还高兴。老三和闺女感情好，是她最乐意看到的事情，以后老三也好多照顾着些素素。 剩下的饼干和水果糖，何连州交给娘去安排。 知道老三这是买给全家吃的，没得自己和老伴闺女都有礼物，他们就光看着，何母大方地先分了些饼干和水果糖给老大他们还有孩子们吃。 孩子们爱吃糖，大人们则挑了饼干吃。 何大哥和何二哥连着在钢铁厂上了一个月的班，着实是累坏了，但拿着十块钱回来交给自己媳妇时，看着对方露出高兴的笑容，顿时觉得都是值得的。 这会吃着饼干，觉得这不用上班的日子是真的舒坦啊。 赵米玲和钱春和倒没什么多的心思，小叔孝敬爹娘疼爱小妹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自己怎么也沾不着边，能分到块饼干吃就挺不错的了。 剩下的何母全部收起来放着，留着过年再吃。 很快到了年三十这天，整个生产队好似一下子热闹起来，到处都是喜庆的气息。 家门口旧的红联早就撕掉，这会何母熬了米糊，指挥老大贴上新的红联。 孩子们精神得不行，各种玩闹开来。 何素素也难得起早了些，吃过早饭后陪着爹娘在客厅里坐。 家里人都在，就是三嫂苏玉今天还得上班，初一也要上班，初二才能休息一天。好在团圆饭放在晚上吃，倒也不影响。 白天的时间好似过得很快，一下子来到晚上，家家户户炉灶里都飘出香味来。 何家这顿年夜饭是丰盛，厨房从下午四点就开始忙活起来，何母指挥着两个媳妇开始备菜炒菜。 家里但凡能吃的，她都给安排上了。 红烧肉、葱烧鸡、萝卜炖羊肉、蒜苔炒腊肉、炒腌白菜和枸杞鸡汤，整整六道菜摆满一饭桌。 这萝卜还是何母好不容易找人换回来的，自家留的那些萝卜不耐放，早就吃完了。可这羊肉没了萝卜，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做成菜。好在村里有晚收萝卜的，放得好还是完整的，她就给换了两个回来。 何连州也是在看到这一桌饭菜时才知道，家里居然还买了羊肉。他刚骑自行车去县城把妻子接回来，身上还带着寒风带来的冷意，在院子稍微站了会才进厅里。 苏玉也没想到婆家今年准备的饭菜这么丰盛，又有猪肉又有鸡肉居然还有羊肉，连上回做的腊肉居然都还留了点到现在。 孩子们可管不了这么多，只知道今晚这么多肉都是能吃的，可以随便吃，馋得嘴巴都快流口水了。 何素素同样很期待今晚的晚饭，少有这么丰盛的时候。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挤得几乎肩并着肩，但个个面带笑意，谁也顾不上这么多。 何父作为一家之主就说了一句：“一家子聚在一起才叫好，开吃吧！” 何母也说道：“希望明年的日子比今年还要好，都吃吧！” 话音刚落，大伙的筷子都动了起来。这次因为肉菜多样可选，筷子也就没再往一个方向去。 何素素最先尝了红烧肉，熬煮得久很是软烂，肥瘦相间连在一起入嘴只觉得油而不腻，咸香可口。葱烧鸡也是煮得入味，鸡肉鲜嫩添上葱香别有一番风味。萝卜炖羊肉不必说，羊肉的鲜香中带着萝卜的清甜。蒜苔炒腊肉则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就是可惜这会没有新鲜的青菜，只能吃腌白菜。 各种美味的肉拌着白米饭一块下肚，每一口都是享受。饭后再来上一碗枸杞鸡汤，热乎乎的拌着枸杞的甜味，别提多畅快了。 六道装得满盘的菜到最后勉强各剩一点点，这还是因为何母讲究一个年年有余，不然七个孩子可忍不住把剩下那点肉给吃了。 即便如此，无论是大人小孩个个肚子都鼓了起来，显然就差吃撑了。 这样喜庆的日子，似乎连寒风都温柔不少，轻轻地佛过，只有那么些许凉意。 何家三个媳妇凑在一起收拾碗筷洗碗，在小姑子的提醒下她们烧了一锅水来洗碗，手也不像平时那样冻得难受。 她们边洗碗边聊天，其他人坐在厅里说话，孩子们聚在院子里玩，一片热闹。 等稍微晚些，何母去房间里拿了红封出来。 七个孩子眼尖得跟什么似的，过年除了盼糖果饼干这些吃的，最盼着的就是过年的红包了。 何素素有幸和七个孩子凑在一起，领到娘给自己发的红封。她接过包着的红纸高兴谢道：“多谢娘！” 七个孩子紧随其后拿到属于自己的红封，欢呼道：“谢谢奶！” 何母瞧着最疼爱的闺女和这些个孙子孙女，笑道：“你们都给我乖乖长大就好。” 赵米玲紧随其后：“来，今年我们也给你们发红封。” 说着她拿出一堆红封来，最先发给小姑。 往年家里都只有婆婆发红封，她们是没有的。毕竟手里头没钱，哪里包得了红封。 今年娘给她们小家发了钱，丈夫又去干了一个月临时工赚了钱回来，家里日子过得不错，能吃上那么多肉全靠小姑，赵米玲也就大方了一回。 她和钱春和一商量，一拍即合。但这事漏了三弟妹不好，刚洗碗的时候一问，知道三弟妹也有准备红封，这事才定下来。 何素素没想到还有多的红封可以收，她可没客气，当即接了过来娇俏道：“谢谢大嫂。” 七个孩子也跟着凑过来接红封。 “谢谢娘！” “谢谢大伯娘！” 何母在一旁瞧着，没想到老大媳妇居然大方发红封，又担心让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难做。等接着看到老二媳妇和老三媳妇发红封，她才算是安下心来，看来是三个人商量好的。 何父和三个儿子坐在一旁看着，岁月宁静，人生美好不外如是。 何家没有守岁的习惯，但除夕这夜说话说着说着还是比平时晚些才回屋睡。 何素素回房间后打开红封看了下，娘给自己包的是一块钱，这事她特有的，包给桂芳她们肯定最多也才几分钱。三个嫂子给她包的数目一样，也不知道是不是约好的，不多不少共五毛钱。 这可是来自家人的祝福，索性手里不缺钱，何素素将红封又包回去，藏在自己的枕头底下，打算就这么放着。 热闹了一天，这会她也累了，很快入睡。 第二天，新的一年到来。 何家在同个生产队里要走的亲戚也就何胜利一家。何母拿出一斤糕点来，喊上老伴和一众儿子媳妇孙子孙女去何胜利家拜年。 这一聚自然少不了家长里短一顿聊。 何素素幸运地又和七个孩子一起得了个红封，孩子们兜里还多了些糖果。 无怪乎她们兴奋，过年穿着新衣服到处走，碰上相熟的大人问声好就能得颗糖果，揣在衣兜里可都是自己的，可以攒着回头慢慢吃。 等回到家里吃过饭，午休后就再没出去。倒是有相熟的村里人陆续上门来坐，厅里摆着的饼干和糖果逐渐减少，热闹得很。 到了年初二，出嫁闺女的回门日。 何母早先就给三个媳妇备好了回门礼，一斤五花肉、半斤糕点和六个鸡蛋。 肉稀罕难买，糕点不算便宜，鸡蛋在冬天里不好攒，凑在一起小三样算是很不错的回门礼了。 别说赵米玲和钱春和高兴，就连苏玉也有点意外。 何母见三个媳妇喜欢这份礼也高兴，反正自己尽力准备了，都一视同仁。回头各家想再添点什么再自己去添。 “都去吧，你们爹娘肯定都等着了。” 送走他们，何母也不落寞，她正盼着大闺女一家回来呢。至于她娘家那边，爹娘早就走了，和弟弟一家好些年没走动，倒也不用管。 何素素惦记着大姐一家回来，今天也是起早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在等着。 上回拿回家的奶疙瘩吃得个精光，她又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了半斤，反正都是放在她房间里，吃多少别人不知道，倒也不用重新找借口带回家。 待会她要请大姐和两个外甥吃奶疙瘩！ 何父则是拿出平时不常喝的茶叶，打算待会招待女婿。他对这个女婿无疑是满意的，家里条件好对大闺女也好，更何况还有年前帮着介绍临时工的情分在。 何母则去准备中午要做的肉菜，女婿难得过来当然得拿出最贵重的羊肉来招待，昨天只煮了半只鸡，这会把剩下半只拿出来正好可以煮了。有羊肉有鸡肉，索性就不煮猪肉了。 先把萝卜羊肉放锅里炖，何母又把半只鸡给剁成肉块备着，葱用切成葱段，这才出了厨房。 恰好何秀秀一家到了，都穿着崭新的衣服，笑容满面喊人。 何母忙招待她们进来：“快进屋坐，可算等到你们了。” 何素素也跟着喊人。 浩浩和觉觉许久没见到小姨自然想得很，喊完外公外婆后就扑到小姨面前说上句喜庆话：“小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来，给你们一人一颗奶疙瘩。”何素素笑着应道，好在她早就把奶疙瘩放身上，这会撕开外包着的纸，直接塞进两个外甥的嘴里。 浩浩和觉觉尝了下，差点迷失在那浓郁的奶香味里，高兴说道：“好吃，比奶糖还要好吃。” 何秀秀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发笑：“有那么好吃吗？” 她只当是两个儿子配合着小姨夸张的反应。 何素素又拿出一颗奶疙瘩塞给大姐：“不信你试试，这可是我同学帮着在北方买回来的特产，奶香味可浓了。” 何秀秀接过尝了下，不消一会就感受到那股浓郁的奶香，难得的是不像奶糖那么齁甜，咬起来挺绵软的。 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何素素笑道：“我可是特意留了点等着给你们尝尝味道的。” 何母前阵子没少被闺女塞奶疙瘩吃，说是能补营养。这会见状笑道：“素素就惦记着你们呢，快过来坐吧。” 何父已经泡好茶和女婿坐着边喝边聊起天来，等大闺女坐过来又是招呼她一起喝茶，关心下她上班和生活那些事。 出嫁的闺女平时哪怕回娘家也是匆匆忙忙，也只有今天才好坐下来说说话。面对爹娘的关心，何秀秀自然是能说都说，时不时逗得他们发笑。 何素素则在一旁听着，边陪两个外甥玩。 何母说道：“老三今天陪她媳妇回娘家去了，说是下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估计碰不上你，干脆下午晚点上你家去坐坐。” 她知道老三的意思，家里也就老三有出息在部队算是军官，回来了上大闺女婆家去坐那是尊敬秀秀这个做姐姐的，也是给她做脸面。 何秀秀明白三弟的想法，笑着应道：“好啊，那我们下午早点回家，等着三弟上门来。” 顾成礼自然也是附和：“我们下午回家去欢迎三弟过来。” 第32章 各家聊天。 何家这边，何母做了一桌子好菜招待大闺女和女婿。 何秀秀和顾成礼自然也被饭桌上的羊肉给惊到了，没想到娘家还能买到羊肉，特意留着招待他们。 浩浩和觉觉还是头次吃羊肉，一直夸这羊肉好吃，连平时不怎么爱吃的萝卜也吃了好几块。 赵米玲娘家这边也是好一阵热闹。 因为赵大哥的媳妇娘家就在同村，平时经常见，这天早早回去娘家坐过后又回来自家招待小姑子。赵小弟的媳妇娘家离得远，自然也就没回来。 赵母见着闺女高兴，没想到她和女婿居然提了一斤猪肉、半斤糕点和六个鸡蛋过来，都是好东西啊。 “你们来就是了，居然还提这么贵重的东西过来。” 赵母客气说上一句，给三个外孙外孙女塞了红封后，当着女婿的面提了那一斤猪肉交代儿媳妇中午做了好好招待贵客。 这么做是失礼了点，但没办法，自家条件差没有肉票买肉，村里分的肉年三十吃完了。今天好不容易凑齐的菜，打算用炒鸡蛋凑道荤菜，现在有了猪肉，那当然得用猪肉来招待闺女一家。 何大哥倒不觉得有什么，岳母一家人不错，平时有什么也帮衬着，提过来的猪肉马上煮了给自家吃，是看重自家才对。 他坐下和大舅子说话。 桂芳她们则跟外婆家的表弟表妹玩。 赵米玲本来想进厨房帮大嫂一起做午饭的，却被娘拉着进去她房间：“午饭你大嫂先准备着，和娘聊会天先，你要帮忙再去帮忙。” 厨房里大嫂说道：“姑你先陪娘聊天吧，哪能让你进厨房啊，我这里能搞定的。” 她心情显然很好，姑子一家带了猪肉回来，中午又有荤腥可以吃了。有猪肉在前，自己单独做顿饭又算什么。 赵母拉着闺女进房间坐下：“你最近在你婆家那边怎么样？你婆婆这回居然还给准备了斤猪肉给你带回来，多稀奇啊。” 倒也不是说闺女的婆婆不好，只是猪肉多稀罕啊，居然能拿出一斤来做回门礼。 赵米玲说道：“我在婆家过得挺好的啊，娘你看我是不是圆润了些？我婆婆这回是大方，家里三个媳妇每人准备了一斤猪肉做回门礼呢。” “嘶，那不得三斤猪肉！”赵母惊叹。她仔细端详了下闺女，“好像是圆润了点，看来你这大半年在婆家过得不错，家里伙食应该也不错。” 不过想想，光是回门礼就能拿出三斤猪肉，估计平时也没少开荤。她心里乐滋滋的，为自己当年给闺女挑的这门亲事高兴。 赵母想了下又问：“对了，你家里那小姑这半年找到工作没？该不会没找到工作也没去地里上工吧？” 要说闺女婆家哪点不好，就是全家都宠着的小姑子，平时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供着在读高中。但去年毕业了，听闺女回来说过在家里还是什么活也不干，也不去上工，懒得要死。 往常赵母都是劝闺女看开点，一个丫头片子再怎么懒，等过几年嫁人后就不关闺女的事了，忍忍就过去了。 这会见闺女都养圆润了，想来这点困扰的问题是解决了。 赵米玲说起小姑子有种别样的心情：“小姑找到工作了，去电影院干了半年的帮工，等到腊月才回家休息。她变了不少，虽然也不怎么做家里活，但时不时会自己拿钱买肉回来给我们吃。” “我能变圆润，多少有小姑的功劳。” “为了小姑上班，家里还买了自行车。公婆也突然开窍了，年底分钱后给我们每家分了点钱。我男人也变勤快了，腊月没在家里闲着，托大姑子的关系去了钢铁厂做临时工，赚了点钱回来补贴我们这个小家。这日子啊，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赵米玲总结：“我感觉这些变化都和小姑有关。小姑其实人挺好的，她不爱干活，那是因为把更多时间都放在写文章上了，以前都是我误会她了。” 赵母听得眼睛都张大了，没想到这半年多发生这么多事，连带着闺女的想法都转了一大圈。 而且闺女还说，她小姑子时常会拿自己的钱买肉回来给大家吃。 天喔，她当年怎么就没碰上这么好的小姑子。 赵母也没多说什么，只道：“既然你觉得你那小姑子好，往后干活就老老实实干，别生出什么埋怨来。反正姑娘家也在家里待不了几年了，你和女婿把日子过好，把什么都好。” 赵米玲笑着应道：“这我当然知道。” 她到底是个坐不住的，和娘有什么话吃完饭还能接着聊，起身去厨房帮大嫂做饭去。 钱春和娘家这边，起初钱家也被这一斤猪肉的大手笔给惊到了，而后和赵家一样，当即拿这一斤猪肉进厨房做菜，中午好招待闺女一家。 钱家兄弟都陪媳妇回娘家了，只剩钱母钱父在。钱父在堂屋招待女婿聊天，孩子们在门口和隔壁家的孩子玩，钱母则带着闺女在厨房里做菜。 钱母照样是问了闺女婆家的事。 钱春和回忆起这半年的一切，嘴角带笑：“自从那回小姑磕到头之后，好像就发生了点变化……” 她把小姑会写文章赚钱，会拿自己的钱买猪肉回来给大家吃，找到工作去上班后很认真、平时相处也没那么挑剔任性这些事都说给娘听。 “虽然小姑现在在家还是不干活，但是我和大嫂好像也没有以前那种厌烦的情绪，就好像完全接受了这回事，把家里活当作是我们俩该干的，就不难受了。更何况时不时能吃上肉，哪怕是多干点活也是应该的。” 钱春和自然也知道，她们多吃的肉其实是在占小姑的便宜，那么就当帮小姑把她那份活了干了好了。 钱母听完直呼稀奇，而后道：“反正你能想清楚就好，我看可柔可杰长高不少，人也壮实了，你们一家子过得好比什么都好。照这样子下去，你们家日子不会差的。” 钱春和笑着点头：“那是。” 娘俩难得见面，边做着午饭又聊起别的事。 县城苏家，何连州带着妻子孩子来拜见岳父岳母。 他们是坐牛车来县城的，下车就是供销社，何连州说道：“我们再去供销社买点东西提过去爹娘那边吧。” 苏玉摇摇头：“不用了，娘准备了这些东西已经很体面了。我爹娘他们不计较这些的，听我的。” 于是一家子直接走到苏家。 平时苏玉就在娘家住，大宝二宝熟得就跟在自己家似的，也就何连州稍微生疏些，但年前才刚聚过吃饭，这会坐在一起也是聊些家常。 中午饭菜自然也是丰盛的。 等到下午稍微晚些，何连州提出告辞，带着妻子孩子去大姐家坐坐。 要说起来，当初苏玉和丈夫还是何秀秀帮忙介绍认识的，平时没什么机会联系，她这会也想着刚好可以上门去找这婆家大姐聊聊天。 何连州又绕去附近的百货商店买了些东西，才和妻子孩子一并到钢铁厂家属院去。 一进门自然受到大姐一家的欢迎，她婆婆公公更是热情招待着，顾家瞬间热闹起来。 清河生产队，何家这边老大一家和老二一家已经回来了。 何素素还得到了侄子侄女孝敬的糖，说是在外婆家给的，送给她吃。 她很给面子地挑了颗塞进嘴里：“嗯挺甜的，味道真不错。” 可柔这丫头可精了，羞涩提出自己的愿望：“那小姑，我们有糖果分给你吃，你下回有奶疙瘩也分点给我们吃好不好？” 年纪小点的桂棉和可杰也附和：“是啊小姑，上回那个奶疙瘩可好吃了！” 没有哪个小孩可以拒绝奶香味浓郁的奶疙瘩。 何素素大方应承：“好啊，等下次我有奶疙瘩了一定分给你们吃。” 她想着等年后有去县城，就再带点奶疙瘩回来。 何母原本送走了大闺女一家子有点伤感的，这会见孙子孙女们缠着闺女要吃奶疙瘩，忍不住念叨上一句：“你们这群贪吃鬼，成天惦记着点吃，那可是北方的特产哪有那么容易买到的。也就是你们小姑人好疼你们，才答应你们。” 话一出口，人好像又恢复了活气，那点伤感全都消失了。也是她钻牛角尖了，闺女就住在县城里，想见上一面还不容易吗？ 见几个孙子孙女训得不好意思，埋头不敢看她，但就是不改口说不吃奶疙瘩了，何母好笑摇摇头。别说孩子，就是她也爱吃那奶疙瘩。 天色不早，她喊上负责今晚晚饭的老大媳妇去厨房忙活。这家里人一多，做饭时间都久些。 稍微晚些何连州一家回来，何母见着问了下：“去秀秀家坐完回来了？” 何连州点头：“嗯，大姐一家热情招待，要不是我说家里做了我们的饭，她婆婆硬要留我们在家吃饭，不肯放我们走。” 他又挑拣了些在大姐家聊天的话题说给娘听，何母听了高兴。亲家热情招待老三一家，那是给大闺女面子。 一家子热热闹闹围坐在饭桌前吃饭。 接下来几天，何素素着实是享受了一回过年的热闹，基本上每天都有人上门来坐。不过就除夕和初一初二那三天家里摆着瓜子、糖果和糕点，之后就收起来了。 用何母的话来说：“现在走的都是一般关系的人，闲着没事到处窜着坐坐聊天，能有杯水喝就不错了，哪里用得着吃这些。” 糖果、糕点和瓜子都是难得的零嘴，她收起来偶尔拿给孙子孙女吃，再就是偶尔午后和媳妇闺女们聊天时吃，这才不算亏。 何家一年到头也就这几天最热闹，家里人聚得最齐的时候，吃饭围成一桌，厅里坐满人，连洗澡都得排队。 何连州初六就得回部队，这次休假这么长时间已经是难得，还是因为他过去一年基本上没有休假才有的。 夜里他问妻子：“小玉，我明天就得回去了，之后的话你是打算带着孩子在家里住，还是回娘家住？” 苏玉犹豫了下还是说实话：“我比较想回娘家住，在县城去上下班方便很多。我娘现在退休在家没事，正好可以帮忙看着大宝二宝，这边娘她们白天上工，也不用担心大宝二宝。” 何连州尊重妻子的选择，就像她所说的，目前情况住在娘家那边确实比较好。他点头：“行，那我和娘说这件事。” 很多事情，他这个做儿子的来说，会比苏玉这个做媳妇说的要好些。 苏玉笑着应好。 何连州说：“我明天不用那么早出门，先送你和大宝二宝去你娘那吧，衣服那些加起来不少，你一个人回去太辛苦了。我也好和岳父岳母他们道声别。” 明天小玉特意和同事换了班休息。 苏玉摇头：“不用，你的心意我爹我娘他们都知道，回头我再带着大宝二宝回去就好了，两个孩子现在也能帮着提东西了。明天时间不多，你再在家里陪下爹娘。” 知道妻子的心意，何连州心里一阵熨贴：“还是你贴心。” 想到未来有七成概率的事，他还是忍不住说，“今年顺利的话我应该能再升一级，到时候就申请房子，你带着大宝二宝过来随军，我们一家就能聚在一起了。” 说起这个苏玉也是满脸期待：“希望这天能早点到来，我也盼着过去找你。” 过年这阵子的相处，夫妻俩的感情要好上不少。 不同于丈夫话里仍带有些不确定性，她有着未来的记忆却是知道，今年四五月份丈夫就能升成连长，她就能带着孩子去随军了。 今年注定是充满期待和希望的。 何连州搂着妻子，想了下又交代：“这事先别和爹娘他们说，还没确定的事怕他们空欢喜一场。” 苏玉笑着说道：“放心好了，这事就你我知道。” 接下来自是夫妻好一阵情浓。 何母知道儿子明天要回部队，夫妻间肯定有话要说有事要做，特意把大宝二宝带去和她还有老头子睡。 翌日早上，等吃过早饭，何母又走进厨房去忙活。老三要回部队了，路上饿了要吃午饭，她得做点东西给她带着路上吃。 好在闺女上回买回家的白面还剩了些，家里菜地里种了点韭菜勉强顶着寒风长出了些，何母决定给做韭菜盒子。 她把白面掺水揉好放一旁发酵，又去地里割了韭菜挑拣干净切成小段，接着拿四五个鸡蛋炒了切碎，韭菜和鸡蛋拌在一盆里添上盐、酱油那些调味，这馅料就算准备好了。 把发好的面团排气，搓成长条后再切成一个个小剂子，何母开始拿过小剂子揉成团又擀成面皮，往里头包馅料，再收口给压成有厚度的馅饼状。 等一个个韭菜盒子做好，她起了炉灶，往锅里添油，将这些馅饼放进去锅里煎。这韭菜盒子当然得煎得金黄油亮的才好吃。 何连州走进厨房就见娘站在炉灶前为自己准备路上吃的东西，每回都是这样。他心里暖暖的，走过去道：“娘，你辛苦了。” 何母回过头瞧见儿子笑道：“哪有什么辛不辛苦的，一年到头也没给你做几回饭菜。你回到部队那边自己照顾好自己，反正千万别饿着自己，过阵子我再给你做些耐放的吃的寄过去给你。” 她笑了笑，“放心花不了几个钱的也不累，就用你过年给我们的钱。” 过年老三私底下塞了一百块给她和老头子，说是和老三媳妇两人孝敬的。 何连州笑着应好：“娘我知道的，肯定照顾好自己。你上回做的那个冬菇肉酱不错，要不你下回就还做点这个吧。” 听见儿子这么说，何母更高兴了：“行啊，你喜欢那冬菇肉酱更好，简单得很，回头做了寄给你。” 听老三这么说她也有了方向，不至于想破脑袋不知道要寄什么过去给老三。 何连州说起媳妇要带着孩子去娘家住的事：“小玉确实住娘家那边上下班方便些，她娘也能帮着照顾大宝小宝，娘你们也跟着轻松。” 何母早就看开了：“她爱回去就回去住呗，我还乐得轻松。小玉这孩子也孝顺，休息了就会大宝二宝回来看我和你爹。回头你再买点东西给你岳父岳母，感谢下他们。” 老三媳妇带着两个孩子不在家住，家里还正好省粮食了呢，何母心里想着。 何连州点头：“好，我知道的。” ： 锅里韭菜盒子煎得飘出香味来，何母给翻了面继续煎着。 何连州感叹：“这韭菜盒子闻着就香，每回坐火车回部队，旁边的人都羡慕我的伙食。对了娘，待会我拿我上回带回来那个铝饭盒过来装，免得用家里的带过去还得等下回再带回来。” 他上回从部队回来，自然也是提前从饭堂里买了包子装在饭盒里带在路上吃的。回家随手洗了后又收了放在房间里，差点给忘了。 何母自然是应好。 何素素比较幸福，醒得稍微晚了些错过了同大伙一样的早饭，却碰巧遇上了刚出炉的韭菜盒子。 以何母疼闺女的性子，那自然是有预留闺女这份的，当即装了两个韭菜盒子给她吃。 何素素也不客气，接过坐在饭桌前吃了起来。韭菜盒子外皮煎得酥脆，入口不止有油香还有面香，再往里咬上一口，韭菜和鸡蛋混合在一起咸香可口还冒着汁水，不比肉陷差。 几个孩子原本都吃饱了，这会闻着香味过来看着小姑吃韭菜盒子，忍不住吞口水。 到底还在过年，何母去厨房将给老三的四个韭菜盒子装进他的铝饭盒里，算了下锅里剩下的韭菜盒子个数，干脆全给对半切开装盘子里，端出去给孩子们吃。 “你们一人吃一块，大小都是一样的，不许抢。” “好耶，谢谢奶！” 几个孩子顿时高兴凑过去，一人一块*拿起来吃，吃得滋滋有味。 桂棉吃着嘴巴也不闲着：“好羡慕小姑一个人可以吃两个韭菜盒子，小叔就更幸福了可以吃一饭盒的韭菜盒子。” 大宝咽下嘴里香香的韭菜和鸡蛋，不太高兴道：“可是我不想要爹离开。” 二宝边吃边点头：“我也不想。” 可杰吃着韭菜盒子，努力想点话安慰他们：“没事，你们想你爹了，就回来看看我们。我可以把我爹让给你们一下下。” 大宝摇头：“我才不要，我要我爹。” 二宝重重点头：“对，我要我爹。” 接着又吃起韭菜盒子来，意味犹长地感叹：“好香啊！” 何连州在厅里坐着和爹娘哥嫂聊天道别，只有何素素坐在饭桌这边听到小娃们的对话，忍不住被逗乐。 她连着吃了两个不算小的韭菜盒子，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也很饱。 索性走到厅里听他们聊天。 何连州看到小妹忍不住交代：“小妹，既然你对未来有清晰的打算，那就好好地去做，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何素素仔细想了下自己的开春打算，无非是找工作，找不到工作就写文章。她乖巧点头：“好的三哥，我记住了。” 苏玉坐在一旁听着，想了想还是说：“素素要找工作的话，我回去后也帮着打听下，说不定能有合适的。” 这半年里小姑改变了不少自己对她的印象，过年这阵子相处也还挺舒适，苏玉愿意卖这个好，帮着打听下。 何母听到高兴：“那敢情好，小玉你在广播台工作认识的人多，要是有合适的你就和素素说。这孩子现在长大些，工作还是很认真负责的。” 苏玉点头：“娘我知道，会帮着问下的。” 何素素没想到三嫂会主动开口帮自己问工作，不管怎样她还是扬起灿烂的笑容谢道：“多谢三嫂，那就麻烦你啦。” 时间不早，何连州准备出发。如今家里有了自行车，自然是比以前要方便些，由何大哥骑着自行车送他去市里火车站坐车。 何连州的行李简单，回时一个包裹，去时也是一个包裹，装着韭菜盒子的铝饭盒已经放入包裹中。 一家子站在门口送别，依依不舍。何素素也挺舍不得三哥的，连声道：“三哥你去了部队记得多写信回来！” 终须一别，最后何连州背着包裹坐在自行车后头，和何大哥一起离开。 等到下午午睡过后，苏玉也收拾好自己和两个孩子的衣服，准备搭牛车回娘家。 三嫂带着两个孩子还有衣服回去多少有些不方便，记着上午对方说要帮自己找工作的好，何素素主动说要送她们回去。 何母想着姑嫂俩培养下感情也好，就同意了下来。 第33章 写故事。 其实一路上也没什么难事。 出了家门后何素素帮着背一个包裹，如同平时背着竹篓一般，到了村口就坐上牛车。 小孩子坐牛车本来不算钱的，但到底占了位置，给个一分钱意思下就好。 等到了县城，依旧是何素素背着一个包裹，三嫂背着一个包裹，两个小豆丁跟在身旁，一齐往三嫂娘家走去。 苏母在家里算着日子，估摸着闺女今天该带着两个外孙回来了。年初二回门那天她有问过闺女女婿几时走的事，以闺女的性子肯定是要带着孩子回来家里住的。 她忍不住担心，也不知道闺女一个人又要带孩子又要背行李，回来方不方便。 所以等苏母听到敲门声响，开门见不止闺女带着孩子回来，她小姑也帮着背行李过来时，招待起何素素也热情起来：“素素也来啦？快进屋坐。” 来都来了，何素素被邀着进屋坐会，还喝上了苏母给她泡的红糖水。 因着不算相熟，聊天只能围绕着两家过年日常展开，等到稍微晚些，何素素借口还得去供销社买点东西先行离开。 苏母亲自把人送出门口：“那素素你回去路上小心些，有空常来家里住哈。” 何素素点头：“好的，婶子我知道了，再见哈。” 她接着和苏玉还有凑过来的两个孩子说道，“三嫂再见，大宝二宝再见。” 苏玉笑着挥手：“回去路上小心点。” 大宝二宝也跟着挥手：“小姑再见！” 出了苏家，何素素往供销社方向走。她到没什么东西要去供销社买，只是往那边走待会好搭牛车回去。 走着走着，她拐进一条没人的巷子，意念一动调出购物系统准备兑换东西。 过年家里虽然有四斤猪肉和年前分的猪肉，两斤羊肉还有一只鸡，但吃的人多了加上这么多天，随着昨晚那一顿就全部吃光了。 不然今天娘做那韭菜盒子，怎么着也会弄点猪肉剁成肉糜添进韭菜鸡蛋陷去，那得多香啊。 何素素也不贪心，用4点勤劳值兑换了两斤猪肉。过年这段时间她也就靠着每天扫回院子攒了点勤劳值，不然这会连猪肉都没得兑换。 她这回没打算兑换奶疙瘩带回去，说好是北方的特产总得等同学弄回来，下回再说。 想到家里天天吃腌白菜也快吃腻了，何素素心念一动突然想吃豆芽。这豆芽是可以自己发的，现在天气冷也没关系，大不了用火烘暖些。 她在购物系统里看了一圈，在绿豆和黄豆之间最后选择兑换一斤黄豆。 因为出门时没有背背篓，这会只好把一斤黄豆和两斤猪肉都提在手里。得亏猪肉外头有油纸包着，黄豆也是用油纸包着，提在手里不太方便，但离得远些也不太容易被人看见。 倒不是何素素不想等回到村口那边再从储物格里拿出来，以前她背着竹篓还可以说是放在竹篓里，现在如果两手空空回去大家都看着，回头又突然变出东西来才叫奇怪呢。 走到供销社这边稍微等了会，大力叔就赶着牛车来了。 许是年后家里什么都不缺，亦或是钱都花光了得省着些，下午来时就没什么人坐牛车，所以这趟回去的牛车也没载什么人。 何素素见状松了口气，交了两分钱坐上牛车。 路上还听大力叔感叹：“村里人照顾我，安排我来干赶牛车的活计，虽然说一年到头没个休息，累倒是不累，还算满公分给我，我这心里感谢着呢。” 何素素自然是笑着附和：“叔你这份活确实很不错，村里不知道多少人羡慕着呢。” 等回到家里，何母瞧见两斤猪肉倒没什么反应，她猜到闺女这趟去县城会带猪肉回来。毕竟昨晚家里所有肉全都吃完了，自从闺女有了门路后，家里吃的肉就没怎么缺过。 她想着待会回房间拿买肉钱给闺女。 就是看到那一斤黄豆时，何母忍不住奇怪问：“素素你怎么还买了斤黄豆回来？” 何素素如实说：“这不是天天吃腌白菜吃腻了吗，想吃点新鲜的。我记得小时候娘你用黄豆发过豆芽，味道还怪好的，就买了斤黄豆回来想让你再发点豆芽来吃。” 何母确实会发豆芽，以前能吃上的东西更少，折腾吃食的法子就多了。黄豆没什么好的做法，烤香了给孩子当零嘴还行，但总觉得浪费，发成豆芽多的话够全家吃几顿了。 这法子还是和村里老人学的。 何母笑道：“还是你这丫头机灵，要是年前能想到也好买点黄豆放家里，过年发了来吃，起码是新鲜的。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我待会就来弄。” 何素素承认：“我这没什么本事的人，可不就净钻研吃的去了，就等着吃娘你发的豆芽了。” 何母说道：“那你还得等个四五天，发豆芽没那么快。” 嘴上这么说，到底是把闺女惦记的放心上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何母先去处理这黄豆。想着闺女爱吃，她干脆把这一斤黄豆全用来发豆芽。 她拿了个盆子将黄豆淘洗干净，放了水泡着，得泡十来个小时才行。 也不知道闺女怎么买的，这些黄豆是难得的好模样，颗颗饱满。 第二天早上，何母起床洗漱后连吃早饭都没顾上，先去把装了黄豆的盆子水给倒掉，泡发了一晚上的黄豆膨胀不少。 她用竹编的有缝隙的盆子装黄豆，再用平常的盆子装竹盆，这样子也能装方便漏出来的水。 将泡湿的布盖在黄豆上面，再到水井旁舀水倒进去好让里头的黄豆全都泡上，何母将这套着的盆子放到厨房见不着光的地方去，接着把装着水有份量的盘子压到布上，就这么放着。 特意压个盘子是为了黄豆好发芽，放厨房则是想着平时炉灶起火时能将厨房熏热，也能利于黄豆发芽。 知道娘把黄豆发芽的事给安排上了，何素素还挺好奇的，每天趁着换水的时候跟在一旁看下。 何母每天都重复着给盆里黄豆冲泡水的步骤，约莫两天黄豆就发了芽，之后一天比一天长。因为黄豆芽立住了，也不用再放装满水的盘子压着，干脆撤掉。 等到豆芽发得有一手掌长，芽头白嫩，芽苗软脆，也就好了。 当天何家就拿了一半的豆芽炒了吃，添上点肉片提鲜吊味。这是深冬后饭桌上少有的青绿颜色，着实叫人喜爱。 何素素夹了些豆芽吃，和预想中一样鲜甜软烂，沾上些许肉香味更加可口，咬上一口还能冒出汁水来。 何家其他人吃得也很满意，直说还是新鲜的蔬菜好吃。 好在自家发的豆芽隔天吃了两三顿，进入二月天气没那么冷，何母重新把院子里的菜地给翻了一遍松土，洒上种子重新种起青菜来。 刚把菜地给收整好，闲了快两个月的何家人又忙碌起来，清河生产队恢复了平日上工的日子。 地里的晚稻长势不错，大伙将田间地垄长的杂草除掉，又忙碌起来，接着要准备收割晚稻了。 一想到收上来的都是粮食，村里人浑身充满干劲，满是对新的一年的期待。 何素素仍旧是待在家里，心情好有灵感的时候就提笔写下文章，心情一般或者犯懒时就什么也不干，哪怕是坐在院子里看着蓝天白云发呆或是胡思乱想也能把日子给过了。 这天，拿着攒了许久的稿子，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去县城。她直接往邮局去，把三篇稿子分成两个信封寄去不同的地方。 想着一直是投稿给小巷人家和青年杂志，那样的风格她也是写腻了，她干脆问：“同志，我想请问下有什么新到的杂志吗？” 工作人员闻言，转身在后头的桌子上抽了五本杂志过来：“都在这了。” 何素素没看早就眼熟得不行的小巷人家和青年杂志，转头看起另外三本杂志来。 其中两本和小巷人家风格大同小异，刊登的文章多是写国内各地一些风趣事，若是闲着无事的人肯定乐意看下了解未曾去过的地方的风土人情，想来这些杂志卖得不错。 第三本杂志的话倒是让何素素有些许惊讶，里头刊登的文章有和小巷人家类似的，也有一些类似话本子上的故事，光从文章开头看就充满故事性。 难得的是，这些故事并非一篇两三千字就刊登这一次，而是以连载的形式每期刊登故事后续。 何素素觉得这种形式还挺新颖的，喜欢看这故事的读者必定每天盼着下期杂志快快刊登出来，好接着看故事的后续，无疑是留下一批潜在的购买者。 她这个写文章的人最清楚，这样子的故事一旦构思好了，就一直顺着往下写就好了，考验的是故事的连续性和可看性，却也省了重新构思故事人物脉络的功夫。 对何素素来说，后者才是最费时间最难的。她意识到，这种新形式的故事刊登方式很适合自己，便起了尝试的心思。 想着回家能再深入研究下这些故事的可读性和杂志喜好的风格，何素素拿起想要的这本杂志说道：“同志，我买一本这个杂志。” 工作人员也不意外，报了价格收了钱，这本杂志就算是卖出去了，剩下的又放回去。 何素素将杂志放在背篓里，骑着自行车回家去。 她这回出门还为了给家里带些肉回去，晚稻收割同样是累人的，接着马不停蹄要春播，不多补点油水怎么行。 到了村口往里一些没人的时候，何素素意念一动将昨晚早就兑换好放在储物格里的两斤五花肉转移到背篓里。 经过这段时间的各种吃法，她和家里人最爱吃的还是五花肉，不消说肥而不腻的红烧肉亦或是回锅肉，切成片随便炒一炒也是香的。 再者每回炒五花肉都能煸炒出不少猪油来，接着锅底的猪油用来炒青菜也很香。 反正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一斤猪肉都是2点勤劳值，自然是选自家爱吃的五花肉。 回到家里，大人都去上工了，小孩子去上学或者外头玩，空无一人。何素素将两斤五花肉放到吊桶沉进水井里放着，洗了手就直接回房间。 她想趁着有兴趣的时候赶紧研究下这本新杂志。 何素素从杂志的第一页看起，很快沉浸进去。等听到外头有声响时，她已经看完一半了。 把杂志放书桌上，何素素走出去到厨房交代：“大嫂，我买了两斤五花肉回来放在水井里冰镇着了，你看看要不要拿点出来中午炒了吃。” 赵米玲听了高兴：“哎好，爹娘他们上工挺累的，我还是切点炒了中午吃吧。” 她没想到小姑这么快就又买了肉回来。不过以小姑的性子，自己吃肉的同时也没亏待了家里人，好像也挺正常的。 交代完大嫂五花肉的事，何素素又回房间继续研究起杂志来。 她发现这本杂志刊登的故事还是符合当下人们比较热爱看的那类风格，主角大多青春热情，有着当下吃苦耐劳、甘于奉献的精神。在面对困难时，主角总能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法，最后实在大团圆的结局。 简而言之就是，主角遇到困难，寻找解决方法，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成长，最终获得一些成就的故事。 当然这故事和以前她看的话本不太一样，在现实之上又不会太过飘渺，能够让看的人代入进去就是了。 何素素心里有了底，脑海里也飘忽地冒出一些想法来。她当即拿出纸笔简单记录下来，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灵感。 才刚写完，外头何家人回来，喊着可以吃饭了。何素素将刚记录下来的灵感连同杂志都收进书桌抽屉里，这才出去吃饭。 吃完稍微喘了口气，何素素回到房间躺床上睡觉。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她午休。 一天那么长的时间，如果不午休的话，好像下午都没了精气神一般。 接下来几天，何素素一直在构思自己想写的这个故事。 故事背景自然是当下这个年代的青年，她费心设定好主角的性格特点，又照着主角生活工作接触的人延伸出好几个重要配角来，故事的主线逐渐清晰。 考虑到这些故事是分着刊登在杂志上的，何素素将故事主线分成好几个阶段，接着又在每个阶段末尾设定一些吸引读者的情节，好让对方有下次再购买杂志看的欲望。 她猜测杂志社也会想办法根据读者的反馈来刊登接下来的故事。如果一个故事读者最开始感兴趣，后面慢慢没人感兴趣了，杂志社也不会傻傻地继续刊登占用版面。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就过了一个星期。 何母看着闺女这认真的模样，还怕她太沉迷于写文章熬坏了身体，天天待在房间书桌前坐着哪行啊。 白天上工她没空，晚上吃过饭总要拉着闺女去村里头走走，边说道：“平日里早上太阳没那么大，你吃过早饭别一脑袋钻房间去，可以多出来走走，看着外头这些树上新长出来的嫩芽，心情多好啊。” 何素素知道娘的担心，她这阵子确实过分沉迷于写故事了。因为想一举成功，所以才过分紧张，这样子反而容易失了初心。 她笑着点头：“行了娘我知道的，得空肯定多出来走走。” 隔天早上吃过饭，何素素本来想走回房间琢磨那就差一点点构思好的故事，又想起娘交代的话，干脆拐了方向出门，在村里头走走。 房屋还是老样子，村里头除了大伯家、支书家，还有几家条件好些的，再是自家是砖瓦房，其余的都是土房子。 说起来自家能盖砖瓦房，还多亏了三哥去当兵每月寄津贴回来攒了了不少钱，不然哪能建成现在自家这么大的房子，住着一家三代也不会挤。 确实像娘说的一般，村里的树全都长出了嫩叶，青翠一片看着格外有生命力，借着日光的照射散发出春意来，让人瞧了就高兴。 天空一片晴朗，云卷云舒，仿佛可以瞧出不同的形状，如兔子狂奔、人骑着马慢悠悠走着、一把弓箭射向远方，何素素尽情畅想着。 想着想着思绪飘到差一点点就构思好的故事去，脑海里突然冒出新的点子来，原先未想通的地方突然就思路畅通了。 何素素好一阵激动，连忙拐道回家把纸上故事框架最后一部分补充完整。 终于可以开始动笔写了。 她花了四五天才把故事的第一部分写好。 根据杂志社的要求，虽然头回刊登才三四千字，但作者必须同时提供两万字的稿子。这样子既方便杂志社对这个故事后面进展的把控，也可以防止作者突然断稿，失信于读者。 故事的第一部分就像抛砖引玉，也是第一块敲门砖，既要吸引杂志社编辑的喜爱，也要吸引读者的喜爱，勾起对方对接下来故事的期待。 何素素在写的时候，每字每句都费了不少心思，遣词造句比以前用心很多。在写完后更是连着修改了两三遍，直到自己满意为止。 她少有这么认真的时候。 写完第一部分，接下来只需要接着往下写，凑够两万字即可。何素素埋头苦写，一时间竟然跟上班似的，或者说比在电影院上班那会还忙。 几天后，何素素将两万子稿子再次通读一遍，确认没有错别字后将所有信纸都塞进信封里，才算松了口气。 她打开房门走出房间，看着远方的天蓝蓝一片，心情格外地好。 何母下工回来，瞧见闺女没和前几天一样窝在房间里，而是懒散地坐在院子的竹椅上逗着桂棉他们玩，也是松了口气。 她走过去难得没好气道：“你终于把你那宝贝故事写完了？哪能这么忙的。” 何素素揽住娘的胳膊笑道：“写完了，这回投稿我还是挺有信心的，娘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在收到杂志社回稿前，她是绝对不会动笔写接下来的故事的。 别说什么提前写了以后不用那么紧张，她这种不见兔子不撒网的人，万一杂志社看不上自己的故事没收稿，自己提前写的稿子那不成了白费功夫吗。 何母听着闺女这么自信的话也是高兴：“好好好，那我可就等着你的好消息了。” 她也盼着杂志社那边能看上闺女的稿子，要不然这么多天的苦可不就白受了吗。 隔天何素素就骑了自行车去县城寄稿子，顺带又带了两斤猪肉回家。接着就是等回信的日子。 这期间村里组织了春播，在稻田里种下培养好的秧苗，远远望去青绿一片。 春播过后，全村休息一天。何家人忙碌这么久终于能够休息，着实松了口气，除了吃饭睡觉外就是聚着一起聊天说说话打发时间。 何素素坐在厅里听着爹娘哥嫂说话，思绪开始飘忽。 她想起也是去年这个时候，自己磕到头意外觉醒了记忆，还得到了天道补偿的购物系统，之后的日子时常能吃上肉和其它东西，这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今家里的日子越来越好，自己也找到努力的方向，未来会越来越好的。 因为惦记着回信的事，何素素隔两天就骑着自行车往县城邮局那跑。头回跑空了，第二回她等到了回信。 连回家再看也等不及，何素素拿到回信后走到邮局旁边，直接拆开信封看起信纸，看着看着露出灿烂的笑容来。 她写的故事被选中了，编辑夸构思很新颖，让她继续加油，并约定好下回最迟投稿的时间。杂志社以千字四块来收稿，她寄过去两万字，总共八十块的汇款单塞在信封里。 何素素拿出汇款单仔细看了看，她还是头次一回赚这么多钱。一想到接下来的故事都能按照千字四块来赚稿费，她简直要乐疯。 何素素将汇款单小心收好，信纸塞回信封里收好，骑着自行车去银行取钱，之后回家。 等到何母下工回家，何素素立即拉着她到房间。 何母笑道：“神神秘秘的想和我说什么，你投稿出去的稿子有回信了？” 何素素快速点点头，压低了声音说：“杂志社很喜欢我的故事，给了千字四块来收稿，我这次赚了八十块！” “什么！” 何母听后不可抑制地提高了嗓门，而后又是小心压低了声音，“赚这么多钱！” 接着又是高兴，“我家闺女就是厉害，一写稿子辛苦这些天就赚了这么多钱，我看就连城里那些八级工也比不上你。” 何秀秀兴奋后谦虚道：“我这也是一时运气好，头回写这么多字才赚多点钱。接下来得照着约定时间写完故事投稿才行。” “要的要的，闺女你得记着才行。”何母又是交代，“这事除了我和你爹，你连你姐都不要说。” 何素素点头：“我知道的。” 说是要瞒着，何母一整天心情都特别好，笑眯眯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有喜事。 赵米玲和钱春和倒没多想，只猜测是小姑前阵子写的文章被收用了，赚了点稿费。她们怎么也想不到会有那么多钱。 何素素放任自己高兴，并没有趁着兴奋继续写稿子。而是沉淀两天，将接下来的内容构思好，才继续动笔写。 杂志社要求每回投稿不少于五千字。何素素花费个四五天写完，在约定的时间内邮寄过去给杂志社。 一回生二回熟，短时间内有了稳定的收入。 到了三月中旬，某天苏玉匆匆回家来，找上何素素：“素素，快和我去趟县城，我打听到供销社下午会贴招工公告，说是报名下午就截至了。” 第34章 没考上。 何素素听了有些惊讶。 这年头在供销社的可都是好工作，不说那些高级的财务、采购，光是在供销社当个柜台售货员就足够惹人羡慕了。 除了稳定的工资和各种票证外，还有员工内购福利，一些稀罕的东西售货员是可以内部提前购买的。而且如果碰上商品有瑕疵，售货员也可以以便宜的价钱买下。 像瑕疵布这些，外头人稀罕得不行，但到了供销社都是由售货员先挑过一轮，剩下的才会拿出来卖。 甚至好多稀罕的东西刚到供销社，就在内部卖完了，根本等不到放上柜台面向大众卖的时候。 见三嫂站着还不断喘气，想必是一路猛骑自行车回来，何素素连忙扶着她到厅里坐下：“三嫂你先坐着歇会，别累着自己。这供销社招工公告怎么这么急啊，下午才贴出来就截至报名了。” 苏玉坐下歇了会，才稍微恢复正常气息，解释道：“这消息还是我一个非常好的朋友告诉我的。像供销社这么稀罕的工作，哪怕招人也是面向内部员工子弟招聘，这么多年都这样，这次也不例外。” “但是为了不让大众多说闲话，还是会对外张贴公告，不过很快就截至报名时间。这次也就是我们提前知道了消息，去守着说不定能报上名。” 其实这年头很多厂子招工也是这样，很多等着找工作的人甚至没见到招工公告，工厂就已经招到人了。 只不过供销社的工作稀罕，容易引起人们的注意，才愈发显得不公平。 苏玉说道：“我打听到这供销社售货员只需要初中毕业就行，你铁定是符合要求的，招工考试应该也问题不大。素素你要是没问题的话，下午就跟我去县城报名。” 何素素想了下，她对供销社这份工作还是比较喜欢的。 哪怕守着柜台卖东西比不上原先在电影院时清闲，只要她当上供销社的售货员，就可以借着内部福利的名义从购物系统里带一些稀罕的东西回家，不用成天烦恼找什么借口。 她点点头：“如果能够考上供销社售货员这份工作，我自然是愿意的。多谢三嫂你帮我打听工作，要不然我铁定不知道供销社招工的消息。” 苏玉笑道：“也是碰巧我那朋友有亲戚在供销社里干活，才能知道这内部消息。我请了一下午的假，下午陪你去供销社报名。” 何素素自然应好。 等到何家人下工回来，还奇怪苏玉怎么突然回来呢。 等听完何素素说三嫂是回来给她递工作消息的，何母高兴得不行：“这可真是多亏了老三媳妇，素素才能赶上供销社招工的报名，要不然咱啥也不知道。这供销社售货员可是门好工作。” 她看着老三媳妇，是怎么看怎么顺眼。 何父也勉励道：“这事老三媳妇做得好，素素你报名后可得好好备考。” 何素素点头：“爹娘我知道的，放心好了。” 何大哥他们也为小妹高兴，心想小妹运道挺好的，头份工作是去电影院当帮工，这回要是能考上供销社售货员正式工，以后这日子肯定一路美满。 吃过饭，何母催闺女和老三媳妇回屋睡觉，等到临上工时又忍不住去闺女房间喊醒她交代：“素素你自己可得上点心，千万别睡迟到了。” 何素素迷迷糊糊间点头应好：“娘我知道了。” 等到何母出门，她又继续陷入梦乡。 好在心里牵挂着事，也没真的睡过头，在早先约好的时间醒来，何素素特意换了身好看的衣服又去水井旁打了盆水清醒下。 苏玉也跟着起床。 两人也没耽搁，喝了杯水后出发。苏玉平时上下班都是骑娘家的自行车，上午那会也是直接骑着自行车回来，这会自然也是骑着自行车回去。 何素素也骑着自家的自行车出发。 到了县城供销社门口，两人先后将自行车停好，而后就在门口等着。 这会供销社门口张贴公告的地方还只张贴着前些天公告有缝纫机到货的红纸。 姑嫂俩也不无聊，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天。 约莫到了四点，有工作人员拿着红纸过来张贴。路过的人都很精明，还以为供销社又有什么稀罕物到货了，赶忙凑过来看。 “哎呦好像是供销社招工公告，要招两名售货员呢！” “年纪要十六岁以上四十岁以下，初中毕业，这要求我闺女符合，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她才行！” “天杀的还好我路过，这会才张贴出来，待会五点就要截至报名了！” 何素素和苏玉守在这里，是最前头看完公告的，当即进了供销社上二楼人事科办公室报名。 供销社平时只有一楼柜台卖东西，二楼是供销社主任、财务、采购、人事的办公室还有库房。何素素也是头次上来。 她们俩直接找到人事科办公室，里头就坐着一位长发中年妇女。何素素客气道：“同志你好，我是来报名刚刚张贴出去的供销社售货员考试的。” 中年妇女看了她几眼，眉头微皱，倒也没多说些什么，从一旁拿过空白本子开始写：“姓名、年龄、学历？” 何素素一一回答，很快拿到她的报名条。 中年妇女冷脸交代：“这张报名条千万要收好，三日后早上九点凭借这张报名条过来参加考试。” “好的，多谢同志。”何素素忽略她的冷脸，笑着道谢后和三嫂一并出了办公室下一楼。 苏玉这才开口：“你也不用在意她们的态度，估计没想着这么快能有人来报名，好好准备着参加考试就是了。” 何素素点头：“三嫂你放心，我不会受她们影响的，一定好好准备考试。” 走出供销社，等三嫂骑着自行车离去，何素素扶着自家的自行车犹疑了会还是重新停好，背着人从购物系统兑换了一支口红拿在手里，重新进了供销社。 她先前有注意到卖自行车柜台这边的售货员就是以前打过交道的那位，悄悄塞了盒雪花膏给她，从她那打听到自行车到货的消息。 何素素走过去和她打招呼：“同志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售货员笑着说道，她对这姑娘有印象，是个机灵的。那盒雪花膏自己冬天没少擦，脸和手都滋润不少。平日里瞧见了她也乐得打声招呼，“过来买东西啊？” 何素素摇头：“没，这不听说供销社要招两个售货员，我特意过来报名的嘛。” 说完她悄悄凑近柜台，借着柜台遮挡想把手里的口红塞给对方，顺带说明来意，“我是想问下同志你当时参加招工考试时题目难不，大概考什么内容？” 售货员自然看到这姑娘手里头的东西，瞧着有点像沪市的口红，这东西稀罕着呢，她也是从堂姐那看到过一回才认得出来。 若是问别的东西，她也就大胆收了这口红，卖眼前姑娘一个好。但是招工考试的事，真不好说。 售货员把这姑娘递过来的口红又给推回去，只说道：“考试自然是难的，考的就是一些我们供销社日常工作的内容，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给别人，不好意思啊妹子。” 听对方这口气，知道没有打探的口红，何素素也没再强求，默默将手头的口红收起来，笑道：“原来是这样子，那也谢谢同志你了。” 售货员瞧着这姑娘离去的背影，默默地叹了口气。供销社招工向来只招内部子*弟，外来人报名哪有这么好考的，光是考试内容，内部子弟能有不外传的考试手册做复习，这点就已经比不上了。 何素素哪知道售货员想的这些，出了供销社后她意念一动，将手心上的口红收进储物格里。倒也不怕浪费，她兑换的是比较受欢迎的茶红色，不管是自己用或者送人，再是卖出去都可以。 她也没再耽搁，骑了自行车回家。到家停好车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那张报名条放进书桌抽屉免得不见了。 可惜储物格只能放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东西，不然将报名条放在储物格里是最妥帖的了。 何母一下工回来就是问闺女：“怎么样，下午去报名顺利不？” 何素素省略掉那工作人员的冷脸相待，只说：“顺利，我和三嫂去到那等张贴了公告就直接上二楼去报名。供销社给了我一张报名条，说是三天后拿这张报名条去参加考试。” 何母听完松了口气：“那就好，这报名条可得收好，你好好准备这场考试。娘相信你肯定可以的。” 闺女以前读书也算厉害，考试经常考前几名，何母对此很有信心。 接下来三天，何素素闲着在家光顾着琢磨这考试内容了。 那天售货员说考试考的就是供销社售货员日常要做的内容，那么售货员无非就是接待顾客卖东西，这涉及到面向顾客时的礼仪、熟悉柜台售卖产品及对应价钱、称东西时的熟练…… 何素素推测着，将能想到的东西都温习了一遍。有些想不通的，还特意骑了自行车去供销社，也不做什么，就站在角落观察那些售货员的动作，慢慢琢磨出答案来。 她看重这次考试，也是上了心的，连那还在连载中的故事也暂时放一旁去，想着等考完试再接着写。 家里也很安静，何母再三叮咛，不许家里这群孩子在家玩闹发出声响来吵着素素。谁要是不听话，她一个眼神瞪过去，就乖乖跑去外头玩了。 何素素感受到爹娘的在意还有家里人的包容，自然更加上心。 三天一晃而过，这天早上她吃过早饭，换上一身得体的衣服，回房间拿出放在书桌抽屉里的报名条，妥帖地放进衣服口袋里，这才骑着自行车去供销社。 考试的地点在二楼会议室，何素素进了供销社后直接往里头的楼梯走。上楼梯时碰见几个差不多年龄的男女，估摸着也是来参加考试的，个个精神饱满，很有自信。 她也没多想，到了二楼会议室给门口的工作人员核验过报名条，带着一支笔进了里头找位置坐下。 周围位置陆陆续续有人坐下，何素素仔细数了下，包括自己一共有十五人。 到了说好的时间点，那天写报名条的中年妇女捧着一沓卷子走进来：“考试即将开始，请各种同志认真作答，如果被发现有作弊行为，将取消考试资格。” 说完开始分发卷子。 何素素拿过印刷光滑的卷子，先粗略看了遍卷子，对上面的题目有个大概的印象，心里也有数。 这是她多年的考试习惯。 这回考试内容大多和她猜想的一样，有涉及招待顾客、熟练柜台商品和过称等内容。也有些是她之前完全没了解过的，如该供销社成立的时间、上属单位、和周围县城供销社联系等。 好在这部分内容不算多，占的分值也不高。 除却选择题和判断题外，还有问答题，有一道是面对顾客回来质疑供销社卖出的商品存在瑕疵，应如何应对。 何素素心里有底，干脆翻到卷子第一面，提笔开始答题。 一个半小时的考试时间很快过去，何素素在问答题上写得满满当当，最后检查一遍全卷没有错别字，又看了下名字没有写错，这才起身交了卷子。 出了考场一路走到供销社门口，还能时不时听见同考场的考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讨论刚才的题目，各自说着自己答得怎么样。 何素素回想了下自己的答案，自觉答得还不错。考过了的题目再回想也没用，她干脆抛之脑后，骑着自行车回家。 当然，临到家之前不忘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两斤猪肉带回去。 何母这天最惦记着的就是闺女的考试，上工还能勉强集中心思干活，一结束往家里走，瞧见闺女就忍不住问：“素素怎么样，考试难不？” 何家其他人虽说不像何母那么上心，但也是关心着这件事的，闻言全都望向何素素，连吃饭都顾不得了。 何素素点头：“题目不算难，我感觉考得还可以，不过具体还得看供销社那边怎么改卷。” 何母听了放心，乐道：“你说答得还行，那肯定就是还行了。接下来你好好休息下，等着公布成绩就好。” 她还记得闺女以前读书的时候，每回问起考试考得怎么样，就说感觉还行，最后发下来的成绩都不算差。 何家其他人听了也是高兴，说不定自家真有那运气，出个供销社售货员呢。 而何素素则是彻底放松下来，不用再去猜想考题内容，连睡觉都轻松了。第二天更是睡了个大懒觉，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等到睡醒洗漱后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就这样犯懒过了一天，何素素想起离约定下次交稿子的日子不远了，才勉强提起精神来，坐在书桌前动笔写故事。 这个故事她前期构思完备，一个个阶段的起承转合全部提前设想好，如今不过是顺着原有的剧情和早已构思好的内容，用细腻的文笔去填充完善。 五千字看似不少，但何素素写起来文思泉涌，信纸上一行行字落下，形成新的故事后续。 约莫花了两天时间，何素素将五千字稿子写完，顺着逻辑前后检查两遍无误后将其放进信封里，就等着下回去县城顺带寄出去。 说实话她还挺喜欢写这种长篇故事的，除了一开始构思整体故事大纲辛苦些，之后写起故事正文来并不难。 而且杂志社给的千字稿费够高，只要一开始投稿的故事被杂志社选中，就相当于有了稳定的收入，如果不是读者强烈反馈该故事后续不行的话，一般都能连载到故事结束。 不像先前投稿的那些文章，每回都面临着被选上或被淘汰的命运选择，一不小心就一腔春水向东流，白费劲了。 许是完成写作任务，何素素心情还挺美妙的，哼着时下流行的曲儿，去院子里拿起扫帚先把地给扫了。 最近春天枝叶繁茂，春风一吹带起不少落叶，不小心就卷进院子里。 何素素三两下将院子打扫干净，那些叶子也全都扫到外头去。 再一看购物系统光屏上显示的勤劳值新增了1点，心情就更加美好了。 之前供销社考试工作人员倒是没说什么时候公布招工录取结果，但是何素素在离开时听同场的考生提过一嘴，说是三天后就会公布结果。 听她那语气，估计是真的。 何素素也没和爹娘说，免得他们担心。反正要去邮局寄稿子，她干脆骑着自行车去县城一趟。 要邮寄出去的稿子等同于即将到手的钱，何素素直接骑去邮局，将厚鼓鼓一信封给寄出去，才骑车去供销社。 到了供销社门口，果然见原先张贴告示的地方换了张红纸，猜到公布的是招考结果，何素素也没停车，直接推着自行车过去看结果。 她眼神直接落到公布的人名那：刘建国、张雨柔。 自己没有考上。 何素素说不清自己这会什么心情，有点失望。她考完后自我感觉还是挺好的，试卷上的题目大多也都有把握，只除了有关供销社历史和上属单位那几道题碰运气选了个答案。 对于这个结果，何素素缓了好一会才劝自己接受。 没有什么要做的事，她本来想直接骑自行车回家，又想到报名供销社售货员考试的事是三嫂介绍的，不管结果如何，于情于理自己都应该亲口和她说上一声。 这么一想，何素素干脆骑了自行车去广播台。 广播台在县政府附近，办公的地方也就一栋楼，但还有个院子，也有门卫守着。 何素素说明来意后，门卫直接打了个内线电话告诉苏玉，而后说道：“等着吧，她马上下来。” “谢谢大爷。” 苏玉在办公室恰好没什么事，接到电话匆匆下来，猜想是供销社的考试有结果了。 她走到门口这见到何素素，看她那表情就猜到结果可能不如人意。“素素，来，过来这边说话。” 何素素跟着三嫂走到大门角落，直说道：“三嫂，我刚去供销社看了张贴出来的招考名单，没有我的名字。我没有考上，不好意思啊。” 不知道为什么，听完小姑最后这句话还在朝自己道歉，苏玉有点心酸，似乎也能感受到她的难过。 她拍拍何素素的肩膀说道：“没事，我也是听到有工作的消息才告诉你想让你试试，想着多一个选择也是好的。这回没考上，说不定是后头有更好的工作在等着你。” 何素素扬起笑容来：“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多谢三嫂你帮我打听工作的事。” 苏玉笑着摇摇头：“我也就是顺嘴问一问的事。这事你看开些，回头要是再有合适的工作机会，我再和你说。” 何素素笑着应好：“行，那就提前谢谢三嫂你了。” 因为苏玉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何素素把事情和她说完也就骑着自行车先行离去了。 倒是苏玉，想着以小姑子之前读书的成绩那么好，这回供销社的招工考试也是认真准备了的，没能考上要说正常也正常，要说不正常也有点不正常。 她干脆等下班之后去找先前告诉她供销社招工消息的好朋友，让朋友帮忙问问看这回招工考试成绩的事。 她朋友心里也没底，虽然说考试公平，但最后录用怎么操作那都是人事科的事，只能承诺帮忙问一嘴，不能改变这录取结果。 苏玉只笑着说道：“我也是想知道个结果，免得我那小姑太过伤心，这招工结果都公布了不可能改，我知道的。” 她朋友去帮忙打听，隔天就给回了消息。原来在所有考试成绩里，何素素的成绩排名第二，如果正常按照分数从高往低录取两位的话，她肯定是能被录取上的。 但是第三名张雨柔是供销社内部人员子弟，又是刚从学校毕业的，人事科权衡之下觉得还是要录取刚毕业的学生较好，也就择选了第一名和第三名录取。 她朋友暗地里使了个眼色：“反正这录取法子怎么解释都能有个说法，原先招人就是为了招内部子弟的，只能说你小姑子不碰巧。” 苏玉笑着谢过好朋友，这结果倒是和自己猜想的差不多。她也没往何家说这事，毕竟说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是徒增何素素的伤感罢了。 回头她再努力帮忙问下其它好的工作就是了。 第35章 升连长。 何家人知道何素素没考上供销社售货员的消息，着实是失望了好一会。 主要是先前一直觉得何素素读书厉害考试也厉害，就这供销社售货员的招工考试肯定没问题的，没想到居然出了差错。 何母听到这个消息时心里可惜了好一会，这可是县城里难得的好工作，不输大闺女的肉联厂工作。 但她最心疼的还是闺女，于是那些可惜藏在心底没表现出来，面上依旧笑着，轻松说道：“没考上就没考上呗，说明这供销社的工作不适合你。反正找工作的事也不急，别人找工作是为了赚钱养家过日子，你能写文章赚稿费，慢慢来就是了。” 何素素早在县城和三嫂说完话后，对没考上供销社售货员这件事释怀，大概也就悲伤了那么一会儿。 她想的和娘一样，反正现在写连载故事有稳定的工作能赚到不少的稿费，想买什么东西在购物系统里兑换就是了。 许是以前看的话本子多了，她有种那种武侠小说里“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的豁达，伤心是有，但就那么一点点，很快就看开了。 娘的安慰自然，爹的安慰简洁明了：“不着急，反正家里能养你。” 哥嫂们也都表达了自己的安慰。 何素素笑着挥挥手道：“你们放心好了，我没把这事放在心上，闲着没事不如多写点文章赚稿费去。” 她话是这么说，何家人却没有全然相信。家里别说大人，连着五个孩子都安静不少，生怕一不小心吵着小姑，让她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烦躁。 赵米玲和钱春和甚至还交代自家男人和孩子，千万要注意着最近别在家里提起“供销社”三个字，免得触及小姑的伤心事。 何素素哪知道家里人的这些小心的维护，她彻底放松下来，恢复了往常在家悠闲的日子。只在快到约定交稿的日子时稍微积极一点，顺着思路保质保量地写完五千字故事好交稿。 期间何秀秀回家一趟，刚听说前儿供销社售货员招工小妹去报名的事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又听到小妹没能考上的消息。 她愣了会才道：“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工作，不过我猜供销社内部招工也没那么公平公正，小妹你不用把这件事放心上。回头我再多帮你问问有没有好的工作。” 倒也不是何秀秀不上心，实在是这年头工作难找，更别说好工作了。从去年小妹离开电影院后她就开始帮着四处问工作的事，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 但凡招工，那都是从内部开始招，有些还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暗地里门道多着呢。所以她非常坚信，小妹没能考上供销社售货员，一定是供销社内部做了些手脚。 要说还是三弟妹有本事，虽然说这回介绍供销社售货员的事没成，但保不准下回又有一样好的工作呢。 何秀秀暗叹，自己回去还得交代公婆也帮忙留意下才行。 何素素瞧见大姐回来高兴，自从她没去县城上班后，姐妹俩见面的次数少了些。这会聊日常聊工作聊外甥，一时半会说得口干舌燥，连喝两杯水才稍微缓解过来。 家里菜地新长出一茬菜，碰巧大闺女回来，何母赶紧给每样割一些，好让她待会带回家去吃。 她借口喊了大闺女过来帮忙把菜放竹篓里，瞧素素没过来，才压低了声音说道：“秀秀啊，这回娘再交代你帮忙做件事。你看你妹今年也十九了，你帮着看看有没有优秀的年轻小伙子，要是合适的话帮着给介绍下。” 何秀秀听懂娘的意思，像小妹条件这么好配个城里年轻小伙子再合适不过了。只是，她问：“这事小妹知道吗？” 她先前听小妹的意思，好像暂时不想处对象。 何母低声道：“你小妹不知道。这找优秀的年轻小伙子，怕是比找工作还难找，你先给帮忙留意着，不知道要多长时间呢。” 照她的意思，要是看对眼了处对象一年，才来考虑结婚的事，到时候素素二十岁，也就正合适。 也不能一直惦记着找工作，就忽略了找对象的事。当然，要是能有份好的工作，找工作就更加容易了。 何秀秀听完也觉得娘说得对，于是答应下来：“行我知道了，之后帮忙留意下有没有合适的年轻小伙子。小妹那么爱美，找对象肯定也想找个英俊的，我得好好帮忙瞧着才行。” 长相英俊、工作好、人品优良，她心里默默暂时先列出三点对未来妹夫的要求。 等到何秀秀要走时，何素素站在门口送她，感受到她落在自己身上类似期待、祝福、喜悦的眼神，还觉得奇怪呢。 她也没多想，只当大姐是盼着自己这个妹妹好。 春风拂过，春雨一阵又一阵，淅淅沥沥地滋润着大地，生产队里种下的秧苗绿油油一片，瞧着是长住了，且长得很不错。 时间迈过三月，走过四月，很快来到五月。 这阵子不管是大姐还是三嫂那都没有有关工作的消息，何素素也逐渐放松下来，且有点歇了找工作的信息。 在家多舒服啊，想几点起就几点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拘无束。 她先前一直在连载写的故事，也随着前天把五千字稿子寄出去迎来了美好的大结局。 何素素凭借着这个故事赚了不少钱，因为花钱的地方不多，她基本上全攒着。这段时间坚持下来，她对写长篇故事的剧情把控能力、人设构造能力都得到提升，文笔也精炼不少。 她打算休息一阵子，顺便再构思新的长篇故事，而这需要灵感。 何家人也习惯了何素素待在家里，反正她能够拿着钢笔写文章赚稿费。赵米玲和钱春和对小姑闲在家里没有任何意见，小姑时不时用自己赚的稿费往家里拿猪肉，她们也不是白吃的。 倒是村里又起了些闲话，那些管不住嘴的大婶私底下没少说村头何家的丫头。 “先前看何家丫头去县城上班，我还以为这丫头变勤快了呢。谁知道现在没去县城上班，还是老样子，又不上工也不做家务，待在家里大半年了。” “也就是老何家宠着她，要换成是我家闺女，就是揍也得被我揍去地里干活赚公分去，长再好看也没用！” “得亏我盯着紧，才把我儿子给看住，他以前还对何家丫头动过心思呢。哎呦这么个中看不中用的媳妇要是娶回家，我不知道得多糟心。” “……” 这些话多少飘进何家人耳朵里，要是亲耳听到他们就当场骂回去，自家闺女自家疼，你们管得着吗？要只是听别人转说一嘴，没抓到现行的事也没办法，只能生气一小会就抛之脑后。 当然他们守得住秘密，是不会让何素素知道村里人这么说她坏话的。 这天，苏玉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满脸喜色。因为来得晚，何家人恰巧也下工回来，看见她们娘仨还挺高兴的。 何母一手搂一个孙子，大宝小宝地喊着，亲昵得不行。都说远香近臭，她虽然也疼家里的孙子孙女，但最疼的还是老三这两个儿子。 何父瞧着两个孙子也是满脸笑意，好似一天的疲惫都消散了。 苏玉见大伙都坐下，抛出一个惊天好消息：“爹娘，我刚收到连州的来信，他升成连长了，也有了分配家属房的资格，已经审批下来，我能带着两个孩子去随军了！” 她自重生后就一直盼着这一天，一家人当然还是得住在一起那才叫一个家，如今可算是等到了。 这消息如同沸水烧开，瞬间涌动所有人的心。 何父眉眼笑开：“老三真升成连长了？有出息。” 何母也是乐得不行：“哎呦老三可真厉害，居然当连长了，连长好啊！” 她也替老三媳妇高兴，“能分家属房了好，你们娘仨过去随军，一家子住在一起多好啊，可算是盼到了！” 这样子老三在部队那边下训回家也不再是冷冰冰一片，老婆孩子热炕头多幸福的事啊。 何大哥他们也在为老三高兴，弟弟有出息了，当哥的也很自豪。 赵米玲和钱春和也很高兴，小叔升官了当连长，以后说不定还能接着升，等孩子长大了有需要说不定还能帮衬着些。 几个孩子拉着大宝二宝问东问西：“小叔成连长了，好厉害啊！大宝二宝你们也要跟着去部队住了吗？” 大宝骄傲道：“是啊，我们要跟娘一起去部队，和爹住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二宝也跟着点点头：“我娘可高兴了，我外婆外公也高兴，我们更高兴，反正很高兴就是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娘等着要去随军等了好久。以后去部队那边住，再也没人会问他们爹去哪儿了，爹就在家里。 一家子高兴了好一会，才吃上快放凉的饭菜。 何母咽下嘴里的青菜问：“老三媳妇，那老三有和你说什么时候过去随军不？” 苏玉点头：“连州说部队里分的房子是楼房，运气好分到的有小三间房，有厨房和厕所，不算大但也比我们这边职工能分到的房子好多了。他说他最近会陆续买家具，让我把这边的事情交接好后，拍份电报给他就可以带孩子过去随军了。” 要交接的自然是她的工作。苏玉在广播台工作几年也是有感情的，但比起和丈夫团聚在一起，这份工作还是舍得下了。 何母点头：“好，你们夫妻俩有安排就好。既然那边房子已经分下来了，你们早点过去也好。到时候看看要准备些什么就和我们说，我们也能帮着准备。” 苏玉笑着点头应好。部队那边买东西不像这边这么方便，像一些耐放的干货还是可以带点过去的。 吃过饭后，桂芳带着弟妹去洗碗，大宝二宝也凑在一起帮忙。他们俩平时没怎么干过家务，这会新奇得很。 大人们下午还要上工，都回房间去休息了。 苏玉则喊了小姑到一旁说话：“素素，我去部队随军的话这份工作肯定就干不了了。在广播台播音算不上轻松活，每周还得按照要求写新闻稿，但是也比别的工作要体面得多。广播台要求要高中学历，你也是符合的，要是你乐意干的话，我就把这份工作转让给你。” 话里的意思，是要免费转让工作给她。 何素素没想到三嫂会想把工作让给她，又一份体面合适的工作摆在面前，她却是犹豫了。 先前在县城工作的时候，碰巧遇上广播台要宣传东西或者传达最新的新闻，播音员的声音会通过喇叭传到县城的每一个角落。 字正腔圆，声线清晰，该起伏的时候就有起伏。除了播音任务外，还得按照领导的要求写对应的播音稿。 这些对她来说不难，但何素素不太想去工作了。就上回去广播台找三嫂的观察，里头同事绝对不算少，还得和同事相处。 但三嫂和大姐她们一心为自己工作，何素素觉得自己还是得再慎重些，于是说道：“三嫂，我再好好考虑一下，你回去之前我给你答复。” 苏玉也理解，点头应好。所幸她今天休息，干脆下午在婆家这休息，又坐了会才准备回去。 何素素也在一下午的思考中，顺着自己的内心找到最真实的答案。 她告诉苏玉：“三嫂，我最近几个月想了挺多的，还是比较喜欢现在这种比较自由的生活，也能够通过写文章赚稿费养活自己。你这份工作很好，但对我来说可能不太适合，辜负了你的心意不好意思。” “三嫂你还是看看找合适的人把工作给卖出去吧，这样也能换点钱存着。” 苏玉挺明白何素素的意思，这段时间观察下来她也知道这个小姑是有主见的，就像连州说的那样目标清晰，决定的事情不会再更改。 她笑着点头：“那行，我尊重你的选择，回头我再放消息出去，应该能找到合适的人。” 广播台播音员是份好工作，哪怕对学历要求高些，也能很快找到合适的人，并且卖出个好价钱来。苏玉原本想着卖小姑个好，既然对方不接受，她也坦然。 姑嫂俩说完话后，苏玉带着大宝二宝回娘家去。因为骑自行车的话，大宝坐后座还说能坐稳，二宝坐前杠却有点危险，加上苏玉也不确定载着两个孩子能不能平衡好自行车，干脆就坐牛车回去。 事后何素素将三嫂想转让工作给自己却被自己给拒绝的事说给娘听，这事总不好瞒着爹娘。 何母听完都不知道该说闺女些什么好。 要说运气不好吧，碰上的都是好工作，头份是在电影院干的，后面的供销社售货员和现在的广播台播音员；但说运气好吧，也就头份临时工的工作顺利，后面的都不顺。 好不容易老三媳妇要转让那份好工作给闺女，居然还被她给拒绝了。 何母想劝些什么，张了张嘴最后什么也没说。素素是个主意正的，从以前读书那会就什么都自己拿主意，自己劝也劝不动。 她只说道：“你想清楚以后别后悔就行。” 何素素点头：“娘，我不会后悔的。” 何母见状只好交代：“看你这样子是不打算再去工作了，回头我让你大姐也别费功夫再去问了。你待在家里也好，就是写文章这件事得攥在手心里去完成。娘还是那句话，不管怎样，手里头有钱你才能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哪怕这些她和老头子还能满足闺女，终究不是自己手里的，总有一天会溜走。 何素素笑了笑：“娘我知道的，肯定把握好写文这件事。你知道我最近赚了不少钱的，现在正在想第二个长篇故事呢。” 何母心里暗道，说不定就是最近赚的钱多了才这么飘敢拒绝好工作。她也只能劝自己看开些，就像素素说的，老三媳妇还能卖了这份工作赚个几百块。 至于何父，知道这件事情也只是叹了口气，说道：“由着她去吧。” 县城苏家，苏母知道何素素拒绝工作的事说道：“那正好，你明天就放出消息去说要卖工作，起码能卖个五六百块。” 原先闺女起了心思想把工作转让给她小姑，苏母倒也没什么意见。现在知道对方拒绝了，还挺高兴闺女能多赚点钱。 说起去随军，苏母担心道：“到时候你带着大宝二宝坐火车，又要提着行李，我光是想想就担心。听说火车上手脚不干净的人多，还可能有人贩子。” 她是个没出过远门的，怕跟着闺女过去部队容易，自己一个人回来难。儿子要上班，也不可能请了假送闺女她们过去。 苏玉皱了皱眉头：“是有点麻烦，到了部队那边连州可以来车站接我们，这边的话爹娘你们也可以送我到车站，就是路上我一个人怕顾不过来。” 前世她没少听说火车上有孩子被拐的消息。那会头回去部队随军，也是连州请假回来带她们娘仨过去的，现在估计是请不到假的，和前世不太一样。 苏玉只道：“反正离去随军还有些日子，到时候再看看吧。” 隔天她去上班就先把卖工作的事散出去，同事里有不少高中毕业的亲戚，都是潜在的对象。 何家这边，何素素忙着构思第二个长篇故事。 原本她还不急不躁的，想着再休息一阵子，但是拒绝了三嫂那份工作怕爹娘担心，只好尽快写出第二个故事来去投稿，用稳定的稿费来让爹娘放心。 她脑海里隐约有些想法，在信纸上写写画画，天马行空地想着，有什么灵感赶紧记下。连着两天下来觉得有些疲累，干脆就去村里头走走。 田地里人们弯身忙碌着，绿油油的一片秧苗长势兴盛，天空湛蓝一片，偶有白云飘过好似也模仿着人们劳作的样子，惟妙惟肖。 走着走着，走到生产队里唯一的小学那，这里也是村里唯一的二层楼房，装置着一到五年级五个班，桂芳她们就在这里读书。 或者说，何素素小时候也是在这里读书的。 她望着里头熟悉的模样，泥土建的教室黑乎乎的，桌椅也老旧不堪，但讲台上的教师激情洋溢教授着课本知识，台下的学生仰着稚嫩澄澈的脸听着。 离开时，还能听到二楼教室传来的郎朗读书声。 何素素心里有些触动，关于将要写的第二个故事，似乎又冒出一些新的想法来，于是疾步走回家进了房间坐书桌前拿笔记录下来。 很快，她构思好第二个故事总共五个阶段的剧情，那些起承转合的关键点剧情也全都设置好，连带着主人公的性格特征及行事风格也全部确立下来。 在这样的基础上，何素素歇了一天后攒着满腔热情开始写故事正文。 这回动笔写起来很顺利，说是行云流水也不为过，一周便写好了杂志社要求首次投稿的两万字。 何素素很是兴奋，她将这两万字稿子顺着看了两三遍确认没有逻辑错误，完全是沿着设定好的大纲完成的之后，又检查了遍没有错别字，这才收进信封里，准备找时间拿去县城邮寄了。 这时，三嫂苏玉又带着两个孩子回来了。她说：“我那份工作已经转卖出去了，现在办好交接手续，也不用去上班了。连州那边说是准备好了，让我三天后带着孩子坐早上十点那趟的火车过去部队，我想着带孩子过来再陪下爷奶。” 当然，她也有些东西需要婆家这边帮忙准备。 何父何母听到老三媳妇就要带两个孙子去随军，是既高兴又不舍。高兴老三一家子马上就能够团聚在一起，不舍两个宝贝孙子要等过年才能再见了。 于是何母搬出家里存的糕点、饼干、糖果，找着机会就分给大宝二宝吃。当然，见者有份，桂芳她们也得了份吃的。 苏玉找时间先和婆婆商量件事：“娘，我有个想法想和你说一下。就是我带着大宝二宝还要提行李去坐火车，路上一个人挺犯怵的，这年头路上人贩子又多。我想啊，能不能让小姑也跟我们一起去部队，路上她能帮个忙，到那边也有地方住，就在那住一段时间。” “部队里优秀的战士多，说不定有合适小姑的，连州也能帮着介绍下。” 她也是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既是为了何素素帮忙，也是真想帮她找个好对象。过不了多久哪个男知青就要下乡了，说好了不管但还是不忍心，想要帮小姑避开这段烂桃花。 何母一听，确实心动了。 第36章 去部队。 之前何母确实从未想过把闺女嫁到部队那边去，她一心想着素素长得好看又有文化，肯定能找到个年轻小伙子嫁到县城去享福。 现在经老三*媳妇这么一说，她越想越觉得素素跟着去部队，要是能找个看对眼的部队军官结婚，到那边去随军是再好不过的了。 这年头嫁给当兵的依旧是门好亲事，每月有固定的津贴，偶尔出任务回来还会有奖金，级别够了还能分配房子随军，在那边虽说条件差些，但有钱和票的话也差不到哪里去。 在何母的设想里，闺女要是真有看对眼的男人，那肯定也是个军官，够级别分配房子的。要是不够级别，那每月寄了津贴给闺女，闺女还在家里住，自己随时能看着，也是很好的事。 她以前有听人说过，像年轻的闺女去部队家属院给亲戚帮忙带孩子，主要还是为了去那能相到个合适的对象。 反正这回老三媳妇带两个孩子还有行李去坐火车确实艰难，就让素素跟着去一趟，到部队那边住一阵子看看，也未尝不可。 何母笑着点头：“老三媳妇你这个提议好，你一个人带孩子过去确实难了点，素素陪着你们过去也能照应一二。这事回头我和你爹还有素素说一声，应该没有问题。” 以她对闺女性子的了解，帮她三哥三嫂这点忙肯定是乐意的。 苏玉点头：“行，那就多谢娘了。” 在她的设想中，也是只要公婆答应了，小姑应该没问题的。 回头何母在房间里何父说了这件事，何父只稍微想了下就说道：“也行，那就让素素跟着去那边住一阵子吧。” 他自然也是盼着闺女能找个好男人的。而这年头部队里的军人经过国家的检验和培训，一身正气，无论是品德还是家庭都不会有问题。 隔天何母就找闺女说了这件事，不过她隐去了这趟主要目的是给闺女找对象的事，只说道：“你就当出去外头走走，别整天闷在家里，反正你那文章到哪都能写，不碍事的。” 何素素倒也没想那么多，反正自己在家也没事，就像娘说的故事到了部队也能写，帮三哥三嫂这点忙而已，她还是可以的。 于是答应了下来。 紧跟着何母就忙了起来，给她们准备要带去部队的东西。 老三媳妇说要带点干货过去，这阵子恰好春雨绵绵，等雨停她就喊上家里的孩子一起上后山去摘蘑菇，摘完拿回家里晒干。 木耳的话是找村里人换的，从家里拿了一斤糖就能换好几斤木耳了，全部都是晒干的。 部队那边何连州准备了床单被子，但何母的意思还是让闺女把她现在这套也给带过去。 “床单被套哪有那么容易买，我估计你三哥准备自己那套和孩子那套就差不多了，准备你这套估计有点难。反正也没多重，你直接带过去就能用，还省事。” 得亏现在是春天，天气暖和盖床薄被子就够了，加上床单枕套这些也不太重。 何素素一想也是，干脆就这么定下来。除了衣服鞋子外，她还打算带上牙膏牙刷洗脸洗澡的毛巾，还有喝水的水壶。 再是她常用的笔和信纸，这才是最重要的。 夜里她躺在自己房间床上，打开购物系统光屏刷动着，考虑着买些什么。 自己不在家最大的影响大概就是，不能帮着买肉回来给家里人添荤菜了。她又没有真有门路的同学，自然不能介绍家里人和对方认识，让家里人去买肉。 这么想着，何素素干脆大手笔地兑换了五斤猪肉，选择三斤五花肉和两斤肥肉，肥肉好用来煸炒出猪油放着，回头炒菜也能沾点油星。 再是兑换了一只四斤重的鸡。 其它的话，羊肉这时候不适合吃，牛肉是稀缺品只有老死的牛才会送到副食品店宰杀售卖，不能随便兑换。 何素素干脆搜找了下，找到先前看过一眼却从未兑换过的猪肉脯，一斤需要3点勤劳值，她兑换了四斤。 倒不是她不想兑换多点，实在是做猪肉脯需要不少的猪肉，多了不好解释怎么买到的。 她估摸着娘肯定不会全部收下，回头她们带一斤出发，留三斤在家里，等猪肉吃光了也好偶尔吃点猪肉脯勉强当荤腥了。 接着何素素又兑换了五斤米和五斤白面，这些都是细粮，放在家里偶尔改善下伙食也是好的。 最后何素素又兑换了一斤娘和侄子侄女们都爱吃的奶疙瘩。 这么一番采购下来，攒了许久的勤劳值基本上快花光了，跌至个位数。 何素素倒是不着急，去部队那边一时半会用不着她兑换东西，自己在三哥三嫂家也不好总闲着，肯定能找到点赚勤劳值的活干的。 采购完毕，她关掉购物系统光屏，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借口要去县城邮寄稿子，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出发。当然，她不忘背上竹篓，又带上包裹，今天要带回来的东西可不少。 到了县城，她直奔邮局去，照着老样子寄自己费了不少功夫才完成的两万字稿子。 因为常来寄稿，工作人员都眼熟她了：“又来寄稿子啊？” 话说着，手已经利落地开始贴邮票盖邮戳。 “嗯，刚写完马上就过来了。”何素素回道，边从衣服口袋里拿钱出来付款。 因着要去部队，她在信纸最后留的回信地址填在部队那边，反正杂志社审稿也要段时间，到时候自己应该已经到部队了。 寄完稿子后，何素素也没去供销社或者百货商店逛，需要买的东西她已经在购物系统里兑换好了。 这会只是随便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会打发时间，免得回去太早家里人生疑。 想起刚才在邮寄时冒出的想法，何素素调出购物系统光屏又兑换了两瓶腐乳，这是三哥爱吃的，正好趁这回再带点给他。 心里数着时间，估摸着差不多了，何素素才骑上自行车回家。 差不多到了村口，她将东西转移到竹篓和包裹，猪肉和鸡都放在背篓里，还另外放了五斤米和两瓶腐乳，白面、猪肉脯和奶疙瘩则放在包裹里。 少有带这么多东西回家，背上的竹篓和肩上的包裹压得肩膀疼，何素素庆幸自己是到了村口这边才拿出来的，路程远了可受不住。 到了家里，三嫂苏玉这段时间没什么事就领了中午做饭的活，何素素停好自行车后先把猪肉和鸡放在吊桶里沉进水井里冰镇着，接着把米面提去厨房放着。 苏玉瞧见她笑道：“回来啦？” 何素素点头：“去寄完稿子又买了点东西就回来了。我有个同学有门路，之前我买猪肉都是找她帮忙的，这回想着去部队要很久，就多买了些肉和粮食回来。” 话说着，她开始往小米缸里倒米，这是专门装精米的，大米缸里装着的是糙米。 苏玉知道小姑有买肉门路这回事，家里头因此没少吃肉。但这会看着她往米缸里倒米，又往瓦罐里倒白面，瞧着数量还不少，费了不少钱不说，主要是难买。 不过她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等到何家人下工，何素素和娘交代买回来的东西，苏玉才知道小姑这回居然买了那么多东西回来。 猪肉多就算了还有一只鸡，再是那难得的猪肉脯也有四斤，还有大宝二宝一直惦记着说好吃的奶疙瘩，另外小姑记着连州的好给他买了两瓶腐乳。 何母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你这孩子就是记着家里，出门还不放心，买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够家里吃好一阵子了，回头我把钱拿给你。” 何素素笑着答应，反正这钱收着，回头自己还能给家里买东西回来。 和她预想的一样，何母说道：“这猪肉脯难得，平时带在身上饿了随时能吃，你们也带一半过去部队那边吧。” 何素素挽着她的胳膊撒娇：“娘，这猪肉脯我可是特地买回来给你们吃的，想着回头猪肉吃完了一时半会难买，还能靠吃这猪肉脯添点油荤。” “家里肉吃完了，还有你三哥寄回来的肉票，我们省着点吃总能过日子。这猪肉脯是好的，有好吃的我们一起分着吃那才叫好。”何母坚持道。 刚才那猪肉脯她看了，扑面而来的肉香味浓得不行，都是好猪肉做出来的。 何素素这才顺势道：“那要带的话，我们带一斤过去吃就好了。我们要带的东西多，重了不方便。” 见闺女答应，何母也跟着退一步：“那也行。” 几个孩子惦记着奶疙瘩，何母干脆拿出来给他们一人分了一颗吃。 他们得了奶疙瘩凑在院子里吃，边吃还边滋滋地享受个不停。 大宝叹气：“可惜我们要去部队了，不然待在家里还能继续吃上奶疙瘩。” 二宝像模像样重复道：“可惜啊可惜。” 桂芳提了个建议：“你们爱吃的话就和奶说，让奶把你们那份给你们带去部队不就好了？” 大宝和二宝顿时眼前一亮，咽下嘴里越嚼越小块且含好一会的奶疙瘩，起身跑去找奶撒娇要更多的奶疙瘩吃。 何母哪经得住最疼爱的两个孙子撒娇，她本来也想着分些奶疙瘩给他们带过去，顿时答应下来。 她想着是一斤里头直接分一半给大宝他们带过去，谁知道大宝二宝也是实诚的，只要自己的那一份就好了：“剩下的留给哥哥姐姐吃，还有奶你也要多吃点。” “对啊，我们够吃就好了，爹娘说不能贪心的。” 何母听了心里熨贴，暗叹老三媳妇把孩子教得好，于是答应下来。她分了大宝二宝那份奶疙瘩出来，又给多塞了几颗：“这是给你娘和小姑吃的。” 大宝二宝高兴接过一袋子，保证会完整地带到部队去吃的。 何素素则找时间去县城找大姐一趟，把自己要跟着三嫂去部队住一阵子的事说了。 何秀秀还挺舍不得小妹的，但也知道苏玉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路上艰难，有小妹帮忙会好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马上和何母想到一块去了，以小妹的长相和学历，说不定能在三弟部队里找到个合心意的对象，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姐妹俩聊了好一会，才依依不舍分别。 转眼到了先前说好要去部队的日子，苏玉和何素素把东西收拾得差不多，该带的都全部放到编织麻袋里了。 苏玉特意去娘家骑了辆自行车回来，这天何大哥和何二哥上午请了假，分别骑着自行车载何素素、苏玉还有两个孩子去市里火车站，行囊包裹背在背上，编织麻袋不算大也能扛着。 到了火车站，人流量挺大，何大哥和何二哥把车停好，帮忙提着东西把人送到站台那去。 何大哥说道：“弟妹，小妹，你们路上小心，看着点大宝二宝。” 苏玉点头：“好的，谢谢大伯，你们也辛苦了。回头自行车直接停到我娘家门口就行，我娘在家的。” 何大哥笑着应好。 何二哥也交代小妹：“小妹，你路上小心些，到了那边听老三的话。要是住不习惯就往家里递消息，坐火车回来，到时候我来接你。” 何素素笑着应好：“二哥你们就放心吧，回头写信或者打电话联系。” 火车鸣叫着进站，苏玉和何素素背好包裹扛着麻袋，牵上大宝二宝挥手道别：“大哥、二哥再见！” 何大哥和何二哥跟着挥手道别：“弟妹、小妹再见！” 何素素一行人上了火车，车厢里有不少人坐在位置上，她们按照车票上的信息找到对应的位置坐下，将东西放好才算松了口气。 大宝二宝看着周围的一切都是新奇的，但他们也知道这种场合要听娘和小姑的话，于是乖乖坐在座位上，只是张望着脑袋四处看。 “你们俩坐着可不能乱跑，有什么事就喊你娘或者喊我，知道没？”何素素交代。 大宝二宝乖乖点头应好：“小姑，我们知道了。” 苏玉也是喘了口气，终于可以歇会了。麻袋放在座位中间，包裹放在座位底下，脚挨着随时可以感受到，要是有不长眼的想偷拿东西也能及时发现。 何素素是头次坐火车，但没什么新奇的心思，也不会说不习惯想呕吐。只是早上醒得有些早不太习惯，靠着椅背坐了会，渐渐睡意上涌也就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火车车厢里布满了各种味道，原来是到了午饭的时间点，不少顾客拿出自家带的食物出来吃，还有乘务员推着推车过来卖饭。饶是有各种美味，这么混杂在同个密闭车间里，味道也变得难闻起来。 何素素缓了好一会才勉强适应。 苏玉见她醒来问：“醒啦，肚子饿了没，要吃点不？” 何素素肚子不算饿，但是吃饭的点干脆就一起吃吧，于是点头：“先吃点吧。” ： 刚才大宝二宝就喊着肚子饿了。 “好。”苏玉从包裹里拿出两个铝饭盒，婆婆早上特意给做的韭菜盒子，金黄酥脆的，一个个特意包着油纸可以直接上手拿，这会还热乎着。 何素素接过一个吃了起来。韭菜盒子面皮酥脆，韭菜鸡蛋陷这回还添加了肉末味道就更香了，同样还会冒着汁水，并不会觉得干巴。 在火车上能够吃到这么好吃的韭菜盒子，也是种幸福。 大宝和二宝咬得噶嘣脆响，滋滋地吃个不停，显然也是极喜欢的。 苏玉很快吃完半个韭菜盒子，感叹道：“娘的手艺就是好，这韭菜盒子做得真好吃。” 何素素点头赞同：“娘的手艺确实是好。” 韭菜盒子味道飘香，前后座位的人闻到了都觉得馋，再看自己手里头干巴的馒头，哪怕是白面做的也觉着没那么香了，只能就着这香味勉强吃下去。 吃饱后，大宝二宝发困了直接睡着，苏玉将东西收拾好后也闭上眼睛睡会，倒是何素素早先睡够了这会也不困，但她还是闭着眼睛眼神。 许是睡觉的时间点，车厢里说话的声音少了，逐渐安静下来，倒是舒服很多。 何素素无聊就调出购物系统看里头的各种东西，有心动想兑换的就在商品对应的图片栏点一下，一颗黄星亮起来等于做了标记。等她下次想兑换时，直接查看自己标记的就能轻松找到。 时间过得很快，五个小时的火车车程，下午三点就到了。 大宝二宝哪怕一开始对坐火车很新奇兴奋，五个小时被强制坐在座位上也觉得无聊了，这会正高兴到了。 何素素和苏玉则背上包裹扛上麻袋，再三检查没有落下的东西，才坐火车驶进站台时起身，牵着大宝二宝顺着人流下车。 一下车，何素素下意识往站台望去，一眼就看见穿着橄榄绿军服的三哥，她赶忙挥手喊道：“三哥，我们在这里！” 大宝二宝还比较矮，周遭都是大人，他们一个劲地喊着：“爹呢，我爹呢？” 何连州听到小妹的声音，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也赶紧挥手示意自己听见了。目光一疑，对上苏玉的柔软的眼神，他的心也不由得松软起来，赶忙迈步过去接。 “到了就好。”何连州走过去最先碰到妻子，笑着说道。他从苏玉手里接过一个编织麻袋，望向何素素，“小妹，辛苦你了。” 他知道小妹是为了帮妻子看好大宝二宝，才跟着一起过来的。 何素素摇头说道：“都是小事，三哥你不用客气。接下来这段日子就靠你和三嫂照顾了。” “小事。”何连州笑道。他伸手接过小妹扛着的麻袋，因为两只手都提着东西，只好笑着和扑过来搂着自己双腿的儿子说道，“爹现在腾不出手，等回家再抱你们。” 大宝二宝也很听话，乖乖应好。 站台里头人多，一行人往外走，何素素不用扛着麻袋轻松不少，干脆帮忙牵着二宝，免得人多给冲散了。 出了车站，何连州解释：“我们得走一段路，部队里每月逢十会有车到县城这边，家属院的人可以搭车过来县城买东西。车也会顺路过来车站这边，早上和下午各一回，方便部队的人来搭火车，也能接人回去。” 何素素听懂了，她们就是要搭这车回部队。 好在走了一段路，有军用车过来，何连州过去打了个招呼，带她们一并上车坐下。 开车的兵认识何连州，笑着打招呼：“嫂子你们过来了，州哥可就高兴了，两个娃也长得可爱。” 大宝二宝不怕生，笑着喊了声“叔叔好”，又好奇地观察着自己坐的这辆车。 苏玉笑着和对方打招呼。以后她在部队里住，少不得经常搭车出来采购，自然得打好关系。 何素素则没出声。她头次坐汽车有点不舒服，望着车窗外的景物试图缓解。 汽车从车站那绕出来，又往县城固定的上车点驶去，陆续有军嫂上车，车上热闹起来。 何素素往外瞧着，这个上车点不远处就有供销社，以后要来买东西什么的都方便。就是可惜每十天才来一次，所以这会车上的军嫂手里头都提着不少东西。 这些嫂子们也是眼尖的，当即发现新面孔，笑着打招呼：“你们是刚过来随军的？” 苏玉笑着点头：“对，今天刚带着孩子过来。” 何连州解释：“嫂子，我们是二家属区五栋三楼的，刚分配到房子，媳妇带着孩子过来，小妹也跟过来帮忙，以后还请你们多多关照。” 何素素坐在一旁微笑，表示自己在听。 嫂子们一听当即笑道：“不用客气，我们家属院的就是要互相关照，以后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有个微胖的嫂子主动说道：“我家就住在二家属区五栋，在你们楼下二楼，回头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下来找我问就是了。” “好，那就提前谢过嫂子了。”苏玉笑着说道。 路上主要是她和这些嫂子在打交道，了解了不少家属院的事。 汽车驶出县城后经过一段山路，大概二十分钟才到军区门口，负责驻守的将士稍微检查下就放行了。 倒是何素素等人是新来的，因为何连州提前申报过，这会简单登记了信息就可以了。 骑车直接开到家属院，在一个个家属区停车点让客下车。 到了二家属区，何素素等人也提上东西下车，往五号楼走。 何连州在路上解释：“家属院这边是楼房，一家属区早些年分配的，都是一层楼连着门口的院子，但只有比较早随军的家属和现在级别较高的军官才能分到。” “我们这边是楼房，有独立的厕所和厨房，房子面积不算大但也能隔出三个房间来，我简单收拾了下又买了家具放进去，住着应该还不错。” 苏玉笑道：“我们能分配到房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这里楼房看着很不错，也是挺新的。” 何连州：“都是前些年才建的。” 大宝二宝张望着自己未来即将住的地方，看到有好玩的地方默默记下，以后可以跑下来玩。 何素素没有那么多想法，抱着也就短暂住段时间的心像看风景一样看过。 很快到了五号楼楼下，一行人上到三楼。一层楼有四间房，何连州分配的在左侧的靠楼道里头的那套房。 开了门锁进门，大宝二宝顿时哇哇冲进去一顿看，苏玉也左右瞧着。 何素素自然不例外，客厅虽然小，但摆着椅子和茶几，吃饭的地方就在大厅右侧，圆饭桌能坐五六个人，恰好对着厨房门。厨房隔壁是一间房，接着是厕所，再是两间房。 难得的是客厅外连着阳台，可以瞧见楼下的一切，也方便晾晒衣服。 何连州领着小妹到厨房隔壁这间房：“小妹，这是你住的房间，衣柜我简单打了一个，想着你要写文章又打了张书桌放着，你看看还缺什么就和我说。” 何素素瞧着这房间，不算大也不算小，自己一个人住还是能活动开的，基本和家里的房间差不多。 她笑着点头：“挺好的。” 第37章 不巧。 何素素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床单铺好，枕头给套上枕套，再将一床盖惯的薄被拿出来。 因为在火车上坐过，她干脆换了身衣服，整个人躺倒在床上，再盖上被子，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坐了一整天，哪怕现在还不困，何素素也选择躺着休息会。 房间门关着，何连州和苏玉瞧见，也就知道何素素是要休息，下意识地放低了说话声，以免吵到她。 大宝二宝看到自己将要住的房间很是高兴。以前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婆家，他们都是跟着爹娘睡。现在哪怕还是兄弟俩睡一块，起码有间独立的房间了。 这会两兄弟躺在床上滚来滚去，兴奋得不行。 苏玉瞧见了好笑摇摇头，懒得去说他们。她先回房间把带来的衣服放进衣柜里，又提着带来的干货到厨房去放起来。 这套房子就是前世分配的那一套，苏玉曾经在这里住过许多年，哪怕还有许多东西未曾添置，她也熟悉得很。 厨房里还有新鲜的肉和菜，一个深盆里装着水，里头还有两条鲫鱼在游着。 何连州走进来解释：“家里至今还没开火过，你们没来之前我都在饭堂解决吃饭的。这些是我早上坐车去县城买回来的，应该够撑十天，到时候看看要买些什么你再去买。” 部队的汽车早上和下午各来回一趟，他早上先去县城买了未来十天要吃的肉菜回来，下午又坐车去车站接人。 得亏他今天休息，不然还真忙活不过来。 苏玉笑着应好：“你买的这些挺好的，我们还从家里带了些蘑菇和木耳过来，吃十天没问题的。对了，小妹还特意买了两瓶腐乳带过来，说是给你的。” 说着，她从包裹里拿出两瓶腐乳，这可不敢放在麻袋里免得磕碎了。 何连州看着感动：“小妹一直惦记着我爱吃腐乳，之前就先后寄过两回给我。这腐乳用来搭配着粥或饭，甚至是地瓜那些都很好吃。” 苏玉已经很久没吃过腐乳了，笑道：“那我可得找机会尝尝。” 夫妻俩干脆在厨房收拾起东西来，所有食物归置得井井有条。 何连州提议：“小玉，我们晚上还是先去部队食堂吃吧。正好带你们认下去食堂的路，回头要是不想煮饭了也可以去食堂打来吃。回来的路上我再带你们去认下一些重要的地方，家里明天再开火。” 苏玉点头应好。虽然她对部队这边再熟悉不过，但那都是前世的事了，如今重新认识一回也未尝不可。 何素素在床上舒服躺着，没想到还真睡着了。好在是浅眠，约莫一个小时就醒了过来。 她没多耽搁，起床去厕所洗把脸，又重新把睡乱的头发扎好，这才出来。 何连州招呼道：“小妹醒啦，我们晚上去食堂吃，顺便带你们认认路。” 大宝二宝早就等着了，孩子都爱吃外头的饭菜，这会期待得不行：“好耶！走喽！” “好。”何素素笑着答应，换上鞋子跟着出发。 从二家属区这边走到食堂大概十分钟的路程，路上碰到不少孩童在玩闹，楼房里陆续飘出饭香，还有一身绿色训练服匆匆赶回家的士兵。 到了食堂，更是聚集了一片橄榄绿衣服，个个埋头吃着饭菜，显然是训练后消耗大饿得很。 何连州领着她们到窗口排队：“小玉、小妹，你们待会看看要吃些什么。” 大宝二宝缠着要爹待会把他们抱起来，才好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排队打饭的速度很快，转眼到了他们。 何素素等三嫂要了道腐竹炒肉和虾米炒蛋后，才出声要了道红烧鱼块。 大宝二宝被何连州抱起来，往窗口里瞧着一道道菜，想吃的都被娘和小姑点了，只好痛失点菜的机会。 何连州又要了道黄豆酱炒通心菜，再要了八两的米饭。 他将两个孩子放下来，拿出钱和粮票来付款。 接着接过打饭大娘递过来的饭菜，苏玉和何素素手上也拿了些。 路过最边缘的窗口时，何连州介绍：“这是张叔，先前家里寄了冬菇肉酱和腊肉腊肠过来，都是他帮忙给加热的。” “张叔，这是我媳妇和小妹，刚过来家属院这边，带她们来食堂吃一顿。” 苏玉和何素素笑着喊了声张叔好。 张叔爽快笑道：“你们好，有你们过来啊，小何也就不用天天来食堂这边吃饭了。哎呦这两个娃娃长得真俊俏，像小何！” 何连州和张叔聊了几句，才带着她们找位置坐下。 食堂的饭菜不错，道道菜没少沾油星，一家子开吃。 这里的米饭自然也不是精米，哪养得起这么一部队的人，用的是三成精米七成糙米，许是煮饭时水下得多，煮得绵软，口感很不错。 何素素夹了点腐竹炒肉吃，肉用的是带层肥的肉片，咸香可口，腐竹焖得软烂，也很入味。 最好吃的还是红烧鱼，鱼块煎得边角焦香，酱料下得足味道也丰厚，鱼肉很嫩滑，酱汁顺着鱼块流到白米饭上，每一口都很香。 黄豆酱炒通心菜出乎意料地好吃，通心菜炒得很软，因为下了猪油渣炒，每条菜上沾满了油光，入嘴那股黄豆酱味无疑增色不少。 有这么好的菜色，何素素很快吃完一碗饭，整个人也吃饱了。 她夸道：“三哥，你们食堂的饭菜真不错！” 何连州解释：“食堂的饭菜是不错，基本上能保证每顿有一两道荤菜，青菜也能下点猪油去炒，保证将士能够吃饱有力气训练。我平时在饭堂吃的话，基本上就点个一荤一素。” 苏玉默默吃着，也觉得饭堂的味道不错。前世她来到家属院这边随军，偶尔不想做饭了也会拿了钱票过来饭堂这边打饭回去吃。 部队将士的粮食关系在饭堂，每天来这边打饭吃不要钱票，但吃得也有定量。有家属来随军的将士，粮食关系转走到家里，每月有发固定的钱票，但一家子来饭堂打饭就要拿钱票来买了。 大宝二宝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夸道：“我觉得这里的饭菜比国营饭店还要好吃！” 其实他们也没吃过几回国营饭店。 何连州见妻子、小妹还有儿子吃得满意也高兴。 饭堂人多，难免碰上熟悉的战友，各个笑着打招呼。 何连州也热情向他们介绍：“这是我媳妇和孩子，这是我小妹，今天刚过来部队。” 战友们纷纷笑着打招呼：“嫂子好，妹子好，两个孩子长得真好看。” 不好耽误一家子吃饭，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走，但免不了讨论。 “老何现在可算是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喽！” “努力这么多年可不就为了这一刻吗？我也盼着能把媳妇孩子接过来部队这边呢。” “话说何哥的妹妹还真漂亮，我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妹妹。” “你小子什么心思啊你？要真看上了就和你何哥说说。” 何连州还不知道有战友疑似看上自家小妹的事。一家子吃完后，他领着她们往回走，顺带介绍部队的一切。 “这一片属于家属区，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再往前有条红线，用网拦着，是部队的训练区，你们可千万不能垮过去。” “虽然说汽车逢十才载家属院的人去县城一趟，但食堂这边几乎隔天就会出去采购。家里要是实在没东西吃，也可以写了条子拜托食堂采购的人顺带买回来，就是得花点钱。” “前头是部队的小学，家属区的孩子到了年纪可以到这里上学，初中高中的话得去县城那边读。等大宝二宝再大些，就可以到这里读书。” “再往前就是妇联楼，家属院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到这边找妇联的人帮忙解决。” 何素素津津有味地看着听着，觉得部队这边也算是什么都齐全了。 何连州带着她们多走一段路，和小妹介绍：“小妹，这里是收发室，以前你们寄过来的包裹和信件到了这里，就可以过来取。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过来这边寄信寄包裹，还可以拍电报打电话。” 何素素看着这个类似小亭子的地方，没想到功能这么多。她说道：“要不我们拍份电报和爹娘他们报个平安吧。” 何连州点头：“也好，让爹娘他们放心些。” 于是走过去收发室，窗口里坐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何连州说道：“同志你好，我们要拍份电报。” 他回头问小妹要写些什么。 “就说‘已到部队，一切平安，勿念’好了。”何素素说道。电报是按字数算钱的，要是说多了浪费钱，爹娘收到电报准得心疼死。 还不如回头再写封信寄过去。 何连州转述这句话，又报上家里的地址，收发室里的工作人员顿时操作起机器来，他利落付了钱。 一家人这才往回走。 天色已晚，沿路亮起灯，不算亮堂但也足够照亮路面。 何素素惊讶地想起，部队这边早已通电，这样的话家里晚上就不用点煤油灯了，晚上自己要想写文章也不用担心伤着眼睛。 回到家里，果然一按按钮就亮起灯，看什么都顺眼多了。 苏玉先去厨房烧了热水，接着招呼着两个小的去洗澡，之后何素素也去洗澡。 一家子轮流洗完澡，夜色也已经晚了。没多闲聊，各自回屋里睡觉，毕竟坐了一天火车也累了。 何素素回到房间躺床上，习惯性先打开购物系统看几眼，勤劳值增加了2点。 1点是下午铺床单枕套时奖励的，1点是刚才洗完澡后洗衣服奖励的。 来到这边没有娘帮忙洗衣服，哥嫂自然也不会帮她洗，何素素自己也不好意思。好在她有洗衣服的经验，这回不至于把衣服给搓破。 这么看来，自己大概率在这边就靠着每日洗自己的衣服赚勤劳点了。还有投稿的故事若是被选中，每回投稿过去都能获得1点勤劳值。 何素素这么一想还算满意，简单刷了下购物系统里的东西，就关掉光*屏闭眼睡觉。 主房这边，何连州刚把两个孩子哄睡，帮他们盖好被子回来，就见妻子坐在床上等着自己，昏黄的灯光下脸庞柔和，是他一直期待在部队那边下训回来后能看到的画面。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怎么还没睡？” 苏玉笑道：“想着等你过来再一起睡。” 她盖好被子躺下，夫妻俩聊着天：“家里布置得很好，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都是应该的。我要是连这点事都办不好，也太失败了。”何连州也跟着躺下。 苏玉想起傍晚吃饭时遇到的那些战友：“对了，我们是不是得请你那些战友来家里吃顿饭？叫什么暖房宴，热闹热闹。” 上辈子就请过一回。 何连州点头：“部队里是有这么个习惯，你明天看看厨房里的那些肉菜能不能煮一顿请客，要是可以的话我找天晚上喊他们过来。” 他买菜的时候有想到这一回事，特意买多了点。 “那就好，我明天看看。”苏玉想起重要的事说道，“小妹这次过来，娘的意思是让我们帮忙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对象帮着给介绍介绍，这事你可得上心些。” “爹也是同意的，部队这边要是能随军条件不错，人也是经过组织审核品德和家庭上没有什么问题，再合适不过的了。不过这事还没和小妹说过。” 何连州有点惊讶，转念一想又觉得挺好的。部队这边就他认识的人都挺不错的，不过当哥的看妹婿，总觉得自己认识的这些单身的汉子不够好，配不上小妹。 突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选，不说别的，单以小妹那漂亮的脸蛋，也就只有程时那英俊的面貌能够与之相配，两个人凑在一起才叫郎才女貌。 就是年纪大了些。 何连州摇头觉得好笑，这都是些什么没影的事自己就瞎想。他回道：“这事我知道了，回头我看着留意下。” “那就好。”苏玉点头。既然担着这事，她也是想着帮小姑找个好的对象的。 夫妻俩又说了会话，很快睡着。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因为早睡倒也醒得早，主要还是在哥嫂家头天不好意思睡太晚。 她起身换了衣服走去厕所刷牙洗脸。 苏玉瞧见她还惊讶呢，过来部队前她在家里住了段时间，知道小姑向来是晚起的，每回早饭都得娘放在厨房锅里温着。 “小姑，你在这边就跟在家里一样，想睡到几点起就几点起，不用拘束的。” 何素素笑道：“好，嫂子我可没和你们客气，今天刚好醒早了。” 苏玉笑道：“那正好赶上吃早饭。” 何连州已经是提前吃过早饭去部队训练了，大宝二宝前脚刚醒，这会坐在一起吃早饭，还在念叨着：“昨晚就我们两个睡一张床好舒服，想怎么滚就怎么滚。” 苏玉无奈摇摇头：“那你们可得高兴了，以后都是你们两个睡。” 早饭是白粥、蛋羹还有腐乳。 苏玉吃着腐乳搭配上一口粥，感叹道：“怪不得你哥爱吃腐乳，味道确实是香。” “用来搭配着粥喝是挺不错的，就着饭吃也不错。”何素素也正吃着腐乳，忍不住说道。 就连大宝二宝在吃了鸡蛋羹后，也忍不住各舀了一勺腐乳吃。 这顿早饭吃得尽兴，何素素有点不好意思干坐着，主动提出：“三嫂，我来洗碗吧。” 苏玉摇头：“不用，你陪着大宝二宝玩好了。” 小姑在家里都没怎么干活，她也没盼着到这边能帮自己干活。事先有了这样的想法，苏玉当做只自己一个人干活，也没什么多余的想法。 何素素只好到客厅里坐着。 大宝二宝是闲不住的，刚吃完早饭就惦记着奶疙瘩，凑过来何素素这边撒娇。 “小姑，我们能不能一人吃一块奶疙瘩啊？我们馋了。” “对啊，奶说给了我们三个人的份，放久了容易坏掉，还不如趁新鲜的时候吃了它。” 何素素觉得有道理，起身回房间去拿。因为这奶疙瘩是她买的，又是指定给她和两个孩子吃的，苏玉就让她收着来安排。 她给大宝二宝各分了一颗，自己又往嘴里塞了一颗，接着还拿了一颗去厨房给苏玉：“三嫂辛苦了，你也尝尝味。” “好，那我也试试这味道。”苏玉刚好洗完碗，顺手接过丢进嘴里。不消一会就感受到那股浓香的奶味，咬起来松软谈牙，连甜度都刚刚好。 “怪不得大宝二宝老是惦记着想吃，原来味道这么好。” 何素素笑道：“是啊，主要是还能补营养，别说孩子了，连娘都爱吃。” 她们走到客厅刚坐下，就听到敲门声。苏玉走去开门，接着何素素就听到热闹的说话声。 苏玉带着两个妇女走过来说道：“素素，这是我们对门的陈嫂子和王嫂子，听说我们来了过了打个招呼。” “陈嫂子、王嫂子，这是连州的小妹，还有我的两个孩子。” 何素素笑着喊人：“陈嫂子、王嫂子好。” 大宝二宝也跟着喊人：“婶娘好。” 稍微年长些的陈嫂子笑着点头：“哎你们好，这姑娘长得好看，孩子也俊俏，看着就养眼。” 王嫂子约莫三十来岁，也是跟着点头：“确实，你们一家子都长得好看。” 苏玉笑道：“你们过奖了，快坐下吧。” 何素素默默去厨房拿水壶倒两杯水出来给她们俩喝。 陈嫂子谢过后说道：“我昨天听到声响，想着你们刚过来也累就没打扰。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拿了点自己腌制的酸菜过来给你们。” 王嫂子也跟着说道：“我拿了点自家种的萝卜给你们，这个季节萝卜很清甜，煮汤炒菜都行。” “嫂子你们也太客气了。”苏玉看着前世相熟的邻居笑道。 陈嫂子挥挥手爽快说道：“都是邻居，有来有往是正常的。” 王嫂子说：“苏玉你要是有空的话，改天我们带你过去看看种菜的地方。我们这边过来随军的每户都有分片菜地的，自己家种菜吃，平日里也能省不少钱。” 苏玉笑着应好：“那有空的话我跟你们去看看。” 她也不清高，能有种菜的地肯定辛苦点种菜菜吃，能省不少钱呢。 大伙坐着聊了会，等她们要走时，苏玉去厨房拿了点从家里带过来的蘑菇和木耳给她们：“都是我们那边的山货，不值什么钱，你们拿回去尝个新鲜。” 见两个嫂子要拒绝，她拿话堵人：“刚才嫂子才说要有来有往，怎么这会又不肯收下了？” 陈嫂子和王嫂子这才收下。 刚送走这一波客坐下没多久，又有人来敲门，苏玉去开门发现是昨天在车上遇到的那位胖军嫂，说是住在楼下。 胖军嫂名叫张琴芳，笑着说道：“我想着上来和你们打个招呼，以后有什么需要的随时下来问我哈。” 何素素又去倒了杯水给这位嫂子喝。她坐在一旁看似认真在听人说话，实则调出购物系统在看东西。 她发现自己居然多了2点勤劳值，一看明细嘴角忍不住轻微抽了抽，给客人倒水居然也能算付出劳动，而且还能重复赚取。 这2点勤劳值也好赚了。 张琴芳自然也没空手过来：“这两串樱桃是在家里孩子在山里摘的，尝着还挺甜，拿过来给你们试试。” 苏玉这回没说客气话：“那就多谢嫂子了，这樱桃我们还没吃过，回头尝尝味道。” 她们聊了会，张琴芳借口家里要煮饭就先回去了。 苏玉拿了两串樱桃去洗，红红的一颗颗长得还挺讨喜，拿出来放在茶几上：“都来试试这樱桃。” 何素素拿了颗塞嘴里，一咬溢出汁水来，居然没有半点酸味，甜丝丝的，连果肉也是绵软的，味道真挺不错。 她下意识又伸手拿了颗吃。 大宝二宝尝了味道也很喜欢，一个接一个吃了起来，还说道：“这是我们吃过最好吃的水果。” 苏玉吃了也觉得很不错，惦记着去训练的丈夫，见小姑已经停嘴，忙拦住还想伸手去拿的两个孩子：“留几颗给你爹回来吃。” 大宝二宝好歹还是念着爹的，哪怕再想吃也忍了下来。 苏玉估摸着时间点去厨房做午饭。因为想着留些肉和鱼回头暖房宴招待客人吃，她简单切了一小块肉炒蘑菇，又炒了些点青菜，煮个米饭就当是一顿饭。 何连州临近吃饭的时间点回来，他一身训练服沾满汗水，交代道：“你们先吃，我洗个澡再来吃。” 苏玉只好说道：“那小姑你们先吃吧。” 何素素摇头：“等下三哥吧，我还不饿。” 大宝二宝也跟着摇头说不饿，大伙一致决定凑齐再吃。 吃过饭何连州没说多少话，抓紧时间回房间去睡觉。 等到睡醒出门前，苏玉交代：“家里的肉菜够招待客人了，回头我再写张条子让饭堂那边帮忙带点东西回来。你看看问下你的战友，明天晚上吃饭可以不。” 何连州笑着应好。 他下午去训练，碰到交好的战友就喊上一嘴，让明晚来家里吃暖房宴。暖房宴在部队里都是喊亲近的战友过来吃，这年头吃的都比较珍贵，一般人也不会过来凑这热闹。 前后喊了八个人，下训后何连州碰巧遇上程时，想到昨晚自己冒出来的念头，他开口道：“程时，我媳妇和小妹昨天过来了，明晚请吃暖房宴，你也过来凑凑热闹吧。” “恭喜。”程时笑着摇头，“我正好明天要出任务，凑不了这个热闹了。” 何连州暗道不巧，有点遗憾，只好说道：“那行，下回有空我们再聚。” 第38章 暖房宴。 苏玉大早上写了条子拿去饭堂那边交给负责采购的炊事班小兵，等到临近中午时就过去提了一只鸡、两块豆腐和一把新鲜的青菜回来。 当然，她还另外付了一点小钱给那帮忙的小兵。这是不成文的规矩。 等到中午午休醒后，她开始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何素素走过去问：“三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看着三嫂这么忙，她也不好意思干坐着。 想到小姑在家里从来没做过饭，可别待会帮忙把肉菜给做难吃了，苏玉摇头：“不用，这里我一个人可以的。” 见小姑确实想帮忙，她说道：“连州说晚上有八个战友过来吃，加上陈嫂子和王嫂子，到时候椅子不够，你去找对门的陈嫂子借多几张回来吧。” 何素素点头应好，她开门去敲对面的门：“陈嫂子在吗？” 因为自家也有邀请陈嫂子和王嫂子一家过来吃饭，她也好意思开口借椅子。 门很快打开，陈嫂子笑道：“素素啊，我还正想着过去给你嫂子帮忙呢。” 何素素：“嫂子好，我们家里不够椅子，想找你家借几张，用完再还给你们。” 陈嫂子当即答应：“可以啊，请客吃饭借椅子多正常，要是不够就找隔壁接着借。” 她领着人进去，还帮忙搬椅子。何素素数着，家里有六张椅子，陈嫂子这边有六张，加上陈嫂子和王嫂子两夫妻就不够坐了，只好再敲王嫂子的门借椅子。 “我听到动静正准备过来帮忙呢。”王嫂子二话不说答应下来，帮忙搬了椅子过来何家，顺道就和陈嫂子一起进厨房帮忙。 苏玉让她们帮忙备菜：“两位嫂子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轻松不少。” 陈嫂子不在意道：“都是小事，互相帮忙也是应该的。也是有缘分，我们两家男人刚好和你家老何是好战友，分在一起也能互相有个照应。” 苏玉点头：“对了待会喊上你们的孩子过来一起吃饭吧，凑个热闹。” 王嫂子摇头：“不用，让他们在家里吃就好了。饭菜我都准备好了，他们晚点加热就好。” 这年头肉菜珍贵，哪能拖家带口上别人家吃饭啊。也就是她和老陈过来帮忙，才顺带一起在这吃饭。 陈嫂子也说：“对，不用管孩子们，反正饿不着就是了。” 苏玉只好应下。 多了两个人确实轻松不少，备菜速度快了，炉灶也跟着点起来开始炒菜。 酸菜炒猪肉片、葱烧鸡肉、红烧鱼块、炸鸡肉丁、萝卜炖肉片，再加上道鲫鱼豆腐汤，六道菜凑齐六六大顺，又是荤菜居多，摆在饭桌上也是很起眼了。 因为人多，陈嫂子还顺带把她家的饭桌给搬过来，摆在客厅里，分成男人一桌，女人一桌。肉菜汤自然也分成两份上桌。 何连州下训后回来先进厨房谢过两位嫂子过来帮忙，才去拿了衣服洗澡，再出来没多久，邀请的战友也陆续过来了。 “弟妹好，妹子好，恭喜老何！” “这一桌子饭菜闻着就香，弟妹你们辛苦了！” “今晚我们就不客气了，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战友们有的提了点吃的，有的提了点糕点，有的还带了白酒过来今晚喝。 所有人坐在桌前开吃。 男人那边看到一桌子丰盛的肉菜自然高兴，直呼今晚有口服了，尝过味道又是夸赞味道好。 女人和小孩这桌，大宝二宝看着满桌的肉馋得不行，等娘说可以吃了，他们才拿着筷子夹肉吃。 陈嫂子见了直夸：“大宝二宝这个年纪筷子使得还挺好，夹肉挺稳的。” 王嫂子也点头：“我家孩子这个年纪夹东西还夹不稳呢，都是用勺子吃饭。” 大宝二宝也不害羞，大方谢道：“多谢婶子夸奖。” 苏玉笑道：“他们从小训练着用筷子，用着用着也就熟了。今天多亏了嫂子你们来帮忙，就连这肉菜也是多亏了你们昨天拿过来的酸菜和萝卜呢。” “都是小意思，不用客气。” 何素素笑道：“嫂子你们快吃吧，待会饭菜可就凉了。” “行，我们快吃。” 这年头难得有这么好的饭菜，很快大家就光顾着吃饭了。 酸菜酸酸咸咸的，炒了肉片也跟着变得有丰富的层次感，很是好吃。鸡肉烧得入味，葱烧鸡肉咸香入味，炸鸡肉丁则酥脆可口。红烧鱼比起那天在饭堂吃到的也不逞多让。 萝卜炖肉片则像王嫂子那天说的，清甜爽脆，肉片也跟着染上清香。鲫鱼豆腐汤一片奶白色，很是鲜甜，豆腐滑嫩带着点咸味，尝着尝着还能吃到豆香味。 男人那桌吃得爽快，有入味的猪肉、鸡肉搭配着酒喝，苏玉还特地给配了点花生粒，别提多畅快了。 他们凑在一起聊没几句就谈论起部队的一些事，还有国家大事。 女人这桌则不同，聊的都是家属院一些鸡毛蒜皮的事。陈嫂子和王嫂子说着哪栋楼哪层几号房的媳妇是难惹的，哪家媳妇爱背后讲人坏话，不能深交。 苏玉笑着点头应好，何素素则当听故事那样听着。 这顿饭吃得热闹，到最后男人那桌吃的精光，每个盘子都不剩什么。反倒是女人这桌虽然饭菜量少，但是大家吃得饱也还剩了不少。 苏玉见剩的有两道肉菜，葱烧鸡肉和炸鸡肉丁，干脆道：“陈嫂子、王嫂子，你们把这两道菜拿回去家里给孩子做夜宵吧。” 陈嫂子摇头拒绝：“哪有连吃带拿的，这怎么好意思。” 苏玉笑道：“只要你们别嫌弃是剩菜就好，就当拿回去给孩子加餐好了。” 陈嫂子和王嫂子见她真诚，一看就不是说客气话，也就爽快答应了下来。 她们俩本来还想留下来帮忙洗碗，被苏玉给拒绝了：“嫂子，你们已经是帮了我很多了，剩下的就交给我来好了。” 何素素站在一旁也跟着点头：“是啊，待会我跟我嫂子一块就把那些碗给洗了。” 陈嫂子和王嫂子这才放心端着那两道剩菜离开。 其他战友早就回去了，何连州则和陈嫂子、王嫂子家的男人把借来的桌椅给搬回去。 他喝了点酒，身上酒气重，怕熏着媳妇孩子还有小妹，干脆拿了衣服先去洗澡。 何素素刚才说要帮忙洗碗也是说真的，这会进了厨房姑嫂俩合作开来，一个用丝瓜瓤刷碗，一个用水把碗冲洗干净，哪怕锅碗瓢盆多，洗起来也挺快的。 苏玉：“今晚的暖房宴也算是顺利完成了，明天还得把这些借来的碗盘还给陈嫂子。” 何素素笑道：“嫂子你张罗的这一顿饭，我听三哥的战友们都在夸你们。” “他们满意，没丢了连州的脸就好。”苏玉说道，“你今天也累了，待会儿洗完澡早点睡吧。” 何素素笑着应好。她今天其实也没做什么，不过嫂子愿意包容自己，她也不戳破。 等到洗完澡回了房间，何素素调出购物系统光屏，如愿看到又新增了2点勤劳值。 1点是刚才洗衣服获得的，1点是吃完饭洗碗获得的。 原来哪怕不是独立完成洗碗，也能获得勤劳值，何素素如是想着。就是可惜下午那会搬椅子没能赚到勤劳值。 她也没多想，对这2点勤劳值很是满意了，连购物系统都没刷，直接闭眼睡觉。 何家这边陷入睡眠中，那些个战友回去后，有家庭的忍不住和媳妇说起这顿暖房宴。 方岳躺在床上，酒气未散，仍忍不住回味晚上这顿饭：“老何今晚这顿暖房宴整得不错，有鱼有肉的，味道还香，连那鲫鱼豆腐汤也好喝。” 他媳妇叶荷忍不住哼道：“你就有口福喽。” 她今晚也就随便煮煮，蒸了地瓜炒了盘番薯叶，唯一的油星大概就是番薯叶是用猪油炒的。 绕是如此，他们也吃得津津有味，毕竟这才是家里常有的饭菜。哪像他爹，去吃那大鱼大肉。 方岳忽略掉媳妇那阴阳怪气，继续说道：“我看老何媳妇是个好的，两个孩子养得白胖，家里也收拾得干净，老何也算是要过上好日子喽。” “哦对了，老何的小妹也跟了过来，说是要住段时间。这妹子也是长得好看，比文工团的女兵还要标致，说话也客气，听说还是高中毕业，有文化着呢。” 叶荷见怪不怪说道：“他妹子跟过来估计也是为了找对象，等着吧，过阵子老何肯定给张罗起来。不过这闺女如果长得漂亮又有文化，估计部队里不少单身小伙子能看上。” 部队里有些来随军的，偶尔也会有妹子或者侄女之类的过来帮忙带孩子和做饭，实际上就是想着在部队这边找对象。毕竟这年头能嫁给当兵的过来随军也是个好去处。 方岳说道：“可能吧，我看那朱文轩就对老何的妹子有点意思，这年轻人的事谁说得准啊。” 夫妻俩谈论几句，方岳很快睡着，还打起鼾来，隐约带着酒味。 叶荷嫌弃地背过身去睡。 隔天吃过早饭，苏玉跟着陈嫂子王嫂子去看菜地，何素素懒得出门，干脆在家看着两个孩子。 好在大宝二宝足够乖，两人凑一块拿点东西就能玩一天，压根不用何素素去管。 下午睡醒过后，等天没那么热了，何素素一个人出门。她准备去收发室看看有杂志社回信没送，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另外她写了封信给爹娘，告诉他们自己在部队这边住得还算适应，邻居也很和善，让他们放心。 原本她还想写下部队这边有什么，但三哥说部队里来往的信件都会有专人核查以免泄露重要信息，最好不要写这些内容，她只好放弃。 何素素转念又想到，这样子的话杂志社寄给自己的回信，以及以后自己寄出去的故事都得经过专人核查。好在她没有写什么涉及底线的内容，一切光明正大，什么也不怕。 三哥也写了封信回去给爹娘，直接和她写的信塞在同个信封里，还可以省点邮寄的费用。 这会家属院只有孩子在外头玩闹，跑来跑去嘻嘻哈哈地玩着游戏，何素素心想要是大宝二宝下来，肯定和他们玩得来。 她很快走到收发室，开口问：“同志你好，请问有何素素的信件吗？” “稍等，我查看一下。”工作人员当即去翻堆积着的信件，很快找到一封递过来，“这是你的。” “好的，谢谢同志。”何素素笑着接过又道，“另外我还要寄封信。” 她报了家里的地址，见窗口里头工作人员和邮局那边一样的操作，贴邮票盖邮戳，她利落付了钱。 看着手头上的信封，何素素隐约有感觉会是个好消息。她也没多耽搁，直接走回家。 家里没人，估计是三嫂带着两个孩子下楼去玩了，何素素直接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拆开信封看了起来。 杂志社那边表示收到文稿很高兴，这个故事开头对比上一个故事精彩不少，在悬念的设置上也有进步，期待她能够写出更优质的内容投稿。稿费的话和上次一样，给了千字四块。 何素素看完很高兴，不仅是因为接下来又有稳定的收入，更是欣慰自己这段时间下的苦功夫没有白费，构设故事的能力和文笔都得到专业的认可，有进步就是最大的夸赞。 上回自己投稿了两万字，按照千字四块算又赚到了八十块的稿费。信封里夹着八十块的汇款通知单，这可得好好保存着，等过几天有汽车去县城时她再去兑换成钱收起来。 何素素小心地把这张汇款通知单放回信封里，接着放进书桌抽屉。三哥三嫂都很尊重她，未经允许不会进她的房间，还交代大宝二宝不能进来，哪怕平时开着门也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许是心情好，何素素难得想干点活，干脆去拿了扫帚过来把自己房间给扫干净，接着又去扫另外两间房、厨房、客厅。 苏玉带着两个孩子回来时，恰好看见何素素在客厅扫地，正把扫出来的灰尘往垃圾铲里扫。 “小姑你怎么在扫地啊？” 来到部队这边，除了暖房宴那天帮忙洗碗，苏玉还是头次见何素素干活。她记得在婆家那边的时候，小姑也是爱晚饭后拿着扫帚扫院子。 何素素笑道：“我去拿信收到好消息，心情好就想着扫会地。” 苏玉听了高兴：“你写的文章又被杂志社选中了？恭喜恭喜。” 同样是高中毕业，她就不怎么爱写文章，在广播台那会每周完成领导交代的写新闻稿任务，那也是很头大的。在这点上她还挺佩服这个小姑。 何素素笑着点头：“嗯被选中了，接下来这段时间能有点稳定的收入，我也安心。汇款通知单我收着，等下回去县城再去兑换钱。” “好啊，那到时候我们一起去。我本来还想着买十天的肉菜有点难拿呢。”苏玉说道。 何素素提议：“不知道这边山里有没有竹子，有的话削点编织个竹篓出来，去买东西背着也方便。上回楼下那嫂子送樱桃好像就说是在山里的摘的，或许可以问一下她。” 苏玉听了觉得有道理：“有个竹篓是方便不少，光靠包裹装着和双手提还挺费劲的。晚点我下楼去问问她，要有的话明天跟着去山里削点竹子回来。” 这回去县城除了买吃的肉菜外，还得买菜种子回来把分的菜地给侍弄起来，锄头那些农具也得买。好在这几天翻土可以先找陈嫂子借农具，两家的地就在一块相邻着。 等到何连州下训回来，听到小妹投稿的故事又被杂志社选中，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有稳定的稿费也是高兴。 他夸道：“看来小妹你写文章越来越娴熟了，连长篇故事都能写，赚的钱不比去工作的人少。你写稿子的话有灵感就动笔写，晚上可以开着灯写，不用替我省电费。” 何素素笑着应好：“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何连州吃饭时嘴角都还带着笑意。他还在想，小妹能写文章赚钱也算很有本事，哪个女同志能这么厉害。 转念又想到自己曾经冒出的想法，程时是很优秀，哪怕出身军人家庭也忽略不了他卓越的能力，才能在二十六岁就当上副团长。 如果小妹能和程时看对眼的话，两人也算是强强结合。就小妹写文章的能力，何连州觉得和程时的军事能力比起来那是各有千秋，也算是相配了。 他越想越觉得两人在一起不错，自己还是得找机会介绍小妹和程时认识一下才行。 当然，在没有结果之前，他压下想和媳妇分享的冲动，一切等程时出完任务回来再说。 很快到了有汽车载人去县城那天，家里的肉菜早就吃完了，昨晚还是去饭堂打了道荤菜回来家里吃，早上也是简单的白粥搭配腐乳。 大宝二宝送到陈嫂子家待着，最近他们俩和陈嫂子家的孩子玩得熟了也开心，何素素则跟着苏玉下楼去搭车。 两人一人背着个竹篓，竹篓里还各放着个包裹以便到时候东西多也可以装得下。 那天苏玉找了楼下张琴芳本来是想问山里竹子的事，对方一听是要编织竹篓，直接领了她去找了一家嫂子要了足量的竹篾，只花费了几分钱不到，省了不少功夫。 张琴芳说道：“你找我可就找对了，家属楼里多数人都熟，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上门找人换就好了。你自己去山里找竹子，还得削成竹篾，多辛苦啊。” 苏玉笑着应是，感谢了对方一番，才提着那些竹篾回家去编成两个竹篓。这会去县城买东西正好用上。 在二家属区上车点站了一会，汽车就到了。何素素和苏玉上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之后汽车一路载人上车，这才驶出军区往县城去。 路上车里的军嫂们各种聊天，何素素和苏玉只是笑着听着，偶尔和张琴芳还有陈嫂子王嫂子说上几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坐过一回适应了，何素素倒没有像上次一样感觉不舒服，不晕车了。 很快到了县城，汽车停好下客，边喊着交代十一点在这里上车回去。 军嫂们下车第一时间先往前头的副食品店走去，有些则往供销社走去，买东西还得趁早，晚了可就没有了。 何素素说道：“三嫂，我去银行取钱，然后再在附近逛会，待会回来找你。” 苏玉点头：“行，那你小心点，我们待会在供销社门口见。” “好。”何素素和她们分开，沿着县城主干道走。她先是留意了下，发现没走百米就是百货商店了，还有粮油站和收购站，国营饭店不算小也不算大，今日供应有白面饺子。 她走了一段路还没看到邮局和银行，干脆喊住位路人问银行怎么走。 “你顺着这条路再走个两百米，看到有个纺织厂标识，往对着的方向拐过去走一会就能看到了。” “好的，谢谢同志。” 何素素照着那位同志指引的方向走，发现县城往里这边是各个国营厂，所属的家属院也连在一起。 她很快找到银行，进去拿出那张汇款通知单和身份证给工作人员核对，拿到了八十块钱的巨资稿费。 出了银行，何素素也不急，随意地走着。绕过一条小巷子时，她看到好几个人穿得严实直往里头走，接着又看到有人提着包裹快步走出来，猜测里头可能有黑市，可以交易东西。 她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要买，没有那好奇心去探索，佯装什么也没有发现直接离开。 何素素往回走的时候，路过百货商店进去逛了下。 里头各个柜台卖的东西基本上和家里那边差不多，倒是有个柜台售货员不耐烦地在解释：“苹果数量有限，早就卖完了，你要买的话下回早点过来吧。” “真的没有了，你再怎么求我也没用。” 何素素心念一动，来到这边不用愁吃肉菜，水果的话只吃过一回樱桃。她在家那边除了头回的香梨，也拿过苹果和橘子回家。 本来还没想吃苹果，听了售货员这么一嘴，倒是突然想吃苹果了。好在百货商店有买过，倒也不怕露馅。 出了百货商店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何素素直接打开购物系统兑换了两斤苹果。她看到干虾有特惠，只需要2点勤劳值就可以兑换一斤，干脆也兑换两斤。 来到部队这边赚了勤劳值，还从没有兑换过东西，这会特别豪横。 干虾就是虾晒干了还用盐腌制过，稍微加热剥了壳吃，既有虾的鲜味又咸香可口，虾肉还很扎实，用来就着饭或者粥喝都很不错。 将这些东西转移到背篓里，何素素往供销社走。 到了那里已经有不少军嫂买完东西在附近等着了，何素素走过去瞧见苏玉：“嫂子，我回来了。” 苏玉笑道：“回来就好，我东西买得差不多了。就是这边没有水井不好放肉，买回去头几天就得吃完，不然会坏掉，但这样子后面几天就没有肉吃了。我想着干脆一半腌制了风干成腊肉，还缺点白酒得去买，你帮我看着东西吧。” 何素素主动道：“嫂子你在这歇会吧，我去买。” 上回家里做腊肉，她兑换了白酒还剩八两在储物格里呢。 苏玉同意：“也好，你拿这个水壶去打白酒吧，我拿钱和酒票给你。” 得亏她出门时带了个水壶方便喝水，不然这会还真找不到瓶子打白酒。 何素素摇头：“不用，我手里头有钱和票。” 她接过水壶转头就走，不忘先把背篓放下免得背重。 苏玉旁边几个军嫂瞧见了夸道：“这姑娘是个勤快的，说要买东西转身就走。” “我看也大方，她嫂子要给钱和票还不要呢，说是自己有。” “这么个小姑子挺好的，不像我家那个只会白吃饭，照顾下孩子就没了。” 苏玉没搭理她们，看着小姑留下的背篓盖着布条，里头应该是买了些东西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没去看，免得要是有好东西被人看到。 何素素稍微走远绕进巷子里，意念一动从储物格里取出八两白酒直接倒进水壶里，购物系统配的瓶子则放回储物格。 她留足了跑去打白酒的时间，这*才拿着水壶往回走。 苏玉买了不少东西，猪肉、鱼、豆腐、红枣、糖，再是各种菜种子，还有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背篓和包裹装满了，手上还得提点。 车来时，何素素背上自己的竹篓，帮三嫂提了些东西，一起上车回部队。 第39章 见面。 车上何素素回忆了下看到的东西问：“嫂子，我怎么没看到你买青菜啊？” 苏玉解释：“陈嫂子说她家地里的菜多，在我们家种的菜能吃之前，直接去她家摘菜好了，比从副食品店这边买十天的量回去放着要好。” 青菜也不耐放，当然这青菜不能白拿，回头再照着市场价给钱好了。 何素素点头表示明白。 很快汽车回到军区，一个个下车点排队下车，何素素和苏玉提着一堆东西回家。 陈嫂子也回了家，大宝二宝知道娘和小姑回来了，也不贪玩，赶忙回了家。 他们看着放在地上的大包小包：“娘，你们买了什么好吃的回来啊？” “就猪肉和鱼，都得炒了才能吃。”苏玉说道。她从包裹里拿出一袋子大白兔糖，拿了两颗给他们，又抓了一把塞过去，“这两颗糖你们一人一颗分了吃，这一把拿过去送给对门的哥哥姐姐。” 看似两家孩子凑一起玩，陈嫂子家的孩子年纪大帮着看好大宝二宝，她自然不能装傻充愣，这才买了糖回来分。 大宝二宝接过，先撕了糖纸把自己那颗糖给吃了，高高兴兴捧着一把糖又去对面。 苏玉在厨房收拾买回来的东西，今天要吃的青菜早上已经去陈嫂子的地里摘回来，顿时厨房里放置食物的地方又摆得满满当当。 何素素提着自己的背篓进来，拿出里头的东西：“嫂子，我运气好了碰到有人卖晒好腌制过的干虾，就买了些回来。另外还买了两斤苹果回来一起吃。” 苏玉瞧着那两斤干虾，一只只个头不小，应该挺新鲜的。再看那苹果，个头也不小，外皮完整红彤彤的格外喜人。 这边不靠海，但隔壁市靠海，有人带干虾过来卖也正常，小姑估计是在黑市那地方买的。 苏玉说道：“我看这些干虾不错，用来炒菜或者直接加热了吃都行，也算是肉了。苹果看着新鲜，正好大家都能吃点水果。你买这些花了多少钱？我待会拿钱给你。” 何素素拒绝：“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哪里用得着这么客气。我都还没交粮食呢，碰到有好吃的买点回来一起吃多正常。放心，我刚拿到稿费来着，有钱。” 苏玉听了心里熨贴，笑了笑应下：“行，那我就可就不客气了。” 她接过干虾和苹果放起来。 时间不早，苏玉洗了米煮饭，想了下干脆趁新鲜拿了点干虾出来炒了当道菜，再炒个青菜就搞定了。 何连州下训回来问：“你们今天去县城买东西还顺利吧？” 苏玉点头：“顺利，该买的东西都买回来了。菜种子和锄头那些也买了，明天就可以去撒种子种菜了。” 何连州点头：“那就好，我明天早些过去菜地那边帮忙，弄完再回来吃早饭去训练。” 苏玉应好，她心疼丈夫也辛苦也不会把所有事情都揽身上，总得让他参与一些事情才知道自己的辛苦。 何素素等三嫂说完才补充：“三哥，我今天还买了苹果回来，你下午洗一个带过去部队那边，饿了也能吃。” 苏玉点头：“对，小姑买的苹果很新鲜，还买了干虾待会可以试试。” “好。”何连州先去洗澡换掉一身汗湿的衣服，这才来吃饭。 干虾简单加热就溢出那股海鲜味来，晒干的虾壳有点发脆，牙齿一咬就全剥落下来。因为个头不小，去头去尾剥壳后虾仁还不小，吃起来也带劲，腌制得入味很是咸香，就着饭能连吃两口。 何素素吃着还挺爽快的，对这回买的干虾很满意。 苏玉和何连州也很爱吃，大宝二宝更是飞速地吃完一碗饭，也不怕咸，单独剥了干虾吃。 吃过饭坐了会，何素素回房间午休。还别说，早上去县城走了一趟挺累的。 等她睡醒，才知道三哥已经去部队训练了。何素素问了三嫂，知道他有带个苹果过去，也就没在意。 她自己去厨房拿个苹果洗干净，顺手也帮三嫂还有两个娃洗了苹果，懒得削皮就直接拿出来客厅吃。 苏玉见苹果个头大，大宝二宝要是吃不完就浪费了，干脆拿刀将苹果切成两半给他们分着吃。 何素素拿着苹果连皮一起咬了一口，苹果很脆，跟着又溢出汁水来，果肉沙沙的口感很不错。 她一口一口吃着，觉得还是得时常吃点水果好，解渴的同时还能补充一些营养，不然为什么这年头去医院看病人拿的最好的礼就是水果。 苏玉吃着也忍不住夸：“这苹果好吃，比我以前买的那些要甜，还挺清脆。” 大宝二宝就顾不得那么多了，三两下把半个苹果吃完，吵着还要。苏玉直接给拒绝了，吃太多回头晚饭就吃不下了。 清河生产队这边，何家人在田地里忙活。 何母这阵子除了上工的时候，都在惦记着小闺女。素素在家时她就疼得很，自从跟着老三媳妇去部队后，她老不习惯了。 早上总是想给她留早饭，没事就想去她房间找她说话，下工回去最先就想喊素素开门…… 她刚开始担心素素她们有没有平安到部队，好在很快收到拍回来的电报，说是到了部队一切安好，何母这才放下心来。 接着她又记挂着闺女不知道在部队那边适应不。 当娘的是最了解闺女的，何母知道闺女不是个爱干活的性子，去到那肯定得自己洗衣服。要是天天懒着什么也不干，老三媳妇可不是她这个当娘的能够包容着，心里多多少少会有意见，要是相处不好吵架那就完了。 想着想着，何母又开始后悔让闺女跟着过去部队，在这边回头等秀秀介绍个县城的对象不就好了。 她想拍电报喊闺女回来，把这事和老头一说就被拒绝了。 何父分析：“既然都过去部队了，闺女没说住得不习惯咱也别提回来的事，等回头相中合适的对象再说。部队里的男娃子怎么都比县城这边的要强，咱得放长远来看。” 何母只好歇了这门心思，只是每天免不了想下闺女，这心情时好时坏的。 天知道在她收到邮差说有自家的信时有多高兴，不用想就知道是闺女寄回来的。 何母捏着信封拆开，无奈不识字看不懂上面写了什么。家里儿子媳妇都不怎么认字，只好等去上学的桂芳下学回来念给自己听。 要不怎么说一代更比一代强呢，自己和老头子不识字，儿子会认那么几个字闺女最厉害，到了孙子孙女这辈在读书的都是班里前几名，桂芳更是认了很多字，看书不成问题，自然也能看信。 何母没了心情上工，干脆请假在家里做饭等着。好不容易盼到桂芳回来，她赶忙拿了信封递给她：“桂芳，你小姑寄信过来了，快念给奶听。” 恰好何家人下工回来，何父嘴上不说心里也惦记着闺女，默默走到这边听着。连带着何大哥他们也关心小妹在部队那边过得怎么样，一时谁也没顾上吃饭。 桂芳被这么多人看着有点紧张，展开信纸还是口齿清晰地读了起来：“爹娘，我是素素。你们肯定很惦记着我吧，我也惦记着你们。我在部队这边过得很好，你们放心。三哥和嫂子很照顾着我，我基本上和在家里差不多。这边有个很好地方就是通电了，晚上亮堂堂的，我想要写文章也不怕伤了眼睛……” 念了足足五分钟，才把小姑的信念完。桂芳喘了口气接着念，“接下来是小叔写的信。爹娘，我是连州，小玉孩子还有小妹到了部队这边有我照顾着，你们放心。家里一切备齐了，瞬间热闹起来，我回家不再是一个人。在这边……” 其实何素素和何连州写的内容大部分撞一起了，只有各自的感受是不同的。但何家人听了两遍，还是听不腻，很是高兴。 何母也算是彻底放下心来：“素素到了那边习惯就好，部队通电了确实要方便不少，每十天能出去买回东西应该是不愁吃喝的。” 她更放心的是闺女在信里说，老三和老三媳妇对她很不错，素素可不会说假话哄她开心。 当然老三信里的内容也让她开心，就像他说的回家后再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一家子总算是团聚了。 何父点头：“他们在部队那边妥当，我们这边也安心。” 何大哥跟着点头：“是啊，小妹过去那边习惯就好。” 何二哥笑道：“小妹到了那边还惦记着我们，这信里夹着两斤肉票，估计是老三发的。” 要说小妹过去部队之后，家里确实有点变化，能吃上的肉少了。好在大家都是苦日子走过来的人，少吃些肉也能习惯，现在时不时拿点猪肉脯尝个肉味。 “寄了肉票过来也不知道她们那边够不够用。”何母嘀咕道。她把两斤肉票收起来，“过几天老二你再起早去县城割斤猪肉回来打打牙祭。” 大家听了精神一振，纷纷期待起来。 何母还想着，等老二去县城买猪肉的时候得让他顺带去跟秀秀说一声，告诉她素素在部队那边住得挺好的消息才行。 两个闺女姐妹间感情好，秀秀肯定和自己一样惦记着素素的情况。 部队这边，何素素待在家里没什么事，稍微放纵自己休息几天后，又开始窝在房间里写稿子。 杂志社也是有约定最迟投稿时间的，她算着从部队投稿到杂志社的路程是要比从家里那边投稿要远，那么就得再提前一两天邮寄出去才行。 好在她带了钢笔和信纸过来，工具齐全，房间里又有书桌，只要沉下心来很快就能冒出灵感，顺着事先构思好的故事大纲进行正文创作。 苏玉知道小姑开始忙着写作的事，特意交代大宝二宝玩闹的时候小声些，免得吵到小姑。 她最近重新认识家属院这边不少人，隔壁楼的杜嫂子是家属院这边的妇联主任，热情地拉着她到街道那边登记信息，回头有合适的工作会介绍她去面试，通过的话就有工作了。 家里分到的那片菜地已经翻好土撒下种子，只需要每天早上浇下水就可以，家里无非就一日三顿饭，苏玉也想要找份工作赚钱。 有后世记忆的她比谁都明白，人再怎么样也得有份工作能赚钱，说话做事才有底气。哪怕丈夫现在每月的津贴奖金除去寄回婆家的十五块钱全都交到她手里，苏玉也还是想找份体面的工作干着。 孩子的话到时候可以送到陈嫂子家让帮忙看着，再过一年大宝就可以上小学了。 何素素在信纸上给最后一句话画上句话，放下纸笔长舒一口气。在写作上她讲究一气呵成，从动笔开始写到现在就没停过，等到这个剧情点写完，她才休息。 当然这并不代表她完成了任务，投稿要求的五千字还没写完，这会信纸上顶多也就三千字。剩下的等明天再写吧。 何素素将水杯里最后两口水喝完，起身把门打开，打算去厨房再装一杯水。 大宝二宝在客厅玩贴纸条游戏时都不敢大声说话，这会见小姑出来高兴问：“小姑你终于写完了吗？” 何素素点头：“今天的是写完了。” 大宝主动邀请：“那小姑你要不要陪我们下楼去玩？” 二宝冒着星星眼：“去嘛去嘛。” 何素素想着自己成天待在家里也不行，在老家那边偶尔傍晚都还会在村里走走呢。埋头苦坐写了一下午，是得活动下筋骨了，于是点头：“行吧，那我们一起下去走走。” 她去厨房装水，顺嘴问：“三嫂，我和大宝二宝下楼去玩，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下去？” 苏玉摇头：“算了你们去吧，我得准备做饭了。” “那好吧。” 苏玉带着大宝二宝出门，光是下楼梯都觉得自己做了点运动了。 楼梯不算狭窄，这个点容易碰上邻居，个个笑着打招呼。 “小妹我还是头次见到你，你是何连长家的吧？” “是，我们前阵子刚搬过来。” “妹子你们下楼去走走啊？” “嗯，带两个孩子下去玩。” “小妹看着就是个勤快的，有你帮忙看孩子，你嫂子就轻松了。” “大宝二宝挺乖的。” 这栋楼三四十岁的嫂子居多，热情和善爱说话，何素素只好笑着应话。好在三层楼的楼梯不长，很快来到一楼。 这会太阳还未西下，但也不像下午两三点那么猛烈。大宝二宝对二家属区附近熟得很，直接领着小姑到他们平时玩的地方。 这会已经有不少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小孩凑在一起玩了，大宝二宝和小姑打了声招呼，就蹦着跳着加入他们。 何素素瞧了下，这些孩子在玩跳格子游戏，地上估计是用从学校拿出来的粉笔碎，勉强划出够他们玩的格子。 大宝二宝凑在里面，能准确地喊出前后左右玩伴的名字，估计是先前玩熟了的，这会玩得不亦乐乎。 她干脆走到大树下的石椅坐下，这石椅是石头打磨而成的，不算很平但坐着也不会说不舒服。凉风阵阵袭来，吹得人舒爽无比。 何素素看了会小孩子玩，又调出购物系统光屏来。如果此时有人经过，指挥觉得她是在看孩子们玩看得入神了。 家里买了猪肉和鱼，有一半肉风干成腊肉，每天至少能吃上一顿肉，她倒也不用从购物系统里兑换。 上回拿回家的苹果很受欢迎，两斤苹果没几天就被她们吃完了，下次有去县城的话可以再兑换点苹果带回来，香梨和橘子也不错。 还有之前兑换的两斤干虾也很好吃，咸香入味好下饭，偶尔早上搭配着白粥或者玉米窝窝头也很不错。 家里如今估计还剩半斤左右，何素素看了下购物系统的干虾，可惜这会没有特惠了，原价有些贵，只能继续观察着看什么时候再出特惠。 “啊！” “有车！” 何素素赶忙关掉购物系统屏幕望过去，原来是二宝在跳格子快跳到小路边缘还没站稳，下一个小孩子就跟着跳过去，一下子把他给撞下台阶，摔向大道去。 恰好此时有辆军用车驶来…… 何素素内心一跳，站起来跑过去想要救二宝，可是距离太远根本来不及。 此时那些孩子惊住了，二宝也愣在大道那一动不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橄榄绿身影一闪而过，将二宝抱到小道上来。 何素素跑过去揽住二宝仔细打量：“二宝你没事吧？” 二宝摇摇头：“小姑我没事，但是我害怕……”说着眼泪漫出眼眶，抽泣着哭了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何素素安慰地抱住他哄了几下。 她这才望向这位救人英雄，一身橄榄绿军装衬得整个人身形颀长，眉眼清冷鼻梁高挺，脸部轮廓深邃硬朗，看起来特别清爽帅气。 一时之间，何秀秀竟然觉得比记忆中那些天界的仙尊和天将还要好看，完美地融合了两者的气质。 她稍微回过神来露出灿烂的笑容道谢：“多谢同志救了二宝。” 程时望向眼前女子，有点被惊艳到。漂亮的柳叶眉和圆润的杏眼搭配在一起清纯亮眼，小巧的鼻子衬得樱桃般的嘴唇很是红润，脸上白白净净，一头单侧麻花辫轻微甩着，很有活力。 他很快回过神，敛去眼中神色又是一片清冷，只淡淡道：“不用客气。” 那辆军用汽车靠边停了下来，年轻的战士匆匆跑过来问：“孩子没事吧？” 他正常行驶着，怎么也没想到会突然摔出来一个孩子，踩了刹车还是来不及。还好程时突然冲出来抱走孩子。 何素素拍了拍二宝的肩膀：“告诉叔叔你有没有事？” 二宝已经稍微缓过来，眼睛哭得红红的，说话也还算连续，摇摇头：“我没事。” 年轻战士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程时忍不住提醒：“以后你经过这些孩子多的路段，车速得放慢些，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年轻战士乖乖记下：“我知道了，多谢程团长帮忙。” 他见没什么事，车也不好停在这里，再次道歉后去开车离开。 程时见状转身也要走。 二宝回过神来喊道：“谢谢叔叔救我。” 见对方回头望过来，何素素也下意识地露出笑容再次表示感谢。 “不客气。”程时丢下这么三个字，转身快步离开。 大宝冲过来抱住弟弟：“刚才吓死我了，二宝以后我们不玩跳格子了。” 二宝重重点头：“再也不玩了。” 他讨厌死这个游戏了。 刚才撞到二宝的男孩也鼓起勇气过来道歉：“二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我就是太急了。” 说着他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一颗水果糖，再三看了眼不舍递过去，“我把我的糖给你，你原谅我吧。” 二宝没忍不住接过来，大方道：“我原谅你了，你下次要等别人跳完站稳了才能接着跳，知道了吗？” 男孩子点头：“我知道了。” 何素素站在一旁看两个小孩子交涉完，见他们没有再玩游戏的心思，干脆道：“我们回家吧。” 大宝二宝乖乖应好，过马路时本能地生出恐惧来，一左一右紧紧地牵着小姑的手，才敢迈步往前走。 何素素隐约能感受到他们的害怕，放柔了声音说道：“你们平时出门小心着些，穿过这些大路时先左右看看有没有危险的汽车或自行车，确定没有危险再走过去。只要多注意，没什么好怕的。” “今天这只是场意外，有像你们爹那样的英雄救二宝，过了就没事了。” 大宝二宝听着小姑的话，慢慢地恐惧消散，脸上的神色还是不好看，二宝的眼睛因为哭了好一会还是红彤彤的。 一回到家，苏玉就瞧出不对劲来：“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何素素将刚才发生的事简单说完，又道：“三嫂不好意思啊，我把大宝二宝带出去还差点出了意外，没能看好他们。” 苏玉心有余悸，但也明理，摇摇头：“这种意外的事谁能预想到，还好有人出现及时救了二宝。你知道那人是谁不，我也好让连州回头当面感谢下。” 何素素摇头：“我不知道，但那个开车的战士喊他‘程团长’。” 苏玉点头：“好，回头我问下你三哥。” 接着，她忍不住教育起两个儿子来，让他们以后下楼玩也要注意安全，别老是一颗心扑在玩的游戏上。 当娘的教育孩子，何素素自然不会插嘴，坐在一旁看着。 而此时何连州还不知道二儿子差点出事又被救下的事。结束训练后他走出训练场，正想回家吃饭，就听到前头八团的政委和指导员在说话。 “程时也老大不小了，个人问题没解决，他自己也不上心，我媳妇说要帮忙给他介绍个对象。” “没用，我媳妇就给介绍过，要么直接拒绝，要么去见个面就拒绝了，一副不开窍的样子。” “再试试吧，骗也要把他骗过去见面，你有合适的人选不？” 何连州听着，心想这不就是机会吗，他正想着找机会介绍小妹和程时认识呢。 于是厚着脸皮走过去和人打招呼。 第40章 相亲。 何连州厚着脸皮和人打招呼：“张政委，李指导员，我是十三团的何连州。刚才碰巧听到你们想给程团长介绍对象，我冒昧推荐下我的妹妹。她今年十九岁，高中毕业，能够写长篇故事给杂志社赚取稿费，有稳定的收入，长相标致，性格温柔，半个月前刚来部队这边。不过我这会没有她的照片，张政委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可以让嫂子和我家小妹见个面，看好的话再介绍给程团长。” 他话里说的谦虚，但那股我家小妹很优秀，配程时完全合适的自信还是倾露出来。 张政委和李指导员也没想到两人说话会这么巧被听到。 对何连州，他们有印象，是个心性坚定能力卓越的年轻小伙，农村出身投军后训练经常拿头等名次，出任务也都完美完成，最近刚升成连长。 他们注意力还落在何连州介绍的小妹上，这年头优秀的女同志多，能靠写文章投稿赚取稿费的还是头次听。 以前给介绍那么多女同志都不成功，要不这回试试介绍个文艺些的？刚好这会还没有合适的人选。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意动。 张政委说道：“连州啊，很高兴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都为了程时同志的个人大事操心。你家小妹听起来很优秀，我回去和你嫂子商量一下，要合适的话再约时间介绍他们两个认识认识。” 何连州一听，知道这事成了一半，也不急在一时，于是点头：“好的，多谢张政委您夸赞，那我就等你的消息。” 张政委点头应好。 等何连州离开后，李指导员说道：“我回去也问问我媳妇有没有听说过何连州的妹子。” 张政委应好，给战友介绍对象，那自然得介绍靠谱的才学。 等他回到家，吃过饭后问起这件事：“媳妇，你有没有听说过二家属区五号楼三楼何连州家的小妹啊？我和老李想着给程时介绍对象，正好何连州听到了说要介绍他小妹，我想着说了解下情况再决定。” 何连州家住哪，还是他回来路上又绕回去找人打听的。 邵玲听后想了下：“你说的这何连州的小妹，我还真有印象，前几天还碰上一回。先前我就听说何连长家跟过来个妹子，估摸着是要过来找对象，没想到还真是。这姑娘长得漂亮，咱部队这边那些个护士或是文工团的女兵没几个能比得上的。” 她断言道，“男人都爱看漂亮姑娘，我估计程时能看上人家。” “程时哪里会是看脸的人。”张政委一口否定，不想让媳妇看低了程时的人品。他说道，“我听何连州说，他这妹子高中毕业，还能写文章赚稿费，倒是厉害。” 这年头对能写文章赚稿费的人都有点天然的崇拜，邵玲一听：“都高中毕业了，居然还能写文章赚钱，我看啊和程时挺配的。我听几个嫂子说，这姑娘长得漂亮穿着又干净，平时也会帮着带孩子，想来做家务这些不在话下，你倒是可以介绍下两人认识认识。” 张政委一听，心逐渐偏移，还是说道：“我明天听听老李那边打听得怎样再说。” 这边，何连州一回到家里就听说二宝差点出事，心提了起来又放下。他也是抓住两个孩子教育一通，再三叮嘱出去外面玩要小心，不能为了游戏什么都不顾了。 苏玉把做好的饭菜端出来：“我听小妹说，那开车的战士喊救了二宝的人程团长，你知道是谁不？回头也好感谢下人家。” “程团长。”何连州低喃重复道。他仔细回想，部队里这么多个团，能被喊成程团长的也就程时一个。他望向小妹，没想到这么巧程时救了二宝，他已经和小妹见过面了。 “小妹，你有和他说过话不？具体长什么样你再和我描述下。” 何素素点头：“我肯定有和他道谢啊。”她又把那穿着橄榄绿军服的男子外貌描述一遍。 听着小姑这用词，苏玉觉得有点怪异，那人真有这么帅不？小姑不愧是写文章的，说下别人的外貌都这么详细，该不会还用上夸张等手法了吧。 何连州听完却是确定下来：“你们说的应该就是程时，八团的副团长。先前小妹要买自行车，那自行车票我就是找他换的，当时我和他不熟，但他完全是照着正常价换给我们的，没有多收钱和票。” 何素素恍然大悟，原来他们之前就已经有了联系，多亏了那张自行车票让自己买到自行车，上下班也方便。 苏玉则是放松下来：“能认出是谁就好，回头你找机会再和人家道声谢，咱看看再送点什么给他。” 何连州应了下来，救了二宝这件事当然该谢，更盼着给小妹介绍对象的事能成。 一家子吃饭，抛开二宝差点出事的沉重话题，聊了些别的。 等到饭后，何连州想了下还是决定先给小妹打个招呼，好让她心里有数。他敲门走进小妹房间：“又在写文章？” 何素素摇头：“没呢，我白天写了不少，晚上不想再写了。” 何连州走过去靠在书桌边：“小妹，我想和你说件事。你知道娘让你过来，还交代了我和你三嫂帮你介绍对象的事不？” 何素素听了下意识皱眉：“娘怎么又操心起这事了，我还真不知道。” 先前娘说要让大姐帮着给她介绍县城的对象，她以自己暂时不想谈对象给拒绝了，谁知道这回又起了心思，居然瞒着她直接让三哥在部队这边给她找对象。 感受到小妹的抗拒，何连州解释：“你今年也十九岁了，年级不算小，从来没动过谈对象的心思，娘难免着急。在部队这边的话，介绍的对象最起码的人品和家庭关系能够有保证，要有合适的去认识认识也是好事。” 何素素听出门道来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何连州：“三哥，你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就等着介绍我和人认识呢？” 何连州没想到一下子被小妹说中，干脆坦白：“对，从你三嫂和我说起这件事后，我心里就直接冒出个人选，越想越觉得你们俩合适，认识下说不定就成了。对方出身军事家庭，自己又毕业于军校，一进到部队这边回回训练都是头名，出任务更是完美完成，他带的兵团经常在比练中拿第一名，和战友们相处也好。” “好吧我直说，就是下午救了二宝的程时，你已经和人家见过面了。我下午结束训练时碰巧遇上他们团的政委和指导员想给他介绍对象，我就推荐了你，回头估计会安排你们俩相亲。咱就当见个面仔细认识下，要是合适的话就谈对象，不合适也没关系，我再给你介绍下一个。” 何素素原先没多在意，哪怕三哥把对方介绍得再优秀，她也不感兴趣。有购物系统她可以兑换任何想要的东西，父母身体健康，她一个人自由自在，何必谈个对象浪费心力还耽误时间呢？ 只是当听到这对象是程时，下午救了二宝的那位橄榄绿战士后，她难得迟疑了会。何素素还是头次遇上这么符合自己审美的脸，清冷俊逸又很硬朗。 她迟疑了。 何连州看出小妹的迟疑，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打小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程时的脸就够英俊。你想你长得这么好看，要谈的对象在相貌上肯定也不能输给你。光是想想你们俩站在一起，说是郎才女貌都不为过。” “要是张政委他们乐意牵线的，咱就当相亲去见一见，好不好？” 何素素向来用于坦然面对自己的内心，既然感兴趣，那当作相亲对象去见一见又何妨！ 她点头：“行吧，三哥你这么上心，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心意，就先见上一面。” 何连州见小妹答应顿时松了口气，自己这当哥的为了小妹的个人大事真是没少费心思。他说道：“那等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何素素笑着应好。 等何连州回到房间，正准备拿衣服去洗澡，就听媳妇问他：“你跑小妹屋里说什么呢？” 事情有了眉目，何连州自然要和媳妇分享：“小玉，我找小妹说介绍对象的事呢。我一直有想法给小妹介绍个人，就下午救了二宝的程时。”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一通，连带着下训那会主动找张政委他们推荐自家小妹的事也说了。 苏玉一时也忍不住惊叹丈夫的勇气，居然找别的团领导说这件事，推荐起小姑子来。不过要那程时真像丈夫说的这么好，给小姑介绍这么个对象也算是尽心了。 她点头：“那我们接下来就是等张政委那边的消息了，希望能成。对了，小姑是什么意思？” 这阵子她隐晦打探过，小姑好像不那么想谈对象，也就没提婆婆交代给介绍对象的事。 说起这个何连州脸上带笑：“她原本不同意的，后面听说是下午见过面的程时，犹豫就会就答应下来了。小妹从小就爱和漂亮的小孩玩，现在长大了看脸这习惯还是没变。” 显然，小妹对程时的脸是很满意的。有这么个先天优势在，他觉得相亲时小妹看上程时的几率很大。而小妹长得这么好看又有才华，只要程时眼光好想来也会看对眼的。 苏玉松了口气：“看来还真是有缘分，提前让小妹和对方见一面，说不定才有过几天的相亲。” 毕竟要是小妹不乐意，就是顶着得罪领导的风险，丈夫也不会硬逼小妹去相亲的。 “是啊，从自行车票那会开始就有缘分了。”何连州忍不住说道。 夫妻俩说了几句，他拿了衣服去洗澡，苏玉则叠起衣服来。大宝二宝因为下午受了惊吓，早早洗了澡，吃完饭就去睡觉了。 何素素这边，她把相亲当回事了，又没怎么放在心上。大哥出房间后，她拿着纸笔在灯光下简单写了下接下来的故事剧情脉络后，就躺床上去了。照旧刷了下购物系统，这才睡觉。 第二天醒来吃过早饭后，趁着一天里精力最旺盛的时候，回房间坐在书桌前写剩下的故事。 大约到下午，何素素顺利写完又一个故事剧情点。连带着昨天写的故事算的话，肯定是超过杂志社要求投稿的五千字了。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确认没有逻辑错*误和错别字后，将好几张信纸都塞进信封里，打算拿去收发室邮寄。 这回的稿子寄出去后，她可以好好放松一下。另外等下回汽车去县城，她得再买些信纸和信封回来才行。 从那天之后，何连州就一直在等消息。好在没让他久等，隔了一天中午下训后就碰上张政委来找他。 张政委直截说道：“小何啊，我问过你嫂子了，你这个小妹是个好同志，我们就做回媒人介绍她和程时认识一下。明天上午十点，你嫂子会过去找你小妹过去妇联大楼那边，我也喊上程时过去，让他们两个年轻人见一见。” 何连州听了高兴，露出笑容来：“好的明白，多谢张政委。” 告别张政委，他快步走回家，一进到家门就说起这个好消息：“小妹，张政委那边给消息了，嫂子明天早上过来带你去妇联大楼和程时相亲。” 何素素下意识弯了嘴角：“这么快？” 何连州点头：“张政委是个雷厉风行的人，既然看中你肯定得赶紧介绍给程时认识。就是可惜我明天有训练，不能陪你一起过去。” 说来也是奇怪，从他张罗起小妹和程时相亲的事情来，就没碰上过程时。 苏玉听到这消息也是高兴：“没事，我明天跟着一起过去就好了。小妹头次相亲估计没什么经验，和张政委的媳妇也不认识，我在的话多少会好点。” 何连州很认同：“这样也好，有小玉你陪着，我也放心。” 何素素见哥嫂三两句话之间把明天相亲的事说定，自己只需要到点跟着过去就好了，也没多说些什么，只是心情比先前要好些。 晚上吃过饭，她洗好澡就回了房间。稿子寄出去了，这会也没什么事情要做，她干脆提前刷起购物系统来。 第一页的东西基本上都见过，何素素没什么兴趣，转而翻到第二页，紧接着眼前一亮。 电风扇，现在有优惠价，兑换一台才需要8点勤劳值。要知道这年头电器都很贵，除了价钱贵，还需要很多工业券才能买到，有时候供销社和百货商店还会缺货，光是排队买就要等很久。 现在已经进入六月，清晨和傍晚还好，中午那段时间是真的闷热，午休时不盖被子有时都热得睡不着，稍微动一下都会出一层汗。 如果在老家那边，村里没通电那这电风扇根本没有用上的地方，只能摇着蒲扇勉强扇点风，喝上冰镇过的绿豆汤解暑。但家属院这边通电了，家里又还没电风扇回来，这时候兑换电风扇倒也合适。 照着何素素的意思，兑换电风扇得兑换四台，客厅一台，三间房间各一台，不能厚此薄彼。她这么大手笔也是有底气的，这段时间没怎么兑换东西，攒了不少勤劳值。 但是供销社这边电风扇这么难买，又需要不少工业券，自己一下子拿回来这么多台电风扇也不合适。 何素素想了下决定，下回去县城找借口先带一台电风扇回来，安装在客厅里那么白天大家都能吹上凉风。剩下的三台自己再找机会拿回家。 这么想着，她直接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了四台电风扇，毕竟这优惠特价可不是天天有的，还是放在储物格里稳妥。 这么一番大手笔的操作，勤劳值那栏几乎快清零了。 何素素半点也不紧张，反正她每天能洗衣服赚取勤劳值，投稿出去的稿子被选用也能奖励勤劳值，很快又能攒起来的。 买完这夏日清凉神器，何素素很是高兴，直接躺床上去睡觉。早点睡，明天面部状态才会好。 翌日早上，何素素难得早起，洗漱好后吃早饭。 苏玉边吃饭边交代两个孩子：“大宝二宝，你们俩上午去陈婶子家找哥哥姐姐们玩，我和你小姑有事出去一趟。” 大宝二话不说应下：“知道啦，嘿嘿小姑今天要去相亲，希望顺顺利利的。” 二宝跟着点头：“小姑要去相亲喽，成了的话我就有小姑父了。” 两个孩子人小鬼大，听大人们说话后又自己琢磨出这些信息来。 何素素忍不住给他们一人敲下脑袋：“没大没小，居然还敢开你小姑的玩笑。” 大宝仰头坚持：“我们是真心的，不是开玩笑！” 苏玉倒是高兴：“行了你们两个，希望今天小姑真像你们说的这样，找个小姑父回来。” 吃过饭，她看着小姑这身衣服说道：“小妹，你有没有带裙子过来？我觉得你之前好几身裙子都挺好看的。” 何素素早上起来随便换了身衣服，也觉得有点不妥。她对这次相亲还是挺重视的，听三嫂这么一说干脆道：“有带两条裙子，我这就去换。” 回了房间打开衣柜，翻出唯二的两条裙子来。 一条是天蓝色方格子裙，一条是浅绿色碎花裙，两条都是去年刚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何素素纠结了下选了浅绿色碎花裙换上，又重新梳了头发扎了单侧麻花辫。 苏玉看着小姑子这身打扮，青春靓丽又带着些许俏皮，点头欣赏道：“真不错，我天天看着你都觉得好看。” 何素素笑了笑，对自己这身打扮也很满意。 大宝二宝更是夸张地哇哇哇叫，夸赞：“小姑好美！” 被苏玉没好气地塞到对门陈嫂子家去。 大约九点半，家门被敲响，苏玉去开门，笑着招呼：“嫂子你好，我是苏玉，快进来坐。” 张政委的媳妇邵玲顺势进来：“那我喊你小玉好了，我姓邵，你以后喊我邵嫂子好了。” 何素素笑着和人打招呼：“邵嫂子好。” 邵玲瞧见她也是眼前一亮：“素素是吧？之前见过你一面就觉得你很漂亮，今天一见更是好看。” 她心里很是满意，何素素打扮得这么好看必定是看重这回相亲，等丈夫把程时压过来，想来瞧见了也会心动的。 寒暄一会后，邵嫂子主动说道：“我们先过去妇联大楼吧，约好的时间快到了。我和老刘说好留个办公室给我们，得早点过去，免得被别人占了。” 何素素和苏玉笑着应好，换了鞋子出门。 路上，邵嫂子随意聊天，把何素素写文章的事仔细了解一遍，知道她现在在写长篇故事，隔段时间就投稿一次，有稳定的收入。哎呦就跟大作家似的，她满意得不行。 到了妇联大楼，邵玲和那老刘打过招呼领着她们到二楼靠楼梯的一间办公室，各自找椅子坐下。其实妇联大楼也就小两层。 没一会张政委领着程时过来，办公室里瞬间热闹起来。 张政委笑着道：“和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程时。” 邵玲也拉着站起来拉着何素素说道：“程时你过来啦，这位是何素素同志。” 何素素望向对方，那英俊的容貌依旧吸引人，对上清冷的眉眼她笑道：“程同志你好。” 那清冷眉眼里好似一捧白雪，在她打招呼后瞬间融化，漾出笑意来：“何同志你好。” 邵玲见状笑了笑：“你们年轻人有什么话题自己聊，我们出去外头找老刘说话去。” 说完她招呼丈夫和苏玉走出办公室，还顺手把门给合上了。等稍微走远些，她拉过丈夫袖子问：“今天这么顺利就被你压过来了？” 相亲的事没提前说就是怕程时会拒绝，张张政委是想着这回程时要是不容易，就直接蛮力把人压过来的，虽然不一定打得过对方。 听媳妇这么一问，他说道：“我还奇怪呢，本来想着他会拒绝的，没想到我一说完他就答应了。” 回想刚才见到那一幕，邵玲一拍手道：“说不定程时这小子本来就有意呢，我看今天能成。” 办公室里，两人相对而坐，陷入短暂的沉默中。 何素素想了下主动说道：“程同志，我们昨天见过，你救了我侄子。” 程时点头：“我记得，你喊我程时就好。” 他对昨天见过的女同志有着心动的感觉，回去一打听知道是何连州的小妹。 还没等他理清自己的心有所动作，张政委早上就和他说介绍相亲的事。程时本来想拒绝的，一听说对方是何连州的小妹，就鬼使神差地过来了。 又是短暂沉默，程时主动挑起话题：“你家上回寄过来的冬菇肉酱，你三哥送给我一罐，味道很香。” 何素素没想到他会说这个，笑道：“我也觉得很香，是我娘自己熬的，用来就着白米饭时特别香。” 对方提起这件事，她也说道，“对了，我听三哥说之前找你换自行车票，有了那张票我才能顺利买到自行车上下班，这事谢谢你啊。” 程时嘴角不由得上扬：“不用客气，这事也是很巧。我先换给你三哥自行车票，才有了后来他送我冬菇肉酱的事。” 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 见对面的姑娘稍微放松下来，氛围也正好，程时正了神色：“何素素同志，我是程时，今年二十六岁，副团长军衔，目前住在集体宿舍，结婚的话可以申请分配家属房。家里就我一个孩子，父母目前在沪市，在沪市那边有一套房。我个人每月津贴有七十六块八和定量的票证，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七十五公斤，无不良嗜好，偶尔需要出任务，多数时间在部队带兵训练。” “就是想请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共同进步？”【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0-50 第41章 处对象。 何素素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她喜欢这样的性子，也干脆说道：“我叫何素素，今年十九岁，家住江市下属的清河生产队，有三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目前的话，我通过写文章投稿赚钱，收入不固定，但也能够养活自己。” 她坦白道，“我个人的话比较懒，闲着没事的时候爱睡懒觉，不喜欢做家务。如果我们以后有机会共同经营一个家的话，家务这方面我只能是偶尔帮着打下手，大部分得你来负责，你愿意吗？” 这年头处对象那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那都是耍流氓。 何素素直接坦诚自己的懒和不爱做家务，以免日后被发现对方接受不了，那这段时间和感情就都白费了。 虽然她很喜欢程时的相貌，对他的初步性格也很喜欢，但如果不能接受她这些特点的话，处不成对象她也不后悔。 程时听完，反而被何素素同志的坦诚可爱到。 他认真考虑后点头：“何素素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能接受。如果我有这个机会的话，以后家务活留着等我回来做就好，我做饭水平还可以，一日三餐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我出任务去了，你也可以去饭堂打饭，这些都不必担心。” 他忍不住再次问：“所以，你愿意和我共同进步吗？” 这回，何素素直接点头：“我愿意。”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露出会心的笑容来。 骤然从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转变为对象，不管是何素素还是程时都很不适应。刚才聊的那些话题一过，这会又陷入沉默中。 好在程时知道自己该主动，于是问：“我听张政委说，你是半个月前过来部队的？” 何素素点头：“对，我三哥分配到家属房安定下来，三嫂想带着两个孩子过来随军，担心路上照看不过来，我就跟着过来帮忙。” 两人一来一回聊着，倒也了解了一些对方的信息。 外头苏玉和邵玲夫妻起初还很淡定，坐着随意聊天，见那头办公室没有出来的动静很是开心，这说明里头两人聊得来。慢慢地，她们有点焦急了，迫不及待想知道这结果如何。 哪怕是双方透露出个有意的想法，就能约着下回见面，一回生二回熟，关系就能跟着确定下来了。 盼着盼着，听到那间办公室开门声，苏玉等人连忙走过去，就见程时和何素素前后走出来，面上神情愉悦，想来结果是好的。 邵玲直接问：“程时，素素，你们俩聊得如何？” 这种事自然得男方来说，程时：“嫂子，政委，多谢你们的介绍，我和素素聊得来，已经确立了关系。” 这话一出，张政委和邵玲高兴得不行，邵玲连声道好：“我就说你们俩合适，光是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对，果然看对眼了。” 张政委点头：“程时，以后好好对待何素素同志。” 程时郑重应下：“政委，我知道的。” 苏玉瞧着小姑略带羞涩的脸，也很高兴。没想到介绍对象这事这么快就成了，还确立了关系，两人偶尔对上眼都带着笑意，想来是很满意的。 张政委和邵嫂子见相亲的事成了，要回家去。时间不早，苏玉也准备回家做饭，她望向小姑想看她的意思。 何素素直接道：“嫂子我和你一起回家吧。” 她又望向程时笑了笑，“程时，那我就先回家啦。” 程时笑着点头：“素素，再见。等有空的时候我再找你。” 今天本来他要训练的，是临时被张政委带过来相亲，现在还得赶回部队。 何素素笑着应好，挥手和人道别，转身和苏玉回家。 路上，苏玉瞧着小姑脸上时不时露出浅浅的酒窝来，笑着打趣：“素素看起来挺开心的。” 何素素半点也不害羞：“谈了个这么帅气的对象，自然高兴。” 苏玉点头：“确实，刚处对象是这样子的，光是想起对方就忍不住笑，我和你哥当年也这样。既然看对眼了，那就先好好处着。这段感情中最重要的是要让自己开心。”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嫂子指点，我知道了。” 两人回到家，对门就开了，大宝二宝冲回家一个劲地问着：“小姑怎么样，我们要有小姑父了吗？” 何素素没忍住一手掐一人的耳朵：“还早着呢，你们别想了。” 两小孩顿时鬼叫一通，逗得何素素和苏玉直笑。 苏玉进厨房去做午饭，何素素则监督两个小孩喝水。天热水分消耗得快，更加得补水，大宝二宝老是不爱喝水，早上去对门家不用说，肯定是没有喝水的。这会被小姑看着，只好老老实实一人捧起一个水杯咕噜咕噜喝了起来。 何连州下训回来脸上也是带着笑：“我刚还没走出部队呢就碰上程时，他一见我就笑着打招呼，完全没有平时的冷淡样，所以早上这相亲是成了？” 何素素这位当事人直接点头：“是啊三哥，我们聊着觉得还行，就决定先处个对象。” 何连州听了高兴：“挺好的，小妹我和你说，三哥看人挺准的，程时这人准没错。” 苏玉端着炒好的菜出来：“行了，知道你对程时印象好，夸好几遍了。” 她提议，“既然现在程时和小妹处对象，上回又救了二宝，我们找天你俩都休息的时候请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何连州点头：“我看行，回头遇见程时我和他说。” 苏玉想了下道：“最好等过几天我们去完县城回来先，到时候买了肉菜也好招待他。” 何连州自然应下：“好。” 他们俩说的时候，何素素默默吃着饭。 何连州显然很高兴，要不是没有喝酒的习惯下午又要去部队训练，怕是得倒上一二两酒来喝。平时吃过饭就抓紧时间回房间休息了，这会还特意烧了一壶水泡茶喝，美其名曰庆祝下。 何素素想了下交代：“对了三哥我和你说件事，我谈对象的事先不要和家里说，等过阵子我再写信回去和爹娘说这件事。” 何连州只当是小妹想等这段感情稳定下来再说，这事最好也是小妹亲自说，他点头应下：“好我知道了，你放心。” 何素素心情也挺好的，想起上午程时一本正经介绍自己的情况就想笑，笑着笑着就想起他那张英俊的脸，最让人喜欢的无疑是那清冷的眉眼中在看向自己时盈满笑意，说话声音清冽又带着温柔。 想着想着她睡着过去，等再醒过来时，心情平复不少。 晚上吃过饭，苏玉洗好碗收了厨房一些垃圾正准备拿下去丢，想了下干脆先去阳台收衣服。 她不经意间往下看，见到还算眼熟的身影，捧着一堆衣服走过来找何素素：“小姑，你来阳台看看，程时好像在楼下。” 她说着嘴角露出笑意来，刚谈对象就是不一样，才分别半天就忍不住到楼下等着，也不来喊人。 何素素一听，走去阳台往下看，还真是程时。和早上一样的橄榄绿军装，腰背挺直，此时望着楼下楼梯入口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想了下和苏玉说：“三嫂，今晚我下去丢垃圾吧。” 苏玉笑着应好。 等何素素出了门，何连州从小孩的房间出来，瞥见小妹房间空无一人，客厅也不见人，问刚从房间出来的媳妇：“小妹呢，怎么没见到人？” 苏玉只道：“她下楼去扔垃圾了，估计顺便去散下步。” 何连州嘀咕：“奇了怪，平时都不爱下楼的，多去走走也好。” 程时在楼下站着，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下训后在饭堂吃过饭，走着走着就走到这边来了。他仰头望楼房，只有空荡荡的阳台晾晒的衣服随风晃动着，再往上望，是深蓝色接近昏暗的夜幕。 没有他想见的人。 程时也没想着上楼去喊人，贸然登门拜访不合适，大晚上的约人出来也不合适。他就想着站一会，等心中的情绪平复就回宿舍。 “程时！” 突然听到那道熟悉的温柔软腻的声音，程时抬头望过去瞧见自己想见的人，心中的情绪再次激起波澜。他眉眼下意识弯了下：“你怎么下来了？” 何素素笑了笑直接戳穿他：“也不知道是谁在我家楼下站着，我嫂子看到了告诉我，我才下来的。” 程时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自觉地就过来了。” 何素素听了心情好，招呼他：“走吧，我要去丢垃圾，一起散下步。” 程时自然珍惜这相处的机会，伸手接过何素素手中提着的垃圾：“我来拿吧。” 何素素顺势交给他，往扔垃圾的方向走。 昏黄的灯光下，乘着温凉的晚风，两人慢悠悠地走着。 何素素说道：“对了，不知道我哥有没有和你说过，三天后要请你来我家吃饭。上回你救了二宝我们就一直想感谢你，现在又多了我们这层关系，干脆一起吃个饭。” 程时点头：“你哥有和我说过，我答应了。”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称呼何连州，两人同岁，以前直接称呼名字，现在自己和他妹妹处对象，喊哥又有点怪怪的，这会只能顺着何素素的话喊。 何素素笑弯了眉眼：“我们后天要去县城买东西，嫂子说后天请你才能招待些新鲜的猪肉和鱼，菜色丰富些。” “不用这么客气，我都可以的。”程时连忙表示。 他带着歉意道，“我后天刚好有个重要的训练，没得休息，不能陪你去县城看电影买东西。” 程时回去问过有对象的好友，问对方要怎么和对象相处，好友说无非是一起看电影、请吃饭、买东西。 自己和素素刚确定关系，却不能陪她去县城玩，多少有点遗憾。 他说着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票，“这些你拿着，去县城有想买什么东西就买。” 何素素摇头没要：“不用，你先收着吧，等下回咱一起去逛街想买什么东西你再给我买，这样才有意思。” 都说愿意花钱和票，才是一位好对象该有的态度。何素素对程时这番做法还是很满意的，虽然她暂时没有什么要买的东西。 见何素素坚持，程时只好应下：“好，那等我休息，再陪你去县城逛街。” 他又问，“你下午都做了些什么，忙着写文章吗？” 何素素摇头：“我只需要在杂志社规定的时间内写好五千字内容邮寄过去就好了。前两天才刚完成，最近可以休息会。” “下午我午睡得有点久，醒来泡点茶喝，陪大宝二宝玩一会，时间也就过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程时还挺有倾诉欲的。 听着对象那柔软的声音飘散在晚风里，似乎能够想象到她在家午睡醒发现睡得有点久的茫然懊恼，程时眼里漾出笑意来，嘴角向上勾了又勾。 他真诚道：“挺好的。你能够在要求的时间内写五千字文章就很厉害，难得的还是坚持写下来。我每回写报告都挺头疼的。” 哪怕他在读军校时经常被要求写报告，进到部队后也没少写，但程时还是很讨厌写报告，每回都得深呼吸三次才开始，压着规定的时间点上交。 比起写报告，他更喜欢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在比武中赢过对手，尽可能完美地完成任务。 何素素莫名笑出声：“没想到你会因为写报告而为难，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 程时被夸得不由得闷笑出声：“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厉害。”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氛围很是轻松。 偶尔走得近了，肩并着肩碰到一起，隔着单薄的衣服感受到彼此的热量后又很快分开，不知道过了多久，又再次碰到一起，接着又分开。 程时紧握着左手，克制住想要牵上素素的手的冲动。才刚处对象第一天，光是不经意间的肩膀触碰都让他怦然心动，牵手他怕冒昧了素素。 何素素也享受着夜幕下的暧昧，那股独特的氛围萦绕在她和程时之间，心跳为之加速。 这种感觉像极了以前偷偷看话本时的愉悦，很是独特。 两人一路走到扔垃圾的地方扔垃圾，又往回走。路过家楼下时，谁也没有提分开的事，不由得又绕了一圈散步。 然后家属区就这么大，再次走回到何家楼下，程时知道夜色晚了拉着女同志还在楼下散步不太合适，只好不舍说道：“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那我先回去啦。”何素素望着程时，“有空再来找我散步，我还挺喜欢的。” 说完不等对方回应，直接转身上了楼梯。 程时反应过来后不由得笑出声，他的目光顺着何素素的背影望着楼梯口，直到看不见她。 他目光一层层地上移，直到那道昏暗中的身影出现到三楼楼道，这才转身回宿舍。 三楼何家，苏玉看到小姑打趣道：“素素回来啦，散步开心不？” 何素素可不怕打趣，点头承认道：“开心啊，我还是头次觉得晚上散步有人陪挺不错的。” 苏玉好笑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谁，我晚上喊一起去散步也不去。” 何素素不客气道：“我这不是想着我哥白天忙，让他晚上多陪陪你。” 嫂子有时候喊她去散步被婉拒，三哥立即说要陪她下楼去走走，两口子通常得走半小时才回来。 大宝二宝下午在楼下玩累了不会跟着，两口子难得有独处的机会。 何连州看见小妹回来，觉得程时还算有分寸，没耽误小妹太晚。 何素素和哥嫂聊了几句，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家里就剩她一个没洗了。 她洗完澡后又顺手洗衣服，接着拿到阳台晾晒起来，这才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刷着购物系统，满意看到勤劳值那一栏又新增了1点，何素素接着刷起各种商品。 这回没看到优惠商品，其它的何素素也没有什么兴趣，干脆关掉光屏闭眼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晚上散步消耗了点体力，她很快睡着，且一夜好梦。 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又到了去县城的日子。 照样吃过早饭把大宝二宝送到对门去，何素素和苏玉各自背上背篓出发。 出发前，何素素问：“嫂子，我们来到这边每回去县城都买猪肉，这肉票够不够啊？” 可惜到了这边，她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借口从购物系统里拿肉回来。 苏玉笑道：“我本来也发愁这件事的，楼下张嫂子不愧是百事通，偷偷介绍了个县城屠宰场的人给我认识，想买肉的话直接找他，不要肉票，就是每斤猪肉多收两毛钱，方便不少。” 张嫂子就是张琴芳。 屠宰场那边有门路是可以帮着留点猪肉的，不要肉票那自然是对方的门路，也就每斤多赚两毛钱。 家属院不少嫂子没有肉票了都爱找他买，毕竟丈夫津贴不少，训练又辛苦，舍得的都乐意给家里添点油水。 何素素了然点头：“那挺好的，贵点没关系，能买到猪肉就好。” 苏玉也是这么想的。 姑嫂俩到上车点等着，碰上认识的嫂子就笑着打个招呼，很快汽车过来跟着上车。 到了县城，何素素没急着单独走，先陪嫂子去副食品店买东西。 想着要招待程时，自家十天的伙食也不容小觑，苏玉买了不少东西。 两斤鸡蛋、一把辣椒、两条皖鱼、一把梅菜、两块豆腐、半只鸡、一条丝瓜、一条茄子。 猪肉留着去屠宰场那边找人买。 零零散散地装满一背篓，等走出副食品店苏玉说道：“素素你要去买什么东西就先去买吧，我自己去那地方和供销社就行。” 何素素：“这背篓东西我背着吧，空背篓给你待会好装东西。” 哪怕这些东西不能放进储物格，她也不好意思让嫂子背这么多东西。 苏玉摇头：“不用，我还有包裹可以装东西，走那么点路费不了多少劲。买完东西我就在供销社等你来帮忙拿，不重的。” 何素素只好由着她，一身轻松地去县城别的地方逛。 她其实只是想找个由头和时间把电风扇带回去。这会走了会路绕进百货商店，百无聊赖地逛着。 路过卖衣服的柜台，何素素放慢脚步瞧了起来。这边卖的成衣款式要比老家那边少，没有这年头最火的布拉吉，尼纶材料的衣服比较多。 有个穿着红色格子布拉吉的女同志不满抱怨道：“我都来了多少次了，怎么次次都没有新款的布拉吉啊？我朋友去隔壁县城都能买到。” 售货员不在意道：“隔壁县城有你就去那买呗，反正我们这边没有。” “你！”女同志被气得忍不住瞪眼，无奈这年头售货员太过牛气，半点不在意，于是带着怒气离开。 何素素看完无奈摇摇头，还好自己不缺衣服穿，想买也可以直接在购物系统兑换，不用受这气。 逛了一圈，最后她只买了些信纸和信封就走出了百货商店。 靠门口角落卖五金用品的售货员无聊，瞧见何素素进来又只买了信封信纸离开，不屑地撇撇嘴。 何素素哪管得了别人想什么，她走出百货商店找到条没人的巷子绕进去，先把事先兑换好的电风扇转移出来。 电风扇很大，底座连着杆子一并放进背篓，还露出个电风扇头在外头格外显眼。 没办法，电风扇头比较大，塞不进背篓。她决定待会用包裹给包起来。 接着把同样提前兑换好的两斤苹果和一斤橘子也放进背篓里。 何素素又调出购物系统光屏，临时查找起菊花来。夏天泡菊花水喝可以清热解毒、清肝明目，甘甜的滋味总比无味的水要好喝些。 她用1点勤劳值兑换了一斤菊花，回头分一半给程时泡水喝，也能温润下成天带兵训练吼着的嗓子。 别看半斤菊花量少，泡水喝能泡好一段时间了。 把油纸包着的一斤菊花放进背篓里，何素素拿出包裹平铺开盖在背篓上，正好把电风扇头给盖住。 虽然隐约能看出点形状来，但一时半会也难猜出是什么来。 何素素满意地背着背篓走回供销社。 苏玉瞧见买好所有东西在供销社门口等着，见何素素回来，看见背篓盖得严实，形状也奇怪，忍不住问：“素素你买了什么东西啊？” 何素素压低了声音说道：“嫂子，我回家再给你说。” 苏玉明白了，这里头的东西不简单，点头应好。 姑嫂俩很快等到汽车，上车后找了位置坐下。 其她军嫂看到背篓上的奇怪形状也忍不住问这是买了什么，全被何素素打马虎给应付过去。 等到了家属区下车，她们直接回家。 等关上门，何素素这才掀开盖在竹篓上的包裹，把个头不小的电风扇拿出来：“嫂子，我买了台电风扇回来。” 第42章 请客。 电风扇！ 苏玉惊讶过后又是高兴。夏天炎热，部队这边通电了她也没想着省钱，前不久就和连州商量着等攒够工业券了就去买台电风扇回来。 有电风扇吹着，起码白天好受些。 “小妹你这电风扇真是买到我心坎上了，我和你哥也正盘算着要买电风扇呢。”苏玉高兴过后又有点疑惑，“只是买电风扇要不少张工业券，你这……” 何素素早就想好借口：“我不是在县城里闲逛吗？就碰巧找到了那个地方，有个人拿着电风扇在卖，不是大牌子，我看价钱比供销社贵不了多少，一台一百二十块，也就买了下来。” 她以前没想到电风扇会这么贵，今天在百货商店撇了一眼才知道。这么看来买回来一台已经是很奢侈了，剩下的一时半会也没机会带回家。 普通人家哪舍得花一百多块来买电风扇，足足一个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夏天再热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苏玉对这价格也还能接受：“小牌子是便宜些，能够不用工业券就买到风扇已经很好了。” 何素素点头：“是啊，我看那人也只拿了这一台在卖，是我运气好才刚好买到。不过我问过他了，以后要再有这风扇还会拿到那地方卖的。” 她也是提前留点后路，有机会的话再把剩下的电风扇回来。 苏玉倒没多想：“有这一台风扇应该够我们用了，放着客厅里大家都能吹到。对了，我把买电风扇的钱给你。” 她身上没带这么多钱，说着就要去房间拿。 何素素忙拦住她：“嫂子你这说的什么话，这电风扇是我买的，怎么能*收你的钱。我在这里吃和住，嫂子你都没有收我粮食，这电风扇就当我买给大家用的好了。” 苏玉不赞同：“那怎么行，这电风扇一百二十块钱哪是那么容易赚的，你得写多少篇文章才能赚到。嫂子知道你有这门心思就好了，这钱你还是收着吧。” 何素素不肯，坚持这台风扇要买给大家用的。最后她和苏玉各退一步，收了三嫂六十块钱，当做是合买这台电风扇。 她想着收了这六十块钱，回头自己再时不时兑换些水果回来给大家吃好了。 有了电风扇，苏玉将它摆放在客厅椅子和茶几的对面，通上电里头扇叶转动起来，坐在客厅哪张椅子上都能吹到风，整个客厅也变得阴凉起来。 大宝二宝听到声响回家来，看到家里新添的电器哇哇叫个不停，直接把脸怼在电风扇面前吹，边喊着：“好凉爽啊！” 何素素喊住他们：“你们俩要吹也坐到椅子那去吹，一直凑在电风扇前面吹的话，到时候脸蛋疼还会生病的。” 大宝二宝还是听小姑的话的，乖乖坐到椅子那去吹风。原本在对门家玩得浑身燥热，这会也慢慢凉爽起来。 苏玉也是跟着坐在椅子那歇会吹风：“家里有电风扇就是爽快，去县城一趟折腾得满身汗，这会舒服了。素素你也快坐下歇会。” “不用，嫂子你们吹吧。”何素素摇头笑道。她这趟去县城也就想办法拿了些东西出来，除了背回来路上有点热，倒也没出汗。 她把背篓里剩下的东西拿出来：“嫂子，我另外还买了两斤苹果和一斤橘子，都新鲜得很，回头我们慢慢吃。” 苏玉笑道：“你咋又买水果，这也太费钱了。” 何素素解释：“吃苹果和橘子能补充一些维生素，还能解渴，碰上有我就买了，你们放心吃着就是了。” 苏玉嘴角带笑。她不是没有怀疑过，主动带小姑过来部队这边会不会反而给自己添麻烦，找不痛快。 真正相处起来才发现，除了小姑不爱干活是真的外，她人很随和，也够大方舍得花钱，光是时不时买水果回来给大家吃，都快把吃的粮食补回来了。 今天更是大手笔地给家里买电风扇，要不是自己坚持，怕是连那六十块钱都不愿意收。 苏玉笑道：“那真是谢谢素素你了。” 大宝二宝很有眼色，也很爱吃苹果，那橘子想来也是好吃的：“谢谢小姑！” “不客气。” 何素素把一包菊花拿出来：“这里头是晒干的菊花，我看到有人卖就买了一斤回来，平时可以泡水喝，清肝明目还可以解渴，甜甜的不比糖水差。” “回头我再分一半给程时，菊花水能润嗓子。” 这年头菊花泡水，多数人都是自己采了菊花晒干来泡，少有拿来卖的。 苏玉算是听明白了，小姑今天带回来的东西怕都是在那黑市买的。那地方自己去过，只要小心些就不怕，倒也没放心上。 她只打趣道：“知道了，你买回来的菊花你安排着分就好了。回头我让你哥也泡些去喝，他俩都需要润嗓子。” “咱今天买了肉菜回来，也能准备下招待程时了。” 满意地看到小姑脸上露出一点点羞涩，苏玉起身去厨房收拾买回来的肉菜。 猪肉留一半这几天吃，剩下的照旧做成风干腊肉，虽然很耗白酒和盐，起码保证了后面几天能有肉吃，肉也不至于坏掉。 半只鸡肉明天用来做硬菜，不用处理。 剩下的茄子、丝瓜和鸡蛋都放起来，可以慢慢吃。 豆腐的话不耐放，苏玉打算全部切块煎熟，一些今天吃，一些留着明天招待客人。 她当即开了煤炉灶准备煎豆腐，顺便开始做午饭。 等到何连州回来，看到家里客厅多出来的电风扇也是一阵惊讶。 何素素照着原先的借口解释一遍。 何连州听完感叹：“挺好的，多花点钱也省了攒工业券的功夫，这玩意可不好攒。” 恰好苏玉端了盘煎好的豆腐出来：“小妹坚持要买这台电风扇给我们用，最后我们一人出了六十块。” 何连州知道小妹的性子，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更改，给家里买电风扇也是她的一片心意。 既然她已经和媳妇说好了各出一半钱，何连州也只是笑着说道：“那我可要好好谢谢小妹，以后回家都不怕热了。” 他下训回来浑身还带着汗水，不敢在电风扇前久站，说了会话赶忙去房间拿衣服洗澡。 等洗完澡回来，何连州站到电风扇前吹了好一会，凉快了才坐到饭桌前吃饭。 苏玉提醒他：“明晚请程时来家里吃饭，你别忘了。” 何连州点头：“我知道，下午要碰到他，我再提醒他一下。明天我倒是休息，他还要接着训练呢。” 何素素默默听着，吃了块煎得金黄酥脆的豆腐，内里依旧是滑嫩的，因为下了酱油带着点咸味，就着饭吃很香。 吃过饭午睡，睡醒没什么事何素素去洗了苹果和橘子吃。 苹果新鲜酥脆，一口咬下去还很多汁，大宝二宝早就被苹果俘获，这回争取到一人一个苹果，啃得卡嚓卡嚓响，也能想象到苹果的酥脆。 何素素剥了个橘子吃，橘子肉没有想象中的酸，反而很甜，同样是一咬遍溢出汁水来，是完全不同于苹果的滋味。 苏玉也剥了个橘子吃，咬了一半的橘子肉感叹：“这橘子可真甜。” 她将剩下的分给大宝二宝，这两孩子一开始还抗拒着不吃，最后被娘保证的“很甜”吸引，一人尝了一块，从此爱上了吃橘子。 大宝摸着因为吃了一个苹果和一点橘子而鼓胀起来的肚子道：“真的好饱啊，我怀疑我晚上都吃不下饭了。” 二宝也摸摸自己的圆肚子：“是啊，我肯定吃不下晚饭了。” 何素素不客气地戳穿他们：“等你们晚上见到饭桌上的肉，就什么都吃得下了。” 大宝二宝嘿嘿笑了起来。 大宝想出个好主意：“我下楼去玩吧，玩着玩着肚子饿了，回来就能吃下晚饭了。” 二宝眼睛一亮跟着点头：“有道理，我们必须下去玩。” 这分明是为自己想下去找小朋友们玩找借口，苏玉同意了：“行吧你们下去玩会，早点回来。” 何素素没想和他们下去，只交代：“玩的时候小心些，过主干道时多看着点车，记着上回的教训。” 大宝二宝连连点头，保证自己会记得的，一溜烟地出门去。 何素素则将两个橘子的橘子皮拿进厨房先用盐清洗一遍，再用清水冲洗干净，全部放在一个盘子里，拿到阳台那放着晾晒。 苏玉看着有点疑惑，猜测道：“你这是要晒成陈皮？” 何素素摇头：“我不会晒陈皮的法子，就想着这些橘子皮挺香的，晒干净可以保留点香味，闻着也香。” 反正也费不了什么功夫苏玉点头：“那就试试看吧。” 晚上吃过饭后，何素素估摸着差不多的时间点，走到阳台往下望，意外没看到程时的身影。 自从上回两人在楼下散步后，连着两三天程时都会在同一时间点到楼下等着，何素素也会适时出现在楼下要去丢垃圾，两人顺利成章地去散步。 苏玉见小姑站在阳台那好一会没下一步动作，她走过去往底下看，果然没见到人影。 “可能程时今天忙，反正明天都能坐一块吃饭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苏玉笑着问：“那今晚还下楼去扔垃圾吗？不去的话，我就和你哥下楼散步去了。” 何素素顺势点头：“行吧，那今晚就把散步的机会让给嫂子你们。” 苏玉好笑摇摇头：“假把式。” 要不是程时在楼下等着，小姑怕也不会下楼扔垃圾。 苏玉喊上何连州下楼去散步，实话夫妻俩确实好几天没一起下楼走走了。 大宝二宝下午玩够了，这会半点跟着爹娘出去的心思都没有，坐在椅子上跟大爷似的敞开着双腿吹风扇，还像模像样地感叹句：“在家就是舒服！” “舒服就多喝点菊花水，甜的。”何素素不客气地提醒他俩喝水。 傍晚她就抓了点新鲜菊花泡水，直接一壶子泡，再装到每个人的水杯里。 她这会喝水一口，只觉得清淡甘甜，浅浅回味起来还是很不错，比白开水要好喝。 大宝二宝乖乖捧起水杯喝水，这菊花水就是比白开水要好喝，他们显然更能接受。 两个孩子大了自己玩也没事，何素素喝完一整杯菊花水后，起身去洗澡。 第二天下午，苏玉睡醒后就在厨房忙活起来。 何素素跟进去帮忙，她做菜不行，顶多帮忙打打下手。 苏玉倒也没拒绝，程时头次上门来，小姑表现下她的勤快也是好的。 她很看重今晚这顿饭，既是感谢救了二宝的人，也是小姑的对象头次上门来，在这周边就自己和丈夫是小姑的亲人，可不得好好招待着人家。 苏玉盘算着：“鸡肉的话做成黄焖鸡好了，上回陈嫂子拿过来的酸菜还有，做道酸菜炒肉片，皖鱼的话切成片做道梅菜蒸皖鱼好了，再是做道鱼香茄子，豆腐加点葱姜末重新炒香，最后来道丝瓜肉片汤，总共六道菜应该差不多了。” 何素素笑道：“够了够了肯定够了，咱摆暖房宴那么多人也才六道菜，今晚这顿简直不能再丰盛了。” “暖房宴那六道菜量多，今晚这六道菜量少，行吧那我们开始忙活。”苏玉说道。 她将六道菜的备菜顺序理好，忙活的同时边分配点任务给何素素打下手。 何素素自然是听话，三嫂指哪她做哪。 何连州本来还想进去帮忙，但厨房不大三个人挤在那忙活不开，就被赶了出来。 他只好拿了抹布沾水拧开擦饭桌桌椅，接着擦客厅椅子茶几，将能看见的地方都擦了个遍，一眼望过去亮堂堂的，才满意地去洗了抹布放好。 何连州又去烧了壶水，准备些茶叶，整套简约的茶具放在茶几上，就等着待会招呼客人。 厨房里忙活开来，煤炉灶火烧得旺，锅里炒肉菜炒得滋滋作响，各种浓郁的香味弥漫开来，不止客厅的何连州和大宝二宝闻到了，楼上楼下也全都闻到了。 楼上孩子忍不住缠着娘：“好香啊，我饿了，娘我要吃肉！” 妇女狠心给拒绝了：“昨天才刚吃完肉，今天哪来的肉给你吃！想吃的话你去给楼下的做儿子好了！” 她心里暗骂楼下的，这不过年不过节的做那么多好吃的干嘛，闻着又有鸡肉味，又有猪肉味，还有鱼味，馋死人喽！ 楼下也是忍不住在暗骂，这何家的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来了家属院老是做肉吃，那味道香得咧真是让人痛苦，哪有这样子过日子的。 妇女没忍住带着孩子凑到自家厨房窗口这边闻，光是吸到那香味，好像自己也跟着吃到一样。 她干脆热了红薯，又炒了点咸菜，让孩子红薯就着咸菜一起吃，闻着楼上飘下来的香味就当加餐了。 孩子们边羡慕边老实地吃着红薯咸菜，还真觉得比平时要好吃些。 何家厨房，苏玉和何素素哪知道楼上楼下因此痛苦着。 她们也知道香味飘出去让楼下楼下知道自家吃大鱼大肉不好，哪怕关小了窗户也还是留了点缝。 没办法，厨房里点着煤炉灶，总得通风，不然会有危险。 一个锅煮得比较慢，先把时间长的黄焖鸡给煮好，接着煮剩下的菜。 酸菜猪肉全部切好，下锅炒很快就能炒好，剩下的鱼香肉丝也是这样，梅菜蒸皖鱼只需要备好菜上锅蒸就好了，葱姜末切好连带着昨天煎好的豆腐下锅一热，又是道新鲜的菜色。丝瓜肉片汤更是容易。 都说做菜最辛苦最看得出功夫的就是备菜，何素素在一旁打下手也只是干些最简单的活。 要是让她上手拿刀去片皖鱼，到时候皖鱼片厚薄不一，摆在盘上多丢人啊。 绕是如此她也很满意了，还悄悄地开了购物系统看了眼勤劳值那栏，居然增加了2点勤劳值。 这是为了奖励她到厨房干活？何素素猜测着，可惜了她最不会干的就是厨房活，以后借此赚到勤劳值的机会估计很少很少。 苏玉笑道：“小姑你今天做得不错，厨房活干起来还是可以的。” 何素素说实话：“嫂子你辛苦了才对，我在这也就是干个打酱油的活。” 苏玉反应过来笑了笑：“这个比喻有意思。” 因为她们进厨房干活得早，全部六道菜做完，也才到了部队平时下训的点。好在煮好的肉菜都用盘子反扣盖着，一时半会凉不了。 听到敲门声，何连州走过去开门：“你一下训就跑着过来的？不用急的，快进来坐吧。” 他光是看这时间点，就知道程时一下训就急忙赶过来。 程时确实是一路跑过来的，在楼下稍微平缓了呼吸才上楼。 他笑道：“早点过来是应该的，我今天刚好团里有事，还得你们等着我。” 何连州笑道：“理解理解，这多正常。” 他领着人到客厅坐：“你暂时坐在这里，免得电风扇给吹着凉了。” 程时看到电风扇也不奇怪，应好坐下。 大宝二宝热情地喊了声：“叔叔好！” 要不是何素素事先千叮咛万嘱咐，他们怕是能喊出声“小姑父”来。 何连州看到程时提过来的东西：“你过来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拿东西。” 程时：“礼不可废，我一时半会也只能拿两斤茶叶过来，你们不嫌弃就好。” 他还记着上回何素素说平时经常喝茶的事。 何连州笑道：“哪里会嫌弃，以后可不许这么客气。” 何素素听到声响走出来：“你来啦。” 程时笑着点头：“嗯，一下训就过来了。” 何连州坐在一旁看小妹和程时对上眼神时那种氛围，心里啧一声黏糊。 苏玉也出来打了声招呼，而后回厨房去端菜。 何连州跟着进厨房拿碗。 何素素招呼程时到饭桌这边坐，也跟进去厨房帮忙端菜出来。 今晚煮的是十成十的精米饭，一整碗圆润饱满的白米饭看着就诱人。 何连州招呼：“程时你别客气，我们都开吃吧。” 程时笑着应好。 苏玉感谢道：“我也跟着叫你程时吧，先前多谢你救了二宝，不然这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连州点头：“是啊，本来为了这事去想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下。碰巧你和小妹有缘分处起对象，今晚这顿饭也就有了双重庆祝的意思。” 他本来想说“双喜临门”的，又觉得这词不太合适为时尚早，话到嘴边又换了个表达。 程时坦然道：“你们不用客气，救二宝的事只是刚好我碰上了而且下意识去帮忙，换作那天别的战士经过，也会帮着救下二宝的。” 只是他也庆幸，那天因为救二宝而与素素提前见过面，心生情愫，后面才会同意去相亲。 而素素很难说没有因为他救了二宝的原因而欣赏他，同意和他处对象。 何连州点头：“道理是这么说，咱部队见义勇为的人多，但还是谢谢你。” 苏玉笑道：“不管怎样谢谢你。今晚我们这里也没酒，那就一起多吃点，感谢我们聚在一起吃饭。” 大家纷纷笑出声，开始吃饭。 程时就坐在何素素身旁，两人偶尔也会凑一起说几句，主要还是吃饭。 当着对象哥嫂的面，程时克制着少往素素那边看，吃饭的同时也留意着素素筷子多数时候夹的什么，暗自记下她爱吃的肉菜。 何素素也享受着和程时吃的第一顿饭，偶尔两人说话时凑在一块，近到可以看到他而后的一颗小痣，似乎因为自己说话时呼过去的气，他的耳廓有点点泛红。 纯情得可爱。 何素素掩住嘴角的笑意，专心吃菜。 黄焖鸡煮得很入味，肉质紧实滑嫩，酸菜炒肉片一如既往地好吃，梅菜蒸皖鱼独具风味，鱼肉滑嫩鲜甜兼具了梅菜的咸香，鱼香茄子的美味不输任何一道肉菜，葱姜末炒出来的豆腐在金黄酥脆外更添上一点葱姜香味，丝瓜肉片煮出来的汤更是清甜。 所有人吃得尽兴，一桌子肉菜还剩下不少。 饭后，何连州邀着程时到客厅坐下喝茶闲聊，何素素则帮着把碗筷那些都收进去厨房灶台放着。 苏玉知道客人还在，自己光顾着在厨房洗碗不好，干脆也不急着洗碗，出来跟着一起坐会。 何连州和程时本就是一个部队的人，想聊天有很多话题聊。当然当着自己媳妇和对象的面，他们只能抛开那些话题，聊些日常的。 日常话题也有很多可以说，氛围还算和谐。 程时留意着时间，适时地提出：“时候也不早了，多谢你们今晚的招待，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连州点头：“那行，有空常来家里坐。” 何素素跟着起身顺势道：“正好我要下楼扔垃圾，我送你下去吧。” 程时笑了笑，眉眼上扬了些应好。 苏玉笑道：“行吧，那就由小妹送你下去，我们就不下去了。” 何素素想起先前要送他的菊花，借着进厨房收拾垃圾的功夫，顺带把专门留出油纸包着的半包的菊花放在衣服口袋里。 “走吧，我们下去。” 程时站在门口转身道别：“行，那我们就先下去了。” 何连州和苏玉笑着应好：“有空常来啊。” 程时和何素素走下楼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先前在楼下目送素素上楼还不觉得，现在身处其中才知道楼道间有多昏暗。 他开口提醒：“素素慢点走，小心脚下台阶。” 何素素不在意道：“没事，我经常走都走熟了。” 她顿了顿又道，“不过要是有人牵着我的手，应该会走得更稳当些。” 第43章 约会。 程时意会了素素话里的意思，心跳不由得加快。 多年的作战经验告诉他，有合适的机会一定要快准狠地拿下。 于是程时顺着自己的心意，伸出手将近在咫尺的玉手牵上。 这一瞬间的触感很奇妙，好似有股微妙电流顺着手一路窜到心上，酥酥麻麻的，让人沉迷，留恋。 程时只觉得素素的手很软很滑腻，他不由得握紧了些，沉声道：“好，那我牵着你下楼。” 何素素也感受着和对象牵手的感觉，和她想象中的差不多。程时的手很宽厚，也很热，许是常年训练手指腹带着层薄茧，因为牵得紧下楼时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好似故意在挑逗她。 下到二楼，程时主动变换牵手的姿势，十指相扣握紧。 到了一楼出了楼道，何素素默不作声放任他牵着自己，程时更加不会主动放手，于是两人继续牵手散步。 这晚萦绕在两人之间的氛围，比往日还要浓稠。 程时笑道：“今晚你家的饭菜都很好吃，辛苦了。” 何素素可不会客气：“那是，我嫂子午睡醒就进厨房忙活了，我也在一旁打下手来着。” 程时由衷夸道：“真厉害！” 没指名道姓，何素素默认在夸自己，略微傲娇仰了仰修长白皙的脖颈：“那是！” 程时笑了笑：“我后天休息，提前找开车的李阳打了招呼借车，到时候我载你去县城玩好吗？” 何素素笑着答应下来：“好啊，那我们后天去约会。你这么厉害，还会开汽车啊？” 程时喜欢“约会”这个词，眉眼柔了柔：“在部队这边什么都要学点，我汽车开得还不错，很安全，你放心。” 何素素笑着应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走去扔垃圾点把垃圾给丢了，又老样子绕着家属区这边走了一圈。 再次回到家楼下，临分别前何素素想起放在自己口袋里的菊花，忙拿出来：“这是我买的菊花，送半斤给你，平时泡水喝可以润嗓子。” 程时高兴接过：“多谢你提醒我保护嗓子，回头我肯定多泡菊花水喝。就是我还没送过你东西……” 说起来多少有点惭愧。 何素素眨眨眼：“你送了啊，刚才拿到我家的茶叶不就是给我的吗？” 程时为她明白自己那点小心意而心动，笑着应是。 “快回去吧，后天早上九点我过来接你。” “好，那再见啦。”何素素挥手道别，转身上了楼梯。 程时依旧站在楼下等着，等确认她回到家了，才走回宿舍。 哪怕有后天去县城约会的事吊着自己，何素素也就是心情好些，仍能够集中注意力坐在书桌前写稿子。 新买回来的一沓信纸摆在桌面上，崭新的开始那必须得配上好的故事才行，何素素将昨晚睡前构思好的故事脉络又重新梳理填充一遍，这才动笔写了起来。 她写文章时很容易投入进去，心神好似也随着故事主人公去经历各种磨难并努力克服，与配角之间的交流更是各有特性。 这会儿房间外传来各种声音，她也都听不见了。 一下午过去，在写完一个关键剧情点高潮后，何素素放下手头上的笔，今天就先写到这吧。 她翻了下信纸大概写了有三千字，剩下的两千字随便找个下午就能完成。 减轻了大部分工作负担，这样子明天出去也可以轻松地玩，甚至之后的日子也比较宽裕，不用担心赶不上杂志社交稿的日子。 傍晚吃完饭，何素素习惯性地走到阳台往下瞧，本来想着明天要去县城，程时今晚应该不会过来了，谁知道依旧看到他在楼下驻足的身影。 她赶忙和三嫂打了声招呼，提着垃圾下楼去。 两人见面对视上笑着打了声招呼，并肩走时自然而然地牵起手来，而后十指相扣。 隔天早上，何素素吃过早饭回房间挑了会衣服，想着相亲时穿的是浅绿色碎花裙，这次干脆穿蓝色方格子裙算了。接着又去厕所，对着镜子涂了个杏红色口红。 估摸着差不到九点，何素素换上布鞋出门。 “嫂子，我出去了哈。” 苏玉点头：“去吧去吧，好好玩。” 何素素出了门下楼，在楼下站了会就有辆军绿色汽车开过来，在她面前停下，接着程时开门下车。 他今天依旧一身橄榄绿军装衬得整个人笔直挺拔，眉眼带着笑显得原本锋利硬朗的脸廓柔和不少。 程时真诚道：“你今天很好看，上车吧。” “好。” 何素素到汽车另外一侧，等程时帮忙打开车门后上车，程时也紧跟着坐进驾驶位，启动汽车出发。 确实如他之前所说，开车技术不错，汽车行驶过程中很稳，不会因为经过一些崎岖路段就颠簸起来。 何素素目光落在程时搭在黑色方向盘上的双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很是好看。想到这双手曾经牵过自己的手，宽厚温暖，她嘴角弯了弯。 程时说起今天的安排：“素素，我们到了县城先去看场电影，接着吃饭，再去逛下百货商店和供销社，你看怎么样？” 何素素点头：“可以啊。我之前在老家那边，去电影院上过半年的班，成天忙着收票钱和放映电影，反而没正儿八经地坐在放映厅里看过电影。” 程时嘴角含笑：“那正好，我们今天好好看一场电影。” 两人聊着天，很快到了县城。 程时事先问过开车的战友平时到了县城把车停在哪里，把车开到那地方停好，两人走路去电影院。 他显然很少来县城，有过来也是来买些生活日用品，没留意过电影院在哪，最后还是何素素这个在县城逛了好几次的人带着他过去。 九点半出头，这个时间点是电影院开业，生意比较好的时间段，不少人结伴过来看电影。 两人跟在队伍后头排队，轮到他们时，程时问：“素素，你想看什么电影？” 何素素看了下放映的电影，这个时间段三个放映厅分别放三场不同的电影，但不同于老家那边有场《青春旋律》讲述年轻人奋斗的事迹，这里放的都是红色电影。 她挑了场看名字比较好听的电影：“就看这个吧。” “好。”程时利落地付了钱。 两人拿到纸质手写票，走到对应的放映厅，找了中间的位置坐下。 周围不断有人进来坐下，到开场时大概坐了大半个放映厅。 放映厅的灯光熄灭，白色幕布亮了起来，电影片开始。 电影讲述的是一名叫做杨邵康的战士接到部队命令前往敌军阵地获取秘密情报，经历一番心惊胆战地侦查与反侦查行动成功窃取情报传递出去，却在意外时刻被敌军将领发现，他宁死不屈英勇就义，最后我军获得胜利，将士英魂不灭，守护着祖国壮丽河山，笑看如今的和平生活。 这种剧情常见，但每看一遍，那股爱国情怀和将士牺牲时的壮烈，总是萦绕在心头，让人忍不住热泪盈眶。 何素素稍微平复了情绪，仍觉得眼眶热热的。她越过椅子扶手的间隔主动牵起程时的手，只说道：“你可要好好的。” 程时是军人，看这种爱国电影最能感同身受，胸中同样有各种情绪回荡。此时听了何素素的话，明白她话里的担忧和祝福，回握住她的手：“我保证，我会好好的。” 随着电影落幕，放映厅的灯重新亮起来，何素素和程时站起身离开。 他们直接往国营饭店去，这会店里已经有两桌在吃饭了。 靠近门口的小黑板写着今日供应：红烧排骨、清蒸福寿鱼、黄豆酱炒通心菜、三鲜汤。 程时问：“素素你想吃什么？” 何素素挑了道最想吃的：“红烧排骨吧。” “好。”程时答应下来，让何素素先找位置坐下，他走去窗口那点菜，“同志，我要一份红烧排骨、一份红烧福寿鱼、一份黄豆酱炒通心菜、一碗三鲜汤和七两饭。” 他把今日供应上所有菜都点了，素素可能胃口小但每样菜都能尝一尝，他胃口大保证两人能把所有菜都吃完。 付完钱和票，程时回到饭桌这边坐下：“国营饭店这边供应看情况，好的时候甚至有羊肉吃，今天的肉菜就比较一般。我之前和战友来这边吃过几回。” 何素素：“已经很好了。我们那边国营饭店有时候连肉菜都没得供应，得很早去吃才能吃上。不过有时候能供应白面饺子或者馄饨，味道很不错。” 虽说国营饭店工作人员态度不太好，上菜时全靠在窗口那吼人自己来端，但可能这会人少，上菜速度还挺快的，程时陆续去把四道菜和两碗饭端过来。 “你点这么多菜？”何素素看着惊讶。 程时点头：“难得出来吃，干脆都尝尝味道。放心，能吃完的，快吃吧。” “好。” 事实上两人单独吃饭和前晚多人吃饭没什么区别，在美味的饭菜面前都只顾着吃，间歇着说几句话。 何素素把每道菜都试过。 红烧排骨酱香味浓郁，排骨焖煮得入味不说还很软烂，轻轻一咬排骨肉就从骨头上脱落。蒸出来的福寿鱼很清甜，鱼肉鲜嫩，没有半点腥味，盘上那点鱼汁也是鲜甜的。通心菜是用猪油炒的，软嫩中带着点清脆，因为加了黄豆酱炒，每根菜咸香中带着点甜，能连着吃上两口饭。 等吃完碗里的饭，何素素才拿汤勺舀了弯三鲜汤喝。 三鲜汤不愧于它的名字，闻着已经很是鲜甜，尝上一口更是觉着快鲜掉眉毛了。 用料自然也是丰富的，有煎熟切成片的荷包蛋、火腿、菌菇、虾仁、菌菇，一个汤碗里起码有半碗的料。 何素素舀的时候自然是汤和料一起舀，汤鲜甜的同时那些料也不失味道，整体来说很不错。 她吃得不少，随着一碗热汤下肚就感受到饱意，于是放下筷子。 程时则负责收尾，将剩下的肉菜全部吃光，三鲜汤也全都喝完。 两人刚吃完没有立即离开，继续坐着说会话，等到有客人进来却找不到位置坐下时，才起身走出国营饭店。 程时看了下周围：“百货商店离得近，我们先去百货商店走走吧。” 何素素点头应好。 一个个柜台走过去，到了成衣柜台，程时问：“素素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衣服？” 何素素往柜台后头那面墙上杆挂着的成衣望去，和先前她来看过的相差无几，摇头：“这边百货商店卖的成衣比较普通，我这回过来带了的衣服够穿，不用买衣服。” 程时听出何素素的话意，是真的觉得这里卖的成衣普通，而不是和自己客气。他点头：“那好，我们再看看别的柜台。” 路过卖鞋子的柜台时，程时注意到何素素的目光落在一双只在鞋头有个星星饰品装饰的黑色皮鞋上：“素素，喜欢那双鞋子就试试吧。” 何素素点头应好，她确实喜欢那双鞋子。于是和售货员说了自己穿的鞋码，拿到同款皮鞋当场试穿起来。 这款皮鞋简约好看，星星饰品点缀在鞋头上稍显亮眼，难得的是鞋子的版型设计得好，穿在脚上很显脚小，何素素还没有买过皮鞋。 她站起身稍微走了几步，鞋后跟不会磨脚，很舒服，于是笑着道：“这双鞋子很合适。” 程时已经利落付了钱，把这双皮鞋买了下来。 售货员将何素素换下来的皮鞋包起来，笑着递过去：“这双鞋子是沪市那边的新款，很受欢迎的，你对象对你真好。” 何素素笑着应下，对程时道：“谢谢你啊。” “不用客气，你买到想要的东西，我也开心。”程时嘴角带着笑，伸手接过鞋子自觉提着。 两人接着往别的柜台走，路过手表柜台时，程时拉住何素素的手：“素素，我看你手上没带什么东西，不如买块手表吧。平时可以看时间，你写文章的时候也可以记录每回写了多久。” 何素素之前从来没有动过买手表的心思*，她在时间上观念不强，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这会顺着程时的意思在手表柜台前看了起来。 程时最先看的是梅花牌的手表：“梅花牌的女士手表不错，这几款除了能看时间外，还能看到月份和星期几，外形也好看。” 他想着今天陪对象来逛街，把所有票证都带上了，还找别的战友换了些稀罕的票，其中就有手表票。 何素素看过程时指的那几款手表，梅花牌是手表中有名的牌子，女士手表设计得好看功能又这么多，价钱上自然不便宜。 她摇摇头：“我就看个时间，没必要买功能这么好的。” 何素素在柜台上看了一圈，挑中一款手表：“我看这款手表不错，虽然不是大牌子，但是设计同样好看，圆盘弧度圆滑，内里点缀着碎钻，能够看时间就已经很好了。” 对比起梅花牌那些手表一块至少要百来块，这款手表只需六十八块。何素素说的也是真心话，这块手表挺合她眼缘的，是真的喜欢。 售货员见她有看中的，立即拿出来给她：“同志，你可以试戴一下，这款手表也卖得很不错的。” 何素素接过戴在手上，粉色的手表带衬得手腕愈发白皙，圆表盘不大不小正合适，碎钻在某个角度下折射出银白的光芒，很是好看。 程时看着素素手上的手表，和刚才摆在柜台里头完全是两个模样，人们常说表衬得人有气质，如今反而是人衬得表更加简约时尚，比起那些梅花牌手表确实要更合适些。 他笑着点头：“还是素素你的眼光好，你戴着这块手表就是好看。” 话落，他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手表票和六十八块钱递给售货员：“同志，我们买下这块表。” 售货员接过数了下，说了同样一句话：“同志，你对象对你可真好。” 这年头上哪去找二话不说就给自己买手表的对象？ 何素素见这表戴在手上确实好看，心情很好，索性也就一直戴着，不摘下来了。 程时见她这模样，就知道手表很合她的心意，自己也跟着高兴。 两人继续往前走，把所有柜台逛完何素素也没再买东西。她心念一动，拉着程时回到卖衣服柜台这边，问售货员：“同志，你这里有男士皮带卖吗？” 售货员还记得这对年轻男女，男俊女美，她点头：“有啊，这边都是男士皮带，好几款呢。” 何素素凑过去挑了下，选中一条棕色皮带：“程时，我买条皮带送给你吧。你平时穿军装、穿训练服、穿日常衣服都能用上。” 她留意到程时一直有绑皮带的。 程时笑着应好，知道素素这是想给他回礼。送皮带这么私人的物品，他很高兴。接过售货员递过来的皮带，他简单在腰上比试下点头：“很合适，我很喜欢。” “那就好。”何素素从衣服口袋数出钱来递给售货员，买下这条棕色皮带送给程时。这也是她今天头次花钱。 两人走出百货商店，时间还早就想着再去供销社看看。 路过相馆时，何素素眼前一亮，挽住程时胳膊的手晃了晃：“要不我们去拍照吧？拍张合影，再给你拍张单人照，回头我寄回去给我爹娘看，他们肯定高兴！” 程时听了这个提议也来了兴致，他高兴的是素素要把自己介绍给她爹娘看。于是点头：“好，那也给你拍张单人照，我寄回去给我爹娘看。” 何素素笑着应好，两人进了照相馆。 这年头除非有特殊用途，少有回来相馆照相的，所以他们俩走进照相馆不用排队，老师傅直接指导他们摆好姿势拍照，最先拍的是单人照。 “哎对，就这样子保持姿势，看镜头！” “女同志，你后面的头发稍微整理下，哎好就这样！” “笑一笑，想着你对象就在镜头这边看着你，灿烂些。” 老师傅明显很兴奋，这对年轻男女很上镜，随便一拍都很好看。但他精益求精，务必要拍出他俩最好的状态。 女娃娃倒是容易拍，眉眼弯弯嘴角向上扬起一副甜美的模样，就是男同志对着镜头一脸严肃，非得说对象在看着才露出笑容来，眉眼也跟着沾染上笑意，钢铁般的柔情全部拍下来了。 到了拍两人合照的时候，何素素和程时并肩站在一块，目视着前方镜头。 老师傅指挥着：“女同志笑容不错，男同志你再往你对象这边靠一靠，肩膀放松不要太僵硬，露出笑容来，哎好就这样。” 咔嚓一声，何素素和程时的第一张合影拍下。 女孩一双杏眼盈满笑意，嘴角弯出完美的弧度，一脸幸福，男同志一身军装挨着女孩的蓝色格子裙，冷硬的脸廓因为嘴角的笑而稍显柔和，锋利的眉眼也溢出笑来，两人凑在一起简直天生一对。 问过老师傅什么时候可以取照片后，何素素说：“那正好是下回汽车载军嫂们来县城的日子，我到时候过来拿吧。” 程时则交代老师傅把两人的合照还有素素的单人照多冲印几张。 何素素问：“你今天穿着军装，回头碰上有需要照片的地方或许也能用上，要不你也多冲洗几张？” 程时点头：“行，那就三张照片都多冲印几张吧。” 他付了钱，拿了张纸条凭证，和何素素走出照相馆。 走在路上，何素素悄悄仰头看他，见他嘴角笑意还未消散，显然很喜欢刚才的照相。 想到刚才拍合照时为了摆姿势两人不断凑近的身体，对视上对方的眼神，仿佛可以沉溺进去的一潭温柔，她的心就好似云朵飘忽着，又好似松弹的棉花糖甜甜的。 到了供销社，这边卖的东西日常用品更多，一个个柜台瞧过去没什么稀罕的，也就程时做主买了斤大白兔糖说是给大宝二宝吃，另外又称了一斤绿豆糕、一斤枣泥糕说是给素素平时肚子饿了吃。 何素素笑道：“怪不得大宝二宝喜欢你，又是糖又是糕点，他们回头见了肯定高兴。” 程时难得说了句逗趣的话：“你是他们的小姑，我可不得讨他们高兴，才好努力当上小姑父。” “胡说。”何素素忍着笑嗔怪他一句。 两人往停车的地方走去，坐上车后，程时转动方向盘开车回部队。 第44章 介绍。 那天约会过程舒心，两人都很高兴。 何素素猜对了自己的心思，回来后没什么心情写文章，接着又休息了一天才把那荡漾的心思勉强收了起来。 倒是大宝二宝高兴得不行，既有糖吃，又有糕点吃，每天就盼着下午睡醒吃这些垫肚子，咂吧着嘴夸小姑父真好。 他们在家里这么喊，没真当着本人的面喊，何素素嘴上纠正一句，也就没再去管。 苏玉每天早上吃过早饭就去菜地那边，挑水浇水，当初洒下的菜种子如今已经破土而出，短短的绿菜茬看起来很是养眼。 周围都是家属区的军嫂在浇菜，这段时间每天见上面说几句话，多少也算熟悉。 有位胖军嫂隔空问：“哎苏玉，你家小姑是不是在和程团长处对象啊？我有回晚上看到他们在楼下散步来着。” 另外一位军嫂听了也附和：“是啊，我也碰上一回，两人还牵着小手呢，那股黏糊劲一看就知道感情好。” 又一位军嫂附和：“我前儿好像还看到程团长开车载着你小姑出部队，估计是到县城逛街去了。” 小妹和程时处对象的事迟早会被大家知道，军嫂们闲着没事就关注着家属区里这点事，苏玉点头承认：“是啊，我那小姑是在和程团长处对象，先前经人介绍相亲认识的。” 恰好邵玲搭理好自家菜园，摘了今天家里吃的青菜经过：“素素和程时是我介绍认识的，两人条件相当，郎才女貌的，光是站一块就觉得养眼得很，看对眼是很正常的事。” 胖军嫂点头：“原来是邵嫂子你给介绍认识的啊，难怪那么相配。” 另外一位军嫂笑道：“我看过一回，两人站在一块是很养眼，以后要是结婚了生的娃娃指定好看！” 又一位军嫂说道：“年轻人处对象就是有劲头，程团长特意借了汽车载对象去县城约会，苏玉啊，我看离你家办喜事不远喽。” 苏玉笑了笑只道：“她们年轻人谈对象自己有分寸，我管不了那么多，放宽心就是了。” 她也打理好菜地，干脆和邵玲一块往回走。 邵玲说道：“刚才那些人的话你听听就算了，她们闲惯了就爱说些家长里短，有什么新鲜事都能扯半天。” 苏玉笑道：“我知道，邵嫂子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邵玲还真有点惊讶：“程时这小子前天真载着素素去县城约会了？” 对着介绍人没什么不能说的，苏玉点头：“是啊，程团长正好休息，就约了素素去县城约会，中午在县城吃的，还买了块手表给素素。” 邵玲高兴道：“挺好的，这说明两人处得感情好。没想到程时平时看着挺冷，对示好的女同志面不改色的，现在谈了对象这么上心。” 她心想，说不定还真像那军嫂说的，离办好事不远了。 苏玉点头很赞同邵嫂子的话，素素和程时确实处得不错，对方明显也是上心的，才头回去约会就给买了双皮鞋和块手表，还特意买了糖和糕点让素素带回来家里吃。 用后世那句话来说，男人把钱花在什么地方，心就在哪里。她很看好素素和程时处对象，小年轻俩能够时常晚上在楼下散步，感情增进得也快。 而何素素在家里，已经收起懒散的态度，集中注意力坐在书桌前写剩下的两千字故事了。 房间窗户开着，偶尔飘进来些许风，倒也不会说很闷热，她沉浸在自己创造的故事中，一时忘了时间和温度。 一个下午过去，何素素看着自己写的六七张信纸，上面是一气呵成的故事，很是满意。她从头到尾通读一遍，见没有错别字愈发满意，这说明她写作时还挺专注的，不存在笔误等错误。 连带着之前写好的信纸一并叠在一起，放入信封中封好。 见时间还早，何素素干脆又拿出张新的信纸，提笔写给爹娘的信。 信中先是问及爹娘那边的情况，是否一切都好，上工别太劳累，日子渐热，记得让大哥去县城买些绿豆回来煮绿豆汤喝了消暑。又说起这边的情况，三哥训练顺利，三嫂把菜地打理起来，大宝二宝很乖巧，还在这边交了不少朋友，自己也过得舒心。 接着又说起前阵子三哥牵线给自己介绍了个对象，简要说了些程时的个人情况，自己看了很合眼缘，就和对方处对象了。 随信附上程时的照片一张，相信爹娘就会理解自己的选择，让他们俩放心，自己会好好和人相处的。 信写好，但当时拍的照片还没取回来，何素素只好先把信纸塞进信封里，暂放在抽屉中，等回头去取了照片回来再一起寄回家里去。 投稿的文章则因为快到杂志社约定交稿的日子了，何素素隔天吃过早饭，就拿着信封下楼去收发室那边先邮寄出去。 很快又到了汽车去县城的日子，苏玉说道：“素素，今天要买的东西不多，也就自家吃的肉菜那些，你要是不得空就不用去了。这天气闷热，出去一趟怪难受的。” 何素素摇头：“没事，我过去也能帮你提点东西回来。那天我和程时去相馆拍了照片，正好可以去取了。” “那行吧。”苏玉见她有事要办，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老样子将大宝二宝送到对门家，何素素和苏玉背上背篓下楼。 苏玉说着自己的打算：“大宝年纪不小了，成天在家里玩也不是个事，我打算接下来好好教导下，九月份送他去上学。就是二宝小了点，还得再等两年。” 好在这会妇联那边还没给她介绍工作，在家带二宝也不难。 何素素点头：“可以的，大宝二宝懂的东西不少，三嫂你再引导下肯定比同龄人要好得多，确实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 她之前听了一嘴，部队这边小学的老师至少都是高中毕业的军嫂，教小孩成绩挺不错的，起码比老家那边村里的小学要好。 在上车点站了一会，汽车驶来，何素素和苏玉上车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随着汽车驶出，很快到了县城。 两人下了车先去副食品店，苏玉挑了两块豆腐、两条小青椒、一把西芹。看着水桶里的草鱼，苏玉犹豫着要不要买。 何素素却是心动：“嫂子，我们买两条草鱼吧，听说草鱼剁成鱼糜做成鱼丸很好吃的，直接蒸了吃或者煮汤都行。” 苏玉这才下了决定：“行吧，那就买两条草鱼。” 接着又买了四斤红薯，两斤玉米面。家里只有精米，但顿顿吃米饭哪经得起这消耗，买些粗粮回去早上蒸了吃，也算换换口味了。 出了副食品店，苏玉压低了声音说道：“素素，你先去相馆取照片吧。我去那地方买些猪肉，东西我背着就行。” 何素素坚持将四斤红薯和两斤玉米面放进自己的背篓里，这才转身走去相馆。 相馆的老师傅还认得她，笑着说道：“女同志你来啦？相片我都冲洗好了，你看看数量对不对。” 说着，递过三小纸袋给她。 何素素打开看了下，第一个纸袋装的是程时的单人照，哪怕黑白色调也掩不住他的帅气，剑眉星目，最惹人注目的还是眼睛中藏着的笑意，嘴角微扬，很是好看。 再看两人的合照，隔着相纸都能感受到这对壁人之间萦绕着的粉红氛围，连眉眼弯起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最后看自己的单人照片，何素素总觉得自己好像又变漂亮了些，柳叶眉微弯，杏眼圆润一片澄澈，嘴角的笑意和幸福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 她清点了所有照片点头道：“数量没错，辛苦了。” 将先前写的纸条凭证还给老师傅，何素素将三袋相片放进衣服口袋里，这才走出相馆。 她找了个没人的巷子走进去，拿出事先买好放在储物格的一斤苹果、一斤芒果、两斤绿豆、两斤咸鸭蛋，放进背篓里塞得满满当当。 再背上身，何素素差点被压垮，但没办法，在这边不方便只能提前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放背篓里。她走出巷子，回到事先约好见面的供销社。 这回她回来得早，稍微站了会苏玉才背着背篓回来，笑道：“今天运气不错，买到两条五花肉有三斤左右，另外还买了个猪蹄可以回去卤。你帮我看着背篓，我再去杂货店买点卤猪蹄的香料。” “好。”何素素接过她递过来的背篓放在脚边看着，苏玉匆匆离去。 这期间其她军嫂回来，瞧见何素素一个人站在这问了几句话，她也都答着。因为没有主动找话题，只是问一句答一句，很快热情的军嫂也顶不住了，转而去找其她人搭话，何素素这边暂时安静下来。 苏玉赶着回来，几乎刚站定，汽车就开过来了接客上车了。她长吁一口气：“还好没迟到，要赶不上车就糟糕了。” 两人重新背上背篓上车，很快回到家。 苏玉把背篓里的东西一整理，才发现：“小妹，你怎么又买了这么多水果回来？还有绿豆和咸鸭蛋。” “水果大家都爱吃，能补充维生素，碰到我就买了。那芒果味道也不错，可以尝个鲜，据说吃多了容易湿气重。绿豆的话可以煮绿豆汤喝，这种天气喝了解暑。咸鸭蛋我看着不错，平时蒸了就着粥或者米饭吃都行，也买了点。”何素素解释道。 苏玉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也是有心了，每回去县城都往家里买东西。这咸鸭蛋我看着有十来颗，回头你拿点给程时，他也能拿去食堂加餐。” 何素素点头应好。 买了新鲜的猪蹄，苏玉也有干劲，将买回来的东西收拾好后，就进厨房清洗那猪蹄，点了煤炉灶烧水蒸熟，再下了各种香料开始卤。中午这顿肯定是赶不上的，卤到晚上应该就够入味能吃了。 得空出来，苏玉感兴趣问：“对了你不是说去取照片吗？拿出来给我看看。” 何素素闻言，把衣服口袋里的三袋相片一并递给她看：“我们就拍了张合照，还有两人的单人照，想着回头给家里寄信的时候，放张程时的照片寄回去给爹娘看看。” “应该的，爹娘看到肯定满意。”苏玉将三张照片一一看过，特别满意，“这家相馆拍照技术不错。不对，应该说是你们俩长得好看，怎么拍都好看。我看这三张照片，你们的合照拍得最好，一看就是感情很好的对象。” 她提议，“你除了寄张程时的单人照，顺带也寄张两人的合照过去给爹娘吧，他们瞧见这么般配的合照准能同意。” 何素素笑着应好，反正照片冲洗了好几张，不差这一张。 她拿着三袋照片回房间，抽出一张程时的单人照和一张合照放到写给爹娘的信封里，而后将信封封口起来，下午拿去收发室邮寄。 傍晚吃完饭，过了会何素素走到阳台往下瞧，见到熟悉的身影后连忙回房间拿了三袋照片放衣服口袋里，再去厨房拿了四颗咸鸭蛋，提上垃圾下楼。 到了一楼，何素素俏声喊人：“程时，我来啦。” 她快步走过去，程时顺手接过她提着垃圾，腾出来一只手何素素刚好可以挽住他的胳膊。 程时闷笑出声，提醒她：“慢点，过主干道还是得小心。” “知道啦，我有注意着的，这不是看到你高兴吗。”何素素笑道。 两人往前走，何素素说：“我今天去县城把我们的照片拿回来了，拍得还真不错。我给我爹娘寄去的信里附了一张你的单人照，还有我们俩的合照。另外我留了一张你的单人照，一张我俩的合照，也给你三张我的单人照，都放在纸袋里了，待会拿给你。” 程时笑着应好，在听到素素留了张自己的单人照，他眉眼笑意更浓了几分。 当时在相馆他要老师傅多冲洗几张相片，就是想着回头留张素素的单人照放在自己随身带的钱夹里，这样子哪怕外出任务时想她了也能看下照片。 没想到她也有这份心思，他很高兴。 何素素和他说起早上去县城的事，程时也会分享些自己的日常，挑些能说的训练内容给她听，这可以让两人对对方的生活更加了解。 他们俩在一起，从不缺话题聊的。 临了分别时，何素素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三纸袋照片：“喏，这些照片交给你，千万要收好。” 程时接过：“我保证肯定保存好，回头也寄张你的单人照片和我俩的合照回去给我爹娘，他们看了肯定满意。” 何素素笑笑不接话，把用网兜装着的四颗咸鸭蛋给他：“这是我早上买的咸鸭蛋，应该挺能出油的。你拿回去，回头带去食堂请师傅帮忙加热下，就着喝粥吃饭都挺不错的，够味道。” 程时摇头：“你留着自己吃就是了。” 何素素坚持：“给你你就拿着，家里还有呢。” 程时这才收下，笑道：“多谢你惦记着我。” 何素素毫不客气应下：“那是。” 程时伸手揉揉她的脑袋，一头黑色的秀发格外柔顺，他清冽的声音在黑夜里多了几分温柔：“回去吧，今晚早点休息。” 何素素笑着挥手：“好，那我回去啦，再见！” “再见。”程时站在原地，望着那道纤瘦的身影出现在二楼，到了三楼，这才转身离开。 几天后，清河生产队这边。 何母还在田地里上工，就听见邮差站在地头上喊着：“何连国的信件！何连国的信件！何连国快过来拿信件！” 老大能收到什么信，那肯定是素素寄回来的信，何母意识到这点后，扔下手头上的农具疾步往地头那边走，边喊着：“何连国在这！” 站上地头，何母说道：“同志，我是何连国他娘，信件交给我就好了。” 这年头少有冒名领信件的，邮差闻言从绿布包里拿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何连国的信！” “哎好，谢谢同志！”何母高兴接过，又往田地里走。她珍惜地摸了摸信封上写的字，能认出那是素素的字迹，心里高兴得不行。 素素又给自己写信了。 她不识字看不懂信件，手头上还有干农活沾上的泥土，何母只好忍着激动将信封塞衣服口袋里，还露出小半截信封来。 回到地里，她和老头子说：“素素寄了信回来，待会回去喊桂芳念给我们听。” “好。”何父应声，许是高兴，连挥舞锄头的力气都大了不少。 好不容易熬到下工，把农具还回仓库，到记分员那里报到下工，何母和何父赶着回家，何家其他人也跟着加快步伐回去。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桂芳几个去上学的回来得反而比他们上工的晚。何母等得心焦，才终于等到大孙女回来，忙交代道：“桂芳，你小姑寄了信回来，快给奶念一下。” “小姑寄信回来啦！我这就来念。”桂芳听了也高兴，接过信封撕开，想要拿出里头的信纸，连带着把夹在里头的一寸照片也给拿了出来。 桂芳看了眼惊讶道：“咦，奶，这里有张男人的照片！还有小姑和他的合影！” 何母听了忙凑过去看，何父也耐不住跟过去。还别说，照片上这男的长得真帅，一脸正气，目光坚毅，笑起来就很让人放心。 再看那合照，不得了了，闺女和人挨得这么近肩膀都凑一块了，还都笑得这么开心，就跟处对象似的。 何父已然露出满意的笑容，何母心里有了猜测也激动着，忙催促道：“桂芳你快念下信里头说些什么。” 这两张照片，自然落到何大哥何二哥那，连赵米玲和原本端菜出来的钱春和都忍不住凑过去看。他们心里都有了猜测，素素突然寄张男人的照片和两人的合照回来，怕不是处对象了。 桂花念道：“爹娘你们好，我是素素，近来一切安好。你们在老家那边……” 何母何父听着闺女对自己的关怀，一时也忘了谈对象那事，满脸笑意。恨不得直接张嘴回应，说家里一切都好，不用担心。 听到闺女提醒说夏天闷热上工劳累，千万要买绿豆回家煮了绿豆汤喝消暑，何母暗自记下。 接着信件又是说老三一家的事，何母何父他们也听得认真。然后就听桂芳念到他们最感兴趣的事，闺女居然真的谈了对象，还是老三给帮着介绍的。 何母听完忍不住感叹：“我滴个乖乖，这个叫程时的才二十六岁，和老三一样的年纪居然都已经当上副团长了，真是年轻有为。” 何父满意点头：“确实厉害，不愧是出身军人家庭，就是不一样。我看他长相充满凛然正气，是个优秀的年轻小伙子，品行那些不用担心，配素素正合适。” 何母蓦然想到信里闺女说的那句话，什么等他们见到程时的照片，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有多么正确。 她了解闺女，打小长得漂亮更是喜欢好看的人，程时长得英俊帅气，光是这脸就很符合素素的要求。 再看寄过来的照片，拍到的半截肩膀挺直平阔，可以想象整个人身高挺拔，肩宽腰阔，俨然一副英俊小伙子的模样，穿上橄榄绿的军服更衬得整个人精神十足。 何母是怎么看怎么满意。素素这个对象，可比自己原先设想的还要好百十倍。 何父自从听说照片上的人是闺女谈的对象，加上对方那不能再好的个人条件，黝黑的脸一直笑着。 何大哥何二哥好不容易接受了小妹谈对象的事，想着说以当哥的身份对这个男人挑剔几句，却发现找不到地方可挑剔的。 赵米玲看着小姑和那男人的合照直念叨：“小姑和这程时是真的般配，这凑在一起跟对壁人似的，再找不到这么般配的一对人了。” 钱春和忍不住点头，她看得细致：“看小姑嘴上的笑容就知道她很开心，这男人拍照时肩膀靠着小姑的肩膀，眼神更是笑意不断，想来对小姑也是很上心的。” 几个小孩见状也忍不住踮起脚尖想要看看小姑谈的对象长什么样子。 一时半会谁也顾不上吃饭的事。 何母兴奋得不行，一腔子话想要说：“我就知道素素眼光好，之前一直没有看中的人，这一去部队就相中了最好的小伙子。以老三的性子，介绍给素素的人肯定是靠谱的。本来想着去部队那边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让素素找到心动的人，光是想想就让人高兴。” 她拉着何父、儿子媳妇说个不停，等到吃过饭回到房间躺床上，还在说着素素和她对象这事。 往常何父干了一上午的活累得不行，哪怕何母在他耳旁念叨，他也能安然入睡。但这会他同样兴奋，和老婆子一句接一句说个不停。 等到下午去上工时，村里人问何家人这是碰上什么喜事，怎么一家子都这么高兴。 何母笑道：“没什么喜事，这不我家素素去部队那边谈了个对象，寄了张照片回来给我们看，我们高兴来着。” 这消息一传出去，村里人私底下忍不住嘀咕，这何家丫头去部队得谈了个多么不得了的对象，才能让何家人这么高兴。 何家家里，何母忍不住去闺女房间书桌抽屉拿了信纸和信封出来，喊来桂芳帮自己写信。她得告诉素素家里人最真实想法才行。 何母念，桂芳写：“素素，我是娘，家里一切安好，你不用担心。最近天热，上工是辛苦了些，但我们身体健康，注意休息，不会劳累的。听你的话，我让你大哥去买些绿豆回来煮绿豆汤喝了解暑。老三你们一家子过得好，我们就安心了。素素你住得舒心就好，听说你谈对象的消息，我和你爹还有哥嫂们都很高兴。程时条件优秀，品行端正，从照片上也能看出他对你的上心，我和你爹支持你们谈对象。想来你也是看中他的，既然如此，平时要好好相处……” 何母叮嘱了一堆话，简而言之就是：给我好好处对象！把握住这么个优秀年轻小伙子！ 第45章 端午。 等何素素收到家里寄过来的回信，又过了七八天。 她本来是想着去收发室看下杂志社那边有回信没，信件里头有汇款通知单，关乎钱的东西当然得赶紧拿到手里才行。 一问收发室的工作人员，报了自己的姓名后，对方翻找了下递了两封信给她：“同志，这些是你的信件。” “好的，多谢同志。”何素素笑着道谢。她看着手里头两封信，一封显然是杂志社寄过来的，另外一封信居然是老家寄过来的。 实在是难得，因为爹娘不识字，哪怕有桂芳在可以帮着写，二老显然没这份心思，从头回寄信回去却没有收到回信就知道了。 没想到这回居然给写了回信，何素素猜想，或许是自己谈对象的消息对爹娘来说太过惊喜，他们有不少话想和自己讲。 她嘴角带着笑，暂且将两封信收起来，走回家。 回到家里，苏玉带着大宝二宝出去串门了，何素素直接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拆开家里寄过来的信封。 足足三页信纸，何素素看了起来。 桂芳的字迹还很稚嫩，但写得板正秀气，字句里透出来的显然是娘的语气。看着娘说家里一切安好，上工的同时也有注意休息，会去买绿豆回来煮成绿豆汤喝了解暑，何素素松了口气。 关心三哥三嫂的那些话，她草草看过，打算回头拿给三哥他们自己看。 等看到娘提起程时的话语，何素素看信的速度慢了下来。 爹娘对程时的个人条件很满意，信件里反复夸了又夸，还说他长得英俊和自家闺女很般配。 看到娘叮嘱说，难得遇到这么好的对象，千万要珍惜，和人好好相处，何素素眼角眉梢的笑意再也掩不住。 她就知道爹娘会满意程时的。 这封信里也表达了爹娘对她的祝福，盼着她在这段处对象过程中能够开开心心的，支持她的任何决定。 信末娘还说，就知道闺女你喜欢长得俊的，难得碰上个看中的要好好把握。又絮叨地交代不用回信，希望下次收到部队来的信件，是有关你的好消息。 何素素把信件看了两遍，才心情愉悦地将信纸叠好塞回信封里，留着等三哥回来给他看。 她接着拆开另一信件，是杂志社的日常回信，表示征用投稿并予以支付稿费，五千字的故事文稿共换来二十块钱。 何素素将汇款通知单收好，等下回有去县城的时候再顺道去兑换成钱。 傍晚吃过饭在楼下散步，白天的暑气未散难免有些闷热，昏黑的夜幕里只有零散的星星闪耀着光，偶尔一阵风吹过带着点燥意，着实说不上舒服。 但何素素还是任由程时牵着自己的手。 她晃了晃两人牵着的手说道：“我今天收到我爹娘寄过来的信，你猜下他们对你有什么评价？” 程时配合道：“夸我一表人才，很是满意？” “你可真不客气。”何素素嗔笑道，“猜对了一半吧。他们看了我们俩的合照，觉得从外形看我俩挺相配的。” 程时心底默默松了口气：“看来我得感谢我爹娘给了我一副好相貌。” “那是。”何素素不得不承认，她最初被程时吸引就是因为他这张俊脸。 “我爹娘夸你年轻有为，和我三哥一样的年纪就已经是副团长了。让我既然和你处对象了，就好好相处，反正对你很满意就是*了。” 程时高兴笑了笑：“那我可就放心了。” 他说起自己昨晚收到的回信，“我爹娘也给我回信了，夸你长得漂亮，一看就是个好姑娘。我何德何能能够找到这么个好对象，让我好好珍惜你。” 何素素听完，蓦然凑近去看程时的脸，笑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油嘴滑舌的？” 程时原本还在为何素素突然靠近，近到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股淡淡的橘香味而走神。一听她这话，忙表示：“天地可证，我说的可都是我爹娘信上写的内容，不信的话我明天把信件拿过来给你看。” 何素素见他这幅认真模样，笑出声来：“开玩笑的啦，这话一听就不是你的口吻。伯父伯母喜欢我，我也高兴来着。” 小情侣俩说笑着散步，老样子绕着家属区走了两圈才分别。 在得到双方父母的认可后，不可否认两人相处起来更自然了，亲近不少。 转眼到了端午，苏玉早上去菜地里浇过水回来说道：“我听说啊妇联那边组织了军嫂们一起到饭堂包粽子，糯米、粽叶、猪肉这些都由公家出，我们负责去包粽子就是了，回头还能带点回家里给男人吃。小妹，我们一起去凑个热闹吧。” 这也是妇联少有的团结家属区军嫂的活动。 这年头吃的都难得，出点力免费包粽子，自己能吃上回头还能带个回家给男人吃，军嫂们都爱凑这热闹。 苏玉是觉得自家搬来家属区这边，头回碰上这种活动，去参与一下也好。 老家那边没这么重视端午节，或者说是农村顾着一日三餐能吃饱就不错了，哪里腾得出钱和时间去包粽子。 何素素闲在家里没事，对包粽子这项活动还算感兴趣，于是点头：“好啊嫂子，那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我还没包过粽子呢。” 这种活动也能带着孩子过去的，于是大宝二宝高兴跟着一起出发。 到了饭堂这边，靠门口的角落划分出几张大圆桌给妇联这边折腾，这会已经聚集了不少军嫂忙活起来了。 陈嫂子瞧见她们忙招手：“小玉、素素，你们过来这边。” 她笑着解释：“你们来得晚，前头的人已经把粽叶洗干净煮熟在晾着了，今天五花肉不少，也全部切片在腌制着，那边在剥花生，听说还有绿豆，待会等准备好了我们再跟着包粽子。这会先坐下听杜主任讲话就是了。” 何素素牵着二宝，和三嫂在陈嫂子旁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军嫂们显然都很激动，还在讨论着。 “我可都看到了，好几条五花肉呢，保守估计每个粽子里都能包上一块五花肉。” “粽子有肉多难得啊，我看了眼都是好肉，待会还有花生、绿豆那些，今年的粽子指定好吃！” “哎呦这活动真是好，我们出点力包粽子就能吃上粽子，妇联平时要多办点这种活动就好了。” 杜主任站在几张圆桌中间，轻咳了声说道：“大伙都安静下。看着你们这么高兴，我们就知道这次的活动是组织对了，不枉妇联的同志忙前忙后准备这些天。今儿是端午，在家属区这边我们不止是邻居，更是守望相助的战友……” 何素素听着杜主任说话，总结来说就是大家平时和睦相处，互相帮助，难得有机会聚在一起包粽子，希望通过这种活动能够让大家更加熟悉彼此，最后祝大家端午安康。 等杜主任结束讲话，饭堂里响起热烈的掌声，军嫂们一个劲地应好，说平时会和邻里好好相处的。 杜主任笑道：“行吧正经话讲完，我们就开始干正经事，包粽子喽！” 军嫂们往几张大圆桌上放包粽子的材料，一桶粽叶、一盆糯米、一盆腌制好的五花肉、一盆花生、一盆绿豆、三把细棉线。 为首的组织者大声说道：“每个粽子三勺糯米、一块五花肉、半勺花生、半勺绿豆，量不能多也不能少，咱可得严格把控，这样子回头大家吃到嘴里的才是公平的。” 军嫂们各个笑着应是。 何素素和苏玉都不会包粽子，好在陈嫂子参加过几回妇联组织的端午活动，会包粽子，她主动说道：“我来教你们吧。” 陈嫂子拿过两片粽叶：“这两片粽叶就这么交叠在一起，在三分之一处这里一折，就能折出个漏斗来。接着往漏斗里先加一勺糯米，接着一块五花肉，再来一勺糯米，接着再来半勺花生半勺绿豆，最后一勺糯米封住，我们就可以把粽叶包起来，接着捆上一条细棉线，这粽子就包好了。” 她边解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边演示着，一个菱角形的粽子就这么包好了。 陈嫂子笑道：“包粽子很容易的，照着我这法子不会出错，你们俩也跟着试试吧。” 何素素和苏玉笑着应好。 何素素学习和动手能力都不差，回忆着陈嫂子方才的动作，她拿起两片粽叶交叠在一起，寻到三分之一的位置折叠，很快粽叶就变出一个漏斗状，按着步骤往里头添糯米、五花肉、糯米、花生、绿豆、糯米，再将粽叶折叠封住，用细棉线捆住，一个菱角状的粽子就包好了。 与此同时，苏玉也包好一个粽子。 陈嫂子瞧见夸道：“我就说你们俩可以的，包粽子不难，我们快包吧。” 来着的军嫂各个动作利落，三两下已经包了好几个粽子。那些个平时好吃懒做的军嫂，这会为了待会一口吃的，也都勤快地包着粽子。 何素素觉着包粽子还挺有意思，也就跟着忙活起来。 大宝二宝起初凑在旁边看，见叶子里头包着有肉，就已经盼着待会吃上尝尝味了。 但他们俩也是闲不住的，大人们觉着食材珍贵不让小孩子上手添乱，在场还有别的小孩，大宝二宝打了声招呼后就溜去和小伙伴玩了。 苏玉好笑摇摇头：“这两个跟泼猴似的闲不住，等大宝去上学交给老师管，二宝我再好好调教下。” 何素素闻言望向在不远处和小伙伴石头剪刀布的大宝二宝，目带怜悯，可怜的娃还不知道自己悲惨的生活即将到来，又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思。 都说人多力量大，二十来个军嫂加上何素素很快就包出几十个粽子。两三个军嫂稍微腾出手来，用原先装粽叶现在空了的木桶装上粽子，提去厨房下锅煮熟。 约莫到十点多，粽叶连带着所有材料都包完，女人拳头大小的粽子将近有一百个。厨房里一个炉灶大锅轮流煮着，大半的粽子煮熟装盆端出来。 杜主任做主说道：“都说劳动人民最伟大，今天我们包好粽子，就在这先尝个鲜，看看味道怎么样。” 军嫂们全都笑着应好。 大宝二宝还有别的小孩闻到香味全都围过来，嚷嚷着要吃粽子。杜主任也分给了他们，当然不是一整个，两个小孩分一个粽子吃。 何素素拿过一个粽子，还冒着热气，连带着外面的粽叶都是烫手的。 她放进碗里，这才动手解开细棉线，打开粽叶，里头的糯米蒸得软糯粘稠，还染上了粽叶的青绿色。 她端起碗，一手提着粽叶一角，勉强尝上一口糯米。糯米软糯可口，还带着点咸味。 再往里吃，绿豆和花生同样煮得绵软，绿豆吃起来沙沙的，花生还带点脆，都是咸口的。接着再咬上几口，靠近五花肉那部分糯米还沁着猪油，更别说五花肉本身腌制过，本就咸香入味再添上糯米清香，更是好吃。 军嫂们也在夸着这回包的粽子好吃，最大的功臣自然是那两指大的五花肉片。 大宝二宝分吃一个粽子，也吃得滋滋有味，还为了那唯一一块五花肉争抢起来。 苏玉直接出声拦住他们：“多大点事啊，用勺子切成两半就是了。” 她拿勺子在碗里将那块五花肉切成大小相同的两半，大宝二宝瞧见就没意见了，又哥俩亲地吃了起来。 陈嫂子说道：“这回粽子味道是真不错，这么一个吃下去中午都不用吃饭了。” 苏玉点头：“是啊，我感觉也快饱了，中午随便煮点给我家那位吃就好了。” 何素素也觉着有点饱。 军嫂们吃完，纷纷有了回家的意头。 杜主任也知道大家不容易，还要赶着回去给男人孩子做饭。 于是说道：“今天我们的包粽子活动就到这，剩下的交给我们妇联同志收拾就好了。今天包的粽子挺多，大家各拿三个回家，剩下的我们送到未能参加的军属家里。” 没想到一家还能分到三个粽子，这可比去年好多了，军嫂们纷纷高兴答应下来。 苏玉也拿到三个粽子，何素素看到剩下的残局，那些吃过的碗还有装食材的盆子得清洗，犹豫着要不要走。 陈嫂子拉着她走：“素素不用担心，妇联的同志会搞定的。这里需要和食堂炊事班的人打交道，后厨也不是我们随便能进去的，也就她们能去。” 何素素听到这话，也就歇了念头，跟着嫂子回家。大宝二宝还馋着粽子的香味，跟小尾巴似的跟着，想要回家接着吃。 回到家里，苏玉耐不住两个孩子的纠缠，拿碗又拆了个粽子给他们去吃，再将剩下两个粽子放到锅里温着，她走到客厅去坐下。 苏玉感叹：“刚才在食堂不觉得，回到家才发现挺累的。” “干活肯定累啊，我们也包了不少粽子来着。”何素素说道。她去厨房看了下，好在早上煮的热水装在暖水瓶里还有，干脆拿了两个杯子泡上菊花水端出来。 她递了一杯给苏玉，“嫂子，喝点菊花茶休息下。” “好，谢谢小妹。”苏玉接过连着喝了几口，一早上的口干得到缓解，那清甜的滋味更是驱散了残留的糯米味。 何素素同样懒散地靠在椅背上，喝着菊花水。包粽子看着简单，其实挺累的，在圆桌那坐着不好舀食材，只好站着，前后站着得有一个多小时，累手还累脚。 这会坐着就舒服多了，再喝上一口清甜的菊花茶，别提多畅快。 苏玉想起什么说道：“素素啊，你哥待会有一个粽子吃就够了。这次妇联组织的活动是针对家属区这边的，集体宿舍那边可没有粽子分，你待会拿个粽子在楼下等着给程时吧。” 从食堂回集体宿舍，是要经过自家这片家属区的。 何素素也没客气，点头应道：“行啊，谢谢嫂子。” 苏玉歇了会就去做饭，过了会何连州回来，得知中午有粽子吃也是高兴：“以前我可从来没吃过粽子，这回是托你们的福才能尝个味。” 他去洗澡后坐回饭桌前，拆开粽叶尝了起来，连着咬上几口后夸道：“这粽子味道是真不错，糯米这么煮挺香的，连带着绿豆、花生、五花肉也好吃。” 苏玉端着饭菜出来，听见这话说道：“你要喜欢的话，过几天去县城我问问看有没有粽叶买，有的话买回来我们自己再做回粽子。” 何连州应好：“这粽子其实跟饺子差不多，都包着馅料，吃着就是香。糯米也算是米，回头包了当米饭吃。” 大宝二宝满打满算也各吃了一个粽子，这会倒是不馋他爹吃的粽子了，但听到娘说要再包粽子也很高兴：“好耶，又有粽子吃了！” 今天包粽子这活动一搞，再吃上软糯咸香的粽子，也就有点端午节的意头了。 何素素三两下吃完午饭，用网兜装着刚从锅里加热出来的粽子下楼。 中午太阳大，站在外头晒久了容易黑，她站在楼道稍微出来一点遮阳的地方。 主干道时不时有身着橄榄绿军服的士兵路过，何素素望过去一眼就能认出是不是程时。 约莫站了十来分钟，她抬眼瞧见身着绿色训练服，身子笔挺肩宽腰阔的年轻小伙子，就知道要等的人来了。 等他稍微走近些，露出绿色军帽下那张俊俏的面庞，因为走在路上面无表情显得清冷。 何素素出声喊：“程时！” 对方循声望过来，眼眸里聚着的冷淡消散，溢出笑意来。他快步走近：“素素，这个点你怎么在楼下？” 何素素举起手里头的网兜笑道：“早上妇联组织在饭堂包粽子，我和嫂子也过去参加了，拿了三个粽子回来。嫂子让我拿一个给你，味道还挺不错的。” 程时笑道：“你们留着自己吃就是了。” 何素素：“都吃过了，这个是特意留给你的，刚加热过还热乎着呢。你也尝尝粽子的味道，就当是过端午了。” 程时这才接过：“好，替我多谢嫂子。” 他年纪比苏玉要大，虽然暂时对着何连州还叫不出那声哥，这会对着素素已经能跟着她一起喊苏玉嫂子了。 何素素笑了下，没戳穿他：“好。” 两人说了会话，程时便道：“日头晒，你快回去休息吧。” 何素素点头：“行，你回去也趁热吃了这粽子，抓紧休息吧，那我先回去啦。” 天气闷热，她也没和程时多说，道别后转身回了三楼，在客厅里吹了好一会电风扇散去浑身燥意，才回房间睡觉。 程时走回宿舍，舍友已经坐到床上准备躺下休息了，见他回来随口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程时走回书桌前坐下：“刚回来碰到我对象给我送粽子，说了几句话就耽误了会。” 舍友忍不住感叹：“这谈了对象就是不一样，每天晚上散步就算了，中午还特意给你送粽子。我刚在饭堂时就听说上午妇联组织了人在饭堂包粽子的事，好些个战友都羡慕成家了的人能有粽子吃呢，没想到你也有。” “你早日谈个对象，明年端午就能有粽子吃了。”程时随口说道。他将细棉线解开，打开粽叶，里头的糯米还冒着热气，拿到嘴边吃了起来。 糯米软糯，里头的绿豆和花生煮得软烂，五花肉咸香入味，他一口接着一口，三两下就把粽子给吃完了。 得亏他平时饭量大，在饭堂也就吃了个八成饱，这会吃下个粽子觉着刚刚好饱了。 战友笑道：“我也想谈对象啊，又想着再等一两年级别够了好申请分配房子，到时候结婚住一块好好过日子，才不算委屈了人家姑娘。” 他问：“对了，我看你和你对象感情挺好的，合适的话就早点写结婚报告交上去吧，这样子也能早日分到房子。按照你的级别，说不定还能分到带院子的房子。” 程时笑道：“我早就提交结婚报告了。” 早在他认定何素素那刻起，就向组织提交了结婚报告。如今和素素处对象，没提这回事也只是怕进度太快吓到她。 他恨不得马上把素素娶回家。 第46章 西瓜。 何素素午睡醒，闲来无事打开购物系统，才刚看一眼就忍不住笑了。 这购物系统还怪会猜测人心的，今早才刚包了粽子吃，这会首页推荐的第一样东西就是粽子，准备来说是咸蛋黄肉粽。 她看了下详情介绍，购物系统出品的粽子用料可比早上妇联组织包的要丰富多了，除开绿豆、花生外，五花肉有两指长层层分明，还有赤豆、板栗和咸蛋黄。 咸蛋黄取的是咸鸭蛋内里那颗蛋黄，回味起先前吃到嘴里那沙沙的咸味口感，就可以想象出这粽子该有多么好吃。 难得的是，这会粽子兑换有优惠活动。粽子个头应该挺大的，一斤才有三个，现在兑换两斤即赠送一斤，而兑换一斤粽子需要3点勤劳值。 在多数人眼里，一斤粽子肯定不如一斤五花肉来得实在。但想到粽子里头丰富的用料，恰逢端午勾起吃粽子的念头，何素素觉得还是很有花费勤劳值兑换的必要的。 她直接兑换了两斤粽子，存入储物格里却是显示三斤，想着等下回去县城找机会带回家里吃。想到这，何素素又惦记起老家的爹娘，他们估计还没吃过粽子呢。 何素素稍微想了下，反正平时多是自己在和家里通书信，干脆就说这边包了粽子想着让他们也尝尝味道，寄点粽子回去给爹娘吃吧。 越想越觉得这办法可行，来了部队后自己还未曾给爹娘寄过吃的呢，何素素干脆又从购物系统兑换了两斤粽子，到时候直接寄三斤粽子回去给爹娘，哥嫂们也能跟着尝尝鲜。 三斤九个粽子，大人们肯定是够吃的，小孩子就省着点吃。寄的数量多得话，反而不好解释，毕竟这粽子里头用料这么好。 想定这些事情后，何素素面带笑意，接着又刷起别的物品，看看有什么可以兑换的。 转眼到了去县城买东西的日子，何素素照旧跟着三嫂出发。 苏玉看出小姑是个爱出去玩的，总是闷在部队里也没意思，时不时到县城去逛逛也好，也就没多说什么。 大宝二宝来部队这么久，前几回还能听话去陈嫂子家玩，这回就闹着要跟去县城了。 大宝控诉着：“娘，我们来了部队这么久还没去过县城呢。以前你还会带我们去县城看电影买玩具，来了这边就什么都没有了！” 二宝附和着哥哥：“是啊，我们也想去县城玩，想跟你们去买东西，我们还可以帮忙提东西的！” 苏玉哪里肯答应，自己和小姑是去买未来十天要吃的东西，办正经事的。县城人多，她们也说不上熟悉，要是顾不上大宝二宝，一不小心就拐子抱去，那她得哭死。 “不行，起码今天不能带你们去县城。等你爹下回休息，又碰巧遇上有汽车去县城，我们有三个大人才能带你们去县城玩。”苏玉拒绝，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见大宝二宝红着眼眶下一秒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她放软了语气退一步商量，“你们俩乖乖去陈嫂子家里玩，我答应给你们一人买样东西回来。你们说想要什么，不过分的我都同意。” 大宝年岁不小了，会察言观色，知道这会再怎么闹娘也不会带自己去县城，不如讨点好。于是勉强收住快掉出眼眶的泪珠：“那我要一只铁皮青蛙，供销社里应该有得卖的。” 二宝紧跟着说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娘，我要十五颗弹珠。” 他暗自在心里夸自己聪明，要了和哥哥不同的东西。这样子哥哥的铁皮青蛙可以借他玩，他也可以和哥哥玩弹珠游戏。 苏玉全都答应下来：“行，带上你们的水壶去陈嫂子家吧。” 大宝二宝这才乖乖捧着自己的小水壶过去对门那，脸上全然看不出刚快哭出来的痕迹，嘴角咧得快到耳后了。 何素素和苏玉坐汽车到县城，按照惯例先去副食品店。 苏玉买了半只鸭约有三斤重、两块豆腐、一条淮山、两个番茄，见有新鲜的虾也不贵，又买了一斤。 何素素难得瞧见有卖冬菜，干脆道：“嫂子，不如我们买点冬菜回去焖排骨吃吧，这道菜可香了，在老家时爹娘他们都爱吃。” 苏玉倒是没吃过什么冬菜焖排骨，而且排骨肉少，她难以相信婆婆会舍得用一斤肉票去买排骨来吃。 但小姑不会骗她，这冬菜焖排骨既然能够让婆婆忽视排骨肉少买来吃，想来味道是真的不错，而且冬菜也不贵。 她点头：“行，那再买点冬菜。” 从副食品店出来，苏玉本来想让小姑跟自己一块去屠宰场那边认个路的，等以后她要是和程时结婚了，给自家买肉的时候总是得去的，自己不定次次都来县城买菜。 但听她说要去百货商店买东西，苏玉也只要咽回喉咙间的话，等下回再领她去了。 何素素确实有东西要买。她的发圈不多，仅有的两个从老家带到这边来天天带，早就松垮了。昨晚洗澡时拆下发圈，里头的橡皮筋更是一下子断开。 只剩下一个发圈的话，平日里一头乌发总是扎着同一个发圈，莫说她人看着单调，她自己都觉得枯燥。这么简单的东西她也懒得去购物系统里兑换，就等着今天来县城才买。 供销社是方才下车的地方，她又要借着去买东西的由头拿出储物格里的东西，干脆就去百货商店买算了。 到了百货商店，何素素直奔卖发圈的柜台。她看了下，发圈款式还不少，先挑了条简朴的红色发圈，又挑了条绿色蝴蝶结发圈，见有蓝色宽布发箍中间还缀着个蝴蝶结，干脆也拿上一个。 何素素这会仿佛激发了购物的潜质，入眼的发圈不少，接着又挑了条白色缀着黄色向日葵的发圈，还有一条红色大肠发圈。 “同志，这些一共多少钱？” 售货员看了下，一顿加减报了个数额。 何素素对此还能够接受，甚至觉得这些发圈款式漂亮挺便宜的，利落地付了钱。 将新买的几个发圈全都塞进衣服口袋里，何素素又绕了一圈，才出了百货商店。 她寻了条没人的巷子，将早先兑换好的粽子转移出来，三斤放进背篓里待会背回家，三斤装进包裹里待会拿去邮局寄回老家，再是拿了一斤苹果、一个西瓜放进背篓里。 上回带回家的芒果，她和大宝二宝都挺爱吃的，但是那芒果吃多了容易湿热，她也不敢再兑换。倒是这西瓜碰上特惠一个三斤重兑换只需1点勤劳值，何素素心一动就给兑换了。 何素素以前没有吃过西瓜，却也知道西瓜放在水井里冰镇过，既多汁又甜，是夏日消暑解渴的好物。 好在她刚才在百货商店里打探了下，这边偶尔也会卖西瓜，只是货不多，往往刚摆上柜台就全都背抢空了。寻到买西瓜的借口，何素素也就放下心来。 她这回还特意带了条布可以盖住背篓，旁人不掀开这条布的话是看不到里头有什么东西的。 确定苹果、西瓜和三斤粽子能塞进背篓后，未免自己背着太累，她又将西瓜和苹果暂且收进储物格里，背起背篓提着包裹走去邮局。 这边县城的邮局何素素还是头次来，大抵国内邮局装饰都差不多，借着小小的窗口和里头的工作人员对话：“同志，我要邮寄一个包裹。” 何素素将装有三斤粽子的包裹递过去，添了一张邮寄单，再付好钱款，想来过几天爹娘就收到自己寄过去的粽子了。 她一路走回供销社，等快到时再将储物格里的苹果和西瓜转移进背篓里，肩膀瞬间沉重不少。 “嫂子我回来了，你买到粽叶没？”何素素看到苏玉，走过去问道。 苏玉摇摇头，无奈道：“我问了一圈，没有卖粽叶的。包不成粽子，我也就没买糯米、花生那些。” 端午当天供销社有卖粽叶，再是附近一些农家人采了粽叶过来卖，过了端午粽叶不值钱，自然就没人过来卖。 苏玉只庆幸，自己没有先买了糯米、花生那些再去买粽叶，不然平白又多笔开销。 就是先前答应连州和大宝二宝包粽子的事，要没影了。 何素素凑近了站在苏玉身旁，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碰上有人卖自己包的粽子，听说里头用料还挺丰盛的，就买了几个回来尝尝。那粽叶没有就算了，反正有粽子吃就行。” 苏玉惊喜，没想到小姑运气这么好，只感叹：“没想到这时候还有人包了粽子出来卖。” 何素素笑了笑随口说：“可能也有不少端午那天没能吃上粽子，正惦记着粽子的味道呢。我听那些过去买的人说，这家人包的粽子特香，咱回去试试。” 苏玉点头：“好，那我们中午蒸粽子吃算了。” 何素素很期待有咸蛋黄的粽子有多香，当即应好。 很快汽车到了，她们上车，半个小时后回到家里。 也是在小姑摘下身上背篓，掀开盖在上头的布，苏玉才看清：“这是……西瓜？你居然买到西瓜！” 以前苏玉也是没吃过西瓜的，托后世的记忆她才能认出这圆滚滚的球状水果是西瓜。忆起那冰凉甜滋的味道，她整个人仿佛都跟着凉爽起来。 何素素点头：“嫂子好眼力，是西瓜。我到百货商店时恰好碰上最后一个西瓜，赶紧给买了下来，后来听旁人说起才知道这西瓜有多好吃。另外买了一斤苹果回来。” 苏玉安排起来：“咱这里没有水井没办法冰镇西瓜，用水泡着的话也没有那冰镇的效果，干脆放在厨房想吃的时候随时能吃。” 许是有西瓜的惊喜在前，等苏玉看到小姑口中的“买了点粽子”竟然是个头不小的九个粽子后，她也就惊讶了一瞬，很快就接受了。 小姑应该是很喜欢吃粽子，才会买了这么多。 大宝二宝听到声响回到家，先是好奇围着西瓜转了转，接着哇哇叫着好多粽子可以吃好久，再是从娘那拿到自己心爱的铁皮青蛙和弹珠，当即坐在地上玩了起来。 何素素开了电风扇，坐在椅子上吹着，等待浑身燥热慢慢散去。 苏玉也跟着坐下歇会，喝了杯水后去厨房忙活。午饭比较简单，大手笔地蒸上五个粽子，再炒上盘青菜也就好了。 菜地里的青菜长势不错，再过阵子也就能摘了吃了。 等何连州回来洗过澡，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吃粽子。经过加热，粽子里头的香味飘散开来，闻着就已经很香了，比之先前吃过的粽子还要香。 苏玉笑道：“素素，看来你买粽子的那人没有诓骗你，这粽子味道好里头用料肯定丰盛。” “那是，我肯不会上当受骗。”何素素应道。她撕开粽子上捆着的细棉线，再顺着脉络打开粽叶，露出内里染得稍显青绿的菱形糯米团。 端起碗用筷子夹起大块肉粽咬上一口，光是外层的糯米就已经咸香十足。 再往里继续吃，粉糯可口的板栗、沙沙的绿豆赤豆、软烂带着点酥脆的花生，再是冒着油腌制得入味的大块五花肉。最后吃上的是咸蛋黄，藏在稍显青绿糯米中的一团黄球，沙沙的口感和愈发咸口的滋味，连带着附近的糯米也更加好吃。 苏玉也吃到了咸蛋黄：“这粽子果真是用料丰富，这时节居然还能往里包上粽子，还有这蛋黄，吃着像是咸鸭蛋的蛋黄。” 何连州点头：“这粽子是真的香，口感层次也要丰盛不少，应该要不少钱吧？” 何素素满足地吃完一整个粽子，舌尖残留的味道让她回味。听见三哥问起价钱，何素素点头：“那人卖两块钱三个，我看不少人抢着买应该不错，就买了。” 猪肉一斤才八毛七，这粽子三个就要两块钱，可以算得上是天价。但尝过这粽子美味的何连州和苏玉，谁也说不出这粽子不值这价钱的话。 苏玉感叹：“这价钱是挺贵的，不过偶尔吃一下也还能接受。” 何连州点头：“确实，我们自己包粽子的话怕是凑不齐这么多料。” 他忍不住回味方才粽子的香味，不管是板栗、绿豆、赤豆、五花肉、咸蛋黄还是糯米，这么多种料包成的粽子着实是好吃。 大宝二宝顾不得爹娘和小姑在说些什么，他们满脑子都是“这粽子好好吃啊”，小嘴砸吧砸吧地吃着粽子。 好在这粽子够大，一个下肚基本上就饱了，不至于嚷嚷着还要接着吃粽子。他们可都听到了，三个粽子就要两块钱，也就是说他们刚才一人吃了…… 大宝努力在心里掰手指，算不明白了，大概吃了……吃了六毛钱多点。 二宝在心里算得脑袋都晕了还没算出来，反正很多钱就是了。 吃过粽子后，再吃炒得清甜的青菜，也觉得味道很是不错。何家这顿饭吃得格外满足。 家里有好吃的，苏玉自然没忘了小姑的对象，更何况这粽子还是小姑掏钱买的。她本来中午想多煮一个，让小姑待会拿下楼给程时。 小姑却说暂时不用，等回头她事先打过招呼，让程时提前留出肚子来，才好吃这粽子，免得撑到了。 苏玉听了觉着好笑，小情侣之间的事还是交由小姑去决定好了，她只负责帮忙蒸粽子。 等午后睡醒，感觉比以往都要燥热。其实何家住在三楼算是比较好的楼层了，往低了地面的热量会烘上来，住高了太阳热意直逼下来也是难受，三楼处在中间刚刚好。 家里有西瓜放着不吃简直是浪费，何素素当即提议：“嫂子，这么热的天不如我们把西瓜开了吃吧？” 小姑买回来的西瓜她自然有决定权，苏玉也觉得今天下午格外地热，笑着应道：“好啊，那我们就开了西瓜吃。” 说着起身要去厨房切西瓜。 何素素很是好奇，跟了进去。大宝二宝像小尾巴般跟了进去，他们还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瓜果。 苏玉有后世的记忆知道怎么切西瓜，再说一般切瓜果也就是那般切法。好在家里的菜刀够锋利，她拿起菜刀沿着西瓜中线切开，圆球瞬间变成半圆球，接着再将半圆球分切成六块瓜瓣。 何素素瞧着，才知道深绿间着条纹的西瓜内里竟然是红彤彤的，点缀着如芝麻一般的瓜籽，只有那层薄薄的瓜皮淡如白皮带着点青绿。 大宝二宝瞪大了眼睛，一副长见识的模样。 苏玉分给小姑和两个孩子：“一人一瓣拿去吃吧。” 何素素捧着一瓣西瓜回到客厅坐下吃，在红彤彤的瓜肉上咬上一嘴，满口都是清甜的西瓜汁，哪怕没有冰镇过，也是冰冰凉凉的，直接从喉间凉到胃里头去，驱散浑身热意。 她甚至需要很小心地吃西瓜，才能避免不让西瓜汁滑落到地上，亦或是弄脏衣服。 一口又一口，何素素吃得享受，没想到西瓜这么好吃，那1点勤劳值当真是花得值。 苏玉也在吃着西瓜，久违的冰凉清甜滋味，西瓜汁如同糖水般下肚，西瓜肉带着沙沙的磨砺感又很好吃。她切*西瓜时就发现了，这个西瓜是难得的皮薄肉厚，倒是便宜了她们。 大宝二宝更是吃得满嘴流汁，虽然很小心才避免了不让西瓜汁沾上衣服，却是免不了滴落在地上。 回味着那清甜的瓜汁，两人看着地上鲜红清透的西瓜汁都有点不舍得，要是落在他们嘴里得多好啊。 何素素最先把一瓣西瓜吃完，没忍住又拿了第二瓣接着吃。这西瓜当真是夏日消暑解渴的好物，比喝绿豆汤还要过瘾。 苏玉跟着又吃了一瓣西瓜，吃得浑身清亮爽快，西瓜汁不止消暑还解渴，就如同喝了一整杯水一般，这会很是舒坦。 大宝二宝见娘和小姑都吃了两瓣西瓜，有样学样地伸出小短手再去摸了一瓣西瓜，见娘没有伸手拦他们，赶忙凑到嘴边使劲地吃。 苏玉也是算着西瓜够分，才没拦着两个孩子接着吃。 她说：“还剩下四瓣，放到晚上不成问题，正好给你哥和程时一人两瓣。” 何素素点头：“可以的，等晚上散步我拿下楼给程时吃。” 她还在回味西瓜的滋味，这会整个人清凉下来也不觉着热了，心更是难得地静了下来。和嫂子聊了会天，何素素干脆回房间坐在书桌前开始接着写文章。 许是吃好人也舒服了，这会思路通畅，她可谓是下笔如有神，构思的内容倾注在笔尖，经过文笔的描绘写在信纸上。 当然这种闷热的天气清凉不了多久，在自己舒服的范围内创作，何素素最后写了足有两千字就停笔了。 她抬头望向窗外，见天色不早，也就放下手上的笔，暂且将写好的文章给收起来。 傍晚吃过晚饭，何素素站在阳台等了好一会，就看到程时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她赶忙去厨房，拿出特意留下的两瓣西瓜，另一只手提着垃圾，准备下楼去。 何连州下训回来就先吃了两瓣西瓜，清凉甘甜的西瓜汁缓解了训练后的疲惫和口渴，对西瓜是赞不绝口，直夸好吃。交代何素素下回再碰上有卖西瓜的，再买个回来，他这个当哥哥的出钱。 何素素下了楼，见着程时赶忙把两瓣西瓜递给程时：“我今早去县城运气好买到个西瓜，特意留了两瓣给你尝尝。” 程时伸手接过：“西瓜确实难买，我也就很久以前碰巧买过一回。” 两人干脆走到主干道对面的小道上，寻了张石椅坐下。程时递过一瓣西瓜给何素素吃，何素素摇头：“不用，我下午吃过了。西瓜吃太多容易寒凉，你吃吧。” 程时这才吃了起来。西瓜一如既往地好吃，汁水很多，咬上一口便溢满舌尖，清甜不说还很凉爽，整个人舒爽不少。 风轻轻吹过，拂鬓间碎发，何素素抬手将飘到嘴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抬眼一看这才发现：“这里好像就是我们头回见面的地方，你在这里救了二宝。” 程时点头：“是，就是这里。” 何素素突然来了兴致问：“你当时看见我的第一印象怎样？” 程时望着她闪烁着星光的杏眼，直言当时的感受：“有一瞬间的惊艳，觉着这位女同志很漂亮，很有活力。” 何素素乐得轻晃垂在肩膀的麻花辫，也坦然自己的感受：“我当时头回见到你吧，就想着怎么会有这么英俊的士兵，穿着一身橄榄绿军服可真帅气，很符合我的审美。” 两人对视一笑，都很庆幸自己刚好入了对方的眼，才有了后来的相亲，现在的处对象。 等分别时，何素素交代程时明晚晚饭少吃些，自家买了咸蛋黄肉粽，明晚煮熟了带下来给他吃。 等次日傍晚程时吃上素素夸了好几遍的咸蛋黄肉粽，自然也是觉得很好吃，用料丰富口感层次足，那咸蛋黄更是点睛之笔，把整个粽子的口味都提升了。 六月闷热，进入七月那就更加热了，家里电风扇白天转动个不停，人稍微动记下就热得满身汗得换衣服了。别说下午，就连早上楼下玩闹的小孩都少了很多。 某天，何连州晚上吃过饭和家里人交代：“小玉、素素，我接到通知明天得出任务，快的话两三天就能回来，慢的话十天半个月或者一个月都有可能。” 这也是媳妇带着孩子来随军后，他头回出任务。 第47章 出任务。 何连州以前常出任务，有简单的也有稍微复杂艰难的，无论怎样顺利完成任务是他的信念，为部队和国家奉献自己是他的使命，倒不存在什么不愿意或者畏惧的心理。 只是小玉和素素刚过来部队这边，怕她们担心自己出任务危险。 至于家里只剩下她们两个女同志和两个孩子，何连州倒是不担心，家属区这边都是军属住着，又在部队里头，不会发生什么鸡鸣狗盗的事。 苏玉听到丈夫要出任务，确实有点担忧。哪怕在后世的记忆里经历过无数次，以前也听说过他出任务的事，这会却是她头回面对丈夫即将出任务。 她努力放松皱起的眉头，笑道：“行我们知道了，你放心出任务去就是，保护好自己。我在家属区基本都熟悉了，日常生活没有问题，又有小姑互相照看着，没有问题的。” 何连州听了放松不少：“那就好，你们在家等着我，我肯定保护好自己，顺利完成任务回来。” 何素素没有多说什么，不管是在部队训练还是外出执行任务都是军人的使命，她只盼着三哥每回都能平安归来。 她交代道：“三哥，你可要平安回来。不止是三嫂子、大宝二宝和我，还有爹娘哥嫂他们都挂记着你的。” 何连州郑重点头：“放心吧小妹，我会的。” 这种沉重的话题简单交代过，很快就不再提起，免得大家心情都跟着低落，转而聊起别的。 何素素洗过澡回了房间，打开购物系统稍查找起来。她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兑换出来给三哥备用，哪怕知道这些药物可能部队里也会给准备，军医院那边也有，她还是想尽下自己的能力给三哥添份保障。 另外一间房，苏玉也是操心着丈夫出任务的事：“连州，你出任务需要准备些什么？衣服要带哪几件？” 何连州摇头：“不用准备什么，我们出任务带上武器就好了，衣服都穿训练服，带几件贴身衣服就好了。其它的任务小组都会配备的。” 苏玉听了从衣柜里拿出他的几件贴身衣服放好：“那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你明早想吃什么，我早点起来给你做。” 想到接下来出任务多数时候都得吃干粮，何连州说：“就煮点白粥配着腐乳吃吧，我最好这口了。” 先前随军小妹带过来的两瓶腐乳早就吃完，小妹去县城时运气好碰上供销社有卖腐乳，又买了两瓶回来给他吃。 提起这何连州就自豪，小妹有赚钱的本事不说，还很舍得对他这个三哥好，时不时往家里买东西回来。 这早餐简单，苏玉应好：“行我知道了，明早就煮白粥好了。” 等何连州拿了衣服准备去洗澡，就见小妹拿了些瓶瓶罐罐过来。 何素素将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药递给何连州：“三哥，这些是我去县城买回来陆续攒的药，这瓶是治跌打损伤的，这瓶是止血的，这瓶是治肚子痛的，还有一捆绷带，你都给带上。毕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何连州惊讶：“小妹你手头上的药还挺齐全的。” 何素素点头：“那是，我碰上合适的就买了点，正好这会派上用场。特别是这瓶止血的，听说效果很好，你都带着吧。” 就这几瓶药和绷带花了她将近10点勤劳值，看详情介绍效果很不错来着。 小妹的一番心意，何连州自然应下：“行，多谢小妹，这些药我就收下了，带着一起出任务。” 能够止血、治跌打损伤的药难得，带在身上以防万一，不管是自己或是战友有个三长两短，说不定能及时派上些用场。 小妹说这些药是她去县城看到陆续买的，这会他要出任务全都拿出来给他，可见平时就念着他可能会出任务担心着他，这份心何连州记在心里，愈发感动。 见三哥愿意收下这些药且保证带着，何素素也是松了口气，原先担忧的心稍微安定下来。 隔天早上，何素素特意起早了些，陪三哥一起吃顿早饭。 说来惭愧，她来到这边除了头天和要坐车去县城的日子，经常睡到自然醒。那会已经是日上三竿，三哥早就吃过早饭去部队训练好一会了，所以能见面的时间大多在晚上。 这会坐在饭桌前，就着腐乳喝着白粥简直是种难言的享受。别说何连州爱这么吃，何素素喝习惯了也喜欢，大宝二宝更是不例外，吃什么都说好吃。 吃过早饭，何连州准备出门。他换好鞋子笑道：“那我就走了，你们在家照顾好自己。” 苏玉送他到门口：“放心吧，家里我肯定打理好，你也注意安全。” 何素素紧跟其后：“三哥，祝你平安归来。” 大宝二宝更是一人抱着爹的一条腿撒娇道：“爹，我们在家等你呢！” 和以往出任务时孑然一身不同，何连州此时更多了些就在眼前的牵挂，他笑道：“放心吧，出个任务而已，过几天就回来了。” 他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柔软的头发让他的内心也变得柔软，再次看了眼媳妇和小妹，何连州：“行了你们回去吧，我走了。” 苏玉和何素素一直目送着他，直到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大宝二宝是个机灵的，当即跑去阳台那看爹的身影。 苏玉把门合上，也跟着去阳台那往下看。 何素素跟着过去，直到三哥的身影彻底看不见了，就听三嫂说道：“放心吧，你三哥出个任务而已，以后肯定时不时会有，我们总不能每回都这么紧张担心。” “也是，咱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何素素点头笑道。 话是这么说，她这一上午明显感觉嫂子情绪不高，大宝二宝也不像平时那样光是玩铁皮青蛙和弹珠游戏就能乐呵半天，坐在一块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 等到傍晚下楼散步，程时第一时间就感受到对象情绪不对劲：“素素，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感觉你不太高兴。” 何素素直言：“我哥今早出任务去了，这还是我来到部队后他头回出任务，有点担心他。” 部队里各个团里有不同的安排，执行任务时偶尔会凑到一块，多数时候分开，程时先前也不知道何连州出任务的事。 他安慰道：“你哥各项能力都很优秀，一般任务肯定都能顺利完成的，你不用过多担心。” 何素素点头：“我知道，就是挺不习惯的。” 程时想到自己也时常会出任务，这是军人的使命，接到指令就得坚决完成。 他望向喜欢的对象斟酌着说：“素素，我以后也会时不时出任务，归来的时间有短有长，可能很多你需要我的时候我却不能到场，这点我得先和你说清楚。” 他不会说什么如果你不能接受我们就分开的话，程时很喜欢何素素，这会牵住她的手感受着彼此的存在，坚定道：“但我保证，我会平平安安回来，不让你多担心。我不在的日子里，也会交代好相熟人帮着照看着，不会让你独自一个人的。” 丈夫时不时外出执行任务，重要时刻偶尔需要自己独自面对，坚强、独立和照看好家庭大后方是军嫂们必须面对和具备的能力品质。 何素素从同意和程时处对象时就有心理准备，这会见程时设想着两人的未来并作保证，她回握住对方宽厚的手掌笑道：“那可说好了，我也会努力成长，去习惯你时不时出任务不在我身边，你也要保护好自己回回平安归来才是。” 程时郑重地点头：“我会的。” 一个稍显沉重又对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话题和谐通过，两人又聊起别的事。 何素素分享自己在家做些什么，程时以前是个寡言的人，这会也会努力回想些部队训练时的趣事，想逗对象开心。 微凉的晚风中一对情侣的低低絮语，时不时传来轻扬的笑声，大抵是苦夏中难得的甜蜜。 何素素彻底安下心来，不再为三哥外出任务而担心。 她在家偶尔抽出时间就坐在书桌前写故事，正在收尾先前铺设下的伏笔，主角、配角各个人物立体的性格特征、人生轨迹全部浮现出水面，迎来圆满的结局。 这是何素素写的第二个长篇故事，比第一个要长得多，光是连载期就有两三个月，赚的钱自然也不少。 在部队这边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有往家里拿东西也是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稿费基本上全都存着，加上先前赚的钱，她也算是小有资产的人。 何素素打算等写完这个故事，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重新寻找新故事的灵感。 家里也恢复了往里的氛围，大宝二宝因为爹的离开安静一天，又接着高高兴兴玩了起来。 苏玉更是有良好的调节能力，早上该去菜地里浇水就去浇水，闲着没事就去找相熟的嫂子聊天，一起缝制衣服。 也就是在何连州出任务的一个星期后，这天傍晚散步时，程时也告诉何素素他要出任务的事。 “刚才结束训练时才收到的通知，明早外出执行任务，时间长短不确定，反正回来后我第一时间就来找你。” 何素素惊讶后很快恢复情绪：“没想到这么快你也要出任务了。” 程时解释：“其实这次间隔时间算久的了，上回出任务那会咱还不认识，你哥邀请我去吃暖房宴，我刚好出任务就给拒绝了。” 当然，那会他和何连州还不太相熟，哪怕不需要出任务也会找别的理由拒绝。他忍不住感叹：“不然我们还能早几天认识。” 这话一出，何素素那些担忧的情绪消散不少：“什么时候认识都不晚，只要我们能认识就好。” 程时点头：“也是，只要在部队这边，我们总能认识的。” 何素素主动牵住他的手，柔声道：“你答应过我的，可要好好的回来。” 程时含笑道：“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肯定做到。你平时可以想着我，但千万别担心我，安心就好了。” “我不止不担心你，我也不想你。”何素素听了故意说道。 见夜幕昏沉，四下无人，只有风阵阵地吹柔和得很，她悄然踮起脚尖凑过去，在程时脸上亲了一口。 轻柔的触感一触即离，程时甚至来不及感受，那贴在自己脸上的如樱桃般红润般的小嘴是否如素素白皙的手一样柔软。 他眼里闪过一瞬的错愕，没想到素素会主动亲自己。 程时望向素素，就见她笑得露出浅浅的小酒窝，眉眼里闪烁着星光，声音娇俏柔软：“这是奖励你的，收了奖励我可就等你平安回来了。” “好，我答应你。”程时沉声应好，将对象揽入怀中抱着，感受着彼此的体温。他微微低头，嘴唇在她一头柔软的乌发上碰了碰，满腔柔情无处释放。 那天散步到楼下，何素素借着上楼回家拿东西的借口，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给三哥的药物，拿下去给程时带着。 对象的一番心意，程时自然高兴收下，还说这些止血、治跌打损伤的药物很好，多谢她。 回家后，何素素心情还算不错，脸上带着和对象相处回来的愉悦。以至于等她说起程时明天要出任务时，苏玉甚至有点怀疑她在开玩笑。 何素素笑道：“嫂子你别不信，我只是调整好心情，就跟送三哥出任务时一样，相信他们都会平安回来就好了。以后这样的日子还长着呢，哪能回回都提着心不心情过日子啊。” 苏玉心想也是，如果小姑和程时结婚，以后这样子的日子确实还长着呢。她忍不住感叹：“也是碰巧，两人都出任务去了。” “是啊。”何素素也是没想到。 苏玉问：“那明早要不要送送他？” 何素素摇头：“晚上见过就好，他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我就在家等着他回来找我就好了。” 苏玉瞧着小姑脸上的笑意，见不是装出来的，也就放下心来。 翌日，何素素早上六点多醒过一回，睡眼朦胧脑袋还未清醒时就闪过一个念头：程时今天要出任务，也不知道出发没。 但她没得去送他，也做不了什么，索性放宽心，翻了个身，拉着薄被盖好被子继续睡觉。 要说程时出任务去了，何素素肯定是有点不习惯的。头天傍晚，她吃过晚饭后习惯性地站在阳台等了好一会，没见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才恍然醒悟过来对方此刻不在部队。 又过一天傍晚，何素素吃过饭习惯性想要走去阳台，顿时反应过来程时不会在楼下等她，这才拐了脚步的方向，去客厅找了张椅子坐下，逗弄着大宝二宝玩。 等到第三天，何素素记着程时不在部队的事，也就不会在吃过晚饭后再往阳台那边走了。 闲着没事，苏玉和素素折腾起家里的食物来。当然，主要是何素素提建议，苏玉动手做美食。 先前买的那条淮山，因为苏玉碰了也会过敏，只好由何素素来冲洗削皮，切成块后一半用来煲汤，一半干脆用勺子碾成泥状，掺了富强粉和些许肉糜，煎成淮山肉糜饼。 淮山煲汤，因为没有筒骨，早先买的排骨已经焖冬菜吃了，苏玉就切了点风干的腊肉下锅一起煮，味道出乎意料地好。 淮山煲出来的汤呈乳白色很是浓郁，喝着还有腊肉的咸香味，混在一起清甜好喝。淮山煮得软烂，咬着又很粉糯，连带着腊肉褪去些咸味，沾上淮山的清香，反正更好吃了，不会让人觉得寡味。 淮山肉糜饼更是好吃，用油煎出来两面都带些焦黄，咬起来是淮山和肉糜充分混合在一起的口感，味道很纯净酥香，因为富强粉下得少完全尝不出有面粉的味道。 何素素折腾吃的同时，也赚了些勤劳值，对此她还挺满意，觉得自己这番连吃带拿的，怎么也不算亏。 这天晚上吃过饭，临睡前感受到一点点饿意，何素素突然就想吃白面饺子了。她走去苏玉房间，敲了下门走进去不好意思道：“三嫂，我突然很想吃饺子，要不我们明天包饺子吃吧？” 家里还剩些富强粉，苏玉没多想就答应下来：“行啊，那明天就包饺子。你想吃什么馅料的？家里没有猪肉，我明早过去饭堂那边交代采购的帮忙带两斤肉回来。” 何素素想了下：“家里有白菜，要不我们包白菜猪肉饺？” “可以。陈嫂子前几天又拿了点酸菜给我们，再包点酸菜猪肉饺吧，两种口味应该都挺不错的。”苏玉提议。 何素素自然应好，想着明天有饺子可以吃，她心情很好地回屋睡觉。至于肚子里那点饿意，还可以忍一忍等明天大吃特吃。 次日早上，苏玉早起去菜地里浇过水后，直接走去食堂找采购的炊事兵登记帮忙买两斤肉，要七分瘦三分肥的那种。 来都来了，她干脆在饭堂打了早饭。还好早有准备，带了两个饭盒过来。 等何素素睡醒起床，洗漱后走到饭桌前坐下，发现早饭意外地丰盛。 苏玉介绍：“这是青菜豆腐包，还有豆浆，我在饭堂打回来的，小妹你快吃吧。” 她和两个孩子已经吃过了。 “好，多谢大嫂。” 何素素喝过半杯水后拿起个头不小的白面包子咬了口，面皮蓬松发软，内里的青菜豆腐馅调制得入味，青菜的清甜和豆腐的豆香味混合在一起，很香，比起肉包子也不输多少。 豆浆是黄豆打磨的，估计是添了水不算浓郁，但还是能尝出豆浆该有的味道。估摸着是还加了点糖，豆浆喝起来带着点微微甜，一整碗热乎乎的喝下去，整个人都精神了。 十点多的时候，苏玉拿了家里剩下的富强粉开始和面。她和面的功夫不错，把握富强粉和水的比例正正好，很快就揉出一个大面团。接着搓成大长条，用菜刀切成小剂子。 何素素在一旁看着，主动道：“嫂子，我来擀面皮吧，你去食堂拿肉。” “也行，那我先去食堂拿肉，回来还得调馅料呢。”苏玉点头应下。好在她早先已经把白菜切成碎，酸菜剁成沫，等拿了猪肉回来剁成肉糜，再混着调个味就好了。 擀面杖是找对门陈嫂子借的，何素素先前在家瞧过娘擀饺子皮，自觉还算简单。 这会她一手拿着擀面杖，一手拿过一个小剂子，擀面杖压在小剂子上，一手不断前后推动擀面杖，另外一手慢慢旋转着压扁的小剂子，很快一张圆滑的饺子皮擀成。 她得意笑了下：“还挺简单的嘛。” 何素素接着继续擀面皮，大宝二宝玩腻了铁皮青蛙跑过来看小姑擀面皮，看了一会大宝忍不住开口：“小姑，你也给我擀一下吧。” 二宝兴冲冲的：“是啊，小姑我也想试一下。” 见时间还早，何素素倒是愿意成全他们，又怕毁了这些富强粉，只道：“给你们试一下可以，但一人只能擀两张。” 大宝二宝纷纷应好。大宝最先接过擀面杖，拿起一个小剂子学着小姑方才的模样开始擀。最后擀出来的面皮勉强成形，但形状说不上圆，一半薄一半厚的。 第二张饺子皮要好些，起码形状是圆的，但厚度还是不一。 等二宝上手，擀出来的勉强叫做面皮，方方的一片。第二张面皮直接给擀破了个洞，何素素只好重新给揉成圆球小剂子，让他重新擀一次。 二宝这回珍惜机会，小心很多，最后擀出来的面皮圆了不少，一整片厚度是均匀的。 “行了，剩下的交给我吧。”何素素把他们俩擀的四张面皮单独拿出来放一边，“待会这四张面皮包出来的饺子留给你们自己吃。” 大宝二宝自然高兴应好，他们是半点不嫌弃自己擀出来的面皮，还挺有成就感。等到苏玉回来时，更是拉着娘过来介绍这是自己擀出来的面皮。 苏玉嘴角抽了抽，到底是夸了句：“还不错。” 她去厨房剁肉糜，接着调制了两盆馅料端出来。何素素也刚把所有小剂子擀成饺子皮，两人开始包饺子。 大宝二宝也跃跃欲试想要包饺子，拿他们自己擀的那四张饺子练手。和当初桂棉可杰包饺子时差不多，不是贪心舀多了馅料把饺子皮撑破了，就是小心舀了点猪肉馅放进去最后包出来的饺子瘪得不行。 为了自己中午能够吃上好的饺子，大宝二宝果断放弃包饺子这活，只在一旁看着。 边包边煮饺子，等到包完所有饺子马上就有得吃了。苏玉煮了一锅水饺，白菜猪肉饺和酸菜猪肉饺都有。 何素素装了一碗开吃。饺子皮擀得薄，内里肉馅包得多，吃起来口感非常好。白菜猪肉馅很是清甜，酸菜猪肉馅则香中带点咸，两种饺子咬起来都带着馅料溢出来的汁水，很是好吃。 她吃了一碗饺子，没忍住又添了三四个。 苏玉和大宝二宝吃着饺子，也是直夸这回饺子馅料调制得好，包起来真好吃。 中午饱餐一顿饺子宴，剩下的饺子留着接下来两天早上蒸了吃。因为怕天气热闷坏了，苏玉全都给煮熟了，再装在盘子里，放在装了水的盆子里，多少能管用。 再过几天，何连州回来了。他这回出任务去了十来天，好在顺利完成，没有受任何伤。 大宝二宝来了部队后还是头回这么长时间没见到爹，怪想念他的，一回来就黏着他走哪跟哪。苏玉和何素素自然也记挂着他，见他没什么事就安心了。 何连州知道程时也出任务去了后，倒没多说什么，这是常事。 又过几天，何素素傍晚吃过饭坐在客厅这边吹风扇，突然听到敲门声。她心有所感，没让离门更近的嫂子去开门，自己起身去开门。 门刚一打开，就见穿着一身橄榄绿军服风尘仆仆的程时，他面色如常，眉眼带笑：“素素，我刚回来了。” 何素素下意识露出笑容来：“回来就好。” 她上下打量程时，无奈一身橄榄绿军服遮得严实什么也看不出，只好问：“你没受伤吧？” 程时摇头：“没，你放心好了。” 小情侣久别重逢正是话多的时候，程时惦记着对象匆匆而来也没带什么，何素素干脆回头和嫂子说声自己下楼走走，就关了门和程时下楼。 出任务的事需要保密，程时没办法分享什么，多数时候是何素素分享自己和嫂子折腾了多少吃食。 程时笑道：“我这段时间可都是吃干粮，你这是故意馋我。” 何素素点头承认：“是，我就是故意馋你。” 两人绕着家属区散步，程时说：“我出任务回来可以休息一天，明天我借车带你去县城走走吧，还是九点过来接你。” 何素素笑着应好。 也是在回到家里洗澡后躺在床上，她才恍惚想起，明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来着。 第48章 求婚。 何素素起了个早，洗漱后回房换了身浅蓝色短袖衬衫加黑色长裤，一头秀发披散在肩上，戴上蓝色发箍，整个人显得清新明丽。 她走到饭桌前坐下，才发现嫂子特意给她煮了红鸡蛋。 苏玉笑道：“今日是你的生辰，往年在老家娘年年都给你煮红鸡蛋吃，总不能到了部队这边却吃不上了。小妹，生辰快乐啊。” 她先前并不知道小妹的生辰，还是昨晚经丈夫提醒才知道，连州交代她说今天早饭煮个红鸡蛋给小妹吃。 姑嫂俩最近处得很是不错，苏玉自然愿意送上这份简单的祝福。 何素素笑了笑：“谢谢三嫂。” 她喝过一杯水后，拿出那颗红鸡蛋敲了敲，剥了鸡蛋壳吃起来。 接着又吃了个玉米窝窝，嫂子前些天自己做了蒜蓉酱，这会舀上点抹在玉米窝窝上，吃着还怪有滋味的。 等吃过饭，何素素去房间书桌那拿起那块程时买给她的手表戴在左手莹白手腕上，又到客厅进门处换上那双简约的黑皮鞋。 苏玉交代：“你中午不在家吃，我就没给你煮碗面条吃，你去了国营饭店那边要是见到有供应面条，就点上一碗吃，讨个好意头。” 往年在家里，娘除了早上给她煮个红鸡蛋外，还会想办法换了难得的富强粉回家擀面条，煮一碗长寿面给她吃。 何素素对生辰这天唯一的期待，大概就是这碗难得的长寿面。平时没怎么惦记着，真到了这天若能吃上娘亲手煮的长寿面，还挺开心的。 她笑着点头：“嫂子我知道了，你放心好了。” “那我就先下楼了，嫂子再见。”何素素抬手看了下手表，见时针临近九点，告别一声出门下楼。她才刚走到楼下，程时就开着汽车过来了。 “素素，上车吧。”他下车绕过来另一边给何素素开门。 何素素顺势上车坐好，程时绕回驾驶位上车坐下，关好车门，转动着方向盘驶动汽车出发。 何素素忍不住问：“你这样经常借车没问题吧？” 程时淡然一笑：“没事。我都是选李阳休息的时候借车，不耽误他开车去执行任务，每回也会补贴消耗的油费给他，不占公家的便宜。你放心好了。” 没办法，每回他难得休息可以带素素去县城逛街的日子，都赶不上家属院这边逢十汽车载人去县城的日子。 何素素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聊着天，汽车很快驶进县城，程时开到上回停车的位置将车停好。两人下车，和先前一样打算先去看场电影。 好在电影院上新了一部红色电影，何素素对先前那些不是很感兴趣，干脆就选了这部新电影。 程时利落付钱，两人走进对应的放映厅找了个正中间的好位置坐下，看起电影来。 一两个小时很快消耗而过，程时牵着何素素出了电影院，直接往国营饭店去找吃的。 他们来得早，是国营饭店今天的头位顾客。小黑板上写着今日供应：馄饨面、梅菜肉饼、盐焗鸡、炒菜心。 馄饨面也是面，既然碰巧遇上，何素素干脆就点上：“我要一碗馄饨面吧。” 程时点头：“行，那我也来碗馄饨面，再要一道梅菜肉饼和一道炒菜心。” 何素素应好，程时当即和工作人员报了自己要点的菜，付了钱票。 找了张有电风扇吹的饭桌坐下，何素素笑道：“我们每回过来碰上的国营饭店供应都挺不错的，真是运气好。” 程时也觉得：“确实，寻常的肉菜还好，这馄饨面难得，都是用富强粉做的还有鲜肉，很受欢迎。” 他们坐着，陆续听到后来的顾客进来，基本上每个都要了馄饨面。 稍微晚些过来的要吃馄饨面，也只能得到工作人员不耐烦的一句：“馄饨面早就没了，下次来早点。” 何素素听了偷笑：“还好我们来得早。” 程时望着她，为她那水润的杏眼里闪过灵动的狡黠吸引，心中微微一动，满是柔软。 很快听到工作人员喊着菜名，程时去端过来，摆满一桌。 何素素看着眼前一汤碗的馄饨面，皮薄如纸的肉馄饨沉浮在浓稠带着点酱色的面汤中，勺子轻轻舀，沉在碗底的一条条细面也跟着露出来。 她先舀了颗馄饨吃，馄饨皮再是柔软不过，内里的纯肉馅调制得咸香入味，很是好吃。再用筷子夹了面条吃，面条虽然比较细，尝起来却很劲道，满是面香味。 何素素忍不住夸道：“这碗馄饨面味道不错。” “确实不错。”程时*点头赞同。馄饨一颗颗个头比较小，他基本上一口一个，再嗦上一筷子的面，别提多畅快了。 何素素连着吃了两颗馄饨又吃了好些面，才伸筷子夹了梅菜肉饼吃。 梅菜的咸甜和肉馅的香混合在一起，咬着还会冒出些许汁水来，很是好吃。菜心炒得清甜，用几个猪油渣炒出来还带点肉香味，油汪汪的很是亮眼，吃起来还带点清脆。 这顿饭过于好吃，何素素最后吃完一碗馄饨面，梅菜肉饼和炒菜心也吃了不少。剩下的由程时收尾全吃了。 何素素问他：“吃饱没？可千万别饿着。” 程时点头：“够了，这个量正好。” 两人坐着说会话，见下位顾客走进来又找不到地方坐，这才起身离开。 程时提议：“要不我们去百货商店逛逛？看看有什么要买的。” 何素素摇头：“不去了，百货商店那里卖的东西都差不多，我上回跟着嫂子来县城刚去买过发圈，不想再去了。” 程时想起之前听战友说过的，县城这边有个友谊公园景色还不错，干脆道：“要不我们去友谊公园走走吧，那边种了不少树，有树荫挡着也不会太热。” 这公园何素素还真没去过，来了点兴趣，于是点头应好。 程时找人问了路，带着素素走过去友谊公园。 友谊公园位于县城东面，不算大但也不小，铺了水泥路很是平整，四周摆放了供人坐着休息的石椅，栽种了不少柳树，树枝长满翠绿叶子，在炎炎夏日里望过去顿觉心中清明不少，也能为路过的人遮阴挡阳。 何素素任由程时牵着手往前走，难得这边的风吹过没那么燥，再走一段路才发现原来是有个方寸池塘，水面上漂浮着舒展开的荷花，很是好看。 她走近瞧了下：“这些荷花长得怪好的，都说夏日赏荷花，果然好看。那些风估计也是经过这片池塘，才没那么燥热。” 程时观察了下：“这池塘的水是活水，怪不得能养出这片荷花，刚好位于公园里面也算一道风景了。” 两人赏了会荷花，找了张石椅子坐下歇会。 何素素坐着稍微活动下双脚：“还好我今天穿了皮鞋出门，这双鞋走着还算舒服，不然还真逛不了公园。” 程时笑道：“舒服就好，下回可以再买一双轮换着穿。” “再说吧，我平时也没怎么出门。”何素素不在意道。感受着风阵阵吹过，吹动着肩上的长发，又因为戴着蓝色发箍不至于头发被吹得杂乱，怪舒服的。 程时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木雕递过去：“素素，这是我亲手雕的摆件，送给你。生辰快乐。” 何素素接过有点惊喜：“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辰？” 程时笑了笑：“和你确立关系后，我找哥问过一些有关你的信息，一直记着七月二十六是你的生辰，先前还担心出任务赶不回来陪你，还好赶上了。” 至于这木雕是他早先就利用休息时间在雕刻着，出任务前就已经雕好了。 何素素高兴道：“你能记住我生日我还挺高兴的，所以今天是特意约我出来的？” 她不是没有猜过，这么碰巧在她生日这天陪她来县城玩，是程时有心为之，又觉着或许只是凑巧，自己不该多想。不多想就不会有失望。 如今峰回路转真是自己最期待的那样，这种高兴更是成倍地在心中翻涌着。 程时笑着应是。 何素素想了下问：“你生日多少？我之前一时没注意也没问过。” 程时说道：“十二月十八，还早着呢。”他也期待着能够收到素素送的东西。 何素素重重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她这才将注意力放到手上的木雕上，木雕每一处都雕刻得很顺滑，是个女同志的模样，短袖上衣长裤子，扎着单侧麻花辫，脸上五官简单描绘却是栩栩如生，看着很是熟悉。 何素素心里已经确定，还是忍不住问：“这是我？” 程时点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见到的你的模样。” 他准备开始雕刻木雕时，想刻一个缩小版的素素，回想两人相处的那么多回，初见面的时候、相亲的时候、约会的时候、傍晚散步的时候…… 最后最心动的还是停留在初见面时，于是手随心动，雕刻了记忆中那副最美的画卷。 何素素仔细看着手中的木雕，越看越觉得和自己相像。 单侧的麻花辫发尾还刻意弄了点卷曲形状，好似被风吹起一般，圆润的杏眸、秀气的鼻梁、小巧的嘴巴就连嘴角弯起的弧度都是那么好看。 她高兴道：“我很喜欢这个木雕，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回头就摆在我的书桌上。这样子我平时写文章的时候，一抬头就能看到了。” 程时见她喜欢，自己也高兴。 他在心底酝酿许久，隐约知道这会是最佳的时机，于是顺从内心郑重问道：“素素，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我无比明确我的内心，每天下训后到你家楼下等你，见到你的那一刻仿佛所有的疲惫全都消失。你是我努力的方向，前进的动力，我非常想要和你一起生活下去。” “所以素素，你愿意嫁给我吗？” 何素素从程时开口说前半句话时，就大致猜到他接下来想说什么。她望着对方哪怕严肃也掩不住英俊的眉眼，没有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等听到那句充满请求的话语，何素素的心仿佛泡在一汪清潭里不断向上冒着泡，又好似踩在云端上轻飘飘的不知方向。 她想象了自己以后和眼前人共度一生的场景，发现自己并不排斥，甚至有点期待。 于是何素素顺着自己的内心轻轻点头，说出口的话却是掷地有声：“程时，我愿意。” 一如当初在妇联大楼那间办公室里答应和他处对象时那般坚定。 程时在听到对象的回答后，哪怕出任务在面对生命危险时也没有提起的心在此刻终于放下。他蓦然笑开，拉过对象的手紧紧握住：“素素，多谢你的同意，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他不是个随意承诺的人，但这会真诚许诺，“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你，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信你。”何素素脸上不可避免地浮现两团淡淡的红晕。 稍微缓过来后她想起部队结婚的流程，主动提道，“那等你回去可以提交结婚报告了。” 程时听到这个脸上闪过些许不好意思，直接坦白：“素素，其实我之前早就提交了结婚报告，部队也已经审核通过了。从处对象那会开始，我就认定你了，只想和你共度余生。” 何素素惊讶过后好以整暇逗他：“你就不怕我不同意？” 程时正色道：“你不同意，那说明我做得还不够好，不能让你相信我愿意和我结婚。那么我会继续努力，直到你满意为止。” 何素素这才笑出声：“这答案我还算满意，原谅你了。” 程时终于放下心来，说起自己那会的打算：“我早先提交结婚报告，一个是认定了只会和你结婚，想着不如早些提交结婚报告，到时候什么想扯证就能去扯证；另外一个也是想着有了结婚报告可以申请分配家属房，家属区那些一层单独带院子的房子还剩一两套，以我的级别说不定能分配到。楼房到底不如单独带院子的房子住着舒服，我想着你应该也会比较喜欢带院子的独立房子。” 如果可以选的话，何素素确实比较喜欢带院子的独立房子。 像现在三哥分配到的楼房虽然也不错，但楼上楼下都是邻居，声响大些会互相吵到不说，厨房里多做些肉菜都会被知道。 别说三嫂，她偶尔出门碰到别的军嫂都会被问：“你们家昨天又吃肉了啊？这日子过得可真滋润。年轻人不懂事还是得省着点过日子，多攒点钱才是正道，过日子哪能这么霍霍。” 何素素带着点期待问：“那申请到了吗？” 程时点头：“我出任务前刚收到通知，分配到了。等回去就可以请人打家具，把该准备的准备起来。” 准备好后，那自然是结婚啦。 何素素下意识想着。想到那也会是自己未来住的地方，交代道：“那你可得好好准备，不该省的不能省。” 程时含笑道：“好，一切听你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于是，在这盛夏午后，荷花池塘边，何素素设想了下未来住的房子应该有的东西。 “首先房间里肯定得有一个大的衣柜才好放我们俩的衣服，书桌肯定也要有，好方便我写文章。再在床的旁边摆上张小的梳妆台，我平时好坐在那擦脸梳头什么的。” “厕所的话要装修得干净些，有面镜子和洗手台，全部接上水龙头。厨房的话虽然我不怎么做饭，但咱家肯定也是要做饭的，煤炉灶要装上，旁边连着洗菜台和案板，可以安装些吊柜方便以后放干货，另外也要打一两个落地的柜子，就像我哥家这样的。” “客厅就是茶几椅子，靠门的地方放鞋柜，再找个合适的地方放饭桌椅子那些。这些你看着办吧，院子里可以栽种点桂花，今年是赶不上了，等来年中秋时桂花飘香肯定很好闻，还可以再栽种点桃花、李树……” 程时笑着听她说，在听到“咱家”这两个字时嘴角更是忍不住上扬。 他全都认真记下，在何素素说完后应道：“好的，我肯定按照你说的这些来办。回头再带你过去看下，有什么新的想法随时能给办好。” 他想起素未谋面的未来岳父岳母：“素素，按理说结婚之前得和你回家拜访叔叔阿姨，但我今年假期不够没有长假可以休息，最早也得到过年那会。” 结婚报告早就审核通过，房子也分配下来只能安置好，又刚得到对象点头答应，程时自然是盼着能越快结婚越好。但他再心急，也愿意给予何素素足够的尊重。 他笑道：“要不等过年那会，我跟你一起回你家那边拜访叔叔阿姨吧。” 这点何素素倒是有主意。她爹娘写信来说让她好好把握程时，珍惜这段感情，想来对她结婚的事也是同意的。 她说道：“我三哥是我在部队这边唯一的亲人，你可以上门拜访和他坐下说这件事，让我三哥打电话问下我爹娘的意见，反正我听他们的。” 程时听出素素的意思，高兴应好。 他们俩在友谊公园这里也坐了好一会，重要的事情聊完，索性起身牵着手把剩下的公园角落给逛完，这才离开。 程时想着要上未来三舅哥正式拜访，索性带着何素素往供销社去买东西。 上好的铁观音、农家采的蜂蜜、各种糕点、苹果、香蕉、橘子，合适送礼的东西程时都买了。要不是何素素拦着，他还想买点烟酒。 何素素：“我哥不抽烟也不喝酒，买这些做什么？” 程时一本正经道：“放着回头可以用来人情往来。” 何素素笑着摇头：“没必要，我哥看到这些可能反而不高兴，你买的茶叶、糕点、水果那些就很好了。” 程时这才听话。 时间不早，出了供销社两人去到停车的地方，坐上车回部队。许是心情好，程时手握方向盘开车时，嘴角还吹着口哨，愣是给他吹出一首军歌来。 何素素笑着看他硬朗的侧脸轮廓，神情恣意放纵，像是赢得世间最好的东西，满是少年意气风发，连着她的心也跟着飘扬起来。 回到家楼下，那些买回来的东西自然等上门拜访时才一起提过来，程时下车过来给何素素开门：“到了，下来吧。” 何素素下车站定笑道：“今天我挺开心的，回家就把你送我的摆件放书桌前。等我哥回来，我一定和他说你明晚要到家里拜访的事。” 上门拜访肯定是白天来得庄重，但没办法，程时和何连州都不是白天有空的人，晚上才有时间。 程时是一天也等不了了，想着今天素素生日一家要聚着，于是就说明晚上门拜访。 程时笑着应好，伸手摸摸素素柔软的秀发：“好，上去吧。” “那我真上楼啦，再见。”何素素挥挥手，转身上楼。 等到了家，苏玉瞧见她笑着调侃：“这么早回来？我还以为得再晚点呢。” “我们吃过饭去逛了友谊公园，买了点东西就回来了。”何素素解释。她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木雕给苏玉看，“嫂子你看，这是程时亲手雕刻送我的木雕，刻的是他头回见我时的样子。” 苏玉听完感叹：“他还挺有心的，记得你的生日今天特意带你去玩。” 等看过那木雕后更是惊叹，“这木雕刻得真好，一眼就能认出是照着你的模样刻的。这肯定是得把你记在心里很熟悉，才能刻得这么栩栩如生。”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所以我很喜欢。” 给三嫂欣赏完，她回房间将木雕放在书桌靠墙壁的那处，这样子平时写文章累了时，抬头随时就能够看到。 何家晚饭自然是丰盛的，苏玉想着不做面条，总得一家子好好庆祝下小姑的生日，于是拿出家里的好食材做了好一桌菜。 一家子吃得高兴，何连州特意泡了茶水，以茶代酒举杯道：“今天是素素生日的好日子，祝素素你以后心想事成，一切顺利。” 苏玉也举着茶水道：“对，祝素素身体健康，永远开心。” 大宝二宝不爱喝茶，举着菊花水像模像样说道：“祝小姑天天高兴，笑得像朵花一样。” 何素素收下这些祝福，举杯谢道：“多谢三哥、嫂子，还有大宝二宝，希望我们大家都开开心心的。” 大家一碰杯，高兴喝了茶水或菊花水。 饭后，何素素找了何连州：“三哥，今天我和程时去县城玩，他向我求婚，我答应了。我才知道原来他连结婚报告都已经打好审核下来，房子也分配好了。他说明晚上门来拜访你，让我和你说一声。” 第49章 答应。 何连州着实是惊讶，没想到这么快程时就向小妹求婚了，连结婚报告和申请家属房这些都一应办好。 他又转念一想，程时和小妹处对象也已经有两个月左右，要是没有结婚的想法那才叫让人发愁。 毕竟他们当兵的讲究的就是认定目标后快准狠拿下，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那叫耍流氓。 本来介绍小妹和程时相亲、处对象，那就是奔着两人以后能结婚，来部队这边随军，自己在同个军区也能帮着照看些。 何连州这么想着，心底那点惊讶和对小妹即将要结婚的不舍也就稍微压了下去，点头道：“没想到你们进展这么快，小妹你如果真决定就是程时了，那明天就让他上门来吧，我们再细细谈下你俩的事。” 何素素笑着点头，舒心道：“决定就是他了，多谢三哥你为我筹谋这些。他今年估计得等到过年才有假期跟我回老家去拜访爹娘，明晚估计是想和你谈下这件事。他是愿意等过年拜访爹娘后再结婚的，我的话无所谓，就看你和爹娘的意思。” 何连州心里有数。站在他的角度自然是希望等程时回家拜访过爹娘，所有礼数周全后再让他和小妹结婚的。 但这会部队结婚报告审批下来了，房子也已经准备好，小妹愿意早些结婚，那自然是尽快为好。 有他这个三哥在部队这边帮着操心，也算有娘家在了。回头和爹娘通个电话聊下这件事，基本上能决定下来。 不过明晚程时提起这件事时，自己少不得得犹豫会，才不会显得女方这边太上赶着。 心里想了一堆，何连州面上淡定：“好，我知道了。小妹你放心吧，这事三哥帮你处理好。” “好，多谢三哥。”何素素笑道。她是真不操心，凡事有三哥帮她看着，程时对她也是真心的，所有人都盼着她好，她该高兴才是。 等洗完澡回到房间，何素素又坐到书桌前看了好一会那小巧的木雕摆件，伸手摸了摸小人儿光滑的脸和很有棱角感的单侧马尾辫，忍不住笑了笑，这才起身躺床上去睡觉。 隔天早上何素素吃饭的时候，苏玉忍不住问：“素素，今晚要不喊程时来家里吃饭？” 她也是昨晚听丈夫说起，才知道程时已经和小姑提了结婚的事，小姑答应了，今晚要上门来拜访的事。 没想到小年轻处对象这么迅速，两个月左右就已经谈婚论嫁，苏玉是真心替小姑高兴。 她又有些不舍，这段时间姑嫂俩相处还挺愉快的，自己偶尔外出小姑也能帮着看大宝二宝。不过小姑要是结婚了，同住在家属区这边，也能互相照应着。 何素素摇头：“不用了，请程时来家里吃饭嫂子你还得费心准备，他在饭堂吃过饭再来我们家和三哥坐会。” 苏玉顺着点头：“那行吧。” 等到晚上，何连州吃过饭就去烧了一壶水，拿出茶具来泡茶，等着招待贵客。 很快门被敲响，何素素走过去开门，瞧见来人笑道：“来啦，快进来。” 程时下训后跑去饭堂吃饭，因为赶时间囫囵着吞下，又回宿舍去洗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提上早先准备好的礼品，这才过来对象家。 “嗯，刚吃过饭回宿舍收拾了下就过来了。”程时笑着回应，递给素素一个安心的眼神。 何连州从客厅那里走过来：“上门来坐就是了，还提这么多东西做什么。” 程时笑道：“礼不可废，这回是第二次正式上门，提点东西好意思些。” “快过来坐吧，我已经泡好茶了。”何连州笑着招呼。 程时跟着他走过去客厅坐下。 苏玉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走出来打招呼：“程时来啦，你们坐着聊天，我得先把碗给洗了。” 程时点头打声招呼。 大宝二宝从房间里冲出来，笑着喊：“叔叔好！” 二宝更是眼睛亮闪闪的，他对这个救了自己的叔叔很有好感。而且他是小姑父哎，虽然小姑不让他这么喊人，但他在心里偷偷喊就没人听见啦！ 程时还挺喜欢这两个小孩的，不单单是因为他们是素素的侄子，他们浑身穿着干净还很乖巧。他笑着点头，招呼大宝二宝吃糕点。 哪怕刚吃过晚饭，大宝二宝也无法抗拒酥软香甜的糕点，在征得爹娘的同意后，上手各拿了一块糕点吃。 两人跟小松鼠般，吃得嘴巴一会鼓起一会瘪下，眉眼间露出舒心享受的表情，末了不忘夸道：“这糕点真好吃，谢谢叔叔。” 苏玉适时地催着他们回房间玩，别耽误了大人们说正经事。她也喊上小姑到厨房来帮忙，好留给丈夫和程时单独谈话的空间。 何素素也觉着待会那些话自己不方便听，顺着三嫂的话躲进厨房里。 苏玉边洗碗边问：“小姑你紧张不？” 她回想当初自己和丈夫处对象后决定结婚，连州提着一些好礼上门来拜访爹娘时，自己也是出来打了声招呼就躲回房间去，趴在门边想要听点外头的动静，这心噗通噗通地跳着跟炸弹在倒计时好似随时要炸开一样。 何素素仔细感受了下，心跳是比平时要快些。她也不怕被嫂子取笑，坦言道：“是有点紧张，不过许是心里有数，程时和三哥应该谈得来，就不那么担心了。” 苏玉佩服她：“那你可比我当初强多了。” 何素素当下还真有点好奇三哥三嫂间的故事，她笑问：“要不嫂子你和我说下当初你和我三哥从处对象到结婚的事？” 许是被小姑将要结婚的事触动引起对当初自己那些事的怀念，苏玉也不怕羞，挑了些印象深刻的事主动分享起来：“我们当初啊，还是你大姐的婆婆帮着牵线介绍相亲的。其实当初见面时，我对你三哥印象一般，他那会还迟到了，就觉得他对这次相亲不够看重，是不尊重我……” 在流水冲洗碗盘的声音中，何素素听着三嫂满怀温柔地说起那段往事，一时也顾不上外头程时和三哥在说些什么。 客厅里，程时和何连州说话的氛围远比想象中要好。 何连州冲泡茶水，一人一杯这么喝着，先聊了些最熟悉的部队日常训练，他主动提起：“听素素说，你和她说了结婚的事，连结婚报告和申请家属房也已经办好了？” 程时正了神色：“是，我和素素这段时间相处互相了解彼此，她是我认定要结婚的人。” 至于提交打结婚报告和申请家属房，他解释的理由还是上回同何素素说的那样。 何连州没想到程时能申请到单独带院子的房子，那边条件可比这边楼房要好些，想到小妹以后能住得舒坦，他也高兴。但面上不显，他只点头表示认可：“挺好的。” 程时主动道：“这回我上门来，也是想和你商量下之后结婚的章程。我爹娘在沪市工作繁忙走不开，他们对素素是很满意的，只能是帮着准备些结婚的东西寄过来，这点还请你见谅。我得等到过年才能攒到长假陪素素回去拜访叔叔阿姨，想问下你和叔叔阿姨的意见。”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同意的话，想要先结婚。 何连州听懂他的意思：“我们这边离沪市确实距离遥远，伯父伯母没办法过来也能理解。我爹娘这边的话，等回头我打电话问过他们的意见，再给你答复。结婚是人生大事，我们重视些也是应该的。” “明白，多谢了。”程时听他这么说，心里大概有底，大不了就晚些结婚。 当下他又问，“对了我最近给家里打些家具，陆续准备起来，你有推荐的木匠吗？” 这可关乎到未来小妹住得是否舒服，何连州前些时间刚操心装置了家里，自然是有值得认可的木匠。 “县城靠近纺织厂那边入口进去第二家木匠铺的手艺挺不错的，报的价钱也实在，你想打什么家具有什么想法直接和那谭木匠说，他基本上能打出来。” “另外像厨房的炉灶可以直接去供销社买，案板洗菜台那些就要请专门的工人来做，可以顺带连厕所的蹲厕、洗脸台一起做了。接水龙头的话直接在部队找负责接水的师傅来弄，接电的话也是找部队负责通电的师傅来弄，灯管灯泡那些你得提前在供销社买才行……” 接下来完全变成了何连州单方面向程时推荐各种装置家里的门路，程时同样听得认真。有未来大舅哥分享的这些信息，他操作起来要轻松不少。 消息一多难免记不住，好在程时有随身带笔和小本子的习惯，当下直接拿出来记起笔记来。 于是等何素素在厨房听完三嫂分享她和三哥的爱情故事，为之好一番赞叹后，想起程时还在客厅里和三哥聊结婚的事，终于上心想要听点动静。 她轻声迈步走到厨房门旁边，趴在墙壁那竖起耳朵想要听外头在说些什么，结果只听到三哥的声音。 “家里的地面最好买砖回来贴，走起来舒服平时也好打扫。另外，锅碗瓢盆这些就得靠你平时攒的票陆续从供销社买回来了，还有暖水瓶、杯子、毛巾那些能想到的都得陆续备上，床单枕套被子也要买……” 奇怪，怎么都是聊装置新家买东西的事，难道结婚的事早就谈好了？何素素心想着。 苏玉洗好碗，学着小姑的模样听了下外头的声响，见都是在聊如何装置家里，她才跟着小姑走到客厅，坐下来一起说几句话。 时候不早，等何连州说得差不多了，程时适时地提出离开。 何连州起身将他送出门口，到底是相谈甚欢给个准信：“先前说的事你放心，三天内商量后给你答复。” “好，多谢了。”程时真诚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何素素站在三哥旁边，笑着挥挥手：“再见！” 程时望着她也挥挥手道声再见，一切尽在不言中。 等他走后，何素素也没急着问三哥方才他们聊了些什么，打了声招呼回房间拿衣服去洗澡。 何连州对此很满意，虽然说此刻还来较劲小妹是否偏向程时有点多余，但他还是为此高兴。 见小姑已经进了厕所洗澡，苏玉笑问：“行了别憋着了，快说说看你们俩聊了什么。” 何连州简单说了点，最后说道：“等我明天拍份电报回去给爹娘，让他们后天早上到县城邮局通个电话，仔细商量这件事。” 小妹的婚事，还得听爹娘的。 苏玉点头，觉得是该这么做。 等到后天早上何连州要去打电话时，还特意喊上何素素一起：“小妹你也一起去吧，这样子爹娘说了什么你也知道。而且，你也好久没有听见他们的声音了。” 何素素确实很想爹娘，本来也想跟着过去的，这会愉快应好。 两人出发走去收发室。何连州跟收发室里的工作人员报了自己要拨的电话，光是等转接就等了好一会，电话通了后隔了会就在话筒里听到娘那熟悉的又稍显紧张的声音。 “是老三和素素吗？能听到不？” 何连州握着话筒：“娘，是我，连州，能听到的。” 何素素凑在一旁也忍不住出声：“娘，我是素素。” 那头似乎松了口气，接着又是激动：“能听到就好，我还是头回打电话呢。我和你爹都在这，特地喊我们过来打电话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何连州：“是件事要和你们商量。家里最近还好吧，上工忙不？” 何母：“一切都好，这天怪热的村里和以前一样推迟上工的时间，家里买了绿豆隔三差五煮回绿豆汤喝着，没人中暑，你们就放心吧。” “那就好。”何连州直入正题，“娘是这样子的，小妹和程时处对象已经有两个来月了，彼此感情不错，程时就提了结婚的事。结婚报告已经审核通过，房子也分配下来了，是独立带院子的房子。” “就是程时得到过年才有假期陪素素回去拜访你们，我想问下你们，是让素素先结婚回头带着女婿回去看你们，还是等过年程时拜访完你们再让他们结婚？” 电话那头停顿了会，像是在消化这个消息，何母才问：“怎么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啊？我还想着起码处个半年才谈结婚的事呢。素素呢，素素是怎么个意思？” 何连州把话筒递给小妹。 何素素接过话筒放在耳边：“喂娘，我听你和爹的意思。” 那头是何父接过话筒，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老实敦厚：“素素啊，你就认定这个程时了？” 何素素点头：“嗯，他对我挺好的，我们相处这阵子该了解的都了解了，我也挺喜欢他的，所以他提结婚的事我就答应了。” 何父沉了口气道：“行，那爹相信你的眼光，向来不会出错的。又有你哥在一旁帮着参考，那程时的照片爹也看过，眉眼里一派正气，是个好孩子。” 何母又接过话筒说：“素素啊，照着规矩呢肯定得等我们做爹娘的看过那程时，双方父母也见过面才好坐下来谈结婚的事宜。不过这会你们在部队，过来家里这边不方便，我们要上工过去也不方便，你既然决定好了，那我们听你的就是了。” “我看啊程时也是个有成算的，连结婚报告和分配家属房都申请好了，就让你哥代表我们和他谈一些结婚的事宜，找个好日子去扯证结婚吧。回头等你回来，直接给爹娘领个英俊的女婿回来，满村都羡慕着呢。” 说到最后，明显听到娘的话里带着点哭腔，像是要掉眼泪了。何素素听着也红了眼眶，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笑道：“好，娘我知道了，你等我带个英俊的女婿回去见你们。” 何母：“哎好。以前我总盼着你处对象，没想到真就这么快，素素你居然要结婚了。好事，这是好事。” 她顾不得电话费贵，絮絮叨叨交代一些东西，末了又说，“你把电话给你哥，我和他说些事。” 何连州接过电话，听爹娘在那头交代小妹结婚，男方给的彩礼回头全部添给小妹，自家再出两百块的嫁妆，这钱回头寄过来给他。 还有小妹结婚娘家这边要帮着添置什么东西，也都让他帮着给准备上，钱也一并寄给他，让他辛苦点。 他点头应好：“爹娘你们放心吧，我一定把这件事情办好。” 他手头上有钱，但并没有拒绝爹娘寄钱过来，这是他们对闺女最真挚的情谊，意义不一样。 这通电话打了十来分钟，才把何素素结婚的事给说定。 何连州挂断电话后，重重叹了口气，望向小妹见她眼眶红红的，安慰道：“可千万别哭，结婚是高兴事得笑才是。回头告诉程时这个好消息，就说爹娘同意你们先结婚，该准备的可以准备起来了。” 何素素弯起嘴唇：“我知道，就是刚才听着爹娘那些交代，有点忍不住。” 何连州伸手摸摸她的脑袋：“爹娘向来对你上心疼着你，结婚是大事却没能参与进来，他们肯定得多操着点心。可以肯定的是，他们对程时也很满意，要不然不会这么快松口，让你在这边结婚。” 刚才爹娘问的话，素素喜欢程时愿意嫁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未尝没有那单独带院子的房子的原因，程时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团长，前途可期，这么好的女婿爹娘自然想抓紧些。 付完电话费，兄妹俩往回走。 苏玉在家等着他们回来，见他们面上的表情笑问：“爹娘这是答应了？” 何连州点头：“嗯把事情一说，爹娘问了些话就答应了，一切以小妹为重嘛。” 苏玉望向小姑打趣道：“恭喜啊小姑，马上就要结婚了。” 何*素素已经收拾好心情，笑道：“嫂子你惯会取笑我，接下来还得辛苦你和三哥了。” 何连州正色道：“小玉，刚才爹娘交代，我们在这边就是小妹的娘家，爹娘会把钱寄过来，结婚时娘家要置办的那些东西我们得帮着准备下，好给小妹带过去。” 苏玉欣然应下：“可以啊没问题，我很乐意帮着准备这些。” 这件事说完，结婚到底是喜事，很快大家都笑开。 等到傍晚吃过饭，站在阳台往下望见那道挺拔的身影，何素素打了声招呼后提着垃圾下楼。她走到程时面前，巧笑嫣然：“今天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 程时心里顿时有了猜测：“今天你哥打电话问过叔叔阿姨了？” 何素素点头：“嗯，早上去打的电话。我爹娘听我哥说完后，就问我什么想法，我说我就认定你了，他们商量了下就同意我们先在这边结婚，等过年再带你这个女婿回去就好了。” 程时听了高兴：“多谢叔叔阿姨的同意，他们一定很疼爱你。” “那是，我爹娘最疼我了。你以后可得好好待我。”何素素骄傲说道。 程时点头：“这是自然。” 何素素注意力下移，这才发现程时手里提着个包裹：“你拿的什么？” 程时笑道：“我爹娘工作忙没办法过来，这些是寄给你的见面礼，希望你能喜欢。” “伯父伯母这么客气，我都还没给他们买见面礼呢。”何素素笑着接过，当着程时的面打开看了下。 包裹里面有一罐奶粉、一盒宫灯牌杏仁蜜，两盒沪市特产点心，一身估计是沪市那边流行的淡黄色裙子。 她不由得惊叹，“这么多东西。” 程时笑了笑：“我爹娘写信过来，还怕你觉着这些东西太少呢。奶粉是给你补营养的，裙子大致估摸着尺寸买的，如果不合适的话还得再改一下。” 何素素将衣服拿出来比划一下：“应该是合身的，你替我多谢伯父伯母。” “你喜欢的话，我爹娘就高兴了。”程时没说的是，这回寄来的还有家里给的彩礼，信中叮嘱他结婚要买些什么给女方这边。 何素素将衣服叠好放回包裹里，想起什么说道：“对了，结婚前好像要走些流程，回头你找我哥商量就是了。” “好，交给我就好，你不用操心。”程时帮着将包裹挎在肩上，一手提着垃圾，一手牵着对象，乘着悠悠晚风散步去。 第50章 结婚前准备。 八月，程时和何家将订亲流程走了遍。 程时提着订亲该有的四色布、糖果、猪肉等上门，何家这边也准备了糕点、糖果、水果招待他，何素素和程时在三哥三嫂的见证下交换了礼物，这门亲事就算是定下了。 程时给了五百块的彩礼，这哪怕放在沪市、京市也是少有的。他说是爹娘特意寄过来的，对何素素这个媳妇很是满意。 何家这边给了两百块的嫁妆，连带着程时给的五百块彩礼，一并给了何素素当做私房钱。 因着在部队这边一切从简，程时分配到的房子也没装置好，也就省了男方摆桌宴客的流程。 程时特意买了不少糖果，给相熟的领导、战友分了些，何素素这边也给楼上楼下的邻居分了点喜糖，大家也就都知道他俩订亲的事了。 程时假期不多，还想着攒了回头过来休个长假可以陪素素回家拜访她爹娘，轻易不休假。 但他也忙着装置家属房，挑了一天去县城找谭木匠将要订的家具全部订好，再是去供销社买了些日常用品。 战友们知道他要装置新家正是需要各种票的时候，不等他开口，就各自凑了些暂时不需要的票给他，可算帮了程时大忙。 程时当即道谢：“兄弟们，你们可算帮了我大忙，多谢多谢。” 战友们挥挥手笑道：“客气什么，回头结婚摆酒的时候请我们吃上一顿沾沾喜气就好了。” 程时笑道：“一定。” 此外，程时还利用中午和傍晚后休息的时间，时常去家属房巡视，请来的工人陆续将厨房和厕所修缮好，部队的电工过来通了电，水工过来接了水龙头。 八月底的时候，程时傍晚吃过饭在楼下站了会，就见素素跑了下楼。他笑了笑：“慢点。” 何素素不曾放慢脚步，三两下走到他面前：“我这不是怕你等久了吗？” 程时最近忙着家属房装置的事，两人也许久没有一起散步了。她刚在家里随意走到阳台往下一瞧，见到他的身影别提多高兴了。 程时问她：“房子装置得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何素素点头：“好啊，我也好久没过去那边了。” 她对自己未来将要住的房子还是有很大期待的。 月初还未装置前她跟着程时去看过一回，房子面积挺大，除去客厅、厨房、厕所外还有三间房子，就是全都空荡荡的。门口的院子用篱笆围起来，与老家的差不多，勤快些的可以开辟出一块菜地来，还能剩下不少空间，种些果树什么的也行。 因此分配到带院子的房子，部队就不会再另外分配种菜的地，自家院子的地就是菜地了。 何素素对那附近的环境还算满意，离二家属区也就十来分钟的路程，周围都是带院子的房子，总共十来户左右，也不会说太过嘈杂。 这会她和程时先去丢了垃圾，再走去一家属区。程时分配到的房子在一家属区末尾，也就是外头最靠近主干道的地方。虽说主干道这边但凡有什么声音都容易吵到，但进出也方便不少。 两人来到这边，程时拿出钥匙开门，何素素跟着走进去，发现里头已是大变样。 院子里直对着房门留出一条水泥道来，左边修整出一大块泥地，如果想要种菜的话只需搬运来肥沃的土就能洒种播种了，右边同样铺成水泥地，用竹竿搭出一排方便晾衣服。 环着篱笆还种下不少树，何素素瞧着有她想要的桂花树和桃花树，等长高了枝叶繁茂，也能遮挡些太阳。 程时笑道：“西北这边还剩了些位置，回头种下葡萄藤攀爬上去，好看不说，长了葡萄也可以摘下来吃。我让部队接水龙头的工人在院子里分铺了一圈水管，以后不管是这些树还是菜地，浇水的时候开水龙头就能拿起水管来浇水了，方便不少。” 家里种菜能省不少开销，时常去县城买菜也是麻烦，程时有打算种菜的。反正菜地就在自家院子里，他来打理就成，对此素素也是同意的。 何素素满意点头：“你这想法好，要是你没空浇菜，我也能拿着水管简单把水给浇了。” 两人走进房子里，地面全部铺上红色砖，墙面也都刷上白漆，入门处有个鞋柜，客厅里摆放了新打好的茶几椅子，厨房对出来的地方摆放了圆饭桌和六张椅子。 再走去厨房，里头案板、洗菜盆全部铺设好，墙上也悬挂着吊柜，地上摆放着两个立式柜子，基本上和何连州家差不多，唯独差了个煤炉灶。 程时解释：“煤炉灶我已经交代县城一个朋友帮忙留意了，过几天就能送过来。” “挺好的。”何素素满意道。 她又去看了厕所，蹲厕修整得干净，洗手台、镜子全都安置好，再看另外三间房也全都摆上了床、衣柜、书桌，最大的主房还有一个梳妆台，样式是她喜欢的那种红木。 何素素惊讶：“你把三间房都布置好了？” 程时点头：“趁着这会一起装置好，也就多花一些钱，以后要是两头的爹娘有过来也有地方住。” 何素素点头：“也是。” 她望着程时突然踮脚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这阵子辛苦了，这是奖励你的。” 和上回一样，程时还未来得及感受到那红唇的柔软，对方就已经撤离。 两人已经订亲，又是在未来的家里四下无人，看着何素素顾盼生辉的眼眸，他喉结微动，伸手揽住对方低头亲了下她的脸颊。 “那我再要一点奖励。” 他不似素素那般亲一下就撤开，白皙的脸颊比吃过的白面包子还要柔软，感受了会程时才松开。 何素素脸上飞起红晕，嗔怪他：“哪有人主动要奖励的啊！” “那下次你再给多点奖励，我就不用主动来要了。”程时抱着她含笑道。 两人分开，何素素盘算着：“我看基本上装置得差不多了，就差枕套、床单、被单这些，还有锅碗瓢盆等日用品。” “暖水瓶、杯子我买了，还有四个碗一个盘子，另外买了一套床单被套，剩下的等我休息去县城再看看。”程时说道。 哪怕他有票，供销社供应有限，也不是一天能全部买到的。 何素素说：“你平时训练也累，剩下的交给我吧，反正我平时经常跟嫂子去县城买东西。” 程时想了下点头：“也行，那我把钱票拿给你，辛苦素素了。” 何素素笑道：“辛苦什么啊，都是为了我们以后的家。我娘家这边会陪嫁一床棉被，这会天热还得再买床薄被，另外再买两套床单被套就好了。” 她默默在心里记下要买的东西。 “对了，你买回来的碗盘放在哪？我看一下，回头好买一样的回来。” 程时领她去厨房看，碗盘都是最简单的白瓷碗白瓷盘，放置在柜子里。何素素见状松了口气，这种简约的碗盘在购物系统里找起来应该不难。 两人在这边房子里逗留了会，虽说是订亲的男女但夜半独处怕被邻居看到不好，很快就锁了门离开。 程时将素素送回家楼下，交代道：“采买东西不急，碰到有的话就买，估计得买好几回了，你别一下子提太多东西免得累着。” 何素素笑着点头：“知道啦，你放心好了。对了我上回碰到个卖电风扇的，就我家里那台虽说不是什么大牌子，但不要工业券才一百二十块，我要是再碰上就买台装到家里吧。” 天气闷热有台电风扇凉爽不少，程时去何家时体会过那台电风扇的好，自然不会在这方面省钱。他点头：“好，如果有碰上就买一台回来。我明天再拿钱票过来给你。” 他是下训了吃过饭过来的，身上自然没带钱票。好在这阵子为了装置家里，他取了不少钱放在宿舍里，正好明天拿过来给素素，她才好去采买东西。 程时想起件事忙问：“对了素素你上回给我的止血药在哪买的，还能买到不？我前些天借给一个训练受伤的战友用，敷上止血药很快就止住血了，效果很不错，好几个战友都想买瓶备着。” 训练场上磕磕碰碰难免，出任务更是危险十足，能救命的东西大家都稀罕。程时也没想到素素给自己的那瓶止血药效果这么好，想来那治跌打损伤的药也不会差的。 何素素随口道：“我在县城碰到个老头，说是祖传的药方做出来的，偶尔会拿出来卖。等我去县城如果有碰到，再多买些回来。” 程时笑着应好。 “行，那我就先上楼啦，明天见。”何素素笑着挥挥手上楼。 到了家里歇会，何素素拿了衣服去洗澡。之后洗衣服晾衣服，等她忙完回到房间看了下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何素素直接躺倒在床上，仍旧很精神感受不到困倦，索性调出购物系统光屏来。 诚然程时准备了各种票也有钱，但去县城买锅碗瓢盆这些还好，床单被套枕套却是难买的，更别说薄被了。 何素素打算多数东西直接在购物系统里买好，再在供销社那买一些，这样子也就不用费心跑那么多趟。 连带着娘家这边要准备的棉被，被单要布票，棉花更是难买，见苏玉为难，何素素也把这事给揽过来，只说拜托朋友在沪市在那边买了寄过来，款式新颖质量也好些。 还有条件好些的娘家要给新娘准备结婚那天穿的红色裙子，也就是得买匹红色布料回来做衣裙。 苏玉倒是会做衣服，就是这年头供销社布料难买，家里有足量的布票，但那些稍微鲜艳点的颜色一到货就被抢光了，部队这边又是逢十去县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碰上。 何素素也干脆借口让沪市的朋友帮忙买了寄过来。 苏玉听了自然高兴，沪市那边过来的都是好东西，小姑能让朋友买自然好。她将准备买布料和棉被的钱都塞给小姑：“素素你先把这些钱寄给你那朋友，回头要不够我再拿给你。” “谢谢嫂子。”何素素笑着收下，回头找机会去收发室寄东西好了。 这阵子除了每回去县城兑换了些水果借口带回家外，她没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什么东西，攒了不少勤劳值。 先前每回投稿给杂志社都有奖励勤劳值，最后一回故事收尾寄出去后，更是得到系统大手笔的奖励，足足有5点勤劳值。 不过她写完第二个故事后，趁机休息了会，注意力转移到订亲这件事上，目前还没有冒出新的灵感去创作故事。 好在自己攒了不少稿费，在部队这边基本没有日常开销，何素素自然乐得犯懒，就当给自己放假休息了。 她这会翻看着购物系统里的东西，很快找到同样简约的白瓷碗、白瓷盘，居然直接配了一整套28件套，碗、盘、骨碟、酱料盘、筷子、勺子、汤勺都齐了。 再看兑换所需的勤劳值，打折优惠后居然只要10点勤劳值，对比供销社卖的价钱还要票，简直不要太划算。 何素素当即点了兑换放进储物格了，接着又看起别的东西。 很快找到床单、被套、枕套，款式的话有浅粉色、天青色、淡黄色，边角有花瓣纹样，都是土棉布做的，柔软舒服透气。 房间用的东西倒是不怕颜色太鲜艳，这三种颜色都很合何素素的眼缘，怪好看的。想到以程时的性子估计不太喜欢浅粉色，又已经买了一套床单，她打算兑换天青色和淡黄色的。 结果余光瞥见后面的商品，居然有床单被套枕套四件套搭配着兑换，所需的勤劳值比单独兑换要划算些，何素素当即选了天青色和淡黄色的四件套兑换。 接着她又兑换了一匹正红的布料，回头好让嫂子给自己做嫁衣。另外，何素素还兑换了两床薄被和一床六斤重的棉被。 两床薄被可以放在以后的家里备用，一床棉被则是作为娘家这边的陪嫁带过去。 当然这床棉被的价值也很高，足足花了15点勤劳值才兑换下来。不过如果要在现实中买，光是买六斤棉花都得费不少门路和钱才能买到，这么一想就很值得了。 想到以后家里还差的厨具，何素素又兑换了一个铁锅、一个砂锅、一个汤锅、一把锅铲……她能想到的全部兑换上了，刷到觉得新颖的干脆也兑换上，虽然不知道以后程时能不能用上。 接着她又兑换了五瓶止血药，先放在储物格里以后好找机会拿出来给程时。如果现在不先兑换好，她怕自己会忘记。 最后看着储物格里堆满各种东西，勤劳值一栏也跟着暴跌，何素素满意一笑，关上购物系统光屏，闭眼酝酿睡意。 很快，又到了家属院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和苏玉背着背篓提着包裹下楼坐车。 到了县城，她照旧先跟着苏玉去副食品店买东西。用苏玉的话来说就是，这买的可是未来十天要吃的东西，你跟着一起过去也好看看挑些自己爱吃的。 进了副食品店，苏玉挑了一条鲫鱼、两块豆腐、半只鸡、一把豆芽、两斤玉米、二十个鸡蛋、一把米线、一个胡萝卜、两斤莲藕。 今天供应算是很不错的了，何素素见有新鲜磨好的番薯粉，也要了半斤。“嫂子，我前儿才听陈嫂子说用磨好的番薯粉擀成粉条炒了很好吃，我们也买点回家试试。” 苏玉自然笑着应好，提着一堆东西去结账。 等出了副食品店，她让何素素去买要买的东西，自己则去屠宰场买猪肉。 何素素和嫂子分开后，在附近找了条无人的巷子拐进去，将放在储物格里的两套床单四件套取出来放入背篓里垫着，再将碗盘28件套取出来放进去，这样子不容易打碎。背篓空间有限，多出来的筷子勺子则放在包裹里。 记着程时要的止血药，她将那五瓶药拿出来放到包裹里。剩下的各种锅和锅铲那些等下回进县城再拿出来带回去，棉被和红布料她再找天去收发室假装成包裹取回来。 把东西都归置好后，何素素背上背篓扛着包裹，直接走去供销社。 家里缺的东西不少，多数都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何素素逛着各个柜台，看到有卖蚊帐的干脆买了两顶，这么热的天没有蚊帐不得被蚊子咬死。 接着她又买了两条毛巾、两支牙刷、牙膏、漱口杯、一把梳子，这些零散的日用品要钱也要票，过来碰上了先买回去，以后也不用再费心。另外，她还买了一套学习文具，铅笔、橡皮、尺子都有了。 采购完后，何素素站在供销社旁等着。 苏玉过了一会回来，看她装满的背篓和包裹就知道收获不少。她瞧见小姑背得满满当当笑道：“看来你这回碰上不少要买的东西。” 何素素点头：“买了床单被套还有碗盘那些，还有不少要买的今天在供销社里没看到，只能等下回过来看看有没有了。” “不急，时间还早，慢慢买就是了。”苏玉劝慰道，“买多了我们还拿不回去呢。” 订亲的时候何连州就请人帮忙看了个好日子，九月二十二宜结婚，到时候小姑和程时去领证，正式结婚。约莫还有一个月左右呢。 何素素笑了笑：“也是，光是今天买的这些就装满了背篓包裹。” 苏玉想起什么提醒道：“再过几天没消息的话你再打电话催下你那朋友，布料到了我还得给你做成裙子，留多点时间到时候也好改动。” “好的，嫂子我知道了。”何素素应好。 周围陆续聚集了等车的军嫂，瞧见苏玉和何素素姑嫂两人背篓包裹全都装满了东西，忍不住问：“你们今天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啊？” 苏玉淡淡一笑：“要买十天的肉菜自然不少，今天在副食品店买的素菜多了些，可不就装满了整个背篓。” 何素素随口解释：“装置新家要买的东西不少，程时平时不得空，我帮着买些。” 这几回进县城她要带的东西不少，与其让这些嫂子私底下多加猜测，不如自己先坦白说了。 反正自己和程时订亲的事，家属区里有心打听的都知道。部队这边情况特殊，她这个未过门的媳妇帮着采购东西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果然，军嫂们一听纷纷道：“应该的，当兵的都忙个不行，素素你有空帮着买东西，程团长也轻松不少。” “装置新家是最累的，我当初刚过来随军那会，买各种东西就折腾了个把月才弄好。” “哎别说来一回县城买东西就要吃个十天，谁家不是大包小包这样买，现在天气闷热还不耐放真是愁死人了。” 军嫂们瞬间聊了起来，说副食品店供应的物价，说供销社紧俏的物品又没了，说孩子马上要上学了自己也好轻松些…… 苏玉和何素素站在一旁，只笑着听她们说话，少有插嘴的时候。 等听到孩子上学的事，何素素问：“对了嫂子，大宝马上要上学，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我刚才在供销社买了一套文具，有铅笔、橡皮、尺子，就当是我这个小姑送给大宝的开学礼物了。” “你有心了。”苏玉笑道，“大宝的书包我已经帮着缝制好了，加上你送他的文具，东西就全齐了。” 小孩子上学无非就是一个背着的书包和纸笔，家里有本子，不难准备。 何素素点头：“那就好。” 很快汽车到了，一行人上车回家属院。 傍晚，何素素将那些碗盘、床单被套和一些日用品一并背下楼，交由程时拿着，一齐散步走去新家那边放着。 程时笑道：“还是素素你办事利索，碗盘一下子就买齐全了，床单被套颜色也好看，摸着更是舒服，比我之前买的好。” 何素素随口说道：“运气好罢了，碰巧今天供销社里卖的碗盘多，这床单被套都是土棉布裁的舒服也正常。” “你喜欢哪一套颜色，回头我给洗了晾晒上。”程时笑问。 夏日闷热，何素素选了看着舒服凉爽的：“先用天蓝色那套吧，其它的也洗好留着备用。” 程时笑着应好。 何素素又将分别放着衣服两侧口袋的五瓶止血药给他：“我碰上那个卖药的，将他手上五瓶止血药都买回来了。” “太好了，总共多少钱我先给你。”程时接过高兴，这些药分给战友们都是保命的手段。 何素素报了个价钱，她还特意去供销社参考了价钱，稍微要贵些，但是凭着那优越的效果也是值得的。 隔了两天，何素素又找了个上午去收发室假装取包裹，将六斤重的棉被和一匹红布料带回家。 苏玉摸了摸结实又柔软的棉被很是高兴：“这沪市买回来的棉被就是不一样，里头塞的棉花摸着扎实，盖着肯定暖和，连带着这被单料子也柔软。” 她接过那匹红布料，每天抽时间开始给小姑做嫁衣。 每回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也陆续将储物格里的各个锅和锅铲，还有另外一些日用品带回来。 新家那边装置得差不多，就等着主人入住。 按理说程时分配了家属房，集体宿舍这边就不能住了。只不过后勤部宽限了时间，可以等新家装置好再搬过去。这会既然家里已经布置好，程时也利落在集体宿舍这边办了退宿，搬到新家这边。 日子很快来到九月二十二，何素素和程时领结婚证的日子。【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50-60 第51章 结婚。 结婚要用的户口本，何父何母前些天也邮寄了过来，还寄了不少何母采完晒干的蘑菇、木耳，一封厚厚的信全是做爹娘的对即将出嫁的闺女的惦念和交代。 程时从领证这天算起有三天婚假，早先就报给领导审批好了。 这天何素素起早，洗漱后吃过早饭，回房间换上嫂子给自己做的红色裙子，衬得整个人肤白貌美。她到厕所对着镜子给自己涂上口红，嘴唇饱满红润，愈发显得整个人气色好。 何连州今天也请了假，坐在客厅里看见小妹一身红色裙子出来，有种难言的不舍。他只说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小妹，祝你幸福快乐。” 苏玉也笑道：“是啊小妹，祝你新婚快乐。我们待会在你新家那边等你。” 今天小两口领证，还在新家那边要摆席宴请相熟的战友，她这个当嫂子的自然要过去，还喊了几个相熟的嫂子过去一起帮忙。 “谢谢三哥三嫂。”何素素笑得眉眼弯弯。 大宝去上学好一段时间了，今天难得因为小姑结婚才请了假在家，这会小嘴甜甜的：“小姑你今天真漂亮！” 二宝跟着附和：“对，小姑今天最漂亮了，比平时要漂亮好多好多！” 何素素笑着掐了掐两人圆滑的脸蛋：“你们俩嘴巴可真甜，待会分糖给你们吃。” 家里今天备了不少喜糖，待会要分给客人吃的。 大宝二宝自然高兴应好。 在哥嫂的目送下，何素素换上皮鞋下楼。 程时已经在楼下等着了。他穿着最郑重的橄榄绿军服配着军靴，短寸的黑发梳得笔挺，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眉眼间增添了几分意气风发。在看到心爱的人那刻，原就英俊的五官顿时愈发亮眼，染上笑意。 他伸出手：“下来啦。” 何素素将手放入他的掌心中，任由他牵着：“嗯，今天我好看不？” 程时看着她一身红色过膝裙子衬得整个人愈发白皙，雪肤樱唇，柳叶眉弯弯，杏眸里笑意盈然，不由得点头，发自内心道：“好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他暗自庆幸自己今天想着此生最好的日子，特意梳洗一番，不然这会站在素素身旁都怕配不上她。 程时牵着素素的手送她坐上车，自己再绕回驾驶座这边上车，驱车去县城。 路上两人都觉着氛围与以往有些不同，许是因着要去领证，关系又将迎来新的大突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程时主动挑起话题：“家里那边邵嫂子也会过来帮忙，加上有你嫂子在，摆酒请客应该没问题的。你先前列出要买的食材，我也已经交代饭堂炊事兵帮着买了。” 请客吃的晚饭，时间充足倒也不着急。 何素素笑着点头：“好，我们待会领完证早些回去吧。嫂子说她待会先过去做午饭，中午我们自己家先吃一顿。” 程时应好。 话题聊起来，那点因紧张、害羞导致安静的氛围消失，又恢复了往日的熟悉和亲近。 将汽车停放在以前的地方，两人下车走去民政局。 路上的行人一看这对俊俏的男女走在一起，男的一身板正的军装，女的一身正红色裙子，忍不住猜测他们是要去领证的，纷纷递上祝福的眼神。 到了民政局，程时牵着何素素走进去，拿出户口本和身份证，接过《申请结婚证明声明书》在上头填写信息并签上姓名。 工作人员接过一番操作盖上章，签发出一张登记有两人姓名、户籍的结婚证。 何素素和程时于一九七四年九月二十二，正式结为夫妻。 程时接过结婚证同何素素一起将上头的话一字一句读过，忍不住相视而笑。 何素素笑道：“这结婚证你收着吧，可得好好保管。” “放心。”程时将结婚证仔细收好，牵着素素的手走出民政局。 只见和风旭日，蓝天白云飘荡着，是难得清朗舒心的天气，两人牵着手并肩走在街上，倒也几分难得的意趣。 本来说好领完证直接回家的，经过百货商店何素素起了兴趣，和程时一起进去逛了圈。别的没买，出来时程时手里打了一壶白酒，晚上好招待战友们。 回到停车的地方，何素素坐上车，等程时从驾驶位这边上车后，只见他从座位旁摸索几下，拿出一束新鲜的淡粉色木槿：“素素，今天去接你的时候看到路旁的木槿盛开，采了一束送给你。希望以后我们的生活永远如同木槿般盛开灿烂。” 木槿寓意永恒和忠诚，一如程时对这段婚姻的决心，对素素的爱。 没有人不喜欢鲜花，何素素没想到程时这么有情调，她接过这束木槿花凑近闻了下，淡雅的青草香扑鼻而来，自然清幽。 她笑道：“我很喜欢，谢谢你。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努力过。” “好。”程时高兴应道，转动方向盘回部队。 这回他直接将汽车开到一家属区，院子门敞开着，何连州和苏玉早就带着孩子过来，听到声响迎出来。 何连州笑道：“回来啦，恭喜啊。” 苏玉笑着打招呼：“小姑，姑爷，恭喜你们。” 程时这回自如地喊人：“哥，嫂子，多谢你们，辛苦了。” 大宝二宝乖巧地凑过去喊：“小姑，小姑父好！” 嘿，他们可算可以喊小姑父了。 乐得程时摸摸两人的小脑袋：“乖，待会拿糖给你们吃。” 何素素跟着程时进屋，一齐坐在客厅里聊天喝茶。 过了会苏玉要进厨房去忙活做午饭，何素素干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新的红裙子她可不舍得进厨房去经受油烟。而且这是嫁衣，她还想着以后要好好保存着的。 昨天她的衣服就全部收拾搬过来，程时给收进衣柜里放着。何素素这会看着衣柜里自己的衣服和程时的衣服簇拥在一起，内心一片柔软。 再看这间主房，一切摆设都照着她的喜好来，床上铺上天蓝色床单，两个套着同色枕套的枕头挨在一起，想到晚上两人要同床而睡，何素素难免有些燥，赶忙换了身衣服去厨房帮忙。 苏玉笑道：“交代饭堂炊事兵帮忙买的食材我去拿回来了，猪蹄已经卤上煮了好一会，待会再接着煮一段时间就好。其它的等午后再准备。” 何素素点头：“嫂子辛苦了，多亏了有你。” “和我客气什么。”苏玉笑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你只管高兴就是了。” 姑嫂俩在厨房里忙活起来，主要是苏玉负责备菜炒菜，何素素帮着打下手。 很快一桌简单的饭菜做好，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饭。何连州和程时都没有喝酒的习惯，晚上肯定要喝酒的，这会大家都以茶代酒。 何连州这会举起杯子：“小妹，程时，今天恭喜你们结婚，以后好好过日子。” 他望向程时交代，“程时，我可就把小妹交给你了。要是以后小妹受委屈了，我可饶不了你。” 程时举起茶杯郑重道：“哥你放心，我肯定好好对待素素，让她开心快乐。” 何素素也跟着举起茶杯：“谢谢哥、嫂子。” 苏玉笑道：“客气什么，新婚快乐！” 大家碰杯喝茶，所有的祝福和承诺都在不言中。 大宝二宝见大人们在碰杯喝茶，哪怕自己杯子里只装了水，依旧兴冲冲地举起杯子要凑个热闹，嘴上喊着：“小姑、小姑父新婚快乐！” 何素素和程时被逗乐，童言稚语的祝福同样珍贵，夫妻俩一齐举起杯子和两个小家伙碰杯。 吃过饭的午后并没有时间休息，苏玉领着何素素在厨房洗碗，接着又开始准备晚饭的肉菜。程时则和何连州先去隔壁家借了张饭桌和椅子过来。 厨房里苏玉笑道：“还好你们家买的碗盘够多，加上我们家带过来的，倒也不*用再去找人借了。” 何素素解释：“那天在县城里看到碗盘供应有多，我干脆就多买了些，反正放在家里不碍事。” 苏玉忍不住说些体己话：“素素，以后你们小两口自己过日子，程时愿意煮饭洗碗最好，你也时不时帮个忙做做样子，免得他一个人干太久不耐烦。” “还有平时你一个人在家，闲着无事也简单把家里给打扫一下，这样子自己住得舒心，程时看在眼里也知道你是有干活的。” “反正家务话无非就那几样，夫妻两人互相合作着去做，也不难的。反正你多体谅他，说上几句好话，男人听了心里头高兴，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自家这小姑，以前在家里有婆婆宠着，什么都不用干。到了部队这边，苏玉也少有喊她干活的时候，反正家里活不多自己也能忙活完，小姑偶尔帮个忙还时不时买水果回家，她也不计较那么多。 但夫妻俩过日子就是柴米油盐，虽说程时是愿意包容愿意干活，小姑偶尔也得做做样子示个好，免得日子长了夫妻间生出矛盾来。 知道嫂子是关心自己，何素素笑着应好：“嫂子你放心吧，我心里有分寸。” 稍微晚些，邵玲最先过来，见着何素素就拉着她手：“素素恭喜你啊，我这做媒人的今天也高兴，你和程时能走到在一起，我光是想着半夜睡觉都能笑醒。” “多谢邵嫂子，当初要不是你介绍我和程时认识，我们还真没今天。”何素素开玩笑道。 邵玲笑道：“那可不一定，都在部队里迟早能碰上，程时眼光好，只看中你。” 接着陈嫂子、王嫂子过来，还有程时一个战友的媳妇吴嫂子，一行人在厨房里忙活开帮着做菜。得亏厨房够大，才好活动开。 何素素哪里需要哪里搬，到处帮着打下手。当然她作为今天的主角，也亲手做了道酿茄子。 茄子切成稍厚些的片状，再从中间片开不断，往里头塞入剁好调好味的肉馅，接着压严实了，下锅稍微煎定型，接着下勾芡好的淀粉汁焖煮，添上调味料，那香味瞬间激发出来。 几个嫂子闻了直夸何素素手艺好。 何素素谦虚笑了笑。这道菜是她想的没错，苏玉知道新婚这天请客新娘子总得露一手，在家里姑嫂俩练了好几回，才练出今天这番熟练的好手艺。 这估计也是她唯一能做出香味的一道菜了。 约莫下午五点多，多数肉菜已经做好，白米饭也煮好，苏玉最后再炒是一道青菜。 程时帮着把碗筷烫洗准备好，杯子先倒上八分满的白酒，等请的战友们来了招待他们。何素素听到外头声响，自然跟着出来站在程时身旁一起招待人，介绍着互相认识。 “这就是弟妹吧？两人看着就般配，恭喜恭喜！” “恭喜啊程时，弟妹你好！” “大喜的日子，恭喜程时和弟妹！” 何素素和程时笑着招待他们，请他们入座饭桌。 陆续来的除了相熟的战友外，还有程时的领导张政委、李指导员和宋团长。 张政委笑道：“程时和素素还是我们介绍认识的，听到你们结婚的消息我们高兴得不行，总算等到这顿喜宴了。” 李指导员同样笑道：“是啊，程时，你以后可得好好对素素。我们大伙都监督着你的。” 宋团长也笑着附和几句，才道：“程时恭喜啊。” 程时和何素素笑着谢过各位领导的祝福，夫妻俩站在一块特别养眼。 都在一个军区，不说相熟起码有见过，何连州和他们也聊得来，帮着一起招待着。何素素回了厨房帮忙端菜上桌。 这天依旧是男女分成两桌，饭席间恭喜祝贺声不断。男人这桌还摆了白酒，战友们喝得尽兴，却克制着没有灌醉程时。大家心里都有数，新婚夜最重要，哪能醉啊。 送走领导和战友们，嫂子们帮着把碗筷盘子收进厨房里，何素素笑着谢过她们帮忙，约好有空过来家里坐，送她们离开。 程时和何连州将借来的桌椅还给隔壁家，苏玉和何素素在厨房里洗碗，大宝二宝懂事地拿了张抹布擦小姑家里的饭桌椅子，大宝还去拿了把拖把过来把地给洗干净了。 见小玉洗好碗出来，何连州笑道：“行了小妹，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何素素点头：“好，哥哥嫂子你们今天也辛苦了。我后天和程时回家去看你们。” 程时也笑道：“今天多谢哥、嫂子，后天见。” “不用客气，好好待素素就是了。”何连州说道。告别后，他带着媳妇孩子离开小妹的家，回自己的家。 偌大的新房陡然安静下来，静谧的气氛蔓延开，只剩何素素和程时。 程时看了眼新婚媳妇，轻咳一声：“素素，你先去洗澡吧，我再把客厅这里收拾下。” 何素素应好，回房间打开衣柜衣服。 结婚前新娘家一般都会用攒了许久的布票扯布做几身新衣服，何素素的衣服不少也就拒绝了嫂子的好意，另外她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三身土棉布做的衣服。 这会，她拿了套浅粉色的睡衣直接去厕所洗澡。水是刚才洗完碗在厨房锅里烧着的，程时给装了两桶提过来。 洗澡的毛巾、香皂、洗发膏都有，何素素舒舒服服地洗头洗澡。她昨晚刚洗过头，但这么热的天下午又在厨房里忙活，出了不少汗，还是重新洗个头舒服些。 洗完澡后穿好衣服，头发用毛巾包着免得滴水，她顺带将自己的衣服给洗了，提上桶衣服出来：“程时我洗好了，你也去洗澡吧。” 程时还是头次见到刚洗完澡出来的素素，许是洗澡的水较热熏得她小脸泛红，圆领的睡衣露出精致的锁骨，头发包着愈发显得脖子白皙修长，水嫩嫩的模样让他喉结上下滑动两下，沉声应好。 何素素没有注意到程时的异样，她走出门将洗好的衣服晾在竹竿上。院子里没风，她只好回客厅将电风扇打开，用毛巾将头发擦干散下来，边用梳子通发，由着电风扇吹干头发。 这期间，她调出购物系统看了下，勤劳值增长了5点。再一看明细，中午在厨房帮嫂子打下手奖励1点、中午饭后洗碗奖励1点、下午备菜奖励1点、做那道酿茄子奖励1点、饭后洗碗奖励1点，也算是收获丰盛了。 想到那道酿茄子在晚宴上没少被夸赞，那群战友笑说程时以后有口福了，何素素又高兴又有点心虚。 回味起酿茄子焖煮得软烂，入口咸味十足，茄子和内里夹着的肉糜鲜味混合在一起很是好吃，她又觉得那些战友没夸错，自己这道酿茄子确实做得好，程时是有口福。 等她头发差不多吹干，程时也洗完澡出来，提着衣服去晾晒。 何素素干脆起身去房间里，坐在梳妆台看着镜中的自己，皮肤白皙透着水嫩，一头长发披散在肩上，顺直又柔软，心下满意。新婚夜她自然是希望自己漂漂亮亮的。 梳妆台这边已经摆上她常用的护肤品，百雀羚面霜和婆婆送的宫灯牌杏仁蜜。 何素素选了百雀羚面霜擦脸，她还挺喜欢这淡淡的草木香的。脸上擦了面霜后看着滋润不少，手上残余的面霜顺带着将双手给抹均匀了。 程时从外头走进来，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媳妇目光柔软。他走过来从身后揽住媳妇：“素素，今天辛苦你了。” 摆这桌喜宴，除了多亏嫂子们帮忙，就是素素在里头忙活，他基本上没做什么。 何素素看着镜子里的他，只穿了一件白色背心，露出来的肩膀宽阔胳膊线条优越充满力量感，许是训练久了肤色偏向小麦色，这会搭在自己肩上轻柔地帮自己按揉着肩膀。 她弯了弯嘴角：“我也没做什么，多亏了嫂子们帮忙。能够忙活开这桌喜宴，让大家吃得尽兴，我也高兴。” “素素，我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但我保证，未来的日子我不会让你失望的。”程时看着她甜美的小脸，再次郑重承诺。 何素素转过身来正对着他，握住他的手，柔声道：“我相信你。” 橘白的灯光下，新婚夫妇俩温情对视，绵绵的情意再也掩不住，加上对彼此本就跃跃欲试的想法，程时和何素素几乎同时主动抱住对方，亲在一起。 同样柔软的唇瓣凑在一起，男人在这方面总是无师自通，慢慢地程时掌握了节奏，引导着素素配合自己，撬开贝齿尝遍彼此的味道。 一时空气中只剩下亲吻、吮吸和衣服摩擦的窸窣声。 不知何时，两人躺倒在天蓝色的床单上，衣服散落一地，爱意滚滚，不知今夕何日。 这一夜，连天空中的月亮听到声音都忍不住羞怯地躲到云层里。 次日早上，何素素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望着房间里的布置，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自己昨天结婚了，这会睡在新房里。又一瞬想到昨晚发生的事，不禁小脸一红。 何素素缓了会坐起身，浅粉色睡衣穿得整齐，是昨晚她累得不行程时帮着擦洗了身子后给她穿上的。 努力抛开昨晚那些羞人的画面，她起身时感受到腰间腿侧的酸涩，缓了会才走出房间。 程时坐在客厅里看书，听到声响抬头：“醒啦？快去洗漱吧，我把锅里的早餐加热下。” 望着他英俊的脸庞，此时说话温柔得不行，何素素回过神来为有这样的丈夫高兴。她笑了笑：“好，辛苦了。” 她告诉自己，程时都这么淡定，自己也不能总记着昨晚的事。 等洗漱完扎好头发出来，何素素坐到饭桌前喝着提前倒好的水，发现早饭是肉包子和豆浆。 程时坐在身旁陪她，解释道：“昨晚忘了问你早饭想吃什么，喝白粥的话没什么可以就着吃，干脆就去饭堂打了早饭。” “我都可以的，豆浆和包子我都爱吃。”何素素说道。 她先吃了口肉包子，面皮蓬松柔软，内里的肉馅冒着油纸将周遭面皮都染成酱汁色，入口更是咸香可口。再喝上几口香滑醇厚的豆浆，更是畅快。 程时边说：“昨天让饭堂炊事兵帮忙买的肉菜够我们吃到下回汽车去县城了，中午我来做饭。不过我以前也就在家里一个人煮过饭，那会爹娘工作忙都在单位吃。后来上了军校再到来部队，都是吃饭堂的。” 他笑道，“我做的饭菜味道可能一般，素素你中午吃了试下能不能接受。我会努力练习厨艺，争取早日做出味道好些的饭菜给你吃。” 当初相亲时他答应结婚后由自己来做饭，这话可不是说笑的。 这阵子他还特意买了本教做菜的书在看，无奈在集体宿舍住着没有练习的机会。刚才他也是在看这本书，盘算着家里有的肉菜可以做什么菜色。 何素素听完笑了笑：“没事，你做的饭菜肯定比我做的好吃。” 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第52章 婚后。 吃过早饭，程时将碗盘端去洗了，而后陪着何素素打发时间。 新婚夫妻，这会做什么都是有趣的。 两人站在房门处，程时指着那片菜地：“我前阵子搬过来就把这块菜地给修整过了，铺上让人运过来的肥沃泥土，撒上买回来的菜种子，有大白菜、菜心、芥蓝……早上我起来后刚浇过水，过阵子应该就有青菜吃了。” 何素素婚前没过来这边，昨天结婚忙着宴请客人也没留意，这会才发现菜地规整成一块块，有些已经有菜叶子冒头了。 她点头：“看起来不错，以后你要是忙的话，我来浇菜也行。反正开了水龙头直接拿着水管浇，轻松得很。” 程时笑着应好，种菜的事他还是打算自己来负责，出任务的时候才辛苦素素去浇水。 夫妻俩回客厅坐着聊天，这里电风扇吹着也不会热。 程时回房间拿了两本存折出来：“素素，每月的津贴和出任务的奖金分别会打进这两本存折，现在都交给你保管。” 何素素笑着接过，打开看了下，一本存有六千三百二十五块，一本存有两千五百六十一块，加起来的数额在这年代可是笔巨款了。 程时解释：“我在部队这边没什么开销，刚开始领了津贴还会寄些给爹娘，爹娘收了几个月说是享受到儿子赚钱孝顺的心意了，他们每月的工资不少，就让我自己存着，所以攒下这些钱。” “爹娘待你挺好的。”何素素感叹。她拿着两本存折笑道，“你既然把钱都交给我，那我可就不客气收下啦。” 虽然她自己有赚稿费，加上两家给的彩礼陪嫁七百块，也有一千多块钱，但谁也嫌弃嫌多。程时上交工资给自己，也是他对自己的心意。 程时爱极她这幅娇气的模样，闷笑出声：“给你的，你当然不用客气，直接收下就好。我是给得心甘情愿。” 何素素乐笑出声：“好，不过你手头上没钱也不行，偶尔想买些什么东西总得用钱吧。”她想了下道，“我每个月给你三十块零花钱好不好？” 程时想了下，自己以后如果去饭堂打饭少不得得花钱，笑着应下：“好，多谢媳妇给我零花钱。” 平时程时喊自己素素居多，昨晚更是一直在她耳畔亲着喊着，还是头回听他喊自己媳妇，怪新鲜的。何素素笑着应道：“应该的。” 临近中午，程时进厨房去煮饭，准备做道西芹炒肉片、蒜蓉大白菜。 何素素进厨房站在一旁浅笑看着他动作。 许是平时训练拿刀练枪习惯了，尽管很少下厨，程时这会拿着菜刀切起猪肉来片片厚度均匀，光是看着怕得以为是常年累月待在厨房的大厨，才能有这刀工。 西芹同样切成长短一致的小段，他还知道先用酱油、盐、淀粉将肉片腌制一下。接着将大白菜剥成菜叶洗净，蒜头拍成末，程时开了煤炉灶先炒西芹肉片。 肉片先下锅炒至变色，再加入西芹一起翻炒，接着再下调料炒香，这道菜就算炒好了。装盘后接着下入大白菜炒软炒出汁水来，再下入蒜蓉翻炒出香味来。 何素素在一旁笑道：“你这厨艺可比我好多了，我先前切肉片切出来一块厚一块薄的。还有，你拿锅铲的姿势很帅，不比平时穿军装时差。” 程时今天在家简单穿了件黑色短袖搭着迷彩绿长裤，很有居家感，这会拿着锅铲炒菜，瞧着就让人有种这男人适合过日子的感觉。这是不同于平时身穿橄榄绿军服英姿笔挺的帅。 “你喜欢就好。”程时嘴角疯狂扬起，这声夸赞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何素素用烧开的热水烫了两个碗和两对筷子，装了白米饭端出来放饭桌上。程时也将两道菜端出来，夫妻俩开始吃午饭。 何素素先夹了块肉片吃，许是提前腌制过很是入味，滑嫩鲜香。西芹清香脆嫩多汁，沾染上肉香味更是好吃。再夹了大白菜吃，煮得软烂多汁，带上那抹蒜蓉味很是不错。 她夸道：“都挺好吃的。” 程时尝过两道菜的味道也是暗自松了口气，起码不至于让素素难吃到不能下咽。这会听到她的夸赞更是高兴：“好吃就好。” 夫妻俩边聊天边吃饭，何素素很快吃饱，剩下的全部由程时收尾，最后两道菜光盘。 程时收了碗盘进厨房洗，何素素则站起来在客厅里走着消食。 午后，何素素是习惯睡个午觉的，休息半个多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整个人下午精神不少，于是回了房间准备睡觉。 程时平时也会午休，这会闲着没事，还不如陪着素素躺床上消磨时间。 夫妻俩躺在床上，程时忍不住抱着素素柔软的身子，宽厚的手掌搭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按揉着：“腰还酸不酸？” 他按揉的力度正好，何素素舒服道：“好多了。” 她享受完程时的按揉，忍不住推开他：“咱还是别抱着了，这种天气热得很。” 都说男人体热，程时就跟火炉似的散发着热气，大中午的何素素可受不住。 程时闷笑出声，只好顺势放开她，躺平睡着：“中午是挺热的，回头你看看还能不能买到电风扇，咱再买一把放到房间里吧。你以后午睡或者写文章的时候也可以清凉些。” 何素素笑着应好。她先前趁着有优惠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三台电风扇，一台放在三哥家里，一台放在家里客厅，正好还剩一台带回来放在房间里也好。 两人说了会，很快何素素犯困先睡着，程时看着她恬静的睡颜，逐渐困意上涌也睡了过去。 午后的时光总是舒适的，程时和何素素睡醒后在家里打发时间，等到外头日头渐沉才相携出去走走。路上碰到周遭的邻居，笑着打声招呼也算是认识了。 等回到家，小两口简单煮上两道菜，也觉着晚饭很不错。 吃过饭洗好碗，程时要去丢垃圾：“素素，要一块去吗？” “好啊。”何素素先前跟程时散步走习惯了，这会倒是不至于犯懒不想去。她走过来主动牵着程时的手，两人出了门往扔垃圾的地方走去。 之后又绕着家属区这边散步，从一家属区到二家属区，晚风微凉，走在熟悉的道路何素素忍不住感慨，还怪不一样的。 先前还只是处对象，这会就变成夫妻了，好在身边的人对她足够好，何素素也喜欢这种改变。 散步完回去洗过澡，夫妻俩躺在床上自然又是好一阵亲热。 顾忌着素素的身子，明天又要回门，程时闹了一次清洗过后，就揽着媳妇睡觉。 次日早上，何素素睡到自然醒，吃过香煎荷包蛋配白粥后，又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程时提上早先准备好的回门礼，夫妻俩出发。 只不过不是去何连州家，而是先去收发室。 早先何素素就和爹娘约好了，这天九点半通个电话。虽然远在部队这边做不到回娘家，能和爹娘聊下天也是好的。 到了收发室，何素素和工作人员报上家那边的邮局号码，一番转接后接通。她握着话筒：“爹娘，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话筒那头传来何母激动的声音：“素素，我们能听到。结婚后你过得还习惯吗？” 何素素笑道：“习惯，程时对我很好的。结婚那天我们去领结婚证，晚上在家里请程时的领导和战友们吃饭，三嫂还有其她几位军嫂都有过来一起帮忙，大家吃得很高兴。昨天我们夫妻俩自己过日子，都是程时做饭给我吃的，你就放心吧。” 何母听完大松一口气：“习惯就好，程时对你这么好，你们俩可得好好过日子。” 她先前就担心，虽说素素在她这千万般好，可犯懒不爱干活这事是真的。光是夫妻俩婚后做饭这回事，就够犯愁的。 老头子对她再好，婚后几十年来可从来没进过厨房，没想到女婿会下厨做饭，何母可就放心了。当下对这个女婿也更加满意。 何素素笑道：“娘你就放心好了，我们在这边一切都好，你和我爹可得照顾好身体才行。” 何母保证：“这你不用担心，我和你爹身子好着呢，下地干一整天的活都不带累的。” 何父也接过话筒说道：“素素啊，爹身体好着呢。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和程时好好相处，我和你爹也就安心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 程时示意自己要和岳父岳母说两句，何素素将话筒递给他，程时接过：“爹你好，我是程时。” 何父惊讶后道：“哎程时你好。” 程时：“爹，很抱歉因为我暂时没有假期，没能带素素回去看你们，等过年放假的时候我再登门道歉。我会照顾好素素的，你们放心。” 何父本就对这未曾谋面的女婿有好感，这会听着他郑重的承诺更觉安心，笑道：“没事，部队有事我们能理解。素素和你在一起，我们也放心。” 程时笑道：“多谢爹的体谅。” 何母听到女婿的声音，忍不住接过电话：“程时是吗？我是素素的娘。” 程时笑着打招呼：“娘，你好。” 何母：“哎你好，素素这孩子被我们娇惯着长大的，夫妻俩相处最重要的是沟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包容些也多沟通，把事情说开商量着解决，比什么都强。” 程时点头：“娘你说得是，我都记下了。素素是我的妻子，我会好好待她的。” 何母彻底安心：“那就好。” 程时说了几句话后，又将话筒交给素素，让她和爹娘好好聊天。 何素素确实和爹娘聊了好一会，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又问家那边的情况。 特殊的日子不必计较话费，最后还是何母心疼闺女兜里的钱说道：“行了不聊了，素素你有什么话回头写信回来和娘说就是了，电话费忒贵来着。” 何素素只好笑着应好：“行，那爹娘你们注意身体。程时买了两身衣服寄给你们，你们注意留意下邮差上门。” 何母婉拒：“你让程时不用客气，还费这钱做什么？” 何素素笑道：“今天回门我们没能回去，他也想买点东西送给你们。吃的喝的不方便邮寄，爹又不抽烟喝酒，就买了两身衣服给你们穿。” 何母这才应下。 挂掉电话后，程时将用包裹装着的两套衣服递给工作人员，在邮寄单上填好素素娘家的地址，付邮寄的钱。 给岳父岳母买套衣服的主意是他提的，那回和素素去县城百货商店直接买的成衣，多亏了素素报了她爹娘衣服的尺寸，才不至于买到不合身的衣服。 “走吧。”程时牵起媳妇的手，一起往二家属区去。 进入二家属区，这个点路上有不少人，碰上熟悉的军嫂还会面带笑意地打招呼：“素素，这是和程团长过来你哥家啊？” 何素素笑着点头：“嫂子好，我和程时过来就当是回门了。” 那军嫂同样笑道：“挺好的，哥嫂住在家属院这边有什么事也能互相帮忙，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她走后，何素素感叹：“这边的嫂子们就是热情。” 她和这些嫂子也说不上有多熟，点头之交罢了，但每回碰上她们都能主动打声招呼唠嗑几句。 程时笑了笑：“这边的军嫂是这样的，热情，多数人没什么坏心思。” “是啊，所以我碰上了也会和她们聊几句。”何素素点头。她这点看人的眼色还是有的，就自家附近的邻居见过几面也都是和善的。 他们走到五号楼，径直上楼梯到三楼，何素素上前敲门：“哥、嫂子，我是素素，我回来啦。” 很快门打开，何连州和苏玉都出门迎接他们：“素素、程时过来啦，快进来。” 何连州今天也是特意请了假的，小妹出嫁后回门，部队里就自己这个当哥的，怎么说也得在场迎接她和妹夫才是。 何连州喊程时到客厅这边坐下喝茶，对程时提过来的糕点、糖果、茶叶道了声谢，倒是没推拒，这份回门礼是必收的。 大宝二宝高兴喊着小姑、小姑父，嘴巴甜得不行，各分到块糕点高高兴兴拿去吃。 苏玉则拉着小姑在饭桌这边说体己话：“小妹，你这两天还习惯不？” 和娘问得一模一样，何素素柔声道：“我和程时挺好的，他负责做饭我偶尔帮点忙，两个人在家也没什么需要特别忙活的，聊聊天说说话日子就过了，习惯得不行。” 苏玉闻言放下心来，见小姑笑得一脸幸福，就知道这婚后日子过得不错。日常相处没问题，两人处对象时感情本来就好，其它方面就更加不成问题了。 “习惯就好，你结婚后不在家里，你哥还怪不习惯的。昨儿早上你哥还以为你在屋里睡觉，没起来吃早饭呢。” 苏玉说起丈夫的糊涂事忍不住发笑。 何素素也跟着笑出声来：“从小到大三哥对我最好，来了部队又一起住了好一阵子，他估计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这也说明了三哥疼她这个小妹，才会生出她还在家里住的幻觉。 苏玉点头：“估计还要好一阵子才能适应了。还别说，昨儿没你在家和我聊天，我都有点不习惯。” 何素素笑道：“咱们两家离得近，只要嫂子你不嫌弃我，我得空就过来找你聊天，或者你过来找我也行。反正我最近也还没开始写文章。” “那敢情好，就这么说定了。”苏玉笑着应下。 大宝白天去上学，家里就剩她和二宝，教孩子也有个限度，她有时候也觉着无聊。 何素素说起那天陈嫂子和王嫂子过来帮忙的事：“家里买多了糕点，我想着送陈嫂子和王嫂子各一斤枣泥糕，正好今天拿过来给她们。” 苏玉当即道：“那我和你过去吧，她们现在应该都在家。” 于是姑嫂两人打了声招呼，分别去陈嫂子和王嫂子家坐了下，将糕点送出去又表达了谢意。 等再回到家，苏玉半分不停歇，直接进厨房忙活着做午饭。 何素素自然也跟进去帮忙打下手，总不好让嫂子一个人忙活着。 中午的肉菜苏玉同样准备得丰盛，酱卤鸭、胡萝卜炒肉片、红烧鱼块、韭菜炒鸡蛋、炒薯粉条、丝瓜蛋花汤。 有鱼有肉，这顿饭招待出嫁回门的小姑和姑爷，算是非常体面的了。 程时和何连州相熟起来，再坐在一桌子吃饭也有话题聊。他顾着坐在身旁的素素，时不时帮忙夹放置得比较远的肉菜。 饭桌上氛围正好，还时不时以茶代酒碰杯喝上几口，这顿饭吃得也尽兴。 饭后，何素素帮着收碗筷进去厨房，和以前招待客人后一般，姑嫂两人分工合作把这些碗盘给洗干净放起来。 这样子的搭配干活，估计以后少有喽。 苏玉和何素素洗完碗，走出厨房到客厅这坐下，一起说说话聊会天，家长里短的各种话都能说。 午后吃过饭容易犯困，何素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程时见状开口：“哥，嫂子，今天多谢你们的招待，以后有时间再过来坐。我和素素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休息。” 何连州也看见小妹犯困了，顺势道：“行吧，你们小两口也回去午睡会，反正都住在一个片区，有的是见面的机会。” 这大概就是小妹在这边找对象结婚的好处了，何连州时不时能看着，也放心。 何素素和程时站起身走出门，在哥嫂还有两个孩子的目送中下楼。 这会午后日头正晒，何素素怕被晒黑，暗叹自己没做好充分准备带上顶草帽出门，喊上程时快步走回家去。 回到家里，两人都热出一身汗。 何素素说道：“我们都先换身衣服吧，再开电风扇吹凉些再去睡觉，免得感冒了。” 程时自然是应好。 两人不约而同换了身晚上睡觉时穿的衣服，身上的汗渍早已用毛巾擦干净，这会坐在客厅吹着电风扇的凉风，慢慢平复下浑身的燥意。 程时不禁感叹：“这么热的天，家里有把电风扇还是舒服不少的。” “那是，希望我这回去县城运气能好些，碰上那卖风扇的再买台风扇回来。”何素素说道。 原本她还想着等下下回再把风扇带回来，哪能自己刚想买稀罕的电风扇一下子就买到了，容易惹人怀疑。但这么热的天气，她觉得还是伪装成自己运气好吧。 等稍微凉快下来，夫妻俩回房间午休。 接下来婚嫁的最后一下午，平淡悠闲地度过。晚饭比较清淡，一道肉沫蒸鸡蛋，一道炒芥蓝，两人吃起来正好，不会说吃不饱也不会留有剩菜。 程时笑道：“我现在基本上心里有谱了，我们两个一般炒两道菜就好，还挺简单的。” 两天下来他对自己的厨艺有了信心，不说非常好吃，起码味道合口。能够为心上人做饭菜，看着她吃下时露出满意的笑容，他也很高兴，涌上源源不断的动力。 何素素点头：“有肉有菜，我们这饭菜水准可比大多数人都好多了。这样子的日子还怪幸福的。” 她挺满意现在的婚后生活，两人过日子有商有量，一日三餐有滋有味。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不后悔和眼前人结婚。 饭后收洗完，夫妻俩下楼去散步，之后回家洗澡洗衣服，闲着没什么事就躺床上休息了。 程时想到明天自己要去训练，交代道：“素素，我明天开始要正常训练，比较早出门。回头我把早饭放在锅里温着，你醒来后去厨房看下，如果凉了就再加热下。午饭的话，等我回来煮就好了。” 相亲时素素就说过她爱睡懒觉，这三天同床共枕程时也发现了，素素休息时间是长了些，不过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程时忍不住交代这些细节。 何素素笑着应好：“我知道啦，早饭你帮我留在锅里就好，我起来自己会加热的。午饭的话，我反正闲着也没事，提前把肉菜备好，你回来一炒就可以吃了。” 她是不爱做饭，但总不能所有活都留着等程时回来才干，他下训回来本就不早了还得做午饭，下午又还要去训练，这样子太累了。她不舍得，好在备点菜也不是多累的事。 程时想了下答应下来：“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何素素又和他商量明天中午吃什么，这样子她才好备菜。 交代完这些事后，程时想着自己婚假就要结束了，忍不住抱着媳妇又是好一顿亲热。 第53章 过日子。 何素素睡到自然醒，起身看了下窗户外头，日光亮得不行。她走去厕所刷牙洗脸，之后走去厨房打开锅摸了下早饭。 她起得太晚了，程时给留的一碗白粥和炒咸菜早就凉了。何素素干脆开了煤炉灶重新给加热上*。 暖水瓶里装的水稍微温热，何素素给倒在水杯里喝上一整杯，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锅里的早饭加热好，她给端到饭桌放下，坐下开始吃早饭。以前在三哥家里，她吃早饭时三嫂也会坐在一旁和她说几句话，或是大宝二宝在一旁逗趣。 这会独自一个人吃饭，何素素倒不会觉得孤独，只是忍不住想起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爹娘他们都去上工了自己也是一个人吃早饭。 程时以后每天去部队训练，多数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好似以前在老家那般，何素素想了下还挺自得其乐的。 她吃过早饭后将碗盘端进厨房放洗手盆里，顺手给洗了放起来。忙完后何素素调出购物系统光屏，勤劳值那栏不出意外新增了1点。 前不久为了购置家里的东西将购物系统里攒的勤劳值花费大半，这阵子每天洗衣服攒1点勤劳值，加上结婚那天帮忙备菜做菜赚了些，这会勤劳值也多攒了些。 自己想要兑换些什么东西，也不用担心勤劳值不够了。 何素素索性刷看起来，半斤紫菜有十圆卷，这会有优惠买半斤紫菜送三两的干虾皮，只需1点勤劳值。 她没有吃过紫菜，但来到这边听陈嫂子们说过，紫菜隔壁县靠海才有，偶尔会送些货过来供销社这边，热销得很，平常买不到。 这紫菜可以打个蛋花煮汤喝，也可以放锅里烤一下直接吃，或是烤一下捏碎了拌肉馅包饺子吃，老香了。 先前听陈嫂子说的时候，何素素就挺想吃的，但那会在购物系统里查找过没看到。这会碰上了，她直接花费2点勤劳值兑换了一斤紫菜附赠六两虾皮。 就等这回去县城找机会带回家里来。 何素素又看了下购物商城里其余商品，暂时没什么想买的，索性就关了光屏。 她走出房门，看了下院子里菜地湿润润的，就知道程时早上已经给浇过水了。抬头可见蓝天白云，低头菜地里冒头的菜叶翠嫩无比，呼吸上一口新鲜空气，怪舒服的。 这就是住在带院子的房子的好处，不用下楼一出房门就能呼吸新鲜空气，看尽天上地下风景。 这会早上，院子前头还没有太阳晒过，阴凉得很。风阵阵吹过，吹起何素素披散在肩上的秀发，她站在门口好一会才回屋。 本来想着在家里穿睡衣也没事，何素素想了下还是回房间换了身白衬衫蓝裤子。 她才刚换好衣服，就听到外头在喊：“程时家的在吗？” “在的。”何素素应了声，走出去开院子门。 一看都是眼熟的人，她笑着问好：“吴嫂子、方嫂子、叶嫂子，你们好，快进屋坐。” 这三位都是同住在一家属区的邻居，她之前和程时散步时碰上过她们，也有过点头之交。 吴嫂子三个笑着打了声招呼，顺势跟着进屋。 吴嫂子寒暄：“程时家的，前三天我们想着你刚结婚正是忙的时候就没过来打扰，今天想着过来和你打过招呼。” 方嫂子点头：“对，咱们互相认个门，以后有什么都可以互相喊着帮忙。” 叶嫂子比较安静，只笑了笑点头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何素素笑道：“多谢各位嫂子，我本来还想着上门找你们的，没想到你们先过来了。我叫何素素，你们喊我素素好了。” 吴嫂子欣然应好：“行，那我们就不客气，直接喊你素素了。” 何素素招呼着她们在客厅坐下，又去把厨房新烧开的一壶水端出来，拿了些茶叶和茶杯出来泡茶给她们喝。 方嫂子见状笑了笑：“素素你可真客气，还用茶水招待我们。” 其余两位嫂子也是忍不住点头，暗赞这位新搬来的邻居是个敞亮大方的人，舍得用茶水招待她们。 何素素笑道：“嫂子们头次上门来，我用茶水招待你们也是应该的。” 她跟着坐下来，边泡茶边聊起天来。 吴嫂子起了个话题：“我先前就听说二家属区来了个漂亮姑娘，去县城的时候也碰到过你几回，没想到我们缘分好还能做邻居。” 她家就在何素素家隔壁。 方嫂子点头：“是啊，你跟着你嫂子过来部队那天，我就遇上过你。当时还想着这姑娘长得怪好看的，之后还碰上你带两个孩子下楼玩，笑起来怪和善的。” 那阵子军嫂们私底下没少议论，都猜这姑娘跟着嫂子过来部队估摸着是想找个军官对象，长得漂亮照看孩子又细心温柔，不少年轻小伙子都动了心思。就她家男人团里就有人过来想让她帮着牵线介绍呢。 吴嫂子也跟着说：“后来听说你和程团长处对象，我们就想着申请家属房的话以程团长的级别说不定能分到我们这边来，没想到还真是。” 她们知道这消息后，忍不住感叹缘分呐。 何素素听她们说完忍不住感叹：“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见过好几回了。今天才算真正认识嫂子你们，以后都是邻居，咱们没事就多来往。” 吴嫂子笑着应好：“那肯定的。” 接着三人热情说起一家属区的情况，总共十来户人家大致住着些什么人，谁家好相处谁家爱贪小便宜谁家爱苛待闺女。 何素素时不时点头应和几句，暗自记下这些消息。虽然以后不一定会相处，但多了解些总没错的。 她也才知道，原来邵嫂子也住在一家属区这边。李指导员和宋团长因为家属过来随军早，分到另一块家属片区去了。 一家属区之所以叫一家属区，并不是因为它是这片区最早建的房子，而是因为位于最靠近军区入口的地方，从入口进来往家属院数过去排在第一位。 等三位嫂子说完后，何素素也挑了些话题聊，一时有来有往倒也不会落了气氛。 吴嫂子这回来聊得尽兴，对何素素印象更好，觉得这姑娘是个会来事的。她抬头看了下挂在墙上的钟，忙道：“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去做午饭，就先回去了哈。” 方嫂子和叶嫂子也跟着起身道别。 何素素起身送她们：“那嫂子们慢走，有空你们再过来坐哈。” 方嫂子应好：“行，回头找机会再带你上我们家认认门去。” 何素素笑着应好。 等送走她们后，何素素也没闲着，进厨房准备备菜。 昨晚上说好中午吃尖椒炒肉和蒜蓉炒菜心，她这会把家里剩的猪肉拿出来，用菜刀切了足够中午吃的量，剩下的猪肉又放回隔水的小盆里。 得亏这猪肉是结婚那天托炊事兵帮忙买的，这些天一直隔水放着，要不然这么热的天早就臭了。剩下的猪肉也就够再吃两顿。 将切下来的这块猪肉过水洗净，何素素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切了起来。她切过几回猪肉，这会切出来的肉片虽然说还是厚薄不一，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接着又把两个青椒切成块状，放一旁备用。 院子里的菜还不能吃，这些天的菜都是程时找邵嫂子买的，早上刚新鲜从她家菜地那摘回来。 何素素将这把菜心简单挑拣掉几片老的或者被虫子咬掉大片的菜叶，接着过一遍水洗净放一旁。 她暗自点头，两个人份量的备菜也不难嘛。 “素素，我回来了。”程时下训赶紧往家里赶，路上碰到战友们都调侃他成家了就不一样。他进房子里见到素素，好似整身的疲惫都得到缓解。 何素素看他脸颊上还带着汗忙道：“回来啦，快去洗把脸凉快点吧。” 程时应好，去厕所洗把脸用毛巾擦净，整个人舒服不少。他直接去了厨房，撸起袖子准备炒菜。 何素素跟着进去：“肉菜我都备好了，你看着来。” “好，辛苦了。”程时笑道，望着一盘切好的肉片，“你刀工还是不错的，这些肉片看起来厚度正好。” 何素素笑了笑：“可能切多就进步了。” 肉菜备好后，再来炒就简单许多。程时往锅里倒了点油，把肉片倒进锅里炒至变色，接着放入切好的青椒块翻炒，瞬间那股辣味和香味全都激发出来，有点呛人。 何素素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默默退后几步去烫碗。 程时炒好青椒肉片，再将菜心倒入锅里翻炒，接着放入蒜蓉炒香，两道菜就做好了。他装盘端出放到饭桌上：“素素你先吃，我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先。” 何素素想着他和三哥一样在部队里训练，肯定没少出汗，从回家到现在甚至都和自己保持着距离生怕身上的汗味熏到她，习惯性中午洗澡也正常。 她点头：“快去吧。” 程时去洗澡，何素素也没先吃，反正她早饭吃得晚还不算饿。家里总共就两个人，她先吃要是吃饱了，坐在一旁看程时吃也没什么意思。 很快程时洗澡出来，浑身清爽，见素素都没动筷子赶紧过来坐饭桌前，笑道：“快吃吧。” 何素素应好，端起碗筷吃起来。 青椒炒出来的肉片带着点辣味，咸香十足，很是下饭。她不爱吃青椒，只夹了肉片吃，另外时不时夹菜心吃。蒜蓉炒出来的菜心很有味道，程时炒的时间不长只简单加水焖煮过，爽脆可口。 程时训练一上午消耗大，肚子也饿，这会吃起饭来速度很快。见素素不爱吃青椒，他直接把整盘青椒都吃了，这点辣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两盘菜很快吃光，何素素放下手中碗筷主动道：“待会碗筷先放洗菜盆里泡着吧，我睡醒再来洗，你也抓紧点时间休息。” 程时正好也吃完：“不用，两个人的碗筷不多，我顺手就洗完了。” 他站起身将碗盘收进厨房去，用丝瓜瓤洗碗筷，很快就搞定了。出来一看墙上的钟笑道：“有你提前备好菜，我回来炒菜吃饭再洗完碗，和以前在饭堂里吃过饭回来休息晚不了不少。” 毕竟在饭堂打饭还要排队。 何素素看了下时间，笑道：“不耽误你休息就好。” “不会。”程时走过来将媳妇抱在怀里，微微低头搭在她肩膀上，“抱一会。” 结婚后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尤其是朝夕相处了三天婚假，早上他在训练场训练，休息时就忍不住想素素在家里做些什么。回家后顾忌着身上汗味重，他才强忍着没凑近她。 何素素任由他抱着，主动伸手揽住他劲瘦有力的腰，柔声道：“辛苦啦。” “不辛苦。”程时感受着这种温暖的拥抱，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他松开素素，改牵住她的手，“走吧，陪我午休去。” 等到何素素午休醒，伸手摸了下旁边的位置早就没了温热，程时去训练有有好一阵子了。 她起身去给自己泡了杯菊花水喝，又去厕所洗了把脸，整个人彻底清醒过来。 下午没什么事，何素素也不想出门，索性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拿出许久没碰过的纸笔，构思起新的长篇故事来。 自从第二个故事正式写完后，她借着要准备结婚的名义放松休息许久。当然，偶尔脑海里灵光一闪冒出的故事梗概，她也会单独找本笔记本记下来。 这会边翻着笔记本，挑选出合适的梗概进行联想，哪个梗概窜出来的火花多，她就在信纸上随意勾勒出关键词，不断延伸，最后定出故事的核心梗概。 这次的故事她打算以刚高中毕业的年轻小伙子为主角，机缘巧合进入钢铁厂，一边学习机械知识一边进行实操学习，通过改进厂里现有设备，一步步从车间机械工升级到厂里科研所，为厂里增添效益，为祖国工业奉献自己力量的故事。 当然，作为长篇故事，其中还掺杂了年轻小伙子居住的大杂院邻里风情、钢铁厂里工人样貌、领导之间的差异对待等内容。 何素素读高中时，有个朋友的爹就在钢铁厂里工作，还是比较少有的六级工。 朋友很崇拜她的爹，经常分享些她爹工作的事，何素素对钢铁厂内里运作的认知大多来自于这个朋友。 当然要详细创作这个故事，还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钢铁厂还有现今机械设备的知识，毕竟哪怕是虚构的故事高于现实，也需要一些现实知识打基础。 何素素决定等下回去县城的时候，顺便去图书馆借几本有关机械设备的书回来看。 抛开这部分知识盲区，她拿出张新的信纸，开始构造新故事主角的人设、成长背景、性格及人物成长线。 许是有了灵感，在写的时候思路顺畅，何素素几乎没有停顿一项项写下来，好似一步步认识了解新故事的主角，与他有了一番深入的沟通一般。 行文中主角的说话习性、行事风格等，她也有了一定的把握。 本来何素素还想接着开始写故事的发生背景和起承转合重要截点，抬手一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干脆收好纸笔，等明天再写。 故事的前期准备阶段不能急，越详尽稳妥越好。 伏案写作久了腰肩容易酸麻，何素素站起身走到房门口，边眺望天空放松眼睛，边活动肩颈放松身体。反正院子大门关着，外头的人也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 一番活动下来，感觉浑身轻松不少。 何素素去房间拿空了的水杯重新倒了热水，沉底的菊花再次飘荡起来，再泡一回还是有滋味的，只不过没第一回那么清甜。 她连着合上几口，进厨房去备菜。 这样的日子转眼过了几天，在厨房里的肉菜全部消耗光后，也迎来了家属区逢十进县城的日子。 这天何素素稍微起早些，和程时一同吃过早饭，送他出门。 程时不放心交代：“你待会去县城就和嫂子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钱和票记得带上。” 何素素笑了笑：“放心好了，我都跟嫂子去县城多少次了，买点东西不成问题的。你安心去训练吧。” “行，那我走了。”程时稍微安心笑道。 “去吧。”何素素笑着挥挥手，目送他往部队方向走去。 她回屋又坐了会，换身衣服再清点钱票放进衣服口袋里，先前背的竹篓嫂子也让她一并带过来这边，这会背去县城买东西正好。顺带再带上个包裹。 因为一家属区和二家属区上车点不同，苏玉也没特意过来这边，姑嫂俩先前说过，反正同辆车总能碰上的。 二家属区那边先上车，何素素还让嫂子帮忙在身旁留个位置。 这会何素素背着背篓走去上车点，恰好碰上吴嫂子和方嫂子，她笑着打招呼：“吴嫂子、方嫂子早啊。” 吴嫂子笑道：“素素早啊，你也去县城买东西啊，有不熟悉的地方待会问我好了。” 方嫂子忍不住打趣：“哪还用你教啊，素素来部队时间不短了，平时没少跟着她嫂子去县城买东西，这一切都熟着呢。” 何素素笑了笑：“多谢吴嫂子，我待会跟我嫂子一块去买东西，早先说好了的。下回再和你们一起。” 吴嫂子是个爽快的，拍了下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一下子还以为你是新搬来部队的，你们姑嫂俩互相照应着好。反正我们都是去那几个地方买东西，简单得很。” 何素素笑着应是，注意到什么又问：“哎怎么没看到叶嫂子？” 方嫂子解释：“她家老二昨天发烧，连夜送去军医院，早上回来交代我们帮着买肉菜回来，她还得去医院守着呢。” 何素素点头表示明白了。 说了会话，汽车从前方驶来，大伙排队着上车。 因为一家属区是五个家属区里最后上车的，这会车上已经坐了不少军嫂，不注意看还真难找到位置坐。 何素素上车后张望一会看到苏玉，赶忙迈步走过去笑着喊人：“三嫂。” 苏玉招招手：“快过来坐吧。” 何素素坐下后，抬头一看有些军嫂没位置只好站着，她不由得感叹：“还好有嫂子你帮忙占位置。” 她以前都在二家属区那边上车，没碰上找不到位置的时候。 刚听吴嫂子说，一家属区这边有些军嫂为了有个位置坐，也会走去二家属区那边等车。反正去县城时间也不长，吴嫂子和方嫂子不怕站着，也就不跟着折腾了。 苏玉浅笑：“没事，帮忙占个位的事客气什么。” 姑嫂俩几天没见，当即聊起天来。等到了县城下车，直接走去副食品店。 以前都是苏玉挑各种肉菜，何素素在一旁看着偶尔加点东西，这会也轮到她来负责主要采购了。 姑嫂俩想买的东西不一样，各自挑着。 何素素拿了两根胡萝卜、两块豆腐、两条鲫鱼、一把青椒、三个番茄、一只四斤重的鸡、一条丝瓜、两根茄子、一把冬菜、两斤红薯。 苏玉走过来见到也没多说些什么，她事先交代过小妹不用买猪肉，待会带她去屠宰场那边买。小妹家里就两个人，青菜可以在部队里找人买，这些够吃一阵子的了。 两人排队付了钱票，出了副食品店往屠宰场走去。 苏玉说道：“待会我介绍那方大哥给你认识，回头你要是自己一个人过来，也好去找他买肉。这人看着精明还挺实诚的，卖的猪肉赚我们点钱，但挑的都是猪肉的好部位来卖，不用肉票就很划算。” 何素素笑着应好。 走了好一段路到屠宰场，苏玉领着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一个摊位，何素素也见到所谓的方大哥。 这男人看着三十来岁挺肥壮的，眉眼中透着机灵，或许这就是嫂子口中的精明。 她还看到不少眼熟的嫂子在这买肉，看来这是家属院里多数人都知道的门路。 方大哥瞧见她们问：“要买些什么？” 苏玉忙报出来：“要两斤后腿肉、一条两斤的五花肉，再来一个猪蹄，多谢方大哥。” 方大哥听完挥刀开始剁猪肉过称，三两下报出价钱来，苏玉利落地付了钱。 轮到何素素：“方大哥好，我要两条排骨、三斤五花肉、两斤后腿肉。” 方大哥看了她一眼。 苏玉笑着介绍：“这是我小妹，以前我没带她来过，也是家属院的军嫂，日后少不得过来方大哥你这买肉，还请你多照顾着些。” 方大哥这才收回打量的眼神：“好说，来者是客。”说完开始挥刀切肉，两条排骨有三斤半重，带不少肉。 何素素掏钱付款。 等各自提着肉走出屠宰场，苏玉忍不住提醒：“素素，你和程时就两个人，用不着买那么多肉。” 她就怕素素刚开始打理家里，一下子控制不好度。 何素素解释：“量不算多的，排骨可以先焖煮了吃，煲汤也行，五花肉风干起来好留着后头吃。程时训练累，我想着多煮点肉给他补补油水。” “你心里有数就好。”苏玉说道。反正小妹家这会就夫妻俩，不用养孩子，吃好些也不怕。 何素素说道：“嫂子，我最近写新故事得了解些知识，要去图书馆那边借书，就先不和你走了。” 苏玉点头：“行，我也去买别的东西，待会供销社门口见。” 何素素和嫂子分开，问了个路人图书馆的方向后，往对方指的方向走去。 第54章 再写作。 何素素顺着路人指的方向一路走，约莫十分钟后见到一栋两层大楼，一路门口上写着“图书馆”三个字。 她走进去，在门口处有个柜台写着“借阅处”，工作人员守在那。何素素走过去问：“同志你好，请问图书馆这边借书有什么要求吗？” 工作人员懒洋洋抬头看她：“凭借身份证到这里办张借书证，一次性可借五本书，借阅时长为一个月，超时一本书罚款五毛钱。” “好的多谢同志，那我待会再过来你这办借书证。”何素素笑着道谢。还好她早有准备，想着把身份证带上有备无患。 工作人员见她背着背篓提着包裹，隐约能看出里头是肉菜：“你这些东西不能带进去，暂时放在我这，领一张暂存卡，待会离开时再来拿走吧。” 何素素笑着应好，摘下背篓包裹交给他。 没办法，她必须得先买了这些肉菜，去晚了副食品店没东西可买，屠宰场那边头回又只能嫂子带着她去，光是背过来图书馆这边就挺累人的了。 工作人员接过，拿出张纸写了几个字，撕成两份，一半放在背篓包裹上头，一半递给何素素：“这是暂存卡，收好了。” “多谢同志。”何素素笑着接过，放进衣服口袋里。 何素素往图书馆里头走，这里的布局有点像学校，间隔出一间间教室，教室里头摆放着一排排货架，货架上全是各类书籍，门口木牌写着该间教室摆放书籍的类别。 她将一楼每间教室都看了一遍，没有找到想看的书，只好上二楼去。 二楼的格局和一楼差不多，陆续碰上有人在看书，她绕了半圈终于找到间木牌名为“工业技术”的教室，进去后每排货架也有标注着相应的类别。 何素素走进去翻找了下，这排货架的书多数是与机械工程、炼钢炼铁有关。 她根据书名挑出有可能的书，一本本翻阅起来。从目录上找出想要的内容，再判断是否对自己写作有用。 因为时间不多，待会回去晚了赶不上车，就得等下午那趟了。 何素素最后挑了《抚钢史》、《机械工程》、《国内工业图鉴》、《叶城钢铁往事》、《当代钢铁技术》五本书，下楼走到柜台那边。 “同志，我过来办理借书证，要借阅这五本书。” 工作人员：“身份证拿来。” 何素素将五本书放在柜台上，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他。 工作人员从抽屉里拿出早就裁好的硬纸片，拿笔在上头写下身份证信息，盖上图书馆的红印章。接着他又拿出本大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在上头登记五本书的名字，添上对应的借书证号码。 弄好后，他将身份证、借书证连同五本书一并给何素素：“拿去吧。” “多谢同志。”何素素接过后，顺带又拿出那暂存卡把背篓和包裹给取了，五本书放进包裹里，看了下借书证上也就写了她的名字、籍贯和借书证号码，和身份证一并放入衣服口袋里收好。 这才出了图书馆，一路走回供销社。本来这次想借机把电风扇带回家的，但背篓和包裹全都装满了，没办法只好等下一回。 供销社旁边已经有不少军嫂背着东西在等着了，苏玉也在其中，瞧见小姑回来笑问：“怎么样，有借到想看的书不？” 何素素点头：“足足借了五本书，回去后慢慢看，总能找到我想要的内容的。” “那就好。”苏玉笑道。 很快汽车过来，排队上车找了位置坐好。路上又聊了会，等汽车驶进军区最先到一家属区的下车点，何素素站起身：“嫂子，我就先下车了哈。” “行，去吧。”苏玉挥挥手。 何素素下车，和吴嫂子、方嫂子一起往回走。她家最先到，于是告别吴嫂子、方嫂子，开门进屋。 采购回来不少东西，她全部背进厨房，分门别类放到对应的柜子去，两条鲫鱼放入装了水的桶里。接着打开购物系统，将早先兑换好的东西拿出来。 这就是自己当家的好处了，借着去县城买东西的名义从购物系统里拿东西出来，却不用在县城那提前拿出来背重，反正她比程时回来得早，这会在厨房直接拿出来刚好。 二十个鸡蛋、一斤紫菜加六两虾皮、两斤苹果、五斤精米、五斤面粉、一瓶酱油、半斤盐、一斤白酒，酱油是直接装进家里现有的瓶子里的。 将东西归置好后，何素素又在身上带的钱里扣去买这些东西该付的钱，虽然说程时不会注意到这些，她也细心些免得露馅。 忙完后，她抬手看了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半了，索性开始备菜。中午吃紫菜鸡蛋虾皮汤、豆腐焖肉沫、炒大白菜。 紫菜鸡蛋虾皮汤简单，待会直接煮就是了。 她拿出一块豆腐来切小块备用，剩下一块豆腐留着晚上煮鲫鱼豆腐汤，又从后腿肉那切出中午的量，拿菜刀在案板上剁成肉糜，大白菜掰成菜叶洗净放着。 备好菜后，何素素干脆拿出那条足有三斤的五花肉来，切开约莫一斤留着平时炒了吃，剩下两斤腌制下风干，等过些时候其它肉都吃完了再吃。 她将两斤的五花肉放入一个盆子里，倒入白酒搓洗着五花肉。来回几次后，将盆里的白酒倒掉，再开了煤炉灶将事先备好的香叶、八角、陈皮等香料炒香倒入盆中，倒入足量的酱油，将这条五花肉勉强团在一起，反扣个盘在上面盖好。 因为这里没有水井，她只好拿个更大的盆装水，再将装了五花肉的盆放在其中，借着水勉强降点稳。 等她搞定这些，程时也就回来了。 他打了声招呼先去洗了把脸，直接走进厨房。 何素素走进去：“我早上去县城碰巧遇上有紫菜买了一斤，还买了六两虾皮，中午可以煮个紫菜鸡蛋虾皮汤，再做个豆腐焖肉沫和炒大白菜。” “好，紫菜汤挺好喝的。”程时见到有紫菜也是高兴。 他开了煤炉灶，先将肉沫倒进去炒香，再加入豆腐进去，加水放酱油、盐，盖锅开始焖煮。同时拿了另外一个锅加水烧开，放入紫菜、虾皮，再打个鸡蛋进去搅拌散开。 忙碌间隙，他笑问，“今天去县城还顺利吗？” 何素素点头：“顺利啊，多亏了嫂子上车后帮我占了个座位，我才有地方坐。到了县城，我们先去副食品店买东西，接着嫂子又带我去屠宰场认个门路，买了些五花肉和排骨，之后我去图书馆办了借书证借书。这下子在家我也不无聊了，有书可以看。” 先前就听她说过要借书了解钢铁厂的事，好写第三个长篇故事，程时笑了笑：“顺利就好，一次性买十天要吃的东西确实辛苦。县城里的图书馆比起别的地方小一些，但该有的书还是有的，能借到想看的书就好。” “是啊。多亏我机灵把身份证给带上了，不然还办不了借书证，那样就借不到书了。”何素素庆幸道。 程时闻言笑了：“你办事素来妥帖，不打无准备的仗。” 说话间，紫菜鸡蛋虾皮汤煮好，铁锅里豆腐焖肉沫也煮好装盘，程时接着炒大白菜。 何素素则去拿碗筷用热水烫过，装白米饭。 和往常一样，程时煮过饭先去洗澡，何素素不算饿也就等他一起吃。 夫妻俩很快开饭。 豆腐焖煮过是滑嫩的，外皮带着些酱香味，往里咬还能尝出黄豆香味。肉沫焖煮得入味，勾芡过淀粉水同样鲜滑，再舀上点汤汁浇到白米饭上吃起来更是喷香。大白菜多汁，炒出味道吃起来也很香。 将碗里白饭吃完，何素素拿汤勺舀了一碗紫菜鸡蛋虾皮汤。 鸡蛋搅散开飘荡在其间，紫菜丝丝缕缕纠缠在一块，还点缀着些许虾皮，她尝了口很是鲜甜。 程时同样喝着紫菜鸡蛋虾皮汤，感叹道：“这紫菜煮汤就是好喝，多亏了你买的这些虾皮，煮开后鲜甜不少。” “确实很不错。”何素素很是赞同。自家这伙食，顿顿有肉有菜，还时不时添些海鲜干货，比多数人都要强。 她吃着滋润，感觉要胖不少，还得多走动才行。 因为煮得有些多，一人喝了两碗汤才将那整盆紫菜鸡蛋虾皮汤喝完。 又是一顿光盘，程时收起碗筷进厨房去洗碗，之后夫妻俩回房间午休。 程时训练累了不用说，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很快入睡。 何素素今天早起，又去县城买东西借书，回来后整理归置又忙着备菜，这会也是累了，比程时还早睡过去。 等她下午睡醒，伸手摸了下身旁位置又是早已凉透。 何素素感觉还有点困，闭眼又眯了会才起身。她去厨房倒了杯水喝，又洗了个苹果咬起来。 等整个人清醒了，她才回房间坐在书桌前，台面上放着新借回来的五本书，随手挑了一本看了起来。 国内钢铁行业的发展曲折艰难，又充满着蓬勃的生命力，在困境中突破提升，取得创新性的突破，带领着国内工业的崛起发展。这期间有多少人物多少事件，何素素在书中慢慢了解，渐渐看得入迷。 看书是最容易消磨时间的，何素素每看完一个章节都会让眼睛休息一下，喝水或站起身活动一下，再坐回去继续看。 转眼两个多小时过去，抬起手看了下时间，见不早了她将手中书本放下收好，起身站在房门外呼吸下新鲜空气，之后去厨房备菜。 接下来几天，何素素都在看书中度过。 她了解了不少有关钢铁厂发展的历史，对钢铁厂现有的机械和制造水平有了较深入的了解。 虽然这些书都是前几年出的，也就是说她所了解的知识有点过时了，但创造故事在科技方面她也只能基于过去立足现在，这些知识够她化用了。 要是主角过于创新，需要她天马行空去构思，写出来的内容或许会因为过于漂浮反而让读者失了兴趣。 五本书在连天的翻阅下逐渐变薄，化为知识储存在脑海中。 何素素给自己放空一天后，继续拿出纸笔来构思新故事，在主角人设定下来的基础上，设置相应的配角，根据成长线铺设对应的重要故事情节，以螺旋上升式的形态将故事几个阶段的内容确立下来。 再是起承转合，伏笔及揭露。 何素素又花费了几天才将这些创作前的准备给完成，足足写了将近十页信纸。她对将要写的故事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趁着脑海里涌现出的无数画面内容，她干脆直接拿了纸笔开始写故事的开头，写起来很*是顺畅，说是文思泉涌也不为过。 长篇故事的开头两万字很重要，头次投稿决定了是否能被杂志社看中刊登，也是衡量稿费的关键。 以往两次何素素都很慎重，琢磨了再琢磨，每段字句都斟酌了再斟酌，但这会她仿若返璞归真，只顺着脑海里最真切的想法，提笔落字，一气呵成。 等她写到当前故事开展的第一个截点，停留在最合适的剧情点断开章节，何素素长舒一口气。她放下笔，拿起信纸从头到尾通读一遍，对自己创作的内容很是满意。 因为是开头，她这回只写了三千字左右。都说万事开头难，万里长征第一步已经迈出，剩下的也就简单了。 何素素将写好的故事开头暂且收起来，准备休息下。 接下来几天，她沉迷于写文章，因为每天都写得很顺畅，脸上常带着笑容，也不觉着写作是门累人的事。 程时每回下训回来见到媳妇脸上的笑容，也忍不住跟着舒心一笑。素素在家不觉着无聊，写作顺利就好。 他也会好奇，试探着问：“素素，你写的故事能不能给我看一下？我还没一直没看过你写的文章呢。不能也没关系，尊重创作者隐私我还是知道的。” 何素素很坦然大方：“可以啊，你是我丈夫有什么不能看的。反正我写完也是要投稿，给杂志社编辑给读者看的。” 说着伸手打开书桌抽屉，拿出最近新写的稿子递给他。 程时听完嘴角向上扬了扬：“那我能第一个看到，是我的荣幸。” 他接过一沓文稿看了起来，素素的字迹娟秀文雅，没有任何涂改的痕迹，整篇看起来很是流畅。 程时逐渐看得入迷，对主角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见他事先学习相关知识，进入钢铁厂工作沉稳踏实，开始对厂里使用的机械有了思考，忍不住期待后面他能够有所作为。 期间主角所住的大杂院人文风貌，厂里几个工人时不时冒出的逗趣事，让人看了忍不住会心一笑。 程时将现有的文稿看完，赞叹：“素素，你写得太好了！我还挺期待这个陆阳后续在钢铁厂的作为的，你的文笔好，各个人物说话很有特色，光是故事开头就已经很吸引人了。” 以前就听说素素会写文章赚稿费，文采不菲，但处对象时更多的是谈天说地了解对方的性格为人，程时还是头回看到素素写的文章。 这会满腔都是佩服和自豪，为有素素这样的媳妇而骄傲。 何素素被他的夸赞逗笑：“你这么夸我，我可就全都当真了，对这个故事也更有信心了。这回从前期构思到动笔写开头都挺顺利的，一拿起笔来我这脑海里就不断冒着灵感，写完再回看也挺满意，应该能取得不错的成绩。” 程时点头肯定：“虽然我不是专业审稿的编辑，但从读者的角度很喜欢这个故事，你肯定可以的。” 何素素拿给他看稿不过是想听他夸赞，这会真听到了，也就不由自主地信了。 心里有了底气，再写起后面的文稿也更有动力，没过几天她就写好了初次投稿必备的两万字。 这天早上，她吃过早饭后见外头不算很晒，干脆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打开抽屉将早就放进信封的稿子拿出来，出门走去收发室。 到了收发室，她跟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在信封上写好杂志社的邮寄地址，等对方在上头贴好邮票盖好邮戳，何素素将邮寄的钱付了，也就搞定了。 忙完事后，她往回走。路上碰到叶嫂子带着闺女在和其余几个小朋友玩，何素素笑着和她打声招呼，约好有空上叶嫂子家坐坐，就接着往回走。 何素素原本想回家的，又转念想到从去县城采购回来后沉迷写文章这么多天，好久没见着三嫂和大宝二宝了。要见三哥就更难了，他白天去部队训练，晚上又难得见面。 虽然过两天又要去县城也能见到三嫂，何素素还是多走几步直接去二家属区。 从进二家属区一路上碰上不少眼熟的军嫂，个个笑着和她打招呼。 “素素回来啦？来找你三嫂是不？” “对，来找她聊聊天。” “自从你嫁去一家属区那边，基本上就没见着你，有空常过来玩啊。” “好的，多谢嫂子。” “素素，前些天还听大宝二宝念叨你这小姑呢，你回来了他们指定高兴。” “我也惦记着他们两个呢。” 何素素和那些搭话的军嫂随口说了几句，走到五号楼上楼梯到三楼，她敲门：“嫂子你在家不？我是素素。” “哎在家的。”很快听到苏玉的声音从里头传来，接着门打开。苏玉高兴道，“小妹你过来啦，快进屋坐。” 何素素熟门熟路进屋：“嫂子，我过来没提东西，你别见怪啊。” 苏玉佯装生气：“小妹你这说的什么话，这里也是你的家，回家哪需要提东西啊？” 说完，她朝房间里喊，“二宝，小姑过来啦。” 何素素往两个孩子房间望去，只见里头冲出一个小炮弹往她这边来，直接抱住她的腿兴奋喊着：“小姑你终于来啦！我都好久没见到你了。” “我最近在写稿子，一时就没时间过来。这不，一忙完就赶紧过来了。”何素素笑着解释。她还有点惊讶，这孩子往常也没这么热情啊。 二宝这才松开她的腿，仰头露出洁白的牙齿：“好吧，我原谅小姑了。” “去去去，别闹着你小姑。你去厨房拿绿豆糕出来请小姑吃。”苏玉哭笑不得使唤起二宝来。 “好嘞。”二宝赶忙迈着小短腿去厨房。 何素素看着他那胖墩墩的身子问：“嫂子，二宝看着是不是胖了点？” 苏玉点头：“是胖了点，这孩子爱吃肉，每回都跟他哥抢着吃，还经常吃糖和糕点。我正打算给他控制饮食，让他多跑动起来好瘦点。” 何素素赞同：“虽然说孩子吃得营养些好，但还是得控制下，给养壮实些就好了。” 两人说话小声，避免被孩子听到不高兴。 二宝兴冲冲地拿了包绿豆糕出来，打开拿了块给小姑吃。 何素素笑着接过：“谢谢二宝。” 她吃起绿豆糕来，这糕点用料扎实，绿豆味十足。早上出来这么一活动，吃块绿豆糕垫肚子也不错。 苏玉也拿了块吃，边交代二宝：“你只能吃一块。” 二宝咬着嘴里的绿豆糕，不情不愿应好。 吃完绿豆糕，他又去房间搬了玩具出来坐在客厅这边坐地上玩，美其名曰陪着小姑。 何素素听完忍不住好笑摇摇头。 苏玉去烧水出来泡茶，边问：“你最近在家光写文章了？我还想着好些天没见打算过去找你呢。” “嗯，我不是借了五本书回来吗，前些天光顾着看书了。从书里得到不少想要的知识，就开始动笔写文章，昨天才刚写完。我早上拿去收发室那邮寄，本来想回家的，又想着好些天没见着你们，干脆就走过来看看。”何素素解释。 苏玉笑了笑：“看书有得到想要的内容就好。你没事就常过来这边坐，晚上也行啊，正好你三哥还惦记着你呢。” 何素素笑着应好：“那行，我有空和程时晚上一块过来。” 苏玉说起正经事：“对了小妹，我之前不是在妇联那登记了信息让帮忙找工作吗，最近终于有了消息。妇联那边说咱这边部队小学有个老师的空缺，正好我学历也够，问我愿不愿意过去教书。” 何素素点头：“这是好事啊。” 苏玉：“我是想去的，大宝在里头读书我也能照顾到，就是二宝现在不到年龄上学，带去学校的话又不太合适。总麻烦陈大嫂也不好，她家孩子白天也去上学了，就想着问问白天能不能把二宝送到你那边去帮忙看着？” “这孩子不多事也不用你陪着，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偶尔留意下他就好了。我就怕放二宝一个人在家，玩火爬高摔倒什么的。” 第55章 看孩子。 何素素注意到，嫂子说这话时，看似背对着她们一心在玩弹珠游戏的二宝悄悄侧了胖墩墩的身子，余光恰好能够瞥见她，那小耳朵竖起来正盼着等她的回答。 二宝足够乖，年纪不大不小是可以自己一个人玩的年纪，只不过需要人在家看着，免得闹出祸端来。 她想了几瞬就应承下来：“可以啊嫂子，那等你上班就把二宝送到我家来吧，我俩还能做个伴。” 话音刚落，就见那小耳朵动了动，能看见的那一侧脸颊鼓了起来在偷笑，胖墩墩的身子又悄然转正回去。 苏玉听了高兴：“好，那就多谢小妹了。到时候我上班就把二宝送过去你那，下班回家正好顺路把他给带回来。有你帮忙啊，我省心不少。” 何素素不在意道：“这都是小事，反正二宝在我家也是玩，我时不时关注下就是了。不过我早上没那么早醒，午睡有时也比较晚醒，回头我再去打串大院的钥匙，你送二宝过来直接开门让他进来，再把大院门给锁上就是了。” 苏玉应好：“行，到时候我送二宝过去，他自个在院子里玩也不会吵到你。” 二宝闻言赶忙站起身跑过来向小姑保证：“小姑你放心，我肯定等你醒了再出声。” 何素素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好，我信你。” 姑嫂俩边喝茶边聊天，时间过得飞快。 何素素抬手看了下手表，见快十一点了，开口道：“嫂子，时间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刚才聊天中，苏玉知道小姑还得赶回去备菜，她点头：“行，我就不留你了，有空多过来坐坐。” 何素素笑着应好，在嫂子和热情的二宝送别下走出门下楼，往家的方向走去。这会日头晒了不少，她沿路刻意找了有树荫遮蔽的地方走，减少被晒的几率。 十来分钟的路程回到家，她浑身热得要命，先回房间拿了套衣服去厕所，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汗渍换上干净的衣服，走到客厅这边开了电风扇坐下吹凉。 等稍微凉爽下来，浑身舒服了，何素素才关了电风扇进去厨房。她和程时每晚睡前都会提前商量好第二天吃些什么，好方便备菜。 但这会何素素站在厨房，打开柜子看到里头放着的两把挂面，突然就改了主意想吃面了。 她又去拿了两个番茄出来，切了块猪肉准备待会做番茄肉沫汤面。 何素素越想越馋，动手准备起来。她拿着菜刀在案板上将猪肉切成片，再挥刀剁了起来。等猪肉剁成颗粒分明的肉沫，她也就停了手，这种程度的肉沫煮面正好吃。 接着又用方才锅里烧开的水淋到装有两颗番茄的盘里，用筷子翻动着番茄使其每一面都能泡到热水。 过了会她就两个番茄拿出来，轻松剥掉外头这层红彤彤的皮，露出内里更加红艳的果肉。 何素素用菜刀将两颗番茄切成块状，也就算备好菜了。 她今儿个心情好，煮面又比较简单，活都干到这了干脆直接开了煤炉灶起火，先把肉沫倒入锅里炒至变色，接着倒入块状番茄进去一起翻炒，很快番茄变得软烂翻炒出汁水来，变成沙沙的形状，下入酱油、盐调色调味。 估摸着差不多了，何素素往锅里倒水，鲜红的茄汁颜色变淡，继续加水到有半锅满。一把挂面有一斤重，她想着程时训练累饭量大，直接抓了半把放入锅里。 根根分明的挂面一落入热水中慢慢变软沉了进去，何素素换了筷子在锅里时不时搅拌几下，番茄酸酸甜甜的味道弥漫开格外开胃，还有猪肉的肉香味和挂面的面香味，凑在一起香得不行。 挂面上的面粉散开，汤汁也慢慢变得带点稠，整锅红彤彤的很是诱人。 这会程时回来了，他在客厅没见到媳妇走到厨房去：“你怎么直接煮上了？” 何素素回头看他：“我突然想吃面，就改煮番茄肉沫汤面了。这点面我还是可以煮的，想着让你试试我的手艺。” 程时闻言笑了笑：“那我有口福了。” 他帮着烫碗，直接从锅里装了两碗面端出去。 原本何素素还担心等他洗澡出来面都坨了，只见程时将碗放下直接坐了下来，解释：“早上在开会，没训练也就没怎么出汗，可以直接吃饭。这面闻着就香，我馋得不行。” 程时这么给面子，何素素笑了笑：“行，那快吃吧。” 她也端起碗吃面，先喝了口热乎乎的面汤，酸酸甜甜的还裹挟着肉沫一并入口别提多畅快了。 接着用筷子夹面吃，她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是这个年代最上等的鸡蛋挂面，每一根面条无比滑嫩带着鸡蛋味和小麦香，吸满了酸甜的汤汁，一口口咬起来特别好吃。番茄和肉沫混杂在其中，拌着一块吃简直是种享受。 程时呼呼呼地嗦着挂面，连带着番茄和肉末一并吃进嘴里，只觉得这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面条。 再喝上热乎乎的酸甜汤汁，在这炎热夏日反倒有种别样的滋味，好似吃不腻一般，特别清爽开胃。 他夸道：“素素，你这番茄肉沫汤面吃起来味道真不错，以前还从见过有人这么煮。” 三两下之间，他已经吃完一碗面。 何素素笑道：“我也是突发奇想拿番茄煮着试试，没想到味道这么好。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时常煮这种面。” 程时笑着应好，起身又去厨房装了碗面出来继续吃。 就连何素素也在吃完一整碗面后，没忍住又去厨房装了半碗面，当然里头面汤居多。她怪喜欢喝这酸酸甜甜的面汤来着。 这顿午饭，何素素和程时两人吃得痛快尽兴，嘴角都扬着笑容。 期间，何素素也和他说了过阵子嫂子去上班，要把二宝送过来家里的事。 程时对此表示欢迎：“可以啊，只要你能接受，有二宝过来陪你，你没那么无聊，我也放心些。” 他起身去厨房洗碗洗锅，接着夫妻俩回屋睡觉。 又过几天，何素素早上吃过饭出门去收发室，想着碰碰运气看看有杂志社的回信没。找工作人员一问，还真有。她拿了信高高兴兴回家，拆开看了起来。 信里还是那位熟悉的杂志社编辑口吻，他表示这次投稿的故事质量很高，几位杂志社的编辑看过都很喜欢，有预感等刊登在杂志上会受到广大读者的欢迎。 又夸了何素素文笔有所提升，构造故事的能力增强，行文中有返璞归真的简约，又能勾起读者的阅读兴趣。基于此，这回给的稿费是千字五块，汇款单上足有一百块。 这可是笔巨款啊。 何素素看完后乐得不行：“总算没有枉费我先前的一番努力，终于涨稿费了。” 一想到之后自己每写五千字投稿过去，就能赚到二十五块钱，何素素就心满意足了。 要知道她担心稿子不过又趁机给休息几天，一直没动笔接着把故事往下写。这会尘埃落定，自己也该重新动起来，尽快把五千字稿子写出来，赶在约定投稿时间之前寄出去。 要知道信末杂志社编辑连着提了两次，让她尽快写好稿子寄过去。 等到程时下训回来，何素素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乐得程时抱住她亲了好几口：“素素你真棒！” 落在程时温热的怀里，感受到从他胸腔传出来的激动，何素素笑弯了眉眼：“那是，我写出的文章还能差？” 就这样，何素素有了事情做，每天下午睡醒后就坐在书桌前写文章。 前回去县城，她顺势把储物格里最后一台电风扇给带了回来，就放在房间里。 中午开着电风扇吹着睡得老舒服了，午后写文章时不觉着热，心平气和下写出来的文字看着质量也高。 比起那些需要外出到厂里工作的人，何素素在家工作舒服又自由，她很满意这样的日子。 期间她还跟着跟着吴嫂子、方嫂子去叶嫂子家坐了一回，顺道又去吴嫂子、方嫂子家认了路，以后有什么事情想找人也不至于找不着。 吴嫂子她们知道何素素在家写文章能赚稿费，笑说一般没什么事都不敢过来打扰她，生怕扰了她的正经事。 她们先前就听说素素这姑娘文采好，能写文章赚钱，这会真见识到了只觉得佩服。 既觉得素素有本事，又想着难怪程团长会看上她，夫妻俩不管从相貌上还是能力上都匹配得不行。 十月中旬，苏玉正式去部队小学教书。她每天早上七点多吃过早饭，带着大宝二宝一起出门。路过一家属区时把二宝送到何素素家来。 何素素也就头回提早起床来迎接：“嫂子你放心去上班吧，二宝在我这不用担心，保管给你看得好好的。” 二宝到小姑这就跟在家似的，半点不陌生，挥挥手直说：“娘再见。” “你这孩子……”苏玉哭笑不得，看向小姑，“那行，小妹我就先去上班，辛苦你了。” “没事，嫂子再见。”何素素挥挥手和她告别，等见嫂子和大宝走远了，她才关了大院门。 二宝已经熟门熟路地在院子找了一处地方玩，还笑道：“小姑你这里有院子就是好，直接坐在地上也凉快。” 早上太阳晒不到这，院子里确实凉快。何素素招呼他进屋，告诉他暖水瓶的位置：“这里装了烧开的水，二宝你要是渴了就可以过来这边装水喝。” 二宝过来是带了他的小水杯的。 交代完何素素又觉着不放心，暖水瓶里装着热水，二宝又还小：“算了，你想喝水就喊小姑，我过来给你倒。” 二宝笑着应好：“知道啦小姑。” 何素素又去厨房拿了点绿豆糕出来放在客厅茶几上：“这里有糕点，你饿了就可以过来拿去吃。” 二宝开心应好。娘说他太胖了，一般不给他吃糕点，每天只能吃一颗糖，没想到来了小姑这边还能有点糕点吃，他可太开心了！ 何素素哪知道这孩子的小心思，交代完后就让他自个找地方玩，她去房间里拿了本《机械工程》出来坐在客厅看。 虽然说前阵子简单翻阅过五本书，了解足够的内容可以应付写正在连载的这个故事，但上回去县城时她也没把这五本书拿去还给图书馆，而是继续留在家里。 她一般只在下午睡醒后写文章，早上吃过早饭后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详细看起这五本书来，多了解些总是没错的，可以提升自己的见识开阔眼界。 于是家里，何素素和二宝同处一个空间里各干各的，互不干扰，偶尔交谈上几句。 等到临近中午，何素素看着时间准备去厨房备菜时，苏玉也下班顺路过来接二宝了。她身旁还跟着放学的大宝。 苏玉见到小姑笑道：“小妹，辛苦你了。” 何素素笑着摇头：“嫂子不用客气，二宝很乖的。” 二宝已经凑过去哥哥身旁，小声告诉他自己一上午玩了些什么，还吃了块绿豆糕。 大宝闻言眼里闪过羡慕，自从去上学，他最羡慕的就是弟弟可以每天待在家里玩，像现在跑过来小姑这边玩，也还有糕点可以吃。 苏玉哪管两个孩子在想些什么，笑着道别：“小妹，我赶着回去做饭，下午还得去上班呢，也不耽误你了。” “行，那嫂子你下午送二宝过来时，直接拿钥匙开门就好，我那会不定醒来没。”何素素直言道。 苏玉笑着点头应好。 等她们走后，何素素将大院门阖上，进了厨房备菜。 等到程时回来，吃饭时自然免不了问起：“早上嫂子送二宝过来了？你还习惯不？” 他昨晚就听媳妇说起，今天苏玉上班，要把二宝送过来的事。 何素素笑着点头：“送过来了，二宝自己玩自己的也不闹人，我就坐在客厅看书，还和他一人吃了块绿豆糕。反正挺习惯的，想说话时还能有个伴。” 程时放下心来：“那就好。小孩子爱吃糕点、糖果，回头你去县城的话再买些回来家里放着，好哄孩子。” 何素素笑着应好，知道他这是担心二宝闹腾的时候自己管不住闹心，好用吃的来诱哄。 之后的日子平淡又悠闲，何素素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起来时就能看到二宝自个在院子里玩，瞧见她从房间出来立马冲过来甜甜喊声：“小姑你醒啦！” 她去厨房加热早饭端出来吃时，偶尔二宝馋了也会跟着吃一点点。接着何素素看起自己的书来，二宝玩他的玩具。 姑嫂两人相处，自得其乐。 日子一天天过，转眼快到中秋。 何素素记挂着老家的爹娘，想着这会那头该是秋收抢收的时候，最费体力最累人，特意写了封信塞了好几斤肉票回去，交代他们千万别舍不得花钱，多买些猪肉回家炒了吃，好补充油水。 程时每月都会有肉票发放，但因着有屠宰场那边的门路买肉不用肉票，就一直攒着，正好可以寄过去给爹娘。 她问过公婆那边需不需要寄肉票过去，他说不用，爹娘工作单位有发，何素素也就不管了。 生鲜的东西不好邮寄，她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三斤猪肉脯和两斤干虾寄回去，如果爹娘那边难买到猪肉，有这些吃的话也能勉强补充些营养。 她现在攒了不少勤劳值，光是每天洗自己的衣服和午、晚两顿饭的备菜就能够赚3点勤劳值，写文章投稿也能有额外的勤劳值收入，兑换起东西来手头也就松了。 家里每回去县城买未来十天的吃食，有大半是她从购物系统兑换出来吃的，家里水果更是没有断过。她喊着程时每天陪自己吃水果，苹果、香梨、橘子……轮换着吃。 程时忍不住笑道：“自从娶了你之后，我这日子简直跟神仙一样。战友们还笑我，说被你养得面色好了不少。” 他以前在饭堂吃饭，虽然说每天都能吃上肉，但肯定比不上现在家里的伙食的，更加不会去买水果吃。 对此何素素骄傲笑道：“那是，结婚不就是两个人组成家庭过上更好的生活吗？要不然结婚做什么。” 程时听完觉得有道理，笑着应是。 月圆中秋，是难得的团圆日子，国人向来重视。去年在电影院工作时，何素素还得了份节礼，有方糖、瓜子不说，还有稀罕的月饼。 这天吴嫂子她们聚在自家里，何素素提起中秋这事，大家可就有话聊了。 吴嫂子：“咱家属院这边过中秋没什么稀奇的，就各家过各家的，不像端午的时候妇联还会组织大伙凑一块包粽子。这月饼多稀罕啊，我们也不会做。” 方嫂子点头：“是啊，像我家过节还得往老家那边多寄十块钱说是过节费，说什么我家男人不在家里陪爹娘过团圆节，就多寄点钱回去孝敬孝敬。这个月家里又得勤俭着些过日子了。”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家里有三个儿子一个闺女，她家男人虽然每月津贴不少，但得寄三分之一回去老家养爹娘，平日里勉强能过。但像中秋这样多寄十块钱回去，日子就得过得紧巴巴喽。 方嫂子既觉得公婆过分，无非是想扒拉自己的钱去养小叔子一家，无奈自家确实没在老家那边，不用伺候公婆，这钱也没理由不给。 她是提起一次就生气一次，气这么多年，现在说出来也平平淡淡了。 叶嫂子知道她的苦处，安慰道：“那就平时少吃点，中秋那天多吃些，你们一家子能聚在家属院这边，也算团圆了。不用孝敬公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你呢。像那赵翠花家，来了个婆婆跟个祖宗似的，干活慢了挨骂还没得吃，闺女还得受她磋磨，才叫日子苦呢。” 家属院这边，也有不少户是婆婆跟着过来这边住的，婆媳矛盾激发下天天鸡飞狗跳。她们私底下不知道庆幸过多少回，还好自家公婆没跟过来。 方嫂子听她这么一说，心里也就舒坦了。每月花点钱寄回老家，自家勤俭些能换来舒坦日子过，也算划算。 何素素默默她们说话，而后道：“是啊，我打算这回去县城买多点吃的回来，中秋那天做丰盛些吃一顿，也算过节了。” 叶嫂子笑道：“你们夫妻俩怎么过那都是好日子。我家也打算买只鸡回来，家里孩子天天念叨着想吃炸鸡腿，难得过节就满足他们一回。” 吴嫂子调侃：“还炸鸡腿多费油啊，难得见你这么大方。” 叶嫂子：“这不是过节吗？” 方嫂子也说起自家打算：“我打算买条五花肉回来，做道红烧肉给家里那些个小子吃。再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卖红虾酥，这零嘴最好吃了，买一斤回来放家里能吃好些日子。” 大家就着如何过中秋聊了起来，又说起家属院里一些新鲜事，各种八卦应有尽有。 等送走三位嫂子，何素素坐在客厅椅子上吹电风扇，调出购物系统光屏打算看下有什么东西好兑换了。 她看到光屏上显示的第一样东西，忍不住轻笑出声。这购物系统还挺识时务，端午节推给她粽子，这会中秋节推给她月饼，还有好几样口味的月饼。 排在最前面的是咸蛋黄莲蓉馅月饼，何素素看了下详情页介绍才知道这月饼里竟然放了咸蛋黄，莲蓉的话是白莲子经过特殊手法炒制而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旁边还有五仁馅月饼，就是市面上最常卖的月饼，和去年电影院发放的月饼一样。那味道去年何素素尝过，还挺不错的。 另外有红豆陈皮月饼，看名字何素素猜是甜口月饼，再一看详情介绍果然，红豆经过特殊手法炒制成馅，里头掺和了陈皮末，整体味道偏甜。 再看价钱，咸蛋黄莲蓉馅月饼一斤有四个，兑换需要4点勤劳值。五仁馅月饼则一斤有两个，去年电影院发的五仁馅月饼一个有一斤重，系统的相对要小一些，兑换需要2点勤劳值。红豆陈皮月饼一斤有四个，兑换需要2点勤劳值。 攒了不少勤劳值俨然已经是富户的何素素直接大手一挥，兑换了两斤咸蛋黄莲蓉馅月饼，五仁馅月饼和红豆陈皮月饼各一斤。 她想了下又将三样月饼多兑换了一斤。 等去县城时借着从百货商店买到的借口带回来，也好给娘家和婆家各寄点月饼当做节礼。 娘家那边是她惦记着的，婆家虽然未曾见过，但上回公婆寄来的见面礼很是用心，结婚后也寄了回各种票证和沪市点心过来，总得回点礼才行。 因为喜欢程时，她也想对程时的爹娘好些。不说处好婆媳关系，起码明面上过得去有来往，程时见了也好放心。 何素素如是想着。 第56章 部队中秋。 又一次去县城，何素素把看完的五本书一齐带上，准备拿去图书馆还了，顺带再借些书回来。 她爱上了早上闲来无事坐在客厅悠闲看书的日子，既能打发时间，又能增长学识。 自从高中毕业后，已经好久没有这种从书籍中汲取知识的感觉了。而且高中那会她纯粹是为了不让同学们看低，才认真学习想要考试取得好成绩，这会则是真心实意地想要看书。 到了县城，她和苏玉下车后直接往副食品店走。一走进店里环视一圈，意外发现居然有活虾售卖，价钱的话一斤八毛九。 有人忍不住说道：“价钱是贵了点，猪肉一斤也才八毛二。” 工作人员听了不高兴：“我们这活虾可是半夜从隔壁县捞起来，一大早送到店里来的，新鲜得很，这人力物力在那，卖这价钱也是应该的。” 何素素和苏玉听了也觉着有道理，也就是隔壁县临海，副食品店才能有机会卖活虾，平时想买还买不到呢。得亏她们今儿来得早，没见进来的人好几个都买了活虾吗？ 何素素干脆走过去：“给我称两斤活虾吧。” 苏玉也跟了过去：“我要一斤活虾。” 工作人员二话不说，用网兜在大水桶里捞了虾起来过称。 何素素接过一网兜虾，有点遗憾：“可惜等我们中午带回去，这些虾估计都死了。” 苏玉不在意：“死了也是新鲜的，买回去中午就能煮来吃。倒是你买了两斤，一顿估计吃不完。” 她现在上班，每十天来县城采购的事也很重要，一家要买的东西不少怕小妹一个人没办法买两家的肉菜，苏玉都是把每月休息的时间放在逢十的日子。 何素素也觉得两斤虾多了点，但难得碰上一回：“那就晚上再吃一顿虾，今天家里的肉菜就是虾了。” 她们俩各自又去挑了些别的肉菜，排队结账。 等出了副食品店又去屠宰场买肉，知道小姑又要去图书馆，一出来苏玉就说道：“行吧，小妹你去图书馆，我先去百货商店看看，马上中秋了得多买点东西才行。” 何素素笑着应好，背上一竹篓东西往图书馆去。她包裹里装着五本书，手里还提着一网兜的虾，这会因为缺水噗通噗通地跳着，又慢慢安静下来。 到了图书馆门口，她把那网兜虾给放进竹篓里，才走进去。 先到柜台办理东西暂存，何素素又问：“同志你好，我想问下怎么还书？” 说着她把包裹里的五本书拿出来。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在这里就可以办理还书，借书证拿给我。” 何素素从衣服口袋拿了借书证给他。 只见工作人员拿出大本笔记本，从一个月内翻阅起来，一页页翻过等找到对应的借书号，拿笔将那五本书的信息从上头划掉，顺手将五本书放到一旁已经有七八本书上边垒起来。 “好了。” “谢谢同志。” 何素素接过借书证，直接上二楼去。她最近对*国内工业发展挺感兴趣的，又走回上次那间教室，从里头再次挑了五本相关内容的书，粗粗翻阅确定是自己能看得下去的，就直接走回一楼去办理借书。 重新背上背篓挎上包裹，出了图书馆，她直接往百货商店走去。 虽然从购物系统兑换了月饼可以直接拿回去，出于谨慎何素素还是想过来看看这边有没有供应月饼卖，有的话就多了一重保险。 进了百货商店，何素素走过去时节特供柜台看，就见售货员不耐烦地回应询问的顾客：“都说了月饼半个小时前已经卖光了，没有就是没有，别再问了。” “什么时候再有货？我也不知道，先准备好月饼票吧，有货的话会在门口黑板写明的。” 买月饼要月饼票，但这月饼票一般是一些重点国营厂发给技术工人的福利，很难得。 部队这边虽然说没发节礼，像程时这个级别也能发到三张月饼票，每张都是一斤的份量，前儿刚拿给她，还在她的衣服口袋里呢。 何素素若有所思，逛了百货商店一圈，手里提着刚买的一斤大白兔糖和一斤绿豆糕，那么多糕点里她最爱吃的就是绿豆糕。 等走出百货商店，她物色好适合交易的对象和人走到附近的巷子里，将三张月饼券都卖出去，换回来两块多钱。 这还是何素素头回做这种交易，反正三张月饼券放在手头上也是浪费，不如换点钱。 将钱收进衣服口袋里，何素素往供销社走，和三嫂凑齐后等着坐车回家。 进了家里厨房，何素素开始整理买回来的东西。 网兜里两斤活虾已经一动不动全死了，何素素干脆找了个盆装着，中午和晚饭两顿给解决掉。淮山、黄瓜、白萝卜等放在蔬菜筐里，豆腐哪怕今天不吃，也得先给煎起来放着，半只鸡和猪肉排骨则放到隔水盆里免得坏掉。 之后她又从购物系统里把早先兑换好的东西拿出来，五斤大米倒入米桶，五斤面粉一袋子放到柜子里，红薯则放到另外一个柜子。 她和程时平常吃白米饭居多，偶尔早上蒸红薯吃改善口味，面粉的话偶尔程时有空也会烙面饼吃，或者何素素给蒸成白面馒头做早餐，消耗得挺快。 接着拿了两把鸡蛋味挂面放到柜子里，她和程时都挺爱吃面的，自从尝过番茄肉酱汤面后，又煮过酸菜肉丝汤面、蔬菜荷包蛋汤面、冬菇肉酱汤面等。 何素素将所有月饼拿出来放到厨房吊柜里，接着开始备菜。 回来路上她听几个军嫂们说过怎么吃这虾，可以直接水煮再调个酱汁蘸着吃，也可以葱姜蒜爆炒香来吃。 中午干脆就先吃水煮的吧，虾用水洗过放一旁，切好葱姜蒜备着，再把菜心给洗了也就好了。 等到中午程时回来看到有虾还挺惊讶的，他照着素素说的直接将虾水煮变色捞起，再炒盘菜心，等去洗个澡出来，夫妻俩开始吃午饭。 何素素还挺期待吃虾的。她上手拿起一只虾剥壳，去头去尾去壳后约莫有半指大小，蘸上由葱姜蒜还有酱油、油炒香的酱汁放入嘴里，味道很是不错，咬起来肉质紧实还挺鲜甜。 她不由得夸道：“这虾还挺好吃的。” 程时也在剥虾，他还没吃，既然上手了打算把全部虾都给剥壳了，这样子素素吃起来也轻松。 他闻言笑道：“虾味道是挺不错的，以前部队食堂有炒过一回，那些素来吃饭跟打仗似的战友难得有耐心剥壳吃。不过虽然隔壁县就临海，我们这边也少有海鲜供应。” “今天也是碰巧遇上了。”何素素笑道，“咱今晚再试试葱姜蒜爆炒虾是什么味道，肯定更香。” 程时笑着应好。他剥虾速度挺快，三两下将一盘虾全部剥好，起身去洗手后再回来坐下吃。 何素素享受着程时剥好的虾，直接用筷子夹了蘸上酱汁就能吃，不用剥壳就是畅快。 她说起月饼的事：“对了，我上午去百货商店看到有月饼供应，就把三张月饼票全用了买月饼回来。中秋是团圆节，我们干脆寄点月饼给两边爹娘？” 程时点头：“可以啊，你不说我还没想起这回事。咱这边也没什么特产，要不再各寄五十块钱给他们？” 他爹娘那边倒是不缺钱，但儿子孝敬的他们也高兴，岳父岳母那边他也得表下心意才行。 何素素点头：“那行，上回我朋友寄过来的奶疙瘩你也尝过味道还不错，正好有多的就寄点给两边爹娘也跟着尝尝。” 她爱吃奶疙瘩，先前借着朋友的借口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些带回家来。 程时平时不爱吃糖，尝过这奶疙瘩也说好吃，在家里没事就爱拿一颗放嘴里吃。她上回索性就一次性兑换了三斤放在家里，随时能吃。 程时点头：“行，那就这么办吧。” 何素素应好：“那等我收拾下，明天就拿去收发室那边邮寄出去。” 程时算了下：“中秋那天我应该能休息，到时候在家里陪你。” 为了过年攒出长假来，他很多原本能休的假都省去了，婚后一忙起来也没什么时间陪素素，更加没带她去县城玩过，程时心里是愧疚的，好在素素足够包容。 像这回中秋按理能放假，他干脆也给休息一回。 闻言何素素高兴道：“那太好了，我今天买了不少肉菜回来，中秋咱两人一起做顿好吃的，包饺子也行。” 碰上大节日包饺子好似也有了不同的意头，吃饺子跟团圆差不多一个意思。 程时笑着应好。 隔天，何素素将收拾好的两个包裹拿去收发室邮寄。 从购物系统兑换出来的三种月饼，她在两个包裹里凑了凑各塞了一斤，多了就怕回头回信提起和月饼票对不上反倒容易出差错。再就是各放了一斤奶疙瘩和五十块钱。 寄包裹肯定要顺带写封信寄回去的，何素素昨晚给爹娘写信时，也提醒程时给公婆写封信，分享下部队这边的生活也是好的，让他们放心。 于是夫妻俩分坐在房间书桌两旁各自写信，时不时交谈几声，都默默在信里头夸对方的好，好让爹娘放心。 转眼到了中秋，这天部队小学放假，苏玉不用去上班也就没送二宝过来。 她本来还想喊小姑夫妻俩过来家里吃饭的，何连州说夫妻俩结婚后过的第一个团圆节，让小妹和程时自己过好了，她也就歇了这点心思。 何素素本来想提些节礼过去，苏玉笑着拒绝：“小妹不用这么客气，咱两家这么亲近哪里用得着送节礼，平时二宝在你这没少吃糕点糖果，就当你已经送过好了。你看我也没准备，你送过来我也不好意思收啊。” 何素素听出三嫂不是说客气话，干脆也就顺着她的意思同意了。 小孩不用上学，明显感觉家属院这边热闹不少，早上就开始在外头玩开了嚷嚷起来。 何素素还在睡梦中被吵醒，翻了个身滚到程时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 程时难得休息，娇妻在怀哪舍得早起，索性也放纵自己，伸手揽住何素素的细腰，将她抱在怀里接着睡。 等到夫妻俩前后醒来时，已经是快接近十点了。 程时稍微早起些，起身去洗漱后进厨房蒸了红薯，又炒了点酸菜。何素素洗漱过来，夫妻俩坐在饭桌前吃早饭。 何素素好笑问他：“怎么样，睡懒觉的感觉如何？” 程时像模像样点头：“挺舒服的。” 偶尔放纵自己睡懒觉舒服，抱着媳妇睡懒觉更是舒服至极。 等吃过早饭，程时去拿了面粉出来准备和面。夫妻俩打算中午这顿吃饺子，晚上再炒肉菜吃。 何素素不会和面，她自认力气不够，也怕把握不准那度，这种难活还是交给程时好了。她则进厨房去剁猪肉，这是不算辛苦还挺机械的活，挺适合她。 等两斤三分肥七分瘦的后腿肉全都剁成肉糜后，何素素将其装入盆中，又去将两颗大白菜摘叶洗净，用菜刀切成白菜末，与剁好的肉糜混在一起，用筷子搅拌均匀。 今天打算包白菜猪肉饺，馅料准备得差不多了，只差调味。要下多少酱油多少盐，何素素拿捏不好度，干脆留着等程时来弄。 她走出厨房，就见程时站在饭桌前，双手袖子撸起露出劲瘦有力的小臂，正揉搓着面团排气。 何素素见状又回厨房拿了菜刀出来给他：“里头白菜猪肉馅我准备好了，就等你去调味。” “好，我这边也快好了。”程时接过菜刀，将已经搓成长条的面团切成一个个小剂子。 何素素见到了自己熟悉的环节便道：“擀面皮交给我吧，你去把那馅料调好味，出来也就能包饺子了。” 程时自是应好，转身去厨房忙活。 何素素先前擀过面皮，这会拿着擀面杖熟练地上手。等程时调好馅料出来，她已经擀出不少饺子皮。 程时先前没有包过饺子，于是她放下手头上的活先教他包饺子。 何素素包出来的饺子馅料饱满，掐出来的褶子也很好看。 程时是个好学生，包出来的饺子像模像样也很饱满，掐出来的褶子也还能看。他笑道：“看来只要跟对老师，包饺子也不难。” “你就夸吧你。”何素素好笑摇摇头，心里却是高兴得很。 于是程时接着包饺子，她则擀面皮，等所有面皮都擀好后，也跟着开始包饺子。 夫妻俩好一顿忙活，包了一桌子饺子有多，中午这顿吃了，还能留着平时早餐蒸着吃。 问过素素的意见后，程时拿了饺子去厨房煮，水煮一小锅再用猪油煎上一小锅，剩下的全部上锅蒸熟也好放凉了放起来。 何素素则收拾着饭桌上的残局，把残留的面粉末给擦干净，擀面杖和盆收进厨房等着待会和吃过的碗筷一起洗。 很快一人一碗水饺煮好，再来上一盘煎得金黄酥脆的煎饺，也就可以开吃了。 何素素最先夹了个煎饺吃，饺子皮煎得酥脆喷香，里头的白菜猪肉馅还冒着汁水，咸香可口，特别好吃。 她不由得感叹：“这饺子果然还是得煎着才好吃，往常家里包了饺子不是蒸就是水煮，我还是头回吃煎饺。” 程时尝了个煎饺也觉得味道特别好：“就是比较费油，不过这味道香，偶尔几次这么煮也是值得的。” 这年头每月打油的邮票有定量，多的油只能靠买了猪肉回来煸炒出猪油炒菜，所以比较少做煎炸的菜。他也是刚才起了兴头，才煎了一小锅饺子，没想到味道这么好。 何素素对此很是赞同：“对啊，哪怕平时省点油，偶尔尝这么一回也够回味了。” 话说着，她不由得又夹了个煎饺吃。等吃了五个煎饺后，何素素才开始吃碗里的水饺。 水饺煮过入口饺子皮柔软，一咬更是溢出吸满的汤水，内里的白菜猪肉馅同样好吃，就是味道比煎饺的要淡些。可能都散在汤水里了。 程时吃煎饺觉着好吃，吃水饺也觉着很是不错。他基本上一口一个饺子，嚼那么几下就直接咽下，爽快得很。 他提议：“等以后我休息的时候，还可以再来包饺子。平时吃惯了米饭和面条，偶尔吃顿饺子香得很。” 像以前在饭堂，少有包饺子的时候，他平时吃饺子的次数也就很少。 何素素自然应好，亲手包出来的饺子吃起来是要香些。她是容易犯懒，但和程时一起包饺子也费不了多少劲，夫妻俩共同忙活一顿饭怪有意思的。 等吃过饭，程时去洗过锅碗瓢盆后，夫妻俩一起回房间睡觉。 午后，程时不怕日头晒，扛着锄头在菜地那修整起边缘来，弯腰随手拔掉长出来的杂草。 何素素搬了张椅子在门口坐着，看他劳作的身影也觉得很帅，菜地里长出翠绿一片，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能摘了菜吃，不用去跟邵嫂子买了。 等程时打理完菜地，闲着也没什么事，他提议：“要不我们俩去政委家坐坐？” 本来中秋应该上三舅哥家坐坐的，但三舅哥今天没得休息，他们昨晚散步时就过去何家坐过了。 何素素点头应好。张政委和程时关系好，平时多有照顾，邵嫂子也热情，不过她还从未自己跟邵嫂子走动过，这会正好过去看看。 于是夫妻俩走过去邵嫂子家，张政委也在家，得到了他们的热情招待。程时和张政委聊天，邵嫂子则拉着何素素话家常。 邵嫂子：“素素，最近孩子生病我一忙就没过去找你。你现在认了路，没事就常过来坐啊。” 何素素：“嫂子没事，我也是想着许久没见，趁着今天程时休息，和他一起过来看看你。我平时忙着写文章，也少有出来走动。” 邵嫂子笑着点头：“你这孩子就是客气，写文章是挺忙的，你忙完你的事才是最重要的。我有听吴慧玲她们说起过，平时也不敢去打扰你。” 一家属区里的嫂子们私底下也八卦，都知道新搬过来的程团长家属是个安静的，平日里不怎么出门，听说是在忙着写文章赚钱呢。她家伙食也是好，顿顿都能闻到肉味。不过啊夫妻俩都能赚钱，又还没有孩子，吃得好些也正常。 邵嫂子自然也有听过这些话。 何素素弯起嘴角：“嫂子你如果上门来，那我肯定是有空招待你的，再忙也得放下手头上的活。” 邵嫂子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我可都记着了，有空就上你那坐坐。” 何素素应下：“我随时欢迎。” 约莫坐了一个小时，程时和何素素起身道别，漫步走回家。 时候不早，程时回家歇了会进厨房忙活，何素素也跟着进去打下手。 平时两人吃饭一般就煮一肉一菜，正好能吃光也能吃饱，今儿中秋难得奢侈准备做四道菜。 冬菜焖排骨、蒜苗炒回锅肉、葱炒鸡肉和炒春菜。程时负责炒，何素素帮着备菜，夫妻俩忙活起来速度很快，又井井有条。 冬菜焖排骨这道菜自从上回何素素教程时煮了一回，他尝过后连着夸好吃，头回知道排骨有这么个煮法这么好吃，之后家里时不时会做这道菜。像中秋这样的好日子，自然免不了做这道菜吃。 等到六点多，四道菜先后出炉端上桌，程时去烫碗装白米饭，何素素则去泡了两杯菊花水出来，待会好边吃饭边喝。 相对坐在饭桌前，程时笑了笑：“素素，这是我们过的头个中秋节，希望以后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何素素举起装有菊花水的杯子和他的碰了碰，肯定道：“会的，我们一起努力。” 两人吃起饭来，时不时聊几句。 冬菜焖出来的排骨咸香入味，排骨肉松软一咬即脱骨，若瘦肉边缘还能带上点肥肉，入嘴更是香。回锅肉带着些许辣味，五花肉冒着油汁，连着蒜苗一块吃也不觉得油腻。葱炒出来的鸡肉有别样的味道，鸡肉咸香不说，内里更是嫩滑。这个时节的春菜吃起来有点微苦，又很爽脆，连带着炒出来的菜汁也是好喝。 夫妻俩吃得尽兴，四道菜还吃剩一些，干脆收拾放起来，明天中午直接加热了就能吃。 晚上他们出门去散步，抬头就能看到皎洁如玉盘的明月，在月光下牵手散步似乎也有了别样的韵味。 回到家里，何素素去拿了三种月饼出来，介绍给程时听都是什么馅。 程时惊讶：“今年月饼口味居然这么多样，往年都只有五仁月饼这一款，跟个大圆盘似的。” 何素素解释：“我也惊讶来着，想着难得有三种口味，莲蓉咸蛋黄馅听着多稀奇啊，还有陈皮红豆馅听着也不错，干脆就各买了些。给两边爹娘寄过去的也是三种口味，得亏这两种月饼个头小，要不然三张月饼票还真不够用。” 反正程时不会去百货商店过问卖了什么馅月饼的事，自然也就随她解释了。 当下，她拿了菜刀将三种月饼切开，两人吃了起来。 五仁月饼是一如既往的味道，放了不少材料吃起来味道丰富，很有嚼劲。 莲蓉咸蛋黄馅月饼没有辜负她的期望，莲蓉皮吃起来有淡淡的甜味，内里的咸蛋黄吃起来咸香又沙沙的，组合一起正好综合了莲蓉的甜味，很是好吃。 陈皮红豆馅月饼则和预想中的一样，很甜，不过陈皮香混在其中还怪清新的。 何素素吃的莲蓉咸蛋黄馅月饼最多，其余两种月饼也吃了点。程时也爱吃莲蓉咸蛋黄馅月饼，不过他胃口大，把剩下的月饼都给吃光了。 何素素笑道：“厨房里还放着有月饼呢。” 程时：“可以留着平时当点心吃。” 等到夜里，夫妻俩自然免不了好一顿亲热，程时格外热情，何素素兴致高自然也配合着。 第57章 置办冬衣。 中秋一过，天气逐渐凉爽起来。 都说一场秋雨一场寒，连着下了好几场雨，家属区的人也把身上的短袖换成长袖，慢慢地又套上了外套，才勉强保暖。 何素素晚上睡觉盖薄被也有些凉，索性趁着日头好，把陪嫁的那床六斤棉被从衣柜里拿出来，挂到院子里竹竿上晾晒，这样子晚上就能盖上了。 她抬头看了下蓝天白云，秋高气爽，琢磨着过不了多久又得降温。 过来部队时是夏天，她带的衣服多数是夏衫再加上两三件长袖，这阵子应付着天气变化勉强够穿。但最抗寒的棉袄棉裤却是没有带过来，再过阵子或许就找不到衣服穿了。 在写信交代娘帮忙把棉袄棉裤寄过来和自己重新买冬天穿的衣服之间，何素素没多犹豫选了后者。 老家那边的棉袄棉裤就留在那，等过年回家的时候自己也不用带太多衣服回去，到哪都有得穿。 程时天天开衣柜拿衣服放衣服，自然有留意到媳妇的衣服多是夏衫。 他提醒道：“素素，马上天会更冷，家里攒了不少布票，你看看是买了布票棉花回来做衣服还是直接买成衣都行，棉袄和毛衣这些都得备上了，免得回头冷到。” 何素素点头表示自己明白：“我也正盘算着这件事呢，等下回去县城的时候到百货商店看看。我针线活不行，有合适的成衣就直接买，没有的话只能买了布料棉花麻烦嫂子抽空帮我做身衣服了。” 话是这么说，她心里已经倾向于在购物系统里直接兑换棉袄棉裤和毛衣。 现在自己可是勤劳值大户，兑换这些在百货商店里卖得贵的衣服也不在话下。而且购物系统里的款式更好，用料也扎实，买起来更是方便，不用受供应的影响，再好不过了。 同样的，朝夕相处间她对程时的衣服心里也有数。 这人平时大多穿军服或训练服，里头常年穿的白色背心，也就那么三四件轮流替换着。有一两件白色背心领口都磨破了，也没买新的。冬天就一身军大衣，一件毛衣在那。 那黑色毛衣估摸着也是穿久了，领口、袖口还有胳膊肘处都起了毛球，稍微有点变形。 她笑道，“我看你冬天的衣服也没几件，回头有合适的再给你买件毛衣吧，贴身的衣服裤子也得买，穿暖些才行。” 程时摇头：“我那些衣服能穿就行，用不着买，素素你买自己要穿的衣服就行。” 何素素坚持：“那不行，总不能光顾着自己不顾你吧。放心好了，你的衣服我来搞定，虽然说冬天怎么过都是过，但你这娶了媳妇和没娶媳妇时总要有些不一样的。” 程时听了这话嘴角忍不住上扬，很是高兴，也就应了下来：“行，那你看着帮我置办衣服，让我享受下有媳妇的好。” 何素素笑着应下。 恰好五千字稿子刚寄出去，不用急着写后面的故事内容可以休息会，午后何素素睡醒坐在客厅里，和二宝各吃了一块糕点，等小孩子坐在地上玩纸皮青蛙，她则调出购物系统光屏。 何素素有目的地挑选起衣服来。 购物系统是有灵性的，她点进去一样冬天衣服里看了下详情介绍，再退出时就会自动推荐一些冬天衣服，款式各异但都挺好看的。 何素素最先挑选自己穿的衣服，一件淡黄色袖口印有五角星的毛衣，一件天蓝色的棉袄，还有两条夹棉的长裤。 这里头长裤是最便宜的，一件只需要2点勤劳值，毛衣稍微贵些一件要3点勤劳值，天蓝色的棉袄最贵足足要8点勤劳值。 若不是怕一下子拿出来太多衣服，她还想再兑换一件毛衣，想了想还是等过阵子再买吧。 何素素又看了下男款的衣服，给程时挑了件藏青色的毛衣，两身贴身穿的衣服裤子，据详情介绍说是含棉量百分之一百，很是暖和。 她和程时做夫妻这么久，大概也知道他的身形尺寸，购物系统里买衣服是照着尺码买的，何素素对比了下尺寸，估摸着差不多就先买了下来。 毛衣宽松些没事，两身衣服裤子直接取出来和衣柜里程时平时穿的衣服比对了下相差无几，也就放心收回储物格中放着，等下次去县城时找机会拿回来。 一番大购物后，何素素再看购物系统里勤劳值那栏还是有很多勤劳值，半点不用发愁，不禁笑弯了眉眼。 很快到了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买了不少肉菜回来，顺带也把给两人买的衣服全都带回来。 饶是程时有所准备，也被这么多衣服惊了眼。他心里高兴又忍不住说道：“给我买这么多衣服做什么？省下的钱都可以再给你买两三件衣服了。” 何素素笑道：“那也不能我穿得暖和，你还穿着不知道穿了多少年的衣服吧？” 她拿起买给程时的毛衣和衣服，“这毛衣我看了第一眼就觉着这颜色适合你，穿起来肯定好看。两身衣服裤子都是贴身穿的，说是棉布做的穿着舒服还保暖，等冬天到了你贴身穿着正好。” 程时看着这些衣服，越看越喜欢：“多谢素素，我很喜欢。” 他拿过衣服在自己身上比划两下，“这尺码也合适，还是你了解我。” “那是。”何素素拿起自己那几身新衣服给他看，“你看我这些衣服，难得颜色都挺漂亮的，我看着也喜欢。棉袄毛衣不说，裤子也是夹棉的，回头不够暖里头再多穿条裤子，肯定暖和得不行。” 程时也能欣赏到这些衣服的美：“真好看，你能买到喜欢的衣服就好。” 何素素笑了笑：“是啊，这趟去县城真是赚到了。” 这些新衣服买回来，自然得洗干净晾晒过才能收进衣柜里。 夜里程时洗过澡洗衣服的时候，顺带把素素新买回来的衣服全都给洗了给晾晒起来，这样子明儿日头一晒，天冷的时候就能穿了。 将所有衣服晾晒到竹竿上后，程时回到客厅见时间还早，和素素打了声招呼，索性把衣柜里冬天的衣服都拿出来洗一遍晾晒起来，这样子回头衣服就全部能穿了。 何素素看着他勤劳洗衣服的模样，嘴角带着笑。她平时每天洗自己换下来的那身衣服已经是勉强了，还好家里有个勤劳的男人可以把这些活给干了。 要是家里大院敞开门，被家属院路过的人看到程时在洗衣服怕是得吃惊到不行，回头又在军嫂里传出如“程时家的也太懒了，程时白天在部队训练那么累晚上在家居然还要洗衣服”之类的话。 她听吴嫂子们说过，她们家的男人在部队训练累回了家就跟个祖宗似的，啥也不动啥也不干只想休息，别说做饭，洗碗洗衣服什么都是她们的。 有了对比，程时的一些优秀品质更加显得难能可贵。不过要是不是有这些品质，何素素也不乐意嫁给他呢。 于是当晚，程时便感受到了来自媳妇的热情，何素素好好奖励了他一番。 天气逐渐变凉，不知何时已经入了冬。 何素素翻出早先买的毛衣穿上，夹棉的裤子穿在身上更是暖呼呼的。 程时也是拿出那身藏青色的毛衣穿上，内里穿着素素给他买的贴身衣服裤子，难得在厕所对着镜子照了好一会，好像就像素素说的，穿藏青色毛衣要比穿黑色的毛衣帅一些。 他故意穿出来在素素面前晃一圈，如愿听到那声夸赞，才又去套上训练服。 等到晚上程时忍不住反馈：“素素，你买的这身贴身衣服裤子确实好穿，舒服不说还挺暖和的，我今儿站在训练场上带兵训练，吹了一整天的风也不冷。当然，毛衣也很暖和。” 其实哪怕到了冬天，一训练起来也很容易出汗。程时冬日里经常内里穿件白色长袖套上训练服也就算了，冷风一吹有些冷，一动起来浑身出汗就不冷了。 但这会穿上内里穿上贴身的衣服裤子，也就比平时再多件毛衣，站在训练场上就暖和不少。哪怕是后来训练起来出汗，也不会说很难受。 这种感觉还不赖，挺好的。 宋团长瞧见了还调侃他：“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也是知暖知热的人了。” 程时笑着应下，自豪地夸起素素的好，自己这身上的行头可都是素素给置办的。 这会听了他的夸，何素素也高兴：“那挺好的，说明那售货员没有骗我，这两套贴身衣服裤子买得值当。” 等到天气再冷些，何素素穿上新买的棉袄。 棉袄自然是暖和的，再加上漂亮的天蓝色，光是瞧着心情就很好。二宝瞧见小姑穿了这身衣服，也一个劲地夸：“小姑你真漂亮！” 直把何素素乐得不行。 她稀罕这身棉袄，在家有时候懒得穿毛衣，直接里头一件长袖，套上这身棉袄就暖和得不行，走出去外头都不怕冷风吹。 但再好穿的衣服穿久了难免有些脏，于是将棉袄上脏的袖口、胳膊肘、领口脖子处简单洗了晾晒起来，何素素拿衣服穿的时候，看见衣柜里程时穿旧了的军大衣，干脆拿出来套自己身上。 以前听爹说过，如果谁家能有一身军大衣穿，那走在整个村子里都是极有面子的。 军大衣在他们那个年代是最暖和的衣服，谁家出了个当兵的儿子，旧的军大衣都是传给爹娘还有兄弟穿。 程时也是今年新发了一件军大衣，旧的这件就放在衣柜里，偶尔新的军大衣拿去洗，才会穿这件旧的。 何素素这会穿上军大衣，顿时感受到里头的用料扎实，哪怕程时穿了好几年了，也还是很暖和，不比自己的新棉袄差。 因为程时的身量长，他的军大衣穿在自己身上，袖子长出一截不说，衣服长得都快盖到膝盖去了，就当是护着大腿暖和些好了。 她将衣服袖子撸起直至手腕处，在厕所照了下镜子自我感觉还挺不错。 等到程时下训回家，瞧见媳妇穿着自己的军大衣，一身充满生命力的橄榄绿愈发显得她娇俏可人。 他不由得眼角带笑夸赞：“好看，你穿这身军大衣很好看！” “我刚穿上时也这么觉得。”何素素不客气地收下这份夸赞，“我那身棉袄拿去洗了，就暂时拿了你的军大衣穿。” 程时笑道：“穿吧，反正我这身军大衣放在衣柜里也是放着。” 他细细打量起素素，愈发觉得她穿上这身军大衣后的气质比那些文工团的女兵还要好看，笑起来柳叶眉扬起，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模样。 何素素忍不住夸：“你们的军大衣就是暖和，我穿着浑身暖呼呼的，特别舒服。” 程时点头：“部队发的衣服质量是好，像北方下雪的地方战士也是穿这样一件军大衣御寒。” 可以说国家将最优质的棉花都调度到军用上，只有保障好战士的衣食住行，才能守卫整个国家。 接下来几天，何素素都是穿着这身军大衣，醒来直接套上，特别方便，还暖和。等到她自己那件棉袄晾晒干后，她穿了一天又忍不住换回军大衣来穿，实在是太舒服啦。 十一月下旬某天，程时下训回来心里藏着事，到底是不忍心破坏素素的好心情，夫妻俩高高兴兴吃过晚饭，他才说起这件事。 “素素，我下午接到通知，明天要出任务，归期不定。” 说起来也是幸运，从结婚到现在两个月，他直到今天才接到出任务的通知。以前频繁的时候，隔半个月就得出一回任务，时间有长有短。 何素素听后有点惊讶，又好似早有准备，毕竟从决定嫁给程时起，她就做好了程时随时得出任务的准备。 算算从两人处对象那会他出过一回任务，就一直没出去过。 她点点头：“好，我知道了，需要准备什么吗？” 程时有点错愕素素的淡定自如，反应过来心里又是涌上些许心疼和自豪。他说：“带一两身贴身衣服就好了，不用特意准备什么。” 他忍不住交代：“倒是你一个人在家，平时注意锁好门窗，在部队这边一般不会有什么事的，邻里之间也能互相照应着。家里三餐你觉着做饭麻烦的话，干脆还是去饭堂打饭好了，这样子也省事。” 程时知道媳妇不爱做饭，他这段时间做饭做习惯了，更加觉得自己不在这段日子素素还是去饭堂打饭好。 何素素点头：“好我知道了，我自己在家你也不用担心，反正饿不着自己，该去的饭堂就去饭堂打饭，实在不行我上我嫂子家吃饭也行。” 程时笑道：“也是，有哥和嫂子在这边照应着，我出门也放心。” 知道程时要出任务，哪怕再怎么放宽心，何素素也还是有点担心。她回了房间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一些药物，又去厨房里拿了好几块猪肉脯用油纸包着，全部交给程时。 “你上回说止血和跌打损*伤的药好用，我近来碰上那卖药的又买了些，你给带身上以防万一。还有这猪肉脯是干粮，带着轻巧还顶饱，你放在身上带着随时能吃些。” 她可是听说了，出任务时最紧张的时候，没有干粮只能就地挖野菜那些吃。 这些都是素素对自己的爱，程时笑着收下：“好，我都带上。这些药是救急的东西，能带着是最好不过的了。猪肉脯也不错，饿了能垫垫肚子。” 夫妻俩今晚没出去散步，收拾完东西后洗澡，接着躺床上凑一块说事。 何素素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程时的胸膛，威胁道：“你可得给我平安归来，别让我担心才是！” 程时笑着握住她作乱的手：“我保证，肯定毫发无伤回来。” 出任务对他来说如饮水般自如，只不过现在因为多了层牵挂，他也更加惜命，不止得保住条命回来，还得尽量不受伤。他可舍不得看素素掉眼泪。 夫妻俩相拥而睡。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比平时要早醒许多，几乎和程时一块醒来的。 两人难得一块坐在饭桌前吃早饭，饭后程时照旧进厨房把两人碗筷洗了，接着回房间换上训练服套上军大衣。 他简单提着个包裹，轻呼一口气望向媳妇：“素素，那我就准备出发了。” “好，路上小心些。”何素素走上前帮他整理好有点褶皱的衣领。 她送程时到院子门口，弯眉笑了笑：“去吧，我等你回来。” “好，你自己保重，我很快回来。”程时沉了一口气，郑重说道。他拥抱了素素一下，而后转身离开。 目送着程时离开，何素素难得鼻头有点泛酸。她稍微缓了缓情绪，直到看不见程时的背影，才将大院门关上。 她既然起了，情绪不高也没什么再去睡回笼觉的兴致，索性就开了水龙头拉了水管给菜地里头的菜浇水。 早上程时走得急，也不像平时有时间浇菜。当然，也是何素素主动把这事给揽了过来，免得他太累，借此表示家里的事自己能搞定，让他不用担心。 稍微晚些，苏玉把二宝送过来，才刚插进钥匙想开门，门就从里头打开了。她惊讶问：“小妹，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醒？” 何素素笑着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打招呼：“嫂子，程时今天出任务去了，我早起和他吃顿饭送他。” “原来是这样。”苏玉点头。何连州这两个月也出了两回任务，程时出任务也正常。 她忍不住说道，“那这段时间就你一个人在家，你平时可得照看自己。不如你午饭晚饭都到家里来吃饭吧，或者你直接过来家里住，正好和二宝待一块。” 何素素没答应：“嫂子你客气了，我自己一个人在家住挺好的，不想做饭就去饭堂打饭吃。当然，我肯定时不时上你家蹭饭去。” 苏玉笑了笑：“那行吧，我随时欢迎你过来，你哥见到你肯定也高兴。” 何素素笑着应好。 苏玉赶着时间去上班，带上大宝匆匆离去。 何素素招呼着二宝进家里玩，顺手把大院门给合上。 她平日里喜欢关着大院门，免得有人经过随时能看到家里的动静，也在无意中谢绝了不少客人。像隔壁家爱开着大院门，一天到晚打招呼唠嗑的就没停过。 二宝牵着小姑的手，仰头试图商量：“小姑，反正姑父也不在家，你为什么不来我家住？这样子我早上就不用早起了，我家里还有好多玩具。” 他每天早上都是被娘拖着起床的，困得不行。还有家里的玩具，每回只能带一两样过来，饶是二宝喜欢玩，有时候也会觉得无聊。 何素素笑着回答：“小姑在家里也有很多事情要干啊，早上看书下午写文章，去你家那边还得把这些东西拿过去，多不方便。” “至于你说的想睡懒觉，等挑一天小姑提前告诉你，你就可以在家睡觉不用过来，我起床了就过去你家看着你。到时候你也可以玩家里的好多玩具了。” 二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能有一天睡懒觉也是好的。他笑着咧开嘴角：“那小姑我们可说好了。” “一定。”何素素应道。 姑侄俩各干各的事，也是一派和睦。 临近中午，因为有二宝在家，何素素就没想着去饭堂打饭。一个人在家，她也没想着煮一肉一菜。 等苏玉下班过来把二宝带着，她才进厨房拿了把挂面下锅煮，敲上个鸡蛋进去搅散开，再下两把自家菜地里新鲜摘的菜叶，简单的鸡蛋蔬菜挂面就煮好了。 她拿了汤碗来装，正好装了一碗端到饭桌前坐下开吃。挂面煮得软烂，入口香软，面香味十足，散着的鸡蛋掺杂在里头很是好吃，连菜心也吸满了汤汁软烂清甜。 一碗面吃下去，何素素把碗筷收进厨房里，顺手给洗了放起来。寻思着没什么事，坐了会她就回房间睡觉。 冬天里她爱抱着程时睡，程时的身子就好似火炉，光是挨得近些就已经暖和起来，还能暖被子。 这会没了他在身旁，被子冷冰冰的得好一会才暖和起来，何素素还怪不习惯的。 下午写了会文章，等苏玉来把二宝接走，何素素干脆去饭堂打饭吃。 连饭盒都不用带，直接拿了饭堂的托盘打了肉菜在那吃，吃饱放下就直接能走。 接下来程时不在家的日子里，何素素多数时候是在饭堂吃饭，偶尔跑去哥嫂家蹭吃蹭喝。 当然，她也是带着自家的肉菜过去的。家里没怎么开火，这些东西放久了容易坏，不如自带口粮上哥嫂家去吃。 第58章 回来。 何素素把新写完的稿子寄出去，闲下来时望着家里菜地里的菜，估摸着这是最后一茬了。 细算起来的话，从种菜到现在，总共也就长了两茬。 这边不比老家，腊月是真的会下雪，天寒地冻的，别说菜地里长不出菜来，就连人都懒得动，恨不得成天窝在被窝里取暖。 但人不能没有菜吃，何素素回忆着往年娘是怎样腌大白菜腌白萝卜的，打算把菜地里的大白菜摘下给腌制起来，好留着腊月吃。 毕竟到时候连县城副食品店都没办法供应新鲜蔬菜，购物系统里倒是能兑换新鲜蔬菜但不好拿出来，能吃的也就只有自家腌制的大白菜了。 她寻了个上午将地里的大白菜全部摘下来，其余的菜留着这几天陆续摘了吃，接着开始腌制大白菜。 何素素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个瓷缸出来，想到去年老家隔壁婶子送过来的辣白菜挺好吃的，她干脆又兑换了好些红辣椒出来。 回忆着娘当初腌大白菜的步骤，何素素将摘下来的大白菜给切小半了照着步骤放进缸里腌制，接着把红辣椒给切成小粒状倒进去。 为了给大白菜压实在了，她手工给按压后还往上头放个盆子进去，盆子里装满水，借着水的重量给压几天再说。 忙完后见时间还早，何素素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个瓷缸和二十来斤白萝卜，接着开始腌制大白萝卜。 得亏程时不在家，她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出来也没了限制，轻省不少功夫。 忙碌一番后，看着两瓷缸的腌菜，腊月吃的蔬菜可算是有着落了，何素素松了口气。 日子一天天过，偶尔何素素还挺想念程时的，特别是在每天上床感受到被窝冷冰冰时，格外想念他这个热气蓬勃的火炉。 但多数时候她还是该忙什么忙什么，杂志社要求投稿的文章没落下，家里偶尔拿扫把打扫一下也挺干净。 吴嫂子她们知道程时出任务去了，时不时也会上门来找她聊天。就连邵嫂子也格外关心她，说听好些人常见她去饭堂里打饭，总这么吃也不是个办法，要实在不想煮饭就带上粮食到她家吃饭去。 何素素听完忙说不用：“我自己平时写文章累了就直接去饭堂打饭，一个人开火也没意思，饭堂饭菜不错还方便，偶尔我也去我嫂子那吃饭，哪能麻烦邵嫂子您啊。你的心意我心领了，吃饭这事我能解决的，你放心好了。” 她当然不会说自己纯粹是懒不想煮饭，借着写文章这由头正好可以掩盖过去。 邵嫂子一听觉着也是，写文章多费脑子啊，素素每回写完文章还要煮饭也是辛苦，程时又不在家，还不如直接上饭堂去吃算了。 像她说的，偶尔也会去她嫂子家吃饭，哪像那些个嘴碎的私底下说的尽在饭堂霍霍钱去了。 她笑道：“行，听你这么说我确实放心了。程时不在家，你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尽管喊我，我家男人前儿个还交代我闲着没事就多过来看看你呢。”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嫂子和政委，你们对我和程时真好。” 邵嫂子连说应该的应该的。 等到腊八，程时还是没有回来。何素素一个人也过足了仪式感，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和去年一样的腊八粥套装，还多兑换了一份趁着苏玉过来接孩子时给她。 “嫂子，这是我在家里凑出来的腊八粥料，刚好八种挺齐全了，你拿回家煮了给大宝二宝他们吃吧。” 苏玉接过油纸包打开一看，里头各种料确实齐全，就是：“这量也太多了，能煮一顿就好了，剩下的你留着平时煮着吃吧。” 何素素摇头：“不用，这里头总共也就一斤半左右，煮个两三顿就没了。我家里也有差不多的量，打算今儿一整天都吃腊八粥来着。” 见小姑坚持，苏玉只好收下：“那行，多谢小妹了。我这腊八也没准备什么送给你。” 何素素笑了笑：“我们俩之间还客气什么。我也是早上想起今儿腊八，在厨房翻找了下还真凑出八样料来，正好分点给你。” 送走苏玉和大宝二宝后，她进厨房去看。早先淘洗好放在锅里煮的腊八料，小米、糯米和各种豆已经煮开花来，连粥水也变得浓稠，飘出香味来。 她盖上锅盖等着再熬煮会，接着往里头洒上点白糖搅拌融化了，才盛出一碗粥到饭桌前吃。今儿没煮别的东西，光喝腊八粥了。 平时习惯了喝白粥，熬煮得绵软甚至不用怎么咬就能一口吞下，这会喝起腊八粥哪怕煮得足够软烂了，咬起来也还是颗粒感十足。 偶尔吃这种粗粮粥还挺不错的，更别说放了白糖，粥水尝在嘴里有丝丝甜味，很是好吃。 吃完一碗，何素素没忍住又去厨房盛了一碗接着吃。她煮的足够多，还剩了半锅可以留着晚上继续吃，省了晚上再做饭的功夫。 本来她想着和吴嫂子她们关系好，邵嫂子平时也挺关心的自己的，想着说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多点腊八粥材料送给她们，当是节礼了。 转念一想，何素素又觉得还是不要太高调了，这年头粮食难得谁家都珍惜着，自己突然送这么贵重的礼不太好。 也就哥嫂家和自己是最亲近的关系，平时来往互相送的东西不少，这腊八粥不算什么。 晚上将腊八粥全部喝完，何素素在厨房把碗筷洗净放好，又拿了两个橙子出来。 这会入冬了水果也难得，去县城时到供销社看过也没怎么供应，还是程时不在家她才敢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吃，不亏待了自己的嘴。 这会何素素将橙子皮剥开，里头的橙子肉掰开给放进杯子里，再用勺子用力按压挤出橙汁来。 她最近闲来无事也勤快些爱折腾点果汁喝，当然橙子肉也不能浪费，挤压出橙汁后剩下的果肉先挑出来吃，橙汁则放着等待会再喝。 没了汁水的橙子肉味道差了许多，何素素勉强吃完。若不是不习惯浪费粮食蔬果，她少不得把这橙子肉直接给扔掉。 将装满橙汁的瓷杯端到客厅茶几上放着，何素素提了垃圾出门去扔了。程时不在她也没有散步的兴致，扔完垃圾直接回家拿衣服洗澡。 等洗完衣服晾晒起来，何素素坐在客厅椅子上喝起橙汁来。 购物系统出品的橙汁很甜，压出来的橙汁自然也是甜的还很清爽，哪怕冰冰凉凉的也还是觉着好喝。 何素素暗叹自己先前不懂得享受，如果夏天炎热的时候能够喝上这么一杯橙汁，铁定畅快无比。等明年夏天，自己可得多兑换点橙子回来，好压成橙汁来喝。 晚上没什么事，她索性回房间坐在书桌前拿了本书看起来。 其实何素素更想躺到床上去看，床多软啊床屏靠着也舒服，奈何挂着蚊帐多少挡掉电灯的光，为了自己的眼睛着想只好辛苦些坐在书桌前看了。 等到稍微晚些，何素素放下书躺床上去睡觉，就这样又过了一天。 又过几天，气温骤降，天上飘起雪来，白花花的一片。何素素里头穿着毛衣外头套着军大衣，没出去外面倒也不觉得很冷。 她站在院门口看着飘散的雪花，没忍住伸手去接，触手冰冰凉凉的，没一会就化成水。 她还是头次见到雪，怪新奇的。伸手接了好一会雪花，直到手冰凉得都快僵，才不舍地回屋。 何素素默默去厨房烧了锅水，热水装进瓷杯里，等手掌没那么僵硬了才捧起瓷杯来取暖。 等到下午外头开始刮起风来，雪花飘荡得愈发厉害，她直接关紧门窗窝在家里。 好在这会部队小学已经放假，苏玉不用上班，自然不用再把二宝送过来。要不然这么冷的天气，小孩子来回跑也容易着凉。 在风雪飘摇中，程时回来了。 听到外头敲门的声音，何素素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等到细听还是听到敲门声后，她高兴起身开门跑去开院子门。这么冷的天没人会上门来，只能是程时回来了。 她打开院子门，就见程时一身橄榄绿军装风尘仆仆的，肩膀上落了雪花，连短寸的头发上也沾染了雪花。 “你回来啦。”何素素顿时笑开来。 “嗯，平安回来了。”程时克制着把素素拥抱入怀里的冲动，他身上冷怕把寒气过给素素。 何素素伸手帮他拍掉肩膀上的雪花，又踮起脚尖帮他拍掉头上的雪花，招呼道：“快进来吧。” 程时顺手把院子门阖上，跟着进屋，瞬觉暖和不少。 何素素催着他：“你快去洗个澡吧，浑身也好暖和些，不然容易感冒。” 程时笑着应好，将肩上扛着的包裹放下，去房间衣柜里拿了衣服进厕所洗澡。 何素素也没闲着，怕程时真感冒了，进厨房去煮起姜水来。 好在她想着程时出任务这么久差不多也该回来了，跟着三嫂去县城时没少买肉菜回来，还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些东西出来。 这会天冷，新鲜的猪肉放在盆子里，就跟吊在水井里差不多，她也就懒得去做成腊肉了。腊肉风味好，偶尔吃着还行，平时吃新鲜的猪肉是最好的。 等姜水煮好，何素素给装到程时常喝的水杯里，端出来饭桌放着。 程时洗完澡把一身衣服给洗了，顺带把带去换洗的衣服也给洗了一遍，拿到院子里挂竹竿上晾着。 何素素见他回来催他：“我给煮了姜水，你赶快喝了驱驱寒，免得着凉了。” “好，有你真好。”程时嘴角带笑说道，心里暖暖的。 他端起姜水喝了起来，热并着辣从嘴间一路蔓延到胃去，那些潜藏着的寒意在无声无息中被驱散。 程时喝完整碗姜水，忍不住问：“素素，我出任务这些天你在家一切都好吧？”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出任务时偶尔得空的间隙就会想起家里的素素，想她此时此刻在做些什么，又担心她一个人在家会不会遇到些什么处理不了的事。哪怕交代过张政委和邵嫂子帮忙看着些，他也免不了担心。 何素素笑道：“挺好的啊，一切顺利。” 知道他关心自己，她也说得详细，“平时在家里有二宝陪着我也不无聊，我多数时候去饭堂打饭吃，或者直接去我哥家陪二宝，顺带在那吃饭。邵嫂子和吴嫂子她们偶尔也会上门来和我聊聊天。前些天腊八，我还给凑够八种材料煮了腊八粥怪好喝的，可惜你没能喝到。” 程时听了安心，又有点遗憾。和素素在一起后，恨不得所有有意义的节日都能和她一起度过。 他宽慰道：“腊八粥好喝就好，咱明年腊八的时候再一起喝。” “可以的。今天刚下雪，你碰巧就回来了，也算是好日子。”何素素笑道。 程时也是庆幸：“我们才刚回到部队就下雪了，过几天化雪时降温更加厉害。我们家里这边屋顶防雪能力还可以，如果下的雪大的话，这些天就得及时把院子里的雪给扫了，免得堆积太多。我回来正好可以扫雪。” 有他做这些事，素素就不用做了。 何素素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笑着点点头：“还好你回来了。” 她和程时说了好一会话，知道他累便赶着他回屋先去睡一觉。 等到傍晚她在厨房把晚饭的肉菜备好，程时也醒来喝了杯水，进屋开始炒菜。 何素素站在一旁指着洗好的菜心说道：“这是院子里最后一点青菜了，正好你回来可以吃上。大白菜我前些天给摘了做成腌大白菜，还买了些白萝卜腌起来，我们冬天就吃这些。” 都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她还留了几个大白萝卜，平时煮汤喝。像今晚就把大白萝卜切成块，连着筒骨一并放汤锅里煲煮成汤，正好喝着暖和。 程时点头：“挺好的，还好有你张罗，不然我们还得去买腌白菜吃。” 县城里自然有卖腌白菜这些，只是价钱也会比平时的蔬菜贵些。 他拿起锅铲开始炒冬菇肉片，腌白菜已经切成段状掺杂着白色的辣椒，下锅瞬间炒出香味来，那辣味不算呛人闻起来还很香。 夫妻俩没多久就一起吃着久违的一顿饭，天寒地冻暖屋中，别有一番滋味。 因为外头下着雪，没让何素素出门，程时自己提了垃圾出去扔。之后没多耽搁，他直接回了家。 这一晚，因为重新拥有了程时这个自发热的暖炉，哪怕外头寒风呼啸雪花飘扬，何素素盖着棉被窝在程时的怀里，也没觉着冷，一夜好梦。 出任务回来第二天向来是能够休息的，程时没了顾忌，抱着娇娇软软的媳妇睡了个懒觉。等到彻底清醒时，已经是九点多。 他起身去洗漱，而后进厨房拿挂面煮了吃。顺手打开厨房里放食物的各个柜子，见存粮有富余，程时也就安心了。 如果雪一直下下去，道路有积雪，家属院这边总要出车去县城买肉菜，但可以预想到的艰难，程时也舍不得让素素去奔波。 等到何素素起床，洗漱后什么也不用做，直接坐到饭桌前就喝上了一碗白萝卜筒骨汤挂面。 汤底是昨晚剩下的白萝卜筒骨汤，挂面下进去直接煮开，不用再下任何调料，就已经是满室清香，咸淡正好。 有人帮着做早饭就是舒服，何素素吃着挂面忍不住感叹。 白天里闲着无事，程时只出去一趟到张政委家谢过邵嫂子帮忙，他先前拜托过她，这会回来了总得上门说上一声才好意思。 邵嫂子自是挥挥手道：“这么客气做什么，我也没帮上什么忙。你回来就好，素素一个人在家也没心思做饭，惦记着你呢，夫妻俩还是在一块过日子才有滋有味。” 程时笑着应是，因为张政委上班不在家，他也不好久坐，没过一会就回家了。 中午夫妻俩和往常一样，做了一肉一菜简单吃了起来。 饭后何素素望着窗外，观察了好一会也没见再飘落雪花，早先下的雪在地上铺上一层白，因为下的时间短雪量不大估计也不会太厚。 她高兴道：“程时，好像停雪了！” 虽然一开始因为没见过下雪还挺稀罕的，但过了那把新鲜劲后何素素还是不太喜欢下雪天。 天冷不说，白茫茫的一片，人人窝在家里再也听不到军嫂们说话声孩童们嬉闹声，世界仿佛陷入沉寂中，每间房子各成一片再无联系，怪清冷的。 程时闻言走过来看了下窗外：“雪是停了，地面上这么些雪到今晚应该就全部化完了，我们晚上吃过饭可以去哥那边坐一下。” 化雪的时候最冷，那也是下午冷。到了晚上怕是连雪化出来的水都蒸发掉了。 程时惦记着自己出任务时，哥嫂对素素多有照顾，就想着回来了上门坐一下。 原先想着今天下雪，只好等雪停后再去。没想到雪这么快就停了，正好今天自己休息，傍晚早点吃完饭就和素素散步过去。 何素素自然是应好。 这两天下雪她也没出门，哥嫂还不知道程时回来了的事，过去说上一声也好让他们放心。 等到傍晚吃过饭，夫妻俩提着垃圾出门去扔，之后往二家属区走去。 何素素穿着大棉袄感受了下：“好像也没有很冷。” 程时笑道：“过了下午化雪最冷的时候，今晚又没什么风，自然不算冷。” 很快到了五号楼三楼，何素素敲门，很快有人来开门。 何连州见到小妹高兴，瞧见程时则是惊喜和松了口气。他笑着打招呼：“回来了，这次出任务还顺利不？” 不得不说，程时出任务后有个好处，小妹时不时能回家来吃饭，他见小妹的次数也变多了。 但他也盼着程时能早些回来，免得小妹惦记着担心着。 大宝二宝听到动静冲过来，高兴一个劲地喊着“小姑，小姑父好！” 苏玉也从厨房里走出来瞧，见程时回来了也是笑道：“小妹，姑爷过来啦，快进屋里坐。” 何素素和程时笑着打招呼，顺势进门到客厅坐下。 何连州去拿了茶叶出来招待他们。 苏玉则回了厨房三两下把剩下的碗盘洗完，跟着出来客厅这边坐下聊天。 刚开始自然免不了关心程时，出任务的具体情况不能讨论，只能是问有没有受伤，一切顺利否这种话。 程时简单提了下，又聊起别的事。 随着何素素和程时结婚，四个人也相熟起来，聊天再也不会显得干巴，随便什么都能聊一下。 说起过年回家的事，何连州说道：“我今年没怎么休息，就攒着假期想着一家子回去陪爹娘过年。你们怎么说？” 他可还记着小妹结婚前，程时说过等过年攒了假期要回去拜访岳父岳母的。 何素素望向程时没开口，等着他来回答。 程时说出自己的打算：“我大概年二十七可以开始休息，如果时间接近的话我和素素就跟哥你们回去，我也好正式拜访下岳父岳母。” 何连州听了满意：“可以的，我也差不多年二十七放假，到时候我们一块回去也能有个伴。爹娘看到你们回去，铁定高兴。” 何素素也忍不住笑了笑：“我也怪想爹娘的。” 程时点头：“是先前不凑巧没有假期，要不然早该上门拜访的。” 因为是素素的爹娘，他天然对二老有着敬意。 他说着打算，“我大概有十二天的假期，等年后我想带素素去沪市一趟，我爹娘他们也时常惦记着想要见下素素。” 这事来之前他就和素素说过，素素也是应好的。 原先没有这个打算，但爹娘写信来说惦记着想要见一面，他们工作原因不好过来部队这边，程时问过素素意见后才多增加了这趟行程。 何连州点头表示理解：“应该的，你也该带素素去见下伯父伯母，到沪市那边认认路。” 这儿媳妇见过公婆，一切礼仪周到了才像话。他可不希望小妹的婚姻日后有什么可被人指责的地方。 接着四人又聊了下过年回家的事，说好到时候要带些什么，谁提前先去火车站买车票这些事。 等到稍微晚些，何素素才和程时回了家休息。 翌日程时又照常回部队训练，何素素照着平时的节奏做自己的事，自得其乐。 闲着没事时，她也会盘算着回去要带些什么东西，一样一样记下来先收拾，免得回头给忘了。 有时候也会想着，这边有什么特产是可以带回去给爹娘的，都得提前准备着才行。 第59章 回去。 衣服的话，程时常年就是两身贴身衣服轮换着，穿件毛衣套上军大衣也就够了。 何素素的冬衣也简单，贴身衣服收拾好，家里那边棉袄什么的也有，不用带那么多衣服。 不过想到年后还要去沪市，总不能把老家的衣服穿了带去沪市回头带回部队来，这样子下回回老家就没衣服穿了，还是得在部队这边带上衣服才行。 她盘算着到时候同样带两身贴身衣服，毛衣和棉袄都穿在身上，两人衣服的包裹少了这些衣服也就轻便许多。 至于带给爹娘这边的特产，何素素问过程时这件事。 程时对此也挺苦恼的，仔细想了下：“这边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头回上你娘家去，路上带东西不方便，还想着到那边再去百货商店买茶叶烟酒的。” 何素素笑道：“茶叶还行，烟酒那些就算了，我爹和哥哥们都不抽烟的，酒也很少喝。” 程时想了下：“那就不买烟，买点好的酒上门像样些。爹和哥他们平时不喝酒，过年说不定想喝点，再说放着有机会用来招待客人也是好的。” 他想着特产的事，突然想到一点，“我们隔壁县不是临海吗，记得以前听政委说过年底有机会能碰上那边的海鲜干货运送过来这边卖，有不少好东西。回头你去县城的时候可以问问看。” “海鲜干货听起来倒是不错，等我下回去县城看看。”何素素点头。 像她先前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干虾也算是海鲜干货了，要是到时去县城没碰上，还可以上购物系统看看有没有好点的海鲜干货。 程时交代：“对了素素，你去县城的话到银行去取多点钱出来，咱带在身上说不定什么时候能用上。” 虽说拿着存折到了素素娘家那边也能取，但不得耽误时间吗，还不如在这边先取上一些带在身上，想买什么东西也方便。 何素素想着应好。 在下次逢十去县城的日子到来之前，还有个重要的日子。程时的生辰在十二月十八，上回过生辰的时候何素素就记着了，生怕忘了辜负程时的一番爱意。 她寻思着送什么给程时做生辰礼物，但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合适的东西。 上回程时亲手刻的初见面时她的模样的木雕，这会还被她珍重地摆在房间书桌上，抬眼就能看到呢。 以至于何素素觉着，买什么东西送给程时都衬不上当初程时一刀一刻雕琢自己模样时的心意。 何素素没办法，只好求助嫂子。 苏玉想了下提议：“小妹，这会天冷不如你自己织件毛衣给程时？这样子你的一番心意都在毛衣里了，程时平时能经常穿着，既合适又实用。” 何素素听了觉得这主意好，又很为难：“可是嫂子，我不会织毛衣。” 这种手工活她向来做不好，别说织毛衣，她连缝补衣服都不在行。 苏玉笑道：“不会就学啊，你干脆买了毛衣毛线过来我这边，我教你织毛衣。” 为了给程时送上一份合适的礼物，何素素还是愿意学的。正好她昨儿刚把最新的五千字稿子给杂志社寄出去，空闲的时间多可以学织毛衣。 何素素点头：“好啊，那就麻烦嫂子了。我记得我们家属区的吴嫂子前阵子买了毛线要织毛衣，我去问问她还有没有多的毛线让给我，顺便借她的织毛衣工具来用用。” 在程时生日之前没有去县城的机会，她打算直接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毛线和工具出来。反正嫂子也不认识吴嫂子，没办法去对证这事，也就不会露馅。 等回了家，何素素打开购物系统光屏找出毛线，寻思着要兑换什么颜色毛线。 程时先前有件黑色毛衣，自己入冬前又给他兑换了件藏青色的毛衣，想着快过年了穿红色的喜庆些又是过生辰的礼物，她干脆兑换了红色毛线。 怕自己手艺不行糟蹋毛线，她还特意多兑换了些。接着又兑换了钩织毛衣的工具。 从第二天开始，何素素每天早上吃过饭就去嫂子家学着钩织毛衣。 苏玉教导起小姑来也细心，除了口头教授还上手示范了下。 入冬前她也买了毛线给两个孩子钩织毛衣，还剩了些毛线，这会拿出来示范着钩织，正好可以给两个孩子再钩织双袜子。 何素素学习能力不错，听着认真，动起手来刚开始有点不成样，很快就跟上节奏，用毛线钩织出一小片布来了。 她上手后钩织得有模有样，苏玉看着满意：“小妹你手艺还是挺不错的，刚学能织成这样子，钩织件毛衣肯定不成问题。” “还得多谢嫂子你的教导。”何素素笑道。她也没什么高要求，只要织出来的毛衣能穿就行，反正程时不会嫌弃就是了。 哪怕上手了，何素素接下来几天得空了还是跑来嫂子家织毛衣。碰上什么不会的，她随时可以问嫂子，也不怕出差错。 程时知道素素这几天经常去何连州家的事。他也没多想，只当素素待在家里觉着无聊，去那边可以找嫂子聊天。 等到十二月十八那天，程时刚起身去洗漱，何素素也跟着清醒过来。她稍微定了定神，克服住翻涌不断的睡意，坚定地起床。 她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拿出自己花费好几天织好的红色毛衣，走出房间去找程时。 程时刷牙洗脸后去厨房蒸馒头，才走出来就收到了惊喜。 只见原本应该还在睡梦中的素素从房间里走出来，拿着件红色毛衣笑得眉眼弯弯：“程时，生辰快乐。这是我亲手织的毛衣，送给你。” 程时才恍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辰。要不是素素提起，他都忘记了，他向来没有过生辰的习惯。 心里好似有股暖流悄然蔓延开来，他望向那红色毛衣，版型不算好看但也像模像样。 其实他从来没有过红色的衣服，总觉得太过高调，但这会看着这件红色毛衣，怎么看怎么顺眼。 程时笑着接过红色毛衣：“多谢素素，你织的这件毛衣我很喜欢。” 见程时喜欢自己织的毛衣，何素素也高兴。 她上前抱住程时的腰，埋在他的胸膛中，清晨的声音带着还未完全清醒的娇软：“希望你新的一岁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程时感受着怀里温热的素素，好似与从心里涌向胸腔的暖流互相交叠着。 他伸手回抱住她：“素素，我答应你会的。我们一起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 何素素眉眼温软，笑着应好。 程时很喜欢这件红色毛衣，不喜欢这高调显眼颜色的他当即回屋将红色毛衣换上。红色显肤色，愈发衬得程时英俊的五官出色，硬朗的轮廓莫名柔和不少。 他将毛衣衣摆整理好，夸道：“素素，这身毛衣我穿着正好，很合身。” 何素素看着他穿上的效果，也很得意：“看来我估摸的尺寸正好，半点没出错。这可是我织的第一件毛衣。” 程时感动：“辛苦了，你前几天去嫂子家都是去织毛衣吧？” 他也是刚才回房间换毛衣的时候才想明白这件事。 何素素点头承认。 程时上前抱住她：“我很喜欢这件毛衣，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礼物。” “你喜欢就好。”何素素笑道。 等吃过早饭，程时穿着媳妇给他织的毛衣，很不情愿地套上军大衣扣上纽扣，又意气风发地去部队训练。他今天的心情非常非常好。 何素素则回房间躺床上睡回笼觉。早上那会能起来，纯粹是拼着为程时道生辰快乐的意念，这会可不得接着睡。 因着程时过生辰，中午何素素备菜准备得也丰盛些。她甚至还将一些耗费时间长的肉菜先煮起来，等程时回来再简单把肉菜给炒了，午饭也就好了。 有冬菜焖排骨、梅菜蒸肉饼、炒腌辣白菜、紫菜鸡蛋虾皮汤。 何素素先给两人装了碗汤，接着举起碗来以汤代酒笑道：“程时，再次和你说句生辰快乐。” 程时也笑着举起碗来和她碰了碰：“谢谢素素，我很开心。” 紫菜鸡蛋虾皮汤很好喝，两人喝完一碗汤后又装白米饭吃肉菜。 冬菜焖排骨是何素素提前煮的，冬菜焖煮得排骨很是入味，梅菜和肉馅完美融合在一起，蒸后吃起来咸甜可口，辣白菜炒过后很香，那股辣味正正好。 夫妻俩吃得很开心。 等到晚饭，虽说比不上中午那么丰盛，但也比平时晚饭要好些。 夜里夫妻俩好好亲近一番，云雨过后程时搂着已经睡着的素素想，他会永远记住这天。 很快到了汽车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跟着嫂子一起去买东西。到了副食品店和往常一样挑起肉菜，因为年二十七就要回老家了，她们数着日子买东西，量比平时要少一些。 之后又去屠宰场买猪肉，同样比平时少买三成左右。 苏玉要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何素素记挂着海鲜干货的事，再次和嫂子分开，独自先去了供销社。她找邵嫂子打听过，如果隔壁县有送海鲜干货过来的话一般都在供销社卖。 这回何素素不用去图书馆，除了买未来几天的肉菜，就冲着这海鲜干货来的。 进了供销社，何素素将每个柜台看了一遍，没有看到一点海鲜干货的影子。 她想了下，还是寻了个平时卖山货的柜台，问售货员：“同志你好，请问最近有海鲜干货卖不？” 售货员打量她几眼，这才说道：“算你有眼光，前几天刚供应了一批过来。” 她转身在身后的柜子找了些出来，全都是包装起来的干货，不用打开就能看出里头有什么。 何素素以前读书时看过相关的海鲜介绍，还配有黑白照片，这会也能认出眼前这些海鲜。 有不少晒干的大鱼、两指粗长的大虾、个头不小的鲍鱼、扇贝肉…… 鲍鱼是好东西，难得碰上何素素当即说道：“同志，我要四包鲍鱼，两包大虾，一包扇贝肉。” 她没要晒干的大鱼，和鲍鱼那些相比大鱼卖相不太好。 海鲜干货难得，卖的价钱自然也不便宜。售货员见她要这么多也高兴，当即数出她要的那些报了价钱。 难得碰上稀罕的海鲜干货，何素素也不心疼钱，从衣服口袋里数出钱来递给售货员，结果鲍鱼、大虾和扇贝肉一包包地放进背篓里。 这才心满意足地出了供销社，在旁边等着集合。 苏玉买完东西回来见小姑已经在等着了，稀奇道：“小妹，你今儿怎么这么快？” 何素素笑道：“嫂子，我和你分开后就来供销社这边买了点海鲜干货，就比平时快了点。” 她把自己买了什么海鲜报给苏玉听，“程时头回拜访爹娘，想着带点什么这边特产给他们，碰上海鲜干货就买了点。” 苏玉点头：“我们那边还真没卖海鲜干货，爹娘看了肯定喜欢。” 她倒是对海鲜干货没什么兴趣，既然小妹家已经买了要回去给公婆吃，自家也没必要再买，所以苏玉连进去供销社看看的兴致都没有。 其她嫂子陆续过来集合，身上背的东西也比平时要少。在年前汽车还会载军嫂们进城采买一次年货，所以大伙这回也不买多。 很快汽车回来，何素素和苏玉上车回家。 到了家里，何素素和往常一样进厨房收拾东西，将背篓里的肉菜拿出来放好，几包干货都是包装好的直接放吊柜里，接着开始备菜。 等吃午饭时，何素素和程时说起自己早上买了什么海鲜干货。 程时点头，高兴道：“那咱运气还挺好的，晒干的大虾比较少见，鲍鱼更是好东西，扇贝肉也不错，正好带回去给爹娘试试。” 何素素笑着应是，鲍鱼她自己也都还没吃过。 先前听说有道鲍鱼红烧肉才叫好吃，二嫂做红烧肉手艺最好，她也没想着拆包鲍鱼吃，就等着带回去大伙一块吃。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按照先前说好的何连州去火车站提前买了火车票，又顺带去拍了份电报回老家给爹娘告诉他们回去的消息，交代大哥二哥到时候骑自行车到火车站接人。 自家有一辆自行车，剩下一辆去苏玉娘家借。 等到出发前一天，何素素将夫妻俩要带回去的衣服收拾进一个包裹里，另外再拿个包裹装那些海鲜干货。 存折和钱票明天出门再贴身带着，回头做的午饭也可以放海鲜干货这个包裹里。 程时这天忙到很晚，要把手头上的工作交接好，连晚饭都没有回来吃。等他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何素素看着都心疼：“还是头次见你忙到这么晚才回来。” 程时解释：“我这回休假时间长，总得把所有事务都交接好才好安心休假。” 他歇了会去洗澡，之后又把换洗的衣服洗好晾在院子竹竿上。 程时回了房间问：“素素，还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何素素笑道：“放心吧，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收拾好了，海鲜干货放一个包裹，明儿再做点午饭带着路上吃就行。” 程时想了下：“我们明儿挺早出门的，在家里做饭还得收拾，干脆直接去饭堂打点包子路上吃就行。” 明儿不是汽车进县城的日子，他找了李阳帮忙开车载他们去火车站坐车。 何素素也觉得直接去饭堂打包子带着路上吃方便些，笑着应好。 出远门是比较累人的事，夫妻俩再三确认明天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早早躺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难得早起，程时已经去饭堂打了早饭回来。 程时：“今天食堂里除了肉包子还有酸菜猪肉烙饼，我都打了点回来，还有豆浆可以早上吃。” 何素素笑着应好。 两人坐在饭桌前吃早餐，肉包子面皮蓬松发软内里馅料咸香可口，酸菜猪肉烙饼很是酥脆，里头的酸菜肉沫更是出奇得香。 吃这些难免有点干，再来上口醇厚浓郁的豆浆正正好。 吃完饭后，程时去拿了铝制饭盒来把剩下的肉包子和酸菜猪肉烙饼放进去，装了两个饭盒才装完。 接着他又去厕所把牙刷和毛巾收了放进包裹里，素素娘家有这些东西她的就不用带。 何素素也套上棉袄，将存折和钱票都放进棉袄内衬的口袋里，检查遍家里门窗都锁上了，才开始穿皮鞋。 程时将院子里晾了一晚早就干了的衣服全都收进房间叠好放进衣柜，又去厨房将两人的水壶装满水，这才提了所有东西到家门口。他穿上军靴，背上东西出门。 何素素把院子大门给锁上，钥匙收好，想帮忙背个包裹，被程时给拒绝了：“没事，就两个包裹也不重，我背着就行。” 何素素只好由着他去。 两人走到往常一家属区上车点这边，何连州和苏玉也已经带着两个孩子背着包裹在那等着了，他们的行李要多些。 互相打过招呼后没多久，李阳也开着汽车过来。 程时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谢了，等回来请你吃饭。” 李阳笑道：“程哥你说这话可就太客气了，我今天正好休息，这点小事帮个忙没什么的。” 他望向何素素笑着打招呼，“嫂子好。” 何素素笑着点头：“你好，回来你可千万要给面子让我们请吃一回饭，先前程时找你借车载我去县城玩的事还没谢谢你呢。” 李阳笑着挠挠头：“那行，等程哥嫂子你们回来请我喝杯茶就行。” 何连州也认识李阳，和苏玉一起谢过他，就连大宝二宝也嘴甜地说道：“谢谢叔叔。” 李阳听了挺稀罕两个孩子的，笑着夸了声乖后，招呼大家上车，一路开车到县城火车站。下车时他还帮着提包裹下来。 “行，程哥何哥还有两位嫂子，我就送你们到这了，一路顺风哈。” 何素素她们再三谢过李阳，背包裹的背包裹，牵孩子的牵孩子，走进火车站去。 这会年关将近，火车站也热闹，除了平民百姓外也有不少身着橄榄绿的军人休假回家。 好在他们提前买了票，找了个位置站着等了会，等广播呼喊他们坐的火车列次即将抵达时才走到站台等着。 呜呼呜呼，火车呼啸着驶入站台，车厢门打开，他们排队着上车。 因为是一起买的票，所以座位也是连在一起的，何素素和程时坐在一块，隔着中间过道何连州和苏玉坐下，多出来的位置大宝二宝挤着坐在一起。 倒不是舍不得再多买一个座位，只是那样子就得有人单独再坐一排了。 程时将衣服包裹塞到座位底下放着，装着海鲜干货和午饭的包裹则放在腿边，随时可以拿到。 大伙坐在一起也有好处，同一排可以互相照应，还能说话聊天。 何连州松了口气：“还好今天你找了李阳帮忙送我们过来，这回家一趟也不容易。” 但哪怕再不容易，也阻拦不了这颗归家看望爹娘的心。 程时不在意道：“总归是要找人帮忙的，我和李阳关系挺好，喊他帮忙方便些。咱这边如果没碰上汽车来县城，来火车站是挺麻烦的。” 何素素笑道：“还好我们今儿一起出发，大家也能互相照应。上回我和嫂子带着大宝二宝过来，一人一手牵一个，生怕火车站人多把他们弄丢了。” 苏玉笑着应是：“要换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出门，我都害怕。咱能一起回去是最好的。” 四人随意聊着天，大宝二宝因为早起这会又没什么可以玩的已经开始犯困，靠在椅背上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见状，大人们也不再聊天，生怕吵醒他们。 何素素也跟着犯困，程时注意到说道：“你先睡会吧，可以靠我肩膀上舒服些。” “行。” 何素素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椅背上，头稍微一倾斜靠在程时肩膀上，这样子是要舒服些。她闭上眼睛，睡意很快翻涌上来，睡了过去。 等到再醒来时正好可以吃午饭。苏玉带的是自己蒸的饺子，何素素拿出带的肉包子和酸菜猪肉馅饼，大伙互相换着吃。 吃过饭再休息会，约莫两点多火车也就到了他们的目的地。 程时早就拿出包裹背好，何素素跟着站起身，何连州和苏玉一人牵着一个孩子，排队下车。 站台人很多，下车的接人的上车的送别的，何素素眼尖，一下子就看到各自扶着一辆自行车等待的大哥二哥，立即招呼着大家走过去。 第60章 相聚。 腊月农村人不用上工，何大哥何二哥今年运气不好也没能找到城里的临时工，索性就在家里猫冬。 这个月里唯一惦记着的事，大概就是等到时间了来火车站接三弟一家还有小妹、妹夫。 别说他们上心，家里其他人也上心，爹娘尤甚。 才刚吃完午饭，娘就催着他们出发来县城了。何大哥骑着自行车载着何二哥进县城，先去三弟妹娘家借了辆自行车，兄弟俩各自骑着到火车站这边等着。 等听到广播说三弟之前拍电报过来的那趟班次快到了，他们也就推着自行车上到站台这边来，火车呜鸣着驶进站台停下，他们俩不断扫视寻找着人。 何大哥何二哥俩是有点近乡情怯的，他们挂记着离家一年的三弟，也思念着出门半年的小妹，还有对素未谋面的妹夫的好奇。 何二哥眼睛好，瞧见人群中小妹在和自己挥手，忙伸手这指了指喊道：“大哥快看，小妹她们在那。” 何大哥顿时推着自行车走过去。 何素素迈步走过来，笑着喊道：“大哥二哥，我们回来了。” 何连州和苏玉带着两个孩子笑着打招呼。 何大哥何二哥笑着点头，连说回来就好。 何素素牵上程时的手介绍：“大哥二哥，这是我丈夫程时。” 程时嘴角带笑主动喊：“大哥二哥，你们好。” 何大哥憨厚一笑：“你好你好。” 何二哥笑道：“你好，先前就听小妹在信里提过你很多次，也见过你的照片，如今可算是见到人了。” 站台人多不是寒暄的地方，他们一行人往外走，商量着怎么回去。 何素素说道：“我和程时要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大哥二哥你们先载着三哥他们回去吧，小孩子坐前杠，正好能一次载回去，之后你们再回来载我们好了。” 程时到这边人生地不熟，要买东西肯定得她带着的。两辆自行车不可能一次性把他们全都载回去，这样子安排正好。 何大哥他们一听觉得有道理，也没说什么不用买东西的话，妹夫头回上门提点东西才叫正常。 “那行，你们路上小心着些，我和二弟先载三弟他们回去，然后再来百货商店接你们回家。” 何素素笑着应好。 清河生产队，村头何家。 何母从早上起来就乐呵得很，见谁脸上都带着笑。她把素素房间和老三房间看了一遍又一遍，再三确定棉被那些都晾晒过了，床、桌子、衣柜等都擦拭干净，地也用水拖洗过，一切都跟常住的一样，才放下心来。 等到午饭后老大老二去县城接人，她更是闲不住，直接搬了张椅子坐在院子门口，望着村口的方向盼着闺女和儿子回来，也不怕寒风吹过带来的冷。 何父也是闲不住的，往常黝黑看不出什么表情的脸时常咧开嘴笑着，睡也不睡不着，索性就坐在院子里编竹篓。 不用上工的日子他就爱编织这些竹编品，既打发时间，又能送去供销社收购换点钱回来。 赵米玲和钱春和勉强回屋躺了会，到底睡不深，没一会就醒来等着小姑和三叔一家回来。 家里的几个孩子也不爱出去玩了，全部窝在院子里等着。他们好久没见小姑，也怪想念着的。 何母时不时往村口望一眼，这回望过去终于看到两辆自行车骑着过来，顿时高兴喊道：“快快快，素素她们回来了！” 何父闻风而动，迅速放下手头编到一半的竹篓，迈着半点不像他这个年纪的步伐到院子门口，使劲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来人。 赵米玲、钱春和还有几个孩子也一个劲地往大门这边凑。 等两辆自行车靠近，何母看到坐在车前杠的大宝二宝，看到骑着车的老大和老三，坐前杠的两个孙子，看到坐在后座的老三媳妇和老二……咦！素素和程时呢？ “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回来啦，大宝二宝看着长高长胖不少，素素和程时呢？”何母笑着打招呼后迫不及待问。 何父也笑着点头和许久不见的老三一家打招呼。他自然也记挂着三儿子一家，但更牵挂着从未离家这一去就大半年还结婚了的闺女，这会也疑惑闺女和女婿去哪了。 何连州喊过爹娘后才解释：“小妹和程时去百货商店买东西，让大哥二哥先载我们回来，再回去载他们。” 何母听完松了口气，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就好。她转头就催着老大老二：“那你们快去县城接素素她们吧，别让她们等久了。” 何大哥何二哥脚都不带停歇，应了声好后又调转车头往县城骑去。 何母这才分出些心思到刚回来的老三一家身上：“老三，老三媳妇，你们回来肯定也累了，这么多行李快提进屋里放着吧。你们房间我都收拾过了，干净得很。” 何连州笑着应好，先提了包裹回房间放着。 苏玉笑着和婆婆打招呼：“娘，这大半年我们不在家，你辛苦了。” 何母对老三媳妇客气也和气：“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日子都这么过。你带着两个孩子到部队那边操持整个家也辛苦，看大宝二宝养得这么好，我和你爹高兴得不行。” 何父已经拉过两个乖孙子问起他们在部队的日子，知道大宝已经上小学且期末考了班里第一名高兴得不行。 桂芳她们都大了一岁，哪怕许久没见到大宝二宝也还是感情很好，你一言我一语问起对方最近都在干些什么。很快那点陌生感消散，玩成一团。 苏玉精神不错，和公婆聊了几句又和两个嫂子聊起话来。 赵米玲笑道：“听说你们今儿回来，爹娘从早上开始就期待着呢。咱家过年可算是热闹起来了。” “是啊，连州也是到过年才能攒个长假回来陪爹娘，不然该偶尔回来一趟才行。”苏玉笑道。她望向钱春和微微隆起的肚子，“二嫂你这有几个月了？之前都没听到消息呢。” 钱春和摸了摸肚子说道：“有四个多月了，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何连州家每月都给家里寄钱，偶尔寄封信回来问候爹娘和汇报自己平安无事。 倒是小妹那边和老家这边常有信件来往，不过没听她提起过这件事，应该也是不知道的。苏玉想着也没太在意。 苏玉：“恭喜啊二嫂，家里又要添孩子热闹起来了。” 钱春和想到再过六个月又要多个娃娃，嘴上笑容愈发柔和，也很是期待。 三个妯娌凑在一起，也有不少话可以讲。 苏玉知道原来家里年货都买好了，知道他们回来特意把攒的肉票都买了肉回来，还托大姑走门路多买了点猪肉，又去那种地方买了只四斤重的鸡回来，再是副食品店买了鱼用桶装水养着，反正过年在这肉这上面是不缺的。 何母稀罕起最疼爱的两个孙子，等知道二宝时常跑去闺女家玩，也算是陪着闺女了，她的目光越发疼爱。 她揽住二宝问起平时是咋和小姑相处的，想知道更多闺女在部队的事。 她等啊等，终于又等到两辆自行车回来。 何母直接冲了出去，揽住从车后座下来的闺女：“素素你可算回来了，娘想死你了！” 落入温热柔软的怀抱中，听到娘惦记自己的话，何素素鼻头酸酸的，伸手回抱住娘轻拍她的背：“娘，我也好想你，终于回来看你了。” 娘俩抱了一会才松开，何母眼神落到唯一陌生又眼熟的年轻男人身上。 她早就看过闺女寄回来的那张相片，对女婿的模样印象很深。这会亲眼见到人，更觉着他一身橄榄绿军装笔挺正直，英俊的脸庞和闺女站在一块，让看了的人觉着这合该是一对夫妻。 何母笑着打招呼：“你就是程时吧？” 程时见着岳母，发现她眉目慈和与素素五官挺相像的。他笑着点头打招呼：“娘你好，抱歉现在才和素素来家里拜访你们。” 何母对眼前女婿自然是满意的，挥挥手不在意道：“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当兵的假期不由人我能理解，只要你和素素婚后相处得好，我就满意了。” 何素素已经是凑到何父身旁挽住他的胳膊喊爹，直把何父给乐坏了。这会见程时和娘打过招呼，她笑着给爹介绍：“爹，这是我丈夫程时，你女婿。” 程时也走过来正经点头打招呼：“爹你好，我是程时。” 何父看女婿是越看越满意，连连点头：“哎你好，可算是真正见到你了，都进屋里坐。” 他招呼着女婿进堂屋坐，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茶泡上招呼着。何大哥何二哥折腾来回县城几趟也累了，紧跟着进去坐下，何连州也跟着坐过去凑热闹。 程时拿出从百货商店新买的东西：“爹，这里是两斤铁观音、一斤绿豆糕、一斤枣泥糕和两斤大白兔糖，素素说您爱喝茶，你回头试试这铁观音味道正不正。” 何父闻言笑道：“哎好，你有心了，这铁观音看着就很不错。” 何素素提着包裹进房间，发现里头一切还是自己未离开前的布置，想来娘平时没少打扫这里，顿时心感怀念。 她将装衣服的包裹先放着，提起装着海鲜干货的包裹走去堂屋。 “爹娘，我和程时想着给你带点特产，部队隔壁县那里临海碰巧遇上供销社有海鲜干货供应，就买了些给带回来给你们尝尝鲜。你们看这是鲍鱼，这是大虾，这是扇贝肉。” 何素素一包包拿出来给大伙看。 何母瞧着觉得稀罕：“我们还从来没见过鲍鱼呢，这虾个头也肉，扇贝居然还直接去了壳晒成肉干，看着个头不小呢。” 赵米玲和钱春和没忍住也凑过来看，就连苏玉也没想到这批海鲜干货质量这么好。 何父连连道：“程时你们有心了，还买了这么些海鲜干货回来给我们吃。” 程时笑道：“都是应该的。” 何母说道：“女婿，那我们就不客气收下了。正好趁着过年你们都在，煮来大家都试试。” 原本她还担心家里人多，准备的肉不知道够不够，这会多了这些海鲜干货应该就差不多了。 把这些海鲜干货交给娘去放好，何素素和嫂子们坐在一块聊天。她对二嫂怀孕的事也是稀奇的，想到自己再过六个月又能多个侄子或侄女，就挺高兴的。 几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开，玩什么跳房子。桂芳默默退出凑到娘这边来，她许久没见到小姑怪想念的。 何素素注意到她，笑着招招手：“桂芳过来小姑这边坐。” 桂芳眼睛一亮，连忙走过来小姑身旁坐下。 “我看桂芳长高不少，留长发好啊，比以前要好看。”何素素欣赏着桂芳的变化，恰好手腕上有一串新发绳，摘下来送给她，“小姑也没别的礼物，就送你条发绳好了，新买的不错，希望你也喜欢。” 桂芳笑道：“谢谢小姑。” 留了长发后，娘也给她买了两三条发绳来扎头发。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小姑这会送给自己的发绳，意义不一样。 大家都凑在堂屋这边讲话，一时热闹不少。 见时间不早，何母招呼着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去厨房准备晚饭，苏玉和何素素想进去帮忙被拒绝了。 何母：“你们两个坐火车也累就别折腾了，想帮忙也等明天再说，今晚晚饭就交给我们吧。” 何素素和苏玉只好应下。 男人们聊天，要么国家政策大事要么部队能说的事要么田间地头的事。 最后还是何父说：“程时你坐车肯定也累了，还陪我们说了这么久的话，素素你领他回房间去休息下吧。” 何素素顺势道：“走吧，带你去看看我的房间。” 程时这才站起身：“那爹和大哥你们慢慢聊。” 他跟着媳妇去她的房间。 作为战士的侦查本能，从到了何家那刻他就大致了解了布局。虽说家里是红砖房但修整得很大很整齐，除去堂屋外有五间房子，还有间厨房和杂货房，院子里打了口水井还有块菜地。 这会进了素素的房间，一股整洁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和部队房间类似的布置，一个衣柜面对着摆放，靠窗户这边放了书桌，想来素素以前读书时就是坐在这里看书写字，床不算大还散落着白色蚊帐，内里铺好一套藏青色床单和枕套，连棉被的被套也是藏青色的，正好一整套。 此时看着这一切，就好似越过时间长河隐约窥探到以前素素的生活，闯入了她年少的那段岁月。 这种隐秘的心思让程时高兴。 何素素笑道：“我房间还不错吧，在我们这边少有像我这样女孩子一个人住一间房的。就是床稍微小了点，这阵子得辛苦你和我稍微挤一挤了。” 程时嘴角含笑道：“没事，正好抱着你睡。” 何素素娇嗔他一眼问：“你要不躺下先休息会？” 她知道程时早上起得很早，才能去饭堂打了早餐回来。 程时摇头：“不用，等晚上再睡吧。” 既然都进屋里了，他也不急着出去，索性拿起包裹将衣服整理出来挂衣柜里头。打开衣柜，里头挂着不少衣服，冬天的最多夏天的也有一两件。 何素素笑道：“我衣服算多的了，哪怕这年头家里布票难攒，我娘基本上每年都会把布票给我，让我去买衣服回来穿。” 先前就体会到岳父岳母很疼素素，见面后这种感觉尤甚，因此程时更加愿意尊重他们。他笑道：“爹娘对你挺好的，我都羡慕了。” 听出他话里打趣的意思，何素素说：“羡慕什么，现在我爹娘不也是你爹娘了吗？” 程时像模像样点头：“也是，这么说来还是我赚了。” 两人把衣服整理进衣柜里，何素素又领着他看了下自己珍藏的书，书桌抽屉拉出来里头还有一些先前写文章时留下的构思思路和废稿。 她说：“先前投稿给杂志社的文章，还有去年我们这边暴雨抢收我也写了篇文章投给报社刊登出来，都寄了刊登的杂志和报纸给我，不过被我爹收着了。” 程时如是说道：“那我待会找爹要这些报纸和杂志回来看看。” 他珍惜每一点了解素素过往的机会。 何素素自是应好，说不准不等程时开口，她爹就忍不住拿了这些报纸和杂志出来给他看了。 没在房间里待多久，何素素和程时出去堂屋坐着聊天。 厨房里三个女人忙活起来速度也快，晚饭开饭时天都还没黑。没办法，村里还没通电，吃饭招待客人就得赶着天黑之前吃，不然点着个煤油灯多少不太方便。 饶是如此，晚饭也有六道菜，酸菜炒鸡肉块、红烧肉、葱焖鱼块、韭菜炒鸡蛋、炒腌辣白菜和菜干无花果筒骨汤，每道菜份量都是十成十的足，就连米饭也是难得全用精米煮的。 人多自然分成两桌，孩子们单独坐一桌，另外夹了肉菜下来给他们。 大家围坐在一块，平时少话的何父难得高兴道：“今天是个好日子，素素带着程时第一次上咱家来，老三一家回来，咱凑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饭都高兴。” 何母笑着点头：“是啊是啊，大家快趁热吃。” 在喷香的肉菜面前，大家也都不客气伸筷子夹肉吃。何素素和程时挨坐在一块，偶尔有什么夹不到的程时也会帮忙夹给她。 何父何母虽然在吃饭，也把这些小细节看在眼里，心里愈发满意。 何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想到什么聊什么，时不时关照下程时，不会让他觉得融入不进来。 这顿饭吃得大家都尽兴，另一桌孩子们也是可劲地吃，家里难得有这么好的肉菜，就连大宝二宝也难免吃撑了肚子。 吃饱时，这天才堪堪昏暗下去。 家里燃气煤油灯，妇女们开始收拾碗筷到院子水井旁开始洗碗。这回何素素和苏玉要帮忙，那是理直气壮的：“总不能煮饭要大嫂二嫂你们忙着，洗碗也交给你们吧？我和三嫂合作起来速度很快的。” 赵米玲和钱春和望向婆婆，见她点头同意才站起身让出位置。 何素素和苏玉照着在部队时合作的方式，一人同丝瓜瓤刷洗碗筷，一个用清水冲洗碗筷放进旁边用来沥水的竹篮里，动作很快。 何母和赵米玲钱春和看得都快惊呆了，原来两人合作起来速度这么快，哪像她们平时各自拿着丝瓜瓤刷完冲洗反而慢了下来。 等碗筷全部洗好，大伙也都到堂屋坐下聊天，时不时到厨房看了下正在烧的水，一桶桶提出来陆续让人去洗澡。 何家没有专门的洗澡房，要么把水桶提进自己房间去洗，要么提水桶去杂物间洗。 何母朝程时笑了笑：“我们家条件有限，程时你别介意哈，看看是要把水桶提到房间还是杂物间去洗都行。” 程时笑道：“娘不用这么客气，大家日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他问过何素素知道以前在家里都是提了水桶去杂物间洗澡，这会也就直接提了水桶去*杂物间，再回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何素素早就洗好，顺带把衣服给洗好晾晒起来。趁着程时这会去洗澡，何母到她房间来说体己话。 何母搂着她坐在床边，摸摸闺女一头柔软的秀发：“素素你这回回来，娘感觉你长大好多。看刚才你和老三媳妇合作洗碗像模像样的，洗完澡也顺手把衣服给洗了，就知道平时没少干这些活。” 何素素笑了笑：“我先前在三哥家住，偶尔招待客人用的碗盘多了，就会进厨房和三嫂一起洗碗。到了那边有谁能像娘你这样帮我洗衣服，我自己动手洗习惯了，才发现不是什么难事。” 何母虽然不舍得让闺女干活，也不得不说：“会做这些事也好，自己会了不用求别人。” 何素素点头：“是这样子的，不过我在家里多数时候是程时干活，煮饭炒菜打扫卫生，我就提前备点菜，轻松得很。” 何母欣慰：“那就好，快和娘说说你在部队那边的事。” 何素素挑拣了些说给娘听。今儿回来见着娘就很高兴，可惜外头人多，这会才找着机会和娘说些体己话。 等到程时洗完澡回来，何母顺势止住话题：“程时你们今天坐火车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好，娘你也早点休息。”程时点头道。 等何母离开，他顺手将门合上。房间里点着煤油灯氤氲出昏黄的光来，足以将大部分地方照亮，程时初初进来还有些不习惯，好一会才缓过来。 程时走到床边坐下，就听素素问：“洗澡的事怎么样，还习惯不？” 他点头：“还不错，爹娘们热情招待，在杂物间那边洗澡也比较方便。” 何素素听了笑道：“那就好，我们早点睡吧，这一整天折腾下来怪累的。” 程时应好，等素素在床里侧躺下，他跟着在外侧睡下。 这张床确实小了点，睡素素一个人足够宽敞，两个人这会几乎胳膊挤着胳膊，腿挨着腿，半点翻身的空间都腾不出。 程时索性把素素揽到怀里，这样子两人就都睡得舒服了，还暖和。 夫妻俩说了会话，没多久就闭眼睡觉。 何素素回到自己住了十几年的房间很是安心，没一会就睡着了。程时不认床，出任务在野外任凭环境再怎么恶劣都能入睡，这会自然也很快睡着。 一夜好梦。【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60-70 第61章 村里惊叹。 冬日的天亮得要稍微晚些，农家炊烟很快袅袅升起。 程时住在岳父家，自然没有懒睡的可能，听到声响也就跟着起来了。好在昨晚睡得好，这会精神也恢复得好。 他轻声起床，帮素素掖好被子后穿上外套衣服，跟着拿了牙刷和漱口杯去院子里洗漱。 何母从厨房出来，瞧见人笑着打招呼：“程时醒啦？” 程时点头：“嗯，娘早上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 何母挥挥手：“不用不用，早饭快做好了，你就等着吃吧。素素还没醒是吧？” 程时：“她睡得还不错，我就没喊她，由着她睡到自己醒。” 何母笑了笑：“素素是爱睡懒觉，由着她去吧。” 程时走到堂屋里，又和何父等人打了招呼。听到他们问自己睡得还习惯不，也笑着说习惯。 何家孩子们瞧着小姑父，既觉得新奇想凑近，又带着点对生人的害怕。 他们听大宝二宝说这个小姑父人很好的，二宝去小姑家玩，小姑父经常会买糕点和糖果留着给他吃。 程时注意到这些小豆丁们对自己的观察，朝他们笑了笑，伸手招呼他们过来。 他对待小孩子还算亲和，凭着那张俊脸和大宝二宝在一旁主动亲近，不消一会也就和可杰几个相熟起来。 何母和赵米玲把煮好的粥、地瓜还有腌白萝卜端出来，瞧见程时和几个孩子玩到一块，忍不住笑了笑。 赵米玲：“妹夫看着是个喜欢孩子的，以后等小姑生了娃，肯定对孩子非常好。” 何母想到未来闺女有了娃，和女婿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她脸上的笑意也愈发地深。 “都过来吃饭吧。” 等程时等人走过来，她说道，“素素的早饭我也留在锅里了，大家先吃吧。” 何家的伙食不是全村最好的，但也不算差，这会因着有程时这个女婿在，更是提升了一个档次，所有人吃地瓜喝粥，暖暖的入胃别提多舒服了。 何素素没过多久也醒了过来，换好衣服出来洗漱后，就坐在饭桌前吃上何母给端出来的粥和腌白萝卜。 她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娘。” “快吃吧。”何母乐意为闺女做这些。这半年里她想闺女想得很，连这种给闺女做饭端菜的事情她也稀罕做。 这会看着闺女喝粥，她想起昨儿个闺女说的在部队那边，女婿也是帮着把早饭留在锅里，等她醒来一加热就能吃上早饭。 何母心里美滋滋的，暗道自家素素就是有享福的命，在娘家有自己照顾着，嫁人也找了个好丈夫能够照顾着，肯定一辈子都不用发愁。 等吃过早饭，何素素在堂屋坐了会，见大家只是一味的聊天，不由得扯了扯身旁程时的衣袖问：“要不要我带你到村里头走走？” 程时正好无事，来了这边总得到外头看看，于是点头应好。 夫妻俩打了声招呼出门。 这边不像部队那边会下雪，只是温度低寒风呼啸，好在两人穿得够暖和，何素素还戴上了自己用剩下毛线顺手钩织的围巾，一点也不怕冷。 她笑着介绍：“我们生产队这边房屋都建在一片，咱家在村头，往前走就能分出好几条巷子，这一家家的都住着人。” “村委会和大队都在村中间那，农田单独在东边和别的生产大队连着，西边过去有座后山，一般也就在山脚下打猪草，碰上运气好的摘点蘑菇，少有人上山，听说上头有不少大野物挺危险的。” 程时顺着何素素指的方向介绍一点点听着，这边的房屋多数是红砖房，只有村中间有两三处青瓦房，当然也有土房子。 农田里种了晚稻，这会秧苗长势挺好，哪怕天气寒冷也没怎么受影响，土地足够湿润想来是不缺水的，也没长杂草，哪怕是猫冬期队里也有定期派人来侍弄。 后山那块何素素和程时都没去，这个时候山上光秃秃的没什么好看，去了也是白费劲。 倒是路上碰上不少人，一个个笑着喊：“何家丫头回来了呀。” 何素素笑着应是，对上村里人好奇得不行的目光，她大大方方介绍：“这是我丈夫程时，九月份刚结婚的。” 说完后不意外地得到这些村里婶娘的恭喜还有对程时的夸赞。 程时也配合着和她们打招呼。 等夫妻二人走远，村里这些嘴碎的婆娘终于炸开了锅。 “之前听何家说她家素素结婚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结婚了，还带着男人回来娘家过年。” “听说这男的是何连州的战友，一个部队里头的，也是个军官。我滴个乖乖，没想到最后何家丫头嫁得这么好！” “当初何家丫头跟着她三嫂去部队，我就觉着这事不对劲。果然，这不给她找到个合心意的丈夫了。还别说，这男的长得特别硬朗，看何家丫头的眼神又特别温柔，满心眼里都是何家丫头，长这么帅和何家丫头挺般配的。” “……” 大家议论纷纷，你一言我一语的，将这件事翻来覆去地说。 实在是没想到何家丫头之前谁也看不上，结果一去部队就相中这帅气又有能力的小伙，把给自己嫁出去了。 这些婆娘里头不少是家里有适龄男娃的，何家丫头打小就长得漂亮，哪怕人懒了些声明远扬也不碍着自家儿子喜欢对方，甚至还求着自己上门去说亲。 这些婆娘最得意的就是，还好自家把苗头扼制在被窝里，说什么也不能把何家丫头娶回家，不然家里添了个人赚不到公分不说还得多分口粮，自己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反倒还得来伺候媳妇。 为此她们私底下没少得意，嘴上没说什么，心里也盼着说何家丫头长得再漂亮又怎么样，条件稍微好些的年轻后生家里没人敢娶，以后不知道要嫁给怎样的人。 结果现在看到了，何家丫头嫁得比谁都好，那年轻后生长相英俊是位优秀军官，前途无量不说，还把何家丫头放心尖上喜欢着。 这是彻彻底底把村里所有年轻后生都给比下去了。 一时大伙心里不是个滋味。 何素素哪里知道村里这些个婶娘背地里在想的这些，哪怕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她向来相信，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那才是真的。 她和程时将村里逛了一圈后，就走回家了。一回家就听到屋里头的热闹声，是大姐一家回来了！ 去了部队之后，何素素也有和大姐写过两三封信，大姐每回回信还会给她寄肉罐头吃。不过姐妹俩往来没有她和爹娘这么频繁。 饶是如此，得知她结婚的消息，大姐也给她寄了一包裹的东西，说是给她的新婚礼物。 何素素和大姐的关系一直很好，这会久别重逢，当即迈步跑进去：“大姐，好久不见。” 何秀秀瞧见许久未见的小妹也很是高兴，她打量小妹几眼不由得笑道：“小妹，你看起来气色好很多，人也圆润了些，看来在部队那边日子过得不错。” 何素素凑过去挽住大姐的胳膊亲昵笑道：“大姐，我在部队那边日子确实过得不错，你看起来气色也很好。” 她笑着和姐夫顾成礼打了声招呼，接着给她们介绍程时：“大姐，姐夫，这是我的丈夫程时。” 何秀秀看着这个妹夫很是满意，和小妹站在一起是真的般配，可比先前娘拖自己帮忙打听的那些城里青年好多了，又有本事。 她笑着点头：“程时你好，我是素素的大姐何秀秀。” 顾成礼也笑着打招呼：“我叫顾成礼。” 程时笑着颔首点头：“大姐，姐夫，你们好。” 何素素招呼着大家坐下聊天，才把注意力放到两个外甥身上：“浩浩觉觉，你们俩看起来长高不少，脸上也长肉了。” 她没忍不住伸手在浩浩和觉觉脸上轻掐了把嫩肉。 浩浩觉觉虽然很久没见到小姨，但还记得小姨以前对自己的好，经常陪自己玩，这会也不带半点生疏，笑着咧开嘴：“小姨好，小姨也好看。” 何素素有被可爱到：“你们俩真乖。” 她和浩浩觉觉说了几句话，俩小孩就跑去和哥哥姐姐们玩了。 何素素抬头见程时和姐夫在聊天，她干脆凑过来和大姐聊天。 何秀秀解释：“我之前就听娘说你们年二十七要回来，不过昨天要上班不能挑休，想着今天正好你姐夫也休息，干脆就今天才一家子一起回来。” 何素素笑道：“没事，昨天我们也是下午才到家，今天见到大姐你们也不算晚。” 何秀秀关心玩小妹她们回来一路顺畅后，往程时的方向轻抬下巴：“妹夫长得不错，当初从娘那看到他的照片时我就知道你这妮子肯定是第一眼先看中了人家的脸。” “你们结婚也有三个月了，相处起来怎么样？他对你还好吧？” 哪怕是先前书信里有提到，回娘家也听爹娘说起过，说小妹和家里人说程时对她很好，何秀秀还是觉得不如听当事人亲口说的实在。 何素素没有半点不耐烦，把昨晚和娘说过的话再说一遍：“程时对我挺好的，相处起来也很舒服。平时他去部队训练，我在家里睡到自然醒，偶尔写写文章。他下训比较晚，我就帮着做午饭和晚饭的备菜，等他回来再炒了吃，碗筷也是他洗的……” 何秀秀越听越高兴，妹夫这简直是个好男人啊，部队训练本来就累，居然还负责煮饭洗碗打扫家里。她家男人都没这么勤快来着。 她笑道：“听你说完这些我可就放心了，妹夫是个好的，你挑人的眼光够好，回头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起来，我和娘也就彻底放心了。” 何素素听了忍不住发笑：“大姐你这话说得怎么跟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一样，这半年你工作生活都还顺利吧？” 以前书信来往，大姐也很少提及家里和工作的事，多数是在关心她。 何秀秀点头：“顺利啊，我之前在车间干活勤快，连着拿了好几次肉联厂月度优秀工人来着，主任也比较喜欢我。等到两个月前我们车间副主任退休，就提拔我当了副主任，工资涨了一个级别，每月发的肉票也多了。” “浩浩觉觉还是在托儿所待着，家里一切都好，等明年我婆婆退休，就可以把两个孩子放家里给她看着，再过一两年浩浩觉觉也该上小学了。” 她又挑了些这半年里发生的好事说给小妹听。 何秀秀没想到大姐都升成车间副主任了，她开玩笑说道：“看来以后我得喊大姐你何主任才行了！” 何秀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连你也取笑我，我这副主任的位置还没坐稳呢，说到底也是进肉联厂时间太短，车间里好几个不服的。我这段时间勤勤恳恳不敢懈怠，就怕被抓到错处，过年都没得休息呢。” “不过年初二倒是能回娘家，也是唯一能接受的事了。” 何素素鼓励道：“没事大姐，你这年纪真是奋斗的好时候，说不准以后直接升成主任了。年初二那天我在家等你回来。” 何秀秀听了笑道：“小妹你这么看得起我，我可得努力了。” 姐妹俩又说了不少体己话，当然也没忘了偶尔和三个嫂子搭几句话，免得冷落了她们。 顾成礼看着程时这位连襟，很是佩服当兵的人，长得帅气又有能力，他也是真心高兴小姨子能找到这样一位丈夫。 他和程时聊的话题偏日常，说到后头忍不住教程时如何对妻子好，接着又和三位大舅子一起聊了起来。 男人们说话畅谈，女人却是闲不住的，需要准备一桌子午饭。 钱春和怀有身孕，昨天又做了晚饭，何母干脆让她歇着，喊上老大媳妇和老三媳妇进厨房忙活。 何秀秀赶忙把带来的两斤猪肉和三块豆腐拿过去：“娘，这些你看看安排中午煮了吃吧。” 何母笑着接过：“你这丫头，回来就回来哪里还用得着自带粮食啊？” 何秀秀说道：“这也是我和成礼的一点心意，早上去副食品店特意买的，想着中午正好煮了来吃，大家吃得高兴就好。” 她也是想着家里人多，招待起来免不了肉菜，生怕娘家准备的肉不够才特意去买了两斤猪肉，看到有豆腐卖就顺带买了三块。 何母这才笑着拿了两斤肉和三块豆腐进厨房。 何秀秀拉着想要进厨房的素素走回堂屋这边坐下：“有程时在，你就别想进厨房了。平时只要成礼回来，娘说什么也不让我进厨房，还说哪有让出嫁的闺女回娘家还得做饭的道理。” 她被拒绝过好几回，现在也看清了。老娘一片心意想要做顿好吃的招待她们，就由着她去吧。 等到吃午饭时，照旧是分了两桌吃，多了两个大人两个小孩，差点坐不下，最后还是把椅子稍微往外拉了点才勉强坐下。 一桌子六道菜，三道肉菜三道素菜，份量很足，色香味俱全，大家边吃饭边聊天，一时热闹非凡。 就是苦了何家左右的邻居，顿顿闻着她家飘出的肉香味，再看自家的饭菜怎么都觉着太素了。但没办法，谁让自家的条件没有何家的好呢？ 饭后，堂屋又成了大人们聊天喝茶的地方，总共九个孩子凑在院子里玩各种游戏，叽叽喳喳地热闹个不行。 何素素完全没了午睡的心思，好在她早上晚起倒也不怎么困。她问程时：“你要不要回屋睡会？” 程时笑着摇头：“不用，陪大家聊天说说话也好。” 部队里少有这么热闹的时候，素素娘家这些人都很和善，也很健谈，聊的话题是他能够搭上话的。 如果说起初仅仅是因为那是素素的家人，他才陪着聊天说话，这会倒是真的想和他们坐在这，哪怕听着也觉得挺有意思的。 好多农村事、工厂事，都是他之前不知道的。 说说笑笑的日子很快过去，何秀秀一家到底没留在娘家这边吃晚饭，赶在天黑之前回家。 临走前，她不忘拉着小妹的手约定好年初二那天再见面。 今年除夕在三十，倒显得腊月二十九这天没这么匆忙。 闲在家里也不过是说话聊天，何素素干脆和爹娘打了声招呼，和程时一起搭着牛车去县城逛逛。 今儿何连州也要陪苏玉先回娘家一趟，许久不见总得上门拜访下，两个孩子也许久没有见到外公外婆了。 见状，何素素干脆把自行车让给他们骑去苏家，自己和程时坐牛车进县城。她想让程时试试自己以前坐牛车的感觉。 大山叔一如既往赶着牛车在村口等着载客，这个时候该备年货的都备好了，进县城的人很少。 他瞧见何素素两人过来，笑着打招呼：“何家丫头，好久不见啊。” 又笑着和程时点点头。 何素素笑道：“大山叔，好久不见。我这回来后头次去县城，就想着坐你的牛车过去。” 大山叔爽快道：“你看得上我，我肯定把你安全送到县城去。” 何素素交了钱，和程时上车找了个舒服的角落位置坐下。 她笑问：“感觉怎么样，是不是从来没有坐过牛车？” “是没有。”程时笑着点头。他以前在沪市要么骑自行车要么坐公交车，到了部队这边还能坐汽车，牛车确实没坐过。 他今儿个也乐意陪素素来坐回牛车。 何素素：“待会等大山叔赶牛车，你就能体会到坐牛车的感觉了。我家买自行车之前，我都是坐牛车去县城的。这辆牛车是我们生产队的人想去县城时的重要交通工具，不过有些人舍不得花钱，就走路去县城。” 程时表示了解，不过哪里都有条件不好的人家，和钱相比起来，走去县城花费的力气和时间反倒成了不值一提的付出。 大山叔又等了会，见时间点到了也没有人过来要坐车，干脆驱赶着牛车出发。 牛车上只坐了何素素和程时两人，她不由得笑道：“看来今天运气好，你头回坐牛车就享受了个清静。” 程时想起昨天在村里碰上的那些个婶娘，如果在牛车遇上可不得问上个一路，半点不带停歇。这会确实是得了个清静，也跟着笑了笑。 坐牛车体验感属实说不上好，从清河生产队到县城的这段路多有颠簸，经过一些泥坑时牛车轮子凹陷进去又出来，一晃一晃的。 程时刚开始觉着有些难受，后来调整一下坐姿，再多注意路面情况提前坐稳，也就好了很多。 何素素见状笑道：“看来你这适应得还挺快，我刚开始坐牛车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晃散架了，后来才好点。” 夫妻俩说笑着，等到了县城供销社附近牛车停下，他们下车。 何素素笑道：“走吧，我带你去电影院看看。着。我头份工作就是在电影院当收票员，本来还想着能随便看电影，谁知道上班后一次都没看过，这回咱去看一场。” 程时笑着应好，反正休息的时间他都是陪着素素的。 到了电影院，何素素领着程时排队。 等轮到她们时，陈姐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惊讶：“素素，你怎么过来了，好久不见？” 何素素笑着打招呼：“陈姐，好久不见。我五月份的时候跟着我嫂子去部队了，前几天才刚回来。这不想着过来和你打声招呼，顺便看下电影。” “难得你惦记着我，我这心里熨贴着呢。”陈姐笑道，又望向何素素身旁站着的英俊男人，看回何素素时脸上带着点调侃的笑意，“素素，这位是？” 何素素大方道：“这是我丈夫程时，九月份在部队那边结婚，就没能告诉陈姐你这个好消息。” 陈姐听完高兴道：“恭喜恭喜，没想到素素你这么快结婚了，夫妻俩真般配。你们想看什么电影，今天姐请你们！” “收到陈姐你的祝福就已经很高兴了，哪里还能让你请客，这不合规矩。”何素素选了场电影，利落付了钱，好说歹说才让陈姐收下。 见后面还有顾客排队，她笑道：“陈姐那你先忙，我们进去看电影，有空再聊。” 陈姐笑着应好，把写好的纸质票递给她。 何素素接过收好，牵着程时的手走进电影院，边和他介绍当初自己在电影院这里都干些什么工作。 说着的时候免不了提起那会自己上夜班大哥二哥轮着来接自己下班的事，又说起那会秋收暴雨自己穿着雨衣骑着自行车来上班。 程时认真听着，想了解更多素素那会上班的模样。 第62章 县城一日游。 何素素今天挑选的依旧是一部红色电影，激昂动魄的叙事节奏，热血满怀的爱国主旋律，看到最后她和程时都沉浸进去，为能够生活在当下这个时代，为能够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奉献给伟大的祖国而自豪。 走出电影院和陈姐打了个招呼，何素素和程时直接往国营饭店走去。来县城之前她和娘打过招呼，中午不回家吃饭。 何素素笑道：“你待会试下这边国营饭店的水准，看看和部队县城那边比起来哪家好。” 程时笑着应好。 夫妻俩走进国营饭店时还算早，仅有一桌客人在吃饭。 他们看了下小黑板上写着的今日供应：香酥鸭、酸菜鱼、韭菜炒肉饼、枸杞叶猪肝汤。 程时干脆一样都点了一份，再各要上四两饭，利落付了钱。 对上素素的眼神，他笑着解释：“我们每样都尝点，不用担心吃不完，大不了打包带回家去。” 何素素这才没多说什么。她对中午的饭菜是期待的，每道菜都不曾吃过。 两人找了张桌子坐下，没等多久就听到工作人员在喊号，程时过去将饭菜端过来。 “吃吧，看起来味道很不错。” 何素素拿起筷子最先夹了块香酥鸭吃，不愧于这个名字，鸭肉外皮是酥脆的，里头的鸭肉紧实嫩滑，咬起来还会冒出汁水，半点也不柴。 一汤碗酸菜鱼里飘着的都是酸菜，白色嫩滑的鱼片搀杂在其中隐隐约约的，需得看准才能一筷子夹起来。放入嘴里初尝是酸菜的咸酸味，鱼片很薄，滑嫩鲜甜，再夹起两条酸菜吃，可能是因为酸味都中和到汤里和鱼片上，倒觉得味道刚刚好挺好吃的。 没忍住，何素素用勺子舀了一勺酸菜鱼汤汁喝，咸中带着一点点酸，还有鱼肉的鲜甜味，很是可口。 伸出筷子再往深了夹，才发现里头居然还有煮软了的绿豆芽，同样很是脆嫩爽口。 那肉饼原来就是肉糜添了面粉固定成型，切成条形状炒了韭菜，这会夹一块尝尝，肉饼味道不错还带着韭菜的香味，可能是炒完后焖煮过，湿湿润润的也不显得干巴。 何素素不由得夸道：“今天这三道菜都挺不错的，好吃。” 程时跟着点头：“确实不错，你多吃点。” 何素素就着这些肉菜，很快吃完一碗白米饭。她最青睐的还是酸菜鱼，里头大多数鱼片都被她吃了，也没少吃酸菜和豆芽。 她拿了汤勺给自己舀了一碗枸杞叶猪肝汤，喝起来只觉得清甜。猪肝她不爱吃，枸杞叶勉强吃几条，主要还是喝汤，连着喝了两碗才放下。 “程时，我之前听说枸杞叶猪肝汤可以清肝明目，不过家里从来没有煮过，你多喝点。” 程时笑着应好。午饭的饭菜味道太好，他胃口大开，等素素吃完后更是将剩下的肉菜都给吃完了。这会喝上一碗枸杞叶猪肝汤，也觉得味道很是不错。 他提议：“等回了部队，你去县城买东西时如果碰上有卖枸杞叶可以买点，再买点猪肝，回家我来煮给你喝。” 何素素笑着应好。不过她去县城副食品店那么多次，还真没看到有卖枸杞叶的，实在不行的话自己到时候在购物系统里兑换点好了。 两人吃完后肚子都有点撑，反正这会也没有等着的客人，干脆又多坐了会，等稍微缓过来后才站起来离开。 出了国营饭店，何素素提议：“附近就是我的高中县城一中，你要不要去看看？不过这会校门估计锁着也进不去。” 程时：“去看看吧，反正时间还早。” 夫妻俩走去县城一中，门确实锁着，只能从铁杆缝隙里瞧见里头唯一的一栋五层教学楼。 何素素说道：“我当年在这边读高中，因为家里没自行车，坐牛车来回又赶不上上课，全靠双脚走着上下学。那会也不知道哪来的毅力坚持下来，可能是想着如果不上学就只能到队里上工劳作了，那可辛苦多了，才咬牙坚持下来。” 程时默默听着，伸手揽住素素的肩膀无声给她力量。 何素素指了指：“我当时高二的教室在四楼，靠楼道那间，现在也不知道那里头怎么样了。还别说这间位置挺好的，早上能晒到太阳，下午也不会很热，离厕所很近，离老师办公室很远，玩闹起来也不怕被训。”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笑出声来，许是故地重游容易勾起回忆，她挑了些好笑的说给程时听。 程时嘴角带笑，偶尔忍不住闷笑出声。没想到素素读高中时这么有趣，倒也是这个年代少有的了。 何素素感叹：“不过我们班很少女生，算起来也就五六个，而且多数是城里人。像农村的一般读到初中都算是家里人开明的了，回村里上工赚公分到了年纪嫁人，少有像我这样读到高中毕业的。” 程时点头：“所以说爹娘疼你，也足够开明。” 何素素：“是啊，我也很庆幸有这样的爹娘，所以得对他们更好才行。” 两人在校门口阴凉处站了会聊天，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声不太确定的问候：“你是……何素素吗？” 何素素循声望过去，一身白衬衫黑裤只是头发花白不少的男人戴着眼睛站向她们走来，她笑着点头：“我是何素素，周老师好。” 周老师见她点头，高兴道：“还真是你，我刚路过学校看见你们还觉着奇怪，走近一看又不敢确定是不是你。” 何素素笑道：“多谢周老师还记得我。” 说起来何素素也不过毕业两年，她还是少有的从农村读上来的女学生，就是可惜没能在县城里找到份工作只能回家里去，周老师自然还记得她。 他望向程时有点犹疑，不能确定两人是什么关系。 何素素主动介绍：“周老师，这是我的丈夫程时，在部队当兵。” 对上周老师的眼神，知道他这会在想什么，又好似学生有了好的去处想要说出来让老师知道安心，何素素说起自己写作的事。 “老师您放心，我从去年开始写稿子，投稿给过杂志社和报纸，都刊登过。现在主要给一家杂志社写长篇故事刊登，每次都能拿到稿费，也算能养活自己了。” 周老师听到眼前男人是何素素的丈夫，既为两人长相般配而高兴，又免不了遗憾，这位从农村读到高中的女学生毕业后还是选择了嫁人。 等听到何素素后头说的话，周老师的眼神越来越亮，不由得高兴夸道：“好啊好，何素素你读书那会写作文采就好，如今能够给杂志社写长篇文章赚取稿费也算是个很不错的去处。” 他瞬间冒出很多想法，这件事等年后开学一定要说给班里的学生听，鼓励他们坚持读下去，哪怕毕业后不能在城里找到工作，也还有写作投稿这条路可以走。 特别是班里那位成绩很好的女学生，最近家里犹豫着要不要让她继续读书，她自己也跟着犹豫起来，少不得得用这事给她注入一针强心剂。 听着何素素和她老师聊天，见到周老师味有素素这样优秀学生而高兴自豪，程时站在一旁默默听着看着，也忍不住高兴。 说到最后，何素素：“行，那我们就不耽误周老师您了，周老师再见。” 周老师颔首点头：“好，有空常回学校看看。” 何素素笑着应好，等看着他背影离去，忍不住感慨：“我还是毕业后头回见到班主任。” 程时笑了笑：“那看来今天运气挺好的。” “是啊。”何素素点头，“咱接下来要去哪？” 程时提议：“去趟邮局吧，我看看给我娘打个电话，看她能不能接到。” “好，过年前是该打回电话给娘。”何素素点头，领着他去邮局。 到了邮局电话窗口，程时给工作人员报母亲工作单位的号码，几番转接后他接过话筒慢慢等着。 许久有了人接听，话筒那边是爽快的女声：“你好，请问哪位？” 程时：“娘，我是程时。” 程母惊讶：“程时，你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好久没听到你声音了。对了，上回你们寄过来的包裹收到了，那奶疙瘩味道很不错，我和你爹都爱吃。” 程时笑了笑：“想着快过年了，和你打个电话。奶疙瘩好吃就好，那是素素特意买了寄给你们的。” 程母：“那替我多谢素素，这孩子有心了。” 程时：“你和我爹最近身体还好吧？工作顺利不？” 程母：“我和你爹身体好着呢。我工作还行，反正街道这边也就那些事，倒是你爹挺忙的，经常连晚饭都没回家吃，我也不管他，乐得自在。” 程时：“那你让我爹多注意休息。” 程母：“知道了，你和素素最近怎么样？” 程时：“挺好的，我攒了年假休息，年二十七陪素素回来她娘家这边住几天。我和素素从谈对*象到结婚，还没见过她爹娘，这回也是正式拜访。” 程母笑道：“挺好的，就应该这样，你多买些好东西给亲家，正式上门这礼数得足够才行。” 程时：“有的，另外我和素素打算年初四坐火车到沪市，陪你们住几天。” 程母听了高兴：“你这回假期这么长的吗，居然还能回家来，你爹听了准高兴。你房间我这几天给收拾着，就等着你们回来了。” 何素素站在一旁听着，觉得自己总得打声招呼，于是比了手势示意自己说几句。 程时看懂了：“娘，素素想和你说几句。” 何素素接过话筒大方喊人：“娘你好，我是素素，很抱歉第一次只能通过电话和你说话。” 程母笑道：“素素你好，哎呦你的声音可真好听。这么客气做什么，程时这么久才陪你回娘家，礼数不周的地方你别见怪。” 何素素笑道：“没事的娘，程时已经尽力周全礼数了，我爹娘对他也很满意。” 程母：“那就好，听说你们初四要来沪市，程时的房间我给收拾好，你日常要用的牙刷、漱口杯、毛巾和鞋子那些我去买。还有什么日常要用的你和我说，我都先给准备着。” 何素素：“娘你真好，也没什么要特意准备的，就你刚才说的这些就够了。” 程母：“行，那我和程时他爹就等着你们两个回来了。” 何素素和程母说了几句，发现这个婆婆比预想中的还要爽快明朗，光是听声音就觉得很慈祥。 她把话筒递还给程时，程时又和程母说了好几句话，这才结束了通话。 他笑道：“娘刚才说听了你的声音和你聊过之后，更加盼着能尽快见到你了。” 何素素笑道：“盼着见我是一回事，也是盼着见你，刚才听你说我们要回去，娘的声音一下子就高兴起来了。” 等程时付了电话钱，夫妻俩从邮局离开，想着百货商店离这挺近的，干脆又去逛了逛。 回家那天他们俩就是到这里买东西提回何家的，逛过一次也还有印象，各个柜台短时间内基本上还是卖那些东西。 路过卖糕点的柜台看到有桃酥卖，何素素干脆要了两斤，这可是新奇东西。程时则负责付钱给票。 路过卖布料的柜台，她看到有卖各色毛线，想着最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买点回去给娘织件毛衣。 接着又想到刚通过电话的婆婆所给的印象实在是太好，她问程时：“我想着这几天也没什么事情做，干脆买点毛线回去给两边的娘各织一件毛衣。你知道你娘衣服穿什么尺寸的吗？或者你说下她的身形也行。” 何素素虽然很懒，但自从学会织毛衣并且成功给程时织了一件他还很喜欢后，莫名有了一股成就感。这种成就感和写出好看的文章被杂志社录用所带来的成就感不同，反正让人很高兴就是了。 过年这段时间她也不用写稿子，就当织毛衣打发时间了。 程时没想到媳妇还想给自家娘做衣服，他迟疑道：“这样会不会台累啊，织毛衣也不容易，你给岳母做身毛衣就好了。” 何素素笑道：“没事，我多买点毛线回去备着，要是时间足够就织起来。这事没说给娘听，到时候没织成也不怕她失望。” 程时这才道：“行那你看着来，我娘身高和大嫂差不多，要稍微胖一些，具体衣服尺寸我就不知道了。” 何素素这个半路出家只学了织毛衣的人，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通过这几句话判断要做出多大的毛衣。 倒是售货员闲着没事听到她们说话，见两人郎才女貌看着就让人心情好，忍不住插嘴道：“同志，你们可以看下我们这边的衣服，估摸着差不多能穿下，回头织毛衣照着这尺寸做就行。” 说着她从成衣柜台那挑了几件大的过来，“你们看下哪件你们刚说的那人能穿下？” 程时照着记忆中娘穿的衣服大小，挑了一件：“这件衣服应该就和娘穿的差不多。” 售货员：“行吧女同志你仔细看看，回头织毛衣再织大一些，就不怕穿不下了。” 何素素仔细记下这衣服尺寸，笑着道谢：“谢谢你啊同志，真是为人民服务，帮了我们大忙。” 售货员笑了笑：“小事，不用客气。” 何素素挑起毛线来，知道自家娘比较喜欢绿色，就挑了深绿色的毛线。问过程时他娘喜欢什么颜色后，又挑了紫色的毛线一并买了下来。 照旧是程时付钱给票。 两人将百货商店逛了一圈，最后也没买别的东西，走出了商店。谁知道在门口又遇到了熟人。 朱云瞧见许久不见的同学忍不住打招呼：“素素，真的是好久不见啊。自从你没在电影院上班后，就没碰上你了。” 何素素见到朱云时忍不住想，今天是什么遇见老熟人的好日子吗？ 面上却是笑着打招呼：“朱云，好久不见。” 这回不等对方露出疑惑表情，她主动介绍了程时，又解释自己这阵子去了部队那边，前天才回来。 朱云连着道了几声恭喜，之后才说：“怪不得我说怎么运气这么不好，居然一回都没碰上你。” 两人聊了几句，何素素主动说道：“你是要进去百货商店买东西吧？我们也不耽误你，快进去吧，免得好东西都被买光了。” 朱云点头：“行，那素素我们有空再见。” “有空再见。”何素素和她挥挥手，和程时一并往供销社的方向走。 她解释，“这是我高中同学，在纺织厂工作，先前我在电影院工作的时候碰到过几回，没想到这会又遇上了。” 程时：“大家都住在一个县城，碰上也正常。” 走到供销社这边是要等牛车的，到底是没忍住两人又进去供销社买了斤大白兔糖，何素素想起过年要包红封，干脆又买了几张红纸。 另外还买了些东西到时候当作回门礼。 出了供销社没过一会，大山叔也就赶着牛车过来了。 回去依旧是只有夫妻俩人，大山叔笑道：“这过年我也是难得清闲，明天和后天都休息，初二才接着赶牛车，你们也记着些免得跑空了。” 何素素和程时笑着应好。 等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何母瞧见他们回来也是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可能是难得闺女回来，这去一趟县城她都一直记挂着，干什么事都不安心。 何素素笑道：“娘，你哪里用得着这么紧张，我从小到大去县城多少回了，又有程时陪着，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说着，她走过去挽住娘的胳膊，轻拍几下表示安慰。 何母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想着你吗？天都快黑了，就怕你们赶不上马车回来，回头走路回来得多累啊。” 何素素也不拆穿她，笑着应道：“好好好，多谢娘记挂着我们，下回我们肯定早点回来。” 何母放心下来后，就去厨房看看两个媳妇晚饭煮得怎么样了。 何素素和程时则把买回来的东西先提进去房间放好，再把买回来的两斤桃酥和一斤大白兔糖拿到堂屋放着。 “难得去百货商店碰到有桃酥卖，我们就买了点，大家试试味道。还有这大白兔糖，放着大家想吃就吃。” 何父忍不住说道：“你这孩子费这钱做什么？” 何素素：“孝顺你们啊，我难得回来给你们买点东西吃，可不许不吃。” “吃，我这就吃。”何父笑道。他伸手拿了块桃酥吃，还别说酥酥脆脆的比饼干还要香。 何素素给程时拿了一块吃，又催着大哥二哥都试试，她自己也拿了一块吃。 家里的小孩不用喊，闻着味过来就高兴地一人一块拿去吃，还不断点头咂吧着说好吃。 何素素也觉着桃酥的味道很香。她吃过后又拿了三块，走到厨房塞给娘和大嫂二嫂吃。 赵米玲和钱春和珍重地接过，塞到嘴里吃了起来。她们没想到自己在厨房煮饭，小姑居然还把这么珍贵的桃酥送到厨房来给她们吃。 何母那块桃酥，何素素是直接塞到她的嘴里的。何母下意识咬了起来，等尝够桃酥的香味咽下后，她忍不住说道：“你这孩子就是爱买东西回来给我们吃。” 话是嫌弃的，但谁都能听出她的高兴。 何素素笑道：“刚才爹也是这么说的，我这不是想着难得回家，多买东西给你和爹吃吗？” 何母摇头笑了笑，为有这样一个心疼她和老头子的闺女高兴。 接着何素素就被娘给赶出厨房，生怕厨房里的油烟味把她这身新棉袄给熏到。 何母也跟着走了出来，看了下天快黑了：“看这点你三哥他们还没回来，估摸着是在他岳母家吃完才回来了，也不管他们，我们准备开饭。” 老三早上出门有交代过，说不定晚饭也会在岳母那吃，何母早有准备，不管是米饭还是肉菜都是控制着来的。 原本想着如果他们回来的话，就再煮点地瓜炒道菜，现在也省了。 一家子吃晚饭，等晚饭洗过澡后何素素想起买回来的毛线，去找娘借东西。 “娘，家里织毛衣的钩织工具你借给我用几天。” 何母问：“你要这来做什么？” 何素素：“我今天买了点毛线回来，想着几天闲着没事给你织件毛衣。” 何母惊讶：“织毛衣？素素你什么时候会这手艺了？” 她至今还记得闺女洗衣服，把衣服给洗破一窟窿的事。闺女素来是个懒的，从来没有拿过阵线缝补衣服，现在却说要给自己织件毛衣。 第63章 齐过年。 何素素笑着解释：“我之前是不会织毛衣啊，这不前段时间程时生日，一时半会也想不到送什么东西给他，就跟着三嫂学了织毛衣，给他织了件毛衣穿，他可喜欢了。” 说起这个，她免不了说起自己收到的礼物，“我生日那会，程时亲手雕了个木雕送给我，上面刻了当时他头次见我时我的模样，跟真的似的，我到现在还摆在房间书桌上稀罕着呢。” 何母前头听闺女说是为了给女婿织毛衣才学了这手艺，还想着看来闺女对女婿是真的上心，要不然以前自己说了那么多回都不肯学，怎么这会又愿意学了？ 等后头听到女婿这么有心，居然雕刻了个闺女模样的木雕送给闺女做生日礼物，还是两人初见面时的模样，也觉着这事有情意得很。 怪不得闺女愿意学着织件毛衣送给程时，也只有这亲手做的毛衣才能和那亲手刻的木雕相配了。 不过，何母还是说道：“我有毛衣可以穿，你难得回家这阵子就好好休息，织毛衣多费劲啊。” 何素素坚持：“娘，我肯定也休息啊，织毛衣也是打发时间来着，再说我毛线都买回来了，就想着学会这门手艺想给娘你亲手织件毛衣呢。” 何母听了感动，这才答应下来：“行吧那我拿钩织工具给你，你等白天再弄，可别晚上做，回头熬坏了眼睛可就惨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娘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 何母这才去房间柜子里拿出那套钩织工具，这些工具不贵但也不便宜，买回来能用好多年，平时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借过去用，用完了就还给她收着，宝贝得很呢。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忙问：“你们年后还要去沪市，有没有打算织件毛衣给你婆婆？” 闺女给她织毛衣的是女婿肯定知道。要是只给亲娘织毛衣，没有给婆婆织毛衣，女婿说不准会有些想法。 何素素笑着点头：“娘你就放心好啦，我给你织完毛衣之后再给我婆婆织件毛衣，连毛线都买回来了。颜色也是她喜欢的。” 何母听完松了口气，放心下来：“那就好，还是你考虑周到。” 闺女别的不说，这人情往来的事还是挺上道的，而且从小就讨人喜欢，说不准去了沪市公婆见了也会喜欢她。 就算不喜欢也没关系，反正住不到一块去，还离了十万八千里，一年见不着一回。 这么一想，何母愈发觉得和程时结婚是门再好不过的亲事。 又和娘聊了几句话，何素素拿着借来的钩织工具回了房间，将其和买来的毛线放在一起，打算等明天再开动。 一夜好梦，转眼到了年三十，除夕。 这天村里热热闹闹的，大街小巷都是孩童的嬉闹声，大人们的说话声，直接将冬日里的沉寂都给驱散了。 白天倒还闲着，最重要的是晚上那顿年夜饭，家里依旧很热闹，大伙闲着没事就坐在堂屋里说话聊天。 何素素也坐在其中，只不过手里头拿着钩织工具钩织着毛线在织毛衣。 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在给何母织毛衣，除了苏玉，赵米玲和钱春和也为小姑突然会织毛衣这门手艺而惊讶，再就是何父，欣慰的同时又有点羡慕。 他也想穿上闺女织的毛衣来着。 不过何父什么也没有说。闺女有心先孝顺老婆子那是应该的。 下午三点出头，何母领着三个媳妇颇有气势地进了厨房，几乎把家里所有好的食材都给拿了出来，打算做一顿丰盛的年夜饭。 何素素也跟在厨房里头提些建议：“待会儿要做红烧肉的话可以把那些鲍鱼拿出来洗干净，等红烧肉快做好的半个小时之前给下进去一起焖就好了。红烧肉焖鲍鱼，这可是道顶级的好菜。” “这些大虾的话，直接用葱姜蒜给爆炒香，就已经很好吃了。” “扇贝肉的话可以下到汤里面提鲜，味道应该也很不错。” 闺女带回来的海鲜干货可是好东西，何母一直舍不得拿出来煮，等到今儿个除夕才大手笔地拿出来让闺女参谋着可以做些什么菜。 这会听了素素的话，何母忙点头：“照你这么说还挺简单的，待会儿我们就这么做。” 接着又把闺女赶出去，说厨房这里不用她帮忙，为此还说：“你还是去外头给我织毛衣吧，娘还等着你的毛衣穿呢。” 何素素哭笑不得，见厨房里有娘和三位嫂子在忙活，也就顺势应了下来，回房间去织毛衣了。 家里七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跳格子，眼睛时不时往厨房方向瞥，鼻子也隔一会儿嗅一下，闻着逐渐飘散开来的香味。愈发期待今晚的晚饭。 随着夜幕将近，厨房里一道道菜端上桌，大家也都聚到饭桌前坐下。 这晚的主食依旧是白米饭，全精米的那种，装在碗里压得严实，米饭煮得软烂又颗颗分明，还冒着米香。 大伙不由得笑着，那点过年团圆的气氛瞬间就出来了。 何父轻咳一声露出笑容来：“今年比较特殊，是一个好年，素素结婚了，程时也是第一回上我们家来，大家一起吃年夜饭。” “那就希望我们吃得开心，明年的每一天都过得开心，大家能够时常聚在一起吃顿好饭。” 随着爹的话落，何素素当即鼓掌：“爹说得好，希望我们明年都过得开心美满。” 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孩子们坐在另外一桌高兴鼓掌，激动得脸都红了。 何母笑了笑：“我就不多说了，大家吃饭！” 于是这顿年夜饭开动，总共有八道菜，红烧肉焖鲍鱼、葱烧鸡、香煎带鱼、葱蒜爆炒大虾、肉沫焖豆腐、蒸鸡蛋羹、炒辣白菜、扇贝菌菇汤。 何素素最先夹了块鲍鱼吃。 因为鲍鱼个头大数量又不多，按照人头分的话两袋一下子就得煮完，何母干脆做主一个切成两半来煮。 这会儿鲍鱼块因为焖煮有些蜷曲，入口咬起来又很是鲜嫩滑腻，还很有弹性。因为是和红烧肉一锅焖煮的，吸满了酱汁咸香可口。 再夹上一块红烧肉吃，二嫂煮红烧肉的手艺一如既往地好，五花肉层层分明，瘦的部分扎实肥的部分不腻，轻轻一咬也就在嘴中划开了。 何素素忍不住吃了口白米饭搭配着咽下。 葱段炒出来的鸡肉经过焖煮更加入味，鸡肉嫩而不柴，很是新鲜。香煎带鱼外皮带着点焦脆，内里的鱼肉依旧是滑嫩的，因为提前腌制过咸得入味。 大虾用葱姜蒜这些来爆炒自然是香的，剥壳后个头也还有一指粗长，肉质很紧实。因为是干虾，没了活虾那种滑嫩的口感，倒也不显得干巴，另有风味。 肉沫焖豆腐自然是香的，蒸鸡蛋羹这道平时很受欢迎的荤菜在这些硬菜面前反倒显得不起眼，辣白菜很是爽脆。 何素素就着这些菜色吃完一碗白米饭，期间程时注意着她的眼神，及时给她夹了离得较远的菜。 不同于男人吃完一碗饭还要再添一碗的大胃口，何素素用汤勺舀了一碗扇贝菌菇汤，碗里头自然少不了扇贝肉和菌菇。 这些菌菇是从后山采完晒干存着的，煮了汤咬起来依旧很是鲜甜，扇贝肉煮完后有些缩水，入口尝起来又很滑嫩，天然带着海鲜特有的鲜和甜，用这些食材煮出来的汤自然是极其鲜甜的。 何素素喝了一口又一口，直至喝完一整碗。她是想着在座这么多人也要喝汤，要不然真想再装一碗来喝。 她总算是明白书上说的“鲜掉眉毛”是什么滋味了。 何素素吃的速度不快不慢，等她吃饱时何母和几个嫂子也都吃得差不多了。 倒是男人们吃的速度比较慢，何父兴致高，开了瓶女婿送的酒，和儿子女婿们一起边吃菜吃喝酒边聊天。 何母使了个眼色，三个嫂子还有何素素默契离开饭桌，也不扰了他们的兴致，难得年夜饭就由着他们去喝吧。 倒是孩子这一桌子，七个小萝卜头战斗力惊人，将八道菜都给吃完了，全部光盘。 何素素笑道：“看来今晚的饭菜味道很好，你们才吃得个精光。” 孩子们的饭菜是从主桌分下来的，可能每道菜份量不多，但总有八道菜也很可观了。 大宝是个识货的，咧开嘴角：“小姑，我最爱吃鲍鱼红烧肉了，那鲍鱼真好吃。” 可杰也忍不住点头：“是啊是啊，滑滑的，嫩嫩的，还有点弹性，我还是头次吃呢。” 二宝表示不服：“我觉得大虾最好吃了。” 可柔：“香煎带鱼才好吃。” 桂棉：“葱烧鸡更好吃。” 桂希：“红烧肉焖鲍鱼和豆腐焖肉沫都挺不错的。” 桂芳最后小声说：“我觉得扇贝肉菌菇汤最好喝，连着喝了两碗呢。” 何素素听到，给桂芳递去个赞赏的眼神，英雄所见略同啊。 她刚开始觉得年夜饭全场之最非红烧肉焖鲍鱼莫属，后面尝了扇贝肉菌菇汤就将它捧上第一宝座了。 何母和三个嫂子在一旁听着，嘴角挂满笑意，做出来的饭菜能得到孩子们的喜欢，她们最有成就感了。 今天特殊，也不像平时那样见孩子吃完就先把孩子这桌的碗筷给收了，而是摆在那，何母等人去堂屋坐着聊天，等大人们那桌吃完再一块收拾。 喝到最后何父有点微醺，何大哥和何二哥平时少碰酒也难免生出些醉意来，倒是程时和何连州因为在部队偶尔也会和战友们喝酒，酒量还可以，这会仍清醒着。 见他们站起身走过来堂屋这边坐，何素素打量着程时，见他只是脸颊有点微微泛红，目光清明也就松了口气。 程时对上素素的眼神，不由得笑道：“放心，我没喝多少。” 他说话时刻意侧着脸，生怕酒气熏着素素。 除了结婚摆宴那天见他喝酒，何素素还真没见程时碰过酒。这会听他这么说也就放下心来。 她站起身让了个位置给他L：“你快坐下吧，我去看看娘那边忙活得怎样。” 何母已经招呼着三个媳妇过去收拾碗盘洗碗了，早点干完也能早点闲下来聊天。 何素素走过来要帮忙却没能上手，只好站在一旁陪嫂子们还有娘聊聊天。 厨房水不断烧着，孩子们先去洗澡，女人们忙完也去洗澡，接着是男人们去洗。 等洗漱好所有人齐坐在堂屋里，何母笑着拿出红封来派发给七个孙子孙女，另外特意包了两个红封给何素素和程时。 “你们结婚后头回过年，给你们各发个红封喜庆一下，过去素素我是一直有给红封的，如今结婚也算是大人了，明年我可就不给了哈。” 何母开玩笑说道。 何素素笑着接过娘给的红封：“多谢娘，这个红封意义不一样，我可得好好珍藏着。” 程时也笑着接过：“多谢娘。” 这还是他参军后头回收到来自长辈的红封。 何母欣慰道：“不用客气，你们新的一年和和美美过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轮到几个嫂子给孩子发红封，最后都不约而同地给小姑子发了一个红封。 赵米玲笑道：“小妹，往年我们给你发红封，可不能因为你结婚就不发了，快收下吧。” 钱春和跟着点头：“是啊小妹，你在我们这就跟妹妹一样，给小辈发红封是应该的，也就是讨个好意头。” 苏玉笑道：“小妹你就收下吧，难得一起过年。” 何素素笑着接受了她们的好意：“好，那我就多谢嫂子们了。在你们这，我永远和桂芳她们一样。” 程时在一旁看着素素因为收到红封而笑意盈然的样子，他也为素素有这么多疼爱她的家人而高兴。 何父何母坐在主位看着闺女和三个媳妇说话，对三个媳妇的表现很是满意。 特别是何母，她嘴上说着素素长大了以后不给红封，那也不过是因为以后素素可能没什么机会回娘家过除夕了，说给女婿听的。 这会听到三个媳妇说依旧把闺女当妹妹当小辈来对待，别提多高兴了。 七个孩子是最高兴的，一年到头也只有除夕夜拿到的红封是可以自己收着，碰上货郎来大队里还可以买冰棍买糖果吃。 特别是今年小姑也给他们发红封了，一个个高兴地喊着：“谢谢小姑！” “不用这么客气。”何素素看着七个孩子因为收到自己包的红封这么高兴，觉得怪值得的。 大家又坐了会，到底没守岁到凌晨，各自回房睡觉。 才刚走进房间，何素素就收到程时递过来的红封，她眼睛一亮笑问：“你也要给我红封啊？” 她想起下午自己在房间包红封时，程时就在一旁看着，最后还说剩下的红封他来收拾，原来就是为了给自己包个红封。 程时笑着点头：“只给你包红封，以后年年都有。” 何素素高兴接过：“那我就谢谢你了，以后不管多少岁都能有红封收了。” 她打开晚上收的红封看了下，程时最大方包了张大团结，娘给的也很多有五块钱，三个嫂子应该是商量好的都是给五毛钱。 钱多少不重要，这份红封里蕴藏的心意和祝福最为珍重，何素素又把所有红封给折叠收起来，打算一直这么留着。 她还要拿起笔在红封后头标注上，这是1975年正月收的。 夫妻俩很快躺到床上准备睡觉。 程时声线温柔：“素素，这是我们结婚过的头个年，我们以后肯定会越过越好的。” 何素素回抱住他：“嗯，我们一起过好日子。” 夫妻俩依偎在一起，仅仅是拥抱着就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脏在跳动，那种共同迈进新的一年的期待让人喜悦。 年初一，走街串巷拜年去。 村里头不少关系好的，何父何母带着儿子孙子们去走一圈。 何素素和程时都没去凑热闹，兀自在家里待着，也不觉得无聊。 她把织了一半的毛衣拿出来继续钩织，程时则坐在一旁泡茶喝，时不时和素素聊几句，享受着难得的夫妻静谧。 年初二，回娘家。 何母一大早把准备的东西分发给三个儿媳妇，今年没有闺女帮着买肉家里肉票也不够，所以就没有准备猪肉，换了一斤糕点替换上，也很体面了。 等哥嫂们带着孩子出门后，何素素和程时也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品到堂屋来。 “爹娘，这是我和程时送你们的东西，里头有罐麦乳精，你们平时多冲泡来喝，好补充营养。” 说来也是凑巧，她们那天去供销社买东西时还愁着送礼无非又是茶叶和糕点那些，谁知道刚好碰上有麦乳精卖，程时身上又有张票，干脆就买了一罐。 何母笑道：“行，知道你们惦记着我和你爹的身子，回头肯定天天冲泡来喝。” 闺女女婿年初二回门送东西是天经地义的，何母也就大方收下。 这几天相处下来何父和程时早就熟悉，又都住在一块，可以说是最快回门了，当即边喝茶边聊起天来。 过了会何秀秀一家也回来了，带来的回门礼少不了肉联厂车间的肉罐头。 翁婿仨凑一块聊天，娘仨也凑一块聊天，只有浩浩和觉觉因为没能找到玩伴而有点失落，得了娘的批准后跑去外头找村里的小孩子玩了。 等过了刚开始那阵稀罕劲，何素素干脆回房间把还差一点就完成的毛衣拿出来继续钩织，半点也不耽误她和大姐还有娘聊天。 何秀秀看小妹钩织得像模像样怪稀罕的：“小妹你这手艺学得不错啊，现在都会给娘织毛衣了。” 可能何家闺女都没做针线的巧手，何秀秀到现在也只是勉强能拿针线给孩子缝补下衣服，还是不怎么好看的那种，织毛衣她是不会的，学不来。 何母得意道：“素素这门手艺是为了给程时过生送件毛衣才学的，这不现在织的第二件毛衣就送给我了。” 何素素笑道：“我这手艺也就勉强能把毛衣织成，娘你不嫌弃就好。” 何母：“肯定不嫌弃，我喜欢着呢，恨不得当成宝贝还不舍得穿呢。” 何素素：“那倒不至于，我织毛衣就是为了给你穿着保暖的，趁着现在天气冷还能再穿一阵子。” 何秀秀在一旁听着直发笑：“果然还是小妹最有心意，我也就提了点吃的回来，小妹直接送娘一件亲手织的毛衣。” 话是这么说，她也没别的心思。哪怕同样是闺女，每个人孝敬爹娘的方式不同，没什么好对比的。 何素素笑道：“我也就是打发时间罢了。” 娘仨又聊起别的，东家长西家短，说话间何素素将毛衣织好，青绿色的毛衣看着很是养眼。 “娘，我毛衣织好了，你快试下合不合身，合身的话待会洗了明天就能穿了。” 何母高兴接过，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下说道：“准合身的。” 话落，她还是起身回房间去试穿了下，接着又直接穿了这件新毛衣走出来。 “你们快看，我就说素素织的毛衣肯定合身，再舒服不过了。” 何素素看着自己织的毛衣服帖地穿在娘的身上，青绿色衬得她脸上多了些朝气，因为高兴笑起来脸上而多出的细纹也没那么显老了。 她笑着点头：“娘你穿着合身就好。” 何秀秀伸手摸了摸娘身上毛衣的质感，忍不住夸：“小妹买的还是高级毛线，摸着舒服穿着肯定更舒服，还这么合身，娘你得了这件毛衣怕不得穿个十年八年的。” 何母乐出声来：“那肯定的。” 何父听见这边的动静，知道这是闺女织的毛衣给老婆子穿上身了，也是不住地点头：“不错不错，素素的手艺真不错，老婆子穿了也好看。” 程时和顾成礼也是连着点头说岳母穿这身毛衣好看，特别是程时，为素素织毛衣的手艺自豪，为她有这份孝心而动容。 何母稀罕了好一会，才不舍地将身上毛衣换下来，马上拿去洗了晾晒起来，这样子明天就能穿了。 中午煮饭，何母主厨，何秀秀和何素素进去帮忙她倒是没拒绝，娘仨简单做了一桌子菜，大家聚在一起吃了起来。 午后也是坐在堂屋接着聊天，何素素重新拿了紫色的毛线钩织给婆婆的毛衣。 她最近织毛衣啊，是真的织出兴致来了。不怎么累人不说，还能打发时间，半点不耽误聊天说话。 特别是当对方穿上自己织的毛衣很合身舒服很高兴时，她那股内心涌现的自豪感，真的感觉很棒。 第64章 去沪市。 何秀秀和以往一样，到了下午四点多，就招呼着丈夫和两个孩子准备回去了。 临走时她牵着小妹的手格外不舍：“小妹，我明天开始要连着上好几天班，都没办法回来看你了。你去了沪市那边和公婆好好相处，姐这辈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沪市，你看见什么新奇的回头再写信告诉我。” “等回了部队那边，平时没事就多写信给我，我也会时常给你写信的，咱姐妹俩之间保持联系。” 何素素笑着应好：“大姐你就安心吧，我肯定和公婆好好相处。到了沪市看到什么新奇的，我再写信分享给你。等回了部队，我肯定给你和家里写信。” “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工作上多注意些小心被人算计，有空的话常替我回来陪下爹娘。” 何秀秀全都应下，哪怕再不舍也得回去，她挥挥手告别了爹娘和小妹，才和丈夫带着两个孩子回县城去。 再过一会，哥嫂们领着孩子回来了，何家又恢复了热闹。也许这个家时常有人过来有人离开，但总是热闹的。 夜里睡觉时，何素素是窝在程时怀里睡的。他就像个天然暖炉散发着无尽的热意，再加上大棉被盖着，整个人暖乎乎的也不怕冷。 半夜何素素感觉右手手指不太舒服，痒痒的，她没忍不住用另外一只手抓挠起来。等稍微舒服了，她才闭上眼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等到何素素睡醒过来，她下意识抬起右手看了下中指，还是很痒，上头还有她昨晚抓挠狠了抓破皮的痕迹。 她观察了下，右手手指比其它手指要红肿些，再凑近一看，上头还起了很多小水泡，排列得挺齐整。 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何素素不敢再抓挠，生怕抓破了小水泡流出水来传染得更多，只能强忍着痒意。 她起身穿好外套走出去洗漱，然后伸手给程时看自己的手：“你看我的手，昨晚很痒就挠了下，刚睡醒才发现长了好多小水泡，还有点红肿。” 程时眉头皱起，仔细看过素素的右手中指，上头小水泡星星点点在那，原本白皙纤细的手指这会泛红发肿。 “看着也不像是湿疹那些，我带你去县城医院看下吧。” 何母原本在厨房给闺女加热早饭，这会端了早饭出来放饭桌上，见她们夫妻俩在说话凑过来，看到闺女红肿的手指也是惊了。 “哎呦怎么肿成这样，昨天都还好好的。我去拿点止痒的药膏给你擦擦吧，上回桂棉脚上起了疹子还发痒，就是用这个药膏擦好的。” 何素素想着大清早去县城医院也是折腾，就说道：“那行，娘你先拿药膏给我擦擦，看看会不会好些。” “哎好。”何母应了声，回房间去拿了药膏出来给闺女擦在红肿的手指上，“你接下来就不用碰水了，等药膏生效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何素素应好，走到饭桌前坐下吃早饭。 程时看着，暂且松下心来。 何素素吃早饭时还挺不习惯的，红肿的手指不好弯曲，连带着拿筷子夹菜都不怎么舒服。好在还能勉强夹起菜吃，勉强吃过早饭后，她才松了口气。 因为手指红肿起小水泡这回事，何素素也没了钩织毛衣的兴致，自己这手也不允许干这活，索性放松下来坐在堂屋陪爹娘。 堂屋里摆着些瓜子糖果，嗑着瓜子倒也得了些意趣。时不时有村里相熟的人上门来走动互道新年好，瞧见何素素和程时这对新人热情地送上祝福，何素素和程时也笑着道谢。 又送走一波村里人，何素素凑过去低声和程时说道：“农村里的人大多热情，你要是不习惯的话，我们干脆就躲屋里去好了。” 程时笑了笑：“没事，我也不用多招呼什么，爹娘听着高兴，那些祝福落到我们身上也是好的，我爱听。” 好吧，何素素看着程时嘴角掩不住的笑容明悟了，这人向来爱听别人夸她们夫妻俩般配的话。 中午依旧是艰难用筷子夹了肉菜吃，何素素感觉右手中指涂了药膏好像也没什么好转的迹象，稍微活动一下就能感受到那股痒意。 她懒得费心思在不舒服的手指上，索性回房间睡了个午觉。 等何素素睡醒后，看了下右手中指感觉更加红肿了，于是不再耽搁，套上外衣喊上坐在堂屋的程时：“程时，我感觉我的手没有好转，你载我去县城医院看一下吧。” 程时二话不说应下，瞧了眼素素的手着实心痛：“好，我回房间套件外衣就出发。” 何母凑近瞧了下闺女的手很是心疼：“哎呦怎么更肿了，这药膏居然不管用，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她暗叹这糟心的日子呦，闺女在家最后一日居然还摊上这种事，莫名奇妙手痒红肿。 何父看了也着急，目送着女婿骑自行车载闺女去县城。 程时一路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到了县城，何素素记着县城医院的位置时不时出声为他指路，夫妻俩很快到了县城医院。 许是过年，医院里没什么人，只有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坚守在岗位上，应付着偶尔到来的病人。 何素素挂了个号，和程时走到对应的诊室，不用排队就直接进了诊室看病。 她坐下伸出右手手指给医生看：“医生你好，我的右手中指从昨晚开始发痒红肿，早上涂了祛疹子的药膏后没有好转，下午看起来反倒是更加红肿了。” 鬓间发白的老医生看了下她手指上的红肿和小水泡，而后道：“急性的皮肤瘙痒症，和寻常湿疹那些是不一样的，得对症下药才行。” 说着他拿笔写药方，“开一瓶药膏给你回去每日擦两到三次，运气好的话一两天就能消下去了。” 听见不是什么大问题，程时率先松了口气。 何素素笑着道谢：“多谢医生。” 之后夫妻俩拿着药方去缴费，又从药房那拿了药膏，直接在医院这里先擦上一回。 药膏抹在手指上，何素素只觉得冰冰凉凉的，好像一瞬间抑制那股经久不断地痒意。她终于露出舒心的笑容：“我感觉涂了药膏手指舒服了些，应该是有用的。” “那就好。”程时笑道，将药膏收进军大衣口袋里，两人走出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坐上自行车，程时本来想直接骑回家，何素素却道：“我们去趟供销社吧，买套钩织工具回头我在火车上好把给娘的那件毛衣给完成了。” 因为手指突然红肿的事，她今儿肯定不能把那件毛衣给织成，只好留着路上织了。 倒不是何素素真有多爱织毛衣，这事未曾说给婆婆听过，哪怕没有完成也不碍事，程时更加不会介意。但她是那种既然决心做一件事，再怎么样也会尽力完成的人。 从这边到沪市要先坐三个小时火车到玉市转车，再坐上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才能到沪市，路途漫长也算打发时间了。 总不能一路睡着过去吧，睡眠再好也经不起这么睡的。 程时下意识拒绝：“毛衣织不成就算了，你现在手指不舒服干脆休息，路上坐车更加累，哪有精力织毛衣？” 何素素笑道：“你就放心好了，刚医生说了手指说不定明天就好了，路上坐车累但也无聊啊，我织毛衣还能打发时间呢。” 程时说过素素，更不愿意拒绝她任何一件事，只好调转方向骑去供销社，买了套钩织工具才骑回家。 何父何母在家等着，虽说手指红肿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落在心爱的闺女身上那就是大事，一直担心着。 这会见闺女和女婿回来了，忙问：“看过医生了怎么说？” 何素素笑道：“医生说是急性皮肤瘙痒，给我开了药膏回来擦，说是一两天就能消。爹娘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刚已经在医院擦了一回，冰冰凉凉挺舒服的应该有用。” “那就好那就好。”何母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 何父也安心了。 下午的时间去趟县城看病回来基本上就结束了，晚饭难得丰盛，毕竟明早何素素和程时就要离家了，大伙聚在一起再吃这一顿，热热闹闹的。 晚上洗漱好后，何素素回房间收拾东西。其实也就是把她和程时穿的那些衣服收进包裹里，今晚换洗出来的衣服挂在院子里到明天应该也就干了。 没了来时的海鲜干货，这会一个包裹就收拾好了，不过明天还得带上些吃的，两个包裹时免不了的。 等她收拾完，何母敲门进来：“素素，娘来找你说说话。” 彼时程时也被何父拉着在堂屋里坐，少不得交代他平时多照顾着些闺女，闺女性子有点懒，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还请他多包容。 何素素笑着招呼：“娘，你快过来坐。” 何母坐下，拉着闺女的手满是不舍：“嗐这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你们就要离开了。” 盼了大半年才盼来这几天相聚，何母还跟在做梦一样。但闺女和女婿要去沪市看公婆，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 她已经很满足了，闺女出嫁后的头年还能回家和她们一起过年，但凡女婿要先回沪市过年后再来拜访他们，谁也挑不出个错来。 她重复交代一些说过的话，“到了沪市那头见到公婆客气些，有时候该主动干点活你就干点，反正在沪市那边也待不了几天。不过如果真的和公婆处不来，咱也不用忍着，程时要是不站在你这头，你就写信和爹娘说，爹娘永远是你的依靠。” “等回了部队，你和程时两个人经营小家，凡是有商有量的别计较。这过日子嘛难免有些磕磕碰碰的，都是需要你自己去慢慢克服，有什么想说又找不到人说的话就打电话给娘说。这点电话费娘还是舍得出的。” 何素素听着感动，知道娘是担心自己，她挽住的娘的胳膊靠在娘的肩膀上，柔声说：“娘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你和爹在家也要保重身体，平时上工看着点来别太累，家里粮食够吃你们也别老是为了赚满公分累着自己。有什么事就让桂芳写信和我说，打电话也行。” 何母笑着应好，想起什么又笑道：“回头等你有好消息了告诉我，我就过去部队看你，陪住一阵子。等快生了的时候，如果你婆婆没空的话，娘就跟过去照顾你坐月子。” 她私心里自然盼着闺女的婆婆没空，好让自己跟过去亲手照顾闺女坐月子。 但这年头婆婆照顾媳妇坐月子天经地义，如果闺女婆婆乐意过去照顾闺女，她还真抢不过闺女的婆婆。 何素素被娘这话逗红了脸：“娘你说什么呢，有孩子坐月子这些事还早着呢。” 何母笑道：“你和女婿感情这么好，啥时候有孩子那也就是缘分的事，娘也就是先这么和你说一嘴，有个盼头。” 毕竟明年过年，闺女女婿应该就不会回来过年了。 何素素听出她话里的不舍，配合点头：“好好好，反正等真有好消息了，肯定第一时间说给你和爹听。” 关于生孩子的事，她和程时没细聊过。她知道这年头如果暂时不想有孩子，可以去医院领那计生用品用着，但程时没提，两人也就想着顺其自然了。 母女俩又说了些体己话，何母这才说道：“行了，该说的话我都说完了，素素你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出门累着呢。我也先回屋睡了。” “好，那娘你慢点走。”何素素站起身送娘出了房间，在过一会程时也回屋来。 夫妻俩检查了下明天出门的东西都收拾好，也就躺床上睡下。 年初四，何素素难得跟着程时一块起床，套上外衣去洗漱，接着一家子吃顿早饭。 饭后何素素将晾在竹竿上的衣服给收下来，回房间叠进包裹里，程时也收了他的洗漱用品放起来。 何母在厨房里重新加热给闺女女婿准备的午饭，一大早起来做的韭菜盒子煎得金黄酥脆，很是诱人。 她拿出闺女带回来的铝制饭盒，往里头装了六块韭菜盒子。 这天冷饭盒里放什么东西都容易冷，本来何母是想包肉包子的，后来又想着肉包子冷了不好吃，才做了韭菜盒子，起码冷了没那么难吃。 何素素在房间里再三看过没有什么要拿的东西，将床上的棉被叠好放下蚊帐，书桌桌面再次清空，这里很快又要封闭起来。 她提着包裹走出房门，程时很快过来伸手接过。 此时何连州和何大哥也去县城借了苏玉娘家的自行车回来，打算待会一人骑一辆送小妹和妹夫去车站坐车。 何母把装好的铝制饭盒拿出来交给闺女放好，见时间不早了忙交代：“你们去沪市一路小心，互相看顾着点。” 何素素笑着应好：“到了那边我们第一时间拍电报和爹娘你们报平安。” 何父昨晚跟女婿交代了不少东西，这会没什么要说的，只道：“一路平安。” 哥嫂们拉着何素素道别，孩子们对小姑也很是不舍，只有大宝二宝心情挺好，反正回了部队那边他们也能见到小姑。 何素素交代钱春和：“嫂子你也保重身子，等有好消息了再和我们说。” 钱春和笑得柔和：“好的知道了，小妹你也保重。” 苏玉笑道：“小妹，那我们就回头部队见了。” 何素素点头：“好的，三嫂我们回头部队见。” 何家人送着他们出门口，何素素坐在自家自行车后座由何连州载着，程时则背着包裹坐在另一辆自行车后座由何大哥载着。 何素素挥挥手：“爹娘哥嫂们，我们就先走了，再见！” 程时也跟着道别。 何父何母藏住不舍笑着点头：“素素程时再见，路上小心。” 哥嫂还有孩子们也都笑着挥挥手道别。 很快车轮转动，自行车往县城去，一路骑到车站。 何素素和程时进了车站先去买了到玉市的票，那天回来到车站时他们有提前看过到玉市的班次，这会算着时间过来，还有二十分钟不到列车就将到站。 何连州和何大哥一路推着自行车送他们到站台，该说的话基本上在家里说得差不多了，这会只交代些火车站上注意的事。 何连州像交代小孩一样说道：“素素，你去沪市路上可得全程跟着程时，特别是到玉市转车的时候两人千万不能走散，要不然联系起来麻烦。” 何素素点头：“三哥你放心好了。” 何大哥只对程时说道：“素素就麻烦你看顾了。” 程时应好：“大哥放心吧。” 呜呼声近，列车到站，何素素和程时与何连州何大哥道别，顺着人潮上了车厢。 他们在车厢中找到对应的座位坐下，和以往一样装衣服的包裹放在座位下方，装着铝制饭盒和毛线、钩织工具的包裹放腿边随时能够拿到。 成功在座位上安顿下来，何素素顿时松了口气：“这上车后也就安稳了。” 程时笑道：“困的话你可以先睡会，补补觉。” 这节车厢里人不多，三三两两错落开，哪怕这会各处有说话声也不显得嘈杂。 何素素点头：“好，那我就先睡会。你要是困的话也眯会。” 她赶早起来还挺不习惯的，刚在车上安定下来就觉着有点困了，正好可以补下觉。 程时摇头：“我不困，你睡吧。” 何素素也就没管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酝酿睡意，很快睡着。 等再次醒来已经是十点多，她看了下车厢多了不少人，估计是前头到站新上的乘客。 程时注意到她醒来问：“要喝点水吗？” 何素素点头，刚睡醒还怪口渴的。她接过程时从包裹里拿出来的军用水壶，打开连着喝上几口，感觉口渴缓解了才盖上盖子。 “我们待会十二点多就能到站了是吧？” 程时点头：“是的，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等到了玉市我们看看下趟去沪市的车是什么时候，最好能够买到卧铺。” 要不然二十多个小时的车程，坐着肯定难受，素素就得吃苦了。 何素素倒是看得开，买不买得到卧铺那都是十二点多之后的事了，现在想了也白想。 她和程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很快到了十一点多，车厢里陆续有人拿出自带的午饭吃了起来，连乘务员也推着餐车过来卖饭。 她说道：“我们也先吃韭菜盒子吧。” 程时应好，从包裹里拿出铝制饭盒打开，里头每块韭菜盒子都用油纸单独包着，拿在手里吃也不怕沾了满手油。 他拿了一块给素素吃，自己也拿了一块吃。 何素素咬上一口韭菜盒子，因为有点凉了所以面皮稍微有点硬，但这不影响原先的酥脆。 再往里大咬上一口，面皮里头包裹着的馅料丰富，韭菜的清香和鸡蛋香混合在一起，还有肉沫掺杂在其中，咸香可口，一如既往地好吃。 她一口一口咬着，偶尔觉得干巴了就拿军用水壶喝水，最后吃了两块韭菜盒子也就饱了。 何素素忍不住感叹：“娘包的韭菜盒子还是那么好吃。” 程时连着吃三个韭菜盒子，点头附和：“确实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韭菜盒子。” 部队饭堂偶尔也会做韭菜盒子，但那味道是远远比不上刚才吃的，更别提里头的馅料也只有韭菜和鸡蛋了。 两人吃完简单收拾好，也没想着午睡，再过会就到了玉市。 程时早就将包裹背在身上，等列车在站台停靠好车厢门打开，他牵着素素下车。之后两人根据指引到了火车售票台，程时去排队，何素素站在一旁等着。 过了会程时拿着买到的两张票高兴回来：“本来卧票没了，我出示了军官证，对方帮我们调整出两张卧票来，上下铺来着。” 这年头军官在外头受人尊敬，也享受一些优待。 若是只有程时一个人，没有卧票的情况下他买坐票一路坐去沪市那没问题。但有素素在，他舍不得让素素受苦，于是用了从来没有用过的军官优待。 何素素没想到程时的军官证还有这作用，她高兴笑道：“那太好了，程时你真厉害。” 程时难得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重新牵上素素的手走去对应站台。 他们是幸运的，这趟去沪市的车一点钟出发，刚买票花费了点时间，走到对应站台又耗了点时间，到站台没一会列车就来了，接着排队上车。 车厢里分割成一间间小房间，找到车票上的位置，他们分配到的是同一排的上下床。 程时将包裹放在下铺：“素素，你睡在上铺，我在下铺有什么事情可以喊我。” 对着的上下铺已经有人在了，一对夫妇占了上铺，下铺是一个男人带着两个孩子。 何素素应好，房间小得站不住脚，她没多耽搁，脱了鞋子踩着小扶梯到了上铺坐下。程时帮着检查床四周确实足够稳妥，才安下心来。 床铺不算大，一个人躺下睡着正好，这会坐在上铺往下看视野开阔，何素素对这次的座位还算满意，庆幸买到了卧票。 程时也坐在下铺，交代道：“素素，你有什么需要的就喊我。” 何素素：“知道了。” 还没等两人松口气，小房间门口进了个老太牵着个男娃，她巡视几眼将目光落在看起来比较好商量的何素素身上。 “姑娘，你和下铺这位是夫妻吧？可怜我没买到卧票，去沪市二十几个小时孙子这么小一直坐着哪能受得住，要不你和你男人挤挤，给我们让张床吧？” 第65章 到婆家。 何素素先前就听人说过，外出坐火车一定要小心。 火车上什么人都有，除了专门偷钱的扒手偷小孩的拐子，就是脸皮厚的大爷大娘，想办法占你便宜要点吃的啊占你座位之类的。 先前她坐了两回火车都没遇到，还以为这事是夸大的，谁知道这回刚坐上卧铺就碰上了。 何素素不客气道：“不好意思啊大娘，我男人就是看要坐二十多小时的火车太辛苦才买了两张卧铺票想着让我睡得舒服点的。你买不到卧铺票那没办法，只能让你孙子多忍忍了。” 她可没什么牺牲自我乐于助人的心，既然这对奶孙愿意上车那就说明能接受全程坐票。要是把床铺让给她们，自己和程时一路挤着到沪市肯定不舒服，那是花了钱还找罪受了。 老太听了眉毛一敛，刻意伪装出来的和蔼消失，蓄意藏起的刻薄露了出来，偏还说着可怜话：“哎你这姑娘怎么这么狠心啊，明明占了两张床铺还不舍得让出一张给我们，可怜我这孙子这么小的一个娃还要跟着受苦啊……” 不等何素素回怼，程时已经站起身来：“大娘，你买到什么车票就请带着你孙子到对应的座位去。请不要在这胡闹，影响我们休息。如果你还有话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跟乘务员说。” 程时身姿挺拔，站起来后面无表情地说着客气话，那股军官的气势展现出来，足够威胁到老太太。 老太太也是个识时务的，最擅长挑软柿子捏。 她刚才上车后顺着一路找来，听到这边车厢有对夫妻居然睡两个床铺没忍住进来，挑了看起来最好说话的姑娘提出要求。 谁知道看着软柿子可以捏的姑娘说话那么硬气，一口就拒绝了她。 这会年轻男人站起来气势更是吓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愣是把她打算撒泼滚打那套给吓得收了起来。 老太太嘴里嘀咕着：“什么人啊，不愿意借床铺就说不借嘛，还想威胁我。我这个老人家不和你们计较……” 说着她边拉着孙子离开。 孙子也是个不安分的，刚才跟在奶身边眼睛就咕咚咕咚转着，这会眼见奶要离开，忍不住叫嚷起来：“我不要，奶我要在这里睡觉，你说要在这里睡觉的！” 老太太见状一兜子拍过去：“让你走就走，敢不听话是吧？你以为谁都那么好心愿意让张床铺给你睡觉啊？” 孩子被打安分了，只好被奶拉着离开这小房间。 程时才不管那老太嘴里的阴阳怪气，见把不安分的人赶出去也就安心了。 对床上铺的年轻男人忍不住比了个大拇指：“兄弟，你是这个！” 下铺的男人也是不住地点头：“有气势！” 他们都不由得庆幸，还好对床的男人足够强势把那老太给拒绝了，要不然这小房间里又得多挤两个人。 看那老太占便宜的模样，要是住在同个房间说不准还得占他们的便宜，把她们给拒了，能省不少麻烦事。 程时不在意道：“小事。” 碰上这种不讲理试图占便宜的老太，他是不会客气的。本来就是为了让素素睡得舒服些才买了卧票，哪能平白让那老太占去。如果对方真的艰难那也就罢了，但显然不是。 何素素也是松了口气，还好自己和程时合作赶走那老太，不然这位置说不准就被占去了。她给站着望过来的程时递去一个夸赞的眼神，拿出军用水壶来喝了几口水。 程时拿出包裹里一件厚的外套来：“素素你先盖着，困了就睡会吧。” 平时何素素是有午睡的习惯的，今天也是为了等车，到现在还没午休呢。她接过衣服笑着应好：“你也睡会吧。” 程时应好，看着素素脱了身上的棉袄躺下，将棉袄敞开盖在身上，刚才拿的那件外套盖住脚，看起来应该不冷，这才放心坐在下铺。 他精神还不错，没有午睡的意思。 倒是何素素睡了一觉，也就两个多小时。她醒来感觉有点冷，马上把盖着的棉袄穿身上，盖脚的外套叠好放床边。 喝过水后，何素素扶着上铺床栏往下看，见程时醒着问：“你没睡吗？” 程时：“没，要拿什么不？” 何素素想着反正没事，小房间里亮着灯光线不错，干脆道：“你把包裹里那团紫色毛线还有钩织工具给我吧。” 程时没动，反而问：“你手指好些没？” 何素素看了下自己右手的中指，昨天擦了两次药，早上出门前擦过一次药，中午在玉市换车间隙又擦了一回。 这会手指已经不再红肿，就连那浮起的小水泡也大多瘪了下去，消失了。 她伸出右手手指到下铺：“你看，基本上好得差不多了，那药膏还真挺不错，所以我才想着说继续织毛衣。” “那就好。”程时这才放下心来，从包裹里拿出毛线和钩织工具递给她，“别太累，注意休息。” “知道的。” 何素素接过毛线继续忙活起来，沿着先前已经做了三分之一的地方接着钩织。 对床上铺的女人看见她这番动作，忍不住说道：“妹子你真聪明，坐在火车上怪无聊的，能织毛衣打发时间也挺好的。” 何素素望过去笑了笑：“也是凑巧，正好有毛衣没织完，想着路上赶工一下。” 女人点头：“挺好的，下回再坐火车我也带上毛线和钩织工具来织毛衣算了。” 她男人忍不住说道：“得了吧你还织毛衣，能织块布就很厉害了。” 女人气极，伸手在他大腿上狠狠一拧：“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男人立刻求饶：“疼疼疼……我错了我错了……” 何素素笑了笑，没去看年轻男女的打情骂俏，低头专心钩织毛衣，偶尔和程时说几句话。 到了傍晚六点左右，隔着车厢窗户往外看天色已经是蒙蒙黑，隐约能听到乘务员推着小推车在隔壁卖盒饭的声音。 等乘务员推着推车过来，程时拿着粮票和钱过去买了两盒盒饭过来。 程时：“素素，吃晚饭了。我买了两盒盒饭回来，你看看想吃哪盒。” 说着他打开两个饭盒，一盒米饭上头盖着辣椒炒土豆丝、青椒炒五花肉片还有占了一半量的辣白菜，另外一盒米饭上盖着炒茄子、酸菜炒肉片和同样占了一半量的辣白菜。 当然这饭盒吃完是要还给乘务员的，买的时候抵押了钱，如果到时候不还那押金就没了。 何素素看了下说道：“我们俩互相换着吃吧，吃的品种也多些。” 说着她把织了有三分之一的毛衣和钩织工具放床铺边，踩着扶梯下来打算和程时坐在下铺吃。 程时觉着素素这个提议好，等素素下来接过两个饭盒，他又从包裹里拿出两双筷子来，夫妻俩互相夹着吃。 列车上卖的盒饭比较贵，但何素素吃上后觉得贵有贵的道理，不管是肉菜还是底下的米饭都是热乎的，而且味道很不错。 对床上铺一对男女只买了一份盒饭分着吃，下铺的男人也买了份盒饭，不过是全素的，分给孩子吃后自己拿出从家里带来的干粮吃。 同在一个房间里吃饭，饭香味飘散开，对床下铺带着的孩子吃着青菜，眼神不住地往何素素和程时这边瞟，鼻子时不时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那肉香味吸进去。 何素素和程时注意到了，但也管不了那么多，分给孩子吃不现实，为了不让孩子羡慕委屈自己吃全素的盒饭，那也不可能，所以干脆当做看不见。 何素素将两盒盒饭所有肉菜都尝了一遍，还吃了半盒米饭也就饱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程时吃完。 程时拿着两个空了的饭盒去还，何素素则站起来在小房间里稍微走几步。在床上坐了一下午也怪累的，趁着这会走动下活动筋骨。 等程时回来，何素素陪他在下铺待了一会，去上了个卫生间回来后又踩着扶梯爬到上铺去。在列车上自然不可能洗澡，最多拿毛巾洗把脸，她回到上铺去后继续织毛衣。 时间悄然而过，对床上下铺闲着没事已经躺床上闭上眼睛睡觉了。 程时拿着一本军事理论书在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起身提醒：“素素，该睡觉了。” 何素素抬起手看了下手表，才发觉已经九点多了。她点头：“好，我收拾下就睡了，你也睡吧。衣服拿出来盖着，千万别冷着了。” 她将只剩一点点就完成的毛衣和钩织工具收起，放到床尾睡觉时碰不到的地方，这才脱下棉袄和中午一样盖着，又拿了外套盖在脚上，这才躺下。 程时见她睡下，也坐回下铺脱了军大衣躺下盖在身上。他闭上眼睛准备休息，但也保持着出任务时的警惕，但凡有风吹草动随时能醒过来。 虽然说小房间门关上了，但火车上什么人都有，保不齐会有人趁着夜晚睡觉时趁机作乱，他得护好素素才行。 这一晚注定是睡得不舒服的，床铺时硬板床只简单铺了一块布硌得慌，何素素期间醒了好几次，翻动身子换了个姿势舒服了些才接着睡，第二天更是早早醒了。 程时比她还要早醒些，安慰道：“火车上条件不好辛苦了，再过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咱回家再好好休息。” “我知道的。”何素素点头。 她下床跟着程时拿上毛巾去接水的地方沾湿毛巾洗了把脸，又去洗手间洗漱，接着一个人先回小房间整理头发扎起来，程时则去买了早饭回来。 “列车上早饭就只有馒头和肉包子，我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 “挺好的了。”何素素对列车上的伙食要求不敢太高，能有吃的就已经很不错了。 她拿了个肉包子吃了起来，热乎乎的，味道比部队饭堂做的稍微差些，面皮蓬松都也比较厚，里头只有小小一团肉馅。 连着吃了两个，再喝上几口水，这早饭也就吃完了。 想着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要到了，她轻舒一口气，踩着扶梯回了上铺继续钩织毛衣，将收尾这点给完成了。 给婆婆织的这件毛衣要大些，花费的时间也比当初做给娘的那件毛衣要长些。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熟能生巧，时间上倒是差不多。特别是在火车上织毛衣时，没别的什么事打扰，基本上全部心力都落在手上的毛线上，速度还挺快的。 她将织好的毛衣给程时看：“程时，给娘的毛衣织好了。” 程时接过看了下，毛衣钩织得平整，毛线摸起来也舒服，看这尺寸娘肯定能穿得下。他心疼素素为了织这件毛衣这么辛苦，笑着夸道：“织得很好看，娘看到了肯定喜欢。” “那就好，你先给收起来吧。”何素素交代道。她活动着手和肩膀，一直保持着一个姿势钩织毛衣都有点僵了。 才休息一会，何素素和程时就开始收拾东西，将盖着睡觉的衣服叠好放进包裹里。她也坐到下铺来，穿好鞋子，就等着列车到站下车了。 呜呼一声，列车进站放慢速度直至停下，何素素和程时背上包裹顺着人流下车。 到了沪市这边程时比较熟悉，何素素就是跟着他走。 程时：“我没让娘来接我们，沪市这边从车站出来走几步就有公交车可以直接坐到家那边，很方便的。” 何素素应好，跟着他一路走出车站，再走约莫五分钟就有公交车站，不少人在那等车。 接着公交车到站，他们顺着人流上车，程时交了车费，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 老家那边小县城光是靠脚就能走遍，没有公交车这回事，部队那边县城也没有，何素素还是头回坐公交车。 到底是汽车，哪怕是碍着时不时出现的人群控制着速度，也还是很快，起码比自行车要快。 从车站到沪市第一食品厂家属院，经过很多地方，程时作为土生土长的沪市人为素素介绍着。 何素素只觉得不愧是走在时尚前列连卖各种东西都能引领新潮的沪市，从*公交车车窗看到路上的行人穿的衣服很新颖，比普通衣服更多了些设计感，女人穿的裙子有掐腰设计愈发显出腰身。 遇到的建筑倒是没什么稀奇的，骑自行车的人很多，偶尔还有汽车经过，一群穿着工装服的人结伴说着话走去上班，热情洋溢满是朝气，除了供销社、百货商店这些地方挤满了人外，还有裁缝店、好吃生煎包店、良材眼镜店…… 很快到了东海路站，下车后程时领着素素走进第一食品厂家属院，边介绍：“我家住的是厂里分配的楼房，在三楼，一层楼住四户人家。第一食品厂是个万人大厂，供应着半个沪市食品，家属区很大，配套的子弟小学、医院、供销社、副食品店等都有。” 何素素点头：“规模确实很大，在老家厂里有上千人的国营厂都没几个。” 她先前就知道公婆很忙，公公是食品厂负责对外订单的副厂长，婆婆是街道处的主任，但也没想到这食品厂是个万人大厂。 夫妻俩光是从东海路车站走到家所在的筒子楼楼下，都花了十来分钟，没办法家属院太大了。 路上还碰上不少家属院的大爷大娘，有认识的程时高兴和他打招呼，一口一个：“程家小子你回来啦？” 接着又是好奇地把眼神落在她身上。 来到沪市这边，轮到程时牵着素素的手大方介绍：“这是我妻子何素素，过年放假陪她回来看看我爹娘。” 大爷大娘听完纷纷道恭喜，稀罕着呢。这姑娘长得漂亮，和程家小子倒也般配，不过看起来好像不是本地人。 要说程家小子家里条件好，爹是副厂长娘是街道处主任，自己也争气听说在部队里当副团长呢，不少条件好的姑娘盯得紧心动，无奈程家说什么也不给安排相亲认识，程家小子一直坚持说暂时没有成家心思。 谁知道啊，这不声不响地就结婚，连个响都没听到过。 不消一会，程时结婚带着媳妇回来看爹娘的消息就在第一食品厂家属院里传开，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姑娘暗自心碎。 却说这会程时带着何素素回到自家楼下，接着上三楼敲门：“娘，你在家不？” 说着他正打算拿钥匙开门，毕竟自家爹娘都是大忙人，今天不一定会请假休息等他们回来。 下一秒门就打开了，程母笑道：“回来啦，我算着时间也猜你们应该到了。” 她看了眼儿子见还是老样子安下心来，又将目光落在何素素身上，热情道，“这就是素素吧？我看着比先前寄回来的照片还要漂亮，程时这小子真是有福气能够娶到你。这路上坐车挺累的吧，快进屋坐。” 何素素见到婆婆笑着打招呼：“娘你好，我和程时都挺好的才能走到一起，是双方的福气才对。” 婆婆和先前程时报毛衣尺寸时说的差不多，身子略显圆润，脸上也很有福气，眉目慈祥带着天然的亲和力，搭配上她那街道处主任的工作还怪形象的。 程母听了对媳妇更加有好感，直接上手拉着她进屋：“你这孩子真会说话。我和程时他爹工作忙也走不开，你们结婚到现在我们也没能去部队那边看下你们，你别计较才是。还有啊你这孩子也是客气，还给我们寄了那么多好吃的，那奶疙瘩就很不错。” 何素素顺势在客厅椅子坐下：“娘，你们工作忙我们理解，有好吃的寄些给你们尝尝也是应该的。娘你不也经常给我们寄东西吗，我还没谢谢你之前给我寄的那条裙子呢，我穿着很合身，很喜欢。” 程母笑了笑：“你喜欢就好。” 程时看着娘和素素一下子说到一块，眼里不由带出笑意来。她们能相处得来，他就安心了。 见她们一时半会注意不到自己，他干脆把包裹提进房间放好才出来。好不容易找到空隙问：“娘，你今天是休息还是请假了？” 程母勉强分了点心思给他：“请假，素素头回上门来我肯定得在家迎接你们。你爹那是没办法，厂里从去年忙到现在，一天也走不开。” 程时点头表示明白。 程母拉着何素素给她介绍：“洗漱的牙刷、毛巾、脸盆、拖鞋我都买回来了，颜色尽量挑着粉色选，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何素素笑道：“辛苦娘帮着买这些了，我都喜欢的。” 程母：“那就好，你看下要是坐车累了就回房间休息下，床单被套那些我都洗过干净的，待会我出去买点东西。” 何素素点头应好。 倒是程时问需要买些什么他出去买，程母直接挥手道：“我去就行了，你在家看下素素需要什么你给帮忙拿就好了。” 说着她又柔声交代，“素素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哈。” 送程母出门，程时不由得笑出声：“娘这性子风风火火的，你接触几天也就习惯了。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何素素应好。 家里房子不大，或者说这年头分配的楼房都不大，不少人那么三十平方的房子住七八人甚至是十来口人，连客厅都变成睡觉的地方。 当初分配这套房子程父还只是食品厂采购部的主任，房子在家属楼这边算大的，两间房正好夫妻俩一间程时一间，好在就一个儿子也够住，主要是带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其它筒子楼厨房和厕所都是在楼道公用的。 这套房子住了有二十来年，不算陈旧但也不算新，但布置得很温馨，除开应有的家具外，阳台种着花草还有盆栽的葱姜蒜，饭桌对着的那面墙上贴程父陈母年轻时的合照，还有后来的全家福。 何素素刚才从墙上看到程时小时候的模样，果然帅气的人从小就已经很帅了。这会程时要带她去房间看看，她自然应下。 程时的房间和部队住的房间差不多大，依旧是一张床、衣柜和书桌三件套，床单和被套都是土灰色的，书桌上摆放着不少以前他读过的书，衣柜里还放着不少他以前穿的衣服，现在哪怕穿不下也还是留着做纪念。 走进这房间，就好像走入程时那段年少的岁月，一如当初程时走进她房间时的感受。 何素素笑了笑：“看来你不在家的日子里，爹娘把房间保护得很好。” 程时笑了笑：“我这房间娘基本上隔三差五就会进来打扫一次，摆放的东西都保持原样，他们不会轻易碰我东西的，从小时候就这样。” 何素素点头：“那挺好的，这么尊重孩子的父母很少。” 程时看着许久没睡过的床不由得笑了笑：“还好当初打这张床时我爹想着我以后娶媳妇还会住在这，直接打了张大床，我们不用再挤着睡了。” 何素素想起在娘家那几天，她天天窝在他怀里睡，虽然说天然的暖炉很舒服，但是半点翻身的空隙都没有，稍微一动就会吵醒对方的日子确实不好受。 “那看来爹还挺有先见之明的。” 何素素打开包裹将自己的衣服放进衣柜里，突然对这里有了点归属感。程时也把自己的衣服挂在她衣服的旁边，紧紧挨着。 “你要不要再睡会？” “不用，我精神着呢，等中午吃过饭再睡吧。” 没过一会，程母匆匆回来，手里提着刚从国营饭店那里买回来的烤鸭。 儿媳妇头次上门来，中午这顿饭自然得丰盛些，她特意去国营饭店买只烤鸭回来，这家做的烤鸭味道最好吃了。 第66章 相处。 程母提着烤鸭回来后要进厨房忙活做午饭。 何素素头回上婆家，自然不可能在外头干坐着，好在平时她在部队那边也负责备菜，于是说道：“娘，我进来厨房给你打下手吧。” 程母没拒绝，笑呵呵说道：“成，进来吧，有你帮忙我也轻松些。” 何素素进了厨房发现里头收拾得很干净，各类食物摆放整齐，炉灶也是煤炉灶，整体上和部队的家差不多。 就见程母拿出一块猪肉、半边鸡、一条鱼还有腌制的辣白菜来：“猪肉是今早新鲜买的，鱼是昨天买回来提前处理好冰着的，鸡也是前儿个买的，咱中午就吃这些。素素你帮着把猪肉给切成片吧，待会炒木耳吃。” 何素素应好，拿着菜刀冲洗一遍，在案板上开始切猪肉。 程母则处理起半边鸡来，她笑问：“平时程时训练忙，家里的饭菜都是你煮的吧？” 何素素实诚道：“我炒菜不太好吃，平时都是提前备好肉菜，程时回来下锅一炒就能吃了。” 这事瞒着也没意思，不如直说。 程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是该这样子，他训练忙你在家也要写文章，大家都是要工作的人哪能煮饭的活都让你干了。我和程时他爹啊也忙工作，平时只要他爹在家那都是他来做饭，我也不怎么爱做饭的。” “程时从小就学着做饭，跟他爹学的，现在结婚了让他做饭也好。再说这做饭最麻烦的也就是备菜，你都把最麻烦的事给干了，他炒点菜轻松得很。” 何素素没想到婆婆会说这番话，笑着点头：“程时炒菜确实挺好吃的，我们各干点活也就都没那么累。” “是该这样子。”程母笑道，“你爹娘身体还好吧？” 何素素：“他们身体挺好的，都还坚持上工干活，我爹甚至还想着要拿满工分呢。我叮嘱他和我娘千万别太累，一把年纪了可不比年轻的时候。” 程母赞同：“是这样子的，我这上了年纪在街道那边多忙一会都觉得腰酸背痛。不过街道那些事情多，为人民服务的事还必须得处理好，也是没办法。” 何素素：“娘你也是辛苦，街道的事琐碎又关乎民生，你能够处理这些事当上主任，是我们的楷模。” 程母笑了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我在街道干了几十年了，也就是想把手头上的事做好罢了。” 婆媳俩边聊天边干活，何素素将猪肉切成片后装盘里备用，又把那条处理好的鱼切成鱼块。 程母则将半边鸡处理好，开了煤炉灶开始炒鸡块，接着做红烧鱼块，又煮了道木耳炒肉片，最后炒了道腌辣白菜。烤鸭从国营饭店买回来就已经是切好的，直接装到盘子上就好。 程时帮忙端菜放到饭桌上，又去拿碗装饭。 接着程父回来了，他同样身姿挺拔，眉眼与程时相似，头发有些花白，许是身为食品厂副厂长常年管着底下工人又负责对外洽谈生意，面容有点严肃，笑起来又莫名亲和。 他看着回来的儿子露出满意的笑容，又望向何素素笑道：“这就是素素吧，初次见面，抱歉今天厂里有事没能在家迎接你们。” 何素素笑着打招呼：“爹你好，工作重要我们能理解的。” 程母从厨房走出来：“你可算回来了，一家子都等着你吃饭呢。中午多亏了素素帮忙，我才做了这一桌子饭菜。” 程父看了饭桌色香味俱全的肉菜：“素素辛苦了，玉华你也辛苦了。” 何素素笑道：“爹，我就帮忙打下手，主要还是娘做的，是娘辛苦了才对。” 程父笑了声：“你们都辛苦了，快坐下吃饭吧。” 一家四口坐在饭桌上，程父主动道：“今天最高兴的就是素素你头次到家里来，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用拘束，希望能住得高兴哈。” 程母跟着点头：“是啊，素素你平时怎么过的在这就怎么过，有什么需要就和我们说，不用客气。” 何素素笑得眉眼弯弯：“好的，多谢爹娘。” 程时坐在一旁，默默地笑着，一点也不在意自己被忽略的事。 一家子开始吃饭。 何素素夹了块红烧鱼吃，发现婆婆虽然少下厨但厨艺不错。 鱼块红烧得入味，就着饭吃特别香。木耳滑嫩爽脆，炒出来的肉片同样好吃。葱炒鸡也很香，鸡肉肉质紧实鲜嫩带着葱香。 国营饭店出品的烤鸭无疑是最好吃的，鸭皮酥脆，鸭肉也很鲜嫩，一块块咸香可口。 程父平时显然比较话少，除了开头说的几句话外，多数是程母在说话，他负责点头摇头。 程母关心完媳妇关心儿子，程父自然也是关心儿子的，平时写信也了解得不多，这会见面了默默听着儿子说他平时在部队里的事。 一顿饭闭，程母稀罕够了儿子，招呼着程时把碗筷盘子收进厨房给洗了。 她还拉着何素素悄悄说：“男人就得让他多干活，干着干着也就习惯了。你不让他干活，久而久之他就什么都不干了。程时他爹也就是下午要上班得休息，晚上吃完饭就该他洗碗了。” 程母忍不住叨叨，“最近这段时间他工作一忙，基本上都是我在做饭，累死人了。等他闲下来，我得让他加倍干回来。” 何素素觉得婆婆莫名有点可爱，笑道：“这几天我和程时在家，煮饭的事娘你也能轻松些了。” 程母点头：“那是，中午有你帮忙，我都轻松不少。你坐车也累了，快回屋睡会吧。” 何素素笑着应好，拿程母给她买的搪瓷杯装了杯水端回屋里去。喝了几口水后，搪瓷杯暂且放在书桌上，她走到床边坐下。 没过一会程时进来：“还没睡呢？” 何素素点头：“等你回来一起睡，洗碗累不？” 程时笑道：“洗那么点碗盘有什么累的，在你家那边岳父岳母不让我干活，我反而觉着闲着没事不好意思。” 在岳母家那几天，基本上都是岳母和三个嫂子在干活，像洗碗这种事程时才刚提头要不要帮忙，岳母就给拦住，说什么哪有要上门的女婿干活的，让他安心坐着喝茶聊天就是了。 何素素笑了笑：“我爹娘那是不好意思，不过家里确实都是我娘和嫂子们在干活，我爹和大哥他们就忙地里头那点事。” 这么对比起来，她也觉着程家这种教育好，男人就该干点家务活，哪能什么都抛给女人干啊。自家那边纯粹是农村一大片都这么干，家里也就跟着这样。 她没再去想，说道：“快上来睡吧。” 程时上了床，看着素素躺着的枕头和自己睡了多年的枕头一样，连枕套也是一样的，但很新。 他说：“原先我一个人住，这里就一个枕头，枕套当年也只做了一个。你这个估计是娘让人重新做的，难得还弄了块同色的布做成枕套，这一整套的看起来就是舒服，看着就像一对。” 何素素听完忍不住发笑：“行行行像一对，快睡吧。” 还别说，没躺在床上不觉着困，躺床上困意就上涌了。程时和何素素昨晚在火车上睡得都不算好，这会闭眼很快陷入睡梦中。 等到他们午睡醒来，程父早就去厂里上班了，程母坐在客厅里泡茶喝。见儿子媳妇醒来，她招呼两人过来：“正好泡了你们的茶，快过来喝点清醒下。” “谢谢娘。” 何素素坐在椅子上喝了几杯茶，突然想起一件事：“程时，早上一忙就给忘了，咱说好了到沪市后给我爹娘拍份电报报平安的。” 程时也是给忘了，这会忙点头：“行，家属院这边就有电报亭，我去拍份电报回去先。” 何素素想着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干脆问：“要不我也跟着一块去吧？” 程母挥手道：“程时你带着素素去吧，到这边先把家属院给逛熟了先。” “好，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程时和素素收拾了下，换上鞋子出门。路上碰上人自然免不了打招呼，程时全程笑着介绍素素是我的妻子，那浅浅的笑容和眼底藏不住的笑意，直让家属院的大娘们笑说程时这小子结婚后看着开朗不少。 何素素每每想起这句话都拼命忍住不笑。 一路走到电话亭，程时介绍：“家属院这边时常有和外面亲戚拍电报打电话的，前些年干脆就在这边设了个电报亭，免得大家还得大老远跑去外面拍电报。” 当然也是因为第一食品厂是个万人大厂，家属院住的人很多，拍电报需求大，才能牵头在这边设了个电报亭。 何素素和里头的工作人员打了声招呼，只写了“已安全到沪市婆家，爹娘放心勿念”。 这年头电报是按照字数收费的，能简省尽量简省，程时利落地付了钱。 接着夫妻俩慢悠悠在家属院里闲逛起来。 路过一栋外墙斑驳比较老旧的筒子楼时，突然有一个姑娘冲出来，眼睛直落在程时身上，娇滴滴地喊人：“程时哥，你可算回来了。” 何素素看着这姑娘，身穿一身淡蓝色方格子裙，扎着双侧麻花辫，眼睛大大的像蓄着一汪清泉，这会满带情意地看着程时。 她不由得挑挑眉。从早上进家属院那会听那些大娘说的话就知道，程时这种条件好长得帅的很受欢迎，少不得有姑娘喜欢着。 哪怕在部队，程时也是块香饽饽，听说先前文工团的女兵军医院的护士不少都对他有意思，等知道他结婚后才歇了心思。 何素素望向程时，只见他一眼茫然，就知道这姑娘白费心思了。 程时确实不认识眼前这人，只淡淡问：“你是……” 姑娘显然被程时这幅模样打击到，眼眶里蓄满泪水，一脸委屈：“程时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郑媛啊，我娘也在街道工作，小时候我们还一起玩过呢。” 程时淡然道：“不好意思，不记得了。这是我妻子何素素，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说着，他牵起何素素的手继续往前走，完全不理会郑媛。 程时这人向来就这样，他不傻一眼就能看出对方对他有意思，没遇到素素之前他对这些人敬而远之，遇到素素之后再碰上这些人，他的态度就像秋风扫落叶般无情，不给自己和素素之间留一点点伤害感情的因素。 何素素嘴角带笑，显然对程时这番作为很满意。也就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继续逛起家属院来。 徒留下郑媛在原地留下伤心的泪水，望着相携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为什么你这么无情，居然不记得我了……” 下一秒筒子楼里冲出一位颧骨高面相刻薄的老太，看见郑媛就是一顿骂：“你这孩子不在家干活跑出来做什么，还在那掉眼泪是不是又想让家属院人误会我是怎么苛待你的啊？快给我回家。” 郑媛顿时求饶：“奶你别掐我，我这就回去……” 何素素哪里知道后续这些事，也没把郑媛放在心上。她这会跟着程时走到家属院的十字拐角，发现这里居然有间小卖部。 程时解释：“家属院比较大，东边有个供销社，西边这边就设了个小卖部，里头卖一些糖果饼干汽水还有油盐酱油等方便居民购买，不过多数东西还得去供销社那边才能买得到，这边主要是小孩子偶尔拿了零钱过来买东西吃。小卖部属于公有的，看小卖部的张大爷每月领工资过日子。” 何素素点头表示明白了：“挺好的，一些简单的东西不用跑到供销社那边买，在这边就能直接买到。” 程家位于东边，平时有什么需要都是去供销社那边买东西。程时小时候手里头有点零钱，基本上都贡献到这家小卖部来了。 何素素对小卖部挺感兴趣的，进去看了下有什么卖的，糖的话硬糖软糖都有，一些常见的饼干也有，还有汽水。 她挑了两瓶北冰洋汽水买下，出来和程时一人一瓶分了：“这汽水挺好喝的，以前夏天只有去县城运气好才能买到。” 程时笑着接过，开了瓶盖喝上一口，还熟悉的味道，那股汽从舌尖爽到胃里，浑身跟着舒畅开。 “我也爱喝这款汽水，后来去部队根本喝不上，久而久之就戒掉了。” 两人边走边喝，说说话聊聊天，将家属院逛了一圈才走回家。 开了门喊了声见没人应，才发现程母不在家。程时反应过来：“估计又是街道临时有事，把她给喊过去处理事了。” 何素素走去阳台看了下，发现这栋楼视野不错，在三楼望出去能够看到周围的景象，繁密的大树坚硬的水泥路和玩闹的孩童，偶尔有妇女提着网兜回家。 她回到客厅和程时坐下喝茶，过了会见时间不早了问：“要不我们先做饭？过会爹应该就下班回来了。” 程时点头：“行，我去看看晚饭吃些什么。” 夫妻俩进了厨房，程时对家里还是比较熟悉的，翻看了下爹娘平时的存货决定：“我们把中午吃剩的鸡和鸭热一下，再做道青椒炒腊肉，炒个腌辣白菜就好了。” 冬日里基本上天天都是吃腌辣白菜，偶尔换口味吃腌白萝卜。 何素素应好，接过程时递过来的腊肉拿刀切起来，程时则开了煤炉灶开始炒菜。 程母和程父几乎是前后脚回来。 程母瞧见饭桌上的肉菜：“你们居然都做好晚饭了？有你们在就是好啊，街道的事就是烦人，我今儿个都请假休息了，老王还是上门来拉我去处理事情，等到现在才忙完。” 程父欣慰道：“家里人多就是热闹，回来就有碗热乎的饭菜能吃，你们辛苦了。” 何素素笑了笑：“爹娘你们上班辛苦了，我就切了点腊肉，剩下都是程时做的。” 程时只说道：“都快坐下吃饭吧。” 这顿晚饭吃得程父程母心里熨帖，这可是儿子儿媳妇做的晚饭，他们这把年纪也算是享上一顿清福了。饭后，程父不用老伴多说，自觉收了碗筷盘子去厨房洗。 程母和儿子媳妇坐在客厅椅子上，问起他们下午出去走的事。 何素素挑了些有趣的事说给她听，乐得程母直笑说：“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咱家属院这么多好的地方，经素素你这么一说啊，我明儿都想去看看了。” “可能娘你在这住久看习惯了，我刚来看什么都是新奇的，才觉得那些地方有意思。”何素素笑道。 除了小卖部外，她们还去了小孩常玩闹的红房子、大爷们下棋的树荫下石桌、一排列停放自行车的空地，还有个大爷天天在那守着防止有人偷车。 她突然想起自己给婆婆织的毛衣还没拿出来，忙进去房间从衣柜里拿出来：“娘，这是我给你织的毛衣，你看看合不合身。” 程母听了眼前一亮：“素素你这么好，居然还给我织了毛衣？” 她伸手接过毛衣，看到是自己喜欢的紫色很惊喜，毛衣织得严密合实摸着也舒服，在身上比划下显然是够的。 程母没忍不住，直接把身上穿的毛衣脱下来，换上媳妇给的毛衣，连着说道：“合身，这毛衣够合身，穿着还很舒服。” 程母真诚道谢：“素素真是多谢你啊，还亲自给我织了件毛衣。这紫色是我喜欢的，这件毛衣是我最喜欢的毛衣。” “娘不用客气，我就是想着上回你送了我件衣服，头次见面我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想来想去才想着说织件毛衣给你，你喜欢就好。”何素素说道。 程时适时补充：“素素先前不会织毛衣，是为了给我送生辰礼物才学着织了第一件毛衣送给我。为了给你织这件毛衣，她手指红肿发痒才休息了一天，连在火车上都赶着织毛衣，早上下车前才织好的。” 程母听到素素是为了给儿子送生辰礼物才学的织毛衣很是高兴，等听到素素手指红肿发痒连在火车上都在给自己织这件毛衣就只剩下心疼了。 “素素你手指好点没？哎呦你这孩子也太实诚了，手指不舒服就多休息啊，织毛衣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连在火车上那么累你都还在织，这毛衣我穿着都不好意思了。” 何素素在心里为程时那番话点赞，面上却是笑着说：“娘，我手指好多了，你看现在基本都恢复正常了，医院开的药膏还挺好用的。我也是想着说见面正好把毛衣送给你穿，正好在火车上没事给赶出来，也好打发时间。不然在火车上二十几个小时也挺无聊的。” 程母瞧见媳妇伸出来的手指纤细修长，基本上看不出红肿的模样才松了口气：“手差不多好了就好，我很喜欢你送的这件毛衣，等会就洗了明天干了就能穿上了。” 等到程父洗完碗出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茶，就被老伴炫耀了一通儿媳妇亲手给她织的毛衣。 程父不说羡慕是假的，谁不想收到亲人给织的毛衣。他对这个儿媳妇愈发满意，对着程母说道：“全家就你最幸福了，还能收到素素亲手给你织的毛衣，以后那老王老刘夸自家儿媳妇好的时候，你也有话说了。” 接着又对何素素说道，“素素你也是有心了。” 等程母那股收到媳妇亲手织的毛衣的兴奋劲过了，说起明天的事：“明天我和你爹都要上班，程时你就带素素到处逛逛。步行街那边的老字号可以去看看，淮扬路新开了一家西餐厅你也可以带素素去尝尝，还有豫园那边都是老建筑挺有意思的，你们多去走走。” “反正哪里好玩你这小子说不定比我还熟，这几天带着素素好好去走走。” 程时笑着应好：“那我们明天就出去外面走走，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 程母点头应说没问题。 程父也说道：“那我明天走路去上班，把自行车留给你们。” 这辆自行车是以前买回来给程时骑去上学的，毕竟食品厂离家属院不远他走路去上班也行，后来程时上了军校又去了部队，他才改骑自行车去上班。 程父想起什么进了房间拿出来：“这里有好几张侨汇券，前阵子厂里的腊肠卖到国外赚了不少外汇，我认识个朋友给我的，你们拿着看看到华侨商店那边看看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就买。” 侨汇券可是好东西，平时很难弄到，程时不客气接过：“多谢爹。” 一家四口坐着聊了会，又轮流去洗澡，接着回房间睡觉。 何素素想着明天要和程时出去逛街，躺床上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67章 沪市游玩。 第二天早上，程父程母吃过早饭后先后出门去上班。 程时将碗盘端进去厨房洗了，何素素则在房间穿棉袄，又去厕所对着镜子扎了头好看的鱼尾辫子，再拿出好久没用的杏色口红在唇上涂了下，尽显气色。 程时洗完碗回房间拿上钱票和昨天爹给的侨汇券放进口袋里，套上军大衣，走到客厅来：“素素，我们准备走吧。” 何素素笑着应好，夫妻俩下楼出门。 家属院筒子楼里有自行车的人家不少，所以专门开辟出一块停放自行车的地方，还有专门的大爷守着。 程时走过去一眼认出自家的自行车，用钥匙开了防盗锁，将自行车推出来。 他先坐到驾驶位上去，何素素紧跟着坐上后座，双手拽住他的军大衣，程时骑着自行车出发。 这个点路上碰到的要去上班的人，大家匆匆走过，有相熟的不过是点头打声招呼，程时载着何素素骑着自行车在其中并不显眼。 大家去食品厂上班都往东边赶，程时干脆往北边骑，肉眼可见人少了，骑着也方便些。 等出了家属院到了街上，更是时不时有几辆自行车或者结伴走路的人经过，都是去上班的。 何素素看着他们匆忙走过又朝气蓬勃的模样，边感叹他们真有敬业精神，又庆幸这会自己和程时能这么悠闲出去玩。 程时骑着自行车，带着素素穿过曾经熟悉的大街小巷，有筒子楼、水泥房、红砖房、弄堂，他一一介绍着。 “咱先去步行街那边逛逛，那边开着很多以前的老店，什么东西都有卖。我以前放假过去的时候挺热闹的，不过现在大伙都上班，估计要清冷些，咱逛起来也舒服，不用怕被人踩到鞋子。” 何素素光是想象那人山人海的画面就已经怕了：“挺好的，我也不想被踩鞋子。” 以前县城物资紧张的时候，听娘说过去供销社排队买东西，挤着进去买东西出来后发现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踩掉，找都找不到。这脚回去肿了好几天才好的。 沪市很大，程时骑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步行街。 步行街其实就是一条街道，两边开满了各种各样的铺子，这会陆续有人在买东西有人路过，但不算拥挤。 “我们下来走过去吧，感兴趣的店可以走进去看看。” 何素素率先下车，程时也下来推着车走。 不管在老家还是在部队那边，除了国营的供销社、百货商店、副食品店这些，不允许个人开铺子经营生意。但在步行街这里，有国营的店也有个人经营的店，还有厂里经营开的代销店。 何素素一路走过，看到有裁缝铺可以拿着布料来定制衣服，有眼镜店可以配眼镜，有家具店可以买家具或者按要求打家具，有豆浆油条包子早餐店，有钟表店、首饰店，有照相馆，还有食品厂开的门店、点心铺…… 各种铺子都有，何素素只挑了些感兴趣的进去看看。 这里的点心店卖的中西式点心都有，有常见的绿豆糕、红豆糕、枣泥糕，也有西式的虎皮蛋糕卷、肉松蛋糕卷，她买了后面两样和程时分着吃尝尝鲜。 蛋糕松软可口，虎皮蛋糕卷外皮肖似虎纹，内里还夹着据店员说是奶油的东西，甜腻又好吃。肉松蛋糕卷则是在蛋糕胚里夹着层层肉松，咸香不说用料也扎实，对得起那稍贵的价钱。 首饰店里卖的都是当下比较流行的手链、项链，钟表店卖的手表款式不多，要想买梅花牌手表那些还得去百货商店买，这里胜在有老师傅可以维修手表，收的价钱比百货商店那边要便宜不少。 一整圈逛下来，除了*买了些糕点吃，何素素没什么看中的，干脆和程时走进照相馆照了几张合照。 这边冲洗照片的技术要先进些，隔天就能拿，还能提供沪市内送**，程时干脆加了一块钱让店家明天帮着送到家里去。 接着程时又载上何素素骑去沪市比较稀罕的一片老建筑区，这里的建筑保护得还算完整，当地人看惯了，外地人过来都爱来这边瞧瞧。 从昨晚决定带素素出来玩时，程时就默默在脑海里规划好了游玩的路线，一切都很顺路，不存在往东拐去一个地方又往西走，绕来绕去徒费时间。 到了豫园，何素素见到传统的老建筑只觉得稀罕和漂亮。她和程时将自行车停好走进去，只见园林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和池沼相互映照在一起，一条条回廊连接起园林里的路，蜿蜒曲折。 哪怕在冬日里，也不影响园林中的景色旖旎，吸引人心。 何素素走到一个四角屋檐如飞鸟展翅般翘起的亭子里在石椅上坐下，不由得感叹：“以前只偶然在书上见过这样的建筑，江南的园林果然漂亮。要是春夏过来，这边的树荫长满绿叶，回廊里摆放的花全部盛开，鸟语花香的不知道该有多醉人。” 程时笑了笑：“喜欢的话等春夏有机会，我们再来一趟。这边建筑有修缮过，所以看起来还不错。” 何素素笑着应好，夫妻俩在这亭子里坐了会，才继续沿着回廊往前走。 他们见到九龙池，清澈的池水里能够见到倒映的龙头，也算名副其实，还有屹立在一片竹林中的凤凰亭。 她不由得感叹设计者的才华，将建筑、假山流水和满园春色给连接在一起，才能展现出如今的风采。 最后何素素是不舍地离开豫园的，想着等下回再来沪市，必须得再来逛一趟。 程时载着何素素直接往淮阳路去，逛了这么久时间不早了，正好可以吃午饭。 路上他介绍：“西餐厅其实百年前就有外国人来这边开了一家，那时家庭条件很好的富贵人家才能去那尝个鲜。再是几十年前咱沪市这边的人开了一家西餐厅，生意不错。” “以前我和爹娘就是去咱沪市人开的这家西餐厅吃过一回，味道还行，菜式就是西方那些牛排、意面、红酒。据说西餐落地到这边后，沪市人吃不太惯，后来还根据这边的口味改良了味道，称为海派西餐。” “爹娘昨天说的这家淮扬路西餐说是新开的，我也没来过，不知道是什么口味。” “待会去尝尝就知道了。”何素素只听说过西餐还没吃过，对此有点好奇和期待，也不知道自己吃起来习不习惯。 很快到了淮扬路，新开的西餐厅很显眼，装修布置得就和周围的不太一样，叫做东方西菜社。 程时将自行车骑到东方西菜社门口停好，和何素素一并推门进去，找了个位置坐下。 何素素最先感受到的除了装置风格的差异外，就是服务态度。 在国营饭店里工作人员就是大爷，有时候心情不好对待客户都是吼着的，要问有什么菜色只能得到一句“黑板那不是写着吗，自己没眼睛不会看啊。” 而这会他们刚坐下，立马有工作人员拿着据说是菜单的本子过来：“两位顾客你们好，这是本店的菜单，你们看看想吃什么，随时可以跟我说。” “谢谢。”程时接过后递给何素素看。 何素素打开看了下，里头有各种菜品还贴心地画了图涂上彩色，很生动形象，也解了一些从未听说过这些菜品的顾客的疑惑。 她和程时商量了下，最后点了份炸猪排、土豆色拉和罗宋汤，都是这家西餐厅的招牌菜。 西方有名的牛排在这里因为牛作为重要生产工具也不是那么容易供应的，所以今儿个牛排没货。 程时和工作人员说了点的菜品后，工作人员拿着本子记好跑去后厨下单，接着又拿了两幅碗筷和两杯果汁过来给他们。 “这是我们店里免费赠送的苹果汁，你们请慢用，菜品稍微就能上。” 何素素接过喝上一口，和平时自己在家折腾压榨的苹果汁味道差不多，正好解渴。 程时也喝了好几口苹果汁，说道：“这家西餐厅看起来是海派西餐，服务还不错，先前去过的那家西餐厅没有送果汁。” 何素素点头附和：“是挺不错的。” 至今为止，这家西餐厅给她的印象很好。 店里陆续来了客人，两位工作人员转来转去招待着。 没过多久，工作人员端着他们点的菜品过来上菜：“罗宋汤、炸猪排和土豆色拉，两位顾客你们点的菜品都齐了，请慢用。” 何素素看了下，土豆色拉看起来就是土豆块和一些东西经过特殊的酱拌在一块，罗宋汤则红彤彤的看起来很有食欲，炸猪排最是诱人，还配备了西餐必用的刀叉。 程时以前吃过西餐还记得一些礼仪，端过那盘整块很大的炸猪排放到面前，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将猪排切分成一块块方便吃。 等切好后又将整盘炸猪排放回原位：“素素，快试试炸猪排吧。” “好。”何素素拿起自己面前盘子配着的叉子叉了块炸猪排，放入嘴里咬了起来。 炸猪排炸得金黄酥脆，入口特别香，内里的肉仍旧是滑嫩的，应该是提前腌制过咸香可口。 她没忍住又叉了一块吃，这回蘸上配的辣酱油吃，辣中又带着点甜配上那酥脆的外皮别提多好吃了。 何素素直点头夸道：“这炸猪排好吃，平时自己家炸不出这么香的味道。” 而且平时家里做猪肉不是炒就是红烧，少有买猪里脊这个部位回来用油炸成猪排，太费油了。 程时试了炸猪排的味道，确实很不错。 何素素又用勺子舀了点土豆色拉放到盘子上吃。她刚才看菜单时上面有介绍，这里头除了有土豆块还放了沪市特有的红肠，再加上特制的蛋黄酱和柠檬汁那些搅拌在一起做成的。 她尝了下，蛋黄酱比较淡只能尝出些蛋黄的味道，颜色却是奶白的，还带着点酸，应该是柠檬汁。 土豆应该是煮过很是软烂，入口绵绵的，红肠很香，二者混着一起吃倒是相得益彰。 “这土豆色拉味道也很不错，挺好吃的。”何素素夸道，她又舀了几勺土豆色拉放到盘子里慢慢吃。 之后她拿起汤勺往特意配的碗里头舀罗宋汤喝。 据菜单上写的，这罗宋汤是用卷心菜做主材料，再加上番茄熬出来的酱和糖熬煮出来的，怪不得看起来红彤彤的。 她直接端起碗凑近嘴边喝上一口，酸酸甜甜的特别开胃，里头的卷心菜不知道是提前撕碎还是煮得软烂，细细碎碎的可以直接顺着汤一并喝下。 程时也喝了碗汤，点头道：“这家罗宋汤味道煮得还不错，和记忆中以前喝的味道差不多。刚才吃炸猪排和土豆色拉，这会喝上一碗罗宋汤实在是开胃解腻。” 何素素也觉得挺不错的，这回点的三道菜都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夫妻俩慢悠悠品尝着美食，炸猪排是最先吃完的，土豆色拉和罗宋汤也被他们吃得差不多了。 程时怕素素没吃饱，问她：“要不要再另外点份什么吃？” 西餐厅的菜品有一个缺点就是份量少，刚才只点三道菜也是觉得另外那些看起来不怎么好吃。什么烤蜗牛、法式鹅肝、卡布奇诺蘑菇汤，看起来就不怎么样。 倒是有不少甜品，像巧克力蛋糕、奶油布丁、慕斯蛋糕等，但何素素先前才在步行街那边买了虎皮蛋糕和肉松蛋糕吃，就没想着一天之内吃这么多甜的东西。 原本何素素觉得差不多饱了，听程时这么问，没忍住说道：“要不我们再来份炸猪排？” 程时点头应好，喊来工作人员又点了份炸猪排。 等又一盘炸猪排端上桌后，程时负责用刀叉给切成块，夫妻俩接着吃了起来。 这回何素素尝了两块心满意足，也是真的饱了，剩下的由程时全部吃完。 夫妻俩吃完后在那坐了会，喝上工作人员赠送的柠檬汁解腻，等浑身舒坦了才起身去结账。 这顿饭自然花了不少钱，比去国营饭店吃饭贵两三倍，但冲着那股新鲜感和好吃的菜品，倒也觉得值得，毕竟难得一次嘛。 走出西餐厅，程时去给自行车开锁推过来，何素素抬头看了下天，云层密布完全看不到半点太阳，不由得笑道：“今天真是个适合出来游玩的好天气。” 程时点头：“是啊，不然这会出来就很晒了。” 何素素坐上车后座，伸手拽住程时的军大衣，笑道：“我坐好了。” 于是程时骑着自行车出发，往下个地点去。 沪市有片著名的外滩，这会有不少路过人在看风景。 何素素看着这边的民国建筑觉得很有特色，还有一些风格各异的西式建筑据说有是当年外国在这边住的外使馆。黄埔江上偶有游轮驶过冒着黑乎乎的浓烟，江对面多数光秃秃的，偶有一些一层的房子。 何素素站在江边吹了会江风也不觉得冷，只觉得很舒服。 程时下车推着自行车走，陪素素在江边逛了好一会，才重新骑上自行车载着她将外滩这边兜了一圈，接着往下个地方去。 在沪市这边，供销社和百货商店很热闹，但最吸引人的地方还得是华侨商店，里面除了日常用品外，还会卖一些稀罕的进口商品，只不过需要搭配着侨汇券才能购买。 而侨汇券多数人难以弄到，只有华侨的国内家属也就是侨眷才能拥有，所以去华侨商店的顾客多数也就看个热闹，真正买的顾客很少。 程时这会就载着何素素到华侨商店，只看那进进出出的人就知道很热闹。他找了旁边店铺的空位将车停好，才和素素一起进去华侨商店。 对里头的一切，何素素是新奇的。华侨商店的柜台摆设和寻常百货商店没什么区别，卖的货品则丰富许多。 像衣服柜台有各种新潮的衣服，难得的羊毛毛衣、羊毛大衣和羊毛织的帽子。鞋子柜台有布鞋也有皮鞋，都是用好料子做的。 日用百货这些东西也有，包括贵重的烟酒和收上来的农副产品。最热闹也最有特色的当属需要侨汇券才能购买的柜台，那里不仅有难得的自行车、收音机、缝纫机，还有进口过来的洗衣机、电冰箱、电视这些家电。 何素素跟着程时凑过去看，只觉得神奇。 电视机里播放着黑白动画，比电影院里的电影还要吸引人，那么一方块东西买回去放在家里通上电随时可以用，价钱也贵得吓人。 洗衣机也是好东西，只需要把换洗的衣服放进去通电，倒入皂角粉这些就可以把衣服洗得干净。 那电冰箱通上电后里头是冰的，专门用来放吃的食物，可以保证食物不变质。 她不由得感叹：“这些家电这么厉害，要是家里能够配齐，真是解放双手了。” 程时也是头回听说这些进口电器，赞叹科技的进步改变生活，要是这些家电国内能够自主生产就好了。 听了素素的话，他说道：“等过些年攒多点钱，我们也买这些家电回去家里放着。” 这些家电再贵，家里的存款也是够买的。但总不能为了买这些家电，把过半的存款都花光。 最重要的是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侨汇券来买这些家电，在沪市这边买了运送到部队那边也不方便，另外太高调了。 何素素笑了笑：“我也就是说一嘴，没真想着买。冰箱确实有点用，衣服我们平时洗完澡就直接给洗了，电视的话也没空看，等以后再说吧。” 她也忍不住畅想，“等以后我们国家科技发达了，自己就能生产这些家电，到时候这些家电价钱会变得合适，走入千家万户的。” 在继承的原书剧情里，何素素知道到了以后这些家电会成为家家户户必备的电器，人民生活水平得到极大的提高，过上向往的幸福生活。 程时被她脸上憧憬的笑容吸引住，点头应道：“会的。” 夫妻俩逛完这边热门的家电柜台，又到其它柜台走了一圈，最后路过日用柜台停下。何素素听到有女同志在问售货员买一样叫卫生巾的东西。 “同志，你们这卫生巾到货没啊？” “同志，昨天刚到货的，你运气真好，要多少包我拿给你？” “哎那可太好了，我这每月来例假难受的要死，自从用上卫生巾后幸福多了。就是你们这卫生巾贵不说，还要侨汇券，我先买两包吧。” “我们这卫生巾用的都是好材料当然贵啊，要侨汇券也正常，也就是同志你条件好才能买得起，我拿两包给你。” 何素素听完她们对话，对这卫生巾很感兴趣。 女人每月来月事那几天简直不要太难受，月事带哪怕用习惯了也还是不太舒服，她听刚才的对话，这卫生巾好像比月事带还要好。 她忍不住搜索了原书剧情，这种细节性的东西基本上没有提到，只在三嫂的日常中有提到后来都是用这卫生巾，要舒服很多。 等那位买东西的女同志走后，何素素走过去问：“同志你好，我想请问下这卫生巾是什么？” 售货员也没有嫌弃的意思，高兴给她介绍起卫生巾来：“这卫生巾可是我们女人用的好东西，比月事带那些好用多了。像这样小小一包有十片，等你来月事的时候……” 何素素听后明白，终于燃起了走进华侨商店后对商品的兴趣。再没有什么比来月事那几天的舒服重要了，恰好她们今天也有侨汇券，她望向程时。 程时刚才在一旁听了一嘴，也明白这卫生巾的作用，知道肯定对素素有好处，于是在对上素素的眼神后利落掏出侨汇券来，递给售货员：“同志，麻烦你看看这些侨汇券可以买多少包卫生巾？” 何素素问：“你不用买别的东西吗？” 程时摇头：“不用，我没什么想买的，都用来买这卫生巾吧。” 售货员见夫妻俩商量明白了，才笑道：“这些侨汇券能买十包卫生巾，我拿给你们。” 等她拿出十包卫生巾来，程时拿出钱票来付钱。 见她们买得多，售货员还送了个网兜给她们装这十包卫生巾。 华侨商店基本上全都逛完了，买完这十包卫生巾夫妻俩干脆走出店门。 程时去推了自行车过来，见素素脸上带着笑说道：“回去要是用着舒服，就交代爹娘留意着要是有侨汇券就和人换下，回头让帮忙买了卫生巾寄到部队来。” 何素素笑着应好：“等回头用下看看舒服不。” 她坐上自行车后座，安排的游玩地点全部逛完，这回程时骑着自行车直接回家去。 第68章 再告别。 程父程母下班回来，就见饭桌上摆满了新鲜热乎的饭菜，脸上不由得带上笑容。 家里有儿子儿媳妇的日子就好，一到家就能吃上晚饭了。 程母夸道：“你们俩真不错，居然把饭菜给做好了。” 何素素笑了笑：“我和程时到家还早，想着爹娘你们上班辛苦，就把晚饭做好了等你们回来吃。” 程父也说了句：“你们俩辛苦了。” 他这两天格外怀念家的温暖，一家四口聚在一起不再像往常那样只有他和老婆子孤零零的，所以白天拼了命忙活工作，就为了到下班点能够准时回家。 程时从厨房端装了白米饭的碗出来：“都坐下吃饭吧。” 吃饭时程母不忘问：“你们俩今天出去玩得怎么样？” 何素素点头：“娘，我们今天去了好几个地方呢。沪市不愧是大城市，我们去步行街那逛了好多店铺尝了西式点心，又去看了豫园的建筑园林，新开的那家西餐厅菜品挺不错的，里头的炸猪排最好吃。等吃过饭后我们又去了外滩……” 她将自己的许多感受说给公婆听。 程父不住地点头，程母也是笑个不停：“你们逛得开心就好，还好程时这小子会规划路线，不然你们光是转来转去的就得耗不少时间。” 何素素点头：“是啊，我今天出去全程就负责坐自行车后座上什么都不用管，程时把自行车往哪骑我们就去哪，逛得还挺不错的。” 程时默默吃着饭，含笑听着。 饭后程父收拾了碗盘去洗碗，程母还拉着儿子媳妇听他们说今天出去外头玩的事。 她得知那几张侨汇券最后都买了卫生巾，直说道：“这卫生巾我听人说过，说是用起来挺舒服方便的，比月事带好，素素你买这个是买对了。” 甚至都不用程时多说，她就主动说，“咱女人每个月都得用这些，十包看着多没几个月就用完了。回头我让你爹多留意着看能不能再换些侨汇券回来，到时候我去华侨商店买了这卫生巾，直接给寄到部队去给你。” 何素素笑弯了眉眼，不客气应下：“好，那我就提前谢谢爹娘了。” 程母挥挥手不在意说道：“小事，谢什么，能帮得上的忙我就帮，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程父洗完碗走出来，还没来得及坐下就听到敲门声，还在喊着：“大哥大嫂，你们在家不？” “呦，美华过来了。”程父听出声音来，走过去开门。 何素素明显看到婆婆撇撇嘴一脸不耐烦，显然对这“美华”不怎么待见。 程时坐在一旁小声介绍：“是我小姑过来了，她这人说什么话你都不用搭理她。” 何素素听到心里了然，看来程时对这小姑印象也不怎么好。 很快程父领着人过来，程美华长得高挑，瘦瘦高高的穿着蓝色工装服，一头短发显得脸大眼睛小，说话也大声：“大哥大嫂，程时领着媳妇回来你们也不跟我说一声，还是我今天我听到消息巴巴地赶过来，你们也太不够意思了。” 程母忍不住怼她：“告不告诉你，你这不都过来了吗？” 程时淡淡喊了声小姑，不忘郑重介绍：“这是我妻子何素素。” 何素素跟着喊了声：“小姑好。” 程美华打量何素素几眼，一张嘴咧咧地说个不停：“这就是程时新娶的媳妇啊，我说怎么消息都没传一个突然就在部队那边结婚了，原来长了一副狐媚样。这哪里比得上佳佳啊，佳佳就在这边工作娶进门还能照顾大哥大嫂你们，温柔贤惠顾家看着又好生养，当年要是你们同意，这孙子都不知道抱多少个了。” 这话一出，程时的脸当即冷了下来。 何素素对这小姑的印象彻底陷入低谷，认定是个没必要打交道的人。 程母直接说她：“美华，你这把嘴不会说话就别说，今天要是都说这些话，你就回去吧，以后也别过来了。” 程父见不省事的小妹又开始蛐蛐人，这回蛐蛐的还是儿媳妇，也是不高兴了：“美华你这话说得就过分了，佳佳再好那也是别人家的事，你当时说要介绍给程时我们都拒绝了，老黄历的事就不要再提。还有你刚说的话对素素太不尊重了，得给她道歉。” 程美华没想到自己才刚说一两句话，大哥大嫂脸色就大变样。她一脸被冤枉的样子：“大哥大嫂，你们说这话就过分了咋还赶我走呢，我不就说了句实话吗。你们这儿媳妇都不是咱沪市的人，不知道从哪个穷乡下出来的，也就程时这小子没见过世面被迷住把她当成宝，你们咋也跟着上当啊。” 程时身上气势冷到极致：“小姑，我尊重你才喊你小姑，请你说话别太过分。你给素素道歉，然后请离开我们家，我家不欢迎你。” 程美华怼天怼地的，在婆家不咋受欢迎在娘家也不咋受欢迎，她不怕大哥大嫂就怕这在部队拿枪的侄子，看这黑漆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仿佛在看团死物，好似随时就能掏出枪来崩了她，顿时吓得一哆嗦。 人清醒过来，就知道识时务了，程美华头回正视这侄媳妇：“素素，小姑刚一下子嘴瓢说了不好听的话，你就原谅下小姑哈。” 何素素望向程美华，向来笑脸迎人此刻却冷若冰霜：“小姑，这是我头回喊你，但你的道歉我不原谅哈。” 程美华气急：“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我都道歉了你还拿乔！” 程母挺儿媳妇：“素素说的对，你道歉了她就必须原谅你吗，看你这么个凶样就知道刚才的道歉也不是真心的，还是赶紧回家吧省得碍眼。” 她对这小姑可没什么好态度，仗着在沪市就老头一个亲戚，隔三岔五就上门作一回，不是要这个就要那个，哪怕五回只能得逞一回，也长年累月地坚持回来。 程父也说道：“既然素素和程时都不待见你，美华你就先回去吧。下次要还这样就不用上我们家门了。” 知道大哥这是真生气了，程美华收了想要哀嚎的想法，直说来意：“我听说你弄了几张侨汇券回来，都拿给我吧，我最近想去华侨商店买东西正愁着弄不到侨汇券呢。” 程父莫名笑了笑：“侨汇券没有了，我今天让程时带素素出去玩用掉了。” 程美华气急，没想到来晚一步，将目光望向这素未谋面却长得很是漂亮的侄媳妇带着凶狠，下一秒被大侄子给挡住。 程时：“小姑你这眼睛要是不想要就捐了，别胡乱看人，请回吧。” 说着他站起身要送程美华出去。 程父程母也不拦着，坐在椅子上不动。 “哎程时你怎么这样，哪有侄子这么对小姑的，大哥大嫂你们也不管管……”程美华嚷嚷着，无奈被程时逼着走出门，声音越来越小，随着一声门关上逐渐听不见。 程时走回来向素素道歉：“素素对不起，刚才我小姑对你说的那些话千万不要放心上，别因为她而让自己生闷气，不值得。” 程母也拉着素素的手说道：“是啊，程时他小姑就是个混不吝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那什么佳佳更是几百年前的老黄历了，她想介绍她婆家的侄女给程时，刚和我们提嘴就被我们给拒绝了，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不要放在心上。” 程父同样道歉：“素素，我替这个妹妹向你道歉，对不起，放她进来对你说了这么些不好的话，以后不会了。” 何素素确实看不上那程美华，还对自己说了那么多坏话。但程时和公婆一心维护自己的模样她也看在眼里，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她笑道：“小姑说的话是小姑的事，我不搭理她就是了，程时和爹娘你们不用这么客气，刚才你们维护我的话我都听着呢。放心吧，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没得为了别人气坏了自己的身体。” 就是有点破坏兴致罢了，本来今天出去玩得很开心，谁知道晚上还闹这么一出。 程时见素素真没放心上也是松了口气，心里更觉小姑太过分，上门就是一顿乱说话还想要找他爹要侨汇券，回头自己得和爹娘说说，以后别再给小姑来要东西才行。 程父程母也是松了口气，让刚上门的媳妇遭受他小姑这滚刀肉的一顿坏话实在是愧疚。他们也想着回头得多补偿下媳妇才行。 洗过澡后何素素待在房间里，坐在书桌前她拿着条干毛巾不断擦着一头湿发。冬天天冷，湿哒哒的头发不用毛巾擦干些，很容易感冒的。 程时洗了澡进来，手里头还拿着些钱票：“素素，这里是两百块钱和一些全国通用的粮票、肉票、棉花票那些，都是爹娘给你的，你收着吧。” 何素素疑惑：“咋突然给我钱票？” 程时解释：“小姑晚上那一通话挺晦气的，爹娘想着愧疚想补偿你。” 何素素点头：“原来是这样子，那我就收下了。” 她看着到手的钱票，两百块钱自己得写好多文章才能赚回来呢。看在钱票的份上她心情好些了，不过原谅程时小姑是没可能得，反正一年都不定见上一回的人，也没必要在意。 夜里睡觉，哪怕盖着棉被，何素素也不自觉地往程时怀里缩着，似乎能从他身上汲取热量温暖自己，直到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才又沉沉睡过去。 翌日早上醒来，何素素望着窗外白雪压枝，天上还在簌簌飘着雪花，心想怪不得昨晚突然冷下来，原来是下雪了。 她走出房间去洗漱，再出来时程时已经帮着把早饭重新加热好了端出来。至于程父程母，早早吃过早饭就去上班了。 何素素来到婆家的第三天已经能够放纵自己睡到自然醒，不必顾着给公婆留个好印象而早早起来，这一觉睡得老舒服了。 她坐下喝了杯水感叹：“我醒来才发现下雪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会不会耽误我们明天回去。” 她们是年初四从娘家出发过来，年初五到沪市，昨天游玩一天，今儿年初七，明天就该坐火车回部队了，到部队已经是年初九，休息一下隔天程时就得恢复正常训练。 这回休息十来天，已经是他能够争取到的最长假期。 在沪市这边时间短暂也是不得已的事，前头程时陪着她在娘家住久了些，再加上路上坐火车时间长，这天数自然就缩短了。 程时看了眼阳台，还能看到漫天飘雪，看着架势白天应该是不会停了。 他说：“昨晚下的雪，应该不耽误我们回去。火车铁轨会固定时间清扫积雪，不会影响运行，我们从家里去火车站这段路坐公交车过去，应该也是不影响的。” 何素素松了口气：“不影响那就好。” 这归期已定的事，部队那边假期过后述职时间也是不能拖的，哪怕因为下雪等自然天气原因也不行。 她安心吃着早饭，白米粥搭配咸鸭蛋味道很是不错。 外面下着雪，何素素和程时也没想着出门去哪里走走，干脆在家待着。 程时想着自己明天又要离开，家里剩下爹娘两人，干脆拿了扫把将家里地扫一遍，又拿了拖把将地给清洗一遍，再是拿了抹布将客厅和各个房间该擦的擦干净，还拿了长竿将墙顶角落积蓄的蜘蛛网都清干净。 他检查了一遍家里的电路没有问题，又下楼去买了几个灯泡，将家里因为用久了有些昏暗的灯泡都给换上新的，再一开灯顿时亮堂不少。 何素素看着程时忙前忙后，将家里他能干的事情都给干了，知道他是想着平时没在家里照顾不到爹娘，这会想趁着自己还在尽量做多点事情。 她心下敬佩着这个有着铁汉柔情的男人。 中午夫妻俩做了肉菜，程父程母回家来吃饭，吃饭时聊聊天说说话，等午休过后他们又去上班了。倒是下午程母比昨天回来得要早，还提着大包小包的。 程母将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我下午请了三小时的假，去买了点东西给你们带回去。这是五香豆，平时可以用来做零食吃，还挺香了。这里是两斤梨膏糖，都是用杏仁、川贝这些做的，平时吃着甜，还能止咳，都是沪市这边的特产了。” “另外我还去百货商店买了两罐奶粉，素素你带回去平时冲泡着喝也好补充营养。哦对这里还有罐下虾仁菜脯，菜脯你们应该都知道用白萝卜晒干腌制的，这个牌子腌制的味道特别香，虾仁其实就是小虾米，调在一起味道很好吃，平时可以早饭就着白粥喝。” “我刚经过国营饭店时看到有卖生煎包，就买了一笼回来，你们趁热吃，也是我们这边特有的。” 何素素看着婆婆置办的东西很是感动：“谢谢娘，给我们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带回去。” 程母笑了笑：“客气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本来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给你们，下午去了百货商店那边逛了一圈，挑了些好的就买下来。像这虾仁菜脯、五香豆和梨膏糖啊，你们回来吃了觉得好吃就写信和我说，我再给你们买了寄过去。”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娘。” “嗐不客气。”程母催着他们，“素素程时，你们快趁热试下生煎包，新鲜热乎着呢。” “好，娘你也尝尝。”何素素先拿了个生煎包给婆婆。 因为生煎包都包着油纸，程母也就直接接过：“行我尝一个。” 何素素拿起一个生煎包吃。 这生煎包比普通的肉包子要小些，她咬了一口才发现包子底部煎得金黄酥脆散发着面香，顶部的**则是松软的，连带着里头的肉馅也不一样，除了咸香可口外还有着浓郁的汁水。 她猜这生煎包应该是先蒸熟再煎的，味道还真不错，不由得又拿了个吃。 程时吃着生煎包也觉着这味道久违了。他下午在家里打扫卫生忙前忙后也是肚子饿了，这会连着吃了三个生煎包才停下。 程母只吃了一个生煎包就不肯吃了，见儿子媳妇都爱吃她说道：“你们喜欢吃这生煎包啊，我明天买多点装饭盒里给你们带着路上吃。” 程时刚才也瞧见素素吃生煎包的模样，显然是喜欢的。出了沪市，一般外头还真买不到生煎包，除非自己做，他点头：“好，那就麻烦娘了。” 程母笑了笑：“有什么好麻烦，不就是去国营饭店买包子吗。” 她环顾了下客厅，总觉得干净了些，干脆问，“你们在家打扫屋子了？” 何素素点头：“程时打扫的，他把家里打扫一遍后还拿着竹竿把墙顶角落的蜘蛛网给清掉了，又买了灯泡回来把家里的灯都给换了。” 程时解释：“我想着明天要回去了，看看家里有什么要做的就做了。我爹一把年纪了，再爬上爬下也不合适。” 程母听到这话心里的不舍涌上来*，是啊她和老头子也一把年纪了，儿子儿媳妇明天又要回部队那边了，家里好不容易热闹几天就要恢复往日的安静。 但纵有千般不舍，她知道儿子喜爱这份事业，想要保家卫国，也只能支持。 于是藏住心中的不舍和鼻尖的泛酸，程母露出笑容来夸道：“行啊你，眼里有活就是好样的，还知道给家里换灯泡免得你爹折腾了。等回到部队那边去，也得像现在这样，家里的活多干些，千万别累着素素。” 程时点头应下：“放心吧娘，我会照顾好素素的。” 何素素听着婆婆交代的这些话，只觉得心里熨帖，她这婆婆可真好。 等到晚上吃饭时，程父也是对程时好一通交代，部队训练出任务的事他说不了什么也不太清楚，只交代程时千万要保重身体，现在成家了肩上有责任，自己的性命也关乎到家庭的幸福，不能出事。再就是交代他顾好家里照顾好媳妇。 他说道：“我这么多年在家里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能多干活就多干活，所谓家里的顶梁柱那就得担起整个家里的重任。” 程时一一应下：“爹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晚上吃过饭洗漱后，何素素在房间收拾行李，程时也进来帮忙。 他将衣柜里挂着的衣服都拿出来，叠好放进包裹里。“我们今晚换洗的衣服晾晒到明早应该也干了，我到时候再收进来叠好放包裹里。” 何素素应好，将婆婆下午带回来的那些东西整理下，勉强塞成一个包裹：“这样子明天我们提两个包裹也方便些。” 程时点头应是。 夫妻俩收拾好又到客厅里陪程父程母坐着聊天喝茶，等到时间不早了才回屋睡觉。 半夜何素素总觉得好像又冷了些，忍不住又凑近程时一点点，感受到暖和的热意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时掀开棉被差点没冻到，她赶紧套上件毛衣又披上件棉袄，接着又拿了棉裤套上，整个人才稍微缓过来。 她往窗外望去，依旧白雪压枝，只是天空中没再飘荡着雪花。应该是昨天半夜雪停了，接着开始化雪，才会这么冷。今天应该是冬天里最冷的一天。 何素素去洗漱，程时端了热好的饭菜从厨房说道：“今天天很冷，实在不行的话待会你再多穿件毛衣，千万别冻到。” “知道，我刚起来缓了好一会才适应的。”何素素说道，拿起玉米窝窝头开始吃早饭。因为要出远门，早上特意煮干的早饭，不容易上厕所。 等何素素吃完时，程母也买了东西回来：“我买了十来个生煎包，装两个铝制饭盒里了，应该够你们中午吃的。另外我路过供销社，干脆买了两双羊毛织手套。今天天冷你们正好戴上，免得冻出冻疮来就难受了。” 她早上请了两小时的假，就是为了帮着买生煎包和送儿子媳妇。 至于老头子，厂里实在太忙又有重要客户过来谈生意，根本走不开。他早上吃过饭又交代儿子几句，就跑去上班了。 何素素看着那羊毛织的手套笑道：“多谢娘，你这手套买得太是时候了。” 程母叹道：“这不是也没想到突然下雪吗，偏还赶上你们出门的时候化雪了。我刚出去要不是戴着手套，我都不敢出去。” 虽然说可以把双手揣棉袄口袋里藏着，但那都不如戴上双羊毛织的手套暖和。 何素素和程时一通收拾，换上鞋子戴好手套，在程母的送别下出门。 程母一路送着他们走到公交车站，不忘叮嘱：“素素程时，你们路上注意安全哈，到了就给我们拍份电报，平时多写信联系。” 何素素应好：“娘你放心吧，我们到了第一时间给你和爹拍电报。” 程时交代：“娘，你和爹顾好身子，天冷快回街道上班了。” “知道了，素素程时再见。”程母挥挥手，目送着儿子媳妇上了公交车，看着公交车开远，才收回不舍的目光走回街道。 而程时和何素素则坐着公交车到火车站，先去买了火车票，再到对应的站台等候列车。 幸运的是，这里有从沪市直达部队那边的火车，也买到了两张卧票，就是得坐二十多个小时才能到达。 第69章 部队日常。 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时光一晃而过，这回不用织毛衣，何素素要无聊许多，除了吃饭和睡觉外，就是和程时聊天打发时间。 好在回家的心情总是美妙的，这路上也没碰上像上回那老太一样爱占便宜的人，很是顺利。 年初九这天早上十点多，列车进站停下，何素素和程时背着包裹从火车上下来，一路走出火车站。 这天很不凑巧不是逢十的日子，自然没有部队的汽车来往县城和家属院之间，程时没办法只能提前拍电报给李阳，请他帮忙来接人。 好在李阳早上没有任务，正好有时间过来接他们。 何素素和程时走出车站没多久，就看到部队的军用车停在那等着，程时走过去打招呼：“李阳，这回又麻烦你了。” 李阳嫌在车上等着闷，下车靠在车旁透气，见到要等的人笑道：“程哥、嫂子好，不用这么客气，反正我闲着也没事，能帮上的忙肯定帮，快上车吧。” 何素素和程时顺势上车，路上基本上是程时和李阳在聊天。 很快到了一家属区，何素素和程时下车。 程时隔着车窗和里头说：“李阳，我们刚回来家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等过几天再请你到家里吃饭。” 李阳这回没推托，爽快应下：“行，那程哥我就不客气了，回头见。” “回头见。” 何素素和程时往家里走，没走几步路就到了。一路走来路面湿哒哒的，家门口也是，听李阳说前几天也是刚下过雪，估计是雪化掉后积的水。 也因为有积雪化水冲洗，家里十来天没住人门口也不怎么脏。 程时开门进去，院子里种的树落了不少叶子，被风吹得到处都是，菜园子那里光秃秃的，晾衣服的竹竿也被吹落到地上滚了几圈。他顺手把竹竿捡起靠墙上，回头再重新绑上去。 他将里头门大打开通风，肉眼可见茶几饭桌这些地方积了层灰，估计其它地方也都积灰了。 程时把包裹放下，将家里和房间的门窗都打开，当即去拿了扫把先把地扫一下。 何素素则换上拖鞋，将装衣服的包裹提进去房间里放着，再去厕所洗手，接着拿了条抹布湿水出来先把饭桌给擦一下。 “咱出门前把门窗都关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灰尘，抹布一擦都黑透了。” 程时扫了一地的灰尘出来：“这灰尘看着无色无味，又无处不在，积在一起多了一看就看出来了。” 何素素摇摇头，将黑了的抹布拿到厕所去洗干净拧干，又重新拿出来去擦茶几椅子。 夫妻俩将家里简单打扫一遍，看起来干净不少，人也舒服了。程时见时间不早了，干脆道：“我们先去饭堂吃饭吧。” 家里没有肉菜，刚才让李阳载着回来也不好再兜去县城买肉菜，再说那个时间点到副食品店也买不到什么了。 回来前他们就商量好，在有汽车去县城之前这段日子就暂时先吃饭堂好了。 何素素和程时换上鞋子出发走到饭堂，这个点在训练的士兵还没解散，饭堂里没什么人，他们到了也不用排队，直接走到窗口最前面。 何素素看了下说道：“师傅，我们要一道酸菜炒肉片和炒腌白菜，再要八两米饭。” 程时没意见，今儿饭堂也就这两道菜，可能是因为过年部队不少士兵回家，连带着饭堂伙食也简省了。 打饭的老师傅拿过盘子三两下打好递给他们，程时接过利落付了钱票，两人端着盘子找了张桌子坐下吃饭。 饭堂里的饭菜用料很扎实，酸菜炒肉片里肉片多酸菜少，肉片切得很薄，尝起来带着酸菜的咸味和一点点酸，反而更加下饭，酸菜则切得细长很好吃。 炒腌白菜味道都差不多，这回的没有放红辣椒腌制要清淡些，何素素吃起来还挺不习惯的。 夫妻俩很快把饭菜都吃完，走出饭堂准备回家。 路过二家属区时看到三哥的家，何素素说：“我们还是先回家休息吧，等下午再过去三哥家坐坐。” 程时点头应好。 等回到家，程时进了房间将床上的床单被套枕套都给换下来，又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淡黄色的床单被套枕套给换上。 何素素将换下来的那套床单拿到厕所里放着，回来忍不住感叹：“家里有备用的床单被套就是好，直接换了干净的就能睡觉，一点也不耽误事。” 程时也这么觉得：“确实不错，那些床单待会睡醒我再来洗，我们先睡觉吧。” 何素素应好，脱了外衣躺床上，只觉得床垫绵软舒服，盖着的棉被无比暖活。 “怪不得都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睡着就是舒服，特别是在火车上待了二十多个小时后回来。” 程时也觉得，笑道：“肯定是我们家最舒服，这段时间跑来跑去也辛苦了，我们好好休息。” “好。”哪怕在火车上没少睡，这会躺在熟悉的床上何素素也有了点睡意，当下闭上眼睛眯了起来。 午后睡醒，夫妻俩在客厅里喝了杯水清醒下，又将带回来的包裹整理下，挑出些东西来提过去何连州家。 敲门后是苏玉过来开门，瞧见她们挺高兴的：“小妹程时你们回来啦，我和你哥上午还在说算着日子你们应该也该回来了。” 何素素笑着点头：“嫂子好，我们上午刚到的。” “快进屋坐。”苏玉招呼着，“你们刚回来中午也不直接上家里吃。” 何素素：“没提前说过也不好上门来，干脆就直接去饭堂打饭吃了，也方便得很。家里许久没住人沾了不少灰尘，我们回来就一直在家里打扫卫生来着。” 苏玉点头：“也是，我们比你们早上回来两三天，家里也是脏乱乱的收拾了一天，这边灰尘还挺大的。” 何连州听到声响出来，见到小妹和程时回来特高兴，忙去厨房拿了茶叶出来泡茶招待他们。 大宝二宝也冲出来高兴喊：“小姑姑父你们回来啦！” “对啊上午刚回来。”何素素打开拿过来的东西，“这里有芸豆和梨膏糖，你们看看爱吃哪样就拿去吃。” “哥，嫂子，你们也试试这芸豆和梨膏糖，都是沪市那边的东西，我婆婆买给我们的。” 大宝二宝各自拿了几颗芸豆吃，嚼得嘎嘣脆，直说：“好吃！” 何连州：“你们过来坐就是了，哪里用得着拿东西过来。” 何素素笑道：“我这不是想着拿点沪市的特产过来给你们试试吗？” “就是，小妹的心意我收下了。”苏玉拿了颗芸豆试了下，“这芸豆当做零嘴吃怪香的。” 大宝二宝已经拿了梨膏糖含在嘴里吃：“这糖好甜。” 何素素说：“这梨膏糖还能止咳，用川贝那些做成的，咳嗽了可以多吃试试。” 苏玉笑着应好：“这糖还真不错。” 何素素拿出最后一样东西：“这罐是虾仁菜脯，我婆婆说味道很不错，可以早上就着粥喝，就拿了罐给你们试试。” 苏玉笑着应好：“小妹，你拿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们可有口福了。” “有好吃的大家一起尝尝嘛。”何素素说道。 何连州尝了芸豆也直说好吃，他泡好茶招待大家喝，又问起小妹和程时去沪市的事。 程时比较少说话，大伙主要听何素素说起在沪市那边发生的事，特别是去逛步行街和豫园见到的景象、吃西餐时的体会以及逛华侨商店时的热闹。 至于程时小姑上门来说难听话那些事，何素素没说，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说出来还得惹三哥三嫂生气。 临近五点何素素和程时本来想走，愣是被何连州和苏玉热情留下：“你们家里没肉菜不好开火，去饭堂吃不如在我们这吃，新年还没在我们家吃过饭呢。放心吧，家里的肉菜我们回来时买多了，够吃的。” 何素素和程时只好留下，大伙凑在何连州家吃了年后在部队的头次团圆饭。 饭后坐了会，夫妻俩就告别何连州他们，下楼散步走回家了。 院子里还晾着下午出门前洗好的床单被套，因为没有太阳哪怕被冷风吹着也还没干，得明天才能收了。 程时看着光秃秃的菜园说道：“等开春了我再重新把这块地修整一下，重新种上青菜。” 何素素自然是应好。 等他们轮流洗澡洗衣服，就已经到了睡觉的时间点。 何素素窝在舒服的床上只觉得舒服，程时倒是挺有兴致的抱着她亲个不停。 在娘家那里因着房间就在岳父岳母房间隔壁，怕生出声响给岳父岳母听到，再加上床又太挤，他就一直忍着。等到了沪市倒是有过一回，但那也是不够的。 年轻夫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加上情浓似水，怎么亲近都是不够的。 程时这会精神得很，花样也比平时要多，何素素被勾得沉沦其中，不知今夕是何年。等结束后，她昏沉沉睡过去，什么也顾不得了。 等到第二天她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这天难得出了太阳，隔着窗户洒进来，温暖柔和得很。 何素素洗漱后去厨房看了下，重新加热锅里的粥。家里虽然没有肉菜，但大米还是有的，她昨晚交代程时早上煮粥，打算就着那虾仁菜脯吃。 等粥加热好她装碗端到饭桌前坐下，桌上放着的那罐虾仁菜脯是开过的，看起来程时早上还吃了不少。 何素素拿了干净的勺子舀了两勺虾仁菜脯倒在白粥上，开始吃起来。 菜脯切得很细小，腌制起来带着白萝卜原有的清甜，又咸香入味，更是飘着不少油星。 虾仁其实就是小虾米，小到如果不是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但也让一起腌制的菜脯多了点海鲜味，确实像婆婆说的那样很好吃，就着白粥喝也很畅快。 有了虾仁菜脯配着吃，何素素连着喝了两碗粥，才把碗筷拿进去厨房洗菜盆那顺手洗了。 她在家里也清闲，因为没有肉菜午饭和晚饭只能去饭堂打，也不用备菜。 许是家里住了人从屋外头看起来是不一样的，何素素上午招待了吴嫂子、叶嫂子和方嫂子三人，下午睡醒又招待了邵嫂子。 这些嫂子都热情得很，一个过年没见人，这会见到聊七聊八的。 先是关心何素素回娘家的情况，直夸程团长人挺不错的陪媳妇回娘家过年，她们自从嫁人后就没回娘家过年过，等听说何素素还和程时还回了趟婆家后，又担心地问她公婆好相处不，没发生什么矛盾吧。 何素素自然是夸公婆好相处，对自己很好，回来时还特意给买了东西给带过来。她拿了点芸豆出来给嫂子们吃。 嫂子们听说是沪市的零嘴怪稀奇的，吃了芸豆直夸好吃，这边吃芸豆边聊天就更来劲了。 关心完何素素后，她们又开始分享起家属院过年期间的八卦事。 谁家婆婆提着大包小包来部队过年，新年头一天就和媳妇干起来了；谁家媳妇不把闺女当人养，大冬天的穿那么件薄衣服还让闺女冷水洗衣服；谁家小兔崽子打架把谁家孩子打伤了，家长带着孩子上门讨公道赔了不少医药费，还连累他爹被政委给训了。 何素素闲着没事也爱听八卦，她平时少和家属院的人打交道，知道的事情不多，就靠着听这几位嫂子的话多了解家属院的事了。 于是上午下午招待这些嫂子，何素素就跟着人边聊天边吃了足足一斤的芸豆。 程母给买了两斤芸豆让她们带回来，昨儿拿了一斤给三嫂，今天吃了一斤，就这么吃完了。 何素素反应过来后懊恼，虽然多数芸豆是那些个嫂子吃的，她也没少吃，生怕自己吃太多上火，赶忙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一斤菊花出来泡水喝，想着多降降火。 反正程时也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菊花，吊柜里放着一些干货，他也没仔细看过。 说起来何素素也好久没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了。 这段时间不管是在娘家还是去婆家，她都和程时在一起，买东西也是一块去买的，根本找不到机会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拿出来，好像也没什么必要。 当然她这段时间也没怎么干活，除了每天洗自己换下来的衣服，就这么攒了点勤劳值，进账不大。 将一整杯菊花水喝完，又用烧开的热水重新泡了一杯放着晾凉后，何素素干脆调出购物系统光屏看了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有就近推荐功能，她看到最前排的东西有今天吃得有点多的芸豆，还有梨膏糖和虾仁菜脯，也就是说她想吃的话随时可以兑换。 当然这种沪市才有的东西，她也不可能冒冒失失拿出来。 另外那天在百货商店买到心仪的卫生巾后，回去何素素也在购物系统里找了下，发现里头也是有同款卫生巾可以直接兑换的。 只是这种好东西她以前没注意过，购物系统里商品千千万万，自然也不会莫名其妙排在前列给她看到。 她算是发现了，购物系统里的东西只有想要的或是生活中接触过的，才会自动排在前面供她刷到，其它的就全凭运气了。 何素素打算等买回来的十包卫生巾用完，借口让婆婆看看能不能再买些寄过来，到时候自己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些出来混进去，毕竟是私人用品平时只有自己这个用着的人知道，也不怕露馅。 她这会百无聊赖刷着各种商品，琳琅满目看个不停，暂时将想兑换的做个标记，打算等回头去县城的时候顺带拿回来。 很快到了去县城那天。 何素素吃过早饭出发，到了一家属区上车点那等了会，汽车过来她排队上车，找到三嫂在的位置在旁边坐下。 看着有好几个嫂子找不到位置只能一路站着，她低声感叹：“多谢三嫂，要不是你我准找不到位置坐了。” “客气什么，顺手的事。”苏玉笑道，“倒是你们吃了几天饭堂，总算能去县城买菜了回来自己开火了。” “是啊，这几天连着吃饭堂也有点腻了。”何素素说道。 早饭自家有米煮点粥配着虾仁菜脯也还行，午饭的话是她提前去饭堂打回来的，程时中午下训晚等他到饭堂时好的肉菜都被打光了，晚饭则是她估摸着时间点过去饭堂打好饭等着，程时下训到饭堂和她一起吃，之后再散步回家。 这样子还省了洗一顿碗筷的活。 说笑间汽车到了县城停下，何素素和苏玉下车后直奔副食品店去。 她们一进店里，就各自挑选起东西来。 何素素买了两块豆腐、一把腐竹、一条大马哈咸鱼、一把梅菜，葱姜蒜也买了点，再买上三斤地瓜和两斤玉米面，又买了三斤小米做掩饰，另外再买上些陈皮、八角、香叶等香料。 她买得多，苏玉也买得不少，排队结账时忍不住念叨：“冬天什么供应都少，每回来这里都感觉有点挑不下手，就那几样重复着买。” 何素素忍不住点头：“可不是嘛，我感觉年后好像供应更少了。” 前后排队的人也在说着这些事，工作人员可不管这些，麻利给人过称收钱，有谁问啥时候能供应多些就不耐烦地回句不知道。 何素素和苏玉背着半满的背篓出来，直往屠宰场走去。 这年后的屠宰场供应得同样要少些，杀的猪少了自然卖的猪肉少。何素素要了两斤猪肉、两只猪蹄、两斤排骨和一条五花肉，苏玉买得也不少。 等出了屠宰场，苏玉要去百货商店买点东西，何素素只需要去供销社买点杀虫药，干脆道：“那嫂子到时候我在供销社门口等你。” “行，那我先走了。”苏玉往百货商店走去。 何素素则走回去供销社，到卖农具的柜台问售货员买了些杀虫药。 也是昨天她才发现院子里种了那几颗桃树桂花树根长了不少小虫子，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是怎么活下来的。为了防止这些虫子继续生长泛滥下去，她才想着说买点杀虫药回去杀虫。 她这回买东西算快的了，站在供销社门口旁等了好一会才陆续有军嫂回来等着，接着苏玉回来姑嫂俩又可以聊天打发时间。 到了点汽车过来载人回部队，何素素下车后回家直接进了厨房收拾买回来的东西。 另外她又从购物系统里将早先兑换好的东西拿出来，五斤大米倒入米桶，油装入油壶中，酱油也打满，盐添半进去，再是拿了二十个鸡蛋出来。接着是两斤羊肉和两根羊棒骨，购物系统里有优惠买一斤羊肉送一根羊棒骨。 至于青菜那些，这么冷的天只有腌菜，与其在副食品店里买别人腌制的，何素素直接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五斤腌辣白菜和两斤腌萝卜块出来。 收拾好后何素素开始给午饭备菜。 她直接拿了一斤羊肉出来切块洗净放锅里用葱姜蒜先焯水，之后又添水加入枸杞红枣先煮着。 没办法这会不可能有白萝卜，自然煮了白萝卜煮羊肉汤，她打算待会汤开煲好时下切块的豆腐进去，也算是添点味了。 接着何素素又切了些肉片打算等程时回来直接炒辣白菜吃，她先淘米下锅煮饭。 程时下训回来看到厨房在煲羊肉汤还怪惊讶的：“今天居然有羊肉卖。” 何素素面不改色点头：“是啊，我看到有羊肉卖就买了两斤，另外还买了两根羊棒骨，上头还带着点羊肉，回来用来煲汤也好喝。” 她这个冬天还没吃上羊肉，一直没机会从购物系统兑换出来，这会总算整回来煮上了。 “羊肉汤喝着身子暖和，是挺不错的。”程时点头，撸起袖子开始炒菜。 因为羊肉汤煮的时间不久，夫妻俩先就着肉片炒辣白菜吃饭。 等吃完饭后再一人去盛了一碗羊肉汤喝，捞出来的豆腐滑嫩还香，汤沾满羊肉味又带着枸杞红枣煲出来的甜，暖呼呼的喝下去全身都跟着热乎出来，这样子煲出来的羊肉块也好吃，很新鲜又软烂。 程时直点头：“羊肉这样子煲汤真不错，等晚饭前再煲会应该会更好喝。” 何素素喝上羊肉汤也很满足：“好，那我下午再给煲上半小时。” 夫妻俩吃过午饭，程时洗了碗筷后，两人回房间休息。 下午没什么事，何素素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开始给晚饭备菜。 她将羊肉汤一整锅放煤炉灶上开火加热，又拿出个猪蹄洗净切块，等羊肉汤加热好后用炒锅下油先将折段的腐竹炸香，再将猪蹄焯水，之后将猪蹄、腐竹和花生添上香料一起炖煮。 等程时下训回来再炒个青菜就能吃晚饭了。 猪蹄炖腐竹花生味道喷香，猪蹄炖得软烂，咬着带着点胶质感很是黏糊，又咸香入味。腐竹同样煮得软烂，入嘴豆制品的味道很浓郁，花生更是带着微微的焦香，咬起来软糯入味。 这样炖出来的汤汁浇在白米饭上，泛着微微油星，特别下饭。 何素素和程时吃得满足，之后再来上一碗羊肉汤全身暖和起来，别提多畅快了。 这夫妻俩的小日子啊，过得那是有滋有味。 第70章 元宵。 转眼到了元宵。这是一个团圆节，等出了正月十五，这年也就算真正过去了。 何素素老家那边元宵就是煮饭煮丰盛些吃好点，部队这边条件好些的会自己做汤圆吃，先前吴嫂子她们来家里坐的时候还说起这回事，简单说了下怎么做这汤圆。 据说丰盛些的光是汤圆里头的料就得有黑芝麻、核桃和花生，汤圆的面皮则是用糯米做的，粗粗看的话其实和包饺子差不多，无非是调好料又备好面皮，用面皮包好馅料揉搓圆就算是汤圆了。 何素素没吃过汤圆，自然是想尝尝味道的，本来她打算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各种食材出来动手做的，谁知道一打开购物系统直接看到排在第一位的商品赫然就是汤圆。 她点开汤圆的详情介绍看了下，得，里头就是最好的那种黑芝麻核桃花生陷的。 有现成的汤圆兑换了直接吃，何素素自然不会再想不开动手去做。 而且这会汤圆兑换还有特惠，2点勤劳值兑换一斤送一斤，也就是说一斤汤圆只需1点勤劳值。 何素素没忍住，直接用4点勤劳值兑换了两斤，共获得四斤黑芝麻核桃花生馅汤圆。 其实吃汤圆也就是图个汤圆的意头，元宵当天晚上煮上几个尝尝鲜，何素素兑换这么多也是想着给几位嫂子送点。 先前腊八节的时候她觉得腊八粥礼包里八种材料太过高调就没送，自从搬过来一家属区这边后吴嫂子她们时不时上门来找她说笑聊天，有时候自家种的青菜山上采的野果也会送些给她，何素素也想着送些什么东西给她们。 还有邵嫂子是她和程时的介绍人，先前程时出任务时她也一直有关照着自己，上回邵嫂子娘家寄来自家门前枇杷做的果酱还拿了罐给自己吃，这些好何素素都记在心里呢。 何素素将四斤汤圆从储物格里拿出来看了下，就跟新鲜包出来似的，拿去送人也不会露馅。 首先肯定是先分出一斤汤圆给亲嫂子苏玉那边，再是分一斤汤圆给邵嫂子，剩下三斤汤圆何素素数着个数平分成三份，分别用盘子装起来。 怕汤圆粘在一起，她还在盘子上撒了些面粉防粘，这才一盘叠一盘放到背篓里。 这会上午太阳还不太大，何素素背着背篓出门。沿着一家属区往里走，先去给吴嫂子送汤圆。 吴嫂子听到声响开门，瞧见何素素笑道：“素素啊，快进屋坐。” 何素素笑了笑：“嫂子，我就不进去了。上回你们说了汤圆的做法，我买了食材回来做了些汤圆，想着拿些过来给你尝尝。” 说着她从背篓里拿出一盘汤圆。 吴嫂子瞧见那汤圆一个个圆滚滚白得发亮，笑道：“你这汤圆包得真不错，不过你还是拿回去和程团长一起吧，我家也正在包汤圆呢，有得吃。素素你的心意我知道啊，谢谢你。” 何素素坚持：“我都拿过来了哪里还有拿回去的道理，嫂子你就收下吧，正好尝尝我的手艺。从我结婚到这边，你们对我这么好时不时拿点东西给我，我都还没送过你们东西呢，今儿可算是找到机会了。” 吴嫂子听了这才说道：“行，素素你有心我就收点尝尝，要不了那么多，剩下的你拿回家吧。” 何素素：“都是一整盘装好的，嫂子你就拿进去放好吧，我家里真的还有，这不还打算拿点过去给方嫂子和叶嫂子她们呢。” 吴嫂子看了她的背篓，知道不是说客气话，才笑着收下：“好，那嫂子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素素。” 她接过盘子端进去厨房，拿了个盘子连汤圆带面粉一起装过去，又将空盘子拿出来：“这盘子还给你，谢谢了啊。” “嫂子不用客气，那你继续包汤圆吧，我去找方嫂子。”何素素笑道。 吴嫂子点头：“行，那你慢点走。” 等送走何素素，吴嫂子笑着感叹素素就是大方热情居然还给送那么汤圆过来，这才进屋去厨房。 就看见家里三个孩子凑在厨房那，直嚷嚷着：“娘，这汤圆闻着好香啊，里头肯定包了好东西。” 小儿子点头：“是啊，一闻就知道比咱家包的要好。” 吴嫂子正在包的汤圆只弄了些黑芝麻怕馅料，怕没味道又不舍地下了点白砂糖掺和着沾点甜味。 她横了三个孩子一眼：“天天干啥啥不会，就只知道惦记着吃的。快给我去包汤圆，要不然今晚没得吃。” 打发走三个孩子去忙活，吴嫂子走过去拿了个何素素送来的肉包子放鼻子前闻了闻，隔着一层不算薄的汤圆面皮自然闻不太清楚，但凭着出众的嗅觉隐隐约约她还是能琢磨出里头的香味。 有黑芝麻、核桃，还有花生！ 哎呦这里头都是上好的馅料，居然把能包的三样都给凑齐了，素素还送了自家这么多汤圆，吴嫂子既替素素心疼这买食材的钱，又感谢她的大方好意。 收都收了，只好以后家里有什么好东西再拿些去送给素素了。 这头何素素又先后去了方嫂子和叶嫂子家。两人也是推拒了好一番才在何素素的坚持下收了她送的汤圆，高兴地道谢。 方嫂子本来也在包汤圆，就黑芝麻和花生两样凑的馅包了一整盘够吃就停了。 叶嫂子则还在生气家里男人过年给老家里多寄了钱导致自家过年都过得紧巴巴的，赌气不包汤圆，打算今晚就囫囵过算了。 何素素听说这事笑着劝了她几句，说看来自己的汤圆送得正是时候。 叶嫂子笑道：“素素你汤圆确实送得是时候，嫂子也算托你的福才吃上汤圆了。” 她家四岁的闺女在家，也跟着凑热闹出来奶声奶声谢道：“谢谢何阿姨，我也有汤圆吃啦。” 何素素笑着摸摸她的朝天辫：“不用谢，妞妞爱吃汤圆就好。” 和叶嫂子说了几句话后道别，何素素又去了邵嫂子家。 邵嫂子倒是没在包汤圆，她刚从妇联那边回来，瞧见何素素高兴道：“素素过来啦，快进来坐。今儿元宵，要不你喊上程时今晚一起过来家里吃吧？” 她这可不是说客气话，自家男人和程时关系好，往年有时元宵也会喊上程时过来家里一起吃饭。 说完邵嫂子已经在心里盘算着家里有什么肉菜能做硬菜了。 何素素跟着走进去找张椅子坐*下：“嫂子你太客气了，家里准备了肉菜，汤已经煲上了，晚上就不过来叨扰你和政委了。” 邵嫂子听了点头：“也行，你们小两口自己吃饭还自在。我这没准备也没提前说的，等下回嫂子提前准备好再请你们过来吃饭。” 她心里暗想这年头谁家都不容易，素素估计是不好意思答应过来吃饭。加上家里好像也没啥好吃的，邵嫂子也就没再坚持。 何素素从背篓里拿出一盘汤圆：“嫂子，这是我早上刚做的汤圆，拿些给你和政委尝尝。” “哎呦你这孩子手真巧，这么快都包好汤圆了。我待会也要来包汤圆，这些你还是拿回家里慢慢吃吧。”邵嫂子瞧见那汤圆不由赞叹包得真不错，却是不肯收这汤圆的。 何素素笑道：“嫂子，我家里留了也有这么多呢，够我和程时吃的了。这些是特意拿过来给你和政委尝尝鲜的，你就收下吧。我拿出来可就不会拿出去了。” 邵嫂子是个爽快人，见何素素真诚也就收了下来。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多谢素素，回头我请你和程时过来吃饭，你可不许拒绝。” 何素素点头：“好，嫂子我应下了到时候肯定过来，回头你提前说一声我过来帮忙做饭。” 邵嫂子笑道：“那可就说好了。” 两人又聊了会天，何素素说要去给三嫂送汤圆，才出了门往二家属区走去。 到了二家属区三号楼，遇上不少军嫂在说今儿元宵包汤圆的事，何素素笑了笑和她们打声招呼，直接到三哥家门口敲门：“嫂子你在家不？” 苏玉很快过来开门：“素素过来啦，快进屋坐。” 何素素跟着进屋：“我早上包了汤圆，想着送一盘过来给你们吃。” 说着从背篓里拿出最后一盘汤圆给苏玉。 亲姑嫂关系又好，苏玉倒是没客气，直接接过：“你居然这么早就包好了汤圆，我还想着下午再来包呢。这下好了，你拿了这么多过来，我下午干脆都不用包了。多送小妹啊，你拿了这么多过来家里够吃不？” 何素素点头：“够吃的，嫂子你放心好了。” 她拉过大宝二宝撸撸他们的脑袋说：“大宝二宝好像头发长了点。” 苏玉：“是啊，但得等到二月二过后才好剪头发，要不然我现在都想动手给他们煎了。头发太长遮到眉眼就不够精神，特别是大宝过几天就要开学了，看书也不方便。” 何素素无奈笑道：“那没办法，只能忍忍到二月二之后才剪了。” 这里的习俗向来是正月不剪头，二月二则是剪头发的好日子。 大宝二宝互相对视一眼咧嘴笑开，他们就不爱剪头发。 苏玉跟着坐下陪小姑聊会，说起过阵子她上班大宝上学的话又得麻烦她帮忙看着二宝的事。 何素素二话不说答应下来：“行啊，到时候嫂子你上班就顺带把二宝送到我家，还和之前一样。我和二宝相处得不知道多好呢，是吧二宝？” 二宝亲昵地凑过来小姑身旁，像小鸡啄米般点点头：“是啊小姑，我就盼着过去你家玩呢。” 嘿嘿跟着小姑有糖果吃，有糕点吃。当然他更喜欢在小姑那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虽然偶尔小姑还会监督他有没有完成娘交代的写字任务，但快乐的事总是多过那点不情愿的事的。 苏玉是一万个放心：“二宝送你那我最放心了，等明年他到年纪能上小学，就不用再麻烦你了。” 何素素笑了笑：“小事，我还正好多个伴呢。” 又说了会话，苏玉留客：“中午在家里吃饭吧，反正程时下训回家也要经过这，到时候在楼下喊一声上来就好了。” 何素素笑着摇头：“不用，家里的肉菜都拿出来放着就等我回去处理了。再说包汤圆剩下的残局我还得回去收拾呢。嫂子你和我哥说一声，今晚家里有客人，我们就不过来了哈。” 苏玉见状只好点头：“行，我回头和你哥说。你回去路上小心点啊。” “知道啦。”何素素背着背篓走出家门口，笑着回头说道，“嫂子，元宵快乐。” 苏玉也笑着回道：“元宵快乐。” 何素素这才背着背篓下楼回家。 收拾包汤圆的残局是假的，准备午饭的肉菜倒是真的。 何素素抓了半把梅菜洗干净，拿了菜刀给切段再切成碎，接着又拿了半斤猪肉冲洗下开始剁成肉糜，最后将肉糜和梅菜混在一起搅拌均匀了再剁上十来下，打算中午蒸梅菜肉饼吃。 腌辣白菜是现成的，从瓦罐里捞些出来在案板放着，待会直接下锅炒就行。 等程时下训回来后三两下炒好，又去洗了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出来，夫妻俩开始吃午饭。 梅菜蒸肉饼很香，梅菜本身咸中带着些许清甜，和三分肥七分瘦的肉糜混合在一起，吃起来既不会发柴，那些肥肉丁也不会发腻，一切正正好，就着白米饭吃特别香。 何素素问：“你上午有碰上李阳和他说晚上来家里吃饭的事吗？” 先前麻烦李阳借车，还有过年来回都让他帮忙接人，一直说要请他吃饭，正好前两天去了县城买肉菜，何素素和程时商量了下决定元宵这晚请人到家里来吃顿饭。 李阳单身，在部队这边住集体宿舍，元宵饭堂饭菜都是会丰盛点，但这样的节日不如请他到家里一起热闹热闹。 程时点头：“我早上去的时候没碰上他，反倒是刚才下训走出部队时遇上了。已经和他说了晚上来家里吃饭的事，他答应了。” 何素素：“那就好，我下午早点把备肉菜准备好。” 程时：“好，剩下的等我下训回来再弄，今天过节领导发话了，我们也能早下训一个小时。” “知道了。”何素素应道，“对了我早上在家里包了汤圆，正好晚上吃过饭歇会再煮来一起吃。对了，汤圆我包多了些，还拿了些给邵嫂子还有另外三位交好的嫂子，我哥那边我也拿了点过去。” 程时听了只以为是一家分了几个汤圆过去，哪知道自家媳妇前后送了有三斤出去。他点头：“好，素素你包汤圆也辛苦了。” “没事，我前些日子听嫂子们说起怎么包汤圆，早先买了食材回来，早上试了下包汤圆还挺成功的。”何素素面不改色说道。 夫妻俩吃过午饭，洗完碗后回房间躺下午睡。 午后程时去部队训练，何素素睡醒后则坐了会，才去厨房里忙活准备起备菜来，招待李阳她是认真的。 上回煲了回羊肉汤很不错，之后煲的都是羊棒骨，家里还剩一斤羊肉，何素素打算再煲一回那羊肉汤。 就是可惜豆腐吃完了，哪怕购物系统里可以兑换出来也不好解释，干脆就只下红枣枸杞一起煲汤算了。 羊肉也不是全都用来煲汤的，分出半斤回头煮个羊肉焖腌萝卜块，算是道硬菜。没办法，家里这回买的猪肉倒是挺多的，没买鸡肉鸭肉那些，只能用羊肉焖腌萝卜块来凑一道荤菜。 接着又拿出一条五花肉来，洗净切块后放一旁，腐竹也折成小段放着，大马哈鱼拿出来待会撒上葱姜蒜就能上锅蒸。 忙活完之后何素素去歇会，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再进来厨房将煤炉灶上的汤锅给端到一旁，放上大铁锅。 她先下油将腐竹炸香脆了捞起放一旁，接着将切块的五花肉放进去煸炒出油脂，捞出些许猪油后再放入腐竹和各种香料、酱油，加水盖锅焖煮着。 先前两只猪蹄都吃光了，今晚就做道五花肉焖腐竹。 程时比平时要早回来，他也没歇着就进厨房里忙活。见羊肉汤已经煲好，五花肉焖腐竹也煮得入味，他不由得笑道：“素素你动作可真快，辛苦了。” “家里就这么一个煤炉灶，可不得先把这些费时间的给煮了。”何素素笑道。 程时照着媳妇的意思，做了道羊肉焖腌萝卜块、香蒸大马哈咸鱼和炒辣白菜，这么算下来晚饭有四菜一汤很丰盛了。 李阳下午有任务，五点半出头才开着汽车回到部队。他回了宿舍匆匆洗了个澡换上身清爽的便服，提上东西就赶过来一家属区这边。 “程哥，嫂子，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李阳进门忙说道。 程时点头：“没事，现在时间还早，你忙任务正常。你说你过来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提东西。” 李阳将提来的糕点放茶几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买了点绿豆糕给你们吃。我还正高兴今晚能过来吃饭呢。” 何素素笑着招待：“饭菜都煮好了，快准备吃饭吧。” 程时将肉菜都做好后，又将前头煮的五花肉焖腐竹重新回锅翻炒几下装盘，羊肉汤重新加热。这会进厨房里端出来，何素素也拿碗装了白米饭端出来。 李阳看了惊叹：“我的天，程哥嫂子你们做这么多菜，太破费了。” 他瞧着有五花肉有咸鱼还有羊肉，都是好东西来着。 程时笑了笑：“不用客气，先前你帮了我们不少忙都还没说什么呢。而且今天是中秋，本来就比平时要丰盛些的，快坐下吃饭吧。” 何素素也招呼着：“快吃吧。” 夫妻俩想等李阳先动筷子，李阳想等程哥嫂子先动筷子，最后笑了下，大家一起动筷子。 何素素尝了下，五花肉煮得软烂一咬即化，因为提前煸炒出油脂吃着并不油腻，腐竹吸满了酱色汤汁沾上肉香味，软烂入味吃起来还带着豆制品特有的香。 羊肉新鲜，焖煮得咸香可口，连带着腌萝卜块也变得好吃，特别爽脆。大马哈咸鱼确实挺咸的，肉质有点干巴但味道还不错，撒上葱姜蒜蒸出来后味道丰盛不少。 李阳吃着也是连连夸赞，这可比他在饭堂吃的要好太多。 他说：“嫂子你手艺真好，这五花肉焖腐竹好吃，羊肉焖腌萝卜块也好吃，大马哈咸鱼还是好吃，一整桌菜都很好吃！” 何素素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多谢啊，就羊肉汤和五花肉焖腐竹是我做的，剩下这些都是程时回来后做的。” 李阳望向程时赞叹：“没想到程哥你厨艺也这么好，你们夫妻俩搭配干活挺好的，嫂子也不用那么辛苦。” 他可没有什么做饭就该是女人的活的想法，以前在家时爹偶尔也会进厨房做饭，他更是打小学着做饭，当然味道不咋样。 虽然对程哥进厨房做饭的事挺惊讶的，但李阳聪明地选择说些好听的话。 程时笑道：“应该的，我也就下训回来忙会，多数时候还是素素在厨房忙活。” 真要细说起来，素素虽然不爱进厨房干活，因为他下训回来忙也承担起备菜的事，要知道备菜本身就比炒菜那些要复杂难弄，他回来后拿锅铲炒菜反倒是比较轻松的。 这些程时都记在心里。 何素素：“饭菜好吃就好，大家快吃吧。” 这顿饭主要是程时和李阳在说话，何素素坐在一旁听着，认真吃饭。 等吃完饭，一人来上一碗暖呼呼的羊肉汤别提多畅快了，更何况汤里还有扎实的羊肉，枸杞红枣那叫一个甜呦。 饭后碗盘也先收进厨房洗菜池里泡着水，程时在客厅招待李阳喝茶。 何素素坐在一旁听了会，约莫过去半小时进厨房开了煤炉灶，重新拿了个小锅下汤圆起来。汤圆圆滚滚的，捞出来后一个碗装四个，还挺好看的。 “快过来吃汤圆吧，吃了汤圆新的一年甜到年尾。” 李阳这回只剩惊讶了：“嫂子，没想到居然还有汤圆吃！” “是啊，我早上自己包的，快尝尝味道。”何素素笑说道。 她自己也挺期待汤圆味道的，这会用勺子舀了个汤圆凑近轻咬一口，汤圆面皮很软，粉糯糯的，里头的芝麻馅料瞬间溢出来。芝麻绵密甜香，核桃和花生哪怕成了粉末尝起来也是脆脆的很有嚼劲，这馅料很香，连带着汤圆也很好吃。 程时和李阳吃汤圆则要粗糙得多，直接一口一个，也是直夸好吃。 等到李阳临走时说道：“程哥嫂子，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谢你们今晚的款待，晚饭肉菜很好吃，那汤圆也很好吃，我想我会记得今晚汤圆的味道，这个元宵节我过得很高兴。” “不用小心，你回去路上小心。”程时笑了笑，将他送出门。 之后程时才去厨房收洗碗筷，何素素则先去洗澡，夫妻俩忙完后出来晾洗好的衣服，抬头就望见天上一轮圆月。 元宵佳节，此刻就是最好的时光。【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70-80 第71章 真好用。 出了元宵日子过起来就快了。 何素素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节奏，连带着先前坐火车的疲惫也全都消失。 部队里小学开学，爱在午后在街巷树下窜着玩的孩子去上学，何素素午睡起来也舒坦不少，连带着整个家属院都安静不少。 苏玉去上班，大宝去上学，二宝每天被顺路送到自家来。 这孩子对小姑家早就熟悉了，也不怕生，该怎么玩就怎么玩，何素素都不用怎么管他，只偶尔督促他多喝水，闲了就拿些糕点或者糖果出来两人一起分着吃。 倒也相处着还不错。 何素素休息了这么久，也觉着自己该重新拾起写文章的事，新年该有新气象才对。 年前她赶着时间收尾了第三个故事，想着不要将一个故事拖过一年，既是给读者一个完美的结局，也给自己足够的过年休息时间。 她可不想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在嗑瓜子聊天，就自己为了赶稿子在房间里苦哈哈地写稿子。 这会重新坐在书桌前，拿出本全新的稿纸，何素素天马行空地想着，手拿着笔无意识地在纸上勾勾画画，总觉得脑海里想法太多，东一个西一个，没有什么章程。 管它呢，何素素趁着脑子里有灵感有想法，一股脑地全写在稿纸上，打算等回头再整理。 过年去沪市她也算开了眼界，那里不愧是大城市，远比老家还有部队这边要繁华得多，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都能有所彰显，但大家昂扬向上的精神和对未来美好日子的期待是一样的，都是那么得积极向上，奋斗着过好每一天。 何素素抓住自己观察到的每一点不同，华侨商店和西餐厅给她留下深刻的印象，豫园的园林建筑让她流连忘返，步行街的热闹让她难以忘怀。 她将脑海里冒出来的灵感记录下来后，没忍住又翻开新一页稿纸将自己能记住的沪市印象给记下来。 等写完后再将一上午写的所有东西翻看一遍，何素素的眼睛越来越亮。 她有明确的思路了，这回想写一个外地人到沪市生活工作的故事。 她回想着以往杂志上刊登的文章风格，知道编辑偏爱哪种主题的故事——踏实、爱国、奋斗和进步。 将这四个主题跟自己想写的故事串联起来，经过巧妙的艺术加工整个故事主线脉络也就跟着清晰起来。 因为去过沪市回来没多久，何素素对那座城市还有着奇妙的感觉，这会选取故事中关键情节点也得心应手，不管是好的坏的到最后都能成为推进故事发展丰富主角人设的好内容。 有主角当然少不了配角，生活除了高歌猛进也少不了柴米油盐，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写得好也能吸引读者的目光，引起共鸣。 何素素回想起自己在沪市遇到的人，筒子楼里喊一声整栋楼都能听到的热闹，大爷大娘们闲着没事自发帮着看护停在楼下的自行车，友好体贴明事理的公婆，当然那嘴巴里说不出好话的程时小姑自然被列为反派人物。 也算是她的一点点小记仇吧。 第四个故事动笔前的准备远比何素素想象中要顺利。 许是这回的故事取材现实且很新鲜，又或是过去长达一年多的文章撰写让她在写故事前的脉络构造和人设设置上得心应手，总之一切都很顺畅。 将最后的大结局设置好，何素素长舒一口气。 她站起身来活动腿脚舒展脖子，埋头伏案写东西写久了总是各种不舒服，平时写稿子时写一两个小时就会站起来动动，今天写得太兴奋一下子就给忘了。 她将书桌上的稿纸收拾好，走出房间就见二宝自个坐在椅子上摆弄着他的积木玩具。 二宝抬头瞧见小姑出来，顿时把积木玩具扫一旁，从椅子上下来：“小姑你可算出来了。” 知道小姑在写东西，娘说小姑那是在工作千万不能去打扰，二宝玩累了想找小姑说话，去到小姑房间那悄悄探头进去瞧，见小姑写得认真就没出声，又坐回椅子这边玩。可算是等到小姑出来了。 何素素摸摸他的小脑袋：“我刚写文章一下子入神就久了点，你肚子饿不饿？” 二宝立即点头：“饿了！” 他就是惦记着吃糕点，才想去找小姑的。 “我给你倒的一杯水喝完没？”何素素问着，边走去厨房拿糕点。 二宝昂首挺胸自豪道：“早就喝完了，一整杯都喝完了！” 他还特意在“一整杯”三个字上咬重音。 “行，二宝真棒。待会给你吃一整块山药糕。”何素素笑道。 因为三嫂交代过在给二宝控制饮食想让他瘦下来点，之前她每回都只给二宝分半块糕点，哪怕这小子再怎么撒娇都不管用。 二宝听了喜笑颜开：“好！谢谢小姑！” 他暗自决定，下午再过来小姑这要多多喝水，明天也要喝更多的水，这样子就能吃更多的糕点啦！ 何素素从厨房拿了两块糕点出来，姑侄俩一人一块，到客厅椅子这坐下悠闲吃着。 等吃完后，拿起三嫂特意做的识字卡考察起二宝来。 好在这孩子虽然爱玩，但娘交代认的字半点不敢含糊，这会回答起小姑的问题来轻松得很，基本上每个字都能认出来读出来，多数还能正儿八经地组个词。 何素素对二宝的考察结果很满意，夸了他几句见这娃子被夸得激动直说下午还要拿新的识字卡进来认字，她笑着应好。 打发这孩子自己玩，何素素走进厨房去备菜。 她拿了块猪肉出来切成肉片，再用淀粉、盐等腌制一下，打算待会铺盘子里再敲上两个鸡蛋一块蒸，这样子再炒上腌辣白菜也就够夫妻俩吃的了。 得亏这天够冷，到处都是天然的冷柜，也不怕猪肉放几天就臭了，还省事不用给风干成腊肉，轻松不少。 接下来几天，何素素趁着新鲜感十足直接动笔写故事。 可能过年休息时间长了一下子没什么手感，前两天她每回也就写个一两千字，到后面可能是手感回来了或是对笔下故事主角有了了解，拿着钢笔刷刷刷就是写，基本上没遇到卡顿的地方。 一周后，她成功凑齐两万字稿子，放进信封里打算拿去收发室邮寄给杂志社。 顺带她还写了两封信，一封是给爹娘的，一封则是给大姐的，信里无非是说些自己在部队的事，做了什么吃了什么，看起来无聊但爹娘和大姐挺爱看的。 当然信末不忘问候爹娘身体是否安好，提醒再过阵子就是春播了千万要记得买些肉回来给家里人补补油星。 她还塞了三斤肉票和两斤糖票进信封里，糖票是给怀孕的二嫂买红糖补身子的。给大姐的那封信自然也问候了她和浩浩觉觉两个孩子最近情况如何。 临出发前，何素素问：“二宝，我要去收发室寄信，你是要跟我一块去还是在家里玩？” 二宝被拘在家里久了自然是爱往外跑的，当即应道：“小姑，我和你一起去。” 他把积木玩具扫一边放着，溜下椅子跑去穿鞋，跟着小姑出发。 部队家属院这边二宝经常跑下来和小朋友们玩，对这些路熟悉着呢。 这会跟着小姑走去收发室，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见着一棵树就说曾经和哪个小伙伴在这玩跳格子，见着一张石椅就说哪天和哥哥玩累了跑来这边坐会歇脚。 何素素耐心听他说着，偶尔应答几句，很快到了收发室。 因为她经常过来寄信，连工作人员都眼熟她了，这会笑着打过招呼就接过信封，分别查看无误后就开始盖邮戳贴邮票。 何素素付了钱后和工作人员打声招呼，就牵着二宝往回走。 二宝这孩子好不容易出来见什么都新鲜，哥哥上学期间下午放学晚，娘来小姑家接了他就直接喊着回家，只有周日哥哥休息的时候哥俩才能下楼去找小伙伴玩。 这会他也不拘着要找玩伴，是个自来熟的见到小朋友没一会就能玩到一起。 用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小姑，二宝开始撒娇：“小姑，咱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看你写文章肯定也累了，不如在外面多透透气吧。” “最好透气透到你玩累了再回去是吧？”何素素好笑问道。 显然知道二宝是见到道路对面那几个孩子在跳大绳走不动路了，她抬手看了下手表说道，“最多给你半个小时，时间一到我们就回家。” 二宝当即拍掌欢呼：“好耶！谢谢小姑！” 于是何素素牵着二宝过了道路，放他和小朋友去玩，自己则找了张石椅拍走上头的灰尘坐下歇脚。 这石椅的位置很好，有大树遮阴，也不怕被太阳晒到。这会还没什么风，也不怕冷。 何素素笑着看这些小朋友跳大绳，时不时为了谁没跳上谁多跳了一回而吵起来，二宝居然还是当中的领导者总能三两句评判谁对谁错，小朋友们也都服气，前一秒还嘟着嘴下一秒就咧开嘴放肆得笑。 她没忍住笑出声，觉得怪有意思的。 没结婚前在哥嫂家住，她带着大宝二宝偶尔也会陪他们下楼看他们玩。 等结婚后何素素多数时间都窝在家里，没什么事轻易不出门，也就程时想着法子喊她出门散步，才能呼吸下新鲜空气。这会看着小朋友玩怪有意思的，也算是放松休息了。 半个小时一到，何素素喊上一声，二宝也遵守承诺，和小伙伴们打声招呼告别，蹦跶蹦跶跑过来跟着小姑回家。 成功把两万字的故事稿子寄出去后，就等着杂志社回信看能不能被选中刊登连载。 虽然对自己很有信心，何素素还是选择休息几天，等收到回信再接着写文章吧。 在这几天里，她来例假了。 那会发现后何素素本能地想去找月事带换上，突然又想起从沪市华侨商店买回来的稀罕物卫生巾，她去拿了包开了抽一片到厕所换上。 根据先前售货员教的方法换上并不难，何素素轻松从厕所里出来，只觉得比用月事带要轻便不少。 读书那会不少女同学来例假时会肚子痛，严重的直接脸色苍白痛到走不动路，而何素素打小身体养得好，除了有些异样感怕外漏平时动作斯文些外，没别不舒服的地方。 当然她也不会亏待了自己，这会去厨房给自己泡了杯红糖水喝。 体验一天下来，何素素对这卫生巾简直不能再满意，觉得这是绝世好物，造福万千女性。 每回上厕所脏了直接换掉就好，也不用像月事带那样还得轮换着洗，照那售货员说的从卫生安全的角度也要强很多。 何素素打算等过阵子给婆婆写信时提一嘴这卫生巾好用的事，也算是为之后买卫生巾做个铺垫。 整个例假期间，一天用三四片，何素素看了下大概用了两包多点，家里有十包也就能用四五个月。 到时候婆婆如果能弄到侨汇券再买些寄过来，自己再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一些出来掺和着用，基本上一整年无忧，都能这么舒服着过了。 夫妻之间聊天什么都能说，何素素也和程时提了嘴这卫生巾很好用的事，当然没细讲。 程时点头恍然大悟，素素每月来例假不那么舒服难免会有点急躁，这次倒是没有，还一直心情很好嘴角带着笑，原来是这卫生巾的功劳。 他也说道：“既然这卫生巾是好东西，下回写信给爹娘的时候让他们留意着些，有机会的话就换些侨汇券攒着，回头帮忙买了卫生巾寄过来给我们。” 何素素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好事总不会单独出现，好运连连这词也没说错，何素素也收到了杂志社的回信。 信里说她这次故事取材很新颖，开头充满沪市烟火气息，主角作为外地人初到沪市的惊讶、好奇、羡慕、彷徨、憧憬展现得恰到好处，初步展现出故事帷幕，吸引读者对接下来主角如何融入沪市生活和找工作产生期待。 编辑夸赞她这回文笔和内容人物构造能力又增强了，依旧是给了千字五块的稿酬，约定好下次寄稿子的时间。随信还夹杂着一张一百块钱的汇款通知单。 何素素看完松了口气，哪怕早有预料也还是有点紧张，这会算是安心了。她写故事的能力还是那么好甚至有进步，接下来又有稳定的收入了。 为了庆祝这事，当天晚上准备的肉菜也丰富了些。 程时回来进厨房瞧见了还有些惊讶，平时两人在家一般都是吃一荤一素这样子。他笑问：“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 何素素俏皮点头：“是啊，收到杂志社回信了算不算好事？还是给千字五块钱的稿费，编辑夸我文笔和写故事的能力有进步来着。” 程时是有看过媳妇这回写的故事的，没想到带着她回趟沪市还能激发出她的灵感来。 他当时看着故事里头主角初到沪市见到的一切，行文间充满沪市特有的烟火气，就连邻里间说的地道方言都那么形象，那会就觉得素素这回写的故事肯定受欢迎。 他笑着点头：“厉害，恭喜你又写出动人的故事。编辑慧眼识珠，你写的故事值得这稿费，不过接下来你又要忙了。” 何素素不在意说道：“没事，我这在家写文章比起那些去厂里上班的工人算轻松的了。而且我现在写故事越来越发觉其中的趣味，通过自己的构思让笔下的主角走一段奇妙的经历，一步步过上美好的生活，这种感觉太美妙了。” “我喜欢写文章，我爱上创作的感觉了，特别是在知道读者们也很喜欢之后。” 如果不是热爱，哪怕稿费再高，还真不能吊着何素素这么长年累月地坚持写文章。 咳咳虽然她也没少休息。 转眼开春，天气逐渐暖和起来，家属院种着的大树树枝上悄然长出翠绿嫩叶来。 听吴嫂子她们说，大伙都忙着去给分配的地翻土，洒上菜种发芽呢。 吃了一个冬天的腌辣白菜和腌萝卜块，大家都吃腻了。 何素素还问过苏玉这回事，苏玉白天上班忙，也就利用着周日的时间去把菜地给翻翻土洒上菜种，每天浇水的事则交给何连州早上去忙活。 家里这边，程时也利用休息的时间给翻了遍土。院子里菜地不算大，他傍晚吃完饭后不到半小时的功夫就用锄头把地全部给翻了个遍，空气中弥漫着新鲜泥土的气息。 家里菜种子还有，程时将菜地分成几块区域，分别洒了大白菜、通心菜、菜心、油菜、生菜，又留了小片区域种葱姜蒜。 冬天吃多了腌辣白菜，这会迫不及待想吃新鲜的蔬菜，所以家里菜地种的都是青菜。 程时和素素商量过，打算等这茬青菜长出来吃得差不多了，再腾出小块地来种番茄、黄瓜那些。 这头家属院才刚陆续种上青菜，何素素和苏玉到县城副食品店买菜时就已经看到有供应蔬菜了。 这会蔬菜刚供应，都快赶上猪肉的稀罕劲了，来副食品店买东西的顾客基本上人人都提着把青菜离开。 何素素和苏玉见了，也是赶忙先凑过去挑青菜，免得待会手慢就卖光了。 购物系统里可以兑换青菜，但没有出处。何素素这会看到有蔬菜是真的惊喜，只要副食品店能有青菜卖，那么她就能从购物系统里兑换青菜拿出来。 这会看着卖蔬菜的摊位，因为来得不算早已经卖得只剩三分之一，那菜叶看着多数是人挑剩下的，皱皱巴巴不像样。 何素素挑拣着买了斤通心菜，苏玉则要了个包菜和一把菜心，这才各自去挑别的东西。 何素素在副食品店逛了一圈，买了两块豆腐、一块豆干、一条鲫鱼、半只鸡、一只鸭、半斤木耳、半斤冬菇、一斤河粉。 这些东西一下子就将背篓塞了个半满，何素素和苏玉出了副食品店，又走去屠宰场。 路上苏玉感叹：“终于等到有供应新鲜青菜了，可惜刚才那剩不了多少好的，买多了回去也不好放。等过阵子菜地里的青菜长起来能吃了，也就不用费这钱来买了。” 何素素点头：“是啊，好不容易碰上有新鲜青菜，总算能买点回去尝尝鲜了。我家里的菜地也都洒上了菜种，应该过阵子就能吃了。” 到了屠宰场，两人排队等着买猪肉。 轮到何素素时，她要了三斤瘦肉、两斤五花肉和两条排骨。这回在副食品店有买鸡和鸭，还有条鱼，猪肉就不用买那么多。 苏玉就在副食品店买了条鱼，这会买的猪肉就多了些，四斤瘦肉、两斤五花肉和三条排骨。 她笑道：“家里你哥和大宝二宝都是爱吃肉的，先前你推荐的冬菜焖排骨做法他们特爱吃，这回干脆买三条排骨回去慢慢煮来吃。” “冬菜焖排骨是挺香的，我家也爱吃。”何素素笑着点头。 两人这趟来县城都不用另外去买什么东西，干脆就走到供销社旁边等着坐车回部队。 回到家属院一家属区，何素素下车后往家的方向走，就听邵嫂子在身后喊自己：“素素，你等会，我和你说点事。” 何素素停住步伐等她走*近：“嫂子好，有什么事吗？” 邵嫂子：“元宵那会不是说过阵子请你和程时到家里吃饭吗？孩子他爹一忙起上头交代的事没日没夜的，一直找不到时间请你们吃饭。这不他这几天闲下来了，今天又正好去县城买肉菜，我们就想着说喊你和程时晚上过来家里吃饭。” 先前答应的事何素素自然记着，这会也没推脱：“嫂子，难为你们一直记着这事了。行，等程时回来我和他说，晚上上你们家吃饭去。我下午睡醒就过去给你帮忙哈。” 邵嫂子见她爽快答应也高兴：“行啊，那可就这么说好了。” 何素素回到家进厨房收拾东西，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些东西拿出来。 家里米面重新添上些，再是一把新鲜的菜心、两颗新鲜的大白菜、一把韭菜、一把油菜花、两个番茄。 购物系统里的青菜很便宜，单独一斤菜心甚至不到1点勤劳值，因此各种青菜可以合并一起计算勤劳值来兑换，总共花了3点勤劳值。 想着下午过去邵嫂子那，何素素又花了1点勤劳值兑换了一颗大白菜和一把菜心，打算到时候带过去。 她收拾好后开始午饭备菜。 等程时回来后，何素素和他说了邵嫂子请自家晚饭过去吃的事。 这事先前她就有提过，程时心里有数，再加上和张政委平时关系好，他直接点头：“好，我知道了。家里有什么可以拿过去的？” 何素素随口胡掰：“我今天正好买了斤鸡蛋糕回来，下午我拿过去吧。我下午先过去给嫂子帮忙打下手，顺带拿颗大白菜和一把菜心过去。副食品店今天有供应新鲜蔬菜，也不知道邵嫂子有没有买到，我直接拿过去好了。” 鸡蛋糕的话待会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一斤出来就好了。 中午家里也做了道蒜蓉炒通心菜，程时见到有新鲜青菜吃高兴，刚才吃了不少。 程时点头应好：“行，那你先过去帮忙的话，我傍晚下训回来洗澡换身衣服再过去。” 何素素应好。 等到午后睡醒过了会，她就提着斤鸡蛋糕和青菜过去邵嫂子家。 说是帮忙打下手，在厨房里多数时候是邵嫂子在忙活，没怎么安排备菜的活给何素素干。 邵嫂子真诚邀请夫妻俩到家里吃饭，晚饭自然是丰盛的。 这一顿饭吃得尽兴，程时和张政委聊天，何素素跟邵嫂子聊天，加上几个孩子凑趣说话，热闹非凡。 饭后又坐着喝茶聊天，何素素和程时回到家里洗澡收拾下，也就躺床上睡了。 没过几天，程时突然接到命令紧急出任务去了，连这消息都还是他团里的士兵过来送的。 第72章 有孕。 何素素收到程时突然出任务的消息是有点慌张。 先前他出任务尚且能回来和自己说上一声，收拾些必备的东西在家里睡上一觉第二天好好道个别再出发，这回却是匆忙离开，只派了团里的士兵过来和自己交代一声。 这任务有多急可想而知，相应的也更加危险。 哪怕很担心，何素素还是笑着谢过来递消息的士兵，还去厨房拿了把糖果硬塞给他甜甜嘴，礼貌地把人送走。 走到客厅坐下，想着出任务去了的程时，也不知道他这会到哪了，去得匆匆连她在家里常备的各种药也没带上。 她胡思乱想一会，也知道这样子想下去什么结果都没有，只会徒乱心神，干脆也就不想了。不管怎样，盼着程时顺利完成任务平安归来就是了。 程时不在家，她照样得好好过日子，照顾好自己。 厨房里备好了肉菜，何素素走进去开了煤炉灶炒了道木耳肉片和盐水菜心，装盘端出来放饭桌上，又去拿碗装了白米饭出来吃。 因为想着两个人吃煮的白米饭，看来自己得吃一整天才行，还不定能吃完。 何素素尝着木耳炒肉片，木耳提前泡发过炒起来软嫩带着点爽脆，肉片提前用淀粉腌制过也很滑嫩，沾上木耳的香味更加好吃，很是下饭。 盐水菜心味道也不差，带着点咸味菜心吃起来味道丰富不少，因为煮得软烂并不难咬。 她打算先把家里买的这些肉菜给吃完了，不想煮饭的时候就去饭堂打饭，或者带上家里的肉菜去嫂子那吃也行。 不管怎样，她总能找到舒服的方式来过日子。 何素素胃口不错，将整盘木耳炒肉片和盐水菜心都给吃完了，端了碗盘进厨房顺手给洗好放起来。 她看了下购物系统里勤劳值那栏，又新增了3点。备菜赚了1点，炒菜赚了1点，洗碗盘赚了1点，是收入颇丰的一天。 在家里稍微走了几圈消食，何素素才走回房间躺床上午睡。 等她午睡醒起来，二宝已经在客厅里待着了。这孩子今天带了不少识字卡过来，这会正一张张卡片对着在认字，等完成任务后他就可以玩玩具了。 “二宝来啦。”何素素笑道，走到饭桌前打开暖水瓶倒水到杯子里。 二宝听到声响抬头，露出明媚的笑容来：“小姑好，我刚进来见你还在睡觉就没打扰你，自个先认字。” 他没有午睡的习惯，跟着娘还有大哥出门来小姑这，也知道小姑爱午睡，向来都是乖乖的，玩玩具也不出声。 何素素夸了他几句：“真乖，等晚点你娘来接你时，我肯定和她说你在小姑这表现特别好，学习也积极，让她奖励你多吃点肉。” 二宝听了高兴，小拳头握紧在面前挥了挥：“好耶，小姑你真好。我这就努力把剩下卡片上的字都给认完！” “行，你先学习吧。”何素素笑道。她自个喝了杯水彻底清醒过来，又拿过二宝带来的军用小水壶给装满水，交代他多喝水，这才回房间。 杂志社要求的稿子她还没写完，早上为程时出紧急任务而担心的心情早就抛之脑后，半点不影响这会何素素坐在书桌前，拿起钢笔就着稿纸整理好思路后挥洒写起来。 她写文章时无疑是认真的，沉浸在自己构造的世界中，仿佛能够不断切换角色般代入主角和出场的配角身上，用最符合他们人设的语气说出相应的对话，时而正经时而俏皮时而诙谐。 当然，写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她也会放下钢笔站起身来活动手脚舒展脖子，免得为了赚那些稿费回头身子落下不少病痛，这可没有后悔药可吃。 何素素站到房间窗边，抬头看可见蓝蓝的天空偶有形态各异的白云飘过，平视可见隔壁屋种的树枝攀上围墙摇晃着翠绿的枝叶，低头也能看到地上的碎石泥土。 连带着眼睛也放松过一遍后，她再次坐回书桌前提笔顺着思路接着往下写。 一般一个下午何素素能写两三千字，具体取决于她当天的创作状态，在完成一个剧情点又铺垫出新一个剧情点方便明天接着往下写后，她就会停笔收工。 何素素这会感觉剧情进展差不多了，也就适当结束今天的工作。 她翻看着下午写的稿纸，估摸着能有三千字，这进度还算可以。将所有文段看完确定没有错别字后，她将这些文稿收好放进抽屉里，稿纸和钢笔也都放好。 这才起身出了房间，就见二宝在院子菜地旁挖了点土在那堆城堡，还捏了泥人充当一支队伍准备攻占城堡，一个人玩得有滋有味。 何素素见过他在院子里玩泥巴好几次，这会开春院子里不算凉，每回二宝玩完之后也会把挖出来的泥土又填回原位，还给压平得和原先的差不多，她也就没多说什么。 这会走过去笑问：“二宝，你的泥人小队攻下城堡没啊？” 她最近了才发现，三层的城堡一二层已经有泥人站在里头，显然是已经攻下的意思。 “小姑，快了，最后的胜利就在眼前，冲啊！”二宝很有血性喊着，一手提着一个泥人，冲进一楼攀上二楼接着往三楼爬，还把刻意捏出来的旗帜给塞到泥人手里。 “噢耶！成功夺取碉堡，取得胜利，我领的军队就是棒！” 何素素笑着夸道：“厉害了二宝。你下午有没有喝水？可别待会被我看到你那水壶里水还是满的。快收拾一下吧，待会你娘要来接你了。” “喝了喝了，喝了大半杯来着。我这就把这些泥土收拾好。”二宝应道。 接着辣手摧毁城堡和取得胜利的泥人队伍，将泥土凑成一团直接捧着放到菜地那去，之后用脚踩一踩给踩平了，这才跑去开水龙头洗手。 没过一会苏玉下班带着大宝回家，绕到一家属区这边敲门。 二宝一听声响去打开院门，笑喊着：“你们来啦。” 他早已收拾好带过来的识字卡和玩具，就等着和小姑打声招呼就回家。 何素素跟着出来：“嫂子，你下班啦。” 顺手摸摸背着小书包的大宝脑袋，得到一声问好。 苏玉点头：“辛苦你帮忙看着二宝了。” “没事，二宝乖得很，下午还特认真拿着识字卡在认字，回头你可得好好奖励下他。”何素素不忘自己先前的承诺。 苏玉笑道：“这么认真啊，有进步，回去我奖励他多吃点肉。” 当即高兴得二宝笑咧开嘴。 何素素主动说起：“对了嫂子，早上程时团里的士兵跑过来和我传消息，说程时临时出任务去了，还挺紧急的。” 苏玉惊讶：“出任务去了？不过碰上这种紧急任务没办法，他还算记得托手下的兵过来给你报消息，要不然你该着急了。” 何素素点头：“刚听到消息时我是挺急的，后面想想急也没用，日子该怎么过还得接着过，也就放轻松了。” “是得这样子，你哥也是时不时出任务去，要是每回都跟着紧张，谁的身子都受不了。”苏玉笑道。 她招呼说，“既然就剩你一个人，晚上干脆上家里吃吧，你哥也念叨着你呢。” 何素素正好有这想法：“行，那嫂子我就不客气了，跟你们一起回去吃晚饭。我去厨房拿点肉菜就可以出发。” 苏玉忙拦着：“不用，上哥嫂家吃饭哪里还用得着拿肉菜呀，这么客气做什么？” 何素素解释：“程时不在家，我一个人也懒得做饭，不是去饭堂打饭吃，就是上你们那吃，这些肉菜当然得提过去，免得放坏了。” 被这个理由说服，苏玉只好应下：“行，你顿顿到我那吃都没问题。” 何素素走进厨房收拾一通，基本上把能吃的肉菜都收拾出来，背上背篓跟着苏玉和大宝二宝回家去。 苏玉一进家门也没闲着，换鞋后喝了杯水就赶着进厨房去做晚饭了。 何素素都佩服她，白天在学校上课管孩子，回了家里还得做一日三餐管两个孩子，想想就忙。 她虽然在家里写文章，但一般也就午后才开始写，写多少也没有定量要求，只要在杂志社约定的时间前寄出去就行了。 家里的活除了午饭晚饭备菜外，其它的都交给程时包揽，自己什么也不用干。 越想越觉得程时好，愈发想他了。何素素摇摇头不再想下去，走进厨房去帮忙打下手。 何连州回来看到小妹在家还挺惊讶的，他看了下客厅问：“程时呢，没和你一块过来吃饭？” 要知道自从小妹结婚后，除了上午下午这种时候，晚上如果有到家里来那程时必定是陪着的，夫妻俩黏糊得跟什么似的，轻易不分开。 何素素笑道：“程时早上出紧急任务去了，就让团里的兵来告诉我这消息。嫂子看我一个人在家，干脆就喊我过来吃晚饭了。对了哥，你知道出什么任务不？” 她过来主要也是想问哥这回事，虽然知道打听到的几率不大，但只要能探听到是否危险也就足够了。 何连州摇头：“我没听到相关消息，知道了也不可能和你讲啊。他临时出任务就说明这任务挺急的，不过以程时的身手和能力，你就放宽心好了。这段时间他不在家，你没事就过来家里吃饭，搬过来住都行，家里的房间还为你留着呢。” 大宝二宝两兄弟爱凑一块睡觉，原先小妹住的那间房间一直空着，床单被子那些都有，随时都能住。 没听到想要的答案有点失望，何素素笑着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在家住就行，偶尔来这吃饭，偶尔到饭堂打饭去。你放心吧，程时又不是头回出任务，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个人住没问题的。一家属区那边我也有认识几个嫂子，大家能互相照应着。” 何连州没多说什么：“行，反正你看着来就行，有什么事就和我还有你嫂子说。” “知道了。”何素素应道。 她回厨房去帮忙端饭菜出来，何连州则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大家聚在一块吃饭。 因着小姑过来，苏玉比平时多做了一道菜，有荤有素看着挺丰盛的，大家吃着也开心。 特别是二宝，今晚娘没有控制他吃多少片猪肉片，他高兴得很，握着筷子使劲夹了吃，吃了大碗米饭下去打了个饱嗝才放下筷子。 吃过饭后，何素素在客厅坐着，和哥嫂聊了会天，才说要回家了。 何连州说：“我送你回去吧，顺便去扔垃圾。” 苏玉点头：“行，就让你哥送你回去，我留在家里洗碗，待会还得监督两个臭小子洗澡呢。” 知道三哥三嫂这是怕自己夜晚一个人走回家碰上什么事，哪怕这里是最不可能出事的家属院，也要送她回去，何素素笑着应下：“行，那三嫂再见，我就先回去了。” “回去吧，明天见。”苏玉笑着送她出家门，两个孩子也跟着。 何连州则去厨房提了垃圾出来，陪着小妹下楼，往一家属区走。 路上他交代道：“晚上睡觉记得锁紧门窗，也别睡太沉，听到什么声响觉得不对劲就大声喊，周围都是住着人会起来帮忙的。” 越说越觉得担忧，他旧事重提，“小妹，要不你还是到家里来住吧？” “不用了三哥，我在家这边都住习惯了，衣服什么的都在这，白天写文章也方便。以后程时出任务的时候多了去了，哪能他一不在就往你那跑啊？”何素素再次拒绝。 何连州叹了口气：“反正我是说不过你的，家里房间永远给你留着，你想过来住随时都能过来。” 兄妹俩聊起别的，没多久走到一家属院。 进了小妹家，何连州将院子查看一遍，发现程时还是早有准备的，靠墙边的地上全部放了削尖的竹子，但凡有人想翻墙进来必定会受伤，安全性极高。门窗那些也都加固过，从里头锁上的话，外人很难打开。 他点点头：“看到这些我就放心了，还是程时考虑周全。” “哥你放心就好，要不要进来坐坐？”何素素笑着邀请。 何连州摇头：“不用了，你也收拾下早点睡吧，我去扔垃圾，扔完就回家了。” “行，那哥你慢走。”何素素送走三哥，将大院门合上顺手上了门栓，又将特意加的门锁给锁上，双重保障都有。 她走去阳台收了衣服进房间，将程时的衣服折叠起来放衣柜里，拿了自己的衣服去厕所洗澡。 等洗完衣服出来，何素素拿去院子里晾竹竿上，再回房时就将门给锁上，客厅门窗那些都关严实，确保没有漏掉的窗户后才回了房间。 稍微擦了下脸护肤后，她直接躺床上扯了被子睡觉。 身旁没了温热的火炉多少有点不习惯，好在这会天不怎么冷了，何素素胡思乱想一下就闭眼睡着过去。 第二天邵嫂子倒是来了一趟：“我昨晚才听我家男人说起程时突然出任务去的事，想着过来你这看看。素素你放宽心，程时不在家的日子啊，你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我和老张说什么都给你办好。” 何素素听完感谢道：“多谢邵嫂子，也就你和政委一直惦记着我们关心我们了。你放心，我在家没什么事，有事的话肯定找你去。” “哎不用客气，咱都住在一家属区这边，我家老张和程时关系也好，互相照应着是应该的。”邵嫂子笑道。 何素素去拿了茶叶出来泡茶，和邵嫂子聊了好一会，对方说是家里有事才离开。 之后的日子里，何素素一个人也过得有滋有味。家里基本上没怎么开火，她不是去饭堂打饭吃，就是上嫂子家吃饭去。 在家里有时写文章有时看从图书馆借来的书，一个人也不觉着无聊，二宝每天打卡式过来也算为家里添了不少热闹，有个说话的对象。 除了邵嫂子，吴嫂子三个知道程团长出任务去的事，也会时不时约着过来找她聊天说话分享八卦。 春天万物复苏，大树树枝长出新的翠绿叶子，鸟儿鸣叫不停，家里菜地何素素坚持每天拿水管浇水，也逐渐长出各种青菜来。家里不开火，她不是摘了让三嫂拿回家，就是分给交好的嫂子。 眨眼间到了四月，何素素某天走出房门站在院子里，抬眼看见去年结婚前种下的桃花树这会也开出漂亮的花骨朵，淡粉色的一朵朵簇拥在一起，走近才瞧见是五瓣状，轻薄得如同纸一般，内里是嫩黄的花蕊，风吹过轻颤着。 她赏了好一会的桃花，心情好到极致。索性吃过早饭了，决定去验证一件事。 自从有了卫生巾可以用后，何素素每月来例假的时候都舒服不少。她的例假向来很准，前后偏差不超过两三天，但从程时出任务后的一个月里她就没来过例假。 刚开始何素素也没在意，想着可能自己作息不太好，推迟几天也没什么。直到过了半个月都还没来例假，她才猜测着难道自己是有了？ 这个想法冒出来后，何素素就觉得挺有可能的。自己和程时年轻身体好，夫妻俩感情好平时没少做那回事，有了也是正常的。 她虽然不怎么了解这些事，但也听说刚开始月份浅去医院很难查出来，乡下的女人都是观察着看自己一两个月没来例假就知道是有孩子了。 何素素想着等两个月左右再去军医院挂号看一下，平时过日子也注意着些，不去提那些重物干重活，和二宝相处时也会避开不让他扑过来碰到自己的肚子，连带着出门都小心不少。 算下日子，应该也有两个多月了。碰巧今儿看到自家种下的桃花绽放，仿佛有种预感，何素素决定去军医院看看。 她回了房间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和钱，换了鞋子出门去。 今天正好周日小学放假，嫂子才没送二宝过来。军医院这边全年午休，一直都有轮值的医生保障部队士兵和家属院家属的人身安全，不用担心跑空。 何素素虽然没去过军医院，但先前和程时处对象时到处闲逛着散步，也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趁这会太阳还没高挂天空，树荫下连带着水泥路也都是凉爽的，她不快不慢地往军医院方向走着。 这边军医院的规模挺大，分为急诊、门诊和住院部。何素素往门诊部走去，询问了就诊台的护士挂了个妇科号，走到对应的诊室门口等候。 这边妇科多数是看孕妇的，这年头一般没个病痛不会上医院来，很多妇女怀着孩子都是等差不多生了才到医院来住院生孩子，要么是孕妇身子虚弱过来开药保胎的。 等了两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进了诊室过会又出来，终于听到里头医生喊自己的名字，何素素应了声拿着新买的病历本走进去。 “医生你好。” 女医生接过病历问：“看什么的？” 何素素：“我例假两个月没来了，想过来看下是不是怀孕了。” 女医生询问过她最后一次月经来的时间后，在病历上写字开了张检查单：“大概率是怀孕了，给你开个抽血验一下吧。” “好，谢谢医生。”何素素拿了病历和检查单去缴费，又到抽血的地方抽血化验。 她在领检验报告的地方等了一个小时，领到张报告单，又走回妇科诊室这边。 “医生，这是我的报告单，麻烦你看看。” 女医生接过看了下说道：“是怀孕了，两个多月，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放心吧。” “谢谢医生。”何素素听了高兴，有种既定的惊喜落地的安心。她忍不住问，“那医生请问一下，我接下来需要注意些什么吗？什么时候需要再过来检查？” 女医生仔细看了她两眼，想着这同志倒是对怀孕的检查重视，说道：“三个月的时候来挂号看一下，之后两个月来一次，可以做B超检查看肚子里孩子的发育情况，建个档案做到动态的记录。” 见后面没有等待的患者，她也就说得仔细些，将孕妇需要注意些什么，多吃什么能够补充营养，平时要多走动之类的说个遍。 何素素仔细听着，恨不得能有纸笔将其记下，生怕自己给忘了。最后她笑着道谢：“多谢医生，那我下个月再来找你复查。” “去吧，放宽心不用那么紧张。”女医生笑着交代。 何素素从妇科诊室出来嘴角就带着笑，她伸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腹部，难以想象此刻里头有个小胚胎正在悄然孕育，又带着些许期待，期待她和程时孩子。 她漫步走回家属区，路过二家属区的时候干脆上三哥家去，想告诉嫂子这个好消息。 苏玉听到声响来开门，见着小妹还没来得及欢迎她过来，就听小妹说：“嫂子，我有了！” 第73章 高兴。 “小妹你有啥了呀？”苏玉笑着把人迎进家来。 过了会脑子猛然反应过来，她难得大声问道，“什么！小妹你说你有了？”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嫂子，我有了，刚去军医院检查回来。” “哎呦小心点。”苏玉顿时跟照顾重点任务似地挽住小妹的胳膊搀扶着她往客厅走，嘴里不住念叨，“你这孩子真是的，要去军医院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今天休息正好可以陪你去啊。” 何素素坐下：“我这不是想着一个人可以就没喊你吗？嫂子你难得休息一天。” 苏玉笑道：“休息算什么，你怀孕是大喜事，一个人去军医院多孤单啊，有我陪着你也好互相照应。过去的事不说了，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不？” 何素素摇头：“没什么感觉，在军医院抽血检查了，医生说各项指标都正常，说是两个多月，让我放心。” “程时出任务是有两个多月了，也是不凑巧他正好不在，要不然这消息该他第一个知道才对。”苏玉感叹，她又问了小妹一些细节。 等得知小妹一个月前就有所猜测，只不过想着月份不够才拖到今天去检查，苏玉不由得带点责怪，“你这孩子也真是，有感觉怀孕了该和我说才是啊，我好歹生了大宝二宝也有些经验能和你说。再说这段时间我就不送二宝过去打扰你，交代对门帮忙照看着就是了。” 何素素笑说：“那时没想那么多，就在生活上多注意些也没什么。二宝乖得很，来家里反而是和我作伴聊天，不算打扰，嫂子你不用多想。” 苏玉笑道：“那就好，医生有和你说什么时候再去检查，平时要注意着些不？” 何素素点头，把女医生说的话又重复一遍。她记得劳，这会说起来就跟又背一遍似的，有利于加深印象。 苏玉不住地点头，直说这女医生够负责说得也详尽，又补充了些自己的经验说给小妹听。 何素素也认真听着，一一记下。 大宝二宝不知何时从房间里出来，凑在小姑和娘身旁默默听着，眼睛越来越亮，盯着小姑的肚子带着期盼。 好不容易等娘说完，大宝迫不及待问：“小姑，你肚子里是有弟弟妹妹了吗？” 二宝紧跟着问：“所以过阵子我就能有弟弟妹妹一起玩了？”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再过八个月小姑家就会有弟弟妹妹，等长大了就能和你们一起玩了。” 二宝听完很遗憾：“啊，居然还要等八个月啊？到时候我都上学了。” 大宝倒是没多大失望，他年纪大些知道宝宝都要在娘肚子里待十个月才能出来的。 再说他本来就在上学，再等八个月同样也是要周日放假才能陪弟弟妹妹玩。 苏玉笑道：“上学了也可以利用周日去找弟弟妹妹玩啊，接下来你去小姑家可得小心些，千万不能碰到小姑的肚子，还得保护着小姑知道没？” 二宝一听当即激动起来，抬手敬了个军礼：“知道！我要保护小姑，我是小英雄！” 何素素被逗乐，笑道：“那小姑接下来就靠二宝保护了。” 二宝昂着小脑袋拍拍小胸膛说道：“小姑放心吧，有我在，你放心！” 大宝适时补充：“小姑，我也会保护你的！” 何素素笑着应下：“好，那我就提前谢谢大宝二宝啦，回头等姑父回来让他好好奖励你们。” 苏玉见小妹和两个孩子说话说得高兴，笑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做午饭。” 何素素听了想要起身进厨房去帮忙，苏玉忙给拦住，“你怀着身子就别折腾了，好好在这歇着就是，从现在开始不许你进来厨房帮忙。” “好，那辛苦三嫂了。”何素素见状只好应下。 “不辛苦。”苏玉起身去厨房做饭。 大宝二宝围着小姑着实稀罕了好一会，还小心请求能不能摸摸小姑的肚子提前和弟弟妹妹打声招呼。 这种感觉挺神奇的，自己肚子里怀着个宝宝，被同样还是孩子的大宝二宝期待着。何素素柔声答应：“可以啊，你们轻点摸摸就没事。” 大宝闻言轻轻隔着衣服摸上小姑的肚子，其实感受不到什么，但他就很高兴：“弟弟妹妹，我是大宝哥哥，等你们出来我会好好疼你的。” 二宝则用毕生最小的力气轻轻摸上小姑的肚子：“弟弟妹妹，我是二宝哥哥，等你们出来我带你们玩各种好玩的游戏。” 两个孩子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何素素也含笑看着他们，由着他们继续说。 等到何连州下训回来，听说小妹怀孕的事也是很高兴。 他连声笑道：“太好了，这真是大喜事。小妹你也真是的，居然一个人瞒到现在才去医院检查，都不跟我和你嫂子说一声，还好没出什么事。” 这或许是何连州头回忍不住责怪小妹，这会回过神来是不住的担忧和庆幸，还好小妹没事。 何素素笑道：“我自己有分寸，没影的事和你们说了不是平白多担心吗？哥你就放心好了。” 何连州旧事重提：“你现在怀孕，不如还是搬过来家里住吧，多少有个照应。等程时回来了，你再搬回去住。” 何素素摇头，再次拒绝：“不用了哥，我自己一个人住了两个月也没什么事，都住习惯了，搬来搬去反倒麻烦。” 见劝不动，何连州只好放弃：“行吧，你回去一个人小心着些，午饭晚饭干脆都过来家里吃好了，省得去饭堂打饭人多被冲撞到。” 何素素暂时先答应下来：“好，哥我知道了。” 看三哥这幅紧张样，她要是不答应怕是得被抓着好一顿念叨直到她答应下来。 到了吃饭时，何连州更是不断给何素素夹菜：“小妹你多吃点，现在是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千万不能饿着。” 何素素看着碗里垒起来的肉菜，哭笑不得：“哥够了够了，你再夹我该吃不完了。” 苏玉笑道：“你三哥这是紧张你，太高兴了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了。我当初怀大宝二宝时，他也这样，不对是比这还夸张呢，半步路都不让我走生怕我磕着碰着。” 何连州这才稍微清醒过来，给媳妇和两个孩子都夹了菜，笑道：“大家都吃，千万别饿着。” 这顿饭才吃起来。 苏玉提醒道：“小妹，你怀孕的事记得和爹娘还有你公婆说一声，他们收到这消息指定高兴。” 何素素点头：“嫂子我知道了，公婆那边我写信过去和他们说，爹娘的话我打算待会拍份电报给他们，让他们明早九点到邮局等着，我打电话过去和他们说这件事。” 何连州点头：“可以，拍电报的事我待会早点出门去收发室帮你发过去，省得你多跑一趟。明早九点你去收发室那打电话就好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知道了，多谢哥。” 何连州笑了笑：“客气什么，快吃饭吧。” 吃过饭后何素素想回去家里午睡，何连州不放心要送她回去，何素素忙拒绝：“不用了哥，大白天的能有什么危险，你下午还得去训练，这么多午睡时间多休息会。” 何连州摇头：“没事，两家离得这么近，我一送你就回来了。” 苏玉见状说道：“不如小妹你就在家里午睡会吧，等睡醒了我和大宝要去学校，顺带送你和二宝过去。” 何素素听了觉得这主意不错，答应下来。 她原先住的房间最近一直铺着床单，枕头被子那些也都准备好，就是想着偶尔她会在这里休息。何素素心里念着嫂子的好，躺在床上很快睡着。 这个午睡时间有限，何素素听到外头声响跟着起床，去厕所洗了把脸清醒会后，换上鞋子跟苏玉和两个孩子一块出门。 至于何连州，已经先一步去部队了。 隔天早上，何素素吃过早饭后带着二宝作伴，走去收发室。 一路上二宝跟个小大人似的，牵着小姑的手不放，瞧见前头有人赶紧提醒小姑小心，瞧见地上有石子直接一脚踢旁边去，就像他说的要当个小英雄保护小姑。 何素素含笑看着：“二宝真乖，小姑带你出来真是带对了。” 二宝嘿嘿一笑：“小姑不用客气，这是小英雄应该做的。”* 到了收发室，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何素素报了娘家那边邮局的电话。 在经过几次转接后，电话接通，开始还有电流的滋滋声和何母的试探：“喂，是素素吗？” 何素素连忙回道：“娘，是我啊，何素素。” 何母松了口气：“哎素素啊，你最近过得还好不？我和你爹都在这呢，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们说吗？” 天知道何父何母收到电报，闺女让他们今天来邮局接电话，老两口担心得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 这不年不节的，闺女突然说要打电话准是有什么大事要说，他们生怕是不好的事。 何素素也反应过来提前拍电报过去怕是让爹娘担心了。 她直说好事：“娘，我打电话给你和爹，是告诉你们我怀孕了，早上刚去军医院那检查过，有两个多月了。” 何母那边反应过来，哎呦一声，和何父分享：“老头子你听到了吗，素素说她怀孕了。” 何父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听到了听到了，闺女说她怀孕了，两个多月了。” 何母高兴道：“素素啊，这可真是个好消息，是得打电话来说。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啊，有没有不舒服想吐之类的？” 何素素：“没有，我什么感觉都没有，好着呢。” 何母应道：“哎那就好，这孩子是会心疼娘的。等过些日子你要是想吐恶心吃不下饭啊，就去买点酸梅那些吃，说不定就好了。” 何素素：“知道了娘，回头我去买些酸梅放家里。” 何母交代：“你现在怀孕了，平时家里的活能不做就不做，免得累坏自己。程时呢，哎呦真不凑巧，我一堆话要交代他呢，等回头他休息的时候再打一回电话，我仔细跟他说说。” 这女人怀孕辛苦得很，她得掰仔细了说给女婿听，让他意识到闺女是在受苦给他生孩子，让他平时多照顾着点闺女才行。 何素素笑道：“程时他出任务去了，已经两个多月了，等他回来休息的时候我再让他打电话过去。” 何母闻言更加心疼了：“那你不就一个人过了两个多月了？现在怀孕做什么都不方便，偏偏程时还出任务去了，真是不凑巧。闺女啊，有什么事你就别客气，尽管麻烦你三哥和三嫂，回头我也让桂芳写信和他们说说。在部队那边除了程时，也就只能靠他们了。” 何素素应道：“娘你放心好吧，程时不在家这段日子我经常都是上三哥家去吃饭的，哥嫂都很照顾我，你不用担心。” 何母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素素你现在怀着身子，好多要注意的” 她絮絮叨叨说起来，多年经验远比苏玉分享得要丰富，这会也顾不得电话费贵了。比起电话费，当然是闺女更重要。 何素素耐心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好。 就连何父也接过电话说几句：“素素啊，你怀孕了是好事，自己一个人在家千万要照顾好自己。什么都是假的，身体健康最重要，有什么需要就去找你三哥三嫂知道没？” 何素素连连应道：“知道了，爹你就放心好了，我又不是孩子，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 “那就好。”何父又把话筒交给等不及的何母。 何母又唠唠叨叨说一堆，绕到最后说：“素素啊，你记得把怀孕的事告诉你公婆，然后看看他们什么意见，你婆婆有没有打算到时候来照顾你坐月子。最好是她不过来，到时候等你快生了我就请假过去照顾你。这事你上点心，有消息了就和我说，我好提前准备着啊。” 何素素笑着点头：“好的娘，我知道了。等有消息了我立马跟你说。对了二宝也跟我过来，就在身旁，你要跟他说几句吗？” 何母愣了下道：“二宝也在啊，那你给他听电话。” 二宝在一旁站着早就跃跃欲试，这会捧过话筒高兴喊人：“爷奶，我是二宝。” 何母高兴道：“哎二宝，你最近过得开心不？在部队乖不乖啊，有没有听你爹娘的话？” 二宝：“奶，我老乖了……” 奶孙俩说一会，何父接过话筒说两句，等话筒再回到何母手里她叮嘱二宝要照顾好小姑就结束了通话。 该交代闺女的都交代好了，和二宝这个乖孙聊两句已经足够，再聊下去不过平白浪费电话费，何母这会光是想想都心疼。 何素素这边见挂了电话，照着通话时间付了一笔不小的费用，又拿出写给公婆的信寄出去，这才带着二宝回家去。 许是记着女医生说的话要多补营养，何素素给自己泡了杯奶粉喝。因着二宝也在，她顺手也给小家伙泡了一杯。 这奶粉还是上回去沪市婆婆给买了让带回来的，只是她平时没有喝奶粉的习惯，经常想起来就喝，想不起来自然就没喝，多数时候是没喝的，还剩不少。 她决定接下来要坚持每天泡杯奶粉喝，好补充营养。 二宝捧着碗奶凑到嘴边，闻着香香甜甜的，喝入嘴里果然跟闻到的味道是一样的。 他咕噜咕噜喝着，喝完后打了个奶香的嗝，感叹道：“这奶粉真香！” 家里虽然条件不错，但他和大哥也很少能喝上奶粉，有时候娘买罐麦乳精回来，倒是能隔三岔五喝上一回。但那麦乳精的味道，二宝觉得比起奶粉来差远了。 何素素喝完一整碗奶，也觉得很香甜。她笑着摸摸二宝的小脑袋：“奶粉能不香吗，自个去玩吧。” 接下来的日子，何素素基本上是在三哥家吃的午饭和晚饭。 她也觉得这样来回奔波有点累，干脆听三哥三嫂的话，早上睡醒吃过早饭收拾下就过来三哥家里，等到晚上吃过饭再由三哥送她回家，中午就直接在三哥家里房间睡。 她每天过去时顺便把钢笔和稿纸一起带过去，下午睡醒喝杯水就接着写故事。哪怕怀孕了，她也没想过暂停写故事这活，找点事情干好打发时间。 何素素以前听娘说，一孕傻三年，她写故事正好多动动脑，免得脑子长期没用生锈了。 当然她也比平时要注意些，写一个小时左右就起来活动手脚舒展脖子，每天最多写两千字就停笔，绝对不多写，免得太累。 只要能在规定的时间内将稿子邮寄给杂志社，怎么写故事什么时候写故事她都能灵活安排。 前两个月虽然家里没开火，但是只要逢十有汽车去县城，何素素还是会和三嫂一起过去。 一来是去县城透透气，二来也是买点肉菜提到三哥家里来，总不好天天吃白食不是。她还能帮着三嫂提东西呢。 不过自从确认怀孕后，三嫂就不让她跟着去了，说怕人多被冲撞了，再说还是少背重物的好。 何素素只好答应下来，不去凑这热闹。她还是硬塞了钱票给三嫂，让三嫂多买些肉菜回来，她要不收自己就不过来吃饭了。 苏玉无奈只好收下，暗自打算多买些适合孕妇吃的东西回来煮。 这天，程时匆匆赶回家。 他这趟出任务紧急且艰难，拖了将近三个月才回来。 这段时间他一直想念着素素，不知道她在家里过得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好不容易回了部队，他早就归心似箭，只是还得在部队那边交接手续。 这不，一办完他一溜烟就往家里跑。 程时到了家门口发现院子门是锁着的，虽然知道素素大概率是出去了，他开锁进去后还是忍不住喊：“素素，在家吗？” 他走进去看了客厅房间都没人，将带回来的临时衣服随手放着，赶忙又出门。素素不在家的话，大概率是上三舅哥家去了。 程时一路来到二家属区三号楼上楼，敲门。 这会早上何连州去部队训练，苏玉带着大宝去学校，只剩何素素带着二宝在家。听到敲门声二宝过来开门，见到来人高兴喊道：“姑父，你回来啦！” “嗯，回来了。”程时应道。他目光望向客厅，看到心爱人的身影，连忙迈步过去，一把把人拥入怀中，原本清冽的嗓音此刻满怀柔情和思念，“素素，我回来了。” 何素素听到二宝喊姑父回来了还有点懵，正转身过去，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落入温热的怀抱中。 她也是高兴，回抱住程时忍不住说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哪怕程时出任务后她日子过得有多轻松，也还是想念他的。特别是确认怀孕后，她就更加盼着程时能够回来，如今可算是回来了。 她退出程时的怀抱，率先问：“你这次出任务没受伤吧？” 说着就上下打量着程时，还上手在他肩膀背部摸着，就怕衣服下面藏着伤口。 程时忙拦住素素的动作，安抚道：“我没事，也没受伤，你就放心吧，不骗你。” “那就好。”何素素还是相信他的，顿时松了口气。想起最大的好消息还没告诉他，她露出明媚的笑容来，“程时，我怀孕了，你要当爹了！” “什么！”程时愣了会，反应过来又是巨大的喜悦从心头涌上来，最珍爱的女人怀了他的孩子，这大概是世上最美好动听的消息。 他嘴角不由得向上咧开，双手扶着素素的肩膀，直说道，“真的？我要当爹了？” 何素素重重点头：“当然是真的。” 程时嘴角眼底都是笑，想到什么又是望向素素的腹部忙问：“我刚才没注意到直接抱住你，会不会冲撞到它？素素你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何素素笑着摇头：“没事，不用担心。” “我能摸摸它吗？”程时第一次谨慎犹疑，轻声询问。 “当然可以。”何素素肯定说道。 连最危险时刻都能紧握枪瞄准对象一击即中的手，此刻却是微微颤抖着摸上何素素的腹部，程时感受到那点细微的不同，略微鼓起的弧度是孩子存在的痕迹。 他没忍住轻轻抚摸着，嘴角的笑容愈发柔和。 二宝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见小姑姑父终于不再抱着，他没忍住凑过去就见姑父在摸小姑的肚子，笑道：“姑父，小姑肚子里藏着弟弟妹妹，你也很喜欢它是吗？” 程时笑道：“姑父当然喜欢弟弟妹妹啊。” 随口几句打发二宝离开，程时问起孩子几个月了，何素素笑着说：“有三个多月了。” 程时深感愧疚：“这孩子来得巧，我正好出任务还去了那么久，高兴的艰难的都是你一个人面对，对不起。” 何素素摇头表示理解：“这种事情谁能说得准，你是军人服从命令出任务是职责，能够平安归来就很好了。这段时间多亏了三哥三嫂照顾我。” 她说了这段时间自己是怎么过的，还有午饭晚饭都在这边吃的事。 程时笑道：“是得好好感谢三哥三嫂。” 他出任务回来能够休息一天，加上这回是长期任务，连着今天能休息两天。 和素素聊了会天，见时间不早了程时干脆进何家厨房去做午饭。好在他平时在家里常做饭，两家格局差不多，他做起来也麻烦。 等苏玉带着大宝回来，见程时回来还把饭菜给做好别提多惊讶了。 何连州回来看到程时也是高兴，妹夫平安回来最好，小妹也能有个照应，怀孕了有丈夫在身旁是最好的。 大家坐在饭桌前吃午饭，程时连声道谢哥嫂帮忙照顾素素的话，敬了两人好几杯茶。 等吃过饭后，程时带着素素回家午睡。临走时苏玉还拿了好多肉菜给他们带回去，说是不然家里没肉菜不好开火。 第74章 准备。 家里何素素晚上常住，倒也不会显得脏乱。 夫妻俩回到家里后，换了身睡衣就躺床上睡觉。 程时揽住素素，宽厚有力的手掌搭在她的小腹上似乎在和孩子打招呼。 他心里安定，经过长达三个月紧绷的精神舒缓下来，没多久也跟着睡过去。 许是因为程时平安回来，和往常一般躺在她身边安全感十足，何素素这个午觉睡得踏实。等她醒过来抬手看了下手表，才发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她起身换好衣服走到客厅，看见程时坐在地上和二宝玩着搭积木游戏，比赛谁先将积木搭得更稳更高。 瞧见素素醒了出来，他二话不说放下手头上的积木，起身去厨房拿杯子倒水给她：“醒啦，先喝杯水吧。” 何素素接过杯子在饭桌前坐下，点头：“我好久没睡这么沉了。” “累了多休息是好事。”程时说道。他心里也清楚，可能自己出任务素素一个人睡得不踏实，自己回来她放松下来，所以中午才睡得那么沉。 二宝凑过来和小姑汇报：“小姑，姑父搭积木好厉害，我才刚搭起一个小屋，他就建了那么高的楼了。” 何素素看了地上的积木两眼，笑道：“是吗，那你快趁着他这会和我说话赶紧搭积木，争取赶超过他。” 二宝瞧了姑父一眼，见他没说话，立即蹦跶地走回去坐地上接着搭积木。 许是知道自己不久的将来也会有这么个可爱淘气的孩子，程时比以往更有包容心，看二宝的眼神满是柔和，也乐意纵着他这点小确幸，由着他继续去搭积木，自己则坐在饭桌这边和素素说话。 何素素喝了半杯水，想起上回娘交代的话说道：“对了，我怀孕的事已经和两边爹娘都说了。上回我和我娘通电话时她交代过，说等你回来了让你打电话给她，她要交代你一些我怀孕期间你得注意的事。” 程时对这事上心，点头应好：“行我知道了，待会我去趟收发室拍份电报回去，约好明天早上和爹娘打通电话。” 何素素笑着应好。 难得程时回来，她也想好好和他说说话，干脆下午就没回房间写稿子，就当做是休息了。程时出任务的事不好询问，何素素多数是说自己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对了，你有发现院子里的桃花开了吗？淡粉色的花瓣可漂亮了，看着心情都好。” “这我真没注意到，去年种的桃树今年开花，看来我们把桃树养得挺好的。” 等到稍晚些苏玉下班带着大宝过来领二宝回家，程时才去收发室拍了份电报给岳父岳母。他回家后进厨房做晚饭。 知道素素怀孕后，程时就不让她进厨房了，说是免得油烟味冲撞了她，这些事交给他来弄就行。 何素素也不和他争辩，知道这两天他休息，索性就把做饭的事交给他。 平时的话如果等程时下训回来再备菜做饭，中午吃完饭洗完碗都不用睡觉可以直接又去部队训练了，她还是得先把肉菜备好，这样子才省时间。 备菜的事做惯后，何素素倒也没觉得有多难，顺手的事。 就连晚上洗澡，程时也交代她不用洗衣服，留着给他来洗就是了。毕竟洗衣服得蹲着，素素怀孕不太方便。 何素素没多想就答应了。她以前在娘家从来没有洗衣服的习惯，都是来部队这边哥嫂不可能帮她洗衣服，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才养成自己洗澡后顺带洗衣服的习惯，哪怕结婚后也是如此。 但现在程时愿意帮自己洗，他又是自己除了爹娘外最亲近的人，何素素自然乐得轻松，把洗衣服这活给交了出去。 第二天早上程时要去给岳父岳母打电话，何素素也跟着一起去，到时候还能和爹娘说几句话。 夫妻俩手牵着手出门，路上遇到一家属区的军嫂各个笑着打招呼说程团长回来啦，程时也笑着应下。 走在水泥路上，太阳透过繁密的树荫落下斑驳的光影，绰绰约约，何素素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很好。 她笑道：“还是你回来好，咱们闲着没事能出来走走，要不然我宁愿待在家里也不想出来。” 她想起好笑又感动的事，“上回我去给爹娘打电话，二宝跟着我出来一直护着我，见着人提醒我，看到石头直接踢走，说自己是小英雄要保护小姑。” 程时点头肯定：“二宝确实是小英雄，回头我得好好奖励他才行。” 他很庆幸在自己出任务期间，部队里有三舅哥一家可以帮忙照顾素素，二宝每天过来家里也能陪着素素说说话，更是充当小英雄一样的存在可以帮着干些小活，省了素素不少事。 到了收发室，说明来意后拨通电话，经过几回转接典电话有了声音，程时和岳母聊了起来，何素素默默在一旁听着。 何母接到电话第一时间表达高兴：“女婿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回出任务够久的，你没受伤吧？” 程时笑道：“娘你放心，我没受伤，什么事都没有。” 何母听了放心：“没受伤就好，我让你打这通电话过来是想交代你一些事。素素现在怀孕了，你作为丈夫的作用至关重要，你得……” 她也不耽误功夫，电话每分每秒都算着钱呢，一股劲地把昨晚想到的一切整理好给说出来。 程时这时发挥着最好的记性，把这些重要的注意事项给记下。末了岳父也接过电话说了句，让他好好照顾着闺女，程时自是保证应下。 何素素也接过电话和爹娘说了几句话，那头何母心疼话费没多久就挂了电话。反正该说的早就说了，剩下的她再想起什么可以让桂芳帮着写信，回头再直接寄给闺女看。 等程时付了钱，两人往回走。 何素素笑道：“我怀孕后娘高兴得很，那天交代了我一堆东西，没想到今天对你还有这么多要交代的。” 程时点头：“我觉得娘说的这些都很重要，如果不是她交代，我都不知道上哪去了解这些。等回家我得把这些全都记下来，免得回头忘记了。对了先前你去医院听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也和我说一遍，我一并给记下来，争取将每一样都贯彻落实到接下来的日子里。” 在得知素素一个人去军医院挂号抽血确认怀孕后，程时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他费劲全部心思想要对素素好，却还是在这样的重要时刻缺席，让她独自去医院面对这些。 现下他只想将错失的弥补回来，对素素好一点，再好一点。 程时上心，何素素自然乐意让他参与进来，她笑着应好：“好，等回去我就把那谢谢注意事项说给你听，你全部给记下来。” 夫妻俩牵着手，说笑着回家。 悠闲地又相处一天，程时回部队训练，何素素也恢复了以往的生活节奏。 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吃过早饭后逗下二宝看会书，顺带将午饭肉菜给备好，等程时回来炒菜。 午睡后醒来则喝杯水清醒下，再回房间去写稿子。晚饭后兴致好，也会跟着程时在家属院里散步走走，这是一天难得的运动。 当然偶尔闲着没事，何素素也会打开购物光屏，看下有什么好东西可以兑换。 开春后身上穿的衣服逐渐单薄下来，等她显怀后肚子鼓起来，肯定得再买些宽松的衣服穿。 何素素这会刷到好看舒服的衣服，都会照着宽松些选好码数标记着，等有需要时再兑换出来。在购物系统里买衣服可比去百货商店买衣服要方便多了，也更实惠。 她还看到有宝宝的衣服，根据各个月龄不同衣服大小也不同。 说来也奇怪，以前她在家看侄子侄女那些小小的缝着补丁不知道轮换了几回的衣服也没什么感觉，这会看着购物系统商品性情介绍那些小衣服，光是想象一个长得像她也像程时奶呼呼的宝宝穿上的模样，心里就变得无限柔软。 同样将看中的宝宝衣服给标记上，何素素打算等过阵子就给兑换出来拿回家，就当给宝宝陆续准备衣服了。 许是看了宝宝的衣服被购物系统识别到，接下来又刷到不少宝宝适用的商品。 有婴儿喝的奶粉和奶瓶、夏天长痱子擦的爽身粉、清洁皮肤防止干燥的婴儿油……也有孕期四个月后用来防止妊娠纹的橄榄油、补充营养吃的食物、舒适的孕妇枕等。 比起还未出生的宝宝，何素素当然更注重自己的身体健康。 将孕妇需要的东西都标记起来，她打算慢慢看商品详情介绍，有需要的就兑换完找机会拿出来。 当然，刷到有宝宝用的东西她也会标记起来，到时候准备宝宝东西时再兑换出来。 她现在可是勤劳值大户，兑换起东西基本上不用考虑勤劳值。不过每天洗衣服的活交给程时后，何素素每日就少了1点勤劳值收入。只能每天从备菜那赚取勤劳值了。 刷着刷着何素素看到一样商品顿时眼前一亮，《孕期二三事》这本书里记录了女性怀孕从早期到临产从衣食住行各方面的注意事项，还有对应的营养三餐食谱，可以说是她这个阶段最需要的书籍，只需要2点勤劳值就可以拥有。 何素素二话不说立即给兑换出来，打算回头找机会说是从图书馆里借回来的，自己慢慢看。 她还刷到一本《养育孩子二三事，从出生开始》的书，看详情介绍说是详实地介绍了如何从零将孩子养到三岁的方法，同样包囊了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只需要2点勤劳值。 何素素同样先给兑换下来放进储物格里，等回头慢慢看。 她这么刷着购物系统，标记了不少商品，一刷就是好几天，过了那股疯狂的购物劲才缓过来，没怎么再去看购物系统。 邵嫂子可能从张政委那知道她怀孕的消息，提着些娘家寄来的红枣给她吃，说是补气血的。 至于张政委从哪得来的消息，不用想就知道是程时说的，这人得知她怀孕后高兴得不行，估计部队那些亲近的战友都知道他快要当爹了。 吴嫂子、方嫂子和叶嫂子来家里聊天。 吴嫂子眼尖地发现何素素的变化，笑道：“素素你别嫂子说话直接哈，我咋感觉你这腰身好像变粗了些，看来是程团长回来你这心情好才胖了点，这样子整个人看着正好，以前那太瘦了。” 何素素听了好笑道：“吴嫂子，我是怀孕了，三个多月快四个月了，腰身才看着粗了些。这消息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呢。” 吴嫂子高兴得一拍大腿：“这是好事啊，哎呦那算着时间是程团长出任务之前团的，还好你自己一个人住这阵子没出什么事。” 方嫂子也笑道：“我就说你这阵子怎么没上我们家坐坐，原来是怀孕了在家养着呢。” 何素素点头：“我本来就犯懒不爱出门，怀孕后就更少出门了，也就晚上偶尔和程时出去散步。” 方嫂子笑了笑：“怀孕了是得小心点，不过该走动还是得走动起来，特别是到后期肚子大了更得多走动，生孩子的时候才好生。” 叶嫂子也说了不少怀孕期间要注意的事。 她们三个都是过来人，对素素怀孕的事很高兴，于是七嘴八舌分享起自己的经验来。 虽然多数何素素都听医生、三嫂和娘说过，但这会再听吴嫂子三个人说这些，何素素还是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记下了。 这些可都是嫂子们的心意，要是普通关系的人哪愿意费口舌来说这些啊。 吴嫂子三人坐了好一会才离开，临走时还不忘交代：“你要是怕怀孕去县城麻烦，家里想要买什么肉菜就跟我们说一声，我们三个一人提几样就把你家要吃的肉菜给提回来了，不用担心麻烦。”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嫂子你们，现在趁着肚子还没怎么显怀，我也去县城走走买点东西准备着，有需要的话我肯定和你们说，不会客气的。” “行，那我们就先走啦。” “嫂子们再见。” 何素素送走吴嫂子三人，走回客厅坐下翻起先前从图书馆借来的书。 这书还是没确认怀孕前她去县城图书馆借回来的，马上就到一个月期限的归还期了，她尽量看完，下回去县城的时候好还回去。 等程时中午下训回来，还提了个包裹：“我早上听战友说去收发室拿包裹看到有我们家的，我刚下训后去拿了回来，才晚了些。这包裹是爹娘寄过来的，你拆开看一下，我先去做饭。” “行，你去吧。”何素素应道。 她拆开包裹，发现公婆这回寄来不少好东西。有两罐奶粉、两罐麦乳精、六盒猪肉罐头、一罐蜂蜜、两斤红糖块，还有上回写信回去夸过好吃的三罐虾仁菜脯。 不用多想，就知道这奶粉、麦乳精是寄给她补身体的，红糖块随时能拿上一块吃，和红糖泡水一样的功效，对女人补身子有好处。 随着包裹来的还有一封信，何素素等程时做好午饭才打开一起看。 信里公婆表示听说她怀孕的事很高兴，他们工作忙一时半会走不开，让她好好照顾好自己，也交代程时要对媳妇多上心，体贴周到照顾好素素的身体和情绪，家里的活能干就全干了。 婆婆说她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就寄信给她，她想办法买了再寄过来。她也会找机会调休，争取过来部队看看他们。 程时看完笑道：“爹娘寄来的东西咱慢慢吃，你记得每天泡奶粉喝，回头我去拍份电报告诉他们包裹收到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 她琢磨着婆婆如果过阵子调休过来部队看她和程时，那大概率自己生孩子的时候她是没办法过来了。 毕竟家属院里事情多，婆婆身为街道处主任要处理的事情多，不可能离开太久。这样子的话也正顺了娘的意，到时候让娘过来照顾她坐月子。 她自己的话肯定也是更情愿娘过来照顾的，毕竟是亲母女，彼此再熟悉不过。不用她多说什么，娘都能领会她的意思，把她照顾得好好的。 很快到了去县城买肉菜的日子。 早上程时出发前，不放心地叮嘱：“素素，你去县城的话自己小心着些，看到人多咱就自动远离他们。另外买的东西重就让嫂子或者别的嫂子帮忙背一下，免得你自己背太重受累，回头咱再谢谢她们就是了。” 其实照程时真正的想法，他是不想让素素去县城买菜的。汽车上军嫂多，到了县城人更多，处处可能发生意外，随便一点磕碰都可能伤到素素。 买肉菜的事完全可以托付给相熟的嫂子帮忙买回来，每回给对方些好处就是了，或者每回都花点钱托饭堂负责采购炊事兵帮忙带肉菜回来就好了。 但素素想要去县城走走，程时无法违背她的意愿。再说总不能十月怀胎那么长的时间里素素哪里都不去，就待在家里吧，那样子的话肚子的孩子反倒成了素素行动的束缚，程时宁愿不要。 他能做的只能是支持，并且交代素素多小心着些。 何素素起早和他一起吃了早饭，汽车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也是她少有能和程时一块吃早饭的日子。 她笑着点头应好：“你就放心好了，我自己的身体爱惜着呢，肯定多注意着些，不会有事的。再说去县城我基本上是和嫂子一块走的，到时候东西也会分些给她背着，不用担心。” “好，那我就先去部队了。”程时揽住素素抱了抱她，这才出门。 何素素又坐了会，见时间差不多了背上背篓和装了三本书的包裹，走到一家属区上车点那去等着。 邵嫂子早就在那等着了，笑着打招呼：“素素，你也去县城买东西啊？” 她记着前头好几次素素都没去县城。 何素素点头：“嗯，去买些肉菜，顺带看看买些家里缺的东西。” 邵嫂子点头：“行，是该去买。待会你要是买的东西多，就分些给我，我帮着背回来。” 何素素笑着应好：“那就多谢邵嫂子了，要是有需要的话我就不会和你客气的。” 之后吴嫂子三人陆续过来等车，瞧见何素素打招呼后也表达了回来时帮忙背点肉菜的好意，何素素笑着谢过，直说有需要的话肯定说。 等上了车她和嫂子说起这件事，苏玉浅笑道：“你认识的这几位嫂子都挺好的，不过有我在啊，她们是没机会帮上忙了。” 她也是得了交代的，丈夫让她去县城的时候帮忙照顾着些小妹。哪怕不用丈夫交代，苏玉也会帮忙看着小妹的。 姑嫂俩到了县城，先去副食品店买各种食物，何素素这回大约挑了半背篓。 等走到店外，苏玉主动说道：“去屠宰场的路不太好走，素素你就别去了，把背篓给我，我一起背过去帮你买了猪肉，你要去图书馆还书就先去吧。” “行，多谢嫂子。”何素素想着有道理就答应下来，“那麻烦你帮忙买三斤瘦肉，两斤五花肉和两斤排骨，再来个猪蹄，回头多少钱我再还你。” 她犹豫了下，“这背篓要不还是我背着吧？买来的猪肉先放你背篓里。” 苏玉坚持：“给我吧，你闲着没事背半背篓东西去图书馆，多费劲啊。” 知道嫂子是怕自己背重物太久，何素素只好答应下来，将背篓从背上解下来给她：“嫂子辛苦了，你慢点走。” 苏玉后背背着一背篓，前头背着一背篓，笑道：“小事，你路上小心着些。” “那嫂子再见。”何素素挥挥手，往图书馆走去。 到了图书馆，她直接在柜台办理还书手续。想着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来县城，就没去结束，直接离开图书馆。 她往百货商店方向走去，进了店里逛了一圈用布票和钱买了匹土棉布和两斤山药糕，打算将这些给嫂子带回去给大宝二宝做新衣服和点心。 自家的话就买了块洗澡用的肥皂，还有洗衣服用的皂角，别的何素素什么也没买，装进包裹后出了百货商店，绕进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何素素意念一动将早先兑换好的东西转移出到包裹里，把包裹撑得鼓鼓*囊囊的，份量不轻。 有她的四件稍微宽松些的薄上衣，两件长袖两件短袖，再是防止长妊娠纹的橄榄油，两斤苹果一斤橙子，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孕期两三事》这本书。 她要学习的还有很多，打算回去慢慢看这本书。 第75章 县城放松。 好说歹说，何素素甚至搬出“嫂子你要是不收下的话，我以后可就不敢找你帮忙了，再说我这个做小姑的给大宝二宝买点布料做衣服送点吃怎么了”这种话，才让苏玉收下自己刚买的土棉布和两斤山药糕。 苏玉跟着她在一家属区这边下车，帮着背背篓送到小妹家门口，甚至还把背篓背到厨房去放下，才笑道：“行吧，小妹你再慢慢收拾，我先回家去做饭了。下回去县城买东西就喊我，可不许再客气买东西给孩子了。” 何素素笑着应下：“好的嫂子，我知道了，今天谢谢你啦。” “不客气，那我走啦。”苏玉出门还顺手帮小妹把院子的门从外头合上，这才走回自家去。 何素素则在厨房里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各类食物归置好后，又从购物系统里拿出提前兑换好的米面、油还有各种酱料来放好。 提前拿出来放在包裹里的衣服则拿去厕所放着，等晚上让程时洗了一并晾起来，那本《孕期二三事》则放到房间书桌上去，她得空了就可以看。 她给自己倒了杯水喝，坐着歇一会又去厨房备菜。 程时下训回到家来，第一时间就是关心素素这趟去县城没遇着什么事吧。 何素素忍不住推了下他的肩膀：“别太担心，我什么事都没有，县城多少怀孕的女同志照样去上班买菜过日子，我也可以。你太紧张啦。” 程时松了口气，笑道：“没事，我尽量调解。” 他去厨房里炒菜。 等到进房间午睡时，程时一眼就看到书桌上放的那本书。 他被书名吸引，拿起书翻看几页，越看越觉得这本书价值千金，问道：“素素，你这本书在哪买的？居然把孕期中需要注意的事项记得这么详细，不少都和先前医生还有娘交代的相符，挺有用处的。” 他翻看了下后头的内容，还有孕后期各种需要注意的内容，应对到时产生的各种不适也有对应的缓解方法。 何素素早就想好了解释：“我早上不是去图书馆还书了吗，就想着去找下有没有有关孕妇的书，没想到还真碰上有这本。看内容也挺实用的，里头的知识可以一直用到生孩子那天去，图书馆只能借一个月哪够看啊，干脆问了柜台的工作人员能不能买下，就多花了点钱买回来了，打算慢慢看来着。” 程时点头：“这钱花得值得，这本书买得好，我没事的时候也看看。” 何素素自然是笑着应好，夫妻俩躺床上午睡去。 程时在家的日子，哪怕白天要去部队训练，也能在家里帮着做很多事情照顾她，何素素恢复了往常的生活节奏。 白天要么看书要么写稿子，再或者陪二宝说说话聊聊天陪他玩会玩具，晚上要么待在家里和程时说话，要么两人出门散步去。 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如果不是有什么要借口带回来的东西，她就列了张买什么肉菜的清单托嫂子苏玉帮着买回来。 有时候也会换着让吴嫂子三人帮忙带回来，免得苏玉太累。 她会在清单上多列买些糕点送给吴嫂子三人家里的孩子当点心，或者假借收到朋友的包裹给她们送了些奶疙瘩吃。 虽然吴嫂子她们的丈夫都是部队的军官，能随军的起码都是连长级别，但各家有各家的难处，生活只能说是过得去，孩子们也养得不算好，带着这个时代多数人特有的面黄腊瘦，吃点奶疙瘩能够补营养。 吴嫂子三个刚开始说什么都不肯收，直说大家都住在一个家属院里关系也好，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最后还是何素素搬出先前劝嫂子苏玉那套话，才让吴嫂子三人收下自己的谢礼。 因为怀着孩子，生产的日子大约在腊月，不用想都知道过年在部队这边过，程时也就不用特意攒着假期，每个月都可以休个两三天。 他特意把休息的时间放在每月逢十的日子，这样子素素想去县城的话他也能陪着去。 何素素确实挺想去县城走走的，换换环境呼吸下新鲜空气。 她和程时一起排队上车，碰上有认识的军嫂热情地也会笑着打趣：“素素看起来气色不错，程团长也是体贴媳妇的，陪着一块去买肉菜。” 这辆往返军区和县城用于载军嫂们去买肉菜的汽车多数时候女人多，少有男人会跟着一块去的。 像程时这样陪着媳妇一块去县城，背着背篓去买肉菜的反倒稀罕。不过何素素怀着孩子，倒也能理解，大家也就是说笑着打趣下。 对此程时也就笑笑，简单回道：“碰巧休息，就一起出来了。” 程时也是有了新鲜的体验，跟着素素背着背篓去副食品店挑着买肉菜，又一起走去屠宰场那头买猪肉，要什么部位说了基本都能买到。 等出了屠宰场，他低声和身旁的素素说道：“先前听你说有这门路，今天见了才觉着夸张，买肉基本没有限制，不用肉票也方便了不少军嫂。” 就他方才瞧见的，基本上坐车来县城的军嫂都过来屠宰场这边买肉。 何素素笑道：“估摸着也是上头默认的，不然屠宰场哪里能允许他私自卖这么多猪肉。这条门路在家属院那些嫂子眼里基本上是明路来的。” 她跟着来过几次就明白了。 程时也反映过来：“应该是了。” 难得来趟县城，两人都没想着就这么回去，打算等下午再搭车回去。不耐放的猪肉则先托苏玉给带回家去隔水放着，等回头程时再上门去拿。 苏玉本来还想着说把背篓里的东西全部提回去，程时说道：“不用了多谢嫂子，剩下这些东西也不重我背着就是了，辛苦你先拿这些猪肉回去。” 苏玉见状也没多说，应了下来。 何素素和程时接下来则先去百货商店逛了一圈，买了半斤桃酥、两个黄桃罐头和半斤新鲜的青梅。出来时见时间不早，就直接走去国营饭店。 今天国营饭店小黑板上写着供应：豆腐酿肉、糖醋鱼、西蓝花炒鱿鱼、三鲜汤。 何素素看了下说道：“要不我们来份豆腐酿肉、西蓝花炒鱿鱼和三鲜汤？鱿鱼可不常见，糖醋鱼以前也吃过。” 程时点头应好，跟服务员说了菜名后利落付了钱票。 他们俩找了张桌子坐下，没多久国营饭店逐渐热闹起来，顾客们点了肉菜后纷纷找了位置坐下，晚来的只能点了肉菜站在一旁等着。 听到服务员在喊菜名和单号，程时起身去端了饭菜过来。 何素素看着眼前三道菜觉着挺有食欲。 豆腐朝上这面煎得金黄，中间挖了个口子填上剁碎的肉糜，还夹杂着葱末调味，估计是先煎后焖，浇上酱色的汤汁后一块块豆腐泛着油光，特别诱人。 她夹了块酿豆腐尝起来，豆腐滑嫩带着豆香味，那块酿进去的肉沫咸香可口，和豆腐混在一起咀嚼着味道丰富，连带着酱汁也很下饭。 鱿鱼切成块状经过炒制蜷曲成卷状，何素素夹了块尝了下，鱿鱼块滑嫩中带着爽脆，带着酱油的咸味，还挺好吃的。 就连平时比较硬的西蓝花也煮得软烂，吸满了酱油炒出来的菜汁和鱿鱼的鲜味，要好吃不少。 就着白米饭，她时不时吃块豆腐酿肉或是西蓝花炒鱿鱼，胃口还挺不错。 等吃完一碗米饭后，何素素用汤勺舀了一碗三鲜汤喝。 三鲜汤里有豆腐、菌菇和鱿鱼，葱末点缀着，汤清澈带着微微的酱色，何素素喝了口只觉得很鲜甜。 菌菇和鱿鱼本来带着鲜味，豆腐倒像是凑数的，煮出来的汤很鲜甜，连带着小方块的豆腐也沾上鲜味，估计是有加盐提前调过味，咸香好吃。 程时也觉着这三道菜不错，将米饭吃完同样喝起汤来。用汤碗装着的三鲜汤量很实在，除去汤料外，何素素和他都各自喝了两碗汤才全部喝完。 他们算是吃得慢了，其它桌的顾客早就吃完陆续离开，等待的顾客见着有空位赶忙坐下，这会倒是没有等着座位的顾客。 程时干脆说道：“咱吃完先坐会，我带了饭盒过来，去打包份糖醋鱼带回去晚上加热了吃。” 他早上出门时想了下带上铝饭盒，也是想着要是国营饭店有什么好菜色，可以打包回来晚上加餐。 如果不是刚才怕点太多菜吃不下，何素素也是想吃那糖醋鱼的。没想到程时居然还带了饭盒，于是点头：“行，那就打包一份。” 等打包好糖醋鱼，何素素也缓过刚吃饱那股有点撑的劲，起身和程时一起离开。 两人打算去电影院找部电影看打发时间，说起来也好久没看电影了。 电影院中午这个点是有放映电影的，说是加映场，算是迎合县城工人们平时上班，只有中午这段时间有空出来约会看电影的需求。 最近放映的电影都是红色电影，何素素随意挑了一部，程时买票后两人走到对应的放映厅坐下，等灯光熄灭白布呈现出光影，看起电影来。 时间很快过去，平复下激荡的情绪，何素素才和程时一起走出电影院，笑问：“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和程时出来有一样好处，不用考虑行程问题，程时会安排好一切。以前处对象约会时是这样，现在结婚了也是如此。 程时笑道：“我们去照相馆拍张合照吧，上回拍还是咱俩处对象的时候，好久没拍过了。这回我们变成一家三口，等孩子出生长大了，也可以看看自己还在娘肚子时的模样。” 何素素觉得挺有意思的，她现在稍微显怀，今天穿的衣服腰部宽松些，但也能隐约看出鼓起的轮廓。 她笑着点头：“行啊，你这个提议好，我们这就去照相馆吧。” 来到照相馆，负责拍照的老师傅记性好，毕竟他常年给人拍照也没见过几对像眼前男女这般郎才女貌的。 上回两人的单人照和合照都冲印了不少，他赚的也不少，对这样的大主顾自然有印象。 程时说明来意后，老师傅指挥着夫妻俩摆好姿势拍照。 其实也没什么新奇的姿势，寻常合照一般都是取近景拍到肩部以上，因为这回程时要求将妻子肚子里的孩子一并入境，老师傅取了中远景，指挥着夫妻俩肩并着肩看镜头微笑然后咔嚓拍上一张。 何素素觉得这样太过拘谨了，突然有了灵感指挥起程时配合自己摆姿势。 她侧身靠近程时的怀里，程时伸出双手环着她恰好宽厚的手掌抚在她的腹部上，他低头注视着妻子满怀柔情。 老师傅瞧见这幕明白顾客的用意，也觉着这姿势很有意思，一家三口的存在和感情全都凸显出来了，赶忙抓起相机疯狂按下快门。 “这合照拍出来好看！还是你们年轻人有想法。” 何素素和程时也对刚才的姿势很满意，不用想都知道洗出来的照片会好看。 接下来老师傅又拍了张何素素单人照，只见镜头中的何素素侧坐着，低垂下眼眸显得睫毛翘长，单手抚摸着微微鼓起的腹部仿佛在和孩子聊天，年轻漂亮的面庞透着柔和。 程时交代老师傅多冲印几张，打算回头买相框回去把这照片裱起来放在家里，再分别寄上照片给两边的爹娘，让他们安心。 拿过付款单，约定好十天后再来取相片，程时和何素素出了照相馆。 程时看了下时间询问：“现在天不太热，我们可以去友谊公园走走。你要是觉得累的话，我们干脆就近找个地方坐会，等差不多到时间再去供销社旁边等上车回家。” 何素素先前在国营饭店吃的时候坐了好一会，看电影那会也是坐着歇息的，哪怕午后有点困意，也在看电影和刚才拍照时清醒得差不多了。 上回去友谊公园已经是去年八九月的时候，她也想去看看。 “去友谊公园吧，我不怎么累。” “好。” 照相馆这边离友谊公园挺近的，走了约莫十分钟就到了。 与上次夏末来时看到的景色不同，这会春末夏初，哪怕有太阳照着温度也不算高，风轻轻吹过很是凉爽。 道路两旁的大树树枝冒出翠绿的嫩叶，时不时有人携伴路过，估摸着也是趁着休息的时候出来赏春景的。 何素素和程时慢步走着，看到一颗不知道被谁修建成凹状的树忍不住发笑，又意外发现两颗挨在一起的树枝叶凑在一块形状肖似水缸，有什么和上回来不一样的地方都值得说道说道，这是大自然最真实的变化。 很快看到那一潭子水，还没到荷花盛开的季节，潭面上飘荡着嫩绿色的荷叶，映衬得潭水绿色一片，偶有洁白、淡粉色的花苞点缀着，再是不知道风从哪吹来的枯叶，形成了春末生机勃勃的景象。 看荷花有意思，看荷叶也不差，何素素靠在石栏上观赏了会，和程时继续将上回没能走遍的友谊公园走完。 或许这中央的荷叶潭水是唯一的景色，此外无非是茂密的大树和硬实的水泥路，友谊公园得名可能也是因为这里是相亲的好地方。 何素素和程时逛了一圈下来，已经数不清看到有多少对年轻男女在生涩地介绍自己，试探地了解对方。 夫妻俩往回走，走回到潭水这边找了张有树荫遮蔽的石椅坐下休息。 程时想起刚才看到的，忍不住发笑：“素素，你猜我刚才想到什么？” 何素素哪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她也有同样的感觉：“想到我们当初相亲的时候？” 程时点头：“是啊，如今回想起来还是很清晰。” 当时他早对素素看上眼，才会在听到相亲对象是她后答应过去。两人刚见面打过招呼后，他直接就介绍起自己的详细情况，直白地询问能不能和她处对象。 天知道那会等答案的时候，他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热烈得好似随时要停摆。 何素素也想起当时的印象。 她对程时从最初见面就有好感的，英俊的相貌挺拔的身姿加上橄榄绿军服身份的加持，从他救了二宝却不留姓名这件事就能窥见他的品性。 见面时听到他直白地介绍自己，用热烈眼神询问自己是否愿意和她处对象时，她的心也悄然加速起来，所以何素素也介绍起自己的情况，答应了下来，两人处起对象来。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笑出声来，眼里带着庆幸和难掩的爱意，都知道对方想到了什么。 坐着吹吹风聊聊天，等休息够了，程时和何素素往供销社方向走，在门口旁边等了没一会，就顺利搭上下午趟回部队的汽车。 在外头逛了一天，何素素回到家换了身衣服就躺床上休息了。哪怕不困，光是躺着也是舒服的，自从怀孕显怀后她总是容易腰酸，躺会就能缓解。 程时则在厨房收拾买回来的东西，又去了趟三舅哥家把买的猪肉给带回来，放厨房隔水盆里装着，免得坏掉。 接下来的日子，何素素的日子过得不太舒畅。 前几个月她还在庆幸孩子是个乖的，寻常人三个月容易害喜，犯恶心想吐胃口不好吃不下饭，自己倒是一切正常，什么事也没有。 结果去了趟县城回来后，何素素就出现害喜症状了。 起初是当天晚上程时加热了从国营饭店打包回来的糖醋鱼端上桌，瞧着色香味俱全，何素素伸筷子夹了一块鱼肉正想放入嘴里，闻到那往常的鱼香味瞬间犯恶心，仿佛下一秒就要反胃呕出来。 她赶忙把筷子上的肉放对面程时的碗里。 程时忙起身过来帮她拍拍背部缓解：“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闻着这鱼味犯恶心，我估计是起反应了，吃不了这鱼。”何素素说道，深呼吸平复着，那阵子恶心感慢慢被压下去。 程时听了那么多注意事项，又看了大半的《孕期二三事》，很快猜到：“你这估计是害喜了，得吃清淡些的才行。这鱼吃不了，我再去做点别的。” 何素素摇头：“不用，你去厨房把那罐虾仁菜脯拿出来，我还想喝点粥。” “行。”程时进厨房开了煤炉灶，将部分饭倒进去锅里加水煮着，没一会就煮成粥端出来，那罐虾仁菜脯也端出来。 何素素吃着虾仁菜脯喝粥，感觉还不错。 小虾米也是海鲜，但或许是菜脯中和了那点海鲜味，清甜爽脆又咸味十足，吃上一口能连着喝上几口粥，最后那点作呕感也被压了下去。 她还吃了些青菜，力求做到营养均衡。 程时见她吃得下饭菜也高兴，但并未真正放下心来，害喜这事一开始起码得有一段时间。 何素素确实也时不时犯恶心，好在那天在百货商店买了青梅回来。 这时候的青梅泛酸，恰好能在想呕吐的时候及时止住这种感觉，等青梅吃完后就吃家里的酸梅。 她以前不爱吃酸的，这段时间反而接受度很高，平时也不吃，等犯恶心的时候来上两三颗酸梅，整个人就舒服多了。 当然胃口肯定是受影响的，何素素的饭量比平时少了一半。 程时看着着急，这段时间费心从《孕期两三事》上找到了些害喜时应对的营养食谱，翻着花样做肉菜给何素素吃。碰上家里没有的食材，就列了单子找饭堂负责采购的炊事兵顺便买回来。 何素素自己每天坚持给自己冲泡杯奶粉喝，补充营养，加上程时做的肉菜偶尔也合胃口，多少能吃点，倒也没有消瘦。 大概害喜了一个月，突然某天就好了。 何素素这会孕肚已经不小，在院子里晒太阳时伸手轻轻抚摸着腹部，偶尔里头的孩子顽皮想要和她打招呼就会突然动一下。 感受到里头的动静，她笑弯了眉眼，也不管孩子能不能听见，就和她聊起天来。 二宝这段时间过来小姑这边充当小帮手，小姑想要拿什么东西或者喝水，他就蹦跶着小胳膊小腿去帮忙拿。 这会见小姑在和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聊天，他也凑过来和弟弟妹妹打招呼。 秋风飒爽，深秋早晚更是温度低，不多披一件外套都不敢出门去。 也是在这样的季节，程时和何素素收到从沪市过来的电报，上头写着婆婆请了假要过来部队看他们，搭坐了哪天哪班次的火车什么时候到站，让程时去接她。 等了这么久，程母总算是请到假可以过来部队看儿子媳妇了。 程时和何素素自然是高兴的。程时特意找人调换了休息时间，等娘过来的那天借了李阳的军用汽车去火车站接人。 第76章 婆婆到来。 自从儿子调到这边军区来，程母还是头次过来。 她出了火车站见到儿子坐上汽车，看着车窗外迅速划过的景象，感叹：“你们这边是偏僻了点，但看着也不算荒凉，该有的都有。” 她看到有供销社、副食品店、百货商店、国营饭店、电影院等，人来人往还挺热闹的。 程时手握方向盘开着车，回道：“这边县城生活条件还不错，而且为了保障军区士兵和家属的生活，供应都是有配备的，自然不差。” 程母看着儿子开车那熟练样笑道：“说起来我还是头次坐汽车，还是你开的车。” 食品厂有辆汽车，丈夫出公差时会坐那车，但她一个家属院街道处主任，是没机会坐汽车的，这会倒也新鲜。 程时笑了笑：“开车也算是我们必学的技能，今天负责开车的一位战友休息，我才能借到车来接你，不然得麻烦点。” “那回头好好谢谢你这位战友。”程母说道，又问起素素的近况。 她这回过来主要是来看儿媳妇的，毕竟儿媳妇怀孕，她这个做婆婆的不说帮忙照顾着，总得过来看一眼。 程时把素素这几个月的状况给娘听。 程母仔细听着，等听到儿媳妇害喜的状况终于过去也是松了口气，露出笑容来：“这害喜是最难受的了，严重的时候吃也吃不下，肚子里吐到没东西连胆汁都得吐出来，素素熬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轻松多了。不过接下来月份大了，晚上睡觉容易抽筋，你得帮着多给她揉揉，要面对的事情还多着呢。” 程母是过来人，知道怀孩子的辛苦，也心疼媳妇，免不了多交代些。 程时先前在《孕期二三事》那本书上有看到过，于是点点头应道：“娘我知道的，你放心。” 说话间到了军区，汽车在核验过身份后直接顺着主干道开到家属区。 程母一路瞧着：“你们这家属区看着还不错，干净，建的楼房比咱家属院那边还新。” 等下车来到儿子家门口，光是从外头看着这院子就觉得舒心。程时开门，程母跟着走进去。 何素素听到声响出来迎接：“娘来啦，快进来坐。” 程母瞧见儿媳妇也高兴，看她脸上气色不错也就放下心来，嘴上说着：“慢点走，不着急。” 她牵住素素的手，“可算是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辛苦了。本来收到你寄过来的信我和你爹都很高兴，那会回信就说要过来看你，但街道的事太多太忙了。我连着好几个月没休息，总算攒了假期过来看你们，这回过来除去来回路程能在这住一周多点。” 何素素点头表示理解：“娘，街道有多忙我们都知道，你能来看我们就已经很高兴了。这周你就在这好好住着，正好看看我们平时日子怎么过的，回去后也放心。” 程母笑着应是。 程时见素素和娘聊着，打了声招呼后先去还车。 程母看着院子里种着桃花树桂花树，葡萄藤攀爬上竹架展现出顽强的生命力，菜地里长着各种青菜很是翠绿：“你们这院子真好，还能开辟块菜园出来，平时想吃什么青菜在家门口一摘就能下锅炒了，还省钱。” 家属楼那边光是住人都挺挤的了，根本不可能种菜，家里要吃青菜，每天都得跑去副食品店花钱买。 何素素笑道：“这片菜园都是程时侍弄的，春天的时候翻土种下种子，平时浇水直接拉了水管过来就行，偶尔锄草，青菜长了一茬又一茬，想吃什么青菜就种什么。我们一家属区这边都是带院子的房子，直接在院子里搬些泥土来就能种菜，其它楼房那边都分了自留地，供军嫂们种青菜，也能缓解生活压力。” 程母连声说：“挺好的。” 何素素招呼道：“娘你快进屋坐吧，坐了一天多的火车也辛苦了。” “我倒是还好，买到了卧铺睡过来的，真要坐车过来，我这老腰肯定受不住。”程母笑着跟媳妇进屋，见屋里头客厅和吃饭的地方连着，干净整洁，心里很满意。 她将背着的包裹取下来打开，“我过来也不知道买什么，想着你这时候喝奶粉补营养最合适不过了，就又买了两罐奶粉带过来。这些棉布颜色不错，摸着也舒服，就买了两匹过来你看着做衣服穿。还有些沪市那边的特产，都是吃的，一半给你三哥的，剩下一半你回头看着安排，留着自己吃或者送给平时有帮忙的邻居也行。” 奶粉很稀罕，但以程家的条件弄到票去买并不难。 何素素笑道：“多谢娘，我怀孕后基本上天天喝奶粉，正好前头你给的两罐快喝完了，正想着喊程时买呢，你这又买了两罐过来，真是太及时了。这布料摸着不错，我回头看看做成衣服，或者做给孩子穿也行。吃的话回头我再安排，你带这么多东西过来也辛苦。” “辛苦什么，你才辛苦呢。”程母笑道。 她帮着媳妇把这些东西收起来放着，顺便参观了厨房、厕所和房间。 主卧外的两间房也是有买了床和衣柜放着的，知道娘要过来后，程时又将光照和通风都好的那间房间打扫一遍，拿出套新的床单被套洗了遍晾晒过铺上，这会随时能住人。 何素素把这些说了，程母笑道：“这些事给程时来做就对了，你怀孕了就该歇着，他办事看着还行。” 程母将装衣服的包裹提进去房间，也不耽误全都拿出来放衣柜里。 等收拾好后，婆媳俩坐在客厅喝茶聊天。 程母问：“对了之前听说你三哥三嫂也在这边，咱找个时间过去你三哥家坐坐。说起来也是对不起你，和程时结婚到现在，我们都还没去见过你爹娘，这回来了部队，总得见见你三哥才行。” 何素素笑道：“爹娘你们在沪市，离得这么远，没有和我爹娘见过面，我爹娘也能理解。再说哪有长辈去见晚辈的道理，我三哥三嫂听说你过来高兴得很，程时也喊了他们今晚过来家里吃饭，一起热闹热闹。” 程母点头：“多谢素素你的理解，喊你三哥一家过来吃饭也好。” 程时很快回来，刚坐下没一会就被程母催着去厨房准备晚饭，程母也跟着进去。 她来了后头回招待亲家三哥，总得整得丰盛些，好在家里食材够多，瞬间冒出好几道菜的做法来。 至于何素素，则闲着坐在客厅里打发时间，家里干活的事是半点不让她沾。 傍晚五点多，苏玉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程母听到声响出来招呼人：“这就是素素嫂子吧，长得真好看。大宝二宝也养得好，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苏玉笑着喊人：“婶子好，我叫苏玉，你喊我名字就好。” 大宝二宝乖巧喊人：“老婶好。” 程母笑着应道：“哎你们好，都快坐着吧，厨房里还剩点菜没整好，我先去进去忙哈。” 苏玉见状说要进去帮忙，被程母给推着往客厅走，“小玉你就陪着素素说说话好了，厨房有和我程时呢。” 等程母进了厨房，苏玉走到客厅坐下，悄声和小姑说道：“小妹，你这婆婆看着不错，是个和善爽快的。” 大宝二宝窜去厨房喊了声姑父，又跑到客厅来喊了声小姑，坐在椅子上说起悄悄话来，自得其乐。 何素素听到嫂子的话笑着点头：“娘性子是爽快，她下午刚到家就念叨着要找时间上你们家坐会，说是没机会拜访爹娘，来了部队总得上我哥那去坐会。” 她看了苏玉提过来的糕点说道，“还有嫂子，你带着大宝二宝过来就是了，还提东西过来做什么，太客气了。” 苏玉解释：“我今天就在家里蒸了些绿豆捣成粉做成绿豆糕，想着新鲜拿过来给你和婶子试试味道，你尝下看好吃不。” 平时如果小妹这边只有她们夫妻俩的话，过来不带东西也没什么。但她婆婆头天过来，自家又是和程母头次见面，总得提点东西好全了面子，不让程母小瞧了去。 何素素听了倒是挺感兴趣，拿了块绿豆糕尝了起来。绿豆糕蒸得绵软，隐约还能尝到绿豆沙沙的口感，甜度正正好。 她不由得夸道：“嫂子，你这绿豆糕做得真好吃，比供销社卖的还要好吃。” 何素素突然想起，在她继承的原书剧情里，嫂子苏玉后来在条件放宽可以经营私人生意的后，就是先做了糕点出去卖经营起最初的生意的。 苏玉厨艺不错，在做糕点这事上挺有天赋，起初只是琢磨着自己能做出糕点的话就不用再费钱去供销社买，谁知道还真琢磨出门道来，味道比供销社卖的还要好，所以前世才会选择卖糕点作为最初的生意。 不过重生之后她没怎么做过糕点，在娘家住时是怕爹娘惊讶，毕竟自己能做饭菜都挺不错了，哪里学来做糕点的法子没办法解释，到了部队后习惯了也没心思去做糕点。 还是最近想着家里绿豆多了放久容易坏，家里两个孩子又缠着说想吃糕点，她才做了绿豆糕。 正好小妹家婆婆过来，自己做的绿豆糕拿过来也算是一点心意。 听了小妹的夸，苏玉笑道：“喜欢吃就好，我没白费劲做这绿豆糕。” 程母见厨房里肉菜做得差不多，交给程时去看着，她走出来客厅。何素素见状忙推荐她：“娘，你试下这绿豆糕，我嫂子做的，刚尝了味道很不错。” 虽然快吃晚饭了，程母还是很给面子地拿了块糕点尝了嘴，接着眼前一亮三两口吃完，夸道：“小玉你这手艺真不错，这绿豆糕味道比外面卖的还要好。” “婶子你喜欢吃就好。”苏玉说道。 大宝二宝下午在家里吃了不少绿豆糕，这会闻着厨房冒出来的香味更期待着今晚的饭菜，对于娘做绿豆糕也不怎么感兴趣了，哪怕听着小姑和老婶夸好吃，他们也没凑过去看。 何连州下训了赶过来，点头向程母打招呼：“婶子好，我是素素的三哥何连州。今天部队那边要训练，来晚了不好意思。” 程母笑道：“你好，早就听素素和程时提起过你了。多亏了你和小玉在这，程时出任务时也能帮着照看素素，婶子谢谢你。” 何连州淡笑一下：“婶子说笑了，素素是我妹妹，互相照看也是应该的。倒是婶子你，从沪市过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程母笑道：“不辛苦，素素怀孕更辛苦，我也是不放心想着过来看看。还别说，部队这边环境真不错，比我想象中的要好。” 大伙坐在客厅聊了几句，程时端了热乎的饭菜出来，招呼道：“可以开饭了。” 程母进去厨房拿碗装白米饭出来，大家围坐在饭桌前刚刚好够位置。 这一桌子人里程母辈分最大，她笑着说道：“今天我头回过来部队这边，*也是头次见到小玉和连州，大家能聚在这就让人挺高兴的，多谢你们过来一起吃这顿饭，都吃吧。” 何连州和苏玉笑着应好。 等大人们都动了筷子，大宝二宝迫不及待夹了鸡肉吃。 这桌子菜挺丰盛的，有木耳炒肉片、葱烧鸡肉、香煎豆腐、香煎黄花鱼和炒菜心。 何素素过了害喜那段时间后，就恢复了往常的胃口，这会一样尝一点，轮着夹菜吃白米饭，夸着婆婆做饭的手艺好。 难得的好日子，家里人都不喝酒，程时就拿了茶杯倒茶水分着大家喝。 何连州举起茶杯说道：“婶子头回过来，还是为着看望素素来的，我敬您一杯茶。” 苏玉也举起茶杯：“是啊婶子，庆祝咱头次见面，我也敬您一杯。” 程母笑着举杯回敬：“我该谢谢你们照顾着素素才对，大家都喝茶！” 程时和何素素也举起茶杯和程母碰了下，喝了口茶，正好解腻。 大人们之间的寒暄搞不懂，大宝二宝高兴地啃着唯二的鸡腿，吃得那叫一个滋滋有味。 吃过饭又到客厅坐着喝茶聊天，程母还去拿了带过来的一半特产给苏玉：“小玉，这些都是我带过来的沪市特产，你们带回去尝尝。” “婶子你太客气了，留着给小妹吃吧。”苏玉婉拒。 程母笑道：“家里还有着呢，你都带了自己做的绿豆糕来给婶子尝尝，还不许我带点沪市的特产给你们吃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玉只好收下：“那行，多谢婶子了，托你的福我们才能尝到沪市的特产。上回素素去沪市你给买了让带回来的五香豆和梨膏糖都有分给我们吃，还没来得及谢谢你呢。” 程母不在意道：“你们是素素的哥嫂，有新鲜东西分给你们吃是应该的。” 又聊了一会，见时间不早何连州和苏玉也起身告别，带着大宝二宝回家去。 送走客人，程母也不客气使唤儿子：“程时你去把碗筷给洗了。”又笑着询问儿媳妇，“素素，你想洗澡不？要不洗的话我就先去洗了。” 何素素点头：“那娘你再歇会，我先去洗澡。” “哎行，素素你待会换下来的衣服放着等程时来洗就好了，挺着肚子洗衣服也不方便。”程母交代道。在沪市和儿媳妇住过几天，她是知道夫妻俩各自洗各自的衣服的。 何素素笑着解释：“娘，自从我怀孕后换下来的衣服都是程时洗的，你放心吧。” “那就好，算这小子知道体谅媳妇。”程母满意说道。 何素素去房间拿了衣服进厕所洗澡，等她出来后程母去洗，再是程时去洗澡。 三人换洗出来的衣服都晾在门口旁边的竹竿上，程母再次感叹：“独立房子带院子就是好啊，有单独的空间，不像家里在阳台晾衣服，总归是不方便。” 房子小人又多的时候，连阳台也是能睡人的地方。像程家人少，阳台不用睡人但也放了不少东西，每天晒衣服只能晒在固定的地方免得滴下来的水把东西打湿了。 像这边晾在院子里，水滴下来也不用担心，毕竟单独空了一块地方在这。 程时和何素素笑着应是。 何素素说道：“娘，时间也不早了，你坐车肯定累了，早点睡觉吧。” 她注意到婆婆刚才就打了个哈欠，显然是困了。 程母点头：“行，那你们也早点睡。” 何素素和程时自然应好，等程母进了房间，程时也把客厅的灯给关了，回房间去。 夫妻俩睡在床上，程时说道：“娘过来住几天也好，在家里能够照应着些。她明儿要是想出去走走，就由着她去，你干你自己的事情就好，该睡几点醒就还是几点醒，不用拘束。” 何素素在沪市婆家那都敢睡到自然醒，这会在自家就更加放松了，反正也知道婆婆是个开明的人，不爱管儿媳妇这些。这也是她喜欢婆婆的原因。 她点点头：“我知道的，你放心。” 夫妻俩说了话，各自闭眼睡觉。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还在睡梦中，程时则带着娘从家里走去饭堂买早饭，沿路介绍部队这边的布局，像家属院怎么划分以及自留地、部队小学、军区医院分别在哪，知道个大概就行。 等何素素醒来，家里就只剩婆婆在家了。 程母笑着打招呼：“素素醒啦，早上我和程时去饭堂买的早饭，都给你温在锅里了，洗漱完就能吃。” “谢谢娘。”何素素笑着打招呼，去厕所洗漱完出来吃早饭。 肉包子一如既往地暄软，内里的肉馅一大团很是扎实，鲜香可口。再搭配上杯醇香浓郁的豆浆，喝起来很是畅快。 程母是个闲不住的，坐着陪媳妇吃过早饭，就想着在家属区这边走走。 何素素猜到程母的用意，说道：“娘，我陪你一起出去走走吧。你带过来的那些沪市特产我想着可以分给邵嫂子，她家男人是程时团里的政委，平时夫妻俩对我们多有照顾，邵嫂子还是我和程时的介绍人呢。再是分些给吴嫂子、方嫂子和叶嫂子，我平时和她们三个走得近，经常上门来说话聊天，我怀孕后没去县城的话有时也会帮忙买肉菜回来，都挺好的。” “好啊，这些处得来的是得常走动下，这些特产就先拿去送给她们，也算是份礼了。你们两口子要是想吃，等我回去后再买了寄过来。”程母笑着说道。她也想着打好邻里关系，以后这些人能够对儿媳妇多关照这些。 何素素笑着应好。 婆媳俩收拾下，将带来的特产分成四份，当然给邵嫂子的那份要多些，提着东西出门去。 于是一上午何素素和程母先去了邵嫂子家坐，再去吴嫂子家坐。 吴嫂子是个热情的，见素素带着她婆婆过来，干脆喊孩子去叫方嫂子和叶嫂子过来，一家属区也就那么十来户人家，大家聚在一起好说话。 这聊天说八卦事时间总是过得飞快，程母当了那么多年的街道处主任，常年和家属院里的女人孩子打交道，想要亲近谁那是很容易的事，说起八卦事来那是一堆一堆的。 一个上午过去，程母和邵嫂子、吴嫂子、方嫂子还有叶嫂子关系好得不行，还约了明儿去她们自留地那看看，甚至连三天后去县城买肉菜也约着一块去。 走回家的路上，程母笑道：“邵玲她们人都挺好的，素素你看人准，处的这些都是和善的。我在这也省得程时请假去县城买肉菜，让他多陪陪你，我也去县城见识下。” 她早先听说这边屠宰场有门路供军嫂们不用肉票就能买到猪肉挺感兴趣的，哪怕知道这可能是上头牵线对军区家属的优待，也想趁着这回去看看。 何素素点头：“娘你去县城走走也好，这边虽然地方小了些，该有的都有。像那友谊公园我和程时去过两回，春夏景色好看，这秋天的景色应该也不错，你到时候要有时间的话可以去看看。有娘你在帮着买肉菜，我们也跟着轻松了。” 程母笑了笑：“小事，我过来你们这就想着帮点忙。” 然而程母的县城采买之行还没到，就先到了何素素要去军医院定期检查的日子。 程时也正庆幸呢，有了娘去县城买肉菜，他也就可以把请假一天陪素素去军医院。当然，上回素素去军医院检查他也有陪着去，这是头等大事，哪怕娘没过来让饭堂的炊事兵帮着买肉菜，他也得陪着素素去军医院检查。 程母本来也想跟着去，还是何素素笑着说不用了，定期去检查有程时陪着就行，再有婆婆陪着去太夸张了，让她在家等好消息才行。 第77章 商量。 这天，何素素和程时吃过早饭后，带上身份证、军医院的病历本和钱票，换上鞋子就出发了。 深秋的早上有点冷，何素素特意多披了件薄外套，风吹过刚刚好。 凉爽的天走在路上，大树枝叶簌簌作响，不同于穿着橄榄绿军服匆匆而过赶着去部队训练的士兵，亦或是说刚从菜地里走回来的军嫂和嬉闹的孩子，何素素和程时悠闲走着。 趁着这会早上的太阳还没那么猛烈，晒着也是舒服的。 夫妻俩走到军医院，先去就诊台挂了号，熟门熟路地去了妇科诊室那等着。他们来得早，这会也没别的病人，排在头位，听到里头医生的叫号声就走了进去。 女医生抬头见到他们，露出笑容来：“过来啦？先坐下吧。” 她对何素素印象很深，先前特意花钱抽血做检查确认怀孕，又客气请求自己说些怀孕注意事项，之后更是过来做了一次检查。 哪怕在部队这边，她在妇科这么久还真没碰上几个孕妇主动说定期过来做检查看肚子里的孩子发育情况的。 何素素坐下笑道：“医生早上好，我们算着距离上回检查也有两个多月，就想着再过来看看。” “我先把个脉看看。”女医生说道。她学的是西医，但在中医方面也有造诣。目前妇科除了西医那些机器检查，主要还是靠她把脉来确认孕妇的身体情况。 她按着何素素的脉搏沉默好一会，心中不断诊断判断，而后笑道：“身体情况不错，很健康。最近有什么反应吗？” 何素素把自己上个月害喜的事具体说了：“就突然有一天就好了，这个月一切正常，没什么不舒服的。” “那就挺好的。”女医生点头，拿笔写下检查单，“现在月份大了，我给你开个B超检查，待会去超声室做就行，可以看看孩子具体的发育情况。” “好的，谢谢医生。”何素素笑着接过检查单，起身准备走出诊室。 程时适时地扶住她，方才站在一旁听到素素身体健康，他也很高兴。 夫妻俩去交了检查费，还挺贵的，又按着指引去超声室。 超声室的医生正好闲着，看到有病人过来正准备工作，接过检查单看了上面检查内容，心里暗自呦呵一声，居然少见的孕妇腹部检查，要求排除畸形、观察发育情况。 军医院这边服务士兵和家属，配备的医疗设备也是目前医疗水平前沿，甚至有进口的。当初弄了这台超声机器回来，除了像肝胆胰腺等器官检查外，还可以用于孕妇腹部检查。但这些年，还真没几个孕妇过来做这项检查的，说不清是费用贵还是妇科那边没介绍。 女医生在使用超声机器这块技术很熟练，哪怕是很少做的孕妇腹部检查，私底下也没少练习，总不能耽误患者不是。哪怕心里有点雀跃，她脸上还是淡淡的：“躺到诊疗床上，掀开衣服到腹部。” 何素素照着医生说的去做，躺到床上掀开衣服到腹部，努力放松下来。 就见医生从机器那扯了个探头出来，挤了不知道什么膏体在探头上，说了句“有点凉”就用探头在自己的腹部上轻轻按压检查起来。 程时站在一旁，能够看到桌面上屏幕显示的画像，但他看不懂是什么，只是沉默地等着待会医生说结果。他目光落在素素脸上，对上她的眼神露出笑意来，安抚她。 何素素安下心来，任由医生拿着探头在自己腹部上滑动按压，倒也没什么不舒服的。 女医生看得认真，约莫十分钟后才拿了纸巾将探头上的耦合剂擦掉，又抽了些纸巾递过来：“擦干净肚子上的耦合剂吧，别着凉了。” 程时眼疾手快接过，帮素素将肚子上的白色黏糊膏体擦干净，拉过她的衣服整理好。 “可以了。”何素素说道，顺势坐了起来。 女医生拿笔在检查单上的检查结果一栏刷刷刷写字，写完后才看向何素素：“孩子发育情况挺好的，排除了畸形，大脑发育正常、心脏发育正常、四肢正常也没有唇腭裂。从孩子在子宫内活动度来看，孩子很健康，放心吧。” 何素素和程时听了纷纷露出放心笑容来，连声说道谢谢医生，这才拿着检查结果出了超声室，又去妇科找女医生看。 女医生看完检查结果点头说道：“做过超声可以排除掉畸形，发育情况也有了大概的了解，孩子很健康。接下来几个月里你坚持每天走动会，千万不能因为肚子大了就经常坐着躺着，那样不利于生产。另外饮食上也要注意些，防止孩子发育过好体重太大难以生产。” 一般孕妇少有遇上这问题，这年头吃喝上还是比较缺乏物资，再怎么养孩子出生五六斤都算很好的了。但眼前这位养得太好，孕妇身体条件好孩子也跟着好，她免不了多交代几句。 何素素忙点头：“好的医生，我都记下了，回去后肯定检查每天走动，饮食上也控制些。” 女医生笑了笑：“行，那今天就先这样，你等八个月的时候再来检查下。” “谢谢医生。”何素素说道，带上医生写好的病历本和检查单，和程时离开。 夫妻俩走出军医院，嘴角都带上笑意，这趟检查结果照样是好的。 程时牵着素素的手说道：“等回去后我再从那本书上找些你这个阶段适合吃的菜谱，多做些给你吃。” “嗯，只要营养搭配均衡些就好，接下来我少吃些大鱼大肉，免得像医生说的那样孩子养得太好，到时候生产就难了。”何素素交代道。 孩子发育好她高兴，但也得保障自己的身体健康，过犹不及。 程时也后怕，在他心里还没出生的孩子自然没有素素来得重要。哪怕孩子出生了，也比不上素素在他心里的地位。要是没有医生提醒，照家里这样个吃法，还真有可能出现不好的情况。 他打算回去多琢磨书上的菜谱，做好素素吃的饮食。 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后，就只剩下在医院听到的那些好消息，程时说：“刚才你在超声室做检查时，我看医生拿着探头在你腹部上滑动检查时，桌面上的屏幕有显示画像，很模糊，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样子。” 如果是的话，那就是他头次见到孩子了。 一方面程时觉得现在的医疗技术应该没有这么先进，另一方面又觉得超声可以检查到肝胆胰腺等器官内里的情况，未尝不可以看到子宫内孩子的情况。 何素素在超声室时躺在诊疗床上，从那个角度看不到桌面上的屏幕。这会听了程时的话有点惊喜又有点遗憾：“我什么都没看到哎，可惜了。你快说说屏幕上是怎样的图像。” 程时只好回忆着自己方才看到的影像，用尽毕生所能用的词汇尽量生动地描绘出来。 何素素听得起劲，仿佛能够透过他那贫瘠的词汇看到孩子的模样，一直有的期待在此刻得到释放。 程母在家里惦记着去医院检查的儿媳妇，既期待这回检查能得到个一切健康的好消息，又害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左思右想又站在院子门口左顾右盼，她干脆回了里面打扫起房子来。 在她将家里里里外外扫了一遍又拖了一遍后，终于等到儿子儿媳妇回来。 程母赶忙迎出去：“怎么样？检查后医生说一切都正常吧？” 何素素边往屋里走边说道：“娘，一切正常。医生给我把完脉后又开单让我去做了个超声，医生说是排除了畸形，孩子各个器官都发育正常，健康得很。” 程时适时地把那张检查报告递给娘看，省得她不放心。 “健康就好，我也算是安心了。”程母听完笑道，接过检查单仔细看了看，那上面的一字一句极有份量地砸在她心上，算是彻底安心了。 “现在的医疗技术也算是进步了，居然还能做超声看肚子里头孩子的情况，排除畸形不说，也能确认孩子各个器官发育正常。” 何素素笑道：“不止呢，程时说我做超声的时候他看到桌上那屏幕显示出的影像好像是宝宝的样子。” 程母眼睛一亮望向儿子：“真的？” “真的。”程时点头，将方才同素素描绘过的话继续说一遍给娘听。 何素素则坐着喝水，笑着听程时说话，看见婆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眼神越来越亮。 隔天，程母吃过早饭送走儿子，自己也背上背篓和包裹准备出门去。她问媳妇：“素素，确定就买昨天说的那些，没别的要买的了哈？” 何素素点头：“就昨天说的那些，副食品店那每天供应的东西都不一样，娘你看着买就好。别的没什么要买的。” 程母头回在部队这边跟人去县城采购，平时也不知道儿子夫妻俩日子是怎么过的，所以何素素昨晚就和她说了一般会买什么肉菜，份量多少，有什么要买的也说给她听。 得亏程母记性好，不然高低得让儿媳妇列张清单给自己。 她点点头：“行，那我就看着来，待会午饭等我回来准备就好，你好好歇着就行。” “娘我知道的。”何素素笑着应道。要说婆婆在这住也有好处，一日三餐不用愁，省了她备菜的功夫，程时回来也不用去炒菜，直接就有饭吃。当然婆婆还是会使唤儿子的，晚饭过后洗碗的活还是程时在干。 她交代，“对了娘，咱一家属区这边是最后上车的，一般我嫂子都会帮着占个座位，你上车后找她旁边坐就行。” “好，我知道的。那我就出门啦。” “嗯，路上小心。” 送走婆婆，何素素也没急着回屋，而是在院子里边散步边呼吸新鲜空气。旭日东升，这会日光已经有些洒在院子里，她也能趁机晒晒太阳。 入秋后她睡眠挺好，昨晚早睡，今早醒了也就起来陪程时和婆婆一起吃过饭，这会挺精神的。 何素素运动够了走回客厅坐下歇会，喝了半杯水，等待着走路带来的热意慢慢散去。可能因为刚走动过，肚子里孩子也活跃着，时不时挥动着小拳头和娘打招呼。 刚开始有胎动时，何素素着实被惊到了。毕竟看着自己的肚皮偶尔这里鼓起一块，那里凸起一块，还是怪可怕的。更别说孩子突然动一下，还会有点痛。 等她习惯过后，知道这是孩子在和自己打招呼，代表着孩子身体健康在活动，何素素也就接受良好，还能伸手追着孩子的活动轨迹和孩子说话聊天。 像这会，何素素有了心理准备也不会被突如其来的胎动惊到，伸手轻抚着腹部放松着，还能和孩子说会话。 等到这次胎动过去，浑身也就凉爽下来，何素素干脆起身去房间写稿子。 上回第四个故事算是长篇故事，足足写了四个多月才完成。也幸好是赶在害喜之前完成了这个故事，正好在休息当中，不然何素素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在害喜的情况下完成杂志社要求的文稿字数。 害喜那个月，胃口不好吃得少，还容易犯恶心，连带着晚上睡眠也不是那么好，何素素整个人完全处于停摆状态，每天就是吃喝睡，偶尔和程时出门去散步，休息得好才慢慢调整过来。 等到上个月不害喜了，整个人舒坦了，何素素才开始构思第五个故事。 她心里有把称，规划着接下来的时间，想着在生产前将第五个故事写完，到时候生完孩子就完全放松自己安心坐月子。 这样子也不至于太长时间没投稿在杂志上连载，免得影响在杂志社编辑那的眼缘和流失这一年来培养的固定读者。 好在灵感足够，写故事的构思和叙事的文笔早已形成本能，花费一周时间铺设好故事的起承转合和主角的人生路线，接着写故事开篇，不断修改润色，攒够两万字的文稿投给杂志社，一如既往地拿到了千字五块钱的稿费。 这会何素素坐在书桌前，顺着前头稿子留下的钩子继续往下写，倒也容易得很。 她现在也不像以前那样只在下午写稿子，长时间伏案工作肚子受不住，精神也撑不住，索性不论早上下午有时间就写点稿子。 这样子反倒有足够的休息的时间，也不会说影响写作思绪。杂志社给的投稿时间够宽裕，何素素总能写够五千字及时邮寄出去。 约莫十一点左右，程母背着一背篓提着一包裹东西回来了。她将背上份量不轻的背篓卸下来，包裹放在背篓上，重重喘了口气说道：“素素，我今天这趟去县城可算是长见识了，头次一下子买十天吃的肉菜回来。” 在沪市那边，副食品店天天开着，去买肉菜最多买两三天的量，多了放着也容易坏。哪像在部队这边，十天才去一次县城，一买就买那么多东西。 她跟着一群军嫂进了副食品店，大伙都是各种挑各种买，直接将副食品店扫荡个半空。 “我去到屠宰场那才算知道什么叫明面上的门路，跟着大伙去那摊位排队，不用肉票大家买猪肉少的两三斤这样子买，多的五六斤那样买，要什么部位的猪肉都能买到。你交代买三斤瘦肉、两斤五花肉和两条排骨，我也全都买回来了。” 因为不要肉票，猪肉价钱又是只是贵了那么点，程母买的时候都觉得划算。 何素素笑道：“屠宰场那边是这样子的，这年头谁不想吃肉啊，部队这边的军属每月有男人发下来的津贴，哪怕要寄些回去补贴老家，也是舍得买些肉的。不然这十天可怎么熬，旁的不说，男人在部队训练量大偶尔还要执行任务，不多补点油星身体也撑不住。” 程母听了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行，我先去厨房收拾买回来的东西，还得准备午饭呢。” 何素素跟着婆婆走去厨房，跟她说粮油米面放哪，生鲜肉类又要怎么处理，还有一些干粮要放哪个柜子。 程母听完后照着媳妇说的那样做，毕竟各家厨房有各家的收拾方式，自己不过是过来暂住一周而已。一切食材得像以前那样收拾好了，以后儿子儿媳妇想要找东西才方便。 等收拾好后程母开始准备午饭，何素素也就出去外头歇着。 这天晚上，程母喊上儿子儿媳妇：“你们都过来坐，我有话和你们说。” 何素素隐有猜测，跟程时一块坐到客厅椅子这边来：“娘，你说吧。” 程母早先就斟酌好怎么说，只不过刚来部队这边一切都是新鲜的，想着先陪儿子儿媳妇几天，也不好一上来就说这有点扫兴的事。但再过两天她就得回沪市了，这事总得说清楚。 “程时，素素，你们知道我在街道工作比较忙的，再过两三年就退休了，也不像别的工作能请人去代工个半年之类的，我一走街道不得乱套了啊。按理说素素生孩子我肯定得过来帮忙照顾坐月子，但我那工作性质实在是没办法过来，这点是我对不住素素，对不住你们。” “我和你爹商量过，最好的法子是得麻烦亲家母过来帮忙照顾素素坐月子，顺便带带孩子。这活辛苦，我知道亲家母在老家生产队那也有上工，在家还可以看顾孙子孙女，你们要是愿意的话，明天我打电话和亲家母商量下，请她过来部队这边帮忙，我和你爹出钱补偿亲家。” “用钱补偿这事不是说客气还是什么的，实在是耽误亲家母上工和照顾孙子孙女，过来部队这边照顾素素和孩子也辛苦，这钱是我和你爹的一点心意。” “程时，素素，你们俩觉得呢？” 程母说完后问，主要还是望向素素等着她的意见。 程时也不开口，这事做主的还是素素。 何素素沉默了会笑道：“娘，我知道你街道工作忙，没办法过来照顾我坐月子也能理解。早先我娘就有提过这回事，说要是你没空过来的话，她过来也行的。这事应该没问题，你回头打电话和我娘打电话说一声就好。” 程母听了高兴，连连点头：“哎好，回头我就打电话和亲家母说这件事。素素，多谢你的理解。” 她将早先准备好的一千块拿出来，“这钱是我和你爹商量好后从沪市取了带过来的，素素你先收着。给亲家母多少钱合适你看着给，剩下的用来给亲家母帮忙买些好的照顾你坐月子吃。这女人坐月子最重要，养得好了以后才不会留下什么隐患。” 何素素也没客气，笑着接过婆婆给的一千块：“好，那娘我就收下了。回头让我娘多买些好的回来煮给我吃。” 程母笑道：“哎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程时这会才开口：“给岳母打电话的话得提前拍电报交代她第二天到县城邮局接电话，现在也晚了，明天拍电报回去后天早上九点再打电话吧。” 程母还能在这住两天，于是点头应好：“行，那就后天再电话。” 程时点头：“那我明天顺路去收发室拍电报回去。” 这事摊开说定后，程母松了口气，不用担心儿媳妇坐月子没人照顾，自己心里的愧疚感也减轻不少。 何素素则是高兴这事说定下来，娘的心愿满足了，有娘来照顾自己也安心些。 程时也高兴这事两全其美，素素和岳母感情好，肯定是高兴岳母能来照顾她的，而且岳母知道素素的生活习性，照顾得也周到些，娘也能照常在街道那边工作。 当天晚上，夫妻俩连带着程母都睡了个好觉。 隔天早上九点，程母要去收发室打电话给亲家母，何素素也跟着一块去。 和工作人员打过招呼后，电话拨通经过几次转接终于接通，何母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素素啊，我是娘，能听到不？” 何素素回道：“娘，我能听到的。” 何母：“能听到就好，你最近身体情况怎么样，肚子里的孩子一切都好吧，还害喜不？” 先前闺女写信过来说起这件事，她就一直记挂着，这回收到电报说闺女要打电话过来，她赶忙就问了这头等要事。 何素素：“一切都好，从上个月开始就不犯恶心了，娘你放心。” 她说起正经事，“娘我这回打电话给你，是最近我婆婆过来看我，想和你打电话说件事。” 何母愣了会猜到什么，笑道：“你婆婆去看你啊，她人真好。你把话筒给她，我和她说说。” 何素素把话筒递给程母。 程母接过电话笑着打招呼：“亲家母你好，我是程时的娘，两孩子结婚后我们也没上门去拜访过你们，这回趁着在部队里和你打通电话，还请你见谅。” 何母半点不失阵势笑着回道：“亲家母你好，咱两家离得远，我们也没上门拜访过你们，都能理解的，不用这么客气。咱现在能通电话聊天，就当是互相见过了。” “哎，是这么个道理，还是亲家母你想得通透。”程母笑道。她笑着寒暄几个回合，才说起想请何母过来帮着照顾儿媳妇坐月子的事，言辞诚恳，字字亲切。 何母也爽快笑着答应下来，直说去照顾闺女坐月子是她的高兴事，早就有这个想法正想和亲家母商量来着。至于给她钱的事，何母连着推拒几次，最后在程母的劝说下答应下来。 这件事也就此说定，不管是程母还是何母都松了口气。 老家那边邮局，何母身旁站着竖起耳朵努力听话筒那边声音的何父，也笑着露出笑容来。老婆子能过去部队照顾闺女坐月子，他也放心。 第78章 缓痛药。 程母回去的这天早上，程时请了一个上午的假，又找了李阳借来汽车送娘去火车站坐车。 何素素在家里翻找着想说找点什么东西给婆婆带回去，无奈家里都是些常见的吃食，也就自己先前兑换在家的奶疙瘩还能拿得出手，剩一斤左右。 她给收拾好拿给婆婆：“娘，家里也没什么东西给你带回去，这奶疙瘩你上回说好吃，这一斤给你带回去吃。回头我朋友再寄给我，我再寄到沪市给你。” 程母笑着推拒：“不用这么客气，我提东西来看你们，哪里用得着带东西回去啊，沪市那边什么都有你们不用担心。这奶疙瘩是补营养的零嘴，你留着自己吃。” 何素素坚持：“娘你就拿着吧，我怀孕后就没怎么吃这奶疙瘩，每天冲泡一杯奶粉喝够营养了。你带回去平时工作累了也能当零嘴吃，我要的话再写信让我朋友买了寄过来就是了。” 程母这才收下：“行，那这奶疙瘩我就带回去慢慢吃。你也照顾好自己，平时家里的活留着等程时回来干就行。平时有二宝过来陪着你，家里有个孩子能喊着，我也放心。” 孩子虽然小，但也能端茶倒水，要是素素有什么不舒服的儿子又不在家，也能及时出去喊人来帮忙。 何素素笑着应好：“娘，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好了。” 程母这才安心，提上装着自己换洗衣服的包裹，换好衣服跟着儿子出发去火车站。 程时临出发前交代：“素素，中午你不用忙着备菜，待会我回来时顺带在国营饭店那打包饭菜回来吃就好了。” 娘坐这趟火车不算早，送完她再开车回到县城，稍等一会国营饭店就开始营业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 送走婆婆，她照旧在院子里进行每天的走动，晒晒太阳呼吸新鲜空气。等运动完后回客厅坐会凉快下来，就回了房间去写稿子。 中午，程时回来，打包了国营饭店的酸梅排骨、红烧鱼块、蒜蓉炒大白菜，加上八两白米饭，两个铝饭盒塞得满满当当。 夫妻俩坐在饭桌前吃饭。 何素素最爱吃酸梅排骨，连平时最爱吃的红烧鱼块都得排在其后。 排骨焖煮得软烂，表面全是酱色，入嘴咸香可口，还带着酸梅的清香，那么一点点酸反而成了画龙点睛之笔，将排骨的香味提升了*一个层次。排骨焖煮出厚厚的一层油脂，沁着酱色，浇在白米饭上特别入味。 最后她没忍住夹了块酸梅吃，哪怕在焖煮排骨的过程中酸梅的味道多数飘到排骨和酱汁那去，这会酸梅尝起来也是酸中带着清甜，解腻又开胃。 她连连点头：“这酸梅排骨味道真不错，好吃！” 程时也认同：“确实好吃，你要喜欢的话回头我试着煮一下，家里也有排骨和酸梅。” “行，那我可就等着了。”何素素笑着应道。 吃完洗过碗，程时和素素一块回房间躺床上午睡。 等到何素素醒来时，程时早就去部队训练了。 她也不无聊，走出房间就看到二宝自己坐在客厅椅子那认字，她打了声招呼后去倒杯水喝，接着姑侄俩各自干自己的事。 老实说，自从肚子越来越大后，何素素确实有点恐惧，害怕自己一个人在家出点什么事。有了二宝过来家里，与其说她帮忙看着二宝，不如说二宝陪着她，帮她消除了一个人独处的恐惧。 何素素写故事累了出来休息，就会和二宝聊天说话。 二宝这孩子是个活泼的，爱和小姑说话，平时在客厅认字或者玩的时候安静得很，这会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连昨晚在家吃什么晚上几点睡这些都全讲了。 何素素耐心听着，而后去厨房拿了糕点出来分了块给他吃。 二宝最爱的就是这个环节，捧着糕点小心地啃着，嘴角笑意没下来过。 何素素不忘交代：“吃了糕点，你记得待会在院子里跑个三十圈运动下，看你那小肚腩回头你娘该说小姑了。” 吃糕点的事是经过嫂子苏玉同意的，跑圈这事也是何素素提出来苏玉同意的，免得这孩子吃太多太胖。 二宝重重点头保证：“小姑你放心，我吃完糕点就去跑。” 说着又是小口咬了小块糕点，那么块糕点愣是吃了几分钟，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多大一块呢。 等二宝在院子里跑圈，何素素就站在房门这边看着，嘴角含笑。 自从小妹身子重后，哪怕每天早晚来接二宝时能见着面，苏玉休息时早上去县城买肉菜，下午就会抽时间过来小妹这边坐坐聊聊天，关心下小妹身体状况。 这也是丈夫的交代。 没办法何连州白天要去部队训练，也就晚上偶尔能抽时间过来小妹家坐坐。再说小妹现在怀着孩子，许多事情估计跟嫂子比较有话题聊。 像这会何素素说起自己半夜老是会被突然脚抽筋疼醒的事，苏玉建议：“没办法，到了孕后期是会这样的。小妹你多喝奶粉补充点钙，晚上要是腿抽筋就让程时多给揉揉，尽量缓解下熬过去就好了。” 想起家里最近在商量的事，苏玉说道，“对了，我和你哥想着娘过来照顾你坐月子的话，过年也是在部队这边，干脆我们家过年也不回去了。你哥想着说把假期下个月给用了，回去家里陪陪爹娘，秋收回去他也能帮着干点活，回来时顺带把娘给接过来。” 婆婆要过来部队照顾小姑坐月子的事，苏玉和何连州从程母离开后就知道了。 苏玉倒是没什么想法，以婆家对小姑的疼爱，婆婆不过来照顾小姑坐月子那才叫奇怪呢。 何连州是高兴的，娘能过来照顾小妹你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他也孝顺，想要爹娘过来部队这边住一段时间，但爹娘惦记着上工赚公分照顾家里，轻易不肯离开，也就小妹要坐月子才能让娘过来。 何素素听完点头：“可以啊，今年我们也在部队这边过年，嫂子你们要是不回去的话，大家在部队这边也热闹。娘上回说怕我月份大了照顾不好自己，想着等我八个多月时就过来，你们如果回去的话，正好把娘一起接回来。要是她一个人坐火车过来，我还不放心呢。” 苏玉笑道：“我和你哥也是这么想的。” 接着又聊起接下来的安排，苏玉担心道：“现在主要就是担心程时出任务的事，这执行任务的时间谁也不能确定，说来就来。就怕你生产的时候程时出任务不在家，不过那会有娘和我们在都还好说。我们这趟回去老家那边十来天，就怕这期间程时突然出任务，你一个人在家没人照应。” 何素素笑了笑，这些她也想过。这会也能只能宽慰道：“不至于有这么巧的事，如果真碰上了那也没办法。好在有邵嫂子在，张政委和程时关系好，她对我也上心。还有吴嫂子她们三个，互相照应着应该没什么问题。” 她乐观说道，“不去为未发生的事而担忧，说不定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糟呢？” 苏玉笑了下，豁然开朗：“也是，小妹你说得对，我们现在担心了也没有用。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方法解决的。” 何素素点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到了晚上，夫妻俩洗漱完，何素素先上床躺着，程时则去晾衣服，之后检查关好门窗才回了房间。他熟悉地打开书桌抽屉从第一层柜子里拿出一瓶橄榄油，坐上床来：“来吧，给你按摩会。” 何素素自觉地往床里边睡，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又将上衣掀高露出隆起的腹部来。 程时则打开橄榄油往手心里倒了些，拧好瓶盖后放一旁，双手掌心对在一起搓起来。等到手心搓得微微发热，他才将手搭在素素的腹部上，控制着力度按揉起来。 这是近两三个月里他睡前必做的事，素素说用这橄榄油按揉腹部可以防止腹部长妊娠纹，说那妊娠纹可丑了，她可不想肚皮上爬满这些妊娠纹。 程时在看《孕期二三事》时也有看到相关的内容，他知道素素爱漂亮，哪里能接受原本白皙光滑的肚皮上长上不好看的妊娠纹。 他以前就知道女人生孩子很辛苦要付出很多，在陪着素素怀孩子这段时间了解很多，也更加心疼素素。 这些都是因为怀他的孩子才受的苦，他揽过帮忙用橄榄油按揉肚皮的活，想尽自己所能，能为素素多做一些就多做一些。 何素素感受着程时温热的手在自己腹部上按揉着，适中的力度让她放松紧绷的肚子，逐渐舒服起来，好似挺了一天大肚子的疲惫都得到缓解。 她把下午嫂子过来说的事说给程时听。 程时点头：“三哥他这安排挺好的，能赶在秋收前回去帮家里忙，爹娘也不用那么累。回来时把娘一起带过来，我们也放心些。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他原本还在想着怎么接岳母过来，这边离素素老家不算远，他想着到时候请一天半的假，头天下午坐车回去第二天再带岳母坐车过来部队这边。 一方面是想着岳母没出过远门，路上不太放心，另一方面也是想全了礼数，岳母过来帮忙照顾素素坐月子，他自然是无比感激的。 这下好了，三舅哥一家回去住几天顺便把岳母给接过来，完美地解决了这件事。 等帮素素按揉好腹部，程时去厕所洗干净掌心上的油，才又回到房间搂着素素睡觉。 很快又到了去逢十去县城采买的日子，何素素打算这回自己也跟着去。 她现在已经有七个多月的身子，行动逐渐笨重，如无意外的话这是她生产前最后一次进县城，想着趁这回把其余一些必要的东西从购物系统里拿出来，带回家。 程时起初是不同意的，素素身子重外出人又多，最近团里在组织重点对抗训练他也没办法请到假。 但最终他还是被素素给说服了，只交代道：“那你路上小心些，看到人多就尽量避开，跟紧嫂子好照应着，买的东西看看让吴嫂子她们帮忙背一下，回头我再上门道谢。” 何素素笑着应好：“放心吧，我嫂子肯定会看护好我的，吴嫂子她们也会帮着背东西，不会出什么事的。” 到了去县城这天，程时再三交代才不放心地去了部队训练。 何素素则准备好背篓和包裹，吴嫂子三人顺路过来这边喊她出门，不由分地把背篓和包裹给接过去拿着：“现在虽然说都空着，你背背篓和包裹也不方便，我们顺手拿着，不碍事。” “那就多谢嫂子们了。”何素素笑道，跟她们一起去上车点等车。 等汽车到了，何素素上车找到苏玉旁边坐下，吴嫂子也把背篓和包裹交给苏玉。 苏玉关心问道：“小妹，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何素素摇头：“嫂子放心好了，我没什么事。平时早上我也在院子里走路散步，去趟县城不碍事的。” “那就好，待会到了县城跟紧我。”苏玉笑道。 姑嫂俩聊起天来，很快到了县城。她们俩结伴到副食品店，进里头人多，苏玉说道：“小妹你还是在外头等着吧，你想买什么我进去买就好了，免得人多冲撞到。” 这个点副食品店里人是最多的，何素素也不敢进去凑热闹，于是点头应好。她大概说了些自己想买的，剩下让嫂子帮着拿主意就成。 苏玉前后各背着一个背篓进副食品店好一顿挑选，接着又去排队付钱。小妹还一个人在外面，她可不敢耽误。 没过一会，苏玉走出店外：“小妹，东西我都买好了。屠宰场你还是别去了，干脆找个地方歇着，待会等我回来再陪你去百货商店买东西。” 何素素说道：“屠宰场那边路不好走，就辛苦嫂子你帮着买肉了。这个点百货商店人应该不多，我自己先去买东西好了，也省点时间。我买点东西就回来，待会再和嫂子你去供销社买东西，这样子也好省点时间。” 苏玉迟疑：“小妹你一个人可以吗？” 何素素重重点头：“可以的，去百货商店的路我走了那么多遍，没问题的。” “行，那你自己路上小心点。”苏玉最终还是答应下来。 何素素笑着把自己要买多少斤瘦肉多少斤五花肉说给嫂子听，而后挥挥手和嫂子告别，挎着包裹走去百货商店。 这个点百货商店确实人不多，县城的工人都去厂里上班了，只有一起坐汽车过来的军嫂和一些县城不用上班的妇女在挑选东西。 何素素一个个柜台走过去，着重看地还是卖奶粉、麦乳精的柜台。 这边奶粉是稀罕货，往往刚到货就被提前订购走了，根本没有对外售卖的机会。麦乳精倒是还有几罐，看着也是热乎的，这么一会功夫就又卖出一罐。 她对麦乳精不感兴趣，家里还有呢，只是问售货员：“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适合刚出生孩子用的吗？” 售货员见这位女同志长得漂亮又有气质，哪怕挺着大肚子穿的衣服款式还是那么好看，布料一看就是那种很舒服的，她也不敢托大，仔细想了下说道：“我们这里奶粉卖完了，倒是有奶瓶，平时是搭配着奶粉给孩子吸着喝的。你可以先买奶瓶回去，哪怕不用来泡奶粉喝，平时装水给孩子喝也比较容易喂。” 何素素听了觉得这奶瓶不错。她先前在购物系统里也有看到奶瓶，但没动过兑换的心思。 她既然打算自己喂孩子，那自然用不上奶瓶。但这售货员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奶瓶也可以装水喂孩子，总比用勺子一勺一勺地喂好。 既然都来百货商店了，总得买点什么东西回去，何素素索性买下这奶瓶，看着质量还不错。 她又去了成衣柜台，看了下售卖的布料，都不如自己在购物系统里兑换的布料柔软舒服，也就没买。 她走出百货商店，找了条无人的巷子绕进去，将提前兑换好放在购物系统里的东西转移出来放进包裹里。 有特意兑换的棉纱布料，回头裁剪了用来做尿布给孩子用的。再是新生孩子穿的成套小衣服，从刚出生到三个月的共有八套。还有孩子盖的棉被，包裹着孩子的大方巾。另外还兑换了些毛线，她可以自己给孩子钩织小帽子和袜子，冬天里穿了能保暖。 还有些她自己用的东西。坐月子时不能洗头发，何素素觉得自己估计难以忍受满头油发的日子，好在刷购物系统时看到有干发粉可以兑换，这种粉末往头发上粗粗抹上，就能让泛着油光的头发重新干净起来。 另外她在看《孕期二三事》这书上知道，生产过后身体会排恶露，这个时候需要在身下垫东西防止弄脏床单和床垫。 好在最近她刷购物系统时也有看到相关的东西，产褥垫可以铺在床单上，用脏了直接扔掉就好，一张张的更换起来也方便。 再是比卫生巾更安全的安睡裤，类似内裤的形状，能够更好地包裹起来，睡觉时怎么翻身也不怕外漏，同样也是弄脏了就换新的。 何素素记着先前在沪市华侨商店没有看过有卖这安睡裤，这说明可能安睡裤还没问世，是购物系统提供的超时代物品。 好在这是贴身物品，除了自己之外最多也就娘知道，不用给程时知道。 另外还有一些毛线，是用来给她自己钩织帽子和袜子的。坐月子期间本来就不能见风，腊月里天气又冷，帽子和袜子必不可少。 最后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东西，天知道何素素在购物系统里刷到时有多高兴。 缓痛药，据购物系统商品详情介绍，在生产前阵痛时口服，可缓解从阵痛到生产过程再到产后三天内九成五的疼痛，轻松度过生产难关。 哪怕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何素素对即将到来的生产疼痛还是害怕的。 这会看到缓痛药简直如获至宝，哪怕需要100点勤劳值还是不带犹豫就兑换了。 毕竟勤劳值自己多干点活就能攒到，生产时受的苦可是真受了，过了那时间点可就没有后悔药吃了。 她先将这颗宝贵的缓痛药带回家去收起来，等到时候快生产有阵痛时服下，就可以少受九成五的苦，这简直是神药。 不愧100点勤劳值的价格，从储物格里转移出来时是一个木质的方形小盒子，何素素打开看到里面一颗黄豆大小的棕色圆形药丸，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生怕打开久了药效散掉，她只看了一眼就赶紧将小盒子盖上，收进包裹里放好。 这些东西都装进包裹里撑得鼓囊囊的，何素素挎在肩膀上也觉着份量不轻，好在还能接受。她往供销社的方向走回去。 苏玉去屠宰场买完猪肉就回到供销社这边等着小姑，这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担心小妹的安危。 这会抬眼看见人回来了，也是松了口气，赶忙走过去接过包裹：“这包裹还真不算轻，早知道小妹你买这么多东西，我就直接过去接你了。” “嫂子没事，我提这包裹过来就感觉那么一点点累，现在有你帮忙就轻松多了。”何素素笑道。 苏玉点头：“那就好，我们去供销社里头看看吧。” 姑嫂两人正打算背着东西进供销社，恰好吴嫂子三人回来，见状连忙说道：“你们要进供销社买东西，这两背篓和包裹留给我们帮忙看着就好了，免得背重。” 何素素想着这样也好，笑着道谢：“那行，多送嫂子们了。” 苏玉也道了声谢，把两个背篓和一个包裹交给吴嫂子她们看着，这才进了供销社。 苏玉要买棉花回去给两个孩子的棉袄换点新棉暖和些，再是扯块布回去给丈夫做身贴身衣服，接着又买了些生活用品。 何素素没什么要买的，只在糕点柜台买了一斤鸡蛋糕和一斤桃酥。 回去路上，也是苏玉和吴嫂子三人帮着提何素素买的这些东西。 因为苏玉在二家属区下车，吴嫂子三人主动揽过帮忙背东西的活，贴心地将何素素送回家，这才安心离开。 何素素把背篓提进厨房，将买回来的食物归置好。 接着又把包裹提进去房间放好，除了细纱布料需要裁剪成一块块长方形尿布外，毛线拿出来回头有时间钩织，其它的都先放在包裹里。 程时一般不会碰她的东西，这样子回头自己再想从购物系统里拿什么东西出来，也可以假借是先前买的只不过一直放在包裹里。 她倒了杯水坐在客厅椅子上歇了会，感觉整个人不算累，精力也还不错，干脆又去厨房备菜。 备菜的活不难，哪怕程时交代了等他回来再弄，何素素还是觉着自己能做。程时去部队训练也累，没得让他一人受累。 而且备菜能够赚1点勤劳值，多攒些以后她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东西也自由些。 第79章 羡慕。 十月初，风吹到人脸上刮得生疼的时候，何连州和苏玉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去。 何素素和程时照旧过日子，逢十去县城的日子她也不跟着凑热闹了，嫂子不在就将自家采买的事交给吴嫂子三人帮忙买回来。 吴嫂子三人对这事爽快得很，直说大家关系这么好帮着买点东西是应该的，她们三个人分着背这些东西也重不了多少。等回头把东西买回来送到家，还直接帮她提到厨房去放着。 何素素想将买来的糕点分些给她们，吴嫂子说什么都不肯收，还说上回她送的奶疙瘩家里孩子很喜欢吃，还没吃完呢。 见状何素素也只好将糕点收下来，笑着送她们三人离开。 幸运的是，哥嫂们回老家的十多天里，程时顺顺利利留在部队里带兵训练，不用外出执行任务。 夫妻俩都松了口气。 这期间，何素素和程时又去了趟医院复查。 临近八个月的身子，女医生问了些问题后又把脉，之后说身体一切正常，为了稳妥点还是开个超声检查单。 何素素和程时也不心疼这些钱。做些细致又不伤孩子的检查总是安心些的。 到了超声室做检查时，程时有了经验盯着桌面上的屏幕，模糊的印象中隐约能够看到孩子活动着的手脚，连那小脑袋一团在那圆圆的，看起来是那么地可爱，他内心一片柔软。 何素素有了上回的经验，躺在诊疗床上任由医生拿着探头做检查。 她躺着的角度依旧看不到桌面上的屏幕，但没关系，程时能看到，回头再听他复述就是了。 女医生检查完后，先在检查单上写检查结果，而后笑道：“放心好了，孩子发育得很好，羊水含量也正常，胎盘成熟，符合当前孕期的标准。” 何素素听了安心：“谢谢医生。” 她和程时拿着检查报告回了妇科诊室给医生看。 女医生看过后笑道：“检查结果挺好的，接下来还是老样子，每天坚持走动，饮食上控制着些。像腿脚抽筋这些稍微按揉下缓解过去就好了，有其它不适的再过来就医。照着日子算的话预产期在腊月十五左右，你们到时候可以提前一两天过来住院观察。” 何素素记下：“好的，多谢医生。那我们到时候再提前过来办理住院。” 她和程时再次谢过医生，这才走出诊室离开军医院。路上何素素心情很好，立马忍不住问：“程时，快说说你刚在影响上看到什么了？” 程时也是嘴角带笑：“那桌面上的影像还是那么模糊，我隐约能看过稚嫩的小脚蹬来蹬去，小手握成拳，看着是个活泼的。还看到圆滚滚的小脑袋，额头上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头发。” 何素素听着也是内心一片柔软：“孩子肯定活泼，我早上饭后在院子走动时孩子就爱动，非得我抚着肚子说话聊天才肯消停。” “也是，这孩子晚上也爱动。”程时想起每回帮媳妇按摩肚子时，也能时不时感受到孩子闹出的动静，就像是在跟自己这个当爹的打招呼一样。 夫妻俩说笑着回家。接下来只需要安心养着，等待预产期的到来就好了。 早先何连州一家回去前就说过，他们会挑着逢十的日子回来，这样子可以顺路搭来回县城的日子回来，比较省事。 算着时间，程时拿着素素列的清单去饭堂找负责采买的炊事兵帮忙买食物，约定好中午过来拿，这才去部队训练。 等到何连州一家带着何母回来那天，他们下车后就直接往一家属区这边来。 送娘和媳妇孩子到小妹家门口，何连州提着所有包裹先回家放好再过来。 何母一路走过来对部队家属院的环境很满意，这会到闺女家门口看着这围起来的院子再满意不过，看着宽敞气派。 等老三媳妇敲门，里头传来闺女的声音，何母顿时激动起来。 院门打开，她看到闺女挺着个大肚子走出来，脸色红润，精神劲头也好，好似还比之前圆润了些，一看就知道日子过得很好。 何母放下心来，高兴喊道：“素素，娘可算过来陪你了。” 何素素见着娘也高兴，走过去挽住她的胳膊一如从前笑意盈然道：“娘，我也可算等到你过来了。” 她笑着和嫂子打过招呼，又应了大宝二宝那声“小姑好”，招呼着大家进屋坐。 “娘，你看这间就是你住的房间，通风透气上午太阳也能晒进来，刚打扫过干净着呢，床单被套枕套这些都是全新刚铺上的。” 何母将自己带来的包裹放进房间，满意道：“哎好，辛苦女婿帮忙收拾了，这房间看着就宽敞。” 她还提了一麻袋东西，刚才进屋就提进去厨房放着。 何素素带着娘参观了家里，介绍每一处地方。 何母笑意连连：“程时级别够就是好，分配的房子宽敞，带这么个院子还能种菜，比咱村里自建房还要好。” 何素素笑道：“家属院就一家属区这边十来户带院子的房子，也就是程时运气好才能分配到，便宜了我。” “三哥那边分配的楼房也很不错，有三间房子带独立的厕所和厨房，你晚点过去那边看到了也会喜欢的。” 何母反应过来，瞥了眼老三媳妇见她没什么不满的神色，才笑道：“也是，部队这边还是优待军属的，不管是带院子的房子还是楼房都建得敞亮。” 她是个闲不住的，哪怕闺女喊着坐下先歇会也没答应，进了厨房准备做午饭。 苏玉跟着进去帮忙。 何素素也跟进去：“中午要吃的肉菜程时昨天让人帮忙买回来的，我早上闲着就给备好了，娘、嫂子你们看着炒就行。” 其实可以等今天吴嫂子她们去县城买肉菜回来再弄，但她担心时间太晚来不及做中午饭，才喊程时昨天先交代饭堂炊事兵帮忙买回来放着。像这会她提前备好菜，娘和嫂子炒起菜来速度就快了。 何母忍不住念叨：“你这孩子真是瞎操心，放着等我们回来再弄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你来备菜。” 何素素娇嗔道：“娘，我这不是想着你们回来可以早点吃饭吗，就切点肉洗点菜简单得很，哪里瞎操心了。” 苏玉在一旁笑，手上动作不停，开了煤炉灶起锅开始炒酸菜肉片。 何母听了闺女的话笑道：“行行行，就许你为娘操心这一回，接下来有我在家，你和程时不用操心吃的事。” “好，那以后我可就靠娘了。”何素素不客气说道。接着就被娘赶出厨房去歇着，说是厨房里有她和嫂子就行，不用用煤炉灶也有嫂子可以教她。 何素素到客厅坐了下来，问大宝二宝回老家的事。大宝二宝记的事情挺多，这会听小姑这么一问立即哔哔叭叭说起来，她也耐心听着。 何连州没过一会回来，问过厨房娘和小玉需要帮忙不，见不需要帮忙才到客厅这边问小妹最近身体如何，聊那么几句。 程时下训后就赶着回来，见着三舅哥打声招呼，接着去厨房，看见岳母在忙活着煮饭，他笑着喊道：“娘，好久不见，辛苦你过来照顾素素了。” 何母见着女婿也高兴，连声笑道：“程时回来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用这么客气。我过来照顾素素我自个还高兴呢，哪里会辛苦。你去外头坐会，很快就能吃饭了。” 苏玉也说：“是啊程时，快去歇会吧。” 程时点头应好：“那行，娘、嫂子就辛苦你们了。” 他打了声招呼，先去拿衣服洗澡，免得一身汗臭味熏着贵客，自个也不舒服。 很快午饭做好，何素素备菜时准备了有五菜一汤，何母和苏玉也就照着炒出来。 酸菜炒肉片、葱炒鸡丁、红焖鱼块、香煎豆腐、蒜蓉炒通心菜和黑豆排骨汤，满满摆了一桌。大宝二宝坐上桌一瞧，就已经忍不住咽口水了。 等所有人坐齐在饭桌前，随着辈分最大的何母伸筷子夹菜，大家也跟着开吃。 程时端起新泡的茶水敬道：“娘，非常感谢你的到来，接下来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你尽管说，我随时改。在这边你就当在自家一样，我和素素都听你的。” 何母也举起茶杯笑道：“好，那我就喝了这杯茶。我这个人向来直来直去的，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也别介意。” 程时笑道：“不会的娘，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何连州笑着举起茶杯：“行了，娘和程时你们都别客气了，今天庆祝娘过来部队这边，我们都碰一杯。” 何素素和苏玉也跟着举起茶杯和他们碰了碰。 大宝二宝抬头看了眼，他们可没有茶杯可以碰，干脆伸筷子又夹了块鸡丁大口吃热起来。 等吃过饭，苏玉帮着把碗筷收进去，又和婆婆一起把碗盘给洗干净了，这才招呼着大宝二宝准备回家休息。 “那娘、小妹，我们就先回家了。”何连州说道。 何母挥挥手：“行，你们都回去休息吧，等有空我再过你们那看看。” 苏玉笑着应好，带着大宝二宝离开。 将三哥一家送走，何素素转身走进家里：“娘，你也去午睡会吧，坐火车过来也累了。我刚听大宝二宝说你还有些晕车来着。” 何母摇头：“倒不是说晕车，火车上的味道太杂乱了还难闻，我受不住就呕了两三回。下火车后我用水壶喝水漱口，基本上就没什么事了。我去睡会，你们夫妻俩也赶紧休息吧。” 程时点头：“行，那娘你先休息。” 何母进了房间，看着这房间有衣柜有桌子能放东西，床单被套的颜色看着也舒心，就知道闺女和女婿是用了心的。她换了身衣服躺倒在床上，只觉得柔软舒服，闭上眼睛没一会就睡着了。 主房这边，程时坐在床上笑道：“娘到家里我就安心了，不然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在部队里总觉得不放心。” 何素素坦然道：“是啊，娘过来我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样。这生孩子的事娘有经验，大嫂二嫂三嫂都是她照顾着坐月子。我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听娘的就是了。” 见着娘过来，她是真的开心。从小到大最疼自己的就是娘了，自己成长路上很多事都是问着娘拿主意的，像生孩子这种大事，有娘跟着她最安心不过。 程时点头：“都听娘的，你也快睡会吧。” “好。”何素素应了声，闭上眼酝酿睡意，很快入睡。 等她再醒来时，家里只剩何母。何素素一走出房间，何母瞧见了赶忙把提前倒好晾成温水的水杯递给她：“素素，睡醒先喝点水吧。” “谢谢娘。”何素素连着喝了好几口水才问，“你怎么睡这么一会就醒了？” 何母：“中午眯一会就够了，剩下的留着晚上睡。我还正想问你呢，从家里带过来的菌菇和木耳要放哪里？” “咋还带这么多东西过来，哥嫂那边有吗？”何素素问道。 何母笑了下：“你娘我能这么傻吗，你三哥那边分一半，你们这边分一半，公平得很。” “那就好。”何素素起身跟娘走去厨房，指了指悬在上方靠墙的柜子，“娘，这个柜子是专门用来放干货的，菌菇和木耳放里头就行。” 她又给介绍了其它柜子分别放什么东西，粮油米面平时又放在哪。 何母一一记下，打开麻袋将一大袋菌菇和一小袋木耳放到闺女指的那木柜里。 何素素看麻袋里头还有一大袋东西，看娘的样子好像不打算拿出来放着，好奇问：“娘，那袋子是什么东西？” 何母笑了下，颇为得意：“从听说你怀孕了，我就到处找艾草回来晒干存着，趁着这回一起带过来。这艾草可是好东西，等你坐月子的时候娘用这艾草煮水给你泡脚，可以去掉你身上的湿气和寒气，什么不舒服的小毛病都能跟着去了，对身体好着呢。” “这招还是当初你外婆脚我的，我怀你们四个的时候，每回你外婆都特意攒了晒干的艾草送过来给我煮了泡脚。像你三个嫂子和你姐坐月子的时候，都是体会过这艾草泡脚的好处的。” 何素素点头：“原来艾草还有这作用，多谢娘了。” 她先前没听说过这说法，但既然从外婆传到娘这，几个嫂子和大姐也都用过的法子，想来是有些好处的。 那大袋艾草不好放在厨房，何母干脆提到自个那屋去放着：“这些艾草都是干净的，我房间那么大到处都能放东西，放这么袋艾草也不碍事。” 何素素只好由着她去。 她拿了热水瓶到客厅这边，打算泡些茶水喝。 等娘回来坐下，何素素问道：“娘，我爹身体还好吧？” 哪怕方才听大宝二宝说过爷爷身体好得很，力气大得能直接抱起他们转圈圈，这会还是忍不住再问下娘。 何母喝了杯茶笑道：“老头子身体好着呢，天天去上工都不见说累，晚上躺床上一秒就睡着了。就是惦记着你，让我过来好好照顾着你，家里有他看着放心吧。” “爹身体好就好，回头没春播前看看他愿不愿意过来部队这边住一阵子。*”何素素说道。爹比娘还守旧，一辈子就想守在清河生产队那劳作，让他出远门那是千万个不愿意。 何母想着到时候闺女生了孩子，老头实在挂记着闺女说不定愿意过来，她笑道：“那等到时候再问问他。” 何素素问：“对了，二嫂生完孩子后一切都好吧？现在侄女应该也有半岁了。” 四月的时候二嫂生了个侄女，何素素接到家里寄来的信后，还特意寄了点钱回去说是恭贺二哥二嫂喜得闺女，让给二嫂多买点吃的补补营养。之后家里来信多数是爹娘关心她的身子，提起家里的事也就简单说一说。 何母笑着点头：“好着呢，我伺候着坐月子的那还能差。有你寄回来的肉票，托你大姐帮着买了两回猪蹄回来煮着吃，家里也杀了只鸡给她补营养，奶水足连带着把小丫头也养得白白胖胖的。小丫头起了个名字叫可云，现在已经在练着坐了。” 何素素听了高兴：“可云这名字挺好听的，二嫂和孩子养得好那就好。” 何母也有点欣慰：“现在你大哥二哥在地里干活基本上能赚满工分，农闲的时候也能托你大姐姐夫帮着找份临时工去赚点钱，加上你寄回来的肉票，家里日子过得比以前好多了，我也省得操心。” “那不挺好的。娘你过来部队这边的话，二嫂应该就没办法上工干活了吧？”何素素想了下问。 她记得以前嫂子们生完孩子，坐月子过后在家打理家务做饭两个月顺带着养身子，满三个月后就开始下地上工了。也就间隔着时间点跑回来喂孩子，这样子得扣一点公分，但能赚的公分也不少了。 何母说道：“我来部队这边，可云还小得有人看着，干脆就让二嫂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做饭，不用去上工了。” 要她说还是老二媳妇有福气，要不是自个过来部队这边照顾闺女，老二媳妇哪能这么享福。在她看来，在家带孩子做家务做饭可比去地里上工轻松多了。 何素素想起先前婆婆和娘打电话时提过要补贴钱的事，但娘那会直说不用，婆婆也没再多说，让她回头和娘说好就行。 她说道：“对了娘，先前我婆婆说过你过来照顾我坐月子要补贴钱的事，也是想着你过来这边家里就少了个人上工，还耽误带孩子的事。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这该给的钱我可不能亏待了家里，你看看给多少钱合适？” 何母挥挥手说道：“我过来照顾你是应该的事，哪里用得着给钱。我在家里的时候你二嫂能上工去赚公分，回头分来的粮食一家子吃，我过来这边家里直接省了一个人的口粮，还在你们这边吃饭，算下来也差不了多少。” 何素素摇头：“这粮食勉强能这么分，公分不还能分钱吗？我知道娘和哥嫂你们不在意这些，但我可不能直接给省了。你知道我婆婆这回过来给了我多少钱吗？” 何母好奇：“多少钱？” 何素素比了个手指：“一千块。” “一千块！”何母听了震惊。 这年头农村光靠赚公分分钱，家里人口多劳动力足赚的公分多，年底也能分个三百多块，但吃的粮食不多还得去买，再加上一些日常开销，能攒下来的也不多。可以说整个清河生产队就没有哪家能有一千块的。 何素素点头：“对啊，给了一千块呢。我婆婆说这钱让我自己安排，一部分是补贴给娘你的，剩下的让娘你多买些吃的回来给我坐月子时补营养。我看啊干脆就对半分，娘你留五百块收着，剩下五百块回头你去县城买东西时用。” 何母听了高兴闺女婆婆待闺女这么舍得，拿出这么多钱出来让她照顾闺女坐月子，回头她肯定多买些好的回来煮给闺女吃。 听到闺女后头的话她又是连连摇头：“不用那么多，素素你要是真想给的话就给个五十块好了，这些钱上几个月的工都不一定能赚到。” 何素素干脆道：“那娘我给你三百好了，再少的话我都没脸面让你照顾坐月子了。” 她想着回头等娘回老家，自己再偷偷往娘的包裹里塞剩下的两百块。 何母见闺女坚持只好答应下来，想着等回头找机会再把钱塞回给闺女。 说完这件事，娘俩又开始聊别的，时不时喝上口茶，悠闲得很。 傍晚何母进厨房做晚饭，她对煤炉灶这些用起来已经熟练了，盘算着今晚做什么肉菜。 她心里忍不住高兴，闺女这边的日子过得就是好，家里放着这么些肉，基本上顿顿都能有肉吃。 等程时回来，去洗澡换了身干净清爽的衣服出来，直接就能坐饭桌前吃饭。 吃过饭后，程时说什么都不肯让岳母去洗碗，率先钻进厨房去。 何母是觉着自己来这边照顾闺女，做饭洗碗多简单的事啊，女婿白天在部队训练累了，回家歇着就是了，哪里用得着干活。 何素素笑着拦住娘还想再劝的心：“娘，就让程时负责晚上洗碗吧，不然他也过意不去。我婆婆过来那几天也是让他晚上洗碗的，用我婆婆的话来说就是总得让他干点活免得生疏习惯了。” “你这婆婆还怪开明。”何母感叹一句，也就随了女婿去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何素素领着何母一块出门，打算过去哥嫂家那边看看。这会三哥去部队训练了，三嫂也带着大宝去学校，剩了二宝在家，她们过去正好把二宝带过来。 这事昨天就说好了的，主要还是想让娘认认路，也去看看三哥的家。 一路上碰上不少军嫂，相熟的笑着打招呼。每当她们目光落在娘身上时，何素素都笑着介绍：“这是我娘，提前过来准备照顾我坐月子的。” 军嫂们闻言笑了笑，直夸道：“挺好的，婶子能够过来照顾素素你坐月子，肯定比谁都贴心。” 这家属楼就八卦传得最快，很快大家都知道一家属区程团长家的媳妇真有福气，前头婆婆提着大包小包过来看过，这会亲娘又从老家过来，专门过来伺候她坐月子。 这婆媳之间相处多有矛盾，特别是生完孩子后坐月子最虚弱的时候，谁不盼着能有亲娘照顾。但这年头婆婆能照顾坐月子都不错了，亲娘要照顾那也是照顾娘家的嫂子弟妹，哪能轮到自己。 一时之间，家属院里的军嫂都羡慕起何素素来。 第80章 九个月。 何素素哪知道娘来部队照顾自己坐月子的事在家属院里传开，还惹来军嫂们的好一阵羡慕。 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家属院里的八卦太多，东家长西家短的，不消一会大家就能换个八卦继续聊个不停。 她和何母到了二家属区三号楼这边，一路走上三楼。 何母感叹：“这楼梯还怪干净的，家属院的人就是有素质。” 在村里都是各家管好各家门前事，有些懒惰不爱干净的，那门口吹落的树叶风干的泥巴不知道哪里掉的瓜子壳到处都是，脏乱得很。这楼房里的楼梯是公用的，难得也这么干净。 何素素笑道：“正因为楼梯是公用的，脏乱了影响大家走动，又有妇联专门管这些，规定了每层楼的家属管各自那一层的楼梯卫生，不管是每天轮着打扫还是每周轮着打扫，反正得打扫干净了才行。妇联那边也会定期过来检查，评为优秀的能奖励一斤糖果，不合格的还得罚扫楼下的那大块地方。” 像自家那边，都是带院子的房子，分起来也方便，直接就是各家负责打扫门前的卫生。 何母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子，还是妇联有办法，不然这楼梯卫生还真不好说。” 到了三楼，何素素领着何母到三哥家门口，敲门喊人：“二宝，我和奶奶过来了，快开门。” 里面很快传来应声，接着门打开，二宝笑着喊人：“奶、小姑，你们可算来了。” 他今天本来想跟着娘和哥哥出门去小姑家的，结果被娘留在家里，说是待会小姑和奶来接他。 二宝在家里准备待会要带过去的玩具，又偷偷进厨房踩了椅子打开柜子摸了颗大白兔糖吃，过了好久才等到小姑和奶过来。 何素素笑道：“怨小姑，我起得晚就磨蹭了些，吃完饭就和奶过来找你了。” 二宝是个大方的，立马挥挥手表示：“没事的小姑，我不怪你。” 何母好笑给了二宝脑门一个敲板栗：“你这孩子真是的，快让你小姑进屋坐着歇会。” 二宝立马让开身子：“奶、小姑，快进来。” 何素素进屋后到客厅坐下歇会，走这么段路程她的小腿肚有点发酸。 何母则带着新奇的目光打量老三的家。 二宝像小达人似地带着奶奶走过家里的每一处地方：“这间房间是我爹娘住的，这间房间是我和哥哥住的，剩下这间房间以前是小姑在住，奶你要过来我们家住的话就睡这间房好了。这边是厕所，这边是厨房，这边是阳台，奶站在这往下看到的那片地就是我们平时玩的地方。” “好啊，这房子看起来宽敞明亮，真不错。”何母转了一轮下来对这房子特满意，老三在部队这么多年总算分到房子，看起来比县城那些筒子楼还要好。 当然她更满意的是，家里还保留有一间房间给素素住，这样子她想过来住也能有地方睡。 何素素笑道：“三哥家是挺不错的，娘你看这环境，不比我那边的差。” 何母笑着应道：“各有各的好吧。” 要是县城人说不定就爱住这楼房，她在村里住惯了大院子，还是更喜欢闺女那带院子的房子，多占不少地呢。 何母是个闲不住的，问二宝：“你们一般中午吃什么？我去把中午的肉菜准备好，待会你娘回来随便炒炒就能吃。” 二宝笑嘻嘻说道：“奶，我娘交代过，说要是奶想帮忙准备肉菜的话就告诉您，家里午饭吃得简单她回来一弄就好了，不用你辛苦帮忙。” 何素素听了忍不住笑：“看来嫂子是料事如神，怕娘你太辛苦呢，就乖乖在这坐会吧。” “不用我帮忙最好，我还乐得清闲呢。”何母忍不住嘟囔道。她也知道老三媳妇是为自己好，索性在客厅椅子这坐下来。 她打量着客厅的茶几和身下坐着的椅子，“老三家的家具怎么看着和素素你家的差不多？那饭桌也是一样的木材颜色。” 何素素解释：“程时那会布置家里的时候请教过三哥，让他帮忙推荐手艺好的木匠。都是同一家木匠打出来的家具，那自然相像。” “怪不得。”何母点头。她听得出女婿和老三关系还挺好的，也高兴。都在部队这边，能够互相照应着最好。 二宝耍猴似地从房间里搬出不少玩具来，展示给头次来家里的奶看，每一样玩具什么时候买的要怎么玩，哔哔叭叭说个不停。 难得何母心情好，乐意听他说这些不感兴趣的话。 等孩子兴奋劲过了，何母问闺女：“素素，你歇息好了我们就回家去？” 来老三这边认个路，知道怎么走就够了。早上女婿还带着她去饭堂买早饭，介绍家属院这边好些个地方给她听，大致路线她也记下了，以后出门也不怕不识路。 何素素点头：“行，那我们走回去吧。” 二宝刚把他搬出来的玩具放回房间去，听了小姑的话又赶忙把早先准备好的玩具和识字卡塞进小背篓里，背上就跟着小姑和奶出门。 回到家后，二宝不用人照顾随意找了处地方去玩，何母是个闲不住的拿了扫把开始扫地，何素素则回了房间接着写稿子。 她连载的第五个故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预计到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就能完结，安心养身体迎接崽崽的到来。 这会写收尾的剧情，何素素倒是沉思了好一会，将先前埋下的伏笔以合理地方式挖出来，尽量让剧情呈现时能够给读者一种恍然大悟、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主角及配角的台词上，也随着剧情进展有了一定的变化，偶尔写出一两句能够精妙地展现人物性格的话语，她自己读了都觉着兴奋。 何素素暗自夸赞自己，这写作的能力是越发好了，遣词造句也有点灵性。夸着夸着自个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笑摇摇头接着写。 外头何母扫完地又接着拖地，歇了会又去拿了抹布将茶几椅子、饭桌椅子还有厨房那些吊柜给擦一遍，打扫干净了看着清爽，自己住着也舒坦。 她不忘催二宝喝水，自己也灌了杯水下肚，时不时往主房那边望一下。 闺女写文章是正经事，她可不敢去打扰，免得打断了写作的思绪。 何母也是忍不住感慨，自家姑娘看来是真的爱写文章啊，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是三分钟热度，懒劲一犯就啥也不想干了，现在怀孕八个月多月了居然还能坚持拿着笔写稿子。 正想着，主房房门打开，何素素走了出来。 何母忙招呼着：“素素快过来坐，喝水不？” “我装进去的一杯水正好喝完，想着出来休息会。”何素素走过来坐下。 何母：“写那么久了是得休息会，别太累。我去给你再装杯水过来。” 娘俩没坐一会，何母又去厨房忙着做午饭。 再过一会苏玉带着大宝过来接二宝，因为赶着回去做饭没说几句话就回去了。 何母忍不住嘀咕：“得亏素素你嫁在部队这边，还能帮着看二宝，不然我看小玉也没法子去学校上课。” 何素素笑了下：“娘你咋不说如果不是三嫂喊我帮忙送她们来部队这边，我还没机会认识程时嫁到部队这边呢。” 何母一想也是：“所以说都是缘分啊，那会我还想着让你大姐在县城找找看有没有优秀的年轻后生介绍给你，谁知道你的姻缘在部队这边呢。” 程时这个对象，她是一万个满意。在县城里可挑不出这么好的女婿。 娘俩对视一眼互相笑了笑，坐等程时回来吃饭。 何母到部队这边适应得很快，住在闺女家自在得很，再说离儿子家就五分钟的距离。 她每天打扫家里负责做饭，还把家里菜地浇菜的事给揽了过来，有回早晨还跟着老三去他家自留地那边看了下。 当然，她没那么勤快，老三家的菜地还是留着老三去浇。她这一把老骨头顾好闺女家的事就好了。 邵嫂子来过一回，见着何母一个劲地夸程时有福气，能有岳母过来照顾素素坐月子。 乐得何母直笑道：“是我有福气才对，能够过来照顾素素坐月子我这心啊也就跟着安下来，不然在家里也是一直担心着这边。” 她知道眼前这位是介绍闺女和程时认识的媒人后，待邵嫂子就更加热情了。 邵嫂子也觉得素素的娘合眼缘，一口一个婶子叫着，临走时还带了何母回家去认认路，让有空常来家里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尽管说。 何母笑着应好，为有这么个好邻居而高兴。 接着又来了三位好邻居。 吴嫂子三人听其她人说起程团长家媳妇命好能有亲娘过来照顾坐月子，才知道素素的娘过来了。三人凑了个时间上门来坐，瞧见何母也是热情地喊着婶子，让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喊她们。 这三位嫂子最会说八卦了，何母听得眼睛发亮，没想到家属院也有不输村里的热闹。 她来了这么久有时候也觉着无聊，不像在村里那样一走出门就碰上婆娘可以唠嗑几句，如今可算是遇上了。 何素素好笑坐在一旁，见娘和吴嫂子三人聊得热闹，也不觉着无趣，坐在一旁边喝水边听八卦。 等吴嫂子三人要走时，想起什么忙交代：“素素你现在肚子大了不好去县城，逢十的时候我们来喊婶子一块去等车。” 虽说到时候有老三媳妇带着，但从家里到一家属区上车点也有点距离，何素素笑着应好，何母更是连声道：“行，那到时候我可就等着你们了，婶子先谢谢你们啊。” 吴嫂子挥挥手爽快道：“小事，婶子不用客气。” 等她们走后，何母忍不住感叹：“这三位也是个好的，还是素素你会交朋友。” 何素素笑道：“那当然，我们时不时凑一块说话也能得些乐趣。我看娘你挺喜欢听她们说那些个家长里短的，回头认了门可以多去走动下。三位嫂子都没去上班，在家照顾孩子，你去找她们，她们也高兴。” 何母点头：“行，等回头认认路我就串门去。” 等到逢十去县城那天，何母在老三媳妇和吴嫂子三人的带领下，很是顺利地去副食品店和屠宰场买了好些肉菜回来，连百货商店和供销社都去看了眼。 回来后何母话说个不停，脸上神采飞扬。 “素素我和你说，咱们部队的过去副食品店那边可太能买的，每人挑上几样光是排队结账就得等好一会。这去一趟啊，至少得把副食品店买空一半。” “这屠宰场也是稀奇，那人居然这么胆大卖猪肉不要票，大家都买了不少的肉，你交代的三斤瘦肉两斤五花肉和一条排骨我都买回来了。这边的日子就是好啊，在咱家那边买肉要票，有钱都买不到肉。不过回来时听你嫂子说了，说这是给军属的福利，上头允许下面才能不显眼地卖着。” “那百货商店和供销社看着倒是和我们那边差不多，卖的东西我看着没什么需要的，就啥也没买。” “这去县城买十天的肉菜简单得很，我今天去一趟心里有数了，以后哪怕没有人带着也能平安去平安回，你就放心好了。” 何素素含笑听着娘说着这趟去县城的感受，等她说完了才笑道：“好，我就知道娘你这么厉害肯定可以的，我彻底放心了。” 何母嘿嘿一笑，那股分享的劲过后，她把一背篓和一包裹的东西全都提进厨房去，一样一样地归置起来。接着到客厅坐下喝杯水，又干劲十足地去厨房做午饭了。 中午吃饭时，程时也关心起岳母去县城采买的情况。 等听说她这趟顺利得很，长了见识不说还把各处门路都摸透，下回自个去采买也成后，他笑了笑：“娘能适应就好，不愧是几十年经验走过来的人。” 何母笑眯了眼：“小意思。” 何素素在一旁偷笑，被娘瞪了一眼才稍微收敛了笑意，只眉眼还是笑得弯弯，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活泼。 程时瞧见了，知道素素心情不错，也跟着高兴。 转眼何素素怀孕九个月，入冬后天冷不少，她翻出大棉袄穿上。 这身棉袄是去年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那会穿着还挺宽松，这会因为孕肚挺起衣服也没办法扣上。好在她也不出门，这么穿着也不会冷。 她坐在客厅椅子喝水，问何母：“娘，你房间那床棉被够暖和不？不行的话再拿床薄被盖上，重是重了些，但起码暖和。” 何母笑了下：“够暖和了，你拿给我的那床棉被是新打的扎实得很，估计有七八斤棉花，晚上盖着暖呼呼的，一点也不冷。” “那就好。”何素素笑了笑。当初置办家里这些棉被时就是往暖和了去打的，塞了不少棉花。 她刚才多嘴问这事，也是想着娘上了年纪，说不定会觉着更冷些，没她们那么抗冻。 她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看娘拿着剪刀裁剪她先前买回来的细纱布，一大块细纱布很快被裁剪成八九块方形长条细纱布。 先前把细纱布拿回来后，何素素就一直想着找时间先给裁剪成尿布放着，但等她拿着剪刀准备裁剪时就犯难了。 就自己这生手下去回头裁剪出来的尿布歪歪扭扭的，难看不说，孩子用着也不舒服。这么想着，她干脆把细纱布先收起来，放到今天才拿出来给娘这个老手裁剪。 何母摸着这柔软的细纱布，手脚利落地裁剪成一块块尿布，嘴里不住地感慨：“这孩子投生到闺女你这也是有福气的，看这尿布摸着多舒服啊，还透气，一下子有八九块一天轮换着用都不用担心没得用。” 像家里的孩子，以前就那么三四块尿布在那用着，一脏了就得马上洗了晾晒起来，不然待会孩子再尿了就没得轮换的了。 那会的尿布一个孩子用完后洗干净放着，等又有孩子出生时再翻出来接着用，勤俭些的能用十来年呢。 老二家可云用的是当年可杰用的尿布，她这回过来时本来想把家里一些洗干净的尿布带过来，也省了闺女买尿布的钱。 还是老三媳妇提醒了她，说程时家条件好肯定早就买好尿布备着了，哪里会用这些旧的尿布。 再说素素这么爱干净，打小就不爱穿别人穿过的旧衣服要穿新的，哪里会让自个的孩子穿就尿布，让她不用带这些，带了也没用。 何素素听后笑了下：“用上点新尿布就叫有福气啦？那孩子的要求也太低了。” 何母细数着：“这些新尿布只是其中一点，你看你准备的那些东西，孩子包身子的大方巾、八套小衣服、帽子袜子、奶瓶凑在一块可不就是福气了吗。” 闺女一下子给孩子准备了出生到三个月的衣服，看样子这孩子以后都是穿新衣服，绝对不穿别人的旧衣服了。就连闺女小时候也是穿了她哥的旧衣服来着。 何素素点点头承认：“那娘你要这么说的话，孩子确实是来享福的。我和程时努力下，生孩子就是想让孩子来享福的。” 她前儿刚把第五个故事的结局稿子给写出来，总共有六千字，天冷自己懒得出门就让程时找时间拿去收发室寄出去给杂志社。 这下子自己也算彻底清闲下来，所以这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娘聊着天。 还有一个月就要生产，何素素的孕肚愈发高挺，晚上脚抽筋的频率也愈发高，总得痛醒几回，睡得不踏实，早上就可劲地补觉。 又一次痛醒，何素素才刚睁开眼没能适应房间的黑暗，身旁的程时已经坐起身伸手在被子里摸索着帮她按揉。 “左脚还是右脚？” “右脚。” 程时按揉习惯了，在知道素素是右脚抽筋后单手探过去摸到小腿肉接着力度合适地按揉起来。他心疼素素每晚受这些苦，能做的不过是帮忙按揉缓解。 何素素躺着，感受到小腿肚抽筋带来的疼痛逐渐缓解，皱起的眉头也逐渐松开，轻呼一口气。她低声道：“真是迫不及待想把孩子生出来了，这样子也能睡个好觉。” 怀胎十月，她一如既往地期待着孩子到来，也珍惜着难得母子共体的时光，这大概会是她和这个孩子一生中最亲密的时刻。 但不得不说，孕后期这些随着孕肚挺大带来的难受，让她也会盼着赶紧把孩子生出来，彼此都轻松些。 程时见素素缓解过来也就松开手，复又躺了下来。闻言他伸手搭在素素的腹部上轻抚着，安慰道：“快了，最后这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我会陪着你一起的。” 不得不说，程时的体贴和日复一日的照顾给了何素素很多安全感，她这个孕期也比家属院多数女人要幸福得多。 何素素点点头：“好，我们一起迎接孩子的到来。快睡吧，你明天还要去训练呢。” “好。”程时安抚好妻子，闭上眼没过一会就睡着了。 然后军令不由人，这天他下训回来，等到吃完饭后才说道：“娘，素素，我接到任务明早就得出发，接下来麻烦娘你多照顾下素素。” 何素素愣了下，对程时突然要去执行任务有点错愕。但其实心里也早有准备，程时已经三四个月没外出执行任务了，说不准什么就得出门，迟早的事。 何母也是愣了下，第一反应是素素这会都九个多月了，女婿要出任务去，到时候闺女生孩子时都不定能回来。 但她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出任务那是拿命去拼的，不能让女婿外出还担心着家里。 她笑着点头应道：“程时你就放心去执行任务吧，家里有我在呢，素素你就放心好了。再说还有她三哥三嫂在呢，这么多人总能看顾好素素和孩子，你就安心吧。” 何素素也调理好思绪，笑着应道：“是啊，程时你就放心好了，家里不用担心。你只要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程时望向素素的目光带着愧疚，这会素素正是需要他的时候，但军令不可违，身为军人的本能也要求他必须去执行，只盼着能够早点完成任务回来。 他笑了笑：“好，我保证肯定平安回来。” 当晚，何素素和先前一样，帮程时收拾了两件衣服换洗，又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止血药、跌打损伤药等一并放进包裹去。 夜晚她和程时躺在床上，夫妻俩叙别。何素素也没说别的话，只笑着说道自个和孩子等他平安回来，生怕说多了泄露自己的担忧，让程时执行任务时也不放心。 程时哪里不知道素素的心思，正因为知道才更加心疼。更多的他没办法承诺，只能保证自己一定平安归来。 他心里暗道，不仅得平安归来，还得赶在素素生孩子之前回来。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早起陪程时吃过早饭，和娘一起送他出门。【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80-90 第81章 住院。 程时不在家，何素素照旧过日子。 好在有娘陪着，白天二宝也会过来，家里热闹不少，多少能够驱散她对程时的思念和潜在心里的一些焦虑。 她晚上容易脚抽筋痛醒的事何母也知道，往常有女婿帮着按揉，这会女婿不在家，她自然是不放心闺女一个人睡的。 何母索性搬过来闺女房间和她一块睡，晚上有个风吹草动她也能第一时间醒过来帮闺女按揉小腿。 怀孕有多苦她都知道，但每晚醒几回帮闺女按揉小腿肚时，何母还是不住地心疼闺女。 但生儿育女这一遭是逃不掉的，她也只能庆幸，自己还能有这命道能像今儿这样照顾闺女。 许是有娘陪在身旁，何素素心情逐渐开阔起来。 她心里有数，知道程时出任务去自己再怎么担心也没用，相反心情不好还可能影响到孩子，娘看着也会担心。不消一两天就恢复了往常言笑晏晏的模样。 晚上娘俩躺在一块，何素素也会忍不住低声道：“娘，咱好久没有睡在一块了。要不是程时这回出任务去了，咱还真没这机会呢。” 自从稍微长大些，她在家里有单独的房间，自己睡也习惯了。嫁人后在这边就和程时睡在一块，身旁有了陪伴的人。 但丈夫的陪伴和娘的陪伴是不同的，何素素没忍住侧了下身子挨到娘身旁，伸手抱住她笑道：“和娘睡在一块，就是很安心。” 据说孩子在孕肚里是听着娘的心跳声长大的，她肚子里的孩子如此，曾经她在娘的肚子里也是如此。所以这会和娘挨在一起，近到可以听到娘的心跳声，就格外安心。 何素素不由得露出幸福的笑容来。 何母仿佛也回忆起闺女小时候，自己带着她睡觉的光景。 她笑着拍拍闺女的手说道：“和你睡在一块，我也挺安心的。你说得对，要不是程时出任务去，咱娘俩还真没什么机会一起睡。” 就让她这样照顾着闺女吧。 娘俩在家过的日子不错，何母过来部队这边后跟程时学了不少孕妇吃的菜式，这会换着样子做给闺女吃。 逢十去县城的日子，就一个上午的功夫，有二宝在家陪着闺女，她也放心。 随着闺女生产的日子临近，何母提前买了黄豆回来家里放着，本来她还想买猪蹄回来的。 但闺女说这些东西还是买新鲜的好，日子还早着呢，到时候写张单子给饭堂负责采买的炊事兵帮忙买就好，她这才放弃。 她心里其实算着日子，每天盼着女婿回来，这事可不敢说给闺女听。 何素素抽空和娘一起收拾了待产包，到时候去医院住院时直接一包裹提过去就好了。 待产包里放着她的换洗衣服、外套、袜子、产褥垫、安睡裤、三四条毛巾、孩子的衣服、尿布、奶瓶、抱被，还有最重要的缓痛药，再就是一些证件、病历本和钱。 她有些想得不周到的，娘也会帮着想，想到什么就及时翻找出来放到包裹里去。 一个包裹不够，到最后装满两个包裹，反正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想不到的也没关系，反正家里离得这么近，到时候娘回来拿就是了。 日子一天天过，等到先前医生提醒说好去住院的那天，何素素早上起床吃过早饭，下定决定：“娘，既然程时还没回来，我们就先去医院办住院吧。预产期到了，还是去医院住着安心些。” 何母一想也是，这预产期到了随时都有可能发动，医生都让提前两三天去医院住着，那准没错。至于女婿，在家里等他也不会回来，回来了自然会找到军医院去。 她点头：“行，那我们待会收拾东西就过去医院。” 要去住院待产包已经准备好了，何母去烧了壶热水装到她和闺女的水壶中，待会好带着出门。 另外她又拿了两个铝制饭盒和筷子勺子，闺女说军医院那边有饭堂可以打饭，到时候直接在医院打了吃。 接着她去收了娘俩的牙刷牙膏漱口杯还有擦洗的毛巾，还得带上脸盆水桶皂角晾衣架。 这么一想待会还得回家再拿一趟，何母将要带的东西装到一个包裹里，打算等回来再拿。 何素素也去房间收拾了下细微的东西。 苏玉像往常一样送二宝过来小姑这边，听婆婆说要陪着小姑去住院，她连忙道：“那我把二宝带去学校好了，娘和*小妹你们去医院小心着些，等晚上我再和连州过去看你们，看看有什么要帮忙的。” 何母也不客气：“行，你们晚上再来医院病房看下我们吧，听素素说在产科那边，你们问一下应该就知道了。” 这会女婿不在，还能靠得住的就是老三夫妻俩了，闺女住院准备生孩子，老三当然得过来看看才行。 她交代，“我这几天在医院病房陪着素素，睡的地方估计就在病床旁边，你让连州把家里的行军床搬过来吧。被子和枕头的话我在这边带过去就是了。” 何母去过老三家几回，基本上那边有什么东西她都清楚，更何况那行军床就摆在家门后边，她还问过老三才知道那是行军床。 苏玉点头：“好的娘，我都记下了，晚上就和连州把行军床送过去给你。” 因为赶时间去学校上课，她见着小姑出来关心几句，约定好晚上过去医院看望，就匆匆带着大宝二宝离开。 何素素和何母也收拾好东西，提着两包待产包出门。她这会怀着大肚子，何母可不舍得让闺女帮忙提东西，左肩挎着一个包裹右肩挎着一个包裹，齐活！ 这天寒风也不算凛冽，偶尔刮过脸蛋有些生疼，但身上衣服穿得够多，倒也不冷。 娘俩没多久走到军医院，何素素领着娘熟门熟路地去了住院部，上到二楼产科病房护士台那报了自己的姓名递上病历说要办理住院。 因为她常在妇科门诊那边就诊，这里的医生既管着病房又管门诊那边，早先就和陈医生预约过这几天来住院，想来陈医生有交代过，护士一听她的名字接过病历本翻了翻就办起住院手续来。 办住院其实很简单，一张住院表信息填好，询问一些身体情况就领去病房。 病房是三人间，摆了三张病床，病床之间摆放着正方形床头柜，恰好留出病床之间的通道来。进来时两张床已经住了人，何素素分配到的病床正好是靠窗的那张。 何母直接提了两包裹过去卸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招呼着闺女：“素素你快坐床上歇会，别累着了。” “好，娘你也歇会。”何素素走过去在病床坐下。 何母歇了会开始收拾东西，将能摆上来的东西放进床头柜去，这样子随时就能拿来用。孩子用的东西还是放在包裹里，等生了孩子再说。 见病床上有被子枕头，什么也不用收拾，何母笑着和其余两床打起交道来。 何素素听着，知道中间病床的女人昨天刚生完孩子，婆婆在这照顾着她和孩子，靠墙那边病床的女人昨天住进来的，也是差不多快生了，这会婆婆回家去拿东西。 很明显，两人听到何母介绍说是何素素的娘时都惊讶了下，这年头亲娘过来照顾闺女生孩子的还真不多。 她们分别住在四家属区和五家属区，加上怀孕后期没怎么出门，才不知道一家属区早就传开了程团长家的事。 何母是个能唠嗑的，一下子就问清了住院的琐事。 病房里带有厕所，和阳台连在一起，洗澡的话去二楼尽头热水房那烧了热水提过来就能洗澡。接开水的话去开水房打。吃饭的话到住院部一楼后面的食堂打饭就行，要付钱付票，价格还算合适。 睡觉的话，陪护的人得自己带床过来睡，住院部这边也有行军床能租借，一天三毛钱。何母庆幸老三家里有行军床，要不然还得去租床睡，每天三毛钱呢。 见闺女这会没什么事，何母干脆先回家里把剩下的包裹和棉被枕头一并背过来病房这边放好。接着拿出两个铝饭盒来去一楼后面食堂的打饭。 何素素则在产科的病房区走了一圈，基本上每个病房都有住人，偶尔新生儿醒了哭闹，那啼哭声特别嘹亮。她走回病房坐在病床上休息。 很快何母打了午饭回来，很是满意：“素素你别说，医院饭堂这边伙食真不错，有三菜三肉可以选，看起来也新鲜好吃。我打了蒸肉饼、梅菜焖鱼和炒菜心，再来上六两饭，够我们吃的了。” 其实她是舍不得打两个肉的，但闺女说她婆婆给的钱就是要让她吃好喝好补营养的，都住到医院来了吃的上面可不能省。何母才这么舍得地打了两道肉菜，闺女吃下去养两个人呢。 “看起来是挺不错的，我们快吃吧。”何素素说道。 好在病房这边虽然没有陪护床，但每张病床都还是配备了一张椅子供家属坐。 这会两个铝饭盒放在床头柜上，何素素坐在病床边，何母拉了椅子过来坐，娘俩互相换着食物吃。 肉沫应该是提前腌制过才蒸成肉饼的，撒了些马蹄碎混在一起增加了爽脆清甜感，肉沫嫩滑，咸香可口，很是下饭。 鱼块是先煎得金黄酥脆才和梅菜一起焖煮的，勾芡着酱色的汤汁，尝起来多了梅菜的咸香微甜，鱼皮酥脆鱼肉滑嫩，连调味的葱段也很好吃。菜心是用猪油炒的，带着荤油香。 这顿饭娘俩吃得满足，这个量也全部吃完了。 何素素交代：“娘，我觉得中午这样就挺好的，以后我们俩吃就还是打两个肉菜和一个素菜吧。” 何母应得爽快：“行，我知道了，以后就照着中午这样打。” 她心里也觉着医院饭堂的伙食味道不错，价钱也不贵，当然得让闺女吃得好些多补补。 娘俩聊了会天，见隔壁两床的人都开始午睡，何母也催着闺女：“素素，你躺床上睡会，我趴在床沿这边睡会就行了。” 何素素也知道自己这情况，身为病人肯定是要睡病床休息的，没有行军床的情况下娘只能趴在床沿睡会。她应声道：“好的娘，咱都睡会。” 病床是硬床板，只简单铺了床薄薄的床垫，躺着还挺硬的，何素素闭上眼勉强入睡。何母趴在床沿，闭上眼倒也很快睡着了。 下午没什么事，倒是陈医生上心过来看了回，询问过何素素近期情况后说道：“估计也就这几天了，明天早上护士会过来抽血，你平时还是多走动些，感觉不对劲就赶紧喊护士。” “好的知道了，谢谢陈医生。”何素素笑道。 陈医生笑了笑：“没事，不用客气。”而后出了病房回办公室。 傍晚何母早早去打了晚饭回来吃，吃完后饭盒碗筷直接拿去开水间洗。 接着又回病房去拿了两个水桶到热水房烧水倒进水桶里，来回两趟把水桶提回病房阳台旁的厕所放着：“素素，你先去洗澡吧。” 何素素应好，她早就准备好换洗的衣服、洗澡的毛巾和皂角，走去厕所洗澡。 病房厕所大概两个平方左右，放上两个水桶后勉强能够活动开。得亏带了两个水桶过来，她洗头发加上洗澡正好用完。 她动作很小心，生怕地滑摔倒。 何母坐着等，等到闺女洗完澡出来也是松了口气。她去厕所将空了的水桶再次提去热水房烧水装水，又提回来自己洗澡，顺带把娘俩的衣服也给洗了，拿到阳台晾起来。 约莫七点半，何连州提着行军床和苏玉来到病房。 何素素坐在病床上，看到来人笑了笑：“三哥三嫂，你们过来了啊。” 苏玉点头笑道：“嗯过来了。我看病房这边环境不错，也不算拥挤。” 她生大宝二宝都是去县城医院生的，那里一间病房放四张病床，房间还不如这边的大，加上产妇的一家子凑一块，住院期间基本上没睡好过。 何素素认同：“是啊，这边环境不错，另外两床也都是安静的，不算吵，中午睡得还不错。” 何连州把军用床放好，笑道：“睡得舒服就好，总不过就这几天忍忍就过去了，在病房这边住着有什么事也能随时喊医生护士来看。” 何素素点头：“是这样子的，下午陈医生过来看过我，问了些情况就让我安心住下来。” 何连州：“挺好的，你一直在这位医生这边检查，好歹也算熟悉，多少能上心些。这几天我每天晚上都过来看看情况，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说，我顺便给带过来。” 何素素笑着应好。 苏玉又关心了几句，见婆婆在这边该带的都带过来了，打饭洗澡那些事也都能搞定，能把小姑照顾好，她也就放心了。 知道程时出任务还没回来，苏玉私下有和丈夫说过担心的话，但这会却是半句也没有提，只笑着说有这么多人在呢，小妹你尽管放心就好。 何连州也是问了些小妹身体情况，见娘和小妹这一天下来过得有条不紊，多少松了口气。 病床这边也就一张椅子，何连州和苏玉都是站着说话的。何素素和哥嫂聊了好一会，赶紧开口让他们先回家去：“大宝二宝在家没人看着，你们还是赶紧回去吧。我和娘在这边没什么事的，不用担心。” 何连州见时间不早，病房这边有规定探视时间，晚了也打扰别的病人休息，才和苏玉回家去。 在这边没什么事，何素素干脆躺床上准备睡觉。 何母也把行军床打开挨着闺女病床放好，从蛇皮袋里拿出棉被和枕头放上去，整个人躺在行军床上准备睡觉。 病房这边九点就熄灯准备睡了，一晚上除了中间病床的新生儿偶尔哼唧哼唧醒来哭啼几声，不消一会就消停了。 这晚何素素和何母都睡得不错，翌日醒来精神十足。 清晨天还没亮，护士就过来给何素素抽了血，送去做入院的常规检查。对此何素素倒没什么感觉，拿着棉签按压着针口没一会就止血了。 医院饭堂的早饭也不错，何母去打了个葱花卷、肉包子和一碗青菜肉末粥回来，娘俩分着吃。 在病房一天没什么事，偶尔起来走动会，不是吃饭睡觉就是和娘唠嗑几句。 倒是晚上何素素洗澡的时候同样洗了头。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肚子发作生孩子了，这一生孩子接下来坐月子都不能洗头，可不得时刻准备着，让头发保持在洗后干爽的状态。 何母也在盘算着从明天开始自己得抽空回家做碗红糖鸡蛋放在病房里，什么时候闺女开始阵痛了就隔水加热给她吃下，好为生孩子积蓄力气。 当天没发作怎么办，那就当加餐补营养了。 一连在医院住了四天，肚子里都没什么动静。陈医生特意过来检查过，只说一切正常，大概就在这几天，放宽心就是了。 何素素也不紧张，在医院这边住得不说舒服，也不会难受，饭堂伙食不错，又有医生护士在随时能呼救，就安心等着肚子发动好了。 见闺女这么淡定，原本有些浮躁的何母也跟着安下心来。 以前在村里那么多妇人，像她当年还有三个儿媳妇怀孕到了十个月，也没刻意去等，什么时候肚子疼了喊稳婆过来接生就是了。 腊月十二这天午后，何素素睡醒喝了杯水，和娘说了声正想一起下楼去走走。 突然病房闯入一个身着橄榄绿军服的男人，短寸的头发下是俊朗的面容，赫然是阔别许久的程时。 他回到部队到团里交接完事务后做好记录后，匆匆往家里跑。开门发现没人后，蓦然想起素素已经到了预产期肯定住院去了，说不定这会孩子已经出生了。 他内心一跳，一路往军医院这边赶来，到了住院部上二楼问过素素所在的病房，疾步走过来。 何素素瞧见程时惊喜道：“你回来了？” 何母见到女婿也是高兴，谢天谢地，女婿可算是赶在闺女生产之前回来了。看样子这两天孩子没动静，也是在等爹回来呢。 程时走过来握住素素的手：“娘，素素，我回来了。见家里没人，想着你们肯定是在医院，就赶紧赶过来了。” 何素素回握住他的手，放心笑了笑：“回来就好，身上没受伤吧？” 何母也紧张地望着女婿，生怕他哪里受伤了。 程时笑着摇头：“没受伤，手肘有点伤口用上止血药基本上没事了，放心。” 说着他撸起右手袖子露出手肘处已经结痂的伤口，好让娘和素素放心。 何素素见那伤口不算大，也已经结痂，才没多说什么：“没事就好。” 程时问起在医院这边的情况，何素素简要说了下：“住的条件挺好，医院饭堂伙食也不错，我和娘都还住得习惯。孩子的话医生看过没什么问题，可能就是想多待几天再出来。” “孩子你可千万要乖乖的，别让你娘受苦。”程时笑着伸手在素素的腹部抚摸几下，和阔别许久的孩子打声招呼。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应到什么，何素素突然感受到腹部传来的阵阵疼痛。初时还没那么痛，隐隐约约的，而后越来越明显，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她抓住程时的手说：“我好像要生了，肚子开始痛了。” 程时惊到，立马起身：“我这就去找医生。” 何母也是迅速站起身，嘴里说道：“这孩子真是懂事，爹一回来就要出来了。素素别急啊，得痛一会呢，我去给你热碗红糖鸡蛋吃。” 她拿了早上回家做的那碗红糖鸡蛋去开水房弄点水加热。 何素素还算淡定，趁着娘和程时都不在，小心挪动着身子去打开床头柜，拿出里头的待产包翻出缓痛药来，就着温水服下。 这可是能缓解自己九成五疼痛的宝贵药丸，她服下后过了会感觉肚子好像没那么痛了。 很快程时带着护士过来，护士查看了下说道：“刚开始疼痛还没这么快，可以起来多走走有利于开宫指，我也去通知手术室那边准备起来，待会就过来接你过去。” 何素素笑着应好。 她知道自己这会肚子不那么痛，但并不意味着肚子没发作了，相反痛疼还在加剧，只不过她感受没那么深罢了。 程时扶着素素心疼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起来走不？” “可以的。”何素素就着程时的搀扶站起身，缓解痛疼后倒是方便了她这会站起来走路，感觉和平时差不多。 何母很快也回来，见闺女在走动笑着点头：“是得多走走，这样子待会孩子生得快。” 等闺女在病房走了几圈停下来，她赶忙拿了勺子让素素把那碗红糖鸡蛋给吃了垫肚子。 何素素才刚吃完红糖鸡蛋，护士就过来领她去手术室。 进手术前程时紧张地握住素素的手：“素素，我就在门外等你。” “放心吧。”何素素应道，转身跟着护士走去手术室。 肚子发作得很快，接着羊水破了，宫指也开到可以生产的程度，何素素躺在手术床上，因为没感受到什么痛意，浑身也充满力气，能够跟上陈医生的指挥开始生孩子。 第82章 生子。 等何素素再次醒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窗外昏黑一片。 程时一直在床旁守着，注意到素素醒来高兴问：“素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因为药效还在，何素素基本上感觉不到痛意，就好像平时躺在床上休息一般。 她记得自己在听到陈医生说孩子生出来后，就昏睡过去。看来哪怕缓解了疼痛，生产时也耗费了体力和精力，才会在生完孩子后睡到现在。 她轻微摇摇头：“我感觉还行，没想象中的那么难受。” 程时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 何素素忍不住问：“孩子呢？” 程时笑道：“睡在你身旁呢。” 何素素这才注意到自己右手腋下还有一团小包被，小包被里应该就是她的孩子了。 她稍微抬起头，伸手掀开小包被，看到刚生出来还有些泛红的宝宝。孩子双眼紧闭在睡觉，鼻子嘴巴都是那么小巧可爱，胎发也很柔软，怎么看怎么喜欢。 她露出温柔的笑容：“孩子好可爱。” 程时凑过去看到孩子也是忍不住露出笑容来：“娘说孩子的眉毛和嘴巴像你，眼睛和鼻子倒是像我，反正很好看就是了。孩子足有七斤重，素素你辛苦了。” 这年头刚出生的孩子能有七斤重，那是怀孕期间养得很好的了。当然，怀着这么重的孩子生产时当娘的也没少受苦。 因为有缓痛药缓解了疼痛，在生产过程中何素素倒是没怎么受苦，连陈医生都夸她少有见到这么能配合的产妇，看起来状态也很好。 “不辛苦，看到孩子就满足了。是男孩女孩？”何素素笑问。 程时道：“是男孩。” 何素素点头：“挺好的，大名你还没想好，小名咱先叫汤圆怎么样？” 她刚醒来时突然就很想吃汤圆，看着孩子圆乎乎的也挺像汤圆，说完愈发觉得汤圆这个名字好。 程时自然是听媳妇的：“好，那就叫汤圆。” “汤圆，汤圆，真乖。”何素素对着孩子低声喊了两下，忍不住笑了笑。 程时记挂着素素的身子说道：“医生这会下班了，我去喊护士过来给你看看。” 何素素笑着应好。 护士很快过来，检查了下说道：“基本上没什么问题，可以喝水吃东西了，肚子有点涨的话过会就会恢复的。” “谢谢护士。”何素素谢道。 她让程时给自己弄点水喝，又问：“娘呢？” 程时解释：“娘在看完你和孩子出来后，把孩子哄睡了就回家里说做点吃的过来放着，你醒来后随时可以吃。三哥三嫂晚上也有过来看你，见没什么事就先回去了。” 何素素点点头表示原来如此。 到底是刚生产过后比较疲惫，她说了几句话就闭上眼继续休息。 何母回家做了生完孩子女人能吃的东西，又特意熬了猪蹄黄豆汤过来，听到女婿说闺女醒来后又睡了，想着就先不喊她了。 没想到闺女听到声音，反倒自个醒了过来。 “醒了就好，饿了吧？娘煮了青菜肉末粥过来，先喝些好克化的。另外还有黄豆猪蹄汤，你喝些汤好下奶。”何母说着打开铝饭盒和汤罐，拿出筷子勺子出来准备照顾闺女吃。 何素素在程时的搀扶下坐起来，他还在她的背后塞了个枕头靠着，接着开始吃饭。青菜肉末汤味道足够又容易喝，没一会一碗就全部喝完。她又喝了碗黄豆猪蹄汤，吃了点猪蹄。 何母还想倒点汤给她喝，何素素出声道：“娘，我够了，喝不下了。” “行吧，那这些放在这等你饿了再加热给你喝。”何母闻言把汤罐盖好，铝饭盒拿去开水房洗。她回来时见闺女已经躺下了，帮忙掀开被子看要不要产换褥垫。 闺女之前就和她说过待产包里那些东西的作用，何母从闺女生完孩子推出来换回病床前就已经铺好产褥垫。说起来这玩意还怪好用的，像纸一样方便又像棉布一样厚实。 何母跟闺女说：“刚生完孩子最快也得等一天才能有奶，刚才你没醒的时候我已经冲泡了奶粉喂给汤圆喝了。得亏你准备了奶瓶，喂孩子也方便。汤圆看着就健壮，刚咬上奶嘴口就吸着喝起来了。” 她刚才知道，外孙得了个小名叫汤圆，念着还怪顺口的。 何素素低头看着睡在自己身侧的汤圆笑了笑：“好，多亏了娘你帮忙。” 她是没想到这回事的，好在家里奶粉她常喝还有剩，也不分是大人孩子都能喝，汤圆才能喝上奶粉不被饿到。 何母笑道：“说客气话做什么，你快睡吧，汤圆有我看着呢。” 程时也说：“睡吧，这里有我和娘看着呢。我已经和部队那边打过报告请假，加上出任务回来可以休息一天，有四天可以照顾你们。” 先前攒了些假期，就是等着这会素素生了孩子他可以照顾在身旁。 何素素笑着应好，到底是精神疲惫，闭眼很快就睡着。 何母还是睡在行军床上，程时则将就着坐在椅子上靠着睡一晚，好在他平时出任务各种恶劣环境都能睡，这样子坐在椅子上睡觉也不算什么。 本来程时是想着岳母年纪大了让她回去家里睡觉的，等白天再过来医院。但岳母说素素刚生完孩子，汤圆又小，怕他一个人没有照顾的经验，得在这边看着才行。程时一想也是，干脆答应下来。 这一晚上，何素素倒是睡得舒服，半夜听见汤圆的哭声醒来，也有娘和程时去打理，不用她操心。 等到她白天醒来才知道，昨晚汤圆闹了两次，一次是尿了直接给换了尿布就乖了，一次是饿了等喝完奶粉哄一哄也就睡着了。 何母把早饭给闺女弄好：“这孩子还挺乖的也不闹腾，好哄着呢。” “可能刚出生的孩子都比较爱睡吧，也就饿了或者尿了不舒服才哭几下让我们知道呢。”何素素笑道。她吃着早饭，依旧是青菜肉末粥，还有娘特意回家里做的鸡蛋，再是新鲜的黄豆猪蹄汤。 昨晚剩的黄豆猪蹄汤被何母加热分给女婿喝了，闺女刚生完虚得很，有条件的情况下还是吃新鲜的好。 接下来一天，何素素多数时候都在休息，偶尔醒来看看孩子。 汤圆能睁眼了，漆黑的小瞳仁像葡萄似的，哭啼时双手攥成拳头一挥一挥的，笑起来稍微有肉的脸颊还能挤出小酒窝来，这小酒窝倒是跟何素素一模一样。 何母也不闲着，昨天教了程时怎么抱小孩，今天教他怎么给汤圆换尿布。程时轻手轻脚地操作着，抬起汤圆小腿时生怕多使劲就会伤到他，换了身尿布下来愣是出了头汗。 他也不嫌脏，拿了尿布当即去厕所洗了晾到阳台那挂着。 何母抱着汤圆哄他睡觉，笑道：“得亏素素你准备那么多尿布，咱汤圆尿多少回都够换的。还有那小衣服，汤圆穿上也是正好。” 何素素笑了下：“够用就好。” 等到下午她感觉胸前有点变化，和娘一说才知道是快来奶了，等到汤圆再次因为饿嚎哭起来，何母直接把孩子塞到她的怀抱中让她喂奶。 何素素只抱过汤圆一回，小小的身子柔软得不行，像是抱着一团棉花生怕力道重了或是姿势不对伤到他。 何母把病床的帘子拉上，隔绝了外来的视线。 何素素才刚掀起上衣，汤圆好似饿极了能够自己寻摸到口粮的方向，凑过去就用力吃了起来。刚开始她还有点不习惯，抱着汤圆低头看他吃得起劲，才慢慢适应了这种方式。 孩子吃饱后松开嘴，咂吧下嘴巴还溢出些来，何母在一旁瞧着连忙拿小方巾给他擦干净。 何素素放下衣服，抱了下孩子轻轻晃悠着，不多时将汤圆哄睡，放在自己身侧让他安静睡着。 恰好程时回家洗澡又回来，陈医生也过来询问情况，听后笑道：“挺好的，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明天就可以办理出院了，总归是在家休息好些。到时候记得包个头巾戴好帽子，千万别见风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陈医生。” 先前同病房另外两位在这什么情况她也看着，陈医生可没有经常过来询问情况，说到底还是先前定期就诊的熟悉在那。 程时和何母也是连声道谢，送陈医生走出病房才回来。 何母说道：“太好了，明天回家你也能好好休息。素素你前阵子不是自己织了顶帽子吗，到时候再包上头巾，身上穿暖和些，肯定不会见风的，一会路程就到家了。” 程时说：“我待会去找战友借辆自行车，到时候载你回家好些。”想了下他又转了念头，“我还是去问下李阳明天什么时候有空借他的车过来用下，坐汽车就不会见风了。” 何素素自然是应好，她可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至于李阳那边，程时该怎么感谢再去感谢。 何母听了也是高兴，虽说从军医院回家也不远，能坐汽车的话那是最好不过。 当天晚上何连州和苏玉过来看过小妹和汤圆，坐了会才回去。 何母还是在医院行军床上睡觉，生怕晚上闺女或者汤圆有什么动静，女婿一个人搞不定。 翌日早上，给闺女料理完早饭后又看着她喂完孩子哄睡了，何母才回家去收拾下家里，打开闺女房间窗户通通风，等闺女回来就该紧闭门窗了。 因为李阳的车下午才能借到，中午午睡过后何母和何素素收拾起东西来，程时则拿着住院清单去办理出院手续顺带缴费，接着又去借车。 何素素给汤圆在小包被外面再裹上一张小棉被，愈发像个圆球。孩子头上也是戴着顶小帽子，唯有小脸露出来，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娘，露出小酒窝来不知道在笑啥。 这孩子一般也就醒一会，没多久又会睡过去，何素素把他放回病床上，检查还有没有遗漏的东西。 行军床早上送回老三家了，自己的换洗衣服、棉被、枕头也都早上先拿回去了，何母检查闺女那两个待产包，闺女和外孙的东西也都放进去了，阳台没有自家晾晒的衣服，她点点头：“都收拾好了。” “行，那我们就等着程时过来吧。”何素素穿上厚棉袄，因为肚子平坦下去这会又能扣上衣服了，包得严严实实。她给自己戴上棉帽子，手上拿着条方巾等待再戴上。 站在窗户往下看，等看到军绿色汽车出现在门诊部这边，何素素说道：“娘，程时到了，我们下楼吧。” 她顺手包上头巾。 何母应好。 何素素抱起孩子，何母提着两个包裹，娘俩下楼去。 程时打开车门，先帮岳母接过两个包裹放到车上，又抱过汤圆，等素素坐上车后再把汤圆递回给她，自己绕去驾驶位坐上去开车。 没一会就到了家门口，先后下车进到家里。 何素素回到家还挺舒心的，家总归比医院要舒服。她没多站，就被娘催着回屋去躺着，连带孩子也放到床上去。 何母笑道：“你和汤圆接下来就好好休息吧，家里有我和程时呢，肯定把你俩养得好好的。” 何素素笑着应好，宝宝还是裹在小包被里，身上盖着小棉被免得冷到，她伸手在汤圆身上轻拍着，很快就把他哄睡着了。 她自个也跟着躺下睡觉。 不知道为什么，生产后这几天她还挺困的，想着可能是身体损耗大还没恢复，多休息总没错。待会孩子醒了要是饿了得喂奶，她也得跟着醒来，不如这会跟着汤圆先睡会觉。 程时去找李阳还了汽车后回来，轻声推开房门见里头素素和孩子都睡得正香，他又悄声退出关上房门。 何母在厨房忙活着煲鸡汤，待会闺女醒来就能喝了。 闺女坐月子期间得吃些滋补的，上回逢十去县城买东西闺女还没生也不敢买这些东西，这会需要什么她直接跑去饭堂请那采买的炊事兵帮忙买，多付点钱就能拿到新鲜的回来。 闺女先前领她去过一回，现在她自个去也熟悉怎么操作了。 顺带将晚饭的肉菜备好，她走出来见女婿从房间出来笑道：“素素和孩子估计在睡，下午你也忙累了，咋不跟着休息会？” 程时笑道：“没事，我不怎么累，晚上再休息好了。娘，你也辛苦了。” 何母不在意道：“哪里辛苦了，我在这不知道多轻松呢，煮些好的给素素补补身子我也高兴。对了，素素生了汤圆的事你和你爹娘说了没？” 程时点头：“我昨天去收发室打电话和我爹娘说了，他们都很高兴，说辛苦素素了。” 这事他有和素素说过，当时岳母不在身旁，才不知道。 何母听后笑了下：“有亲家们说了就好。” 等到晚上吃饭时，何素素想着出去饭桌那边坐着吃，何母说什么也不让：“你在房间这吃就好了，免得出去一下子见了风。” 何素素好笑道：“那关紧家里的门窗不就好？” 何母坚持：“门窗是关紧了，但你最好还是在房间里吃，要不怎么叫坐月子。真要出去啊，那也得等半个月后才行。” 何素素拗不过娘，只好答应下来：“行行行，我在房间吃就好了。” 好在房间有书桌，坐在书桌前吃饭也挺舒服的。何母用盘子装了饭还有各样肉菜端进来，另外还有一碗鸡汤。 何素素瞧见觉得娘做的饭菜挺清淡的，她这个月都该吃清淡的。她说道：“娘，我自己在这吃饭就行了，你也先出去吃饭吧。” 何母应好出去。 程时后一脚进来，见素素已经在吃饭了，也被催着出去吃饭。 肉沫蒸饼添了马蹄爽脆不少，鸡蛋糕滴了香油还挺香的，豆瓣酱炒空心菜味道不咸不淡正好，就着白米饭吃很是下饭。 吃完后，她再喝上碗热乎的鸡汤，特别舒畅。 何母知道她不爱吃油腻的，这会也不太能吃油腻的，特别把鸡汤上的油撇掉才端进来，这会一整碗喝下去也不觉着腻。 晚上汤圆是跟着何素素和程时睡的，何母就是想带外孙让闺女好好休息也没办法，毕竟半夜孩子要是饿了她还是得抱着过来找闺女喂奶。 用闺女的话说，还不如让她晚上睡个好觉，等白天再帮忙照顾孩子。 得亏当初让木匠打床时让打大一些，平时夫妻俩睡着宽敞，这会添上小汤圆睡在中间也不觉着拥挤。 何素素看着身旁闭眼睡得正香的汤圆，忍不住笑了笑：“他看起来好能睡啊。” “孩子刚出生觉多，基本上一整天下来除了吃就是睡。随着慢慢长大，睡觉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程时看着睡得正香的汤圆，还有一脸笑意看着孩子的素素，嘴角带笑解释着。 他说道，“素素你也早点睡吧，接下来你就好好休息好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哪怕白天睡的时间不少，这会她躺倒在床上，闭上眼睛酝酿会睡意也就睡着了。 晚上汤圆倒是哭了几次，每回程时反应最快坐起身来看查看孩子情况，如果是尿了他就直接给换*上尿布；如果是饿了，这才喊素素起来喂奶。 喝饱了的孩子很好哄睡，程时抱着轻轻晃动着，汤圆很快就睡着了。等他把汤圆放回床上盖好小棉被，抬头一看素素已经睡着了。他笑了笑，也躺下继续睡觉。 第二天早上，程时早上醒来顺带把汤圆连带着小棉被给抱出来，这孩子睡得沉，哪怕被爹这样抱着出来也没有醒来的迹象。 见到岳母，他说道：“娘，我把汤圆抱到你屋里睡，待会要是尿了直接换尿布就行，也免得吵到素素睡觉。” 夜里带孩子不好睡，何母自然想让闺女睡好些，对女婿这些考量很是满意，看他抱孩子这熟练样就知道没少照顾孩子。 她笑着应好：“哎行，抱到我这边来睡吧，正好院子里晾着的尿布干了我去收回来放好，待会也能给汤圆换上。” 程时把汤圆抱到岳母这间房的床上放下，坐在旁边守了好一会，见孩子睡得很香这才出了房间。房门没关，怕待会孩子醒了哭听不见。 何母招呼他来吃早饭。 程时坐下说：“娘，我打算找木匠给汤圆打张婴儿床，带轮子的那种，这样子白天也能让他在婴儿床里睡，在家里推到哪都方便。等大些他也能睡在婴儿床里，放在我们房间看着也方便。” 何母也觉着这主意好：“你想得周到，要有了婴儿床，以后汤圆醒的时间多了也能推到外头来，我干活时还能帮忙看着。” 程时点头：“行，等逢十去县城的日子我去找木匠打婴儿床。” 何母：“好，那回头你顺带把肉菜那些买回来，我就不跟着去了，留在家里给素素搭把手照顾孩子。” 程时自然是应好。 等何素素醒来，洗漱都是娘端了脸盆和牙刷毛巾进来给她洗的。听到汤圆在隔壁房间睡得正好，她也放心下来，坐在书桌前吃早饭。 这张往常自己用来写稿子的书桌，起码半个月内都充当饭桌用了。 程时怕素素无聊，她吃饭时就坐在床旁这边陪她说说话，聊起自己打算打张婴儿床的事。 何素素也很是赞同：“打张婴儿床挺好的，也是我们之前没想到，不然早就提前打好了。” 程时：“现在打也不迟，你看看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想买的，过几天我去县城顺带买回来。” 何素素应道：“好，我回头想到了和你说。对了，等会汤圆醒了就把他抱回来这边吧，我也好看着。” 程时笑着应好，等素素吃完早饭后，他再把碗筷收去厨房洗。 没多久汤圆醒来，程时把他抱回房间里。 何素素接过抱在怀里，这孩子显然是饿了，一落入娘的怀里可劲地摸索着口粮要吃。她见状只好打发程时出去顺带把门关上，掀开衣服开始喂孩子。 孩子吃饱后咂吧着嘴一脸满足，圆乎乎的眼睛睁着纯净无比，咧开嘴笑了笑小酒窝顿时显现出来。 何素素抱着他稀罕着，逗弄着：“呦，小汤圆清醒啦？知道我是谁不，我是你娘。” 她还伸手在孩子眼前晃着，试图吸引他的注意力。汤圆倒是真被吸引了，娘的手往哪动他就往哪看，嘴巴啊啊啊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但新出儿的精力有限，刚才能配合着玩一会已经是极限，一眨眼的功夫又闭眼睡着了。 何素素只好把他放回床上，盖好小棉被让他睡觉。 闲下来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觉得有些油了。生孩子那天是下午没来得及洗澡洗头发，算下来已经第四天了，哪怕是腊月也已经有点泛油。 何素素干脆坐到书桌前，打开柜子拿出那盒干发粉打开，用手指沾了干发粉尽量均匀地抹在头发上，当然还记得商品详情介绍上说的要尽量避开头皮。 等头发全部抹上干发粉，她稍微等了会再摸自己的头发，又恢复了干爽顺滑的手感，就跟刚洗完头发吹干了一样。 何素素不禁感慨，不愧是购物系统出品，真是坐月子人士的救星啊。 第83章 坐月子。 何素素才刚欣赏完自己这头干爽的头发，庆幸接下来坐月子时不用忍受头发发油的痛苦没多久，邵嫂子、吴嫂子三人也陆续上门来探望她。 邵嫂子提了一只鸡和两斤红糖过来恭贺素素平安生子。 程时笑着道谢：“多谢邵嫂子了，提这么重的礼过来。” 邵嫂子笑道：“咱们两家什么关系，我买只鸡过来给素素吃了补身子那是应该的。老张交代我提点好东西过来，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这鸡给素素煲汤喝正合适。素素醒着不，我进去看她一下。” 程时点头：“素素醒着，倒是孩子刚睡着，我带你进房间去看看。” 邵嫂子了然，连走路都放慢了步伐生怕吵醒孩子。 何素素见到邵嫂子笑着轻声打招呼。 邵嫂子握住她的手同样低声道：“好孩子，你辛苦了，平安生下孩子就好。前儿忙我也没去医院看你，今天才有空过来，有你娘在这照顾着，你这个月子安心坐好来，千万别落下什么病痛。” 何素素笑着应好：“多谢邵嫂子，你要看下孩子不？” “那自然好。”邵嫂子跟着素素走到床旁看到睡得正香的汤圆，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她跟着素素走到一旁夸道，“这孩子长得好看，净挑你和程时好的地方长。听说出生时有七斤重，得亏你怀孕时养得好，才把他生得白白胖胖的。” 何素素笑着应是：“这孩子确实长得不错，我和程时看着也安心，希望能把他养得健康些。” “肯定会的。”邵嫂子肯定说道，又说了几句话，她说，“我也不打扰你和孩子休息，就先回去了。素素你好好坐月子，我有空再过来看你啊。” 何素素点头：“好的谢谢邵嫂子，还给我拿了只鸡和两斤红糖过来。” “不用客气，你好好补身子，嫂子就高兴了，那我先走了啊。”邵嫂子笑道，还把想要走出房间送她的素素拦在里头，直说自己出去就好。 见程时送邵嫂子出门，何素素才走回床旁边坐着。 没一会吴嫂子三人过来，一人提了一斤红糖和三十个鸡蛋，想来是约好的。 吴嫂子笑道：“听说素素你生孩子回来的事，我们就想着过来看看你。红糖你平时用来泡水喝，鸡蛋的话每天煮了吃补营养，好好坐月子啊。” 方嫂子点头：“是啊，这女人生孩子是亏空的事，可得趁着坐月子的时候好好补起来才行。我们也想不出拿什么过来，干脆就提了鸡蛋和红糖过来，多吃点总是好的。” 叶嫂子也说道：“是这么个理，看素素你气色不错，我们就放心下来了。” 她们三人家里条件也不说特别好，商量着拿一斤红糖和三十个鸡蛋过来正好。事实上寻常的邻居能送十二个鸡蛋都算是礼重的了。 何素素自然高兴，笑道：“多谢你们过来看我，还提了红糖和这么多的鸡蛋过来，我这个月都不愁没鸡蛋吃，一天两个都行。你们放心，我肯定好好养身子。” 她照样带着三位嫂子看过汤圆。 三位嫂子愣是压低声音夸了孩子好一顿，她们还真没看到出生几天就长得这样白白胖胖的孩子，看着就跟素素一样，是个有福气的。 知道素素这会还得多休息，在这说话也容易吵到熟睡的孩子，吴嫂子三人说没几句话就识相地说要先回家去了。 何素素同样是送她们到房间门口，就被拦着说不用出去了。 何母瞧见三人也是高兴，知道她们提了一斤红糖和三十个鸡蛋的厚礼过来，连声夸她们大方。 她是个能唠嗑的，吴嫂子三人一下子没走成，坐在客厅椅子上和何母聊起天来，喝了几杯茶被好生招待一番才离开。 “哎呦这足足九十个鸡蛋，好在现在天冷能放久一些，素素接下来每天弄两个鸡蛋给你吃。”何母送走吴嫂子三人，去厨房里收拾好九十个鸡蛋放好，寻去房间和闺女说道。 何素素笑着应好：“行，那每天就吃两个鸡蛋。娘，你和程时也帮着吃鸡蛋补补身子，等把鸡蛋吃完了再买就是了，免得放久坏掉。” 何母倒也听得进去：“行，程时休息完明天又得回部队去训练了，每天也煮个鸡蛋给他吃。”对上闺女的眼神，她连忙补充，“娘也给自己煮一个吃，放心吧。” 午后没什么事，连带着程时躺在床上睡久了些，醒来时侧身看着素素和汤圆的睡颜，越看越觉得娘俩的眉眼相似，心柔软得跟一汪清水那样。 下午闲着没事，何素素想到要让程时带什么回来了，她说：“吃的照常买肉菜就是了，可以多买些排骨回来，顺带在副食品店买些冬菜，回头煮冬菜焖排骨够清淡的了，我也爱吃这道菜。” “另外你去图书馆帮我借些书回来，坐月子这段时间闲着也是闲着，也好看书打发时间。” 她报了些自己想看的内容，大致说了下图书馆的布局，让程时到时看着帮自己借书。 程时自然是笑着应好。 到了去县城的那天，何母交代他：“记得买两个猪蹄回来，再买只鸡，有鸭的话也买一只，最好有鲫鱼的话也买两三条回来，我轮着煮汤给素素喝。” “好的娘，我记住了。”程时答应着，去到一家属区的上车点等着搭车。 一家属区的军嫂们瞧见他也不惊讶，大家都知道程团长家的媳妇生了在坐月子，亲娘在这边照顾着，程团长向来是体贴家里的，去县城买肉菜也不奇怪。 上车后程时见到苏玉，笑着点头打招呼。 苏玉说道：“我下午再过去家里看看素素。” 小妹生完孩子她和丈夫去看过一回，给孩子塞了个庆生的红封。小妹回家后当晚她和丈夫也去看过一回，不过只提了些家里有的东西过去。这回去县城采买，她也是想着买些东西好意思过去看小妹。 程时自是应好。 汽车到了县城，他下车后跟着大部队先去副食品店买东西，接着又去屠宰场买肉，再是去找木匠打婴儿床，之后到图书馆借书。 何素素在家，睡觉足了就坐起身和娘聊天说话，偶尔孩子醒了还会跟着啊啊啊地叫着，似乎在回应娘和外婆的话。 何母也不让她坐久：“坐久了说不准以后容易腰酸痛，这坐月子就是得完事小心才行。我当年坐月子时在厨房不小心磕到柜子，这些年每到下雨天时不时就会头痛，这些病症都是没办法治好的。” 何素素知道娘的好意，未免她太过担心，只好顺从地躺下。 临近中午程时回来，除了背上满满一篓筐，肩上挎着鼓囊一包裹，手里还提着些东西。 “今天运气好，副食品店供货足，娘交代的鸡、鸭、鲫鱼都买回来了，我还另外买了两块豆腐，回头可以和鲫鱼一块煮。” “哎好，那我这几天可以给素素轮换着煲汤喝了。”何母高兴应道，接过女婿的背篓和手中的东西，去厨房收拾整理。 程时则拿着一包裹书进了房间：“我在图书馆找到你想看的书，特意多挑了些，反正一个月内归还就好，你在家看着也不无聊。” 何素素笑着应好：“挺好的，总算有点东西打发时间了。如果没有这些书的话，我都想给你再织件毛衣了。” 程时笑了笑：“看来是我这书借得太快，要不然还能多件毛衣穿。你也注意休息，用眼过度不好。” 知道他是在说笑，何素素笑着应好。心里想着前儿程时生日，因为自己生孩子也没来及准备礼物给他，只道了句生日快乐，哪怕这样子眼前男人也很是高兴，直说现在一家三口就是最好的礼物。 何素素打算还是抽时间再织件毛衣给程时。去年她亲手织的那件毛衣，程时基本上天天都穿着，加上平时在部队训练，多少有些磨损了。当然这一切得以自己的身体为重，闲暇时间再织毛衣，也不赶时间。 下午苏玉提着东西带着大宝二宝过来家里坐，知道小妹醒着，她跟在婆婆的后头进了房间。 何素素见到嫂子高兴，还是忍不住说道：“嫂子你过来就是了，咋还带了罐奶粉过来。” 苏玉笑道：“我和你哥也不知道送什么给你好，想着你先前一直喝奶粉补身子，我去百货商店又刚好运气好有货，就买了罐过来给你。另外煮了两个红鸡蛋添添喜气，你回头肚子饿了再吃。” 何素素靠坐在床头，笑着应好：“多谢嫂子。” 大宝难得放假休息，二宝被带去学校几天也是觉得枯燥，一直听说小姑生了弟弟，如今可算过来看到了。 他们凑在床旁看弟弟，见弟弟醒着顿时高兴地和他打招呼，汤圆爱睡觉醒着时也爱回应见到的人，啊啊啊地叫着，连带着小手也握成拳头轻轻挥动着。 大宝高兴笑道：“弟弟这是在和我们打招呼呢。” 二宝点头：“弟弟长得真像我们元宵时吃的汤圆，怪不得小姑要给他起名叫汤圆。” 何素素好笑地看着汤圆和两位表哥的初次见面，还怪可爱的。 苏玉瞧着汤圆是稀罕：“不愧是小妹和程时的孩子，生得就是好看。” 她昨晚突然做了个梦，梦见未重生之前的事。 那会小姑为了那知青闹得全家都不安心，自己也跟着憔悴，那知青只是吊着小姑更不可能和她结婚生子，哪里有现在这幸福模样和可爱的孩子。 想来一切已经改变，如今小姑过得幸福，自家日子也很是不错，一切都已经发生了变化，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她可以彻底安心了。 苏玉带着大宝二宝在家房间逗弄汤圆好一会，见汤圆张张嘴像是在打哈欠，小眼睛也快要闭上，知道他这是困了，忙带着两个孩子出去客厅。 何素素则坐在床旁轻拍孩子哄他睡觉。 苏玉在外头和婆婆说了一会的话，才来和小姑告别，说要回去收拾下家里准备做晚饭了。她同样没让小姑出门送她，让小姑好好休息等有空再过来看她。 何素素只好应下，这会她也不困，索性拿了本书靠坐在床头看了起来。 夜晚吃过饭，何素素好不容易求得娘给她打了盆热水来房间擦洗身子，汤圆则先抱到隔壁房间去。 毛巾浸泡过热水拧干擦在身上，热乎乎的瞬间让皮肤都舒坦起来，擦完之后只觉得浑身都是清爽的。 天知道一天天的不能洗澡她有多难受，好在还有干发粉，每隔四天抹一回头发，瞬间变得清爽，不至于不敢见人。 何母进来端走脸盆，忍不住念叨：“你这孩子就是爱干净，这么冷的天要是因为擦洗身子着凉了，我看你怎么办。” 何素素撒娇道：“娘，我可是手脚麻利地就给擦完了，肯定不会着凉的。” “行吧，艾草水我已经煮好了，这就去端来给你泡脚。”何母无奈摇头说道。 前两天娘就开始每晚煮艾草水给她泡脚，还别说晚上泡脚后浑身暖和再睡，连睡眠也跟着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有用，身上排恶露情况有所好转，像是要结束了。哪怕安睡裤再好用，也总是没有不穿来得好，因为何素素对泡脚这事也很上心。 这会何母端了盆热乎的艾草水过来，褐色的水面下还有不少晒干的艾草枝，说是这样子泡效果最好。 何素素用脚尖试了下水温，见能接受就把双脚都沉入到水盆中，任由艾草水漫到脚踝以上。“谢谢娘，你也快去泡会脚吧，一天下来照顾我和汤圆怪累的。” “累什么，不就是做饭洗碗带下孩子吗？”何母不以为然，“再说还有程时帮忙呢。” 她对女婿是越来越满意，哪怕白天要去部队训练，晚上在家他也会照看汤圆，帮着洗汤圆的尿布衣服，没有一股脑地把家里的活都交给她。 “我重新下了水在煮着，待会好了再去泡脚。”何母说道。 她带过来的艾草看着有小一麻袋，但省着些也只够闺女用到出月子，每回熬煮时都是算着量来的。当然这艾草她也不舍得浪费，重新加水煮一锅同样能泡脚，总比清水泡脚要好。 她也想过煮一锅给女婿泡脚，但是女婿说不用，何母也就随他去了。 估摸着厨房里艾草水快要煮好了，何母走去关火，顺带将一锅艾草水倒入水盆里端去泡脚。 何素素坐在床旁泡脚，脚上舒服不说，没一会身上也被热得微微冒薄汗。据说这是好事，她也没觉得燥，只拿了几页厚度的草稿纸给自己扇风。 程时洗完澡进来，见素素这样主动接过那稿纸替她扇风，边聊天：“汤圆的大名我想好了，叫程柏舟如何？希望他像松柏一样屹立，像小舟一样能在未来人生中顺遂前行。” “程柏舟。”何素素重复念了一遍，觉得这名字还挺顺口，点头说道，“可以啊，那汤圆就叫程柏舟了，希望他以后能像你说的那样青松屹立，扬帆起航。” 程时这个当爹的期望，也是她这个当娘的期望。 孩子的大名定下来，何素素望向躺在床中间睁着眼睛望蚊帐时不时啊啊啊几声的汤圆笑道：“汤圆，以后你就叫程柏舟啦。” 汤圆：“啊啊啊。” 这孩子不尿不饿的时候还挺乖巧，有人陪着他玩更好，没有的话也能自个对着蚊帐看半天，啊啊啊地叫着，最后累了就闭眼睡觉。连何母都夸这孩子是个好照顾的。 像刚才何素素在泡脚，汤圆躺在床中间感受到娘的气息在身旁，他也不嚎哭要娘陪，光是看着蚊帐就能咧嘴笑半天。 见到儿子这幅应答自己的可爱模样，何素素高兴，恰好水盆里的艾草水温中有点带凉了，她干脆拿了身旁擦脚的毛巾擦干净双脚，缩到床上扯过棉被盖着免得冷了。 程时放下手中充当扇子的稿纸，起身去端水盆到厕所倒掉。 何素素则逗弄起可爱儿子来。 算着时间，见汤圆差不多是饿了，干脆掀开衣服喂起他来，待会好哄着睡觉。 程时回来见到素素在喂孩子，倒也不避讳，直接关上门走到床旁坐下。他喉结微动，舍不得地移开视线，免得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何素素喂完孩子正想哄他睡觉，程时伸出手：“汤圆给我吧，我来哄他睡觉。” 何素素也不纠结，直接把孩子给他，自己还能省点事。娘俩一直处在一块，倒是程时白天要去部队训练，也就晚上能和孩子多相处下。 等把孩子哄睡，夫妻俩说了会话也躺下睡觉。 坐月子的时间过得不快也不慢，转头又到了逢十去县城的日子。这回还是程时休假去采买肉菜，顺带把先前找木匠订做的婴儿床带回来。 婴儿床是用上好木材做的，因为是小孩子睡，木匠将每一处都打磨得光滑，不至于磨损到孩子的肌肤。程时还特意去百货商店买了张小床垫回来，折叠着也能塞到婴儿床里铺着。 等程时把婴儿床擦拭干净，何素素抱着汤圆将他放进去婴儿床里，孩子躺进新床里也不害怕，咯咯咯地笑着，甚至伸手想要去拍床栏，好在他力气没那么大，最多也就是朝床栏的方向挥了挥就放下了。 她笑道：“看来汤圆挺喜欢这婴儿床的。” “现在用处还不算大，汤圆多数还是在房间里睡觉。等日后他醒来的时间多了，可以放在婴儿床里推出来外面，也不用一直在房间里守着他。”程时说道。 何素素笑着点头：“这婴儿床推着还挺顺滑的，轮子打磨得好，木匠手艺不错。” 程时解释：“这木匠就是先前我们打家具的那个木匠，这婴儿床比较细致还是多加了点钱让他做的。” 何素素：“那这钱花得值得，瞧这婴儿床的大小能给汤圆用到三四岁了。” 何母也觉着这婴儿床好：“有了这张床啊，平时你没睡醒时就可以先抱到这张床睡，推到哪里都方便。” 何素素笑着应是，把躺在婴儿床里正新鲜的汤圆抱出来：“这婴儿床还是先放几天，推出去在院子里晒晒太阳散散味，之后才好给孩子用。” 对待汤圆，程时和何母都是上心的，觉得将新打的婴儿床散散味后再用还是很有必要的。 把婴儿床推到院子里放着，下午也可以晒到太阳。 程时回来瞧见岳母在收拾刚采买回来的肉菜，他说道：“娘，我想着过几天还会有趟汽车进县城，就没买太多。年货什么的也等到时候再买，不过我估计请不到假，到时候就辛苦你了。” “嗐小事，你们想买什么写个清单给我，到时候我给买回来就是了，放心。”何母笑道。 也是快过年了部队这边才新增了一趟去县城的天数，方便家属院的军属去县城采买年货。 何素素在一旁听了觉着可惜，她得到年后才能出月子，是赶不上这回去县城采购了。 她最近才被娘允许出来客厅饭桌这边吃饭，除此之外娘是半点活都不让她干，连想喝水都是直接倒了杯水送到她面前。 她唯一干的体力活大概就是偶尔抱抱孩子了。 接近年关家属院这边是要热闹些，孩子放假了见天往外跑着玩，嘻嘻哈哈地一闹跑过，有时候早上或者是午睡时容易被吵醒，有时候又觉着这种嬉闹声多少添些欢乐活气。 等苏玉再次过来看何素素时，何母也和老三媳妇商量着，除夕夜她还是在闺女这边吃饭，等初一再去老三家吃顿饭。 毕竟都在部队这边离得这么近，周围的邻居又都知道她闺女和儿子一家都在这边住，只住在闺女这不过去儿子那看看也不好。 苏玉自然是笑着应好：“行，到时候我准备一桌好饭菜等娘过来。” 何素素坐在一旁听着，和嫂子商量起吃饭的事。除夕夜的话也不凑在一起了，各家吃各家的，各自过团圆夜，等到初一中午一起聚着吃。 本来该她这个做小妹的上三哥家去吃饭，等她还在坐月子，于是就约定好初一那天中午何连州一家过来吃饭，晚上何母再到老三家去吃饭。 家属院先是热闹起来，接着又有点清冷，不少有假期的军官带着媳妇孩子回老家去过年了。 程母和苏玉趁着年关前去县城采购，提了一堆东西回来。有一家子要吃的菜，还有程时和何素素交代买的年货。 她们在这过年，总得给婆家和娘家寄些年礼才行。 何素素安排着给装成两个包裹，再分别写上两封信放进去。 公婆那边主要是写自己坐月子过得很好，孩子也照顾得好，再和程时一起表达一下思念之情，关心公婆的情况。 娘家那边前头的内容也差不多，还多了些何母对家里人的交代。她人虽然不在家，但该管得还是得管，让儿子儿媳妇商量着安排过个好年，把老头子给照顾好。 何素素和娘商量后，还拿出些婆婆补贴的钱塞进信封里随包裹一块寄回去，也好让家里买些吃的过个好年。 第84章 部队过年。 年前的打扫卫生何素素没能帮上忙，全是程时和何母去忙活，将这个家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除夕这天下午也是程时和何母在厨房里准备年夜饭，何素素充当闲人，抱着汤圆在客厅里转悠。 汤圆醒着的时候挺活泼的，特别是有大人搭理他的时候。像这会见到不一样的环境，他啊啊啊地叫着，小手伸直往前方指了指，像是在告诉娘往那里走去看看。 何素素也配合着他，带他在客厅转悠一圈，又站到厨房门口去看里头忙活的人。 何母是下厨的主力，一晚上的年夜饭由她来打理。女婿说要帮忙时她是拒绝的，但耐不住程时眼里有活，也不好放岳母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愣是进厨房去帮忙打下手。 这会两人搭配起来一个备菜一个在炒菜，倒是相得益彰。 汤圆见到熟悉的人顿时兴奋叫着：“啊啊啊。” 程时回头对媳妇和儿子笑了笑。 何母见着闺女和外孙也高兴，但立即催着：“厨房油烟大，素素你快带着汤圆走远些，别被熏着。” 何素素本来也只是想看看，这会听了娘的话抱了看得正兴奋的汤圆离开。这孩子一脸不高兴，撇撇嘴倒是没哭，只是将小脑袋搭在娘的身上，黏黏糊糊的。 按说还不到二十天的孩子力气没那么大，头部和脖子活动起来也没那么有劲，许是在娘胎里养得好，汤圆在这方面倒是强很多，平时爱伸手挥拳，被抱着时小脑袋也爱动来动去。 何素素轻拍孩子的背部哄他：“汤圆乖啊，娘带你回房间。” 想着厨房里晚饭快做好了，这孩子离中午喂过奶后也有一段时间了，干脆关了房门掀开衣服开始给孩子喂奶。 汤圆闻到口粮的味道也不委屈了，忙凑过去吃了起来。 等把孩子喂饱，再横抱起来轻轻晃悠着，何素素唱着新学的摇篮曲哄他睡觉，没过一会汤圆就睡着了。 将汤圆放回床中间躺着，盖好小棉被免得着凉。再看了眼睡得正香的孩子，她才走出去客厅，这时饭桌上已经摆了三道菜，程时接着又端了两道菜出来，又去拿碗装饭。 五菜一汤凑齐在饭桌后，一家子坐下来吃饭。 何素素看着有酸梅排骨，那股微微咸香泛酸的味道飘来格外香，更别说排骨上头还飘着冒出来的油脂，比起清淡的冬菜焖排骨要重口不少。 她笑了笑：“今天总算可以吃些咸口的菜了，这酸梅排骨闻起来就香。” 何母说道：“也就是今晚除夕才给你放开吃一顿，过了今儿咱还是吃回老样子，冬菜焖排骨你不也挺爱吃的吗？” 何素素：“再好吃经常吃也容易吃腻啊？不过等我吃完今晚这顿，明天再吃那些清淡的肉菜也是喜欢的。” 何母好笑摇摇头，拿素素没办法。还别说这阵子家里为着闺女做的伙食好，更是天天煲汤喝，她和女婿伙食也跟着好，不到一个月下来都圆润了些。 程时比较讲仪式感，望向岳母：“娘，今天过年，你看下讲几句吧。” 何母也不客气：“行，那我就讲两句。这段时间我来这边过得很高兴，当然最高兴的就是家里添了汤圆这个个可爱外孙。女婿你是个眼里有活的，哪怕白天去部队训练累了回家也帮着干活。素素你也乖，坐月子这段时间娘说该忍什么你都忍下来了，很快出坐月子就好了。我就希望新的一年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汤圆也快快长大。” 何素素笑道：“这几个月辛苦娘了，新的一年你也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 程时点头：“是啊，多谢娘过来照料我们。要是没有娘你过来，我都不知道怎么照顾素素坐月子。新的一年祝您健康快乐。” 何母笑着应下：“行，你们俩的祝福我都收下了，咱快趁热吃饭吧。” 何素素和程时笑着应好。 酸梅排骨、香煎带鱼、黄焖鸡、腐竹炒肉片、炒腌白菜和红枣枸杞鸡汤，何素素一样一样尝着，觉得这些油盐足的肉菜很好吃。 去年冬天她腌制的是辣白菜，今年娘准备腌制白菜的时候想着她到时候生了孩子坐月子时不好吃辣的，就没敢下辣椒，这会吃起来是所有菜色里最清淡的。 何素素每样都尝了些，就着白米饭吃。等白米饭吃完了，她也就不再夹肉菜吃。虽然好咸味足的肉菜，她也怕一下子吃太多对身子不好，毕竟先前都是吃清淡的肉菜。 她给装了碗鸡汤，用勺子撇去汤面上漂浮着的油脂，这才端起碗来喝汤。鸡汤因为添了红枣枸杞一起煮很是香甜，热乎乎的下肚顿时浑身暖和起来，很是舒畅。 程时和何母也吃得高兴，一家子时不时说几句话，氛围温馨十足。 也就是今晚想着过年才做了五菜一汤，但对三个人来说还是太多了，每道菜都剩了些，倒是应了那个词“年年有余”。 鸡汤放着过夜不好，三人哪怕吃饱了，稍微隔了会喘过气来还是各自又喝了一碗，将鸡汤全喝完。 碗筷是程时收拾去洗的，何素素和何母坐在客厅这边，泡了茶喝起来。 何母想到老家那边的人：“也不知道你爹他们怎么样了，大晚上的老大媳妇和老二媳妇应该也弄了一桌好菜吃才对。” 何素素笑道：“娘你就放心好了，大嫂二嫂那么能干，肯定会料理好家里的。爹肯定也会照顾好自己，说不定这会他们也吃完年夜饭坐在堂屋里聊天呢。” 何母点头：“也是，你大嫂二嫂都是干活妥帖的人，照顾好家里不成问题。我就是操心的命，来了这边还惦记着他们。” 何素素：“那多正常啊，我爹是你老伴，那边还有你儿子儿媳妇孙子孙女，肯定得多惦记着。我看啊明天三哥一家过来，你干脆喊三哥和你一块去收发室打通电话回去和爹说说话。可惜我坐月子还不能出门，要不然我就直接带你去了。” 说完她又反应过来，“可惜没提前拍电报回去，得后天才能打电话了。” 何母倒是真起了兴致，想着和老头子通下电话：“明天我让你三哥拍份电报回去，让你爹和老大年初三早上去邮局等着接电话。初二你大哥二哥得陪媳妇回娘家，没人带老头子去县城，秀秀也要回娘家，他得在家守着才行。” 何素素点头：“行，就照娘你这么安排的做。” 程时洗完碗筷出来，也到客厅这边坐下喝茶聊天。 一家三口难得凑在一块说话，聊汤圆各种可爱表情聊何母碰上吴嫂子她们听到的八卦聊程时部队一些士兵训练出糗*的事，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等稍微晚些，何素素还是简单擦洗身子然后泡艾草水，程时和何母则先后去洗澡洗衣服。 夜里何素素和程时躺在床上，望着中间睡得正香小小一团的汤圆，夫妻俩对视一眼忍不住露出笑容来。 何素素：“我觉得今年收到最好的礼物就是多了汤圆这么个小宝贝。” 程时：“是啊，汤圆的到来是我们家今年最大的喜事，素素辛苦你了。” 他伸出手握住素素的手，眼里的爱意毫不掩饰。 何素素笑了笑，只觉得此时此刻是最幸福的时候。 夫妻俩说了几句对新年的期盼，也跟着睡下。 翌日何素素不出意外地睡了个懒觉，毕竟晚上起来给孩子喂奶还是挺耗费精力的，这晚上睡不好自然得早上多补睡会。 程时轻声把汤圆抱到隔壁房间去睡，他和何母说话也是小声的，吃起新年第一份早饭。 等到何素素醒来，何母又去加热了白粥和鸡蛋羹给她吃。 没过一会何连州和苏玉带着大宝二宝提着礼品过来，家里顿时热闹起来。 “新年好！” “新年快乐！” “奶、小姑、姑父新年好！” 大宝二宝一打完招呼，就嚷着想去看弟弟。 何素素笑了笑：“汤圆在房间里睡觉，我也不知道他醒了没，咱进去看看吧。” 她领着两个孩子走去房间，大宝二宝不用小姑的提醒就已经自觉地放轻脚步，生怕动静大了些吵醒弟弟那就惨了。 何素素走到床旁看了下，汤圆双手举放在小脑袋两侧睡得正香。她望向大宝二宝：“汤圆还没醒呢。” 大宝二宝看到汤圆就已经很兴奋了，这会见弟弟在睡觉也不失望，反而低声问：“小姑，我们能不能在这看汤圆睡觉？我们保证不出声，就看着他。” 何素素笑着应好：“行啊，那你们俩就在这帮忙看着汤圆吧，我出去陪你爹娘坐会。” “太好了。”大宝二宝顿时高兴得露出笑容。 两人也不爬到床上去，就这么凑在床旁附着身子，手肘撑在床上还一边托着下巴，像在观察什么稀世珍宝看着熟睡的汤圆，好似要把他睡觉时偶尔微动的表情都记到心里去。 何素素看了觉得好笑，想着以孩子的心性待会看久了觉得无聊，自然就会出来。 她先走出房间到客厅，瞧见三哥三嫂笑着解释：“汤圆还在睡觉，大宝二宝说要瞧这汤圆睡觉，我也就随他们去了。” 苏玉笑了笑：“大宝二宝可喜欢汤圆了，在家老是嚷着要来看弟弟，昨天我硬是给拘着，说等今天再带他们俩过来。这不一大早就醒来，吃了早饭就催着说要过来。” 她还是在家拖了再拖，解释小姑晚上要照顾弟弟没这么早醒，才让大宝二宝答应晚些再过来。 何连州想起白白胖胖的汤圆，也是喜欢得很。 程时泡了茶水招待他们喝茶，一家子这会坐在客厅这边说起话来。 何母说起待会去拍份电报回家里，让老伴初三那天到邮局打电话的事，何连州立马答应下来：“娘，我待会就先拍份电报回去。本来我也是想着过年没回去要和爹通下电话的，等初三那天我过来接你到收发室打电话去。” 何母自然是笑着应好。 何素素坐了会惦记着汤圆，走回房间进门就见大宝二宝保持着和先前相差无几的姿势，看汤圆睡觉认真得像在课堂看书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也不知道是汤圆睡够了，还是感受到娘进来以及两位表哥的注视，圆润的脸蛋上先是眉头动了动，嘴巴微张，接着哼唧几声，然后大声嚎哭起来。 大宝立即伸手轻拍他哄着：“汤圆别哭，汤圆别哭啊。” 二宝起身：“我去喊小姑过来。” 他一转身就见到小姑：“小姑，汤圆醒了在哭！” 何素素走过去抱起汤圆，摸了下尿布是干的，这孩子没有要往他怀里钻要找口粮的劲头，就知道是单纯地醒了想哭会。 她横抱着汤圆，一手轻拍着他的背部，轻轻晃悠着：“汤圆乖啊，娘在这呢，不怕不怕。今天两位哥哥来看你啦，还有三舅三舅妈也过来了，咱高高兴兴的别哭啊。” 许是感受到娘的气息，又或是这样被抱着晃悠很舒服，汤圆哭声渐小，止住了哭泣，除了圆润的眼睛上夹着几滴泪珠，又笑着咧开嘴巴。 大宝二宝努力踮起脚尖去看，见弟弟笑了高兴得不行。 大宝：“弟弟真乖，我家楼下的小孩就很喜欢哭，天天嗷嗷嗷地哭，她娘怎么哄都不哄不好。” 二宝点头：“是啊，楼下的小孩哭起来吵死了，还是弟弟可爱。” 汤圆配合地咧出个灿烂的笑容，小酒窝甜甜的。 何素素稍微放低些给两人看汤圆：“你们看，弟弟听了你们夸他很高兴来着。” 她往房间外头走，“我们出去外面吧，给你们爹娘也看看弟弟。” “好。”大宝二宝听话往外头走。 何素素抱着汤圆走到客厅给哥嫂看：“汤圆醒了，见到大宝二宝挺高兴来着。汤圆来，我们给舅舅舅妈拜个年。” 汤圆瞧见生人也不害怕，咿咿呀呀地叫着，倒像真在拜年一般。 何连州和苏玉对汤圆稀罕得不行。 苏玉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掏出红封来塞到汤圆的抱被里：“来，舅妈给汤圆一个红封，希望你新的一年健康快乐长大。” 何素素讨喜说道：“汤圆谢谢舅妈，舅妈人真好。” 苏玉笑了笑：“早先一直是小妹你给大宝二宝发红封，如今可算是轮到我们给你的孩子发红封了。” 何连州问：“小妹，我能抱下汤圆吗？” “当然可以啊。”何素素将汤圆递给他。 何连州以前抱过大宝二宝，对抱孩子的姿势还算熟悉。但这会头次抱汤圆，他几乎是僵着手接过孩子，感受到柔软的小身子，下意识地放轻力道生怕让他不舒服。 汤圆这孩子很给面子地朝三舅笑了笑。 何连州见了顿时放松下来，目露喜爱：“我们汤圆长得就是好看，这不怕生的性子像你们，以后肯定是个勇敢的。” 何素素笑道：“那就承舅舅吉言了。” 何母和程时在一旁看着这温馨讨趣的一幕，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苏玉见丈夫抱着汤圆，汤圆一个劲地笑着，很是眼馋。她在一旁一会轻拍汤圆哄他，一会扮出各种表情来逗他，还时不时地催丈夫把汤圆给她抱。 何连州稀罕够了汤圆，知道媳妇等得急，才不舍地把汤圆递给苏玉。 苏玉笑着抱过，接着逗弄起汤圆来。汤圆因为先前被舅妈的各种表情吸引，哪怕这会换到别的怀抱中，也不觉着害怕，照旧配合地咧嘴咿咿呀呀叫唤着。 “小妹，汤圆真是看着越来越懂人事了。”苏玉感叹道。 何素素在一旁看着，对汤圆是怎么看怎么好。她笑道：“这孩子就是一天一个样，老话不都说孩子见风一吹就长大了，我们天天瞧着也是惊喜来着。” 汤圆出来精神了这么久，再加上一个劲地咧嘴笑，小手挥拳舞动着，精力消耗得也快，这时小嘴打了个哈欠，眼皮耷拉着，整个人情绪开始下降，撇撇嘴哼唧起来。 何素素见状说道：“汤圆这是有点困了，估计也有点饿了，我抱他回房间喂奶顺带哄睡。” “行，小妹你去吧。”苏玉不舍地把汤圆还给小妹。 何素素抱着孩子回房间喂奶，汤圆吃饱喝足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将他放回床中间盖好棉被，她打开房门就见大宝二宝又凑着想进来。 “小姑，我们进来继续看着弟弟睡。” 何素素知道他俩对汤圆的稀罕劲，刚才看那么久还没看够呢，点头道：“行吧，你俩就帮着小姑看好汤圆。” 大宝二宝高兴得不行，顾忌着弟弟在睡不敢大声说话，只低声应好，然后轻手轻脚地凑到床旁，像先前那样手肘撑着床托起下巴看着汤圆。 何素素见状好笑摇摇头，走出去客厅陪哥嫂说会话。 见时间不早，何连州说：“我先去收发室拍电报回去家里，待会晚了工作人员估计就下班了。” 收发室的工作人员过年也要休息，但为了维持收发室正常运转，保障家属院这边对外联系，从除夕到年初二都是只上午开门。得亏他前几天往家里寄年货时顺嘴问了一句才知道。 何母点头：“行，你去吧，我也准备去做午饭了。” 苏玉见状起身准备跟婆婆去厨房忙活。 程时想着在自家总不好让岳母和嫂子下厨，打算进去帮忙打下手。被何母给拒绝了：“难得过年你就歇着吧，有我和小玉呢，等老三回来你俩还可以坐着继续聊天。平时你们都在部队训练，也没什么机会坐下来说话。” 苏玉笑着附和：“是啊，午饭的事交给我和娘就好了。” 何连州也说：“是啊，我去收发室很快回来，待会继续喝茶。” 程时只好应下。 何素素也想进去帮忙，但在意料中被拦住了，何母和苏玉都是一个意思：“你还在坐月子中就别进厨房忙活了，看好汤圆和大宝二宝就行。” “好吧。”何素素只好回房间去看孩子，见到熟睡的汤圆加上两个致力于研究他熟睡中微表情的大宝二宝，她坐在书桌前拿了本书看起来。 很快到中午开饭时间，饭桌上照旧是五菜一汤，鸡鸭鱼肉都凑齐了，汤是黑豆排骨汤。 开饭前照旧是何母说几句讨喜的话，接着开饭。 大宝二宝最喜欢来小姑家吃饭，往往这时候都会做一桌子的肉菜，他们伸着筷子各种挑着吃，可开心了。 何素素等人则是边吃边聊天，这团圆饭重点可不就是聚在一块说话聊天联络感情吗，当然一顿好吃的饭菜也是重中之重。 娘和嫂子的厨艺不错，整出来的一桌饭菜味道也香。 腐竹焖五花肉、炸鸡肉丁、红烧鱼块、豆腐焖肉沫和炒腌白菜，每一样都很是下饭，她同样是均匀地夹着吃，一碗米饭很快吃完。 接着装上一碗黑豆排骨汤，汤水黑中带着清透，排骨煮得软烂，连黑豆都熬煮出香味来，软软的一粒粒嚼起来口感不错。 等吃过饭，程时说什么也不让岳母去厨房忙活洗碗的事，只说稍微晚些他再去洗就是了，招呼着大家到客厅坐着喝茶。 稍晚些，何连州带着一家回去，好让小妹一家休息。 何母也跟着老三一家回去，原先秀秀住的那间房间一直有打扫放着，她过去也能有地方午睡。等今晚在老三家吃过饭，她再回来闺女这边。 年初三那天，因为何素素还在坐月子中，自然没法一块去收发室和爹通会电话，最后只有何连州带着何母一块去收发室。 过年少不了互相拜访，家里也有准备相应拜访的年货。程时初四就回了部队训练，但还是找时间和岳母提了东西去张政委家坐了会，联络感情。 剩下吴嫂子三人那边，则由何母提着年礼去坐坐，还别说碰上吴嫂子三人各种家属院的八卦事一聊，整个人都精神了，舒畅得不行。 老实说，家属院的过年比清河生产队的要清冷些，也就稍微熟悉的才会互相串门坐坐，其余的都是各家过各家的。 好不容易熬到年十二，何素素终于出月子。 她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后，就让娘帮忙烧了热水提到厕所去，何素素开始洗澡洗头。 她用了不少的洗发粉将头发仔细洗了一遍，又用皂角将身上洗净，热水上身的感觉太过爽快，只觉得浑身上下毛孔全部张开叫嚣着舒服。 换上干爽的衣服出来，何素素拿着毛巾绞干头发，任由一头乌黑的秀发垂在肩膀上。 她披上棉袄，搬了张椅子到院子里坐下晒太阳，任由风吹干自己的头发，只觉得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第85章 重拾写作。 何母想着闺女去洗澡的兴奋样，再看她这会坐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脸享受，不由觉着好笑：“你啊你，等这天等很久了吧？可算是等到出月子了。” 其实在农村一般女人生孩子后一般坐一个月的月子，条件差些的也就坐个二十天左右就得开始干活了，条件好些疼媳妇的就会坐个四十五天的月子。 毕竟生孩子是件耗费精气亏空身子的事，能多养着还是多养着，尽量给补回来。 照着何母的意思，那是想给闺女坐四十五天的月子的。但她这话才刚提起，就被闺女给拒绝了，就是为了能早日洗澡。 而且闺女说：“娘，这坐月子其实就是在家里不干活吃好的仔细养着，我除了洗澡外平时都在家里，有你在也不舍得让我干活，天天吃鱼肉喝汤补着，可不就跟坐月子差不多吗？不用算得这么仔细的。” 何母一想也是，见她是真的忍受不住这么长时间不洗澡，先前还说隔天擦洗身子，到后头都是天天擦洗身子，也就答应下来。 何素素摸着自己那乌黑顺滑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笑道：“那肯定啊，别的不说光是洗澡这一样我就忍了很久了。” 因为平时也不怎么出门，过了十五天后能出房间在家里走动，何素素对此倒是没那么难忍。 她摸摸自己仍旧光滑却圆润不少的脸蛋，又掐了下自己粗了些的腰身，发愁道：“坐这么个月子，我起码得被喂胖了十斤，娘啊这也是个大问题啊。” 她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控制下饮食，在家里多活动下将增重的斤两给减下来。 生产后的肚皮多少有点松弛，前两天她刷购物系统时看到有本《产后修复》的书兑换出来看了下，里头有介绍这方面能做的运动，也得尽快给练起来。 何母可不爱听这些：“我看你啊，现在这样子正好，瞧着更有福气些。原先那样子漂亮是漂亮，就是瘦了点，现在看着气色红润，脸颊有点肉也好看，哪里是大问题了。” 这年头能够吃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先前家里也没亏待了闺女，但闺女就是那种干吃不胖的体质，好在看着身材匀称，长得也漂亮，何母也就勉强接受了。现在好不容易把闺女养胖些，她可开心了。 何素素笑道：“以前那样才叫刚刚好，别的不说，我这生完孩子的肚皮就得练紧实些才行。” 何母一听：“也是，生完孩子肚皮松弛，你是得练练。” 在这点上她是有经验的，于是转而说起这事来。 何素素听着，时不时点头应是。她发现娘说的一些动作和那书上有重合的，说明这经验之谈也是经过验证的，当然书上的更全面周到些，她要练的话肯定练一整套。 至于将这胖的十斤减下来，自己吃饭时稍微控制些就好了，娘一般也看不出来。 就这样，何素素开始了运动修复和控制减肥的时光。 汤圆是个很好带的孩子，除了饿了或者尿了不舒服，一般很少哭。他有时候醒来要是啊啊啊几声没有人应，也能自己看着蚊帐好一会，等到有人进房间时再熬叫起来。 有了婴儿床，何素素和何母也不用经常抱着他。只需要在他醒来时抱着哄一哄，再放到婴儿床上，推着婴儿床出来客厅这边，不用人陪，只要能够给他听到熟悉的说话声，汤圆就能自个玩了。 上回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主动揽过去采买的任务，说要去县城透透气，让娘在家里照顾汤圆。 她除了买肉买菜外，去百货商店买了斤桃酥，还借机把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东西拿出来。 分别是一斤水果和两斤羊肉添上两斤羊棒骨，水果很久没吃过了，羊肉也是，冬天吃羊肉暖和，再不吃就开春了。再就是给汤圆的小玩具，连带着采买的东西一并带回家。 给汤圆的小玩具有点类似风铃，木质打磨得圆润，风轻轻吹过就会不断晃悠起来，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可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她回来后将这风铃挂在婴儿床伸缩出来的杆子上，汤圆躺着时正好可以看到风铃晃动。 要不说那木匠工艺好还有巧思，婴儿床还特意在床头这边留了一根可以伸缩的木杆子，不用时可以收起来，用的时候拉出来折叠下悬挂着，可以供使用者挂一些逗弄孩子玩的东西。 像这会风吹过，风铃晃动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汤圆躺在婴儿床里咧嘴直笑，啊啊啊的似乎要附和这风铃声，眼睛也会去追寻风铃晃动的方向，看起来机灵得很。 何母从厨房拿了闺女买的苹果出来：“素素，来吃个苹果。你别说买的这孩子玩具真好，就跟人似的能逗孩子，不怕他躺在婴儿床里无趣。” 毕竟孩子一无趣就可能会哭。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我也觉得这玩具买得值。” 当时在购物系统里看到这玩具，她就心动想要兑换出来。见娘手上也拿着个苹果正要吃，她才拿起手中的苹果放到嘴边咬一口，清脆爽口汁水多，好久没吃水果怪想念的。 说起来从娘过来后，她就没怎么赚到勤劳值了，毕竟连偶尔备菜的活都有娘帮忙干着，自己索性就休息起来，那时只有每回寄出去稿子被收下后有获得奖励的勤劳值。 从第五个故事写完后到现在，可以说购物系统里的勤劳值有将近两个月没有变动了。 惊喜的是，从她开始照着《产后修复》这本书上说的动作每日开始锻炼后，购物系统里勤劳值那栏的数目又开始往上涨了。 刚开始何素素还没发现，是某天晚上刷购物系统时留意到勤劳值的数额好像和上回看到的不太一样，翻看了明细才发现是奖励她每日运动的。 她看到时不由得笑了笑，没想到运动也算是劳动的一种。以前洗衣服备菜算是体力劳动，写稿子算是脑力劳动，勉强把运动算入到体力劳动这一类吧。 何素素挺高兴的，这段时间勤劳值没有收入来源，虽说兑换的东西也少，但坐吃山空的感觉总是让人难受，现在自己每天运动能够赚勤劳值，算是意外之喜。 她每天运动都是在房间里做的，一些简单的拉伸动作和收腹动作，全身上下都能活动到。再加上每天吃饭时控制着饭量，肉菜均匀着吃，一个月下来何素素就瘦了下来，恢复到怀孕前的模样。 何母瞧见闺女的变化忍不住嘀咕：“好不容易把你养得有福气些怎么又瘦下去了呢，不应该啊。” 她没看到闺女在房间运动，也没发现闺女吃的饭量比先前少了一点点，家里的伙食还是那么好也就少煮了几回汤，怎么想也想不通。 何素素假装什么也不知道：“可能我体质就是这样吧，坐月子那会经常窝在床上就养胖了，现在出来活动下也就瘦下去了。” 何母心想你这在家转悠几下也叫活动啊，到底什么也没说，接受了闺女又瘦下来的事。 程时坐在一旁嘴角含笑，他可是见过好几回素素在房间做运动的。 二月过后开春，汤圆醒着的时间越来越长，精力也跟着上涨。 他是个爱说话的，只要有人在身旁总是啊啊啊叫着想要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如果能有人和他逗趣，他的嘴角咧开小酒窝不要钱地露出来。 他长得圆润，皮肤白皙，小鼻子小嘴巴都是那么的精致好看，一双眼睛黑黝黝像黑葡萄，双手双脚也养得像白莲藕节那般，肉团团一个。 何素素多数时候在带着他，也不用时常抱着，放在床上或者婴儿床那边汤圆都能接受。 她刻意消耗着汤圆的精力，汤圆的作息基本上和大人们的作息相符，午后她睡觉时汤圆也会睡觉，晚上灯一关他也能睡觉，一整晚也就饿了或者尿了会哭，伺候他舒服之后又会接着睡。 一点也不闹腾爹娘。 苏玉还有吴嫂子她们知道了，都夸这孩子是个好带的，够乖，有些孩子就是夜猫子，白天经常睡晚上可劲地闹，连带着大人也不好睡觉。 何素素笑着应是，也觉得汤圆这习惯培养得好。 她休息了这么长的时间，也打算开始继续写文章。上周还意外收到一封信，当时她以为是爹或者公婆那边寄过来的，结果发现是杂志社寄来的。 信上编辑问候了她最近安好，又说杂志很需要她这样的作者多投稿优秀的故事，不少读者都很期待她再创佳作，期待能够早日收到她的投稿。 这种被看重被等待的感觉很好，也让何素素那股养了两个月的懒劲消散不少，决心重新拿起笔来写文章。 坐月子期间她照着兴趣和可能创作的方向让程时从图书馆借了不少书回来看，也算是为创作故事积累知识和素材，连带着对即将创作的第六个故事也有了大概的方向。 其实灵感经常冒出来，但何素素还得筛选哪些适合写成长篇故事，自己是否有足够的故事线和创作欲将其写长。很多偶然冒出的灵感很好，但是后继力不足，就只能写成短篇。 何素素在这家杂志社投稿长篇故事赚的稿费还不错，而且长篇故事一旦前期故事大纲及主角人设铺设好，后面只需要顺着大纲继续创作，不用像短篇故事那样有时做大纲的时间比写整篇文章的时间还长，投入产出比例小，她就不太乐意写短篇的。 何母自从知道闺女又开始写文章也高兴，这可是赚钱的活计，哪怕女婿每月津贴和奖金不少还都上交给闺女，闺女能自个赚钱也是好的，说话底气都足。 这时候她就帮着带汤圆，孩子睡着就抱过去她房间那边睡，醒着的话就放在婴儿床里推着到客厅，不管是让他自个看风铃玩还是逗弄他，除非是肚子饿这种她搞不定的事，一般都不会让汤圆去扰了闺女工作。 何素素还是照着以前写文章的节奏，下午睡醒后喝杯水就窝在房间书桌前写文章。 她先是照着坐月子那会想的大概方向，将灵感重新捋顺一遍，从各方面拓展开设想故事发展的可能性，从而对主角的设定和故事大纲有了大概得眉目。 接着拿起笔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用思维发散的形式确定下故事的起承转合和发展过程中的关键剧情点，顺带着连主角的性格、成长环境、在本故事中的主线都确定下来。 连着写了两个下午，稿纸一张张的写完，何素素重新在新的稿纸上写下完整的故事大纲及主角人设，关键剧情点也全都设定好。 在脑海中从头到尾将已经想出来的剧情点捋一遍，确定没有什么明显的逻辑漏洞后，她也是松了口气。 写文章的前期工作算是正式完成了，时间还早何素素也不急着开写，将文稿收好放下笔，站起身舒展下脖子活动下手脚，这才走出房间。 汤圆恰好醒着，躺在婴儿床上望着晃动的风铃怎么看也看不腻。 何母坐在客厅靠外头的椅子上，时不时喝上一杯茶。她是个爱喝茶的，以往家里条件不说很好也不算差，但这茶也只有贵客上门时才会拿出来冲泡了招待对方，闺女家茶叶多，让她平时想喝就喝，她才放开来时常能享受到泡好清香的茶。 这会没有穿堂风，几乎是等到风铃不怎么晃动时，何母就伸手碰一下，让风铃继续晃动起来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时汤圆也随着发出欢快的笑声，像是知道外婆就坐在旁边陪着自己，通过风铃来逗他玩。 何素素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由得笑了笑：“娘，我今天写完稿子了，汤圆没闹腾你吧？” 何母招呼她过来：“素素快来喝茶，汤圆乖着呢哪里会闹腾我。” 说实话，汤圆远比家里新添的孙女可云要好带得多，可云那妮子人小却不好伺候，也不知道谁养成的习惯，只要有人搭理她就非要闹着要抱，不抱的话就扯了嗓子哭。 何素素走过去端了茶杯喝上一杯茶后，这才走到婴儿床旁去看儿子。 汤圆瞧见她瞬间兴奋起来，举起双手啊啊啊地叫唤着，连带着双腿也使劲蹬着，这是要抱抱呢。 一下午没搭理儿子，何素素这会也乐意满足他。她伸手将汤圆从婴儿床上抱起来，落在臂弯中轻轻晃悠着，嘴上柔声哄着：“汤圆这么久没见到娘，想娘了不？” 汤圆：“啊啊啊！” 何素素笑了下：“这是想娘了呀，汤圆真乖。娘刚才是干活去了，赚了钱才好给你买好吃的好玩的，你刚才没有闹腾外婆，娘得奖励你一下。” 说完，她低头轻轻在唐玥的脸颊上亲了下。 汤圆显然很喜欢这种亲近方式，啊啊啊叫得更厉害了。 何母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起来，她这闺女当娘后是真的有当娘的样子，对汤圆好得不行，每天总要亲一下。 当然她自己也稀罕汤圆，白天娘俩轮流照顾汤圆，等到了晚上女婿回来，就是他照顾汤圆，也是稀罕着呢。 逗弄汤圆好一会，何素素把他放回婴儿床上，这孩子也乖乖地躺在那，睁着圆润湿漉漉的眼睛，始终盯着娘的脸。 何素素拍打了下风铃，以此转移汤圆的注意力，趁机走到椅子这边坐下，汤圆对于娘的离开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仍旧在看晃动的风铃。 又喝了一杯茶，何素素感叹：“还是娘你在这幸福啊，我刚写完文章出来就有口热茶喝。” “这有什么，喝杯茶多简单的事。我在这也幸福着呢，就做做饭带下孩子，比去地里上工轻松多了。”何母笑道。 何素素：“地里上工确实辛苦，我看你和爹年纪也不小了，过个一两年喊我爹别去上工算了。家里大哥二哥他们都能赚满工分，总能养得起家里的。” 现在是七六年，她记得在书中的剧情里，等到七八年年底会恢复高考，七九年开始生产队这边取消工分制，实行家庭责任承包制，各家管各家的农田。 而且到时候卖东西不再是投机倒把，经商政策和环境大大放松，市面上卖的东西多了起来，胆子大的能赚到钱，胆子小的多少日子也好过了些。 但这些现在都不能说就是了。 何母摇摇头：“你爹那性子你也知道，是个闲不住的。让他不去上工待在家里坐着，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他啊，天生就是劳累命，别人夸他一句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他就觉得自己能干一辈子。” 何素素笑了笑：“爹是这么个性子，等回头我多和他说说，说不准哪天他意识到自己身体干不了这么多活了，自然就知道歇着了。” 何母点头：“也是，你爹是个惜命的人，对你的话多少能够听进去。” 前些日子何素素才和家里通过电话，听到爹的声音。先前过年娘和三哥给家里打电话时，她因为没出月子没能跟去，一能出门她就往家里打电话。 她爹是个沉闷的人，一棍子打下去都不定能说句话，但对她这个闺女还是能说好几句话的。 在电话里，她爹又是关心她的身子，又是问候汤圆的情况，关心得很。当然也不忘问老伴在这边过得怎么样，何素素详细地说给他听，好让他安心。 何母在部队这边自然过得舒心，闺女家在这，老三家也在这，还交了吴嫂子等几个能唠嗑的人，去县城采买的路熟悉得很。 她偶尔下午出门去家属院这边孩子玩的地方，还能碰上好多看孩子的同龄人，随便聊几句就能搭上话，不缺说话的人。 何素素和程时商量过，等汤圆再大些身子再强壮些，夫妻俩就带他去县城拍张照片，也好寄回去给爹还有公婆看看。 公婆那边没少寄包裹过来，大多是给何素素吃的穿的用的，也有部分是给汤圆这个小孩子穿的小衣服。 信中婆婆说，如果不是街道的事情太多太忙走不开，她真想过来部队这边看看她们。 接下来的日子，何素素每天早上推着婴儿床到院子里，让孩子能够晒会太阳，自己也跟着晒会。 当然孩子不能晒久，将汤圆连带着婴儿床推进客厅后，她再在院子里晒会，等到阳光猛烈起来就赶紧回家里去。 下午她就把汤圆交给娘带，自己窝在房间里写稿子。 故事的开头是最难写的，哪怕已经铺设好故事大纲构思好主角人设，也需要选择合适的切入点引出故事人物，最好波澜跌宕些才好吸引住读者的目光。 何素素选了几个切入点分别试了下，最后留下一个最有手感也最满意的开始写。刚开始写得很慢，等到熟悉起故事里头各个人物的性格和说话方式，遣词造句就快了起来。 饶是如此，她也足足写了一周多点才写完故事初次投稿所需的两万字。 将两万字文稿读了一遍，确定逻辑上没有问题也没有错别字，何素素松了口气。 夜晚她将文稿递给程时看，颇为得意道：“我把开头写好了，感觉还不错，你快看看。” 程时笑着应好，接过文稿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先前他看过素素写的故事就觉得惊奇和佩服，夸赞过不少好听的话，素素自那之后就爱把写好的文稿拿给他看，说是让他做自己的第一个读者。 程时为自己是素素的第一个读者而高兴，很荣幸地享受着这份特殊待遇。他也很喜欢看素素写的故事，跟读书那会看话本似的很有吸引力。 这会他翻着文稿仔细看着，慢慢地看入迷了。等到翻到最后一页无可再翻时，程时从心里涌上强烈的失落感：“怎么到这就没了，完全没看够啊。” 何素素听了高兴，这说明自己写的故事有吸引力。她学着那些古时候在茶楼里说书的先生那般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次的稿子吧。” 程时把手中的文稿放好，伸手把素素揽进怀里笑道：“你这故事写得太好，结尾留下的悬念把我勾得怕是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何素素大胆说道：“那我们就做点不睡觉的事。” 说着还伸手在程时薄而有力的腹肌上摸了摸。 程时顿时有了感觉，揽在素素腰身上的手重重摩挲着：“那我待会可不会客气的。” 何素素笑道：“尽管来吧。” 程时顾忌着她的身子，哪怕一直忍着难受，也想着让她再好好养段时间。 这会听素素这么说，是真的忍不了了，但他还记着正经事，将自己看完故事的感受先说给素素听，做个忠实的好读者。 当晚将汤圆抱过去给何母带着睡，夫妻俩着实闹了好一段时间，累了才入睡。 第86章 四月。 何素素将写好的两万字稿子寄出去后，就给自己休息了几天。 她向来是这样，在没收到杂志社给的准信之前，是不会动笔接着写后面的剧情的，免得回头要是杂志社不收自己的稿子，那可就白写了。 当然以她现在的文笔和写故事能力，基本上投出去的稿子都会被杂志社收下，这么做也不过是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给自己放假罢了。 她在家带带汤圆，和娘闲着没事喝茶聊天，偶然出门在家属院这边走走，找吴嫂子她们说说话，倒也得了些趣味。 开春后家属院这边种的繁茂大树长势很好，粗壮的树枝上全都长出嫩绿的叶子，看着春意满满。自留地那边军嫂们全都翻土侍弄起来，洒下新的菜种子就等着长成后能有青菜吃。 一整个大冬天都是吃腌菜，大家伙都吃腻了。 何素素也是这样，那些腌白菜和腌萝卜她是再也不想吃了。 程时抽时间将家里的菜地翻一翻，那几天空气中飘着的都是新鲜泥土的气息。 和去年一样，他将菜地划分成好几块区域，分别洒下不同的菜种子，这样子等成熟了就能有不同的青菜轮换着吃。 有何母在，将每天浇水的活揽了过去，他也轻松了些。 等去县城，何素素看到副食品店里已经有供应青菜，也买了些回家改善口味。有特别想吃的菜副食品店这边却没有的，她也能借着购物系统兑换出来，带回家尝个新鲜。 还别说，家里饭桌上添了道绿叶子菜，让人瞧着都有胃口，愣是比平时多吃了点饭菜。 约莫是五六天的时间，何素素收到了杂志社的回信。她从收发室里拿了回信到家里，拆开看了起来。 信中编辑难得激动地说终于等到她的投稿，新写的故事很有创意，可读性很强，能够吸引到读者，得到了编辑组所有人的认可，这回给的稿费是千字六块，随信附带的是一张一百二十块钱的汇款通知单。 何素素高兴笑了笑，这回写的故事能拿到以往高的稿费挺意外的。 或许就像信中编辑说的这回故事有创意可读性强，她的文笔并未因为两个月的休息而变得生涩，反而愈发精炼，但也可能是因为自己两个月未曾投稿，这回投稿稀罕了些，编辑才给了千字六块的稿费想要吸引她接着写作投稿。 不管怎样，能多赚钱就是高兴事。她将汇款通知单妥帖地放起来，等下回去县城的时候顺带去兑换成钱收着。 何素素告诉娘这个好消息，何母也跟着高兴，直说道：“我闺女就是有本事，谁家像你这样在家里写文章就能赚这么多钱的。” 她心里再次确信，当年咬牙坚持送闺女去上学，给供到高中毕业时自己人生中做的再正确不过的一件事。 何素素不客气应道：“那是，不过也是这回灵感冒出来想得好，故事比较有新意才给了高点的稿费，接下来这段时间的收入是稳定的了。” 何母笑了笑：“已经很不错了，你看那些厂里的工人一个月才赚多少钱，你在家还清闲呢。” “那倒也是。”何素素应道。 躺在婴儿床里的汤圆也适时地啊啊啊叫起来，像是知道娘这边有大喜事发生，在为她高兴似的。 何素素听到他的叫唤走过去，伸手和他的小手握了握：“我们汤圆真乖，听到娘的喜事也高兴是不？” 汤圆：“啊啊啊。” 何素素和不晓事的汤圆说起话来。 何母站在一旁看着直笑，也不说什么孩子根本听不懂的话，闺女乐意和儿子说话就由着她去呗。 等到程时下训回来，何素素也和他说了这一喜事。 程时听了高兴：“我就说你这回的故事写得好，我看了都很想看接下来的故事，更别说读者了。杂志社那边给你提高稿费才是正确的，生怕你这么优秀的作者跑到别家去。” 何素素听他这话笑得更欢了：“你还是别夸得太厉害，再说下去我要飘起来了。” 程时一本正经说道：“飘起来也没关系，我随时在下面托着你呢。” 想起他说的话，何素素倒是暂时记下这件事。 自从投稿给这家收长篇故事的杂志社后，她写了新故事就直接寄过去，还真没留意别家杂志社。 收发室这边只能简单邮寄通讯，等下回去县城时她得去邮局一趟，关注下别家杂志社的收稿情况才行。 不过这得等下回去县城的时候再说，当下得继续写稿子。 何素素还是和先前一样，下午睡醒后喝杯水，就钻进房间坐在书桌前开始写稿子。 这会处于创作初期，作为长篇故事两万字不过是开头，展现出故事序幕，真正要铺垫的剧情还有很多，她的创作热情旺盛，写起稿子来速度也快，不存在卡壳的地方。 有时候精力旺盛思路顺畅，一下午就能够写三千字的文稿。杂志社要求投稿的五千字，她两个下午就能够写完，剩下的时间自由得很。 汤圆大概也习惯了有段时间是见不到娘的，要么呼呼睡大觉，要么醒了和外婆啊啊啊叫。风铃已经不太能吸引到他了，何母干脆拿着闺女买回来的手摇拨浪鼓来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汤圆对这种新玩具还是很感兴趣的，特别是何母一会这边摇一下一会那边摇一下，汤圆勉强转悠着小脑袋望过来望过去，咯咯咯笑着。 何母见把他哄住也是松了口气，起码没耽误到闺女在房间写文章。 汤圆这娃还是好带的，何母摇了好一会拨浪鼓手累了放一旁，他也不会哭闹着非要她继续摇，只是撇撇嘴一脸不高兴，过了会又笑起来。 “也不知道你这娃子在笑什么。” 何母好笑摇摇头，干脆去拿了扫把将家里扫一遍。 有这婴儿床就是好，汤圆躺在里头只要能听到点声响就高兴，躺在那乖乖的，一点不耽误何母干活。 等何素素写完稿子出来抱汤圆走一走，这娃就笑得更加开心了。 想着孩子出生到现在还没出过门，最多只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开春后天气暖和很多，汤圆身上穿的衣服也足够厚实，何素素干脆和娘打了声招呼，抱着汤圆出门走走。 她也不走远，就在一家属区这边转一圈。 汤圆眼睛圆润有神，看到周遭不一样的一切好似很新奇，这边看看那边看看，还举着小手无意识地指会这指会那，啊啊啊叫唤着。 何素素见状也有耐心，柔声地配合着他指哪解释哪：“这是大树，你看都长这么高了太阳出来还可以遮日；这是水泥路，我们走在这上面踏实得很；这是房子，就是人住的地方，我们家的房子也是这样子的……” 她也不管汤圆听不听得懂这些事，像对待年龄大些的孩童那般对待汤圆。 汤圆全程就是：“啊啊啊。” 路上碰上些军嫂，大家笑着打招呼。 “素素好久不见啊，你这孩子养得真好，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好福气。” “多谢嫂子夸奖，他长得是要白嫩些。” “素素，这孩子算着有三个月了吧，看着小眼睛多有灵性，可爱得很。” “三个多月了，这是看见嫂子你高兴在朝你笑呢。” “素素抱孩子出来走走啊？小孩子是得多抱出来走走，见多了才懂事得快。” “是啊嫂子，我想着现在天气暖和些孩子也有三个月了，抱出来走走。” 碰上主动打招呼的嫂子，何素素笑着和她们搭几句话。怀中的小汤圆特别配合，见到这么多生人也不害怕，睁着好奇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对方，高兴时还会朝对方笑一笑。 当然小家伙也是有要求的，在家任爹娘还有外婆摸脸亲亲，这会有些嫂子热情伸手想要摸摸他的脸蛋，汤圆当即转动小脑袋躲避开对方的手，转而埋到娘的肩膀上。 何素素见状笑道：“汤圆可能有点害羞，嫂子不好意思啊。” 对方也不生气，直说这孩子长得可爱有灵性，比寻常三个多月的孩子懂事些。 带汤圆在一家属区这边逛了一圈后，何素素直接回家。 何母在厨房里准备晚饭，听到声响出来：“出去走得咋样，汤圆没闹吧？” 她就担心汤圆没出过门，在外头容易闹腾起来，毕竟对孩子来说那是陌生的环境。刚闺女想带孩子出去她还劝了来着，怕孩子见风受惊着凉，无奈没说过闺女。 何素素笑道：“没闹，汤圆高兴着呢，碰上些嫂子聊天他还会朝她们笑来着。” 何母见汤圆精神头还可以也就松了口气，交代道：“你要带汤圆出去走也可以，下回别去那么长时间。” 何素素笑着应好。 等到四月，院子里的桃花又一次盛开，粉粉嫩嫩的格外好看，淡淡的花香飘散在空气中，带着春天特有的气息。 汤圆最爱的就是看花花，每回何素素抱着他在院子里晒会太阳，这孩子瞧见桃花树就会伸手指着身子一个劲地前倾，示意要过去那边。 何素素也配合他，走到树下任他看桃花，这孩子甚至要伸手去够桃花，无奈小手短短一节桃花却高高挂在桃花树枝上怎么也够到，顿时急得想哭。 但何素素不惯着他，桃花花瓣要是落到这孩子手里，一不注意被他塞嘴里吃了可咋办。 孩子都是聪明的，哪怕只要五个月月龄的宝宝也是这样，有大人搭理时就高兴喜欢指这指哪的，没大人搭理时躺床上也能乖乖看蚊帐。 嚎哭一会儿见娘也没帮自己摘桃花，汤圆慢慢就停止了抽噎，只眼角挂着泪珠，一副被欺负了的样子。 何素素要抱他走，他还不乐意，手一个劲地指着桃花树。 行吧，看他这可怜样，何素素勉强再抱他看会桃花就回屋去，还特意交代娘抱汤圆在院子时千万不能摘桃花给他。 都说孩子六个月才长牙，长牙后容易牙痒就喜欢塞东西进去磨牙，这才五个月汤圆就已经有这趋势了，得小心些才行。 何母记下：“你就放心好了，我肯定不给汤圆这些花啊草的，看着好看落到手里多脏啊。” 何素素也就放下心来。 四月还有个好消息，何连州升成副营长了。 他这一年来没少出任务，最近一次更是带着连下的士兵抓获了逃窜到隔壁县城的一个拐子团伙，其中的头目曾经在犯下农门屠家案，罪大恶极，抓获时解救了十来个被拐的小孩。先前攒下的军功加上这次漂亮完成任务，顺理成章提了级别，成了副营长。 恰好休息一天，他过来请娘和小妹一家晚上到自家去吃饭，私下庆祝一下。 何母听了老三升官的消息老高兴了，谁不盼着儿子有出息啊，在部队这边出任务那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说不准哪天就出事了，如此危险时刻的日子都付出了，自然盼着能有所进步。 别说在清河生产队，就是整个公社甚至是附近几个公社，就没听说当兵能像老三这样混到副营长的，也算是头一份了。 再者女婿如今是副团长，老三虽说远远还比不上他，但提了个级别成了副营长总是好的，就靠着他为闺女撑腰来着。 何母笑容满面：“好事啊，这是天大的好事！老三你居然都成营长了，这消息让你爹知道他肯定高兴。” 说句现在不太能说的话，那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何素素也为三哥高兴：“三哥，恭喜你啊，现在是何副营长了。” 何连州嘴角带笑：“多谢小妹，娘你放心，我待会就去收发室拍电报告诉我爹这个好消息。” 他是已经在家里和小玉高兴过一回，才过来小妹这边报喜的。 何连州还记得自己过来是为了什么：“娘、小妹，你们记得晚上一起过来吃饭啊。” 何母望向闺女，何素素笑着应好：“好，我们傍晚等程时过来就一起过去哥你那。汤圆还没出过你那呢，正好带他去认认舅舅家。” 何连州一听笑了：“那回去我得把家里收拾干净些，给汤圆留下个好印象才行，以后也乐意来家里玩。” 知道他这是讨趣的说法，何素素顺嘴说道：“放心吧，舅舅家汤圆指定不嫌弃，喜欢着呢。” 何连州在这说没几句，打了声招呼就先去收发室那边拍电报了。老话说衣锦还乡，虽然他这还没到那程度，但升成副营长的事说给爹听，爹指定高兴。 见老三走了，何母回过神来说道：“今晚真要带汤圆过去？这孩子还没出过别人家呢。” 何素素点头：“汤圆也有五个月了，我隔天就带他在我们一家属区这边走走，见了不少人都不怕生，去三哥家吃顿饭的功夫没事的。” 老话有孩子小不窜门的习惯，她虽然抱着汤圆时不时出去外头走，偶尔也会碰上邵嫂子或者吴嫂子她们，但都只是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没带他上别家去过。但汤圆已经有五个月了，又是去自家哥嫂那，应该没什么事。 听闺女这么说，何母也就放下心来：“行，那咱晚上就过去你哥那吃。我去准备条尿布待会出门带着，免得汤圆尿了没尿布换。” 何素素点头：“顺便把奶瓶也准备上，装点热水进去，回头汤圆要是渴了也能喝水。” 这孩子除了喂奶，平时照顾着她们也会往奶瓶装水，时不时让汤圆喝些。等他再大些，就可以增添些辅食给他吃了。 还别说，有了孩子出门就是麻烦些，这么近五六分钟的距离一顿饭的时间，就得带上尿布和奶瓶了，要去远的地方带的东西不知道得多少。 算着程时下训回来的时间，何素素先给醒着的汤圆喂奶，让他先吃饱晚饭，待会到了哥嫂那边也不会饿，在那边总归是没那么方便的。好在平时也是习惯大人吃饭前先给汤圆吃饱，这会孩子闻到口粮的味道凑过去吸，吃得可香了。 等何素素喂完汤圆收拾好，程时也就回来了。 何母在客厅见到女婿回来，笑道：“刚老三过来说他升成副营长了，让我们晚上过去他家吃饭，咱收拾下就过去。” 程时刚才下训时就在部队听到这消息也高兴来着，一路走回来想着说给媳妇和岳母高兴高兴。没想到她们倒是先知道了，他笑道：“我刚也听到这好消息了，恭喜啊娘。” 何母笑着应下：“哎多谢，听到这事我确实高兴。” 何素素抱着汤圆出来，拿了条背巾打算待会用来背孩子：“回来啦，我们待会过我哥家吃饭去。” 程时应好：“我浑身汗洗个澡再过去，很快的。” 汤圆见到爹很高兴，挥舞着双手想要扑过去给爹抱。 程时浑身汗味哪里敢抱他：“乖啊，爹待会再抱你。” 何素素点头：“去洗澡吧，我们等你。” 等出门时有程时抱着汤圆，拿出来的背巾也没派上用场被何素素放回去，一家子出门。 路上碰上认识的人笑问：“一家子出来走走啊？” 何素素笑着答应：“过我哥那边去吃饭。” 对方笑着说道：“真好，兄妹两家都在咱家属院这边，想聚就能聚一下。” 何素素笑着应是。 到了二家属区三号楼这边，一家子上到三楼，敲门。 大宝二宝听到声响凑过来开门，高兴喊道：“奶、小姑、姑父好，你们终于过来了。” 接着将目光全给了汤圆，用最灿烂的笑容和他招呼，“弟弟，你还记得我们吗？这是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快进来。” 程时嘴角带笑抱着汤圆进屋，和何连州打过招呼道声恭喜后，就配合着坐下让大宝二宝能够和汤圆说话。 大宝二宝对这个弟弟抱着天大的热情，哪怕汤圆只会啊啊啊回应，他们也能叭叭叭地说个不停。 没办法，大宝平时要上学，二宝自从小姑生孩子后也不再每天过去，娘说他九月份就要上小学了，先带他去学校适应下以后上学的日子，他们只有周日放假的时候才能去小姑家看弟弟，可不就攒了许多话想和弟弟说嘛。 汤圆吃饱喝足，到了这边新环境好奇望了几眼，见到周遭都是熟悉的人，特别是眼前这两位可爱和自己说话了，他也啊啊啊地回应着，没有半点不适应。 何素素见状安心下来，笑着进去厨房想着说给嫂子打下手。 苏玉准备晚饭准备得差不多了，婆婆过来后第一时间进来帮忙，小姑再进来时就腾不出空间来了。“小妹，厨房这边三个人活动不开，你还是去外面坐着吧。” 何素素不死心问：“嫂子，真没什么能让我帮忙的？” 苏玉摇头：“我饭菜都快做好了，马上就能吃饭。” 何素素说道：“那我帮忙烫碗筷吧。” 她曾经也在这边生活过，对厨房的一切熟悉得很。见热水壶里有热水，利落地照着人头数出碗筷过热水，一碗碗装八分满的白饭端出去饭桌放好。 忙完后，何素素趁机调出购物系统光屏看到勤劳值那栏新增了1点，满意笑了。 她现在能赚勤劳值的项目还真不多，怀孕时候程时一直帮自己洗衣服，哪怕她出月子后能自己洗了，程时也是把这事揽过来说已经洗惯了，顺手的事。 何素素说实话也不爱洗衣服，干脆就交给程时接着洗了，于是痛失每天赚1点勤劳值的机会。 除开写文章投稿被录用后奖励的勤劳值，她也只能偶尔进厨房去帮娘备菜，赚个1点勤劳值。但多数时候娘会说厨房也就那么点活她一会就做完了，不用闺女帮忙。 好在照顾汤圆，像帮他换尿布、喂奶、陪他玩也能赚到勤劳值，毕竟这也是干活嘛，换个懒些的娘可不干这些。就是购物系统有限制，这些事情单日只能赚一次勤劳值，不是无限制的。 要不然何素素就直接暴富了。 将购物系统光屏收起，何素素喊客厅的人准备吃饭了，苏玉和何母也前后端了做好的肉菜出来。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应景地拿了茶杯装了茶水放在除了大宝二宝外的每个人面前，汤圆这暂时不能上桌的小家伙则被抱到大宝二宝房间床上躺着，屋里亮着灯，这孩子还不会翻身也不怕。 程时和何素素对视一眼，一齐举起茶杯笑道：“恭喜三哥升为副营长，我们俩敬一杯。” 何连州笑着举起茶杯：“谢谢你们，别的不多说，茶我先喝了。” 程时和何素素笑着将茶水满杯喝下。 何母也笑着举起茶杯：“老三，我也和你碰一杯，听到你升营长的消息我可高兴了，也为你高兴。” 何连州再次举起茶杯：“谢谢娘，让你为我操心了，我敬您。”说着喝下茶。 苏玉在一旁笑着看着，很喜欢这样的时刻，这在前世是从来没有过的。连州当上连长后一直没有上升，直到家里和他都因为小姑喜欢那知青遭到报复被拖累，最后一直待在连长的位置。 如今都不一样了，一切朝着美好的方向发展。 第87章 惊吓。 五月的某天，何素素吃过早饭带着汤圆在院子里晒了会太阳，等她再回到自己房间时差点没被吓个半死。 只见床上右下角出现一条狭长的黑线愣是将床单分割成两块，而这条斜线是由努力爬行中的蚂蚁组成的，保守估计得有二十来只。 明明早上起床时还是好好的，吃个早饭的功夫没多久就变成这样了，也不知道这些蚂蚁是从哪里爬上来的，吓得何素素直喊娘。 “怎么了怎么了？”何母听到闺女的叫声吓了一跳，连忙跑进来。 何素素指着床单：“床上好多蚂蚁！” 何母望过去，差点没被这些蚂蚁给气昏了头，嘴里念叨着：“哎呦怎么会有这么多蚂蚁？真是怪吓人的，这人要是在这上面躺着不得给它们给搬走啊！” 她走过去直接上手将床单收下来，卷着一窝的蚂蚁要拿出去。 何素素轻拍着汤圆的背部安抚他，刚这孩子被自己不可控制地那声尖叫吓到了，一个劲地埋在她的肩膀上，明明没有嚎哭却是浸湿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她柔声哄着：“汤圆乖啊，是娘不好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现在没事了，外婆已经过来把床单收走，不怕了啊。” 何素素这会也不说要看汤圆的脸蛋还在哭不，一个劲地轻柔拍着他的背部安抚，柔声轻哄着。 许是感受到娘温柔的情绪，汤圆小宝宝的心也安定下来，抬起埋在娘肩膀上的小脑袋，转而去蹭娘的脸颊，倒像是在安慰娘，说有我在呢你别怕。 何素素意会到后内心一片柔软，笑说道：“汤圆真乖，娘不怕了，谢谢你陪着我。” 她趁机看了下汤圆的脸蛋，虽然还残留着泪痕，好歹湿漉漉的眼睛不再掉泪水了，嘴上也带着舒心的笑容，不害怕受惊了。 何素素这才抱着汤圆追出去，就见娘把那床单挂在竹竿上晒着。 何母：“那些蚂蚁我全都给拍掉碾死了，床单先晒会杀毒，待会我再拿去洗。你房间那些被套枕头套也得全部拆下来洗个干净才行，我看你衣柜里有替换的，晚点给换上就好了，也不耽误。” 何素素点头应好：“还是娘你办事干净利索。” 何母正奇怪呢：“你说你平时也不在房间里吃东西，也不知道这蚂蚁从哪来的。” 何素素自从出月子后确实没在房间吃过东西，哪怕坐月子时也是坐在书桌这边吃饭的。 再说有汤圆在，哪怕垫了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隔尿垫，偶尔尿了还会弄脏床单，她房间床单被套这些最多一个月就得换洗一次，有时候半个月就换洗一次。 就吃个早饭的功夫，床单上就爬了那么多蚂蚁，现在回想起来那画面都忍不住害怕，何素素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来的，真是奇怪。还好我今天早醒，还带着汤圆在客厅好一会才进去，不然不敢想象蚂蚁爬上身的感觉。” 爬到她身上恐怖，爬到汤圆身上就更恐怖了，这蚂蚁咬人疼得很。 何母也是庆幸：“是啊，还好只是吓人不是咬人。我出去问下谁家有蚂蚁药，得借些回来把你们房间给药一下才行，不然住着也不安心。” 何素素点头应好，是得下点蚂蚁药到房间床周围才行。 等娘出门去，她抱着汤圆坐在客厅椅子上，也是调出购物系统光屏查看起蚂蚁药来。 购物系统里有一种蚂蚁药，根据详情介绍说两克的蚂蚁药用五百毫升的水稀释融化后喷洒，蚂蚁经过五秒之内必死亡，没碰到蚂蚁药水但经过的蚂蚁也会携带着药性，如果回到蚂蚁窝里将实现一锅端。 这药效说得神乎其神，五百毫升的水也就是一军用水壶的水，何素素当即花费2点勤劳值兑换下来。 待会看看娘能不能借到蚂蚁药，如果借到了等那药下了后，她再用这蚂蚁药水补上一剂猛药；如果没借到，她再假装不知道什么时候买回来却忘了，这会无意中翻到拿出来用。 见娘还没回来，何素素抱着汤圆起身到院子里，走到菜地这边仔细看了下。 菜地虽然有时也会有蚂蚁，但数量不多，程时先前下过杀蚂蚁的药，也在菜地四周洒了一圈，一般蚂蚁都不会爬进屋，更别说跑她房间爬床上去了。 真是奇怪，想来想去无解。 何素素索性回了房间，见床垫上没有新的蚂蚁冒出来，着实松了口气，于是走回客厅。 汤圆只当娘是抱着自己晃悠在玩，每到一个地方就咯咯咯地笑，开心得很。 行吧，见小家伙忘记刚才自己给他带来的害怕这会高兴了，何素素也是松了口气，稍微放宽心了。 这时何母回来，手里拿着纸包着的蚂蚁药：“我出去问了两家人，陈翠儿那有蚂蚁药借了我些。等我把你房间拖干净再下药。” 说是借药，她出门时也是拿了五个鸡蛋去换的，这样也不亏欠什么。 至于把房间先扫干净，也是怕哪个角落特别是床底下有什么东西才惹了蚂蚁过来，扫干净了再下蚂蚁药也方便斩草除根。 何素素点头应好：“行，那辛苦娘了。” “说什么客气话呢，我先去忙活了。”何母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再说闺女房间中午还得睡人呢。 她去拿了扫把先把闺女房间扫干净，又去拿拖把沾水拧干里里外外拖洗一遍，这才拿了蚂蚁药分别洒在床的四个角落、桌子四周、房门后面和墙壁角落等。 她出来说道，“素素，你们房间床单等中午再铺上，先观察下还有没有蚂蚁冒出来。要是汤圆想睡觉的话，你看看是放婴儿床里还是放我房间都行。” 何素素应好：“知道了娘。” 汤圆这小家伙难得精神，窝在娘的怀里坐着老舒服了，说什么也不肯躺到婴儿床去。自从他能靠坐后，就很爱大人这么抱他，不想躺着。 他还不会独坐，只能依靠着大人，要不然何素素怀疑这家伙会毫不犹豫推开自己这个当娘的。 反正也没什么事，何素素干脆陪汤圆玩会。 临近中午何母去厨房做午饭，忙完出来先去闺女房间看了下，出来高兴道：“你那床上没看到蚂蚁，应该是安全了，待会就能铺上新床单。那些蚂蚁药留几天，回头你和程时都注意着些，另外千万别让汤圆碰到。” 何素素点头：“放心吧娘，你下药那些地方汤圆根本碰不到，不会有机会让他碰到的。” 孩子还小有个好处就是，最多只在床上躺着，还不会翻身和爬，不用担心他翻身摔下来也不用担心他碰这碰那的。 等程时回来，何素素和他说了早上蚂蚁的事。 程时皱了下眉头：“这事确实奇怪，一会的功夫怎么会突然冒出那么多蚂蚁。” 奈何这事无解，好在岳母已经去借了蚂蚁药下了下去，多少能够灭绝蚂蚁了，那药效还是很不错的。 程时说道，“待会吃完我去铺床单就是了，这两天你也睡太沉，就怕什么时候突然又冒出蚂蚁来。” 何素素点头：“行我知道了，也不用太紧张，下了蚂蚁药应该没事了。” 一家子吃饭，这会汤圆是放在婴儿床里的。等程时去铺好床单换好被套枕套后，何素素才抱着汤圆回房间去躺床上睡觉。 这午觉睡得总不是那么踏实，往常何素素午睡会睡久些，今天基本上是程时醒来她就跟着醒了。 程时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捏下她的脸蛋：“放心吧，困了就再睡会。” 何素素摇头：“没事，我也不怎么困，干脆起来写文章算了。” 程时笑了笑，这才去喝水，接着换上鞋子出门去部队。 娘还在房间睡着，何素素从储物格里拿出蚂蚁药来，找出个平时用来洗菜的盆子，倒了一军用水壶的水进去，再把蚂蚁药倒进去，当真是入水即化，还省了找工具搅拌的功夫。 但舀药水洒下的工具得有，何素素拿了个勺子，端了盆蚂蚁药水到房间里。 她用勺子舀了蚂蚁药水，分别洒在娘早上洒过药的隔壁，量不多，毕竟多了就跟一滩水似的，太显眼了。 接着又把从房间出来到客厅和另外两间房间沿路的墙地交接缝那间隔着洒了些药水，厕所、厨房也都在角落洒了些，连带着院子里也不放过，直至将蚂蚁药水全部用完。 这水盆和勺子是不能要了，何素素开了院子里的水龙头将上面沾附的药水冲洗干净，免得扔出去被人捡了闹出祸端来。 她先将从购物系统里兑换的同款水盆和勺子放回厨房，再趁着这会娘和汤圆都在睡觉，先将这要扔掉的水盆和勺子拿去垃圾投放点那扔了。 走回来时顶着烈日又晒又热，何素素暗骂该死的蚂蚁真会给自己找事，边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赶回家去。 何母醒来见闺女房间门开着就知道她醒了，走过去一瞧没见着人，看了家里别的地方也没见到人还奇怪呢，这大中午的怎么突然出去了。 这会见她回来忍不住问：“素素你刚去哪了？” 何素素含糊说道：“我去扔点东西。” 何母：“什么东西得大中午去扔啊，等晚上扔垃圾时顺带拿去扔就是了。” 何素素随口说：“一些稿子写废了我给撕掉，想着趁中午垃圾投放点那里没什么人先拿去扔了，省得被人看到了。” 何母胡乱理解一通：“哦我懂了，这些文稿是不好被别人看到，哪怕写废了也是你那连载故事的后续来着。” “是的。”何素素应道，走去房间见汤圆睡得香呼呼的也就安心下来，检查一遍没有看到有蚂蚁安心下来。她和娘打了声招呼倒了杯水端进来，就在书桌前开始写稿子。 她时不时回头看下床这边，生怕一不注意又有码字出现把自家胖小子给搬走。 要不是怕吵醒汤圆之后不好睡，她真想把这孩子给抱到婴儿床去睡，中午真是失策了。 摇摇头，何素*素转身继续写文章。 连着观察两天，见没有蚂蚁再冒出来，何素素和程时才算真的放下心来。 要不然总担心着哪天睡着的时候蚂蚁突然爬上身，更担心汤圆遭受蚂蚁的叮咬，小孩子皮肤嫩，哪里受得了这些。 时间来到五月底，汤圆也有将近七个月了。他最近长了颗小乳牙，笑起来张嘴时露出那颗白白的小牙齿，格外晃人眼。 许是乳牙痒，汤圆总是爱啃点东西，平时躺着的时候趁大人一不注意，就把小手往嘴里塞，轻轻地咬着。如果小手能够扫到什么轻巧的东西，也是恨不得往嘴里塞咬上一口。 何素素发现这件事后，自然不可能在他身边放什么小东西，生怕哪天一下子不注意被这孩子抓到塞嘴里噎着就欲哭无泪了。 但是平时盖着的小薄被，偶尔擦拭完小脸蛋的毛巾，一不注意就会被汤圆扯到嘴里塞着，也不管有没有味道能不能咬到，反正往嘴里塞就是了。 何母提议说等去县城的时候找木匠打磨根磨牙棒，只要把小木棍磨得圆滑没有倒刺不会伤到孩子的嘴，就能给汤圆平时牙痒时咬着了，还说小孩子都是用这来磨牙的，她当初也是。 何素素觉得木棍磨牙棒总归不是那么安全，于是抽空打开购物系统查看起来。 翻了好一会，她眼前一亮，据详情页介绍，硅胶磨牙棒用于婴幼儿初长牙时期，可供婴幼儿啃咬而不伤牙齿和嘴巴。硅胶是一种特殊的材质，柔软有弹性，易清洗干净。 何素素看着心动，直接花费1点勤劳值兑换了5根硅胶磨牙棒，提取出来时在手头上摸着确实不错，想来可以给汤圆咬一阵子了。 顺带着她又兑换了一盒婴儿爽身粉，天气逐渐闷热起来，哪怕房间里有电风扇，怕孩子着凉不敢直吹，汤圆的腋下、小腿夹窝和后面的小屁屁都有点泛红，像是长痱子，得用这爽身粉擦一擦才行。 她借着去收发室邮寄写好的稿子，顺带提回来一个据说是沪市那边同学寄过来的包裹。 程时虽然家在沪市那边，但常年在部队这边，对沪市的东西也不熟悉。何母因为有先前素素收到过沪市同学寄过来的包裹经历在前，对这事是深信不疑。 她看着闺女拿出来的五根硅胶磨牙棒惊喜道：“哎呦你这同学真是有心了，这磨牙棒看着就是好东西，比木棍做的磨牙棒软和多了，汤圆用着肯定好。” 何素素笑道：“我先前写信时和她提过一回汤圆开始长牙的事，没想到她这么有心居然买了磨牙棒寄过来。还有这盒爽身粉，也是能治汤圆长痱子的。” “你这同学真不错，回头咱这有什么好东西也寄点给她。”何母夸道，她先去把五根磨牙棒给洗干净，想着等待会汤圆醒了就能用。 汤圆这孩子确实喜欢这磨牙棒，醒来哭几声后又牙痒想咬点啥，还没找到目标呢就被外婆塞了这磨牙棒。 他现在双手活动度高，平时用奶瓶喝水时也会自己捧着喝，不用大人去扶奶瓶。这会生怕嘴里软软的能咬的东西掉了，双手捧着磨牙棒兴冲冲啃着。 何母瞧着安心：“可算是有东西给这孩子啃了。” 何素素看着也是高兴：“是啊，不然老是得防着他扯这扯那去咬。不过这孩子精得很，塞了小手进去可舍不得咬，就那么舔着。不过这手也不干净，以后他牙痒的时候就洗了这磨牙棒给他咬。” 何母笑着应好。 等程时下训回来看到儿子有了新玩具，双手捧着磨牙棒塞在嘴里咬着舔着，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吃什么绝世美味，还挺有趣。 他去洗手后来逗孩子玩，趁汤圆不注意把他嘴里的磨牙棒拿出来看了下，材质摸着新奇也不知道是什么，倒是挺软和适合孩子咬的。 眼见汤圆撇撇嘴马上就要哭出来，程时赶忙又把硅胶磨牙棒塞回儿子嘴里，才免了一场哭闹。 程时走到素素身旁说道：“汤圆那磨牙棒看着挺不错的。” “是啊，有了这磨牙棒他就不用乱啃东西了。”何素素笑道。她把先前那套解释说了一遍，程时也没多想，同何母一样说等家里有好东西也寄些给她这同学。 想起一件事何素素说：“汤圆现在大些了出门一上午也没事，干脆等下次去县城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带他去拍张照片，也好寄给爹娘和我爹那边，他们可都盼着呢。再等下去天真正热了，反而不好带汤圆出门。” 程时一想也是，平时忙部队的事回家又是带孩子陪媳妇，还真把这事给忘了。他点头：“行，那我们到时候就一起去县城，正好拍张合照。我提前申请好休假应该没问题的。” 等到去县城的日子，程时背着背篓和包裹，前头绑着条背带把汤圆背着，何母和何素素轻松出门，到一家属区上车点等车。 他这幅贴心能干的样子也不怕人瞧见，同样要去县城的军嫂们见了着实稀奇，少见有男的在外愿意背孩子，生怕堕了那份大男人气概，见到程时这样子她们反而暗自佩服，望向何素素的眼神则带了羡慕。 先前谁都知道程团长家的媳妇命好，能有亲娘过来照顾坐月子，这程团长也是个疼媳妇的，没想到是这么个疼法，出门还自己背起孩子来。 不过这程团长的媳妇也是个有能力的，高中毕业，听说在家里写文章就能赚到钱。 她们笑着打了声招呼，任凭心里再怎么胡思乱想，面上也没表现出半分来。 很快汽车来了，一行人排队上车。 因为没有提前和苏玉说过，她也只帮忙占了一个位置。这会看到婆婆和小妹一家都在这惊讶道：“娘，小妹你们都要去县城啊？” 何素素笑着点头：“想着带汤圆去县城拍张照寄回去给他爷奶还有咱爹看看，天再热下去就不好出门了。” 苏玉点头：“也是，这事是得趁早才行。” 虽然嫂子只帮忙占了一个位置，但好在何素素一家排队上车早，这会让娘坐在嫂子身旁，她和程时往后走一步找了座位坐下。 汤圆躺在爹的怀里，被背条束缚着倒也不觉着难受，睁着黑葡萄似的眼睛左右望着，一脸新奇模样。 他看着周遭的一切，不忘时不时看下身旁的娘，仰头看下背着自己的爹，在陌生的环境中好像怕一不小心爹娘就不见了一样。 他还是个爱听大人说话的，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平时在家里听到爹娘或者外婆说话眼睛都亮了亮，耳朵悄悄地竖起听着。 这会在车上军嫂们凑在一起说话，哪怕控制着嗓门也能让全车听到，大伙各自说话嘈杂得很，若是寻常小孩说不准早就哭了，汤圆却是放松地靠坐在爹的怀里，耳朵竖起悠闲地听着这些说话声，仿佛听到仙乐一般露出舒心的笑容来。 何素素和程时哪知道小儿子这点爱好，见他不哭不闹还很开心的模样也是放下心来，在外头一个上午应该不成问题。 很快到了县城，在供销社门口下车。哪怕买了肉菜再去照相馆不方便，因着副食品店供应有限去晚了就买不到好的，大伙也只能先往副食品店走。 程时背着汤圆在店门口等，何素素接过他背上的背篓和娘往里头走，挑起各种东西来。 最后买了两块豆腐、三条鲫鱼、一条茄子、两斤莲藕、一条丝瓜、一斤冬菇、三颗番茄、三斤红薯和两斤土豆，快塞满整个背篓了。 背篓东西不算重但也不轻，还是被程时拿过去背着。 何素素交代了嫂子去屠宰场买肉时顺便帮自家买上三斤瘦肉、两斤猪板油、两斤五花肉和两条排骨，等回来时再找她拿，就带着娘和程时走去照相馆。 照相馆的老师傅还记得这对俊男靓女，说句夸大的他也算是见证了这对年轻男女从处对象到结婚怀子，如今更是带着半岁大的孩子过来，长得白白胖胖的看着就像美满一家人，也算是圆满了。 他笑着招待：“三位今天想拍什么照片？” 早先在家就已经商量好了，何素素说道：“你好，我们想给孩子拍张单人照片，再由我们三个人分别抱着他拍张照片，另外就是我们夫妻俩和孩子的合照，还有一家子的合照。 老师傅一听就知道这是笔大生意，眼前这对夫妻是个大方的，拍这么多张照片冲洗出来肯定不止一份，他笑着应好，招待着开始拍照。 第88章 有人牺牲。 最先拍的是汤圆的单人照，原本还想着有点困难，谁知道老师傅也是个有经验的，找了块干净的红布出来铺在椅子上，得知孩子已经能坐了后让程时把孩子放在椅子靠在椅背上，他则做出各种稀奇动作吸引孩子的注意力，边拿着相机随时准备按下快门。 程时和何素素站在一旁看着紧张，生怕汤圆不安分动来动去，虽说椅子两边都有扶手拦着，就怕他一个不小心从前面摔下来。 要不是用背带在椅子后头暗自绕了一圈，顺带绑住汤圆的肚子，他们可不敢这么放手。 好在汤圆是个乖的，他已经能够坐得很好，许是对老师傅好奇或是对他手里头黑乎乎的大块头好奇，他看着那大块头歪歪头，露出小酒窝来。 老师傅趁机连按下快门，他敢肯定刚才拍的照片孩子的眼睛是望着镜头的。 平时拍孩子的照片多有艰难，主要是不好哄着他们看镜头，还容易乱动，眼前这个娃倒是难得的好拍照。 他笑了笑：“这孩子真是乖，回头冲洗出来的照片肯定好看。接下来谁先抱着孩子来拍照？” 何素素说：“娘先来吧。” 何母还是头回走进照相馆来，心里还在暗自感叹原来拍照是这么拍出来的。 听到闺女这话连忙应好，走过去解开汤圆身上绑着的背带，先让闺女帮忙拿着，她则抱起汤圆到自己怀里，坐到椅子上。 老师傅指挥着：“你把孩子抱到正中间坐着，哎对，你也看向镜头，脸上带笑，右边肩膀稍微抬起来些，嗯对就这样保持着。” 他按下快门，又一张照片拍好。 何母头回拍照片脸上有点僵硬，好在能够听老师傅的指挥把照片给拍好，心里也是期待着回头照片拍成什么样的。 接着是何素素抱着汤圆拍照，再是程时抱着孩子拍照。 汤圆就像是拍照的道具，被外婆和爹娘轮流抱着，还以为是在玩什么新奇的游戏，脸上始终带着灿烂的笑容，小酒窝格外惹人眼。 难得的是，每回老师傅摆出逗小孩的表情，汤圆都会被吸引过去，当然他更多地是望向老师傅手上的大块头，这也正合了老师傅的意。 这样子拍出来的照片孩子都是看着镜头的，准好看。 拍夫妻俩和孩子的合照时，是何素素拿的主意。她竖抱着汤圆，程时则站在她身旁揽住她的肩膀，夫妻俩挨得极近，恰好程时低头看着素素，汤圆仰头望着娘满是好奇。 老师傅觉得这一幕温馨极了，丈夫和儿子都望着这位女同志，他赶忙按下快门，觉得这是自己拍了这么多年排得上号的好照片。 接着他又吸引孩子看镜子，拍下一张一家三口都看着镜头的照片。 等到一家子拍照时，也是何素素提的建议。她让何母坐在椅子上抱着汤圆，自己则和程时站在椅子背后紧挨着何母，大家一齐看镜头。 老师傅领会到女同志的意思，也觉着是个好主意，甚至以后再有类似的主顾过来他也可以这么给人拍照。他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完成最后一张照片。 “拍好了，今天你们拍的照片都挺不错的，冲洗出来肯定好看。” “那就多谢老师傅了。”程时笑道。他和老师傅说冲洗的要求，孩子单人的照片冲洗六张，三人分别抱着孩子的照片各冲洗三张，夫妻俩抱着孩子的照片冲洗六张，一家子的照片冲洗四张。 老师傅笑着应好，拿着笔在本子上做好记录，算出多少钱报给程时收了钱之后，又写了张拿货清单递给程时，让十天后再过来取。 程时笑着应好，重新用背条背起汤圆，背上背着背篓，一家子走出照相馆。 因为带着汤圆，孩子不好在外面待太久，回头饿了喂孩子不方便，想睡觉还得背着也不舒服，所以他们也没打算去国营饭店吃午饭，而是朝附近的百货商店走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买的。 何素素先前塞了盒雪花膏给娘擦手擦脚，防止冬天天冷裂开，开春后到现在入夏也差不多该用完了。 路过卖护肤品的柜台，她直接找售货员买了一盒雪花膏，至于她自己擦脸的面霜已经习惯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 何母还以为闺女这是买给她自己的，站在一旁也没说什么。 一行人一路往走去，又绕了个方向从里走出来，每个柜台都看一看，手里提着的东西也逐渐增加。 买了一斤红豆糕、一斤桃酥、三瓶北冰洋汽水，还有零散一些家里要用的东西，除了三瓶北冰洋汽水外都塞到包裹里。 何素素和何母一人拿着一瓶北冰洋汽水打开喝了起来，冰冰凉凉地入嘴，气泡瞬间升腾蔓延开，特别爽快，咽下时只觉得浑身都清凉下来了。 程时也开了一瓶北冰洋汽水在喝，靠在他胸膛的汤圆一脸好奇地仰头望着爹手里的瓶子，还伸出小手去够。 刚一碰到，他就被那冰凉的触感给吓了一跳，下意识收回手，过了会反应过来这种冰凉能让他舒服后，汤圆又跃跃欲试地伸出手去触碰，感受到那冰凉幸福得眯眯眼。 这孩子倒是想用手把那瓶子拉过来放嘴里，程时可不惯他，这么小也不能喝汽水，于是在儿子又一次用力试抢瓶子时伸手将汽水瓶举远去，如此来回两次，汤圆也就安分下来，乖乖享受着那仅有的冰凉手感。 饶是如此，汤圆也没享受多久，就被娘剥夺了这项幸福权利。 何素素交代：“你别让汤圆碰那汽水瓶太久，咱大人摸着不觉得有多冰，孩子长时间摸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媳妇说的话，程时自然应好。他三两口把剩下的汽水喝完，路过扔垃圾的地方丢掉。 汤圆见摸着舒服的瓶子没有的，不高兴地撇撇嘴，哼唧几声趴到爹的怀里，再不愿抬头了。 程时摸摸他的小脑袋：“乖啊。” 因为在百货商店东西买足了，到了供销社这边也没再进去买东西，他们找到苏玉一起等车。 何素素从嫂子背着的背篓里拿出自家要的猪肉，放到自家背篓去：“嫂子，这些猪肉一共多少钱？” 苏玉报了个数目，在屠宰场那会她是分开付钱的，也省得另外再去算钱。 “多谢嫂子。”何素素应了声好，从衣服口袋里拿出钱数出对应的数目还给嫂子。 很快汽车到来，大家排队着上车回部队。 这回汤圆可不像来时那么好精神，东望望西看看，还悄悄竖起耳朵听大人们说话。 他被程时换了个姿势，这会靠坐在爹的怀里，眼皮耷拉得都快闭上了，显然那点精力已经快耗完，即将进入睡眠状态。 何素素倒是庆幸这孩子没闹着要喝奶，只是拿出提前备好的奶瓶给他喝上几口，这家伙就睡着了，哪怕是路上颠簸连带着汽车有点晃，他也没有醒。 到了一家属区，何素素和嫂子打过招呼告别，一家人下车回家去。 进了家门，程时卸下背上的背篓后第一时间把汤圆抱回房间，拆开背带把汤圆放床上让他睡个舒服，盖上薄被免得回头着凉。 何素素则跟着何母进厨房帮忙归整买回来的肉菜，之后她跟在厨房帮忙打下手，何母是赶也赶不出去，也就由着她了。 等何母背过身对着炉灶炒菜时，嘴角却是勾起笑容来，知道闺女这是心疼自己才坚持要帮忙。 想以前，闺女在家可是个油瓶倒了都不见得扶一下的主。 哪怕上午去了县城回来时间匆忙，这午饭的肉菜也不含糊，有蒸肉沫中间还敲了两颗鸡蛋，有煎豆腐，还有道炒大白菜。 汤圆去一趟县城精力耗尽呼呼大睡，他们大人也是累的，这会就着香喷喷的肉菜吃白米饭，那肚子里的馋虫好像都冒了出来，一个个大口吃着，饭量大增。 吃完后程时收了碗筷去洗碗，接着三人各自回房去午睡。 午后，汤圆睁开眼有点茫然，过了会扭头看到左边躺着娘，右边躺着娘，顿时露出笑容来。他选择伸出右手去够娘的衣服，拽住后用力扯了扯，啊啊啊地叫着。 小孩子那点力道扯着衣服就跟用羽毛挠痒痒似的，熟睡的人根本感受不到。 何素素是被儿子的啊啊啊声叫醒的，知道他这么久没喝奶是饿了，都没等完全清醒就已经坐了起来，抱起他到怀里掀开衣服喂他。 这孩子是真饿，才刚到娘的怀里就拼命往里钻，把嘴巴凑过去寻到食物当即吸了起来。 程时也被这动静闹醒，跟着坐起身。 注意到他那灼热的眼神，何素素嗔怪他一眼，默默往墙这边侧过身子。 程时摸了摸鼻子，不舍地收回目光。 汤圆吃饱喝足也精神了，躺在床上左看看爹右看看娘，接着咯咯咯笑起来。 程时被他这笑声感染，也忍不住笑了下：“也不知道汤圆在想些什么这么开心。” 何素素嘴角带笑：“他这么小能想什么，无非是难得看到爹和娘同时和他在一张床上，觉得新鲜呗。” 一般汤圆午睡醒，程时早就去部队训练了，晚上的话也是汤圆先睡，程时在外头忙活稍微晚些才回房间，像现在这一幕确实少有。 程时若有其事点点头：“确实难得，我以后得多陪陪你们才行。” “已经很好了。”何素素肯定他，事实也是这样。程时除开在部队训练的时间，回了家里基本上就陪着她和汤圆，除开做些家务，就是和她聊天，抱着汤圆各种逗弄。 像吴嫂子她们抱怨的，家里男人回来就跟大爷似的，坐在那就是等吃，别的什么也不干，这种才是当下的常态。 当然她哥也是个勤快能干疼媳妇宠孩子的。 想到这何素素笑了笑。 程时听到素素由衷的肯定也是高兴，他说：“还可以更好，我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 何素素笑着应好，知道他这人言出必行，肯定会对她和孩子很好的。 悠闲的下午连带着晚风轻拂的夜晚，程时充分利用休息时间陪着媳妇孩子，顺带还把菜园修整一下，长出的杂草拔掉，还下了些肥料，好让长出已经摘了好几茬的青菜继续生长。 等第二天程时去部队训练，家里又恢复了往常的日子，何母和何素素一起带着汤圆，操持家里，何素素也继续写起文章来。 十天后何素素去县城采买肉菜，顺带去照相馆把上回拍的照片拿了回来。当然也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些东西带回来，两斤苹果、一斤香蕉还有个四斤重的大西瓜。 这些水果放在背篓里，上头还放了些轻巧的蔬菜，好遮挡住军嫂们的视线，这年头西瓜价钱贵不说还难买，容易惹人眼。 何素素也是去百货商店打听了知道前阵子才刚卖过西瓜，才敢从购物系统兑换了西瓜带回家，程时和娘最起码也是下回才会来县城，只会当她是运气好才买到大西瓜。 回到家里，何母收拾背篓时看到这绿色带着一圈圈深色纹路的大瓜愣了下：“闺女，这是什么瓜啊？我还从没看过呢。” 她不曾吃过西瓜，也没有供销社那边见过卖西瓜的，所以只当是什么新品种的瓜果。 何素素笑着解释：“娘，这叫西瓜，是一种水果，夏天吃凉爽得很，汁水也多。等下午我们开出来尝尝味道，你肯定会喜欢吃的。” “水果谁不喜欢吃，又贵又甜的，行那我下午试试。”何母笑道，暗自记下原来这种瓜叫做西瓜，也算是长见识了。 像苹果、香蕉这些，何母这段时间在闺女家也没少吃。以前她负责去县城买肉菜时，偶尔走去百货商店或是供销社，哪怕看到有卖苹果和香蕉也是不带心动的，价钱太贵了。 但现在闺女只要去县城采买，回来总会带些水果，直说多吃水果对身体有好处，不用心疼这些钱，赚钱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过得更好的吗。 何母没办法，也就由着闺女去了。说到底还是她这个老婆子有福气，临了跟着闺女吃香喝辣的，就这家里的伙食，顿蹲都能有肉吃，她也跟着胖了不少来着。 等娘把背篓和包裹的东西收拾好，见她准备做午饭，何素素忙说道：“娘你先别急，我们先来看看拿回来的照片啊。” 何母对这个感兴趣，当下应好，洗了把手跟着闺女出到客厅这边坐下看照片。 何素素拿出照片来，娘俩一起看。 第一张是汤圆的单人照，他靠坐在椅子上，不算端正带着孩童的随意自然，左手撑着椅子，右手伸着往前像是要去够什么东西，白胖的脸上一双眼睛最是吸引人，澄澈懵懂，小巧的鼻子下嘴巴张着像是在喊人，恰好露出那颗小乳牙来。 何母夸道：“这张照片拍得好，就好像汤圆在看着我们一样，汤圆真是可爱啊。” 何素素也被儿子可爱到，笑着：“这张照片确实不错，怪不得那天老师傅一个劲地夸汤圆配合，这样子看着镜子效果就很好。” 她翻着往下看。 自己抱着汤圆拍的照片也不错，彼时她低头看着孩子，孩子仰头看着她，娘俩之间的对视带着无尽的温馨。娘抱着汤圆的照片则正经些，一老一小都望着镜子，娘眼里带笑，汤圆眼中是好奇和茫然。 程时抱着汤圆的照片则展现出父爱的内敛，汤圆像是要往前扑去抓什么东西，程时宽厚有力的手抱住他的身子，另外一只手伸出护着汤圆的手避免撞到椅子，父子俩的对视中程时眼里是包容和爱，汤圆眼里是开心和得意。 这张照片应该是老师傅的抓拍，何素素夸道：“这张照片拍得不错，程时回头看了肯定喜欢。” 何母也跟着点头：“确实是好，别人一看就知道这对父子关系好。” 接下来是夫妻俩抱着孩子的合照，真是应了那句话郎才女貌连生出的孩子也是个讨人喜欢的，一家三口颜值都很高，看着赏心悦目。 何素素看着喜欢，何母在一旁看着也露出欣慰的笑容来，闺女嫁得好，女婿是个有本事靠谱又疼媳妇的，如今又有了个奶娃娃，一家子日后会越过越好，这比她原先期盼的要好得多了。 等看到最后一张照片，何母就只剩高兴了：“这张照片拍得真好，还是素素你这个主意好，我坐着抱汤圆，你和程时站在我身后，三代人看着就很和睦幸福。” 何素素也很满意：“是啊娘，这张照片确实不错，正好我买了相框回来，到时候把这张照片放进去摆在客厅里。” 何母先是高兴答应，反应过来又是犹豫：“这是不是不太好？按理说家里要摆也是摆你们和你公婆的合照的。” 何素素不在意道：“现在是娘你和我们一起住，在这帮着照顾汤圆，咱刚拍了这张一家子的合照自然是放这张，别说程时不会说什么，外人来了也说不出不好的话来。等我公婆他们有过来部队这边，回头再去拍张合照，一起摆在家里就是了。” 何母点头，觉得这也是个好办法：“行吧，那就照素素你说的这么办。这张照片我看着不错，等回头我回老家那边，也喊上一家子人去照相馆拍张合照才行。” “这个主意好，娘你看看要挑哪些照片寄回去给爹和我哥嫂们看？”何素素问道。 何母想了下说：“就寄张我们的合影，一张你们夫妻俩带着汤圆的合照，还有一张汤圆的单独照怎么样？” 她也是看闺女手里拿的照片数量不少，才这么说。 何素素点头：“可以啊。” 她抽出三张对应的照片来，“回头把这些寄回去给爹看，剩下的等我和程时商量着挑完再寄给我公婆。” 何母自是应好。 何素素说：“对了娘，寄照片的时候我顺带写封信寄回去，你看看要和爹还有我哥嫂他们说些什么话，我帮着写到信里。” “也没什么，就跟他们说我晚些再回去，想着在这边多照顾你们一段时间，反正那边他们日子自个也能过，不用我操心。”何母说道。 原先过来时是说好照顾闺女坐月子，提前两个月过来，等闺女生完后再照顾三四个月，她也就回去了。 但何母住在这边照顾外孙上了心，也想帮闺女减轻点照顾孩子的负担，加上闺女女婿诚心留她下来，这才决定多留几个月。 起码等汤圆再大些，闺女照顾起来轻松些，自己到时候回去也放心。 何素素自然高兴娘能在自家再多住段时间，且不说娘俩可以再亲近地过段住在一起的日子，娘能够帮着自己照顾汤圆，她平时也轻松些，能够专心去写文章。 她点头应好：“行，那等下午睡醒我就来写信。” 何母应好，见该说的事都说完了，她起身去厨房做午饭。 何素素绕有兴致地回了房间，挑出张一家子的合照，用从购物系统兑换出来的相框把这张照片装起来。 装上相框后照片的质感瞬间出来，相框后面还有个可伸缩的支撑，摆在桌子上正好可以立起来。 她拿着相框走出房间，在客厅里挑选合适的地方，最后挑了茶几对面靠着墙的长条柜将相框立起来。 这张长条柜平时用来放一些随手拿的小巧东西，这会儿摆上相框，坐在客厅椅子这边抬眼就能看到照片里的一家三代人，格外温馨。 何素素对此很是满意。 何母在厨房里忙活，听闺女进来说照片已经装到相框里摆在客厅了，也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活出来看下。 她笑容满面，连声夸好。 就是程时下训回来，瞧见那相框里的照片也是说拍得好：“摆上这张合照，看起来家里温馨不少。” 何母见此也就完全放下心来。 吃过饭后，程时拿了所有照片在手中一张张看着，每一张都很满意，还夸了照相馆一句：“这老师傅拍照技术不错，以后还可以再去。” 何素素不客气说道：“那也得有我这个指挥拍照姿势的，不然这照片多少得逊色三分。” 程时笑着应是，接着夫妻俩挑出要寄回沪市的照片，这才去午睡。 午后，汤圆睡着还没醒，何素素干脆拿了纸笔出来饭桌这边写信。 她自己有话对爹说，顺带关心下哥嫂还有侄子侄女们，接着又将何母要说的话给写下来，最后这一封信厚厚的。 “娘，我等晚点天没那么热了再去收发室寄信。” 何母自是应好。 才刚进入六月不久，午后地面积蓄了不少太阳的热量反着向上烘，家里哪怕开着电风扇也觉着有点燥热。 何素素提议把西瓜开了吃，何母跟着进厨房想看看这西瓜要怎么开。 只见闺女把整个大西瓜放洗菜盆里过一遍水洗干净，拿了把菜刀直接把西瓜从中间劈成两半，瞬间溢出不少鲜红色的汁水。 接着闺女又分别把两半西瓜切成六瓣，总共有十二瓣西瓜。 何素素直接拿了瓣给娘吃：“娘，你快尝一下。” 何母接过咬了口，瞬间被嘴中溢满的清凉西瓜汁给惊艳到，连带着西瓜果肉也是沙沙的很绵软，咀嚼几下就能尝到更多的汁水。 这么一瓣西瓜吃下去，只觉得整个人都凉爽下来了。 何素素也吃了瓣西瓜，还是这味道够爽够凉快，购物系统出品就是清甜多汁。 何母没忍住又拿了瓣西瓜吃，娘俩就这么直接在厨房吃起来。 最后一人吃了三瓣才停下，何母说：“剩下的我给收拾放起来，等程时下训回来给他吃。” 何素素点头：“行，咱晚上再跟着吃点。” 她其实还没吃过瘾，但也怕西瓜吃太多寒凉，勉强忍忍。 等到程时傍晚下训回来，吃上西瓜别提多爽快了。他交代：“以后要再碰上有西瓜，就买点回来吃，夏天最适合吃西瓜了。” 何素素笑着应好。 天气越来越热，转眼到了六月下旬。 这天一家属区突然传来女人悲痛的哭嚎声，接着是人群嘈杂声，一听就知道是出事了。 何素素和何母听到声响对视一眼，这种事不好带汤圆过去怕被惊到，最后何素素留在家里看着汤圆，何母出去打探下消息。 等她再回来时，脸上也没什么表情，还有些沉重。 何素素有点担忧：“娘，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何母重重叹了口气：“就咱一家属区第五户那家的钱团长说是出任务牺牲了，消息传回来他家媳妇孩子哭成一团，看着都揪心。” 躺在娘怀中的汤圆似乎也感受到沉重的气氛，晃悠的小腿停了，脸上也不笑了，小心地瞥着外婆。 第89章 喊人。 何素素听到这消息也是愣了好一会，回过神来免不了叹气。 在部队这当兵，出任务或者小型战役，受伤甚至是死亡都是必须有所准备的。这会算是和平年代，军人们的生命安全稍微好些，但死亡偶尔也会降临。 绕是如此，何素素来部队这么久，还是头回听到军人牺牲的消息，离得这么近。 刚才那声凄惨悲伤的嚎哭仿佛还萦绕在耳旁，让人听了揪心伤感。 何母说着自己听来的消息：“听说人已经送回来了，在家里停灵呢，等挑个好日子下葬。哎这一家子孩子还小，顶梁*柱就这么塌了，也不知道之后该怎么过。” 她着实有点惊到，自家老三和女婿可都是当兵的，平时说是每月津贴高出任务还有奖金，可哪次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去完成的。以前也有这种担心，但刚才去听了这消息亲眼见到了那一家子哭成那样，这种担忧大大加深了。 当着闺女的面，她只好隐藏起这些愁绪，不敢多说些什么。 何素素跟着叹了口气：“哎，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但确实就这么发生了。我们也做不了什么，回头随些礼钱吧。” 自家和第五户那家子没什么交情，最多见面点头打个招呼，但好歹同住在一片家属区，随点礼钱表下心意就好了。 何母点头应好，想着到时候也不知道那家人剩下孤儿寡母该怎么办。 娘俩因着这事到底是没了好心情，连带着汤圆好似也感受到娘和外婆的情绪，睁着圆润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分别伸手拍一拍，像是在安慰她们一般。 何素素不舍得将这种情绪影响到汤圆，对上他懵懂的眼神露出和往常一般的笑容来：“汤圆怎么啦，是想和娘玩吗？” 她接住儿子伸过来的手，大手牵着小手轻悠悠地晃着，如同往常一般和他玩。 汤圆歪头感受了下和以往一样，于是露出可爱的笑容，啊啊啊地叫着，小手也晃动得起劲。 何母看着这样的逗乐模样，外孙欢乐的笑声多少驱散了悲伤的阴霾。她收起不好的心情坐在一旁看了会，才去厨房做午饭。 等程时中午下训回来，一家子照常吃饭。饭后何素素先回了房间喂汤圆顺带哄他睡觉，才刚把熟睡的汤圆放到床上盖好薄被，程时也洗完碗回来了。 何素素这才有空问他：“对了，早上家属院第五户那边哭闹了好一阵子，说是钱团长牺牲了，那哭声听着都让人想掉眼泪，你知道这事不？” 程时点头：“我们也是上午在部队那边收到消息的，钱团长是带领一小队去执行艰难任务，那一伙人持有枪支。其实执行到最后已经顺利拿下任务目标了，有个新兵蛋子一时不察出了状况，谁料其中一人藏了枪，得了空隙开了一枪，钱团长为了救他中弹牺牲。” 其实一般新兵蛋子没有机会外出执行任务的，但他来了部队各项考核都是第一，本事不小，钱团长照着重点人才来培养的，先前带着出过两次任务表现都很不错，这次也破例带上他。谁知道这回就出事了。 部队这边知道这件事，对那新兵蛋子的处罚自然免不了，同时还要召开反思会，要求他们出任务时提高警惕，基础的攻击防御能力不可少，之后说不准还会有专门的针对训练。毕竟这次钱团长的牺牲让人痛心和惋惜。 何素素听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过了会问了个问题：“那等钱团长葬礼过后，他媳妇孩子是不是就不能在家属院这边住了？” 程时点头：“按照规定是不能的，家属院本来就是分配给驻军的士兵家属住，方便一家团圆稳定将心。如今钱团长去世，他的媳妇孩子只能是回老家去。不过部队会发一笔抚恤金，金额不少，应该也够她们暂时稳定下来了。” 何素素叹了口气：“有抚恤金，希望她们能好过些。” 她知道，如果有机会的话，钱团长的媳妇孩子肯定更希望钱团长回来，而不是领一笔金额不少却冷冰冰的抚恤金。 她说，“回头我们拿点帛金给钱团长家吧。” 程时应好：“我也有这个想法，就和张政委家一样吧。” 张政委和钱团长家关系不错，平时也有打交道，他回来时问过张政委准备拿多少钱，自家也跟着，能帮一点是一点吧。他报了个数目，何素素没多想就答应下来。 见素素应好后低着头，情绪明显不高，程时心知她在担心些什么，坐过去把她揽入怀里安抚：“钱团长的事让人悲伤，但这只是个例。出任务是有危险，这点我承认，我既然在部队当兵就得听从指挥，我只能保证时刻保持警惕，决不让自己受伤，绝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不会让你担心的。” 何素素知道程时是真的喜欢这份军人使命，也说不出什么阻拦他的话。只能盼着他每回出任务都能平安归来，永远陪在自己和汤圆身边。 她靠在程时的怀里，柔声说道：“我知道你的，这次只是有点感伤。别的什么我都不渴求，只要你能够一直平平安安，别忘了家里还有我和汤圆等着你就好了。” 程时听到这话，握着她肩膀的手收紧：“放心吧，我们一家子会一直在一起的。” 抱了好一会，夫妻俩才分别在汤圆两旁躺下睡觉。 等何素素午睡醒时，身旁小家伙还在呼呼大睡，至于程时早就去部队训练了。她起身走出房间，见到娘打了声招呼，先去装杯水喝，接着坐到客厅椅子这边。 何素素知道上午那件事多少给娘带来冲击，娘可有着一个当兵的儿子和一个当兵的女婿呢。只不过那会她情绪也不好，想不到什么好话劝慰娘。中午经过程时那番掏心窝的保证，她冷静下来也想了不少，这会正好劝劝娘。 于是娘俩在客厅这聊了起来，何素素推心置腹，加之何母对闺女有着天然的信任，很快也被劝说开，想开了。 想不开也不行啊，就老三和女婿这样爱当兵的，她也没办法改变，只能多盼着点他们的好了。 一家属区甚至是整个家属院因为钱团长牺牲的事着实沉寂了好一阵子，等到钱团长葬礼办完，他家媳妇孩子收拾好行李回老家去，隔了好一段时间才重新恢复了往里的热闹。 那已经是八月初了，盛夏将尽，秋风未至，依旧闷热得很。 何素素正处于和汤圆斗智斗勇的阶段。 孩子见风就长，先前学会翻身后哪怕是睡觉，她都得在床周围堆叠起棉被，免得自己不在房间小家伙醒来后翻身摔地上去。 平时自己两眼盯着，这孩子精力旺盛时就爱翻身到处滚，像永动机似的不知累，她这个看着的人都累了。 自从学会独坐后也是不爱大人们抱着他，要自己坐着，一会伸手这里摸摸一会伸手那里摸摸，一个不注意就得趴下去。 这孩子还不乐意大人们管，想玩的时候就非得闹着坐地上去玩，何素素没办法，专门准备了张厚实又绵软的垫子给他在地上坐着玩，不至于趴下去磕太严重。 她慢慢也反应过来，养孩子不能太精细地养，糙养出来的孩子说不定还壮实些，也就随了他坐在地上自个瞎玩，偶尔还自个躺下去翻身到处滚。 等到现在九个月会爬了，就跟长在地上的虫子似的，双脚不够力就多靠双手抓着地爬，扭来扭去的，精力十足，客厅爬完就爬吃饭那边，偶尔还爬到房间里去。 何母笑着说道：“家里都不用扫地拖地，全靠汤圆用衣服给我打扫干净了。” 原先何母是心疼外孙这一身又一身的新衣服的。小孩子长得快，基本上一天一个样，但闺女买给汤圆的衣服基本上在每个阶段都是合身的，布料柔软款式也好看，把汤圆打扮得愈发可爱，只是这样的话基本每月都得添上三四件衣服，很多衣服还没穿旧就已经穿不下了。 更别说现在汤圆爱到处爬，新上身的衣服就这么在地上到处蹭，哪怕外孙的衣服不用自己洗，自有他爹去洗，何母也还是觉得心疼，生怕一下子把衣服给磨破了，那可不得重新买才行。 还是闺女说，衣服的事不用她担心，汤圆正是学爬的时候兴冲冲的就由着他去，等过阵子汤圆觉着不新鲜了，也就好了，何母这才勉强调整好心态。 何素素笑着应是：“照他这模样，每天能把咱家里里外外拖洗一遍。” 但说实话满足外孙的爬行大业，何母一大早就扫地拖地，就为了创造个干净些的环境给他玩。 每回汤圆爬完，身上衣服难免还是有些脏，何素素都得给他换身衣服，接着禁止再继续地上爬行活动，见他实在想爬就把活动区域限定在床上。 何素素都怕了他，现在只要汤圆清醒着，一不留神他自个就能爬得到处去，就是床周围堆叠了被子有时候也拦不住。 她仔细看着，加上这小家伙大概也有点危险意识，至今不曾摔落到床下去。 这也意味着照顾汤圆的精力和时间大大上升，只要他醒着就必须仔细看好了。何素素开始怀念以前那个醒来可以自己乖乖望着蚊帐咧嘴笑的小汤圆了。 下午睡醒后在房间里写文章是固定的日程，哪怕汤圆再怎么调皮再怎么黏着娘也不例外，将他交给娘去看着后，何素素回了房间坐在书桌前开始创作。 她这会已经在写第七个故事了。 五月的时候她写完了第六个故事，休息了将近一个月才重新开始构思第七个故事，把故事大纲、主角人设、起承转合等设定好后，写了两万字投稿出去被收用刊登连载，她也再次获得千字六块钱的稿酬。 除了故事开篇稍微难写外，接下来的故事剧情对何素素来说只需要在脑海里过一遍大致要写的剧情，提笔就能文思泉涌地写出来，难度不大。 她爱极了午后在房间里独处的时间，这是构思创作之力在涌动，将脑海中的剧情倾泻于笔尖挥墨成行云流水的文字，而后有机会呈现在无数的读者面前，为读者带去新奇的故事和愉悦的阅读体验，这是件让何素素无比自豪的事情。 这段时间是她脱离生活一切喜怒哀乐，沉浸在自己的天马行空思绪中，是难得淘洗心灵和脑海的清闲时机。 等她写完故事文稿收起来放好，将房门打开，听到客厅传来娘的逗弄孩子声和汤圆的哈哈哈大笑童趣声，好似一下子就从孤冷的文学领域走进人间烟火中，何素素脸上不由得带上笑容，走出去和娘还有汤圆玩了起来。 汤圆的成长是很顺畅的，许是养得好看起来很结实，白皙的皮肤衬得他整个人像是福娃娃，前头不管是翻身、独坐、爬行都练得很好，寻常孩子十一个月才学着扶站，他才九个月出头就已经跃跃欲试。 起初是何素素发现汤圆这孩子不安分，坐在自己怀里时总是双腿摆动着想要往下滑，她还以为这是想要在地上爬的意思索性就放他到地上，结果这孩子直接干嚎起来。 把他抱起来重新坐回怀里，这孩子又折腾着要往下滑，如此来回折腾几回，她才勉强懂了汤圆的意思。 “你这是想要站着？” 何素素干脆双手撑住汤圆的腋下，试探着将他放下直至小家伙的双脚踩在地面上，实际上全靠她双手撑着这孩子才勉强站着。 汤圆这孩子是个大胆的，居然就这么抬腿想要往前迈出去，典型的还不会站呢就想走。 何素素赶紧加重手中的力道，让他寸步难行，嘴上说道：“你这孩子真以为自己能站就能走了是吧？还早着呢。你现在还小，身子骨没长好，太早走对你以后发育不好，咱还是悠着点啊。” 哪怕汤圆干嚎，她也毫不心软。何素素打算拘着点汤圆，千万不能随了他的意，免得回头伤了身子骨发育不好没处哭去。 她也和程时还有娘说了汤圆想学走路的事，强调千万不能帮他站立和走路。 程时和何母虽然高兴汤圆这么小就已经有了想走路的念头，但也认同何素素的顾虑，纷纷应好。哪怕汤圆再怎么闹腾，也不帮着他站立。 可怜汤圆那小不点，没了大人的帮忙，最多只能在地上爬行过过瘾。 他坐着的时候倒是想抓住椅子或者茶几脚，试图自己站起来，但没成功。做这些时总会有大人在一旁看着他，好似也给了汤圆勇气和安全感，让他尝试这些时肆无忌惮。 何素素观察下来，觉得自家儿子养得见状发育还不错，估计学走路也是早晚的事了。 她回忆了下，以前家里侄子侄女学走路时，基本上到了月份就爱下地走，一般都是得空的大人吊着小孩的双手扶着他们走，或者让他们扶着桌子或椅子走，走着走着走稳了，也就能读走了。 她总觉得这样的方式太过费力，干脆打开购物系统查看起来。 刷了好一会还真让她找到一件好东西，名叫婴儿学步车。据商品详情介绍，婴儿学步车用上好的木料制成，边角打磨得圆滑，不用担心磨伤孩子的皮肤。婴儿学步车上面一大块圆桌板，中间挖空可以将孩子放进去，内里有一张吊着的网纱可以给孩子撑住，调整到适合的高度孩子进去后即可以坐着也可以站着，车子下面一圈环着的是木轮子，也就是说孩子脚一蹬就可以连带着车子滑动起来。 有了这辆婴儿学步车，大人再也不用费手去支撑着孩子练走路，将孩子放进去坐在学步车里走，也省了大人在一旁看顾的时间。 商品详情介绍还说了，孩子使用这款婴儿车学走路可以提高孩子四肢发育程度，避免因练走姿势不当造成腿部变形。 这样一辆婴儿学步车兑换需要12点勤劳值，何素素觉得很值得，这价钱也不贵，当下直接就兑换了放到储物格去，只等下回去县城找机会拿回来。 她又刷看了下，再次发现件好东西。 婴儿餐椅，同样是上好的木料制成，打磨得圆滑不用担心孩子被磨伤，也是一张圆木桌中间挖个洞，下面是椅子的形状可以供孩子坐着，孩子的双腿可以从前端伸出来垂下。 孩子坐进这张婴儿餐椅后可以自己坐着，高脚椅的设计可以让他和饭桌齐高，若是孩子大些能够自己吃饭，喂饭的话放在婴儿餐椅里也不怕他乱动摔倒或者滑走。 汤圆现在已经是能够吃些辅食，像熬得软烂的米粥之类都能吃，家里时常会蒸鸡蛋羹或者将青菜猪肉都剁碎了放在粥里一起煮了喂他，连带着一些营养的汤也能喝。 何素素已经给他戒了奶，平日里吃饭都是抱着他在怀里一勺一勺喂着。 一般是她和娘轮流喂汤圆，晚饭则交给程时来喂食。这孩子倒是不难喂，还很馋肉，到了饭点靠坐在大人怀着看着满桌的肉菜兴奋得不行，可惜他能吃的只有专门给他做的那些软烂辅食。 但是小孩子有时候难免犯脾气或是贪玩，这时候就是用勺子追着他喂，也比较费时间。 何素素经过一段时间琢磨出来了，干脆自个先吃完，让汤圆好好饿一饿再喂他，也就好喂了。 如果有了婴儿餐椅，把汤圆放进去坐着，省去抱他坐着的功夫，喂犯喂起来也容易些。 而这样一张婴儿餐椅需要8点勤劳值，何素素也直接兑换了放在储物格里，只等下回去县城时带回来。 她走出房间，就见汤圆坐在娘的怀里又在闹腾着要滑下去站着，娘正拿着他的小玩具吸引汤圆的注意力，双手紧抱着他，才勉强止住着胖小子的折腾。 何母瞧见闺女可算是喘了口气：“你终于出来了，汤圆这孩子力气真是不错，我差点没拦住他。” 她是笑着说这话的，能把外孙养得这么壮实这么有力气，这是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汤圆见到娘就咧嘴笑，浑然不记得刚才自己闹腾着要滑到地上站着。 “硬是拘了他快一个月了，等我去县城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便他练站练走的，回头就让他开始练习。”何素素笑道，知道汤圆这是忍得辛苦了。 她把汤圆抱到自己怀里，可能是一下午没见娘，汤圆这会倒是乖乖地靠坐在娘这边，咿咿呀呀高兴地叫着。 何素素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转而和娘聊起天来。 汤圆伸手摸到娘的长头发，也不敢大力气地去拽，毕竟之前因为这事被娘打过好几回屁股。 小孩子虽然说不记事，却是知道趋利避害的，现在都是轻轻地玩着头发，咿咿呀呀说着话。 见娘半天不搭理自己，汤圆急了：“娘！” 何素素和娘说话愣住，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忙低头惊喜问汤圆：“汤圆，你刚喊我什么？” 自从知道孩子差不多要会说话了，何素素闲着的时候也会一遍又一遍地教他喊娘，让他看着自己的嘴型不断教着。程时抱着他时会教他喊爹，何母抱着他时会教他喊爹娘还有外婆。 汤圆这段时间可谓是被爹娘还有外婆拉着练了不少喊人的话，但他一直都是咧嘴咿咿呀呀回应。 谁知道这会突然就会喊娘了。 汤圆仰头看着娘，眨了眨澄澈的眼眸，咧开嘴又是喊了声：“娘。” 这一声就像是开启了某种禁制，他一声又一声地喊着。 “娘！” “娘！娘！” “娘！娘！娘！” 这一声声清脆稚嫩的“娘”砸在何素素心上，让她瞬间有了流泪的冲动。何素素努力露出个笑容来，答应着：“哎，汤圆乖，娘很高兴！” 汤圆没想到自己喊了几声娘反而掉眼泪了，有点慌乱，一声声“娘”叫得更频了。 何母在一旁看着也忍不住掉眼泪，她太知道自己生的娃养大头回叫自己一声娘是什么感受了。 她伸手拍拍闺女的肩膀：“素素别哭，汤圆会喊人了是高兴事，以后慢慢说话就溜起来了。” “嗯，娘我知道，我就是高兴。”何素素笑道。 她一声声回应着汤圆的呼喊，还凑过去亲亲他的脸颊。汤圆感受到娘的喜欢，也高兴地笑了。 何母没忍住抱过汤圆逗弄他：“汤圆，快喊声外婆，喊声婆都行。” 汤圆：“娘！” 何母：“喊婆婆！” 汤圆：“娘！” 何素素笑着在一旁看着，只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第90章 学步车和餐椅。 程时下训回来听到儿子会喊娘了也是高兴。 汤圆来到这个世界上最辛苦的就是素素，这开口喊的第一个字合该是“娘”。别看他平时抱着汤圆没少教他喊爹，实际上也经常教他喊娘。 他看着汤圆，这孩子见到他很是高兴，挥挥手张嘴就是喊：“娘！” 直把大家都给逗乐了，汤圆自从会喊娘后，见谁都是喊娘。 程时笑着摸摸他的小脑袋给予鼓励：“不错，算你小子会说话，知道头个该喊娘。” 他对儿子喊自己也是有期待的，吃过饭后抱着汤圆一个劲地教他喊爹，无奈汤圆总是回应一声“娘”。 程时也不气馁，孩子只要能开口说第一个字，剩下的迟早会一字一句往外蹦，自己先教着，迟早能听到乖儿子喊的一声“爹。” 显然家里人都对汤圆学说话上心不少，闲着没事就教他喊人。 大宝二宝休息的时间过来也是稀罕得很，一个劲地教汤圆喊“哥”，小小的汤圆歪着脑袋，同样以一声“娘”回应。 急得二宝拼命纠正：“汤圆错啦，我不是你娘，我是哥哥，你娘是小姑。” 汤圆笑笑：“娘！” 大宝年龄稍长要稳重些：“二宝你别急，汤圆才刚学会喊娘，刚才还喊咱娘为娘呢，咱得耐心点慢慢教他。” 二宝是个听哥哥话的小弟，点头：“好吧，那我们慢慢教他。来，汤圆快喊哥哥好。” 汤圆落在两位哥哥手里，开始新一轮被迫学喊人。 可能是这段时间教得够，又或是汤圆说话的时机到了，某天程时抱着他时就突然听儿子喊了声爹，那稚嫩的声音落在耳中是那么的动听。 他不可控制地红了眼眶，终于明白为何素素初次听到汤圆喊娘时会激动到落泪，这种感觉难以言喻，但程时想他会一辈子记着。 何素素知道汤圆会喊爹了也高兴。 这孩子还挺会分辨的，见了程时就喊爹，见了何素素就喊娘。 何母在一旁听着忍不住笑，爹娘都会喊，那离喊外婆还会远吗？她期待着。 到了逢十去县城这天，何素素吃过早饭抱了会孩子，怕汤圆看到自己出门闹腾，她让娘把孩子抱到房间去玩。她再背上背篓和包裹出门。 等上车找到座位坐下，何素素笑着和嫂子说起汤圆现在会喊爹，还知道对着她和程时对应着喊爹娘的事。 苏玉听了替她高兴：“这是好事，孩子会喊爹娘，学说话就快了，接下来你家肯定得热闹起来。” 何素素笑着应是，一想到以后自家有一稚嫩幼子天天在家各种说话，就觉得高兴。 姑嫂俩聊着天，等到了县城下车一起往副食品店走去买肉菜，买完又去屠宰场买猪肉。 再走出来时，苏玉说：“小妹，现在天冷了我打算去百货商店看下买点布料和棉花给大宝二宝做身厚实的衣服，你要一起去不？” 何素素摇头：“嫂子你去吧，我到处转转。” 苏玉点头应好，朝百货商店的方向走去。 何素素没什么东西要买的，只是先去程时说的木匠铺子那询问了下，这里是没有卖婴儿学步车和婴儿餐椅的。 她又找路人打听了下，知道县城这边有三家木匠有帮忙打木制品在卖，偶尔也会有些手艺人打了东西给供销社收购去卖。 接着又去供销社对应的柜台看了下木制品售卖情况，何素素心里大致有数，出来后寻了条没人的巷子拐进去，把事先兑换好放在储物格的东西转移出来。 有一斤苹果、两斤香梨、汤圆穿的长袖长裤、棉衣棉裤棉袜，都是用绵实的布料做的，棉衣棉裤里头塞的是鸭绒，暖和不说，孩子穿身上轻便也不影响他们活动。再就是婴儿学步车和婴儿餐椅。 前面那些还能放在背篓和包裹里，后头两样大件却是只能手提着。好在婴儿餐椅是长脚椅稍微大些，照着商品详情介绍那样拆卸成几件用绳子捆着就能拿起，学步车相对要小巧点，不能折叠拆卸也没关系，将绳子捆着的几个小件放在学步车上，何素素直接双手提着走回供销社这边。 早先回来等车的军嫂瞧见了，忍不住好奇问：“素素你这是买得什么？” 何素素笑道：“这不是家里孩子到了学走路的时候，我碰上有木匠打了学步车出来卖，看着还不错就买了回来，想着给孩子练走路。” 有人觉得何素素这是白费钱，孩子练走路直接提溜着让他走不就好了，哪里用得着花费着钱，不过这些话藏在心里没说出来。 有人看着这学步车倒是看出些门道来，笑着夸何素素这学步车买得好，孩子肯定很快就能学会走路的。 何素素笑着谢过这声夸赞。 等到苏玉买了布料棉花回来，对小妹买的这学步车也是好奇。 何素素低声解释了下这学步车和餐椅的用途，苏玉笑着连连点头：“这钱花得值当，大宝二宝小的时候要是能有这些东西，我多少也能轻松些。” 她暗自感叹小姑好福气，居然能提前这么久买到学步车和餐椅。 在后世，这两样在母婴产品里是很常见的，家家户户有孩子都会买回去用。但在这会还是没有的，也不知道是哪位木匠有这巧思，居然提前把学步车和婴儿餐椅给做了出来，哪怕是木制也很不错了。 等汽车过来时，苏玉帮着何素素一起提那学步车和餐椅。 到了部队一家属区这边下车时，她也是跟着下来，帮着把学步车和餐椅提到小姑家门口，打了声招呼才回家去。 何母送走老三媳妇，虽然对闺女买回来的两大件好奇，还是先高兴分享：“素素，早上汤圆开口喊我外婆了。” 她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整个人看着都要年轻几岁。 何素素听了也是高兴：“真的，汤圆这么快会喊外婆了？” 何母哄着怀中抱着的外孙：“来，汤圆喊声外婆给你娘听听。” “娘！”汤圆瞧见何素素却是伸手想要扑过去给她抱，张嘴就喊娘。 何素素故意不伸手去接他：“你先喊声外婆让我们高兴高兴。” 汤圆这才回头看向何母，咧开嘴甜甜地喊了声：“外婆！” “哎！”何母高兴应了声，“我就说汤圆懂事会认人，喊外婆时都知道回头看我。” 何素素对此也很是高兴，抱过汤圆亲了亲，又把他塞回娘的怀里。她还得把这些东西搬进去，背篓和包裹里的肉菜也得放到厨房去。 何母这才有心思关心这些：“素素，你买的这些是啥？” 她看了半响没看出用处来。 何素素笑着解释：“下面这个是学步车，把汤圆放进去他就能自己站着或者走，下面有块硬实的网布托着他，累了就能坐下，也不怕摔。你看这下面一圈都是轮子，汤圆站在里面就能走，轻松着呢。这几个小件拼完就是张小孩餐椅，往后吃饭就把汤圆放到这餐椅去坐着，我们喂饭也方便些。” “我看到有个木匠自己打了放到供销社卖，就这么一两件，看着好用我就买回来了，也不贵。” 何母反应过来这学步车和餐椅的好处来，也是满意得很：“看起来不错，还是你去县城能淘到好东西。那回头我给擦干净了，就能给汤圆用学步车练走路了，这孩子盼了这么久可算是如愿了。” 何素素笑着应是，她先把背篓和包裹里的东西放去厨房。 何母抱着汤圆进来：“我来收拾这些东西吧，你带下汤圆，也休息会。” 何素素想着平时也是娘在厨房做饭，她来收拾这些也好，自己索性休息会，于是抱过汤圆去客厅坐会。 她是个闲不住的，看着那学步车实在是心痒痒，干脆抱起汤圆去了厕所，拿了条抹布湿水拧干走出来蹲下擦拭学步车，将每个缝隙都擦拭得干干净净。 汤圆看着眼前这大块头，以为是娘买给他的新玩具，兴奋得不行，伸手去够着，想要拉过来。 但何素素这会拿着抹布在擦学步车，手上用力在那，哪里是他这小豆丁能够拉得动的，急得汤圆一个劲地喊：“娘！娘！娘！” “乖啊，娘擦完再给你玩。”何素素顺嘴哄了下，手上动作加快把学步车擦干净。 本来学步车中间有网布应该过水洗完晾晒干再用的，但深秋汤圆穿了不少衣服也不怕皮肤直接接触到，索性先给他玩下。 她双手叉过汤圆的腋下将他提溜起来放进学步车里，让他双脚岔开穿过网布兜留出的脚的位置垂下，整个人坐稳。 汤圆有点懵，没搞懂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坐进来了，又有点兴奋，双手重重拍着学步车高兴喊：“娘！” 何素素拍拍他的双腿用动作示意他：“汤圆，你可以这样子站起来哦，两条腿蹬一蹬，就能走了。” 汤圆领悟了下，一开始不得其法，好歹是借着网布兜的支撑力站着了，试了好几回才知道双腿要怎么蹬着发力。 学步车的高度对他来说正好，汤圆几乎不用脚出力，就已经是接近站着的状态。这会像是找到感觉，双脚轮流蹬着，学步车带着他移动起来，顿时高兴得哈哈大笑。 汤圆发现了学步车乐趣，这可比他爬着移动快多了，而且也满足了他一直想走路的愿望。他蹬着腿，带着学步车在客厅转来转去。 何素素看了很满意，看见汤圆灿烂的笑容和那双活动着的小腿，这学步车果然用处大，能让汤圆轻松学走路不说，也省了家里人的力气。像这会把他放学步车里自己去走去玩，也不用大人一直紧看着。 汤圆蹬着学步车，一会叫娘一会啊啊啊叫。他循着方向蹬着学步车到厨房去，机灵地换了叫唤声：“外婆！” 何母在厨房准备要炒的肉菜，听到外头汤圆在笑在叫也只以为是闺女逗着他玩，这会听到声外婆回过头，顿时惊了。 只见外孙坐在闺女新买回来的学步车里，双腿灵活地轮换蹬着地，竟是跟走路似的一步步朝自己走来。 有了学步车的支撑，他看起来稳当得很，一点也不担心会摔倒，甚至双手还挥舞着，表情兴奋喊着：“外婆！” 何母忙放下手头的食物，走过去夸道：“我们汤圆真厉害，居然会走来厨房找外婆了，这学步车看起来真不错。” 何素素跟着走进厨房：“那是，这学步车就是让孩子练走路的，累了就能坐着休息，我们大人不用费劲去跟着，也不怕他摔倒。” 何母连连点头：“这钱花得值，汤圆可算是能练走路了。” 她招呼着，“来汤圆，再走下给外婆看看。” 汤圆歪歪头似乎在理解外婆的话，而后双脚竟是往后蹬，就这么退出厨房去了。 何素素刚才机灵躲在一边，才没挡到儿子后退的路，这会好笑摇摇头：“这学步车对汤圆新鲜着呢，估计能玩好一阵子，等到他会独走了，这学步车可就拘不住他了。” 何母笑了下：“离他自己走还早着呢，你快去看着他，我接着做饭。” 何素素应好，跟出去就看到汤圆自个蹬着学步车在转悠，从厨房转到客厅，又溜去睡觉的房间，接着蹿去娘睡的房间，接着连还空着的房间也看了一遍，就剩厕所没进去了。 这孩子会爬的时候就爱拼地图，使了全身力气也要把家里爬一遍，如今得了更方便的学步车，可不得再逛一回，这速度可比他爬着快多了。 何素素跟了会，见他坐在学步车里很安全，以他这个高度到处逛也抓不到什么东西，也就放心走到客厅。 她蹲下身解开绑着那几个小件的绳子，重新组装起来，接着用浸湿的抹布将餐椅里里外外擦拭一遍，待会汤圆吃饭就能用了。 她瞧了眼汤圆，见这孩子蹬着学步车想溜去院子里也*不拦着，跟在他身后不远不近地看着。 汤圆在院子里溜得自在，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凑近了菜地还知道不能闯进去，只是在一旁看着。 小孩子其实精得很，这些土对他来说是陌生的东西，陌生意味着危险，怕自己闯到泥土里摔倒，看了会就蹬着学步车离开了。 他最爱的是桃花树，平时何素素抱着汤圆出来总是会被闹着要到这边看花，哪怕这会深秋桃花树光秃秃的，这会也是蹬到树下看了好一会。 程时下训回来就看到自家儿子坐在一张类似椅子的木具里面，双脚轮换蹬得灵活，居然还能到处移动。 汤圆听到声响往门口望，见到人蹬着双腿过来，嘴上喊着：“爹！” 程时蹲下身伸手止住儿子因为兴奋往前冲差点撞自己身上的学步车，夸他：“汤圆真厉害，都会走了，这木具是你娘买回来的？” 奈何汤圆只会回答：“爹！” 何素素跟在后头走出来解释：“这叫学步车，我早上去县城看到有木匠打了放在供销社里卖，听了用处觉得挺有用的就买回来了。你看有了这学步车，汤圆在里头可以自己蹬着脚到处移动，也能练走路，省了我们提着他练走路的力气。” 程时刚才就观察到这木具的用途，确实很不错，原来交学步车。 他点头：“这学步车对汤圆来说用处挺大的，你买得好。这样子汤圆也能练走路，到处晃悠了，看刚才朝我冲过来多灵活。” 回想刚才的动静，他笑了笑。 何素素：“是啊，我刚擦干净把他放进去学步车里，这孩子知道怎么用后兴奋得很，把家里到处逛了个遍。快进屋吧。” 程时陪着素素走在前头，招呼着儿子：“汤圆快跟我们一块进去。” 汤圆哈哈笑了下，蹬着双腿跟上爹娘。说是蹬，慢慢也有了走路的趋势，总归是双腿发力。 程时进屋看到新的木制高脚椅，猜测道：“这椅子是给汤圆用的？” 何素素点头：“这是餐椅，你看这设计的高度就是为了汤圆坐在里头可以看到饭桌的肉菜，周围都有木头围着不怕摔，下面这里双脚可以穿出来，坐着也舒服。这样子就不用我们费劲抱着，直接给他喂饭就好了，等再大些还可以让他自己吃饭。” 程时仔细看了下了解其中的巧妙，点头道：“这餐椅看着简单，但以前可从来没人想过给孩子做餐椅，打这两样东西的木匠是个有巧思的。还是你厉害，去县城总能看上好东西买回来。” 他有时候都佩服素素的好运气，像家里夏天半个月总能吃上一回的西瓜。他听战友们说偶尔上县城去买，总是没碰到百货商店有货。 何素素笑了笑：“也是运气好，是我们汤圆有福了。” 汤圆这会借着学步车凑过来，伸手拉着餐椅的高脚，一脸好奇。但他力气小，这餐椅稳重得很，半点没拉动。 何母刚才抽空出来看过这餐椅，也是喜欢得很。这会端了炒好的肉菜出来笑道：“快准备吃饭吧。” 程时应好，进去厨房帮忙拿碗装饭。 “来，娘抱你坐这椅子。”何素素伸手要把汤圆从学步车里抱出来。 汤圆好不容易有了这轻便的移动工具正新鲜着，说什么也不肯被娘抱出来，还是听娘指着他好奇的椅子说了又说，才勉强同意。 何素素把他放到餐椅里坐好，见他那双小胖手搭在餐椅桌子上，也没有剧烈晃动的意思才放心下来。这餐椅也是有些重量的，预防孩子闹腾摔下来。 汤圆坐在这餐椅上新鲜得很，左摸摸又摸摸，想后仰看下自己的双脚，结果看不到。他咧着嘴笑，开心着呢。 何母和程时先后出来，看到汤圆坐在餐椅上的模样直说不错。 往常都是大人先吃，等吃完再喂汤圆。这会汤圆见爹娘还有外婆都开始吃香香的肉菜，自己却什么都没什么，急得冒出个新字：“吃！” 惊得何素素、程时和何母同时望向他，大伙一块笑出声。 何素素：“没想到餐椅还有这作用，汤圆都会说要吃了。” 何母点头：“这下子又会多说一个字了。” 程时默默拿起小勺子舀了专门蒸给汤圆吃的鸡蛋羹喂他：“来，张嘴吃。” 汤圆听话张嘴，将滑嫩的鸡蛋羹吃进嘴里，咂吧几下咽下，接着又张开嘴：“吃！” 程时只好继续喂他，除了鸡蛋羹外还有特意煮的红萝卜丝肉沫粥，汤圆吃得格外香。在孩子嚼饭的间隙，程时也会吃肉菜。 他笑道：“有了这张餐椅真好，喂汤圆轻松多了，我们也能自个吃饭。” 不像先前抱着孩子喂饭，自己是吃不上饭的，这孩子小手灵活着呢，总想去够饭碗，一不小心就得被他拉着摔到地上去。 这会大人和小孩分开坐，是怎么也不会被折腾到了。 何素素和何母笑着应是，也算是见识到这餐椅的好处来了。 汤圆是个贪吃的，或者说小孩馋味是天性，坐在餐椅上看得到饭桌上更多的肉菜，这些油盐多酱香味浓的肉菜对他诱惑力很大，一个劲地喊着：“吃！要吃！” 得，这回直接蹦两个字了！ 看得出汤圆很想吃那些肉菜，何素素哄了下见没用，只好用筷子夹了点饭桌上相对比较的清淡的梅菜蒸肉给他吃 汤圆一口吃进嘴里，用那两颗小乳牙嚼几下咽下，可能是尝到咸香味，小脸灿烂如花，眼睛笑眯眯的格外满足。等他再要吃，这下大人们可就不惯着他了，哭嚎也没用只能老老实实吃鸡蛋羹喝红萝卜肉沫粥。 何素素和何母吃得快，等程时吃完后火速把饭桌上的剩菜端进厨房去，省得碍汤圆的眼。 没了香喷喷的肉菜，汤圆也就老实了。餐椅对他来说没有学步车吸引力大，张嘴伸手各种示意要出来去坐学步车。 程时也就把他抱着放进学步车去，让他自己蹬着玩，交给素素帮忙看着后进厨房去洗碗。 等到要午睡时，何素素把汤圆从学步车里抱出来，这孩子还不乐意，哭瘪着嘴掉了几滴小眼泪。 好在这孩子识时务，知道娘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加上吃饭前瞪了好一会学步车精力消耗得差不多了，躺床上没一会就呼呼大睡起来。 等午后再睡醒，这娃醒来懵了下，清醒后就是到处张望，挣扎着要去外面。何素素抱着他到客厅，汤圆一见到学步车眼睛都亮，小手指着示意要玩。 她只好把这孩子放进去学步车里，由着他去练走路，交代娘帮忙看着，何素素倒了杯水回房间去写文章。 傍晚时何素素写完文章出来，就听娘高兴和她说：“素素，这学步车真好用，我看汤圆下午这小步伐迈得比上午好多了，不走时也会站起来，累了就坐下。我在一旁看着也轻松，都不用担心他摔到。” 至于汤圆，坐在学步车里各种折腾一下午，这会已经累了，闹着要下地去爬，实际上爬没几下就躺地上望天发呆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90-96 第91章 约定。 就这样，汤圆用学步车玩了快一个月，这小腿有劲不说，走路也稳妥了。 偶尔他闹着要自己走，何素素也在一旁跟着，双手护在他身后，看他扶着客厅茶几或者椅子走起来。刚开始还说有点颤颤巍巍，后面就走得很稳。 偶尔他往客厅空旷的地方走，还不要娘帮忙，何素素试着防手，见这孩子站稳了还能迈腿往前走，是既高兴又放心。 汤圆还是很小心的，刚开始独走时迈腿都是观察好了积蓄力量再往前迈，小巧的双脚走路时抓地抓得紧紧的，生怕摔到。 当然练走的路上免不了摔到，这孩子心性好，加上冬天穿的衣服比较厚实，偶尔摔到屁股蹲，也不过是愣了会，又自己站起来接着走。 他这蹲起站立的能力也还不错，灵活自如得很。 十一个月的孩子，何素素偶尔也敢给他吃一点点绿豆糕，汤圆格外爱吃。 她有时候兴致来了，会站在前方拿着小块糕点诱惑他，汤圆是个不经诱惑的吃货，这时就会勤快地迈开双腿，恨不得直接扑过去吃糕点。 跑得及摔倒坐地上了，连感受疼痛的时间都不给，直接站起来继续走。 何素素笑着接住扑过来的小胖墩，笑道：“汤圆真棒，来慢点吃糕点。” 她将小块的绿豆糕一点点喂给汤圆吃，这孩子吃得咂吧咂吧格外满足，末了不忘朝娘露出个灿烂的笑容：“谢！” 这一个月里汤圆会说不少字，多数时候是单个字单个字地往外蹦表达自己的意思，像喝水就说“水”、想尿尿就说“尿”、想玩游戏就说“玩”，知道得了好吃好玩的要说“谢”。当然最会说的是“要吃”、“想吃”、“好吃”。 虽然说能够独走了，汤圆还是喜欢用他那学步车，待在里头走路要省力不少，移动起来速度快还不怕摔。用学步车走还是自己走，他完全看心情挑着选。 如果用学步车的话，何素素这些看着的人就轻松些。汤圆自己走路，她们都是亦步亦趋跟着，免得他摔重了或者撞到什么东西。 邵嫂子和吴嫂子她们来家里时，看到汤圆用这学步车也是直呼神奇，见识到这学步车的好处后忍不住感叹要是当年娃小时能有这学步车来练走路，自己得轻松不少。 现在汤圆出去透风，何素素也不像以前那样抱着他，学步车成了他的座驾，直接蹬着学步车在家属院里走来走去。 好在家属院这边的主路都是水泥路还挺平整，学步车的轮子足够顺滑，转悠起来也不见卡顿。 于是汤圆坐着学步车走路成了一家属区这边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年纪稍微大些的孩子见了一脸惊喜和羡慕，好奇地跟在一旁，边和小伙伴聊天。 “这孩子的小车好可爱，居然这么蹬着就能走了。” “是啊看起来还挺稳的，也不用怕摔倒了，这么小就能出来自己走。” “要是我妹妹能有这么一辆小车就好了。” 汤圆是个机灵的，感受到这些陌生的哥哥姐姐对自己的好奇和羡慕，蹬得更起劲了。 他穿着合脚的布鞋，踩在水泥路上，往前迈腿迈得起劲，还咯咯咯笑着，着实让这些跟着的大孩子对他喜爱三分。 何素素跟在一旁好笑看着，心想小孩子也有得意的时候，这会汤圆看着跟昂首挺胸的大公鸡似的，那步伐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啊。 碰上家属区的军嫂，她们瞧见汤圆这学步车也是惊奇得很。她们可不像大孩子那样只是凑在一块默默讨论，而是笑着跟何素素打招呼，夸了几句孩子走路真好，又问起这学步车的事。 何素素还是老话再说：“嫂子，这是学步车。我先前去县城供销社看到就卖这一辆，说是有木匠打了送到供销社收购的，碰巧我运气好遇到，见用处挺大的就买回来给孩子练走路，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有那天去县城回来看到何素素提着个木制大件的，恍然大悟点头：“原来那天你扛着的就是这学步车，看起来真不错。现在真是什么都有，这学步车给孩子用真是太实用了。你看这会带孩子出来走走，他都能靠着这学步车走不用怕摔，你就在一旁看着也轻松。” 何素素笑着应是：“我想抱他出来走，汤圆还不让呢，非要自己带着这学步车出来走，喜欢自由呢。” 另外一位嫂子应道：“那可不，孩子再小也爱自己动，不喜欢咱大人给拘着，有了这学步车想往哪走就往哪走。” 话落，汤圆还配合地迈出步伐走几步，充分映证了“爱自由”三个字。 家里有八个月大孩子即将学走路的年轻军嫂忍不住问：“素素，你这学步车是在供销社哪个柜台买的啊，贵不？我也想买辆回来给孩子练走路，自己也轻松些。” 何素素面不改色说道：“在农产品柜台那边，只有那边会收购外面的东西，一件要十五块，我觉得挺划算的，孩子有了这学步车练走路轻松不少，小腿力量也练得好。不过听说打这学步车的木匠很少会去卖东西，我也是运气好，你可能得多跑几趟，不一定能成。” 她有去供销社农产品柜台看过，知道那边有收购木制品。但农产品柜台卖的东西太多了，收购的木制品在卖的也不少，两位售货员轮流上班，哪怕这位军嫂去问，大概率她们也只会当卖过这件产品却忘了。 年轻军嫂点头表示明白：“好的多谢素素，等去县城的时候我再去供销社看下，希望能像你运气这么好买到辆学步车。” 十五块钱一辆这么小的学步车虽然贵了些，但自家男人每月的津贴也不少，加上能对孩子练走路好，自己也能跟着轻松，省省还是能掏出钱来买的。 何素素笑了笑：“嫂子不用客气。” 只是可惜，短时间内应该没有木匠能够做出学步车来卖，这位嫂子要失望了。 她带汤圆在一家属区逛了一圈就回家去。 偶尔出门透气，汤圆也会对学步车不感兴趣，转而要娘抱。 特别是在他学会独走后，就好似要展现自己的厉害似的，愣是不要学步车也不要娘抱，非要牵着娘的手自己迈步走。 何素素想着有自己看着也不要紧，拉着他的手配合着汤圆的步伐在家附近走着。 碰上有人望过来，汤圆就挺起小小胸膛，走的步伐都稳当不少。 等他走累了，也很识相地仰头说：“娘，抱！” “好。”何素素直接将他抱起，稍微走多一会就回家去。 她这十一个月里抱着汤圆，随着他体重一点点增加也一点点适应，现在抱着小胖墩倒也不觉着累，臂力增加不少。当然也抱不了太久，得赶紧回家去。 腊月比较冷，何素素渐渐也就不怎么敢带汤圆出去了，哪怕穿着棉衣再厚实，小孩子本就比大人要虚些，可别一不小心给冻感冒了，那就麻烦了。 汤圆这会已经走得妥当，在家也不怎么爱用学步车了。 这件他曾经很喜欢的助行工具被弃之一旁，何素素和程时商量过后，也正经地问过汤圆还要不要学步车，得到一声清脆的“不要”后，她将这辆学步车转手以八块钱的价格卖给上回询问过学步车想要买的年轻军嫂。 可把对方给高兴坏了，直说去了供销社好几趟都没遇上有学步车卖，家里孩子现在都是她扶着在练走路，这辆学步车买回去正好可以给孩子用，她可算是解放了。 见她这么欣喜，何素素先前为捏造学步车来源而导致她跑了好几次供销社都跑空了的愧疚也就消散了，还能帮上忙就好。 何母和何素素现在带汤圆好带很多，这孩子聪慧，现在会说的话也多能够表达大部分意思，只要稍微看着些，不用像以前那样手把手带着。 这天何素素看着手头上刚从收发室拿回来的信说道：“我婆婆在信里说，她和我公公两人都攒了点假期在过年那段时间用上，两人打算今年来部队这边过年，也看看我们。” 因为汤圆还小，不适合抱着火车出行，她和程时早就决定今年还是在部队这边过年，也和公婆说过。 何母点头：“你公婆也是有心了，你们没办法回去他们过来也好，一家子聚在一起才热闹，反正这边也有房间可以住。说起来汤圆出生到现在，你公婆还没见过他，是得过来看看孩子才是。” 何素素点头：“也就先前我们去拍照片，给二老寄了孩子的照片和我们的合照，多少也能认个眼熟得个念想。他们工作都忙，这回能够攒了假期过来过年，估计也是想来看看孩子。” 毕竟等汤圆再大些可以出远门回沪市去，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何母笑了下：“他们过来我也就放心了，过年的时候有你婆婆可以帮手带带汤圆，你也不用这么累。” 她在这里还真过习惯了，照看外孙也上心，外孙也是个讨人喜欢的，加上是闺女的儿子，何母是越看越疼，连自家孙子孙女都比不上汤圆在她心里的地位。 何母一直担心要是自己回了老家去，平时女婿去部队，闺女一个人在家可怎么带孩子。一岁多的孩子虽说好带些，但也得费心不是，更何况闺女平日里还要写文章。 这写文章费脑子，还得专心，要是孩子在旁边时不时吵一下，思路都被打断了，哪里还写得出好文章。让孩子自个待着玩，又怕他捣乱出什么事来，总之是哪样都不行。 她这么和闺女一合计，干脆道：“等这回回去过年后，我就和你爹说这两年内家里那些事我都不管了，就到这边来帮你带汤圆。等汤圆再大些懂事了，我再回家去。反正家里孩子大多都大了，你哥嫂们也能打理过来，过去这一年多里也没出什么事，放心好了。” 哪怕闺女公婆没有来部队过年，她也得回家里一趟。出来这么久也怪想家里那群孙子孙女还有老头子的，也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回去看看好安心。 何母还记着要喊全家到相馆拍全家福的愿望，这回回去正好给完成了，等再过来部队这边时也好带张全家福在身上，想人的时候就看看。 她心里看得清，当下还是闺女这边最需要自己，那当然得过来帮忙。 听到娘年后还要继续过来，而且要再帮着自己带汤圆个两三年，何素素高兴得不行。 她笑得眉眼弯弯：“那太好了，谢谢娘。你回去和我爹商量下，我爹要是愿意的话让他也一起过来啊。家里那边还是照着老样子，我们给补贴份钱。这事娘你可得应下，家里少赚的公分我们用钱补上，也好让家里多吃上几顿肉。” 这段日子里，程时这边发了肉票没什么用场，毕竟屠宰场那边买肉不要肉票，何素素经常是攒了寄回去给娘家用的。 程时对此自然同意，爹娘那边在沪市工作单位发的各种票证足，能够帮上岳家也是好事。 何母这回没拒绝：“行，那娘就不和你客气了。你照着给钱，不用太多，免得撑大了你哥嫂的心思。你爹的话我估计是个闲不住的，只要还能下地干活他就不会停，估计不会过来的，我到时候再问问吧。” 何素素自是应好。 为了娘答应年后再过来的事，她持续了一天的好心情，对着汤圆笑容一直没下来过。 汤圆明显感受到娘的好情绪，一会拉着她进厨房指着放糕点的柜子说：“吃糕糕。”一会躺在床上央求娘要玩游戏，一会蹦跶着想要让娘带自己出门去杂货铺那买糖吃。 家属院这边年中的时候经过组织允许开了家杂货铺，卖一些简单的日常用品，自然还有小孩爱吃的各种饼干糖果零食。 自从何素素带汤圆路过一次，在那里买了颗麦芽糖给这孩子吃过后，他总是惦记着，十次出门有八次求着要去那。 何素素自然不是每次都应允的，理由各种各样，今天是娘没有带钱出门，明天是娘赶时间要去见舅妈，后天是等大宝二宝哥哥放假了再一起吃吧。 汤圆哪怕比较聪慧，但年龄限制住他，道行还太浅，好不容易走到杂货铺，经常被哄住跟娘离开，后头反应过来撇撇嘴干嚎几声也就抛之脑后了。 何母经常笑说，等汤圆再大些，就没这么好哄了，那时候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说不好得成天斗智斗勇。 何素素看得开，笑说到时候再看吧，不过是吃点零嘴的事，只要控制得好频率，满足下孩子的愿望也还是可以的。 像今儿她高兴，想着汤圆也好久没吃过糖了，干脆带着他走去杂货铺买了块麦芽糖，走到附近石椅坐下，看他慢慢在那珍惜地舔着，一脸满足样，何素素也跟着更高兴了。 回家路上汤圆走了一半的路就说累了，何素素好笑摇摇头，弯身把这孩子抱起来。 汤圆立马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笑着说：“谢谢娘！” “不用谢。”何素素笑道，抱着他走回家去。 等到晚上汤圆睡着，夫妻俩习惯性地聊聊天再睡。 何素素说起和娘的谈话，说起娘过年后还要再过来帮着照顾汤圆两三年的事：“我娘对我真是太好了，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个对闺女这么好的娘。” 程时也很感动：“岳母真是帮了我们家大忙，这份恩情一辈子难忘，以后得好好孝敬她。” 还不等何素素提起，程时就说了接下来还是每月给岳家那边补点钱，岳母愿意过来帮忙，总不能让岳家吃亏才是，自家才是占了大便宜。 何素素自是应好。 程时交代：“你看看去县城的时候能不能遇上上回买的那些海鲜干货，或是别的好东西，回头让娘带回去家里一起吃。” 何素素点头：“行，那我下回去县城的时候留意着些，能买到海鲜干货是最好的，我记得前年过年回娘家，我爹他们都挺爱吃的。” 海鲜干货是隔壁县供应过来的难得好物，一般只要摆到供销社柜台上很快就卖完，供应数量有限次数少，能买到也是看运气。 她们住在这边，这一两年也不过是买到两三回罢了。 何素素想着，到时候没遇上的话干脆就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些别的好东西让娘带回去。 其实购物系统里也有海鲜干货可以兑换的，只不过需要的勤劳值相比起猪肉鸡肉那些要高些，她也就换了一两回还是少量的，就怕露馅。 毕竟在这边鸡鸭鱼肉不缺，吃海鲜干货也就是偶尔尝个鲜味，没必要冒险。 夫妻俩又聊了些别的话，感觉有点困了才躺下睡觉。 到了逢十去县城的日子，何素素背了个背篓和两个包裹出门，保不齐今天买的东西多，多带个包裹总没错。 车上，何素素和苏玉说起自己今天准备去看下有什么好东西，买回来好给娘带回去。 苏玉自然知道婆婆过年要回老家的事，今年自家也是准备回家过年的。 她惦记着爹娘，丈夫也好久没见到公公了，在部队这边过年清冷得很，虽说有小姑一家作伴，但还是得回老家看看。好在这一年里连州没怎么休息，攒的假期不少，也能回去个十天左右。 她笑道：“小妹你也是有心了，爹他们知道了肯定高兴。” 何素素：“我没能回去看爹还有哥嫂们，买些好东西让娘带回去也是份心意。到时候要是买的东西多的话，还得麻烦我哥和嫂子你帮忙提着些，千万别怪我才好。” 苏玉笑了笑：“怎么会，帮忙提点东西又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三个人难道还搞不定你给买的东西吗？大宝二宝现在大些了，我们坐火车也安心些，不用担心一不留神孩子就不见了。” 自从九月二宝正式到学校读一年级后，苏玉轻松不少。 每天带着两个孩子到学校，孩子上课她也上课，孩子放学她放学，忙活起家里那一日三餐也简单，大宝二宝还会帮忙，算是熬过了比较困难的时期，日子舒坦着呢。 何素素故意摆出松了口大气的模样笑道：“那就好，我待会放心买东西了。” 苏玉被逗乐：“你就是客气，要不是汤圆小不好出远门，怎么也得让爹看看外孙才行。” 何素素点头：“是啊，看看爹年后愿不愿意来部队住一阵子吧。对了，我公婆也攒了假期说是要过来部队这边过年，主要还是想来看汤圆的，这孩子我公婆一眼都没见到呢。” 苏玉：“那你家过年又热闹了。” 何素素：“是啊，过来聚聚也好，程时也有将近两年没回去看他们了。” 她又说了娘打算过年后接着过来家里照顾汤圆两三年的事。 诚然婆媳间关系不能说完全没有矛盾，但近年娘和嫂子就没红脸过，加上嫂子家现在大宝二宝都大了不用娘帮忙照看，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苏玉听了暗想，婆婆果然最疼的就是小姑这个闺女。 原先只说是过来照看坐月子，结果照看了一年，现在过年要回去了，又计划好年后再过来帮着照看个一两年，谁家当娘的能做到这个地步。 说真的，她有点羡慕小姑了。 对这事她是没有意见的，反正婆婆在老家还是在部队这边对她来说没什么区别。 来了部队这边住在小妹家，连州惦记着娘也能时常见到，偶尔请来家里吃饭聚一聚也没什么。 苏玉笑道：“挺好的啊，娘过来帮忙的话你也轻松些，孩子三岁之前都比较难带，你还要在家写文章也容易被打扰，有娘帮忙看着就好了。” 何素素点头：“是啊，娘过来简直帮了我大忙。” 姑嫂俩聊了会，很快就到了县城。她们俩还是先往副食品店去买肉菜，接着又去屠宰场买猪肉，背篓里基本上快装满了。 苏玉要去百货商店买东西，何素素没想什么要买的，就想去供销社看看有没有供应海鲜干货，于是两人分开各自走。 何素素来到供销社，走到平时卖农产品的柜台看了下，忍不住笑了。 该说不说她运气真好，今天居然还真有海鲜干货卖。看起来刚摆出来没多久，库存很多，可以好好挑选下了。 第92章 塞钱。 何素素最先要了三包干鲍鱼。 她还记得这鲍鱼的滋味，那道鲍鱼焖红烧肉最是好吃不过，是道过年摆上桌足够吸睛的硬菜。 买三包是因为柜台里只有三包鲍鱼卖，回头两包让娘带回老家去，一包留在家里慢慢吃。 干虾的个头也很大，哪怕晒干了也有两指粗长，何素素干脆买了三包，同样是自家留一包，两包给娘带回去。 扇贝肉看着要比上回大些，一颗颗鲜嫩得很，何素素要了两包，自家留一包。这干虾剥壳后和扇贝一起煮汤煮面都很鲜甜，买回家准没错。 今天柜台这边还有卖一些晒干的鱼，有金鲳鱼、红杉鱼、鲷鱼三种，何素素看着卖相还不错，鱼也大条，干脆就各买了一包给娘带回去让家里人尝尝味。 她对干鱼不怎么感兴趣，还是买新鲜的鱼吃着鲜嫩多汁。这边隔壁县临海，副食品店经常会有鱼卖，不像老家那边经常见不到供应鱼，尝尝鱼干的味道也不错。 售货员都被何素素这大手笔给震惊到，火速给她拿好要的各种海鲜干货，算好钱报数。 这些着实花了何素素不少钱，不过因着海鲜干货平时难买，味道也鲜，是份拿得出手的好礼，倒也值得。 她将这些海鲜干货全部装进包裹里，走出供销社。她找了条无人的小巷拐进去，用意念转移出提前兑换好的东西。 首先是一些家里常吃用的，像汤圆喝的奶粉，哪怕他现在能跟着吃米饭肉菜了，也还是会冲泡一碗奶粉让他喝了补营养。再是两斤苹果，她刚才问了售货员知道前几天这边刚卖了几十斤苹果。 往年腊月是没有水果供应的，弄得何素素想吃水果也没理由从购物系统兑换出来吃。这回好不容易碰上供销社有供应苹果，她自然得弄些回家尝尝。 再是买给娘带回去的，有奶疙瘩、猪肉脯和牛肉干。 奶疙瘩这样零嘴先前在娘家时就得到一家子的认可，奶香味浓，是难得的营养品，何素素直接兑换了四斤出来，自家留一斤，让娘带三斤回去。 猪肉脯的话兑换了三斤，一斤自家留着，两斤让娘带回去。这猪肉铺可是扎扎实实的猪肉做的，吃着香还饱肚子，也是拿得出手的好东西。 牛肉干的话更加不用说，是极好的东西。牛肉本来就难得，牛作为农田里的重要耕种帮手，除非是正常老死或是病死送去供销社收购才会有牛肉供应，不然一般吃不上牛肉的，更别说做成牛肉干了。 何素素自从刷到购物系统里有牛肉干后，也兑换过偷偷吃，和猪肉脯完全是不一样的味道，很韧很扎实很香。 这回她拿出来也是想着找借口说是碰巧遇到供销社在卖，反正娘和程时也不会跑到供销社来求证。这种稀罕的东西如果出现一下子就卖光了，有时候甚至都没什么人听到风声。 因着难得，她只兑换了两斤牛肉干，自家留一斤，一斤给娘带回去吃。 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东西塞满了另外一个包裹，背上背着一背篓，这会两个包裹左右肩分别挎着，可谓是收获满满。 好在已经在供销社附近了，何素素重新走回去，就能卸下来放着。 苏玉回来看到小姑放在地上的背篓以及背篓上堆着的两大包裹，着实震惊了下：“小妹，你买这么多东西啊？”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运气好碰上供销社有海鲜干货正好买了给娘带回去，自家也留了点，另外又买了些别的东西。还别说，看着样样不起眼，凑在一块就多起来了。” “那可不，我买的时候经常也这样。”苏玉笑道，“小妹你有心了。” 何素素：“应该的，我这算算也有两年没回去了，就是点心意带回去给爹他们尝尝。” 苏玉笑道：“放心吧，爹娘看到了肯定高兴，待会我帮你背点。” 她买的东西不多，再帮忙背个包裹也没问题。 “好啊。”何素素应道。 等汽车来了，姑嫂俩一起合作把东西提上车。等到了家属院这边，何素素说什么也不要苏玉帮忙了：“嫂子你还是直接坐车回家吧，我下车后走几步路也就到了，可以的。” 苏玉见小姑这么确定，也就顺势答应下来。 何素素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何母瞧见赶忙过来帮手接过，忍不住念叨：“你这孩子，买点*东西回来就得了，怎么还买这么多啊？” “碰上供销社那边有好东西，我都快挑花眼了，可不就买得多一点。也不全是买给娘你带回去的，我也买了些打算留在家里吃的。”何素素抱着扑过来的汤圆笑着解释。 何母点头：“怪不得，那你留多点在家里吃。” 她一边收拾一边惊叹：“天啊，你这去一趟县城得花多少钱啊？光是这些干货就得花不少钱吧，还有猪肉脯和牛肉干，这些都很难买到的。咦，怎么还有奶疙瘩？” 何母记得这奶疙瘩是素素朋友寄过来的，怎么这回去县城还带了这么多奶疙瘩回来？ 何素素早就想好理由：“我写信交代我朋友买的，算着日子想着今天要去县城，干脆就让她直接寄到县城去，我顺便带回来，不用再去跑收发室。” 何母倒也没多怀疑，点头表示明白。 她把那些肉菜给收拾放好，轮到收拾这些海鲜干货、猪肉脯、牛肉干等时，就听闺女说：“娘，这些现在收拾的时候先分开吧。像鲍鱼、干虾、扇贝肉我们这各留一包就好了，鱼干那些你全都带回去家里给爹他们吃，奶疙瘩、猪肉脯、猪肉干这些一包一斤，我们这留一斤就好了。” 何母不同意：“留这么少？我哪里用得着拿这么多东西回去，你多留些。” 何素素坚持：“娘，你就听我的安排吧。家里这边够吃就行，剩下的我既然买了就是打算给你带回去的，不止是给你吃，还给我爹和哥嫂孩子们吃，是我的一点心意，你可不能替他们拒绝我。” 何母说不过她，知道闺女坚持要送，她也没继续说拒绝的话。她笑得高兴：“行行行娘听你的，就照你说的来分。” 何素素这才满意笑了，抱着汤圆站在一旁看。 汤圆这孩子看到吃的向来容易嘴馋，恨不得扑过去，张嘴就喊：“吃，要吃！” 何素素笑着拦住不让他往前扑：“你这孩子急什么呢，少不了你的。咱等着待会吃午饭啊。” 何母挥挥手：“你抱汤圆先出去吧，要不然他看着就容易嘴馋。” “行，那娘我先出去了。”何素素应好，抱着汤圆来到客厅这边坐下。她把汤圆放到旁边椅子上，让他对着自己坐好，免得这孩子仗着自己现在走路利索了又跑到厨房去。 她抓握着孩子的双手笑道，“来，快和娘说说你早上和外婆做了什么？” 汤圆歪脑袋理解了会，突然兴奋，指着地上那堆积木玩具笑：“玩木木、喝水、吃糕糕！” 何素素笑了：“看来你早上玩得还挺开心，居然还吃糕糕了。” 汤圆重重点头：“对！留了，娘吃！” 何素素听懂他的意思：“居然还给娘留了糕糕吃，那谢谢汤圆啦！” 汤圆摇头：“不谢！” 何素素还挺喜欢和汤圆说话的，孩子刚学会说话不久很多意思表达不清，她却能够凭着那点相处来的经验准确猜到，这很有成就感。 而且汤圆说话爱叠字，搭配上那圆润胖乎的小脸丰富的表情特别可爱。 等回房间午睡，把汤圆哄睡后，何素素说起自己今天去县城运气好买到不少海鲜干货，一样样说给程时听，还有猪肉脯和牛肉干等。 程时笑着点头：“挺好的，这些回头给娘拿回去正合适。今年没能陪你回去，这样一份礼正合适。” 送给岳家那边的礼，多贵重都合适。原因无它，那是素素的娘家，生她养她的亲人，而且帮了自家很多忙。 何素素笑了下：“是啊，我也是想着年初二咱也没能回去，买多点就当是回门礼了。今天供销社柜台那边估计是刚到货，我挑了不少买下来，像鲍鱼、干虾、扇贝肉这些我们家各留一包，回头等爹娘过来一起吃。沪市那边也没什么海鲜，这海鲜干货虽然比新鲜的差了些，多少能尝个味。” 程时心里感动：“多谢你，连过年给爹娘尝尝这边海鲜的事都想到了。” 何素素：“这有什么，我们也会一起吃啊，不过是先备一些年货罢了。像那扇贝肉、干虾回来放在粥里或者面条里一起煮还能得个鲜甜味，汤圆肯定也爱吃。” 程时点头：“那肯定的，汤圆爱吃香的，海鲜煮出来的汤水最是鲜甜，他肯定喜欢。” 自家小子虽小，已经能初步窥探到那吃货模样，那么小一只饭量却不小，一起吃饭时看着自己都能多增加点胃口。 把这事说完，何素素催道：“快睡吧，你下午还要去训练呢。” 程时应好，夫妻俩躺床上准备睡觉。 午后，把汤圆交给娘去看着，何素素则在房间里写文章。 故事已经进入收尾阶段，何素素最近一直找不到结局应该停在哪里比较有余韵，好在现下要写的剧情还算清晰，写起来也不会说卡顿。 等这个故事写完，正好也快过年了。这样子的话她就可以放心过个好年，不用在大家都休息到处闲坐的时候自己却苦哈哈地窝在房间写稿子，那种人类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的感觉太难受了。 程时每月的津贴和奖金都交在她这，何素素自己也赚了不少稿费存着，生活上吃穿不愁，她向来信奉生活中享受第一，哪能为了写文章赚稿费牺牲掉一年才一回过年的快乐啊。 抱着这样的心思，何素素陆续写着文章稿子，总算是在预期内容写完的那天想到了一个好的结局点，细品是个大团圆结局，但其中又有一些小遗憾，有足够的记忆点让读者回味了。 她花费了两天时间成功将故事结局写出来，这也意味着今年的写作时光正式结束。 这时已经是年二十五了。 将文章稿子检查一遍确认无误后，收好放进信封里，何素素打算找时间再拿去收发室寄出去给杂志社。 何连州那边得到年二十七才能回老家去，何素素腾出一天帮娘收拾回去的东西。 何母笑道：“我年后还要再回来，就带点衣服回去换洗着穿，还有你买的让我带回去的那些东西，哪里还有什么要收拾的？” 何素素笑道：“娘你是回家，家里什么都有，那肯定没什么要收拾。衣服你都拣好了，我就帮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什么东西。对了，我买给你的雪花膏记得带着，回去要坚持擦，千万别冻裂了。” 她边打开娘收拾好的包裹，里头都是些冬天穿的衣服，不少是她去年和今年买的。 何素素笑了下，还好娘知道把这些新衣服带回去穿，而不是依旧把先前带过来的旧衣服带回去。 就听娘说道：“还好你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反正晚上我也不擦，干脆先把雪花膏放包裹里，免得明天出门匆忙给忘了。” 趁着娘转身去床头柜那拿雪花膏的功夫，何素素把去年那会商量好要给娘却不愿意收的几百块塞到其中一件衣服里面夹着，又迅速把衣服整理好。 打从娘准备回老家，她就一直记着这件事，生怕自己给忘记了。明着给娘肯定不会收，只能是以这种方式让娘把钱带回家，先斩后奏了。 何母把雪花膏放进包裹里，也没注意到闺女先前翻动衣服的痕迹，笑道：“你让带回去的海鲜干货、牛肉干和猪肉铺那些，我都拿出来放进包裹里了，好大一包来着。这样子就全都收拾好了，明天再拿个铝饭盒装点吃的带着火车上吃就好了。” 何素素提议：“我看啊明天你直接去饭堂买多点带着路上吃就好了，也省了做饭的功夫，坐车本来就累，就别折腾了。正好明天娘你买点肉包子和豆浆回来，汤圆爱吃这个。” 何母本来还想说不用，自己忙活着烙点饼带着吃就行。等听到后头闺女说汤圆想吃肉包子和豆浆，当即应了下来：“行，我明早去饭堂看看，要有肉包子和豆浆就买回来。” 都去厨房了，她干脆也给自己轻省一回，顺带买些干的吃食带着路上吃好了。 第二天，程时临出门前带着歉意说道：“娘，不能送你们去坐车实在不好意思，你们路上小心些，一路平安。” 何母挥挥手笑道：“没事，你该去训练就去训练，有老三他们带着呢。你也别太累，过年多休息下，替我向你爹娘问个好。” 程时点头：“好的，我一定转告我爹娘。娘你回去也替我向爹问好，等汤圆再大些我再带带他和素素回老家看看。” 何母笑着应好。 程时这才放心去部队训练。 何素素今天起得早，陪娘一块吃了早饭，等程时出门后又拉着娘说了好些体己话。到底是知道能年后还会回来，她也没有太多离别的伤感。 倒是何母交代不少话：“你公婆过来了你就好好招待着，反正也住不了多少天，一年就这么一回。当然，要是有过得不舒服的地方你就及时和程时说，程时是个疼媳妇的，肯定会帮着调节你们之间关系的。” 何素素着实笑了下：“娘你就放心吧，我那公婆都是好相处的人，像之前我不还跟你说我婆婆说就得喊程时干活免得累着自己的事吗。他们来部队这边就住那么几天，我肯定好好招待着，不用闹矛盾的。” 何母点头：“那就好，照顾汤圆的话你得仔细看着点，这孩子爱跑爱跳的，就怕一不看着就摔倒了，磕碰到就麻烦了。好在你现在文章也写完了，能够专门看着这孩子，等娘回来你再接着写文章啊，过年就好好休息。” 何素素笑着应好，接着又听娘交代了不少话。 等何母说到口干舌燥时，房间里也响起汤圆的哭声，何素素适时说道：“娘你先喝点水，汤圆醒了我带他去洗漱。” 说着站起来走去房间。 汤圆这孩子是个会偷懒的，醒来时要是发现房间里没人在，他就会扯开嗓子嚎哭。 何素素还问过他为什么醒来不直接喊娘和外婆，而是嚎哭呢。 汤圆想了下说：“哭了，你们听见。喊娘，听不见，累。” 好吧，何素素被这个理由说服，也接受了早上听见汤圆突然嚎哭，那就是醒了的意思。她打开房门走进去，就见汤圆已经坐起来在床上揉着眼睛，见到娘当即露出笑容来：“抱抱！” “好，抱抱汤圆。”何素素走过去坐床上，抱住汤圆，满足下他清晨起来的撒娇，这才带着他去洗漱。 何素素比较注意洗漱卫生，汤圆现在还不能刷牙，一般睡醒后她会带着汤圆到厕所，用他那柔软的儿童毛巾浸湿后拧干帮他擦脸，又拿梳子把他那稍显凌乱的短发给梳好，这才带他去吃早饭。 汤圆坐在餐椅上，看着摆在眼前的豆浆和包肉子眼睛亮了亮：“好吃的！” 肉包子好拿，何素素让他自己拿着吃。 汤圆捧着比双手凑在一起还要大还要圆的肉包子，凑近嘴里咬上一口吃了起来。等他吃到里头咸香可口的肉馅时，直接幸福得笑眯了眼。 何母面上带笑坐在一旁看着，自家这乖外孙养得胖乎乎的真可爱，看着他这吃饭的劲头就让人觉着生活充满希望。 怕这孩子光顾着吃肉包子太干巴，何母舀了勺豆浆递过去：“汤圆，来喝口豆浆。” 汤圆将嘴里的包子连带肉馅嚼碎咽下，张嘴凑过去喝了勺豆浆，甜得忍不住咂吧嘴。他嘴甜道：“谢外婆。” “哎不用谢，慢点吃。”何母笑道。 就这样，汤圆吃着肉包子，何母坐在一旁时不时给他喂豆浆喝。 何素素知道娘这是离别前想再照顾外孙一回，干脆坐在一旁不说话，笑看婆孙俩互动。 一个肉包子对汤圆来说是正好的量，但再喝上一碗豆浆就有点撑了。 这孩子是个能忍的，哪怕感觉有点饱了也不说，一直喝着外婆喂过来的豆浆，等全部喝完满足了，才掀开衣服露出圆滚滚的肚皮来：“饱的，肚子圆圆。” 何素素伸手摸了下，就知道他这是吃撑了，忍不住戳戳汤圆小脑袋：“你这孩子，饱了也不提前说，下回不给你吃这么多了。” 好在豆浆这种就跟水似的，回头小解一次就能缓解，不用太担心。 汤圆嘻嘻一笑：“要吃！” 何母稀罕地抱过到汤圆到怀里，用温柔的手在他肚子上帮忙揉着：“外婆帮你揉揉，待会就舒服了啊。” 汤圆依赖地靠在外婆怀里，任由外婆帮自己揉肚子，偶尔可能揉到痒处就哈哈笑出声。 出发的时间点临近，何连州一家也背着行李过来。他们挑的这天是部队增加车辆去县城方便军嫂们备年货的日子，可以搭车到县城去坐车也方便。 何素素抱着汤圆，跟着何母走出来，笑着和哥嫂打招呼。 汤圆也乖乖喊人，着实把何连州和苏玉给稀罕得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大宝二宝则拉着汤圆的手依依不舍，直说回来再来找他玩。 何素素：“哥、嫂子，你们路上小心些，替我向爹他们问好。” 何连州点头应好：“你在这边也多注意些，过个好年。” 何素素笑着应好。 他们要走去上车点坐车，何素素干脆锁了院门带着汤圆去送送他们。 路上她和嫂子并列走着，看娘和三哥在说话离自己有一些距离，低声交代道：“嫂子，我在娘那包裹的衣服里塞了几百块钱，是先前说好娘过来帮忙给家里的。我怕娘不愿意收就直接塞衣服里了，麻烦你回去后帮忙和娘说一下这件事。” 苏玉愣了下笑着应好：“你啊真是有心了，放心吧回去我就和娘说，路上我也会帮忙看着点的。” 几百块钱不是小钱，小姑要是没提前说，火车上被扒手给偷去，那真是没地哭了，当然得仔细照看着。 何素素笑着应好。 大伙走到上车点这边等了会，汽车就到了。 何素素笑着送哥嫂和娘上车，又见到吴嫂子三人打了个招呼。 吴嫂子热情说道：“素素你就放心好了，我们肯定帮你把交代的肉菜给买回来，你在家带着汤圆就好了。” 一旁的方嫂子和叶嫂子笑着应是。 何素素带着汤圆不好去县城买年货，娘又回老家去，她和吴嫂子她们一说，吴嫂子她们当即应下帮忙买肉菜的事。 她笑着说道：“多谢嫂子们了。” 等汽车开走，她才抱着汤圆回家去。 第93章 乖孙。 年二十九这天，程时特意请了假，找李阳借了车去县城火车站接从沪市过来的爹娘。 明天就是除夕了，程家父母倒不是故意这么晚才过来，实在是厂里和街道都很忙，好不容易年二十七下班后紧赶着回家拿上行李就出发到火车站，坐了一天多的火车今早才到这边来。 何素素在家带着汤圆，照顾他吃完早饭后，就让这孩子自己坐在客厅地上玩积木玩具。也不管他将积木搭成什么样子，随意就好，自己则在厨房先准备午饭吃的肉菜。 路过次房，她已经把床单、被套、枕套给洗干净晾干铺好，房间打扫过，衣柜和床头柜给擦拭得干净。娘的那些衣服她暂时给收到收纳的箱子里，等公婆走了再重新拿回来。 其实家里还有另外一间房，房里也有床和衣柜那些，但采光什么的稍微差了些，干脆就收拾了这间给爹娘住。 照程时的意思，这间房间专门留作给双方父母过来时住，另外一间房等汤圆再大些给汤圆住，何素素自然赞成。 进了厨房，她专门把案板拿到靠近厨房门这边的灶台，拿着菜刀切起猪肉来，时不时回头抬眼就能看到客厅的情况，不至于让汤圆闹出事情来。 到底是不放心，她手脚麻利地备好中午要煮的肉菜，下了筒骨和白萝卜到锅里放煤炉灶上开火煮着，走出去蹲在地上看汤圆搭积木。 等这孩子把积木玩具玩腻，何素素拉着他练喊人：“待会你爹带了爷奶回来，你记得好好喊人。来，跟娘念一下‘爷’。” 她之前时不时也有教过汤圆喊爷奶，虽然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爷奶，但总得会喊人。这会也是怕小孩子忘性大，没经常喊就给忘了。 汤圆乖乖跟着喊：“爷！” 何素素见他吐字清晰也高兴：“汤圆真棒，再喊下‘奶’。” 汤圆跟着喊：“奶！” 何素素听了高兴，伸手揉揉他的小脑袋：“汤圆真棒，爷奶就是你爹的爹娘，是跟外婆一样的亲人，都很疼爱你的。” 汤圆喃喃重复喊：“外婆。” 何素素点头：“对，爷奶会像外婆一样疼你爱你，待会你就能见到他们了，到时候记得喊人哈。” 到底是娘从他出生带到现在，自从娘回去后，汤圆当天下午就一直问外婆呢，昨天起来没见到外婆还真哭了好几分钟，下午也在问外婆去哪了。 何素素给解释外婆回家去了，年后才回来，这段时间汤圆得乖乖的，等外婆回来说给外婆听，外婆肯定会夸他的。 汤圆这才勉强接受，今天忘性大问过一句外婆呢，还没等何素素解释，他就自问自答：“哦，家去了。” 又教汤圆念了几回爷奶，见他喊得不错，何素素也就和他玩起别的游戏，通过一些游戏来让孩子懂些浅显的道理。 孩子虽小，但教育得从小抓起，她现在哄汤圆睡觉都会给他讲些睡前小故事，白天玩的时候就教唱些童谣，汤圆勉强跟唱着也很高兴。 何素素相信多唱些童谣，汤圆说话也会越来越溜的。 玩过几轮游戏后，听到外头开门的动静，知道是程时接人回来了，何素素抱起汤圆出去迎接。 她见到阔别许久的公婆笑着喊人：“爹娘，好久不见，路上辛苦了。” 程父程母风尘仆仆，看着精神还不错。程父笑着点头，程母说道：“素素，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气色不错，这段时间辛苦了。” 下一秒他们的眼神落在从未见过的乖孙身上，白白胖胖的看着壮士，五官精致笑起来有小酒窝，就跟年画娃娃似的。 哪怕先前有看过乖孙的照片，这会亲眼见到，程父程母这心顿时软化成水。 何素素笑着：“汤圆，这是爷奶，快喊人。” 汤圆也很配合，咧开笑容来，清脆道：“爷，奶！” 程父程母听后瞬间笑开花，连连点头：“哎，汤圆真乖。” 他们恨不得立马上手抱孙子，但顾忌着在火车上待了一天多身上衣服脏，起码得换了衣服才敢抱孩子。 程时站在一旁笑着催道：“爹娘你们先进屋吧，有什么话进屋再说，我先去还车。” 程母应好，笑着跟着儿媳妇进屋，边打量着这房子：“素素，这房子看起来真不错，宽敞舒服，你们打理得也好。像院子里种着桃花树桂花树，开花的时候多好看啊。” 程父跟着点头：“确实不错，比咱厂的家属院要好。” 何素素笑道：“爹娘过奖了，院子里的桃花树和桂花树都是开过花的，很好看，中秋桂花飘香的时候路过都能闻到淡雅的香味。你们先洗手歇会吧，这间房间给你们住的，看看缺什么再让程时去买。” 她带着公婆走到次房这边。 汤圆则待在娘的怀里，眼睛满是好奇地望着爷奶。 程父看了点头：“这房间好，什么都齐了，没什么缺的。” 程母则兴奋道：“素素你带着汤圆坐会，我得来换身衣服才好抱汤圆。” 何素素理解她抱孙心切，笑着应好。 程母在房间打开包裹拿了身衣服换上，问了儿媳妇后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厕所放一个竹编背篓里，又洗了把手洗了脸，这才高兴出来：“来，汤圆让奶抱会。” 何素素刚和汤圆交代过，再加上程母慈眉善目的，汤圆倒也没多抗拒，就到了程母的怀里。 抱着这柔软的小小一团，程母特别高兴：“哎汤圆真乖，长得像你和程时，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 汤圆听懂奶在夸自己，笑得眯眯眼，身子也往奶这边凑近点表示亲近。 程母注意到了，高兴得不行。她在路上还和老伴说过，不知道乖孙没见过他们，见了会不会认生不肯亲近。 当时老伴只说，小孩子本来就容易认生，多相处几天就熟络了，再说儿媳妇是个好的，说不准会教孩子认人，放宽心就好了。 刚进门那会乖孙毫不犹豫就喊爷奶，素素平时肯定没少教。再加上这会汤圆的主动亲近，程母终于安下心来了。 何素素笑：“汤圆是长得像我们，专挑好看的地方长。” “那是，素素你怀孕那会我就想着你俩生出来的孩子得有多好看。后来看到你们寄过来的照片，真是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看。”程母笑道。 那张乖孙的单独照片和儿子一家的合照她平时就摆在家里客厅，随意就能看到，碰上有客人来也高兴地介绍，总能得上好几句夸。 她低头看怀里的汤圆，“汤圆真乖，素素你教得真好。” 汤圆配合地仰头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何素素笑道：“汤圆是挺乖的，连我娘都说没碰上这么好带的孩子。我和程时平时也会教他些道理，哪怕再小听着听着也就养成习惯了。” “是，你们这教法好。”程母点头赞同，又是感谢，“素素，真是多亏你娘在这帮忙照顾你和汤圆，这费心费力的，我们没齿难忘。这回过来没能见上她，我们带了些沪市的东西过来，回头你帮着给寄回娘家去。” 何素素笑着应好：“行，谢谢娘。我娘在这边照顾我和汤圆是费心了些，她说她能过来照顾我也安心，不然在家里也是担心着这边。怕汤圆还小我不好带，我娘说等年后再过来帮忙，等汤圆再大些才回家去。” 这是程母没想到的，她高兴应道：“你娘是个好的，能做到这个份上的娘真不多，我得交代程时好好孝顺她才行。放心素素，我和程时他爹没能过来给你们搭把手，有你娘过来帮忙我们感动着呢，还是照着之前那样我们出点钱补贴给你娘，这样子我们也安心些。” 说出口程母又暗道自己说话不够体贴，直接拿钱给儿媳妇她娘，也不知道儿媳妇会不会多想。 何素素倒是没想那么多，娘出力婆婆出钱，这样子搭配起来再好不过了。她笑着应承下来：“好啊，那就谢谢娘了。” 汤圆见娘和奶说话都顾不上自己了，忍不住伸出手戳戳娘的手昭示自己的存在。 何素素注意到了，低头握住他的小手晃了晃：“汤圆这是做什么，有奶抱着你还不够吗？居然还来戳我的手。” 汤圆笑了笑：“玩，和娘玩！” 程母看着这小小一团可爱的模样乐了：“汤圆真可爱，我看他说话说得挺好的。” 何素素：“他说话确实比同龄人要好，基本上能够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平时我们也会多和他说话，练着练着就顺畅起来了。” 程父也在房间里换了衣服，走出来打了声招呼坐下，眼睛不住地望向汤圆，说道：“孩子给爷抱抱好不？” 汤圆睁着圆润的双眼打量着他，像是在考虑要不要给爷抱。 何素素适时开口：“汤圆，这是爷爷，你爹的父亲，也很疼你的哦。咱给爷抱抱好不？” 有娘开口，汤圆还是很给面子的，笑着点头：“好，给爷抱！” 说着还张开双手伸出去，身子也向前倾，一副主动求抱的模样。 程父着实被萌到了，伸手抱过汤圆坐到自己怀里，向来严肃的面庞露出慈爱的笑容：“我们汤圆真乖，爷谢谢你愿意让我抱。” 汤圆听到“谢谢”两个字，下意识地咧开嘴说：“不客气。” 三个大人听到这奶声奶气的话几乎同时笑出声。程母笑道：“汤圆就是有礼貌，素素你教得好。” 汤圆重重点头捧场道：“对，娘教得好！” 何素素乐不可支：“这孩子惯会应话了。” 程父坦言：“汤圆说得是实话。” 他逗弄着怀中的孙子，内心一片柔软，甚至比很多年前初次抱儿子时还要激动。 程母坐在一旁拉着汤圆的小手，也是说着些讨趣的话逗汤圆开心。一时二老之间是有孙万事足，就看那脸上的笑容，都觉着年轻几岁。 何素素见时间不早，见汤圆跟爷奶玩了会多了几分亲近之意，她说道：“爹娘你们陪着汤圆玩会，我先去厨房做午饭。” 程父笑着应好，程母跟着站起身来：“素素，我来帮点忙，也熟悉下你们这边的厨房。” 她既然过来了，就没想着当个等着被伺候的婆婆，包括老伴也不能闲着。 何素素知道婆婆不是说客气话，笑着应好：“娘，那就辛苦你了。” “辛苦啥，你才辛苦。”程母跟着进厨房，环顾了下忍不住夸赞，“你们这厨房收拾得挺干净的，这些吊柜也装得好，利用空间也能多放些东西。” “是啊，当初让木匠打这些吊柜装着，就是为了放东西。娘你看这些干货放这里，也不像放在地上那样容易受潮。”何素素拉开各个吊柜给婆婆看里头放的东西。 程母连声夸不错，接着婆媳俩操持起午饭来。 程时去还车，顺带跟李阳说了好一会的话，约好年后到家里吃饭，才走着回家。走进院子就听到屋里头儿子高兴的笑声，他脸上也带着笑走进去。 就见汤圆坐在他爹的怀里，平时严肃的爹这会扮着各种搞怪的表情就为了逗汤圆一笑，着实有点颠覆印象。程时暗想，果然当了爷的人就是不一样。 汤圆见不到娘有点慌乱，也就是刚才被爷那好玩的表情吸引才勉强笑出声来，其实早就盘算着要往下溜跑去找娘了。 这会听到脚步声抬头去看，下一秒挥舞起双手喊着：“爹，抱抱！” 程父回头看了程时一眼，忍不住笑道：“这孩子真是有了爹就忘了爷，到底是朝夕相处着的。” 他也抱够了孙子，见汤圆已经迫不及待要到他爹的怀里，索性也成全。 程时接过汤圆抱在怀里笑道：“汤圆估计是一上午没见到我才这么激动，平时也这样。我下训回来这孩子总是头个冲出来要抱抱。” 大抵是他最幸福的时刻，在部队训练累了回来，有媳妇儿子在家里笑意盈盈地等着自己，满室温馨。 程父点头：“我刚陪汤圆玩，他说话说得挺流利的，比你当年要好。” 程时抱着汤圆找张椅子坐下：“素素平时经常陪他练说话唱童谣，汤圆说话才会这么好。” 程父夸道：“你媳妇是个好的。” 厨房里好一阵忙活，何素素和程母端了四菜一汤出来，有鲍鱼焖红烧肉、红烧鱼块、葱烧鸡肉、炒腌白菜和白萝卜筒骨汤。 接着又去拿碗装饭出来，也就能开饭了。 程父走过来坐下笑道：“素素你辛苦了，整了这么大一桌子菜。” 何素素谦虚：“多亏了有娘帮忙，你们过来部队这边吃的第一顿自然得吃好些。” 程母笑着坐下：“是素素你有心了，备了那么多菜。这鲍鱼可是好东西，也就在这边才能买到，看着焖红烧肉还挺好吃的，待会我得好好试试。” 何素素解释：“隔壁县临海，这边供销社偶尔也有卖海鲜干货。我上回买了鲍鱼、扇贝肉、干虾各一包，这阵子陆续做给爹娘你们尝尝。” 程母笑了：“好，那我们可就有口福了。” 见程时搬了张形状稍微怪异的高脚椅过来，把汤圆放到高脚椅里坐好，才反应过来这张高脚椅的作用。 程父：“这张椅子是专门打回来给汤圆用的？看起来不错。” 程时：“对，这是婴儿餐椅，素素买回来的。汤圆坐在椅子里不容易乱动，我们也不用费劲抱着，喂饭也方便。再过几个月汤圆能自己吃饭了，也能坐在这张椅子上吃饭。” 程母点头：“这张椅子挺好的，汤圆坐上去就跟我们一样高的，还能看到饭桌上的肉菜。” 汤圆兴奋点头：“吃！快吃！” 他看着饭桌上的肉菜，闻着香喷喷的味道，早就饿了。 大伙一笑，程父说道：“我们开吃吧，汤圆快等不及了。” 于是大家动筷子，何素素给夹了点鸡肉，用剪刀剪小块了放汤圆的碗里，让程时来喂。中午的饭菜比较重油盐，也就这葱烧鸡稍微好点。 炒腌白菜时她特意分出些来，用菜刀剁碎了单独装盘给汤圆吃。 这把剪刀也是专门用来把肉剪小块了给汤圆吃的。 程时边喂孩子边吃饭，汤圆张嘴咬了鸡肉嚼得老开心了，一口鸡肉一口饭，再来点青菜。 程母看着笑道：“汤圆吃相真好，我们看着胃口都打开了。” 少有见这个年纪的孩子能乖乖坐在饭桌前吃饭的，孩子注意力差，总是容易乱动。 当然，这会大多数家庭伙食都不够丰盛，这顿不吃就没得吃了，大人也没空再来喂，孩子识相就会乖乖坐着吃。 程时应道：“汤圆这点是乖，吃饭就吃饭，吃完再玩。” 程父笑了笑：“这个习惯好。” 何素素不管公婆对孙子的吃相评价，夹了块红烧肉吃，五花肉三层分明炖得软烂入味，肥而不腻，瘦肉部分也不会说发柴。 再夹上个鲍鱼吃，还是印象中好吃的味道，咬着软嫩有弹性，焖煮得正合适也不会太老，鲍鱼肉微微蜷曲起来吃着很是鲜嫩，带着红烧汁的咸香。 她又夹了块红烧肉和鲍鱼放白米饭上，不用另外再去浇汤汁，那酱色汁水已经顺着红烧肉和鲍鱼边缘滑落到白米饭上，泛着油光，光吃白米饭都是香了。 程父程母还有程时也都吃了起来，连声夸这道鲍鱼焖红烧肉好吃。 何素素笑道：“娘，等年后我再去供销社看看，要还有海鲜干货卖的话再买些给*你们带回去吃。像干虾个头挺大的，扇贝肉也不错，这些用来煮汤煮面都很鲜甜。” 程母笑着应下：“好啊，这些也算是你们这边的特产了，我们带些回去尝尝也好。” 何素素又夹了红烧鱼块吃，鱼块先前煎过，哪怕经过红烧焖煮边缘也还是带着点酥脆，酱汁焖煮得咸香入味，鱼肉鲜嫩可口。葱烧鸡也很不错，鸡肉结实滑嫩，用葱段焖煮出来有股葱香，很是爽口。 汤圆一口一口吃着爹喂过来的鸡肉和饭，其实挺喜欢的，但又不满足于只吃这一样，于是指了指离自己最近那盘看起来很好吃的鲍鱼焖红烧肉说：“吃肉肉！要吃这个肉肉！” 何素素想了下，偶尔吃一块红烧肉也没问题，答应下来：“行，给你夹块红烧肉吃。” 她用汤圆的筷子夹了块偏瘦一些的红烧肉，盯着儿子发亮的眼神拿起剪刀给煎小块煎散出来，交代程时，“你给他拌着饭吃。” 程时笑着应好，将红烧肉和白米饭搅拌在一起，白米饭因着红烧肉上带着的汤汁变成酱色泛着油光，看起来更加诱人了。 汤圆特别高兴，凑着小脑袋张嘴过去吃，一口咬进嘴里用小乳牙咬啊咬，等咽下后才看向娘笑说：“娘，好吃，这肉好吃！” 说完还眼巴巴地望着她。 何素素接收到儿子的眼神但选择视而不见，她笑道：“好吃是吧，娘也觉得好吃，你快把碗里的青菜和米饭吃了吧。” 程时配合地舀了一勺青菜和米饭递到汤圆嘴边，汤圆下意识地吃了。 接着一勺又一勺，汤圆只能看着那盘好吃的肉肉一点点减少直至没有，他抽了抽鼻子呜呜两声。 程母听到：“哎呦汤圆，你这是怎么了？” 程父顾着吃鲍鱼焖红烧肉，这道肉菜是真好吃，这会听到汤圆状似哭声也是愣了下：“汤圆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程时含笑看着儿子。 何素素也望过去。 汤圆对上爹娘的眼神，下意识把剩下的呜咽收回去，摇摇头：“没，我没事。” 程时举起一勺青菜：“最后一点青菜了，吃完就能去玩了。” 汤圆悄悄瞥一眼娘，才放心地吃下这一勺青菜。 程时把他从餐椅里抱出来，带他到客厅那边玩积木玩具。 何素素低声和公婆说：“爹娘，刚才汤圆那声呜咽是想看看我还能不能给他块红烧肉吃呢。他还吃不了太多重油盐的东西，一般也就尝个味，他忍不住就想哭一下看我和程时会不会心软，要不理他的话就不会哭了。” 程父：“原来是这样子。” 这么小的孩子也能懂这么多道道，真是聪明。 程母点头：“素素你这样做是对的，咱疼爱汤圆也不能纵着他，总归是为他好。不过还别说汤圆这么喜欢这红烧肉，煮得确实好吃，和鲍鱼一起焖煮还沾上些海鲜味，我都吃了不少。” 这顿饭鲍鱼焖红烧肉吃完了，红烧鱼和葱烧鸡各剩一些，青菜也吃完了。大家一人装了一碗汤，何素素也舀了一碗给汤圆，等稍微放凉些再让他喝。 吃过饭后，程母交代程父去洗碗，大伙到客厅这边坐坐，程母照旧稀罕着汤圆，坐在一旁看他搭积木。 多了个观看者，汤圆也兴奋些，搭得更起劲了。 程时说：“娘，我下午还得回部队训练，完成年前一些事情，你和爹下午想出去走走就去走走。” 程母惊讶：“我还以为你已经放久了呢。” 程时：“没，明天才正式休息，今天早上是请了假去接你们的。” 程母：“行吧，不用担心我们，我和你爹下午自己出去走走就好了。” 程父洗完碗出来坐了会说说话，程时和何素素抱着汤圆回屋睡觉，程父程母也回屋睡觉，坐了一天多的火车过来哪怕有卧铺也挺累的，这会躺在家里床上别说多舒服了。 第94章 除夕。 下午，汤圆睡得香迷糊，何素素拿枕头和被子堵住床周围，就怕这孩子睡觉翻身乱滚摔地上了。 她出了房间烧水喝，程父程母也先后醒了出来。 “爹娘，你们喝杯水。” “哎好，谢谢了。” 程父程母接过喝了半杯水，程母说道：“素素啊，我和你爹出去走走，看看你们家属院这边的环境。” 何素素点头：“好，我在家带汤圆，就不陪爹娘你们出去了。” 程父：“没事，我们就在这附近走走。” 送公婆出门，何素素回到客厅坐了会，挺有兴致去拿了茶叶回来泡茶喝。 等汤圆醒了，就带他在客厅拿着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绘图本看绘画，根据上面的内容讲故事给他听，算是亲子教育的一环。 汤圆对此还挺感兴趣的，也坐得住，手指一点点戳在绘图本上，费劲地根据娘说的内容和图上的小动物对应起来。刚开始还有些磕绊，到后面就好多了。 看书累了就带汤圆在院子里走走玩会，何素素带他回客厅玩。 程父程母回来，听到声响汤圆抬起头，已经能够熟练地喊人：“爷，奶！” “哎，汤圆真乖！” 程父程母笑着应道，很想上前去抱他，又顾忌着刚从外头回来身上还带着冷气，把冷到汤圆，只能不近不远地和他说话。 何素素刚走进厨房，这会端了一暖水瓶的热水出来方便冲泡茶水，顺带还拿了两个新茶杯出来：“爹娘你们回来啦，快坐会。” 程母顺势坐下：“回来了，家属院这边还真大，我和你爹从咱这边一家属区一路走到五家属区去，还看到了部队这边的小学、军医院，那片自留地也看到了，还有饭堂，真是设施齐全。” 何素素笑道：“这边设施是挺齐全的，该有的都有，家属们住着也舒服。” 程父满意点点头：“家属们住着舒服，军人们才能安心训练保家卫国。像我们厂里家属院现在也在考虑找新地建楼房的事，不少年轻职工分配不到房子，有些一家十几口人挤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不过这地实在是太难找了，建房子就一直没有后续，也是个大难题。” 何素素：“沪市那边低价贵，而且厂区附近的地早就划分利用完了，要新建楼房确实难。” 程母：“厂里的事不用管，留着你爹慢慢去烦就好了，来了这边咱就放松住着，多陪陪汤圆是吧？” 她朝汤圆抬了抬下巴回应孙子的眼神。 汤圆也不管听不听得懂，就点头：“是的！” 程父忍不住笑出声，没去想烦恼许久的难题，也跟着逗弄孙子玩。他辛苦大半辈子，也该享受下天伦之乐了。 何素素倒了热水开始泡茶，分别给公婆倒了杯茶水：“爹娘，你们喝茶。” “哎好，多谢了。” 程父程母分别喝了杯茶，热茶下肚整个人暖呼呼的，身上沾染的那点寒气好似也全都散去了。 程母不放心，还去房间换了件外衣，才出来客厅这边跟着坐在地上陪汤圆玩。 地上垫着轻薄柔软的棉垫，也不怕冬天地冷，她笑道：“素素你这棉垫铺着挺好的，孩子坐地上玩也不会说冷。” 何素素笑：“是啊，我特意买回来就是为了铺在客厅这边，孩子总是要在地上玩方便些，又怕汤圆冷到，铺上这棉垫就没有这个烦恼了。” 程母夸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我看汤圆用的东西都很精巧。” 程父听了也脱掉鞋子坐到棉垫上陪汤圆玩。 大家在客厅这边打发时间，很快日落西山。何素素准备去厨房做晚饭，程母跟着进去：“素素，中午你辛苦了，晚上我来做晚饭吧，你和我说要煮什么就行。” 何素素知道婆婆体谅自己，她也不是那种没活硬要干的人，于是笑道：“好啊，那就多谢娘了。晚上我们把中午剩的红烧鱼和葱烧鸡加热一下，另外再拿先前煎好的豆腐出来加酱油炒香，再炒个酸菜肉片就好了。” 程母点头：“行，你拿出来我来煮。” 晚饭程母主厨，何素素在一旁把酸菜切丝、猪肉切片，时不时帮忙递点东西就好了。 程父在外头乐滋滋地带孙子，他发现比起老伴，汤圆明显要亲近自己一些，肯定是因为自己陪他玩得多。 程时回家就见到一室温馨，饭桌摆放着热腾腾的饭菜，素素抱着汤圆要放他坐餐椅上，爹娘也笑意盈然地望着自己，笑着说：“回来啦。” 可能是爹娘头回过来部队这边，自己出生入死的地方，自己新安置的一个家，程时觉得这样子的日子难得，面上露出笑意来：“回来了。” 汤圆坐在餐椅上，笑着喊道：“爹，过来坐！吃饭！” 程时笑着应好，去换了身衣服就出来吃饭。 晚饭和中午一样，吃得平淡又别有一番热闹，多了汤圆这个逗趣宝，还能时不时闹出点笑声来。 晚饭后，程母难得没催儿子去洗碗，知道程时白天去部队训练也累，他们都来这边了，就是想着帮衬下程时和素素。 于是晚上洗碗的任务再次光荣地落在程父身上，他笑呵呵地答应下来，进去厨房洗碗。 程母借机抱起汤圆和他说话聊天，她和程时素素说：“你爹仗着我们做饭的时间和汤圆玩，汤圆也就和他熟些。我得趁着你爹去洗碗的时间，抓紧和汤圆相处才行。” 程时好笑摇摇头，难得见爹娘这么闹趣的模样。 何素素笑道：“没事的，你和爹还要在这住段时间，迟早能和汤圆熟络起来。这孩子和人熟得快。” 像这会，汤圆窝在奶怀里也不紧张，还很自然地靠在奶身上，眼睛圆溜溜的望着爹娘笑了笑。 程母点头：“熟络点好，我们俩还没带过孙子，也是在学习当中。希望汤圆别嫌弃我们才好。” 汤圆会抓字眼，听奶说完连忙摇头道：“不嫌弃，不嫌弃。” 程母忍不住低头笑了下：“我们汤圆真乖，这孩子是个机灵的。” 程时和何素素对视一眼，有种这段时间汤圆要被爹娘宠坏的感觉。 晚上程父程母也没再出去外头走，待在家里逗弄孙子，陪儿子儿媳妇聊聊天，再就是洗漱。 好在厕所这边装有水龙头，洗澡仍旧是需要烧水端到厕所去洗，这些和沪市那边差不多，程父程母就没有不适应的。 洗漱好后将衣服晾到院子里的竹竿上，因为汤圆刚出生那会每天换洗的尿布不少，程时又给撑上一杆竹竿，这会两杆竹竿都晾晒着衣服，看着宽松有致。 程母忍不住夸道：“还是你们这好，院子这么大能种菜种花还能晒衣服，不像家里阳台那么点地方，晒个衣服都怕淋湿地上的东西。” 在院子这里晒衣服，衣服上的水滴掉下也直接沁进地里。 程父在一旁点头：“这里确实不错。” 以往儿子写信回家总说在部队这边过得很好，他们俩心里的担忧也没放下来，总想着在部队这边环境再好能好到哪里去，怕不是儿子儿媳妇不想让他们担心故意说好。 今天在这边住下来，又去外面走了一趟，才知道这边环境是真的好。 就这套房子，不比沪市的家差。 程母想起先前儿子说的，照着他的级别按理说分不到带院子的房子，但是运气好就这么分到了。 她自成一套逻辑：“要我说啊，还是素素有大运，连带着程时的运气都跟着好起来了。当初要不是处到素素这么好的对象要结婚，程时才会申请房子，又恰好分到这样带院子的好房子让素素住得舒服，所以说素素的功劳最大。” 程父笑着应是：“他们一家子在这过日子，我来看过一回是再也不担心了。” 程母点头：“我也不担心了。” 两人说笑着回屋，打了声招呼进房间躺下准备睡觉。原本以为到了这边会有点难入睡，可能是心宽体胖，没一会就睡着了。 主房这边，汤圆听完小故事睡得呼呼香，何素素靠坐在床头问他：“你明天就开始休息了对吧？” 程时：“对，休息三天，年初三再回部队训练。不是士兵都回家去了，到时候恢复训练的话强度也不大，就简单地练下保持状态。” 何素素笑了下：“你这一年忙到头，可算是能休息了。” 程时嘴角带笑：“是啊，放假三天好好陪陪你和汤圆，还有爹娘。” 夫妻俩聊了会，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就是年三十，天刚亮不久家属区这边就热闹起来，不少人在门口走动说话，孩童得了糖果到处跑，嬉笑打闹，欢声笑语。 何素素想睡晚都不行，睁眼缓了会清醒过来，想着今天是除夕是个好日子，勉强有个好心情起床。 她换了身冬天新置办的漂亮衣服，套上自己亲手织的米黄色毛衣，再穿上天蓝色的棉袄，人打扮得好看心情自然就好了。 出去前，她不忘扯过枕头拉过被子来将床沿四周给堵住，确定汤圆盖好小棉被了，才去洗漱。 程父程母和程时早就起了，知道儿媳妇有晚起的习惯，也就先吃了早饭。 见素素醒了，程时去厨房加热锅里留的早饭。 何素素洗漱出来，笑着和公婆打招呼。 程母笑道：“素素早，早饭留着你快去吃吧。我看家属区这边今天还挺热闹的，我们出去逛了圈见到不少人，各个笑容满面，挺有过年氛围的。” 沪市的过年氛围淡些，家属楼里各家吃各家的，也就见面问声好。 部队这边就热闹些，早上那好几个妇人送了些瓜子糕点过来，说是讨讨喜气。 她问了程时才知道那些妇人都是和素素交好的，这邻里之间有来有往才有情分。 何素素笑着点头：“是啊，过年家属区这边就除夕最热闹了，不过也有不少人回老家去了，所以比平时人少些。” 要她说，还是娘家那边农村过年最热闹，大人出去互相走动，一溜圈的小孩在身后跟着就为了讨糖吃。但凡有脚步声响起，那准时一群人走过，多少得热闹好一阵子。 她坐到饭桌前喝水吃早饭。早饭是白米粥搭配虾仁菜脯，这次公婆过来又带了些她爱吃的沪市特产过来，虾仁菜脯就是其中一样。 还有三罐奶粉，说是给她补身子喝的，这会汤圆每天也会喝一回奶粉，正好娘俩可以一起喝。 另外她先前夸过卫生巾好用，只不过在华侨商店购买需要有侨汇券，侨汇券又比较难得。 程母一直把这事放在心上，叮嘱着程父有机会就和人换侨汇券回来，时不时往华侨商店跑，碰上卫生巾有货就买些回来。 前头素素怀孕用不上卫生巾，程母才说攒着，等这次一起带过来。 足足有十来包，够何素素用好一阵子的了。对这份礼她很喜欢，拉着婆婆的手说了不少谢话。 吃过早饭后，程时过来收了碗筷去洗碗。 听到房间里头汤圆的嚎哭声，何素素赶忙起身走进房间去：“汤圆醒啦？” 汤圆那嚎哭声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主要就是为了喊爹娘进来，这会见到娘，他立马止住哭声：“醒了，要抱抱。” “行，抱抱汤圆。”何素素给予儿子醒来后的第一个拥抱，接着给他穿毛衣穿外套，裤子也换成夹成棉裤，免得这孩子冻着。 她把枕头被子收起来放好，招呼着儿子滑下床去洗漱。娘俩走去厕所，何素素拿了汤圆的小毛巾浸水拧干给他擦脸。 程母走过来瞧着，不住地点头：“素素你照顾孩子就是细致，怪不得汤圆长得这么白净。” 她在家属楼见过太多脸上脏兮兮留着长条鼻涕都不带擦的小孩，最偏爱穿得齐齐整整，脸上也干干净净的小孩，自家乖孙就是最干净的。 汤圆听到声音仰头，甜甜地喊了声：“奶早上好！” 直把程母乐得直点头：“哎哎，汤圆早上好，你这孩子就是有礼貌。” 何素素帮儿子擦完脸笑道：“这些都是每日必做的，算不上细致，孩子干净些他自己舒服，我们大人看着心里也舒服。” 程母点头：“你说得是。” 何素素牵着汤圆走出厕所，汤圆主打一个见人就喊，笑着和爹、爷都打了招呼，才被娘抱着坐上餐椅。 她去厨房锅里拿了鸡蛋羹出来，汤圆的早饭是白米粥和鸡蛋羹。 程母跃跃欲试：“素素，要不我来喂汤圆吃早饭？” 何素素听完望向汤圆，汤圆点头，摆出大方的模样：“给奶喂吧。” 程母连连笑道：“哎好，奶来喂你，想吃什么就和奶说。” 她一手拿碗一手拿勺，坐在婴儿餐椅旁边的椅子上，舀了喂汤圆。 程母以前也喂过自己孩子，加上汤圆吃饭比较乖，会自己循着勺子来吃东西，嚼吧嚼吧地起劲，好喂得很。 程父忍不住从客厅那边走过来瞧，稀罕得很，开口问：“汤圆，你看你都给奶喂了，中午让爷给你喂饭好不好？” 汤圆将嘴里的鸡蛋羹咽下，笑着点头：“好啊，给爷喂。” 就这么把自己下一顿饭谁来喂的事交代出去。 何素素和程时对视一眼忍不住好笑摇摇头，合着这孩子的喂饭事还是个香饽饽，就看汤圆脸上那模样搞得跟给爷奶发殊荣似的，偏程父程母一脸高兴的捧场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夫妻俩也不去打扰祖孙间的相处。 上午一晃而过，期间程时用早上剩的白米粥熬了迷糊，将何素素上回托吴嫂子她们买回来的两幅红对联分别张贴在屋门和院门两侧。 这红彤彤的对联一贴，看着上头写着的吉祥话，这年味好像更浓了。 中午是简单吃的，晚上那顿除夕年夜饭才是一天之中的关键。 午睡醒后，何素素就跟着程母在厨房里忙活。 程母提议：“素素，我们来做点冬菇肉丸吧，圆滚滚的也讨个团圆的意头。” 何素素点头：“好啊，那就做冬菇肉丸，不管是香炸还是用来煮汤都好。这样子的话我们晚上有爆炒干虾、酸菜炒肉片、黄焖鸡、腐竹焖五花肉、炒腌白菜、扇贝菌菇汤，六个菜取六六大顺的意头也挺不错的。” 程母很满意：“这些菜都挺不错的，那就照着素素你说的来做。” 婆媳俩开始忙活。 腐竹焖五花肉耗费时间长必须先做，五花肉切块在锅里煸炒出油脂，腐竹也炸得香脆，再放到一小锅里焖煮。另外一个炉灶则用来煮黄焖鸡。 程母刀工好，拿了块猪肉切片接着开始剁肉沫。何素素则在一旁用洗菜盆洗冬菇，用水泡发会。等婆婆把肉沫剁得有胶质了，才把冬菇捞出来给她接着剁成肉沫。 冬菇和肉沫混在一起，再掺和上面粉，加入些调料开始搅和，直到搅和均匀，也就调好料了。 程母将那锅煮一半的黄焖鸡暂时先装盘，腾出锅来下了从县城买回来的油，足有半锅。 她一手拿着勺子，一手从盆里抓冬菇肉馅，手指攥紧轻轻一捏，虎口处挤出一圈球的冬菇肉馅，用勺子挖了放到锅里，那冬菇肉馅球瞬间半漂浮在油上，滋滋作响。 程母是个动作利落的，一手挖一个，很快锅里漂浮起不少冬菇肉馅球，油炸得丸子外皮已经有点酥黄，用锅铲轻轻推着翻动着，逐渐冒出香味来。 何素素站在一旁看着，真诚夸道：“娘你这门手艺真是厉害，做出来的冬菇肉丸也香，我还是头回知道这种做法呢。” 程母笑道：“我以前过年经常做冬菇肉丸，炸得香程时也爱吃。前年你们来沪市，那会也是我一时没想到，不然早该给你尝尝这冬菇肉丸的味道了。” 何素素笑：“现在也不晚，我还站在旁边学了你这门手艺呢。” 程母：“哎好，学会了以后你想做随时能做了吃。” 最后一盆冬菇肉馅炸了两锅冬菇肉丸，热腾腾一片酥香，刚出炉就端出来放饭桌上给大伙尝尝。 程时最好这口，汤圆闻着香味也一个劲闹着要过来饭桌这边，程父自然是抱着他过来。 何素素拿了筷子出来让他们夹着吃，汤圆只能吃一颗冬菇肉丸，她拿了剪刀剪成小冬菇肉块，放在碗里让程时夹给他吃。 她自己也夹了颗冬菇肉丸放到嘴里，热乎乎的倒是不烫嘴，冬菇拌着肉沫还有油酥炸过的香味一并冲入鼻尖，咬上一口更是觉得有劲道。 肉沫剁得糜烂混上面粉变得滑嫩，只剩下冬菇沫的颗粒感，也正是这点颗粒感让冬菇肉丸更有层次感，咸香十足。 汤圆吃上冬菇肉块，用小乳牙嚼几下眼睛亮了亮，咽下后连忙张嘴示意自己还要吃。 程时给他又夹了一块喂着，自己也开始吃冬菇肉丸。 娘做的冬菇肉丸还是熟悉的味道，刚用油炸过的外皮带着点焦黄酥脆，内里冬菇肉香味混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咬上一口还会溢出些汁水来，咸香可口。 是过年时能拿来做零嘴，一口吃一颗的程度。 程父也尝了颗冬菇肉丸，夸赞：“你娘的手艺还是那么好，老味道。” 程母走出来：“哼，我的手艺那还用说，过年炸锅冬菇肉丸让你们吃个高兴。” 她也拿筷子夹了颗冬菇肉丸吃，对这味道很满意。 何素素真诚夸道：“娘，这冬菇肉丸味道是真好吃，炸得很香。我以前只知道冬菇蒸肉饼，还没想过能做成冬菇肉丸，这回真是长见识了。” 程母笑了下：“这简单，你喜欢我就多做几回给你吃。” 何素素笑着应好。 汤圆吃完爹喂的冬菇肉块，零零散散有一颗了，看着饭桌上摆着的一盆冬菇肉丸，一个劲地喊着：“吃，还要吃！” 何素素可不惯着他，直接拒绝：“不行，你已经吃了一颗了，快摸摸肚子是不是鼓起来了？” 汤圆听话摸摸肚子，还感受了下，摇头：“不鼓啊。” 何素素继续：“娘和奶在厨房做好多好吃的，晚上能吃好多你爱吃的肉菜，咱留点肚子待会吃好不好？” 听到有好吃的，汤圆眼睛亮了亮，有点算不清账，下意识应：“好！” 程母手快地把那盆冬菇肉丸端进厨房去，免得惹孙子的眼。 何素素跟着进厨房：“娘，我看这冬菇肉丸味道不错，待会煮扇贝肉菌菇汤时可以下几颗一起煮，也能增添点味道。” 程母点头：“你这个提议好，就听你的。” 婆媳俩继续忙活，六个菜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两人花费了两个多小时时间把这顿年夜饭整好，一道道端上桌。 程时也去拿了碗筷装白米饭。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饭菜往上冒着白气，看着坐自己身旁的人纷纷笑了。程父说几句吉利话，就招呼开始吃饭。 大家都吃得很起劲，时不时聊会天，只有汤圆小朋友是专心致志吃饭吃肉吃菜的。 饭后程父和程时去洗碗，程母带着何素素和孙子在客厅这边悠闲喝茶。等程时和程父忙完出来，就是一家子围坐着喝茶聊天。 不多时何素素和程母先后回了趟房间，又回了客厅坐下接着喝茶。 程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三个红封来，分别派发给程时、素素还有汤圆：“新年快乐，爹娘给你们发个红封，希望新的一年你们身体健康，快快乐乐，一切都好。” 程时和何素素笑着接过：“谢谢爹娘。” 汤圆也有样学样，捧着红封对着程父程母说道：“谢谢爹娘！” 直把所有人都逗乐，程母问：“汤圆，你爹娘在那呢，忘了该喊我们什么了吗？” 汤圆笑得露出小乳牙：“爷，奶！” 程母引导着：“那要谢谢我们该怎么说？” 汤圆反应很快，改口道：“谢谢爷奶！” 程父程母同时应了声：“哎，汤圆不用客气。” 何素素也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早先准备好的三个红封，双手拿着先后递给公婆：“爹娘，这是我和程时孝敬你们的红封，就是一点心意，希望二老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程父程母笑着收下，直说道：“素素有心了，没想到我们还能收到红封。” 汤圆连忙举手：“我也要！” 何素素将剩下一个红封塞他手里，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希望我们汤圆新的一年快乐长大！” 汤圆左右手各拿着一个红封高兴道：“快乐长大！” 一时大家都笑了起来。 除去洗漱的时间，这晚大家都是在客厅里坐着喝茶聊天。家里没有守岁的习惯，到点了就各自回房睡觉。 何素素把早就累得困了却一直舍不得睡觉的汤圆哄睡，靠坐在床头拆着红封。她的红封有一张大团结，汤圆收到的红封也是一张大团结，公婆还真大方。 不过她给公婆包的红封也是塞了一张大团结。 程时坐在一旁看媳妇拆红封，看完又把红封叠好塞在枕头下放着，他笑道：“你这样子放，明天汤圆醒了就得摸走了。” 儿子爱在床上翻滚，放什么东西都逃不过他的眼。红封对他来说很新奇，若不是睡着了，何素素还拿不到他手里的两个红封里。 何素素笑：“红封就得压在枕头下才行，等到元宵过后才好拆开，不怕汤圆找到。” 她想到什么，起身去书桌那拿了支笔，在红封上写下：1977新年收。 笑着坐回床上躺下，对着程时道：“新年好，快睡吧！” 程时凑过去亲了她一下：“新年好，睡吧。” 第95章 拜年。 大年初一，无疑是最热闹的，大家互相串门唠嗑，一时家属院这边说笑声不断。 何素素给醒来的汤圆换上过年新衣服，一身红色绣着简单小狗图案的棉衣棉服衬得白胖的汤圆愈发像个年画娃娃。 别说何素素和程时这对当爹娘的，就连程父程母看到也是恨不得搂在怀里亲热下。 喂完汤圆吃早饭，稍微收拾齐整些，一家子提上准备好的东西走去张政委家拜年。 张政委是程时的好友，又是共事的战友，加上邵嫂子是程时和何素素的媒人，程父程母听了都觉得应该上门拜访下。 一家子到了后敲门，邵嫂子最先过来开门打招呼：“哎呦程时素素，新年快乐！这是大叔和婶子吧，你们好你们好，连汤圆也一块过来啦！” 她回过头往家里喊，“老张你快出来！程时一家连着大叔婶子都过来了！” 邵嫂子热情招呼着程时一家进屋坐，程父程母笑着和她打招呼。 张政委听到声响忙出来接待：“哎呦叔和婶子你们好，我这做晚辈的还没上门拜访呢，你们就过来了。” 程父笑：“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也是听程时说你对他很好，加上你们又是程时夫妻俩的媒人，想着一块过来坐坐，也好谢谢你们。” 张政委谦虚笑了笑：“叔你客气了，我们都是战友，又在一个团里处理着事，互相照应是应该的。再说小玲能促成程时和素素的姻缘，我们也高兴来着。” 邵嫂子：“是啊，叔、婶子你们真是太客气了，快坐。” 说完她跑去厨房烧水准备沏茶。 何素素抱着汤圆，刚和张政委邵嫂子打了招呼后，又教汤圆喊人，这会带着他在客厅椅子坐下。 汤圆对邵嫂子还是挺熟悉的，记得这位婶子来过家里还给自己吃好吃的糕点，刚才乖巧地喊人，这会见邵嫂子从厨房出来更是对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说出来时娘教的话：“新年好！” 邵嫂子把茶具和一瓶热水放下交给老张去泡茶，听到汤圆这话惊喜道：“汤圆这是在对我说新年好吗？哎新年好，汤圆真乖！” 她乐得凑近和汤圆打招呼，“还记得婶子不？” 汤圆重重点头：“婶子，好吃糕糕。” 邵嫂子乐开花：“看来我还是借着绿豆糕才能给汤圆留下好印象，等下回上你家去再带绿豆糕给你吃好不好？” 汤圆点头：“好，谢婶子。” 邵嫂子被逗乐，笑个不停。 何素素好笑摇摇头：“真是拿这小子没办法，嫂子你别听他的，只管来家里坐就是了。” 邵嫂子笑了笑：“这是我和汤圆之间的约定，素素你就别管了。” 她坐下和程母打招呼，“婶子，你到部队这边住着还舒服不？我昨天过去送瓜子，家里的活赶着做也没来得及和你说上几句。” 程母笑着点头：“住着特舒服。没事，昨天没时间，这会咱就坐下好好说说话。这家属院的环境啊，那是真没得说，你看咱一家属区这边都是带院子的房子，独门独户的住着舒服自在。周围基础设施也好，有小学、饭堂、军医院，日常生活都能照顾到。我和程时他爹在这附近走着” 她说了些自己来了部队后的感受，真情实意的。 自己居住的环境被沪市来的婶子这么夸，邵玲听了也高兴，笑道：“婶子您真会说话，听你这么一说，我才发现我们家属院这么好。你们那么远过来部队这边，可得多住几天。” 程母笑着点头：“要的要的，我和程时他爹攒了一年的假期，加上过年本来放的假，多少能够在这住个一周。还得留点时间坐火车回去，路上得一天半的时间呢。” 邵玲认同：“那是挺远的，先前我就听素素说过去沪市来回都要二十多个小时，你们一家能聚在一起，真是不容易，都是福气啊。” 程母笑着应是。 两人都是健谈的，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接着拓展开来。 何素素抱着汤圆坐在一旁听，偶尔应几句话。汤圆窝在娘的怀里，乖乖地不出声，生怕打扰了她们聊天。他听着奶和婶子说话，时不时露出疑惑或恍然大悟的表情。 何素素不经意间低头瞧见了汤圆这丰富的小表情，顿时有点怀疑人生。这孩子该不会把婆婆和邵嫂子说话当成八卦在听吧？ 小孩子长大些爱学舍，在初会说话年纪是否也会对大人们的聊*天感兴趣，就好像在解难题一般努力去理解她们说的话，长见识的同时也能增强对语言的运用能力。 但何素素蓦然想到以前村口总会聚集一些碎嘴的婶子，东家长西家短的，但凡村里有个什么小动静经她们凑一块这么一交流，不消半日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她生怕汤圆以后也成了这么爱八卦的人。 虽然这会婆婆和邵嫂子说的话题都挺正经的，何素素偶尔也会应答几句表示自己在听，手上却是握着汤圆的手时不时晃一晃，又或是隔着棉裤捏捏他的小腿，打断他的注意力。 汤圆一脸疑惑地望向娘，以为娘是在跟他玩。 往常他肯定早就伸出小胖手去晃娘的手了，但这会他对大人们说话更感兴趣，转而又竖起耳朵想要继续听。 往往听没一会他就被娘的小动作给吸引过去，坚持几次后，汤圆也就失去了兴趣，和娘玩起各种小游戏来。 程父、程父和张政委聊天也聊得愉快，男人们聊的都是些家国大事，程父说说自家厂里目前一些经营状况和面临困境，张政委则提一些部队能说的事，程时在中间当听众。 坐了约莫有一个多小时，程父主动说要走了。程母听见也笑着和邵玲道别，一家子都跟着站起来。 邵玲热情挽留：“叔、婶子，你们难得来一趟，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给我们个机会，也让家里热闹热闹。” 程母笑着婉拒：“小玲你有心了，我们就过来坐坐，哪里还能留下来吃饭啊。回家也就几步路的事，等有空你再来家里坐啊。” 张政委也热情想要留程父吃饭，程父笑着拒绝：“小张啊，有空咱们凑一块喝茶就行，不用麻烦你们了，我们回家简单吃点就好。” 程时点头：“是啊，我们有空再喝茶聊天，吃饭就真不用了。” 何素素：“多谢政委和嫂子，我们回家吃饭就行，多谢你们的好意。” 汤圆跟着拍拍手：“回家吃饭！” 张政委无奈只好应下，邵嫂子笑道：“行，那有空我和老张再上你们家坐去。” 她笑着捏捏汤圆的脸蛋，“汤圆回去吃饭去吧，家里饭菜合你胃口是不？下回婶子带绿豆糕给你吃啊。” 汤圆点头，举手挥了挥：“拜拜！” 邵嫂子笑了笑：“拜拜。” 一家子出了邵嫂子家，程时接过汤圆抱着走，怕素素累着。 到了家休息会，程母准备进厨房去做饭，何素素跟进去帮忙，婆媳俩合作简单弄了几道菜，午饭就这么简单吃了。 午后等汤圆醒来，何素素把他交给程时还有公婆看着，她自己提着早先准备好的三份礼去吴嫂子、方嫂子、叶嫂子家坐坐。 早在除夕那天早上，她们就送了些瓜子糖果过来当是年礼，自己也该上门去拜访下。 一下午就这么过去，晚上同样吃得比平时丰盛些，四菜一汤。 最幸福的无疑是汤圆小朋友，这两天他跟着大家一起吃那些咸香可口的肉菜，可比平时清淡的肉食要好吃多了。 也不拘着是谁喂他，只要有肉菜送到嘴边张口就吃，嚼劲特别好，要不是何素素看着不让他吃太多，这家伙能吃得肚子撑起来。 他这幅来者不拒的吃法倒是幸福了程父程母，满足了他们一番喂养孙子的愿望。 经过两天的相处，汤圆对爷奶也彻底熟了起来，对他们亲近得很，偶尔话痨也会对着他们一顿输出。 他因为会说的字不多，表达意思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有时简洁有时长句，程父程母也很有耐心地听着，听不懂的二老之间互相讨论，总能弄明白孙子的意思，和他说到一块去。 如此，汤圆就更喜欢他们了。 何素素看着也高兴，主要是公婆吸引了汤圆的注意力还能帮忙带着他，自己也清闲不少。 年初二这天，吃过早饭后程时抱着汤圆和何素素一起走去收发室。 先前就和何母约好了，说这天没能回娘家看她，让她和何父到县城邮局这边等着接电话，通过电话说说话也是好的。 虽说何秀秀一家也要回娘家，但她们相处的时间足有一天，早上晚点回也没关系的。 到了收发室，何素素和里头的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报上号码，经过重重转接好一会后电话接通。她拿着话筒问：“爹娘，我是素素，你们那边能听到吗？” 话筒那头是何母：“哎素素，我是娘，能听到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何素素笑了笑：“娘，新年快乐啊，我在部队这边给你和我爹拜年啦！祝你们新的一年身体健康，幸福快乐。” 何母乐得连连点头：“哎新年好，你们也都身体健康开心快乐，汤圆快快长大。素素你们这几天过得怎么样？我回了家这边，发现你哥嫂把家里料理得不错，没辜负我的信任。桂芳几个也是乖的，读书读得不错，就连最小的可柔现在说话也利索得很，跟在她那些哥哥姐姐后头到处跑。” 何素素听了开心：“娘，我们这边好着呢。这几天公婆过来，家里做吃的都丰盛些，汤圆可爱吃那些香喷的肉菜了，要不是我拦着准能吃撑。昨天我们还去邵嫂子、吴嫂子她们家里坐了下，今天一早就惦记着过来这边打电话。” 何母笑了笑：“好啊，过年就是到处走动互相拜年嘛，我昨天也是跟着你爹在村里到处走到处坐。早上送走你那些哥嫂，赶忙就拉着你爹坐牛车来县城了。你也好久没和你爹打电话了，我让他和你说说话。” 话筒移交的声音传来，再是何父向来沉稳的声音：“素素啊，我是爹，你最近过得还好不？” 何素素应道：“爹，我最近过得好着呢，家里一切都好，汤圆也乖，有公婆过来帮忙带着他，我还轻松不少。” 她示意身旁窝在程时怀里的汤圆喊外公，将话筒递到他的耳边。 汤圆一脸新奇，还是照着娘的意思说话：“外公好，新年好。” 话筒那头何父高兴得不行，连声线都有点轻颤：“哎好好好，汤圆好，我是外公，新年好啊。” 汤圆听到话筒里传来声音，就跟有个人在说话似的，惊得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回道：“外公也好。” 何父更高兴了：“好，外公答应汤圆，肯定照顾好自己身子，健健康康的等着见你。” 那头何母听到乖外孙的声音也忍不住了，忙抢过话筒：“汤圆啊，我是外婆，还记得我吗？” 汤圆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兴奋起来：“外婆！我记得，你去哪了啊？我好想你。” 说到最后，小家伙的眼眶都红了，显然想着外婆呢。先前何母刚走那两天，汤圆基本上天天问外婆呢，何素素好不容易解释并安抚住他，之后慢慢地汤圆也接受了，不再问起外婆。 看这模样，不是小家伙忘了外婆，而是暂时藏在心里，或者是短暂性忘了，这会一听到外婆的声音，顿时就悲上心头，红了眼眶。 何素素和程时看了心疼。 何母听到汤圆记得自己还挺高兴的，这么小的孩子几天不见人就能把人忘了，汤圆还记得自己，不枉自己那么辛苦带他。 但到后头她听出汤圆话里的哭腔，也跟着心疼着急起来：“汤圆别哭，外婆在呢，过几天外婆就回去找你了，咱别哭啊。汤圆这么乖，哭了就不好看了。” 汤圆抽噎着鼻子，点头应道：“汤圆乖，不哭。” 何母又安慰了他好几句，听汤圆话里的声音带着笑意，才算安心下来。 程时也接过话筒和岳父岳母道了声新年好，说了些祝福话又关心了二老的身体，再聊下岳家的情况。 何素素等程时说完，又拿着话筒和爹娘说了些话，可算把这天回门想说的话都说了。 何父直叮嘱她要照看自己的身体，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好好和程时过日子，把汤圆带好，这孩子是个乖巧的，等长大些再带回家里让他看看。 何素素听这话就知道爹是不打算年后跟着娘过来部队这边住一阵子了，她心里早有预料，也不多说，只笑着应好，让他也要保重身体，地里的活量力来做，千万别勉强。 最后还是何母数着时间心疼打电话的钱，主动说有什么话写了信再寄回来，或者等她回来再慢慢说。她和老头还要赶着回家，待会秀秀一家要回来呢。 挂断电话后，何素素心情不错，笑得眉眼弯弯，和程时还有汤圆一齐走回家。 过年的家属楼多了点新年氛围，连带着道路上也挂了不少红色飘带增添些喜庆。 何素素知道这是妇联组织人挂上的，这些红色漂亮是先前部队这边组织活动剩下的，被妇联收回来再利用，也算是找到好的利用方法。 冷风时不时吹过，刮得人脸生疼。汤圆头上带着红色的虎头帽，身上也穿得厚实，怕他吹风着凉，这会程时让他趴在自己怀里别抬头，就不会被风吹到了。 何素素感叹：“今年冬天好像比去年要冷些，不过好在没有下雪，不然就更冷了。” 程时回想了下：“我倒觉得差不多，去年你坐月子一直在家里，没出门可能就觉得暖和些。” 何素素想了下自己出月子那会已经是快元宵了，可能差了这么十来天天气确实变化不少，于是点头道：“有可能，这么冷的天还是待在家里好点，没什么事情我都不想出门。” 程时笑：“那就不出门，反正你在家里待得住，吃的肉菜也都备了有。” 夫妻快三年，他算是了解素素的生活习性，是个爱宅在家里的。如果没什么事情，十天半个月不出门都没问题。 何素素笑着应是。 年初二这天是程时最后的休息日，他好好在家陪了爹娘、媳妇和孩子。等到年初三一大早，他吃过娘做的早饭就去部队训练了。 何素素带着汤圆宅在家里，有公婆在家说说话帮忙带孩子也不觉着无聊。 程父程母偶尔出门转转，多数时候也是在家陪孙子玩。程母进厨房进得勤，还不要何素素帮忙，说自己在这就让她来忙活，让素素多休息会，她也好多做几顿饭给程时吃，尽尽娘的一番慈爱。 何素素听完也就顺势应下，她就当过年休息了。当然隔三岔五还是会进厨房打下下手的，总不能一天三顿全让婆婆去忙活了。 转眼到了年初五去县城的日子，这同样也是家属院这边特意新增的一天去县城购物的日子。 为了就是怕家属院的人家过年吃得丰盛，备的年货吃空了，才特意新增车次让大家去购物。 留下程父在家带着汤圆，何素素和程母背着背篓提着包裹一起坐车去县城。 这趟除了买家里要吃的肉菜以外，也是想看看能不能买点海鲜干货给公婆带回去沪市慢慢吃。 家里的鲍鱼、干虾和扇贝肉这些天没少煮，程父程母尝了连声夸味道好，很喜欢吃。 到了县城下车，何素素和程母先去副食品店买肉菜，挑了条鲫鱼、半只鸭、两块豆腐、半斤腐竹、一条茄子、一斤菌菇和两颗番茄。再是去屠宰场买肉，买了两斤五花肉、两斤瘦肉、两个猪蹄和一条排骨。 背着满满一背篓肉菜，她们走回到供销社这边去卖海鲜干货的柜台看。 何素素走近看清后忍不住笑道：“娘，看来我们今天运气不错，居然真的有供应海鲜干货。” 程母也高兴：“有供应就好，我还担心买不到呢。” 她们挑了两包鲍鱼、三包干虾、两包扇贝肉，程母另外又挑了三四斤的鱼干。 何素素付钱时，程母抢着要付，她坚持要给钱：“娘，说好这些东西买了给你和爹带回去沪市慢慢吃的，是我和程时的一点心意。程时今天出门前还特意交代我一定要付钱，他每月那么辛苦赚津贴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吗，买点你们爱吃的孝敬你们也是应该的。再说了，您帮我买那些卫生巾送我，也没收我的钱啊。您就别和我抢了，让我来付钱就好了。” 程母说不过素素，也为儿子儿媳妇的孝心感动，不再多说什么，站在一旁笑着看儿媳妇掏钱付款。 售货员对何素素很有印象，海鲜干货难得，一到货就有不少人过来买，但少有像眼前同志这样一买就买不少的。 这会听她们婆媳俩对话，终于商定是谁付款，她收过何素素递过来的钱数了下找零，边夸道：“大娘你真有福气，有这么好的儿子儿媳妇买咱这海鲜干货送你吃。我们这海鲜干货可是特有的，拿去沪市也是稀罕的好东西。” 程母听了高兴：“是啊，我儿子儿媳妇是孝顺，我们来了这边就跟享福似的，每天吃好喝好，住得都不舍得回沪市去了。” 何素素笑着收过找零的钱放回衣服口袋里，等婆婆和售货员唠嗑玩，两人又在供销社里逛了一圈，买了一斤桃酥和一斤大白兔糖，才走出来在门口旁等车回去。 初六又平淡过了一天，初七这天早上程时特意请假去借了辆汽车准备送爹娘去县城火车站坐车，再晚点还能顺带接岳母和三舅哥一家回来，一举两得。 也是日子凑巧聚在一块了。 送走公婆，何素素抱着汤圆回屋。 汤圆刚醒吃完饭没多久，对爷奶的离开只当是像往常出去走走，倒也没什么不舍，还笑着挥手说再见。 这会何素素陪他玩了一会，先去次房将床单被套那些拆下来换上新的，又间隔着进厨房去备菜，待会娘和三哥一家回来肯定是要在家吃个午饭的。 她在厨房备菜的位置对着厨房门，稍微一转身就能注意到客厅汤圆的动静，也不怕闹出什么事来。 等到临近中午，何素素拉了婴儿餐椅到厨房给汤圆坐着，这样子孩子不会乱跑乱动，她也能炒肉菜。 汤圆还是在厨房坐这椅子，加上坐得高能够看到娘炒肉炒菜，闻着不断飘出的香味咽着口水，倒也不喊着无聊闹着要出去玩。 程时很快载着何母还有何连州一家回来，他又去还车。 何素素见着娘和三哥三嫂一家高兴，汤圆也很开心，笑着奶声奶气喊人。 何母对外孙稀罕得很，笑着打过招呼后赶忙先去房间换了身衣服，才敢上手抱汤圆。 何素素招呼着哥嫂们坐下喝茶，笑着应了大宝二宝说的吉祥话，笑着从衣服口袋里摸出两个早先准备好的红封递给他们。 乐得大宝二宝连声说：“谢谢小姑。” 苏玉也拿出准备好的红封塞给汤圆，得了汤圆高兴的一声：“谢谢舅妈。” 何素素让他们坐着，自己要去厨房炒肉菜。苏玉见状连忙起身去帮忙，何母稀罕够外孙，知道接下来相处的时间还多着呢，把汤圆交给老三照看，自己也跟着进厨房去帮忙。 等程时还完车回来，一家子正好吃饭。 这算是两家新年后首次聚在一起吃饭，同样是说了些吉祥话开始吃饭，还沏了茶时不时碰杯，这顿饭吃得热闹欢快。 饭后坐了会，送走哥嫂一家，何素素交代娘：“娘，房间的床单、被套、枕套我都换过了，你直接就可以睡。先前你放在衣柜里的那些衣服，因为我公婆过来住，我就给收到箱子里了，就放在你房间里，还没来得及整理回衣柜去。” 何母笑道：“没事，晚点我再来收拾就是了。” 何素素：“好，那娘你先午睡会，坐火车过来也累了。” 何母笑着应好，也让闺女带着汤圆回屋去午睡。 午后，程家安静得很，主房次房的人都陷入睡梦中。等到再次醒来，日子好似又恢复了往日那般，轻松愉快，无比温馨。 第96章 三年后。 1980年，也就是三年后，初夏。 家属院一家属区程家，院子里传来一阵阵儿童清脆的嬉闹声。 汤圆还是长得白胖，身子却抽条不少，浑身上下结实得很，穿着天蓝色柔软舒适的短袖长裤，一个劲地在院子里绕圈跑。 他身后跟着条土黄色的小狗，一个劲地迈着双腿追汤圆。 小土狗有两个多月了，平时跑起来超快，这会倒像是在配合小主人的步伐，恰到好处地落后几步，看似追得凶猛，实则跟逗小主人玩似的。 自从把小黄领回家喂养后，汤圆对小黄就跟对兄弟那样亲，得空了就跟它玩，观察它，看它吃饭。 等小黄长大些，像现在这样，就成天爱跟它在院子里玩赛跑追人的游戏。 何素素写好稿子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院子一小孩一小土狗前后追着跑，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还不嫌累，不禁好笑摇摇头。 眼见着汤圆蹦跶跑得脸上周围往下掉着汗珠，她赶忙出声：“行了汤圆，快别跑了。衣服都快湿透了，赶紧进来洗脸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 “好嘞娘，我这就来。”汤圆听了娘的话爽快应道，拐了步伐往娘这边跑来。身后的小黄有样学样，跟着跑过来，因为跑太久加上天气热，疯狂吐舌头喘气。 何素素领着汤圆去厕所，拿了他的毛巾浸湿拧干让这孩子自己擦干脸和脖子上的汗水，又去房间拿了身衣服过来给他换。 她没好气说道：“你就爱和小黄玩这些，看跑得满身汗也不嫌累，要跑也晚点再跑啊，这会还早着呢又晒。” 汤圆嘿嘿一笑，凑过去娘身旁撒娇：“我这不是嫌着没事吗，就想着和小黄玩会，早点跑完待会还能早点洗澡呢。” 何素素看着他新换上的衣服干脆道：“你还不如这会直接洗澡，还省得晚上你爹多洗一套衣服来着。” 汤圆懊恼拍脑门，小小的娃一脸大人样：“哎呀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还是娘你的脑子好用，不愧是写文章的，早知道我刚才就直接洗澡了。现在衣服都换上身了，为了穿回本我今晚得晚点睡。” 何素素被他逗乐，也不知道汤圆这说好话的天赋从哪来的，总能逗得她和程时开心。 她笑道：“随你，反正现在你自己洗澡，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不过还得你爹烧水，帮你洗衣服，你回头得和你爹商量。” 她琢磨着孩子大了得锻炼独立能力，从去年夏天开始就有意识地让汤圆练着自己洗澡。如今一年过去，这孩子已经能够独立完成洗澡穿衣服了。 汤圆小鸡啄米似地点头：“知道啦，等爹回来我和他说。” 何素素点头：“行，你去倒杯水喝吧，天热就得多喝水。” 汤圆乖乖听话去倒水喝，顺带倒了些水到小黄的食盆里给他喝。 于是一小童坐在椅子上拿杯子咕噜咕噜喝水，小黄则蹲在他脚边对着食盆疯狂舔水喝，可见是真的渴了。 何素素看见这一幕好笑摇摇头，也去拿了喝空的杯子倒水喝。 去年年底，何母见汤圆长大了也挺懂事的，哪怕闺女平时在房间里写文章，他也能够自己玩或者看点识字卡，不顽皮也不会闹出大事来。只要闺女写文章时开着门，能关注到客厅的情况，让汤圆自个玩一下午也没事。 她在闺女这边待了快四年，如今外孙长大了，她也该回老家去，照看下那边的孙子孙女了。 于是和闺女女婿一商量，何母功成回乡，笑着说好有空也会过来住一阵子的。 何母走后，别说汤圆不习惯，何素素和程时也很不习惯，她们早已习惯了和何母一块生活，花费不少时间才适应过来。 家里大部分活留着程时下训回来或者休息的日子来做，何素素还是老样子，只需要每天午饭晚饭备好菜，等程时回来起锅一炒就能吃了。 汤圆大了也好带，只需要费心看着点就好了。 何素素做了不少识字卡给他平时练习，也会教他握笔姿势，让他每天练习五十个字，不管写得好不好看，写着写着就好看。 像她下午要码字的时候，就提前给汤圆安排好学习任务，让他在自己房间的小书桌上写，写完后可以自由安排玩什么，等晚上她再来检查认字写字。 她房间会开着门，看似集中精神在写文稿，也会注意着外头的动静，有什么声响都大致有数。 至今平安无事。 虽然说一家属区这边汤圆也有几个好玩伴，但在家时特别是下午这段时间也怕他无聊，何素素和程时商量过后才去抱养了只出生半个月的土狗幼崽，想着给汤圆添个玩伴，也能培养汤圆的爱心和责任心。 在好一番费心照料下，小黄茁壮成长，也很亲人，平时最爱的就是陪着汤圆到处撒泼玩闹。 在家里玩，出门汤圆也必须带着小黄，典型地走哪带哪。 哪怕是下午学习，汤圆耐得住性子坐在自己房间小书桌前识字认字写字，小黄就趴在他房间地上睡觉觉。 这会何素素喝过水，干脆道：“走吧，带你们出去外头走走。” 汤圆是个好动闲不住的，当下高兴应好：“好耶，小黄我们一块出门去。” 说着又是凑到何素素身旁扯着她的衣袖撒娇，“娘，你看我下午这么乖，认字写字还带着小黄一起运动了，你就奖励我吃根冰棍好不好？” 如今初夏，汤圆这怕热的晚上都得开着电风扇才睡得着，平时更是一动就出汗，偏他是个好动的。 除了一日三餐外，他最爱的就是吃各种小零食，像糖果糕点那些没有哪样是不喜欢的。 但娘控制着不让他吃太多，隔三差五的必须完成一些学习任务才能够领取奖励吃。 在一众零食中，杂货铺里卖的小冰棒是最高规格的奖励，还是夏日限定。 汤圆记得，去年整个夏天自己总共也才吃了三根小冰棒，一直惦记着呢。昨天他听小元说杂货铺已经有小冰棒在卖了，这心里就一直痒痒的。 见说完娘没有直接拒绝，汤圆晃悠着娘的衣袖加大砝码：“娘，我晚上帮忙擦桌子洗碗好不好？就让我吃根小冰棒吧～” 他见过爹洗碗，自己也踩着小凳子站在洗菜盆前洗过几回碗，虽然洗不干净最后还得爹重新把碗过一遍水，但爹娘都夸他能洗碗很厉害。 当然汤圆并不爱洗碗，也就偶尔洗那么几回，所以这会他提出擦桌子洗碗，也是豁出去了。 何素素确实思考了下，入夏确实可以吃小冰棒了，自己写文章辛苦加上这闷热的天气，要是能吃上根小冰棒不知道得多爽快。 汤圆的话肠年纪小胃比较弱，不好经常吃冰的东西，但偶尔吃一回也没事。这小家伙许下这么重的承诺，加上最近也挺乖的，满足他一回也行。 她笑着点头：“行啊，那待会买根小冰棒给你吃，记得晚上要擦桌子洗碗啊。” “好耶！娘你太棒了！”汤圆听到这话高兴得蹦跳起来，还原地转了个圈，当下喊着要出发。 何素素带着汤圆出门，身旁还跟着小黄，直接往杂货铺走去。 路上碰上眼熟的大人小孩，汤圆热情地打着招呼。 “婶子好！” “小杨小丽你们去哪玩了啊？” “小风，我们明早去跳格子呗。” 大人们瞧见汤圆总是会给予灿烂的笑容，接着跟何素素点头算作打过招呼。小孩们看到汤圆同样热情地喊，不是叽叽喳喳说刚去哪儿玩了回来，就是在约着明天去哪儿玩。 何素素含笑看着，为汤圆的社交能力自豪。这孩子以后要是出去外面走，绝对是个朋友遍天下的主。 到了杂货铺，汤圆踩上老板特意为家属院小孩子摆的低矮小石块，方便他能够看到窗口里卖的各种小零食。 汤圆：“老板，我要买两根小冰棍。” 嘿嘿他一根娘一根。 坐在杂货铺里头的老板打开有泡沫夹层的保温木箱问：“你是要老冰棒还是绿豆冰棒？” 汤圆转过头：“娘，你要哪种？” 何素素：“我要绿豆冰棒的，你要哪样你自己选。” 汤圆点头，转回去跟老板说：“老板，我要两根绿豆冰棒。” 说完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娘出门前给他的一块钱，跟个小大人似地递给老板，“你看看多少钱？” 老板：“绿豆冰棒一根三毛钱，两根六毛钱，找你四毛钱。” “好的，谢谢老板。”汤圆接过两根绿豆冰棒，另一手拿着四毛钱还给娘。 何素素笑着接过找回来的四毛钱，她出门时把一块钱给汤圆拿着也是想着让孩子多体验下买东西付钱的滋味，孩子多些经验总不会错的。 这会四毛钱当然得收回来，不然这小子说不准哪天出来玩自个溜过来吃冰棒。 她招呼着孩子到不远处有树荫遮蔽的石椅坐下，自己率先吃起绿豆冰棒来。 冰棒有两指粗长，冰得直冒冷气，她吃了点顿感凉意，尝到那股淡淡的绿豆甜味，等嘴中雪糕含化了咽下去，浑身都跟着凉快起来。 汤圆坐在一旁舔着绿豆冰棒，他吃冰棒很有仪式感，非得将整根冰棒都舔一遍，之后再雨露均沾地这里舔一下那里舔一下，看到哪里融化快掉了赶紧舔上一口，绝不让任何一滴冰棒水落下。 小黄凑在他腿边汪汪叫，显然是也想吃，还有被冷落想要找存在感。 汤圆用另外一只手摸摸小黄的狗脑袋，哄它：“小黄乖啊，你不能吃冰棒，肚子会难受的。等今晚回去再让我爹我娘给你吃点好吃的啊。” 小黄：“汪汪汪！” 何素素坐在一旁边吃绿豆冰棒边发笑。 等娘俩吃完绿豆冰棒，都挺高兴地牵手回家。 到家后打发汤圆去玩，何素素进厨房去准备晚饭要做的肉菜。 拿了块猪肉出来剁成肉糜，再拿出半把梅菜切碎和肉糜混合在一起拌匀，再拿出个西蓝花切开过水洗干净。 有一部分西蓝花是单独切开茎的，还有小块的猪肉，这些待会过水煮熟了给小黄吃。 傍晚程时下旬回来，他穿着一身橄榄绿的训练服，身姿挺拔，面容还是那么俊朗，去年升任团长后经常和上级开会，又操持着整个团的事务，整个人多了几分稳重的气息。 一入家门见到素素和汤圆，程时清冷的眉眼立刻柔和下来，露出笑容：“我回来了。” 何素素笑得眉眼弯弯：“回来啦。” 汤圆则像个小炮蹲那样扑过去抱住爹的腿：“爹，你终于回来啦！” 程时笑着抱起他转一圈，这是儿子最近最爱的动作，说是像飞起来一样。他放下儿子：“今天都做了什么？” 汤圆因为起飞而兴奋的笑容还在脸上，叽叽喳喳说起今天做了什么，重点讲了娘带自己去吃绿豆冰棒，自己今晚要擦桌子和洗碗的事。 程时笑了下：“好，下午过得这么好，晚上擦桌子和洗碗的事就交给你了。” 汤圆立正，右手抬起敬了个军礼：“保证完成任务！” 小黄跟在一旁也站了起来：“汪汪汪！” 程时走过去牵起素素的手，夫妻俩看见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没多耽搁，程时进厨房去炒肉菜。养小黄这么多天了，他和素素也有了默契，哪些是炒了自己吃的哪些是煮了给小黄吃的一目了然。 其实养小狗没这么麻烦，多的是直接给它剩菜剩饭啃骨头的，只不过小黄不能吃太重油盐的，偶尔也会单独分出来弄给他吃。 何素素也去烧水准备烫碗，白米饭已经煮得差不多了。 等程时炒好肉菜，他还是老样子先去拿衣服洗个澡，训练出汗后浑身不舒服，还是洗个澡舒服些。 索性何素素和汤圆也不饿，一起等他吃饭，这是家里多年养成的习惯，哪怕汤圆对着饭桌上的肉菜再馋也是不敢先吃的。 程时洗完澡出来：“吃饭吧。” 一家子围坐在饭桌前吃饭，小黄则在院子里他那窝前凑在饭盆那吃饭。 汤圆现在不用婴儿餐椅了，但用普通椅子坐着太挨够着饭桌也不舒服，程时特意让木匠给他打了张四方小木椅，叠放在饭桌椅子上高度正好。 这会他自己用勺子舀了一大块梅菜肉饼放到碗里，就着白米饭大吃特吃。 汤圆一口梅菜肉饼一口白米饭那样吃着，还时不时发出享受的感叹：“肉饼真好吃！” 何素素和程时吃着饭，两人对视一眼好笑摇摇头，小家伙不愧于小时候大人们对他的评价，看他吃饭都能多吃点。 程时这个炒肉菜的就更高兴了，这是厨艺得到认可的高兴。 一家子有说有笑吃过饭，汤圆小朋友履行承诺，等娘把饭桌上的碗盘收进厨房后，拿着条湿水拧干的抹布哼哧哼哧擦起饭桌来。 他是个认真的，力图将饭桌上每一处都擦到，擦得干净，而后进厨房兴冲冲地要洗碗。 程时拿了他的四方小木椅跟进去：“这张椅子给你踩着，要不然不够高。” 汤圆仰头看了下爹，再次体会到自己与爹的身高差距，期待道：“爹，我迟早会长得比你还高的。” 程时配合点头：“肯定会的，你吃好睡好多运动，以后长得比爹还高。” 汤圆嘿嘿一笑，站上四方小木椅，高度正好可以让他舒服洗碗。接过爹递过来已经湿水的丝瓜瓤，他一手拿碗一手用丝瓜瓤刷着，看那架势活像个常年干活的。 程时和何素素跟在一旁看着，嘴角带笑，时不时说些鼓励的话。 汤圆小朋友越听越兴奋，短小的双手刷着碗盘却是很稳，等全部刷遍后又开了水龙头开始冲洗碗盘。 把洗好的碗盘放在灶台上，他还知道拿干的抹布把洗菜盆的水擦干净。 “我洗完碗啦！” 何素素肯定道：“汤圆真棒，我看你洗碗这活是越做越熟练了。” 汤圆挺起小胸膛：“那是，我很认真洗碗的。” 程时也说了句肯定的话，开始验收工作。 他检查了下，将没洗干净的一个碗和两*个盘子又用丝瓜瓤大力刷了遍，过了两回水干净了才放起来，再将所有碗盘放到一旁置于右方洗菜盆上设有镂空可以滴水的木筐上。 明明爹没有多说什么话，汤圆看着就已经脸红了：“爹，我下回争取全部洗干净，一次比一次洗得好！” 程时擦干手上的水，笑着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已经很好了，爹相信你会越做越好的。” 汤圆脸上的红温散去，又一蹦一跳地跟在爹身后，要去拿下午写的字给他看。 程时跟着他去小房间检查，顺带考查他下午识字记得牢靠不。这些检查任务他和素素谁有空就谁来做，培育孩子不是一个人的责任，这点夫妻俩这两年来向来做得好。 厨房热水已经烧好，何素素则先去洗澡。 等稍微晚点，程时提了桶水进厕所，让汤圆自己洗澡。 一家人都洗澡后，又凑一块玩闹了会。 见到了时间，何素素催汤圆去睡觉，小孩子最迟不能超过九点睡。 汤圆也习惯了这个点睡觉，一整天跑来跑去精力消耗大，哪怕中午有午睡，这会也还是困了。 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在房间睡，只不过睡前要听爹或者娘给自己讲个小故事才睡。 何素素和程时偷偷背着手玩石头剪刀布，程时赢了，他站起身去拿了本童话故事书，跟着汤圆进了他的小房间。 房间里亮着灯吹着电风扇，汤圆躺在他的床上盖着右下角绣有小土狗图案的天蓝色薄被，乖乖闭着眼听爹讲睡前故事。 程时靠坐在床头，翻开素素特意买回来的童话故事书，找到最新的一页放柔声音念了起来：“在很久很久以前……” 汤圆闭着眼，耳朵却是竖起来认真听着，只从那眼皮闭着仍能猜到的眼珠子在转动，就知道这孩子精神还活跃着呢。 只是碍于和爹娘的约定，听睡前故事必须闭上眼睛，要不然就没得听了，这才没办法闭着眼睛。 程时也不管他的小动作，继续念着。 托给儿子念睡前故事的福，他现在念这些已经学会适当变化声调，尽可能根据故事里童话内容跌宕起伏抑扬顿挫念出来，要不然还得被汤圆抱怨说念得没感情。 等他将故事念完，再抬头看向汤圆，这孩子已经闭目睡得踏实，小脸是放松着的，被子也盖得严实。程时放轻动作起身，放下蚊帐，拿着书出门时关上。 小孩子晚上难免翻身踢被子，关了电风扇这孩子又容易热醒，他习惯半夜醒几回过来检查汤圆盖被子的情况。 彼时何素素坐在房间书桌前简单打草稿写明天的剧情。 这两年她习惯了睡前做这件事，提前构思下明天要写的故事剧情点，用笔记录在稿纸上就当是写个草稿了。 这样子明天等坐在书桌前，她几乎不用思考，就能根据草稿上的剧情点开始往下写，思路流畅得很，根本不怕没剧情写或者思路卡住。 有时候她脑海里还会冒出些明天要开展的剧情第一句话该怎么切入的字句，这样子第二天写作时也就省了开写前的纠结，只要开始写了，一切都会顺畅很多。 这算是她这些年得出的小技巧，当然何素素比较随缘，也不是每天都会这么做的。 毕竟这么做只会让自己第二天写作轻松些，但当天晚上等于要多干点活，盘算起来也就差不多了。 如果她和程时玩石头剪刀布赢了得去给汤圆讲睡前小故事，那就安心去讲故事，回房间后直接睡觉。 石头剪刀布输了，那回房间后她要是有心情，就会先构思下明天的剧情点。 这会她写完后将稿纸收起来放好，又坐到梳妆台前轮流拿着瓶瓶罐罐擦脸护肤。 听到开门声，何素素刚好擦完脸，她回过头笑道：“汤圆睡着了？” 程时点头：“估计故事都没听完就睡着了，明天醒来又要吵着问剧情了。” 何素素笑了下：“这事简单，明天我再把末尾那段说给他听就好了。” 至于直接把童话故事书拿给汤圆看，那是不可能的。这孩子认得不少字，要是直接把童话故事书连蒙带猜全部翻看完，之后还怎么哄他睡觉。 这些童话故事书都是她从购物系统里兑换出来的，因着程时对这些儿童文学不熟悉，只当现在生活条件好些了，各种政策放宽了，出版社照顾到儿童需求才出了这些书。 何素素走到床上坐下准备睡觉。 程时跟着坐上床，闻到那淡淡的葡萄香忍不住问：“我闻着香味变了，你换擦脸的了？” 何素素点头：“之前的用完了，我刚换了一瓶。这味道好闻不？” 程时笑了下：“我再闻一下。” 他凑过去亲了下素素，揽住媳妇闹了起来，夫妻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完结＆番外 第97章 正文完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醒来时有点晚。 她稍微清醒了会起来，换了身衣服去隔壁房间喊醒熟睡中的小懒猪：“汤圆，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啦！” 汤圆迷迷糊糊中醒来，接收到从窗边洒进来的光亮，望着娘奶声奶气喊道：“娘早上好！” “早上好，快起来吧！”何素素打开衣柜拿了套衣服给他自己换。 汤圆随她，早上爱睡懒觉，哪怕晚上早睡第二天早上也经常起晚。 娘俩这点倒是配合得好，不然除非汤圆像他爹那么早起床，他提前醒来是弄不到早饭吃的。 小家伙换衣服的空隙，何素素去厨房重新开了煤炉灶加热锅里的早饭，接着去厕所洗漱。 等她出来时汤圆也自觉地去搬了四方小木椅踩在上面对着洗手盆拿牙刷挤牙膏刷牙，接着洗脸。 他刚开始也不乐意刷牙的，总觉得刷牙麻烦，还容易弄上嘴巴很痛，还是何素素从购物系统里兑换了有草莓味的儿童牙膏给他用，再细说不刷牙会长虫的坏处，每天监督着，才养成汤圆这早晚刷牙的好习惯。 现在已经不需要她监督着了，何素素相信汤圆会好好刷牙的。 她将加热好的白粥装碗端出来，拿了罐虾仁菜脯用勺子分别舀了些放到两个碗里。 小黄凑在一旁汪汪叫两声，算作和女主人打招呼，又跑去厕所凑在小主人身旁玩闹。 它早饭吃过了，小黄“的到来反倒让程时每天吃早饭时有只狗陪着，同样喝的白米粥。 汤圆洗漱好搬着四方小木椅出来，放到饭桌椅子上爬上去坐着，小黄乖乖趴在地上等他吃饭。 “哇，今天有虾仁菜脯吃！”汤圆看了碗里的早饭惊喜说道。他还挺喜欢吃虾仁菜脯的，每回吃完了奶都会买了寄过来，不过娘说这不能经常吃，只能隔三差五吃一次。 何素素坐下吃早饭：“是啊，喜欢就多吃点。” 汤圆应好，一勺一勺舀着白米饭就着虾仁菜脯吃。 等吃完后他跟在娘后头把自己吃的碗筷拿进厨房，娘在洗碗的时候他就凑在一旁问：“娘，我昨晚故事听一半睡着了，你待会再跟我讲讲呗。” 何素素早有预料：“好啊，待会我和你讲一下。” 早饭简单就两对碗筷，何素素很快洗完放好，用干抹布擦干手上的水后，走回房间翻看那本童话故事。 这本书里的童话故事一篇也就三四百字，将昨天程时讲的那个故事大致记下，她放下书走出去客厅坐下。 汤圆知道娘要给自己讲故事了，乖乖在客厅椅子这边坐下，这几乎是每天必有的节目，小黄也都熟悉了，趴在一旁地上就跟自己也能听得懂似的。 何素素开始讲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 汤圆听得入迷，完了还在回味，之后肯定夸道：“娘你讲的故事真好听，比爹讲得要好！” 何素素接下这句夸奖，笑道：“这话你可别让你爹听到，不然他可不给你讲睡前故事了。” 汤圆听了吐下舌头：“娘你千万别和爹说，爹还是比以前要讲得好的。” 何素素点头：“行不说，等你哪天认识字多了给爹娘讲故事听，我们保证不嫌弃你讲得不好听。” 汤圆笑了笑：“我一定努力！” 何素素想着家里有柠檬，干脆去厨房切了柠檬用温水泡开，给自己和汤圆都倒了杯，剩下的柠檬片放凉水壶用温水泡开，待会喝完再来这里倒就是了。 汤圆爱喝柠檬水，觉得酸酸甜甜的滋味很好喝，捧着一杯子坐在客厅椅子上慢悠悠喝着。 何素素才坐下，就听到外头有敲门声。 小黄最先汪了一声，冲去院门，汤圆紧跟其后。 有小黄跟着，家属院这边也安全，何素素倒是不担心。 过了会她听到外头的声音，才知道是苏玉带着大宝二宝过来了，站起身去迎接：“嫂子你过来啦。” 大宝二宝笑着喊了声：“小姑好。” 接着跟汤圆跑去逗小黄玩，他们从小跟汤圆玩到大，对这个弟弟很是照顾。 他们也很喜欢猫狗，但家里不让养，自从小姑家养了小黄后，他们羡慕汤圆羡慕得不行，除了平时放假跑过来外，有时候晚上还爱拉着爹娘散步过来，就为了跟汤圆还有小黄玩。 见大宝二宝跟汤圆还有小黄在院子里玩到一块去，何素素招呼着苏玉：“嫂子，快过来客厅这边坐。正好我切了个柠檬泡水喝，倒杯给你尝尝。” 苏玉笑着坐下：“好啊，夏天喝柠檬水还挺爽快的。” 何素素去厨房拿了个杯子用热水烫过，倒了杯柠檬水走出来：“嫂子，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啊？” 苏玉笑道：“这做生意赚钱也得休息是不，大宝二宝放假，我在家也可以给他们做两顿饭吃。想着好久没过来你这边了，就带大宝二宝过来坐坐。这俩孩子可高兴了，成天惦记着你家小黄。” 何素素：“孩子喜欢小黄正常，他们都挺有爱心的。嫂子你是该休息下，赚钱重要身体也重要，千万别累着。” 自从政策放宽后，苏玉重新拿出做糕点的好手艺，自己在家做了绿豆糕、山药糕、红枣糕、鸡蛋糕这些拿到县城去卖。 因为部队家属院这边现在逢五逢十才去趟县城，她干脆买了辆自行车，每天做完糕点骑自行车去县城卖糕点。 她的手艺好，做出来的糕点好看不说味道也比供销社卖的好，价钱稍微贵点但不要糖票，还是有很多人愿意买的。 慢慢地也积累下不少回头客，每回去到县城集市的摊位把糕点摆出来，陆续就有顾客过来买糕点。 县城这边政策比较宽松，自从有第一个大胆的人迈出第一步且尝到甜头后，越来越多的人也跟着出来做起买卖。 大多数人是拿了自家的鸡蛋、青菜和编织的各种竹编品出来卖，也有人有门路弄了些外面的东西回来卖。 县城政府干脆划分出块地方来变成集市，只要向管理员交摊位费就能在里头卖东西。因为集市里的东西丰富多样还不要票，慢慢地也就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来买东西。 当然，像供销社、百货商店、副食品店这些国营单位，生意虽说受到影响，但到底体量在那，倒也经营得还可以，往后可就说不准了。 刚开始苏玉决定去县城摆摊卖自己做的糕点时，除了提前沟通好的丈夫和小姑一家支持，就连平时交好的那几个军嫂也都非常不看好，还一直劝她。 “咱部队小学的老师工作多稳定啊，工资虽然不高但也不低了，小孩子是闹腾了点，但上完课什么事也没有，多轻松啊。小玉，你确定要辞掉这份工作吗？到时候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是啊小玉，现在政策虽然说放宽了，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样子，万一出了问题你自己落不着好不说，还会连累你家男人的。” “小玉你做的糕点是挺好吃的，但拿出去卖总归是有风险，万一卖不出去的话糟蹋的可全都是钱。咱还是老老实实在学校当老师吧。” 苏玉谢过了她们的好意，还是毅然迈出了创业卖糕点的第一步。没道理自己前世做生意卖糕点能成功，重活一世反倒会失败。 那阵子她还成了家属院军嫂们热议的对象，有人佩服她敢于辞掉学校老师工作去卖糕点，有人暗讽她心高气傲妄图想要赚大钱，有人盼着她糕点卖不出去赔钱最后灰溜溜回来却找不到工作只能待在家里，各种话都有。 苏玉不在意，部队这边也没有对何连州有什么约谈，她照常经营着自己的糕点生意，每天赚的钱越来越多，积攒了不少回头客。 她打算再攒些钱，到时候盘下间铺子可以开甜品店，做出更多好吃的甜品来卖。 家属院的军嫂们多少关注着苏玉的动态，见她摆的摊位糕点很快就卖完了，就知道没少赚钱，羡慕的同时那些不好听的话也销声匿迹了。 有些胆大的或是有手艺的，见县城还专门成立了个集市，也跟着前后弄出各种东西拿去摆摊卖了赚钱。 她们不像苏玉那样特意买辆自行车每天跑县城，只逢五逢十搭着部队汽车过去卖东西，就算是这样，赚的钱也只多不少，着实让人尝到了甜头。 恍惚间，所有人好似感受到春风拂过，一个开放宽松的时代即将到来。 到现在，家属院里起码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有弄些小玩意去县城里卖，有时候连在自家菜地种的青菜都拿去换钱。 这会苏玉笑道：“小妹你放心吧，我分得清轻重，不会为了赚钱搞垮自己身子的。你最近写文章写得怎么样？” 她有上辈子的记忆和经验，知道这个时期只要稍微有点胆子能够弄出些可卖的东西来，做生意的是最能赚钱的，远比国营厂那些工人工资还要高。 不夸张的说，一些万元户就是在这会诞生的。 小姑和自己关系不错，一直这么相处着互相帮忙，苏玉也想让她趁着时代的东风赚多点钱。 她曾经问过小姑想不想跟着她做生意，做些别的吃食摆摊也是不错的，或是请小姑先前的沪市朋友帮忙在那边买多些沪市新潮的衣服寄过来，在这边不要布票加多点钱转卖也是门好生意。 其实这会去南边的羊城或是深市批发衣服鞋子回来卖是最赚钱的，那边政策推行得早，胆大头脑好做生意的人多，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全国有不少人是跑到那边去批发衣服回来卖的。 不过苏玉在那边没有认识的人，也不想一下子步伐迈得太大跑去深市羊城那边批发衣服，怕引起丈夫和部队这边太多的注意，卖糕点已经够她在初期赚钱了。 但小姑听完后考虑了下就拒绝了，只说汤圆还小自己也没这个精力，写文章赚点稿费已经是够自己生活得很好了。 苏玉听完后也没再劝，每个人有自己的生活方式，自己总不好强硬安排小姑去做些什么。能提这么些建议，已经是尽到她和小姑之间的情分了。 听了嫂子的话，何素素说道：“最近写文章挺好的，现在大家生活条件稍微好些，可能对精神上的需求也多增多了点，买书买杂志比以前舍得掏钱了，连带着给我的稿费也增多了。我现在写文章写这么多年写上手了，每天不写点什么反倒不舒服，就这样写作能赚到稿费，我也挺满足的了。” 苏玉听了替她高兴：“那挺好的，你写文章写得高兴就好。现在政策好了，说不定你写的故事还能出版成书。” “我听说现在沪市京市那边有些家庭都能买电视回家看，那电视里头的电视剧不也是把一个故事拍成剧在电视上播给人看吗。我看啊，说不准以后你还能碰上有人出钱买你的故事版权拍成电视剧，那可能赚不少钱呢。” 这么顺嘴一说后，苏玉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她对小姑写的小说还是很认可的。 再过些年影视行业发展起来了，不少公司会买小说版权回去拍电视剧，还有有声、广播剧这些，都是能卖版权赚钱的。 有些厉害的作者一本小说在以后能卖好几百万的版权，小姑这么接着写下去，迟早能积攒出名气来，到时候卖版权也未尝不可能。 何素素在听到嫂子说写的故事出版成书时有股冲动想要告诉她个好消息，但话到嘴边还是先咽下去，等到时候再说吧。 听到后头嫂子说的故事拍成电视剧，她笑得眉眼弯弯，也是生出期待来：“那就承嫂子你吉言了，希望未来真能卖个版权赚点钱。” 苏玉笑着点头：“会的，我相信你。” 外头院子里大宝二宝和汤圆的嬉笑打闹声，其中还夹杂着小黄的汪汪汪声，夏日风吹过树叶摇晃的娑娑娑声。 何素素笑问：“大宝二宝最近怎么样了？” 大宝小学毕业后去了县城读初中，哪怕苏玉买了辆自行车每天往返县城卖糕点，也还是选择让大宝住宿，周五放学再去带他回家，周日下午送他回学校。 一是想着让大宝锻炼下独立能力，二是她每天早上得在家做糕点，没办法那么早去县城，自然也就赶不上送大宝去上学的时间。 二宝今年在读四年级了。 苏玉笑了笑说道：“他们俩还是老样子吧，学习上还可以，大宝考试成绩在班级里经常排前三，二宝的话在班里排前五这样子。他们也就在学校认真点，写作业跟打仗一样极速猛攻，回了家就是玩，还是玩性大。” 何素素：“成绩好作业不用你和我哥操心就好了，小孩子玩性大正常，等再大些就好了。汤圆也是这样啊，上午基本上全在玩，下午看点识字卡练下字，接着就是跟小黄在院子里跑着玩，一天到晚精力多得很。” 苏玉点头赞同：“大宝二宝以前也这样，都是这个年纪过来的。你家有小黄跟着玩，汤圆肯定玩得更欢。不过有小黄陪着汤圆玩也好，家里多少热闹点，他也不无聊。你家就汤圆一个，不像大宝二宝兄弟俩还能一起玩。” 话说到这，她笑问，“小妹，你和程时就没打算再多生一个吗？” 何素素笑道：“我们俩也没做什么措施，但这三年里也没消息，顺其自然吧，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的。” 她和程时对再生一个孩子抱着随缘的心态，家里有汤圆一个娃够了，再来一个凑成一对也不错，但这一切还是得看缘分。 苏玉明白了：“没事，听你的顺其自然就好。” 她是决心就大宝二宝两个够了，这些年和连州一直有做措施。 姑嫂俩又聊了些别的话题，日常那些小趣事拿出来这么一说，好像也能笑一笑，一时客厅里有笑声，院子里更是欢笑声不断。 临近中午，苏玉才带着不舍的大宝二宝回家去。 何素素招呼玩得满身汗的汤圆过来：“你快去拿毛巾把脸上的汗擦干净，再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我又给你倒了杯柠檬水，待会给喝了，多补充点水分。” 汤圆笑着应好，乖乖去厕所拿毛巾擦汗，接着去回房间换衣服。 小黄这跟屁狗，跟在汤圆后头，走哪跟哪。 何素素则去厨房准备中午的肉菜。 等程时回来炒菜吃饭，休息了会何素素赶汤圆回房间午睡。 这孩子从小就有午睡的习惯，倒不像一些孩子平时死都不肯午睡，精力旺盛得像大树那样蓬勃。汤圆午睡不用听故事，自己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左翻翻右翻翻也就睡了。 主房这边，何素素和程时也躺着午睡。 午后的风从开着的窗户灌进来，带着些许燥热，电风扇的风从里头对着一吹，也就消散得差不多了，还增添一点阴凉。 床上的夫妻俩睡得正熟，没有依偎在一起，但那挨着的双手也见证了之间的感情。 何素素午觉不算长，睡醒时只觉得浑身舒畅，整个人也精神了。 她起身走出房间，先去小房间看了下，里头汤圆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子给妥帖盖着，她轻声走出房间，去厨房倒杯水喝。 等何素素喝完这杯水，汤圆就揉着眼睛出来了：“娘，你醒来多久了？” “刚醒没一会。” 汤圆松了口气：“那就好，我也没睡太久。” 他是个爱和娘比睡觉的，早上和中午都比娘晚起一点可以，毕竟早起了也没什么好玩的，但晚起太多也不行，这也太耽误时间了。 何素素又去给他倒了杯水喝，夏天还是得多喝水比较好，汤圆跑动多爱出汗，更得补水了。 等喝完水，见孩子精神了，她布置今天的学习任务：“你待会去把识字卡31到35页的字给认了，再把26到30页的字给每个写十遍，写完就可以去玩了。” 汤圆对学习的事倒也不抗拒，笑着应好：“娘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说完他捧起娘新给装的一杯水进了房间书桌坐下，拿起识字卡翻到31页准备开始学习。 小黄摇着尾巴紧跟进去，在书桌旁趴下开始睡觉。 何素素看着这一幕满意笑了笑，也拿着水杯回房间书桌坐下，拿出稿纸开始接着写故事。 她现在还是写长篇故事居多，不再拘于当年的那一家杂志社。 这三年里她另外试着投稿给另外两家杂志社，也是以分期刊登连载故事为主的杂志，刚开始能给到千字五块钱，何素素也就轮流给这三家杂志社投稿。 另外每完结一回长篇故事后，她都会写一些两三千字的短篇故事练手。 现在写作能力提升上去了，对各种人物性格和故事类型模式也有了对应的了解，构思起来得心应手，像短篇故事这种剧情线弱更是简单，她从构思主题、内容、人物到动笔写完不用半天，投稿出去能赚到的稿费却是能达到千字七八块。 刚才和嫂子说的话也不假，政策放宽后不止做生意方便了，连带着像出版社杂志社这些文学行业也跟着回温，愿意付钱购买的人多了，相应的付给作者的稿酬也跟着增多了。 从千字五块涨到千字七八块，再到千字十块，她自身的能力的提升加上乘着时代的东风，现在稿酬已经涨到千字十八块。 也就是说她现在这么坐在书桌前写故事写一下午三千多字，能够赚到稿酬五十四块钱。 这样的收入，何素素很满意了。 就连程时知道了也忍不住笑道：“素素你现在真厉害了，我是比不上的，以后说不准就靠你养我了。” “我养你也行啊，咱俩谁跟谁啊。”何素素当时笑着应道。 其实这些年家里的开销都是用程时的津贴，她自己赚的稿费一直存着，没怎么动用过。 程时一直是个很有担当的人，当初把津贴和奖金的存着交给她来管家后，哪怕知道她能赚稿费，也一直让她自己存着，用他的钱就好了。 思绪回笼，何素素专注于笔尖倾泻而出的剧情，行云流水写了起来。 等写完后，她检查一遍确认逻辑无误且没有错别字后将文稿收了起来，意念一动调出购物系统光屏来。 前两年她赚勤劳值全靠写文章获得系统奖励，再偶尔和娘抢着备菜赚点勤劳值，当然教育汤圆也能赚到勤劳值。 自从娘回去后，午饭晚饭备菜的活再次落回她身上，加上每天教育汤圆能赚1点勤劳值，投稿出去的文章被选用也能获得勤劳值奖励，何素素再次成为勤劳值大户，攒了不少，基本上可以随心兑换购物系统里的东西。 她刷了下，先兑换了个大西瓜。 夏天吃西瓜最爽快了，她和程时爱吃，汤圆也爱吃，哪怕现在才刚入夏还早了点，何素素也打算下回去县城顺便带个西瓜回来。 接着她又翻找了下，给汤圆兑换两套夏天穿的土棉布短袖短裤，再给自己挑身豆绿色连衣裙、两件短袖上衣和一条轻薄凉爽的长裤。 程时的话常年穿橄榄绿训练服，她干脆给兑换了两件白色背心和晚上或者放假在家穿的军绿色短裤。 再是兑换点苹果和香蕉，多吃点水果总没错的。 在购物系统里兑换一堆东西后，何素素这才拿着杯子走出房间。 汤圆在完成娘的学习任务后，最开始是和小黄在客厅里玩，等外头太阳没那么大时又跑到院子去玩。 知道娘在写文章，他会克制着笑声，别笑得那么欢快，偶尔小黄汪大声了点，也会迎来小主人竖着食指在嘴边嘘一声，它立马就小声了。 何素素走出来就瞧见一孩童一小狗并肩坐在院子地上，汤圆嘀咕着不知道在说什么游戏规则，从菜地里挖出来的小堆泥土划分成好几块，小黄似懂非懂在那听着。 天边的太阳渐沉，晕开半边天的橘色霞光，她笑了笑。 五月底的时候，何素素收到之前一直投稿合作的那家杂志社寄回来的样书。 她这些年一直在这家杂志长篇故事栏目上刊登连载故事，积攒了不少读者，也可以说是忠实的读者粉丝。 正好现在文学领域重新绽放出璀璨的光芒，杂志社想要拓展出版业务，选取过往一些优秀受欢迎的长篇故事汇编出版成书售卖，何素素因为刊登的长篇故事较多且很受读者欢迎而被选中。 杂志社在和她书信商量后，签订了出版合作合同，重新挑选了她之前写的八篇长篇故事汇编成册，请人作序。 光是出版稿酬就给了三千块，这还是因为所选的故事过去曾经在杂志上刊登过。 杂志社之后有意再合作，届时何素素直接写长篇故事出书，能给的稿费包括版权费用就更高了。 作为出版福利，何素素重新给每篇故事新添一则后记。 翻看这些故事梳理剧情写后记时，就好像重回到每一段创作的时光，那时候的心境、发生的事以及自己当时过得怎么样皆浮现在心头，她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断在成长，越过越好。 此时何素素拆开包裹，露出里头自己第一本出版书的封面—— 水墨色的山水背景，翠绿的竹子挺拔生长，封面印着醒目的介绍“《竹林故事》名气作者何素素长篇故事倾情汇编”。 她正想翻开第一页看下。 程时从厨房走出来，笑着在她旁边坐下：“你的出版书到了？快让我一起看下。” 汤圆蹦跶着凑过来：“还有我还有我，我要看娘的第一本书，做娘的第一个读者。” 小黄跑过来趴在地上：“汪汪汪！” 何素素抬眼笑着看向他们，点点头：“好，我们一起看。” 扉页翻开，书中的每篇故事丰富精彩有始有终，书外他们的生活还在继续，平淡而又温馨。 （正文完） 第98章 番外买房记 1984年，春末夏初。 何素素写完长篇故事的结尾，看着最后一段带有点人生思考的话语恰好映证这个故事主题，很是满意。 她轻舒一口气。 何素素将所有文稿整理出来，将近二十万字的稿纸能垒到半墙高，回头还得包装好让程时帮忙提去收发室那邮寄才行。 这是她和杂志社签订的出版书文稿。 何素素在有了故事灵感并构思好故事的起承转合故事线及人物人设，将故事梗概及该故事的重要看点写出来寄给杂志社那边，编辑看中这个故事的前景，并与她签订合同，光是出版稿费就要五千块。 这绝对是笔大概费，到手后她可就是妥妥的万元户了，全靠自己一支笔赚下来的。 怀揣着这样的热情，何素素开始写作。 她还是头次写这种预计有二十万字的长篇故事，真正的小说该有的都有了，在剧情的推进上各个节点的起承转合都很重要，努力做到抛出包袱接着解包袱，勾着读者的注意力让其有兴趣一路读下去。 在这个过程中时常回顾，觉得有哪些剧情不满意的就停下，放松个一天看看能不能想出更好的剧情来。 有时候灵感迸发，何素素兴奋得不行，哪怕是晚上了也还是坐在书桌前拿笔奋斗。 这在以前简直是不敢想的事，程时和汤圆知道了都觉得惊讶。 何素素是觉得，自己这会处于创作巅峰期，手感好写起来剧情也流畅，必须抓住机会赶紧写下来，不然过了这个时间点再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文字了。 遣词造句稍有不同，那表达出来的意境可就差了一大截。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即将出的第一本书，何素素自然希望尽自己所能写到完美。 等到傍晚程时回来，他去厨房炒肉菜时何素素站在一旁说道：“我那小说写完了，二十万字的稿纸有点多，你明天休息的时候我们一起提到收发室邮寄吧。” 平时邮寄东西去一个人就可以了，但寄予她厚望的二十万字稿子不一样，何素素必须跟着去，亲眼看着寄出去。 程时听了惊喜：“全部写完了？恭喜恭喜，你终于可以休息下了。” 素素对这次的小说倾注了多少心思他是知道的，程时也盼着她能早日写完，这是也是真的替她高兴。“行啊，明天我们吃过早饭就拿去邮寄。” 何素素笑着应好：“下午刚写完的，是可以休息好一阵子了。” 汤圆拿着抹布在外头擦饭桌，擦完进厨房：“爹娘你们说什么呢？” 又过一年，他长高不少，整个人看起来没那么壮实了，倒是白乎乎的脸颊两侧依旧带着点肉，穿着背带裤衬得整个人很洋气。 何素素笑道：“在说娘的小说写完了，明天就可以拿去邮寄。” 汤圆听了眼睛一亮：“真的？那娘你可以休息可以陪我玩了，等有汽车去县城你带我一起去呗。” 小家伙已经不满足于只在家属院这边玩，爱极了去县城时到处逛街到处买东西，可以吃上饭店美味的肉菜还可以去电影院看电影。 因为何素素沉迷于写小说，特别是最近这个月到了故事后期收尾阶段，所有前文*埋下的伏笔都得挖出来起到推动剧情作用，可以说有点费脑了。 她连逢五逢十去县城买肉菜都是交代吴嫂子她们帮忙买回来的，所以汤圆也有一个月没去县城了。 何素素笑着点头答应：“好啊，下回去县城带你去吃好吃买好玩的看好看的电影。” 汤圆听了就差一蹦三尺高了：“好耶！娘我太爱你了！” 何素素笑着回应：“我也爱你！” 程时将煤炉灶的火关掉，好笑摇摇头：“行了，快拿碗准备吃饭。” 刚才烧好热水他就已经把碗筷烫过了，还装了三碗白米饭。 汤圆嘿嘿一笑，找补道：“爹我也爱你，这就来拿碗。” 他一手拿着一碗饭出去，何素素也拿了一碗饭端了盘菜出去，程时端了剩下两盘菜紧跟其后出去。 一家子坐在饭桌前吃饭，有说有笑的，又一天过去。 等把稿子邮寄出去，又带着汤圆去县城逛了一圈玩了一圈。吃了好吃的，顺带看了场电影，何素素开始清闲的休息生活。 赚了一大笔钱当然得好好休息一下，要不然赚钱的意义在哪里，何素素自认连着三个月写了二十万字的小说还是挺费脑累人的。 她盘算着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等到邮寄稿子过去半个月后，何素素也收到杂志社的回信。 信中编辑表示已经将故事全文审阅完，稿子很棒没有问题，组里其他三位编辑也很满意，夸赞她这回笔力又有进步，塑造人物形象更加生动立体，欢迎下次有新的故事梗概继续投稿，杂志社愿意以这种形式接着合作。 随信附带的是一张五千块钱的汇款通知单。 何素素看完嘴角已经疯狂扬起，高兴得不行，第一时间走去客厅抱住汤圆分享这个好消息：“娘有钱啦！” 汤圆反应过来后高兴得揽住娘：“哇娘你这么厉害，这次写小说赚了很多钱是吗？太棒了！” 何素素笑着应是，没具体说赚了多少钱，怕小孩子嘴巴大说漏了。 当天晚上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 夜里躺在床上，何素素做了个决定，推推身旁程时的胳膊说：“我打算去深市和羊城走走，想在那边买房子。那里发展前景不错，我用稿费买房以后肯定不亏，还会赚钱呢！” 深市和羊城近年发展势头很好，政策好经商环境好，对外合作多，对内不少个体户去那边进货回来内地卖，赚不少钱，企业间合作订单也多。 稍微有前瞻性的人都知道，未来那里遍地开花，房价自然也会跟着上涨。 何素素最近闲着时回忆了原书剧情，更加确定羊城和深市的房子值得买，未来说不准能做书中提到一嘴的“包租婆”。 嘿嘿腰间挂着一大串钥匙，每个月踩着拖鞋一家家去收租，躺着赚钱最舒服了。 去年年底一家子回沪市陪公婆过年，那会她也是想起了原书剧情，费了不少功夫才和程时商量好，拿了家里的钱在尚未开发的浦东那边买了两块不大不小的地。 一想到买地的钱和将来昂贵的地价，何素素就忍不住发笑。 深市和羊城的房子也很有投资性，稿费存在银行里也没多少利息，现在拿着钱去买房子怎么说都是大赚特赚的。 程时听了她的话愣了下，先前买沪市浦东那两块地时素素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再加上近两年从上级或者战友闲聊时听到关于深市羊城那边的发展情况下，他对这两座城市未来的发展还是有信心的。 虽说未来不一定会过去深市或者羊城那边生活，但买房等于置产，以后哪怕是租出去也是划算的。 再者，素素赚来的稿费她有绝对的自主权。 程时笑道：“可以啊，听说那边现在日新月异，你闲着的时候过去走走看也好，有看中的房子就买下来。家里的存折都在你手上，你看着用就是了，我都支持。” 何素素听了高兴凑过去亲他一口：“太好了程时，谢谢你支持我。” 程时反手把她揽住靠在自己胸膛上：“我什么时候没有支持你，不过你一个人去深市羊城那边会不会危险了点？” 何素素也想过这个问题：“咱这边有火车能直达那边，前阵子家属院也有个嫂子去了趟羊城娘家回来，说那边现在聚集国内各地的商人，都是去批发东西回来做生意的，治安还不错，我自己去没问题的。” 程时知道她心意已决，有心想请假陪着一块去，但接下来一个月团里都在备练年度大比拼，他身为团长走不开。 他只好道：“那行，你到了那边每天给我打个电话，确保你安全。” 何素素一口答应下来：“知道啦，我如果去的话肯定每天给你报平安，等看看哪天出发再说。” 程时笑着应好。 夫妻俩说了会话睡觉。 这两天何素素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去深市羊城好，汤圆的话不用担心，现在大了自己能照顾自己，白天程时不在家就送去小元家玩好了，她和小元的娘因为两个孩子是好伙伴关系也还不错。 恰好苏玉上门坐，何素素笑着招待她喝茶。 苏玉这回主要是想来问件事：“小妹，我做生意这么久赚了些钱，加上观察到深市羊城那边现在发展不错，就想去那边买房子放着以后自己住或者收租都行，这房子买了肯定是值得还会涨价的。这事和你哥商量过他也同意，我过来是想问问你有没有打算在深市羊城那边买房子？这事你可以和程时考虑下。” 先前她开始做生意，试着询问过小妹，见小妹一心想要写文章创作故事也就歇了这门心思。 这回去羊城深市买房子过来透露下情况，也是第二次主动想要带小妹吃上这时代的红利，如果小妹再拒绝，苏玉以后也不打算再说了。 她已经尽到姑嫂间的情分了。 何素素听了简直惊喜。 她怎么就忘了，嫂子是重生回来的人，肯定也想着抓住机遇趁着现在深市羊城的房价便宜多买些房子放着，收租婆的快乐有机会的话谁不想享受呢。 如果不是为了做生意攒钱，怕是早两三年嫂子就已经跑去那边买房了。 何素素激动道：“嫂子，你说的可和我想到一块去了，我最近也正打算去深市羊城买房子呢，已经和程时商量好了。我们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这回轮到苏玉惊讶了，没想到小姑这会也想着去深市羊城买房。 自己是仗着有未来记忆才敢掏钱去那边买房子，现在多数房子还是单位分配的，少有人会想着买房子。 没想到小妹和程时这么有前瞻性，光是从现在羊城深市的发展看，就愿意掏钱到那边买房子，她实在是佩服。 苏玉高兴道：“那可太好了，我们正好可以结伴去羊城深市走一圈，最好碰上合适的房子买上几套。” 何素素疯狂点头：“是啊，我本来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出发来着，程时担心我一个人出远门不安全，和嫂子你一起也能搭个伴。” 姑嫂俩迅速讨论了下去深市羊城的一切细节，等晚上各自和自家男人说下商量的情况。 孩子的话不用担心，大宝在学校住宿，二宝白天上学晚上回家也有何连州看着，汤圆则是白天去小元家玩，晚上再回家吃饭。 就这样，何素素准备好大量的现钱用布包着放在包裹里，身上衣服也缝了内袋放了钱，因为夏天衣服薄放太多钱明显，就只放了一点。 苏玉也是背着装着巨款的包裹，两人搭着家属院的汽车去县城，再走到火车站去坐车。 第一站她们先去羊城，火车上的人只多不少，睡在卧铺倒也还算舒服，同个房间的另外两张床住的是两对夫妻，大家互相打过招呼就各自休息。 约莫八个小时，到羊城已经是傍晚六七点。 羊城这会已经挺暖和的了，夜色已深但街道上还是很热闹，两边铺子开着人来人往，还有些摆到路边的小摊卖着各种吃食，烟火气十足。 何素素：“这里氛围真的很不一样。” 虽然她从来没在县城待到晚上，但在沪市过年那几天出来都不见得能见到这样的光景。 苏玉点头：“是啊，看来这边确实发展得挺繁华的，夜不闭市。” 何素素闻着周遭不断涌过来的食物香味饿了：“嫂子，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两人各自背着包裹在这条食物街走了一圈，最后选择在一家馄饨铺坐下吃饭。 这里老板煮馄饨捞馄饨的动作熟练，他媳妇不断端碗上菜收碗，几张四方桌和椅子支起的摊子很是热闹。 没一会她们这边也上了两碗馄饨，何素素和苏玉吃了起来。 馄饨皮薄馅大，面皮滑嫩带着小麦香，内里的肉馅咸香可口，那汤汁也是调得恰到好处，葱花点缀着多了点清香。 何素素觉得这碗馄饨的味道比先前在国营饭店吃过得要好很多。 中午在火车上就简单吃了从家里带的包子，这会饿坏了，馄饨一个接着一个吃，很快一碗十来个馄饨吃完，连汤底也都喝光了。 她满足道：“这馄饨味道够香，今晚算是饱了。” 苏玉也吃完馄饨没忍住喝光汤，点头：“确实香，怪不得他家生意这么好。” 两人没多待，提上包裹到附近的招待所开房住下，准备洗澡休息。 第二天早上何素素洗漱过后和苏玉一起出门吃早餐，在一家据说是本地特色的肠粉小摊吃的。那薄如蝉翼的肠粉皮撒上酱汁特别滑嫩咸香，里头有鸡蛋和肉沫，搭配起来吃着很不错。 吃饱喝足后，何素素和苏玉去打听羊城这边房子的情况，花了点钱让人介绍了个手头有资源的人带她们去看房子。 这个时候羊城的房子多数还是单位集体建成分配给员工的，也有两个新村是商人组织工人过来修建准备售卖的，这个杨东主要是带他们去看一些要转卖的房子。 好几套都是在国营厂里的家属院，筒子楼的样式一套房子约有七八十方，新旧程度不一，报的价钱也各不相同。 这种房子好就好在，只要全款付完钱就能去办过户手续。 何素素看中纺织厂家属院的房子，筒子楼里各家都是独门独户带有厕所厨房，面积八十多方也够用了，整体看起来不算老旧，里头的家具那些屋主也说可以直接给她们。 现在羊城这边服装卖得比较好，因为有对外的贸易和广交会，服装设计得好也是引领潮流，国内不少个体户都跑来这边拿货。 听杨东介绍，纺织厂近年受到严重冲击，效益不好又是停发绩效工资减半又是裁员的，屋主才会想着卖房子。 何素素觉得未来说不定纺织厂能够转型成功，厂子规模恢复了这里的房子也有用了，还是值得买的。 苏玉也看中一套房子，两人一商量决定买下。 杨东当即牵线联系，双方在房价上协商了会，何素素和苏玉果断签了合同，去房管局办过户手续，付了全款房价，成功拿下在羊城的房子。 之后她们又去两个开发的新村看了下，这边的房子是楼房，连片的楼矗立在那，周遭绿化也不错，距离市政府近，附近还有初具雏形的商业楼，目前都已经开放售卖了。 不过这年代买房的人不多，简单的售楼部不过是一个柜台站着两名员工。 何素素和苏玉让她们带着去看房，最后各自在两个新村各买了一套房，先签合同付定金，隔天才能去办房管局办理产权手续。 新村这边采取的新型付款方式，即首付五百块，之后每月付三十块钱的房贷，总共付八年。 何素素和苏玉对此完全能够接受，她们对自己写文章赚稿费/做生意赚钱的能力有信心。这样子还省了她们最初付的本钱，能够有更多的钱接着买房子。 隔天从房管部门出来，何素素和苏玉看着刚到手的两本房产证明忍不住笑出声来。 加上先前买在纺织厂家属院的房子，她们在羊城这边各有三套房子啦！ 在羊城的四五天里，何素素和苏玉也尝遍了各种特色美食，还跑去服装批发市场那边逛了好一圈，挑了不少款式好看潮流的衣服，可谓是收获满满。 又一天风和日丽，她们收拾好包裹坐火车去深市。 羊城和深市相邻，坐火车两个小时就能到。 深市这边以前是渔村，前些年才奋力发展起来，与羊城的本土烟火气不同，这边聚集了各地的人，三三两两走在一起说的方言各不相同。 周遭的建筑看起来很新，何素素和苏玉找了个正规安全的招待所住下，放好东西后出去吃饭。 这边的街边小摊同样很多，各个地方的食物都有，她们挑了家猪脚饭小店吃饭。 接下来几天她们同样是先打听深市这边房子情况，请了个人类似杨东的人带着她们看房子。 苏玉和何素素逛下来才知道，深市新建起的建筑不少，未开发的地区也不少，灰土泥房一堆，正在费力修建的建筑更多，所有人抓紧时间干活，致力于建起新的摩天大厦。 这里的工作机会很多，到处都是来找工作赚钱的，也有商人过来谈合作，这边的电器行业很兴旺，一台电视卖的价钱远比部队那边和沪市要便宜，不少人过来这边拿货倒腾回去卖。 何素素和苏玉主要还是看房，还考虑了周围的环境和现在聚集的产业，最后在新建的小区楼房里各买了两套房，还是采用首付加房贷的方式买下。 苏玉凭着前世从新闻看到的消息，带着小姑各买了两套现在还是泥土房的房子。 现在买下来便宜，看着甚至是亏了，从屋主那高兴的模样就能看出来，但她知道这里会有拆迁，新的产业园要落地，这里会变成厂区宿舍楼。 何素素听嫂子的建议，她相信嫂子肯定是知道什么才会这么坚定买下这些泥土房的。 两人在深市奋斗三天，各买下来四套房子，兜里怀揣着好几串钥匙，已经出具未来包租婆的潜质。 在深市玩够，带来的钱也花得差不多后，何素素和苏玉坐上回城的火车。 坐到公交车站下车，走去火车站的途中夏风阵阵吹来。 何素素笑道：“嫂子，买房子太爽了，等我们回去再赚些钱，咱再来买房子吧。” 苏玉高兴点头：“好啊，咱们努力多买房子，期待兜里的钥匙串越来越大哈哈。” 时代的春风拂面而来，她们抓住了机遇，一起奔赴美好的未来。【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