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社畜点西索》 1、社畜花钱买邂逅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如果现在不吃~以后没机会再吃~” 刚搬来这里没几天的女人满面春风,一边哼歌,一边打包行李。 心情这么好,是因为要去旅行吗? 不,她要做的是……卷款潜逃。 一切的起因在上个月,她意外发现交往多年的男友出轨,大吵一架之后彻底撕破了脸皮。既然收不回感情成本,就死缠烂打,硬是把这些年花在男友身上的钱全部要了回来,不至于人财两空。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干什么都不痛快!我早就受够了你这个斤斤计较的女人!”这是前男友被戳破出轨事实时的恼羞成怒发言之一。 “我是为了钱吗!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是啊!你高尚!你不要钱!你视金钱如粪土!装什么装!不就是因为你他妈钱还没我赚的多!我们结婚总得有房子吧!养孩子的钱也得考虑!你想没想过未来的事!你没有!当初信誓旦旦的,我信你个鬼!我瞎了眼看上你这货!” “又是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我吵!你有完没完!还没结婚就跟个大妈似的,我可不需要你当我的妈!” “谁愿意当你的妈,晦气!呸!还不是你不中用,没半点出息,我不操心谁操心!我还不够给你面子吗!你但凡像个男人承担责任,我会浪费时间精力帮你操心吗,废物妈宝男!” 那次足足吵了三个小时,都快吵成最佳辩手。 当年大学辩论队活动,怎么就没发现自己有这天赋?女人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努力平复心情。 把结婚项目从人生计划里删除后,她顿时感觉豁然开朗,或者说,想开了。 为了攒钱买房子,每天紧巴巴过日子,前男友难受,她难道就不难受? 人生说到底也就短短几十年,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憋屈? 离开乡下来大城市,结果只顾着上学和工作,大城市的喧嚣与繁华半点不沾,根本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活得就像一头光知道干活的牛马,哪里还像个人? 套在脖子上的工牌就是长久以来的缰绳,她终于把工牌取下来,看了眼写着9527的工号,用前所未有的畅快表情将工牌随意扔到沙发上。 ……不当社畜了! 咳,具体来说是用掉积攒的全部年假,花一点存款去隔壁城市进行短暂的旅行。 灯红酒绿迷人眼,社畜来之前努力打扮过,可惜融入夜场气氛失败,只能毫无存在感地缩在角落,点了一杯最便宜的酒,远观那些玩得正嗨的男男女女。 社畜盯着手中的酒水,又一次感到无比憋屈。 想放纵,也不敢随便放纵,下星期还要回去上班。 没有那种纯天然的艳遇,就只能咬咬牙花钱买了,可恶。 一杯酒下肚壮胆,社畜走入人群寻找目标。 便宜有便宜的代价,贵有贵的价值,来都来了,一定要找个品质好的。 哦,那个,那个穿红色高跟鞋的男人,虽然不知道他接近1米9的身高有什么穿高跟鞋的必要,但身材不错,走路的样子也很骚,肯定是干“那个”的,绝对不是客人。 社畜眼睛发亮地拦在那个男人面前,由于周围音乐声有些大,社畜讲话又有些含糊不清,男人弯下腰,便于听清楚对方的话语。 “红色高跟鞋先生,你……你那个……”社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涩,还是酒意上头,“你……不会还招待……男客人吧?我……我可不要那种搅屎棍!” “?”男人侧过头,与社畜四目相对,他的金色眼睛像度数最高的酒水一样醉人,“想要我招待你?我可是很贵的哦。” “有多贵?不是……我能点最便宜的吗?”社畜既兴奋又心疼地按住衣服口袋,“求求你了……红色高跟鞋先生。” “我叫西索。” “西索先生……” 社畜的声音再次变得含糊不清,这次是因为西索先生的吻。 潮湿黏腻的吻,里面混着酒精的味道,社畜的口腔被西索伸进来的热情舌头完全占据,只能不住地吞咽口水。 现在是真的喝醉了,之前那杯用来壮胆的酒发挥出效力,社畜几乎要瘫倒在地上。在那之前,社畜被西索环在怀里,对她耳语:“让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继续——你住哪里?” “唔……”晕乎乎的社畜下意识捂着衣服口袋,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酒精可以消除紧张,副作用是思考变得迟缓。 然而西索已经把社畜衣服口袋的房卡拿到手里,确认了上面印着的酒店名称和房间号。不出所料,是那种便宜的连锁酒店。 走出夜场,冷风吹得社畜清醒了一些,自己看起来被当作闹事的酒鬼了! 社畜满脸羞愧地推开西索的胳膊,“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刚才都是我喝醉说的胡话。” “不用在意,我已答应要招待你。”西索看向一边,抬了抬手。 一辆红色跑车在他手边停下,社畜偷偷看了眼西索同样是红色的头发。车门打开,身着侍者制服的男人走出来,对西索鞠躬行礼,然后双手递还车钥匙。 这可真是……各种意义上都很贵的画面。 掂量了自己的实际身价后,贫穷社畜只想立刻拔腿就跑,如果不是手腕被西索牢牢握住的话…… “放心,我会为你定一个合适的价格。” “……” 社畜半推半就地上车,跟着西索走入同样昂贵的酒店,对艳遇的幻想一扫而空,徒留忐忑不安。 当西索与她搭话,她急忙表示聊聊天就行,不用做别的。 干坐着聊天更显得尴尬,社畜犹豫片刻,没有拒绝西索倒的酒。 西索的态度十分平易近人,气氛很快变得轻松,于是社畜也不再对自己相对窘迫的穷酸处境遮遮掩掩,大谈起自己如果暴富会做什么。 “首先就是狠狠地踢老板屁股,告诉他我不干了!” “然后用钱扇我前男友的脸,跟他炫耀我发达了!” “还有……” 可能是喝多了酒,也可能是讲得太兴奋,社畜热得脱掉外套,还有了胆子去摸西索的手。 “想做什么?”西索没有制止她,反而凑近了,温热的吐息贴到她裸露的肩膀上。 *西索招待社畜* 昏昏沉沉从床上醒来,各种残留的感觉都证实了昨晚的事情不是做梦。 爽是真的爽,清醒以后的肉疼是真的肉疼。 ……这得花多少钱啊。 社畜痛苦地双手捂脸。 杀猪盘受害者竟是我自己。 “睡得好吗?”甜蜜陷阱编织者西索先生(身材超好)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嗯……嗯,谢谢您。”这得花多少钱啊。 擦完头发,西索穿了一套与昨天风格迥异的奇怪服装,可能是去参加化装舞会之类的活动吧? “你有很多烦恼呢。”西索将一张刚写的便签纸连同一张卡片递给社畜,等她收下,轻吻了她的脸颊,语气暧昧,“有需要的话,可以再联系我哦~” 应该不需要了,没那个闲钱。 西索离开了。 社畜略微松了口气,准备好接受可怕的账单数字,鼓足勇气打开那张便签,“……?” 便签上只是留了一串电话号码,卡片也不是名片,是一张银行卡,背面还写着密码。 啊????????????? 在atm机上确认银行卡内的余额,数字长得只在游戏里见过。 啊????????????? 我是在做梦吗? 啪! 社畜捂着肿起来的左脸,再次确认了余额。 还有这种好事? 不对,这也太不对劲了吧!难道是赃款?!自首还来得及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社畜酒店惊魂 经历数日的煎熬和心理斗争,社畜委托洗钱机构,扣除委托费后,成功将10亿戒尼转移进一个秘密账户。 【话说大盗犍陀多有一回走在密林中,见到路旁爬行一只小蜘蛛,抬起脚来,便要将蜘蛛踩死。忽转念一想:“不可,不可,蜘蛛虽小,到底也是一条性命。随便害死,无论如何,总怪可怜的。”犍陀多终究没踩下去,放了蜘蛛一条生路。】 【偶然间,犍陀多无心一抬头,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阒然无声的黑暗中,但见一缕银色的蛛丝,正从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细细一线,微光闪烁,恰在自己头上笔直垂落下来。犍陀多一见,喜不自胜,拍手称快。倘抓住蜘蛛丝,攀援而上,准保能脱离苦海。不特此也,侥幸的话,兴许还能爬进极乐世界哩。如此,再不会驱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沦血池之苦了。】 【此时,惟有极乐净土的蜘蛛丝,依然细细的,闪着一缕银光,半短不长的,飘垂在没有星月的半空中。】 当放映机播放结束画面,西索把酒杯放在一旁,想起不久前的一番“奇遇”,不禁笑了起来。 那位眼神清澈且愚蠢的普通人小姐,居然就此销声匿迹,逃之夭夭成为一名大盗。 其他玩具尚未到合适时机,那位小姐不主动联系的话,就只能这边主动一下了呢。 狩猎开始。 “……” 三下敲门声。 随后,门外传来沉闷的男声,“你好服务员。” 通过门上的猫眼,社畜看到身着服务员制服的男人站在那里,手边还有酒店的手推车。 “……?”反正是大白天,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社畜打开门,向服务员询问情况。 这时服务员已经将手推车全部推了进来,顺势将门关上。 社畜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惜为时晚矣,服务员抬手掀起制服帽的帽檐,令社畜看清楚了他的脸。 “xi……西西西西索?!”社畜差点咬到舌头。 “surprise!”制服帽在西索手上灵活地翻转几圈,最后被他压在胸前,他单脚后撤,像一个舞台剧演员般鞠躬行礼,“我的荣幸,小姐。” “你……你怎么……”社畜绝望地看向被手推车堵住的大门,身体开始哆哆嗦嗦。 “我正好认识擅长寻人的专业人士。”西索知道她想问什么。 “对不起!我可以把剩下的钱都还给你!!!”社畜立即讨饶。 西索没有理会,转而从手推车拿出一个金属箱子。“咔哒”一声,箱子锁扣被打开,社畜吓得脸都白了。 然而,里面并不是社畜恐惧的刑具之类的可怕物品,里面装着满满一箱子钞票。 抓住箱子的拉手,西索扬起手,钞票如大雪般淋了社畜满头满身。 ……很明显,西索并不是能用钱解决的小问题。 “这些够吗?”西索胳膊揽住她的腰,阻止她继续后退,还将一捆钞票塞进她的衣领,“现在,轮到你来招待我了,亲爱的盗贼小姐~” “西索先生,我不是有意偷您的钱。”社畜哭丧着脸,“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一次,我会好好做人,努力还钱的……” “不,亲爱的盗贼小姐,你心里明明清楚,如今可不止是钱的问题。”西索捏着她的下巴,令她看向自己,“我需要其他的补偿。” “是……是,您说的没错!”社畜堆起讨好的笑容,“对。招待。我会好好招待您!招待您是我的荣幸!您直接去床上吗?还是先洗澡?” 偷走巨款的社畜,住的酒店不再是最廉价的那种,浴室不仅宽敞,还有带按摩功能的浴缸。 社畜先在浴室脱掉所有衣物,只裹着一条浴巾,表示自己的诚意,然后迎接西索进浴室,帮西索脱衣服。 上次社畜喝多了酒,对西索看得并不真切,而今天的超清版本西索,不得不说,那无可挑剔的身材比例与流畅优美的肌肉线条,真令人大喷鼻血。 不过社畜如今紧张得要命,没心情欣赏这些。 “没想到您不光是帅气逼人,还这么多金。”社畜取下刚调好水温的莲蓬头,一边将温水洒在西索身上,一边抚摸西索的背部,极力使用无比倾慕的语气讲话,“能够遇见您,实在是我三生有幸。如果您不嫌弃的话,让我用什么身份都可以,我真想一直侍奉您。” 说时迟那时快,社畜突然面露凶光,用尽浑身解数,将金属制的莲蓬头砸在西索的太阳穴,然后抓着唯一可以蔽体的浴巾,夺路而逃。 不敢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回头,社畜以平生未有之快的速度拉开堵在门口的手推车,开门,关门,冲到门外的走廊上。 眼见走廊空无一人,社畜便往左边楼梯方向奔跑。中途路过电梯,社畜看了眼,电梯目前停在一楼,她啪地按下电梯按钮,电梯开始上行,或许可以作为迷惑敌人的手段。真要是等电梯上来,社畜的坟头草都得七尺高了。 头一次光着脚走楼梯,坚硬冰冷的地面踩着难受,还可能有弄伤脚的异物,社畜顾不得这些,一心一意往楼下跑。 社畜是个普通人,哪有什么招待客人的奇技淫巧,她确信自己百分之百不可能让西索满意,横竖无法善了,只能出此下策,逃跑为上。 而且,据说有钱人玩的都很变态,甚至会把人搞得大出血进医院抢救。 这……宁愿活着上法庭蹲监狱,也不能躺着进太平间啊! 想到此处,社畜的眼神越发坚定,一口气跑下20层也丝毫不觉得累。 一楼大厅的情形却让她傻了眼。 这里没有半个人影,大门紧锁,像是关门歇业了。 之前心底隐隐的不安冒出头来,社畜捂着心跳加快的胸口,绕到前台的服务台后面。服务台的电脑都关机了,电话也打不通,于是她开始翻找服务台的抽屉,试图找出能用的东西。 一张与周围文件格格不入的扑克牌映入眼帘,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诡谲的笑容。社畜后背发凉,忍着强烈的不适感,拿起那张扑克牌仔细端详。扑克牌似乎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造成现状的原因呼之欲出——早在西索敲门之前,陷阱就已经搭建好了。 社畜在网上预订了这家酒店的客房,当个人行程信息泄露,想要提前布置不是难事。 本想说为此包下整个酒店未免小题大做,但想想她偷走的是上亿巨款,倒算得上当之无愧。 叮~ 电梯开门的声音打破了大厅里的一片死寂,随后是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 “太狭小的游戏场,岂不是很无趣~”换了一身行头的西索,穿着一双紫色高跟鞋,两边脸颊分别绘有星星和泪滴的图案,无袖上衣也印着扑克牌的花色,打扮得就像那张扑克牌上的小丑,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空着双手,似乎没有携带武器。 是啊,看看他露出来的结实手臂,1米9的大个子,如果他对付一个普普通通四体不勤的社畜都得借助武器,那也太掉价了。 服务台不适合躲藏,被发现时也缺乏退路。 社畜攥紧了胸前的浴巾,猫着腰走路,借着大厅里大盆绿植的遮掩,往西索的反方向逃跑,也就是右边的楼梯。一口气爬上20层远超出社畜的体力,社畜不得不在10楼歇了一会,才气喘吁吁小跑着回到自己订的房间——那个走廊里唯一敞开着的门。 感谢西索没有随手关门,别说房卡了,忙于逃命的社畜身上除了浴巾什么也没有。 比起穿衣服,社畜有更重要的事情——她的手机。 大厅的有线电话不能用,她可以用手机打电话报警,接下来只要拖时间,等到警察来就能得救! 宁愿活着上法庭蹲监狱,也不能躺着进太平间! ……完蛋了。 社畜捧着屏幕四分五裂的手机,欲哭无泪。 能够提前预设这么大一个陷阱的家伙,怎么可能连如此简单的事情都不考虑到呢? 所以……这里也是陷阱,他故意没有关门! 社畜脸色大变,扔下手机,又跑进了楼道里,暂时躲在18层走廊的一棵绿植后面。 不能报警,只能自己想办法逃出去吗?门被锁上了,只能走窗户? 等等,我能想到的,那家伙也会想到吧! 哒。 这次没有电梯的声音,高跟鞋的声音就直接踩在了社畜的神经上,把社畜惊得浑身一缩。 不是吧?!那家伙没搭电梯?他也会走楼梯?! 呃,对于勤于健身的人来说,爬楼梯应该是件很轻松的事情,但是对社畜十分不友好。而且社畜没有鞋子,脚很容易就磨破了,她不得不在东躲西藏期间找遍了员工室,好歹穿上一套毫不合身的男服务员制服,用过长的裤腿包住了脚。 出于安全考虑,酒店窗户都安装了限位器,让人无法通过窗户进出。社畜咬咬牙,举起椅子猛砸玻璃,砸了三四下,终于砸出足够一人通行的破洞。 她没有翻窗逃跑,西索的速度和体力都比她强太多了,而她已经消耗了大量体力,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抓住。砸玻璃窗只是吸引西索的障眼法,她想躲起来恢复体力。 俗话说得好,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回到了最初的房间,躲在床底下。 可惜天不遂人愿。 床底下的社畜还是看到了那双紫色的高跟鞋,四处走动的步伐像是仍在寻找,不确定她的位置。她大气也不敢出,双手紧紧捂住嘴巴,耳边全是高跟鞋踩在洒满地面纸币的声音。 “……” 声音终于停止了。 高跟鞋也停在了社畜的视野之内,社畜狂跳的心一直提到了嗓子眼。 “!” “找·到·你·了~” 画着星星泪滴图案的小丑脸特写,连同一只突然逼近的大手,占据了社畜的全部视野。 社畜泪流满面地被小丑拉出了床底,颤抖如筛糠,站都站不起来。 “先生,我错了,先生。”社畜抽噎着,连连哀求,“我只是太害怕了,先生。我再也不敢了。您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再也不敢了,先生。呜呜呜……” 脚也痛,腿也痛,膝盖也痛,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额,身心俱疲的社畜哭得真心实意,涕泗横流。 社畜相信自己肯定哭得又难看又脏,西索才会允许她去浴室洗脸。 而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她从浴室柜里拿了刮胡刀片,藏在袖口。 一不做二不休。 那家伙搞这么大阵仗,把整个酒店都包了,怎么可能只是随便玩玩。他穿的奇装异服就证明了他的品味绝非常人,不敢想象他会玩得有多么变态。 社畜洗完脸后,整理了头发,努力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一瘸一拐走到坐在沙发的西索面前。 “对不起,先生,我跌过跤,实在是太疼了。”社畜向西索解释自己的狼狈,“脚和膝盖都磨破了,我真的很害怕。” 西索朝她伸出手,她胆怯地往后瑟缩了一下,两三秒后,重新堆起笑容,小心翼翼地坐上西索的大腿,双手搂住西索的脖子。 这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社畜下定决心,摸出袖口里的刀片,抹向西索的脖子。 “?!” 千算万算,唯一没算到的是,锋利的刮胡刀片没有对西索造成任何伤害,社畜自己的手指反倒被刀片划伤了。 “坏孩子。”西索反握住社畜拿着刀片的手。 社畜想用另一只手攻击西索的眼睛,指缝间卡着的金属钥匙反射着光,刚刚抬起手,突然天旋地转,脸压到沙发上,双手都被西索反剪在背后。 “?!” 可惜,社畜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其实是世界知名格斗场所天空竞技场里被称为“死神”的人气选手,否则她肯定不会进行这相当于异想天开的战斗,应该早早选择束手就擒才对。 无论如何,社畜已经山穷水尽,黔驴技穷了。 “还有吗,盗贼小姐?”西索把她手里的刀片和钥匙都扔到一边。 “……没,没有了,先生。”社畜欲哭无泪,她只觉得被划破的手指也很疼。 事到如今,求饶已是多余,社畜闭上嘴,安静又绝望地等待命运宣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西索爆炒社畜(上) 绝望等死的社畜,不再挣扎,就像砧板上的鱼肉,做好了被西索大卸八块的准备。 回顾自己平平无奇的一生,怎能想到自己的结局会如此非比寻常,社畜不禁露出苦笑。 “盗贼小姐,说说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我……我最后悔偷了您的钱。” 如果没惹上这尊煞神,想必社畜会度过无聊但平静的一生吧。 “你还剩多少钱?” “……差不多10亿。” “这么快花掉10亿,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 社畜被西索反剪双手压在沙发上,看不到西索的表情,不知道西索是在赞叹,还是不悦。 冤枉啊! 社畜没有骄奢淫逸,那10亿的开支全花在了洗钱机构。是的,洗钱机构要收取足足50%的手续费。社畜是个普通人,找不到更好的渠道,只能把脖子伸过去任人狠狠宰上一刀,还得庆幸对方诚信经商,没有黑吃黑把她也给吞了。 而这种事没法说出口,只会惹人笑话。 “这就是你先前说的,把‘剩下的钱’还给我?”西索戳破了她的用词陷阱,“现在我倒是希望你能够把20亿还给我了。” “……” “毕竟以你的收入水平,不吃不喝工作一辈子也赚不到10亿吧~” “……” 扎心了! 如此看来,无论是“让社畜自我压榨拼命赚到10亿”,或是“用各种变态玩法折磨社畜”,两者好像差不多痛苦! 以社畜多年当社畜的经验,前者……似乎更加痛苦,社畜反倒希望西索直接弄死她算了。 “我也不是特别残忍的人。”西索解除了对社畜的钳制,“我决定给你一个还钱的机会。” “……谢谢您,您真是个感天动地的大好人。”社畜一边呜咽,一边坐了起来。 行吧!不要气馁!总能找到机会逃跑的! 脱离绝望的社畜重新焕发出了生机! “为了帮助你更快还钱,我们可以来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社畜又紧张起来。 终于还是躲不过有钱人的变态游戏吗?! “用现金作为筹码的自由贸易游戏。” “……?” 自由贸易?听起来确实是有钱人的游戏,但是社畜不懂金融啊!!! “游戏规则很简单,小孩子也能学会。”西索从门口手推车的下层拿出一个手提箱,“我们都是进行自由贸易的‘商人’,之前我给你的现金算是你持有的资金,而这一箱是我持有的资金。两个箱子里的现金数额相等,都是8000万戒尼。” “游戏的唯一目标是赚钱,直到有一方破产为止。如果我先破产,你可以赚到1亿6000万戒尼,安全离开。” “如果你先破产……” 社畜艰难地吞了下口水。 “那我也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西索摊手道。 “……”社畜也不愿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发展。 “一天就能赚1亿6000万戒尼,我想你会爱上这个游戏。” “……”爱个屁,社畜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就像她今天的处境,要被迫和一个变态小丑玩游戏,“请问,具体赚钱方式是什么呢?” “我会提出各种要求,同时对你进行报价。如果你接受要求,就能从我这里赚取相应的资金。如果拒绝要求,你需要支付双倍资金给我。” “那……那您一直提过分的要求,我很快就会破产呀。”社畜小心翼翼地说。 “没错~”西索笑了笑,“但游戏就会丧失趣味——我不会提出威胁你生命的要求。” “重大创伤呢?” “嗯~”西索思考片刻,“精神方面不能保证,但我肯定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也就是说会造成重大心理创伤吗?!好吧,社畜也不敢奢求太多。 “那……那如果您直接提一个报价4000万的要求……” “亲爱的盗贼小姐。”西索打断社畜的发问,“游戏不可能没有风险,不要太贪心。” 风险都在我这边!你只是会损失区区金钱罢了!社畜不敢怒也不敢言。 西索把装满钱的手提箱放到枕头边,社畜则面色难看地抓着上衣的衣角,缓慢爬上床。 ……她就知道游戏不会这么简单! 西索说她的钱只能“随身携带”,也就是放在衣服里。如果钱掉出来,会变成“无主财产”,谁下一个捡到就算谁的。如果钱掉到床下,等于是“钱掉进了大海”,算是意外损失的资金——以此还原了自由贸易中的种种风险。 为了耐用,纸钞所用的特质纸张质地坚韧,再加上这些纸钞都是崭新的,边边角角扎在身上很痛,硌得社畜又想哭了。 临时穿上的男服务员制服再宽松,塞满8000万戒尼(总计80捆)也相当困难,社畜第一次觉得拥有巨款的滋味是如此难受。 西索从手提箱里拿出一捆钱(100万),要求社畜…… *自由贸易游戏* 若不是害怕昏迷导致gameover,她不可能支撑到现在。 “我们是海上贸易,对吗?”西索在社畜耳边轻声说,“而大海总是变幻莫测。” “……”社畜若有所悟地睁开眼,她发现自己正处于边缘。 “thestormiing。”西索最后说。 社畜的皮肤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啊!”社畜想做什么都来不及了。 手忙脚乱想要稳住身体,她一松手,上衣里的现金就哗啦啦往下掉,全掉在了地板上,变为“意外损失的资金”。 吃了这么多苦,好不容易赚了1000万,刚刚掉下去的钱,应该不止1000万吧。 “啊……”社畜心如刀割,面如死灰。 “哎呀,只救到了100万。”在落钱雨的时候,西索看似好心地接住了其中一捆钱,递到社畜面前。 社畜沉默地咬住近在嘴边的钱。 好歹少了100万损失,这可是100万呢。 *西索提出下一个要求* 社畜嘴里的钱掉到床上,“……不行!” “加价到50万。” “……不。” “哦?”西索对她的坚持有点意外,“100万。” “……”社畜双手护住掉到床上的100万,悲愤地盯着西索。 “我不会再加价。”西索说,“如果你拒绝,我会换下一个要求。” “……可以。”社畜吸了下鼻子,嘴唇颤抖,“您……可以……先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西索爆炒社畜(中) 交易成立。 西索把一捆钱(100万)递到社畜嘴边,社畜识相地咬住。 *与西索的谈判中,社畜将能卖的东西逐一卖出* “……” “……” “……” “如果你愿意做,我可以加价。”西索勾起嘴角,“我不喜欢提出你不能拒绝的要求,所以这次自由贸易是特殊的,无论我出价多少,你都可以用4000万拒绝。” 虚伪……无耻!!!!!!!! “……”社畜盯着西索,眼里快要冒出仇恨的火光。 “3000万。” “……” “4000万。”西索的笑容加深。 “……” “5000万。”西索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盛。 “西索你狗日的我草你大爷!!!!”社畜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 “5500万。”西索轻轻鼓起掌来,“bravo,真是太棒了,盗贼小姐胜利在望~” “……”社畜满脸通红,牙齿咬得咯咯响,既是因为愤怒,还因为感到欣喜而万分羞耻。 “5900万。”西索卡在了最关键的数字上,“剩下的80万,就再努力一下吧~” “所以,盗贼小姐,你愿意接受这次自由贸易吗?” “……” 社畜低下头,眼泪打湿了她怀里的钱堆。 她啜泣着,声音沙哑又悲壮。 “……我愿意,先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西索爆炒社畜(下) 忍一时海阔天空。 好不容易坚持到现在,就差80万……不,30万了。 尽管西索无耻至极,但他目前为止的报价都是根据难度计算的,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最后30万应该不是很难完成的事情。 无论如何,社畜除了一往直前,在这个变态游戏里获得胜利以外,没别的选择。 可恶,花钱雇专业人士把西索干掉吧!加上10亿存款,总共有11亿6000万……不,有2300万“掉进海里”了,该死,好心痛,准确来说是11亿3700万,这么多钱难道还雇不起专业人士干掉西索? 11亿3700万全花在西索身上太浪费了,我以后还要生活呢!鬼才想继续上班!1亿3700万雇杀手应该够了吧?1亿3700万耶,是我累死累活工作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雇世界最顶级的杀手也绰绰有余! 对,就这么干了,今天忍辱负重,明天干死西索! 社畜咬牙切齿为自己鼓劲。 *社畜竭尽全力完成交易内容* “等、等等!” 西索中途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他一巴掌打在社畜的屁股上。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卧室,社畜的眼泪冒了出来——疼的。 “坏孩子~”西索说,“不可以太任性哦~” “……”社畜把骂人的话吞下去,憋出一句,“打屁股也算钱!” “哦?”西索眯起眼,再次抬手,“那么打一次屁股,1万戒尼。” 不等社畜答应,巴掌已经打在社畜另一边屁股上,打得社畜眼泪汪汪揪着西索的上衣痛叫出声。 “你……”社畜喘着粗气,眼眶发红,“你有本事多打几次!啊呀!!!” 社畜被西索打得跳了起来。 这狗日的西索打人怎么这么痛!!!!!!!!!!! 火辣辣的疼,社畜感觉自己的屁股都肿了。 钱难挣,屎难吃,社畜赚的每一张戒尼,实实在在都是她的血汗钱。 “还打不打?”西索微笑着问她。 “……”社畜想憋住眼泪,没成功,眼泪一直滚到下巴,“打、打另一边。麻烦您给我匀着打。” 结果西索只打了一下,无论社畜挑衅或者恳求,西索都不予理会。 4万,30万减去4万,26万,再赚26万就能结束游戏。 社畜在心里默默计算。 *价值5950万的大买卖圆满完成* 26万,再赚26万就能结束游戏! 她非常希望西索继续提出类似的要求,因为……经历了一遍完整洗礼的社畜,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伟大的无产阶级战士立于不败之地,社畜无所畏惧! 掩饰着内心不住的雀跃,她迫不及待询问西索的下一个要求。 *奸商西索的语言陷阱让社畜被迫亏本大甩卖* “盗贼小姐,说说你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我……我他妈最后悔没能杀了你!” 社畜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句,随即昏死过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社畜的决意 社畜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车祸,到处都疼。 环顾四周,她看到酒店物品上印的标识,仍是她昏迷前待的酒店,不过换成了更宽敞的房间。 身上没衣服,又缺乏体力,社畜只能继续趴在床上休息。 过了一会,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现,拖着一个行李箱走过来,然后把行李箱放到社畜边上,打开箱子,面值1万戒尼的现金整整齐齐码在里面,是社畜在自由贸易游戏里用生命辛苦赚取的血汗钱,总计1亿3700万,散发出令人难以忽视的熟悉气味。 很难想象负责收拾这些钱的人是什么心情。 既然西索遵守诺言,社畜暂时失去对西索的恶念,趴在枕头上客气地说:“先生,我非常感激您的仁慈与慷慨。您是个讲诚信的大好人,以后一定会有好报的。” 如果他能在叫人收拾现金的时候,顺便清理干净就更好了。不仅是气味问题,还有一块块白色污渍,这种钱根本拿不出手吧!会社会性死亡的! 在1亿3700万现金面前,社畜变得活泼且健谈,或者说,无话不谈。 西索因此得知社畜花掉的10亿用在了洗钱机构上,剩下的10亿拿去存了定期,如今花的都是这些年的积蓄,包括当初攒着打算付房子首付的钱。 “既然你如此厌恶风险,又怎么敢偷走我的钱?”西索问她。 “这不是……诱惑足够大嘛……”社畜讪讪的笑着。 “那就让我来帮帮你。”西索将右手按在社畜的肩膀上,“只要你能完成指定misson,我就能给你想要的奖励。” “firstmisson——活下来。奖励是既往不咎。” “开始咯~” 某种奇特的力量从西索的掌心爆发,钻入社畜的身体,尖锐的痛觉随即在社畜全身爆炸,想要惨叫的社畜被西索捂住了嘴。 幸好这种痛感不到一分钟便消失,社畜冷汗热汗全出来了,周围似乎是泛起了雾。一切都超出了社畜的理解,她惊恐地望向西索,此时,后者松开了捂住她嘴巴的手。 “看得到了吧?这些逸散着的雾气就是你的生命能量。”隔着雾气,西索的表情也变得虚幻,声音却无比清晰,“如果‘气’流失殆尽,你就会死。所以,你要想办法控制它,把它留在身体里,想象它再度在你身体里循环,就像血液一样。” 西索不再多做解释,冷漠地站在一边。 时间可以证明西索发言的真假,社畜切实地发觉自己越来越虚弱不堪。 衰弱着死去的感受无疑于钝刀子磨肉,漫长又短暂。 即使是闻所未闻的概念,社畜也只能试图领会西索的话语。 她不想死。 平时就不想死。 更何况,她此次的死相也太不堪了,她真的要这样死去吗? 严格说来,她是自找的,贪图钱财,出卖自己,被人玩死的……可怜又可悲的家伙。 但比起只能出卖自己的她,更应该下地狱的是西索!这混蛋丧心病狂,为富不仁!目前为止,不知玩弄了多少像社畜一样可怜的普通人,然后将其当作垃圾抛弃。 站起来,伟大的无产阶级! 饥寒交迫的奴隶,全世界受苦的人!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创造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生还率10%* *开始判定* *成功* 雾气不再四处逸散,薄薄的一层包裹住社畜全身,温暖得像泡在热水里。 “恭喜你觉醒了‘念’,做得好,小姐。”西索笑着拍手道。 “什、什么东西?!”又是一个没听过的概念,社畜万分警惕。 “话又说回来,小姐,你叫什么名字?”西索在床边坐下,语气很是亲昵。 “叫你妈!”社畜没好气地回他一句。 “也对。”西索点头道,“毕竟你给我喂过奶。” “……没事我就先走了。”社畜想把被子再往上拉,至少把肩膀遮住,“说好了放我走,你别想反悔。” “有急事?”西索注意到她的焦急。 “不关你事。” “可是我很好奇~” 不说清楚就走不了,以西索的无耻程度,并不稀奇。 “急着买药!”社畜咬牙切齿,“再晚就不起效了!” “这个吗?”西索不知从哪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叫人收拾的时候顺便买了。” 社畜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盒子,西索却收回手,将盒子举到社畜够不着的位置,“你的名字?” 既然西索能千里追凶,从茫茫人海揪出社畜,他怎么可能没查到社畜的名字? 这明知故问的行为,实际上就是服从性测试。 社畜不想惹恼他,也不想顺他的意,最后社畜决定说一个名字。 一个既是她的,又不是她的名字。 在社畜偷走西索20亿巨款前,社畜在一家总员工数过万的大企业工作。按照那家企业的企业文化,每个员工都要取英文名作为在公司里使用的名字,美其名曰,“将工作与生活彻底分开”。 工作与生活彻底分开了吗?如果真的成功分开,社畜也不会被称之为“社畜”了。员工们私下调侃,这英文名应该叫做“畜名”才对。 由于企业员工数众多,再加上每年的人员流动,英文名变得不够用。短的或者好听的英文名自不必说,连生编硬造的英文名也逐渐捉襟见肘。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企业决定允许新员工继承离职员工的英文名。 社畜就继承了其中一个名字。 “米斯特洛特三世。” “……?” 这确实是西索无法否认其真实度的名字。 “mistrot?”西索想了想,“是mistery(秘密)的变形词呢。” 西索没有追问,还倒了一杯水给社畜,方便社畜喝药。 然后他提出要教社畜“念”。 差点被西索再次玩死的社畜,抵触情绪极为激烈,“我就不学!你弄死我算了!” “不学我现在就干你。”西索笑眯眯地说。 “你无耻!!!” “是你亲自售出的永久使用权,26万和5900万。”西索做出一个表示猥亵的手势。 “自由贸易游戏已经结束了!!!” “上次游戏结束了,那么这次呢?” “……”社畜一时语塞。 “你不是很清楚嘛,盗贼小姐~”西索拨开她鬓边的发丝,捏住她的下巴,若有若无的微笑在瞬间消失,“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社畜忍住了往他脸上吐口水的冲动。 “那我要先吃饭,我快饿死了。” “ok~” 温和的表情重新回到西索脸上,他甚至很贴心地帮社畜垫好枕头,让社畜以更舒服的方式靠坐在床头。 精致餐盘里的食物,上门看诊的医生,无不流淌着金钱的味道。 ……有钱真好。 社畜恨恨地咬着牛排。 花纹美丽,汁水丰腴的牛肉嫩得入口即化,好吃得简直让人想把舌头都吞下去。 当西索慷慨的时候,完全不会吝惜钱,几乎有求必应。 既然西索强行把她留下,她也不能亏待了自己。 下一个目标——专点最贵的,把西索吃穷!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社畜的复仇 西索包吃包住的包养生活,不到一周就结束了。 具体来说是西索待了不到一周就走了,虽然西索说社畜想继续住多久都没问题,但社畜没这么厚的脸皮,而且凡事皆有代价,谁还敢继续占西索的便宜啊!见好就收吧! 经过这几天休养,社畜再度生龙活虎,撸起袖子,戴上手套,就开始……洗钱(物理)。 西索包吃包住,就是不包洗钱,他是故意的!可恶的家伙! 社畜花了两天时间,才把1亿3700万现金上的白色污渍洗掉了七七八八,然后晾干,压平整,看起来能正常使用,已是一周后。 洗钱是个细活,社畜不敢把这些可疑的钱交给别人洗,又怕自己不小心把钱洗坏,折腾了一周下来,把她累得腰酸背痛,骂骂咧咧。 1亿3700万现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复仇了! 在不到一周的包养生活期间,社畜当然不只是顾着休养与吃吃喝喝,她让西索带她出去吃吃喝喝,就是为了得到复仇用的重要道具——西索的照片。 一些公共场所装了摄像头,只要她事后用钱收买监控室人员,就获得了拍摄有西索的画面。 然后,她花钱雇了一名黑客,让黑客帮她在暗网上发布暗杀委托,附上西索的照片和名字,标价5000万——这是她参考暗网上其他暗杀委托后拟定的价格,算是平均以上的标准。 一天过去,三天过去,七天过去,一个月过去了,这个暗杀委托始终没人接。 “你要不要再加价?”黑客发消息过来。 “我出价已经很高了!”社畜无比懊恼地敲键盘。 对暗网失去信心,社畜又花了一些时间与金钱,在网上认识了一名自称“黑手党”的男人。他说他有特殊门路,可以联络世界顶级杀手——揍敌客家族。 揍敌客……家族?在网上可以查到,这个世界顶级杀手家族,据说居住在巴托奇亚共和国·登托拉地区·枯枯戮山,没人见过其家族成员,有人甚至愿意用1亿悬赏他们的照片,而枯枯戮山是当地的旅游景点——什么玩意? 什么旅游景点啊?!怎么充满一股商业营销的气味?!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不想再被虚假信息坑钱的社畜,不辞劳苦搭飞艇,坐火车,千里迢迢亲自来到枯枯戮山,在旅游观光车里听长相漂亮的导游小姐讲揍敌客家族总共有10位家族成员,枯枯戮山是揍敌客家族的私人领土,不能进去参观,大家眼前的这个几十米高的围墙加超级大门,就是传说中进去就出不来的“黄泉之门”。 真的吗?我不信! 目前为止被坑了很多次的社畜,对人类的信任度已经降到最低。 一车游客里,和社畜一样不相信导游发言的也大有人在。气势恢宏的“黄泉之门”没人推得开,于是两个气势汹汹拿着武器的男人,在大门旁边的保安亭里抢了钥匙,打开“黄泉之门”附近尺寸正常的小门冲了进去。 惨叫声过后,一只巨大的,裹着深灰色毛发的爪子拎着两副人类骨架从门缝伸出,扔到地上。 “……” 全场死寂。 不论揍敌客家族是否存在,是否真的住在这里,里面有一只吃人的巨大魔兽是肯定的,那两幅骨架还带着血丝与热气呢。 社畜跟着其他游客,冲回旅游观光车,回到了镇上。 在镇上的网吧,社畜又联系了黑手党男,询问更多关于揍敌客的信息。最后发现对方在黑手党里只是个小弟——废话,老大怎么可能有空和社畜扯这些无聊事——他所在的黑手党曾经雇佣过揍敌客,他正好负责打电话联系,所以有揍敌客的联系电话。 社畜咬咬牙,和对方砍价到50万,买下了揍敌客的联系电话。 电话接通了,开头是公式化的问候语,和普通客服最大的区别是没什么感情,语气冰冷。 社畜提供所有能提供的目标信息后,对方开出了一个令社畜瞠目结舌的价格——20亿。 难怪在暗网上挂5000万杀西索的委托都没人接,但就算是世界顶级杀手包含品牌溢价,20亿也太贵了吧!!! “请问这个价格是怎么算出来的。”社畜硬着头皮问。 “根据暗杀目标人物的难度计算。”对方回答。 你这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那我再考虑一下。” “感谢您的来电,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社畜悻悻地挂掉电话,生活变得更加不愉快了! 雇专业人士杀西索恐怕没什么指望了,社畜不甘心地又花了一笔钱,雇私家侦探调查西索的家世背景,想要搞清楚杀西索为什么如此贵。 西索随便就能拿上亿的钱玩游戏,当然不是泛泛之辈,但还是继续超出了社畜的想象。私家侦探唯一调查出的有用信息,就是西索是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 “哎呀,普通人的信息确实到处都是,很容易查。说到底,那家伙和我们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劝你最好别招惹,否则死得无声无息,警察根本查不到。抱歉啦,小姐,这次委托我给你算便宜点。” “……” 可恶!!!!!! 私家侦探说的天空竞技场,是被称为“格斗迷天堂”的世界上第四高的建筑物,楼高991米,总共有251层。里面全是格斗场,整个天空竞技场直到第200层为止,都是以十层为一级,只有胜利的人才能向上层晋级。来自世界各地的观众每年都超过十亿,每天也有超过四千名挑战者在登记处排队登记。 西索是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换句话说,当初社畜对西索的攻击,在西索眼里别提多搞笑了,他想要玩弄身为普通人的社畜,就像玩小婴儿似的——他也太不要脸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天空竞技场100层以下的比赛免费看,其他的需要花钱买票。社畜站在观众席后排看了一会比赛,对那些拳拳到肉,血液四溅的格斗比赛感到微微不适,而且这里的格斗比赛生死自负,打死人也不稀奇。 天空竞技场格斗比赛的录像可以花钱买,仅限会员,200层以上的比赛录像更是需要vip会员才行。 社畜含泪充值500万成为天空竞技场vip会员,从此可享受天空竞技场购物八折优惠。 登录天空竞技场官方网站,社畜含泪购买了西索目前为止在200层以上打的8场比赛录像,总花费190万,还是打过八折的。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 因为向西索这货复仇,也太烧钱了! 此时,西索已到达287期猎人考试会场,由于一名考生撞到他后没有道歉,他削掉了那位考生的胳膊。 在天空竞技场官方网站里点开录像,每段录像开头都有黑底红字的警告提示:本视频含有暴力血腥场面,未成年人禁止观看。不要未经授权,私自复制,传播视频内容。 8场比赛,西索都获得了胜利,不仅没受多少伤,还在其中6场比赛里直接把对手弄死了。 兄弟,这么恐怖的吗? 由于西索打比赛的死人率高,被解说员冠以“阴晴不定的死神魔术师”称号。“死神”不必解释,“魔术师”则是指西索的战斗风格,他的武器比较特殊,用的是魔术里的常见道具——扑克牌。 社畜第一次看还觉得怪异的小丑元素打扮,在比赛场上充分发挥了其引人注目的表演性,很难想象西索怎么踩着高跟鞋行动自如,反正西索赢了比赛,还赢得漂亮,所以他比赛的票一向非常抢手。 狗日的西索,算你好运! 历时两个多月的复仇行动总结:花了很多冤枉钱,明白了西索富有又战斗力爆表。 “……” 贫穷又弱小的社畜选择了躺平。 为什么要放着10亿定期存款不享受,偏偏去惹那尊煞神呢? 她既不是让人念念不忘的绝世美女,也不是有格斗天赋的选手,她只是平平无奇的社畜罢了。 三个月过去,西索都没再出现,应该已经忘掉她了吧! 怀着侥幸,社畜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4月1号,愚人节。 宛如恶作剧的信件被寄送到社畜手里,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不算陌生的票——社畜曾在天空竞技场见过的格斗比赛观战票。 【4月10日西索vs华石斗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该来的还是要来吗?!!!!! 我不想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社畜的观战 西索寄来这张观战票既是邀请,也是无言的警告——他总有办法再次找到你。 社畜想起西索对她做过的种种事情,不禁双手颤抖。 呱,如果不去的话,定会被西索抓去做那o奴隶口牙! 玩乐的心思烟消云散,社畜如丧考妣地于4月10号准时坐在天空竞技场的观众席里。能容纳上万人的会场座无虚席,可见这场比赛的受欢迎程度。社畜是其中唯一不开心的人。 解说员开始介绍两名选手的资料:“战绩八胜三败,但所谓败绩都是因缺席而战败——爱好休息的死神魔术师西索!” “战绩九胜一败,自从败给西索以后,连续九场获胜,是逼近‘层主’的猛将——武术家华石斗郎!” 天空竞技场的第220到250层,每一层都由一位层主所拥有。 在200层以上的比赛里获得十场胜利,可以挑战“层主”,挑战胜利即可独占该层成为新层主,享有名誉并且生活无忧。但若在胜出十场之前战败4场,会失去资格。 社畜的票是最靠近赛场的vip座位。格斗场内两名选手的一举一动,每一句对话,她都可以不借助大屏幕与音响看到听到。 “谢谢你,西索。”华石斗郎说,“没有你的‘洗礼’,相信我也不会变强。” 西索却笑得轻蔑,“你说谁变强了?” “之前的九场决斗,我没有全力以赴。”被看轻的华石斗郎显露出一丝不快,试图为自己找回场子,“那都不过是为了打倒你而做的热身运动!” 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华石斗郎立刻发动攻击,打中西索,裁判将其判定为“cleanhit”,华石斗郎获得一分。 比赛采用p&ko制,谁先拿到十分或者成功ko对手就可以获胜。 “我已经和两年前不同了!”华石斗郎发出宣告,“下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华石斗郎迅猛的连续攻击,把西索打得破了相,还完成了一次击倒(down),又获三分。 下一轮攻击更加残忍,华石斗郎以他的招牌拳法“虎咬拳”,模仿虎爪,将西索的右手臂斩断。 “这也在我的计算之内~”西索仿佛感觉不到疼,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轻飘飘地讥讽了华石斗郎。 西索的身手丝毫没有变慢,抢回被斩断的右手臂,然后当众分析起华石斗郎战术的秘密。比起华石斗郎赞同西索的分析,在身旁展现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自己,表示西索此次实际上是一打二,社畜更在意他们谈话中偶尔提到的“念”。 “我成功以‘念’分身。先用分身攻击你,自己潜伏在死角。在你做出反应的那一刻,分身消失,我以真身进攻。”华石斗郎穿的斗篷就是为了制造视觉死角,“……这是以‘念’完成的真正虎咬拳!” 分身?“念”还可以做到这种事?! 社畜实在是大开眼界,因为西索根本没告诉她“念”能做什么,那8场比赛的录像里也看不出和“念”有关的事情。 西索对华石斗郎表示他要开始认真了,然后用牙齿撕下一块右手臂断面上的皮肉。 全场顿时一片哗然。 纵使是多次见过比赛死人的观众,也和社畜同样震惊。 ……西索,他脑子有毛病吧? 难道他要完蛋了? 用西索送的票,免费看西索被打死,甚至有钱赚,还有这种好事?! 西索的8场比赛中,华石斗郎是唯一在两年前就把西索击倒了一次的人。出于对西索的泄愤,以及对华石斗郎的期待,社畜压了华石斗郎的胜利——赌哪个选手赢,也是天空竞技场的招牌吸金业务。 接着,西索拿出一条手帕盖在断掉的右手臂上,再将手帕往上一扬,右手臂消失了,变成许多扑克牌,从手帕中散落一地。 “选一个喜欢的数字,把数字记在心里~”正如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魔术师称号,他真的开始变魔术了,“将你心里的数字加四,再乘以二,之后再减六。除以二后,再减最初选中的数字,答案是多少?” 这类魔术并不罕见,社畜在电视上见过,也在网上搜索过解析,其原理无非就是数学知识,计算过程都是特意设计的,所以能得到唯一答案。 但令所有人骇然的是,他宣布答案的时候,直接用左手捅入右臂断裂处的横截面,翻搅血肉的声音叫人心生寒意。那过程的剧痛肉眼可见,西索的手臂和额角都暴起了青筋,最后他从血肉里取出一张扑克牌,左手和扑克牌全都沾满了血。 “是1,对吧?”西索笑着亮出那张红桃a扑克牌。 此情此景,连解说员都忍不住叫出一声“变态”,并称之为“恶魔的戏法”,“西索的疯狂已经到达极点!” 华石斗郎再度发起攻击,把西索的左手臂也斩断了,但西索的右手臂同时突然恢复,西索称之为“魔术”,“魔术的基本就是,令人不明白秘诀而吃惊。” 不,这应该和“念”有关吧?所以西索的“念”是什么效果? 华石斗郎逐渐显露败相,西索看穿了华石斗郎能力的弱点,评价他开发“念”的方向错误,选择了太困难的能力,事倍功半,浪费了才能——看来,“念”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度的。 华石斗郎死了,比赛结束。 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远超西索之前的8场比赛,令社畜沉浸在震惊与悲伤中久久不能自拔。 震惊于西索的凶残,悲伤于自己下注失败损失的100万,顺便同情华石斗郎的英年早逝。 华石斗郎长得也不比西索差多少,他还挺帅的。 原先,社畜还想过给他送花,感谢他干掉西索。 社畜心中的hero华石斗郎终究是陨落了。 还有其他200层以上的选手能够干掉西索吗? 金钱可以衡量事物的价值,社畜想起揍敌客20亿的报价,内心越发灰暗。 不过…… 西索除了给她寄票以外,好像没有再关注她了吧?她离赛场坐那么近,西索自始至终也没分个眼神过来。虽然西索此时可能是因为在处理手臂的伤势,没空干别的,但……万一呢?万一只是西索想要炫耀,结果他此次受伤这么严重,自尊心受损,很可能就不想和她见面了。 对呀!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社畜招了一辆出租车,说要去机场。中途收到西索的消息,让她的脑袋立刻耷拉了下来,叫司机原路返回。 上次分别前,社畜(被迫)和西索交换了联系方式。 果然还是逃不掉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200层以上的选手,自然住在200层以上。 社畜垂头丧气地搭乘时间漫长的电梯,感觉就像前往地狱。来到西索消息里说的门牌号跟前,敲几下门,穿着浴袍的西索将门打开,头发还是湿的,看来才洗过澡。 “有什么不高兴?”西索问。 他在靠近落地窗的单人沙发坐下,拿起桌上的玻璃高脚杯,轻轻摇晃。 社畜瞥了眼他的双手,明明在战斗中被斩断,现在似乎完全恢复,不影响正常使用。 “华石斗郎死了。”越发意识到西索的可怕之后,社畜决定说实话。 “这么快就会为新的男人悲伤了呀,盗贼小姐。”西索杯中的红色酒液逐渐散发出香气,像是黑樱桃的气味。 “我在他身上押注了100万。” “你希望他赢?还是觉得我可能输?” 西索今天提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刁钻,社畜摸不透他的意思,保险起见,选择继续说实话。 “两者都有吧。” “哦?”西索抿一口酒,“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为什么要寄票给我?” “我以为你喜欢看我的比赛呢。”西索朝社畜举起酒杯,透过酒液看着被染成血红色的她,“你不是把我的比赛录像都看了一遍吗?我偶然也想回馈我的忠实粉丝。” 那只是为了向你复仇进行的敌情侦查罢了!话说你怎么知道的?!究竟知道多少?! “所以我其实可以不来吗?” “当然~” “你能不能否定一下,让我内心好受一点。” “不能。” “我叫你否定上一句话!” 就像私家侦探说的,社畜和西索完全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应该离西索越远越好。 “这次不是录像,现场比赛可以看到更多东西。”西索把酒杯放回桌上,“你有看到些什么?我说的是,关于‘念’。” “我看到你用‘念’止血。”社畜说,“还有恢复右臂和扑克牌也用了‘念’。” 正常人被斩断胳膊,一定会血流如注,西索没有用比如止血带之类的道具进行处理,他的血却迅速止住了。至于恢复右臂和扑克牌的部分,是她猜测的。 “猜的?” “猜的。”社畜诚实回答。 “这个可以看到吗?”西索竖起一根食指。 社畜想了想,紧皱眉头,过了一会才说:“方块(diamond)。” “我记得……上次教你‘念’差不多在半年前。”西索说,“结果你连我魔术里的‘气’也看不见?” “……” “看得出来,你十分懈怠——我得给你惩(动)罚(力)。” “……你那叫教吗?!”横竖是死,社畜出声反驳,“你他妈就讲了一句话!我能学会就有鬼了!” 真的只有一句话——“气”是人的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 “我说的就是‘念’的本质。”西索说,“既然你能看见,说明你有一些领悟,但你又看不见,说明你不够用功。” 所谓的“领悟”,就是社畜自行琢磨的,操纵“气”集中于某处的想法。“气”等于“生命能量”,把“生命能量”集中起来,明显能感到身体对应机能的提升。 集中在双腿,可以跑得更快跳的更高。集中在双手,击打的力量会增强。集中在耳朵,听力更加灵敏。集中在眼睛,不仅是视力增强,还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的“气”。 普通人不知道“念”的存在,体表的“气”很薄,还会从头顶很缓慢地一点点逸散出去。学会了“念”的人,会阻止“气”,也就是“生命能量”的流失,比如西索,就不会有漏“气”的现象,体表的“气”也很厚重。 当西索与华石斗郎的比赛进入白热化的时候,社畜还看到他体表的“气”的量突然暴增。 社畜不是没想过更深入钻研,但她无人指导,网上也不存在任何关于“念”的信息——想必“念”是一项被严格封锁的秘密技术——无亲无故的话,谁会轻易将这个技术教导于人呢? 至于西索为什么要教她?大概是个意外,是个实验。因为西索帮她觉醒“念”的时候,意思是她很可能死掉。 “我每天考你一次,如果一直看不到隐藏起来的‘气’,你可是会有大麻烦哦~” “……” 为了接受西索的每日测验,社畜再次与西索同住。西索的住处照旧十分宽敞,完全有余地给社畜单独睡觉,两人各待在各的房间,相安无事。但如果西索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也没办法拒绝就是了。 第一天的每日测验没有通过,西索当然不会对她手软,拿出成分不明的药片叫她吞下去。 是毒吗?是毒也得吞,西索盯着在呢。 至少不会立刻死,根据西索的说法,这个“大麻烦”应该需要一些时间才会有效果。 五天过去都没什么明显的不适感,再之后,社畜意识到自己的胸围好像变大了。 ……难道……那个药……是丰胸的?! 她会越来越大,然后爆炸吗?! 这就是大麻烦?! 在她担心这个问题前,胸口先微微湿润了,这还是西索提醒了她,“盗贼小姐,再不快点的话,你就真的要当妈妈了~” “……?!” 西索,你果然是绝顶的人渣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西索认母 “气”是人的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 当初社畜被西索实验,发觉“气”的存在就差点丢了命,而操纵“气”当然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气”和手脚不一样,不是动一动念头就会按照想法行动,往往需要极强的集中力才能成功调用。 社畜把“气”集中在眼睛,可以看到其他人身上的“气”——做到这件事,她足足用了两个多月。一开始她只知道努力瞪眼,好不容易掌握感觉以后,又花了不少时间让表情变得不狰狞。 今天她才知道,“气”居然能藏起来,她需要更强的集中力才可能看到隐藏起来的“气”。 西索的步步紧逼之下,她如果不能跨过这要命的瓶颈期,就要……疼死了。 那些药片的独特效果逐渐让社畜疼得睡不着觉。 接受西索每日测验的时候,她满脸是汗,分不清是疼的,还是耗费太多集中力流出的虚汗。 “10……13。”社畜数着她竭力看到的,线状的“气”,她终于能看到更多了。 此刻,在她眼里,西索就像一只巨大的红蜘蛛,13条蜘蛛丝连接着西索的双手与房间各处——这就是西索的“念”吗?在和华石斗郎的比赛里,用这些有粘性的蜘蛛丝操纵了扑克牌,完成魔术? “不合格~”西索再次给出和昨天同样的评价。 “!”社畜的集中力到了极限,视野恢复成普通人的状态,再也看不到蜘蛛丝,“……怎么不合格了?!” “数量不对。” “数量怎么还是不对?!”社畜今天的精神力就此告罄,她的声音颤抖,汗水从下巴滴落,“我看到的就是13条!” “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我确定!” “恭喜你答对了~” 社畜愣神片刻,稍后想明白刚刚那一段,顿时怒发冲冠,冲上前揪住西索的衣服,“我答对了你还耍我!草你妈的西索!!!” 如果她没有坚持质问西索,她就得多吃一天西索给的药! “好呀~” 随着西索话音落下,社畜两脚瞬间离地,她被西索捧着腰抱了起来。身高差距消失,社畜趁机对西索的正脸挥出一记直拳。 西索一歪头,社畜的攻击落了空。 “妈咪~”西索无比亲密的语气令社畜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放手!!!”社畜对西索拳打脚踢,收效甚微。 *西索与社畜建立了母子关系* 残余的药效终于结束,社畜被药物搞乱的脑子也清醒了许多。 社畜当天就表示想要离开,结果被西索爆炒一顿。 “还不可以走。”西索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社畜几欲崩溃,“你有病吧!!!!” “这不是……就像你说……”西索耸耸肩,“妈咪,我想……” “你这个畜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社畜拜师 社畜感觉自己每天都在被狗日。 尽管西索教“念”相当于教了个屁,但事到如今,社畜也明白了西索异于常人的体力与精力就是掌握了“念”的结果。西索的“气”,即“生命能量”,不会和普通人一样缓慢流失,而且他的“气”比普通人强很多。 额外增加“气”的量,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如此关键的秘密,西索这个阴险的人渣不会告诉她。西索连“念”的其他基本常识都不教,任由她蒙着眼睛瞎摸索。 社畜试图在西索心情愉悦,比如在床上的时候,进行有关“念”的讨教,“我需要你指导我的念。” “你要先自己练习。” “但我需要你的指导。” “那就先自己练习。” “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 “你学会了吗?” “我他妈怎么在没人教的状态下获得他妈的学习经验!” “学习~” 社畜的血压升高了。 难道西索当年也没人教“念”?他淋过雨,不为别人撑伞就算了,还撕烂别人的伞,给别人下一场更大的暴雨,他就是心理变态!!!!! 照常在内心痛骂西索,当然,在西索面前,她同样可以痛骂一顿。 反正骂不骂都一样,都是被西索爆炒。 冷静下来想想,至少有件事是明确的,西索和华石斗郎比赛完,还留在天空竞技场这么久,不会是为了她,“西索,你在等下一场比赛?” 可能是看她终于开窍,西索递来赞许的眼神,“没错~” “再赢一场你就可以挑战‘楼主’了。”社畜有些好奇,“下个对手不好对付?需要准备多久?” 社畜一直在观察西索,没发现西索做什么特别的准备,除了一遍遍搭扑克牌塔玩,就是玩她,每天过得玩儿似的。所以她的作用和扑克牌一样,都是西索无聊时消遣用的道具吗?! “那就顺便去看看。”西索说。 好耶!以免待在房间被无聊的西索玩。 天空竞技场为200层以上的选手免费提供豪华住宿,打开房间里的电视,还可以观看正在进行的比赛。应该是喜欢看现场,西索从来不看电视里的比赛。社畜则通过看电视里的比赛,认识了不少200层以上的选手。 不知道西索的下一个对手是谁呢? 社畜脑中闪过最近在电视里见过比较厉害的选手,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是两个小孩,看起来才12岁左右。 自古英雄出少年……不,年龄也太小了吧!!!!!!! “你看起来状态不错~”西索先对其中那个黑发小男孩打招呼。同时他以审视的目光看了银发小男孩一眼,后者立即表现出警惕的神色。 “嗯!”黑发小男孩点点头,样子开朗又活泼,“很快就能继续参加比赛了!说起来,这位姐姐是谁呀?” “介绍一下。”西索笑眯眯地揽住社畜的肩膀,“这是我的o奴隶~” “?!!”社畜和银发小男孩一齐瞪大双眼。 怎么可以在小孩面前讲这么糟糕的话?!不是……早知道会这样,我死也不来了!!!! 想说的话全忘了,社畜此刻只想弄死西索。 “诶?”黑发小男孩满脸纯真地问,“是自愿的吗?” 你觉得真的会有正常人自愿当o奴隶吗?不,他是个小孩,应该不懂“o奴隶”意味着什么。 迫于西索的淫威,社畜双目含泪,“我是自愿当西索o奴隶的…….” “做自己喜欢的事果然最棒了呀!”黑发小男孩似乎误解了社畜眼眶里的泪水。 “这明显不是自愿的吧!!!”银发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吐槽。 “姐姐看起来只是有点苦恼,但其实乐在其中吧?”黑发小男孩说,“很多女孩子喜欢口是心非。” “……你、你这家伙已经是大人了啊。”银发小男孩以一副极为崇敬的表情说。 一个卖傻,一个吐槽,这两小孩是漫才组合吗?! 不过,社畜不敢小觑他们,能成为200层以上选手的小孩就已经不普通了!集中注意力进行观察,她发现这两个小孩果然也会“念”! 颜面是次要的,社畜又有了新的希望! 200层以上的其他选手都是不方便接近的成年人,是否可以从这两个小孩下手呢?再怎么早熟,那也只是两个小孩!说不定能套出一点关于学习“念”的情报!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为了掩盖心中的狂喜,回去以后,社畜便奚落西索,“西索,你也太不要face了。一个快30的大男人,跟一个12的小孩打,这不就是欺负人吗?!你完全不羞愧哦?站在你旁边我都抬不起头。你妈见了都后悔生你,想把你塞回肚子,回炉重造了!” “塞回肚子?可以哦~” 反正说啥都会被爆炒,社畜已经习惯了。 直到西索说了一句,“妈咪,我回家啦~” 社畜不由得对西索丧尽天良的发言表示严厉谴责,“逆子!!!!!!!!!!” 第二天,社畜给西索打了招呼,说要外出逛街购物,在这里住太久,衣服不够用了。 西索爽快地准许她出门离开。 十分钟后。 社畜按照昨天的门牌号找过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在黑发小男孩面前哭诉了她目前为止的悲惨遭遇,恳求对方指导一下她的“念”。 拜小孩为师怎么了? 不耻下问,社畜是专业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社畜学艺 如果可以,社畜一向以诚待人。 在名为“小杰”的黑发小男孩面前,社畜从一切的开端,她与前男友分手开始讲起。讲她为了散心,请假出去旅游,在夜晚的游乐场意外结识西索,春风一度之后,西索留下一张银行卡,里面的巨额资金令她一时猪油蒙了心。 考虑到西索和这笔钱都来路不明,她就委托专业机构把银行卡里的钱洗了一遍,然后带着钱躲了起来。但西索还是找到了她,以此作为要挟,将她百般侮辱,天天折磨,想让她沦为o奴隶。 “这不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遭到报应的故事吗?”名为“奇犽”的银发小男孩评价道。 这小孩的嘴怎么这么毒?!!! “好吧,我承认我是个糟糕的大人。”社畜捧着小杰递给她的纸巾盒,狠狠地擤了一把鼻涕,“可我为什么要当西索的o奴隶?!我罪不至此吧?!如果我有罪,应该让法律制裁我,而不是让西索来搞我!明明是主动引诱我的西索不对!这一开始就是陷阱,是仙人跳,是杀猪盘!” 前情回顾结束,社畜讲起西索如何教她“念”。 “西索对我使用了‘念’,刚开始很疼,后来我能看到一些雾气。他告诉我,这些‘气’是生命能量,发觉并自由操纵‘气’的技术就叫做‘念’。”社畜咬牙切齿,“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什么都不教,还以此为乐,逼我达到他定下的标准,否则我就得当他的o奴隶!” 两个小孩面面相觑,交换眼神过后,奇犽先开口,“强制觉醒。那你命还挺大。” 在富有战斗经验的人眼中,社畜举手投足完完全全就是个普通人,感觉不到特殊资质。 “强制觉醒?”社畜问,“也就说,有‘正常’或者‘自然’觉醒的方法?” “反正你已经觉醒了,这不重要。”奇犽抛出他的问题,“西索给你定了什么标准?” “上次是看到他隐藏起来的‘气’。”社畜实话实说,“我拼了老命才完成。下次不知道会是什么,大概率会更难,搞不好就死了。我不想死。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更多关于‘念’的事情,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想要什么报酬都可以谈,拜托你们了!” 奇犽的嘴角刚刚翘起,似是被“报酬”打动,小杰的话语却正好抢先一步:“我们才入门,没资格教人。问问我们师傅同不同意吧?” 怎么直接答应了?!明明可以先坑一笔的!奇犽暗自扼腕。 他们的师傅?行吧。虽然他们没提供什么情报,但好歹能做个引荐人。能教小孩子学会“念”,想必他们师傅的教学浅显易懂,是极为稀有的宝贵资源! 在社畜眼中,“念”除了强身健体和格斗比赛,好像没别的用处,所以她钻研“念”的主要动机是西索。 为了说服小杰和奇犽的老师,一名二十多岁的黑发男子云谷,社畜不得不再次搬出她的悲惨遭遇。 眼泪和情绪都在之前说服小杰和奇犽时消耗得七七八八,况且他们现在也在一旁,就更加不能使用重复的说辞了,需要换个方式。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社畜认真又无比真挚地注视云谷眼镜镜片后的双眼,“被西索强行觉醒‘念’的我,如果不能正确掌握‘念’,就得当西索的o奴隶,永世不得翻身。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您指点一下我吧,云谷老师!” 云谷身旁还站着一个褐色寸头的粗眉毛小男孩智喜,看起来比小杰和奇犽年幼,大概10岁左右的样子。他虽然不清楚“o奴隶”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奴隶”一词还是知道的。于是他露出一个初识社会险恶,有点被吓到的表情。 了解到社畜在“念”的世界里相当于两眼一黑的文盲,云谷最终决定告诉社畜一点基础常识。他没有使用似是而非的概念进行敷衍,那是用来迷惑完全不懂“念”的外来求学者。而社畜已经踏入“念”的大门,不仅学会了“缠”和“凝”,还有了一些心得。 一个意外被强制觉醒“念”的普通人,活下来就很不容易了,看在这位小姐没有心术不正的份上,能拉一把算拉一把吧。 教学开始前,云谷先表明了不收徒的态度,“我只是稍作提点,不必称我老师。” “西索告诉你的那句话没什么问题,拆开来讲,可以称之为‘四大行’——缠,绝,练,发。” “把‘气’留在体内的技术称为‘缠’,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防御‘念’的攻击。” “绝。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感,不过会丧失所有防御力。” “练。将体内的‘气’向外发出,爆发出更强的‘气’。” “发。将前面的内容熟练掌握,根据自己的情况,操纵和运用‘气’的技术。” 社畜还有很多疑问,但云谷以“其他技术都是基础的运用”作结,而且在讲解时将四大行都现场演示了一遍,作为陌生人,算得上仁至义尽。倘若再做要求,未免太不知好歹。 “云谷先生,您真的不需要我交学费吗?啊?您真的不要钱?如果您……想要别的东西当学费也行,小女子不才,会尽力满足您的需求……” “您真是感天动地的大好人,您的恩德我永世不忘!有朝一日,如果您需要我帮忙,我又能帮得上的话,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要不,看看大家有没有什么合适一起的时间,我请大家吃顿饭。否则我实在过意不去。” 餐馆包厢内,社畜对云谷又是一通千恩万谢,说多亏云谷的点拨,让她不再盲人摸象,终于有了努力的方向。 “嘿嘿,世上还是好人多口牙~”社畜有点醉了。 除了西索,别的念能力者看着都很正常!除了西索! “狗日的西索,我他妈忍辱负重!” “有……有朝一日我学‘念’大……大成,就狠狠弄死他!” “不不……不,应该是让他也……享受……当一回o奴隶……的滋味!” 幸好云谷见势不妙,让小孩们先回去了。此次饭局,没有一名未成年人遭受脏话的污染。 骂完西索,愤怒消散之后就是悲伤,社畜想起目前为止的辛酸,趴在桌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我怎么就……这么惨啊!!!” “命也太苦了呜呜呜!!!” “不是当……畜生,就是……当……o奴隶!” “我想……嗝……我只是想有钱……想当富二代……” “妈……你怎么不找个……有钱的爹……” “爸……你年轻时怎么不……努力奋斗!” 云谷除了递纸巾过去,还拍拍她的背表示安抚,避免她哭得喘不过气来。 等她哭累了,没再讲话,云谷想了想,认为自己不便插手其间的关系,就联系天空竞技场的工作人员,通知西索选手过来领人。 早在前几月,云谷见过西索,那时小杰和奇犽刚升到200层,被西索散发的恶念阻拦,直到云谷出手教导小杰和奇犽学会“缠”,两人才得以防御西索的恶念,在200层完成选手登记。 200层以上都是“念”的战斗,倘若一无所知地踏入,大概率非死即残,西索此举,算是变相保护了小杰和奇犽。 西索是个惜才之人,若得知这位小姐如此努力谋求进步,应该不会把这位小姐怎么样吧……大概。 至少西索能在十分钟内来接人,并不是完全不在意。 当西索说着“妈咪,回家咯~”把社畜扛到一边肩膀,被硌到胃部的社畜大声尖叫“草你妈!”,在这些混乱中,西索回头看了眼目送他们的云谷。 “你觉得她会更愿意跟你回去吗?” “……我无意评价你们的关系。”云谷将视线移到一边,“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话虽如此,也多少能理解那位小姐的说辞绝非夸张。 西索……这家伙不仅疯狂,还异常变态。 下次有机会的话,还是多教一点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社畜的修炼 四大行——缠,绝,练,发。 “缠”没什么可说的,能够强身健体,社畜平时就在用。 “练”要爆发更强的“气”,在西索附近动静太大,不适合练习。 “发”是最后一道大题,不是社畜目前能领悟的。 就剩下“绝”了,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可以隐藏自己的存在感,非常适合逃跑与藏匿的生存技术! 不出所料,西索没有介意社畜和其他男人吃吃喝喝(指社畜请云谷他们吃饭),讨论私密话题(指学习“念”的话题)。 社畜第二天酒醒,除了发现自己被扔在沙发以外,西索根本没有提云谷他们的话题,也没来玩她。 应该是被社畜不耻下问,勤奋好学的态度感动到了吧!决定让社畜好好地学习“念”? 虽然不知道在那之后,西索想要的结果是什么……无所谓了。 社畜每天重点练习“绝”,或称“阴暗的爬行”,发现自己的存在感确实低了不少。 如果真把这技能练到位了,她岂不是可以成为真正的盗贼?!把有钱人偷光!再进一步可以成为暗杀者,神不知鬼不觉把西索脖子抹了! 说起抹脖子,社畜想起当初拿刮胡刀片抹西索脖子,西索毫发无伤,现在可以明确,是西索用“念”进行了防御。所以,该怎么打破防御,怎么用“念”进行攻击呢?!用“缠”强身健体是不够的。对了,试过把“气”集中在双手,增强击打的力量,那样的力量够吗? 还有另一个问题,打不中啊!西索是身经百战的格斗家,社畜连和普通人打架的经验都没有! 好绝望,还是阴暗爬行,找机会溜走吧。 西索十分关注他下一个对手小杰的动态,连着去看了小杰的两场比赛。社畜当然不浪费这个机会,趁西索不在,好好地把西索的住处翻了几遍,试图找出突破点,比如西索的身世背景。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给她找出一张看起来特殊的证件。 外出理由都懒得找,社畜肆无忌惮带着证件去问云谷。 “你不清楚这是什么?”翻看证件上的编号后,云谷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嗯,是偷的。”社畜没有掩饰证件来源。 然后社畜从云谷那里得知了,西索去年参加猎人考试打伤考官被取消资格,今年参加猎人考试屠杀几十名考生的光辉历史。这张证件就是西索今年通过猎人考试拿到的猎人执照。 “啊??打伤考官不行,随便杀考生就可以????”社畜大受震撼。 “猎人考试生死自负。”云谷回答。 总之,西索在死亡率不低的猎人考试里,也是最凶残的那一个。 西索考猎人执照做什么? 猎人执照是名为“猎人协会”的国际组织颁发的执照,拥有该执照可进90%一般禁止入境的国家,和75%的禁区,可用来做担保,借高额贷款,可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平均每年只有数人能通过考试,所以猎人执照极为稀有,单纯拿去变卖都可以获得一辈子不愁吃喝的钱。 这些都不足以吸引西索吧?!他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根本不差钱! “杀人免责。”这是西索在猎人考试里给出的答案。 社畜的世界观默默地崩塌了。 这个猎人,是真的猎“人”啊。 “怎么能这样?!还有王法,还有公理吗?!”社畜义愤填膺地说完,又问,“云谷先生你觉得我能去考一张猎人执照吗?没别的意思,就是福利太好了,很让人心动啊!” “不行,即使会‘念’,你的身体素质也差太远了。”云谷客观地评价道,“你至少得从最基础的体能训练开始。” “呃……就像智喜一样?”社畜想起智喜穿着训练服挥汗如雨的样子。 “这是修炼的基本。” 人比人气死人。 西索是多年格斗老手,智喜10岁就开始训练,教育从起跑线抓起。 社畜我啊,二十多岁的人了,今天才摸到起跑线……跟这些人完全没法比。 “……”社畜的眼神死掉了。 “快点把执照还回去吧。”云谷注意到社畜抬手时,袖口下皮肤露出的青紫色。 他不知道,这是社畜用化妆品画上去的,一点点社畜的小心机。 “没事吧。大概。我又不是偷了不还,顶多就是被爆炒吧。”社畜双目无神地说。 勇敢社畜,不惧爆炒! 留给社畜的时间恐怕不多了。云谷叹了口气,往桌上的水杯倒一些水,水面放一片绿叶。 “根据每个人的个性与成长环境不同,能够掌握的念能力大致被分为六大系。强化系,放出系,变化系,操作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修行适合自己的念系,可以事半功倍,反之吃力不讨好。” 他在平时讲习用的白板上画出一个六边形,刚才提到的六大系,按顺时针顺序分布在六个角上。 “相邻的系也可以加以锻炼,有助于巩固本身的念系。” “我所属的心源流,会使用‘水见式’判断自己所属的念系。” 云谷双手围绕杯子发动念,杯子里的水越来越多,满溢到桌上——这是强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社畜这半年多学得磕磕绊绊,基础不牢,努力了好几分钟,总算让水杯发生变化,杯子里的水染上了淡粉色——水的颜色改变,这是放出系的水见式特征。 “以这个变化作为参照,你可以更清楚地看到自己修炼的程度。等你让这个变化足够剧烈的时候,再联系我吧。” “念不可以一蹴而就,身体和精神的修炼都是十分必要的。” “我只能教你这些了。祝你好运,小姐。” 收获颇丰的社畜,美滋滋地回到西索住处。 没想到看完小杰比赛的西索也一脸美滋滋。 “我突然想起来还有别的事情。”社畜心中警铃大作,转身就跑。 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社畜扯了回来,藏在衣服里的猎人执照也在下一刻落入西索手中。 “盗贼小姐,还是改不了偷东西的坏习惯~难道是因为最近冷落了你,想引起我的注意?”西索句尾的愉悦简直要飞到天上去,“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鬼知道他在兴奋什么,不过,社畜知道西索兴奋起来就没啥好事。 “我不是!我没有!!话说你在小杰的比赛里究竟看到了什么啊!”社畜试图挣扎,发现自己的后背像是和西索的胸膛粘到了一起,“难道小男孩也是你的狩猎范围?不是吧?你突破人类底线,你变态啊!!!!!!” 西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所以我需要你帮我排解一下欲望~” 这不就是承认自己是喜欢小男孩的变态了吗?! 他居然知道另外找人排解,结果还是有一点底线吗?! ……这不重要,小男孩们有师傅护着,社畜没有那种师傅啊! “但是我已经在这整整两个月了,你也不能总盯着我一个人搞吧?!!!你不是很有钱吗?!真正的富哥都会每天换人!你换个人吧!我也是无辜的!!!!” “又在撒谎了,坏孩子~”西索抓着社畜的手腕,注意到她涂在袖口下皮肤的青紫色。 社畜叼着猎人执照被西索爆炒一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社畜好学 社畜很清楚,云谷先生不是傻子,博取同情的极限也就那样了,还得从小孩入手。 西索正在搭扑克牌塔,如今的社畜连招呼都懒得打,放慢脚步绕过扑克牌塔,就小跑着出了门。 天空竞技场vip会员身份又有了用处,社畜买了一大堆零食,畅享天空竞技场购物八折优惠。 “有求于人”四个字全写在她脸上,小杰和奇犽便没怎么推辞,各自挑选自己喜欢吃的。 “等等!”奇犽一边撕着糖果纸,一边还说,“我们不是你师哥,云谷可没收你为徒。” “但是同一个人教的对不对?四舍五入我们算是师承同门,互相帮助,答疑解惑很正常嘛!”社畜讪笑着搓手,“你们知道,我原先是个普通人,最基础的东西都是最近才得知。所以,我这次想问你们的问题也是最基础的那种!” “是什么?”小杰拆了一袋薯片。 “云谷先生讲过的四大行之一,绝。”社畜本以为自己学习顺利,直至她遭到西索的嘲笑,“……我的‘绝’好像不太行。” 在社畜与西索的实力存在巨大差距的情况下,西索从不对她的实力作出评价,这回是头一次把西索都整笑了。 不,与其说是嘲笑,更像是带着一丝怜悯的表情。 豁出去了,丢人就丢人吧!!!! 社畜鼓起勇气,在小杰和奇犽面前展示了她的“绝”。 “……”两小孩沉默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小杰:“呃,区别好像不是很大。” 奇犽:“没眼看,糟糕透顶!” 社畜:“……” 总结他们接下来的发言,社畜的“绝”有两大问题,一是没有完全收紧并隔绝全身的“气”,仍有少量的“气”稀稀拉拉留在外面,二是社畜本人的气息,她的呼吸声,脚步声,运动时衣服布料的摩擦声,各种噪音太多,导致用了“绝”和没用的区别不大。 以上都是专业人士眼里的问题,社畜的“绝”目前确实能糊弄部分普通人,她才因此产生了一些自信。 小杰擅长实践,不擅长教人,奇犽教人的水平明显比小杰好,但他……太烧钱了。 有生以来,社畜第一次见到小孩按箱买零食,而且是最贵的巧克力,她拿着银行卡,心里在滴血。 奇犽表示他可以特别传授他六岁前就掌握的呼吸法和步伐,或称“揍敌客入门级杀手课程”,无所谓,就算奇犽吹嘘说他从娘胎里就开始训练,社畜同样能面不改色地连声附和。 “啊对对对,奇犽大人绝世天才,天下无敌口牙!”社畜仿佛重回职场,再次低眉顺眼,忍气吞声,“教教我吧,奇犽大人!” 没关系!连西索o奴隶都做过的社畜,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 哪知道奇犽大人是个魔鬼教练哦! “气息不稳,脚步虚浮,说到底就是身体素质太差——这样学什么都白搭。”奇犽手指健身房,“保持‘缠’的状态,每天给我练到精疲力尽为止,再来找我教你。” 这日子过得比被西索爆炒一整天都累,社畜每天早出晚归,回来倒头就睡。西索总算有点良知,没来烦她。 小杰在上次的连续两场比赛后,空出整整一个月进行强化训练,然后才与西索比赛。当小杰做好准备,社畜也已经被魔鬼教练奇犽大人操练了快一个月。得益于掌握了“念”的基础,社畜恢复体力和锻炼的效率比普通人高得多,训练效果相当明显,至少奇犽不会再嘲笑她了。 “差不多有我4岁的水平吧。”奇犽双手交叠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说,“和你原先的程度比较,勉强及格。” “进步了很多呢!”小杰朝社畜竖起大拇指,“看得到大姐姐付出的努力!” “真的吗?!”社畜大喜过望,“谢谢你,小杰,奇犽!那我下一步是不是可以暗杀西索了?!” 小杰“咦”了一声,奇犽则弯起眼睛怂恿社畜:“去试试,试试就知道了。” “那算了。”社畜又不是看不懂这两小孩的表情。 “我以为你会说‘不就是被爆炒一顿’呢!”奇犽搬出社畜的口头禅。 “太过分了,被爆炒也是很辛苦的!”碍于对方是两个小孩,社畜不便多说,“而且我有必要告诉你们,西索的癖好包括小男孩——小心西索!” 警告没什么用,两小孩照旧态度乐观。 呃,至少他们的实力比社畜强多了,还有专业的师傅,哪轮得到社畜为他们操心,社畜决定表示尊重。 小杰vs西索,是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第二次现场观看的比赛,她从上次“华石斗郎vs西索”比赛中吸取教训,今天压了西索赢。 没可能不赢吧?!无论是天空竞技场显示的赔率,还是西索的辉煌战绩,都说明西索的实力远胜于年仅12岁的小杰。解说员也说了,这一场比赛将决定西索能否获得调整层主的资格,如果输了,西索就累计了四场败战(前三场因缺席被认作战败),前功尽弃,必须从头再来。 但西索真的会在乎这些吗?除他以外,天空竞技场根本没有三次缺席比赛的选手,一般的选手缺席都是因为残废或者死了,从此销声匿迹。西索这家伙断了双臂都能当天恢复,身体状况超级好,绝不可能由于身体原因缺席。 社畜也摸不准,只能确信西索不会缺席这场他本人期待已久的比赛,并叮嘱西索:“你一定要输啊!我allin了小杰!” 因为这句话,西索把赠票收回了,社畜不得不立刻跑去排队买票,没买到,最后买了票贩子手里足足翻了十倍的高价票——150万一张,其他便宜位置的卖完了——都怪西索这个小气鬼!!!! 社畜留了1000万,然后把手头剩下的资金(不包括10亿定期存款)全压了西索。 如果西索再让她失望的话,她发誓一定要把西索……把西索怎么样呢?不重要!到时候再说! 这场比赛是西索非常重视的那种,不仅意味着西索不会缺席,还意味着西索不会快速结束战斗,对手越使他满意,他越会给对手展示的机会,同样的,他会向对手展示相应的实力。 社畜严阵以待,平复呼吸,将“气”集中在眼睛,仔细观察西索和小杰的战斗状态。 比赛刚开始,西索就表现得格外兴奋,连生理反应都出来了,若不是穿着相对宽松的裤子看不出来,绝对是伤风败俗的辣眼睛名场面,立刻社会性死亡。 要问社畜怎么看出来的?别问,问就是被爆炒出来的经验。 西索就这么喜欢小男孩吗?难道他信仰天主教? 小杰的速度很快,冲上来对西索一顿猛攻,看得社畜眼花缭乱。这种程度的攻击,打十个社畜都绰绰有余,但在身经百战的西索这边,连让西索在原地挪动一步的水平都不够。 铺在地面约两米长的正方形石板被小杰徒手掀了起来,一脚踢碎成无数石块——念能力者恐怖如斯——在石块飞溅的掩护中,小杰总算一拳击中西索的脸,打破了一边倒的局势,全场欢声雷动。 西索对小杰的额外期待还与过去的某些事情有关。小杰打中西索后,两人停止战斗,小杰拿出一张写有44的号码牌,交给西索,看起来就此完成了某个诺言。 或者,misson?社畜不由得联想到自己身上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西索和小杰接下来的对话打断了社畜的思考,幸好社畜坐的位置不错,再加上用“念”增强了听力,她清楚地听到西索问小杰是不是强化系。 “你怎么会知道?!”小杰非常惊讶。 “太可爱了~”西索亲切的笑容,宛如欺骗小男孩吃棒棒糖的炼铜癖,“你怎么能一下子就承认呢~” 小杰懊恼地问西索究竟怎么知道的,毕竟念能力分为六大系,猜中的概率应该是六分之一。 西索说他独创了一套用性格推断念系的方法,不过,和用血型判断性格一样,不保证准确。也就是说,这是根据西索接触多名念能力者的经验,最终统计出来的结果。有一定的参考价值,但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 “强化系的人大多头脑简单~”西索说,“我属于变化系,所以反复无常,喜欢骗人。” 不,变化系应该不背这个锅吧!变化系风评被害!社畜觉得这世上没人能比西索更变态了! “我们的性格相反,正好互补,说不定能成为好友~但是,我变化无常,你得小心点。”西索接着说,“也许今天相合,突然就变为相斥呢~所以,别让我失望哦。” 很难评西索这些话算不算杀鸡儆猴,可能是想多了吧!社畜知道,她和小杰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她直到去年都只是个彻彻底底的普通人,而小杰12岁就能参加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比赛,前途无量,未来可期。 在企业,在世界上,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定位,都有自己该待的位置。 西索怎么可能对一只社畜抱有期待呢? 答案不是早就说过了吗? 【“介绍一下。这是我的o奴隶~”】 “……” 社畜的悲伤,在看到西索一脚踢飞地面约两米长的正方形石板,把小杰揍得七荤八素时结束。 被西索打过屁股的社畜表示,西索打人可痛了,她能对小杰感同身受。 显然,西索还想多玩弄一会对手,没有把小杰揍得站不起来,甚至开始使用他的念能力。 社畜集中注意力到双眼,看到西索的“念”从食指发出,一直粘到小杰脸颊,在两人之间形成一条常人看不见的细绳。然后西索的食指轻轻一勾,小杰便被那条看不见的细绳拉扯到西索跟前,西索另一只手握拳,早已等在终点,毫不留情地重重打在小杰脸上,将小杰打倒在地,看得社畜牙酸。 “这一招就是‘伸缩自如的爱’,既然是伸缩自如,就可以自由收放~”如同少年漫里的经典反派,西索主动介绍他的招式,“你逃不出我的掌心了~” 伸缩自如?橡胶?但是又有粘性……口香糖? 在社畜思考期间,小杰摇摇晃晃地重新站了起来。见小杰如此坚强,西索给小杰出了个选择题,要小杰猜猜“伸缩自如的爱”是什么时候粘到小杰脸上的。如果答对,小杰可以随便打他一拳。 尽管正确答案不在选项之中,小杰因此答错,但西索特意提醒说,如果小杰当时用了“凝”,就可以及时躲避,不被粘到。 “……明白了吧?当我连续进攻的时候,我也可以使用‘伸缩自如的爱’,只有当对手不注意的时候,我才会把‘气’隐藏起来。”西索继续补充说明,“一般情况下,我会在进攻时把‘气’粘上~既然要揍人,为什么要管‘气’会不会被看到呢?” 见鬼! “凝”这个词还是社畜第一次听到! 真是亲切的说明呢!尤其是西索的念能力在近战中的详细操作,待遇差别也太大了!不过,小杰这种待遇需要遭遇西索暴打,也不保证会不会被爆炒,还是算了。 所以,把“气”集中在眼睛的行为,有个专业名称叫做“凝”对吧?这个词不属于四大行,应该划分为进一步运用基础技术的进阶内容? 比赛结果不必多说,除非西索想打假赛,或者小杰是关键时刻开挂的少年漫主角,否则当然是西索赢。 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比赛快结束前,西索面对小杰的进攻,又陷入了异常的兴奋状态——那是比炼铜癖更加不详的气息——当时西索站在原地不动,任凭小杰揍了一顿脸,嘴里都打出了血。 可惜西索出神的时间短暂,下一刻就轻而易举将小杰揍了一顿,按照天空竞技场的tko计分规则,获得胜利。 这两人都喜欢往对方脸上揍,满脸是伤,社畜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很没出息地庆幸自己不过是个o奴隶。 痛只是一方面,如果被打掉牙齿,补牙可是很贵的啊!!!! “如果你再战斗十场,或许有赢的机会,但仅限天空竞技场里的情况。所以,我不会再在这里跟你比赛了~”离开赛场时,西索留给小杰的话很像少年漫里的经典反派,“下一次,就在没有限制的世界里——堵上彼此的命。” 即使西索满脸是伤,洗完澡他就恢复了,社畜用“凝”也看不出其中诀窍,难道天空竞技场的浴室有游戏里的魔法泉水?! 不,别的选手受伤不会这么快恢复,社畜确信,西索的念能力,肯定不止是“伸缩自如的爱”,那应该是另一种念能力! 可恶,早知道就应该豁出去,偷看西索洗澡时干了什么! 西索笑眯眯地任凭社畜盯着他的脸看,“赢了多少?” “200万。”社畜就知道西索不会被她押注小杰的低级谎言欺骗。 为了向魔鬼教练奇犽大人上供零食,一个月下来,社畜手里的资金急速缩水,在不动用10亿定期存款的情况下,有限的本金,加上极低的赔率,如果再算上社畜花150万买的高价观赛票,社畜在这场比赛实际只赚50万。 “没事我就走了啊。”社畜在比赛前就偷偷打包好了行李,“虽然我学了‘念’,你应该不会想揍我吧!我是整个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我很弱的!” 西索伸直手臂,把社畜卡在他与墙壁之间。 社畜想着不久前西索痛揍小孩的手法,心有余悸地吞了口唾沫。 “当然~”西索单手捧住社畜的脸,后者瑟瑟发抖,比任何一次都怕他的样子,“如果你希望,那你只需要做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就可以了。” “……”你这台词一点也不少年漫!!!! “来取悦我吧~”西索按着社畜的肩膀,力量大得惊人。 “!”社畜坚持了一两秒,不堪重负跪倒在地。 “你不是总抱怨我没有教导你吗?”西索拎着社畜的后衣领。 握紧拳头,想想小杰被西索暴打的样子,社畜依言照做。 和自由贸易游戏时的三言两语不同,西索此次的指令包括了所有细节,如此难得可贵的细心教导,结果就是教她做这种事——做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 *西索的特别教导* 社畜的意识数次模糊,还是没能昏过去。 西索结束,社畜终于得到解脱,两手撑地,顿时边咳边吐,在地面形成一小滩白色的水洼。 当社畜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发现西索蹲下来看着她,就像观察动物园里的动物。 此时此刻,社畜做到了她一直想做,却没敢做的事情,她一口唾沫吐到了西索脸上,“趁我还愿意奉陪,要干什么就快点干!” 说完,她扭过头去,既不管西索用她的衣袖擦干净脸上的唾沫,也不管西索的其他动作。 社畜这一个月锻炼得要死要活的成果就躺在她的身体里,西索能够摸到柔韧的肌肉,换句话说,社畜并没有意识到,这些锻炼意味着她更有耐力……哦,不对,也可以是更惹人喜爱了。 “为了当我的o奴隶,你做了很多努力呢~” “如果不作出回应,那就太残忍了~” “仔细想想,我好像有一个月没有宠爱你~” “别废话了!”社畜回过头,打断了西索的发言,她抓住西索垂在额前的湿发,与西索四目相对,“说到底,不就是同一个结果,不用找借口,想o我就直接上!来o啊!o我啊!o你妈我啊!” 小杰和奇犽第二天来和她道别的时候,她仍趴在床上昏睡,来开门的西索表示会帮忙转告他们的留言。 那家伙太弱了,不会被西索弄死在床上了吧?!奇犽仿佛嗅到西索另一个层面的杀意。 “没什么特别要说的,就是走之前道个别。麻烦你帮我们向她问个好,谢啦。”奇犽拉着小杰,快速离开了天空竞技场。 “啊!我明白了!”小杰突然恍然大悟,“刚刚那个就是大姐姐身上的特殊味道!” “别随便闻那种奇怪的东西啊!!!” 到了下午,社畜饿醒了,她没心思吃东西,去浴室洗澡,穿好衣服,然后去拿衣柜里的行李箱,想趁西索不在的时候离开。 万万没想到门被反锁,她怎么捣鼓,怎么折腾都弄不开这扇金属门,200层以上的高度也不可能跳窗,只能眼睁睁地等着西索回来。 西索帮她带来晚餐,意思很明显,社畜也得当他的晚餐。 “你是不是忘了我在这还有一场比赛?”西索亲自把推车上的餐盘放到桌上,“一个月后的层主挑战赛。” “那个和我也没关系吧?!!我又不认识什么层主!!!”社畜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别这么无情嘛~”西索把刀叉塞到社畜手里,轻吻她的脸颊,“人家可是很怕寂寞的~” “……三个月。”社畜浑身颤抖,气的,“我在这都待三个月了!西索,你别太过分,你……你他妈的至少给点小费吧!!!” 没办法拒绝,就只能尽量挽回损失了。 “想玩你最爱的自由贸易游戏?” “随便!总之你o我得给钱!” “现在开始?” “我要先吃饭。等会也不行!今天也不行,我需要休息!你妈的!把手拿开!摸我也要付钱!别想白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社畜再接再厉 被西索爆炒其实赚不了太多钱,但每天被西索爆炒可以让你没时间花钱——摘自《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的工作总结》。 社畜试图故技重施,续了一个月的健身卡,又开始早出晚归,但她低估了西索无所事事的程度。西索下午6点给她发消息,她就得放弃自己的私人生活,乖乖回来上班,这不就是社畜以前在企业里自愿加班的常见场景吗?! 为什么……为什么……真正的格斗家难道不应该每天锻炼吗?!怎么感觉她都比西索的锻炼量多?!所以西索这一身肌肉怎么来的,做梦得来的吗?! 比起正儿八经的格斗家,西索的生活更像是纨绔子弟,无论财富还是天赋,都不费吹灰之力,天生拥有,叫人羡慕嫉妒恨。 “锻炼?我不是在你这里锻炼了吗?”西索反问她,“好好想想你每次到底动了几分钟?” 真是出乎意料又情理之中的锻炼方式呢!变态啊!!!!! 由于社畜被评价为“出工不出力”,又拒绝玩自由贸易游戏,西索只给社畜开了1072戒尼的时薪。 如此看来,西索肯定能当个好老板,他真的太适合被吊路灯了。 “这……这还不是因为你要我无时无刻维持‘缠’的状态!”社畜辩解称,“我需要集中注意力!” 西索说“把‘缠’当成呼吸一样自然”是“念”的基本功。不仅是被爆炒的时候,连睡着了也要维持“缠”的状态,简直匪夷所思,这真的能做到吗?! “做不到就扣钱。” “1072戒尼的时薪你也要扣?!别太过分了!!!” 社畜每天下午6点开始在西索这边工作,工作内容不一定是被西索爆炒,还可以是最符合1072戒尼时薪的工作内容,比如打扫卫生——西索居然让我打扫卫生?!居然让拥有10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我打扫卫生?!!! 握着拖把的社畜对西索怒目而视,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拖把糊到西索脸上。 于是西索打电话叫人拿了女仆制服过来,“这样就更有工作氛围了。” 确实,那是一套维多利亚风格的长裙,长及脚踝,毫无oo意味。 两害相较取其轻,社畜更愿意干活。因为她在健身房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自己腹部有一块红痕,一直没能消散,就好像永远不会消失一样,反复提醒她只是西索的o奴隶,这件事令她心烦。 社畜过去的生活基本被学习和工作占据,很少把时间分配在家务上,做家务大多草草了事,很少有今天这种认真打扫的机会。她不是有意拖延,但最终效率显然低于平均水平,等她把工作做完,恐怕得到第二天早上。 再长的裙摆,也是很容易掀起来的。 社畜身心俱疲地想到:西索让她做打扫工作,也不过是心血来潮罢了,和大多数乱提意见的甲方一个混样。 从那天开始,西索热衷于让社畜每天换一套衣服,以工作制服为主,因为社畜那副厌倦上班的神情,无论穿哪个行业的制服,都像工作多年的老员工。 其他的就是各种情趣服装了,社畜不适合穿性感的衣服,这与社畜勤俭节约人畜无害的朴素气质背道而驰,就像偷穿了别人的衣服。 “……但这不就是最适合盗贼小姐的吗?”西索托着下巴进行品鉴。 “我知道你的嗜好非常广泛了。”社畜站姿僵硬。 西索没有碰社畜,有如实质的审视也足够令社畜浑身不自在。 一只宠物,一件真人玩具,一个o奴隶……这就是社畜在西索眼中的定位吧。 社畜突然很想念她躺在银行里的10亿定期存款。 她就是为了这笔巨款,才丢失了自由。反正当社畜也是要工作到老,至少她在西索这里卖出了当十辈子社畜也难以企及的高价。 拆下腿环里夹着的纸币,社畜把钱按到鼻子上,深深地吸了一口金钱的味道。 钱,当然最重要了,有钱都能让鬼推磨呢。 宛如喝下一大口烈酒,社畜带着迷醉的神情,捧起西索的手。 如果没有西索意外的发掘,社畜应该还会是那个坐在办公室,搬不动饮水机水桶的普通弱女子。 现在的社畜比普通人强,可惜评价标准也变化了,结果她还是最软的柿子。 ……可恶。 *社畜麻木地做着工作* 社畜我啊,不过是换了份高薪工作,好歹老板是个身材好的大帅哥,不是秃头啤酒肚恶臭中年男呢! 她自我安慰道。 *社畜麻木地做着工作* “……放假?”社畜半梦半醒间,机械重复了一遍西索对她说的话。 陪西索在天空竞技场从4月玩到8月,尽管中间专心进行“念”的修行休息了一个月,但社畜是真的一滴不剩了,如今看见男人都感觉反胃,完全不搭理健身房里任何一位男教练,只和女教练搭话。 再这样下去,社畜感觉自己可能要换上厌男症,或者干脆变成女同性恋。 意志与身体的极度割裂,让社畜时常感到恍惚。 脑袋枕在真皮座椅的靠背上,冰冰凉凉的感觉让社畜稍微找回了一些神智。 头脑昏昏沉沉,可能和平时一样没睡饱吧?毕竟西索太能折腾。社畜想。 在西索的视角里,社畜脸颊不自然地泛红,显然是发烧了。得益于社畜近期的锻炼,病情不算严重,只是头脑发昏的程度,和过度疲劳差不多。或者说,社畜发烧的根本原因就是过度疲劳。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社畜早已成型的世界观多次被击碎、重组,累积的精神压力终于到了极限。 此刻她看西索的眼神,都像隔着一层雾。 “方向盘。油门。刹车。”西索把她的双手放到方向盘上,“哦,对了,还有喇叭,现在,你会开了吧?” 社畜会开车,但这辆车的表盘很陌生,显然不是她开过的车。 西索按下某个按钮,刺耳的汽车喇叭声让社畜想要捂住耳朵,双手却像粘在了方向盘上,怎么也松不开。 不,应该去掉“像”这个词。 “……伸缩自如的爱?”社畜喃喃地说着梦话。 空气开始流动,风吹开了社畜的刘海,社畜看见周围的风景在快速倒退,西索的脚踩在油门上。 ……该死。 油门和刹车一起踩的话,大概率会翻车,社畜不能踩刹车,只能转动方向盘。 太快了,什么都太快了,就像做梦一样。 社畜感觉自己正在玩一款赛车游戏,如果西索没有把他那颗重得要死的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就好了。 没办法把他挪开,手还粘在方向盘上。 ……该死。 社畜本能地把车往车辆更少的路段开。 城市的风景被甩得越来越远,路边的植物越来越茂盛。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上行。 一圈又一圈。 像一条银蛇缠绕在腰间。 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你真的该死,西索!”社畜喊了一声,猛地把方向盘打到底,车子冲破护栏,奔向悬崖。 触及边缘之前,社畜把方向盘往反方向扭转,瞬间爆发的求生欲,甚至让她把方向盘扭断了。 活下来。 无论如何也想活下来,才不要和人渣陪葬。 更何况,西索不一定会因此死掉,倒是双手粘在方向盘上的她才会百分百死亡。 深深的车辙掀动大片尘土,一些细石从悬崖边缘掉落,车子刚好横在了悬崖边缘。 车门外就是悬崖,社畜扔掉手里断了的方向盘,越过西索,往另一边车门爬。 西索在中途揽住她的腰,导致她进退两难。 “放手。”社畜的声音很冷。 她的身体还在打颤,好像身体也很冷,但实际上,她的体温偏高,西索的手都显得凉了。 “这里的风景不是很好吗?”西索说,“我很想在这里和你约会哦~” “放手!”社畜双手去掰西索的胳膊,那两条肉做的胳膊仿佛是铁筑的,箍在社畜的腰上纹丝不动,“现在不是工作时间!” “今天的确不是工作日,是假日。”西索笑着说,“也就是,自由支配时间~” “你他妈的……”社畜低声骂了一句。 西索的无耻嘴脸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她哪里斗得过西索花样百出的诡辩。 “难得的约会,让我们先来聊聊天?”西索凑到社畜耳边,“说说你正在害怕什么?” “……” “说谎的孩子,会遭到惩罚~” “……”社畜咬咬牙,小声说,“我恐高。” 她之前手脚并用爬出驾驶座,就是因为腿软使不上劲。 “那在这里oo,不就更刺激了吗?” “西索你脑子有病吧!!!!” 社畜极力扭转身体,用指甲抓向西索笑容满面的邪恶嘴脸,这次她记得用上了“念”,成功把西索脸颊上的泪滴图案抓得四分五裂。 西索笑容不变地伸出舌头,舔掉流到嘴角的血。 “你也觉得在这里oo很浪漫?” “你是动物吗?!会被人看到的!” “杀掉不就好了?” 为了“杀人免责”去考猎人执照的西索,杀人灭口确实不稀奇。 “偏僻的地方适合杀人灭口……”西索把社畜抱起来,“你选择这里,不就是想趁机把我拉下地狱吗?” “什么呀!听起来好恐怖!你的想象力太夸张了!” 社畜现在才发现,这辆车是她第一次见到西索时的红色敞篷跑车。 西索打开靠近悬崖的车门,他只要把社畜往前一送,社畜就会掉下万丈悬崖。 冷风从社畜脚下呼呼地吹过,社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害怕超过一定程度,她反而哑了。 最基础的安全感,双脚踩着大地的安全感都失去了,唯一掌握她命运的人又不可捉摸,视人命如草芥,社畜无可避免地陷入恐慌。 如今只有一根纤细得随时会断掉的蜘蛛丝供她依仗——西索对她的留恋。 考虑到西索说过的“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还有“也许今天相合,突然就变为相斥”,其中至少有一半是真的。 一旦西索决定杀她,哪怕仅仅是临时起意,她再怎么装可怜,恐怕也是没用的——西索是个铁石心肠的人。 “西索……”社畜咬了咬嘴唇,声音仍然止不住颤抖,“我……我希望你能处理一下我的尸体,至少,不要看起来像是被o杀的,让我父母心里好受点……能做成普通的意外死……就更好了。” “可以,我认识承办那种业务的专家。” “谢谢你,谢谢你……” 说完,社畜哭了,这果然也不影响西索继续。 ……这个人渣。 社畜的双手被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反绑在背后,她可以想象得到,被西索使用完毕后,西索就可以像随手扔掉一袋垃圾的游客一样,将她抛下悬崖。 可惜了10亿的定期存款,人死了,钱没来得及花。 发烧与求生欲,令社畜的身体像一条烧得滚烫的蛇。 西索的声音也在微微颤抖,“果然,任何生物临死前的挣扎都是最激烈的~” “放手。”社畜用的是命令句。 捧着社畜腰部的双手离开了,社畜松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感受迎面扑来的山风。 她没有落到底,或者说,死前走马灯才走了一半,失重感就把她拉了上来。 西索尚未解除粘在她身上的“伸缩自如的爱”,让具有弹性的“气”收缩,就重新把她拎回到手上。 “怎么?突然想起来,有话要我带给地狱使者?”社畜斜着眼睛看他,“还是希望我先给你在地狱占个座?” “我想我还是很怕寂寞~”西索从车里扯出一条毛毯,包裹住社畜的身体,“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恕不奉陪。” “好恐怖~人家很害怕的呀,妈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社畜再赌一把 “操作系的个性是——我行我素、爱讲道理。”社畜问智喜,“你觉得准吗?” “……唔。”智喜可能不太认同这个结果,于是他又问,“放出系,具现化系和特质系呢?” “放出系是粗枝大叶、性格急躁。具现化系很神经质。特质系比较个人主义、有领袖气质。” “这样啊。”智喜仔细记下了,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非常感谢!” “没事没事。”社畜笑眯眯地挥手作别。 在小杰与西索比赛后,小杰就和奇犽一起离开了天空竞技场,云谷先生则带着智喜继续在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下打比赛,让智喜充分夯实基础。 智喜很好奇西索在那场比赛里没说完的性格分析理论,忍不住跑来询问与西索关系亲密(?)的社畜。 刷智喜的好感度,相当于刷云谷先生的好感度,社畜就冒着被西索看穿念系的风险,问出了西索独家性格分析理论的下文。 不知西索是否根据她的反应看出她的念系。这不重要,无论看不看得出来,都不妨碍西索吊打她这个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正如富豪没必要惦记穷鬼的银行卡密码。社畜决定不思考这件事。 上次社畜抓破了西索的脸,终于得知西索的另一个念能力——轻薄的假象。 这个能力可以在任何物体表面覆上西索想要的图案。当西索把能力用于皮肤,可以掩盖皮肤上的伤痕,使他看起来毫发无伤。他脸颊的星星和泪滴图案也可以用这个能力瞬间画上去。 社畜刚想说这个能力在赌场岂不是天下无敌,西索却表示,他变换扑克牌图案是单纯的魔术手法,与念能力无关。 “我的本职可是魔术师~” “啊对对对。” 社畜才不会吐槽说你穿着风格更像马戏团小丑,魔术师难道不应该戴黑色礼帽,穿燕尾礼服吗?! 西索可能产生了误解,决定教社畜玩牌。 “不不不,我对您的魔术手法没有任何质疑,只是您的穿着风格不符合我的刻板印象。”社畜连连摆手,“我对魔术没兴趣,也没天赋,您要是闲得慌,可以多指导一下我的‘念’呀!” “我没兴趣做那种事。”西索断然拒绝。 “……”即使有心理准备,社畜内心仍然遭到暴击。 在和小杰比赛的时候,西索滔滔不绝谈论“念”的事情,结果到现在还不愿意指导她的“念”,难道就因为她没天赋,教起来没意思?! 可她的棋牌类游戏水平超级烂,玩魔术更没天赋,西索还愿意教她。 “你可以当我的魔术助手。”西索说,“比如人体切割魔术,穿刺魔术,逃生魔术……” “别!我知道你会玩真的!!!” 无语了,西索就是成心为难她,偏不教她真正想学的,把她当消遣是吧?! 她学魔术单纯是浪费时间精力啊! “手上的技巧固然重要,眼力才最重要的。”西索从牌堆中看似随意地抽出两张牌,正好是彩色与黑白的两张joker,“无论怎么洗牌,魔术师都对顺序了如指掌~” “……”兄弟,你知不知道我不仅看不清,脑子也不好。 社畜很崩溃。 西索是真的试图教会她,甚至从最基础的洗牌开始教起,由于她学得太慢,都没心思爆炒她了。 这种强加的“好意”就很尴尬,社畜感觉自己如果在此处辜负了西索,很可能惹西索生气,被西索当场弄死。 比起被西索天天爆炒的日子,社畜最近的脸色倒是更加憔悴,连做梦都在洗牌。 硬学不感兴趣又不擅长的事情,还要迎合期待——这件事究竟有多折磨人,学渣们应该能感同身受。 有一次成功忙里偷闲,社畜站在云谷面前,总算能喘口气。 云谷说西索把扑克牌作为惯用武器,每天玩牌就是西索修行的一部分。 “但我不想学他!我和他念系都不一样!” “你可以从中锻炼基础能力,比如观察力,就算没人教你,也能学到东西。”云谷推了一下他的眼镜,“举个例子,西索的扑克牌为什么杀伤力更强?这包含了‘缠’的进阶运用——周。” 四大行之一,“缠”的进阶运用?!那么剩下的应该也有! 总结至今为止获得的情报,社畜福至心灵,“‘绝’是隐匿的技术,进阶运用就是隐藏‘气’!‘练’是聚集更强的‘气’,进阶运用就是在单个部位聚集‘气’!” “没错,这两项技术分别称为‘隐’和‘凝’,其实你已经学会一部分了。”云谷点头表示赞许,“不必拘泥于理论,‘念’就是想象力与灵活运用。所有技巧都源于四大行,并且是互通的,熟练掌握基础后,你也可以尝试不同技巧的组合运用。” “?!!” 组合运用?!还有这种操作?!! 又学到了好多新的知识点!念能力世界大善人还得是你啊,云谷先生! 在最黑暗的日子里,社畜好几次都以为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现在她才深刻感到,努力活下去,总会遇见好事。 社畜脚步轻快,仿佛随时都会飞起来。 “和别的男人见面就这么高兴?”抱着双臂的西索背靠在走廊,截断了她的前路。 社畜一个激灵,双手挡在脸前,抓住了西索飞过来的扑克牌,上面的图案是方块8。 扑克牌的花色,本身就具有各种含义,可以用于占卜。 时至今日,社畜也摸清了西索玩牌的喜好,所谓“魔术师对手里的每张牌都了如指掌”,西索发牌的不同花色同样不是完全随机的,有时代表了额外的含义。 最明显的是红心,表示西索心情不错,或者有兴趣。 其次是joker,常用于西索发表特殊宣言,或者最后一击。 至于方块…… “方块(diamond),预示着你会有财运~”西索说。 在扑克牌占卜中,出现方块确实意味着金钱,至于是获得金钱还是损失金钱,那就说不准了。 不过,这个结果是西索人为操控的,根本算不上占卜吧?! “谁叫别的男人比你好,愿意告诉我想知道的东西。”社畜随手把扑克牌揣进兜里。 “这就是你向别的男人撒娇的理由?”西索递出一张比赛观战票,是他的下一场比赛,层主挑战赛的票。 “我喜欢!你管不着!” 社畜白了他一眼,朝那张票伸出手的动作却丝毫没有迟疑——不要白不要嘛!跟无耻之徒西索打交道这么久,任谁都会变成厚脸皮。 “赠票只送给真心支持我的粉丝哦~”西索捏着票的手,抬到了社畜够不到的高度。 即便是天空竞技场最软的柿子,社畜好歹学了“念”,她可以用“念”加强自己的弹跳力,这点高度完全不在话下! 哦,不好意思,西索不会傻站着不动,他闪避了。 社畜气急败坏,恼羞成怒,最终放弃。 “西索!我宣布你从此永远少一个粉丝!!!!!” “这可真叫人难过~”西索笑了起来,“虽然我不是怀疑你,但你要支持我,也得拿出一点点诚意。” “不用了,我已经脱粉了!”社畜转身就走。 西索的手更快一步,按在社畜的肩膀上,那难以抗拒的惊人手劲,像一条缰绳牢牢拴住了她。 所谓“拿出一点点诚意”,就是叫社畜allin,把所有钱押注在西索身上(不包括10亿定期存款)。 “那种事情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社畜的钱包被西索抖得连最后1戒尼都不剩。 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里面还有社畜赚得最辛苦的1072戒尼时薪工资啊!她怎么忍心使用那些血泪! 层主挑战赛即将开始。 “你……你这混蛋一定要赢啊!”社畜发出一生中最真心的声援,“我全部身家就靠你了!” “如你所愿~”西索在指间亮出一张joker扑克牌,“到死都要支持我哦~” ……那你战败死掉也挺不错的。 结果西索赢得比华石斗郎那一场轻松,看来天空竞技场层主的实力也是参差不齐。 全场为了新层主的诞生而欢呼,解说员只采访了西索,因为旧层主被西索在比赛里直接杀掉了。 “获胜感言?”西索握住话筒,笑眯眯地正对摄像头,“我要感谢妈咪对我的全力支持~” “噗——”宛如搞笑漫画里最老的套路,社畜喷出了嘴里的果汁。 #震惊!新晋层主死神魔术师西索竟是妈宝男!# 西索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社畜在乎,社畜迅速使用“绝”降低存在感,离开观众席,到服务窗口提款。这场比赛,社畜赚了约800万戒尼。 “……感想?”社畜又又又又收拾好了行李,“下次选个赔率最高的层主吧!” 西索反复无常,没个准话,她已经学乖了,不能管西索嘴上说的什么,应该看看实际上有没有适合跑路的时机,有就试试,吃不了多大亏。 “妈咪~”西索真的很爱演,要不是社畜溜得及时,他就有可能把社畜拎上台,让社畜陪他一起社会性死亡了,“我需要更直接的夸奖~” “西索大人把层主侮辱,西索天下无敌口牙!”社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 “还不够~”西索连连摇头。 “那你凑过来一点。”社畜伸直手臂,随着西索弯腰的动作,总算勾住了西索的脖子。 她用嘴唇蜻蜓点水般碰了西索的额头,下一秒就拉动行李箱,逃也似的夺门而出。 “妈有事先走一步,肯定会每天想你的,拜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社畜奔丧 除了钱,比起洗牌,比起“念”,社畜认为自己在西索那里最大的收获是——厚脸皮。 云谷和智喜住在天空竞技场外的旅馆,正好降低了社畜碰见西索的机率。刚离开西索新搬的层主房间,社畜马不停蹄地去找云谷。 针对“云谷是猎人协会成员”这一点,社畜保证自己肯定会努力考取猎人执照,何况她已经学了一半,早点拜师和晚点拜师又有什么区别呢?! 在社畜的软硬兼施下,云谷再次松口,同意在社畜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时,给予她指点。虽没有成功拜师,但也差不多了!等到社畜考取猎人执照,拜师就是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的事情。 天空竞技场是西索的主场,社畜阶段性搞定了云谷后,本想离天空竞技场越远越好,没想到西索发来消息邀请她9月1号去友客鑫。 友客鑫,世界闻名的纸醉金迷大都市。每年9月1号到10号,友客鑫会举办全世界最大的拍卖会,期间至少创造出数十兆资金的流动。 穷鬼为什么要专程跑去看有钱人炫富?找虐吗? 在堆满金钱的背景下,西索的面目也变得极为可憎起来。这不是私仇,是阶级仇恨! 社畜删掉言辞激烈的拒绝内容,想了想,觉得不惹事比较好,于是改成了委婉的推托,称自己非常荣幸能收到邀请,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倒霉出车祸断腿躺医院了,无法赴约,深表遗憾,望海涵……之类之类。 西索的反复无常,也能是件好事,只要他不特别执着,就不会一直纠缠不休。 果然,这次他不过是随意邀请,遭到社畜婉拒,便作罢了。 尽管社畜无意去友客鑫,看新闻时还是会忍不住关心友客鑫那段时间的相关新闻。网上有小道消息称,友客鑫9月3号晚上发生了大规模枪战,甚至有爆炸的声音,政府紧急封锁相关路段,出动了大量警察维护治安。 有人说是黑手党之间的火拼,有人说是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与黑手党火拼,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还提到某些特殊网站上有幻影旅团成员被黑手党肢解,用来杀鸡儆猴的视频。 没打马赛克的血淋淋画面令社畜感到严重不适,未能坚持超过一分钟,就关闭了网页。 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和黑手党,这两样东西都和西索没关系吧!而且,西索是念能力者,又是天空竞技场的层主,以他的实力,即使不慎卷入大规模枪战,应该也能保命。 社畜内心隐隐的不安,在接到西索电话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等电话响了十多秒,她才满脸无奈地选择接听,“……喂?” “您好,请问是盗贼小姐吗?” 电话那边完全陌生的男声,令社畜情绪瞬间回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您好?请问您还在吗?听得到我说话吗?” “啊。还在。我听得到。”社畜跟着换上了礼貌的口吻,“我是‘盗贼小姐’,请问有什么事?” “您好,盗贼小姐,我是西索先生的律师查理。依照西索先生留下的遗嘱,您是他全部遗产继承人。” “……遗嘱?” “是的,西索先生已经不幸辞世。” “……不可能!”稍后,社畜想到对方用的就是西索的电话,她又心虚了,“他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西索于前天战死——倒是挺符合西索的格斗家身份。 上个月还好好的,这个月就……死了? 西索不是很强吗? 他是天空竞技场的层主啊! 世界第一的杀手世家揍敌客还给西索的性命标了20亿的高价。 变故来得太突然,社畜感到一阵空虚,半天没有讲话。 “请您节哀顺变。”查理顿了顿,“西索先生的遗体已经妥善安置。如果您想要吊唁,我可以把墓地的地址发过来。” “……” 挂掉电话,社畜仍然难以置信。 呆坐了一会,她决定上网搜索“继承巨额遗产”相关的信息,结果第一条就是以“继承巨额遗产”为题的诈骗案例。 继承巨额遗产的诈骗方式,通常是骗取受害者的银行卡号和密码,或者用其他借口让受害者打钱,比如缴纳遗产继承税,律师费,账户被冻结了需要付钱激活,等等等等。 但是,西索这边的情况和诈骗案例都不一样,不是陌生电话,律师直接用西索的电话进行联系,知道西索私下对社畜的称呼,还和社畜约定了在西索的墓前见面,做进一步的身份确认,届时会详细解释遗嘱内容。 约定的时间在十天后,是不是骗局,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为了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社畜故意说自己手头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定下充裕的时间让对方准备,实际上,她挂掉电话便立刻出发,第二天到达电话里提到的墓地。 西索的白色墓碑很新,毕竟西索几天前才死。 墓碑上没有出生日,没有死亡日,没有墓志铭,只刻了一行名字——西索·莫罗。 “……你这家伙还真死了啊!!!”社畜不满地嘟囔。 心中冒出无名火,社畜想给墓碑来上一脚,但看在墓碑如此白净的份上,她的脚在中途收回。 死了就死了吧! “哼。”社畜抱起胳膊,对着墓碑说,“西索,你的遗产,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放心吧!每年你忌日的时候,我会亲自来给你扫墓送花,绝不亏待你!” 西索死亡的事实得以确认,遗嘱的可信度至少有80%,不能掉以轻心。因为社畜已经不是穷鬼,是拥有10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她一定要守护住自己来之不易的宝贵财产。 想起查理说会做进一步的身份确认,社畜又担心自己不符合西索定下的要求,眼睁睁看着煮熟的鸭子飞走。 是啊,西索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继承遗产呢?难道要付出其他代价?比如西索要求她一辈子吃素……之类的。 太过分的要求就算了,10亿定期存款足够社畜一生衣食无忧,没必要眼红西索的遗产。 约定日当天。 社畜打扮成贵妇人的样子,身着黑色裙装,手捧白色玫瑰出现在墓地。她仿佛初次来到这里,先是端详了一会墓碑,才缓缓把花放在墓碑前。礼帽垂下的黑纱将她悲伤的神情半遮半掩,她唯恐旁边的查理看不出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条手帕,装作拭泪。 果然,查理开始说一些表示安慰的客套话,还说社畜被西索尊称为“如同他母亲的女士”。 “西索,遇见他是我一生最幸运的事情。”社畜假装哽咽。 看来遗嘱确实是真的。关键是西索会设置多少障碍,让社畜对这笔巨额遗产看得见吃不着,只能干着急。 吊唁结束,两人在一家价格昂贵的咖啡店落座。 社畜十分庆幸自己花高价配备的贵妇人装扮,继承巨额遗产就得有继承巨额遗产的样子。再看看周围环境和查理身上质地优良的西装,假如社畜穿得和平时一样普通,肯定会被衬托得格外寒酸,那太丢人了。 查理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皮质的黑色文件夹放到桌上,社畜惊讶于文件夹的厚度。原来,除了继承遗产协议书,还有各种财产证明书,包括房产证明,车辆证明,银行存款证明,证券账户资产证明,股东权益证明,公司资产清单,等等等等。 财富以如此具体的方式摆在社畜面前,让社畜真正了解到西索究竟多么富有,远超出社畜的想象力。 因为只有“盗贼小姐”这个昵称和电话号码,查理需要社畜回答一些问题确认身份。 “这种事当然要慎重。没问题,我能理解。”社畜说。 查理拿起手机,对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开始向社畜提问。 “盗贼小姐与西索先生初次结识,偷走了多少钱?” “……20亿。”社畜脸上微微发烫。 “盗贼小姐在自由贸易游戏里最后赚了多少钱?” “1亿3700万。” 一提到自由贸易游戏,社畜就有了强烈的不妙预感。 “盗贼小姐在自由贸易游戏里完成的最大一笔交易是多少钱?” “……5900万。” “具体交易内容?” 社畜暗暗握紧双拳。 狗日的西索!这遗嘱百分百是真的,肯定出自于西索本人之手,货真价实! “让我再想想……”社畜看向桌面摊开的各种财产证明书,眼里冒着火。 继承遗产协议里没有对社畜提出任何额外要求,她只需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也就是回答这些难堪的问题,然后她就可以继承西索的全部遗产。 “5900万的海上交易。”社畜尝试说谎。 “或许……”查理的表情多出一些慎重,“您可以再想想?” “……” “请您尽管放心,为客户保守秘密是律师最基本的职业操守。” “……” 狗日的西索!再看一眼他的遗产! 越发心烦意乱的社畜突然想到,查理能判断她是否回答正确,不就是因为查理手握正确答案吗? 无论社畜回不回答,查理早就知道答案了,唯一的区别,只是社畜能否亲口说出答案。 难怪……查理……要选……这个……僻静……无人的……卡座位置。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从查理执行遗嘱条款的那一刻起,社畜的脸就已经丢光了!!!!!!!!!!! 仿佛脱光了衣服坐在陌生男人面前的羞耻感,淹没了社畜。 要说出来吗? 要说出来吗? 要说出来吗? 回答问题,就可以继承西索的巨额遗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社畜无比痛苦地以头撞桌。 “……小姐?!!!”查理语气惊慌地站起来。 “没事。”社畜抬起脸,额头红红的,眼睛也红红的,“我想通了。” 社畜拿起搁在文件夹中间的钢笔,扯过继承遗产协议书,笔尖力透纸背,她写下一行超大的“fuckyou!”占据了整张纸面。 “!!!”查理瞪大双眼。 紧接着,社畜夺走了查理握着的手机,掰成两半之前,她看了一眼屏幕,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的不是令她难堪的问题答案,而是短信接收界面。 一条新的短信刚刚到达: 【看后面】 社畜立即转身,把手机往最可能藏人的绿植方向砸了过去。 “都说了‘看后面’。” 熟悉且欠揍的声音从社畜背后传来。 查理匆匆忙忙向那个声音的方向鞠了一躬,头也不回地跑了。 “盗贼小姐送的白玫瑰,我非常喜欢哦~”西索捧着社畜之前放在墓碑前的白玫瑰,低头轻嗅。 极少见的,他没有穿小丑风格的战斗服,穿了西装,人模狗样的,社畜认为他担任“衣冠禽兽”一词的代言人可谓是当之无愧。 “哦,你没死啊,那我走了。”被耍的事实摆在面前,社畜也懒得追问了。 “你今天的打扮很新奇。”西索上下打量她,“一位……身份尊贵的寡妇?” 说到最后,西索“噗”地笑出了声。 “我也很佩服你连假墓碑都做了。”社畜一脸嘲讽,“这么闲?” “不,也可以是真的。”西索笑着说,“计划出了点意外,所以挺闲的~” 在友客鑫,西索试图与幻影旅团的团长库洛洛单独交战,坦白了自己加入旅团的真正目的,没想到库洛洛的念能力被仇人封住,交战也就失去了意义。 为了这场战斗,西索假意加入幻影旅团,足足等待了三年,却在关键时刻功亏一篑。 ……不郁闷是不可能的。 “盗贼小姐在墓碑前的真情告白也很令我感动~”西索折下一朵白玫瑰,别在社畜的鬓角。 社畜的礼帽同时被他拿走,为了这场巨额遗产继承大戏,社畜做了发型,把头发盘起来,还画了细致的妆容,有意把自己画得面色憔悴,一脸倦容,就像一个失去心爱丈夫的痴情寡妇。 “看够没有?!!!”社畜涨红了脸。 “噢,这位夫人,您太有魅力了,我简直移不开眼睛。”西索把礼帽重新给社畜戴好,却完全没有让路的意思,浑身散发出兴致盎然的气氛。 又要来了吗?!那种标准结局?! “然后,社畜被西索爆炒一顿。”社畜面无表情地说,“顺便更正一下,遇见你是我一生最倒霉的事情。” “盗贼小姐都学会抢答啦~”西索挑眉道。 “在那之前,我想说,我包里有oo套,你能不能……”社畜放弃了抵抗。 “居然带着oo套来参加我的葬礼,好过分~” “这不都是你害的!!!”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社畜的新车 chapter17社畜的新车 没有死者的虚假葬礼上,知情人和不知情人不约而同身着黑色正装出席,再搭配两人假惺惺的演技,成功构建出一部滑稽的黑色幽默剧。 “我们扮演的角色多么有默契~”西索用着夸张的称赞语调,一手挽着白玫瑰花束,一手揽住社畜的肩膀,温柔又不失强硬地带着社畜走入地下停车场。 路过各式各样的车辆,两人停在一辆黑色轿车跟前,西索拉开车门,弯腰抬手,装出一副邀请她上车的绅士做派。 社畜对车的了解不多,但也能从车内宽阔的空间和皮质座椅的触感中明白这是辆好车。西索从不在物质条件上有所吝惜,这不仅是因为富有,社畜想,还因为西索的格斗家身份,说不定哪天就真的死了,人死了,钱没花完,岂不是亏大了。 坐在后座的社畜看着西索钻进驾驶室,他没有发动车辆,先按下了调整座椅的按钮。座椅放倒后,就是个舒适的单人床。 等等! “你想在这里?!”社畜脑内闪过停在周围的各种车辆,发白的脸色不再是化妆的效果,变成了真的。 “timeismoney~”西索扯下搭配西装的黑色领带。 一个随时做好死亡准备的人,及时行乐,选择放纵的生活方式也是理所当然。 不,我还想长命百岁! 社畜拿起手边的白玫瑰花束砸向西索,同时去开车门。 车门被锁住了?没关系,可以用“念”,一脚踹开车门应该也没问题! 白玫瑰花束全部散架,花瓣飞得到处都是。社畜严重低估了西索的反应速度,刚刚把“气”聚集到腿部,西索的手就把她按倒在座椅上,打断了她的蓄力过程。 “控制‘气’的速度太慢了~”西索单手将社畜的两只手腕固定在头部上方,眨眼间,就用领带打完结,把社畜的手腕绑得结结实实,然后吊在车顶扶手上,“本身的动作也太慢了~” 说白了,不就是一无是处?! 确认西索离开天空竞技场后,社畜鼓起勇气在天空竞技场报名参加比赛,因为有“念”的加成,她首次在第一层比赛,就获得了裁判给的直通50层的通行票——这证明她比普通人强多了。 但和天空竞技场200层以上的选手,新晋的层主西索比起来,她只能算刚刚入门。云谷说过,由于她毫无相关基础,必须先做体能训练,让身体素质达标,才适合正式学习战斗技巧。 以她目前的战斗资质,如果想击败西索,至少得花十年才有可能。 这是个错误方向,社畜不想把一辈子都耗在西索的事情上,好不容易有了做梦般的10亿定期存款,首要目标当然是享受生活啊! 若不是为了完成给云谷的承诺,社畜连猎人执照都懒得去考。 “……还不如每天祈祷西索死于非命呢!”社畜对云谷说,“以他那个不要命的战斗方式,肯定很容易死!” “你能这么想也挺好的。”云谷答道,“念能力不是只能用于战斗的工具,没必要强求不适合自己的东西,那无异于舍本逐末。” 我也只能这么想了!!!我还能怎么办?!社畜暗自腹诽。 把社畜的双手吊在车顶扶手后,西索翻开社畜的手包。社畜脸上的生无可恋一扫而空,变为止不住的惊讶。 虽然西索说过他可以做措施,但是全凭心情,这种说法很狡猾,西索永远可以找借口。 “我怎么能拒绝一位带oo套来给我上坟的美丽夫人呢?” 车窗内侧贴了一层黑色玻璃膜,单向透视的玻璃膜阻挡了来自外面的视线,但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是否有人经过。 *round1* “夫人。”西索没有放过社畜极力掩藏的羞耻,语气轻佻,“需要我送更适合的内衣给你吗?” “不需要!!!”社畜恼羞成怒。 西索用手指勾住社畜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细腻的手感,色泽自然,不是仿品,确实是高档珍珠。根据西索对社畜消费观的了解,这条项链超出了西索的预料。 大部分人类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西索也不例外。 西索还喜欢破坏美丽的东西,此刻不是需要忍耐的时候,所以…… 当西索试图扯断这条美丽的珍珠项链,社畜果然又发出了心疼的惨呼,“不!!!!这个不妨碍你吧?!!求求你,不要!!!!!!这条项链还是租的!!!!!!!!!” “租的?”这确实是富哥西索想不到的办法。 即使得到真相,西索依然坏心眼地扯断了珍珠项链,高档珍珠滚得到处都是。 “西索我……!!!!!!!!!”社畜的情绪极其激动,领带质地柔韧不容易断,车顶扶手倒是快要被她扯下来了。 “尊贵的夫人不可以讲脏话~”西索伸手捂住社畜的嘴,让她的后半句话全断在了喉咙里。 咔嚓。 眼前突然一白,闪光灯刺得社畜条件反射紧闭眼睛。 等她恢复正常视力,就看到西索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刚拍的照片,“夫人,你也不想照片被公开吧?” “!!!!”被捂嘴的社畜只能用表情展示愤怒。 “从葬礼中途离开,在停车场偷情的夫人,绝对不想被任何人发现。”西索随口编出故事情节,“没想到有人捷足先登,以此作为要挟,还拍下耻辱的照片,强迫夫人继续无条件顺从自己~” “……”社畜没有继续挣扎,狠狠地瞪了西索一眼。 见社畜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西索松开捂住社畜嘴的手。 “把照片删掉!”社畜立刻说,“你不需要这种东西吧?要是不小心被别人看到了……” “我就把那个人杀掉~”西索笑眯眯的。 这确实是他干得出来的事。社畜被他的回答噎得不轻,再次涨红了脸。 “如果夫人今天能让我满意,我就考虑删掉照片。”西索说。 “你是oo片里的标准反派吗?!” “难道不是吗,夫人?”西索戏谑地说,“或者,夫人想要别的角色?死而复生的丈夫,变幻莫测的魔术师情人,还是疯狂至极的小丑?” “no!!!!!!” *round2* 趁着西索分神,社畜成功把松动的车顶扶手扯了下来,往西索脸上砸去。这是社畜经过深思熟虑的攻击,使用了“缠”的进阶运用“周”,将“气”覆盖到车顶扶手上,经过如此特殊强化的车顶扶手,才可能破除西索的防御。 西索破相了!西索的脸破了个口子!尽管只有指甲盖大小,但比社畜当年用刮胡刀片的效果好得多。 “念”真是神奇呢! 社畜大喜过望,甚至感觉自己说不定能有朝一日干掉西索。 “下次再准一点~”西索低低地笑了起来,捉住社畜的手指,对上他泛着暗光的金色瞳孔,“要对准这里~” “或者……”西索将社畜的手指下移到他的脖颈,嗓音由于兴奋而微微发颤,“对准这里~” 颈动脉的跳动透过皮肤,清晰地传导至社畜的手指,那生命力蓬勃欲出,不断涌动着……就好像没人能杀死西索,就算暂时杀死西索,西索也能死而复生。 西索真的会死于非命吗?社畜在那瞬间产生了动摇。 “你明白了吗?”西索向她发问。 “……不。”社畜刚吐出一个字,就被西索扼住脖子,按倒在座椅上。 *round3* “最后一个。”西索说。 “就、就是要结束了?”社畜不禁面露喜色。 “夫人,您只带了三个,这怎么够用?” “诶?!” “不够用的话,就没办法了呢~” “那你到底要几个?!” “看心情~” *round?* 西索的西装同样被社畜狂怒之中撕得不成样子,变成勉强挂在身上的布片。 此时的状态应该是西索没有预料到的,于是他给查理打了电话。在咖啡店收拾完文件的查理离这里最近,很快送来了更换的衣服,但只有西索的那一份。 看来,无论事情变成什么样子,西索都没打算给社畜准备衣服。 当西索发动汽车,社畜扑上去抢方向盘,以同归于尽的方式逼问西索,“我的呢?!我的衣服怎么办?!服装费,首饰费,化妆费,路费,精神损失费——都给我吐出来!” 西索说可以把这辆车抵押给社畜。 “啊?真的吗?!”社畜看了眼后座的狼藉,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不是……我又要被迫做那种清理工作了?!!!” “你愿意做的话,整辆车就全部给你咯~” “……行吧!!!!” 洗车应该比清洗1亿3700万现金更轻松,大概。 掉到座椅下的珍珠也要全部找齐了洗一遍,可以少赔偿一些钱。 “还有!!!!”社畜差点忘了比金钱更重要的事情,“把照片删掉!!!!” 西索单手握住方向盘,另一只手拿出手机,飞速按了数个按键,调出相册里最新的照片,没有选择删除,而是把照片设置为手机壁纸。 用这种照片当手机壁纸,已经远远超过社会性死亡的程度,简而言之就是…… “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社畜在风驰电掣中的车里尖叫,“西索!这个世界真的没有你在乎的人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社畜洗车 根据社畜和西索相处的经验,她知道西索喜欢对她唱反调,但……如果社畜反其道而行之,要求西索保留照片,西索恐怕也不会把照片删掉。 因为他是毫不犹豫把那种照片当手机壁纸的超级变态啊!!!!!!!! 有一说一,抛开这次照片的事情不谈,西索目前为止干的变态事还少吗?!连杀人都能当成家常便饭的家伙,根本不存在正常人的底线。 西索没给社畜提供更换的衣服,可选项只有车子后备箱里的毯子。酒店地板十分干净,光可鉴人,任何液体滴到上面肯定非常显眼。 “……西索!”社畜叫住走在前面的西索,左右都是丢脸,总得选个稍微好点的,“你……你能不能抱我进去……横着抱……” “愿意为您效劳,夫人。”西索爽快地应了下来。 正因为西索不是时时刻刻唱反调,比起浪费精力揣摩西索反复无常的心情,社畜更倾向于表达自己真实的诉求,总会有部分能得到回应。 毯子的长度有限,当社畜把毯子拉过头顶,让毯子像斗篷一样遮住脸,膝盖以下的部分就盖不住了。 没关系,小腿而已,没法看出来是谁!再加上社畜勤加练习的隐匿技巧“绝”,就这样,将存在感降至最低! 当西索在酒店前台办理登记入住手续,社畜的全部努力瞬间化为泡影——西索没有降低存在感,只有她降低存在感,不就是毫无意义吗?! 失算了!!!!! 酒店入住需要登记身份信息,过去都是西索提前订好的酒店,社畜可以绕过登记身份信息这一项,而今天是临时订的! “……” 和变态登记在同一个酒店房间,这大概是我一生最大的污点。社畜颤抖着双手,从怀里的手包拿出身份证,递给前台接待。 顺便一提,酒店系统里有西索的会员档案,西索不必再做身份登记。 由于西索横抱着社畜,腾不出手来,房卡也得由社畜拿。 身心煎熬地到达酒店房间后,社畜迫不及待扔掉毯子,奔向浴室,这种情形…… 熟练得让自己心疼.jpg 西索去洗澡的期间,穿着浴袍的社畜给酒店服务台打电话叫了客房服务,让对方买她指定的衣服送过来。洗澡和获取换洗衣物,是社畜忍辱负重跟着西索进入酒店的主要原因。 哦,对了,还要继续跟西索扯皮,要求西索删除照片。 社畜本想趁西索洗澡去翻西索的手机,结果直到西索洗完澡,她都没找到。 “在找这个?”西索炫耀式地将手机立在指尖,“你见过哪个oo片里的标准反派真的删掉照片?” “这个题材还没完吗?!” “接下来的步骤应该是录视频对吧?” “你有完没完?!!!” 社畜训斥得很大声,内心却虚得很,她不想再见识西索的无下限了。只要好玩,西索真的会给她录视频啊! 不行,最多坚持到客房服务送衣服来,就得立刻跑路! 虚张声势终究是虚的,当西索勾起嘴角,她便下意识地往后挪了一步。这就像面对恶犬威胁时,千万不能立刻转身逃跑,它感觉到你在害怕,就会变得更加凶猛。 社畜终于忍住了逃跑的冲动,直至西索走到她跟前,抬手抚弄她半干的头发。 “反、反正我有钱了,不工作也可以,不出门也可以。”社畜咬牙切齿,“不管是拍照片,还是拍视频——我都不怕!别白费工夫了!” “那就是可以让我随便拍的意思?” “你这样的反应不对吧?!” 难道不是应该瞬间索然无味?! “因为你在撒谎~”西索将手放在社畜的肩膀上,社畜的颤抖变得更明显了,“盗贼小姐,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是正常作品的错觉?这里毫无疑问是以你为女主角的oo作品。” “……西索你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附身了吗?!!!!” 社畜的激情吐槽使得颤抖停止,却没能停止西索的恶行。 oo片女主角走投无路至少还能报警,而西索能把警察直接干掉。 *社畜紧咬着牙关* “西索……西索你……”她的声音就快要哭出来似的,她也确实快要哭出来了。 “?”西索侧耳去听她的话。 社畜咬住了西索的耳朵,这次用了全力,血顺着社畜的下巴滴到床单上。 缺乏战斗技巧与经验的社畜,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攻击西索,也就是牙齿和指甲。多亏有“念”的加成,她攻击西索不至于像在挠钢板,能够造成一些实际伤害。法医验尸的时候,应该能在她的口腔和指甲里提取到很多西索的dna。 *社畜的反抗* 没有人的性格能比西索更恶劣,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相信西索已经被社畜撕碎。 社畜虽然没能弄死西索,但西索大概从刚才的游戏中获得了足够的乐趣,没有阻止社畜抢夺便携式摄像机,将摄像机泡进水里的行为。 “那么难得的影片,好可惜~”西索倚在浴室门口,旁观社畜把摄像机的内存卡咬碎,冲进洗手池。 凡是能够考虑到的部分,社畜总是尽可能的谨慎。 不喜欢被破坏计划,她应该偏一些操作系。西索想。 社畜的眼睛依然带着怒火,西索以为社畜还会攻击他,结果社畜只是说:“没事就滚,我要洗澡了!” “既然受到这么热情的邀请,那魔术师必须来个‘安可(encore)’。” “不。”社畜怜悯地扫了眼西索,“你不必勉强自己也可以。” 这显然是非常低级的激将法。 “魔术师(magician)如果上钩,那就是水平糟糕的魔术师(magician),但是……”西索右手往脸上一抹,光洁的脸颊顿时多了星星和泪滴的图案,“小丑(joker)可不会在乎这些~” 不愧是你,无耻之徒的巅峰! 社畜被迫留到了第二天。 在网上调查了洗车相关的信息,社畜选定了一家自助洗车店,各种专业洗涤用具都可以当场租赁或者购买,就不太担心把车洗坏了。 社畜穿着牛仔裤和t恤,挽起袖子和头发,再戴上橡胶手套,勤奋地擦洗车内的污迹,同时把卡在缝隙里的珍珠一颗颗找出来。 西索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旁边看社畜洗车,宛如坐在妇产科门口玩手机的无用男人。 珍珠一颗不少,全都放进社畜刚买的小水桶里,完成这项阶段性重要工程,她缓缓地吁出一口气。 稍后,没好气地剐了西索一眼,“我怎么感觉你总喜欢在无聊或者心情不好的时候来找我……” “那当然是因为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哦~”西索笑得眉眼弯弯,浑身洋溢着喜气,好像挺真诚的样子。 “……”社畜撇了撇嘴,“那个,西索先生,通常来说,情绪劳动也需要付费。” “以我们的关系,还需要付费?”西索看似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以为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问别人问题之前,是不是应该先说出自己的答案?”虽是反问,西索的表情是难得不含恶意的狡黠。 “……”社畜想了想,“……你是我的债主。” 在西索张嘴前,社畜冲他摆手,“不,你就不用说了,没必要。” “诶~真的不想听吗?”西索仍然面带不含恶意的笑容。 “没必要。”社畜拿起抹布,钻回车内。 西索是个本性凉薄的人。 无论他回答什么,都会在此刻,或者未来的某一刻刺伤社畜吧。 社畜没必要自找不快。 最好是……死也不会听到那个答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社畜再次修行 社畜把西索的电话拉进了通讯录黑名单,希望能借此与西索永远断开联系。 相信以西索拥有的资源和他本身的条件,肯定不缺少各种意义上的玩伴,社畜不是其中最特别的,更不是最不可缺少的那一个。 即使站在普通人里,社畜也不起眼,存在感薄得就像一张纸。 以前周围都是和社畜差不多的普通人,平凡没什么不好。如今社畜看到了太多认知之外的东西,天才,怪物,杀人不眨眼的变态,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一年一度的猎人考试在每年年底截止报名,第二年1月开始考试。由于是面向全世界的考试,报名方式为网上报名。据说每年有几百万人报考,层层筛选后,往往只有数人能通过猎人考试,甚至是一人。由于极低的通过率,被称为全世界最难的考试。 社畜鼓起勇气参加了这场全世界最难的考试——猎人考试,第288期。 考试第一关是凭借已知的提示寻找考试会场地点,路途中有各种引路人设置的陷阱和考题,全部通过才能到达考试会场。 千辛万苦找到考试会场,人满为患的场景令社畜傻眼,她领到的考生号码牌已经排到了1234号。 社畜偷听其他考生们聊天,发现很多考生都不是首次参加猎人考试,和网上说的差不多。 考官说今年到场的考生数有1490人,下一场测试的考官希望能把人数降到300人左右。为了节省时间,考官给出最简单粗暴的题目,“两小时内,每个人打倒5个人并夺取号码牌再来找我。” 千人混战,在考官关门后正式开启。 社畜没看到1489人里有念能力者,人太多了,无法全部调查。就算其中有一些念能力者,每人抢5个号码牌,剩下的也足够留给社畜捡漏吧? “你居然还活着啊。不过我赶时间,再见!”莫名有些熟悉的声音掠过社畜耳边。 然后,社畜失去了意识。 社畜捂着隐隐作痛的脖子,不久后从云谷那里得知第288期猎人考试只有一人通过,并且是在第一场测试就淘汰了其他所有考生,让猎人考试两小时内结束。那个在两小时内击晕1489名考生的超级怪物就是——奇犽。 有没有搞错?!!!! 奇犽大人居然真的是绝世天才,天下无敌口牙! “碰上奇犽就没办法了,他是百万分之一的天赋。我见识过他的才能究竟有多可怕。”云谷安慰道,“没关系,可以明年再考,不用着急。” 在天空竞技场的官方网站,社畜把西索设置为特别关注的选手,如果有西索的比赛,她可以收到比赛预约购票提醒消息——这是社畜身为天空竞技场vip会员的福利。 200层以上的选手,每90天必须至少报名一场比赛,层主则不受这条规则约束。西索去年8月成为层主后,比赛记录至今仍是空白,层主房间也一直空着。 看来他已经在天空竞技场玩腻了,暂时不会回来。 痛定思痛的社畜又来到了天空竞技场,硬着头皮在100层以下打比赛。这次她没有把“念”用于攻击,只用于防御,这样就基本不会受伤,被打也不怎么疼了。 天空竞技场,说得好听是“格斗迷的天堂”,说得难听点就是“充满暴力血腥的地方”。这里的选手和观众都以男性为主,女性选手更是少得可怜,其中的社畜看起来最可怜。 ……因为社畜根本不会打架。 招架不住对手攻势的结果就是挨打,用“念”进行防御的社畜不会被普通选手打倒,她的对手都只能靠累计获得10分以tko胜出。 云谷终于看不下去社畜每天灰头土脸的样子,主动找上门,表达想给予指导的意愿。 念能力世界大善人还得是你啊,云谷先生! 天空竞技场的女选手比较少,再加上智喜一直在200层以下打比赛,云谷想不注意到社畜都难!不枉社畜每天故意把自己整得如此狼狈! 云谷不是西索那种冷酷无情的人渣,即便云谷心里清楚社畜的真正意图,仍然会出手相助,毕竟他已经教过社畜不少念能力知识,最坚固的壁垒早就打破了。而且社畜之前努力和智喜打好了关系,智喜是个善良热心的小孩,他肯定帮忙说了不少好话。 作为老师的云谷有耐心又乐善好施(?),社畜也丝毫不介意跟着小孩子学基础,所以和智喜一起上课的体验非常好。课后两人还可以互相交流经验,特别是被怪物般的天才(指小杰和奇犽)碾压的经验。 智喜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才能掌握的技术,小杰和奇犽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领悟,一点就通,这恐怖的差距让智喜郁闷不已,又碍于自尊心,不能跟云谷倾诉。现在有了一个和他程度相差不大的社畜作伴,终于能放下心理负担,与社畜分享自己的烦恼。 两个被同一批天才碾压过的普通人(?)因为同病相怜,友谊更上一层楼。 不过,社畜的学习目标和智喜不一样,智喜要稳扎稳打成为200层以上的选手,社畜只想考到猎人执照和获得足够保命的实力。 幸运的是,社畜的念系为放出系,适合中远距离的战斗,正好避开社畜在近战方面的短板。零战斗基础且无战斗天赋的社畜,如果想将近战实力提升至拿得出手的程度,一年两年是远远不够的,需要漫长艰苦的努力。 “那也不是你的本意吧?”云谷说,“我建议你主要学习防御和闪避的技巧,以免被卷入近战无法脱身。至于攻击的部分,用‘念’补足。遇上普通的念能力者,应该能够自保。” “只是普通的念能力者吗?”社畜有点失望。 “如果……”云谷知道社畜具体在担心什么,“遇见西索那种程度的念能力者,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那和我之前有什么区别?” “逃跑的成功率高一些。” “好吧。” 云谷又叮嘱她,考虑念能力的时候不要只想着逃跑,一味的逃避会浪费来之不易的才能。念能力的世界十分广阔,要好好地观察过,探索自己的内心,重新认识自己,才能发掘最适合自己的能力——人生是一场修行。 简而言之,不要急躁。 把“气”聚集到拳头增强力量的技术是“凝”,调整聚集的“气”的量,合理分配不同部位的“气”,这个技术被称为“流”。换句话说,社畜要学会控制力量,就不会一击把对手打成重伤,也能避免“气”的浪费,对人对己都是好事。 西索曾说过社畜控制“气”的速度太慢,这确实是区分念能力者水平的关键技术。若不能熟练掌握,攻击和防御将很难奏效。社畜就是在蓄力期间被西索打断了,没能踹开车门逃跑。 做了半年的基础训练,社畜才重新站上天空竞技场的比赛场。 之前在天空竞技场100层以下折腾了一段时间,为她留下了“很耐打的可爱小姐”称号。 可爱?其实社畜的外表和这个词不怎么沾边,不过是在一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中间,被衬托得像一只小小的鹌鹑罢了。另一个意思也可能是指,她的实力差劲到毫无威胁而显得可爱。 总之,在格斗场,“可爱”是个贬义词。 从观众席传出的喝倒彩和垃圾话,社畜充耳不闻,云谷和智喜倒是皱起了眉头。当初,云谷不仅看到社畜被打得灰头土脸,还看到社畜被对手和观众进行言语侮辱,才最终下定决心。 天空竞技场是用暴力讲话的地方,那时的社畜就像一只柔弱无力的兔子闯入狮群,又一直被动挨打,理所当然被人看轻。 ……什么难听的话都有。 “太过分了!”智喜转过身,想要与那些人理论。 “智喜。”云谷按住智喜,“她会用实力证明一切。相信她。” 对,社畜已经改头换面了!她学会了防御和闪避!不再是只会挨打的可爱沙包! 战胜对手不是最终目的,她要在比赛里适应各种对手的攻击方式,熟悉,分析,从而防御,闪避,甚至作出一定程度的预测。 每位选手一天只能参加一场比赛,如果是低楼层的比赛且选手没有受伤,才会多安排一场比赛,一天打两场是上限。既然比赛次数有限,为了充分榨干对手的价值,社畜把对手溜了半个多小时,让对手黔驴技穷,观众都看累了,才抓住对手的空隙,一记上勾拳击中对手的下巴。 不能过度依赖“念”的加成,这个上勾拳是社畜历经半年基础训练的普通攻击。 社畜的体能和力量已有大幅提升,用普通攻击打倒普通人没有太大问题。 裁判倒数十秒完毕,社畜的对手仍然没能站起来,裁判便宣布了社畜的胜利。 智喜站起来为她欢呼,云谷微笑着为她鼓掌,社畜半年来的努力,他们是最清楚的。这场比赛意味着社畜终于摸到战斗的门槛,接下来,在天空竞技场的赛场继续增加实践经验就可以了。 和智喜的同窗生活在此截止,但这不影响社畜继续带着智喜去吃烤串——以朋友的身份。 云谷不收学费,也总是婉拒社畜请他吃饭,社畜就把学费砸智喜身上。 “反正,我对你好,一样能让你师傅开心。”社畜说。 挑明这是感谢的方式,智喜就不好拒绝了,而且,云谷对此表示了默许。 “姐姐,你喜欢我师傅吗?”智喜有一天突然问社畜。 “……?”社畜咬着鱿鱼,脸上犹豫,实在想不明白智喜为什么要问这个。 “那你喜欢西索吗?”智喜又问。 “不。”社畜立刻否认,“我每天都祈祷他死于非命。” 智喜低下头,双拳紧握,似是做了极大的决定。 “我想过师傅一直不肯收你为徒的原因。”智喜认真又紧张地小声说,“是不是因为师傅不可以和徒弟谈恋爱?” “?!”社畜很震惊小孩子居然懂这个。 不对,小朋友你的思考角度很刁钻啊! “我觉得你师傅只是不会轻易收徒,毕竟我学得晚,也没有太高的天赋。”社畜把果汁推到智喜跟前,“而且,恋爱关系才是最不可靠的呀。” 智喜似懂非懂地喝着果汁,社畜则是回想起上个月,她难得和云谷单独吃了一顿饭。 那天,云谷是参加完葬礼回来的。去世的是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在处理名为“奇美拉蚁”的外来生物时战死,他同时是心源流的创立者,也就是云谷和智喜的祖师。 那么厉害的人,居然也会死于非命。社畜不由得在内心感慨。 “生死无常。”云谷喝了些酒,第一次在讲课以外说了许多话,“不过,在那之前,会长可是最长寿的人,活了一百多岁呢。” “呃……”社畜憋出一句,“确实,我大概率活不了那么久。” 似乎是醉意涌了上来,云谷摘下眼镜放到一边,头枕着胳膊,脸朝下,趴在桌面休息。 “云谷先生。”社畜小心地挪过去一点,“你说我遇见厉害的念能力者,应该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之后……我可以找你帮忙吗?” “……” 云谷睡着了? 从社畜的角度,看不到他的脸。 要联系智喜,一起把他带回去吗? 不是社畜没力气把云谷带回去。社畜察觉得到,云谷是个注意避嫌的人,一直把距离保持的很好。她得到云谷那么多帮助,不能太没眼色,也要尽力配合对方才行。 电话接通,社畜刚刚“喂”了一声,在听到智喜的声音前,她先听到了云谷的声音。 云谷的声音很含糊,好在他回答的内容很简单,社畜听得懂他说的什么。 “……嗯。”他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社畜的好事 出发之前,连云谷都说社畜有足够的实力考取猎人执照,社畜才会自信满满地再次参加猎人考试。 2001年,猎人考试,第289期。 社畜又落榜了。 硬要找客观原因的话,那就是去年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去世,新上任的会长对猎人考试进行了全面改革,不再单方面偏重战斗力,改为挑选综合性人才,变成以笔试为主的考试。 考场里的考生面貌也与上次气势汹汹的一众武斗派大相径庭,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比比皆是,甚至能看到学者模样的年长者。 尽管社畜没及格,但她好歹从一系列考题里了解到此次选拔人才的重点——适合探索未知之地“黑暗大陆”的人才。 “黑暗大陆”是今年最热门的话题之一。 这源于卡金国国王向全世界直播的宣传视频。国王在视频中表示,包围人类大陆的大海之外,还有一片拥有无数宝藏的新大陆“黑暗大陆”。他会带上自己的全部子女,亲自引领20万民众前往新大陆,创造全新的辉煌与繁荣。走在最前面,为大家提前排除万难的探险队总负责人,则是世界顶尖高手,传说级职业猎人尼特罗……的儿子比杨德。 当初在网上看到这个热门视频,社畜还有些怀疑,觉得夸大其词。 没想到猎人协会也对此非常重视,看来“黑暗大陆”和宝藏都确实存在。至于电视上后续新闻里宣传讨论的黑暗大陆危险度,社畜仍持保留意见。 回到正题。除了比普通人更能打一点,社畜没有能用于探索未知大陆的特殊才能,所以她不及格。 本以为,将西索从人生中剥离,就会变得更幸运。 一年多过去,经历了猎人考试连续两次落榜,带来的打击比想象中更大。没有西索作为借口,出了问题就得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是西索让她的生活变糟了吗? 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西索插手她的人生,她会当一辈子社畜,为了生活劳碌到老。西索出现后,她享受到很多之前根本不敢想,甚至想不到的东西,只不过,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代价。 命运是最不讲理的东西。 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能获得的东西明明远超出支付的代价。社畜只获得了西索指缝里漏出来的一部分,却要数次支付生命的代价,还要忍受折辱。 社畜的心态彻底崩了。 幸好她如今不差钱,可以用钱消除烦恼,于是她去看了心理医生。 按小时付费的医生十分有耐心地倾听社畜大倒苦水。 触手可及的纸巾,舒适的沙发,及时添加的茶水,空气中帮助人放松心情的淡淡清香,让社畜在倒完苦水后的感觉格外舒畅。 医生建议她列出目前为止值得记录的好事与坏事,哪怕好事只比坏事多一件,也能证明她是幸运的。 好事:天降20亿横财。 坏事:有10亿交给了洗钱机构。 坏事:西索找上门要求还钱。 好事:玩游戏可以快速还钱。 坏事:游戏需要出卖尊严。 好事:游戏胜利了。 好事:身体没出问题。 坏事:被西索强制开“念”差点死了。 好事:没死。 好事:西索不追究还钱的事了。 好事:觉醒了“念”。 坏事:西索强得过分。 坏事:手里的钱不够请人暗杀西索。 好事:学会了“念”。 好事:遇见大善人云谷。 好事:西索至今没有出现。 好事:有了一定的自保能力。 “……” 越写下去,好事越多,果然不应该只盯着坏事,她其实是个幸运的人口牙! “谢谢你,医生,我感觉好多了!”社畜给医生打了感谢电话。 医生再次对她予以鼓励与赞许,客套几句过后,通话结束。 “因为非常希望自己是幸运的,她会努力证明这件事——积极的心理暗示,这就是‘罗森塔尔效应’。”医生对助理说,“但如果是思考方式消极的患者,就得进行额外的心理干预,否则患者只会不断地列出‘坏事’,并且反复强化负面印象,让情况越来越糟。” “没错,我最近正好看了一本小说,女主角的抑郁症就是这么恶化的……” “这就是你迟到的原因?” “对不起!!!” 花钱找医生调整好心态之后,社畜离开了天空竞技场。 努力了一年多,该给自己好好放个假啦! “不要忘了每天的基础修行!”云谷在她告别的时候说。 “啊对对对。”社畜拍拍智喜的肩膀,“我会给你们寄明信片的!” 基础修行比较枯燥,需要长时间坚持才有效果。尽管身为手握9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不想再受累,但她起步晚,天赋不高,想要提升实力,除了练习没别的办法。长期缺乏练习还会让实力退步,以前吃的苦就白吃了。 社畜从来都不是个好学的人,学习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学就找不到工作,不学就跟不上工作进度,不学就容易任人宰割。 各种煎熬的学习经历涌上心头。 啊啊啊啊啊啊啊! 无论学什么,果然都是一个样! 明年还得继续考猎人执照。根据今年的考题,社畜决定参加户外俱乐部,在寓教于乐中学习野外生存技术。 高档户外俱乐部里净是些有钱有闲的人,若不是社畜也财务自由,她肯定一生都不想见到这些可恶的有钱人,不,恐怕也没机会见到这些有钱人。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以前的社畜身边都是和她差不多的打工人,距离最近的有钱人只有上司和老板。 如今站到了更高的地方,看到有钱人如此之多,社畜内心仍旧残留着来自无产阶级的,隐隐的不爽。 这种不爽很快被消除,因为社畜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会“念”的独特好处——即使她是个野外生存的新手,野外生存体验却比普通人好太多了。 “缠”就像一层看不见的衣服,使她不感觉寒冷,强度足够的话,甚至能抵御普通蚊虫的叮咬。放出系的基础修行就是把“气”发射出去,可以用来打蚊虫毒蛇之类的生物,一边练习力度和准确度,一边听其他人被虫子咬了的抱怨声,乐趣多多。 哼!这就是你们有钱人在打工人工作时间内吃喝玩乐的报应! 俱乐部经营的项目丰富,包括登山、野外生存、攀岩、皮划艇、瀑降、滑翔伞、自行车、射击、跳伞、直升机体验等等,除了自行车,都是社畜没玩过的,新奇的东西当然很有趣。 社畜差不多每次活动都有参加,她的体能在俱乐部里遥遥领先,表现出众,俱乐部里很多人因此认识了她。聊天的时候谈起私人话题,社畜就说自己是富二代,有哥哥继承家业,她只需要天天过得开心就好,不了解赚钱啊事业啊之类的俗事。 总之就是不学无术,没法和这些有钱人聊任何商业相关的高级话题。 当俱乐部里的帅哥向社畜搭讪,社畜不免有一点点心动,但不知为何,总有一款阶级矛盾横在中间,让她感到不自在,无法将关系继续发展下去。 时间在玩乐中跑得飞快。当然,社畜没有忘记每天的基础修行和寄明信片。 社畜意识到时间问题的时候,是她收到了天空竞技场发来的预约购票提醒消息,她几乎有两年没见到的西索,即将进行层主战,对手是另一位新晋层主——库洛洛·鲁西鲁。 那家伙谁啊?! 库洛洛·鲁西鲁是社畜完全没听说过的人,毕竟社畜很久没关注天空竞技场的比赛了。 “离西索越远越好”是社畜如今的人生格言,所以她选择坐在酒店里,登录天空竞技场官网观看比赛直播。 层主战只有会员才能观看,vip会员没有白买啊!买的太值了! 好事:购买了天空竞技场vip会员。 “各位!长期休战的死神在层主战中选择的第一个对手是——同样以层主身份迎来首场比赛的男人!”解说员大声念出双方的名字,“库洛洛·鲁西鲁vs西索·莫罗!” 库洛洛是一名比西索矮了将近一个头的年轻男人,黑发黑眼,面目清秀。十字架图案的黑色皮大衣与额头的等臂十字架纹身,表明他有坚定的宗教信仰。 西索老样子是小丑风格的打扮,脸上写满了愉快,说明对手是他特别满意的那一款。 天空竞技场有个奇怪的规律,200层以下的彪形大汉特别多,到了200层以上,身材偏瘦的选手却是主流,平均颜值也比较高。比如,库洛洛和华石斗郎,都是死了太可惜的帅哥类型。 这世界也太不公平了!优秀的人样样优秀,差劲的人哪哪都差劲,就不能分配得均匀一点吗?! 根据库洛洛的发言可知,西索在私底下纠缠了他很久,所以这次比赛会彻底解决两人之间的纠葛,也就是——死斗,至死方休。 不愧是宗教狂热份子,行事风格如此极端,连裁判都被他拿来当肉盾,视人命如草芥,与西索在比赛中的疯狂不相上下。 “他说不定可以弄死西索。”社畜购买了库洛洛之前的比赛录像,看得出他的实力很强,比斩断西索两条胳膊的华石斗郎还强。 库洛洛的能力来自于他手中突然出现的一本黑色书籍——他是具现化系? 具现化系适合创造各种规则系的能力,只要完成特定条件,就能发挥作用。 那本黑色书籍像是一本技能书,翻到哪一页就能使用相应技能。 拥有这么多能力的对手,显然非常棘手,连身经百战的西索也不例外,陷入了苦战。 不仅如此,库洛洛的疯狂比西索更甚,他有一项能力可以操纵人类,另一项能力则是引爆人类,于是他藏在观众席,操纵一大群人冲向西索,在西索附近引爆。他还把身旁的观众当武器砸西索,阻止西索使用“伸缩自如的爱”逃出爆炸范围。 太恐怖了,这个库洛洛比西索还恐怖,西索打比赛至少不会伤害裁判和观众。有了库洛洛作对比,西索都显得格外和蔼可亲。 社畜看得汗毛倒竖,万分庆幸自己没去现场看比赛,否则她不一定能避免受到波及。 好事:西索真的死于非命,被库洛洛炸死了。 这就是所谓“恶人自有恶人磨”? 更恐怖的恶人活了下来,这到底算不算得上好事呢? 最后一场爆炸的规模不小,消防车、救护车、记者纷纷出动,西索的名字出现在新闻报道的死者名单内。 这是官方验证的死亡,不再是西索的恶作剧。 一切都结束了,结束得猝不及防。 四肢仿佛突然被抽走了力气,社畜躺倒在椅子上,怅然若失地盯着天花板。 “……这样也好。” 不必再像有人在身后追赶一样努力了,从此可以手握9亿定期存款,度过衣食无忧安安稳稳的一生。 夜色渐渐深了。 关掉电脑,社畜准备洗澡睡觉,门口响起的敲门声令她打了个寒噤。 在酒店毫无预兆的敲门声,和西索当年找上门要求还钱的情形几乎一模一样。 寂静的夜晚,清晰无比的敲门声宛如敲打她的心脏。 “……死后念。” 她双腿一软,跌坐到地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社畜专送 死后念。 念能力者死后,“念”不一定会消失,反而因死亡变得更加强烈,会自动寻找最憎恨或者最挂念的对象——这不就是恶灵和幽灵吗?! 虽然社畜每天希望西索死于非命,可她只是嘴上说说,根本没有付诸行动,真正的元凶应该是库洛洛吧?! 你为什么不去找库洛洛?!!! 为什么偏偏要找我?!! 难道库洛洛有宗教信仰护体,你对付不了,就来我这里欺软怕硬?!! 西索的恶灵……不敢想象是什么样子……据说恶灵会停留在死亡的那一刻,也就是最恐怖的状态……西索被炸得不成人形,五官都无法分辨…… 无论是被西索憎恨,还是被西索挂念,都是同样的恐怖。 由于太过害怕,社畜的双腿怎么也使不上劲。 社畜的眼里涌出泪水,她伸出手,想要爬到桌边拿手机给云谷打电话求助。 敲门声到了第三下,门外传来完全陌生的女声,“您好,冒昧打扰到您,方便接个电话吗?” 很冒昧!太冒昧了! 大晚上的敲什么门?! 还正好选在西索的忌日,差点把人活活吓死! 不过,大晚上的,突然敲门要人接电话也很诡异吧?! 无论如何,活人总是比恶灵更让人感到亲切,社畜重新找回控制四肢的力量,在下一波敲门声中跑向桌边,把手机拿在手里,才赶到门口,通过猫眼查看门外的景象。 小知识:当你通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门外也能通过猫眼处的光影变化知道你的存在。 社畜才看清门外是个穿黑西服的年轻女人,对方直视社畜的眼睛,仿佛中间没有隔着玻璃猫眼,双手举起,一只手空着,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用动作展示其来访意图,以及没有恶意。 “您好,请问您现在方便开门吗?”她表情笃定,显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你是谁?”社畜马上补了一句,“是谁叫你来的?” 社畜注意到女人的绿色宝石领结,做工简单,但足以让普通人觉得昂贵,彰显其主人的富有,同时不抢其主人的风头——富人家佣人的穿着打扮也要有相应的档次。 在户外俱乐部结识了一些有钱人后,社畜因此获得了许多额外的,关于有钱人的知识。 把黑西服当标准工作服的黑手党一般打领带,而不是戴领结,这个女人应该是富人家派来的,有一定地位的佣人,比如管家。 “您接过电话后就知道了。”她说。 好吧,是意料之中的废话式标准回答。 深吸一口气,社畜调整好状态,打开门面对这不速之客。 “感谢您的配合。”女人躬下身,将刚拨通电话的手机双手奉上。 以现在的角度,社畜看到她穿的是燕尾西服。 暗自留意着黑西服女人的一举一动,社畜把手机贴到耳边,努力酝酿出不卑不亢的语气,“喂?” “hi~看过魔术师(magician)今天的精彩表演(magicshow)了吗?” “西索?!”社畜顿时失了分寸,惊声叫出对方的名字。 “果然看过了,不愧是到死都要支持我的忠实粉丝~” 又被骗了。 想得太简单了。 魔术师西索想要欺骗新闻媒体,不算什么难事。 但库洛洛的疯狂行径和爆炸都是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身处爆炸中心的西索,是如何从那么大规模的爆炸中生还的? “魔术师(magician)无所不能~”西索仿佛听到社畜在想什么,“掉进地狱最深处也eback~” “滚回你的地狱去,小丑(joker)。”社畜已经受够死而复生的戏码。 更可恶的是,她居然连续两次被西索骗到。 “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 “废话少说,你找我做什么?” 电话那边传来西索轻松愉快的笑声,听得出他目前的身体状况非常好,就好像没被库洛洛炸得少了一只手和一条小腿。 “我手里正好有两张黑鲸号的船票~” 黑鲸号,又名“b·w1号”,是一艘可搭载20万人的巨大运送船,外观像黑色鲸鱼而得名。 卡金国国王在全世界范围铺天盖地宣传他们的移民计划,说要用一年时间再造20艘这样的大船,五年内把一亿人口送往黑暗大陆。国王和14名王子将与比杨德乘上最具纪念意义的第一艘船b·w1号。 普通民众能坐第几号船,由抽签决定,抽中一号船的机率为1300分之一。 “怎么?你要送我一张船票?”社畜说,“很可惜,我已经有一张了。” “呵呵呵~”西索又笑了起来,“喜欢撒谎的坏孩子~” 这句话应该是战斗开始的信号。 一直留意黑西服女人举动的社畜,在对方企图动手的瞬间,先一步发动了攻击。 开门的时候,社畜就用自然下垂的左手发出了使用“隐”的气团,除非对方特意使用“凝”观察,否则是看不到的。 放出系的特长是“气”在身体以外仍可以保持威力,适合把“气”发到远离身体的地方。 使用放出系相邻的念系“操作系”的技巧,社畜操纵那些气团,让气团移动到黑西服女人周围。只需社畜心念一动,气团就会像子弹一样射向黑西服女人。 放出系相邻的另一个念系“强化系”则可以增强气团的威力。 但操作系、放出系和强化系综合运用的效果,正如价格、质量和服务的三角关系模型,无法同时实现“既要价格低、又要质量高、还要服务好”。 简而言之,如果偏重操纵气团,破坏力就会下降,有可能打破不了敌人的防御。如果偏重气团的破坏力,操纵的精准度就会下降,有可能打不中敌人的要害。 如何权衡两者的比重,就得靠社畜的临场判断力了。 社畜选择全都要。 规划好每个气团的用量,就可以发出多个气团,精准但破坏力下降的气团,不精准但破坏力较高的气团,从不同角度,混入些微的时间差,一齐向黑西服女人发射。 紧接着,社畜“啪”地关上了门,把黑西服女人隔绝在门外。 以社畜有限的实力,更适合进行偷袭,而且她不认为一定能偷袭成功。就算她成功突破黑西服女人的阻拦,狭窄的走廊也是她的弱势,她的近战水平太差,在宽阔的地方才能进行适合她的中远距离战斗。 如今的社畜是念能力者,可以直接砸破酒店窗户,用“念”护住身体,完好无损地跳窗逃跑! 黑鲸号8月8号出航,只要坚持到那一天,就能躲过西索的此次邀请! 通话中断。 “伊路米。”看了眼手机屏幕显示的时间,西索饶有兴致地询问身旁黑色长发的男人,“需要几分钟?” “最多三分钟。”伊路米说,“我派了两名正式管家。” ……还有一个黑西服女人?! 社畜急忙后退到门口,躲过了从窗户处突然冒出的攻击。 可恶,唯二的逃生路径,门和窗都有人守住,敌人预判了她的预判,故意留出窗户作为空隙,其实早就堵死了她的全部出路。 “我赌五分钟~”西索笑了笑。 根据社畜在天空竞技场留下的记录,伊路米没有看出太高的天赋。如果要抓她,伊路米认为一名正式管家就足够了。因为是西索指名的,那她可能有刁钻古怪的念能力,保险起见,伊路米才派了两名正式管家。 伊路米的自信不是毫无缘由。 揍敌客的管家都在领地内的管家训练所接受过严格的专业训练,是为了守护领地和主人的战斗机器。 没错,揍敌客,就是社畜曾经调查过的世界第一杀手家族,她还为此去了一趟枯枯戮山。在揍敌客领地外围的大门处,她被一只吃人的魔兽(或者说,揍敌客的看门狗)吓到,和其他游客一起逃跑了。 导游介绍过,揍敌客家族共有10人,分别为高祖父,祖父母,父母,和五个兄弟,全都是杀手。 伊路米则是五个兄弟之一,揍敌客家族的长男。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索与伊路米实力相当,来往过几次后,很快有了交情,委托伊路米做暗杀以外的业务也是常事,毕竟揍敌客世代累积的情报网和人脉资源确实好用。 比如委托伊路米找来能够治愈伤势的念能力者。 比如委托伊路米把藏起来的社畜送到他跟前。 比如…… 西索的左手已经失而复得,翻转扑克牌的动作和被炸之前同样灵活。 除非委托人死亡,委托自动终止,揍敌客的委托完成率是百分之百,从无失手,才会被称为“世界第一”。 很快,伊路米的手机响了,说明管家完成了任务。 听完管家的汇报,伊路米语气平淡地说了一句“之后回去领罚”,挂掉电话。 “赌输了这么不开心?”西索调侃他拿管家撒气的行为。 “不是。她打伤了我的管家。”伊路米说。 受伤的还是比较重要的腿部,影响了行动,否则捕获此次目标不可能超过五分钟,这属于轻敌或者训练不足,总之得受罚。 西索眼睛一亮,扑克牌掩着上扬的嘴角,“我看人的眼光不会出错~” 揍敌客专送服务,专人专送,为客户提供全世界范围内的点到点急速配送服务。 隔了一片海,远在另一个大陆的社畜,48小时内就装箱送至西索跟前。 西索打开箱子,里面的社畜可谓是全副武装——眼罩,口枷,耳套,皮质束带,双手双脚被反向拉紧,固定成无处发力的姿势,丝毫动弹不得。 不仅如此,揍敌客管家还给社畜注射了安眠药物和肌肉松弛剂,导致社畜仍处于昏睡中。 “这也太谨慎了。”西索很遗憾不能在开箱的那一刻对社畜打招呼,“我还想教她逃生魔术的技巧呢~” “请不要质疑揍敌客的专业性。”伊路米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社畜之箱 “哦?”察觉到某件事的西索缓缓勾起嘴角。 揍敌客管家给社畜戴了耳套用于隔音,和眼罩的作用差不多,都是用来阻断人质对外界的感知。在无声的黑暗中,人质将无法判断是否有适合逃跑的机会。 现在就没有这个必要了。 天空竞技场层主和顶级杀手揍敌客,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社畜脆弱生命不可承受之重量级角色。 西索的双手探入箱底,依次取下社畜的眼罩、耳套、口枷,以及皮质束带,直到所有束缚全部解开,社畜始终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还在装睡?”西索捏了捏社畜的脸颊,社畜没有反应。 “……”社畜全神贯注地放松身体,维持平稳的呼吸节奏,想要熬过西索的试探。 回想起自己遭到两名黑西服女人前后包抄,短短几分钟内被打晕的经历,证明了至今为止的努力只够多逃几分钟,不禁悲从中来。 这世界到底是什么时候突然丧失了法律?大概是从西索假扮服务员推开门的那个遥远中午开始…… 一直晕着也挺好的,真不想醒来面对该死的西索。 “把眼睛睁开。”简短有力的命令句,来自于社畜从未听过的陌生男声。 话音刚落,社畜条件反射般立刻服从了陌生人的指令,她大睁着眼睛看向声音来源,睫毛不断颤抖,瞳孔也因为恐惧而缩小。 伴随着命令句,那瞬间寒冷刺骨的厚重杀意,让社畜仿佛看到尸山血海扑面而来,血腥味溢满鼻腔,比恶灵敲门的恐怖更富有实质,高涨的求生欲盖过一切,身体便下意识地按照命令行动。 箱子内壁宛如一口深井,在社畜上方被框出的光亮中,蜷缩在箱底的社畜看到两个俯视着她的高大人影。 在背光中依然艳丽的红发,那是她熟悉的西索。 另一个是黑色长发的男人,雌雄莫辨的脸上表情平淡,就好像刚才的可怕杀意与他无关。 “只有这种程度?”黑色长发的男人语气有点遗憾。 “不正是你想看的,恶趣味~”西索语气轻佻。 多亏西索打破了肃杀的气氛,社畜停止颤抖,小心地弯曲发麻的手指,才发现掌心里全是汗。 ……比西索还恐怖的人怎么越来越多了。 社畜叫苦不迭。 “我这边的工作就暂时告一段落。”黑发男人说,“再见。” “bye~” 比西索还恐怖的黑发男人离开了。 “好久不见。”西索低头看向缩在箱底的社畜,“不出来吗?” “……”社畜艰难地咽了下口水,心有余悸,“这里……比较有安全感……” “很害怕?”西索眯起眼睛,“那像我这样的呢?” 仿佛空气被抽走,窒息般黏稠的杀意裹住社畜,恐怖钻入骨髓,社畜牙齿打颤,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了一团。 好恐怖。 两个人都好恐怖。 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也是同样的恐怖吗? 此刻,社畜终于明白,她以前见识的,不过是念能力世界冰山表面的一小部分,当水面之下的冰山露出其中一角,是有可能瞬间将她撕碎的。 幸好西索的杀意和黑发男人一样短暂,社畜重新获得喘息的机会。 汗水湿透头发,社畜感觉自己仿佛连续死过两次。 西索在旁边盘腿坐下,恢复了平时若有若无的笑意,像一个在做生物观察的好奇宝宝,两只手扒在箱子边缘看着社畜。 社畜紧咬着仍在微微打颤的牙关,想起黑发男人那双猫一样的黑色大眼睛,收起杀意的时候,甚至比西索看起来更无害。还有那个拿裁判当肉盾,观众当武器的库洛洛,纯良的娃娃脸,相貌与行为却是两个极端。 云谷呢?云谷也会有这么可怕的一面吗? ……不。 “念”不会改变一个人的品性,西索他们本来就是那样,只是“念”的力量放大了他们的可怕之处。 “……西索。”社畜蜷缩在箱底,盯着箱底的黑暗,“你为什么要上黑鲸号?” “你为什么不想去?”西索反问她。 不想和西索扯上关系只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则是…… “黑鲸号很危险。”社畜说,“今年猎人考试的题目和卡金国提到的‘黑暗大陆’有关。考生成分和去年完全不同,雇佣兵,军人,都是有组织有计划来参加这场考试。这么大费周章的准备,足以证明黑暗大陆的宝藏有多诱人。但是,那同时意味着风险有多高。” “卡金国国王带他的子女一起乘船,代表不了什么。如果有危险,他们的护卫可以保证他们逃得比谁都快。” “大海和陆地不一样,救援难度非常高。有什么东西值得你拿命去赌博?” 根据社畜对西索的了解,他对财宝没兴趣,最令他兴奋的是遇见有实力或者有潜力的对手。 “你参加了猎人考试?”西索哪壶不开提哪壶,找准了其他重点,“这次也没考上?” “……”社畜完全不想答话。 “黑鲸号里有我想要的东西。”西索说,“你可以猜猜是什么。” 黑鲸号?不是黑暗大陆? 排除财宝,西索最感兴趣的东西……有实力或者有潜力的对手? 社畜认识的念能力者本来就不多,怎么猜? 不对,这个问题应该不是毫无线索。 认识的念能力者不多,反而成为社畜的优势,她很快想到了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 库洛洛在比赛中表示被西索纠缠已久,他本来不想和西索战斗,实在忍无可忍,才决定弄死西索。 ……比赛结束之后呢? 比赛结束当天,重伤的西索不可能有余力追击轻伤的库洛洛,毕竟他们实力相当。除了疗伤,西索做的另一件事就是给社畜打电话——这不是闲得蛋疼吗?! 排除掉西索已经弄死库洛洛,那么,西索不急于追击库洛洛,说明他已经掌握了库洛洛的行踪。 “库洛洛……他也会上黑鲸号?” “答对啦~”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社畜惊恐地看向西索,“你不会想学库洛洛,拿我当肉盾吧?!我这身板真的挡不住你,真的!” “我不需要哦~”西索笑嘻嘻的,“只是黑鲸号航行时间有两个月,总得找点别的乐子~” “……”那就祝福你在黑鲸号上被库洛洛反杀吧。 “那么,正式入场之前,让我先介绍一下其他演员~” 比如那个黑色长发的男人“伊路米·揍敌客”,揍敌客家族的长子,职业杀手。 “抓你的是他的管家。我指定要女管家,应该会温柔一点~”西索说。 “那还真是谢谢您费心了!”不好意思没有感觉到任何温柔! “因为这个附加要求,我多付了1000万呢~” “如果你直接把钱打给我,我会主动来的,我甚至只需要1000万。”然后会装作路上堵车,正好迟来一步没赶上。 比如差点弄死西索的库洛洛·鲁西鲁,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的团长,西索曾经是他的4号团员。 “等等等等……”社畜慌忙打断西索的话,“你说你要在黑鲸号把幻影旅团所有人全杀了?!” 多大的仇啊,明明是你在无理纠缠库洛洛,不至于吧,兄弟?! “库洛洛可以偷取念能力,有一部分是团员借给他的。如果念能力原主人死了,念能力就会消失。”西索咧开嘴,兴奋的笑容充满恶意,“那只能见一个杀一个啦~” 社畜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伊路米会成为我的‘帮手’。”西索接着说,“我给他开出了他难以拒绝的丰厚报酬。如果他能亲手杀死我,就可以获得报酬。” “?????”这不对吧?为什么要他杀你而不是帮忙杀旅团?这不是平白无故增加难度吗?您有毛病吧? 西索站起来,张开双臂,宣布:“这会是一场非常精彩的演出~” 三个西索等级的念能力者混战,再加上幻影旅团其他团员…… “不,这是地狱绘图!”社畜瞳孔地震。 社畜的身体突然一轻,原来在对话期间,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她。 “伸缩自如的爱”收缩的速度极快,一眨眼,她已经被扯得站起来,将肩膀“主动”贴在西索的掌心。 西索的另一只手揽住社畜的腰,呼吸扫过她的脖颈。 “不是说过了吗?下地狱这种事,两个人一起比较好~”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社畜特训 “在登船之前还有一些时间,不如……来点特训?” 特训?什么特训?! 社畜尚在思考西索的意思,西索已经松开搂住社畜的手,几张扑克牌直冲社畜的脸飞了过来。 草!!!!!!!!!!!!!!!! 能不能别攻击脸?!!! 社畜下意识往后退,忘了自己还站在箱子里,整个人和箱子一起翻倒在地。 唰唰的洗牌声只是短暂的歇息,不等社畜爬起来,下一波扑克牌攻击就到了。 或许是刚受过两波杀气洗礼,又或许是肌肉松弛剂的作用未消,社畜双腿发软,没有腾挪躲闪的余力。情急之中,她抓住手边唯一能用的道具——揍敌客特制的金属快递箱,让箱底朝上,把自己扣在里面。 西索的扑克牌是市面上能随便买到的纸质牌,由于西索使用“周”强化了扑克牌,纸质扑克牌打在金属快递箱上发出类似金属碰撞的声音。 扑克牌作为武器的优势在于“轻薄”,重量轻则速度快,截面薄则锋利。 劣势也很明显,纸质扑克牌终究不是工匠打磨的专业武器,即使用“周”进行强化,威力依然有限。西索不能用扑克牌把对手切成几段,往往采取割喉的方式杀死对手。 还好,金属快递箱比人体坚固多了。 社畜心中暗喜,左手突然传来痛感,她在箱子里的黑暗中摸索,发现是一张扑克牌划破了手掌。 “!!!!” 这张扑克牌是西索在测试穿透金属快递箱所需的强化程度。 唰唰的洗牌声又传了过来,那是攻击的信号,下一波扑克牌就不是金属快递箱能抵挡的了! 一阵叮叮咣咣声过后,单手贴着箱子内壁的社畜松了口气。 西索能用“周”强化扑克牌,社畜当然也能用“周”强化金属快递箱!扑克牌的攻击力本身就比不上金属快递箱的防御力,所以社畜用“周”的时候,可以比西索消耗更少的“气”。 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规划“气”的消耗量,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之一! 但是,仅限于实力相当的情况。 社畜拥有的“气”的总量远不及西索,再怎么精打细算,目前留给社畜的选项仍只有“能跑就跑,跑得越远越好”。 悄悄掀起箱子的一角,确认了周围环境,社畜在箱子内推着箱子,手脚并用往门口冲刺。 她的意图太过明显,一排扑克牌钉在必经之路上,变为不可忽视的路障。她想抬高箱子越过那些拦路的扑克牌,另一波扑克牌连续追击,像子弹打在箱子上,还有几张扑克牌穿透箱子,划破她的皮肤。 金属快递箱几乎被西索的扑克牌扎成了一只刺猬,社畜找不到更坚固的掩体,只能继续顶着箱子往其他方向逃跑。慌不择路的时候,数次撞到了墙壁。 社畜感觉自己在枪林弹雨之中逃跑,就算西索的扑克牌是按箱买的,总有扔完的时候吧?! 可惜她躲在箱子里,看不到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回收扔出去的扑克牌,只要西索乐意,弹药量就是无限。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前,社畜开始体力不支,因为西索还跟她较量“气”的消耗。 扑克牌的攻击力越来越强,社畜就得消耗更多“气”使用“周”来增加快递箱的防御力。 ……卑鄙!无耻!!! 汗如雨下,社畜已经没力气逃跑,再过一会,强化箱子的“周”消失,数不清的扑克牌穿透了快递箱。 “失误就等于死亡的穿刺魔术~”西索弯腰揭开快要散架的快递箱,“哦?我可爱的助手还活着,真是可喜可贺~” 在染血的地板上,社畜尽可能地蜷缩着身体,用最后的“气”护住了头部、脖子和躯干,所以扑克牌只伤到了她的四肢。 西索拔掉插在社畜肩膀和手臂的扑克牌,她呜咽了一声,明白西索的攻击结束了,终于放松身体,彻底瘫软在地上。 “这种程度可不够让我尽兴~”西索捏着从社畜手臂上取出的一张扑克牌,舌尖舔过血迹,“按照以往的经验,你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社畜累得一根手指都动不了,有气无力地对着西索干瞪眼,“我都破破烂烂可以进医院了,您完全不忌口是吗?” 社畜只保护了要害,其他部位到处是扑克牌造成的划伤,有深有浅,较深的伤口还在渗血,较浅的伤口刚结上浅红色的血痂,样子非常凄惨。 ……凄惨? 西索的脑子里不存在这种富有同情心的词汇,与之相反,他毫无心理负担地o了。 *西索将社畜爆炒一顿* “盗贼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西索脱掉沾血的上衣,当然,那些都是社畜伤口的血,“如果你变成尸体,就不必担心避孕的问题。” 说的很对,无法反驳,但是,社畜一点也不想死。 她转身想跑,西索抓住了她的脚踝,把她拉进怀里。 “……西索!”社畜手里藏了一小片扑克牌的边角,用“周”强化过的纸片划破西索的太阳穴。 她本来想划的是西索的脖子,没想到西索突然动了,而且她是背对着西索,结果失了准头。 “要在我最兴奋的时候攻击……才对呀……”西索舔了舔她肩膀的伤口,压抑的喘息声将话语切割得断断续续,“你是真的想杀我,而不是……想挑逗我吗?” “这可……太糟糕了~不、不行……” 社畜第一次听到西索苦恼纠结的声音,那完全没有社畜想象中解气,反而让社畜浑身紧张起来,潜意识里发出危险的信号,催促她马上逃离。 西索环在她腰间的双臂勒得她呼吸困难。西索在她背后,她需要抬起头才能看到西索的表情,但她直觉地知道现在最好不要看。 “别动。”西索抬手捏住她的脸颊,把她按到胸膛上,明显兴奋的心跳声传了过来,“听到了吗?你再乱动的话,搞不好……我会在这里,把你干死哦……” “……”社畜决定不挑战那个可能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社畜登船 社畜差点被乱棍打死之后,得到了西索的一个甜枣。 翻译:社畜被爆炒到伤口裂开之后,得到了西索的悉心治疗。 社畜……社畜双目无神躺在床上,完全不想讲话。 西索凑上来,说可以给社畜随便咬一口解气。 社畜……社畜没有客气,狠狠啃了西索的脖子,咸的。 西索随手一抹,擦掉流出来的血,“轻薄的假象”同时将伤口隐藏。 “……”社畜继续双目无神躺在床上。 卡金国为黑鲸号出航举办了盛大的前夜祭,国王,国王的14名子女,担任探险队总负责人的比杨德,依次在舞台和大屏幕中亮相,主持人不断吹捧卡金国国王这场航行的伟大之处,表示会载入历史。 社畜裹着长风衣,用来遮住包扎过的伤口,和西索一起挤在看不到尽头的茫茫人海里。 航行失败,20万人一起沉海,同样能载入历史。社畜暗自腹诽。 在大屏幕特写中,卡金国国王乘坐他专属的私人小型飞艇,第一个登上黑鲸号。 黑鲸号分为5层,宛如人类社会阶级的缩影,处于顶端的第一层主要是卡金国王族和政要,往下第二层是贵宾,三层、四层和五层则是十几万普通民众。 现场气氛如此热烈,社畜很难不在内心吐槽,黑鲸号的第一层,居然是单独放在这艘巨大运送船上方的游轮,这不是明显做好了随时跑路的准备吗?! “……这可是真正的丰功伟业!”主持人慷慨激昂的发言被音响放大数倍,在场20万人都能清楚听到,“让我们一起来享受这无上光荣的一刻,并为它欢呼祝福吧!!” 喧闹拥挤的人群中,社畜很想趁机溜走,可惜西索紧搂着她,动作宛如热恋中的情侣。 为了黑鲸号上“非常精彩的演出”,即“天空竞技场层主vs顶级杀手揍敌客vs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的大混战,西索当然也做了相应的准备。 标志性的脸妆——两边脸颊的星星与泪滴图案,都没有画。 小丑风格的战斗服与高跟鞋,换成了一身黑衣与平底鞋。 惹眼的红发不再梳上去露出额头,而是温顺地耷拉下来,用刘海遮住了上挑的眉眼。 西索彻底改头换面——其实就是换了套打扮——变得泯然众人,不,应该说是完全卸下了招摇的舞台风格,不会和以前一样随时随地引人注目了。 乔装改扮到这种地步,应该是西索的极限了。他确实对扑克牌情有独钟,黑桃形状的拉链与背后红心形状的扑克牌风格图案是他最后的倔强——都这种地步了,您还惦记着您的个人标志style?! 总的来说,就是乔装改扮了,又没完全乔装改扮,顶多欺骗陌生人,若换成熟人,一眼便能认出。 “……”社畜决定不为西索的“演出计划”瞎操心。 无论她在西索的“演出计划”里究竟是个什么定位,她都得优先为自己的安危操心才对,哪管得着西索是死是活。反正,揍敌客和幻影旅团都与她素味平生无冤无仇,她只要撇清自己跟西索的关系,大概,也许,可能不会受到迁怒或者连累吧?! 怀着各异的心思,社畜被西索裹挟着登上了黑鲸号。 傻子、疯子和该死的有钱人在黑鲸号齐聚一堂。 绝大多数人很可能有去无回。 累了,世界毁灭吧。 西索的票是第三层的,处于黑鲸号的中间层,大概可以便于之后的行动? 每层之间的通道由实枪荷弹的卡金国军人设立关卡进行把守,但实际上分别管理三层、四层和五层是卡金国的三大黑手党,军人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权贵待着的一层和二层。所以,三层与二层之间的通道,看守最为严格,拥有vvip船票的人才能通过。 三层、四层和五层之间的通道,只需要出示出入券就能通行。不过,出入券不是明面上能够买到的,除了看守通道的军人拥有出入券,管理三层、四层和五层黑手党也有出入券,必须想办法与他们达成交易,才能从他们手里得到出入券吧。 话又说回来,能够搭载20万人的巨大运送船确实大得夸张,内部根据设施用途分成多个区域,各种生活设施都有,道路繁杂,走在里面简直像个小型城镇。 不,这里比小型城镇的人口密度高得多,想要找出特定的某人,就如大海捞针,太适合玩捉迷藏了。 社畜瞥了眼满脸悠闲的西索,不由得为敌暗我明的幻影旅团捏了把汗。 黑鲸号上的物价和迪o尼一样,比外面翻了好几倍。考虑到海上物资运送的成本,多少能够理解,再说了,反正是西索出钱。他再不花钱,可能就永远没机会花钱了。 和及时行乐的西索不同,社畜一定要活着回去,9亿定期存款还在银行等着她啊! 大致调查完三层的情况后,西索就回到了住处。 社畜以为西索今天准备养精蓄锐,明天出发杀幻影旅团,没想到西索不打算主动出击,选择了“守株待兔”的策略。 换言之,西索每天吃喝玩乐,根本不干正事。 这和说好的完全不一样啊!你不是要大混战吗?!不是要非常精彩的演出吗?! 头破血流在哪里?!血流成河在哪里?! 我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皇帝不急太监急,社畜比西索还着急。 黑鲸号上只卖晕船药和各种治病的药,没有避孕药,她天天被西索玩,不小心怀孕了怎么办?! 尽管西索看起来很悠哉,但他第一次限制了社畜的行动范围,在社畜的手臂粘上“伸缩自如的爱”,距离超过十米,他就来逮人。 西索越认真,越能说明幻影旅团足够对他造成威胁,还有……揍敌客。社畜不完全相信西索的话,总感觉西索给揍敌客的委托没那么简单,西索肯定隐瞒了重要内容。 “我可爱的盗贼小姐,这几天心不在焉地想些什么呢?”西索问。 “呃,我在担心幻影旅团什么时候出现。”社畜给自己的真实心情换了个说法,看似站在西索的角度,为西索担忧。 “担心那些事做什么~”西索低低地笑了起来,“你觉得他们会跟一个o奴隶计较?” o奴隶。 社畜两年没有听过这个称呼了,今天突然重新提起,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刺耳。 如同被当头浇了一大桶冰水,社畜的身体猛地颤抖,她低下头,紧咬着嘴唇,花了好几秒钟,总算压抑住汹涌的愤怒,以及涌上眼眶的眼泪。 “难道,你认为还有其他适合你的位置?”西索依然挂着笑容,双手撑在她上方,“没有什么比o奴隶更适合你了,你只需要发出口申口今——那就是属于你的全部台词。” 笑脸的小丑面具掀开冰冷的一角。 社畜别过脸,眼泪不争气地流到枕头上。 她也不理解自己此刻的情绪为何失控至此。 最后,她异常平静地想到——我要杀了西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三岔路 黑鲸号出航第四天,上午十点。 “现有携带凶器的偷渡者潜逃,并藏身在居住区内!请各位乘客听从军方的指示,留在房间内,绝对不能出门,也不要开门!”黑鲸号第三层各处的广播突然发出通知,“根据区域划分安排了不同的用餐时间!届时国王军会护送各位前往!” “重复!在没有得到军方允许的情况下,请不要擅自外出!” “请各位配合军方的搜查!有偷渡者潜逃,并藏身在居住区内!” 大批军人持枪开展地毯式搜查,除了检查船票,还会视情况进行盘问。 社畜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气势汹汹拿枪指着,并且是步-枪。 不出所料,黑鲸号是个是非之地,才第四天就发生了惊动军方的杀人案。虽说有可能是卡金国对黑鲸号的治安格外重视,但更大的可能性,恐怕是杀人案的性质相当恶劣,容易引起大规模恐慌。比如,连环杀人案。 军人们至少两人为一组,一人负责搜查盘问,一人负责举枪警戒。 检查完社畜和西索手里的船票后,军人问他们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这是社畜近期最讨厌的问题。 她紧抿着嘴唇,很想说她和西索毫无关系,但毫无关系的乘客不会订双人房,矛盾的回答会引起军方的额外注意,能给西索引来足够的麻烦吗?或者,这真的是她想要的结果吗?她这样回答,更像是失去理智,受到了感情的驱使。 “母子关系。”西索答道。 “……”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空白了一瞬。 先不论这对男女看起来年龄相仿,床铺的状态和室内残留的特殊气味也能说明一些事情,军人心中已有相应的答案,之所以发问,不过是例行盘问所需的流程。 负责搜查盘问的军人皱起眉头,由于时间问题,没和西索计较,公式化地叫社畜也给出问题的答案。 “……”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社畜无视掉黑洞洞的枪口,望向西索,语气满是讥讽,“那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叫我一声‘妈’啊。” 西索可没什么形象包袱,立即口吻甜蜜地叫道:“妈咪~” “……”两名军人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堆蚊子。 他们不约而同瞪了面前的“狗男女”一眼,离开的脚步特别着急,一刻也不想多待。 军方的效率比社畜预想中高得多。 第二天的下午八点,广播就宣布警报解除,“偷渡者已经被捕!警报正式解除!室外戒严也已经解除!各位乘客可以安心外出了!” 这么容易被抓住,偷渡者应该不是幻影旅团成员。 比起待在憋闷的房间,社畜宁愿选择跟着西索出来透气。 黑鲸号里修建了相当多的休闲娱乐设施,好让二十万乘客在长达两个月的航期内不至于太过无聊。当然,娱乐设施的丰富度也和乘客所在的层数有关。如果四层和五层都修建得和三层一样,黑鲸号就装不下20万人了。 走到影院的海报处,西索问社畜想看什么电影,社畜选了爱情电影。 社畜没心情看任何电影,只是爱情电影可以不带脑子看,边看边想别的事情比较方便。 电影讲的是一对相敬如宾的恩爱夫妻,藏着各自不可告人的秘密,有一天,灾难突然降临,两人的秘密陆续暴露,于是两人试图杀死对方。 社畜想着,虽然西索说应该在他最兴奋的时候下手,但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否则西索早就死了,能活蹦乱跳到今天? 近战是西索最擅长的,绝对不能选择近战,即使在床上也一样。 连和他实力相当的库洛洛都避免近战,社畜不认为自己的实力比得上库洛洛。 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确实比较麻烦,类似橡胶的弹性让西索的速度和灵活度异于常人,类似口香糖的粘性又能随时牵制对手的行动。所以库洛洛先炸掉西索的一手一脚,妨碍西索使用“伸缩自如的爱”,再用人海战术堵死西索的后路,包围西索,发动最后的大爆炸。 在社畜看来,库洛洛的策略步步为营,十分稳妥。 结果呢?西索还是没死。 社畜放出系的中远程距离攻击,理论上可以克制西索这类近战型的念能力者,但社畜学“念”的时间和西索比起来,还是太短了,能否打中西索要害和能否打破西索防御都是大问题,留给社畜的可选项依旧只有——偷袭。 平时偷袭肯定是没戏的,如今黑鲸号上西索将与其他人混战,得趁那个时候偷袭吗? 电影后半段讲的是那对夫妻在共同抵御灾难的期间,逐渐接受了彼此的秘密,握手言和。 happyending。 哼,毫不意外的商业片标准结局,社畜在内心翻了个白眼。 黑鲸号上出现了新的封锁区域,尽管没有进行和上次一样大规模的地毯式搜查,但杀人案确实又发生了。西索表示了一点兴趣,稍作调查后,发现那似乎是黑手党之间的暗杀行为,很快失去了兴趣。 黑鲸号出航第十天。 西索终究还是个喜欢独来独往的人,确认黑鲸号的治安没什么问题后,就不随时带着社畜了。当他想独自出门,就用“伸缩自如的爱”做了个套圈,把社畜拴在房间内。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社畜每天都诅咒他直接死外边,再也没回来。 偏偏西索每天都毫发无损地打开门,然后一顿亲亲抱抱加爆炒。 ……这条狗怎么还不死?! 今天,出门闲逛的西索甚至拿回来一张vvip船票,还是别人恳求他收下的。 “?!!!”社畜知道他有本事,没想到他这么有本事。 卡金国三大黑手党正式开战,加夏家族和修巫巫家族会联手消灭爱依依家族,幻影旅团也加入其中,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 来自修巫巫家族的交涉人,希望西索用vvip票去一层,在黑手党混战结束前远离战场,之后,无论西索与幻影旅团要做什么,黑手党都不会干涉。顺便一提,那名交涉人是幻影旅团全员粉。 “……你呢?”西索问社畜。 “我粉我自己!”社畜怒气冲冲回了一句。 vvip票不仅意味着可以去上层,想去下层也能畅通无阻,西索真的会乖乖待在远离战场的地方吗? “正好去上层逛逛~”西索朝社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就像对待一只宠物,“可惜票只有一张,不能带上你。” 虽然不能跟着西索,趁西索和别人战斗的时候偷袭,但获得完全自由行动的机会,那也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 社畜先是一喜,然后想到了另一个现实问题。 “你给我等一下!”社畜叫住西索,“我是身无分文被你绑架过来的!黑鲸号到处都需要钱,你至少留点饭钱吧!” “呵呵呵~”西索只是把一张扑克牌塞到社畜的衣领,“那种小事应该由你自己解决,再会~” 西索走后不久,“伸缩自如的爱”解除了,手脚的束缚消失,社畜拿出衣领里的那张扑克牌,上面握着镰刀的小丑一脸嘲讽的笑容,和西索一个混样。 社畜立刻就想把这张扑克牌撕碎,稍微冷静下来想想,她决定把这张最富有嘲讽意味的joker扑克牌留着,到时候插到西索的尸体上。 命运的掌控权终于回到社畜手中。 接下来应该如何选择呢? 站在命运的三岔路,社畜表情凝重地握紧拳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6、结局A-《继承》(上) 结局a-《继承》(上) 事不宜迟。 得到自由后,社畜立刻走出房间。 既然丢失了西索的踪迹,那就去寻找西索的目标“幻影旅团”,结果是一样的。 首先,要注意低调行事。 维基百科上说幻影旅团是一群穷凶极恶的盗贼,如今西索与旅团为敌,旅团难免有可能迁怒于她,希望旅团不认识她这个小角色吧! 想要找到旅团,社畜手里有两条线索,一是她在天空竞技场比赛直播里,见过旅团团长库洛洛的长相,二是西索提供的消息,旅团正在与卡金国黑手党加夏家族合作,要消灭另一个名为“爱依依”的黑手党家族。 该怎么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找到旅团,跟踪旅团,等待旅团对战西索呢? 一边思考,一边漫无目的在三层散步,社畜意外从人群中发现一个熟面孔。 黑色长发的男人——伊路米·揍敌客,揍敌客家族的长子,职业杀手。 不愧是职业杀手,社畜的视线很快被发觉,对方望了过来,那双猫一样的黑色大眼睛与社畜对视。无机质的眼神看着挺渗人,职业杀手的气质恐怖如斯。 差点忘了,西索说过,他给这位杀手开出了极为丰厚的报酬,如果这位杀手能亲手杀死他,就可以获得报酬——真实度存疑。 社畜想了想,鼓足勇气,走上前去与其攀谈。 “你好,伊路米先生。”说话间,社畜有点好奇地看了眼伊路米身边穿黑色和服的小孩,“冒昧问一下,你接了暗杀西索的委托吗?” 职业杀手工作时怎么会带一个才十多岁的小孩?难道就像导游说的,揍敌客全家都是杀手,所以那个小孩是伊路米的妹妹? “嗯。”伊路米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社畜做好了对方“无可奉告”的准备,没想到真能得到回答,如此看来,西索委托伊路米杀他的真实性又提升了。 委托职业杀手杀自己,这种委托匪夷所思,除了浪费钱,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一个敢发布委托,一个敢接委托,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难道——难道西索得了绝症?想死之前玩个够? 西索身为格斗家,在天空竞技场是明星一般的存在,他的比赛票总是最热门的。他很享受万众瞩目的感觉,要不然,就不会成天穿那套招摇的小丑风格服饰,就像随时准备上台表演。 是啊,比起在病床上像个普通人一样死去,不如轰轰烈烈死在战斗中,那才更适合天空竞技场的明星,坠落时也是最璀璨的。 呸!懒得管他怎么想呢!总之西索必须死! “实不相瞒,我也想杀西索,和你目标一致。”反正西索不介意有人杀他,社畜就不担心伊路米可能向西索告密,“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会很乐意去做。” “嗯。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指令。”伊路米同意与社畜合作,并介绍了他身旁的小孩,“这是我的弟弟,柯特。到时候也可能是他与你联络。” ……弟弟?!原来是男孩子?!那他为什么穿女士和服?! 再看看伊路米同样雌雄莫辨的脸,无疑是亲兄弟了。大概性别模糊的形象更适合当杀手吧?社畜忍住了吐槽的冲动。 “好的!”达成合作关系后,社畜的胆子大了一些,“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呃,我被你的管家绑……不,邀请过来的时候,根本没带钱,现在连吃饭的钱都拿不出来。你能不能暂时借我点钱?下船以后立刻还你!利息的事情也好商量。” “可以哦。”伊路米拿出一张银行卡,“既然是互帮互助,这点忙肯定要帮。时间短暂,利息就不用了。希望我们能合作顺利。” 没想到职业杀手还挺有人情味口牙! 社畜高高兴兴接过银行卡,又说了些感谢的话,与伊路米简单交流过情报后,挥手作别。 当社畜转过身,伊路米手指微动,社畜来不及感受到刺痛,一根极细的念针就扎进了她的后脑。 社畜不知道,伊路米是操作系念能力者,可以用针进行攻击,或者控制人类。 根据需求,控制效果有强有弱,有完全抹杀本人意志的完全控制,也有仅施加暗示的不完全控制。 社畜脑中的念针,属于后者。 战斗最激烈的时候不适合偷袭,社畜的实力不足以插手。 战斗接近尾声的时候不适合偷袭,西索和一般人不同,状况越是不利,他反而越兴奋,越能发挥实力。 要等到台上的演员们真正倾尽所有,到达强弩之末,才轮到社畜登场。 比起连一只鸡都没杀过的社畜,顶级的职业杀手对死亡的嗅觉何其灵敏,再加上丰富的经验,他绝对不会错过最适合偷袭的时机。 什么时候适合偷袭? 应该选择相信自己,还是选择相信伊路米? 社畜毫无疑问选择相信伊路米,她非常信任伊路米的实力。 当脑海里突然有个声音叫社畜攻击,社畜没有多想,遵循了那个声音的指引。 偷袭的机会有且只有一次,社畜清楚这一点,但她终于感到不对劲,身体实际作出的反应超出了她的控制,一瞬间榨干了全部能调用的“气”,化作她目前为止最强力的“念弹”,冲向西索。 即便是强弩之末,西索依旧做出了闪避的动作,真是可怕的实力。 眼看着“念弹”就要擦过他的胳膊变为无效攻击,“念弹”突然转向,击中了西索——“念弹”中加入了“操作系”的技巧,力量和速度才会下降,让西索有可能避开——这正是陷阱所在,此刻的西索已经没有余力再进行闪避了。 死到临头的西索,却放声大笑起来,“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耗尽所有力量的社畜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坠落的西索。 伊路米像一支箭,瞬间划过那个身影,“噗”的一声,什么东西被捏碎的声音,血花飞溅。 西索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总感觉,那句话是对着……我说的? 社畜的精神力也到了极限,她支撑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醒了?”是伊路米的声音。 社畜推开被子坐起来,从伊路米口中得知,她由于过度消耗“气”,昏迷了两天一夜。 过度消耗?社畜忍不住想起脑中那个叫她攻击的指令。 伊路米说过“需要的话,我会给你指令”,所以那个指令是伊路米搞的鬼!他是操作系念能力者!他什么时候下的手?谈合作的时候就下手了吗?! 高跟鞋踩在地板的响声,打断了社畜繁杂的思绪,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浑身紧绷到了极致。 西索……西索他难道不会死吗?! 不,不太对劲。 稍微稳定了情绪,社畜紧盯着西索颈部醒目的黑色缝合线。按照社畜对西索的了解,西索不会轻易把伤痕展示出来,他一定会用“轻薄的假象”掩盖伤口,永远显得自己无懈可击。 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 “这都是假的吧?!”社畜乱了阵脚,失声叫道,“你又在戏弄我!别玩这种恶作剧了,西索!” 伊路米从西索背后的阴影走出,他的脚步悄无声息,在社畜眼里,他像突然飘出来的一只黑色幽灵。 “按照我和西索的约定,他死后,我可以继承他的全部财产——包括你。”伊路米解释道。 “我什么时候变成西索的财产了?!而且是你把他杀了,他为什么还要把财产都给你?!还不如给我呢!他脑子有毛病吧?!”社畜疯狂地上下打量西索,满脸难以置信。 西索像一座沉默的雕像,纹丝不动站在原地。 “西索跟我说过,你是他的o奴隶。”伊路米平静地说。 “那只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而已!你凭什么继承?你有公证过的遗产继承文件吗?!” 社畜的心脏跳得很快,她面色痛苦地攥紧了胸前的衣服。 “没有文件,但是……”伊路米歪了歪头,“失去了主(西)人(索)的庇护,你觉得你有能力拒绝我吗?” “开什么玩笑?!!” 不顾身体虚弱,社畜强撑着下了床,跌跌撞撞走到西索跟前,一只手扯着西索的上衣,稳定住自己的重心,然后给了西索一个重重的耳光。 触感很明显,是柔软的,有温度的脸颊。 “……什么嘛。”社畜顿时轻松地笑起来,还用手狠锤了一下西索的胸膛,“西索,你这个混蛋果然又在骗人!死而复生第三次了,你还没玩腻吗?!” “不,他已经死了。”伊路米说,“因为我用念能力与他签订了契约,只要我能亲手杀死他,即使他变成尸体,也能使用生前的能力。” “你……你是和他合伙起来骗我的吧?!就像当初绑架我上黑鲸号的时候……”社畜勉强笑道。 “没办法。”伊路米叹了口气,“那就让你亲自确认好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7、结局A-《继承》(中) 结局a-《继承》(中) “西索。” 伊路米叫出“西索”的名字,雕像般纹丝不动的西索就转头望着他,动作自然,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十分生动,和平时的西索几乎别无二致。 “‘念’,很神奇吧?”伊路米抬起嘴角,做出一个对此非常满意的笑容,他重新看向社畜,“像活人一样有温度,又像尸体一样没有任何感觉——活着的尸体(livingdead)。难免你会产生误解,没关系,我完全能理解你的心情。” “我杀死他的方式,是取出,并捏碎了他的心脏。”伊路米的视线移到西索的左胸口,“人类没有心脏就无法存活。你可以自行确认,现在的西索已经没有心跳了。” 他说的没错,不仅如此,西索连呼吸都没有,这显然不是一个活人能做到的。 “这……这也可以不是西索,只是一个长得像西索的人偶!”社畜争辩道。 伊路米叫“西索”展示了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与“轻薄的假象”。念能力就像人的指纹,可能有相似的,但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念能力。 “念能力也可能被复制!”社畜仍在争辩,她的眼底却逐渐湿润。 “该说你是‘忠诚’好呢?还是‘固执’?”伊路米看似宽容地放缓了语气,“嗯,突然更换主人,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也是人之常情。如果可以的话,西索说要对你温柔一点。可惜,你不太配合,那我只好换一种方案了。” 伊路米抱着胳膊,一只手托起下巴,思考了一会。 “对了!做你们最熟悉的事情。”伊路米表情愉快地双手一拍,“这样你就能充分理解现状了吧?” “你们平时是怎么玩的?”伊路米与西索对视。 现在的西索无法给出答案,于是,伊路米的目光落在社畜身上。 “西索喜欢说谎,他嘴上说要对你温柔,其实对你很粗暴吧?”伊路米下达命令,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 “!!!”社畜脸色煞白,僵在那里。 她不敢相信伊路米会说出这种话,更不敢相信“西索”会真的照做。 但西索真的朝社畜伸出手,用“伸缩自如的爱”将社畜的双手粘在背后。 正常情况下,西索做完就会停止。如今西索变成了尸体,如果伊路米不叫“西索”停止,“西索”就会一直做下去。正如程序里的死循环bug,由于缺失限制条件,就会无限循环,直至电脑死机。 幸好,伊路米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单个指令上,于是他叫“西索”停止了。 “西索对‘侵犯’的理解和我不太一样呢。”伊路米换了更强硬的指令。 当西索动手,社畜连忙向伊路米求饶,“不!我相信你!我相信西索已经死了!!让他停下吧!不要再这样玩弄他的尸体了!!!” “嗯?”伊路米语气疑惑,“‘让你相信西索已经死了’和‘研究调整对西索的指令’,这两件事有冲突吗?” “不……不……”社畜拼命挣扎,“你不可以这样!!!!!不要!!!!!!!!!” “停下!!!!!快停下!!!!!!!!”社畜大声尖叫,努力用唯一能动的脚去踹西索,“你疯了!!!你们都疯了!!!!!!!不可以做这种事!!!!!!” 社畜有限的反抗,无法阻止西索的动作。 社畜只尖叫了几分钟,发现无济于事后,闭上嘴巴,放弃了抵抗。 “……会自行判断现状,做出应对。”伊路米一脸事不关己的淡漠表情,“不过,个人风格也很明显。有点困扰呢。想要修改西索的战斗风格,恐怕很难实现。啊,西索,可以结束了。” 西索放开了社畜。 “抱歉。”伊路米扫了眼社畜的伤势,“刚刚在想事情,忘了你这边。” 社畜红着眼睛整理衣服。当伊路米说“可以结束了”,西索就解除了“伸缩自如的爱”,让社畜的双手得到了自由。 “那么,作为中场休息,接下来是比较温和的指令。”伊路米无视掉社畜的抗拒,“西索,拥抱她。” 西索双手把社畜搂进怀里,让社畜的脸贴到他的胸膛上。 “西索,亲吻她。” 西索单手搂住社畜的腰,另一只手捧起社畜的脸颊,亲了一下社畜的鼻尖。 柔软的亲吻,让社畜幻觉般地感到西索似乎对她微笑了。 “西索,取悦她。” 这次西索亲了社畜的嘴唇,那是非常细致的亲吻,一点点撬开社畜的牙关,就像在解开一碰就碎的脆弱丝带。 社畜忍不住流下泪来。 她不知道该对“西索”讲话,还是恳求那个态度高高在上的伊路米停止实验。 ……研究者会在乎小白鼠们的意愿吗? 西索伸出舌头,舔去社畜的泪水,轻吻她的眼角。 社畜哭得更凶了。 西索再次环抱住社畜,一只手抚摸她的头发。 “西索,杀了她。”伊路米下达了最无情的指令。 西索松开拥抱,单手掐住社畜的脖子,掐得社畜昏死过去。 “……” “……真叫人意外。” “……” 躺在地板上的社畜睁开眼睛,听到伊路米继续说:“我下的指令明明是杀了你。果然,西索的个人风格完全保留了下来。我需要重新计划,该如何顺着他的风格,充分利用好他的能力。” “我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把你留给我。”伊路米此时的微笑,有着洞悉真相的愉悦,“他真的挺喜欢你呢。念能力是很深奥的,尤其是‘死后念’。有你在,他说不定可以死而复生。” “loveisabletocreatemiracles。” “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好好相处吧!”伊路米笑着拍拍社畜的脑袋,“西索,做你最喜欢对她做的事情。” 西索拎起社畜,把社畜扔到床上。 “不!伊路米,等等……等等!”社畜被西索牢牢按在床上,无法挣脱。 “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见。”伊路米关门离开。 如今的西索就像一个无知无觉的机器,超出了社畜的承受力,痛得她不得不攻击西索。 第二天,伊路米打开门,看到的是缝合线断了一些,脑袋耷拉在肩膀上的西索。 即便如此,西索仍压在社畜身上,不知疲倦地执行伊路米的指令,画面极其诡异。 满脸泪痕的社畜已经崩溃了。 她比西索更像一具尸体,双目无神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西索摆弄。 “西索,可以结束了。”伊路米说。 西索扶正自己的脑袋,放开了社畜。 伊路米检查社畜的身体状况之后,帮社畜盖上了被子。 枯枯戮山,揍敌客宅。 经过一段时间休息,社畜除了精神状态不太好以外,身体状况没什么问题了。 作为伊路米特招的管家,社畜“自愿”接受了揍敌客的培训,主要是战斗力方面的。 至于其他内容,很简单,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现在我是你的新主人,一切以我的命令为最高优先级。”伊路米说。 揍敌客能成为世界第一的杀手,训练自然是极为严格,一旦不达标就要受罚,有多少潜力都会给你逼出来。 最常见的惩罚内容是抽鞭子,不能用“念”防御,每抽一下鞭子,社畜就疼得浑身发抖。 “太软弱了。”负责训练的管家也很冷酷,“你可是伊路米少爷特别指名的,不要让伊路米少爷失望。” “……是。”社畜有气无力地垂下头。 社畜不是没想过,可以像对西索一样,找机会杀了伊路米。 然后,她品尝了那样做的后果。 “你选错了目标。”伊路米徒手压制住了她,“我和西索不一样。我不希望你违抗我的命令。” 社畜想起揍敌客几层楼高的大门,那扇门被游客称为有去无回的“黄泉之门”,在揍敌客这里的真正名称是“试练之门”。 试练之门总共有七道门,第一道门左右各为2吨,每多一道,重量翻一倍。 社畜使用“念”,可以推开第一道门,而伊路米开到了第六道门,左右各为64吨,也就是128吨。 “见识过我们家的状况,我以为你会放聪明一点。”伊路米说,“即使你成功杀了我,然后呢?你可以逃出枯枯戮山,可以阻止揍敌客的复仇吗?还有你的父母,到时候,他们也要死。” “我会把这次惩罚留到培训期满的那一天。” “要好好加油哦,晚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8、结局A-《继承》(中下) 结局a-《继承》(中下) 社畜曾经看过一部电影,主角在结尾处面临红药丸和蓝药丸的选择。 吃下红药丸,会回到残酷的现实世界。 吃下蓝药丸,会继续在美好的虚幻世界里生活。 “基于你的特殊身份,我有必要对你进行生育管理。”此刻,伊路米也拿出了两枚药丸,“如果你希望生育后代,就吃这枚短效的,以后,我会为你安排对象。如果你不希望,就吃这一枚。” 伊路米……会给她……安排对象? 在枯枯戮山待了几个月,社畜明白伊路米的意思,那不是普通的相亲,而是像宠物配种一样,不谈任何感情,只是为揍敌客生育下一个服务他们的佣人——世代为奴。 当然,表面上没那么难听,还是有管家愿意世代侍奉揍敌客。由于他们展现的忠心,会被揍敌客委任重要的岗位。作为揍敌客的心腹,待遇非常优厚。 红药丸和蓝药丸,哪一枚是社畜想要的,答案不需多想。 这辈子就算是她倒霉认栽,倒霉事就在她这里截止吧! 社畜深深吸一口气,选择了红药丸。 药丸的毒性让她躺了两天,疼痛完全消失后,她感到了奇异的轻松。 不用再担心被迫怀孕,这也算是……把生育权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她自我安慰道。 结束揍敌客严酷的训练后,社畜在各种意义上变得更坚强了。 她准时敲响了伊路米的房门,接受伊路米说要“留到培训期满那一天”的惩罚,具体来说,就是她“试图杀死主人”这件事的惩罚。 伊路米身边还站了一个人,是“西索”。 “……”社畜立刻移开目光。 “恭喜你通过训练。”伊路米为她鼓了几下掌,单调的掌声在宽阔的空间内异常突兀,“你已经是合格的管家了。” “是。”社畜恭敬地低下头。 她穿着黑色燕尾西装,和当初绑架她的正式管家一样,戴了绿宝石领结。 “现在,该履行你的另一项义务。”伊路米坐到床边,“去洗澡,顺便把衣服换了。” “……是。” 社畜不会追问伊路米的理由,更不会追问惩罚内容,那不合管家对主人的礼仪,也没有必要。反正,她都无法拒绝,不是吗? 努力不去看西索,社畜低着头进了浴室。 平静且仔细地洗完澡,浴室置物架上有伊路米为她准备的衣服,一条薄得几乎透明的淡藕色连衣裙,长度刚好遮住臀部,仅此而已,没别的衣物。 伊路米叫她洗澡的时候,她大概明白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只是她不愿意多想,更不愿意思考,西索为什么也在这里。 套上蔽体效果堪忧的连衣裙,社畜缓缓走到伊路米跟前,双手往下拉着过短的裙摆,面如死灰。 “这可不是一个o奴隶该有的样子。”伊路米上下打量她,就像在看一件商品,“西索太娇惯你了,才会让你如此任性。” “……是。”社畜越来越讨厌伊路米提西索的名字,她攥紧了裙摆,指节发白。 “他有教过你什么?”伊路米问。 社畜选择诚实回答,她再也不想体验揍敌客的刑讯室。 根本用不着多用一件刑具,她在那里把什么都交待了,包括她所有的银行账号和密码。 “……” “后面也要做准备。”伊路米看到她对此不寻常的反应,微笑着问她,“原来西索没有好好开发你吗?嗯,那我得多费些工夫了。不过,从头开始教也很不错,更符合我的心意。” 想起揍敌客的刑讯室,社畜仿佛看到了伊路米更黑暗深邃的兴趣,她的手抖了一下,手里的东西洒在地上。 “没关系。”伊路米安慰她,却更使她毛骨悚然,“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可以教你。” “……” “西索。”伊路米说,“过来和我一起玩。” “……”社畜盯着伊路米背后的墙面,咬住牙关。 忍一忍就好了,总比揍敌客的刑讯室好。 她自我安慰。 西索和伊路米的节奏很少有一致的时候。 “……” 神情恍惚的社畜被西索搬进浴室。 “必须给你这次惩罚的纪念品。”伊路米手上的金属制品,反射出尖锐的光,“西索,帮我控制住她。” 西索一只手搂住社畜,另一只手捂住了社畜的嘴。 被刺穿的痛楚,令社畜瞬间清醒,她在西索怀里扭动挣扎。 “……呜……呜。”社畜泪如雨下,眼泪把西索的手背都打湿了。 “最后一个。”伊路米笑着问社畜,“你知道会穿刺在哪里吗?” 身后的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她的四肢,让她动弹不得。 无比惊恐的社畜就像困在了粘鼠板上的老鼠,除了叫唤,没别的办法。 不,她连叫唤都做不到,西索捂住了她的嘴巴。 “……” 等伊路米洗完澡,社畜还四肢瘫软地歪倒在西索怀里,不过社畜的神智已经恢复了大半。 “这次惩罚就到此为止了。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取下那些‘装饰品’。”伊路米对社畜说,“我一向赏罚分明。接下来,你会有一周的假期,没有人监管,随便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只要你足够听话,我会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 “要努力当个好孩子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9、结局A-《继承》(下) 结局a-《继承》(下) 社畜久违地回了趟家,她的父母健在,且对她的现状一无所知。 不好意思,社畜不是那种会和父母无话不谈的类型。她的父母至今仍旧以为,她还在大企业里顶着“米斯特洛特三世”这个略显滑稽的畜名当社畜。 父母老生常谈地问她什么时候能领个男朋友回家,她老样子装聋作哑地糊弄过去,最后以工作忙为由,走出家门。 然后,社畜去见了云谷和智喜,邀请他们吃饭。 最绝望的时候,社畜不是没想过云谷曾经答应可以帮助她,但是……她这边遇到的麻烦太大了,只会让云谷也陷入险境,她没有那么深的交情,更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去寻求云谷的帮助。 终究枉费了心机。 没想到还能活着离开黑鲸号,还能以相对体面的样子重见天日,已经值得庆幸了。 明明是同一家店,同一道菜,却再也不是记忆里的那个味道。 好咸啊。 柔软的纸巾贴到社畜的脸颊,是云谷递过来的。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的双眼,看不出他的神情。在桌子的另一边,智喜满脸担心地看着社畜。 “姐姐,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吗?” “……没。”社畜用纸巾擦掉眼泪,“太久没和你们坐在一起吃饭,突然想起过去,有些感伤。” 社畜的气质变化肉眼可见,云谷询问是谁给了她教导。 “我新找了份工作。” “是揍敌客。在那里接受了培训。” “揍敌客的老师比你严厉多了,哈哈,所以我进步就比较快吧。” “……” 最后,社畜去了西索当初假死的恶作剧中做的假墓碑。 现在西索真的死了,墓碑也就变成了真的,只是没有尸体。 社畜取出西索生前留给她的joker扑克牌,上面握着镰刀的小丑一脸嘲讽的笑容。 “你不会感到寂寞,因为你把我一起拉下了地狱。” “我曾以为,我的人生是一场悲剧。但现在我意识到,它原来是一场喜剧。” “……因为我不再恨你了,你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 社畜扯着嘴角笑了笑。 转身离开前,她想起什么,在墓碑前蹲下,捏住扑克牌的一角。扑克牌经过“念”的强化,在石制墓碑上刻字变得轻而易举。 刻完字,她拍拍手掌上不存在的灰,把扑克牌斜插在墓碑前的泥土里。 卡着一周假期的最后时限,社畜推开试练之门的第三道门,踏入揍敌客在枯枯戮山的领地。 尽管业务特殊,揍敌客实际上也是一家大企业。在大企业工作有一个特点,公司规模越大,分工越细。 如今社畜的工作,和她多年前的工作性质差不多,都是当一颗小小的螺丝钉。 社畜偶尔需要出外勤,绝大多数时间则是待在枯枯戮山,负责对“西索”的维护工作。 比如,给西索修整缝合线,整理西索的仪表,就像摆弄一个超大号的芭比娃娃。 不,比照顾真正的芭比娃娃更轻松,社畜不需要给西索洗澡穿衣梳头发,只需要对西索下指令,西索就会自己完成这些基础工作。社畜要做的是检查结果,进行修正。 伊路米给了社畜一些权限,西索会听从社畜的一切指令,当然,不包括任何攻击性的指令,她的指令优先级也低于伊路米。 完全放弃反抗的社畜,还得到了伊路米承诺的——“最大限度的自由”。 “西索空闲下来的时候,你可以让他陪你玩。”伊路米说。 伊路米没有西索那么精力旺盛,社畜完全有多余的精力叫西索服务她。 “西索,抱抱我。”社畜勾住西索的脖子,亲了亲西索的嘴唇,“你变成橡胶玩具的样子最可悲了,我不会再和你计较。” “你知道我给你的墓碑留了什么墓志铭吗?”社畜捧着西索的脸,“西索,笑一个给我看看。” 西索眯起他细长的狐狸眼,嘴角翘起,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栩栩如生。 社畜“噗呲”一声笑了,眼泪都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西索,你现在笑得好丑哦。” 笑声渐停,社畜凑到西索耳边,“我给你留了最适合你的墓志铭——” heisjoker。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结局B-《墓碑》(一) 结局b-《墓碑》(一)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社畜坐下来,仔细整理目前已知的所有情报。 西索的首要目标——杀死库洛洛,顺便杀幻影旅团全员。 西索的委托——伊路米·揍敌客必须亲手杀死他,才能得到丰厚的报酬——存疑,更像是用来搅混水的。 幻影旅团——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要联合修巫巫家族一起消灭爱依依家族——黑手党知道旅团在寻找西索——旅团与黑手党合作,报酬是让黑手党帮忙找西索? 看来,旅团不能在黑鲸号上自由行动,才会需要黑手党的帮助。黑手党的交涉人给了西索vvip船票,那是能在黑鲸号自由通行的最高等级船票,他们确实拥有足够的筹码让旅团合作。 为了让旅团专心消灭爱依依家族,黑手党有意隐瞒西索的行踪,率先在三层找到西索,希望西索去一层——旅团不知道西索在哪,仍在下层活动,很可能是四层和五层。现在黑手党把西索恭送到了一层,旅团应该要来三层了。 黑手党分别与西索、旅团达成协议,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如果……破坏协议呢? 穷凶极恶的a级犯罪团伙,为了找到西索,甚至可以充当黑手党的打手,说明他们想杀西索的心情十分迫切。 黑手党可以利用旅团,难道她就不能利用旅团? 爱依依家族应该是很棘手的存在,两个黑手党家族联合起来都不够,还得加上幻影旅团当外援。爱依依家族肯定有一些念能力者,并且有可以无视实力差距的规则系能力,才会那么难对付。搞不好,幻影旅团成员也会损兵折将。 到了那个时候,幻影旅团能有余力杀死西索吗?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 西索上黑鲸号是因为知道幻影旅团会来,也就是说,幻影旅团上黑鲸号的最初目标并不是西索,维基百科上说幻影旅团是穷凶极恶的盗贼,所以,他们原先是冲着黑鲸号上层的宝物来的!由于西索会妨碍他们的行动,他们才想要杀西索——以西索的实力,足够对旅团造成威胁。 根据黑手党目前的所作所为,很明显,黑手党想让旅团先帮忙消灭爱依依家族,然后让旅团与西索交战,拼个两败俱伤。黑手党担负了黑鲸号的部分治安,他们应该更希望旅团全灭,因为西索的目标只有全灭旅团,而旅团还要在黑鲸号上抢夺宝物,制造混乱。 这个脆弱的利益联盟,就由我社畜来打破! 必须尽快通知旅团关于西索的事情,不能让旅团全死在黑手党那里! 怎么避开黑手党的耳目,给旅团传递消息呢?而且,社畜只认识团长库洛洛,不认识其他旅团成员。 苦思冥想了许久,社畜无意中压到西索留下来的joker扑克牌,突然有了灵感,高兴地从床边跳到地板上。 西索的招牌武器——扑克牌!西索曾经是旅团4号成员,旅团肯定能理解这个暗号! 咕—— 刚放松下来,肚子传出表示饥饿的声响,社畜红了脸,终于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社畜骂骂咧咧把西索留下的joker扑克牌揣进兜里,对天发誓要把这张扑克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没钱吃饭怎么办?打工赚钱吗? 不,现在可不是打工的时候,这里不是陆地,是船上,工作不可能好找。 只能当盗贼了,西索的20亿能偷,食物当然也能偷——不偷普通人钱包,是社畜目前的道德底线。 万万没想到,念能力有朝一日会用来干这个。 社畜的指尖发射出一小团“气”,保险起见,她还给气团用了“隐”,即使是念能力者在场,也得特意使用“凝”观察,才能看到。 隐形的气团在社畜的操纵下,偷偷搬运过来一个汉堡。 偷的食物虽然不道德,但是管饱,还……挺香。 一不做,二不休,社畜开启“零元购”模式,又偷了帽子、口罩和手套。到了晚上,她全副武装,把帽子、口罩和手套都戴上,使用“绝”隐匿气息,避开巡逻的军人,潜入白天踩好点的游戏厅,偷走所有扑克牌。 接着是最关键的部分。 普通的扑克牌无法引起旅团注意,那么,插在墙壁里的扑克牌呢?普通人可没法把纸质扑克牌插进墙壁里,但西索无聊的时候正好喜欢做这种事。 手套可以防止留下指纹,社畜用“周”强化扑克牌,在三层主要区域的墙上都插了扑克牌。即使有人想要清理掩盖,扑克牌深陷在墙壁里的部分也很难处理。 不得不感谢西索曾经教她玩牌,她掷牌的手法和西索还挺像。 嘿嘿嘿嘿嘿嘿。 如此一来,只要旅团来到三层,就会先关注西索的事情了! 黑手党和西索之间没多少信任值,就算西索说不是他干的,黑手党也未必相信! 等等,西索会猜到是我吗?社畜突然想。 不,以西索的性格,这点小事,应该不会把我供出来。他喜欢追求刺激,先让自己处于不利的情形,再绝地反杀。他太骄傲了,这正是他的弱点! 社畜放心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了一觉,睡到中午才起床。 嘿嘿嘿嘿嘿嘿。 去看看昨晚制造的行为艺术怎么样了。 果然,乘客们都在讨论这件事,趁着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社畜的“零元购”更加顺利,不亦乐乎。 另一边,和军方有过多次交易的黑手党再度买通了军方人员,和旅团成员一起查看昨天的监控画面。 给西索vvip票的修巫巫家族已经偷偷确认过西索仍在一层,并和加夏家族暗通款曲,认为这些扑克牌和西索没关系,应该是爱依依家族的杰作,毕竟目前的爱依依家族就是由一群离经叛道的人组成的。 当旅团问起三层遍布的扑克牌,黑手党的态度十分积极。 幻影旅团上了黑鲸号,交流完情报,决定目标后,没有一起行动,采取了自由组队,分头行动的模式。其中,信长、飞坦和芬克斯组成一队,在搜寻西索的同时,与加夏家族达成了合作关系。 “他们又在搞什么鬼。”留着拉碴的胡子,武士模样的男人一脸无语——这位是信长。 和爱依依家族的人交手后,他是真心觉得那些人的脑子不太好使,总喜欢搞些莫名其妙的行为。 “令人不快,这让我想起了西索。”全身裹在黑色斗篷里的男人眼神阴冷——这位是飞坦。 “你也这么觉得?”梳着金发背头,没有眉毛的男人抬手去拔墙上的扑克牌,只撕下来露在墙外的一半扑克牌,“他们大多是新手。这可不是新手能做到的事情。” 这位是芬克斯。 “如果没有特殊用途,现在用这种方式示威,时机完全不对。”飞坦说。 “有古怪。”芬克斯表示赞同。 “我认为这只是转移我们注意力的方式。”信长习惯性将手压到腰间的刀柄上,结果只摸到了刀鞘,他昨天与爱依依家族的人交手,弄丢了武器,还没来得及补充,“我们快要找到他们的大本营了。如果因为这个小插曲浪费时间,或者分头行动,那就正合他们的意。果然,还是得叫上富兰克林过来帮把手。” “信长,我们的首要目标是找到西索。”飞坦提醒他。 “我知道!”信长烦躁地挠了下头,“所以我说把富兰克林也叫过来!” “稍微花点时间调查看看。”芬克斯说,“爱依依家族这边,我们已经做得够多了。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会做完剩下的工作。” 于是三人都来查看昨晚的监控。 根据扑克牌背面图案和游戏厅失窃事件,范围缩小为昨晚的游戏厅监控,确实不需要太长时间进行调查。 扑克牌盗贼的速度极快,显然不是普通人,监控里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影子,要不然就是在监控死角,根本看不到人影。 但幻影旅团不愧为a级犯罪团伙,眼力惊人,硬是从那一闪而过的黑影里看出名堂。 “……是个女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1、结局B-《墓碑》(二) 结局b-《墓碑》(二) 针对监控画面里的女性扑克牌盗贼,幻影旅团三名成员分别作出以下评价。 芬克斯:“难道那个是墨莲娜?” 飞坦:“如果爱依依家族老大需要亲自干这种事,之前信长还会被他们随便扔出来?” 信长:“那种事就不用再提了吧?!” 为他们领路的黑手党小弟以崇敬的目光看着他们。 两年前的友客鑫,幻影旅团灭了全世界黑手党的十位最高首领“十老头”,还把“十老头”举办的地下拍卖会拍品全部抢走,让黑手党来了个大洗牌。从此,幻影旅团在黑手党世界声名远扬,卡金国黑手党里有很多人因此成为幻影旅团的粉丝,连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也不例外。 顺便一提,背着旅团与西索合作,赠送vvip票,并且表示自己是旅团全员粉的交涉人……就是亨利奇。 寻找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的时候,亨利奇身先士卒,主动充当随时可能牺牲的诱饵,豁出性命表示他的勇气与诚意。信长非常欣赏他,才对消灭爱依依家族的事情格外上心。 “总觉得还漏掉了什么关键部分。”飞坦的视线从屏幕移开,“我们检查过那些扑克牌,不像是某种念能力的发动条件。说是‘示威’或者‘转移注意力’,又有些牵强——明明有很多更简单有效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芬克斯顿了顿,“那些扑克牌是为了传递其他讯息?” “讯息?”信长回忆之前看到的画面,“如果按照这个思路,就可以解释扑克牌刻意排布的痕迹了。” 黑鲸号单层的范围约为长1500米,宽800米,面积可观,三人花费半小时左右,找到并记下了所有扑克牌的位置,画在白纸上,一目了然。 三人站在不同角度观察那些散乱的黑点,芬克斯的角度恰好是正确的,第一个从中看出了文字。 他激动地骂了句流星街脏话,一拍桌子,“hisoka——是西索的名字!名字后面的部分难道是数字?” 飞坦和信长迅速走到芬克斯左右两侧,信长咋舌道,“中大奖了!” “数字1?西索在一层?”飞坦说,“虽然可以确认留讯息的人熟悉西索,还知道我们在找西索,但这条讯息真的可信?” “应该不是爱依依家族干的。”芬克斯推断,“战斗正式打响了才来这招,不就等于向我们求饶吗?那些叫嚣着要毁灭世界的家伙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黑手党以外的人。”信长摸着下巴,“不过,这条讯息也不一定是专门留给我们的。” “抓到她不就知道了。”芬克斯跃跃欲试地活动手部关节。 “只知道那家伙是个女人,怎么找?”信长说,“讯息是昨晚留的,现在那家伙可能已经溜到其他层了。” “重新查监控。”飞坦冷笑一声,“别忘了,我们才是专业盗贼。” 世上任何一位盗贼,都有一件必须做的事情——踩点。 通过踩点,确认监控、安保和目标的状况,才能保证行动顺利。 当三名专业盗贼虎视眈眈盯着16倍数播放的监控视频,某业余盗贼正在开开心心吃“零元购”的冰淇淋。 “……找到了。”飞坦出声的同时,芬克斯按下暂停键。 业余盗贼果然白天在游戏厅踩过点。 “戴了帽子和口罩,根本看不到她的脸。”信长遗憾地摇头,“再看看周边的监控?” 顺藤摸瓜,他们找到了业余盗贼打算偷口罩前的监控画面,然后发现业余盗贼的帽子居然也是偷的。 “所有道具一戒尼都不花,在这种意义上,她确实是专业盗贼。”芬克斯忍不住笑了,“她不会和窝金一样,根本不带钱吧?” 有了目标人物的照片,在空间有限的黑鲸号上,找人的难度降低了一些。 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正在凭借目前已搜集到的情报,发动所有人手排查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地址。寻找业余盗贼的工作,只能交给加夏家族。 因为这件事与爱依依家族无关,旅团本来不打算借助黑手党的力量,这次是加夏家族主动要求帮忙。 卖人情是次要的,黑手党主要是不希望旅团的活动超出控制,他们以帮忙的形式介入其中,至少能第一时间掌握旅团的动向。 人海战术自然比三人组的效率更高,旅团没有拒绝,但他们特别叮嘱,不能惊动目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发现目标立即与他们联络。 突然冒出来“知道西索在一层”的女人,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的心情比旅团还急切。 如果旅团先找到那个女人,就会直接去对付西索,黑手党想要利用旅团的计划全部白费。 那个女人究竟什么来路?能否和平解决?否则,只能让那个女人永远消失。 这一切小动作不能被旅团发觉,破坏协作的风险很大,旅团会反过来成为加夏家族的敌人。 旅团是一块极为烫手的石头,咬不动,碰不得,欧鲁必须谨慎再谨慎,他对手下叮嘱几乎同样的话,不能惊动目标,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发现目标先与……他联络。 寻人竞赛不仅需要技巧,更考验运气。 旅团先搜索目前所在的第三层,如果社畜已经溜到其他层,先找到她的就会是欧鲁。 社畜没有离开第三层,于是,她回房间时,被旅团三人组以三角之势堵在门口。 旅团三人组中相貌最凶恶的运动服金发男芬克斯,站在社畜的正对面,抬起一只手,露出“和善”的笑容,“晚上好,业余盗贼小姐。” 旅团三人组中最矮的黑斗篷男飞坦,比社畜还要矮一个头,站在社畜的右后方,手中长剑的剑尖抵着社畜的后背。 旅团三人组中年龄最大的黑发男信长,站在社畜的左后方,没有拿武器,但也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被三个战斗力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敌人包围,该怎么办?急! “……晚上好,先生。”社畜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请问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这东西是你留的吧?”芬克斯从兜里拿出半张扑克牌,“你有什么目的?和西索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社畜试图装蒜,贴着她后背的剑尖危险地增加刺破她衣物的概率,那无声的警告令她立即改口,“不!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我认识西索!我想让幻影旅团知道西索的位置!因为我也想杀西索!我和西索有仇!” “什么仇?”芬克斯问。 社畜说她曾经偷了西索20亿戒尼,于是被西索纠缠至今,无奈一直找不到机会弄死西索。最近从西索嘴里得知旅团的事情,才想到要帮助旅团干掉西索。她不清楚旅团成员的长相,也没有联络方式,于是策划了最引人注目的传信方案。 供认完前因后果,社畜小心翼翼向他们寻求确认,“所以,你们是幻影旅团成员吗?” “没错。”芬克斯承认,然后他又问,“你怎么证明你说的都是真话?” 社畜微微一动,贴着她后背的剑尖就传来压迫感,她不敢再动,变为口头说明,“我裙子左边口袋里有西索的信物。” 站在社畜的左后方的信长,取出了社畜黑色半身裙口袋里的东西,那是一张joker扑克牌。 “西索的扑克牌?”信长自言自语。 “是的!”社畜马上应道。 其他两人看了却说不记得西索用的扑克牌样式。 “飞坦你也没注意?”芬克斯问。 “我讨厌西索。”飞坦的语气十分不耐烦,“怎么可能关注这种无聊事。” 看来,曾任幻影旅团4号团员的西索,在幻影旅团里的人缘不是很好。 “这位小姐把关键部分都省略了呢。”飞坦挑出社畜最不想详谈的部分,“西索为什么没有杀你,选择纠缠你?他看上你什么了?他具体怎么纠缠你,让你甚至想要杀他?我倒是没看出来你有什么杀意——老实回答问题,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他看上我什么,可能是看上了我有趣的灵魂?开玩笑的!如果我知道,我肯定会改掉,让他不要再来纠缠我!”社畜涨红了脸,“他对我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我不想说出来。那些都是对于你们来说毫无营养的私事,真的!” “你有什么念能力?”飞坦问。 “……”念能力情报等同于念能力者的生命,但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社畜不得不老实交代,“我只是个普通的放出系。” “那正好。”飞坦话锋一转,“信长,就把她当成小号的富兰克林吧。” “确实,我们缺一个远程攻击。”芬克斯投出同意票。 “啊?”信长愣住。 “……这可不是打游戏啊。”社畜小声嘀咕。 接下来,三人才询问社畜如何得知西索在一层。 “我听西索说的。黑手党给了他vvip票,希望他暂时避开你们,去一层待着。”社畜带上关切之意,“黑手党隐瞒西索的行踪,只想利用你们消灭爱依依家族!” “那都是西索的一面之词。”信长说,“他告诉你这么多事情,难道不是想用你来迷惑我们?” “呃……”社畜意识到自己太信任西索了,但她仍然想反驳,“我觉得西索没有说谎。” “你凭什么这么说?”飞坦突然笑了,“因为……你是西索的女人?” “哟。”芬克斯吹了个口哨,“难怪会在关系问题上遮遮掩掩。” “这个区域都是双人间。如果我没猜错,另一张床应该是西索的。”飞坦收起长剑,命令社畜开门。 社畜硬着头皮打开门,旅团三人组跟着社畜鱼贯而入,搜查西索相关的东西。 很遗憾,除了几件衣服,西索在这什么都没留下。 “现在可以去一层了吗?”社畜期待地问。 “我们还没获取通往上层的通道。”信长说。 “可是……”亲眼见识幻影旅团成员的压迫力之后,社畜对他们的实力多了不少信心,“你们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和黑手党合作吧?有障碍就直接清除,你们不是穷凶极恶的盗贼吗?” “上一个被我杀掉的杂鱼也是这么说的。”信长面露无奈之色,“现在的人都只会看维基百科?” 社畜从信长那里拿回了西索的joker扑克牌,她说她发誓要把这张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既然你们要继续和黑手党合作,等到你们能去上层的时候再来找我不行吗?!”社畜不想跟着他们离开,“我这么弱,肯定会拖你们的后腿!而且,你们不怕我是西索的内应,在你们背后捅刀?” 旅团三人组都笑了。 “等你有了必死的觉悟,再来讲这些话。”飞坦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2、结局B-《墓碑》(三) 结局b-《墓碑》(三) “西索不见了?!” 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的两位少当家,在得知消息的时候,面色凝重。 这是个坏消息,现如今,却不算是太坏的消息。 旅团没有和黑手党结束合作关系,说明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也无法提供西索的准确位置。 总的来说,现状不好不坏,一切回到了原点。 “丢失西索的行踪”不是黑手党意料之外的情况,西索本来就是他们难以预测的棘手对象,再加上,黑手党缺乏恰当的监视手段。面对怪物等级的对手,最好的应对方案就是尽量不去招惹,所以黑手党对西索的监视十分有限,谨慎控制在不让对方感到冒犯的范围。 黑鲸号一层是王族与权贵聚集的vvip区域,由国王军管辖,黑手党在一层拥有的权限不多,必须低调行事,也是关键原因。 至少,看守通道的军人没有见到西索离开一层,不出意外的话,西索应该还在一层。 ……不出意外的话。 “这没什么意外的。提供西索的位置,是他们希望我们消灭爱依依家族的交换条件,他们当然会那样做。”芬克斯对社畜说,“但西索恐怕也不会如他们所愿。” “最坏的情况可能是同时遭遇爱依依家族和西索。”信长说,“按照追踪器显示的信号,大本营应该在二层。” “到了。”飞坦停下脚步。 旅团三人组的闲聊氛围一扫而空,看向走廊对面往这边接近的,穿着条纹西装的长波浪卷发男人——修巫巫家族的少当家亨利奇。 所有人心照不宣,没有提及西索,而是讨论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地址。 今天才被迫加入的社畜听得半懂不懂,识相地始终保持沉默。 加夏家族提供通往上层的通道,亨利奇则跟着旅团三人组和社畜,一起来到二层。 给贵宾居住的二层,装修豪华度比三层明显高出不少档次,仿佛来到了五星级酒店。另一个好处则是人员和建筑密度变小,搜查难度在理论上更低。 是的,仅限理论。 爱依依家族拥有空间系念能力,每一扇门都可能是陷阱或者出入口,小基地的位置也不止一个,循环的空间构成了一个巨大迷宫。 别说消灭敌人了,五人队伍差点困死在迷宫里。 期间的各种波折暂且不提。 “我只想问一个问题,你们管饭吗?”社畜饿得双腿打颤。 习惯了一日三餐的健康规律生活,东奔西走一整天还没吃没喝,她可受不了这个苦。 黑手党少当家亨利奇,a级犯罪团伙旅团三人组,那都是刀口舔血过来的人物,个个腰板挺直,没吃没喝却像没事人似的。如果社畜不趁现在提出吃饭的请求,她怀疑这群人会直接忽视“人类每天需要吃饭”这个问题。 亨利奇是卡金国的黑手党,黑鲸号是卡金国的,他四舍五入算是东道主,于是由他尽地主之谊,请客吃饭。 当着四名陌生男人的面,社畜没有任何形象包袱,大吃特吃,吃得很香,毕竟是断头饭,吃了这顿很可能没下顿。 而且,不花钱的饭,贵宾区的饭,本来就很香! 在亨利奇眼中,社畜和他们实在格格不入,显然是个没见过血的,需要拼命的时候肯定派不上用场,但他不方便提出质疑,因为社畜不仅是旅团带来的,还是“那个给旅团提供西索消息的人”,这两个身份都比较敏感,亨利奇必须克制自己的好奇心,泰然处之。 “她是西索的女人。”飞坦冷不防地说。 正在干饭的社畜差点被这句话呛死。 亨利奇有些惊讶,很难想象那个浑身散发不祥气息的男人,会选择这么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人。但这就能解释旅团为什么把这个女人带在身边,便于监视……吗? “你居然不认识?”飞坦又补了一句。 亨利奇立刻明白飞坦说出女人的身份,是想要试探他——旅团知道黑手党和西索见过面了?从这个女人嘴里得知的? 这个女人的出现虽是意外,事情仍有转圜的余地。在旅团的角度,西索的女人和黑手党,都不是能随便信任的对象,所以旅团需要同时考虑双方的答案,再做出判断。 况且,黑手党再怎么不值得信任,也比敌人的女人更值得旅团合作吧?黑手党是真心希望,在消灭爱依依家族后,旅团和西索能够打起来,从而消除破坏平衡的麻烦,这对黑手党是有利的。 “不,我完全不知道她的存在。”亨利奇实话实说。 他找到西索的时候,西索是独自一人在三层闲逛。如果他知道西索还带了女伴,他肯定会处理,有必要等到今天?难道……旅团其实也不确定这个女人和西索的关系? “能给我武器吗?”喝完一大杯水,社畜缓过气来,打断了他们的话题,她最烦别人提她和西索的关系,“比如枪。或者一根棒球棍,高尔夫球杆也行。手里不拿点什么的话,困在迷宫感觉很无助。” “你是远程攻击,站后排不就得了。”芬克斯说。 “真的吗?!”社畜环视旅团三人组,“你们不会把我扔前面当肉盾?不,还是给我一把武器吧。我可以多给你们挡一次攻击。” 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会把裁判当肉盾,观众当武器,那场面令社畜记忆犹新,就怕旅团上行下效啊! “扔你做什么?不划算。”飞坦嗤笑道,“你太弱了。比起有闲工夫把你扔出去,还不如多砍敌人几刀。” “你不是想把那张牌插西索尸体上吗?”芬克斯也挪揄她,“如果你不小心死了,我可以帮你,想插哪都行。” “……”社畜认真想了想,“插脑门上吧,谢谢。”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信长双手拢在宽大的衣袖里,挑起眉毛,“那可是最好的位置。” “我人都死了,还讲什么客气啊。”社畜索性破罐子破摔,“如果我能活着下船,扑克牌这事无所谓的,随便你们怎么搞。” “杀西索这件事呢?”飞坦追问。 “这……来都来了。”社畜双手握拳,举到胸前,摆出加油的姿势,“我会努力的!” 所有人都笑,没人把她的话当真。 笑个屁啊!你们这些傲慢的武斗派!社畜也跟着他们笑。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等你们死于非命,活到最后的我才算是赢家吧? 决定今晚休息时的人员分配,旅团一致同意让社畜和亨利奇组队,换言之,就是把西索的女人交给亨利奇看管。 大概想看看两个互相猜忌的人会做出什么事? 明明在敌人大本营附近,己方却分为三个阵营,不稳定要素太多,旅团当然选择和自己的同伴抱团。 是的,既然在敌人大本营附近,白天还打草惊蛇了,社畜和亨利奇也可以是诱饵,他们是五人队伍里最弱的两个——由于亨利奇不寻常的谨慎态度,社畜意识到了这一点。 这不还是等于当肉盾吗?!难怪旅团要问她的遗愿!真是谢谢他们关心了! ……随便了。 至少有亨利奇在负责警戒工作,社畜做不了,也懒得做,直接和衣而卧是她能做的最大努力——养足精神才能面对未知挑战嘛! “……” “……” “……” 凌晨,指午夜以后,天亮之前,普遍认为是人类最放松的时段。 旅团三人组冲到隔壁房间,那里已空无一人,社畜躺过的床铺残留着温度。 最矮的飞坦握着信号接收器,三个人能一起看到接收器的画面。 可惜同样的策略不能使用第二次。 无论他们往哪个方向走,发信器始终在无法探测的一千米以外。 “被看穿了。”信长握紧腰间的刀柄,皱起眉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3、结局B-《墓碑》(四) 结局b-《墓碑》(四) 搜寻无果的旅团三人组,回到亨利奇和社畜消失的房间,想要再看看有没有忽略的地方。 提防着爱依依家族可能在门口设置的空间转移陷阱,芬克斯打开门,室内的景象令三人驻足在门口。 “这个是……”信长重心下压,已经做好了拔刀的准备。 一小团只有念能力者才能看到的“气”,像一个弹力球,不断从地板上飞起又落下,循环反复。 他们观察了一会,由旅团内速度最快的飞坦打头阵,走入屋内。 ……什么都没有发生。 飞坦单手握剑,砍中那团一直上下浮动的“气”,也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那似乎只是普通的气团,没有附加任何念能力效果。 “我守在这里,你们去楼下看看。”飞坦说,“这是诱饵消失的地方,有可能是诱饵留下的讯息。” 芬克斯和信长离开后,飞坦紧盯着气团,同时警戒周围的一切动静。 等了一段时间,有什么人接近了。 “……”染着血污的袖口出现在门框边,是气喘吁吁的社畜,“……飞坦?其他人呢?!” 随着社畜的出现,飞坦注意到气团停止了运动。 “没时间解释了,快走!”社畜冲进来,被飞坦的剑逼得后退一步,没能碰到飞坦,“快!快去救亨利奇!” “先解释。”飞坦不为所动,他只关心他的同伴,而亨利奇是黑手党。 眼前这个社畜是不是真的,也有待考量。出现的时机太巧了,正好是他落单的时候。 社畜勾了下食指,气团飞回她手上,“这是我留下的标记!所以我才能回来!是亨利奇帮我拖住了敌人!” 就像进入森林里的孩子沿路洒下小石子,社畜悄悄留下了气团,操纵气团藏在角落,还使用了“隐”。 所有标记加起来,让她找到了某种规律。 她没有时间解释这么详细,幸好飞坦相信了她简短的三句话解释,晃了晃剑身,“带路。” 社畜满脸欣喜,转身跑出门口,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跑去——正好是芬克斯和信长离开的反方向。 飞坦与社畜保持三步之遥,跟在她身后。 “……阿飞!”走廊另一头传来芬克斯的大嗓门,“楼下没有异常!你那边怎么了?!” 飞坦停下脚步,等待芬克斯和信长过来。 “这边!”眼看飞坦还要磨磨蹭蹭,社畜急切地报了个房间号,扭过头继续往前跑。 被爱依依家族转移走,看到地上的尸体,听到那些人像讨论普通游戏,说再杀一人可以levelup到几级,社畜本能地感到害怕。西索他们杀人好歹会挑选对象,那些人杀人则是为了玩乐,恶劣程度更上一层楼。 “被杀”和“被虐杀”的区别可是很大的! 就当社畜以为自己要完蛋了,没想到亨利奇替她挡住了攻击,“我来殿后更容易拖住他们,快逃!” 这与“同伴情谊”之类的感情因素无关,单纯是最优解。 社畜的实力在五人队伍中最弱,求生欲却是最强的。 亨利奇不完全清楚社畜的念能力,他也得在社畜身上赌一把,毕竟社畜不是新手念能力者,应该有压箱底的保命技术。 他赌赢了。 空间系念能力一般是放出系念能力者才能开发的能力,社畜没有往这个方向开发,她的念系更偏向操作系,所以她对气团所做的不止是操纵,还有感应气团的位置,如此,她可以无视距离,精准操纵气团。这样的气团往往没有太大杀伤力,意外在这次作为“标记”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是二层!是通道!”和飞坦汇合的信长,边跑边说,“二层与三层之间的通道,是整个黑鲸号防护最严密的隔层,有足够藏人的空间!” “而且知道了也不能动手。”芬克斯握着拳头,“会把船上所有注意力都引过来!” “420号房间。”飞坦望向走廊尽头,“你们记得有这个房间号吗?” 刚才路过的标牌上,写的是: 【→401-419】 【←421-434】 由于几十年前的特殊事故,420房间被部分国家避讳,有些酒店就直接省略了这个房号,用相邻的数字代替。 “419?421?在中间?不对。”在走廊尽头,飞坦环顾四周,“她为什么要说420?” 芬克斯在查看墙壁,信长检查附近的房门,能调查的都调查了,不太可能有遗漏。 社畜作为标记的气团静静地停在飞坦踩着的地板上,入口毫无疑问就在这里。 “……上面!”飞坦抬起头。 “你确定?”芬克斯看到的是普通的天花板。 “试试看就知道了。”飞坦举起剑,双脚发力,跳进了天花板。 飞坦消失了。 芬克斯和信长不再犹豫,紧追飞坦的身影,进入不可见的420房间。 首先进入他们视线的,是满手鲜血的社畜。 “都说了要给我一把武器的……”有限的空间内无法拉开距离,不得不进行近身战,她瞅准敌人的空隙,所有的“气”集中在手部。这是她目前为止对人类使用的最强攻击,结果把敌人的整个头都打碎了。 没有留手,她一点也不敢留手,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敌人的头骨碎裂后,眼球、牙齿和一些说不出具体名称的东西散落一地,社畜手上黏糊糊的感觉不止是血液,还有白色的脑浆。 “好恶心。好脏。”社畜在牛仔裤上不断擦手。 心跳的很快,仿佛跳到了嗓子眼,社畜一边擦手,一边急促地呼吸着。 刚进420就冒出敌人,社畜条件反射使出浑身解数应敌,没有多余的精力继续操纵标记用气团,所以旅团三人组到达的时候,没能看到气团上下跳动,给他们做出表示方向的指引。 虽然可以用变化系的技巧,让气团变成箭头的形状,但气团已经使用了操作系的技巧,而操作系和变化系处于念系的对角线,隔得太远,如果想要同时兼容,又得花费更多精力,于是不在社畜目前的考虑范围之内——贪多嚼不烂。 “亨利奇在哪?!”信长问社畜。 “……不行,没救了。”社畜感应了气团的位置,发现顺序又乱了,“完了。不该回来的。这是陷阱。他们故意放我离开。现在人齐了,我们都要死了。” 社畜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人到底在哪?!”芬克斯抓住社畜的后衣领,把她拎了起来。 飞坦拿出信号接收器,上面显示发信器在左前方位置。 社畜颤抖的手,指向右边。 “跟着她走。”飞坦收起信号接收器,“发信器早就被发现了。” “坚持住。”芬克斯将社畜扛到肩膀上,“我们不会扔下你。” 社畜耷拉着脑袋,始终抬起一只手,像个指南针,指出亨利奇所在的方向。 不,那也可能不是亨利奇。 她不清楚,她只知道留下的气团在哪里,那个用了“隐”的气团藏在亨利奇的头发里,亨利奇的长波浪卷发十分茂盛,最适合藏东西。 目的地是爱依依家族的屠宰场,或者说,尸体处理部门。 浓重的血腥气,夹杂着排泄物的臭味,让社畜忍不住吐了,芬克斯在她吐出来之前,及时把她放到了地上。 亨利奇确实在这里,但也不完全在这里,他被肢解成了许多份,便于后续处理,毁尸灭迹。 “可恶!”充满杀意的信长一刀砍断了工作台。 他怒气冲冲走到边哭边吐的社畜跟前,本想立刻把她揪起来叫她继续指路,但想想她这么怕死还能第一个冲回来救人,于是等她吐完了,才沉着声音开口,“你帮我指路。我保证让你活着回去。” “……”社畜抬起头,脸上仍是惊疑不定的神色。 飞坦和芬克斯显然都不在意亨利奇的死,信长凭什么在乎一个这几天才认识的黑手党? 社畜不知道,亨利奇令信长想起了和他关系最好的已故同伴。 飞坦和芬克斯知道这件事,也明白信长说的话意味着什么,他们互相交换眼神,最终选择沉默,让信长继续说下去。 “事已至此,只有杀个你死我活。”信长收刀入鞘,朝社畜伸出手,“我会保护你。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4、结局B-《墓碑》(五) 结局b-《墓碑》(五) 社畜不太敢相信“穷凶极恶的盗贼”的承诺,连小孩子都知道“不要轻信坏人的话”,但在此时此地,信长的承诺点醒了她。 她暂时对旅团是有用的,可以充当半个向导,旅团当然不希望她提前死掉。 想到这一点,社畜又涌出了力气,用衣袖擦掉眼泪和口水,握住信长的手站起来,“……嗯。” “总结了目前为止的空间变化,我有个猜想。”社畜回忆听过的爱依依家族成员发言,“他们曾经提到‘器官’这个词。如果把不同用处的房间当成器官,所有的空间加起来,是不是像一个生物?会动的生物。” “爱依依家族大本营是一个有生命的整体。”飞坦抬眼看着社畜,“这就是你想说的?” “对。”社畜点点头。 “砍掉脑(老)袋(大)才能停止一切,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信长微微睁大眼睛,“不,应该是‘心脏’才对。出入口是血管,他们的杀人行为是在输送血液。通过杀人levelup,最后将力量汇集到心脏——我的刀也无法砍开的墙壁。” “献祭,卡金国有名的传统文化。”芬克斯双手插兜,“再让他们发展下去,这只喜欢吃人的巨兽会把整个黑鲸号吞掉。” “他们毁灭世界真的挺努力。”飞坦漫不经心地评价。 现在所有人都在一艘船上,穷凶极恶的a级犯罪团伙也不得不选择除暴安良。 通往“心脏”的道路没有捷径可走,若不是有社畜的标记,其中不知道还要绕多少弯路。 到了最终打boss环节,社畜心惊胆颤躲在最远处角落里观战。除了用拳头的芬克斯,飞坦和信长都是用刀剑的,刀光剑影看得她眼花缭乱。 敌人死亡,“念”的结界解除,四人找到隐藏通道,通往的地方是三层的普通房间。 ……终于结束了。 社畜松了口气,转身向信长深鞠一躬,“谢谢你,信长先生。” 许下承诺后,信长确实处处照顾她,一直把她护在身后,以保护她为优先事项,她才可以专心感应气团,发现空间的变化。 “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信长笑道。 他知道社畜不信任他,当然,谁会轻易信任陌生人呢? 当所有人沉浸在胜利气氛的时候,异变陡生。 墙壁悄无声息裂开成一张大嘴,咬向离得最近的信长。 咔嚓。 飞坦和芬克斯晚了一步,两人只抓到信长的半个身体,另一半消失在墙壁后面。 ……喜欢吃人的巨兽苏醒了。 不止是爱依依家族杀的人会成为祭品,爱依依家族成员死亡后也是祭品。 花花绿绿的内脏,从断开的腹腔哗啦啦流到地上,像下了一场短暂的暴雨,捶打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飞坦和芬克斯面色铁青。 社畜的尖叫卡在喉咙,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加夏家族请来医生给她看过,结论是惊吓过度,没有明显伤势。 “总之,我们已经消灭了爱依依家族。”芬克斯对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说。 “既然留了一点尾巴,那我们就只征用你们的向上通道好了。”飞坦拿剑指着社畜,“西索由我们自己寻找。再见。” “……我真的没想逃跑啊!”社畜苦着脸争辩。 死后的部分不归旅团负责,黑鲸号的其他势力肯定会处理,毕竟所有人都在一艘船上。 信长的半个身体在芬克斯打破墙壁后成功回收,以完整的状态装入裹尸袋,放到仓库深处的不锈钢冷藏室,也就是停尸房。 接下来,黑鲸号上的尸体会多到没处放,停尸房的空位变得比vvip更紧俏吧? 喜欢吃人的巨兽在三层、四层和五层不定时游荡,黑鲸号上,在房间内失踪的人越来越多。卡金国上层不关心下层的处境,只是反复加固二层与三层之间的隔层。处在三层的猎人协会一边与卡金国上层交涉,一边维持下层的秩序,忙得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混乱对于守序阵营和平民无疑是灾难,对于混乱阵营则是绝佳时机,旅团与西索的战斗变得毫无顾忌,让摇摇欲坠的黑鲸号局势越发千疮百孔。 社畜始终处在旁观席,用“凝”观察西索周围,她在等一个机会。 天空竞技场里库洛洛和西索的战斗让她明白,西索最致命的时刻是失去逃生的“蜘蛛丝”。 西索再怎么强,他也是人类,也会力竭,也会双拳难敌四手。 【偶然间,犍陀多无心一抬头,向血池上空望去,在阒然无声的黑暗中,但见一缕银色的蛛丝,正从天而降。仿佛怕人看到似的,细细一线,微光闪烁,恰在自己头上笔直垂落下来。犍陀多一见,喜不自胜,拍手称快。倘抓住蜘蛛丝,攀援而上,准保能脱离苦海。不特此也,侥幸的话,兴许还能爬进极乐世界哩。如此,再不会驱之上刀山,也庶免沉沦血池之苦了。】 社畜操纵气团,击碎那块关键的天花板。 【此时,惟有极乐净土的蜘蛛丝,依然细细的,闪着一缕银光,半短不长的,飘垂在没有星月的半空中。】 飞至半空的西索开始坠落,他望向社畜的眼神包含一丝惊讶,更多的却是喜悦,他咧开嘴,放声大笑,“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他伸展双臂,一脸陶醉,仿佛他依旧是天空竞技场最耀眼的明星。 他确实很成功,旅团再次因为他蒙受了不小的损失,这一点,从旅团团长库洛洛黑如锅底的脸色就能看出来。 旅团的猛烈攻击让他全身绽开血花,就像被戳破的气球,血液一瞬间爆炸式的铺满地板,流尽了所有的血。 西索死了。 社畜的脑袋嗡嗡作响,仍在回想西索的表情与话语。 当初,愤恨蒙蔽了她的双眼,导致她没有看清重要的东西。 西索是故意激怒社畜的,只为了增加更多游戏乐趣,不在乎别人会因此爱他或者恨他——社畜被西索耍了个彻彻底底。 戏谑的表情,染血的小丑,和joker扑克牌一模一样。 旅团铭记西索在天空竞技场死而复生的教训,立刻上前,割下了西索的脑袋。 “喂,西索的女人,你不是还有要做的事吗?”芬克斯提醒社畜,“扑克牌的事情。” “……不用了吧。”社畜回过神,视线移向别处,“人死债消。” 以旅团团长库洛洛为首,对西索咬牙切齿的仇恨,让社畜明白自己对西索的杀意在旅团面前有多么幼稚可笑。 “你可是我们的场外mvp。”飞坦嘴角还挂着血,他随手扔掉断剑,“想要别的纪念品?” “我们只需要西索的脑袋。”大仇得报,库洛洛似乎也变得格外和善,且无比大方,“剩下的随便你挑。” “西索的女人,你想要他的心吗?”飞坦笑着抛过来一团血淋淋的肉块。 社畜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犹豫之间,西索的心脏落在地面,骨碌碌滚出一道血痕,最后停在社畜脚边。 害怕旅团再做出更血腥恐怖的事情,社畜迅速深呼吸几下,脱了外套,用外套包裹住西索的心脏,再小心翼翼地捧起来。 轻薄的外套很快开始渗血,让她满手沾上血腥。 飞坦的眼睛和西索一样是金色的,却像冰块般寒冷刺骨。 “啧。”他眯起金色的眼睛,嘲讽的笑容略微驱散了寒意,“旧情难忘的女人。” 旅团转身离开,淡出了社畜的视野。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5、结局B-《墓碑》(六) 结局b-《墓碑》(六) 黑鲸号下层动荡不安之际,上层正如火如荼地进行“14名王子只能活下来一人”的激烈继承战。不是所有王子都想继承王位,但他们无法打破卡金国历代的继承战规则,只能被迫参战,尽力保命。 所有王子在登船前,被要求以自己的血与卡金国王族代代传承的壶签订契约。所以,任何试图在继承战结束前逃离的王子,会受到念能力反噬而死。 那个契约唯一算得上有益的部分,就是赋予了符合各位王子真实性格的寄生型念兽,如果能学会恰当使用,或许能成为强大的助力。 在黑鲸号养蛊,献祭兄弟姐妹的生命,最后得到一个坐在尸体堆上的“王”。 卡金国王族如此扭曲残酷的“传家宝”,对于旅团来说…… “所谓的‘稀世珍宝’,原来是个垃圾。”库洛洛遗憾地评价。 旅团众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一层,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他们来过。 继承战? 哦,那和盗贼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目标是宝物,杀死西索是临时增加的活动。 尽管宝物的真相不尽人意,但至少拿到了西索的脑袋,消除了针对旅团的最大隐患,不是全无收获。 黑鲸号三层。 社畜找了个装棒棒糖的玻璃罐,把西索的心脏放在里面,然后在停尸房里往玻璃罐倒福尔马林。 经历过爱依依家族高清没打马赛克的屠宰场,社畜的心理承受能力强了不少,并且明白了一个很重要的道理——比起尸体,活人更可怕。 “……信长先生。”社畜注视着近处的一个黑色裹尸袋,拧紧玻璃罐的盖子,“这是你的同伴们分给我的。你应该也不介意我给西索收尸吧?毕竟人都死了,事情还是不要做得太绝。谢谢你保护我,信长先生,再见。” 换掉沾血的衣服,把玻璃罐放进“零元购”的黑色背包,发现黑鲸号的救生艇早就被抢空,社畜终于意识到现状有多么糟糕。 没人注意她沾血的衣服,商店空无一人,流血事件无人制止,这些都不足以令她产生紧迫的危机感。 很奇怪,她为什么会对这些危险信号视若无睹?以至于错过了抢救生艇的机会。 为了防止背包在混乱中丢失,或者玻璃罐被挤破,社畜把背包移到身前,怔怔地看着混乱的人群,思考自己的异常之处。 觉醒念以后,她可以看到普通人不可见的东西,比如每个人体表的“气”。普通人的“气”会缓慢流失,而念能力者会用“缠”把“气”都留在体内。 有一个陌生的念能力者匆匆忙忙跑过人群,不知道在忙什么。 “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西索临终前的那句话莫名在耳边响起。 “啊。”社畜张开嘴,吐出一个很轻的叹音。 原来,我已经不是普通人了,才会丧失普通人的危机感。 明明解决了疑惑,社畜的神色却更加迷茫。 不再是普通人又怎样呢? 我还是我呀。 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一时半会是想不明白的,此时此地显然也不适合思考,黑鲸号正濒临瓦解,社畜开始思考自己的出路。 建设并管理黑鲸号的卡金国,只考虑救援一层和二层的人,三层、四层和五层已经被放弃了。 黑手党也不会考虑民众,他们自救都来不及。 唯一在三层、四层和五层实施救援的民间组织“猎人协会”,由于人手严重不足,就像一杯水倒入约20万民众的熊熊烈火里——杯水车薪。 “……” 最后,社畜想到了幻影旅团。 旅团一开始就没有刻意隐藏身份,堂而皇之与黑手党合作。当旅团偷走宝物,在黑鲸号这个有限的空间内,他们根本没地方躲避搜查啊?除非他们做好了杀死所有追兵的准备——这不太可能,麻烦,并且风险太大。 他们应该另外准备好了退路,比如,一艘回程的船? 虽然社畜不知道旅团身在何处,但她知道旅团离开前一定会去的地方。 呃,信长先生,又要麻烦你帮忙了。 社畜迅速跑回放置信长尸体的停尸房,没想到来晚一步,尸体已经不在了。 ……希望他们还没走远吧? 刚从冷藏室搬出的……信长先生,温度很低,空气中的水分遇冷凝结在裹尸袋上,水滴到地面,成为绝佳的路标。 信长先生又一次帮助了她。 幻影旅团其实没有那么穷凶极恶,他们没有真正伤害她,还很看重同伴,仔细为同伴收尸,这至少能说明他们不是冷血无情的一群人。 奔跑的社畜终于看到一名旅团成员的背影,很不巧,那是她比较畏惧的对象,于是她犹豫地停下脚步。 在旅团中,社畜最害怕的是库洛洛,排第二的,则是飞坦。 更不巧的是,对方似乎察觉到自己被人追赶,转过身来,金色眸子立刻锁定了社畜。 “有什么事?”飞坦平静的发问。 他的态度让社畜稍微松了口气,社畜的语气带上一丝讨好,“请问,你们有办法回大陆吗?” “嗯。” “我可以……跟着你们回去吗?”社畜鼓起勇气提出请求,紧接着,忙不迭地补充,“我不是想占你们的便宜!什么报酬都可以谈!” “这得征求我同伴们的意见。”飞坦说。 “当然。没问题。”社畜点头如捣蒜,忍不住朝着飞坦微笑,“谢谢你,飞坦。” “你怎么不叫我‘先生’?”飞坦调侃道。 “啊。”社畜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是我太心急了!不好意思!飞坦先生。” 因为飞坦比自己矮一个头,所以忘记对飞坦使用敬语——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来! 社畜的运气不错,若不是旅团在搬运完尸体后,还需要补充物资,多耽搁了一些时间,社畜大概会与他们失之交臂。 旅团的船就在前方不远处,社畜的心跳不自然地加快,她本能的感到了某种危险,脚步越来越慢。 “怎么了?”领路的飞坦回过头。 飞坦的视线总令社畜不太舒服,本以为是飞坦的眼神格外凶恶且阴郁的缘故,毕竟是a级犯罪团伙的成员嘛。 此刻,她才明白,她凭本能感到不适的真正原因——飞坦把她视作猎物。 她主动送上门来,踏入猎人的领地,只会是任人鱼肉。 ……不能再前进了! “很抱歉。我不能离开黑鲸号,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做。”社畜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自如,“就此别过吧。谢谢你的好意,飞坦先生。” 飞坦没有问是什么事情,他直接挑破了两人之间的窗户纸,“……想逃?” “您在说笑吧?”社畜抬高嘴角,露出虚假的笑容。 “快逃。”飞坦完全不掩饰他眼中的恶意,“我给你三秒钟。” “三。” 连脸上的笑容都来不及收回,社畜猛地后退一步。 “二。” 社畜把“气”集中到双腿,拔腿就跑。 “一。” 社畜冲向密集的人群,想要混入其中摆脱追兵。 “太慢了。”飞坦不是从后面追过来的,他拦在了社畜的前方。 社畜惊慌之中用左脚点地,试图往右边转向,绕开飞坦。 飞坦的身影一晃,出现在社畜的身侧,凌厉的手刀劈中社畜的脖子,社畜顿时昏了过去。 “……” 搬运完重物的芬克斯走出船舱,见到飞坦搬来了计划之外的“大件行李”,不由得愣神片刻。 “不是已经放她走了吗?” “谁叫她自己主动送上门的。” “那她怎么昏迷了?” “她晕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6、结局B-《墓碑》(七) 结局b-《墓碑》(七) 社畜很懊恼,目前为止,她装睡居然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上次装睡被伊路米·揍敌客用杀气恐吓,这次则是正准备逃走,却发现飞坦就守在门口,等着看她的笑话。 故意留出一丝空隙,让猎物逃跑,再捉回来——飞坦喜欢这样戏弄猎物。 一次次逃跑失败的猎物,信心不断遭到磨损,便很难再有逃跑的心思了吧? 被飞坦用手刀攻击过的脖子仍在隐隐作痛,社畜咬着下唇,试图使自己冷静,“……我要做什么,你才能放我走?” “说不准呢。”飞坦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阳光、海风与天空,“如果你能让我尽兴的话。” 显然,这是一场地位不对等的谈判,但社畜确实拿不出能与飞坦较量的筹码,并且孤立无援。 船身在海浪中摇晃,身处绝境的社畜感到地板都是软塌塌的。 “过来。”飞坦在床边坐下,意图昭然若揭。 社畜艰难地挪步,可她再怎么磨蹭,路程还是太短了,不够她调整心态。 *飞坦的命令1* “我想看看西索的女人有什么本事,结果你就摆出这副模样?”飞坦仰视着社畜,反而像是居高临下,“真叫人倒胃口。” “……对不起。”社畜弱弱地回答。 “过来躺下。”飞坦说,“这件事你应该会吧?” “……”社畜点点头,忍着强烈的不安,躺到床上。 然后,飞坦拿出了一把匕首。 社畜还记得飞坦徒手扯出西索心脏的血腥画面,她眼眶发红,浑身颤抖起来。 就像一只等待屠宰的羔羊,除了哭泣,社畜别无他法。 虽然是没开刃的部分在社畜皮肤上滑动,锋利的刀尖部分也不是开玩笑的。 飞坦仔细询问社畜和西索玩过些什么,碰到社畜不愿意回答的问题,飞坦就用匕首做出一些危险的事情。 于是,社畜供认不讳。 “我……我只是西索的o奴隶。”社畜哭得满脸是泪,“我不甘心,才想要杀他。” “o奴隶?”飞坦笑了出来,“没有一点取悦主人的本事,你这样也配称作‘o奴隶’?” “西索确实把你宠坏了。” “你后悔杀了他吗?” 社畜勉强开口道:“……他已经死了。” 死之前还笑得很开心。 令人讨厌。 早知道就不理会西索的事情,应该想办法下船,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倒是看得很开。”飞坦用匕首挑起社畜的下巴,“逃跑的时候,都忘了带上你的旧情人。” 装着西索心脏的糖果罐就放在床头柜上,社畜不可能没看到。 “……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社畜不敢不答飞坦的话。 “没错,他是个疯子。”匕首在飞坦手上翻转一圈,变为反握,刀尖抵住社畜的喉咙,“既然他已经死了,那我得说一句,他看女人的眼光还不错——你是我中意的类型呢。” 细小的血珠从刀尖溢出,社畜忍住吞咽口水的动作,呼吸也止住了。 “第一次用剑抵在你背后的时候,我就想过怎么o你。”飞坦扔掉匕首,“如果你今天不来,我以后应该也会来找你,对你做同样的事情——是不是感觉一点也不后悔了?” 这哪里是安慰,完全是炫耀与威胁。 *飞坦的命令2* 脱掉斗篷的飞坦,露出一直被挡住的下半张脸。 小巧的鼻子,秀气的下巴……社畜不合时宜地想到,他很适合扮女人,难怪他平时会遮住脸。 *飞坦的命令3* 社畜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反应很令飞坦满意,他决定今天热完身就结束。反正时间多的是,半个多月的航程,可以慢慢玩。 *飞坦的命令4* “西索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至少会给我药……” “规则已经变了,小姐。”飞坦示意她安静,“嘘——不要吵,这里隔音不好。” *飞坦的命令5* 明明社畜遵守了飞坦要求安静的规则,却没能让飞坦满意。飞坦伸手揪住社畜的发尾,迫使社畜仰起头。 *飞坦的命令6* 看起来,今天到此为止了。 没想到飞坦比西索好应付得多。 是啊,西索才是不正常的! 以飞坦的战斗力,不会缺女人,也就不会特别执着于某个女人。 只要让他满足,他很快会感到无聊,然后换下一个。 社畜乖巧顺从地躺在飞坦怀里,看似安稳的温存环节,被一阵不期而至的敲门声惊扰。 “喂,阿飞,你玩完了也给我玩玩。”是芬克斯的声音,“你们吵得我睡不着觉。” “我告诫过你不要乱叫,其他人听得到。”稍后,飞坦朝门外说,“芬克斯你进来吧。” “……”社畜惊愕地望向飞坦。 她根本没有大声叫,飞坦是故意的。 “还是遮一下比较好。”连芬克斯都觉得飞坦太过分,脱下运动服外套扔给社畜。 “随便你。”飞坦没兴趣看芬克斯和社畜之间的剧情,用冷漠脸表示送客,“洗干净了再还我。” 芬克斯的房间就在隔壁,仅仅一墙之隔。 社畜心惊胆战看着芬克斯,之前和他们合作对付爱依依家族的时候,根本看不出他们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 “芬克斯……先生。”社畜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您完全不挑的吗?” *芬克斯的回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7、结局B-《墓碑》(八) 结局b-《墓碑》(八) “阿飞居然没怎么玩。”芬克斯啧啧道,“这不是个好信号,你有大麻烦了。” “……什么?”社畜脸色发白,正要追问,结果被对方的动作打断,“啊!” “不好意思,我和阿飞不一样,不喜欢在干正事的时候聊天。” *芬克斯的回合1* 社畜咬住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她不想再引来其他人,尤其是幻影旅团最恐怖的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普通的恶徒可没办法统帅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通缉犯。 虽然不清楚这艘船上还有多少人可能过来分一杯羹,社畜不道德地庆幸,信长已经死了,少了一个威胁。 知人知面不知心。 在信长承诺保护她之前,芬克斯还把她扛在肩上逃跑,保证不会扔下她不管呢。 *芬克斯的回合2* “我已经答应了会把你还回去。”芬克斯说。 “你可以……迟点还?”社畜试探道。 “确实,我经常这样干。”芬克斯想起轻松愉快的往事,凶恶的面相也变得柔和了一些,看来他和飞坦的关系是真的很好,“但你不是录影带,也不是游戏机,我可没法把你弄丢。” 芬克斯坐起来,似乎在认真思考怎么把社畜“弄丢”。 “把你不小心扔进海里?” “那……也行。” “不行,你八成会死。”芬克斯沉下脸,“信长不久前救了你,转头你就死了,这像什么话。” “……”社畜沉默了一会,“除了不杀我,别的事情都无所谓吗?” “信长在的话,他应该会反对。”芬克斯说,“变成现在这样,那就没办法了。” “那……”社畜又问,“你说……我有大麻烦了……是什么意思?飞坦会做什么?” “我怎么知道他具体会做什么。”芬克斯感到好笑一般,拍拍社畜的肩膀,“你是他喜欢的类型,尽量顺着他来,他不会随便把你玩死的。” “……”社畜没有感到多少安慰,心里凉凉的。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飞坦在吓唬你呢。”为了个人喜好,芬克斯果断出卖了同伴,“这艘船上只有三个男人——我、飞坦和团长。团长一般对这种事情没兴趣,你不用管他。其他人隔得远,又有海浪的声音,除了大声惨叫,没人能听到你。” “飞坦要求你的那套,至少我受不了。”芬克斯的聊天就此告一段落,“西索的女人,叫点好听的,让我舍不得把你还给飞坦。” *芬克斯的回合3* “……”芬克斯回过神,认真地说,“等会别想叫我停下。” *芬克斯的回合4* 正如西索对强化系念能力者的性格偏见——头脑简单。芬克斯的确喜欢动用蛮力。 为了降低他们的警戒心,表示顺从,不管飞坦对社畜做什么,社畜一直没有用“念”进行防御。 但现在是真可能被芬克斯弄死,社畜只能用“念”来保护自己不继续受伤。 刚才还意乱情迷的芬克斯立刻发现她的小动作,好奇的发问中带着一丝冷淡,“……你不是想被我玩坏吗?” 幻影旅团之所以能成为a级犯罪团伙,经历过的腥风血雨,不是泡在温水长大的社畜能想象的。 “!”社畜掩饰不住她眼里的恐惧。 “哎!真受不了你!”芬克斯喘了口气,才继续说,“哈哈!别怕,没有男人会计较女人在床上说的话!谁计较谁傻x!” “我很久没这么尽兴了。”芬克斯咧开嘴,朝社畜露出一个堪称“友善”的笑容,“随便你怎么搞,咬我几口也没关系。西索的女人,你只要对我保证一点——别昏过去。” *芬克斯的回合5* 说实话,飞坦没有想到芬克斯会玩得这么起劲,结果他高估了芬克斯,低估了社畜。 飞坦感到烦躁,他想起芬克斯找他借的录影带和游戏机,总是容易弄丢,他居然还一次次借给芬克斯,因为他们互殴一顿就和好了,从小玩到大的交情,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东西翻脸——这种该死的友谊是不是该结束了? 不分场合,不论何时,就算是旅团最重要的“蜘蛛头”,旅团团长被敌人绑走的时候,也不影响芬克斯展示他要命的“幽默感”。 芬克斯知道飞坦听得到,于是他把社畜带到墙边,教社畜说流星街脏话。 等社畜学完他说的话,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是‘飞坦阳痿男’!哈哈哈哈!” 更要命的是,一墙之隔的飞坦真的回了一句流星街话。 芬克斯笑得乐不可支,给社畜翻译道:“他说,‘芬克斯我改天给你屁股上多开个洞’!哈哈哈哈哈哈!” “不玩了不玩了!”芬克斯摆摆手,“小心眼的家伙,把他惹毛了,真会冲进来坏我好事。” 第二天,故意拖着不还东西的芬克斯差点和飞坦打架。 考虑到船上不适合打架,换成了打牌,每天谁赢了就让谁玩。 没错,他们怎么可能真的为一点小东西决裂呢? 喜欢的东西,大家轮流玩,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有一句话,社畜一直忍着不说,她很害怕那句话变成真的。 即使她不说,那句话终于还是成真了。 芬克斯和飞坦决定一起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8、结局B-《墓碑》(九) 结局b-《墓碑》(九) 飞坦从库洛洛那里拿来一卷绷带,缠在社畜的双眼上,芬克斯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他知道飞坦又要玩新花样了。 芬克斯的身高与西索相差不多,都是接近一米九的大个子。他的外套宽大,可以一直盖到社畜的大腿,就像一条连衣裙。 被飞坦绑架过来后,自知彼此实力差距的社畜对他们从无半点反抗,今天也顺从地跪坐在床上,被蒙住眼睛,双手反绑在背后,不会询问他们想做什么——反正问了也无法拒绝。 *猜谜游戏1* 有了对照组以后,连变态人渣疯子西索都能体现出优点,这也太好笑了。社畜忍不住自嘲地想。 “刚刚你想的是谁?”飞坦发问了。 辗转于芬克斯与飞坦身边的这些天,社畜知道,不能在这两人面前说谎。 “……西索。”她诚实的回答。 *猜谜游戏2* “现在一起玩就没这个问题了。”飞坦说,“而且,你担心她,她还有心情想着西索——贪得无厌的女人。” “随便她怎么想,还不是被我们……”芬克斯说,“你不是喜欢这一点,才把西索的心脏放床头,你口味真的变态啊,阿飞。” “没错。”飞坦双手固定社畜的头,“但我现在希望她忘记这一点,变成真正的o奴隶才好呢。” 社畜置若罔闻。 “怎么?”飞坦恶劣的笑声,“你是不是在想,西索玩得比我们温柔?” “请不要……再提……西索的名字。没有……你们提醒,我……不会再想他。”因为芬克斯的干扰,社畜的声音颤抖,断断续续,“他……他是个……喜欢……强o的……人渣。” “嘿!”芬克斯并不在意社畜的评价,“这可是把我们俩都给骂进去了。” “我……我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社畜闭上嘴,缓了几秒钟,“是你……飞坦……你更在意。” “说得好!”想要她讲更多话的芬克斯,放慢速度。 “西索……杀了你们的同伴,即使……杀了他,也不够填补你们失去的……”社畜身下的床单被她攥出无数褶皱,在极有可能被玩坏的境地里,她终于说出忍耐已久的话,“你们只能把矛头……转向我。是你们输了……你们输给了西索……” “哈哈哈哈哈。”芬克斯笑得很畅快,毫无阴霾。 “哈哈哈。”飞坦的笑声阴沉,却也听不出怒意,“西索的女人,你还是在为西索讲话。如果我说,这一切其实跟西索没太大关系,那只是我想玩你的借口呢?” “你难道不知道……做坏事可以不需要理由。” “愚蠢天真的小姐,西索和我们是一样的,用20亿诱惑你上钩,但你依旧更愿意选择他,对吗?” “……至少他真的给钱了。”社畜咬了咬嘴唇,“如果没有那笔钱,我的人生就是每天被生活oo。同样的,如果你们能放了我,我也会乐意陪你们,只要你们需要,我随叫随到。” 芬克斯说过,信长生前最后做的事情就是保护社畜,看在信长的份上,他不希望社畜太快死掉。 谈判的关键是飞坦这边。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们?”飞坦嗤笑一声,“我讨厌这种小聪明。不如再陪我们多玩玩,冲干净你自作聪明的脑子。” 飞坦堵住了社畜的嘴。 “这就不聊了?”芬克斯看热闹看得正起劲。 “闭上嘴继续干你的。”飞坦按着社畜的脑袋,“不会把你当哑巴。” “哑巴就不好玩了。”芬克斯不满地说。 “下一轮再让你听。”飞坦掐住社畜脖子的气管,社畜顿时感到窒息。 *猜谜游戏3* “阿飞,别把她弄死了。”芬克斯是认真的。 “用不着你提醒,我有分寸。” *猜谜游戏4* 社畜昏了过去。 芬克斯回想起飞坦与社畜的对话,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阿飞。”芬克斯严肃地盯着飞坦,“你这家伙,之所以针对她,还有最重要的理由没说吧?!” “呵。”飞坦瞒不过,也懒得隐瞒这件事,“因为她多管闲事。” 芬克斯想了想,恍然大悟,“你说她是场外mvp,原来你是在说她抢了你的人头!” 在网上与网友激烈对骂之后,会顺着网线来砍人——飞坦就是这么小心眼的家伙。 “你知道,我讨厌别人插手我的战斗。”飞坦用手背抚过社畜的脸颊,“我要再杀一次西索。” “阿飞。”芬克斯抱有不同意见,“活人争不过死人。” “是死人没法与活人争。”飞坦不以为然,“西索的女人会成为我的女人。” “不。”芬克斯不想让她变成飞坦的私有物,“是‘蜘蛛’的女人。” 幻影旅团成员都有带成员编号的蜘蛛纹身,所以也被称作“蜘蛛”。 目前的这件玩具,飞坦暂时同意与同伴分享,“那就先这样。该叫醒她继续陪我们玩了。” *猜谜游戏5* 社畜不擅长猜谜游戏,连连猜错,她被打得忍不住啜泣起来。 “好疼……好疼……先生……”社畜怀疑有第四人加入猜谜游戏,才导致她猜不中,哀求的时候,就没有加上名字。 “盗贼小姐?没人能再叫你‘盗贼小姐’了。”第一天对社畜的审问中,飞坦得知了太多的往事,包括她与西索印象最深刻的自由贸易游戏,“而且,我们不需要付哪怕一戒尼,都可以把你……” “你想要谁来?我?芬克斯?还是其他人?” “……”社畜一言不发。 “那就是无所谓呢。” 社畜终于发出了忍痛的呜咽。 *猜谜游戏6* 下船那天,社畜终于能穿上干净整洁的衣服。 这并不是结束,她继续混在“蜘蛛”之中,被迫来到了名为“流星街”的地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9、结局B-《墓碑》(十) 结局b-《墓碑》(十) 无条件接收全世界不要的垃圾,地图上没有标注,不被任何国家承认的遗弃之地——流星街。 若不是亲眼所见,社畜会以为这是都市传说。 流星街人不会被登记国民号码,也就是世界上不存在的人,足足有800万之多。 流星街外围是无数的垃圾山,穿着防护服的人们正在处理垃圾,所谓“靠山吃山”,回收垃圾就是他们重要的物资来源。 在垃圾堆成的群山中,人们开辟出了能够居住的生活区,甚至有茂盛的植被,多宗教混合的大教堂。教堂附近有一片墓地,十字架堆得密密麻麻,靠近路边的部分十字架下面放了花,有的比较新鲜,有的干枯了。 幻影旅团成员大部分来自于流星街,他们与流星街人对话,用的是当地的语言“流星街语”,社畜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她唯一掌握的流星街语,只有芬克斯教的一句脏话“飞坦阳痿男”。 趁着飞坦他们忙于安置带回来的同伴尸体,一直装温顺的社畜选择用这个机会逃跑。 路上看到的流星街人都是普通人,没有念能力者。在这里,除了幻影旅团,恐怕没什么人能拦住她。 逃了多远,怎么被抓回来,这些事情不值一提,简而言之,她低估了幻影旅团的实力。 这次回到流星街的旅团成员共有8名,团长库洛洛,2号团员飞坦,5号团员芬克斯,不知道几号的玛奇。玛奇是个表情冰冷的女人(也可能是因为心情糟糕),擅长使用念线(把“气”变为细长丝状),应该是变化系。 剩下的4个则是尸体,信长,富兰克林,小滴,剥落裂夫。 死了一半人,难怪4个活人的表情都不好看。 不,不止一半,听说在上黑鲸号之前,西索就杀了两名团员。 可想而知,旅团对西索的仇恨值有多高。 作为逃跑的惩罚,飞坦一根根地把社畜的手指往反方向掰断,然后依次复位,所以社畜的右手裹上了绷带。 “下次是十根手指。”决定带社畜来流星街的飞坦负责管理她,“再下次,我会让你成为流星街最有名的娼妓。800万人,男女各一半,那就是400万,足够你忙一辈子。” “……”社畜眼神灰暗地点头。 在旅团成员们的墓碑前,社畜如芒刺在背,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虽然这些人的死不是她造成的,但她顶着“西索的女人”这个称号,真是被西索害惨了,似乎旅团对她做什么都是罪有应得,根本无从申辩。 身为罪魁祸首的西索,他那颗颜色暗淡的脑袋被扔在地上,像个皮球一样滚动。 兔死狐悲,社畜面露不忍之色,悄悄移开视线。 “喂,侠客。”芬克斯掐住她的下巴,令她正视前方,然后对着其中一个坟堆说,“我们杀了西索,还o了他的女人。” “现在不是西索的女人了,是蜘蛛的女人。”飞坦纠正道。 说完,他们不约而同望向同一个方向,社畜也感觉到了什么,随着他们望过去。 ……是旅团团长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在看着社畜,他纯黑色的眼睛里是清澈无杂质的疑惑与好奇,好像此刻才发现社畜的存在,或者说,第一次意识到世界上有社畜这个人存在——库洛洛的精神状态很不正常啊! 尽管是看不出其恶意的视线,社畜依然条件反射地往后退去,后脑勺撞到芬克斯的胸膛。 “她这么害怕团长?”芬克斯把手放到社畜的肩膀上,声音疑惑。 “她看过团长和西索在天空竞技场的战斗。”飞坦回答。 社畜撞到芬克斯后,库洛洛没有再看她,重新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墓地。 西索的脑袋丢在这里,肯定会腐烂发臭污染环境,所以扔进了垃圾填埋区。天空竞技场最耀眼的明星陷入堆满垃圾的深坑里,变得和其他垃圾没什么区别。 流星街是被全世界遗弃的垃圾场,里面都是垃圾,流星街人就把流星街以外的人当垃圾。 稍微理解了旅团为什么选择报复社会的特殊身份背景,但这只是令社畜加深了对他们的恐惧。 同情?那种高高在上的感情,并不是身不由己的社畜能拿得出来的。 她甚至希望自己最好真的有无法治疗的传染病,至少把飞坦和芬克斯一起拖下地狱。 嘿嘿嘿,下地狱的人越多越好口牙! 大家一起下地狱口牙! 旅团在流星街的基地外表破败,很不起眼,内部的基础生活设施却意外的齐全,有水有电。 死掉的团员多了,空房间也就多了。不过,社畜身为人质,没有挑选房间的权利,飞坦把她安排进了地下室——因为是隔音最好的地方。 流星街作为全世界的垃圾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的地理位置。远处是沙漠,近处是荒漠,不走进来,根本想不到还有人在此居住。当地的气候干燥,地下室一点也不潮湿,算是流星街难得的优点。 社畜想,自己恐怕也活不到担心风湿的年纪。 自己住的地方要自己打扫。得益于飞坦的洁癖,地下室并不脏乱,清理灰尘,整理刚拿到的物资就行了。 地下室之所以是隔音最好的地方,是因为有特殊用途。看到各种新旧不一的刑具,社畜在地下室坐立难安。 她还有一次逃跑的机会,下次逃跑只会掰断十根手指——这更像是飞坦留下的诱饵,泛着剧毒的光泽。 ……不行,要冷静,飞坦喜欢利用人的恐惧。 双腿打颤的社畜不断深呼吸,抑制自己想要逃跑或者自杀的冲动。 不需要飞坦看管,连门也不必锁上,噤若寒蝉的社畜根本不敢踏出笼子一步。 这里不是虚构的恐怖电影,幻影旅团是一群真真正正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西索的脑袋不是橡胶做的道具,流的血不是人造血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都是真实的。 旅团刚回流星街,除了安置同伴们的尸体,似乎还有不少其他要做的事,整个基地空空荡荡。 社畜在地下室角落的床上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小声哭泣。 直到哭累了,也没有人回来,她略微放下心,胡乱地擦了擦脸,迷迷糊糊歪倒在床上睡去。 当她从噩梦中惊醒,才发现床边坐了一个黑色的人影。等她看清那个人是旅团团长库洛洛,她立刻吓得完全清醒了。 “晚上好。”库洛洛膝盖上放着一本翻开的书,五官柔和,面容宁静,再加上额头上的等臂十字架纹身,让他看起来宛如古典宗教油画里圣洁的神子。 但是,社畜清楚记得他杀西索的时候,视人类为单纯的道具,使用的战术比西索还疯狂。 在社畜睡醒前,他似乎一直在看书,那本书上的文字像一大团蚂蚁,不是社畜看得懂的语言,令社畜头晕。 “……”社畜张开嘴,由于恐惧,没能发出声音。 “我该称呼你什么?”库洛洛合上书,“……西索的女人?” 这个称呼宛如针刺,社畜浑身抖了一下,她极力想摆脱这个称呼带来的诅咒,急切中找回了丢失的声音,连珠炮似的说:“我、我其实和西索不熟的!你可以问飞坦!我只是西索的o奴隶!” “是吗。”库洛洛的语气很平淡,声音轻得仿佛呼吸。 社畜屏住呼吸,心惊胆颤盯着库洛洛,唯恐漏掉他任何一丝不悦的情绪。 “那么,o奴隶小姐。”库洛洛颔首,口吻礼貌且疏远。 过于彬彬有礼的态度,使得“o奴隶”在他嘴里似乎都变成了平常的普通词汇。 “你今晚可以抚慰我吗?”他叹气般的说,声音里甚至包含了疲惫。 ……啊? 社畜彻底懵了。 平常的话,这种给足了拒绝余地的态度,肯定是可以拒绝的。 但……社畜根本不敢拒绝旅团的任何要求,怕被弄死。 其实,接受也可能被弄死。 不,直接拒绝被弄死的概率明显更大! “……嗯。”社畜挤出一个表示顺从的单字。 她刚才已经考虑了好几种自杀的方式。 库洛洛把书放到一边,只是用纯黑色双眼注视着社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十分渗人。 两人僵持了不知道多久,社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得不鼓起勇气,问:“您……希望我……做什么?” o奴隶该怎么进行抚慰工作?这好像是个不需要额外提问愚蠢的问题,但社畜太害怕,不敢接近库洛洛,更别提发生触碰。 “别害怕。”库洛洛的话语,就像画面旁白的客观称述句,“我不会杀你。” “……” 社畜紧张地吞咽口水的声音,在此刻格外清晰。 心跳如擂鼓,社畜终于强打起精神,抬起双臂,拥抱住库洛洛,像拥抱一颗随时能让她痛不欲生的燃-烧-弹。 社畜的身体止不住颤抖。 或许是表示安抚,库洛洛动作温柔地环住社畜的后背与腰部。 身为a级犯罪团伙的团长,库洛洛身形偏瘦,个子只比社畜高一点,面相看着也是旅团最年轻的,很难想象他能统帅一群杀人不眨眼的犯罪分子。 幸运或者不幸运,在飞坦与芬克斯面前,社畜的确说中了旅团的痛处。旅团失去得太多,以至于无论怎么报复,都无法完全弥补心中的空洞。 其证据是…… 在社畜吓得哭出来之前,库洛洛先埋在她的肩膀里流泪了。 这……这也太恐怖了,兄弟! 感觉会被灭口。 库洛洛不杀,不代表其他人不杀——飞坦可以杀,芬克斯可以杀,玛奇可以杀,其他流星街人可以杀。 社畜一动也不敢动。 库洛洛流泪的时候很安静,没有任何动作,时间也不超过一分钟。社畜知道他哭,是因为社畜的肩膀湿了一块——这总不可能是库洛洛流口水流的吧?! 为了消灭库洛洛流泪的证据,不动摇库洛洛“流血不留泪”的犯罪团伙团长地位,当库洛洛结束拥抱,社畜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立即把自己肩膀湿了的上衣脱下来,然后是其他衣物,就像一个o奴隶该做的事情。 库洛洛看起来兴致不高,难道……库洛洛不喜欢玩有别人痕迹的玩具?!社畜忍不住心中一喜。 下一刻,库洛洛开始脱衣服。 ……行吧。 社畜认命了,识相地凑上去帮他脱。 “……” 第二天下午,飞坦才出现在社畜面前。 当然,库洛洛离开很久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 “你让团长满意了没?”飞坦问。 “……不知道。”社畜弱弱地回答。 幸好飞坦没有追问,更不会询问详细情况,或者说,飞坦不能窥探团长的私生活,真是万幸。 要不然,不能在旅团面前说谎的社畜该怎么回答? 说你们团长先是流眼泪,然后脱光了衣服抱着她,最后把脸埋在她怀里,像婴儿一样含着安慰奶嘴入睡——这种精神状态退行到婴儿时期的妈宝男团长你们能接受吗?! 和你们团长一比,你飞坦和芬克斯都变成了正常人。 “……”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社畜越来越觉得自己会被旅团灭口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结局B-《墓碑》(十一) 结局b-《墓碑》(十一) 住在幻影旅团基地(的地下室),社畜没想到自己过得意外的平静,能够吃饱穿暖,没被地下室的刑具折磨。 旅团基地经常没人,飞坦不限制她的行动范围,只警告说不准逃跑。 什么样的行为会被认作“逃跑”?离开旅团基地?离开流星街? 一开始,社畜只敢在旅团基地内活动。 除了有水有电,这里居然还有电脑和网络。芬克斯说电脑和网络都是侠客搞的。 社畜记得“侠客”,是因为芬克斯对着坟堆叫了这个名字,还说“我们杀了西索”之类的话,显然,侠客应该是被西索杀掉的团员之一。 顺便一提,为了方便获取情报,侠客考了一张猎人执照,就放在电脑下方的抽屉里。 社畜连考两次都没拿到的猎人执照,侠客拿到了,他应该很厉害,但他死了。 西索更厉害,杀了侠客,杀了那么多旅团成员,但他死了。 呵呵,每个人都会死,再厉害也没用。 “你要玩电脑的话,最好别去奇怪的网站。”芬克斯表情严肃,“电脑中毒了比较麻烦。也不知道侠客的杀毒程序现在还能不能行。” 奇怪的网站原来指的是oo网站吗?! “……哦。” 既然这台电脑不是侠客一个人在用,里面应该不存在“被外人看到就得灭口”的机密文件吧?! 好消息,没有那种机密文件。 用着幻影旅团的电脑,幻影旅团的网络,浏览记录的安全毫无保障,社畜不敢查看任何敏感信息,只用来看新闻、动漫和电视剧。被熟悉的外界信息包围住的时候,社畜产生了自己不在流星街,而是在普通网吧的幻觉。 这样的幻觉就像肥皂泡,风大一点就破。 天黑了,社畜就乖乖待在地下室,当一个等待“蜘蛛”归巢的——“蜘蛛的女人”。 蜘蛛不是每晚都会来,社畜不必等到天亮,想睡就睡。 不过,社畜逐渐习惯蜘蛛的到来,有蜘蛛来就会醒。 蜘蛛总是单独来,从不会在同一晚撞上,这已经超出了默契的程度——社畜感觉他们做了协定。 芬克斯和飞坦会来做什么,没有特别可说的,唯一要说的是库洛洛。 库洛洛把她当成了树洞,每次来都要讲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不是内容听不懂,是语言不通,库洛洛用的流星街语。 当然,社畜也完全不想听懂库洛洛在说什么,懂得越多死得越快。 库洛洛第二次来的时候,精神状态比第一次正常多了,社畜居然感到十分欣慰——库洛洛是个正常男人,尽管他同样是个犯罪分子。 在这个糟糕透顶的破地方,社畜对人类的要求已经降到最低,不打她的就是好人。 *库洛洛的回合* “嗯。”社畜的嘴巴永远是顺从的。 谨小慎微地当了大半个月的“蜘蛛的女人”,社畜分别单独询问了飞坦、芬克斯和库洛洛,问她能不能从旅团基地出去逛逛。 三个人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社畜不禁喜出望外。 即使不是为了逃跑,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第一天,她出去了五分钟。 第二天,她出去了一小时。 第三天,她出去了一个下午。 第四天,她出去了一个白天。 暂时到此为止,她不敢在外过夜。 在外面比在旅团基地轻松多了,主要是精神方面,敌人的领地容易让人精神紧张。 除了熟悉流星街的地形,调查各种情报,社畜没忘记“念”的修行。虽然敌我实力差距较大,但努力总比不努力的感觉更好一点,说不定哪天就有机会。 杀西索的时候,她这只小蚂蚁不就在里面成功踩上一脚了吗? 扔在流星街的大量垃圾里,混有包含有害物质的垃圾,那些垃圾由穿了防护服的垃圾处理员进行处理。念能力者有“缠”护体,不必穿防护服。 穿过最外围的垃圾山,社畜站在流星街边缘,望着广阔的沙漠,想大声骂脏话发泄内心的积郁,反正大部分流星街人都不懂通用语。 刚张开嘴,裹着砂子的风迎面打在她脸上,她呸了半天,才把嘴里的砂子吐干净。 “……这可真是个鬼地方。”连社畜都想要报复社会了。 社畜去过流星街最大的教堂。 她没有宗教信仰,只是想看看情况。 教堂很正常,神父很和善,每隔一段时间还会给流星街的小孩们分发小点心,和谐,友爱,非常符合社畜对教堂的刻板印象。 流星街是个穷地方,房屋普遍低矮,一般由各种回收材料搭建而成。人们穿着简朴,讲话交谈的样子,和流星街以外的人们区别不大。 所以,像幻影旅团那种报复社会的a级犯罪团伙,不能只从环境上找原因吧? 在富裕的国家,照样有连环杀人犯。 人类的犯罪问题,最早可以追溯到《圣经》,该隐谋杀了亲弟弟亚伯。 社畜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没太大意义,但是能放轻松。 如果总想严肃的事情,她会疯掉的。 大概是压力太大,最近开始变得想吐。 她没有想到……不,她只是不愿意思考……不愿意接受…… 一直在死亡的阴影下担惊受怕,经常被折腾到半夜,身心俱疲,生理期紊乱是正常现象……对吧? “……你是不是怀孕了?” 啪。 最大的肥皂泡破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1、结局B-《墓碑》(十二) 结局b-《墓碑》(十二) 蜘蛛带社畜去见了一个年长的女人,检查身体后,她说大概怀孕四个月。 粗略估算,是在海上的期间,至少排除了库洛洛。 芬克斯、飞坦……又或者,西索?无论哪一个都很糟。 社畜只感到双腿发软,头昏目眩,是芬克斯把她抱回旅团基地。 她不讨厌孩子,几年前,她(和前男友)有过结婚生孩子的计划,但绝对不是在今天这种情况下。 太糟了。 一切都很糟。 社畜坐在床边,双手抱头,揉得头发乱糟糟的,又想要吐了。 “你们怎么搞的?!”旅团仅剩的女性团员玛奇,态度和其他人明显不一样,也只有她能大声质问蜘蛛,“你们疯了吗?!” 听玛奇接近崩溃的语气,看来,以前的蜘蛛不会干出如今的这档子破事。 “……团长!”玛奇又单独提及库洛洛,希望听到他的回答。 身为团长,库洛洛做决定的时候,总是尽可能照顾每名团员的个人意愿,但在旅团存亡之类的原则问题上,库洛洛的“团长命令”是绝对的,必须遵从的。 “这属于团员的私事。”库洛洛回答。 玛奇和社畜非亲非故,她只是为同伴的改变感到痛心疾首,不会真的为了社畜抗争。 “你们准备怎么处理?”玛奇激动的情绪缓和了一些,可能是接受了现实,也可能是放弃了期待,又或者,两者皆有,她的声音重新变得冷淡。 “流星街的孩子,当然要交给养母。”飞坦说。 ……养母。 社畜知道流星街概念的“养母”和外界不一样。流星街没有通常概念上的“家庭”,人们不是依靠血缘聚集在一起,而是依靠相处的情谊成为同伴。 问:流星街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答:绝大部分是被遗弃在这里的。 为什么把孩子遗弃在流星街? 因为,只有遗弃在流星街的孩子,才不会登记国民号码和身体数据等信息,可以完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不用担心被判遗弃罪,也不用担心尸体被发现。不少成年人的尸体也会被扔在流星街,比当场毁尸灭迹更方便。 流星街是垃圾场,更是全盘接纳人性暗面的黑洞。 来到流星街的成年人,一般是走投无路,才会选择这片死地作为栖身之所。 为了在贫瘠的土地上活下去,人们必须互相扶持。集中照料孩子们的“养母”,就是其中的一环。 流星街划分为许多区域,每个区域都有若干名女性担任“养母”,负责照料区域内的孩子们,年龄大一些的孩子也会帮忙照顾年龄小的孩子。 “……为什么?”社畜垂着头,心乱如麻,“为什么交给养母?我自己就可以养。我有养孩子的钱。” 你们是不是打算在那之后杀了我?这句话,社畜没有说出来。 “你愿意养吗?养一个强x犯的孩子?”飞坦反问道。 确实,社畜不是那么宽容,那么高尚的人。 她因为受到西索侮辱,选择杀死西索。 面对受到侮辱的象征,她会怎么做? 她无法否认,她可能会憎恨那个孩子,杀死那个孩子。 她想要得到的,其实是……掌握那个孩子生死的权利。 至少,她不想把孩子扔在流星街,和西索一样变成垃圾。 “你不用担心。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芬克斯用事不关己的平淡语气说。 “……”社畜想哭却哭不出来,哑着声音问,“那之后呢?我怎么办?” “那种事情由你自己决定。”飞坦说。 真的可以由我决定吗?社畜想。 她做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后果的,而后果往往不由她决定。比如她可以决定逃跑,飞坦则决定她逃跑的惩罚,也就是“后果”。 这里的“自由选择”其实是个伪命题。 社畜不是没想过流产,但这个孩子的生命力太顽强,不稳定的前四个月都没半点流产的迹象,更何况是现在呢? 这么能活,不会是西索投胎吧? 又或者,死后念? 太可怕了。 如果这个孩子长得像西索,一定要把他掐死。 长得像飞坦或者芬克斯,也要弄死。 不能重复糟糕的命运。 该死……该死…… 怀孕变得明显之后,社畜也能感觉到胎动,就像多了一颗心脏,每次在她心情起伏的时候都会乱动。 蜘蛛做好了留下这个“流星街的孩子”的准备,让她从地下室搬到楼上的房间,也不再打扰她了。 既哀叹孩子的命运,又哀叹自己的命运,社畜几乎每天以泪洗面。 玛奇这些天都陪着她,虽然同情她,但也没有帮她逃离的打算。 “你要不要去试试给养母帮忙?”玛奇为她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流星街不拒绝任何东西,如果社畜选择留在流星街当“养母”,既可以照看自己的孩子,又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退一万步讲,有点事情可做,分散注意力,总比天天坐在房间里以泪洗面好一些。 “……嗯。” 玛奇给社畜找了个懂通用语的养母,这样的养母不多,比懂通用语的养母更稀有的则是孕妇——谁会乐意在垃圾场里生孩子呢? 沦落到流星街的成年人大都有各自的难言之隐,养母没有过问社畜的情况,就大大方方接受了社畜来这里帮忙的事情。 懂事起就在垃圾堆里玩耍的孩子,不觉得这个世界有什么问题,所以眼睛明亮。 当孩子们好奇自己到底从哪里来的,养母会说,你们是流星的孩子。 流星的孩子,听起来很美,像是从天而降的璀璨星辰。 “这个也是流星的孩子吗?”一个小孩指着社畜的肚子问。 “是的。”社畜用流星街语回答。 社畜已经学会了一些日常的简单用语。 “我被流星砸到了。”社畜说。 “会疼吗?”小孩问。 “我直接被砸晕了。”社畜笑了笑,“路上要小心哦。” 这不是玩笑话。 由于流星街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任何对流星街人的犯罪行为都不会有相应的法律进行制裁。以前每年有数以百计的流星街人被外界来的恶徒猎杀,最弱小的孩子是主要的牺牲品。直到流星街与黑手党建立合作关系,达成利益交换,才让情况有所好转。 有限的好转,流星街至今仍是全世界的垃圾场。 当流星街的孩子们开始思考流星的意义,孩子们就长大了。 “我们都是这么长大的。” 那是因为你们没得选。 社畜咬着一块毛巾躺在病床上,产前的阵痛一阵阵袭来,她的汗水把床单都打湿了。 流星街的医院很少有机会接待孕妇,临时凑了几个懂接生的医护人员,紧张地围在她身边,有人给她擦汗,有人教她调整呼吸,有人在准备各种医疗用具。 还有在稍远处旁观,想要学习经验的人。 以及……蜘蛛们。 蜘蛛们在想什么? 想他们的生母为什么要经受巨大的痛苦把他们生下来,又特意抛弃在流星街这个垃圾场? 想他们是否也是强x犯的孩子,所以不被期待,甚至被憎恨? 想他们为什么……一生下来就是垃圾? 想着……流星的意义。 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病房,所有人暂时松了口气。 虚脱的社畜,泪眼朦胧,看向婴儿哭声的方向。 那之后,由我自己决定,对吗? 念弹,发射。 普通人看不到念弹,但念能力者可以。 念能力者通常状态看不到用了“隐”的念弹,但念弹发射的时候,有经验的念能力者能够发现空气不自然的流动,从而进行防御。 蜘蛛们没有再犯下信长那时的错误,毫无松懈,最近的芬克斯把婴儿抢到怀里,抱着婴儿躲过了念弹。周围的医疗用具被打得零零落落,医护人员也被芬克斯撞飞,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为了弥补念弹威力不足的缺陷,社畜用时间差来解决。在战斗期间,任何念能力者都有防御薄弱的部分,对准那部分的攻击会更有效。 转移观众的注意力,也是魔术师的关键手段呢。 社畜没来由地想。 剩下的念弹如雨点般密集,砸向她自己。 说好了,要一起下地狱口牙。 念弹扫过的病房一片狼藉,鲜血顺着病床垮塌的一角滴落,将深色地砖染成暗红色。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2、结局B-《墓碑》(十三) 结局b-《墓碑》(十三) “你们女儿身体方面没有太大问题。”护士给眼前这对焦急的夫妇说明了患者的情况,才领着他们去患者待着的病房,“为了保持病房安静,请不要大声说话。” 四人间的病房,每张病床之间用蓝色隔帘分割出私人区域。 接到警察的联络,这对夫妇才知道,他们半年多没见的女儿在很远的国家出了事。一路舟车劳顿,他们终于赶到警察提及的那家医院。 听说是晨练的路人发现公园长椅上躺着浑身是血的女人,就报了警。 通过比对指纹数据库,警察查到女人的身份,并联系到了女人的父母,也就是这对夫妻。 本以为女人是受害者,但在医院检查后,除了发现她不久前经历了分娩,还做过基础处理,没有明显伤势。更奇怪的是,从那些来历不明的血液里提取的dna,国民数据库里根本找不到记录。 即将临盆的孕妇杀害了一个不存在的人——这种事情未免太匪夷所思。 女人醒来以后,用失忆回答一切问题。公园附近的监控也被破坏,没有任何线索,警察束手无策。 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这位女人的父母,希望他们能劝女人说出真相吧。 “……”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孩子长得像其中一个人渣,她很可能把这个孩子杀掉。 如果可以,她也不希望手上再多一条人命。 社畜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臂弯里睡着一个女婴,和她长得很像,不用亲子鉴定都能看出是她的孩子。 蓝色隔帘被拉开。 轮流接受过警察的谈话,也从护士那里得知了情况,她的父母仍然焦躁不安,在亲眼见到本人后,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他们看到婴儿,神色又变得无比复杂,虽然他们希望见证女儿结婚生孩子,但绝对不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情况。 “这……这孩子的父亲是谁?”社畜妈先忐忑地开口。 “不知道。”社畜说。 “这怎么能不知道?!”社畜妈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被社畜爸拍肩膀作为提醒,才压低了声音,“听警察说你早就不在原来的公司上班了。你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现在还带了个孩子回来……” “无论发生什么,妈和你爸肯定向着你这边。”社畜妈的声音越来越小,变成了悄悄话,“警察说你可能杀人了,你身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社畜说,“我都不记得了。” “……” 事已至此,只要人没事,没被当成杀人犯关进牢房,就已经是万幸了。 孩子的来历倒是变成最不重要的部分。 警察调查了一个月,也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不存在死者,杀人案就无从谈起,此次案件不了了之。 解除嫌疑人身份的社畜,带着刚满月的婴儿和父母一起回了家。 现在可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这几年是不是被人包养了?!”社畜妈总算能问出这个问题。 突然不工作,去很多国家旅游,还有各种高消费行为,最后带了个孩子回来——这真的很像那种小说里的包养剧情。 “没。”社畜确信,自己的钱是偷来的,不是被包养来的,所以她理直气壮,“我只是运气好,有人提携,掌握了重要的商机。放心,没有违法。现在我不工作也能过得很好,包括养一个孩子,你们不用担心我。” 社畜不准备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因为还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安全了,她要带着孩子单独到外地居住。 为了让父母更加放心,她稍微展示了神奇的念能力,表明自己不会随便被人欺负。 “有钱有闲,我一个人照顾孩子没问题的。”社畜说,“如果感到累了,也可以雇钟点工帮忙。” 还答应时常打视频电话给父母看看孙女,总算得以脱身。 社畜确实没苛待自己,请了钟点工负责做饭和家务,她可以一心一意照顾孩子。 在流星街养母那里学到的东西太有限,她加入了母婴社群,每天学习育儿的经验,有时还会参加线下交流活动。当其他人谈到丈夫的话题,她就以“丈夫在孩子出生前遭遇车祸去世”为由,避而不谈。 她没有戴结婚戒指,看起来正有意寻找下一任丈夫,其他人就很热心地为她介绍对象。解释来解释去,最后不如自己买了枚结婚戒指戴上,用已婚的标志挡掉麻烦。 过了六个月,孩子的睡眠时间减少,活动时间增多,能够到处爬,社畜就有点手忙脚乱了。 如果没有钟点工做家务,仅仅是带孩子这件事,就比任何工作都累人。 又忙了一天,社畜轻轻摇着婴儿床,终于把孩子哄睡着。 伸完懒腰,她开始捡地上散落的各种玩具。 桌上突然多出来的一个糖果罐,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个糖果罐里没有糖果,只有一颗心脏。 ……终于来了。 她把最后一个玩具放进收纳箱,轻声说:“别吵醒孩子。我们换一个地方聊。” 走进主卧,把门悄悄关上。 “谢谢你,飞坦,送我回家了。”社畜面对着窗外。 夜晚的玻璃窗,能够映出室内的景象,在社畜的左后方,多了一个身影。 “是团长和芬克斯送你回家的。”飞坦说。 玛奇没空,她要留下来治疗在混乱中受伤的医护人员。 飞坦走上前,手掌抚摸着社畜的腰部,意思很明显。 知道大概会有这一天到来的社畜没有反抗。 飞坦脱掉斗篷,一长条疤痕横在他的腰间。 “可惜没把你送进地狱。”社畜学着飞坦的样子,嗤笑了一声。 为了弥补念弹威力不足的缺陷,时间差是一个办法,威力的差别是另一个办法,社畜经常双管齐下。 在纸牌魔术中,巧妙的操作和观众的注意力分散,有助于魔术师在表演中隐藏关键牌。 社畜没有用“念”保护自己,普通威力的念弹击中要害就足以自杀,所以她把威力最强的念弹用于其他目标。 如果有人救她,肯定会条件反射用“念”护住要害,也就是头部和胸口,这两个部分的防御力最强。 那么,防御薄弱,又足以制造严重伤势的地方,就是腹部。 当飞坦发现不对劲,已经来不及调整防御力,他几乎被腰斩,肠子都掉出来了。 “不救你就不会死,真是个歹毒的女人。”飞坦咬了咬社畜的耳垂,“差点忘了,西索就是被你弄死的。” “你误会了。”社畜伸手抚摸飞坦腰部的疤痕,“我也是考虑了很久,才下定决心。” “所以我从地狱里也要爬出来o你一顿。”飞坦说。 “你能不能……”社畜平静地问。 “我带了。”飞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挑眉道,“你家里怎么一盒也没有?下次多买点。我要用。” “……” “这是你自己说过的,如果我放了你,你也会乐意陪我——想要食言?” “……西索每次都给钱了,你会给钱吗?”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直接抢。” “这盒也是抢的?”社畜有些无语。 “那又怎样?”道德束缚对于飞坦完全无效,他得意地扬起嘴角,“你,也是我抢来的。” “……你开心就好。” 社畜感觉自己还有很长的路需要奋斗。 “如果你喜欢喝奶,我家里有奶粉。” “嘁,小气的女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3、结局B-《墓碑》(十四) 结局b-《墓碑》(十四) 法不责众,指的是黑鲸号混战中死的人太多,即使应受到法律制裁,但很多人都那样干,也就不好制裁了。 社畜非常珍惜自己零犯罪记录的良民身份。 谁会不喜欢堂堂正正走在阳光下呢?她又不是下水道里的老鼠。 如今,她才相信西索考猎人执照的理由真的是“杀人免责”。 和幻影旅团那些来自流星街的团员不同,西索既不是流星街人,也不是通缉犯。他杀了那么多人,要么是在生死自负的场合,要么是无人能够追查得到,要么是动用了猎人执照的“杀人免责”,结果西索在法律层面居然也是个良民。 明明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杀人不眨眼,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难怪小丑的笑容如此戏谑。 所以,把良民西索的心脏摆在家里,惹警察上门了怎么办? 社畜也没有收藏人体器官的变态爱好,这个各种意义上都不吉利的物件,必须尽快处理。 整理出行要带的行李,其中的婴儿用品就占据了一整个行李箱,幸好社畜有自己的车,多带几个行李箱不算麻烦事。 身为流星街人的飞坦连身份证都没有,更不可能有驾照。社畜坚持自己开车,让他待在后座照顾婴儿。 飞坦小时候也帮养母照顾过婴儿,知道一些基础的育儿常识,比如怎么抱婴儿,怎么换尿布,怎么哄孩子之类的。 谁能想到a级通缉犯还能当月嫂呢? 只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同时,抱着婴儿的飞坦就腾不出第三只手去搞“零元购”,一举两得。 唯一的缺点是,晚上哄睡完孩子,还得喂饱飞坦才能睡觉。 其实,这趟旅途不需要飞坦,是飞坦自己要跟着来的。 身为一只“上有老,下有小”的社畜,那可是无法拒绝公司任何无理要求的超级弱势群体,更何况是a级通缉犯的要求呢? 就算她成功杀了飞坦,旅团其他人呢?她不是西索那种狠人,没法和整个旅团对抗。 顺其自然,知足常乐,至少飞坦会戴套了,社畜选择了躺平。 距离上次见到西索假死恶作剧做的假墓碑,居然快三年了,白色墓碑明显变旧变脏,周围杂草丛生。 西索真的死了,这块墓碑于是变成了真的,再补上尸体,就是如假包换的西索之墓。 飞坦走到墓碑后方的空地,朝社畜伸手,社畜把准备好的铲子递给他。 “挖深点。”社畜叮嘱道。 毕竟埋的是良民西索的尸块,糖果罐上的指纹已经擦干净了,这种事见不得光。社畜万分庆幸西索把墓碑放在了无人的郊外。 不需要用“念”加强力量,飞坦本身的力气就很大,他单纯靠臂力挖土,挖得还挺快。 将女儿留在婴儿车里,社畜抱着糖果罐等飞坦挖完。 飞坦突然停下,他挖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一个内容物不明的盒子。 “有古怪,你走远点。”他说。 社畜把糖果罐放在女儿身边,推着婴儿车走到远处,站在汽车后面。即使飞坦那里挖出了炸弹,应该也不会被波及。 ……希望不是核弹吧?! 用“念”增强视力,社畜远远地看见飞坦从土坑里捞出一个盒子,飞坦打开盒子,无事发生。 等到飞坦向她招手示意,她才推着婴儿车回到西索的墓碑前。 盒子里是一张土地赠予协议,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需要在空白的受赠者一栏签名,就可以获得这块墓碑周围的300亩土地。这里是私人土地,难怪周围一直什么建筑都没有,除了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社畜看向协议书下面的扑克牌,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戏谑的笑容。扑克牌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社畜低下头,用空着的手捂住嘴巴。 过了一会,她笑着说:“看吧,西索每次都会给钱。” “我承认。”飞坦把糖果罐扔进土坑,“他比我大方。” 填土,洒上草籽,压平,社畜和飞坦一起清理了杂草,擦干净墓碑。 这里风景不错,社畜在树荫下铺野餐布,坐下来休息。飞坦把园艺手套放回车里,拎出野餐篮,坐到社畜旁边,开了罐啤酒喝。 茂盛的草地像一块绿色绒毯,触感舒适,风也是温和湿润的,宁静宜人。 一时无话。 把女儿放回婴儿车,社畜重新在野餐布坐下,飞坦把头枕到她大腿上。 “有话直说。”飞坦看得出社畜一路上都在酝酿着什么。 “嗯。”社畜鼓起勇气,“我希望你不要让别人得知我们之间有关系。” “理由。” “你是个a级通缉犯,我和我女儿不能受你牵连。”社畜语气恳切,“之前我因为是‘西索的女人’,落到你们手里,遭遇了什么,你是最清楚的。我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然后呢?”飞坦说,“回归普通人的生活——你在搞笑?” “……”被他准确切中心思的社畜,脸颊有些发烫。 “你希望你女儿过上什么样的人生?到了规定的年龄,就和一群同龄人待在名为‘学校’的建筑物里,耗费十几年学那些千篇一律的破知识。成年了再换一个建筑物待着,继承你那什么‘米斯特洛特三世’,变成‘米斯特洛特四世’。最后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你觉得有意思吗?” “这样的循环,和一辈子待在流星街变成垃圾有什么区别?” 社畜被他的话刺痛了,双手握成拳头,但仔细想想,又发现无法反驳飞坦的话。 飞坦坐起身,注视社畜的双眼。 “我会当她的飞坦叔叔,教她怎么保护自己。”飞坦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些不满,“还有芬克斯叔叔。” “……啊?”社畜愣住了。 “芬克斯说他也有责任。”飞坦举起右手,五指并拢,作手刀状,“但如果他还想上你,我允许你把他剁了。没错,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男人。” “哦。”社畜短促地应了一声。 “你想要了就给我打电话,我会来满足你。”飞坦把社畜圈进怀里,凑到她耳边,“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 草地很柔软,社畜的身体更柔软。 飞坦充分证明了自己说过的话。 不过,垫在他们下面的野餐布得扔掉了。 “客随主便,让我们感谢西索叔叔的赞助。”飞坦举起剑,满脸促狭的笑容,在墓碑上划拉,“一个适合你的墓志铭。” heisafool。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4、结局C-《花束》(一) 结局c-《花束》(一) 该死的西索! 社畜愤愤不平,对着西索用过的枕头一顿猛锤,发泄完怒气,才开始考虑接下来的事情。 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西索要追杀幻影旅团全员,而幻影旅团也不是吃素的,维基百科上说他们是a级犯罪团伙,穷凶极恶的盗贼。 杀死西索的最佳时机,就是他和旅团交战的期间! 想起旅团团长库洛洛和西索比赛中的残忍血腥画面,社畜确信自己最好离旅团远一点,她可不敢真的把a级犯罪团伙当成她的战友。她和西索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如果被旅团知道了,说不定会迁怒于她! 社畜想好了,如果旅团问她和西索的关系,她就说西索杀了她的男朋友,她是来为男朋友报仇的! 当然,最好的情况还是尽量不接触旅团,杀完西索,死无对证,再表明她的复仇理由,旅团就应该不会想到她和西索之间的其他关系了。 要完成这个计划,寻找旅团或者西索的行踪是个问题,在那之前,更关键的问题是…… 她手里只有一张普通船票,活动范围仅限黑鲸号三层,不能去别的层。当西索和旅团在其他层战斗,社畜根本没机会见到,换言之,目前的她,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要在黑鲸号自由通行,需要有vvip票,已知有两个途径: 一是卡金国的高层。社畜不过是区区社畜,怎么可能有那种高级人脉,排除。 二是卡金国的三大黑手党。其中的修巫巫家族就给了西索一张vvip票,希望在旅团消灭爱依依家族之前,西索能待在一层。 黑手党? 社畜不过是区区社畜,零犯罪记录的良民,只在电视里见过黑手党,能记得的无非是“youdonteventhinktocallme‘godfather’”之类的电影台词。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黑手党的工作内容一般包括杀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贸然与未知的危险团体进行交涉,社畜自认没那个胆量和实力。 那么,第三个途径呢? 黑鲸号不能自由通行,是因为有卡金国军方把守通道。目前,三层、四层和五层的卡金国黑手党们,再加上幻影旅团,悄悄开战了,如果战事扩大,引发民众恐慌,卡金国军方肯定不能坐视不管。当军方把注意力投入战场,秩序动摇,浑水摸鱼的时刻就到了! 加夏家族和修巫巫家族为了消灭爱依依家族,居然会和外部势力——幻影旅团——达成合作。说明爱依依家族是个非常棘手的敌人,那应该……是各种念能力者之间的混战。 掺和进去会很危险,不,掺和进西索和旅团的战争更危险吧?! 但是,不愿承担任何风险的话,就什么都做不到了! 甘心吗? ……不甘心。 不想再当西索的o奴隶,不想再被西索当成泄-欲的工具,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翻身机会! fuckyou! 你一个人下地狱吧,西索! 社畜对空气比了个中指。 咕—— 肚子突然传出表示饥饿的声响,社畜红了脸,终于想起自己身无分文的事实。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社畜骂骂咧咧把西索留下的joker扑克牌揣进兜里,对天发誓要把这张扑克牌插在西索的尸体上。 没钱吃饭怎么办?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不可能打工的。做生意又不会做,就是偷这种东西,才可以维持得了生活这样子。 社畜的指尖发射出一小团“气”,保险起见,她还给气团用了“隐”,即使是念能力者在场,也得特意使用“凝”观察,才能看到。 隐形的气团在社畜的操纵下,偷偷搬运她想要的食物。 偷的食物虽然不道德,但是管饱,还……挺香。 都已经做好了杀人的准备,偷点面包怎么了?她好歹没偷普通人的钱包。 一个人为钱犯罪,这个人有罪。一个人为面包犯罪,这个社会有罪。一个人为尊严犯罪,世人都有罪。 为了面包和尊严犯罪,那就是西索有罪! 都怪那该死的西索! 解决完食物问题,社畜对三层发生过案件的区域展开调查,那其中肯定有爱依依家族的痕迹。如果她能横插一脚,多搞出一些乱子,就可能将卡金国黑手党们加旅团的混战扩大化。 反正他们都不是好东西,就要看他们大打出手,血流成河! 每天沉迷于侦探破案小游戏的社畜,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栽在一个普通士兵手里。 那是普通士兵之间偶然的一场闲聊。 在黑鲸号各层值守的军人,和住在黑鲸号的乘客一样,都是按照等级划分的。越处于上层的军人,能借职务之便捞到的油水越多,下层的军人没什么可捞的,工作积极性就比较低。既然不是有前途的国王军,比起报效祖国之类的崇高理想,不如多想办法在现役期间赚钱,卑微打工人罢了。 执勤岗位交班后的休息时间,聊到钱的问题,其中一个普通士兵提到了黑手党。他们对黑手党没什么偏见,毕竟黑手党需要行方便的时候就会给钱,出手大方,是个不错的金钱来源。 “我听说他们在高价悬赏一个人。”普通士兵压低了声音,“只要能提供相关的有效情报,奖励1000万。” “1000万?!”其他几名士兵迅速精神抖擞。 “这可是内部消息。”他继续说,“就算要和那家伙分成,能拿个几百万到手,也不亏!” 黑手党要寻找一个名叫“西索”,身高1米九,散发不祥气息的男人。 1米九的身高,在普通民众中属于鹤立鸡群,并不多见。 为了赏金,众人纷纷搜肠刮肚,回想这些天见过的人。 当然,想到了可能的目标,也没人立刻说出来——是嫌分钱的还不够多吗? 幸运的是,有一个士兵想起黑鲸号第一次搜查时,见过的一对狗男女,那个男人就是身高1米九,有可能是西索。 不幸的是,士兵们晚了一步,那个提供内部消息的黑手党小弟说,“西索”已经被找到了。 士兵们不甘心空欢喜一场,继续追问详情。 “等等,你说西索当时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黑手党小弟感觉不妙,“而且两人关系亲密?” 黑手党负责黑鲸号三层、四层和五层的秩序,代表混乱的旅团和西索都是黑手党想要稳住,最好能控制住的不安定因素,现在……又多了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人? “如果这条消息有用,等我汇报给大哥,报酬不会少!”黑手党小弟向他们保证完,匆匆离开。 于是,社畜被几个陌生男人拦截了。 虽然他们不符合电影里统一着装的黑西服之类的打扮,但他们一致的玫瑰纹身,也能表明他们的身份——黑手党。 其中还有念能力者,社畜判断。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领头的黑手党开门见山,“请问你认识西索吗?” “啊?”社畜选择装蒜,“西索?没听说过。” “那我可以见见和你同房间的那个人吗?”他说,“麻烦你领路,他可能是我们要找的人。” 房间里当然空无一人。 意料之中的结果,社畜知道,黑手党也知道,他们有备而来,绕这么大一个弯,是为了堵死社畜的其他后路。 直接使用暴力达成目标的不过是小混混,黑手党终究是要讲些体面的,暴力只是可选手段之一。 “这位女士,我们无意与西索为敌,也不想对你动粗。”领头的黑手党说,“但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们只能请你来参观我们的基地,暂居一些时日。” 通过黑手党之前主动赠送vvip票一事,社畜相信黑手党完全不想招惹西索。 这次也是一样——用最狠的语气,说最怂的话。 社畜捧着热可可坐在黑手党基地最舒适的沙发上,手边还有各种点心,墙壁处放置了书架,大多是杂志、小说之类适合解闷的书籍。 除了不能离开基地,这大概就是贵宾待遇了。 狗日的西索,他的威望居然如此之高。 如果跟他们说,我是西索他妈,他们能不能也给我一张vvip票? 社畜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5、结局C-《花束》(二) 结局c-《花束》(二) 目前,社畜待在黑鲸号四层的修巫巫家族基地。 修巫巫家族,正好是给西索vvip票的那一个。其实找到社畜的是加夏家族,但加夏家族正在与旅团合作,旅团随时可能光临他们的基地,两个家族互通有无之后,选择把社畜安置在修巫巫家族的基地。 把社畜带来基地,用的是“参观”的名义。不让社畜离开基地,用的则是“保护”的名义。 “由于爱依依家族的袭击,我们这边已经失踪了近十名成员,还有超过300名劳工失踪。”负责保护社畜的黑手党小弟说,“他们正在利用巧妙的手法连续杀人,居民区是最不安全的地方。” “我可以去找西索。”事已至此,社畜不藏着掖着了,“你们不就是因为西索,才把我带到这里来的吗?我知道,你们邀请西索去了一层。如果不希望我和旅团接触,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我也去一层。” 这是社畜首次在黑手党面前承认她与西索的关系,之前她装成了畏惧黑手党,所以无法拒绝黑手党强行邀约的无辜良民。 要问了要问了要问了!他要问“那个问题”了! “请问你和西索是什么关系?”他果然问了。 “我是西索他妈。”社畜绷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显得十分严肃,不是在开玩笑。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如果这位女士真的是西索他妈,根据西索至少二十五岁以上的年龄来看,西索他妈应该四十岁以上。 “不好意思,您看起来有点过于年轻了。”黑手党小弟没有质疑,直接换成了更尊敬的称呼。 “呃,谢谢夸奖。”社畜干巴巴地应道。 “那我们更加有必要保护您的安全。”他说,“向上的通道,在‘战争’开启时就封闭了。等‘战争’结束后,我们会护送您,让您和您的儿子团聚。希望您可以理解。” 社畜的计划a宣告失败,算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社畜不能硬来,何况她也不是强龙,于是她把精力放到计划b,熟悉环境上面——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 基地里有一扇重重加固的金属门,和其他门格格不入,看起来像是金库门。 里面放的是什么贵重财物?这艘船的目的地是无人踏足的黑暗大陆,把通常意义上的贵重财物带过去,根本没有意义。 如果说里面放的是他们在黑鲸号上活动必须的资金,设置一扇金库门的意义也不是很大。黑手党在他们所处的那一层是势力最大的组织,这里是他们的基地,随时有人值守,其余乘客基本上都是普通人,谁会不长眼,来这里抢钱? 而且,在封闭且孤立的船上,钱只在和平的时候有用,一旦发生动乱,最重要的东西会是救生艇和物资——先保命,才有机会花钱。 ……保命。最重要的东西。 金库门里面藏着危机时可以用来保命的东西!!!! 救生艇?不,这个好像太普通了。别的区域也有救生艇。 从黑鲸号逃生的方法…… 更大更安全的船,黑鲸号一层的游轮! 这扇门背后,很可能是通往一层的通道! 可以绕过军方的重重关卡,直通上层,这确实值得使用金库等级的门来保护。 得来全不费功夫,作弊的捷径居然近在眼前。 如果这是真的,黑手党与卡金国上层的关系,比社畜的预想中更紧密。 试探一下?不,西索的威望在此处显现出了缺点,黑手党也对社畜比较警惕,不会轻易上当。 有什么不容易引起黑手党警惕的话题切入点呢?最好是黑手党感兴趣的话题。 黑手党会对什么话题感兴趣? 关于这一点,社畜的脑袋一片空白。 最后,她寄希望于书架,把上面的书全部简单浏览了一遍。很遗憾,没有找到诸如《聊天的艺术》之类的社交类工具书。这些书的类别也杂乱无章,无法从中总结黑手党的爱好。 睡一觉起来的第二天,绞尽脑汁的社畜,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做出尝试——时间不等人。 社畜在基地转悠,负责保(监)护(管)她的黑手党小弟照旧跟在她身后,当他们走到黑手党值班用的办公室,那里是最多黑手党小弟聚集的地方,社畜开口道:“请幻影旅团当外援真的可靠吗?我怎么觉得幻影旅团不如西索啊?西索可是说他一人就能单挑整个幻影旅团。要不是旅团团长用了卑鄙的手段,他在天空竞技场根本不可能输。” 黑手党小弟们的呼吸变了。 “旅团团长嘴上说一对一和西索单挑,实际上,让团员们躲在观众席暗中相助。旅团做这种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玩不起就别玩。所谓的‘盗贼’,不就是一群偷偷摸摸的小偷?难怪上不得台面。” 值班室变得异常安静,只剩社畜一个人说话的声音。 “幻影旅团穷凶极恶的名声,完全是被新闻媒体吹捧出来的。旅团的那些战绩,真的全是他们做的吗?不过是更上层的人把他们当成了一个好用的靶子,背锅的工具。旅团仗着自己运气好,还真把自己当成大人物了?” 所有人盯着社畜,值班室的气氛降到了冰点,社畜仍恍若未觉,继续讲话。 “西索说了,旅团这群人,就是一堆……” “垃——圾——” 砰! 有人一脚踹开了桌子,坐着的人全站了起来,个个面色凶恶。 刚才的气氛降到了冰点,此刻则是彻底奔向另一个极端,变为火热到随时都会爆炸的火-药-桶。 “你他妈的臭娘们有种给老子再港一次!”一个黑手党小弟的脏话里混着卡金国方言。 “好啊。”社畜微笑着,使用字正腔圆的通用语,让每个人都能听清她讲的内容,“旅团这群人,就是一堆垃圾。”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6、结局C-《花束》(三) 结局c-《花束》(三) 负责保(监)护(管)社畜的黑手党小弟迅速站到社畜与其他人之间,试图缓和双方剑拔弩张的气氛。 “冷静。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说。 “嗯?”社畜扫视那些愤怒的面孔,满脸无辜地发出疑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话音刚落,稍微散开的硝烟味再度聚拢。 现在完全可以确定,社畜猜对了,并且效果拔群。 之前西索拿到vvip票的时候,提到修巫巫家族的交涉人是幻影旅团全员粉,这件事很像玩笑话。为了验证真假,社畜才出此计策。 ……没想到是真的! 黑手党居然全员追星,还会崇拜a级犯罪团伙——社畜看的电视里从没演过这种剧情。 “不好意思。”社畜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只是转述西索的话。在他讲幻影旅团的事情之前,我都不知道幻影旅团的存在。没想到你们对幻影旅团很熟?能告诉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吗?” “不懂就别瞎说!”有个黑手党小弟往地面啐了一口,“要我说,西索就是个被旅团打趴了还不服气,喜欢找借口的软蛋!” “没错!”另一个黑手党小弟义愤填膺,“再跟旅团干上一架,定叫他有去无回!” “你跟西索很熟?你们什么关系?”一脚踩在桌面的黑手党小弟,袖子已经撸上去了,露出结实的胳膊,以一副随时准备打人的气势盯着社畜。 “我是西索他妈。”社畜放下双手,淡定地回答。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她补充道:“是继母。如果你们能找到第一次搜查三层的士兵,他们可以帮我证明,西索亲口承认了我和他的母子关系。” 负责保(监)护(管)社畜的黑手党小弟朝其他人点点头。 黑手党之所以能找到社畜,就是那名士兵提供了情报。在赏金的诱惑面前,那名士兵事无巨细地讲述了当初目击到的所有事情。 “我们问他们之间的关系。西索说‘母子关系’。”士兵回忆道,“轮到那个女人回答问题,她对西索讲话的态度十分亲近,她说‘那你倒是当着众人的面,叫我一声妈’。然后,西索很快叫了那女人一声‘妈咪’。” 当时看起来像充满恋爱酸臭味的情侣在玩情趣,如今看来,倒是有了那么一点“真·母子关系”的可能性。 不,那样更糟糕了吧?!在士兵的描述中,西索和这个女人的关系非常暧昧。 ……小妈文学?! 这个词汇来源于一个年轻黑手党小弟的科普。“小妈文学”指的是一种小说形式,通常涉及年轻继母与继子之间的暧昧关系或感情纠葛。 年轻人特别喜欢新鲜事物。黑手党中崇拜幻影旅团的主要就是那些年轻人,但在年长的黑手党眼中,幻影旅团只是一个颇具威胁的不安定因素。 如果母子关系成立,西索为什么单独把年轻的继母带上黑鲸号?西索的父亲呢?是否知情? 这一切,未免容易引人遐想。 “我和西索有些财产纠纷。”社畜发现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不对劲,连忙找补,“他爸死了以后,他对遗嘱里财产分配的意见很大。现在他想优先处理幻影旅团的事情,又想防止我趁机把财产转移走,就强行把我带到这来了。” 俗话说得好,挡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一旦加入财产纠纷,暧昧的元素就可以消除了! “既然你们支持幻影旅团,那我也可以说点真心话。”社畜一本正经,“我希望西索被幻影旅团杀死,剩下的财产就都属于我了。” “所以,你们的话对我很重要。”社畜双手交握在胸前,眼神真诚,“我无意挑衅,只是想搞清楚,被各位信任的幻影旅团——” “里面实力最强悍的人是谁?具体有多强?” 战力排名。 在情报有限,暂无定论的情况下,战力排名是最容易引战的话题。 无论多小的饭圈,都会有阵营区分,赠送西索vvip票的交涉人是旅团全员粉,不代表所有人都是旅团全员粉。 “旅团最强的当然是特攻队!”除了这一句获得公认,接下来就变成了骂战。 从他们的话语中可以得知,旅团中被称为“特攻队”的有三人:飞坦,芬克斯和信长。 飞坦以敏捷见长,芬克斯以力量见长,信长以刀法见长。 因为各自擅长的方向不同,没有统一的衡量标准,光凭外人的猜测,很难从表面数据分出高下。 “天下功夫,唯快不破。最强的肯定是飞坦!”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有技巧都是多余。芬克斯才是最强的!” “有速度没力量,有力量没技巧,不能造成有效伤害就是白费功夫。最强的应该是信长!” “芬克斯赤手空拳再怎么强,能比得过拿武器的?你出去干活,是怕没武器的,还是有武器的?” “飞坦擅长速度,不就是因为力量存在短板?如果他没有趁手的武器,恐怕是特工队最弱。” “这么说的话,信长更加依赖武器。他速度和力量都不占优势,要是没了武器,技巧还能往哪里使?根本没法打。” “在高手眼里,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武器,你懂不懂‘家具城战神’的含金量,啊——?” “搞笑,家具城战神都给你搬出来了,jackiechan那是拍电影,别和现实混为一谈!” “你懂个屁的jackiechan,他可是真打,从来不用替身!” “拿jackiechan来碰瓷旅团,丢不丢人?旅团是真杀人,区区一个演员能和他们比?” 他们骂来骂去,中间可能偏离主题,但每次都能回到正题,令社畜叹为观止。 等到他们骂累了,社畜弱弱地举起右手,发表她的意见,“幻影旅团团长库洛洛呢?你们怎么不提他?身为团长,原来不是最强的吗?” “他玩计谋,用炸弹战斗,那有什么好聊的。” “女士,你懂不懂团队的老大需要负责指挥,不一定是最强的那一个。” “库洛洛应该不会弱,但肯定没特攻队强。” “西索还是库洛洛的手下败将。如果换成信长和西索打,西索活不到明天。” “让飞坦上,当场就能让西索人头落地。” “飞坦吹够了没?不谈伤害只谈速度有个毛用!” “怎么能不提芬克斯?芬克斯的拳头无人能挡!” “你脑子里只有肌肉吧?拳头再硬,我站远处给他一枪,他不就完蛋了。” “说得真轻松,就像你一个滑铲能把老虎撂倒一样可笑。” 他们又吵了起来。 年轻人果然火气特别大,没直接打起来已经算不错了。 他们一直吵到小弟头目回到基地,那时,社畜早已回屋休息,但不难听到小弟头目训斥他们的声音。 原来,小弟头目是跟着少当家一路的,站旅团全员粉的阵营。 事情越来越有趣了。 社畜决定,明天怂恿他们提供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成分。 让粉黑大战来得更猛烈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7、结局C-《花束》(四) 结局c-《花束》(四) 昨天通过挑衅,得到了不少情报。相同策略不能连续使用,得换成和平路线,想办法拉近关系了。 值班室的黑手党小弟还是上次那群人,他们只用眼角余光看到是谁走过来,就重新移回视线,继续该干嘛干嘛。显然,社畜与他们目前的关系处于“爱答不理”的阶段。 “以前我只在电视里见过黑手党。昨天的事情,我实在想不明白。”社畜走到他们待着的两个沙发之间的桌子前,“幻影旅团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特别推崇的?如果看实力,天空竞技场就有很多厉害的选手。如果看名气,最有名的应该是那些国际恐怖组织。” “幻影旅团应该有什么特别的魅力?” “我很好奇,你们能教教我吗?” 双手背在身后,社畜稍微弯下腰,眼含笑意左右顾盼。 翘着二郎腿的把腿放了下来,吸烟的把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仰躺在沙发的坐直了,看杂志的放下了杂志。 “那我要跟你讲讲飞坦/芬克斯/信长。”不同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四个黑手党小弟面面相觑,因为对方抢了自己的话而感到不悦。 “没关系!旅团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社畜今天穿了一条及膝的黑色半身裙,她双手拢了下裙摆,坐到没有吸烟者那边的沙发扶手上,满脸求知若渴,“每个人的话,我都想听!按顺序轮流讲,可以吗?” 这些黑手党小弟是早就脱离了社会正轨的一群人,看社畜就像在看玻璃橱窗里的娃娃,四肢柔软,循规蹈矩,没有经历过血腥,跟他们的生活方式完全不一样。所以,社畜对正轨以外的事情感到如此好奇,也是十分正常的吧? 向一无所知的外行炫耀自己的专业性,这无疑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按照黑手党讲究资历的规矩,他们决定让资历最老的人先讲。枯燥无味的值班工作一般交给最底层的黑手党小弟,他们四人的资历差不了多少,但差一天也能算是前辈。如果是同一天加入黑手党,就用年龄来决定谁是前辈。 “一切要从两年前,幻影旅团在友客鑫干的大事说起。”黑手党小弟从头开始科普,“我们黑手党每年九月,都会在友客鑫举办地下拍卖会。这是全世界黑手党共同参与的盛会,在此期间,任何破坏规矩的人,都会被视为全世界黑手党的敌人。” 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眼见今天气氛十分和谐,同样放松下来,一起充当听众。 “我第一次听说还有地下拍卖会呢。”社畜点头应和。 “那是我们黑手党的内部活动。”黑手党小弟面露自豪之色,“里面的拍卖品,都是市面上见不到,你根本没法想象的。” “真厉害。”社畜十分捧场,发出羡慕的声音。 他想继续讲地下拍卖会,另一个黑手党小弟阻止了他的卖弄行为,催促他回到正题。 “幻影旅团抢走了地下拍卖会的拍卖品,就意味着他们与全世界黑手党为敌。当时爆发了大规模火拼,‘十老头’高价悬赏旅团的人头,甚至出动最精锐的战斗部队。幻影旅团不仅把战斗部队全部歼灭,还杀光了‘十老头’。黑手党世界因此翻天覆地,幻影旅团的悬赏当然也就取消了。” 说到此处,众人脸上都充满崇拜。 “你不知道‘十老头’是什么吧?”黑手党小弟问。 社畜点点头。 “六大陆总共十个地区黑手党的首领加起来,统称为‘十老头’。”黑手党小弟说,“幻影旅团做的事,相当于把v5的总统全杀了。不觉得这很酷吗?完美符合我对偶像的期待!” v5指的是综合国力最强的五个国家。 “不得了。”社畜称赞道,“向全世界的黑手党宣战,我想都不敢想。” 讲完背景设定,黑手党小弟们轮流讲述飞坦、芬克斯和信长的光辉形象。 他们没亲眼见过旅团战斗,基本上都是从那些“自称在友客鑫现场”的黑手党那里听来的。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讲得绘声绘色,仿佛曾经身临其境。 比如“飞坦身影一闪,就有一排人头落地”,“芬克斯出拳的时候,拳头会发光”,“信长只要把手放到刀柄上,拔刀术瞬间把人切得四分五裂”之类之类的。 简而言之,包含了大量可信度不高的垃圾信息。 社畜发挥自己在公司培养出的温顺外壳,耐着性子,始终面带微笑,装出倾听的样子。时不时在他们讲到激动之处捧场,让气氛保持活跃。 等到他们讲得差不多了,社畜又对旅团特攻队的长相表示好奇。 友客鑫事件中,部分旅团团员的照片登上了“十老头”的悬赏令,在黑手党世界里,他们的长相算不上秘密。 “哼,女人果然都喜欢关注长相!” 虽说如此,他们还是很积极地描述自己偶像的形象。 因为黑手党小弟们的描述比较零散和抽象,社畜拿出便签本,按照他们说的,开始画……简笔画。毕竟社畜不是专业画像的,水平有限。 “……黑色剑士,像《刀剑神域》男主角那种?”社畜问。 《刀剑神域》是一款热门网游,很多年轻人都知道,黑手党小弟们也不例外。 “确实,都是深色头发,擅长速度,而且很帅。”黑手党小弟想了想,“但飞坦更有男子气概!他的眼神超酷!” 所以说“眼神超酷”具体是什么眼神啊?! 改了好几次都不对,社畜强压下心中的火气,笑眯眯地让他先形容别的外貌特征,比如发型。 “中分短发。”“不,没这么短。”“长一点,再长一点。”“不,到下巴就有点太长了。”“头发下半部分要翘起来。”“头发再多点。”“还有刘海,刘海要遮住眉毛。”“不是,这种刘海太厚了。”“这种太薄了,再画长一点。” “……”单画头发就要改十几次,社畜非常庆幸自己不是真的美术工作者。 更庆幸飞坦喜欢穿挡住下半张脸的黑色斗篷,不用画鼻子、嘴巴和下巴。 画了一个多小时,终于画完飞坦的简笔画,黑手党小弟们对成品赞不绝口,甚至希望立刻花钱买下。 “过奖了,我只是美术课的成绩还不错。”社畜露出疲惫的笑容,“你们喜欢就送给你们好啦。” 接下来是芬克斯,一个穿运动服,眉骨高,没有眉毛,金发背头,眼神很酷的男人。 最后是信长,一个穿日式浴袍,腰间配一把武士刀,黑色头发比较长,梳高发髻,留着拉碴的胡子,眼神很酷的男人。 “……”社畜实在受够了“眼神很酷”的形容!说了和没说有区别吗?! 为了得知旅团特攻队的长相,社畜付出了太多。 好在画简笔画这件事,同时获取了黑手党小弟们的大量好感,他们看向社畜的目光,明显多出了喜爱与尊敬。 没想到这群黑手党追星追得这么真情实感,对简笔画都如获至宝。 社畜心生一计,“你们没有旅团同好会吗?” 同好会,指的是对相同事物或活动有共同兴趣的人组成的团体。 旅团和黑手党的关系比较微妙,随时可能再次发生利益冲突,虽然不禁止把旅团作为偶像,但也不合适大范围公开进行讨论,只能在私底下小范围的交流。 “你们的偶像敢向全世界黑手党宣战,结果你们连同好会都不敢建?”社畜惊讶地眨眨眼,“你们当黑手党的,原来是一群超级听话的乖宝宝?” “是什么磨掉了你们的棱角,变得像社畜一样温顺?” “这样的人生,真的有意思吗?” 除非对生活完全失去希望,谁会不想度过一个有意义的人生? 尤其是年轻人,对未来与人生的憧憬最为强烈。 “而且,同好会没必要大规模聚集。”社畜提出建议,“重要的是彼此之间的分享和交流,让大家更好地追求自己的兴趣爱好。” “在黑手党的工作之外,很多人都有自己的特长,对吧?” “我会画一点画,可以画偶像的头像,和有相同兴趣的你们分享。” “同好会就是这么简单的存在。如果你们老大的心眼小得容不下这个,请当我没说过。” “要和我一起组建旅团同好会吗?” 黑手党小弟们纷纷陷入思考。 最后,他们跟着社畜一起伸出拳头,聚在一个点,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充满希望与开心的笑容。 “旅团同好会——成立!”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8、结局C-《花束》(五) 结局c-《花束》(五) 年轻人的优点在于,好用又便宜。 年轻人的缺点在于,不安分与不稳定。 旅团同好会刚刚成立,就如野火燎原之势,迅速发展壮大。初始成员不遗余力地发掘并拉人入伙,还牺牲了交班后的睡觉时间去为旅团同好会发光发热。 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你这个年纪你这个阶段你睡得着觉? 社畜既感动又心酸,此情此景,和初入公司,一腔热血为公司奋力打工的社畜也太像了。 太像了,都是一样的……傻x。 在心中叹息片刻,社畜待在独属于她的休息室,把旅团同好会成员们搜集来的纸条从箱子里倒出来,里面都是新加入旅团同好会的黑手党小弟写的。 “第一次交流活动,采取传纸条的方式。”提议成立旅团同好会的社畜,理所应当成为了会长,“三个问题,选一个回答。” “想和偶像一起做的事。想对偶像说的话。想要偶像对自己说的话。” “匿名回答,把纸条投进这个只有入口的纸箱里,最后交给我统一整理。” 修巫巫家族的旅团粉丝,并不止表面上招揽到的那些,有不少人由于各种原因不便承认,或者仍在观望,不宜操之过急。先稳住目前招揽到的人,他们是最忠实,最勇敢的旅团粉丝,是旅团同好会的核心与基本盘。 比起社畜这个假的旅团粉丝,那些真旅团粉丝的发言,更容易引起旅团粉丝的共鸣,然后生产新的素材。投入新的素材,再引来下一波共鸣,继续新的生产,以此反复,构成良好的粉丝文化交流内循环。 三个问题的答案,有一些重复或者类似的,社畜将其序列排到最前面,作为热门,最后制作了一个传阅板。 传阅板是一种在社区中使用的情报流动方式,把简报夹在木板上,各住户之间相互传阅,通知街道的活动和注意事项。 黑鲸号面积有限,旅团同好会都是同一黑手党家族成员,传阅板上的信息也没有特别需要保密的,这就变成了目前最简便的交流方式。 【想和偶像一起做的事。】 【top1:想和旅团并肩作战!】 【top2:想要信长教我剑术!】 【top3:想和芬克斯切磋!】 【想对偶像说的话。】 【top1:可以给我签名吗?】 【top2:你真的很酷!】 【top3:我永远支持你们!】 【想要偶像对自己说的话。】 【top1:你是个不错的家伙!】 【top2: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top3:你想加入我们吗?】 留言被选上的人,对留言产生共鸣的人,遗憾自己没被选上的人,什么样的人都有。散落在黑鲸号各个岗位的旅团同好会成员,因为一张简简单单的传阅板,将情绪串联起来,睡前都在讨论相关的事情,心情亢奋。 “会长,下一份传阅板做什么?”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也是旅团同好会初始成员。 “当然要来个更大的。”社畜露出神秘的笑容。 根据已有的素材,创造新话题,那即是——能够同时满足这三个问题热门答案的总集——同人文! 【重生之我是幻影旅团14号团员】 【我在流星街的废墟中醒来,叫醒我的,居然是幻影旅团?!】 【“14号,你睡迷糊了?”信长朝我伸出手。】 【下意识抬起手,我看到了我手上的蜘蛛纹身,那是幻影旅团成员的标志。不对啊,我明明是黑手党。】 【难道……我重生了?!】 【“让我给他来一拳,看他能不能清醒。”芬克斯笑着举起拳头。】 【“不行,虽然是新人,但他是个不错的家伙。”飞坦制止了芬克斯。】 【“可以给我签名吗?”我忍不住说。】 同人文内容就这么多,下面则是一张插图,由于时间和条件有限,只用了黑色线条勾勒出画面。视角采用主角的第一人称视角,画面主体是旅团特攻队三人,用专注的眼神看着主角,正在作出同人文里的互动行为。 即使是烂如厕纸的轻小说,只要有精美插画,就能有不错的销量。 旅团同好会成立后,找到的曾为美术生的黑手党小弟,其画技对于普通人来说,属于是降维打击。 “神作啊!”“这是神作!”“神!” 此次传阅板好评如潮,为了一睹神作风采,又有些隐藏的旅团粉丝加入了旅团同好会。 “会长!下次办什么活动!” 部分忙里偷闲的旅团粉丝也过来了,值班室变得拥挤。 “可以聊聊大家为了追星,做过些什么?”社畜单独坐在沙发上,众人围在她身边,就像一堆信徒簇拥着传教士,“为了不让西索打扰旅团,少当家用vvip票把西索请到一层去休闲娱乐——这算不算公费追星?” 因为旅团同好会的存在,社畜从而得知了旅团的不少近况,知道修巫巫家族少当家正在和旅团一起行动,攻打爱依依家族的大本营。 “他还做到了大家最想做的事情——和旅团并肩作战。” “这真的很酷!完美符合我对真正旅团粉丝的想象,勇敢并带着趣味。” 社畜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微笑着环视众人。 “我也想试试了。大家可以支持我吗?” 传阅板只是小打小闹,和旅团并肩作战可不是开玩笑的。 除了少数热血上头导致脑筋不灵光的黑手党小弟,其他人都对社畜报以不信任的目光,毕竟社畜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即使在黑手党内,也顶多充当文职。有什么资格和他们的偶像并肩作战? “是不是想问……凭什么?”社畜预料到众人的质疑。 黑手党小弟们崇拜幻影旅团,关键原因是对暴力的崇拜——黑手党的本质也是暴力组织。 正好,社畜拥有足够威慑普通人的暴力,要不然,她不会采取如今的策略。 回想曾经那些令社畜愤怒的人,回想曾经的杀意,社畜缓缓释放出恶意的“念”。 社畜一直以来的温顺普通人表面,让修巫巫家族没有动用真正有实力的人来看管她。此时此刻,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众人仿佛身处黑暗的密林,无数双野兽的眼睛包围了他们,死亡的吐息,冰冷锋利的爪子,抵在他们的额头,后背,大腿,稍微用力,就能把他们撕碎。 意志力差的人已经站不住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社畜停止使用“念”。 笼罩在众人头上的无形阴影立即消失,没人再敢质疑社畜的实力。 看守社畜的黑手党小弟最为惊讶。 在他看来,社畜不是美女,长相普通,或许有些区别于其他普通女人的气质,但也看不出十分吸引人的地方。之所以能成为西索的继母,除了以年轻作为优势,剩下的应该就是手段了。女人们总有各种蛊惑男人的手段,人不可貌相,这不稀奇。只是没想到,刚刚那种……那是能使出血腥手段的人才有的压迫力。 西索的父亲到底怎么死的,不会是被她谋杀的吧?西索却似乎不知情,或者没想立刻杀她。 接下来,她的目标就是杀西索。 可怕的女人,她是要吃西索绝户的黑寡妇! “当然,我也知道,和旅团并肩作战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社畜表情坚定,“我已经做好死亡的准备。等旅团和少当家消灭爱依依家族,我就要争取和旅团一起杀死西索。在此之前,我想把旅团同好会会长一职安排妥当。” “……会长!”“……大姐头!” 尽管称呼并不统一,众人的表情是统一的,所有人热泪盈眶。 社畜云淡风轻地抬起手,随着她掌心下压,众人逐渐安静下来。她正要继续讲话,一个从外面回来的黑手党小弟急匆匆地打开门。 “不好了!少当家出事了!!” 与爱依依家族的战斗比想象中艰险,重伤的少当家亨利奇被旅团送回来了,目前正在医院。需要稍作休整,再考虑如何对付爱依依家族。 社畜的计划是,等旅团和少当家消灭爱依依家族,再和旅团一起杀西索,现在还不到她登场的时候,但…… 众人期待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分明希望她去医院一趟,找机会面见偶像。 啊,这,刚刚进行过武力展示,已经不能回到怂包的角色设定了! “这些天承蒙修巫巫家族的招待,我确实有必要去医院探望,表达感谢。”社畜强装镇定,“有机会的话,顺便为大家向偶像问好。” “好耶!!!”xn 欢呼声响彻值班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9、结局C-《花束》(六) 结局c-《花束》(六) 黑手党限制社畜的活动范围,是为了防止社畜让旅团与西索提前接触。既然社畜没这个想法,还成为了众望所归的旅团同好会会长,暂时离开基地就没什么大不了了。 退一万步讲,有一群黑手党小弟跟着,如此看管“人质”,已经做足了表面功夫。只要不出意外,挑不出什么错来。 一名黑手党小弟领路,其他黑手党小弟跟在社畜身后,社畜如今走在路上的架势,宛如修巫巫家族少当家。谁能想到,社畜根本不是修巫巫家族的一员。 修巫巫家族真正的少当家亨利奇,刚接受完手术,躺在黑鲸号三层的单人病房,尚未清醒。多亏及时送医,再加上念能力者的体质比普通人更好,才勉强捡回一条命。短期内是没法投入战斗了。 病房内外都没见到旅团,社畜暗自松了口气。 无奈黑手党小弟态度太积极,到处寻找,发现了在走廊与加夏家族谈话的旅团特攻队。 骑虎难下的社畜不得不赶去那条走廊,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肯伊曾经与亨利奇交流情报,只知道社畜可能是西索的继母。社畜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属意料之外,他立刻走过来,想要让社畜离开,阻止社畜与旅团接触。 “是旅团特攻队!”在黑手党小弟们面前,为了维持自己旅团同好会会长的人设,社畜无视了欧鲁的表情,兴奋地抬起右手,快步走向他们,“很荣幸见到你们!” 旅团粉丝画的插图,对旅团形象有一定程度的美化——这件事在社畜的意料之中。 不过,她没想到飞坦的身高是美化程度最高的部分。 插图里,飞坦比同伙矮半个头。 现实中,飞坦不止比同伙矮一个头,他甚至才到同伙的胸口。 如果非要给飞坦打个圆场,只能说,他显得特别矮,是因为芬克斯和信长都是185cm左右的高个子,对比效果才会如此强烈。 社畜低下头看着飞坦,她想,这飞坦160cm都不到啊!这家伙几岁?成年了吗? 好似听到了社畜充满冒犯的心理活动,飞坦抬起头,眼神和黑手党小弟说的一样,是那种非常酷的,嗯,杀人如麻的眼神。 很恐怖,兄弟,a级犯罪团伙真不是吃素的,压迫感好强。 但西索好像更强一些,不妙啊。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社畜努力露出人畜无害的讨好笑容,抬起左手拿着的传阅板,双手平举,是旅团特攻队三人都能看清传阅板内容的高度,“我是旅团同好会的会长,今天代表所有支持旅团的粉丝,想要你们的亲笔签名,可以吗?” 传阅板上是同人文《重生之我是幻影旅团14号团员》的插图,连外行也看得出来,这张图画得很用心。 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也看到了,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理解,他刚准备好的话堵在喉咙,暂改为观望态度。 亲笔签名?在念能力的世界里,这可能是念能力发动的条件之一。 “画的很不错。”信长摸着下巴,漫不经心地问,“是你画的?” “不是。”社畜转过头,人群中的一个黑手党小弟露出羞涩又激动的笑容,宛如怀春少女,明显得不需要用手去指出来,“……是他画的。” 芬克斯朝他竖了个大拇指。 跟着社畜来的黑手党小弟都是旅团同好会成员,见到偶像的肯定,一个个满面春风。但碍于黑手党的立场,不能表达更多。这也是他们推举外部人士——社畜——作为旅团同好会会长的关键原因。 社畜明白这一点,为了维持旅团同好会,她必须冲在追星最前线,满足旅团同好会成员们的期待。只要黑手党仍在与旅团合作,她就需要旅团同好会为她提供在黑手党内的便利。所谓,互利互惠。 此外,还有一个额外的好处。当旅团看到她和黑手党小弟其乐融融,自然会以为她是黑手党的一员,不会想到她和西索之间有关系。 旅团果然没有表现出更多怀疑,信长爽快地拿起笔,询问签名要签在哪里。 “谢谢您,信长先生!”社畜的惊喜半真半假,“请签在您的头像下方吧?那里的空白处多一些。” 信长签完名,把传阅板递给芬克斯,最后是飞坦的签名。 社畜乐呵呵地双手去接传阅板,发现拽不动,传阅板仿佛被钉在了飞坦手里,她的笑脸变为疑惑,“?” “你是什么念系?”飞坦问。 “……放出系。”社畜老实回答。 传阅板上的力道消失,社畜如蒙大赦,把传阅板护在胸口。 “谢谢你们!”社畜对旅团特攻队鞠了一躬,“我会当作宝物好好珍藏的!” 获得了最重要的道具,社畜立刻退场,在黑手党小弟们欢快的簇拥中离开。 这离谱的场面,把加夏家族的少当家欧鲁都看呆了。 “修巫巫家族的年轻人多,气氛比较活跃。”欧鲁推了下眼镜,“我们加夏家族不会这样。” 社畜和黑手党小弟们回到修巫巫家族的基地。 众人迫不及待地轮番传看旅团特攻队亲笔签名过的传阅板,爱不释手。 “这是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的专属传承!镇会之宝!”社畜说,“咱们都已经是黑手党了。追星这种事,更要敢想敢做。我第一次见到旅团特攻队,就拿到了他们三人的亲笔签名——其他人做得到吗?做得到这地步吗?今后能做得到吗?” “不愧是会长!”“会长万岁!”“万岁!” 社畜在旅团同好会的声望值大幅上涨,所有人看向她的眼神都充满敬仰。 镇会之宝必须妥善保存。被社畜指定为下任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的黑手党小弟,小心谨慎地将旅团特攻队亲笔签名过的插图装进相框。黑鲸号上没有装裱的条件,相框只是权宜之计。 “让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也知道这件事。这可是拉人入伙的好机会。”社畜指着相框,“你不想把旅团同好会做大做强吗?只在修巫巫家族的话,和小孩子过家家有什么区别?” “谨遵会长教导!” 另一边,旅团特攻队三人组结束了与加夏家族的谈话,开始聊消灭爱依依家族以外的事情。 “总觉得那个旅团同好会会长不太对劲。”信长说。 “我也是。”芬克斯说着,看向飞坦。 飞坦是旅团内公认的刑讯专家,最擅长观察微表情。 “她应该没撒谎,但隐瞒了关键信息。”飞坦说。 “比如?”信长追问。 “比如她对我们没有任何好感,防备心很重。”飞坦回忆道,“她非常紧张,不是粉丝面对偶像的那种紧张,是担心有什么真相被戳破的紧张。她很抗拒与我们接触,她离开的时候,看起来和其他人一样,急着回去庆祝获得了亲笔签名,其实,只有她在……” “逃跑。”芬克斯接上飞坦的句尾,呲着牙笑了起来。他本来就面相凶恶,这个笑容,就像要把人撕下一块肉似的。 慌慌张张,背对捕食者逃跑的猎物,最容易引起捕食者本能的追逐欲。 “加夏家族在她出现时的态度,也不太自然。”信长补充发言,“越来越好奇她是什么身份了。” “直接问她本人不就知道了。”飞坦和芬克斯交换了一个坏笑的眼神。 他们俩一起从小玩到大,结伴为非作歹的事情没少干。 “喂,现在做这个不合适吧。”信长表示反对,毕竟他们如今还在与黑手党合作。 “放心,当然会找个借口。”芬克斯嘿嘿一笑。 当旅团尚在休整期间,爱依依家族中,一个戴着狗脸面具的男人,终于找到了他们老大要找的人——西索。 西索喜欢独来独往,但有必要的话,他也不介意与人合作。 “我无所谓哦。”西索在嘴角挂起一丝微笑,“毕竟我并不讨厌混乱。”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结局C-《花束》(七) 结局c-《花束》(七) 旅团特攻队三人的亲笔签名,把加夏家族的旅团粉丝都给馋哭了。 社畜此举,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她惊人的行动速度和执行力,值得旅团同好会全体成员铭记一生。 当旅团对她发出组队邀请,她的声望值到达了巅峰。 ……啊? 我打爱依依家族?真的假的? 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啊! 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跟着旅团特攻队打爱依依家族,差点死了,旅团特攻队倒是没什么明显伤势。 这说明什么?! 除了亨利奇的实力比旅团特攻队差,还有一种可能是被当成了垫背的炮灰。毕竟黑手党和旅团只是临时结盟,旅团没必要特意照顾亨利奇,能把亨利奇及时送回来抢救,已经算得上仁至义尽。 社畜不认为自己的实力能比亨利奇强到哪里去,如果她运气不好,死在爱依依家族手里,就没办法向西索复仇了! 消灭爱依依家族只差临门一脚,黑手党认为再扣留社畜没有太大意义。旅团本来不打算使用暴力手段强行前往一层,才会与黑手党合作,即使社畜现在告诉旅团西索在一层,旅团考虑到目前为止消耗的时间和精力的沉没成本,此刻撕毁合约,就非常不划算了。 所以,当旅团指名要社畜来充当援手,黑手党没有多加阻挠,过程轻松得让信长不禁认为自己当初可能想太多了。 “好歹是个放出系,叫过来也不亏。”飞坦说。 “确实,我们缺一个远程攻击。”芬克斯表示赞同。 强撑着气势来到旅团面前,得知他们选择她的理由后,忍不住吐槽,“……这可不是打游戏啊!” “爱依依家族那群人把他们做的事当成打游戏。”芬克斯说,“他们通过杀人升级,觉醒念能力——这可能是爱依依家族老大的念能力。” “……啊?”社畜想,这群人岂不是比西索更凶残? “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能和旅团并肩作战,难道不是你的荣幸?”飞坦在她忙于找借口之前,率先发起了质问,“旅团特攻队的亲笔签名,真是那么好拿的?粉丝支持偶像,不拿出点真货,只知道动动嘴皮子。这种行为应该如何评判?欺骗?还是……另有所图?” 西索检验她的粉丝纯度,要的是掏空钱包押他赢。 旅团检验她的粉丝纯度,要的是她的命啊!!! “对不起!”社畜双目含泪,努力让自己显得可怜兮兮,“我只是很怕死!不管怎么追星,都没有要求拿命追星的吧?!我实力很差,根本派不上用场,死了对你们也没任何好处。但如果我活着,对你们是有好处的!” 旅团特攻队三人组安静等待她的下文。 “我很会组织粉丝活动!”社畜昂首挺胸,“我可以经营旅团的粉丝圈,创造最有活力的粉丝圈生态!粉丝圈中的粉丝,对于偶像有着极高的忠诚度,他们愿意为其付出时间、金钱和精力。在你们有需要的时候,会成为你们最有力的后盾!” “不需要。”飞坦斩钉截铁。 “诶?” “不需要。”芬克斯笑着说。 “诶?!” “不需要。”信长抱起胳膊。 “诶?!!!!!” 接下来的事情不必赘述,社畜老老实实跟着旅团特攻队,通过一块毁坏的墙壁缺口,进入了爱依依家族的基地之一。这里残留了一些战斗痕迹,喷溅的血痕也比较新鲜,社畜猜测里面可能有亨利奇的血。 听说爱依依家族有空间系念能力,设了不少空间转移的陷阱。社畜提防着随时可能冒出来的敌人,一边观察周围,一边战战兢兢往特攻队靠拢。特攻队再恐怖,好歹是队友,如果没必要,应该不会害她性命。 “这么害怕的话,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缝起来吗,小姐?” 社畜下方传来嘲笑的声音,是飞坦。 “我……我会努力克服的!”社畜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她没注意视线下方,刚刚差点撞到飞坦身上。 上次的战斗,充分引起了爱依依家族的重视,先前已知的通路消失,摆在他们面前的,是正好符合人数的四条通道,每一条都黑暗无光,像通往地狱的道路。 “还挺贴心。”芬克斯吹了声口哨,“如果再多一条,就不好决定了呢。” “我选第一个。”飞坦看向最左边的通道。 “给新人机会。”芬克斯示意社畜,“你可以三选一。” “等……等等!”社畜举起手,“在恐怖片里分头行动是大忌!这明显是陷阱啊!说不定四条都是死路!” 肯定会死人,最大概率死的就是社畜她自己! “那你留在这里?”芬克斯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落单也很危险啊!”社畜硬着头皮说,“而且我怕黑,我能不能跟你组队?我不会乱叫,也不会拖你后腿,只需要让我跟在你身后就可以。求求你了,芬克斯先生!” “你确定不会碍手碍脚?”芬克斯组队的意愿不高。 “当然!有危险我就跑得远远的!”社畜又寄希望于其他人,“求求了!别抛下我一个人!你们叫上我,也不希望我一点作用都没发挥就死掉吧?啊,信长先生,可以让我跟着你吗?” 要亲笔签名的时候,信长是第一个答应的,说不定,这次他也会第一个答应! “你跟我走,别想耍花招。”被社畜有意忽略的飞坦开口了。 呃,是阴险的矮子。 事到如今,随便是个活人都行,社畜不敢再挑,马上点头如捣蒜,“太好啦!飞坦先生,您真是个超级大好人!只要我能活着回去,一定向所有粉丝传扬您的伟岸之处!” 这番吹捧没有起到任何效果,飞坦反倒剐了她一眼,显然是块油盐不进的厕所石头。 认命地踏入黑黢黢的通道,走了两步,社畜就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勇气。 “飞坦先生,我想我还是原地等你们回来吧!”社畜说,“就算组了队,在这么黑的情况下,走着走着人就没了的剧情也很常见啊!” “少废话。”飞坦转过身,入口处有限的光亮照出他暗金色的瞳孔,“否则你走我前面。” “我想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社畜堆起笑容,“我们手牵手一起走,或者我抱着你往前走,行不行?” “你希望我撬开你的头骨,检查你大脑的健康状况?” “又或者,你坐我肩膀上?”社畜低头看着自己发抖的腿,“说真的,飞坦先生,我很害怕,已经在努力克制逃跑的冲动了。” “那我建议你闭上嘴,走我前面,我会让你跑得很快。”飞坦拿出藏在斗篷里的剑,比划社畜的膝盖,“快点,哪条腿跑得慢,我就削哪条。” “……” 被飞坦凛然的杀气一激,社畜确实跑得很快。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时间与距离都变得模糊,幸好路上没有出现敌人或者绊脚的障碍物,看到远处终于出现光亮,社畜喜极而泣,加快速度,却发现回到了原点。 不多时,芬克斯和信长也出现了。 他们同样没碰到敌人,看来,爱依依家族改变策略,选择了拖延时间的战术。 拖延时间的目的不难猜,所有人都发现自己异常的疲劳,在这里待得越久,越衰弱。 墙壁被强力的“念”保护,旅团三人尝试攻击,无法对墙壁造成丝毫损伤。当他们初次进入这个空间,发现门消失的时候,就试过一次了。 通道的墙壁脆弱一些,但存在自我修复功能,并且,修复所用的“气”,都来自于困在这里的四个人。 除非有人能瞬间爆发出强大的攻击力,一口气打穿通道的墙壁,说不定能脱困。 “但是通道有四条。”飞坦说,“如果游戏规则是要求同时破坏,那就难办了。” 芬克斯的大招只能集中于一点。飞坦的大招范围大,但不分敌我,在有限空间内肯定波及队友。信长和社畜的爆发力都不够打穿墙壁。 即使愿意冒着被飞坦波及的伤害进行尝试,如果飞坦猜错了呢?那时飞坦实力大减,其他人受了伤,状态也会变得很差,将会被敌人随意收割。 “爱依依家族的游戏,我记得他们提到过一个特殊词语——器官。”信长单手扶着通道旁的墙壁,“你们有没有觉得,墙壁愈合时蠕动的样子,很像肠子。” “所以,这里是‘胃’?”芬克斯环顾四周,“它不是吃掉,而是在消化我们,最后我们会变成一坨屎。” “变成一坨屎之前,也可以让它胃穿孔。”飞坦冷笑一声,“强腐蚀性的胃液流出去,其他器官就会坏掉。” “这层胃壁可是最坚固的。”信长敲了敲墙壁,“似乎只有肠穿孔的选项了。时间不多,快点决定吧。” “答案太明显,很可疑。”飞坦说。 “呃……”社畜颤巍巍地举起右手,“按照生物学,我们从消化器官出发,通过肠子,应该就是‘出口’了。但我们重新回到了消化器官,这个循环假如有真实含义的话,我知道有一种生物符合这种特征。你们听说过‘腔肠动物’吗?” 没有接受过义务教育的旅团特攻队,整齐划一地给出了否定的答复。 “腔肠动物的出入口只有一个,它用嘴吃下食物,让食物在消化器官里消化,然后把残渣和代谢废物从嘴里吐出来。”社畜努力回忆了自己初中学的生物课。 “它从嘴里把屎吐出来?”芬克斯捂住嘴,露出感到恶心的表情。 “这不重要。”虽然社畜也是因为这个,才记住了腔肠动物,“如果是腔肠动物,这些通道就不是肠子,而是它的触手,用来捕捉猎物的,通常也不止四条。” “直接说结论,它的嘴在哪里?”飞坦打断了社畜的发言。 “触手围绕着的正中间。”社畜快速答道。 “方便进食。”飞坦补上她没说完的部分,给芬克斯递了个眼神。 芬克斯扬起自信的笑容,开始旋转手臂,每旋转一圈,气势越强,当他的“气”越来越多地凝聚在手臂上,他的拳头真的如黑手党小弟传言中一般,发出了肉眼可见的光。 “那我就用全力了,反正失败了还有阿飞的大招。”他干劲满满地说。 “闭上你的乌鸦嘴。” 飞坦话音刚落,芬克斯发光的拳头,狠狠砸向目标,整个空间瞬间扭曲,皱在一起,仿佛能听到某种生物的哀嚎。 但是还差一点。 飞坦把“气”集中到他的剑上,整个人化作一支迅猛的箭,直刺中心。 两个人合力之下,终于撕开一个口子,信长瞅准时机,拎着社畜第一个冲出去,接着是飞坦和芬克斯。 他们落地后,转过身,背后是他们最开始作为入口的墙壁缺口。 “看来老路应该全变成了死路。”信长叹道,“我都说过了。虽然手下是一群小混混,但有了好参谋,也是很棘手的。” 劫后余生的社畜瘫坐在地上,早就没了站着的力气。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旅团三人组讨论爱依依家族的事情,有点昏昏欲睡,没想到话题突然来到了她身上。 “你知道西索在哪吗?”阴险的矮子飞坦,冷不防地转过头问她。 “啊?”西索这个关键词,令社畜的眼神下意识地瞬间躲闪。 “……你知道。”飞坦就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紧咬住她不放。 芬克斯和信长也盯住了她,目光仿佛一把把冰冷锋利的尖刀,可以毫不留情地立刻捅破她的脸颊,撬开她的牙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1、结局C-《花束》(八) 结局c-《花束》(八) “我我我我……我说!”社畜汗毛倒竖。 在三名武力值爆表的a级犯罪分子面前,社畜忙不迭地交代了自己所知的情报,“西索接受了我们黑手党给的vvip票,早就去一层了!更具体的位置,我也不清楚!” 黑手党以西索的位置作为交易筹码,让旅团出手消灭爱依依家族,在交易达成前,黑手党会帮忙隐藏西索的行踪,是可预见的结果。 旅团三人组没有质疑社畜发言的真实性,原来,下一个才是致命问题。 “你不是黑手党。”飞坦危险地眯起眼睛,显然他已经有了答案,正期待着让对方接受撒谎的惩罚,“我说的对吗?” 为了不让飞坦得逞,社畜比飞坦审讯过的任何人都更诚实,“是的,我还没加入黑手党。” 社畜混在黑手党中间,是想让其他人误会她是黑手党,但到了需要挑明的时候,选择诚实是个明智的做法。因为这个谎言太脆弱了,一戳就破,没必要花太多力气维护。 “还没加入?”飞坦的注意力果然被引到她的补充说明上,“你什么时候决定加入黑手党?为什么加入?” “上了黑鲸号,我才知道黑手党里的旅团粉丝很多。我想要组建旅团同好会,能加入黑手党的话,做事也更加方便。” “你怎么知道的?为什么想要组建旅团同好会?” “我在黑手党面前说了一些对旅团的误解,他们超级生气,我就知道了。我组建旅团同好会,是因为觉得这样做很有趣。之前我不了解黑手党,没想到黑手党也会追星。” “你上黑鲸号的目的是什么?” “来都来了,没考虑目的。”具体来说,是被西索强行绑架来的,她能有什么目的?如果有得选,她根本不想来! 连续一问一答下来,社畜似乎只是个普通乘客,在黑鲸号上闲得无聊,意外发现黑手党也会追星,于是组建了旅团同好会,因此从黑手党那里得知了不少关于旅团,以及旅团的敌人西索的事情。 社畜没有说谎,其中的逻辑也是通顺的。 芬克斯和信长差不多相信了她的人设,就剩下疑心最重的飞坦。他像一条鬣狗,连猎物的骨头都要嚼碎了吞下去。 根据社畜看电视剧的经验,这种角色如果不尽早除掉,肯定会造成诸多麻烦,甚至揭露主角的真实身份。 “我见过很多说谎的人。其中,用真话来撒谎的人并不少见。”由于社畜坐在地上,此时是飞坦首次有机会从上方逼近她,“关键是找到他们……最想隐藏的东西。” “自作聪明的小姐,你以为我看不出来?”飞坦低哑的嗓音,与他的呼吸同时接近,有些发尾甚至触到了社畜的额头,“你一直把话题往黑手党的方向引。你最在意的,不是黑手党,也不是旅团。让我想想,我们最开始的话题是什么?” 他的话语在此停顿,社畜不自觉地吞了口唾沫。在寂静的场所内,吞咽的声音格外的响。 不过,社畜此刻顾不上形象包袱,她知道自己即将迎来审问中最难的题目。 “西索。”飞坦重复了他最开始用来试探社畜的关键词,这次又加上了更深层次的挖掘,“你说你没考虑上船目的,因为你不是主动选择,有其他的不可抗力让你来到黑鲸号。一切起因,与西索有关。” “你不想在我们面前提起西索,因为西索是我们的敌人,提起西索,我们可能对你不利。” “你用组建旅团同好会的方式,在黑手党内收集我们的情报,却又不想立刻与我们接触,所以你的目标不是爱依依家族。而是在那之后的,与我们相同的目标。” “西索的人头,黑鲸号上的宝物,你想要的是哪一样?” 难得见到一个新颖的问题,社畜还以为飞坦会和黑手党一样,问她和西索是什么关系。结果,飞坦既不关心她和西索的关系,也不介意将旅团上船的两大目标直接摆出来。 “……”社畜事先准备的答案全部落空,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平复心情,“你说的没错,我想要杀了西索。我本打算在你们消灭爱依依家族后,再尝试与你们接触,希望能在杀西索的事情上出一份力。” “哦。”飞坦反应平淡地结束了审问。 芬克斯和信长同样没有追问的意思。 白费了备考工夫的社畜,气不打一处来,她突然明白他们的态度为何如此了。 因为她的实力比他们弱太多,他们没有真的把她放在眼里。 社畜的胸中涌起一股冲动,一股把垃圾桶里的答卷重新翻出来,铺在他们面前的冲动,她呼地站了起来,“为什么西索要带我来黑鲸号?你们不在乎我和西索的关系吗?” “只要你不与我们为敌,那都无所谓。”芬克斯说。 “你不会也是看了维基百科,就擅自认为我们是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信长露出无奈之色,“再更正一遍,我只对看不顺眼的家伙绝不手软。” “我说我是西索他妈,你们也无所谓吗?!”社畜忍不住说。 “噗。”芬克斯笑喷了,“这位女士,请问您贵庚?” “是继母!”社畜补充道。 “继母不能算西索他妈,西索又不是你生的。”飞坦忍俊不禁的声音,比他威胁的声音更叫人恼火,“难怪西索把你带过来,你则是想杀他。我现在相信你们的关系确实水火不容。” “西索那家伙也不会承认你是他妈吧?”信长仿佛想象了什么搞笑的画面,他的表情也变得滑稽起来,“除非让我亲眼见到他叫你妈。” “我有目击证人!第一次搜查的士兵见过!”社畜气愤地握紧拳头,“等我见到西索,我一定让他当着你们的面,叫我一声妈!” “哈哈哈!”这回连飞坦都笑出了声,“凭什么?你也太……哈哈……有自信了。” “凭我给他喂过奶!”社畜急了。 “别再说了,我真的……会被笑死!”芬克斯笑得捂住了肚子。 三个被黑手党认为眼神很酷的男人,此刻的眼神一点都不酷了,个个笑得七倒八歪。 社畜怒视这群毫无形象的旅团特攻队,要不是碍于实力差距,社畜很想冲上去给他们每人一巴掌。 真是的!她可是认真的啊! “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哈哈哈!”芬克斯边笑边说。 “你也可以给我喂奶,你敢让我叫你妈吗?”飞坦弯着眼睛,再补一刀。 “那以后我们也是母子了!”社畜指着飞坦的鼻子,掷地有声地进行了抢答。 飞坦瞬间愣住,信长眼泪都笑出来了。 “那我草她不就成为了飞坦的爸爸?”芬克斯刚刚缓过劲来,接上了吐槽,“我要草我要草!” “谁再来草芬克斯,人物关系就更有意思了。”信长也接话了。 “谁敢草我?!我就去草他爸爸!”芬克斯举起拳头。 “芬克斯你原来好这口?”飞坦斜着眼睛挪揄他。 空气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你们幻影旅团原来是搞笑团体?! 啊,这,还不如穷凶极恶的杀人狂人设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2、结局C-《花束》(九) 结局c-《花束》(九) 受困于爱依依家族的陷阱期间,社畜虽没有受伤,“念”的损耗却也不可忽视,不适合继续参加战斗。 旅团特攻队并不是不近人情的家伙,如果没有社畜的初中生物知识,肯定要耗费更多精力才可能破除陷阱。他们不仅让社畜提前下班,还答应下次战斗会叫上她。毕竟谁都不知道西索什么时候出现。 提前下班的快乐,谁懂?! 打工人都懂! 同样是和旅团并肩作战过的人,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差点死了,社畜则是毫发无伤,其中的差距不言自明,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都为之震动。 坐在修巫巫家族的值班室,十分膨胀的社畜直接把腿搁到了桌上,黑手党小弟殷勤地在旁端茶倒水,众人翘首以盼,等着聆听社畜与旅团并肩战斗的第一手资讯。 此刻,最核心的旅团同好会成员才有资格待在这里,除了人多会导致空气难闻的原因以外,用粉丝等级制来激发成员的动力是关键原因。 在社畜开讲前,有一名加夏家族的黑手党小弟头目也来了,引发一阵骚动。 旅团同好会副会长向众人解释,这位来自加夏家族的年轻人茨东克,被会长认定为旅团同好会·加夏家族分部会长。 “他十分注重仪式感。为了准备能拿给偶像签名的签名板,付出了极大努力。”副会长介绍道。 黑鲸号配备了航行途中不可缺少的必需品,非必需品则被认作奢侈品。像签名板这种一般没人会要的物品,黑鲸号上根本买不到,比奢侈品还奢侈,需要联系一层的“万事屋”,在固定日期下单,等待下一轮的物资空运。既然是一层的设施,那当然得是非富即贵,才能动用这条渠道。 茨东克为了签名板,豁出去下跪恳求了老大。尽管他没对任何人说他付出了什么,但所有人都知道,想在黑鲸号上拿到货单里没有的签名板,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以前的加夏家族少当家欧鲁,应该会对这么离谱的请求感到犹豫,甚至要训斥一顿,认为丢了黑手党的脸。不过,自从看到一个外人用旅团同好会迅速俘获一众黑手党小弟,他改变了想法。 年轻人是国家的未来,也是组织的未来,他一味守旧,未必能让黑手党变得更好。不如顺应时势,尊重年轻人的喜好,只要做好管理和限制,不会出什么大乱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十来岁的孩子,没可能因为追星耽误正经事。 如果真有那种脑子坏掉,为了追星不顾一切的小年轻,趁早踢出加夏家族也是好事。 而且,那个女人很识相,知道遵守黑手党家族之间的边界感,她用的名头是“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不牵扯到加夏家族。她无意加入黑手党,首要目的是杀死西索,如今已经选好了分部会长的继任者,显然不会在这个位置待太久。 让茨东克成为加夏家族的旅团同好会代表,可以收买人心,也可以在同好会交流活动中留意那个女人的言行,以防万一。 加夏家族公费追星第一人是茨东克。 修巫巫家族公费追星第一人是少当家亨利奇,当他在病床上得知旅团同好会的事情,更不会有什么意见。哦,不,应该说是,他也相信只要做好管理和限制,就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见到茨东克,社畜把桌上的脚放了下来,抬起右手,示意他在对面的沙发落座。 “大家都是旅团同好会分部会长,就不必客气了。”社畜说。 “旅团同好会有总部吗?”茨东克是带着欧鲁的任务来提这个问题的。 欧鲁想要知道,旅团同好会是否有更上一级的权力结构。 “没有哦。”社畜摊开空着的双手,“旅团同好会是大家自愿组成,为实现共同意愿,在保证不影响正常工作秩序的前提下,开展兴趣交流活动的非营利性社会组织。各个社团是完全独立的。” 作为加夏家族的代表,茨东克不想表现得太温和,也不想表现得太冷酷,结果变成了一个生硬的干笑。他笨拙地说完几句客套话,忍耐着声音里的无比期待,请社畜分享与旅团并肩作战的宝贵经历。 在社畜的角度,就是要开始吹牛了。 旅团不在这,黑手党也不太可能有机会向旅团确认这段不重要的故事,只要她不吹得太假,一切解释权归她所有。 “话说我遇见旅团特攻队当日,是在我们少当家所在的医院。”社畜身体放松,后背靠到沙发上,“我带着我们旅团同好会制作的同人图,请旅团特攻队为我们签名。他们对我们的诚意表示了肯定,于是给我们签了名。” 社畜环视周围,当时在现场的黑手党小弟们纷纷露出激动的表情,七嘴八舌,说起自己印象最深刻的地方。 “他们真的好酷!”“压迫感好强!”“但是很有亲和力!”“如果能和他们握手就更好了!” 社畜清了清嗓子,让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承蒙旅团特攻队看得起。之后,他们邀请我一起去消灭爱依依家族。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我当然荣幸之至,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不愧是会长!”“会长牛x!”“我们会长就是最棒的!” “这是我应该做的。”社畜谦虚道,“还是得感谢旅团特攻队知人善用,相信我能够帮上他们的忙。他们对我们旅团同好会的评价很好,说了不少鼓励的话,让我对未来充满信心。” 指“需要我把你的眼睛缝起来吗”、“你确定不会碍手碍脚”、“哪条腿跑得慢,我就削哪条”之类的鼓励。 “爱依依家族非常狡猾,给我们设置了各种障碍,还企图将我们分而治之。”社畜表情严肃,“我当然第一眼就看出了爱依依家族的阴谋。但是,旅团特攻队不这么想,他们真的无所畏惧——太酷了!” “那当然!”“不愧是偶像!”“接下来呢?” “接下来嘛。”社畜轻轻一笑,“我们兵分三路。猜猜我和谁组队?为什么?” 就像看小说正看到精彩之处,却翻到了最后一页的读者,所有人争相踊跃发表评论。 旅团同好会不应该是社畜一个人的表演,也得带动所有人的活动积极性。 等到吊足了胃口,社畜揭晓答案,“是飞坦。” 飞坦粉丝和旅团全员粉都发出了超级羡慕的吸气声,信长粉丝和芬克斯粉丝则是扼腕叹息,遗憾不能借助社畜得知更多偶像的事情。 “大家知道,我是旅团全员粉,要让我只能选一个组队,那是个非常艰难的选择。”社畜叹了口气,“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飞坦主动邀请我组队,我再推辞就不礼貌了。” 指“你跟我走,别想耍花招”的组队邀请。 “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很想和飞坦聊你们感兴趣的话题,但考虑到还在做正事,我和他聊的都是如何应对爱依依家族,提出我的建议。” 指“我们手牵手一起走,或者我抱着你往前走”、“你坐我肩膀上”之类的建议。 “飞坦先生很欣赏我的建议,让我在前面开路,他帮我殿后,他是个非常可靠的人。” 指“那我建议你闭上嘴,走我前面,我会让你跑得很快”的要求。 一番添油加醋,层层铺垫,社畜终于讲到她表现最突出的部分,“在下不才,在学校里的成绩还可以,想到了陷阱的机制很像‘腔肠动物’。” 各位黑手党们都是早就把知识还给学校的社会人,对社畜的博学(指初中生物知识)赞叹不已。 “……找到了陷阱的薄弱点,也要有足够的力量打破它。”社畜对着人群笑了笑,“这里是芬克斯大展身手的部分。” 芬克斯粉丝立刻欢呼雀跃。 “他的拳头真的会发光哦。”社畜双手捧脸,装出憧憬的神色,“一拳把空间都打扭曲了。然后是飞坦。” 此刻轮到飞坦粉丝欢呼雀跃。 “这个陷阱的强度超出预期,飞坦握着他的剑,补上了攻击,才打破陷阱,势如破竹。” 信长粉丝急不可耐地问信长做了什么。 “陷阱出现缺口只有一瞬间。”社畜拍着胸口,语气有些后怕,“幸亏信长带着我出了陷阱,否则我就没法回来跟你们讲这段故事了。” 再讲些有的没的,纯属虚构的,不完全虚构的,让众人吃到七八分饱,社畜结束了自己的分享。 最后,是带茨东克观赏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的镇会之宝——旅团特攻队的亲笔签名同人图。 茨东克羡慕得简直要哭,他头一次希望自己不是加夏家族的成员,而是修巫巫家族的成员! “等到你的签名板到货,你也会得到属于你的宝物。”社畜微笑着向他伸出右手,“真诚祝福你如愿以偿。” “……”茨东克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手掌在衣摆努力蹭了好几下,才小心翼翼捧住社畜的手,“谢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3、结局C-《花束》(十) 结局c-《花束》(十) 当社畜在修巫巫家族基地吹牛的时候,旅团特攻队在工作。 当社畜在修巫巫家族基地睡觉的时候,旅团特攻队在工作。 当社畜第二天睡到自然醒的时候,旅团特攻队终于没在工作了。 但是,消灭爱依依家族的工作依旧尚未完成,旅团特攻队被爱依依家族的空间陷阱耽误了许多时间,最后的工作成果是找到了爱依依家族在黑鲸号上设置的遥-控-炸-弹。 爱依依家族为了“毁灭世界”的口号,确实不遗余力,这些遥-控-炸-弹就是他们狗急跳墙时的选择……之一。 尽管知道这同样是拖延时间的方式,却无法置之不理,并且需要优先排除。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爱依依家族,没人希望黑鲸号沉没。 正所谓,投鼠忌器。 卡金国军人照旧只关注一层和二层,把三层、四层和五层的搜索炸弹工作交给了黑手党。 “之前已经测试过了,都是结构简单的土-制-炸-弹,剪除信号接收器就能阻止炸弹被遥控引爆。”一名黑手党小弟向社畜解释,“最麻烦的部分是把隐藏的炸弹找出来。” 由于一层和二层进入戒严状态,旅团也不便往上层去,暂时休息了。 社畜跟着黑手党去看了爱依依家族的遥-控-炸-弹,造型意外的小巧,像一盒pocky,很容易藏在难以发现的犄角旮旯里。 “这么小的炸弹,威力能有多大?”社畜有些好奇。 “不小了,一个就能把我炸成碎片!”黑手党小弟谨慎地护着放有炸弹的手推车。 即使剪除了信号接收器,如果遭到剧烈碰撞,炸弹依然会爆炸,必须轻拿轻放。他只想着快点挨到集中处理的时间,让士兵把这些炸弹转移到海里。 为了自己和黑鲸号的安危,黑手党把精力都投入到炸弹搜寻工作上,旅团同好会的活动因此暂停。 闲得无聊的社畜去看了电影。 之前陪西索看爱情电影,她心情不好,什么电影情节都看不进去,这回终于能毫无负担地观赏电影了。 她挑了一部动作犯罪电影,电影讲的是一个杀手为了名扬天下,成功把通缉榜排名前三的通缉犯全部杀死的故事。 排名第三和排名第二的通缉犯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犯罪电影里常见的黑恶势力,飙车追逐,血腥肉搏,枪林弹雨,这些司空见惯的电影桥段令社畜感觉一般,直至杀手杀到了排名第一的通缉犯。 没想到,排名第一的通缉犯改头换面,用慈眉善目的形象,穿上洁白的圣袍,成立了一个新兴宗教,用“迎来新生”的理念对信徒进行洗脑,让信徒甘愿捐赠全部财产,忠实信众颇多,称他为“尊者”。 即使他被杀手一枪爆头,信众仍唱着圣歌,坚信自己会在这里迎来新生。 显然,这个宗教的洗脑效果不会因为尊者死亡而消失。 杀手给信徒离开的机会,愿意放弃信仰选择离开的寥寥无几,剩下的都被杀手当场射杀。 在断断续续的枪声中,圣歌却一直没有停下。 当杀手打死最后一个人,尸体堆满地板,礼堂才终于变得安静。 宗教……太可怕了吧。社畜看呆了,忘了吃爆米花。 排名第一的通缉犯果然不同凡响,对社会的危害度比前面的黑恶势力欺男霸女,杀人如麻还可怕。 虽然杀人是违法的,但杀手为民除害,杀得好! 哎呀,好久没看到这么令人舒爽的电影了! 看到杀手坐船离开,社畜放下心来,才发现自己右手边的爆米花桶快要见底了,“?!” 社畜曾经看过一个网络热门视频,可爱的小孩子趁旁边的大人专注于聊天,不断偷拿爆米花。 哪个熊孩子敢偷吃我爆米花?!要是长得不可爱,就把他的头打爆! 正要看向右边的观众,一只手从后面伸过来,自爆了小偷身份。 社畜顺着那只手,狠狠地瞪过去,“……?!” 哦,是a级通缉犯飞坦啊,那没事了。 “好巧啊,没想到你也来看电影了,飞坦先生。”社畜化怒为喜,洋溢着虚伪的笑容。 “我看你和那位尊者大人,确有几分相似呢。”飞坦把刚偷来的爆米花扔进嘴里。 “尊者大人?我?”社畜瞥了眼空掉的爆米花桶,“……您真爱开玩笑。” “旅团同好会。”飞坦言简意赅。 “啊?我们那个是非营利组织!” “尊者大人也是这么说的。” 确实,电影里的尊者没有要求信徒捐赠财物,他表面上当场焚化信徒的财物,让信徒借此告别过去,实际上焚化炉里有机关,财物都被转移,最终全部进了尊者的口袋。 “所以您为什么要拿我的爆米花呢?”社畜生硬地换了话题。 “我没带钱。”飞坦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他当着社畜的面拿爆米花,一样的理直气壮。 哎呀,是完全不会“囊中羞涩”的人呢!不愧是a级通缉犯! 没钱怎么能坐在这看电影? 这个愚蠢的问题,就不必再问了。 连普通人都有各种方法逃票,以飞坦的身手更是不在话下。 “那我能赏光请你们一起共进晚餐吗?”社畜决定就坡下驴。 “还有谁?”飞坦问。 “当然是芬克斯先生和信长先生口牙!”这点周到,社畜还是想得到的。 “没必要,他们没有吃晚饭的习惯。” “哦。” 世界这么大,不同人用餐习惯不一样也是正常的。 此时,刚从外面回来的信长正在问芬克斯,飞坦去哪了。 “他出去逛了。”芬克斯捧着一本杂志,头也不抬地说,“不用管他。帮我带份外卖,谢啦!” “……你自己去!”信长没好气地坐到沙发上。 “喂喂!”芬克斯都懒得吐槽信长对爱依依家族的执着了。 但有一说一,被爱依依家族耍了几次也令芬克斯恼火。 信长和芬克斯为了无聊的带饭问题进行争论的时候,飞坦拆开了炮弹外的糖衣,直截了当,问社畜请客吃饭有什么目的。 “那个……嘿嘿……”社畜面露羞涩地搓搓手,“之后想要签名照!”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希望能对旅团有效。 “偶像怎么能只有一张通缉照片呢?!”社畜说,“需要更多适合传教的照片!” “……你说了‘传教’对吧?” “那是形容!形容!粉圈里很常见的形容!”社畜拍着胸脯保证,“不会让你感到麻烦的!物以稀为贵,我只需要一张照片就够了!” “请一顿饭可不够呢。” “没问题!黑鲸号上的食宿都可以承包!”社畜语气慷慨,“来吧!带上信长先生和芬克斯先生,修巫巫家族欢迎你们!” “你加入修巫巫家族了?” “没。” 由于社畜是被西索突然绑架的,没来得及带任何财物,最开始她靠偷窃,然后靠修巫巫家族,如今她的开销也来自于修巫巫家族。更具体的说,她出门前得到的钱,是修巫巫家族的旅团同好会成员众筹的活动经费——不能让旅团同好会会长因为没钱,在外没面子嘛! 旅团同好会会长的面子,就是旅团同好会的面子! 黑手党可以不要命,但不能没有面子! “如果大家知道这笔钱是为了偶像使用的,高兴都来不及呢!”社畜兴高采烈,“让我们一起放开手脚,吃喝玩乐吧!” “不得不承认,现实比电影精彩多了。”飞坦说。 “啊?” “走,我饿了。” 用旅团同好会赞助的拍立得,留了张飞坦的半身照,社畜花钱花得更有底气了。 请客吃饭超出预算没关系,社畜在附近抓了个黑手党小弟过来。 在老百姓面前,黑手党小弟充满专业气势。 “他们的账记到修巫巫家族。” “好、好的!” 来都来了,不拿到芬克斯和信长的半身照怎么行?怎么给修巫巫家族一个完美的交待? 尤其是信长的签名照,据旅团同好会可靠消息,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目前最在意的偶像是信长! 黑手党小弟们的油水不够,但只要得到亨利奇的更多支持,就不用担心资金紧张问题了! 社畜再次翻开菜单,准备打包一些食物和饮料过去。就算没有吃晚饭的习惯,改成吃烤串也行吧?谁不喜欢香香的烧烤呢? “飞坦先生有忌口的吗?”社畜问。 “不要太辣。” “信长先生和芬克斯先生有忌口的吗?”社畜又问。 “不知道。”飞坦一脸的漠不关心。 “呃,那就每样都来一些吧。”反正是修巫巫家族出钱。 因为点的多,店员帮忙把烤串和酒箱子搬了过来。爱依依家族杀了不少乘客,空出一些房间,目前旅团三人组就住在死者之一的房间——反正他们也不介意是刚死过人的地方。 还在为外卖问题推三阻四的芬克斯与信长,此刻心花怒放,拍照的事情自然一口答应下来。 他们叫社畜留下来一起用餐,盛情难却,才吃过饭的社畜就只能坐着光喝酒了。 a级犯罪团伙喝酒时的聊天内容和普通人差不太多,谈天说地,没有值得留意的情报,这应该是因为有外人在场,他们有所顾忌。喝得多了,放开顾忌,也只是变得更喜欢讲笑话。 社畜不仅是自己喝酒,还随时关注着给他们添酒,希望把关系搞好点,之后跟着他们战斗的时候,说不定能得到一点照顾,至少别随便把她当成炮灰之类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情世故不可避免,请客吃饭是另一种形式的战场! 酒过三巡,可以来点游戏了。 这件事还是社畜提议的。之前的聊天环节,那三人完全是多年好友的氛围,她这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总感觉插不上话,必须用别的方式融入集体才行! 划拳喝酒,是一种在饮酒时玩的社交游戏。 两人同时出一只手,并且同时猜两人所出数字之和,猜对就算赢,输的人喝酒。如果两人都猜错或猜对,则继续,直到有一方猜对为止。 它不仅考验参与者的反应速度和记忆能力,也增加了聚会时的互动和乐趣。 输了一圈的社畜满脸崩溃:“怎么回事?!你们都是高手?!” “我们经常玩这个。”信长说。 “没玩是不想欺负你。”芬克斯给她倒酒,“但这是你自己提议的。” “还敢不敢玩?”飞坦抱起双臂。 “玩。换一个玩。”社畜抽出一根烤串用的竹签,擦干净了,留下一半,然后掰成四段,“靠运气。猜猜我手里有几段?没猜中的喝酒。猜中了,下一轮可以让别人来猜。” 依靠运气,社畜总算找回了一些场子。 不,其实不全靠运气,她使用了西索教过的魔术手法,知道怎么在藏竹签的时候不露声色——这不是出老千,只是让别人更难猜中。 为了三张签名照,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的社畜付出了太多。 至今为止,没人能让她喝酒应酬半夜。 这群人怎么如此能喝?! 仔细想想,她成为念能力者后,也比以前更能喝了。肝脏代谢能力越强,分解酒精的能力越强,越不容易喝醉——念能力者的世界,恐怖如斯! 难怪西索经常能把她爆炒一整晚,不,那不是重点。 社畜心有余悸,一边往修巫巫家族的基地走,一边用手掌扇着呼出的酒气。 ……太大意了。 她想着和旅团搞好关系,但没想过搞得太好,飞坦突破正常社交距离的时候,她闻到靠近的酒气,吓了一跳,立刻酒醒,装作喝多了想吐,匆匆离席。 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在一群血气方刚的男人住所里喝酒喝到大半夜,真发生那种酒后乱性的狗血剧情了怎么办?! 虽然修巫巫家族基地也都是年轻男人,但基本是普通人,还很尊敬她。即使想对她出手,她可以打十个,没在怕的。 旅团这边的三个,她一个都打不过啊! 如果真发生那种剧情,她怎么应付得了三个……太可怕了! “……”社畜不禁加快脚步。 另一边,刚才还醉得不省人事的芬克斯和信长像没事人似的,发出精神饱满的笑声。 飞坦试图亲近的小动作,社畜离席的演技,都在装醉的两人眼里看得清清楚楚。 “你被那女人耍了哈哈哈。”信长在笑。 “你们懂什么!要让猎物跑跑才好玩。”飞坦还在嘴硬。 “阿飞单身太久,枪都拿不稳了。”芬克斯难得讲了个高级冷笑话。 他使用了双关语。 效果拔群,飞坦赏了他一个空酒瓶子。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4、if番外01《社畜的大意》 if番外01《社畜的大意》 上一章没有及时离席的社畜,留了一整晚的狗血故事。 —————————————————— 社畜承认自己的确忘乎所以了,才会变得迟钝,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今天是深入交流的好机会不是吗,旅团同好会会长?”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的飞坦,拉下了遮住下半张脸的斗篷面罩,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她惊得差点蹦起来,飞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令她胆寒的危险气息和力量仿佛巨石,压得她动弹不得。 因为在旅团特攻队这边很难插上话,她想过用别的方式融入集体,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方式!!! “……”社畜快速瞥了眼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那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芬克斯还发出了鼾声。 也就是说,只有飞坦对她动了心思。 是啊,她又不是美女,怎么可能人人都对她动心思呢? “飞坦先生,是你喝醉了。”社畜小声说着,试图推开飞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给你倒杯水吧?” “别装蒜。”飞坦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你是想在这里结束,还是换个房间和我单独玩?” 单独玩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在这里结束的话,他会顾及到旁边的同伴,搞点擦边球就放人吗? “……在这里。”社畜选择了看起来没那么危险的一个选项。 她没有看到,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的嘴角都带上了笑意,更没有想到,那代表着什么。 “不愿意和我单独玩?”飞坦眼角余光留意到那两个偷笑的家伙,嗤笑一声,“这可是你自己选的。” “飞坦先生,今天已经很晚了,我该回修巫巫家族了。”社畜主动勾住飞坦的脖子,亲吻他的嘴角,“下次我和你单独玩。想玩什么都可以,好吗?” ……总之先画饼!能逃就逃! “玩什么都可以?”飞坦抬起嘴角。 “……嗯。”社畜有些羞涩地点头,“对不起,飞坦先生,今天实在太突然了。” 当飞坦松开手,社畜立刻露出感激的喜色,她正要站起来,却被飞坦抓住了手腕。 “但是,我有必要等到下次吗?”飞坦往里一拽,失去平衡的社畜撞到他的胸口,“我不喜欢延迟满足。” 似乎是社畜跌倒的声音惊动了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他们睁开眼睛,好奇地看着压在飞坦身上的社畜。 “啊!你们醒了呀!”社畜就像见到了救星,“飞坦先生喝醉了,麻烦你们帮下忙,把他搬到床上,可以吗?” “我没醉。”飞坦把手搭到社畜的腰上,“他们也没醉。” 社畜重新看向芬克斯和信长,他们没有耷拉着眼皮,表情很清醒。 “……你们都没醉?!” “一个个都喜欢装醉呢。”飞坦的另一只手掌抚摸着社畜的背脊,比起安抚,更像是展示占有,“好玩吗?” “不,飞坦先生,你肯定是醉了。”社畜转过头,对着芬克斯和信长的方向,“请不要这样,你的同伴……” 芬克斯已经走了过来,看起来准备帮把手。 当他的手不偏不倚放到社畜身上,社畜发出了惊叫,“芬克斯先生?!” “你根本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飞坦冷笑道,“哼,难怪你不选择和我单独玩。” “她没单独选你,那就是你输了。”信长也走了过来,“好东西该一起分享。” “……飞坦!”她躲避着芬克斯和信长的手,后知后觉地向飞坦求救,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换房间!我和你单独玩!” “太迟了。”芬克斯说,“因为你拒绝阿飞,他现在很不开心哦。” 社畜当然知道这件事,所以她不敢看飞坦此刻的脸。 “你是个贪心的女人。”飞坦发出嘲讽,“签名照想要全部,这种事也想要全部呢。” “不、我不是……”社畜没有地方可以躲闪,极力发出顺从的声音,“我是……为了旅团同好会……的发展……” “真令人感动。”信长说,“会长,你这次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不……我不要了!”社畜恳求,“放我走吧……我不要了!” “我建议你决定奖品。”芬克斯给予她忠告,“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还可以停下,会长?” “硬币。”飞坦说。 幻影旅团有一种只在他们内部流通的硬币,上面有旅团纹身同款的蜘蛛图案,当成员之间意见相左,一般会用抛硬币的方式决定。 这种硬币没什么稀奇的,任何私人订制的店都可以制作,想送人也没问题。 “……能够了解我们更多事情,这不就是会长想要的?”飞坦把一枚硬币放进社畜嘴里,“今天会长可以一次性拿到三枚正品,真是幸运。” “没有人比你更幸运了,会长。”芬克斯说。 *旅团特攻队的招待* “……” “……” “……” 这一觉睡得仿佛喝酒断片,疲劳度不见减少,社畜有气无力。 “会长,我给你带了早点!”芬克斯的大嗓门接近了。 “你怎么不给我带。”信长散着头发,刚刚起床。 “你怎么不给我带。”飞坦在床上抬起头。 “操!”芬克斯抓起地上不知是谁的一只鞋子,扔到飞坦头上,“你还边吃边干呢!” “明明是我先来的。”飞坦躲开鞋子,抱怨道,“根本没你们什么事。” “要较真的话,岂不是应该感谢西索馈赠。”信长用拇指对着社畜的方向,“她是被西索强行带过来的吧?” “当然,我们会好好感谢他。”飞坦说,“彻底送西索下地狱,也完成了会长的心愿。” “下次就可以玩到爽了。”芬克斯亲吻社畜的肩膀,“你会永远支持我们的吧?随时做好准备等我们来哦,会长。” 信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他的手却抚摸着社畜的小腿肉。 “……” 社畜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重新思考,是否更换下地狱的目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5、if番外02《社畜单点飞坦》 if番外02《社畜单点飞坦》 上一章没有及时离席的社畜,选择单点飞坦的分支路线。 —————————————————— 社畜承认自己的确忘乎所以了,才会变得迟钝,没有意识到危机来临。 “今天是深入交流的好机会不是吗,旅团同好会会长?”不知不觉中突破了正常社交距离的飞坦,拉下了遮住下半张脸的斗篷面罩,贴着她的耳朵说话。 她惊得差点蹦起来,飞坦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令她胆寒的危险气息和力量仿佛巨石,压得她动弹不得。 “……”社畜快速瞥了眼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那两人已经醉得不省人事,芬克斯还发出了鼾声。 “飞坦先生,是你喝醉了。”社畜小声说着,试图推开飞坦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我给你倒杯水吧?” “别装蒜。”飞坦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垂,“你是想在这里结束,还是换个房间和我单独玩?” 单独玩意味什么,不言自明,在这里结束的话,他会顾及到旁边的同伴,搞点擦边球就放人吗? 不知道。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飞坦、芬克斯和信长都是凶残的a级通缉犯,她敢相信这三个人的道德底线吗? 不,成为a级通缉犯的那一刻,“道德”这个词就与他们彻底无缘了。 尽管社畜没有经历过真正的黑暗,但她也从社会新闻里见过不少恶性犯罪事件。考虑到最坏的情况,芬克斯和信长其实有可能加入飞坦,一起伤害她。 社畜不敢赌,她乖顺地抱住飞坦的胳膊,悄声道:“飞坦先生,我想和你单独玩。我在黑鲸号的乘客房间正好空着,没有任何人打扰,去我那里吧。” 鬼知道飞坦说“换个房间”是指哪个房间!如果只是换到隔壁,芬克斯和信长的存在依旧很危险!必须转移战场,越远越好! 飞坦没有立刻答应,视线移向对面的芬克斯和信长,低笑了一声。 “……”社畜唯恐他突然反悔,无比紧张地,用最拙劣的调情方式,紧紧贴着飞坦的胳膊,就差直接钻进飞坦的怀里撒娇了。 飞坦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把胳膊从她手里抽出来,似乎又对她不感兴趣了。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社畜心中暗喜,想着逃跑的可能性越来越高,脸上仍保持着被拒绝时的错愕表情,“对不……”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飞坦站起身,“带路。” 总之,先远离另外两名a级通缉犯! 社畜脸上展现出由衷的欢喜,她担心吵醒另外两名a级通缉犯,踮起脚,小跑着奔向门口。飞坦双手插兜,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 咔哒。 门关上了。 “难道我装醉的演技不行?”芬克斯的鼾声停了,他睁开眼睛,声音懊恼,“她居然迫不及待地溜了。” “没办法,是飞坦赌赢了。”信长拿起手边喝到一半的酒,一饮而尽。 “可恶,难得有个这么好的女人,便宜阿飞那小子了。”芬克斯不满地磨牙,“吃独食,他肯定超爽。” 缺了活跃气氛的社畜,两人碰杯的声音显得格外冷清。 “唉!受不了!”芬克斯无法控制地想象飞坦此刻正在如何享用猎物,焦躁地跺脚,最后猛地站了起来。 信长懒散地抬起眼,等着看芬克斯冲出去给飞坦捣乱。 “我去厕所一趟。”芬克斯说。 “……这种事不必特地告诉我。”信长一脸无语。 “我的意思是,谢绝打扰。”芬克斯感到燥热,把运动服外套扔到沙发扶手上,“即使是你急着上厕所也不行。” “知道了!”信长充满嫌弃地冲芬克斯摆手,就像驱赶一团臭不可闻的气体。 结果室内的空气并没有变得更清新。 从厕所出来的芬克斯,困惑地闻了闻自己的手,确信自己把手都洗干净了,他看向随意仰躺在沙发上的信长,后者的坐姿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信长。”芬克斯五指弯曲,虚握着拳头,作出某个特殊的手势,“你刚刚做‘这个’了?” “……”信长半闭着眼睛,懒得回答芬克斯的无聊问题。 “想的谁?”芬克斯露出八卦的表情,直言不讳地先自爆了个杂志封面女明星的名字。 “……”信长的神色有些不自然,看起来需要组织一下语言。 贤者时间让芬克斯的头脑格外灵活,他立刻意识到信长的犹豫意味着什么。 “你用我们可爱的会长当配菜!”芬克斯拍着大腿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只是个凑数的,没想到你真的想o她,信长你这个闷骚男哈哈哈哈哈哈。” 说得好像他没有对可爱的会长动了念头似的。 “关你o事。”信长的额角暴起青筋。 吃独食的滋味,芬克斯和信长都想了解。 黑鲸号三层,社畜最开始住的双人间。 时隔多日,此处终于再度迎来住客。 门打开的时候,一层薄薄的浮灰飘了起来,社畜不禁打了个喷嚏。 *飞坦与社畜聊天* 社畜坐在旁边的浴缸里,双手抱膝,局促地缩着身体,视线不安地到处乱飘。 显然,社畜是个没吃过苦头的,眼前这点小事,就让她紧张地蜷起脚趾。她也没干过粗活,修剪整齐的指甲,都透着漂亮的肉粉色。 “……”社畜胆怯地望向飞坦暗金色的眼睛。 “对于我来说,忍耐是件辛苦的事情。”飞坦轻叹一口气,“你得让我帮你洗。” 社畜不太明白飞坦话语里的因果关系,她没有不明智地选择质疑,点点头。 *洗澡环节1* “手。”飞坦发言简短。 社畜抬起右手,放到飞坦的掌心,飞坦细致地给她的整条右手臂擦上泡沫,每一根手指的指缝也不例外。 飞坦做得很认真,容易忽略的脚部,同样被飞坦细心照顾,擦到脚心的时候还会比较用力,不让她觉得痒。 不得不承认,社畜本人都不会有飞坦洗得这么周到,这么干净。 为什么一个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能把清洁工作做到这种程度? 这应该是犯罪分子清理案发现场的专业技术,不愧是a级通缉犯,社畜默默地想。 “要洗得更干净一点吗?”飞坦带着笑意,关掉花洒。 “……叫吧。” “叫我‘阿飞’,我会让你快乐。” *洗澡环节2* “会长,我更喜欢你抛弃虚伪,变成动物的样子。”飞坦把软倒的社畜拉进怀里,牙齿啃咬她的耳廓,“和我一起堕落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6、结局C-《花束》(十一) 结局c-《花束》(十一) 万幸,社畜及时离席,飞坦他们也没有追出来。 毫无波折,社畜安全回到修巫巫家族基地。趁着酒兴,她拿出旅团特攻队的签名照,跟留守基地的黑手党小弟们炫耀了一番,好让他们自行传播她此次的光辉事迹。 之后,把三张签名照压在枕头下面,美美地睡了一觉。 第二天,社畜去医院探望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用信长的签名照进行贿赂。 “谢谢你。”亨利奇正因为自己受重伤,躺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无法继续亲自与旅团合作而消沉。 社畜一边说着“这怎么好意思”,一边打开背包,收下了亨利奇赞助的500万戒尼。 “真的非常感谢你,会长。”亨利奇态度诚恳。 “不客气,很高兴能帮到你。”社畜微笑道,“承蒙修巫巫家族的照顾,如果你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告诉我。” 现金是其次,主要是她接下来和旅团一起活动产生的任何费用,都可以用修巫巫家族大胆报销。 公费吃喝玩乐就是最爽的! 剩下的芬克斯和飞坦的签名照不急着出手,先留在手里待价而沽。 当社畜在咖啡店悠闲地享用早点,加夏家族小弟头目茨东克找了过来,在社畜对面坐下,讲述他身为旅团同好会·加夏家族分部会长的烦恼。 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像社畜一样大张旗鼓发展旅团同好会下线。 小弟头目这个位置有些尴尬,不上不下的,必须时刻维持面子和威信,才能最有效地管理手下。 “我知道下定决心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社畜用吸管搅动玻璃杯里的牛奶,“如果你现在还会犹豫,那表示时机未到。没关系,我完全尊重你的个人选择。” “会长!”两个黑手党小弟快步走过来。 社畜举起右手向他们打招呼。 “听说我们因为轮班错过了好东西!”他们走到桌前,其中一个压低声音说,“会长得到的‘那个’,可不可以拿出来给我们开开眼?” “诶~”社畜咬了口吸管,“那个可是我的私人珍藏,不能轻易示人。” “开个价吧,会长!”“我什么都会做的!” “那个的意义比较特殊。”社畜笑着摇摇头,“不应该拿来交易,更不应该拿来炫耀,抱歉啦。” 他们有些遗憾,但表示了理解,没有继续请求,因为结果并不意外,社畜用同样的理由婉拒了其他旅团同好会成员。 直到他们与社畜告别,茨东克不发一言,十分克制自己对其他家族事务的好奇心。 “他们说的是旅团特攻队的签名照。”社畜主动向茨东克解释,“这里是公共场所,他们和你一样,也不方便把这类事情摆到明面上谈论。” “……签名照?!”茨东克惊讶得瞪圆了眼睛。 怎么还能有人连续两次找旅团特攻队要到亲笔签名?并且更进一步,要到了本人的照片! “昨天我和旅团特攻队一起喝酒,聊得投机,就拿到了。”社畜腼腆地笑了笑,“哎呀,我完全没想到,简直有种和他们变成朋友的错觉——开玩笑的。这份礼物非常珍贵,我希望能交给最可靠的人。” “那……那个……”茨东克忐忑又期待地问,“会长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拥有觉悟,能给予旅团同好会最有力的支持。”社畜说,“顺便问一下,如果让你挑选,你最想要谁的签名照?” 别人顶多知道茨东克是旅团粉丝,没人知道他最青睐的旅团成员是谁。 即将说出心底最深处秘密的茨东克,紧张得就像未成年的初次告白,“……信长先生。” 呃! 他怎么正好和亨利奇推同一个旅团成员?! 在小范围人气调查里,信长明明是排名垫底的那一个啊! “太不巧了。”社畜为他惋惜,“我已经把信长先生的签名照送给了我们修巫巫家族的人。” 茨东克的心情,在转瞬间一起一落,他明白社畜有意成人之美,只可惜他运气不好,失之交臂。 “喂,会长!”这次来的是芬克斯的大嗓门。 顺着声音看过去,芬克斯后面还跟着飞坦和信长,旅团特攻队三人都来齐了。 “!”茨东克忍着激动,没有站起来,识相地充当被忽视的背景板。 “这么悠闲?”飞坦看到桌上的两份饮品,“你是不是忘了今天还得干正事?” “啊!不好意思,我不想打扰你们,没想到你们会这么早。”说完,社畜对茨东克抱歉地笑了一下,马上站起身,“下次再聊,我先失陪了。” “会长,谢谢你。”无论如何,茨东克依然很感激社畜创造出来的局面,让他发现那么多志同道合的人,他低下头,“感谢你为我开悟。我已经有觉悟,要成为一个全新的我。” 社畜没空回他的话,端起牛奶,快速地连喝几口,把剩下的小半杯牛奶喝完,不浪费黑鲸号上有限的食物。 不能让旅团久等,她喝得太急,有少许牛奶溢出嘴角,她条件反射用手背去擦,又舔了舔。 “用这个。”信长拿起桌上的纸巾盒递给她。 “……谢谢。” 社畜接过纸巾盒,抽出一张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跟着他们离开。 茨东克目送四人的背影,对社畜的崇敬之情无以言表。 刚刚那个,怎么能不算是朋友?!那种被旅团认同,可以并肩作战的感觉简直要溢出来了! 谦逊、才华、智慧、见识、品德与人格魅力,都是一个备受尊敬的领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我也要努力成为会长那样优秀的头领! “……” 之前旅团特攻队把目标定为爱依依家族的首领墨莲娜,不想在其他小角色身上花费多余的工夫。 然而,爱依依家族超乎预期的棘手,让现实变得和rpg游戏一样,不能绕过小怪直接进入boss战。 旅团特攻队决定狩猎任何一位爱依依家族成员,从中打开通往boss战的路线。 由于墨莲娜的念能力,爱依依家族成员可以通过杀人觉醒念能力,还可以升级,所以他们一直在黑鲸号各处制造杀人案。 连环杀人案的犯人被杀人如麻的a级通缉犯狩猎,这番黑吃黑的景象,可谓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感谢墨莲娜!” “是她让我完成我长久以来的梦想!使我如愿以偿!” “现在的我,感觉非常的好!” 爱依依家族成员的嘴,十分的硬,仿佛感觉不到创口的疼痛,脸上显出狂热的兴奋。 呃,毕竟是以“毁灭世界”为口号的家族,招揽的成员果然都是些脑回路清奇的“精英”呢。 旅团公认的刑讯专家飞坦,对此次审问感到索然无味,他甩掉剑上的血,将剑收回斗篷内。 “怎么?不问了?”芬克斯第一次见飞坦结束得这么快。 “我认为应该换个人。”飞坦转过头,看向唯一对刑讯场面避之不及,试图躲在角落的社畜,“一个比我更好的人选。” “……啊?”社畜左右张望,不可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这种不是你最擅长的吗?”飞坦走到一边,给社畜让出审讯的位置,“来吧,尊者大人。” “我不是!我没有!”社畜连连摇头。 “尊者大人?”芬克斯一脸懵逼。 “那是什么?”信长也莫名其妙。 “开始吧。”飞坦不由分说,把社畜赶鸭子上架。 “……”社畜无奈地清了清嗓子,走到被捆在椅子上的爱依依家族成员面前,决定死马当活马医,“待会我说一句,你跟着我说一句。” “我危害人间。” “我辜负苍生。” “我愿抛开一切。” “消除名利权力。” “舍弃金钱物质。” “归于真我。” 除了看过同一部电影,吃过同一桶爆米花的社畜和飞坦,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这是电影台词,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气氛一度凝固,爱依依家族成员不仅没有跟着念,还梗着脖子,叫道:“你们有病吧?!” “洗礼仪式失败了。”社畜厚着脸皮,无奈地耸耸肩。 “哦。”飞坦伸出手,把人质的头扭下来扔到地上,“这颗脑袋实在冥顽不灵,我们去找下一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7、结局C-《花束》(十二) 结局c-《花束》(十二) 跟着旅团特攻队狩猎爱依依家族成员期间,社畜逐渐获悉之前的事情。 比如亨利奇如何受到重伤。 当时,亨利奇和旅团特攻队一起进攻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爱依依家族成员大多没什么战斗力,麻烦在于不少人开发了念能力——瞬间移动能力,无敌型的驱逐能力,伤害转移的能力,等等等等。 不同能力互相组合的效果,让大本营像一只团成球的刺猬,让人无处下嘴。 尽管他们成功击破爱依依家族大本营,杀掉数名爱依依家族成员,却没能阻止爱依依家族首领墨莲娜逃走,不知所踪。亨利奇则在这场混战中身负重伤。 旅团、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都把爱依依家族大本营翻来覆去搜查了一遍,没发现有价值的情报。黑手党还留了一些人手待在这里,如果爱依依家族的人再次出现,就能得知消息。 但这个大本营似乎只是爱依依家族的据点之一,已经被爱依依家族果断舍弃了。 “这里是爱依依家族用过的通道。”信长推开黑鲸号三层其中一个房间的房门。 社畜抬起头,看到房间编号是301。 “从正门进入,就会触发强制移动陷阱,把人传送到大本营附近,并且是可以连续发动的。如果用其他方式进入这个房间,比如从隔壁房间打破墙壁进来,都不会触发陷阱。”信长解释道,“爱依依家族用这种方式捕获猎物,同时作为自己人快速往返大本营的捷径。这个房间连接的据点被我们摧毁,通道应该也取消了。” “……应该?”社畜明白他们为什么停在门口观察,而不是直接走进去。 经历恶战之后,他们变得更谨慎了,会警惕爱依依家族卷土重来。 “最后到这里瞧一眼。”芬克斯说,“上层的戒严状态差不多要解除了,是时候去上层看看……” 他没有说具体要看什么。 肯定不止有爱依依家族,西索,还有…… 社畜想起他们在维基百科上的介绍是“盗贼”。 西索得知旅团要来黑鲸号,才会追过来,所以旅团的最初目标,其实是黑鲸号上的……宝物。 这很不妙。 当宝物失窃,和臭名昭著的旅团待在一起的社畜必然会被列入怀疑对象。 社畜只想借助旅团杀死西索,不想卷入旅团的麻烦里。 爱依依家族、西索、宝物,三件事混在一起,想要独善其身……恐怕不太可能。 如果这就是和旅团合作的代价,唉,勉强可以接受吧。 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如今社畜已经和他们绑在同一条线上了。 信长单手压着腰间的刀柄,做好战斗准备,跨过301房间的门框。 “!”x3 信长的消失,说明爱依依家族重新启动了这里的强制移动陷阱! 芬克斯紧随其后,进入301。 飞坦推着社畜的后背,断绝了社畜转身就跑的选择,社畜不得不进入301。 宛如搭乘电梯时的轻微失重感,眨眼间,周围的景象天翻地覆。 这里是一个空旷的房间,地面和墙壁的血迹都已干涸,颜色接近陈旧的褐色。周围三面墙都有紧闭的门,剩下的一面墙有两个水龙头,下面堆放了清洁用品。 301号房间的强制移动陷阱对应的这个目的地,旅团特攻队不可谓不熟悉。 “不要大意,随时注意警戒。”这句话是芬克斯对社畜说的。 和身经百战的旅团特攻队比起来,刚刚传送到这里的社畜,反应明显迟钝了一些,没有做好立刻应敌的准备。 如果猎物没有足够的战斗意识,猎人只需拿好武器,在强制移动陷阱的终点守株待兔,就可以让措手不及的猎物即刻毙命——之前的绝大部分猎物就是这么被爱依依家族成员秒杀,用来快速升级。 “这太突然了!”社畜是被飞坦冷不防推了一把才进来的,她看着拔出武器的信长和飞坦,“呃,早知道我也应该带把刀过来。” 信长和芬克斯走在前面,然后是社畜,飞坦殿后。 一切就像当初的重演,有“念”护住的墙壁,排除其他的门,在最后一道门中奖。 最后一道门内是爱依依家族成员们曾经用过的住所,配备了基础生活设施,分隔出多个区域,可同时容纳数十人,非常符合“大本营”一词的描述。 此刻,众人的视线里,门内只有几具黑手党的尸体——其他黑手党留在这里的人手死了。 “上次是拒绝迎客,这次是在主动邀请我们呢。”信长认为这次门口没有陷阱。 “嗯,气味还算新鲜。”芬克斯对门内散发的血腥味作出判断。 “那我们就不能辜负这番好意了。”飞坦说。 “等一下!”社畜知道自己的表现格格不入,但她得为自己的性命着想,“这个陷阱,如果进去就永远出不来了怎么办?!不能把鸡蛋全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不进去,可以给你们报信,请外援!” “会长,不要小看我们。”芬克斯反而被激起了胜负欲。 “……我没有。”社畜解释道,“我只是想要更稳妥。” “胆小鬼。”飞坦发出讥讽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生性胆小懦弱又怕事。”惹到社畜,那你算是踢到棉花啦! “但是你知道怎么回去吗?”信长问。 “……你们来过这里是吧?拜托你们告诉我。” “也是用这扇门。”信长扬起下巴,指着面前打开的门,“刚刚传送到这里的时候,这扇门就是离我们最近的。” “进入这扇门,然后打开这扇门出去,就可以回到301?”社畜问。 “没错。”信长肯定道。 “……” 也就是没得选!必须进门! 心怀侥幸,社畜在旅团特攻队进门后,才跨过门框,希望能用最短时间完成“进门-出门-传送回301”的过程。 砰! 当社畜进门的瞬间,门自动关上的声音,彻底击碎了社畜的侥幸。 虽然知道大概会有这种标准发展,但没想到真的来不及冲出去。 ……万事休矣! 社畜望门而兴叹之时,旅团特攻队毫无动摇地直视前方,他们已经凭借经年累月的战斗直觉,嗅到了敌人的气息。 “西索?!”x3 听到这个意外的名字,社畜也不再关注紧闭的大门,惊讶地回过头,看向出现在众人眼前的一抹红发。 “surprise!”西索的刘海已经重新梳了上去,脸颊补上星星泪滴的小丑妆容,不再伪装,堂而皇之以狩猎者的姿态登场,“在打boss战之前,要先战胜乱入的魔术师(magician)才可以哦。” 可惜黑鲸号买不到西索中意的小丑风格服饰,他穿着一身较为普通的黑衣。 “难得见你这么谦虚,小丑(joker)。”飞坦嗤笑道,“杀你比boss战有趣多了。” “脖子洗干净了吗?”芬克斯活动着手部关节,“准备好受死了吗?” “还得谢你一声,正好省去我们找你的工夫。”信长战意凛然。 “不错的气势~”西索单手叉腰,态度悠闲地扫视这群杀气腾腾的挑战者,“顺便一提,我重新设置了这里的规则——只剩下一个活人,才能离开。” “无所谓。”芬克斯面露不屑。 “反正你肯定第一个死。”飞坦斩钉截铁。 “西索,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信长也放下狠话。 “呵呵呵~”西索的嘴角咧得更加夸张,诡异的笑容和joker扑克牌上握着死神镰刀的小丑一模一样,他已经抑制不住亢奋的杀意,不详的气息如有实质,围绕他左右。 正如他所颁布的规则,他打定主意,要杀死这里所有人,无一例外。 死到临头,不对,事已至此,社畜也不想顾及气氛了。 “等一下!”社畜高举右手,“我有话要说!” 本来还担心其他人会继续忽视她,没想到所有人把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她不由得有些感动。 “谢谢。”社畜吸了下鼻子,手指着西索,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西索!给你妈一个面子,就是给你自己面子!来!你该叫‘妈’了!” “……?”旅团特攻队三脸懵逼。 “嗯?”西索诡异的笑容凝固片刻,稍后,狭长的狐狸眼眯成一条线,换上甜蜜的笑容,“妈咪~” “怎么样?”社畜无比兴奋地望向旅团特攻队,“我那时真的没在开玩笑!” “……”x3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飞坦打破了沉默,“我那时也没在开玩笑。” “?!”芬克斯与信长与社畜同时瞳孔地震。 不会是“你也可以给我喂奶,你敢让我叫你妈吗”那句吧?! 社畜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被害妄想症,但听到飞坦的话之后,她眼中的旅团特攻队就变了味。 猎食者的眼睛。 白森森的牙齿。 残暴的肌肉。 一切都在警告她,旅团特攻队潜藏的危险性超乎她想象。 而她与他们之间的距离,似乎有点太近了。 她仿佛从梦中惊醒,终于发现缠在自己身上的蜘蛛丝,那不是救赎的蜘蛛丝,是绑缚的蜘蛛丝。 比起所谓的“同伴”,她更可能是——“猎物”。 西索死了,然后换成旅团,这不白忙活一趟吗? 旅团也必须死在这里,他们都死了,才能获得自由! 不过,在西索死之前,旅团依然是她最重要的助力,要等西索和旅团两败俱伤,再背刺他们! “无论如何,先杀了西索再说!”社畜眼中的畏惧逐渐褪去,她怒视西索,“我现在已经是修巫巫家族和加夏家族公认的旅团同好会会长了!西索,不要小看了我和旅团之间的羁绊口牙!乖乖去死吧!!!!” 以社畜发射的念弹为导火索,战斗就此爆发。 西索假意加入旅团,背叛旅团,杀死多名旅团成员,种种新仇旧恨,让旅团特攻队放弃了惯用的单打独斗风格,选择群起而攻之。 飞坦用速度牵制西索,芬克斯和信长分别寻找适合攻击的空隙。 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具有橡胶的弹性和口香糖的黏性,利用这两种特性,他可以粘住对手,限制对手的动作,又或者,用在他自己身上,借助弹性,在半空中也可以借力,获得极其灵活的机动性。 速度、力量、技巧,西索的综合战斗素质在旅团特攻队之上。 但念能力者的战斗不能单看数值决定,社畜不清楚旅团特攻队有什么压箱底的能力,说不定那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旅团特攻队与西索的混战,是一流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交手极快,处处透着杀机。社畜不适合插手其中,她尽量与这些人拉开距离,也没有再发射念弹,以免不小心痛击友军。 ……还不到痛击友军的时候。 按照社畜的想法,最好的情况是西索先杀两个旅团成员,然后西索和旅团成员战斗到至少死一个,留给社畜补刀的风险就能降到最低。 同时与三名实力不俗的念能力者战斗,西索没有表面上那么轻松,逐渐负伤。 尽管旅团特攻队多多少少也被西索打伤,但他们越发凶狠,纷纷露出獠牙,不把西索撕成碎片,誓不罢休。 社畜开始考虑,要不要干扰旅团,帮西索平衡一下战力,把“一打三”换成“一打二”。 ……先让谁死? 出手干扰旅团肯定是有风险的,可能会被察觉真实用意,可能会引来仇恨,甚至不惜腾出手来先杀了她。 根据社畜这段时间的观察,芬克斯和飞坦的关系是最好的,两人总能肆无忌惮地互开玩笑,信长则没有那么无所顾忌——可能也与信长的性格有关。 而且,使用刀剑的人,一个就够了吧? 帮助西索先杀死信长? 不合时宜的,社畜忍不住想,在信长死的那一刻,信长的亲笔签名照就升级为了绝版孤品。 对不起,信长先生,虽然我不算好人,但你们是穷凶极恶的a级通缉犯,我真的很害怕你们活着啊! 屏气凝神,社畜全神贯注观察战局,寻找适合背刺的时机。 战况越来越激烈,她突然觉得不对劲。 旅团特攻队不怕死,不在乎西索颁布的规则,只想先把西索弄死再说,但是她非常在乎,她想活下去! 不对劲的感觉来源于在战斗中损坏的墙壁。 进门之前,信长确认了墙壁有“念”在保护,再加上301房间重新启动了强制移动陷阱,看起来爱依依家族再度把这里变为“念空间”,设置了新的规则——只剩下一个活人,才能离开。 规则意味着限制人们无法离开空间,但是墙壁损坏了,这证明空间规则是可以打破的! 不,想更深一点的话,“念空间”可能并不存在,是西索使用的障眼法。 关门的手法可以用“伸缩自如的爱”远程控制,把手贴在墙壁上,也可以用“念”保护墙壁——旅团特攻队来到这里的时候,没有隐藏气息,以西索的实力,一开始就能发现有人来了。 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在天空竞技场,西索对变化系如此评价。 他肯定参考了他自己,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西索的嘴! ……太好了! 社畜面前出现了第三条可选项!她可以选择临阵脱逃! 爱依依家族在到处作乱,旅团一时也把他们没办法。旅团和西索都与她无关,黑鲸号会越来越乱,说不定真的会沉没,大家全部死光光。在那之前,她要偷走黑鲸号的救生艇,逃得越远越好! 选择逃跑,没选择背刺,任何人都会感谢她的!反正她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只想让这群坏蛋全灭。 社畜收敛自己的气息,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不动声色地靠近门口。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社畜的手搭到了门把上,轻轻扭转。 咔嚓。 门开了。 从这里走出去,就能触发强制移动陷阱,回到301号房间! 社畜不禁一阵狂喜,刚刚抬起右脚,可怕的杀气突然锁定了她,就像毒蛇的尖牙即将刺入她的脖子。 坏消息:有人发现她要逃跑,并且想要阻止。 好消息:是西索。 她猜对了!她即将打破西索营造的骗局,否则西索没必要亲自阻止她。 生路就在眼前,西索再怎么放杀气也没用。社畜的求生欲瞬间战胜恐惧,她的右脚踩到门外的地板上。 下一个瞬间,她回到了熟悉的301号房间。 一刻也不敢多留,社畜冲向房门。明明已经传送到另一个空间,西索的气息却如跗骨之蛆,紧追不放。 具体来说,是他本人紧追不放,他也触发强制移动陷阱,追到了301号房间! 社畜在那瞬间确定了,西索的骗局其实是针对她的。 旅团特攻队根本不在乎西索宣布的规则,也不可能在杀死西索前离开,只有社畜才可能逃跑——西索不希望任何人离开他准备的舞台。 当社畜跨出301号房间,想要逃进走廊,腿部传来了令人绝望的拉力——背对西索逃跑的她,被西索“伸缩自如的爱”粘住了。 “别想逃哦~”西索食指一动,“伸缩自如的爱”迅速收缩。 当社畜从301号房间门外,穿过门框的瞬间,就会触发强制移动陷阱,让她再度传送回爱依依家族据点,也就是旅团特攻队所在处。 值得庆幸的是,她及时跨出门框,否则,强制移动陷阱无法触发,她会直接落到西索手里。 感谢旅团特攻队拖延了西索追出来的速度。 所以…… 在被传送回去的那一瞬间,社畜朝西索竖起中指。 你若不仁,我便不义! 这是你自找的!我宁愿被旅团玩死,也要先弄死你!!!!! 去死吧,西索!!!!!!!!!!!!!!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301号房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8、结局C-《花束》(十三) 结局c-《花束》(十三) 触发301号房间的强制移动陷阱,被传送回爱依依家族据点的社畜,在空间转换的瞬间,满意地见到了301房间爆炸的火光。 为了确保西索没有足够的时间避开炸弹,她卡着传送发动的瞬间,才操纵念弹,激发了地上的炸弹。 设置这个炸弹陷阱,是她打算从爱依依家族据点逃跑时想到的。 当她从爱依依家族据点传送回301号房间,就把装有炸弹的背包扔到身后的地板上。如果有人追出来,想要阻止她逃跑,视线肯定集中在她身上,而不是注意到背后地板上多出的背包。 无论是谁,先发动炸弹,弄死再说!反正a级通缉犯旅团和西索,都是值得枪毙的杀人犯! 这个炸弹是怎么来的呢? 还记得几天前,旅团特攻队找到了爱依依家族在黑鲸号上设置的遥-控-炸-弹,然后黑手党和军方一起进行了搜索炸弹工作吗? 与黑手党小弟谈话的时候,社畜就觉得这个炸弹很有用处,造型小巧,威力不错,可以弥补她念弹强度的缺陷,作为隐藏的杀手锏,把西索炸上西天——就像库洛洛在天空竞技场做的那样。 她偷了五枚已经被处理过的遥-控-炸-弹。 剪除了信号接收器的遥-控-炸-弹,不会被遥控引爆,如果遭到剧烈碰撞,炸弹依然会爆炸,必须轻拿轻放。 偷到炸弹后,社畜发出气团,用气团包裹住炸弹,起到保护和缓冲作用,防止意外引爆——这就是念能力者的便利之处了。 她是放出系,“气”在身体以外仍可以保持威力,发到远离身体的地方,持续时间也很长。 没有人想得到,她就这样随身携带背包里的五枚炸弹,直到今天。 尽管事情发展不如她所料,炸弹还是成功用到了西索身上,殊途同归。 ……不亏! 爽死了! 301号房间被完全炸毁,证据是,社畜传送回来后,旅团特攻队再打开爱依依家族据点的门,发现无法触发强制移动陷阱回到301号房间。 “受到团长在天空竞技场与西索战斗的启发,我这些天一直随身携带炸弹,就为了在碰到西索的时候,把他炸上西天!”社畜简要地向旅团特攻队解释了她对西索做的事情,“西索的生命力比蟑螂还旺盛。快点!我们现在就去301确认他死了没!必须把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他死得透透的,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性!” 不知道是不是负伤的缘故,旅团特攻队居然对她的催促没有太大反应。 “……你是我见过最可怕的女人。”芬克斯咂舌道。 “西索确实死得不冤。”飞坦评价。 “我对你刮目相看了。”信长说。 幸亏你们还不知道我之前有打算背刺你们。 除了强制移动陷阱,爱依依家族据点当然也有正常的出入口,只是较为隐蔽,藏在其中一个区域的衣柜里。 社畜急不可耐地第一个钻进衣柜,在幽深的通道里一路狂奔。 但是,她的目标并不是西索,她只是装作和旅团同仇敌忾,其实她想找借口快速离开这里,离开旅团,偷走黑鲸号的救生艇,逃得越远越好! 社畜的心跳得很快,不是因为奔跑,是因为短时间内发生了太多事情,连续作出重要决定,若其中稍有差池,她肯定会死得很惨! 在得到真正的安全之前,她不可以停下来,无论是脚步,还是飞速运转的大脑。 是错觉吗?为什么会有轰隆隆的雷声? 社畜想要侧耳倾听,脚下突然开始摇晃,地面断裂的时候,她听清了,那原来是爆炸的声音。 爱依依家族的炸弹不是已经清理完毕了吗?! 不,清理完毕的是普通人也可以发现的土-制-炸-弹,有的念能力同样能产生爆炸。 为什么是现在?! 难道,她引爆炸弹的动静,被当成了开战的信号?! 任何造物都有其弱点,巨大的黑鲸号因为在爆炸中失去重要的支柱部分而解体,五层结构不复存在,不同层的人们混到一起掉进海里,连一层的单独游轮也不例外。 社畜抢到水中的漂浮物,一块木板,利用它的浮力让自己不会沉下去。 幸好她为了考猎人执照,参加户外俱乐部学习野外生存技术,结果猎人执照没考到,备考的知识却在今天派上了用场。 二十万人落进海里,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也和蚂蚁一样脆弱。 至少十九万都是普通人,还有很多人不会游泳。 社畜握了握拳头。 即使这一切不是她干的,她似乎也脱不了干系。 她可以心安理得送那些威胁到她的杀人犯下地狱,却没有足够的勇气担负上万人生命的重量。 把最近的一个落水者拉上来,让她抓住漂浮的木板,借助木板的浮力漂在海面上。 不论具体是什么东西,只要有漂浮物,就能让人在水面休息,等待救援。 方法很简单,但人实在是太多了,漂浮物不够用,幸存的人们开始争抢漂浮物。更别提最宝贵的救生艇,无数双手攀上救生艇,像一大群想要借助蜘蛛丝从地狱逃离的鬼魂,几乎要把救生艇当场撕碎。 任何试图维持秩序的力量,在二十万人的汪洋大海里都显得微不足道。 社畜迷茫地环顾四周,用“念”强化的视力,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 除了一心挣扎求生的普通人,还能看到少数念能力者。生存能力更强的念能力者们,都有余裕做求生以外的事情,有的在救人,有的在找人,有的在找物资,干什么的都有。 社畜看到了旅团特攻队,对方也看到了她,不过,对方应该有别的事情要做,没有接近她的打算。 稳妥起见,还是游远一些吧。 大海很少有平静的时候,海浪把人们和黑鲸号残骸冲得到处都是,游远一些,可以找到更多漂浮物,顺便救一救被冲远的普通人。 社畜不断地下潜,拉人,上浮,让人抓住漂浮物等待救援。 刚开始还好,人们还没怎么溺水,意识比较清醒,再往后,就需要采取急救措施了。正好,户外俱乐部学习的野外生存技术也包括这一内容。 能够拥有拯救普通人的力量,让社畜感觉良好。之前身边都是旅团那样的怪物级别念能力者,让她的压力很大,喘不上气,憋得慌。 她决定今天把这项工作做到让自己感到疲惫为止。 别管什么人数,救一个算一个。 又一次下潜,社畜却犹豫了。 她发现她还没有想好,救人时是否要考虑对方的身份。 在海水中凝视那个熟悉的身影,直到身体里的氧气不足,她终于游了过去,把那个溺水者捞上海面。 “……西索。”社畜抹开他盖在脸上的湿发。 从右边的额头往下,西索的小半边脸变得焦黑,右眼大概率失明了,右手臂只剩下靠近肩膀的一小节,腰腹和大腿都缺了一部分,像一个被扔在垃圾堆里很久的破布娃娃。 近距离遭遇能够把整个房间炸毁的爆炸,居然没有变成碎块,还能保持人形,西索的反应速度和防御力已经很不错了。按照他的伤势来看,他及时作出防御姿势,以一整条右手臂作为代价,护住了脑袋和位于身体左边的心脏。 社畜放出一个气团,托住西索的身体,让西索上半身平躺在海面上。 西索的嘴唇发白,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身体和海水一样冷,应该算是死了。能否把他救活,社畜并不确定。 试试吧,就像救上一个溺水者一样。 溺水者呼吸心跳骤停主要是由缺氧导致,必须先补充氧气。 拉下西索衣领的拉链到胸口处,让他的呼吸道顺畅,然后一手捏住西索的鼻子,一手掰开西索的嘴,深吸一口气,迅速口对口吹气,改善缺氧问题。接着用手掌在胸骨中段按压,进行心肺复苏。交替实施,与人工呼吸互相协调操作。 一般来说,心脏停止5分钟,脑细胞就会发生不可逆的损伤。心脏停跳时间越久,各个脏器衰竭的风险越大,超过半个小时恢复不过来,就算应用再高级的心肺复苏,恢复的意义也不太大了,可以终止施救。 用半小时救西索,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社畜有些冷酷地想,不如拿去救更多普通人。 心肺复苏平均大约每一秒钟按压两次,每个心肺复苏循环要进行两次人工呼吸,每一次人工呼吸大概在五秒钟,那么,按压120次后,就差不多做了5分钟时间。 “……118、119、120。”社畜停止心肺复苏。 西索的生命体征没有变化。 “……”社畜不太好描述此刻的心情。 虽然不觉得难过,但也不觉得高兴。 她摸出贴身口袋里joker扑克牌,那是西索在黑鲸号与她分别时给她的,她本打算插在西索的尸体上。今时今日,意外的如愿以偿。 “永别了,西索。”顺着西索的上衣拉链,社畜把joker扑克牌塞进西索胸口的衣服里,只留下扑克牌的一角露在外面。 回收托住西索身体的气团,社畜目送西索再度被海水淹没。 “!” 有什么东西勾住了社畜的衣角,红色水草浮出海面。 “hi~”西索苍白的脸已经有了血色,证明他不是尸体,而是恢复了生命体征。 右眼能够睁开,但失去了光彩,瞳孔扩大,变为近似黑色的暗金色。 “你是蟑螂投胎吧?头没了都能再活一个星期。”社畜面无表情,把附近的漂浮物推到西索跟前,“拿着。我有事先走了。” “但是我很好奇~”西索却凑得更近,用剩下的左手臂环住社畜的腰,把社畜当成了他的漂浮物,“是你推我下地狱,又为什么要救我上来?” “我只是不想看到有人死,任何人都一样。救人的时候正好碰到你罢了。”择日不如撞日,社畜决定就此把话说清楚,“本来我想扔下你不管。就这一次。我救了你的命,不欠你什么了。以后有任何麻烦事都别来找我。” “咦?你欠我什么?” “说实话,我一直很感谢你给我的10亿。”社畜把注意力从西索失明的右眼上移开,“你有钱了不起,不知道财务自由对于‘社畜’意味着什么。我可以为此忍受代价。总之,我不再亏欠你,也不会再忍受你了,西索。” “是20亿。”西索纠正。 “手续费不算!” “还有呢?”西索俏皮地眨眼,“还有别的事情想要我做吧?” 好吧,社畜确实还有别的私心。 “你要死就先把旅团杀完了再死。”社畜使用命令的语气,“这都是你招惹过来的麻烦。你要负责任解决掉,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那就约好了~”西索低下头,再抬起来,眼睛笑眯眯的,嘴里叼了一张扑克牌。 社畜接过来,翻到正面,是一张joker。 不对,不是她刚才塞到西索胸口的那张。 想要玩好纸牌魔术,指尖必须锻炼出灵敏的触觉,也就是所谓的“手感”。 “人都快死了还变魔术,真当自己是马戏团小丑?”社畜对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社畜“啪”地把扑克牌按到西索脸上,握着死神镰刀的小丑被蹭落,露出“轻薄的假象”掩盖的真正图案——红桃a——和鲜血一样艳丽的颜色。 小丑面具之下,藏着魔术师的爱意。 “坏孩子~”西索勾起嘴角。 社畜抬手给了他声音清脆的一巴掌,“你再叫?” 这一巴掌打得很用力,社畜的手有点发麻。 西索先是惊讶,然后是委屈,鼓成了一张可怜兮兮的包子脸。 玩弄人心的前提是了解人心,最优秀的魔术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最忠实的观众究竟想看什么? 西索用额头蹭了蹭社畜,左手臂紧紧搂住社畜的腰,仰起头,眉眼弯弯,满脸孺慕之情。 “妈咪~”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9、结局C-《花束》(十四) 结局c-《花束》(十四) “……叫得太肉麻了!”社畜皱起脸,用手掌推开西索的额头,想要与他拉开距离。 “妈咪~”西索的头被推开了,但他的左手臂还搂着社畜的腰,“趁这个机会,我也有事情向妈咪坦白~” “什么事?!”社畜有种不好的预感。 在社畜眼里,西索是个精力旺盛的多动症,每天不是自找麻烦,就是在制造麻烦的路上。至今没有把自己作死,只能说运气太好。 “其实我早就绝育了。” “啊???” 完全意料之外的话题,简直莫名其妙。 社畜花了一分多钟,才理解西索说的话。 “啊?”社畜的情绪仍处在受到冲击的状态,“你……你说的真话吗?啊?为什么要突然说这个?!” “既然没有留下后代的打算,当然要避免一切意外发生~”西索微笑着说,“这是我们变得亲密,才可以解锁的秘密——魔术师助手才能知道的舞台下的秘密~” “啊????”社畜此刻的表情变得非常精彩。 简而言之,就像发现自己吃到屎的表情。 社畜想起每次被西索爆炒时的担惊受怕,想起每次急急忙忙吃的药,热血瞬间上涌至大脑,脸涨得通红,火冒三丈。 燃烧着怒火的身体比头脑反应更快,社畜一记直拳打中西索的鼻梁,打得西索流下鼻血。 社畜的胸口急速起伏,喘着粗气,刚刚差点丧失理智,用附加了“念”的拳头攻击西索,否则,以目前西索破破烂烂的身体状况,八成会被她打死。 虽然西索的坦白没有带来麻烦,反而消除了社畜长久以来的担忧,但这个重磅消息实在是太炸裂,社畜很难控制自己的愤怒。 差一点点,差一点点就要再次把西索弄死了。 西索偏偏在最没有反抗之力的时候,主动挑起不愉快的往事,是没料到她会如此生气,甚至会因此对他产生杀意吗?! “顺便一提……”西索舔了舔流到嘴里的血,仿佛没有感觉到社畜的杀意,还提起了社畜最不愿想起的狼狈过往,“自由贸易游戏那次我给你的是维生素。” 如果在别的场合,社畜肯定认为西索想要激怒她。 “那真是谢谢你了。”社畜伸手把西索的脸颊往两边拉扯,“因为你的诚意,我现在非常感动,感动到想要弄死你。” 西索变了形的脸有些滑稽,但社畜的怒气只消除了一小部分,盯着西索欠揍的脸,她的拳头又硬了。 “说什么‘舞台下的秘密’!”社畜一记右钩拳打到西索脸上,发表她迟来的吐槽,“这么下流的双关语,你怎么说得出口!!!啊——?!” “舞台就是你的oo?!” “太不要脸了!” “你妈为你感到羞耻!” 边打边骂,社畜把西索暴揍一顿。西索一直没松开搂着她的手,也没有避开她的拳头。 “魔术师在的地方,就是聚光灯的中心~”西索肿着脸颊,笑吟吟地说。 “……”社畜的身体,在怒火的边缘颤抖着。 消气一些之后,她稍微能够理解西索以前为什么隐瞒,因为这算是比较私密的事情,不可能随便告诉别人,当然,别人听了也不一定会相信。西索居然为了不搞出人命,主动绝育,又好像没那么人渣了。 不,他是个人渣,做这一切都是为他自己着想,他还可以顺便观赏社畜每次担惊受怕的样子! “还有没有?”社畜揪着西索的领口,恶狠狠地磨着牙,“还有没有,都说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哦?”西索想了想,“每次看到你担惊受怕的样子我都非常兴奋。”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渣!”社畜握着拳头,这次没有打下去。 西索的脸都肿了,没地方下手,更不能攻击躯干,他的内脏已经在爆炸中受损。不好意思,做心肺复苏的时候还不小心压断了肋骨。 现在的西索不是破布娃娃,是个玻璃娃娃,很容易被打碎。 “还有没有?!” “我有艾滋病。” “……” “开玩笑的~” “这种时候你敢再开玩笑我真的把你弄死。”社畜发出威胁。 西索肩膀颤抖,笑得乐不可支,完全不像一个快死的人。 “如果你哪天想要小孩了,我也可以真的给你哦~”西索停止发笑,“反正随时都能复原~” “不行,你太变态了。”社畜又补充道,“而且我和你关系没那么亲密!你顶多算个炮友!” “诶?我们现在不是母子关系吗?” “和你母子关系有什么好处?”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 “什么妈宝男?!”社畜骂了他一句,狐疑地瞟他一眼,“……真的吗?” “当然~”西索点头,“我可是今日限定的超级诚实魔术师~” “哼,鬼才信你的话!你这个冒牌魔术师!”社畜把头扭到一边去。 “那你想要和谁的孩子?一个善良的人,云谷那样的?” “……还得再想想。我没那么急。” “但是成长环境也很重要呢。” “……”社畜重新盯着西索,“我唯独不想和你讨论这种话题!!!!” “妈咪的手打得疼不疼?打得累不累?需不需要我帮忙揉一揉?吹一吹?舔一舔?” “……你别这样,我害怕!”社畜按住西索的脑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 “但是……”西索忽然松开搂着社畜的手,整个人往水下一沉,躲开了社畜的手掌,紧接着又冒出水面,再次抱着社畜的腰,下巴枕在社畜的锁骨,湿热的呼吸挨着社畜的下巴,“我已经变成没有妈咪就会死掉的坏孩子了~” 客观来说,以他目前的身体状况,确实难以在海上独自生存。若不是他用剩下的“念”保护了伤口,长时间泡在海水里,光是伤口感染问题,就能让他死好几次。 继续让他像牛皮糖一样粘在身上也不是个事,社畜做出了重要决定。 社畜放出一个超大的气团,让西索刚好可以躺在上面。操纵气团承受西索的体重,让气团跟着社畜往前游,这便掏空了社畜今日的库存,没余力再干别的事了。 童话故事里有载人飞翔的神奇魔毯,可惜现实没有那么容易实现,载了人的气团不仅飞不起来,速度也和散步差不多。 放出系擅长使用纯粹的“气”,如果想要载具,擅长把“气”改造为实物的具现化能力者才是最适合的。 “哇哦~”西索很不安分地在气团上动来动去,宛如参加春游的小学生,“好像棉花糖~让我舔一舔~” 泡在海里,跟着气团往前游的社畜揪住他的耳朵,“再乱动我就把你扔了!” 西索委屈地低哼了一声,乖乖平躺下来,眼睛望着天空。 大自然的景色,从来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即使发生了波及二十万人的巨大灾难,依旧天朗气清,仿佛一个普普通通,适合野餐的温馨午后。 在海上漂流求生,三个基本要素是食物、水和庇护。 得益于念能力者的特殊性,“缠”的保护可以让人维持体温,也不担心紫外线暴晒造成的伤害。社畜只需要操心食物和水的问题。 没错,社畜决定自行漂流回岸上。 黑鲸号那边二十万落难者,救援资源极度紧缺,肯定是没法指望的。而且,黑鲸号那边的人员成分太复杂了,唯恐天下不乱的爱依依家族,a级犯罪团伙幻影旅团,还有一些不知道是谁的,奇形怪状的念兽在乱窜。 比天灾更可怕的是人祸。再加上她选择保护西索,和旅团站到了对立面,远离黑鲸号才是最优解。 即使没有西索,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因为旅团对她来说已经不安全了,充满未知隐患。 所以在海里救人期间,她又找到一个背包,收集了少许物资。 “话说……”仰躺着的西索,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妈咪什么时候成了旅团粉丝?” “嗯?!”社畜定睛一看,西索拿的是飞坦和芬克斯的签名照,那原先是放在社畜贴身口袋里的,“还给我!无耻小偷!” “呜呜。”西索假哭了两声,“我是跟着妈咪学的。” “不过是大人之间的应酬罢了!”社畜夺回签名照,放进背包夹层,“卡金国黑手党有很多旅团的支持者,这可是比黄金还管用的硬通货。” “没有我的支持者?” “没,西索,你混得好失败。” 就算有西索的支持者,在那么多旅团粉丝的环境下,恐怕也不便发声。 “只有妈咪支持我,我也很开心。” “不不不,你妈也不支持你,你想得美。” “那我想要妈咪给我唱摇篮曲,我要哭着入睡。” “那我建议你不走流程,直接开哭。” “妈咪~” 西索甜腻腻的称呼,被社畜的手强行捂住。 “你再这样恶心心,我就和你断绝母子关系!” “……”被捂住嘴的西索无法说话,竖起一根食指。 社畜愣了一会,才想到用“凝”去看,结果看到西索在指尖改变“气”的形状,做出的一个爱心。 “……”社畜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对他微微一笑,“要不我给你补个流程,直接把你打晕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结局C-《花束》(十五) 结局c-《花束》(十五) 放出系发出的“气”,远离身体也可以保持威力,但是,如果没有特别设置制约条件,就会和气球一样,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漏气,自然地发生损耗。 社畜给托住西索身体的气团补充新的“气”,又确认了西索额头的温度,稍微放下心来。 昨晚,可能是伤口感染,西索发烧了。 除了给西索喂水,用湿布放到他额头上,社畜无计可施,只能看他的命够不够硬。 事实证明,西索的生命力和蟑螂一样,第二天,烧就退了。 “妈咪~”西索睁开眼睛的时候,社畜刚刚收回手,“早上好,我想要一个早安吻~” 很好,很有精神,简直太有精神了。 “给我乖乖待着。”社畜无视掉西索的发言,“我去搞点鱼来吃。” 社畜转过身,深吸一口气,然后下潜。 念弹在她的操纵下,宛如追踪鱼雷,一打一个准,很快收获颇丰。 鱼的体-液可以作为淡水来源,尤其是鱼眼,有一半都是水分。只要鱼足够多,能基本解决淡水问题。 担心引来嗜血的生物,社畜又游远了一些,才将鱼腹扯开,把里面的内脏都扔掉,清洗血迹。附近的鱼和海鸟因此纷纷饱餐一顿。 确认没有危险后,社畜游回西索待的地方。西索不仅坐了起来,失去的右手臂也复原了。 气团最多承载一个人的重量——或许可以承载两个人,但西索一人就接近两百斤——社畜只能继续待在海里,一手扶着气团边缘,一手伸直了,好奇地去捏西索的右手臂。 那条右手臂软得仿佛没有骨头,不,确实没有骨头,这是西索用“念”暂时修补出来的肢体。他是变化系,可以改变“气”的性质,而他的“气”同时拥有口香糖和橡胶两种性质。 这条手臂就像橡胶制成的,柔软又富有弹性。由于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复原,更像是装饰用的假肢,除了用来支撑身体,没法做其他动作。 西索用“轻薄的假象”把伤势全部掩盖,失明的右眼是个例外。可能是没办法用念能力掩盖,也可能是没有必要。人类的瞳孔不是一成不变,会随着光线变化而放大缩小,他不一定能让两只眼睛的瞳孔状态时刻保持一致。与其做出不自然的,容易被戳穿的“假象”,不如顺其自然,还能节省“气”的消耗量。 “妈咪,想吃生鱼片吗?”他右手支撑着身体,左手指间夹着一张扑克。 “你会……不是,你这张扑克,干净吗?”有没有用来杀过人。 “是妈咪给我的那张扑克~” 用“念”强化的扑克牌和刀片一样锋利,意外成为绝佳的厨具。 社畜捏起一片薄得可以透光的鱼肉,心情五味杂陈。西索的刀工无可挑剔,这与他经常用扑克牌精准割人喉咙的纯熟技艺应该是分不开的。 “……”不重要了,填饱肚子先。 社畜上半身趴在气团边缘,西索切一片,她吃一片,毫不客气地将一条鱼都下了肚。 虽没有任何调味料,但新鲜无污染的鱼肉,本身的鲜甜味道就很好。至于寄生虫的隐患,在饿死面前算是小事。 “我吃饱了。”社畜仰起头,“感谢款待,你可以吃了。” “可我只有一只手能用。”西索无辜地眨眨眼睛。 确实,他现在是残疾人了,缺一条手臂,瞎一只眼,够资格领残疾证。 社畜试着抬高手臂,发现西索还是太高了。西索会意地躬下身,像一条趴下来讨食的大型犬,朝她张开嘴巴,露出鲜红的舌头。 对于西索,社畜没工夫整什么生鱼片,那太费时费力了。她徒手撕下鱼肉,拔掉鱼刺,就往西索嘴里送。 西索的块头大,食量相应的不会小,不过,这也是西索身体状况变好的证据。身体健康的人,才会有良好的胃口。 “谢谢妈咪~”西索饱餐一顿后,满意地舔舔嘴唇。 “……”社畜收回手,在海水里搓了搓手,洗掉鱼腥味。 这感觉喂的不是狗,是一头狮子,西索居然把剩下的鱼一扫而光。 社畜认为自己从此要修改对西索的认知,他不是发情的公狗,他是头掉了都能再活一星期的蟑螂。 两人都吃饱了,西索的身体状态也还不错,那就该干活了。 “你知道‘乌米亚克’吗?” “哦~”西索的语调愉快地上扬,“一切听妈咪的~” 如今西索变得这么听话,社畜感到不习惯,几次都想检查他是不是被炸坏了脑子。仔细想想,他应该是残疾了,不得不依靠社畜,才会选择老实。 一旦西索的状态完全恢复,他骨子里的恶劣本性就会卷土重来。 有点后悔救他,但救都救了,也不可能马上把他弄死吧? 算了,那是未来的事情,现在没空烦恼。 摆在社畜面前的首要目标是做船,就算她是念能力者有“缠”护体,也不能一直泡海水里。海里的生物千奇百怪,说不定就有哪一只好奇心强的,趁她不注意,凑上来啃她一口。 她昨晚还守了西索一整夜,必须在过度疲劳之前,准备好庇护所,得到休息。 人类最初制造船只,就是从鱼身上得到启发。用木材做成鱼形的船体,仿照鱼的胸鳍制成船桨。 在缺乏木料的情况下,人们曾经用鲸鱼骨架做船的框架,再蒙上一层可防水的动物皮,就制成了一艘小巧轻便的船,称之为“乌米亚克”。 虽然附近没有鲸鱼,但挑选其他体型合适的水生生物,用念弹捕猎没什么难的,关键是后续处理的取出骨架和剥皮。 过程血腥是一个问题,血腥味引来其他生物是更大的问题。 社畜和西索忙到了夜幕降临,除了保住骨架和皮,社畜顺便喝了不少动物血,补充了淡水。 血不好喝,但在生存面前,别的都是虚的,社畜觉得有必要尽量保证自己处在最佳状态。 为了保证浮力,社畜还在骨架系上充满气的鱼鳔。 这艘“乌米亚克”非常简陋且狭窄,两人都要弯曲双腿才能同时坐下。至少,有了容身之地,只希望不会有太大的风浪把船毁掉。 西索主动提出守夜,社畜没有推辞,嘴里残留着血腥味,精疲力尽蜷缩身体睡着了。 晚上轮流守夜,白天划船、获取食物和淡水。 背包里唯一的一瓶淡水喝完了,在有机会接雨水之前,塑料瓶就用来装自制的淡水。或者说,从鱼肉中拧出的,鱼的体-液。 结果味道比直接吃鱼差了不少,鱼腥味有点明显,白忙活半天,“呃。” “给我尝尝?”西索松开船桨,接过来,抿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嘛?” “喜欢你就全喝完。”社畜嫌弃地抬手挡住口鼻,“正好不浪费我的劳动成果。” “魔术师对这瓶水用过魔法,现在变得很美味了哦~”西索笑眯眯地递回瓶子。 谎称味道变了,其实没变,西索应该不会使用这么拙劣的骗局。 把瓶口凑到嘴边,社畜打量着西索的表情,突然想到,西索是变化系念能力者,他对水杯里的水使用“念”,会让水的味道发生改变——变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据说味道的变化因人而异,西索是什么味道的? 比起询问爱说谎的西索,不如直接尝味道获得答案。 盘坐着的西索像是猜中她想到了什么,单手托腮,弯起细长的狐狸眼,充满期待地望着她,身后仿佛有一条大大的火红色狐狸尾巴兴奋地摇来晃去。 感觉西索的味道肯定不怎么样。 众所周知,狐狸骚味重,绝育的西索可能好点……不是。 换成平时的西索,肯定要强行灌给她喝了。 但是没有关系!如果难喝,现在的社畜可以强行灌给西索喝! 社畜小心谨慎倾斜瓶口,伸出舌头轻轻一舔,“?!!!!!!!!” 酸酸甜甜的,草莓味?!!!!!! 这个的炸裂程度,仅次于“西索早已绝育”的消息。 “人家的味道是不是很不错?”西索闭起眼睛,骄傲地扬起下巴。 喂——喂!你这样完全角色崩坏了!!!!! “‘伸缩自如的爱’的灵感,也是来源于我最喜欢的口香糖哦~”西索补充道。 “这……这就是网上说的,幸运的人一生被童年治愈……吗?!” 社畜在奇妙的角度理解了,西索难怪会是妈宝男……不是。 “那我确实很幸运。”西索笑嘻嘻地点头,“因为我遇见了妈咪~” 社畜遇见西索是幸运还是不幸?只能说两者皆有。 于是社畜转移了话题,“如果有强化系就好了,可以让一瓶水永远也喝不完。” 对水杯里的水使用“念”,会让水量增加——强化系的水见式特征。 放出系的水见式特征则是…… 社畜手中瓶子里的水,逐渐变成了粉红色,让这瓶水变得更像草莓味饮料。 “漂亮的颜色。”西索非常捧场地称赞。 “草莓味太幼稚了。”社畜重新把瓶子递给西索,“像我这样成熟的大人,更喜欢黑巧克力的味道,下次要记住哦。” 就像这层亮丽的粉红色,如果使用更多“念”,让颜色继续变深,最终会变得深红如血,一点也不浪漫了。 社畜隐隐感到,杀死西索,是西索给出的最终难题。此次事件结束之后,他们就会分道扬镳,不再见面。 正如西索自己在天空竞技场比赛中说过的——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 ……那样也好。 社畜可以放心享受平静的生活,找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尝试正常的恋爱关系。 和西索一起缩在简陋且狭窄的“乌米亚克”,仰头看着星空,听西索嘴里不知真假的星座故事。那些都是早晨的雾气,暂时蒙蔽双眼,太阳出来就散了。 海上漂流的第十天,社畜看到了远处的船影。 是敌是友?要不要过去看看? “一切听妈咪的~”西索照旧把决定权交给了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1、结局C-《花束》(十六) 结局c-《花束》(十六) 让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把他们的自制小船“乌米亚克”偷偷粘在轮船的船身。以防万一,他们可以随时坐船离开。 “你自己藏好,我去看看情况。” 社畜对西索交待了一句,将“气”聚集到双腿,高高跃起,在俯视角将轮船一览无遗。下落的时候,放出的气团给予缓冲,最后她轻巧地在轮船甲板着陆,没有制造明显声响。 “会长?!”甲板上的黑手党小弟立刻认出了她。 社畜毫不意外,她悄悄接近这艘轮船的时候,就看到了甲板上的熟人——卡金国黑手党。 国际、国内法律都规定:船长在收到遇险船舶、飞机、救生艇筏的遇难求救信号,或发现有人遭遇生命危险时,在不严重危及本船和船上人员的安全的情况下,有义务尽力救助遇难人员,否则将承担法律责任。 黑手党是否遵守这条法律呢?不知道。 身为旅团同好会会长,卡金国黑手党可能会给她个面子,让她搭顺风船。社畜真正担忧的是,这艘船上有没有别的危险分子,比如旅团。之前旅团和黑手党合作消灭爱依依家族,说不定会继续和黑手党合作,搭黑手党的船回大陆。 “好久不见。”社畜一边整理衣摆,一边说,“请问少当家在吗?我有事找他。” 她想尽量显得从容不迫,但干净整洁的仪表是不可能了,捕猎期间,衣服不知道被动物血染透了多少次。乐观点想想,这也能当作她不好惹的证明。 当初重伤卧床的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不幸又遭海难,尽管大难不死,身体恢复状况却不太好,目前还需要拄着一根手杖走路。 “……”西索那种蟑螂体质果然是万中无一啊。 与亨利奇的寒暄中,社畜了解到黑鲸号解体后的救援情况。卡金国军方专注救援一层和二层当然不必说,三层、四层和五层的救援工作主要由猎人协会承担。毕竟猎人协会是国际知名组织,能够在短时间内调动的人力物力远超黑手党,而黑手党尚且自顾不暇。 黑手党调度的救援船到达黑鲸号沉船地点时,已经有上百名黑手党小弟失踪或者死亡——其中也有爱依依家族的“功劳”。 爱依依家族仍在活跃,这场黑手党之间的火拼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至于旅团的下落,亨利奇表示他不清楚。 不用社畜开口,亨利奇主动邀请她搭顺风船。因为她浑身是血的衣着,已经说明了她想要搭船。虽然她看起来不搭这艘船也能活着回到大陆,但方式肯定不体面,谁会拒绝更好的生存条件呢? 信长签名照确实没白送给亨利奇,若不是旅团威胁到社畜的安全,成为旅团同好会会长是个性价比非常高的选择。 “你们和旅团的协议取消了吗?”社畜突然问。 “协议成立的条件……”亨利奇捕捉到她的言外之意,“西索没死?” “很不巧,我在路上捡到了他。”社畜颔首,“请给我一个单间,我会担负看管他的职责。其他的事情,你可以自行决定,我无意干涉。” 亨利奇跟着社畜走出船舱。社畜不知道西索目前藏在哪里,好在轮船的范围有限,念能力者的耳力普遍很强,她只需要稍微大一点声音讲话,“出来吧,西索。” 话音刚落,蓬勃的杀气铺天盖地笼罩了整艘轮船。 正午的热烈阳光被瞬间夺取了温度,悠闲盘旋的海鸟惊叫着逃离,有的人两腿发抖噤若寒蝉,有的人尚有勇气寻找杀气来源,还有的人冲出船舱,试图应敌。 太阳是聚光灯,天空是幕布。 引人注目的登场方式,是西索最喜欢的类型。 背对着太阳的西索蹲坐在桅杆上,居高临下。那双在暗影里亮得出奇的金色眼睛,翻滚着嗜血的欲望,像一只饥肠辘辘的巨大鹰隼在挑选猎物。 亨利奇冒出冷汗,握着手杖的指节攥得发白。他的两位副手林奇和扎克洛也是念能力者。出于忠诚,他们立刻赶到亨利奇身边。出于理智,他们凝重的表情包含着一丝绝望。 当初在黑鲸号寻找西索的时候,林奇和扎克洛就已经体会过被西索瞬间击晕的压倒性实力差距。 在黑鲸号与西索协商的时候,亨利奇同样近距离见识了西索的压迫力,自知完全不是对手。 以上,仅仅是西索平常的状态。 此时此刻,完全暴露凶性的西索,在他们眼里等于死神的化身。他们毫不怀疑,只要西索乐意,几分钟内杀光全船人根本不是问题。 亨利奇感觉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冷的,他一边留意西索的动静,一边转动眼珠,看向旁边的社畜。 “……”社畜也在仰头注视西索。 呃,这一切都是西索的即兴演出,她完全没收到任何事前通知。 西索突然来了个这么猛的登场,毫无保留的杀意同样令她毛骨悚然,她调动全身的定力与之对抗,才稳住了身体,没有露怯。 话又说回来…… 这狗日的西索! 只要状态稍微好点,就本性毕露! 如果她和其他人一样,被西索的“surprise”吓到,她在亨利奇这边的可信度就会打个对折,白忙活了。 动作或者声音都可能泄露社畜此时不稳定的心绪,于是她紧盯着西索,动了动嘴唇。 “下来。”她用唇语说。 相信无所不能的魔术师应该懂得唇语。 就算不懂唇语,西索也应该能读懂她的表情。 顷刻间,高高在上的死神不见踪影,笼罩在所有人头上的死亡气息烟消云散。 一直注意社畜的亨利奇,第一时间看到西索如鬼魅般,骤然出现在社畜的侧后方。 西索垂下头,红色碎发柔软地耷拉着,和他用鼻尖触碰社畜后颈的动作同样温顺。 “妈咪~”西索的声音很轻,但在众人寂静无声的环境下,格外清晰。 说完,他的嘴唇也贴了上去,轻吻社畜的后颈。 这个吻还是潮湿的,分开后,吻过的地方泛着轻微的水光。 “……”社畜差点条件反射抬手抹干净那块湿润。 军火展示,可以。 奸情展示,不行。 你让我接下来怎么解释?!怎么挽回岌岌可危的声誉?! 不等社畜做出反应,西索的下一个吻接踵而至。 这次的吻落在她的耳垂,她甚至感觉到了西索舌尖的触感。 紧接着,西索俯身,托起她的右手,把吻落在指背。 结束亲吻后,西索略微抬头,嘴角带着笑意,注视她的眼睛。 幸好这三个吻都很短暂,社畜觉得自己或许可以弥补。 尽管亨利奇等人的眼珠子快要瞪出眼眶,社畜依然硬着头皮,装作云淡风轻。 “这是我们莫罗家族内部表示信赖与尊敬的最高礼节。”社畜在胡说八道。 “……承蒙见教。”亨利奇挤出一句。 尽管社畜在胡说八道,西索的压倒性实力却是货真价实,其他人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 “亨利奇。”事已至此,社畜骑虎难下,不得不继续表演,营造她的新人设,“如果你以朋友身份来对待我,你这种诚实人的敌人,也就是我的敌人。” 在西索的衬托下,社畜看起来极为威严,柔和无害的五官反而让她更加深不可测。 选择当朋友,还是当敌人?对方已经给出台阶,不趁机顺着台阶下的就是主动找死的白痴。 大海和陆地不一样,单独的船是一座孤岛,没有其他人,没有其他设备可以见证这里发生的一切。无论在这里做什么,当船沉没至海底,罪恶就无从追究。 西索那种程度的杀意,无疑是踏着无数尸体孕育出来的,他能够杀死全船人,也不介意杀死全船人,从而将这艘船据为己有——他是个视人命如无物的怪物。 朋友或是敌人? 这个选择题就和“生或死”一样简单明了。 亨利奇把手杖交给林奇,躬下身,双手捧起社畜的右手,亲吻社畜的指背,表示尊敬,“godmother。” 见状,林奇和扎克洛紧随亨利奇,纷纷低下头。 就像多米诺骨牌,当第一枚骨牌被推倒,其余的骨牌就会产生连锁反应。以亨利奇为圆心,他的表态一圈圈扩散至全船,直至所有黑手党无人抬头,变得整齐划一。 “兴趣社团活动组织者”与“黑手党教母”,身份地位差距显而易见。 前者来搭顺风船,得消耗亨利奇一个人情。 后者来搭顺风车,是亨利奇的荣幸。 或者说,亨利奇还得感谢社畜高抬贵手,饶了全船人的命。 社畜没有充当黑手党教母的经验,不过,她知道上位者必须有威严,坚定,以及沉稳的气势。 接下来具体怎么搞?叫他一声“小亨利奇”吗? 不不不,亨利奇好歹是少当家,大庭广众之下,不能把他逼得太紧——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很好。”社畜简短又温和地应道。 亨利奇这才松开手,直起身来,视线仍是低垂着,保持在社畜的眼睛下方。 社畜微笑着,抬起左手,轻拍一下亨利奇的肩膀,表示了来自莫罗家族教母的友谊。 “我们需要一点时间准备房间,请稍等片刻。”亨利奇终于敢直视她的双眼,语气郑重,“这位是林奇。任何需求都可以让她负责传达。” 他的两位副手林奇和扎克洛,其中林奇是女性,由她来招待同为女性的教母更方便。 社畜装作观赏海上的风景,熬过漫长又短暂的等待时间,总算等到房间准备好的那一刻。她大喜过望,但还得维持波澜不惊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前行。 那是位于船中央的套房,在遇到风浪时,船中央的摇晃程度最小,去船上的各个场所也比较方便。窗外有独立阳台,刚好放下一张小桌和两把椅子。 社畜记得她最初要的是“单间”。 “单间”变“套房”,亨利奇是个会做人的,难怪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少当家。 打发走林奇,关好门,社畜终于得以放松,形象全无地扑到床上,把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 好久没睡床了!!!!!!!!!! “妈咪,我表现得好吗?”西索问。 由于西索碾压全船人的强势出场,社畜被动升级为教母,可谓是社畜的事业巅峰。 但如果社畜没接住西索即兴发挥的戏份,她就不会是威风八面的godmother(教母),而是无足轻重的stepmother(继母)。 狐假虎威x 人仗狗势√ “好极了,狗日的西索,你妈我都差点被你吓成傻x!”社畜心有余悸,抓起手边的枕头,往西索脸上扔。 “妈咪不是说过了嘛~”枕头正中西索的嬉皮笑脸,在落地之前被西索接住,“给妈咪面子,就是给我自己面子。” 床垫下陷,社畜警觉地抬头,“你想干嘛?” “想要妈咪给我夸奖的亲亲~”西索点了点嘴唇。 “不要。”社畜嫌弃地抓起另一个枕头,按在西索脸上,“快去洗澡!气味难闻死了!” “好~”西索走了几步,回过头,“妈咪要一起洗吗?” “不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2、结局C-《花束》(十七) 结局c-《花束》(十七) “尊者大人,时间差不多咯~” 有点熟悉的低哑声音,钻入社畜的耳朵。 “该醒了。” 社畜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帘缝隙透出的月光,看到室内多出了三个高高低低的身影。 三个都是她认识的人,飞坦、芬克斯和信长。 白天热热闹闹的教室,到了晚上没人的时候,容易让人感到阴森恐怖。 这三个人也是,完全卸下伪装之后,a级通缉犯们展现出了令人胆寒的,邪恶的兴奋。 “骗人的小游戏好玩吗?”飞坦最先接近她。 “已经确认过,这次是真的死透了。”芬克斯提起一样红色的东西。 “我建议你放弃多余的挣扎。”信长上前一步,补上了包围圈最后的缺口。 三人将床上的社畜团团围住,没有一丝可供她逃离的机会。 无计可施的社畜,绝望地看向芬克斯提着的东西,“……西索。” 那是西索,却也不是西索,因为那只是一个头颅,脖子以下都是空的。 就算西索真的是蟑螂,被割下头的蟑螂顶多活一个星期,最终还是会死。 “喏,给你。”芬克斯笑容开朗,像在篮球场给队友传球般,把西索的脑袋抛给社畜。 社畜在惊恐之下,来不及思考,挥手挡开了那个滴着血的脑袋,西索的脑袋骨碌碌地滚到地板上。 因为这个举动,社畜的手背染上了西索的血。她低下头,发现被子同样染上了西索的血,星星点点的,溅射状的血迹。 “把我们耍着玩的代价,你准备好了吗?”飞坦抓住她正在颤抖的手腕。 “贪心的女人果然都很狡猾,差点被你骗过去了。”芬克斯掀开社畜的被子。 “你和西索站一边,那就是我们的敌人。”信长摩挲着腰间的刀柄,眼神冰冷。 “不……不要……”社畜怕死,更怕受折磨,“你们杀了我吧!” *旅团特攻队的报复* “团长。” 听到信长称呼来人,耷拉着脑袋的社畜浑身一颤。 三个人不是尽头,人数增加了,现在是四人。 “这就是西索的女人?”旅团团长库洛洛大衣袖口的白毛蹭到社畜鼓起的腹部。 当库洛洛出现,社畜的恐惧到了极限。 “……” 社畜惊醒了。 t恤和遮住大腿的短裤都好好地穿在身上,一堵男人的胸膛挡在她面前,难怪她会呼吸困难。 “!”她用力推开对方,自己同时往后退去。 部分被子滑落到地板,社畜喘着气,怒视被子里多出来的生物,“西索?!” “听到妈咪叫我的名字,我就过来了。”西索好整以暇地单手撑脸,侧卧在床上,“做噩梦了?” 西索见社畜盯着他,他掀起被子,“我穿了哦~” 他没说谎,真的穿了衣服。 万万没想到,社畜居然低估了西索的底线。 “……”社畜一时语塞,“我做噩梦还不是因为你!!!!” “咦?”西索满脸疑惑,“什么噩梦?” 社畜想了想,决定说出一部分,“旅团发现我站在你这边,于是先杀你,再杀我。” “说谎~”西索立刻做出判断,“只是被杀的话,还不够恐怖,他们对你做了别的事情吧?” “你想多了。”社畜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室内仍是昏暗的,黑夜尚未结束。 社畜光着脚站在地板上,低头看着自己单独的影子。 幸好,没有多出来的三个,或者四个影子。 “妈咪~” “……”社畜抬起头。 “如果旅团能杀了我,那我就在死之前杀了妈咪,好不好呀?” “才不要和你一起下地狱。”社畜垂着的手握成拳头,“你就不能留下死后念,反弹旅团的一切攻击来保护我?我完全不介意额头多一个闪电形状的疤痕。” “这样也不错。”西索朝她张开怀抱,“为了施展爱的力量,我需要妈咪的抱抱~” 噩梦虽然可怕,但也提醒了社畜,不应该在别人的地盘上和西索分开待着。 分头行动是恐怖片里的大忌! 社畜把掉到地板的被子拉回床上,等她钻进被子,西索的气息和手臂就围住了她,把她圈入怀中。 这次她更清楚地看到西索胸膛的每一块肌理。 鬼使神差,社畜竟然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呵呵呵~”西索的胸腔随着笑声传来震动,“妈咪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社畜使用了西索的洗脸奶* “那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我内心对妈咪一百分的敬爱。”西索松开手,“我特意穿了裤子呢。” 确实,据社畜所知,西索平时都是裸睡的。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社畜选择用一个枕头隔在她和西索中间,两人各占一半床。 又经过一番讨价还价,社畜在西索的怀抱里睡觉。 没错,不是西索在她的怀抱里睡觉,那样太容易擦枪走火。 正所谓,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3、结局C-《花束》(十八) 结局c-《花束》(十八)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黑鲸号的沉没是因为人祸,类似的事情不能再上演一遍了! 在社畜做噩梦的当晚,修巫巫家族少当家亨利奇同样辗转反侧,思考已知情报。 据他所知,西索的继母(指社畜)与西索有财产纠纷,为此,她想要借助旅团杀死西索。实际上,她确实与旅团达成了合作。 不,那不是普通的合作,她短时间内获得了旅团非同一般的信赖,不仅拿到旅团的亲笔签名,还和旅团推杯换盏共进晚餐——亨利奇无法想象她是如何做到的。 她的城府很深,用温和的表面作为伪装,把锋芒都隐藏了起来,让人难以揣摩她真正的内心所想。 黑鲸号解体之后,旅团那边认为西索应该死了。 亨利奇想起西索的右眼,那只眼睛的瞳孔不自然的放大,目光涣散,呈现出失明的状态。能让旅团认为西索死亡,说明西索当时应该受到了重创,不太可能存活。 但是,社畜出手救了西索。 她一开始说谎了吗?还是中途改变了主意? 亨利奇可以理解这些选择。 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关键是她究竟想要什么? 明知道旅团和西索有仇,她却试图在两者之间左右逢源,既要又要还要,是个野心极大的女人。 换言之,她是块烫手的山芋,如果出了差错,血说不定会溅到亨利奇身上。 黑手党小弟们不会考虑那么多风险,在他们眼里,能在旅团和西索之间左右逢源,更证明了她的手腕高明,于是越发崇拜。 以“家族”为体系的黑手党里,要想有前途,个人的努力固然重要,但跟对老大更重要。仅凭西索这个压倒性的超规格存在,就可以想象莫罗家族应该比修巫巫家族更有前途。 不过,成为黑手党的一员,意味着直到死亡或者背叛为止,都不可以退出家族,而背叛的代价往往意味着血腥报复。崇拜归崇拜,亨利奇不担心有黑手党小弟因此背叛修巫巫家族。 亨利奇只是对社畜继续开展旅团同好会活动一事,百思不得其解。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法相信社畜嘴上说的“为了打发一周多的航行时间”,总觉得社畜有其他目的。 某种意义上,他确实没想错,社畜做这个不止是为了打发时间,而是…… 不想和西索独处! 晚上睡一张床是为了安全,反倒没什么问题。白天的气氛则是越来越怪了,黏黏糊糊的,总感觉随时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剧情——西索可不会介意时间地点。 选择救西索的时候,社畜就决定不再和麻烦制造机西索产生任何瓜葛了! 现阶段搭顺风船,配合西索演戏是不得已而为之! 等回到岸上,她就彻底跟西索划清界限! “这次的活动能这么顺利,多亏有你在,今后也要多靠你咯。” “哪里哪里,是会长的功劳最大,今后也还请您多多提点。” 以亲和的态度接见现任“旅团同好会·修巫巫家族分部会长”之后,所谓“godmother”的可悲厚障壁就此打破,黑手党小弟们继续称呼社畜为“会长”,开展了一系列积极向上且健康的同好活动。 其实就是把社畜当年在公司经历的各种团建活动换了个皮。由于各位黑手党都没上过这种正经班,被社畜充分运用了信息差优势。 顺便一提,西索也没上过正经班——这种事不说也知道,他的每个毛孔都散发出没上过班的有钱人气味! 当西索好奇她以前是什么职业,她面色深沉地说:“我只是比你们都多上了几年班罢了。” “看起来很有趣?” “当这些活动都挤占了休息时间,也不能选择互动对象,就不有趣了!” 话又说回来,随着自己在活动中所处的地位发生改变,心境也完全变了。 现在她参加活动是“与民同乐”,而不是“被迫应酬”,谁都得看她的面子,想不玩就可以不玩。尤其是聚餐的时候,想吃就吃,想喝就喝,不存在有人强行劝酒,做领导的感觉就是这么爽。 难怪领导喜欢参加这些集体活动,存在感和优越感拉满。 社畜是真的膨胀了,带着醉意回房,躺到床上,都忘了这里还有个西索。 接近两百斤的重量让社畜和床铺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声音。 “唔,别闹。”社畜推开那颗十斤重的脑袋,“我要睡了。” 她脸上残留着白天的神采飞扬,直视西索时的眼神也不由自主变得热情,但那只是太阳落山后的余热而已。 “可是妈咪这些天有意冷落我,让我感觉好寂寞。” “不要无理取闹。”社畜翻身背对着他,紧闭双眼,“就算没有我,你也有办法打发时间。” “闹别扭的……是妈咪才对吧?” 声音的方向突然改变,西索按着社畜的肩膀,跨坐到她上方。 她的视线被西索失明的右眼烫了一下,移往别处。 居然为了一个害人不浅的变态感到愧疚,她也觉得她的道德感未免太高。 “现在和过去是不同的,既然有了妈咪,我就会到死都缠着妈咪~” “……”社畜被他形同诅咒的话语激得身体一颤,重新看向他的脸。 在那之前,西索的视线就滚烫得如有实质。 社畜感到恐惧,却意外的没有感到后悔,而绝大部分恐惧也来源于此。 ……她不会真的喜欢上西索了吧? 喜欢上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太侮辱人了! 西索就笼罩在她上方,高大的身形自带压迫力,不加掩饰的危险气息充满侵略意味。 只要恢复状态,就会本性毕露,对她张开獠牙——正如社畜以前的担忧。 西索鲜红的舌尖舔过嘴唇,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副“准备就餐”的姿态。 如果把标准再放低一点,或许还得夸奖西索的忍耐力,毕竟他一向精力旺盛。昨天,前天,再往前一点,他其实都可以肆意品尝怀中的猎物,没人有能力阻止他。 就像死刑犯终于迎来执行死刑的那一刻,不必再受等死的煎熬,社畜也不打算挣扎。 而且,这样更好了,可以让她确信西索本性难移,不再产生多余的愧疚。 西索的阴影压了下来,面容在社畜的视野里逐渐放大,异色的眼睛十分妖异。 湿热的呼吸从她脸上扫过,最后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 “所以不要抛弃我哦,妈咪~” 西索柔软的红发蹭着社畜的脸颊,双臂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把她整个人都圈入怀中。仿佛在太阳下枕着舒适的枕头入睡,西索眯起眼睛,散发出懒洋洋的气息。 “……抛弃了会怎么样?”社畜扯着嘴角。 “你猜~”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4、结局C-《花束》(十九) 结局c-《花束》(十九) 虽然西索是半个残废,但他拥有情报优势,旅团应该还不知道他活着,可以打旅团一个措手不及。 即便如此,社畜认为目前的西索与旅团顶多五五开。 西索以体术见长,失去了一条手臂,又失去了右眼的视角,正面对战同级别的对手处于明显劣势。 按照西索喜欢高调出场,给敌人战斗准备时间的风格,胜率还得继续下调,社畜估计他的胜率最多20%。 不,10%,旅团不打算给西索单打独斗的机会。 这场无事发生的航行就像暴风雨前的宁静,当社畜在港口与西索分别,她忍不住用看死人的眼光目送西索离开。 上一分钟,西索以手掌分隔了社畜即将碰到他嘴唇的亲吻,说要留到再见面的时刻。 必须澄清一下,这个吻本来也是西索要求的,理由是祝福他goodluck。 恐怕是看出社畜对他获胜没什么信心,把goodluck当成farewell,才会选择亲吻嘴唇,于是他改变了主意。 喜欢高调出场的西索一生要强……不是,这不重要了,西索的命是他自己的,他想找死,那也没办法。 再过两个月,又可以报名明年的猎人考试。 闲着也是闲着,反正猎人考试没有任何限制,想考多少次都可以,社畜就不信了,难道她永远考不上?! 吸取去年考试的教训,社畜将理论知识恶补一番,比如时事政治,知识储备,逻辑推理等等。 换言之,她报了公务员考试培训班。 去年猎人考试笔试题的本质,四舍五入就是公务员考试题目。要是一直考不到猎人执照,社畜或许可以顺便去考公务员,体验当公务员的感觉。 ……悲报! 由于猎人协会将人力物力都投入到黑暗大陆探索工作,2002年的猎人考试停办一年。 “……”社畜盯着电脑屏幕上报名页面的通知,久久无言以对。 这不是能否考上的问题,这是连报名考试的机会都没有啊!!!!!!! 我怎么这么倒霉?!!!!!!!!! 还以为猎人协会为了黑暗大陆探索工作,会来一波扩招呢!结果2001年的猎人考试就招人完毕了吗?! “……”要不还是去考公务员吧。 辛苦学习的成果不能浪费。 当西索手脚完整地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她觉得她之所以倒霉,肯定是好运全被西索偷走了。 ……都怪西索! “见到我不开心吗?”西索穿了一身休闲服,手捧白玫瑰花束,浑身都带着笑意。 在路人眼里,就是一名腿长腰细的红发帅哥发起追求,值得任何女方拿出去炫耀的养眼画面。 “我只是太惊讶了。”随便在居家服上披了件外套的社畜,愣神之后,干笑着把手里的垃圾扔进垃圾桶。 超过三个月杳无音讯,她默认西索已经被旅团或者伊路米弄死了。 目前她租了公寓,专心备战公务员考试,不浪费她辛苦学到的知识。 玄关鞋柜里的室内拖鞋不止一双,那是社畜在公务员考试培训班结交的同学用过的。 西索没有问,社畜便不解释,她就像招待普通客人,从鞋柜里取出拖鞋放到西索脚边,然后客气地问他想喝什么。 白玫瑰的馨香扑面而来,社畜此时才看清花瓣上沾染的血迹。 “这是噩梦的灰烬呢。”西索将手中的花束推入她的怀中,“妈咪不会再做同样的噩梦了。” “幻影旅团已经……”社畜感到莫名的心惊。 虽然她没有动手,但她仿佛和西索共享了同一份血腥的死亡大餐,通过踩着旅团的尸体活得更快乐。 西索应该吃得相当满足,情绪亢奋到溢出,以至于需要额外找人分享。 社畜吃得有些犹豫,有些生疏,不过她知道这是生存必要的,她也吃得干净,直至填饱肚子,迎来无人惊扰的美梦。 “眼睛还没好?”社畜注意到西索的右手臂能够正常活动,应该用某种方式修复了。 “这可是妈咪留给我的珍贵纪念品~”西索搂住她,染血的白玫瑰花束挤在两人之间,柔嫩的花瓣被挤出汁液,给两人染上同一种花香,“我做的好吗,妈咪?” 社畜把花束扔开,当花束坠地,她勾着西索的脖子,踮起脚吻上了西索的嘴唇。 西索火热又灵活的舌头很快钻进来。 盛情难却。 社畜在窒息中感到脱力,身体往后退去,西索紧追上前,拥抱着的两人就像在跳极尽缠绵与挑逗的贴面舞,借着舞步,从玄关来到了客厅,最后来到卧室。 “……”社畜从头到脚都呈现出顺从的状态,头发在脑后铺开,身体也完全舒展。 就像躺在餐盘里的一块肉排,等待食客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西索俯下身,双手撑在社畜两侧,额前碎发稍微遮挡了异色的双眸,突如其来的戏谑笑容重新挑起了黑暗的气氛。西索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他游走在灰色地带,以杀人为乐。 他杀的都是有反抗之力的猎物,比专挑柔弱猎物的普通杀人狂好一点……吧? 但是,从他杀意全开的状态来看,他杀人的数量绝对远超普通杀人狂,而且是最危险的愉悦杀人狂。 这种人物在小说里还行,放在现实中,社畜肯定有多远躲多远。能够发展到今天的地步,是因为社畜低估了他危险的程度,直到他把沾染鲜血的花束作为示爱的礼物。 “……” 社畜视若无睹地继续。 *社畜在上* 这是社畜首次从头至尾地在西索这里耕耘,随着运动量增加,她逐渐冒汗,额头的汗水滴到西索的胸膛。 “……”社畜真的感到累了,身心俱疲,唯一想法就是洗澡睡觉算了。 说实话,身心俱疲的社畜很想立即一走了之,但西索并不是一走了之就能解决的小问题。 “我累了,你自己动。” “我可以做到爽为止吗?” “你哪次不是做到爽为止?” 西索轻笑了一声,抓着社畜的手腕,把她拉进怀里。 *西索的回合* 近似于审视的目光令社畜感到些许不快,将视线移到天花板上。 出乎意料,西索没有进行持久战。 社畜古怪地瞟他一眼,疑心他是不是战斗后重伤未愈,今天是勉强为之。 无论如何,结果好就行。 她不想再多关心西索了。 “辛苦你了。”这句是社畜的实话。 她很感谢西索消灭了幻影旅团这个隐患。 在西索的额头留下一个吻,两人分别洗了澡,并没有一起睡觉,西索穿上衣服离开了,浪费了社畜准备的“没时间招待他”的种种谎言。 变化系,反复无常,喜欢骗人——在天空竞技场,西索对变化系如此评价。 所以母子游戏到此结束,刚刚那个是分手炮? 社畜握紧了拳头,又松开。 在床上仰躺了一会,社畜难耐地起身,打开窗户,好让室内残留的西索气味全部散去。 她确实没有再做同样的噩梦。 第二天清晨,她捡起玄关地板上枯萎破败的白玫瑰花束,扔进楼下的垃圾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5、结局C-《花束》(二十) 结局c-《花束》(二十) 社畜考上了公务员。 “……?!” 居然真的考上了?! 抱歉,说要体验公务员生活其实是嘴上过瘾。公务员不是普通职业,按照法律规定,在最低服务年限内,不能辞职。 目前社畜只是通过了笔试,可以选择不参加面试,不会影响诚信档案。 以前的社畜考上公务员,会是另一条不错的职业选择,钱少但稳定,旱涝保收。 今时不同往日,社畜可是手握9亿定期存款的小富婆,财富值超过百分之九十的普通人。除非吃饱了撑着,没必要去尝试一份不能随时抽身的工作。不,她甚至可以不考虑任何工作,吃喝玩乐过一辈子。 吃喝玩乐过一辈子? 在多少个痛苦学习和工作的日日夜夜里,这是社畜梦寐以求的事情。 由于没想过实现的可能性,之后的计划也很笼统,无非是网上看到的“环游世界”之类的生活。 过去几年,社畜环游世界最有名的一些地方,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热衷,说明旅游算不上她的爱好。 没有了钱的烦恼,脱离了通过出卖人生赚钱的劳碌生活,她的时间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只剩下如何愉快度过人生的高级烦恼。换言之,她得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爱好才行。 她还意识到另一件重要的事情——喜欢说谎的西索不会和嘴上说的一样缠人。 之前最长的记录是两年没有见过西索,期间,西索就像“已去世”般安静。 本以为是西索的生活太丰富,很容易就把她遗忘了,如今再仔细想想,发现这可能是她的误解。 尽管西索喜欢引人注目和华丽表演,看起来个性张扬,但在社畜所知范围内,西索一向独来独往,没有频繁联系的对象,对社交活动不怎么感兴趣。 西索每次主动联系她,都是先有明确的目的。 现在,还有一点不同了。 自从她完成“杀死西索”的题目之后,西索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不再把她当成玩具。知道她想独处,就立刻离开,想必以后也不会再有“强制征召”。 换言之,西索不会随便打扰她,她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 比如,花大把时间去做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事情,这是她能想到的,在不违背公序良俗的范围内,最奢侈的选择。 更奢侈的就超出她有限的存款了!她得细水长流! 曾经没钱没时间没精力去尝试的各种艺术项目,摄影、音乐、绘画、手工之类的,想玩就玩。其中有些太贵的,看看就好,不强求太多。 社畜虽是一夜暴富,但她为之付出的代价与努力,让她十分珍惜这笔钱,一点也不想乱花,只想知足常乐。 至于猎人考试,她和云谷通过话,对方理解她的一切选择,或者说,当初是她自己把猎人执照当成目标,完全不是云谷的要求,她其实不需要用猎人执照来证明什么。 不再有紧迫感的社畜,过上了社交媒体上容易受到普通人羡慕的,充满松弛感的幸福生活。 按照大众公认的幸福模版,她最好还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伴侣,生一个或者多个孩子,组成一个幸福的家庭。 她确实去尝试了。 做义工期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 义工是在不计物质报酬的情况下,基于道义、信念、良知、同情心和责任,为改进社会而提供服务,贡献个人的时间及精力和个人技术特长的人和人群。 能够长期做这种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事情,肯定是不愁生计,又充满爱心的人吧? 义工不仅仅是义务劳动,更是一件有意义的劳动。因为做义工不仅让你发现所做的事情对别人有利,而且对自己也很有价值。我们所做的义工工作应该是寻找生命价值的工作——宣传页上如此介绍。 实际情况会复杂一些,有人做义工是为了写入简历,有人是为了获得证书,有人是为了相关优惠政策,还有为了孩子申请到特定学校,需要做义工来加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现男友家境殷实,没上过班受生活毒打,社畜一开始对他有些偏见,反感没吃过苦的温室花朵,所以是他主动过来搭话的。 他看出社畜是因为迷茫而选择来做义工的类型。 这种迷茫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没钱的,想要暂时逃离焦虑与痛苦,一类是有钱的,想要寻找人生价值。 他热情地想要帮助社畜将“助人为乐”作为人生价值。 “为什么不选择成为一个高尚的人呢?” 他总是带着无理由的乐观情绪,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社畜想从他身上挑出刺来,竟然发现他好像是真心这么想的。尤其是他拿出以前做义工拍的合照,以及收到的感谢信时,他的满足十分真切。 为什么要怀疑一个人向善的乐趣呢? 连以杀人为乐的人都真实存在,社畜的眼界还是不够开阔。 在他的推荐下,社畜资助了一名贫困生,那时社畜忍不住说:“我觉得你应该去当神父。” “宗教会差别对待异教徒。”他说,“而且,神父不能结婚。” “那就是传教士?你把我当成你的信徒了吧?” “不,我们是平等的。” 社畜有意逗弄他,“那你想过和我结婚吗?” “没想过。”他诚实地回答,“我接近你,只是想帮助你。” “好人做到底。”社畜翘起二郎腿,“要不你和我交往吧?以结婚为目的。” 他思考后同意了。 “……你这是为公益事业勇敢献身的意思吗?” “不是。”他认真地说,“我认为你可以和我走同一条路。” 看在他长得还不错的份上,社畜和他交往了。 交往以后的生活和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固定了人员组合,一直和他共同工作,面对同样的受助人表达的感激。 休息的时候才会进行情侣间的活动,看电影,玩游戏,看书,之类的。 项目很健康,内容也很健康,都是全年龄向的内容。 社畜感觉自己的正能量多到溢出,以至于需要趁独处的时候,用手机偷偷看点不正能量的东西。 然后,借着余兴,把身边这支温室花朵给睡了。 社畜认为自己不是特别善良,也不是特别坏,应该算是普普通通,但和他比起来,怎么自己看起来哪里都很邪恶。 “说吧。”社畜牢牢按住他的双手,阻止他自己解决问题,“你想要什么?” “想……想要继续……”他浑身都在颤抖。 *社畜的小游戏* 他对欲望还挺诚实,令社畜对他的观感又好了一些。 入睡之前,聊到即将迎来的新年,社畜想起什么,摸到枕边的手机,连续按下按键。 “怎么了?”他问。 “我刚报名了猎人考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6、结局C-《花束》(二十一) 结局c-《花束》(二十一) 考取猎人执照后,社畜跟那个名字都懒得记的无聊男友分手了。 正所谓,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不是。 关键原因是社畜发现自己并不想活得那么善良。好不容易能够摆脱日复一日的社畜生活,得到了自由,她更想优先满足自己的欲望。 猎人执照使用了当今最高端的防伪技术,无法复制赝品,遗失后不能补办,所以是全世界只有几百张的稀有物品,被一些人视为有收藏价值的东西,愿意用上亿的价格收购。 据说,五分之一的试验合格者会在1年之内遗失执照——保管好自己的猎人执照是合格猎人的基础。 避免猎人执照被窥视引来麻烦,社畜还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考取了猎人执照。 父母那边也不能说,他们很有可能忍不住向亲戚朋友炫耀。反正社畜隐瞒的事情不止一件两件了,他们连社畜辞职都不知道,仍以为社畜在原来的公司上班。 “圈内人”应该可以作为分享对象。 首先排除小杰奇犽那两个早就拿到猎人执照的天才小孩,跟他们提这件事,太没成就感了,甚至感到自卑。 想来想去,还是按照最开始的计划,勿忘初心,只和云谷智喜师徒二人见了面,请客吃饭,庆祝一番。 “……谢师宴!”人逢喜事精神爽,社畜脸上带笑,连连举杯,“我能有今天的成就,都得感谢云谷师傅的栽培!” 时间过得真快。 1999年初次见面,不知不觉,现在2003年了。 尽管在社畜人生里算不上很长的岁月,期间经历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却远远超过了前面的漫长时光,让社畜的人生翻天覆地。 其中有好的事情,也有坏的事情。 如果问社畜后不后悔,她会肯定地回答说不后悔。 谁会和自由过不去呢? 哪怕她为此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和“辛苦工作一辈子,为钱操心一辈子”的生活比起来,结果是值得的! 这场谢师宴也是吃得一点都不亏本,不仅成功拜师,还进一步了解到更多猎人协会内部的事情。 猎人考试结束后的说明会,讲解了猎人执照的用处,比如“可进90%一般禁止入境的国家和75%的禁区”,“可免费使用95%的公共设施”,“享有同一流企业一样的融资额度”,等等等等。 但是没提到猎人执照还可以用来登录特殊网站——猎人专用网站。 多亏云谷给了网址,社畜之后找了个网吧,用猎人执照刷卡,成功登录上猎人专用网站。 这个网站只能用猎人执照登录,因此严格筛选了信息来源,是网上最可靠的情报网站。不过,里面绝大多数情报的详细信息需要付费购买。 “……” 嗯,钱无论在哪里都非常重要呢。 在猎人专用网站瞎逛了一圈,社畜意外发现自己有一条未读私信。这里的用户id都默认为登录用的执照号码,从执照号码又可以看出来对方是第几期的猎人。 287期?1999年的那一届。 社畜之所以进行猜测,是因为对方只发了一串包含英文字母和数字的字符。 “我记得是……小杰考上的那一届。” 但小杰肯定不会搞这种莫名其妙的事情,等等,莫名其妙? “……” 呃,西索也是那一届考上的。 社畜盯着那条莫名其妙的私信,又好气又好笑。 有话好好说!别拐弯抹角——她本来想这么回复,字打到一半就删掉了。 没必要,他肯定不会乖乖回话。 公务员考试和猎人考试都通过了的社畜,面对区区西索的考题,当然不在话下。 那一串字符是集装箱的代码。 找到了集装箱,然后是下一条线索。 经过一系列解谜小游戏,社畜到达了终点,一个她并不陌生的地方——西索的坟墓。 “……” 四年过去,西索假死恶作剧做的墓碑明显变旧变脏,周围杂草丛生。 “西索!”在西索坟前,社畜双手叉腰,声音响亮,“别躲了,给我滚出来!!!” 风吹动草叶的声音,鸟和虫子的叫声,除此以外,什么声音也没有。 等了半天,依旧无事发生——诈西索出来失败了。 更大的可能是西索根本就不在这里。 “想装死?坑你妈呢?!”社畜愤怒地一脚踹在西索墓碑上,把墓碑踢歪了,“给我爆金币!” 很可惜,西索墓碑不是马里奥游戏里的特殊方块,不会踢出金币或者道具。 如果一系列解谜小游戏的终点,就是这种让人大失所望的破玩意,任何玩家都会破口大骂吧? 此时此刻,社畜甚至想把西索的坟给刨了用来泄愤。 咦?等等。 难道…… 社畜开车离开,再回到这里的时候,手中多了一把铁锹。 铁锹经过“念”的强化,挖土就和挖布丁般轻松。 社畜挖出一个小盒子,根据盒子和泥土的状态判断,两者都是近年来没人动过的。 不会还有什么恶作剧吧?! 对西索的人品不报任何期待,社畜把盒子放到地上,随时做好应对准备,小心翼翼打开盒子。 “???” 盒子里是一张土地赠予协议,没有任何附加条件,只需要在空白的受赠者一栏签名,就可以获得这块墓碑周围的300亩土地。这里是私人土地,难怪周围一直什么建筑都没有,除了一块孤零零的墓碑。 协议书下面有一张扑克牌,拿着巨大镰刀的小丑印在上面,露出戏谑的笑容。扑克牌没什么特别的,翻到背面,有一行陈旧的笔迹: 【坏孩子】 后面画了一颗爱心,黑色的。 “啊?”社畜愣了一会,哑然失笑。 原来,这些是四年前西索制作假墓碑就准备好的彩蛋,因为一直没被发现,他就忍不住主动给出线索了。 ……有病吧?! 这谁能发现啊?! 谁会无缘无故把别人的坟给挖了?! 话又说回来,我在西索眼里居然是这种人?! 社畜重新握起铁锹。 火从心上起,怒向胆边生。 收起土地赠予协议,把土填回去以后。社畜从车里拿来撬棍,用“念”强化后,没有管歪掉的墓碑,直接在墓碑的名字“西索·莫罗”下方恶狠狠地刻字: heisadog “狗日的西索,这款墓志铭最适合你了!”社畜拍掉手上的灰与泥土,扬长而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7、结局C-《花束》(二十二) 结局c-《花束》(二十二) “???” 社畜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头顶是高悬于夜空的月亮。 草地的触感明显得过分,或者说,那是没有任何布料的阻隔,直接接触皮肤的感觉。 “?!!” 社畜坐起身,下意识地抱起双臂,挡在胸前。 几乎同时,她眼角余光瞥见身旁歪斜的墓碑。 墓碑上刻了两行字: 西索·莫罗 heisadog “!!!” 社畜惊得浑身抖了一下,四处张望,幸好周围没人,令她稍微放松。 怎么回事? 社畜心惊胆战,重新观察身旁歪斜的墓碑。 难道……我遭报应了? 西索死了?那条私信是别人冒充的? 西索没死?这是西索的恶作剧? 等等,还有一种可能…… 社畜用力掐了自己的大腿,痛觉清楚地告诉她现在不是做噩梦。 是啊,在梦里,触觉和嗅觉也不会如此清晰。 不确定现状到底是不是西索干的,社畜迅速调动体内的“气”,更厚重的“气”取代了体表较薄的一层“缠”,进入战斗状态——“坚”。 “不错的反应~”从后方紧贴在耳边,熟悉的上扬语调。 以及呼吸的热度。 “!!!”社畜完全没发现对方的突然接近,实力差距太大了! 和身经百战的西索打近身战,她必输无疑。 社畜伸出双臂,往前一扑。 众所周知,翻滚的时候有无敌帧……不是。 总之,遇见强敌要先拉开距离。 “西索,你……”社畜回过头,看清西索的样子后,下半句话全堵在了喉咙里,“?!!” “……” “……” “……” 非静止画面。 “……”社畜被他的厚颜无耻给震惊得说不出话。 终于,西索打破了僵局,他把右手抬至脸颊边,右眼仍是瞳孔涣散的失明状态,笑眯眯的,“汪!” “西索你疯了?!” 西索以行动作为回答,他一个猛扑,把社畜压倒在身下,舌头舔着社畜的脸颊。 “你干嘛?!”社畜没有足够的力量推开西索,改为揪住他的耳朵和头发,把他往远离自己的方向拉扯,“发什么疯?!别装狗!你刚刚不是会讲话吗?!” “汪~”西索鲜红的舌头滑过嘴角,眯起眼睛,好像在回味刚刚尝到的味道,稍后,他说,“我这是在回应妈咪对我的殷切期待口牙~” “狗西索!”社畜不与西索争辩,因为那是白费工夫,“你把衣服藏哪了?!” “我会敬爱妈咪,听妈咪的话,被妈咪打也不还手~”西索在她耳边发出轻佻的笑声,“妈咪希望我当狗,我就来当狗啦~汪!” *社畜与狗西索的游戏时间1* 社畜在各种意义上感到头昏目眩。 尽管四肢都没法挣脱西索的压制,但她差点忘了,她还有念能力啊! 施加了“隐”的气团飘浮到西索背后的死角处,然后,发射——! 即使是沉浸在欲望中的西索,积年累月的战斗直觉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令他条件反射地带着社畜往旁边一滚,避开了念弹攻击。 “妈咪,爽得集中不了注意力的话,是打不中我的哦~” “草……草你妈的狗西索!”社畜完全失了准头。 乱飞的念弹打在周围的草地上,溅起无数草叶,青草的汁液味越来越浓,西索的身体也无法避免地出现越来越多的擦伤,有断发落到绿色的草地,红得很显眼。 但对于西索来说,只要没被打死,就会更兴奋。 *社畜与狗西索的游戏时间2* 西索被社畜推开,背靠到墓碑上。 他扫视念弹留下的弹坑,然后饶有兴致地注视社畜,舔了舔嘴唇。 挂着眼泪的社畜恼羞成怒,冲上来左右开弓,连给了他两巴掌,又给了他胸口一拳。 西索不躲不避,还嬉皮笑脸,“如果妈咪需要,我也可以……” “你和我能一样吗?!”社畜的拳头又硬了,“你是个变态!我不是!” “我是为了满足妈咪的心愿……”西索鼓起一个包子脸,手指着墓碑上“heisadog”的字迹,“才尽心尽力地扮演这个。” “……”社畜脸色铁青。 ……这不重要。 “这都是你的借口!”社畜握着拳头。 “不愧是妈咪~”西索在墓碑上一抹,把“dog”改成“motherfucker”。 如今,西索的墓碑变成了: 西索·莫罗 heisamotherfucker “……”社畜确信这世上没人能比西索更厚颜无耻。 她再也控制不住拳头,冲上去把西索揍了一顿,连带着又抓又咬,竟然意外发现西索失明的右眼是“轻薄的假象”伪装的——西索的眼睛早就治好了,故意装作失明,博取社畜的同情心。 “我只是想要妈咪的宠爱~”西索发出虚假的呜咽声。 “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社畜揪着他的耳朵训斥,“不准发情!!!!” 接下来当然没有让西索得逞,社畜逼着西索交出了藏起来的衣服。原来衣服被西索用“伸缩自如的爱”粘在了附近的树上。 回到酒店,禁不住西索的软磨硬泡,社畜也是很久没这么放松了,半推半就地放松了一整晚。 “……” 至于西索的墓地,根据土地赠予协议,那块地现在是社畜的了。 社畜不可能容忍什么“dog”,什么“motherfucker”之类伤风败俗的东西继续存在于她的土地上,她重新立了个墓碑,代表她对西索最后的,为数不多的信任: 西索·莫罗 heisamagician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8、后日谈A-《继承》(一) 后日谈a-《继承》(一) 【结局a-《继承》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和伊路米一起击杀西索后,社畜作为西索遗产的一部分,被伊路米继承】 —————————————————————————— 社畜,一般用来比喻舍弃自尊、为公司做牛做马,经常会身兼多职,被上司当狗一样来使唤和压榨的底层上班族。 “我们从头再来过。干完最后一票,就离开这里。以前我们出生入死都不怕,难道这一次我们会怕?” “你不要逼我了,我不会再干的!以前的事,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我还没死!” “我已经失去了我弟弟,我不想再失去你这个朋友!” “算了!我不要你可怜我。你没有欠我什么。我从来不会逼朋友做不想做的事情,我有自己的原则!我不想一辈子让人踩在脚下!你以为我很喜欢跟人乞讨吗?” “……” “三年,我衰了三年,就是想等一个机会。我要争一口气,不是要证明我了不起,我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失去的东西,我一定要拿回来!” 背景响起了激昂的音乐《markstheme》,屏幕中的角色转过身,慨然赴死。 这是部老电影,因为很经典,社畜百看不厌。 察觉到有人打开门,这往往是有工作要做的信号,社畜立刻关掉视频,取下耳机,把平板电脑放回置物架,一边整理身上的女仆制服,一边往门口走去。 作为一名在揍敌客工作三年的正式管家,她单独居住的套间规格和装修等级明显远超出了她的职位。出现这个异常现象的原因,与她在揍敌客的地位有关。 很遗憾,是负面意义的地位。 她现在是揍敌客的共享玩具。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最开始,她只负责对“西索”的维护工作,顺便满足伊路米个人的陪玩需求。伊路米不是精力旺盛的人,每周顶多要求她陪玩一次。 那时候的工作相当清闲,社畜还能自我安慰,钱不多但事少,包吃包住,请假也不难,这可是份好工作。 直到……伊路米决定对她实施进一步的改造。 就像昂贵的服装、首饰、家具都采取私人订制,社畜在伊路米眼里,也不过是一件用来满足他私人癖好的物件。 伊路米是操作系念能力者,武器是念针,他可以用念针操纵人类,还可以用念针易容,便于完成需要伪装潜入的暗杀工作。 如果他愿意多花费一些精力,能让易容变成永久效果。 时隔多年,伊路米重新将其他人作为易容试验品,上次他做这种事,还是开发念能力的期间。之后,易容能力一直都用在他自己脸上,作为工作需要。 伪装潜入对应的易容技术,要达成的目标无非是“不引人注目”或者“悄悄地替换某人”,伊路米从未尝试把易容技术用在改善颜值方面。社畜长得太普通了,他希望社畜能够更符合他的私人口味。 虽说是要改成他喜欢的长相,但他心中并没有十分清晰的标准,活到现在,他从未对任何异性产生过特别的好感。 作为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揍敌客的长子,他可太忙了。小时候忙着学习和训练,长大了忙着教育弟弟,还要外出工作,为家族分忧。他没想过恋爱,甚至对恋爱完全不感兴趣,凡事优先考虑利益,冷酷十足。 伊路米做事风格一向严谨认真,他仔细研究了医美项目中对“美”的标准,再加上他的偏好,以及社畜本身的特色,经过数次调整,成功让社畜面目全非……不是,焕然一新。 好的医美是发挥长处,消除缺点,而不是生搬硬套明星脸——伊路米医美广告语。 不止是外表,伊路米当然没忘了平时对社畜的各种教育,把社畜从内到外都教育成了更合他胃口的状态。 所以,如今彻底改头换面的社畜,也改称为“揍畜”吧。 俗话说得好,“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意思是能生活在一起的人,脾气,作风往往都差不多,志趣也多相投,否则难以相聚。 揍敌客家族对外冷酷无情,对内则是亲如一家。 用“亲如一家”这个词可能很奇怪,但揍敌客的情况比较特殊,既是全员职业杀手,又是能占据整个枯枯戮山的富豪家族,这两种情况单拿出来都不像是能够家庭和睦的类型,更何况两者叠加。 可能是负负得正吧?揍敌客家族成员的关系即使有好有坏,仍能看出他们确实拥有亲人之间的温情与信赖。 当然,那些正面的感情仅限于家人,围在他们身边的其他人,比如揍畜,就只是个玩具罢了。 揍畜记得潘多拉魔盒开启的那天,伊路米的母亲基裘,看似随意地说了句“这孩子还挺可爱”,语气就像在夸一只小猫小狗。 作为宠物主的伊路米,愉快地与母亲分享了教养宠物的心得体会,两人相谈甚欢,然后非常自然地决定把宠物分享给母亲玩。 基裘大概真的把揍畜当成宠物,她竟然叫上了丈夫席巴。 再往后,“揍畜是主人家的共享玩具”几乎变成了公开的秘密。 她被安排在单独的套间居住,穿着便于招待主人的裙装,门在非必要情况不能上锁,主人们可以随时推门进来。如果主人不想亲自过来,房间里的固定电话就会响铃。 由于这个“特殊身份”,其他在揍敌客工作的人都不敢和她走得太近,怕惹麻烦,又或者是别的原因,关于这个,她不愿多想。 幸好主人们不是天天都有需求,她没事的时候,就用手机刷短视频或者网站,“西索”的维护工作仍是她的主业。 随着伊路米使用“西索”越来越得心应手,减少了“西索”在任务中受到的损伤,揍畜对“西索”的维护工作越来越轻松。 “共享玩具”听起来惨无人道,但揍畜已经被伊路米教育得完全失去了羞耻心,揍敌客家族也没打算把她玩坏,玩得太晚了还会给加班费——荒唐,荒诞,荒谬。 一切就像小丑的致命玩笑。 不,不是小丑西索,是来自阿卡姆疯人院的小丑,一个举止癫狂的漫画角色,喜欢把人逼疯,来证明疯狂是每个人都有的本性。 最开始工作压力极大的期间,揍畜会将“西索”作为发泄对象,进行言语或者行为上的羞辱。 慢慢的,揍畜连发泄压力都觉得累了,只把“西索”当成靠枕或者抱枕。 三年过去,揍畜再次变回了眼里没光的上班族,接受了自己死灰般的命运,得过且过。 更讽刺的是,这份颓丧更加贴合了伊路米亲手给她捏的脸。伊路米对世上绝大部分人都不感兴趣,但识人的技术还是不错的。 当她走到客厅,有两个人进入了她的视野。 一个是她无比熟悉的伊路米,另一个是她只见过照片的人。 亚路嘉·揍敌客,伊路米的弟弟之一。 伊路米总共有四个弟弟,糜稽,奇犽,亚路嘉和柯特。 根据伊路米的说法,三年前,奇犽自作主张带着亚路嘉离开枯枯戮山,现在是玩够了,或者是玩累了,于是久违的回到家中。 “你的任务是教授亚路嘉生理课程,像柯特那次就可以。”伊路米说。 “是。”揍畜拎着裙摆单脚后撤,屈膝并颔首。 一个符合她服饰的标准屈膝礼。 没有再多做交代,经过三年的打磨,伊路米对她的工作满意且放心,转身离开。 伊路米保持了随手锁门的好习惯,不出意外的话,课程应该不会被打扰。 等亚路嘉打量完自己,揍畜手心向上,抬起一只手,指尖朝着屋内,“亚路嘉少爷,请跟我往这边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9、后日谈A-《继承》(二) 后日谈a-《继承》(二) 亚路嘉是揍敌客五兄弟中唯二选择留长发的,另一个留长发的是伊路米。 与伊路米不同的是,亚路嘉喜欢身着女性服装,这一点又与喜欢穿女士和服的柯特不谋而合。 柯特应该算是异装癖,亚路嘉则是更进一步,尽管生理性别为“男”,对自己的性别认同却为“女”,也就是跨性别者。 不愧是杀手世家揍敌客,在封闭的领地内,理所当然运转着异于外界的自由观念——在各种意义上。 直到三年前,奇犽带亚路嘉离开枯枯戮山环游世界,从未接触过外界的亚路嘉因此体会到跨性别者的不便之处。 很简单,很基础,又不可避免的问题——没有第三卫生间的时候,该选择去男卫生间还是女卫生间。 亚路嘉知道自己在普遍认知中是男性,整个揍敌客也只有他的哥哥奇犽会称呼他为“妹妹”。如果他一辈子生活在揍敌客家族的羽翼之下,大概不会遇到“该选择去哪个卫生间”之类的烦恼。 在外面游历的时候,奇犽再怎么努力保护他,想做到无懈可击仍是不可能的。 由于资质问题,揍敌客从小就放弃了对亚路嘉的训练,亚路嘉的身体能力只比普通人强一些,自保能力十分有限。 为了减少奇犽保护他的负担,他希望奇犽帮助自己提升实力。奇犽不忍心让他太辛苦,提升实力的要求又像是对奇犽能力的不信任,再加上他的资质问题,三年过去,还是没能达到他给自己定的目标。 在全世界兜兜转转三年,结果又回到了原点。 不过,这一切并不等于白费,在奇犽的努力争取下,亚路嘉拥有了选择的自由,他可以选择留在枯枯戮山,也可以选择随时离开。 唯一的限制是不能单独离开,包括奇犽在内的所有人都不放心他的安危。 揍敌客作为杀手世家,树大招风,而亚路嘉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最为敏感,身体的发育,自我意识的觉醒,身心都在发生剧烈变化。 亚路嘉不再毫无负担地向奇犽撒娇,尽管他们仍旧是最亲密的“兄妹”,但亚路嘉敏感地意识到,他们不再是孩子,不能百无禁忌,他们已经长大了。 回到枯枯戮山,回家,暂时断开奇犽几乎寸步不离的保护,亚路嘉才有余裕重新整理思绪。 他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静下心单独思考。例如,他不太喜欢自己有喉结,到底要不要改变生理性别。 奇犽当然会支持他的选择,揍敌客其他人则是不在意,比起性别,揍敌客家族首先看重的是实力。 所以这个问题只能由亚路嘉自己思考,自己决定。 应该是发现了他在查阅相关资料,大哥伊路米主动向他推荐了生理课程,可以充分了解男女性别差异。 此时,亚路嘉好奇地打量眼前身着女仆制服的老师,他从未在任何揍敌客员工身上见过这款制服,足以说明这位老师的特殊性。 跟着她往室内走,亚路嘉看到一个红发的高大男人坐在沙发上,她解释说那只是个人偶。 来到卧室,亚路嘉在床边坐下,她站在亚路嘉面前,脸色平静,就像商场里塑料制成的人体模特。 亚路嘉一开始有点羞涩,因为她的平静,亚路嘉很快安定下来。 *课程部分1* 亚路嘉没有正式接受过这方面教育,之后奇犽又把他保护的太好,以至于他的脸上仍保留了孩童般的天真神态,而他外表长得像性格甜美的女孩子,还自认为是女孩也是关键原因。 但他的身体终究不是女性,他很好奇身为女性的体验,一边用手指触碰,一边询问感受。 伊路米在教育她的时候,做过类似的事情,现在的她已经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只剩下生理上的感受。 她毫无保留且细致地回答亚路嘉的问题。 亚路嘉舔了舔手指,“有点咸。” 说完,亚路嘉俯身,就像一只好奇的小动物,凑过来嗅闻。 “身体健康的女性不会有明显气味。”她说。 *课程部分2* 亚路嘉战斗资质不好,头脑倒比较聪明,根据她的反应,不断调整方法,达成了第一阶段的课程目标。 “是什么感觉?”亚路嘉问。 “好像一瞬间什么烦恼都消失了。”她说。 *课程部分3* “对不起。”亚路嘉涨红脸,下意识地道歉。 “完全没有经验的话,出现这种情况并不奇怪。”她搂住亚路嘉的肩膀,仿佛在哄一个孩子,轻拍亚路嘉的背,“多尝试就好了,但是做多了对身体不好。今天可以再做一次,如果明天没有疲劳的感觉,也可以再过来。” 今天新奇又过度刺激的体验令亚路嘉有些头晕。 她抱住亚路嘉,让亚路嘉埋在她柔软的胸口。 亚路嘉的目光有些羡慕,又有些依恋。 从小被揍敌客忽视的亚路嘉,没有感受过父爱或者母爱,唯一能依赖的是奇犽的爱。亚路嘉很珍惜这份爱,认为自己应该知足。 但此时此刻,产生了远超一切的亲密接触之后,亚路嘉发现自己变得贪心了。 亚路嘉渴望更多的联结。 想要和孩童时期一样,亲吻,拥抱,想要……和哥哥永远在一起。 不是累赘,不是束缚,不是负担。 而是像童话书里的大多数结尾一样,王子和公主从此过上幸福生活。 希望成为女孩子,这不仅是因为亚路嘉从小就喜欢美丽柔软的事物,他也从童话书里隐隐意识到,只有一男一女才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想要和哥哥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亚路嘉少爷,今天不可以再做了。” “好。” 亚路嘉应该是整个揍敌客最好相处的,说不做就不做了,其他人不可能像他这么乖。 “可以亲亲吗?”亚路嘉的蓝眼睛湿润又纯真。 亚路嘉的兄弟们都有着上挑的眼角,或多或少给人锋利的感觉,只有他眼型圆润,散发出人畜无害的气息,撒娇的情态因此格外自然。 两人嘴唇相碰,在她的引导下,亚路嘉伸出舌头,舔她的上颚和牙齿。 亲了很多次,亚路嘉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嘴唇。 亚路嘉以为自己可以独立,不再成为哥哥的负担,结果还是贪恋以前和哥哥的亲吻拥抱。 当然,以前只是亲吻脸颊而已。 亚路嘉脸颊变得红红的,口齿不清地说:“我好想念哥哥。” 她拥抱着亚路嘉,沉默不语。 两人又亲了好一会儿,亚路嘉最后在她怀里入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后日谈A-《继承》(三) 后日谈a-《继承》(三) 亚路嘉第二天来的时候,揍畜换成了一套便服,毛衣、短裙,长及大腿的羊毛袜,整个人都显得更加柔软舒适。 揍畜和“西索”一起安静地窝在沙发里,就像两个娃娃。 亚路嘉不太喜欢这个被称为“西索”的等身娃娃,“他长得有点凶喔。” “那我把他收起来。”揍畜说。 “不用不用!”亚路嘉连连摆手,“就这样放着吧。” 亚路嘉放下双肩包,从里面抱出一个身高45cm左右,和他长得很像的娃娃,连穿着的裙子也相同。因为是以树脂为材料制成的球体关节人偶,每个关节都可以自由活动。 “祂是拿尼加。”亚路嘉语气轻快地向揍畜介绍,“虽然也是人偶状态,但祂有自己的意识,是我最好的朋友!” 大约5岁的时候,揍敌客发现亚路嘉体内存在一只怪物,称之为“拿尼加”,意为“不明物”。 拿尼加可以实现任何人的愿望,但那个人必须先满足拿尼加的三个“强求”,如果不能满足,那个人和那个人最爱的对象,甚至有关的人都会立即死亡。死人的数量根据上一个愿望的难度来决定。 亚路嘉无法控制拿尼加何时出现,拿尼加提出“强求”的时刻也是随机的。 这个力量很诱人,风险却太大了,一不小心就可能死全家。 揍敌客选择了隔离处理,将亚路嘉软禁在层层封锁的地下金库,隔着监控器对话,尽量避免亚路嘉与人直接接触,拿尼加也就没有可以提出“强求”的对象了。 值得庆幸的是,拿尼加必须知道对方的名字,才能提出“强求”。揍敌客特意挑选了亚路嘉不认识的人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并且是聋哑人,防止再出现管家一时鬼迷心窍许愿当亿万富翁之类的意外。 直到三年前,奇犽拥有了与家人叫板的实力,才把与世隔绝多年的亚路嘉带出枯枯戮山,一起全世界旅行。 拿尼加只能实现别人的愿望,亚路嘉和拿尼加算是一体的,所以亚路嘉无法向拿尼加许愿。 如果没有奇犽在身边,无法使用拿尼加力量的亚路嘉就是个普通小孩。 不想当哥哥的累赘,亚路嘉往两个方面进行努力,一是体能训练,二是念能力。 世界上的神奇力量几乎都可以用念能力解释,在哥哥的帮助和指导下,亚路嘉逐渐找到解决方法,可以主动让拿尼加寄宿在人偶体内。如此,亚路嘉和拿尼加的意识可以同时出现,而不是等到拿尼加沉睡,亚路嘉才能出现。 至今为止,只有奇犽不把拿尼加当成怪物,同样作为“妹妹”看待,也不想利用拿尼加的能力,拿尼加非常喜欢奇犽,祂答应奇犽,不再听其他人的愿望。奇犽保证会一直满足拿尼加想要的夸奖与不求回报的爱。 可能覆灭揍敌客家族的怪物得到控制,揍敌客其他人对亚路嘉也不再带有敌意与防备,重新把亚路嘉当成“家人”对待。 多年的隔阂当然没那么容易消除,不过,亚路嘉已经很高兴了。他不奢求奇犽只关注自己,更不希望因为自己,使奇犽和所有家人决裂。 虽然暂时没有足够自保的能力,亚路嘉乐观的想,他还可以继续变得更优秀,更独立,不让哥哥整日为他操心。 为了向哥哥证明自己,他必须独自完成更多事情才行。 “你好,初次见面,拿尼加。”揍畜向亚路嘉放在腿上的黑长发娃娃伸出手。 在她碰到娃娃的手掌之前,娃娃主动抬起手,触碰她的手指,灵活地眨眨眼睛,嘴唇没有动,却能发出声音,“你好。” 娃娃的声音和亚路嘉差不多,在普通人视角,可能以为是亚路嘉用机关摆弄人偶,同时用腹语给人偶配音。 正如亚路嘉昨天就发现沙发上的“西索”不是普通人偶,揍畜也发觉亚路嘉的娃娃有念能力的痕迹。 亚路嘉不知道“西索”不是她制作的人偶?想和她进行人偶师之间的交流? “姐姐,如果可以实现一个愿望,你会许什么愿?”亚路嘉的蓝眼睛又大又圆,清澈见底,没有一丝虚伪。 “……” 他真是揍敌客中最突出的异类。揍畜想。 在亚路嘉来之前,揍畜让“西索”把手臂横在沙发靠背上,充当她的靠枕。“西索”高大强壮,一条手臂就有她的腿那么粗,足够当枕头。 现在,揍畜枕着那条手臂望向天花板,过了一会,重新看向亚路嘉,平静地说:“我想要世界毁灭。” 这句话被谁听到都没关系,没人在意共享玩具的口出狂言。 说不定还会被当成想要主人宠爱的撒娇呢。 “虽然不能实现这个愿望……”亚路嘉深吸一口气,努力下压眉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严肃,或者说,可靠,“我可以帮助你不再痛苦!” “……”揍畜对他礼貌地抬起嘴角,做出一个微笑,“我刚刚是在开玩笑,亚路嘉少爷。” 充分体验过揍敌客的黑暗面之后,揍畜对揍敌客的任何人都没了想法,比起虚无缥缈的希望,她不如每天祈祷自己能够维持现状,而不是变得更糟。 共享玩具应该是份“青春饭”,再忍耐几年,揍敌客就会对她失去兴趣,她可以回到维护“西索”的单纯工作中。 忍一忍就好了。 就像以前当社畜的时候,每天想着忍到退休,那种忍耐还更漫长,要持续几十年呢。 社畜,不,揍畜是最能忍气吞声的动物。 揍畜开启了营业模式,停留在嘴角的笑容晕染开来,让整张脸都带上笑意,“我好感动,亚路嘉少爷是个温柔的人呢。” “我能够理解你的心情!”亚路嘉看了一眼揍畜枕着的“西索”,“你一直和人偶待在一起,很孤独吧?” “没有哦。经常有人来找我玩。” “……骗人。” “?” “那你告诉我,你有几个朋友?” 这个问题的攻击性未免太强了。 “对不起,我是社恐。”揍畜又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成为你的第一个朋友!”亚路嘉脸颊微红地伸出手,像是羞涩,更像是激动,“你就不会再孤独了!” 不需要通过哥哥,他也可以另外交到朋友! 他直觉面前的人和他有着类似的孤独,应该可以交上朋友。 仆人不能和主人交朋友,会乱了身份。 但是共享玩具可以,因为无人在意,无人当真。 这更像又一场角色扮演。 揍畜对此并不陌生。 揍敌客家族的次子糜稽痴迷二次元作品,如果见到有适合揍畜扮演的角色,会让揍畜打扮成那个角色的样子,然后拍照片或者视频,这种活动称之为“cosplay”。 作为一名资深的死肥宅,糜稽对真实人类没有太大兴趣,拍完照片或者视频后,就结束了。 “大哥把你教育得真不错。”糜稽说,“爸爸会单独找你吗?” 揍畜沉默不语,糜稽也没那么大胆子继续探听父亲席巴的秘密,就此作罢。 但揍敌客不愧是一家人,席巴确实如糜稽所想,偶尔会单独来找她。 那么,现在是和亚路嘉的朋友游戏。 “是的,我非常孤独,感觉快要疯了。”揍畜俯身,脸颊蹭了蹭亚路嘉的手心,“请你拥抱我,亲吻我,抚慰我,亚路嘉。”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1、后日谈A-《继承》(四) 后日谈a-《继承》(四)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那就可以做好多朋友会做的事!” 亚路嘉握住揍畜的手,情绪高涨地跟她讲这三年和奇犽在旅途中的所见所闻。 所谓“朋友”,就是分享快乐时快乐加倍,分享悲伤时悲伤减半。 亚路嘉最喜欢讲哥哥(仅限奇犽)的事情了。 “嗯嗯,是很棒的哥哥呢。”揍畜笑眯眯地回应。 “每当有人说世上没有人是完美的,我就要……”亚路嘉高举双手,作出欢呼的姿势,“介绍哥哥!” 在亚路嘉的描述里,奇犽温柔体贴又强大,但那和揍畜有什么关系呢? 揍敌客只关心特定的人,对其他人的生死根本无所谓。 不出揍畜所料,亚路嘉讲了自己的故事以后,就会希望听揍畜这边的故事。 揍畜没什么需要隐瞒的,但也没什么值得讲的,她简洁概括了自己的命运转折点,“西索是我的前主人,他被伊路米少爷杀死,做成人偶,然后伊路米少爷就成为了我的新主人。” 亚路嘉瞪大双眼,花了一分钟左右消化这段信息。 “主人什么的,完全不是你想要的吧?”亚路嘉认真注视揍畜的双眼,“你想要自由对吗?我可以帮你!” “……”揍畜对他的话语无动于衷,“我需要伊路米少爷。没有伊路米少爷,我会活不下去的。” “不会的!”亚路嘉握紧双手,“让我试试和他交涉。” “不。”揍畜的身体一颤,她露出受到了惊吓的表情,“千万不要,拜托你。伊路米少爷是我的主人,这件事不可以改变。” “为什么?因为会受到惩罚?”亚路嘉紧接着说,“是我单方面想要你过来我这边。你可以一直保持沉默,不论能否成功,我都会想办法保护你。” 这番充满了理想化的乐观言论,让揍畜变得消沉。 她也懒得再争辩,懒得再想象之后的事情,事到如今,唯一能作为慰藉的,只剩下…… “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不是吗?”揍畜抱住亚路嘉,“我现在好难受,我们来做舒服的事情吧。” “我不是为了这种事情才帮助你。”亚路嘉脸颊微红。 “嗯,你不帮助我也可以做这种事情。” 在伊路米对家人的慷慨分享态度下,任何揍敌客都可以来玩,不论何时何地。 是的,揍敌客领地外也可以。 那一次,揍畜记忆犹新。 她休新年假期,在自己家待的最后一晚,席巴出现在她面前。 “?!”她以为她在做噩梦,指甲掐进肉里的疼痛令她越发清醒。 她知道席巴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这是明目张胆地入侵了她的私人空间和时间,告诉她,即使离开了揍敌客的领地,她依然随时可以是揍敌客的共享玩具。 她可以拒绝吗?她有权利拒绝吗? 时代变了,大人。 现在是上司用通讯软件发来消息,就得立刻打开电脑工作的时代。 “您……您有什么事吗,席巴老爷?”揍畜明知故问地做着最后的挣扎。 席巴银色的长卷发在月光下微微泛着光,更亮的是他那双兽类一般的竖立瞳孔。揍敌客身为职业杀手,夜视能力非常优秀,看得清揍畜抗拒的小动作。 伊路米对揍畜的教育仅限于让她不会攻击主人,没有让她彻底变成只知道听话的傀儡,那样就不是有乐趣的玩具了。 这样的玩具会脆弱一些,要注意玩弄的程度,否则容易玩坏。 席巴知道该怎么适当地玩弄她,甚至比玩具的真正主人伊路米更懂得这一套,毕竟伊路米从小就是他教育出来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敲门进来吗?”席巴在窗前抱起双臂。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揍畜连忙否认,“我只是被吓到了。” “那你应该很欢迎我的到来?” “……嗯。”揍畜不敢不欢迎,她紧接着问,“夫人没有来吗?” 席巴笑了笑,并不答话。 揍畜明白自己不该在此追问,她迎了上去。 *揍畜的招待1* 她没工夫理会其他,她只担心被另一间卧室里的父母发现。 之前她相貌大变,还可以解释说是她爱美,受到消费主义蛊惑,攒钱做了整容手术。 这次该怎么解释? 那她以后也不用再回家了,父母肯定不能接受这么糟糕的女儿。 即使没有被父母发现,之后被基裘发现了怎么办? 基裘不会把席巴怎么样,只会把怒火倾泻到揍畜身上。 *揍畜的招待2* 等她忙完,时间过了凌晨四点。 潦草地睡到六点半,揍畜妈喊她起床,不要耽误今天回程的飞艇。 ……好累。 揍畜无精打采走进浴室,厌倦上班的感觉吞没了她,花洒流出的温水不断冲洗着她的身体,她开始计算今年还有几天假可以请。 当她在浴室从请假想到自杀,有人按响门铃。 揍畜妈在做早饭,于是揍畜爸去开门。 对方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形把揍畜爸吓了一跳,他不自觉地用上尊称,“呃,这位先生,请问您有什么事?” 身着运动服的席巴指了下路边的黑色轿车,解释说自己和揍畜在同一家公司工作,昨天在工作群里看到想要拼车回程的,就顺路过来了。 揍畜爸叫揍畜妈向浴室里的揍畜确认过名字,也不好意思让席巴在门口久等,便招呼席巴进门坐坐。 “打扰了。”以席巴接近两米的身高,揍畜家的门框实在太小,他必须低着头进门。 单人椅同样不是他能够坐下的尺寸,因为他不仅高,还相当魁梧,所以只能坐在沙发上。 看席巴的年龄与气势,显然不是普通的公司前辈,肯定是领导。揍畜的父母非常殷勤地招待他,嘴里尽是感谢的话语。 “真是不好意思,给您添了麻烦,我们家女儿劳您费心了!”揍畜爸担心自己成为沙发的最后一根稻草,搬了个单人椅坐在沙发旁边。 “不客气,举手之劳。”席巴身为揍敌客家主,和各方势力打交道是家常便饭,应付普通人完全不在话下。 “您已经结婚了吧?”揍畜爸看到席巴无名指戴着素戒。 “我结婚挺早的,生了五个儿子。”席巴说。 “那可就辛苦了。”揍畜爸震惊片刻,“我养一个女儿都不容易。五个孩子,还是儿子,不知道得操多少心啊。” 在揍畜爸滔滔不绝的已婚男经典话题中,耳力极好的席巴听得清揍畜妈在浴室内催促揍畜的话语。 “约了人,洗澡还磨磨蹭蹭!快点,差不多得了!居然让领导久等,你是不想要这份工作了吗?!现在年轻人动不动就压力大辞职,你别跟着学!这点苦都吃不了,能有什么出息?” “……妈。” “明年能带男朋友回来吧?趁年轻多挑点好的,要不你老了以后怎么办?谁能照顾你?我们都老了,还能陪你多少年?” “……” “你吭声啊?哑巴了?不说话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唉,养孩子就是还儿女债,要是你能省点心,我也不想这么唠叨你,惹你烦。我都是为了你好!” 浴室里传出塑料瓶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大概是洗发水或者沐浴乳的瓶子。 这个声音连揍畜爸也听到了,他脸上滑过一丝尴尬,明白揍畜此举是在对揍畜妈发脾气,“不好意思,让您看笑话了。她还年轻,不太成熟,她在公司的工作怎么样?平时有给您添麻烦吗?” 揍畜瞒得很好,她的父母对她的真实情况一无所知。 席巴注视着面前一脸平凡的中年男人,想到,这位父亲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女儿的工作是什么,而坐在他旁边,与他年龄相仿,被他们热情招待的客人,做过些什么。他们女儿在浴室里待得久,是为了什么。 多么荒诞的幽默剧。 “没事,她把份内的工作完成得不错,也很会处理和周围人的关系。”席巴不介意为揍畜圆谎。 有客人在,揍畜妈不便追究揍畜发脾气的事情,她的语气立刻软了下来,叮嘱道:“待会上车了你知道要坐哪吧?别真让领导给你当司机,你要主动开车,懂吧?就算别人不让你开,至少你态度有了,伸手不打笑脸人!开车小心点,千万注意安全!到位置了给我们发消息报个平安。” 浴室门打开了,梳洗整齐的揍畜眼睛微微发红,像是差点哭但是忍住了。 揍畜爸从椅子上弹起来,拿起揍畜的包,递到揍畜手里。揍畜妈急急忙忙往包里又塞了一袋饼干,作为揍畜没来得及吃上的早饭。 当席巴拉开车门,揍畜听从了妈妈的教导,轻声说她来开车。 “听妈妈话的孩子,多么惹人怜爱。”基裘双手捧脸。 远在枯枯戮山的基裘,通过电子眼清楚地看到这一切。平时她用电子眼查看枯枯戮山的所有监控画面,如果有人携带特定装置,她还可以看到装置拍摄到的画面,不仅限于枯枯戮山。 没错,席巴出现在揍畜面前开始,基裘就在观看了。 只有揍畜被蒙在鼓里,以为席巴追求的是偷吃的乐趣,忘记了自己“共享玩具”的身份。 世代以杀手为业的家族,怎么可能用寻常人的逻辑来判断,她远远低估了揍敌客的恶劣程度。 另一方面原因是,揍畜不愿细想这些事情。 回到枯枯戮山,揍畜就让“西索”使用“轻薄的假象”把痕迹全部遮盖。她经常做这件事来维持体面,不会引人起疑。 即使她极力想装作无事发生,不久后,席巴再次单独找上了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2、后日谈A-《继承》(五) 后日谈a-《继承》(五) 午休期间,揍畜可以待在房间里睡觉,或者去主宅外的树海里散步。当席巴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她从各种意义上受到了惊吓。 她只想老老实实生活,完全不想在席巴和基裘之间瞎掺和。 *席巴的提议* “……我会保守秘密。”揍畜哀求他,“请您不要让夫人知道这件事。” “我给你个机会。”席巴松开对她的禁锢,“三分钟内藏好。如果没被我抓住,今天就算了。” 今天就算了?明天怎么办?这场赛制从头至尾都不公平。 但揍畜不能拒绝。 与世界顶尖职业杀手在其从小熟悉的后花园里捉迷藏,揍畜输得毫无悬念。结果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在这个过程中必须竭尽全力。 一捉一放,再抓住,就像猫戏老鼠。 揍敌客全家人都有着玩弄猎物的恶劣习性。 树荫下传出揍畜小声的惊叫,席巴刚刚抓住了她。 *席巴的游戏* 最近,席巴得寸进尺,把揍畜带进了他的卧室。 一切都很顺利,如果没有突然的门锁响声…… 席巴的反应比揍畜更快,转瞬间就把揍畜塞进床底下,揍畜只来得及使用“绝”隐藏自己的气息。 ……这样真的有用吗? 近在迟尺的揍畜,真的不会基裘被发现吗? 只能寄希望于席巴让基裘不会分心吗? “亲爱的,我喜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基裘说。 席巴低沉地笑了一声。 *揍畜的躲藏* ……好难受。 一直没被发现,揍畜的胆子越来越大。 “亲爱的,不把那孩子叫过来一起玩吗?”基裘冷不防地说。 “这时候她应该在陪亚路嘉。”席巴说。 “亚路嘉是个特别的孩子,但他终究还是揍敌客呢。” 揍畜也是这么想的,在揍敌客待了三年,如果还对揍敌客抱有幻想,那只可能是她太愚蠢了。 目前的生活尚可以忍受,而她无法承受抗争失败的风险。 揍畜闭上眼,再度沉沦。 黑影闪过,落到地上,看清那是基裘的扇子后,揍畜鬼使神差地伸手拿走了扇子。 基裘有一个超大的衣帽间,服饰数量众多,不会在意区区一把扇子。而且,她不可能想到有人能在席巴眼皮子底下偷东西,只会认为是不小心遗失。之后席巴把扇子还回去,事情就此了结。 嗯,就这么做。 *揍畜玩扇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熬到基裘离开,当基裘提起扇子,席巴果然帮忙进行敷衍。 “那是我特别喜欢的扇子。”基裘雪白的脚踝在床底揍畜的眼前晃来晃去,没有立刻放弃寻找,“掉到哪里了?” 基裘停下脚步,接着是布料摩擦的声音,裙摆压到地板上,似乎准备搜查床底。 “……”揍畜浑身僵硬,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别在这种小事上浪费时间。”席巴出言制止,“待会佣人来打扫的时候就能顺便找出来。” “说的也是,我还要去换一套衣服。”身为家主夫人,揍敌客家族的内务都由基裘管理,上午是最忙的时间段,“亲爱的,我玩得很开心哦。” 基裘“啵”地亲了一口席巴,缀满荷叶边的华丽裙摆像花一样地旋转,转身离开了卧室。 听从席巴的许可,揍畜爬出床底,把扇子交了出来。 昂贵布料制成的扇面湿透了,不能直接还给基裘。 “对不起。”揍畜的声音里没有半分羞耻,“我没有忍住。” 比起其他羞耻的事情,今天的“没忍住”完全不算什么。 “做这种事之前,想好怎么善后了吧?” “是的,这次您肯定也可以完美解决。” 类似危机不止一次发生,全部被席巴完美解决,揍畜今天才有胆量偷基裘的扇子。 倒不是席巴的随机应变有多巧妙,只是他身为家主,拥有“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 “最后一个问题。”席巴微笑着单手托起她的脸颊,“自助餐吃饱了吗?” “没有。”她迷恋地用脸颊去蹭席巴的掌心。 席巴满意她的表现,把基裘的扇子撕成两半,扔到地上。 没错,解决办法就是这么简单。损坏的扇子没法再用,可以直接当垃圾处理干净,基裘也不会追究席巴弄坏了她的扇子。 所谓“特别喜欢的扇子”不过是暂时的,按照基裘换扇子的频率,这把扇子她转头就可以忘掉。 但如果是佣人干的,肯定要受到责罚,少不了皮肉之苦。幸好席巴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一人做事一人当,真值得佣人们感激呢。 “呵呵呵。”基裘电子眼的红色光点跳动几下,然后她在衣帽间里乐得笑出了声。 亲爱的说谎真是张口就来,太坏了,不愧是她喜欢的类型。 这次玩得那么尽兴,必须给点回礼呢。 用电子眼查看完领地内的监控,她拨通了某人的电话,“伊路,你现在没事吧?去帮你爸爸喂饱那只贪嘴的小宠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3、后日谈A-《继承》(六) 后日谈a-《继承》(六) 因为基裘的联络,伊路米敲响了席巴的门,“爸爸?妈妈叫我来帮忙喂宠物。” “门没锁。”席巴应道。 外表和行为都是十足硬汉风格的席巴,同样喜欢柔软舒适的事物。他在背后堆了不少靠枕,用来完全承担他的重量。 在席巴魁梧身形的对比下,被他搂在怀里的揍畜柔弱娇小如同布偶,双手抱着插了吸管的水瓶,小口喝水。 躲在床底一整晚的揍畜急需补充水分。 “看来真是饿极了。”伊路米说。 “饿了一整晚。”席巴回答。 伊路米拿走揍畜捧着的水瓶,舔了下吸管,秀美的细眉微微皱起,显然意识到了什么。那张遗传自基裘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更相似了,他难得发出抱怨,“爸爸,这是我的玩具。” 作为实用主义者,伊路米很少为了纯粹的兴趣爱好耗费时间精力。 单是调整揍畜的长相,他就查阅了各种资料,拟定不同方案,反复推敲,才把揍畜的长相调整成他最满意的状态,而且非常自然,就好像揍畜天生如此。最后的效果十分显著,全家人都喜欢揍畜现在的样子。 然后是教育的部分,综合运用了伊路米至今为止的全部刑讯技巧。 还有就是给玩具准备的房间,道具,服饰,全部是伊路米亲自挑选,把控细节。 得到基裘的认可,把玩具暂借给基裘玩之后,玩具的服饰也交给了基裘决定,反正他们的品味差不多——伊路米终于意识到自己浪费了远超预计的时间和精力。 教育好的玩具很乖巧,伊路米不担心玩具会对自己家人造成不良影响,唯一值得担心的是他的弟弟柯特。作为揍敌客最小的孩子,根据其天资,早就确定为家族内的辅助角色,于是柯特得到纵容,一直未能收敛折磨猎物的恶劣习性。 让玩具给柯特第一次上课的时候,伊路米特意在旁陪同,还叮嘱柯特要轻拿轻放。 没想到柯特下次就把玩具划伤了,伊路米不得不把柯特带进揍敌客平时惩戒用的牢房,用鞭子对柯特进行了严肃的再教育,让柯特重温揍敌客儿童专属的童年温暖。 更没料到席巴也可能把他的玩具弄坏,若不是基裘提醒他来喂宠物,他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有如此疏忽大意的一天。 伊路米又叹了口气,细致地抚摸揍畜。动作很轻,像在舔遇热即化的棉花糖。 通过规定饮食和洗浴用品,玩具散发的气味也可以定制成想要的类型。现阶段是淡淡的植物香气,蜂蜜般的甜香。 *父子局1* 这都是伊路米精心教育的成果,他如今对揍畜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万一有,及时纠正就可以了。 他可是很宽容的。 “爸爸……” “???”伊路米抬起头,面露疑惑。 席巴与他对视,嘴角浮现意味深长的笑容。 “爸爸。”揍畜依偎在席巴怀里,神志不清地撒娇,“爸爸,我好难受。” “???”伊路米的眼睛睁得更大。 他的玩具什么时候被添加了额外的词汇? 原来席巴比他更喜欢玩玩具? 这和预计的不一样啊! “爸爸,你知道妈妈为什么要提醒我来喂宠物吗?”伊路米有点无奈地说。 “伊路,你还是太年轻。”席巴把大拇指放进揍畜嘴里,指腹摩擦揍畜的舌面,“她只是想要我玩得更开心罢了。” “……”伊路米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嘴狗粮,那张经常在弟弟们面前喋喋不休的嘴巴,此刻难得的语塞了。 “来都来了,你先喂吧。” *父子局2* 伊路米从未和揍畜玩过角色扮演。 在伊路米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玩具竟然“临时加入了揍敌客”。伊路米一直很看重家人身份,这意味着各方面都需要特殊对待,既然家主都不介意玩这种,他也就无所顾忌了。 想当年,不可控又极端危险的拿尼加出现的时候,亚路嘉究竟能不能视作“家人”,就是席巴一个人说了算的。因为席巴宣称亚路嘉不被视作“家人”,伊路米才会考虑直接抹杀亚路嘉,消除隐患。 那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现在亚路嘉体内的拿尼加得到控制,不再危险,亚路嘉再度成为“家人”,伊路米也会把亚路嘉当成弟弟对待。 显然,血缘不能代表亲情,家人身份也不过是权力的一部分。 谁有能力给出身份定义,谁就能主宰对方。 伊路米捏住揍畜的下巴,令她把注意力移过来,“叫我哥哥。” “……哥哥。” “现在是哥哥来喂你。” *父子局3* 后来,她完全丧失理智,“爸爸”“哥哥”一通乱叫,分不清谁是谁了。 来都来了,伊路米事后久违地帮精神恍惚的玩具洗了澡,还带回卧室抱着睡觉。 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伊路米今天算是彻底领悟了。 毫无睡意,伊路米捧起她的脸,亲吻她的鼻子,眉毛,眼睛,脸颊,嘴唇,下巴,再到脖子,每一处都是符合心意的样子。 伊路米用额头贴着她的额头,身体也贴在一起,仍是觉得不满足。 想了想,伊路米抚摸着她的嘴唇。 “来,好孩子,叫我‘伊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4、后日谈A-《继承》(七) 后日谈a-《继承》(七) 揍畜昏昏沉沉睡到中午,才从伊路米的床上醒来。 最后的记忆断在席巴和伊路米一起的时候,之后的画面就像隔了毛玻璃,模模糊糊。 身体感觉很清爽,被洗过澡了。 揍畜回味着异常的饱足感。 三年之前的揍畜绝对想不到,自己能够撑过伊路米的地狱式教育,能够习惯在揍敌客的生活。 更可怕的是,她的身体已经对这种生活产生了依赖。 伊路米说她的本质就是如此,现在的生活才最适合她,只有揍敌客才能满足她。 “……” 已经想不起以前的正常生活是什么样子了。 她在被子下面缓慢地活动手指,直到有人走到床前。 “……伊路米少爷。”揍畜用被子遮住身体,从床上坐起。 伊路米把手里的餐盘放到床头柜上。 主人给宠物端来食物,揍畜对这种事同样习以为常,不会有受宠若惊的惶恐。因为伊路米给她喂食的时候,会把她当成猫猫狗狗或者小鸟,唯独不会把她当人。 “我们独处的时候,叫我‘伊路’。”伊路米轻抚她的头顶,语气也很轻柔。 “……伊路。”揍畜不去细想伊路米在发什么疯,更有利于精神健康。 “乖孩子。”伊路米吻一下她的嘴唇,从餐盘拿起一根用硅胶奶嘴代替针头的注射器。 注射器里的液体究竟包含了哪些流食或药物,只有伊路米知道。总而言之,伊路米统一称之为“营养品”。 揍畜张开嘴,伸出舌头。伊路米把硅胶针头压在靠近她舌根的位置,推动针管。 温热的液体流入她的喉咙,伊路米很清楚她吞咽的节奏,不会让她呛到。 这次的营养品味道不好,伊路米贴心地为她准备了外形像星星的小巧糖果。色彩缤纷如同宝石的糖果,在伊路米洁白的掌心摊开。 揍畜平静地凑上去,用舌头卷起其中一颗糖果,放在嘴里稍微融化,再咬碎,吞下。 伊路米一直抬着手也不觉得累,等到揍畜慢吞吞地吃完所有糖果,把他的掌心舔一遍,他才满意地收回手,用餐巾把手擦干。 “你今天休息。”伊路米说。 揍畜需不需要休息都是伊路米决定的,她不可能有异议。 “……”揍畜点点头,缩回被子里。 伊路米抚摸几下她的头顶,她果然感到困倦,很快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她迟钝地想到,“营养品”里应该混入了药物。因为她睡得很好,从中午睡到第二天早上,明显感觉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得不错。 伊路米面对面的抱着她睡觉,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把她整个人都嵌入了怀里。 两人很久没有用这么亲密的姿势睡觉了,她以为伊路米对她的兴趣逐渐消退,正如她最初希望的那样。 但在此刻,她竟然产生怀念与依赖感,忍不住抬头,伸出舌头舔伊路米的下巴。 这正是伊路米的教育成果,伊路米才会疏忽大意,认为已经完成了全部教育,只要不让她受到揍敌客以外的教育,就不会再改变了。 没想到教育的副作用是,遇上更强烈的刺激就忘了一切。 伊路米亲眼见识了她如何向席巴献殷勤。 但这也没办法,毕竟她那时神志不清,只会跟随本能,和动物没什么区别,以至于把席巴当成主人,变成了席巴的形状。 “……”伊路米陷入沉思。 直到脖子感到湿润,伊路米终于回过神,知道她正在寻求主人的宠爱。 已经给她喂了解毒剂,席巴放进水瓶里的药物应该全部代谢完毕了,所以现在是伊路米的教育成果在发挥作用。 伊路米眉头舒展,抬起她的下巴。 是啊,伊路米仔仔细细教过的,刻在她身体里的东西,怎么可能轻易忘了呢? *互动环节1* “对不起……啊……伊路……”她没有听从伊路米的指令,“停不下来……啊……爸爸。” “……”伊路米不认为是教育出了问题。 仔细想想,果然还是因为宠物太缺乏他的陪伴了。 他出门工作的时候会带走“西索”,于是选择让家人来陪伴宠物,结果宠物和家人玩的时间太长,就忘了主人,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不要喊爸爸。”伊路米富有耐心地纠正她,“来,看着我,重新叫一遍。” *互动环节2* “……伊路。”她眼里闪着泪花,“爸爸也说我不用忍耐的。” “……” 是啊,她并不是伊路米一个人的宠物。 伊路米突然想起来,不仅是各种习惯,是基裘先把本该是“玩具”的揍畜当成了“宠物”,然后一切发生了改变。 原先给玩具准备的房间,道具,服饰,全部变成基裘选择的版本。 给玩具的指定食谱后来也交给了基裘。 于是,基裘顺理成章地将揍畜变成了夫妻二人的宠物,潜移默化进行了调整。弟弟们虽然参加了游戏,但弟弟们没有能力改变什么,可以忽略掉。 最开始草率地交给基裘,加上后来的疏忽,伊路米今天才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主人身份已经被架空了。 谈不上后悔,是伊路米自己没有抓紧这份权力。 临时起意改造揍畜的时候,伊路米从没想过自己会有真正上心的那一天,所以后悔是没有意义的。 怎么夺回这份权力? 要夺回这份权力吗? 伊路米抱住了怀中温暖柔软的躯体。 “……” 喂饱宠物后,伊路米又回想了很多事情。 经过反复权衡,他决定维持现状。 难得有一只全家人都喜欢的宠物,他应该忍耐才对。 ……毕竟只是宠物。 伊路米抚摸揍畜熟睡的脸,俯身亲吻她的嘴唇。 没办法,只是宠物。 伊路米加深了这个吻,直到她睫毛颤抖快要醒来,才与她分开。 没办法,以后就多陪陪她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5、后日谈A-《继承》(八) 后日谈a-《继承》(八) 揍畜脑子清醒的时候,希望能独自待着刷短视频,而不是坐在伊路米的怀里刷短视频。 伊路米身材偏瘦,和身材壮实的“西索”比起来,明显后者当靠枕更舒适,并且不会关心她刷的短视频内容。 感觉就像半生不熟的亲戚在家里做客,喜欢追着问一些揍畜不想回答的问题,然后发表自己的观念。 当揍畜观看宠物视频。 伊路米:你喜欢这个吗?(指宠物身上的装饰) 当揍畜看美女跳舞视频。 伊路米:难怪你会喜欢妈妈,但是你不觉得我和妈妈长得很像? 当揍畜看吵架视频。 伊路米:我们家太和睦了,不会出现这种呢。 “……” 不好意思,揍畜并不关心伊路米的想法,就像伊路米也不是真的关心她的想法,只是一厢情愿。 席巴的一个电话把伊路米叫走。 揍畜浑身轻松,仰倒在自己床上,柔软的床和主人们的是同一规格,其他物质方面也是。 锦衣玉食的金丝雀——揍畜从没想过自己能遭遇这种小说剧情。 感想? 无所谓了。 翻个身,把脸埋进蓬松的枕头里,她忍不住想,躲在席巴的床底太拙劣了,基裘真的发现不了她吗?什么时候发现的?或许从一开始就知道,或许从一开始就全部是游戏。 那些不堪的日日夜夜,她不愿意仔细想,所以总是一段时间之后才意识到问题。 反正意识到问题也没太大用处,她仍旧会被揍敌客们任意玩弄。 三年过去,或者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时间太久,她想她大概已经认命了。 “……” 敲门声吵醒了揍畜。 没锁门的情况下,选择敲门的会是管家,哦,还有……亚路嘉? 作为共享玩具,揍畜也会看人下菜,所以她选择继续趴在枕头上睡觉。 等了一会,亚路嘉推门进来,揍畜这才装作刚醒的样子。 “吵醒你了?”亚路嘉问。 “没关系,本来就不是睡觉的时间。”揍畜打了个哈欠,换成侧躺的姿势,懒散地望着亚路嘉,“要陪我睡觉吗?” 亚路嘉摇摇头,面对着揍畜,在床边坐下。 他说他和席巴谈过了。 今时不同往日。 重新被揍敌客认作“家人”的亚路嘉,不仅可以自由出入领地各处,还能查看揍敌客员工的人事档案。 在成为“共享玩具”之前,揍畜本来是揍敌客编制内的“正式管家”。不过,人事档案只写了揍畜明面上的工作,没有提到“共享玩具”。 值得庆幸的是,伊路米没有把揍畜登记为他个人的直属管家,这意味着解雇揍畜不需要通过伊路米同意,得到揍敌客家主席巴的同意就可以。 比起席巴,亚路嘉以为三年对他步步紧逼的伊路米更不通情理。 “能够站在这里,你应该清楚,她不是一般的管家。”席巴没有直接拒绝亚路嘉,而是设定了条件,“因为大家都很喜欢她。如果想让她离开揍敌客,你至少得说服你的兄弟们。然后,我才能考虑你的提议。” “这件事与她无关。”亚路嘉强调,“无论结果是什么,都不要伤害她和她的家人。” “可以。”席巴应允了。 乍一听,揍畜觉得亚路嘉此举是在与虎谋皮,席巴的条件相当于婉拒。 但是…… 揍畜又想,这不就是她最初的想法吗?只要揍敌客玩腻了,她就不必再当共享玩具。 不知道亚路嘉的努力会让这个进程加速,还是推迟? 至于直接解决问题?揍畜没那种奢望。 “谢谢你喔,亚路嘉。”揍畜轻飘飘地道了声谢,继续懒洋洋地趴在枕头上。 亚路嘉比较天真,但是不傻,他会看人脸色,明白对方不认为他能够成功。 事实胜于雄辩,他应该做出更多成果,再来与揍畜分享。 不过,他考虑到揍畜比他当年的状况差很多,既没有可以交心的对象(指拿尼加),也没有可期待的拯救者(指奇犽),已经完全封闭了内心。只解决物理层面的束缚,不是真正的自由。 席巴提的条件不止是表面上的那些,既然要求了人人自愿,其中恐怕包括了揍畜的个人意愿。 按照现在的状态,揍畜更有可能选择继续留下。 亚路嘉温柔地抚摸揍畜的头,然后把她搂住,安抚的意味很浓,没有丝毫暧昧,“我有过类似的经历。我知道,你已经等了很久。再等等我,稍微对我产生一点期待吧——我会做到的。” “……”揍畜选择遵循最熟悉的路径。 她扭过头,舔了一下亚路嘉的脸颊。 “谢谢你。”亚路嘉内心的一丝紧张被她驱散,开心地反过来亲她的脸颊,“我可是很贪心的哦。下次我会想让你发自内心地夸夸我!” “现在也可以。”她邀请亚路嘉。 “我不想打扰你休息。”亚路嘉摇摇头。 当她把亚路嘉按倒,亚路嘉对她的力量感到惊讶。 “我最开始只是一名普通管家,接受过战斗训练。”她松开装饰蕾丝的衣领,“那时候的生活单调又枯燥,同样没有尽头,或许现在的生活,才更快乐呢?” 亚路嘉希望听到她发表更多的感受,好奇地睁大了天蓝色的眼睛与她对视,没有制止她。 *揍畜x亚路嘉1* “作为惩罚,伊路米少爷曾经用针……嗯……穿刺这里……” “很疼吧?” “记不清了。” 亚路嘉明白她想要快乐,就像喝了苦的药,会想吃糖。 *揍畜x亚路嘉2* 她不禁想起躲在席巴和基裘的床下时,基裘说亚路嘉“终究还是揍敌客”。 有意或者无意,每个揍敌客都会用各自的方式折磨她。 “……亚路嘉。”她带上了哭腔。 “他也用针穿过这里吗?”亚路嘉问。 “嗯。” *揍畜x亚路嘉3* 两人整理完衣服,亚路嘉认为两人变得更亲密了,主动要求给她梳头发。 其他揍敌客也给她梳过头发,就像对待宠物。 坐在沙发,给她梳头发的时候,亚路嘉讲起更私密的话题。 因为某件事,亚路嘉隐约明白了哥哥有时在洗手间做的神秘事情是什么。亲密无间的哥哥都会有意避着他,说明这件事非常私密,甚至不能让弟弟知道。 给哥哥造成的不便应该不止于此吧? 哥哥还有多少没说出口的事情呢? 亚路嘉想了很久,决定与哥哥完全分开一段时间,暂时待在家里,也就不会让哥哥操心。 揍畜回想其他揍敌客的德行,觉得奇犽并不是对此感到羞耻,可能是出于过度保护,不想破坏“妹妹”的天真无邪。 那么,她和亚路嘉厮混在一起,让亚路嘉的身心都变得“不纯洁”,奇犽会找她的麻烦,还是她主人的麻烦? 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有人推开门。 是柯特。 “亚路嘉,你玩得很开心嘛。”柯特对这个大自己一岁的哥哥毫无尊敬,甚至带着敌意,“我已经听说了那件事。那我就直说了——别想抢走我们的宠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6、后日谈A-《继承》(九) 后日谈a-《继承》(九) 柯特比亚路嘉小一岁,是揍敌客家族的老幺,女式和服加娃娃头的打扮很像日式人偶。 尽管和亚路嘉同样身着女装,但他只是异装癖而已。 不得不说,揍敌客对自家人的各种癖好拥有非比寻常的包容度,这也是揍畜会沦为共享玩具的重要原因。 “柯特。”亚路嘉的声音和他的外表一样缺乏攻击性,“你喜欢她吗?” 这副软弱的模样在揍敌客理应居于最底层,却从小深受奇犽的偏爱。身为奇犽唯二的弟弟,柯特怎么也想不通,自己凭什么入不了奇犽的眼。如果奇犽偏爱更优秀的兄弟也就罢了,为什么偏偏是最不起眼的亚路嘉? 在新生儿资质测验中,奇犽是揍敌客历史上最优秀的存在,从出生起就倍受全家人宠爱。年龄最小的柯特自然将其作为追逐与崇拜的对象。 但这种崇拜并不是全盘认可奇犽的言行,而是在父母和大哥伊路米的耳濡目染下,勾勒出的完美形象。 其中,亚路嘉是柯特最难以理解,也最难以接受的一部分。 “你什么意思?”柯特反问亚路嘉。 “如果你不喜欢她,那就没必要让她继续留在揍敌客。”亚路嘉说。 “如果我喜欢她呢?”柯特紧接着问。 “在既定的事实面前进行假设,这种事毫无意义。” “你怎么知道我究竟喜不喜欢她?” 亚路嘉澄澈的蓝眼睛注视柯特数秒,此时从容的神态倒是挺有哥哥的风范。 “从你进门开始就很明显。”亚路嘉说,“你在乎的不是她的去留,而是认为我抢了你的东西。柯特,你总是对我不高兴,是因为我独占了哥哥吗?” 亚路嘉和柯特往上数,有三个哥哥,大哥伊路米,二哥糜稽,三哥奇犽。不必特意点明,两人都知道这里说的“哥哥”指奇犽。 柯特不奇怪亚路嘉能够发现自己的嫉妒心,毕竟没有掩饰得特别好,令他意外的是亚路嘉的伶牙俐齿,与天真的外表格外不相称。三年前的亚路嘉,明明只是个任人摆弄的布娃娃。 “想给我下定义,那也是需要资格的。”柯特嘴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我是否喜欢与我是否愿意放手是两码事。我不想欺负人,但这件事因你而起。想说服我就拿出实力来,别耍嘴皮子上的小聪明。” 亚路嘉的资质是揍敌客五子中最差的,小时候因为拿尼加事件,揍敌客彻底放弃了对亚路嘉的培养,直到三年前,亚路嘉的战斗力仍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即使三年内学会了念能力,以亚路嘉的资质,也不可能凭借念能力一步登天。 柯特想象不出自己会输的可能性,除非亚路嘉是个笨蛋,否则应该知难而退。 “好。”亚路嘉没有多想就答应了。 “……” “普通的战斗,不使用念能力。”亚路嘉补充道。 “……哈?” 连唯一可以作为捷径的念能力都不使用,这到底是超级笨蛋呢?还是超级看不起人? 柯特忍不住对自我产生怀疑,反复上下打量亚路嘉,试图从中找出不寻常的痕迹。 当亚路嘉问要不要去训练场的时候,柯特反应过剩地进行否定,“没必要!” 万一在正式场合输给亚路嘉……不,我不会输的! 宽大的和服袖口下,柯特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于是,亚路嘉和柯特的比试在揍畜宽敞的客厅里进行。 柯特丝毫不敢轻敌,严阵以待。揍畜唯恐遭到波及,整个人缩在沙发上“西索”的怀里,用“西索”的两条壮实胳膊包围住自己。 揍畜的担忧实属多余,柯特弄伤她就被伊路米教训了一顿,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亚路嘉更无意伤害她。 不,万一……呢? 揍畜不想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 双方试探几个回合后,当亚路嘉平平无奇地被柯特打倒在地,柯特感到被愚弄的愤怒。 实力差距如此明显,亚路嘉却站起来,要求继续。 “……”揍畜拉起“西索”的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亚路嘉是“家人”,柯特不可能下死手,再考虑到奇犽对亚路嘉的重视,柯特也没有下重手。 直到柯特发现自己被当成陪练,他的攻击首次没避开亚路嘉的脸。 “亚路嘉,比起战斗,你还是更擅长激怒我。”柯特双手下垂,选择停战,“好了,现在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快去找哥哥哭诉你的遭遇,只要你向哥哥撒娇,哥哥就会答应你的要求。” “……”亚路嘉一边的脸颊肿了起来,他用手背擦掉鼻血,实际上,他被打的时候一点也没喊疼,“不,想要得到哥哥关注的人是柯特哦。” 柯特确实对亚路嘉不爽,但也没到轻易失去理智的地步,是他自己选择用伤害亚路嘉的过激方式促使奇犽回家。 “是又怎样。”柯特瞪了他一眼,“亚路嘉,你真是个自私的家伙。抢走哥哥还不算完,连家养的宠物也要抢走。” “她是人,不是宠物。”亚路嘉说。 “谁说人类就不能当宠物了?你怕不是活在梦里。”柯特扬起下巴。 “这样的话,我就当个自私的坏孩子好了。” “……”柯特沉下脸,亚路嘉的反应总是脱离他的预期,而他有太多的顾虑,做什么都束手束脚。 “一直以来,大家只是把她当普通玩具,连‘独占’的想法都没有。如果我想要独占她,爸爸妈妈会同意的。” “你凭什么……”柯特皱着眉,说到一半就沉默了。 用玩具的独占权进行交易,换取亚路嘉更久地留在家里,这对于揍敌客是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既可以把亚路嘉当成奇犽的风筝线,又可以保证拿尼加的力量不被外人染指。 如今的亚路嘉,不再是被动实现他人愿望的工具,他已懂得充分利用自身的优势。 比亚路嘉更高的战斗力决定不了什么,从一开始,柯特就处于劣势。资质不够突出,没有特别的能力,出生顺序也是最晚,想要跨过时间,超过前面的哥哥们,他还差得远。 柯特烦躁地撇过脸,视线对上通过“西索”指缝观察他们的揍畜。 “那就不好玩了。”柯特反感那种以亚路嘉为中心的揍敌客。 反正他只是来试探的,后面还有二哥和大哥呢。 “我决定……”柯特把视线移回亚路嘉脸上,“投你一票。” “太好啦!”亚路嘉露出惊喜的表情,由衷地表达谢意,“谢谢你,柯特。” 柯特愣了一下,很快恢复成生人勿近的扑克脸。 “不要高兴的太早。”柯特试图给亚路嘉浇冷水,“你还没说服哥哥们。” “嗯,总会有办法的。”亚路嘉跃跃欲试,丝毫不受影响。 自动过滤负面信息的乐天派,就和那个叫“小杰”的家伙一样,果然很烦人。 “你该去忙你的事了,亚路嘉。”柯特用视线锁定了沙发上极力缩小存在感的揍畜,“现在轮到我来和宠物玩。” “?!”亚路嘉被擦肩而过的柯特撞到肩膀。 “都说‘宠物随主人’,她也是很贪心的。”柯特走到沙发跟前,转头看向亚路嘉,“有件事你不知道吧,亚路嘉?你和她玩完以后,她还会继续用‘西索’来玩呢。” 虽然只被柯特撞见过一次,但确实是真的。 “……嗯。”揍畜主动回答了亚路嘉投来的疑问目光。 “所以,是她离不开我们才对。”柯特说。 “这只是暂时的。”亚路嘉眨了下眼睛,“不要欺负她。” “怎么?你还想留下来参观?”柯特抬高了声调,他绝对不想告诉亚路嘉,如果他弄伤宠物,就会被大哥惩罚。 “为什么不可以?” 亚路嘉那副总是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叫柯特气笑了。 “你有点常识好不好?!”柯特猛地转身,宽大的和服振袖随着他的动作飘起又落下,“为什么要和你一起?我跟你关系很好吗?” “柯特……”亚路嘉更加困惑了,“你是我的弟弟,这还不够吗?” 如果否定这件事,不止是违背了整个家族的决定,也会让共享宠物的事情变得自相矛盾。 而且,柯特不得不承认,亚路嘉此时的言论,与大哥伊路米如出一辙,更加证明了他们的确是一家人。 作为家中最小的孩子,柯特努力当了15年的乖宝宝,习惯了沉默寡言,现在他真希望自己能多一张能言善辩的嘴,而不是陷入张口结舌的困境。 “让我看看吧,柯特。”亚路嘉双手合掌,满眼期待,“我会好好学习的。” “你……”柯特抿起嘴唇,最终选择顺着台阶下,“好吧!不过你得听我的!” “好。”亚路嘉点点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7、后日谈A-《继承》(十) 后日谈a-《继承》(十) “你还没见过吗?真正的玩具房。” 柯特脸上终于找回骄傲的表情,推开了卧室的暗门。 亚路嘉打量伪装成壁挂部分的门框,第一次来的时候,他就很喜欢这幅色彩绚丽的毛织壁挂。 原来,最黑暗的部分就隐藏在最漂亮的部分之下。 就像亚路嘉小时候的拿尼加事件后,被软禁用的地下金库。厚重的金属墙面画满绘本风格的天空、云朵与向日葵,周围堆满软绵绵的布偶,柜子里都是儿童玩具,除了有24小时开启的监控摄像头,和小孩子的温馨房间似乎没什么区别——揍敌客很擅长装饰牢笼。 直到三年前,亚路嘉才离开那个24小时监控的房间。 如今回想起来,亚路嘉不喜欢那个房间,但也称不上讨厌。 有拿尼加作陪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从五岁起就待在那个房间,年龄太小,还没有足够强烈的自我意识。他只想着自己给家里所有人添了麻烦,所以要乖乖听话。 站在家人的角度,一个心智不全的5岁小孩拥有毁灭整个家族的力量,那是很可怕的事情,选择隔离也是无奈之举。 不过…… 亚路嘉看了眼面色平静的揍畜。 如果有选择的余裕,当然是待在笼子外面更好。 玩具房里的灯光比卧室暗一些,神秘又暧昧。 墙壁阻隔了视线,需要走过拐角,才能见到玩具房真正的景象。 玩具房中间一片空旷,手铐从天花板垂下,银色锁链反射出冰冷的色泽。 如果不是暖色调的装修风格,这里像是揍敌客用于惩戒或者刑讯课程的牢房。 亚路嘉没见过这种特殊的皮质手铐,他抚摸手铐内侧的软绒,确认这副手铐一般不会留下勒痕。看起来,揍畜保存完好,是揍敌客注意爱护共享玩具的缘故。 “你可以试试。”可能是考虑到亚路嘉第一次来,柯特表现出谦让的态度。 靠墙摆放的玩具按照类型摆放,整整齐齐,亚路嘉绕着墙壁,一排排看过去,像初次进入百货商场般感到新奇。 大部分玩具都不是一眼就能看出用途的外型,有不少还做得很可爱,像女孩子喜欢摆在卧室的装饰物。 其实柯特也经验尚浅,他不想露怯,趁着亚路嘉看花了眼,主动向亚路嘉推荐适合新手的玩具。 亚路嘉从架子拿下一个最大的。 “……”柯特哑然地看着他摆弄玩具,心想你这家伙怎么一来就选最夸张的。 “这个好大啊。”亚路嘉表情惊讶,似乎只是认为这个玩具太显眼。 “……嗯。”柯特干巴巴地应了一声。 “她喜欢这个吗?”亚路嘉问。 “都行吧。”柯特敷衍道。 “你喜欢这个吗?”亚路嘉举起手中的玩具问揍畜。 “……”揍畜想了想,选择了稳妥,“今天就不用了。” 柯特也不由自主松了口气。 亚路嘉使用了柯特推荐的玩具。 *玩耍1* “你看她很享受这个,对吧?”柯特淡淡地说,“我们没有苛待她。” “这只是暂时的。”亚路嘉温柔地搂住揍畜的腰,“因为她没有获取快乐的其他方式。” 柯特学乖了,不与亚路嘉争辩。 揍敌客不是用嘴皮子讲道理的地方,关键是权力掌握在谁的手里,以及,能否提供足够打动人的利益。 *玩耍2* “柯特要玩吗?”亚路嘉问。 “不要,会把我的和服弄脏。”柯特立即否认。 他已经说过了,他和亚路嘉的关系没那么好。 *玩耍3* 柯特拿起另一个玩具,下面缀着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会不会痛?”亚路嘉用手挡了一下。 “不会。”柯特懒得解释,干脆把玩具放进亚路嘉手里。 *玩耍4* 亚路嘉又看向揍畜,后者喘了口气。 “……来吧。”她说。 *玩耍5* “做什么?”用湿纸巾擦手的柯特意识到现在还没完。 “她全身都湿透了,我帮她洗澡。” “她休息好了会自己洗。” “……”亚路嘉突然安静下来。 “怎么了?”柯特发觉亚路嘉有些不高兴,他也不禁来了气,“我说的是实话!” “这不就是苛待吗?”亚路嘉微微叹了口气。 “……这、这不算!”柯特不得不搬出其他人,“她本来就是大哥带回家的,大哥会帮她洗!” “但是今天没有。”亚路嘉说。 “是偶尔!”柯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为谁争辩了,“好了!是我这次想偷懒!行了吧?!” “不用这么激动,我没有怪你。”亚路嘉摇摇头。 “我不是因为你,是因为大哥!”柯特气冲冲地捉住她的手腕,“我会帮她洗的,给我。” “把你的和服弄脏就不好了。”亚路嘉往后退了一步。 *浴室1* 当亚路嘉在浴室调好水温,脱掉和服的柯特围着浴巾进来了,锁骨以下到大腿都遮得严严实实。 “给我。”柯特伸出手,没有耐心再对亚路嘉客气。 他下定决心,要向亚路嘉展示他帮共享宠物洗澡的技术。 即使对亚路嘉不爽,刻在骨子里的追求效率令柯特仍然保留了合作精神,选择把部分工作交给亚路嘉,两人一起给共享宠物洗澡,然后分别洗自己。 ……柯特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他失算了。 *浴室2* 当他努力转移注意力,试图自我控制,一只手碰到了他的大腿。 “……住手!”柯特不禁叫出声来。 声音在浴室里回荡,放大了其中的惊慌,柯特瞬间尴尬得耳根发烫。 亚路嘉和揍畜一齐盯着他,揍畜小声说刚刚是想帮他解决问题。 “不用了!”柯特又羞又恼,偏偏状态不受控制变得更糟。 “真的不用吗?”亚路嘉紧接着问。 柯特简直想立刻把眼前这两个“格外关心他身体”的家伙都杀了。 别再看我了!!! 柯特咬咬牙,不等亚路嘉回话,就把揍畜按进亚路嘉的怀里。 揍畜的后脑勺撞到亚路嘉的脸,亚路嘉的惊叫令柯特解气了不少。 在柯特的攻击下,揍畜背后的亚路嘉手忙脚乱地寻找重心,试图扶稳揍畜。 全是私人恩怨,没有一丝感情——柯特自己是这么想的。 实际上,他越来越兴奋,发丝散乱。 又要重新洗了。 柯特懊恼地想。 事已至此…… “我还要再玩一次。”柯特说。 “诶?”亚路嘉那副总是天真得近乎愚蠢的表情,总算给柯特带来了一点乐趣。 然而,那只宠物比柯特一直认为的还要贪得无厌,难怪大哥会让全家人照顾。 哼,除了揍敌客,谁能喂饱得了她啊! 让亚路嘉把她带走也是好事,肯定会有人因此吃苦头! 想到这里,柯特越发期待亚路嘉的成功。 另一边。 寄宿在人偶里的拿尼加,问起亚路嘉脸上的伤痕。 “是我不小心。”亚路嘉笑着说,“一点小伤,明天就会好啦。” “疼?”拿尼加摸摸亚路嘉的脸颊。 “不疼。” 深夜。 拿尼加睁开眼睛,钻出被子,床头柜上的手机照亮了人偶的脸。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8、后日谈A-《继承》(十一) 后日谈a-《继承》(十一) “哟,变态妹控……哇啊!” “不懂的永别了,没品的家伙!” 奇犽给了对方头上一记爆栗,手机揣回兜里。 “家里有点事,我先走了。”奇犽对周围的同伴说。 “也好,看你总是心不在焉。”另一个人说。 心不在焉……吗? 奇犽想起,还有人调侃他说:“原来是妹妹发来消息了?看你表情,还以为是你女朋友。” 身为妹妹的亚路嘉也说:“哥哥你管得太多了!” 世上最悲哀的莫过于,你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 变成和大哥伊路米一样的控制狂,那种事绝对不行! 说真的,他只是担心亚路嘉的安危,从没想过让亚路嘉完全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他私下再三嘱咐拿尼加,如果亚路嘉受伤或者状态不对劲,就用手机联系他——这也只是因为他不希望亚路嘉一个人在枯枯戮山硬撑。 直到三年前,因为小杰重伤,他才重新直面亚路嘉被囚禁多年的处境,反抗整个揍敌客。 之后,他对亚路嘉的补偿心理变为了过度保护。 带着从未踏出枯枯戮山的亚路嘉一起满世界旅行期间,比起外部的敌人,奇犽最担心的是不择手段,阴魂不散的伊路米。 结果,伊路米没有他想象得那么险恶,也没有他想象得那么强大,根本没有现身,大概是得到老爸的命令了吧? 当爹当妈又当哥,奇犽身为曾经的职业杀手,深知敌人可能抓住的每一个空隙,对亚路嘉的保护可谓是无微不至,连去厕所都会陪同。 亚路嘉却从一开始依恋,变得越来越想要独立,甚至主动提出回家,与他分开一段时间。 奇犽差点以为自己被亚路嘉讨厌了。 好吧,亚路嘉说是不想成为他的负担。 虽然揍敌客重新承认亚路嘉是“家人”,不会威胁亚路嘉的人身安全,但难免不会有别的心思,比如通过亚路嘉利用拿尼加的力量——这种事情三年前就做过了。 今时不同往日,奇犽不再是任他们拿捏的小孩,如果他们再想做同样的事情,也会有所顾虑,换成温和的方式。 而且亚路嘉不讨厌回家,亚路嘉一直希望家人和睦。 他们应该求之不得,重新好好对待亚路嘉吧? 谁敢伤害亚路嘉,他必将重拳出击! 收到拿尼加的消息,奇犽便立即动身。 这份异常迫切的心情令奇犽自己都感到心悸,他当年最讨厌的就是伊路米那套“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做派,只要冠上“关心与爱”的名义,就能肆无忌惮插手他的人生。 奇犽谨慎地克制自己,他不希望亚路嘉独自回到枯枯戮山,即使要回去,也得让他先给揍敌客所有人一个警告的态度,警告他们别想动不好的心思,否则把整个枯枯戮山都给掀了,但他尊重了亚路嘉的选择,那么,他和伊路米就是不一样的。 是吧?不能让“关心”变成“控制”。 他不是小孩,亚路嘉也不再是小孩了,亚路嘉完全可以自己做决定。 不过,得知妹妹受伤的时候,哥哥就要登场维护妹妹,这也是应该的吧! 奇犽甚至有点感谢那个做坏事的家伙,他担心亚路嘉的处境,睡觉都不踏实,一直忍着不去探查,今天终于有理由大展身手。 此时,亚路嘉与二哥糜稽谈拢交易,用300万戒尼买断了糜稽拥有的“共享玩具使用权”。 说服柯特和糜稽的顺利程度超乎想象,亚路嘉没有掉以轻心,他清楚这场四处游说的重头戏就在大哥伊路米身上。想到要直面曾经畏惧的伊路米,一对一谈论交易,他也花了不少时间给自己加油打气。 等他做好心理建设,却收获了伊路米目前不在家的消息。 五天后。 亚路嘉在走廊碰见了伊路米,是伊路米主动找过来的。 “我知道你和爸爸打的赌。”伊路米开门见山,“你说服柯特的速度确实令我惊讶。那么,准备好接受我提出的交易条件了吗?” “嗯。”亚路嘉知道伊路米最想要什么。 三年前,伊路米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自己对拿尼加力量的垂涎。 “你代替她由我管理,用‘自由’换‘自由’,这样的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不,这不公平。”亚路嘉直视伊路米没有光亮的纯黑色瞳孔,“我们是‘家人’,她只是个管家,份量完全不一样。” “没错。”伊路米挑起眉,明明被反驳了,表情居然有些愉悦,“家人是另外的价格。” 亚路嘉屏息凝神,等待伊路米的下文。 “哥哥很欣慰你的成长哦。”伊路米作势要摸亚路嘉的头顶。 亚路嘉往后退,避开了伊路米的手。 “我们不是家人吗?真让哥哥伤心。”伊路米收回手,略带抱怨的口气像是对叛逆弟弟的无可奈何。 “说出你真正的条件吧。”亚路嘉顿了一下,“大哥。” 这个称谓果然令伊路米更加愉快,虽然大概率不能让伊路米因此手下留情,但至少能让伊路米的谈判态度变得更好。 “都是一家人,就不绕弯子了。”伊路米嘴角的笑意加深,“很简单,我想知道你成长到了什么地步,比如,你念能力的详情。” 亚路嘉开口之前,伊路米背后响起了一道语气散漫的男声。 “大哥,你还是老样子啊。”奇犽双手插兜,银白色碎发下的蓝眼睛如宝石般明亮,且锐利。 短暂的惊喜过后,亚路嘉嗔怪道:“……哥哥!” 说好了一切交给他自己决定的! “抱歉,交易暂时中止可以吗?”奇犽举起右手,同时向伊路米和亚路嘉征求意见。 青春期的少年长得飞快,三年过去,步入青年的奇犽已经长得比大哥伊路米还要高了。尽管与伊路米同为身形修长的类型,奇犽明显比伊路米更强壮,也更有压迫感,隐约能看到揍敌客现任家主席巴的影子。 在揍敌客,奇犽是公认的,最像席巴的儿子。而他的成长结果终于还是如席巴所料,至少表面如此。 俗话说,长兄如父,伊路米脸上浮现出长辈特有的欣慰表情。奇犽出生后,他就接受了自己无法成为下任家主的命运,选择和父母共同培养奇犽,期待奇犽成才。 伊路米打量奇犽的时间似乎很短,又似乎很长。 奇犽不再惧怕伊路米,却还是因为他仔细观察的视线感到条件反射般的紧张与不适。 “当然可以。”伊路米说。 “好吧。”亚路嘉稍后表态。 在亚路嘉的房间里,奇犽和拿尼加坦白了他们私下做的约定:如果亚路嘉受伤或者状态不对劲,拿尼加就用手机联系奇犽。 “可以原谅我这个喜欢瞎操心的哥哥吗?”奇犽双手合十,好声好气地低头认错,压迫感全无。 此情此景,某些嘴快的同伴肯定又要说“不愧是变态妹控”。 亚路嘉双手抱臂,从鼻子里轻哼一声,“原谅你们了!” 然后,奇犽进入了正题。 “我才是他们真正的目标。”奇犽说,“伊路米一直在家,他避开你,是想等我回来与他对峙。交易从一开始就是算计好的。” “我知道。”亚路嘉说。 由于多年被囚禁的经历,亚路嘉很容易对失去自由的事物产生共情。 “除此之外,我也有些别的疑问。”奇犽朝亚路嘉伸出手,“这次加上我,一起去见见那名诱饵吧。” 亚路嘉带着奇犽,敲响了揍畜的房门。 揍畜和平时一样懒散,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玩手机,见到亚路嘉身后的奇犽,她表情平淡的脸上才多出一丝惊讶。 翻出记忆的相簿,揍畜上次见到奇犽是五年前的天空竞技场,那时奇犽才12岁,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毒舌小鬼。 这个小鬼如今长大成人,变为揍畜都得仰视的高大青年,揍畜不得不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久仰,我妹妹这段时间承蒙你照顾了。”奇犽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亚路嘉和揍畜都能从中感到奇犽压抑着冷冰冰的不愉快,就像后知后觉的家长来拜访私自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的无良商贩。 揍畜已经不在乎这种事了,她不过是听命于伊路米,而且亚路嘉的亲生父母席巴和基裘也不介意。 既然邀请奇犽坐下来谈的手势被无视,揍畜就继续瘫在沙发上,仰视站着的奇犽。真正的揍敌客管家不能在主人们面前如此没大没小,但她是共享玩具,所以无所谓。 亚路嘉在揍畜身边坐下,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试图充当气氛的缓冲剂。 “站在你的立场,我可以理解你装可怜博取同情,但我无法容忍下作的手段。”奇犽接着报出几项药物的名字,“有印象吗?我们家取用任何药物都是有记录的。” 作为揍敌客杀手训练的重要部分,揍敌客成员从小就要接受抗毒训练,熟悉并适应各类可能影响行动和判断的药物,以毒药为主。对于一名合格的揍敌客来说,通常的毒药,通常的剂量,都无法起效。 由于拿尼加事件,从小被揍敌客放弃培养的亚路嘉是个例外,他对任何药物都没有特别的抗性,与普通人无异。 针对这项弱点,用药物迷惑亚路嘉的心智,而这不是训练,是有意编织的陷阱,所以令奇犽愤怒。 “是什么?”亚路嘉没听过那些药物的名字。 “它们的别名叫做‘迷-情-水’,划分为精神类药物的违禁品。”奇犽把手机屏幕翻过来,展示给两人,“这是我拍下来的取用记录。” 表格清楚地记录了药物名称,剂量,时间和人员。 原来有这种事啊。揍畜缓慢地想。 根据结果,这些药都用在了她身上,算成是她自己拿的也没差。 无论吃穿用度,身体还是精神,她里里外外全是揍敌客财产的一部分。 亚路嘉可能是因为喝了她房间里的水,又或者仅仅是尝了她的唾液,就在无意中摄入药物,受到了影响。 “哦。”揍畜懒得多说一个字。 “谁指使你的?”奇犽知道这不可能是她的自作主张。 没有凶手会愚蠢到完全不消除最明显的犯罪记录。 奇犽的这次讯问,一是为了让亚路嘉更清楚事情的全貌,二是为了获得人证,从而揪出幕后凶手。 “那你杀了我吧。”揍畜面色平静。 亚路嘉不会让她立刻被杀,而她也对此刻的死亡无所畏惧,可谓是无敌了。 “老样子,有够傻的。”奇犽的尾音微微扬起,带上一点吊儿郎当,“真没想到,我们的再会竟然是这种形式。” “诶?!”亚路嘉瞬间坐直了,难以置信的视线在两人脸上来回移动。 揍畜的表情不变,嘴唇却抿成了一条直线。 显然,她完全不想与奇犽相认。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9、后日谈A-《继承》(十二) 后日谈a-《继承》(十二) 回到枯枯戮山,翻看揍敌客员工人事档案的时候,奇犽一开始没有认出揍畜。 奇犽与揍畜交集比较短暂,记得是在五年前的天空竞技场,她是个——贪财好色的笨女人。 那时,奇犽和小杰一起听了她睡完西索,偷走西索的巨额资金,于是被西索缠上,变成了西索的o奴隶——这样富有教育意义的故事。 不知道西索怎么想的,随便给她开了“念”,她运气好,活了下来。她是个普通人,西索也没正经教她如何运用“念”的技巧,所以她逮着机会就想偷师学艺。 奇犽和小杰会“念”,又是小孩,被她当成了最容易得手的拜师对象。 尽管她弱的要命,天分不算好,但她充分发挥了身为弱者的优势,擅长博取人的同情心,让奇犽和小杰的念能力老师云谷松了口,愿意指点一二。那段时间,奇犽以她承包零食为报酬,也教了她揍敌客入门级的隐匿技巧。 奇犽本以为,可怜的普通人在西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变态手里活不过三集。 鬼知道西索死了,她都没死,还被伊路米带回枯枯戮山,成为一名揍敌客的正式管家。 生存能力同样是一种才能,不由得令奇犽刮目相看。 五年前就被奇犽当成死人的揍畜,相貌也变了,幸亏奇犽的记忆力好,才能通过人事档案上的名字回想起往事。 一边回忆揍畜过去的长相,一边重新审视人事档案上揍畜的照片,奇犽惊奇地发现,她的改头换面并不简单。所有改变都基于她本身的特色,仅仅在五官和面部轮廓的细节上进行调整,量变引发质变,全面抹除了平庸与瑕疵,整个人都变得精致,浑然天成。 就像把随处可见的普通玻璃打磨抛光成流光溢彩的宝石,这可是十分考验技术的细活,要做到如此完美到苛刻的程度,肯定得花费不少工夫精雕细琢。 揍敌客会干这种事的人,奇犽首先想到……伊路米那家伙。 伊路米的念针可以易容,效果分为“暂时”和“永久”,她就是后者的试验品。完全按照伊路米喜好制作出来的人偶,伊路米应该特别满意。在伊路米的默许、纵容,甚至推波助澜下,让其他揍敌客也分享了他的得意之作。 不过,和揍敌客祖传的杀人业务比起来,这项犯罪事实倒显得微不足道了。 揍敌客家族成员皆为职业杀手,血债累累,是通缉犯榜单上不变的常青树。由于揍敌客的情报管理工作极佳,知道他们长相的人不多,所以有人用1亿戒尼悬赏揍敌客家族成员的照片。 12岁成功离家出走前,奇犽早已记不清自己杀过多少人,除了在任务中杀人,他还会在心情差的时候杀人。连柔弱的亚路嘉也曾经因为揍敌客测试拿尼加的能力,无意识中使上百人丧命。 在杀手训练与任务里,奇犽见识过无数黑暗,圈养不过是司空见惯的普通景象。 如此看来,她有管家编制,有工资,有探亲假,就像一个普通的揍敌客员工,只是她的工作内容比较特殊——她会是这么想的吗? 伊路米比奇犽大12岁,奇犽从小的训练有很多是伊路米负责的,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奇犽非常清楚伊路米的手段。 即使是奇犽最调皮,最叛逆,肆无忌惮打伤二哥糜稽和妈妈基裘的时期,奇犽也不敢反抗伊路米。 换成普通人,更不可能受得住。 根据伊路米对她的放任程度,她肯定被驯服到了伊路米感到满意的地步。 三年可以改变很多事情,奇犽不能用过去的眼光看待她。 她如今很可能变成了伊路米的忠实走狗。 奇犽和她的交情太浅,说实话,奇犽并不想花力气去解救一个大概率反咬自己一口的人。而且,她是不是真的想要被解救,这件事尚未清楚呢。 因为关乎亚路嘉,奇犽不得不更深入地进行思考。 “五年前,在天空竞技场和她做过短暂的交易。”奇犽告诉亚路嘉,“她付费让我教她基础的气息隐匿技术。” “然后呢?”亚路嘉期待地问。 “没了,再见面就是今天。”奇犽耸耸肩,然后看向她,“你在揍敌客过得好吗?” “……”她视线一直低垂着,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一切都好,谢谢关心。” “我也这么觉得。”奇犽轻笑一声,“拿着比同等级管家高一倍的薪水,还领了不少加班费,每年假期一天不落地休完。这份工作对于你来说,其实挺不错吧?” “……哥哥。”亚路嘉眉头微皱。 “亚路嘉,她和你不一样,可以自由活动,做的事情也只是工作。”奇犽平静地说,“三年时间,足够她对快感上瘾,她已经离不开她的主人。把她放走,她还是会选择回来。你确定她真的想要离开吗?她是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过她很孤独,感觉快疯了。”亚路嘉回忆道。 “这不代表她想要离开。”奇犽尖锐地指出,“她说那些是为了装可怜,博取同情,方便达成目的。她很擅长反过来利用自己表面上的处境,五年前是为了学习‘念’。现在呢?是为了完成主人的任务吧。” 揍畜抬起眼,仍旧一言不发。 对于温柔的亚路嘉,“示弱”是一把绝佳的武器。 “那是因为没有别的选择!”亚路嘉伸长手臂,把她圈进怀里,作出保护的姿态,“努力活下去,努力让自己的处境变好一点,有什么错?” “亚路嘉。”奇犽放软了态度,“她用药物影响了你的心智,才会让你产生错觉。我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讨论她的事情,我们都需要冷静一段时间,并且和她分开,再重新做出判断。” 看清她的真面目,亚路嘉就不会如此执着了。 “……哥哥还是在把我当小孩子。”亚路嘉语气坚决,“嘴巴可以骗人,但相处的时间不会骗人。哥哥,你不相信我吗?” “……”奇犽哑口无言。 这都是奇犽纵容的,他活该成天为妹妹操心。 不能粗暴地限制妹妹的人际交往,否则就和控制狂伊路米一样了。 她是伊路米打出的明牌,能够引起亚路嘉共情的部分是真的,奇犽无法阻止亚路嘉想要解救她。 要战胜这张牌,让她离开揍敌客只是一小部分,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如果不切断她和伊路米之间的线,她待在亚路嘉身边就是极大的隐患。 她和伊路米之间的线至少有两条。一条是她在个人资料里填的家人,这是伊路米牢牢掌握她的重要筹码。另一条是伊路米三年时间给她的精神和身体制造的依赖。 不……等等……伊路米的目的是把她安插在亚路嘉身边,既然如此,何不将计就计。没必要把精力浪费在不重要的部分。 “我们换一个条件,如何?”奇犽微笑道,“老爸要你说服所有人,理由是大家舍不得她离开。如果她继续留下,就不必征求大家的同意了——让她成为你的直属管家吧,亚路嘉。” “只要不违反家规,她优先听从你的命令,不必再听大哥他们的话。” “这也是对她最好的庇护,没有你的允许,揍敌客任何人都不能再对她出手。” 指定一名普通管家成为自己的直属管家也很简单,当事人双方同意就行。 关于她脱离揍敌客之后的诸多问题,对人类险恶所知有限的亚路嘉确实考虑得不够周到。 “嗯,这是个好办法!”亚路嘉笑逐颜开,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问她愿不愿意。 这种亲密行为在女孩子之间不稀奇。奇犽刚这样想着。 下一刻,她转过头吻上了亚路嘉的嘴唇,亚路嘉没有一丝惊讶,自然地闭上眼睛,作出回应。 “!!!”奇犽如遭雷劈,僵在原地。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或许早就发生了,只是他下意识地避开了那种可能性。 亚路嘉被囚禁多年,最近三年才出门接触外界,心智成熟比较晚,在奇犽眼里,亚路嘉仍旧是三年前天真无邪的妹妹。 药物的作用则是快速让亚路嘉放下防备,最短时间内拉近距离。 ……没想到是不一般的距离。 亚路嘉和她不会已经…… 伊路米那个混蛋!!! “你……你们……”奇犽感到太阳穴一阵阵发紧,捂住了额头,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亚路嘉……” “……哥哥。”亚路嘉嘴唇湿润,微微发红的脸颊挨着她的脸颊,“不要把我当小孩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不行!不可以!不要啊!亚路嘉!!! 身高185cm以上,已经超过大哥伊路米的奇犽,在内心发出了与外表严重不符的惨叫。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后日谈A-《继承》(十三) 后日谈a-《继承》(十三) 如果世上存在撤回键,奇犽把撤回键拍烂,也要收回他建议亚路嘉让那女人成为直属管家的话。 奇犽一直认为自己不擅长应付女人,尤其是比他年长的女人,总有很多搞不懂的地方。 再加上妹妹的问题,奇犽对敌时灵活无比的脑筋,瞬间打了结。 ……清官难断家务事。 那女人八成是伊路米的走狗,奇犽不想亚路嘉和那女人牵扯太深,但木已成舟,他要阻止亚路嘉和那女人搅合在一起,就是在干涉妹妹的私生活——会不会显得控制欲太强了? 不能直接阻止,那就想办法尽早让亚路嘉对那女人死心? 她在利用你!你们不合适在一起!我不能尊重并祝福你们! 奇犽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狗血电视剧里绞尽脑汁棒打鸳鸯的封建大家长。 不,这根本不是鸳鸯,这只是伊路米打出的明牌! 白长了大高个,恋爱经验为零的奇犽,在妹妹的恋情问题上格外窘迫,以至于汗流浃背。 总而言之,奇犽在各种意义上都无法忍受亚路嘉和那女人卿卿我我,只想把她们分开——立刻!马上! 当奇犽把智力完全消耗在最不擅长的恋爱关系之时,那女人语气柔和的声音响起。 “为什么奇犽少爷不成为家主,是因为不想吗?” 奇犽眉头压下来。 这女人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在新生儿资质测验中,奇犽是揍敌客历史上最优秀的,从小被全家人寄予厚望,把他作为下任揍敌客家主培养,希望他按部就班继承家业。 他讨厌这种出生起就被安排好一切的人生,所以他12岁时离家出走,不管做什么都好,唯独不想做家人要求他做的事情。由于他的决心和努力,席巴以父亲的身份与他促膝长谈一番,不仅鼓励他交朋友,还承认他应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支持他在外闯荡。 五年过去,奇犽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了一切想做的事情,去了所有想去的地方,解救了亚路嘉,结交了许多同伴,仿佛无所不能。而他确实天赋卓绝,世上绝大部分事情对他来说,都称不上难事。 类似今天一般的窘迫,他很久没有体会到了。 这只是暂时的,搞清楚目的就等于揪出毛线团的线头,接下来可以抽丝剥茧,把这女人的面具扒个干净。 “当然是因为不想。”奇犽有意引导她说下去,微微眯起眼睛,嘴角上扬,表现出很感兴趣的样子,不含任何攻击性,“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成为家主?” “如果您是家主,就不必听其他人意见,可以直接放我离开揍敌客。”她说。 “哈?”奇犽这次笑得真心实意,“叫我为了你去当家主?你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当家主有什么不好?我们需要遵守的游戏规则,都是家主说了算。”她缓慢地摇头,眼神漫无目的地游走,“现在提这个为时过早了。嗯,您说的对,成为亚路嘉的直属管家,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失望。威胁。激将法? “怎么为时过早了?”尽管对方钩直饵咸,但奇犽不信这个邪,他相信自己咬住鱼钩也可以全身而退,甚至能把钓鱼者一并拽进水里。 “您还年轻,席巴老爷把家主之位交给您,至少是五年之后的事情。” 念能力者的实力一般在中年到达巅峰期,不出意外的话,席巴继续当一二十年的家主那是绰绰有余。更何况念能力者的体质异于常人,一二十年只是保守估计。如果席巴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些时间足够他再培养新的继承人。 奇犽无疑是揍敌客历史上资质最好的,虽然很可惜,但一个不情不愿的家主,怎么会带领揍敌客家族走向繁荣昌盛呢? 除了战斗力之外,还有各种家族事务需要家主做出决定,即使是目前的奇犽,也需要更多时间学习其中的弯弯绕绕,席巴才能放心把家主之位交给他。 家主的权利固然很大,与此同时,拉扯一大家子人与处理麻烦事就是其义务与责任。 奇犽深知这一点。 那女人看似全部从她的角度发言,实则有意忽略了家主的义务与责任。 “五年?不需要。”奇犽弯起眼睛,俯身盯着她,刻意压低了声线,捎带上些许嘲弄的意味,“我今天就向老爸发起挑战。”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试试现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强,顺便向所有人展示自己的实力。 在“强者为尊”的揍敌客,实力决定地位。 席巴一直是奇犽眼中最高大的背影,奇犽尊敬他,但也不止一次想要超越他。在揍敌客之外,能与奇犽当对手的人已经不多了,奇犽不由得更加好奇自己与父亲之间的真正距离。 不是居高临下的,父亲对儿子的教导式战斗,而是双方大招尽出,谁也没有留手,酣畅淋漓的平等对战。 为此,奇犽需要加上一个赌注,正好那女人的话给了他启发。 不开玩笑,奇犽转身就出门去找席巴发起挑战,留下亚路嘉和揍畜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老爸,和我打个赌吧?”奇犽朝席巴竖起大拇指,然后指向自己,“赌上你的家主之位,如果我赢了,就立刻让我当家主。如果我输了,下次我再来挑战。” 一直拒绝当家主继承人,甚至连揍敌客祖传的职业杀手行当都不想干的小子,居然主动要求当家主。 席巴怎么可能看不出奇犽这小子打的什么主意。 万一赢了,主动权就落在奇犽手里,家主的事情变成奇犽说了算,可供操作的余地有很多,肯定不会如席巴所愿。输了,也没损失。怎样都不亏。 这算盘响得连枯枯戮山看守大门的猎犬三毛都听得见。 下任揍敌客家主要是用这种方式跟人谈交易,席巴还真得考虑换个继承人了。 “没有一点对我有利的地方,我为什么要接受你的挑战?”像听到了十分荒诞的笑话,席巴轻描淡写地扯动了一下嘴角。 “诶——”奇犽歪着头,拉长了语调,露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大家不是从小就热切期盼我成为下任家主吗?” 和三年前谈判时丝毫不敢大意的少年比起来,如今的奇犽浑身上下写满了轻松与自信,一开场就直接试探冒犯的边界,攻击性十足,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强者的位置上。 最看好的儿子在各种意义上都变得更强了。席巴自然感到欣慰。 不过,这小子也是因为清楚家人对自己的纵容程度,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于席巴而言,接受奇犽的挑战并不是全无好处,他不会想拒绝进一步打磨奇犽的好机会。 “真的想挑战我?”席巴抬起手,掌心向上,然后五指弯曲,握成拳头,“那就先向我证明你的资格。” 数小时后。 宛如boss战之前必备的拦路精英怪,奇犽的大哥伊路米出现在揍敌客的训练场。周围是观战者们,连长年窝在房里不出门的超级死肥宅二哥糜稽都赶过来凑热闹。 伊路米勾起唇角,黑色长发沿着肩头滑落,身为大哥的压迫感一如往常。 “准备好输给我的代价了吗,小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1、后日谈A-《继承》(十四) 后日谈a-《继承》(十四) 比起训练场上两位蓄势待发的选手,观战席上的揍畜才是最显眼的那一个。 揍畜是所有人里唯一坐着的。她换了套十分影响行动的华丽服饰,与装饰金色花纹的象牙白扶手椅风格一致,还有系在头发上的红丝绸缎带,让她更像一份精心包装的奖品。 真叫人恶心。奇犽撇嘴。 没错,她就是这场战斗的奖品,胜者可以决定她成为谁的直属管家。 “……直属管家,这么简单的事情我当然也能想到。”伊路米说,“小奇,亚路嘉,看在家人的份上,哥哥可是特意给你们让步了。不要让哥哥失望哦。” 费时费力调教出来的宠物,不选择自己一个人独享,而是将宠物无私分享给家人们,哎呀,真是位可歌可泣的好大哥。 咔嚓。 由亚路嘉举着自拍杆,兴致盎然的基裘与揍畜合了个影。 这情景看得奇犽眼角直抽抽。 “哥哥加油!”亚路嘉举起空着的胳膊,向奇犽挥手。 “小奇,妈妈爱你!”基裘双手捧脸,激动地拔高了音调。 “……”揍畜将双手叠放在大腿上,保持了安静。 连一向跟奇犽不对付的二哥糜稽都投过来期待的目光。由于大哥伊路米的强势作风,每个弟弟从出生到现在都居于伊路米的阴影之下,弟弟们苦伊路米久矣!虽然奇犽那小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但是天道好轮回,大哥也该尝尝屈居人下的滋味了! 揍敌客家最小的儿子柯特更不必说,他从小就在全家人的熏陶下,将最优秀的奇犽作为追逐的目标。 爸爸席巴和爷爷桀诺也格外关注奇犽这边。 一面倒的声援氛围没有对伊路米的心态造成任何负面影响。奇犽出生起就是全家人注意力的中心,伊路米习以为常。假如伊路米不是奇犽此刻的对手,伊路米大概率也会站在支持奇犽的那一边。 战斗开始前,伊路米只是看了眼自己的宠物。 如果说那个眼神意味着宠爱,奇犽想捂住胸口干呕一声给他大哥看看。 ……伊路米你准备几小时就用来干这个?!(指装扮宠物) “你也觉得她很可爱吧?”伊路米的嘴角向上弯起。 “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论。”奇犽满脸不屑。 此时,第三人走入训练场。紫色高跟鞋,白色小丑服,张扬的红发,引人注目的妖娆步伐,比起朴实的训练场,这套装束应该更适合开了聚光灯的舞台——他在另一种意义上是现场最花里胡哨的角色。 “……西索。”奇犽漫不经心的表情变得认真,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咧开来,露出尖锐的虎牙与兴奋,“连二打一都用上了。大哥,你一个人是不是不行?” “‘西索’也是我念能力的一部分。”伊路米自然地无视了奇犽的垃圾话,老老实实解释理由。 伊路米的抗压能力太强,让奇犽毫无成就感。 不再废话,奇犽主动发起进攻,避开单手叉腰摆造型的“西索”,将伊路米作为首要目标。 “西索,开启强敌模式。”伊路米避开奇犽的攻击期间,对“西索”下达指令。 从“西索”出现的那一刻起,奇犽一直在留意“西索”的动向,结果伊路米的指令只是让“西索”把视线移过来,并没有下一步动作,“我看没什么变化啊?” “西索太贪玩了,如果不强调是强敌,会浪费不少时间。”伊路米答道。 不仅保留了西索本身的战斗风格,还有个性?奇犽想。 很快,奇犽从“西索”的攻击里确认到这些。 多变又准确,干净利落,各种假动作,“念”的攻防力转换流畅,不断找机会把“伸缩自如的爱”粘到敌人身上——仿佛西索本人在此战斗。 但这只是西索尸体制成的人偶,除了战斗本能以外的思维能力究竟剩下多少?真正的西索观察对手后,会用言语分析和迷惑对手,完成他的魔术表演,这是西索战术的重要组成部分。而这位“西索”自始至终沉默得不像话。 用不了魔术的魔术师(magician),不过是小丑(joker)罢了。 话虽如此,“伸缩自如的爱”依旧是个难对付的念能力,稍不注意就可能被粘上,然后影响行动。 “西索”负责正面战斗,牵制敌人,伊路米伺机而动——这套战术已打磨成熟,两人的配合十分默契,宛如真正的亲兄弟,不太可能略过“西索”直接攻击伊路米。 或者说,奇犽还没有强大到可以无视“西索”的地步,毕竟西索生前也是一流高手,即使是劣化版,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奇犽的周身突然缠绕了一层电光,紧接着,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原地。 消失?不,是速度太快了,超出了人眼捕捉事物的能力。 奇犽是变化系念能力者,可以将“气”变成电,其中的一种应用方式,是用身体承受电力,强制超越行动能力界限。 三年前,伊路米见识过奇犽使用这个能力,他当然准备了应对方法。 那就是西索的念能力“伸缩自如的爱”,兼具橡胶的伸缩性和口香糖的黏性,不仅能在近战中牵制敌人,还能用来布置陷阱。由于奇犽是变化系念能力者,在六大念系中与放出系间隔较远,“气”一旦离体,招式威力就会打不少折扣,所以奇犽的攻击方式以近战为主,这正好被西索的念能力克制。 “西索”的身体没有对电击的抗性,伊路米用念针进行弥补,强制操作,让“西索”可以无视奇犽的电击造成的身体麻痹,无间断地继续行动。 同时,伊路米也没有放松对奇犽的攻击,不,更像是在拖延时间。因为奇犽的念能力还有一个弱点,消耗“气”的速度很快,不适合持久战。 念能力者之间的战斗不是单纯的数值比拼,战术和团队合作都可以是改变结果的关键要素。 奇犽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伊路米,不拿出真本事的话,胜利的天平恐怕会倒向伊路米那边。 他原本打算把和大哥的战斗当成热身,然后直接和老爸打一场。 在这个用实力立足的世界,能成为一流强者的不可能是懒人。奇犽飞速进步的同时,其他人也没有原地踏步。 哎呀,我还是太骄傲了。奇犽自我反省了半秒钟。 不再藏着掖着或者试图走捷径,奇犽决定先解决“西索”,为此暴露新招式也是没办法的事。 数个回合过后,奇犽捉到破绽,凌厉的手刀切断了“西索”的脖颈。人偶不会喷血,横截面处可以看到黑色的缝合线。 伊路米无法用“念”修复“西索”身上达到“断肢”程度的损伤。好在人偶不需要考虑骨头、肌肉、神经之类的细节,因为人偶实际上是依靠“念”在运作,只需缝合线把肢体重新缝在一起就能继续使用——这部分属于揍畜对“西索”的日常维护工作。 正所谓,西索破破烂烂,揍畜缝缝补补,一年又一年。 最后,让“西索”用“轻薄的假象”掩盖缝合线,外观仍是完好无损。 “西索”的头与身体分离后,“西索”的身体立刻停止动作,倒在了地上。 奇犽终于能与伊路米单独对战,而伊路米已通过奇犽与“西索”的战斗获得了奇犽最新的战斗数据,更清楚奇犽的攻击偏好。奇犽的速度再怎么快,也无法超越人类的种族上限,伊路米即使速度逊于奇犽,只要能正确做出防御判断,奇犽同样无法对伊路米造成太大伤害,不能快速结束战斗。 显然,伊路米仍在耐心等待一击必杀的机会。这符合操作系念能力的特性,也符合职业杀手的特点。 战况陷入胶着,谁先显露破绽,谁先支撑不住,败局就会如山倒般袭来。 ……卖个假破绽。 不愧是亲兄弟,伊路米和奇犽几乎同时做出了选择,并且同时识破了对方。 奇犽在其中唯一的失误,来自于“西索”的偷袭。 “?!”奇犽用一条胳膊的代价挡下了伊路米的攻击。 地上“西索”的脑袋冲奇犽栩栩如生地眨眨眼,下个瞬间就被“西索”的身体用“伸缩自如的爱”收回到手中,接着粘回脖颈。 “西索”不会因为掉头而停止行动,之前的“西索”是在装死——这场魔术表演比当初在天空竞技场断掉双臂的那一场更邪恶诡异,完全脱离了人类的范畴,恶魔的戏法。 “……” 一番恶战下来,奇犽最后还是战胜了伊路米和“西索”的双人组合,损失了一条胳膊,以及预计用来对付席巴的招式。 为了让“西索”无法战斗,奇犽花了不少力气把“西索”打得惨不忍睹,以至于伊路米无法再修复“西索”,只能作为普通尸体,留给负责打扫训练场的工作人员进行废弃处理。 比起“伊路米首次被弟弟击败”这件里程碑的事件,揍敌客全家人对奇犽的印象最深刻,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伊路米身上。毫不夸张的说,17岁奇犽的表现,远远超过了在场任何人17岁时的实力,无人能及。 从小在全家人“天才”的赞扬声中长大,奇犽自动忽略了周围称赞的话语与眼神。 奇犽径直走到伊路米跟前,后者蹲在地上,刚确认完“西索”已无法再修复。 “小奇。”将沾染鲜血的黑色长发撩到耳后,伊路米站起身,像是从奇犽投下的阴影中钻了出来,“恭喜你赢了。” 伊路米脸上带着伤痕与血迹,站着也比奇犽矮一些,这位从小一直挡在奇犽眼前的巨大阴影,此刻竟然显得无比普通,只是一位平凡的……大哥。 毫无怨愤,伊路米从奇犽出生起就期待奇犽超越他,毕竟奇犽的天赋奇才是早已确定的事实。 没有太多解气的感觉,奇犽的心情变得微妙。 于是他决定转移注意力,看向这场比赛的奖品——被精心包装的揍畜。 “那么,她就是我的直属管家了。”奇犽当众宣布。 “诶?”亚路嘉愣住。 “诶?”揍畜愣住。 其他人的表情,各有各的精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2、后日谈A-《继承》(十五) 后日谈a-《继承》(十五) 为了守护妹妹亚路嘉的身心健康,奇犽顶着大哥伊路米意味深长的视线,不惜牺牲了自己在揍敌客的个人声誉,当众宣布揍畜成为他的直属管家,把不安定因素纳入自己的管控。 由于奇犽负伤,挑战席巴的事情自然延后了。 处理完伤势,奇犽向亚路嘉解释为什么没让揍畜成为亚路嘉的直属管家。 “我不想代替你做决定。”奇犽挠了挠头,“事已至此,就让大家认为是我想要好了,后续有什么麻烦也会冲我来。而且,直属管家只是手段之一,关键是目的。” 经过一番商议,亚路嘉认同了奇犽的观点。 虽然暂时没法让揍畜脱离揍敌客,但可以让她不继续待在揍敌客这个扭曲的环境,更有益于她恢复身心健康。 “无限期停薪留职。”奇犽对揍畜说,“你可以回家了。这期间,如果你想去别的地方工作,提前知会我一声就行。” “哦。”揍畜表情木然。 在鸟笼里待久了,有人突然打开鸟笼,难免会不知所措。 “我送你回家!”亚路嘉亲热地贴上来,握住她的手。 “……”揍畜双眼放空,沉默了一会,“谢谢你,亚路嘉。我可以自己回家。我想,我会在家休息很长一段时间。” “那……”亚路嘉感到她浑身松懈,像被抽空了,“那我一个月后来见你,好吗?” “其他人也不会来打扰你。”奇犽补充道。 “嗯。”她低声应答。 “我们约好了!”亚路嘉给了她一个又大又热情的拥抱,勾住她的小指。 “好。”她点头。 衣柜里全是主人给她配备的衣物,她挑了一套日常服饰换上。要带的行李很简单,换洗衣物,必要的随身物品,一个背包就能装下。 监控室。 伊路米注视着屏幕里她走出枯枯戮山的背影,眉头皱起。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弟弟的成长速度符合期待。弟弟也喜欢他教育出来的宠物。两件快乐的事情重合在一起,又带来了更多的喜悦,然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久前,伊路米被弟弟警告说不准打扰她和她的家人,接着就急急忙忙把她送走,岂不是连最后一面都没得见。 比起三年前流着泪说“再也不把你当大哥”的奇犽,如今的奇犽做事更冷酷了。 这种成长在伊路米眼里固然可喜,但身为首当其冲的受害者,伊路米又有些不是滋味。 坐在监控屏幕前的糜稽,沐浴着身后伊路米倾泻而下的低气压,汗流浃背。 奇犽那小子靠实力翻身做了新的大哥没错,但只有奇犽的排位变了,他糜稽依旧是伊路米手下的小弟啊! “无限期停薪留职,那小子一向擅长钻空子。”糜稽试图与伊路米同仇敌忾,“他也警告我离那只宠物远点。我理都不想理他。大哥,你是了解我的,我的真爱至今只有二次元纸片人老婆。” “糜稽。”伊路米单手搭在糜稽肩上,仿佛有千吨重,“那就全部删掉。” “删掉什么?”糜稽有点懵。 在伊路米的死亡凝视下,糜稽含泪删除了他电脑里所有揍畜cosplay的照片和视频,并且是格式化,连网络云盘也没放过。尽管伊路米对电脑技术了解有限,但伊路米了解糜稽,一步步把糜稽偷藏的备份都给逼出来,不算难事。 没了,全没了,糜稽精心拍摄剪辑加后期的珍藏作品。 伤害不会消失,但可以转移是吧?! 糜稽用“这是毁坏私人财产”为由进行了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抗争,被伊路米一句“没我允许,这些东西一开始就不会存在”堵了回去。 好嘛,大哥,居然敢同情你是我活该。糜稽腹诽。 此时,揍畜在火车靠窗的位置坐下。 她单手撑脸,用窗外的风景填满视野。 现在算是自由了吗? 汽笛一声长鸣,火车开动了,窗外的风景开始倒退。 现在算是自由了吧? 风从窗户灌进来,吹开她的刘海。 最开始,她无比期盼获得自由的那一天,当这一天真的到来,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欢欣鼓舞,只是感到恍惚,还有隐隐的不安。 今天是阴天,一点也不好。 现在算是自由了吗? 揍敌客主宅,伊路米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躺在揍畜房间的床上,朝天花板伸出手,像是想抓住什么。 火车车厢内,揍畜不理会任何人,直到火车停在终点站,列车员走过来催促,她如大梦初醒,拽起背包下了火车。 飞艇是最快的交通工具,火车其次,然后是汽车。 揍畜选了汽车,她不急着回家,或者说,她想延长这段路程。 她用各种方式拖延。 绕远路。 停下来留宿一晚再走。 终于,距离她的家只差一个城市的距离,她再次下车,漫无目的地散步。 走到桥上,她低头看潺潺流淌的河水。 今天的天气晴朗。 过了一会,她踩上栏杆。 重物落水声惊动了附近的鸟,水面漂浮的树叶被水波推开。 “……” “……” “……” 她从河岸醒来,咳出肺里的水,面对着眼前背对阳光的高大身影,她缓慢地问:“这样算是自由了吗?” “为什么?”是奇犽的声音。 “啊……”她想了一会,“奇犽少爷,您说的对。我好想回去。这几天一直都想回去。比起回家,我更想回去。” “我这样是回不了家的。现在停薪留职,我死了还会有抚恤金,揍敌客真好。” “您是来带我回去的吗?” 奇犽等她说完,叹了口气,“带你回去?我脑子可没进水。之前我也跟你说过了,别叫我少爷。” “……”她没有说话,抓住奇犽同样湿透的上衣,眼里是哀求的神色。 奇犽也分不清她到底是想死,还是想回揍敌客,但无论哪种都很糟。 “一切都是因为亚路嘉担心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妹妹的好意。”奇犽停顿片刻,“回揍敌客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不要重蹈覆辙,你可以往前看,我会帮你。” “……能不能换亚路嘉来。”她小声问。 “免谈。”奇犽斩钉截铁,之所以主动包揽如今的麻烦事,就是不想让她继续对亚路嘉产生不良影响,“除此以外,你需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 她松开手,沉默地继续躺在河岸上。 显然,她不信任奇犽,正如奇犽不信任她。 两人一直僵持到夜色渐深,曾经身为职业杀手的奇犽耐心很好,但不代表他可以无限期等下去。 “麻烦的女人。”他没有掩饰自己的抱怨,这至少能显得他比较真诚。 衣服的水分差不多被体温蒸干了,布料变得皱巴巴的,就像奇犽此刻的心情。 好在她没有攻击性,和木偶一样任凭奇犽架着她去最近的旅店落脚。 热腾腾的食物和干净的衣服,让奇犽的心情好了一些。 她依旧没什么精神,好在没有试图绝食,主动吃饭,洗澡,换衣服,让奇犽的心情更好了一些。 “如果你没有在员工资料里撒谎,你最想见的应该是你的家人。”奇犽坐在她沙发扶手边的另一个沙发椅上,放缓了语气劝导她,“现在你只是没来得及适应突然的变化,想要重复过去的模式来缓解内心的不安。” “但比起揍敌客,你最熟悉的是你的家,你在那生活了二十几年,在揍敌客不过是短短三年。等你回到家,你就会发现这一点。” “不要再逃避了。要不然,我来推你一把。” 她垂下头,双手攥紧衣角。 “不要。”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我不想回家。我也不回揍敌客。让我待在这吧。” “为什么?”奇犽问。 “我不是以前的我了。”她看向奇犽,眼底泛泪,“你这几天跟踪我,发现我一直在想什么吗?” “呃。”奇犽这几天只看到她在不断看风景,谁也没有理会,“我怎么可能知道。” “我想被o。” “……啊?”奇犽听得出她没说谎,瞬间愣住了。 “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我也满脑子都是这种事,强行忍耐只会让身体越来越敏感。”她用双手按在奇犽的大腿上,撑起了身体,凑近的面容在奇犽眼中放大,“奇犽,我已经不能回家了……我已经不能回家了……” 她像坏掉的音箱一样不断重复,又像破掉的水杯一样从眼眶里不断漏水。 奇犽好不容易组织起安慰她的话语,她往后一倒,重新坐回沙发,脑袋低垂,即使用双手捂住脸,压抑的呜咽和眼泪仍然止不住地从指缝漏出来。 哭……也算是件好事,能够发泄情绪,总比之前麻木的状态好。 短暂的不知所措过后,奇犽决定趁热打铁,让她趁此机会敞开心扉,才方便引导她远离揍敌客。 于是,奇犽坐到她身边,犹豫了两三秒,硬着头皮抬起双臂,环住她的肩膀,给了她一个出于人道主义的拥抱,以及出于人道主义的关怀,“这不是你的错,都是伊路米那家伙制造的问题。” “我小时候的杀手训练是他负责的,我清楚他的手段,能够理解你。” “不用担心,我和亚路嘉一定会帮你回家。” 这个拥抱来得非常及时和有效,她终于哭出了声。 当她反过来拥抱奇犽,奇犽的身体不由得僵硬了。奇犽不擅长充当“知心姐姐”,这种角色通常由亚路嘉扮演,而奇犽选择拥抱她,也是效仿了亚路嘉对她的做法。 “奇犽……你……你们会帮我……”她在奇犽的胸膛上抬起头,“你们会帮我……对吗?” “啊——是……是的。”奇犽结结巴巴地回答。 两人挨得太近了,奇犽清晰地感觉到她的呼吸贴着自己的嘴唇,舌尖似乎也尝到了她眼泪的咸味。 咦? 这不是错觉,是真的尝到了。 魂不守舍的奇犽反应迟钝,被她当成默许,这次直接把嘴唇覆了上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3、后日谈A-《继承》(十六) 后日谈a-《继承》(十六) 奇犽从没和人接过吻,不论女人或者男人。 当揍畜的嘴唇覆上来,奇犽只觉得头皮一下子炸开了,脑袋里嗡嗡作响。 奇犽的条件反射机制仅对危险特别敏感,迟疑了数秒,奇犽才想起来把她推开。 “你不想帮我了吗?”她小心翼翼地盯着奇犽的眼睛。 奇犽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只是让她与自己间隔一条小臂的距离,没有十分用力推她。尽管奇犽被她的亲吻搞得有点慌,但不至于方寸大乱,失去对力道的掌握。 “不是。”奇犽脸上发烫,“非得用这种方式?” 话刚说出口,奇犽意识到自己是明知故问。 她三年以来一直过着这种生活,也被伊路米训练成习惯。奇犽的问话,无疑于指责一个穷得买不起面包的人为什么要偷面包。 “我没有别的办法了。”她果然这么说。 “抱歉。”奇犽是真的心怀歉意。 她捕捉到奇犽的模棱两可,越发得寸进尺,奇犽克制了立刻阻止她的条件反射,以及……紧张。 纵使万般不情愿,奇犽不得不承认,自己和家人口味一致,不反感她的亲密触碰。 奇犽不是禁欲主义者,至今没有恋爱经验,单纯是宁缺毋滥。 除了没朋友,奇犽的童年十分富足。世界第一杀手世家揍敌客的财力不必多说,在精神方面,奇犽从小就是全家人关注的中心,父亲的期待,母亲的溺爱,尽管他们的控制欲强,但他们表达“爱”的方式也就这样了,无法全盘否定。 揍敌客的杀手训练非常辛苦,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每次完成训练目标后,奇犽可以随心所欲地玩,揍敌客也鼓励他尽可能地放松自己,想杀人泄愤都无所谓。 否则,一个小孩子该如何长期承受成年人都难以撑下来的残酷训练?肯定会心理变态。 奇犽用各种方式补偿自己,买最新的玩具和游戏,按箱购入零食,再长大些,还开始买衣服鞋子配饰和包,从来都是及时满足,花钱如流水,手里根本留不住钱。在贪婪之岛,还差点陷入赌博游戏不可自拔。 总而言之,奇犽可以面不改色忍受剧痛,对快乐的抵抗力却不高。由于特殊的成长环境,奇犽的心智远比同龄人早熟,所以能用理性来提醒自己放纵的界限——后果不可以超出他的承受范围。 不,或许可以超出一点点,奇犽很难抗拒在危险边界游走的刺激感。 目前的状况完全不到触及边界的地步,最初的抗拒大概是出于逆反心理,不喜欢被家人干涉。 只要跨过心里那道坎,新奇的快感就紧紧攥住了奇犽的神经,令他欲罢不能。 没错,现在做的事情是为了解决问题。 但下坠的过程太快了,丧失身体掌控力和彼此经验的差距令奇犽感到一阵颤栗。 *奇犽偷吃外卖1* “……比你想的更棒……是吗?” 奇犽心中警铃大作,战斗直觉占据主位,条件反射以攻代守,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按倒在沙发上。 “……哈。”她不在乎主动权的归属,没有反抗,无比期待地注视奇犽。 *奇犽偷吃外卖2* “丑话说在前面,是你先挑衅的。”奇犽眼神晦暗,刻意压低了声音,“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奇犽不喜欢输。尤其是几乎做什么事都成功的当下,更加无法容忍轻易的失败。 他开始认真考虑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 *奇犽偷吃外卖3* 奇犽的理智飞到九霄云外。 *奇犽偷吃外卖4* “还想要吗?”奇犽有些嘲弄的意味。 “……”她抬手推开奇犽的脑袋,没成功。 奇犽本来想多教训她几句,叫她适可而止,结果自己这边先出了问题,不得不把话咽回肚子,选择先解决问题再说。 *奇犽偷吃外卖5* 三天后。 奇犽收到了亚路嘉的联络,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确实,他耽搁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奇犽握着手机,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把最喜欢的巧克力一箱箱堆满房间的夸张场景。 “出了点意料外的小状况。”奇犽冷静地回答。 “哥哥。”亚路嘉突然问,“你在???吗?” 奇犽惊得瞳孔一缩,迅速捂住手机话筒。 此刻,他正在做亚路嘉提到的事情,似乎很难有底气做出否认的回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4、后日谈A-《继承》(十七) 后日谈a-《继承》(十七) “我正准备带她去看医生。”在无数撒谎技巧中,奇犽选择了避重就轻,“我也没料到她会轻生。看来伊路米给她造成的影响太深刻,让她无法适应环境的变化。” 有条不紊做出回答的同时,奇犽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亚路嘉为什么问出那个问题。 亚路嘉的语气并不确定,应该只是猜测。凡是猜测,肯定有相关依据。问话的指向明确,说明亚路嘉得到了可靠情报。 情报是怎么来的?首先排除“被跟踪”,奇犽不认为自己会迟钝到至今都没发现有人跟踪。 那就是其他途径了,比如入住记录,奇犽和揍畜都没有刻意隐藏行踪。奇犽想,亚路嘉大概只知道他和揍畜在旅店待了三天没离开。这件事本来可以有多种解释,之所以选了亚路嘉问的那一种,原因在于提供情报的人。 ……伊路米,绝对是伊路米在诱导。一切的开端,让亚路嘉染上恶习的,就是伊路米。 虽然奇犽也被影响,稍微走了一点弯路,但他正本清源的想法没有变,打算带揍畜去看医生是实话。 此时,揍畜退出去一点,被奇犽立刻拽回来。 等奇犽打完电话,揍畜问起医生的事情,奇犽说明天就去,把她压了下去。 两人第二天中午出发,因为早上又耽搁了。 当揍畜开始怀疑奇犽是不是真的想把她早点治好,她终于见到了奇犽口中的雷欧力医生。 三人在雷欧力医生诊所附近的咖啡店会面。黑色短发的雷欧力身着西装,很符合医生律师这类精英职业的标准打扮。他身材高挑,站起来比奇犽还高,揍畜目测他有190cm以上。 “你好。”雷欧力微笑着朝揍畜伸出手,温和的棕色眼睛很有亲和力,“希望我能够帮到你。” 揍畜与他握手,然后两人面对面坐下,揍畜坐在奇犽的右手边。 在奇犽之前的介绍中,揍畜得知奇犽与雷欧力最初结识于猎人考试。雷欧力是为了解决昂贵的大学学费才来考猎人执照,拿到猎人执照后,他成功完成医科大学学业,当上了医生,主修外科。 在雷欧力这边,他得知揍畜是亚路嘉的朋友,目前遇到了一些心理问题。奇犽希望雷欧力能帮忙推荐可靠的心理医生。 寒暄完毕,各人点的饮品和甜点也上齐了,于是谈话进入正轨。 “我听奇犽说你需要看心理医生。”预定位置的雷欧力选了咖啡厅僻静的角落,方便谈论私密话题,“请问你大概遇到了什么问题呢?” “……”揍畜瞥了奇犽一眼,自知不能讳疾忌医,她的视线略微低垂片刻,重新看向雷欧力的眼睛,轻声说,“我大概患上了x瘾。” 从奇犽那里得知她有轻生倾向后,雷欧力设想过无数可能的心理问题,没想到会是这种。比起常见的心理疾病,这种确实难以启齿,难怪要单独面谈。 “知道了。”雷欧力迅速收拾掉僵住的表情,镇定且严肃地点头,“我会优先寻找有这方面治疗经验的医生。” 然而,更加超出雷欧力预计的还有一件事。 “我要回家一趟,不方便带上她。”奇犽说,“可以暂时帮我照顾她一段时间吗?只要看住她,不让她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就够了。” 无论如何,远离揍敌客对她来说绝对不是件坏事。 “……我不会乱跑的。”她辩解了一句。 “呃。”雷欧力注意到她是念能力者,“奇犽,你知道战斗不是我的专长。” “不是。”奇犽语气轻松地摆摆手,“我不是要你看管犯人,让她这段时间跟着你就好,以免她一个人的时候胡思乱想。” 时间不长,也不需要付出太多精力照顾,于是雷欧力答应了朋友的请求。 临走前,奇犽表情神秘地凑近雷欧力,低声说:“她长得挺漂亮吧?” “什么意思?”雷欧力满脸莫名其妙。 “如果她对你有需求,麻烦你帮忙满足她。” “啊?”恍然大悟的雷欧力竖起眉毛,怒气冲冲,“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了?!” 全自动真人欢乐棒?! “怎么?”奇犽斜着眼睛看他,“猎人考试里为了摸女犯人而输掉一局的人不是你吗?” “我没你想的那么随便!”话虽如此,被揭露黑历史之后,雷欧力的气势弱了不少。 “只是以防万一,总不能让她随便去找奇怪的人吧?”奇犽调笑的表情换成了诚恳,“我相信你。拜托了,雷欧力。” “好吧。”雷欧力把满肚子疑问吞回去,用力拍了下奇犽的肩膀作为替代,“别让我等太久。” 奇犽离开了。 为了避嫌,雷欧力对揍畜表现得更加客气。 好在揍畜也不是难相处的人,甚至过于安静。尽管雷欧力无意探究她的私事,但也意识到她的心理问题还包含了抑郁,才会导致轻生行为。 看心理医生也是雷欧力亲自开车送她过去,在门外等她接受完治疗出来。 和自由职业的奇犽不一样,雷欧力有正经工作,而且是忙碌的医生。 “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她第一次上雷欧力的车,有些拘谨。 “没事,这笔账都算在奇犽那小子头上!”雷欧力展现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 为了节省诊所开支,雷欧力雇佣的人不多,许多杂活都得自己干,于是揍畜主动在诊所帮忙,反正她没别的事可做。正好,雷欧力就向其他人介绍说她是新来的兼职。 雷欧力的住处更寒酸,睡觉的地方只放得下一张床,像个普通单身汉的居所。“医生”这个精英职业在雷欧力身上并不赚钱,也不光鲜亮丽,因为他把大部分收入补贴给了贫穷的病人。 “床单被套和枕头我都换过了。”他一进门就用手提箱抢占了沙发,叫揍畜去睡床。 “你想和我一起睡也可以。”她不是聋子,听到了奇犽临走前和雷欧力的对话。 “都说了我不是那种人!”雷欧力在外的沉稳一扫而空,揉着头发,感到头疼,“我知道刚开始的戒断反应会比较难熬。心理医生给你开了些什么药,给我看看?” 不出所料,是用于治疗抑郁症和强迫症的药物。 雷欧力只是想借此转移话题。 第二天,雷欧力买了个超大玩偶让她抱着睡觉,当作她的安慰奶嘴。 手机传来震动。 伊路米打开手机,是糜稽发来了今天的工作汇报——街边监控拍到的揍畜影像。 和揍畜走在一起的雷欧力不必另外调查,伊路米早在猎人考试里就见过他了。 当奇犽从糜稽那里揪出伊路米最新的观察爱好,找伊路米要个说法的时候,伊路米很是无辜:“小奇,我没有打扰她,只是看一眼都不行吗?” “那样也很变态!”奇犽坚信伊路米不会做无意义的事情,肯定在随时等待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不亲自动手,也可以借旁人之手顺水推舟,比如伊路米这次对亚路嘉的诱导。 “说实话,我比你还关心她的安危。”伊路米用大拇指遮住手机屏幕上的雷欧力,“毕竟我们家的管家谈恋爱一律死刑。” 低估你了大哥,原来你监视她是为了找机会弄死她?肥水不流外人田? “她是我的直属管家,不是你的,怎么判定是我的事情。”奇犽冷下脸,颇具威胁性地横了伊路米一眼。 “哈哈,开个玩笑。”伊路米的幽默感老样子叫人难以恭维,“我还挺喜欢她的,怎么忍心随便杀掉。小奇,养宠物就要好好负责,长期寄养在别人家里就真变成别人家的了。” “别这样大哥,真叫我恶心。”奇犽这次有机会对伊路米演了干呕的表情。 “说得对,伊路米。”基裘在一旁颔首,“养宠物就要好好负责,你每次工作那么久就把宠物丢给妈妈照顾,妈妈也是很辛苦的。” “是吗?可是她明明很乖,很好照料。”伊路米说。 “宠物也需要陪伴。”基裘开始分享经验,“吃饭和洗澡都需要人陪,她很怕寂寞。” 没错,但那是伊路米人为教育出来的依赖性。 “够了!”奇犽忍无可忍地打断了伊路米和基裘的对话,“总之你们别想再打她的主意!” 尽管在明显的经验差距下,奇犽和席巴的战斗结果毫无悬念,但奇犽走之前又对伊路米放了狠话。 “等我当上家主,就叫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接任务!” 无论奇犽是否真的想当家主,至少他已经承认了手握权力的重要性。 未来的路还很长呢。 亚路嘉冲在奇犽前面,给揍畜一个大大的拥抱。 奇犽盯着雷欧力发虚的脸,露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你欠我一个大人情!”雷欧力言不由衷地对奇犽举起拳头。 “知道了——”奇犽弯起眼睛,有意拖长了语调。 戒除成瘾行为无法一蹴而就。 没办法,在那之前,也只有先负责到底了。 “三人一起旅行肯定更有趣!”亚路嘉挽着揍畜的胳膊。 “是是是。”奇犽无奈地挠头。 谁叫他最宠妹妹了呢? “变态妹控。”雷欧力趁机发起反击。 “你再骂?!”炸毛的奇犽。 亚路嘉伸长双臂,举起手机,把在场四人框入镜头。 按下拍摄键的瞬间,揍畜抬手,抵着下巴比了个“v”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5、后日谈B-《墓碑》(一) 后日谈b-《墓碑》(一) 【结局b-《墓碑》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由于西索的袭击,旅团受到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社畜作为西索的女人,遭到旅团报复带回流星街,怀孕产女。社畜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旅团承认了她的意志,将她和她的女儿送回了家。飞坦和芬克斯许诺,今后会以“叔叔”的身份帮忙守护社畜的女儿】 —————————————————————————— 生活是这样的,西索只要简单地死掉就行了,而活下来的社畜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疏通下水道。 俗话说得好——以小见大。 尽管不希望真的碰上不得不求助的危机,但也要早做准备。想着飞坦的许诺,社畜拨打了他的电话。 “喂?”社畜停顿片刻,考虑到这件事实在太小,于是讨了个巧,用昵称来称呼对方,“阿飞。” “好久不见。”电话里传出绝非是飞坦的男声。 一两秒后,社畜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芬克斯?” “飞坦呢?”社畜紧接着问,心里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 为什么飞坦的手机在芬克斯手里? “他不在了。”芬克斯平静地说。 “什么?”社畜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变得紧张,“他怎么了?” “你遇到麻烦了?”芬克斯直入正题。 确实有麻烦,但绝对不是芬克斯想的那种麻烦,不是飞坦或者幻影旅团的仇家或者赏金猎人找过来这种等级的麻烦,只是区区下水道的麻烦罢了。 说不好,接下来就会有寻仇的麻烦,要马上收拾行李搬家吗? “不用跟我客气,有麻烦我也可以帮忙。”芬克斯表示关切的话语,打断了社畜的思绪,“别的不说,你知道的,以我和阿飞的关系,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电话里传出芬克斯拍了下胸脯的声音。 芬克斯和飞坦,这两位杀人不眨眼的a级通缉犯无论作恶或是享乐,都可以结伴而行。他们那份从小玩到大,宛如亲兄弟的交情,社畜充分见识过了。 ……以受害者的身份。 在流星街,社畜是真的打算一死了之,没想到不仅没死成,孽缘也没斩断。 面对无法斩断的孽缘,社畜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化敌为友。 社畜轻轻叹气,稍后,接受了芬克斯的“好意”。 连一刻都没有为飞坦的死亡哀悼,社畜立刻打包行李,抱着女儿离开了居住不到一年的房子。 既然跟a级通缉犯有了孽缘,社畜不敢奢求安稳平静的生活,房子是租的,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接受芬克斯的保护,或者,借此机会远离这群a级通缉犯,哪种更安全? 社畜无法确定,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她不再是光棍一条,可以一死了之,这个比她更脆弱的存在让她倾向于寻求帮手。 共同抵御风险,家庭就是这么产生的,不是吗? 社畜被这个突然的想法震了一下。 机场内,她推着行李箱,改变了原先的路线。 飞坦已经死了,不要抱侥幸心理,世界如此广阔,还是躲起来,隐姓埋名,更低调地生活吧。 到了约定的目的地才改变主意未免太晚,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内,芬克斯敏锐地发现她,然后追了上来。 “这边!”芬克斯向她热情打招呼,似乎没发现她的逃跑意图。 社畜含糊地应了一声,当芬克斯朝她伸出手,在女儿和行李之间,她选择把行李交给芬克斯。 上次见面还是社畜女儿出生的时候,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小得能捧在手心里,现在像充了气的气球,长大了好几圈,沉甸甸地躺在臂弯里,芬克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婴儿圆鼓鼓的脸颊。 社畜女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近在咫尺的,陌生又凶恶的面孔,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芬克斯的解释被婴儿哭声盖了过去。 大概是社畜的不安感染了女儿,这次安抚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三人上了芬克斯的车,格外低沉的氛围让芬克斯都失去了讲冷笑话的兴趣,“你还好吗?” “我……”社畜抱紧怀里哭累的女儿,“我很害怕。飞坦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不是说了吗?我会保护你们。”芬克斯单手扶着方向盘,顾虑到社畜的女儿,降低音量,“难道你以为我比飞坦弱?” “这我不是很清楚。”社畜实话实说。 “那就走着瞧。”芬克斯发动车子。 芬克斯给社畜选的新住处在一个靠近森林的小镇,悠闲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 房子各种意义上很干净,不是通过犯罪手段获得,而是规规矩矩花钱租房,毕竟不是短暂歇脚,芬克斯当然要尽可能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我们是夫妻会比较方便。”芬克斯说。 芬克斯的长相和社畜的风格相差太大,很难说是亲戚。而且社畜带着一个婴儿,比单身女人更容易引人注目,如果硬说是亲戚,会被当成一对私奔的男女,变成小镇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就这么办。”社畜也希望麻烦越少越好。 她的女儿一边四处张望新鲜的景色,一边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变得更加粘人了,离开她就会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还有芬克斯凑近的时候,也会哭,简直是个芬克斯报警器。 芬克斯嘟囔着“长得凶不是我的错”,悻悻地在婴儿瘪嘴的瞬间止步,视情况往后退步。 现在他见到社畜的女儿就像见到洪水猛兽,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每天努力刷存在感。 “momo,看这边。”芬克斯手中摇晃玩具,叫着婴儿的乳名,为了减少凶恶感,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momo被玩具声音短暂吸引后,很快失去兴趣,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社畜身上。 和飞坦比起来,芬克斯与momo拉近关系的过程格外艰难,好不容易能凑近,想要抱一抱,她就哭。根据社畜的说法,飞坦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抱着momo哄睡了。 芬克斯不认为飞坦那家伙的面相能比他和善到哪里去,难道差别在于身材,他太高大了,压迫感太强?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momo模仿社畜擦脸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 ……模仿。 小孩子喜欢模仿周围的大人,尤其是模仿最亲近的妈妈。 芬克斯目光深沉,注视正在和momo做互动游戏的社畜,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是社畜不与他亲近,而momo本能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抗拒芬克斯的靠近。 至于社畜为什么不与他亲近,芬克斯再清楚不过了,但那些过分的事情,飞坦也没少做,凭什么出现差别对待? 因为……飞坦几乎被她杀死了一次吗? 那时一片狼藉的手术室,躺在血泊里断成两截的飞坦,令芬克斯记忆犹新。 ……这明显不是值得效仿的道路。 慢慢来吧。 芬克斯外表粗犷,但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颇具耐心。 观察力敏锐的孩子更聪明,想到这一点,芬克斯还挺高兴——谁不喜欢聪明的孩子呢? 眼见芬克斯只是热衷于带孩子玩,也没有仇人找上门,心神不宁的社畜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透过枝叶的阳光在空气中编织出无数金线,清脆明亮的鸟叫声充满生机。 芬克斯走在前面,让momo骑在他的肩膀上,脚步轻快。 每天到森林散步已是“一家三口”的日常。 如果这也算一家三口,社畜自嘲地想,她岂不是个连死了两任丈夫的黑寡妇。 不,这绝对不是她的错,都是这些危险分子容易作死。 西索好歹留了点遗产,飞坦倒是死的干净,只剩下一个“好兄弟”能够帮忙。 如果芬克斯也死了,她是不是能彻底和这些危险分子了断…… 陡然放大的鸟叫声打断了社畜的思路,循着声音望去,是芬克斯从树上捉下来一只鸟给momo玩。 过了一会,担心小鸟死掉的社畜叫芬克斯把鸟放生,付出的代价是亲一下芬克斯的脸颊。 其实芬克斯提出要求时是开玩笑的口吻,社畜犹豫片刻,却踮起脚照做,令芬克斯感到惊讶。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社畜想通了,无论是杀芬克斯还是需要芬克斯的帮助,她都有必要获取芬克斯的信任。 大坝决堤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缺口。 momo不再对着芬克斯哭闹,当她睡熟了,芬克斯便自然而然地与社畜开启大人的时间。 芬克斯意外的体贴让社畜心中的天平变得不稳定。 社畜每天陷入沉思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另一方面是因为芬克斯成功分担了照顾孩子的工作,那两人正其乐融融地玩着捉手指的游戏。 “……” 未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社畜悄悄地叹气,刚抬起眼,就对上了芬克斯的视线。 有人开口说话之前,手机来电铃声率先响起,社畜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如果她没有做那件事,接通电话的时候,她应该会镇定许多吧? “喂。” 对方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得她眩晕了一下。 察觉到不对劲的芬克斯立刻来到她身边,向她握着的手机伸出手。 手机被抽离的瞬间,她回过神来,对着电话另一边,以及眼前的芬克斯发出疑问:“……飞坦?” 如果她没有在得知飞坦死讯的第二天,就把飞坦从通讯录里删了,她的语气应该能更确定一些,至少能从来电显示上看到飞坦的名字。 “怎么回事?”她再次发问。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6、后日谈B-《墓碑》(二) 后日谈b-《墓碑》(二) 阴差阳错。 一切开始仅仅是芬克斯临时起意的玩笑。 飞坦把手机放在桌上充电,出门一趟的工夫,留在室内的芬克斯顺手接起飞坦响铃的手机,听到社畜有些紧张的声音,觉得有趣,便出言误导她,让她以为飞坦死了。通话结束后,删掉通话记录,飞坦就不会知道这通电话的存在。 芬克斯做好了随时被拆穿的准备,谁都未曾想到,这个玩笑居然过了一个多月才被拆穿。如果飞坦没有主动联系社畜,玩笑还将继续。 “……所以我不是有意的!”芬克斯理直气壮。 之后他被飞坦追着打了整整三天。 如此看来,他还是自知理亏的。 这场闹剧过后,飞坦隔三差五就会打电话过来,并且是视频电话,让社畜看见他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 ……孽缘又加深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飞坦不会分享他在外的犯罪生活,查岗式的视频电话往往也很短暂,因为他不是多话的人。其中,他最常说的话是“芬克斯在不在你那里”,同时观察社畜的微表情。 这种类型的话当然不能问芬克斯,否则芬克斯肯定会对偷吃更感兴趣。 实际上,芬克斯已经足够感兴趣了。 社畜越发感觉自己像个双面间谍,搞不好芬克斯和她最后至少要死一个在飞坦手上。 不过,她逐渐没空操心飞坦和芬克斯的事情。孩子越长大越难带,她很担心孩子在a级犯罪分子经常出现的险恶环境里长歪。 即使他们没有在孩子面前实施犯罪行为,某些东西也会潜移默化。 当社畜听到幼儿园老师说momo殴打同学,她头一次对飞坦等人的教育方式发表强烈的反对意见,不希望momo变得越来越暴力。 遭到社畜严肃批评的momo一回家就躲到飞坦和芬克斯身后。 “不就是踹了一脚。”芬克斯说,“小孩子之间打闹很正常。” “被踹到地上只能证明对方太弱了。”飞坦补充道。 以教育momo为由,芬克斯和飞坦目前握手言和,同住一个屋檐下,每天教momo锻炼身体(其实是玩些运动量大的游戏),甚至使用小刀之类的武器。 幸好社畜有先见之明,送momo去幼儿园的时候都会没收武器,否则这次momo殴打同学的场面可能要见血。 “无论如何,暴力不应该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手段。”社畜强调。 “我没有爸爸。”momo表明自己殴打同学的原因,“大家都有爸爸。” 从一开始,社畜就未隐瞒momo没爸爸的事实。她跟momo说,爸爸是雇佣兵,在工作中意外死亡,芬克斯和飞坦等人是爸爸的同事——以此解释了芬克斯和飞坦等人为什么总出现在家里,还有他们为什么会教momo锻炼。 这是社畜能想到泛用度最高的解释。 关于“momo没有爸爸”的问题,社畜根据网上的答案,跟momo做过多次思想工作,告诉momo,每个人都有缺少的东西,世上很多孩子也没有爸爸,照样能健康成长,要想想自己有什么是其他小朋友没有的,等等等等。 然而,当幼儿园同学说出“momo没有爸爸”的那一刻,社畜预先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工作立刻化为乌有,在嘲笑声的包围中,momo气愤地动用了武力。 嘲笑的声音消失了,变成哭声,尖叫,以及呼喊老师的声音。 “……我就要爸爸。”momo抓着芬克斯的衣角,眼里闪着泪,“我要很多很多爸爸!” “噗。”芬克斯没忍住,笑喷了。 momo越发委屈,松开手,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我要超级多爸爸!!!呜呜呜呜呜呜呜!!” “momo,虽然你不能拥有超级多爸爸,但是……”飞坦故意卖了个关子,等momo停下来听人讲话,“那些有爸爸的家伙,明天就不一定还有爸爸了。” 一动手就是家破人亡,不过是a级犯罪分子的犯罪日常。 “我就要爸爸。”momo满脸失望,再次提高了嗓门,“我就要爸爸!我要超级多爸爸!!” 幸好飞坦的解决方案被拒绝,社畜不禁松了口气。 鸡飞狗跳一直闹到momo肚子咕咕叫,虽然momo没拒绝吃饭,还得吃很香,但到了第二天早上,momo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去幼儿园。 “所以,最后怎么解决的?”库洛洛在电话里问芬克斯。 社畜相信,这是库洛洛绝对不会想到的方法。 不如说,那是全世界只有芬克斯能想出的离谱方案,除非无计可施,才会被采用的方案: 【超级多爸爸】 每天都换个(花钱雇来的)新爸爸接momo放学,让momo成为有超级多爸爸的孩子。 “……” 大人们觉得离谱,但在一群3岁小孩的世界里,多就是棒,大就是厉害,五颜六色就是好看。 为了消除后续的质疑,还拍了张堪比全校大合照的超级多爸爸全家福,社畜坐在中间笑得有些无奈。 小孩的事情在小孩子的世界里解决,大人的事情在大人的世界里解决,当事情离谱到所有大人都认为“一眼假”的地步,部分孩子的父母反而能够共情社畜身为单亲妈妈的辛苦与努力。 尽管仍有部分孩子的父母叫自己家孩子与这个离谱家庭保持距离,但不是每个孩子都对父母言听计从,而且…… “得到所有人的喜欢是不可能的,就像你也不可能喜欢所有人。”社畜对momo说。 超级多爸爸方案成功实施后,momo答应社畜不对同学拳打脚踢,有事等放学了再告诉社畜。告诉芬克斯或者飞坦之类的人就免了,社畜担心a级犯罪分子把别人整出毛病。 “怎么就不能告诉我了?!”芬克斯发表不满,“阿飞你说句话啊!” “……”飞坦双手抱臂,不发一言。 “momo,把你和同学吵架的内容再大声说一遍。”社畜面无表情。 “哼!”momo双手叉腰,“她说她爸爸敢吃屎!我说我叔叔也敢!明天我们就要比一比!” “芬克斯你要参赛吗?”社畜说。 飞坦不再憋笑,板着的脸完全变成了滑稽的笑容,望向芬克斯的目光充满挑衅,“芬克斯你要参赛吗?” “开什么玩笑!”芬克斯怪叫一声,迅速拿出手机,“我呼叫团长来参赛!‘库洛洛叔叔’一定有办法!咦?怎么打不通?” “换我我也不想再接你电话了。”飞坦指着卫生间的方向,“要不你从现在开始练习?” “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7、后日谈B-《墓碑》(三) 后日谈b-《墓碑》(三) 感谢网络时代带来的便利,以社畜至少三年搬一次家的频率,也不会让momo与朋友减少联络。 与此同时,痴迷手机游戏又变成了另外一个问题。 曾经“一定有办法的库洛洛叔叔”由于抽卡手气太差被扫入了历史垃圾堆,而抽卡手气最好的玛奇成为了momo目前最崇拜的对象。 算了,momo能成为比较正常的孩子,总比走上犯罪道路好。 “一百抽没抽到就停手。”社畜严格规定了momo的游戏氪金上限,“到下个版本才能充钱。找叔叔们也没用,我都打过招呼了!找爷爷奶奶也不行!” “没关系,momo,叔叔带你去抢钱!”芬克斯撸起袖子,露出肌肉结实的手臂。 “把人都杀了,就没人知道你抢钱。”飞坦冷笑着拿出一柄细剑。 啪! 社畜一巴掌呼到芬克斯脸上,把芬克斯打醒了。 “原来是梦啊。”社畜心有余悸,望向夜色深沉的窗外。 “吵死了,芬克斯闭嘴。”飞坦翻了个身。 “喂!”芬克斯用眼刀狠狠剐了飞坦的背影,大半夜的,也懒得再做计较。 阳台上,社畜对芬克斯提起刚做的噩梦。 “为了游戏充钱去抢劫,那是小混混才干的事。”芬克斯随手把散在额前的金发抹上去,“我怎么可能支持momo成为那么没品的家伙。” “我不是那个意思。”社畜叹了口气。 “放心,momo和我们不一样,她有得选。”芬克斯拍拍社畜的肩膀,“这是你给她争取的,绝对不会白费。” “……”社畜仰起头,后脑勺撞到芬克斯的胸口。 “话又说回来。”芬克斯压低声音,“阿飞在这太碍事,我们溜出去开房吧。” “你说谁碍事了。”飞坦冷硬的声音抵着芬克斯的后背。 “继续装睡不好吗?”芬克斯嘿嘿一笑。 “要打出去打。”社畜迅速介入事态。 两道身影消失在夜色中,社畜关好窗户,来到momo的卧室。 鲜血淋漓的手术室已经在脑海中模糊不清,如今只剩下这张安静的睡脸。床头相框里的四人合照,中间是笑容满面的momo。 社畜轻吻了一下momo的额头。 “做个好梦。” 对momo。 也是对自己。 做个好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8、后日谈C-《花束》(一) 后日谈c-《花束》(一) 【结局c-《花束》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黑鲸号多方混战中,西索险些命丧社畜之手,得到社畜救治后,大孝子西索在社畜的棍棒教育下浪子回头,坦白从宽,奉社畜为“妈咪”】 —————————————————————————— 拉维加斯赌城是世界知名的度假圣地,拥有“世界娱乐之都”和“结婚之都”的美称。 贵宾室里,赌局落幕,胜负已定。 赌场经理穆迪面带微笑,走到对方面前,躬身行礼,低声细语的内容却不是送客,而是意料之外的威胁。 “太太,您也不想那件事被公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社畜坐着不动,语气也很镇定。 钱都输光了,赌场难道还想逼迫她贷款继续下注?这里不是正规赌场吗?而且,杀鸡取卵对谁都没好处吧? “您或许知道,赌博出老千属于诈骗行为。我有足够的证据将您告上法庭。” 赌场会安装监控系统,包括闭路电视摄像头的网络,监控赌桌、赌场大厅、入口和其他公共区域,其目的是为了记录和监视赌场活动,确保赌场的安全和保护客人的利益。 上万个8k摄像头就是赌场监控部的眼睛,除了卫生间,这些摄像头全部都是无死角安装。如果发现任何不对劲的情况,可以放大放慢逐帧查看,清晰度高到可以看清人脸上的每一个毛孔。 当然,花大价钱搞这套监控系统,本质是维护赌场利益,防止客人在赌场一直赢钱。 换言之,只要没损害赌场利益,应该没理由跟输光了钱的贵宾过不去。 即使想到这个不合理之处,社畜却不是完全没有一点心虚,因为她真的出老千了。如此看来,她想瞒过从业多年的老手仍然为时尚早。 经过一番勤学苦练,社畜的手速和制造视觉死角的技术足够瞒过高速摄像机,除非……出现了失误。长时间精神高度集中,出现失误是正常的。考虑更多问题之前,社畜最好奇她在什么时候出现了何种失误。 挂壁式电视机的屏幕里开始播放两人的赌局画面。 穆迪拿着遥控器,“进行【倒带(replay)】。” “?!”注意到穆迪周身气势的变化,社畜瞪大眼睛。 居然用念能力?!这才是真正的作弊啊!!!! 在赌局中,社畜可以借助身体遮挡制造监控和对手的视觉死角,然而,电视里画面的拍摄角度可以任意变换,完全不受限制,是真正的零死角,将社畜在原先视觉死角下的换牌动作一览无遗——这就是穆迪的念能力吗? 如果把这个技能用于抓犯人,那些永远拍不到犯人正脸的监控画面也能派上用场了啊! 不知道他的念能力有哪些限制?如果他能在赌局途中使用这个能力,岂不是能随便偷看对手的牌? “先有结论,再找证据。我的工作只需要在客人离场前完成就没有问题。”穆迪看出社畜的疑虑,类似的疑虑他已经非常熟悉,“太太,对于赌场来说,客人的输赢并不重要,因为赌场的利润主要来源于抽水。” 抽水,指庄家会在每场赌局中抽取5%至10%的赌注作为佣金,只要客人愿意赌,赌场就有利润,玩的越多利润越高。 即使客人赢钱,赌场也不会亏本,概率是赌场立于不败之地的关键。 理论上,庄家赢的概率高于客人,在赌场无限大的资金池面前,客人就算偶尔赢了一两次,只要继续赌,注定是以输收场。 除了概率还有赔率,一切都经过精密的数学计算,不论结果如何,庄家永远不会亏本。 所以俗话说得好——不怕你赢钱,就怕你不玩。 通过赌博实现一夜暴富,不过是赌场编织给赌徒的幻梦,有毒的诱饵罢了。 那么,手握9亿定期存款,一辈子不用工作的社畜为什么要来趟这趟浑水呢? 咳,勤学苦练的纸牌技术不能白白烂在手里,总得拿出来在外面耍耍,用于实战,搞清楚自己究竟几斤几两嘛!在这过程中损失的金钱量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就当是交学费了。 她心甘情愿交钱,赌场开开心心收钱,双方各取所需,难道不是皆大欢喜吗? 除非……其中夹杂了私人恩怨。 “我的确是初来乍到,但请你不要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白痴。”社畜全身放松,后背靠到椅背上,“把钱输光的人是我,有哪个诈骗犯会给受害者送钱?不管怎么看,我才是冤大头吧?” “太太,既然您是新手,有些规则不清楚也是正常的。”穆迪走到他那堆筹码跟前,用手在筹码中间画一条线,“当我手上只有两张牌的时候,我可以放弃一半筹码,直接选择投降(surrender)。这样,我们是平局。您刚才押注的筹码会退还给您,现在,您还能说您没有在赌局中通过出老千获利吗?” “说重点。”社畜翻了个白眼,“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西索。”穆迪双臂打开,两只手撑在桌沿,将成堆的筹码笼罩在阴影下,“您肯定认识他,并且非常熟悉。请不要急着否认。这些年我见过无数客人,能让我记忆深刻的不多,而您的手法和他十年前的风格几乎一模一样。” “啊?”社畜抱起双臂,“原来我这是十年前老版本啊!可恶的西索!” “……这不是重点。”穆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十年前和西索之间未完成的赌局令我耿耿于怀至今。希望您能帮我完成这个夙愿,这一局筹码您可以尽管拿走,视频也会删掉。” 十年前,轻飘飘地抛下一句“无聊”,西索兴致索然,中途把扑克牌扔在桌上就离开了。 穆迪从未忘记那天西索对他轻蔑,把他当成了连打败的价值都没有的垃圾。 “哦,就这?”社畜有段时间没和西索联系了,“我可以给他打个电话,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还活着,说不定他已经死外边了。” 没想到事情会如此顺利,在穆迪的刻板印象中,能跟西索扯上关系的不会是什么正常人,更别提通情达理善解人意。 他满怀感谢与激动,快步走到社畜跟前,眼看着社畜点开通讯录里名为“狗儿砸”的联系人。 “???” 嘟——嘟——嘟—— 在电话接通的信号音中,社畜抬眼看向面露疑惑的穆迪。 “忘了告诉你,现在西索跟我姓了。” “喂——西索·利切。” “你给我惹的麻烦,快点自己过来解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9、后日谈C-《花束》(二) 后日谈c-《花束》(二) 没有问西索什么时候能来,社畜就挂掉了电话。 “我尽力了。”社畜摊手道,“他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家伙。反正你都等了十年,我也不着急。听说你们赌场配套的酒店很不错,我可以在那等西索过来。你有事随时来找我,这总行了吧?” “招待您是我的荣幸,祝您玩得开心。”穆迪伸出手,掌心向上。 社畜拢了拢身前的皮草披肩,左手搭在穆迪手中,站起身来,戴在无名指的红宝石戒指熠熠生辉。 “歌瓦纳。”社畜首次报出自己的名字,作为对方提供免费招待的感谢。 这确实是社畜的真名,只是作者最初的打算是三章完结,所以直到今天才把名字想出来。 顺便一提,红宝石戒指是租的,皮草是人造的,要爱护动物嘛。 穆迪叫来两名保镖,护送社畜去酒店。 酒店正门的音乐喷泉是该酒店非常引人注目的一个节目,还会喷出火焰与喷泉一起表演,每隔15分钟一场,晚上配合灯光,又是另一番赏心悦目的景象。 音乐喷泉由200个水景喷头和1000个独立灯泡组成。巨大的湖泊式喷泉随著音乐的旋律、节奏而变化、扭曲、喷射,数不尽的水花在灯光的照射下翩翩起舞,各种色彩在其中流动,如烟火一般灿烂。 游客的拍照声在周围不断响起。 看喷泉演奏完一整首歌曲,社畜这才进入酒店。穆迪已经用电话打过招呼,来到前台,社畜直接领到了特级豪华客房的房卡。 用房卡遮住上翘的嘴角,社畜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白嫖一时爽,一直白嫖一直爽啊! 至于守在门外的保镖们是为了防止她逃跑之类的,比起被迫和卡金国黑手党打交道的那段日子,只能说是驾轻就熟的芝麻小事。 这里是“娱乐之都”,她原本的打算就是在这玩一段时间,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现在还有人愿意买单,何乐而不为? 关上门,房间内的灯光自动依次亮起。 踢掉高跟鞋,赤脚踩着地毯,扔下披肩,社畜快步走向舒适的睡床,以一个“大”字迎面扑倒在床。 “呼——”她拉过来最近的枕头,垫到脑袋下,“好软!!!” 躺了一会,又翻了几个身,在困意完全涌上来之前,她慢吞吞地下床。先把首饰放进房间配备的迷你保险箱,然后去浴室洗澡。 作为娱乐度假酒店,娱乐场,商场,餐厅当然必不可少。 第二天,社畜换上轻便的衣服鞋子,拿着手机,参考社交网络上的推荐,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除了身后跟俩保镖,她的活动内容和普通游客没有太大区别。 身后跟俩保镖也没什么不好嘛!酷,而且免费,而且免费。 第四天,一通电话打破了社畜悠闲的下午茶时间。 “妈咪,我到机场了~” “我把详细地址发给你。” “妈咪不来接我我就回去了。” “……你等着!” 好吧,这四天的玩乐不真是免费的,需要的代价是把西索送到穆迪面前。 十分钟的车程眨眼间过去,保镖拉开车门。 下车后,社畜在两位保镖的簇拥下四处张望。 “妈咪~”有人瞬间出现,将社畜拥入怀中。 别说身旁的两名保镖来不及反应,连社畜都对西索的出现十分意外。 这家伙从哪里钻出来的?下水道吗?! 社畜抬起头,定睛一看,眨了眨眼,又定睛一看,“……你谁?” “人家很伤心。”他拉下墨镜,眉毛挑起,金色眼睛露了出来,“需要妈咪亲亲才能好。” 一米九的大男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撒娇,这画面太美,离现场最近的两位保镖完全不想欣赏,虽然想把视线移开,但工作职责所在,只能选择忍耐。 社畜推开西索,好好地把西索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今天的西索打扮得像一只花枝招展的孔雀。散下来的红发柔顺地垂在耳边,外套装饰了大量的扑克牌花色纹饰,内搭紫色衬衫,不光墨镜是从紫到粉的渐变色,还配了耳饰,胸针,袖扣等等。 “圣诞树就是你!”社畜抬手掩住鼻尖,意识到西索还洒了香水,“你这也太浮夸了!” 西索微微昂起头,状似不满地轻哼一声,实则不以为意。他擅于享受观众的目光洗礼,在哪都要成为舞台中心——这个自恋狂! “魔术师(magician)的登场服饰当然要根据舞台仔细挑选。”西索单手托着渐变色墨镜,低头从镜片边缘打量社畜,“倒是妈咪的打扮令我出乎意料。” “不好意思,皮草和首饰忘在酒店了。” “哦,那按照妈咪的习惯租……” 西索的后半句话被社畜捂嘴,没能说出来,但不妨碍他笑得肩膀颤抖。 很好,很有精神,不愧是“祸害遗千年”。 两人和保镖们坐进车里,西索这才问起具体要做什么。 “杀人、放火、还是抢劫?”西索笑眯眯地问。 这些事西索多多少少确实干过,但是…… “我从没让你干这些事吧!”社畜双手抱臂,“今天只是叫你来赌博!” “噗。”西索笑出了声,暧昧地凑到耳边,“妈咪~珍惜生命,远离赌博。” “西索你最没资格说这个!”社畜试图推开他的脸,未能得逞,“多少赌场把你拉进了黑名单!这次的问题也是因为你!简而言之,有人要和你一较高下。” “那和‘麻烦’又有什么关系呢?”西索的发尾蹭在社畜的耳廓,“不是得了‘好处’,就是……遭到了‘威胁’?” 车内的两名保镖可以从侧面印证这一点。 “那也是你的问题!”社畜猛地揪住西索的耳朵,“教我十年前的版本,害我出千被抓住!” “……好吧。”西索鼓起脸颊,“可是我也很多年没进赌场了。” “不是吧你?!”社畜动作僵住,“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那种地方十年前就玩腻了。”西索把墨镜推到头顶,展示给社畜一个大大的无辜脸,“还不如和妈咪一起喝下午茶有趣呢~” “……” “……” 仔细想想,西索每天扑克牌不离手,虽然经常用来杀人,但至少玩牌的技术从未生疏,只会越发熟练,四舍五入也算是没有忘本! 而且,西索有个超级作弊的念能力“轻薄的假象”,能在任何物体的表面伪装各种质感,比如,改变扑克牌的花色。 西索这么自恋的家伙,肯定也不喜欢输得落花流水。 总而言之…… “妈咪相信你可以的!就决定是你了,上吧,西索!”社畜拍拍西索的肩膀,“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之前社畜和赌场经理穆迪赌的最后一场,因为穆迪选择投降(surrender),变成平局,那一场的筹码退还到社畜手中。今天,社畜将这些暂时寄放在赌场的筹码交给西索作为赌资。 十分钟后,荷官用推子刮走了西索跟前的最后一枚筹码。 “哦呀,不小心输光了~”西索无奈地摊手,转头看向观战的社畜。 “谁叫你乱下注的!”社畜恨铁不成钢地拍打座椅扶手,“没用的家伙!高估你了!” “太久没玩,手生了嘛~”西索满不在乎地叉腰。 “你就是……”x2 社畜和穆迪的声音撞到一起,两人同时噤声,面面相觑。 “咳。”社畜打了个圆场,“如你所见,先生。不好意思,我家西索浪子回头金不换,戒赌多年,如今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人罢了。” “太太,可是他明显没有认真。”穆迪拍掌三下。 贵宾室的门从外面被打开,真枪实弹的黑西服保镖一股脑涌进来,将整个房间团团围住,黑漆漆的枪口分别对准西索和社畜。 “押上各自的全部财产,谁先输光,谁就去死。”穆迪扬起异常兴奋的笑容,“现在你们可以跟我较真了吗?” “这不太好吧!”下意识举起双手的社畜说,“输光全部财产就已经够惨了,没必要去死。” “妈咪~”西索眼神坚定,“会赢的。” “上一个这么说的人气漫画角色已经变成两截了。”社畜叹了口气,“行吧,客随主便,西索你和他再玩一局。” “……” “……” 又输了。 “看起来我今天手气不佳。”西索的懊恼浮于表面。 “你这个败家子!”社畜的痛骂真情实感。 观察眼前两人的互动,穆迪有些说不清的疑惑,直到他发现西索用来兑换筹码的银行卡是副卡,并且额度刚刚到达上限。 “怎么就剩这点了,又乱花钱了是不是?!”社畜指着西索的鼻子,“没沾赌就这么能花钱,真变成赌徒咱们立刻断绝母子关系!” “妈咪~”西索离开赌桌,用鼻尖抵住社畜的手指,“如果让我继续赌,这家赌场我都可以赢到手。” “说什么大话呢!”社畜一下下戳着西索的鼻子,“万一你输了不还得我买单!” “……妈咪不也开倒了几家店。” “我炒虚拟货币赚得更多!” 不劳而获的钱亏了最不心疼,所以被社畜拿来当赌场的学费。 第三局,还是西索输。 “感觉就差一点点了。”西索语气真诚。 “你最好真的只差一点点。”社畜心疼地又兑换了一批筹码。 第四局,西索输。 “西索,你可以跟我开玩笑,但不要拿钱开玩笑。”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西索靠在赌桌,单手撑脸,“妈咪的总资产应该有上千亿,难道都被妈咪赌光了?” “我不可能,你倒是有可能。”回想西索的连续落败,社畜突然意识到某种可能性,“你想全部拿来赌?!” “bingo~” 社畜顿时黑了脸,“呼”地站起来,然后被黑西服保镖的子弹上膛声压回了座位。 不让穆迪心服口服,赌局就不会结束。 不继续和穆迪的赌局当然也可以,代价会是一场血雨腥风。这家赌场的安保水平拦不住西索,只会变成西索在赌场乱杀。 西索一般无意与杂鱼计较,但枪都怼脑门上了,就别怪他不客气。 为了和平…… 呃,用社畜上千亿的全部资产来换取别人家赌场的和平,这是不是太贵了?! 主动挑事的可是对方啊!难道不应该自己负担后果吗? 成年人要学会自己承担责任! “西索,你这混蛋!”社畜咬着牙,“早知道,我就不收养你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0、后日谈C-《花束》(三) 后日谈c-《花束》(三) 法律是统治阶级意志的体现。 由于社会结构、历史传统、文化理念、价值取向等方面的不同,使得各个国家的法律文化之间存有差异。 举个例子,有的国家允许8岁儿童结婚。 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居然能合法。那么,未婚社畜收养一个年龄比她还大的成年男人为养子,放在全世界范围内,同样算不上稀奇事。 社畜之所以耗费时间精力办理收养西索的合法手续,不是因为受到西索威胁或者无聊到了极点,而是因为…… “什么?!你说你干了什么?!!!” 社畜妈陡然变大的声音让社畜默默降低了视频通话音量。 若不是西索坚持“既然是家人,就不能藏着掖着”之类的狗屁话,社畜本想瞒着父母去办收养西索的手续。 社畜怎么可能不清楚,西索的真实意图是想看她家人对此事有什么反应。 但西索比她更清楚,上千亿资产对她的诱惑力。 选择收养西索,社畜和西索就变为直系亲属关系,而直系亲属之间最方便转移巨额财产——钩直饵咸。 社畜辗转反侧几夜,即使知道其中的风险,心一横,还是把钩咬了。 “……可恶!”社畜含泪签字,含泪成为西索的养母,含泪获得西索名下的上千亿资产。 谁叫西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收养孩子不是收养宠物!你以为养个孩子很容易吗?!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跟我们商量一下?!”社畜妈的表情在视频通话的画面里愤怒得有些扭曲,“好啊!都学会先斩后奏了,歌瓦纳·利切!” 当爸妈开始连名带姓地称呼你,往往证明事情非常严重。 社畜特意趁着爸爸不在的时候联系,就怕有高血压的爸爸过于激动犯了病。先跟妈妈谈妥了,再让妈妈转告爸爸比较好。 “妈。”被一顿数落的社畜瞪了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西索一眼,瞅准妈妈歇口气的间隙,无奈地抬高嗓门,暂时盖过对方的声音,“妈——!你先听我说完好不好!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和我的猎人工作有关!!!” 拥有“猎人执照”的“猎人”是社会地位很高的特殊职业,可享受各种特权。每年想要获得猎人执照的人络绎不绝,但猎人考试通过率极低,全世界拥有猎人执照的不足千人。 当社畜摆出她的“猎人”身份,社畜妈的气势顿时少了一大半。 “……哦。”社畜妈看似冷静,“你继续。” 在社畜编造的故事中,她因为工作关系认识了“遭遇巨大变故,产生精神障碍,丧失民事行为能力,急需监护人”的西索。由于西索名下有巨额财产,为了争夺监护人的位置,事态一度混乱不堪。最后变成让西索自己选,结果西索选了她当监护人。 “所以你收养了一个被人惦记财产的精神病?!”社畜妈的脸色更差了,“再缺钱也不能接这种活!咱们家不图这个钱!” “话也不能这么说……”社畜一边说,一边提防西索捣乱,做好了随时挂掉电话的准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普通人没法解决的事情,我身为猎人,平时享受特权,这种时候理应首当其冲。我也是确认了自己能够处理,没有勉强自己。” 涉及到“猎人”这一知识盲区,社畜妈沉默了好一会儿。 “……多少钱?”社畜妈把话题扯回普通人的范畴。 听到妈妈开始谈钱,社畜明白事情成功了一半。 实际金额对于普通人太过震撼,社畜明智地减了一个零,“上百亿。” 屏幕那边传来社畜妈倒吸凉气的声音。 一百亿戒尼,足够普通家庭衣食无忧十辈子,恐怕还不止。 社畜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状态反反复复,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行吧。”社畜妈放弃了挣扎,“你爸恐怕受不了这种刺激。跟他讲的时候,我会减一个零。” “好,改天我把西索带来给你们看看。” “什么?!”社畜妈拉长了脸,“不用了!!!!让他好好住院接受治疗吧!!!!!” “已经治疗过了,他现在精神挺稳定的。”社畜说,“西索是个孤儿,渴望家庭温暖,想见爷爷奶奶。” “什么爷爷奶奶?!我没你这个女儿!”社畜妈捏着眉头,“没结婚就多一孩子!还是个有精神病的!别说你爸,我也要被你搞出高血压!” “妈,人家可怜,有钱没处花,我这是做好事。” “他犯病的时候有没有暴力倾向?如果打了人砸了东西,要负责的是监护人!” “我知道!” 确实,这就是收养西索的最大风险所在。 富贵险中求,西索为非作歹这么多年都没翻车,应该没事——谁叫西索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母女俩讨论了很久责任问题,闲得西索在此期间不知道堆了几座扑克牌塔。当视频通话结束,社畜疲惫地给手机充电,然后在床上躺尸。 西索兴致勃勃地凑上来,社畜一巴掌按住他的脸,“别介,我现在是你妈。” 然而没一点屁用。 “妈咪,我饿了~” “……” 纵观200多种宠物狗,有一些狗特别出众,体力和力量都非常强大,并且喜欢冲刺,每天都需要散步、跑步,长时间的运动都不会疲惫,永远精力旺盛,一年至少300天在户外疯跑,没几个主人能够抗得住。如果不能为它们提供足够的运动量,那它们就要拆家了。 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这是个问题。 好处是,养狗真能减肥。 “……” 如果可以选,社畜想,自己还是更适合养猫。 到了见家长那天,社畜已心如止水。 社畜爸妈正襟危坐,问西索什么时候来,社畜指着身旁人模狗样的西索,“他就是西索。” “……” “……” “……” 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之前在视频通话里聊了很多问题,唯独没有提及西索的年龄——因为是收养,社畜爸妈都下意识认为对方是个未成年。 鬼知道是个一米九的……怎么看都已经成年很久的……成熟壮汉。 社畜爸捂着胸口,社畜妈勉强挤出一句,“没开玩笑?” “没。”社畜冷静回答。 “……” 社畜爸开始翻找降压药,社畜妈开始擦汗。 “西索你先回我房间待着。”社畜扯着西索的袖口,连拖带拽,让他进了卧室。 社畜爸妈坐回原位,与之前不同的是,两人面色凝重,仿佛家里刚刚进了一头饿狼。 不好意思,低估了,西索的破坏力应该相当于一群饿狼。 “呃,你们也看到了,西索只是看起来不好惹,其实他没什么攻击性。”社畜说,“你们可以把他当成‘地主家的傻儿子’。” “他……他生活能够自理吗?”社畜爸握着刚刚用来喝降压药的水杯。 “可以。”社畜稍加斟酌,“他的思维只是退回到了8岁左右。” “8岁?看他的样子,这也得28了!”社畜妈嘴角向下,“年龄越大,病越不好治啊!而且他这么大块头,万一他要打人,你真拦得住吗?!” “妈,我是猎人。”社畜强调。 “行行行,你不是普通人是猎人是啥都行!”社畜妈不耐烦地摆手,“随便你!” “西索这身肌肉是因为他得病之前喜欢健身。”社畜试图找补,“他其实很阳光开朗,乐于助人!” “有钱却变成了傻子,西索也是个可怜人。”社畜爸叹息,“就是今天准备的饭菜可能不够。看他这大块头,一顿得吃多少碗饭!” “饿一顿没事的,饿不死人。”社畜说。 “人家给这么多钱,不能没良心!”社畜妈站起来,“我再去买点菜。” “点外卖!”社畜拦住她,“别麻烦,点外卖就行了!” “外卖都是料理包,还不卫生!你要吃就吃,反正我不吃!” 社畜妈出门了,留下社畜爸和社畜面面相觑。 “……有件事。”社畜爸尽可能压低声音,“能不能给我看看银行卡?你爸这辈子还没亲眼见过八位数以上的银行余额。” 社畜给爸爸看了她9亿戒尼的定期存款。 “哎呀!这!这!”社畜爸看了又看,忍不住感慨,“仔细想想,西索长得也不错,活脱脱一个钻石王老五。若不是个傻子,怎么轮得到咱们家捡漏。” “爸,那是因为我是猎人。”社畜强调。 “行行行,你不是普通人是猎人是啥都行!”社畜爸将手机还给社畜,“以后还是小心点,要是出了问题,咱们也帮不上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该送医院就送医院,别舍不得钱!” 西索在社畜爸妈家吃饭期间无事发生。 不知道他们对西索的病情认知究竟严重到了什么地步,见到西索能够和正常人一样吃饭就非常欣慰,然后嘴角抽搐地拒绝了西索叫他们“爷爷奶奶”的行为——钱再多也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多了个快三十岁的大孙子。 饭后,社畜没来得及帮忙洗碗,就连同西索被父母委婉地赶出了家门。 “……” 社畜的事前预测还是太乐观了。 目前看来,但凡西索在刚才那顿饭期间多整点幺蛾子,社畜八成会被父母当场断绝关系。 悻悻地将视线从紧闭的家门移开,社畜看向西索,“你今天安静得出奇,不会还有什么大的在后面等我?!” “其实我很怕生的~”西索用手指压着下嘴唇,一脸无辜。 “玩够了吧?!我都跟你说过了我爸妈是普通人!”社畜双手握住西索的手腕,“该走了!” 她拽着西索走了好几步,从上方传来西索故意拖腔拖调的愉快声音,“我还有一点要求~” “还有什么要求?!”社畜艰难地转过头。 “想吃饭后甜点~”西索亲了一下她的额头。 “早说啊!”社畜腾出一只手擦额头,“吓死我了!” 社畜父母虽然关了门,人还站在窗户那里看着啊! “你想吃什么都行!只要是法律允许的都行!”社畜迅速绕到西索身后,用全身力气推着西索往前走,“快快快!走走走!” 因为西索的不配合,社畜索性扛起200斤西索,飞速离开现场。 “不、不愧是猎人。你说是吧,孩子她妈?!”见到自己女儿轻松扛起一米九的壮汉,社畜爸惊得下巴都合不拢了。 “西索如果不是个傻子,能不能当咱们家女婿?”社畜妈喃喃。 “不能吧!那长相就不是能守本分的。”社畜爸拉好窗帘,“结婚还是找个老实靠谱的比较好!” “说的也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1、后日谈C-《花束》(四) 后日谈c-《花束》(四) 目前为止,社畜是第一次感到从西索那里继承的数千亿资产烫手。 西索无民事行为能力的证明是真的,收养手续是真的,一旦西索闯祸被抓住,身为监护人的社畜要被问责也是真的。 钱呀,你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俗话又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用合乎道德和法律的方法去取得钱财,爱财又有什么错?! 钱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西索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原本,社畜过得安宁且幸福,直到西索赠与她巨额财富,又教她玩扑克,让她跃跃欲试。 这件事改变了社畜的一生。 “我含辛茹苦把你拉扯成人,你居然这样对我!”社畜猛地抓住离她最近的一根枪管,力量和速度都让黑西服保镖措手不及,手里的枪被社畜抢走,“去死吧,西索!” 紧接着,社畜对西索一通扫射,直至清空弹匣。 地毯、椅子和赌桌都留下了硝烟味的弹坑,西索避开所有子弹,从容地扶着椅背坐回有弹坑的椅子。社畜把枪往后抛,砸到其中一个黑西服保镖的胸口,对方下意识地抬手,正好接住了枪。发烫的枪口又令他松手,枪掉到地毯上。 “先生,你看看。”社畜对穆迪说,“枪根本打不中这家伙。我建议你叫他们把枪收起来,现在的气氛我实在不喜欢。” “丑话说在前头,我对你的性命没有任何兴趣。” “我能拿出上千亿的资产当筹码,你有足够的资产跟注吗?” 社畜想通了,这上千亿资产是从西索那里不劳而获的,全扔进水里也不值得心疼。 (西索的)钱没了(西索)可以再赚。 关她屁事! “当然。”穆迪做了个手势,让黑西服保镖们把枪放下,“我早就做好了舍弃一切的准备。总额可能差一点,但我可以用我的手脚和器官补上。” “……你有点太极端了。”社畜忍不住说。 通过各自的律师验证双方的资产真实性后,作为豪赌标志物的纯金筹码被端了上来,一枚筹码代表10亿戒尼。 金灿灿的筹码堆在赌桌,就像一小座金山。 社畜已经放弃了挣扎。 不孝子孙多败家,金山银山也会空。 待会就等着看西索表演魔术“坐吃山空”。 ……该死的西索! “太太,如果您不想全程旁观,那就稍微修改规则如何?”穆迪主动提议。 “愿闻其详。”社畜点头。 奥马哈扑克游戏(omahapoker)是一种共牌游戏。庄家总共发出五张公共牌,玩家手中最多有四张底牌,要将手中的两张底牌和五张共牌中的三张牌,组合成最好的一手牌。然后比较大小,大的赢。如果大小一样,那么平分底池。 规则修改后,本应该由庄家发给玩家们的第三张底牌,变为社畜查看第三张底牌后,自己决定把底牌分别交给哪位玩家。本应该由庄家发给玩家们的第四张底牌,变为临时发牌员查看第四张底牌后,决定把底牌分别交给哪位玩家。 其中,社畜选择交给西索的牌必须公开,临时发牌员交给穆迪的牌必须公开。 赌场是穆迪经营多年的地方,公平起见,临时发牌员由社畜挑选。于是,社畜选了在场的一名黑西服保镖。 游戏开始。 西索和穆迪都投注一枚筹码加入游戏,庄家将这两枚筹码划入底池,然后发牌。 庄家发完第二张底牌,此时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raise。”西索似乎认为自己手上的牌非常好,选择加倍投注,也就是押上两枚筹码。 “raise。”穆迪紧随其后。 坐在庄家对面的社畜扫视二人,那两张脸都充满自信,看不出破绽——情绪管理是玩牌的基础。 庄家发出三张公共牌,方块a,梅花k,黑桃6。 此时玩家可以不投注,选择观察(check),也可以投注(bet),或者和上一轮一样,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bet。”西索押上一枚筹码。 “raise。”穆迪押上两枚筹码。 庄家把第三张底牌发给社畜,是红桃a和黑桃2。 社畜不知道西索和穆迪手里的两张底牌是什么,只能根据公共牌来判断拿哪张牌给西索更有利。但她拿给西索的牌必须公开,这就不一定对西索有利。 话又说回来,赌局才刚开始,西索未必想赢这一局,她何必费太多心? 不过,穆迪拿到第三张底牌后,和她公开的牌进行对照,就知道她是否选择与公共牌组合效果更好的牌,这又能说明很多问题。 选择和公共牌组合效果更好的牌看起来更合情合理,但在牌面需要公开的情况下,那就不一定了。 社畜决定先走稳妥的路子,公开了手中的红桃a,然后将盖着的黑桃2交给穆迪。 “是我最喜欢的牌呢。”西索指间夹着红桃a,对着中央的爱心轻轻一吻,“谢谢妈咪~” 尽说谎话,你最喜欢的明明是joker!社畜腹诽。 穆迪没有漏掉社畜对西索翻的白眼,因为社畜可能以任何方式将穆迪的第三张底牌透露给西索。 扑克牌游戏不仅要会算概率,更是人心的较量。 庄家发出第四张公共牌,方块q。 现在再投注,就得翻倍了,也就是两枚筹码起步。 “bet。”西索押上两枚筹码。 “raise。”穆迪押上四枚筹码。 庄家把第四张底牌发给临时发牌员,临时发牌员公开了黑桃4。 在社畜的角度,她知道西索有一张红桃a,穆迪有黑桃2和黑桃4,公共牌是方块a,梅花k,黑桃6,方块q——难道穆迪准备组成同花顺? 社畜中断思考,转过头,西索正笑眯眯地盯着她看。 想要从社畜和临时发牌员脸上找出更多线索是正常的,但西索的观察明显不是为了游戏胜利,而是寻求更多乐趣的唯恐天下不乱! “西索,如果你想当一路躺输的冒牌魔术师,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社畜皱了皱眉头,“你敢不敢承诺,输一次给我打一次屁股!” “诶?”西索惊讶地挑眉,“在这?” “回去了打。”社畜有些后悔自己的提议,西索明显比她想的更不在乎尊严,她连忙补充,“是脱了裤子打!” 西索单手撑着下巴,大概是想象了那种情景,语气愉快地上扬,“岂不是更好了口牙~” ……这也能被你当成奖励?! 庄家发出第五张公共牌,梅花a。 又是a? 老天有眼? 三张a就是“三条”,西索难道会躺赢?! 好耶!这样就好!社畜对于打西索屁股这件事完全不感兴趣!拒绝奖励西索! 底牌和公共牌都已经发完,到了摊牌(theshowdown)的时刻。每个玩家从自己的底牌中选出两张,从公共牌中选出三张,共五张形成最好的组合,然后比较牌型大小。 公共牌是方块a,梅花k,黑桃6,方块q,梅花a。 穆迪选的两张底牌是黑桃q和红桃6,可以与公共牌中的方块q,黑桃6,以及任意一张剩下的牌完成“两对”的牌型。 黑桃q和红桃6都不是社畜或者临时发牌员选择的牌。看起来,在每个玩家手中有四张底牌的情况下,社畜和临时发牌员能给己方带来的帮助相当有限。 “两对”的牌型算不上特别好,并且小于西索能够凑齐三张a的“三条”牌型,但赌局才刚刚开始,押注的筹码较少,输或者赢都只能算是热身活动,所以穆迪摊牌时表情也十分轻松。 稍后,西索同样一脸轻松地打出两张底牌,方块5和梅花k,也没选择社畜发给他的牌。 这两张牌和公共牌能够组成的最大牌型是——对子。 “西索,我给你的红桃a呢?!”社畜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被你吃了?!” 只要西索拿出红桃a,与公共牌的方块a和梅花a组成“三条”,牌型就比穆迪的“两对”更大。 “仔细想想,我最喜欢的牌还是joker~”西索弯着嘴角,手上的牌面眨眼间变成拿着镰刀的小丑图案。 “这里根本没有joker!你故意找茬是不是?!” 奥马哈扑克游戏里总共52张牌,两张joker牌事先会被排除。 更叫社畜恼火的是,西索这是故意展示他可以用“轻薄的假象”更改牌面。正如西索在天空竞技场喜欢主动向对手介绍自己念能力的坏习惯。 正常念能力者主动介绍自己的念能力,可能是因为念能力有此制约,可能是因为对方肯定会死,可能是因为要用不完整的情报迷惑对手——总之就是要创造各种有利条件。 西索恰恰相反,他是为了让自己落入下风,享受逆风翻盘的刺激,才主动介绍自己的念能力。 想要戳穿“轻薄的假象”并不难,难的是需要意识到这一点,摊牌时仔细检查牌面,就能发现破绽。 但是…… 就算没有“轻薄的假象”,防范扑克牌被做手脚是赌场的基本操作。无论对手是不是西索,赌场都会格外关注扑克牌的状态。 此时,社畜已经冲到西索面前,双手揪着西索的衣领,把西索从椅子上拽起来,“好玩吗?以后马戏团没你我不看!还要不要去金拱门前站站岗!” “今天是疯狂星期四~”西索双手举到胸前,竖起大拇指,“忘了肯德基,v我50,让我做你的堡堡~” 社畜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里冒出怒火,因为暂时腾不出手,竟然张嘴咬住了西索的脖子。 西索眯起眼睛,好像很享受的样子,直到血腥味溢出来,其他人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经过众人一番劝架,社畜总算放西索一马,然后用一杯冰柠檬水漱了口。 西索扯开被血糊住的衣领,拿湿毛巾处理血迹。 为了防止西索继续故意出烂牌,穆迪再次修改规则,摊牌时要把四张底牌全部公开,强制选择牌型最大的组合进行比较。 啃了西索之后,社畜仍不解气,接下来连眼神都懒得多给西索一个,选底牌的时候也非常随便,毫无章法可言。西索的想法更是叫人难以捉摸,有时候认真,有时候不当回事。 一开始意气风发的穆迪,被这两人的各种闹剧整得没了脾气。 穆迪的心完全冰冷,仿佛最枯燥的日常工作,只是如同机器般进行概率计算,朝着永恒不变的胜利目标前进。 天道酬勤。 尽管西索不是一直在输,但穆迪赢得更多。终于,西索面前的纯金筹码用光了。 没有多少获胜的喜悦,穆迪站起身,宣布游戏结束的声音夹杂着疲惫。 “等等。”社畜打断他的宣言。 社畜抬手,指间夹着一枚纯金筹码。 “我这里还有筹码。”她把筹码横过来,掷向西索,“最后一枚。西索,你满意了吧?!” “妈咪真好~”就像孩童得到了一直想要的玩具,西索满脸惊喜地接住筹码,脸颊贴上去蹭了蹭,感受筹码残留的体温,“谢谢妈咪~” 穆迪的面容凝固了,时间仿佛静止,唯有惊愕溢出眼眶。 他只顾着关注扑克牌,没有留心筹码的数量。 ……从一开始就被耍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2、后日谈C-《花束》(五) 后日谈c-《花束》(五) “藏筹码——这不算作弊吧?”社畜眼中带笑。 “没错。”穆迪承认。 关键在于,她什么时候藏的筹码?恐怕是她和西索产生肢体冲突的期间,那时她离筹码最近。 转移众人注意力是老千常用手段之一。 之前社畜和西索的互动太富有真情实感,尤其是社畜啃西索的那一口,血淋淋的伤口实在触目惊心,再加上,社畜对西索的冷落持续到结尾,穆迪就没有把那场冲突当成假的。 不,无论那场冲突是真是假,也不妨碍她借此藏起一枚筹码,留下后路——她同样是一名不可小觑的赌徒。 尽管被结结实实摆了一道,穆迪重新兴奋起来。 期待已久,真正的好戏终于要开场了! “一枚筹码只够作为入场券。”穆迪扫视社畜和西索,“你们要怎么投注、跟注或者加注呢?” “妈咪~”西索双手捧脸,对社畜眨眼睛,作期待状。 “你妈死了!”社畜瞬间翻脸,再次跟西索划清界限。 穆迪不再相信这两人之间的冲突戏码,指挥庄家开始发牌。 庄家发完第二张底牌,此时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call。”穆迪押了一枚筹码。 “call。”西索指着社畜,“用我的妈咪当抵押。” “逆子!你以为你是空条承太郎?!你有无敌的白金之星吗?!”社畜怒视西索,“你应该拿你自己的手脚、器官和生命当抵押!” “……好吧。”西索撇撇嘴,“用我的左腿当抵押。” “不要以为这种事只是说说而已。”事已至此,穆迪也拿出了他准备的杀手锏,“要立下‘誓约’才行。” 赌场可以为客人提供借款服务,还有专业的“讨债人”,用念能力让签了协议的参与者立下“誓约”,愿赌服输,无法赖账。 西索毫不犹豫签了协议,“誓约”起效,西索用作抵押的左腿立刻失去知觉,仿佛不再属于他。 “大腿也没有知觉了呢~”西索检查了自己的左腿,舌头舔过嘴唇,对此展现出极大的兴趣,“如果早这么玩,我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下一次跟注,西索用右腿抵押。 不出穆迪所料,西索输了。 现在连穆迪也搞清楚了西索的喜好,西索总是把乐趣摆在第一位。比起胜利,西索更好奇输掉的抵押物会变成什么样。 结果西索的双腿没有消失,仍然连接在西索的躯体上。 “效果只是暂时的吗?”西索稍感遗憾地拍了拍毫无知觉的大腿,“嗯~毕竟生物材料保持活性才拥有价值。” 这句话之后,西索就开始了没有节制的零件大甩卖。 社畜和临时发牌员挑选底牌的规则被取消,因为西索把双手抵押了出去,不得不让社畜帮他动手翻看牌面。 在此之前,西索已经抵押了听力和嗅觉。丧失听力,可以读唇语,丧失嗅觉,更是无关紧要。 接下来抵押的东西就得要人命了。 穆迪盯着赌桌对面依偎在社畜怀里的西索。为了不让其他人看到底牌,以及秘密交流,社畜用手心的念文字与西索对话。 念文字只有念能力者用“凝”的时候可以看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当西索抵押视力,社畜改成用手指在西索胸口写字,让他单纯用触觉知晓现状。 然后抵押的是内脏,人体其实很顽强,即使大部分内脏失去功能,短时间内还可以维持生命基本机能。 穆迪的脑中始终紧紧绷着一根弦,他确信西索在等待某个必胜时机,此时的挥霍无度是为了享受濒临死亡的快感。 出千的最高境界就是不出千。 尽管单次输赢是随机事件,但只要重复的次数足够多,结果一定符合理论计算出的概率。 “知道我为什么觉得无聊吗?”西索扬起下巴,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因为你下的赌注对我毫无吸引力,换句话说就是烂果实。” “这是最后一局了,你真的敢和我堵上全部吗?” “我剩下的全部,声音,心脏,肺,我的命,allin~” “誓约”起效,西索在社畜怀里停止了呼吸和心跳。 四张底牌已经发完,公共牌发了四张,玩家可以选择弃牌(fold)、跟注(call)或者加注(raise)。 但是,如果有玩家选择“allin”,之后的玩家只能选择弃牌(fold)或者跟注(allin)。 另一点值得注意的是,选择“allin”的玩家获得胜利后,收益由其allin的筹码决定。比如,玩家allin了2枚筹码,胜利后筹码翻倍,获得4枚筹码。扣除押注的2枚筹码,实际收益为2枚筹码。 等价交换,穆迪再熟悉不过了。 西索签协议立下“誓约”的时候,他当然也签了协议。 如果他不选择弃牌(fold),选择跟注(allin),按照西索的方式,他也得……赌上自己的性命! “快点决定,先生。”社畜抬起右手,掌心向上,“时间就是生命。” 西索赢了以后会获得底池内等价的筹码。 对,不是这些纯金筹码,而是穆迪的声音,心脏,肺,以及他的命。 额头冒出冷汗,穆迪确信这就是西索等待已久的必胜一局,他没必要白白牺牲。对,他输得起,他还有千亿资产,他还有性命,他还有未来。 他不能把自己的声音,心脏,肺,以及他的命放入底池,至少……不是此刻! “fold。”穆迪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声音如此陌生。 西索的呼吸和心跳回来了,庄家将底池内的两枚纯金筹码移到西索跟前。 一枚纯金筹码代表10亿戒尼,西索的命价值20亿,还挺值钱,不愧是天空竞技场楼主的含金量。 社畜将西索的四张底牌展示给穆迪。 看到是一副烂牌的时候,穆迪扯着嘴角,想笑又笑不出来。 他真的想不到吗?他只是不敢在这一局赌上全部。 在心态上,他从一开始就输了,败局已定。 “……” 布满城市的人造灯光让月亮和星星都变得黯淡无光,人潮汹涌,热闹得不分昼夜。 “……所以,不要看他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西索揽住社畜的肩膀,缩短的距离,轻声耳语变得更加清晰,“叫我来解决麻烦,其实是……妈咪想要见我的借口~” 社畜最后阻止了西索,不管是穆迪的财产或者性命,社畜都没有要。 “才没有。”社畜别过脸。 柔软,湿润,还有点痒的感觉拂过社畜的脸颊。 “是说谎的味道。”舔完社畜的脸,西索笑着把自己的脸埋到社畜的脖子处,装模作样咬了一口。 社畜急急忙忙用手去捂脖子,西索已经拉开距离,两条胳膊圈住社畜,脑袋枕着社畜的肩膀,整个人的重量都歪在社畜身上,火焰般艳丽的红发占据社畜的半边视野。 “……差点忘了。”社畜捏住西索的脸颊,“输一次打一次屁股!不光要脱了裤子打,还要重重地打,狠狠地打!” “不要嘛~”西索鼓起包子脸。 “别想耍赖!”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3、后日谈C-《花束》(六) 后日谈c-《花束》(六) “……所以说,比起正儿八经搞经营,我还是更适合搞投机。”社畜坐在床上,双手抱膝。 “哦?”西索走过来,手上的三明治换了角度,没咬过的那一边递到社畜嘴边。 “你有……”社畜下意识咬了一口,边嚼边说话,话语和内容一起变得含糊,“传染病……不是,遗传病吗?” 西索的动作停顿片刻,显然他已经明白社畜要说什么,却不答话,看着社畜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 “如、如果你没问题的话……”社畜想要表现得镇定自若,脸颊仍是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烫,“我希望你……帮助我……变个魔术……” 变个魔术? 什么鬼。 社畜最初的腹稿根本没有这种内容! 都怪西索!让她嘴瓢了! 西索若无其事吃着三明治,以眼神示意社畜继续说下去。 “当然!在你之前,我也考察过其他的……”社畜吞吞吐吐地说,“听说可能有货不对板。这种事情要绝对慎重,钱是最不重要的,重要的是风险控制……在积累倒闭经验的同时,我对全体人类的总体信任度是逐渐下降的……我想我差不多做好了准备,但是不可能百分之百的准备,不可预测因素太多了……果然还是年轻的时候,更容易头脑发热做出这种决定……” 直到西索慢悠悠吃完三明治,社畜也没说出重点。 “喂!”社畜抓住西索的手腕,“你怎么不吭声?哑巴了?!” “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术。”西索的脸忽然凑近,细长上挑的眼尾透着幸灾乐祸,“让妈咪如此大费周章,拐弯抹角~” 这家伙完全在明知故问! “……大变活人。”社畜急中生智。 “噢,是个经典魔术~”西索狭长的眼睛弯了起来,“需要我怎么帮助妈咪呢?” “请人上台的时候,我会选你当志愿者。”一旦开始胡说八道,社畜就条件反射变得镇定,至少在表面上是如此,“你要配合我,帮我变出第三个人。” “具体……”西索不再掩饰笑意,额头近得抵住社畜的额头,“要怎么做呢?需要什么样的道具、手法和场景?教教我呀,妈咪~” …… “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社畜妈这次的情绪很稳定。 “妈你没什么想说的吗?”视频通话里的社畜一脸谨慎。 “都说了你自己做主。”社畜妈眼神放空,“妈累了,最近想去旅游,你好自为之。” 不等社畜回应,社畜妈挂断了视频通话。 “……” 果然,上次收养西索的事情还没翻篇呢! 没办法,社畜又给自己爸打视频电话。 得知社畜借助人类基因库怀了孩子,社畜爸的表情一度漂移,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个……呃……以你的条件确实养得起……教育问题……你也应该想过了吧?” “嗯。”社畜应道。 “那个……那个傻子怎么处理了?” “在医院。” “好,好。”社畜爸终于放松了一点,“我帮忙劝劝你妈。没事!就当孩子爹死了,都是一回事!” 不知道是否有急事,社畜爸匆匆挂断视频电话。 手机黑屏后,映出了西索放大的脸。 “也算是意料之中。”社畜白了出现在她身后的西索一眼,后者把下巴枕在她的肩膀上。 “话又说话来,妈咪不担心……”西索直起身,单手叉腰,“孩子会和我一样吗?” “你未免太有自信了。”社畜举了个熟人圈内最具代表性的例子,“想想奇犽,他们家五个兄弟姐妹,除了奇犽长得像爸,其余四个的长相都随妈!” “而且!”社畜紧接着说,“你只是个志愿者。” “乐于助人的志愿者从不多嘴。” “好吧~”西索略带遗憾地耸耸肩,弯下腰亲了一下社畜的脸颊,“下次见,妈咪~” 说是这么说,但除了西索本人,谁也不知道“下次”指的是什么时候。 如果社畜在意这种事,那就没必要选择单身生育。 命运翻天覆地之后,社畜回望过去,重新思考自己最初的人生追求,发现自己仍想要一个孩子。至于“丈夫”,没有特别合适的就算了,不是很有必要,反正她有足够的时间精力和钱财单独抚养孩子。 尽管社畜爸妈嘴上不能接受来历不明的孙辈,过了几个月,还是主动联系社畜,关心身体健康之类的事情。 社畜借坡下驴,顺势回了家。 以社畜目前的经济实力,别说养自己加一个孩子,算上爸妈也绰绰有余。社畜爸还是不舍得辞职,想要工作到退休,可以多领养老金。 “你爸就是没见识!还不想多干家务!”社畜妈爽快地辞了职,“你不结婚也好,免得多受一个人的气!” 除了要忌口和定期产检,社畜接下来的生活跟平时没有太大区别。 社畜妈充分见识了金钱的力量,刚从医院回来就跟社畜爸念叨“有钱真好”、“人性化服务”之类的话。 未来总是难以预测,社畜的生产期比预产期提前了一个多星期。 当社畜爸慌慌张张赶到医院,社畜已经躺在病床上休息了。 社畜妈没好气地劈头盖脸训斥了社畜爸一顿,社畜爸讪讪地看望完社畜和襁褓里熟睡的婴儿,试图用其他事情转移话题。 “哎呀,电视剧真没骗人,这vip病房整得和酒店似的。”社畜爸连声称赞,“花也新鲜,今天刚换的吧,上面还带露水呢!” “我也是头一次见病房里放白玫瑰。”社畜妈终于有闲暇把注意力放到花瓶上,“……颜色是不是太素了?” “妈——”社畜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 “你好好休息!”社畜妈推着社畜爸去了隔壁房间。 社畜注视花瓶里的白玫瑰,渐渐出神。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4、后日谈C-《花束》(七) 后日谈c-《花束》(七) 9-5-2-7-4-4-# 修长的手指连续点按数字键盘,密码锁表示解锁的短暂音乐声响起。手指下移,继而是整只手搭在门把手上,转动门把手,门开了。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庭院里,光影斑驳。青石铺就的小路蜿蜒前行,终点是一座两层独栋小屋,柔和的奶油色墙壁,巧克力色的屋顶,像童话里用蛋糕做的房子。 接近房子之前,草地上玩耍的小女孩和狗拦住了来人的脚步。 “你谁呀?”小女孩骑着粉色恐龙布偶,右手握着防暴叉形状的蓝色毛绒玩具,摆出卫兵的架势。 她太小了,头顶才到对方的膝盖,她旁边狐狸脸的白色大型犬可能比她更有威慑力。 那是一只萨摩耶,毛茸茸的耳朵警惕地直立,黑色眼睛紧盯来人。 “你好呀。”来人学着小女孩的语气答了一句,弯下腰,脸突然凑近了。 宛如山塌地陷,日光顷刻消失,小女孩呆住了,握紧手里的叉子。 察觉到小主人的不安情绪,萨摩耶冲来人龇牙咧嘴,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momo,你果然和你妈妈长得很像。”来人微笑道。 高高大大的陌生人不仅知道门锁密码,还叫对了名字,momo惊讶又困惑。 即使对方在微笑,但来自巨人的俯视与逼近太具有压迫力,momo极尽凶狠地瞪圆了眼睛,“呀”地一声,把手里的叉子往对方腿上戳,就抛下武器和坐骑往小屋跑。 “……呜……妈妈!”momo带着哭腔的声音。 来人站在原地,捡起地上的粉色恐龙布偶和防暴叉形状的蓝色毛绒玩具,目送她冲进小屋找妈妈。 当momo再度出现,她躲在社畜身后,紧紧揪着社畜的衣角,只露出半个头,偷瞄不速之客。 社畜听到momo说“有红毛怪兽”的时候,她就猜到是西索了。 西索的臂弯里躺着momo抛下的布偶和叉子,笑得眯起眼睛,用空出来的手向社畜打招呼,“hi~” 待在他旁边的萨摩耶此刻安静得出奇,嘴巴和四肢都纹丝不动,仿佛变成了玩偶。作为念能力者,社畜看得到萨摩耶是被念能力束缚了身体。 “momo……”社畜语气平静,“他是你哥哥。” 误会解除,萨摩耶也得到了自由,立刻围着主人撒娇。 momo噘起嘴巴,不情不愿从鞋柜里搬出给客人用的室内拖鞋。西索把布偶和叉子还给她,她气鼓鼓地接过来,小跑着放回自己房间,出来的时候,重新把叉子捧在手里,看起来还会随时给西索一叉子。 铺着格纹桌布的桌面上多出一束白玫瑰,社畜正在倒水果茶。 “妈妈!”momo寸步不离,揪着社畜的衣角,她不喜欢这个故意吓她的客人。 更无法理解她的“哥哥”为什么和其他人不一样,小孩的“哥哥”应该也是小孩,不会那么高,那么大。 “他只是路过,不会待太久。”社畜蹲下来摸摸momo的头,“刚才他逗你玩呢。如果他再吓你,我就打他屁股教训他!” “真的?”momo不可置信。 “真的。”社畜端着水果茶往客厅走,momo像一条小尾巴缀在她身后。 放下水果茶,社畜单手抓着西索的衣领把他从沙发拽起来,另一只手握成拳头,“再欺负momo就打你屁股!” “知道啦~”西索举双手投降。 亲眼见到西索顺服的样子,momo松了口气,狐假虎威举起叉子,朝西索晃了晃。 三人坐下来喝茶,momo只喝了一口,就把注意力移到饼干上。momo喜欢吃零食,社畜总是不让她多吃,说会影响吃饭。 叮咚—— 听到门铃声,社畜暂时离开,momo惊喜地放下叉子,去拿饼干。 “叉子可以借我玩吗?”西索态度格外温和,称得上人畜无害,与刚出现的样子天壤之别。 “这不是叉子!”momo转过头,高高扬起下巴,“这是讨伐棒!” “讨伐棒?”西索满脸疑惑。 “出现可怕的家伙,就用这个!”momo卖力挥动手中的毛绒讨伐棒,“噌——地打跑!” “咿~呀~” “哈!” 胡乱挥舞了好一会儿,momo气喘吁吁,面颊发红,“怎、怎么样?!” “很厉害!”西索笑眯眯地点头,鼓掌,语气夸张,“太厉害了!” 门打开了。 这次社畜真情实意抓着西索的衣领把他从沙发拽起来,“你不是说你只是路过吗?!” momo顺着西索的视线往门口看去,终于意识到为什么社畜拿快递的时间比平时长了不少——院子里多了好几个大箱子! “妈咪,收留我吧~”西索笑容满面,“我超乖的~” “不行!”momo搂住萨摩耶,大声反对,“我和西索都不同意!” “诶?”西索愣住,望向萨摩耶。 “汪!”萨摩耶叫了一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5、后日谈C-《花束》(八) 后日谈c-《花束》(八) 屋子里多了个坏家伙,momo当晚在自己的小床上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觉。 “……妈妈。”抱着粉红恐龙布偶,momo敲响社畜的卧室门。 隔了一道门也能听出她声音里浓浓的委屈。 自从上幼儿园,妈妈就试图让她逐渐学会独立,“分房睡”便是其中之一。在那之前,她以为自己可以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想到这里,momo的鼻子又开始发酸。 “momo?”社畜打开门,蹲下来平视她,“有什么事?” “妈妈。”momo吸了下鼻子,“我睡不着。我想和妈妈一起睡觉。” “小孩子这么晚还不睡觉,会长不高的哦。”西索(人类)的声音从社畜身后传来。 “?!”momo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红毛怪兽!”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凭什么红毛怪兽这么晚了还能和妈妈待在一起? 红毛怪兽出现之前,momo从没有像今天一样接连感到委屈。水汽瞬间盈满眼眶,她扑进社畜怀里,哭着质问遭受的区别对待。 “我们在聊接下来的安排。”社畜向momo解释,“他想住在这里就要遵守我们家的规则。家务怎么分配,不要乱动冰箱里有标记的食物,深夜和凌晨不要用浴室,等等等等。” 以及……最重要的,有(狗)西索和(人类)西索都在的情况下,社畜要怎么称呼(人类)西索。 “唔嗯。”momo从社畜怀里抬起头,脸颊挂着泪珠,气已经消了大半,仍是不依不饶地追问,“可是……妈妈很开心……为什么?” 家里不是没来过其他客人,妈妈今天招待客人的态度却有些不一样。 momo说不出具体哪里不一样,只能分辨出妈妈的神态比平时更开心。 “哦?”西索摸着下巴轻笑出声。 “哼!”momo用力瞪向西索,如果视线拥有力量,这只红毛怪兽应该立刻被她打飞。 “好了好了。”社畜把momo抱起来,“是我考虑不周,momo和妈妈一起睡觉,好不好?” 说着,社畜将西索连拉带拽,推出卧室门外。 转怒为喜的momo没有想太多,高高兴兴钻进社畜的被子里,她带来的粉红恐龙布偶被社畜放到床头柜上。 “momo,你刚才做的对!”社畜面对momo,侧躺在床上,“妈妈要夸夸你!” “唔?”momo一脸懵。 “世界上有一些喜欢骗小孩的坏人。”社畜摸摸momo的头,“如果有人让你感到害怕或者不舒服,那就别靠近,还要马上告诉妈妈。” “……喔。”momo仔细想了一会,得出重大结论,“红毛怪兽是坏人!” “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社畜相信西索不会伤害momo,但社畜无法昧着良心对momo说西索是个好人,在客观意义上,杀人不眨眼的西索确实是个危险人物。 momo只会区分“好人”和“坏人”,怎么跟momo解释西索不是个完全的坏人? 如果没解释好,让momo陷入误区,岂不是更容易受到其他坏人的伤害? “那个,momo。”社畜决定牺牲西索,反正她也不希望西索带坏女儿,“你哥哥,不,红毛怪兽不能算是坏人。因为他不是人,他是红毛怪兽。妈妈教他遵守我们家的规则,momo也可以看好他。如果他好好遵守了,他是好怪兽,否则就是坏怪兽!” “嗯!”momo这回听懂了,立即眉开眼笑。 “如果他是坏怪兽……”社畜握起拳头,“你就用讨伐棒把他叉出去!” “好!”momo声音响亮,心底的阴霾彻底消散。 没有了负担,困意很快涌上来,momo抱着社畜的胳膊睡着了。 第二天,momo看(人类)西索的眼神变得完全不同,充满气势。 依依不舍跟社畜在幼儿园门口分开的时候,momo把讨伐棒交给社畜,让社畜用来讨伐红毛怪兽。 时间过得比第一天上幼儿园还要漫长。 momo暗暗期待自己回家时,红毛怪兽已经因为违反家里的规则,被妈妈叉出去了。 现实是,红毛怪兽正在院子里和(狗)西索玩飞盘。 吃过晚饭,三人一狗在客厅看电视。momo对最喜欢的动画片失去了兴趣,注意力总是飘到社畜和(人类)西索那边。 momo敏锐地发觉,不仅是(狗)西索的态度有变化,社畜与(人类)西索之间的眼神交流也隐藏着什么。 为了住下来,红毛怪兽肯定想办法各种讨好妈妈了!momo想。 可恶! “momo?”社畜见momo心不在焉,于是提议让(人类)西索给momo表演魔术。 据说红毛怪兽在马戏团工作。 红毛怪兽不知从哪拿出一副扑克牌,让momo随便从里面抽一张,无论她抽哪张,红毛怪兽都能说出那张牌的花色。 又玩了几个魔术,momo捉着红毛怪兽的大手,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看不出其中的蹊跷。 “我可以教你哦~”红毛怪兽笑眯眯地说。 “……”momo总认为他不怀好意,犹豫片刻,大声拒绝了他,“不要!” 转头就重新扑回社畜怀里,只留给(人类)西索一个警惕的眼神。 在momo的软磨硬泡下,社畜叹了口气,再次把momo放进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没有西索,momo兴高采烈缠着社畜多念一会睡前故事。社畜没有继续纵容,拉起被子,哄momo闭上眼睛睡觉。 “妈妈。”momo数次入睡失败,忍不住睁开眼睛,“我睡不着。” 孩子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灯光不合适?白天的运动量不够?睡前喝杯热牛奶?社畜努力回忆网上看过的解决方案。 最后是momo自己找到了可能的原因——床单被罩换了。 一周不到就更换床单被罩,这是momo记忆中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小孩子虽然单纯,但是不傻。 社畜用“不小心把果汁洒到床上”的借口搪塞了过去。 momo当时接受了这个说法,到了上幼儿园的时间,却说什么都不愿意去,抱着社畜不肯松手。 这孩子可能模模糊糊觉得不对劲吧? 社畜想她和momo同样年纪的时候大概没这么聪明,不禁喜忧参半。 “选我原来不是因为我的脸?”西索曾经惊讶地问。 “哼,没想到吧!”社畜用手指戳着他的胸口,右边嘴角得意地上扬,“我当然是希望孩子和你一样狡猾,不要重复我被黑中介坑一半钱的悲剧!” 就因为这句话,被西索笑了好久。 ……可恶的西索!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比起上幼儿园,当然是momo的身心健康更重要,社畜大手一挥,向幼儿园请了假。 三人一狗的全家出游。 go!go!go!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6、后日谈C-《花束》(九) 后日谈c-《花束》(九) 当momo逐渐理解红毛怪兽是个什么样的家伙之后,她就…… “妈妈,你不觉得他一把年纪了还叫‘妈咪’很恶心吗?!” 咳,她就是个大孩子了。 尽管momo不想歧视这个被妈妈收养的家伙,但momo叫过他一段时间“哥哥”后,又回到了不愿意叫“哥哥”的阶段。 因为这个家伙既不像“哥哥”,也不像“继子”,更像…… “隔壁的大叔?”视频通话另一边的声音答道。 “他比我大好多岁!”momo趴在床上,手捧pad,对着屏幕与闺蜜悄悄话,“好像和妈妈差不多大,我觉得他都可以当我爸爸了!” “没事,反正他不常来你家嘛。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道理确实没错。 红毛怪兽总是在外面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因为是成年人,妈妈对他放任不管。据momo所知,妈妈给萨摩耶取名“西索”,就是以为红毛怪兽已经死外边了。 “当然,momo和他不一样。”社畜搂着momo说,“只有momo是妈妈的宝贝口牙!” “那我和红毛怪兽同时掉水里,妈妈先救谁?”momo仰起头问。 “肯定是momo。”社畜不假思索地答。 “我知道,因为他会游泳!”momo抢先做出解释。 游手好闲的红毛怪兽每次出现,活动内容就会变成全家人一起出门玩。 世上恐怕没有比红毛怪兽更擅长玩乐,始终无忧无虑的家伙。momo每次陷入苦恼的时候,就忍不住对他产生嫉妒又鄙夷的矛盾态度。 这或许是妈妈对他纵容的原因之一吧? 据说红毛怪兽曾经在马戏团担任小丑(joker)的工作,他时常保持愉快的情绪就像永远微笑的小丑面具,让momo感觉他深不可测。 妈妈纵容他的另一个原因比较明显,他很会讨妈妈的欢心。 他一回来,桌上就会多出一束白玫瑰,因为那是妈妈喜欢的花——这只是基础项。 他还会说各种好听的话,没皮没脸地用黏糊糊的语气叫“妈咪”,主动干家务,对momo的态度也很亲切,没什么错可挑。 但momo就是对他不爽。 才不要跟他分一半妈咪呢! “妈妈,我要去考猎人!”momo掷地有声地宣布。 “咳……咳咳咳……”社畜猛地被呛到,咳了好一会才哑着嗓子询问原因。 “妈妈有猎人执照,连红毛怪兽也有,就我没有……”momo委屈巴巴地对手指。 “不用着急呀momo,我们都是二十岁以后才去考的。” 猎人协会改革过的猎人考试合格率依旧很低,虽然不再有超高的死亡率,但也不完全保证考生的安全。 更何况,momo才十岁。 社畜非常严肃又夸张地给momo讲述猎人考试的重重危险,以及她对momo安危的担心。 事后,社畜在猎人网站查了报名猎人考试的条件,看到有“至少年满12周岁,未成年人需要监护人认证”的内容,终于松了口气。 社畜很快将这件事抛至脑后,直到…… momo失踪了。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末,momo说去朋友家玩,结果到了约定回家的时间,momo都没有回来,手机也打不通。 社畜打电话过去,对方说momo根本没有来她家里。 “……” 社畜立刻报了警,跟警察说明momo失踪前情况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冲进momo的房间,打开衣柜。果然,少了几件衣服。 momo撒谎了,她带出门的背包不是用来放娃娃,是用来放行李的! 她为什么离家出走? 我哪里做错了? 从早上到下午,这么长时间,足够momo抵达下一个城市。 手脚发冷,社畜缓缓坐到地板上。 电话里警察反复问询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说完自己的意外发现,社畜浑身无力地听从警察的,给所有可能和momo有联系的人打了电话。脑子自动过滤掉表示关心的无效信息,社畜向每一个人叮嘱同样的话,“有任何关于momo的消息就马上联系我……” “这是momo的照片。”社畜把照片交给警察,用袖子擦了擦发红的眼角,“啊,不对,momo是昵称,全名是mors。” 机械地忙完警察建议做的事情,社畜本人的思维逐渐回归,扑到电脑前,在网上发布了高额悬赏。 守在手机和电脑前等消息,社畜又想起一个可能忽略的部分。 难道momo去见网友了? “……” 时间在社畜的焦急中一点点溜走。 万万没想到,从momo朋友口中得知momo说要去参加猎人考试。 “不可能!她根本不符合报名条件!”社畜连连摇头,“她怎么参加猎人考试?” “我不知道!总……总之……”因为被momo拜托要保密,好不容易愿意说出真相的小女孩此刻依然支支吾吾,“momo说她有办法。” 众人百般追问之下,小女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看来是真的不清楚。 果然,孩子太聪明也不完全是件好事。失踪以后想要找回来,比普通孩子困难多了。 接下来的各种鸡飞狗跳不必赘述。 简而言之,缺乏社会经验的momo上当受骗,到达的并不是猎人考试会场,而是另一场生存游戏。好巧不巧,红毛怪兽也在那,最后红毛怪兽把momo打了一顿屁股,拎回了家。 “……妈妈!”从没被打过的momo在社畜怀里哭成泪人。 “momo,既然你认为自己长大了,就要学会负责任。”在momo失踪的这段时间里,社畜狠狠进行了自我反思,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大家为了找你,都快急疯了!” “是我错了,对不起。”momo哽咽着说,“我会向大家道歉。” 给所有人报完平安,社畜总算松懈下来,momo小心翼翼又说起屁股疼的事。 一分钟后,骂骂咧咧之声穿透卧室门,让客厅里的(狗)西索和(人类)西索瞬间坐直了。 “……狗日的西索!下手怎么这么重!” (狗)西索朝主人们摇尾巴的同时,(人类)西索不会坐以待毙。 “狗日的西索站住别跑!”社畜举起鸡毛掸子。 “那就来抓我呀,妈咪~”(人类)西索跳窗逃跑。 “西索监督momo!momo在家好好写检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要真情实感!600字!”社畜交待了一声,单手撑住窗框,跟着从窗户跳了出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7、后记 发现每次写文超过十万字,就想来篇后记。 写文是要憋着一口气,泄了气就没了继续写的力气,而憋的时间长了就想不吐不快。 之前也说过,这篇文本来只打算写3章,搞点朴实无华的打戏(意味深)就结束。我和西索一样,一开始并没打算认真跟社畜谈感情,毕竟大家都不熟,西索又是个众所周知的playboy(←我的个人偏见)。 结果怎么着?变96章了,这可是32倍啊我的天! ……这种事已经不重要了。 身为大爱仙尊,写一个爱一个,挥别前夫哥伊路米,旧情人席巴之后,肯定未曾想到自己会啃几口妖艳货色西索。 不重要,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如今猎人三美二缺一。关于库洛洛,由于原著漫画更新的旅团回忆篇,库洛洛角色形象更丰满,我也裂开了。照这样子下去,库洛洛在黑鲸号的剧情应该还有更多突破性,甚至颠覆性展现。 水太深,我把握不住。 我和库洛洛的相性比较差,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有机会写一写他吧。 坐等10月7日猎人漫画复刊,大吃特吃原汁原味的正餐。 大家有缘再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