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Gin拿了爽文剧本》
1. 同归于尽
“轰”的一声巨响,火红的烟花照亮了夜空,象征了盘踞日本一个世纪的组织烟消云散。
废墟里,公安、fbi、cia……各个机构的特工还在扫荡战场,外围灯火通明,直升机的强光灯不住地扫射而过,搜寻着漏网之鱼。
“风见警官!看到安室先生了吗?”工藤新一抓着风见裕也大声喊道。
“还没有。”风见裕也抹了把脸上和汗混合在一起的血和泥,看起来更加恐怖。
因为余震和建筑物的坍塌还在继续,所有人都不得不大声喊出来才能让人听见说话声。
“不过,那个fbi说去找降谷先生了。”风见裕也补充了一句。
工藤新一一怔,fbi,是赤井先生吗?他们俩都这么厉害,应该不会有事的吧……
“B3地点发现组织成员!”耳麦里传来调度。
“工藤君,你现在马上回后方!否则我会跟降谷先生说,以后把你关在后面!”风见裕也匆匆丢下一句话就跑了。
工藤新一叹了口气,在几个公安警惕的目光下,不情不愿地往后退去。
随着时间过去,一条条消息汇总到指挥部。
一个个组织代号成员落网,没有代号的底层成员更是不计其数,但唯独没有琴酒的消息,连伏特加的也没有。
“安室先生和赤井先生也没有消息,不会都在一起吧……”工藤新一喃喃自语。
“轰隆~”
就在这时,天边响起一声惊雷,粗大的闪电撕裂夜空,纸质地击中基地,震塌了一幢摇摇欲坠的建筑。原本躲在里面,正和围攻的特工交火的组织成员顿时全被压在废墟下,枪声一下子安静下来。
“果然老天都看不过去组织的恶行了,报应!”工藤新一愤愤地说道。
“有报应怎么不早报?”身后传来灰原哀清冷的声音,“迟来的正义比草贱!”
工藤新一张了张嘴,想起宫野明美,想起那些牺牲的人,又沉默了。
“哗啦……”隐忍的暴雨终于落了下来,仿佛要洗净天地间所有的罪恶。
地底。
“滴答。”
琴酒慢慢睁开了眼睛,艰难地抬起手,抹了把滴到脸上的水迹。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纯粹的寂静,没有任何活物的声音。
敌人,自己人,都没有。
身上有被压住的窒息感,幸好还有一点空间。挣扎了好久,他终于从狭窄的地方爬出来,坐在地上,摸了摸口袋。
手机早已被砸碎,开不了机了,不过金属打火机还能用。
尝试了几次,终于,一簇火苗亮了起来。
这是个还算宽敞的地下空间,之前他和那些特工的交战途中地面塌方一路摔了下来,似乎伏特加也在一起——
一转头,琴酒也不近沉默了。
就在他爬出来的地方,他看到了伏特加被石头压住的尸体。而他之所以会活着,正是因为伏特加勉强撑起了一个可供生存的空间。
“啧。”好一会儿,琴酒站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凑到火苗前点着了,吸了一口。
尼古丁暂时压下了身体因为多处骨折和擦伤的疼痛,他挺直的背影没有一丝犹豫地走向黑暗。
摔下来的时候,琴酒大概估算过高度,哪怕他已经在总部驻守了几个月,也不知道地下三层之下,还有建筑,甚至一丝传闻都没有听说过。
然而,想起决战时都没有露面的boss,一个想法浮上心头——难道,这里就是boss真正的藏身之处?
顺着通道走了一段,塌方的地方越来越少。
琴酒摸了摸墙壁,是冰冷的金属质感。
尽头是一扇密码门,但这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供电系统被完全摧毁,高科技已经失去了作用,一推就开了。
开门带起的风吹灭了打火机的火光,但下一秒,门内的自动感应灯打开,瞬间的强光遮蔽了视线。
琴酒下意识用手遮住了眼睛,隔了一会儿才适应。
这是一间未来科技感十足的实验室,层高足有十几米,相当于正常三层楼。最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玻璃罐,里面装有绿色的液体,看不清楚是否浸泡着东西。玻璃罐四周延伸的各种电缆连接着各种仪器和电脑,四周的架子上满满当当堆着各种实验道具、瓶瓶罐罐,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琴酒下意识来到主控台前,抬头看过去。
距离近了,隐约能看到绿色的溶液里,似乎有个……人影?
他突然有种荒谬的想法——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boss?
“就是你想的。”身后突然传来轻快的声音。
琴酒一个转身,枪口已经抵住了来人的脑袋。他眯了眯眼睛,一声哼笑,从喉咙口吐出两个字:“波本?”
“看见你这么狼狈的样子,我可太开心了。”降谷零笑眯眯地看着他。
琴酒打量了他几眼,微微挑眉,仿佛在说:就你这样子,还好意思说我狼狈?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对方,微微皱眉。
波本的样子确实有点惨,衣服破破烂烂,还带着烧过的痕迹。额头的血没止住,还在往下流,左手垂着,似乎是骨折了。但是……那些都是战斗伤。换句话说,波本并不是因为基地塌方才掉进这个地方的——他,是自己找过来的!
“来得正好,琴酒,给你看个好东西。”降谷零说着,旁若无人地走向边上的操作台,似乎并不在意琴酒会不会一枪打死他。
琴酒微微挑眉,依旧用枪指着他,却跟着走了过去。
电脑屏幕已经打开,上面是一些非常专业的报告。两人都看不懂专业术语和那些天书一样的公式符号,但起码看得懂报告结果。
实验室里一片死寂。
“你刚刚没看?”许久,琴酒看向降谷零的表情有点怪异。
“刚刚修复电源你就进来了,没来得及。”降谷零一脸的木然。
随即,又是一阵压抑的沉默。
“哈哈哈哈……”突然间,降谷零大笑起来,一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琴酒啊琴酒,就因为一个钱多烧手的神经病不想死……就因为这个!哪怕你说组织的目标是统一地下势力,或者干脆想推翻天皇称霸日本,都没这么好笑哈哈哈哈哈哈……”
琴酒的脸色很黑,抿了抿唇没说话。
降谷零笑到直不起腰。
虽然没看,但他也能确定这个实验室里的东西肯定不同寻常。原本他是打算趁机分琴酒的神,制造机会夺枪的,毕竟他的枪没子弹了。可是,怎么也没想到,这里的内容震撼过头了!
琴酒没理他,目光落在跳动的屏幕上。他看懂的更多,那些数据,并不仅仅是乌丸莲耶的,还有无数实验体。当然,能留在这里的数据都不是一次性的消耗品,包括……他自己的。
“呯!”一声枪响打断了降谷零的笑声。
“哗啦~”巨大的玻璃罐碎裂,里面的绿色溶液像是瀑布一样冲了下来。
十几秒后,溶液排空,只剩下罐子底部残存的一点点,里面的人影也终于能看清楚了。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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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干瘪的老人,最多只有一米五,皮肤青黑,身上到处链接着管子和缆线,看起来有点恐怖。
“死了。”降谷零一脸嫌弃地踩着地上的积水走过来,脸色更黑了。
琴酒肯定是有意报复,故意让水流朝他冲下去,幸好躲得快,谁知道这鬼东西里是什么成分?
琴酒早有准备往另一边避开溶液,嘲讽地瞥了他一眼,往旁边走去。
“别找了,没路。”降谷零带着一丝恶意的微笑,抱着双臂坐在控制台上,“我下来的路已经被震塌了,这里没第二个出口。而且这地方没信号,换句话说,我们被困死在这个深达百米的地底了。”
琴酒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在意。
“我说,能把枪放下吗?”降谷零叹气,“别说不一定会有救援,就算有,也不能确定这里的位置。再说,上面几乎全塌了吧?就算有大型工具,想要挖开也没那么容易。有那个时间,我们早就死了。”
“我先送你一程,免得你死得太痛苦。”琴酒答道。
“我死了,你就要一个人对着两具尸体在黑暗里腐烂了。”降谷零笑着说道。
“但是干掉你,正好能多出几天的水和食物。”琴酒开口。
降谷零一愣,才听明白他的意思,笑容都有点僵硬,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琴酒居然会说冷笑话。”
琴酒一声嗤笑,倒是把枪放下,没再指着他了。
“这里的电力用不了多久,到时候所有的通风系统也会废掉。在渴死饿死之前,首先会闷死。”降谷零悠闲地补充了一句。
“你不怕死?”琴酒反问。
“我该做的事已经做完了,上面没有人在等我,但下面有。”降谷零一耸肩,回答得坦坦荡荡,不带一丝情绪。
琴酒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降谷零想了想,又好奇地问道:“琴酒,看到这里的东西,你后悔了没?”
“我从不回头看。”琴酒冷冰冰地回答。
“如果重来一次呢?那就不算回头看了。”降谷零追问。
琴酒思索了一下,反问:“你呢?”
“那还用问?”降谷零不假思索地回答,“立刻带着自卫队来这个地方,先扔十七八颗导弹再说!”
“……”琴酒无语。
“我先问你的。”降谷零加了一句。
琴酒对他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笑容,缓缓开口:“找到小时候的你,一枪崩了。”
“…………”这回轮到降谷零被噎住。
好一会儿,头顶的灯光闪了闪,熄灭了,然后各种显示器开始一一熄灭。
“呵。”黑暗里,能听到一声轻笑。
“我怎么觉得已经有窒息感了。”降谷零喃喃自语。
“当然,空气里有毒气。”琴酒的声音很平淡。
“???”
“那种溶液,我以前泡过。没毒,但接触空气后就有毒了。”
“你故意的?”
“……”
“算了,毒死好像还快点,不遭罪。就是跟你死在一块儿有点膈应。”
“彼此彼此。”
随即是一片沉默,只有黑暗中隐约的呼吸声。
“啪”的一下,火苗亮起,琴酒点燃了一根烟。
“给我一根。”降谷零不客气地伸手。
“没了,最后一根。”琴酒不惯着他。
降谷零“啧”了一声扭过头,眼底浮起一丝亮光,又渐渐隐没。
——如果真能重来一次,谁管什么组织,能再见到Hiro和大家就好了……
2. 谁是波本?
后悔吗?
琴酒思索了很久,还是觉得不知道。
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人,无法理解后悔的滋味。
不过,如果真的能重来一次,或许能换一种新的活法……
琴酒吐尽最后一口烟,找了个没有溶液的地面坐下来,背靠着操作台闭上了眼睛。
烟头仅剩的一点火光渐渐熄灭,世界陷入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琴酒猛地睁开眼睛。
月光透过只拉了一半的窗帘铺在书桌上,窗外隐约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
“我死了?”琴酒一下子坐起来,抬起手,瞬间发现了不对劲。
这双手是他的,又不是他的。稚嫩了很多,而且原本的旧伤疤也都不见了。但也确实是他的,虎口上淡淡的咬痕还在,反而更清晰了。
打量了一圈周围陌生中带着熟悉的环境,他终于从记忆中翻出了对应的地点:这是他的第一个安全屋!
琴酒翻身下床,他知道自己的安全屋里没有镜子,径直走到窗口。
借着夜色,玻璃上照出了他的模样——这是少年时的自己。
好一会儿,琴酒才看向书桌上的台历,上面显示的时间:
19xx年5月7日。
这是——
琴酒脑中闪过一道惊雷,然后是波本的声音:如果重来一次呢?那就不算回头看了。
重来一次,重生,重来……
一瞬间,脑中一阵剧痛,把他的思绪从混乱中带回来,随即他就发现脑中的记忆正在飞快地……消失?
这是一种很难用语言形容的感觉,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硬生生从灵魂里剥离。就算是他早已能视肉|体上的疼痛如无物,也差点跪下来,然后……凭着意志力,他把自己摔进椅子里,颤抖着手拿起笔。
无论是做梦还是真的重来一次,那些该死的记忆,必须留下!
人体实验、boss的身份、组织的目的和总部的位置……凌乱潦草的字迹迅速出现在纸上。
宫野一家很重要,这次必须控制住雪莉。
然后,组织的老鼠——
琴酒的笔尖微微一顿,一声嗤笑,毫不犹豫地略过。时间紧迫,不重要的东西就不用管了。上一次能被抓出来的,就算重来一百次,也是一样的结果,没必要浪费精神。
然后还有什么?
“…………”
“啪!”钢笔掉在桌面上,摔开的墨水污染了最后一行字。
琴酒猛地回过神来,莫名其妙地看了看自己还在颤抖的手。下一刻,伯|莱|塔已经握在手上,直到确认安全屋里只有自己一个人,这才放松下来。
“我……在做什么?”他皱着眉,始终没想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坐在这里。
昨天他刚刚完成了一个很麻烦的任务,因为搭档的失误差点失败。回到安全屋清理伤口,然后……然后怎么了?
一低头,满页龙飞凤舞的字迹冲入眼帘。
琴酒沉默。
虽然很潦草,但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笔迹,哪怕他完全没有印象这是什么时候写的。
轻轻抹了抹纸上的一团墨水,墨迹还没干透。
琴酒深吸了一口气,开始重视起纸上的内容。
他知道自己是人体实验的造物,毕竟从他有记忆开始,就是在一个纯白的实验室里。他在那个地方度过了所谓的童年,每天除了提取各种“素材”配合实验,就是不停地练习各种杀戮的技巧。
离开实验室的时候,他很清楚,如果不想再回到那里,就一定要“有用”。于是,仅仅半年,他就拿到了Gin这个代号。那时,他才7岁。
纸上的记录很荒唐,如果换个人,就算不是嗤之以鼻,起码也会半信半疑,先去验证一下。
但琴酒不会。
这世上,如果连自己都不能相信,还能相信什么是真实?
——纸上一角写着一串数字,像是一个日期。只有琴酒知道,那是当年他在实验室里,反反复复想着念着,却从来没有说出口过的笑话。
对,只是个笑话,纪念当初那个还残留着天真的傻子。尘封在心底,唯有自己才会知道的秘密。
然而,如果“有用”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自己只是boss用来复活的容器备选之一,那不如换个做法,不,换个组织好了。
琴酒唇边泛起一丝带着狰狞的笑意,按了一下打火机,把那张纸烧成了灰烬。
本来他都打算换掉或者干掉那个蠢货搭档了,但既然是未来的自己认证的……算了,伏特加,蠢就蠢点,起码用着放心。
目前组织确实在招揽宫野厚司夫妇,现在接触他们会招boss的眼,不能轻举妄动。到时候直接控制雪莉就行,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的女儿,那个资料上的小姑娘?
除了boss之外最大的绊脚石朗姆倒是可以先处理,只可惜不知道那老家伙躲在哪里。难不成真要等到十几年后那老不死的用“胁田兼则”的名字出现在东京才行?
至于没留下组织里老鼠的信息,他也能理解自己的想法。阴沟里的老鼠不足为患,能解决一次就能解决无数次,但是杀了似乎有点可惜,不是最优秀的人才可当不了卧底啊。
迅速计算后之后要做的事,琴酒这才开始思考纸上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找到波本,杀——】
很明显,时间来不及了,这是一句没写完的话,可意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波本?”琴酒皱眉思索,这个名字一看就是组织的代号成员。但就他知道的,目前组织里并没有代号波本的成员。当然,他肯定不知道所有的代号成员。
“是还没有接触过的,还是未来混进来的老鼠?”琴酒想了想,就先丢开一边。
一个记忆里尚且不存在的人没必要浪费时间,等将来这个代号出现……伯|莱|塔在指尖转了一圈,收进口袋里。
几天后,琴酒在组织名下的医药研究所里见到了宫野厚司一家三口。
夫妻俩似乎还沉浸在有人投资自己研究的喜悦中,并没有太大防备。
琴酒先注意到的是他们身边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目光中不由得飞快地闪过一丝嫌弃。
挺普通的小孩子,一看就很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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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种小东西,未来能接手银色子弹的研究?
宫野明美仿佛感受到了他的视线,下意识抬头看过来,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睛,顿时浑身一抖,往父母背后缩了缩。
“抱歉,黑泽先生,这孩子有点怕生。”宫野厚司尴尬地笑了笑。
“无事。”琴酒想了想,还是决定试一试,“两位放心在这里工作,孩子的就学问题公司会解决的,我们会送她去最好的学校。”
“谢谢,非常感谢。”宫野厚司笑了。
他们接受这个邀请,从小镇来到东京,本身也是一种赌博。除了不想让自己一生的心血白费,就是为了孩子,毕竟小镇上的资源太少了,而且……他缺钱。
研究就是个无底洞,根本不是个人能负担得起的。
琴酒淡淡地点了点头,按照任务要求,带着宫野夫妇熟悉了公司和研究室,把他们安顿好。
收敛了那一身杀气,在宫野厚司眼里,也不过就是个长得好看但性格冷淡的少年罢了。
而琴酒一回到安全屋,立刻打了个电话。
“大哥!我上次不是故意……”电话一通,就传来伏特加慌张的声音。
琴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未来的影响,听着这咋咋呼呼的声音,原本早就该呵斥闭嘴了,今天居然没有火气,隔了一会儿才开口:“伏特加,从实验室找个外围成员,去杯户小学应聘化学老师。”
“……啊?”伏特加愣住,“大、大哥,为什么要去小学当老师?”
琴酒没说话。
“我知道了,马上去办!”伏特加心头一跳,赶紧应下来。
“去试试宫野厚司的女儿,学了多少父母的本事。”琴酒缓缓地说了一句,挂电话。
另一边,捧着电话的伏特加一脸傻乎乎,风中凌乱。
派个研究员当小学老师,教宫野厚司的女儿?不是,那小丫头不是才7岁?就算有天分,至于让研究院去教一个小学一年级生?
自从上次的任务之后,大哥变得好奇怪,最奇怪的是居然没骂他!
琴酒把任务分派下去,想想没什么疏漏的,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能做的都做了,不能做的也规划了方向,只剩下那个叫“波本”的变数了。
“叮!”电脑屏幕亮起,显示有新邮件。
琴酒一皱眉,顺手打开邮件,是手下的线人把之前接的一个任务的情报发了过来。
因为宫野厚司的加入,公司,不,组织按照他的要求需要准备一些非常稀有的原料和药品,有些是无法通过正常渠道买到的。当然,组织也没想乖乖花钱去买。
琴酒看了一眼,记下材料的名字和提供这批货的肥羊,默默删除了原本杀人越货的粗暴计划。
杀什么杀,把人放回去,再搜刮一批材料才是正理。
想要摆脱组织,就必须先解决自己身上的实验隐患。研究员可以自己养,器材原料自然也要早早准备起来。
除了这些,还有最重要的实验体。
在逆转实验成功之前,琴酒绝不会用自己去试药的。那么……或许贝尔摩得是个不错的选择?
3. 捡到猫了!
接下来的日子,琴酒就一头扑进了任务里。
不过这一次,他不再来者不拒,而是花了点心思去挑任务。灭口卧底叛徒这种直接放弃,组织有卧底,关他什么事?只要那些卧底别想不开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来就行。
琴酒最喜欢的还是黑吃黑的打钱任务,科研是个无底洞,等雪莉长大起码还要十年。十年时间,必须建立起完全属于自己的势力!
伏特加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但也没说什么。
——大哥说什么都是对的!
——如果大哥错了,参考上一条!
琴酒也满意了,虽然这个搭档脑子不太行,但能这么早拿到代号,除了是组织的二代成员之外,个人能力还是有优点的。而且看不出来,伏特加居然还能客串一把黑客,果然人不可貌相!当然,最重要的是,伏特加忠心——只对于琴酒的忠心。
“这是什么?”安全屋里,琴酒面无表情地看着桌上的一堆鬼画符。
“试卷,宫野明美的。”伏特加站得笔挺,就像是犯了错被教导主任叫到办公室的小学生。
“我知道这是试卷。”琴酒拎起一张卷子,额头迸出一条青筋,“6分?”
“这是高三的化学卷子。”伏特加偷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宫野明美一个小学一年级生,这不是还做对了两道题吗?”
“噗!”
试卷被揉成一个纸团砸在伏特加脸上,伏特加……不敢动。
大哥……好可怕的气压!
“选择题30分,就算全选c也不止对两道。”琴酒咬牙开口,“蠢货!”
“……”伏特加张了张嘴,不敢说话,只在心里默默为那个可怜的小丫头点蜡。
这是造了什么孽,一个小学生要被这么摧残啊……
“你有什么意见?”琴酒斜睨他。
“没有,挺好的!”伏特加疯狂摇头。
只要不是让他去学这些天书,他没有任何意见!如果非要他学……他打了个寒颤,露出一脸视死如归:如果是大哥需要,学死了也要学!
“滚远点!”琴酒背上突然冒出一股恶寒,嫌弃地给他一个冷眼。
“哦。”伏特加委屈地退了一步,又小心翼翼地指指这些试卷,“大哥,还……继续吗?”
琴酒诡异地停顿了一下,随即脸色铁青:“继续!让那个蠢货从头开始学,最多半年我要看到效果!”
“是!”伏特加立刻答应。
不就是个化学课吗?回头就给那个研究员下任务,教不死就往死里教,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琴酒挥手让他滚,这才吐出一口气,压下心底一丝隐约的烦躁。
他很清楚,任何一个天才都不是突然冒出来的,肯定很早就会有异于常人的地方。可宫野明美……太普通了。
试卷下面,还有一张评语,这是个比普通7岁小孩聪明一点的孩子,但也仅此而已了。就这个水平,到死都未必能理解银色子弹的原理,怎么可能在十几年后就接手研究?难道是之后遇到了什么刺激开窍了?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再教教看。到底是两个天才生出来的女儿,应该……不会是真的蠢货吧。
反正他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至于宫野明美今后水深火热的日子……琴酒一声嗤笑,学习的事,怎么能叫事呢?
学,学不会就去死!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半年里,除了宫野夫妇的加入,组织也没什么别的大事。
琴酒多找了几个出国的任务,收集实验药品之余,也顺带了解了一下其他大区的人员,并没有一个叫波本的代号成员。
等他再回到东京,已经是11月底,空气明显地冷下来。
“什么事?”琴酒走出机场,上了自己的保时捷,坐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
“那个,大哥……”伏特加开车,偷看了一眼他的侧脸,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说道,“关于宫野明美……”
“小丫头怎么了?”琴酒睁开眼睛,表情有点危险,“上次你报告的是她学完国中课程了。”
“是的,明美还是很努力的。”伏特加踌躇了一下才开口,“就是……大哥,她说月底想请半个月假。”
“半个月?太久了。”琴酒毫不犹豫地拒绝。
“她说,宫野夫人要生了。”伏特加硬着头皮加了一句。
“那也不……嗯?”琴酒愣住,“生什么?”
“生孩子。”伏特加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脸。
居然能看到大哥变脸,太惊奇了!
“……”琴酒僵了僵,慢慢消化了他话里的意思。
宫野艾莲娜要生了,宫野明美有个妹妹,可能那个将要被生出来的才是雪莉?
一瞬间,他的脸色黑透了。
宫野明美虽然很努力了,但科研上的天赋确实不够。然而,如果那个没出世的婴儿才是雪莉,岂不是意味着,他又得多等十年?
“大哥?”伏特加叫了一声。
“三天。”琴酒从牙缝里迸出一个词。指望一个只会吃奶的婴儿,不如先继续教大的!
伏特加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指宫野明美的假期,顿时吐出一口气。
三天就三天,反正他尽力了,绝对不是因为小丫头嘴甜。
很快,车子来到制药公司。
琴酒没去看宫野厚司,而是来到地下。
这里是独立于楼上研究室之外的独立空间,宫野夫妇也不知道,他们制作的半成品,就在这里被用在实验体身上。
琴酒连伏特加都留在上面,一个人进入最深的地下四层。
哪怕他离开了实验室,也需要定期体检,对这个地方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他厌恶这里,但在没有能力毁掉之前,必须忍。
“成功了!哈哈哈哈……”
“真的,这是所有实验体里最完美的一个。”
“有了这孩子,一定能让boss多批点研究经费了!”
琴酒一进门,就看见一群平日里冷冰冰的疯子正在发疯。
“什么成功了?”他冷声问道。
实验室的喧闹仿佛被人按下静止键,一下子停了。
“实验成功了!”好一会儿,一个年纪最大的研究员走过来,一脸狂热地说道,“我们尝试把银色子弹植入人体内,可惜没有人能承受得住药效,都因为细胞再生速度太快爆体而亡了……”
“说结果。”琴酒打断。
“……是。”研究员满腔的激动被堵在了喉咙口,脸上涨得通红,悻悻地说道,“有个孩子不仅撑下来了,而且完美融合了银色子弹!”
“在哪?”琴酒一挑眉,终于有了点兴趣。
“这边。”研究员挥了挥手,让下属散开,自己带路往后面走。
琴酒跟着他刷卡走进另一间小一些的实验室,一眼就看见白色的手术台上,躺着一个男孩。
大概十岁上下,一头金发,皮肤颜色有点深,看起来像是混血儿,躺在那里,双目紧闭,像个天使。
琴酒看了一会儿,忽的发出一声哂笑。
天使?这个地方就算是天使,也只有堕天使!
有点讨厌。
琴酒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孩子,第一印象就是暴涨的杀意。
或者是早就被黑暗浸染的人,天生看不惯太过安详美好的东西?
“那个,琴酒大人……”研究员站在后面战战兢兢,生怕这位一个不顺心直接把他珍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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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体给崩了。
琴酒一皱眉,正想说话,就在这时,那双紧闭的眼睛睁开了。
四目相对,琴酒微微愕然,随即眼底带了一丝杀气瞪回去。
男孩眨了眨眼睛,忽的一伸手,一把抓住了他垂落的一缕长发,开心地笑起来:“好看!”
琴酒的脸色顿时冷了,身后的研究员汗毛炸开,差点要落荒而逃。
好可怕!
然而,那男孩却仿佛感觉不到空气里的杀意和压迫感,拽着琴酒的头发,还扯了扯。
琴酒的手指动了动,已经摸到了口袋里伯|莱|塔的枪柄,但想了想,又按捺下来:“名字?”
“我的名字?我叫……哎?我叫什么?”男孩的表情逐渐茫然,眉头皱在一起,苦思冥想。
“他傻了?”琴酒回头问道。
“不是。”研究员躲得老远,小心地说道,“应该是银色子弹的药效太强,对他的脑部造成冲击,导致的失忆。这个……需要治疗吗?”
“能治?”琴酒随意问道。
“不能保证治好。”研究员犹豫了一下,还是老实回答。
“那就没必要治了。”琴酒并不在意,“过来,给他做个身体检测。”
“是,琴酒大人。”研究员松了口气。
“不要。”男孩一跃下床,往琴酒身后缩了缩。
研究员停下了脚步,一脸尴尬。
琴酒有趣地勾了勾唇角。
空白记忆……于是雏鸟情结,本能亲近第一眼看见的人?无聊。
他转身一把将小东西抓出来,丢给研究员:“快点,我在这里等结果。”
“是!”研究员赶紧抓着男孩,连拖带拉地跑了。
琴酒揉了揉太阳穴,陷入思考。
一个成功的实验体,正好用来给自己试药。但是乌丸莲耶肯定在关注这个实验室,不能表现出来……麻烦。果然还是贝尔摩得更好?
半晌,那研究员才把人带回来,只是一只眼眶青紫了一大块,不用问就知道谁干的。
琴酒对上小孩那双仿佛对他邀功似的眼神,无语了一下。
“琴酒大人……这孩子……”研究员这时候的脸色简直比哭还难看,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兴奋激动。
“怎么了?”琴酒问道。
“这孩子的身体数据,就和普通人一样啊,比起当年……”研究员哭丧着脸说道。
“闭嘴!”琴酒暴戾地打断了他的话,“和普通人一样?什么意思?”
研究员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吓出一身冷汗,急忙回道:“就是,他的身体数据就是比同龄人稍微优秀一些的水准,这和实验前的监测数据相差不大,就像……根本没有做过实验似的。”
琴酒愣住。
银色子弹的药效有多霸道他是知道的,这个实验中不知道死了多少小白鼠,而眼前的男孩是唯一存活下来的。可是,既然活下来了,说明他的身体和银色子弹完全适配,怎么会……无效呢?
一低头,男孩跑了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刚才我想起来了一点点,我叫零。降谷零!”
琴酒冷冷地盯着他,仿佛在探究。
“琴酒大人,这孩子……怎么处理?”研究员不安地问道,心里不断抓狂。
这实验,到底是成功了还是没成功?这样的实验体,他也没胆子往上报告啊!
“送到组织的训练场,能活下来再说。”琴酒缓缓地开口。
“你会去训练场吗?”降谷零突然问道。
琴酒一声“不去”卡在喉咙口,微一沉吟,露出一个有些冷酷的笑意:“只有训练营的第一名,才有这个资格。”
一句话出口,降谷零眼中的跃跃欲试几乎实质化。
4. 第一个任务
对于把一个失败的实验体送到训练场的事,琴酒自己就有这个权限,实验室的人都习以为常。
琴酒也很满意。
如果真是一个完美实验体,他就无法插手了,boss一定会带走。但是失败品……正好,那些研究员也没胆子上报触霉头,现在还用得着他们。
而且,他并不觉得能融合银色子弹的人,是因为药物失效。一定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只是埋藏在更深的地方,没有被机器检测到。
几天后,伏特加来报告,宫野艾莲娜生下一个女儿,取名宫野志保。
琴酒居然没有一丝意外,就想着,果然是个女孩。
真正的雪莉来了。
虽然宫野明美也不能放弃,但是这个小鬼,等她能说话了,就一起丢过去教吧。
随后他转身就接了两个任务,去了一趟南边的一个群岛国家,追回了一笔资金。
跟组织做交易居然也敢卷款潜逃,真的不知道死字怎么写!当然,追回来的钱数目有出入也是难免的,毕竟钱是能被花掉的。
回到东京,琴酒毫无心理负担地在任务报告的经费后面加了一个零。
犹豫了一下,再加了一个!
提交,神清气爽!
关了显示器,琴酒起身来到厨房,随意下了碗面填饱肚子。
比起审批的经费,这餐晚饭着实有些寒碜。
突然间,电话铃就响起来。
琴酒拿起话筒,没出声。
知道他这个安全屋电话的人不多,会打过来的也就那么两个。
“哟,Gin,好久不见。”贝尔摩得的声音即便透过电话线有些失真,听在耳朵里依旧妩媚动人。
只可惜琴酒心里毫无波澜,淡淡地说道:“有事说事。”
“啊啦,还是这么冷酷,好不容易觉得你有一点点懂得生活了呢,Gin酱。”贝尔摩得有些遗憾,但尾音上挑,显然心情不错。
琴酒一声冷笑:“挂了。”
“等等,有任务!”贝尔摩得赶紧说道。
琴酒本来也没想真的挂电话,沉默地等她开口。
“截胡一份机密文件,拿到后灭口。”贝尔摩得简单地说道。
“这种任务你自己干不了?”琴酒诧异地挑眉。
从目标身上取资料,本就是贝尔摩得的拿手好戏,总不能专门叫他去执行灭口的。
“试过了,有点麻烦。”贝尔摩得叹了口气,无奈道,“目标有特殊癖好,就算我易容手段再高明,也没办法把自己变成小孩。”
琴酒闻言,瞬间黑透了脸,差点把话筒捏碎,一字一句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我就像小孩?”
“哎呀,Gin酱你也才13岁……okok,你从训练营挑一个。”贝尔摩得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杀意,半途改口。
琴酒一声冷哼,用力挂了电话。
并不是生气,只是对贝尔摩得这么快就能知道他上个任务的报告,连经费数目都知道,很有些不爽。
几秒后,电脑屏幕亮起,一封新邮件送达。
他打开邮件,仔细看了一遍任务,心里有数。
情况倒是和贝尔摩得说的差不多,他看着屏幕上的男人那张油腻腻的脸,一阵恶心。
在组织里,好人坏人他都见多了,但是这个品种的人渣确实不多见。
活着都污染空气!
不过,说起训练营,琴酒忍不住想起来上个月丢过去的小东西。
应该……还活着吧?
第二天,琴酒带着伏特加来到训练营。
这座训练营建立在城郊的一个大型工业区,地面上是一家作为掩饰的面粉厂,地下有三层,训练和生活都在里面。
琴酒当年离开实验室,也是被丢到这里,自己摸爬滚打着,一直走到今天的。
伏特加很有眼力见地按了下行电梯,一边说道:“大哥,您上次扔过来的那小鬼成绩还不错,这次月考全是A,大部分是A+,没给您丢脸。”
“每一门?”琴酒怔了怔。
“对。”伏特加点头,仿佛这分数是他自己考的一样,一脸与有荣焉,“有几位教官说了,给他A+是最高只有A+,但不是那小鬼的极限。”
琴酒终于露出一点不一样的情绪。
训练营教的科目非常多,想要所有科目都拿到满分,也就是A并不容易,后面的+就是教官非常满意才会加上去的。当初他自己的成绩虽然绝大多数也都是A+,但也有几个不太和谐的A和B,比如伪装潜入,更是只拿到一个刺眼的F(不合格),还是他持枪威胁了教官,才勉强改成了C(一般)。
“没有A+的是什么?”琴酒想了想问道。
“狙击,还有潜入。”伏特加回答,“教官说,那小鬼天生亲和力点满,但外表太引人注意,用好了是优势,但有的场合就是扣分项。”
琴酒微微点头,又忍不住想,难不成银色子弹的改造不在身体,而是……智商?
很快,他们就来到地下三层。
这会儿还有不少孩子在训练,最显眼的就是擂台上有两个小鬼在打架。
——在琴酒眼里,这种程度的“搏击”也确实只是打架而已。
其中一个就是降谷零,那头金发在人群中特别显眼,确实很不利于隐藏。
“和他动手的那孩子是月考的第二名,说是他爸杀人了,他被同学孤立,就顺手带回……”伏特加赶紧说道。
“没兴趣。”琴酒毫不犹豫地打断了他的话。
他只需要最好的,第二名和最后一名毫无区别。
“呯”的一声,降谷零再次把对手打倒,下意识抬头看向角落。
刚刚有很熟悉的气息在那里……
就在他一分神的时候,脚下被绊了一下,那个对手又不服输地扑上来,顿时,两人再次扭打成一团。不过,这回连招式套路的影子都看不见了,除了拳脚,连牙齿都用上了。
好一会儿,终于有教官过来把他们分开,两人还气呼呼地瞪对方。
“行了,降谷,琴酒大人要见你……”教官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没好气道,“收拾一下自己再去。”
“琴酒来啦?”降谷零眼睛一亮,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也不在乎跟个花猫似的,开开心心跑了过去。
“对琴酒大人尊敬一点啊小鬼!”教官瞪他。
降谷零只挥了挥手,敷衍地表示了一下知道了,背后仿佛有条尾巴在摇晃。
“琴酒!”他几乎是踹开的办公室的门。
“小鬼,教官没教过你敲门吗!”伏特加怒道。
“没有!”降谷零不假思索地回答,又一脸惊奇地看他,疑惑地问道,“我们居然是个要讲礼貌的正经组织吗?”
“……”伏特加被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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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我是第一哦,现在我有资格了吗?”降谷零无视了伏特加,蹦蹦跳跳来到琴酒身边,星星眼看着他。
“早得很呢。”琴酒一声嗤笑,目光却落在他牵着自己衣袖的手上。
“喂,你把血弄在大哥衣服上了。”伏特加不满地提醒。
“都怪松田,打不过就咬。”降谷零嘀咕了一句。
“收拾一下,明天有人来接你。”琴酒不动声色地挥开他的手。
“我可以跟着你了吗?”降谷零欣喜地问道。
“一个任务。”琴酒微微一顿,又说道,“如果你能一直是第一。”
“当然!”降谷零信心满满,“我只会是最好的!”
“可以滚了。”琴酒冷漠依旧。
“就这啊?”降谷零垮下脸,磨磨蹭蹭。
“把自己收拾干净。”琴酒想了想任务情报,还是补充了一句。
“知道啦!”降谷零这才心满意足。
然而,离开办公室,他的表情就冷静下来,仿佛在琴酒面前那种没心没肺的样子是另一个人。
训练营的宿舍条件还不错,都是双人间,室友是按照排名来的。他是第一,和他一间的就是第二。
那个叫松田阵平的小孩比他还早来一个月,听说是杀人犯的儿子,刚好被组织看中了。
他和室友没矛盾,但也不熟。这里就不是小孩子友好交朋友的地方,所有的人都是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
组织的训练营有多残酷,他从进来这里的第一天就明白了。
“回来了?他们找你什么事?”房间里,松田阵平正在自己包扎身上的伤口。
“有个任务。”降谷零随口说道。
“他们让你去杀人?”松田阵平的动作一顿,脱口而出。
“……”降谷零沉默了一下,看他的眼神像是看傻子,“就我们这点能力,杀得了谁啊?像你一样把人咬死?”
松田阵平脸一黑,顺手把药瓶砸了过去。
“用不着,是你的血。”降谷零随手把药瓶放到桌上,拿了衣服走进浴室。没几分钟,收拾整齐出来,身上干干净净。
松田阵平惊讶地看着他。
今天这一架打得特别狠,他气急咬了对方,明明感觉到牙齿间尝到了血的味道。可……看降谷零的手腕,别说伤口了,连个牙印都没有。肤色是有些深,和普通日本人不一样,但肤质好得连女孩子都要嫉妒!
许久,他才问道:“你真的打算去帮这个组织做事吗?”
“嗯?”降谷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才说道,“明天看看再说呗,没做过怎么知道喜不喜欢。反正我又不记得过去……”
“说不定你也是被他们抓来的。”松田阵平抢着说道。
“那说不定我是他们救回来的呢?毕竟我醒来的地方像是个医院,我醒的时候那些医生看起来都很高兴。”降谷零说道。
松田阵平忍了忍,还是把那句“说不定你的记忆就是他们抹除的”咽了回去。
他和降谷零的关系,并没有其他人看起来那么水火不容,但要说好,也没多好,更像是一种有默契的井水不犯河水。
交浅言深,对方也未必领情。
“先活着吧。”降谷零忽然回头,露出一个笑容,“不管你想要什么,起码先活着。死了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松田阵平怔了怔,沉默下去。
5. 戏精零零
第二天一早,降谷零起床洗漱,第一次穿上了教官送来的训练服之外的衣服。
白色的套头羊绒衫,杏色的背带裤,胸口还绣了个舔爪子的猫咪,再披上同款的外套。
他对着镜子笑眯眯的,怎么看怎么像是无害的邻家男孩。
“真要去?”松田阵平已经起床,脸色复杂地看着他。
“有的选吗?”降谷零理所当然地反问。
松田阵平露出一个很不爽的表情。
“所以我要成为最强,走出这里。”降谷零继续说道,“我没有过去,但我还有未来,我需要能自己做主未来的话语权。”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他仿佛觉得降谷零身上会发光,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为了得到话语权,他们让你做什么你就做吗?”
“那种事,等他们叫我去做什么的时候再判断也来得及。”降谷零笑眼弯弯,“而且我觉得琴酒和这里的教官都不一样,或许跟着他是条捷径呢?”
“昨天那个银发的家伙?我看最不像好人的就是他。”松田阵平没好气道。
“你一个杀人犯的儿子说别人不像好人?”降谷零惊奇地说道。
“我爸爸没有杀人,是警察抓错人了!”松田阵平怒视他。
降谷零一滞,随即说道:“好吧,对不起,我偷听到教官说的。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松田阵平第一次听到有人对他道歉,表情有点别扭,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想考警校,当警察……原本。”
“你想当警察给你爸爸犯案?”降谷零猜测。
“我是为了揍警视总监一顿!让他翻案!”松田阵平脱口而出。
“……”降谷零愣住,随即笑弯了腰。
“有什么好笑!”松田阵平黑着脸,捏紧了拳头。
“那个,你辛辛苦苦当上警察,然后因为揍了警视总监,就要马上被开除。”降谷零憋着笑说道,“你这还不如跟着组织混,直接冲到警视总监面前揍他一顿更痛快,组织肯定很乐意帮忙。”
松田阵平无言以对。
“唔,我想想……”降谷零咬着手指,继续说道,“先把他揍一顿,再把你爸爸的冤案说出来让他翻案,你就是受害者啦。然后回头帮着警察把组织一锅端了,戴罪立功,你揍了警视总监他还要谢谢你呢。”
“???”松田阵平目瞪口呆。
“不对吗?”降谷零歪了歪头,有点疑惑,“我前几天看到教官休息时在看小说,就是这么写的。”
“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松田阵平终于忍不住大吼。
真是的,没有记忆没有常识真的好可怕!
然而,他的心思又忍不住往他说的方向飘。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啊?
“不对,你想灭了组织?”他突然反应过来,警惕地看过去。
训练营这些孩子,一部分是组织外围成员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的,并不排斥组织。也有一些是像他一样被组织成员看中,直接抓回来的。降谷零……两种都不是,但平时可看不出来他有那么正义感?
“你把组织灭了,琴酒就是我的啦。”降谷零说完,快快乐乐地跑了,只留下松田阵平在宿舍里风中凌乱。
琴酒坐在保时捷的副驾驶上,脸上看不出表情,但身边的空气却越来越冷。
伏特加偷看了一眼,默默缩了缩,不敢说话。
忽然间,琴酒“呵”的一声笑出来。
“大、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我去看看那小鬼怎么还不来?”
“不必。”琴酒往后一靠,其实心情并不差。
那套童装是他叫人去买的,但送去训练营之前,他在外套夹层里装了一个窃听器。
耳麦里传来两个小孩的对话声,直接把他气笑了。
没一会儿,就见降谷零从面粉厂的员工通道走出来,四处张望了一下,便笔直地朝他们的车子走过来,打开车门,爬上了后座。
“走了。”琴酒淡淡地吩咐。
“是,大哥。”伏特加答应一声,启动了车子。
“我要做什么?”降谷零扒着副驾驶的椅背,兴致勃勃地问道。
“字认全了没有?”琴酒忽然问道。
“哎?”降谷零一愣,迷茫地回答,“这个,我好像本来就认识,看到书就想起来了。”
琴酒一挑眉,思索着他的记忆丧失,看起来确实不是完全的失忆。至少学过的东西都留存在脑海里,只要再看到就能想起来。
不动声色的,他直接丢了一张纸过去。
上面是一幅简易的地图,被人用红笔画了一条线,还打了个×。
另外还有一张照片。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顺着路线把照片上的人引到打叉的地方。”琴酒说道。
“很简单啊,没问题。”降谷零信心满满。
“要是出了差错,你就自己死吧。”琴酒警告。
“知道啦。”降谷零笑吟吟地看他,“那如果我做得好,有没有奖励?”
“你想要什么?”琴酒随口问道。
“唔……”降谷零被问得一愣,苦思冥想起来。
训练营的生活很苦很累,但只要完成训练,每次比试都赢,也没什么太难熬的。至于休假,他从来就没想过。
休息和玩乐太过奢侈,一旦被别人超过,后果不堪设想。
忽然间,车窗外闪过的招牌让他眼前一亮。
“琴酒琴酒!”趁着红灯,降谷零指着街边的一家店喊道,“如果我完美完成任务,你带我去那里吃饭吧!”
琴酒盯着那个大大的“M”,抽了抽嘴角。
“你想吃那个?要不要停车去买?”伏特加随口说道,“虽然不是吃饭时间,但应该有冰淇淋。”
“你懂什么?”降谷零白了他一眼,又眼巴巴看琴酒,“附加一个要求,伏特加拒绝入内!”
“啊?”伏特加傻眼,墨镜都歪到了边上。
琴酒忽的一声轻笑。
“你答应了?”降谷零眼睛一亮。
“嗯。”琴酒平淡地应了一声。
但是,已经把伏特加吓得差点把油门当刹车踩,幸好车子刚刚起步。
伏特加通过后视镜,一脸敬畏地看了降谷零一眼。
这小孩太可怕了,居然敢让琴酒大哥带他去吃麦当劳?更可怕的是,大哥他答应了……答应了!
“前提是,你能活下来。”琴酒勾起了唇角。
降谷零笑眼弯弯,似乎根本不当回事。
任务地点是一家大型商场。
琴酒把降谷零放在距离商场大门百米远的地方,车子继续往前开。
“大哥。”伏特加实在忍不住说道,“把任务交给这么一个小孩,万一……”
“没有万一。”琴酒冷然打断,指尖把玩着一个遥控器。
伏特加瞄了一眼,心底一寒,顿时不敢说话了。
琴酒已经从座椅下拿出背包,开始组装狙击枪。
他选择的狙击点是距离商场三百米外的一幢写字楼,楼里有几十家公司,他们很容易就来到顶楼。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商场顶层的露天咖啡馆。
伏特加拿着望远镜监视对面的动静,琴酒调整了一下耳麦,听着降谷零那边的动静。
降谷零站在商场大门口,呆了一会儿,这才走进去。
在琴酒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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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游刃有余的嚣张掩饰了只有一个月记忆的惶恐,仿佛天生就会。可现在只有一个人了,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一丝茫然。
商场里人很多,有年轻的小情侣,有带着孩子的一家三口,这里是轻松的,平和的,让他觉得自己和世界格格不入。
“小朋友,需要帮助吗?你爸爸妈妈呢?”一个穿着商场工作服的女孩弯腰笑着问道。
一瞬间,降谷零感到自己回到了训练营的考核,几乎是本能的,脸上挂起最能让人放下防备的笑容,甜甜地说道:“哥哥叫我去儿童游乐场等他。”
“这样啊,游乐场坐电梯到四楼,出来就能看见,需要姐姐陪你去吗?”女孩问道。
“不用了,我能找到,谢谢姐姐。”降谷零挥挥手,跑向电梯。
按下四楼的数字,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镇定下来。
他见过反抗教官命令的小孩子,然后就没有然后了,训练营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那么一个人。
——活下来,活着才会有别的。
这句话他不止是对松田阵平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电梯门一开,他已经调整好了心态。
“怎么还没来?”伏特加不住地看时间。
“闭嘴。”琴酒冷哼。
伏特加往后缩了缩,不敢作声。明明觉得今天大哥心情还不错啊?
举起望远镜,猛然看到降谷零拉着目标走到了露天咖啡馆,一边仰着头似乎在说什么。然后他就打了个寒颤,似乎琴酒身边的空气更冷了。张了张嘴,本来想问问他们说什么的话也咽了回去,还是不要那么多好奇心比较安全。
降谷零对于要不要执行任务是有过犹豫的,并不像是他对松田阵平说的那么坦然。他又不傻,把目标引到指定地点,难不成是请他吃饭吗?吃枪子倒是很有可能。
不过,在看到目标居然在家长不在的时候摸一个小女孩,顿时炸了。
这就是教官的小说里说的“性|骚|扰”吧?连小孩都不放过,就该让琴酒请他吃枪子!
“叔叔。”降谷零跑上前,打断了男人对小女孩的骚扰,“我妈妈说让我去露天咖啡馆等她,我不知道在哪里,你可以带我去吗?”
男人闻言,眼前一亮。
刚好他和那个组织约在露天咖啡馆交易,地方是他指定的,人多,安全。只是时间还没到,他才在楼下打发时间,这个游乐场经常有家长买东西把孩子寄放在这里。只可惜这些小孩子都不乐意亲近他,难得有一个送上门的,还不耽误交易。
“当然可以。”男人堆起笑容,拉住了他的手。
降谷零也没想到这个任务居然这么容易,轻松就把人带到了顶楼。
“你妈妈要是还没来的话,不如……”
“呯!”
男人一句话还没说完,太阳穴猛地爆出一篷血花,整个人晃了晃,倒了下去。
直到血迹在他身下晕开,周围的尖叫才姗姗来迟。
“零酱!”一个金发的美丽女子扑上来,跪在地上,一把将降谷零搂在怀里,着急地问道,“没事吧?受伤了没有?”
降谷零一愣,耳中传来女人压低的声音:“琴酒让我来接应的。”
“妈妈!”降谷零眨了眨眼睛,立刻嚎啕大哭,但手里动作却更快,女人趁乱从男人口袋里摸出来的芯片就被他拿到了手里。
“哪里痛?吓到了?别哭别哭,妈妈在这里。”贝尔摩得被想到他会有这一手,咬牙切齿地说道,“小鬼,这是我的任务。”
“……我会给琴酒,我的!”降谷零继续哭:我是小孩子,你拿我怎么样!
贝尔摩得青筋暴起:这小鬼怎么这么讨厌!不愧是琴酒挑出来的!
6. 奖励
死了人,咖啡厅的工作人员立刻报了警,并把客人都带到了室内的区域。
贝尔摩得一边给降谷零擦眼泪,一边也不禁感慨,这可真是个演戏的好苗子。眼泪说来就来,要哭就是真哭!
搜查一课的警察来得很快。
不过,死因是狙击枪,一看凶手就不会是在现场的人,只是做了笔录就把人都放了。只有降谷零,因为是和死者一起来到现场的,警察多花了几分心思。
降谷零默默地往贝尔摩得身后躲了躲,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贝尔摩得在心里骂人。
刚才你不是很嚣张吗?连我的任务都敢抢,这会儿倒是装起小可怜了?
“这位女士,很抱歉,您和死者认识吗?”警察问道。
“不认识,从未见过。”贝尔摩得摇头,转身把降谷零拉出来,“我不是让你在游乐场等我吗?你跟个陌生人来屋顶做什么?”
降谷零扁了扁嘴,一脸委屈地说道:“可是我想你了,你有工作,哥哥也有,我好无聊。我就是……想找你。”
“女士,虽然不该我们多管闲事,但自己的孩子,还是多陪陪他吧。”一个女警显然爱心泛滥了,顺手拿了快巧克力给降谷零,语气更温柔了,“那么,小朋友,你之前也没见过那个叔叔吧?怎么会跟他一起上来呢?咖啡厅的姐姐还以为他是你爸爸呢。”
“八成是小孩子不认识路,怕走丢,拜托了大人带他一块儿上来呗。”另一个警察随口接了一句。
“不,我是故意的。”降谷零眨巴着眼睛,出人意料地说道。
“哎?”不止是警察,贝尔摩得也愣住了,一句脏话险险地咽了回去。
琴酒从哪里找来的小鬼,尽会惹麻烦!
“小朋友,你说你是故意让那个叔叔陪你上来的?”女警蹲下来,脸色有点严肃地确认。
“是啊!”降谷零很自然地点点头,“我看到那个叔叔在掀一个小妹妹的裙子——小时候幼儿园老师就说过这种行为不对了,叔叔长那么大还不懂事。我看小妹妹快哭了,就问那个叔叔能不能带我去天台的咖啡厅。”
女警愣住了,好一会儿才问道:“你不怕?”
“不怕。”降谷零露出一个笑容,一把抓住贝尔摩得的衣袖,骄傲地说道,“我妈妈最厉害了!以前就把我们幼儿园里掀女孩子裙子的男孩和他妈妈一起骂哭了,让妈妈骂那个不懂事的叔叔!”
警察齐齐去看纤细知性的贝尔摩得,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就……虽然是小孩子的幼稚行为,但心是好的,结果……也算是好的?不对,这么想似乎对死者有点不尊重……啊呸,对这种禽兽需要什么尊重!
女警在心里迅速吐槽完,笑着摸摸降谷零的脑袋,叮嘱他以后注意安全,看到不好的事直接告诉工作人员就好。
“所以,那个叔叔是遭报应了吗?”降谷零一脸天真地问道。
“这个……”女警尴尬地笑笑。
“好了,不要打扰警察办案,没事的话我们先回家了。”贝尔摩得说道。
“警察姐姐再见,巧克力很好吃。”降谷零被贝尔摩得牵着,感受到手上传来警告的力度,乖乖挥手道别。
离开了警察的视线,贝尔摩得加快了脚步,一把将人拉进电梯,直达商场的地下车库。打开自己的车,她顺手将小孩丢进后座,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当然了。”降谷零也换了一副表情,脸上带着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恶意和淡定,“是我主动把人带去狙击点的,警察只要仔细些,多问几句游乐场的员工就会知道。有那么多工作人员,也有别的看起来更亲切的客人,我偏偏去找一个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求助,想想就很奇怪吧?”
“借口,我们离开后就不会再和警察见面。”贝尔摩得面无表情地关上车门,系安全带,一边说道,“零酱,我们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可不需要什么过剩的正义感。”
“那种东西,怎么样都无所谓。”降谷零一声嗤笑,眼底闪过一丝嫌恶,“那个混蛋,跟我上来的一路上就不老实,我没把他的爪子剁了,就是让他死后再被鄙视一下,很便宜他了。”
“这样么?那就好。”贝尔摩得发动了车子,没说信还是不信,但看起来是不追究他的自作主张了。
降谷零坐在后座,拿出那块指甲盖大小的芯片把玩。
“别弄坏了,里面的东西很重要。”贝尔摩得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降谷零随口答应,把芯片塞回口袋里。
虽然好奇,但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何况,这种芯片都需要特定的设备来读取,他拿在手里根本没有用处。
“我们去哪?”他又问了一句。
“琴酒的安全屋。”贝尔摩得说道。
降谷零眯了眯眼睛,顿时没意见了。
当然,琴酒的安全屋并不是他私人的那个,而是为了做任务准备的,或者叫做武器库更恰当。
“什么气味?”贝尔摩得一推开门,鼻子一动。
很普通的食物的香气,只是这种家常的味道出现在琴酒这里,就很让人惊悚了。
“琴酒琴酒,我的任务完成啦!”降谷零撞开她,直接跑了进去。
“奖励。”琴酒的目光落在电脑上,头都没抬一下,只是指了指。
茶几上摆着好几个纸袋,因为热气熏着,袋口有些潮湿发软了,浓烈的香味就是从袋子里飘出来的。
降谷零沉默地看着牛皮纸袋上那个红黄色的“M”标记。
“伏特加不在。”琴酒补充了一句。
言下之意,你的两个要求都满足了,别没事找事。
降谷零听明白了他的话,忍不住垮下了脸。
琴酒一定是故意的!他明明知道……算了,总归是琴酒专门记得给他买的!
虽然也可能出力的是伏特加,但……没有琴酒的指示,伏特加才没胆子往琴酒的车子和安全屋里带吃的。
“芯片拿来。”琴酒伸手。
“哦。”降谷零扁扁嘴,把芯片递过去,然后就见琴酒拿了个造型奇怪的读卡器把芯片装进去,插上了电脑。
屏幕上立刻出现了一个百分比的进度条。
“你没事了?”琴酒终于抬起头,诧异地问道。
贝尔摩得抽了抽嘴角。
“正好,我有事。”琴酒一指降谷零,“教会他易容。”
“嗯?”贝尔摩得一怔。
“啊?”降谷零正捧着一只鸡腿啃,闻言一脸懵地看过来。
琴酒没解释原因,看着进度条满了,就开始检查文件内容,似乎只是提了一句,并不在意贝尔摩得答不答应。
“也不是不行,毕竟是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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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的拜托。”贝尔摩得笑出声来,这才正眼看到降谷零,淡淡地说道,“不过,易容术需要天赋,不是谁都学得会的,要不然我那位老师也不会只有我和有希子两个学生了。我可以教,但学不学得会,就看这小鬼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学不会就去死。”琴酒冷冰冰地说道。
贝尔摩得一窒,再看降谷零的眼神就带了点儿同情。
“没什么我学不会的!”降谷零挑衅地瞪回去。
在训练营,所有的科目在他手里都会变得很简单,无论是不是第一次接触。贝尔摩得能学会的,他学不会?怎么可能!
“我只有一周时间,明天开始,每天下午来这里,可以吧?Gin。”贝尔摩得问道。
“嗯。”降谷零还没说话,琴酒替他答应了。
于是,他把话咽了回去,乖乖地继续啃鸡腿。
“琴酒,你要吃吗?”他翻了翻纸袋,拿了个汉堡过去。
“我不吃垃圾食品。”琴酒冷漠地说道。
降谷零“哦”了一声,也不介意。
训练营虽然苛刻,可为了让孩子的身体素质跟得上训练,饭菜都是定制的。味道不怎么样,但营养配比绝对合理。比起来,这些可乐汉堡炸鸡薯条确实是垃圾食品。
但是,食欲是人类本性,谁喜欢天天吃那些没滋味的营养餐啊!或许琴酒例外是因为他没吃过好吃的东西,有点可怜。
琴酒忽然感受到一股不太舒服的视线,幸好只是一闪而逝。他皱了皱眉,没说什么,窒吩咐了一句:“贝尔摩得,送他回训练营。”
“Gin,你把我当司机用?”贝尔摩得不爽。
“伏特加不在。”琴酒一脸的理所当然。
贝尔摩得目瞪口呆,想说这意思是不是伏特加不在所以拿她当司机,如果伏特加在,司机都用不上她?
好一会儿,她都被气笑了。
不过,她又忍不住感慨,一段时间不见,琴酒的压迫感更强了。明明也未成年,但自己面对的时候,恍然有一种面对boss的气势。
最终,降谷零还是由贝尔摩得送回去的,和人一起的,还有几袋子没吃完的垃圾食品。
回到宿舍,却见松田阵平已经在宿舍了。
“今天没训练?”降谷零惊讶地问道。
“早结束了。你不在,那些小屁孩都不够打。”松田阵平一声冷哼。
“没想到你这么舍不得我啊。”降谷零笑了,顺手把一个纸袋塞给他,“快吃,别被教官发现了。”
“炸鸡!”松田阵平眼睛一亮。
自从来到这个鬼地方,小孩子最爱的一切都和他无缘。虽然炸鸡已经凉了,但也比营养餐美味千百倍!
“琴酒给我买的!”降谷零得意洋洋地炫耀。
“……”松田阵平一噎,忽然就觉得嘴里的炸鸡不香了。
——降谷零你可以没记忆,但不能没脑子啊!
“我去洗澡。”降谷零把外套一扔,拿着睡衣走进浴室。
和那个恶心的人渣接触过的地方都脏死了,要不是因为衣服是琴酒送的,早就扔掉了,还洗什么洗!
“别乱扔衣服啊。”松田阵平不满地抱怨了一句。
看在冷了的炸鸡和没汽了的可乐份上,他还是勉为其难地帮他捡起了地上的外套。然而,指尖无意间从衣角捏过,不由得一愣。
7. 后手
降谷零从浴室出来,就看到松田阵平沉着脸坐在桌子前,桌上放着那件外套,只是衣服下摆的地方已经被拆开了。
“你干嘛?”他莫名其妙地问道。
松田阵平没说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东西。
只有指甲盖大,薄薄的一片,不仔细看像是个纽扣。
“窃听器嘛,怎么了?”降谷零疑惑地看过去。
“你知道?”松田阵平一愣。
“不知道,但猜得到。”降谷零一耸肩,满不在乎,“第一次一个人执行任务,不放心太正常了。”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无语。
之前以为他傻,原来是自己傻。
降谷零拿起窃听器,研究了一下,抬头确认了一遍:“这玩意儿现在还在工作吧?”
“嗯,还有电。”松田阵平点头,随即反应过来,警惕地盯着他,“你想干嘛?”
“没干嘛啊。”降谷零清了清嗓子,对着窃听器说道,“琴酒?琴酒?还听着吗?”
当然,窃听器毫无反应。
降谷零歪了歪头,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
“……”松田阵平忍了忍,终于开口,“这是窃听器,没有扩音功能!对方只能听到这里的动静,没法跟你对话!”
“这样啊,太好了!”降谷零顿时眉开眼笑。
松田阵平觉得很难理解他的脑回路。知道自己身上被装了窃听器,就算理智上知道组织一定会这么做,但……不难过就罢了,为什么他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啊!
“琴酒我跟你说啊,麦当劳这种东西,就是要在餐厅里吃的,打包回来就没那个气氛了!”降谷零拿着窃听器开始喋喋不休,“你知道吗?今天训练营的厨房居然煮香菜豆腐!香菜!芹菜多好,为什么要是香菜?幸好不用去吃那种生化武器。还有啊……”
松田阵平面无表情,敢情你说的“太好了”,意思是这样琴酒就只能听你说,没法骂你了是吧?
于是,他把旁边的声音当电视剧,就着没汽了也不冰了的可乐,一口一口啃着炸鸡腿。
确实,香菜豆腐真的不能忍……不对,芹菜豆腐也一样不能忍啊混蛋!
安全屋里,琴酒额头青筋暴起。
窃听器是他放的,用来监控降谷零的行动,万一出了差错能立刻调整计划。任务完成后,也懒得收回。横竖这种一次性的东西,电池也就够用个一天的。如果被发现了……发现了就发现了,身为组织成员,应该习惯这种事。
何况,到底是第一次任务,他也想关注一下分开后降谷零私下的反应。这个孩子是珍贵的实验体,虽然碍着boss的影响力必须淡化处理,但他还是存有很大期待的。
他预估了开头,却猜错了结尾。
降谷零确实没发现窃听器,可他猜到有,只是他太明白组织的生存法则,所以就算猜到了也没打算处理。
琴酒听到这里还是很满意的。
聪明的小孩他见多了,甚至还有聪明到懂得藏拙的。琴酒就只能嘲讽一下这种自作聪明的蠢货了。
当组织是什么地方?藏拙?没有能力该死,有能力却不想为组织所用——更该死!
可降谷零不同,他仿佛天生就懂,什么时候该藏拙,什么时候该炫耀,其中的尺度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
然而接下去的发展就太出人意料了。
琴酒捏着耳麦,简直想杀人了。
这小鬼……是把他当树洞了吗?怎么这么能说!
训练营食堂吃什么管他什么事?香菜不能吃吗?和芹菜有什么区别,不都是绿色的?
去餐厅吃?叫伏特加去打包就是他的底线了,难道还想让他踏进那个到处是叽叽喳喳的熊孩子的地方吗?
他不会生活?每次见面都是同样的衣服是不是没有新衣服穿?
组织正式成员的工资?反正比你想得多!
“噗!”琴酒手上一个用力,不知不觉间将耳麦给碾碎了。
想太多都是因为闲的!明天开始课程加倍!
下个月的月考,要是不能每一门都拿到A+,就去死吧!
“滋——”窃听器里传出令人牙酸的电流音。
“哎?坏掉了?”降谷零敲敲窃听器,“琴酒?琴酒?你还听得见吗?”
“那边把接收器毁掉了。”松田阵平幸灾乐祸,“估计是嫌你太吵了。”
“什么嘛,我是看他太孤单了才想跟他聊聊天的。”降谷零撇了撇嘴,但翻脸也很快,一把捏碎了窃听器,毫不留恋地丢进了垃圾桶。
“你是真的喜欢琴酒吧?”松田阵平看他的样子,忍不住怀疑了。
“当然了。”降谷零笑眯眯地点头。
“我不觉得你得行为像是在表达喜欢。”松田阵平说道。
“哪里不像?”降谷零疑惑地说道,“喜欢他不就是要关心他、陪伴他、帮他处理麻烦,总而言之,要死缠烂打吗?”
“谁教你的?”松田阵平问道。
“教官的书上写的。”降谷零不假思索。
“所以说,教官看的是什么书啊?”松田阵平暴躁。
“唔……”降谷零咬着手指回忆,“上次只看到了半个书名,好像叫什么……重生到夫君黑化前,我成了……后面没看清楚。”
“……”
“…………”
松田阵平沉默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同情。
差点以为他失忆是装的,不,装都装不出这样的!这是真的一张白纸,被组织在上面胡乱涂画,才能养成这么个神经病吧!
“可惜了。”降谷零感叹,“那个窃听器是一次性的,要不然留着当纽扣也不错,好歹是琴酒送的。”
“纽扣?别侮辱纽扣了好吗?”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顺手捞起桌上的外套扔给他。
降谷零怔了怔,想想他的话,仔细检查了一下外套的纽扣,也没发现什么。
“我的手感也是天生的。”松田阵平抬了抬下巴,拿起剪刀,小心地把外套口袋上的纽扣剪了下来——这是用来给衣服上的绣花猫猫当眼睛的装饰,蓝色的半球形,圆鼓鼓的有点可爱。只是严格来说,这不算纽扣,所以刚刚被漏过去了。
降谷零接过来,对着光仔细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地方。
“给我。”松田阵平从他手里抢回来,掏出一把万用刀,记下就把扣子背后撬开,往桌上倒了倒。
有一小堆粉末,还有些细碎的零件。
降谷零的鼻子动了动,脸色微变:“火药?”
“这是个微型炸弹。”松田阵平坦然说道,“火药分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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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但纯度很高。威力么,大概足够炸死最近的两三个人。”
降谷零一听就明白,琴酒的后手,估计就是在他不可控,或者完不成任务的时候,直接引爆炸弹。
“你现在还喜欢琴酒吗?”松田阵平问道。
“喜欢啊。”降谷零点头。
“你受虐狂吗!”松田阵平把炸弹的壳子丢到他脑门上。
“我不会让他有机会用的。”降谷零不以为然。
“神经病。”松田阵平被气笑了。
“其实……”降谷零的表情收敛了些,眼底带着一丝迷茫,“今天那个人,我看见他在欺负一个比我小的女孩子,旁边的叔叔明明也看见了,却把视线转开了,为什么呢?”
松田阵平一怔,张了张嘴,哑然。
“如果没人管得了,那炸弹把我和他一起炸死,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降谷零低声说道,“不会再有别的小孩子被欺负了,我也不用努力寻找过去了,真的好累啊……”
“你……”松田阵平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头还疼?”
“只要又奇怪的记忆闪现,就头疼,但疼过之后,什么都没看清。”降谷零无奈地说着,又有些茫然,“松田,我到底是谁呢?”
“我怎么知道。”松田阵平揪着头发,想不管他,但看他的表情,有忍不住心软,“不是你说的吗?活着才会有别的。你看你起码记得自己的名字,等以后离开这里了,再去打听一下谁家丢了孩子好了。”
他有种感觉,或许是因为那个任务的缘故,今天的降谷零是最真实的,不能不管他。
“你说,我会不会是个被造出来的克隆人?”降谷零忽然说道。
“……啊?”松田阵平傻眼。这又是那根筋错了?克隆人?
“就……我有记忆开始的时候,那个像是医院一样的地方,只有我一个‘病人’,却有很多‘医生’。”降谷零说道。
松田阵平本来想骂他异想天开,突然表情也古怪起来。
就……虽然很离谱,但逻辑上也没问题?
所以降谷零没记忆这件事也说得通了,人造人当然不会有记忆,要不然正常人哪这么容易彻底失忆了,偏偏学过的东西都还在?
一瞬间,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所以,你喜欢琴酒,该不会是因为,琴酒带你离开了那个‘医院’?”松田阵平试探地问道。
“也不全是。”降谷零思索了一回才答道,“琴酒……他讨厌那个地方,我能感觉到。很讨厌。”
“呯!呯!呯!”子弹不断地打在靶子上。
“8、800码了。”负责控制虚拟场景的底层成员声音都有些发抖,仿佛在见证一个奇迹。
琴酒端着狙击枪,眯了眯眼睛,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850码,爆头!”那底层成员喊道。
琴酒抬起枪口,挥手示意训练结束。
“哎?”那底层人员原本还想见证一个极限,却没想到他不打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呵。”琴酒放下枪,一声冷笑。
他感觉到自己距离极限还很远,但之后的,暂时没必要表现出来,800码已经足够用了。
明天上完贝尔摩得的易容课,接着就安排狙击!
不是A+没有活着的价值!
8. 养成日常
之后的日子,降谷零就开始了训练营和琴酒的安全屋两边跑的学习生涯。
贝尔摩得的易容术他学得很快,但是,伪音的技术就不是那么好练了,毕竟孩子还没到变声期,只能以后慢慢练。
完成了任务的贝尔摩得塞给降谷零一张写着邮箱地址的名片,潇洒走人。
降谷零看了一眼,直接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这么讨厌贝尔摩得?”琴酒看得很有兴趣。
原本这几天见到两人一教一学相处挺好,还以为小孩子很好哄呢。
“没一句实话,尽会骗人。”降谷零不屑地冷笑。
“学到了多少?”琴酒问道。
“易容没有问题,声音需要继续练。”降谷零回答。
“我是说,贝尔摩得骗人的本事。”琴酒一声嗤笑。
降谷零怔了怔,脸上浮起一丝假笑:“要不,找个人来试试?”
琴酒不置可否。
降谷零眼珠子一转,说了句“稍等一下”,就跑出去了。
琴酒也没管他。
这些日子降谷零自己在训练营和安全屋之间自由来去,基本的信任度已经建立起来。既然是打算培养的,态度得有,哪怕是骗的。
很快,降谷零就跑了回来,献宝似的拿给他一把手|枪:“给你!”
琴酒愣了一下,再看清楚那把枪,脸色不禁更古怪了。
勃|朗|宁,这是伏特加的枪……
他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眼底露出一丝嫌弃。
虽然脑子不聪明,但自己的配枪能被一个小孩子骗走,伏特加……欠操练了!
“今天教我什么?”降谷零兴致勃勃地问道。
不得不说,跟着琴酒,比起训练营枯燥的教学训练可是有趣多了,甚至让他每天都有点期待,今天能学到什么。他就像一块崭新的海绵,疯狂地从琴酒这里吸取知识。
“狙击练好了?”琴酒冷笑,“现在能稳定在多少距离了?”
“500码。”降谷零有点不太高兴。
组织里对狙击手的要求是500码合格,600码优秀,但他的问题是年纪太小了,身体骨架发育不成熟,沉重的狙击枪负担太大。他能狙击到600码以上,但做不到成绩稳定。
降谷零的狙击是琴酒亲自调教的,当然很清楚这个结果。
确实,继续练,急切间也提高不了多少,不如加入别的课程。
“琴酒琴酒,你找个老师来教我做饭和调酒怎么样?”降谷零建议。
“嗯?”琴酒莫名其妙地看他,“你学这个有什么用?”
“学会了,以后潜入时就能混进酒吧餐厅之类的地方啊。”降谷零理所当然地说道。
琴酒有点意外,但想想也不是没道理,便点了点头:“人我去找,现在去训练场,让我看看徒手格斗有没有退步。”
“没问题!”降谷零笑眼弯弯地跟在后面。
“大哥。”伏特加直接迎了上来。
琴酒劈手将那把勃|朗|宁扔了过去,一言不发地上车。
“大哥……生气了?”伏特加一脸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的无奈。
“琴酒刚刚还心情很好,肯定是你做错事了。”降谷零说了一句,跟着钻进车里。
伏特加摸了摸头,有些茫然。
刚刚大哥还要走了他的枪,可又还给他了,难道大哥……对他的枪不满意?那要不要去换一把和大哥同款的伯|莱|塔?
“琴酒,你为什么总是和伏特加一起行动?”降谷零好奇地问道。
这种常识问题,琴酒并不介意替他解答:“组织的行动组,大多是两人搭档,然后多个双人搭档构建一个行动组。行动组会根据任务需要更换或者扩充组员,但搭档不会轻易更换。”
“那搭档是怎么挑选的?”降谷零的表情认真起来。
“能力互补,性格适配,基本信任。”琴酒想了想才答道。
降谷零的眼珠子咕噜噜转着,小脑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你们训练营毕业了,大部分人会散到底层慢慢打转,特别优秀的就会开始尝试组成搭档。”琴酒补充了一句。
“贝尔摩得的搭档呢?我看她每次都是一个人。”降谷零忽然说道。
“死了。”琴酒皱了皱眉。
降谷零闻言,眼睛一亮。
“还有什么问题?”琴酒看了他一眼,没察觉不对,但本能地觉得这小鬼想的不是好东西。
“没有啦。”降谷零立刻摇头,那开心的样子,好像头上有朵小花在摇啊摇。
开车的伏特加冷冷地打了个寒颤,背上莫名有些发毛。
“搭档?”听到这个消息的松田阵平一脸嫌弃,“我才不要你这个搭档。”
“放心,我也不要你。”降谷零翻了个白眼,一边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
“这什么……长那么丑?”松田阵平捏着一块看起来像是米糕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咬了一点点。
“嫌丑还给我。”降谷零扑上去抢。
“你做的?”松田阵平一脸见鬼的表情,“不是,你每天跟那个琴酒出去,都学了点什么?”
做糕点?组织连厨艺都要考试吗?这也太卷了吧!
“哎呀,我说要学厨艺,琴酒就给我请老师了。”降谷零得意洋洋,“你看,学厨艺肯定得实践,实践了就有成品,成品不吃多浪费啊!这不是就不用天天吃食堂里那些喂猪的食物了吗?”
松田阵平看着那一堆长得稀奇古怪的“成品”,默默把一句“食堂至少吃不死人”咽了回去。
降谷零做的……嗯,太甜了点,但应该、可能、也许,也吃不死人吧。
“好不好吃?”降谷零瞪他,大有你敢说一句不好吃就收回去的意思。
“……好吃。”松田阵平觉得犹豫半秒都是对甜食的不尊重!
何况,降谷零那种什么都要当第一的性子,把厨艺练到满分不也是迟早的事?
“这还差不多。”降谷零满意了,“琴酒都夸我做得好了。”
“真的?”松田阵平满脸不相信。
这些食物,也就是能吃,真谈不上多好吃。琴酒那种冷冰冰的家伙,居然会哄孩子吗?
“当然了,琴酒说起码不会食物中毒!”降谷零抬起下巴,一脸骄傲。
松田阵平沉默:你确定这是在夸你而不是讽刺你吗?
就算是初学者,可能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但也少有能把人送进医院的。
“我要做琴酒的搭档!”降谷零突然说道。
“啊?”松田阵平一愣,疑惑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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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不是有搭档吗?那个看起来有点蠢的大块头。”
“那还不简单,我现在的目标是:干掉伏特加!”降谷零握着拳头,信心满满。
松田阵平僵着脸,默默无语。
行吧,你高兴就好。
幸好,降谷零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学什么都飞快,哪怕是厨艺。
从不是太甜就是太咸,到可以入口,再到能被夸一句好吃,前前后后也不过半个月。
这期间琴酒也带他出过几次任务,负责一些潜入、打听情报、诱敌的任务,降谷零每次都完成得很好。有了琴酒的看中,他在训练营也更加自由,就算翘掉训练也没人说什么。
虽然瞒不过室友,但松田阵平表示,吃人嘴短。降谷零的手作美食完胜训练营食堂!
不知不觉间,时间如流水一样过去。
降谷零每天到琴酒的训练场练习狙击已经成了固定任务。
打完一轮,他看了一眼成绩,不满地皱了皱眉。
已经稳定在了550码,但距离琴酒的要求显然差距不小。狙击成绩是越到顶峰越难进步的。
回到安全屋,意外地发现原本在国外做任务的琴酒居然回来了,只是靠在椅子里,闭着眼睛,对他进来也没什么反应。
降谷零有点惊奇,还是第一次看见琴酒睡觉的样子,下意识放轻了手脚。
蹑手蹑脚走到旁边,发现人没醒,他忍不住有点心痒痒的。
“琴酒?”降谷零压着声音叫了一声。
琴酒的呼吸均匀,仿佛没听见。
“琴酒?睡着了?”降谷零一边说话,一边继续靠近。
琴酒的眼睫似乎动了动,但没被发现。
降谷零舒了口气,终于慢慢地伸出手,探向早就看好的目标——
“啪。”他的手腕直接被人抓住了。
“想死吗?”琴酒冷冰冰地看他。
“什么嘛,醒着你嗨装睡。”降谷零很不甘心。
“刚刚想做什么?”琴酒放开了他。
本来是一时兴起,想看看这小鬼想干什么,要不是没感觉到杀气,刚刚他拿出来的就是伯|莱|塔了。
“咳咳……那个……”降谷零揉着被捏红了一圈的手腕,眼神飘忽。
“嗯?”琴酒挑眉。
“就是……一直想,给你编个辫子来着。”降谷零小声说道。
“???”琴酒石化。
他听到了什么?哪怕小鬼说想试试自己的警觉性都正常,但是……编个辫子?
“这么长这么好看的头发,不用来编辫子多可惜!”降谷零说着,越发理直气壮起来,也不觉得心虚了。
“你喜欢我的头发?”琴酒看着他的眼神有点怪异。
“嗯嗯。”降谷零连连点头,“所以可以让我来吗?我保证我编辫子技术很好的!我用易容的道具实验过很多次了!”
“很好。”琴酒一声狞笑,站起身来,从柜子里翻出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部丢给他,“易容,出门,任务!”
“哎?”降谷零傻眼。
公主裙、小高跟、长卷发、蝴蝶结……东西是贝尔摩得买的,虽然从未被使用过。
“10分钟。”琴酒阴森森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然后是伯|莱|塔黑洞洞的枪口。
9. 来互相伤害啊!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瞪着对面的琴酒。
“怎么,不是你要来这里的吗?”琴酒一声嗤笑。
没错,这里是一家——麦当劳!
今天是周六,店里很热闹,还有穿了人偶装的工作人员正在和孩子们互动,看上去特别温馨美好。
降谷零被打扮成了一个洋娃娃,金色的长卷发,华丽的小洋裙,丝袜小皮鞋。脸上易容过,修饰了五官,柔化了线条,因为年龄的关系,身体骨架也完全看不出是个男孩子。
琴酒难得没穿成一身黑,简简单单的白衬衫,浅色的风衣,长发随手扎了一把垂顺在背后,还戴了副平光眼镜。
降谷零本来挺喜欢看到这个样子的琴酒的,前提是自己不是穿着这身衣服!
“还喜欢长发吗?”琴酒问道。
“当然,我可是很长情的。”降谷零露出一个假笑,心里发狠:总有一天会给你编辫子,双马尾麻花辫,拍照留念!
琴酒看得出他眼里的野心,但也不怎么在意。要是他能松懈到让人在自己头上动手动脚还没察觉,那死了也活该。
“不是有任务吗?”降谷零咬牙切齿。
他很清楚,琴酒想教训他是真的,但任务也肯定是真的。琴酒不是那么无聊的人,拿任务来耍他玩。
琴酒刚想说话,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惊讶的声音:“黑泽先生?”
两人一愣,转头看过去,却见不远处端着餐盘的一大一小震惊地看着他们。
“宫野博士?”琴酒一挑眉。
虽然这里距离研究所不远,但他也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见到宫野厚司和宫野明美父女。
“刚好研究有点成果,就给大家放了两天假调整一下,准备下周一举冲刺最后关头。”宫野厚司腼腆地笑了笑,在女儿百般不情愿地目光下走过来。
他倒是知道女儿为什么这么抵触人家,之前女儿还总说这个公司的人都不是好人,不如回镇子上开诊所的话。
宫野厚司一开始还很重视,以为是女儿无意间发现了公司有什么猫腻,但一听居然是因为对方请了老师给她补课,而且要求特别严格的关系,夫妻俩不由得哭笑不得。他打听了一下,那个给女儿上课的老师在业界很有名,要不是有人拜托,肯定不会闲得给一个小学生开小灶。看了看那些功课,也不是特别难的东西,正好他们夫妻忙于研究,没时间亲自教导,有这样的老师别人求还求不来呢。
宫野明美被气哭了好几次,最后还是被宫野厚司亲自送回学校的。
什么“也不是特别难”,在你们眼中的“不是特别难”,对她来说已经是天书的程度了好吗!
“夫人没来?”琴酒问道。
“志保还小呢。”宫野厚司笑着把躲在自己背后的女儿拉出来,“明美,要有礼貌,跟黑泽先生打招呼。”
宫野明美僵着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勉强问好,目光落在降谷零脸上,不由得眼里一亮。
好漂亮的女孩!就像是橱窗里摆着的人偶一样精致!而且,好像有点莫名的亲切感!
“明美最近的功课完成得不错,因为志保的关系,我们对她的关心也少。难得放假,就带她出来玩一玩。”宫野厚司对琴酒还是很感激的。
对方给他提供了充足的资金和最好的环境,要什么给什么支持他的研究,但却不会一直催进度,也没有指手画脚,真的是最合适的上司了。当初艾莲娜的姐姐还说这公司不靠谱,这不是挺靠谱的吗?
“挺好的,劳逸结合,回去好好上课。”琴酒微微点头。
他不催进度,只是因为没那个必要。
那个自己留下的信息太少,但有些事还是很明显的。如果宫野夫妇最后成功了,那个自己就不会把希望放在雪莉身上了。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宫野夫妇去世了。可没有缘由,没有因果,他根本不知道宫野夫妇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死亡,顺其自然就好。活着就用,要是逃不过——他们现在的研究,都是未来雪莉成功的基石。
宫野明美抽了抽嘴角,小小年纪,眼底生无可恋。
“这小姑娘是黑泽先生的妹妹吗?”宫野厚司随口问了一句。
“不是妹妹。”琴酒瞥了降谷零一眼,勾起唇角,眼底带着一丝恶劣,随即轻描淡写道,“是弟弟。”
“原来是……哎?”宫野厚司石化了,研究员最稳定的手也忍不住抖了一下,托盘上的可乐差点打翻。
降谷零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地看向琴酒。
就算琴酒认了妹妹他也无所谓了,反正又不是他的真面目,回头换掉这张脸和女装,谁认识他是谁?
但是,琴酒居然说,是弟弟!
他说他是弟弟!
“可是,男孩子为什么要穿裙子?”宫野明美困惑地问道。
“他喜欢。”琴酒好脾气地答道。
宫野明美一脸震惊。
“明明是哥哥喜欢。”降谷零低声嘀咕了一句,“这裙子还是哥哥‘特地’找出来让我换上的呢。”
宫野父女俩的表情已经从震惊到麻木,目光在琴酒和降谷零之间来回移动。
好一会儿,无人出声。
“那个,我们就不打扰了。”宫野厚司反应过来,赶紧拉着女儿挑了个距离他们最远的位置。
上司的热闹可不兴看啊,他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家庭和睦,小女儿刚刚出生,对现在的生活挺满意的,可不想被穿小鞋!
降谷零一声轻哼,扮了个鬼脸。
要死一起死,来互相伤害啊!
琴酒端起可乐喝了一口,那种放松感,仿佛不是坐在麦当劳吃快餐,而是在酒吧端着一杯鸡尾酒。
他并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横竖他琴酒从来不是好人,多几个标签也无所谓。他只是……觉得这个一点儿都不怕他,还敢跟他阳奉阴违的小东西很有趣。
他的计划太过漫长了,伏特加虽然忠心却无趣,有个能解闷的小家伙放在身边,似乎也不错。
“然后,任务呢?”降谷零见他没反应,悻悻地收回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正色问道。
“吃完出发,去游乐园。”琴酒答道。
降谷零一愣,狐疑地看他。
琴酒也不瞒他,只说道:“一个交易,地点在游乐场。”
“应该不止是游乐场吧?”降谷零不太信任地看着他。
琴酒一声低笑,凑近前,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说道:“公主城堡。”
“……”降谷零的脸色黑了。
公主城堡,顾名思义,是个小女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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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喜欢去的地方,稍大一点的男生都没什么兴趣。所以……
“你本来就想让我扮女装去拿东西对吧?其他都是借口。”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琴酒给了他一个眼神,似乎在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问。
降谷零气鼓鼓的,咬着汉堡出气,一边安慰自己:好歹琴酒陪他来麦当劳了是吧?至少实现了一个愿望。
“想多了。”琴酒慢条斯理地丢给他一张纸条,那是取餐窗口的小票。
降谷零看着莫名缺了几个字符的出餐时间,撇了撇嘴。
“训练营能教你的是死技能,经验是靠生死之间的搏杀自己悟出来的,没人能教你。”琴酒淡淡地说道。
吃完饭,开车的还是打扮成保镖模样的伏特加。
“去拿东西。”琴酒吩咐,“我去解决一点小虫子。”
“知道了。”降谷零下车的瞬间已经整理好脸上的表情,就像个从没来过游乐园的大小姐,带着保镖,趾高气扬地走进游乐场。
“公主城堡在东北面。”拿着地图的伏特加提醒。
“约定的时间还早,在里面呆得太久惹人注意,过一会儿再去。”降谷零说道。
伏特加没意见,反正是大哥吩咐的,听这小鬼的,不是必要别干涉。
“喂,伏特加,在游乐场里什么都不玩很奇怪,你去买票。”降谷零理直气壮地说道。
“玩什么?”伏特加觉得有道理,听话地问道。
“那个。”降谷零指了指不远处高大的……跳楼机。
“那里不允许小孩子上。”伏特加提醒。
“我的身高够标准了,只要有家长陪同。”降谷零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他,“怎么,你不敢?你不会恐高吧?伏特加。”
“怎么可能!”伏特加立刻信心满满地去买票了。
然后,他就跟着降谷零一路体验了3次跳楼机、5次云霄飞车、4次大摆锤……最后一次踩到地面时,只觉得双腿像是踩着棉花一样摇摇欲坠。
“我就说你恐高吧?”降谷零嘲笑。
伏特加脸色惨白,眼前直冒金星,只想说他本来是不恐高的,但之后没准真的会恐高。
“行了,时间差不多了,我进去了。”降谷零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拿着票走向了公主城堡。
“……”伏特加原本还想跟上去,但一动,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人潮中。
而降谷零甩掉了伏特加,终于出了一口一直憋着的气,顿时觉得这身女装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他没急着去拿琴酒要的东西,而是在城堡里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思考。
在麦当劳餐厅,他见到那对父女的时候,脑子里有一阵刺痛,恍然间似乎有光影片段闪过,只是速度太快,转得他头晕。等他想要细看的时候,又抓不住那一闪而过的灵感了。
刚刚他折腾伏特加的时候,顺口也套了几句话,知道了那对父女的身份。当然,这种事就算伏特加事后想起来告诉琴酒也无所谓的,被看到自己丢脸的样子,想知道对方的身份太正常了。
宫野厚司,宫野明美,组织的科学家。
明明没有记忆,但就是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难道,他是宫野厚司造出来的吗?
10. 坑死不偿命
待了好一会儿,降谷零才想起来正事,慢悠悠地站起身。
他今天穿得这一身很醒目,走到哪里都会引起围观,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机会,不动声色地从装饰的玩偶里拿到一个小小的纸包,塞进挎包里。
和别的游客一样,他悠闲地逛完了城堡,从出口离开。原本想找个洗手间,但看看自己这一身装扮,也不禁黑线。
他这是该进哪边?
好一会儿,他干脆找个个室外的隐蔽处,打开纸包。
里面是一把陈旧的钥匙,上面贴了个标签,写着编号。
降谷零看出来这是游乐场寄存柜的钥匙,不由得挑了挑眉,暗自吐槽对方的小心谨慎。
正想和琴酒汇合,猛然间,不远处传来几声闷响,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放鞭炮。
降谷零顿时变了脸色——这是枪声!
提着裙子跑了两步,他就看见了惊慌逃跑的人群,游乐场里已经乱成一团。
降谷零表情严肃,只是一个交易,怎么会弄到动枪的?而且这声音,很明显不是只开了一枪,而是有准备的枪战了。
避开人群,他小心翼翼地向着枪声传来的地方靠近。
“该死的家伙。”琴酒一脸阴沉地靠在隐蔽处。
他想干掉对方,但对方好像也打的同样的主意,而且在游乐场设下了埋伏。最离谱的是,事先踩点的外围成员居然没发现?
这种规模的人手调动,不可能没有一丝痕迹。看起来,组织里也有些人不安分了。毕竟他崛起的速度太快,手段太狠,看不惯的人多了。而那位boss,一向是不会管这种事的。有能力走到他面前的人才会被他看在眼里,死在半路的都只是踏脚石罢了。
幸好他选择的地点是鬼屋,地方大,光线暗,障碍物够多,就算他一个人,也足够和一群蠢货周旋。
耳边听到轻微的风声,他猛地闪到一边,顺手开了一枪。
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
“还有四个。”琴酒一声冷笑。
自从那个未来的自己留下纸条后,他就发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莫名提高了不少。尤其是狙击、枪感、格斗这种需要经验积累的,有时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本能地做出了动作,仿佛天生就知道该怎么做。
——记忆会消失,但身体的本能不会。
突然间,他眉头一动,枪口对准了身后。
“是我。”降谷零探出一个脑袋。
“怎么过来了?”琴酒“啧”了一声,挪开了枪口。
“外面来了很多警察。”降谷零挨到他身边。
鬼屋里隔音太好,琴酒倒是没听到警笛声,但也并不意外。只是,他看了小孩一会儿,眼底浮起一丝困惑和复杂,缓缓地开口:“为什么不跑?”
“啊?”降谷零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呵。”琴酒凑近他,低声问道,“去找警察,今天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一定会相信,而且很重视你的话,哪怕你只是个小孩子。你不想脱离组织,和别的小孩一样,过正常的生活吗?”
“你说的正常的生活,是指每天去学校上课,回家睡觉吗?”降谷零问道。
琴酒沉默。
“那么,这种生活和我现在有什么区别?”降谷零困惑地反问,“你看,我现在也是每天上课、吃饭、社会实践、睡觉。”
琴酒也被他的回答噎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像有问题,又好像没问题?
“而且,我最喜欢琴酒了啊。”降谷零朝他眨眨眼,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琴酒还没说话,猛地脸色一沉,抓着他的脑袋往下一按。
火药的味道从头顶擦过,打在身后的柱子上。
“我们怎么办?”降谷零小声问道。
“东西呢?”琴酒说道。
“这儿。”降谷零把钥匙塞给他,忍不住提出异议,“他们都能安排人来杀你了,给的东西还能是真的吗?”
“当然,必须是真的。”琴酒笑起来,“虽然不是给我的。”
降谷零不懂,他到底只是个孩子,聪明是聪明,对组织还不够了解。
“这些蠢材我能应付。”琴酒淡淡地说道,“你去找伏特加,想办法把警察引开。”
“只要引开警察就可以?”降谷零确认。
“嗯,这边很快解决。”琴酒的声音满是杀意。
“我有办法引开大部分警察,但需要伏特加配合——”降谷零说道。
“我同意的,让他配合你。”琴酒想也不想地答道。
这种事让伏特加去做……除了对着警察开枪吸引注意,那个蠢货想不出第二种办法来,还不如这小鬼古灵精怪的,馊主意够多呢!
“没问题!”从琴酒嘴里拿到准话,降谷零眉开眼笑,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撤退。
黑暗的鬼屋里,有琴酒不时开枪吸引注意力,谁也没发现一个小孩子偷偷溜进来又溜出去了。
离开鬼屋,降谷零打开自己的小挎包,取出一套款式简洁的男装换上,随即摘掉假发,用修容工具将自己脸上的面具重新描绘了一下,明明还是那张脸,却怎么看都不像女孩子了。
他将其他东西都塞进挎包,绑上一块石头,丢进游乐场里的人工湖,只抱着那条华丽的裙子,毫不犹豫地朝着警笛长鸣的方向跑过去。
“什么人……”警察听到动静,警惕地举起枪,然而很快就发现,那跌跌撞撞的身影居然是个孩子,为首的警官赶紧示意收起枪,亲自迎上去,“小朋友,怎么了?你大人呢?走散了?”
“我、我、我妹妹被绑架了!”降谷零闭了闭眼,大声喊道。
“什么?”警察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把你知道的说清楚。”
“我看到的,我妹妹被穿黑衣服拿枪的人绑架了!”降谷零深吸了一口气,眼睛都红了,“我追上去只找到了她的衣服,一定是绑匪觉得她的裙子太引人注意所以换掉了!”
“一队留下监控现场,等特警过来,犯罪分子有好几把枪,小心点。”警察想了想,断然说道,“二队三队跟我来,救人要紧!小田,带上这孩子,照顾好他。”
“是!”一个女警应了一声。
游乐园的监控不多,除了大门,只有几个重点区域有,而且范围也不广。
琴酒他们进门的时候,习惯性地避开了监控,工作人员找了好一会儿,才在跳楼机不远的一个监控里看到了疑似被绑架的女孩。
“裙子,一模一样!”警察精神一振。
“警部,你看这个,会不会就是绑匪?”女警小田指着屏幕问道。
画面上,可以看见女孩在前面跑,一个穿着黑衣戴着墨镜,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大块头追在后面。
监控的清晰度不高,也没有声音,幸好那条洋装裙子特别显眼,才能马上认出来。
“小朋友,你过来看看,你妹妹是不是这个男人绑走的?”几个警察让出了位置。
降谷零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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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浮起眼泪:“就是他!他还有同伙!我看到他们往摩天轮的方向跑的!”
“警部,是我们进入游乐场的反方向。”有人低声说道。
“留几个人继续找其他监控,我带队去搜。”警察满脸凝重,拿出配枪检查了一下,吩咐道,“绑匪不止一人,有枪,注意自己和人质安全。”
“是!”
降谷零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捧着好心女警给他的热可可,小口小口喝着,眼神闪烁。
唔……也不知道伏特加在哪,要是能抓到就好啦!
琴酒才不需要别的搭档!
“放心吧,我们一定会找到你妹妹的。”小田安慰道。
“嗯。”降谷零低着头,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姐姐,我想去厕所。”
“我带你去。”小田自告奋勇。
监控室在游乐场办公部的二楼,走廊尽头就是洗手间。
小田不放心孩子的状态,就在门口等。
市中心的枪战、绑架,她警校毕业不久,刚从辖区调到警视厅,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大的案子,激动之余,也有些不安。
忽然间,她反应过来,这孩子上个洗手间是不是太久了?
“小朋友?你好了吗?”她站着门外喊了一声。
洗手间里无声无息。
小田心里一紧,也顾不上这是男厕,立刻冲了进去。
没人,所有的隔间都没人,只是找到最后一个,白色的马桶盖上被人用蜡笔写了一行字:我去找妹妹。
“这孩子!”小田一跺脚,赶紧拿出对讲机,“警部,刚刚……”
说到一半,她才想起来,因为救人要紧,谁都没来得及问那孩子的名字,只能说道:“……那个孩子偷偷跑了,说去找妹妹,我怕他有危险,你们追踪绑匪的时候注意点!”
降谷零沿着二楼水管落到地面,一身轻松地拍了拍手。
这地方已经距离鬼屋很远,很容易就绕开了警察,出了游乐场。
琴酒的保时捷早一步停在了约定地点。
降谷零跳上后座,欢快地问道:“琴酒!我厉不厉害!”
“不错。”琴酒的语气有一丝赞赏。
他懒得问降谷零用的什么办法,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等他回去了,还有好几笔账要算。
“伏特加好慢啊。”降谷零往车窗外张望着,但话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琴酒皱了皱眉,但还来得及说什么,只听“嘭”的一下,一个只穿了件短袖白T恤的人影从围墙上摔下来,连滚带爬地冲过来。
围墙后,隐隐能听到追逐声和呼喝声。
琴酒脸色一变,立刻发动了车子。就在最后一秒,伏特加惊险地蹿进了副驾驶,大口喘息。
“伏特加,你的衣服呢?”降谷零一脸好奇。
“小鬼——”伏特加几乎气炸,“那些条子死咬着我不放,要我交出被绑架的‘女孩’——是不是你搞的鬼!”
“琴酒同意的!”降谷零不假思索。
“大、大哥?”伏特加不敢置信地去看琴酒。
“为琴酒引开警察难道不是你的职责?怎么,你不愿意啊?”降谷零抢着说道。
“我当然可以随时为大哥去死!”伏特加脱口而出,随后就被噎住了。
不知道不该怎么反驳,就是……心里梗得慌。
“运气真好。”降谷零脸上满满的遗憾。
差一点点,琴酒就可以换搭档了呢。
11. 朗姆
安全屋。
“大哥,都处理干净了。”伏特加报告。
琴酒微微点头,又问道:“条子那边呢?”
“听说还在找一对‘失踪’的双胞胎兄妹。”伏特加的声音里还带着几分怨气。
琴酒也不禁抽了抽嘴角,觉得头有点痛。
可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啊。伏特加忠心,能力不差,可惜脑子太死板,只能一个命令一个行动,没法独当一面。降谷零倒是个好苗子,再培养几年肯定更出色。只是这小混蛋心思又太多了,办事的能力和闯祸的能力一样高!
长了这么多心眼子,分几个给伏特加不行?
“大哥放心,我们扫尾得很干净,条子再找一阵找不到人,只能不了了之,归入悬案。”伏特加以为他是不满,赶紧接了一句。
琴酒没理他,手指一下下敲着桌面,陷入思考。
这次想要除掉他的几个蠢货已经处理了,但是这不可能是他们自己的主意,背后的人他心里有数。算算时间,这个时期,乌丸莲耶已经要躲起来靠仪器续命了。朗姆好不容易大权在握,是不会愿意看到多个人跟他分权的。不过目前乌丸莲耶的精神还能支撑他在暗中掌控大局,朗姆也只敢来暗的,挑唆几个蠢货露头。
琴酒清楚自己的身份,未来的自己留下的第一句话就说明了,他是乌丸莲耶复活的容器备选。只要他不露出异心,乌丸莲耶就算不帮忙,也不会给他使绊子的。要不然,以后那老不死借用他的身体重生,难不成还要从头来过?
当然,如果他扶不起来,乌丸莲耶也不止这么一个容器备选。
“朗姆。”琴酒的神色更冷了。
伏特加摸了摸头,很有点挫败。
如果他再厉害一点,是不是能帮上大哥更多?快想想还有什么能做的……
他正绞尽脑汁,突然听到琴酒自语的一句“朗姆”,脑中猛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大哥,我想起来了,朗姆可能要去美国,不不,也有可能他一直在美国!”
“你怎么知道?”琴酒惊讶地看他。
“我昨天处理那个金巴利的时候听他说的。”伏特加老实地回答,“朗姆答应他做完这件事,趁着有个重要任务把他调去美国避风头。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家伙故意哄他的。”
“美国么……”琴酒打开组织的邮箱,思索了一下,发了一封邮件:
【有没有国外的任务?出去避避风头。——Gin】
隔了一会儿,新邮件到达,不出所料,是个巴黎的任务。有一批药品的交易,但是对方突然坐地起价,目前和组织正在僵持。只是不太凑巧,法国区负责人前段时间死于当地黑|帮火拼,目前那边一片混乱,收拾不了烂摊子,才要从其他地方调人去帮忙。
琴酒很满意地接下了任务。
能把这一批药品收入囊中的话,就是意外横财。
何况,这个任务,就算他不去要,最终也会落在他手里的。
当初琴酒思考自己的出路时就很确定一点:他不能只是哪天消失了都无人知晓的“Gin”,他需要一个被大众所知的表身份,才能借到足够的势,和boss分庭抗礼。
因此,他改变计划,亲自安排了宫野夫妇。
在宫野厚司眼里,制药公司和研究所的负责人,是年轻有为的黑泽阵先生。之前赤井玛丽认为的“不靠谱”,也被脑补成理所当然的事:一个公司的首脑是个未成年,哪里靠谱了?但接触过才会觉得,黑泽阵这个人,除了年龄,简直没有任何缺陷。
哪里不靠谱了?太靠谱了!
“订机票,明天去巴黎。”琴酒吩咐了一句,微微一顿,又说道,“带上那个小鬼。”
伏特加一窒,敢怒不敢言,又委屈:怎么又有那个小鬼!大哥该不会觉得他还没一个小孩子有用吧?
“有问题?”琴酒瞥了他一眼。
“没有!”伏特加打了个寒颤,赶紧办事去了。
琴酒莫名地看他像是火烧屁股一样冲出去,嫌弃地叹了口气。
未来那个自己其实也不是一点儿都没给他留下可用的人,只是现阶段他还接触不到罢了。
再想起降谷零,他的情绪有点复杂。
在那个黑暗的鬼屋里,小孩眼睛闪亮,他说:我最喜欢琴酒了。
琴酒并不是容易被感动的人,但也无法否认,当时心还是稍微软了一点。
就一点点。
或许是孤独得太久了,他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但其实还是会在意。
他丢了未来,而降谷零丢了过去,也是一种同病相怜。
实验室里,那个睁开眼睛看他的孩子,就是一幅空白的画纸,想要在上面画什么都随他心意。自己养一个,或许也不错。
思考了一阵,他拿起电话,拨了个不太喜欢的号码。
电话接通很快,传来带着些慵懒的声音:“啊啦,你居然会主动找我,真是难得。”
“你听起来并不惊讶,贝尔摩得。”琴酒一声冷笑。
“呵呵。”贝尔摩得一怔,随即笑了起来,“毕竟,被人欺负到头上还不还回去,你就不是琴酒了。”
“条件。”琴酒也不废话。
“那个叫降谷零的孩子,给我带一阵?”贝尔摩得说道。
“就这?”琴酒讽刺道,“怎么,你带孩子上瘾了?”
“看到好苗子,见猎心喜,怕你把人养废了,只会杀。”贝尔摩得笑着说道,“怎么样?算是半卖半送的消息了吧?”
“成交。”琴酒也懒得管她打什么主意。
横竖贝尔摩得又不会把人弄死,在这个前提下,降谷零那人精和她在一起,还不知道谁算计谁呢。
“阿曼达·休斯,知道吗?”贝尔摩得的语气严肃起来。
“美国那个著名的女资产家?”琴酒想了想答道。
“那个女人手里似乎掌握了一部分组织的资料,目前朗姆正在想办法跟她接触,想把人拉进组织。”贝尔摩得悠然说道,“阿曼达在美国影响力不小,她要是和组织合作,好处很大。如果谈不拢,再准备第二个计划。”
“知道了。”琴酒听完,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贝尔摩得咬牙切齿:用完就扔啊混蛋!
两天后,琴酒带着伏特加和降谷零坐上了飞往巴黎的班机。
当然,用的都不是自己的身份。
组织有一大把的护照证件,都是真实可查的,只要把自己的脸变成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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件上的样子就行。以前还需要贝尔摩得,但现在有降谷零在,也足够用。
琴酒也没有给组织省钱的意思,吩咐伏特加包了整个头等舱。
降谷零还是第一次坐飞机,惊奇地到处探险,倒是有了几分小孩子的样子。
不过,等飞机起飞,失去了兴趣的小孩就开始昏昏欲睡了。
直到半夜,下层经济舱突然骚动起来。伏特加出去晃了一圈,回来报告说有人死了,谋杀。
琴酒立刻阴沉了脸。
飞机上发生了谋杀案,落地时就会有当地警署的人等着,飞机上的人都会受到调查,不大不小是个麻烦。
然而,没过两个小时,又听说案子已经解决了。
“是个推理小说家破的案,叫什么工藤优作的,听说是去蜜月旅行。”伏特加一板一眼地报告。
“工藤优作?我知道。”降谷零突然来了精神,翻出自己包里随身带着打发时间的一本小说,“不就是《暗夜男爵》的作者吗?我能下去找他签名吗?”
“随你。”琴酒淡淡地说道。
“我马上回来。”降谷零抱着书风风火火地下去了。
“大哥,和工藤优作接触好吗?那家伙跟条子关系很好。”伏特加迟疑。
琴酒给他一个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继续闭目养神。
伏特加茫然:我说错什么了吗?
没一会儿,就见降谷零回来,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如果背后有条尾巴,早就翘得老高了。
琴酒终于睁开眼睛。
“琴酒,我跟你说!”降谷零小小的身子一撞,挤开傻站在过道上思考人生的伏特加,占领了琴酒旁边的位置,兴冲冲地说道,“那个工藤优作真是神了,死者是□□中毒,但她同行的人里谁身上都没有毒药,飞机上也没找到任何毒物。她上飞机后一直没吃过东西,延迟发作的胶囊也不会这么久才消化。你知道毒是下在哪里的吗?”
“女人?”琴酒问道。
“嗯嗯。”降谷零连连点头。
“化妆品。”琴酒毫不犹豫地说道。
“琴酒好厉害!”降谷零感叹。
琴酒一声低笑,倒是没什么感觉。他是局外人,所有的错误选项都被排除掉了,剩下的当然好猜。
“对了,我不止拿到了工藤优作的签名,还有暗夜男爵夫人哦。”降谷零打开手里的书,扉页上是两个签名。
工藤优作和藤峰有希子。
“无聊。”琴酒不屑。
“说不定过个20年拿去拍卖会很值钱呢。”降谷零笑眯眯地把书收了起来。
工藤优作也罢了,藤峰有希子可是息影了,以后也要变成工藤有希子,他们夫妻的合签,很可能也就这一本了。
“站着干什么?”琴酒偏了偏头。
“哦……”伏特加看看丝毫没有让位意思还跟他回瞪的降谷零,委屈地坐到了后排去。
这会儿他也反应过来了,敢情大哥是嫌弃他的情报不够清楚啊。
琴酒“啧”了一声。
要是伏特加能有降谷零的察言观色心思灵巧。
要是降谷零能像伏特加那么听话省心。
算了,人都有缺点,事无两全吧。
12.开门,fbi!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警察和记者早已等候在出口。
趁着众星拱月般的工藤夫妇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琴酒带着伏特加和降谷零悄悄离开。
酒店是伏特加事先订好的,位于巴黎市中心,反常地高调。
一进门,降谷零就趴在落地玻璃窗前。
32楼的高层,巴黎夜景尽收眼底,有种世界都在脚下的满足。
“大哥,我们下一步做什么?”伏特加检查完房间,确定没有安装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这才问道。
“什么都不干。”琴酒淡淡地说道,“我有事离开几天,你们两个留在巴黎。”
“为什么?我要跟着你。”降谷零反对。
“你们的任务是,营造出琴酒在巴黎的假象。”琴酒没理他,径直接下去说道。
“假装大哥还在?”伏特加下意识低头去看降谷零。
降谷零微微一怔,随即非常露骨地上下打量了伏特加一番,一脸嫌弃地说道:“就这体型想要假扮琴酒——伏特加,你该减肥了。”
伏特加欲哭无泪。
“你们想办法,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我不在。”琴酒凝重地说着,加重了语气,“记着,是‘任何人’。”
降谷零把这句话嚼了嚼,若有所思。
“大哥,那您什么时候回来?”伏特加哭丧着脸问道。
“三天。”琴酒估算了一下时间,答道。
伏特加闻言,小小地松了口气。只是三天,他应该……做得到吧?也不是时时刻刻要扮演琴酒,只要易容后露个面就行。
降谷零噘着嘴,满脸不高兴地嘀咕:“和伏特加单独呆三天,我一定会被憋死的啊。”
琴酒只当没听见,提了个手提箱,进门不到10分钟就准备走人。
然而,身后四道目光一直盯在他背上,热切得仿佛能烧出几个洞来。
琴酒在门口停下,回头盯了他们一会儿,幽幽地开口:“如果谁搞砸了,就不用回去了。”
“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降谷零举起手。
“大哥您知道我的,您交代的事我肯定能办好。”伏特加一挺胸。
琴酒皱了皱眉,虽然觉得可能不会如他想象的进行,但终究没多说什么。
随着房门关上,伏特加下意识松了口气。
“那么,我们来商量一下这几天的计划吧,伏特加。”降谷零慢悠悠地说道。
“需要什么计划?”伏特加警惕地盯着他,总觉得那副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
“你不会以为我把你易容成琴酒,你出去晃一圈,别人就信了吧?”降谷零一声嗤笑,“就你,换成琴酒的脸也没琴酒的气质,赝品就是赝品,假冒伪劣!一眼假!”
伏特加委屈,伏特加憋屈,伏特加……说不出话来。
——说自己能演得像大哥?不不不,他怎么可能和大哥一样!于是又绕回来了。
“那怎么办?”伏特加摸了摸头,虚心地求教。
降谷零的眼珠子转了转,随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
伏特加忽的背后一凉,寒毛直竖,有种毛骨悚然的阴森感。
琴酒离开酒店,看了看表,距离下一个飞往纽约的航班还有5小时。
组织这次交易的对象是本地一个黑|帮,在前些日子巴黎地下世界的动乱里一举登上了老大的位置。而偏偏组织因为这件事失去了法国区的负责人,群龙无首一片混乱。此消彼长,因此才野心膨胀,起了敢侵吞组织货款的念头。
琴酒根据资料,随便挑了个最近的据点,非常粗暴地从门口开始打进去,然后潇洒留下一句“三天后准备好东西”,确定对方首领收到了,就直奔机场。
等交易对象反应过来,他早已在美国落地了。
“我来接你这么不高兴?”出租车司机明明是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嘴里发出的却是妩媚的女声,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
琴酒面无表情:“你是不是太闲了?贝尔摩得。”
“只是有点好奇罢了。”贝尔摩得显然很习惯他的态度,“你居然真的为了这件事跑到美国来,要是boss知道了……”
“出卖我的后果你想过吗?贝尔摩得。”琴酒抬了抬眼,一声冷笑,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她的后脑勺。
“okok。”贝尔摩得一耸肩,把车停在路边,“至少现在我是站在你这边的,Gin。”
琴酒一言不发地下车。
千面魔女的话,听听就算了。这次能信,只是因为他清楚,比期他,贝尔摩得更不会站朗姆那边罢了。何况,他手里也不是没有贝尔摩得的把柄。
“放心,fbi不会过来了,你有很多时间。”贝尔摩得说道,“不过……”
“嗯?”琴酒偏了偏头。
“我总觉得朗姆这次的任务会捅娄子,女人的直觉吧?”贝尔摩得笑了,又从车窗里丢出去一个盒子,“礼物。”
随即,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琴酒毫不意外地打开盒子,果然是一张一次性的面具,连假发都准备了。
几分钟后,一个面目平凡毫无特点,只是气质有些冷漠的美国男人从小巷子里走出来。
琴酒抬头看了看不远处被夜色笼罩的酒店,微微皱眉。
他没走正门,直接绕到后面的安全出口。门是开着的,一看就是被暴力破开。
一路上没看见酒店的工作人员和住客,几具尸体虽然穿着便衣,但身上明显有长期摸枪留下的痕迹。
“动手了么。”琴酒迅速上楼。
整座酒店像是一座空城,直到他爬上10楼,才听到动静。
很匆忙的脚步声,是从下面追上来的。
琴酒没用自己的□□,而是一把M36左轮。
“谁!”来人刚到9楼中间,察觉到危险,一个打滚迅速躲进阴影。
只有一个人?而且像是个亚裔……琴酒迅速思量着,微一沉吟,开口道:“fbi。”
“fbi?”来人显然愣了一下,“你们不是中止了任务吗?”
琴酒眼底划过一丝惊讶,但也因为这句话料到了他的身份。能知道fbi的动向,又不像组织的人,只能是官方了。
“我们确实收到了撤退命令。”他缓缓地开口,“但是阿曼达女士突然打电话取消了特警支援,这个行为很突兀。我个人觉得有些奇怪,所以过来看看,可惜我的同事不支持我的想法,我是私人行动。”
闻言,来人显然松了口气,从隐蔽处走出来表示自己没有恶意,正色说道:“那个组织有个叫贝尔摩得的成员,能易容成你身边最熟悉的人,连声音都一模一样,你们fbi上当了!”
“你是?”琴酒的枪依旧指着他。
“黑田兵卫,警察。”来人犹豫了一下说道,只是没说自己属于哪个部门。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会把你说的上报,但是现在来不及……”
“行,我们先上去看看,小心点。”黑田兵卫点头。
“好。”琴酒放下枪,做了个“请”的手势。
“请问怎么称呼?”黑田兵卫随口问道。
琴酒走在他侧后方一步的位置,瞥了一眼他防备的姿势,只当没看见,淡淡地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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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最常见的名字:“詹姆斯。”
随即,两人没什么话,继续往上爬。
虽然暂时交流了身份,但要说就此完全信任,这个日本警察显然也没这么天真。
“血腥气。”琴酒突然说道。
“这边。”黑田兵卫走在前面,很快找到血腥气的源头,举着枪一脚踹开了门。
“安全。”琴酒看了一眼屋内,走向地上的尸体。
“不是阿曼达女士?”黑田兵卫有点意外。
“这是谁?”琴酒看着地上那具明显被拷打过,惨不忍睹的亚裔青年的尸体皱紧了眉。
朗姆在任务中虐杀了不相干的人,为什么?如果耽误了任务,那就是严重的失败了。
“羽田浩司,这是来美国参加象棋比赛的羽田名人!”黑田兵卫惊呼。
琴酒暗骂了一句朗姆,转了一圈,走进洗手间,一眼看见了水池里的玻璃碎片,旁边还有一把剪刀。
碎片上有四个字母:PTON,像是从什么地方截下来的,但诡异的是这是玻璃,可不是纸张,剪刀……剪下来的?
而且PTON四个字怎么都拼不出合理的信息,哪怕琴酒这样明知道凶手是谁的,都愣是扯不上联系。
“这是……死亡留言?”黑田兵卫走到他身后。
“大概。”琴酒随口附和。
“嘭!”就在这时,外间传来撞击的声音。
“谁?”黑田兵卫直接冲了出去。
琴酒看着水池,手指动了动,又按捺下去。
没必要,就算这个死亡留言真的有意义,倒霉的也是朗姆,关他屁事。
慢悠悠地走出去,只见黑田兵卫和一个穿着西装制服的女人打了起来。
他看过资料,知道这个女人是阿曼达的保镖浅香。
眼见黑田兵卫想解释他们的身份,琴酒一挑眉,绕到后面,一记手刀放倒了浅香。
“你……”黑田兵卫瞪他。
“复仇的女人没有理智,此地不宜久留,带回去再说。”琴酒说着,找到书桌上的电话,试了试,居然是通的,不由得无语。
朗姆那个蠢货!不过这会儿正好方便他。
“能打电话?”黑田兵卫也有些意外。
“我让同事过来接应。”琴酒用身体遮挡,光明正大地拨了贝尔摩得的电话,横竖这款电话机上又不显示通话号码。
“局长,是我,詹姆斯。是这样的……”琴酒面无表情地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随即按下免提。
“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们fbi严重失职了,唯一的活口一定要保护好,我马上派人接应。你们赶紧离开,走xxx路线……”电话里传出的是fbi现任局长的声音。
黑田兵卫几次听过这个声音,并没有发现异样,反而原本的警戒心也松了不少。
“我知道了。”琴酒挂了电话,转身看见之前还叮嘱他小心贝尔摩得的黑田兵卫听话地背起浅香,眼底露出一丝讽刺。
如果知道就能防备,千面魔女也不会这么棘手了。
贝尔摩得,好用是好用,就是没那么好控制。如果降谷零能成为第二个千面魔女,贝尔摩得就可以退场了。
就在这时,外面隐隐传来声响。
“动作快,那个组织的人回来了。”黑田兵卫脸色一变。
“你先走,我拖一下,很快追上来。”琴酒露出一丝狞笑。
“你一个人……”
“废话,你背着一个人就别当累赘了,快!”琴酒厉声打断。
呵,披着fbi的皮杀朗姆的人,人证是个日本警察,多精彩的剧情!
13.平替
黑田兵卫背着浅香走在前面,琴酒跟在后面,还没跑到消防通道,就看见了另一边追过来的人。
“你先走。”琴酒说道。
“他们人多……”
“嘭!”黑田兵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琴酒一脚踹了出去。
“哪儿那么多废话。”琴酒一声嗤笑,关上了消防通道门。
“……保重。”黑田兵卫一脸感动,但终于还是听话地往楼下跑。
琴酒被他看得一阵恶寒,顿时把火气都发泄到了朗姆的手下上。
“谁……”
琴酒根本不给对方开口的机会,右手也从风衣口袋里抽出来,赫然是他自己的伯|莱|塔。双枪一起开火,追兵顿时倒下一排。
“散开,隐蔽!”随着声嘶力竭的喊声,气势汹汹追过来的一群人鸡飞狗跳地躲避子弹。
琴酒一声冷笑,很悠闲地掏出一个手榴弹,拉开拉环,轻轻地抛了过去。
“什么东……”
“轰!”
惨叫声响起之前,琴酒已经用防火防爆的消防通道门把爆炸挡在了身后。
此刻,正跑到6楼的黑田兵卫惊骇地抬头看上去,却只看见一些墙灰掉下来,外面还有玻璃碎裂往下砸的声音。
“那个组织真的无法无天,居然在酒店里用手榴弹吗!希望詹姆斯没事。”他忍不住骂了一句。
至于那个fbi詹姆斯,他觉得……fbi不至于这么凶残吧?毕竟还是有规章制度的。
当然,琴酒要是知道他的想法,只会嗤之以鼻。屁的规章制度!
他上次来美国执行任务的时候,就提前布置好了安全屋,用来应对各种情况。其中一个最简单的就在机场旁边,他手里可不缺武器。
下了一层楼,他重新走进走廊,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朗姆的人一大半被卷进了手榴弹的爆炸中,活下来的下意识就沿着安全通道追了下去,却没想到目标居然大模大样地坐着客梯直达一楼。等到发现的时候,电梯已经运行到3楼了。
“叮!”电梯停在一楼,慢慢开门。
“呯呯呯!”
“……咦,人呢?”一阵乱射后,举着枪指着电梯的几个黑衣人一脸懵逼。
不是说坐电梯下来了吗?
就在这时,又是“叮”的一声脆响。
琴酒跨出旁边的电梯,从容地举起枪。双枪几下点射,几个底层成员连转身都来不及,全部一枪爆头。
“傻逼。”他一声冷笑。
电梯又不是只有一部,先放一部空的下来不就行了。
整个大堂再没有活人,琴酒也知道这种情况下,朗姆绝对不会亲自出面,也懒得理会。
出了门,他目光一转,就看中了一辆明显是组织的车。
上车,拉出引线,直接打火。绕了一圈,开到了酒店的安全出口。
没一会儿,背着浅香的黑田兵卫脚步匆匆地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很显然是意外没有追兵。
他一刻都不敢迟疑,掏出钥匙解锁,拉开车门把浅香扔到副驾驶,扣好安全带。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插进钥匙发动车子,却没有起步,而是紧张地盯着安全出口的门。
“嘟。”琴酒按了一下喇叭。
黑田兵卫猛地回头,看到他,这才松了口气,打了个手势,踩下油门。
琴酒跟在后面,戴上了耳麦,接通电话,吩咐道:“已经出发了,记住我要活的,两个都是。”
“没问题,钱到位,活的死的任选。”电话那头是个冷硬的男人的声音。
“很好。”琴酒干脆地挂电话,一手开车,一手给自己的枪换弹|匣。
两辆车一前一后飞驰在曼哈顿空旷的大街上,眼看前方的绿灯已经开始闪烁,不约而同地加快了速度。
“嘟——”就在这时,一辆超过十米长的大货车猛地从旁边冲出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重地撞击在黑田兵卫的车子中间。
强大的惯性推着轿车横移二十多米,直到撞在路边一家银行的外墙上。
琴酒踩了一脚刹车,停在对面,开门下车。
“小子,尾款打账上。”货车的车窗降下,露出一个光头的黑人,一开口,嘴里的臭味顺风飘散。
“啊。”琴酒的左手从风衣口袋里伸出来,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额头。
就在黑人惊恐扭曲的目光中,火光一闪——
“人死账消。”琴酒面无表情地转身走人。
看到那辆被夹在货车车头和银行外墙中间,已经变形的轿车,他满意地点点头。
这订金花得还是很值,撞击力度拿捏得恰到好处,两人都是满身的血,但确实都活着。
琴酒一记肘击,将已经龟裂的前挡风玻璃彻底砸碎,稍微检查了一下两人的状态。
黑田兵卫习惯性地保护了浅香,承受了大部分撞击的力度,伤得很重,能不能救回来需要点运气。相反,浅香的情况就好很多,几处外伤都是擦伤,很快就能醒。
他从黑田兵卫胸前的口袋里抽出钢笔和警察手账,写下一句话,撕下那页纸折了两下,塞进浅香手里,剩下的东西则是直接丢进下水道。
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的警笛声呼啸而来。
浅香猛地惊醒,看了一眼身边生死不知的黑田兵卫,一抬手,发现手心的字条,昏沉的神志都清醒了几分,立刻打开纸条。
昏暗的路灯和眼前的血色把白纸映得有些红,显得上面的字迹都有些狰狞:
【fbi高层有组织的卧底,逃,不要相信任何官方机构!】
警笛声越来越近,浅香来不及看后面的内容,立刻解开安全带,拖着浑身剧痛的身体,从挡风玻璃处爬出来,终于在警察和救护车到来之前,躲到了银行后方的阴影处。
眼见担架把那个杀害羽田浩司还打晕绑架自己的凶手抬走,她咬了咬牙,继续看向那张纸条。
那句话下面有一个邮箱地址,落款的名字是【Juniper】。
浅香记下地址,随即将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额头的伤口还在一阵阵的抽痛,但她的思考却特别清晰。
Juniper,朱柏妮,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也有可能是故意的。在一无所知之下,她并没有信任那个人,但她很在意对方留下的那句话:
——逃,不要相信任何官方机构。
这句话和她心底隐秘的潜意识不谋而合,瞬间让她多了几分认同和好感。
至于那个邮箱……先逃离这里,活下来再说。
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探这个凶手的身份,可千万别死了啊!
琴酒在街对面的暗处看完了整个过程,一声哂笑,转身离开。
黑色的风衣衣摆在夜色中翻滚,又融入夜色,了无痕迹。
不用想,他已经设定好了之后的剧本:浅香很快就会知道黑田兵卫是日本警察,并非凶手。然而当时打晕她的有两个人,很显然,第二个失踪的人就是纸条上【组织在fbi的卧底】,只是因为他们命大才侥幸活了下来,只要一露面,尤其是在美国——进了fbi,她恐怕没机会把真相传达到正确的人手里!
那个邮箱,迟早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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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处的。这个女人,可是用来除掉朗姆的一步好棋。
穿过小巷,一辆熟悉的出租车停在路边。
琴酒皱了皱眉,还是拉开后座的门坐上去,淡淡地开口:“去机场。”
“这么着急要走?”贝尔摩得还是那一身邋遢司机的模样。
“事情办完了。”琴酒闭上眼睛,看起来很放松。
“为什么不抓那个女人?”贝尔摩得问道。
“不需要。”琴酒不屑地嗤笑。
“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就不能听一听?”贝尔摩得有点不高兴。
琴酒没说话,似乎不想理她。
“Gin,我们是一样的人。”贝尔摩得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不会报告boss,因为……我也想要。”
“仅仅是沉默,不够让我分你一份的。”琴酒这才开口。
“你有需要我的时候,还是说,你想把赌注全压在那个小鬼身上?”贝尔摩得低笑道。
“至少比你可信,毕竟,你和那位先生……”琴酒悠然说道。
“闭嘴!”贝尔摩得吼道。
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车子猛地在马路中间停下,因为急刹的关系,几乎横在了路中间。
“呵。”琴酒挑眉,嘲讽道,“这就忍不住的话,只会拖后腿罢了。”
贝尔摩得咬牙切齿:“你故意的?不,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和那位先生的关系?”琴酒开门开车,向着不远处的候机大楼走去,清冷的声音消散在风中,“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趁早去死。”
贝尔摩得没说话,也没追上去,但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攥得很紧,显示了她的不平静。
琴酒根本没管她怎么想,他并不是一定需要贝尔摩得,拿出一点把柄,只是希望她安分。
机票是早就定好的来回票,他算的时间刚好,进入机场正好已经开始安检。
至于身上的违禁品,早就都丢在贝尔摩得车上了。
天亮时,他已经回到了巴黎。
“希望那个小鬼不会惹麻烦。”琴酒站在套房门口,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深吸了一口气,他拿起房卡开门——
“滴。”
“谁?”
“大、大哥!”伏特加的声音仿佛见到了救星。
“……”琴酒沉默。
“哟,琴酒,你回来啦!”降谷零一声欢呼,扑了过来,笑眯眯地邀功,“你的任务我完成得很好哦,我把伏特加易容成你的样子,众目睽睽之下把这边的代理负责人崩啦,保证没人知道你离开过!”
琴酒脸上的黑气越来越重,半晌,阴森森地问道:“你们现在在做什么?”
“易容呀,面具得每天换。”降谷零一挺胸,理直气壮。
“大、大哥,怎么了?”伏特加战战兢兢地问道,“我们做得不对吗?那个代理负责人和这边的黑|帮勾结……”
琴酒盯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只觉得手指发痒,想崩人。
两个一起崩了!
“我觉得挺好的呀,先练练手!”降谷零眨巴着眼睛,很无辜。
琴酒瞪他:练什么手?编麻花辫吗?伏特加,知道你蠢,你能不能更蠢一点!
“大哥?”伏特加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下意识挠了挠头,忽然觉得手感不太对,顺手一扯,一条银色的麻花辫被拽了过来,下面还系了个蝴蝶结。
“我觉得我编得挺好的。”降谷零对手指。
伏特加惊恐:???!!!大哥不是我!我是冤枉的!
14.追杀
琴酒这两天在巴黎和纽约之间连轴转,只是上飞机时略微休息了一阵,铁打的身体也要支撑不住了。
要不然,他是真的想把伏特加拉到训练场揍个半死:蠢的!
更想把降谷零……没想完就哑然了。
一个11岁的小鬼,打重了会死,骂又没用,又不能丢回训练营不管,还真的没办法处置。
琴酒甚至在思索,本来就已经八百个心眼子了,要是再教给贝尔摩得教导,以后还制得住吗?
幸好这种担忧还言之过早,他只是吩咐了一句伏特加把易容卸了,眼不见为净地回房间睡觉。
“都是你的错!”降谷零气呼呼地瞪伏特加。
“怎么就是我的错了?”伏特加一脸委屈。
“因为琴酒不会错,所以一定是你错了!”降谷零不假思索地答道。
“大哥当然不会错!”伏特加下意识点头赞同,随即又是一愣。
这话怎么这么不对劲呢?大哥不会错,所以错的就是我?就……有没有一种可能,错的是你啊?
然而,等他想明白,抬头一看,降谷零已经理直气壮地回房间,“呯”的一下关了门。
伏特加眼角直抽:……好好好,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琴酒隐约听到客厅的吵闹声,嫌弃地皱了皱眉。
算了,蠢就蠢点吧,鬼精灵的有一个降谷零就够了,蠢的用着放心。
然后他就做了个梦。
琴酒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但却无法从梦境中脱离。他看见一个长大后的自己站在一个满是奇怪仪器的地下实验室里,身边还有个俊美的金发青年,眉眼间依稀有降谷零的模样。他听不见“自己”和那个降谷零在说什么,只能在高处,仿佛一个局外人似的,看着他们一起站在电脑前指着上面的数据嘀嘀咕咕,气氛说不上好,但也看不出敌意。
“这是……boss地实验室?”琴酒心底一凛。
他想凑近去看看屏幕,也想听听未来的自己和降谷零在说什么,然而在梦中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忽然间,画面仿佛倒带一样,飞速后退。
他看到了伏特加临死前的守护,看见了爆炸的火光,看见了一地认识的、不认识的尸体。
那个没有心的魔女贝尔摩得,居然为了救一个小孩葬身火海,而那个孩子吃了一颗药,居然变成了高中生。
哑剧终于有了第一句配音,少年背后是绚丽的火光,话音铮铮:“为了公众的利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组织绳之于法!”
琴酒还想看得更清楚,就在这时,心底涌起一股警兆。那是在生死之间徘徊锻炼出来的本能——
“呯!”玻璃窗碎裂。
琴酒猛地睁开眼睛,一个翻身落到床下。几乎与此同时,墙上被子弹打出一个孔。
睡觉前,他只脱了外衣,但手|枪一直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躲过危机,他反手就还了一枪。
“啊~~”惨叫声逐渐消失,很显然,窗外的人中弹摔了下去。这间套房毕竟位于酒店顶楼,从天台索降下来固然方便,但掉下去也一样死得很方便。
“大哥!”伏特加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琴酒穿上鞋,抓过风衣往身上一套,脸色很阴沉。
“是法国区的人。”伏特加手里抓着枪,急促地说道,“法国区代理负责人潘诺和本地黑|帮勾结,弄死了原本的负责人。这事被我和降谷发现了,我们就干脆用大哥的身份击毙了潘诺,一边给大哥制造身在巴黎的证据,一边用作威慑——”
“零呢?”琴酒皱着眉打断他的话。
“在这里。”降谷零背着包溜进来。
“你还干了什么?”琴酒直接问道,“仅仅是‘我’杀了潘诺,不足以让那些蠢货不惜代价杀我灭口。”
“啊哈哈……”降谷零干笑了两声,慢吞吞地开口,“我……我们虽然查出来一些事,但把潘诺杀了也怕有麻烦,所以想留点证据在手里。嗯……伏特加易容成你去杀潘诺,我就留进了潘诺的安全屋,拿走了一点东西……”
“就这样?”琴酒看出了他的心虚,不太相信。
“嗯……”降谷零挠了挠脸,眼神飘忽,“那个,因为我怕他们发现我拿走了什么,所以干脆放了一把火——”
“……”琴酒抽了抽嘴角,只觉得头痛欲裂。
怪不得潘诺都死了,他的手下还死咬着他不放。潘诺的安全屋里肯定有对他们很不利的东西,一旦暴露会被组织清算,一个都跑不了的那种!
“东西呢?”良久,琴酒还是叹了口气,伸出手。
“在我这儿呢。”降谷零从包里掏出一块……硬盘。
琴酒不解地看他。
“我没有下载的工具,时间也来不及。”降谷零一摊手,很坦白地说道,“所以,我把电脑机箱撬了,直接拆了硬盘拿走。”
琴酒有点意外,又觉得情理之中。
——因为怕被发现拿走了东西,所以放火。
——因为没法拷贝数据,所以撬机箱拆硬盘。
有天马行空的思维,但终究还是个小孩子。
“我做得不对吗?”降谷零眼巴巴地问道。
“很对。”琴酒沉默了一秒,立刻说道。
如果是他出手,绝不会弄成这样。要么不出手,一旦决定动手,就是斩草除根,绝不会给人找上门的机会。而降谷零,还不够狠。可无论如何,这块硬盘如今已经到了他手里了,那么这个局他只能接手。拿到的东西,难不成还指望他吐出去?
“大哥,我们被包围了。”伏特加站在破碎的窗口往下看,提醒道。
“先离开这里。”琴酒检查了一下手|枪,断然说道。
“我开路。”伏特加杀气腾腾地往门口走去。
“蠢货,回来!”琴酒没好气。
“大哥?”伏特加茫然。
琴酒大步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子,往下看去,果然看到了好几辆组织的车。
这个房间位于酒店背面,没有露台,组织也就在后门口放了几个人看守。毕竟是32楼的高度,总不能跳下来,索降一时都找不到这么长的绳子。
“大、大哥、您该不会想……”跳下去吧?
伏特加结结巴巴的,后面的话卡在喉咙口。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里已经传来脚步声,很显然,对方清楚他们的房间号。
琴酒一言不发,取出勾爪固定在窗台上,绳索往下垂落。
伏特加迎着吹进来的狂风,脸色发白,几乎晕倒。
“训练营教过吧?”琴酒低头问道。
“我能行!”降谷零神色紧绷,但还是用力点头。
训练营当然教过索降,也让他们实操过,他一向完成得很好。但是,他从未试过32层的高空。
琴酒也没多说什么,翻身上了窗台,一手持枪,一手抓着绳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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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犹豫都没有就跳了下去。
“大哥!”伏特加惊呼。
“嘭!嘭!”外面的人已经开始砸门。
不过到底是巴黎最好的酒店,哪怕被打了几枪,门锁也没被完全破坏,虽然只是时间问题。
“伏特加,这都不敢的话,你就从大门杀出去好了,正好当诱饵帮琴酒引开追兵。”降谷零蹲在窗台上,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毫不犹豫地抓着绳子往下落。
绳子只有十几米长,只够往下降三四层的。他抓着绳索下降了一段,果然发现29层的窗户玻璃被打碎了,赶紧跟着跳了进去。
直到落地,狂跳的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没人。”琴酒已经检查完房间,一声嗤笑。
“那群蠢货还在上面呢,我们快走吧!”降谷零欢快地说道。
“呯!”的一声,却是伏特加一脚踩在窗台上没踩稳,直接摔进房间,幸亏不是往后摔的。
“伏特加,跟你说了你该减肥了。”降谷零一脸嫌弃,眼底闪过一丝遗憾。
这蠢货,怎么就没头脑一热冲出去呢。
“大哥。”伏特加爬起来,总觉得腿有点软。
“走。”琴酒直接开门出去。
楼上的门被破开,还有一道房门,那些家伙发现窗口的绳子,再追下来,就拉开了至少3分钟的时间,足够了。
“追!快点!”
“电梯还停留在32楼没动,你们分别走两边消防梯去追,我带人先坐电梯下去堵截!”
“快点!万一被琴酒跑了,上报boss,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为首的白人男子一脸焦躁地在电梯口徘徊,他的代号是巴斯的士,自从潘诺勾结黑|帮杀了法国区的负责人里卡尔,他就知道自己在这条船上彻底下不去了。他们的把柄都在潘诺手里,现在可能都在琴酒手里,万一……不,没有万一!
“叮~”电梯到了。
巴斯的士立刻带着手下进入电梯,直达一楼。
一路平静。
走消防通道下来没那么快,另一部电梯依旧停留在32楼。
明明琴酒无路可逃,但他总觉得不安,似乎有什么意外一定会发生。
“嘭!”
“哗啦~”
忽然间,楼上传来一声巨响,随即,玻璃碎片像是暴雨一样砸下来,全部落在酒店大门口。
“怎么回事?”巴斯的士瞳孔一阵紧缩。
下一刻,只见一条矫健的身影一手拎着个小孩随着玻璃雨跳下来,银色的长发和黑色的风衣衣摆飘起优美的弧线,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不可能!”巴斯的士脱口而出。
没有电梯,琴酒为什么能这么快到达二楼?
“嘭!”又是一个人跳下来,踉跄了两步才站稳。
“真没用。”降谷零嘀咕。
“少啰嗦。”琴酒把他丢下,随便找了辆车,一枪打碎车窗,开门,强制点火。
降谷零眼睛一眨,立刻抢占了副驾驶,伏特加无语,只能爬上后座。
他最清楚,要是动作慢了,琴酒是绝对不会等他的。
“琴酒!”酒店门口传来愤怒的吼声。
降谷零刚要给自己扣上安全带,回头看了一眼,脸色一变,站起来扑到了琴酒身上。
“啧。”琴酒闻到了血腥味,但眉头都不皱一下,车子几乎原地漂移掉头,随即呼啸着冲了出去。
15.银色子弹
琴酒对巴黎的路很熟,没一会儿就把匆忙追上来的人都甩掉了。
直到连警车的声音都听不见了,他才把车子停在塞纳河边一处隐蔽的地方。
他用抢出来的3分钟,打开29层的电梯门,藏身在电梯井内,直到巴斯的士坐电梯下去,借机跳到电梯顶上一起下降。随即打开2楼电梯门,再打碎外墙玻璃逃脱。过程并不复杂,巴斯的士事后复盘就能想到,但已经毫无意义。
“死了吗?”琴酒熄了火,随口问道。
“哪有这么容易死。”降谷零趴在他肩膀上,不满地蹭了蹭。
“没死就下去。”琴酒没好气。
“哦。”降谷零慢吞吞地挪回去,开门下车。
“那个,降谷,没事吧?”伏特加有点担心。
“没事,子弹没留在体内。”降谷零摇头,又对琴酒露出一个笑容,“别担心,不疼。”
“没担心。”琴酒皱着眉,表情很冷,“为什么要给我的挡子弹?”
“啊……”降谷零愣了一下。
“给大哥挡子弹不是应该的吗?我也愿意!”伏特加一脸的天经地义。
琴酒没理他,目光只是盯着降谷零。
“那个……太紧急了,没别的办法。”降谷零挠了挠脸,“刚才的情况,要是琴酒你有事,我们一个都活不了。”
伏特加愣住:???就这?
“很好。”琴酒终于勾了勾唇角,眼底闪过一丝满意。
伏特加僵硬地转头,忽然有点不理解自家大哥的想法了。
“我差点以为教出来一个白痴。”琴酒难得地摸了摸降谷零的脑袋,淡淡地锁定,“审时度势,用最小的代价找到最优解,这才是我需要的人。”
“嗯!”降谷零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伏特加摸了摸脑袋,不明白,想不明白。
“走吧。”琴酒带着他们走向塞纳河,那里有一艘事先准备好的快艇。
伏特加想不通干脆不想了,自告奋勇坐到了驾驶位。
琴酒翻出急救箱丢给降谷零:“包扎伤口。”
“不用啦,早止血了。”降谷零不在意地摆摆手。
“止血了?”琴酒一怔。
他对自己的感觉很自信,那么重的血腥味,绝不可能只是小擦伤。何况那是枪伤,哪怕子弹没留在体内,也不容易收口。
“真的。”降谷零见他不信,靠近前,掀起了染血的T恤给他看。
他的左肋有一道恐怖的伤口,旁边的皮肤都沾了血,T恤也被染红,这出血量就可见伤口之深。然而,琴酒也确实看得清清楚楚,那道在常人身上可能要缝针的伤口上,已经结了一层痂……
琴酒不信邪地伸手摸了摸,有点硬,确实是结痂了!
“哎呀,好痒!”降谷零边笑边往后躲。
“你……”琴酒张了张嘴,突然不知道能说什么。
降谷零是他从实验室带出来的,但是身体数据完全看不出是个实验体。虽然本身比同龄人都优秀,是天才的水准,那也和实验没关系。
然而,毕竟是银色子弹的实验体,怎么可能真的毫无异状?
“有什么问题吗?”降谷零有些疑惑地问道,“训练营教了,人体有自愈能力,一点小伤口就算不用药,自己也会好的。”
琴酒沉默了。
第一,你这不是自己会好的小伤口。第二,就算小伤口,结痂速度也没你这么离谱的。
不过,看到降谷零一脸迷惑和“难道不是这样吗”的眼神,他又把话咽了回去。
这孩子没有记忆,常识全靠旁人灌输。没有和正常人对比过,或许在他眼里,这才是正确的。
“有多少人见过你受伤?”他缓缓地问道。
降谷零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迟疑了一下,摇头。
“从今天开始,见过你伤口的人,都要死。”琴酒冷声说道。
“哎?”降谷零一愣,脑海中松田阵平的影子一闪而过,但他抿了抿唇,没说出口。
“怎么?”琴酒警惕地看他。
银色子弹的成功实验体,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任何不确定因素都得排除。
“嗯……”降谷零眨巴了一下眼睛,转头去看……伏特加。
“……”伏特加呆了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毛骨悚然,“大、大哥!我什么都不会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见!”
琴酒哑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算了。”
降谷零顿时拉下了脸,噘嘴:凭什么伏特加能搞特殊化?果然很碍眼!
琴酒挥手让降谷零去换衣服,收拾身上的血迹,这才有时间思考。
法国区的乱象他没放在心上,他在意的是被惊醒之前做的那个梦。
直到现在,梦中的一切,在他记忆中依旧清清楚楚。
每一个画面,每一张脸孔,还有那个少年铿锵有力的誓言:
“为了公众的利益,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把组织绳之以法!”
“幼稚。”他忍不住嘲讽了一句。
“我哪里幼稚了?”降谷零竖起了耳朵。
“没说你。”琴酒微微一顿,回道。
降谷零处理了血衣,眼珠转动,不太相信。
伏特加肯定不能用幼稚来形容,他那是蠢!
所以,琴酒是不是在外面有别人了?
琴酒没理会他的小心思,继续想着梦里的事。
他很确定,梦境一定是他被遗忘的记忆,是上一世曾经发生过的事。看来陪他到最后的只有降谷零和伏特加,而那些尸体,以后遇见了倒是可以用一用。能死在决战里,就表示不是官方的卧底,能力也不差。至于是忠心组织还是忠心自己,上一世他定然是无所谓的,但这次,未必不能试一试。冥顽不灵的,丢出去就是了。
他最在意的还是那个少年……在梦里,他亲眼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吃了药转眼变成十八岁的少年——虽说梦是不合理的,但琴酒相信那是曾经……或者说,是未来会发生的事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从未想过返老还童这种事,不会有如此离奇的潜意识。
如果是真的,那会不会就是银色子弹的逆向药剂?
那个时候,降谷零看起来已经二十多岁了,也就是说,距今……至少还有十几年。
“大哥,我们去哪里?”伏特加战战兢兢地问道。
琴酒被打断了思路,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多说什么。
他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想起睡了一个白天也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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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什么东西。
突然间,一包饼干被递到眼前。
琴酒抬头,看见的就是降谷零的笑脸。
“先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去找麻烦嘛。”小孩得意洋洋。
“哪来的?”琴酒疑惑。
“酒店套房里的。”降谷零笑嘻嘻地答道,“刚刚走的时候顺手揣包里了。”
“被追杀的时候,你怎么还记得拿饼干。”伏特加忍不住说道。
“因为琴酒没吃饭啊。”降谷零回答得理直气壮。
伏特加被噎住了,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还不如一个小孩?
琴酒一声嗤笑,撕开包装咬了一口。
“去这里。”降谷零拿出本子,翻开给伏特加看。
“你怎么知道?”伏特加下意识去看琴酒。
“去找麻烦。”琴酒冷声道,“法国区的混乱和我们无关,回去把看到的上报boss就行。”
伏特加恍然大悟,是啊,他们的任务是接手一笔重要交易,跟法国区有什么关系?
琴酒从座椅下取出一个黑色的包裹丢给降谷零,随后给自己的枪换弹|匣,又揣了两个手榴弹在口袋里。
降谷零兴致勃勃地打开包,里面是拆散的狙击枪部件。
“在训练场是练不出东西来的,实战打不准的话,成绩毫无用处。”琴酒说道。
“嗯嗯,我一定能做到!”降谷零的眼神亮晶晶的。
琴酒点了点头。
“大哥,我呢?”伏特加咽了口口水。
“开你的船。”琴酒说着,脚尖在快艇边缘一点,跳上了岸。
“去前面调个头,然后在桥下等着。”降谷零理所当然地吩咐。
伏特加张嘴,又闭上,犹豫了一下,决定照做。
降谷零熟练地组装好狙击枪,端起来试了试,最后还是架在了船头。
“我们要等什么?”伏特加给马达熄火,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接应琴酒啊。”降谷零趴下调整枪口,一边说道,“对方不是不想给东西还想吞了定金吗?那正好,东西我们要,尾款我们不想给!”
伏特加脑子终于转过来了,敢情琴酒是想趁着今夜的混乱直接截走货品啊。
“放心吧,这点小事,不会有问题的。”降谷零随口说道。
“如果呢?”伏特加下意识问道。
“那就是你的错。”降谷零脱口而出。
伏特加:???怎么又是我错?
伏特加委屈,不敢说话。
总觉越问越显得自己笨。
不过,这两天琴酒不在,他照着降谷零的吩咐办事,居然都挺顺利的。或许大哥也是看上这小鬼脑子好使?
“伏特加,你是怎么成为琴酒的搭档的?”降谷零突然问道。
“哎?我?”伏特加一愣,不疑有他地回答,“大哥自己挑的。”
“所以,他为什么挑你?”降谷零追问。
“当然是因为我对大哥忠心耿耿!”伏特加挺胸,一脸骄傲,“大哥觉得我比其他人都听话好用!”
“……”降谷零扁扁嘴,有点伤脑筋。
要是琴酒就是喜欢没脑子的怎么办,难道要装得笨一点?现在开始装还来得及吗?
16.去上小学吧!
“轰~”油箱爆炸的火光堵住了半条街,让后面的车子连环撞成一堆。
琴酒看了一眼后视镜,一声冷笑,很快甩掉了追兵。
转了几个弯,他把抢来的车子丢弃在小巷里,拎着个公文包下车,很快没入夜色中。
两小时后,两大一小高调地出现在戴高乐机场。
冷漠骄傲的贵公子、活泼可爱的小公主、外加一个身材魁梧让人不敢多看的保镖。
千面魔女还在美国,虽然机场里有巴斯的士的人在蹲守,但谁也没把这三人和琴酒联系起来。
直到上了飞机,降谷零才拉下脸,怨气满满:“为什么我要穿女装?”
“小孩子的假身份少,只有这个。”琴酒面无表情。
“骗人。”降谷零翻了个白眼,“我明明看到有男孩子的。”
琴酒偏过头,看了他一会儿,表情微妙:“这些身份都是一次性的,这次只需要一天,忍忍就过去了。下次做任务可能需要很久,你选哪个?”
降谷零哑口无言,气鼓鼓地坐在座位上揪裙子上的装饰。
后排的伏特加欲哭无泪。他本来就不瘦了,为了区分体型造成视觉差,降谷零又在他衣服里面塞满了支撑的垫子,让他硬生生地又胖了两圈,看起来跟座山似的。但是……飞机上的空调打得还挺足,他快热死了啊!
琴酒盯着窗外渐渐缩小的景物,忽的开口:“年底你们这一届训练营就要毕业了。”
“那我可以跟着你吗?”降谷零脱口而出。
“我不需要代号都没有的废物。”琴酒淡淡地说道。
“拿到代号很难吗?”降谷零问道。
琴酒看了他一会儿,没说话。
“喂,伏特加,你是怎么拿到代号的?”降谷零转身,趴在椅背上。
“我?”伏特加一怔,下意识答道,“一直做任务,达到标准后通过考核,就拿到了。”
“这样啊,那没问题了。”降谷零一脸安心地坐回去。
“什么没问题?”伏特加不解。
“任务我也一直在做,从来没有失败过。你能通过的考核我怎么会通不过?太简单了。”降谷零很乐观。
伏特加挠了挠头,总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呵。”琴酒一个眼刀子扔过去,“只能按部就班拿到代号的话,你有什么用?”
降谷零眼珠子一转,秒懂。
果然,除了按部就班,还有捷径啊,就和琴酒一样。
琴酒往后一靠,闭上了眼睛。
有高级代号成员推荐的话,只要完成代号考核任务和忠诚度考验就可以拿到代号,但降谷零的体质……忠诚度考验会用药,如果他异常的恢复速度被检测到,引起boss的注意,就得不偿失了。
还是再想想。
入夜时,飞机降落在东京羽田机场。
落地的一瞬间,琴酒准时睁开眼睛,转头看过去:“想做什么?”
“看你睡得挺好,想叫你起来。”降谷零讪讪地缩回了手。
琴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大哥,可以走了。”伏特加拎着行李箱说道。
琴酒点头,站起身。
“噗。”降谷零忍不住笑出来,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
琴酒皱了皱眉,猛地回头,正好对上伏特加惊恐的眼神。他顺手一捞,把自己的头发扯了过来,随即沉默了。
很好,麻花辫编得很漂亮,上面还缀了珍珠发带,一看就是从女孩子的裙子上扯下来的饰品。只是因为这是易容的假发,并不会扯到发根,所以他才没有察觉。
当然,他不会承认,是因为在法国做了那个梦后,自然而然对降谷零多了几分信任。
“不是我,是伏特加干的!”降谷零背后发毛,顺口说道。
伏特加隔着墨镜都能感觉到瞪圆了眼睛:不是,你空口说瞎话能不能别当着本人的面?
“嘭!”琴酒一拳头落在小孩脑袋上。
“琴酒好凶。”降谷零抱着头上的包眼泪汪汪。
“再有下次,把你从飞机上扔下去。”琴酒狞笑。
“哦……”降谷零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但眼里却不以为然。
下次下次还有下次,这种话平时训练的时候听多了,也没见琴酒那次真的照办啊。
所以,还有下次。
琴酒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头痛。
可自己选的人,现在换人也来不及了,谁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一个这么合适的实验体?
训练营。
松田阵平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这几天降谷零不在,宿舍里只有他一个人,训练的时候也很无聊,其他人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他不想呆在这里,但不得不承认,降谷零说的是对的。活着才能有希望,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作为唯一一个可以自由出入训练营的孩子,松田阵平想过让降谷零给父亲或者幼驯染带个消息,但每次话到口边,又说不出来。
降谷零虽然看着不像有些小鬼那样反社会,但对组织的任务也没多大抵触,他没把握。万一降谷零告诉教官,会给父亲和萩原一家带来危险。
还是……暂时隐忍,等到长大了,能离开这里了,再找机会?
“咔嚓。”突然间,门开了。
松田阵平一骨碌坐起来,手已经摸到了枕头下的刀片,但看到来人,还是不禁愣住了:“你……找谁?”
进门的是个穿着雪白公主裙的小姑娘,长长的金发被编成两根麻花辫垂在肩上。只是编辫子的人手艺似乎不怎么样,编得歪歪扭扭的,还有几缕发丝毛毛躁躁地露在外面。就像是……被母亲打扮得漂漂亮亮出去玩的女孩儿,因为玩疯了弄乱了头发,又怕回家被骂,就自己重新编了一下。明明不伦不类,还自我感觉良好的那种。
“你要是敢笑,就死定了!”小姑娘阴恻恻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
“???”松田阵平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顿时笑到在床上打滚,丝毫不加掩饰,“哈哈哈哈哈哈……”
“松田,你真的死定了!”降谷零磨了磨牙,直接扑了上去。
两人顿时在床上扭打成一团。
原本比近身格斗,还是降谷零稍胜一筹,只可惜今天他这条华丽的裙子实在有点碍手碍脚。
“这辫子真丑,你自己编的?”松田阵平一把抓住一条麻花辫,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琴酒给我编的!”降谷零一脸怨念,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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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高兴。
“琴酒……那个男人会给女孩子编辫子?”松田阵平手一抖,一阵惊悚,顿时露出破绽,被降谷零脱出身来,死死摁在身下。
“这不是说明我是独一无二吗!”降谷零天经地义地回答。
松田阵平张了张嘴,很想说你这话自己信吗?骗骗别人得了,可别真把自己都骗了。这自欺欺人的技术也没谁了……
但是,最终一句都没说出口。
好汉不吃眼前亏,要是降谷零恼羞成怒了,战斗力可是会翻倍的。
好一会儿,两人终于洗漱干净,互相涂药——也没有互相,只有降谷零拿着药瓶往小伙伴青紫的皮肤上猛喷。
松田阵平看着他裸露在外的手臂,沉默。
那里几分钟前有一块淤青,是他打的。可现在已经不见了,就像是染上去的颜色,洗完澡就掉了。
“嘘。”降谷零一根手指竖起在唇边,笑眼弯弯。
“你这个……”松田阵平咽了口口水,有点艰涩。
“被人知道的话,你会死。”降谷零只说了一句。
松田阵平表情复杂,张了张嘴,一个“谢”字在喉咙口滚动,说不出来。
“你想离开这里是吧?”降谷零突然说道。
“废话。”松田阵平翻了个白眼。
“我帮你。”降谷零认真地看着他。
松田阵平一愣,盘膝在床上坐好,严肃地和他对视:“为什么?”
“我想做琴酒的搭档,所以我需要我的搭档消失。”降谷零一抬下巴,理所当然地说道,“比起干掉其他人,你主动配合消失一下不是更方便?”
松田阵平目瞪口呆,满脑袋问号:“就这???”
“你要是帮我把伏特加干掉再消失就更好啦。”降谷零补充了一句。
松田阵平歪了歪头,果断地朝他伸手:“成交。”
“合作愉快。”降谷零抓着他的手摇了摇。
松田阵平把他哄回床上,盖上被子,这才露出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来。
算了,如果降谷零守信那是最好,如果是试探,嗯……也没什么大不了,降谷零想要干掉伏特加又不是一天两天,他就是个顺着疯子同期附和两句的小可怜而已。
然而,这个计划在第二天就被打破。
“什么?”降谷零站在教官办公室一脸震惊,“让我去读小学?”
“对。”教官把一堆证件丢在桌上,翘着腿说道,“你的未来发展,琴酒大人有规划。但你不能到成年后才出现在社会上,你需要一份从小到大的真实经历。所以,去上小学吧,手续已经办好了,帝丹小学五年级B班的转学生,降谷零同学。”
降谷零抓狂。
他都自学完高中课程了,现在让他和一群天天讨论吃什么玩什么,学着一加一等于二的小孩子一起坐在教室里上课?
当然,如果教官知道他的想法,会给他纠正:一加一是一年级的课程,五年级早就不学这个了。
“对了,这是你的家庭关系,记得背熟了。”教官又把一份资料挑出来。
降谷零生无可恋地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个男人,好像是……嗯,组织的科学家?那个叫宫野厚司的?
17.事故
宫野厚司夫妻难得离开实验室,坐在办公室的会客区,有点坐立不安。
这个地方还是他们入职的时候来过一次,毕竟小上司本就很少在公司露面。谁知道难得来一次就带来这么大一个天雷?
“所以,你们本就认识降谷零那个孩子?”琴酒凝重地确认了一遍。
“是的。”宫野厚司点头,“那孩子就住在之前我们居住的那个小镇上,因为经常打架受伤,被明美拉到诊所治疗,还比较熟悉。我们搬走的时候他可舍不得艾莲娜了。”
“零酱怎么会在这里的?”宫野艾莲娜轻声开口。
“不知道。”琴酒摇头,“这孩子是被公司名下一个诊所的医生捡到的,当时昏迷不醒。好不容易救醒过来,想联系家长,才发现他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除了自己的名字,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宫野夫妇俩不禁面面相觑。
“我暂时把他留在身边,不过这个年纪的小孩就该上学,我不想让他被人说是孤儿,想给他找个家庭,哪怕是名义上的。”琴酒说道。
“黑泽先生真是个好人。”宫野厚司感叹道。
“既然你们认识,知道这孩子家人的联系方式吗?”琴酒不动声色地问道。
“他没有家人。”宫野艾莲娜说道,“在小镇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从来没见过他家有大人,要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照顾他。”
“没有家人?一个10岁的小孩子?没送去福利院?”琴酒惊讶了。
“他应该不是孤儿。”宫野艾莲娜皱了皱眉,思索了一下才说道,“他有自己的家,看起来吃穿有人照顾,只是不怎么上心。大概是父母因为一些原因长年在外,把孩子留在老家托付给保姆照顾这样。”
“我会去那个小镇找找。”琴酒点点头。
他想让降谷零成为宫野家的孩子,自然是精心算计过的。宫野夫妇大概率活不到女儿成年,到时候降谷零正好能用宫野家养子的身份控制雪莉,比他亲自出手方便。但万万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误打误撞发现了降谷零的来历。
不……也不能说是误打误撞,如果降谷零是因为不舍得宫野艾莲娜才追过来的,途中出了意外被带到实验室,这样更合理。
现在的问题是,把降谷零的过去摸清楚,该处理的处理掉。他选定的人,谁也别想破坏。
“那个……”宫野厚司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有点不可思议地问道,“上次我和明美在餐厅遇到的那个女孩?”
“恶作剧失败的惩罚罢了。”琴酒轻描淡写道。
“啊哈哈……”宫野厚司尴尬地笑了笑,但心却放了下来。
能恶作剧,说明孩子过得还不错,要是对他不好,谁还敢恶作剧啊。不过这个小上司看着严肃冷漠,实际上还是挺有童心的嘛,一下子就觉得可爱起来了。
“那就先这样,在我找到他父母之前,先放在宫野家名下,别耽误上学。”琴酒说道。
“没问题,明美会很高兴的。”宫野厚司笑了。
琴酒不置可否地点头。
他希望降谷零控制雪莉,但并不希望他和宫野一家真的太亲近,所以没有把人安排在宫野明美一个学校,若即若离的距离就足够了。
然而,宫野明美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还是吵着要见小伙伴。
琴酒只是略一犹豫,叫伏特加周末放学后去把两个小孩接出来,丢到一家麦当劳,让他们叙旧。
可惜根据伏特加回报,宫野明美的话也没什么价值,就是在回忆小镇的生活,没有一句话提到降谷零的家人。
正好派去小镇的外围成员也回来了,降谷零原本居住的房子人去楼空,看痕迹起码已经一个月以上了。那人以买房子为名在镇上打听了一圈,竟然谁也不知道那座房子主人的信息。
琴酒拿到报告,直觉降谷零的身世是有问题的。不过……
“已经是我的东西了。”他随手把报告扔进碎纸机,顺便通知了宫野厚司一声,在他找到降谷零的父母之前,孩子就放他家户籍了。
当然,找不找,找到了怎么办,那就没必要提了。
时间飞逝中,降谷零也跟宫野一家重新熟悉起来。
降谷零几次要求提前毕业都被琴酒驳回,声称“学校不仅仅是用来学习知识的,还是用来交朋友的”,宫野厚司大力支持。
于是,他只能白天上学,跟一群小孩玩幼稚的游戏,放学回训练营虐同期。周末时跟着琴酒做任务,偶尔跟学校请个病假出个国,日子特别充实。
转眼间,又翻过一年。
训练营顺利毕业,降谷零甚至没来得及跟松田阵平说句话人就不在了。不过对这个未来的搭档他倒是不担心,松田阵平很聪明,在训练营的时间也学会了掩藏自己的心思。同在组织里,迟早会见面的。
唯一不明白的是,琴酒为什么总是叮嘱他看好宫野家的小女儿。
明明才一岁的小丫头,话都说不清楚,哪里值得引起琴酒注意了?
于是,总喜欢手贱地戳一戳小姑娘白白嫩嫩的脸蛋,把小姑娘戳得眼泪汪汪再赶紧抱起来哄。
宫野夫妇很欣慰:志保果然也喜欢哥哥,每次要哭了,只要零哥哥抱一抱,保管哄好!
于是,继续一心扑在实验室里。
“这么快?”琴酒再一次跨进久违的办公室,就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说来也巧了。”宫野厚司一脸狂热,眼底的兴奋根本掩饰不住,“前几天零和明美来实验室,不小心碰到了试管,把两种药剂混合到了一起,结果让我意外有了发现!如果没有意外,最多三个月,银色子弹就能进入临床实验阶段了!”
“需要什么列个单子给我,资金不够的话我再追加。”琴酒毫不犹豫地说道。
“够了够了。”宫野厚司立刻答道,“目前主要是观察小白鼠的状态,再调整药剂配比,等确定没有伤害性,才能用在人身上。”
琴酒不置可否,只点了点头。
“忙了这么久,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了。”宫野厚司感叹道,“这两年都没怎么陪过孩子,等这个项目结束,我和艾莲娜答应带零和明美去游乐园的。”
“挺好的。”琴酒勾了勾唇角。
降谷零融入宫野家比他预想的还要顺利,不过,既然这次有意外,能让宫野厚司提前制作出成功的银色子弹,或许他没必要等雪莉长大,是件好事。
“明天我要去美国出差,实验室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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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又说道。
“没问题,黑泽先生回来的时候也许就能看见成品了。”宫野厚司信誓旦旦,随即犹豫了一下,又问道,“这次零也跟着一起去吗?”
琴酒话到嘴边,沉吟了一下,说道:“不必了,快期末考了,请假不好。”
“那正好,这两天让他去家里住,艾莲娜和明美都挺想他的。”宫野厚司说道。
“也好。”琴酒同意。
实验成功在即,而这个时候偏偏有个不能推却的长期任务需要他处理,他也不太放心。
正好,让降谷零就近盯着点,再把伏特加也留下,需要的时候能跑个腿。
最后关头,可不能功亏一篑了。
安排妥当,琴酒一个人飞去了洛杉矶。
这次的任务不难,只是麻烦。一个已经混进政府高层的卧底突然暴露了,留下一堆烂摊子。最重要的是,暴露的原因是组织内部有官方机构的卧底。所以这件事无法让美国区原本的成员来查,这才紧急把琴酒调过来处理。
等琴酒杀的杀,镇压的镇压,好不容易平息了事端,处理掉那个cia的卧底,已经到了四月。
“你说什么?”琴酒几乎想摔电话。
“大哥,出事了。”伏特加的声音像是要哭出来,“实验室这边出了事故,发生严重爆炸,宫野厚司和宫野艾莲娜当场身亡,整个实验室付之一炬。”
“不是说实验快成功了吗?怎么会发生事故?”琴酒咬牙切齿。
“说是操作失误。”伏特加说道。
“不可能!”琴酒断然否决。
他不知道上一世宫野夫妇怎么样,但这一次,他从头到尾都用的怀柔政策,宫野夫妇一心扑在研究上,从未怀疑过什么。而且他们俩都是很仔细的人,实验室又经常有几个孩子进去,不可能大意到造成这么严重的事故。
顿了顿,他又问道:“三个孩子呢?”
“志保被保姆带着在家,没什么事。”伏特加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道,“降谷和明美在实验室,虽然被宫野夫妇扔了出去,但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大哥放心,我第一时间把降谷带回了安全屋,对外只说他没伤到,不会被人发现他的恢复速度的。”
琴酒舒了口气,又皱起眉,眼底一片冷然。
有孩子在,只能更说明这场意外根本不是意外。
但是,是谁要杀宫野夫妇?
“大哥,实验室的资料大多数被爆炸销毁了,怎么办?”伏特加问道。
琴酒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气,但隐隐有一个念头冒出来。
他这次的任务是朗姆发布的,是……朗姆将他调离日本的?
可是,如果是朗姆,又是为了什么?他是想要干掉朗姆没错,但怎么也想不通朗姆对实验室出手的原因。
“还有,大哥,降谷吵着要找你,怎么办?”伏特加问道。
“……我明天就回来,看好三个孩子,其中一个出事,你也跟着去死。”琴酒说完,直接挂电话。
伏特加拎着话筒风中凌乱:三、三个?那个一岁的也算吗?!
旁边听着的降谷零瞪圆了眼睛:为什么是三个?那个小鬼居然和我一样重要吗!
18.代号
宫野厚司没有其他亲人,而宫野艾莲娜的家人又联系不到,追悼会是由公司出面办的。
场面不大,但该有的仪式都有。
出席追悼会的除了研究所的同僚,还有一些科研界人士。
最显眼的是宫野厚司的朋友,著名的汽车公司董事长枡山宪三。
当然,大部分人也不是来悼念的,尤其是宫野厚司的“同僚”,无论知不知道组织的存在,都在惦记银色子弹的项目。如果能重启,作为负责人,一旦成功就是名利双收!
无数视线都在暗暗打量灵堂上的三个孩子。
降谷零12岁,宫野明美8岁,最小的宫野志保1岁,被姐姐抱在手上。
在这些冰冷的,算计的,可怜的目光注视下,仿佛茫然无措的小兽,互相依靠在一起取暖,瑟瑟发抖,却引不起多少同情心。
降谷零低着头,看起来一副可怜的样子,心里却在计算着时间。
这些日子以来,宫野夫妇对他很好。虽然他还是想不起来过去,但本能地感觉到亲切。宫野夫妇的死,他并不是不难过,只是他在难过后,更想找到害死他们的凶手,千刀万剐。
然而,琴酒只给了他两个字:示弱。
灵堂里的私语声都没入他的耳,他的脑中只回响着琴酒说的话:
“这不可能是事故,他们是被人害死的。”
“暂时不要告诉明美和志保,什么都不知道,才更容易活下来。”
“想知道凶手?也不难,只需要你……示弱。”
“宫野家最大的价值就是银色子弹,虽然实验室付之一炬,但他们的遗物中,多少会有一部分数据留下来,这是将来重启银色子弹计划的基石。”
“同时——也必定是幕后凶手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知道怎么做。”
降谷零死死攥着拳头,小心地藏好眼底的冷意。
“孩子,节哀。”忽然间,一只大手搭在他肩膀上,耳边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
降谷零猛地抬头,眼神瞬间转换成茫然无辜。
那是个有些微胖的中年人,头发有些谢顶,说不上好看,但慈眉善目的,让人很舒服。
“我是阿笠博士,和你父亲在一个研讨会上认识的,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阿笠博士说道。
“谢谢。”降谷零点了点头。
他能感觉到,这个人和组织无关,是个单纯的好人。
“姐姐,别哭……”就在这时,小小的志保突然喊了一声。
才一岁的小女孩,虽然走路还不太稳当,但口齿已经很清楚。只是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睛,伸出手去抹宫野明美的脸。
“志保。”宫野明美紧紧抱着妹妹,眼泪掉得更凶了。
“唉……”阿笠博士脸上露出一丝悲伤,又看看还算是镇定的降谷零,低声说道,“带你妹妹去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大家不会介意的。”
“嗯。”降谷零点头。
今天的客人,小部分像是阿笠博士那样真正来悼念的好人,自然对孩子有恻隐之心。另一部分各怀心思的小人……为了他们折腾自己是有病?
“谢谢。”宫野明美抬起头,擦了把眼泪,低声说道,“我听爸爸说起过,一个名字叫博士的博士。”
“是嘛。”阿笠博士尴尬地笑了笑。
“阿笠博士也和宫野叔叔一样,是很厉害的研究员吗?”降谷零忽然问道。
“哎?”阿笠博士愣了一下才答道,“我可没有宫野博士那么厉害。”
“是嘛,宫野叔叔生前的项目就差一点点就完成了,他一定很遗憾,要是有人能帮他做完就好了。”降谷零一脸失望。
“我和宫野博士研究的不是一个方向,不过这种事,公司肯定会有安排的,哪用得着小孩子来操心。”阿笠博士摸了摸他的脑袋,毫无所觉地回答。
降谷零虽然装出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但眼角的余光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在场的人。眼看不少人从他开口就往这边集中精神,又在阿笠博士回答后默默移开,不由得冷笑。
“你们几个,照顾好自己就行,如果有难处可以来找我,我家就在米花町2町目22番地。”阿笠博士说道。
“谢谢。”降谷零拉着宫野明美郑重地鞠了个躬。
这是个真正温柔的好人,所以,以后不会有交集了。
三个孩子还是坚持到了追悼会结束,把所有的客人都送走。
“零,你刚刚,为什么这么说?”宫野明美趁着没人,一把抓住了降谷零的手臂,有些不解,“爸爸妈妈的研究成果属于黑泽制药,你不是清楚吗?”
“明美。”降谷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清冷,没有一丝温度,“宫野叔叔和艾莲娜阿姨是被人害死的。”
“你……你说什么?”宫野明美晃了晃,一脸不敢置信。
“他们那么仔细的人,不可能出实验事故,何况当时我们还在实验室。”降谷零平静地看着她,说出的话一句句都像刀子,“他们是被人害死的,我要找到凶手,你会帮我的,是不是?”
宫野明美站在灵堂前,愣了好半晌,突然回过神来,用力点了点头:“这是我的事,是你要帮我!”
“宫野叔叔有没有留下什么辈分?”降谷零凑近她,用极低的音量问道。
宫野明美思索了一下,不太确定地答道:“爸爸妈妈的遗物你也看了,没有磁盘之类的东西,电脑也被公司搬走了。但是……”
“但是?”降谷零眼睛一亮。
“我有一次看见爸爸登录一个网站,有密码。”宫野明美咬着手指说道,“爸爸看到我,就说是给我和志保的礼物,等我们长大了才能打开。”
“你还记得网址和密码吗?”降谷零压抑着激动的心情问道。
“大概记得。”宫野明美点头,又跟他咬耳朵,“你是怀疑有人想独吞爸爸妈妈的研究成果,所以害死他们?”
降谷零给了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宫野明美抱着妹妹的手一紧,好一会儿,忽然开口:“零,我知道你有别的训练,我也要参加。”
“很辛苦的,你功课不是很重吗?”降谷零提醒。
“我能行。零,你帮帮我。”宫野明美咬着牙说道。
“好。”降谷零微微松了口气,应下。
虽然琴酒说不要告诉明美,但他最清楚,宫野厚司夫妇一死,组织没几个人会在乎这两个孩子。
想要活下去,光有他的庇护是不够的。
他可以作为她们的靠山,却不能,也不会成为他们的护身符。
只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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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大才是真的底气。
让保姆把姐妹俩送回家,降谷零走出灵堂,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琴酒,立刻露出一张笑脸,跑了过去:“琴酒,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
“很好。”琴酒一手摁住他的脑袋不让他扑到自己身上,淡淡地说道,“从明美手里拿到宫野厚司藏起来的东西,速度要快。会被小孩子看到,说明那不是刻意藏的,只是以防万一的备份,未必能隐藏多久。”
“我知道。”降谷零点头,又抬头看他,认真地说道,“琴酒,我想提前参加代号考核。”
“嗯?”琴酒怔了怔。
“琴酒,你拿到代号的时候比我还小。”降谷零争取,“我觉得我能行,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拿,你想做的事我帮你做,我会……比你想象得做得更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琴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人。
降谷零茫然地挠了挠头,他……说错什么了吗?
“跟上。”前面的琴酒吐出两个字。
“来啦!”降谷零笑起来,赶紧跑过去。
就说他想了很久的台词,还参考了好几本教官的书,怎么可能没用呢?
琴酒肯定是害羞了!
上了车,琴酒还是觉得这孩子今天的状态异常兴奋,更觉得莫名其妙。
总不能宫野厚司私下对他很差?所以人死了高兴成这样。可他明明还挺关心宫野家的女儿。
小孩子的心情,真的是不可理喻。
然而,无法否认,在听到降谷零的话的那一瞬间,自己心里是有过一丝窃喜的。就像是冰天雪地里,燃烧起的一团火光,虽然不够融化漫天冰雪,却能让人暖到心口。
“我们去哪儿?”降谷零问道。
这条路,既不是安全屋和公司,也不是训练营。
琴酒没回答,沉默着带他来到另一座训练场。这里是代号成员专用,平时的降谷零还没资格涉足。
“闭上嘴,跟我走。”他吩咐了一句。
隐蔽的电梯一直下到地下4层。
降谷零好奇地打量着环境,以及正在打靶的人。
这里的人很少,地方虽然大,却很安静。
训练场中间有个小酒吧,酒柜上摆着琳琅满目的酒,世界各地的都有,看得人眼花缭乱。
“Gin?”正在倒酒的女人见到他,顺手倒了一杯琴酒放在吧台上。
“贝尔摩得。”降谷零突然叫了一声。
“啧。”贝尔摩得皱了皱眉,撕下了脸上的面具。
她有点后悔教这小鬼易容了,易容学得马马虎虎,但眼睛练得特别毒,总让她憋着一口气。
“代号考核,正好你来。”琴酒在吧台边坐下来。
他是降谷零的推荐人,那考核自然是要回避的。贝尔摩得在这里是意外之喜,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他相信贝尔摩得会遮掩。他们都是实验体,渴求的东西是一样的。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的,毕竟是叫过我妈妈的孩子呢。”贝尔摩得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摸了摸降谷零的脸,语气温
柔似水。
“那就拜托了呢,贝尔摩得……阿姨。”降谷零的笑容和她简直如出一辙。
琴酒嫌弃地扭过头。
反正该学的都学了,以后给我离贝尔摩得远点!
19.不是波本就行
降谷零坐在审讯椅上,作为一个小孩子来说,椅子宽敞得过分。
贝尔摩得尝试了几次也无法将所有的束缚带扣上,干脆放弃了。
束缚带原本是防止卧底被注射吐真剂暴露身份后孤注一掷的,可对象是个小孩子,贝尔摩得觉得自己还是压制得住的。
降谷零抱着膝盖团在椅子里,好奇地张望。
“别紧张。”贝尔摩得慢条斯理地用注射器抽取瓶子里的药剂,一边说道,“忠诚度考核就是问你几个问题,好孩子不可以说谎哦。”
“说谎了会怎么样?”降谷零歪了歪头,突然问道。
“嗯?”贝尔摩得一怔,有些莫名地说道,“你觉得,他为什么叫忠诚度测验?不过对你来说,就是走个过场,毕竟没有一个官方机构会派小孩子来卧底。”
“我自己都记不得,说不定我是呢?”降谷零眨巴着眼睛说道,“比方说,我父母曾经是卧底,暴露后被组织杀掉了,我是为了复仇潜入组织,暴露后被洗掉记忆……什么的。”
“发现了就杀掉,为什么要做这么麻烦的事?”贝尔摩得反问。
“嗯,说不定是想等我长大了再去杀我父母的同僚之类的。”降谷零思索了一下,答道。
“……”贝尔摩得黑线了一下,回头说道,“琴酒,少给他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小说!”
琴酒靠在墙角,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要不然,清理一下训练营吧。一天天的,都在看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带坏小孩子!
“不是挺有趣的嘛。”降谷零说着,更加兴致勃勃。
“你闭嘴。”贝尔摩得黑着脸,一针扎在他脖子上。
降谷零感受到冰凉的液体进入血管,没一会儿,身体开始微微发热。
“感觉怎么样?”贝尔摩得的笑容中慢慢的恶意。
“还……挺舒服?”降谷零迟疑了一下答道。
贝尔摩得并不意外,吐真剂的原理就是让人的精神处在极度放松的状态下,潜意识问什么答什么,省略了思考的步骤。药剂入体,有一瞬间觉得舒服也是正常的,就像吸|毒一样。
隔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琴酒让我加入的。”降谷零脱口而出。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我想和琴酒在一起。”
“那冷冰冰的家伙有什么好。”
“比你好多了!”
贝尔摩得被噎住,回头狠狠地瞪了琴酒一眼。
“瞪他干嘛?再瞪你也不好看。”降谷零加了一句。
贝尔摩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这小鬼,果然是很讨厌!
“你觉得组织怎么样?”她缓缓地问道。
“挺好的?”
“哪里好?”
“有琴酒在嘛。”
“……”贝尔摩得揪着头发的手一用力,扯下几根来。
琴酒琴酒琴酒,除了琴酒你生无可恋是吧?
“呵。”琴酒忽的一声轻笑。
“你现在最想做的事是什么?”贝尔摩得换了问题。
“嗯……”降谷零皱起眉,好久没说话。
“好孩子不可以说谎哦。”贝尔摩得凑近了他。
“干掉伏特加!”降谷零脱口而出。
“……”琴酒抽了抽嘴角。
“伏特加得罪你了?”贝尔摩得好奇。
“干掉伏特加,琴酒就是我的。”降谷零一脸理所当然。
“……哈哈哈哈。”贝尔摩得终于笑弯了腰。
“问完了吧?”琴酒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
“你家的小朋友,虽然很讨厌,但也确实很有趣。”贝尔摩得挥了挥手,走出审讯室。
降谷零跳下椅子,伸了个懒腰,刚要说什么,却被琴酒一个眼神制止了。
直到离开训练场,回到车上,琴酒才开口:“什么感觉?”
降谷零迟疑了一下,摇摇头:“老实说,没感觉。就一开始有点暖暖的,然后就正常了,组织的吐真剂是三无产品吧?”
琴酒微一思索,打开车上的储物柜,拿出一支针剂,毫不犹豫地扎在他身上。
降谷零没躲闪,等药剂全部进入身体,这才动了动,问道:“和吐真剂不一样,这个有点凉凉的。”
“疼吗?”琴酒紧紧盯着他的脸。
“不疼。”降谷零立刻摇头。
“捏。”琴酒丢给他一个小东西。
那是个握力器,用来测试力量值的。降谷零用得多了,顺手捏了一下——
“进步了呢。”他笑眯眯地把显示屏对着琴酒。
琴酒却皱起了眉——确实是进步了,比上次进步了……一公斤。
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地说道:“你的身体,不仅仅愈合速度比常人快了百倍,代谢速度也是。这是好事也是坏事,负面效果的药剂对你没作用,但正向药剂同样无效,我刚给你打的事透支精力的应急药剂,你应该明白这个意思。”
降谷零的笑容收敛了,慢吞吞地答道:“我不怕审讯,不怕麻醉。但是,我不能生病,不能受伤。”
“很好。”琴酒满意地点头,把空的针头丢进储物柜,发动了车子。
“很麻烦吗?”降谷零问道。
“……”琴酒微微一顿,随即平静地说道,“并不。”
降谷零看着他的侧脸,忽的扑了上去:“我最喜欢琴酒了!”
“滚下去!”琴酒怒道。
“我不!”降谷零抱着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道,“琴酒,我们去吃麦当劳吧!”
“滚。”琴酒答道。
“不滚。”降谷零可不怕他的冷气。
“代号考核任务。”琴酒吐出一句话。
降谷零僵了僵,不情不愿地坐了回去。
琴酒在变成红灯的路口停下,慢悠悠地开口:“座椅下的文件,拿出来。”
降谷零摸了摸,翻出来一个牛皮纸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份档案。
“刚刚抓到尾巴的卧底,处理掉。”琴酒说道。
“卧底?哪边的?”降谷零随口问了一句,一边翻着手里的资料。
“那种事,不重要。”琴酒一声冷笑。
“就非要杀吗?”降谷零思索了一阵,提出疑问。
“怎么,下不了手?”琴酒一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危险。
“就是觉得有点浪费。”降谷零仿佛没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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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到他的心情,侃侃而谈,“为什么每次发现卧底就只会杀呢?杀有什么用,杀了一个又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只要组织存在一天,卧底这种东西是杀不完的。”
“那你想怎么办?”琴酒有点意外,若有所思地问道。
“暴露的卧底不就是自己人吗?”降谷零狡黠地一笑,“把需要传递的情报删选后给他,让他帮我们传回去,还不会引人怀疑!而且卧底为了出头,多兢兢业业在帮你打工啊,别动不动就杀的。”
琴酒被他的理论噎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我们并不需要卧底传什么情报,但只要他存在,重要的情报就有暴露的风险,哪有千日防贼?就算真防住了,他也肯定知道自己暴露了,这种事没有意义。”
降谷零抿了抿唇,转头看他,眼神有些微妙。
“打什么鬼主意?”琴酒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琴酒,你就不能变通一下吗?”降谷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留在日本,随时对我们有威胁,那就扔出去呗!”
“你的意思是……”琴酒有点迟疑。
尽管隐约猜到了,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当然是送给朗姆啦,他泄露朗姆的情报关我们什么事!”果然,降谷零理所当然地答道,“有功劳我们拿,有黑锅朗姆背!”
琴酒:……
突然有点暗爽是怎么回事?
“手下出了卧底,你在boss面前也没底气呀,就算要爆,也要在朗姆手下爆!”降谷零补充道。
“突然给朗姆送个人,那老狐狸会不怀疑?”琴酒叹气。
“那就让他主动要过去嘛。”降谷零笑得像只小狐狸,“刚好,我们手里有最合适的诱饵。”
琴酒眼神一凛,心底浮起四个字:银色子弹。
不管是什么原因,朗姆不可能真的对银色子弹的资料不感兴趣,接触宫野夫妇这个任务是他硬抢来的……等等。
他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宫野夫妇的实验事故,该不会是朗姆不想让他用这个功劳在boss面前更进一步,所以给他找的事?
朗姆跟随boss太久,没准知道boss的身体情况。那么,想要更大的权势,最好的办法就是让boss好不起来。
果然是一石两鸟啊。
“琴酒琴酒,我的办法怎么样?”降谷零期待地问道。
“把卧底扔给朗姆可不能当做代号考核任务。”琴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
其实也不是不行,只是他有点期待,这小鬼是小聪明,还是真的具有战略性眼光。
“可以吧?”降谷零咬着手指,思索道,“我们是欺负朗姆,又没有背叛组织。”
信号灯闪了闪,变成绿色。
琴酒踩下油门,淡淡地说道:“你要是能做好这件事,后续有我。”
“那我的代号可以由你来起吗?”降谷零眼巴巴地看着他。
琴酒怔了怔。
“千万不要起个很难听的代号。”降谷零继续说道。
“不是波本就行吧。”琴酒的声音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又咽了回去。
“什么?”降谷零没听清楚,下意识问道。
“什么都没有。”琴酒板下脸。
20.唯一的例外
宫野家的住处是一幢独门独院的一户建,距离公司很近,是伏特加特地安排的。
虽然宫野夫妇住在实验室的时间更多,明美功课繁重,早出晚归,家里平时只有保姆。还是志保出生后,宫野艾莲娜在家的时候才多起来。
降谷零是第一次来到宫野家,有些好奇地张望。
宫野明美拿了拖鞋给他,一边说道:“妈妈给你准备了房间,所有的日用品都备齐了,还买了不少衣服,可惜没能看你穿。”
降谷零抿了抿唇,有些沉默。
他还是想不起来过去,但本能地觉得宫野艾莲娜很亲切。然而,就是因为这种陌生又熟悉的亲切,他反而不敢亲近。
“这个时间,玲子阿姨带着志保睡了,我们去爸爸的书房。”宫野明美带他上了二楼,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两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像是做贼一样,没开灯,摸黑打开电脑。
“啊,有开机密码。”宫野明美一声惊呼。
黑暗里,只有电脑屏幕上惨白的光照在两张面面相觑的脸上。
降谷零想了想,输入明美和志保的生日。
密码错误。
“应该没这么简单。”宫野明美思索道,“有一次我给爸爸送点心,他正在输入密码,我没看清楚,但应该更长得多。”
“你妈妈的生日?别的有特殊纪念意义的日子?”降谷零问道。
“我试试。”宫野明美说着,拿过键盘。
“滴——”屏幕一闪,进入系统。
“爸爸妈妈,我和志保,还有你——”宫野明美回头看他,“我把我们一家人的生日都放进去了!”
降谷零心底一震,突然间眼底有些酸涩,声音也略微带了点沙哑:“赶紧找资料。”
“嗯。”宫野明美站起来,把座位让给他,自己在一边看。
降谷零搜索了一下网页浏览记录,很容易就找到了宫野厚司使用的网盘,可见他确实不是存心藏起资料。
下载密码试了试开机密码,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他把所有的资料备份了一遍,拷贝进磁盘,这才松了口气。
“这个东西给黑泽先生就行了吗?”宫野明美问道。
“恐怕不行。”降谷零摇了摇头,“就算我们拿走了,害死宫野叔叔和艾莲娜阿姨的人也不会相信你家没有备份。”
“那怎么办?”宫野明美脸色发白,“志保还小,会不会有危险?”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既然他们想要,就给他们,然后就不会有人对你们两个孩子感兴趣了。”降谷零胸有成竹地说道。
“可是,那是爸爸妈妈研究的项目,怎么可以……”宫野明美急了。
“谁说要给他们正确的?”降谷零一挑眉,打开文档,把她按进座椅。
“哎?”宫野明美不解地看他。
“你的化学应该还不错?琴酒说一直有给你请家教。”降谷零指着屏幕上的文档说道,“来,润色一下,把数字、公式什么的,稍微修改一下,让他们拿着这个去研究吧!”
宫野明美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力点头。
虽然她也就是刚刚学完了高中课程,但又不是让她去搞研究。改对很难,改错还不容易?
降谷零眼睁睁看着宫野明美随意改数字,又将一部分化学式替换掉,重新润色词句,不到两小时,一份新的研究资料新鲜出炉。
当然,照着这个实验,会研究出什么来就不一定了。
降谷零和她换位,将文档加密隐藏,关机。
“不是让人来偷吗?为什么还要隐藏?”宫野明美不解。
“这么重要的东西,如果直接放在桌面上,简直等于告诉别人有陷阱。”降谷零一声轻笑,“有些人就是犯贱,免费的不要,非要吃自己找的屎。”
宫野明美一愣,无奈道:“零酱,不能说脏话。”
“我才没有。”降谷零反驳了一句,把磁盘塞进口袋,“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就住在家里吧。”宫野明美脱口而出。
降谷零张了张口,拒绝的话卡在喉咙口,没说出来。
猛然间,他一拉宫野明美,打开墙角的储物橱,抓着她一起钻进去,小心地拉上了门。
“怎么……”
“嘘。”降谷零一把捂住她的嘴,表情严肃。
他的计划需要琴酒配合,琴酒给卧底施压,让人觉得危险,自发寻找出路。他这边故意泄露消息,宫野厚司的电脑里有银色子弹的备份。朗姆想要银色子弹,卧底想要换个上司,两人一拍即合,银色子弹就是一份投名状。
但是降谷零也没想到,对方的动作这么快。
这个储物橱是宫野厚司平时用来放文件的,在他去世后,原本的文件都被组织搬走,空间足够藏得下两个小孩子。然而,有限的空间里,两人挨在一起,明显能感觉到身边人的颤抖。
“别怕。”降谷零压低了声音,在宫野明美耳边安抚。
他不会把自己放在险境,一个代号考核任务,不值得。虽然很讽刺,但一个官方派来的卧底起码是有底线的。如果是伏特加撞上,没准会被干掉,但这些卧底大概率不会伤害小孩子,万一暴露也危险不大。
“吱呀——”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降谷零没把橱柜关严实,留着一条缝,悄悄看出去,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可见地上映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电脑被打开了,来人似乎知道这家只有一个保姆和两个孩子,并没有太警惕。
降谷零抓着宫野明美的手写道:别动,别出声。
宫野明美无声地点头,迟疑了一会儿,在他背后写道:你想做什么?
降谷零眼底闪过一丝寒光,回道:收点利息!
宫野明美瞪圆了眼睛,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很快,书房里的光线暗下来,然后是椅子往后滑动的声音。
降谷零知道那人已经拷贝完文件准备离开了,当机立断,挣脱开宫野明美,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枪管从橱柜门缝中伸出去。
这个方向,如果不把橱门完全打开,打不到电脑桌那边,但斜对着门,从地上的影子判断位置,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
“呯!”
“呃。”那人只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立刻调转方向,扑向了窗口。
“哗啦~”整块玻璃被撞碎。
“切。”降谷零没有追击。
那人是挨了一枪,但真要正面交锋,他也不占优势。原本就是顺便收点利息,没必要逼太紧。这份假资料还要靠他送去给朗姆呢。
跳出橱柜,只见地上一条血线直通窗口,散落的玻璃上也有不少沾了血。
宫野明美爬出来,正要说话,却被降谷零一个眼神制止,情急之下捂住了自己的嘴。
降谷零拿着枪,一步步靠近窗子,慢慢地把手伸到窗外。
“混蛋!”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咒骂。
降谷零一挑眉,毫不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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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地开枪。
“呯!”
“嘭!”
随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好了,现在安全了。”降谷零淡定地收回手。
“零,你怎么知道那家伙躲在窗外的?”宫野明美好奇地问道。
“这里是二楼,跳到平台和跳到地面的声音不一样。”降谷零解释了一句。
“零好厉害。”宫野明美一脸的崇拜。
“这个很简单的,你稍微训练一下也做得到。”降谷零一耸肩。
“对了,这个……是真枪?”危机解除,宫野明美这才反应过来,指着他手里的枪,震惊地问道。
“琴酒借给我防身的。”降谷零答道。
“黑泽先生对你真好。”宫野明美感叹道。
“那当然,琴酒最喜欢我了。”降谷零得意洋洋。
“那个人,不会再来了吧?”宫野明美往窗外张望了一下,心有余悸。
“不会了。”降谷零摇了摇头。
“姐姐。”就在这时,书房门外传来女孩稚嫩的声音。
“志保,你怎么上来了?”宫野明美赶紧跑过去。
“明美小姐,刚刚有玻璃碎裂的声音,好像还有人在放鞭炮,志保小姐被吵醒了,一定要找姐姐。”保姆有些尴尬地说道。
“没什么,有人放鞭炮,把书房的窗子炸碎了,明天早上再处理就好。”宫野明美淡定地说了一句,迅速关上门,避免他们看到书房里的血。
“姐姐。”宫野志保牵着她的裤子,仰着头说道,“一起睡。”
“好,今天姐姐和志保一起睡。”宫野明美笑着摸摸她的头,“姐姐先去洗澡,志保去床上等好不好?”
“嗯!”宫野志保点头,乖乖地由保姆抱下去了。
“明美。”身后传来降谷零的声音。
“嗯?怎么了,零。”宫野明美回头。
“……”降谷零张口,咦迟疑,原本的话又咽了回去,随即扬起笑容,“这个周末,我们去游乐园吧!志保也去。”
“啊?”宫野明美一愣,“怎么……”
“宫野叔叔和艾莲娜阿姨虽然不在了,但是游乐园我也可以带你们去!”降谷零正色说道。
宫野明美沉默了一瞬,抬手擦了擦眼泪,笑着说了句“好”。
安全屋。
琴酒一字一句敲完任务报告,点击发送。
虽然银色子弹计划被破坏了,但降谷零拿到了宫野夫妇的遗赠,这个计划迟早有重启的一天。相反的,抓到了朗姆想要取boss而代之的野心,并且在朗姆身边埋了一枚随时会炸的炸弹,也算是一桩功劳。而在这个年纪就能遥控布局的降谷零,也足够拿到一个代号了。
隔了一会儿,电脑屏幕一闪,一封新邮件到达。
琴酒动了动手指,点开邮件。
内容简单到发指,只有一个词:
——Sauternes
苏玳酒,一款法国的葡萄酒。
按理来说,组织的代号成员,男性用烈酒,女性则是低度的果酒利口酒,像是苏玳这种代号,不是男性成员用的。但是降谷零有承袭千面魔女的易容术,如果有人发现了代号这个规律,就能先判定了他的性别,并不是好事。所以,他在报告任务的时候,附加了自己的判断:让降谷零成为那个唯一例外的代号。
琴酒关掉电脑,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这也算是自己亲自给他选的代号了吧?
小孩子,真难哄。
21.去上警校吧!
十年后,羽田机场。
降谷零走出机场,行李只有肩膀上一个不大的双肩包,精神奕奕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刚刚经历了十几小时的长途飞行。
迎着阳光,青年的金发熠熠生辉,脸上的笑容温暖,整个人仿佛漫画里走出来的王子。
“这边。”不远处,伏特加挥了挥手。
降谷零转头看了一眼,顿时垮下了脸:“怎么是你啊。”
“大哥叫我来的。”伏特加郁闷。
他就这么不受待见吗?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小时候就整天挖空心思折腾他,越长大越过分!
“琴酒呢?”降谷零上车,顺手把包扔到后座。
“等下,大哥说过不准你碰他的车!”伏特加见他上的居然是驾驶座,顿时惊悚了。
“你要是敢拉我下车,我就喊这里有人拐卖人口!”降谷零悠闲自在地说道。
“……”伏特加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我又不飙车,不会搞坏琴酒的车的。”降谷零伸手,“钥匙给我。”
伏特加僵持了一下,眼见已经有人往这边看,只能无奈地交出车钥匙,准备绕去副驾驶。
早知道刚刚下车就该锁车门的!
“谢啦。”降谷零发动了车子,随口问道,“对了,琴酒在哪儿?”
“大哥在杯户町的安全屋。”伏特加下意识答道。
“我去找他,没你事了。”降谷零给了他一个飞吻,毫不犹豫地踩下油门。
伏特加:???!!!不是,我是来接你的,不是来给你送车的啊!我怎么回去!
然而,保时捷356A已经尾气都看不见了,只留下他站在原地,沐浴在路人奇怪的视线里凌乱了。
降谷零甩掉伏特加,心情大好,顺手打开了电台。
“……嫌疑人驾驶一辆银灰色丰田轿车向杯户方向逃窜,车牌号XXXXX,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一首歌还没放完,紧急通知就插播进来。
降谷零皱了皱眉,抬头看去,笑容顿时僵硬了。
正前方,一辆银灰色的轿车在车流中左冲右突,引起一片喇叭声。车牌号……嗯,有点熟悉。
降谷零“啧”了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险险地从两辆车中间穿过,咬住了那辆银灰色丰田的尾巴。
嫌疑人大概察觉到了危险,干脆直接撞了上去。
“嘭!”前车被撞得一歪,没拉住方向盘,失控地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引起一片混乱。
降谷零拐了个S形绕开车祸,和嫌疑人并排并行驶。
“小子,别多管闲事!你又不是警察。”嫌疑人降下车窗,朝他吼道。
“我这个人,就是爱好管闲事。”降谷零笑眯眯地回了一句,左手操控方向盘,右手抬起架在车窗上,手掌间赫然是一把黑洞洞的手|枪。
“……”嫌疑人愣了一秒,没害怕,反而笑出声来,一脸嘲讽,“小子,电视剧看多了吧?拿着把□□就想吓老子……”
“呯!”
“我艹!”嫌疑人亡魂都被吓出窍了,加上车胎被打爆,控制不住方向,直直往路边的消防栓上撞了上去。
降谷零慢慢把车停在前面,开门下来,先绕了一圈,确定车身上连条擦伤都没有,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警笛声终于姗姗来迟。
嫌疑人趴在方向盘上,一脸劫后余生的惊恐——尼玛我就是抢了一家便利店,用的还是刀子,结果大街上就遇到一个开枪当吃饭的狠角色!我俩到底谁才是通缉犯?!
“下来。”降谷零用枪柄敲了敲车顶。
“别、别开枪!”嫌疑人举着双手下来,“我抢的钱都在后备箱,你都拿走,别杀我!”
“开玩笑,我又不是抢劫犯。”降谷零给他一个白眼。
嫌疑人欲哭无泪,连连点头:“我懂我懂,不是你抢的,是、是我送的!”
——你不是嫌疑人难不成是警察?警察都不敢这么随意开枪好吧!你不仅是抢劫犯,还是最嚣张的那种啊!
“那个……警察快到了,要不……换个地方?”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降谷零按了按眉心,用枪柄敲他的脑袋,喝道:“闭嘴,趴在车上!”
“哦。”嫌疑人心惊胆颤地往引擎盖上一趴。
警笛声中,几辆警车飞驰而来,将他们团团包围。
“都不许动!”搜查一课的目暮警部大喝道。
“没事,警察先生,我已经把人抓住了。”降谷零摆摆手,欢快地招呼。
“你是?”目暮警部警惕地盯着他的枪。
“降谷零,是个侦探。”降谷零从口袋里拿出证件递给他,“我今天刚刚从美国回来,持枪证还没来得及去更换。不过是为了帮警察抓捕罪犯,可以事急从权吧?”
目暮警部愣了一会儿,接过证件,仔细检查了没问题,这才黑着脸还给他:“这里不是美国,在大街上开枪是很危险的行为!麻烦到警视厅做个笔录,顺便把持枪证换了!”
“嗨~”降谷零笑眯眯地应了。
目暮警部心累地让手下把倒霉的抢劫犯铐上手铐押走,正要让降谷零跟上,回头却见他上车,不由得更震惊了:“这车是你的?”
“啊。”降谷零迟疑了一下,点头。
琴酒的,我的,一样!
“保时捷356A,这古董车很少见,似乎很贵的。开这种车追劫匪……挺有个性。”旁边一个警察插了一句。
“劫匪也不等我回家换辆车再追?”降谷零犹豫道。
“哈哈哈……”一句话让众人都笑出来,紧张的气氛也松开了不少。
或许是降谷零这张脸看起来实在太乖,一个年纪大些的警察忍不住唠唠叨叨:“听说美国街头两个人吵架都会突然拔枪,但这里是日本,开枪是个很严重的事!万一打到了人怎么办?别仗着自己枪法好……”
“嗯嗯。”降谷零乖巧点头,让人不忍心继续责怪。
好不容易从警视厅出来,天色已经发黑。
降谷零也很满意,他要是自己来换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由搜查一课的警察带着去,一下午就把手续办完了!
琴酒在杯户町的安全屋是个普通的一户建,这边是老城区,左邻右舍都已经搬走了,非常清静。
降谷零把车子倒进车库,刚要敲门,门已经自动打开了。
“小祖宗,你终于回来了!”伏特加看到他,仿佛看见了救星。
“这不还能赶得上吃饭吗?”降谷零顺手把车钥匙抛给他。
伏特加手忙脚乱地接过钥匙,先跑出去检查车子了。
降谷零一声嗤笑,把背包往沙发上一扔,就往二楼跑,一边喊道:“琴酒!我回来啦!”
“闭嘴!再吵滚出去。”琴酒没好气。
“知道了知道了。”降谷零随口答应,来到他身后探头探脑,“看什么呢?”
“呵。”琴酒一声冷笑,往后一靠,椅子移开些许,露出电脑屏幕,“你业务挺忙啊?来自美国的降谷侦探。”
“这么快就上新闻了?”降谷零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我看他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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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是你管不住手了?”琴酒不信。
“你的车好好的呢!一点儿漆都没蹭掉,我保证!”降谷零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
“我上次是不是说过……”琴酒盯了他一会儿才开口。
“那你给我买个车呗。”降谷零打断道。
“你自己没钱?”琴酒无动于衷。
组织的任务虽然危险,但报酬也很高。降谷零12岁拿到代号,整整十年,他又不像贝尔摩得,甚至还高价卖□□给其他代号成员!何况他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钱在卡里就只是个数字罢了。
“我有钱是我的,你给我买的是你买的。”降谷零一脸理直气壮。
琴酒无语。
真要认真论,明明降谷零比他有钱多了!毕竟他的钱大多用来填科研这个无底洞了。可偏偏这小守财奴,从小到大,自己的钱藏得好好的,就坑他和伏特加买东西。
“我看上了一款车,还不到500万,就当奖励我在美国辛苦四年了。”降谷零拉长了声音,眼睛亮晶晶的。
四年前,7岁的宫野志保已经学完了大学课程,被组织送去美国哈佛大学留学。琴酒怕她心性不定被影响,也怕朗姆搞小动作,干脆把降谷零一起打包送去了哈弗留学,顺便陪读。这次也是因为宫野明美高中毕业了,被琴酒送了过去,才换他回来。
降谷零眼巴巴地盯着琴酒,仿佛在控诉:我都在美国呆了四年了!买辆车补偿一下还不行吗?
琴酒抽了抽嘴角,只觉得头又开始痛了。
好一会儿,他缓缓地开口:“可以给你买,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降谷零问道。
琴酒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文件夹丢给他:“背熟了。”
“什么东西啊。”降谷零随意翻开看了几眼,却见那是一份他的个人档案。
10岁以前的经历,是以宫野一家的口述为基础编出来的,有几分真实他也不知道——毕竟他不记得。而10岁之后,大部分是真实的,只是隐去了一些和组织相关的,不能公开的内容。
光看这份档案,就能勾画出一个乐观开朗、聪明上进的好学生的形象。
“要我做什么?”降谷零拍了拍档案,笑起来,“这个,做得这么真,严丝合缝,也不容易吧?”
“下个月日本东京都警察学校开学,已经给你报名了。”琴酒悠悠地说道。
“……哈?”降谷零呆住,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你再说一遍?”
“去上警校,毕业后去警视厅工作,最好能进入特殊部门。”琴酒说道。
“你确定我去那种四周都是警察的地方不会晚上睡不着觉吗?”降谷零一脸懵,“而且,为什么是我啊?”
“你以为警察学校的审核这么容易过?只有你的资料能最大限度做到没有破绽。”琴酒冷笑,“放心,再过几年,有宫野明美去陪你。”
“警校就半年,过几年黄花菜都凉了。”降谷零争辩,突然想起了什么,脱口道,“你说你已经给我报名了?”
“有什么问题。”琴酒看他的眼神,好像在说如果不去就崩了你。
“你欺负我!”降谷零一脸控诉,“你都报名了,算什么条件。不行!我要的少了,买一辆车不够!”
“……”琴酒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无语道,“你想要什么?”
“陪我去游乐场!”降谷零脱口而出。
琴酒忍了忍,终于吼道:“滚!”
“那就说好了啊,这个周末!”降谷零挥挥手,笑眯眯地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