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 第 1181章 这锅你们也一并借来了? 然后转身对着站在一旁的程攸宁说道:“攸宁,上马车,跟着爹爹一起去东城。” 程攸宁却摇摇头说:“爹爹,孩儿现在肚子饿得咕咕叫呢,不想远走,我就跟着胆胆在这西城吧!” 程风听后,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担忧,他不放心程攸宁跟着随胆。 此时,随胆也赶紧开口帮腔道:“程风,让程攸宁跟着我好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绝对不会出任何事情。我的功夫可比你好多了。” 随胆的功夫究竟如何,程风并不是特别清楚,但他知道这个人向来不肯吃亏,不过他能惹事也是真的。经过一番思考之后,程风决定留下几个人给随胆,以确保他们的安全,然后自己则带着另外两个人前往城东找粮食。 待程风离开之后,随胆和程攸宁两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翟家那扇紧闭的大门。 站在一旁的乔榕见状,立刻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对劲,急忙走上前去劝阻道:“小少爷啊,俗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可千万不要冲动行事,以免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呀!” 然而,随胆却是一脸不屑地回应道:“哎呀,你这都说的是什么呀?谁要跟那个老头子做买卖啦!” 乔榕一脸紧张地问:“那你们盯着翟府的大门看是要做什么呀?” 程攸宁气呼呼地说道:“哼!我要进去扮成鬼吓唬吓唬那个老东西,然后再拔掉他的舌头,让他出言不逊。”说着便抬腿准备去翻墙。 乔榕见状,急忙伸手拉住程攸宁的胳膊,焦急地劝道:“哎呀,小少爷,您冷静冷静,可千万不能这么冲动鲁莽行事呀!要是被少爷知道了,他一定会动用家法严惩你的。到时候吃苦头的还是小少爷!” 程攸宁气呼呼地嚷道:“不让那个老家伙得到点教训,我咽不下这口气。” 乔榕一边伸手给程攸宁在胸口顺去,一边不停的劝解。随胆见了,撇撇嘴,嘲笑道:“我说乔榕啊,你这人也太胆小怕事、谨小慎微了吧?照你这样畏首畏尾的性格,将来能做成什么大事情啊?” 听到这话,乔榕顿时气得满脸通红,指着随胆道:“好你个随胆,你这样说我是安的什么心?你今日若是敢怂恿我家小少爷干坏事,我就直接向皇上告御状,让皇上来治你的罪!” 随胆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挑衅地说道:“哼!你爱告什么状就尽管去告好了,我胆胆才不怕呢!走,程攸宁,咱们进翟府。” “小少爷,千万不能拔人家的舌头呀!只有那些心狠手辣、恶毒无比的人,才会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呢,您万万不可这样做啊!”乔榕死死地拉着程攸宁的手臂,他用焦急的眼神看着程攸宁,希望他能打消这个可怕的念头。 随胆瞪了一眼乔榕,不耐烦地吼道:“你啰啰嗦嗦的在说些什么呀!谁能拔那老头的舌头啊?不够恶心人的呢,光想想都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乔榕听后,稍稍松了一口气,但紧接着又追问道:“那你为什么要怂恿我家小少爷再次进入翟府?” 随胆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回答道:“当然是去找粮食啦!咱们现在不是缺粮食嘛,翟府那么大,里面肯定藏着不少的粮食呢!” “啊?偷粮?那更不行,我家少夫人早就叮嘱过了,不许我家小少爷行窃。” 随胆见乔榕如此固执,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他突然伸出一只大手,猛地捂住了乔榕的嘴巴,压低声音威胁道:“你再这样大声嚷嚷,好事都会被你搞砸的!跟其他人一起在外面负责接应,我和程攸宁进去偷粮食。”乔榕扒着随胆的手要说话,随胆道:“你再多说一句,我拔了你的舌头喂蛇,让你以后再也不能开口说话。” 乔榕自然不能被随胆这两句话给镇住,但是等他的嘴被松开的时候,程攸宁已经翻墙进到翟府了,然后是随胆手脚并用,三两下就爬上了墙头,接着轻轻一跃,也跳进了翟府院内。 留下乔榕和几个人在外面急的是团团转,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墙的里侧才传出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随胆便扛着一个袋子露出了头,然后一个纵身跳了下来。 乔榕紧张的问:“我家小少爷呢,你不会让他在后面扛麻袋吧!” 随胆没好气地说:“你可真瞧得起你家小少爷,他能抗动麻袋吗,你想什么呢,他主要负责给我打掩护,这样我能顺利躲开翟府的家丁。不过这翟老头可是真贼,这粮都藏房梁上面了,让我和程攸宁好找呀。” 后来随胆搬运的速度就快了,一个时辰弄出来十袋子的粮食,他们这才偷偷地拉着粮食回到了那条大街上,那些难民果然在这里等着他们呢,不过程风没回来。 程攸宁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我爹爹不是说一个时辰后在这里碰面吗,这天都黑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随胆说:“我们都回来迟了,就你爹爹一家一户的敲门,肯定是四处碰壁,到处吃闭门羹呀!估计现在还没筹到粮食,不好意思回来啦,咱们别闲着,把锅支上。” 就在他们把锅支上,米也下锅了以后,程风笑呵呵地回来了,看着架火煮粥的几个人说:“你们也借到粮食啦!” 随胆得意洋洋地说:“也不是那么好借的,不过还是有好心人。” 这时程攸宁已经跑到了程风的跟前,抱住了程攸宁的腰:“爹爹,你怎么才不回来,我都要去找你了。” 程风摸着程攸宁的脑袋说:“没人愿意借粮,我敲了不知多少家的门,才有这一家人愿意借我粮食,随胆说的对,还是有好心人的。” 程风朝着那口大锅看去:“唉?我刚才还愁去哪里弄一口大锅呢,你们竟然把锅找来支上了。这口锅是你们一并借来的吗?” 程攸宁见程风这样问,直接把脸埋在了程风的肚子上,哼哼唧唧地说:“爹爹我饿了?” 第 1182章 随胆夜到军营 程风把程攸宁抱了起来,笑着说:“这不是煮粥了吗,你再等上一会儿就有粥喝了。唉?你们这粮食是从哪户人家借的呀?一共借了多少?” 程攸宁一听他爹爹盘问粮食的事情,默默地把脸又埋在了程攸宁的肩膀上,哼哼唧唧地说:“都是胆胆出的力,爹爹还是问胆胆吧,孩儿不清楚。” 程风真就问随胆:“随胆,粮食在哪户人家借的呀?” 随胆正在往大锅底下添柴呢,闻言开始顺嘴胡诌:“老陈家!” “那一共借了多少粮食呀?” “十担!” 程风看看那边堆着的几个袋子,也没多想,嘴上还说:“等我们的粮食从奉营拉来了,就一粒不少的还回去。” 随胆嘟囔一句:“大户人家不差这几担粮食吧!” “借了就得还,一粒都不能少,不然你这就是从人家手里骗粮食。” 随胆见程风样子非常认真就支支吾吾的说:“还就还呗,我也没打算赖账啊!”然后就见随胆又往锅底下架了不少的木柴。 要将这一口大锅的粥熬好,需要大半个时辰,大家听说有人在这里布施稀粥,大街小巷的人也都来到了这里,早早的就开始排成了长队。 程攸宁看看那么多的人问程风:“爹爹,这一锅粥是不是不够分呀?” “这样的大锅,三锅也不够分!”过去他们在南城布施过,程风推断,照这样布施稀饭,就凭借这一口大锅,估计得煮到半夜了。 当程攸宁喝上那稀粥时,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对程风说:“爹爹,这粥是不是太稀啦,这能充饥吗?” 程风语重心长地说道:“儿子呀,这粥是稀了点,但是好过没有,假如这些难民每天都能有两碗稀粥充饥,他们就饿不死了。不是爹爹舍不得多放米,咱们的粮食有限,这些粮食能不能撑到你娘来还不一定呢。” “爹爹不必担心粮食问题,要是这粮食不够,我和胆胆再去借。” 手里拿着一个大勺子给大家打粥的随胆,闻言偷偷揉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头子,然后说道:“这些粮食,还是省着吃吧,也别保证他们一天两碗粥了,一天一碗清粥饿不死就得了。”他是不想从翟府往外扛麻袋了,一趟一趟的背着麻袋翻墙,可不轻松呢,他对程风这边的几个人说:“你们几个谁换换我啊!” “你不是刚拿起勺子吗?”乔榕道的语气虽然不好,但还是放下手里的粥碗,站起了身。 随胆道:“不行,我膀子疼。” 乔榕接过大勺子,没好气地说了一句:“你就是懒!” 程风察觉出一丝不对劲,他问程攸宁:“乔榕怎么了,感觉他看不上随胆呢?” “有吗?”程攸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 程风道:“有呀,我刚才观察了,自从我借粮回来,乔榕就一直瞪着随胆,时不时还恶狠狠地剜随胆两眼,火气很大的样子,他们两个是有什么矛盾吗?” 程攸宁赶忙把最后一口粥灌进肚里,匆忙起身说道:“爹爹,孩儿吃饱了,我去帮乔榕打稀粥。” 程风叮嘱说:“离锅远点,别烫到。” “知道了爹爹。” 程攸宁跑到乔榕的跟前,鬼鬼祟祟的在乔榕身边说了些什么,显然乔榕没搭理他,样子还气鼓鼓的。不过程风也没多想,因为这对主仆偶尔有点小摩擦也不足为奇。 这口锅自从开火就没停火,事情确实如程风所料,这稀粥一煮便到了半夜,只要有人排队再等粥,这粥就得熬。 而另一边的随影也是半夜到的军营,整个军营里面都已经休息了,除了那一队一队巡逻的士兵,大帐里面十分的安静。 随影被士兵顺利地带到了万敛行的大帐前,然后进去一个士兵通报以后,随行走了出来。 随影见到随行,高兴的一把抱住了没什么表情的随行,嘴上还说:“哎呀,我可想死你们了。” 随行则还是一副老样子,没什么情绪地说:“你小点声,别吵到皇上睡觉。” 随影急切地说:“还睡什么觉呀,快带我去见皇上。” “还是先让人带你去睡觉吧,皇上睡下有一会儿了,别打扰他了。”说着随行还打了一个哈欠,显然这人刚才也在睡觉。 随影一听就火了,“随行,你到底有没有心啊!我为了来见你们,我赶了两日的夜路才到这里,你看你,见到我不但不乐呵,反而摆出一副没精打采的死样子。” 随行指着天说:“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辰了,我还能给你又蹦又跳唱大戏怎么的?走吧,你跟我一张床挤挤,不过你小点声,别吵到皇上。” “哼!就属你事儿最多、规矩多,我要你管。”随影嘴里嘟囔着,身子却像泥鳅一样滋溜钻进了大帐。 随行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就知道这人会这样,也没出手阻拦,因为拦不住。 进入大帐后的随影,一双滴溜溜乱转的眼睛一眼便看见大帐之中有一个帘子,他毫不迟疑,二话不说便一头扎进了帘子里面。然后噌的一个高蹿上床铺。 然而,床上正躺着一人此时睡的正好,突然被人这样重重的一砸,那人瞬间从梦中惊醒过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惨叫。 而站在帘子后面的随行,则双臂抱于胸前,脸上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他舔着腮帮子坏笑,他就猜出会是这样。 就在这时,只听得随影大声嚷嚷起来:“哎哟喂,你到底是谁呀?我的老大去哪儿啦?” 床上的人由于刚刚被随影这么一砸,此刻仍觉得浑身酸痛难忍,心中更是恼怒异常,不由得冲着随影有些气恼地说道:“随影,你赶紧给我滚下去!” 听到这话,随影非但没有乖乖听话,反而愈发来劲,他连夜赶到这里,竟然有人占了他老大的床,还让他滚下去,也可不是能忍的主。只见他伸手就朝着那人的脑袋抓去,想要一把揪住对方的头发。可是没想到,这一抓居然落了个空。 第1183 章 十一城 随影不禁有些惊讶地叫道:“哎呀,原来是个秃瓢儿啊!不对不对,我说黄大仙儿,你咋跑我老大床上来睡觉啦?” 被随影骑在身下的黄尘鸣挪动不了分毫,他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提高音量,声色俱厉地对随影呵斥道:“快点起来!这是我的床铺!” “那我老大呢?” 这时原本垂挂着的帘子处不知何时已然悄然站立着一道身影。只听得那人用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说道:“我在这里呢!” 随影一见是万敛行,兴奋地“啊”了一声,他猛地从黄尘鸣身上弹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高高跃起,一下子扑到了万敛行的身上。 只见随影紧紧抱住万敛行,口中还不停地念叨着:“老大,我可想死你啦!” 万敛行则是掰着随影的脑袋看来看去,“我何尝不想你啊!不过,怎么不在家多休整几日再过来呢?” 随影说:“您在柴州,我在奉营,两地之间没多远的路程,我哪里还能安心待在家里啊!” 万敛行上下打量了一番随影,眉头微皱,关切地问道:“瘦了,一路上想必是吃了不少苦头吧?” 随影却是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笑嘻嘻地说:“没吃什么苦头,就是看不到你们我不习惯,对了老大,黄大仙怎么在你的床上呀?” 万敛行笑着说:“那就是他的床。” “啊?那老大你刚才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万敛行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另一边的帘子说道:“我的床在那里。” 随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过去您是侯爷的时候,日子也没过的如此凄苦吧。如今您都当上皇上了,怎么反倒还不如从前了呢?” 万敛行不以为意地回答道:“这里可是军营呐!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哪能挑三拣四的啊!” 随影仍是有些不解,继续嘟囔着:“可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让黄大仙和您共处一个大帐吧。” 万敛行解释说:“前些日子,随胆在这儿的时候,他弄来了一堆的蛇。你也不是不知道,鸣鸣最怕蛇了。所以没办法,他只能跑来与我同住一个大帐咯。哦,对了,随胆他人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随影叹了口气,应道:“他还在路上呢,恐怕再有两日也赶不过来了。” “这奉营和柴州也没有多远,他在哪段路上呢?” “柴州十一城,他留在十一城了。” 万敛行问:“你们两个为何不一起来呢,他又起什么幺蛾子了。” 随影赶忙解释道:“这事儿可跟随胆没有关系啊,问题出在程风身上了。” 万敛行一听,脸色微变,问道:“风儿怎么了?难不成他也来了?” 随影说:“何止呀,您的宝贝孙儿程攸宁也来了,我们几个是一起来的,如今人都要留在十一城。” “那他们都在这十一城干什么呢?” 随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唉,程风这人的心肠实在太善了。他看到那些流离失所、饥饿难耐的难民之后,二话不说,就把老管家专门给您带来的两车吃食,全都分发给了当地的老百姓们。” 听到这里,万敛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赞许地点了点头,感慨道:“风儿做得对啊!那里的百姓确实苦不堪言呐,早就被大阆的县衙不知搜刮了多少回,如今一个个只能流落街头,靠乞讨为生。我一直对此事放心不下,没想到风儿竟然如此心有心呀。” 随影接着说道:“您就别再为此事操心啦。这不,程风见到很多难民没分到吃食,便带着人出去借粮去了,并且还给奉营家里捎信儿,让家里来人送粮,他要开设粥铺,赈济百姓。” 万敛行赞许地点点头:“风儿有心呀,解决了我的一块心病。” 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静静聆听着众人交谈的黄尘鸣突然微微动了动手指,随后开口说道:“皇上,以微臣之见,那程风等人在柴州十一城施粥,怕是要遇上官司呀!” 随影当即反驳道:“黄大仙,你胡说什么呢!我们可是特意留下了好几个得力人手在那儿帮忙照看着,而且还有随胆也可以保护程风,怎可能会出事呢?再者说了,程风是什么人呀,那可是皇亲国戚啊!他怎么可能跟官司站上边呀。他做的又是施粥的善事,又怎么可能会招惹上什么麻烦呢?哼,我看你啊,也并非事事都都能掐算准。” 然而,黄尘鸣却并未因随影的质疑而有所退缩,他神色凝重地再次强调道:“正是因为有随胆在,所以程风才惹上麻烦。” 随影一脸无奈地看着黄大仙,苦口婆心地劝说道:“黄大仙啊,你看看你,不就是曾经被随胆养的蛇追着咬过一回嘛!虽说当时确实挺惊险的,但好在最后也没伤着你的性命不是?而且这事儿都过去两年啦,你怎么还过不去了呢!随胆为人简单,他可没有你这么多的心眼子,他如今都不找你的事了,又何必揪着不放呢?咱做人可得大度一些啊!” 随胆气都没喘一口,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我们老大出了不少的力,但是我们老大带你也不薄,如今你是这奉乞国的第一国师,像你这样位高权重之人,应该有些度量才是!总不能老是盯着那么一件陈年旧事耿耿于怀吧?再者说了,就你跟随胆之间那点儿小小事,咱们老大向来都是一碗水端平,他可从来没偏袒随胆分毫,反而老大处处都在维护你!所以你就别找事了!” 黄尘鸣被随胆这几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此时他就像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样,在找随胆的事,他刚想解释一句,随影又开口了:“说实话,我对您的印象原本还是蛮好的呢。只是没想到,阔别两年,等你当上了一国国师之后,心胸反倒不如从前了呢!你虽然不是真和尚,可好歹也曾但是清修过的人,听我一句劝,把心放宽些,凡事别太计较啦!” 第 1184章 不是命案 万敛行抬起手,在随影的后脑勺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语气温和但略带责备地说道:“嘿,你这家伙,怎么嘴巴还是这么贫啊?难道是我叫你回来得太早啦?” 随影挠了挠头,笑嘻嘻地回应道:“老大,您可别冤枉我呀!我可不是耍贫嘴,认为黄尘鸣掐算的不准也也有原因的。” “哦?那你说给我听听。” “老大,程风这人有点福气,我这一路陪着他从群羊出发,先是到达太冲,接着又辗转到南部烟国,整整花了两年时间啊!这一路上,程风就没遇上一点险事儿,怎么到了自己的地界还能惹上官司呢,绝对不可能,再说,我和他分开的时候已经天色渐晚,这才几个时辰呀,这人能惹上什么官司呀,肯定事黄大仙搞错了。” 万敛行听后忍不住笑了起来! 随影问:“老大,你笑什么呀?” 摆了摆手说:“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顺顺利利的事情啊。程风不是惹事的人,但是他身边不有爱惹事生非的人呀!” 随影立刻心领神会,“老大您指的是随胆吧!我当时着急赶回来见您,又担心程风人手不够用,所以就让随胆留在那儿保护他了。不过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吧?” 万敛行却无奈地摇了摇头,笑着调侃道:“光是一个随胆就够让人头疼的了,如果再多一个程攸宁掺和进来,那还不得把天给捅个窟窿啊!” 随影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了变。显然也是意识到了事态可能不像想象中的那么乐观。 万敛行问黄尘鸣:“人有什么危险吗?” 黄尘鸣道:“皇上您大可放心,目前来看,人没什么危险。” 万敛行闻言松了一口气,他见到随影高兴,忍不住盘问起来:“我看你方才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精神抖擞的样子,怎的这会儿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怎么蔫啦?跟我讲讲,你怎么半夜时分才匆忙赶来啊?” “原因有两个,第一是老管家得知我们要来看您,便执意要为您准备些可口的佳肴。他这一番忙碌下来天就黑了,但是我们几个见您心切,便顾不得许多,带上几个人就赶夜路出发了。” 话至此处,随影突然停顿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 万敛行见随影如此模样就知道,就知道随影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于是追问道:“既然还有其二,那就快快道来,莫要再这般遮遮掩掩的了!” 随影伸手又抓了抓头,接着说道:“这事说来有点怪,随胆奉命护送程攸宁从军营返回奉营途中,夜间在山洞一过夜,遇上了一名山野郎中。随胆这人平日里就是个好酒之徒,他见那人是山洞的主人,便从人家那里讨酒喝。人家说只有药酒,随胆说药酒他也喝,于是心大的随胆喝了人家一坛不知名的药酒,当时喝下那药酒倒也未见有何异样,可谁知到了第二天......” “到底怎样了?你何时变得如此婆婆妈妈、吞吞吐吐的了!”万敛行催促道。 “第二日,第三日,接连两日随胆的蛇开始出现暴走,而且都是在随胆不知情的情况下,他的蛇自己偷跑出去的!” “伤到人没有?” “没有,不过这事情挺蹊跷的,随胆还从来没出现管不住自己的蛇呢!” 万敛行听到这里也皱起了眉毛,毕竟随胆的蛇非同小可,“会不会是那个山野郎中动了手脚?” “我和随胆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们先去找的那人算账。随胆踹了人家的锅,动手打了人,差点把人灭口。可是那人牙尖嘴利,据理力争,就说药酒本身就是药材泡的,还说是随胆自己要喝的,我想想也是,随胆要喝酒,别说那个山野郎中拦不住了,我们也未必能劝说通他,所以我只能让随胆放了他。此人这的嘴有些厉害,都到生死关头了还骂随胆恩将仇报,最后把您都搬出来了,用您的天威和声望压随胆。” “那我压随胆,那是随胆暴露身份了?”万敛行很了解随胆的鲁莽。 “暴露啦!还说要这人死的明明白白。哎呀,早知道这样,我都不陪着他去找人算账了,白白浪费了半天的时间。”随影的样子有几分懊恼! 万敛行又问:“那个山野郎中骂随胆恩将仇报,那随胆是呈了人家什么好处了?” 随影说:“就是那人有个可以休息的山洞,随胆带着程攸宁和乔榕在里面借住了一晚,人家用饼子招待了他们几个,程攸宁屁股不是被您打开花了吗,用了一点他的药,走的时候又讨要了一点金疮药,就这些事情,结果随胆被那人说成了恩将仇报,还骂随胆脑子有病,不仅如此,他还骂了您两句。” 万敛行闻言来了兴趣,“他骂我什么了?” “他骂随胆脑子有病,顺带也骂了您脑子不好。接着随胆就亮出来身份,要将人灭口。可是那个山野郎中的脑子非常好使,直接用您的身份喝天威压随胆,我们要是把人怎么样了,就是仗势欺人!说来说去,都是随胆没脑子。” 万敛行听了以后便笑了起来:“在随胆手里都能保住性命,这人确实不简单。” “那是我拦着,不想让您背负骂名,我们要是杀了他,如果被人传出去,那就真成了仗势欺人了!” 万敛行用赞许的眼光看着随影,说道:“还是你想的周到。” 随影闻言嘿嘿一乐:“我现在就担心是不是随胆的蛇有暴走了,然后招来一堆毒蛇伤人了。” 要是这样,事情可就严重了,万敛行看向黄尘鸣,黄尘鸣立马回意万敛行的意思,他再次动动手指说:“回皇上,不必太过担心,不是命案。” 万敛行一听不是命案,那更不用担心了,于是拉着随影叙起了旧。 第二日清晨。 天色刚刚大亮,程风他们几个人就把煮粥的那口大锅支上了,见到他们要生火煮粥,百姓就又排起了长队。 第 1185章 程风被指着鼻子骂 随胆盯着眼前那一长队宛如长龙般的人群,简直要抓狂,他忍不住扯着嗓子生无可恋地大喊道:“这没完没了的熬粥、分粥,什么时候是头啊!” 程风也知道这就是一个耗费时间精力的活,这活不难干,但是要有人干,他见随胆这样抱怨,就对他说:“咱们这儿人手还算够用,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留在这里干这种苦差事,那你去军营好了。” 随胆眼睛一亮,刚想说好,就听乔榕突然插嘴说道:“不行,随胆不可以走。” 乔榕这小孩给程风的印象极好,程攸宁敢放出去乱跑,那都是因为他身边有乔榕跟着。乔榕这孩子说话办事都非常的有分寸,而且话程攸宁平时很听他的劝,也十分信任他。所以他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让程风觉得好突兀,于是这不得不把乔榕的变化看在眼里,放在了心上。 程风问乔榕:“乔榕,我问你件事,从昨天开始,你为啥老是跟随胆过不去呢?好像处处都在针对他,这是因为什么呀?难道是随胆欺负你了,要是这样你可以和我讲讲。” 闻言,乔榕的两条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然而,随胆眼疾手快,他伸手就把乔榕的嘴给捂上了,紧接着像拎小鸡一样将他拽到了旁边一个无人的角落里。 随后,只听见那个角落里传来随胆低沉而又略带威胁的声音,也不知道他究竟对乔榕说了些什么吓人的话。过了好一会儿,等乔榕再回来的时候,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此刻就更难看了。 程风满脸疑惑地盯着神色怪异的程攸宁,开口问道:“儿子啊!随胆欺负乔榕你没看见吗?你怎么不帮乔榕呢,乔榕可是你的的人,你平时不是很护着乔榕麻,今天这是怎么啦?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啊!” 听到父亲的质问,程攸宁的脑袋缓缓地低垂下去,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了他的肩头一般。他紧抿双唇,一言不发,整个人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程风见程攸宁的状态不太对,于是走到程攸宁的面前,伸出宽厚大手,轻轻地抚摸着程攸宁的脑袋,关切地追问道:“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一大清早起来就紧绷着一张脸,是和乔榕争吵了吗?” 程攸宁轻轻地摇了摇头,一副什么都不想说的样子。恰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从远处传来,程风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去,只见那位胖的乎的翟老爷正领着几十号人气势汹汹、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赶来。看那架势,是冲着他们来的。 程风心想,昨天借粮的事情好像也没有引发多大的争执和矛盾啊,不至于言语不和就如此大动干戈吧。再者说了,即便真要动手,按常理也应该是在昨天当场发作才对,怎会等到今日再来算这笔旧账呢?可仔细想想,他们之间着实没有什么账要算呀! 想到此处,程风连忙将程攸宁护在了自己身后。而此时,随胆也已快步凑了过来,他同样注意到来者不善。随胆当机立断,对着程风说道:“你快带程攸宁找个地方躲一躲,这里交给我,我带上兄弟们去料理这帮家伙!” 程风却摆了摆手,回应道:“先别冲动,先看看他们究竟所为何事。毕竟咱们与他们无冤无仇,能不动手还是尽量不要动手为好。况且,咱们手里不过七个人,加上你我才九人,对方却是几十人,一旦交起手来,吃亏的容易是我们。” 随胆听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悠悠地说道:“不会,这就是小打小闹,我们的人各个身手不凡,对付这区区几十号人简直易如反掌。倘若他们真敢不识好歹,把我逼急了,哼,我就放出毒蛇,直接灭了他们的口!” 程风身强体壮,对于打架这种事自然也是毫不畏惧。然而,他心中的顾虑却比旁人更多一些。他向来不认同那种依靠武力来解决问题的方式,觉得这样太过鲁莽冲动。 至于随胆说的那些打打杀杀,动不动还要放蛇咬人,他更不敢苟同!随胆的脑子和正常人有异,敢说就敢作,若是由着随胆的性子去解决这些人,一定会出事的,程风说:“这里都是平民百姓,咱们在此处动刀动枪、打打杀杀,很容易就会殃及百姓、伤及无辜。若是真的闹出人命,等日后大家知道我们的身份,一定会说我们仗势欺人。如此一来,不仅对你小叔我的名声有损,恐怕还会招来诸多麻烦呢。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尝试与对方言和,争取能够化干戈为玉帛。” 随胆一听这话,顿时反驳道:“程风,你说的不对,若是此刻亮出咱们的身份,那才叫仗势欺人呢!你看看他们一个个手里拎着棍棒,气势汹汹的样子,我若不动手反击,难道等着挨打不成?我打他们不过是正当防御罢了。”说着便又要往前冲去。 程风见状,连忙伸手按住随胆,沉声道:“别冲动!咱们与这些人之间并无仇怨,先问清楚来龙去脉再说。万一是一场误会,岂不是白白结下仇家?” 就在两人压低声音争论不休之时,翟老爷领着几十号人已经到跟前了。 翟老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程风的鼻子,怒喝道:“好你个姓程的,竟然不守规矩,你一个奉营的,不在自己的地盘好好待着,反倒跑到我到我十一城里面搞事情,我看你八成是活腻歪了。” 程风疑惑不解:“翟老爷,您这话从何说起啊?我不过是在这里开设了一家粥铺,施粥救济那些贫苦百姓罢了。我何错之有?” “哼!姓程的,你倒是会装好人呐!你赈济百姓、开设粥铺,这些事与我翟某毫无关系,你做善事我不拦着你,可是你为何拿我家的粮食搞布施呢?你没钱没粮,跑我们着十一城装什么活菩萨呀!你呀,真是可笑至极!”翟老爷高昂着头颅,一脸不屑地睨着程风。 第 1186章 地头蛇 程风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搞得一头雾水,他出言理论道:“翟老爷,你这话说的好无道理,我确实曾到您府上请求借些粮食应急,可你当时连一粒米都不肯借给我啊!既然如此,您现在为何要诬陷我拿了您家的粮食用于布施呢?而且还兴师动众地带着几十号人跑到我的粥铺前来闹事,今天若是不把这件事解释清楚,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此刻,周围聚集了众多围观的百姓,他们交头接耳,指指点点。而程风身后还站着他的儿子程攸宁。程风深知,在这样的场合下,绝不能因为对方人多势众就示弱退缩。他挺直腰板,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翟老爷,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据理力争,维护自己的清白。 翟老爷见程风是这副死不认罪的样子,心中更是恼火,于是他变本加厉地辱骂起来:“奉营果然是蛮荒之地,竟然生出你这等刁民,明明拿了我的粮食,还敢向我讨说法,简直就是蛮横无理,无法无天!” 程攸宁在程风的身后,一双小手不知所措地抠着程风的腰带,当程风察觉到儿子的小动作,程风心中暗想,这孩子怕是见到翟老爷带来这么多人给吓到了。想到这里,程风不禁挺直了腰杆,胸膛也高高挺起,然后底气十足地点声说:“说话要讲证据,你要是无凭无据就诬陷我偷了你的粮食,那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定要去报官讨个公道!” 听到这话,翟老爷冷笑一声,嘲讽道:“嘿哟,姓程的,都死到临头了居然还嘴硬!实话告诉你吧,用不着你来报官,我早就派人去请官差了,过不了多久就能看着你如何在官府之人面前强词夺理、百般抵赖!”说着,翟老爷挥了挥手,示意手下那几十号人包围程风这几个人。 程风见翟老爷的几十号人一点点的在朝着他靠近,心里虽然有一丝紧张,但表面上依然故作镇定,“既然已经报官了,那你又何必带着这么多人前来呢?难道想仗势欺人不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翟老爷一阵狂笑,那笑声让人听了不寒而栗。笑罢,他恶狠狠地盯着程风,咬牙切齿地说道:“哼,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放过你吗?像你们这种鸡鸣狗盗之徒,就算我今日将你们当场打死,那也是合情合理之事!我翟某人今天就要让你好好尝尝得罪我的厉害,叫你永生永世都忘不了!” 见这人放大话,程风手里的人再少,他也不能示弱,大声呵斥道:“不讲理是吧!哼,别以为仗着人多势众就能吓到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不过,我还是好心奉劝你一句,千万别轻举妄动,要是不小心伤到了你,那可别怪我事先没有提醒过你啊……” 然而,程风的话尚未说完,只见翟老爷猛地将大手一挥,他带来的那些人便如饿狼扑食一般,气势汹汹地朝他们挥动手里的棍棒。 说时迟那时快,程风眼疾手快,一把用力推开站在自己身后的程攸宁,并急切地喊道:“快跑!”话音未落,他们这边仅有的九个人已经毫不犹豫地迎向了对方那几十号人的棍棒。刹那间,喊杀声、棍棒相交之声此起彼伏,响彻整个街头巷尾。 值得庆幸的是,周围等着吃程风稀粥的老百姓目睹了这一幕后,纷纷挺身而出,加入到了帮助程风等人的队伍中,一同对抗翟老爷一伙“恶势力”。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在广大百姓的协助下,翟老爷带来的那帮人不仅未能占到丝毫便宜,反而是一个接一个地被按在了地上。 即便局势已然如此不利,但那张脸死死贴在地面上的翟老爷却依旧不肯罢休,嘴里仍然不停地叫嚣着:“程风,你小子给我等着瞧!官府的人马马上就要到了,到时候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要让你们一个个都把牢底坐穿,这辈子都休想从大牢里出来!” 只见随胆狠狠地朝旁边吐出了一口混合着鲜血的唾沫,然后一脸不屑地威胁道:“哼!老翟头,你可别把话说得太满了。这世上还没有能够困住我们兄弟的牢房呢!不过嘛,如果你现在乖乖地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老子磕上三个响头,说不定我心情一好,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听到这话,那被人死死按压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翟老爷气得满脸通红,破口大骂道:“呸!你们这群不要脸的强盗,居然敢在我们十一城里如此嚣张跋扈、口出狂言!你们就等着被砍掉手脚,受尽折磨而死吧!” 站在一旁的程风看到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明明翟老爷已经处于下风,被按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却为何还是紧紧咬住随胆他们不放呢?于是,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我说翟老爷,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误会啊?我们有话可以好好说嘛,没必要这样兵戈相见。” 然而,随胆一听这话,立刻转过头来看向程风,而且大声反驳道:“哪有什么误会!这老头分明就是这十一城里的地头蛇!他自己不愿意出手接济那些可怜的难民,也看不惯我们在这里施舍米粥做好事。像这种心肠歹毒之人,心比石头硬,比锅底灰还要黑!程风,这件事情你不用插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 程风听后,竟然信了随胆的话。程风稍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并叮嘱随胆道:“嗯……好吧,不过你下手可得悠着点儿,教训教训他们也就罢了,千万别闹出人命来啊。” 因为在程风的心里,地头蛇是非常可恶的一种存在,自己不干好事,还制止别人干好事,这些人往往都是在当地有一定势力的恶霸,干的都是欺压百姓的恶是,这样的人确实应该好好惩治惩治了。 第1187 章 十担粮食 程风就在一边看着,随胆掏出一把刀顿在了翟老爷的身前,他把刀剑戳在地上,与翟老爷的鼻子只有两寸远,随胆恶狠狠地说:“还敢不敢诬陷我们偷粮食了。” 翟老爷努力把头往后使劲,他是怕眼前这把刀的,但是嘴却不是一般的硬,“你们这些流氓强盗,官府的人马上就来了,你还敢杀了我不成。” 随胆说:“你长的肥头大耳本来就不好看,要是少个鼻子会怎么样?” “你敢?” 随胆手始终捂着匕首的手柄,他阴森森地一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就在随胆满脸狰狞地拿着寒光闪闪的刀子,在翟老板那肥嘟嘟、白花花的脸颊旁比划着,威胁的样子十足,翟老爷就要吓尿裤子投降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一群身穿官服、手握大刀的官兵天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一名身材魁梧的衙役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翟老爷激动的几乎都要哭了,“大人,救救我!” 这时衙役又重复了一遍:“都给我住手。” 随胆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好公然违抗官府的命令,,只得气呼呼地将手中的刀子收入刀鞘之中。 而此时,那个领头的衙役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众人,当他看到程风等人时,眼神只是略微停留了一下,随后便径直走向刚刚被手下从地上搀扶起来的翟老爷。只见翟老爷此刻灰头土脸,原本华丽的衣裳也变得皱巴巴且沾满了尘土,模样甚是狼狈不堪。” 衙役对翟老爷的样子很是恭敬客气,语气也比较关切,他问翟老爷:“翟老爷,您没事儿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然而,还未等翟老爷开口回答,一旁的随胆却按捺不住性子,因为他看出了翟老爷应该跟这些衙役很熟,要是这样,断案难免会偏心,于是他扯着脖子吼了一句:“哼!你这人到底会不会断案呀?只要是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分明就是他这老东西仗着人多势众以多欺少,你居然还好意思反过来问他事情的来龙去脉?他现在怕是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吧!” 面对随胆如此无礼的指责,那名衙役却是面不改色,他那双犹如火烧云一般浓密修长的眉毛微微上扬,透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他冷冷地盯着随胆,缓缓说道:“依本官看来,这明摆着是你们这群刁民聚众闹事,在此与他人斗殴嘛!而且,我怎么看都是你在以多欺少啊!” 随胆毫不示弱地争辩道:“大人啊,您可要明察秋毫啊!咱们统共才区区九个人,可他们呢,呼啦啦来了好几十个,二话不说冲上来就对我们棍棒相加呐!百姓们实在看不下去了,纷纷挺身而出帮我们,毕竟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呀!这其中的是非对错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明摆着就是他们故意找茬滋事嘛!所以烦请大人您赶紧将这帮家伙带走严加审讯,而后务必得还我们几个公道哇!” 这时,衙役的首领皱起眉头说道:“慢着,我倒是记得分明,明明是这位翟老爷先来报的官,状告你们行窃盗窃之事。”说着,衙役转身面向一直站在旁边默不作声、只顾着整理自己衣物的翟老爷,语气严肃地质问道:“翟老爷,既然您控告他们偷窃,那么请问可有真凭实据?他们究竟偷了您什么东西?还望您如实交代清楚。” 只见翟老爷被随胆气得浑身发抖,连说话都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官......官人哪,事情是这样的。昨天这伙人跑到我家去借粮食,我没借他们,随后就把他们赶出了家门。谁曾想没过多久,我家里的下人就跑来告诉我说家里的粮食丢了。” 随胆一听这话,顿时装作火冒三丈的样子,并且他还跳脚骂道:“嘿哟喂,我说你这个老不死的,还要不要点脸面啦!难不成你家丢了粮食就一定是我们拿走的不成?你倒是说说看,你家到底丢了多少粮食啊?” 翟老爷一脸怒容地说道:“整整十袋子的粮食,换算下来差不多得有十担那么多!那些被他们拿去搞布施的大米,全都是从我家里头盗窃走的!”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颤抖。 随胆听后,不屑地一笑:“这可就奇了怪了,我们昨晚给百姓熬了一夜的粥,至今那里还有十六袋子的粮食呢,如果真是如您所说,我们布施的粮食都是从你家里盗窃来的,那您府上丢失的粮食可不止十袋子这么简单啦!”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翟老爷身旁的下人赶忙凑上前去,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两句。 一个下人在翟老爷的身边耳语了两句:“老爷,咱们家只少了十麻袋的粮食,要是照他说的,他们手里还有十多袋子的粮食,那这里头肯定有鬼!说不定他们是从别家借来的粮食。” 只见翟老爷听完之后,脸色微微一变,然后摇着头说道:“不可能,这个时候不可能有人会借粮食给他们,何况他们还是外地的。” 然而,随胆却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催促道:“我说你们这些人呐,要是真打算断案那就赶紧的,若是想胡乱栽赃也麻烦拿出证据来!别在这里磨磨蹭蹭、拖拖拉拉的,耽误了我们给百姓熬粥施善!要是拿不出证据,那可就诬陷了,这诬陷之罪嘛,可大可小,你们自己掂量着办吧!” 只见那位领头的衙役对着金老爷说道:“金老爷,您派个人去看看他们那十几袋子里头装着的粮食,好好分辨一下究竟哪一袋才是出自您府上的。” 翟老爷听闻此言,立刻示意身旁的手下前去查看一番。不多时,那人便匆匆返回,一边不住地摇头,一边向翟老爷禀报:“老爷,果真是如他们所说,那马车上整整摆放着一十六个大麻袋的粮食!可是那些袋子都长一个样,实在难以区分出到底哪一袋是咱们府上啊。” 第 1188章 打衙役 这时随胆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洋洋的神色,他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怎么样,大家伙儿可都听清楚了吧!这根本就是无凭无据就是诬陷嘛!赶紧将他们统统抓起来带走,免得在此处碍手碍脚的。” 衙役见随胆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就问随胆:“我们抓人也不是乱抓的,眼下事情还没弄清楚是你们偷了东西还是翟老爷污蔑你们,想要解决此事,你必须说清楚你们马车上那些东西的来历。” 随胆的嗓门比衙役还高,“借来的呀,总归不是偷的,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奉乞好子民呢。” “奉乞?”显然这位衙役一时之间还无法适应从身为大阆国子民到所谓“奉乞子民”这样身份的转变呢。 “怎么?你是哪里人都不清楚了吗?” 面对随胆的质问,衙役这才反应过来,他险些犯了错误,他看随胆那蛇一样充满威胁的眼神说:“我当然是奉乞的子民,不过,既然有人报官,那我就要弄清你这粮食是从哪里弄来的。” “借的,总之不是偷的,若是没有别的事情了,我劝你们赶快离开,别影响我们做善事。”随胆的嘴是真硬,不论衙役问他几遍,他都说是借的。 这时百姓的呼声也都是向着随胆的。 衙役也看出这人不好惹了,但是这人的口音明显不是他们柴州的,也不是奉营的,总之听不出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不过看穿着大概应该就是经商的,他身为十一城的衙役应当秉公执法,自然不能让这个来路不明人在此指手划脚。他摆明了态度:“你们若是说不清这些粮食的来历,我就把你们带回县衙审讯了。” 只见那衙役轻轻一挥手臂,做出一个简单的手势,刹那间,众多衙役一拥而上,直扑向程风他们九个人。 这时,随胆怒目圆睁,口中大骂一声:“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逼着老子动手不成?”话音未落,他便身形一闪,冲了出去,成为第一个出手之人。他是有任务在身,他得保护程风。此刻,他身陷重围,却临危不惧,左闪右避之间,巧妙地应对着朝自己袭来的两名衙役。同时,他还不忘回头对程风高声呼喊:“你快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然而,程风又岂是贪生怕死之辈?只见他飞起一脚,正中一名要抓捕他的衙役腹部,那名衙役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数米远。紧接着,程风冲着随胆大声回应道:“咱们的粮食也不是偷的,还害怕说不清楚吗?” 这个时候了,随胆还对程风说:“和这些人讲理讲不通。”说着又狠狠地又踹了一个衙役一脚。 此时,他们这几个人已经被众多衙役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水泄不通。领头的衙役面色阴沉,冷冷地说道:“哼,你们几个给我竖起耳朵听好了!打伤衙役,罪加一等!” 这个时候,程风依然没有怀疑他们的粮食有问题,他还义正言辞地反驳道:“你们抓错人啦!这些粮食都是我们借的。” “哦?从何处借来的?若是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那就说明这批粮食来路不明。既然来路不明,哼哼,搞不好这东西就是城西翟家失窃之物!”领头衙役不依不饶地追问着。 程风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他解释说:“这粮食是我从城东柳家借来的。” 只见那衙役又将右手微微一抬,这次做了一个“收”的手势。所有衙役都向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对身边的一个衙役吩咐道:“去请柳家的人过来一趟。” 就在此时,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的老太婆走了进来,她的身旁还紧跟着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女。这老太婆边走边高声喊道:“不必去请啦!我柳三婆已经来了!” 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不禁露出些许惊讶之色。而那衙役的首领更是不敢怠慢,急忙迎上前去,对着柳三婆毕恭毕敬地说道:“柳老夫人,您怎么亲自来了?” 柳三婆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无妨,缓声道:“我呀,听说程公子在大街上慷慨施粥,所以特意赶过来看看。一来呢,是想看看这米是否足够;二来嘛,如果不够用的话,老婆子我也好帮着程公子再筹集一些粮食过来。” 站在一旁的程风闻言,连忙拱手施礼,满脸感激地说道:“多谢柳老夫人的一番好意。不过目前一切尚好,什么都不缺,只是还有一事想要麻烦柳老夫人,希望您能够替我做个证,证明您借给过我粮食。” 柳三婆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朗声道:“这有何难?程公子的粮食正是从我柳家借来的。” 就在这时,翟老爷终于忍不住跳了出来,只见他满脸怒容地指着柳三婆大声说道:“柳三婆!咱俩一起经商都好几十年了,这么多年风风雨雨走过来,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啦。可现如今你咋就胳膊肘往外拐呢?为啥要借给那小子粮食啊?” 面对翟老爷的质问,柳三婆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地回应道:“人家行好事、做善事,我为啥不能借给他粮食?再说了,我只是感到羞愧而已,咱们可是土生土长在这十一城里的人呐,但却还比不上这些从奉营远道而来的人有善心。所以,不仅这一次我会给程公子提供粮食,以后只要他需要帮助,我照样义无反顾!” 听到柳三婆这番话,翟老爷气得直跺脚,他瞪大了眼睛吼道:“好哇,我说你八成是老糊涂了吧!你要是真想做好事,那你大可以自己去支个粥铺施舍穷人嘛,何必把这份功劳和名声白白让给那个姓程的呢?哼!实话告诉你吧柳三婆,你这回可真是看走眼啦!这几个人压根儿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是强盗!昨天夜里,他们偷走了我十旦粮食!我已经报官了,让官府的人把他们几个全部抓捕,你倒好,不但不帮我,还在这里瞎掺和!” 第 1189章 随胆威胁乔榕 柳三婆反驳道:“你才眼拙呢!你翟老爷不但眼拙还糊涂!你们翟家可是咱们这一带的高门旺族啊,怎么会因为区区十担粮食就这般斤斤计较?依我看呐,这件事情最好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算了。不管怎样,这熬的粥最终都是要给咱们十一城的老百姓们喝的,这等行善积德的好事儿无论由谁来做不都一样吗?到头来受益的不还是咱们十一城的乡亲父老么?” 翟老爷听后,脸色一沉,冷哼一声说道:“哟呵,柳三婆,合着您这是特意跑出来充当和事佬啦?那我倒要好好问问您喽,您究竟借给那个姓程多少担粮食?今天就在这儿,我们官人的面、当着老天爷的面把话讲清楚。我可警告您,光天化日之下,谁要是胆敢说半句谎话,那就让他遭报应,不得好死!” 柳三婆没想到,这个老翟头会指天发起毒誓,她略微迟疑了一下,如实地说:“十麻袋粮食。” 这时翟老爷目光如炬地盯着程风,语气严肃地问道:“姓程的,老夫观你面相,也不似那种鸡鸣狗盗之徒,但今日之事,你可敢如实道出你那些多余的粮食究竟是从何而来?” 程风闻言,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行得正坐得端,既未偷盗亦未抢夺,有什么好顾虑的。于是他底气也是十足回应道:“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不敢说的!随胆,你来告诉他们,那另外的十麻袋粮食到底是从哪里借来的!” 然而,随胆却将身子往旁边一扭,一脸不情愿地嘟囔着:“我为何要告告诉他们!” 程风见状,眉头微皱,语重心长地劝说道:“随胆,若想要解决眼下的麻烦,咱们就得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地讲清楚才行。否则,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但随胆依旧固执己见,梗着脖子嚷嚷道:“我偏不说!看他们能奈我何!有种就拿出真凭实据来,不然休想让我开口!” 此时,翟老爷冷哼一声,面露鄙夷之色,缓缓说道:“依老夫所见,这剩余的粮食来路定然不正,其中定有不可告人的猫腻!” 一旁的柳三婆见气氛愈发紧张,继续出来打圆场,满脸堆笑地对翟老爷说道:“哎呀,翟老爷息怒,不过就是区区几担粮食罢了,犯不着为此大动干戈。若是您府上缺粮,我柳三婆愿意替您去筹集十担过来。” 翟老爷听了柳三婆话,心里的火气更大了,他瞪着眼睛,满脸怒容地说道:“柳三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翟某人是个无理取闹之人吗?我不过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而已,你却在这里处处维护这几个人,究竟是何缘由?莫不是你过去与他们相识?所以在此寒碜我翟某人!” 柳三婆微微皱眉,回应道:“翟老爷,您可别冤枉好人呐。这位来自奉营的程公子,我之前怎会认识?实不相瞒,我也是昨天才与此人有所接触。初见之时,便觉此人气宇轩昂、一表人才,其面上带着一股富贵之气,而且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正因如此,老身我才甘愿出手相助。” 此时,一旁的衙役们听了两人的对话后,心中不禁暗自揣测起来。看这样子,柳三婆似乎真有可能和程风等人相识。若真是如此,这件事恐怕就有些棘手了。毕竟身为衙役,秉公执法乃是他们的职责所在。领头的衙役犹豫片刻后,开口说道:“若是你们几位相互熟识,且此事只是一场误会的话,不如你们自行私下解决便是,我等也就不再插手此事,就此带人离去了。” 然而,翟老爷显然并不打算轻易罢休,他冷哼一声,继续紧逼不放:“哼!谁说我和他认识?除非这位姓程的能说清楚那些粮食究竟是从何处而来,否则哪怕我将状纸递到奉乞,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柳三婆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翟老爷怒斥道:“好你个冥顽不灵的老家伙!简直是不可理喻!” 程风不能让事情再这样继续僵持下去,否则局面将会愈发难以掌控。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扯开嗓门大喊道:“程攸宁!乔榕!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随胆死活不开口,他拒绝说出这些粮食的来历。程风只好问程攸宁和乔榕了,昨天这两个小孩一直跟着随胆在城西,一定知道这粮食的来历。其实今日这件事情一点都不复杂,说清楚即可,现在这样僵持着,无非是他们说不清粮食的来历。 此时,正在远处观察这里的一举一动两个小孩,心里同时一紧。程攸宁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拉着乔榕一同朝着程风所在的方向跑来。 程风问程攸宁:“儿子啊,昨天你一直跟着随胆,关于这些粮食,你应该知道他是从哪里借的吧?” 然而,程攸宁却紧绷着一张小脸,眼神游离不定,始终不敢正视程风。过了一会儿,他才嗫嚅着说道:“爹爹,您还是去问随胆吧,这件事情,孩儿实在说不清楚。” 话音未落,站在一旁的随胆迅速出手,一把将程攸宁拎到了自己的身后。只见随胆小眼圆睁,怒视着程风,大声说道:“他不过是个年仅六岁的小孩子,你这般逼问他有什么用?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些粮食是我随胆借的,跟其他人没有半点儿关系!” 程风觉得随胆今日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这么护着程攸宁了,他就问问情况,怎么能叫逼问呢,他能逼问程攸宁吗,再说程攸宁年龄是小了些,不过很多事情也是能说清楚的,随胆这个样子,分明就是横加阻拦,不让程攸宁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今日怎么看这人都不怎么坦荡。 程风没理随胆,把目光转向了站在一旁的乔榕,说道:“既然是借来的,那有什么是不能说的?乔榕,你来告诉我,你是大孩子了,我相信你应该能把事情说明白。” 第 1190章 柳三婆为程风打圆场 可就在这时,随胆突然恶狠狠地瞪向乔榕,并以一种充满威胁的口吻警告道:“乔榕,你若是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信不信老子回头好好收拾你一番!” 乔榕可不傻,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哪敢随口乱说他家小少爷偷粮食啊!只见他连连摇头,一脸认真地说道:“回少爷,这个事儿我也不太清楚,借粮的时候我没参与。” 程风见此情形,这才察觉出了不对。他目光锐利地盯着随胆,追问道:“这粮食究竟是打哪儿来的呀?你昨日不是言之凿凿地说这粮食是从城西那个姓陈的大户人家借来的么?到底是哪家老陈家?你说明白些,咱们也好找上门去找他们当面对质一番!” 就在这时,一阵爽朗的笑声突然传来,原来是翟老爷发出来的。只听他大声笑道:“哈哈哈,诸位有所不知啊,咱这城西压根儿就不存在什么陈家!” 程风一听这话,立刻转头看向随胆,满脸狐疑地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呀?” 随胆却梗着脖子,强词夺理道:“就算没有老陈家又怎样?反正这粮食不是你老翟家的!” 程风瞧瞧随胆那副嘴硬的模样,又瞅瞅一旁的程攸宁和乔榕,心里瞬间明白了一切。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发难,翟老爷已然抢先一步发话了:“哼!今日之事,你们谁都休想逃脱罪责!各位都睁大眼睛瞧好了,就连他们用来熬粥的那口大锅,也是我们翟家的东西!” 随胆死鸭子嘴硬,这个时候还在叫嚷:“哼!空口无凭,要想让我们认罪,那就拿出实打实的证据来!” 翟老爷冷哼一声,胸有成竹地回应道:“好啊,那你们可瞪大双眼瞧好了!这口锅的锅沿下面有一个‘翟’字,此乃我们翟家独有的标记!”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好奇地凑上前去查看。果不其然,就在那锅沿下方,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翟”字。 此时的翟老爷面带得意之色,他斜睨着眼前那几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的人,嘲讽地说道:“我早就料到你们这些家伙诡计多端、阴险狡诈,但终究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怎样?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你们还有何话可说?” 程风见状,瞬间被随胆和程攸宁气黑了脸,不过此时不是收拾随胆和程攸宁的时候,他咬咬牙忍着怒气强装镇定,然后对着翟老爷恭恭敬敬地说道:“翟老爷,今日之事多有得罪,还望您能见谅!此时我确实不知情,想必这事情是我的人背着我干的,但是我不会逃避责任,您开个价吧,只要能平息此事,我愿以十倍的价格赔偿于你!” 然而,翟老爷却不为所动,他冷冷一笑,语气冷冷地回答道:“晚了,你们偷了我的粮食,我都找上门了,你们还死不承认,若不是我拿不出真凭实据,我就得被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人反咬一口,说我翟某人诬陷你们,还被你们骂成地头蛇,我岂能轻易放过你们?我今日我定要斩断你们的手脚,让你们尝尝苦头!长长教训!” 这是随胆跳着脚说:“老翟头,别给脸不要,赔你银子你就接着,别一会儿命没了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翟老爷指着眼前的这几个人说:“好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威胁我,人证物证俱在,出点银子就像了事,我翟某人是这么好打发的吗?”翟老爷看向衙役的首领说:“官人,是时候把他们几个都抓起来了。” 衙役再次朝着他们一拥而上,程风大喝一声:“等一下。” 柳三婆也喊了一声:“助手。” 衙役再次停止了动作,领头衙役最善于察言观色,能惊动柳三婆,想必这几个奉营来的这几个人并不简单。 柳三婆继续打圆场说:“多大的事情呀,至于惊动官府吗!不就几担粮食、一口大锅嘛!老翟头,别顽固不化,今日卖给我柳三婆一个面子,让程公子把粥铺继续办下去,你的损失都算在我柳三婆的头上。” 翟老爷闻听此言,再次暴跳如雷,他满脸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柳老太婆,你这手伸得也忒长了些吧!居然管到本老爷头上来了!你把你们柳家管好就行了,我们翟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手瞎掺和!” 柳三婆一听这话,心里那股火气也被勾了起来,只见她气呼呼地回怼道:“翟老头,我老婆子今日跟你讲这番话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识好歹,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那行,老婆子我i立马扭头走人,到时候看你如何收拾这个烂摊子!” 翟老爷气的直咬着牙,他大声说道:“哼,你这老婆子,怕是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好使喽!我自家遭了贼,我有什么不能收场的,倒是他们这几个强盗,等会儿我非剁了他们的手指不可。” 柳三婆指着翟老爷的脑袋气急败坏地说道:“我看是你的脑子不好了,这程风程公子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翟老爷一脸不屑,把头一扭,冷哼一声道:“我管他是谁呢?就算是天子犯法,那也与庶民同罪,他程风多少了什么?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怕!” 就在这时,衙役队伍里不知是谁突然压着嗓子轻声嘀咕道:“程风?奉营来的程风?难不成会是那位奉乞皇上的亲侄子——程风?听闻此人可是被皇上委以重任,派遣出去替奉乞的货物找销路了,难道这人走了两年回来了?” 此刻听到这番言语的程风,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发烫,恨不能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自己这般模样,简直就是在给他那位身为皇上的小叔丢人现眼呐! 而另一边,翟老爷闻听此言后,心头猛地一揪,瞬间慌了神儿。他急忙忙将目光投向身旁的柳三婆,只见柳三婆不着痕迹地微微颔首示意。就在这短暂的一刹那间,二人已然通过眼神完成了一番无声的交流。 第1191 章 当街被打 紧接着,翟老爷赶忙把声音又压低了几分,满脸懊悔与惶恐之色,颤声说道:“哎呀呀,你咋不早跟我讲这人的身份呢,这下可好,可真是闯下大祸啦!” 柳三婆同样也压低了嗓音回应道:“我左拦右阻,费尽口舌想要拦住你那张嘴,可结果呢?到头来反倒成了我的不是啦?” 话刚说完,翟老爷便迅速侧转身体,双膝跪地,对着程风连连叩头,口中诚惶诚恐地哀求道:“小人实在是年老眼花,有眼不识泰山,竟未能识得程公子您是皇亲国戚啊!今日多有冒犯之处,万望程公子大人大量,饶恕小人的罪过吧!” 程风此刻真是感到无地自容,本已尴尬到极点,却在这时又被当众揭穿身份,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简直无处安放。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去,双手将翟老爷扶起来,语气诚恳而谦卑地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在下做得不对,冒犯之处还请翟老爷多多包涵。至于我的那些手下拿走您的锅和粮食,我愿意以十倍之数予以赔偿,恳请翟老爷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饶过我们这一群无知之人吧!” 翟老爷听后,急忙摆了摆手,连连说道:“哎呀呀,程公子言重了,言重了啊!这点粮食就算是老夫用来周济一下周围的穷苦百姓罢了,哪敢要什么赔偿哟!只要程公子不计前嫌,哪怕就是把我家中所有的存粮都拿来,那也是心甘情愿呐!” 程风赶忙回应道:“翟老爷实在太客气了,万万不可如此行事。您府上的粮食想必也所剩无几了,如今正值战乱时期,家家户户的粮食基本都被搜刮一空。我这边手上还有十几担粮食,省着点用应该还能够支撑个三四天。而且,我已经修书一封寄回家中,不出两日,我的夫人便会携带粮食赶来此地,专门用于救济周边的百姓。虽说当下战火纷飞,让大家伙儿都吃尽了苦头,但请相信圣上定然不会坐视不管,定会想方设法让咱们奉乞国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大街之上,听闻程风所言,众多百姓先是一愣,随后脸上皆露出惊喜之色,紧接着便纷纷朝着程风跪了下去。这些百姓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但眼中却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心中明白,如果真能有人布施稀粥,哪怕日子过得再苦,咬咬牙也总能挺得过去。 程风赶忙挥手示意众人起身,并开口说道:“诸位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然而,这个时候事情还不算完,要是大家不知道程风的身份,此时用点银子了事,他也能心安理得,但是此时不一样了,大家都知道他是水庸王的侄子,那他代表的就是皇亲国戚,一个皇亲国戚偷百姓的粮食,必须要给百姓一个说法,不然他真就成了仗势欺人的流氓了。 于是程风对大家说:“今日我程风的人拿了翟老爷的粮食,死罪可免,但是活罪难逃。” 随胆小声对程风嚷嚷:“程风,你什么意思呀?” 程风转头狠狠地瞪了随胆一眼,然后对衙役的首领说:“官人,偷粮食的是随胆和程攸宁,还望官人能够重重责罚他们,各打三十大板以作惩戒。倘若日后他们胆敢再犯,定当严惩不贷,绝不容情!” 那衙役首领听后不禁面露难色,犹豫片刻后方才小声说道:“程公子,既然皆是为了给百姓们做善事,而且翟老爷都已经表示不再追究了,依下官之见,这件事情不如就这么算了吧。” 然而程风却义正言辞地反驳道:“翟老爷方才说得极是,正所谓‘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无论身份高低贵贱,只要触犯律法,就应当受到应有的惩处。所以此事万万不可轻易饶恕,还望官爷速速动手执行刑罚!” 翟老爷站在一旁,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地抬起手来狠狠地扇着自己的嘴巴子。他满脸懊悔之色,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快悔青了。 而此时,程风则目光冷峻地盯着随胆以及躲在随胆身后、小心翼翼地露出半张脸的程攸宁,冷冷地说道:“出来吧!念在你们初犯,只打你们三十大板已然算得上是从轻发落了。” “偷粮食是我提出来的,和程攸宁无关,要打就打我好了。”随胆气呼呼地走了出来,只见他气得满脸通红,胸脯一起一伏,心里大骂程风死脑筋,故意折磨他。他像死鱼一样挺挺地往地上一躺,摆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样。 程风眼睛盯着程攸宁说:“敢做就要敢当。” 程攸宁原地踌躇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咬咬牙,快步走了出来,趴在了地上。 这时,衙役的首领一看,不禁有些愣住了。程风的儿子一看就没有几岁的样子,这孩子和盗窃有什么关系呀,这让他有点懵了,“程公子,这小孩能有几岁呀,他既翻不了那高高的院墙,又扛不动沉重的粮食,他能帮着干什么坏事呢?依下官之见,这次就算了吧。” 然而,程风却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回答道:“不行!勿以恶小而为之,他既然胆敢犯错,就必须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已经六岁了,懂不少的道理了,如果不好好管教,日后还会闯出更大的祸端来!打吧,不必手下留情,否则他永远都不会长记性!” 一群衙役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敢下手。 程风把这一切尽收眼底,人家是碍于他是皇亲国戚,不然这个时候,手都剁下来了。但是此事绝对不能给大家一个说法,毕竟这么多人看着呢,他对自己带来的那七个人说:“他们下不去手,你们来,狠狠地打。” 话音未落,便有四个人应声而出。他们每个人都迅速地抄起一根粗壮的棒子,然后狠狠地朝着随胆和程攸宁的屁股打去。每一棒落下,都伴随着沉闷的声响以及围观人群中的阵阵惊呼。 第1192 章 皇家蒙羞 在场的百姓都不想这两人个被打,因为他们知道,即使他们偷了翟老爷的粮食,那也是为了给他们煮粥。 这一幕给大家看的是哎呀哎呀的,柳三婆说:“哎呀,这下手也太狠了,这么一点的小娃娃能干什么呀,可别打了。”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这残忍的一幕发生,皆是忍不住发出声声叹息。尤其是柳三婆,她一边不停地摇着头,一边心疼地喊道:“哎哟哟,这下手也太重啦!这么小的孩子能犯多大的错啊?赶快住手吧,别再打啦!”然而,只要程风不开口喊停,那几个动手的人就不会停下来,手中的棒子依旧毫不留情地继续挥舞着。 而正在遭受毒打的随胆和程攸宁,则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坚韧与忍耐。尽管剧痛让他们浑身颤抖,但两人却始终紧紧咬着牙关,硬是不肯发出一丝的呻吟声。就这样,板子一下又一下地落在他们身上,直到整整三十大板打完,两人才如释重负般瘫在地。 此时再看,程攸宁和随胆的裤子早已被鲜血染透,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人不忍直视。 乔榕见状,心急如焚,第一个跑上前去,满脸关切地问道:“小少爷啊,您现在感觉如何?还能支撑得住吗?” 听到这话,程攸宁用微弱而又带着些许懊恼的声音嘟囔起来:“就算撑不住又能怎样?我这爹不疼娘不爱的,打死了也没人心疼我……”他的话语之中充满了无尽的哀怨与气恼。 乔榕赶忙压低嗓音劝慰程攸宁道:“小少爷,您日里不如此顽皮捣蛋、到处惹事生非,少爷和夫人不会让人打你呀!您这次闯的祸太大了,任谁都无法袒护于您呐。您这般胡闹,简直将咱们家少爷脸面都丢尽了,没被砍掉双手已经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啦!” 听完这番话,程攸宁原本就不怎么好看的脸,瞬间垮了下来,他瞪了乔榕一眼,抱怨道:“乔榕,我都快要被活活打死了,你怎么还在这里恐吓我呀!” 看着程攸宁那气恼的样子,乔榕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说道:“小少爷,夫人曾经三令九申,禁止盗窃,你当时答应的好好的,怎么随胆一怂恿,你就把夫人的话当成耳边风呢。这下可好,皇家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程攸宁自知理亏,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是随胆唆使我的。” 乔榕再次无奈地摇摇头,说道:“小少爷,你人虽小,但是你已经通读《诗》《书》《礼》《易》,道理你怎么会不懂,你这是知法犯法,太不听话了。” 这时,眼看着程攸宁就要被乔榕给搀扶起身来了,但当他听到乔榕这般毫不留情地训斥自己时,他竟然脑袋猛地一歪,像个耍赖皮的孩子一样,再次趴回了坚硬的地面上,继续装起死来。 而在一旁的随胆,早已经被人扶了起来。只见他一脸坏笑地望着还在那里赌气的程攸宁,开口劝说道:“我说程攸宁,事已至此,你就别再端着你那公子哥的臭架子啦!咱俩今天可真是出尽了洋相,丢人都丢到家了。你就别等着你那心狠的爹爹来到你身边对你关怀备至、嘘寒问暖了。起来吧,别做梦啦!” 听到这话,程攸宁气得肺都快炸了,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在紧闭的眼皮子底下不停地打转,没想到他的心事一下就被随胆看穿了,他没打算他爹爹对他嘘寒问暖,但是怎么也得过来看他两眼吧,虽然他爱闯祸,但毕竟是亲儿子吧,他这屁股都开花了,他还没看见他爹爹的影子呢! 见随胆如此幸灾乐祸,乔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儿地责备道:“哼,都怪你!若不是你把我家小少爷带坏了,他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当街挨打,遭受这皮肉之苦倒还是小事,关键是这脸丢的太大了呀!从今往后,恐怕整个奉乞的百姓都会知道我们家小少爷在十一城里头偷人家的粮食,然后被当街打了三十大板。” 程攸宁一听这话,心中一紧,连忙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乔榕的话让他有些似懂非懂,地问乔榕:“挨打有这么丢人吗?” 乔榕皱起眉头,一脸严肃地回答道:“小少爷,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吗!你是奉乞国皇上的侄孙,你都粮食被抓包,当街挨打,丢的可不单单是你个人的颜面,你还丢了少爷和夫人的脸面,甚至还会让皇家蒙羞啊!” 程攸宁方才只顾着疼痛和委屈,根本没有意识到乔榕所说的关于他爹爹脸面的问题,对于所谓丢了皇家脸面这种大事,他也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然而此刻,当他听到这些话后,不禁有些心虚起来。他悄悄靠在了乔榕的身上,小心翼翼地偷瞄了一眼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爹爹。只见他爹爹正背着手,双眼直直地盯着前方,对他这边的情况完全视而不见。 看到爹爹如此冷漠的态度,程攸宁心里“咯噔”一下,暗想这下可真是惹恼爹爹了。怪不得自己被打得这么惨,爹爹却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想到这里,程攸宁不由得动起了脑筋。过了一会儿,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轻轻拍了拍乔榕的肩膀说道:“快,快扶我到我爹爹的面前去。” 乔榕看着程攸宁那副可怜兮兮又倔强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劝道:“我的小少爷哟,咱们还是先去驿站好好养伤吧,别再在这里给少爷添堵啦!” 程攸宁一脸焦急之色,嘴里嘟囔着:“不行啊!这次真的闯大祸了,我必须赶紧去向爹爹认错才行,否则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结束的。等到日后回到家里,恐怕光是罚跪祠堂都算是轻的惩罚,说不定还要再挨上一顿毒打呢!” 尽管有乔榕在一旁搀扶着他,但程攸宁走起路来依旧显得有些踉踉跄跄、楚楚可怜。 第 1193章 三十记戒尺 而另一边的程风,其实早就察觉到程攸宁正朝自己这边走来,可他却故意装作没看见,连头都没有转一下。就这样一直等到程攸宁乖乖地跪倒在他面前时,程风这才脸色阴沉地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程攸宁。 只见程攸宁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悔过自新的模样,紧接着便毕恭毕敬地对着程风说道:“爹爹!孩儿知道错啦!昨天孩儿看到那些贫苦百姓们个个忍饥挨饿、生活困苦不堪,心中实在不忍,于是便想着能让他们吃上一碗热粥。可是谁曾想到,等夜幕降临时分,爹爹您却四处奔走始终借不到粮食。所以孩儿才一时糊涂竟然动了偷窃的歪脑筋。结果不仅丢尽了爹爹您的脸面,更是让咱们万家蒙羞啊!求求爹爹重重责罚孩儿吧,这样孩儿心里才能好受一些。” 程风见程攸宁诚心悔过,但依旧循循善诱地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爹爹深知你自幼心地良善,但行好事切不可建立于作恶之上啊!咱们万家向来家规森严,你这般作为简直是给咱们万家抹黑!虽说今日免去了你断手之苦,但为了能让你牢记教训,爹爹决意对你施以三十戒尺之刑。只是此地并无戒尺可用,爹爹只好暂且以木条替代了。” 只见程攸宁一脸乖巧顺从的模样,缓缓地将自己那双小手伸了出来。而程风则弯腰在地上拾起一根约莫手指粗细的柳条来。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个百姓按捺不住,大声嚷嚷道:“哎呀呀,这皇家的家法也忒重了些吧!哪曾见过这么小的娃娃就要挨上三十大板的哟!可千万不能再打啦,再这么打下去,这孩子非得被打成残废不可!再者说了,这孩子全都是为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呐,真要打的话,程公子还是我们吧!” 这时又有一个百姓扯着嗓子高声附和道:“是呀,这孩子不过就是劫富济贫罢了,他是出于好心,求求程公子您高抬贵手,不要再继续责打他啦!倘若真要惩罚什么人,你就打我们吧,我们百姓愿意为他受过。”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声,如潮水般一浪接着一浪,响彻整个街道。 面对众人这般热切的维护之情,程攸宁感动不已,他连忙朝着大伙儿拱手施礼,恭恭敬敬地说道:“多谢各位乡亲父老对我的关爱与袒护,但此次我犯下了难以宽恕的大错。方才所挨的那三十大板,已是法外施恩了。而接下来的三十记戒尺,则属于我万家的家法惩处。还望诸位莫要怜惜于我,这三十戒尺相较而言已算从轻发落了。毕竟是我自己行差踏错在先,理当接受相应的责罚。”说完这番话后,程攸宁毅然决然地转头望向站在他面前面的父亲程风,他眼神坚定且无畏,缓声道:“爹爹,请您动手吧。” 然而,任凭四周的求情之声不绝于耳、愈发激烈,程风却始终不为所动。他紧紧握着手中那根细长的柳条,面无表情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倔强的儿子,然后扬起手臂,狠狠地朝着程攸宁的双手抽打下去。每一柳条落下,都发出清脆而刺耳的声响,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三十柳条每一下都落在了实处,每抽一下,程攸宁的手上都会瞬间留下一道鲜红刺目的血痕。 看着程攸宁那红肿到不成样子的一双小手,程风竟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心疼之意。相反,他一脸严肃地对着程攸宁说道:“待你的手能够拿起笔时,需将家法抄写一百遍,以此作为对你此次过错的惩戒。” 听到这话,程攸宁强忍着疼痛,恭敬地说道:“多谢爹爹,多谢翟老爷,多谢各位百姓给我程攸宁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说完程攸宁便双手伏地,恭恭敬敬地向程风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乔榕上前,将程攸宁扶上了马车。 进入马车后,就听见随胆正哼哼呀呀地发出微弱的声音。随胆也嫌丢人,痛也不敢大声嚎叫,只能小声地哼哼。不过相比之下,程攸宁可要比随胆悲惨多了。程攸宁之前遭受军仗的屁股才刚刚养好,今日竟又被重责了三十木棍,那钻心刺骨的疼痛简直让人生不如死。再看看他的一双手,更是肿胀得厉害,足足有过去的三倍之大,仿佛两只馒头一般。 此时的随胆见到程攸宁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笑嘻嘻地对程攸宁说道:“嘿,行啊你小子,还真是会演戏呢!瞧瞧你把那些老百姓唬得一愣一愣的,他们一个个都恨不得代替你来挨打啦!” 程攸宁一脸严肃地说道:“百姓们尽管出身贫苦,但大多都是通情达理之人。他们清楚我们偷窃粮食是为了帮助他们渡过难关,当看到我们因此遭受责打时,心中定然会感到不安和愧疚。方才我去找爹爹领罚,并非是想博取百姓们对我的同情,闹个好名声。而是因为我意识到,这次的行为让爹爹蒙羞,也给整个家族抹了黑。所以三十戒尺已是轻罚,我没有任何怨言。” 随胆听了程攸宁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别说,你这一套一套的大道理,弄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的,真真假假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出自真心!唉,程攸宁,你现在是不是在心里怪我带你偷粮食啊?” 程攸宁却摇了摇头,学着大人的样子叹息一声,然后说道:“我只怪自己行事过于鲁莽冲动,以至于连是非对错都没分辨清楚。总之以后我是不会轻易低相信你了。” 一旁的乔榕听到这话,连忙附和道:“少爷说得没错,以后您可千万别再跟这随胆一起玩了,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随胆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立刻挺起胸膛大声反驳道:“嘿!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吧!我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你竟敢说我不是好人?” 第 1194章 沙广寒要抓郎中 乔榕毫不示弱,他怒目圆睁,瞪着随胆说道:“哼!就算你是皇上的人又如何?你教唆我家小少爷做斗鸡模狗之事,害得他受罚,你就是罪魁祸首!随胆,你给我等着,待我再次见到皇上,要做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向皇上告你一状,告你不教我家小少爷学好,尽带着他学坏,你真是把我家小少爷给坑苦啦!” 随胆眼睛一立,没好气地恐吓乔榕:“乔榕,你是不是铁了心非要逼我放出毒蛇来咬你不可啊!” 面对随胆的威胁,乔榕这次却毫无畏惧之色,他挺直了腰板,毫不退缩地回击道:“哼,有种你就放蛇来咬死我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你这状我告定了。” 就在两人争吵不休的时候,一旁的程攸宁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哎呀,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吵啦,我疼得要命,感觉快要死掉了。”只见程攸宁正以一种极为怪异扭曲的姿势趴着,一双红肿的小手无处安放。 乔榕见状,急忙小心翼翼地扒开程攸宁的裤子,然后打开一瓶金疮药,一点点地撒在程攸宁的屁股上,他一边撒一边安慰程攸宁:“小少爷,这是从闫世昭那里求来的药,具有非常神奇的止痛效果,再忍一会儿,很快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疼啦。” 而此时,躺在他们对面的随胆听到乔榕的这番话后,心里不禁一动,连忙开口说道:“喂,乔榕,那药还多不多了,给我也用点儿呗,我这屁股疼的都快没知觉了。” 然而,乔榕却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回应道:“想得美,你就继续忍着吧!” 只见随胆皱起了眉头,满脸不悦之色,对着乔榕大声嚷嚷道:“乔榕啊,你这人未免也太抠门了吧!让我用一点又能怎样呢?” 乔榕却是一脸坚决,毫不退让地回应道:“不行,绝对不能给你用!这些药都是留给我家小少爷用的,如果给你用了,那我家小少爷以后就没的用了。” 这时,程攸宁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看着随胆因为疼痛而不断哼哼呀呀的可怜模样,心有不忍地劝说道:“乔榕,要不还是给他用一些吧。现在天气热,伤口本身不爱好,要是流脓溃烂,那后果可就严重啦。” 听到程攸宁这番话,乔榕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拿出一些金创药给随胆用上了。 时间过得很快,还未到中午时分,随行便急匆匆地赶回了大营,准备向万敛行复命。 此刻的万敛行正悠然自得地坐在大帐内,手中轻轻端着一只精致的茶碗,细细品味着香茶。当他看到随行冷着一张脸进了大帐,便放下手中的茶碗,先开口问道:“看你脸色这么差,难道是程风他们遇到大麻烦啦?” 随行走到万敛行的跟前说:“回皇上,不是程风他们遇上了麻烦,而是随胆给程风惹上了一个大麻烦!” “那你快说给我听听?” 随行把去十一城的所见所闻说了一遍。 万敛行听了以后便笑了,“风儿出去一趟,果然长进了不少,此事处理的朕甚是满意。对了,你怎么没把随胆那个事头给我带回来呢,别让他给风儿在十一城添乱啦!” “我见那边事情处理妥当,我就没露面,随胆和程攸宁同乘一辆马车去驿站养伤了,被打的不轻,这几日应该不会惹事。” 想到程攸宁,万敛行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的担忧,“程攸宁前些日子受了军仗,能承受住棒刑吗?那屁股岂不是雪上加霜。” 一边坐着的随影大喇喇地说:“皇上您不用担心,程攸宁的屁股用了那个山野郎中的药,早就长好了。” 万敛行一听这话,手中原本轻摇着的扇子瞬间合拢,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哦?竟有如此神效的药物?若真如你所说这般好使,那这人岂不是比咱们这儿的军医还要厉害得多啊!” 就在此时,坐在那里喝茶的沙广寒突然猛地站起身来,动作迅猛得仿佛军营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情。然而他却将目光看向了随影,粗声大气地说:“随影,快告诉我那人此刻身在哪个山洞之中!本将军立刻派人前去将其捉拿回来!如今我军之中伤员众多,急需这样医术高明的军医。此地是柴州第十城,地势险要,易攻难守。一旦大阆国的援军到了,伤亡难以估量。所以,无论如何,我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多抓几个军医回来才行!特别像你说的这样的郎中,有多少我要多少!” 万敛行闻听此言,手中的扇子又迅速地展开了,然后轻轻摇动起来。他看向沙广寒劝道:“老沙呀,能否先尝试把人家请来呢?不要总是动不动就想着抓人嘛。” 然而,沙广寒却一脸严肃地回应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啊。就凭随影所描述的这个山野郎中,这人必定是个性格极为清高之人。对于这种自视甚高的家伙,想要仅凭几句好话就能将其请动,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而且,在这战乱纷飞、生死攸关之际,许多郎中都不愿意来咱们军中行医。所以眼下最为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直接将其强行抓捕过来。毕竟,时间紧迫,我们实在没有太多耐心和精力与这些人慢慢周旋!” 万敛行不是很赞同沙广寒的办法:“请不动,就商量呀,何必动粗呢?” 沙广寒道:“皇上,老话说的好,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我老沙就是个粗人,你让我商量他,能商量通吗?与其浪费那个时间,还不如先抓回来再说,不听话,我就军法处置了他,随影,你赶快把那山洞的具体位置告诉我,我马上派人去拿他。” 这时少言寡语的黄尘鸣开口了:“我看别去了,去了也是扑个空。” 沙广寒闻言非常遗憾地坐回到椅子上,嘴里还嚷嚷着说:“可惜了,有这样的能人,就是为我们军营配点金疮药也好呀。” 第 1195章 沙广寒赶万敛行 随影说:“不能吧,那人就住在山洞里,白天采药卖药,晚上肯定回山洞睡觉的。” 沙广寒摆摆手说:“罢了罢了!国师要说找不到这人,去了也是白跑一趟,咳,可惜了了。” 经过与黄尘鸣一段时间的相处,大家都知道此人不仅博古通今,而且最为令人惊叹的依然是他的占卜之术。通过占卜他能通晓过去、预知未来。而且他所占卜出来的卦象,迄今为止从未出现过任何差错。每当面临重大决策之时,他都会为万敛行占卜一卦。为万敛行出谋划策更是信手拈来,所以的奉乞的国师他当之无愧。 万敛行注意到沙广寒脸上流露出一副极为遗憾的神情,于是关切地开口说道:“朕在奉营的宫中尚有几位太医可供差遣,要是你这里的军医人手不够,就把我的那几个军医调配过来供你使用?听闻他们的医术都十分地精湛,均是东青外出替朕寻觅而来的人才。” 沙广寒却赶忙推辞道:“皇上,万万不可啊!此等好意微臣心领了,但实在不敢当。”就从来没听说过皇上的太医放在军营里面给伤员看病,这有悖常理呀。 然而万敛行却说:这又有何妨呢?朕身边只需留有一名郎中以备不时之需即可,相比之下,此刻你这边更急需郎中。来人呐!速速传达朕的口谕,命宫中数名太医即刻赶赴军营前来增援。” 随影说:“这里不是有军医吗,养那么多郎中做什么啊?此处虽有伤员,但其数量和敌方相比,着实算不上多。论损失,也是微乎其微。我看这大阆国都快打的没什么兵了,应该一鼓作气地继续向前猛攻才对嘛!且看那大阆的一个柴州郡,自北至南总计有十一座城池,你们这才拿下两座城而已,这千里征途不过迈出了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所以必须要再加把劲儿才行呐,不能大部队停滞不前呀!” 沙广寒轻摇着头回应道:“你方才回来,自然对此事不甚了解。虽说这大阆国如今的国力已然大不如从前,但它毕竟有着百年的深厚根基,所占据的地盘乃是咱们奉乞的好几倍之多,其人口更是数不胜数。你看着纪远强和宋保康手里好像没什么人了,其实支援他们的大部队在后面呢。一旦这些援兵抵达,即便我们能够再向前攻下两三座城池,最终恐怕也还是会被迫退回奉营和柴州之间的界碑处。” 随影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沙广寒说道:“沙将军,您该不会真打算就在这柴州第十城干等着敌人来夺回城池吧?” 沙广寒闻言,猛地一瞪眼,大声反驳道:“嘿!你这小子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好不容易到手的城池,我怎么可能拱手让人?你是不是太小瞧我老沙啦?” 随影无奈地摊开双手,接着问道:“既然如此,那咱们为何要全部停滞在此处啊?总要有个合理的缘由吧。” 沙广寒冷哼一声,解释道:“当然是为了休整部队啦!士兵们连日征战,疲惫不堪,如果不休整一番,怎能保持绝佳的战斗力继续作战呢?总不能光打仗不休整吧!” 随影摇了摇头,有些不以为然地回应道:“可是沙将军,我怎么听说你们正式向纪远强和宋保康发动攻击前前后后不过四五日呢,也没什么太大的折损,休整个啥呀。” 沙广寒皱着眉头说道:“哎呀,你可真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啊!这里可是人家大阆国的地盘,要是人家设下埋伏,一旦出现意外,遭受损失的肯定就是咱们啦!我死了伤了倒是没啥要紧的,但关键问题是,我这座大营里面还住着一位皇上呐!我敢掉以轻心吗?”说着,他伸出左手紧紧按住自己那颗隐隐作痛的牙齿,脸上露出一副不堪重负、压力山大的神情。 万敛行见状,则是笑呵呵地缓缓合上手中的扇子,打趣儿般地对沙广寒说道:“嘿哟,我说老沙呀!算起来我到这儿总共都还不到半个月时间呢,结果你老沙每隔两天就要跑来赶我一回。难道我呆在军营里面就这么让你觉得碍事不成?” 沙广寒赶忙摆手解释道:“皇上啊,您可是贵为一国之君呐!理应安稳地待在皇宫里头坐镇指挥才对啊!像这种冲锋陷阵、浴血厮杀的活儿,交由我们这些臣子去干才合适呀!” 听到这话,万敛行顿时来了兴致,连忙反驳道:“朕不过就是在后方观战而已,啥时候真的上阵杀敌啦?再说了,即便我有心想要亲赴沙场奋勇作战,可你们也没给我这样的机会呀!其实我倒是想上战场一展雄风呢!” 沙广寒一听更发愁了,他连忙拱手说道:“皇上啊!您是天子,是圣上……” 然而,还未等他把话说完,万敛行便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道:“行了行了,别再拿那些太子圣上的说辞来烦朕了。大家都一样,不过都是普普通通之人罢了。若不是百姓看得起朕万敛行,愿意拥护朕,朕又岂能登上这皇位呢?随影说的对,咱们得加紧攻打柴州才行。毕竟这场战争拖得时间越长,受苦受难的就越是无辜的百姓!咱们自南向北一路打来,所到之处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所以,还是尽快结束这场战乱吧,让百姓们早日脱离这片苦海。” 听到此处,沙广寒赶忙应声道:“打仗倒是不成问题,只是皇上啊,请您听我老沙一言,还是先返回奉营为好啊!严起廉大人每日都会送来一封催命函,就是担心您会遭遇什么不测。万一您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整个朝堂可就要大乱套了啊!” 面对沙广寒苦口婆心的劝说,万敛行却是一脸坚定地回应道:“别再与朕提及此事了!朕虽身处在这军营之中,但心中却时刻牵挂着朝堂之事。况且,朕对于朝政未曾有丝毫懈怠,一切事务皆处理得当,并未有所荒废。再者说了,咱们刚刚建都于奉营,朝堂上还没有太多的大臣呢,也没有什么棘手的事情非得要朕亲自去处理不可呢?” 第 1196章 俗套 “哎呀皇上!为何您就是不肯听劝呢?要知道这战场上可是刀剑无眼啊!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出了任何一点闪失,那我沙广寒就是第一罪人啦!先不说那些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会如何对我发难,光是这奉乞城中的老百姓,恐怕都能将我给生吞活剥、千刀万剐喽!”说到此处,他下意识地伸出一根手指,使劲地在自己的牙根处按了按,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朕实在是放心不下你这边啊!要知道,大阆国的援军正在赶来的路上,按照目前的行程推算,最多再过一个月就必然能够抵达此地。然而此时,陵远和牙拖那里却毫无动静,这意味着葛东青尚未成功挑起陵远、牙拖与大阆国之间的战事。倘若再拖延半个月,即便那边最终爆发了战事,但大阆国派出用以支援纪远强的大军恐怕也不会中途折返了。如果一切都如同朕所预料的这般,那么咱们手中仅有的这三万多将士,定然是远远不足以应对这场战争的。在实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我们除了步步后退之外别无他法,而且一旦真的退守至奉营和柴州交界处的两界碑那里,就算刨除掉在此期间可能出现的人员伤亡损耗,以咱们现有的兵力也是根本无法守住两界碑的呀!正因如此,在这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我又怎能心安理得地稳坐于朝堂之上,贪图那份清闲安逸呢?” 说罢,只见万敛行神态悠然地轻轻端起茶碗,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这人语气看着很关切此事,可这态度上好像比谁都闲事,一点忧虑的神色都没有在万敛行是脸上看见。 沙广寒一听万敛行的话,这人是不打算离开他的军营了。再看看万敛行那一副不怕死的样子,他的牙更疼了,“皇上啊,胜败本就是兵家之常事,战场上有所损失、士兵将领有所伤亡也在所难免。就算咱们这些人都战死沙场,后面自然会有其他人挺身而出顶替上来。但是皇上只有一个,您可千万不能有任何的闪失呀。” 万敛行听闻此言,放下手中的茶碗,皱着眉头说道:“晦气,这话被你说的真晦气!要知道,你们这些忠臣良将才是奉乞国得以立足的根基与命脉所在。即便我万敛行不幸身死,这奉乞还会缺皇上吗,肯定会有无数的有志之士顶上来,只怕他们到时候争得头破血流呢!” 沙广寒闻言,急忙对着地面狠狠地啐了三口唾沫,嘴里念叨着:“呸呸呸!皇上哟,您这话说得可比我还要晦气得多呢! “呸呸呸!”沙广寒对着地面使劲啐了三口,然后说:“皇上呀!您这说的比我还晦气呢,倘若您不听劝,不肯离开此地,那明日我便再次率军攻打柴州了。只要给我老沙一个月的时间,我定能一举攻克整个柴州郡。” 这时,只见万敛行将手中的折扇猛地合拢,朗声回应道:“好!若是你当真能够为奉乞国夺下柴州郡余下的九座城池,朕必定对你重重赏赐!” 沙广寒目光坚定地说道:“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便率领大军出征,直捣大阆国,务必一鼓作气将柴州拿下!”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露出满满的自信和决心。 万敛行闻言,郑重其事地回应道:“朕过去还不是这奉乞的水庸王时,那说话也是一言九鼎,绝不食言!待事成之后,朕必定重重有赏于你。” 一边的随影听到这话,眨巴眨巴眼睛好奇地问道:“皇上要赏赐给沙将军什么好东西呀?竟能令沙将军如此斗志昂扬、跃跃欲试,不会是赏赐一个女子给他吧?” 万敛行转头看向随影:“你这脑子里面都装的是什么呀?何时变得这般不正经了?难道是外出两年学坏了不成?” 随影连忙摆手解释道:“哎呀,皇上您可别误会,我随影还是过去的随影,一点没变。只是如今诸多国家都有此惯例,但凡打了胜仗,君王往往会赐予功臣美女以表嘉奖。就像那大阆国,之前败给南部烟国后,不也被迫答应送一位尊贵的公主前去和亲么?” 万敛行听后,脸上是一脸的嫌恶,他真心瞧不上用美女赏赐大臣,于是他悠悠地说:“老套,不过,大阆与南部烟国之间的和亲,岂能跟我和老沙相提并论?那大阆是迫于无奈向南部烟国投降,不得开出各种条件让南部烟国退兵;而老沙是因为赫赫战功而获得奖赏,根本不是一回事,两者之间是天壤之别!” 随影微微一笑,轻声回应道:“话虽如此,但赏赐女人给大臣作为封赏,自古以来不也是屡见不鲜吗。” 敛行冷哼一声,十分不屑地说:“赏赐女人?简直俗套!朕最瞧不上那种俗套之事。” 然而就在这时,沙广寒瞪着他的一双牛眼看着万敛行,略带急切地说道:“皇上,微臣不嫌俗套!” 此言一出,万敛行握着扇子的手瞬间僵住,仿佛时间都在此刻凝固。而随影则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犹如猪叫声一般响彻整个房间。就连一向沉稳内敛的黄尘鸣,此刻也不禁抿着嘴唇,强忍着笑意,假装若无其事地端起面前的茶碗,轻轻吹去表面的热气。 沙广寒看着屋内众人的反应,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地问道:“你们都在笑些什么呀?” 万敛行手中那把精致的扇子此时正很有节奏地在他手上来回轻轻敲击着,发出一声声清脆而细微的声响。他嘴角含笑,目光柔和地望向沙广寒,轻声说道:“老沙啊,朕知道你带兵打仗很辛苦,尤其是在那断路林中的这一年多来,与外界隔绝,着实苦了你啦。若你有心仪的女子,尽管告知于朕,只要此女尚未婚配,朕定会亲自为你赐婚,以慰你这两年来的辛劳与功绩。” 第1197章 中途捎信 沙广寒闻听此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抹尴尬之色。他连忙拱手作揖道:“皇上,您怕是误会了。不是臣想要您赐婚于臣呐,而是犬子沙跃腾至今仍未成婚。还望陛下能给他安排一门合适的亲事。” 万敛行一听这话,不禁哈哈一笑,随后将手中的扇子一展而开,悠然自得地摇动起来。一边扇动,一边说道:“哦?原来是你家大公子沙跃腾要赐婚呀!” 沙广寒赶忙应声道:“肯定是微臣的长子沙跃腾啊!” 万敛行又是一阵轻笑,调侃道:“朕刚才还当是你老沙不甘寂寞,想要纳妾呢。”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起来。 沙广寒一脸无奈地说道:“唉,我倒是纳妾呢,可您也得瞧瞧我家中那位赵氏——赵书芸啊!那可不是普通女子,我若真敢动纳妾的心思,她保准会拿刀直接架在我这脖子上,丝毫不会留情面呐!” 堂堂的沙大将军竟然还是个怕媳妇的,这个还真是让大家想不到呀。 万敛行听后,微微点头应道:“这赵氏确实是少有的贤妻良母。当年为那救你老沙脱困,没少到我府上奔走。如今又为你生下了一个机灵聪慧的女儿,便已是大功一件啦。你呀,该知足喽,莫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提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沙广寒顿时喜笑颜开,嘿嘿嘿地傻笑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也不知道他们娘俩在家怎么样了是否一切安好??” 万敛行宽慰道:“你就放心吧,不必过于担忧家中之事。尚汐和丝玉常常会到你府上去探望,倘若真出了什么状况,早就传信过来了。所以呀,你还是一门心思地好好攻打柴州才是正理!” 沙广寒赶忙拍着胸脯保证道:“请皇上放心,这柴州我必定能替您顺利拿下!只是……关于犬子娶妻的那件事儿……” 万敛行这心里犯了难,要知道这当媒婆牵红线的事儿,他实在是不太在擅长啊。然而,面对沙广寒的请求,他又不好直接拒绝驳了人家的面子。思来想去,他只能先盘问盘问:“跃腾今年应该二十五岁了吧?” 沙广寒赶忙回答道:“皇上,那都是两年前的事啦,如今他已然二十七啦。” 听到这话,万敛行不由感叹起来:“哎呀,这般年岁确实该着手张罗亲事咯!” 沙广寒连忙点头应和着:“可不是嘛,他跟您的侄儿年龄相仿,您瞧瞧程风,他家孩子都已经七岁啦,那程攸宁更是厉害,能上山能下水的,活泼伶俐得很呐。再瞅瞅我家这小子,都到这把年纪了,却还是个光棍呢!” 万敛行听后却是不以为意,随口说道:“光棍怎么了?朕这身边一群光棍,而且我还是个老光棍呢!” 沙广寒一听,急忙抬手照着自己的嘴啪啪地抽了两下,嘴里还念叨着:“哎哟,皇上,我可绝对没有说您是光棍的意思呀!您就行行好,给我家儿子的婚事出出主意呗!” 万敛行微笑着说道:“你啊,先去攻打柴州,至于你儿子的亲事就包在朕的身上!” 沙广寒听后,赶忙抱拳行礼道:“皇上,您有所不知,咱们沙家世代为将,所以这娶妻之事可不能马虎。不仅要那女子才貌双全,还得文武兼备才行呐。” 万敛行闻言一怔,随即苦笑着摇头道:“哎呀,我说老沙啊,你这要求未免也太高了些吧!朕在心中琢磨了许久,愣是没能想出一个能与你家公子沙跃腾般配的女子来。既要文武双全,又得门当户对,朕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佳人哟?” 沙广寒又瞪大了他那双铜铃一样的眼睛,急切地说道:“怎么,皇上您这么快就要反悔不成?给犬子赐个婚难道真有这般困难么?” 万敛行无奈地摊开双手,叹气道:“确实难啊!你瞧瞧朕身边的这些人,一个个不都是单身汉嘛,由此可见此事之艰难程度。不过你放心,朕会专门派人替你们沙家寻觅佳媳,你呢,就安安心心地去打仗吧。” 沙广寒追问道:“那皇上打算让何人操办此事呢?” 万敛行说:“其实我嫂嫂最擅长此事,但是她岁数大了,不认让她操劳了。我决定,为你们沙家寻觅佳媳的事情就交给尚汐了,她认识的女孩子肯定多。随行,你赶快派人给尚汐捎信,给她一个月的时间,务必给沙跃腾找个门当户对,容貌姣好,文武双全的人姑娘。” “是皇上!” 远在奉营家里的尚汐,手里正握着笔勾画图纸呢,突然就不受控制地打了三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说:“谁念叨我呢?” 一边给她研磨玉华说:“还能谁呀,不是你家程风就是你儿子,除了他们俩谁能想你呀。” 尚汐道点点头说:“有可能,算算时间,他们这个时候已经到军营见到小叔了。” 这时芭蕉带着一个人来了:“少夫人,少爷给您捎信了。” 尚汐一听,心里瞬间不安起来:“他们几个刚走没几日,怎么中途就给我捎信呢,出什么事情了?” 只见站在芭蕉身旁的那位送信人微微躬身,恭声说道:“回少夫人,其实并非是什么大事。少爷他们一行人此刻已经停歇在了十一城。” “十一城?可是那位于柴州、距离咱们奉营最近的城池?” “没错,夫人,正是此地。” “好端端地为何会停留在那里呢?难不成是途中遭遇了什么变故或是棘手之事?” 这时,送信人赶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双手递到尚汐面前,说道:“夫人莫急,这是少爷特意写给您的书信。你看了就明白了。” 尚汐急匆匆的将信打开,一旁的玉华见状,也好奇地歪着脑袋凑过来一同观看。然而,当玉华看到信中的寥寥数语时,忍不住埋怨起来:“哎呀!程风这人可真是的,平日里就是个闷葫芦,话少得可怜。这怎么写信也不舍得多写几个字呀!就这么点内容,这能把事情说清楚吗?” 第 1198章 钟丝玉也要去十一城 尚汐面色凝重地说道:“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十一城有吃不上饭的难民,让我赶紧带上粮食前去十一城开粥铺布施百姓。” 玉华伸手抓抓脑袋,“这事情听起来好像很紧急啊!” 尚汐一脸严肃地点点头,表示赞同,接着说道:“让我我立刻动身启程。” 玉华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连忙追问:“这么着急就要走吗?那我们来得及准备吗?” 尚汐稍微思考了一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你先去收拾几套换洗的衣物,我这边会马上派人打开粮仓,把需要的粮食装车运出来。同时,还得去向公公婆婆禀报一声这个情况,另外也要跟家里的老管家以及负责画画的工匠师傅们交代几句。估计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咱们就能正式出发了。” 玉华听完尚汐的话,显得有些慌乱无措。她在原地快速地转了一个圈,嘴里念叨着:“哎呀,这时间也太紧了吧,感觉好多事情要做呢。” 尚汐道:“其他是事情都先放放!去十一城比较要紧。” 说着尚汐就迈着大步离开了,她有很多的事情要交代,一炷香以后她去了万夫人和万老爷那里,屋子里面不止万老爷和万夫人,钟丝玉和她的丫鬟珠儿也在。 “爹,娘,钟姑娘,你们都在呀!” 只见那万夫人面带微笑,轻轻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椅,亲切地对尚汐说道:“尚汐啊,你整日闷在这屋子里埋头画着那些个图纸,平日里想要见你一面可真是难啊。” 听到这话,尚汐心里叫苦不迭,就那图纸是她想画的嘛!那是不是被逼无奈不得不画嘛。她有苦难言,只能听话地走到万夫人身边坐下,而后开口说道:“爹,娘,程风给家里捎信了!” 万夫人有些诧异,忙问道:“风儿不是才离开家里没两日嘛,怎么这么快就来信了?信里都说些什么呀?” 尚汐赶忙将手中的信件递到万夫人,万夫人看了信以后,又把信递给了她的贴身丫鬟杏儿,由杏儿把信送到了万老爷的手里。 万老爷展开信纸,仔细阅读了一番之后,缓缓抬起手来,轻轻捋了捋下巴处的胡须,脸上露出颇为满意的神情,点头赞道:“风儿这孩子竟能有如此善心,着实难得啊。既然如此,咱们做父母的自当要全力支持他。儿媳啊!那你打算何时启程去帮他呢?” 尚汐其实早就计划好了,她回答道:“爹,儿媳想着事不宜迟,等会儿收拾一下东西就即刻出发。程风信中的言语虽不多,但看那字里行间的意思,似乎事情还挺紧急的。” 万老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唉,这打仗啊,最受苦受难的莫过于老百姓们啦!眼下正值青黄不接的时候,家家户户都面临着断粮的困境,无奈之下只好走上街头行乞度日。如此众多的难民,想必也成了你小叔心头的一块大石头啊。咱们万家向来以乐善好施而闻名遐迩,儿媳你又被众人尊称为奉为‘尚善人’,所以呀,儿媳你赶紧带上足够的粮食,尽早动身前往十一城吧,在那里开设粥铺,救济那些有需要的百姓。“ 闻尚汐闻听此言,立即站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应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迟,儿媳这便收拾行囊,带上粮食火速赶往十一城。” 就在她转身欲走之际,万夫人突然伸手拉住了尚汐的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不舍之情,轻声说道:“尚汐呀,你此次出门布施,估计得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娘如今年岁渐长,若是再年轻些,定当与你一同前往十一城,也好帮衬一二。只可惜岁月不饶人呐,娘已经老喽!有心无力喽!” 尚汐知道万夫人不舍得她出远门,于是赶忙宽慰起万夫人,她柔声说道:“娘,您尽管放心便是,不必挂念儿媳。我会每隔几天就给您和爹爹寄信报平安的,让你们知晓我的情况。” 就在此时,只见钟丝玉朱唇轻启说道:“哥哥、嫂嫂,不如让我与尚汐一同前往十一城吧!” 尚汐闻言说:“家中事务繁多,你能走开吗?” 然而,钟丝玉却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家中之事皆为琐碎小事罢了,而百姓们如今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众多百姓流离失所,生活苦不堪言。皇上此刻正在前线带兵打仗,心中定然牵挂着这些受苦受难的子民。我想尽自己一份绵薄之力,替皇上分担些许忧愁。” 尚汐听闻这番话后,心中暗自思忖起来:不愧是能在万敛行身边站稳脚跟的女人啊!果然会说话呀,瞧她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简直让人无法不为之动容。实在令人钦佩不已呀!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钟丝玉能一同前去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这样一来尚汐还多了一个帮手。此人不去,尚汐也不愁。想当年,尚汐曾在南城给六万民众布施,那时她都未曾心生畏惧,如今区区一个十一城能有多少原住民呢?不就是煮粥吗!这绝对难不倒尚汐。 不过这钟丝玉能不能为万敛行分忧,那要看万老爷和万夫人的意思了,毕竟钟丝玉身份奇特而且尊贵。指不定哪一日万敛行就会为他和钟丝玉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再来一个册封仪式,那这人从此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就在此时,钟丝玉和尚汐的目光都看向万老爷与万夫人。只见他们两位老人相互对视一眼,万老爷先是不易察觉地微微颔首,紧接着万夫人便心领神会般地轻轻开口了。 不得不说,尚汐有些时候挺佩服这对老人的,他们之间有着超乎寻常的默契,仅仅只需那短的一瞬间,甚至都无需言语交流,仅靠一个简单至极的眼神交汇,便能将复杂之事沟通妥当,而且两人的意见竟能高度一致,毫无分歧可言!这难道就是老夫老妻之间独有的默契么? 第 1199章 程攸宁在驿站大哭 只听得万夫人缓声说道:“丝玉这孩子当真贤良淑德啊!她不单能设身处地地为敛行着想,更难能可贵的是,还时时刻刻心系着普通百姓的福祉。拥有这般悲天悯人的善良心肠,且心怀天下苍生,日后必定能够恩慈黎民,母仪天下。” 听到这番话,站在一旁的尚汐不禁心中暗自好笑,她强忍着笑意,悄悄地咬住自己的嘴角以免笑出声来。这同样都是布施之举,但由于施予者的身份和地位不同,所被解读出来的意义竟然可以相差如此之大。 时间悄然流逝,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之后,尚汐才带着玉华同钟丝玉乘坐上了马车。随后,车夫扬起马鞭,驱赶着马匹,朝着柴州十一城的方向进发。一路上马蹄声响彻耳畔,那长长的车队载着沉重的货物,致使车辙印深深地烙在了道路之上。 随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晚,这一队车马好像也没有要停歇的迹象,依然保持着稳定的速度继续向前疾驰而去。 玉华是个急性子,她看看天色问尚汐:“咱们是不是再过一会儿就要抵达十一城啦?” 尚汐摇摇头说:“早着呢,我们是下午出发的,按照目前这个速度,今晚恐怕得赶夜路了,不过别担心,明天早上我们就能到达十一城。” 玉华讶异:“居然还有这么远啊!看这赶路的架势,我还以为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呢!” 尚汐解释说:“从奉营到柴州这段路程中间,有一段崎岖的山路特别不好走。而且咱们这次携带的粮食数量比较多,所以实在没法加快行进速度呀。如果想早点赶到十一城,那就只能在路上尽量减少休息时间。要是你们觉得肚子饿了,可以在车上随便吃点儿东西垫垫,反正咱不是带了很多的食物和水嘛。” 玉华看了看自己带来的大包小包,无奈地叹了口气:“吃喝倒是带了不少,不过我这些都是给程攸宁带的,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清楚有没有能吃饭的地方,真不知道这两日程攸宁都吃些什么来填饱肚子。” 尚汐说:“战争过后,一个城市不知道要休养生息多久呢,听传信的人说,十一城的铺面几乎都关张了,想必一定很凄凉,估计找个吃饭的地方会很难的。” 玉华一听,当即后悔了,她说:“早知道我再带来一些吃喝呀,这不是苦了程攸宁了嘛!” 远在十一城驿站里面的程攸宁,无聊地趴在床上,一双小手包的跟粽子一样,什么都干不了。这时他突然打了两个喷嚏,守在床边陪他的乔榕赶紧伸手去摸摸程攸宁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然后松了一口气说:“还好不热。” 程攸宁嘟着嘴,说着气话:“发烧还好了呢,烧的越严重越好,最好烧的五七六日昏迷不醒,等我在醒来的时候手和屁股都好了。” 乔榕皱着眉毛说:“呸呸呸,小少爷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这时在外布施了一天稀粥的程风放心不下程攸宁已经回来了,他走到床边对着床上那个倔强的小背影问道:“谁要烧晕过去呀?” 程攸宁闻言把嘴嘟的更高了,然后把头往里一侧,留给程攸宁一个后脑勺。 这时乔榕发现是程风回来了,忙起身把床头让了出来,“少爷,您回来啦!” 程风点点头问乔榕:“程攸宁发烧了?” “回少爷,小少爷现在没发烧,但是夜里不好说。”说来也奇了,这个程攸宁逢挨打,必发烧。 程风说:“没事,夜里我看着点,你们两个吃饭了吗?” 乔榕指了指屋子里面的一张桌子:“少爷,我和小少爷已经吃过了,那个柳三婆带着她孙女,还有翟老爷带着她女儿,都来这里探望过小少爷了,而且还带了一些薄礼还有一些吃喝。” 程风眼神落在了桌子上,那张圆桌上面已经摆满了东西,地上的一个角落里还有一摞的东西,程风无奈地摇摇头,然后对乔榕说:“你也累一天了,去休息吧。” “那小少爷谁照顾呀?” “我照顾他。”说着程风坐在了床上,伸手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还好不热。 程攸宁倔强地说:“乔榕,你别走,你在这里陪我。” 乔榕左右为难,支支吾吾地说:“小少爷,我去隔壁了,那个……你有事喊我。”然后乔榕很识时务地一溜烟的跑了。 程风养躺在了床上,又把程攸宁放在他身上趴着,程攸宁因为不顺气,不停地蹬着腿挣扎。 程风见状,大手“啪”的一声在程攸宁的屁股上打了一巴掌,程攸宁不但没消停,反而就势“啊啊啊”地大哭了起来,势头很猛,有点惊天动地的意思,程风可是有两年没听到他儿子跟打雷了一般的哭声了,咋一听他还觉得挺好听的,不过再多听两声就不行了,震耳朵。 他摸着程攸宁的小后背说:“被爹得打疼啦?” 程攸宁不理他,就像情绪发泄一样大哭不止,样子还有些委屈。 程风安慰他说:“别哭了,你这样扯着嗓子哭,驿站里面的人都能听见的。随胆就住在你的隔壁,你再哭就把他招来看热闹了。” 程攸宁一听,立马止住了哭声,然后还打了一个哭嗝!忽闪忽闪的睫毛上挂着的一串泪水还来不及擦拭,程攸宁就一脸警惕地竖着耳朵听隔壁的声音。 程风给他擦擦眼泪说:“今天打疼你了吧?” 程攸宁没说话,只是很委屈地把头埋在了程风的胸口上。 程风知道今天程攸宁被打惨了,他的心里也心疼,但是那么多的人看着呢,他没法袒护程攸宁,这事情他要是不处理得当,毁了他万家的名声倒是无所谓,抹黑了他小叔是大。 他循循善诱地对程攸宁说:“说过很多次了,不能盗窃,经此一事,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犯了。” 程攸宁小幅度地点点头:“孩儿知错了,道理都懂,以后不会给爹爹抹黑了。” 第 1200章 后四城 程风拍着程攸宁的小后背说:“给爹爹抹黑倒是次要的,别给你小爷爷抹黑就行。” 提起万敛行,程攸宁又小声的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程风不解地问:“怎么又哭了?” 程攸宁说:“小爷爷知道我给他抹黑,他会不会再打我三十军仗呀?孩儿的屁股怕是养不好了!” 程风心想,你那反复无常的小爷爷还好说吗!不过他嘴上还得安慰程攸宁:“这个爹爹也说不好,不过爹爹已经惩罚过你了,你小爷爷即使再惩处你也会从轻的。” 程攸宁执拗地说:“要是小爷爷严惩我呢?” “那爹爹替你挨一半的军仗总行了吧!” 程风心想,谁让他是他爹呢,谁让他摊上个这样的儿子呢,他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打残废吧。这一时间,程风倒是担心起自己的屁股挨军仗! 不过程风的安慰还是对程攸宁起了作用,他安心了不少,人也不再哭了。 待到第二日,太阳高悬于天空之上,洒下万道光芒,将大地照得一片明亮。尚汐他们那犹如长龙一般的庞大车队,才晃晃悠悠的进城了。经过一夜的长途跋涉,车队显得有些疲惫,但依然保持着有序的行进。 而早在天还未亮时,程风就派了一个人守候在了城门口。一路上,他引领着车队穿过凄凉的大街小巷,最终来到了布施现场。 由于这一队的车马太过醒目,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和围观,人们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瞧啊,这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商队呀?竟然带着这么多的货物进了咱们十一城!”有人好奇地问道。 “看这样子,难道他们是准备往北走吗?可北边正在打仗呢,这么大规模的商队恐怕很难顺利通过吧。”另一个人说道。 这时,程风身边的一名护卫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声,他高声喊道:“大家不必担心啦!这可不是什么商队,这是我们家少夫人带着粮食来了。有了这些粮食,足够布施到你们第一季庄稼丰收的时节啦!” 听闻此言,原本忧心忡忡的人群顿时欢呼雀跃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与感激之情。因为这意味着至少接下来两个月内,他们不必再为吃喝发愁了。然而,他们所面临的困境远非布施两个月便能轻易解决的。就在此时,人群中走出一名百姓,他满脸愁苦地说道:“哎呀,各位大人啊,你们有所不知!我们这些人已经被搜刮得干干净净了,就连种地的本钱也没有啦!如今,我们家中的田地全都荒废着,根本就没有种子可以种田啊!” 程风原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支缓缓朝着他们驶来的车队,听到这番话后,他立刻将目光转向了这位说话的百姓,面露关切之色问道:“你们的意思是,你们的田地现在都是一片荒芜吗?” “正是如此啊,程公子!”那位百姓重重地点了点头,接着诉苦道,“如果我们每家每户的田地里还有幼苗,哪怕让我们在家里吃上两个月的野草,我们也能咬牙坚持下去,度过眼前这个难关。可现实却是,我们田地全部都慌着呢,实在没有任何的指望了,我们才不得不舍弃自己的田宅,流落街头靠行乞为生呐……” 这有些让程风始料未及了,他讶异地说道:“怎么会舍弃田宅呢,就算今年第一季的庄稼没能及时种下,但你们不是还有茶树嘛!据我所知,咱们柴州这里可到处都是茶商和茶农,家家户户都栽种着茶树。这茶树可是个宝贝呀,每年到了春天便能采摘上好的头茶;到了秋季,更是大丰收。而且每棵茶树每次可以采摘多达五次至七次,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收入呀!哪怕以茶换粮,你们也绝不至于会为温饱问题而发愁才对啊。” 听到这话,对方赶忙解释道:“程公子,您有所不知,您所说的那种情况,只有在头七城那边才存在。” “头七城?” “是呀,我们柴州过去确实是大阆国产茶的大郡,但是也不是每处土地都能种茶。您说的是头七城,过去我们柴州一共有十一个城,从北向南,自东向西排列着,前面的一至七城,我们叫头七城,后面的八至十一为后四城,我们这里就是后四城之一。前七城,不论是气候还是土壤都能种出上好的茶树,我们后四城就没那么得天独厚的条件了,我们这里种出的茶非常寡淡,不论喝上多少,都没有太大的滋味。这里的土壤反而和奉营很像,但是又比奉营好上很多。所以我们这里只能种粮食,可惜我们手里没有银子也没有种子,田地只能那样荒废着了。” “原来是这样,我以为着柴州遍地是茶树呢。” 群众默默地摇摇头,刚才说话的那个人继续说:“要是家里有茶树,我们就是在家吃草也不会出来的。” 这里的情况远远没有程风想的那么乐观,但是他一人不支持大家乞讨,“长期乞讨也不是办法,你们这十一城里,农民弃田,商人弃商,这大街上除了你们这些进城乞讨的难民也看不到其他什么了。铺面关张,小商小贩也消失在市井之内,长此以往,你们这些难民在这里城里也无处乞讨,回归田园才是长久之计。” 一个百姓说:“我们也想回家,谁想露宿街头讨生活呀,其实前些日子我们就要不到吃了,城里的家家户户大门紧闭,我们讨不到一碗粥。若不是程公子在这里布施米粥,我们慢慢的都会饿死的。” 程风宽慰大家说:“这城里百姓的日子也没比你们好到那里去,我这两日观察,他们城里的人也在这里排队领粥,想必他们手里的银子也空了,可能还有一些手里有点银子的人,但是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大家也不敢出来了,只好紧闭家门在屋中躲着。不过大家别放弃,一点点都会好起来的。” 第 1201章 田地荒芜 “程公子,你说还有什么办法呀,您好心在这里布施两个月粥,所幸我们白吃两个月没被饿死,可是两个月以后呢!您这粥铺一收,我们还是要乞讨,我们无非是换个地方乞讨,比如我们离开十一城去奉营乞讨,总之还是逃不过乞讨的命运。” 程风继续宽慰大家:“不要有那样的念头,日子还没到一定要离开自己的田园去外地乞讨。” “程公子,您是大善人,您帮我们想想办法吧!” 程风点点头:“我会帮你们想办法的。” 这时尚汐他们几个已经下了马车,人也到了跟前,尚汐问程风:“想什么办法呢?程攸宁他们呢?”尚汐的眼睛还在四处的张望寻找她的儿子程攸宁呢。 程风和几个女人一一打招呼,然后笑着对尚汐说:“我和十一城的百姓闲聊天呢,孩子在驿站呢。” 尚汐看了一眼程风说:“看你刚才的样子分明不是在闲聊呀,眉毛都要拧成麻花了!” 程风闻言笑了,然后解释说:“和一群食不果腹的难民聊天,肯定烦恼多过如意之事。” 玉华说:“驿站在哪里呀,我这给程攸宁带了不少的好吃的,我给他送去。” 程风说:“他……饿不着。” 玉华皱着眉头看看这里全部关着的铺面,说道:“这里连个小商小贩都没有,程攸宁就是想吃个卤鸭掌都没有,他在驿站里面能有什么好吃的呀,我还是把吃的给他送去吧,这孩子这两日可定没吃好。” 程风赶忙说:“他吃的一点都不差,你不用担心,反倒是这锅里的粥煮好了,你们几个给大家分粥,我让人卸下一些粮食,其余的找地方囤积起来,以免赶上雨天受潮。” 尚汐问:“程攸宁那么贪玩,怎么闷在驿站里面不出来呀?” “那个……原因是这样的,你也看到了,这街上除了难民也没什么了,还不如在驿站呢。”程风随意地解释着。 尚汐想想也对,不过程攸宁的性格好像在驿站里面待不住吧,就在尚汐还想问两句程攸宁的事情时,程风急匆匆地开口问尚汐:“尚汐呀,带大锅了吗?” 尚汐点点头说:“带了,该带的都带了,我告诉你在哪一辆马车上?” 就在程风和尚汐清点粮食、找大锅的时候,玉华和钟丝玉她们已经拿起勺子给大家分粥了。 玉华心眼实,专捡干的给大家捞,这时一个人百姓说:“你这样盛下去,后面的人就没有吃的了,你应该向这位程夫人学习,要干稀适中。” 玉华闻言“噗嗤”一声就笑了,“你们这些人够实在的,给你们多打点干的还不要。” 那个百姓笑着说:“不求吃饱,饿不死就行,你们都是程公子的家眷吧?程夫人好像不太爱说话呀!” 玉华闻言又笑了,“你们可不要乱叫,那边和程风一起点货的才是程夫人——尚汐,我身边这位可是……” 钟丝玉朝着玉华摇摇头,示意她不要暴露她的身份,她此次前来只是想为百姓略尽绵薄之力,绝非贪图名利到这里搞不布施,然后到万敛行那里邀功行赏。 玉华真是不懂这些人,这做好事咋还不留名呢,说了怕什么的,她只好对百姓说:“你们就叫他钟姑娘吧,是万府里面来的人,她身边的小丫鬟是珠儿,我叫玉华,是尚汐的人。” “这万家和程家不是一家吗?程风和他儿子为什么不姓万而姓陈哎呀?”一个百姓好奇地问道。 玉华一边打粥,一边用眼睛扫着那些因为好奇而聚在一起看着她的百姓,玉华笑着说:“我算看出来了,这粥不能给你们打太稠了。你们这喝上一碗热粥人都精神了,一个个竖着耳朵想听家长里短,想听你们怎么不直接问程风本人呢!” 一个百姓说:“不敢问呀,程公子那人不爱说话。” 玉华不但嘴巴大,而且还喜欢说话,无聊之际她就对着好信的众人说:“你们想听我就给你们说说!你们这里刚刚划为奉乞的地盘,很多事情你们还有所不知。这万家有位老爷叫万敛才,和奉乞的当今圣上水庸王是亲兄弟,万敛才是兄长,水庸王是弟弟。这万家的万老爷有一子一女,老大是姐姐,名叫万百钱,嫁给了一个大富商名叫钱老板,生了一个女儿叫钱长红。万百钱的弟弟则是程风,年幼时长在村子里面后来与尚汐结为夫妻,育有一子叫程攸宁,程攸宁你们看到了吧!个子高高的,和他爹程风长得可像了!” 这时一众百姓纷纷都说:“看到啦!看到啦!小少爷那孩子才叫好呢,可仁义了,心也可善了,还有那个随胆,心也善。” 玉华看了一眼几个说话的百姓说:“随胆也善?” “善呀,那人可善了。”大家异口同声都这样讲,玉华正疑惑之际,尚汐走了回来。 尚汐看看锅里的稀粥问道:“这粥熬的怎么样?” 钟丝玉舀起一勺给尚汐看,“很稀,三成米,七成米汤。一日两碗刚够活命,假如两个月内百姓没有生计,布施两个月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也不是长久之计。” 尚汐也因为这个犯愁呢,“我刚才听程风说了,这布施可能不止两个月。” “啊?什么情况呀?”玉华看向尚汐,手里的粥都顾不上打了。 尚汐解释说:“他们这些人都舍了家里的农田和房舍了。” 玉华道:“那让他们赶紧回家呀,这露宿街头多遭罪呀,吃糠咽菜也是家里好呀。” 这时一个百姓把家里的情况又当着这些人的面说了一遍。 玉华一边打粥一边说:“那也不用愁吧,这茬庄稼没种上,那就种下一茬呗,荒着多白瞎呀,我听说你们这里的田地要比奉营的田地好的多啊,你们赶快回家种地吧,乞讨不是什么正事。” 百姓们把手一摊:“我们也想种,可惜没种子呀?” 第1202 章 往昔 “哎呦,这种子可是大问题,去哪里给你们弄点种子种上呀 !”多愁善感的玉华这时也跟着愁了起来。 尚汐说:“大家别愁了,程风一会儿会写信,把这里的情况上报水庸王,让水庸王想想办法。” 百姓们一听眼睛里面冒出了希望之火,随后又担忧起来:“水庸王正忙着打仗呢,听说今日已经往柴州第九城进攻呢,他能管我们种不种地的事情吗,只要他不把刀架在我们百姓的脖子上要公粮就行了。” 玉华一听发现了问题,“你们不会是为了躲公粮才舍弃田地的吧?” “有这个原因,但是也不全是因为这个,你们不是知道之前大阆搜刮我们有多厉害。” 玉华道:“那你们这回不用怕了,奉乞只征商税,其他的都免了。” 一个百姓说:“那可不好说,奉营是都城,我这里是被占领的,待遇肯定不一样。” 玉华道:“你们这些人未免把水庸王想的太小气了,这水庸王心胸十分的宽广,那被占领的乞祥郡,原是南部烟国的领地,自从属于咱们奉乞以后,他们的赋税劳役都免了,现在那里的百姓生活的可好了。” 一个百姓说:“他们怎么可能好,他们刚被占领一年多,肯定和我一样惨吧。” 玉华说:“人家惨什么呀,水庸王绝非普通帝王,他打了无数次仗,攻打的城池已有二十几座,至今没有乱砍滥杀一个百姓,像那种屠城丧尽天良的勾当,水庸王从来没做过,水庸王是仁德之君。” 一个百姓附和说:“还真是,水庸王的兵从来没有残害过我们,他应该是个好皇上吧!” 尚汐道:“他肯定是好皇上呀,你们看看那一车车的粮食,都是出自万家,说白了,你们吃的都是皇粮。” 众人闻言被吓的霹雳噗通的都跪在了地上,一边磕头一边感谢皇恩浩荡。 玉华见状晃着手里的大勺子说:“哎呀,你们快起来,我还没说完呢!就乞祥那个地方,后来水庸王出钱给他们建的工厂,还改良了水田,人家过的可好了,比我们奉营都好,奉营的起步太低了,不过奉营是都城,以后肯定会更好,所以你们这里以后也不会差,只能比过去好。” “那水庸王可不可以给我们建两座工厂呀?让我们度过眼前的难关,即使有种子把地种上,那至少要四个月才能有收成。” 玉华说:“这个我说了不算呀,你问尚汐和钟姑娘吧,她们两个在皇上身边能说上话!” 尚汐觉得刚才玉华弘扬万敛行的那几句话说的很好,维度这句话不该这样讲,她暗自用手指捏了一把玉华的腰,玉华当即心领神会,她随即补充一句:“这位钟姑娘说话最好使。” 钟丝玉一脸惊讶地看向玉华,玉华跟本不看钟丝玉,她继续说:“你们有什么事情就找她!” “她说话管用?”众人都用疑惑地眼光上下打量着钟丝玉。 玉华笑着说:“没有比她说话更管用的了。” 这时人群里面突然又一个人说:“哎呀!这位钟姑娘莫非是奉乞国未来的王后钟丝玉姑娘吧!” 心思简单的玉华一脸不可思议地说:“你们咋这么聪明呀?都说百姓的眼光是雪亮的,原来是真的呀!” 钟丝玉则是一脸尴尬地握着勺子不知所措,这时所有人都不打粥了,都盯着她看个没完,就在她被看的浑身都不自在的时候,百姓们又霹雳扑通地跪在了地上,然后还哭天抢地的喊着:“钟姑娘,您救救我们吧!” 显然他们是把钟丝玉当成他们的救世主了。钟丝玉慌乱地说:“大家先请起,我一个小女子并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一个百姓提议说:“您让水庸王给我们这里建两座工厂吧!” “大家先请起,我们奉乞的皇上爱民如子,即使我不进言,皇上也不会不管大家的,所以大家放心好了,你们的难关肯定会很快度过的。” “水庸王正在打仗,无暇顾及我们这些百姓,等战事结束,皇上能想起我们就不知会是何年何月了。” 百姓其实说的没错,万敛行现在是一门心思的攻打大阆和南部烟国,跟本没分出心思看看刚攻打下来的这两座城池里面的百姓,毕竟这两座城池刚攻打下来没几日,很多事情他不可能亲力亲为,这些事情都需要他手里的官员去安排,但是不论谁来处理,那都要按部就班的一步一步的办。 钟丝玉见这些百姓跪在地上不起来,只好硬着头皮说:“我一会儿写信一封,把你们的请求禀报皇上。” 大家齐声高呼感谢钟丝玉,尚汐抬手接过钟丝玉的勺子,然后组织大家说:“大家排好队,钟姑娘去写奏折了,你们的事情水庸王很快就会知道了,也会得到解决,大家先吃饭,有什么事情都吃饱了以后再说。” 在尚汐的组织下,这些人排成了两条长长的队伍,这样布施才得以进行下去。 玉华一边给众人打粥,一边对尚汐说:“尚汐,你还记得你在南城搞布施的时候吗?” 尚汐笑着说:“那能忘了吗?我和你一样,看着这些人,我就想起了那年南城的那些难民了!” “你看看这些人坐在路边头顶着太阳,热了还能找个阴凉地乘凉。南城搞布施的时候恰巧是个冬天,而且还是一个极其寒冷的冬天。在那种冰天雪地里,每天都有饿死、冻死的人。后来是你慷慨解囊,打开家里的粮仓救济难民,你当时若是不出手,那些人最后都得冻死在街头。” 提起往昔,尚汐不敢居功,只是笑着说:“也不一定,我不出手肯定还会有别人对他们伸出援手,他们同样也能想到别的办法谋生。” “得了吧,这人能做一件善事其实不难,要是把一件善事多一百多日,这得算是奇迹了。那是多少人呀,六万多,大街上乌殃乌怏的全是难民,就你心善。” 第 1203章 驿站里面的程攸宁 尚汐笑了:“知道你会说话,不过就咱俩这关系,你就别吹捧我了。” 玉华说:“那是吹捧吗!那可是个冬天啊,那群难民可是比这些人惨多了,那天气多冷呀,冻天寒的,呼出的气都是白的,往地上洒一瓢水,立马冻成冰,室内都得生炉子取暖,睡在大街上的群人竟然活了下来。” 尚汐也点头表示感叹:“是呀!可见人的生命力是多么的顽强啊!那时候就是想靠吃草活着都没有。” “那还不是你的白面馒头救了他们,那个时候的普普通通人家,谁家能吃上白面馍馍呀!你给难民吃的竟然都是白面馍馍。其实我当时都不是很理解你的所作所为,觉得你傻。”玉华把声音又压低了低说:“我觉得你家程风没你大方,你看看这米粥被他熬的,清汤寡水的。” 尚汐忍不住朝着在远处忙活的程风向玉华解释说:“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正值寒冬腊月,不给大家吃点好的,他们容易挺不过去那个冬天了。” 玉华说:“你们现在手里的粮食不是更多吗?给大家吃两个月的白米饭都不成问题吧?布施一次,就大方一点呗,这样也能让你们的功德更高,名声更好。” 尚汐闻言笑出了声,这个玉华时时刻刻都在替他们着想,“我和程风一不图名,二不图利,只是想帮他们渡过难关。” “那也不能把粥熬这么稀吧,你手里又不是没有粮食,那大粮仓好几个,你就开一个赈济赈济大家伙呗。”玉华隔上一会儿就会用勺子在大锅里面搅拌一下,不然这水米都分离了。 不是尚汐抠搜舍不得拿出粮食赈济百姓,她是有苦衷的,她向玉华解释道:“粮仓里面的粮食虽然囤积不少,但是这些粮食都是有固定的去处和用处的。” “那么多的粮食都用在哪里呀?” 尚汐道:“这万家囤积的粮食,一半是用来给水庸王打仗提供的军饷,一部分是供应钱老板一众工人的口粮,那些富余出来的粮食也要按照计划行事。这是连续两年年头好,粮食大丰收,要是年头不好,粮仓里面没粮食那就糟糕了,谁知道水庸王的仗要打到什么年月啊!要是拿不出粮食,她不得弄死我和程风呀!” 听到这里,玉华压低声音说:“水庸王可真是一奇人,打仗自己出粮食,修建宫殿自掏腰包,你说他咋那么有钱呢?我咋感觉他有花不完的钱呀!” 其实尚汐这心里也纳闷,那个到处给万敛行往回搬无主之财的随从都负气走两年了,万敛行还这样大手笔的挥霍银子,他到底有多少银子呀。难道这万家真的有花不完的银子吗! 一过中午,尚汐就急不可耐地要回驿站看程攸宁了。 程风还一如早上那般横加阻拦:“有乔榕子在,他饿不死的,我们布施百姓要紧。” 尚汐道:“这难民都吃过了,也该轮到我们几个女子歇歇脚了,我们是赶夜路来的,大家都没休息好,身体乏着呢。” 程风没办法,只好把她们几个送回了驿站,玉华手里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眼神不停地打量着这个驿站,然后对尚汐说:“尚汐,你看这里梁柱雕花,门窗上还画着彩绘,虽然看着旧了点,不过当时修的时候一定很讲究呀。” 尚汐笑了,“这柴州可是大阆国相对比较富庶的一个郡了,这南北贩卖的茶叶,大多出自柴州,所以这里的房屋建筑考究一些也是应该的。” 玉华摸摸那有些褪了色的木门,感慨地说道:“这不过是个驿站而已,竟然也这样讲究,看来这十一城过去很有富呀!” “那当然,你看那大街小巷的铺面虽然都关了,大街小巷又都是乞讨的百姓,但是这里的基础可要比当年的奉营好多了,简直是天壤之别,所以用不上两年这里就能恢复到过去的那般生气。”尚汐又看了一眼走在最后面的程风说:“程攸宁在哪里呢?” 程风往前指了指说:“他住在天字号。” 玉华嘟囔一句,“一个小娃娃睡天字号,这一晚上得多少钱呀!” 程风说:“一万两文。” “那不就是二两银子吗?这要住一个月就是六十两银子,这还得了,换几间便宜的房间住吧,就是个睡觉的地方,没必要使这么多的银子。”玉华真是尚汐的好管家呀,不仅把账目算的明白,这家里的开销她也要干涉。 尚汐拍拍玉华的肩膀说:“不差这点银子,一会给你也开一间上好的房间。” “不用,我到时候和谁挤挤就行,普通房间都不用开。”玉华大咧咧地说道。 尚汐指了一圈身边的几个人,问道:“为了省二两银子,你说要跟谁挤吧,是跟我,还是跟钟姑娘呀。” 玉华挠挠耳朵说:“钟姑娘得和珠儿一间,你和程风一间,好像真没我的地方。” 尚汐笑着拉上玉华说:“走吧,我着急看看我儿子闷在屋里做什么呢。” 尚汐笑嘻嘻地推开程攸宁房间的门,以为程攸宁见到她会飞奔着扑向她,然后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结果她没看到她想看到的,倒是看到一个不能自理的程攸宁趴在床上,以一种奇诡的姿势扭着身子正享受着乔榕对他的投喂。 尚汐一时间看不明情况,这不合常理,她儿子什么时候能让人喂饭呀,除非……就在尚汐朝着不好的方向想的时候,她就看到程攸宁那双包的跟粽子一样的小手,脑袋嗡的一声跟宕机一样,她快步走了过去,颤着声音说道:“儿子,你这手怎么了?” 程攸宁嘴里都是吃的,都快咀嚼不开了,当他看到尚汐来了,也顾不上吃了,他咧开大嘴“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尚汐本来就够震惊的了,程攸宁这样一哭,让她猝不及防,她赶紧给程攸宁拍打后背,她真担心程攸宁这一口气上不来憋过气去,“怎么啦,不哭,跟娘说说,这手到底是怎么了?” 第1204 章 戳脑门 程攸宁扯着嗓子“啊啊啊”了半天,最后用裹得跟粽子一样的右手指向了程风:“都是爹爹干的。” 程风正站在地中央捏着自己的鼻梁子呢,他就知道程攸宁会这样,昨晚他们父子两个还父慈子孝呢,这尚汐一来,他瞬间不是好人了。问题是这罚程攸宁也不是程风本心呀,谁没事愿意打儿子呀,他哪有那么闲呀! “你爹爹给你打的?”尚汐有些惊讶,因为程风从来没对程攸宁下这么重的手,这有点不像程风的做事风格了。 程攸宁可怜兮兮地频频点点头,哭的那叫一个惨,仿佛他是最可怜的人。 尚汐竖起眼睛瞪向程风,火气很大地说:“程风,你才回来这个家几日呀,你竟然动手打了程攸宁两次,你是何居心呀!” 玉华在一边更能火上浇油,“是呀,程风,程攸宁是你的亲儿子,你怎么往死里打他呀,你要是给他打出点什么毛病来,你哭都找不着调。咋的,你还有其他儿子怎么的,怎么能这般不待见程攸宁呢!照你这样虐打孩子,好心你后悔!” 程风气的脸都绿,心想,这怎么一个两个都不分青红皂白的呀。 尚汐心疼地把程攸宁抱在怀里哄着,突然发现程攸宁的屁股也伤了,于是她再也压不住心头的怒火了,她对着程风训斥了起来:“程风,你怎么能对程攸宁下这等狠手,你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爹呀,这孩子才七岁,能这样往死里打吗?你是想要他的命吧。” 程攸宁非常的会配合,见他娘骂自己的爹爹,他更加卖力地咧着嘴角哭着,他的心思很简单,就是想让她娘再多骂他爹爹几句。谁让他爹用柳条抽打自己手掌时那么用力,也不知道藏着藏着点力气!他一定要让他娘好好地教训一下自己的爹爹! 程风看着大哭不止的程攸宁一脸的无语,他搓了搓自己的脸说:“儿子,没有你这样的啊!昨晚搂着爹爹脖子,言辞恳切地向爹爹道歉的人是你吧?怎么你娘一来你就有靠山了呀!你哭哭啼啼地告爹的状,是不是太不地道啦!事情原本是怎么回事,你跟你娘说说,让你娘评评理,看看你到底该不该打。” 程攸宁闻言心虚地收了收嗓子,然后把脑袋往尚汐的肩膀上一埋,然后一抽一抽的,但就是不说话,总之样子是非常可怜。 刚刚护子心切的尚汐如见也清醒了,程风虽然身高九尺,身强体壮,样貌唬人,但是真这人一向讲理,对外人都始终保持着心平气和,对程攸宁更不可能下毒手,想到这里,尚汐皱着眉毛,她问程风:“怎么回事呀,难道程攸宁又闯什么祸了?” 程风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无可奈何地说:“你问程攸宁吧,我都懒得说他了。我这还都没说呢就成了毒父了,我要是再说两句,我估计今日得犯众怒!” 尚汐瞪了一眼程风,然后抱着程攸宁询问他这两日都做了什么,可惜陈佑宁就是抽抽噎噎的闭口不言。尚汐一句话也问不出来。面对这一对都不说话的父子,尚汐无奈,只好看向站在一边手足无措的乔榕。乔榕十分的为难,他没处躲没处藏的,说吧,出卖了他的小少爷,不说吧,辜负了少夫人对他的信任。面对少夫人的问询,乔榕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也不敢隐瞒事情,毕竟那里还坐着程风少爷呢,他只好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尚汐一听了以后,差点没背过气去,她气不打一处来,照着程攸宁的屁股就‘啪啪’地打了两下,然后声色俱厉地说道:“娘说过多少遍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别人的东西不能动,你不但不停,反而变本加厉,你怎么还入室抢劫了呢!如此离谱的事情你是怎么做出来的啊!你这脑袋里面都想的是什么呀,那么多的书都读那里去了?是非多错你都分辨不清了吗?” 程攸宁辩解说:“娘,孩儿没抢劫,一时糊涂,拿了翟老爷点粮食而已!” “你还狡辩,抢和拿不都是行窃吗!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是想要当强盗还是地痞流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学坏的!你平日里做点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干偷鸡摸狗的勾当,是不是我对你的教育太过松散了,要是这样,现在就跟我回奉营。” 程攸宁见尚汐发火,也知道害怕了,他嘟着嘴嗫嚅着说:“娘,孩儿没拿,都是随胆拿的,我就是给他望望风,其他的我什么都没干。” 尚汐的脑袋被程攸宁气的嗡嗡响,提起随胆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训斥道:“你们这是团伙作案,同罪知道吗?送到官府是要受到惩处的,轻者鞭挞五十,重者剁掉双手,再严重点要给你上墨刑。后果有多严重,你是不是心里一点数都没有?” 程攸宁卡巴卡巴眼睛说:“娘?什么是墨刑啊?” “墨刑就是往你的脸上刺字,就在这里给你刺上‘盗窃’两个字,有了这个标签,让你从此往后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你就像那过街的老鼠一般,大家不但在背后议论你、唾弃你,还会对你避而远之。背上这个污名,从此没人愿意搭理你,所有人都会像臭狗屎一样臭着你,让你一辈子都不敢大大方方的出去见人。”尚汐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指很是用力地在陈佑宁的脑门上一下一下的戳着,由于力气过大,程攸宁的脑袋跟着尚汐手指的节奏一下下的往后仰着,同时他的脑门也出现了好多红色的印子,都被尚汐给戳的。 被戳了脑门的程攸宁见尚汐的态度如此严厉,说出的话也让他心里后怕,于是他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嘴里还求饶道:“娘,您别生气了,孩儿已经知道错了,爹惩罚我了,也许过几日,小爷爷还会打我军仗呢,您消消气吧,我以后不敢偷东西了。” 第 1205章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儿大 尚汐见程攸宁被她的话吓到了,态度也诚恳了许多,她随即又变了一张慈母的嘴脸,言语温和而且循善诱地说:“程攸宁,光挨打没用的,你得走心,娘说的这些话你的往心里去,这样的错误以后不能再犯了。” 程攸宁使劲地点点头,态度非常良好地说:“娘,孩儿都记牢了,以后不会再犯了。” 尚汐想趁此机会再来一番说教,玉华却给尚汐推到了一边,然后还责备尚汐,“有你这么吓唬孩子的吗?还墨刑,亏你想的出来。” 程攸宁眨着一双挂满泪水的眼睛看向玉华和尚汐:“没有墨刑吗?” 尚汐用手捅了玉华的腰一下,玉华没好气地说:“你娘懂的多,她说有就有吧!” 程攸宁半信半疑,他看向站在稍远一些在看热闹的钟丝玉和珠儿,开口问道:“钟姑娘,你饱读诗书,又是大臣之女,你懂的一定多,你说说到底有没有‘墨刑’这种刑法?” 钟丝玉说:“墨刑是从古代沿袭下来的,犯了罪不可饶恕的罪行是要往脸上刺字的,犯的什么罪,就刺什么字。” 程攸宁这才信了有墨刑这一刑法,不然他会怀疑是她娘为了吓唬他编出来的,因为在说教惩处这方面,她娘有夸大其词的习惯,程攸宁是知晓的。 玉华心疼地拿出手帕给程攸宁擦脸,然后埋怨程风和尚汐,“你们两个可真是的,这孩子跟着你俩算是遭老罪了,程攸宁是你们的仇人吗?能这样收拾吗,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你们这是要把程攸宁往死路上逼吧!” 程攸宁一听,感动地用双臂抱住了玉华的肩膀,哭咧咧地说:“玉华,还是你好,你知道护着我。” “哼,你才知道我好呀!你平时不是经常嫌弃我读书少吗!” 程攸宁道:“人好不好跟读多少书无关,仗义多是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所以你自己不要因为读书少就抱有遗憾。玉华,你对我好,我心里有数!” 玉华总是扛不住程攸宁的两句好话,她替程攸宁打抱不平:“这要不是奉乞和大阆打仗,我现在就带你去南城,远离你的爹娘,省着在这里遭罪。” 程攸宁却说:“玉华,南城再好我也不会去的。” “为什么呀?你不是对南城的四合院念念不忘吗?跟我回去,你就不用看他们两个的脸色了,也不用日日苦读,还动不动挨打跪祠堂,弄的跟个十恶不赦的犯人一样。”玉华不解,程攸宁是她带大的,程攸宁挨打她是真心疼,假如昨天她要是在场,就是天王老子在,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程攸宁挨打,她绝对不能让程攸宁受这样的‘酷刑’。 程攸宁说:“玉华,你身为女儿家,应该不懂。” “我什么不懂呀?” “玉华,书中有云,‘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攸宁即使年纪上轻,但是也知道这个道理,我得在父母身边伺候,以尽孝道。我虽然经常受罚挨打,那也是我有错在先,其实不冤枉。尚使我因为逃避惩处和你一走了之,实为不孝。玉华,不孝者生于不仁,是为大忌,不可触犯。不孝者,不能事亲,不能立身行道。我程攸宁即使屁股被打开花,双手被打烂,也不能做那种不忠不孝之人,我要恪守本分,忠义行事,绝不做无后德之事。” 玉华听后抱着程攸宁就咧嘴哭了起来,面对玉华毫无征兆的哭泣,程攸宁紧张地看向他娘,尚汐也没比玉华好多少,她也被她儿子的这两句肺腑之言给感动了,那眼圈都湿润了,她用袖子擦了一把自己的眼角说:“玉华这是想家了,没事,哭一会儿就好了。” 可是这时尚汐身后也传来了动静,钟丝玉正趴在她的丫鬟珠儿的肩膀上哭呢。 程攸宁一脸无辜的问尚汐,“娘,孩儿是不是说错话了,怎么钟姑娘和珠儿也哭了?” 尚汐说:“钟姑娘和珠儿也想家了。” 这时门口传来了声音,“呦呵,你们这屋什么情况呀,怎么狼哭鬼嚎的呀?” 程风朝着随胆摆摆手,说道:“快回自己的屋子里面养伤去,这里就够乱的了,你就别添乱了。” “不是,这么热闹,我还没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谁惹谁了,咋都哭了呢?” 看热闹的人永远不嫌事儿大! 见随胆来看热闹,钟丝玉觉得难堪,于是捂着脸离开了,尚汐只好追了出去,她知道这屋子里面最难受的就是钟丝玉,她虽然要苦尽甘来了,但是终究违背了家里的意愿,一路追随万敛行而来。她的父亲为了保住钟家,保住官职,只能与她划清界限,在朝堂上公然与她断绝关系,目前只有挂记她的母亲还能给她写上一两封信缓解思念。见她这个样子,尚汐终究是不放心,她只好跟出去看看,顺便安慰几句让钟丝玉宽心。钟丝玉程攸宁的话刺激到了,她为了儿女私情一意孤行离家出走,实则为不孝。 随胆不但没走,反倒扶着腰迈着小步走了进来,他盯着地上的那几个包问:“她们从奉营带来什么好吃的了?” 程风一个脑袋两个大,他指着正抱着程攸宁哭的玉华说:“她带来的,我不清楚,你问问她试试。” 随胆看看那咧着大嘴的玉华,没敢上前,因为她知道女人不好惹,他站在程风的身边说:“谁这么有本事,把她给弄哭了?” 程风说:“程攸宁啊!除了程攸宁谁还有这本事!” “那皇上的女人钟丝玉是因为什么哭呀?” 程风又指了指程攸宁说:“也是因为他。” 随胆摸摸自己没有毛的下巴疑惑地说:“我刚才在我屋里没听清楚,程攸宁把她们怎么啦?” 程风道:“他对玉华谈孝道,一下子勾起了玉华和钟姑娘的伤心往事,全都哭了,我都感动了,要不是玉华那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我给震慑住了,保不齐我的眼泪也下来了。” 第 1206章 圣旨到 随胆说:“你家程攸宁可不是一般的能整事啊!随便一句话就能勾起这么多人的伤心往事,这孩子是个演大戏的好料子。” “胡说什么呀,我儿子抒发的是真情实感,你看看我儿子的小眼神,现在还懵着呢,他都不知道这几个女人因为什么哭。” 程攸宁的小眼神确实不知所从。 但是随胆好奇心重呀,他就是因为在自己的房间没听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所以才强忍着腰痛屁股痛来这里打听的,不问清楚他的心终究是痒痒的,于是继续准问程风:“你儿子到底对你们这一屋子的人说什么了,这未免也太能煽情了吧!” 程风颇有几分自豪地说:“他说的话我学不上来,总之说的可好了,我和他娘都被感动到了!”程风想想他这个爱闯祸的儿子,还是有优点大于缺点的。 到最后随胆也没弄清楚程攸宁说了什么,而玉华是什么时候不哭的,大家也同样都不知道,总之等尚汐再回到这里的时候,玉华和程攸宁都跟没事人一样,外加一个乔榕,三个人正其乐融融地吃好吃的呢。 见到尚汐,程攸宁趴在床上欠着身子唤尚汐,“娘,玉华说您一直在组织布施,水米未进,您赶快吃点卤鸭货,再配上一碗百味羹,可舒坦了。” 尚汐一看三个人的脑门上都冒着汗呢,她一边拿出手帕给程攸宁擦汗,一边问程攸宁:“哪来的卤鸭货和百味烫呀?看品相应该不是驿站的厨房做出来的吧?” 程攸宁道:“驿站的饭很一般,这是借给我爹爹粮食的那个柳三婆,还有那个城西的翟老爷,他们给送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给你送吃喝?” 程攸宁道:“乔榕说是因为我的小爷爷是水庸王,他们忌惮我小爷爷,所以送东西来讨好爹爹和我。” 尚汐一听,还真是这个理,但是这样说出来未免不太好听,她循循善诱地对程攸宁说道:“人家有心,我们不能把理所应当地呈了人家的好处,以后不许让人家再来给你送吃送喝了!” 程攸宁说:“不让他们送,我就得吃白粥了!因为驿站里面的吃食确实很人入口。” “素不相识,你也不能贪恋人家的这点吃食呀!” 这时玉华还时不时地往程攸宁的嘴里喂百味羹,尚汐伸手想要接过玉华手里的碗说:“玉华,你去桌子边坐下来好好吃饭,我喂程攸宁。” 玉华说:“那我再给程攸宁盛半碗百味羹,他爱喝这个汤。” 尚汐道:“你和乔榕多喝点出出汗还行,程攸宁就别喝了,出太多的汗,伤口不容易好。” 其实这个百味羹就是胡辣汤,喝着倒是很爽口,不过喝多了会大量的出汗。 玉华看看手里的汤碗,大咧咧地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呢,下次别让人家送这个百味羹了。” 乔榕因为喝了两碗百味羹,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对玉华解释说:“这卤鸭货和百味羹是小少爷自己点的,其他的这些是人家送的。” 尚汐看看程攸宁说:“儿子,人家是看你小爷爷的面子给你们送些吃喝,你怎么还得寸进尺呢!这就应该人家送什么你吃什么,怎么能张口向人家点菜呢,这是很失礼的。” 程攸宁乖巧地说:“那以后他们送什么我就吃什么好啦!” 尚汐说:“我们在这里不是一日两日,以后不能让人家再送了,这驿站里面有灶台,我们借用一下,自己做点吃的。” 程攸宁说:“娘,这大街上没有卖菜的,即使有锅灶,我们也只能吃白粥,还是继续让柳家和翟家给我们送饭吧!” 尚汐一脸严肃地说道:“这怎么能够行得通呢?你与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人家之所以会送这些饭菜过来,完全是看在你小爷爷的面子上啊!要不然,凭什么平白无故地给你送吃送喝呀?即便人家这份心意的确是出自真心实意,我们也不可收下。传出去很容易被人说闲话的,不知情的人会认为我们是仗势凌人,收受贿赂,贪图便宜。再说了,咱们在此地的目的是赈济那些吃不上饭的难民。总不能一边咱们在大街上慷慨施舍,而另一边你却在这里心安理得地享用着这所谓的‘嗟来之食’吧?这样做实在是不妥,所以咱们绝对不能欠下这个人情债。” 程攸宁一听,这嗟来之食不就是要饭的吗?人家把他当要饭的啦?不能呀!尽管没想通他娘的话,但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正在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接着便从外面走进来几个人,程风也在其中。 尚汐见状,赶忙向程风投去询问的目光,似乎在用眼神询问到底发生了何事。只见程风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圣旨到了。” 尚汐微微一怔,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她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对着程风说唇语。程风自然是不懂唇语,但是他从尚汐那夸张且幅度很大的口型也读懂了她的意思——圣旨是下给谁的? 程风偷偷伸出手指,朝着尚汐指了指。尚汐原本正就有些茫然,看到程风的举动后,脸上露出一丝惊愕之色。她先是有些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程风,随后下意识地抬起手,用食指指着自己的脸庞,嘴唇微启,无声地问道:“找我的?” 程风点点头。 尚汐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嘀咕,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在此时此地降下圣旨,而且还是给她的。难道是因为自己前来这里赈济百姓有功,万敛行要赏赐她?不过尚汐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这些年来,她万敛行没少办事,别说赏赐了,万敛行能当面念她一句好已是殊荣了。像如今这般兴师动众、大张旗鼓地下旨宣召,绝对不可能只是单纯地嘉奖她这么简单。 想到这里,尚汐的心越是七上八下的。万敛行这个人尚汐从来没摸索透过,这个人给他下一道圣旨所为何事,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第 1207章 尚汐暗自运气 然而此刻形势紧迫,由不得她再多做思考,于是只好赶紧随着屋子里的其他人一同跪倒在地,静静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只听那手持圣旨之人声如洪钟般大声宣读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万尚氏尚汐,其性贤良淑德、温婉端庄;其品雍容华贵、纯净无暇,实乃深得朕心。今有沙广寒大将军之子沙跃腾,此人风姿卓越、气宇轩昂,于战场之上更是英勇无畏、神勇非凡,屡次率军出征皆能凯旋而归、屡立赫赫战功。然沙跃腾虽已年至二十七,却至今尚未娶妻。故特此诏令万尚氏尚汐,务必于一月之内为沙跃腾觅得一门当户对、才貌双全、文武兼修且知书识礼之佳女,促成良缘美事,切不可延误。钦此!甲子年五月五日。” 尚汐闻听此言,赶忙猫下身子,毕恭毕敬地伸出双手将圣旨接过。待万敛行所派之人被程风送出府门之后,尚汐整个人如同散架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之上。 一旁的玉华则是用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圣旨,喃喃自语地说道:“这是皇上亲笔写的吗?” 程攸宁听完之后,不禁咯咯地笑出了声,“这怎么可能是我小爷爷亲笔写的呢!这字明显是我家师黄尘鸣写的呀!你看这笔法秀逸,行间如玉,是我先生写的没错啦!”程攸忍着痛,扶着腰,此时他还有点站不直呢,但他的目光始终紧紧地盯着桌子上摆放着的那道圣旨,眼神中流露出对家师黄尘鸣书法的深深赞赏之情。 玉华说:“程攸宁,我咋没看出你说的什么秀什么玉呀!” 一旁的玉华看着程攸宁如此痴迷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说道:“程攸宁,我咋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所说的什么秀、什么玉呀!在我眼里,这不就是普通的字嘛!还没你娘写的好呢。” 程攸宁闻言,又是一阵轻笑,耐心地解释道:“哎呀,我说的‘秀’就是娟秀的意思呀,我先生的字独具一格,和其他任何人的字都不一样。” 玉华肯定是看不出这圣旨上的字怎么样,和字相比,她更在乎的是这圣旨上的内容,“这圣旨上面写的是什么意思呀,是让你娘给沙广寒的儿子找媳妇吧! 就在这时,乔榕走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搀扶起程攸宁,慢慢地朝着床边走去。程攸宁边走边笑盈盈地回答道:“没错呀!这圣旨上面写的正是要我娘给沙广寒的儿子寻觅一门亲事呢!这下子,我娘可有的忙咯!”说完,他又发出一串欢快的笑声,仿佛已经能想象到他娘为此事奔波忙碌的情景了,程攸宁不怕父母忙,他就怕父母闲。 尚汐单手撑着头颅,双目轻阖,那模样仿佛承受着千般愁苦、万般忧思一般。玉华瞧着她这副神情,心中满是疑惑不解,忍不住开口问道:“尚汐啊,皇上都亲自给你下旨啦,怎不见你面露喜色反倒一脸苦相呢?” 尚汐闻声,勉力从嘴角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轻声回应道:“唉,许是这两日赶路太过匆忙劳累,我的脑袋此刻疼痛难忍呐。”然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真正让她忧心忡忡的正是桌子上的这道圣旨。 要知道,这间屋子里面除了玉华之外,还有程攸宁与乔榕两个小孩,她自然不敢轻易吐露半句怨言。万一这些话不慎落入那些心怀叵测之人耳中,进而传到万敛行那里,以那人的性子,真不知会如何对付自己。想到此处,尚汐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玉华见尚汐神色不佳,关切地说道:“想来也是,这两日赶路确实挺累的。你还是赶紧回房歇着吧,其他的事情就都交给我吧!你别操心了” 尚汐点点头,随即起身朝着隔壁的客房快步走去。等程风回来的时候,尚汐正双臂环抱于胸前,气鼓鼓地躺在床上暗自运气呢。 程风慢悠悠地走到床边,然后缓缓坐下。他伸出手,轻轻地揪住尚汐的头发,脸上洋溢着一抹坏笑,轻声问道:“怎么啦?瞧你这副模样,似乎有些不太开心啊。” 尚汐原本紧闭的双眸微微睁开一条缝隙,斜睨了程风一眼后,又迅速闭上,嘴里嘟囔着抱怨道:“哼,我能开心得起来吗?小叔这次可真是存心整治我啊!画图纸的活交给我,我无话可说,毕竟我擅长。打开粮仓救济那些贫苦百姓,我更是没有丝毫怨言,出粮食、出力气这些事儿我统统都能应下。但是,要我给那个沙跃腾找媳妇,这不是纯粹为难我嘛!牵线搭桥、介绍对象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媒婆子干的活儿,我不过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哪能担当得起媒婆子这个角色啊?” 听到尚汐这番牢骚满腹的话语,程风忍不住轻笑出声,安慰她道:“或许小叔只是觉得你认识的女孩子比较多,所以才会把这件事托付给你吧。” 尚汐一听这话,差点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瞪大双眼反驳道:“小叔要是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啦!我何尝不想多认识几个女孩子呢?可是你瞧瞧我周围成天接触的都是些什么人呐!除了工匠,就是画师,清一色的大老爷们儿!我连个姑娘家的影子都见不着,我去哪里给他沙跃腾物色合适的女子呢?” 程风见尚汐一脸愁容,赶忙安慰道:“你先别发愁,我再给小叔写一封信,恳请他把这事情交给别人去操办。” 尚汐闻听此言,心中大惊,彻底躺不住了,一个激灵便坐直了身子,伸出双手紧紧抓住程风的手臂说道:“千万别写啊!你要写了,那我可就成了抗旨不遵之人了,那是要杀头的大罪啊!” 程风却不以为然地反驳道:“做不来还能逼着做呀?小叔虽然是皇上,但是也不能滥杀无辜吧,那样岂不是毫无底线?” 尚汐紧张的伸手把程风的嘴给捂上了,并朝着他连连摇头晃脑,同时还用眼角余光警惕地瞥向房门方向,然后小声说:“小心隔墙有耳呐!这种话以后可不要说了,免得无端招惹是非上身。” 第 1208章 新营地 程风扒开尚汐的手,不解地问道:“小叔当个皇上,你怎么还变得神经兮兮的了?” 尚汐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嘛!小叔那脾气可是阴晴不定啊,真不好对付。过去他这人就特别会治我,让我无法反抗。现在他贵为一朝天子,我更无还手之力了,如今我只能做牛马了。”尚汐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风拍了拍尚汐的肩膀,安慰道:“你先别着急,咱们还是先帮着沙跃腾找找合适的女子吧,实在找不到再另想办法。” 尚汐紧紧拉住程风的手,就差哭了,她苦大仇深地说:“我肯定找不到啊!小叔的要求太高了,你知不知那圣旨是怎么写的。” 程风无奈地点点头,笑着说:“我当然知道啦,我刚才不也是在现场嘛,瞧把你给急的,是不是都糊涂啦?” “‘门当户对,才貌双全,文武兼备,知书达理’,他说得倒是轻松,我上哪儿去找这样十全十美的人啊!按理说,门当户对这个要求不高,但是也看看这人是谁呀,沙广寒可是堂堂大将军,谁家能跟他们家门第相当啊?才貌双全就很难找了,还要文武兼备,你就算到大街上去挨个打听,恐怕一百个女子里头都难有一个会武艺的。找个擅长绣花的姑娘不好么?为啥非得舞刀弄枪的才行呢?”尚汐一边唉声叹气,一边皱着眉头抱怨道。 看着尚汐如此愁苦的模样,程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别愁啦!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干脆把韩念夏送过去凑个数呗。她好歹也是我娘的侄女,论起身份来倒也勉强能配得上沙跃腾。而且正好可以让赵书芸好好管教调教一下她。” 听到这话,尚汐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但转瞬间又恢复了灰暗。她无奈地摇着头说道:“韩念夏根本不会武功啊!沙家世代都是将军世家,想要迎娶一个文武双全的媳妇,这要求其实也算合理。咱们总不能拿个完全不懂武艺的去糊弄人家吧,主要习武的人身段看着与常人不同,一眼就会看穿的,到那时候可不是被沙广寒扯着嗓子骂丢点人那么简单,那是欺君,况且这个韩念夏给小叔的印象不好,小叔那关肯定过不了……” 程风安慰道:“哎呀,没事啦!你也别太发愁了。等会儿啊,我就动笔写信给小叔,先去探探口风,看看韩念夏到底行不行。如果真不合适,咱们再继续给他寻觅合适的姑娘,反正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嘛,说不定到时候情况会有所转机。不过要是把韩念夏嫁出去,那可真是一举两得啊!” 尚汐听后只好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因为程风说的也算是个办法,先探探口风,商量着来呗,不过她心里也有一定的不解,于是问程风:“对了,你说看那个随命和随心,他们率领军队攻打南部烟国已经两年了,至今未归。按常理来说,一般这种在外征战的将领,家里都会忙着帮他们张罗婚事才对啊,可为什么他们这边却没有动静呢?反倒是这沙广寒父子刚刚出山不久,小叔就急着要给沙跃腾找媳妇了,而且现在明明正在打仗期间,沙跃腾怎么会突然有心思娶妻成家呢?” 程程风轻轻叹了口气,解释道:“其实吧,真正着急的并非沙跃腾本人,而是他父亲沙广寒。那年沙广寒遭遇邹三多的毒手,险些丧命,是小叔派出人手及时将他从邹三多手中解救出来的,然后潜入断路林内。他这人说来也奇怪,命都没半条了,吃饭的时候还不忘央求小叔帮忙给自己的儿子物色一门亲事。估计这次也是他苦苦哀求小叔,小叔实在推脱不过,才不得已下达旨意,把这件事全权交由你来操办了。” 程风分析的没毛病,但是尚汐心里依旧有怨气,她说:“真搞不懂,他怎么不把这事情交给钟丝玉去办呢,只会难为我。” 程风继续分析道:“小叔与钟丝玉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但实际上只是相互客套罢了,他俩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亲近。而小叔又是个爱面子的人,不想有求于钟丝玉,所以就只能逼迫于你咯!” 听到这话,尚汐顿时感到一阵绝望,她长叹一口气,有气无力地抱怨道:“哎呀,干脆直接逼死我得了!”然后就见尚汐有气无力地再次往床上一躺,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程风见状,伸手抚摸着尚汐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安慰道:“别这么垂头丧气嘛,先起来好不好?你还没吃饭吧,赶紧起来,咱们先吃些东西,然后再歇息。” 尚汐是想歇息嘛?她是心累呀。 不过程风为了给尚汐分忧解难,真就写了一封信快马加鞭地送了出去。 此时,夕阳西下,余晖如金,将整个天空渲染得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那片广袤无垠的天际,被绚丽多彩的火烧云所占据,宛如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万敛行静静地伫立在大营之中,目光深邃而悠远,眺望着远方那半边被火烧云覆盖的天空。这里是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新营地,由于驻扎在城外,视野格外开阔,那片壮丽而绚烂的火烧云,令人心醉神迷。 他微微转头,对着身旁的几人感慨道:“若是东青在此刻,以他那满腹经纶之才,必定能吟出一首绝妙好诗,以抒此情此景之妙处。”言语之间,流露出对葛东青的思念与赞赏之情。 沙广寒可没有万敛行那样的好情志,只见他烦躁地伸手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眉头紧蹙着说道:“也不知葛大人此番前去办事进展如何?到底能否成功说服陵远和牙拖两国?怎的连个消息都不传回来,真是急死我了!”说完,他不停地来回踱步,心中的焦虑溢于言表。 万敛行笑着安慰道:“算算时间,即便事情办不办成,东青也该有书信寄来了。” 第 1209章 大营外来了一个告御状的人 话音刚落,众人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看到一人匆匆走来,手中紧紧握着几封信件。 沙广寒眼睛一亮,喜形于色地笑道:“哈哈,看这情形,不会是葛大人来的信吧?” 报信之人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后大声禀报:“启禀皇上,报告大将军,小人所呈上的都是从十一城送来的信函!” 听闻此言,原本就满心期待的沙广寒虽然有些失望,但仍抱着一丝侥幸心理,连忙追问道:“都是来自十一城的信吗?”那报信之人不敢怠慢,赶忙回答道:“回大将军,确确实实皆是十一城的来信,总共三封。” 沙广寒眉头微皱,嘟囔了一句:“区区一个十一城,怎会一下子寄来三封信,想必是发生了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吧。这些信都出自何人之手呀?” “回大将军,一封是钟丝玉钟姑娘写给皇上的,两封是程风程公子写给皇上的。” 报信之人恭敬地回应道:“回大将军,其中一封是钟丝玉钟姑娘写给皇上的;另外两封则是程风程公子写给皇上的。”听到这里,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万敛行顿时来了精神,既然这些信都是写给自己的,那自然要先过目一番才行。只见他伸手接过信件,先是随意挑出一封拆开来看,发现此信是钟丝玉写给他的。待他仔细读完信中的内容之后,不禁微微颔首感叹道:“真是没想到啊,钟丝玉也去了十一城,而且还替民请命。据她信中所言,当地百姓无法讨生计,纷纷祈求能够在十一城建立两座工厂。” 沙广寒不禁感叹道:“这柴州的百姓可真是够务实的啊!” 万敛行微微颔首,表示赞同地说道:“即便建起两座工厂,恐怕也难以解决所有人的生计问题。” 沙广寒紧接着问道:“那皇上对此事究竟作何打算呢?” 只见万敛行略加思索后回答道:“既然百姓有此心愿,那就准了!稍后让鸣鸣修书一封寄给严起廉,交由他去妥善处理此事。” 话音刚落,默默守在万敛行身旁的黄尘鸣便应声道:“遵命!”随即恭敬地从万敛行手中接过了那封钟丝玉的信。 与此同时,万敛行又顺手拆开了另一封信。此信篇幅甚短,不过寥寥两行文字而已。然而,当万敛行先读完钟丝玉所写的信,接着再阅览程风的信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他气恼地说:“同样都是写信,瞧瞧人家钟丝玉字迹工整、条理清晰;反观这程风,不仅写了一手歪七扭八的烂字,而且还这般吝啬笔墨,连多写几个字都不肯,把这封信弄的跟密函一样。” 沙广寒问:“程风心上写的什么呀?” “又是一个为民请命的!”万敛行把信递给了沙广寒。 沙广寒接过去一看,说道:“这种子可不好解决吧!这事是不是还得交给严大人办呀?” 万敛行说:“都让严起廉处理吧。”于是他又顺手打开了最后一封信,万敛行瞬间头大起来,他真后悔刚才嫌恶程风惜字如金了,这封信的字多,密密麻麻写满了两页纸,他草草地看了一眼以后就丢给了黄尘鸣,吩咐道:“给他回个‘否’字!” 沙广寒好奇地问万敛行:“程风又写了些什么呀,怎么还两封信分着写的呢!” “写的全的废话!”万敛行哪能说程风要把自己的表妹嫁给你儿子呀,那韩念夏什么样,万敛行是了解的,三句话不来,沙广寒就能被逼的发疯想杀人。程风想的倒美,但是绝对不行,手里再没人选也不能拿那个韩念夏凑数。 就在这时又有一个士兵匆匆跑来,然后跪在了地上高声说道:“启禀皇上,军营外来个一怪人!” 沙广寒没好气地说:“懂不懂规矩,军营外不过是来了一个怪人,有什么值得大呼小叫的。还报皇上这里了,这等小事何至于惊扰皇上,去赶人走!” 来报信的士兵说:“启禀皇上,报告大将军,那人是来告御状的!” “告御状?皇上日理万机公务缠身,哪有时间听他告状,让他去找衙门,什么事情衙门管不了呀!等衙门真管不了,再来告御状也不迟。把人赶走!”沙广寒的样子有几分气急败坏。 护卫苦着一张脸说:“我们也这样说的,可是这人非常顽固,而且牙尖嘴利,我们实在拿他没办法呀!” 沙广寒登时火冒三丈:“废物,都是废物,这等小事都处理不当,要你们何用。” 这时黄尘鸣轻轻开口说:“皇上,要不您见见此人吧!” 万敛行看看天边那壮观璀璨的火烧云兴致全无,他叹了一口气说:“一切以百姓为重,想必这人是受了某种冤屈,因为无处伸冤才来到这里告御状,把人带进来吧。” 只听跪在地上的士兵说:“启禀皇上,万不可放那个人进来啊!” 沙广寒气的踢了来报信的人一脚:“长不长脑子,他不进来,难道要皇上去见他嘛!多大的面子能让皇上移驾啊!” 只听挨了沙广寒一脚的士兵说:“将军啊?您有所不知,那人的样子丑陋不堪、十分的诡异,怕吓到皇上啊!” 万敛行合上手里的扇子说:“不可以貌取人,丑能丑到哪里去,你们陪我出去见见此人。” 随影说:“皇上,我看事情不大,要不还是我去看看吧,能打发我就打发了,您就别出去了。” 万敛行说:“咱们的营地是刚刚驻扎在这里的,此人能找到这里,还有胆子靠近军营,也是一件奇事,走吧!去看看无妨。” 几个人径直朝着大营的门口去了,远远的就听见几声铜锣的声音,越往营地的门口走,锣声越大,沙广寒皱着眉头说:“什么人如此大胆竟然胡乱敲锣。” 这大营里面敲锣打鼓都是有讲究、有说法的,敲几下,什么时候敲都是有规律的,同时也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像这般乱的敲锣是要受到军法惩处的。 第 1210章 奇丑无比 报信的人正亦步亦趋地给他大家带路,他生怕沙广寒再给他一脚,他对身材魁梧、面色阴沉的沙广寒小心翼翼地说:“回大将军,这锣就是大营外告御状的那人敲的。” 沙广寒冷哼一声,怒目圆睁气急败坏地说道:“岂有此理,这哪里是来告御状的呀,这分明是跑到本将军的大营乱的。”沙广寒的脾气向来火爆异常,此刻更是被气得火冒三丈。 如此这般情形,大家也都加紧了脚步,想要看看这大门外到底是来了一个怎样难缠的角色。 待一行人赶到大营门口时,远远便望见那里站着一人。此人孤身而立,其身后还跟着一头小毛驴。只见他左手拎着一个铜锣,右手握着一个鼓槌,口中念念有词,同时用力敲击着铜锣。那铜锣发出的声响震耳欲聋,极为刺耳,以至于在场所有人一时间都难以听清他究竟在叫嚷些什么。 待到大家走近了几分以后,才看清此人的面容,见了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这样的容貌世间少有,极其罕见。正如先前那报信士兵所言,这人长得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他那张脸简直可以用丑陋不堪来形容,不仅脸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黑痣,就连双手也是同样如此,密密麻麻的黑痣遍布其上,让人看后顿感毛骨悚然,浑身不自在。 沙广寒面色阴沉地怒喝一声:“住手,别再敲了!”这声呵斥犹如雷霆一般,瞬间让这里安静下来。 那人扫视了一眼眼前的一众人,马上跪到了万敛行的身前,并高声喊道:“拜见皇上!” 万敛行微微眯起双眼,审视着眼前这个正低着头、恭恭敬敬跪在地上的人,缓缓开口问道:“你怎会知道朕便是皇上?”语气平静,但其中却蕴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威严。 此人说:“回皇上,小人曾听闻他人描述过皇上您的样貌,世人都说皇上样貌出众,英俊非凡。而且身边常有国师伴随左右。再加上您又是被众多侍从簇拥而出,所以小人斗胆猜测您定是当今圣上无疑。” 万敛行看了看黄尘鸣那颗光秃秃的脑袋,果真是十分扎眼啊!他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不过很快便收敛起笑容,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此人身上,淡淡地说道:“起身回话吧。” 然而,那人听到这话后并未立刻站起身来,而是说:“草民不敢!草民有事求皇上为草民做主。” 万敛行见着人挺执拗的不把冤屈数出来,这人应该不会起身,他只好问他:“既然你口口声声说要找朕,那么现在就把你此番前来的目的如实讲来吧。” 那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大声说道:“启奏皇上,草民此次前来是告御状的!还望皇上能够为民做主啊!” “你要告何人呀!”寥寥几字,万敛行说的十分威严。 然而跪在万敛行面前的人却是不卑不亢地说:“回皇上,草民要告的就是皇上身边之人!” 站在一旁的大臣沙广寒一听这话,当即大声喝斥道:“好个大胆狂徒!竟敢如此口出狂言,你怎么不直接告皇上呢?难道你不知这等行径乃是大不敬之罪吗?” 万敛行伸出手,示意沙广寒不要多言,他扫视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几个侍从和臣子,各个都安分守己,没有一个行差踏错的。看向跪在面前的人,沉声道:“你且说说,你要告朕身边的哪个人啊?” 那告状之人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着皇上,一字一句地道:“草民要告随胆!” 万敛行听到这话后,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老血险些就要喷将出来。随胆前两日刚带着程攸宁在那十一城中偷盗粮食,怎么这会儿又闯出这般大祸来?而且据今日送信的人来报,此人一直待在屋内未曾出去过啊,始终在驿站里面养伤呢,这麻烦事到底是他怎么惹下的啊! 万敛行强压着心头的怒火,向面前的人问道:“你究竟状告他所犯何罪?” 那人义愤填膺地大声说道:“回陛下,此贼子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不说,他还公然施展巫术,放出毒蛇咬人!简直是天理难容啊!” 万敛行说:“空口无凭,说话须得有真凭实据才行。你且将此事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给朕讲清楚些,如此一来,朕方能知晓你所言是否属实!” 这时,只见那人猛地抬起头来,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站在一旁的随影,高声道:“陛下,这个人便可以替草民作证!他对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一清二楚!” 随影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木在了当场,万敛行则是皱起了眉头,他看向随影,呵斥道:“随胆放蛇咬人啦?这种事情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究竟发生了什么状况,赶快如实说来!” “这人谁呀,上来就让我作证!”随影的样子很懵,不像是在说谎话,他对万敛行说:“皇上,我这从外地刚回来没几日呀,没听说随胆草菅人命呀!也没听说他放蛇呀!也就前几天的时候……哎呀,我说这声音怎么听起来如此熟悉呢?难不成你是那个闫世昭?”说着,随影瞪大了双眼,仔细端详起眼前这个相貌丑陋之人来。在这人的脸上已经很难找到闫世昭的影子了。 只见那人点了点头,应声道:“不错,正是草民在下!” 随影一听,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惊讶地说道:“哎哟喂,你这是什么情况呀!不过这才短短几日未见,你这脸上和手上怎的长满了痣呀?” 闫世昭听到这话,气得脸色发青,一把扯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膛让众人观看,只见他身上同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点。“这哪里是什么痣啊!全都是那个没有人性的随胆放蛇咬的!” 随影一看更加惊讶,但是他心里也有疑虑,不能来个人说随胆放蛇咬人他就信以为真,凡事要讲究一个证据。 第 1211章 荼蘼部落 随影开始跟闫世昭理论:“闫世昭,那天我可就在场呢!他当时的确是放出了一条蛇,但之后很快又把它给收走啦,根本没有伤到你啊!你这样子……你这状况看起来着实有些惨。不过,这好像也不太对劲啊,如果真是被蛇咬伤的话,按照常理,你应该会当场中毒身亡才对啊。但你居然还能够骑着毛驴前来告御状,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啊!” 面对随影的怀疑,闫世昭气得满脸通红,他怒吼道:“就是他放蛇咬的我!你们走了之后不到半个时辰,数不清的蛇就朝着我的山洞里爬来。来虽然不是毒蛇,但数量多啊,险些让我了性命!好在我平日里略通一些医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保住这条小命,要不然早就一命呜呼了!” 听到这里,随影不禁感叹道:“哎呦,你能够从那么多蛇口中死里逃生,也真算得上是福大命大了!”一边说着,随影还走上前去仔细检查起闫世昭身上的伤口和斑点,随后转过头对着万敛行禀报:“皇上,闫世昭身上的这些伤痕确实是由蛇咬伤所致。” 万敛行此时也是哑口无言,沉默片刻后,他转头对身旁的侍从吩咐道:“快去给闫先生请位军医过来好好诊治一下。务必要确保闫先生的伤势得到妥善处理,不能有丝毫怠慢。”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闫世昭对于万敛行的好意竟然毫不领情!还他还跪在地上,双手抱拳,义正辞严地说道:“皇上,草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军医来给我看病!草民只想讨回一个公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之下,草民不相信自己所遭遇之事会无处讲理!既然此人是皇上您的手下,那么草民斗胆恳请皇上能亲自给草民一个说法!” 万敛行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若处理不当会遭人非议,他面色凝重地看向闫世昭,郑重其事地问道:“好,朕且听听看,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说法?” 闫世昭言辞犀利地说:“其一,皇上的人仗势欺人,罪加一等。其二,他草菅人命,视草民的性命如草芥,罪不可恕。其三,他使用巫术为非作歹,天理难容、罪不可赦。以上这三条大罪条条皆是死罪,因此,依草民之见,此人理应被处以极刑。” “杀了随胆肯定是不行,他于奉乞有功,以后还有用处呢!”沙广寒这时候又站出来,一个人告御状,告的还是自己的亲信,这不是打脸皇上吗!沙广寒多少懂一点万敛行,就万敛行身边的这几个人,各个都深得他心,动哪个万敛行都舍不得! 闫世昭说:“难道皇上的人就可以依附权势草菅人命为非作歹吗?草民的命就如此轻贱任由宰杀吗?都说水庸王爱民如子,哼!如今我看也并不可信,皇上要是这等袒护纵容自己的心腹手下,那您也受不起百姓如此信奉你,爱戴于你!你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你争权夺利的一个幌子罢了。” 随影指着闫世昭说:“大胆闫世昭,你既然敢质疑皇上的德行,你这是大不敬!” 闫世昭不屈不挠,高声喝道:“要想我不质疑,那就杀了随胆,替草民伸冤。” 万敛行见此人咄咄逼人,他只能屏气凝神,看看随影平静地说:“一会儿派人去把随胆带回来,交给闫先生处置。” 随影当然知道万敛行舍不得处置随胆,要是舍得处置这人,这人指不定死了多少回了。这个闫世昭看着是被蛇啃的惨了点,但是也没惨过当年的黄尘鸣呀,黄尘鸣在断路林那次才叫九死一生呢。即便那样,万敛行也没动了杀随胆的念头,闫世昭这不是在逼皇上吗! 随影的脑袋转的飞快,然后继续何闫世昭争辩:“闫世昭,那日我们走了半个时辰以后,你才被群蛇袭击,你怎么就能断定那蛇是随胆放的呢?还有,你是如何断定随胆使用的就是巫术呢?这大街上随便找找还能找到几个耍蛇的呢,随胆不过是养一条毒蛇玩玩罢了!事情好像没你说的那般十恶不赦吧!” 闫世昭指着随影说:“你强词夺理,此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奉乞人,也不是大阆人。” “你难道比我们还了解随胆!随胆就是奉乞人,始终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他不会什么巫术,治他的罪可以,但是诬陷不可以。”随影不信闫世昭说的这些无凭无据的东西,外人很难挑拨他们这些人之间的关系,闫世昭也不可以。 “这人是哪里的人你们心知肚明,他出自异邦,即使和你们长的无异,但是骨子里面流淌的血液跟你们也是不同的,照他这般任意妄为,此后肯定会祸害一方百姓的。”闫世昭的言辞十分地犀利。 “要不是我和随胆知根知底,我都要对你的话信以为真了,还谈什么异邦啊,随胆他都没出过大阆和奉乞,闫先生,您高估他了!” “我当我是胡说八道?” “你是吗?你上嘴唇下嘴唇一闭,他就变成来历不明的异邦人士了,你咋不说他是皇上身边的细作呢!凡事都要讲个根据,不能为了给随胆定个罪,你就在这里编故事,非说他是什么异邦的,还会什么巫术。” “你们不信我说的话,晚上可以跟他睡一个屋听听,你看看他说梦话的时候讲的是哪里的语言。” 万敛行听到这里脸的变了又变,因为随胆无意识的时候总是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他向来把随胆这些听不懂的话统统当成鸟语,但是见闫世昭说的如此笃定,想必他应该是知道点什么,于是说:“闫先生,您直说无妨。” 闫世昭说:“看来你们还都不清楚这个随胆的来历啊!他来自南部烟国的一个神秘部落——荼蘼部落!” 随影疑惑,“哎呀,我刚从南部烟国回来呀!没听说过呀!荼蘼不是花吗?荼蘼部落难道是种花的?” 第1212 章 程风的提议被驳回 闫世昭哼笑一声:“种花?那地方是干什么的你去问随胆就知道了。” 随影非常肯定地说:“随胆肯定没你知道的多,他那人简单得很,除了喜欢玩玩蛇喝喝酒、游手好闲以外,他就不知道什么了。” “哼,我闫世昭把这话撂下,荼蘼部落可没有你们想的那般诗情画意,荼蘼部落里面的人也是一样,手段惊人着呢,他们要是出了部落,你们是打不过南部烟国的,那时候的战场一定惨不忍睹,毫无人道。” 随影道:“你在这吓唬我们呢吧,一个部落能有多少人呀,再说,你为什么那么肯定随胆说的就是荼蘼部落的语言呀,难不成你也是那个荼蘼部落的?” 闫世昭说:“我原是南部烟国的人不假,但是我不是出自荼蘼部落,荼蘼部落的人很少与外界往来,一直十分的神秘,不过我接触过荼蘼部落里面的人,手段可不是一般的!” 听了闫世昭的话,万敛行没气也没脑,他依旧平和地又对闫世昭说:“闫先生 ,起来吧,你的事情,朕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来人,带闫先生去。” 晚为了讨回公道,闫世昭只好起身牵着他的小毛驴跟着一个护卫进了大营,沙广寒看着这人那倔强的背影说:“来儿,把这个身份人给我盯紧,这是来自南部烟国的,搞不好是个细作。” 这时随影问万敛行:“皇上,我真去接随胆呀!” “当然要去,不然怎么给那个闫世昭一个交代呀,人家大老远来的,还那么委屈。都告到我头上了,这事情必须妥善处理。”万敛行怎么想的大家都不知道,自始至终他也没说一句要杀随胆的话,只是承诺要给闫世昭一个交代,但是如何处置随胆,大家都不得而知。 “那也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呀!还是得听听随胆怎么说的。” 万敛行说:“还用听随胆说嘛!这混蛋事儿一看就是他干的,你看看他放蛇把人咬的,差点丢了性命。唉呀!别在我面前提随胆这个人了,朕现在心里烦着呢,明日还要继续攻打柴州,朕和沙将军有要是相商,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别都在我的面前晃了。” “皇上,要不让随行去接随胆吧,随行铁面无私,没有他抓不回来的人。我没他那两下子,我怕我接不回来人。”随影这人很少认怂,可见他有多不愿意沾随胆的事情。 万敛行瞪了随影一眼,没什么耐心地说:“你还要假公济私怎么的,就派你去了!人带不回来,你也别回来了!” 随影一脸愁容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这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有些棘手的。 见万敛行和沙广寒他们往大营里面走,随影抬手搂住了随行的脖子。 着毫无防备的被勾住了脖子,随行冷着一张脸说:“松手。” 随影说:“是好兄弟你就给我指条明路,随胆这人我到底是接回来还是不接回来呀。” 随行说:“你还敢违抗皇命嘛!如果派我去,我肯定把随胆带回来!所以皇上没派我去而是派你去!” 随影说:“英雄所见略同,我猜咱们老大也是这样想的,你这人面冷心也冷,容易对随胆大义灭亲,我为人仗义,不然不能让我跑一趟。” “随影,你夸你自己,就一定要踩我一脚嘛,我一向都是秉公执法奉命办事,我何曾大义灭亲了。” 随影指着随行的脸说:“随行,就你这张臭脸,除了我一般人都看不惯,不过听你说完我这心里也有底了。随胆那个二货是真能惹是生非啊!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都能偷偷摸摸地放蛇咬人,你说他得多欠揍,他那个没脑子的还不知道自己踢到了一块铁板呢!这个山野郎中不依不饶的,非得要将随胆置于死地,真是一点都不给皇上面子,这和直接打脸皇上有何区别呀。随胆啊,死罪能免,活罪能逃。我先跟你说好了,我晚些出发,赶个夜路,夜里我就不回来了,其他的事情我明日再说。” “你啰啰嗦嗦的对我说这么一堆做什么,我又决定不了你的去留。” “半夜皇上问起我为什么还没带着随胆回来,你总的知道我的情况吧。” “大半夜的,皇上不睡觉问你做什么,闲的吗?” “我这不是怕皇上治我一个办事不利之罪吗?” 随行双手抱胸,呵呵一笑:“很有可能,这军仗你好久没尝过了吧。” 随影闻言挥挥手先一步进了大营。他依计行事,骑上快马赶着夜路去了十一城。到客栈的时候已经亥时了。这个时辰驿站里面的人都已经睡下了,静悄悄一片。 随影向驿站里面的一个小吏打听了一下,就进去找人了。 这时睡梦中的程风和尚汐突然听见有人在敲他们的门,尚汐问程风:“谁大半夜敲门啊?” 程风问了一嘴说:“谁呀?”门外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应,程风只好披上衣服,“我去看看。” 尚汐也跟着披上衣服起来了,因为这门敲的有点急促,感觉门外的人有急事,但又不报上名来,就让人心生犹疑。 当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是随影,程风收起了手里的刀,有些惊讶的问:“怎么是你呀?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送信。” “什么信这急呀?” “皇上的信。” 尚汐催促程风说:“快打开看看,估计是你中午写给小叔的信有回音了。” 程风一听,也来了精神,他打开信一看,“诶?奇怪啦,小叔怎么把我给他写的信又给我送来了,是不是信送错了。” 随影说:“不能错吧,这信是国师亲自交到我手上的。” 这时程风在他写给他小叔的那两页信的下面发现还有一页纸,他高兴地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个字:否 “否?这是上面意思呀,一个字就给我的提议驳回啦!” 尚汐歪着脑袋看了一眼信以后,立马苦了一张脸,皇上不同意将韩念夏婚配给沙跃腾。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原本对这件事情抱有的那么一点点希望如今也落空了,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第 1213章 押人 程风有些疑惑:“即使否定了我的提议,也不至于连夜把信送来吧!” 随影同样也是苦着一张脸:“我是顺道把信给你捎来的。” “顺道,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办呀?” 随影粗略地把事情说了一遍,程风听了以后哈哈哈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这个随胆得惹祸,还真惹了个大的。不过话说回来,随胆惹了麻烦你愁什么呀?” 随影说:“凭我对皇上的了解,明天肯定会拿我给闫世昭出气,估计呀肯定是三十军仗。” 程风笑的更厉害了,“那你明天就把随胆给带回去呗,这样你也不用挨打了,冤有头债有主,谁惹的事儿就惩罚谁呗。” “哼,皇上又要大公无私,又要保住龙威,这件事情我要是处理的不妥,那背地里,皇上得抽我树条,你别看那树条不过手指粗,上面都带刺的,刺进肉里再拔出来那都带着肉丝的,折磨人着呢。皇上要舍得杀随胆,那货早就不在人间了,对了,随胆那家伙住在哪个房间了?我去看看!” “我右边就是随胆的房间。” 在随影的转身之际,尚汐突然开口问随影:“随胆真的是南部烟国的一个荼蘼部落吗?” 随影说:“闫世昭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皇上好像都信了,我也不知道真假,反正随胆这人经常说一些大家听不懂的鸟语,神神叨叨的,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呀。” 尚汐又问:“那他是细作吗?” “哈哈哈!随胆长细作的脑袋了嘛,选他当细作,要么是眼睛瞎了,要么是无人可用了。随胆这人除了玩玩蛇,不会别的!” 告别了程风和尚汐,随影来到了随胆的门前,他没敲门,直接拿出刀把里面的门闩打开了,然后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点着的两盏蜡烛,如今也燃烧到了底部,昏昏暗暗的房间里面没有一点的声音,就像没有人存在一样。 随影径直来到床边,随胆睡的正香,但是这人睡觉与其他人不同,他不打鼾也不磨牙。他睡觉要么沉静的跟死人,让人察觉不到他的呼吸,要么他就呜呜喳喳的说梦话,让所有人都猜不出他要表达什么。 随影用手里握着的剑柄拍了拍随胆的脸,随胆不但没有醒,他还翻了个身留给随影一个后脑勺,同时就像开了闸一样,嘴里神神叨叨的说起了梦话。 随影站在床边很久都没听懂一句,现在想想人的梦话可能也不是胡说的,一定是他极其熟悉的一种语言,比如从小就说的一种语言,平日里虽然不用,但早已刻在了骨子里面,永远不会忘记。只有在他意识不清的时候才会拿出来温习温习,随胆应该就是这样吧!这么多年了,随影他们都知道随胆是个异类,但是他们这么一群人竟然从来没怀疑过随胆是来自异邦的某个神秘部落,想不到这小子藏的挺深的呀。 随影想到明天他可能要因为随胆打军仗,气就不打一处来,他照着随胆的后脑勺“啪啪”打了两下,然后说:“细作,醒醒吧,别说你的原始语言了。” 随胆倒是被随影这两下给拍醒了,但是人还有些迷糊:“唉?我是做梦吧,怎么看见随影了。” 随影照着他的脑袋上又拍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地说:“清醒了嘛?没醒我还有办法!” “别打了,再打就打傻了!”随胆护住了自己的脑袋。 “打不打你都跟傻子没什么区别。” 随胆这下彻底清醒了,他先随意地抠了抠鼻子,又呼噜了一把脸,然后才说话,“还真是你呀,你咋来了呢?” “来看看你这细作在十一城里面是否快活。” “我快活个屁,那日街头的三十大板,差点要了我胆胆的命。诶?你刚才叫我什么呀?” “细作呀,我以后都叫你细作。”随影一边说话一边脱衣服。 “埋汰人是吧,为啥叫我细作呀?” “哼!我就是专程来抓细作的,往里点,给我腾出半张床。” 随胆往里挪了挪身子,还一脸好奇地问:“你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啊?咋说出的话不阴不阳的呢,我什么时候成细作了。” 随影躺在床上以后才说了一句:“闫世昭说你是细作。” “闫世昭?你看见他啦!” “何止我看见他了,咱们老大也看见他了。” “啊?他还没死嘛?” “他为什么要死。” “我放蛇咬他了呀!算他命大!不过老大怎么见到他了呢?” “还不是你放蛇咬他,人家跑到军营告御状去了,给你定了三重罪,每个都是死罪,并建议皇上对你处以极刑,所以我这次是奉命来押你回去受死的。” 随胆气呼呼地说:“我就放个蛇,他也没死,怎么能有三重罪!” 随影摆弄着手指说:“仗势欺人,草菅人命,使用巫术害人。” “放他娘的屁,我和这三条都不沾边。” 随影说:“你有理你明日当着皇上的面和他理论去。” “他都找去军营了,你们怎么不把他赶走呢,见皇上做什么,这不是给我找病嘛!”随胆的样子十分的不满。 “哼!此人牙尖嘴利,言之凿凿,句句说的都在理,所以皇上决定要给闫世昭一个公道,所以让我押你回去。” “我不回,傻子才回呢!” “我说细作,不回是抗命,再说你要是不回我怎么交差啊!” “随影,你能不能不叫我细作,细作是打哪里来的呀?” “打闫世昭那里来的呀,他一口咬定你就是细作,并且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他真是我的克星,我那日应该放毒蛇,让他永远都开不了口就对了。”随胆恨恨地道,样子明显有几分后悔。 “细作,说两句你的原始语言给我听听呗,让我随影也长长见识。” “我会说蛇语,你想听吗?”说着随胆就神神叨叨的开口了,这时随胆养的那条蛇不知道从床上的哪里爬了出来,正盯着随影,随影翻身就捂住了随胆的嘴,“大半夜的能让我歇歇吗?” 第 1214章 万敛行犒赏三军 随胆扒开随影的手说:“那你还叫不叫我细作了?” “那你到底是不是细作。”随影的表情非常的严肃。 随胆闻言气的怒目圆睁,他愤怒地吼道:“随影,你是人吗?闫世昭一句话你就怀疑我是细作,我是不是细作你还不清楚吗?再说我给谁当细作呀?谁雇我当细作呀?” 随影仔细看看随胆的神情,他知道随胆并没有说谎,于是他呲牙一笑口风一改说:“逗你玩的,睡觉吧,明日我们还得早起回军营呢。” “我先跟你说好了,要是回去就惩罚我,我不回。”随胆板着一张脸,虽然反抗的情绪不大,但样子很执拗,说不回去应该就不会回去。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你先让你的蛇离我远点,他这样盯着我看,我会失眠的。” 随胆闻言把蛇塞进了自己的被窝。 第二日,不用想也知道,就随胆那样的性格,打死都不会跟着随影回去,随影也料到会是这样。皇命在身,他不得不跑这一趟,远在军营里面的皇上也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只是他不能对闫世昭的事情无动于衷,所以这个抓人跑腿的重担就落在了随影的身上。 随影不是没本事把人带回去,这件事情难免让他瞻前顾后,他要是强行把人抓回去吧,后果就是这随胆肯定躲不过重刑。而他自己空手回去呢,估计要治个办事不利的罪,想必三十军仗是跑不了了,他再三权衡利弊以后还是咬咬牙自己回去了。 这一路上随胆都在琢磨回去应该编个什么样的借口,哪知道当他回到昨天大营驻扎的位置时,他们的军营已经消失不见了。随影这才想起来,昨天万敛行说今日要继续攻打柴州。想到这里随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里琢磨着,自己办事不利的惩罚可能不会来的那么快了。他嘿嘿一乐就追着大军进攻的方向去了。 这一仗一打便是七日,这七日之内随影始终在万敛行的身边转悠,但是万敛行心系军务,没有一点心思用在他处,特别是闫世昭这样的小事,他提都没提。 不过今天是个特殊日子,万敛行在军营里面犒赏三军,据说今日大鱼大肉管够,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所以刚从战场上下来的这些将士仿佛忘却了战争带给他们的痛苦,面对好酒好菜,都敞开的肚皮吃。 宴席之上,沙广寒最为得意,他对万敛行说:“皇上,这柴州分两半,一半是头七城,一半是后四城。如今这后四城已经都收入咱们奉乞啦!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万敛行笑着说:“那还不是你们众将士的功劳嘛!不过我们也别得意的太早,这城是攻下看,但是你要给朕守住。” 沙广寒自信满满地一拍胸脯,什么话都敢说:“皇上,臣以项上人头担保,这城臣不但能守住,还会不断扩大奉乞的疆土。待将士们休整几日,我们直捣柴州的头七城,那才是真正柴州的富庶地方。”突然沙广寒画风一转,“皇上,我儿子沙跃腾的事情您让尚汐着手办了吗?” 比较靠后的一张桌子上坐着沙跃腾,和沙跃腾挨着的一张桌子上坐着的是沙跃进,他把脑袋往沙跃腾的身边凑了凑,用很小的声音说:“哥,你有什么事情要皇上的侄媳妇办呀?” 沙跃腾没有看向沙跃进,眼睛依旧看着自己的桌角,微微地摇头。他爹每天和皇上说的事情很多,他并不是什么都知道,他是将军的副将,每天生活在军营里面,他想不出来他有什么事情能让他爹托人给他办,而且还托了个女人。 就在这时,万敛行笑着说:“朕说话还不是一言九鼎嘛!那日我们商议完此事以后,没出三日我就给尚汐下了一道圣旨。” 沙广寒听了以后,重重地拍了一下大腿,就像事情被办妥了一样,激动地说:“皇上啊,是不是很快就能成事呀!” 万敛行拿起桌子上的折扇慢悠悠地展开,轻轻扇了两下以后故作神秘地说:“哎呀,我这个侄媳妇能干呀,我下旨的当天就给我回信了。” 沙广寒闻言眼睛一瞪,“咋说的啊?” 万敛行笑着说:“提供了一个人选,朕直接否了。” 沙广寒急的不行:“谁家的姑娘呀?咋否了呢?长的怎么样?家事怎么样?功夫怎么样?” 万敛行说:“老沙你急什么啊,你儿沙跃腾的亲事朕非常重视,得好好物测一番才是,据对不能随意定下一门亲事,你说的那几点必须都得具备,否则配不上你儿子。老沙啊,要不是你心急如焚地催朕,朕都要搞一个选拔比赛了。” “怎么选拔呀?” 万敛行说:“在我们的奉乞张贴告示,适龄女子都可以前来参加。” 沙广寒闻言恍然大悟,并且大加赞赏地说:“皇上,这个办法好呀!要是尚汐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依臣看,就选拔吧!” 这时整个大帐里面的人都听明白了皇上和沙广寒说的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沙跃腾,性子沉稳的沙跃腾这时也坐不住了, 他有些难为情地看向他爹,“爹,您跟皇上替这个做什么啊?” 沙广寒说:“说说怕什么的,皇上已经答应帮你选妻了,只要有相当的人选,立即下旨赐婚。” “爹孩儿不着急!” “你不急,爹急呀,你都多大了,你要是早点成亲,我孙子这个时候都能给我打酒喝了。” “爹!这是庆功宴,说这做什么!”是呀,这是庆功宴,坐在这里的有皇上和常伴皇上左右的官员,也有他们军营里面各路骁勇善战的将领,大家见他爹这样急切的给他张罗亲事,都笑了,此时的沙跃腾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急不急今年都必须成亲,你都把你弟弟耽误了。”沙广寒对他儿子的亲事始终都有一种执念,想必为人父母大都如此,不管他是个普通百姓还是镇守一方的大将军,注定要为子女操碎了心。 第 1215章 闫世昭不依不饶 沙跃进笑着说:“爹爹,我不着急,等我哥找到媳妇以后我再找也不迟。” “你们两个都托不得了。” “你爹说的对,男子及冠,女人及笄,就都到了成婚生子的年龄了,在座的所有将士也都一样,不能因为战事不断就把婚事耽误了。这样,老沙,传我的旨意,奉乞的所有将士每人发五两银子用来娶妻生子,立即执行不得有误。”万敛行金口一开,在座没有一个不高兴的,他们不是再替自己高兴,能坐在这间大帐里面的人,都拿到了万敛行的封赏,他们是替军营里面的全体士兵高兴。别小瞧这五两银子,普通人家一两银子就能娶个相当不错的媳妇,五两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了,即使是寄回家里,那也是很大的一笔钱,因为能被他们招募来的士兵大多都是苦出身。 就在所有人都在喊吾皇万岁的时候,沙广寒却苦着一张脸说:“皇上,我替众将士先谢谢皇上了,只是我这军饷虽然充足,但是要给三万将士每人发五两银子,臣拿不出呀。” “那你找户部的严起廉要钱呀!”一个朝代刚刚兴起,很多部门还不完善,但是刚刚成立的奉乞已经有户部了。户部是六部之一,掌管户籍财政。 户部之首是严起廉,万敛行亲封的,用他的原因有二。其一,严起廉原是奉营的郡丞,掌管整个奉营郡的文书和治安,此人兢兢业业,虽然上任几年没做出政绩,那是因为过去的奉营是个不毛之地,没有人能做出政绩。此人耿直,作风严明,过去万敛行是太守的时候,这个严起廉就替他分担政务,对他也是十分地拥护,所以万敛行决定重用他。其二,这户部是个非常重要的部门,掌管着整个奉乞的财政,而严起廉恰好就是一个十分清廉的人,过去万敛行就派人暗中查过严起廉,因为他不信有绝对清廉的人。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以往严起廉在奉营做郡丞的三年里,所有的账目都是干干净净的。这让万敛行非常的意外,这人的境界简直不是人,再穷的地方也有油水,就看这人想不想,可见严起廉就是这样没有贪念的人,所以吏部之首非他莫属。 沙广寒闻言当即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皇上圣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即整个大营里面都在高呼口号。 待到大家的呼声结束,门外传来了吵闹声。 万敛行问了一嘴:“谁在外面大呼小叫呀!” 耳力极高的随行说:“回皇上,是闫世昭来了!” 万敛行在心里叹了口气,但还是和颜悦色地说:“别把人拦在外面了,把人请进来吧。” 随影小声说:“等吃完饭再让他进来不行吗?” 万敛行没理随影,他一句话,候闫世昭就被放了进来了,七日的时间,闫世昭的伤已经养好了,脸上的黑点全部消失不见了,脸也消肿了,今日一看,这人长得还算样貌端正,是典型的书生相,看年龄这人估计跟万敛行年龄相仿。他跪在万敛行的面前,高声说道:“草们闫世昭拜见皇上!” “平身吧!” “谢皇上!”闫世昭站起身,再次给万敛行鞠躬行礼,礼仪非常的周全,样子也很谦卑,但是说的话都充满了质问和质疑的味道,“皇上,敢问您什么时候替草民主持公道!” “最近战事缠身,多有不便,还未过问此事,不过你的事情朕一直记在心上。”万敛行看向随影假模假样地说:“随影,那日让你去押随胆回来,他人如今在何处,赶快把人带上来,今日我要还闫先生一个公道。” 随影说:“启禀皇上,随胆在十一城行侠仗义,劫富济贫,挨了大板三十,如今生命垂危,奄奄一息。若是将人强行押回来,那就是一个死人了,所以臣只好把他留在驿站自己回来了。臣办事不利,还请皇上责罚。” 一切都在万敛行的意料之中,就连随影编出来的这两句好万敛行都猜到了,但是他能怎么办,只能将计就计,他‘啪’的一拍桌子,黑着脸说:“交给你这点事情你都办不好,来人,革了随胆的职,然后拉出去,军法处置。” 随影一双眼珠子在眼睛里面转来转去的,他好像什么官衔都没有,革什么职呀,就在随影还没想明白的时候,人就已经被两个士兵给拖了出去,他作势鬼哭狼嚎地大喊了两声:“皇上,臣知错了,您饶了我这一次吧,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吧。” 然而闫世昭始终不依不饶:“皇上,七日了,草民连随胆的人影都没见到,您这是想敷衍了事吧!” 沙广寒黑了脸,大声呵斥说:“大胆闫世昭,你如此言语实则是大不敬。”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碍事,闫先生有冤屈,得让人家伸冤。朕说给闫先生一个说法,就会给闫先生一个说法,朕一言九鼎。随行,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不论随胆是生是死、人在何处,都要把他给我带到军营里面交给闫世昭。” “是!皇上!”随行握着剑就离开。 万敛行又对闫世昭说:“闫先生,你且再耐心等上三日,三日后一定会把随胆交由你来处置。” 闫世昭这样才气呼呼地离开,见他走了,沙广寒道:“这个姓闫的可真难缠,换做我,这人我早不留了,他也没伤及性命,何必这样较真呢。” 万敛行说:“我以为经过几日他能想通,不再要随胆的性命,但如今看来,他是非要随胆的命不可了。” 沙广寒说:“皇上,杀随胆我不同意,这随胆对我们大有用处,再有二十日,敌方的援军就到了。那援军可不是三万两万的,那是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呀,我们要想取胜,就得减小伤亡,保住我军的实力。想要兵不血刃就能削弱敌人的兵力,我想到那时候还是请随胆助助我老沙!” 第 1216章 瘟疫 万敛行说:“你以为朕愿意杀随胆啊!那是我看着长大的,虽然做事靠不住,但不是十恶不赦之人。本打算用缓兵之计说服他,可惜他油盐不进。不过不能怪他,他确实受到了随胆的残害,人家咽不下这口气,我也没办法包庇随胆。” 沙广寒说:“我去和他说,这世间刑法千千种,非得要人命吗。” 这时黄尘鸣起身说:“皇上,还是我去吧。” 万敛行看看沙广寒,又看看黄尘鸣,然后说:“还是鸣鸣去吧,老沙你脾气太冲,若是一言不合你拔刀把他杀了,我就是昏君了。” 沙广寒只好又坐了回去,他什么样,他自己清楚,“皇上,您是我见过最为仁慈的圣主了,就他说话这口气,换做任何一个圣上都够他死一万遍了。皇上那是他这样的草民说能见就能见到的吗,见了他还自视过高,张口闭口都是‘公道’二字。这王法也不是他定的,还能他说如何处置随胆就如何处置嘛!这人未免也太孤傲自大了。总之我老沙不同意杀随胆!”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等闫世昭消气事情才好办,只可惜他根本不买朕的账。” 沙广寒说:“杀了算了!” 万敛行却说:“那就是滥杀无辜,绝对不可。他若油盐不进,我只好再去求求他了。” 沙广寒一听,脸更黑了,“皇上,万万不可,您是九五至尊,是奉乞的水庸王,岂能向一个草民卑躬屈膝。” 万敛行说:“那又有什么呢,朕走到今日,三分为自己,七分为民众。闫世昭也是我的子民,我理应为他主持公道。但是人心难公正呀!一碗水很难端平,受到不公的往往都是良善之人。” 话虽如此,但万敛行想的是,三日之内,他足以让闫世昭消气,不再追究随胆的罪行。 但天不随人怨,就在第二日,整个军营里面的人,有一半身体出现了异样,包括万敛行的身体也出现了异样。他们怕冷发热,浑身疼痛,恶心呕吐,一个个就跟瘟鸡了一样。 万敛行用手帕捂着嘴说:“老沙,我们这是染上瘟疫了,你赶快出去,把大营一分为二,你们这些没染上瘟疫重新建造个营地,离这里远一些。” “皇上,我们不可能染上瘟疫,瘟疫从哪里来的呀?”沙广寒的脸色难看至极,这瘟疫可是了不得的大病啊,要想把一场瘟疫熬过去,定然死伤无数,他们这些人驻扎在这里,各个都是肩负重任的。 万敛行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战争死了那么多的人,引起瘟疫也不是不可能。” 沙广寒却坚定地说:“皇上,这个道理我懂,但是也不应该有瘟疫呀!所有尸体是深埋处理的,况且我们刚占领这里,怎么可能短短一天的时间里,就这么多人染上了瘟疫呢?” 万敛行说:“你怀疑是有人动了手脚?” 沙广寒点点头。 万敛行说:“你派人去城里,看看百姓有没有事,要是都染上了瘟疫,那还打什么仗了,瘟疫就能灭掉我们。若是城里的人没有染上瘟疫的,那就说明我们这个军营确实是被人动了手脚。还有,你别在我这里了,赶快离开,别被我传染了,那么多人需要你指挥呢,你要是倒下了,敌人马上就会入侵这里。” 万敛行又看向黄尘鸣和洪允让:“你们两个也别站在这里了,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就别让我一遍一遍的往外赶你们了。” “小爷爷,我在这里伺候你。”说话的是洪允让。 万敛行捂着嘴说:“你爹爹洪辙开就你这么一个得意的儿子,要是在我这里染上瘟疫,我没法面对你爹。” 洪允让说:“小爷爷,我即使染上瘟疫遭逢不测那也是天意。人力有时尽,天意命难为。” 万敛行说:“朕看你这孩子是书读多了,哪里来的这些歪理,赶快给朕出去,老沙把他给朕弄走,黄尘鸣,你也给朕走。” 黄尘鸣说:“皇上,您这身边总得有个贴心的人照顾吧,我留下。” 万敛行说:“你是国师,不是伺候朕的下人,朕要若是遭遇不测,这奉乞还需要你来主持国事呢。” 大家闻言都跪了下来,万敛行说:“安排一个传信的人就即可,其他人等统统出去。” 大家见万敛行黑了脸,只得离开,偌大军仗里面只留下了万敛行一人,他摸摸自己的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就在他靠在椅背头疼欲裂的时候,大帐的门响了,他睁开眼睛一看,来的是随影,随影昨天被打惨了,听说一天没吃饭。“不在床上躺着,你起来做什么?” “皇上,我来看看您。” 万敛行说:“你有什么症状吗?” 随影扶着腰走到了万敛行的跟前说:“有,我忽冷忽热,浑身无力。” 万敛行不信随影说的话,“你把舌头伸出来。” “皇上,看舌头做什么呀?” “让你伸你就伸,废话那么多。” 随影把舌头一伸,通红的,健康极了,万敛行说:“哼,跑我这里装病人,出去,别被传染了。” 随影坚持说:“我已经染上瘟疫了。” 万敛行说:“军医说了,这染上瘟疫的人,舌苔白如积粉,虽然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染的是哪一种瘟疫,但终究都是要人命的。你呀赶快给我出去。” “皇上,您看看您现在,就像个孤家寡人,还是让我留下在您床前伺候吧!” 万敛行看了一眼随影的腰说:“你若是留下,咱俩谁伺候谁还不一定呢,赶快出去,别烦我。”万敛行的样子很是闹心,要是这瘟疫控制不住,很快就会有人死掉,然后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他也可能是死者中的一个。 随影最终也被万敛行赶了出去,他走在大营里面东张西望的看热闹。大营里面少了往日的操练的喧闹,取而代之的是死气沉沉,虽然几万人的大营还固守军纪,但是势气明显衰弱了许多。 第 1217章 分营 此时沙广寒神色凝重地正站在高处监督士兵分营地,在他的指挥下下,很快眼下这个营地里面留下的将会全部都是染了瘟疫的士兵。如果不这样有效的采取措施,后果不堪设想。沙广寒严肃而凝重的外表下面掩饰的是深深的担忧,士兵染上了瘟疫会大大的削弱他们的战斗力,若是在他们兵力最为薄弱的时候敌人反攻,他们将如何招架。 就在沙广寒愁云密布的时候,他发现军营里面有一个人牵着一头毛驴要离开这里,他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那人是不是闫世昭?” “回大将军,在我们这营地里面,骑驴的只有闫世昭。” “把人拦下。” “是!” 沙广寒一声令下,一队士兵跑步前进,刚好追上要出军营的闫世昭。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呀?”被拦下的闫世昭不明所以,他在军营里面的时候大家对他都算客气,但他知道他在这里并不受欢迎,大家盼着他离开这里已经很久了,他此时离开岂不是正好成全了他们嘛!可是为什么要拦下他呀,难道要搜身,怕他私带什么东西离开军营?他毛驴背上驮着的那两筐药材可是他自己的私人物品呀,就在这短短的一瞬,清高的闫世昭心里电光火石般想了好多。 只听领头的那个士兵说:“大将军有令,不许你擅自离开大营。” “搞笑呐,你们都染上瘟疫了,我难道要在这里陪着你们等死嘛?” 这时沙广寒迈着大步已经到了跟前,他用洪亮的嗓音说:“军营重地,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我这里处处都是机密,若是走露了半点风声,你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闫世昭不甘示弱地说:“你要是这样不讲理,我可要找皇上理论去了。” 这时随影扶着腰慢吞吞地走过来看热闹,他知道闫世昭被随胆弄的挺惨的,但是他从心里就不待见闫世昭,觉得这人矫情,不大点的事情就能咬着不放,要不是因为这人不知好歹,他也不能别打军仗。闫世昭之所以能在这里横着走,那是皇上敬他有胆量到这里告御状,不过他随影可不惯着他,他不嫌事大地说:“闫世昭,去找皇上吧,他一个人在大帐里面正无聊呢,见到你一定会心生欢喜的。” 闫世昭见这么多人为难自己,若是不把事情搞大,看样子他是走不了,于是他一甩袖子,牵着驴就往回走,他非要跟万敛行理论一番不可。 此时万敛行正一个人在大帐里面,一边忍受着瘟疫带给他的痛苦,一边不停地思索着这场疫情如何应对。这对付疫情可是要比打仗难多了。听见有人进来便没好气地说:“不是让你们都离开吗?别再一趟趟的烦朕了。” 这时一个士兵小心翼翼地说:“启禀皇上,闫世昭求见。” 万敛行闻言睁开了眼睛,没想到这个时候这个人会出现,于是说道:“让他进来吧?” 闫世昭的打扮同昨日无异,只是脸色比昨日还要臭上一些,不过依旧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他扑腾往地上一跪,朗声说道:“草民闫世昭,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闫世昭站了起来。 万敛行见这人来这者不善,以为他还是因为随胆来的呢,于是他忍着头痛耐着性子对闫世昭说:“闫先生啊,朕派出去抓随胆的人还没回来呢,先生且在耐心等上两日,朕一定会还你一个说法。” “草民早就看出皇上不想杀随胆了,昨日竟然还派国师说服草民,草民早就不想讨回什么公道了,因为这世间就没有什么公道可言。草民现在只想离开这里,求皇上放草民离开吧!”闫世昭说话的样子非常的决绝。 万敛行说:“八日都等了,为何只差这两日,你这是不信任朕,朕不舍得杀随胆,那是因为此人有用,朕会让他戴罪立功,不过该有的惩罚不会少。闫先生为何不再多给朕两日的时间呢!” 闫世昭说:“草民倒是想看看皇上到底能偏袒自己的人到何种的程度,只是您这军营里面半数的人已经染上了瘟疫,草民不想在这里等死。” 万敛行说:“沙将军正在分营地,没有染上瘟疫的就去新建的大营,闫先生若是没染上瘟疫就跟着去新营地,要是染上了瘟疫就在这里好好医治,离开会传染更多的无辜百姓,对你治疗瘟疫也有很大的不利。军营里面的军医已经在为大家熬药了,这里粮草、药材充足,闫先生大可放心留在这里。” 闫世昭说:“我没染上瘟疫。” 万敛行说:“没让上不是更好吗,你赶快随着沙将军去另一座营地,不要在这里。去吧,你的事情我会还你一个公道的。”万敛行不但身体正承受着瘟疫的折磨,心情更加糟糕,他和沙广寒一样忧愁,一样烦心,像闫世昭的这等小事,他懒得在这个时候过问。 闫世昭却说:“我要离开这里,我要离开第九城,我若是留下,你给我放在哪里都会染上瘟疫,到时候大家都得死。” 这时在大帐外的沙广寒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闫世昭,瘟疫这东西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也不至于让所有人全军覆灭,你要是敢在我军营里面散布这样的谣言来动摇军心,我现在就杀了你!” 沙广寒腰间的大刀已经拔了出来,万敛行见状赶紧制止,“老沙,不要激动,他说大家都得死,难道大家就一定都得死吗!相信朕,人定胜天。” 闫世昭这时哼笑一声,非常不屑地说:“会不会死,你们走着瞧吧,我是不会在这里陪你一起死的。” 闻言,随影也进来了,他扶着腰在闫世昭的面前踱来踱去,然后开口说:“闫世昭,我怎么听你这话里有话呢?” 沙广寒也有点回过味来,“是呀,他的意思是不是大家只要在这第九城,就得都染瘟疫啊?” 第 1218章 瘟疫来源 随影说:“没错,我听也是这个意思,可是我为什么在他的话语里面闻到了阴谋的味道呢?” 沙广寒再次拔出腰间的大刀,说道:“这人来我军营八日,我这军营里面半数的人都染上了瘟疫,就连皇上都没幸免。闫世昭这不会是你捣的鬼吧!” “沙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们染不染上瘟疫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急于狡辩,要么这瘟疫是你弄出来的,要不你知道什么隐情,来人!把闫世昭绑起来严刑逼供,祸乱我军营者死!”沙广寒一声令下,当即上来两位身强体壮的士兵架住了闫世昭,拖着让人往外走。 闫世昭蹬着腿大骂道:“万敛行,你身为一国国君竟然纵容手下为虎作伥,我闫世昭来这里一趟不但没有讨回半点公道,你们还要对我严刑逼供。万敛行你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每日装腔作势……” 万敛行被他骂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大声说道:“放开闫世昭。” 沙广寒说:“皇上,这里有阴谋。” “这人指着朕的鼻子骂,如此耿直之人,能有什么阴谋,放开他。” “皇上!” “行啦,放开他,你是觉得朕被他骂的不够惨,还是觉得我不够烦心。” 闫世昭说:“你要真心放我,那就让我离开军营。” “诸多原因不能让你离开,不过,朕不会让人为难你的。但是,你要把刚才让人生疑的话解释清楚,你是不是知道这瘟疫是从哪里来的!” 闫世昭想了想说:“为了更多的无辜性命我可以告你们,这里的水源被人动过手脚,所以即使你们把军营一分为二也逃不过染上瘟疫的命运,我敢保证,城里的人也都染上了瘟疫。” “先生为何如此笃定,难道先生知道是谁动的手脚?” 闫世昭道:“若说是谁动的手脚,好像不难猜吧!谁最恨你们啊?肯定是大阆国吧!你们攻城略地,把人家打的节节败退,处于弱势他们肯定要用计策呀,为了保住柴州的头七城,唯一的希望就是盼着援军快点出现,但是援军出现以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削弱你们的兵力,如何不动一兵一足的削弱你们……” 随影插话道:“投毒?” 闫世昭瞪了一眼随影继续说道:“毒药有很多种,但是我们这里喝的是河水,不是井水,可况你们军营里面戒备森严,就是有砒霜也没机会下手吧!所以什么都没有瘟疫好用,只要你们有一人染上了瘟疫,那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大家就都会换上瘟疫,等到大家身上起了疱疹,那就会大大的增加了死亡风险,不出五日你们的兵力就会瓦解,你们瓦解了,还有什么实力去攻打他们了,他们只要等待机会反扑你们一举夺回柴州,直捣奉乞,到那时候,成王败寇可想而知。” 沙广寒赶紧问身边的人:“派去城里的人回信了吗?百姓怎么样了?” 这时刚巧沙广寒的大儿子沙跃腾来了:“启禀皇上,报告大将军,城里的百姓也有人染上了瘟疫,不过城里大小药铺的草药早就被纪远强他们搜刮的一干二净了,百姓无药可医。” 万敛行一听登时有些坐不住了:“老沙,军营里面囤积的药草还有多少?” 沙广寒说:“回皇上,我们军营里面储备的草药大概是三个月的量。” 万敛行说:“分出一部分草药派人送到城里,让有需要的百姓自行去取。” “是!” 万敛行又说:“还有,命人关闭城门,派人检查所有的水源。” “皇上,城里的水井好处理,关键是我们这河水怎么处理呀?” 万敛行看向闫世昭说:“闫先生,您有何高见?” 闫世昭是郎中,唯一不缺的就是仁慈之心,他以治病救人为己任,不想看到有更多的死去。想了想还是对万敛行说:“我猜测,你们应该派人去河的上游去查查,一定有问题。另外我还猜测,敌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反攻你们,所以你们大可放心。” 万敛行问:“为何如此说?还请闫先生赐教。” 闫世昭说:“能传播瘟疫,我想他们当中肯定也有人染上了瘟疫。” “你的意思是他们这个时候也有瘟疫?” 闫世昭说:“我行医多年,没听说有瘟疫这种毒药的,我猜的没错的话,这瘟疫就是他们在第九城里面养出来的。” 万敛行问:“怎么养?” “打仗就会死人,死的人多了难免会产生瘟疫。若是赶上高温和雨季,尸体要是不深埋处理,放臭水沟子里面养上一段时间,尸体自然发臭发烂,大量的苍蝇蛆虫啃食着尸体,很快就会有瘟疫产生。假如他们想用最快的办法让你们染上瘟疫,他们可以把尸体扔河水的上游,如此一来,即使不逐一地往井里抛尸,整个城里的百姓也都会逐步的染上瘟疫。我想他们就是用这样的办法对付你们的,而你们攻打柴州第十城以后,趁胜追击攻打了人家的第九城,你们不但不反思为什么这第九城会如此顺利的拿下了,反而还得意忘形的举办庆功宴,更让人觉得好笑的是,你们所到一处竟然不仔细检查水源。” 这一切都是闫世昭的猜测,他就像在讲一个故事一样,但是大家都怀疑这个故事是真的,他的猜测都是对的。所以沙广寒第一时间派人去检查河的上游。 万敛行也知道他自己打了两场胜仗太过乐观了,闫世昭嘲讽他一点没错,是他们轻敌了。 沙广寒黑着脸在大帐里面走来走去,气愤地嘟囔道:“打了这么多的仗,竟然被人用瘟疫给算计了。” 闫世昭说:“你们不也用蛇算计人家了吗,这叫礼尚往来。” “你怎么知道的?” 屋子里面的人都看向了闫世昭。 闫世昭却说:“这很难猜吗,你们养随胆那样的人不就是这点用处嘛!”他的语言很是笃定。 第 1219章 沙广寒劝万敛行以大局为重 万敛行再也不敢小看眼前这个一脸清高的闫世昭了,“先生既然慧眼如炬,能否为朕解决眼前的困境。瘟疫非同小可,从古至今,一场瘟疫活下来的人不足半数,严重者整个村子不剩一人。先生慈悯,能否为朕化解这场瘟疫。” 沙广寒突然想了起来:“对了,闫世昭,你不是郎中嘛!你会不会治瘟疫?” 闫世昭听了以后说:“先把随胆带回来,不然我不治!” “你能治?”屋子里面的几个人几乎异口同声,万敛行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你们的军医不也能治嘛,只是效果快慢的区别,要想少死人,就把随胆交给我,不然我不治。” 沙广寒的暴脾气又上来了,他大吼一声:“闫世昭,你找死是吧。” “那你杀了我好啦,看看我死了以后到底是谁更损失。”现在的闫世昭是能威胁住这里的每一个人的,沙广寒真就不敢杀他,要是这个人能治瘟疫,那他外面的战士都有救了。 万敛行问随影:“随行有信吗?” 随影说:“没信,但是以随行的性格,今天人肯定能押回来。” 万敛行看着闫世昭说:“闫先生,你听到了吧,今天我就能把随胆交给你,您先给我军营里面的士兵治瘟疫吧。” 闫世昭果然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只要不见到随胆,大家即使说破了嘴,也不治瘟疫,所有人都拿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沙广寒又来了:“皇上,真被那个闫世昭说对了,在咱们取水的那条河的上游挂着十几具腐烂发臭的尸体,经过军医查看,那几具尸体都有瘟疫。” “能看出是人为的迹象吗?” “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河里偶尔出现尸体不足为奇,但是这几具尸体明显不是一直泡在水里的,腐烂了以后才挂着河上游的。还有是在帮助百姓检查水井的时候,有三口水井有问题,每口水井里面都捞出一只腐烂发白的手,而且根据三口井的分布的距离,一看就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谁能下这么大的本钱算计我们呀!估计是那个纪远强和宋保康没错了,不过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伎俩不是好计策,我不信他们有治瘟疫的良药,我已经派人潜入他们所在的城池了,到时候就知道他们那边的情况了。” 万敛行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然后又问了一句:“军营分好了?” “分好了,但是情况也不那么乐观,新营地里面也会时不时发现一两例染瘟疫的人,皇上,此瘟疫来势汹汹、防不胜防呀!” “郎中熬的草药士兵都喝了吗?” “喝啦,目前还看不出药效呢,皇上,按理说咱们这里的军医各个都医术高明,我不相信那个闫世昭能比他们强多少,他会不会是和我们耍手段呀。” “你怀疑他根本治不了瘟疫?” “自古也没听说过哪个郎中能自信满满地说自己能治瘟疫呀,瘟疫这个东西那有什么有用药啊,多数要看命,不死很多人,这瘟疫是不能结束。”这时沙广寒突然看见万敛行手边的那碗草药,立即改了口风:“皇上洪福齐天,肯定会没事的,不过皇上您还是把药喝了吧。” 万敛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都说药没用了,我喝它做什么!” “皇上,您贵为龙体,还是要……” 万敛行当即打断他的话,说道:“朕什么龙体?要是没有治瘟疫的药,我很快就会变成一具尸体!” “皇上,臣去找闫世昭,我给他上刑,我不信他不说出药方。” “如此清高倔强之人,嘴比石头都硬,以刚克刚是没用的!” 沙广寒非常的气闷,“这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来硬的,软的也不起作用呀!这国师都在他的大帐里面坐多久了,还没说动他呢。” 万敛行闻言笑了起来:“让鸣鸣省省力气吧,这人犟的很,说不通的,要是东青在,说服他还是有希望的。” 沙广寒闻言更愁了:“葛大人也没消息,我们这边又染上了瘟疫,假如没有良药,我们就彻底进入困境了。” 万敛行看看沙广寒欲言又止的样子说:“有话你就直说,说完马上离开,别一趟趟的往我这里跑了!” “皇上,我知道你舍不得随胆,但是臣劝您以大局为重,倘若迫不得已,您就把他交给闫世昭吧!” “随胆是追随我多年的兄弟,我若是杀了他,岂不是不仁不义。” 沙广寒还想说什么,但是万敛行摆摆手让他退下了,万敛行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了,一面是兄弟,一面是整个营地的战士,还有这一城的百姓。孰轻孰重他心里清楚,他若不是奉乞的君主,他肯定什么都不会管,但是他是皇上,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城的百姓全部染上瘟疫而无动于衷。 不知什么时候随行带着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万敛行正昏昏沉沉地坐在椅子上打盹的时候,就听见有人喊他:“小叔。” 万敛行睁开眼睛就看见了程风的一张大脸在他的眼前,他刚要笑就板起来脸:“谁让你擅自来这里的?不要命啦!” “小叔,幸好我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你染上瘟疫了。你说你咋脾气那么大呢,怎么把伺候你的人都赶出去了,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这里干什么呀,累了你到床上去呀。”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这不是怕传染吗?你也离朕远点吧,这次的瘟疫非常厉害,传播的速度快到惊人,你呀也别在这里久留,赶紧离开。” “小叔,我身体好,染不上的!” “哼,朕还认为自己身体好呢,这不也染上了吗!” 程风端起药说:“听外面的士兵说,这药都热好几遍了,您咋就不喝呢!” 万敛行接过草药敷衍地说:“忘记喝了。”然后一仰头两口就喝了。 一边的沙广寒说:“程风啊,还得是你说的话管用呀,这药谁劝皇上都不喝。” 第 1220章 用盆子接血 “沙将军无需担心,由我来伺候小叔,用不了几日这瘟疫就能好。”就在这时程风突然发现万敛行的脖颈处有红点,他伸手就去扯万敛行的衣领子:“小叔你这身上是长东西了吗?” 万敛行拍开程风的手,简单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领子,说道:“瘟疫发病特别快,你们都离我这里远点,随胆,你到朕跟前来。” 他早就看见跪在地上的随胆了。 随胆站在了起来,上前了两步,样子也不像过去那样蛮横无理了,他先开口说:“皇上,您不用舍不得胆胆,眼下这不是为了救人吗,您就把我交给那个闫世昭吧,不过我要交代交代我的后世!” 万敛行闻言强装欢笑,他这心里痛着呢,这个随胆死到临头才变得懂事,早干什么去了,“假如你想跟朕埋在一个墓穴里,那你还得再等等,朕的陵墓还没修建呢!朕劝你还是向闫世昭求饶,看他能否饶你一条小命。” 随胆说:“皇上,瘟疫十分厉害,求他不过是浪费时间,你看你脖子上都有红点了,身上肯定都是红色的疱疹,想必这军营里面已经开始陆续死人了。” 被随胆说中了,这大营里面已经陆续死了二十多号人了,但是万敛行还是坚持己见:“我看闫世昭不是恶人,你要是诚心悔过,他也许会原谅你。” “皇上,您没那么多的时间了,要是没有治瘟疫的药,您最多可以活一天,让闫世昭过来吧,不就是要我命嘛,给他便是了。”随胆的话就像炸雷一般,吓到了屋子里面的所有人。 “随胆你不会瞎说吧,我小叔才刚染上瘟疫,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死掉。”随风明显变得焦躁不安起来! 随胆说:“我是闻出来的,我这双鼻子和蛇一样灵敏。这屋子里面的人,染没染上瘟疫,我一闻便知。” 随影咬着后槽牙说:“胆胆呀,都死到临头了,就别神神叨叨的了,把后世交代交代得了。” 随胆说:“随影你个催命鬼,别得意,你也染上瘟疫了。” “不可能,我什么症状都没有。” “你解开衣服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胡说了。” 屋子里面也没有女人,随影真就把衣服解开了,他的下腹部有一小片小米粒一样大的红点,这时大家的脸色都变了,随影也愣在了当场不知该作何反应。 沙广寒一脸愁容地嘟囔道:“这瘟疫太邪乎了,怎么传染的这么快呀?” 随胆道:“沙将军,你的情况怕是不如随影呢?” “你的意思是我也染上了?”沙广寒比随影还豪放,他身为一个大将军,毫不避讳地当众把自己的衣裳脱了,他的胸口和后腰处长出了很多的红点,都连片了,“奇怪,既然我染上了瘟疫,那我怎么什么感觉都没有啊!” 万敛行抬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子说:“你是军务缠身,外加着急上火,所以还感觉到不适,哎……都说有事让传信的见朕,你们一个个偏不听,一趟趟的往我这里跑,这回好了,将军都染上了瘟疫了。” 沙广寒安慰万敛行说:“皇上,军营里面那么多人都染上了瘟疫,臣逃不掉也是正常,不过这瘟疫还影响不到我。” 这个时候闫世昭已经来了,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刀,万敛行见状站起了身,他走到闫世昭的面前说:“闫先生,可否给朕一个面子,放随胆一条生路,你把他打残了朕都不会拦着,可否留他一命,他年纪尚轻脑子不好,您大人有大量,能否宽恕他这一次,以后朕定当严加管教。” 闫世昭说:“皇上您要想包庇他,草民立即就走,这军营里面刚才还捞出去两个因为瘟疫死的士兵呢,孰轻孰重还望皇上掂量掂量。” “皇上,您别对他低三下四的,这人就是不讲理。”随胆把万敛行拉到了一边,他挺直腰杆子对闫世昭说:“要杀你就动手,不过我告诉你闫世昭,你也得瘟疫了,你能不能把你自己救活我不知道,但是明日若是皇上死了,你就等着我的蛇去找你复仇吧,你将永远活在蛇的追捕之下。” “你威胁我!” “我都要死你手里了,我还不能威胁你吗?不过我的蛇远远比你想的要恐怖的多。”随胆砖头对白着一张脸的万敛行说:“皇上,我死了以后记得把我葬在蛇盘古道,那就是我胆胆的归宿了。” “不行,埋在那里太远了,我给去给你烧纸不方便。”万敛行把随胆拉倒自己的身后,再次给闫世昭躬身行礼作揖:“闫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可以随便提,金银财宝,荣华富贵,朕都可以许你,能否留随胆一条命给朕留个念想。即使是为了一营的战士和一城的百姓,让朕杀跟我多年的兄弟,朕也不忍呀,这和杀朕有何区别,朕若真将多年的兄弟于不顾,那朕将从此走上了不仁不义的道路。” 闫世昭说:“我看你们还没商量好,我先出去,你们商量好了我再来。” “皇上,你跟他一个不进言语的人废话什么啊!”随胆伸手抓住了要离开是闫世昭,然后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说:“你往这里扎,一刀我就能毙命。” “你想我给你个痛快的,想的倒是挺美,我闫某人为何要听你的!” 随胆说:“你要小刀慢拉,那你拉吧,我就知道你这人歹毒,杀个人手法都比别人变态。” “我能有你歹毒?能有你变态?”闫世昭抓着随胆的手,毫不留情地就是一刀,随胆尖叫一声,五根手指都开始往外淌血。就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闫世昭抓起随胆的另一只手,又是一刀,然后大家就见随胆的十根手指都开始淌血。 闫世昭说:“快用器皿接血。” 这时一个士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个盆,开始接血,随胆看看自己那不断往外流的双手说:“我就说这人歹毒吧,他这是要放干我的血,让我慢慢地死。” 第 1221章 药引子 闫世昭没理会随胆说什么,他用手指捻了一点随胆的血闻了闻,然后满意地微微颔首。 万敛行见状问闫世昭:“先生这是不杀随胆了?” 闫世昭说:“我只杀过鸡,人我没杀过。” 万敛行再次给闫世昭躬身行礼:“先生大义,朕感激不尽,只是您放他的血是有什么用途吗?” “以血入药,可治瘟疫。” 这时程风闻言伸出了手说:“以血入药我听说过,就是把血当成药引子。不过得瘟疫的人那么多,得用不少血吧?我身体好,血应该多,你放点我的血。” 闫世昭看看程风,虽然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不难看出这人是万敛行的亲戚,因为长的像,包括那日山洞里见到的那个小孩,他敢肯定,这三个人一定有血缘关系,“你的血没用,只有这个随胆的血可以入药。” 随胆说:“你要放血就放,放干我都不会眨巴一下眼睛,不过,我的血有剧毒,别胡乱入药,会死人的。” “我就是要以毒攻毒,在南部烟国每当有地方出瘟疫,你们荼蘼部落都会献出一些血来。” 随胆没好气地说:“你更适合当说书先生,你再给我变一个身世多好呢,然后让我回家认亲多好呢。” “你不会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吧?” “我应该跟你一样,都是娘胎里面出来的,你要是愣说我是从蛋里面孵化出来的我也不介意,我就当听故事了。”随胆其实对闫世昭说他是异邦人,耿耿于怀,即使是被人放着血呢,嘴上也不饶人。 闫世昭哼笑一声没在理会随胆,因为和这个人好像说不通任何的事情。 随着盆子里面的血越来越多,大家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因为随胆脸白如纸,感觉马上就要昏迷了,万敛行心里有些焦急,他开口问闫世昭:“闫先生,这些血能救几个人?” 其实他想问,这些血是不是够了,可是一想那一营地的士兵,还有那么多的百姓,就是把随胆炖吃了也不够分。 “随胆的毒性非常大,我先拿走这些入药,要是不够,我还得再来取血。” 见闫世昭离开了,随胆虚弱地说:“这人太坏了,把我血都要放干了还说不够,我的血是剧毒,一滴就能发挥很大的作用。” 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说:“你该感谢闫世昭留你一条小命,不然你还能开口说话吗?” 只见随胆一歪脑袋人就晕了过去。 万敛行看了一眼随行,随行就转身离开了,他跟在闫世昭的身后,来到了军营里面的熬药现场,闫世昭来这里也是奉命熬药,其他的几个军医都辅助他,按照他的药方抓药。这里支了二十口大锅,每口锅里都放了起码半锅的草药,锅的下面始终小火炖着。在熬制的中途,闫世昭小心翼翼地用一柄小勺,在每一口锅里加入了两小勺随胆的血,然后他就很自信地把余下的那些血装进来一个很小的罐子里面,密封上了。看到这里随行就回来给万敛行复命了。 “皇上,随胆的那些血确实入药了,但是没用那么多,熬制草药的每口大锅里面他只放了一点随胆的血。” “那其他的血呢?” “他收起来密封上了。” 万敛行闻言若有所思地说:“这个闫世昭,还真把随胆当药材了。” 始终半信半疑的沙广寒看看刚才滴在地上的血,都已经干涸了,他试探地问了一句:“要是我尝一滴随胆的血会怎么样?” “应该会口吐白沫翻白眼吧。”万敛行这样的一句话才打消了沙广寒想尝一滴随胆血的念头,因为他也看出了随胆的血里面有点异样,正常这样的大热天,蚂蚁蚊虫是最多的,有血的地方都会招这些东西,但是地上那些属于随胆的血却没有招来一个苍蝇。 待到一个时辰以后,营帐里面的所有人都喝上了治疗瘟疫的草药。 轻者一碗便可治愈,重者需要连服两日。 像万敛行这样浑身长满红色疱疹的人算是严重的了,若是没有这碗草药,想必他同那些因为瘟疫而死的人一样,都会命归黄泉,魂归故里。不过能在瘟疫中捡回一条命,这要得益于闫世昭的药方和随胆的血液。此二者缺一不可。但是眼下光他和军营里面的人的瘟疫得到了控制还不够,他还要这城里的百姓得到救治,一个城市没有人,那就城里一座没有生命的死城了,占领又有何用。 万敛行是个能屈能伸的人,自从当上着水庸王,他觉得自己的责任跟大了,很多事情妥协的他都快没有底线了,但是面对的一块不怕死的硬骨头,万敛行值得在闫世昭的面前不断地放下身段,因为眼下的种种原因,他都得去找闫世昭,让他为城里的百姓煎药控制瘟疫。 此时的闫世昭正在收拾他的全部家当,不过是一头黑色白嘴的小毛驴和两筐药材而已,得知万敛行的来意以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早已经准备好的药方递给了万敛行,说道:“皇上,这是药方,您让人配药便是。” 万敛行一看这闫世昭的神情举止,就知道这人早有打算用这张药方应付他。不过他还是认真地看起了药方,这个药方确实是闫世昭给大家煎药的药方,因为万敛行昨天就暗地里掌握了此药方。不过这个药方要比他的那个药方上多了一味药,那是闫世昭把随胆的血明晃晃的写在了药方上。随胆是人,虽然血有奇效,但是这样明晃晃的被人当作了药材还记录在了药方上,这让万敛行觉得刺眼,心里也暗自的感到别扭,这事情要是被传出去了,被居心不良的人知道了,不都得来割随胆的肉,喝随胆的血呀。 想到这里万敛行感到脊背发凉,随手把药方递给了身边的人,对想要牵着驴离开的闫世昭说:“闫先生,其他的药材我这里都有,唯独最后一味药材实在难求。” 第 1222章 军师 “回皇上,最后一味不就是随胆的血吗?让他再放一点血不就行了。”闫世昭的话说的轻飘飘的,一点都不担心随胆失血过多死掉。 万敛行忍着心里的不适说:“先生有所不知,随胆昨日失血过多,至今还在床上昏昏欲睡呢,若是等他身体养过来,那城里的百姓估计都死过半数了,人非蝼蚁草木,还请闫先生拿出药材救城里的百姓一命。” 闫世昭牵着驴说:“我手里也没有能治瘟疫的药材,有舍才有得,要么皇上舍了随胆,要么皇上舍了百姓,反正鱼和熊掌不能兼得,您终究是要舍一个的。” 这时随影把手伸进了毛驴驮着的一个筐里面,轻而易举地拿出了一个小罐子,罐子是白瓷密封的,一看就知道里面的药材十分的金贵。随影抱着小罐子笑呵呵地说:“闫世昭你走吧,这个留下就可以了。” 闫世昭见状赶紧上前抢坛子:“那是我的药材,还给我。” 随影笑着说:“这怎么会是你的药材呢,这里明明是随胆的血,都说医者慈悯,你的心咋就这么狠呢,那一城的百姓你就能这样见死不救?再说,随胆被你放了那么多的血,现在能喘口气都是奇迹了,你还想让我们给他放血啊,你拿随胆当血奴呐!” 随影紧紧地抱着坛子,不让闫世昭抢去,此药材非彼药材,此血非彼血,能救命还不容易得,所以要保护好。有这一小罐的血,全城的百姓都有救了。 万敛行见闫世昭非常想得到那一小坛子血,便说:“闫先生,先用这血治病救人,剩下的归你。” 闫世昭闻言眉毛都拧到一起去了:“瘟疫已经在城里和周边村里横行,这一小罐血要是拿去入药哪里还有什么剩头。” 万敛行说:“那您带走这血又有什么用呀!人血非常的难闻,很快就会凝结在一起,生蛆生蝇。就这罐血,要是再不入药估计就没法再用了。” 闫世昭说:“我里面加入了药材,放一年都不成问题。这血非常有药用价值,我想拿回去慢慢研制药方。” 万敛行说:“先生打算回哪里去呢?南部烟国还是山洞中呢?要是回南部烟国,朕派人送你,若是回山洞,朕劝你留下来,在军营里面救治伤员,为大将军沙广寒分忧解难。”万敛行知道沙广寒这里缺少军医,特别是闫世昭这样善于配奇药的军医更是趋之若鹜。 闫世昭非常倔强地说:“草民为什么要当军医,草民本来就是郎中,草民为什么要在军营里面当军医,草民想治病救人,我在那里不能治病救人,我为什么要在这里看沙广寒的那张臭脸,听他摆布。” 万敛行一想,沙广寒这几日确实没给闫世昭好脸,他用商量的口吻说:“先生要是不想当军医,那你当个太医可好。” 然而闫世昭却说:“皇上,草民之志不在当郎中上!” 万敛行问:“那先生的志在哪里?” 闫世昭说:“草民本是南部烟国的一个子民,没有考取到功名,所以才四处云游,收集药方治病救人。” 万敛行从他的话中听出了点怀才不遇的味道,然后说:“先生想考取功名?” “十年寒窗苦读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可惜草民不才,两次机会都名落孙山,如今已至而立之年,草民不想再考了。” 万敛行想了想说:“先生胸怀鸿鹄之志,是个有抱负之人。朕知先生之大才,若是先生不嫌弃,可否留在我奉乞为官,奉乞随然刚刚建国,不过这里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是个久留之地。而且,我奉乞正是用人之际,以先生之谋略,您可愿意在我奉乞当个谋士,在军营里面帮助沙广寒大将军出谋划策。” 这时沙广寒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他脸上挂着笑容,他今天心情好,因为军营里面的瘟疫得到了控制,没有再多死一个士兵,很快他就能再次举兵攻打大阆了。他看着倔强的闫世昭说:“皇上,这人能当军师吗?军师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军师不仅要智慧过人,谋略过人,敏锐过人,还要懂得指挥调度,而且还要懂得兵法,他行吗,这么倔的人能当了军师吗?” 闫世昭听了沙广寒的略显不服气,“我若是你,现在肯定不四处闲逛看热闹,我立即带人攻打大阆国。” “此时举兵?” “当然,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人家已经算到这里的瘟疫正是蔓延最为厉害的时候,此时他们一定放松警惕,并且他们的疫情蔓延的速度不回比这里慢多少,而且他们的瘟疫一定得不到控制,因为我这个药方不是谁都有的,得药方者也找不到药引子,这荼蘼部落的人非常神秘,想要他们的血难如登天,除非他们自己出现为消灾献血,除此只能眼看着瘟疫无情递蔓延。所以,在敌方正被瘟疫困扰的时候,正是举兵攻打的最佳时机。” 沙广寒说:“他们的瘟疫正是严重的时候,我们去了士兵不都得被传染吗?” 闫世昭说:“染过瘟疫的人好了以后不会再染上这种瘟疫,你有半数的人已经得过瘟疫,你怕什么,此时正是攻打他的好时候,不等他们的援军到来,就可一鼓作气夺得柴州头七城。” 沙广寒听了以后连连点点头,赞许地说:“皇上,这人勉强能用,不是个白丁,臣决定,马上举兵攻打柴州。” “现在?”万敛行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沙广寒说:“皇上,闫世昭说的有点道理,臣现在带兵过去,肯定能杀他个措手不及,这次瘟疫就是他们传播的,太损了,在百姓的井里做手脚,简直是畜生,这仇臣得报。” 万敛行非常谨慎地说:“老沙,依朕看,还是要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是皇上!”沙广寒对身边的一个士兵说:“传我命令,通知所有将领到我大帐议事……” 第 1223章 万敛行再次否定韩念夏 就在沙广寒紧锣密鼓地安排军事的时候,闫世昭默默地牵着自己的小毛驴打算走人,沙广寒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他的脖颈子,粗声大气地说:“我老沙看你还不是白丁,别给脸不要,你就在我这里做个军师,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给你做事儿!”闫世昭明显不喜欢粗声大气的沙广寒,他拼命地挣扎着。 然而沙广寒的手却死死地抓着闫世昭,“给我做事就等于给皇上做事,皇上,这人我要了。” 万敛行慢悠悠地摇着了两下扇子说:“闫先生是个斯文人,莫要动粗,莫要动粗。” 这时从远处跑来的程风看着大喊大叫的闫世昭被沙广寒给拽着,沙广寒的样子是非常的不情愿,他问万敛行:“小叔,他们这拉拉扯扯的是在干什么呢。” “你呀先不要问他们,小叔问问你,我不是让你去另一个大营里面待着吗,你怎么又跑来了。” “我来伺候你呀。” “孝心你什么时候表不行,非得瘟疫横行的时候献殷勤,你要染上了瘟疫,我怎么跟哥哥嫂嫂交代呀!” “我这身体这么结实,瘟疫见到我都得绕着走。” “出去两年,小叔没看出你有什么长进,倒是大话张口就来了,我身体结不结实,沙广寒那身体结不结实,还有那个随影,这不都中招了吗?” 程风看着万敛行说:“小叔,您确实比我出远门前要消瘦了好多,是不是太过操劳了?” 万敛行说:“这两年被大阆国的皇上逼的,一步步的起兵造反。起初造反的时候小叔我还很坦然,天不怕地不怕的我还能放开了手脚去干,但后来背上了这水庸王的头衔,小叔的日子过得就跟蹲大狱一样。” “这么惨?” “你以为呢,你小叔我每日起的比鸡,睡的比狗晚,一堆的人和事情都围着我转。过去我还是个小小的侯爷时,我尚且可以任性妄为,不想做的我大可看都不去看。现在不行啦,我的一言一行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百姓信奉我如神明,群臣视我为圣主明君,所以我一点行差踏错的事情都不敢做,做任何决定的时候都要三思而后行,再也没有过去的随心所欲了。” 程风一听:“小叔,你这不就是累的嘛,看来这王位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不仅不好坐,而且还堂屁股呢!你看看眼下这时局,这南部烟国和大阆国联起手来攻打我们奉乞,我们奉乞不过是个小国,能与他们两国对抗至今日,已经实属不易了。” “小叔,您这一定是有雷霆手段,不然不能南征北讨处处抢占先机,夺得胜利。” “雷霆手段小叔没有,只是小叔善于用人罢了,南部有随命和随心十分得力,北部有沙广寒父子为小叔开疆扩土。没有这几个人,这个时候披挂上阵的就是我们爷俩了。所以,这些人都是我们奉乞的开国功臣呀!” 程风闻言掏出扇子,给万敛行一边扇着一边问:“小叔,功臣都得论功行赏是吧。” “那是自然,封赏是必不可少的。” “小叔,你说赏赐点金银财宝什么的,咱家都有,你说要是一个功臣赏赐一门亲事,是不是有点难为咱们家了?”说完程风卖力讨好地给万敛行扇着扇子,万敛行的头发都给扇飞起来了。 万敛行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程风,就程风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他能听不出来吗,“你的意思是小叔给沙跃腾赐婚不妥?” “不是不妥,而是怎么也得量力而行吧,咱们人丁稀薄,举家搬迁到这里,也不认识什么好女子呀,上哪里给沙跃腾找媳妇呀。主要您的要求有点高,大家闺秀,样貌端庄,这些都好办,文武双全可是有点难了!” “你这是替尚汐打抱不平来啦?” “风儿不敢,只是您侄媳妇也不认识什么女孩子呀!她整日与一些工匠画师打交道,都是男人,没一个女子,你让她当媒婆,她也当不明白啊!小叔,我看您就再考虑考虑韩念夏吧,您要是答应了,我立马请人日日叫她习武练功,等成亲的时候也能舞枪弄棒了。” 万敛行没好气地说:“你咋不把你侄女荷叶嫁给沙跃腾呢,她也许比还韩念夏还出色。” “小叔,你咋知道荷叶的?”程风有点惊讶,他可是让随影他们保密保密的,看来还是偷偷给他小叔报信了。 “别看我人在军营,不论你是出门卖货,还是回家被媳妇用棒子打,就你干的那些光彩或者丢人现眼的事情,小叔我一清二楚。所以,你老老实实的让尚汐给沙家选妻,别打什么歪主意。韩念夏与沙跃腾不相配,沙广寒就求我这一件事情,我要是用韩念夏敷衍了事,沙广寒会怎么想我万敛行啊,人家父子这是在给我们奉乞卖命呢知道吗!小叔可提醒你,一月为期,尚汐要是交不出一个像模像样的人来,我收拾她。”万敛行不但再次否定了韩念夏,而且还给命令的尚汐下了死命令。 “小叔,您这不是难为尚汐嘛。尚汐每天要干多少事情您知道吗?白天组织布施米粥,晚上点灯熬油的为您画图纸,人都累瘦了。” 万敛行又白了程风一眼,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可真知道疼媳妇啊,程风你给我记住了,我若是再听说你被媳妇用棒子打的上蹿下跳、狼哭鬼嚎的,我打断你的腿。” 程风心想他的腿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大家动不动都要打断他的腿。 他把扇子一收,往腰间一别,扶着万敛行说:“小叔,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都够丢人的了,您还数落我。” 万敛行抬手戳了一下程风的脑袋说:“咱们万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怎么出了你这个怕媳妇的主。” 程风嘿嘿一笑,他一点都没觉得被尚汐用棒子打了有什么丢人的。 随后万敛行被程风强行给搀扶到了沙广寒他们那个议事的大帐,整个军营里面的能人都聚集在这里了。 () 第 1224章 天价草药 万敛行刚坐稳,沙广寒就把征战计划和策略向他汇报了一番,万敛行不过是晚进来不足一盏茶的功夫,而就在这短短的一小会儿的功夫里,沙广寒已经出类拔萃的把事情和大家商讨出来了。整个计划相当的完美,万敛行能想到了屋子里面的人都想到,万敛行想不到的,大家也都想到了,他只能同意沙广寒立即出兵攻打柴州的头七城。 沙广寒做事那是非常的周到,他挑选了一定的人马以后,留了一个大营在这里,说是让那些染上瘟疫没有痊愈的士兵在这里休养,同样被无情地留在这里的人还有万敛行。 万敛行为了这次出兵,他特意的回自己的大帐换了一身衣服,结果,没有一个人同意他跟着去的,他看着大部队的开拔,气的不行,手里的扇子都要扇冒烟了。 程风看着万敛行眼巴巴地看着那已经消失一队人马还在不快,便出言劝慰道:“小叔,回去吧,您这身体同留在这里的那些士兵一样,不适合出征。” 万敛行不满地说:“沙广寒不也染上瘟疫了嘛?他都能统领千军万马去打仗,朕跟着观察观察局势都不行吗?要是遇上点什么棘手的事情,他不是也多了一个人商议嘛!” 程风道:“小叔,那能一样吗?沙广寒染上的瘟疫没有小叔那么严重,一碗药就控制住了。您在看看您,除了这张脸,浑身上下都被疱疹给长满了,路上出点什么意外,你让沙广寒如何交代啊!他不愿意带着您出征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有您跟着他前去,人家会觉得处处掣肘。” “你的意思是小叔我很碍事?” “小叔,你咋这么能曲解我的意思呢?人家沙广寒做事一向雷厉风行,您若是在场,人家什么都得请示您,人家能放开手脚干吗?” 万敛行闻言使劲一甩衣袖朝着远处去了。 程风见状赶忙问:“小叔,您去哪里呀,军营在我们身后呢!” 万敛行就那样迈着大步头也不回的走了,程风看向一边的黄尘鸣说:“小叔这是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呀?这人的脾气也太古怪了。” “你没回来的时候,皇上温和得很,整日和颜悦色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你一回来……”黄尘鸣也不往下说了,只是微微地摇摇头,上前去追万敛行了。 程风站在原地嘟囔了一句:“好莫名其妙啊!这人脾性不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仅凭一双脚,几个人跟着万敛行走了很远的路,最后在一个村子口停下了,万敛行被眼前的情景吸引了。十几个村民口鼻处都用一块布蒙的严严实实,他们顶着炎炎的烈日正在烧几具尸体,尸体中还有一个小孩。 万敛行忍不住上前问了一句:“这几个人都是染上瘟疫死的吗?” 此时天干物燥,蒙住口鼻的几个人肯定呼吸不会顺畅,他们一个个都身形消瘦,眼神呆滞,一副病怏怏且营养不良的样子。此时他们正麻木地烧着尸体,相互之间没有交流一句,只是默默地看着火中的几具尸体在一点点的燃烧,都没有想对万敛行说话的意思。 万敛行又问了一句:“你们村子多少人得了瘟疫呀?” 这时一个村民回头看了一眼这几个衣着华丽的人,同时也听出了万敛行是外地口音,便问道:“你们是外地人吧?” 见万敛行点点头,这人便好心地说:“我们这里有瘟疫,你们这些外地人怎么还敢靠近村子呀,不怕染上瘟疫吗?还是躲远一点吧!” 万敛行扯了扯自己的脖领子给那人看,“我已经染上了。” 这个村民看了一眼万敛行身上的红点子有些惊讶,“这么严重啊,那你应该活不过两天。” 这时随行呵斥一声:“大胆!” 万敛行回头对着随行说:“你大胆!” 这个村面忍不住摇摇头说:“你们不要以为自己有钱就什么都不怕,这次的瘟疫非常的厉害,我们烧的这几具尸体,他们身上的疱疹都没有你身上的厉害,所以,你还是小心点吧。”说着这人的眼睛有看向火堆里面的几具尸体,炎热的天气,眼前拢了一个跟柴垛一样大的火堆,热浪和难闻的气味一股股的扑面而来,让人目眩头晕。 万敛行忍不住再次向那个村民打听:“你的意思,他们染上瘟疫后的症状都比我轻,结果都死了。” 这人动了动自己的围巾把口鼻遮的更严实了,然后微微地点头,想想又说了一句:“我们没钱买药,只能等死,但是你们有钱也无用,城里药铺里面的药材都被搜刮的一干二净,所有人都没有药可用。” “所以你们就挺死啦?” “当然没有,我们上山自己采药。” “什么药啊?” 这人到一边的一个筐里面抓了一把绿色的草给万敛行看,万敛行狐疑地问:“这能治瘟疫?” 程风在一边说:“小叔,这就是艾蒿,熏熏屋子,驱蚊子还行,要说治瘟疫,指不上这东西的。” 那个村面说:“有药好过没有强,我们用这艾草熬水喝,也挺好的。” 万敛行讶异,他问那个村面:“既然这艾蒿不好使,那为什么还要用艾蒿治疗瘟疫呢,城里不是在发治疗瘟疫的药材嘛!昨天就开始发了,你们怎么不去领药材?” “去哪里领?衙门吗?那药都被衙门卖出天价了,别说我们了,就是你们几个估计也吃不起。不信你们去城里看看,城里今天死的人都数不清。” 万敛行闻言,顿时雷影大怒,“岂有此理,这事情是谁办的,朕不是让人把军用的草材拿出来一部分给城里面的百姓分发吗?谁准许他们收费了,这药材到底是交到谁的手里啦?赶快去给我查,看看是谁在贪赃枉法,滥用职权!” “是!下官马上派人去办!”说话的是黄尘鸣。 万敛行虽然生气,但是理智还在,他叮嘱黄尘鸣说:“关键是药引子,赶快追回药引子。” () 第 1225章 城里的百姓都骂万敛行 黄尘鸣动动手指小声说:“皇上,药引子不会出问题,臣亲立即派人去城里,设立铁锅,熬制药草,一人一碗……” 黄尘鸣的话还没说完,随影就抱着那个装着随胆血液的小瓷罐骑着马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随影灰头土脸的下了马,他气呼呼地对万敛行说:“老大,这城里的百姓着实可恶,就让他们被瘟疫困着吧,别可怜他们!” 看见随影手里的瓷罐,万敛行放心了一半,这药引子有限,是救命的东西,万万不可出错,他问随影:“怎么了这是,发的火比朕还大。” 随影骂骂咧咧地说:“这城里的百姓才不是东西呢,得了瘟疫他们不骂纪远强和宋保康,他们都骂您,说您作乱犯上,举兵造反,毫无人性。他们还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都是拜您所赐。这瘟疫明明是纪远强他们弄出来的,不实行仁政的也是大阆国的皇上,他们怨天怨地怨什么都行,凭什么把这些事情赖到您的头上?” 万敛行说:“骂朕是小,治疗瘟疫是大,朕刚才听这里的村们说,咱们军营里面的药材送到衙门以后,没有给百姓发放,而是在以高价卖给百姓,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呀!” “说起这个我更气,他们的胆子可比我们想的大多了,我刚才带人奉命进城护送药引子,结果城里一片狼藉,被染上瘟疫的人不及取数,按理说,没有这药引子,咱们昨日送去的药材也多少会发挥一点作用,但是我去城里看到的场景简直一言难尽。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百姓根本没用上我们送去的药材。得知是衙门里面的人忤逆圣意做了手脚,我就带人一路赶往衙门调查此事,结果到了一看,整个衙门里面只有两筐草药。而且,一副药材就能卖出惊人的高价,有钱人都吃不起,何况普通人呢。” 随影让人把那两筐草药搬到了万敛行的面前,这哪里是两筐呀,明明就是两个半筐,万敛行面色如墨非常难看,他问随影,“其他那些药材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万敛行耐着性子说:“快说!” “这衙门里面的一群狗官和纪远强他们里应外合,把我们给百姓的草药都秘密地运到头七城给纪远强他们的军营用了,所以,这里的人不值得可怜,您不用管他们了,让他们被瘟疫折磨去吧。”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弃百姓于不顾,当杀!” “不是我们弃百姓于不顾,是纪远强和衙门的人弃百姓于不顾,不过活该,这里的百姓不明事理,极其可恶。”随影扶着自己的腰说:“老大,咱们回军营躺着,别在这里闻烧尸体的味道了,自作孽不可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万敛行说:“不能因为大家骂我是坏人,我就不管他们了,传我的口谕,熬制一些草药,分给百姓。” 随影说:“老大,我看您多于这样做,您要是帮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把瘟疫被治好了,估计他们更得来劲,到那时不得蹦高的骂您老人家。您是不知道,他们还有骂您骂的更难听的呢,我都不敢跟您讲!” “讲,别大喘气!”万敛行这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他倒要看看这城里的百姓究竟还能骂出他什么。 “他们听说万家人在十一城布施白粥,就质问你们老万家为什么不在其他的城里搞布施。说你们老万家就是假惺惺的做做样子,布施的米粥跟水一样稀,给叫花子,叫花子都不吃。他们说您要是爱戴子民就应该给大家分粮食。他们还说,你们老万家有花不完的银子,您作为水庸王,应该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分给大家。您听听,这些人是多么的贪得无厌不要脸,这明明就是想不劳而获嘛。” 万敛行闻言说不出一句话,他脑子里面只有四个字“得寸进尺”。 这时随影还继续说:“老大,这些人就是给他们惯的,贱皮子,纪远强那些人都要把他们搜刮的皮都没了,他们掉头却骂起了您来了,这样的人贪得无厌,给了芝麻想要西瓜,要想不助长这些人贪得无厌的恶习,就什么都不布施,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程风见万敛行脸色不好,小声说:“随影,小叔还病着呢,你有事和国师商量吧。小叔,我们回去吧!这里太热了,该中暑了!” 万敛行迟疑了一下,看看那火堆里面的那个烧的看不出年龄,看出性别,看不出长相的小孩说:“药还是给他们一些。” 这时守在这里烧尸体的几个村民也觉察出眼前这几个外乡人不是普通人了,刚才和万敛行说话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呀?是哪里来的大官呀!不会是奉营来的吧。” 随影没好气地说:“是奉营万家来的,这就是你们天天骂的那个人,你们倒是当着他的面骂呀,你们这些人对不着可怜,明明知道这瘟疫是纪远强弄出来的,一个个都来骂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水庸王拿出了多少药材准备分给你们呀,结果都被你们这里的衙门同纪远强里应外合的把药材弄走了。不然你们还么城里城外的都忙着烧死人吗,该,慢慢等死吧,用不了几天就烧到你们自己的头上了。” 随影抱着瓷罐,脑袋一甩,说到:“老大,我们回大营养着,养好了回奉营,不在了惹起。” 这时十几个村民已经跪在了地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就是水庸王,求您给我们点药材吧。” “你们起来吧,这两筐药材留给你们了,再给你们一勺药引子,轻者一碗就好,向我着用严重的人,第二日再喝一碗即可控制住瘟疫在身体里面蔓延。”交代完这些,万敛行就转身离去了。 程风说:“小叔,此时的日头太大了,咱们坐马车回去吧!” () 黄尘鸣动动手指小声说:“皇上,药引子不会出问题,臣亲立即派人去城里,设立铁锅,熬制药草,一人一碗……” 黄尘鸣的话还没说完,随影就抱着那个装着随胆血液的小瓷罐骑着马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随影灰头土脸的下了马,他气呼呼地对万敛行说:“老大,这城里的百姓着实可恶,就让他们被瘟疫困着吧,别可怜他们!” 看见随影手里的瓷罐,万敛行放心了一半,这药引子有限,是救命的东西,万万不可出错,他问随影:“怎么了这是,发的火比朕还大。” 随影骂骂咧咧地说:“这城里的百姓才不是东西呢,得了瘟疫他们不骂纪远强和宋保康,他们都骂您,说您作乱犯上,举兵造反,毫无人性。他们还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都是拜您所赐。这瘟疫明明是纪远强他们弄出来的,不实行仁政的也是大阆国的皇上,他们怨天怨地怨什么都行,凭什么把这些事情赖到您的头上?” 万敛行说:“骂朕是小,治疗瘟疫是大,朕刚才听这里的村们说,咱们军营里面的药材送到衙门以后,没有给百姓发放,而是在以高价卖给百姓,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呀!” “说起这个我更气,他们的胆子可比我们想的大多了,我刚才带人奉命进城护送药引子,结果城里一片狼藉,被染上瘟疫的人不及取数,按理说,没有这药引子,咱们昨日送去的药材也多少会发挥一点作用,但是我去城里看到的场景简直一言难尽。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百姓根本没用上我们送去的药材。得知是衙门里面的人忤逆圣意做了手脚,我就带人一路赶往衙门调查此事,结果到了一看,整个衙门里面只有两筐草药。而且,一副药材就能卖出惊人的高价,有钱人都吃不起,何况普通人呢。” 随影让人把那两筐草药搬到了万敛行的面前,这哪里是两筐呀,明明就是两个半筐,万敛行面色如墨非常难看,他问随影,“其他那些药材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万敛行耐着性子说:“快说!” “这衙门里面的一群狗官和纪远强他们里应外合,把我们给百姓的草药都秘密地运到头七城给纪远强他们的军营用了,所以,这里的人不值得可怜,您不用管他们了,让他们被瘟疫折磨去吧。”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弃百姓于不顾,当杀!” “不是我们弃百姓于不顾,是纪远强和衙门的人弃百姓于不顾,不过活该,这里的百姓不明事理,极其可恶。”随影扶着自己的腰说:“老大,咱们回军营躺着,别在这里闻烧尸体的味道了,自作孽不可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万敛行说:“不能因为大家骂我是坏人,我就不管他们了,传我的口谕,熬制一些草药,分给百姓。” 随影说:“老大,我看您多于这样做,您要是帮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把瘟疫被治好了,估计他们更得来劲,到那时不得蹦高的骂您老人家。您是不知道,他们还有骂您骂的更难听的呢,我都不敢跟您讲!” “讲,别大喘气!”万敛行这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他倒要看看这城里的百姓究竟还能骂出他什么。 “他们听说万家人在十一城布施白粥,就质问你们老万家为什么不在其他的城里搞布施。说你们老万家就是假惺惺的做做样子,布施的米粥跟水一样稀,给叫花子,叫花子都不吃。他们说您要是爱戴子民就应该给大家分粮食。他们还说,你们老万家有花不完的银子,您作为水庸王,应该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分给大家。您听听,这些人是多么的贪得无厌不要脸,这明明就是想不劳而获嘛。” 万敛行闻言说不出一句话,他脑子里面只有四个字“得寸进尺”。 这时随影还继续说:“老大,这些人就是给他们惯的,贱皮子,纪远强那些人都要把他们搜刮的皮都没了,他们掉头却骂起了您来了,这样的人贪得无厌,给了芝麻想要西瓜,要想不助长这些人贪得无厌的恶习,就什么都不布施,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程风见万敛行脸色不好,小声说:“随影,小叔还病着呢,你有事和国师商量吧。小叔,我们回去吧!这里太热了,该中暑了!” 万敛行迟疑了一下,看看那火堆里面的那个烧的看不出年龄,看出性别,看不出长相的小孩说:“药还是给他们一些。” 这时守在这里烧尸体的几个村民也觉察出眼前这几个外乡人不是普通人了,刚才和万敛行说话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呀?是哪里来的大官呀!不会是奉营来的吧。” 随影没好气地说:“是奉营万家来的,这就是你们天天骂的那个人,你们倒是当着他的面骂呀,你们这些人对不着可怜,明明知道这瘟疫是纪远强弄出来的,一个个都来骂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水庸王拿出了多少药材准备分给你们呀,结果都被你们这里的衙门同纪远强里应外合的把药材弄走了。不然你们还么城里城外的都忙着烧死人吗,该,慢慢等死吧,用不了几天就烧到你们自己的头上了。” 随影抱着瓷罐,脑袋一甩,说到:“老大,我们回大营养着,养好了回奉营,不在了惹起。” 这时十几个村民已经跪在了地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就是水庸王,求您给我们点药材吧。” “你们起来吧,这两筐药材留给你们了,再给你们一勺药引子,轻者一碗就好,向我着用严重的人,第二日再喝一碗即可控制住瘟疫在身体里面蔓延。”交代完这些,万敛行就转身离去了。 程风说:“小叔,此时的日头太大了,咱们坐马车回去吧!” () 黄尘鸣动动手指小声说:“皇上,药引子不会出问题,臣亲立即派人去城里,设立铁锅,熬制药草,一人一碗……” 黄尘鸣的话还没说完,随影就抱着那个装着随胆血液的小瓷罐骑着马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随影灰头土脸的下了马,他气呼呼地对万敛行说:“老大,这城里的百姓着实可恶,就让他们被瘟疫困着吧,别可怜他们!” 看见随影手里的瓷罐,万敛行放心了一半,这药引子有限,是救命的东西,万万不可出错,他问随影:“怎么了这是,发的火比朕还大。” 随影骂骂咧咧地说:“这城里的百姓才不是东西呢,得了瘟疫他们不骂纪远强和宋保康,他们都骂您,说您作乱犯上,举兵造反,毫无人性。他们还说民不聊生苦不堪言都是拜您所赐。这瘟疫明明是纪远强他们弄出来的,不实行仁政的也是大阆国的皇上,他们怨天怨地怨什么都行,凭什么把这些事情赖到您的头上?” 万敛行说:“骂朕是小,治疗瘟疫是大,朕刚才听这里的村们说,咱们军营里面的药材送到衙门以后,没有给百姓发放,而是在以高价卖给百姓,这是谁给他们的权力呀!” “说起这个我更气,他们的胆子可比我们想的大多了,我刚才带人奉命进城护送药引子,结果城里一片狼藉,被染上瘟疫的人不及取数,按理说,没有这药引子,咱们昨日送去的药材也多少会发挥一点作用,但是我去城里看到的场景简直一言难尽。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百姓根本没用上我们送去的药材。得知是衙门里面的人忤逆圣意做了手脚,我就带人一路赶往衙门调查此事,结果到了一看,整个衙门里面只有两筐草药。而且,一副药材就能卖出惊人的高价,有钱人都吃不起,何况普通人呢。” 随影让人把那两筐草药搬到了万敛行的面前,这哪里是两筐呀,明明就是两个半筐,万敛行面色如墨非常难看,他问随影,“其他那些药材被他们弄到哪里去了?”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呀!” 万敛行耐着性子说:“快说!” “这衙门里面的一群狗官和纪远强他们里应外合,把我们给百姓的草药都秘密地运到头七城给纪远强他们的军营用了,所以,这里的人不值得可怜,您不用管他们了,让他们被瘟疫折磨去吧。”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说:“弃百姓于不顾,当杀!” “不是我们弃百姓于不顾,是纪远强和衙门的人弃百姓于不顾,不过活该,这里的百姓不明事理,极其可恶。”随影扶着自己的腰说:“老大,咱们回军营躺着,别在这里闻烧尸体的味道了,自作孽不可活,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万敛行说:“不能因为大家骂我是坏人,我就不管他们了,传我的口谕,熬制一些草药,分给百姓。” 随影说:“老大,我看您多于这样做,您要是帮助那些不知好歹的人把瘟疫被治好了,估计他们更得来劲,到那时不得蹦高的骂您老人家。您是不知道,他们还有骂您骂的更难听的呢,我都不敢跟您讲!” “讲,别大喘气!”万敛行这心里也憋着一股劲,他倒要看看这城里的百姓究竟还能骂出他什么。 “他们听说万家人在十一城布施白粥,就质问你们老万家为什么不在其他的城里搞布施。说你们老万家就是假惺惺的做做样子,布施的米粥跟水一样稀,给叫花子,叫花子都不吃。他们说您要是爱戴子民就应该给大家分粮食。他们还说,你们老万家有花不完的银子,您作为水庸王,应该把家里的银子拿出来分给大家。您听听,这些人是多么的贪得无厌不要脸,这明明就是想不劳而获嘛。” 万敛行闻言说不出一句话,他脑子里面只有四个字“得寸进尺”。 这时随影还继续说:“老大,这些人就是给他们惯的,贱皮子,纪远强那些人都要把他们搜刮的皮都没了,他们掉头却骂起了您来了,这样的人贪得无厌,给了芝麻想要西瓜,要想不助长这些人贪得无厌的恶习,就什么都不布施,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程风见万敛行脸色不好,小声说:“随影,小叔还病着呢,你有事和国师商量吧。小叔,我们回去吧!这里太热了,该中暑了!” 万敛行迟疑了一下,看看那火堆里面的那个烧的看不出年龄,看出性别,看不出长相的小孩说:“药还是给他们一些。” 这时守在这里烧尸体的几个村民也觉察出眼前这几个外乡人不是普通人了,刚才和万敛行说话的那个人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是什么人呀?是哪里来的大官呀!不会是奉营来的吧。” 随影没好气地说:“是奉营万家来的,这就是你们天天骂的那个人,你们倒是当着他的面骂呀,你们这些人对不着可怜,明明知道这瘟疫是纪远强弄出来的,一个个都来骂我们,你们知不知道水庸王拿出了多少药材准备分给你们呀,结果都被你们这里的衙门同纪远强里应外合的把药材弄走了。不然你们还么城里城外的都忙着烧死人吗,该,慢慢等死吧,用不了几天就烧到你们自己的头上了。” 随影抱着瓷罐,脑袋一甩,说到:“老大,我们回大营养着,养好了回奉营,不在了惹起。” 这时十几个村民已经跪在了地上,“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就是水庸王,求您给我们点药材吧。” “你们起来吧,这两筐药材留给你们了,再给你们一勺药引子,轻者一碗就好,向我着用严重的人,第二日再喝一碗即可控制住瘟疫在身体里面蔓延。”交代完这些,万敛行就转身离去了。 程风说:“小叔,此时的日头太大了,咱们坐马车回去吧!” () 第 1226章 皇上吃小灶 “走走不碍事的。”程风见万敛行的样子,难免有些担心,被人骂没人能笑得出来,背上背上骂名,那感受自不必多说,他劝慰道:“小叔,这里的人还不知道您的好呢,十一城里的百姓都念您的好,所以您别多想。”万敛行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打仗就会招人骂,但是又不能不打,朕若收兵,大阆国会以为朕怕了,肯定要反攻。”“小叔,那要打到什么时候呀?”“打到一方求饶,割地赔偿为止。”程风一听,这岂不是遥遥无期了。他们是靠着两条腿走来这里的,现在又要凭着两条腿走回去的,万敛行背着手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人谁也不敢骑马坐车。这留在营地里面的人,都是染上瘟疫比较严重的士兵,这染上瘟疫的人大多都有浑身发冷的表现,所以此时的军营里面,大家都三五成群地晒着太阳,看到万敛行都跪下问好。一路都黑着脸的万敛行见到这些人终于露出了笑脸,还关切地问这些人:“你们感觉怎么样啦?”一个士兵说:“回皇上,没什么事情了,身上的疱疹也控制住了,再休养两日,就可以去追大部队了。”万敛行看看这些病怏怏的士兵说:“不急,养好再去,晚上,朕让厨房给大家加餐。”士兵们一听加餐,就跟炸了窝一样,一阵欢呼,就在万敛行享受这喜气洋洋的气氛时,黄尘鸣非常不合时宜地小声说:“皇上,城里瘟疫一片,没处买肉,拿什么加餐啊!依臣看,加餐的事情还是过几天再说吧。”黄尘鸣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是士兵们都前后簇拥着,他说的话还是被士兵们听见了,士兵们齐整整地收住了笑容不敢再笑了。万敛行问:“厨房没肉了吗?腊肉也没有吗?”黄尘鸣:“鲜肉没有,至于腊肉,大部分已经被大部队带走了,剩下咱们这个小厨房里面的腊肉很有限,不过给您开个小灶肯定够吃上一段时间。”“胡说,朕什么时候吃小灶啦!朕的主张一直和沙将军一致的,与所有将士们同吃同住,从不搞特殊。再者说了,咱们这军营虽然都是老幼病残弱,但也有个七八千人,怎么能叫小厨房呢,这厨房里面没有鲜肉,腊肉怎么也能没多少呢?”黄尘鸣说:“皇上,原本已经储备了一个月的肉,但是前两日您犒赏三军,举办庆功宴的时候把厨房里面的好东西都吃的差不多了。”万敛行恍然大悟,“原来犒赏三军的吃喝都是老沙出的军饷呀,难怪他今天出征前还跟我哭穷,原来是想让我给他拨军饷呀?”这时一个士兵说:“皇上,那我们今天是不是不能加餐了。”万敛行说,“别着急,你们去个人,把厨子叫来一个让朕问问再说。”这个士兵闻言匆匆地朝着厨房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一个厨子就跟着这个士兵跑回来了,“皇上,您找小的有何指示?”“起来说话!”“多谢皇上!”“朕要给将士们加餐,厨房里面还有多少肉?”厨子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快速地从身上掏出一个小账本,当着万敛行的面刷刷刷地翻到中间的一页,然后说:“回皇上,腊猪肉还有七条,腊鸭肉还有三十只,腊鱼肉还有五十条,腌制的咸肉还有五块,咸鱼三十五条。”万敛行见这厨子合上了小本子,就问,“就只有这些?”厨子有些难为情地说:“回皇上,就这些。”“那这也不够加餐的呀!”厨子说:“回皇上,做个肉汤还是可以的。要是做菜的话,每人摊不上一块。不过今天就把这肉汤喝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大家就都吃不到荤腥了!”万敛行惊讶地说:“咱们这厨房这么穷吗?军饷可是按时给你们拨的啊,从没短缺过。”厨子说:“粮食屯的多,但是这肉是有限的,我们几天吃一次肉也是有规定的。”万敛行问:“几天吃一次肉?”“半月一次!”“既然肉就剩了这么点,为什么顿顿我的菜里都有肉!”万敛行今日不问一嘴,他还以为这军营里面屯了吃不完的肉呢。“这是沙将军吩咐的,让我们给皇上您开小灶,每餐给您做两菜一汤。”万敛行差点被气的翻白眼:“这个老沙,毁我英明,多日来,朕以为自己吃的不是小灶呢。”为了不让皇上难堪,厨子解释说:“皇上,您吃的菜和士兵的区别不大,我们吃炒白菜的时候,就给您的白菜里面放几片肉,我们要是吃炖萝卜,我们就在您的那份萝卜里面加几片肉,不过没多放,因为看您每次都把肉剩下了。”万敛行一直以为那不怎么好吃的菜就是大锅饭呢,原来是小灶,他看向黄尘鸣说:“只有朕一人日日吃肉吗?”黄尘鸣点点头:“我和随行还有沙家父子吃的都是正宗的大锅饭。”“哎呀,你们怎能不早和朕说呢,朕以为自己吃的就是大锅饭呢!”话说道这里,万敛行觉得有些汗颜,别人吃不上的东西,而他没当好东西,他忍不住叹息一声,“不怪老沙日日赶朕回奉营,朕的一句话,把你们一个月的肉都给吃了。厨房里面的肉这么少,你们还煞费苦心给朕开小灶,真是难为你们了。鸣鸣啊,传我的口谕,让奉营给去前线的老沙他们补给一些肉蛋,这行军打仗,即使吃不上肉,但能喝上一碗肉汤那也有体力啊!”“皇上圣明,臣马上去办!”“对了,朕早上喝的那个汤是哪里来的?厨子说:“回皇上,您早上喝的是鸽子汤,鸽子是程公子抓的,程公子还抓了一只小野鸡,让我们晚上给您煲汤补身子。”万敛行看看程风说:“风儿有心了,但是这也不能就朕一个人吃呀,朕不知道也就算了,如今朕知道了,怎么能咽的下呢。” 第 1227章 讨要草药 程风知道他小叔是个极其要面子的人,为了让他能没有任何心理压力地进补身子,解释说:“小叔,人太多了,就一只不足二斤的小野鸡,煲汤也不够分呀。” 万敛行说:“你不会带几个人进山打点猎物回来吗?这附近就有山,肯定有猎物。” 程风也没想到,他这刚来这里没两日,他小叔就让他重操旧业,他看了一眼远处的山峦只得点头应下,“小叔,现在这个时候出去打猎,我回来的可能会晚一些。” 万敛行却说:“晚点不怕,别空手回来就行。” 为了能让这七八千的士兵能喝上肉汤,程风带了五十多人进山打猎。 不过程风比较争气,天还没黑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带着各式各样的猎物回来了。到了军营的门口,他们这些人停下了脚步,他问一个士兵:“堵门口的这些人是来做什么的啊?怎么手里都端着碗盆呀!” 士兵小声说:“程公子有所不知,这些人都是来求药的。” 程风也压低了声音,问道:“没有在城里支摊布施草药吗?” 士兵说:“皇上是要在城里布施草药的,但是这城里的百姓世风日下,骂声一片,国师不赞同主动向他们布施草药。” “那这些人怎么来这里了?” “皇上今日不是赐给一个村子里面两筐草药嘛,消息一传开,就有人来这里讨要草药。现在大营里面的几口大锅正熬着呢,但是那玩意一熬就得一个多时辰,他们且得等着呢!”士兵一边说话,一边瞟程风他们打回来的猎物,突然他眼睛一亮,兴奋地说:“还打到野猪啦!” 程风笑着说:“就是奔着野猪去的,不打两头野猪回来,大家真就得喝汤了,你看着打回来的这些猎物多,其实每人也分不到多少。” 士兵却笑嘻嘻地说:“喝碗肉汤也好啊!诶,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皇上下令了,把我们的伙食费给往上提了,从原来的半个月吃一次肉,改成了七日吃一次肉。” 程风一听,又笑了,“好事呀!那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采买到肉了,不是我打击你们,就你们这三万多人的大部队,吃一次肉估计得杀一百头猪吧!” 士兵还想和程风说什么,可是程风已经带着人进大营了,因为士兵们都等着晚上吃肉呢,其次他得找他小叔邀功。 程风找了一个士兵打听一番才知道他小叔在监督熬药呢,万敛行看着这几十号人打回来的猎物非常满意,他褒奖了大家几句,就打发这些人去领赏了,只有程风留了下来。 程风看看那几口咕嘟咕嘟熬着草药的大锅问万敛行:“小叔,这熬药有什么看的呀,您不累嘛,回去休息吧!” 万敛行指了指那个小白瓷罐说:“你去看看。” 程风打开盖子一看:“没多少了呀?” 万敛行说:“一锅放一勺,十锅就是十勺,听说外面求药的人特别多,这点药引子恐怕不够啊!” 程风这才知道他小叔在愁什么,他说:“能熬多少就熬多少,总不能把随胆的血给放光了。这随胆的血既然有这么大的威力,还是让随胆好好养着,以备不时之需。” 万敛行怎么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明天应该会有很多人来求药吧?” 程风拉着万敛行说:“有药就给他们一碗,没有也不能强求,走,回去歇着,守着大锅多热呀!” 结果万敛行的担忧都成真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就有数以千计的百姓堵在了大营的门口,他们这次手里不光端着求药的碗盆,他们的手里还拎着布袋子。 随影气呼呼地对万敛行禀报:“皇上,外面就是一群不讲理的刁民。” “劝不走他们吗?” 随影说:“这些人简直是土匪强盗,见不到东西是不会走的,我看实在不行就武力解决吧。” 万敛行其实在心里早就妥协了,他说:“万万不可,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百姓,让他们叫嚷去吧,只要不进这大营就行。” 随影愤愤地说:“皇上,您知道他们有多么的得寸进尺吗?他们说您昏庸无道,百姓连糠都吃不上了,您却在这军营里面杀猪宰羊,大口吃肉。” 万敛行气的直扶额:“朕什么时候大口吃肉了,我喝了一碗肉汤倒是真的,难道这就能说明我昏庸无道吗!” 程风说:“估计是昨天我们打猎回来的时候被百姓看到了,所以就认定了您带着大家喝酒吃肉了。” “即使是喝酒吃肉又碍着他们柴州第八城的百姓什么事情了,我们的吃喝又不是从他们手里搜刮来的,怎么如此不讲道理。”说这话的随影非常气恼。 万敛行说:“话虽如此,但是见我们丰衣足食,他们难免会心生不爽。” “有什么不爽的,他们吃不上饭也不是您造成的。” “虽然不是朕直接造成的,但是跟朕脱不了干系。” 随影瞪着一双眼睛说:“怎么回事,您不会真要给他们发粮食吧。” “朕想不通啊!他们为什么拎着袋子来找朕要粮食呢?” “还不是因为你们万家在十一城布施白粥,他们就扬言万家在十一城给百姓发粮食了,于是他们就想让您给他们第八城的百姓也发粮食,这些人可真能造谣。” 程风挠挠头有些难为情地说:“那个……分发粮食的事情不是造谣,十一城确实在发粮食!”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程风,万敛行道:“风儿你把话说清楚!布施白粥为何搞成分发粮食了。” 程风想了想说:“小叔,我也是昨天晚上收到尚汐的来信,她说没必要让百姓为了一碗粥舍弃宅舍天天等在大街上,既然准备了布施两个月的粮食,与其施粥不如直接分粮。于是尚汐让他们一人拎上几斤米回家自己煮粥去了,这样也省了布施的环节。” “把信拿出来给朕看看!” “小叔,信上就是我说的这些,您别看了!” () 第 1228章 以尿入药 “把信给我!” 程风见万敛行臭着一张脸,只好把怀里的信掏了出来,交到了万敛行的手里。 万敛行越看脸越臭,他问程风:“风儿,你给朕解释解释,这信里面写的柳姑娘和翟小姐都是谁啊?为什么天天去给程攸宁送吃的讨好程攸宁啊?尚汐好像很不喜欢她们两个,把布施米粥变成分发粮食就是因为尚汐不想看见这两个女人吧!” 程风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就是翟老爷的女儿和柳三婆的孙女,我不认识她们。” 这时软趴趴靠在椅子上的随胆突然笑了起来,“程风你可真能装,你吃了人家柳姑娘和翟小姐多少好吃的呀,你咋好意思说不认识她们呢。” “见过那么一两面,不过我和她们不熟。” 随胆道:“不熟人家能天天给你送吃的。” “她们可不是给我程风送饭,那是给程攸宁送饭,我顺便吃上那么一两口,仅此而已!” 随胆道:“得了吧,不是因为你,人家能去讨好你儿子,这是明摆着想要给你儿子当二娘呢。” “胡说什么呢,这话你可千万别在尚汐和程攸宁的面前说,不然遭殃的肯定是我程风。” 万敛行正闹心呢,他黑着脸说:“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让朕想想如何应对外面的那些百姓。”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黄尘鸣悠悠地开口了:“皇上,依臣之见,粮食一粒都不能给他们,首先,这是军粮不能动,动了咱们这些将士就得挨饿。其次,这十一城是整个柴州最南边的一个城,是最靠后的一个城,也是整个柴州相对最穷的一个城。然而这第八城的百姓还远远达不到十一城百姓那么凄苦,饭他们还是能吃上的。再说这第八城和十一城中间还隔着两座城呢,人家都没饿死,怎么他们就不能克服眼前的困境呢!这些人无非就是想不劳而获,一边骂着您,一边还想从您这里获取好处,天下哪有这等的好事。不过救命的草药还是要给他们一人分上一碗。” 黄尘鸣的话甚合万敛行的心意,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作为一国之君,他不能这样讲,不过眼下还有一个严重的问题等待解决,“草药我们有,但是药引子已经用光了,随胆的小脸蜡黄蜡黄的,一看就严重贫血,不能再放血了。” 黄尘鸣说:“就正常熬,没药引子就不放,不论这碗药能不能发挥作用,也只能这样了。” 随影说:“昨天那些喝了药的人肯定半数都已经控制住了瘟疫,今天喝了药以后回去发现没效果,肯定会骂皇上您给他们的是假药。你们别忘了,这些可都是刁民,在他们面前,你们怎么做都是错的,怎么做都不合他们心意。” 万敛行叹了一口气,“朕也想给他们治好瘟疫,只是这药引子稀缺呀!” 随胆见大家都看向他,他的身子不自觉地往椅子背上靠了靠,略显紧张地说:“我没血给你们熬药了,除非你们把我胆胆扔进药锅里面煮了。” 这时程风发出了一个疑问:“这药引子一定要用随胆的血吗?” 随影说:“割肉肯定也是一样的,但是那么多人等着喝药,他们不像我们,喝一碗控制住就不喝了。他们若是天天来喝,直到身上的疱疹完全褪去,那可就有意思了,到那时候即使把随胆扔进锅里煮也供不上这么多张口。” 随胆闻言眉毛都竖了起来,他极力反对,“割肉不行,我怕疼。” 程风若有所思地说:“尿行不行呢?那东西应该要多少有多少吧!” 随胆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这个提议好,拿个壶来,我现在就尿一壶下药。” 随影极其配合,他随手解开腰间的水壶扔给了随胆。 万敛行见状说:“胡闹,这尿如果起不到药引子的作用,岂不是毁掉了一锅药材!” 随影说:“皇上,您放心吧,熬出的药绝对不能浪费,全都分给军营外面的那些人喝。” 万敛行说:“荒唐,这不是侮辱人吗?那都是前来求药的人,不可儿戏!” “求药,他们有求药的自觉吗?他姥姥的,求药有那么横的吗?好像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别惹急我随影,若是把我惹急了,我也往药锅里尿尿。” 就在这时,大帐里面的所有人都听见随胆背过身去“哗哗哗”的开始往壶里面尿尿,万敛行险些被气的七窍生烟,他指责随胆说:“随胆,你就这样不知羞臊地站在大帐内当众方便吗?” 随胆说:“又没女人!有什么好羞臊的!” “真是无礼。” 随胆说:“等你们知道我的尿是宝贝的时候,估计你们都得拿着壶排队等着给我接尿。” “污言秽语!越说越不像话!” 不过事情就是很难预测,以随胆的尿入药,大家喝了以后,也起了作用,当发现随胆的尿真的是一味神奇的药材时,万敛行果然让一队人站在随胆的面前,逼着他排尿。 随胆哭唧唧地说:“我真没尿了,你们放过我吧。” 一个士兵把一个超大的海碗递给随胆说:“喝点水吧,喝了水就有尿了。” 随胆看见水就把嘴给捂上了,哼哼唧唧地说:“我喝不下,我已经喝了八碗水了,再喝就吐了。” 见随胆不配合,士兵放下手里的大海碗,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对随胆说:“皇上说了,你要是没有尿,那就放血吧!” 随胆见到那匕首,吓得喉结上下滚动,他的血比他的尿还少呢,他已经贫血到了头晕头疼的地步了,他绝对不能再放血了,要他的命可以,要血没有。随胆不再挣扎,他端起手边的那个大海碗,深吸一口气,就像喝药一样开始往自己的肚子里面灌水。 仅此一天的时间,随胆的身体就虚的躺倒在了床上,得知此事后,万敛行赶忙亲自前来查看。 他伸手摸摸随胆的脑袋不热,冰冰凉的,他问军医:“这随胆的脸怎么比前两日还白呢,就接点他的尿,这人怎么倒床上了。” () 第 1229章 尚汐喝药预防瘟疫 军医说:“回皇上,您没来的时候臣已经给他诊治过了,他这一日光喝水了,三餐未进,就连臣前两日给他开的补气补血的药物他今日也没喝。” 万敛行闻言问随胆:“你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药不喝,饭也不吃,诚心跟朕过不去是不是。” 随胆迷迷糊糊地说:“皇上,胆胆没有地方喝药啊,整日就喝水了。”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把他给朕扶起来。” 万敛行一声令下,就上来两个人把随胆扶着坐了起来,随胆身体的不适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本就站没站相,坐没坐样的随胆,此时就跟一摊烂泥一样瘫坐在床上。 万敛行对身边的人说:“掰开他的嘴,往里喂饭。” 随胆一紧张,伸手把嘴捂上了,同时他养的那条宝贝蛇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盘坐在了随胆的腿上。 打算给随胆喂饭的两个士兵赶紧退后一步,说:“皇上,他的蛇不让我们给他喂饭呀!” 万敛行气的用扇子照着蛇的脑袋“啪”地敲了一下,随胆怕万敛行把他的蛇打坏了,慌忙地把自己的蛇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万敛行坐在床上,端起那碗让人特意为随胆熬制的猪肝药膳汤,就像一个老父亲给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喂药一样,一口口地给随胆喂饭饭。随胆一边嫌弃地慢慢吃着一边说:“咋不给我熬鱼汤,我想喝鱼汤。” “你还想吃什么?” “我想吃大虾,油焖或者水煮都行,不挑。” 万敛行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答应了随胆:“明天就让你吃上。” 一边的程风赶紧说:“小叔,您可别难为我了,去河里网两条鱼没问题,抓虾我不在行。” 万敛行说:“这随胆都病的堆缩在一起了,军营外那么多人等着药引子呢,赶快好吃好喝的给随胆供上,让他早日恢复往日的活蹦乱跳,他这病病殃殃的朕看了也心烦。” 程风道:“小叔,您这是心烦吗,我看您这是心疼随胆吧!” 万敛行白了程风一眼:“心疼和心烦不都是心病吗,你们要是能让他乖乖地吃饭,朕能坐在这里一勺一勺的喂吗!” 程风看看随胆怀里的那条蛇,时不时的还动一下,他摇摇头说:“我们可没这本事。” 转眼来到了第二日。 天还未亮,营地里面便来了几个人。 程风还在睡梦中,就有一个东西跳到了他的身上,程风猛地睁眼一看,伸手就搂住了程攸宁,小声说:“儿子,你咋来了呢?” “听说这里有瘟疫,孩儿来看看什么是瘟疫。” 程风稀罕八叉的把人抱在怀里,问程攸宁,“你胆子怎么那么大,什么都敢来看看,瘟疫是会死人的。” “小爷爷手里不是有解药吗,我刚才看见军营的大门口有好多人在排队求药。” “虽然有药,但能不染上这瘟疫还是不要染上的好!你娘他们呢?” “我娘他们在大帐外面呢。” “你娘他们也来啦?” “不来不行啊,钟丝玉整日以泪洗面,非说我小爷爷可能是染上瘟疫啦!不然不会停在第八城,我娘拦不住她,孩儿也闹着非来不可,我娘一气之下,就带着我们来了。对了爹爹,我小爷爷呢?” “你小爷爷住在爹爹旁边的大帐。” 程风也躺不住了,他起身开始穿衣服,准备出去找尚汐。就在这时尚汐和乔榕端着三碗药进来了。 程风见到尚汐嘴都咧到耳丫子了,“尚汐,你们端的是什么呀?” 尚汐说:“这是治瘟疫的药。” 程风一听当下心里一紧,“你们几个谁染上瘟疫了?” “谁也没染上瘟疫!” “那这三碗要是给谁喝的?” 尚汐说:“这瘟疫要是染上可是会死人的,所以不等染上我们几个先一人喝一碗预防。程攸宁,趁热把药喝了。” “娘,孩儿不喝行不行啊?” 尚汐道:“不行,不喝你就跟我回奉营去,刚才在门口的时候你没看见那些染上瘟疫的人吗,他们身上长的那些红色的东西会越来越多,你要是染上了,和他们一样!” 程攸宁听了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战,妥协地说:“好吧,孩儿喝就是了!” 程攸宁接过尚汐递给他的药,样子有点不情愿,程风看着那几碗药分外的刺眼,他想阻止眼前这三个人,“现在喝是不是太早了。” 尚汐自己的那碗药已经送到嘴边开始喝了,乔榕的那碗已经喝的见底了,程风见状把自己的眼睛用手给遮挡上了。 当尚汐放下碗以后,问程风:“你喝过药没有?” 程风摇摇头说:“我不用喝,我身体好。” 程攸宁一听又要耍赖:“娘,孩儿身体也好,要不孩儿也不喝了吧?” 尚汐道:“赶快喝了,这地方都不是你该来的,若不是放心不下钟丝玉一个人来这里,我都不会跟来。这里正是疫区的中心,听说以第八城为中心,四周都有染上瘟疫的了,并且势头还非常厉害。” 程风问:“这第八城都封起来了,你们是怎么来的呀?” 尚汐掏出一块腰牌给程风看,“虽然还没举行册封仪式,但是我始终都是皇上的侄媳妇,这点来去自如的特权我还是有的。对了,这瘟疫这么严重,小叔为什么不公布药方让大家自己回去熬药呢,大家都堵在大营的门口多麻烦呀,我看那些求药的人,还挺有情绪呢,骂骂咧咧的!” 程风道:“这里的民风日下,他们不但想要治疗瘟疫的药材,他们还想让小叔给他们发粮食。” 尚汐的脑子转的非常的快,“不会是我这几日在十一城分粮食惹出来的麻烦吧?” 程风说:“有关系,但是也不全是,这里的人同其他地方的人不同,走到哪里都是怨声载道的,把责任全都推卸到了小叔的身上。” “那小叔给他们发粮食了吗?” “都是军粮,国师黄尘鸣说,这军粮一粒都不许动,所以小叔只能给大家施药,药已经发三天了,军营里面的那几口大锅这几日始终没熄过火。” () 第 1230章 军营一清二白 “小叔若是不想公布方子,把药材分给大家会不会也比现在这个情况要好呀!多这样一道程序,会浪费很多人力的。” “起初小叔下令,初已经拿出一部分草药打算分给大家,但是草药都被这城里衙门里面的人同敌军纪远强他们里应外合的把草药运走了。” “纪远强的军营里面也有瘟疫?” “最早的时候是闫世昭分析的,说他们和我们这边的情况应该差不多,不过真就被他猜中了。” 尚汐说:“那小叔的那批药材岂不是正好给纪远强他们治疗瘟疫了。” 程风道:“没有那么简单,这药材里面有一味至关重要的药引子,这也是小叔没法把药材分发给百姓的一个主要原因。” 尚汐咂摸咂摸自己嘴里的苦味说:“什么药引子这么厉害?” 程风想了想说:“随胆的血。” 尚汐一听,忍不住笑了,“这也太扯淡了吧,哪有用血做药引子的,我过去听过血馒头治痨病的故事,但是那只是一种反讽,是有那么一类人,把自己的一己私利建立在别人巨大的痛苦之上,其实这种行为是非常愚昧的。” 程攸宁喝了一半的药碗僵持在了半空中,他撅着嘴说:“我说这药怎么有一股子怪味呢,原来里面有随胆的血,孩儿不喝了。” 程风道:“你别听风就是雨了,这两日随胆的血都要放干了,哪有血当药引子了,你喝的这药里面根本就没有随胆的血,若是有他的血还好了呢。” 尚汐一听当下放心了,她喝的时候没好意思说,她也觉得这草药不好喝,她但是喜欢以身作则、言传身教的她还是对程攸宁说:“听话,把药都喝了,这药一熬一个多时辰,来之不易,别人想喝都要在大门外排队呢。” 程攸宁嘴一扁,不情不愿地把碗里剩下的药给喝光了。 这时站在一边的乔榕说:“少爷,我们喝的药里面就没有药引子了是吧,就是普通治疗瘟疫草药吧?” 程风想想说:“也是有药引子的,没有药引子,这药根本治不了这瘟疫。” “少爷,那这药里面又是放了什么药引子啊!” 屋子里面的三个人都看向程风,程风假模假样地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说:“里面放了尿?” “尿?”三个人同时开口,“谁的尿啊!” “也是随胆的,别人的尿不起作用!” 几个人同时感觉刚刚喝下的药此时正在自己的胃里开始翻江倒海的想要出来。 尚汐抬手怼了一拳程风,“你咋不早说呢,这也太恶心了!” 程风说:“我阻止你们几个啦!你们不听啊!不过喝就喝了吧,现在随胆的尿都非常珍贵了,他的尿都已经供应不上熬药了。” “这也太恶心了,谁出的损招呀?真是损人不利己。” 程风说:“他的尿真的有奇效,这里的瘟疫都是靠随胆的血和尿治住的,没有血了,就只能用尿入药了,一锅药用一勺血就可以做药引子,但是尿没有血那么大的药效,所以,外面熬药的大锅你们看见了吗,一锅需要随胆一壶的尿。” 尚汐越听越恶心,她把程风大帐里面的凉茶灌进肚子里面两杯也没压下心底的那种恶心,乔榕的脸都憋绿了,想吐又觉得不应该吐,毕竟他家小少爷没有要往外吐的迹象。不过程攸宁也没比乔榕好多少,他对程风说:“爹爹,您让人赶快给孩儿端点好吃的过来,让孩儿把那药往下压压,要是吐出来了,孩儿还得尝一遍胆胆的尿骚味。” 尚汐一听程攸宁的话,也极力地不让自己喝下的那碗药从嘴里吐出来,她催促程风说:“是呀,你快让人给我们端点吃的来,这药吃了就别往外吐了,吐出来就浪费一碗药。” 程风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这个时候,还不是吃饭的时辰,要不你们几个喝点水压压呢。” 尚汐说:“这个时候谁能吃下去饭呀,我的意思是你给我们弄点零嘴吃吃,哪怕是一盘瓜子,两块点心也行呀!” 程风有些为难地说:“军营里面哪有那东西呀!” 程攸宁道:“怎么没有,我上次来的时候还吃到了点心呢。” 程风说:“你上次来是什么时候啦,那时候军营后面是奉营的桥春县,想买什么都有。而这里是第八城,现在城里瘟疫那么严重,谁能为了几块点心去城里呀,主要怕那点心也不干净,吃了点心以后染上瘟疫就麻烦了。” 程攸宁瞪大了眼睛说:“我小爷爷的大帐里面也没有点心吗?” 程风听了以后更加的无奈,“你小爷爷瘦跟大针一样,他什么吃的都没有,爹爹这两日抓了几只鸽子给你小爷爷进补呢。” “啊?那赶快让老管家给我小爷爷送吃的呀!” 程风说:“你小爷爷说他要和军营里面的士兵同吃同住,不想搞特殊,非常执拗。” 程攸宁说:“那这里岂不是什么吃的都没有。” 程风点点头,“原来是半个月吃一次荤,你小爷爷知道了以后改成七日吃一次荤,不过光有军饷没用,得有地方买肉才行。你想吃的那些好吃的,这里统统没有,你要是嘴馋自己上山抓小野鸡吧。” 程攸宁直接就泄气了,“这军营里面岂不是一穷二白!我以为这里会很好玩呢,怎么也得比十一城强呀,十一城还有柳姑娘和翟小姐给我送吃送喝呢,早知道这样,我让柳姑娘和翟小姐给我备上一车吃喝带来呀。” 程风看了一眼尚汐赶忙假模假样地训斥起了程攸宁:“程攸宁,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呢,我和你娘同柳家还有翟家都不熟,你怎么能平白成了人家的好呢,爹爹告诉,这要是欠下什么人情债,你自己去还,我和你娘可不负责。”说着程风伸手把尚汐搂在了怀里,尚汐用胳膊肘怼了一下程风。 程风刚想喊疼,尚汐就开口说:“别闹了,等我换身衣服,你带我们去给小叔请安。” () 第 1231章 杜鹃 不多时几个人就进了万敛行的大帐。 行过大礼以后,尚汐仔细一端详万敛行一番,这人果然又清减了许多。“小叔,是不是染上瘟疫身体还没有调理好呀,气色看着差了一点。” 万敛行摸摸自己的脸说:“身体没什么大碍了,只是公务繁忙了一些。” 尚汐说:“小叔,还是要广纳贤臣,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如此操劳,再好的身体也吃不消。” 万敛行说:“你说这个广纳贤臣,小叔非常赞同,只是这可心的人才可遇而不可求啊!” 尚汐说:“小叔,招贤纳士不都要通过科举考试吗!” 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你尚汐就是聪明啊!什么都能说到小叔的心里去,不过事情并没你想的那么容易,咱们奉乞刚刚建国,科举制度还未修订出来,修订完以后还要经过层层的筛选才知道有没有可用之人。” 就在大人们说话的时候,靠在万敛行腿边的程攸宁突然仰头问万敛行:“小爷爷,咱们奉乞的律法是沿用过去大阆国的律法还是重新修订啊?” 万敛行说:“你家师和你葛爷爷的意思是重新修订,修订以前,各地方还暂时使用过去的律法。比如我们奉乞的乞祥郡,现在用的就是南部烟国的律法,而我们奉营用的就是大阆国的律法,但是终究要统一,所以经过大臣们最终的决议,律法要重新修订。” 程攸宁问:“现在就已经在修律法吗?” 万敛行点点,“攸宁怎么对律法十分的感兴趣!” 程攸宁想想说:“小爷爷,律法里面的那个墨刑可不可取消!” “墨刑?你知道什么是墨刑吗?” 程攸宁道:“孙儿知道啊!就是往脸上刻字,比如上次我和胆胆偷了翟老爷的粮食,按理说就应该在我和随胆的这里刺上‘盗窃’两个字,从此我们随胆都不能出去见人了!”程攸宁的小手在自己的脸上指了指! “这是谁对你讲的呢?” “我娘和钟姑娘给孙儿讲的。”想到墨刑,程攸宁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万敛行一听这就是糊弄小孩的,墨刑是存在的,但不是随随便便触犯律法就动用墨刑的。不过他也没戳穿尚汐和钟丝玉,他只得说:“律法是最为公正的了,你要是害怕,以后就不要触犯律法。” “孙儿知道,孙儿可乖啦!孙儿一会儿跟爹爹去摸鱼,回来给小爷爷熬鱼汤补身体。” 万敛行爱抚地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想吃鱼汤的可不是小爷爷,是随胆那个馋猫。” 提起随胆,程攸宁一脸的嫌弃相,“胆胆可真是恶心,竟然用尿做药引子,我刚才和我娘还有乔榕各喝了一碗那药,一股子尿骚味,恶心死啦!” 万敛行憋着笑:“你喝啦?” “喝啦,我娘说让我们几个预防一下,小爷爷你喝吗?” “小爷爷一共就喝了两碗药,不过药引子都不是随胆的尿。”万敛行觉得自己好幸运,不然他也得喝随胆的尿了! 程攸宁说:“小爷爷病的这么严重就只喝了两碗药,不会也是嫌弃随胆的尿吧。” “你小爷爷是舍不得喝药,外面那么多人等着求药呢,一人分上一两碗就可救命……”程风夸赞万敛行的话还没说完呢,只听大帐里面传出一声干呕,钟丝玉冲出了大帐。 程攸宁惊讶地看着钟丝玉消失的背影说:“我第一次见钟姑娘跑的这般快,她也喝那药啦?” 尚汐有些愧疚地说:“我主张进军营的人一人喝一碗药,估计大家都喝了!” 待到太阳高照的时候,程风就带着程攸宁和乔榕进山了。这个时节,山上的树木相互掩映,郁郁葱葱,还有那五颜六色的鲜花也竞相开放,如火如荼。程攸宁见到野花就走不动路了,他弯腰对着那开的正好的杜鹃花闻了又闻,虽然没有什么特别的香味,但是开的艳丽。程攸宁决定采摘一些这五光十色的杜鹃花回去。 程风见状也不阻止,因为他儿子从小就这样,见到山上的野花就喜欢掳两把回家送人,这个习惯一直沿袭至今,估计不会有所改变了。 等程攸宁采的差不多了,程风便开口提醒程攸宁:“儿子,花不少了,咱们干点正事吧,你娘还等着你抓几只猎物回去给我们做好吃的呢。” 程攸宁一双锐利的眼睛在树林里面寻觅着,耳朵也竖着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突然程攸宁消失在程风的面前,很快他手里抓着一只小野鸡站在了程风的面前。 程风看看自己身上背的弓弩,和程攸宁比起来,未免有点过于声势浩大了。有他儿子程攸宁在,他的弓弩估计派不上用场了,两年的时间没有陪程攸宁上山打猎,今日一见,觉得他儿子绝对是青出于蓝胜于蓝,明显将他这个当爹爹的甩在了十条街以外了。 程攸宁的猎物没有大的,都是野鸡兔子这样的小猎物,但是一炷香的功夫,程攸宁也逮到了一筐猎物,程风在心里感叹他儿子这无敌的轻功,真是鲜少有人能超越啊。“儿子,你和乔榕树上摘筐果子,挑甜的摘。” 摘果子程攸宁依旧很擅长,他像猴子一样一溜烟地上了树,乔榕这两年勤学苦练,轻功也小有成绩,上树也跟玩一样。 程攸宁先摘了一个梨扔给了程风:“爹爹,你尝尝甜不甜。” 程风看看自己手里的梨,翠绿翠绿的,他仰头朝着树上的两人个喊道:“这是酸梨,没法吃。” 程攸宁和乔榕不信,一个摘了一个,往一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一口,程风见树上的两个小孩没有任何反应,就问:“不酸吗?” 程攸宁说:“爹爹,不酸,可甜啦。” 程风看看手里的梨,还以为自己判断错误了呢,于是也咬了一口,只需一口程风的脸就皱到了一起,“程攸宁,你竟然敢忽悠爹爹,这梨比醋都酸,爹爹的牙都酸倒了……” () 第1232章 葛东青来信 第 1232章 葛东青来信 这时就听见程攸宁坐在树上嘎嘎嘎的乐,程风作势要上树抓程攸宁,程攸宁嗖地一声窜到了旁边的一颗枣树,依旧笑的嘎嘎的。 程风就是唬唬他,他上哪里能追上他的儿子呀! 待到一个筐子装满,几个人才慢悠悠地下山。 他们没有回军营,程风直接把他们两个带去了河边,程风对程攸宁说:“儿子,你和乔榕把衣服脱了,下水摸点鱼和虾上来。” “爹爹,你不下水吗?” 程风往河岸上一躺说:“爹爹这么大的人就不脱衣服下去了,爹爹在岸上等你们。” 程攸宁不知道害臊,脱了个精光就跳进了河里,乔榕道:“小少爷,您这一丝不挂的哪行呀,被人看到不雅!” 程攸宁笑着朝乔榕招手:“乔榕,快下来,水温刚刚好。” 乔榕羞耻心很重,下水的时候给自己留了一条小裤衩。 两个人就跟泥鳅一样在水里钻来钻去,相互追逐嬉戏,躺在岸上的程风半天都没看见这两个小孩摸上一条鱼,于是他不得不提醒他们两个:“家里等着你们两个摸的鱼下锅呢,玩差不多就赶快抓鱼。” “知道了爹爹。” 待到中午饭时,三个人一个背着一个筐回到了军营,程攸宁一进军营就开始大呼小叫:“娘,娘,快出来!看看孩儿带什么回来啦!” 尚汐闻声急匆匆地从大帐里面跑了出来,“打到猎物了吗?” “娘,打到了,野鸡野兔子,鱼和虾,都有。”程攸宁就像展示自己战利品一样把他们进山下水捕猎的东西一一指给尚汐看。 最惹眼的还属那小背篓上面插着的一大抱杜鹃花,尚汐笑着说,“儿子啊,你这花在哪里采的呀?这开的也太艳了吧。” “娘,山脚下可多了,什么花都有,下次我带你去。” 尚汐笑着摇摇头,为了一抱野花她才不会上山呢,程风在程攸宁那五颜六色的杜鹃花里面挑了两朵,然后插在了尚汐的头上,还笑眯眯地说:“好看!” 程攸宁看了以后嘟囔着嘴说:“爹爹,您这是借花献佛吧!您抢了孩儿的功劳啦。”程攸宁只好把自己手里的那朵杜鹃花蹩在了自己的耳朵上。 程风说:“喜欢戴花以后给你的夫人小妾们戴去,你又不是没有,诶,我儿子定下来的亲事已经就有三门了吧。” 提起程攸宁的亲事,尚汐这心里就不顺气,但是又不敢言语,她推了一把程风说:“你都把儿子说蒙了,你别站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把这些东西收拾收拾,一会儿我下厨。” 程攸宁四下看了看说:“娘,怎么没看见玉华呢?我给她采酸梨啦!” 尚汐说:“玉华已经染上瘟疫了!这瘟疫太厉害了,我们都别掉以轻心,明天每人再喝一碗药吧!” “难怪早上看见玉华的时候那么没精神呢,我还以为你们几个是赶夜路累的呢!原来那个时候她就染上瘟疫了吧!”说话的是程风! 尚汐点点头说:“这周围几个城都有瘟疫,一走一过都会染上,程攸宁,乔榕,你们两个小孩找个围巾把口鼻捂上,染上了可有的罪受。” 程攸宁想想那军营门口坐在地上的那些染上瘟疫的人,他有些害怕地靠在了程风的大腿上,紧张兮兮地说:“娘,玉华身上也长红点子了吗?” 尚汐点点头:“米粒大的点子,长在肚子上,一大片,发展的很快。” 程攸宁担忧地说:“孩儿不会也染上瘟疫了吧,孩儿有些冷。” 程风把程攸宁抱了起来,说道:“你冷什么冷,你是害怕了,没事,一会儿你们几个再一人喝一碗治疗瘟疫的药,估计就能逃过这瘟疫了!” 程攸宁搂着程风的脖子说:“爹爹你不喝吗?” “爹爹等染上了再喝,早期染上的瘟疫,一碗药就能治好了。”程风也是忌惮那药里面的药引子,不然他早就喝上一碗了。 “那孩儿还没染上瘟疫为什么要喝两碗?” 程风说:“你不是胆子小害怕吗!” “可是孩儿不想喝随胆的尿诶!那味不好!” 程风道:“儿子你平时不看书吧,医书上写了,很多动物的粪便都是药材,随胆的尿更是珍贵,这所有染了瘟疫的人都等着随胆的尿救命呢,你能喝两碗已经是占便宜啦!” 尚汐一听,这随胆可以堪称奉乞的国宝了,她对程风说:“你别抱着你儿子腻乎了,你赶快把鱼收拾干净,我给随胆熬鱼汤补身体。” 没出一个时辰,尚汐做了一桌子的饭菜,尚汐主张分食,就连他们一家三口也没有在一个盘子里面夹菜,都是一人一小桌,各吃各的。 正在吃饭的时候,一个士兵跑来报信,他跪在地上,高声说道:“启禀皇上,葛大人来信了。” “快快呈上来。”这封信可是让万敛行好等呀。 万敛行展开信一看,哈哈哈的笑了起来,程攸宁问:“小爷爷,我葛爷爷写什么了,让您这么高兴。” “你葛爷爷又做诗了。” “葛爷爷又做什么诗啦?”程攸宁跑到万敛行的身边,把脑袋靠了过去。 辞山别岭进陵远,举目千里金色现。 不知此景玄妙处,心驰神往疾挥鞭。 沙山沙丘大沙链,当称陵远一奇观。 滚滚黄沙步履艰,行将踏上足下陷。 遥遥前路不现边,贤弟舍驹弃马鞍。 乘上仙骑沙漠舟,高歌饮酒横渡穿。 芒芒黄沙入云天,行沙走砾迷人眼。 三天三夜大漠行,抬头沙海犹在前。 当程攸宁把这首诗念出来以后,他一头雾水的问万敛行:“小爷爷,我葛爷爷这是去哪里了啦?什么是沙漠呀?” 万敛行笑着说:“小爷爷也没见过,只是听说过,据说是一奇观,金灿灿一片全是沙子,掘地十尺也是沙子。” “小爷爷,既然这沙漠上都是沙子,怎能划船呢?”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 1233章 神兽 “我葛爷爷不会是写错了吧?” 万敛行摇摇头说:“不能,你个爷爷不会犯那样的错误。” 这祖孙二人都是一脸的好奇和疑惑,万敛行把信翻到第二页,然后又笑了,“你葛爷爷真能跟小爷爷卖关子,他就知道小爷爷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他故意逗小爷爷呢。他信上写了,他说的舟不是船,而是一种庞大而温顺的动物。哎哟,这个动物可比得了啊!” “怎么啦小爷爷,您快说给孙儿听听!” “这个庞大的动物身上竟然长着两座小山峰,它还是大长腿,步幅大而轻快,持久有力。哎呦,这个更神,东西可以半个月不吃粮草。” “一个月只吃两顿粮草?”程攸宁急的不行,“小爷爷,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呀。” 万敛行指了指信说:“这个神兽叫骆驼,被陵远那里称为‘沙漠之舟’,要想横渡沙漠,就得靠这个骆驼,不然举步维艰,马匹完全无法在沙漠中穿行。” 葛东青的这一封信,把这祖孙两个弄的都不吃饭了,并且还一惊一乍的,直到最后这俩人也没弄明白这个骆驼是个什么样的庞然大物。 程攸宁小脑袋瓜一转,搬出了文房四宝,对万敛行说:“小爷爷,您赶快给我葛爷爷写信,让他回来的时候带只骆驼给我们开开眼。” 万敛行笑的合不拢嘴,人明显比前几日精神了,眼神里面也迸发出了光芒,但是却对程攸宁说:“如此庞然大物不知道是不是只生活在大漠里面啊,带回来会不会水土不服呀!” 程攸宁拿起葛东青的诗看又看说:“小爷爷,这骆驼肯定能服水土,不信您看我葛爷爷写的诗。这沙漠虽然是奇观,但是不是个好地方,他骑着骆驼三天三夜都没走出去,那样的环境骆驼都能活着,咱们这里碧水青天,骆驼肯定会被养的更好,小爷爷,您快写信吧!” 万敛行拿起了笔又放下了,“孙儿啊,小爷爷看这事情不妥,你葛爷爷已经成功说服了陵远出兵攻打大阆,这封信在路上走好几日了,如今你葛爷爷已经去牙拖游说了。” 程攸宁急的都跳脚了:“小爷爷那您赶快派几个人去陵远,给孙儿弄回来一只骆驼瞧瞧。” 想一睹骆驼真容的可不止程攸宁一人,万敛行也一样想看,就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程风轻轻地咳了一声,因为这爷孙俩旁若无人地研究这骆驼,已经忽略了这屋子里面的其他人。 万敛行看向程风说:“你有什么话要说。” 程风说:“小叔,一只骆驼还用去陵远吧?” “风儿见过骆驼?” 程风说:“随影我们都见过,沙漠、荒漠、戈壁滩,那种地方都有骆驼。” “你们都见到沙漠奇观和神兽啦?” 程风说:“是奇观,不过在我看来更像灾害。” “怎么讲?” “小叔,穿梭沙漠可遭罪了,白天的沙漠就跟个大火炉一样,弄个鸡蛋埋沙子里面,用不多大功夫鸡蛋就熟了。要是在沙漠里面行走,都得用布把身上遮住,包括脸,不然一晒一层皮。” “那么热?”万敛行很难想象那是多热,不过他没见过沙漠的人觉得十分地新奇。 “小叔,不光热这一个问题,更糟心的是,白天热的要死,早晚还特别的冷。没事就刮风,刮起来就不停,沙子专门往眼睛里面钻,非常难受。” “还有这样的地方?朕真的是孤陋寡闻了!”万敛行在心里不停地感慨!他也想亲眼看看那漫天黄沙,踩一踩那难以跋涉的沙漠,吃一枚用沙子煮的鸡蛋,看看和水里面煮的有何不同。 看着万敛行那熠熠生辉的神采,随影忍不住插话道:“皇上,其实大阆国也有沙漠,只是皇上您没去过罢了。” “那过去你们怎么不带朕去看看呢?” “那遭罪的地方去干啥呀,那就是个打火炉,一天人就变的黢黑黢黑的,那罪您可受不了。” “那骆驼到底有多大?” 随影站在地上给万敛行比了比。 “你说的是骆驼吗?东青这信上可是写的明明白白的,这骆驼的后背上可是驮着两座小山峰呢。”先入为主,看过葛东青写的信,万敛行根本不信随影说的。 “皇上,我比那个葛东青可信,葛东青忽忽悠悠的,死的都能说成活的,骆驼就这么大,绝非葛东青说的什么庞然大物,他就知道你们见过那东西,所以往死了吹。”随影比比划划解释了好久,万敛行和程攸宁才知道这个神兽大概是个什么东西,但是这爷孙两个坚持要弄回来一只骆驼看看,随影没办法只能让人出去找骆驼。 葛东青的这封信,就像一剂灵丹妙药,万敛行多日来的坏心情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他知道沙广寒和他一样都盼着葛东青的来信呢,于是让人快马加鞭把葛东青的信送往前线给沙广寒。 按照葛东青信上说的,这个时候的陵远已经举兵攻打大阆国了,陵远在大阆国的北面,万敛行这次就要让大阆国感受一下什么叫腹背受敌、前后夹击,他现在所承受的焦虑和不安,他都要让大阆国的皇上尝一遍。 果然大阆国的朝堂是又是乌云盖顶的一天,他们和陵远不说交好吧,但是也达不到兵戈相向的地步。他们两国之间有一道关隘,是用来两国交易的地方,也是商人常去的地方,他们喜欢把自己的货物运到那里和对方进行交易,附近的百姓也会带着自己的东西去换钱,或者物物交换。那里也是买卖奴隶的好地方,虽然那里鱼目混杂,各种倒买倒卖,但是都是合法的。 如今的大阆国的皇上可不是过去那个高枕无忧的皇上了,此时的他,可是要比万敛行想像的还要愁闷百倍,因为南部烟国的使者带着画师来了,要画一幅灼阳公主的画像带回南部烟国呈给皇上过目。 () 第 1234章 史老爷求药 这个灼阳公主是皇上的爱女,大阆国的皇上原本不想她远嫁,但是,南部烟国点名就要灼阳公主去和亲,其他公主即使年龄相当,南部烟国也不予考虑,为了减少损失,大阆国的皇上只得答应。 只是灼阳公主的心里全是万敛行,即使不能嫁给万敛行,她也不想嫁给别人,和亲她更是无法接受。假如她答应和亲,那么,她以后乃至往后余生都没有机会再见万敛行了。 不过不管这次她怎么样撒泼耍混,哭哭啼啼,都于事无补。因为这次和亲是有重大使命的,要想两国长休战且成为盟国,那就必须履行休战时候的约定,当时灼阳公主就是被指定的和亲人选,如今人家南部烟国来人了,灼阳公主见也得见,不见也得见。 灵儿一边陪着灼阳公主哭泣,一边劝慰灼阳公主,“公主,您还是梳妆打扮吧,大家都等着您呢,要是去晚了,皇上肯定要怪罪于你的。” “灵儿,我灼阳怎么这么命苦呀!万敛行我求而不得,我在宫里当个老姑娘都不行吗?为什么偏偏让我远嫁啊!我要去和亲,我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万敛行啊,这比让我去死都痛苦。” “公主,柴州很快就要成为万敛行的了,您还惦记他做什么,公主,在皇上面前,您可千万别提万敛行这个反贼,不然皇上会把你关起来的。” 灼阳公主拉着灵儿的手说:“灵儿,我不想去南部烟国,我不想嫁给南部阳过的皇上,我去了无非就是个妾室,并且我这性子你是知道的,去了肯定活不过三天。” 灵儿说:“公主,您是和亲去的,又是大阆国的灼阳公主,身份尊贵,没人敢把你怎么样的。况且……” “况且什么……” “况且这次只是来取您的画像,要是南部烟国的国王看不上您,就会换成别的公主。” 灼阳公主一听,把灵儿的手攥的更紧了,“灵儿,还是你聪明,我怎么没想到呢!” “公主,您要做什么呀?您可别乱来呀!” “灵儿,你快去给我弄点锅底灰来。” “公主,你到底要做什么呀?” “快去,别问了。” 不一会儿灵儿就用手帕偷偷摸摸地包着一点锅底灰跑了回来,“小姐,这锅底灰你打算怎么用呀。” 灼阳公主说:“你把粉拿来。” 这样灵儿一下就明白了,两个人把锅底灰和粉混合在了一起,等灼阳公主把粉涂抹在脸上的时候,原本白白净净的灼阳公主,立刻黑好几个度,等她梳妆打扮好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时,她父王险些被她气吐血,但是面对南部烟国的使者,她父王也不好拆穿她。 不过和亲的事情若是被她搞黄了,她父王肯定不会轻饶她,因为他们大阆国的国事焦头烂额,国力大不如前。如今北面又出了一个陵远正在滋事,试图挑起战端。而万敛行依然兵强马壮虎视眈眈的不断占领他们大阆国的国土,这个时候大阆国只能依靠南部烟国,同他们联手,借南部烟国的力量牵制住奉乞。 几个国家相互博弈,大家各自打着各自的算盘,赔本的生意都不会干,所以为了长久的安定,把灼阳公主送去和亲是最划得来的。 此时沙广寒势头正盛,一路征战,直捣柴州的头七城,胜利的捷报一个接一个送到万敛行的手上,万敛行口中都是对沙广寒的溢美之词。 同是这日,营地里面来了一位客人,是贵客,万敛行亲自接见,陪同的还有程风、尚汐、钟丝玉等人,接见的牌面很大。并且万敛行称此人为恩公,这个人便是柴州头七城里面的史家史老爷。 万敛行问史老爷:“恩公怎么到这里找朕啦,是遇上什么棘手的事情了吧。” 史老爷说:“皇上,敝人听说您这里布施治疗瘟疫的草药,便带着小女前来讨要两碗。” 万敛行问:“你把女儿也带来了?人呢?” 史老爷说:“回皇上,小女染上瘟疫了,不能来见皇上,老夫就让她在马车里面等着呢。” 万敛行说:“把人请进来吧,朕已经染上瘟疫了,目前已经好了。” “皇上,那也不妥吧!” “不碍事,朕正好见见你女儿。” 不多时,史老爷的女儿就被请了进来,此女子跟他的哥哥史红裳有几分神似,样貌十分端正,她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给万敛行行了叩拜大礼,“民女史红角,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让朕瞧瞧。” 这时坐在一边的随胆说了一句:“红角?唉,史姑娘,你不会是唱戏的吧!” 万敛行假装嗔怪随胆说:“没规矩,人家史姑娘怎么可能会唱戏呢。” “皇上,民女会唱戏。” 史红角此言一出,屋子里面的几个人都震惊住了,就连万敛行都不知道如何应对了,这是柴州富甲一方的史家,就跟过去北城他们万家是一样的,请个戏班子回家听听戏解闷是说的过去的,但是家里的大小姐唱戏还从来没听说过呢。因为这市井中把不同阶层的人都分成了三六九等,有上九流,中九流,也有下九流,而这个戏子就被列为了下九流,所以大户人家的女儿是不可以唱戏的。 史老爷觉得面子挂不住,便轻咳两声试图阻止自己的女儿胡闹,“红角,不得无礼,你什么时候会唱戏啦!” 史红角说:“爹,女儿没有无礼,女儿会唱戏啊!” 随胆坐直了身子,兴致勃勃地说:“那你给我们唱一曲听听呀!” “行呀!我给大家唱一曲‘窦娥冤’怎么样!”只见史红角手指一捻,就拉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她爹史老爷拦都拦不住。 这时,还在被瘟疫折磨的玉华站在尚汐的身后,听到这出戏她哭的是稀里哗啦,钟丝玉和她的丫鬟也在抹眼泪。 万敛行则是呆坐在那里,表情变幻莫测,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 第 1235章 容朕想想 程风把头微微靠向尚汐,小声说:“这史姑娘染上瘟疫了,要是没染上瘟疫,这人的嗓子不得把这大帐的棚顶捅破呀。”显然程风不喜欢听这出哭戏‘窦娥冤’。 尚汐一双大眼睛滴溜溜乱转,显然心思没在听戏上,程风跟她说话她也没搭茬,玉华哭她也没顾上。 程攸宁倒是把脑袋往他身边靠了靠,小声说:“爹爹,这恩公的女儿唱的是什么呀?孩儿怎么听不懂呢,她怎么把大家都唱哭啦!” 程风小声说:“这戏里面讲的是一桩冤案……” 就在程风和程攸宁在下面小声议论的时候,史红角收住了嗓子,一曲结束。 万敛行一下下的拍着手掌,赞叹地说:“史老爷教女有方啊,这史姑娘一人分饰多角,不简单呀,私下里一定没少下苦功夫吧。” 在这一会儿的功夫,史老爷觉得他这张老脸已经被他的女儿史红角给丢尽了,他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煞是难看,尽管如此,他还是要提自己的女人解释一番:“小女经常跟着她哥哥史红裳出去听戏,一来二去就会唱上两句,不过她就会这两句,多了也不会!” 然而史红角却兴致盎然地说:“爹,我会唱好多戏呢,要不我再给大家唱一曲吧!” 史老爷当即黑了脸,他大声呵斥道:“你敢,你胆敢再唱一句,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啦,跪下!你刚才一曲都吓到皇上啦!” 万敛行不是被吓到,他是被震惊到了,他笑着摆摆手说:“哪里哪里,来人给史姑娘赐坐。朕是感叹史姑娘出落的竟然如此大方,嗓子也竟然这么好。” “回皇上,民女是因为染上了风寒,不然嗓子会更透亮一些。” “好呀,好呀,好!”万敛行笑着连连称赞。 这时尚汐突然开口问道:“史姑娘,你可会武。” “会!要不我献丑给大家舞上一段吧。” “好呀!”尚汐看向万敛行说:“小叔,难得遇上一个会武的姑娘,让她为我们展示展示吧!” 万敛行轻轻摇着扇子说:“好呀!” 只见落落大方的史红角,给万敛行行了个礼以后,就一甩袖子跳起了舞。 抬腕低眉,玉袖生风,腰肢柔韧,莲步轻移,一看这人就从小学习跳舞,不然不能跳的这么好。 这个舞蹈倒是看的万敛行心生满意,不似那曲‘窦娥怨’,差点没把万敛行给送走。当一舞毕,万敛行一边鼓掌一边赞不绝口地赞扬道:“舞姿曼妙,出尘如仙,仿佛仙女下凡一般,真是让朕等大饱眼福啊!” 万敛行好久没有听戏看歌舞了,虽然史红角的舞蹈不是上乘,不过也足以让他心情愉悦。 然而尚汐并不满意,这个‘舞’跟她说的‘武’,根本就不是一个武。“史姑娘,我看你腰部柔韧有力,你可习武!” “程夫人,您真是好眼力,这都被你看出来啦,我从小跟我哥哥习武,虽然武艺不精,但是打两三个男人不在话下。” 尚汐一听笑的是眉飞色舞,然后赶忙问道:“史姑娘可有婚配?” 史红角摸摸自己的嘴角又看看她黑了脸的父亲说:“婚配过,后来被男方退亲了,再后来就没人来提亲了。” 尚汐问:“为什么退亲了呀?” 退亲是大事,一般情况下,一方没有大的过错是不会被退亲的。假如这被退亲的是女孩子,那这个女孩子以后就很难再嫁出去,即使有人愿意娶她,也会降低身段,多半都是下嫁。 “我那未婚夫作风不好,我一气之下把我的未婚夫给打了,人家就退亲了。”说起这个,史红角的样子还有几分气恼,一看这人从小就没受过一点委屈。 史老爷气的只说了一句:“我今日就不应该带你来,我的这张老脸今日是被你丢尽了。” 尚汐说:“史老爷,您带史姑娘来对了,您不把她带来,我们怎么知道你们史家有这样一个好姑娘呢!我去您府上两次,都没见过史姑娘,今日一见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我要是早认识她,我和史姑娘早就成为好朋友了。” “这个丫头难调难伏,怎么敢带出来见人,这是染上瘟疫了,不然更欢实。”史老爷虽然这样说,但是大家都能看出来,这史红角的性子一定是在家里娇养出来的,这应该是个为所欲为的女子,身上有那么一点她哥哥史红裳的洒脱劲,这落落大方没心没肺的样子,看了不仅不会让人生厌,反而还很讨喜。 尚汐横看竖看都觉得这个史红角不错,溢美之词也脱口而出:“精力旺盛好呀,精力旺盛的人阳气足,你看看刚才那两嗓子,明显能感觉到她内力深厚,武功高强。” 史老爷说:“老夫都后悔当年让她练武了,现在好啦,熟悉的一听我家女儿求亲,出多少嫁妆都不娶她,怕挨打。” 尚汐道:“那是他们没眼光,现在很多人都想娶史姑娘这样相貌出众,文武双全的女子,像史姑娘这样的女子才是大家心向往之、梦寐以求的姑娘,是吧小叔?” 万敛行被逼无奈,只能笑的眉眼弯弯,使劲地点点头:“对,史姑娘这样多才多艺的女子求之不得,求之不得!” “皇上,可有什么适龄的男子与我家小女婚配!”史老爷能说出这话,可见他这女儿是多么的难嫁啊! 万敛行摇着扇子说:“容朕想想,容朕想想。” 尚汐在一边帮腔说:“小叔,那个沙将军的大儿子沙跃腾沙副将就不错吧,年方二十七,英姿挺拔,相貌俊朗,如今战功赫赫,威名远扬。主要此人至今还未婚配,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子。” 史老爷闻言赶忙看向万敛行,“皇上,我们史家是商贾之家,小女配不上大将军的长子吧?” 万敛行一听就知道史老爷满意这门亲事,他虽然心生为难,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说:“恩公的女儿如何配不上沙家的大儿子,朕说配得上就配得上!朕会给沙广寒下旨,让他家的大儿子准备迎娶你们史家女儿。” 程攸宁把脑袋往他娘这边微微伸了伸,然后小声说:“娘,孩儿怎么觉得这门亲事订的很仓促呢!” () 第 1236章 包办亲事 尚汐的心里此时非常的得意,她笑面带微笑,压低了声音说:“这么多人坐下来研究婚事,已经够隆重了。你的那三门亲事才叫仓促呢,都是你小爷爷一走一过订下的,与你的亲事相比,这已经可以算的上是你小爷爷深思熟虑啦!”程攸宁受教一般地点点头,然后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定亲这么简单啊,跟过家家一样!”尚汐闻言抿着嘴笑,多余的话她也不再说了,反正她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其他的都推给万敛行就对了,她也不必再为此事烦心了。八百里加急,当天万敛行的信就送到了沙广寒的手里。此时正是夜里,沙广寒正陪着他的两个儿子看沙盘,这是一封密函,沙广寒非常的严肃,以为万敛行有什么秘密旨意呢,打开以后才知道,原来是给他儿子沙跃腾选了一个姑娘,征求沙广寒的意思。“腾儿,皇上给你选了一门亲事。”沙跃腾僵愣在了那里:“爹,这个时候说这个做什么!”“不是爹说的,是皇上提的,这信提的就是你的亲事。”沙跃腾微微侧脸把眼睛落在桌子上的沙盘上,“这事情是爹爹向皇上提的,你们看着办吧。”沙广寒说:“虽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你也得自己拿主意,皇上问你的意思呢。”沙跃腾说:“是问爹爹的意思吧!既然事情是爹爹求皇上办的,那爹爹做主吧!孩儿听着就是了。”沙广寒挠挠头,无可奈何地说:“腾儿,爹爹怎么见你不高兴呢!”“孩儿不敢,你这老大不小了,你不替自己考虑,也得为爹娘考虑考虑呀!别人家都抱上孙子了,你这还没成亲呢,爹能不愁吗!”这时沙广寒的小儿子沙跃进说:“谁家的女子呀?”沙广寒说:“柴州史家。”“噢,那个茶商呀!不知他家女儿怎么样?”沙广寒说:“有点问题!”“出身商贾之家,本来就与我们沙家门不当户不对了,她还有问题,那能配上我哥吗?”“这个史家老爷是皇上的恩公,不然不能把她家的女儿许配给你哥哥。”沙广寒虽然不知道这婚事万敛行是怎么选定的,但是这里最大的缘由就是史老爷是万敛行的恩公,不然一个商贾之家的女子绝对配不上他儿子。“即使史家跟皇上有这层关系,那这个女子有问题也不行呀,是身体残疾还作风问题?”沙广寒说:“这个姑娘被退过亲。”沙跃腾听了以后,然后猛地看向他父亲,意思不言而喻,沙广寒赶忙向他黑了脸的大儿子解释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沙跃进说:“那是怎样?”“这姑娘应该是个刚烈的性子,和她定亲的那个男子有点作风问题,她就把人家给打了,然后就被退亲了。皇上的信上还说了,已经让国师给你和史家的姑娘合过姻缘了,是上等姻缘。”沙跃腾往凳子上一坐,板着一张脸说:“既然是这样,还问我做什么?”“依爹爹看,这婚事也行,目前在这奉乞能与我们杀家门当户对的不多,适龄的女子更是少之又少,史家虽为商贾之家,但这姑娘是皇上的恩公之女,这身份就不一样了。”沙广寒一点点的给自己的儿子分析这件事,他心里是有点满意这门亲事的。沙跃腾听了自己父亲的这一番话,脸色并没有多好看,反倒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架势,“爹爹若是同意,孩儿没意见,您就替孩儿做主吧。”“腾儿呀,你看看皇上的亲笔信函,可见皇上对你的亲事是非常的重视,依爹爹看,这事就定下来吧,找时间就让你和史家的姑娘成亲。”沙跃腾闻言,站起身就朝着大帐的外面走去了,沙广寒喊都喊不回来,他叹了一口气对着他的小儿子沙跃进说道:“你这大哥呀,方方面面都极为出众,就这一提娶媳妇就变脸的性格真是让人难以琢磨。进儿,你没事的时候开解开解你大哥,让他赶快给沙家延续香火,这事不能托了。”沙跃进说:“爹爹,我大哥的心思都在打仗上,他想建功立业,所以无暇顾及这儿女私情。”“建功立业自然是头等大事,但是我们沙家不能无后呀,我们父子三人都披挂上阵,要是遭遇不测,那我们沙家不就断后了吗,到那时爹爹如何对沙家的列祖列宗交代啊。”说完这话,沙广寒把手按在自己的牙根处,做出一副他牙疼的样子。这动不动就把列祖列宗搬出来,沙跃进也拿他爹爹没辙,只好说:“爹,您别愁了,我去劝劝我大哥,让他赶紧为沙家延续香火。”“去吧。”这个时辰,沙跃腾已经回大帐睡觉了,沙跃进推门走了进去,看见抱着膀子躺在那里的沙跃腾,沙跃进就知道他哥哥不顺心,他嘿嘿一笑凑了过去:“哥,爹爹让我来劝你,他希望你早点给咱们沙家延续香火。哥,爹爹挺愁的,我看这亲事你就答应吧。”“皇上和爹爹包办的亲事,我敢说一个‘不’字吗?”“皇上的信我看了,皇上是征求咱们沙家的意见,并没有一锤子凿死的意思。”“你懂什么,皇上能亲笔书信一封,说明他对此事极为重视,我要是不从了他们那就是不识好歹。”“那你到底看不看的上那个史家的姑娘呀!”“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我怎么知道我看不看的上,再说了,我看不看的上不都得娶她吗!生辰八字皇上都帮我合了,我沙跃腾还能反抗吗!”沙跃进灵机一动,说道:“哥我有个办法!”沙跃腾根本不想听他弟弟多说一句,他把身子朝里一侧,没什么耐心地说:“赶快到你的铺盖处睡觉,别烦我。”第二日,皇上就收到了沙广寒的信件,展开信,万敛行笑的合不拢嘴,他对史老爷说:“沙将军非常中意于你们史家,并要求早日完婚。” 第 1237章 史红角 史老爷闻言喜出望外,他非常高兴地说:“皇上,您看哪日让小女和沙家的长子成亲合适呢。”万敛行说:“依朕看,越快越好,这样也好让你家红角早点为沙家开枝散叶。”“都听皇上的,小女的嫁妆早就准备好了,随时都能出嫁。”史老爷的样子非常明显,分明不想把这个女儿再多留一日在身边,那神情和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恨不得一下就把他女儿给嫁出去。毕竟她的女儿背负了一个打男人的骂名,这名声在柴州可臭了,他担心夜长梦多。万敛行也希望早日促成这双好事,只是还有点难度,他对史老爷说:“史老爷,这沙家父子一直在前线打仗,没时候能回来完婚呀。”史老爷说:“皇上,依老夫看,沙家的大公子不回来也不耽误成亲,可以先让小女嫁过去侍候婆婆,代沙跃腾尽孝。”万敛行一听,这史红角就是史老爷的心病呀,这人是想立即刨除病灶呀,但是人家以孝心为本,万敛行不能驳了史老爷的‘美意’,只能应允。他看向身边的黄尘鸣说:“鸣鸣,你帮忙选个黄道吉日吧。”就在黄尘鸣看黄道吉日的时候,军营里面的程攸宁也收到了一封信,乔榕惊讶地说:“小少爷,这是一封鸡毛信。”程攸宁一听是鸡毛信,高兴的不得了,还没人给他写过鸡毛信呢,“打开看看是谁写的。”乔榕听话照做,打开一看说:“小少爷,是沙家的二公子写给您的信。”“沙老二?他给我写信做什么呀?”乔榕没好气地说:“我看他是闲的!”“怎么啦?”程攸宁拿过信一看,“他这是有求于我,这个忙我得帮。”于是程攸宁偷摸地来找史红角,他让史红角做了一个兰花指的手势,然后他拿笔画了起来。“程攸宁,画好了没,我这腰要撑住了。”“就好啦,就好啦,你再撑上一会儿。”大概又过去了一盏茶的功夫,程攸宁才放下笔。他一共给史红角画了三幅画像,他从中选了一幅最为满意地画像,仔细地端详了起来。史红角捶打着酸痛的腰腿走了过来,她一看,气的差点哭了出来,她怨怼地说:“程攸宁,你呜呜喳喳的画了一个多时辰,我的腰和腿都要累断了,你就把我画成这幅鬼样子?”接下来程攸宁的话险些把史红角气死,“这不好看吗?你就长这样好吧!”“我就这长成这样?你看我这眼睛被你画的也太小了吧,眼睛画小了也就算了,好歹你把我的脸画的小点也行啊!”程攸宁看看自己给史红角画的画像,又看看史红角本人,是有那么一点不像,但是他也不想承认自己画的不好,于是便厚着脸皮说:“大眼睛不好看!小眼睛才精神呢!脸大就更好了,脸大有福气!”此时史红角还不知道程攸宁给她做的画像有何用途呢,要是知道了,他得泪洒当场。等和史红角分开,程攸宁就十万火急般的让人把这画像送到了沙跃进的手上,当沙跃进看到那幅画像的时候,简直哭笑不得,他跑道他哥哥的面前说:“哥哥,你的未婚妻是个大饼子脸,长的是小鼻子小眼的,哈哈哈哈,笑死啦!”沙跃腾打开那幅画像一看,直接攥做一团,随手将那张画像丢进了火堆里面,纸团瞬间燃烧了起来,化作一团灰烬。沙跃进看着那已经化作一团灰烬的画像,直叫可惜,“大哥,你烧了做甚,爹爹还没看到他的好儿媳呢,听说皇上已经下旨了,下个月的初八就是大嫂过门的日子。哥,你可别委屈了自己,我劝你早点纳妾,不然就嫂子的那张大饼子脸,我怕你吃不下饭。哥,你说说你,这么多年挑来挑去的,到最后竟然挑了一个这样的,我都替你愁的慌!”“皇上赐婚,不许胡说。”沙跃腾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哥,弟弟提前祝您和嫂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哈哈哈哈!”沙跃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沙跃腾心里赌气,根本不理会他。没出三日,史老爷就提出离开军营,一是要回家为小女张罗亲事,二是想要个方子为头七城的百姓布施瘟疫的药。多年来,史家一直做着布施小药的善举,不过这治疗瘟疫的药引子有些特殊,史老爷是万敛行的恩公,万敛行也没掖着藏着,就把药引子的事情告诉给了史老爷。史老爷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听说是用随胆的尿做的药引子并没有奇怪,只是问万敛行:“皇上,这个随胆血脉奇特,是南部烟国的某个少数部落吧?”“您何出此言?”万敛行有些诧异!“我过去在南部烟国贩茶,听说南部烟国有这样一个部落,与外界往来甚少,不过他们掌握了奇门异术,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他们。传闻南部烟国每次瘟疫都是他们用血入药才救得一方百姓,老夫斗胆猜测,这个随胆就应该出自异邦吧。”“您是第二个这样说的人了,但是朕也不清楚随胆的来历,总之这人我已经养了十多年了,除了喜欢玩蛇,没看出什么奇特之处。若不是得一高人指点,朕也不知道他的血可以入药治疗瘟疫。”万敛行机既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因为他自己也没搞清楚这随胆究竟是不是异邦的。史老爷说:“有这样一个人在皇上身边,必定能为皇上分忧解难。”“倒是有那么一点用,既然您想为头七城的百姓求药,那我让随胆跟您回去,人用完了您再让他回奉营。”史老爷说:“皇上,万万使不得,这样的人放在老夫的府上容易出乱子,他要用起奇门异术,稍不留神就是灭顶之灾。”万敛行觉得史老爷的话都点夸大其词了,但是看他这么忌惮随胆,也不勉强,史老爷走的时候万敛行给他带走了两坛随胆的尿。 第1238章 疯病 同日,军营里面这七八千染上瘟疫的士兵也开拔前去追沙广寒的大部队了。万敛行这一群人,则是回到了奉营。不过自此之后,随胆的尿都有专人管理,凑够两坛就给史老爷送去,同时史老爷接替了万敛行继续为柴州布施治疗瘟疫的草药。这回到奉营以后,尚汐做的第一件事情搬家,别看他们在万敛行的府上的这个小院住了三两年,但是东西多的就像住了十年八载一样,玉华一边收拾杂物,一边数落尚汐,“我平时就总劝你,东西别买难么多,你就不听,搬家的时候知道愁了吧。”尚汐在屋子里面转来转去,但是样子好像一点都不愁,一堆的丫下人在整理物品,还有一个玉华在指挥,她即使有心也没处操,只是帮不上忙罢了。程攸宁也有些忙,只见他腿边站着一只猴,怀里抱着一只猫,肩膀上还是蹲着一只松鼠,眼前还拴着一只老虎,这大概就他的全部家当了。当他们入住新家的时候,韩念夏最为激动,她跑到尚汐和程风的面前,神秘兮兮地说:“表哥,表嫂,你们可算回来了,那个荷叶疯了。”“疯了?府上的下人招惹她啦?”说话的是尚汐,她想一个疯子犯病总该是有点由头和起因的。“哪个下人能招惹她呀!”程风道:“念夏,不会是你刺激她了吧?”“表哥,你就这么看不上我吗!就像你说的,我在荷叶面前怎么说也是长辈,我刺激她做什么!听说她脑子有点问题,我都尽量躲着她!”“那这人怎么能犯病了呢,我请御医给她配了不少的药呢,怎么会无端犯病,我去看看!”说完,程风就急匆匆地朝着荷叶住着的那个院子的方向去了。尚汐和韩念夏还有玉华一路小跑跟在程风的后面。玉华一边走一边问韩念夏:“荷叶发疯打人吗?”“倒是不打人,但是疯起来大家也拦不住她啊!那日她还把吴姐给咬了呢,没办法,只能把他关在她的院子里面,让两个家丁日夜地守着。”尚汐一听脑仁都疼了,这咬人不就是伤人吗,这家里若是长期放着个精神出了问题的人,就跟家里放个定时炸弹有什么区别!看着程风急匆匆的往前走,尚汐也没有什么好点子,让荷叶搬出去的话即使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荷叶住的这个小院虽然是府上比较偏远的一个,但是清幽僻静,是个比较典雅的小院,是非常适合荷叶住的,因为这个小院的设计有一定的疗愈作用,至少尚汐是这样认为的,她亲手设计的,她自认为错不了。这院子外面有几丛罗汉竹子,这个品种的竹子在奉营是十分常见,虽然算不上名贵,但是样貌好看。这些竹子都是尚汐请人移植过来的,移植的时候就是成年的竹子了,竹竿是黄绿色,特别漂亮,可惜的是有几株已经倒了。尚汐看见了倒了的竹子心里直叫可惜,可别小瞧这几根竹子,她一共请人移植了两次才成活了这些,但是此时也不是她心疼园艺的时候,进到院里看看荷叶才是当务之急。进到院子里面尚汐更为震惊,院子里面的几株盆景全都秃了,除了几株花杆光秃秃的傲立在那里,看不到一朵花和一片叶子。玉华目瞪口呆:“哎呀我的妈呀,这是遭遇什么啦!这花好端端的怎么都秃了?”尚汐伸手戳了一下玉华示意她不要说了,都已经这样了,说了也于事无补,反而还会徒增程风的烦恼。只见程风伸手敲敲荷叶的房门,轻轻喊了一声:“荷叶?”里面没有任何的声响,程风又轻轻敲了两下:“荷叶,是小叔!开下门好不好。”不一会儿屋子里面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然后是门闩滑动的‘咔嚓’声,大白日的,荷叶竟然把门从里面反锁上了。当门被打开的那一刻,看见程风的荷叶眼神有点激动,她拉着程风的手说:“小叔,你可算来了,这家里有鬼呀!”程风看着披头散发,身上还散发着怪味,眼神极其恐慌的荷叶轻声说:“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家里没有鬼。”“有,我都看见了……”程风不想听她说疯话,但是又无可奈何,他问荷叶:“我给你配的药你有在吃吗?”这个时候吴姐拎着食盒来了,吴姐的手上包着一块白色的手帕,有些醒目,应该是被荷叶给咬伤了,吴姐说:“以前她自己能在这个小院的厨房里自己煎药,犯病以后就不喝了,我给她煎药她也不喝,动手喂她她就以为我要害她,于是就动口咬人。你们总算回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吴姐拎着食盒刚要进屋,荷叶就一把把吴姐推倒在地,食盒里面的饭菜就‘哗啦’一声洒了一地,尚汐他们惊恐的将吴姐扶了起来,关切的问道:“吴姐,没摔伤你吧?”吴姐摇摇头说:“没事,可能是我给她喂过药,又帮她清理屋里的脏东西,所以她才不喜欢我。”就在这时荷叶抓着程风的手,指着吴姐激动地说:“小叔,这人就是人伢子,她抢我东西,还要把我卖掉……”荷叶过去被人伢子辗转多地,被卖过无数次,她有这个反应尚汐觉得是正常的,毕竟现在这人是疯了的状态,想必荷叶没少在人伢子的手里吃苦头。玉华不解的问:“吴姐,你动她的什么东西啊?让她这样发疯。”吴姐无可奈何地伸手指着屋子的里面说:“你们进屋看看就知道了。”当尚汐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尚汐都有种这不是她精心设计的那个小院的错觉,只见原本干净整洁的屋子里面地上堆着各种东西,有烂菜叶子,有半烂不烂的水果,有发霉的点心,也有腐败变质的熟识,更奇特的是,竟然衣服裤子也在地上扔着,看衣服的款式应该是家里的下人们穿的衣服。 第 1239章 程攸宁的小院 程风的一张脸都成了土灰色,盯着那一地的东西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时候荷叶还蹲在地上拿起了一个生红薯吃了起来,红薯的上面还带有泥沙,她却咬的是嘎嘣脆,尚汐和玉华同时愣在了当场,都看懵了。 玉华拉着尚汐的手,小声说道:“尚汐,这也太诡异了,好好的饭菜不吃,怎么啃上红薯了,再说这地上的这堆吃喝破烂都是从哪里来的呀?” 吴姐解释说:“吃喝是从厨房里面拿的,其他的东西是荷叶姑娘在府上搜罗的。她整日惦记要出府,大家谁也不敢放她出去,感觉这人一旦放出去,就得走丢。后来实在没办法,只好让两名家丁守在她院子的门口了。” 程风终于开口说话了:“你们都离她远点,别让她接触到你们,我去小叔那里一趟,请个御医过来。” 此时正处在无聊之中的万敛行看见程风来了,就笑着朝程风招招手,“风儿,你看看小叔这蛇喂的怎样!” 程风仔细一看,万敛行左手端着一个小蝶子,碟子的里面是蠕动的蛆虫,用手拿着一双筷子正夹着蛆虫喂蛇呢,程风一看这蛇的长相,一下就认了出来,“小叔,这不是随胆的蛇吗,你怎么还喂上它了呢!” 万敛行笑着说:“以前你们都在这院子里面的时候,这家里热闹,如今你们这一走,这诺大府上空荡荡的,特别是程攸宁的猫呀猴呀都带走了,小叔愈发觉得没意思了,现在只好喂喂蛇了。” 程风一听,这事情好办啊,“小叔,您要是无聊我让人把程攸宁的四猴和二猫给您送来玩几天,正好让四猴和二猫陪陪小叔。那猴我看被程攸宁训的不错,抓个虱子挠个痒痒都可在行了,端茶倒水它也都会,那小猴可精了,就差张口说话了,我这就让人把四猴和二猫送来给小叔解闷。” 万敛行听了以后,不阴不阳的说:“你可真孝顺,弄个猴呀猫呀的糊弄朕,你咋不让你儿子来这里陪我呢。” 程风笑着说:“程攸宁在柴州憋坏了,回来就跑大街上去了,不玩累了,不会回家的。” “那这刚搬走就又回来了,肯定不会是想你小叔我了吧!” “小叔,有事情求您!” “说来听听。” “小叔,把您的御医借给我一个用用行吗?” “不会是我哥哥嫂嫂病了吧?” “不是,是荷叶,她旧疾犯了。” “你的那个侄女发疯啦?” 程风无奈地点了一下头。 万敛行放下了手里的碟子和筷子,脸变的严肃了几分,“风儿,家里放个疯子,你可得让人看好了。” “小叔,已经安排了两个家丁,日夜守着荷叶,不会让她伤人的。” 程风陪着万敛行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御医回到了万府,刚到府上,程风就感觉到家里的氛围不对,府上的下人各个都行色匆匆,见到他也都忘记了打招呼。 程风叫住一个家丁问:“你们着急忙慌的在找什么?” “少爷,荷叶丢了!” “荷叶丢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您前脚离开府上没一会儿,后脚这人就不见了。” “不是有两名家丁守在她小院的门口吗,怎么人还能不见呢?” 这个家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程风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隐情,“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是咱们家里的小少爷,他听说荷叶姑娘疯了以后,就把人给放出来了,然后我们就到处的找荷叶姑娘。” 程风气的脸都绿了,“程攸宁呢?” “小少爷,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玩呢。” 程风气火火的来到程攸宁的院子里面,程攸宁的院子比较大,不过他这里更像是个动物世界。院子里面的一棵高大的槐树,槐树的上面骑着一只猴,这猴正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往树下扔瓜子皮子。房顶的正脊上面正悄无声息地爬着一只花猫在晒着太阳。房檐的下面挂着一排大概有十几个竹子编制的蝈蝈笼子,时不时的就会听见一两声的蝈蝈叫。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两只黄色的小鸭子正迈着慌乱的小碎步呱呱呱地叫着。程风走的急,这两只小鸭子差点没死在他的脚下。 屋子里面的氛围剑拔弩张,只见尚汐手里握着一把鞭子,玉华则挡在尚汐和程攸宁的中间,看样子就是尚汐要教训程攸宁,玉华拦着不让。 程风夺过尚汐手里的鞭子说:“你们几个都给我出去,我今天必须亲自教训教训程攸宁,这孩子太无法无天了。” 玉华怒目圆睁,大声叫嚷道:“程风,你敢,你这也太不分青红皂白了,你都不问问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动手打孩子,你也太不讲理啦!” 程风看到程攸宁若无其事的站在那里,如今已经火冒三丈了,但是她总不能抬手将玉华拎到一边去,他只能压着火说:“那让程攸宁说说他到底都干了什么,导致整个府上上上下下的都在四处的找荷叶。” 程攸宁仰着脸振振有词地说道:“孩儿听下人说荷叶疯了,就去看看她,不过我去的时候她看着虽然不是很正常,但是还有那么一点正常,主要是她哆哆嗦嗦的有些害怕,我就问她在怕些什么?她说咱们家里有鬼,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于是我就让她带我去看看鬼长什么样,结果人一放出去她就跑了。” 程风道:“她跑哪里去了?” 程攸宁道:“孩儿见她这样一跑就知道这人不正常,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疯子。” “我问你她人跑到哪里去了?” “孩儿怎么知道!”程攸宁一脸无辜的样子非常气人。 “她脑子不好,你把她放出去以后,眼睁睁的看着她疯跑你就不管啦?” “孩儿追啦,越追她跑的越快,叫喊的声音越大,索性孩儿就不追了,让她跑去吧,跑累了她就不跑了,孩儿总不能追一个疯子到处跑吧。” () 第 1240章 万夫人挨打 程风被程攸宁气的牙根痒痒:“臭小子,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她丢了。” “爹爹,你怎么跟我娘一样大惊小怪的啊!她也没出咱们万府,丢不了的。” “你把一个正在发疯的病人放了出去,你不承认错误,你还有理了!” “孩儿又没错,孩儿当然有理啊!” 尚汐在一边白着一张脸说:“程风,别和他废话了,你说一句他顶十句,这样油盐不进的小孩,打就完了。” 恰好在这个时候,万夫人气势汹汹的来了,脸色也十分的难看,但是更多的是威严,“人丢了不去找人,现在是打孩子的时候吗?就算动用家法也是有章程的,孩子是说打就打的吗,你们视家法为何物。” 玉华附和道:“就是啊,这孩子一个月屁股被打开花两次,照这样下去,你们万家的独苗还能健健康康的长大吗。” 尚汐伸手扶住了自己的太阳穴,玉华就是她教育程攸宁路上的绊脚石,现在又冒出一个万夫人,一肚子训斥程攸宁的话都活生生的咽回了回去,万夫人这样子看着公正,实际上就是怕程攸宁挨打,出来护着她孙子来了。 程风看看那跟没事人一样的程攸宁,气不打一处来,他用攥着手的鞭子指着程攸宁说:“你给我过来。” 程攸宁一把抱住万夫人的腰,“奶奶,爹爹威胁我。” “风儿,你能不能让为娘安生了,这第一天搬家,府上就要被你们夫妻两个给闹翻天了。” “娘,是你孙子闹翻了天,跟我和尚汐有什么关系,您这也太偏袒程攸宁了。” 万夫人拉着程攸宁的手就离开了,根本不再听程风说什么,程风气的把手里的马鞭往桌子上一扔,然后出去找人了。 玉华看看一言不发站在那里的尚汐说:“尚汐,你说这才搬来第一日就鸡飞狗跳的,这以后的日子还常着呢,要是荷叶时不时的犯一次疯病,这整个万府上下还不都陪着呀!这叫什么事情呀,在李姓村子的时候刘大兰就变着花样的治你,这怎么都来奉营了,荷叶又在家里闹呢。” 尚汐不是不记仇,她非常憋气地坐在椅子上,一脸的不痛快,只听玉华继续说:“你和程风咋就不长记性呢,当年他们母女是怎能对你的,你们都忘了吗。你说这人着可怜吗,不疯不傻的时候跟她娘刘大兰一个样,尖酸刻薄一肚子坏水。这人如今疯了吧,也不消停,以后指不定会在府上闹出什么事情呢。我看这人就应该送走,眼不见心不烦。” 尚汐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了看,小声说:“玉华,这话可别让程攸宁听见,程攸宁有扔人的前科,别哪日他脑袋一热,把荷叶带出去给扔了,那可就完了。” 玉华拉着尚汐说:“要是能扔了那么简单还好了呢,不瞒你说,我听见荷叶的名字我都堵心,我想你这心里肯定比我还不痛快。走,我们出去转转,管她跑哪里去了呢,她的心你以后少操。” 尚汐到是跟着玉华起来了,但是心里忐忑:“玉华,你说我这心里怎么慌慌的呢,不能出什么事情吧。”尚汐不自觉摸上自己的胸口处。 玉华说:“能处什么事情,她又没出府,还能丢了不成。” 可惜尚汐他们还没走出程攸宁的院子,就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下人:“少夫人,少夫人,不好啦!” “怎么啦?是荷叶出什么意外了吗?” “不是她出意外了,是她把咱们家老夫人给打了。” “啊?”尚汐和玉华异口同声,然后几个人撒腿就朝着万夫人的住处跑去。 这个万夫人刚从这里离开没多久,怎么就被荷叶给打了呢,“我婆婆被打成什么样啦?” “不知道呀,出了好多的血,御医去了。” 几个人急匆匆地跑到万夫人的宅院,就见万夫人坐在那里,半张脸上全是血,“娘这是伤哪里了?” 程风道:“被荷叶拿石头砸太阳穴上了。” 万夫人明显被吓到了,她的手始终死死地拉着程风的手说:“风儿,娘要是死了,你一定要好好孝顺你爹……” 程风皱着眉头说:“娘,御医在这里呢,你不会有事的,不用交待后事。” 尚汐看着胸腔起伏又极度紧张的万夫人,这人明显有点坐不住椅子,“怎么不让娘上床躺着呐!” 万夫人拉着尚汐的手说:“儿媳呀,娘要是躺下了,恐怕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待娘的血流干之前,娘有几件事情要交代于你。” 尚汐说:“娘,您别怕,我看了,你的伤口很小,只有一截指腹那么大。” “真的吗,那这血怎么止不住啊!” 是呀,为什么那血流个不停呀,尚汐不用扒开伤口看,也知道伤口看着小,实际上伤的很深。她安慰为夫人说道:“娘,别怕,包扎上就好了。” 经过一番安抚,万夫人的伤才包扎上,人也稳定了下来。 等尚汐能喘口大气的时候,回身便看到一边的椅子上躺着一个人,脑袋耷拉着像个死人,尚汐有点紧张地说:“荷叶这是怎么了?” 程攸宁抹着眼泪抱着尚汐的胳膊说:“娘,她被御医一针扎晕了 ,娘,这人就是个疯子,您和我爹爹赶快把人送走吧,她刚才差点把奶奶打死。” “这……这娘说了不算,还是听你爹爹吧,不过,你以后得离她远点。” 程攸宁这回老实,蔫头耷脑地点点头,双手死死地抱着她娘的手臂,尚汐低头一看,程攸宁的脸也受伤了,“儿子,你这脸是怎么了?” “荷叶打奶奶,我打荷叶,但是孩儿打不过她,她把孩儿和乔榕都挠了。” 尚汐仔细一看,乔榕的脸花了,头发散了,衣服也烂了,不过程攸宁也没比乔榕好多少,程攸宁虽然衣服没坏,但是头皮和脸上都留下了血道子,好在程攸宁没头发,不然头发指不定得被荷叶薅下去几把呢。 () 第 1241章 赵淑云到访 尚汐问:“还有人受伤吗?” 程攸宁呜咽着点点头,样子有几分小可怜,“奶奶的丫鬟杏儿也受伤了,脑袋也被石头砸破了,同样出了好多的血。” 尚汐看看晕在椅子上的荷叶,又看看黑着脸一言不发的程风,问道:“程风,这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啊!娘和杏儿受了重伤,你儿子和乔榕受了抓伤,荷叶的攻击性还是很强的,在府上迟早是个危害。”尚汐的意思非常明显 程风思量再三,非常的为难,但是面对现在这个局面,他不得不表态,“要不,我把她送走吧。” 这时始终没有言语的万老爷说话了:“风儿,你这样做是不是欠考虑,这样不妥吧!” 程风内心愁苦,眼下要是他娘没遭荷叶的毒手,他绝对不会有送走荷叶离开的念头,毕竟这人是他大哥的女儿。他大哥为人虽然窝囊了一些,但能把他拉扯大,期间没少受他和刘大兰的夹板气,况且这荷叶还是他看着长大的,如今又是投奔他来到这里的,没有个好去处,他怎么能放心把人送到外面去呢!荷叶得的是疯病,与其他的病不同,若是犯病了,遇上危险就指不定是荷叶还是另有其人了。但是看着他娘刚才吓的都要交代后事了,还有他儿子也吓的哭哭啼啼的样子,他也怕荷叶在府上伤了人的性命,“爹,我是想把荷叶留在府上的,咱们家能缺他的一切用度嘛,只是我怕她再伤到府上的人!” 万老爷说:“风儿,这毕竟是你养父养母的孙女,若是荷叶的父母兄长在身边也就不必多说了,眼下就你这个叔叔是他的亲人,没有个妥协的去处,人不能送。” 此事万夫人的情绪稳定多了,她扶着头说:“风儿,你爹说的对,程家对你有养育之恩,就这一点,程家就于我们万家有大恩呐,暂时把荷叶留在府上吧。” 玉华闻言心生不满,她站在一边小声嘟囔:“都这个时候还讲什么恩情大义啊,他们老程家当时收养程风的时候也是为了保住家里的那两亩三分地。看看这荷叶把大家给打的,没闹出人命乃是万幸,这疯子杀人的不有的是吗,看看程攸宁这小脸被她抠的,都要毁容了。” 玉华这心里最心疼就是程攸宁,这小孩欠,喜欢找猫逗狗,胆子也大,疯子也敢惹,这回被挠了知道怕了。 尚汐伸手扯了一下玉华的袖子,示意玉华不要掺言此事,万家的万老爷为人固执,有自己做事的一套章程,就连她这个儿媳也没法掺和这件事。 玉华为人耿直,她没好气地说:“你扯我袖子我也得说,这家里除了老人就是孩子,怎么能把一个疯子放在家里能,我把话撂在这里,我看这荷叶不是一般的疯,指不定哪天就得闹出人命来。” 玉华想的这些,大家能没想到吗,万老爷比他还担心他那个孙子呢,若不是他那个孙子把荷叶放出来,也不至于这么多人受伤,他叹了一口气说:“让郎中先给荷叶治治吧,实在不行再送走。” “对对对,先治治看,总不能刚把人接回来就又送走。”说话的是万夫人。 玉华彻底不说话了,她看了一眼尚汐,意思非常明显,意思就是这样一家人都有病,看来这万老夫人是被打轻了。 尚汐给玉华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示意她这事不要掺和了,她也不管了,爱咋咋地吧。反正这荷叶很快就会送回她的院子里面,只要程攸宁不把她放出来,家里的护院还是能看住她的。 此事到这里还未结束,不到一个时辰万敛行就来了,给程风和尚汐一通骂,责备他们第一日搬家就没照料好万夫人,尚汐只好忍气吞声地吃了这个哑巴亏,她不仅什么都不能说,而且还得心甘情愿的在万夫人的床前尽孝。 时隔五日,尚汐终于得以喘息,不过这日府上来了客人。 “沙夫人,您怎么今日得闲来我这里了啦!” 赵书芸的气色比上次见面时还要好,主要脸上挂着难掩的喜色,“我家腾儿不是跟柴州史家的女儿史红角定下了亲事嘛,皇上下旨了,让史红角下个月初八过门。” 尚汐一拍脑门,难怪赵书芸一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瞧我这记性,我回来的时候还想去你们府上道喜呢,结果搬家忙忘了。” 尚汐不是搬家把这事情给忘了,而是床前床后的伺候她婆婆没空想其他的。 “家搬得怎么样了?用不用我叫来几个下人来帮忙?” “都弄好了,来喝茶!”尚汐热络地给沙夫人的茶碗又续上了茶水。 赵书芸用眼神简单打量了一下尚汐这里:“尚汐,你们这可是皇亲国戚,府上怎么看不见几个下人呢?” 尚汐笑着说:“府里养了几十个下人呢,不少了吧。” “按照规矩自然是不多,尚汐,我听说你去柴州的营地了,见到我家老沙和我的两个儿子了吗?” 尚汐算算日子,这沙广寒自从举兵攻打大阆国,如今有好几个月都没回家了,想必这沙夫人是惦记自己的相公和儿子了。 “我是去了军营,但是我去军营的时候,大部队已经离开了,留下的是那些染上瘟疫比较严重的士兵,还有一些是老幼病残弱不能赶路的,所以没看见沙将军,也没看见你的两个儿子。” 赵书芸说:“也不知道他们父子三人有没有染上瘟疫!” “听说沙将军染上了瘟疫,不过后来和喝了治疗瘟疫的药又好了。” “既然这样我就不惦记了。” 一边听他们说话的玉华这时插话道:“你那个即将过门的儿媳妇染上瘟疫了,还不轻呢,史老爷带着她都去军营求药去了。” “哎呀,这算算没有几日就要过门了,会不会耽误婚期呀?这日子可是皇上订的!” 尚汐真想告诉赵书芸,是史家的老爷子催着皇上选的这一天,这整件事情,最急的就是那个史家的老爷子。 () 第1242章 乐子 玉华说:“不能延误婚期,那个史姑娘皮实,都病成那样了还能歌善舞呢。” 赵书芸此次前来的真实目的就是打探她这个未过门的儿媳妇的,如今整个人都来了精神,她问玉华:“我那儿媳妇怎么样?长的俊不俊啊?” “俊,和她的哥哥史红裳有几分神似,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落落大方,说唱就唱,说跳就跳,一点也不扭捏。” 赵书芸哪里知道史红裳是谁,她只要知道史红角是个好姑娘就万事大吉了,她赞扬道:“大方好呀,我们沙家不喜欢扭扭捏捏的姑娘。” “家里张罗的怎么样啦?”问话的是尚汐,她不想玉华把关于史红角太多的事情透露给赵书芸,特别是史红角扯着嗓子唱大戏的事情,等过门了以后让他们自己了解去吧,反正婚是皇上赐的,即使沙家不满意这门亲事,那暗地里骂的也是万敛行,和她尚汐没关系,她尚汐不过是给万敛行提个议而已,最终拍板的还是万敛行,再说,她想极力促成此事也是来源于万敛行给她的压力,如今她肩膀上没有那道圣旨压着,她无事一身轻,舒坦着呢。 赵书芸眉开眼笑地说:“正在张罗着呢,聘礼我今天早上已经让人给史家送去了。” “这么快!” “不快了,掰着手指算也没有几日了,这都月底了,史家估计比我这里还忙呢,不说了,我得回家张罗了。” “沙夫人,就说这几句话就走啦!有什么活你张口呀,我和玉华帮帮你。”尚汐觉得这人第一次来这里,就为了说这两句话好像不至于跑一趟。 赵书芸说:“我就是来打听一下我那即将过门的儿媳妇什么样,不过我想皇上看上的姑娘肯定错不了。” 尚汐连连点头,她不敢透露丝毫这个亲事是她撺掇的,好不好她也不清楚,只见尚汐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皇上经过反复筛选才为你儿子沙跃腾定下的亲事,主要这个姑娘才艺多,不仅能歌善舞,还是个文武双全的姑娘,皇上一眼就相中了,另外史家老爷子是皇上的恩公,所以皇上特别器重史家的姑娘,觉得只有史家的女子才能配上你家的大公子。” 赵书芸一听笑的更是合不拢嘴了,连连称赞。且不说史红角这姑娘靠不靠谱,就史家和皇上的关系,这也算的上是一个好姻缘了,待到初八那日,史红角一过门,皇上的圣旨就到了,直接封她为三品诰命夫人。 这诰命夫人是有品阶的,从一到五都是带俸禄的,那是荣誉的象征,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官衔,她们虽然没有什么实权,但是月月都有俸禄,最了不得的一点是,这官衔是皇上亲封的,有了这样一个官衔在婆家,就是一个护身符,没有人敢招惹她。 这个史红角嫁到沙家以后,有没有像史老爷说的那样侍候婆婆大家不清楚,但是这个姑娘倒是帮赵淑云带孩子,成亲没两日,尚汐就见到史红角带着个丫鬟,抱着她的小姑子去了她哥哥的茶楼。 史家的茶楼在这奉营城里面可以说是首屈一指,去喝茶的人多是文人墨客,几个人在一起吟诗作对附庸风雅,也有的是冲着茶楼里面的歌舞去的,有歌舞助兴,去茶楼的人也不少。 不过这茶楼尚汐去的次数屈指可数,她若是渴了就找个茶馆喝一碗大碗茶,若是热了就找个地方喝一碗梅子汤,那种风雅的场所尚汐是欣赏不来的,不过是一碗茶而已,不知道为什么会弄出那么多的花架子,中看不中用。 这日就在尚汐和玉华还有韩念夏出来喝梅子汤的时候,被在茶楼里面的史红角看见了,于是很快这人就带着丫鬟抱着她的小姑子来了。 尚汐见到十分机灵的沙家小女儿,忍不住伸手抱了过来,“红角,我看你经常抱着你这小姑子出来玩。” 史红角说:“我婆婆年轻,根本不用我侍候,我就只能帮忙带孩子了,这孩子好带,就喜欢凑热闹,只要上街,就一声不哭。” “在婆家的生活还习惯吗?”尚汐忍不住想关心一下史红角的婚后生活。 “习惯,我嫁过来之前以为我婆婆得非常跋扈呢,毕竟这是将军府,我婆婆是将军夫人。我一直担心这将军府里面的规矩会非常的大,结果规矩照比我们史家小多了,我没事的时候就陪我婆婆喝两盅,我婆婆可高兴了。就是不知道我那素未蒙面的相公是个什么性子,可千万别整日板着一张脸呀,要是那样可真是丧死了!” 尚汐一想那模糊的记忆,那个沙跃腾可不就是冷着一张脸吗,除了冷脸,尚汐好像没见过那人有别的表情。尚汐在仔细想想,估计这人不能这么无趣,想必是上次见面的时候正好是沙广寒被困,沙跃腾救父心切,她对史红角说:“你相公沙跃腾什么姓子我不清楚,不过这人到是相貌堂堂的,很英俊。” 史红角说:“英俊有什么用,你们看看我哥哥史红裳,英俊吧,还不是整日游手好闲,到处的找乐子,一点正事没有。” 玉华把手里捧着的梅子汤放在了桌上,说道:“你哥哥整日游手好闲的,那你咋还整日跟你哥哥黏在一起呢。” 史红角嘿嘿一笑:“我和我哥一个死样子,也喜欢游手好闲,四处的找乐子。” 玉华闻言不禁睁大了眼睛:“女人能找什么乐子呀!哪有什么乐子呀?” “怎么没有,听曲斗茶,蹴鞠马球,赏花游园,射礼投壶,这些不都是好玩的嘛!” 玉华不可思议地说:“你说的这些东西一大半都不是女孩子玩的。” 史红角把脑袋往前伸了伸,很自来熟地说:“要不明天我们一起听曲啊,我知道一个听曲的地方,非常不错。” “你才来奉营几天呀,这么快就知道哪里的曲唱的好啦!”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3章 史红角面面俱到 尚汐和玉华刚要拒绝,就听韩念夏开口说:“那唱曲的几点开始呀,咱们在哪里碰面呀?” 玉华瞪大了眼睛说:“韩念夏,你还真要去听曲呀。” “我最近正觉得无趣呢,我看红角姑娘的这个提议不错,再说我们都多久没听曲了,一起去吧。” 尚汐不好拂了史红角的美意,也不想扰了韩念夏的兴致,于是对史红角说:“去也行,但是要带上你婆婆。” “好呀,我正有此意,最好多叫上几个人,人多热闹,万家老夫人能一起来吗?” 尚汐摇摇头说:“不能,最近在家闭门念经呢,一时半会儿不会出门。” 其实万夫人的太阳穴留下了一道一寸长的疤,还没长好,估计近期是不会出门了。 第二日清晨。 尚汐家里的三口人都各自的穿戴整齐,特别是程攸宁,打扮的就跟个小花孔雀一样,手里还握着一把小折扇,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他已经在尚汐的面前来来回回的走了不下五趟了。 尚汐动了动自己的鼻子闻了闻,“程攸宁,你擦什么了,怎么这么香呢?” 程攸宁闻言抿嘴一笑:“娘,孩儿香吗?” “香,比娘这涂胭脂抹粉的都香,你用什么啦?”尚汐有点好奇,这个年代可是没有香水的,程攸宁这孩子怎给自己弄的这么香啊! “娘,黑芭蕉用香料帮我把衣服熏了两遍。” “当年多亏你小爷爷把芭蕉带回来了,目前也就这芭蕉能伺候得了你。不过你打扮成这样要去哪里呀?” 程攸宁用下巴指了指侧躺在床上的程风说:“我和爹爹一会儿出去。” “程风,你带儿子去哪里呀?” “去史红裳的茶楼喝茶。”这时程风直起身子问程攸宁:“儿子,能走了吗?” 程攸宁在他娘的首饰盒子里面扯出一条珍珠项链,在自己的脖子上绕了两圈,又抓了一把戒指往自己的手上套,“爹,可以走了!” 尚汐不解:“儿子,你这是什么打扮啊,那戒指你戴着不大嘛!” 程攸宁一边跟着程风往外走,一边回头对尚汐道:“娘,戒指大点好,大了比小了强。” 尚汐感觉程攸宁这孩子好莫名其妙呀!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这孩子一天一出戏,大人根本琢磨不透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就在尚汐准备出门的时候,家里的一个下人来报,说荷叶要出来,把守门的两个家丁给打了。 尚汐一听赶紧急匆匆地赶过去看看,韩念夏也来凑热闹,“表嫂,这才几天呀,她都疯三次了。” 尚汐也分析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不解地摇摇头,“不清楚呀,你表哥把她从南部烟国带回来的,据说一路上这人都没犯病,这怎么环境安逸了,她还频频犯病呢,想不通啊。” 韩念夏着急出门,于是就提议说:“表嫂,我看让家丁把她绑上吧!” “不妥,要是绑上了,会加重刺激她,再说,你表哥回来见了肯定得心疼,这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侄女,过去荷叶气人的时候你表哥恨得直咬牙也没把她怎么样,如今这人病了,你表哥肯定见不得把她五花大绑。” 韩念夏点点头:“也是,我姑妈都毁容了,这荷叶还好端端的住在这里发疯,真是没处说理去,表嫂,那现在怎么办啊!” 尚汐看着在院子里面疯疯癫癫的荷叶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再增派两个人手继续看着此人。 安排好这些,耽误了不少的时间,等她们几个去戏园子的时候,沙夫人带着她的儿媳还有她的小女儿已经在戏园子的门前等着她们好一会儿了,陪同的还有万百钱。 万百钱看看姗姗来迟的尚汐韩念夏还有玉华,就忍不住问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 尚汐连忙解释说:“对不起,对不起,让大家久等了,程风的侄女荷叶早上身体不适,我去看了看。” 万百钱闻言皱起了眉头:“没什么大事吧?” “没事,让人喂了药睡下了!” “我娘还好吧?” “姐姐放心,爹娘都好,咱们进去吧,是不是已经开演了。” 史红角看了看怀表说:“刚开始,这个时候进去刚好。” 尚汐问:“这个时候进去还有座位吗?” 史红角嘿嘿一笑:“有我在,咱们还能没地方坐嘛!我订了最靠前的一桌!” 尚汐看向沙夫人笑着说:“沙夫人,你真是好福气呀,你这儿媳妇真是面面俱到。” 赵书芸闻言说:“是呀,这丫头比我还能操心还能张罗,她这一过门,家里家外我省了不少的心。” 此时戏台上已经演上了,她们这一群夫人、小姐、丫鬟的一共十多人,她们同时猫猫着腰跟着史红角走到他们事先预定好的那一桌,然后逐一落座。 果然是正位,视野非常的好,会听戏曲的几个人都已经进入了状态,只有尚汐和玉华交头接耳,因为听不懂,不过玉华要比尚汐强上那么一些,她即使不来这种正规的戏园子里面听戏,只要知道戏曲的名字也大概知道里面讲的是什么故事,因为坊间流传的都是这些东西。 尚汐有些苦恼,她对玉华说:“这也听不懂啊!” “听听就懂了,谁让你从小就是个小傻子呢!”玉华伸手给尚汐抓了一把瓜子说:“实在听不懂你就吃点瓜子,喝点茶水。” 尚汐点点头,她也就是来凑个热闹。时不时下面就传来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尚汐也会随大流跟着鼓掌,这时史红角把脑袋往前伸了伸,“程夫人,你听不懂吧!” “被你看出来啦?” 史红角点点头:“你的眼神好迷茫。”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4章 打赏戏子 待到尚汐面前的瓜子皮子都堆成小山了,才听见史红角喊了一声:“好!”同时这样的叫好声从四面八方的传来。 尚汐知道此时这个场景意味着这首戏曲结束了。 身边的玉华用胳膊肘碰了碰尚汐,尚汐就顺着玉华的眼睛看向万百钱,只见万百钱笑着摘下自己手上的戒指,然后抬手扔向了台上的一名女子。 玉华小声说:“万家的大小姐真是豪横啊!那么贵重的东西说打赏了就打赏了!” 这时尚汐突然听见一声叫好声,尚汐赶紧回头,“我怎么听见程攸宁的声音了?” 只见离他们不远的一个张桌子边,一个小孩正站在椅子上,也朝着台上扔戒指呢,那大方劲让其他的大人都相形见绌。 玉华气的直跺脚,她指着程攸宁咬牙切齿地说:“你看看这小败家子,才多大呀,就学会跟大人一样出来找乐子了!你看看他,还知道打赏戏子了,真是妥妥的败家子。” 这时乔榕伸手拽了拽程攸宁的腰带,小声说:“小少爷,少夫人在看着你呢。” 程攸宁闻言眼睛还盯着台上,脸上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就收住了,他摸着乔榕的手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然后偷摸地坐回了椅子上,眼神故意回避,就是不往尚汐这边看。 尚汐一看这孩子早就看见她们了,只是坐在后面没想打招呼罢了,再看看那用扇子遮住脸的程风,这人化成灰他都能认出来,想凭借一把扇子就蒙混过关,做梦吧。 尚汐立马起身朝着后面那桌走了过去,她站在了程攸宁的身边,侧着脑袋看着程攸宁:“呦,这是我儿子程攸宁吧!” 程攸宁把小脑袋往尚汐这边一转,冲着尚汐呲牙一笑:“娘,您也来看戏呀!” “呦,还真是我的儿子呀,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儿子,你这才离家多大一会儿呀,什么原因让你连你娘我都不认识了。” “娘,孩儿刚才一心听戏,没发现娘您也在这里,孩儿给您赔礼了。”说着程攸宁起身给尚汐鞠了一躬。 见尚汐不爽,程攸宁拉着尚汐说:“想不到娘也喜欢听戏,娘,您坐下来跟我们一起听吧。” “坐就算了,我坐在这里不就成了扫兴嘛,娘是听说男人都来这里找乐子,所以就来长长见识,今日一来果然不同凡响,这才多大一会儿啊,你们父子两个竟然都不认识我了!” 程风把手里的扇子一收,露出一张笑脸,“媳妇,您也来听戏呀,早知道我们一起呀!” “一起多扫兴呀,我们女人不在,你们这群男人才能放的开。” 程风拉拉尚汐的袖子说:“媳妇,这里是正经的戏台子,咱们儿子听听无妨的。” “小小年纪不读书,迷上听戏怎么行!”尚汐看向钱老板,然后伸出了手,“姐夫,这是什么场所呀,怎么还把长红带来了!” 钱老板把怀里的钱长红交给了尚汐,笑着说:“长红喜欢听曲,我就陪着来了。” 尚汐没好气地说:“是姐夫你喜欢听曲吧,故意找借口把长红带来了,你看看这里吸烟的人多啊, 乌烟瘴气的哪是孩子该来的地方。” 钱老板扬扬下巴小声说:“我看你儿子的第三房媳妇也在前面听戏呢!” 尚汐往自己的那桌看去,一群女人正喝茶聊天呢,尚汐可管不了别人家的孩子,她未来的儿媳,沙家爱怎么培养,就怎么培养。反正依她看,有那个史红角在,沙家的那个小丫头沙林能长成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不过尚汐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嘴:“你们看看,整个台下,都是成年人,哪有把孩子带出来听戏的。” 这时沧满的儿子沧琢说:“小婶婶,我爹爹都带我听三天的戏了,听戏可好啦,听戏我就不用上学堂了。” 尚汐看着跟没事人一样的沧满说:“你等着,回头我就把你带孩子听曲的事情告诉芙蓉,芙蓉最反对孩子听这个,你这是让孩子不学好。” “尚汐,不是我想来的,是史公子约的我们大家!不来不行啊!” “还是你们没定力,约你们,你们就来,你们在这里都听三天曲啦?” 史红裳一个劲地给尚汐使眼色,可惜尚汐就是没看懂,她还继续说道:“以后你们大人出来找乐子,别带上这几个小孩。特别是程攸宁,我就说我的首饰最近怎么越来越少呢,原来都被你拿来打赏戏子了,你这做派也不知道是随了谁。”说完尚汐还用眼睛剜了一眼程风。 程风赶紧说:“这做派可不随我,这是随了他姑姑了。” 说完这话程风还冲着尚汐微微地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尚汐看着不太多言语的程风,又看看程风身边的一个人,一把扇子遮着脸,不仅这人不露面,这身边的人也同样用扇子把脸遮上,尚汐觉得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不像好人,于是说:“这几个人都是谁呀?怎么还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把扇子拿了给我看看。” 这时莫海窑放下了手里的扇子说:“尚汐,是我!” “莫大哥,你也来听曲啦!” “呃!今日正好和钱老板聊聊玻璃的事情。” “聊正事都聊到戏台子啦!你们听戏就听戏,咋这么不大方呢,我不让小孩听戏也没干预你们大人听戏,你们一个个都用扇子把脸遮上做什么啊!这个人是谁啊?” 一桌子的人都朝着尚汐摇头,尚汐根本不在意,她坚持说:“你们神神秘秘的看着我做什么,这人到底谁呀,我看了,这一桌子数他最为鬼祟,把扇子拿了,让我看看。”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 1245章 坑爹 万敛行马上用一只手把脸遮上,解释说:“朕是第一次来,下次肯定不来这里找乐子了!”尚汐无比尴尬,她把扇子赶紧还给了万敛行,她给自己解围道:“小叔怎么能在这种环境里面听戏呢,你们这些人可真是的,小叔来看戏怎么不早说,怎不把这戏园子里面清清场啊。”钱老板笑着说:“我们想清场,可是小叔不同意,说那样就没乐趣了!”“小叔,要不您换到我们那桌吧,我们那桌视野好。”尚汐表现出一副很殷勤的样子,就尚汐这副趋炎附势的巴结万敛行的样子,在座的一桌子人没有几个看见过,不过也不怪尚汐这样,大家谁不知道这个万敛行没少使唤尚汐,这两年尚汐就给他做事了。万敛行说:“视野好不好都是其次,主要是不被人数落朕比什么都强。”尚汐尴尬地说:“小叔,我刚才不知道您在此,您就当我是胡言乱语吧,程风说的对,这里是正经听戏的好地方,戏唱的不错,以后小叔再想听戏就让程风陪您来。”这时程攸宁仰起头,他找准时机见缝插针地问尚汐,“娘,那孩儿以后可以来陪小爷爷听曲吗?”尚汐暗自咬咬牙,脸上挂着十分喜庆的笑容,说:“当然能,你要以你小爷爷为榜样。”程攸宁得意地低头抿嘴一笑,觉得自己是捡到了大便宜了。不过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程攸宁根本没得意多久,傍晚的时候她娘就给他断粮了,不仅如此,还罚他抄家法五十遍。程攸宁哭哭唧唧、可怜兮兮地说:“娘,孩儿也没犯错呀,为什么要罚孩儿。”尚汐一脸正色的说道:“罚你戏园里面不识母,这是不孝,就这一点,你就该罚。”程攸宁争辩说:“那我爹爹还戏园里面不识妻呢,他这为不义,也该罚。”程风一听,抬脚就对准程攸宁的屁股踢了一脚,然后骂道:“程攸宁,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样,敢做敢当,你娘罚你就你认了呗,和爹爹有什么关系。爹爹本来还想一会吃饭的时候给你偷摸的弄点好吃的呢,现在看来,爹爹就不该对你动恻隐之心,你娘罚你罚的没错,你小子就该罚。”程风有看向尚汐,火上浇油地说:“媳妇,我看咱们儿子抄家法五十遍太少了,你罚他抄一百遍,我不会拦着的,也不会替他说好话,你做什么你相公我都支持你!”尚汐见程风装起了老好人,于是微微点点,非常赞同地说:“好呀,我刚才也觉得罚抄家法五十遍轻了点,那就听你的,四舍五入凑整好喽,一百遍,一遍都不能少,抄不完不许出万家的家门。”“爹爹,你好坏呀!”程攸宁非常的气恼!“是你小子不仁在先,不能怪爹爹不义!”“娘,子不教父之过,孩儿要是犯错了,肯定有爹爹的一半责任,您要是罚我就必先罚爹爹,否则娘就是偏袒自己的相公,孩儿不服!”尚汐双手抱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程风,你这儿子说的句句在理,为了咱们儿子能成才,为他能服气,你也抄家法一百遍吧,同样晚饭也不要吃了。你身为他的父亲要以身作则,只有你言行合一,你儿子才能言行合一。”“媳妇,你这哪里是让我以身作则呀,你这分明是拿你相公开刀嘛!”尚汐道:“你是时候知道什么是以身试法了,明知不该为而为之,这就是后果。”程风拉着尚汐的手开始求饶:“媳妇,我以后不带着儿子去听戏了还不行嘛,别让我抄家法了!”尚汐道:“接着去听戏呗,你儿子将来有一日成为戏子我都不管,你瞧瞧他一天弄的比女人都香,这是什么好兆头吗?你儿子就差涂胭脂抹粉啦!”“媳妇……”“别废话了,要想早点重获自由,听曲看戏,就赶快抄家法吧!”“媳妇……”“行啦,留点体力吧,晚上没有你们爷俩的饭!”“媳妇……”“噢,对啦,你呀这几日就住在你儿子这里吧,什么时候抄完家法什么时候回自己的院里。”“媳妇,你这是要跟我分居呀!我不答应!”“由不得你,踏踏实实的抄家法吧,抄完家法你就可以回去喽!对了,你们父子要是不想在这里抄家法,可以去祠堂,祠堂安静,有助于你们父子修心。”程攸宁马上说:“娘,孩儿决定了,就在自己的院里抄家法了。”尚汐满意地看向程攸宁说:“儿子,你早就该这样懂事了,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学会看清局势,什么对你有利,什么对你不利,你都要清楚。”说完这话,尚汐对低着头站在那里的乔榕说:“乔榕,跟我吃饭去!”“少夫人,我……我不吃了吧!”乔榕说出的话吞吞吐吐,就像他是那个被训的人。尚汐道:“我罚的是程攸宁,又不是你乔榕,在程攸宁尚未获得自由的时候,你这几日留在我身边。”“少夫人,那怎么行呢,我要是到您的身边伺候,那谁来伺候咱家小少爷啊!”尚汐悠悠地说:“咱们万家的小少爷啊,日子就是过的太舒坦了,连自己的娘亲都不认识了,就让他们父子两个在这里院里相依为命吧!”等尚汐带着乔榕离开,程风就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程攸宁往程风的跟前凑了凑,“爹爹,孩儿有点饿诶!”“你个坑爹的货,饿着吧。”程攸宁厚脸皮地去摇程风的胳膊,讨好地说:“爹爹,您想想办法给孩儿弄点吃的吧!孩儿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程风白了一眼程攸宁,“现在知道讨好爹爹了,晚啦!你就等着一天两碗清粥吧!”程攸宁不死心地说:“爹爹,让奶奶帮咱俩求求情吧,奶奶肯定舍不得看着咱们受罚。”程攸宁能想到的程风早就想到了! 第 1246章 倒行逆施 程风在心里估摸着,程攸宁的奶奶如果饭桌上看不到程攸宁就一定会问清情况,然后来这里寻人,把他们两个解救出去,所以程风也不着急动笔写什么家法了,就等着他老娘来拯救他们好了。不过很多时候,人算不如天算。饭桌上万夫人果然开始找她的儿子和孙子了,“尚汐,风儿和我孙儿呢?”尚汐慢悠悠地站起身,十分贤惠地拿起汤勺给万夫人和万老爷一人盛了一碗汤,然后说:“爹,娘,我让他们父子在屋子里面抄家法呢。”“怎么还让他们两个一起抄家法呢?”尚汐就知道万夫人会惊讶,也会不理解,甚至认为她作为一个女人没资格这样惩罚他的儿子和孙子。不过尚汐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解释说:“爹,娘,你们有所不知,程风接连几日带着程攸宁同一些大男人听戏。”“尚汐,娘知道你不喜欢听戏,但是听戏也不犯什么病吧!男人有几个不听戏的,你怎么还因为这个惩罚他们两个呢!”“娘,儿媳不是不懂规矩,儿媳知道,有您和父亲在,儿媳没资格罚程风,但是事出有因,这个事情我若是坐视不理,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控制的地步。”“他们父子就听个戏,怎么就被你说的那么严重呢,尚汐,凡事不可上纲上线,男人在外面听看个戏听个曲在平常不过了,你不能过多的去干涉自己的相公和儿子,女子既嫁从夫,夫死从子,此为三从四德,你要牢记于心,不可有悖伦常。”尚汐见万夫人要教训她,她心里十分地不屑,她就不信这个万老爷死了,万夫人能事事都听程风,家里的事情一概不管!尚汐早就看明白了,这里百分之七八十的人家,家里都有一个老佛爷,她就没见哪个老佛是不管事情的,还不是儿子大多愚孝,儿媳妇各个卑躬屈膝,活像个卑贱的奴婢。别人怎么样尚汐不管,她肯定不能走别人的路让自己别扭,她虽然不当家,但是她不能不辨是非。见万夫人一副要开罪自己的样子,尚汐不但不退缩,反而还语重心长地说,“娘,咱们万家人丁稀薄,您就程攸宁这一个孙子,咱们万家偌大的家业以后都要落在程攸宁的手上,但是你们能放心将咱们万家的家业交给一个戏子掌管吗?你们若是能答应,我尚汐以后对程攸宁听戏的事情闭口不谈。”“儿媳,你怎么越说娘越懵呢!这怎么还扯上戏子了呢!”尚汐摆出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说道:“娘,您是不知道,您的孙子自从听上戏以后,每日穿的衣服都要让下人熏上两遍,他一个男孩子弄的比女人都香,金银首饰套的满脖子满手,到了戏园子以后,身上的首饰会即兴打赏给台上的戏子,活脱脱一副纨绔子弟地样子,如此下去,这孩子迟早会开嗓唱戏。若是你们想看到那一日,我尚汐就不管了,有着他们父子两个去吧,毕竟我一个女人家人微言轻。”万老爷闻言,一掌拍在了饭桌上,把桌上的盘子碗震的叮当做响,“混账,败家子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往戏子那条路上走,把他们父子给我叫来,我今日非得给他上家法不可。”尚汐就像自己有什么难言之隐一样,假惺惺地说:“父亲大人,万万不可呀,要是可以,我早就把他们两个交给父亲处理了,儿媳也不必如此为难。”万老爷说:“尚汐,这里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啊,你说出来,爹替你做主。”尚汐赶紧说:“爹,他们父子听戏也就罢了,他们还拉上小叔听戏,爹,那个戏园里面的戏确实唱的不错,但是环境极差,那台下乌烟瘴气的,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小叔是九五至尊,怎么能屈尊降贵到那里听戏呢。也正是因为小叔坐在那里,有了小叔这块护身符,程风和程攸宁在戏园子里面一个个梗着脖子都装作不认识我,程风装作不认识我这个糟糠之妻我尚汐也就忍了,可是程攸宁和他爹同是一副死样子,也假装看不见我,儿媳觉得自己好失败呀!”说完尚汐还不忘扯出手帕抹眼泪。万老爷见状火气更大了:“这两个混账东西,竟然干出这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事!看我怎么收拾他们两个。”“爹,您消消气吧,儿媳心想,如今他们父子两个应该诚心悔过在屋子里面抄家法呢。”万老爷这气怎么会消呢,他站起身朝着外面走去,万夫人紧随其后。韩念夏吓的拉着尚汐的手说:“表嫂,你是不是搞过头啦,事情没你说的那么大吧,表哥程攸宁在戏园子里面碰上你,也是因为怕你才躲躲藏藏的,你咋颠倒是非呢!你这样不是把事情搞大了吗,况且那个时候还有皇上在场,表哥不和你说话可能是为了掩藏皇上的身份,毕竟我们这一桌的女眷都在场的。”尚汐觉得自己今天在戏园子里面就像个小丑,比比划划的讲了一堆的大道理,等万敛行一露面她瞬间变成了三孙子。另外,那种地方,她不打算让程攸宁去了,这人若学好如登山,人若学坏只需分分钟,程攸宁那样的小孩必须严加管教,因为程攸宁学东西快,用不了几日那孩子就得扯着嗓子在家里唱戏。尚汐对韩念夏说:“这事你就别掺言了,是时候管管你表哥和程攸宁了。”“表嫂,我才发现,你竟然是个城府极深的女人!”尚汐急匆匆地迈着步子在后面追万老爷和万夫人,在他们后面跑来的是玉华,玉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边追一边问,“尚汐咋回事呀,是不是你惩罚程风和程攸宁惹万老爷和万夫人生气啦,是不是他们怪罪你啦?我就说你收拾收拾程攸宁那个小败家子也就算了,程风你不该罚呀,自古女人就没有能惩罚丈夫的,你这是倒行逆施,有悖人伦,你这样做是会被休的。” 第 1247章 亥时乔榕来送饭 一边的韩念夏说:“玉华,你不知道,我姑父和姑妈认为我表嫂罚我表哥和程攸宁罚轻了,现在要去动家法了。”“啊?怎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我表嫂,三言两语就把事情给闹大了。”没一会儿,几个人去了程攸宁的院子,还没进院,大家就听见屋子里面的父子两个的笑闹声,玉华气的直咬牙,“看来真是罚轻了他们父子两个了!这还有心思笑闹呢!”韩念夏却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完了,这回事情可大了,程攸宁估计屁股又得开花了。”玉华闻言当下心头一紧:“怎么就要挨打了呢!”“你没听见程攸宁在屋子里面唱戏呢吗,我表哥还笑呢,你也得挨打,这下他们父子两个都跑不掉了。”玉华还想不明白:“唱戏咋了呢?”“唱戏是下九流,万家是高门大户,如今又是皇亲国戚,家里要是出了一个唱戏的少爷,那要被人笑掉大牙的。”玉华赶紧拉住迈着大步往前走的尚汐说:“咋办呀?”尚汐的脸色也很臭:“只能打了,这要是迷上唱戏,长大再迷上戏子,以后整个万家都会乌烟瘴气,绝对不能让程攸宁沾染上那种风气。”玉华就是随风倒的性子,这一会儿,她已经倒戈好几次了。当万老爷推门进去的时候,程攸宁正一手抱着猫,一手捏成兰花指哼哼呀呀的唱戏呢,那揉软的小身段还原地转了两圈,程风则是怀里抱这一只猴,正被程攸宁逗的前仰后合的哈哈大笑。“跪下!”万老爷一声呵斥,父子二人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双双跪在了地上。程风没做亏心事,自然什么都不怕,他仰头看向面前的二老,笑着说:“爹娘,现在正是饭时,你们不在善堂用膳,怎么来这里啦!”“我再不来,我孙子就变成戏子了!”“爹,哪有您说的那么邪乎,他就是随便唱着玩呢。”程攸宁也知道坏事了,他爹爹替他说话他就猛劲点头。万老爷过去是严父,但是在程风面前始终是慈父,满打满算,他就罚过程风一次,还是因为程攸宁一把火烧了祠堂,程风父代子过,但这次他不能做事不理,“风儿,唱戏绝非正道,辱我万家门风,今日家法是少不了了。”程攸宁为了能让自己免受家法,反问自己的爷爷:“爷爷,唱戏不是正道,那为什么大家都去听戏呢,难道就是找乐子吗?而且,我小爷爷今天也去了呢,他也是找乐子吗?”万老爷闻言更是火冒三丈,“不要把你小爷爷搬出来说事,我先收拾你们父子俩,一会儿我就去收拾你小爷爷!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掉。”程攸宁见自己的爷爷要动真格的,吓的赶紧说:“爷爷,我娘已经罚我和爹爹抄家法百遍了,您就别动家法了吧。”万老爷说:“是呀,但是你们父子有诚心悔过吗,你们有动笔写一个字吗,你反而不务正道的在家里唱起了戏,程攸宁,你给爷爷记牢了,以后只要唱戏爷爷就给你上家法。”“奶奶,您替孙儿说两句好话吧,孙儿不唱就是了。”万夫人说:“孙儿呀,不吃一堑,难张一志,什么事情奶奶都能纵容你,唯独这个和戏子搭边的事情,奶奶不能容忍。”“那要动什么家法啊?”万老爷说:“看来你对我们万家的家法记的还不够牢,来人……”经过万老爷和万夫人一通说教,程风和程攸宁都被打了板子,即使心里不服也都不敢言语,父子两人双双的躺在床上,程攸宁一副不解的样子,“爹爹,你说这事情怎么就突然演变的这么严重呢?孩儿想不通啊!爹爹,您觉不觉得咱们这次的板子挨的好冤枉啊!”程风趴在枕头上,忍着屁股的疼痛说:“打都打了,还想什么冤不冤的,以后咱们父子不去戏园子不就行啦!”程攸宁虽然有些遗憾,但还心怀侥幸地说:“爹爹,可是孩儿还没听够那戏呢,爷爷说不准我唱戏,但是没说不准我听戏吧。”程风一听,这孩子是忌吃不记打啊,他可没程攸宁那么大的戏瘾,“要去你去,总之爹爹是不跟你去了,爹爹长这么大,一共就受了两次家法,都是被你连累的。”程攸宁和程风两个人挨着躺在床上,中间隔着一只猫,程攸宁一边摩挲小猫的脑袋,一边在心里琢磨事,“爹爹,你说我爷爷会把我小爷爷怎么样吗?会打屁股吗?”程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爷爷的屁股谁敢打呀,你小爷爷是皇上,整个奉乞他最大,你爷爷顶多对着你小爷爷说教一番。”这时程攸宁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两声,他嘟着嘴说:“这个乔榕,也不知道给我送点吃食来,这是把我这个小少爷给忘了吧。”程风说:“就乔榕那谨慎的性格,怎么也得挨过戌时,到了亥时你娘睡了,他才敢跑来给你送吃的。”程攸宁扯过床头的怀表看了一眼,然后高兴地说:“爹爹,亥时了,咱俩先别睡,估计乔榕一会就来了。”就在这时,程风听见院子里面有蹑手蹑脚的声音,他笑着说:“你的小跟班来了。”程攸宁饿的恨不得从床上坐起来,就在他翘首以盼的往门口张望的时候,乔榕鬼鬼祟祟的来了,手里拎着一个带着盖子的大篮子,“少爷,小少爷,饿坏了吧,我给你们带吃的来了。”程攸宁兴奋地说:“乔榕,你可算来了,我和爹爹正等着呢,你都带什么啦,有肉吗?”“有肉,烧鸡,烧饼,这些东西都有。”“有汤吗?”“汤没有,厨房里面熄火了,我就找到了这些东西,不过我给少爷拿了两壶酒。”“乔榕,我平时也不喝酒,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拿来两壶酒呢!”程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还一边摇头,真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想的。 第 1248章 中邪了 乔榕一手端着一个精致的酒壶说:“我在军营里面看见那些受伤的士兵都喜欢喝上一口,他们说喝酒可以止痛,我就拿来一壶,想着少爷要是伤口疼,就喝上几口。”程攸宁一听喝酒止痛,他端起酒壶咕咚咕咚喝了起来,待到程风反应过来夺下酒壶的时候,程攸宁已经给自己灌了半壶了。程风忍不住骂了一句:“臭小子,你才几岁呀,就喝酒。”“爹爹,孩儿这屁股疼的狠,你让我喝点吧。”“一边去,谁不痛,忍忍就过去了。”程风扔给程攸宁一个鸡腿,父子两个吃了起来。等程攸宁吃的差不多了就向乔榕打听:“我娘还生气吗?”乔榕摇摇头说:“看不出来少夫人生不生气,我也没怎么见到少夫人,她好像一直在屋子里面画图纸,我见少夫人的房间熄灯了,我跑出来了。”“我爷爷奶奶应该是消气了吧?”乔榕一脸为难地摇摇头:“小少爷,万老爷和万夫人晚上都没吃饭,听下人说他们二老可愁了!”程攸宁撇撇嘴说:“没事,等我能从这个院子出去的时候,我去哄哄他们两个就好了,他们这是在气头上,很快就能好。”程风白了一眼程攸宁说:“你呀以后少给大家添堵比什么都强,行了,你也吃饱了,睡觉吧,明天早点起来抄家法,早抄完早解脱,我可不想整日跟你睡一张床。”“跟孩儿睡一张床咋啦,爹爹怎么这般嫌恶?”“你爹爹我想自己的那张床了!”“哼,我看爹爹是想我娘了!”程攸宁气呼呼地趴回了床上,头侧向最里面,一副不理程风的样子。程风伸手解开程攸宁那肿的跟个超大号的馒头一样的屁股看了看,金疮药和血都混在一起了,不过还没有结痂,样子有些惨,这孩子挺能忍,被打成这样愣是没哭一声。程风心疼也无可奈何,他的屁股没比他儿子的好太多,谁让万家的家法多呢,条条框框的一大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不留神就出犯了家法,这让他这样一个出身乡野的人,活生生的过上了一板一眼的日子。他随手给程攸宁搭了一条小被子,小孩的呼吸很快就变的均匀且绵长,程风知道这是程攸宁睡熟了,他忍不住打个哈欠也趴在枕头上睡了过去。不知什么时候,程风迷迷糊糊地听见屋子里面有声音,而且还是唱曲声音。程风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他翻个身,想要伸手去搂程攸宁,结果摸了个空,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想看看程攸宁睡到哪里去了,却发现程攸宁根本不在床上,他一个激灵地坐起来,人也瞬间清醒了过来。怪不得他脑子里面萦绕着的这曲咋唱的这么怪呢,原来他不是做梦,而是程攸宁在作妖。程风起身拉开床幔,就看见程攸宁正在地中央唱戏呢,小腰板挺的笔直,一点也不像屁股上有伤,神色也出奇地投入,已经到了无我的境界了。程风看看窗外天色,漆黑一片,看来他刚睡下这个程攸宁就爬了起来,他喊了一声,“程攸宁,你这闹的是哪处啊,半夜不睡觉,你唱什么戏啊!”程攸宁自顾自地唱着,根本没去理会程风。程风又呵斥程攸宁一声,“程攸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屁股为什么开花啦?赶快闭嘴,别惊扰到府上的其他人!”程攸宁就像没听见一样,继续唱着,仿佛这个屋子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一样。这时睡在隔壁的乔榕跑了过来,“小少爷咋还敢唱戏啊!”“不知道他闹什么情绪。”程风无奈,他只好起身下地去抱程攸宁,想要把人抱到床上睡觉,可是他一抱程攸宁就开始挣扎,程风若是抱的紧了,程攸宁就‘咔嚓’‘咔嚓’的拆自己的骨头,程风看着怀里已经变形的程攸宁,知道是缩骨功,但是那骇人的样子也足以让程风不敢乱来,他只能把程攸宁放在地上让他闹。此时的乔榕已经脸色大变,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他指着程攸宁说:“少爷,小少爷这是中邪了!”“中邪?不能吧!”程风压根没往坏处想,他还当程攸宁是不睡觉闹妖呢。“少爷,您别不信邪,我从小就听我们村子里面的老人讲,中邪的人就有咱家小少爷这样的,谁也认识,叫也不醒。据说曾经有一个人中邪以后就开始唱戏,日日夜夜的唱,最后这人傻了,连自己的爹妈都不认识了。”听到这里,程风的心脏咯噔一下,乔榕的话瞬间让他把程攸宁此时的样子和尚汐联想到了一起,尚汐从小就是个傻子,是傻透了那种,就跟程攸宁一样,叫也不听,谁都不认识,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想到此处程风四肢冰凉浑身泛着冷气,不知不觉中,手心里面全是冷汗,他有些急躁地说:“乔榕,你赶快派人进宫去请太医,再让人把少夫人请来。”“噢,我马上去。”乔榕这时已经乱了阵脚,一路疯跑去了尚汐的院里,对着尚汐的门就是一阵猛敲:“少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砰砰砰——”“少夫人,不好啦,出大事啦!”乔榕的声音喊得特别大,一瞬间惊动了整个院子,各个房间都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尚汐也不例外,她刚睡下没多大一会儿,还没睡熟就被这一阵巨大的叩门声惊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抓起一件衣服披在了身上,就急匆匆地朝着门口跑去,此时她的心里已经打起了鼓,乔榕叫的这么急,一定是程攸宁出事情,“乔榕,出什么事了?”“少夫人,您快去看看吧,小少爷疯疯傻傻的不认识人了!”“什么?”尚汐从来没这么慌过,双腿瞬间打晃,手撑住了墙算是稳住了自己的身子,这时玉华跑了出来,“谁傻啦?”“是小少爷,已经不认识人了。”乔榕忍不住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第1249章 程攸宁耍酒疯 这时尚汐已经撒腿往外跑了,不多时整个府上的人全都惊动了。 程攸宁在地中央自顾自地唱着,两只小手随着身子的摆动做着各种各样的姿势,样子十分地投入,仿佛整个世界就只有他自己一样,任由爷爷奶奶、程风尚汐如何地叫他,这人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这样的程攸宁吓惨了所有的人,一个个都急得团团转,万老爷更是一遍遍的问:“御医什么时候能来?” “爹,还得一会儿。”程风的心被程攸宁吓的拔凉拔凉的,他这心急如焚,焦躁不安。 尚汐则是木木地站在那里看着程攸宁发疯,她的心里已经做出了无数种猜想,但是最让她害怕的就是生物遗传,她过去可确确实实是个谁都不认识的傻子啊,还是傻透气的那种,就和程攸宁现在一样,谁也不理,谁也不认识。难道程攸宁这是遗传了这傻子的基因啊? 这时韩念夏小声说:“我表嫂过去就是傻子,不会是随根吧!” 万老爷坚定不移地说:“我的孙子比谁都精明,一定不会是傻子,这一定是中邪了。” 万夫人的眼睛早就红肿了,但还是坚持说:“对,我这孙儿就是中邪了,驱驱邪就好了,赶快派人去请黄尘鸣,黄尘鸣过去是一介大师,对于这种事情最有办法。” 此时就是病急乱投医,大家已经不知道该请谁好了,程风还和尚汐一遍遍地试着去抱程攸宁,但是都让程攸宁挣脱了。大家最怕的就是程攸宁从这屋子里面跑了,这要是跑了,没人能抓的住他,所以程攸宁的这个院子已经被家丁围的死死的。 简易的皇宫里,万敛行睡的正香,透过窗幔有一个人把脑袋伸了进来:“老大,醒醒。” “寅时啦?”万敛行感觉自己还没睡好呢,怎么就到了起床的时间了。 “没到寅时。” “那叫我做什么。”万敛行扯了扯被子,打算继续睡。 随影继续说:“老大,出事了。” 这几个字足够让任何人精神,万敛行身为一国之君也同样不喜欢听到“出事了”这几个字,“是南部边关,还是老沙哪里出了问题?” “都不是。” 万敛行当下松了一口气,“不是这两处还能有什么事情啊,别大喘气,赶快说!” “那您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朕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还能吓到朕不成,说!” “老大,那我可说啦!” “说!” “程攸宁疯了!” “啥?”万敛行的声音都拐了弯了。 “程攸宁疯了!” “随影,大半夜的你跟朕开什么玩笑。” “真疯了,万府已经派人来请御医和国师了,我想了想,觉得这事情有必要告诉您一声。” “真的假的啊?赶快给朕更衣!” “千真万确,消息是万府传来的,这种消息是不会乱传的。” 万敛行同黄尘鸣几人,火急火燎地来到了万府,此时正是深夜,万籁俱寂,只有他们这一队人走路发出的沙沙声。 整个万府四处都点着灯,一看就是出了大事了,他们没有多余的选择,径直被人带去了程攸宁所在的那个院子,院子里里外外围着两圈护卫,再听到程攸宁不合时宜的唱戏声,万敛行的心一下跌至到了谷底。 “哥哥,嫂嫂,程攸宁怎么样了?” 万老爷说:“这孩子不知道是得了什么毛病,不认识人,怎么叫都叫不醒。” 万敛行一看程攸宁,确实跟变了个人一样,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就一心的唱戏。 万敛行当即下令,让御医赶快给程攸宁看看是什么毛病。 御医带来十多个,就没有一个能靠近程攸宁的,抓不住,也近不了身,这是最让人犯愁的。 万夫人说:“尘鸣,你给我孙子看看,我们感觉他是中邪了,你用你的办法给他驱驱邪。” 黄尘鸣动动手指说:“学生是大福报之人,命理不占疯傻这个毛病啊,我看学生是另有病因。” 听了这话,万夫人赶紧合十双手,“阿弥陀佛,谢天谢地,我孙儿不是疯傻就好。” 黄尘鸣的这句话让这一屋子的人都松了一口气,万敛行指挥说:“你们赶快给这个孩子找找病根,即使不是疯傻,这也不正常啊!” 随影歪着脑袋围着程攸宁来来回回绕了三圈,“我咋感觉他这个样子有点熟悉呢。” 万敛行说:“你说说看!” 随影观察来观察去,然后说:“我看这孩子是醉酒了,随胆喝多了酒不就神神叨叨的说怪话吗,同样也是叫不醒,我看他们的情况如出一辙,应该是酒喝多了耍酒疯。” 万敛行说:“这孩子喝酒啦?” 程风张大了嘴巴,他这是关心则乱啊,他怎么就没往这里想呢:“我儿子确实喝酒了!” “喝了多少啊?” “半壶!” 万敛行有些嫌弃地说:“多大的半壶酒啊,就把他醉成这样,这酒量也太浅了吧。” 这时乔榕跑到桌子边把那两个酒壶拎了起来,掂了掂说:“不好了,小少爷应该是喝了两壶酒!” 程风这就想不明白了,怎么就从半壶酒演变成了两壶呢!“睡前就喝了半壶啊,剩下的难道是他偷偷起来喝的?” 听程风把事情说完,万老爷无奈地叹息一声:“荒唐!赶快给孩子喂两粒解酒药!” 折腾这么久,终于知道是什么原因了,大家的心都放下了一半。 这喂药的活除了程风谁也做不来,他把药费劲巴拉的塞到程攸宁的嘴里以后,程攸宁就像吐果核一样,“噗”地一声吐到很远以外,如此反复数次,万敛行说:“算了,让他闹吧,一会儿就醒酒了!” 深更半夜,一群人盯着一个程攸宁看,那地中央就是程攸宁的舞台,不管他光着脚丫子怎么转悠,都不会出离地中央。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0章 划清界线 “大哥,朕在这里守着,您和嫂嫂回去休息吧。” 万老爷说:“他大半夜在家里唱戏,我和你嫂嫂能睡着吗!” 万敛行今天已经被万老爷骂一通了,他脸皮厚,根本没往心里去,但是他嘴好:“大哥,敛行已经知错了,以后肯定不跑出去看戏了,一定勤于政事,早晚不怠。” “你要记住你说的话,你是一国之君,不能像普通人一样,贪恋歌舞美色,否则早晚会荒废朝政。” “没贪恋,是风儿叫的朕,不然朕能去那种乌烟瘴气的地方找乐子吗?去了以后朕就后悔了,当时朕就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出入戏园子了!” “小叔……” 万敛行给了程风一个不要言语的暗示,意思很明显就是让程风当替罪羊,程风只好背上这个不学无术的黑锅,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不难想象,万老爷对着程风又是一顿训斥,程风心里也悔不当初,要知道听个戏能弄出这么多的事情,史红裳即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也不会去的,更不会带着程攸宁去,他现在什么心思都没有了,满眼满脑子都是程攸宁在唱戏,他就期盼着他儿子什么时候能醒酒,要是在这样唱下去,不知道他爹会把他怎么样。 此时弄清楚程攸宁是因为什么发疯,尚汐也不害怕了,她抱着膀子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攸宁发疯,丢人就丢人吧,反正丢的不是她尚汐的人。 这孩子的嗓子倒是好,跟个小喇叭一样,唱了这么久还没哑呢。不过尚汐推测了一下,照这样唱下去,用不了多久这孩子就得唱累了,唱累他就能乖乖地上床躺着了。 可是世事难测,程攸宁这孩子就是出其不意,又过了一个时辰,这孩子还没停下,也没有半点醒酒的意思。不过也可以理解,一个七岁的小孩,喝了两壶酒,那是什么概念,没把人给喝过去就得谢天谢地了。 这个时间正是人最困最乏的时候,屋子里面没有一个人说话,眼睛都盯着程攸宁看。 程风看看怀表,然后对屋子里面的人说:“这酒的后劲大,我看程攸宁一时半会儿的醒不了,照他这把好嗓子估计再唱上一个时辰没问题,你们都回去休息吧,都在这里看着他也不会停下来!” 这时万老爷站起身摇摇头朝着门外走去,万夫人紧跟其后,临走之前还不忘对程风和尚汐叮嘱了一句:“一会儿让厨房给我孙儿煮点参汤,这样唱一宿,身体肯定吃不消。” 万敛行也站了起来,对程风和尚汐说:“你俩不用怕,这孩子闹就闹一会儿吧,这样比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看着更让人放心。朕去看看大哥和嫂嫂,然后就回去了。” 程风说:“小叔,一会儿我送您吧。” “不用,你照顾程攸宁吧!” 万敛行这一起身,所有人都得给他跪安,等他离开,大家才能起身,这时跪在地上的玉华扶起了尚汐,小声说:“我怎么感觉皇上刚才一转身的时候在偷笑呢。” 尚汐一脸烦闷地说:“能不偷笑吗,摊上了程攸宁,这不就是个乐嘛,不笑才怪呢!” 玉华有些担忧地说:“这孩子都唱这么久了,他不累嘛。” 尚汐说:“这只不过是听了三天戏,要是听上三个月,他肯定比现在还疯。” 程风和程攸宁挨打的时候,程风还觉得程攸宁唱两句戏就动家法纯属小题大做,现在看来是他把问题想浅了,就他家程攸宁这样游手好闲的小孩,压根就不能让他接触戏曲。 在这之后,程风试着去抱程攸宁很多次,只有晨鸡报晓的时候才成功,程攸宁突然打了个哈欠,然后抱着程风的脖子说:“爹爹,孩儿的嗓子疼,给孩儿口水喝吧!” 程风闻言露出了笑模样:“你知道渴啦?” 程攸宁闭着眼睛把头搭在了程风的肩膀上,微微点点头,尚汐端来一杯水,对程攸宁说:“喝吧,大功臣。” 程攸宁迷迷糊糊地说:“爹爹,我咋听见我娘的声音了。” 程风笑着说:“你做梦了,赶快起来喝水。” “爹爹呀,孩儿没力气了。”说着程攸宁就头不抬眼不睁地睡了过去。 “嘿,这孩子,唱了一夜的戏他不嫌累,喝水就没力气啦。”程风只好把人放在床上,他看看尚汐说:“媳妇,你留在这里照顾儿子,我去他爷爷奶奶那里看看,顺便汇报一下程攸宁的情况。” 尚汐挑挑嘴角要笑不笑,什么话都没说,坐在了床上。 “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咋还那样笑呢?” “我笑了吗?我还能笑得出来嘛?” “你肯定是笑了。” “哼,我笑你们父子有本事,鸡飞狗跳也就算了,这等丢人现眼谁受的了啊!” “要说丢人现眼,那也是咱们儿子丢人现眼,和咱们两口子无关,咱啦必须跟这臭小子划清界限。” 尚汐摸着程攸宁粉扑扑的小脸说:“我看我应该跟你们父子划清界线才对,不然准没好。” “那不行!”程风把头搭在尚汐的肩膀上,说出的话都是哑哑的,这估计是跟程攸宁上了一股急火。 尚汐动动肩膀说:“你快去和他爷爷奶奶说一声,再派人给小叔捎个信,他们肯定惦记着呢。” 程风这样才离开。 程攸宁这一觉睡到了下午,醒来的时候身边只有乔榕,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乔榕,给我点水喝。” 乔榕赶紧给程攸宁倒水,一边倒水一边关切地问:“小少爷,你醒啦!” 程攸宁蔫巴巴的说:“嗯,几点啦,我是不是起来晚了,我爹爹呢?” “少爷没在院子里面。” “啊?我爹爹可以出去啦,还是不用抄家法啦?”程攸宁的眼里忽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万夫人说了,家法是要抄的,但是少爷事情多,可以离开你这院子。” 喜欢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请大家收藏:()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 1251章 从老到少,都装糊涂 “小少爷,您还是老老实实的在家抄家法吧,别再惹事了,您知道吗,现在已经是下午啦。” “下午?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小少爷,你昨天晚上喝多了,半夜起来唱大戏了。” “你骗我吧!”程攸宁还有些不信,他用怀疑地眼神盯着乔榕看。 乔榕见状,一口气就把事情的原委全都说了。 刚才直挺挺的小腰板也堆坐在了一起,他有些苦大仇深地说:“乔榕,那你不应该告诉我呀!就让我不知道多好呢,这我出去怎么见大家伙呀。” 乔榕说:“人都丢了,小少爷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不是脸皮薄吗?” 乔榕闻言不敢苟同,这人的脸皮薄厚可不是用嘴说的,“小少爷,你咋还半夜起来把剩下的酒都喝了呢,大人说的话你咋就是不听呢。” 程攸宁见乔榕要数落忙,紧忙把手扶在脑袋上:“乔榕,你先别说了,我脑袋疼。” “你喝了那么多的酒能不脑袋疼吗?” “和喝酒无关,我腿还疼呢?” “你在地上走走唱唱整整一晚上,不疼才怪呢。”嘴上这么说,但是乔榕还是动都给程攸宁揉揉捏捏嘘寒问暖好一会儿,程攸宁才身心舒坦,不过他真正出去见人是三日以后。在乔榕的帮助下,他完成了一百遍的家法,才获得这个机会,从而他为了讨好他爷爷奶奶,他假模假样地抱着一摞子的账簿子去厅堂。 见面先给他他爷爷奶奶行大礼,厅堂里面的人人不少,但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一样,都没提程攸宁半夜醉酒唱戏的事情,厚脸皮的程攸宁则是当作那个事情根本没发生在他身上,反正他一点没没觉得丢人。 “爷爷,近来两个月的账目孙儿已经看过了,不知为何没有南城煤炭的账簿,要不要派人去钱府问问我姑父。” 万老爷说:“不用了,南城煤矿的生意不归我们了。” “煤矿那么大的生意难道都归我姑父了?” “煤炭也不归你是姑父,是大阆的官府不允许煤矿个人开采了,必须由政府开采,跟钢矿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啊?” “两个月前的事情了。” “那我们万家岂不是损失了很大一笔生意。” “我和你爹娘正研究这事情呢。” “还能夺回煤矿吗?” “那不太可能了,我们只能研究别的生意。” “还有比煤矿赚钱更快的生意吗?”程攸宁颇感遗憾。 万敛行看看跟没事人一样的程风说:“风儿,你看看程攸宁都知道惋惜,你怎么就对此事无动于衷呢!” 程风想说,这个程攸宁明显是来讨好你的,虽然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但是又不敢说,“爹,做生意不就是这么回事吗,东边不亮西边亮,这个生意做不成了,我们就做别的生意,肯定有很多的生意可做。” “那你说说还有什么生意可做。” 程风就没长做生意的脑袋,脑子里面没多少生意经,他侧头瞄了一眼尚汐,尚汐用手抠了抠自己的珍珠项链,程风马上意会,“我和尚汐是这样打算的,通过人工干预,把珍珠培育出五彩的珍珠,这样的珍珠一定是罕见的珍宝。” “你们能把珍珠养殖出来已经很了不起了,还能养出五彩的?我这把岁数的人还没听说珍珠有五彩的呢?” “虽然培育五彩的珍珠有点难度,但是问题不大,一会儿我和尚汐去田里看看,研究研究。” 程攸宁一听来了精神,“爹爹,您和娘什么时候去田里啊?” “你要去?” 程攸宁在心里两相权衡以后,果断地说:“孩儿一会儿要去钱府找账房胡先生对账,正事要紧,孩儿就不去了。” 程风看看程攸宁,在心里直啧舌,这么能演戏的孩子不多啊,看把他爷爷给满意的,就这么三言两语,就把喝酒唱戏的事情给掩盖过去了,作为一个中规中矩、公平公正的爷爷,是怎么做到跟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的,程风想了,能坐在这个屋子里面的人各个都不简单,从老到少,都会装糊涂。 程风也不打算在这里继续欣赏程攸宁讨好他的爷爷奶奶了,他起身说:“爹,娘,我和尚汐现在就去田里看看。” 万夫人说:“带上我孙儿一起,我孙儿都在屋子里面关好几日了,身上带着伤还看要账簿子,孩子太累了。” “母亲大人,还是让您的宝贝孙子干正事去吧,难得他有点正事!”说着程风就拉着尚汐离开了。 他们还没出府,程攸宁就一溜烟地从后面追来了,“爹,娘,等等孩儿。” “呦,这不是我的好大儿吗,怎么你不去办正事啦?” “爷爷奶奶怕孩儿累到,让孩儿跟着你们去田里。” 程风说:“是呀,你爷爷奶奶就怕你累到,却把爹爹豁出来了,接连几日,你爷爷每天都给爹爹安排一堆的事情。” 程攸宁说:“是吗,难怪孩儿这几日没见到爹爹呢!” “你爷爷不想你爹爹整日游手好闲的不学好,不过这样也好,虽然累一点吧,但在你爷爷的监督下,谁要是不学好,都会被安排一堆的事情做。”尚汐输出的话语气极重,明显是在吓唬程攸宁。 不过尚汐的话很快就起到了作用,程攸宁听了以后,马上改变主意,“孩儿不去田里了,还是去干正事吧。”此时他们正好到了大门口,程攸宁带着乔榕先一步跑了。 尚汐有些不放心的说:“派两个人跟着点程攸宁吧!” 程风说:“看不住的,他要是想听戏,谁也看不住,不过经此一事,这孩子估计不能在想着戏园子了。” 尚汐摇摇头说:“这小孩不好说呀,忌吃不记打,三天就容易忘脑后去。” 程风说:“我看与其看着程攸宁,不如看住家里的酒,只要他不喝酒,即使听戏也不会回家唱戏,他不唱戏,他爷爷奶奶也不会兴师动众的上家法。” () 第 1252章 戏园子里面设埋伏 尚汐说:“你还真是程攸宁的亲爹,程攸宁唱戏你不说教程攸宁,你竟然把责任推到酒的身上了。合着你认为唱戏不是大问题呗?” “唱戏能是什么大问题,别大庭广众之下给人表演就行,他哼哼几天觉得没意思也就不哼哼了。” “你认为事情这么简单?” “那还能怎么样?” “你儿子是游手好闲,但是他干什么事情半途而废了!我不是说唱戏不好,而是你这儿子你要是敢纵容他,他就敢上街给你耍杂技。” 程风一摸下巴,恍然大悟:“尚汐,你分析的对啊,咱儿学东西确实有一定的韧性,他要是把唱戏给学会了,从此咱们府上再无宁日,看来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俩人琢磨来琢磨去也不打算去田里了,程风说去田里看看无非是想找个事情做做样子给万老爷看,免得万老爷怀疑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程风提议说:“媳妇,咱俩去戏园子。” 尚汐有些排斥,提起看戏,尚汐这脑子里面立马呈现出起程攸宁咿咿呀呀的唱大戏,脑仁也跟着嗡嗡的响,她有些不是很情愿地说:“还去戏园子吗?” “不去怎么知道咱们儿子去不去听戏,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得去。” 尚汐承认程风说的有道理,不过看看此时天色,着实早了点,“我们现在去也太早了吧!” “咱俩到街上吃点路边摊再去,搞不好,在街上就能遇上咱们儿子,要是那样,咱们直接跟踪他。” 尚汐一听还有可能跟踪,心里叫苦,怎么给程攸宁当父母就这么难呢! 奉营的大街繁华程度,一日赛过一日,过去的那种清冷凄凉的街道早不见了影子。 尚汐在一处卖炸糕的地方站住了,“一人吃个炸糕吧。” 程风看着那一个个的小炸糕,这是程攸宁最喜欢吃的,他和尚汐一样,也忍不住想吃一块尝尝,感受一下程攸宁的快乐。 两个人一路走走停停,最后在戏园子门口停下也没看见程攸宁的影子,看来只能进去看看了。 尚汐忍不住感慨一声:“现在大家有钱了,就连戏园子里面都人满为患了,不知道这个时候还有没有位置了。” “有没有位置咱俩也得进去找一找,看看咱们儿子在不在里面。” 尚汐也是这么想,他们二人没有看戏的雅兴,甚至心里存有那么几分对戏曲的抵触,不过都是拜程攸宁所赐。 当他们两人踏入戏园子的时候,今日的第一场戏已经开始了,程风走在前面,尚汐跟在后面,程风刚迈出两步,肩膀就被人给按住了,他刚要动手,发现是他们万家的人,“你们怎么在这里?” 这人指了指位置比较靠后的一张桌子,万老爷和万夫人就在那里,作陪的还有韩念夏。 “他们怎么在这里呢?” 这个万家的家丁说:“少爷,您当心着点,老爷是特地在此等您和小少爷的。” 程风这个时候怕是解释不轻了,“要不我回去吧。” 家丁好心提醒说:“少爷,老已经看到您啦!” 程风这是也正好和他爹来个四目相对,他扯着嘴角一笑,走了过去:“爹,娘,你们来听戏呀,怎么不订靠前一点的位置呢。” “你以为我和你娘是来看戏的吗!我就是来看看你和程攸宁还会不会混迹这种地方。” “爹,您想哪里去了,我和尚汐来这里堵程攸宁,没想到你们来了,早知道您早有埋伏,我和尚汐就不跑这一趟了。” “你最好是如你所说这样,你要是让我发现你不学无术,整日就想着莺歌燕舞,我就按照家法办事。” “爹,您怎么还信不过我呢!” “你把我孙子都带坏了,我怎么信你。” 程风哭笑不得,“爹,您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任尚汐吗,尚汐可以给我作证,来这里堵程攸宁是我们两个的主意。” 万老爷示意程风和尚汐坐下,尚汐肯定心不虚啊,她还把给程攸宁买牛皮糖拿了出来,“爹娘,我和程风思前想后还是放心不下程攸宁,经过一番商量,我俩就来了,这孩子变化多端的,也不知道这几日的体罚对他起没起作用。” 韩念夏最会打击人,她一边吃着尚汐带来的牛皮糖,一边分析道:“肯定不会起作用的,就你家的程攸宁,哪个月不挨打呀,我看他就是不想学好。” 程风说:“韩念夏,你怎么不盼着我儿子好呢,我儿子也不是在同一块石头上绊倒两次呢,哪次犯了错误不是立即就改。” “你儿子都那样了,你还替他说话呢!你这就是护犊子了。” “我儿子咋样啦,不就是喝了点酒唱几句戏吗?也没杀人放火,至于被你说的这样十恶不赦嘛。尚汐,把牛皮糖收起来,不给韩念夏吃,给她吃瞎了!” “表哥,你也太小气了,说你儿子两句,糖都不给我吃了!” “就你这张嘴,吃多少糖都吐不出好听的,还是留着给我儿子吃吧。” “你要是这样讲,这糖就更不适合你儿子吃了,你家程攸宁不吃糖都满口甜言蜜语,要是再给他吃上这糖,我姑父和姑妈不得被程攸宁的甜言蜜语忽悠的找不到北啊!” 万夫人用指骨敲了敲桌子说:“嚷嚷什么啊,你们兄妹两个有什么好争辩的,丢人死了。程风,你是表哥,说话让着点你表妹。” 韩念夏露出了得逞的笑容,程风气不过,“尚汐,咱们去田里,咱们儿子挺乖的,他不一定能来。” 韩念夏说:“表哥,你未免也太相信你儿子了吧!” “我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还能信你这套挑唆之词吗!我儿子什么样我自己清楚,乖着呢!” “哈哈哈,表哥,你看看门口进来的是谁。” 闻此言,几个人同时看向门口,程攸宁就像一个高傲的小公鸡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身边还跟着一个不情不愿的乔榕。 () 第 1253章 大阆求和 突然衣服被人从后面拉住,他以为遇上了坏人,反应非常的迅速,一个侧身挣脱了抓着他衣服的人,然后转身就朝着那人的要害部位踢了过去,只见那人慌忙地捂住挡部,喊了一声:“小少爷,老爷少爷有请。” 程攸宁看见眼前的人是家里的家丁,忙收回自己悬在空中的腿,他震惊之余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撒腿跑开,可是眼前的那两扇大门已经被万家四五个家丁给堵上了,程攸宁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他扁着嘴朝着台下的听众张望,只需一眼,他就看到了那一桌他的至亲。 他略微踟蹰,小声嘀咕了一句:“乔榕,我这屁股不会又得挨打吧。” 乔榕在他身后没好气地说:“说了不让你来,你就不听劝,这回好了,被人家瓮中捉鳖,真是丢死人了!” 程攸宁还给自己宽心,“都是自己家人,没你说的那么丢人,顶多再被打一顿呗。” 程攸宁见到这些人以后,先跑到他爷爷跟前汇报,“爷爷,孙儿刚从钱府回来,已经跟胡管家对过账目了,分毫不差,爷爷要不要过目一下。” 程攸宁的表现自然是无可挑剔,但只是这场合不对,万老爷捋捋胡子说:“孙儿都看过了,爷爷就无需再看了。” “爷爷还有什么吩咐嘛?若是没有孙儿就告退了。” 万老爷摇摇头说:“爷爷没什么事情吩咐了,孙儿退下吧!” 程攸宁见爷爷没有要为难他的意思,得此机会赶紧开溜。 韩念夏看着已经离开的程攸宁说:“就这么放他走啦!” 万夫人说:“那还能怎么样,我孙儿书读的好,还能帮就家里看账簿,这样的孩子万里挑一,还能总打怎么的,别忘了,我们万家人丁稀薄,我就这么一个孙儿,真就是喜欢听听戏也无妨,只要不唱戏就行。” 韩念夏说:“姑妈,你们怎么还妥协了那,你们这次要是轻饶了他,明天他还敢来。” 万夫人说:“来就来吧,我和他爷爷已经想好了,反正我俩也没什么事情,我以后和他爷爷以后就在这戏园子里面堵他,经过几次他就不来了。若实在不行,我们就把这戏园子买下来,这样程攸宁就彻底不能来了。” 程风把桌子上的牛皮糖往一收,起身说:“娘,您和我爹的办法都十分的可行,我和尚汐还有事,就不在这里陪你们看戏了。”说着程风就拉着尚汐匆忙地离开了。 出了戏园子,他们正好看见程攸宁在马路对面跟乔榕说着什么,乔榕一副不想理他的样子。 程风喊了一声程攸宁,晃晃手里的牛皮糖,程攸宁跑了过来。 “你和乔榕说什么呢,是不是又研究干坏事呢。” 程攸宁接过牛皮糖,先塞进嘴里一块,笑着说:“爹爹把孩儿想到哪里去了,孩儿才没想着干坏事呢。” “是吗乔榕?”程风问乔榕。 乔榕非常无奈地说:“小少爷说他要回家收拾几件衣服出去避避风头。” “诶?程攸宁,你要去哪里避风头啊?” 程攸宁说:“去我小爷爷那里吧!我小爷爷肯定能收留我一段时间。” “你呀就别瞎研究了,只要你不来这种地方,你爷爷就不会家法惩治你!” “真的?” “爹爹能骗你嘛?” “不过你若是再频频惹祸,你就得跟在爹爹身边了,爹爹时时刻刻看着你。” 程攸宁想想摇摇头,他可不喜欢人盯着他。 …… 转眼已是第二年。 沙广寒一路向北为奉乞夺得数座城池,此时北面战事趋于稳定,大阆国南北夹击,兵力分散,捉襟见肘。 大阆国为了能结束这次战役,向奉乞送来了求和书。 和大阆相比,奉乞不过是个小国,但是小国兵强马壮,他们也不得不投降。 看着大阆国的求和书,万敛行并未笑的出来,心里反而是五味杂陈,他过去是大阆的臣子,那个时候的大阆国,太平盛世,四海升平,少有外敌,人寿年丰。如今的大阆国竟然走到了求和的道路上,思绪良久,万敛行才说:“让沙家父子收兵吧。” “皇上,要不要再三斟酌一番再做决定。”说话的是黄尘鸣。 “对方既然已经投降,那就收兵吧,朕也希望早点停战!” 朝堂的大臣们欲言又止,最终无一人进言,因为皇上心意已决,就很难在改变,同样他们也希望他们奉乞安邦定国,政通人和,远离战争。 此时皇宫里面正在准备封后大典。 封后大典是宫廷里面非常隆重的仪式,这是对钟丝玉的册封和加冕仪式,此仪式准备长达数月,封后大典的日期同样也是几个月前定下的,是本月的二十八,是一个宜嫁娶婚配的好日子。 说白了,这就是万敛行和钟丝玉成亲的大日子,此二人终于要修成正果,最为高兴的要数万家二老,他们已经盼望良久。 不过这次操办婚事的不是万夫人,毕竟万敛行不是不过的万敛行了,庆典的繁琐程度不是普通人家能理解的,不但所用器物都要精美华丽,主要还是要彰显皇室的尊贵与权威,所以这一切都交由内务府全权负责。 封后大典的期日已经昭告天下,万夫人也不再担心万敛行会反悔了。 同是此日,阔别一年之久的葛东青回来了,人还如过去一样消瘦,最大的改变就是这人变的非常的黑,他看见万敛行便流下了眼泪,悲戚戚弟喊了一声:“大哥……” “贤弟,这两年受苦啦!” “惜君奉营楼,山穷沙海头。孤行路万里,对月思如钩。大哥,弟弟想你呀!” 万敛行上前,一把搂住了葛东青,险些掉下眼泪来,“这一别便是一年之久,朕日日挂念贤弟,时刻盼望贤弟早日归来,今日贤弟终于得以平安归来,大哥高兴啊!” “臣弟收到大哥的亲笔书信,秣马疾行,片刻不敢耽搁。” 万敛行笑着说:“东青,大哥要成亲了,这样的场面少了贤弟怎么行。” () 第 1254章 殿前两只骆驼 “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还有更大的喜事呢,大阆国投降求和啦。”“大哥威武。”“诶,大阆能这么快投降,这功劳离不开贤弟,朕此次着急让贤弟回来不光是参加大哥的成亲大典,更重要的事,朕登基两年以来,战事不断,文臣武将功不可没,朕想借这举国同庆之际,大赦天下,册封文武百官,臣弟是我们奉乞的开国功臣,这个时候怎么能少了贤弟呢。”“大哥,臣弟这次办事不利,只说服了陵远出兵,那个牙拖的首领狮子大开口,想让我们奉乞给他们提供武器,并且点名要一万把我们手里的青铜机匣弩,他要刀剑臣弟都有能考虑,唯独这弓弩我们不能拿来送人,不仅这青铜贵不可言,这兵器可是我们奉乞独有的武器,射程远,瞄的还精准,我们奉乞打仗戍边都靠这弓弩呢。”“臣弟所言极是,这青铜机匣弩只能给我们的三军将士使用,其他人等,看都看不到。说服不了牙拖也无关紧要了,所以臣弟不必自责,如今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陵远和牙拖有一国出兵,都能牵制住大阆国,这不是嘛,大阆已经投降了!”万敛行拉着葛东青坐了下来。“大哥,是这个理,但依臣弟观察,这个牙拖和大阆国往来密切,应该十分地交好,而且陵远和牙拖是敌国,很有可能牙拖会帮忙大阆攻打陵远,臣弟迟迟不回还是想说通牙拖,瓦解牙拖和大阆的关系。”万敛行拍拍葛东青的肩膀说:“贤弟莫愁,我们奉乞趁此机会休养生息,等大阆再有异动的时候我们也不怕。对了贤弟,这一路可有什么稀奇的见闻啊!”葛东青神神秘秘地说:“大哥,要说稀奇的见闻还真有,一进陵远就是一望无际的沙漠,金灿灿的,十分罕见。”此时的万敛行也不是那么好骗的了,他慢悠悠地说:“贤弟,大阆国也有沙漠啊,也是金灿灿的,白天很热,鸡蛋埋进沙子里面都能熟。”葛东青有些惊讶,“大哥竟然连这都知道?”他以往四处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自然见多识广。可是万敛行去过的地方有限,大山大河,大川大江,见的都不多,沙漠这种东西按理说他肯定没有机会亲眼见过。“大哥怎么能不知道呢!”万敛行一副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的样子。葛东青闻言嘿嘿一笑,他敢肯定万敛行没机会见到沙漠,万敛行说的这些一定都是听说的,“大哥,陵远的沙漠可不都是金灿灿的。”“噢?沙子难道还有其他颜色的?”“大哥,真的有其他颜色的沙子,在陵远有白色的沙滩,银白银白的,白日里都晃的人睁不开眼睛。”“白色的?那怎么可能,没人跟我说过有白的啊!贤弟,你不会是见朕没见过沙漠,故意给朕编故事吧!”“大哥,真有白色的沙漠,当地人叫那种沙漠为盐沙漠,臣弟用嘴尝了,那沙子是咸的,里面有盐。”万敛行听后连连点头称奇:“难怪我们奉乞的琉璃送去,换回来的却是盐巴,原来人家沙子里面都有盐啊,妙,妙,妙!”要说这葛东青能说服这陵远出兵攻打大阆,他带去的琉璃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不给人家好处,两个国家怎么能达成共识呢。“大哥,陵远还有一个好东西,您肯定没见过。”“什么啊?”“骆驼啊!那骆驼长着一双大眼睛,毛乎乎的,特别好看,臣弟这次回来没走陵远,不然高低给大哥弄回一只骆驼看看,大哥若是见了骆驼肯定喜欢。”万敛行听闻以后牵着葛东青的手往外走,“贤弟,朕带你看一样东西。”万敛行早就算到了,葛东青肯定会跟他滔滔不绝的讲骆驼,原因就是,按照常理,万敛行肯定没机会见过骆驼这种东西。结果他跟着万敛行出了大殿以后,大殿前面就有两只骆驼。葛东青还以为自己花眼了呢,仔细一看还真是骆驼:“辞沙远归奉营城,宫殿之上见双峰。甩头定睛目不转,耳边再现驼铃声。大哥,您这是从哪里弄来的两只骆驼啊!”葛东青忍不住上前伸手摸摸骆驼的脑袋,他没说谎,这骆驼的大眼睛是很特别,有种说不上来的可爱。万敛行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去年你信中跟朕提了这东西,我就让人四处寻来了一对,你摸的那只叫骆骆,另外一只是驼驼,骆骆是朕的!”葛东青问:“那只驼驼是谁的?”“程攸宁的,这不是怕他们没伴嘛,就放在一起养了。”葛东青问:“这是一公一母嘛?”万敛行说:“肯定不是啊,要是一公一母也不能放在一起养啊!那不成了乱伦了嘛!”“啊?”葛东青弯腰朝着骆驼的肚子下面看了看,“大哥,都是公的呀。”万敛行懊恼地说:“随影派人出去寻的,就找回来两只公的,还美其名曰这两只骆驼的卖相好,我看就是他办事不利。”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说这骆驼好看,独独这万敛行却欣赏不来,他可能是看马看习惯了,所以看这骆驼咋看咋怪,程攸宁没事还会骑一骑,而他除了摸摸就从来没动过骑骆驼的念头。葛东青闻言哈哈哈地笑了起来,“大哥,这两头骆驼的卖相肯定是非常出众,不过,他们的名字不够出挑。”“程攸宁起的,他说这骆驼可爱,得配可爱的名字,不过这名字不够朗朗上口,要不臣弟替朕给他们重新起个名字吧,娶个英气一点的。”葛东青闻言连连摆手:“罢了罢了,程攸宁起的就别改了,那孩子最看不上臣弟了。”提到这个,万敛行便问葛东青:“离家一年之久,可给家里写信。”“我跟她没话说!”万敛行闻言,只能无奈地摇摇头,他感叹自己当时给葛东青说了这样的一门亲事,两个人就是冤家。 第 1255章 封后大典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便来到了本月二十八。整个皇宫上上下下,乃至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不是在这四更的时候起来的。程攸宁坐在床上,半天回不过神。“小少爷,赶快把衣服换上,一会儿就迟了。”说话的是芭蕉,手里拿着一条用水打湿的擦脸巾,身后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捧着程攸宁的衣服。程攸宁蔫头耷脑地说了一句:“就不能五更的时候再来叫我起床吗!这也太早了吧!”“小少爷,今天是水庸王封厚大典,迟了老夫人该责怪了。”芭蕉一边说,一边给程攸宁擦脸。不多时就帮程攸宁把衣服穿好了,芭蕉又拿起一串五彩的珍珠项链戴在了程攸宁的脖子上,这串珍珠是他们家田里培育出的极品,有重要的场合,程攸宁都张罗着戴上,所以贴心的芭蕉早早把珍珠拿来了。“小少爷您坐直了,女婢给您梳头。”程攸宁说:“黑芭蕉,你仔细着点,帮我把头发梳的好看点。”这头发,程攸宁可是辛辛苦苦地养了一年才有今天的成果,他挺爱惜的,毕竟他终于告别秃头了。“小少爷,奴婢哪次给您梳的不好看!”程攸宁哼了一声,“上次梳的就很丑!本来头发就不够多,你还给我梳歪歪了,你这次眼神好点,今天可是我小爷爷和钟姑娘的大日子。”“小少爷,您放心,奴婢今天一定给您梳一个满意的发型。”当所有人都上了各自马车的时候,只有程攸宁的马夫还在翘首以盼,因为程攸宁还在自己的院子里面让黑芭蕉一遍遍地给他梳头发。大家都在马车上等了一炷香的功夫了,还是没看到程攸宁的影子,尚汐心里急,她通过马车轿厢的窗子,看向家里的大门口,有些埋怨地说:“这个程攸宁,到底磨磨蹭蹭的在做什么呢,这么多人在等他,他心里就没个数嘛!”程风无所谓地说:“臭美呗,自从留了一尺多长的头发,每天都不知道咋臭美好了。”两个人刚念叨两句,程攸宁就慢悠悠地出来了,身边跟着乔榕,真是一副富家公子的作派。再看看程攸宁的打扮,尚汐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你看看你儿子的打扮,不知道的以为今天是他成亲呢。”程风透过窗子瞄了一眼,还真是,那身鲜亮的服饰就跟个花孔雀一样,程风忍不住评论一句:“咱们儿子穿的比你都艳丽。”“我穿成他那样,我出的来屋吗!”尚汐的眼里都是嫌弃,她就想不通了,这个程攸宁一个小孩怎么这么能捯饬,五彩斑斓的穿着,活像一个纨绔的公子哥,她越看越不顺眼,更奇怪的是,府上的其他人好像都看习惯了,只有尚汐不习惯,见了总是忍不住在心里指手画脚两句。等程攸宁上了自己的马车以后,他们万家的车马才呈一字纵队,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此时,天色微亮,灰蒙蒙的还看不到太阳,皇宫的外面,就已经停了好多辆马车,都是文武百官的。尚汐跟着万夫人去了钟丝玉那里,此时正有一群宫女在围着钟丝玉转呢,万百钱也早早在这里帮忙,她问姗姗来迟的几个女人:“你们怎么才来啊?”“还不是我那孙儿出来的晚了,不然早来了!”万夫人拉上钟丝玉的手,仔细地端详,端庄大气,越看越满意,忍不住赞叹一声:“敛行好福气,能娶到丝玉这样的媳妇!丝玉啊,可有紧张!”钟丝玉点点头,她盼这一天已经不是一年两年了,真到了这一天,心中还是泛起了阵阵涟漪,一刻也得不到平静。为了让钟丝玉心里能获得安宁与平静,万夫人对她叮嘱了一番,钟丝玉这才放轻松了不少,其实这个时候的她,身边就缺个长辈的教诲与叮咛,万夫人正好来了。尚汐不明白,这离册封大典还有好久,为什么这么早这人就装扮上了,如此隆重的服饰,钟丝玉估计得穿到晚上吧,那样岂不是会很累。不过尚汐算是开眼了,她第一次看到什么叫做真正的凤冠霞帔,钟丝玉身穿吉福站在那里,端庄而威严,再配上钟丝玉娇好的容颜,尚汐忍不住赞叹一声:“钟姑娘,你果然和我小叔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的都无可挑剔。”原本紧张的钟丝玉一下笑了出来,“就我这容貌,哪敢和皇上比。”跟在尚汐身边的玉华张着大嘴,始终盯着钟丝玉的这身行头看,她小声说:“能摸摸吗?”钟丝玉很大方地说:“摸吧!可以摸!”玉华得到允许后,小心翼翼地在钟丝玉的身上轻轻地摸着:“这就是皇后穿的龙袍吧?”万百钱说:“对,这天下没有几个人能穿得上这龙袍,在我们这奉乞,钟姑娘是第一人!”玉华啧啧称赞:“要说这命好,谁也比不过钟姑娘,以后,我们就得称您为皇后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好威风啊!”还用什么以后呀,待到吉时,在礼官的主持下,开始了隆重的册封仪式,在高殿之上,钟丝玉头戴凤冠,身着皇后专属龙袍,接受四方朝拜。大家口中念的都是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谁能想到奉乞国的皇后会是大阆国一个臣子的女儿,就她的这个身份,在巩固皇权上一点也帮不上万敛行。然而万敛行却没有辜负钟丝玉对他的爱慕之情。他面带微笑,手持皇后专属的皇后冠,亲自戴在了钟丝玉的头上为她加冕。在这一刻所有人又全部都跪在地上,高声喝道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这个时候尚汐看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争相想当皇后了,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权势,就等于掌握了生杀大权。能位及于此并且能坐稳这个位置的人,一定是城府极深之人,在尚汐看来,这个位置钟丝玉肯定能坐稳,此人看着不争不抢,但是她得到了她想得到的一切,一个是亿万女子争相仰望的万敛行,一个是至高无上的权利。 第 1256章 灼阳公主的不甘 只有像钟丝玉这样的女人才能降伏住那桀骜不驯的万敛行,万敛行也算是完成了他当时的承诺,不仅娶了钟丝玉,其风光程度空前绝后,他不仅昭告天下,他还大赦天下,可见他都么重视封后。紧接着,万敛行又为功劳卓著的文官武将加冕。在后来就是大排筵席,款待贵族和大臣,整个宴席还穿插了各种宫廷歌舞,尚汐这次算是开了眼了,没想到有一天她能借程风的光坐在他身边,一边吃皇宫里面的外宴,一边欣赏宫廷里面的歌舞,不得不说,这歌舞可是尚汐在这个时代看过最为好看的了。“世子,小叔这皇宫里面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的人啦!”程风刚被封为世子的程风显然还适应不了这个称呼,他看了一眼尚汐,用和尚汐一样的腔调唤了一声尚汐:“世子妃,这么大的皇宫,总不能除了小叔的几个人以外就住着一堆的锦衣卫吧,这些人估计都是老管家弄的,小叔不好歌舞。”尚汐摇摇头说:“这才哪到哪啊,等到这一殿一殿的皇宫都建好了,那才叫大呢。诶!你说到那时候,小叔不得后宫佳丽三千啊!”程风抿着嘴笑了,他可不这样认为,他小声说:“小叔都这把年龄了,才娶上媳妇,他没打光棍都是钟丝玉成全了他!”尚汐嘴角翘了翘,她看着高高在上的万敛行和钟丝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钟丝玉在万敛行的眼皮子底下生活已经有好几年了,经过万敛行的各种推脱,二人才修成正果。就钟丝玉这样姣好的面容,万敛行能做到清心寡欲,尚汐曾经都怀疑过万敛行有病,是那方面的毛病。几家欢喜几家愁。远在大阆国的皇宫里面,灼阳公主的大殿之上,灼阳公主哭的是伤心欲绝,上气不接下气。身为她的丫鬟灵儿,此时正急的团团转。只见她娇小的身影,一会儿跑到灼阳公主的左边,一会儿跑到灼阳公主的右边,聪明且伶俐的她平时用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就能把灼阳公主哄好,可是今日,她使出了浑身解数,说破了嘴也无济于事。“公主殿下,您已经从早上哭到中午了,在哭,这太阳就下山了。”灼阳公主对灵儿的话充耳不闻,始终小声啜泣,顾影自怜,样子十分惹人心疼。“我的公主殿下,求求您了,别哭了,这手帕都被您哭湿了五条了,在这样下去,眼睛就哭瞎了。”“灵儿,你别管了,就让我哭个痛快吧。”灵儿闻声,长出一口气,她的公主殿下终于愿意和她说句话了。“公主,您都这样一言不发的哭了六个时辰了!你是要吓死奴婢嘛!您老早以前不就知道万敛行今日成亲嘛,他大赦天下,昭告四方,娶了那个钟丝玉。此时人家正在吃酒庆祝,您在这里苦哈哈哭个没完没了的值得嘛。再说那个万敛行有什么好的,他举兵造反,逼的咱们大阆投降求和,这样的一个人您还惦记他做什么,他除了长了一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脸,还有什么长处。”今天的灼阳公主特别理智,“灵儿你说的不对,万敛行若是没有长处,他能在奉乞称王嘛,我们大阆和南部烟国两大强国都没奈何得了他,说明这人十分地有谋略。不过我灼阳公主看重的不是他万敛行的这些长处,你说的没错,他万敛行确实生了一张让人念念不忘的脸,而我承认,我灼阳公主确实看上了万敛行那张让人着迷的脸,可是这也没什么丢人的吧!”“公主,我知道您敢爱敢恨,但是依灵儿之见,这个万敛行离开我们大阆已经有几年了,如今他已经到了不惑之年,虽然这人年轻的时候好看的无可挑剔,可是这人老了无非就是个糟老头,没准公主再见他都不认识了。”灼阳公主说:“他就是老掉牙了,我也能认出他来,我喜欢他不光是因为他生的好看,我喜欢他这个人,此人随人心高气傲,任性妄为,但是她始对我灼阳不错,每次见到他都是笑眯眯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欢喜,我就喜欢。”灵儿一听,这公主不就是花痴嘛,说来说去还不是看上万敛行的脸了,任性妄为的人不是人家万敛行,是灼阳公主,若不是她对万敛行做了那么多不可理喻的事情,想必人家万敛行至今还是这大阆国的万信侯,每日喝茶饮酒讨皇上开心,可是现在这仇怨都结了,怎么还能妄想万敛行能娶她呢!假如万敛行还是过去的万信侯,此事或许还有转机,可是今非昔比,人家贵为一国国君,估计早就忘了他们灼阳公主是谁了,今生不都不可能再见面的人,他们的公主还在妄想什么呢!她一个小丫鬟都能想明白的事情,为什么灼阳公主就钻牛角尖不出来呢。灵儿只好苦口婆心地说:“公主,天意难违啊,你们已经不再可能了,即使他万敛行不娶钟丝玉,您也没机会去到奉乞,况且,南部烟国见到了您的画像以后,点名还是要您去和亲,所以公主,我们除了准备出嫁南部烟国,什么都改变不了。”“我不甘心,是我先认识的万敛行,我认识他很多年,我相信我和他是有感情的,怎么就能让那个钟丝玉捷足先登了呢。”灵儿简直拿她这个主子没半点法子,这种事情讲究的都是两情相悦,她剃头挑子一头热,一个人在这里坚持什么呢,人家已经娶妻,她自己也很快也要嫁到南部烟国去,她还在意万敛行娶不娶妻做什么,“公主,是您对万敛行情真意切,可是那个万敛行不是这样对您的,他对您没感情。”灵儿就差直接说出来,您别自作多情了!“我不信,我和他郎才女貌,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第 1257章 软禁 灵儿闻言哭笑不得,“公主,郎才女貌到是真的,青梅竹马不相当吧,他那么老,您这年轻,你们两个不可能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那就更离谱了。”“灵儿,他怎么就不回心转意呢?”灵儿摇摇头无奈地说:“过去他身为大阆的臣子的时候,没有要当驸马的心思,如今他都是一方的国君了,你们更不可能了,公主,灵儿劝您就不要单相思了,忘了他吧!”“忘了他?”灼阳公主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时房梁上传来一声一声叹息:“可怜啊!”灼阳公主知道是随从来了,她仰着头对着房梁上的随从说:“你也来看我的笑话。”随从从房梁上跳了下来,手里照常拿着酒肉,灵儿对于随从的到来,早已习以为常,她转身就去给这人泡茶。“看不出来你灼阳公主还是一个长情的女子!”“那要看对方是谁啦!”她灼阳公主,至今也就看上了这么一个男人。“听说你很快就要嫁到南部烟国去了,心里还念着万敛行做什么,为他流眼泪岂不是浪费。”“我在哭我和万敛行的过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两个有什么过去嘛!我怎么不知道,别自作多情了,你还是哭哭你的将来吧。”“将来怎么了?”“你有所不知,你要嫁的那个南部烟国的国王长的可丑了!”“你见过?”“我随从什么没见过啊!那人丑也就算了,脑瓜顶上没有毛,平日里面都得戴着一顶帽子遮着!”灼阳公主的眼泪在一瞬间都吞了回去,她有些不敢置信的说:“你没骗我吧,一国之君能长的那般寒酸,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结为夫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想的美,你去了不过就是个妃子,就你这样的小妃子,那国王的后宫里面不计其数,你还在这里嫌弃人家,你该想想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灼阳公主闻言,当下就做了一个十分大胆的决定,她对端着茶过来的灵儿说:“灵儿,赶快去收拾东西。”“公主,收拾东西做什么啊?”“我要离开这里,我绝对不能嫁给南部烟国的丑八怪。”“公主,您别闹了,我皇上派了那么多的护卫守在我们的大殿周围,就是怕公主您跑了,我们出不去的,就是一个苍蝇飞出去也要看看公母。”灼阳公主这说风就是雨的性格让她的小丫鬟着实吃不消,但是也习以为常了,她起初还卖力地规劝公主,但是灼阳公主根本不信这个邪,她抬手指了指随从说:“他这不就进来了吗?我灼阳不试试怎么行。”灵儿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已经睁如铜铃一样大,这随从是什么人啊,他是真正意义上的来不无影去无踪,没有人能抓到他,也没有人能困住他,所以这人是才会时不时的来这皇宫里面的御膳房里面找吃的喝,“公主,这人用的是轻功,我们不回啊。”“本公主也有功夫。”灵儿苦着一张脸,就她家公主那三脚猫的功夫,练了十几年都没见一点长进,出去了就得被抓回来,不过她身为一个小丫鬟不敢说实话。在灼阳公主的威逼下,灵儿只好收拾了两个包裹,她一个肩膀扛着一个,两个人穿着太监服,谨小慎微地往外走,一炷香以后,两个人就被侍卫给送了回来。并且她父王还下令,在出嫁前,不允许她踏出这宫殿半步。灼阳公主坐在椅子上说:“父王好狠心啊,竟然让我与丑八怪和亲,他怎么会如此对我,这同软禁有何区别!”她都心彻底的凉了。灵儿吓的赶忙说:“公主,皇上最近烦心事特多,整日都没一个笑模样,您可千万别再惹他生气了!”“我的处境难道还会变得更差嘛!有什么比失去自由更痛苦的!”“公主,您是最得宠的公主,哪日皇上一高兴,没准……没准……”说到此处灵儿也说不下去了,很快公主就要出嫁了,公主的这座大殿只会被人看的越来越紧,至于自由,估计再也不会有了。灼阳公主的脸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灵儿,我的处境我自己清楚,至于父皇的宠爱,是那么的遥远而不真实……”灼阳公主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我灼阳公主就是一个棋子罢了,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公主您别那么悲观,没准……没准……”灼阳公主冷笑了起来:“没准事情会有转机?怎么可能有转机,他们生怕我这边生了什么变数,致使两国再生事端。”灵儿闻言,心疼地抹起了眼泪,不过她把灼阳公主这不幸的遭遇归到了万敛行的身上,“都怪万敛行误了我家公主,没有他万敛行,我家公主早就另招驸马了,还至于可怜兮兮地嫁到南部烟国嘛!”“你这小丫头是真不讲理,这要真往根上揪,还不都是你家主子作的,万敛行被你们主子害苦了,人家都没叫一声苦,你们咋还把他给赖上了。和亲就是交易,是谁造成这一切的你们心里都清楚。”说话的是随从。灼阳公主闻言,忽然看向还没离开的随从,她有些急切地说:“随从,本公主这里金银财宝无数,只要你带我出了这皇宫,任你挑!”随从就像露出了看傻子一样的神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随从是能为金钱所动的人嘛!对我是银子,你有多少银子都不够,我随从无价!”“你既然不为钱财所动更好,那你帮帮我,把我弄出去!”“你我无亲无故的,我为什么要帮你。”说着随从就放下了手里的茶碗,准备离开。“随从,你好没良心啊,这两年,本公主的茶你少喝了嘛!”随从在身上翻了翻,然后掏出了一块小金锭子扔在了桌子上,“这个是茶钱!”“不愧是万敛行的人,都是一样的德行,一样的绝情。” 第1258章 夜游皇宫 灼阳公主拿起那个小金元宝就往随从的脸上砸,随从伸手就接住了金元宝,塞回了自己的腰间。 “不要拉倒,不过你别把我和万敛行往一起扯,我和他不一样,他是天下最绝情的人!我不是!”丢下这句话,随从彻底地消失了,不管灼阳怎么呼唤,都没有看到随从的影子 灼阳公主恨恨地说:“哼,他们不一样?哪里不一样?这明明都是一个死德性,不帮就不帮,大不了我灼阳公主不活了,一死了之总行吧!” “公主您可别说傻话做傻事啊!好死不如赖活着,您就认命了吧!嫁去南部烟国也不一定就是坏事,您可千万不要为了万敛行轻生啊!”安慰她的人是灵儿,此时能跟她站在一起的就只有这个小丫鬟了。 灼阳公主尽管愤愤不平,不过她也找不到人帮她了,虽然有些绝望,但还没有被绝望打倒,她反而在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欲望,她想见万敛行的决心更大了,她在心里暗暗地发誓,无论如何,她都要和万敛行见上一面。 而万敛行哪里知道,远在大阆的皇宫里面,有一个女子心心念念的在想她,甚至为了他死都不怕。 此时的万敛行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人生的四大喜事,万敛行正在经历着。他本就是海量,今日文武百官齐坐殿下,他心里高兴,更是酒兴大发,于是一个没控制好就多喝了几杯。虽然人的脑子还清醒的很,但是身体还是有几分摇晃,最后他还是被随影给搀扶回的寝宫。 尚汐拉着程攸宁说:“儿子,散场了,我们也回家吧!” “娘,你们先回去,孩儿晚些再回去!” 程风看着明显有坏心思的程攸宁道:“你小爷爷要忙正事了,你留下做什么啊!走,跟我们回家。”这一天下来虽然高兴,但是起的早,这个时候他们也都乏了。 程攸宁不知羞臊地说:“我留下看看小爷爷和小奶奶是怎么圆房的!” 尚汐第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薅住了程攸宁的耳朵,训斥道:“程攸宁,你羞不羞,什么话都敢说,赶紧跟我回家!” “娘,孩儿好奇嘛,娘快放开,孩儿的耳朵要掉了!” 尚汐也不想当众教训程攸宁,她松开程攸宁的耳朵,拉着他的手一路朝着外面走去,直到上了马车尚汐都没松手,怕一松手人就没了。 但是程攸宁心里要是惦记一件事情,那是不能善罢甘休的,他在床上辗转反侧,眼睛睁的很大,就是没有一点要睡下的意思。最后还是坐了起来,自己悄咪咪地穿上衣服,然后准备悄咪咪地离开。 刚出门就见到乔榕在门口站着,程攸宁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说:“大晚上的,你站在这里装神弄鬼的做什么啊,吓死我了!” “小少爷若是心里没鬼,怕什么!”乔榕就知道程攸宁睡睡觉就会起来,所以他已经站在门口堵他好久了。 程攸宁伸手捂住乔榕的嘴巴,小声说,“小点声,别让别人听了去,你跟我出去一趟。” “去皇宫?” “这你都知道!” 乔榕心想,他都跟着程攸宁四年了,这人要做什么,他有什么不知道的,“小少爷,别闹了,还是不去了吧,这个时候皇上和皇后已经休息了,并且宫廷里面不兴闹洞房!” 乔榕软言细语,但根本劝说不了程攸宁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仅如此,程攸宁已经走在了前面,而且还对乔榕说:“快点跟上。” “小少爷,夫人说的话您都忘了吗!” “你是我的人,你听我的就是了,我娘的话你可以不听。” 乔榕心里为难,只能跟着夜游皇宫,好在皇宫里面他们两个比较熟,毕竟总去,可能有些万敛行都不知道的地方,他们两个却都门清。 两个人轻车熟路地去了皇宫,一路朝着万敛行的寝宫走去,还没靠近就被老管家给截住了,“小王爷,这个时候您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我小爷爷和小奶奶,倒是老管家您,这个时辰还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啊?” 老管家一脸喜色地说:“老奴睡不着。” 程攸宁抿嘴一笑,“我小爷爷成亲,看把您老人家高兴的,您当年成亲的时候也不过如此吧。” “哈哈哈哈,老奴我一生都没成过亲!” “呦,那您这可是老大难啊,十八九岁的姑娘好找,您这个岁数的老太太可不好遇啊!” 乔榕低头伸手暗暗地捅了捅程攸宁的后腰,小声说:“小少爷,您见谁成亲会娶个老太太啊!” 老管家始终沉浸在万敛行成亲的喜悦里,他笑嘻嘻地说:“哎呦我的小王爷啊,你怎么还拿老奴说笑呢,小姑娘也好,老太太也罢,老奴我都没那个心思啦。” 程攸宁闻言也笑了:“老管家,用我小爷爷的话,你这就是不上进。” “他上进?他上进怎么才娶上媳妇!”老管家一边埋怨万敛行,一边扭身白了一眼身后的大殿。 程攸宁拍拍老管家的手臂说:“您回去睡觉吧,我去看看我小爷爷干什么呢!” “诶?回来,这不能看,小王爷,快回来啊!”老管家扯着脖子,压着声音,不停地朝着程攸宁的背影喊。 程攸宁嫌弃老管家喊的烦,一个闪身进了大殿,殿前的护卫一个眼花程攸宁就不见了,明知道程攸宁进去了,也没办法抓回来,于是都装作没看见一般,由着程攸宁去了,只有老管家在不停地呼喊着。 乔榕抱着膀子无聊地站在那里,盼着程攸宁早点出来。 程攸宁倒是痛快,没一会儿人就出来了。 老管家一把手抓住了程攸宁的胳膊,要笑不笑地问道:“小王爷,您都看见什么啦?” 乔榕暗自脸色一红,心脏咚咚地跳了两下,不过还故作镇定地站在那里,只是耳朵不自觉地支棱了起来,等着程攸宁说他刚才的见闻,其实他和程攸宁一样好奇,他也想知道皇上和皇后洞房花烛夜在做什么。 第 1259章 江山社稷 在两人个的期盼下,程攸宁悠悠地开口说:“我还以为什么是欢好之事呢,原来就是手拉手睡觉啊,其实照这样看,这洞房花烛夜也很是平常吗,没什么意思。” 程攸宁年纪小,但是乔榕不小,他懂得可是要比程攸宁多多了,听程攸宁这么说,他惊讶地咧开了嘴巴,做出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老管家抓着程攸宁的手,力道不自觉地加大了几分,“你说他们两个手拉手睡觉呢?” 程攸宁点点头说:“看样子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 老管家松开了程攸宁,气呼呼地说:“这不是白白浪费了这春宵一刻嘛,我去看看。” 在程攸宁没来的时候,老管家就已经在这里徘徊半天了,他早就想去万敛行的门口听听声了,不过照现在看来,他必须得去看看了。 老管家这人也是说风就是雨的性格,他双手往身后一背,光明正大的走进了大殿。 程攸宁眼睛盯着大殿,心思活络地问乔榕:“你猜,一会儿有没有热闹看嘛?” “肯定不会有,我们回去吧,少爷。”说着乔榕就伸手拉着程攸宁往回走,程攸宁还不死心地一步三回头,想看看还能不能发生点什么了。 老管家也是个奇葩,这把年纪了还惦记万敛行的房事!只见他猫着腰在万敛行的门口听了半天,越听脸越沉,最后原本耷拉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因为房间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他忍不住在门口使劲地咳嗽了几声。 正如程攸宁所说,万敛行都已经睡下好一会儿了,老管家的声音也成功地吸引了他。他一只手扶上额头迷迷糊糊地说:“老管家咳嗽什么呢,是不是病了,要是病了得赶紧看太医。” 钟丝玉却没有万敛行睡的那么快,人始终还清醒着,她侧头看向万敛行说:“陛下,为了我们的亲事,老管家一直操劳,想必是累坏了身子!” 这时门外又传来了老管家的咳嗽声,像要把五脏六腑咳出来一般,万敛行躺不住了,他睁开眼睛说:“朕去看看!他这个岁数禁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了!” 钟丝玉拍拍万敛行的手臂说:“陛下喝了那么多的酒,此时头还犯晕,您躺着吧,臣妾去看看。” 说着钟丝玉便起身下床,来到门外,看见是钟丝玉出来了,老管家马上躬身行礼:“皇后娘娘金安!” “老管家,不必拘礼!” “皇上睡下啦?” “皇上今日高兴,多饮了几杯,此时有点头晕,已经睡下了。刚才听见老管家在门外咳嗽,皇上放心不下,想要出来看看,本宫见他身体不适,就没让皇上起来!”众所周知,万敛行今日的酒确实没少喝,但是此人酒量惊人,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喝多啦?”老管家这个老狐狸才不信呢,印象之中这个万敛行还没醉过,他心想万敛行一定是在装醉。 “还清醒,但是也有点多!”钟丝玉如实汇报,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这个老管家上管皇上,下管仆人,没有这老头管不到的。 “怎么没让郎中给皇上弄点解酒的药喝上啊!”老管家的心里想的是,这也太耽误事了,真醉假醉也不能这个时候醉呀。 “本宫刚才给皇上揉了揉头,应该没什么事,倒是老管家您,咳嗽的这么厉害,有看过太医吗?” “老奴这是老毛病了,不碍事的。皇后娘娘,时间不早了,您赶快回去休息吧。” 把钟丝玉撵回到屋里以后,老管家背着手心有不甘地离开了。 万敛行问钟丝玉:“老管家没事吧?” “他说是老毛病,不碍事。本宫看他气色红润,说出的话气力也很足,应该就是如老管家所说,旧疾,但是问题不大!” 万敛行闻言挑起嘴角笑了笑,这小老头有没有咳嗽的旧疾他能不清楚嘛!害得他刚才白白担心了一把,还以为这老头生了什么毛病呢,原来是来听声的。 万敛行心想,这老头可真能操心,即使现在是放过他了,明天肯定得会来找他兴师问罪。 万敛行寅时起床,卯时上朝,他早朝晏罢,励精图治!要不是管家老爷了解他,这会儿都会被他勤于朝政的样子迷惑了。 “皇上,听说您昨天晚上喝多了!” “喝的是有点多,现在头还疼呢!”下朝以后,万敛行就坐在那里低头批着奏折,老管家在他面前转了三圈,他头都没抬一下。 “老奴怎么不知道您能喝多!” “朕是人,又不是神,喝了那么多的酒怎么能不醉呢!” “既使要喝多,为什么要昨天晚上喝多,那么重要的日子,皇上您为什么要喝多?” 面对老管家的质问,万敛行不紧不慢地回答:“你这老头可就不讲理了,我喝多与否难道还要看日子不成,况且昨天是朕大喜的日子,文武百官都来敬酒,朕能拂了谁的面子,能做我奉乞的臣子,哪个不是贤臣良将,朕一时高兴多喝了点酒怎么了!” “怎么了?您耽误大事了,您让皇后娘娘独守空房了!” “你这老头,越说越离谱,朕昨晚和皇后睡着一处,不算独守空房。” “哼,您也承认昨晚你们没有圆房啦!” “朕一直也没否认啊,朕昨晚头晕脑胀,眼睛里面都冒星星了,还圆什么房呀!” 万敛行说的是理直气壮,但是老管家不满意,他拿过万敛行手里的奏折放到了一边,“圣上,您别看这些奏折了,赶快回寝宫把房圆了!”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光天白日,你这老头怎么还不教朕学好呢!这么多的奏折扔在这里,你叫朕骄奢淫逸,贪恋后宫!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朕身为一国之君,坐于高堂之上,理应为万民之表率,岂能贪图美色与享乐!”万敛行说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但是老管家不买账。 “陛下的江山社稷就差一天?” 第 1260章 程攸宁叫大家去灵宸寺 “别说一天了,就是一时半刻也耽搁不得,误朝政可是要亡国的,朕可不想刚建立起来的王朝很快就亡在自己的手里。”万敛行说的是一本正经,神态也装的十分严肃。 “哼,老奴平时怎么没见陛下这么忙呢!”老管家怀疑万敛行是在做样子给他看,只是没证据。 “你再嚷嚷,就是误朕误国!” “胡说,老奴就这几句话就误您误国啦!陛下怎么不直接骂老奴是扫把星呢!” “你这老头,今天怎么话这么多,朕这酒劲还没过呢,你也不知道心疼朕,你倒是让人给朕熬一碗解酒汤啊!”万敛行想立即把这老管家打发走,不然他这几十份奏折估计是看不成了。 “哼,您喝多了吗?就要喝醒酒汤!” 就在这时,钟丝玉带着丫鬟珠儿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碗,“皇上,先喝一碗解酒汤吧,喝完再忙政务。” “还是朕的皇后贴心啊,不像有些老头,除了数落朕,还是数落朕!”万敛行惺惺作态地伸手扶了扶太阳穴,装出一副还有些头疼的样子,一边的老管家见状恨不得闭上自己的眼睛,他真想拆穿万敛行,凭借这人的酒量,根本用不上解酒汤。 钟丝玉笑着把解酒汤摆在万敛行的面前,作势还要伸手去给万敛行揉头,万敛行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玉儿,这几日也乏了,怎么还去给朕准备解酒汤啊!” “玉儿放心不下皇上,所以早早就让人备了这解酒汤。”钟丝玉对万敛行的照顾可以说是细致入微,无可挑剔。而万敛行对她也是非常尊敬,衣服饮食,珍宝首饰,无一不是最好。 老管家见这两人感情甚好,那心里也是美开了花,于是便转身离开不在此打扰他们。 万敛行和钟丝玉成亲,这高兴的可不止老管家,万夫人也高兴的不行,就跟了却了一块久治不愈的心病一样,此时她正兴致勃勃地拿着一个水壶在院子里面浇花呢,脸上洋溢的笑容愈发的灿烂。 “奶奶,您傻笑什么呢?” “你小爷爷终于成亲了,奶奶高兴啊!孙儿,你穿成这样是打算出门嘛?” 程攸宁身穿紫色丝绸长袍,头戴五彩珍珠冠,脚下一双黑色的宝相花鞋,腰间挂着一块御赐的麒麟玉佩,一看就是要出门的打扮! 程攸宁微微一笑,心想昨天晚上去皇宫看到的场景,他小爷爷成不成亲好像区别不大,无非睡觉的时候身边多个女人手拉手,但是他不会对他奶奶说这些,他可是时刻都要维持自己是个好大孙的形象。 “奶奶,孙儿打算去灵宸寺,今日灵宸寺内有法会,中午有斋饭,想问问你们这些女子们去不去。” 万敛行封后不仅大赦天下,还在灵宸寺办了道场法会,为期一个月。 所以最近这一个月,奉营城里会特别热闹,五湖四海的人都会来灵宸寺听法,因为水庸王办的法会,大家普遍有一个想法,就是来这里听法拜佛会特别的灵验。 而灵宸寺的法会平均一年两场,每次持续的时间长短不一。短则一七日,长则三七日,最长为期一个月,这次的法会便是一个月之久。 为了看热闹和那碗味道特别的斋饭,程攸宁每次都回去。 万家人是灵宸寺里面的长客,也是第一大香客,按照以往的惯例,这样的场合少不了万夫人,不过今日万夫人却笑着朝程攸宁摆摆手说:“奶奶年纪大了,这两日乏了,就不跟你去了,你问问她们几个吧!” 程攸宁看向院子里面其他的几个女人说:“娘,你们去嘛?” 尚汐看看刚泡好的一壶好茶,委婉地说:“娘听不懂经,还是不去了吧!” 程攸宁商量道:“娘,您听不懂经不打紧,今日可是有免费的斋饭,估计有你爱吃的麻婆豆腐。” 尚汐想了想,她难道在程攸宁的心里就是这般好吃吗,一道麻婆豆腐她就跑去灵宸寺?就在尚汐犹豫不决的时候,韩念夏丢掉手里的瓜子说:“我去!我好些日子没去灵宸寺了,这两日正馋斋饭呢!” 一边绣花的玉华接话道:“斋饭是好吃,但是我着急给程攸宁绣两双鞋面,不跟着你们去了。” 正在浇花的万夫人说:“玉华就是劳碌命,程攸宁她亲娘都不动一针一线,你天天反倒绣个没完没了。” 玉华说:“我要是像尚汐一样,程攸宁就得光腚子。” “玉华,你好粗俗,这么多年跟在我娘的身边,你咋一点长进都没有。你看看我院子里面的黑芭蕉被我调教的,没事都能念诗了,再看看你,简直天壤之别。我程攸宁要是指望你锈的衣服鞋袜避体,那才真要穿不上衣服呢!” “程攸宁,我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带大,你现在反倒嫌弃我了,你要是这样,明天我就收拾收拾东西走人,回南城去,反正奉乞和大阆已经议和了。” “这话你一年对我说不下十次,你这话也就唬唬我娘,我才不怕呢!” 玉华把手里的绣花针往线团上一扎,看向程攸宁:“你是不是找打!” “动不动就要打人,身为一名女子,可不可以不要那么粗鲁!行啦,你别吹胡子瞪眼啦,我们去灵宸寺,你不去,我娘是不会去的!” 玉华说:“去就去,估计今天的灵宸寺会非常的热闹。” 尚汐放下手里的茶碗说:“程攸宁,你派人去把你姐姐荷叶叫上!” “叫她干嘛,她不会去的!”整个府上,程攸宁接触最少的人就是荷叶,自从荷叶打人,再到这人情绪稳定,程攸宁都故意远离她,甚至绕着她的院子走。原因很简单,这人给他奶奶打伤了,若不是找闫世昭要的秘制祛疤痕的药膏,他奶奶就毁容了。 然而,尚汐早就已经习惯府上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了。还好荷叶有自知之明,很少在府上走来走去,一般情况下就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吃饭也在自己的小院里,从来不去膳堂同大家一起用膳,派人去请,她也不来。 第 1261章 大雄宝殿遇洪家三兄妹 用程风的话说,这是荷叶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她不但神经脆弱,疑心病也非常重,除了她小叔程风,她看谁都不像好人,感觉全世界的人都会残害她。估计是多年辗转于人伢子之手,四处的颠沛流离,这人吓破胆了!尚汐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你爹发话了,让我多带你堂姐荷叶出去走动。”尚汐懂程风的意思,荷叶已经半年没打人了,要想这人的病情稳定住,整日像犯人一样关在院子里面肯定不行,好人都能关出精神疾病。程攸宁说:“娘,灵宸寺的人太多了,要是她发疯,我们还得四处抓她!不但很麻烦,而且会非常的丢人!”“乌鸦嘴,别说这样的话,你堂姐的疯病很久都没犯了!”“哼,娘,您是忘了那些被她抓伤的护卫嘛!”这事谁能忘啊,破了相的护卫都要哭了,再好的男儿也怕精神病啊!但是尚汐能有什么法子,程风已经给她下了命令了,荷叶再不济那也是程风的侄女,尚汐能拿她怎么样,只能不计前嫌,摆出一副大度的模样。“儿子,赶快派人去叫她吧,犯病了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尚汐可不想那么多。这时万夫人赞扬地说:“对,儿媳说的没错,你们带上荷叶,我看荷叶最近表现很好,带她去灵宸寺祈福会更好!”“奶奶,您说的表现好就是她不打人吧!”“难道她不打人这表现还不好嘛!”万夫人笑了起来。“奶奶,您未免对她的要求太低了。”“孙儿呀,人分三六九等,不可同日而语,不光奶奶对荷叶没有过高的期望,你爹爹对她也不再幻想了,起先你爹爹一心给荷叶治病,想着好了能找个好婆家,现在你再去问你爹爹,看看他有没有让荷叶嫁人的打算啦!”程攸宁眼珠一动:“那岂不是她要一直住在我们家。”“咱们这么大的府邸,还容不下她嘛,你呀赶快让人去叫荷叶!”程攸宁看看身边的乔榕,乔榕摇摇头说:“少爷,我不怕挨打,但是我怕荷叶姑娘挠我,我还不想毁容。”尚汐看着两个孩子吱吱扭扭的,只好起身说:“我去!你们在这里等着!”玉华赶紧跟着起身,“你自己去怎么行,要是发生点什么事情,你能制服得了她嘛,我跟你一起去,要是有什么突发情况,我能帮上忙。”就从玉华这简短的几句话就不难听出,这院子里面怕荷叶的人可不在少数,这人得疯成什么样子才能让玉华像防狼一样当着荷叶啊!索幸几个女人一起去了。荷叶的院子比较靠后,有些偏远,走了一会儿才到。尚汐很谨慎,怕贸然进院看见些什么让自己心里不适的事情,所以她在门口喊了一声,“荷叶!在家吗!”玉华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这不是废话吗,她不在这院子里面还能去哪里!”“我不是怕吓到她吗!”“她比我们吓人好不好!”尚汐承认玉华说的没错,但是她没法像玉华这样毫无压力地这样讲话,毕竟按照她的辈分,她是荷叶的长辈,虽然过去荷叶没大没小,不讲老幼尊卑,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她不能为长不尊。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她看的程风的面子。不多时荷叶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见到尚汐先唤了一声:“小婶子,您找我。”尚汐露出身为一个长辈该有的笑容,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十分地温和:“荷叶,我来叫你去灵宸寺,今天灵宸寺有法会,还有斋饭,你应该没吃过斋饭吧!”“小婶子,我不去了吧!”荷叶看看眼前站着的那几个女人,样子更加的拘谨,一双手不自觉地搓来搓去。尚汐自然不会勉强一个精神病患者,她解释说:“你小叔叮嘱我这两日带你去灵宸寺逛逛,不过没关系的,不想去就不去!”“我小叔让你带我去的?”尚汐点点头,这就是程风给她下的死命令。荷叶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玉华都忍不住伸手去碰触尚汐的腰部了,偷偷地去给尚汐传递信号,就在这时荷叶有些勉强地说:“要是我小叔发话了,那我就跟小婶去吧。”尚汐笑着点点头:“那走吧!”尚汐转身走出了几步,也不见荷叶跟上,尚汐摇摇头只好扭身朝着站在原地的荷叶招招手:“快来啊,走在我边上!”荷叶这才迈开腿跟了上去。距离灵宸寺几百米开外,尚汐就闻到了香火的味道,远远望去,灵宸寺的方向全是人。这些人可不全是为了那碗斋饭来的,他们手里都是拎着篮子的,篮子里面装的都是供品和香烛,这是来拜佛烧香的,是虔诚的信徒。玉华也是一名虔诚的信徒,此时她的手里也拎着供品和香烛,她们今天也是来烧香祈福的。通过灵宸寺的巨大山门,便可看见里面供奉着金刚力士,和钟楼鼓楼,鼓楼的后面是则是天王殿,而天王殿的后面就是大雄宝殿,这里是寺院的主殿。灵宸寺最大的一次修葺是四年前,在黄尘鸣的提议下,由万敛行出银子,尚汐出力,历时一年之久才将这里修葺成如今这般光景,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玉华就像操心的老妈子一样,在他的带领下,几个人逢殿必拜。到了大雄宝殿,玉华又把香烛拿了出来分给他们几个,在玉华的指挥下,所有人都听话照做。程攸宁是第一个上前上香的,这套流程他熟,每一个动作都做的非常标准,无可挑剔。出了大雄宝殿,大家朝着伽蓝殿走去时,眼尖从程攸宁一眼就认出了人群中的洪允让,他兴奋地大喊一声:“哥哥!”随着这一声大喊,所有人都跟着看过去,尚汐这才看见,跟洪允让一起来的还有洪久同和洪允聪,这是兄长带着弟弟妹妹出来上香祈福,不怪万敛行喜欢这个洪允让,这人是少有的好脾性。 第 1262章 封号 这时洪允让也看见了他们这一众人,于是赶紧带上自己的弟弟和妹妹上前对着尚汐躬身行礼。尚汐身为一个长辈,脸上原本欢快的笑容此刻变得慈祥而柔和,“好巧,你们也来上香祈福的!”洪允让是个教养极好的人,每次见尚汐都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说出的话也温和的像水一样,就像涓涓细流从人的心田淌过,非常舒服,“小婶子,今日下朝以后,允让就陪着弟弟妹妹来这里上香了!一会儿打算去法堂听道轻法师讲经布道。”玉华忍不住说了一句:“皇上昨日成婚今日还上朝啦!”洪允让微微一笑:“我小爷爷勤于朝政,日日上朝,从无懈怠,是难得罕见的圣君名主!”玉华喃喃自语:“是够罕见的!”然而心里想的是,这人未免也太拼了,这把年纪才娶上媳妇,也不给自己休沐几日。“小婶子,你们是时候来的啊?”“估计比你们晚个一时三刻,搞不好住咱们就是脚前脚后来的!”尚汐在心里感叹一声,程风给他添了一个侄女荷叶,万敛行给她添了一个侄子洪允让,这侄子和侄女没有一个跟他们万家有血缘关系的。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洪允让是人生的赢家,他既没建功,也未立业,就凭借他是万敛行的干孙子,昨日就被万敛行封为了王爷,赐封号为“涅”,人称涅王爷。他这可要比他那苦哈哈常年修水利的爹爹洪辙开顺遂多了,简直是一步登天。就连程攸宁也比不上这个洪允让。因为程攸宁的爷爷是皇上的哥哥,被封为了滂亲王,按理说,他们这一家子也算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全家上下都沾了万敛行的光了,而且万敛行没有什么亲人,有血缘的皇亲国戚就万府这一支,就连程攸宁如今爷被大家尊称一声小王爷。不过他是亲王的孙子,也就是个小王爷而已,没有府邸没有封地,也没有俸禄。洪允让就不同了,他和万家虽然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但他是万敛行的干孙子,那些该有的东西他都有。为此程攸宁还跟他爹爹程风商量过,他不需要府邸、封地、俸禄这些,他就想要个封号,其实就是想让他小爷爷赐他一个字。他还说,既然他小爷爷给他哥哥洪允让赐的是“涅”字,那赐他个“槃”他也不嫌弃,不过他还是被程风劝下了,叫他不要脸皮那么厚,程攸宁也就作罢了。尚汐看看那一身绿罗裙的洪久同,头微微地低着,正是含苞待放的好年龄,出落的到是比第一次见面时好多了,那次尚汐根本没看出这个洪久同长什么样,因为上次见面,她的脸上涂抹着很厚的一层粉,那样的妆容非常不符合她那个时候的年龄,今天这么一看嘛!倒是顺眼多了。就在几个人寒暄的时候,洪允让的弟弟洪允聪一点不认生地开口道:“世子夫人就是我姐姐的婆婆吧!”洪允让是个小胖子,比程攸宁年长几岁,但身高跟程攸宁差不多,不过他可要比程攸宁胖多了,那胖的溜圆的肚子非常惹眼。尚汐闻言愣怔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以后脸上的笑容又恢复到了自然。她大大方方地说:“不出意外的话,将来我可能会成为你姐姐的婆婆。”说出这番话,尚汐也是需要勇气的,毕竟她还没准备好让这个比她儿子大九岁的人喊她婆婆。尚汐倒不是嫌弃洪久同岁数大,而是接受不了洪久同没比自己小太多,想到这里,尚汐就非常的看不好这桩亲事。此时最为难堪的还不是尚汐,而是洪久同,她一脸羞红地拉着自己的弟弟洪允聪,微微摇头示意不让他再继续说出这些有失体面的话,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好像她洪久同着急嫁到亲王府里面一样。然而洪允聪却不觉得他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妥,他虽然跟尚汐不熟,但是他认识程攸宁,他过去和程攸宁在起斗过蛐蛐,现在他的腰间还挂着一个蛐蛐罐子呢,他笑着对程攸宁说:“程攸宁,我们斗蛐蛐吧,我最近新得了一个十分勇猛的蛐蛐。”提起蛐蛐程攸宁就想起了洪允聪那年耍赖的场景,想到此处,程攸宁眼珠子一转,毫不留情地摇摇头说:“抱歉,我最近不养蛐蛐了,也不斗蛐蛐了,小王还有事,先失陪了!”程攸宁转身就往寺院的深处走去,洪允聪不依不饶地扯着嗓子喊道:“程攸宁,你去哪里啊?”洪允聪的这一嗓子可是没那么简单,周围的人都朝着他们这里看了过来!程攸宁头也没回,只说了一句:“我去听道轻法师讲经,你自己玩吧!”洪允聪嘟囔了一句:“程攸宁这人怎么这样,我要跟他玩,他咋不搭理我呢!”因为对程攸宁的不满,一张小胖脸也皱了一起。尚汐尴尬地呵呵呵一笑,无法替程攸宁解释半分,程攸宁的那副模样分明就是在说:我就不跟你玩,看你能怎么样。洪允让对洪允聪说:“不要没大没小的,程攸宁是小王爷,你不可以直呼其名。”“小王爷又怎么啦,我不过是想跟他玩而已嘛!他跑什么啊!”尚汐为了不看见这位兄长训斥弟弟,于是说:“那个……你们进去上香嘛?”洪允让赶忙说:“小婶子,你们先请。”尚汐微微一笑带着她的人进了伽蓝殿,上完香以后便同一起来的几个人先一步离开了,她去看看她儿子程攸宁跑哪里去了。刚走出十米远,玉华就脸色不太好地说:“这洪家的小公子也太彪了吧,寺院里面大喊大叫,说话也毫不避讳,对程攸宁还直呼大名,太没教养了。”尚汐怕被洪家的那几个人听见,压低声音说:“无妨,这孩子心智照比一般人简单,你看那个洪久同怎么样。”尚汐想听听玉华对洪久同的看法,玉华是她的好朋友,又是他们家的管事,为人耿直,说出的话不一定好听,但一定受用。 第 1263章 互送礼物 “你那未过门的儿媳妇呀!长相什么的倒是没的挑,只要这人不像她弟弟那么彪就行。”可见玉华对这个洪久同并没有什么好感。“看神态举止这姑娘都非常的精明,傻肯定是傻不了!”尚汐心想,万敛行要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政权给程攸宁安排一门傻子亲事,她尚汐就是冒着大不敬之罪也要找万敛行理论三分。玉华回头看了一眼远处说:“这个姑娘看着不错,就是不怎么亲人,换做一般人见到未来的婆婆,那不得非常的热络上前跟你交谈啊,你看她低眉顺眼地站在她哥哥身边,恨不得原地消失,还没有她哥哥洪允让见你亲近呢!”“别说,你观察的还挺细致的,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察出来呢,你一说我才感觉到,她确实跟我很有距离感,有点故意想回避我们这些人。”一边的韩念夏呵呵一笑,“表嫂,这不稀奇,人家怕你是位恶婆婆,有几个女子不怕婆婆的啊。”尚汐叹了一口气,她这么年轻就已经是三个女人的准婆婆了,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心中五味杂陈的尚汐亦步亦趋地拉着荷叶往前走,荷叶有点不喜欢见人,眼神总是躲躲闪闪的四处偷瞄,跟做贼一样。尚汐温言细语地说:“荷叶,我们一会儿就去法堂,轻法师在那里讲经布道呢,你多听听,挺好的,听完了以后心可静了。”玉华没好气地说:“就跟你认真听过一样!”“我那年不来听啊,只是经法深奥,我听不懂,道轻法师说我慧根太浅,悟性不够!”荷叶有些迟疑地说:“小婶子,你都听不懂,我能听懂嘛?要不回去吧!”“回去,我们才刚来啊。听懂听不懂都没关系,听懂固然好,听不懂也没损失。走,我们去听听看,听懂一知半解也是收获。”“小婶,那是我弟弟攸宁吧!”尚汐顺着荷叶看去的方向看了过去,“还真是你弟弟,咦!那个小姑娘是谁啊?”玉华眼神特别好,她看了一眼就认了出来:“你儿媳妇陈紫萼啊!”“紫萼也来啦?那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子就一定是陈紫萼的娘亲香芹喽,好久没见她们了,我得过去打个招呼,说上几句话。”说着尚汐就带着几个人走了过去,她早就想到了,这几日她出门一定会遇到很多熟人。几个人热络地打着招呼,尚汐问香芹:“你们来奉营怎么不去我府上住下。”香芹拉着尚汐的手说:“紫萼要上门拜访,她爹爹老顽固不让,我们就住在了驿站里。”“一会儿去我家吧,都来奉营了,还住什么驿站啊!”“尚汐,还是不去了,驿站的条件可好了,比我们末春县的驿站还要好上很多,提供的饭食也格外地好吃!”“驿站再好也不如家好,听我的,一会儿去我家,晚上我下厨,让你们尝尝我的手艺。”“我家老陈不会同意的!”“陈大人日理万机的,他还有时间管你们母女晚上在哪里吃饭吗!”见尚汐盛情相邀,香芹便点头答应了,“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们正好去府上拜见一下滂亲王和滂亲王妃。”“你和紫萼要是能去,我公公婆婆肯定非常高兴,他们二老特别中意于你家紫萼,每每提起紫萼,他们二老都笑的合不拢嘴。”听到尚汐这样高度的赞赏自己的女儿,香芹这心里也是非常高兴,她最引以为傲的事情就是他们家陈公祥官路顺遂,得皇上赏识,而女儿乖巧懂事,还有一门好亲事。就凭借这两点,已经让末春县的很多女人都羡慕她了!陈紫萼非常的大方,她挡在程攸宁的面前,不让程攸宁走,还伸手从身上拿出一个小荷包递给了程攸宁:“弟弟,姐姐给你绣了一个小荷包,你看看,喜欢吗?”程攸宁不但不接,还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送我一个小荷包嘛,再说我不缺这东西,你拿去送给别人吧!”“我专程为弟弟绣的,怎么能赠予他人,怕是弟弟不喜欢这荷包。”程攸宁心里想的是不喜欢,但是嘴上却说:“我不缺这东西,我家里有一堆这东西,你要是送不出去就自己留着用吧!”“你……”陈紫萼嘴一扁,眼眶一红,程攸宁心里也非常的不爽,他心想,这个姐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三句话不合就要哭,这是看他娘在场吧,要是他娘这个时候训斥他两句,他中午的斋饭估计都不香了。程攸宁知道这个姐姐他不能惹,于是妥协地说:“那你给我吧!”陈紫萼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来来回回程攸宁没见她掉一滴眼泪,这人就又笑了起来。陈紫萼亲手把粉色的小荷包戴在了程攸宁的腰间,然后赞美地说:“小荷包与弟弟真相配。”程攸宁心里嫌弃,但是又不敢反驳。这时尚汐还说:“程攸宁,你紫萼姐姐每次都给你礼物,你也要礼尚往来才是。”程攸宁看看自己身上的这些东西,好像没什么是能送人的,于是摘下脖子上那有两尺长的五彩珍珠项链,然后伸手递给了陈紫萼,陈紫萼见程攸宁送她礼物心生欢喜,但是又不能表露出来:“弟弟,这个不合适吧,太贵重了!”程攸宁见陈紫萼口是心非,也不想跟她在这里相互推脱,他抬手就把项链挂在了陈紫萼的脖子上,虽然不是很情愿,但是动作十分得体,不至于让他站在一边的娘亲挑出毛病来,程攸宁还客套地说:“都是家中田里培育出来的珍珠,你收下便是。”程攸宁心里有些肉疼,能挂在他脖子上的珍珠那一定是他们家里培育出最好的一串。然而看着互送礼物的两个小孩,尚汐却分外地高兴,程攸宁那串没事就戴出来的珍珠项链,她早就看着碍眼了,不只是看着花里胡哨的,主要他怕给程攸宁戴出颈椎病来。过去她劝说过程攸宁,可程攸宁不听,这回好了,送给陈紫萼他就不用再戴了。 第 1264章 法堂听法 看着母亲大人脸上那满意的笑容,程攸宁自然不知道他娘的真实想法,他只当是他娘对他得体的行为非常满意呢,“娘,陈夫人,紫萼姐姐,攸宁告退了。”陈紫萼说:“弟弟要去哪里呀?”“去厨房看看斋饭煮的怎么样了!”陈紫萼看看天色,还不到饭时呢,“弟弟饿了?”“我没吃早饭。”程攸宁身边的乔榕忍不住把头低了低,他家小王爷早上可是喝了一大碗栗子粥,还吃了四个大肉包子,他们家的小王爷就没有不吃早饭的习惯,这人从来没让子饿到过。“寺院的厨房在哪里啊?”陈紫萼问。“在后面。”程攸宁扭头用下巴指了指大殿后面的方向。“好啊!程攸宁,原来你不是去听经的,而是要去厨房偷吃。”程攸宁见说话的人是洪允聪,转身就朝着后面跑去。大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小胖子洪允聪撒腿追着程攸宁去了,那速度跑的一点不比程攸宁慢。陈紫萼不明所以地说:“弟弟怎么还跑了呢!”尚汐笑着说:“让他去玩吧,你弟弟这个年龄正是狗都嫌的年龄。”香芹拉着尚汐说:“那个小孩是洪家的小少爷吧!”尚汐回头看了一眼,没发现洪允聪的哥哥和姐姐,于是点点头说:“水部郎中洪辙开的小儿子,过去和程攸宁在一起玩过!走,我们去听经法。”尚汐即使是做做样子也得死撑到底,毕竟这个时候,她总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表露出她来这里就是吃斋饭的,她是要脸面的人。来听经的人多到数不过来,巨大的法堂里面全是听经的人,就连法堂的门口也都是人,大家已经把这里围的水泄不通,想进到法堂里面去是不可能了,就站在最外围,静静地听着。尚汐敢保证,在这里听经的人肯定有很大一部分和她一样,慧根浅,听不懂,但他们眼神中充满对佛法的钦敬,态度十分地虔诚。尚汐则是一个滥竽充数的人,不懂装懂地站在这里,其实她心里多少是有那么一丢丢拧巴的,感觉自己多少有点虚伪了!万敛行在国师的启发下,弘扬佛法,以至于将佛法在整个奉乞发扬光大。而道轻法师会定期进宫为万敛行讲法,万敛行每年也会来这里上香,至于万敛行能不能听懂这佛法,尚汐不得而知,但是她觉得她同万敛行都是半斤八两,估计就是一知半解。这时玉华小声说:“诶!那不是程风嘛!”尚汐一看,坐在下面的那人还真是程风,身边坐着的史红裳和莫海窑。程风早上说了一嘴要来这里,还真来了,他是真能响应他小叔的号召啊!万敛行举办道场法会,他程风就来听经,万敛行果然没白疼他。玉华又嘀咕了一句:“程风假模假样地,能听懂吗?”尚汐微微清了清嗓子,说出的话她自己了都觉得虚:“程风比我强,虽然都是一知半解,但还是能听懂一些的。”程风装的那么好,尚汐怎么能拆穿他,就让他在那里不懂装懂吧!躲在远处想来听经的洪久同看见这几个人没有上前半步,她身边的小丫鬟静静说:“小姐,那个穿青色衣服就是陈公祥的夫人,和世子妃手拉手的那个小女孩就是陈家的千金陈紫萼,老早就跟程攸宁小王爷定下了亲事,是正妻!”洪久同点点头说:“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小姐,你不着急吗,你没发现这个世子妃特别难喜欢洪久同吗?她看见我们是笑,她看见洪久同是眉开眼笑。”洪久同又不瞎,她能看不到嘛!“那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要跑过去讨好我未来的婆婆吗!”其实洪久同是个十分清高之人,从来不喜欢讨好任何人,她认为讨好别人是非常有损身份的事情。“小姐,要不我们也给程攸宁小王爷绣个小荷包吧!”“不绣!”“小姐,你给未来的夫君绣个荷包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您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洪久同说:“我有什么什么不好意思的,程攸宁不过是个八岁的小娃娃,我见他还不至于脸红心跳,主要是我不想给他绣荷包!”“为什么啊?”“这不是有人给他送荷包了嘛,我再送一个他就能多看我两眼啊?你没看见程攸宁刚才见我就是打个招呼嘛,多一眼都没看我,估计是没看上我和他的婚事!”“小姐,要是这样,这荷包更得绣,我们不能输给别人,也不能被别人比下去,她陈紫萼会绣荷包,小姐您就不会嘛?”“静静,你这是让我争风吃醋讨好程攸宁嘛?我才不呢,一个八岁的小娃娃,我吃他哪门子的醋,再说真若是挣,我又能争得过谁呢,我这个年纪,等过了门就是老女人了,我拿什么跟人争!所以静静,我未来幸与不幸,公婆是否待见我,不是一个荷包能解决的!”“小姐,您可不要自暴自弃啊!您是水部郎中的大千金,我们家的少爷如今又被皇上封为涅王爷,您这样尊贵的身份,即便过门的时候年龄大了些,那也没人敢轻看您!”洪久同叹了一口气:“我爹爹和我哥哥能有今日实属来之不易,我可不敢因为是洪家的女儿就敢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轻慢别人我也不会啊!你再看看程攸宁要娶的这几个女人,一个是陈公祥的千金,这个陈公祥是什么人啊,听说皇上都让他三分,还有沙家的小女儿沙林,他父亲是沙广寒大将军,两个哥哥也是战功赫赫。就这两个女子我能得罪哪个啊,我还是哪里凉快去哪里吧!”“小姐,你这也太悲观了。”“你看我这样子能开心起来嘛!走我们两个去别的地方。”“小姐,为了您的将来着想,我们此时不能什么都不做,我认为现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我们去讨好世子妃,要么我们去膳堂,直接讨好程攸宁小王爷!” 第1265章 白蚁 “我一个都不选,我去找那不痛快呢,我早晚都是要被人冷落的,我可不去自讨没趣,你呀也别瞎琢磨了,你出的这些主意,我一个都看不好,你还是陪我到那边走走吧。” “小姐,不用你不信我的,就你这样不争不抢的性格准以后准吃亏。” 洪久同不想再听静静说这些不是计策的计策,她拉着静静往前走,“静静,你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什么性格你是清楚的,我这人不听劝,你劝我也不会听。而且我们今天是来寺院上香祈福的,这里与世无争,是难得少见的一方心灵净土,我平时就够心烦了,你就不能让我在这里短暂地摆脱世俗的烦恼获得片刻的清净吗!” “好好好,静静闭嘴还不行嘛,我不说就是了!小姐你开心点,别老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你这个样子给人看了不讨喜。” 洪久同当即露出一个笑脸给她的丫鬟静静看,“你看这样行吗?” “行,小姐只要一笑起来,比那花都好看!” “就你长了一张会说话的嘴!” 大家去寺院都是从前向后依次一个殿一个殿的去瞻仰祭拜。 只有少数人不讲规矩,比如说随胆,为了一碗斋饭他也跑来了寺院,他和程攸宁是一个路数,没到饭时他就去了膳堂,亲手为自己打了一碗饭菜,然后就在一个偏殿的大树根底下蹲着吃起了起来。 这时程攸宁几个小孩也一人端着一个碗,就像约好的一样都跑来了这里吃饭,“胆胆,你也来了啊!” 随胆抬头看看程攸宁说:“程攸宁,你也来吃斋饭的啊!” “对啊,我喜欢吃斋饭,你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吃呢,蹲在地上做什么?” 随胆朝他招招手说,给你看个好玩的,几个小孩一拥而上,手里一人端着一个碗,几乎同时蹲在了地上。 洪允聪惊叫一声:“唉呀,咋这么多白蚁啊!” 程攸宁也有些不解,他看看那地上的馒头渣,“胆胆,你这是在喂蚂蚁吗?道轻法师说了,布施是第一大功德,你什么时候发起善心啦!” 随胆说:“你当我我是你父母呐,爱心泛滥,说布施就布施,这些白蚁在啃食这棵树!” 程攸宁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那你是在拯救这棵树?家师说过,万物皆有灵,拯救大树也是做好事!”程攸宁嘴上这样讲,但心里不太相信一个日日与冷血动物为伴的随胆能这么有好心。 “我看你是被你的家师黄尘鸣教傻了,照这样下去,你可以出家当和尚了!”随胆话里话外都是对黄尘鸣的嘲讽与不满,然后他随手就把自己怀里的蛇掏了出来,放在了地上。 “胆胆,你要用蚂蚁喂蛇?” 随胆得意地一挑眉毛,“有这些白蚁,够我的蛇饱餐一顿了!” 洪允聪质疑道:“你这蛇长的是小了点,但是就这些白蚁也没多少啊,你的蛇能吃饱吗?” “这树里面的白蚁多了去了。”说着随胆就从自己的衣服里面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里面是液体,他往地上的馒头渣上滴了两滴,然后蚂蚁爬行的速度就快了起来,树上的蚂蚁也沿着数条不同的路径往下爬。 程攸宁眼睛闪着精光:“胆胆,你这是什么好东西啊!” “从闫世昭那里要来的!别看他是个五品的军师,平日里就喜欢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药,始终摆脱不了他那山野郎中的习性。”随胆的语气里面是满满的嫌恶。 程攸宁嘿嘿一笑:“胆胆,你这样说是不是因为闫世昭大人又来讨要你的血啦!” “这个人病的才深呢,我要不给他血,他就去找皇上,说要给皇上研制什么补药离不开我的血,我都跟皇上说了,既然这人这么热衷于配药,那还当什么军师啊,就让他当太医呗!” “胆胆,他要是当太医,他敢把你的血放干,你还是别出这样的馊主意害自己了!” “也是,我现在躲着闫世昭呢,他只要看见我就惦记我!”随胆这话给自己说的可宝贝了! “胆胆,你刚才滴在地上的药水不会也是用你的血配制而成的吧!” “血倒是没有,不过里面有我的尿,这个闫世昭才变态呢,没事就让我给他两坛尿!我都怀疑他把我的尿当水喝了!”提起这个随胆恨得牙痒痒,那个好男儿能没事就接自己的尿送人啊,这也太变态了!即使知道这尿是充当药引子的,随胆这心里也膈应着呢! “胆胆,你想多了吧,你的尿味不是很好吧,除非他得什么毛病了,否则但凡脑子正常点的都不会喝你的尿!” “这人还好说吗?他要不是喝我的尿,那你告诉我,他拿我的尿做什么了,一个月就要两坛,两坛啊!你知道每次我因为这两坛尿我得喝多少的水吗!” 程攸宁灵光乍现,忽然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胆胆,你说会不会你的尿他都给我小爷爷喝啦!” “你小爷爷又不傻,他能喝尿嘛!这绝对不可能。” 程攸宁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说:“那也不好说,我看自打他从边关回来以后,没事就给我小爷爷弄什么延年益寿汤,背地里我小爷爷吐露道,那是他喝过最难喝的汤,不捏着鼻子都喝不下去!” 随胆听了程攸宁的话,一只手放在下巴上摸啊摸,半天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嘿嘿嘿,程攸宁,你别说,照你这么分析,我的尿应该是找到去处了。你等着我回宫里的,我一定把这事说给你小爷爷听,你小爷爷最怕这些污秽之物,他要是知道闫世昭给他喝尿,他非治闫世昭个罪不可!” “胆胆,我看你还是别告状了,闫世昭是什么人啊,文武百官有几个他那样牙尖嘴利的啊,这人没理都能辩三分,我小爷爷都让他三分。他会配药,利国利民,又能出谋划策,没少立功,小爷爷爱才,即使知道闫世昭给他喝尿,估计也不会开罪闫世昭的。” 第1266章 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 随胆点点头说:“程攸宁,你说的有几分道理。” 这时乔榕拉了拉程攸宁说:“小王爷,往后一点,这里聚集的白蚁太多了。” 程攸宁低头一看,地上已经聚集了一大团的白蚁了,都在争抢地上的那些馒头渣,然而随胆的蛇却高傲地昂着头,看都不看一眼地上的那些白蚁,“胆胆,你这蛇该不会不吃蚂蚁吧!” “吃啊,应该是挑食。”这蛇就像能听懂随胆说的话一样,把头往一边一拧,一副不理随胆的样子。 随胆见了以后脾气都上来,“诶,你这逆子,竟然斜着眼看你爹,不就是没让你出去勾搭小母蛇吗,你至于这样嘛,我告诉你啊,你要是不吃蚂蚁,我三天不放你出去,也不给你吃的,我饿着你。” 这蛇听了以后,不但没张口吃蚂蚁,反倒把自己盘成了一盘开始睡觉了。 “胆胆,你这个爹说话好像也不怎么管用啊,这威逼利诱的话你都说了,它分明不买你的账啊!”程攸宁的口吻有些嘲弄,他自认为在驯服宠物这方面自己是个佼佼者,他那医院子里面养的小动物各个都听他的指令,可不像随胆这条蛇这样如此傲慢不把主人放在眼里! 这蛇的表现,随胆也觉得没面子,于是他气呼呼地说:“它敢,看我怎么收拾它!”说着随胆就拎起了那条盘在一起的蛇,然后用手指在蛇头上弹脑瓜嘣,嘴里还念念有词地威胁着这条长的不像蛇王的蛇王,“你要是不吃着白蚁,我一个月都不让你出去找小母蛇,老子憋死你!” 蛇王听了以后动动脑袋,随胆呲牙一笑,蛇是他养的,脾性他了解,这蛇的意思很明显,被逼无奈之下,蛇王忍辱负重的妥协了,他把蛇往地上一放,那蛇就开始用它那长长的蛇信子卷着地上的白蚁,吃了起来。 这时端着饭碗的乔榕有些不满地说:“随胆,这里是佛门清净之地,你怎么杀生啊!” 程攸宁闻言脸上的笑脸也没了,乔榕这样一提醒,好像这事情确实哪里有些不对! 随胆则是没好气地上说:“蛇吃蚂蚁,又不是我随胆吃的,它杀生又不是我杀生。” 程攸宁点点头又看向了乔榕,他觉得随胆说的话存在那么一点道理! “你这就是强词夺理,蛇是你的,蛇明明没想吃白蚁,是你唆使未遂,又用语言威胁它吃的,说来说去,还是你杀生!”乔榕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因为他从小就是个虔诚的信奉者。 程攸宁又扭头看向随胆,“胆胆,乔榕说的有几分道理!” “有个屁道理,老子杀的人多了,屈屈几个蚂蚁至于上纲上线的嘛!穷讲究!” “平日你爱杀谁杀谁,但是今日不妥吧,这里是寺院,大家都来这里持咒念佛,你在这里杀蚂蚁,你的心也太恶了吧!”乔榕不依不饶地想要阻止随胆的行为。 “乔榕,你和这白蚁有亲戚吧,是你爹还是你妈啊!你心善,你把这些蚂蚁带家里去供着吧!”随胆不仅说话难听,他还非常没道德地把怀里的小药瓶掏了出来,对准乔榕就使劲地一甩。 闻到味儿的蚂蚁就跟沸腾了一样,都朝着乔榕爬了过去,乔榕难忍心头的怒火,扔下手里的碗,挥起拳头就狠狠地朝着随胆的脸砸去,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乔榕吃了亏,脸被随胆打肿了,身上又爬了很多的蚂蚁在啃咬他,程攸宁一会儿去拉随胆,一会儿去拉乔榕,两个人谁也不让着谁。 这时在法堂门口听经的尚汐突然被玉华推了推,“诶!你家程风怎么了,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尚汐闻言看了过去,王府里面的一个护卫正在程风的耳边说着什么,程风这会儿已经起身朝着门的方向走来了。 尚汐心想,这个时候能出什么事情啊,能让程风经都不听了。 程风出来的时候,正好被尚汐拦住,“步履匆匆的,这是去哪里啊!” “几个孩子在偏殿门口闹起来了,我得赶紧去看看,听说已经挂彩了!” “啊!什么情况了?” 程风没多说,怕吓到尚汐,“我去就行,你在这里听经法吧!” “你这话说的,我得心多大啊,孩子都挂彩了,我这当娘的还能听得进去经法嘛!人在哪里呢,你赶紧带路!” 程风迈着大步跟着护卫朝着寺院的深处走去,尚汐几个女子在后面一路小跑,此时原本安静的偏殿前,已经闻声围了好多的人。 人群中央,大树底下,扭打在一起的几个人难分难舍,并且他们几个人的身上全是血,尚汐差一点就当场晕过去,她还没跑过去,程风就和几个护卫冲了过去,把纠缠在一起的几个人硬生生地分开了,程风薅着程攸宁的脖领子,大声呵斥几个人:“这里是佛门清静之地,是你们几个打架的地方吗,要打去寺院外面打去!” “爹爹,和我没关系。”程攸宁也挂了彩,但还是先开口解释。 程风抬脚就在程攸宁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两脚:“没有你,能打起家来吗,你看看你们几个,还有人样嘛!” 尚汐特想检查一下程攸宁伤的情况,但是程风正在训斥程攸宁,她也不好表现出任何的偏袒不公正之心,这个事情必须得弄清楚起因是什么! 尚汐掏出手帕捂在了乔榕的鼻子上,这孩子第一次伤的这么严重,尚汐想不明白,几个小孩,还有一个心智不成熟的随胆,他们几个能因为什么事情至于打个头破血流的。 “爹爹,这事情怪胆胆!是随胆先动手的!” “程攸宁,你要是这样讲,那我可跟你掰扯掰扯了,这先动手的难道就一定是挑事情的人嘛,你怎么不说说你的小跟班不懂规矩呢。”随胆的鼻子也在流血,但是嘴能叭叭,声音也特别清亮,一看这就是刚才没打服气。 程攸宁为乔榕辩解说:“乔榕也没说什么嘛,他只是给你一个建议,你不听就算了,你为什么要往他身上泼药水呢!” 第1267章 小王爷来了 “我要代你教训教训他!” 这话程攸宁可就不爱听了,“我程攸宁又不是不会教训人,我用你胆胆教训嘛!你看看你下手多狠,看把乔榕给打的!你是成年人,怎么能打小孩呢,这不是欺负人嘛!” “程攸宁,你要说这个我可就不服气了,明明是你们几个三打一好不好!这叫不讲武德好嘛!” 程攸宁继续辩解:“哪来的三打一啊,明明就是你和乔榕对打,我们不过是拉架而已!” “程攸宁,你说这话不亏心嘛,你是在拉偏架好吧,我这鼻子就是你给我打出血的吧。” 程攸宁多少有些理亏,解释说:“胆胆,我不是故意打你的,你也知道,刚才那么混乱,我无意间碰了一下你的鼻子也是避不可避的!” “程攸宁,你可是皇室血脉,你怎么能说出这样违背良心的话,还有你带来的这个小胖子,对着我一通捶打,差点没踩掉我的脚趾头,你们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打架的时候能不能讲点武德。” 程风看了一眼脸上身上都是血的小胖孩说:“这个小朋友是谁啊?” “世子,您不记得我啦,我是洪允聪!” “你是洪允聪?诶呦,你怎么还卷入他们几个人的战争了呢!” “程攸宁是我未来的姐夫,他打架我肯定得帮忙啊,我姐夫吃亏就是我姐姐吃亏,我姐姐吃亏就是我洪允聪吃亏,所以我动手是因为我不能吃亏。” 程攸宁看围观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洪允聪,你帮忙就帮忙,提其他的做什么!” “姐夫……” “哎呀,你被这样叫我,太早了!”此时的程攸宁恨不得找一道地缝钻进去。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除了乔榕一句话没说,其他三个人互不相让,但是程风已经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事情的起因还没有芝麻粒大呢,几个人身上的血都是乔榕和随胆的血。 面对众人,程风不能袒护自己的家人,他对程攸宁和乔榕说:“你们两个回家跪祠堂去。” 程攸宁指着随胆说:“明明是随胆有错在先,爹爹为什么罚我和乔榕啊,随胆怎么处置?” “爹得只能管的着你和乔榕,其他的人不归爹爹管。” 洪允聪在一边说:“照这样说,世子你不公正啊,早知道这样就不让你评理了。” “那你想要让谁评理!” “肯定是要找个明白人啊!” 程风看看那胖的圆滚滚的洪允聪说:“我若是你,在这个时候会去把自己洗干净!别怪我没提醒你,你哥哥刚才也去法堂门口听法了,很快就会来这里,他要是知道你这样,你少不了受罚!” “我这只是见义勇为,做的是好事,我大哥肯定会表扬我的!”洪允聪说的自信满满,分明不为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担心,他甚至还萌生出了向他哥哥邀功的念头! 程风忍不住摇摇头,感觉这个小胖子要遭殃了,他回头往人群中一看,洪允让就站在他的身后,脸色应该比他程风还难看几分。“涅王爷,你都听见了吧,赶快把你弟弟领走吧,不然这官司我没法断了!” 只见洪允让黑着脸,十分威严地说:“洪允聪,跟我回家!” 洪允聪伸手抓抓自己的脑袋,嘴里嘀咕着:“家兄怎么对我是这种态度啊!你不应该表扬我嘛!” “小叔,小婶,今日之事是家弟鲁莽行事,给小叔小婶添乱了,侄儿在这里给小叔小婶赔罪了。”洪允让又对随胆说:“随胆,今日之事家弟多有得罪,本王在这里给你赔罪了!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原谅家弟!” 随胆看着向他道歉的洪允让说:“你要是诚心想赔罪,回家就狠狠地胖揍你弟弟一顿,别弄那些虚的。” 洪允让当即应下,随胆给大家的印象就是此人不正常,不是大家不想得罪他,而是大家不敢得罪他,一个精通驭蛇的人,性格又阴晴不定,在大家的眼里这人是危险的。 走了一个洪允聪,剩下三个就好说了,“程攸宁,乔榕,你们两个跟我回去。” 乔榕说:“世子,此事跟小王爷没关系,是我乔榕惹出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程攸宁听了就不乐意了,“乔榕,你说什么呢,我看随胆最该罚,走我们去找我小爷爷说理去,他的人有错在先,我要让我小爷爷给我们一个说法!” “哼,你小爷爷此刻有时间搭理你们嘛!去也是白去!”说话的是随胆,这人永远都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就这副样子最让人觉得欠揍。 程攸宁看看天色说:“这个时候我小爷爷肯定在批奏折呢,走,乔榕,我们找我小爷爷说理去。” 一不留神,程攸宁拉着乔榕跑了,因为跑的太快,程风都懒的抓了,他看向随胆说:“走吧,看你伤的也不轻,我送你回去!” “程风,你的儿子真不是东西,不但不讲理,还拉偏架,看我被他们几个打的!” 程风有些无奈地说:“随胆,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你就不能跟大人玩嘛,跟小孩玩你还扬沙子,你不往乔榕身上泼药水,乔榕能打你嘛!乔榕最听话讲理,能动手打你,肯定问题出在你身上!” “诶,是我先在大树底下逗弄白蚁的,是他们几个屁颠屁颠跑来找我玩的!” “行了,这事你没理,你别在此声张正义了,还是省点气力早点回去看看程攸宁有没有在他小爷爷面前添油加醋吧。” “真丧气,我的斋饭还没吃两口呢!” 程风看看那撒了一地都已经开始招苍蝇的饭菜无奈地摇摇头:“几个小孩也没吃上斋饭吧!你说你们几个图什么,都是为了这碗斋饭来的,结果都没吃到嘴,一个个都白忙活了!” 程攸宁和乔榕快马加鞭地跑去了皇宫,万敛行果然在批改奏折,旁边有钟丝玉作陪。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禀报:“启禀皇上,小王爷来了!” 第1268章 求助小爷爷 万敛行闻言是程攸宁来了,抿嘴笑了笑,这孩子三天两头的往他这皇宫里面跑,甚至有的时候一天能跑好几次,没有一次来找他是因为正事,不知道今日程攸宁来这里找他又是因为何事,于是对进来通报的人说:“让他进来吧!” 程攸宁也绝对没让万敛行失望,人还没跑进来就听他在大呼小叫的叫嚷着:“小爷爷,快请太医来,乔榕要不行了!” 进来的两个人连问安都忘了! 看着进来的两人,脸上身上都是血,乔榕还不停的抽搐,万敛行一张笑脸顿时消失全无,换上了一张阴沉的脸:“这是什么情况,谁把你们伤成这样!” “小爷爷,是随胆给我们两个打的!” 万敛行一听是随胆打的,悬着的心立马放松了下来,因为随胆对他们不会下死手,伤不到要害,也不会致命,“不是,你们几个又打起来啦?乔榕这抽筋也是随胆打出来的?” 提起随胆,程攸宁气的是咬牙切齿,也不像过去关系好的时候一口一个胆胆了,他气呼呼地说:“小爷爷,随胆才不是个东西呢,他往乔榕身上泼了一瓶药水,然后乔榕的身上就爬了好多的蚂蚁,他是被蚂蚁折磨的浑身抽筋,小爷爷您快叫太医吧,乔榕要不行了!” “蚂蚁咬他,他就挺着?”万敛行看眼前站着的两个小孩就跟看傻子是同一种眼神,还带着一丝丝的怜悯与同情! “蚂蚁太多,抓不过来,所以来求助小爷爷来了!” 万敛行说:“你们是来找朕求助的吗,朕怎么看像是来告状的呢!身上的蚂蚁还不好解决吗,把衣服脱了用水洗洗不就行了嘛!” 程攸宁闻言愣了一下,然后就拉着乔榕往外跑,他一边跑一边懊恼地说:“欸啊,吓糊涂啦,怎么没想起来这个办法呢!” “你们两个这是要去哪里呀!”万敛行的这句话程攸宁和乔榕根本没听见,他们两个为了尽快找到水源,一路飞檐走壁,朝着皇宫里面的后花园去了。 那里有一片湖,等万敛行到湖边,两个小孩已经洗干净了,脱下来的衣服就那样大剌剌的扔在岸上,正一丝不挂地在湖里玩呢,一看两个小孩就没受多严重的伤,不然能有心思玩水吗。 万敛行眯着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孙儿呀,你那白花花的屁股都露出水面了,羞不羞啊!” 程攸宁一看他小爷爷带着好多的人在岸上观看他和乔榕玩水,其中还有钟丝玉和几个丫鬟,程攸宁顿时感到自己有那么一点丢人,他和乔榕不约而同地都把身体藏在了水里,就露出个脑袋在那里挣扎着:“小爷爷,快让我小奶奶带着丫鬟离开!” “你脸皮那么厚,也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怕什么你小奶奶啊!” “不行的,小奶奶,孙儿求求您啦,赶快带着丫鬟宫女去其他地方转转!” 钟丝玉不放心地说:“程攸宁,你和乔榕赶快上来,让我们看看你伤的怎么样啦!” “啊!小奶奶我和乔榕没穿衣服,没法上去,不雅的,您快转过身去,不然孙儿羞死了。” 钟丝玉说:“程攸宁,受伤不能泡水,你赶快上来,你小爷爷非常的担心你!” 程攸宁看万敛行,当即皱起了眉毛,他气呼呼地说:“小奶奶,你看我小爷爷,还偷着笑呢,他一点都不担心孙儿的死活!” 万敛行闻言赶紧把笑容收了收,对着河里的程攸宁说:“好大孙,你身上白花花的分明没有受伤嘛,朕看乔榕伤的也不重,你俩脸上身上糊的血估计都是乔榕的鼻血吧!” 乔榕摸摸自己被打的有些青紫的鼻子赶忙说:“回皇上,我和小王爷身上的血一半是我的鼻血,一半是随胆的鼻血!” 乔榕怕程攸宁过度的夸大其词,毕竟随胆是皇上的人,告状就是告状,绝对不能被程攸宁演变成栽赃陷害! “呦,随胆可是个不吃亏的主,在他眼里可没有什么老幼尊卑,他也被打的流鼻血啦,那是你俩谁下的手啊?” “回皇上,是我家小王爷下的手,他见我吃了亏就在随胆的脸上砸了两拳。” 待到万敛行听完他们两个告的状以后,笑着说:“依朕看,你们这个事情也不大嘛,你们几个自己私下解决一下吧,朕还有一堆的奏折要处理呢,就不在这里看你们洗澡了!” 程攸宁见万敛行掉头准备离开,他噌地从水里蹿了出去,赤条条地拦在了万敛行的身前,一众宫女见光溜溜的程攸宁,都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小爷爷不许走,您不能因为事情小就不责罚随胆啊,要是这样,小爷爷您就是徇私舞弊。” 万敛行伸手用扇子挡住了程攸宁身前要害部位:“我什么都没做怎么成了徇私舞弊呢,倒是你,小爷爷今日必须得说你两句,你都多大了,怎么还这样的不知道羞呢!” 程攸宁接过万敛行的扇子自己捂着,“孙儿今日来是请小爷爷主张正义的,小爷爷不可以顾左右而言其他,您这分明就是回避问题。依孙儿看,您这是想要袒护随胆吧。我跟您说,您的随胆才不是东西呢,这人心肠坏的很!” “噢?很少有人言论随胆心肠的好坏,既然孙儿提了,那你就给小爷爷说说这随胆的心肠怎么坏了!” “小爷爷,你用过午膳了嘛?” “还没呢,怎么啦?你饿了?” “不是孙儿饿了,是孙儿说出的事情有点特殊,孙儿怕您把昨天晚上的饭菜都吐出来!” “程攸宁,你不会是要对小爷爷说些恶心的事情吧!” “恶心也是随胆的错!” 这时远处传来一道声音:“程攸宁,你还真在这里编排我啊,你光个锭子不嫌弃丢人吗!” 程攸宁回头一看是随胆在说话,他爹爹也来了! 程风几大步走了过去,先给万敛行问安,起来以后就对着一丝不挂的程攸宁训斥道:“程攸宁,为了告状你真是豁得出去啊,这里这么多的女子,你耍什么流氓。” 第1269章 万敛行的延年益寿汤 程风伸手从一个宫女的手里接过一块浴巾把程攸宁给裹上了。 程攸宁的头发还在滴水,他一边享受他爹爹给他粗鲁地擦头发,一边小嘴叭叭地说:“爹爹,您不知道刚才是什么情况,我要让小爷爷给我和乔榕做主,小爷爷不但不主持正义,他还要溜走。无奈之下孩儿只好从水里钻出来,爹爹,这也就是孩儿的身手好,不然再迟上那么一点,我小爷爷就跑了!” “程攸宁,你小爷爷如今是九五至尊,你看看你往你小爷爷身上用的都是什么字眼呀,你小爷爷这样身份的人,怎么可能溜、泡呢,你小爷爷每日日理万机十分辛苦,那等着批阅的奏折都堆成了山,你小爷爷要去忙政务你怎么能拦着他呢!” “爹爹,您是不是有些夸大其词了,哪有那么多的奏折,就那么一小堆!” “程攸宁,你怎么一点都不懂事,麻溜穿上衣服跟爹爹回家,别在这里叭叭叭的烦你小爷爷了!” “爹爹,现在不能走,我还有事情要跟我小爷爷汇报呢!” 程风说:“你要陷害随胆的吧?随胆你小爷爷会惩处他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不是的爹爹,有个非常搞笑的事情,我还没和小爷爷说呢!” 万敛行知道程攸宁的姓子,他不说完,不会善罢甘休,“孙儿,你说吧!” 程攸宁眼睛一亮,兴奋地说:“小爷爷,您想听孙儿说啦?” “小爷爷有的选吗?” 程攸宁嘿嘿一笑:“没的选,小爷爷,孙儿告诉您一件事情,听了以后您可别杀人啊!” “你把小爷爷当昏君了吧,你大胆的说就是了!” “小爷爷,这件事情可是有些好笑,您最好在听孙儿讲述之前您做好心理准备!” “你这孩子,今日怎么还神神秘秘地跟小爷爷卖起关子了呢,小爷爷倒要听听你能说出什么搞笑的事情,倘若小爷爷今日被你逗笑了,一定赏赐你!” “真的?” “君子无戏言!” 程攸宁嘿嘿一笑:“小爷爷,那您可听好了,孙儿可说了!” “说!” “小爷爷,闫世昭给您配制的延年益寿汤,孙儿猜测是用随胆的尿熬的,随胆隔上一段时间就会被闫世昭索要两坛子的尿,孙儿猜测那些尿的去向都被小爷爷喝了!”说完之后程攸宁还弯腰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然后还问万敛行:“小爷爷是不是很搞笑!” 程风踢了程攸宁一脚:“好玩个屁,你看看你小爷爷的脸都绿了。” “小爷爷这是怎么了?” 万敛行一个没忍住就开始弯腰干呕,此时他带来给程攸宁和乔榕看伤的郎中,这会儿有的忙了! 程风一边拍着万敛行的后背,一边安慰万敛行说:“小叔,程攸宁胡乱猜的,没什么根据,您别信他的。只是那些什么延年益寿汤,您还是不要乱喝,闫世昭喜欢用一些稀奇古怪的药材,您喝的延年益寿汤里面有什么真不好说……唉!小叔你别真吐啊!我还没说完呢,那个延年益寿汤里面可能有一些罕见的药材,但是不见得有随胆的尿!” 程风越说万敛行越吐,程风疑惑:“小叔,我也没说什么啊,怎么还起到催吐的作用了!” 这时被程攸宁请去远处赏花的钟丝玉跑了回来,看着万敛行紧张地说:“发生什么事情了?皇上怎么吐了?” 程攸宁赶紧解释说:“小爷爷身体不适,突然就吐了,小奶奶您别担心,太医正给我小爷爷看着呢!” 钟丝玉说:“会不会天气太热中暑了!” 程攸宁马上附和说:“今天的太阳确实大,小爷爷好像真有可能是中暑了,孙儿记得,中暑的人有时也会吐!” 程风气看着程攸宁那一副要把自己摘清的小表情,气的不行:“程攸宁,你赶紧给我消失,否则你的屁股我非给你打开花不可。” 程攸宁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奖赏没拿到,还把他小爷爷给弄吐了,为了躲灾,他匆忙地拿上衣服,喊上乔榕就一溜烟的跑了。 太医眼看着万敛行心里直叹气,药材里面有点尿算什么啊,好多虫子和粪便都是药材,要是把这些告诉皇上,皇上估计今天得吐死在这里。这人明明是被程攸宁的话给刺激吐的,有什么好看的,看了就这状况他也说不出来个一二三啊。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程风更清楚,但面对吐的红了脸的万敛行还是关切地说:“小叔,我背你回去休息吧!” 万敛行摇摇头说:“刚才胃里一阵翻涌,这会儿没事了!” 钟丝玉说:”皇上,您的脸色甚是难看,还是让程风背着你吧!“ 万敛行见钟丝玉那关切的眼神,连眼皮都红了,心里无奈只好妥协,被程风给背了回去。 你要说这万敛行没病吧,一堆的太医来给他把脉,你要说这人有病吧,他一边批这奏折一边让让太医把脉。 万敛行看向坐在一边始终看着他的程风说:“风儿,你直勾勾看着朕干嘛!回去吧,朕这里没什么事,刚才就是胃不舒服!” “您这样,我能放心的回去吗,皇婶母已经派人去请闫世昭了!” “请闫世昭干嘛,朕没那么大的病!” 程风说:“皇婶母可能是想让闫世昭来给你配一副奇药吧!” 万敛行看向懒洋洋坐在那里的随胆说:“这个丝玉,请闫世昭怎么不跟朕商量商量!胆胆,朕命你赶快藏起来,以后你和闫世昭最好不要碰面,不论他找你是要‘血’还是要‘尿’,你统统的不要给他。” 随胆说:“皇上,这话您不得跟闫世昭说嘛,命令他从今往后都不要骚扰我了不就行了。” 万敛行说:“你们两个都是我的臣子,朕能干预他私底下向你讨要尿嘛!朕是皇上,国家大事我还处理不完呢,朕哪有闲情逸致管你们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随胆听后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皇上,你是不是已经承认你喝的延年益寿汤就是我随胆的尿啦!” 第1270章 万敛行留程风下棋 万敛行的脸很绿,他用手捂着了口鼻,等压下心中那股恶心以后,才开口说:“八九不离十,朕喝的估计就是你的尿,那味道简直了,没法形容!” 听了这话以后随胆笑弯了腰,在场的其他宫女下人也跟着偷笑,谁能笑道一国之君喝了很久的养颜滋补汤里面的药引子竟然是尿。 万敛行无奈地说:“都别笑了,朕喝尿你们就这么高兴嘛!胆胆,你赶快找地方躲躲去,别和闫世昭碰面。” 随胆说:“皇上,您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卸磨杀驴这一套啦,您忘了我的尿也是立过大功的!” “是是是,你功劳最大,回头朕赏你,但是现在朕让你消失。” 随胆耳朵一动:“坏了,闫世昭来了!”随胆嗖地冲了出去,认识这人这么多年,程风第一次见这人跑这么快! 进来的闫世昭正好和随胆擦肩而过,但是随胆的速度太快了,闫世昭没看清,他疑惑地说:“刚才出去的人是随胆吧!” 陪在他身边的老管家说!“就是随胆那小子!” “他这么走的那么急,我还想向他讨要点药引子呢!” 万敛行闻言觉得他刚才让随胆离开是最正确的决定,否则闫世昭口中的药引子会有一半都用在他万敛行的身上了,谁好人天天喝药啊,万敛行最厌恶喝药,要不是有老管家在这里盯着,这闫世昭是怎么来的,他就会让他怎么回去。 这把脉是看病必不可少的一道程序,闫世昭也不例外,但他的手指一搭上万敛行的手腕上,这人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看病最怕郎中的这种表情,见多识广的老管家赶忙询问:“闫大人,皇上是不是病的很严重。” “不对啊,皇上的脉象平稳有力,龙体康健的很啊!并不像你描述的那样!” 万敛行闻言呵呵一笑:“朕就是说自己的身体无事,你们偏不信。不但惊动了所有的太医,还把闫大人给请来了,这回你们信了把,朕的身体好着呢!行啦,朕这手头还有一堆的奏折要批阅呢,你们都退下吧。” “皇上,您的龙体平安没事固然好,但为了防范于未然,依老奴看还是让闫大人给您开几副滋补的药,调理一下龙体!”说话的是老管家,他这些年跟着万敛行可是操碎了心。 “没这个必要吧!”万敛行不想喝闫世昭给他配的药方。 老管家不但坚持让闫世昭开药,还小声的在闫世昭的耳边耳语了几句,然后闫世昭就听话地拿起笔开了一个药方子交给了老管家。 拿到药方子的老管家笑呵呵地将方子收了起来,然后老管家和闫世昭一起离开了。 程风看看身体非常好的万敛行说:“小叔,既然您的身体无大碍,那侄儿就退下了。” 刚才还急着赶走程风的万敛行马上换了口风,“你有什么事情等着你办吗?这般急火火地要离开!” 程风看看万敛行,这人未免也太无常了吧,刚才还赶人,这会怎么就变成质问了,“小叔,我这不是怕耽误您处理政务吗!” “朕看你是坐不住板凳了!” “我没有!” “狡辩,说吧,着急离开做什么去啊!” 程风解释说:“我今日本就没什么事情可做,我没来之前不是在灵宸寺听道轻法师讲法嘛!这个您是知道的。” 万敛行盘问:“和谁一起去的?” “同莫海窑还有史红裳一起去的,我回不回去找他们都无关紧要,我进宫之前已经派人和他们知会了!既然小叔不想让我走,那我留在这里照顾小叔便是!” “我需要你照顾?” 程风看着万敛行心想,不用我照顾,为什么不让我走! 万敛行仿佛会读心术一般,“不让你走自然有不让你走的道理,留下来陪小叔吃午饭。” 程风不敢反驳,更不敢有异议,只能听从万敛行的安排,此时正是饭时,他的肚子也饿了,他心想吃了午膳离开更好。 午饭他是陪着吃了,但是万敛行丝毫没有让他离开的意思,程风只能默默地在心里盼着万敛行赶他离开,这一等便到了晚膳的时辰,程风只好又在这里吃了一顿晚膳。 “风儿啊,天色尚早,陪小叔下一会儿围棋吧,小叔看看你的棋技有没有长进!” 程风很实在地说:“家父说我长进了,应该是长进了点!” 万敛行眼睛一亮,赶快命人把棋盘摆好,他没料想到程风有朝一日在围棋的棋技上能有所长进,他原本以为他的棋艺已经到头了呢,没想到还有惊喜。 接连下了几盘,万敛行故意给程风放水好几次,程风都没能赢了他,万敛行忍住拿起扇子摇了起来,程风也输的脑门冒汗,“小叔我看还是不下了吧,下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果,我赢不了小叔的!”程风又侧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时间俨然不早了,尚汐还说今天在家里款单陈家的母女,估计这个时候客人早就离开了,“小叔,天色不早了,您和我婶母早些休息吧,侄儿告退了!” “急什么啊,家兄说的没错,小叔看你的棋技也有长进,你再陪小叔下一盘,小叔指点指点你!” 万敛行行说出的违心的话都那么好听,程风以为这人真的是要指点他呢,于是还客气地说:“小叔,我这水平指点也不会有太大的起色。” “怎么会呢,小叔一指点,你准赢?” “能嘛?” “你不信小叔的话?” “信啊!” “那就让小叔指点指点你,经过小叔的指点,你一定会有突飞猛进的进步!” 程风质疑:“能进步的那么明显吗?” 万敛行信心满满地说:“试试不就知道了吗,你要是输了小叔立马让你走!” “那行吧!”反正结果都在程风的心里呢,他必输无疑。 然而这次万敛行给他放水放的狠,程风赢了,程风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小叔,您是故意输给我的吧。” 第1271章 躲灾 “想什么有的没的呢,你能赢了朕,显然是你进步了!这都多少局了,你也应该赢一把了!” 程风这人扛不住他小叔忽悠,万敛行一句话就能打消程风心里一半的猜忌,这个时候与他也怀疑自己有可能是进步了,毕竟他小叔的性格应该不会让着他,“那再来一局试试,看我能不能赢!”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好啊!” 这局万敛行继续给程风放水,下到一半,一个下人端着一个药碗走了进来,她细声细语地说:“启禀皇上,老管家让奴婢把滋补的药给您送来。” 万敛行笑呵呵地说:“端过来,放在这里,朕下完这盘就喝掉!” 下人一脸犹疑地看向万敛行,心想这太阳今天是打西面出来的吧,皇上今天也太好说话了,竟然这么痛快就答应喝药啦。下人按照万敛行的吩咐,把药碗放到了万敛行的手边。 看着这碗药,万敛行笑眯眯地说:“你先退下吧!” “是!” 屏退了下人以后,万敛行对程风说:“风儿,朕看你的身体有点虚,额头都冒汗了,这碗滋补的药就赐给你了!” 这有点突然了,程风看着那碗黑乎乎的药汤子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是,小叔,您赐我什么不好啊,咋能赐我药汤子呢,再说我出汗也不是因为我虚呀,我这不是跟您下棋热的嘛!” “朕说你虚你就虚,你喝就是了!” 程风坚决地说:“我不喝,这里面有随胆的尿怎么办啊!” 万敛行随手拿出一个药方子扔给了程风,“你自己看,要是用随胆的尿做药引子,朕能让你喝嘛,这上面都是名贵罕见的药材,都是好东西。” 程风根本没打开药方,他和万敛行争辩道:“小叔,这药再名贵稀有那也是药汤子啊,再说这药是闫世昭摸着你的脉下的药方,这是根据你的身体下的药,您把这药赐给我,您就不怕给我喝了这药以后生出点其他的毛病嘛!” “你是我们万家的独苗苗,小叔害谁也不能害你啊,听话,赶快喝了,这药喝了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 “小叔,我就不明白了,既然这么好的东西,您为什么不喝呢!” “因为你小叔我的身体好,不需要喝药!” “我的身体也不差吧,从年龄上讲,我比您还年轻好多岁呢,怎么说这碗补药也该您喝吧!”程风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这是在说朕老了?” “您肯定比我老吧!” “别废话了,你要是不喝,三天我都不会放你回去,朕称病卧床,让你在朕的床头尽孝!” “小叔,我就不理解了,您现在是皇上,是帝王,是九五至尊,咋还能使这等小计谋算计我呢!就您刚才说的话要是传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啊!” “你就说你喝不喝吧!” “我喝!”程风这人最识时务,他若是不喝,估计他小叔真敢称病让他床前尽孝,而且还会逼着他求饶。于是程风也不敢再挣扎了,端起碗两大口就把这碗黑乎乎的药汤子喝了,他也没问问补哪里的,可能是知道他小叔不会害他吧,他摸了一把挂在嘴边的药汤,还傻乎乎地看向棋盘说:“小叔该您了!” 而一直留程风在这里下围棋的万敛行也改变了刚才的态度,他把手里的一颗棋子往棋盘上一扔,悠悠地说:“不下了,风儿你回家休息吧,小叔也累了。” “下到一半就不下啦!我这次可是胜利在望啊!诶?小叔,你不会就为了躲那碗药才把我留到这个时辰的吧!要是这样,您也太有心机了,我可是您侄儿,您就忍心让我当你的药罐子!” “下下下,嚷嚷什么啊,瞎想什么呢,朕是那样的人嘛!”万敛行执起刚才那粒黑子重新落在了棋盘上。 万敛行没让程风失望,顺顺利利地让程风赢了,这人若是尝到了胜利的滋味,就会变得非常兴奋,欲望也会变大,程风此时就是这种情况,棋瘾一上来他就不想走了,他拉着万敛行还要下,这次万敛行高低不搭理他,起身准备先行一步离开。 程风见状有些不满地嘟囔了一句:“什么人啊!自己玩够本了就赶人!我这还在兴头上呢!” “嘟嘟囔囔的说什么呢,不服明天再来找朕下棋!只要你敢来就成!” “明天就明天!我有什么不敢来的!” “记住你的话,明天不来我可派人到亲王府接你!” “不用接,我肯定来!”放完话程风就走了。 看着程风的背影,万敛行忍不住露出了坏坏的笑容。 程风到家的时候正好酉时一刻,尚汐看着红头大脸的程风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来,她往程风的身后看了一眼,“怎么到这个时辰才回来,儿子呢?” 程风浑身燥热开始解身上的衣服,“程攸宁没回来吗?” “他不是跟你在皇宫吗?” “他惹了祸就跑了!” “又惹祸了?这次惹的什么祸啊!” “这次的事情不大,我一会儿跟你说,嗨呀,媳妇,你快给我弄点水喝,我有点口干舌燥!” 程风光个膀子手里拿着一把扇子朝着自己的脸使劲的扇。 尚汐随手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程风倒了一杯,“你是走路回来的吗?咋热成这样!” “坐马车回来的,也不知道咋了,这晚上怎么比白天热呢!跟下火了一样!” 尚汐感受一下屋子里面的气温:“怎么可能,这明显不热啊!你是刚从外面回来的缘故吧,你去洗个澡吧!” 程风放下手里的扇子说:“我看不洗了吧,我们睡觉吧!” “睡觉着什么急,我们派几个人出去寻一寻程攸宁,看看他去谁家躲着去了!” “他丢不了,估计是去他姑姑家躲灾去了!”然后尚汐身体一轻被抱了起来。 “唉!快放我下来,别闹了,咱们还是先找儿子吧!” 程风说:“你还是关心关心你相公吧,你相公我都要欲火焚身了!” 第1272章 一碗大补药 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滚烫滚烫的,尚汐觉察出了程风的不对劲,这不是和她闹着玩,这人的身体出现了异常,喘气也极为粗重,她问程风:“你身上怎么这么烫啊,不会是发烧了吧?” 尚汐这是在用排除法,这么多年程风就没生过几次病,感冒发烧更是寥寥可数,用一只手就能数过来。 程风是个过来人,这身体出了什么反应他能不知道吗,他这明显是吃错药了,他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气呼呼地说:“我发什么烧,我这分明是上我小叔的当了!” “你这个样子跟小叔有什么关系,我怎么听不懂呢!” “小叔太坏了,老管家派人给他送来一碗滋补药,他逼着我喝了,我想了半天我才想明白,那绝对不是一碗普通的滋补药,我估计是大补的药,搞不好就是一碗春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尚汐一听立马觉得坏事了,这还不如发烧呢,这吃了补药后果不堪设想,她同程风商量说:“你还记得你上次喝了你娘为你准备的补药吗,就跟你现在一个样子,听我的,这事情非同小可,我去给你请个郎中!”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程风高低不同意,他一个滂亲王府世子,是正经八百的皇亲国戚,因为吃大补药请郎中,要是传出去,他正义善良的形象不得瞬间毁于一旦啊,他高低不答应,并且此时他燥热难耐已经开始撕扯尚汐的衣服了,他得按照本能行事,不然他得被身体里面这股上下乱窜的火给活活烧死。 尚汐一听顿感压力巨大,她怨声载道地说:“小叔都是堂堂的一国之君了,怎么还跟过去一样,一点好事不干,就知道坑我们啊!” 程风急切难耐地说:“先别说他了,明天我去找小叔算账!” 程风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即使隔了一夜,他也没忘记昨天晚上说的话,他睁开眼睛便是日高三丈,阳光明媚。 程风从床上坐了起来,他伸手抓过衣服就往身上套,尚汐则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程风,你穿个衣服怎么还气呼呼的?” 程风说:“我要找小叔去!” 尚汐真是佩服程风的勇气,“你还敢去,你若是去了,他还会赐你一碗补药,你想啊,就老管家那老头,能就准备这一碗补药嘛!之所以这药给你喝了,那是他也惧怕这补药!” “那不行,我必须去找我小叔理论,他惧怕这补药也不能给我喝啊,我身强体壮,年富力强,怎么能扛住大补的药呢。媳妇,我昨晚那鼻血得流一碗吧!”程风想到他昨晚鼻血横流,他就心里耿耿于怀,他的体质壮的跟牛一样,绝对不能乱补。 尚汐警告程风说:“程风,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是斗不过你小叔的。倘若你今晚要是再喝一碗大补药回来,我跟着程攸宁一起离家出走,我也不回来了!”说着尚汐拉着脸抬手在自己的后腰捶了捶。 程风见状紧忙帮尚汐揉捏后背,但是他不服气:“那我就吃了这个哑巴亏了!” 尚汐睁大眼睛白了程风一眼,没好气地说:“是我尚汐吃了哑巴亏好吧,昨晚遭罪的可是我尚汐!你程风不过是流了点鼻血而已吧!” 程风翘着嘴角忍不住笑了起来,“媳妇,你这话说的不对,你相公我昨晚可不止是出血那么简单,我那是既出力又出汗!” “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得令,我这就去皇宫找我小叔去!” “你还真去啊!” “你看我像是说着玩的嘛!” 尚汐看看程风那报仇心切的眼神,就跟程攸宁附体了一样,程攸宁之所以是如今这副桀骜不驯,横冲直撞无法无天的性子,这是随了程风了,尚汐终于寻到出处了。 尚汐见拦不住程风,那索性她就不拦了,不过她得嘱咐程风两句:“你要进宫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别去找小叔,你把昨晚你代小叔喝补药的事情透露给老管家,然后你什么都不用做,就等着小叔挨骂好了!” 程风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伸出一根大拇指说:“媳妇,还是你聪明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你这招够狠,事不宜迟,我这就进宫找老管家!” 程风是个雷厉风行之人,饭都没在家里吃,就急火火地去了皇宫。 老管家最近心情不错,正在赏花呢,程风走了过去,笑眯眯地说:“老管家,好雅兴,赏花呢!” 老管家看见是程风来,赶紧拱手给程风行礼:“世子,来找皇上下棋吧!” 程风笑着点点头:“昨天和小叔约好的,刚才一打听,听说我小叔此时正在批阅奏折呢,所以我就没去打扰,就孤身一人来这花园走走。” 说完程风随手摘了一朵花在鼻子马上嗅到了一些问题,“世子,今天好雅兴啊!” 程风作势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因为我今天心情舒爽!” “世子来这里寻老奴是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奴说吧?” 程风假模假样地摸摸自己的脸说:“我是挂相了嘛?这么明显吗?老管家您看出来啦?” 老管家笑着点点头,“这不难猜,世子平时可不会一个人跑皇宫里面的后花园来赏花,世子您说吧,您来找老奴是所为合适啊?” 程风眼神闪烁,回头回脑,左顾右盼,把戏演足了以后,把头凑到老管家跟前,小声说:“老管家,就是昨晚我陪着小叔下棋的时候,您派一个下人给我小叔送去的那碗药的药方您还有吗?” 老管家闻言当即警铃大作:“世子问这做什么?” 程风小声说:“能不能把那个药方子给我一份。” “世子要这做什么?你用不上吧!”老管家一边说话,一边上下打量程风健硕的身体。 程风露出坏坏地一笑,然后说:“老管家此言差矣,就那晚药,让我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说完程风忍不住揉了揉他酸溜溜的鼻子! 第 1273章 大补药 “嗯?”老管家立马听出了事情的不对劲! 程风见老管家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发生变化,他搂着管家老头的肩膀小声说:“没有药方也无事,我先回去了,不用告诉我小叔我来过了。” 然后程风嘴角翘的老高,迈着大步走了,老管家在后面一路小跑追程风:“世子,您把话说清楚,那药怎么喝你肚子里面去了?” 程风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他头都没回,步子迈的更大了,怎么喝到他肚子里面的还用说嘛,肯定是被逼魄的啊,就他这体格子还用吃补药嘛,变着法坑他的也就是他小叔了,若不是被他小叔反过来找他算账,程风真想看看老管家是怎么骂他小叔的! 老管家一路小跑也没追上程风,眼看着程风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他大概也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这程风啊就是专程跑来他这里告状的,这事他不能不管,不过他插手此事不是为了给程风打抱不平,而是要弄明白这个万敛行为什么不喝补药。 他也不赏花了,因为没心情! 他迈着急匆匆的小步伐去了养心殿,想要寻找万敛行,来这里准能找到,因为这人确实政务繁重,来自各方的奏折他每日要看好几个时辰,所以他时常怀疑自己是整个皇宫里面最累的一个。 在见万敛行之前老管家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换了一张笑脸,然后才脚步轻快地走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万敛行正在批阅奏折,头都没抬一下,老管家见状也不忍心打扰,这人自从成为这里的君主以后,从没懒散懈怠过分毫,这王位就像一道无形的枷锁一样,桎梏住了万敛行,让他不敢像过去一般任意妄为,无法无天。 老管家拿起扇子,慢悠悠地给万敛行扇着,万敛行已经感觉到是老管家了,于是开口说:“这么大岁数了,你就好好的颐养天年吧,不要老想着伺候朕。” 老管家反驳道说:“那怎么行呢,就您的衣食住行,哪样老奴不操心能行!” 万敛行无奈地摇摇头,倔老头,不听劝的。 老管家看看万敛行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皇上,昨晚的那个药效怎么样?” “什么药啊!” “就是我让下人给您端去的那碗滋补的药啊!” “你说那碗补药啊……那碗补药……” 万敛行想了想以后,假模假样地说:“那绝对是一碗好药!不过这药有一点不好!” “哪点不好?” “就是要劲太大了,对了,昨晚没趴朕的门口偷听吗?你应该明白朕的意思吧!” 老管家看着万敛行那一副“你懂吧”的眼神,真是恨的牙根痒痒的,不过他现在也不想戳穿他,他想演戏就让他演好了,昨天那药程风能替他喝,今晚他就要看看万敛行如何逃脱那碗药。 到了酉正,老管家亲自端着一碗药去了,万敛行的外衣都已经脱了,若不是随影和随行有事向他汇报,这会他估计已经躺下了,毕竟他每日起的比鸡早,睡的自然不能太晚了。 看着老管家手里的那碗药,万敛行条件反射地动了动喉结,他心里有点怕吃药,毕竟这可不是一碗普通的药。 不过万敛行会掩饰,他能装作神色如常,他笑盈盈地对老管家说:“老管家,我和随影随行有事情要商议,您把药留下,朕一会儿喝,时候不早了,您这年纪了,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这种事情派个下人过来就可以啦,不要什么事情都亲力亲为。” 老管家也同样笑盈盈地说:“皇上,老奴年纪大了,觉一日少过一日,您不用惦记老奴,老奴平日里睡的比您晚!” 万敛行听了以后脑子又是一转,“把药放在这里,朕和随影随行商议完要事就把药喝了!” 老管家手里的药碗就是不放下,他笑眯眯地看着万敛行语重心长地说:“皇上,药不多,几口就喝了,你们议事估计一时半刻也结束不了,待到那个时候喝,这药都凉了,您听老奴一句劝,先喝了这药,喝了以后老奴马上离开,绝不打扰你们几个议事。” 这时随影附和说:“是呀皇上,您先把药喝了吧,这药要是冷了会影响药效的!” 万敛行白了随影一眼说:“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嘛,就催朕喝!” “不是调理胃肠的吗,您昨日不是胃肠不适吗!” “要是治疗胃肠的草药还好了呢,这是闫世昭给朕开的补药,大补药。” 一听是大补药,随影托着下巴哈哈哈地笑了起来,“皇上,您这刚刚大婚,补补也是应该的,还是老管家会办事,补药都给您安排上了,您快喝吧,别辜负了老管家的好意!” 无奈之下,万敛行只好接过老管家手里的药碗,一只手捏着勺子慢慢地搅动这碗里的草药,忽然他灵机一动,又来了主意:“唉,这是药诶,你们两个帮朕试试药!” 随行当即退后了一步,意思非常的明显,就是这药他不能试,要试就让随影试。 随影也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皇上,这个我也来不了!” 万敛行当即言辞犀利地训斥起他们来,“养了你们这么多年,关键的时候一点用没有!” 随影说:“皇上,不是我和随行不仗义,这是大补药,我和随行都是光棍,为人又都和您一样,洁身自好,我俩今晚要是喝了这药,你让我们兄弟俩去哪里解决啊!大补药可不是闹着玩的!”说完这话,随影使劲摇摇头,十分坚定地补了一句:“坚决不可,这药我和随行不能代饮!” 万敛行说:“没有人试药,这药就可拿来给朕喝?” 老管家一看,这人鸡蛋里面挑骨头,没事找事。不过他不担心,他对付万敛行有一套,他不怕万敛行不听劝。 只见老管家笑呵呵地说:“这药老奴亲自看着宫女熬制的,又是老奴亲自端来的,中间没有和任何人倒过手,这安全的问题皇上大可放心。若是皇上非要指派一个人试药,那老奴愿意为皇上试药。”说着老管家向万敛行伸出了手。 () 第1274章 到外面走走 “你这老头,平日里最能逼朕,这大补的药是你一个老头能喝的嘛,就闫世昭的大补药,你老头要是喝了!半夜我就得给你敲丧钟。”明知道是管家老头的计策,万敛行也得主动中计,被逼无奈之下,他只好一口气把药喝了。 老管家霎时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一双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缝了,这下他倒要看看一向清心寡欲的万敛行哪里跑。 老管家指挥随影和随行说:“没什么太重要的事情就不要在这里烦皇上了,让皇上和皇后娘娘早点休息。” 随影点头如捣蒜,一副他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的贴心样子:“明白明白!皇上,您没什么指示我和随行就不在这里耽误您办正事了!” 万敛行感到一阵糟心,他扬扬手说:“都走吧,都走吧!” 半个时辰以后,躺在床上的万敛行就浑身燥热的睁开了眼睛,此时躺在他身边的钟丝玉也还没有睡着,她侧头看向万敛行问道:“皇上,怎么不睡了。” 万敛行坐了起来说:“有点热,朕下地凉快凉快,你先睡。” 万敛行起来了钟丝玉怎么能睡,她披着衣服陪着万敛行一同起来了。 推开窗户,有微凉的风吹进了屋子里面,万敛行感觉舒爽了不少,但是闫世昭的药劲大呀,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他又热了上来,热的他头晕脑胀十分难受,感觉有一股热量直冲他的天灵盖,他捏捏自己的眉心对钟丝玉说:“玉儿,朕想到院子里面走走!” “现在吗?” 万敛行点点头,有点犯困的钟丝玉只得跟上,钟丝玉就是这性格,万敛行假如说去死,她都敢跟上。 万敛行刚到室外,守夜的随行就过来了,“皇上,这个时候不在屋子里面休息,怎么出来了!” 万敛行这一反常态的举动,让跟随他多年的随行都察觉出了不对劲! 万敛行笑着指指天说:“你看,明月当空,星罗棋布,多美啊,就跟一幅水墨画一般!” 随行诧异:“皇上,您这是出来赏月的?” 在文人墨客的心里,赏月可是很雅很有情趣的事情,见随行这样问,万敛行就顺着随行的话说了:“是呀,难得有这样一个宁静的夜晚,要是东青在这里就好了!” 钟丝玉的小丫鬟珠儿小声在钟丝玉的耳边说:“皇后娘娘,每天晚上不都是一样子嘛,这有什么不同嘛?” 钟丝玉摇摇头,她也不清楚皇上今晚这是搞什么明堂,这时就听随行说:“既然皇上有此雅兴,我这就去一趟葛大人的府上,把人请来陪皇上赏月。” “诶!不必,这个时间想必东青已经睡下了,别把他折腾来了!”万敛行仰头望着星空 ,心里却是苦涩难当,百感交集,这大半夜的干什么不好,难不成他要在这里看一夜的星星月亮不成?” 万敛行仰望着天空,随行也跟着看星星,钟丝玉带着珠儿也仰头看,就连守在这里的一队士兵也学着皇上的样子仰头看向天空,一个个的脖子都酸了,也没看出一点名堂。 万敛行晃晃自己的僵硬的脖子对随行说:“把剑给朕!” “您要舞剑!” 万敛行晃动一下自己的手腕说:“朕得有半月未曾练剑了,借着这皎洁的月光,朕练一下!” 随行只好把腰间的佩剑呈给了万敛行。 珠儿张着嘴惊讶地说:“皇上的身手这么好啊,平时珠儿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娘娘,皇上可不止脸好看,这身姿也好看。” 钟丝玉叹息一声:“万丈苍穹生繁辰,烟云掩月降仙人。形单只影终潇洒,孤松无闲帝王身!” 珠儿问钟丝玉:“娘娘,您说的是什么意思啊?珠儿有点没听明白!” “没什么,本宫只是觉得皇上不快乐!” “他是君主,生杀大权都握在皇上的手里,他还能不快乐?皇上要是不快乐,我们这些当奴才的不得有死的心啊!” “你只看见了他掌管天下的生杀大权,却没看到皇上的愁苦!” “皇上愁嘛?珠儿怎么觉得皇上自从和您大婚以后,整日都笑眯眯的呢,感觉心情好的不得了呢!娘娘,您自小敏感,会不会是您想多了!” 钟丝玉摇摇头,万敛行的变化反常她都看在眼里,这绝对不是她多想。 万敛行越舞兴致越高,一众侍卫时不时地就会呐喊和鼓掌,给万敛行鼓劲助兴。 正当给所有人都看得心痒难耐兴致勃勃的时候,万敛行突然身子一抖,鼻血喷涌如柱,紧接着他用剑拄着地面,把身体的一部分力量转移到剑上,只有这样他才能站稳。 此时他眼前跳动的都是星星,耳朵里面也传来了嗡鸣声,他用力眨了两下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但还是身子一软,朝着地面栽倒而去。 大家惊呼一声都围了上去,随行大喊:“快去请太医。” 这时听见响声的随影跑了出来,“大晚上的不睡觉,吵吵嚷嚷什么呢!”他刚才就听见有人在外面练剑了,本想出来了的,只是懒得动,这会儿感觉出人命了,所以才出来看看。 就见随行背着一个人,急匆匆的往屋子里面走,“随行,谁受伤了。” “皇上口鼻出血晕过去了!” “什么?皇上鼻口蹿血?”随影这一嗓子差点没把天给捅破,这话正好被跑来的随胆听见,跟着也是一嗓子:“皇上鼻口窜血,咋回事啊?” 随行呵斥一声:“你们喊什么,快开门!” 这个时候万敛行清醒了,他伸手拍了一下随行的肩膀示意自己没事,想从随行的后背上下来,但是看见在眼前的随胆,他忍不住骂了一句:“随胆和随影两个都凑不够一个心眼子。” “皇上,您醒啦!” 万敛行又拍拍随行的肩膀说:“放我下来。” “下来做什么,马上就进屋了!” 万敛行气恼地说:“有这两个傻子在这里大声嚷嚷,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朕要驾崩了呢!快放朕下来。” 第1275章 鼻口蹿血 随行这人最听皇上的听话,万敛行要自己走,他就把万敛行从后背上放了下来。 可是随胆这人与众不同,万敛行的脚刚沾地,身子就就突然一轻,他就像一个麻袋一样,被随胆扯过来甩到了后背上,本就头晕眼花的万敛行,此时更晕了,鼻血也流的更猛了,他不但承受着随胆的随胆背着他走蛇形步,他还得听随胆指着他:“你这人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这样了,还逞强。” “随胆,你这混小子, 朕的命早晚得交代在你手里!” “您都吐血了,这个时候就少说两句话吧!” 万敛行虽然刚才晕倒在地,但是意识都还在,他担心在场的人担心她的安危,便对大家说:“这黑灯瞎火的你们看差了,朕没吐血,只是流了一点鼻血了!” 即使是鼻血,那也不是一点,大家的眼睛都看着呢,万敛行的鼻血跟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此时正大颗大颗的往随胆的脖颈子里面流,虽然热乎乎的,但是感觉不舒服,随胆说:“皇上,照您这样流鼻血,您有多少血都能流光!” “胡说,天干物燥,最容易流鼻血,谁流鼻血都是这样的,不用管,流着流着一会自己就停了。” 要是普通人,流鼻血就是流鼻血,可他如今是九五至尊,他流鼻血就跟别人得了绝症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乱套了,他说什么也没人会信。 待到把他背到屋子里面,万敛行的鼻血还流呢,想了好几种办法都不起作用。 大家左等右盼终于把太医请来了,见万敛行那白色的衣襟已经染了一片红,太医们的心里也是一慌,第一个站出来的是李太医,“皇上,依臣之见用银针帮您止血最为稳妥!” 万敛行问了一句:“得扎几针。” 这个李太医跟随万敛行多年了,在汴京的时候,他就是万信侯里面的郎中,对万敛行的身体情况十分地了解,医术也是十分的高超,万敛行有个头疼脑热都找他看,郎中很有信心地说:“只需要在合谷穴上扎一针。” 万敛行问:“合谷穴在哪里?” 郎中指指自己的手说:“在虎口处。” 万敛行一听就一针,还是扎在手背上,那就扎吧,于是他把手交给了太医,太医精准地下针,然后开始观察万敛行流鼻血的情况。 此时该来的人都已经来了,老管家看那止不住的鼻血急的来回踱步,“李太医,合谷穴应该有两个吧,我看皇上的左手也扎一针吧!” 见老管家说话了,万敛行只好把左手伸了出去,一根银针稳稳地扎了上去,经过李太医的一番捻针提针,依旧没有起色。最终李太医又在万敛行的肩井穴上各施针。 每施一针都要观察一会,四针下去一炷香的功夫都过去了,鼻血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李太医觉着奇怪,一针就能搞定的事情,针四针下去了没有一点的起色呢,此时他已经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嘴里也跟着念叨着:“按理说,这流鼻血即使不扎针也该止住了,这几个穴位都是主管流鼻血的,不应该止不住啊!” 这种时候,少不了十几个太医发起讨论,这时一个太医站出来,自信满满地说:“依臣之见流鼻血应该扎迎香穴。” 不等万敛行发话,老管家就替他做了决定,“既然扎迎香穴好管用,那赶快下针吧,再脱下去皇上的血都流干了!” 其实万敛行想说他留点血挺舒服的,身上都不躁热了,眼睛也不冒火了,可是这些人就把他的症状当成是普通流鼻血了,上来就扎针,也不摸摸他的脉,他都怀疑自己养在宫里的这些太医都是山野郎中,徒有其名。 不怪他这样想问题,一个郎中上来扎两针,十几个郎中扎一遍,半个时辰都过去了,他脸上手上,身上不知道被这些太医扎了多少针。 在血停下的那一刻,万敛行松了一口气,这十几号郎中也同时松了一口气,不过万敛行已经对这十几号郎中的医术产生了质疑,他猜测自己身体里面的血八成应该流的不剩什么了,因为他有一种飘飘忽忽的感觉,他猜测应该是失血过多,他还推测,马上这几个太医就会给他开一副补血的药膳。 “皇上,臣等刚刚研究了一番,大家一致认为应该给您开个补血的方子!” 他刚想说不用了,老管家再一次先他一步开口:“那还等什么,马上派人按照方子熬药!” “是!” 万敛行看着无比关心他的管家老头,心想,这个老头就瞎整吧,照这样下去,搞不好他得走在这老头的前面。 就在万敛行在心里嘀咕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报信的:“启禀皇上,滂亲王和王妃来了,世子和世子妃也来了,小王爷也来了!” 万敛行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时候他们怎么来了。” 随影说:“您突然生病倒下,能不给你家人送信吗!” “朕什么病啊,不就流点鼻血吗,至于惊动朕的哥嫂一家嘛!”万敛行伸手指着几个‘随’字辈的,狠的牙根痒痒的,“你们几个真是能给朕添乱,朕那哥嫂如今都什么岁数了,哪受的了这样的惊吓呀。” 随影说:“皇上,您的鼻血是怎么止住的您不清楚吗?挨了多少针您都忘了吗?您的血都要流干了,您说用不用通知您的哥嫂一家!” “哎呦,气死朕了,你们一个个的都可有主意了,朕是说不过你们了,朕也没功夫收拾你们几个,快给朕找身干净的衣服换上,朕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啊!” 话音未落七八个人已经进来了,万夫人早已经哭的跟泪人一样,见到万敛行险些晕倒在地,还好被人扶住了。 “嫂嫂,敛行没事,就流了点鼻血。” “敛行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骗嫂嫂了,去送信的人已经说了,他说你鼻口蹿血倒在了血泊里。” 第1276章 一个要出家,一个要回家 “哪有的事情啊,不过是天干物燥,流了点鼻血而已,根本没吐血,是黑灯瞎火的大家没看清,传话的也没传达清楚,让你们受惊吓了。” 万敛行的哥哥说:“敛行啊,你得跟我们说实话呀,这么多血能全都是鼻血嘛。” 万敛行看看自己的衣襟和地板上,还有那好多条染了血的手帕,他自己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不怪他的哥哥嫂嫂不信,但如若这些血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估计他也活不久了。 “太医可以为朕作证,老管家和玉儿都可以为朕作证,这就是鼻血!” “即使是鼻血,也不能这样流啊,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敛行,你可不能有事情隐瞒我和你嫂嫂。” 万敛行感觉自己都要解释不清了,此时添乱的程攸宁还抱着程风的大腿哭个没完没了。这一个屋子里面只要有一个这样哭的人,那就会非常吵闹,本就头疼的万敛行看着程攸宁说:“程攸宁,你小爷爷我还没死呢,你是不是哭朕哭的有点早啊!” 程攸宁抽抽噎噎地说:“小爷爷,您病的这么重,孙儿就是日日哭怕是也没几日的苦头了!” 程风一脚蹬在程攸宁的屁股上,“瞎说什么呢,爹爹昨晚流的鼻血不比你小爷爷少!” “爹爹,什么意思啊?” 这时所有人都看向了程风,万敛行有些难为情地说:“闲杂人等都出去吧,朕有事情要跟哥嫂讲,那个侄儿媳妇,你带着程攸宁出去。” 尚汐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低着头憋着笑拉着程攸宁说:“走跟娘出去。” “孩儿不能在这里听听嘛?” 尚汐道:“儿童不宜,跟娘到外面等着去。” “风儿,你也出去!” 程风也是一副要笑不敢笑的样子,“小叔,不用我在这里帮您解释解释怎么回事吗!” “不用了,有些话你不能听!” 万敛行意味深长的看了程风一眼,这一眼是程风看不懂的,但是他也懒得琢磨,他抿嘴笑了笑,心里想的是,他一个过来人,有什么不能听的,但还是乖乖地出去了。 一时间,屋子里面只剩下五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万敛行,等着万敛行说话。 担心过度又是急性子的万夫人见万敛行迟迟地步不说话,便催促道:“敛行,快说吧,别让你大哥和我在这里着急啦!” “嫂嫂,大哥,敛行鼻血喷涌如柱是因为睡觉前,老管家给朕送来了一碗大补药,这个大补药里面有春药的成分,你们也知道,敛行一直都是一个清心寡欲之人,心思不在男女之事上,所以,这碗补药又是闫世昭配制的,药劲过猛,敛行身体一时承受不住,就流了鼻血。鼻血看着多点,但流点鼻血敛行反而觉得身体舒适了很多,浑身也不那么热了,头脑也清醒了,所以你们不要担心朕了,朕无事!” 听完万敛行这番话,屋子里面其余的四个人都变了脸,很多话万敛行的大哥没法说,老管家也不好当着这些人的面说,只有他的嫂嫂敢直言不悔。 “敛行,你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你和丝玉已经大婚三日,你们难道还没有圆房?” 万敛行闻言眼神避开了他嫂嫂,微微低垂着的眼睑看向桌子的一角,而原本就状态不好的钟丝玉头垂的就更低了。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愿意开口说话。 这时只见万夫人狠狠地一拍桌子,“怎么回事,是丝玉的身子有什么不便,还是敛行你起了什么歪心思!你们两个今天必须把事情给说清楚。” 万夫人的眼神在万敛行和钟丝玉之间来回地梭巡,两人个就是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钟丝玉突然跪在了万夫人和万老爷的跟前说:“哥哥嫂嫂,你们不要问了,皇上对丝玉很好,但是他对丝玉没感情!” 万夫人皱起了眉毛:“这叫什么话啊!什么叫没感情?” “嫂嫂,皇上吃了补药都不愿意和丝玉行夫妻之事,可见皇上有不多不喜欢丝玉,我钟丝玉不是厚脸皮之人,如今我已经后悔和皇上成亲了,我与其在这里站着皇后的位置误了皇上,还不如搬离这里,过清净的日子!” 万夫人听了这话更气了:“胡闹,你搬哪里去,你打算去哪里过清净的一日!” 钟丝玉说:“丝玉干刚刚想过了,为了不损毁皇上的声誉,我自愿削发为尼姑!然后让皇上另娶佳妻,求哥哥嫂嫂成全!” 这时老管家也跪在了地上,他对万敛行说:“皇上,看来是老奴做错了了事,一碗补药帮了倒忙!您说的对,像我这把年纪的人就该颐养天年了,不能什么事情都想管,都想掺言。如今您贵为皇上,老奴说话您也不爱听了,老奴决定了,卸甲归田,天不亮老奴就回家养老,求皇上恩准。” 万敛行的脸色沉了下来,屋子里面的空气仿佛都凝结住了一般,只见他冷冷地开口说道:“一个要出家,一个要回家!行,朕成全你们,明日朕就命人在奉营城给皇后盖一座尼姑庵,以后就让皇后在里面清修,与朕成亲真是委屈你了;老管家,你的老家估计早就不在了,不过朕会派人找一个山头,收拾出来一亩三分地让老管家去养老,这么多年辛苦老管家了!” 万老爷‘啪’地一掌拍在了手边的桌子上,这力道和声音还有气势方方面面都盖过了万夫人刚才的那一巴掌,“混账!” 在房顶上正在偷听的程攸宁一个寒颤跳下房顶跑回到他父母所在的房间。 程风看着回来的程攸宁问:“你都听见什么了?” “孩儿去如厕了,没有去偷听!” “我信你个鬼,赶快说,你小爷爷是不是挨骂了?” “是挨骂,爷爷骂我小爷爷是混账,爷爷发了很大的火,孩儿一害怕就跑了!” “你就听见两个字?” 程攸宁说:“不止,孩儿听见好几句呢,我小爷爷也发火了。” 第1277章 深夜密谈 “你小爷爷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啊!”程风想不通,尚汐也想不通! 万敛行双手捂着脸,过了好久才稳稳心神看向他的哥嫂:“不是敛行不按照哥嫂的意思行事,是敛行身体患有隐疾,行不了夫妻之事,所以我这么多年修的就是一颗清心寡欲心。”说完这话万敛行如释重负,感觉呼吸都畅快了不少。 第1278章 过继 万敛行觉得机会来了,他忙起身瞬间跪在了他哥哥嫂嫂的面前。 “风儿啊,这事情恐怕有点不好说。” 第 1279章 装死 “听不懂,不可逆是个什么情况啊?”万老爷说不出口,示意让万夫人说,万夫人抹了把眼泪说:“你小叔可怜啊,伤及根本了,大婚三日都未能圆房!此病不能医治,东宫太子之位不能长久空缺,所以,你小叔想把你过继到他的下面,等到百年以后,希望由万家的血脉荣登大宝!”听前面的时候程风有点同情万敛行,听到后面的时候,程风又忍不住笑了,“这不是闹笑话吗,要是等着我继承他的王位,那肯定没戏!”“风儿何出此言?”“我和他不过相差十二岁而已,他常年清心寡欲,这样的人肯定长寿,他活的一定比我久,不等他驾崩,我就死他前面了,还继承什么啊。我认为他还是出去抱养个孩子慢慢培养吧,我大字不实两筐我能当什么太子。再说,就这皇宫跟监牢一样,除非我程风疯了,否绝对不会在这里受罪!”“风儿,爹知道你的态度了,但是你小叔还等着我们商议的结果呢!”“还有什么商议的,要是把我过继给他,以后我就得天天看书写字学习朝政,这跟要我的命有什么区别,你们要是强人所难,我明日就带着尚汐和程攸宁远走高飞,我程风去哪里不快活啊!”万夫人嗔怪程风:“远走高飞,远走高飞,三句话不合你就要远走高飞,你不要自己的爹娘啦!”“是你们不要我的吧好吧,行了,大半夜的别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了,赶紧回家睡觉去,困死我了!”说着程风打了两个哈欠,然后转身准备离开。万老爷喊住程风说:“风儿,你小叔还得着我们回话呢!”“那你们去吧,我困了,我回去补觉了!”此时在门外偷听的老管家扭身快步去了万敛行的寝宫,把刚才听到的话一五一十的都说的一遍,说完以后他问万敛行:“皇上,要不要请葛大人前去滂亲王府当说客!”万敛行摆摆手说:“哥哥嫂嫂疼朕,宁可割爱也会成全我,如今问题出在风儿的身上了,不过朕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风儿几年二十八了,思想成熟,做事有主见,很难说服,也不好驯服,看来我万敛行就是没有儿子命。老管家,趁着朕的哥嫂还没来,你去把黄尘鸣给朕请来,朕要是和他商量!”“是,老奴这就去。”程风来到尚汐和程攸宁所在的房间就把打盹的尚汐叫醒了,“尚汐,快醒醒,我们走啦!”“你们说完事情啦!”“说完了!”程风这时已经抱起了程攸宁,迈着大步朝着外面走去,尚汐哈欠连篇地跟在后面:“走这么快做什么?”程风说:“我困了,我们赶紧回家睡觉!”尚汐看程风的背影,这人是他们这几个人中最为清醒的一个了,怎么看都不像是回家睡觉的,“爹娘他们呢!”“他们还有事情和小叔商议,所以我们不等他们了!”“噢!”尚汐想不明白,什么事情要深更半夜的商议,难道一晚上就会生出变数不成,她在心里暗叫这些人都是怪人。尚汐一路小跑总算跟着程风坐上了马车,出离了皇宫。尚汐看着坐的笔直的程风道:“你不是嚷嚷自己困了嘛,怎么不闭眼眯一会儿!”车上只有程风和尚汐两个人,程风也没有隐瞒,“遇到点事情,今晚都不用睡了!”尚汐紧张地说:“到底怎么了,我这心慌的不行了!”程风说:“最新消息,我小叔没有生育能力!”“啊?不像啊!”“是真的,我爹娘亲口对我说的!”“这一晚上神神秘秘的就说的这件事情?这种隐疾怎么会告诉你呢?”程风说:“自然说的不是这点事!”“你别卖关子了,快说,我这心慌的狠!”“小叔东宫太子之位不想长期空缺,想让我爹娘把我过继给他!”“那爹娘答应了嘛?”“他们肯定不好拒绝,然后来找我商议!”“你答应了嘛?”“除非我有病,我能受那等约束嘛,再说我什么年龄了,和小叔相差十二岁,不等他死了,我就得死他前面,我也不傻,我自然不会受这份罪!”“那小叔知道你的心思吗?”“刚才门外有人偷听,我小叔这个时候肯定早就知道我的意思了,不过这人非常的疯,他想干的事情没人能拦住他,此事不会这就样罢休的!”“你打算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连夜跑路啊!”“跑路?那我们赶紧回家收拾一些东西,带上玉华。”“没时间了,咱们一路向南!”尚汐咽了口口水,一路向南跑,她怎么感觉程风这话很熟悉呢,“这么急吗,儿子的那些宠物都在家呢,不带上他该闹了!”“还还有心情惦记你儿子的宠物呢,再不走,你儿子还是不是你的都不好说了!”“什么意思啊?你说的话我越来越听不懂了。”“这事你可能还没想明白,但是我早就想明白了。小叔这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看上的根本不是我,我大字不识两筐,我当得了太子吗?”“你的意思,小叔是奔着程攸宁去的!”“当然啦,你看他平时是怎么对程攸宁的,老早就给程攸宁定了三门亲事,当时看似随意的三门亲事,现在你看哪一门简单,还有就是咱们的儿子太出色了,从很小饱读诗书,勤于武艺,不说方方面面都出类拔萃也差不多了,这样的儿子谁不想要啊。”尚汐咽了一口口水说:“小叔要跟我们抢儿子?”程风没说话,尚汐紧张地说:“你让马车夫快点赶路!绝对不能让小叔把咱儿子抢走。”他们快马加鞭一路向南,此时已经宵禁,各宫坊里的门,街道,外郭门层层设卡,严禁出城,程风对尚汐说:“你躺下装死,我下车跟他们交涉。”装病装死尚汐都很擅长,她扯出一块布给自遮上,然后躺在马车的轿厢地上。 第 1280章 放我出城 程风跳下马车,对着拦路的小吏说:“大人,我本是松春县人士,出门办事路过奉营,不幸妻子病逝,忙着回老家办丧事,还请大人行个方便放我出城。”程风把早就准备好的一锭银子塞给了拦路的小吏。小吏问程风:“有进出城的文牒吗?”“没有!”程风他要是有这东西,他还用银子收买这小吏了。小吏见状抬手就把程风塞给他的银子扔给了程风,“再有两个时辰城门就开了,还请公子等等吧!”程风的心都跟长草了一样,这个时候让程风等,他等的了嘛!程风就不理解了,平时给点银子就好使的事情,今天怎么给了一锭银子都不给他通融呢,见这小吏一副秉公执法的样子,一看就不会收他的好处给他们放行,程风只好回到马车上,通知马车夫掉转头头,换个方向出城。可是一向运气极佳的程风今日却四处碰壁,没有一处关卡给他通融的,他看着最后的一处关卡说:“尚汐,你继续撞死,我下去交涉。”尚汐拉着程风说:“这是最后一处了,要是出不了城,咱们的儿子是不是就不是我们的了?”程风说:“我们永远都是他的生身父母,只是程攸宁如果住进了皇宫里面,这以后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咱们家里的那堆账目也没人看了!”尚汐抬手有气无力地捶了程风一下:“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惦记儿子给你出苦力做牛马!”程风笑着说:“都是现实问题,我怎么能不都想想呢!行啦,你也别愁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肯定有办法的。”程风再一次跳下马车,他每次的说辞几乎都差不多,“大人,我是柴州是十一城人事,出来办事,路过奉营,媳妇不幸死在了路上,着急回老家给她办丧事,还望您通融通融!”“世子,您回去吧,别为难我们了!”“你们认出我啦!”“我们又不瞎!怎么会认不出!”“那正好,开门,我有要事出城,立即放本世子出城!”“世子,您回去吧,别难为我们了,这城门我们是不会给您开的!”“这天色马上就亮了,你们提前放我出去怎么啦,再说本世子的话还不当令吗?”这时程风的身后突然有人说话,语气里面全是嘲讽:“呦,这不是朕的好侄儿吗,什么时候死了媳妇啊,朕怎么不知道。”程风汗毛倒竖,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他小叔玩弄于股掌之中,不容多想,赶紧跟着众人一同跪了下来:“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都起来吧!”所有人起来以后,就见万敛行正伸头往马车里面看呢,尚汐一个机灵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灵巧地跳下马车,嘴很甜地说:“小叔吉祥,小叔万福金安!”“呦,朕这侄媳妇是诈尸了不成。”尚汐嘿嘿一笑:“小叔,我没死!”“没死嘛?你的相公可是变换了好几种身份在这城里东一头西一头的要带你回老家发丧呢!”“小叔,事情是这样的,都说奉营城里面的治安好,我和程风不信,就来考验考验这些小吏。结果经过我们这一考验,得出了一个结果论,这些小吏各个秉公执法,非常合格,城里的治安防守严密,无懈可击。”说完尚汐还尴尬地笑了笑。“你猜小叔信不信你说的话!”尚汐搓搓手说:“您信不信我都得说啊!”然后就见万敛行的眼睛在尚汐和程风的身上来回地梭巡,尚汐和程风身上的汗毛都被万敛行给看的竖了起来,就在尚汐担心万敛行会不会大义灭亲的时候,万敛行说话了,依旧嘲讽的口气,“连夜出逃的点子是你们二人当中哪个大聪明想出来的啊!”尚汐一听这不是好话,脸一红,毫不留情地指向了程风。此时的程风正眼观鼻,鼻观心,他这知道自己被他小叔戏弄了,难怪手里握着银子都送不出去呢,这是她小叔早就下令不准任何人放他出城。不过他没想到他小叔能在这个时辰亲自出来抓他和尚汐,趁着他小叔没发火,他立即赔上笑脸:“小叔,这大半夜的您怎么不在宫里睡觉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也不迟吧。”万敛行看看用不了多久就会变亮的天色说:“明天,明天朕还能看见人吗?朕就想不明白了,朕是洪水猛兽吗?”“当然不是!”“那你们连夜出城是所为何事啊!”这里人多,程风支支吾吾的也不好说出自己带着媳妇和孩子出逃的原因,想想自己被小叔这样戏弄,自己就是个傻蛋,所以半天他也没说出个一二三来!万敛行见状,对着守门的小吏说:“把城门打开,放他们出去!”“是,皇上!”程风赶紧摆手说:“小叔,我们尚汐不出城了,我们这就回家睡觉!”“晚了!”万敛行一声令下程风和尚汐一同赶出了城。隔着一个座高大的城门程风大喊大叫,“小叔,放我和尚汐回去吧,我俩知道错了。”“晚了,你俩不是心心念念的想出城吗,朕成全你们,守门的官吏,你们把这城门给朕看好了,没有朕的口谕,不得放这二人进来!”“遵命!”“小叔,我儿子还在马车里呢!”万敛行呵呵一笑,抬腿上了程攸宁的马车,然就他和尚汐眼睁睁地看着程攸宁的马车掉了头,然后一点点的跑远了!程风掐着腰来回踱步,最后没办法又跑去商量看城门的小吏:“我给你们银子,你们放我进去吧,这大晚上的我们两口子在城外连个休息的地方都没有!”“世子大人,放你们二位进来就是抗旨,为了我们的小命,您就委屈委屈,别为难我们这小的了。你们皇家的事情我们不懂,不过您和世子妃想进来您还是同皇上商量吧,皇上不发话,这奉营城您是进不来了!” 第1281章 相通了 尚汐看着始终在想办法的程风说:“我们是斗不过小叔的,他把所有的事情都想到我们前面去了,我们走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内,他把我们控制的死死的!” 程风懊恼地说:“早知道他是只老狐狸,我就不带着你和儿子跑了!” 尚汐道:“后悔有什么用,问题又不是出在跑路上,你当初就应该硬着头皮答应小叔的条件,不就是当太子吗,你就进宫当呗,他发现你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不出月余就得罢免你。” 程风说:“万万不能做这样的尝试,小叔什么心理我们还摸索不透,要是真去了,他有一万种办法折磨我。还有,我去了,你和儿子都得去,那我爹娘怎么办,我要是过继到小叔的下面,我爹娘儿子、孙子都没了!” 尚汐一听程风这是话里有话啊,“你是要妥协吗,要把儿子拱手让人吗?” 程风指指那高大的城门说:“你看看我们俩连城门都进不去,还能阻止得了什么嘛!” “我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就这样拱手让人嘛?我不同意!” “那你有什么好主意!” “我能有什么好主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一句话我们连这城里都进不去,什么世道啊,有理都没处说,小叔这不就是明抢吗!我听说过明抢民女的皇上,这明抢别人儿子的皇上还是第一次见!” 儿子都要成为别人的了,程风还为万敛行解释呢:“不算抢,因为不是外人,都是万家血脉。” “别跟我万家万家的,你们万家都是什么人啊?孩子几个月的时候就被你姐万百钱给偷走了,这会儿又被你小叔给抢走了,我这命怎么就这么苦啊,生儿子不是这个惦记就是那个惦记,还能不能让我过上两日的安生日子了!” 程风和尚汐一样闹心,但还得安慰尚汐:“说来说去还不是咱们的儿子优秀嘛!” 尚汐不想听程风说话,这一夜折腾的她又困又乏,此时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找不到,最后她一气之下坐在了地上。 见尚汐坐在地上生气,程风也跟着坐在了地上,他继续安慰尚汐道:“媳妇,你别着急,小叔消气了就会把我们放回去,不会让我们在这里等太久的!” 眨眼之间两个人已经在外面风餐露宿三日了,看着这瓢泼的大雨,万敛行抿着嘴笑个不停。 老管家上前劝万敛行说:“皇上,还是把程风和尚汐放回来吧,想必他们两个已经反省的差不多了。” 万敛行说:“这俩人的脑子就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江山谁不想要啊,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嫌弃,不仅如此还像躲瘟疫一样躲着朕,借此机会,朕一定要好好的教训他们。” 老管家说:“皇上,三日了,他们肯定都想明白了,把人放回来吧,这雨下的太大了,要是淋病了,您还得心疼!” “哼,我心疼他们,他俩指不定在城外怎么骂朕呢!” 老管家和钟丝玉两个人轮番做工作,万敛行才松口放人回来。 俩人跟遭了难一样,被这场大雨淋的跟落汤鸡一样,待到万敛行派的人来接他们的时候,两个人正在墙根处避雨呢。 上了马车程风就问老管家:“老管家,我小叔消气了嘛!” 老管家说:“皇上怎么可能真跟你们生气呢,不过你们要替你们小叔着想。” 程风说:“老管家,您是个聪明人,想必您也知道我程风不是当太子的料,我小叔打的是谁的主意您自然比我和尚汐清楚,可是我就程攸宁一个儿子,我父亲这一脉只有程攸宁这一条血脉,若是过继过去,我程风就绝后了!” 老管家闻言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有点道理,你们整个万家就这一条血脉,既是滂亲王的血脉,也是皇上的血脉,所以皇上要你们过继过去也不过分,毕竟这偌大的江山必须后继有人!” 程风说:“我没那么大志向,我儿子也不是胸怀大志之人,我儿子不缺吃少喝,没事能巴拉巴拉算盘子我就知足了,至于什么皇位太遥远了,我们根本不想这些!” “不想不行啊,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程风就知道这个老管家亲自来接他和尚汐回去肯定有目的,原来是给皇上当说客的。 “老管家,我认为此时小叔就应该从民间包养一个小孩养在皇宫,除了没有血缘也不差什么,好好培养一定比我家程攸宁有出息!” 老管家说:“世子,您想的过于简单了,要是异姓血脉登基,还会有你家程攸宁的活路嘛!” “什么意思?” “历代江山,手足相残,杀兄弑父的事情不胜枚举,若是一个外姓的登上大宝,那第一个杀的就是威胁他皇位的人,凡是威胁到他的人,最终都会被清理干净。一个和先皇没有任何血脉的人,谁会成为他最他的威胁,我不说你们也能想清楚吧!皇上在世一定会庇护你们滂亲王府,不在了,那下一任登上王位的人还不得像扫除障碍一样清理你们整个家族啊!” 尚汐本就被雨淋湿了衣服,听了老管家的话,她凭空打了个哆嗦。 老管家见这小两口是听进去了,又说了说宫廷纷争之事。 待到进宫换了衣服见到皇上以后,两个人的脸还都惨白着呢,万敛行假惺惺地说:“哎呦,你俩这脸怎么这么白,出城几日过的不好嘛?” 程风抬手搓搓自己的脸说:“小叔,你派老管家去接我们,不会是为了恐吓我们吧!” 万敛行嘿嘿一笑:“你们两个叫朕怎么说呢,该动脑子的时候不动,不该动脑子的时候瞎琢磨,你们得感谢老管家,若不是老管家提醒朕,朕都忘记你们两个在城外了,三天的时间不长,朕认为也足够你们两个想通很多的事情吧!” 程风看了尚汐一眼,两人也没什么眼神可交流的了,于是程风有气无力地说:“想通了!” 第1282章 善待程攸宁 万敛行眯着眼睛微微一笑,“既然想通了,那你们一家三口今日就搬到太子府吧!” “小叔,是这样的,我看这件事情我和尚汐也阻止不了什么,您和我爹娘商议吧,我受不了约束,也不想学习朝政,我和尚汐就不搬来了,要是我爹娘能舍得程攸宁,就让程攸宁来吧!” “哎呦,风儿,你够变通的啊,不过你说的这个建议朕可从来没想过,朕只敢夺哥嫂的所爱,可从来没想让你们小两口割爱!” 尚汐在心里大骂万敛行这虚伪、卑鄙,小人,无赖!不过被万敛行扔到城外三日,他们两个也学乖了,程风说:“小叔,我爹娘就一个儿子一个孙子,您怎么也得给他们留一个。” 全都据为己有是不是有点太贪婪了,最后这句话程风在心里想的,没说出口,怕说了以后又被扔出城外去。 万敛行用非常满意的眼神看着程风和尚汐,褒奖地说:“果然是我们万家人,就是识大体,哥嫂自然不会有意见,朕这就派人去请我的哥嫂。” 随后,程风和尚汐被放出去休息,同时尚汐和程风吃上了丰盛的饭菜,尚汐小声问程风:“你发现小叔用眼睛睨着你了吗,像刀子一样,我怎么感觉小叔好像对此结果并不满意呢!” 几日没吃到顺口的饭菜了,程风正闷头扒饭呢,随意地对尚汐说了一嘴:“不用管他怎么想,他缺儿子我也不能给他当儿子,最小的损失就是让咱儿子独自来这里受罪了!” 尚汐说:“你得跟小叔事先说好,我们得随时能来见咱儿子!” “那是自然啊,不然我才不干呢!” 万敛行一声令下,不足半个时辰,万家的老两口就来了,聪明的二老心眼子肯定比程风和尚汐多,才不过三天的时间,万敛行又招他们进宫,他们不用想也知道还是过继的事情。 万敛行恭恭敬敬地给他哥哥嫂嫂行大礼,万老爷赶忙伸手扶万敛行:“敛行,是风儿和尚汐回来了吧!” 万敛行面色严肃地说:“哥嫂,事情可能有些变化。” “风儿不答应嘛?” “大哥,风儿是个孝子,舍不得您和嫂嫂!” 老两口心里高兴,但是脸上都不露声色,万老爷说:“敛行,要不我和你嫂嫂再去同风儿商量商量,这孩子心软,也听劝!” 万敛行在心里想,这人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怎么可能听劝,听劝会带着老婆孩子连夜出逃吗,听劝会被他关在城门外风餐露宿三日。 “大哥,风儿心意已决,他受不得这皇宫里面的约束,也不想学习政事,不过他倒是给弟弟一个建议!” “什么建议?” “风儿让我说服程攸宁,有把程攸宁过继给弟弟的意思!” 没等万老爷发话,万夫人就扬着嗓子说:“这是你的意思吧!” “嫂嫂冤枉敛行,敛行可从来没往这里想,风儿要是不说,敛行还想不到呢!” 万夫人抬手戳着万敛行的脑门说:“你都而立之年了,怎么还跟长不大一样,从小就得了便宜卖乖,这个岁数了,还是一国之君,怎么还不改改你这小毛病!” “嫂嫂,您冤枉敛行了,这不是敛行想的,是风儿自己说要把程攸宁过继给敛行!” “哼,连风儿都能看出你的意图,你当我和你哥哥是傻子吗,你为了后继有人,把风儿和尚汐关在城门外风餐露宿三日,亏你想的出来,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们的亲小叔。” “嫂嫂,不是亲小叔,敛行能要栽培他嘛!现在程风已经松口了,求哥哥嫂嫂成全!” “敛行啊,嫂嫂是看着你长大的,你什么脾气秉性嫂嫂一清二楚。很多事情你大哥懒得说你,毕竟你是一国之君,他也不方便说你。但是长嫂如母,嫂嫂看不惯的事情就一定得说,不然就是害你!” “敛行愿听嫂嫂的教诲!” “从小到大,你方方面面都很优秀,书读的不错,学了一手的生意经,可惜跟着你大哥生意没做两年,你就做了大阆国万信侯,光耀门楣,显祖荣宗,从此整个万家都权杖你的庇护。但是你有个缺点,就精于算计,喜好把喜欢的东西据为己有。” 万敛行眨巴眨巴眼睛,心想,这不对嘛!但是又不敢驳斥他嫂嫂。 万夫人继续说:“别人的东西你要学会靠正路获得,不能使用计谋,逼着人家拱手相让。你跟哥哥嫂嫂耍耍心眼也就算了,怎么心眼子还耍到风儿的头上了,你也不看看风儿是谁,那是你侄儿,他要是舍得程攸宁,能做出连夜出逃的鲁莽行为嘛,这是你及时把人给截住了,要是三天前他们一家三口出城了,我看你上哪里找人去!” “嫂嫂,敛行知错了,下次不敢了!” “你啊就是最好,就在我面前认错永远都是最快的一个,可惜从来不改!” 堂堂九五至尊,可能也就只有万敛行会被人戳着脑门数落,为了自己的江山能够后继有人,他的脸皮已经厚的堪比铜墙铁壁了。 万夫人又出言提醒万敛行:“就你这宫里规矩这么多,我怕程攸宁来了,三天就得跑回去!” 万敛行一听他哥哥嫂嫂没反对的意思,心里暗喜,眼睛也变得晶亮起来,这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哥哥嫂嫂,你们这是同意把程攸宁过继给敛行啦!” 万老爷他变了一口气缓缓的开口说:“我和你嫂嫂自然舍不得,但是又不忍看你无后,所以只能成全你!” 万敛行闻言当即跪在地上给他的哥哥嫂嫂磕头拜谢:“多谢哥哥嫂嫂成全,敛行一定善待程攸宁的!” 万老爷抬手扶起万敛行说:“过继的事情你去跟程攸宁说吧,我们对孩子说不出口!” “哥哥嫂嫂放心,敛行不会让哥哥嫂嫂为难的!” 万敛行缓了缓又说:“敛行,你我虽然是一家兄弟,但是,有些话大哥得跟你说在前面!” 第1283章 万敛行立誓 “大哥请说!” “你嫂嫂所担心的事情,正是我所担心的。富贵青蝇竟血,功名白蚁争穴,你尚待弱冠就背井离乡,只身一人到汴京为官,官场沉沉浮浮,有夷有险,你置身其中近二十载,其残酷程度不用大哥说你也清楚。你下过大狱,诛过九族,你运筹帷幄如有神助才逃过此劫难,随后又发配至此,这中间你吃过的苦不计其数。过去你嫂嫂因为心疼你,多次萌生让你辞官从伤的念头,但是为了我们万家的门楣高照你始终未动摇过你的仕途之心。身为长兄,见你被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关进大牢,我痛心疾首,恨不能代你受罪,也想着你若有机会脱罪就辞了这官,做个逍遥自在的世家公子。哪曾想,你野心勃勃,不但没有辞官的打算,还一路南争北讨的坐上了王位!” “大哥,敛行也是迫于无奈,我本甘心做这一方的太守,可惜大阆的皇上疑心病太重,听信谗言,活生生的一步步把我逼上了造反称王的地步,我若不称王,如何保全自己,保全我们万家!” “大哥知道你这都是为了万家,但是,你也要知道,这人三岁看到大,程攸宁两岁可背诵小九九,三岁就能拨打算盘,四岁开始诵读四书五经,五岁上街摆摊赚钱,六岁帮万家打理账簿,他若是长大了,一定是个出色的商人。” 程攸宁的天赋毋庸置疑,万敛行听了也频频点头,这孩子就是为了接管他们万家的生意而生的。 可是眼下有比万家的生意还重要的事情需要程攸宁将来接管,所以万敛行也非常的为难,“大哥,我知道您舍不得把程攸宁过继给我,可是敛行没的选,诸侯传位都与自家,何况这皇位,我机关算尽,拼了性命才获得的皇位怎么能传与外姓呢。太子是天下之本,本一摇,天下振动!自古以来立太子都是关系国家兴亡的大事,敛行已是不惑之年,想早点立储,以备不时之需!” 万老爷说:“大哥答应你的事情就不会改变,除非你变了心意!不过你要想好,程攸宁看似乖巧,实则非常难以管教。他闯过的祸罄竹难书,赶走过先生,醉酒唱过大戏,放火烧过祠堂,入室偷盗米粮,装过神,弄过鬼,他就差把天捅出个窟窿了。他屡屡犯错,有恃无恐,怕他很难守住太子府里面的清规戒律。随着年纪长大,他若不服管教,以太子之身闯出不可弥补的大错,大哥担心他的脑袋都会保不住。当太子不比平常百姓,到那时你想留住他的性命怕天下的文武百官也容不下他!” 万敛行为了打消他哥哥嫂嫂的顾虑,直言不讳地说:“大哥难道怕敛行有朝一日昏聩不辨是非杀了程攸宁嘛?大哥请放心。”这时万敛行举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苍天在上,厚土为证,朕万敛行在此立誓,朕带程攸宁一定视为己出,现身说法,亲受亲传,绝不伤程攸宁性命。如为违此誓,天不盖,地不载,国祚倾危!” 万老爷抓住万敛行的手说:“弟弟不要发此重誓,哥哥信的过你,不信的是程攸宁,你若看好程攸宁,大哥还是那句话,你自己同他讲便是了。” 万敛行说:“几日以后,朕亲自去接程攸宁入太子府!” 万老爷和万夫人心里酸涩,但是又拿此事没有任何的办法,皇上无后的不多,即使有无后的皇帝,那也同样用过继这个办法。谁让他们万家人丁稀薄呢,他们和万敛行都没的选,程风和尚汐没的选,程攸宁也没的选。 此事谁也怪不得,怨不得,同是万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吃完饭以后,尚汐和程风一起跟着万老爷和万夫人乘坐马车赶往自家的府邸。 一行四人,没有一个开口说话的,事情摆在眼前,谁也改变不了! 回到家,尚汐和程风先去程攸宁的院子看程攸宁,树上的小猴拿剥下来的花生壳往尚汐的头上扔,一只松鼠在房檐处上下乱蹿,从来没有一条固定的路线,地上的两只小鸭子从不足手掌大小,如今也长到了一尺长,只是今天房顶上没有发现程攸宁的那只猫。 尚汐没什么心情地扒拉一下头顶上的花生壳,跟着程风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 出来迎他们的是芭蕉:“世子,世子妃!” 尚汐问:“程攸宁呢?” “小王爷在屋子里面午睡呢!要不你们一会儿再来吧!” “不碍事,我们去看看他!” “噢,那芭蕉去给你们泡茶!” 无忧无虑的程攸宁正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怀里还搂着他的那只猫,小猫也睡的直打鼾。 尚汐坐在床边瘪瘪嘴就抽噎了起来。 程风这心里也难受着呢,他想哭也不好意思哭,“媳妇,你小点声,要是给儿子吵醒了发现你在哭,咱们咋解释啊!” 尚汐扯出手帕胡乱的在脸上抹了抹,生平第一次怨声载道地小声说:“你说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眼巴巴的拱手让人,还不敢反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要这样惩罚我!” 程风安慰她说:“你有什么错,还不是小叔有隐疾!” “他有隐疾,他不生育,凭什么最后付出代价的是我们啊!他这是夺人所爱,破坏我们的家庭。他没道德,没底线,他是抢人儿子的无赖!” 程攸宁突然睁开了眼睛,问了一句:“谁是无赖?” 尚汐赶紧掩面扭身给程攸宁一个背影,不想让程攸宁看见她在哭。 程攸宁爬了起来,兴奋地说:“爹娘,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 程风笑嘻嘻地抱起程攸宁说:“你知道爹娘去哪里了嘛,你就这样问!” “当然知道,我小爷爷派你们两个连夜出城办事,不过他们说了你们得七日后才能回来呢,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七日?亏万敛行想的出来! 第1284章 尚汐痛哭流涕 原来万敛行已经做好让他们风餐露宿七日的准备了,看来今日果然是老管家从中说了好话,不然他们还得在外面淋雨。 程风扯谎说:“事情办的很顺利,我和你娘就提前回来了!” “听说你们去柴州十一城办事,你们可有给我买那家老字号的烤大雁?”程攸宁眼眸里面闪现出晶亮的光芒! 程风摇摇头说:“那家老字号赶巧这两日关门,所以没买烤大雁!” “那你和我娘出了一趟门给孩儿买什么啦?” 程风略显尴尬地说:“这次回来的太急了,没给你带东西!” 程攸宁皱起眉头:“什么都没带吗?” 程风尴尬地摇摇头:“儿子,你要吃烤大雁吧,爹爹派人这就去十一城给你买!” “算了,吃点别的吧!”听说他爹娘去了十一城,他在家还真就盼着烤大雁呢。 尚汐依旧侧着身子,“攸宁,你想吃什么,娘去给你做!” 程攸宁拉着尚汐的手臂有些担忧地问道:“娘,您的声音怎么怪怪的,不会是哭了吧!” 尚汐强颜欢笑,“哪有?今天上午雨大,娘淋雨了,有点伤寒!” “可有让郎中看看?” “不碍事,刚才进宫喝了姜茶,出了一身的汗,已经好了。” “那娘你怎么不转过身来。”程攸宁的小手还抓着尚汐的手臂。 尚汐笑着说:“怕把伤寒过给你!你和你爹爹玩吧,娘给你研究饭去!” “娘,午饭孩儿刚吃过,还不饿!” “那娘去做晚饭!” “是不是太早了!” “娘多做几个菜!”说完尚汐就起身走 ,直到最后程攸宁也没看见他娘的正脸一眼。 程攸宁心眼不少,见他娘走了以后,他问程风:“爹爹,我娘是不是哭了啊!是不是有人欺负我娘啦!” 程风说:“出门三日,你娘应该是想你了!” “噢,我也想你和我娘啦,不过你们两个也是,出门也不带上我!” 尚汐出了程攸宁的院落才敢放声大哭,她一路哭到膳堂,丫鬟下人见了都惊慌失措地去禀报万夫人,可是万夫人的眼睛也是红的,只听万夫人对家里的下人说:“尚汐想哭就让她哭吧,不要打扰她!” “是,老夫人!” 很久不做饭的尚汐,在厨房里面一顿翻找,吴姐跟在后面担忧地问:“尚汐啊,你这是怎么了,哭成这样!” “吴姐,你快帮我找食材,厨房里面怎么什么都找不到啦!”尚汐的眼睛都被眼泪给糊上了,心乱如麻的她什么都找不到,什么也看不见! 吴姐根本看不出尚汐来膳堂的意图,“尚汐啊,你要找什么食材啊!” “我找鸡,我要给程攸宁做红油口水鸡!” 吴姐指着案板说:“这不就是鸡嘛!” 尚汐仔细一看好几只鸡,整整齐齐地摆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竟然没看见,手刚搭上鸡的时候,她就弯着腰大哭了起来。 “尚汐,到底是遇上什么事情了,你跟吴姐说说,看看吴姐能不能给你帮上忙!” 尚汐扭身抱着吴姐说:“这下完了,谁也帮不了我啦!” “你不说怎么知道吴姐帮不上忙呢,没准吴姐能给你拿个主意什么的!” “吴姐,有人要跟我抢孩子,要把程攸宁据为己有!” “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抢孩子,你说出来我去找他!”说话的是玉华,她刚才听府上的下人说尚汐哭了,她就跑来了,一进厨房的门就听见尚汐说了这样一句,她当即暴怒,三步并作两步,还随手拎起一把寒光凛凛的菜刀,“你把这人的姓名报出来,我带着人去找他算账,青天白日就敢抢人的孩子,我看看是谁的脑袋这么硬!” 尚汐把眼泪蹭了吴姐一身,呜咽着说:“是万敛行,他要抢我的儿子!” “谁?” “万敛行!” “哪个万敛行啊?” “还能哪个啊!” “水庸王万敛行?” 尚汐呜咽着点头。 玉华悄咪咪地把菜刀放回了案板上,然后说:“那这事得从长计议了,你先别哭了,说说咋回事,别让我们这些人干着急啊!” 尚汐一边哭一边讲述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这是大家见尚汐哭的最惨的一次了,不过听她说完玉华却笑了:“你是不是傻,这是天大的好事你哭什么啊!” 吴姐也说:“尚汐,吴姐得说说你了,这是好事,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你别哭哭啼啼的耽误了孩子的前途!” 玉华附和:“就是啊,这以后奉乞的天下都是程攸宁的,你这个当娘的该替他乐才是。” 哭的嗓子都干了的尚汐突然止住了哭声,抽抽嗒嗒地说:“不是,你们不替我难过吗!我儿子都要成别人的了!” 玉华说:“难过什么啊,这是天大的好事,该大摆筵席庆祝才是!” “你们是不是没听懂我说什么,过几日我儿子要搬太子府去住啦!” “搬啊,今天搬才好呢,免得夜长梦多,而且你儿子不也没和你住一个院吗,怎么你这滂亲王府难道能跟太子府比?又不是看不见程攸宁了,不就是晚上去太子府里面睡觉吗,让他去便是了,想他了我们就去看他!以后这天下都是你儿子的了,你就别哭哭啼啼的摆出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啦,你这个时候要笑,要开怀大笑才是。” 尚汐见大家这样讲,忍不住双手扶上了太阳穴,她在城门外风餐露宿都没觉得脚跟不稳,这会反倒头脑发懵四肢无力了,怎么大家的反应和她想的不一样啊,这从小看着程攸宁长大的吴姐和玉华不应该和她一样抹眼泪吗,怎么她们笑的这样灿烂啊! 玉华还说:“吴姐,今晚多烧几道菜庆祝庆祝,烧二十道!” “好好好,程攸宁最喜欢吃我做的红油口水鸡,我这就把鸡煮上!”说着吴姐就开始选鸡了。 不解风情的玉华看着呆愣愣的尚汐说:“你出去弄盆水洗洗,鼻涕都流道嘴里了,你是世子妃,以后还是太子的母亲,你得注意点自己的形象和风骨,千万别给程攸宁丢人啊!” 第 1285章 沧满给程风道喜 尚汐扯出自已的手帕胡乱地擦擦口鼻,就如玉华说的那样,出了厨房的门,在水井边弄了点水,胡乱地把脸洗了一把。 她想想厨房里面的这几个人都不理解她,她决定还是回自已的院里躺一会儿吧! 路上正好遇见换了衣服要出门的程风和程攸宁父子二人,程攸宁的腰间还抱着一个球,“你们两个这身行头是出去蹴鞠吧!” 程攸宁笑嘻嘻地说:“娘,您没事吧!” “娘能有什么事,就是伤风了而已!” “娘,您的嘴可真硬,不就是想我想的吗?你既然离不开孩儿,那您以后出门把孩儿带上就是啦!” 尚汐挤出一个笑容,“娘到是想走到哪里把你带到哪里,可惜以后就由不得娘啦!” “娘,您今日怎么怪怪的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你们找谁蹴鞠去啊!” “爹爹已经派人去请我满伯伯,史伯伯,莫伯伯,还有我小哥哥,总之好多人呢。” 尚汐一听,这些不都是大人吗,“程风,都是大人,你带着程攸宁做什么,还是让他找小朋友蹴鞠为好!” 程风笑着说:“没事,咱儿子的身体素质比很多成年男子都好,能跑能跳,十分地灵活。” 尚汐想想说:“我陪你们一起去,还能给你们父子加加油!” “好呀娘,你到时候喊的大点声,给我和爹爹好好助助威!” 尚汐使劲地一点头,助威呐喊都是小,她想多陪陪她儿子倒是真的。 程风咧嘴一笑:“媳妇,你真跟着我们去啊?” 尚汐又是使劲地一点头。 程风说:“刚才你儿子可是给皇宫捎信了,约了他的小爷爷和随胆他们。” 程攸宁点点头说:“胆胆肯定能去,就是不知道我小爷爷会不会去!” 尚汐闻言扭头就走。 “娘,您不去给我呐喊助威啊!” 尚汐头也不回地说:“让你小爷爷给你呐喊助威去吧!” “我小爷爷忙于朝政,会不会出来蹴鞠还不一定呢!” “你就放心的去吧,你小爷爷可是不会错过这次机会的!” 程攸宁没明白尚汐的意思,还朝着尚汐的背影喊:“娘,我小爷爷不一定来的,他很忙的,孩儿约他十次他都不一定能出来一次!估计这次也不能来!娘为什么觉得小爷爷这次会出来啊?” 尚汐转过身说:“那你敢打赌吗?” “赌什么?” “就堵不管你是八岁还是八十,我和程风都是你的爹娘!” 程攸宁咧嘴一笑:“那不用打赌了!” “为什么!” “娘,你赢了啦!” 尚汐一愣,随后就笑了起来,不愧是自已养大的好儿子,说出的话都这么暖心,临别之际,尚汐还嘱咐这对父子:“早点回来,玉华发话了,晚上吃二十道菜!” “知道啦娘!” 到了约定好的地方,他们父子是最先到的,程攸宁把球扔在地上说:“爹爹,乔榕,我们三个先热热身吧!” “儿子,你你住啦,踢球的时候可别用轻功啊,不然以后都没人跟你玩了!” 程攸宁笑着点点头:“孩儿明白!”说完话这球就跟长在了程攸宁的脚上了一样,程攸宁跑到哪里球就带到哪里,待到他们几个出了一身大汗的时候,远处才有人喊他们。 “嗨,怎么就你们几个啊?其他人呢!”扯着嗓子喊的人是沧满。 “满伯伯,他们还都没来呢,诶?小爷爷,葛爷爷,姑父,你们怎么在一起啊?” 万敛行春风得意地摇着手里的扇子,“朕和你葛爷爷是打你姑姑家来的!” “小爷爷,您去我姑姑家啦?”印象之中,他这小爷爷好像从来没踏入过钱府的门,今天为什么去姑姑家啊,程攸宁想不明白,也不想了,先和他他爹爹给他小爷爷行个大礼再说! 万敛行用扇子在程风的脑门上敲了一下,问道:“你这气色看着可不好啊!抿着嘴想什么呢!” 程风扯出一张笑脸说:“我们从家里来的时候,尚汐就说小叔今天肯定能来蹴鞠,开始我和程攸宁还不信呢,结果您还真来了!” “你这话里话外的怨气挺重啊!你要是不想看见朕,朕回去了!” “岂敢,您先热身吧!等人来的差不多我们就分成两队。” 这时程风的肩膀一沉被人搂住了脖颈子,沧满手上一用力,带着程风转了一个弯,还朝着蹴鞠的场地里面走了两步,然后用很小的声音说:“恭喜你啊!” 面对沧满给自已道喜,程风一脸黑线,不明所以:“说什么胡话呢,我现在除了头疼的事情,哪还有值得庆祝的喜事啊!” “程风,过去我就觉得你演了一手的好戏,现在你更能演了!” “沧满,你神神秘秘地是冲撞什么了吧,我今天可烦心着呢!有话快说,没话我们赶快回去分成两队!” “你就装吧,你儿子都要当太子了,你还摆着一幢苦瓜脸给谁看啊,我告诉你啊,这两日你得请客找到我们大家喝喜酒,让我这样的平头百姓跟着你们沾沾喜气。” “沧满,你当这是喜事啊!” “这还不是喜事吗,你家祖坟估计是冒青烟了,你儿子以后可就是皇上啦,那你就是太上皇!” 程风闻言哭笑不得:“想必你是听到消息了!可是你知不知道程攸宁是以过继的形式进宫!” “我知道啊!过继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沧满回头回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那些人,继续小声说:“我跟你说,皇上多年不登钱府的门,今天突然驾到,只说了一件事,那就是程攸宁过继的事情,可见你儿子过继的事情有多重要,该说不说先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命好,没想到还能这样好。” “这事啊,在你们眼里看似是好事,但是在我和尚汐眼里就是灾难,谁愿意把儿子给别人啊,过继过去,这孩子的将来就同我和尚汐没什么关系了,见也不方便见,看也不方便看,现在想想我都糟心。” 第 1286章 又一个道喜的 沧满听后啧啧舌说:“也是,过继出去的孩子就不是自已的了,不过与皇位比起来,这就是小损失,看开点,别误了孩子的前程!这机会别人求都求不来,你和尚汐可别不知好歹啊!” 程风回头看了一眼万敛行和程攸宁,那二人此时正眉开眼笑的说着什么,程风见了格外的憋气,他叹息一声说:“你看我小叔那势在必得的样子,我能误他们二人哪一个?” 沧满也跟着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拍拍程风的肩膀安慰道:“看开点,怎么说都是好事,等你儿子进宫了,你一定要摆两桌请我们喝一杯!” 程风心想,自已的心得多大啊,但是不同的人看待这件事情的视角是不一样的,他和尚汐认为自已损失了儿子,但外人看来是他们赚大发了,这事啊,只能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随意而安。 他点点头,算是答应了沧满让他请客的要求了。 这个时候大家已经开始往回喊他们两个了,因为涅王业洪允让,还有史红裳也前后脚的来了。 程攸宁手里拿着一根布条子,率先往自已的胳膊上寄上一根,然后还殷勤地要往万敛行的手臂上系,“小爷爷,咱俩一伙,都选红队!” 万敛行笑着摇摇头,“小爷爷要是上场了,大家还能玩好嘛!” “怎么玩不好,小爷爷来了大家才高兴呢!” 万敛行来了大家确实高兴,但是要是跟万敛行蹴鞠,好像没有人敢跟他抢球,估计近身都不敢,万敛行笑着晃晃扇子说:“算啦,小爷爷就在这里给你给助威好啦!” 程攸宁闻言皱起了眉头:“那小爷爷岂不是白来啦!不参与,多没意思啊!” “无碍,小爷爷只要看着你玩就心生欢喜!” 这话正好被程风听见,他这样的大男人听见了都忍不住想撇嘴翻白眼,他这个小叔啊,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为了讨好程攸宁,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也不觉得肉麻! 很快就凑够了二十四人,分成了红蓝两队,上场的人都会些功夫,所以一场踢下来大家都酣畅淋漓。 中场休息的时候,万敛行不但给程攸宁递水擦汗,还用扇子给程攸宁扇风! 十分精明的莫海窑悄声问黑脸的程风:“皇上,今天怎么这么开心啊!” 是呀,那副春风得意的笑脸从他们上场到中场休息,就没变过,那眼睛都黏在程攸宁的身上了,程攸宁跑到哪里,他的眼睛就跟到哪里!过去大家就知道程攸宁是万敛行的小孙子,因为身份尊贵,所有人都会高看他一眼,万敛行也格外的喜欢他,但是也没到给程攸宁递水递手帕的地步吧,这可是皇上,如此举动未免也太谄媚了,这画面怎么看都不那么正常! 程风不开心地说:“正常,以后他们两个就是一家的了!” 莫海窑不解,就问程风:“你这话说的是不是见外了,你们不都姓万吗?” 程风说:“等过上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看你怎么看皇上眼神不对呢,这脸都要拉到脚面了!” 程风看谁都能笑出来,唯独看着自已那谄媚的小叔笑不出来了。万敛行这样谄媚地对程攸宁,让程风非常的不适。他有种错觉,他小叔这是来向他宣示主权的。这孩子还没正式过继呢,他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和程攸宁互动,程风咋看咋堵心,咋看咋不顺眼! 这时万敛行朝着程风招招手,程风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万敛行笑嘻嘻地说:“风儿,渴不渴?” 程风点点头。 “热不热?” 程风又点点头,心想,这还用问吗,他这脑门子上的汗都淌成流了,早就热的不行,此时最需要补充水分了,可是半天也没人给他递水。 程风看着万敛行,万敛行看着程风,程风感觉莫名其妙,他小叔问这些不应该让人给他递水嘛!“小叔,你问来问去的不是要给我水喝吗?” 万敛行挑眉微微一笑说:“朕就是关心关心你,问上那么两嘴而已!” “小叔,您的关心就是问问吗?不应该有所行动吗?好歹给我点水喝吧!” 万敛行把手里的扇子朝着程风轻轻地扇了扇,然后问程风:“凉快吗?” “肯定凉快啊!” 万敛行收回了扇子说:“你呀,二十好几岁的人了,总是认不清局势,你当初要是甘愿过继到小叔的!” 万敛行一副你后悔了嘛的表情,程风心想,他自已一点都不后悔,他要是进宫整日与他小叔朝夕相处学习朝政,他得早亡。 不过程风不得不非常佩服地说:“小叔,您可真是能屈能伸啊!为了达到目的什么话都能说出口,您是什么人我能不清楚嘛,您的这点优待也就会发生在你尚未达到目的以前!” “本来小叔想赏你点水喝的,不过看你这顽固不化的样子,朕觉得还是算了吧!” 程风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他自已又不是没带水,就在他要去马车上拿水的时候,钱老板走过来递给程风一个水袋,然后小声说:“恭喜你啊!” 又一个给程风道喜的! 程风都觉得自已丧气死了,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 程风不应声,钱老板继续说:“程风,看开点,这孩子放在宫里肯定比放在你手里有出息!” “姐夫既然这样有眼光,要不我跟小叔提上一嘴,让你家长红也进宫好了,让小叔封她个公主当当!” 刚才还笑脸迎人的钱老板马上慌了,因为他知道这个万敛行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程风要是敢提,万敛行就敢采纳,这人可不是普通人:“不行,我女儿不能进宫!” “哟,进宫还不好嘛,长虹到了宫里,肯定比在你的手里有出息!” 见程风这般不痛快,习惯见风使舵的钱老板赶忙把刚才说的话往回拉:“说话怎么怎么冲呢,两句话就跟姐夫黑了脸!” 第1287章 认清局势 “我这脸都黑好几日了,我和尚汐被小叔关在城门外风餐露宿三日你知道吗!” “略微有所耳闻!” 程风心想,听说就听说了,还什么略有耳闻,他这个姐夫不愧是奸商,跟他这个小舅子说话都真假参半的说,他也不踢球,能出现在这里,又伴在小叔的左右,他程风的脑子就是再木讷也能知道这人的来以,于直接直奔主题:“那你既然什么都知道,还来给我小叔当说客!再说,这事情不是板上钉钉了嘛,根本不需要什么说客!” 钱老板狡辩说:“程风,姐夫不是说客,既然此事已经成为定局,姐夫想劝你,要认清局势,别再有任何情绪上的抵抗和挣扎了,顺应天意吧!” 哼,顺应天意,程风简直无语,一个两个的都让他认清局势,现在是什么局势他还不清楚嘛,他的儿子要拱手让给别人了,别人还逼着他欢天喜地、感恩戴德的把孩子让出去,如此强人所难,程风怎么能做到,除非他是缺心眼! 这天下,皇位,大权,不管多诱人,程风也不想自己的儿子进宫,因为皇位不好坐,他小叔又是阴晴不定的人,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还说!而且他儿子喜欢日日往外跑,宫廷里面那样约束的生活,程攸宁一定受不住,程风也不想让他受这等约束,他这些年的努力,都是为了程攸宁能过上逍遥自在的生活,如今他小叔的一句话,他们家的天都跟着塌了! 程风在心里抱怨,天不遂人意,他程风到底遭什么孽了,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被万敛行看上了,如今他一点退路都没有,只能任由万敛行摆布,听之任之! 这时钱老板又说:“这皇权是你们万家的,不能落入外人之手,倘若外人得了这皇位,第一个除掉的就是你们万家。” “姐夫,这利害关系您就不用替我小叔分析了,老管家已经代他向我和尚汐分析过了,我们已经答应把程攸宁过继给他,就不会反悔。你们不用从中再为小叔说话了 ,这事情谁难受谁谁心里清楚,我们做不到把孩子送人还能感恩戴德喜笑颜开。” 钱老板刚想张口,程风就又开口:“我和尚汐也不是养活不起程攸宁,我家还不至于把孩子往外送,你见哪个正经人家能把孩子拱手让人的,程攸宁要是过不惯太子府的生活,将来怕是要埋怨我和尚汐!” “程风,你想多了,有朝一日,你儿子若是登上了帝王的宝座,他得感激你。不过你也别愁眉苦脸的,立太子的事情进展的不会那么顺利!” 程风眼睛一亮:“怎么讲?” “这事看似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但是也要看看文武百官有没有反对意见!” “你的意思是,倘若文武百官进言,不同意立程攸宁为太子,是不是这事情就作罢了!” “作罢肯定不能作罢!只能是暂缓或者拖延!” 程风闻言把水袋还给了钱老板:“姐夫,你逗我呢吧!我以为还能有什么转机呢,要是还有转圜的余地,我去大臣们那里走动走动,说服他们持反对意见!” “你可千万别走动,那文武百官都是皇上的人,何况小叔轻易不会听信别人的,别白费力气了,要是被你小叔知道了,你少不了挨一顿骂!” 待到程风再次上场时,他回头看了一眼观战的那些人,钱老板和葛东青站在万敛行的一左一右说着什么,这个时候程风已经明白了,都是来替他小叔说话的,没有人会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立场想问题。 心事重重的程风在这一场蹴鞠中表现的连连失误,就连程攸宁都看出了问题:“爹爹,你怎么了,感觉老是失神呢,那球都到你眼皮底下了怎么都不知道接呢!” 程风摸摸程攸宁的脑袋说:“应该是这几日出城没休息好,有点累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出来蹴鞠了,应该让爹爹在家好好休息才是!” 程风牵着程攸宁的手说:“回家,你娘他们今天做二十道菜,估计都是你爱吃的!” “肯定有红油口水鸡!” 这时万敛行笑着说:“孙儿,你想吃红油口水鸡啦?最近宫里来了一个厨子,最拿手的就是这道菜!” 走在程风他们身后,同样满头大汗的随胆说:“宫里哪有添新厨子,就御膳房里面的红油口水鸡做的还没滂亲王府的吴姐好呢!” “随胆,朕是不是很久没罚你了!” 随胆说:“皇上,我也没说什么啊,御膳房的厨子我都认识,我比您清楚,真的没有新来的厨子。” 就在万敛行训斥随胆的时候,葛东青慈眉善目地走了过来,程风已经料到了,这人也是说客,果然张口和钱老板说的都是如出一辙的道喜的话。 “程风啊,恭喜恭喜啊!” 程风还是那句话:“葛叔开什么玩笑,我哪有什么喜事,有的都是愁事!” “诶!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现在觉得和孩子分离是痛苦的,但是你要往长远了看,学会高瞻远瞩。” “葛叔的意思是,针对程攸宁的事情,我应该敲锣打鼓的庆祝一番?” “难道不应该嘛,这是天大的好事落在你家了,这叫喜从天降啊!” 程风说:“葛叔,您虽然比我年长很多,又是我的长辈,但是您还没有子女,体会不到这骨肉至亲是多么的难割难舍。您不要安慰我,也不用给我小叔当说客,这过继的事情就是我小叔一句话的事情,我和尚汐即使不情愿也左右不了这件事的发生。就烦请您跟我小叔说,这个时候就不要要求我能喜笑颜开啦,我能保证不哭都已经很难了。” 葛东青还想说什么,程风就又补了一句:“葛叔,等您为人父母时就懂我为什么愁眉苦脸了,我和尚汐是贫苦出身,没那么大的野心,从来没想过程攸宁能成龙成凤,做个逍遥快活的普通人到是我和尚汐对他的期望!” 第1288章 得力的人手 说完程风就去和万敛行拜别。 只见这时万敛行让身边的下人拿出两个精美的小盒子。 然后笑眯眯地说:“沧满,你今天表现的最好,赢的球最多,所以,朕赏赐你东珠一对!” 沧满受宠若惊,当即跪在地上叩谢万敛行。 然后万敛行又对洪允让说:“允让,你进步最大,朕为了鼓励你,也奖赏你一对东珠。” “多谢小爷爷,小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 程攸宁一双狭长的眼睛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他看着刚才呈上盒子的下人,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这东珠就是珍珠,而且是一种超大的珍珠,恰巧程攸宁又是珍珠的爱好者,他今天的表现也挺好的吧,咋就不给他一对东珠呢,这东西要是镶嵌在发冠上,一定好看。程攸宁的小脑袋里面不停地琢磨事情! 程攸宁脸皮厚,同时也不想错过机会,于是每当他有看不明白的事情就一定会问清楚。 “小爷爷,您就带来两对东珠嘛?” 万敛行笑着点点头:“只有两对,这东西稀有!” 程攸宁说:“可是孙儿也想要一对!” 万敛行摊摊手说:“等哪年朕得了东珠再给你吧!” “要等上那么久嘛?” 洪允让是个十分谦让的人,他对万敛行说:“小爷爷,弟弟最喜欢珍珠了,要不这对东珠孙儿和弟弟一个一颗吧?” 洪允让也不敢私自做决定,只好征求万敛行的意见,就在万敛行还没发话的时候,程攸宁抿嘴一笑说:“谢谢哥哥!”然后伸手就从洪允让手里的木盒里面取走了一颗东珠。 就在他美滋滋地欣赏东珠的时候,万敛行说:“程攸宁,还给允让,赏赐给你哥哥的就是哥哥的,怎么可以与人争东西呢。” “孙儿没挣,是哥哥主动让给我的!” “不可没大没小!” 程攸宁有些不高兴地说:“我只要一颗,又没全部据为己有。” “还回去!你再小也是这奉乞的小王爷,不可养成这种霸道的行径!” “小爷爷偏心!您也知道我是小王爷啊!”程攸宁说完这话,委屈巴拉地瘪着嘴把珍珠还给了洪允让。 在场的人都看出程攸宁喜欢珍珠,也知道程攸宁有戴珍珠的癖好,程攸宁唯独对珍珠没有自控力。 万敛行饶有兴致地开口问道:“程攸宁,你的怨气很重啊!朕倒要听你说说小爷爷怎么偏心啦!” 程攸宁撅着嘴说:“小爷爷带我和哥哥不公平,处处偏心我小哥哥。同样是这奉乞的王爷,您为什么唯独赐了我哥哥一个‘涅’字,而孙儿却什么都没有。到是大家见了哥哥都称呼为涅王爷,而我就是稀疏平常的小王爷,明明是平级,我却没有赐字,不仅如此,我哥哥有府邸和俸禄,我也同样没有。” 万敛行闻言心平气和地说:“你哥哥可是时常为奉乞献计献策!没少帮小爷爷排忧解难!他理应获得这些待遇。” 程攸宁有些不服气,自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他信口开河:“我也可以献计献策,是您不给我机会!” 万敛行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你要是这样觉得心有不平,那朕也赐一座府邸,比你哥哥的大,俸禄也比你哥哥的多,不过你要真的能献计献策才是!” 程攸宁不知道哪里来了要强和不服输的精神,使劲地点点头,而且还追问道:“那小爷爷给我赐个什么字啊!” 大家都听出了程攸宁很在意皇上赐字的事情,当时给洪允让赐字的时候,万敛行就先到终有一天,程攸宁的找他理论,没想到这快,不过这个机会来的太好了,他正想琢磨这么和程攸宁说太子一事呢,看来此时水到渠成,只需要他的一道圣旨,一起就都顺理成章了。 他略作思忖说:“你先回家吃饭,赐字的事情朕要好好想想才是,三日后朕下旨给你答复!” 程攸宁点点头又问:“那您赐给孙儿的府邸在哪里啊?府上有湖嘛?” 然而万敛行却反问道:“赐你府邸你会去住吗?” “当然要去住,孙儿要是有个府邸,以后再闯祸也不至于经常去我姑姑家里躲灾了!”向往自由的程攸宁每次挨打都盼着自己能有个藏身之处,要是小爷爷赏赐给他一座府,他求之不得,至于俸禄那东西,倒是可有可无! 万敛行手里的折扇一下下的掌心敲击着,过了很久才说:“朕会同大臣商议,到时候同样会写在圣旨上,不过你要记住了,封赏没有白拿的,圣旨下了就不可能收回了!” 程攸宁却说:“只要小爷爷不反悔,孙儿就不会反悔,不就是为小爷爷献计献策排忧解难嘛!孙儿肯定不会让小爷爷失望的!” 程攸宁毕竟是个小孩,他认为他肚子里面的那些鬼点子就是所谓的计谋,他哪里知道,单纯的他此时正一步步的往他小爷爷为他精心设计的计谋里面钻呢。 万敛行一脸正色地说:“你回家等着就是了!三日后圣旨就到!” 程攸宁咧嘴一笑:“多谢小爷爷,小爷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程攸宁没看见的是,他爹爹的脸已经拉的老长老长了,黑跟一汪深潭一样。 直到回家,程风都没怎么跟程攸宁说话,然而兴奋的程攸宁却手舞足蹈地不停的烦程风。 程风服输了,他干不过他小叔,过去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到了家以后,程风就把在床上睡觉的尚汐叫了起来,“小叔三天后就会派人来接程攸宁,这两日给孩子收拾收拾东西吧,把他喜欢的,该带上的都带上。” 迷迷糊糊的尚汐在一瞬间就清醒了。 程风安慰她说:“别哭了,哭哭啼啼的让孩子看见不好,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了,我们就往好的方向想,这样也能让孩子高高兴兴的搬走!” 尚汐憋回去了眼泪,点点头,“是不是得给孩子带几个得力的人过去啊!” 第 1289章 大臣持反对意见 程风点点头,他心里大概已经有数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芭蕉,得给儿子带走。” 尚汐默默地点点头,程风和她想一起去了。 程风又说:“儿子喜欢吃吴姐做的饭菜,吴姐也给儿子带去。” 尚汐点点头。 “府上得力的家丁也要给程攸宁带去三五十!” 尚汐闻言又是点点头,人手必须得给程攸宁多带几个,她儿子的安全第一。 “儿子的那些小动物,包括房檐下的那些排蝈蝈笼子,也要一个不落都带过去陪他!”这些小动物是程攸宁的心头肉,什么都能落下,这些绝对不能不带。 想到自已八岁的儿子要只身一人住到太子府,尚汐的眼皮还是不可控制的泛红,“金银细软要不要带上一些。” 程风道:“太子府肯定不缺这些这些,但是还是要带,并且要多带,以后程攸宁大了,不可能张口向我们要这些东西了,能带的就多给他带去,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放在我们家里也没什么大用!” 尚汐点点头。 “尚汐,家里要是有东珠,给儿子找几颗,他就喜欢珍珠,今日就是因为珍珠,程攸宁才跟小叔讨要赏赐,不然程攸宁搬家的事情也不会这么快提上日程,不过想想也不差这几天了,早走晚走都是走,你别难过了!”程风既是安慰尚汐,也是安慰自已。 尚汐已经凄风苦雨的哭过了,这会也能抑制住自已的情绪,早晚都是痛,与其坐在这里悲春伤秋,她还不如都给她儿子收拾一些能带走的东西呢!“东珠有没有我不清楚,不过,家里养的的蚌成熟了,刚收了一批五彩珍珠,我们准备些给儿子带走吧。” 这边夫妻二人给程攸宁筛选珍珠,另一边程攸宁兴奋地跑到她爷爷奶奶那里报喜。 “爷爷,奶奶,孙儿回来啦!” 老两口一一见程攸宁那喜气洋洋的声音,脸上的愁云立即消失殆尽。 万夫人朝着程攸宁招招手说:“到奶奶这里来,让奶奶好好看看!” 程攸宁美滋滋地坐在了他奶奶的身边,顺手拿起一块茯苓饼,大口吃了起来。 “哎呦,慢点吃,少吃两口,膳堂里面的饭很快就要做好了。” “爷爷奶奶,孙儿刚才和爹爹出去蹴鞠啦,跑的孙儿又累又饿的,对了爷爷奶奶,孙儿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孙儿就要有自已的府邸啦!” “你小爷爷都对你说啦?” “小爷爷没说的太清楚,这事情我小爷爷自已还做不了主,他要和朝臣商议一番才有结果,不过孙儿觉得问题不大,小爷爷是金口,他答应孙儿的事情就一定会办到。具体决定给孙儿的那处府邸在哪里还需等上三日赐知道。”说到这里,程攸宁朝着他的爷爷奶奶得意地挑了挑眉毛,“还有啊,你们的孙儿也要有俸禄啦,最重要的是,小爷爷会给孙儿赐个字,以后大家就不用叫我小王爷啦,我和我小哥哥洪允让一样,都有特殊的封号,这下孙儿就不会觉得自已比哥哥矮一头啦!” 万老爷和万夫人对视一眼,原来程攸宁还不知道万敛行要立他为太子,万老爷叮嘱程攸宁说:“孙儿啊,等你搬到自已的府邸以后,一定要刻苦读书,听你小爷爷的话!” “孙儿知道啦,孙儿一定努力读书,多给小爷爷献计献策的!” 万老爷和万夫人又对视了一眼,过多叮嘱的话谁也没有再说出来,因为天真的程攸宁还不知道自已要肩负的使命有多重,要走的路有多难。 总之这几日,府上的人都各怀心事,上上下下的人都知道程攸宁要搬去太子府了,只有程攸宁自已还在家做他的王爷梦,盼着圣旨早点到,想看看他小爷爷给他赐的是什么字,也想知道给他的府邸在哪里。 万敛行这几日也并不舒坦,他没少伤脑筋,因为刚刚册封皇后没多久,就要立亲戚为太子,大臣们是持反对意见的,并且给万敛行进言,让他马上设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绵延子嗣,再立储君。 万敛行心里苦啊,自已是这么回事他最清楚,这不育的毛病出在了自已的身上,即使三宫六院住满了,该无后还是无后,不然他能这把年纪才勉强成亲嘛! 不过也有人拥护万敛行的决策,比如国师黄尘鸣,和他的贤弟葛东青,这两个人站在大臣们的对立面,没少替万敛行说话,这要源于他们知道万敛行的内情和隐疾。 即使这样也很难堵上悠悠众口,万敛行看着在大殿外面一跪就是小半天的大臣们,心里五味杂陈,无可奈何。 他对黄尘鸣说:“鸣鸣啊,朕没什么事情是你不知道的,朕刚坐上王位的时候你就让朕早立太子,如今朕也是按照你说的做的。如今朕绞尽脑汁厚着脸皮向朕的哥哥嫂嫂要人,这人是要来了,可是这些大臣要怎么说服呢?朕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晒死这太阳底下吧,这都三日了,再不下旨程攸宁那小子估计要在家里沉不住气了!” 外面的太阳确实够毒的,特别是正午时分,出去都晃的人睁不开眼睛,还好他的这些臣子们的身体都算硬朗,三日了,目前还没有一个晕倒在地的。立储君这件事情,其实身为一国之君的万敛行就可拍板定下,他完全可以将大臣反对的声音视而不见,但是万敛行为了维护自已贤德仁君的形象,他是很愿意多听听大臣们的进言的,至于听了以后会不会采纳,那就是后话了。 “皇上,您可有什么办法?” “哼,朕要有办法,能问你吗,这个事情啊,朕不管了,朕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刻马上让这些人消失。” “臣领命!” 话音落,黄尘鸣就走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尘鸣就迈着四方步回来了。“皇上,群臣都离开了,您可以命人下旨宣程攸宁了!” 第 1290章 姓氏 万敛行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黄尘鸣,包括葛东青也用同样的眼神看着黄尘鸣,而且葛东青还有些震惊地说:“国师,你就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直接说我大哥有隐疾?” 黄尘鸣道:“只有这办法最奏效。” “这隐疾要是可以对外宣扬,我大哥早朝的的时候自已不会说啊!” 黄尘鸣则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轻声说道:“皇上应该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吧!” 黄尘鸣多少是懂点万敛行的,想让万敛行当众说自已的那方面不行,有不可逆转的隐疾,这要比登天还难。哼,这种话大实话,打死万敛行他也说不出口,他是个很要面子的人,这样伤害自已尊严的事情万敛行怎么可能说的出口呢!可是这话不说,又难以堵上悠悠众口,在毫无办法的时候,万敛行才会派黄尘鸣出去跟那些大臣交涉,以为他会有什么高明的办法化可以解大臣们强烈的反对意见呢,结果就是如实向众臣汇报他的身体状况,早知道是这样,他还派什么黄尘鸣啊,他随便找个御医岂不是更让人说服! 葛东青对此非常的不满,“黄尘鸣,你把我大哥那方面的问题说给群臣,我大哥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见文武百官啊!” 黄尘鸣说:“葛大人,立储君是一个国家的大事,没有合适的说法是不能立内戚为储君的,但若是有了合理的解释,立外戚为储君也说得通。” “那找什么理由不行,还非得说我大哥有隐疾做什么!” “从亲戚里面择储,还能是什么原因,要么皇上没儿子,要么皇上生不出儿子,为了堵上悠悠众口,为了不让大家胡乱的猜忌,实话实说才能解决问题。” “办法不是单一的,答案也不一定只有一个,你为什么不再容我们想想呢!” 万敛行烦躁地一拍龙案,事情虽然波折了有些,但是总算说通了那些文武百官,况且事已至此,他也不想埋怨黄尘鸣,“你俩别争论了,赶快命人拟旨吧!”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万敛行的圣旨就到了滂亲王府,程攸宁穿戴整齐且十分地隆重,一上午的时间,他在家里的大门口已经来回走了不下十个来回了,终于把圣旨给盼到了。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来传旨的人竟然是老管家。 “老管家,你这么才来,让我好等。”程攸宁表现的非常热络,老管家是他小爷爷身边的红人,这人出马不是好事就是大事,这点规律程攸宁早就已经摸索出来了。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小王爷,让您久等了,不过好事不怕晚!” “老管家所言极是!”程攸宁拉着老管家往院子里面走,然后又让乔榕去喊家里的人出来一同听旨。 家里人也等着呢,知道凭借万敛行的性格,不论大臣们的阻力有多大,他也会把圣旨送到程攸宁的手里,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大家齐整整的跪在地上,宣读圣旨之前,老管家还一脸慈爱笑眯眯地对程攸宁说:“小王爷,皇上说了,这圣旨一下就不能收回了,您可想好了?” “三天前就想好了,只要小爷爷不反悔,我程攸宁就不会反悔,老管家您宣读便是。”程攸宁迫切的想知道圣旨上的内容,可是他不知道他爷爷奶奶脸上的不舍,父亲母亲脸上的难过的,他的心思和关注点都在老管家手中的圣旨上。 老万家听到程攸宁信誓旦旦的保证,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展开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滂亲王之孙程攸宁,年满八岁,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胸脯横阔,话语轩昂,心胸胆大,骨健筋强,惠施多方,其书五车……” 程攸宁跪在地上越听越美,恨不得扭屁股,这可都是夸奖他的话,小爷爷平时可不会这样毫不吝惜的夸奖他,这样大的篇幅,而且全都是溢美之词,小小年纪的程攸宁俨然翘起了尾巴,找不到北了! 听完以后,尚汐的脸色都黑了,整张圣旨竟然没有一句是说她和程风的,难道,孩子过继的事情就是万敛行和万老爷之间的约定吗,他们这对做父母就可以直接掠过吗,这也太没把她和程风放在眼里了,本来就不痛快的她,此时心里就更窝火了,但是万敛行权倾天下,俨然没有她言语的份。 谢过恩以后,程攸宁紧忙接过圣旨将其展开,然后仔细地看了起来,他一双眼睛认真地扫视着圣旨上的每一句话,一边看还一边的嚷嚷:“咋回事啊!我怎么没明白啊!合着小爷爷一个字都没有赐给我,还给我程攸宁改了姓氏是吧。” 老管家没想到程攸宁会仔细的研究圣旨,他没有像别人拿到恩赐的那种喜悦,反倒是对圣旨疑虑重重,他只好笑嘻嘻地解释说:“太子殿下,这改名字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因为皇上姓万,这天下姓万,您本来也姓万,您改姓万正合规矩!” 程攸宁隐隐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好像他爹爹不同意他们父子改姓氏,但是那个时候他太小了,很多事情的记忆都是模糊片面的,他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老管家说:“老管家,这圣旨是不是漏下了什么!” “回太子殿下,无一遗漏,事事都写的清清楚楚!” 程攸宁还是认为这圣旨有问题:“您先别叫我太子殿下,很多事情我还没弄清楚呢!” “太子殿下请讲!您有什么疑虑,老奴可以为您解答。” “好,那您说说,自古都是子随父姓,我随父姓可有问题?” “没问题!” “那为什么小爷爷下旨唯独把我的姓氏改了,而没让我爹爹改姓氏,我爹爹若不改姓氏,而我改了姓氏,那这不合规矩!我父亲就我一个儿子,我要是中途改姓,实为不孝,当被天下人耻笑!” 老管家一脸慈爱地说:“太子殿下,其实是合规矩的,自打您接到这圣旨的时候就不再是滂亲王府的人了,您现在是太子!” 第 1291章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程攸宁摇摇脑袋不赞同地说:“那不对,这和我是什么身份没关系,不管我是出身乡野的孩童,还是世家子弟,亦或者我是皇亲国戚,我都应该随我父亲姓氏,因为我是我爹的儿子,什么变了,这个不能变!” 站在后面的程风不知不觉红了眼睛,他这儿子没白养,八岁就知道孝道了。 见程攸宁这样疑惑,又这样较真,聪明的老管家每敢提一句过继的事情,他只能再次把皇上搬出来:“太子殿下,有功的大臣,得皇上恩宠的大臣,偶尔也会被皇上赐姓!” 程攸宁又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说:“老管家说的不对,我本家就姓万,这是让我改姓而不是赐姓。小爷爷是不是弄错了,这圣旨怎么和三日前许诺我的不一样啊!” 老管家陪着笑说:“小少爷,一样的!” “不一样,我只是想让小爷爷给我赐个字,不但没有赐,而且还没经过我的同意就把我的姓氏给改了!” 见程攸宁逐渐清醒,还一味的较真,老管家赶忙说:“要不这样,老奴这就回宫向皇上再请一道圣旨,求皇上把世子的姓氏也改了!” 程风赶紧用力咳嗽了一声:“不必了,我这个岁数没必要改姓氏了,程攸宁是万家的血脉,改就改了吧!” 程攸宁看向程风说:“爹爹,我记得您以前可不是这样跟孩儿讲的,您说我跟您的姓氏,等我有了后代再姓万,这还没两年呢,您怎么就变了呢!” 程风无可奈何,又有些悲凉地说:“爹爹没变,是局势变了,你小爷爷金口一开无法收回成命,你就姓万吧!” 程攸宁虽然不再反驳,但是皱起的眉毛宣示着他的不满。 “太子殿下,皇上有令,让你即刻搬往太子府!” 老管家适时的提醒,让程攸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我肯定是要搬过去看看我的府邸的,可是我有一事不解!” 老管家额角已经微微冒汗,就怕程攸宁再问出什么棘手的问题,但是嘴上还得说:“太子殿下请讲!” “这太子是个多大的官啊,比王爷大很多吗?” “回太子殿下,您这个身份自然要比王爷大很多!” “比我那哥哥涅王爷还要大吗?” “回太子殿下,您比涅王爷大!”老管家想说除了皇上就您这个太子最大了,但是他是没敢说,因为程攸宁的问题太多,他怕自已应付不了程攸宁,老管家深谙言多必失的道理! 程攸宁闻言终于脸上露出了笑脸,他对乔榕说:“乔榕,你去涅王府走一趟!” 善于察言观色的乔榕,小声说:“太子殿下,您派我去涅王府有何吩咐?” “你去告诉我哥哥洪允让,我如今位及太子,官品已经超过哥哥啦!” “啊!这合适吗?” “算了,还是不要去了,同是小爷爷的孙儿,我小小年纪尚于社稷无功,能得到太子的位子都是三日前我向小爷爷求来的,即使地位高于我小哥哥,那也是胜之不武。还有,我还是不要太过张扬的好,小哥哥最不喜欢咋咋呼呼能显摆的人了,我还是不要触他的眉头为好,否则他又得对我一阵说教!” 程攸宁看向始终盯着他看老管家说:“老管家,您是回宫复命,还是进屋喝杯热茶!” 这时万老爷才反应过来,“老管家,进屋喝茶吧!” 老管家笑着说:“也好,老奴是带着皇命来了,一会要把太子殿下护送到太子府!” 尚汐心想,这个万敛行是真绝,多一晚都不让程攸宁在家里住。 程攸宁还不知道这次搬家意味着什么,他笑呵呵地说:“老管家,你现在就带我去太子府看看吧!” 老管家说:“太子殿下不收拾点东西带上吗,比如你的大虎,二猫,三鼠,四猴,好像太子殿下还养了一对鸭子吧,这些您不带上吗?” “不带了吧,我又不是不回来了,这些重要的东西我还是都放在家里吧!” 老管家提醒程攸宁说:“圣旨上写的可是让您立即搬家,不是让您去太子府走一圈,说白了,您今晚就得住在太子府了!” 程攸宁以为他这一走还会回来,于是还笑呵呵地说:“我知道啊,那太子府都是我的了,我今晚当然要在太子府里面过夜!” 老管家用商量的语气说:“其他的都可以不带,你喜欢的那几个小动物都带上吧,我来之前,你小爷爷叮嘱过此事!” “小爷爷这也管?” “当然,你的衣食住行,以后都归皇上管!” 程攸宁有些勉强地说:“那我就把我的宠物都带上吧,其实这些不难带,一辆马车就能拉走了,只是我的那只大虎麻烦一些,从市井中穿过,怕吓到百姓。” “太子殿下,您不用愁,老奴把随胆带来了,到时候把老虎交给他就好了。” 程攸宁闻言点点头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我回自已的院里带上它们。” 万夫人拉起程攸宁的手,关切地叮嘱道:“孙儿啊,去了太子府你要守那里的规矩,听你小爷爷的话!” 程攸宁笑呵呵地说:“奶奶八成是老糊涂了,那太子府是我的府邸,规矩当然是由我定,然后让别人守才是!” 万夫人真的怕程攸宁闯祸,继续循循善诱的引导,然而程攸宁却什么都听不进去,“奶奶,您叮嘱我这些做什么,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我先去小住几日意思意思,过几日孙儿就回来了!” 万夫人真想对程攸宁说,孩子你太天真啦,这天上哪有掉馅饼点事情啊! 待到程攸宁回到自已院子,他才知道,三日的时间,家里给他收拾了多少东西。 “娘这些是什么啊?” “这些是玉华给你准备的蚕丝被!” “太子府难道没有被子吗?” “怕你盖不惯!” “那这也太多了吧,给我带一双铺盖好了。” 尚汐说:“都带上,被子不怕多。” 第 1292章 奉营城东南方向的太子府 “娘,这是什么?” “夜明珠,你晚上不是最喜欢用夜明珠照明吗?” “这是孩儿在家里用的,不能往外带!” 这东西稀有,他们万家一共就两对,程攸宁自已就占用了一对半,程攸宁不想拿去太子府也能理解,但是他不知道他娘是怎想的,尚汐执意要他带上,他只好让人往外面的马车上装。 “娘,这是什么?” “你的衣服啊?” “都带走吗?” “这只是一半,家里还有一半呢,你喜欢那身就穿那身,否则用不上半年就都小了!” 程攸宁以为他娘是在夸他个子长的快呢,于是便欣然的让家丁把他的衣服往马车上搬。 这装点,那装点,一炷香的功夫,从程攸宁的院子里面搬出去了整整三马车的东西,程攸宁以为就这么多东西呢,于是抱着他的宠物开始往外走。 到外面,程攸宁才知道,他爹爹给他准备的东西更多,那长长的车队前后都看不到头:“爹爹,您这是给孩儿准备的什么啊?” 程风说:“你如今独自一人出去顶门立户,我和你娘没什么给你带的,于是就给你准备了些咱们家这么多年从各地寻来的珍宝,还有一些金银,够你使很久了,用完了你再给我和你娘捎信,我和你娘再给你准备。” 程攸宁看看那长的前后看不到头的车队,惊讶地说:“都是金银财宝吗?” 程风怕程攸宁不信,随手打开一个箱子给程攸宁看了一眼。 程攸宁瞬间眼睛就亮了,因为箱子里面全是黄金:“爹爹,您和我娘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平时我支取银子都不许超过二两,今日是怎么啦!” “钱虽然到了你的手里,但是不可挥霍,等你长大了要有钱生钱的能力,而不是坐吃山空。不过该花的银子就花,不该花的就省着点,日子不可太过寒酸和拮据,假如这钱有花光的那一日,我和你娘再给你送银子,你往家里捎信便是。”程风算过,他给程攸宁带着的这些金银财宝,他三辈子都花不完,即使程攸宁大手大脚,只要不挥霍无度,不是败家子,这钱财足够程攸宁花一辈子了。 一向爱财的程攸宁此时并没有被金钱迷了眼,他一下就听出了问题:“爹爹,您今日说的话好奇怪啊,做事也好奇怪,其实这些东西可以不带的,我不过是去太子府打几日卯子,又不是不回来。” 程风把手搭在程攸宁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儿子,既然选择当太子这条路,就要守那里的规矩,不要想家,我和你娘会去看你的,乔榕还有芭蕉都会去那里陪你,吴姐也会去给你做饭,还有三十个家丁供你使唤,倘若还有需要,你让人给爹娘捎信就行!” “爹爹,您是不打算让孩儿回来吗!” “儿子,太子府规矩大,爹爹想过了,至少三五日内你不能回来!” 程攸宁一听自已的爹爹这样讲,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三五日啊,吓死孩儿了,以为您这是不打算让孩儿回来了呢!” 程风强扯出一抹笑容:“想什么呢,按照爹爹的意思,一天都不舍得让你去什么太子府!” 程攸宁看着有些舍不得自已的爹爹说:“爹爹不必担忧,孩儿过几日就回来了,我娘呢?” 尚汐就站在程攸宁的身后不远处,正偷偷的抹眼泪呢,她整理了一下情绪以后,就上前叮嘱程攸宁两句。 这时牵着老虎的随胆说:“快点启程吧,别磨磨唧唧的,你们又不是不见面了!” 于是在随胆的催促下,程攸宁等人上了马车,一点点的远离自已的家门口,待到看不见车队了,万夫人才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当着程攸宁的面还有老管家的面,她一直在隐忍着,此时终于控制不住了,若不是有程风和尚汐扶着,这人今天能哭死在家门口。 然而马车上的程攸宁可不知道家里的奶奶因为他都要哭死了,他正十分神气地坐在马车上,接受着大街上百姓炙热的眼光。 程攸宁问乔榕:“今天街上的人怎么这么多啊,马车都跑不起来了!难道他们知道本太子今日搬家?也不对啊,过去我就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王爷,应该没有太多人认识我吧,难道是我们带的货物太多了,才吸引来这么多的百姓看热闹?” 程攸宁的小脑袋瓜里出现了各种猜测,乔榕则是向外面的家丁打听了一番,这才知道原由:“小少爷,您被册封太子的事情已经被皇上昭告天下了!” 程攸宁抿嘴一笑:“小爷爷这次待我不薄,给足了我的脸面!” 乔榕欲言又止,因为直到此时,程攸宁也不清楚皇上给他的太子身份是何用意,所有人都懂的事情,只有他被蒙在鼓里,此时的他还单纯地在整理自已的衣服,试图让自已更加的精神抖擞。 可是没多大一会儿,街道两边的围观的百姓发出了惊呼,原本走不快的马车这个时候也跑了起来,程攸宁往外看了一眼就发现了问题,轿子外面那些百姓的目光根本没在他的轿子上,而是朝着他轿子的前面指指点点。 程攸宁又问乔榕:“百姓在兴奋什么呢?” 乔榕只好走出轿子看了看,然后回来说:“是随胆,大家都在看随胆呢!” “随胆有什么好看的,大家不都是来看本太子的吗?”说着程攸宁也走出轿厢看了看。 原来是随胆正骑着他的老虎在他马车的前面跑呢。 程攸宁喊了一嗓子:“随胆,不是让你在骑着老虎在后面跟着吗,你怎么跑前面来了?” 骑在老虎背上的随胆回头说:“我到前面开路啊,就你们这慢悠悠的,什么时候能到太子府啊!” 程攸宁一看,骑着老虎开路确实有成效,此时百姓已经把马路让出来了,马路一变宽,他们的路好走不少,但是程攸宁还是有些不放心随胆,喊道:“你别吓到百姓!” 第 1293章 一日之内封赏两次 “不会,老虎在我的眼皮底子下乖着呢!”“随胆,你不会有降龙伏虎的本事吧!”随胆摇摇头,指了指自己衣服里面藏着的蛇,意思是说,他只会驭蛇。程攸宁不信,但是也不想扯着嗓子跟随胆喊话,于是默默地坐回了轿厢里面。一炷香的时间,他们的马车在奉营城的东南方向停了下来,太子府便到了。还没等程攸宁把他的太子府仔仔细细地看一遍,皇上的另一道圣旨就到了,程攸宁赶紧带着人跪下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攸宁,学而不厌,手不释卷,废寝忘食,闻鸡起舞,勤勤恳恳,事必躬亲,是朕的凤子龙孙,今赐东珠一对,如意一双,御书十卷,黄金百两……”程攸宁想不到自己小爷爷在一日之内赏赐了他两次,而且都是重赏,于是乎他高兴的小嘴都咧到了耳朵丫了。接过圣旨,他紧忙命人把皇上赏赐他的这些宝贝同家里带来的那些珍宝一并收了起来,还兴冲冲地对乔榕说:“小爷爷带我真是不薄,知道我喜欢东珠,我刚到太子府就派人给我送来也一对,也不知道小爷爷去哪里帮我寻来的!”乔榕看着只知道喜不知道忧的程攸宁暗自摇了摇头,这东珠就是个引子,是个由头,把程攸宁圈在这太子府才是皇上的真正用意吧。这东珠哪里用出去寻啊,估计皇上的手里本来就有东珠。“殿下,皇上这样赏识您,您以后更好好读书。”程攸宁撩起眼皮白了乔榕一眼:“本太子哪日不读书,哪日不刻苦,你听圣旨上写的那些褒奖的话了吗,本太子一向勤勤恳恳学而不厌!”乔榕嘴角动了动也不想给程攸宁泼冷水,估计程攸宁笑不了太久,过上几日他就得哇哇大哭了。这时老管家走上前对程攸宁说:“恭喜太子殿下,贺喜太子殿下!”“同喜同喜,老管家,进屋喝杯茶吧!”“不了,若是殿下没什么吩咐,老奴回宫复命了!”“老管家,您等等,我同您一同进宫,今日收了我小爷爷如此大礼,我理应当面谢主隆恩!”程攸宁从小学礼仪,该守的礼仪他都知道。老管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带着程攸宁去了宫里。看着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程攸宁,万敛行的心里也高兴着呢,“攸宁啊!刚搬到太子府,你可还适应?”“回小爷爷,孙儿非常的适应,孙儿喜欢太子府!所以孙儿特意来谢谢小爷爷的圣恩!”“既然你是来感谢朕的,那就陪着朕一起用晚膳吧!”程攸宁看看太色,这离用晚膳还有一段时间呢,他这心里还惦记回自己的太子府好好的参观一番呢,但他小爷爷发话了,他只好点头应下。程攸宁自己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估计是他小爷爷要设宴赏赐他,要是这样一会应该有歌舞可以看了,想到这里他就稳住心神在这里挨到晚饭时。程攸宁一看吃饭的人只有他小爷爷和他小奶奶,而且还不是分食,桌子上的菜肴也不是很多,还好全部都他喜欢的,不过这么一看,这不过就是一顿再普通不过的晚膳啦,跟他想的设宴款待不是一回事,歌舞那种东西也不存在。万敛行坐在正位,皇后在左,程攸宁在右。程攸宁在皇宫里面吃了不知道多少顿饭了,唯独这顿饭让他心里别扭,总感觉和平时吃饭不一样,看似是一顿普通的家宴,但是却有一种莫名地郑重。“攸宁,怎么不动筷子?”催促他吃饭的是皇后钟丝玉,已经给程攸宁的碗里夹了不少的菜了。程攸宁心里犯起了嘀咕,今天的钟丝玉看他的眼神和过去有些不一样,过去这个女人说话的语气就及其的温柔,今天就更柔了,这样的语调平时都是用在他小爷爷的身上的,今天怎么对他也用上这样的语调了,程攸宁一个受不住身上的汗毛都起来了。“想什么呢,怎么不吃饭!”这回催促他的是他的小爷爷,他小爷爷好像也和过去不一样,过去总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今日看他的眼神失去了那种玩闹的笑容,反倒是多了一点威严。程攸宁心想,这到底是一顿什么宴啊!难道是自己的身份变了,小爷爷和小奶奶对他的看法也变了,不过不应该啊,这身份不是他小爷爷赐的吗!他晃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几分,他认为不是他小爷爷和小奶奶变了,应该是他今日得了太多的封赏一时间昏了头,这应该是自己出了问题才是。程攸宁有个优点,就是知道反省,自己在心里反省一番以后,端起饭碗开始大口的吃饭。当程攸宁放下筷子的时候,不受控制地打了一个饱嗝,这时钟丝玉还说:“攸宁,再喝碗汤吧!”程攸宁摆摆手说:“小奶奶,孙儿真的吃不下了!”他吃了两碗饭,又吃了好多的菜,此时肚子里面一点缝隙都没有了,别说是一碗汤了,就是一口水他也咽不下了。坐上马车以后,程攸宁拉住了乔榕的手,说道:“乔榕,是我高兴过头了还是怎么了,我今天感觉怪怪的呢!”“哪里怪啦!”“就是吃饭的时候,小爷爷小奶奶为什么时不时的就给我夹菜啊,这布菜不是下人的活吗,他们两个为什么给我夹菜啊!”“可能是喜欢你吧!”“那过去怎么不给我夹菜!还有,你发没发现我小爷爷和小奶奶这一顿饭吃的很诡异!”乔榕压低了声音说:“殿下,这话不能胡说。”“真的诡异,他们两个看似是在认真的吃饭,但是他们两个都心不在焉的,时不时的就用眼睛若有似无地看我一眼,看似无意实则刻意!”“殿下,不要胡说,是你多想了!”“乔榕,我爹爹是猎户出身,我也有猎人的天赋,从小我爹爹就带我上山打猎,早就锻炼出了一种异于常人的敏锐性。” 第 1294章 逼迫上朝 “殿下,你到底要说什么啊?”“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猎物一样被人盯上了,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殿下你想多了,这话以后不要讲,要被包藏祸心的人听见了,添油加醋一番,你就跟皇上生了嫌隙了。你能被册封位太子说明皇上非常的赏识你,器重你,你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威严,您万万不可质疑皇上,不然会给您带来麻烦的!”“什么麻烦?”乔榕摇摇头说:“皇家的事情,我也说不好,总之殿下以后要谨言慎行,不该说的话打死都不能说!”程攸宁听话地点点头!待到他们二人回到太子府,天色也不是很早了,精力旺盛的程攸宁也有些乏力,早早就上床睡着了。就在他还做美梦的时候,有人在他的耳边轻轻的唤他太子殿下。程攸宁以为这些都是梦境,翻个身继续睡,这时有一双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该起床了!”程攸宁终于清醒了,他扭过头看了一眼站在床头的人以为是出了幻觉:“老管家,你怎么来了,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太子殿下,是老奴!”“你不在宫里睡觉,怎么来我的府上了,你是咋进来的啊!”“老奴想进来自然有办法!”“这个时辰来,您是有什么事情吧?”“回太子太子殿下,老奴确实有事!”程攸宁坐了起来:“您说说吧!此次前来所为何事?”“殿下,您如今贵为这奉乞国的太子,那就要做太子该做的事情!”“需要本太子做什么还请老管家明示!”“上早朝?”“早朝?”这一声,程攸宁还喊出来,他从来没想过他会和早朝扯上关系!“没错,老奴就是来接太子上早朝的!”“老头,你搞错了吧,我才八岁,我上什么朝啊,我爷爷和我爹爹都不需要上朝,我上什么朝啊!”“老奴只是按规矩办事,规定上怎么写的,老奴就怎么办!”程攸宁不解,“哪来的规定啊?自古也没有八岁就上朝的啊,除非这人是皇上,不得不上朝。”“殿下,这国与国不同,朝与朝也不同,我们奉乞的太子八岁就必须得上早朝!”“我不上,你去跟我小爷爷说一声,我上不了早朝,让他免了我的早朝吧!”“规定是免不了的!”“规定还不是人定的嘛,有什么不能免的,这天下是我小爷爷的天下,免我上朝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这有何难!”“太子殿下,老奴实话告诉您,这规矩就是皇上定的!”“什么?我小爷爷定的规矩?”程攸宁的嗓门拔的特别高!“正是!”“我不信,我小爷爷怎么可能定这么不合理的规矩呢,你一定是搞错了!”“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可以把昨日皇上赏赐给您的御书拿来看看!”“和御书有什么关系?”“殿下,您看了便知!”老管家坚持要带着程攸宁去上早朝,程攸宁不去,这个时候就得拿真凭实据说话了,程攸宁扯着脖子喊了一嗓子:“乔榕,给我进来!”乔榕已经找在门外听了有一会了,这时闻声捧着一身衣服进来了,准备要给程攸宁更衣。程攸宁要弄清楚他这个太子到底要不要上朝,所以急切地说:“乔榕,更衣不急,你去把昨日小爷爷赐给我的御书拿来!”“是,殿下!”不多时,乔榕把程攸宁要的御书都找来了,这书自从昨日送来就被收了起来,程攸宁还没看过呢,他摸了摸那些书粗劣地数了一遍,随后又数了一遍:“不对啊,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不是赐我十卷御书吗,怎么多了一卷,是哪里出了错误!”乔榕道:“殿下,这些东西没有人动过,昨日送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十一卷。”程攸宁一本本地检查御书,这些书都是万敛行认为的好书,所以才赐给程攸宁,很快程攸宁就找到了一本名为《太子训》的书,好厚的一本啊,程攸宁只翻开看了两页就堆坐在了床上,“这《太子训》是哪里来的?”老管家笑着说:“这是皇上亲手所著之书!”“什么时候著的?”“自从皇上登上皇位的时候就开始著这本写给后代的书了!”“小爷爷想的可真长远,不过这不会是特意为我打造的吧?”老管家一脸慈爱地说:“当然不是,这是皇上专门为教导太子所著的书,只有能成为太子的人才有机会看到。太子殿下,您太幸运了,竟然收到了这本《太子训》。”程攸宁的天都要塌了,他可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早知道当太子要守这么多的规矩,他宁可什么赏赐都不要,他都不能当这个太子啊!“老管家,这本书能不能退回去,这上面的规矩太多了,我守不住!”“殿下,皇上赐的东西怎么能退呢!”“那我不当太子了,让皇上收回成命吧,当太子太累了,我没福气当太子!”“殿下,您可想好了,抗旨是重罪!什么话当讲,什么事当做您可想好啦!”见程攸宁陷入思考中,老管家又笑眯眯地说:“殿下,听老奴一句劝,不要惹皇上不快,也不要延误了上朝,赶快更衣吧!”站在一边的乔榕很是同情程攸宁,但是又帮不了他,只能认命地说:“殿下,我伺候你更衣吧,第一日上朝别迟到了!”“你们的意思我以后要天天上朝!”乔榕小声说:“小少爷,您想什么呢,肯定不是去一天就了事的,上朝以后就是您生活的一部分了!”程攸宁的脸上露出了不悦的神色,他一日都不想去,“这鸡还没打鸣呢,我就得去上朝,以后难道日日都这样吗?”老管家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是,上不上朝都是皇上定,不过我们的皇上勤政爱民,我们奉乞又国事繁重,所以大臣们需要上朝听政,殿下您也要上朝听政。不过殿下您不要担心,您是有休沐的,五日便可休沐一日。” 第1295章 程攸宁上朝 “五日才可休沐一日?”程攸宁的天彻底的塌了! 老管家把程攸宁的震惊看在眼里,但嘴上却说:“这已经很好了,有些国家十日才可休沐一日,也有甚者半月才休沐一日!” 程攸宁这次是吃了年纪小,读书少的亏了,他不知道的是,这历朝历代的太子都是可以不上朝的,没有一条规定是要求太子上朝的。不过也有一种例外,就是皇上发话要太子上朝,那太子就得上,程攸宁现在就属于这种,是皇上逼迫他上朝,那么他就得上。 程攸宁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理论,也没有合适的筹码讨价还价,只好不情不愿的穿上了衣服,坐上马车,天不亮就离开了太子府。 到了皇宫的正门时,那里已经停了好多的马车了,乔榕掏出怀表看了一眼说:“殿下,莫担心,来得及!” 心情不太好的程攸宁一句话也不想多说,想想每日都要起早他这心里就愁的慌。 进了正门,就有一个八人的轿子等在那里,这个轿子比较简单,并不是平时常见的那种八台大轿,而是一把椅子上固定了两根木杆,不仅简单而且轻便,不过别小瞧这个东西,在皇宫里面可不人人都能乘坐的。 老管家示意程攸宁上轿。 有了这个东西可是要比走路方便多了,不过程攸宁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不合规矩吧,轿子管制很严,皇宫里面是不能随便坐轿子的吧。” 老管家说:“官吏不可以坐,但太子可以坐!” “太子有特权?” “这算不上特权,您是皇上的孙子,在这皇宫之内你可以随便坐轿子!” 黑脸一早上的程攸宁见到自己有这等优待,马上就咧嘴笑了起来,然后神采奕奕地坐上了轿子。然后吩咐轿夫说:“加紧点,我上朝要迟到了!” “太子殿下,您坐稳了!” 程攸宁闻言一双小手抓紧了扶手,然后抬着轿子的几个人步伐一致地跑了起来,这轿子程攸宁第一次坐,没想到这么稳当,再看看为难了他一早上的老管家,正在跟着轿子跑的是气喘吁吁,程攸宁忍不住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管家老头,要不要我们换换,你坐轿,我追着你跑?” 老管家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太子殿下,您记住了,不可乱了规矩。” 程攸宁见这老头都累成这样了,还对他一板一眼的说教呢,于是心思坏坏的他对抬轿子的几个人说:“再快点,再快点!” “成,太子殿下,您可坐稳了!” 随后这轿子跑的更快了,程攸宁坐在轿子上笑的嘎嘎嘎的,清脆的笑声吸引了前面那些步行上朝的文武百官们。他们见轿子上的人是刚刚册封的太子,马上站立在两侧,低垂着头让出了马路。 程攸宁眼尖,一眼就看见了在人群末端的一个熟人,然后扬起嗓子脆生生喊道:“葛爷爷!” 葛东青紧忙拱手给程攸宁行礼:“太子殿下!您是来上早朝的!” “您怎么知道我是来上早朝的?” “昨日听皇上说的。” “葛爷爷,攸宁来上早朝您不会也出了一份力吧?” “……这,这件事葛爷爷可没参与!” 就刚才葛东青那短暂的犹豫就出卖了他自己,程攸宁就知道自己被迫起早来上朝,他这个葛爷爷肯定是出了不小的力,此时他怎么看葛东青,都觉得这人有些心虚。 程攸宁心想,你给我等着,但是面上却不显,他咧嘴一笑:“葛爷爷,早朝的时间要到了,您得加紧脚步啦!” 然后程攸宁催促轿夫跑起来,轿夫脚下加速,他们一溜烟地消失在了人群里。 到了大殿,程攸宁来的不是最早的也不是最晚的,大臣们已经有半数以上在这里了,老管家给程攸宁选了个最前面的位置让他站立,等待上朝。 程攸宁是第一次见识什么是上朝,他以为这个场面会像过去他小爷爷在军营里和大家议事那样,可以坐着,站着,来回的走动呢,结果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他小爷爷有龙椅可做坐,半个时辰了,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除非有人有事情要上奏,才能出列上前走上那么一两步,像他这样充数的根本没有走动的机会。 程攸宁被家里罚过跪,但是没罚过站,他适应不了这样长时间的一动不动,他的两条腿都站的没知觉了,而那些大臣还有事情要启奏,程攸宁就想不明白了,这奉乞也不是什么大国,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处理吗?一个早朝他小爷爷就忙成这样,下了朝还要批阅奏折,那他小爷爷这辈子岂不是很无趣啊! 程攸宁暗自把身体的重量在左右腿上来回的转移,心里就盼着别有人再进言了,赶紧退朝吧! 所有人都在认真听政,只有程攸宁心思不在其中,两股僵硬,眼神飘忽不定。他这是在暗自替自己发愁呢,他不明白自己来这里是干什么的。这些大臣说的事情很杂,天南海北的都有,程攸宁不知道这些问题跟他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些问题也没有一件是他关心的。 更让他气恼的是,他起了这么大的早,他小爷爷一眼都没看他,他不相信他站在这么靠前醒目的位置,他小爷爷能看不到他,这样的视而不见是为什么啊,他觉得自己是在受罪,他与这里格格不入,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就在程攸宁神游天外的时候,突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嗓子,“退朝!” 程攸宁如蒙大赦一般随着大臣们给他小爷爷跪安,然后捶着自己的腿站了起来,这时他的小哥哥洪允让走了过来。“恭喜弟弟,贺喜弟弟!” “同喜同喜!” “弟弟,听说你昨晚在太子府住的!” “是呀,小爷爷把那处府邸赏赐给我了,哥哥去我那里吧,做饭最好吃的吴姐被我带去了太子府,有一道红油口水鸡吴姐非常拿手,哥哥随我去尝尝!” 第1296章 程攸宁课业繁重 还未等洪允让决定去不去的时候,黄尘鸣就走了过来,程攸宁赶紧躬身抱拳行礼,然后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先生!” “皇上有令,让老师今日在皇宫里面给你授课!” “在这里?”要知道,程攸宁平时都是去黄尘鸣的家里上课,极少的时候是在自己的家里,今日怎么改到皇宫里面读书了。 程攸宁心里疑惑,但是也不敢多言,只好和洪允让告别,然后跟着黄尘鸣去了。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今天的课业特别繁重,程攸宁平时一个时辰的早课今日却上了两个时辰,中间只给他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没吃早饭的程攸宁,肚子已经不知道咕咕叫了多少遍了,终于盼到了下课,老管家又出现了。 程攸宁见老管家都有点打怵了,不知道这老头又有什么口谕要传达。 “皇上有令,让老奴来请太子殿下去养心殿吃饭!” 程攸宁第一反应就是和老管家唱反调,他不想遂了老管家的心意,“不去了吧,我和家师一起吃吧!” 黄尘鸣浅笑,“你去陪皇上用午膳吧,老师要赶往吏部一趟!” 程攸宁见自己的家师有事着急离开,只好跟着老管家去了,他到了的时候,万敛行和钟丝玉已经在餐桌前坐下了,估计是在等他! “攸宁来迟了,让小爷爷小奶奶久等了!” “坐吧!”说话的是万敛行。 程攸宁乖巧地坐在了昨晚他坐的哪个位置上,刚坐稳就听钟丝玉问他:“今天的课怎么上了这么久!” 程攸宁摇摇头说:“不知道,每次上课都听先生的,他说这课怎么上,就怎么上,反正就是他讲什么孙儿听什么!” 钟丝玉一边给皇上和程攸宁盛汤,一边说:“攸宁,也不能一味的去听,要多思考,多发问才是!” “孙儿遇到不懂的或者想不通的会向家师请教,就是有个问题困扰孙儿!” “什么问题啊?” “先生上课时间过长,孙儿勉强能接受,下学以后可不可以不要给我留那么多的作业啊!” 钟丝玉问:“作业很多吗?” 程攸宁皱着眉头说:“需要抄写的要一个时辰能完成,需要背诵的也要一个时辰完成,还有一些需要通读的,算下来,我这个下午都不用干别的了,就背书好了!” 钟丝玉一听,确实课业太重了,于是看向了万敛行,想看看万敛行是什么意思。 心思活络的程攸宁也看向了万敛行,他也等着他小爷爷发话呢,最好一开口就豪爽地免了他的这些作业,可是他小爷爷正慢条斯理的吃饭,把程攸宁的抱怨置若罔闻。 程攸宁不死心地说:“小爷爷,您可不可以跟我的先生说说……” 程攸宁的话还没说完,万敛行就开口打断他的话:“食不言寝不语,好好吃饭,不吃,午饭就给你免了!” 程攸宁都饿了一上午了,天不亮就起来上朝,下了朝又被他的老师黄尘鸣拎走一上午,刚吃上一口热乎饭他小爷爷就要把他的饭给免了,权衡利弊,他只好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语一句。 随后,整个用膳期间,三个人没有再说一句话,都默默地吃着。 这样死气沉沉的氛围程攸宁觉得好压抑,他第一次有如此糟糕的处境和危机感,想要逃离,可惜又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程攸宁终于熬到了他小爷爷放下碗筷,见状他也不吃了,赶忙跟着下桌,就在他想跟上他小爷爷做进一步的沟通时,他被老管家拦住了,“太子殿下,去读书吧!” 程攸宁看明白老管家的意思了,这是让他去他刚才他听课的那间学堂抄书,背书,但他本就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他习惯了反抗,“我回太子府写吧!” “殿下,您就别为难老奴了,老奴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圣上的意思!” 程攸宁气的板起了脸:“你们是要累死我吧!” “你是太子,谁敢把您累死啊,不过今日事今日毕,太子殿下,您还是快去读书吧!” 程攸宁只好听话照做。 远在滂亲王府的尚汐坐立难安,“娘,我去太子府看看程攸宁吧!” 万夫人当即纠正尚汐:“尚汐啊,攸宁不姓程,姓万!” 尚汐伸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说:“口误,口误!” “儿媳,这种错误以后不要犯了!” “娘,我知道,我刚才就是说秃噜嘴了,以后肯定记得住,娘,我去太子府看看攸宁吧!” “儿媳啊,这孩子既然过继给你小叔了,我们就不能干涉太多,不然叫你小叔怎么想!” 尚汐在心里骂道,是万敛行抢了自己的儿子,她还要在乎他怎么想,这个社会难道就没处说理吗! 看着尚汐那已经变得难看的脸,万夫人开解她道:“尚汐,你是怎么想的娘心里清楚。但是,我们别耽误了孩子的前程,这孩子在我们手里以后就是个经商做买卖的,放在你小叔的手里以后就是帝王,两者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这人就要往高处走,我们不能成为程攸宁走上帝王道路的绊脚石,何况你小叔很喜欢程攸宁,绝对不会亏待他的!” 尚汐觉得好笑,真不知道这个做奶奶的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这人好像昨天还哭晕了两次吧,今天怎么就觉悟了。 万夫人白了一眼尚汐,“儿媳啊,你就别在心里思忖了,我不想的开,我还能死啊!你小叔想要的东西,我们就不要跟他争了,他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这人霸道着呢!他从小就这样,半辈子过去了,他还是这样。” 尚汐在心里继续骂万敛行,这人是霸道那么简单吗,这人是没有操守,什么都想据为己有,人家的孩子他也能看上,真是要把尚汐给气死了。 那高高在上的皇位确实令人目眩头晕,权力也人人都想得到,但是尚汐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她不求程攸宁成龙成凤,权倾天下,她就想把程攸宁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养着,就这简简单单的要求怎么就那么难以实现呢! 第 1297章 程攸宁不想读书 这种骨肉分离的感觉,没有几个人能理解她的。“娘,我就是想去太子府看看程攸宁,仅此而已!”“别去啦,你小叔心机重,别说今日了,明日后日去了,你也见不到我孙子!”“什么意思啊!”“你小叔按的什么心娘清楚,他会一口气驯服攸宁的,让攸宁老老实实地待在太子府里面的。不过你那儿子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就等消息吧,不出半月,太子府就得鸡飞狗跳!现在啊,我们就什么都不要管,免得你小叔多心!你啊该干嘛干嘛去,我啊可不在这里陪你了!”“娘,你去哪里啊?”尚汐以为她这个婆婆会跟她一样,急切想要去太子府看看呢,结果她这个婆婆竟然一夜之间想通了很多事情!“娘去祠堂诵经,你要陪我去吗?”尚汐摇摇头:“我宁可去灵宸寺听经!”万夫人扬扬手说:“去吧,去吧,到灵宸寺平静平静也好!别围着我这个老太婆转了,娘要是有办法,早使了,已成定数,改不了了!”很快这屋子里面就剩下了尚汐和玉华。玉华拉着尚汐的手,劝慰尚汐道:“尚汐,与其你在家里愁眉苦脸的,不如去灵宸寺转转,为程攸宁烧香祈福!”尚汐叹了口气,“前几日不是刚去过吗?”“去了也可以再去啊,你别想不开了,程攸宁能当上太子,你该高兴才是!”尚汐摇摇头说:“高处不胜寒,站的位置越高人越孤独,程攸宁喜动不喜静,平日里最爱凑热闹,不适合当什么太子!”“你说不适合就不适合啊,这事情要皇上说了算,你要别愁眉苦脸的了,没准程攸宁在太子府里面高兴着呢!走,去灵宸寺,晚上咱俩也别回来吃了,趁着灵宸寺还在布施斋饭,我们吃完了再回来!”就这样,玉华为了一碗斋饭,愣是拉着尚汐出了门。太子府在奉营城的东南方向,而灵宸在奉营的南面,他们的马车一路向南行进,在路程行进了一半时,尚汐鬼使神差地对车夫说:“去太子府!”“是世子妃!”马车一个转弯就朝着太子府去了,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太子府的门前。看门的是万家的一家丁,名字叫大田,自然认识尚汐,平时尚汐对家里的下人不薄,大家都喜欢她,这人见是尚汐来了,就笑脸相迎:“世子妃,您怎么来了?”“大田,我来看看攸宁!”“世子妃,您来的不巧,太子殿下没在府上?”“他跑去出玩啦?”“没出去玩,太子殿下今日丑时就被老管家给接走了!现在还没把人给送回来呢!”“丑时?那么早?老管家来接程攸宁做什么啊?”“听说是去上朝!”尚汐一听,这一定都是万敛行的馊主意,这么点的小孩让他丑时爬起来上朝,程攸宁能起来吗!想想这人真是能坑孩子啊,“攸宁有说什么吗?”大田说:“太子殿下倒是没说什么,不过出府的时候太子特别的不情愿,嘴巴都是嘟着的!”丑时正是深度睡眠的时候,这个时候把人弄醒是非常受折磨的,想到这里,尚汐都替程攸宁难受,“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看门的摇摇头说:“这个倒是没说,世子妃要不要进去问问其他人?”还是万夫人说的对,她来也是白了,来了也看不到程攸宁,“大田,我来过这里的事情不要对其他人讲!”“世子妃,小的明白!”转眼已过把九日,程攸宁彻底地崩溃了,接连几日的早起让小小年纪的程攸宁有些吃不消,又加上繁重的课业让程攸宁身心俱疲,他抹着眼泪找万敛行商量:“小爷爷,孙儿可不可以不读书!”“你身为太子,不读书,你以后怎么为奉乞的百姓谋福祉啊!”万敛行说出的话很严厉,在程攸宁的记忆里,这人极少用这副面孔和他说话,看来他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但是他不妥协,因为他受不住这样的日子。“读书也行,不过可不可以少读一些,先生让我背诵的东西太多了,我已经没有玩的时间了!”“你想玩什么啊?上街疯跑?吃一块糖糕,喝一碗大碗茶,这就是你的追求?”闻言程攸宁的嘴瘪了瘪,他可不就是想上街吃喝玩乐吗!家里摆着那么多的金银财宝不就是给他用的吗,他想吃块糖糕,喝上一碗大碗茶,不过两文钱,不过分吧!这算不得挥霍吧!他没荣升太子一职的时候,是想吃就吃,何时受过这等的约束。要是这样,这太子他可不想当了,但是考虑他小叔那日给他下的旨意,还有他的承诺,他轻易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能舔着脸跟他小爷爷讨价还价,“小爷爷,孙儿虽然嘴馋,但也不是为了出去吃糖糕,孙儿的筋骨都硬了,想出去打打猎,恢复恢复精气神!”万敛行盯着程攸宁看了看,这孩子是有点蔫巴巴的,估计是这几日书读的太多了,于是他很大方地说:“你想出去打猎也不是不可以!”程攸宁眼睛一亮:“小爷爷,您答应啦?”万敛行点点头,“不过我得派人陪着你一起去!”“派谁啊?”“我让随影带一队人陪你打猎,打不回猎物不许回来!”程攸宁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在他心里,只要不整日的读书做什么都行,况且打猎他拿手,不怕没收获。接到命令的随影,点了两队人就带着程攸宁走了。这些人刚走一炷香的功夫,程风就来了,万敛行觉得这小两口还挺有定力,这程攸宁都过继给他八九日,这人才露面:“什么风把我侄儿给吹来啦!”程风嘿嘿一笑:“小叔,我来看看您孙子!”万敛行闻言终于哈哈的笑了起来,他以为程风是来找他要孩子的呢,要是那样,可有他头疼的了:“我那个孙子啊,不好管教,才不过八九日,就不想读书了,嚷嚷着要出去打猎,朕只好让随影带他出去打猎了!” 第 1298章 万敛行打人 “您孙子打猎怎么叫上我呢,我闲着也是闲着,我也想打猎呢!”程风其实是想见见自己的儿子。万敛行被程风这一口一个‘您孙子’给哄的笑弯了眼,“小孩子打猎你一个大人跟去做什么?不该操的心你别操!”“小叔,这这孩子都过继给您了,我自然不想再操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我也懂,可是我可听说了,您这孙子这几日被您给修理惨了,丑时从太子府接来,辰时再送回太子府,真可谓是披星戴月啊!”“风儿,读书要趁早,想要成才,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啊!”“读书我不反对,但就上朝这件事情,他一个八岁的孩子您觉得有必要吗?平时你们也没有日日朝议吧,怎么我儿子一来给您当孙子,您这朝议一日都不休息啦!我看我葛叔接连几日的起早,人萎靡不振了,何况您的孙子才八岁,他能受的住吗?小叔,我可提醒您,万家就这么一根独苗,要是给独苗累枯萎了,在咱们万家可就找不到第二根了!”“你这是来替攸宁鸣不平,还是找朕兴师问罪来了?”“小叔,您那孙子还小,他还在长身体,每日丑时起来未免太早了,一日两日尚且还能勉强坚持,但是接连八九日,孩子身体扛不住。他是不是您的亲孙子我不清楚,但他可是我的亲儿子,我儿子平时在家都是睡到自然醒,想出去玩就出去玩,无拘无束的,即使这样他的书读的也不赖,怎么这孩子到您的手里快变成牛马啦,我娘可是寓言了,不出半个月,您这孙子就得连哭带闹的,您就等着吧。”“风儿,朕知道你和尚汐都在心里怨朕这个当叔叔的,可是小叔也是没有办法,倘若朕不止这里的皇上,绝对不会打攸宁的主意,可朕是这里的国君,总不能南征北讨一辈子,到头来后继无人吧!”程风说:“小叔,我们万家都明白的处境,所以宁可忍痛割爱甘心把程攸宁放到您身边,不过话说回来,就您那隐疾,就不能治治吗,我看那个闫世昭挺有本事的,要不让他给你看看呢!”“朕的这个毛病若是能治早治好了,怎么可能拖到现在!闫世昭那个人,懂的秘方比较多,也十分地善于配药,不过要说看病,医术也就那么回事,把脉都把不准!”“不对啊,老管家说他的医术高明,没事就找他开药方!”万敛行摆摆手说:“朕说不准就不准,要是看的准他应该多少能察觉出朕的那方面有隐疾,怎么可能给朕开那么猛的补药呢,险些要了朕的命!”程风说:“小叔,您这毛病不应该把脉。”“不把脉怎么看病?”“您得把病灶给郎中看才行!”“病灶?”程风以为万敛行没懂,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裤裆说:“小叔,您得把裤子脱了让太医们集思广益才是!”万敛行手里的扇子迅速合拢,然后使出了浑身的力气朝着程风砸去,还伴着一声怒吼:“滚!”程风一个侧头躲过了万敛行的扇子,但是紧着一个茶碗飞了过来,正正好好砸在了程风的脑门上,程风当即发出了‘嘶嘶’声,这一下砸的不轻,因为万敛行会功夫,手劲还还是蛮大的,“小叔,您发什么火啊!我也没说什么啊,不过给你提了一个比较合理的建议!”“建议,还合理的建议,你咋不脱了裤子给别人看呢!”“小叔,不可讳疾忌医,你若是不好意思让外人看,您可以脱了裤子我帮您看上一眼,我最近针对您的这方面问题没少看医书!”“滚!”“小叔,您别放弃啊,您让我看一眼,我就知道您这病能不能治了!”“来人,把这个混账轰出去,没有朕的旨意,这人不许踏入皇宫半步!”“是!”这时进来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地把程风拖了出去。他走了以后,万敛行还气的在原地来回踱步呢。其实程风也不容易,他为了自己的儿子,也为了万敛行,已经连续九日足不出户了,要不是尚汐催他来看看程攸宁,他还在家研读医书,继续钻研他小叔的这种疑难杂症。想要对症下药,那就得知道病灶在哪里,伤了哪里,所以直到程风被赶出皇宫,他也没觉悟他这样的建议有冒犯到他小叔。尚汐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程风,凑了过去,她伸手夺过程风手里的书说:“儿子怎么样,儿子见到你有没有哭闹?”“我压根没见到咱儿子,听小叔说咱儿子有点闹情绪,像要出去打猎,于是小叔就让随影带他出去打猎了!”“你脑门上的包是怎么来的啊!”程风刚刚抬头,尚汐才留意到,那个包比鹌鹑蛋还要大上一些,就跟头上长了角一样,尚汐忍不住伸手按了一下!程风疼的眼角都跟着抽抽着,“小叔给我打的!”“还没见他亲手打人呢,你是哪句话没说好,惹他生气了吧!”程风把事情跟尚汐讲了一遍,尚汐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你这就是在小叔的伤口上撒盐,我劝你,这医书你也别看了,太医都没办法,你看两本书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孕不育的人多了,玉华不也不生养吗,不是一样治不了吗,所以,你别折磨自己了。回头想想,从过去到现在的种种小迹象都能表明小叔那方面有问题,要是能治他早治疗,还能轮到你靠你看医书给他看病嘛!”程风看看桌子上的那一大摞的医书说:“我这也是病急乱投医,想着小叔要是隐疾治好了,他自己要是能生出了一儿半女,咱儿子不是也能顺理成章的回来吗!”“我已经没有这种奢望了,这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如今的我就祈求小叔别虐待咱们儿子就行!”“这个你可以放心,小叔喜欢程攸宁,不会虐待他的!” 第1299章 程攸宁如泥猴一般 “希望如此!”尚汐对万敛行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放宽心,咱们儿子到哪里都吃不了亏,他想打猎,他小爷爷这不就放他去了吗,小叔不会亏待他的。”程风又拍拍自己的那一摞医术典籍对尚汐说:“媳妇,你别整日心神不宁的,别到最后孩子什么事情都没有,你的身体再垮了,你要是心静不下来,可以学学我,看看医书,儿子那边你不用担心,他要是受委屈了,他早跑家里来了。” 尚汐想想程风说的话,不无道理,自己的孩子什么样,她心里也是清楚的。 然而,三日后,程攸宁却穿着一身脏的都看不出本色的衣服跑了回来,头发也乱乱的,后背上还背着一把弓。 这个样子的程攸宁可是把程风两口子吓了一跳,程攸宁还从来没造的这么惨过,“儿子,你这是咋啦?你这是打哪里来啊!” 程攸宁见到自己的父母瞬间崩溃地啊啊啊的哭了起来,仿佛有天大的委屈一般。“爹爹,你带我去找我小爷爷算账!” 程风一听,孩子这样肯定是与他那个小叔有关啊,这孩子从精神面貌到身心状态一看就都出了问题,他紧忙问:“儿子,你小爷爷把你怎么啦?” “我小爷爷对我不安好心!” 听到这话程风的脸也黑了,心也堵了,他这儿子离开家去太子府的时候那是板板正正、干干净净,那是眉开眼笑、心花怒放走的。这才不过十几天的时间,他这儿子怎么脏的没边了,还哭的委委屈屈的!“跟爹爹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咋造成这样了?” “那日我不是要打猎吗,小爷爷当时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还派了随影一路保护我,同时也给我下了任务,打不到猎物不准回来。” 听到这里程风就明白了过来:“儿子,你的意思是,你没打到猎物,你在山上待了三日!” 程攸宁瘪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三天的时间,孩儿连一只小野鸡都没看到!” 难怪程攸宁这样狼狈,原来是在山上训了三日的猎物。 “儿子,你说的不合理啊,奉营这里的百姓有经商务农的,也有打杂务工的,干什么的都有,大家的日子都好了,已经没有太多的人靠打猎为生了,按照常理,山上的猎物应该有很多才是,你手脚又那么快,不应该没有收获啊,是不是有人动手脚了?” 程攸宁闻言顿时气恼地说:“就是有人动了手脚,孩儿在山上三日,明明看见了猎物的脚印和粪便,但就是找不到猎物。孩儿苦思悯想了三日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孩儿仔细观察才发现,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人类出没的痕迹,孩儿开始以为是有猎人,或者有和我们一样去狩猎的人,后来,我多了一个心眼,跑出去五里路查看,发现随影竟然派了另一支队伍在前面驱赶猎物,把猎物都吓跑了,照这样下去,孩儿就是累死也抓不到猎物。于是孩儿一气之下跑了回来,那个什么太子孩儿也不当了,您赶快派人去叫上我爷爷奶奶,我们进宫找我小爷爷算账去。” 尚汐看着已经没什么人样的程攸宁,身上的衣服还是半干不干的,昨天夜里有大雨,孩子没说,尚汐也知道他淋雨了,头发也潮乎乎的,上面还挂着草叶,尚汐这心里五味杂陈,这个时节的大雨最凉了,大人夜里淋雨都会冻得瑟瑟发抖,何况一个小娃娃,看着情绪激愤的程攸宁,尚汐想要安抚一下:“攸宁啊,听娘的,先别想着算账了,跟娘去洗个热水澡,然后吃点饭,睡一觉,一看这几日你就没休息好!” 程攸宁越想越气,越气越哭,随手将他娘拿来的衣服扔在了地上,“孩儿要找小爷爷算账,他对孩儿没安好心!” 尚汐看看门口,还好没有外人,看着惨兮兮的程攸宁尚汐不想说重话,可是这个年代说错一句话就可能惹上杀身之祸,不能因为自己是皇亲国戚就有恃无恐,况且得罪人的前提你得看看你得罪的是谁,你得罪皇上不就等于自寻死路嘛,于是尚汐不得不耳提面命地教导他:“儿子,不要这样说你的小爷爷,会给自己带来杀身之祸的!” “孩儿不管,孩儿都要被小爷爷害死了,孩儿还怕什么杀身之祸,孩儿就问你们一句,你们要不要去给孩儿出头。” 程风这么多年在万敛行的庇护和压榨下日子过的到是无忧无虑,但是他本就不是懦弱之人,如今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找他出头,他不可能坐视不理,尽管要找的人是皇上,他也不能退缩,孩子被过继出去就已经够程风意难平了,若是孩子在那边过的这样窝窝扁扁,他确实要去问问他小叔为何如何这样带他的儿子,要是孩子真的收到了不公的对待,那他就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也要把孩子领回来。 “你都这样了,爹得有必要进宫一趟,至于你爷爷奶奶我们就别惊动他们了,他们岁数大了,他们去了也是为难,爹爹陪你去就是了!” “我也去!”尚汐知道,去了也是白搭,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他们讨不回说法和要不回孩子,但是看着程攸宁如此的委屈,她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决定时候去见见万敛行了。 于是在程攸宁的催促下,程风和尚汐带着程攸宁去了皇宫。 就在程攸宁回家告状的这段时间,随影已经带着人回到养心殿给皇上报信了,听说程攸宁气呼呼地带着乔榕从山上跑了,万敛行就知道这孩子肯定是回家搬救兵了,所以他们这一家三口在皇宫里面一路畅通无阻,没有一人站出来拦着他们。 一家三口轻车熟路,没有打听,直接奔着他小叔的养心殿去了。 万敛行见到这一家三口没有露出丝毫的惊讶,看见脏的跟泥猴一般的程攸宁,万敛行也没有感到不适。 第1300章 程攸宁忤逆 他一张俊美脱凡的容依旧姣好,只是少了几分神采,但是面色依旧,非常的自然且坦然,仿佛程攸宁这个样子不是他造成的,程攸宁的委屈也算不得委屈。 这样一来,反倒给人一种错觉,是程风和尚汐这对当父母小题大做了一般。 尚汐忍不住在心里腹诽,果然不是亲生的,程攸宁如此狼狈都成野孩子了,这人竟然能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的注视着他们,一句关心的话也没有,一点都不知道心疼程攸宁。 “拜见小叔,小叔万福金安!”尚汐和程风同时跪在地上给万敛行请安,若是平时不用行此大礼,但是今日是来说理的,说理的对象还是皇上,所以今日的礼必须要大,要郑重,要正式! 可惜程攸宁却仰着头站在程风和尚汐的中间,一言不发的与万敛行对视。 站在万敛行身边的老管家口提醒道:“太子殿下,还不赶快给皇上请安!” 程攸宁扬着脑袋气呼呼地说:“我们是来算账的,不是来请安的!” “太子殿下,不可忤逆!跪下!” 老管家软言细语的引导程攸宁,可惜程攸宁不买他的账。 “不跪,我是来算账的,不是来下跪的,你见哪个受了委屈的人还要给坏人低三下四的下跪!” 出生的牛犊不怕虎,说的就是程攸宁这样的小孩,天子堂上做,他却敢直言骂万敛行是坏人,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孩子不懂事,大人可不能不懂事,程风闻言当即呵斥程攸宁:“跪下!不可说大逆不道的话!” “不跪!谁爱跪谁跪,我程攸宁不跪!” 程攸宁第一次忤逆长辈,竟然选中了万敛行,程风和尚汐身上的汗都下来了。 他的话瞬间让屋子里面的温度跌至到冰点,尚汐能感觉到万敛行阴沉的皮囊底下隐藏着的那颗想要杀人的心正在酝酿着风暴,她和程风同时伸手拉程攸宁,让这孩子给万敛行下跪认错,可惜程攸宁誓死不从,倔强的他说什么也不跪下,这次他要为自己抗争到底。 无奈之下,尚汐只好向目露寒光的万敛行求情:“小叔,这孩子这两日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已经开始说胡话了!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和他计较!” 老管家也出来打圆场,“皇上,太子殿下确实看着有点不正常,依老奴之见,还是请个郎中给太子殿下诊治一番吧。” 不知死活的程攸宁不听父母的劝阻,也置老管家的好心于不顾:“我没病,我不需要看郎中,还有,以后不要叫我太子啦,这个太子谁爱当谁当,我程攸宁是不当了,我今天来就是辞官的。”然后他又对跪在地上的父母说:“你们两个也别跪着了,本来是想让你们两个给孩儿撑腰的,现在看来是孩儿想多了,如今孩儿想说的话已经说了,我们回家!” 本来有理的事情,现在被程攸宁口无遮拦的几句话彻底弄被动了,程风呵斥程攸宁说:“混账,你忤逆不孝,目无尊长,是不是我平日里对你的管教太过松散了,还不赶快跪下给你小爷爷认错!” “我程攸宁跪天跪地跪父母,其余的人我统统不跪!”此时失去理智的程攸宁根本不听劝!情绪也一度失控,说出的话也一错再错。 万敛行面若寒冰,心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但是此时他不想跟一个情绪激动的人说话,于是冷声道:“来人!把太子拖出去,大杖伺候!” “我已经辞官了,我不再是太子,小爷爷凭什么打我,我程攸宁何罪之有!” “死到临头还敢张狂,这太子是你想当就当,想让就让的吗?这是抗旨,你可晓得!” 万敛行的话冷若寒冰,不容置喙,可是作死的程攸宁就是不知道怕。 “哼,我没听说过这官还要逼迫人当的,常言道,强扭的瓜不甜,您若非让我担任太子之职,我现在就可以告诉您,我做不来!” “你要抗旨不成!” “您要不想我抗旨,您就收回成命,原本我不过是想要一对东珠、一处府邸而已,是您非要把这个太子的身份强加给我,开始我还觉得您是偏爱我,一日之内给了我那多的封赏,结果我还没高兴一个晚上,您就让我披星戴月的上朝、读书写字。整日把我困在您的眼皮子底下,限制我的由,一刻也不让我得闲。这些我都忍了,可是我不过是想以打猎的名义出去游玩而已,您也不成全我,您派随影寸步不离的看着我,好像我能跑了一样,不仅如此,您还授意随影使用拙劣卑劣的计策,三日的时间让我一只猎物都打不到,您到底安的是什么心!” 万敛行被程攸宁的一席话气的脸色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青,反反复复变化莫测,也不知道这是在酝酿什么情绪,只有年纪尚轻的程攸宁不明白他这一番话的后果有多严重,他根本不知道这样的挑衅和大不敬会给自己带来多少的麻烦。 万敛行问程攸宁:“你如此不满,那你就说说朕是何居心?” “哼,您不就是想让我在山上风餐露宿吃尽苦头吗,不就是想看我回来哇哇大哭跑到您的跟前求饶嘛,然后向您保证以后再也不张罗出去玩了,从此以后您就可以继续让我在您的眼皮底下读书写字了。” “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就这么痛苦吗?”万敛行第一次如此挫败,别人见他一面难如登天,这孩子反倒这般反感他。 “痛苦,非常痛苦,我不想每日有一堆的人像盯贼一样盯着我,我也不想您时不时的就派老管家到我面前说教,我不想一言一行都要在您的监视之下,我不想犯了错误就有人跑来说教,更让我厌恶的是我还没犯错误呢就有人去给我敲警钟。这样的我跟被软禁了有什么区别!还有,我不想一日三餐都跟小爷爷和小奶奶吃,与其跟这你们两个死气沉沉的吃饭,我还不如拿着碗去墙根吃呢!” 第1301章 程攸宁杖则五十 “你很委屈?” “我已经不觉得委屈了,我只是在讲公道,我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告诉小爷爷,这个太子我不当了,您另谋他人吧。十多日了,我还没看清太子府的全貌,不过我也不想看了,您赏赐我的金银我也没机会花出去一分,正好您赐给我的府邸和金银财宝我都一并如数奉还,这样咱们两个都没有太大的损失!” “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小年纪竟然牙尖嘴利,朕不教训你,你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皇命难违!念在你是滂亲王的亲孙子,与朕同姓,同宗,同族,同祖,今日死罪可免活罪难饶,来人!拉下去,杖责五十,重重的给朕打!” “我不服,您凭什么打我!” “就凭借朕是皇上,你是太子。” “我不认,我已经辞官了!”程攸宁的轻功已经出神入化,他想逃离没人能抓到他,所以致使进来的四个侍卫连程攸宁衣服的布丝都没有摸到。 万敛行早已经火冒三丈,若不是碍于身份,他都想跳出来亲自打人了,他见大家奈何不了程攸宁就冷冷地道:“如此顽劣,还妄想逃过罪责,随行,随影,你们二位亲自执法。” “是!” 就在程风想办法的时候,就听见拔刀的声音,程风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了程攸宁,抢下了他手里的短刀,“儿子,你别再继续犯混了,赶快向你小爷爷道歉!” “我没错,是他不想给我活路!” 今日的程攸宁就像受到了刺激一样,听不进去任何人讲话,还险些要走极端! 程风见状只好对浑身散发着寒气的万敛行说:“小叔,程攸宁顽劣不堪,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育好他,子不教父之过,您要打就打我好了,我愿意为我儿子受过!”程风想想那五十大杖,程攸宁要是受完不得残废啊,早知道程攸宁的这张嘴这样厉害,他今日绝对不会陪程攸宁来这里惹祸上身。 “哼,你们这一家三口是朕见过最不知好歹的,既然你心疼这个逆子,那就父母一起代过吧!你和尚汐一人出去领五十大杖,然后朕就当今日什么都没发生!” “小叔,尚汐挨不住五十大杖,五十大杖尚汐的命就交代了,您要打就打我吧!” “程风,你不仅是个好父亲,而且还是个好丈夫!既然你要护着你的妻小,那你就出去领一百大杖吧!” 程攸宁一听打他父亲一百大杖,那他爹估计得当场死亡,刚才说要打他娘的时候他就怕了,现在要他爹的命,他更怕了,挣脱不了的命运彻底让程攸宁低头:“小爷爷不用打我爹娘,打我好了。”说完程攸宁就迈着大步往外走,胸脯挺的非常高,一看就是不服气。 程攸宁今日的言辞举动和态度让万敛行非常的愤怒,杀了吧,这是他大哥的孙子,不杀就这样打五十大杖吧,这孩子不服气,他也消不了气。 程风把这事情看的明明白白,现在最主要的就是给万敛行消火:“小叔,你别和攸宁生气了,这孩子平时缺少管教,是我的错。还有这孩子昨晚在山上淋雨了,有点发烧,现在身上的衣服和头发还都是潮乎乎的呢,今天他跑回家里的时候就哇哇大哭,他娘要给他换衣服他也不换,非要来和您理论,我和尚汐拦都拦不下!平时这孩子不这样,我看他这是发烧烧糊涂了!” “哼!”万敛行根本不信程风说的这些! “小叔,您不信可以问尚汐!” 程风侧头给尚汐使眼色,让尚汐跟他小叔说几句好话,可惜跪在地上的尚汐根本没有看他,这人的身子趴匐在地上,像是在虔诚的给万敛行行跪拜大礼。 平日里尚汐的礼仪就不标准,这个时候场面这样混乱,尚汐不应该是给万敛行跪着磕头,凭借她的性子应该是给程攸宁开脱! “尚汐?” 没反应! “尚汐?” 还没反应! 程风意识到不对,马上蹭到尚汐的身边,伸手扶起趴匐在地上的尚汐,尚汐的身子非常的软,就跟没骨头一样,“尚汐,你怎么啦?你醒醒!” 尚汐的眼睛是闭着的,看起来就跟昏迷了一样,程风伸手拍打着尚汐的脸:“尚汐,快醒醒,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啊……” 尚汐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但是双眼没有一点神采,一看这人就哪里不对。 “尚汐,哪里不舒服啊?” 尚汐看着程风的嘴在动就是听不见程风在说什么,不管她多努力,就是听不见,渐渐的,眼前的一切都离她越来越远,意识也一点点的消失,直到失去任何的知觉。 待到御医来了,尚汐已经彻底昏迷了过去! 程风心烦意乱,孩子在外面挨大杖,媳妇还晕了,“太医,尚汐这是因为什么昏迷啊!” “世子莫急,世子妃无碍,世子妃过去就有头疾,刚刚气郁化火,火热伤肝,肝阳上亢所致,下官开个方子,让世子妃接连喝上几日就可痊愈!” “可是她怎么不清醒啊!” “其病不寐,多言则悗,用心过度,心动不宁!” “什么意思啊,您能说的再浅显易懂些吗?”程风显然没听懂! 这时眯着眼睛坐在龙案后面的万敛行说:“李太医,退下吧!” “是皇上,微臣告退了!” 看着还在昏迷的尚汐,程风心里满是担忧:“小叔,我还没弄清楚尚汐得的是什么毛病呢!” “太医已经说的非常清楚,尚汐晕死是因为急火攻心,叫不醒是失眠缺觉所致!没什么事情你就带尚汐回去吧,朕这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程风不能走,程攸宁这孩子还在外面挨打呢,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结束了:“小叔,程攸宁……” “爹,娘,我们回家……”这时乔榕搀扶着程攸宁进来。 平时程攸宁被打最多三十大板,虽然每次施刑的人都收着力气打,那也次次都是皮开肉绽,这次显然更加惨重,那苍白的脸上无一点血色,两条腿更是没有一点力气,那身上的血就更让人不忍直视了。 第1302章 储君与皇权相伴相生 程风心疼儿子,还要顾及万敛行的颜面,“儿子,你跪下,先给你小爷爷认个错。” 程攸宁心有不甘,但还是屈服了,他被乔榕搀扶到万敛行的面前,他跪在地上言不对心地说:“孙儿知错了,还请小爷爷放孙儿回家!” “这里就是你的家!” “我家是滂亲王府,不是这里!” “从你坐上太子的位子时,你的爷爷就把你过继给朕了!” “过继?”程攸宁不知道太子是个多大的官,但是他知道过继是怎么回事,他不可思议地看向程风,“爹爹,孩儿被送人了吗?” 程风有苦难言,提到此事,程风始终没脸面对程攸宁:“太子空缺,没有合适的人选,你小爷爷看好你,事情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您和我娘就没反对吗?” “当然反对了,不仅如此,爹爹和你娘还反抗啦,不过以大局为重,只好委屈你了?爹爹知道,你若是知道此事一定有怨言,但是我和你娘无能为力。你娘因为你搬去了太子府日日哭泣,夜夜失眠,十多天过去了,你娘没睡过一个好觉,如今人也熬垮了,刚才看你挨打,她急火攻心晕了过去,至今还没醒过来呢,所以,你就别怨我和你娘了,很多事情我和你娘左右不了,你能做的就是听你小爷爷的话,当个好太子。除非你小爷爷有更好的人选,否则没人能接替你的位置!” 此时程攸宁已经看见躺在木榻上的尚汐了,他撑着身子吃痛地走了过去,伸手摸上他娘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娘,你醒醒啊!” 程攸宁怕她娘就这样死了,上次他娘晕倒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心里再多的怨言也敌不过她娘的安危,他在心里想,我娘该不会是要死了吧,他一边伸手去试探他娘的呼吸,一边落下了眼泪。 看着眼泪扑簌簌往下流的程攸宁,程风这心疼啊。 “小叔,我能不能先把程攸宁带回家养伤,至于太子的事情可不可以等程攸宁的伤好了再议!”程风想带着孩子回家养伤,五十大杖快要了程攸宁的命了,他不能假手于人照顾! 万敛行微凉地开口:“屈屈小惩,你就心疼啦!” 程风能不心疼吗,孩子只不过是不想当太子反抗而已,一次小小的反抗就成了忤逆犯上,眼睁睁的挨了五十大板还是小惩,若不是程攸宁身子骨结实,这会儿早就没命了。 “风儿,不在其位不知其苦,帝王之路何其艰辛,只有小叔知道。攸宁姓子刚烈还要多磨,三日打不到猎物要自醒,而不是跳脚来找朕理论,我们奉乞自成立以来,战事不断,以后也难保太平,假如有朝一日需要太子带兵打仗,因为他不够敏锐,缺少判断,错过了战机,岂不是奉乞的灾难!” 程攸宁反驳道:“那是我相信随影不会干出那样缺德的事情!” “识人为小术,驭人为大术,识人用人乃是终极之术!攸宁,你且得学呢!如果你轻信任何人,你有九条命也不够你挥霍的!” 程攸宁知道这次是他小爷爷和随影给他下了套,期间他犯了两个错误,第一个就是过度相信随影,第二个就是没有耐心,他不应该这样两手空空的来找他小爷爷理论,他应该识破随影的计谋以后再打上几只猎物,然后把猎物扔在他小爷爷的面前,这样他小爷爷应该就同意他卸了太子一职了。 他哪里知道,不论他怎么样做,他小爷爷都不会放他离开,他是他小爷爷看中的不二人选。 万敛行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带太子攸宁下去休息。” 这是送客的意思,程风脸皮再厚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他带不走程攸宁了,看着儿子哭的那样伤心,程风的心都要碎了,“儿子,你赶快去上药,等你娘好些了,爹爹再来看你!” 程攸宁拉住程风的手说:“孩儿不想在这里,这里像监牢,每日都有好多双眼睛盯着孩儿,孩儿受不住了!” “儿子,爹爹人微言轻,不敢忤逆你小爷爷,你就先在这里吃吃苦吧,等爹爹想到办法肯定来接你!” “什么时候能想出办法啊!” “爹爹日日在家苦读,早晚有办法的!” “爹爹……” “儿子,你的伤还在流血,耽误不得,你要相信爹爹!”说出这样欺骗程攸宁的话,程风自己都不信,他要是有办法早用了,还能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受这等苦吗! 最终程攸宁还是被乔榕给背走了。 程风也只好把尚汐带回家。 去给程攸宁看伤的是闫世昭,这人不是太医,但是却常常被招进宫里来给皇上配药,想不到这次是来给程攸宁看伤的,为什么挨打,闫世昭已经听说了。 “太子殿下,您忍着点,上药会有点疼!” “闫大人尽管上便是了,如今我死都不怕,我还能怕疼吗?” “太子殿下何必如此倔强呢,下官十年寒窗苦读,都没换来一纸功名,若不是得皇上赏识,下官应该还在山上采药为生呢。您作为皇上的内戚,有此次机缘成为太子,您还有什么不知足呢,这是我们普通人几世都求不来的福气啊!” “闫大人,人各有志,而我志不在于此!” “殿下,以后这天下都是您的,您的志在哪里还重要嘛!” “这天下是我小爷爷的天下,和我无关!” “殿下,您不会还不知道这太子以后是要接替皇位的吧!” 程攸宁摇摇头,眼神里面露出迷茫的神情,他小爷爷给他的那本《太子训》他还没仔细阅读呢,所以他根本不知道他小爷爷给他的太子是个什么官。 闫世昭说:“太子即是储君,储君与皇权相伴相生,您的地位仅次于皇上!” “我比我爹爹和爷爷的官还要大吗?” “当然啦,不过殿下不是官,您是皇室的继承人,是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第1303章 程攸宁的胡话 “我的地位那么高吗?” “当然,太子是国本,轻易不可动摇。” 就在程攸宁一晃神的功夫,闫世昭手里的药大面积的朝着程攸宁的屁股上撒去,程攸宁痛的倒吸一口凉气,嘴里也发出了痛不可耐的嘶嘶声。 而另一边则是老管家站在万敛行的身边报信:“皇上,您不用惦记了,太子殿下在宁心阁安置了,老奴刚才问过闫大人了,伤的有些重,血肉模糊。” 见万敛行没说话,老管家继续说:“皇上,太子殿下坚强,伤的那么重,上药的时候一声没哭!” “哭?他还有脸哭,桀骜不驯,学不会低头,早晚得吃大亏!” “不过皇上,五十大板确实有点重了,成年男子都挨不过五十杖!何况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好太子殿下从小习武,身体结实!” “哼,朕还不知道大杖的厉害嘛,下手狠点的一杖即可残疾,三杖即可死人,若是在正常操作,程攸宁顶多挨十杖。只是哪有人会秉公执法的实打实的打程攸宁啊,那棒子看着挥舞有力,到了程攸宁的屁股上不过三成力气,不然就他从小到大挨的板子都够他死十回了,是你们这些人会来事,懂朕的心思!” 万敛行所言不虚,没有人敢对程攸宁下死手,即使今日罚他一百大杖,程攸宁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身为下人,暗地里都会妄自揣度圣意,真要是给太子殿下打出个好歹,遭殃的还得是下人,所以下人们大多都会察言观色!可是皇上,闫世昭说太子殿下发烧了,您要不要过去看一眼!”老管家看得出万敛行今日心情不顺,原因无他,就是被程攸宁气的,不过他还是想让万敛行去看一眼程攸宁。 “他不是挨打以后晚上发烧嘛,怎么刚打完就发烧了!” “皇上,今日不同往日,刚刚听乔榕说,太子殿下从山上回来就已经发烧了,烧的还不轻呢,所以老奴想,太子殿下今日大不敬可能跟发烧有关,就像世子妃说的,太子殿下可能说的都是胡话!” “你呀就别安慰朕了,不经意间说出的胡话才是心里话呢!就他今天跳着脚跟朕说话的样子好像跟朕结了仇一样,如此不知好歹你还为他开脱什么!” “皇上,老奴说句不该说的,这太子不足九岁,平时自由惯了,突然这样约束起来,他势必不习惯。还有那太子府,根本就不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住的,未成年的太子应该养在宫中,成年以后才可搬离皇宫。况且太子身边也没个亲人,只有一些下人伺候,孩子反抗也能体谅。皇上,既然那宁心殿就是给太子建的,不如就让太子彻底在宁心殿安置下来,他也不用早晚披星戴月的来回奔波了。” “早出晚归就是奔波啦?他每天上山下河的疯玩就不奔波啦!” “皇上,太子殿下已经很能吃苦了,老奴想的是,太子殿下要是搬到皇宫里面来,那身边有您这位皇爷爷在,太子也能乖巧听话许多!” “哼,他现在最厌恶的就是朕,恨不得和朕反目,朕决定了,就让他住在太子府,他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心智且得磨呢。” “皇上,太子继续住在太子府也行,不过依老奴看,早朝给他免了吧!” “不可能!” “皇上,不是老奴说,自从立太子以后,您日日召集大臣进宫朝议,是不是有点过了!” “老管家,你是认为朕故意为之,让攸宁吃苦?” “不是嘛?” “当然不是,朕怎么可能拿文武百官陪他玩,你真当朕是昏君嘛。” “那怎么太子上山打猎这几日朝议就恢复正常了?”老管家不那么信万敛行说的话。 “赶巧啦!你看看这奏折都堆成山了,朕没那么闲,你退下吧!” “皇上,您不去看看太子殿下嘛?” “不看!”万敛行拿起刚才放下的奏折,继续看了起来。 老管家见劝不动万敛行也就不劝了,无奈地晃晃脑袋离开了,一个比一个脾气硬,劝谁都不听,他就是跟着瞎操心。 …… 到了晚上,老管家又出现了,万敛行身着白色云锦寝衣已经准备就寝了。 “皇上,你还是去看看太子吧!” “没退烧嘛?” “不仅没退烧,这人还说上胡话了,一会哭一会闹,一会唱一会叫,宫人们都吓坏了!” 万敛行闻言顾不上更衣,放下手里的书卷,迈着大步朝着宁心殿去了,脚步虽然稳健,但是略显急切,老管家则是紧随其后。 一刻钟的功夫他们便来到了程攸宁所在的宁心殿。 刚踏入程攸宁所在的房间,就听见程攸宁正用沙哑的嗓音在唱戏。 万敛行脚步一顿,随后还是走了进去,这孩子怎么还唱起戏了呢,看来真是烧糊涂了,不然借这孩子十个胆子也不敢再明目张胆的唱戏了。 几名御医和宫人都站在床边,乔榕则是坐在床上急的一脑袋都是汗,手里被水浸湿的棉帕死死地按在程攸宁的脑门上。 “攸宁怎么样了?” “皇上,奴婢有罪,没有伺候好太子殿下!您快看看太子殿下这是怎么了?和他说话就跟听不见一样,叫也叫不醒,已经胡言乱语好一会儿了!”乔榕早已经被程攸宁的这副模样吓到了,不过这次他没怀疑这人是中邪。 “李太医,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回皇上,太子这是烧糊涂了,需要降温才行啊!” “那倒是给降温啊!” “回皇上,药已经给太子殿下服用过了,现在能做的就是用棉帕降温!” 乔榕说:“太子殿下烧的太热了,这棉帕过了好多次水都没解决问题!” 万敛行说:“朕来!” 乔榕赶忙把床头的位置让了出来,换成万敛行坐了上去。 看着程攸宁那半睁半闭的眼睛,嘴里还哼哼呀呀的唱着,万敛行摇摇头,同时伸出去的手已经摸上了程风的脑袋,果然够烫,“孙儿啊,别唱了,再唱小爷爷治你的罪!” 第1304章 少吃两顿饭 万敛行的一句话就让程攸宁有了反应,程攸宁的戏腔戛然而止,随后是眼睛睁大,鼻子里面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紧接着就开口说:“小爷爷坏,小爷爷最能折磨我!” 本就鸦雀无声的屋子里面登时变成一团死寂,大家仿若置身在冰窟窿里面,奇寒无比。一群太医和宫人的头都埋的低低的,因为他们听见了不该听的话。 老管家叹了一口气,为了顾及皇上的脸面和情绪,老管家对屋子里面的人说:“大家先退下吧!” 打发走这些人,万敛行问程攸宁:“小爷爷哪里坏了?” 程攸宁悠悠地说:“哼,改我姓,打我屁股!” “你不该挨打吗?” “我是太子,我是国本,我的屁股能打吗?”程攸宁说话的腔调是愤愤的,但是眼神确实对不上焦的,不知道看的是哪里。 万敛行侧头看向老管家:“这孩子今天见谁了,怎么摆起架子啦!” “回皇上,太子杖责五十以后,白日里面就见了闫世昭闫大人,其他的人都没见!” 万敛行摇摇头:“闫大人都跟孩子说什么了,看把他骄傲的!” 老管家还没开口,程攸宁就把话接上了,“闫大人说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是国本,所以小爷爷不应该打我!” 老管家笑呵呵地说:“皇上,看来太子殿下的脑袋没烧坏,孩子很清醒啊!” “老管家,你就别替他说话了,瞧瞧这张嘴,烧成这样还不消停呢!” 突然程攸宁惊叫一声:“管家老头来了,管家老头来了,乔榕,快把门关上,快把门关上,别让他进来!” 站在一边的乔榕苦着一张脸,就差哭了,他真怕这个时候他家的太子再说出什么过格的话。 “老管家,朕看你以后还护不护着他了!” 老管家一张脸哭笑不得:“皇上,可能是老奴总来说教太子,让太子心生厌烦了,以后老奴一定少言少语,不惹太子心烦!” “该说还得说,不然这孩子无法无天!” 老管家闻言心领神会,他的一言一行都代表皇上,他每次来到太子面前说教那也都是万敛行授意他的,不过看着床上太子的样子,老管家还是有点心软了,这么小就离开父母一人住在太子府,着实残忍了。 大概两刻钟的时候,程攸宁喝的退烧药发挥了作用,此时他把所有人都折腾累了以后,自己也闭上了嘴巴,不再胡说八道了! 看着安静下来的程攸宁,万敛行也松了一口气,这孩子打骂说教都可以,但要是给烧傻了,他嫂子敢拿刀剥了他的皮,看着那张熟睡的脸,万敛行忍不住说了一句:“攸宁和风儿长的可真相啊!父子就是父子,一看就能辨认出来!” 老管家闻言笑着说:“太子和皇上长的才叫像呢,特别是太子殿下把这头发蓄起来以后,和皇上长的简直如出一辙!” 万敛行不动声色地翘起了嘴角,乔榕在心里努努嘴,这老管家未免也太会哄皇上开心了,照这样下去,他们家的小少爷早晚得被这两个人给逼疯。 “皇上,太子殿下应该不会有大碍了,老奴陪您回去休息吧!” 万敛行摆摆手说:“不麻烦了,朕今晚就住在这宁心殿,太子有事朕也免的跑来跑去了!” 万敛行说的轻松,但是老管家知道,他就是不放心太子,所以要留下来照看,这能让万敛行亲手照看的人一共有两个,一个是国宝级别的随胆,一个是国本程攸宁。 老管家没再多言,只能由着万敛行的意思行事,看着万敛行上床以后他才离开。 第二日清早,天微微亮,万敛行感觉胸口的大石头有千斤重,但就是醒不过来,这一夜他做了好多的梦,都是他在大阆国为官时候的事情,可惜没一个好梦。 突然一声尖叫,让他从梦里苏醒过来。 “乔榕,乔榕,快给本太子更衣,上朝要迟到啦!” 坐在椅子上小憩的乔榕,猛的起身跑了过来,“殿下,今日没有朝议,您不用上朝!” 程攸宁闻言把翘起的脑袋又趴回了万敛行的胸膛上,跟卸了气的皮球一样。 “殿下,您在睡一会儿,我去请太医来给您把脉!”不等程攸宁发话,乔榕就急匆匆的跑去喊太医了。 程攸宁习惯地把脸往身下的胸膛蹭了蹭,嗓子有些哑地说:“爹爹,给孩儿弄点水喝吧,孩子儿嗓子要冒烟了!” 万敛行的手在程攸宁的后背抚摸着,终于知道他这一晚上为何睡觉这么累了,原来是程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他的胸膛,估计是屁股挨了大杖痛的不知如何睡觉舒服了! “等着,水这就来!” 程攸宁闻言仰起头,因为声音不对,他爹爹说话不是这样的声调。 果然对上了一个顶着一头青丝长发的男子的脸,不过不是外人,是他小爷爷,他再次低头把脸往万敛行的胸膛蹭了蹭,再抬头还是那张脸,他们万家人大概都长的差不多,他爹爹,他姑姑,他小爷爷,还有他,长的都连相,一看就是一家人。 “还真是小爷爷啊!” “你以为朕是谁?” “我以为是我爹爹呢!” “朕倒是希望是你爹爹,可惜啊,朕只能给你当爷爷。怎么样啦,脑子还清醒了吗?”万敛行这一生倒是精彩,生来就享尽了荣华,年纪轻轻就是皇上的宠臣,三十多岁举兵造反,南征北讨,一路当上了一国君主。 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可是他还真就有那么一个小小的遗憾,那就是没有子嗣,没有人能喊他一声爹爹,不过看着眼前这个和他长的神似的程攸宁,虽然二人是爷孙,但是也足以填补了他内心的缺失,他知足了! “孙儿一直清醒啊,不过肚子有点饿!” “能不饿吗,你从昨天白日一直睡到现在,你足足少吃了两顿饭!”少吃两顿饭算不得大事,但这事情若是出自万敛行之口,又发生在程攸宁的身上,好像这人少吃两顿饭就是不得了的大事了。 第1305章 随心被俘虏 特别能配合的程攸宁肚子咕噜咕噜又响了两声,“这么久吗?难怪孙儿这么饿呢,对了小爷爷,我娘怎么样了?醒过来了嘛!”程攸宁可不想大早上就听到什么噩耗! “你娘早就醒了!” “那我爹爹和我娘来看我了吗?” “你爹爹昨晚来了,不过朕没让人放他进来!”程风昨天晚上确实来了,不过连宫门都没进来,这都是万敛行授意的,程风是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的。 程攸宁当即嘟起嘴巴,“小爷爷为什么不让爹爹见我!” “你昨日不是和你父母见了吗?” “可是孩儿十多天以来,就和我爹娘见了那一面。”就是这一面程攸宁都没能好好的抓住,见面的时候他除了哭就是闹,他还有很多话要和自己的父母说呢! “朕觉得你应该把用来见面的时间省出来,好好学习太子训才是正道!” 程攸宁眼神敷衍地说:“《太子训》孙儿看了!” “看完了吗?” 若是看完太子训还能犯错可不是五十大板这么简单啊! “并没有通读!”程攸宁自从那日看到那本太子训,程攸宁心里气恼的很,那《太子训》若不是他小爷爷赐给他的御书,他早一把火烧了,看就更不可能了,那上面写的东西都是约束他限制他的,他一个字都不想看。 万敛行没说话,只流露出一副他就知道的表情,就程攸宁这逆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看他亲手所着的太子训呢,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让程攸宁心甘情愿地看《太子训》。 程攸宁年纪小,但是懂得揣度圣意,他眼睛一亮,眼角一弯,嘴角一挑,一脸喜色地说:“小爷爷的意思是,孙儿要是看完太子训就可以随便见我的爷爷奶奶和爹娘啦!” 此时的程攸宁并不是惦记如何出去玩,他想重获自由无非是随时和爷爷奶奶还有父母见面,他在太子府住下的第二个晚上就开始想家了,想家里的爷爷奶奶,爹爹和娘亲。 “你先把太子训背下来再说吧!” 程攸宁眼里的光芒瞬间暗了下来,惊诧地问:“那么厚的一本《太子训》,您让孙儿背下来?” 万敛行点点头:“只有你把太子训背下来了,你才知道身为一个太子应该做什么,说什么!” “可是孙儿的功课太多了!小爷爷,孙儿可不可以……”他不想背太子训,也不想知道身为一个太子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他的理想很简单,除了吃喝玩乐以外就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攸宁,等你成为一名合格的太子时,再和小爷爷讨价还价吧,现在你还没资格!” 就在程攸宁瘪嘴的时候,随行端着一杯水递了过来,然后对依旧躺在床上的万敛行说:“皇上,国师和沙将军求见!” “让他们在养心殿等朕,朕稍后过去!” 看着程攸宁喝了水,吃了药以后,万敛行则快速地更衣然后离开。 这个时候,好菜好饭也都端了上来。 程攸宁虽然嘴里没什么味,但是肚子饿,所以不停地往自己的嘴里塞好吃的,“乔榕,你发没发现我小爷爷有心事!” “殿下,我哪能看出圣上想什么啊!”乔榕这两日的心思都在伺候程攸宁的身上,有时间揣度圣意啊,那皇上想什么,他怎么可能清楚。 程攸宁瘪瘪嘴说:“你一会儿让人把太子府里面的《太子训》拿来!” “殿下,虽然今日不上朝,但是皇上没说今天你不上课啊,听说国师已经进宫了!一会国师来给您上课,您还有时间读《太子训》吗?” 程攸宁想了想说:“家师进宫是找我小爷爷的,不是来找我的,我估计家师不会给我上课。” “殿下,您不会是在这里想美事吧,他们议事完了不会来吗?” 程攸宁摇摇头说:“看小爷爷刚才更衣的速度应该是有要事相商,我猜测家师不会来我这里。” “殿下,皇上就穿衣服急了点,你就猜出这么多事情?”乔榕怎么看程攸宁都是在做梦。 程攸宁却不在意乔榕怎么看他,他继续做着推测,“估计是有新的战事!” 乔榕品了品程攸宁说的话,好像有点道理:“殿下,您说的这些也有可能,沙将军这个时候来,估计就是有新的战事,可是这大阆不是已经投降了嘛,并且已经割地赔偿了,北面还能有什么战事啊?” 程攸宁摇摇头:“不清楚,别想了,回头就知道了,你赶快再给我盛碗汤!” “噢噢!” …… 养心殿里坐着的可不止是国师和沙将军,还有好几位文官和武官,殿内的气氛十分地紧张,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阴郁的! “皇上,五万大军已经全部集结,臣请出战,臣愿意带领五万大军南下,增援随命大将军,救出随心将军以及被掳走的战俘!”说话的是沙广寒! 距离随心被南部烟国掳走已经五日,南部烟国本就有屠城杀战俘的恶习,此事多耽搁一日,随心和战士们的危险就多一分。 万敛行面色凝重地说:“都城不能一日无兵无将,虽说大阆已经投降,但是不保他会再度来袭。” “皇上请放心,我儿沙跃腾定能守住北面的关口,不会给大阆前进一步的机会!” “你们沙家对朕之忠心日月可鉴,天地可昭,曾立下不世战功!你儿沙跃腾更是勇猛无畏,多年来一直守护边关寸步未离,是朕的一员猛将,朕自然信的过他能守住国门。但大阆军狡诈,与南部烟国交好,两个国家一直有吞并我奉乞之贼心,所以,你这个将军还是要坐守奉营,不许北、西两面的大阆君来犯。” 这时一个文官说:“皇上,沙将军身经百战,他去增援随命将军最为合适,是不二的人选。” 万敛行哂笑,他们奉乞难道还能无将可用吗?“朕亲自挂帅出征!” 一语出,惊扰了众人,群臣双腿一软都跪在了地上,“皇上,万万不可啊!” 第1306章 御驾亲征 “朕早就心意已决!” “皇上,国不可一日无君!” 万敛行说:“朕走后,由国师代理朝政!” 黄尘鸣万年不变的面色终于起了变化,他眉毛微微的拧着,“皇上,此次南去及其凶险,您若是亲征,还是把臣带在身边为好!” 沙广寒说:“皇上,臣知道您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此次亲征必能取胜,但是这朝中上下离不开您啊!臣一个武官怎么能看着您上战场呢,臣请出战,誓死救出随心将军和那两千战俘。” 沙广寒是个粗人,很少会在拍皇上的马屁身上动用心思,能说出这样的话,足以看出他反对皇上亲征的决心。 可就在这个时候黄尘鸣却说:“沙将军,您去了毫无胜算,不但损兵折将,你的命都保不住!” 沙广寒闻言哑然,黄尘鸣懂占卜,算无遗漏,但沙广寒很快就开口说道:“既然这样危险,臣更不能让皇上前去,即使前路刀山火海,荆棘满步,臣也要去,臣誓死效忠皇上!” 万敛行面不改色,依旧是那样的严肃,他大手一摆,说道:“大家不必多言,朕意已决!不再改变!” “皇上,您还是把臣带上吧,臣可以测吉凶!” “国师,南部烟国即使是龙潭虎穴朕也得闯!不需要测吉凶!” 皇上金口一开,很难收回成命,沙广寒还有话要说:“皇上,军报上说,南部烟国派出了一队巨人军,里面的士兵各个都跟随命将军一样,人高马大,腰粗背阔力大无穷,有拔山举鼎之威,否则随心将军也不至于被掳走!您若真要亲征必须带上国师,国师能掐会算,可帮您避灾祸!” 这时一众臣子都附和沙广寒的话,万敛行原本只想带上闫世昭,此人也善于出谋划策,曾经给沙广寒做过军师,又是南部烟国人士,所以,他是万敛行心中的首选,而黄尘鸣更适合在宫中替他掌管国事,不过大臣如此进言,他还是得听一些的,毕竟他是一个能听进去良言的君主。 “朝中大事,交给严起廉严大人,明日一早卯时出发!” …… 时隔多日都没露面的万老爷和万夫人今日都来了养心殿,他们已经得到了万敛行要亲征的消息。 “皇上糊涂啊,怎么能亲自赴往战场呢!”万夫人就差直接说万敛行是去赴死了。 “嫂嫂,带兵打仗敛行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您和兄长不必挂怀,朕这次不会恋战,一个月便回!” “哼,一个月?真当我一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懂吗!” “嫂嫂,敛行心意已决,不会做任何的改变!” 万夫人手里拿着念珠,心神不宁地说:“敛行啊,你说你匆匆的立了太子,随后就要出征,嫂嫂这心里不踏实啊!” 万敛行翘起嘴角笑了,“嫂嫂是在担心敛行死在战场上吗?” “呸呸呸,不许说这样的丧气话。” “嫂嫂,南部烟国诡计多端,十分的不好对付,他们反败为胜都是预测之内的,朕早就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那也不能你亲赴战场啊!” “此次前去非朕莫属,朕责无旁贷!” 屋子里面的三个人,只有万老爷寡言少语,他知道这个弟弟一向一意孤行,下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万夫人则是唉声叹气,极力反对万敛行的决策。 万敛行为了转移他嫂嫂的注意力,笑着说:“哥嫂,攸宁在宁心殿呢,你们二老要不要去看看!” 程攸宁最近发生的事情万家的老两口都知道,程攸宁挨打他们也清楚,只不过这个年纪的人自然要比程风和尚汐能沉得住气,为了让万敛行安心地出征,想念孙子的老两口同时摇头,“敛行,孩子既然过继给你了,就是你的了,怎么管教我和你嫂嫂一概不管!” “不见见吗?他昨晚有点发烧!” 能不想见嘛,那可是亲孙子,家里的独苗苗,但是万夫人还是狠狠心说道:“不见,我和你大哥相信你能善待攸宁,你既然决意要出征,我们也不阻止了,你侄儿在宫门口等着见你呢,你见见吗?” “不见,他有话等我回来再说吧!” 殿外还有好多大臣候着面圣,虽然万敛行知道这些人都是来劝谏的,但是也要见,他明日就要启程,根本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程风站在宫门口,显得心事重重的,他这次来并不是来看程攸宁的,单纯是想来打探南部军情的,想知道现在是什么战事能逼着他小叔要亲征。 胜败无常,程风早已经看习惯了。 南边的战事不断,难道吃了很严重的败仗?不过没听说奉乞失了城池啊! 随命和随心两名大将都是他小叔万敛行的心腹,这二人誓死效忠他小叔,对他小叔说的话唯命是从,这么多年他们一路向南,为万敛行夺了不少的城池。 不过听说南部烟国是一块难啃的骨头,大将军南前臣更是老谋深算身经百战,随命和随心能在他的手里夺得城池,屡屡立下战功,说明这两个人不可能守不住南部的疆土啊!到底是什么原因要让帝王御驾亲征呢? 足足两刻钟的时间,程风都没想通,这个时候他的爹娘出来。 “爹娘,小叔说什么了?” 万夫人叹了口气:“你小叔不听劝,非披挂上阵不可,我懒得劝了,我们回去吧!” “他不见见我吗?” “不见,他没那功夫,走吧,为了你小叔能安安心心的上战场,攸宁我们少来见!” 程风不以为意,“他上战场与我看自己的儿子有什么关系啊!” “你小叔精于算计,什么都在计算之内,他早就知道有御驾亲征的这一日,所以匆匆立了储君!孩子既然已经过继给他,就是他的了,我们还是不见的好,免得一小叔分心。” 不见,说的轻松,那可是他程风的儿子,说不见就不见? 程风扯起嘴角一笑:“小叔确实精于算计,都算计到我的头上了,他早就盯上我儿子了,不想自己断后就忍心让你们断后!” 第1307章 《太子训》 面色严肃的万老爷说:“别胡说,不是为了立储,你小叔不会夺人所爱!” “就你们二老相信他,他就是看上我儿子了,只是现在才下手而已!”程攸宁离开家里多少日,程风就这样想了多少天,这话他除了跟自己的爹妈念叨念叨就无人能说了,尚汐面前他都不敢过多的吐露心声,不仅如此,他还得处处维护他小叔高大的形象。 “你小叔辛辛苦苦登上帝位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保全我们万家,风儿,爹知道你对程攸宁过继的事情对我们有些不满,但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你小叔的皇位做的稳,我们万家才能长盛不衰!你小叔无子,只能在宗室里面选一个,我们万家人丁稀薄,能选的不多,风儿,你要理解你小叔!” “你们说什么都对!”程风心口不一地随便应付一句,他疲于争论,也懒得争论,在这些人面前,他和尚汐永远没理。 宁心殿,乔榕拿着一本《太子训》来到程攸宁的床边,同时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只猫,“殿下,您要的《太子训》我让人取来了!” 程攸宁早已经在床上躺烦了,可是血肉模糊的屁股不适合坐着,更不适合下地走动,他翘起半个身子接过那本厚道出奇的《太子训》,心里满是排斥。 乔榕懂程攸宁的心思,这么厚都背下来可是个大功夫,换做他,他也会头疼,何况他们家的太子殿下还发着烧呢:“殿下,要不等身体好些了以后再看吧,别急于一时!” 程攸宁被这本《太子训》愁的嘴角下压,同时这本《太子训》在程攸宁的手里被翻的沙沙作响,仿佛这本书与程攸宁有仇一般,“这么厚,我什么时候能背完啊,背不完我就没有自由!” “殿下,我刚才听宫里面的人说,南部烟国抓了我们的将军和士兵,皇上要御驾亲征了!日子都定了,明日的卯时启程!” “御驾亲征?”程攸宁眼睛迸发出一股光亮,他使足了力气从床上坐了起来,神采奕奕地说:“走,去我小爷爷那里!” “殿下,还是先别去了,一大堆的大臣在养心殿外面候着呢,大家都等着见皇上呢,我们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那你派个人出去打探,小爷爷得闲了告诉我!” 乔榕只好出去吩咐。 等他再进程攸宁的寝殿时,程攸宁正笑眯眯地玩猫呢,那本《太子训》就那样随意地丢在了床头,就像一本没什么大用的书籍一样。 “殿下,您不看《太子训》啦?” “小爷爷都要去南部边关了,我还背什么《太子训》啊!我决定不背了!” “殿下,不背不行吧,皇上还得回来呢。您现在可以不背,但是以后肯定也是要背的!”乔榕在心里感叹他们这个小太子真是太任性了。 “那就不着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你盯住我小爷爷,他得空就立即告诉我!” 乔榕点点头,把那本《太子训》放在了桌子上摆好。 想见皇上绝非易事,包括程攸宁这个太子也是一样,程攸宁是在晚膳时才找到这样的一个机会,听说他小爷爷在皇后那里用膳,他便急匆匆的让乔榕把他背去。 看到程攸宁,万敛行有点惊讶,“你不在床上好好养着,出来做什么?” 厚脸皮的程攸宁笑嘻嘻地说:“小爷爷,您和我小奶奶用膳怎么不叫我呢!” 万敛行的眼皮微微撩起,眼神晦暗不明,让人难以琢磨,“呵!是谁说的最不喜欢同朕和皇后一起吃饭的?又是谁说的同我们吃饭还不如蹲墙根吃舒坦?” “小爷爷,孙儿那说的都是胡话!”这样厚脸皮的话也就只有程攸宁能说出来! “那不是胡话,那是混账话!” 程攸宁小嘴一扁,装出一副可怜相:“小爷爷,您真的和孙儿生气啦!” 这时钟丝玉软声细语地对万敛行说:“皇上,攸宁还在发烧,让他坐下一起用膳吧,用过膳好让攸宁回去休息。” “留他吃饭也行,不过得罚他站着吃!” 程攸宁看向那椅子,扯着嘴角一笑,“多谢小爷爷小奶奶,孙儿这屁股还坐不得椅子,站着最为合适。” 很快一双碗筷拿了上来,程攸宁的饭量是真好啊,发着烧还能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菜,可惜什么都好,就是他小爷爷小奶奶少言寡语,影响吃饭的氛围,不过今日倒是没影响程攸宁的食欲。 程攸宁对身后的乔榕说:“再给我添一碗饭!” “是!” 就在添饭的这个间歇,程攸宁看向他小爷爷:“小爷爷,听说明日卯时,您要带着五万大军去南部边关!” “嗯!”万敛行好像在想事情,心思没在吃饭上! “小爷爷,孙儿陪着您去吧!” “不必!” 程攸宁一听,他小爷爷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过他蠢蠢欲动的心迫使他再次开口:“小爷爷,行军打仗最讲究策略!” “嗯!” 程攸宁心想,这小爷爷老‘嗯’什么啊,到底有没有认真的听他说话啊! 程攸宁平时最会巴结讨好长辈,他用手里的筷子在一道菜里面使劲一夹,一大块头的鱼肉被程攸宁夹了起来,然后放进了万敛行的碗中,“小爷爷,您吃,这鱼肉香,刺还少!” 万敛行看着碗里的那一大块鱼肉愣了愣,但还是吃了,看着他小爷爷吃了,程攸宁就把筷子伸向距离比较远的一道菜,夹起一块鸭肉又放到了万敛行的碗里。 万敛行很想说,有宫人布菜,不用你献殷勤,“不用讨好朕,你不能跟着去!” “小爷爷,我去可以给您帮忙啊!” “烧粮草嘛?” 程攸宁闻言用力地点点头,他想立功,然后好向他小爷爷谈条件,但紧接着万敛行就又开口了:“朕是皇上,你是储君,我们还是不要同时上战场了!” “为什么?” “我们两个若是都死了,那还不得天下大乱嘛!朕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听老管家和皇后的话!” 第1308章 钟丝玉提议选妃 程攸宁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只是这个时候钟丝玉放下了手里的碗筷,“皇上,武将这么多,您可不可以不亲自出征啊?” “皇后,后宫不得干政,你难道忘了嘛!”万敛行的脸色清冷,但是说出的话并不是很严厉,他几乎没有对钟丝玉说过重话,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因为钟丝玉始终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钟丝玉闻言,眉眼低垂,掩饰住了她对皇上出征的深深担忧,“皇上,臣妾知错了!” 万敛行没有和钟丝玉说话,而是对程攸宁说:“朕出征以后,你要多在宫里陪你小奶奶吃饭,逗你小奶奶开心!” 程攸宁乖巧地点点头,“孙儿一定会替小爷爷照顾好我小奶奶的,您就心无旁骛的出征吧,孙儿祝您早日救出那些被俘的士兵,打败南部烟国!” 程攸宁这话一出,万敛行的眼睛里面露出了笑意,就在他准备放下碗筷的时候,钟丝玉又开口了,“皇上,您荣登大宝已经三年,还从来没有选过妃,老管家同臣妾商议,让臣妾同您讲,您是时候选妃了!” 万敛行眉毛微拧,看向钟丝玉:“皇后,你觉得现在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嘛?” 程攸宁一双耳朵竖着听,他想知道选妃是怎么回事。 钟丝玉说:“老管家说,您可以踏踏实实的赴往南部边关,选妃的事情可以交由臣妾和老管家。” 万敛行知道是老管家让钟丝玉找他说的,因为再不说,明日他就启程走了,但是他还是想问问钟丝玉:“你是觉得后宫太清净了嘛?” “臣妾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钟丝玉一双无辜的眼睛就那样一瞬不瞬地盯着万敛行那张令人目眩神迷的脸看,平日里这张脸都是带着浅笑的,最近几日都是清冷的,本就话不多的万敛行,进来几日就更鲜少言语了。 万敛行不相信冰雪聪明的钟丝玉能听不懂他说的话,也不信这女人是发自真心想给他选妃。 “皇后,你要是觉得后宫不够热闹,想给自己添一众姐妹,那自己做决定即可。你看好谁留下便是,至于她们名分的高低你看着给就行,这后宫虽说是朕的后宫,但是后宫的大权交由你掌握,你若是觉得这后宫日子太过清闲,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那你完全可以听老管家的。不过那朕以后能不能有时间陪你用膳就不好说了,毕竟要雨露均沾!”说完这话万敛行站起身,对着身边的人说:“回养心殿!” 钟丝玉愣怔在了当场,不是要在她这里过夜嘛,怎么就走了呢。 程攸宁咧嘴一笑:“小奶奶,孙儿吃饱了,先行告退了!” 临出屋之前,程攸宁还补了一句:“小奶奶,您真是贤德!” 见人都走了,珠儿上前对着泪眼婆娑的皇后说:“娘娘,您咋这么傻呢,咋还主动要给皇上选妃呢,您不能什么事情都听老管家的!” “我是后宫之首,我理应为皇上考虑这些!” “娘娘,您别傻了,这女人就跟那后花园里面的花一样,开一茬,败一茬,争奇斗艳,层出不穷,你看那后花园里面几时缺过花。您熬了这么多年终于熬到和皇上大婚,这还不足月余,您怎么就惦记给皇上选妃了呢。依奴婢看,这种事情,只要皇上自己不提,您就装傻,就像皇上说的,这后宫若是妃嫔无数,别说皇上到您这吃饭了,就是见上一面都难。若是皇上有了宠妃,那您这皇后的位置都不一定保得住!” 钟丝玉能不知道这些事情嘛,可是身为后宫之首,她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万敛行无一个妃嫔呢,万敛行应该是后宫最为贫穷的皇上了,“本宫若是不张罗,即使皇上不怪,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会怎么想!” “他们怎么想是他们的事情,总之娘娘您不能再犯傻了,况且您刚才提了选妃的事情也没见皇上高兴啊,不仅数落了娘娘您,还不在您这里留宿,皇上都几日没来您这里了!” 钟丝玉说:“南边吃了败仗,皇上心系那些被俘的将军和士兵,哪有心情来本宫这里!明日出征,今日来同本宫用膳已是垂爱,我还能求什么呢!” “娘娘,珠儿说的话可能不好听,但是都是为了娘娘,若是这后宫里面还有别的妃嫔,皇上刚才可就不一定回养心殿了,估计这个时候早去别的妃嫔那里过夜了,真有那一日,您心里不难受吗!” 钟丝玉闻言心里酸涩,泪水又蓄满了眼眶,“皇上是奉乞的皇上,不是我一个人的皇上,他去哪里我管不着!” “娘娘,您既然这样大度,您还哭什么呢!” 钟丝玉闻言不再说话,漂亮话都会说,但是有几句真心自己最为清楚,试问她想给万敛行选妃吗?答案是她当然不愿意。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钟丝玉终于按耐不住性子,对珠儿说:“陪本宫去趟养心殿!” “娘娘,您早就应该去了,这会儿怕皇上已经睡下了!” 那么多的士兵被俘,他的心腹爱将随心也被俘了,他万敛行哪有什么睡意,躺在床上也是睁着眼睛,一颗心早就飞到了南部的军大营了。 听说钟丝玉求见,万敛行便让人进来了,他知道明日启程,钟丝玉放心不下。“这个时辰,皇后怎么不在自己的宫里面睡觉!” “臣妾,放心不下皇上。” “没什么可担心的,带兵打仗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没说几句话万敛行便示意钟丝玉在他这里留宿,钟丝玉的丫鬟珠儿见状抿嘴一笑,认为自己的主子今晚是来对了。 万敛行非常的聪明,钟丝玉今天不在他怀里哭一场,背地里就得哭无数场,如此真心待他的钟丝玉,万敛行不忍心看着她背地里抹眼泪。 窝在万敛行怀里的钟丝玉悲戚地哭诉着说:“皇上,臣妾不想您去边关!” “哭什么,不出一月,朕就回来!” 第1309章 程风混在士兵中 “让别人去不行吗?” “那也不能水庸王亲自去啊!打仗可不是闹的!” 第1310章 杀战俘 “什么药啊?”程风可不是随口一问,他非常的感兴趣,他在想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药,他这小叔喜欢出其不意,难道为了打胜仗他小叔给士兵们分发什么大力丸啦。 随命的身手有目共睹,得一个随命万敛行万金不换。然而南部烟国竟然出现了一支身体条件胜过随命的巨人军。想想随命那惊人的身高,骇人的体力,就明白这次吃败仗的原因了,那样块头的人以一敌百都是谦虚了。 第1311章 随胆找人 想到这里万敛行真是一刻都等不了,立即发号施令:“召集所有将领,商讨如何营救被俘的将士。” “是!” 五万大军驻扎在边关进行休整,将领们则没有得到任何的喘息,直接钻进大帐,商讨营救计划。 虽然援军到了,但是问题来了,被俘的战士到底被关在了哪里。 南部烟国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狡诈,随命派出去好几拨密探,都未探查出结果。倒是被敌人彻底扼住了命脉,他们知道万敛行爱兵如子,还知道随心是万敛行的心腹,万敛行定然不会轻易舍了随心。 所以有了随心这颗棋子,他们就敢大肆的挑衅。 众将士摩拳擦掌,恨不能现在就冲去敌方的大营,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士兵。 不过光有一颗跃跃欲试的心还远远不够,这救人可不是脑子一热就能成事的,莽撞行事是要损兵折将的。 大家必须查到他们的人被敌人关在了何处才能动手,可是敌人也不是傻子,为了防止他们救人,对方一定做足了准备。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角落里的一把椅子上坐着一个好似没长骨头的人说话了,这人便是随胆。“不就是去找个人嘛!我去找!” 一瞬,大帐内,所有人都把头转向了随胆。 一屋子铁骨铮铮的硬汉都没有办法,一个不起眼而且软趴趴的小白脸就有办法啦? 此时大帐内的气氛同刚才完全不同,刚才气氛沉重,大家集思广益,各抒己见,为救出士兵献计献策,又相互反驳,火药味十足。可在随胆开口以后,屋子里面瞬间无声无息,鸦雀无声。 随胆挑了一下眉毛,以为大家是在崇拜他,还傻了吧唧地说:“都不用这样看着我,先给我弄点吃的,吃完我便去找人。” 突然一个将士用粗犷的嗓音说:“你能找到人?”此人语气里面是质疑和猜忌! “找人有什么难的。”随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也不把出去找人的事情放在眼里。 那么多探子都无功而返,找人不难嘛?屋子里面的人多半都是这样想的。可皇上带来的这是个什么人啊?皇上自进大帐以后,手边的茶盏动都未动,一口水都没喝,这人怎么就要吃饭了呢,这人不会是来蹭饭的吧! 这时又一个将领说:“皇上,长途跋涉,要不先安置您休息?” 万敛行摆摆手,端起手边的茶盏轻抿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朕等不累,你们命厨子给随胆炒两个可口的菜,再热一壶酒,吃完了让他去找人!” 众将士都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是无人可用了吗,怎么还要用这没长骨头的了。 常年守在边关,将士们的性质都十分地耿直粗犷,即使面对皇上,也不屑于藏匿心事,一个将士给万敛行行了一个将士礼:“皇上,臣以为还是不要让随胆前去,他去了,敌人岂不是又多了一个砝码!” 这回随胆听懂了,“你的意思是,我去了就等于是送死?” 这个将士是真直啊,说话一点不绕弯子,他单刀直入地对随胆说:“不是我的意思,我们这些人都是这样想的!” 好些将士忍不住微微颔首,表示赞同这位将领的说辞。 随胆刚直起的身子又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靠,然后对万敛行说:“皇上,信不过我我就不去了,我也懒得呢,不过随心要是死了,烧纸的时候你们可得在他的坟头上帮我念叨念叨,他要是做了鬼可别缠着我,不是我胆胆不救他,是你们不让我救的!” 显然随胆在使性子,一副他要撒手不管的样子,他都这副样子也就能用来威胁威胁万敛行,然而万敛行根本不吃他这套。 万敛行闻言并没有冷脸,也没有发火,而是再次发号施令,“马上给随胆烧饭,好酒好菜的伺候着。”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士兵就把饭菜给端来了,这绝对是小灶,两盘菜一端进来,整个大帐都是香味,不过没有人羡慕他在军营里面吃小灶,反而都面露几分同情。 随胆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他丝毫不受影响,吃的特别香,一点没有要去地方打探的紧张感。 他不知道的是,大家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光盯着他看,这顿饭仿佛就是随胆的断头饭。 还有一个面善的将士说:“多吃点。” “对,多吃点!一会好上路!”一个将领附和道,眼睛里面流露出一抹同情。 屋子里面一半以上的人不觉得随胆是在逞强,他们认为这人的脑子不好。 随胆不负众望,两盘菜,两个馒头,一壶烧酒,吃个精光,喝了个精光。 他满足地一抹嘴,对给他送饭的那名将士叮嘱道:“你和厨房的厨子说一下,下次炒菜少放点盐!” 士兵闻言恭敬地称是,一个即将去送死的人,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带来的人,此时他说什么是什么。至于这菜咸与淡,这人以后可能也没机会吃了,他也不会和厨子多这么一嘴的! 随胆心思极其地单纯简单,他也鲜少去揣度别人的心思,就比如现在,大家其实是在给他送行,而他自顾自的认为大家是盼着他拿回线索。 他站起身对屋子里面的人承诺道:“你们不用围着我转,我肯定能把人找到。” 没有几个人会把他的承诺放在心上,一个即将成为死人的人,他的承诺还重吗?结果显而易见,当然是不重要,何况绝大多数的人根本没把找人的希望寄托在此人身上。 随胆这时又看向随命,问道:“对了随命,敌人的大营有几个,都在什么方向啊!” 万敛行眼前的桌案上是沙盘,左手边是敌方和我方的地形图,上面标注的清清楚楚,何况大家在屋子里面分析了那么久,难道这人一句都没听进去吗,就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寻到那些被俘战士们的下落!送死是无疑的了。 第1312章 营救 然而一向不苟言笑的随命却平静地拿出一幅地图交给了随胆,并叮嘱他说:“敌人的营地同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我都标注出来了,你路上慢慢看,出了军大营往南走,偏西一点,就是敌人的方向。” 交代好这些,随命又拿出一块布递给随胆,这是随心的汗帕子,随胆动动鼻子,果然一股子汗味。 这个汗帕子随心用过之后就没有洗过,就扔在他的营帐内,随命刚才让人去取的,因为这个汗帕子上面有随心的气味,而且气味尤为突出。 随胆虽然嫌弃,但也同随命给他准备的地图一并塞到了怀里,然后和皇上道了别就离开了,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要多加小心和注意安全的话,好像这人回不来了一样。 程风心善,忍不住问万敛行:“小叔,要不要我陪随胆跑一趟,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 万敛行看着重新关上的大帐门,摇摇头,一脸严肃地说:“他自己去能快些找到人,你要是陪他,说说闹闹可就慢了!” 将士们都觉得皇上不应该把希望寄托在随胆的身上,这时一个将士说:“皇上,要不要派两个人暗中跟着他,要是遇到危险,也能把他解救出来。” 万敛行依旧是摇头,他不赞同,随胆这样的人普通人跟不上,“你们跟踪他,反而会给自己带来危险。” 随胆是什么人万敛行最清楚,这人是他看着长大的,若是发现有人跟踪自己,分不清敌友的时候,随胆肯定放蛇咬人。 随胆按照随命的指示,出了军大营向西南方强行进,中间只看了地图一眼,一边走一边对自己的脖子上盘着的蛇聊天:“你呀,一会儿负责把随心找到。” 然而蛇漫不经心,根本不给随胆任何的回应,冷的很。 随胆继续絮絮叨叨,“你不会是把随心给忘了吧,就是黑脸的那个随心,脸最黑的一个。” 随胆没有以身犯险,他用匕首刺破自己的指尖,用自己的血喂了喂自己的蛇,又把那个汗帕子往蛇的头顶一扔,就把蛇放了出去,然后他则是挑选了一个高大的乔木,睡觉。 期间有好多蛇来给随胆报信,随胆都没有离开他所在的这棵大树,他只有听到好消息以后才会动身。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此时天色渐晚,进入黄昏,又有蛇来给他报信,这时随胆才喜滋滋地跟着来送信的蛇一起走了。 他们来到一处山谷,两面是山,地势非常的险要,狭窄。 不过他还没有同他的蛇会合,他的蛇还在山上找人,随胆只好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 敌军的军营里,发生了躁动,因为有士兵报报告,说在军营里面发现了毒蛇,这个时候,大营里面的士兵正忙着四处的撒驱蛇的药粉。 如同动物一样被关在巨大笼子里面的战俘反倒没有害怕,要是死在毒蛇的嘴里,总比被明日割了脑袋要来的痛快,他们已经被关在这里半个月了,期间他们的人从来没有到这里寻找他们,营救他们。 他们的将军有两个,一个是大将军随命,一个是将军随心,此时随心正同他们关在了一起,然而手里兵不多的随命在这个时候很难救出他们。况且敌方把他们关的地方凶险且隐蔽,敌方用他们诱敌深入、一网打尽的诡计昭然若揭。 随命不来营救他们,边关尚且还能守住,随命若是带兵来,一定会中敌军的圈套,所以忠心的将士,宁可死也不想有人来救他们,因为救不出,还会全军覆灭。 然而随心听说军营里面进了毒蛇反而清醒了过来,他多日来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和凌辱,大大小小的伤遍布他的全身,手脚还拴着重达几十斤的手铐脚镣,令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他脸嘴角带着血,眼里带着笑,声音略带兴奋地说:“皇上来了,不出三日我们就能获救!” “将军,怎么可能,皇上怎么能来救我们。” “是呀将军,皇上在皇城,他怎么可能来边关!” 随心眼神坚毅,非常肯定地说:“皇上一定来了,带着援军来的,不出三日,我们就可离开这牢笼!” 同他一个笼子的人听他这样一说,瞬间燃起了希望,不过转瞬即逝,士兵又发愁了,“这里地势险要,来了也是送死,还不如不来。” “是呀,皇上要是丢卒保车,我们还是得死!”被折磨了半个月,大家的求生欲已经不那么强了,虽然意志坚定死不叛国,但是总等不来救他们的人,他们早就怀疑他们这些人已经被抛弃了。 随心从来没有心灰意冷,他能追随卖命的人绝对不是不仁不义之人,绝对不会丢下他们的,他鼓励大家说:“大家别丧气,皇上来了就是为了救我们的,我们等着便是了。” “可是,将军,您怎么知道皇上来啦,难道您在这里有耳目。” 随心自嘲地一笑,“有个屁耳目,有耳目,我们早出去了。”这时一条身材娇小的毒蛇已经钻进了笼子里面,手中没有力气的士兵已经没有力气跟一条毒蛇过不去了。 “将军,您快躲一躲啊,这是毒蛇。” 随心兴奋地捧起蛇,眼里迸发出罕见的神采,“这是信蛇,来给我们报信的蛇。” 随心从他手上的伤口处用力一挤,几滴鲜血滴到了蛇的嘴里,“和随胆一模一样,干点活就要好处,你主子好吃懒做,还好你不是。”随心虽然嘴上数落起这条蛇,但是眼里都是爱,这蛇就是他们的救星,是大家活下去的希望。 喂了几滴血以后,蛇王满意滴和合上了嘴,两刻钟以后,随胆同他的蛇汇合了,天黑透了以后才回到大营。 大营里面灯火通明,将领们都在大帐里面陪着万敛行等消息,大家已经对随胆不抱希望了,估计明日随胆的人头就会被人扔在他们大营前五里的位置,用于挑衅。 第1313章 随胆打前锋 可是皇上不眠不休的等人,大家只能陪着。 忽然大帐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熟悉带着倦意的声音响起,“快给我弄杯水喝,中午那菜太咸了,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平日是怎么吃的!”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包括万敛行。 大家用惊愕的眼神看向随胆,“你这是打探回来了?还是压根就没去啊!” “当然是打探回来啦!”随胆走着蛇形路线最终在大帐的中间站定。 万敛行一看随胆的样子,就知道随心和那两千多将士找到了,他龙颜大悦,立即下令:“给随胆倒水。” 随胆果然渴了,一口气喝了三杯水,才放下茶碗,万敛行期待地问道:“胆胆,把你探查的结果和大家说一说。” 随胆从身上掏出一小块布,不足掌心大,而且此布是红色的,布的中间是撕开的。 万敛行拿到布笑了,随心还活着。 一个将士问:“皇上,这是何意啊?” 万敛行解释道:“此布是随心的贴身之物,错不了。” “贴身之物,难道是肚兜。”说完这人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不过也不怪他,提起贴身之物还是红色的,在场的人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肚兜。 这时随心的一个下属说:“胡说什么,将军又不是变态,他穿什么肚兜,这是将军的裤衩子。” 熟悉随心的人都知道,这人就有这个癖好,裤衩一向穿红色的,而且是大红的那种。 “皇上,这布上可传递了什么信息?” 万敛行笑着点点头:“他告诉大家,他和战士们分开关押,但是都在一处。” “太好了!”战士们一听,立马兴奋了起来。 万敛行指着桌案上的沙盘说:“胆胆,马上标出随心他们的位置。” 随胆拿起一面小旗,往一个山头上一插,“就在这个山头上,不过这个山谷很险。” 所有人一拥而上,都围了上来,那座山他们去探过,没探到结果,阴险的南部烟国实在狡猾,随命怕夜长梦多,紧忙道:“皇上,此地时逐狼谷,地势确实如随胆所说,十分狭窄险要。不过敌人狡猾,防止他们转移这些人,我们今晚就得把人救出来。” 万敛行没有任何异议,大家救人的心都是一样的急切,但是为了减损,他们必须做好充足的准备:“既然是夜袭敌营,我们必须听随胆说说敌人的布防情况。” “逐狼谷机关布防非常严密,山上山下把守的人有五千左右,陷阱很多。”随胆一副他知道所有的样子,他确实知道,他回来的路上跟蛇沟通了一路,就连敌军晚上吃的什么他都门清。 万敛行再次下令,“随胆,给你一盏茶的功夫,马上画出敌人的布防图。”随胆咬咬自己的拇指,还是点头应下了,因为皇上的眼神虽然不凶,但是也能杀人,随胆乖乖地拿起纸笔画了起来。 当拿到布防图的时候,将士们都说看不懂,万敛行又一次向随胆发号施令,“胆胆,结合沙盘,把布防图介绍清楚。” “你们想知道的不都被我画出来了吗,这还看不懂吗?”这个时候随胆倒是怀疑起这些的脑子不行了,他不觉得问题出在自己的布防图上。 “讲不清楚,晚饭你就别吃了。” 在万敛行的威逼下,随胆又吭哧吭哧地讲了一遍,还用什么布防图啊,只要随胆说一遍,那些东西就牢牢地印在了众将领的脑子里了。 “那我现在能吃饭了吗?” 万敛行虽然心生无奈,但还是摸着随胆的脑袋很满意地说:“当然能吃饭,救出他们你是头功。” “功劳我倒不稀罕,给我弄点顺口的饭菜就行。” 万敛行知道随胆会回来,也知道他会把交给他的任务完成,所以早就让厨房给随胆留饭了。 很快随胆的饭菜又端了上来,这次没人理睬他吃饭,众将领们的心思都在排兵布阵上,准备夜袭敌营,救出他们的将士。 两刻钟以后,随命向万敛行汇报,“皇上,兵已经点好,阵法也商讨出来了,何时出兵?” 万敛行说:“让随胆打前锋,扫除一些障碍,你们再上!” 吃饱喝足的随胆此时正靠在椅子上小憩,闻声把眼睛瞪的又大又圆,还质问万敛行:“皇上,您咋不知道心疼我呢!我今天可是为了他们奔波了一下午了!” “在树上睡以下午吧!” 万敛行直接戳穿随胆,随胆是怎么探查的敌情,万敛行了如指掌,这事情要是交给别人,很难完成,但是交给随胆,此人不费吹灰之力,尽管如此,随胆也是立了大功,完成了别人难以完成的使命。 但将士们就不解,“随胆要是在树上睡了一下午,那咱们拿到的布防图还可靠吗?” 万敛行十分坚定地说:“可靠,随胆去打头阵,可减少损失。” 原计划打前锋的一个将领说:“皇上,随胆若是打前锋,当给他配多少士兵合适,三千人够用吗,本来臣是先锋军,若是随胆当了先锋,臣甘为中军!” 万敛行摆摆手说:“随胆自己有兵,不用给他拨一兵一卒!” 此时大家又全部看向随胆,这人好像没有兵吧,这人也不像军中的将领啊,此人能不能听令行事好像都很难说。 随胆有点意外,也没有去救人的准备,一般这样重要的事情万敛行不会交给他的,除非手里没有人可用了,要不是不知道今晚宿在哪里,他这个时候已经安置睡觉去了,不是很想去救人,“皇上,援军都来了,布防图也有了,还用的上我胆胆嘛!” 万敛行语气温和,很有耐心地说:“胆胆,你是有大才之人,是朕的左膀右臂肱骨之臣,朕带你来就是解救大家的,朕始终对你寄予厚望,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褒奖的话,器重的话,对随胆都起作用,随胆闻言当即美滋滋的站起身来,笑嘻嘻地说:“皇上对我寄予厚望怎么不早说,我胆胆打前锋,半个时辰后中军再现身,不过你们记住啦,千万别去早了。” 第1314章 攻其不备 万敛行走到随胆的身前,他手指指节分明,有力却不失纤细的手再次摸上随胆的脑袋上,这是一双常年用剑的手,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他就像摸小动物一样,爱抚着随胆的脑袋,语气也是嫌少的柔和:“随心和战士们一定吃了不小的苦头,他们都等着你呢,去吧,干的漂亮点,别让大家失望!” 随胆眼神清澈,人也不似刚才那般懒洋洋了,“您就再军营里面等着吧,三更天我们肯定回来。” 随胆的势气被万敛行调动了起来,第一个骑着马冲出大营。 众将士整装待发,见状格外地忧愁,“皇上,这随胆是有些能耐,可是我们也没见到他的人马啊,他单枪匹马闯了敌营怕是要打草惊蛇啊。” 万敛行为了他们定心,便说:“大家不必犹豫,他会在路上集结他的人马,只要按照随胆说的做,轻松把人救出来。” 那是个窄而险的山谷,怎么可能轻松救出人呢,何况敌人布防的如此严密,机关陷阱也为他们设了无数。 不过皇命难违,万敛行如何发号施令,他们就如何听令,因为万敛行根本不给他们质疑随胆的机会,他们在心里只能盼着随胆别坏了好事打草惊蛇。 终于挨到了半个时辰,蓄势待发的众将士按照计划,避开敌军的耳目,绕路前去营救大家。 他们上山的时候,整个山头静的出奇,不像有人在厮杀。 前来营救的士兵手里持着剑,小心排查,“将军,啥情况啊,我们是来晚了还咋了,怎么没看见敌人的活口啊,只有站岗放哨几百敌军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但是一点血腥味都没闻到。 随命说:“大家四处搜寻,别留一个活口!” “是!” 随命则是按照布防图上标注的位置前去找人。 被俘虏的那些士兵已经被随胆放了出来,他们正在四处的搜罗兵器,正好撞上来营救他们的大部队,众将士喜极而泣,“大将军,你们终于来了!” 随命说:“大家不要怕,我们奉乞不会放弃一兵一卒,肯定会来救大家,其他人都去哪里了。” “好多人都受了重伤,走不远,都在后面呢!” 由此人带路,大家很快便来到后山的一处空地上,好多铁笼子就明晃晃的置于地上,他们就像囚禁动物一样囚禁他们的士兵,随命见了恨的牙痒痒。 随胆则是手持一把断剑,一下下的帮随心斩手铐上的链子,声音噼啪作响,火星子四溅。 此时随胆急的满头是汗,就是劈不开。 随心一眼就看见了随命,用干瘪的嗓子喊了一声:“随命,你快来,随胆的内力不够。” “不是内力的问题,是剑的问题,我没有好剑。”随胆出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有佩剑,腰间只有一把匕首,他杀人很少用剑,想不到救人的时候需要劈锁链,他临时找了一把剑就来解救众人,三刀下去,铁链未断,剑断了。随命举起长剑,大喝一声:“起开。” 随胆把手里的断剑往地上一扔,马上侧身在一边,怕误伤到自己。 只听咔嚓一声,铁链应声斩断,紧接着又是一声,脚链斩断。 两千多人只有随心被铁镣束缚着,因为他值钱,身手又好,敌人怕他跑了,他可是用来和万敛行开条件最有用的砝码。 随命拎起受伤走不了路的随心,往随胆的后背上一扔,说道:“山下有人接应,你们先回大营。” 随胆扛着随心问道:“你们不回嘛,这里的人都已经死了。”是他干的,他的毒蛇所到之处,就是死人的葬身之处。 随命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我带人就此设伏,非抓他们一队人马不可,他们虐待战俘,这仇得报。” 随胆一听随命还有这等计划,他立即背着随心走在最前面,不管怎么样,他的任务是完成了。 随命的一个部下问他:“将军,这个随胆是什么路数啊,用什么办法杀的敌人啊,这山上山下也没看见他的兵啊!” 随命在心里叹息,南部烟国是强国,交战几年,他们死伤无数,在他们的军营里面还认识随胆的已经没有几人了,“山人自有妙计吧。” 三更未过,四更将至,依旧在大帐里面静等的万敛行终于听见了帐外的响动,同时也有人进屋禀报,是好消息,被俘去的随心和士兵都救回来了,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当他看见那些被折磨的相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士兵们,他脸色阴沉如墨,浑身散发着杀气,他从来不自诩自己是个好人,但配的上明君这一称号,他所得城池,从未大肆杀戮,虐待战俘这种卑劣的手段他更不屑一顾,如今他的人却惨遭毒手。 此仇得报! 最惨的就属随心,从头到脚没有一处好地方,但他依旧还在为战争伤脑筋,“皇上,随命已经在前方设伏,敌人还不知道自己的一个小营地已经被占领,此时我们应排兵布阵,天明前袭击敌人的大营,我们统兵在前,将敌人驱入设伏之地,随命在后守株待兔,截断敌人的退路,予以歼灭。” “好计策啊,此乃伏击战,妙啊!”发出赞叹的不是万敛行,而是为大家处理伤口的闫世昭。 万敛行的眉毛微拧,“听说敌人的巨人军非常勇猛,可以一敌百。” “再威猛也是人,这支巨人军必须得诛杀殆尽,否则,迟早大破我们奉乞大军!皇上,您给我一炷香的时辰排兵布阵,待到天还未明之际,我便带兵攻其不备。”随心的话字字在理,此时确实是个绝佳的时机! 万敛行深深地看了一眼那被纱布缠满周身的随心说:“朕知你忠心,可眼下你身负重伤,不可出战。” 随心坚持己见:“我去了胜算才大,我一直被他们囚禁,他们见到我才会慌。” 随心和随命的威名早已远播,除此二人很难守住这南部的边关。 第 1315章 偷袭敌人大营 万敛行再三斟酌还是不赞同:“朕不能放你去送死。”这时一边的随影得到了机会附和道:“是啊随心,你现在上马都困难,还能打什么仗啊!如今你战功赫赫,威名远播,也该把机会让给别人了!”虽然将领们跃跃欲试,但是想取代随心震慑敌人还是望其项背,望尘莫及。随心扫了一圈大帐里面的人,万敛行是带了一些人,可是这些人还不足以震慑住敌人,他再次举荐自己:“皇上,若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还是我出战,这样胜算大,这是一个歼灭巨人军的好机会。”随影挺了挺胸脯,用力咳嗽了两声,意思是他可以暂代随心这个将军之职。万敛行瞟了一眼随影说:“除非没人可用了,朕才会启用你,你虽然智勇双全,但是巨人军太强了,你不适合担任此职。”随影不服,“皇上,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了!”“怎么没有!”“谁啊!”“朕!”瞬间大帐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无一人恭维万敛行的决策,身为帝王,他若是率兵偷袭敌人的大营,那奉乞真就无人可用了。万敛行此时还不觉得尴尬,他问闫世昭:“闫大人,你说朕的决议如何!”“臣……臣不敢恭维!”万敛行又看向黄尘鸣说:“鸣鸣,你最懂朕之心意,你说说朕的决策如何!”“皇上,臣以为,您说的绝非上上策,我们还没到没到无将可用的地步。”“朕是来御驾亲征的,你可否懂朕的意思?”身为帝王的万敛行也想早点和敌人正面交锋,为那些被斩断头颅的战士讨回公道。“臣懂,可此次计划是偷袭敌人的军大营,不是正面冲锋对垒,依臣之意,皇上还是稳坐大营,谋划军机运筹帷幄的好!”随影闻言扑哧一笑,觉得机会又来了:“皇上,您看国师都和我是一个意思,您还是在大营里面喝茶吧,我代随心出征。”原本不看好随影的随心也说:“皇上,我看随影能成事,如今已经四更天了,我们当马上排兵布阵,天不亮就袭击敌人的大营,那个时候士兵还没未晨起,势气定当不足,正是我们偷袭的好机会。”万敛行不言语,随心再次催促:“皇上,不可延误战机啊,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消灭巨人军的了。”万敛行终究妥协,身为帝王,在众目睽睽之下妥协退让,多少有点尴尬,但是大家也是为了他的心系他的安危,他不能力排众议不知好赖。“那你带着众将领拟定军机吧,朕看看两年不见,你是否又长进了。”随心是那种什么时候都能笑得出来的人,尽管身负重伤依旧笑的灿烂喜庆,她脑子里面已经有计划了,“皇上,您只需给我一炷香的时间。”随心对敌人大营周边非常了解,曾多次派人出去探查,虽没有摸清敌人大营是如何布防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此时敌人的大本营里面的兵力一定没有他们多,撑死两万人,不过敌营里面有两位大将军坐镇,城防一定非常的坚固。随心很快拟定出了一个计划。众人无异议,随影便统两万大军在晨鸡尚待报晓时,杀去了敌人的大营。随影手持铁槊冲在最前面,不过敌人也防着他们呢,敌人的消息也十分地灵通,知道他们的援军到了,所以睡觉的时候都睁着一只眼睛。在随影距敌军的大营一里处,敌人的将领便率兵出来迎战了,随影见到此人,一双眼睛大如铜铃,“这么多年你还没死?”随影对这人有点印象,因为此人是南部烟国大将军赵广怡的部下王平长,此人有点本事,武艺十分高超。不过光武艺高超这人还不足以让随影记住他,能让随影记住的是此人的这张嘴,此人非常能叫骂。“哈哈哈,同样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以为你早死了呢!”王平长话中带笑,但是眼神杀气腾,“来了五万援军就想偷袭我们的大本营,做梦吧,我们南部烟国早为你们准备了大礼!”随影根本不惧此人,大场面他见多了,嘴贱放狠话的人他同样也见多了,他还不是活的好好的 。他眉眼露出鄙夷的笑容,语气轻佻地说:“呦,什么大礼啊,拿出来给大爷瞧瞧,要是礼物够贵重,我随影今日就认下你这孙子,若是爷爷我看不上你的东西,那你还是回去上心准备吧!”“哈哈哈哈!那要看你能不能吃的消啦!”王平长仰天长啸,随后调转马头,他们没要和随影比试的意思,看来这将对将的比试取消了。王平长刚才率领的人不多,大部队在后面,此时才从大营里面冲出来,排山倒海,气汹汹。随影一看,果然就是大礼。只见敌人的的士兵中掺杂着几百巨人,那些人身高十尺有余,块头都在随命之上,听别人说的时候随影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们此次人多,可以在人数上取胜。可当这些人奔跑着向他们冲来的时候,随影心里不无震惊是不可能的。此时他已接管随心一职,目的就是斩杀敌人的巨人军。身后远处的战车上还有皇上在观望,他定要全力以赴。这些巨人军臂力绝伦,一拳就将随影头带盔甲战马打死,随影一个翻身下了马,尽管如此,随心并没有怯敌。战车上的万敛行面色凝重,仿佛有乌云压顶,要将一切吞灭。他终于明白,他的爱将随命,如此勇猛为何身负重伤,随心武功高强,善于韬略,为何被人掳走了。随心双手紧紧地握着战车的扶手,嘴角再次被他咬破,他愤怒地说:“就知道随影会落马,赶快上弩手。”随心一声令下,无数的箭矢破空而出,只在一瞬间,天空中飞起无数火星,最后落在敌人的大营内。这是随心特意设计的,只要敌人的大营起火,敌军势必会产生混乱。 第 1316章 粮草尽数被毁 这个慌乱之际就是最佳的作战空隙,他们的大军可趁此间隙长驱直入。另外,即使打不过敌人,那他们的大营已毁,势必会退到逐狼谷,那里地势险要适合伏击。而敌人不知道的是,此时随命正带人埋伏在逐狼谷等着他们呢,这是对巨人军赶尽杀绝的最佳时机。当敌人的阵营浓烟滚滚火光滔天时,所有敌军倾巢而出时,随心狠狠地捶了一下战车,激动地说:“成了!”万敛行斜眼看了一眼随心说:“还看不出胜负吧!”随心道:“敌人之前一直营造兵多将广,我和随命还信以为真了,原来都是假象,是唬我们的,他们不过就这一万多人,不是我们的对手。”双方都损失不轻,但是持久战敌人必败,因为人少,所以他们并不恋战,很快敌方的大将军赵广怡便发号施令,让众将士退到逐狼谷。见敌人撤兵走了,随心心里大喜,只要这些人退到逐狼谷,此仗才算真正的胜利。按照计划,他们的人要穷追不舍,直至把敌人驱赶到逐浪谷才成。善战必是艺精,只见随影抓住一匹战马追着敌人走了。随胆则是软趴趴的往万敛行的身边一靠,提醒道:“随影伤的不轻吧!”当然不轻,万敛行又不瞎,随影此时身上的枪伤不下十处,这还不是要命的,要命的是他遭巨人军两记重拳,要是内力不够,筋骨断了是小,内脏碎裂是大。不过还是好过地面上躺着的那些死人,随影还能上马,地面上躺着的那些人非死即伤。随心果然得力,带着伤也要指挥,被重用也是有原因的,此时他下令让人去打扫战场。倒在战场里面的人多是被兵器所伤,也有一部分是巨人军徒手打死的。看着那惨死的人,口鼻都冒着血沫子,不过也就剩下一口气罢了,用最好的丹药也无法和阎王抢人。闫世昭蹲在一个被乱箭射死的巨人面前,眉头深锁,他扒开巨人的眼睛看了看,里面血丝横生,眼神尖利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蹊跷,“皇上,这巨人有问题!”万敛行神色沉肃,深邃的眸子里面满是黯然,他在心疼死的这些士兵,年纪都不大,死的竟然这样惨,见闫世昭有所发现便走了过去,“发现什么了!”“皇上,这些巨人不是普通人,都是药物控制所致!”“闫大人的意思是,这些巨人之所晓勇,是因为用了某种药,使得他们力大无穷?”“皇上,不止这些,他们用的药不但能让这些人的身体肌肉疯长,还会令这些人失去理智。”万敛行听后当即就想通了,难怪这些人不怕死、不怕伤、不怕疼呢,原来是被药物控制了,致使几十个士兵都制服不了一个这样的人,万敛行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这原本还想着抓几个巨人军为自己所用呢,看来此事行不通了!”这时一个士兵很感兴趣地问闫世昭:“闫大人,知道这些巨人军使用的是什么药控制的吗?”闫世昭颇为自信地说:“倒是不难配出。”闫世昭配药非常厉害,并且善于配奇药。“那您配点药出来,让我们奉乞也培养一支巨人军出来,以后我们就用自己的巨人军打敌人的巨人军。”万敛行厉声呵斥道:“不可,被人用药物控制,一个没有理智的人就是废人,我们不能这样残害的自己的士兵。”士兵虽然被万敛行的话吓的闭紧了嘴巴,但是心里佩服他们的皇上,这人正直良善,爱兵如子,难怪这样的人可以做皇上呢。“闫大人,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这些巨人啊?”巨人的杀伤力太大了,万敛行担心这些巨人军成为他们获胜的阻碍!“皇上,没有任何的办法,不过他们手里的巨人军有限,虽然这巨人军好用,但也不是要多少有多少的!”“请闫大人明示!”“皇上,这培养一个巨人并不容易,没有一年的时间,这些巨人根本成长不起来,而且培养巨人耗费的不只是时间,财力物力都是一笔巨大的消耗,养一个巨人可养百人普通士兵。”一边的士兵忍不住脱口而出:“那这巨人可一比我们值钱多了!”万敛行接过话道:“值钱有什么用,他们这样的人平时一定关在笼子里面,你也想被笼子关着铁链锁着吗?”“不想,不想!”士兵脑袋晃的跟拨浪鼓一样,当即弯下腰,拖着一个死去的敌军,像捞死狗一样往远处捞。……辰时将至,逐狼谷便传来了喜报,敌人钻了他们的圈套,但是敌人凭借对那里地势的熟识,将领们带着一队人马仓皇向西逃走了,不过其余的人全部落网,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一部分被活捉。万敛行阴郁的气色终于化开了几分,还好扳回一局,不然巨人军攻无不克的谣言就彻底扰乱军心了。同时拿下两座山头,也是一大战绩,可谓是出师大吉。当晚万敛行就犒赏三军,用好吃好喝的慰劳三军将士。翌日。万敛行还没晨起,就听见有人来报,“皇上,出事了!”万敛行立即清醒,旋即起身,“慢慢说,出什么事情了。”“皇上,我们的粮草尽数被毁!”“谁干的?”他们打仗可是以粮为先啊,没有粮草,战士拿什么果腹,战马用什么喂养。“虫蚁!”“荒唐!”万敛行一脸阴郁,他不信他们那多的粮草能被虫蚁全部毁掉。“皇上,臣是粮草官,臣不敢谎报军情,确实被虫蚁毁了!”“一夜之间粮草尽数被虫蚁毁了,你当朕是三岁小孩吗,那得出动多少虫蚁?”“臣不敢说谎!”经过证实查验,前来报信的粮草官并没有说谎。昨天打胜仗的喜悦在粮食被毁以后,整个大营陷入了沉寂,因为他们要挨饿了。五万人的粮食很难筹集到,不过万敛行还从来没为了粮食发愁过。 第1317章 请出荼蘼部落 他命人写了一封密函,八百里加急送回了皇城,让人给他们送粮食。 当尚汐得知此事以后,心里跟着惴惴不安,本以为万敛行他们是出师大捷,没想到是出师不利。 还好他们手里有粮食,可解燃眉之急。 而另一边,万敛行正逼着大家解释粮食被虫蚁毁了的事情,此事他认为必须彻查,因为他不想被同一块砖头绊倒两次。 闫世昭非常耿直地进言道:“皇上,此事十分地蹊跷,臣看此事是南部烟国所为!” “你也不认为这不是天灾?” “皇上,这粮草毁的太有针对性了!一看就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让我弹尽粮绝的只有南部烟国,所以臣推断,此事非南部烟国所为不可!” “闫大人说是南部烟国所为,有何依据,这分明像是虫害,南部烟国难不成能驱使蚊虫不成。”说话的随心,他认为此事十分地蹊跷,但是也无法排除是虫害。 闫世昭大胆地说出了心里的猜测:“此事应该是南部烟国的那个神秘部落所为!” “什么部落?” “荼蘼部落!” 过去听闫世昭说起荼蘼部落的几个人都看向了随胆,随胆也闻言猛地眼皮一跳,他直了直身子,语气略带不满地说:“你们都看我做什么啊!这事可和我没有半点关系!” 随影出言提醒,“随胆,闫世昭说的荼蘼部落……” 还未等随影说完,随胆就像炸毛的狮子一般暴跳如雷,“随影,闫世昭说什么你信什么嘛!你是认识他才多久啊,能抵得过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嘛!你怎可轻信闫世昭的话,普天之下就他惦记我胆胆的这条命。他说有什么荼蘼部落就有荼蘼部落吗?他说我是荼蘼部落的我就是荼蘼部落的吗?你们要是这样不信任我,我现在就走,回奉乞,我随胆不陪你们在这里挨饿了!” 随胆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他起身连带转身的动作非常的决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一般,叫嚣着以后再也不与这些人为伍了。 万敛行朗声开口,一双好看的眉眼如今好似能滴出墨来,“站住。” 随胆愤然回头,眼睛怨怼地盯着万敛行质问道:“不会你也认为我是什么荼蘼部落的吧?要是这样我随胆很难自证清白!” 种种迹象表明,随胆就是和众人不一样,万敛行早就心里默认闫世昭说的是真的了。然而,这样的事实他能接受,随胆却接受不了,非说自己是什么大阆人。在大家看来,这人是打哪里来的并不是那么重要,眼前大家想求证的是,这粮食和荼蘼部落有什么关系,想不到随胆今日却如此敏感。 随胆前两日刚刚立了大功,后面也许还有大用,万敛行不能让他就这样离开,于是只能出言安抚他。 “你是朕看着长大的,你是哪里人朕最清楚!” “那你告诉他们我是哪里人,不然这里我一日也不待了。”万敛行郑重其事地说:“随胆是我奉乞人,是朕的忠臣能将,是朕的左膀右臂!” 随即万敛行指指椅子,示意随胆坐回去。 随胆心里舒坦一点了以后,也不闹着离开了,又乖乖地坐了回去,但脸色依然很臭。他讨厌闫世昭,这人不但时不时的要他的血,还给他编造身世,然而最让他气恼的是,大家都相信闫世昭说的话。 此时大帐里面的人心思各异,但是都不做那个先开口说话的人了,毕竟大家不想随胆在这个时候离开,包括看不上随胆的闫世昭。 万敛行思忖了半天,然后开口:“胆胆,你有没有驱使虫蚁的本事。” 随胆刚缓和面色一下子又绿了,迟迟的不做任何回应。 见随胆是这副模样,万敛行的心里大概有了结果,“和朕说实话,到底会不会驱使虫蚁啊!” “不会!” “说谎就是欺君!” 随胆迫于万敛行的威逼最后只好说:“少量的虫蚁倒是能驱使,不过那也代表不了什么啊!咱们的粮仓被毁也可能就是天灾,不过也不用这么愁吧,不是给奉营写信了吗,粮食很快就能送来,这几日大家用米汤充饥,也饿不死的。” 随心不赞同:“饿一日两日行,时间久了大家就没有体力打仗了,南部烟国用此手段,恐怕还有后手。” “还有什么后手,西行逃跑的不过四千多人,我们的人马是他们的十倍之多。”说话的是随影,经过一场大战,他也伤的非常厉害,不过嘴还是那么的硬! “我和随命在此驻扎三年,南部烟国是不会服输的,我猜他们肯定还有后手。” 闫世昭说:“皇上,臣赞成随心的说法,依臣的推测,南部烟国应当是把荼蘼部落请出来了。” 随胆当即又跟踩了尾巴一样:“闫世昭,你有完没完,你跟我有仇是怎么的,三句话绕不开荼蘼部落,荼蘼部落有什么本事咋的,让你这样在意!我记得你也是南部烟国人士吧,你若是再敢怀疑我是什么荼蘼部落的人,我就怀疑你是南部烟国派来的细作。” 闫世昭也火了,“随胆,我虽是南部烟国人,但奉乞重用我,我就会效忠奉乞,我对皇上没有二心,倒是你随胆,最好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南部烟国要是请出荼蘼部落,那我们就是有五十万的大军也都得葬送于此。” “闫世昭,你到底要针对我到什么时候,他南部烟国出动什么人,我随胆是能阻止还是能给你们挡灾咋的。这事和我随胆有什么关系啊,我既不是文官也不是武将,打仗参政都不是我随胆的事情,我不过是皇上身边的一个跟班而已。” 说完随胆又起身准备离开。 万敛行一个脑袋两个大:“你又要去哪里?” “我饿了,早上就喝一碗米汤,一点都不顶饱。” 随胆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有一半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他们都是七尺男儿,不怕饿,但是不代表不饿。 第1318章 荷叶遇土匪 运粮食的车即使走近路,那也要十日。 十日只喝米汤,让将士们如何御敌啊! 十日可能会发生很多事情,本以为把敌人的兵打剩四千,与他们的五万大军相比,等同于五,可转而陷入危机的竟然是万敛行。 …… 滂亲王府,尚汐身着一身黑的骑行服,头发也高高地竖起,手里握着一把马鞭,人格外的精神。 “娘,我去边关看看就回来。” “尚汐啊,那么多人运送粮食,你为什么非得跟着啊!”万夫人显然不同意尚汐外出押送粮食,首先有运粮官,其次运粮的人都是大男人,尚汐一个世子妃,着实不宜出现在其中。 可是尚汐心意已决,她深知这次押送这批粮食的重要性,能不能打胜仗先要看有没有粮,没粮的军队好比秋后的蚂蚱,挣扎不了太久,不出半个月,整个军队就会失去作战的能力,所以尚汐宁可不吃也要把这些粮食给前线送去。 “娘,我们奉营囤积的粮食有数,这粮食可不能再有任何的闪失了!” “可是娘更担心你的闪失啊!” 尚汐软言细语地安慰万夫人,“娘,押送粮食的人多,我的安全不是问题,倒是这粮食,可是五万将士的口粮,我得去,要是路上遇到什么怪事,多一个人可多出一点意见。” 尚汐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们为了粮食不被虫蚁糟蹋,他们准备了大量可以杀死虫蚁的药,绝不给虫蚁机会。 下定决心的尚汐不听劝,毅然决然地跟着车队走了,这批粮食若是出了问题,那她就拿不出粮食应急了。 万夫人看着远去的车队抹着眼泪,她的贴身丫鬟杏儿安慰道:“老夫人且宽心,不出半月世子妃就能回来。” “此时正是年关,等她回来,年都过去了。皇上御驾亲征,风儿也随着去了,尚汐这下也去了,家里一下就冷清了!” “老夫人,皇上在边关还等着粮食呢,就让世子妃去吧!” 道理万夫人何尝不懂,她微微点头,有些忧愁地说:“是啊,饿了谁也不能饿了那些镇守边关的将士。杏儿,陪我去佛堂,我要为边关的将士诵经祈福。” “是,老夫人!” 自从得知万敛行要亲征,万夫人就开始吃斋礼佛,家里的事情也无心操持。 尚汐没出门的时候尚汐操持家事,可是尚汐一走,很多事情就无人问津了。 比如说那个住在滂亲王府靠北侧的荷叶就已经两日没有看到尚汐了,尚汐这两日调集粮食,并没有去看她。今日走的仓促尚汐也没功夫和她告别,所以荷叶此时不知道尚汐不在府上。 她独自一人来到尚汐的院子找尚汐,可院子里面除了两个下人什么都没有,经过询问才知道,今日尚汐随着粮队去边关了。 “我小婶走多久啦?” “没走多一会儿,估计这会儿还没出城呢!”说话的是一个小丫鬟。 闻及此言,荷叶便匆匆地离开了,她知道皇城离边关甚远,那条路她走过,坐上马车也要走好些天呢,她想找尚汐问问,问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一路小跑向南追,奈何双脚跑不过马车,她追出城门都没见到尚汐的车队。 她很懊丧,但是还有些不死心,于是找了一处高岗,向远处眺望,突然荷叶扯动嘴角一笑,难怪她追了一路都没看见车队的影子,原来她小婶已经走出去十里开外了。 “看什么呢?” “看我小婶!” “还有一个女人?”男人眼神里面已经迸发出贪恋邪恶的笑容,随即下令道:“你们几个去把她小婶一并抓来,要是个老婆子就给我们洗衣做饭,要是个中年小媳妇,就赏给兄弟们助兴。” “是,老大!”这个声音十分地猥琐,让眺望远处的荷叶浑身一震,过去她被卖去烟花之地,这种猥琐龌龊的声音不绝于耳。 发现身边突然多出来一群男人,荷叶腿一软跪倒在了地上,当男人一步步靠近时,荷叶就像一个待宰的羔羊一般。见这些人对他不怀好意,她突然发出一声高叫,“救命啊,救命……” 被称为老大的人对荷叶的惧怕、恐惧,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惜之情,反倒是荷叶越是惊惧他越刺激,越兴奋,说出的话也更加的卑劣无耻:“别浪费那个力气了,还是乖乖地跟大爷回我山寨吧,你要是把大爷我伺候舒服了,大爷我定会好好疼你。” 此人胡子拉碴,头发胡乱地披散在肩头,并没有束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荷叶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用颤抖的声音不停地哀求眼前的人,“求求你们放过我吧,你要银子我给你,我有银子。”说着荷叶就要掏自己的荷包。 人家是土匪,怎么可能看上荷叶的银子呢,人家这分明是要劫色。 只见这个称为老大的人,伸手扯过荷叶的手臂,直接扛在了肩上。 荷叶拼命地蹬腿呐喊求救,可是这一伙土匪分明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土匪也不会放了她,这是他们今日下山的战利品,且回会山头好好折磨呢。 这时送尚汐出城的葛东青正好回城路过,看见了这一幕,让他气愤不已,“光天化日之下,皇城跟脚下竟然敢有人强抢民女,追。” 跟着他的只有一个家丁,看样子也不会什么功夫。打架也好,见义勇为也罢,都得看看对方的人数和实力吧!人家十多号人,他们这边就主仆二人,而且他们老爷那羸弱的小身板估计都打不过他这个下人,他心里有顾虑,也有出言劝阻的意思,“老爷,我们就两个人,能打过他们十多人吗!” 他以为他们家聪明过人的老爷会放弃亲自救人这个法子,然后用他智慧的大脑曲线救人,哪曾想,当土匪肩膀上的女子见到他们二人时,便朝着他们这个方向伸出了手,像是要死死地抓住他们这根救命稻草一般,这人嘴里也发出声嘶力竭的求救,“救我,救我,救我……” 第 1319章 鲁四娘集结家丁救人 然而一群土匪往他们这边看了一眼,不但没有把人放下的意思,还伸手挑衅一般指了指他们,意思是不让他们多管闲事,否则对他们不客气。然而葛东青却认出了那个向他求救的女子,沉声道:“坏了,土匪肩上的那个女孩是荷叶!”“老爷,荷叶是谁啊,是哪个戏园子的戏子啊?”这个跟班没少借他们老爷的光进入戏园子,他还没有眼力能认出这是哪个戏子。“这可不是戏子!”“那是哪个青楼的女子啊?”他们家老爷和夫人面和心不和,这老爷没事就去青楼里面喝酒,与那些青楼里面的女子吟诗作对,品茶论道,风流快活着呢!“你就别瞎猜了,你赶快回去报信,我去追,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把荷叶掳走。”他若是没遇上就算了,今日遇上了,这事他管定了。这荷叶是程风的侄女,荷叶要是入了土匪窝,那不就被糟蹋了吗!家丁没拦住,葛东青追了上去,他只好回去报信。家丁没有半点耽搁,一路疾驰回了家,而鲁四娘看见的就是一个慌不择乱的家丁冒冒失失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夫人,老爷出事了!”“她一个朝廷命官,能出什么事啊!”鲁四娘不以为意,语气里面没有丝毫的关心,更多的是冷漠。“有一伙人,像是土匪,光天白日强抢民女,老爷见义勇为,现在生死未卜。”家丁的语气急促,但是口齿清晰。“哼,你们的老爷还真是喜欢怜香惜玉,人没救回来吗?”鲁四娘不疾不徐地品着手里的香茶,不但没有一点关心葛东青的意思,反倒话里话外多了几分嘲讽。她和葛东青虽为夫妻,但是两个人的关系不如陌生人,非不必要,二人鲜少见面,就连吃饭都不同桌。起初是葛东青故意躲避鲁四娘,后来鲁四娘见这人多年如一日的死样子,她也放弃了,所以两个人虽然生活在同一个府上,但总是能巧妙地避开彼此见面的机会。“夫人,老爷主张救人,可是对方的人有点多。”“人没救回来,你回来做什么?”鲁四娘最近已经听说了不少葛东青的事情,她真的不想再听见与葛东青相关的任何事情,除非是这人的死讯,其他的任何消息都可以不告诉她。“夫人,老爷他让我回来报信。”“你该报官府,让官府派兵剿匪。”鲁四娘无动于衷,她根本没打算去救葛东青,这个诗情画意的葛东青就应该在土匪窝里面长长教训。“是老爷让我回家报信的,对了夫人,听老爷说,那个被掳的女孩子叫什么荷叶!”鲁四娘一听这个名字,眼神威凛,旋即起身,拿起挂在墙上的马鞭就开始吩咐下人:“召集府上家丁,同我去救人。”男人入了土匪窝顶多吊起来打,最惨不过砍了杀了。但是一个女子若是入了土匪窝,可不是失真那么简单。若是别的女子被掳了去,拦顶多让家丁去报官,但是荷叶不一样,此人是程风和尚汐的侄女,她与尚汐交好,这人的身份足以让她亲自跑一趟。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家里的家丁便拿着棒子在门口集结了。看着这些家丁,鲁四娘很满意,虽然整个府上的家丁不过二十人,如今已经都在这里了,没有一个怯懦胆小怕事的。就是手里的家伙看着不是那么回事,不过这家里没有那么多的大刀大枪,只能这样出发了。来到南城门外,那个回家报信的家丁就把那处高岗指给鲁四娘看,“夫人,我们看见那个荷叶被掳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我和老爷在下面的马路上发现的他们。”“你看见他们带着人往哪里走了吗?”“没……没看见,那个荷叶叫喊的厉害,老爷让我回家报信,为了不耽误救人,我就头也不回的跑了。”鲁四娘看看葛东青的跟班似笑非笑地说:“你真是忠心,老爷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夫人,奴才是不是做错了什么?”鲁四娘不但没有明示,反而翘起嘴角笑着说:“你做的很好,以后你就这样为老爷做事。”然而,鲁四娘心里想却不是这样想的,但凡是个正经的跟班,自己的老爷去跟人拼命了,身为一个跟班,那不得回头看看老爷的死活和去向嘛,他倒是听话。好在这人还能指出荷叶被掳的地点,知道这些就不少了,土匪有土匪的规矩,他们有非常强的领地意识,想必此处就是土匪打劫的领地。鲁四娘找到一处更高的高岗,站在上面四处远眺,过了一会儿,她发现一个山头上面有青烟飘出,于是断言道:“土匪的老窝就在前面,我们去救人。”鲁四娘语气沉落冷静,不慌不忙,给了跟他出来的几个人很大的信心。鲁四娘就出自土匪窝,土匪那些卑劣的手段和勾当她非常清楚,土匪喜欢在什么样的山头安营扎寨她也熟知,这奉营周边鲜少出现土匪,估计是一些不怕死的刚刚在这里扎寨子。山脚下有一个人在巡逻,回家报信的家丁一下将人认了出来,他赶忙对鲁四娘说:“夫人,刚才那一伙人里面就有他一个,他用手指指着我和老爷,威胁我们不要多管闲事。”这人也认出了这个家丁,“你们是怎么找来的?”“我们怎么找来的你少管,交出我家老爷还有荷叶姑娘!”“好大的口气,不看看我们这是什么地界,我大哥可是大名鼎鼎的……”只听宝剑出鞘,金属摩擦的声音格外地刺耳,那人感觉脖子一凉,然后嗫嚅的嘴里面不断地有鲜血冒出,眼睛则是瞪的跟铜铃一样,他应该没有想到,他一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呢,就死在了这个女人的剑下,这人的剑未免也太快了吧!一群家丁有往后退的,有喉结上下翻动的,有呆愣在当场的,也有棒子掉在地上的,他们的夫人是不是太狠了,话一句没说就一剑把人给杀啦! 第 1320章 闯土匪窝 “夫……夫……夫……夫人,这人就……就这样给杀啦!”鲁四娘看了看自己还滴着血的宝剑并没有打算收到剑鞘里面,只听她凉凉地开口:“不过是一条劫道狗,留着也是祸害!”鲁四娘的眼睛看都不看躺在血泊里面的那个死人,然后迈着大步绕过此人往前走去。一群家丁一人举着一个棒子,紧紧地跟在鲁四娘的后面,随即鲁四娘便在一棵树的前面驻足,树上挂着一个号角,她对身边的一个家丁说:“吹号。”“夫人,不妥吧,吹号不就打草惊蛇了嘛?”“让你吹你就吹,别婆婆妈妈的。”家丁想想刚才一刀就被鲁四娘砍死的人,还有她手里拎着的长剑,心里一抖,拿起号角就吹,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真要是土匪下山了有他们夫人顶着,总之他不能违背夫人的意思,因为他的脖子没有那么硬。家丁鼓起腮帮子,用尽全力朝着山上的方向吹号。而山上,正在生火烧饭准备庆祝一番的土匪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号角。一个人兴奋地搓着手,满脸谄媚地说:“老大,听这号角的意思,山下又有女子了。”被称为老大的人,笑的眼角都堆起褶子了,“今天什么日子啊,怎么又有女子送上门啊!朱老四,你带上几个兄弟下去抓人!”“是!”鲁四娘在土匪窝里面混过,对土匪之间常用的信号,非常熟知,所以,刚才她让家丁在山脚下吹号,就是故意向山顶传递信号,而不是打草惊蛇。很快山上就兴冲冲地跑下来四个土匪,他们的眼里只有女人,看见鲁四娘以后,他们的哈喇子都要溜出来了。“呦,小娘子,长的够标致啊!过来让哥几个好好瞧瞧。”鲁四娘虽然不如十八九的小姑娘年轻,但是鲁四娘漂亮,而且还是风韵犹存的好年龄,所以这几个土匪恨不得给鲁四娘就地正法。“大胆,收起你的污言秽语,这是我家夫人!”闻声,土匪四人这才看见远处十米开外的手里拎着棒子的那一群人,当即便目露凶光,恶声道:“你们是什么人?”鲁四娘手里的剑一挥:“我是你奶奶!”又是一刀毙命。朱老四红着眼睛说:“你敢杀我弟弟,老子今天给你五马分尸!”“大话别说早了,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眼前这三个土匪根本不是鲁四娘的对手,何况鲁四娘身后还冲上来一群家丁,朱老四手持大刀,对着鲁四娘就是一通乱砍,没有任何的章法和路数,不过通通都被鲁四娘挡住,此人徒有一身蛮力,根本扛不住鲁四娘两招,同样死在了鲁四娘的刀下。其余两人则是被家丁的一通乱棍打死。一个谨小慎微的家丁问鲁四娘:“夫人,我们杀人不会犯法吗!”“怎么会,剿匪可是有功的,你们可以用他们的尸体去衙门换赏钱。”鲁四娘痛恨土匪,就这些土匪干过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死十次都不无辜,她杀他们不过以是替天行道吧,做的可是好事,只有这些人死了,才不会再出来害人。家丁摇摇头,他可不敢抬着尸体去领赏:“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山不高,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们便上了山,看见鲁四娘,山上的土匪颇感意外,再看她身后那些造势的家丁,土匪们慌张地举起他们的家伙,同样意外的还有葛东青,没想到鲁四娘会亲自带人来。而葛东青也正如鲁四娘所说的那样,被人吊在了树上,衣服都被土匪用鞭子给抽烂了,多处都渗着血,他哭唧唧地喊了一声:“四娘!”鲁四娘没有一点意外和怜惜。土匪头子立马反应过来:“你们是来救这个人的?”他刚才以为他们这里出现了女土匪头子来和他们抢山头呢!原来闯土匪窝是为了救人。鲁四娘冷冷地开口:“正是!放了他,我可以饶你们不死!”“做梦,除非拿你换他!”真是色心不死啊,竟然提出这样无耻的条件,她鲁四娘可不是来让他们开条件的。这条件简直荒诞,用自己换葛东青的安全?这摆明了就是赔本的买卖,这样的买卖她鲁四娘不会做,眼下土匪不过十多人,还有没有她手里的人多呢。鲁四娘一声令下,两伙人打在了一起。土匪头见此女人根本不是来谈条件的,还先他们动手,这无疑是对他们这些土匪挑衅,于是便恶狠狠地吼道:“你们今天一个都甭想活着离开这里!”鲁四娘迎上土匪头子的大刀,两人打在了一起,鲁四娘讥讽地说:“一群虾兵蟹将,还敢对我鲁四娘口出狂言,今日便是你的死期。”大话狠话都会说,但是要看谁的刀快了。被吊在树上的葛东青大喊大叫:“先来救我啊,你们倒是先来救我啊……”两伙人打的难舍难分,没人顾得上被吊在树上的葛东青。他们人数虽多,但都是家丁,杀心不重。然而土匪就不一样了,他们平日里干的就是杀人劫财的勾当,他们招招都是奔着要人命去的,所以家丁手里的棒子死死的攥着,狠狠地朝着敌人挥舞,不敢有半点松懈,如此混乱,没人听得见葛东青的大喊大叫。五个回合过后,鲁四娘砍断了土匪头子的脑袋。所谓擒贼先擒王,他们的头倒下了,还活着的七个人也把手里的兵器扔了,作势投降。鲁四娘问:“你们抓的那个姑娘呢?”“在……在屋里管着呢!”鲁四娘要去找荷叶,就听见有人唤她:“夫人!”此二人在人前还是要装作相敬如宾的样子,尽管家里的下人都知道这俩人是怎么回事,鲁四娘还是亲自走过去把人放了下来,然后没什么感情地问道:“老爷身体可有大碍!”葛东青被人吊起来打,单看这身破破烂烂渗着血的衣服就知道葛东青不好. 第 1321章 荷叶被救出 但是葛东青也是男人,而且还是一家之主,他微微摇头坚强地说道:“无碍,多谢夫人前来营救。” “应该的,老爷是国家命官,又是家里的顶梁柱,知道老爷有难,我鲁四娘就搭上性命也要来救老爷!”鲁四娘说出的话铿锵有力,没有一点身为一位夫人对自已老爷的那种关心与体贴。 她虽然冷言冷语,没什么感情,但是葛东青已经感动的都要落泪了。 “寒阳日当中,烟波绕青松。 远山无遗尽,冷风步步生。 皇城南郭外,匪寇道中横。 良家好儿女,登高送军行。 贼人多作怪,强抢入贼营。 哀呼惊鸦厥,跪求不得宁。 六寸惊堂木,不能逞歪风。 吾妻执古剑,来此抱不平。” 葛东青说及此,抱拳弯腰给鲁四娘作揖,鲁四娘扶起葛东青,然后命两个家丁搀扶着葛东青,她着急去看看荷叶,荷叶是个女孩子,精神还有一定的问题,不知道此时变成什么样子了。 押着一个土匪带路,鲁四娘很快找到了荷叶。 这根本算不得一个房间,这就一个类似于柴房的地方,荷叶被五花大绑,倒在地上,嘴被堵上,听见开门的声音,她惊恐地连连挪动身子,想离门口再远一点。 鲁四娘跑过去,把人松绑,荷叶的精神明显出了点问题,但她还是认出了鲁四娘,她一头扎在鲁四娘的怀里哭泣不止,久久都平复不下来。 鲁四娘见她衣服穿的完整,之前的担心也消失了,这人本来精神就不好,受到刺激还能认识人,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鲁四娘摸着她的背一遍遍的安抚她,直到半个时辰过去了,荷叶才跟着鲁四娘走了出来。 这时家丁对鲁四娘汇报:“夫人,这几个土匪老爷说送官府去!” 鲁四娘眉毛一挑,眼神阴冷地说:“让他们到大牢里面享福吗!” “夫……夫人,大牢里面享福嘛?大牢里面应该是遭罪才是吧。” 鲁四娘说:“哼,不能给他们上下打点再度出来危害良善的机会,像这样的人,脱罪以后肯定还得干伤天害理的勾当。” “夫人,那咋办啊,难道要把这些人带回府上吗?” 鲁四娘一字一顿地说:“要想除此害必杀之。” “啊?” “乱棍打死,不得违抗。” 几个拿着棒子的人,喉结上下翻动,这都死了多少人了,就剩这几个夫人也要灭口吗? 这时被绑着的几个土匪瑟瑟发抖,为了能活命,他们同鲁四娘理论,“你说话不算话,你刚才明明说不要我们性命的!” “我从来不与强盗做交易,我只对良善之人守承诺。”鲁四娘的话非常的冷,就像合着冰碴子一样,“乱棍打死。” 然后鲁四娘就扶着荷叶朝着远处葛东青的方向走去,葛东青刚才已经听见鲁四娘说的话了,但是没敢反驳。 见到荷叶,他露出一张笑脸,一副长辈的做派,“可否受到惊吓!” 荷叶赶紧跪在地上给葛东青行大礼,“多谢先生搭救。” 葛东青虚扶了一把荷叶:“快起来,你不认识我吧,从你小叔那里论,你的管我叫一声葛爷爷,我和四娘是一家的。” 荷叶还没从惊慌之中走出来,他看看葛东青,又看看鲁四娘,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们是一家的?” 葛东青和鲁四娘都心思各异地点点头。 荷叶抹着眼泪说:“难怪你们能成为一家人,你们都是好人。” 说着荷叶又要给他们二位下跪! 鲁四娘扶着她,她才没再次跪下去,“没那么多的礼数,我们要赶快下山,万家这个时候估计正到处找你呢!” …… 万家果然在四处的找人,此时已经乱作一团了,假如荷叶是个正常人还好办,就怕这人发疯以后回不来,若是这样把人给弄丢了,万家的老两口无法向程风交代。 玉华也挠头,她就出去送送尚汐,这荷叶怎么就没了呢。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鲁四娘和葛东青把人送回来了。 起初玉华还想埋怨几句荷叶,但是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后,她叫嚷着要去报关,后来得知那一拨土匪被鲁四娘尽数铲除以后,她这才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葛东青看着如此咬牙切齿、愤愤不平的玉华,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女人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厉害啊。 他浑身是伤,急着回家医治,不可在此久留,于是便离开回了葛府。 家里的两个小丫鬟看着被鞭子抽的体无完肤的葛东青,低声问一个家丁:“夫人又抽老爷鞭子啦?” 他们老爷可是有两年没挨他们的夫人的鞭子了,如今夫人怎么又动起手来了。 葛东青耳朵好使,他当即斥责家里的小丫鬟,“夫人舍命救我,怎么可能打我,你们不要造谣生事,我和夫人相濡以沫,风雨同舟,你们怎么能这样想夫人呢。” 丫鬟解释说:“奴婢没有把夫人往不好的方向想,而是担心老爷是不是又干了什么惹夫人不悦的事情了,不然您咋被被鞭子抽打成这副样子!” “你懂什么,我这是见义勇为弄的。去去去,别挡路,赶快给我请郎中。” “是,老爷,涟儿这就去!” 丫鬟跑了,葛东青停住脚步对鲁四娘道:“夫人今日劳心了!” 鲁四娘内心无波无澜,只是略显客套地说:“你我本是夫妻,客套话不必言说,老爷您伤的不轻,赶快回屋躺着,郎中一会儿就到。” “那夫人您?” 鲁四娘根本没去揣度葛东青那话里隐藏的意思,她看了一眼自已的衣服,说道:“我回房间换身衣裳。” 是呀,鲁四娘今天人杀的多了,身上溅了很多的血,再不换一会就招苍蝇了。 于是两个人就此分别,鲁四娘朝着自已的正房走,葛东青朝着偏房走去。 郎中在偏房给葛东青上了药,葛东青躺在床上问在屋子里面伺候她的小丫鬟:“我听外面有脚步声,你去看看是谁!” 第 1322章 未命名草稿 小丫鬟疑惑,“有脚步声吗?我怎么没听见!” “我让你去你就去,废话怎么那么多呢!”葛东青显然很不耐烦。 “噢,我这就去!” 小丫鬟身子轻盈地快步走了出去,在院子里面搜寻了一圈也没看见一个人影,然后她跑回屋里汇报说:“老爷,涟儿就说没有人,您非不信!” “怎么没人,刚才我明明听见了,是你出去晚了,人离开了!”葛东青强词夺理。 “老爷,大白天的您可别吓唬涟儿啊,咱们家里有夫人在,绝对不可能闹鬼的!” “我什么时候说闹鬼了,我刚才听见的脚步声跟夫人有点像。” 丫鬟觉得他家老爷怪怪的,这人被打了以后怎么还疑神疑鬼的呢!她直言不讳地说:“咋可能,夫人走路的声音可是比我们轻多了,你怎么能听见夫人的脚步声。况且,夫人都两年多没踏足您这小院了,夫人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怎么就不可能,我见义勇为,伤成这样,夫人肯定会来亲自探望的。” 今日被土匪吊在树上凌辱的时候,他险些奄奄一息,当鲁四娘握着剑出现的时候,仿佛圣女降临专程拯救他的一般。他当时鼻子就是一酸,那颗垂死挣扎的心在见到鲁四娘的那一刻立即活了过来,那一刻,他不再觉得鲁四娘是土匪窝里面出来的悍妇,也不是他过去眼中的恶媳妇,此时绝对是可以同舟共济的贤妻。 成亲好些年,却因为他对鲁四娘的偏见,故意躲着鲁四娘,但当他有难的时候,鲁四娘却能为他闯土匪窝,这人的胸襟和胆识绝对不亚于男子。 当他正视鲁四娘的时候,才发现此人,四娘不但有雅量,人也非常的正直良善。 并且此人从没有因为他的冷落而生怨言,反而把整个葛府打理的井井有条,织布坊也被治理的首屈一指,四洲来访。在奉乞,鲁四娘所管理的织布坊,每年出的布是最多,布的质量是最好的,花样也是最繁琐了,就连皇上都亲自嘉奖鲁四娘两次,所获殊荣不次于在朝为官的男子。 所以葛东青的心里痒痒的,他想趁着自已身上有伤,和鲁四娘修复一下二人之间的关系,不想二人之间再生偏见了。 可是小丫鬟不知道他的心思啊,还滔滔不绝地跟她家的老爷分析:“老爷,您是见义勇为,可是人不但没救出,还把自已搭进去了,最后还是夫人亲自带家丁把你们救出来,整件事情,夫人的功劳最大!” “你一个小丫鬟懂什么,没有我派人送信,夫人能有立功的机会吗!” “那道是!” “你傻愣愣的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老爷,您今日是怎么啦,您伤的这么重,我不得在这里照看您吗!您到底让涟儿做什么啊!” “你马上去调查,看看刚才进院子的人是谁!” “老爷,这事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快去!” “噢!” 丫鬟应下此事就去了夫人那里,此时鲁四娘早就换好了衣裳,正坐在那里仔细地擦自已的那把长剑。 “夫人!” “嗯,老爷那边无大碍吧!” “打的不轻,但是无性命之忧。夫人,您刚才有去老爷所在的那个偏院吗!” 鲁四娘摇摇头。 丫鬟见状便嘟囔道:“我就说夫人您不会去,老爷偏说您刚才去了他小院。” “行了,你去照顾老爷吧!” “奴婢还不能回去,老爷让我调查刚才谁去过!奴婢要是调查不出,老爷会怪罪的。可是奴婢也没听见有脚步声啊,为什么老爷那么肯定啊,不能是耳朵被人打坏了吧!”小丫鬟觉得他家老爷这是在为难她! “不用调查了,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他!” 小丫鬟闻言,当即松了一口气,在他们这个府上,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夫人的话大过老爷的话:“成,您不让奴婢查理,奴婢就不查了。” 于是她美滋滋的回去复命,“老爷,刚才夫人没来,不过她说她一会儿来看您!” “夫人此时在忙什么呢!” “夫人在自已的房间里面擦剑呢!” 然而鲁四娘的一句话让葛东青好等,直至天色已晚,他也没有看到鲁四娘的影子。 他拖着一身是伤的身体,艰难地翻了个身,然后嘴里嘟嘟囔囔地说: “寒露斩草木,夜风席卷帘。 沙沙竹叶响,萧萧心意猿。 小窗生残月,欲念已成团。 遥思无相至,君在榻上辗。” 就在这时鲁四娘推门进来,对着床上的背影道:“老爷都能吟诗了,看来您的身体已无大碍, 葛东青刚要放弃等待,就听到了鲁四娘的声音,于是马上把身体转了过来,“这么晚了,夫人怎么来了,还没歇息吗!” 客套的话鲁四娘也会说:“老爷见义勇为身负重伤,我放心不下,所以前来看看。” 说完这话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因为他们本就无话可说,何况鲁四娘有一句话就能把天聊死的本事,她来这里可不是因为什么关心自家老爷,她不过是走一走过场罢了。 露个面她就打算走了,她可没打算再此久留。 可葛东青想要修复二人之间的关系,此时他看鲁四娘已不似从前那般厌恶,过去他看鲁四娘无非是粗俗、暴力、打男人这些,而自打鲁四娘今日把他从土匪的手里救出来,他就彻底地改观了,他看鲁四娘格外地顺眼。 他没话找话地说:“夫人今日休沐!” 这不是废话吗,不休沐鲁四娘今日能在家里面吗! “嗯,今日是我的休沐日!” “这没两日就要过年了,夫人的织布坊还不关门吗?” “我们织布坊和你们这些官员不一样,没有年关封印一说,我们就是一个隶属朝廷的工厂,能生产出更多的布才是织布坊存在的意义,而且,越是到了年关,织布工人越不会懈怠,都想多拿会点银子回家过个好年。” “可夫人是织布坊的掌事,理应和官员享有一定的待遇。” 第 1323章 第一才女 鲁四娘道:“我的待遇已经不低了,拿的银子不比官员少!” “俸禄多也不能说明你待遇好啊,这都年关了,你得跟大臣们一样休息才是。” 鲁四娘道:“我毕竟是女子,不可与官员同日而语,能按时休沐我已经知足,其他的我并不求。” 葛东青则是言之凿凿地说:“那怎么行呢,你是我的夫人,皇上又亲自嘉奖你两次,你的待遇怎么能照比官员差呢。这样,夫人帮我准备笔墨,我马上给我大哥书信一封,向他禀明情况,让你享有更高的待遇!” 鲁四娘当即否决,“不可,此时边关不安定,皇上都亲赴战场,如今又面临粮草短缺,我们怎么能因为这等小事烦扰皇上呢!” 其实葛东青就是说说,他并非不知道轻重缓急之人,若不是万敛行留他在奉营辅助严起廉一起监国,他早跟着万敛行一道去边关了,他说要写信无非是在鲁四娘的面前表表态度,证明他对她的事情上心。 然而鲁四娘也不是傻子,她不会因为葛东青的这一个举动就念她的好。 “夫人能以大局为重,果然不是普通女子……”葛东青对鲁四娘的溢美之词还没说完,小丫鬟涟儿跑了进来。 葛东青气的当时就瞪起了眼睛:“冒冒失失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老爷,我这不是怕您睡下吗,有您的信,我怕误了您的事,所以跑了进来!”丫鬟涟儿一脸带笑地晃晃手里的信。 一听是信,葛东青也坐直了身子,“哪里来的信,是边关吗?” 涟儿说:“不是边关来的信,是娇满楼的拂柳姑娘差人送来的!” 鲁四娘扯着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嘲讽,然后神情自若地道:“老爷,既然有您的信,四娘就不在此打扰了!” “夫人别走,我不认识什么拂柳姑娘!”葛东青急于解释,说出的话也格外的快! 小丫鬟涟儿困惑不解:“不认识吗?不认识这拂柳姑娘怎么把信送到您这里啊!” “我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把信退了!”葛东青摆出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可是小丫鬟涟儿不知道这信是这么回事,于是道:“退了干嘛,一封青楼女子的信有退的必要吗,我看看!” 说着涟儿就把信给拆了,当信封打开的那一刻,一股扑鼻的香味扑面而来,呛的涟儿猛咳了两声,她不解地说:“我的妈呀,这信纸怎么这么香啊!咦……奇怪,这信纸怎么是粉色的啊,好好看啊!”青楼女子为了引起异性的注意,她们会用一些花瓣捣碎,再加入一些香料,用其花汁把信纸浸染晒干,就成为了一张张惹眼又香的撩人的彩色信纸,然后和别人传递书信的时候就用这样的信纸,让男人记住她们,惦记她们,从而增加对他们的好感。 然而正常人家的大户小姐是不会干这样的事情的,更不会随便跟哪个男人书信往来。 涟儿根本没去看他家老爷的脸色,自顾自地打开了信。 “哎啊,这个拂柳姑娘也太遭禁东西了,这么好的一张信纸竟然能没写什么!” 葛东青一听当即笑了,“我就说吧,是一封没用的信,扔了吧!” 可涟儿又说:“好像真的没什么用,这好像是一首小诗吧!夫人您看,什么意思啊!” 鲁四娘道:“我不看!” 葛东青附和道:“就是,一个青楼女子写的诗,怎能入夫人的眼,赶快丢掉!” 鲁四娘却道:“老爷此话不然吧,这世间流落在外的女人写的诗词,大多出自青楼女子,反倒是大家闺秀做的诗词却很少面世!” 葛东青咽了口口水,鲁四娘貌似不那么好骗,“夫人知道的还真不少,可能大家闺秀不善于填诗作词吧!” 鲁四娘道:“填诗作词,舞文弄墨,大家小姐大多从小都会。之所以很少有传世的作品是因为少了你们这样的文人墨客为之传唱。反倒是青楼第一才女扶柳姑娘崭露头角。不过也是,有一圈文人墨客为她传唱,她的诗词定然能传世被人记住。不过这世间的女子应该不缺比拂柳强的,只是少了文人墨客为之传唱罢了。” 言罢,鲁四娘还瞟了一眼桌子上的一摞书籍,乍一看那些书籍并没什么玄机,可是葛东青心里清楚,那摞书的底下压了一沓他和扶柳姑娘的诗,都是他去青楼饮酒时,扶柳姑娘现场即兴做的,他觉得好,拂柳姑娘就抄写在纸上送给他了。 不论如何,葛东青对鲁四娘的怕都是真的,他不敢惹她生气,因为这女人不但敢打人,还敢杀人,杀土匪是杀,杀亲夫估计也不会手软吧,想到这里,葛东青马上附和起了鲁四娘:“夫人所言极是,极是!想必拂柳姑娘并无真才实学!” 鲁四娘道:“怎么可能没有真才实学呢,没有真才实学,文人墨客能对她趋之若鹜吗!听说每日醉倒在她门前的文人墨客不计其数啊,为了能和拂柳姑娘饮酒作对风流快活,大家要花很多银子才能与她见上一面吧,听说很多人为了见她,都倾家荡产了。” 其实葛东青也没少在拂柳身上使银子,拂柳是青楼第一才女,绝非浪得虚名,此人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并且此人眉如远黛,眼若秋水,一言不发就能惹人怜爱,这样的女子怎能不受人追捧呢,葛东青这样的斯文人也一样逃不过拂柳的才气和那姣好的容貌。 葛东青此时已经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了,他有点担心鲁四娘知道的太多了。他们二人一直互不打扰,互不干涉,今天鲁四娘怎么对他说了这么一堆,难道此时是在给他敲警钟吗,难道鲁四娘知道他平日里的各种行踪,难道鲁四娘知道他经常找拂柳姑娘饮酒作对。 一时间葛东青的汗都下来了,心想这个女人不会因为记恨他去找拂柳姑娘而对他起杀心吧,这人的刀到底有多快,他今日已经见识了,不过他可不想往鲁四娘的刀刃上撞。 第 1324章 拂柳登门 葛东青的心头在一瞬间卷起千层浪,摸不清鲁四娘说出这话有何深意,但是能听出,鲁四娘并不欣赏扶柳姑娘,要是这样他更得撇清自已和拂柳姑娘之间的关系了,要是哪日鲁四娘提着大刀追他道青楼去,那他葛东青的一世英名可就都败给了鲁四娘了,他暗下决心,他近期绝对不会去找拂柳了。 “夫人,我不认识拂柳姑娘,对她知之甚少!” 就在这时,丫鬟涟儿已经把拂柳写给葛东青的诗词念了出来: “惆怅夜来寒生矜,入骨相思生满门。 一日已去三秋过,只愿葛郎知我心。” 闻听此诗,鲁四娘再次翘起嘴角,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一股厌恶的讽刺笑容,她对涟儿说:“去娇满楼给拂柳姑娘捎话,不是葛大人今日故意爽约不去于她会面,而是葛大人因为见义勇为伤了皮肉,叫拂柳不娘不要过度相思,待葛大人伤养好了,自会前去!” “夫人,我和拂柳胡娘没有约!” 涟儿这小丫头比较机灵,“老爷,您就别狡辩了,没约人家能给你写信,上面又是‘心’又是‘思’的,上面的葛郎就是老爷您吧!” “姓葛的就一定是我吗!”葛东青急于辩解。 “行了老爷,您赶快躺下养病吧,我这就让人出去给这个拂柳传信,这青楼里面的女子脸皮真是厚,人家不去还往人家家里写信勾人,这不就是狐媚子吗,呸!不要脸!”涟儿往地上啐了一口就走了。 “夫人……” 解释的话鲁四娘不想再听,她冷淡地开口:“老爷,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四娘不打扰!” 言罢,鲁四娘转身离开,头也未回。 然而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娇满楼的扶柳姑娘得知葛东青受伤了,第二日清晨便来登门拜访。 之见她身着红衣,头戴玉簪,身边跟着一个丫鬟,丫鬟手里拿着一个礼盒,此人轻轻开口:“拂柳姑娘求见葛大人,劳烦管事通报。” 扶柳姑娘大名已经响贯整个奉营城,就连葛府看满的家丁也早有耳闻,私底下也知道他们家老爷和这女子交好,可是放一个青楼女子进府,不会出什么事情吗,他们家夫人这个时候好像还在府里面呢。 就在看门的犹豫要不要进去汇报的时候,鲁四娘手执马鞭走了出来,“放他们进去吧!” 看着上马离去的自家夫人,看门的家丁更懵了,难道通报都省了吗?夫人未免也太大度了吧,夫人不会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貌美,才华横溢的女人是谁吧?这可是让全城男子趋之若鹜的拂柳啊! 拂柳回头看看远去的鲁四娘,这人她知道一些,因为她打听过。此人是织布坊的掌事,得朝廷重用,皇上都曾亲自嘉奖过她两次,此人可算是奉乞的女子之楷模。 不过这人出身不好,比她这个出身青楼的女子都不如,他们陪着客人喝酒吃茶,吟诗作对,但是她们不卖身。可这个鲁四娘的背景可就不怎么样了,此人曾经是一个土匪头子的压寨夫人,身份还没她拂柳清白呢。 而且在一次葛东青醉酒的时候曾吐露心声,称家里的夫人就是个粗鄙不堪的女人,两个人没有任何的感情。当时拂柳就不理解了,葛东青是皇上的义弟,皇上怎么给葛大人找了一位这样的女子为妻,简直有损葛大人的身份。 拂柳认为,凭借自已的才气,还有葛大人对她的欣赏,还有葛大人对她的上心程度,她相信,在葛东青的心里,她拂柳已经占有一席之地了。 所以她才敢明目张胆地拎着东西登门探望,同时也试探一下鲁四娘对她和葛东青交往甚密的态度。 不过就刚才鲁四娘的态度,没有讶,没有恼怒,也没有将她赶走,看来葛东青说的是真的,他是一家之主,鲁四娘不敢违逆他半点心意,不然他会休妻,看来这些话是可信的。 有家丁引路,拂柳跟在后面。 走在葛府,拂柳不着痕迹地四处打量着这座府邸。 果然是王公大臣的家,就是不一样,无处不透露着这里主人的身份,清雅不失华丽,清冷不失气派。 然而,当拂柳被带去了一处偏院时,拂柳有些震惊地问道:“你们家老爷就住在这里?” “是啊,有什么不妥吗!” “当然不妥,老爷不应该住在正殿吗?” “正殿是我们夫人住的地方,我家老爷从成亲就住这里!” 府上的下人为此没有一人认为这有什么不妥,从出现在这里的第一日起,这府上就是他们的夫人鲁四娘当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由夫人做主。至于老爷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自然是在夫人之下,他不但不管家,也不管事,每日无非回来在偏房栖身睡觉罢了。 葛东青还不知道有人来此看他,他听见外面的脚步声还以为是鲁四娘来了呢,他这一晚上都没有睡好,想着今天找时间一定要跟鲁四娘解释清楚,他同拂柳姑娘没有半点私情。 就在他在心里措辞的时候,门被推开了,他心头一凛,马上看向房门,“你怎么来了!” 看见眼前的人是拂柳,葛东青震惊之余全是恐慌。 “昨日听说葛大人见义勇为受了伤,拂柳不放心,就来看看葛大人!”拂柳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悦耳! 可葛东青却急忙挥手:“快走,快走,此地不宜久留!” “葛大人,您这么慌张做什么?我拂柳就这样见不得人吗?” “你想哪里去了,我这是为你好,也是为我好。要是被我夫人看见了,我们都死定了!”葛东青是真的怕啊,眼神里面的紧张是拂柳从来没有见过的,她印象里面的葛东青可是才高八斗,满腹经纶的朝廷命官,此人一向都是彬彬有礼,侃侃而谈,何时这人这样惊慌失措,草木皆兵啦! “我看见你夫人了!” “看见了?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第 1325章 拂柳让葛东青休妻 拂柳摇摇头:“是她让看门的把我放进来的。” “她没说什么吗?” 拂柳摇摇头! “也没对你做什么?” 拂柳又是摇摇头! 听了这话,葛东青才稳住了心神。 看来鲁四娘并不是善妒之人! 可是他也不敢把拂柳留在家里啊,青楼女子上门,若是传出去,坏的可是他葛东青的名声。 他三番两次的往外赶人,这让自视清高的拂柳面子上怎么能过得去,只见她一双好看的眉毛拧在一起,开始为自已谋不平:“葛大人,您过去跟我说的话您都忘了吗?” 葛东青说的话多了,他怎么知道拂柳指的是那一句啊,“我说什么了?” “您说您与我心心相映,琴瑟和鸣,您愿意与我修百年之好,比翼双飞!葛大人,您说的话您不会不认账吧!” 葛东青倒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他不敢认账啊! 因为他发现这个拂柳好像不是来看他的,倒是让他负责的。 他倒是想负责,他毕生最为垂涎的就是这种相貌清丽,言语温柔,主要是此人能吟诗作对,他自认为,只有这样有才学的女子才能与他比肩,可是他家里有个鲁四娘,此女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打打杀杀,他心里怕啊,于是他非常怂包地说:“扶柳姑娘,我说的是酒话,我都不记得了!” 拂柳有备而来,只见她拿出一沓信纸,上面都是葛东青给她写的亲笔信,“葛大人,这上面可都是您给我写的情诗,要不要我给您念上两首!” 他们二人已经互通信件有些时日了,两人手中都有彼此不少的作品,其中关于情爱的更是不在少数。 当葛东青看到拂柳拿出凭证以后,他瞬间冷汗涔涔,他写了什么他清楚。 当他与拂柳姑娘见第一面的时候,此二人便互生情愫,眉目传情,想到这里,葛东青恨不得抽自已两个嘴巴!这不是给自找罪受吗! 然而拂柳继续相逼,“葛大人,要不要我把这些诗词传送出去,让诗人拜读拜读,也让整个奉乞的人,一起欣赏欣赏您的才情和风流韵事,让大家看看您葛大人是怎么对我拂柳朝思暮想,茶饭不思以酒消愁的!” 葛东青一听果然紧张了,他当即从床上下来,也不顾自已什么国家大员的身份了,弯腰给拂柳姑娘行礼作揖,告饶的话频频出口:“扶柳姑娘息怒,扶柳姑娘息怒,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拂柳晃晃手里的那一沓信纸质问道:“那葛大人是认账啦!” “我认,我认!”拂柳见葛东青这样好要挟,便开始她的计划和野心:“葛大人,光认可不行,你得付诸行动!” “扶柳姑娘想让我怎么做!” “休妻娶我!” 葛东青闻言腿一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不行,绝对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你本就和鲁四娘没什么感情,既然没感情,那还做什么什么夫妻,反观我们郎有情,妾有意,我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况且,鲁四娘出身不好,根本配不上你!” 门外听声的两个小丫头不约而同地往地上啐了一口,“真不要脸,我们夫人出身不好,她一个青楼里面的女子就出身好啦!涟儿,你去织布坊找夫人去,要快,不然这个家就成老爷和那个贱人的了!” 涟儿点点说:“那你在这里听着点,我速去速回!”话音落,涟儿跑了。 屋内,葛东青说:“四娘虽然出身不好,但她是皇上钦点的织布坊掌事,也曾被皇上亲自嘉奖两次,屡获殊荣,昨日她又把我从土匪手中救出,我葛东青怎么可以休妻呢!” “你就这么怕鲁四娘吗!” 拂柳心思细腻,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发现,葛东青过去所言绝非句句属实。根本就不是鲁四娘敬着他,而是他怕鲁四娘如同耗子见了猫才是真的。 她不相信一个国家大员,甘心家里放着一只母老虎,若是母老虎好,他还日日去娇满楼找她拂柳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啊!总之她拂柳是认准了葛东青了,她看上了葛夫人这个位置,她若是能坐上这个位置,那一定风光无限,从此她也不用日日在青楼里面钓人了。 虽然事已至此,但葛东青还要维持他那廉价的尊严,“我不是怕鲁四娘,我若休妻实则是不义之举,会被天下人耻笑!” 拂柳再次举起手中的那一沓信纸说:“您背着自已的夫人去青楼约我拂柳谈情说爱,这传出去就不被人耻笑吗?你同一个青楼女子背地里说自已妻子的坏话这就不被人笑话吗?你给一个青楼女子写了这么多你侬我侬的诗词,这就不怕被人笑话嘛?” 葛东青一脸的懵:“信是我写的,我承认,可是我没背地里说鲁四娘的坏话啊!” 这点道义葛东青还是又有的,当着外人说自已的婆娘不好,那不是就等于骂自已不好嘛,这事情肯定做不出来。 拂柳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一笑,“葛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是谁醉酒后说自已的夫人粗鄙不堪,是无药可救的悍妇?” 葛东青咬住自已的一根手指,这话太熟悉了,他过去经常跟万敛行这样吐露心声,这样的话他怎么跑青楼里面说去啦! “扶柳姑娘,四娘于我有恩,是救命之恩,我不能休妻!倘若无恩,我葛某也没想过休妻!” 刚成妾的那一年,葛东青没少挨鲁四娘的鞭子,即使那样,他也没休妻。不是没想过休妻,起初的时候他是想过休妻的,但是因为怕,不敢提。后来是因为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逐步的改变,直到相安无事,互不干涉,所以自然而然地他就断了休妻的心,如今再提起此事,葛东青可要想想昨日鲁四娘为了救他带人闯土匪窝的情形了,休妻行不通啊! 拂柳再次逼问:“那你到底是要她还是要我!” 这个问题让葛东青怔住,才女在侧自然是好,但是代价大啊,休妻! 第 1326章 要挟葛东青 他葛东青即使愿意背负骂名,鲁四娘会认嘛?这可是鲁四娘辛辛苦苦打理了四年的家啊!就鲁四娘那泼辣的性格,能同意休妻嘛?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和拂柳修百年之好嘛?答案呼之欲出,鲁四娘是以牙还牙的性格,绝对不会舍弃自已成全他葛东青,真到了那时,这人敢杀人。 葛东青再次郑重地摇摇头:“妻,休不得!” “既然不休妻,你就让鲁四娘下堂!把当家主母的位置给我让出来!我允许她在这个家里做一个小妾。” “下堂?”葛东青现在也意识到了,拂柳看着柔弱,但也不是个好惹的主。 “对让鲁四娘下堂!” 这个提议让葛东青认真地思索了起来,他拖着带伤的身子在地上来回绕了不下十圈,最后面色严肃地开口:“四娘姓子十分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她不会同意下堂的!” 拂柳以为葛东青踱来踱去这么久,是答应了她这个提议,看来是她想多了。 在拂柳看来,让鲁四娘下堂已经是她做的最大让步了,没想到,她的退让竟然没有换回葛东青的认可,拂柳依然没什么耐心了,她高声质问葛东青:“这个家到底是你说了算还是鲁四娘说了算!”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鲁四娘手握马鞭回来了,她看看屋子里面的两个人,眼神微敛,葛东青站在地上像个下人一样的站着,而拂柳却向一家之长一样坐在那里质问葛东青。如此喧宾夺主,这是没把葛东青放在眼里啊。 鲁四娘把手里的马鞭往几案上一放,冷声道:“这个家我说了算,有事情就和我鲁四娘说吧,老爷身体刚刚受了伤,尚未痊愈,不适合主持家里的大小事宜。涟儿,扶老爷上床躺着。” “是!”涟儿小脸通红,她是坐着马车追的她们家夫人,这一路可把她给急死了! 葛东青突然意识到事情好像复杂了,他紧张地看向鲁四娘到:“夫人,这位是娇满楼的才女扶柳姑娘!” “我知道,你上床躺着吧!有什么事情由我处理!”鲁四娘的语气里面透着不容置喙。 葛东青还想说什么,硬生生的被两个丫鬟给架到床上去了。 鲁四娘端起下人送上来的茶,右手拿着碗盖,由过去的轻拂茶碗,鲁四娘改成了剐蹭。 仅仅三声,葛东青就躺在床上打了个寒颤,因为这碗盖剐蹭茶碗的声音就像磨刀,他一下就想起昨日鲁四娘杀人的场景了,随着那恐怖的场景浮现在眼前,他后背的衣裳只在一瞬间就湿透了。 鲁四娘抿了一口茶水就把茶碗放下了,然后冷冷地开口:“大清早扶柳姑娘就登门拜访,怕你与我家老爷双双害了相思之苦,所以才把你放进来与我家老爷私会,想不到你得寸进尺!” 拂柳没把鲁四娘放在眼里:“话不要说的那么难听,我和葛大人已经交好很久了,我今日来光明正大,算不得是私会!” “你们交好很久了?” “是的!”拂柳理直气壮。鲁四娘反问:“所以呢?说说你来的目的吧,我很忙,只给你一盏茶的功夫!” 拂柳没想到鲁四娘会这样开门见山的问,不过既然她敢来,那么她就不怕这个鲁四娘,“我需要让葛大人休妻!” “休妻?” “是的,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葛大人!” 鲁四娘笑了,是鄙夷的笑,“你一个青楼女子敢跟我谈出身!” “我跟良家妇女自然不敢谈出身,但是跟你鲁四娘我敢!” 鲁四娘并没有生气:“你在骂我不是良家女?” “你是吗,你一个被土匪掳了去当压寨夫人的女子,你算良家女吗?而我就不一样了,我虽然不是良家女,但我在青楼只卖艺不卖身,我清清白白,不像你,嫁给葛大人的时候就不是清白之身。” “你认为自已比我清高?” 拂柳反问:“难道不是吗?” 鲁四娘又笑了,“我虽然出自土匪窝,但是如今我出了土匪窝,我从良了。知道是谁搭救的我吗,是皇上的人搭救的我,那时候皇上是奉营的太守,我和一众姐妹出了土匪窝就在皇上的府上住着,皇上带我们如亲人,供我们吃喝,还给我们事情做。皇上都没轻视我们,我鲁四娘能被你一个青楼出身的女子看扁吗!你的话根本打击不到我分毫!” “哼!你受皇上青睐又怎么样,你能改变的了身世吗?我和葛大人两情相悦,互生情愫。” 鲁四娘看向直挺挺躺在床上一动都不敢动的葛东青,又笑了:“我怎么没看出我家老爷对你有情啊!” 拂柳见葛东青的样子心里气恼,不过葛东青若不是这样的性子怎么能被她轻松要挟,不过她今日一定要给自已争出一个名分出来,“我和葛大人是否有情,有书信为证。” 一沓信就这样水灵灵的被涟儿拿给了鲁四娘,葛东青一双眼睛看了一眼鲁四娘,马上又闭上了,他这个时候最想要一个能藏身的地缝。 鲁四娘一点点的翻看,一边看一边赞赏地说:“不错,我家老爷文笔不减当年。” 拂柳的下巴微扬,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她相信,哪个女人看到自已的相公给被人写这样的信都会把控不住自已的情绪,可是这鲁四娘不但没发脾气,还赞扬葛东青的文笔好,她已经怀疑这人根本看不懂信,于是道:“你要是看不懂完全可以直说,我可以为你解释,不要不懂装懂!” 鲁四娘看都没看她一眼,悠悠地开口道:“我是没你拂柳那么有文采,但是信我还是可以看懂的,意思很浅显直白,可看出,我家老爷思念你的那颗心很急切,热烈!不过就凭借几首诗词就能要挟我家老爷休妻娶你吗,痴人说梦,你未免也太简单了。” 只听撕拉两声,那些被拂柳用来要挟葛东青的信就变成了一沓碎纸屑,就像垃圾一样被鲁四娘扔在了地上。 第 1327章 鲁四娘立规矩 “你……”拂柳被气的脸色泛红,随后咬着牙开口道:“你以为撕了这些凭证,葛大人就不休你了吗?你撕的这些不过是我找人复刻的,葛东青的亲笔信已经被我藏起来了!” “你够努力的啊,为了嫁给我家老爷真是煞费苦心。不过这些信根本要挟不到我家老爷,就你们写的这些东西,随便去那些喜欢逛青楼的男子家里都能搜罗出不少,想必你的手里也有无数别人写给你的这种信。你留着这些东西不过是想成为别人正妻的砝码,不过这些信件真的有用吗?有了这些信就能代表人家要娶你吗?不过是男人拿你消遣情愫罢了。” 拂柳是心思被戳穿,脸色自然挂不住,她手里确实攥着好些人的信,这些人里面不乏一些朝廷官员,也不乏一些附加公子,不过她最看好的还是葛东青,因为此人和皇上是结拜兄弟,身份尊贵,并且此人家中只有一个比自已年长好几岁,出身还不好的正妻,她有信心让此人下堂! 鲁四娘继续道:“敢问扶柳姑娘,我们老爷每次去见你可有使银子!” 拂柳闻言脸色一白,不使银子怎么可能见到她。 鲁四娘哼笑一声继续道:“我们老爷都付了银子了,你怎么还有脸找上门呢,你也说了,你就是个卖艺的,而我们老爷是众多捧场中的一个,一个喜欢卖艺,一个喜欢花钱买妓,只要给钱了,我家老爷就不是白嫖。” “你骂谁是妓女呢!” “青楼里面的难道叫大家闺秀?既然是出来卖艺的,就好好经营自已的生意,趁着自已的花容还在,多赚点银子保身,别到了花容失色的年龄沦落到卖身,那可就折损了你今日的清高了!” “不怪葛大人说你粗鄙!” “我虽粗鄙但是我不卑鄙,我鲁四娘从来没看上过别人的男人。请问拂柳姑娘,是谁给你的胆子敢上门要挟我家老爷,还试图挑衅我!” “是葛大人给我的底气,因为他喜欢我拂柳,他对我用了情,那一首首诗词都是见证!” 鲁四娘道:“我家老爷花钱点你的牌子,对你用了点情,你就敢登堂入室吗?你给我听好了,我和葛大人是皇上赐婚,皇上包办的,休我要看看皇上答不答应。” “你若实在舍不得葛大人,你可以自请下堂!自古皇上赐婚也有下堂的先例,既然你和葛大人的感情名存实亡,还劳烦你把葛夫人的位置给我让出来!” “我是皇上亲封的三品诰命夫人,我的这个封号可不是因为我家老爷的官职所得的,我是凭着自已的努力换来的,想让我下堂,先去问问皇上答不答应。还有,想进我们葛家,即使一个小妾也要出身名门,像拂柳姑娘这样出身青楼从女子还是不要高攀了,你在我们葛家做个妾室都不合格。一盏茶的功夫到了,来人,送客!” 拂柳站起身,她目眦欲裂地指着鲁四娘道:“你真的不怕我把那些信传出去?” “我有什么可怕的,你想传就传好喽,我家老爷那么好的文采就应该流传于世,也让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当成范本研习拜读,也不失是一件好事,送客!” 鲁四娘一声令下,整个府上的人无一人敢违背,很快就有人把拂柳送走。 鲁四娘站起身哪里马鞭,看看从床上爬起来的葛东青说:“老爷在家好生养着,四娘去织布坊了!” “夫人,我前段时间一定是喝酒喝多了,才跑去青楼作诗,不过我跟那个拂柳不熟!” 不熟?不熟人家能找上门来,鲁四娘不愿意戳转他,事实摆在眼前,他葛东青要是聪明人的就不要越描越黑了。 都闹成这样了,葛东青还想为自已开脱,就他葛东青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哪一件鲁四娘不知道,在这个家里,除了葛东青,都是鲁四娘的眼线。 刚成亲的那一年,鲁四娘还会因为葛东青花天酒地而动怒,后来她见这人如此扶不上墙,也就不再管了。 也正是她这个当家主母对葛东青管教的太为松懈了,致使今日竟然有青楼女子找上门,还妄图想要得到她的位置! 她鲁四娘怎么可能把自已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拱手让人呢,她还没大度到让别人走自已的路,而后自已无路可走。 虚与委蛇的话鲁四娘不想说,不过她认为她是时候给葛东青定定规矩了:“老爷,我刚刚对拂柳说的话老爷您也往心里去去,我本就出身差了一些,你若想纳妾我不会拦着,但是我有要求,此女子必须得出自名门旺族,这样你我都不失体面!咱们葛家的门槛还没低到青楼里面的女子入驻!” 葛东青使劲摇头,“我没打算娶拂柳,我发誓!夫人请相信我!” 他急于在鲁四娘的面前表忠心,他不加掩饰的惧怕鲁四娘是真的。这个女人不闹,可下手狠厉,真动起手来,葛东青十天都下不了地,有句话说的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葛东青过去在鲁四娘手里吃的亏多了,如今也学乖了。 曾经他无数次想跟拂柳双宿双飞,也曾经无数个夜晚因为拂柳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拂柳说的对,他们情投意合,琴瑟和鸣。不过今日拂柳如此相逼,让他陷入两难的困境,他得重新考虑了。 不过他也没什么可考虑的了,鲁四娘已经表态了,青楼的女子不可踏入他们葛家,他敢忤逆鲁四娘吗?答案是不敢! 鲁四娘知书达理,也不想过度地干涉葛东青的私事,只要不把这个家里弄的乌烟瘴气,她能容忍他,于是葛东青就听见鲁四娘非常大度地说:“青楼你可以去,但是人不可往家娶!” “不去了,不去了,我再也不去了!”葛东青真的不敢去了,他做梦都没想拂柳那样才华横溢、满腹经纶的人那样不好对付,要不是鲁四娘回来了,他今日非得被拂柳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第 1328章 葛东青的谣言 鲁四娘满意地点点头:“老爷在家养病吧,我去织布坊了!” “夫人辛苦了!” 等鲁四娘离开,葛东青身上的衣服湿了个透。 他游历各国,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游说四方,如今怎么是个女人就能钳制他啊,他葛东青就这么怂包嘛!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则能被女人所左右。 他雄心未壮,就听门被咯吱一声推开,葛东青以为是鲁四娘折返回来了,他立马倒在床上装睡。 “老爷,亲来喝药,别装了,拂柳走了,夫人也走了,您不用怕了!” 葛东青恼怒,家里的小丫鬟都敢数落他了,真是翻了天了,“我怕了吗?” “您刚才都打哆嗦了,还说没怕!” “滚出去!” “喝药,把药喝了奴婢就滚!” “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说的就是你们这样的下人,愈发的没有分寸,对我也生不恭敬心!” “我哪有?”他们只是更听鲁四娘的话罢了! “你若再顶嘴,明日我就把你发卖了!” 涟儿一听发卖,一下就怕了,马上求饶:“老爷息怒,您别气了,奴婢出去还不行吗!” 说完此话,涟儿放下药碗跑了,葛东青瞬间清静了! 不过短短两日的时间,葛东青深入土匪窝的事情就已经众所周知了,因为那日葛东青身负重伤,在回来的路上被人看到了,所以两天的时间葛东青去土匪窝救人的事件就被传开了。 不过传言毕竟是传言,大家把葛东青传的神乎其神,妥妥的一副英雄英雄虎胆的模样,葛东青此举确实值得奉营的百姓传唱,但未免有些言过其实了,而且传的内容很多都是误传。 街头巷尾是这样传的,说葛东青英雄神武,为了救一民女,在土匪窝里面与土匪进行了殊死搏斗,救出民女时身负重伤,此时已经奄奄一息。 得知此事的大小官员听说以后,都备上厚礼前来探望,谁也不会错过这次与葛东青交好的机会。 就在这时刚跑出去的小丫鬟涟儿又跑了回来:“老爷,老爷,府上又来人啦!” 葛东青刚刚被拂柳和鲁四娘吓丢的魂,现在还没找回来呢,这会儿已然是再经不起任何的刺激了。 他翻身下地,一个没稳住,直接从床上滑到了地上,他惊恐地说:“不会拂柳姑娘折返回来了吧,快把我藏起来!” 涟儿见这状,越发觉得他就老爷没出息了,一个高官竟然被一个女子吓成惊弓之鸟,一点官人该有的样子都没有,他一边腹诽她家老爷窝囊,一边上前扶起葛东青,“老爷,不是那个拂柳折返回来了,是咱们府上的大门口来了好些官员,说是给您探病的!” 闻言葛东青越发的看不上眼前的这个丫鬟了,“官员来给我探病你叫嚷什么啊!” 小丫鬟心里委屈,她只是正常通报,是他们家老爷心里有鬼,听说府上来人就以为是拂柳姑娘去而又返,这会儿又被吓的战战兢兢,这跟她通报有什么关系啊!但身为一个下人涟儿哪里敢跟老爷顶嘴啊,老爷再不济也是一家之主,老爷不敢把鲁四娘怎么样,但是不代表老爷不会发卖一个看不顺眼的丫鬟,想到这里涟儿认为自已还是夹着尾巴做人才好! 府上的大门口只要站着的不是拂柳姑娘,葛东青就不怕了,至于那些官员,官职大多都在他之下,发心来看他的并没有几人,来这里无非是巴结他的,因为他是皇上的义弟,在皇上面前能说上话。 不过刚坐到床上的葛东青马上想到了什么,“涟儿,快扶我去正房!” “老爷,您这身体都这样了,您去正房做什么啊,夫人已经去织布坊了,这会正房里面没有人!”涟儿心里想,您要是想感谢夫人刚才为你解围,早干什么去了,就她们家夫人那雷厉风行的性格,这会儿早就骑马去织布坊了。 “你个小丫头懂什么,赶快扶我去正房,本来官员里面就有传言,说我惧内,他们若是见我住在偏房,岂不是坐实了我惧内这一谣言,我今日必须打破谣言!” 涟儿搞不懂,他们家的这个老爷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惧内是谣言嘛,这是事实好吧!谣言是能打破,但事实如何打破啊! 葛东青忍着身上的疼痛被涟儿扶去了正房,就这正房,自打他成亲以后,就没敢踏足半步。 今日若不是情非得已,他也不敢来正房,更别说躺在鲁四娘的床上,不过这鲁四娘的床躺着确实不一样,柔软舒适,还带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在他心旗摇曳的一瞬间,他紧张的情绪消散大半,随之而来的是惬意,自在! “涟儿,把那些前来探望我的人引到这里来吧!” 涟儿暗地里白了他家老爷一眼,这事情还用他交代嘛,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有几个是没眼力见的,自然知道要把客人往哪里引。 很快,前来探望的几个官员就被一个家丁给引进了屋里面,大家手里都拎着厚礼,这些人里面还有将军沙广寒。 大家凑到床边,心里一阵唏嘘,虽然没看到被子底下葛东青身上的伤势,但就凭着这张布满伤口的脸,大家也能判断出此人伤非常重,那几处鞭挞后再脸上留下的伤痕,有些骇人,这对于葛东青这样的文弱文官来说,此人不死也会扒层皮。 大家就像看一个病入膏肓之人一样,在床前对着葛东青准备嘘寒问暖,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这次来探病,下次应该就是来吊唁。 葛大人是皇上的义弟,是个大臣都得给他三分薄面,不过葛东青并不是个简单的关系户,他是有真材实料的,他是个能人,他有三寸不烂之舌,曾为奉乞游说陵远,成功挑起了陵远和大阆之间的战争,大阆腹背受敌,不堪重负,向奉乞递出了求和书,结束了大阆国和奉乞的战争,此事,葛东青立下了大功。 第 1329章 葛东青倒打一耙 所以今日来此的这些人里面,不乏有几位是敬重他的,所以得知他奄奄一息,大家便纷纷赶来探望,来见葛东青最后一口活气。 不是大家不盼着他好,是谣言传的厉害啊,都说他奄奄一息,没有什么活头了,所以大家这才放下手里的公务,备上厚礼来了! 沙广寒身为将军,但是为人粗犷,说话和文官也大不相同,他最不喜那些弯弯绕绕,他的心思和精力都用在了打仗和用兵上。 他看着一脸是又伤惨兮兮的葛东青,并不觉得这人要奄奄一息了。死人他见多了,将死之人是什么样子他也见多,一个受了重伤即将要死了的人的人脸上该出现什么表情他也清楚。 然而在万敛行的脸上,他看不到一个身负重伤的该有的表情,那种对死亡的恐惧,痛苦,绝望,漠然,无助,一个都没有呈现在葛东青的脸上。 相反,这人的眼神澄澈,清明,甚至还有点惬意,这人一看就死不了啊,难道这人身上没什么伤?但转念一想,不切实际,土匪多残暴啊,怎么可能只打葛东青的脸的,想到此处,沙广寒问葛东青:“葛大人,看你目光炯炯,精神十足,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吧!” 葛东青一愣,他都下不来床了,像是没有大碍吗,就他露出被褥外的这张脸,还说明不了一切吗?他得什么样才算有大碍呀!好一个沙广寒,真把他这个斯文人当成是他沙广寒那样魁梧有力的大汉啦!好在他葛东青不喜欢卖惨,即使伤的下不来床,他也要装做自已很好,于是道:“和土匪几经周旋,他们人多势众,即使我有三头六臂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虽然受了些伤,不过没什么大碍!” 站在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一双眉毛拢了又拢,若不是需要她在一边伺候,她早离她家老爷远远的了。还周旋?听家里的家丁说,他们家老爷就是个大白给,送上门给土匪出气的,他们去救老爷和荷叶的时候,他们家老爷正吊在树上,已经不知道被人打了多少遍了。 这时,一个官职偏低的官员道:“听说葛大人非常的神勇,以一已之力,铲除了一窝土匪。葛大人这一出手,拯救的可不是一个女子啊!您把那土匪窝端了,就等于千千万万的女子不再落入他们的贼手。以后大家在南城郭一走一过,不仅不再怕有山匪贼寇,大家也都会念着葛大人的好!葛东青舍身取义当为我等之楷模啊!” 这人可是要比沙广寒会说话多了,葛东青一下就被这个马屁给拍舒坦了,他故作谦虚地说:“身为奉乞的臣子,理应爱民如子,此乃我等之本分,不足挂齿!” 就在大家接连吹捧葛东青的时候,沙广寒道:“听说你夫人鲁四娘也去了土匪窝!” 葛东青虽然喜欢听大家的马屁,但不敢颠覆事实,他不想占了鲁四娘剿匪的功劳,但是也不想把自已说的过于软弱,不堪一击。 “我与四娘夫妻同心,所以在铲除土匪的时候格外的得心应手!”夫妻同体,本是一家,他这样讲,任谁也挑不出毛病,他也不必心虚! “你夫人鲁四娘没有受伤吧?”说着沙广寒扫视一圈屋子,除了两个伺候的下人,根本没看见鲁四娘的影子。难道这人也伤的和葛东青一样重,在府上的另一间屋子里面养伤呢?大家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胡乱的猜测了。 葛东青有些尴尬,还好他惨兮兮的脸能遮住他此刻的尴尬,除了女人,没有他葛东青应付不来的局面,“夫人身手不错,并没有受伤,不过她是皇上亲点的掌事,时刻心系织布坊,此时人已经去织布坊了!” 总有捧臭脚的:“葛大人好福气啊,家有贤妻,夫无横祸……”屋子里面瞬间安静了下来,都知道家有贤妻夫无横祸,可是葛东青与土匪搏斗都倒床上了,这还不算是祸事嘛?这马屁拍的显然不合时宜啊!这时,说话的人也反应过来自已用词不当,随即改口,“呃……家有贤妻万两金,万两金,呵呵呵!” 别提这人笑的有多尴尬了,就在这时,还有一个会说话的人站了出来,“葛大人宁可舍了性命也不让自已的夫人受半点伤害,此乃真男人啊,嫁人就当嫁葛大人这样的,这才是我们应该学习的楷模啊!” 一边的小丫鬟彻底的无语了,这些人怎么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胡诌呢,他家老爷受伤可不是给夫人挡灾挡的。她家夫人之所以毫发无损、安然无恙,那是因为他们家夫人武艺高强,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在哪里道听途说的,英勇无畏铲除土匪窝的是他们家夫人,老爷不过是土匪的出气筒罢了! 这一日下来,葛东青非常的心累,不但没有得到好好的休息,全天都在和官员们虚与委蛇,开始的时候听听大家的马屁他心里挺美的,但是一整日下来也就索然无味了。 待到鲁四娘从织布坊回来的时候,葛东青还在他的床上躺着呢。 在葛东青看到鲁四娘的那一瞬间,人一下子就不好了,他开口解释说:“今日来了好多同僚探望,我身为一家之主,若是传出去我在家里住偏方,大家会认为四娘你为人不贤,如此骂名我怎么能让四娘你背负呢!” 不贤?鲁四娘闻听此言,忍不住露出嘲讽的一笑,要论耍嘴皮子,鲁四娘不是葛东青的对手,不过就事论事,鲁四娘不见得会输。 就拿葛东青睡偏房这件事情,和人家鲁四娘就不沾半点关系,是当年葛东青看不上鲁四娘,成亲当日他就自已跑去偏房住下的,这一住就是四年,和人家四娘贤惠不贤惠有什么关系,这不是倒打一耙嘛! 葛东青见鲁四娘没搭自已的话茬就假装艰难的起身,对着小丫鬟涟儿说:“扶我回偏房,一会儿再有人来探望我,我再给我扶回来就是了!” 第 1330章 葛爷爷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涟儿看看天色说:“这都到晚饭时了,还能有人上门吗?探病还能这个时候来吗?” 葛东青没好气地说:“那还好说吗,这一日家里断过人吗!” 涟儿实事求是地说:“前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确实没断了人!” 鲁四娘一看连坐起来都很艰难的葛东青道:“几人家里访客这么多,你就住这里吧,我换个房间住好了!” 葛东青一听,下床的动作都伶俐了起来:“我是皮肉伤,又不是瘟疫,夫人既然这样嫌弃为夫,那为夫立即给夫人倒地方!” 涟儿一听,这老爷是什么意思啊,这是要跟夫人睡在一张床上吗?平时这人身体好的时候出去喝茶听曲,更甚的是此人还去青楼里面喝花酒。这会被打的下不来床了,这人倒是想跟夫人住在一处了。明明是老爷冷落他们家夫人在先,现在却被老爷说成是夫人嫌弃他,合着翻来覆去的理都被他们家老爷一个人说了。真不要脸,涟儿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一番葛东青。 不过鲁四娘这人好说话,直接就答应了葛东青的无耻要求,当年鲁四娘嫁给葛东青的时候也是这样好说话,那个时候的鲁四娘对葛东青可谓是嗤之以鼻,葛东青在她的眼里就是个流氓败类,不过碍于皇上出面做媒,她还是答应了这门亲事。 她虽然在拂柳面前说话硬气,不过她的这个出身确实低人一等,她的确实是高攀了葛东青。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就她的这个身世,在今日以前,没人嚼过舌根子。因为她得皇上的器重,再加上葛东青的这个身份,所以不但没人说她的闲话,反而还有很多人巴结她。 也正是葛东青的愿意,皇上才会嘉奖她,这奉乞不缺人才,更不缺她这样的掌事,她有今日一半都得益于葛东青的这个身份,所以明白是非的鲁四娘在心里是感激葛东青的。 丫鬟涟儿见自家夫人这样好说话,也不知道拿着点架子,照这样下去,他们家老爷不得上天啊,想到这里,涟儿就在心里生气,所以扶着老爷躺会床上的时候,嘴角都是歪歪的! 葛东青心情好,即使看见丫鬟撇嘴也不打算治她的罪。 就在这时,府上的一个下人匆匆跑来报信,“老爷夫人,太子殿下驾到!” “太子来了?”葛东青心里一惊,想到程攸宁,葛东青的心里直打怵,程攸宁看不上他,此时皇上又不在皇城,没人护着自已,若是程攸宁闹出点幺蛾子,吃亏的一定是他! 不见吧,他又没胆量,见吧,他又打怵。 在内心的一阵挣扎以后,他选择把被子往上扯了扯,盖到了下巴处,然后叮嘱鲁四娘道:“就说我病的不省人事了!” 鲁四娘急不可察的皱了一下眉毛,那程攸宁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又不是傻子,就葛东青这拙劣的演技怕是被人一眼道破。 然而鲁四娘并不想跟一个作死的人多言语,她得去恭迎太子,太子年纪再小,但是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这是奉乞未来的皇上。 程攸宁虽然没穿宫服,但是阵仗摆的大,随行的人前前后后有两千之多,声势浩大的程度远远胜过万敛行出行。万敛行出宫大多都是偷偷摸摸的,美其名曰微服私访,而程攸宁出宫讲究的是牌面,阵仗能摆多大他就摆多大,一点都不知道收敛是何物。 因为太子的这个位子,从他刚坐上的那日起,他就后悔了,他在这个位置上没获得半点的快乐,除了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利,他不知道他当太子的意义何在,于是在他想通了权力的威力以后,他决定要好好利用自已的权力获得他想要的一切。 鲁四娘带着府上的几个下人出门迎接程攸宁,见面先给程攸宁行了一个宫礼,“见过太子殿下!” “免礼。”程攸宁看了一眼鲁四娘身后,没见到葛东青的人,便问道:“四娘,我葛爷爷不会是下不来床了吧!” “能下床,就是有点艰难!”鲁四娘对身边的丫鬟道:“去叫老爷,别让他在床上养着了,太子到访,让他速来见驾!” 程攸宁摆摆手道:“不必,葛爷爷身体有恙,不方便见我,我去见他便是。我今日来就是探病的,我葛爷爷受伤也是为了救我堂姐荷叶,我爹娘不在奉营,探病的事情只能我来了。” 鲁四娘怎么看这孩子都不是来探病的,因为她刚才回府的时候已经有下人向她汇报过这一日家里都来过什么人了,程攸宁的爷爷奶奶已经来过了,探病这样的事情根本不用程攸宁跑这一趟。 鲁四娘带路,引着程攸宁往里面走。 他们一路向前,并没有拐去偏房,程攸宁有些疑惑,这里他小时候来过几次,印象里,葛东青好像不住在正房。 到了正房,葛东青就像个将死之人一样躺着在床上一动不动,若是那被子再往上盖几寸,这床上躺着的就应该是死人了。 程攸宁站在床边端详着葛东青脸上的伤,心里并没有生出什么怜悯之情,反而嘴角不受控制地翘了起来,他扭头看向鲁四娘道:“听我堂姐说,葛爷爷伤的很重!” 鲁四娘点点头,“你葛爷爷是文弱书生,比不得我们这些习武之人,你葛爷爷受这等皮肉之苦,不死也要剥层皮了!” 程攸宁闻言点点头,接过话茬道:“是呀,我葛爷爷是斯文人,吟诗作对才是他的长处,和土匪搏斗无异于是羊入虎口,再说,我葛爷爷怎么会是土匪的对手呢。” 听到“吟诗作对”四个字,葛东青的眼皮子狠狠地跳了一下,心脏也跟着揪到了嗓子眼。 这时他又听程攸宁道:“我听我堂姐荷叶说,葛爷爷为了救她甘愿羊入虎口,那英雄神武的样子如今已经在市井坊间所传唱了,真是让人感动啊!” 听到这里葛东青的心稍微安了安,就听程攸宁又道:“四娘,你得好生侍候我葛爷爷,我葛爷爷如今可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第 1331章 眠花宿柳 “是,我一定好好服侍老爷,让他早日痊愈!” “皇祖母听说我葛爷爷的事迹同样非常感动,知道我前来探望,便赏赐了些丹药让我带来给我葛爷爷补身子。” 程攸宁口中的皇祖母就是钟丝玉,在皇宫里面程攸宁习惯喊钟丝玉小奶奶,出门他就会换个称呼。 鲁四娘闻言,赶忙行了一个宫礼,“多谢皇后娘娘赏赐,夫君已无大碍,让皇后娘娘不必挂心!”然后才接过那些丹药。 程攸宁看着眼皮时不时动一下的葛东青,心里觉得好笑,这人连装死都装的不像,此人除了一张好使的嘴,并无异于常人之处了。 “四娘,我葛爷爷怎么能无大碍呢,这一看就伤到了根本,要不要我派两名太医前来为我葛爷爷诊治一番!” “太子殿下,不必劳烦,已经让郎中看了,都是皮外伤,过个三五日就能恢复往日的生机!” 程攸宁装做不懂的样子道:“听说我葛爷爷受的是鞭刑,鞭刑是很厉害的一种刑法,据说想要养好,怎么也要十天半月的呢,葛爷爷本来就身子骨弱,听我堂姐荷叶说,葛爷爷还是被土匪吊在树上打的,四娘,此事属实吗?” 葛东青闻言,眼皮又是一跳!他在心里祈盼鲁四娘不要和这个小孩说实话,不然他就有笑柄落在程攸宁的手里了。 只听鲁四娘悠悠地开口道:“没错,你葛爷爷就是被土匪吊在树上打伤的。” 程攸宁闻言抿嘴一笑,“听闻土匪的手非常的黑,打人的时候都是往死里打,我葛爷爷能从土匪手里面捡回一条命,这要得益于我葛爷爷抗揍,也得益于四娘你的及时出现,这世人都知道我葛爷爷舍身救民女,却不知道你鲁四娘救夫闯土匪的山头。” 鲁四娘知道程攸宁这是在为他名不平,左右不过是救人,这功劳是葛东青的还是她鲁四娘的,她没那么在乎,她救人的时候也没想过名利,她依照自已的本心说道:“这些都是我四娘该做的,即使被掳走的不是我的夫君,我也会上山救人。” 鲁四娘当着葛东青的面不好说她上山就葛东青是捎带手,她上山的目的是救荷叶,一个女孩子落在土匪窝失去的是名节,葛东青受的无非是皮外伤而已,二者带来的伤害无法相提并论。 程攸宁被鲁四娘的豪气所钦敬,“四娘真是女中豪杰啊,心胸气量都是普通女子无法比拟的。” 鲁四娘谦虚地说:“太子殿下谬赞了,四娘不过是个普通女子罢了,并没有半点过人之处。” “四娘不必自谦,这世间的女子都如你这般胸怀若谷,那岂不是家家都很和睦,就心胸这一块我娘就照比四娘差远了!” 鲁四娘一听这话,不对啊,这孩子要说什么啊,程攸宁可从来不会捧高踩低,况且踩的还是她娘,“你娘是远近闻名的尚善人,其心胸岂是我能比的!” 程攸宁道:“我娘心善不假,但是对家里的歪风邪气从来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鲁四娘彻底不知道程攸宁要说什么了,于是道:“请太子殿下明示!” “听说今天早上,娇满楼的扶柳姑娘来了?”程攸宁的话音还没落下,葛东青就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听谁说的?” 程攸宁转身,看见心急火燎的葛东青忍不住哈哈哈的笑了起来,“葛爷爷,您不是病的不省人事了嘛,怎么提到娇满楼的扶柳姑娘您就恢复了神智呢,难道这个拂柳不但能吟诗作对,还有治病疗愈的作用!” “太子殿下,您快别捉弄葛爷爷了,快跟葛爷爷说说,你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啊,你整日在皇宫里面怎么知道扶柳姑娘今日来过府上!” 程攸宁故意让葛东青着急,谁让他刚才因为不想见他而撞死呢:“这有什么难的,除非这拂柳姑娘没来过,只要来过就会被人知道。” 程攸宁的话等同于说除非葛东青跟扶柳姑娘没奸情,只要有奸情他就会知道。 名声的这东西好比自已的羽毛,没有人不爱惜,葛东青也是一样,若不是有所顾及,他早和扶柳姑娘成为一家人了。不过此事若是传出去,对他有百害而无一利。 “太子殿下,您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你就说早上娇满楼的拂柳来没来府上探望你吧!” 葛东青不敢欺骗程攸宁,何况程攸宁掌握的东西都可能要比他想的多多了,他只能认下:“早上扶柳姑娘确实来府上探望过下官。” 程攸宁道:“葛爷爷,您官职高低暂且不说,您可是我小爷爷的义弟,你们葛家的门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连青楼里面的女子都可以轻易踏足府上,您这可不是糟践自已这么简单,您这是在践踏四娘的尊严。” 此是葛东青百口莫辩,不过不解释两句他也心有不甘,“不是我请她来的,是她自已找上门的。” “是谁给她的勇气和胆量登堂入室,不会是葛爷爷您给的吧,这个拂柳姑娘不会是来逼四娘下堂吧!” 葛东青闻言脸色瞬间青白交加,煞是难看,怎么他的事情被一个八岁孩子一说一个准呢,难道这孩子还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葛东青的心里直打鼓,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程攸宁心眼多,也善于察言观色,见葛东青的这副模样,就知道自已说中了,他幽幽地开口道:“这老话说的好,苍蝇不叮每逢的蛋,看来葛爷爷确实与娇满楼的拂柳姑娘有私交。我小爷爷可是命令禁止你们这些朝廷大员眠花宿柳!” “下官没有眠花宿柳,我日日宿在府上,太子殿下不信可以问四娘,四娘可以为我作证!” “出去寻花问柳也不成,我小爷爷知道肯定要严惩您的,因为您丢的可不只是您葛府的人,您丢的还有我小爷爷的脸面,我小爷爷亲征不过月余,你就本性暴露,整日流连烟花之地,您这是把我小爷爷的话当成是耳边风了!” 第 1332章 程攸宁的威胁 “我没有!”葛东青这话的底气明显不足,因为他确实整日寻花问柳,倘若皇上真追究起来,自然知道他都干了什么。 “葛爷爷,您不用在我这个晚辈面前自证清白,您以后在我小爷爷面前说的清就行。”程攸宁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然而,葛东青的心里还真怕程攸宁在万敛行的面前参他一本,程攸宁都不用添油加醋,就照实了说,都够他葛东青喝一壶的了。 “太子殿下,您不要轻信谣言,我葛东青是什么人,皇上最为清楚!” 程攸宁一伸手,乔榕就把一沓信纸拿了出来,“看来葛爷爷是被土匪打伤了脑袋,记性都变差了,不过不打紧,我帮葛爷爷回忆回忆,看看这‘你侬我侬’的诗词是不是出自我葛爷爷的手笔。” 葛东青登时慌了,程攸宁手里拿的那些信纸似乎比今天早上扶柳姑娘手里的那沓还要厚啊! 程攸宁随便翻开一张就念了起来:“颦眉浅笑动心魂……”程攸宁也就念了一句,葛东青就从床上扑了下来,一把夺走了程攸宁手里的诗词。 程攸宁哈哈哈的笑,“葛爷爷,如此好文笔,怎么不让我们大家好好欣赏一番呢。” 葛东青道:“少儿不宜,少儿不宜,这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看的东西!” 程攸宁咧嘴一笑,“葛爷爷说的对,这情了爱了的东西攸宁自然不懂,攸宁就配看《太子训》。” 一听《太子训》葛东青算是明白了,程攸宁这是对《太子训》耿耿于怀啊! “太子殿下,《太子训》是你小爷爷写的,和我无关!” 程攸宁道:“是吗?我怎么听说太子训我小爷爷原本没有写这么长呢,据说是听了葛爷爷的意见以后,这《太子训》的字数整整翻了一倍不止,如此功劳,葛爷爷怎么不认了呢!” 葛东青一听,原来程攸宁都知道了,那他也没必要掖着藏着的了,“太子殿下,下官只是提供了一点建议,不知道你小爷爷怎么就采纳了!” “我小爷爷自然是信的过葛爷爷,若是信不过,他自然不会问葛爷爷您的意思。葛爷爷可到好,您是真实在啊,与其您有那么多的建议,这《太子训》干脆让葛爷爷著多好呢,您写他个百八十万字,累死本殿下算了!” 葛东青觉得自已是真的冤枉啊,“殿下,著这本书的时候,下官也不知道皇上是给您写的啊,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皇上要从宗室里面立太子呢,要知道太子训是给殿下的,下官一定三缄其口。” 自打程攸宁知道葛东青参与了修订《太子训》,他就在心里狠狠地记了葛东青一笔,葛东青敢这样坑他,可别让他程攸宁得到反击的机会,只要他程攸宁得到了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葛东青。尚使没机会,他程攸宁这几日也正研究如何创造机会呢,这可真是天都助他程攸宁,机会就这样的来了!程攸宁人虽小,但是也懂得拿捏人的七寸,他的手段自然要比拂柳姑娘高上那么一筹,他再次伸手,乔榕又拿出一沓信纸,不用想也知道,这些烂诗都是出自葛东青之手,不然葛东青不能抬手去抢,不过程攸宁早有防备,手里的信纸在葛东青的眼前晃了晃就又交回了乔榕的手里保管,葛东青十分狼狈地扑了个空。 他彻底的没了底,“殿下啊,您手里到底有多少封信啊?” 程攸宁抿嘴一笑,“那要看葛爷爷给扶柳姑娘写了多少封信啊,不过葛爷爷果然是大才子,同种相思,同种情愫,我葛爷爷竟然能换着花样的用诗词表达出来,可谓是才高八斗、妙笔生花啊!不知道我小爷爷看到您这些出尘的诗词会不会狠狠地赏赐您一笔!” 赏赐?万敛行估计得赏葛东青板子。 葛东青当即妥协,“太子殿下,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那个《太子训》下官确实参与了,可是,下官不知道您成为这奉乞的太子啊,早知道您是太子,借给我俩胆,我也不敢参与编撰《太子训》啊!” 程攸宁道:“您参与编撰《太子训》我没意见,问题是,您为什么把《太子训》编的那么长。” 葛东青回想一下那本《太子训》,确实长了一点,不过事情已成定局,他总不能撕掉半册吧! “太子殿下,您看看能不能给下官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程攸宁闻言挑挑眉毛,看来这葛东青还是很识时务的吗,既然他自已想要悔过自新,那他程攸宁一定全了他的美意,“葛爷爷,《太子训》内容详尽,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书,不过过于冗长。本殿下是这样想的,既然葛爷爷参与了编纂《太子训》,那就由葛爷爷向我小爷爷提出重新修订《太子训》的建议,修订的内容一定要精简扼要。” “这……殿下,皇上还在边关,这个时候下官说不上话啊!” “您可以修书一封给我小爷爷,只要把事情禀明,其他的事情都会迎刃而解。”说着程攸宁还若有似无地瞟了一眼乔榕的胸口,那里可是有威胁葛东青的东西。 南边战事危急,军营的粮草已经尽数被毁,这个时候他怎能能写信说这个,程攸宁不懂事,他葛东青不能不懂事啊,“殿下,依下官看,这事情等皇上亲征凯旋再议呢?” “那怎么行,小爷爷让我把一整本的《太子训》都背诵下来,小爷爷回来势必会考我《太子训》的,到那时再重新修订《太子训》还有何意义!” “可是太子,现在给皇上修书,着实不妥啊!” 程攸宁可不听葛东青给他分析,他自已又不是没长脑袋,什么对他有利,什么对他无益,他是分的清的。 “葛爷爷,您若是不写这信,我让御史大人写!”程攸宁这可不是在和葛东青商量,这分明就是威胁啊! “这和御史有什么关系!” 第 1333章 程攸宁得偿所愿 “我只要把您写的那些‘你侬我侬’的诗词交给御史大人,御史就会写信狠狠地参您一本,那些监察官可不管您是不是我小爷爷的义弟,人家只看事实。若是再写上两句葛爷爷焚琴煮鹤,眠花宿柳,要抬青楼女子为妻,让四娘下堂,我小爷爷一定雷霆震怒,到那时就看葛爷爷您能不能吃的消喽!”还吃不吃的消,这是要葛东青的命吧,他疲于无奈,只得投降,“我写!来人,笔墨伺候!”涟儿一边腹诽自己老爷窝囊,一边腹诽他家老爷活该。想不到他家老爷竟然同那个拂柳通了那么多的信,可见,这两个人已经私相授受很久了,真是太不把他们家的夫人放在眼里了。涟儿一边在心里骂着老爷,一边在心里为鲁四娘鸣不平!不过文房四宝还是被涟儿摆了出来,葛东青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以后才提笔写了一封信。拿到信的程攸宁满心欢喜,他终于不用背那本又臭又长的《太子训》了。葛东青看着自己的信攥在程攸宁的手里,心里始终惴惴不安,不过,这也是他两相权衡过后的结果。程攸宁可不是小人,他既然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不会再拿葛东青写给拂柳的那些信威胁葛东青。他向乔榕伸手,乔榕把那沓信纸交给了程攸宁,程攸宁则是笑嘻嘻地把信纸交给了葛东青,“葛爷爷,这些都是您的佳作,您收好!”收好?这些都是惹祸的东西,葛东青怎么可能留,当着屋子里面几个人的面,就把信给撕了,他是咬牙切齿撕的,斯文儒雅霎时全无。“太子殿下,下官想知道,这些信你是怎么来的!”程攸宁自然是要让葛东青死的明白,“早上的时候爷爷和奶奶来府上感谢葛爷爷和四娘对我堂姐荷叶的救命之恩,远远地就看见娇满楼的马车停在了葛府的门口,然后就看见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从马车上下来,听万家的家丁说是娇满楼的头牌拂柳姑娘,这时又见四娘从府里面走出来,并没有与那拂柳姑娘说话,我爷爷奶奶就知道,这位出自娇满楼的姑娘是来找葛爷爷的,爷爷奶奶怕撞到您和扶柳姑娘见面,就让马车夫掉头先行回去,待到中午的时候才再次登门感谢。我得知此事以后就派人去了一趟娇满楼,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葛东青不知道还有这茬,以为打发走了拂柳姑娘事情就算结束了,想不到,送走了拂柳,又来了个程攸宁,就连万家二老也撞见了拂柳。万家的老两口为人正直,从不偏私,亲眼见到青楼女子找上门,也不知道这二老会作何想!葛东青悔啊,那么多官员逛青楼,都没出事,这么事情到他葛东青的头上咋就跟悬着一把剑一样啊。程攸宁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美其名曰道:“我不想葛爷爷被那个拂柳姑娘要挟,于是就把她手里的信都搜罗来了。”葛东青在心里大骂程攸宁,不想让拂柳姑娘威胁他,然后就换成他直接威胁自己啦?他不想把事情捅到皇上那里去,不然他绝对不会向程攸宁这个臭小子妥协。程攸宁得偿所愿,临走之前,还拿出了一套女人的首饰作为这次探望的礼物。葛东青看都没看那些东西,他已经被程攸宁气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远在南部边关,万敛行一张脸黑的能滴出墨来,南部烟国在等援军的时候,并没有停止对他们的迫害行动。几天的时间,万敛行他们所在的军营周围寸草不生,而且,面积还在不断的扩大,就连大营周边的树木也被白蚁日夜不停的啃食着。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草木一点点的枯死,树叶一点点的变黄脱落。远处绿草如茵,灌木丛生,而他们这里就像一个不毛之地,仿佛他们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与周边的景致格格不入,此景像看着可不怎么吉利啊!若是继续这样任由发展,肯定会谣言四起!万敛行阴着脸道:“把随胆给朕叫来!”大帐里面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大家都看向程风!程风只好硬着头皮站了出来,万敛行虽然脾气大,但是从来不拿大臣和将士们出气,不过程风可就不同了,这才几日的功夫啊,万敛行无端的骂了他十遍不止,他已经快成了他小叔的出气筒了,这样的马蜂窝大家还让他捅。“小叔,随胆睡觉呢,他已经三天三夜没合眼了!再不睡觉会死人的!”万敛行狠狠地一拍桌子,“这屋子里面的这些人,有谁睡过一个好觉吗!把人给朕叫来!。”没睡一个好觉不等于没睡觉,随胆可就不同了,他是真的三天三夜没合眼。“小叔,他大帐里面有蛇,没人敢去叫他!”这才是问题的关键,因为这两日随胆为了对付虫害,使出了浑身解数,蛇也招来了不少,都散落在军营外各处吃虫蚁呢。万敛行猛地起身,一甩衣袍朝着大帐外面走去,他这是要亲自把随胆弄起来不可了。随胆自己住在一个大帐,是整个军营里面最为偏远的一个大帐了,走过去需要点功夫。但是万敛行执意要去,大家只好跟着。大概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大家才在随胆的大帐前面站定,多日来随胆的诡异行为,致使大家看着随胆的大帐都觉得鬼气森森的。万敛行一个眼神,程风就上前叫门:“随胆,出来一下,找你有急事!”大帐内静悄悄一片,没有一点声音!仿佛屋子里面没有人存在一般!程风继续叫门,“随胆,快出来,皇上来了!”依然无人应声,程风嘀咕了一句:“这人不会是睡死过去了吧!”万敛行肯定地说:“不会,三天不睡觉不至于死人,你说有肉包子吃,他立马起来开门了!”程风马上会意,他对着大帐高呼:“随胆,快起来,有热乎的肉包子吃!” 第 1334章 荼蘼部落的首领管离 只听屋子里面登时就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随胆就闭着眼睛出来了,手还朝着他们这一众人伸着,意思是要包子!万敛行用扇子敲了一下随胆的手,说道:“给朕醒醒!”随胆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皇上,你们怎么在这里,刚才是不是有人说有热乎的肉包子吃,肉包子呢?”万敛行按按自己的眉心道:“你应该是做梦了!”“是做梦吗?我怎么听的可真了呢,我分明听见有人叫我起来吃肉包子!”“你是馋肉包子了,包子过几日就能吃上了,你再等等,朕有事问你,那些虫蚁制住了吗?”万敛行这是明知故问。“没有啊!”“没制住你睡什么觉!”“皇上,胆胆不睡觉也制不住这些虫蚁啊!就像闫世昭说的,这些虫蚁是受人控制的。”“你不是也有控制虫蚁的本事吗?”“我技艺不精,没有敌人厉害!”“不精你给朕练精了,难道要朕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用这样的手段实现他们的狼子野心吗!”随胆抓抓脑袋退而求其次地说:“皇上,要不搬营地吧,搬离这里,你看不到这片不毛之地,你就不烦心了!”万敛行手里的扇子狠狠地敲在随胆的脑门上,“营地能随便搬吗?搬了就证明朕怕了,朕要是生出惧敌之意岂不是动摇军心,让三军将士怎么看朕!”随胆灵机一动,来了主意,“皇上,胆胆还有一个办法.”“讲!”“咱们可以养鸡,虫蚁怕飞禽,以虫蚁喂鸡,一举两得!”万敛行手里的扇子再次举了起来,“朕要一个行之有效的办法,朕要让枯木重生,百草再绿!你赶快把你的蛇放出去吃虫蚁,朕不想再看到一棵树枯死,一棵草枯萎。”随胆这几日被折磨疯了,他吃不饱饭也就算了,还没日没夜的干活,他着实是有些吃不消啊。不过万敛行最近脸臭,他也不敢触万敛行的霉头,只得任劳任怨的干,“皇上,我的蛇在外面吃着呢!不过蛇这种东西不是虫蚁的天敌,用蛇克虫蚁,收效不大!”就在这时,军营里,不远处,一棵大树轰然倒塌,木屑飞溅,尘土飞扬,大树就像糟粕一样不堪一击,支离破碎,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完整的树干了,那苍劲笔挺的树干都被虫蚁盗空了。万敛行深吸一口气,此树就长在军营里面,就倒在万敛行的眼皮子底下,他这口郁结之气如何喘匀啊!随胆麻溜跑过去检查,因为万敛行的眼睛要喷火,在万敛行的威逼下,这里的一草一木如今都和随胆息息相关,随胆想拯救这些草木的心非常迫切,他已经绞尽脑汁的在对抗那些虫蚁。只见随胆抬脚踢踢那残缺的树干,又看看那已经蚕食的树根,回头迎上万敛行那逼视的眼神,随胆摸摸嘴角,长者胆子禀明情况:“皇上,树死透了,发不出嫩芽了!”那么粗壮的一棵树,年龄可要比万敛行大多了,如今都白蚁蚕食一空,能不能发出芽对万敛行来说不重要,他关心的是,要立刻马上制止住那些作祟的虫蚁,不论用何种办法。“随胆,朕已经给了你三日的时间,你没把事情办成,念在你经验尚浅,朕不罚你。不过朕再给你三日的时间,朕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让这些虫蚁消失,否则军法处置!”随胆闻言跑回到万敛行的身边:“皇上这是在逼我,您给我三十天我也没辙啊!”“你会蛇语,那你就研究研究虫语!你既然能跟蛇沟通,你同样也能跟虫沟通,朕说三日就三日,三日后,朕必须看到结果!”万敛行就是在逼随胆,和虫蚁打交道,除了随胆有这个本事,整个军营找不到第二人了,万敛行把对付虫蚁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了随胆的身上,他希望随胆能担此重任,不要不堪重用。随胆被逼的焦头烂额、抓耳挠腮,这会人也不困了,肚子也不知道饿了。自从和万敛行给他下了最后的通牒以后,他没再回大帐睡觉,整日的趴在地上和蚂蚁沟通,不知情的人,以为随胆生了什么怪癖。三日后,南部烟国的军营里面,一位身着奇装异服的年轻男子开口道:“南将军,奉乞的军营里面也有能人,我们驱使的虫蚁已经被那人驱散了!”南部烟国的大将军南前臣道,“竟然有此事!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坏了我们的大事。”年轻的男子言辞肯定地道:“未必能坏了我们的事,这人的道行还不足以与我们荼蘼部门相较量,小巫见大巫罢了!不过南将军,我们已经来到军营里面有几日了,是不是该采取行动了!”“管离族长,我们的援军就要到了,我想等援军到了,再与你们荼蘼部落合力,一举歼灭奉乞的大军,把他们从哪里来打回哪里去,夺回属于我们南部烟国的城池土地!”这才是南前臣的目的,夺回属于他们的一切,他要让万敛行吃了他们多少,双倍的吐出来。年轻的族长着一双凤目,外眼角微微地向上飘着,虽然漂亮,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温度,他并不赞成南前臣的意见,于是冷冷地开口道:“南将军,我们荼蘼部落上百年没参加过战争了,我们也不想卷入到这场灾难当中,但是我荼蘼部落生在南部烟国,长在南部烟国,是南部烟国的一份子。现如今南部烟国遇到强敌,南皇求到我的头上,我无法推辞,便应下了,不过我族人不会无休止的参与你们的斗争,来之前我就对南皇说过,一月为期,时间一到我便离开,所以需要我做什么,你们可要趁早。”南前臣身为南部烟国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威名远播,他做的决定,他们南皇都不会轻易驳回,如今却被一个部落的首领牵制。可他又能怎么样呢! 第 1335章 随胆遇上对手 这位荼蘼部落的年轻首领真的很难请,若不是南皇出面,人家荼蘼部落跟本不会参与战争,荼蘼部落上百年来过的都是以兽为伴,不问世事的日子。 “管离族长,我南部烟国这次损失惨重,士兵被俘虏,巨人军死伤三成,如果不等到大部队的支援,我怕胜算不大,目前我手里可用的兵不足五千!” 南前臣一直手握重兵,何曾被人打到丢盔弃甲的地步了,他真是低估了万敛行,竟让他如此狼狈,他发誓,他所失去的,一定要加倍的从万敛行的身上讨回来。 管离嗤笑,“南将军,看来您还没有见识到我们荼蘼部落的真正实力!” 此部落南前臣自然不敢小觑,手握重兵的他也奈何不了荼蘼部落的奇门异术,得荼蘼部落一人,胜过千军万马,可惜他们荼蘼部落的人有族规,凡是他们部落的人,一生不许出他们的部落,违令者,荼蘼部落追杀到底。 这个部落不是自视过高,而是他们真的有奇门异术,这次能现身这里,那也是南部烟国的皇上亲自登门,荼蘼部落的首领管离才卖了这个面子,不然,在这里绝对看不到荼蘼部落人的影子,他们有自已的领地,鲜少与部落以外的人接触往来。 “我自然知道你们荼蘼部落的本事,不过我想胜算更大一些。” 管离笑了,眼底生出一片寒芒:“我们荼蘼部落想要对奉乞赶尽杀绝,不需要你们出一兵一卒!” 这不是大话! 他们的族规中有一条,不做泯灭人性的事情,所以他们不想卷进任何的战争中! 可堂堂的南部烟国怎么可能不出一兵一卒呢! 待到午夜时分。 万敛行他们所在的军营里面传出了动静,一个巡逻的士兵来大帐通报,“启禀皇上,军营周围出现了好多的蛇,您快让随胆把蛇都遣散吧,迟了,那些蛇就得进军营了!” 此时随胆就在大帐里面靠着椅子小憩呢。 如今万敛行烦心,三军将士忧心,虽然现在已是深夜,但是大家都在这里议事。 虽说这议事没随胆什么事吧,但万敛行让他在这里旁听,他就不敢走,即使困的睁不开眼睛也得死撑。 随胆听闻军营周围出现了蛇,人也精神了不少,他伸手在自已的怀里摸了一把,自已的蛇在啊,“你说的那些蛇在哪里呢?” 来报信的士兵说:“在大营的周围,来了好多的蛇,有些已经快进大营了,是你的蛇引来的吧!” “我的蛇在我怀里好好的呢,没出去招蛇啊!”随胆怕大家不信他,他还把自已的那条丑不拉几的蛇王拎出来给大家看看。 “奇怪了,不是你引来的,那外面的那些蛇是哪里来的?” 万敛行顿觉事情不简单,“随胆,赶快去看看!别让蛇伤了将士们!” “噢!”随胆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不是他的蛇,那可就危险了!蛇喜欢独居,没有特殊情况鲜少成群出现。此时虽是年关,但是气候温暖,蛇也不会结伴冬眠,这个季节也不是蛇交配繁衍的季节,那军营外面出现大批的蛇,就一定有蹊跷了。 随胆刚出去,大营里面就有鼓声传出,万敛行脸色微变,他问身边的人:“何事敲鼓!” 随心道:“皇上,这一定是蛇伤人了,鸣鼓召集士兵呢,这个时候士兵们都在大帐里面休息,是防御最薄弱的时候,想必蛇进大帐了!” 万敛行讶异:“那这也太快了!” 距离刚才上一个士兵报信,无非是前后脚的功夫,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蛇就攻击人啦? 大帐里面的将士一窝蜂一样的往外跑,万敛行顿觉不好,这蛇进大帐伤人的事情他见过,但死的可不是他们的人,而是敌方的人,看来是有人想要用蛇不声不响把他们灭掉。 五万大军还没穿戴整齐就拎着剑斩蛇,那蛇的数量是前所未有的多,他们从来没见过如此阵仗,大家不可能不慌。 稳坐大帐里面的万敛行这时都能听到大营已经乱成一锅粥,敌人竟然用蛇对付他们,他们这军营里面可是有一个能驭蛇的人,怎么还能中招呢! 莫非驱使蛇来袭击大营的人本事在随胆之上? 随胆见到蛇并没有慌,他大骂一句:“这是哪个孙子跟我对抗,这都是爷爷我玩剩下的,你们拿来对付你爷爷!一会儿爷爷我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 随后随胆就放出自已的蛇,嘴里发出大家听不懂的声音。大概用了一炷香的时间,那些蛇才陆续掉头离开大营。 不过还是死了四十多名士兵。 随胆因为和敌人斗法,有些筋疲力竭,但成功把蛇赶走,他还是高兴地跑回大帐向万敛行邀功:“皇上,蛇退了!” 万敛行并没有露出笑模样,他很忧心,“我们的布防图是不是已经泄密了!” 随胆的蛇能传信,对方的蛇也应该可以传信! 随胆点点头:“皇上,我们遇上对手了,蛇虽赶走了,但我能感觉到,对方的驭蛇本领远在我之上,我们还是换个营地吧,我怕敌人还有后手!” 万敛行点点头,他们在敌人手里已经吃了一次瘪,不能吃第二次,他们的粮食已经被毁,士兵可不能再有什么闪失了,否则他们奉乞的半壁江山就要拱手让人了。 经过众将领一番商量,决定明日早上他们迁移到逐狼谷,那里易守难攻,是个防御绝佳的地形,此时他们的粮草未到,战士们靠米汤续命,等不到粮草他们不敢主动出击,毕竟他们已经摸不清敌人的虚实了。 不过计划赶不上变化,第二日,大营外就有敌人宣战鼓声,显然敌人不给他们转移阵地的机会,不过敌人手里不出五千人,这一仗敌人要如何同他们打呢?没听说敌人有援军啊! 越是摸不清虚实越不可轻敌。 随命拿起他的银枪,对万敛行道:“皇上,下官点一万兵出去迎敌!” 第 1336章 敌军的后手 万敛行的眼皮从早上起来就一直的跳,不祥的预感始终在心头萦绕,他对随命道:“多点些兵,敌人手里有巨人军,带一万人迎战,没有胜算!” 万敛行从来不敢轻敌,敌人手里的巨人军可以以一敌百,不过他们手里有精锐的骑兵和弓弩手,要想制服巨人军,必须让骑兵奇袭冲锋。 “是!” 随命又向万敛行说了自已的战术,他的想法跟万敛行不谋而合,“皇上,臣认为,敌人的援军未到,手里人数不过五千,阵脚绝对不稳固,我们可派出五千骑兵精睿,穿过战线,扰乱敌人后方,断其粮道,捣毁敌巢,再派出一百乘战车,前后包抄,一举歼灭敌军,不给他们绝地反击的机会。” 用战车对付巨人军,是个好办法,万敛行觉得甚好,战士们还都饿着肚子呢,此战最好能像随命说的那样速战速决。 不过敌人也不是吃素的,就在他们忍饥挨饿的这段日子,敌人为他们的骑兵准备了拒马木,那疾如锥矢,战如雷电的铁骑,堪堪被那南部烟国据马木拦住,给奉乞的一整只骑兵弄的是措手不及,骑兵纷纷摔下马背,连人带马全部阻滞,前进不得,陷入了危机。 这时擅长叫骂的王平长又出现了,他骑着马,下巴高高的扬着,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他高声喊道:“没想到你们奉乞如此轻敌,你们可要记好了,我们南部烟国就是剩下一兵一卒也不容你们小觑。” “切,装什么啊,老子今日就打的你们只剩一兵一卒!”扯着脖子喊话的是随影,随影最看不上王平长了,要打就放马过来,打嘴炮有什么意思。 “姓随的,你给我听好了,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王平长,你也给我听好了,今日我不死,你就是我孙子!” 王平长深深地看了一眼随影,然后调转马头一声令下,他们的士兵扯着走拒马木,紧接着,南部烟国独有的巨人军出现,一眼望去,得有两千。他们一出现,奉乞的士兵本能的心生惧意,但是又不敢退缩,那身材魁梧的巨人奔跑起来排山倒海,地动山摇,有无法阻挡之势。 突然随影惊呼一声:“你们看!” 只见那飞扬的尘土里面出现了猛兽的身影,豺狼虎豹,不计其数。 那速度疾驰如风,快如闪电,稍不留神就有士兵被扑倒咬断喉咙,鲜血汩汩,骇人的场面令人脊背生寒。 这已经不是两国士兵在打仗了,这时人兽大战,士兵手里虽然有锋利的武器,但也敌不过凶狠残忍的猛兽。 眼看着士兵一片片的倒下,随命只好紧急鸣金收兵,落荒而逃。 他们第一次这样狼狈,连死去将士的尸首都没能抬回来,全都留在那里喂猛兽了。 以为计划万无一失的万敛行得知惨败,脸色铁青,这就是南部烟国的后手吧,他们的援军难道就是这些猛兽? 然而南部烟国的南前臣却喜上眉梢,多日来他们终于扳回了一局,“管离族长,你们荼蘼部落驭兽的本领果然名不虚传!” 管离淡淡地一笑:“这不过是开胃菜而已,我们荼蘼部落可驭百兽,就让奉乞的大军等着接招吧!” 言罢,管离转身离开了! …… “大家可有御敌之策!”万敛行很少陷入困境,这次可以算得上是一次了。随心道:“皇上,敌人明日肯定还会击鼓宣战,我们虽然人多,但是,将士们已经饿了十日了,百姓给我们送来的米实在有限,连喝粥都供不上,大家一个个都饿的面黄肌瘦,若是和人打仗我们不怕,可那是数以千计的猛兽,能活活撕了我们的士兵。” 随影道:“粮食三日内不会到,我们等不起了,敌人击鼓,我们总不能躲在大营不出来装缩头乌龟吧!” 随心道:“出去就是送死,死在敌人的刀剑之下大家倒是无畏,要是像今天的那几千人战士统统喂了猛兽,还不如避不应战!” “随心,我没想到你是贪生怕死之辈,敌人放出猛兽你就怕了!” “不是我怕了,是将士们怕,大家饿的都要拿不起枪了,怎么和猛兽厮杀!” “我们躲着,敌人就能放过我们吗!人家见我们怂了,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端了我们的老巢!” “……” 两个人争执不休,各说各的理。 这时万敛行突然开口道:“杀战马,给将士们充饥,明日敌人不宣战,我们也要找他们宣战,为今日死去的战士报仇。” 战马极其珍贵,他们整个军营的战马不过八千,今日还伤了一些。 随命道:“皇上,战马比将士还稀缺,若是杀了,以后需要骑兵的时候,我们用什么啊!” 打仗的将士哪有不爱马的,那是他们的战友伙伴,是他们同一战壕的兄弟,他们怎么舍得杀战马。 万敛行何尝舍得杀马,可是他要解决眼前的困境就得有所牺牲,“没有战马,士兵还可以作战,士兵若是失去了作战能力,我们有战马又当如何呢!” 整个大帐死寂一片,过了片刻随命才起身离开大帐,命人去杀战马。 战士们虽然吃上了肉,但是没有一个能笑的出来的,因为明日他们有一场硬仗要打。 万敛行没有吃,他在大帐里面盯着部署的沙盘再看,这时随胆吃饱了饭,来到万敛行的身边,他以为在这个关头,万敛行会给他派点任务呢,可是,自始至终,万敛行都对他没有半句交代。 “皇上,我干点什么啊?” 万敛行侧头看了一眼随胆,难得这人变得这么懂事,“明日你就在营地等我们归来便是!” “明日您要亲自挂帅出征吗?” 万敛行点点头:“战士们有惧敌之意,朕同他们一起上战场,可以震慑敌军,也可鼓舞士气!” “那我跟你一起上战场!” “不必,随字辈的一共六人,明日陪朕上战场的有四人,你留在军营等我们吧,要是我们遭遇不测,也有人给我们收尸!” 第1337章 随胆要训兽 虽然闻言,眉毛一拧,埋怨道:“别说丧气话,我不让你死!” “战场上哪有不死人的!” “谁死都行,你不能死!” “人命无贵贱,朕和外面的将士一样,若是死在战场上,那就是归宿。这几日大家都累了,你也累了,你回自己的大帐休息吧,朕一会儿还要跟将士们议事!” “要不我研究研究驭兽术!”随胆说出的话,自己都没底气,他玩玩蛇还行,要是训豺狼虎豹,他真没什么把握。 万敛行慈爱地看着随胆,似乎对随胆很满意,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经立下不小的功劳了,就不要为难自己了,精通驭兽术是天赋也是传承,不会那么容易!回去休息吧,朕还有事要忙!” 随胆见万敛行一而再的往外打发他,只好离开,不再烦万敛行。 随胆出门就遇上端着白粥的程风,“程风,你上哪里能给我弄几只豺狼虎豹啊!” “你找错人了吧,敌人有那玩意,你去敌营里面寻吧!要多少有多少。”程风以为随胆是一时兴起,没事闲的呢! “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想替皇上分担分担,看看自己能不能练就驭兽的本领。” “你想驭兽啊!现学现卖行吗?”这次程风在随胆身上没有看到希望,因为那些豺狼虎豹是十分凶猛的猛兽,兽性很难在短时间内被驯服。 “行不行也得试试啊,要是能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吓退敌人的猛兽,皇上也不至于愁的茶饭不思啊!” “你想的确实挺好,可是你叫我上哪里给你弄猛兽去啊!” “你不是猎户出身吗,你上山给我抓两只呗。” “你想的未免太容易了,我上山就能遇到豺狼虎豹吗,即使遇到,我带回来的也是一具尸体了。你呀吃饱喝足赶快回去休息吧,等着明日我们凯旋归来。”程风端着粥准备进大帐,手腕却被随胆抓住了,用的力度还不小,“你还要干什么啊?我着急给我小叔送饭,不吃东西,明日如何披挂上阵啊!” 随胆的脸色有点难看:“程风,我嗅到了一股味道!” 程风抿嘴一笑,“白粥厨房还剩了点,你想吃自己去厨房盛!” “程风,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嗅到了凶残的味道,敌人的大营一定有很多的猛兽!” “这还用你说,今日我又不是没看见,一千多头猛兽呢,肯定凶残至极啊!” “不止你们看见的那么多,他们的野兽数以万计!” “啥?”要不是程风心理素质好,手里的碗都得惊掉地上。 “没跟你开玩笑,我这鼻子灵,我能嗅到危险的味道。” 程风信随胆说的话,随胆在某些方面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我们不足五万人,即使敌人有数以万计的野兽,明日也还是有胜算的!” 随胆道:“明日胜了又如何,后日呢,大后日呢,这猛兽就如我的蛇一样,只要掌握了驭兽术,百里外的野兽都能召唤来!” “百里?你说胡话吧,用什么传递的信号啊!”程风彻底笑不出来了。 “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肯定有办法就是了,就比如蛇盘古道里面的蛇,只要我想,他们就能来!” “随胆,你驭蛇是个好手,不过你要是真有本事,你用你的蛇,克克敌人的豺狼虎豹,别想着现学现卖了。就那些白蚁,你研究了多久才驱散,我们这些人等不了,一日都等不了,敌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的。” “我的蛇自然厉害,但是豺狼虎豹疾驰如风,快如闪电,我的蛇根本没机会,何况敌营里面的人也懂驭蛇,本领还在我之上。” 程风看出随胆想出一份力了,可是有些事强求不来,他拍拍随胆的肩膀道:“回去歇着吧,有招你就使,没招就等着看明日的战况,死活都得一战,你别担心了,心大点,该吃吃,该睡睡,上战场的是我们,又不是你随胆,行了,回去吧。” “我怕皇上明日遇到危险!” 程风腾出一只手,在胸脯上拍了拍,“这不是有我呢嘛,谁敢伤他得先过我这关。” “要不你跟皇上说说,明日让我也跟着一起去吧,我干别的不行,我保护他还是可以的。” “你有这孝心,自己跟我小叔说呗。” “跟他不让我上战场,说什么得留个随字辈的!” “这是以备不时之需吧,既然让你留在大营后方,你就留好了!真要是遇到不测也有个人给大家收尸!” “你们不愧是叔侄,说出的话都一样的丧气,还没上战场呢,就把死挂在嘴上!” “这仗不是一次就打完的,这次不让你参加,你就等下次,这人越打越少,肯定有你出场的机会。” 随胆瞪了程风一眼,“和你说话真丧!” “你年纪最小,小叔舍不得你,你就留下吧,打仗是什么好事啊!不至于争先恐后的往前冲吧,你也不用着急,有你上场的机会!”程风已经预测到了明日战场上的惨烈与血腥。 “你好像不比我大!” “大小不一定看年龄。” “不看年龄看什么?” “看心智啊!你回去吧,我再不进屋,手里的粥就凉了。”程风没再理会随胆,直接推门进了大帐。 “小叔,别看了,先吃饭。” “不饿。” “不饿也得吃啊,明日还得上战场呢,不吃饱饭你哪有力气指挥三军将士啊!” 万敛行走到桌子边坐了下来,谁挨饿也不敢饿万敛行,不过万敛行没什么食欲,他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白粥送到嘴里,然后问程风:“明日上战场紧张吗?” “紧张什么!我从小就与猛兽打交道,我就当自己进猎场了!倒是小叔您,刀剑无眼,明日战场上,您可要小心点!” 万敛行点点头,问道:“刚才,随胆在大帐外跟你说什么了!” “噢,他呀……他说敌人大营里面的野兽不止今天我们看见的那么多。” “他说有多少?” 第 1338章 豺狼虎豹 “数以万计……不过他说的也不一定准,他仅仅是猜测而已……噢对了,他想出份力,让我给他抓几只豺狼虎豹训,我劝他趁早断了这个念想,等他学会训猛兽,我们都成为猛兽的盘中餐了。” 程风一边说一边笑,样子十分地轻松,但是他随意透漏给万敛行的这个信息,却让万敛行拿着勺子的手僵在了嘴边,嘴里的粥再也咽不下去了。 那么多的猛兽,他们的胜算还大吗? 不过该来的躲不掉。这不仅关系着战士们的生死存亡,也关系着整个奉乞百姓的安危。 程风知道万敛行在愁什么,换做他也会寝食难安,“小叔,别想了,先吃饭,吃饱了再想办法对付敌人。” 万敛行点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死也要守住这关口,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 敌人若是入了关,遭殃的就是百姓。 奉乞的百姓信奉万敛行如神明,前有南部烟国以白蚁为害,毁他们的粮草,蚕食他们周边的草木,还算不谣言说万敛行不详,天要灭奉乞,但是他们低估了奉乞百姓对万敛行的信奉,万敛行在百姓的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百姓不但没有听信谣言,而且还纷纷把家里的余粮给他们送来,这才致使整个大营的将士每日还有一碗米汤可喝。 万敛行如此威信,南部烟国早就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立志要除掉万敛行。 人人都知道南部烟国是好战分子,残暴是刻在骨子里面的,若是他们得到了机会,势必会对奉乞的百姓烧杀抢掠,荼毒生灵,他们会把万敛行的恨意加诸在奉乞的百姓身上。 这些才是万敛行最担心的,也是万敛行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决意誓死也要守住这南部边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翌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雄鸡啼晓飞鸟出。 大营外,三里之遥处,战鼓雷鸣,响彻天际。 那鼓点就像地狱的丧钟亦或是死亡的召唤,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奉乞将士的心头上。他们是沉默的,肃然的!他们冷漠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神采,取而代之的是黯淡和绝决,他身穿战服,头戴盔甲,手里握着长枪,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看来昨日打了胜仗的南部烟国早已蠢蠢欲动了,这么早就对他们宣战了。 宁可备而不战,不可无备而战,想必这南部烟国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些都在万敛行的预料之中,一身肃杀之气的万敛行身着银色铠甲,手执黑色古剑,他身材高大,眼神冷冽,英姿逼人的他欲与天公试比高,不甘心输给任何人。 眼前是他的三军将士,有年近花甲的老者,也有十几岁的孩童,在这缺吃少喝的大营里,才短短不过十日,他们就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原来那支兵强马壮所向披靡的队伍早已黯然失色,还好他们眼神坚毅,透着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无畏。 然而,就在万敛行再次为三军将士做最后的动员时,那熟悉的叫骂声,再次在远处响起:“投枪投降者不杀,不想死的趁早把兵器放下,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还没打呢就劝他们投降,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们奉乞了,若不是南部烟国弄来一群猛兽,就他们现在的五千人早被奉乞的大军一举拿下了。 随影闻声暴跳如雷,他调转马头冲了出去:“王平长,闭上你的那张狗嘴,胆敢再说出一个字,老子今日让你命丧黄泉!” “哈哈哈,口气还不小,你们人多又如何,声势浩大又如何,皇上披挂上阵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喂野兽。想跟我王平长打,要先过了它们这一关!他们可都饿着肚子呢!”王平长一边笑,眼神一边瞟向那些蓄势待发的豺狼虎豹。“你随影最好能活到最后,千万不要像你昨日死去的那些战友一样,统统喂了野兽,如今都变成粪便了。” 随影胸腔起伏,手里攥着的兵器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如此羞辱我奉乞的将士,此仇不共戴天,你们就等着我奉乞踏平你们南部烟国的那一日吧!” 万敛行也恨的不行,他对着眼前的这些将士高声喝道:“取敌人一颗头颅者,赏银十两;取敌人两颗头颅者赏银五十两;取敌人三颗头颅者封百长,赏银百两;取敌人十颗头颅者封副将;取敌人百颗头颅者可封候拜相,赏百金!” 沉寂已久的三军将士们瞬间沸腾,他们两眼放光,士气大增。此时看着对面的那些猛兽已不再生出丝毫的胆怯之心,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多砍几颗敌人的头颅升官发财呢。 在双方战鼓齐鸣中,所有人冲进了战场。 奉乞弓弩手里面的箭矢就像雨点一样朝着敌人的方向射去,敌人的豺狼虎豹如潮水一般朝着他们这边直面奔来,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这些猛兽厮杀在一起。 被弓弩射中要害的猛兽,嘴里发出凄厉的悲嗥。 被野兽撕扯士兵发出垂死的惊呼。 战场上到处都是战士的哀嚎声和猛兽的嘶吼嚎叫,鲜血早已染红了半边战场,此时的战场如同人间炼狱,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战车上的万敛行也红了眼睛,想不到南部烟国为了对付他竟然弄出这么多的猛兽,上万只没有,但是三五千只总归是有了。 万敛行所在的战车周围早已经被一群豺狼围住了,豺狼是极具聪明与智慧的动物,他们团队作战看起来更像是人,而不像是动物,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也通晓。 万敛行所在的这辆战车的防御是最严密的,他身边始终有随行和程风保护,车上车下也有数名士兵保护。 不过人的力量无法和猛兽抗衡,此时万敛行战车周围的士兵早已经被猛兽冲散,死的死伤的伤,而且,那些猛兽根本不怕人,也不怕他们手里的兵器。 第 1339章 随从现身 它们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智一样,明知道会死也要扑上来撕咬他们。 凶猛的豺狼已经上了战车,程风一脚踢过去,豺狼飞到了车下。 程风还没站稳,又一只扑了上来,咬住了程风的大腿,程风丢下长剑,拔出短刀,扎在了豺狼的脖子处,刀收回来的时候,那只豺狼的脖颈处鲜血喷涌,最后在垂死挣扎中倒在了战车上,程风又是一脚把豺狼蹬到了车下。 随行在车上寸步不离万敛行,随影则在战车下与野兽搏斗,他的马被野兽咬伤以后就再也没站起来,眼看形势难以抵挡,随影大喊一声:“皇上,不能练战,赶快撤退。” “野兽不除,战争不断!”万敛行要跟这些猛兽决一死战。 万敛行要是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怕死,可大家害怕他死啊,随影忠心护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万敛行喂野兽啊,此时不是比胆量的时候,此时要考虑万敛行能否全身而退,眼看局势失控,随影顾不得万敛行的意思啦,他他厉声喝道:“随行,程风,你们快带皇上撤离,这里太危险了,这些猛兽是冲着皇上去的,南前臣是想要了皇上的命!” 是啊,那么多的战车,唯独万敛行所在的战车被野兽攻击的最为凶狠,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万敛行手里的弩嗖地射出一支:“我要和大家同生共死,战斗到底!” 程风这身手对付一两个野兽还行,可这野兽从四面八方的往战车上蹿,他和车上的这几个人根本招架不了,何况他早已经被豺狼咬伤。 识时务的程风,也急了,什么同生共死啊,那些在程风眼里不过是口号,万敛行上战场他能陪着,找死他可不答应,这摆明了大家还能活的事情,为什么要以死相争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叔,我们撤吧!保住命要紧,您要是出事了,那奉乞就乱套了。” 就在这时,一只豺狼腾空一跃,朝着万敛行的面门攻去,随行一剑将豺狼劈死,好险啊,就差一寸,万敛行的脸就被豺狼撕了。 随影在战车皇上走!” 在对岸观战的有南部烟国的大将军赵广怡,他看出来万敛行的人要护送万敛行撤退,他赶紧对荼蘼部落的首领管离道:“奉乞的皇帝要跑,拦住他,今日一定要拿下他的首级。” 管离看了一眼赵广怡,还是拿起手里那节兽骨在嘴边吹响,只要他吹响这节兽骨,战场上的那些猛兽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性情暴怒,攻击性增强,同时有很多的猛兽奔着万敛行的战车去了。 看着集聚越来越多的猛兽,随影红着眼睛,他气急败坏地朝着车上的人大吼:“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听我的,此时已经失去了撤离的机会。” “他们今日是不想让朕活着离开这里啦,朕岂是贪生怕死之人,生亦何苦,死亦何哀。不过你们说的对,保存实力,保存实力,明日再战。”万敛行拔出腰间的剑,对着迎面而来的豺狼就是一剑,狼头一分为二,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鸣金声响,战士们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后面却有无数的野兽穷追不舍。 万敛行这边的情况也不乐观,他们已经被狼群缠住了,退无可退。 豺狼虽然受人驱使,但是非常的聪明,他们虽人不怕死,但是懂得打配合,不论死了哪头狼,它们的阵脚始终不乱,可惜车上车下的几个人已经乱了,因为,除了万敛行,他们几个都被狼咬伤了,虽然不治命,但是影响打斗。 程风瘸着腿跳下了战车,他的此举让万敛行心下一惊,“风儿,你要做什么?” “随行,你保护我小叔,我和随影开道,送我小叔撤离。” 前去后退的路都被狼给拦住了,若是没有人牺牲打出个缺口,万敛行今日怕是很难活着离开了。 车下群狼围困,举步维艰,车上豺狼飞蹿,难以抵挡。 就在万敛行的脖子即将被狼衔住的时候,突然一阵疾风袭来,眼前的狼突然消失。 “皇上,你没事吧?”说话的是随行。 万敛行瞳孔微缩,伸手摸了一把脖子,狼的口水和着他的血清晰可见,可是狼呢?哪里去了? “刚才是谁救了朕?” “没看清。” 万敛行居高临下,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在四下的搜索着,但是一无所获,毫无发现。 他眉宇微拧,眼神微敛,对着混乱不堪的战场大喊一声:“随从,你给朕滚出来!” “皇上小心,没有随从!”随行一个人保护万敛行很辛苦,他左边一脚,右边一剑,他已经捉襟见肘了,刚才还因为他的保护不力,万敛行还险些被豺狼咬断脖子,他压力大的很。 万敛行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就是他来了,朕不会看错!”万敛行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刚才那狼消失的极快了,他最深刻的感知就是那阵疾风,那熟悉的感觉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与他朝夕相伴,他不会错。 “随从,朕数三个数,你若是不现身,朕叫你好看,一……二……三!”万敛行见随从没出现,他身子一跃朝着一圈猛兽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万敛行的身子一轻,一个人带着他又飞回了战车上。 刚才的一幕都吓傻了车上车下的几个人,随影咽了口口水道:“还真是随从回来啦!” “呵!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保护不了,我早就说过,我随从活着一日,万敛行就不可以死!” “艹。那你倒是早点来保护啊,你看看我们哥几个,都他妈的要喂狼了,你一出现就叭叭的指责哥几个,你算哪根葱啊。”骂骂咧咧的是随影,他被狼咬的最惨,那豺狼欺负他在战车好,骨头硬,这会已经喂狼了。 第 1338章 豺狼虎豹 “数以万计……不过他说的也不一定准,他仅仅是猜测而已……噢对了,他想出份力,让我给他抓几只豺狼虎豹训,我劝他趁早断了这个念想,等他学会训猛兽,我们都成为猛兽的盘中餐了。” 程风一边说一边笑,样子十分地轻松,但是他随意透漏给万敛行的这个信息,却让万敛行拿着勺子的手僵在了嘴边,嘴里的粥再也咽不下去了。 那么多的猛兽,他们的胜算还大吗? 不过该来的躲不掉。这不仅关系着战士们的生死存亡,也关系着整个奉乞百姓的安危。 程风知道万敛行在愁什么,换做他也会寝食难安,“小叔,别想了,先吃饭,吃饱了再想办法对付敌人。” 万敛行点点头:“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死也要守住这关口,不能让敌人前进一步。” 敌人若是入了关,遭殃的就是百姓。 奉乞的百姓信奉万敛行如神明,前有南部烟国以白蚁为害,毁他们的粮草,蚕食他们周边的草木,还算不谣言说万敛行不详,天要灭奉乞,但是他们低估了奉乞百姓对万敛行的信奉,万敛行在百姓的心里是神一样的存在,百姓不但没有听信谣言,而且还纷纷把家里的余粮给他们送来,这才致使整个大营的将士每日还有一碗米汤可喝。 万敛行如此威信,南部烟国早就把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立志要除掉万敛行。 人人都知道南部烟国是好战分子,残暴是刻在骨子里面的,若是他们得到了机会,势必会对奉乞的百姓烧杀抢掠,荼毒生灵,他们会把万敛行的恨意加诸在奉乞的百姓身上。 这些才是万敛行最担心的,也是万敛行最不想看到的,所以他决意誓死也要守住这南部边关,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翌日。 天边泛起鱼肚白,雄鸡啼晓飞鸟出。 大营外,三里之遥处,战鼓雷鸣,响彻天际。 那鼓点就像地狱的丧钟亦或是死亡的召唤,每一下都敲打在了奉乞将士的心头上。他们是沉默的,肃然的!他们冷漠的眼神早已失去了往日神采,取而代之的是黯淡和绝决,他身穿战服,头戴盔甲,手里握着长枪,他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看来昨日打了胜仗的南部烟国早已蠢蠢欲动了,这么早就对他们宣战了。 宁可备而不战,不可无备而战,想必这南部烟国已经做足了准备。 这些都在万敛行的预料之中,一身肃杀之气的万敛行身着银色铠甲,手执黑色古剑,他身材高大,眼神冷冽,英姿逼人的他欲与天公试比高,不甘心输给任何人。 眼前是他的三军将士,有年近花甲的老者,也有十几岁的孩童,在这缺吃少喝的大营里,才短短不过十日,他们就形容枯槁,面黄肌瘦,原来那支兵强马壮所向披靡的队伍早已黯然失色,还好他们眼神坚毅,透着和敌人决一死战的无畏。 然而,就在万敛行再次为三军将士做最后的动员时,那熟悉的叫骂声,再次在远处响起:“投枪投降者不杀,不想死的趁早把兵器放下,否则,今日就是你们的死期!” 还没打呢就劝他们投降,未免也太瞧不起他们奉乞了,若不是南部烟国弄来一群猛兽,就他们现在的五千人早被奉乞的大军一举拿下了。 随影闻声暴跳如雷,他调转马头冲了出去:“王平长,闭上你的那张狗嘴,胆敢再说出一个字,老子今日让你命丧黄泉!” “哈哈哈,口气还不小,你们人多又如何,声势浩大又如何,皇上披挂上阵又如何,最后还不是喂野兽。想跟我王平长打,要先过了它们这一关!他们可都饿着肚子呢!”王平长一边笑,眼神一边瞟向那些蓄势待发的豺狼虎豹。“你随影最好能活到最后,千万不要像你昨日死去的那些战友一样,统统喂了野兽,如今都变成粪便了。” 随影胸腔起伏,手里攥着的兵器发出吱吱的声响,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如此羞辱我奉乞的将士,此仇不共戴天,你们就等着我奉乞踏平你们南部烟国的那一日吧!” 万敛行也恨的不行,他对着眼前的这些将士高声喝道:“取敌人一颗头颅者,赏银十两;取敌人两颗头颅者赏银五十两;取敌人三颗头颅者封百长,赏银百两;取敌人十颗头颅者封副将;取敌人百颗头颅者可封候拜相,赏百金!” 沉寂已久的三军将士们瞬间沸腾,他们两眼放光,士气大增。此时看着对面的那些猛兽已不再生出丝毫的胆怯之心,横竖都是死,还不如多砍几颗敌人的头颅升官发财呢。 在双方战鼓齐鸣中,所有人冲进了战场。 奉乞弓弩手里面的箭矢就像雨点一样朝着敌人的方向射去,敌人的豺狼虎豹如潮水一般朝着他们这边直面奔来,避无可避,藏无可藏,将士们抱着必死的决心和这些猛兽厮杀在一起。 被弓弩射中要害的猛兽,嘴里发出凄厉的悲嗥。 被野兽撕扯士兵发出垂死的惊呼。 战场上到处都是战士的哀嚎声和猛兽的嘶吼嚎叫,鲜血早已染红了半边战场,此时的战场如同人间炼狱,双方都杀红了眼睛。 战车上的万敛行也红了眼睛,想不到南部烟国为了对付他竟然弄出这么多的猛兽,上万只没有,但是三五千只总归是有了。 万敛行所在的战车周围早已经被一群豺狼围住了,豺狼是极具聪明与智慧的动物,他们团队作战看起来更像是人,而不像是动物,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们也通晓。 万敛行所在的这辆战车的防御是最严密的,他身边始终有随行和程风保护,车上车下也有数名士兵保护。 不过人的力量无法和猛兽抗衡,此时万敛行战车周围的士兵早已经被猛兽冲散,死的死伤的伤,而且,那些猛兽根本不怕人,也不怕他们手里的兵器。 第 1339章 随从现身 它们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心智一样,明知道会死也要扑上来撕咬他们。 凶猛的豺狼已经上了战车,程风一脚踢过去,豺狼飞到了车下。 程风还没站稳,又一只扑了上来,咬住了程风的大腿,程风丢下长剑,拔出短刀,扎在了豺狼的脖子处,刀收回来的时候,那只豺狼的脖颈处鲜血喷涌,最后在垂死挣扎中倒在了战车上,程风又是一脚把豺狼蹬到了车下。 随行在车上寸步不离万敛行,随影则在战车下与野兽搏斗,他的马被野兽咬伤以后就再也没站起来,眼看形势难以抵挡,随影大喊一声:“皇上,不能练战,赶快撤退。” “野兽不除,战争不断!”万敛行要跟这些猛兽决一死战。 万敛行要是认准了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不怕死,可大家害怕他死啊,随影忠心护主,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万敛行喂野兽啊,此时不是比胆量的时候,此时要考虑万敛行能否全身而退,眼看局势失控,随影顾不得万敛行的意思啦,他他厉声喝道:“随行,程风,你们快带皇上撤离,这里太危险了,这些猛兽是冲着皇上去的,南前臣是想要了皇上的命!” 是啊,那么多的战车,唯独万敛行所在的战车被野兽攻击的最为凶狠,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万敛行手里的弩嗖地射出一支:“我要和大家同生共死,战斗到底!” 程风这身手对付一两个野兽还行,可这野兽从四面八方的往战车上蹿,他和车上的这几个人根本招架不了,何况他早已经被豺狼咬伤。 识时务的程风,也急了,什么同生共死啊,那些在程风眼里不过是口号,万敛行上战场他能陪着,找死他可不答应,这摆明了大家还能活的事情,为什么要以死相争啊,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小叔,我们撤吧!保住命要紧,您要是出事了,那奉乞就乱套了。” 就在这时,一只豺狼腾空一跃,朝着万敛行的面门攻去,随行一剑将豺狼劈死,好险啊,就差一寸,万敛行的脸就被豺狼撕了。 随影在战车皇上走!” 在对岸观战的有南部烟国的大将军赵广怡,他看出来万敛行的人要护送万敛行撤退,他赶紧对荼蘼部落的首领管离道:“奉乞的皇帝要跑,拦住他,今日一定要拿下他的首级。” 管离看了一眼赵广怡,还是拿起手里那节兽骨在嘴边吹响,只要他吹响这节兽骨,战场上的那些猛兽就像被施了法术一样,性情暴怒,攻击性增强,同时有很多的猛兽奔着万敛行的战车去了。 看着集聚越来越多的猛兽,随影红着眼睛,他气急败坏地朝着车上的人大吼:“你们几个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听我的,此时已经失去了撤离的机会。” “他们今日是不想让朕活着离开这里啦,朕岂是贪生怕死之人,生亦何苦,死亦何哀。不过你们说的对,保存实力,保存实力,明日再战。”万敛行拔出腰间的剑,对着迎面而来的豺狼就是一剑,狼头一分为二,果然是削铁如泥的宝剑。 鸣金声响,战士们连滚带爬的往回跑,后面却有无数的野兽穷追不舍。 万敛行这边的情况也不乐观,他们已经被狼群缠住了,退无可退。 豺狼虽然受人驱使,但是非常的聪明,他们虽人不怕死,但是懂得打配合,不论死了哪头狼,它们的阵脚始终不乱,可惜车上车下的几个人已经乱了,因为,除了万敛行,他们几个都被狼咬伤了,虽然不治命,但是影响打斗。 程风瘸着腿跳下了战车,他的此举让万敛行心下一惊,“风儿,你要做什么?” “随行,你保护我小叔,我和随影开道,送我小叔撤离。” 前去后退的路都被狼给拦住了,若是没有人牺牲打出个缺口,万敛行今日怕是很难活着离开了。 车下群狼围困,举步维艰,车上豺狼飞蹿,难以抵挡。 就在万敛行的脖子即将被狼衔住的时候,突然一阵疾风袭来,眼前的狼突然消失。 “皇上,你没事吧?”说话的是随行。 万敛行瞳孔微缩,伸手摸了一把脖子,狼的口水和着他的血清晰可见,可是狼呢?哪里去了? “刚才是谁救了朕?” “没看清。” 万敛行居高临下,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睛在四下的搜索着,但是一无所获,毫无发现。 他眉宇微拧,眼神微敛,对着混乱不堪的战场大喊一声:“随从,你给朕滚出来!” “皇上小心,没有随从!”随行一个人保护万敛行很辛苦,他左边一脚,右边一剑,他已经捉襟见肘了,刚才还因为他的保护不力,万敛行还险些被豺狼咬断脖子,他压力大的很。 万敛行摇摇头,语气坚定地说:“就是他来了,朕不会看错!”万敛行其实什么都没看见,刚才那狼消失的极快了,他最深刻的感知就是那阵疾风,那熟悉的感觉在过去的十多年里与他朝夕相伴,他不会错。 “随从,朕数三个数,你若是不现身,朕叫你好看,一……二……三!”万敛行见随从没出现,他身子一跃朝着一圈猛兽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万敛行的身子一轻,一个人带着他又飞回了战车上。 刚才的一幕都吓傻了车上车下的几个人,随影咽了口口水道:“还真是随从回来啦!” “呵!你们这群废物,连个人都保护不了,我早就说过,我随从活着一日,万敛行就不可以死!” “艹。那你倒是早点来保护啊,你看看我们哥几个,都他妈的要喂狼了,你一出现就叭叭的指责哥几个,你算哪根葱啊。”骂骂咧咧的是随影,他被狼咬的最惨,那豺狼欺负他在战车好,骨头硬,这会已经喂狼了。 第 1340章 万敛行立誓荡平南部烟国 “哼,我哪根葱也不是,你们就等着喂狼吧!”随从对万敛行积怨已久,若不是看着刚才万敛行有难,他才不会现身呢! 这会儿见了万敛行,心里的火气都赶上火山喷发了,他不是那种忍气吞声受气的主,他修的是逍遥派,只要心情不顺,他抬腿就走。这不嘛,随胆腿一抬就要离开。 万敛行伸手按住他的肩膀,然后以性命相逼,“你敢离开朕半步,朕,马上喂狼!” 这样厚脸皮的话真不该出自一国君主之口,因为寒蝉。哪有用自已的性命要挟别人的啊,人家拿你的命当命还行,人家要把你的命当成草芥一般,你拿什么要挟人家的啊,剩下的还不是尴尬嘛。不过一物降一物,万敛行这是吃准了随从不会看着他被喂狼,他的命要是在随从的眼里如此轻贱,刚才随从就看着他作死了,哪会来救他。 多年的彼此相知相伴,万敛行绝对能降服得了随从。 随从的火气蹭蹭上蹿,久久不见波动的死鱼眼,如今也被万敛行逼的往外喷火。 他就用他那双喷火的死鱼眼睛瞪着万敛行:“万敛行,你就是个疯子,我随从还以为你当上皇帝以后能翻云覆雨呢,原来不过如此!看看你现在的死样,面黄肌瘦的,活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几年不见,你都没什么人样了。” 身为一国之君,万敛行权倾天下,翻云覆雨,吃了败仗万敛行也没低下头颅,他虽然人是憔悴了点,但是依旧英姿逼人,仪表堂堂,还没人说他面黄肌瘦没有人样呢,这显然是贬低他了,不过万敛行的嘴也不是摆设。 “你也没比朕好多少,瘦的跟刀螂一样,全身上下都看不见二两肉,离开朕的这几年,你过的也不怎么样嘛!” “此言差矣,自从我离开你万敛行,我随从过的日子都是逍遥自在的,别提多舒心了!” 这时随影大喊:“你们能不能不在这个时候吵架,我们被野兽包围了,得赶快想办法。” 这时随命骑着马赶来救万敛行,随命身高十尺有余,一拳就能打死一头猛虎,他一出现,四周的猛兽都忌惮他几分,他指挥大家撤离:“我来保护皇上,随从,你去取敌人首领的首级。” “随命,看在昔日的情谊,我今日就卖给你一个面子!”话音未落,随从已经消失了,再出现时手里拎着一颗头颅扔给了随命。 随命高举着赵广怡的头颅,南部烟国的将士惊的都往后退,他们南部烟国最出名的将军有两位,除了南前臣,就是赵广怡,为了对付奉乞,两位将军都出现在军营,可见奉乞的实力不容小觑。 自从奉乞和南部烟国交战,就是赵广怡领兵作战,巧的是今日指挥作战的也是赵广怡。他一死,战士们都慌了,就连一直站在赵广怡身边的管离也不知道这人的脑袋是什么时候被敌人取走的,看着赵广怡那鲜血横流的尸体,管离扭头离开了,随着他的离开,那些猛兽也掉头跑了。 这个时候乱了阵脚的反而是南部烟国的大营了,本就没多少人马的他们,如今还死了一名将军,这让坚守后方的南前臣气恼不已,他们本来是是胜利方,手里不过五千士兵,如今士兵没损失几个,反倒是指挥作战的赵广怡丢了性命。 “管离族长,赵将军始终跟你在一起,好端端的为什么会被敌人取了首级!” 管离道:“是赵将军轻敌,而且他还恋战。万敛行要先行撤离,他不甘,让我驱使野兽困住万敛行的战车,还说今日必须取万敛行的性命,万敛行身边高手如云,就在我驱使野兽的时候,赵将军的头颅已经握在奉乞大将军随命的手里,你若问我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因为我的心思在驭兽上,而不在保护你们这些人身上。” 管离的意思很明显,他只管自已的猛兽,至于他们这些人不归他管。 南前臣气的脸色铁青,堂堂南部烟国的大将军被斩了头颅,简直是奇耻大辱。这个仇直接记在了万敛行的头上,此仇他们南部烟国一定得报! 然而另一边,奉乞的战士伤亡无数,尸横遍野。 死状惨烈不忍直视,入眼皆是缺胳膊断腿,开膛破肚的士兵,不是一个简单的“惨”字就能形容得了的。 这是他们打过最为残酷的一仗,也是死的最为惨烈的一次。 为此万敛行红了眼睛,几千的战士没有死于敌人的刀剑之下,倒是活活被一群畜生咬死了,这样的屈辱他们奉乞也咽不下。 “日月为证,天地共鉴,朕以水庸王之名在此立誓,凡我将士血染之地皆我奉乞,凡埋葬我三军之土皆为奉土,只要朕在,定当荡平南部烟国,为我亡故的三军将士抱怨仇,除怨恨,若违背此誓,生生世世永不为人!” 君子一诺尚且千金,何况帝王立誓,定当是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众仙鬼神共听之。 就此,仇恨的种子彻底埋下。 万敛行又下旨,厚葬所有死去的将士,不能让任何一个死去的将士落入乌犬之腹,因为他们已经死的太过惨烈了,不能让任何东西亵渎将士的躯体。 天空黑云压顶,冷风卷着血腥味阵阵袭来,不多时,大雨倾盆如瓢泼,冲刷着整个战场。 可能老天都看不过去了,要用这种方式为死去的将士哭诉喊冤。 原本就沉寂的大营此时更加沉寂了,一个个将领都身负重伤在大帐里面等候万敛行发落。 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万敛行怎么能吃了败仗就治将领的罪,那样岂不是不分青红皂白啦。 此仗之惨烈,他们昨天就有预估,他们做了几种推测,只不过这是其中最坏的结果,那又能该当如何呢,难道要闭而不战吗! “大家可有什么良策!” 昨日大家就已经献计献策了,能想到的昨日大家就已经想过了。 第1341章 群集群策 见无人站出来说话,程风开口道:“打造一些兽夹呢!兽夹可以削弱猛兽的战斗力!” 程风是猎户出身,对猛兽有些研究。 随命问:“兽夹很多种,你指的是哪种兽夹!” 程风道:“兽夹确实有好多种,不过敌人的猛兽多,速度又快,我看应该做类似于拒马木那样能拦截住猛兽的兽夹。” 随命看向万敛行道:“皇上,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用兽夹拦住敌人,再打造一些防猛兽的盾牌,结合弓弩手,只要布好阵,应该可以铲除南部烟国的那些猛兽!” 万敛行看向程风,一双眼睛深不见底,那视线虽然没有任何的重量,却让程风有种被利器“刺穿”了他一般。 万敛行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程风,这个时候程风被他弄的心直发毛,他自认为自己的主意可行才说的,他小叔看他的这是什么眼神啊? 难道是他的计策不行?即便计策不被采纳也不至于这样看他吧!接连几日大家献的计策数不胜数,大底都没被采纳,不过他小叔也没说什么啊!怎么他这么多日就献这一个计策,就换来他小叔这样的反应!难道他就不应该开口? 在万敛行的目光压迫下,程风只好放弃,“小叔,要是这个办法不可行,大家再想想其他的点子,肯定有好的计策!” 万敛行却说:“昨日你为什么不献计?” 这口气,难道是怪他这计策献晚啦? 程风堂堂九尺男儿,不说铁骨铮铮吧,那平日里的腰杆子也硬的很,可此时在他小叔面前说话也得反复的掂量和揣度,毕竟现在的万敛行就喜欢拿他出气,他程风这几日都不知道被万敛行骂了多少次了,军营里的将士都知道程风是万敛行的出气筒,日子过的比谁都惨。 “昨日?昨日献计的人多,我也没觉得我这点子比大家的好!”昨日那么多的将士首领献计献策,哪轮的上他程风啊,人家各个身经百战,通晓排兵布阵,只有程风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人,他能有什么好点子啊,就他脑子里面的那些东西还不够被人笑话的呢! “风儿,此时就是群计群策的时候,心里有点想法就要说出来!没准你的一个小小的题意就能转败为胜!” 随影当即附和道:“就是啊,程风你这点子要是早点说出来,今日也不至于死那么多的人!” 程风瞪大了眼睛,随影怎么给他扣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难道今日死伤无数是他害的!昨日他是有想过如何对付野兽,但是不亲临战场,他也想不出要做拒马木那样的兽夹拦截猛兽啊! 程风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跟任何人发生争执,何况时随影。平日里他跟随影关系不错,随影今日杀红了眼,受的伤也比他们重,程风只当他说者无心。还好他小叔没有对他发作,免了一顿挨骂。 这时随命站起身拉着程风道:“走,做兽夹,打造防兽盾牌。” 程风受的伤也很重,他已经被狼咬瘸了,想努力把路走好都难,还打造什么兵器啊,不过坚强的程风为了不让大家失望,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 同时有几个将士也跟着一起离开了,大家都去组织人打造兵器去了。 这时屋子里面剩下的人不多了,其中有随胆那小子,这人这两日明显变得懂事不少,他见屋子里面人不多了,便从角落里面移到万敛行的近处,并且还主动请缨,“皇上,要不我去敌营附近探探虚实,看看他们到底有多少猛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万敛行看着随胆赞许地点点头,此话能从随胆嘴里面说出来,他甚感欣慰,就连眼神都变得慈爱了许多:“你的主意也不错,不过你别去了,让随从跑一趟!” 随从的脸色自打进了大营就没好看过,此时就更臭了,这人明显跟万敛行的仇怨还没有解开,只听他悠悠地开口道:“你我早已尘归尘,土归土。” 意思是你休想再使唤我! 万敛行没有被人拒绝的尴尬和恼怒,反倒掷地有声地说道:“你这话说的没错,不过你是尘是土,你是什么终究还是什么。你过去是我万敛行的人,现在也是,将来还是,不管你走出去四年还是四十年,你都是我万敛行的人!” 随从可不是这个意思,他要跟万敛行桥归桥路归路,不往来才是本意,最毒的不如嘴刁的,随从就长了一张刁嘴,说出的话往往带着挑剔和判断,就是他这张刁嘴也干不过万敛行这个能言善辩的。 他烦躁地提起当年事:“当年你可不是这样说的,是你赶我走的!” “朕那时说的是气话,根本不作数!”万敛行说过的话,做过的事情他都认,当年是他赶随从走的,但那脱口而出的话无非是为黄尘鸣主持公道的气话。 随从的离开,万敛行就跟断了一只臂膀一样,虽不至于造成他身体失衡,但是内心缺失无法填补。随从不但能为他四处敛财,随从还是他最为得力的暗卫,随从一走,那个位置无人替代! 随从有些恼,说出的话也很嘲讽,“堂堂的一朝天子,说出的话还能出尔反尔吗!说不作数就不做数,皇上不都是金口嘛,为何你说出的话这般无赖!” 刁嘴的随从,说出的话就像毒瘤一般伤害人,还好万敛行早有心里准备,这人不痛快,也不会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天子也是人,也有兄弟,有血肉,也会犯错,改错,悔过!” “你后悔那日把我赶走了?”随从若是不亲耳听到万敛行向他悔过,他心中积怨已久的怨气不会消退,他追逐万敛行十几年,地位从来无人能撼动分毫,可黄尘鸣的出现改变了一切,万敛行在他和黄尘鸣二人之间舍弃了自己,想到这里,随从心中的怒火就跟失了控一般喷涌而出! 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万敛行能不知道随从的怨嘛,他当即做出决定,他对身边的人道:“笔墨伺候!” 第1342章 罪己诏 “是!” 很快下人就把文房四宝摆好,万敛行想也没想,提笔就写了一份诏书,然后交给身边的人道:“贴到大街上,供世人观看!” 接过圣旨的人一看,瞬间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皇上,您怎么写了罪己诏啊!这……这……”下人只看见了‘罪己诏’三个字,再多一字也未敢看,他想不出勤于朝政、爱民如子的皇上能有什么过错要下罪己诏! 随胆最好事,他第一个冲上前来,夺过那人手里的诏书。 这一看,一向没心没肺的随胆都有点震惊了,“还真是罪己诏……随从,你可真有牌面,回来就逼皇上写了罪己诏!你够在哥几个面前吹一辈子的了,早知道那日我跟着你一起离家出走啊,是不是这个罪己诏上也有我胆胆的名字啦!” 随从跟随胆关系好,不过他怎么看随胆都像个傻子,他是被万敛行赶走的,不是离家出走的,一个是主动,一个是被动,两者之间差好远呢! 自打万敛行登上王位以来,他政绩卓着,国泰民安,还从来没犯过什么过错,至于罪己诏,今日也是头一份! 随从也有些意外,他以为万敛行会先用一些花言巧语哄他,不凑效再用一些强硬的手段镇压他,这罪己诏可是随从意料之外的,她好奇万敛行如何悔过的,“上面写什么了?” “写他如何如何对不起你这个兄弟,让你如何的流落在外受尽委屈,反正都是皇上谴责自己的话,不信你自己看啊!”随胆把诏书递给了随从。 看到那份罪己诏,随从心里的火一下子就熄了,万敛行言辞恳切,态度诚恳,每一句都阐述着万敛行对他随从的愧疚之情,没有一句敷衍,如此真挚,随从不可能不动容。 他把万敛行的罪己诏塞进怀里,正色道:“万敛行,这份罪己诏我先替你收着,你要是再做一次伤害兄弟的事情,我就把你的这份罪己诏昭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看看你是如何的背信弃义。” 万敛行知道随从心里委屈,怨恨他,当年随从容不下黄尘鸣,怂恿随胆对黄尘鸣杀人灭口,此时再拿到今日,也是错在随从的身上。但是思及多年的兄弟感情,万敛行他当年一句赶走随从的气话始终心怀愧疚,“随从,朕知道你心里怨朕,怪朕,不过你放心,你所受的委屈,朕都会补偿你!若违背此誓,朝堂动荡,国祚危倾!” 万敛行不但写下罪己诏,还用江山社稷发誓,还要补偿随从,可随从不需要任何补偿,他只希望万敛行向他低头认错。“我不需要你的任何的补偿!不过你要认识到你的错误!” 能屈能伸的万敛行为了平息随从心中的怨恨,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先果断地写下了罪己诏,又立誓言。当年的事情不论是谁对谁错,万敛行都认为是他自己的错,他要昭告天下,让随从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他万敛行从来不亏待和委屈追随他的任何一人,何况是为他卖命的随从。 可随从还觉得不够,那万敛行只好说:“朕错了,朕对当年的事情向你道歉!” 此时屋子里面可不只他们几个,还有其他的臣子和将士呢,很多人不知道这随从是什么来头,见万敛行又是罪己诏,又是立誓的,最后还放下身段对着所从说自己错了,诡异,太诡异了! 一时间屋子里面那诡异的氛围致使大家紧张兮兮、小心翼翼,他们想逃离这里,不想再听到一些不该听的东西了。不过好奇心在作祟,他们的眼睛在万敛行和随从的身上来回地打转,他们也想看看这人能把皇上逼成这样。万敛行爱才众所周知,能让万敛行如此一让再让,难道这个死鱼眼睛的随从有大本事? 想想赵广怡被人不知鬼不觉取下的首级,大家又默默地在心里点头,随从绝对是大本事,难怪万敛行能这样一而再的放低身段,这确实是求贤的态度。 这时,坐在一边的随心看不过去了:“随从,你行啦,我们大家知道你委屈,你不痛快,不过旧事不重提,提了也是你没理。皇上这么多年有多爱重你,你心里还没有数嘛。” 随影闻言也附和:“就是,皇上的心是偏的,这么多年就往你那边偏。咱不说别的,就说这么多年我们这些人被皇上赏过多少鞭子,而你呢,皇上何时重罚过你,你负气离开,一走便是四年,这总算回来了,看把皇上逼的,又是罪己诏又是立誓的,最后还要当着这么多的人低头向你认错,皇上在,我们兄弟在,皇上不再,谁还惯着你哄着你,你啊别跟个怨妇一样,差不多就行了,当年的事情是怎么回事我们大家都清楚,随心说的对,你没理。现在有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交给你,赶快去敌方的大营走一趟,看看敌方到底有多少猛兽。” 随从看看随影浑身多处都抱着纱布,和粽子无异,看样子这人好像就这张嘴是好的,随从多少有几分幸灾乐祸,“随影,豺狼虎豹最应该咬的是你这张嘴!” “为什么?” “你浑身上下就这张嘴多余!” 随影的眼珠子一转,马上还击:“诶呦,你这是嫌我嘴毒吧,可皇上最欣赏我这张嘴。” 是啊,皇上能不喜欢吗,随影这张嘴说的都是万敛行爱听的,很多时候这人能替万敛行发言。有些万敛行不方便说的话,都能通过随影的嘴说出来,要怎么说这人能跟万敛行形影不离呢。 随从倒是不拖泥带水,他心甘情愿做的事情,不用别人多言,非他本意那就强求不得,什么戴罪立功,什么奖惩,什么规矩,在他随从眼里统统形同虚设。 他这一辈子都视功名利禄如粪土,这些东西在他眼里一文不名。 他能出现在这里,是记挂这些人,半月前,他在大阆国的皇宫里面探出了消息,此消息对万敛行十分的不利,所以他从汴京赶来给万敛行送信。 第 1343章 粮食到了 不过眼下大家急于对付南部烟国的那些人,为了大家的安危,随从能能暂时放下怨念,甘心会为大家跑一趟,谁让他放不下这些人呢,凭借他的轻功,他去敌人的阵营一个来回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为了打探到更多的消息,随从足足用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回来。 万敛行问:“打探出什么了?” 随从道:“敌人的大营里面士兵不过四千有余,能作战的不足四千,他们的援军在五日后抵达。至于出现在战场上的那些虎狼狮子,是南皇请来了荼蘼部落的首领和族人,他们可驭百兽,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土里钻的没有他们操纵不了的。我粗略地看了一下,猛兽过万,不过还远远不止这些,他们还在召集野兽,最终会有对少野兽,现在还说不好。” 随胆闻言坐直了身子,一副他就知道的样子:“我就说吧,他们的猛兽数以万计!” 随影瞪了一眼随胆道:“马后炮,你跟谁说了,谁知道他们手里的野兽过万啊!” “我昨天对程风说啦,程风知道的!” “程风就是个闷葫芦,他也不懂打仗,你跟他说还不如不说,他根本没把这个消息告诉我们大家!” 万敛行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程风把随胆的话传递给朕了,朕也把情况如实地跟随命和随心说了!” 随影立马火了,“合着就我随影不知道呗!” 万敛行搪塞他道:“你一个保护朕的,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皇上,您这心还真够偏的,我为了保护您都要被狼给撕成肉渣了,您咋什么都不跟我说呢!” “跟你说,你还能让朕上战场了嘛!” “自然是不能,太危险了!我决定了,以后都不让您上战场了,还好今日有惊无险,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叫我们哥几个以后追随谁去啊!再说了,我随影还想多活两年呢!您们看看,就咱们这些人,属我随影伤的最重,如今都不能走不能行的了,全靠一口气吊着!”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飞快的脚步声,一个士兵兴匆匆的跑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我们的粮食到了!” “粮食到了!”万敛行站了起来,最近几日,军营里面连熬米汤的粮食都没有了,三军上下全都饿着呢。 随影也跟着一阵激动,他嗖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第一个跑了出去。 随从看看随影那急切的背影道:“这人刚刚不是还嚷嚷自已不能走不能行吗,这会怎么跑的比兔子还快。” 万敛行起身搂着随从,一如往常,好像他们二人从来没生出过嫌隙一样,“随影皮实,换做别人得在床上养着了!” 随从孤傲,轻易不接受万敛行的示好,他推开万敛行搂着他的手臂,作势要与此人保持距离。 万敛行的脸皮可不是一般的厚,有力的手臂再次勾住随从瘦弱的肩膀,还关切地问随从:“平日里没好好吃饭吧,看你瘦的!” “你懂什么,我们习武之人,要的是身轻如燕,越瘦越好!” “朕的罪已诏也下了,对你也诚心悔过了,你就不能原谅朕嘛!来,给朕个笑脸看看。”再见面,万敛行没有旧事重提,也没有说过随从一个不字,为了平息随从的怨气,他把所有的过错都拦在了自已的身上,吃了败仗,死伤士兵过万,这个时候他还得对随从强颜欢笑,无人能懂万敛行此刻的心境。 “我来不是看你悔过的,我来有要事告诉你!” “是关于大阆国的?”万敛行智勇双全,智慧过人,随从能出现绝非偶然,想必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了事情要发生。 随从点点头:“大阆和南部烟国始终暗自勾结,想要瓜分奉乞!” 万敛行冷笑了一声:“大阆一个战败国,早就向我们奉乞投降求和了,他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随从道:“大阆虽然实力弱了,但是他可以找盟国啊,你不是让葛东青挑拨牙拖和大阆的关系嘛,人家两国一向交好,并且就在半月前他们暗地里签下盟约,牙拖受了大阆的好处,牙拖愿意为大阆出兵攻打你们奉乞!” “竟然有此事!”国与国之间的勾结拉拢屡见不鲜,牙拖和大阆勾结在一起,万敛行倒是没预料到!万敛行搂着随从肩膀的手紧了紧,“果然是跟朕出生入死的好兄弟,忍气吞声也要给朕报信,朕这些年没白疼你!” 随从使劲地耸耸肩,想要挣脱万敛行箍着他肩膀的手。 “哼,别往自已的脸上贴金了,我随从此次前来可不是为了你万敛行,我是为了我的徒儿,我可不想我那徒儿以后没有王位可继承。不过就你这小小的奉乞,如今被好几个国家盯上,我看你这皇位要坐不稳了!” 万敛行闻言并没有气恼,不是好兄弟,随从能从汴京跑到奉乞的南部边关给他报信嘛!人家心里有气,想说难听话,他万敛行听着就是了。面对随从的归来,万敛行收起了多日来的阴郁,也掩藏了今日吃了败仗后的压抑,他语气平和,声音和煦地和随从说着话:“你还得知什么消息?” “我还知道他们攻打你们奉乞的路线!” “噢?难道他们进攻的方向不是北部边关了!” “哼,几年不见,你是真的老了,脑子都锈顿了,人家这次绕远路到群羊郡!预计大军全部驻扎在群羊郡,趁其不备,攻打你们奉乞!” “东部边关!” “哼,你到时候就准备接招吧!” 万敛行算了一下时间,“牙拖在大阆的西北方向,想要赶到大阆的群羊郡,没那么快!” “你也别忘了,牙拖都是骑兵,行进速度可是要比你们的兵快多了。对了,听说你们昨日已经到了杀战马充饥的地步了!” 这人真是会捅刀子,万敛行哪里痛,他就往哪里捅! 面对随从的冷嘲讽,万敛行并没有生气,杀战马给战士充饥是迫不得已。 第 1344章 瘸腿的程风 “南部烟国虎视眈眈,杀战马是权宜之计,不过天佑我奉乞,朕的粮食到了,战士们不会饿着肚子上战场了!” 粮食是万敛行的一大心病,这是几日来的第一个好消息,万敛行头顶的阴云终于少了一块。 听说粮食到了,军营里面的很多人都来围观,包括被随命拉去做兽夹的程风,饿肚子的滋味可是不好受,程风也不例外。 程风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男子打扮的尚汐,“媳妇,你咋来了!” 这一路,尚汐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毕竟她一个女子同一群男子走了十日才到这里,这个时候见到程风,她好生高兴,她激动地朝着程风跑来,“这次运出来的粮食数目太大,我怕路上有什么闪失就跟着运粮管官他们一起来了!” 程风拉着风尘仆仆的尚汐训斥道:“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怎么能来这里呢,就算路上遇上什么事儿,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程风训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尚汐打断了,她紧张地看着程风,“程风,你受伤啦?你这腿怎么还瘸了呢?” “被狼咬的!”程风打了那么多年的野兽都没被狼咬过,跟着他小叔只上了一次战场,一个敌人没杀,还被狼给咬了,要不是大家都被猛兽伤了,程风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被狼咬的,这里难道有狼?”尚汐紧张地四处张望! “别怕,咱们这大营里面没狼,我伤也不重,你别担心!” “你都瘸了,你还说不严重。”尚汐不敢用力摸程风受伤的部位,那缠在程风大腿上的纱布有好大一片,尚汐心疼程风,这不会是被狼咬掉了一块肉吧! 程风不想尚汐过度的担心自已,“我这伤的算轻的。” 尚汐闻言这才扫视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包的跟粽子一样的随影:“随影,你这是伤了哪里啦?” “哎呀,我这也是被狼咬的,除了脑袋,我都没什么好地方了!” “伤的这么重,你为什么不在床上躺着!” “我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哪躺的住啊!越躺着人越饿。” 尚汐看看一个个面黄肌瘦的人,也包括程风在内,都瘦了一大圈,这明显是饿出来的:“你们最近都靠什么充饥呢?” 随影道:“前些天,有百姓送来的粮食,不过全营上下五万余人,就是喝米汤也供不上,为了今日迎战,昨日皇上下令杀战马为大家充饥,多日来,就昨日大家吃了个半饱。尚汐你们来的太是时候了,不然明日敌人打来,我们都成了饿死鬼了!” 尚汐聪慧,随影从来就不是一个悲观的人,他这话一出,尚汐立马警惕起来:“敌人很厉害嘛?不是说他们手里的兵不多了嘛!五万人对五千人,你们还没有胜算吗?” 随影摇摇头:“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就在尚汐还想问的时候,万敛行来了,看见尚汐,万敛行也很意外,“尚汐,你咋来了?不会是想你家程风了吧!” 尚汐笑呵呵给万敛行问安,问了安以后才道:“放心不下你们,也放心不下粮食。”尚汐不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他们的粮仓里面的粮食有限,若这批粮食出了问题,那将士们就真的要挨饿了。 奉乞建国四年,战火不断,劳民伤财尚且不说,就这粮草就是很大的一笔消耗。举国上下虽然粮食可以自给自足,但是余下的存粮有限,不然尚汐也不会紧张这些粮食,亲自跑一趟。 从奉营赶到这里,路途遥远,又押着这么多的粮食,万敛行知道尚汐这一众人的压力有多大,“这一路你们辛苦了,不过你们比我们预估的日期早到了几日!” 尚汐道:“我们这一路没有完全走官道,必要时,我们就走小路!”为了能快速顺利的到达这里,尚汐前前后后使了不少的银子打点。 “你们来的太及时了,朕要重重地赏赐你们。” “谢皇上!” “谢谢小叔!小叔,这些粮食如何保管啊!” 万敛行道:“大家不要再怕虫蚁了,随胆已经掌握了对付虫蚁的法子,同一个伎俩,我们绝对不能让敌人成功的使用两次!” 尚汐刚想夸随胆两句,目光就被万敛行身边的人给吸引了,“随从,你回来啦,你可让我儿子攸宁好想啊!” “哈哈哈哈,在这个世界上,也就我那徒儿能念念我随从了!” 尚汐看见随从高兴,她可是盼着随从回来呢,有随从在,那些放火的勾当就不用他们家程攸宁干了。不过她也听出了随从心里的不快了,“谁说的,我小叔也想你,为了你,小叔在养心殿为你植了两棵碗口粗的树,都长一人多高了,你回去正好可以在树上乘凉!” 随从扭头看了一眼万敛行,“我就没听说过皇宫里面栽树的,你是真怕自已的命太长啊,皇宫里面还敢栽树,不怕树上藏刺客吗!” 万敛行露出了今日第一个笑脸,他就知道随从顾计他的安危,“你要是伴朕左右,朕还怕什么刺客!你呀平日就喜欢在树上躺着,过去朕是奉乞的太守时,因为伐了院子里面的两棵树,你好个不快,这事情朕始终记在心里,所以朕在修建皇宫的时候,就让人在院子里面给你移植了两棵树!” 打感情牌没人是万敛行的对手,因为万敛行对他看好的人真的投入感情,随从为他做的事情万敛行无法对外人言说,他万敛行之所以有花不完的金子,大多都是随从从四处各地为他搬来的无主之财。 同时随从也是万敛行的暗卫,在过去,除了万敛行身边的几个人,无人知道随从的存在,所以随从在万敛行的心里始终占据着别人不可替代的地位。 别人说的话很难触动随从,包括万敛行。 随从用了四年的时间始终在想一件事情,就是万敛行此人如何做到的背信弃义,忘恩负义。 第 1345章 军营上下连夜打造兵器 曾经万敛行在他们兄弟面前许下的豪言壮志、手足情深如梦幻泡影!在权势面前,在他和黄尘鸣之间万敛行果断地选择了黄尘鸣,弃他随从如敝履草芥,他随从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他修的是逍遥心,走的是洒脱路,怎么能让万敛行如此作贱自已!他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无法和此人冰释前嫌! 可程风提的这个办法真的能对付敌人的虎狼狮子吗,尚汐不是对程风没信心,她是怕大家低估了那些猛兽,打仗就怕轻敌,知已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适用于各种战役。 第 1346章 尚汐跑来 尚汐不听,“就是危险我才不走呢,要死一起死,总之我不能当寡妇!” 程风把尚汐扔到马背上,又对随胆道:“你受累送尚汐一趟!” 尚汐不听,“就是危险我才不走呢,要死一起死,总之我不能当寡妇!” 程风把尚汐扔到马背上,又对随胆道:“你受累送尚汐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