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面之龙》 第1章 像不像 “我是黎恩.苏达尔，不是李恩肃！” “我是黎恩.苏达尔，不是李恩肃！” “我是黎恩.苏达尔，不是李恩肃！” 镜面倒映着青年苍白的脸，喉结艰难滚动间，汗珠沿着额角滑入湿透的衬衣。 李恩肃.....黎恩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咒语般的自我暗示在狭小卫生间回荡。 伪装过别人身份的人都知道，最容易暴露的细节，并不是身份伪造和外貌出了岔子，而是别人叫了你的名字，那刹那的迟疑。 对于穿越者黎恩来说，既然要夺面换名，就要夺到自己也相信。 “我是黎恩.....” 完成了今天的功课，黎恩抹了把脸，走出了卫生间。 “啪！” 擦干脸上的水珠，他给自己倒了杯水，一边补水，一边给自己粘伪装。 一枚枚鳞片，粘在自己脸上、手臂上，仿若雀斑，又像胎记。 一枚蓝角，配上一枚断掉的碎角，插在自己的脑袋上，让其中完好的一部分从头发出来。 尾巴.....还是算了吧，昨天拖在地上被一只驮兽踩了一脚，差点当场暴露。 除非自己愿意插入某个部位，否则这种外挂假尾巴完全没有可控感，在这个到处都是真货的世界过于明显，还不如装成被断尾的倒霉蛋。 “啧，为啥别的穿越者，到了异界语言没有问题，外貌没有问题，身份没有问题，我却什么都要自己搞定，什么都没改变.....” 黎恩看向了窗外，那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道。 有人，却是兽人。 有车，却是蒸汽机车。 有马，却是呼啸而过的赛马娘.....咳，库尔达人。 如果是三个月前，自己绝对是以为是摄像棚......这满街兽耳兽尾的街道，过于挑战三观，甚至让他怀疑是不是某个手游的真人COS片。 狼人、猫人、精灵、矮人、天使、恶魔，该有的都有，足够凑一个异世界种族图鉴了。 本地最常见的是各类混血兽人，让黎恩无法接受的，却是明明自己肉身没变，却没看到一个自己的同族。 也不是完全没有，自己在图书馆找到符合自己外貌特征，一个无尾无兽耳的“无毛猴”种族，可在这个世界，它却是谁都不敢认的超级禁忌。 “不是爷一贯的小心，真的一下子走上街道，现在已经绑在火刑架上吧，呃，也可能被切片......” “啪啪！”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黎恩的思绪。 “开门！警察查房！” 外面咕哝，有些急促有些不满。 “这些野狗......”黎恩却叹了口气，拿起挂在架子上的衣服，再度走进了卫生间。 旅馆的廉价木门敲击的咔嚓作响，里面却迟迟没有反应。 这下，本地巡视司的女警官塔丽雅.思达尔有点不耐烦了。 金色短发，冷凝面容，只看脸的话，有点假小子，但往下看背心是包裹不住的丰满。 身高一米八以上的豹族女警官满脸不耐，警服下的肌肉线条如猎豹般流畅，腰臀比相当惊人，肌肉曲线充满爆发力却不显笨重，摇晃的尾巴尖还镶嵌着一个电击铁环。 啪啪的敲门被无视，那是因为里面的人在给自己“补妆”。 当门打开的时候，女警官看到是一个衣着笔挺的绅士，还有一张不爽臭脸......黎恩觉得，当你真的有问题的时候，太过殷勤太过软弱都不是好事。 “有什么事吗？”说着，黎恩还摸了摸自己的手杖、 这是烦人的贵族？瞬间想起了投诉和扣工资的女警官，蜜色的豹纹尾梢正在军装下烦躁地拍打节拍。 但该干的还是要干......她猛然欺近时，黎恩完全反应不过来。 “嗅。” 突然靠近的俏鼻，在黎恩身上嗅了一下，相当冒犯的行为，却让黎恩猛地一抖。 他没动，因为这是猎食种记录目标的方式......也是攻击的前奏。 他这才注意，这是一个“豹子”，是罕见的强力种族。 “外乡人？“豹耳竖了起来，竖瞳收缩成一条线，那是豹女警惕的本能，她嗅到了些不对劲的味道。 “嗯.....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身上有泥土的味道，却没有多少本地街道的柴油味、腥味。身份证明有吗?” 黎恩连忙递了过去，那张照片却让外来者一愣。 证件递出的刹那，警官就双目圆睁。 “这，是你吗？” “是啊？” “这他妈的是你？！” “是啊，那年，我还很瘦。” 说着，黎恩还鼓起腮帮子，做出了圆鼓鼓的模样。 当即，女警察气笑了，她拿起羊皮纸的，直接对比。 左，蜥蜴头。 右，人头。 “这就不是你！！” 画像对比，这根本不是像不像的问题.......物种都不同！ 当即，黎恩露出了委屈的表情，却不说话。 “他是退耳.....”同事连忙说道，说着，还指了指对方一长一短的畸形断角。 “退化种.....抱歉，我并不是歧视。呃，我只是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词。” 本世界的兽人外貌，可能是由于多重混血，主体大多相似，往往只是多出一两个零件的人类亚种（兽耳、兽尾）。 但总有一些幸运儿，越是兽形越是强大，往往在族内越受尊敬，被称为天生进化种（返祖种），一开始就比其他同族强大的多。 可也有一些倒霉蛋，要么受伤要么生病，或者遭到了诅咒和惩罚，失去了种族特征，成为了所谓的退化种。 这种人，往往会被逐出族内....... “据说，退化种连耳朵都会不断收缩，最终退回半圆形的耳弧！” 同伴的科普，一下子吓到了豹警官，心直口快的她脱口而出。 “那种超级短的半截耳？那不是丑死了！！” “别指，别指，老大你还想被投诉种族歧视吗？！” 这个罪名不轻，一下子把女警官吓到了。 “这是我的族徽......”黎恩叹了口气，拿出了一个被划上了刀痕的蜥蜴头胸徽。 而有这种东西，也是暗示其身份。 “贵族？哪来的” “原贵族，苏达尔伯爵家的三子，风暴群国过来的。” “南方来的沙漠蜥......抱歉，抱歉，我不是歧视沙漠种，你是被放逐的吗？” 身材霸道的警官貌似有点过于直接，被同伴连连拉扯，才反应过来。 有了这个小插曲，接下来的检查就顺利了很多......实际上当黎恩开门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多大的问题。 豹族的嗅觉很不错，尤其是针对特定目标的时候。 黎恩身上很干净，至少他认为自己很干净。 在室内巡视了一圈，确定没有问题后，警官组合准备离开。 “小心一点，连环杀手‘尾巴收藏家’又犯案了.....呃，你没尾巴？那真是走运，你应该不会被盯上。” （拖着她快走的同伴：大姐，大姐！别别别，注意用词！你还嫌投诉不够吗？!） 虽然这个退耳倒霉蛋身上有些只应出现在夜场的猫族体液味道，但和被害的犬族完全不同，应该是酒店的猫女侍女吧。 而扫黄打非什么的，不该自己这个追查重案的负责。 两位警官刚走，黎恩刚松了口气。 “啪！” 门又啪啪被敲响，打开门了，却是刚才一直赔笑的小圆脸猫警官，还有走道那边不耐烦的豹女。 “对了，有些事忘记了，例行通告，您应该知道这一任勇者吧，就是被称为王国之光的那位。” “勇者？没听说过，我是沙漠人，才来这两天。” “不知道也没问题，例行公事的通报而已。莱娜阁下是王国最强的守护者，但前段时间失踪了，最近情况很乱，各国都发出了寻找文书，我们要将其交给来往的旅人.......” 说着，塞了一个悬赏文书，就被不耐烦的同事拖走了。 而再度松了口气的黎恩，刚松了口气，只看一眼文书，就睁大了眼。 他看了一眼外面，确定没人，迅速走进了卫生间。 腰间一本古书被翻开，低吟了两句，下一刻，一个小小的位面之门出现在狭小空间中。 那是一个很长的通道，不知通向何处，足足走了两分钟，才走到尽头。 那里，只有一个铁椅子，上面束缚住了一个人。 绑的很死，眼罩、手铐、脚链一个不少，束缚锁链绑住了姣好的身躯，口球不断滴下液体，铁王座下已经湿漉漉一片。 “发色有点像。” “瞳色也有点像。” “瞪人时仿若刀一般的眼神......呵，也有点像，有点像。” 他又拿起画像，左画像右人头，仔细对比一下。 “像，真像，太像了，这脸型很像，还有这右眼下同一位置的美人痣，头上的勇者冠的宝石都一模一样，对了，还有这个刀痕.......真是太像了！” 黎恩干巴巴的假笑两声。 “我去，这根本就是一个人！！勇者大人您怎么呢？！” 第2章 英魂图鉴 李恩肃，是个日子人。 他算是一个聪明人，却说不上绝顶聪明，努力一把考个好大学不太难，去做前沿研究成为学术精英，却强人所难......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过那样的辛苦日子。 钱多事少离家近，位高权重责任轻，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在某本小说中看到后，他就将其当做了座右铭。 后来发现自己能力有限，时间有限，全要不现实，于是就变成了.... “钱多事少离家近，睡觉睡到自然醒，活的舒坦最优先，人生苦短，知足常乐.......” 然后，他就考了公务员。 用上了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勤勉，成了一个优秀上进的青年干部......他计划之中，混到处级就打算摆烂当米虫。 “.......最后的记忆，是在招商酒会上连干了三大杯乌龙茶（可燃的那种），然后天旋地转有点晕.....我是当场醉死的？！” 呜呼，日子人最终没过上好日子，且死的很不安详。 “干，明明说好了明年就提干的，等新一批大学生牛马上岗了，我就可以退二线了......” 如今他自称黎恩.苏达尔，是个穿越者，但貌似还不如牛马。 一本书，一个人，一条裤子......一条内裤都没有的，来到了异世。 哦，不对，当时那冷飕飕的光臀之下，还压着一个名为“黎恩”的蜥人贵族尸体。 接下来发展就顺理成章了，借用那尸体上的东西，他试图混进人群，融入新社会，再度成为一个日子人。 这个蜥人还是个落败贵族，专门过来投靠远方亲戚的，说不定就可以弄个比较好的起点，尽快弄个老婆孩子热炕头成个家。 “其实，老婆是兽耳也挺好的，还省下买COS服的钱......” 他，倒是一如既往的乐观。 “死！” 但现在，一个被绑在铁王座上，试图撕了他的兽耳，就未必是好事了。 “打个商量，我想办法放了你，你不找我麻烦，当没见过我。” “死！”恶趣味的口球阻止了她的声音，风暴一般的杀意却在室内来回激荡。 黎恩没有听到声音，这似乎是一种直接冲击脑海的震波.....这段时间每一次试图沟通，都是这样的结果。 她很漂亮，超模特的身材丰美有料，太阳一般的金发洒在腰间.....但现在，却是一旦靠近，钢铁束缚下炸弹肌肉崩的青筋直冒。 什么本时代最荣耀而仁慈的勇者，黎恩只看到一只暴怒的母狮子。 “死！！” 对方无法说话，可只要走近了，黎恩脑袋就会一个“死”字反复敲击，震得懵懵的的。 他摸了摸后脑，有点无奈。 这，不就是没法谈了吗？完全无法沟通的对象，是黎恩最不喜欢的。 作为一个合格以上的官僚，黎恩最擅长的大概就是谈判和妥协.....见人说人话只是基本，顺着对方的性格和立场，把对方说迷糊说开心说转向，才是本事。 “但一开始就拒绝沟通，这不是没的谈吗？” 至于死来死去的威胁，黎恩还没当回事，只要能聊能谈，一开始开什么条件根本不重要。 脑袋就摆在这里，你有本事拿的话，吼个啥啊。 对于黎恩来说，开口了就有说法。 意志再坚定，威胁再致命......你丫比得过挖机前三十年拆迁钉子户的立场坚定，比得过绑着炸弹找领导谈心的下岗户，那些人那一刻是真的不想活的。 也是因为在拆迁户自制堡垒前谈好协议，成功化解了涉及领导人身安全的重大安全事故，黎恩才没背景学历一般的情况下，即将成为三十岁出头的正处级干部。 “我那三十岁处级，三十五岁区内副局级清水衙门调度，四十岁半退休养老的计划......” 作为一个合格的原官僚，黎恩是单位内出了名的“老好人”，谁都能聊，谁都能谈，而且往往能够谈出一个大家凑合接受的结果......你或许吃亏了，你的问题或许依旧有待解决，但你情绪价值得到了满足啊。 变色龙，是单位某些同事对其作风的背后评价。 他从来都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在他看来，能皆大欢喜解决问题不好吗？大家各退一步风平浪静多好..... “现在，我还真要伪装成蜥人，当个物理意义上的变色龙....”黎恩抬头望天，总感觉遭到了讽刺。 如今，又遇到了完全不能沟通的对象，他也不气馁，只是依旧好话说尽......这一个月内，他每天都会找对方聊一阵，即使回应的从来都是一个让人怀疑脑壳坏掉的“死”字，他也能够微笑的面对。 混个面熟也行，就当为了之后打基础。 啥？为何不主动解开枷锁？看看那足以捏碎自己脑袋的手腕，感受一下那可以把自己平地吹飞的超自然力量，黎恩是想谈，又不是想死。 而且，这枷锁貌似根本没打开的办法，黎恩没看到锁。 “看样子，今天的沟通又失败了.....” 黎恩也不气馁，至少他比昨天多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身份，再去收集一下对方的资料，再做一个沟通方案吧。 或许，一个关键词，就能让对方愿意沟通。 谈生活谈家人，谈未来谈成就，只要愿意开口了，总有能谈妥的。 但他有耐心等，有的东西却等不了。 【主线任务：封印/击杀邪神埃尔塞纳。】 【任务简报：辉光城地下的邪神封印已经摇摇欲坠，祂即将脱出，解决掉祂......或者被祂解决。】 【任务失败惩罚：任务失败，该城市将成历史，不需要惩罚。】 【完成倒计时：761天8小时。】 这不是什么系统，却可以称得上黎恩唯一的依仗。 那本和其绑定的奇异古书的书页上红字倒计时，昭示了这个城市只有两年寿命的未来。 也是因为这本古书上的馈赠，他才从成功混进了这座城市。 【通晓语言（传奇）：作为%&#的传承者，此世九种神言之外，你能瞬间理解大部分低等种族的语言.......】 似乎，和其一同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古书，和其产生了某种神秘联系。 在书的第二页上，甚至实事标注了黎恩的状态。 【黎恩（李恩肃），肉体年龄22，物种等级：劣石。】 【状态：力量2，体魄3，敏捷3，精神5】 【龙化：3%，已觉醒种族天赋：龙眼（窥见真实）。】 【兽化：1.5%，已觉醒血缘异能：通晓语言（理解人言）。】 【持有物：未驯化奴隶X1，随机英魂图鉴X1】 【综合评价：本地八岁孩子的平均体魄大概在2到5之间......看，那个冒险者在被鸡追杀啊！看，街头熊孩子获得八岁打死冒险者的成就！】 刨除某些微妙的内容，它似乎也在暗示黎恩已经非人的现实......还在明示黎恩就是一个菜鸡！ “金手指”唯一提供的，除了帮忙过了语言关，就是“窥见真实的龙眼”的天赋能力.......经过试验，对于现在的黎恩来说，启动后可以看到对方内心的轻微动摇，大概只能当个测谎仪使用。 可是，这个世界...... “这见鬼的世界不仅有邪神和魔兽，还有魔法师和邻城的魔法少女......” 如果这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黎恩擅长的那套妥协的艺术，很可能没有效果。 “严肃点，打劫呢！” 毕竟，在强权和暴力面前，妥协意味着一无所有。 刚刚回归自己的住所，他就被现实打蒙了。 眼前是碎裂的旅馆木门.......冰冷的金属，带来了致命的威胁。 才出卫生间，他就被按倒了。 “交出钱。”生锈的矮人火铳枪管抵住眉心，犬人的金牙闪着墓穴磷火般的光，恶臭的口水滴在了脸上“或者我们在你尸体上取。” “想活，就把所有钱交出来，再舔我们的靴子。”另一只财狼人也在叫嚣着，他堵着门，守着走道。 这，能信吗？黎恩不信，没有蒙面的恶盗，直接打碎门公然洗劫......这意味着，他们不担心自己外貌外泄！他们没打算留活口，甚至不需要担心有人来救。 从没有体会过的致命危机，让和平时代过来的黎恩有点懵。 遇事先找自己问题的逻辑再度生效，是自己哪儿出了问题吗？ 是自己进入城门时给守卫的贿赂露了财？可自己明明拿出来的是事先问好的平均数。 是之前查岗的警察是黑警？不，自己用龙眼看过了，她们没有说谎...... “.....退化种的贵族，真是傻的可爱，居然敢把魔法书带在外面。啧，就是这本书，果然，看封皮就知道很值钱。” “别冲动啊，我的匕首不仅很锐利，还涂了毒药。” “大哥真会说笑话，退化种打不过一只猪驮兽，拿什么冲动.....看什么看！” “啪！” 一巴掌，狠狠的扇在了黎恩脸上，那从未有用的痛楚，也让其彻底清醒。 “老实点，别指望有人救你......呵，一个破败贵族还真有钱，你这身衣服进城门时我们就看到了，还傻傻的和我们的向导打听消息，更蠢到独自住进我们的店，省了不少事。” 得意的财狼们肆意的笑着，炫耀自己的收获。 我们的向导？我们的店？我不是找了好几个向导和路人吗？这一刻，黎恩恍然了，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我都给你们，你们愿意放过我吗？” 即使这一刻，“变色龙”依旧试图谈判，试图妥协..... “当然。” “我们只要钱，不要命。” 说谎，全部是谎言。 辨别真实的龙眼，给了黎恩答案。 不管自己做什么，谈什么，都将死亡。 原来，我什么都没有做错，在这个世界仅仅只是弱者，都有可能遭受厄运。 “看样子，是没得选了......” 不知何时，一张卡片握到了他的手上。 【持有物：未知的英魂图鉴X1，是否开启。】 它，是古书中的插页，黎恩却一直不敢使用。 【警告：开启后将对灵魂和自我认知造成不确定影响。】 但似乎从一开始，他就没得选。 【英魂图鉴开启.......随机完成，英魂‘愚直的正义’苏尔.达翁降临！灵魂模组激活中......】 犬人口臭的口水都要滴在“黎恩”脸上，一只手，却突然握住了狗头。 淡金色的光影覆盖在“黎恩”的身上，一个虚妄的影子逐渐走向现实。 “弱小，从来都不是罪过。”来自古代的英魂，和年轻男性的声音重叠回音。 大大的狗头被小手捏着，手指触及之处，先是血痕，接着，却是一根根手指直接镶入其中。 血痕一点点裂开，惨叫被压倒了嘴里，原本不可一世的狗头上，满是绝望和震惊。 “呜。”当拳头握紧的时候，狗脸上就只剩下哀求了。 “啪。”没有宽恕，没有废话，当手掌合紧时，碎裂的脑浆撒了一地。 恐怖的一幕让另一个盗匪胆寒，他毫不犹豫抛弃兄长，转头就跑。 但逃？逃得掉吗？ “少年”的手臂开始闪耀着银色的光泽，英魂的虚影彻底融入肉身，天平的徽记在其上展现。 下一霎，整个房间被斩击撕裂，充溢着致命的银光，还有飞溅的血光。 死不瞑目的人头飘在空中的那一刻，来自远古的怒吼在新世界回荡。 “正义，永无妥协！” 第3章 誓约骑士 “......这不是一个和平的世界。” 不用什么说明书，仅仅只是路途上的尸骨还有两边的乱葬坟，就足以告知这一切。 入城的时候，被索取贿赂的时候，黎恩陪着笑，却很不习惯。 一边被嘲笑是“退化的杂种”，那守卫随手在前方货车上捞了一把，贪婪的嘴角毫不掩饰.....更让他不习惯的，是周遭的观众一脸平常，仿若本应如此。 “本应如此，一如既往，就是正确的吗？” 但他知道，胳膊拧不过大嘴， 他再度化身了“变色龙”，试着融入这个新世界的规则。 挺容易的，只是装瞎就行了，用灵敏的嗅觉避开那些麻烦，好好保全自己就行了。 于是，他见证了这个城市的悲哀.........廉价的妓女，断脚的乞儿，还有拖着那袋带血尾巴走过去的杀手。 他撒谎了，他见过了警官口中的连环杀手，却只是在阴影中瑟瑟发抖。 “不，这不正确.....” 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对着镜子里的李恩肃，他才会说出实话。 “是的，这是错误的，黑是黑，白是白......放任罪恶，也是罪恶！” 这一刻，同样的声音，在身体里回荡，他的呓语被未知存在回应了。 “破罪斩！” 银色的刀光撕裂天空，断罪的银刃展开了空间。 怒吼而出的，不仅有古代英灵，还是被强迫一直假笑的青年！ “正义，永无妥协！” 古誓的圣骑士的利刃，直接毁掉了那狭小的空间，原本的勇者之剑，在他手上绽放出了耀眼的银光，甚至超越了原主。 “啊啊啊！” 外面，却传出了一阵尖叫。 碎裂的门外，是一个旅店服务员，他满脸惊恐，仿若无辜者...... “原来如此，是你把他们引来的？” “黎恩”的双眼之上，浮现了天平的徽记，却只是举起了右手。 “在法度天平面前，罪恶将无法遁形.......罪域。” 耀眼的红光在服务员身上闪耀，来自法律女神的力量进行了审判。 这种色度的罪光，在能力生效的两周内，至少害了三条人命。 “咔。” 人头飘飞，血溅到了“黎恩”的脸上，他却完全不为所动。 左手持剑，右手依旧维持着断罪的领域，在天平的圣瞳之中，这座旅馆到处都红的发紫。 这，明显是一座黑店，于是..... “破罪斩!” 正在药品交易的犯罪者，被突然斩成两截。 “破邪斩！” 等待分成的店主，直接完成了中切。 “破鞋斩！” 挥动了银弧，把满脸懵逼的打手，全部化作了无头。 这一刻，急匆匆的脚步声在大厅外传来，似乎有什么强者紧急过来。 “断罪......” 但这一次，银色的刀刃却停了下来。 停在了那个惊魂未定的豹女警官鼻前。 让其停下的，并不是警官的徽章，而是她在罪域之中，依旧是无罪的银光。 “放.....放下武器。”即使已经浑身颤抖，她依旧坚持。 “这个时代的执法者吗......慢了点，还凑合。” “黎恩”看了看左右上下，黑店中的十一位罪人都已经变成了两截，罪域里再没有罪人，就随手丢掉了银色的勇者之剑。 然后，他就被一群警官扑倒。 于是，他就被捕了。 可一个小时后，他就被放出来了。 “真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古代誓言骑士，还是这么强的......” 警局内，看着离去的年轻背影，塔丽雅女警官也很是感叹.....她感叹自己的肤浅，居然把这位虔诚者当做了无力的羔羊。 普通人直接血洗了一家旅店，干死十一人，还在罪案现场被拿下，这显然是重罪......但如果行刑者是一个古典的圣誓骑士，目标还是码头区的一家黑店，那就是正常执法。 圣誓骑士是圣骑士稀有进阶，是一个近代近乎绝迹的战职者，是需要宣言守护一切美德的虔诚者，在他们的圣力守护失效之前，他们可以成为绝对正义的存在。 谦卑、诚实、怜悯、勇敢、牺牲、荣誉.....仅仅只是最低档的誓言守护，都是非人级的苦修者。 而这位誓言者更是离谱。 “绝对不放过眼前的邪恶！” “永不放弃对无辜弱者的庇护！” “正义，永不妥协。” 这些过于的离谱的守誓，让人怀疑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沉重的枷锁带来了更加超凡的力量，这样一位虔诚者用自己的罪域断罪，他说有罪就肯定有罪，除非你能先证明他违誓失去了圣力。 “......蜥人混血黎恩.苏达尔，退化种。” 塔丽雅莫名的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似乎前几天就听过。 她翻了翻自己的记忆，还真找到了这个名字。 “本城苏达尔伯爵家的远方亲戚，那枚璀璨的辉光珍珠的未婚夫？呃，不是听说是一个没用的懦夫吗？果然传闻是一点都不能信的......”想起之前听过的评价，塔丽雅越发感觉微妙。 这人，大概是伪装大师，自己初见时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还以为又是一个迂腐的贵族子弟。 而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个小插曲，当前大头还是那个疑似邪神信徒的尾巴猎手。 已知半年内受害者至少三十人，且大多是年幼的孩童。 案件本身并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追案本身，似乎被无形的手干扰了。 “麻烦，又要写报告了。” 她以为就是一次偶遇，但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她再度遇到了那个誓约圣骑士。 他，拦在了大路中央。 他的背后，是一对受伤的平民母女 而被其拦下的华丽马车上，是贵族拉博尔的蛛网家徽！ “停车！” 那声怒吼，在整个街道回荡，震惊了所有人。 这可是实权贵族啊，你就这么玩？！ 而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举起了右手，当街召唤了审判罪恶的领域。 “不会吧！” 女警官一下子懵了，但下一刻，她反应过来了。 以这位爷的誓约，他会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停下，千万别，那可是实权贵族......” 但是已经晚了，伴随着红的发黑的男爵公子出现的那一刻，致命的银光吞掉了整条街道。 “啊啊啊啊！” 当街杀人的尖叫，混乱在蔓延。 但这，依旧只是开始。 利刃直接劈开了马车，誓约骑士从车椅子下面拖出来一个袋子。 丢在街上的袋子被摔开，露出的，是一枚枚血淋淋的尾巴！ “完了，彻底完了。” 于是，“黎恩”再度回到了警局，而这一次更是直接在里面度夜。 “完了，彻底完了。” 第二天早上，看着完全不熟悉的警局天花板，黎恩有点懵。 他盯着手上的“书页”，彻底陷入了迷茫。 倒不是因为犯下大罪，那个时候的他其实挺清醒的，而是...... “不放弃任何一个需要帮助的弱者.......这就是你丫在十字路口蹲了三个小时，帮十几个老人来去过马路的原因吗？老太太都认得你了！！” “别人山盟海誓求婚，你丫用龙眼直接拆破谎言.....别人老家还有一个老婆三个孩子管你啥事！那个女人吊龟十船跳关你啥事，他们天生一对，王八凑婊子！你管他们做啥！!” “最离谱的，是你找失足女子谈心让她们从头再来就算了。还追着那些卖小影片的跑，他们都当你是神经病，这是你一个大骑士该管的吗？” 过于羞耻的经验，让其在看守所的床上抱头打滚。 但羞耻着，羞耻着，他却笑了起来。 微笑，大笑，狂笑，最后还笑出了两滴眼泪......至少，这比夹住尾巴憋屈当狗，舒坦太多了。 “愚直的正义，英魂的力量......” 一枚卡片出现在黎恩的手上，其上是一个披着百年重甲的双手剑骑士，他目光如电，背后是象征正义和审判的银色天平。 可能是融合的缘由，在那钢盔之下，是黎恩自己的脸，只不过看起来更加成熟而已。 “这就是英魂附体的感觉.....” 黎恩知道，那英魂附体的依旧是他，只是换了一套思维模式换了一套行为逻辑。 罪恶就应该被处罚，正义不需要延迟更不应该被妥协。 而那本书上，也昭显了他的变化。 【黎恩（英魂常态附体中）】 【同步率：14%（警告：同步率低于10%，英魂附体将提前结束）】 【满意度：7%，（警告：英魂附体结束时，满意度低于10%将没有奖励遗留，满意度越高奖励越高）】 这一刻的他，依旧处于英魂附体之中，只不过比刚刚召唤的30%的同步率低的太多了。 之前的他，看到小偷小摸，恨不得一刀砍死，而现在的他，应该会报警解决问题。 那种发自灵魂深处的传动，依旧存在，只是可以稍微压制。 但连带着的，就是这份来自英魂的力量，也随着同步率下降而明显下降。 【物种等级：劣石，临时职业等级：二阶古典誓约骑士、一阶圣骑士、一阶战士（此类临时职业将在14天2小时后消失）】 【拥有临时职业异能：破邪斩(劣化)、罪域审判（劣化）、圣疗（不可用）、圣焰（不可用）......】 原本那长长的职业能力列表，只有头两个能够使用，还都是削弱版的。 “同步率和满意度该如何上升......”黎恩察觉到了，在这个超凡世界，这本古书附带的英魂力量，将是他立命安生的根本。 最初的高峰值可能只是爆发期和试用期，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而这本书似乎在暗示是可以再度提升的。 他看向牢房的其他人.....这里最大的床已经被他占了，圣誓骑士没惯着其他的囚犯，一个罪罚判定下去，就顺带“教育”了一下同牢的兄弟。 “这答案不是出来了吗.....罪域审判。” 淡淡的红光出来了，黎恩笑起的很开心。 “破邪......拳！！” 于是，一大早用拳谈心的黎恩开始了早练。 “涨了，真涨了，同步率上涨了0.5%，满意度上涨了1%！” 第4章 不要出声 这是一个过于愚直的男人的往事。 “......不要出声，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出声。” 苏尔.达翁，永远忘不了那一幕。 一边把自己塞入床底的藏酒小密室，母亲捂住自己的嘴，泪眼婆娑的说道。 “乖宝贝，乖宝贝，别哭.....妈妈爱你，妈妈爱你，妈妈爱你。” 在最后一次抱了抱自己，吻了自己，母亲深吸一口气，带着财物咬牙离开。 十分钟不到，她就在自家的客厅，被强盗们杀死。 女性的惨叫，哭声，还有哀嚎和求饶........六岁的小苏尔，每一次在夜中都会被吵醒，然后整夜无眠。 之后的无数个夜里，只要他闭上眼，就仿若就再度回到了床底。 他不敢睁开眼，仿若一旦睁开了，他就看到了强忍痛苦和绝望的母亲。 她，张大了嘴，满是泪水的眼睛瞪着自己，阻止自己从床下出来。 他知道，这是自欺欺人的幻觉.......当时捂住耳朵和脑袋的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唯一看到的，就是后来被搜寻出来后，在白布之下的母亲，那死不瞑目的半张脸。 “.......我，是个胆小鬼。” 没有理由，没有借口，在之后漫长而痛苦的人生中，苏尔.达翁无数次后悔过当初的胆怯和怯懦。 “我，绝对不会放过邪恶！” 是啊，为何当初的我，如此的胆怯，居然连冲出去保护最爱的人的勇气都没有。 为何，我连冲出去一起死的勇气都没有....... “我，永不放弃对无辜弱者的庇护！” 母亲，我好想你。 我的剑将永远为弱者挥舞，为和您一样的人挥舞....... “正义，永不妥协。” 我，宁愿死在冲锋的路途之中，也不愿意留在只有懊悔和痛苦的人间活地狱..... “断罪！”银光挥舞，人头飞溅，却永远得不到满足。 这，是跨越了时间的怒吼，是英魂和凡人的共鸣，是一个正在碎裂的梦境....... “头好痛，难受，眼泪？” 当黎恩从睡眠中苏醒的时候，他有点懵，那种发自内心的懊悔和绝望，让其郁闷至极。 “我是李恩肃，不是黎恩.....咳，不是苏尔.达翁，最正直也是最愚蠢的誓约骑士。”他理解了，那英魂卡片上关于自我认知危险的警告由何而来。 英雄的起源往往是一场悲剧，而苏尔.达翁的实在有些过分。 他在看守所的床上坐了很久，才缓过气来。 幸好，眼前似乎有不错的发泄对象。 “砰！“ 最后一拳砸在墙上，无视了一个瘫地的抢劫犯，黎恩甩了甩发麻的手腕。 牢房里横七竖八躺着六个鼻青脸肿的壮汉，此刻都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同步率14.2%，满意度9.7%。】 古书上的数字跳动着，黎恩舔了舔开裂的嘴角。 猜想是正确的，“惩恶”的确会涨数值，但也就涨这么一点........似乎这么弱小的“罪恶”，并不能让苏尔先生满意。 黎恩已经一定程度理解了英魂卡的用法，这是一定程度的“灵魂叠加态”。 最初的融合期或许又可以称为同步率的爆发期，是英魂存在感最强的时候，接着进入了稳定期，同步率相对稳定。 而当二周的稳定期结束，英魂卡的效果消失前，能留下多少，就要看英魂对你的满意度了....... “超凡.....” 黎恩没想到，他会如此快的接触到这个超自然世界的真实。 在稳定期，苏尔的记忆碎片也被黎恩“解压”了数枚。 曾经的大骑士，即使是一些碎片记忆，也比黎恩自己搜集的书本有效的多。 “灵魂，肉身，还有职业阶位的技能和技巧......心体技吗？ 这不是抽象的描述，而是实实在在的存在。 在这个世界，肉体是一切的根源，是运行软件的硬件，是装了水的杯子。 “这个世界的兽人种，居然是可以不断的进化的，难怪我这个退化种，被视作废人了......” 就黎恩伪装的蜥人，也可以通过魔药和超凡仪式，进化成拥有伪造形态（变色）能力的影蜴或皮肤坚硬如铁的石蜥。 这样的进阶等于物种的跃迁，虽然极其困难，但强者的一生可依旧以经历数次。 劣石凡人成为璀璨钻石，甚至不朽神话。 就黎恩所知的，种族评价劣石以上有原石，原石上还有色金，进化的上限相当高。 之前见到的那个豹人女警官应该已经进阶了至少两次，而苏尔貌似已经进阶了四五次，被称为准神话种。 肉体是生命的根基，载有了技（记忆）的心灵（灵魂）就是生命源头。 而技巧或者说战职等级，就是杯子中的水，是硬件上运行的软件。 作为一个“退化种（劣石级）”，黎恩现在就是拿到了强者的“心”，间接拥有了他的技（六阶誓约骑士）。 现在的他，只有二阶誓约骑士，还有一阶圣骑士和战士的临时等级。 但这也随着时间流逝，杯子不断漏水，注定全部流失。 能否在这个期间，得到英魂的认可，通过灵魂的共鸣留下更多的东西，才是黎恩当前最需要的。 他握了握拳，感觉很不协调..... “这大概就和一台1050的电脑，直接上黑神话悟空还开最高档画质一样.......” 准神话的苏尔的完全形态应该不止六阶的大骑士，这只是黎恩昨日30%同步率共鸣的极限，而现在只有10%的黎恩自己能发挥的更有限。 “菜，就多练.....” 于是，提起拳头的黎恩，就打算找宿友多练练。 即使刷不到同步率和满意度，但只要惩罚邪恶，不仅“机魂”大悦，和其共鸣的自己也很爽。 但这一次，却被阻止了。 “圣誓者，放过那些倒霉蛋吧。” 铁栅栏外传来钥匙串的叮当声，豹耳女警抱着胳膊站在晨光里，蜜色尾巴烦躁地拍打空气。 “有人保你。” 这下，就完全超出黎恩的预期了，他犯下的事情不小，自己在这里无亲无故的，谁会保自己。 漫长的走道上，除了囚人的哀求之外，只有这一前一后的脚步声。 前面的蜜色尾巴摇来摇去，让黎恩有些手痒...... “你的气息，比昨天弱了很多.....” 突然的话语，让黎恩一惊，难道自己被看穿了。 昨日的30%同步率的“苏尔”，自然比现在10%的黎恩强太多，六阶大骑士和二阶骑士甚至称不上一个物种。 而即使同样等级的账号，高玩和萌新发挥出的力量也不是一个档次。 如果是昨日是他上号的话，别说那个明显完成过种族跃迁的贵族公子，就是那黑店里的盗匪，他杀起来都很吃力。 黎恩不知如何回答，而塔丽雅的眼光却多出了些怜悯还有......尊重。 “你成为了退化种，力量应该不断流逝，能够保留的出手机会很珍贵。这一次你替警局出手扫掉了一个大麻烦，我们欠你的，有什么需要直接说.......” 这是啥和啥？黎恩直接懵了。 但在塔丽雅的脑补中，却已经形成了完整的逻辑链。 是眼前这位尊敬的圣誓骑士应该是在守护正义的征战中伤了根基，在退化中不断失去力量，被迫退役，由于过去的仇人太多，只能来到这个异域讨生活。 那份强行保留下的力量，应该是他未来生活的依仗，是其保命的东西.....但面对邪恶和暴行，这位身经百战的正义之士怎么可以当做看不到。 不管是他的誓言还有他的正义之心，都让其毫不犹豫的拔剑了。 那一天内的“疯狂执法”，大概是他察觉到力量流失到无法保留，试图一次性解决问题的搏命之举吧。 现在他的气息，甚至不到昨日的十分之一，应该伤到了根本，甚至会影响寿命吧.....退化种，基本都活不太久。 “自己都这样了，依旧豁出一切执行正义、履行誓言，他就不考虑自己的未来吗.....” 当时在办公室想通这一切的塔丽雅，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我们警局也需要一些文员，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我们这里任职，我们需要前辈的经验，不需要出战斗任务的。” 这一刻，看到这一幕的边上囚室的囚犯，都傻了眼。 谁不知道，码头区三局扛把子“爆爪刀妹”的凶悍无情，这红着脸捏尾巴的猫娘到底是谁啊！ 然后，囚犯就被“刀妹”瞪了一眼，话都不敢说缩在囚室。 黎恩有点懵，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剧情发展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再长的通道也快走到尽头，没有得到期望回应的塔丽雅也沉默了下来。 接下来的话，她不知道怎么说。 这位荣耀而正义的古典骑士，已经够惨了，接下来，却还要遭受男人最大的羞辱。 “保你的......是你的未婚妻。” “啥？” 通道尽头，已经有一个女人在等待。 沙漠玫瑰纹身蜿蜒过曼妙腰肢，最后消失在缀满珍珠的抹胸下。 她，正是“黎恩”携带的画像上的梦中情人，那从未没见的“未婚妻“，璀璨的沙漠珍珠莎莉曼.苏达尔。 只是此时的她，眼神冰冷。 “她的家族，对那份婚约有点意见......” 低声的话语，是塔丽雅最后的同情。 对眼前崇高而悲哀的圣誓者，即将遭受羞辱的悲哀。 而黎恩张大了嘴，满脸震惊。 “经典的退婚开局？难道，我居然是退婚流的主角？” 第5章 读心蛇女和换脸蜥蜴的爬虫类婚约 她，大概是黎恩见过的最美的女人。 高挑的身材，腰却纤细如蛇，瓜子脸的五官上是夺人心魄的碧晶双瞳，冰冷的脸颊有着人偶的精致......好吧，下半身就是蛇尾，这是一位真正的蛇蝎美人。 她穿着露背式的鳞片长裙，其上每一枚蛇鳞都带着生命的光泽，那仿若刚刚从舞会上下来的装饰，却明显是一件颇为不俗的附魔装甲。 胸前的黑色水晶项链，闪耀着奥术的灵光，漂亮昂贵的同时，也应该是一件重宝。 而她从腰间一直衍生到胸口的沙漠玫瑰纹身，却让其多出了一丝来自沙漠的女性柔和和妩媚。 太漂亮了，这无疑是一件珍宝，或者说祸水。 她，就是莎莉曼，辉光的珍珠。 “某种意义上，我应该算是你的远亲.....”种族分支都不同，还真够远的。 考虑到这个世界的混血兽人分支的后代基因，是呈现父母更强势一方的形态，这在这个世界也相当正常。 王国的苏达尔子爵家族，的确是沙漠国度的苏达尔伯爵的分家，也是这份过于漫长的婚约的来源......当初据说立下这份婚姻，就是期望能够改善苏达尔分支越发脆弱的血脉，让其溯源到更强势。 可以说，某种意义上，某个被放逐的倒霉蛋就是丢过来配种的赘婿。 但现在，伴随着子爵家的意外复苏，情况有些变化。 熟透了身材仿若桃树上的水盈盈的果实，反差感极大的纯真少女容颜，说出了仿若带着催眠效果的柔媚回音。 低垂的蛇发，还有那上面不愿意看人的“小蛇”，昭显了她并不平静甚至有些羞耻的内心。 她在鼓起勇气，面对自己的命运，面对束缚了自己多少年的枷锁.... “你是来退婚的？好啊，现在就退了吧。” 而黎恩一开口，就让场面彻底僵住了。 三人僵在这里，旁观的塔丽雅张大了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会这么果断。 这可是莎莉曼，银辉城最美丽的珍珠，最有钱的富婆之一。 就算你之前没见过她，但现在她就在你面前，你是瞎了吗？你是不是男人。 “不，是我肤浅了，他怎么可能是见色起意的普通男人.....” 但下一刻，想起了这位可是现代社会依旧坚持古誓的生者，她恍然了，是自己肤浅了。 “这位阁下其实早就想好了，身为退化种的他，不愿成为未婚妻的负担。而作为苦修半生的古誓者，美色和金钱岂能动摇他？” 新的逻辑链已经形成，女警官用憧憬的眼神看着的男人。 多年的执法经验，让她观察到了黎恩言语之中的诚恳和真实，他的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甚至还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似乎，蛇女的金钱美色对真的他毫无意义，他很期待退婚的一刻。 他当然期待了..... “都已经拿了别人的身份了，再骗别人的未婚妻，就实在过分了。” 就算对方不主动退婚，黎恩也打算无视它，现在主动上门了，他也自然轻松了很多。 “好了，婚约就当没有的事情，反正我现在也不是苏达尔家族的人......对了，感谢你对我的帮助，否则我可能还要在看守所待很久。” 男人的面上没有一点被羞辱的愤怒，反而是真挚的感谢， 这，反而把蛇女莎莉曼搞不会了。 她的蛇发炸起，一个原本羞于见人的蛇头垂了起来，一个个小眼睛满是不信的看着他。 半响，女人才回过神，硬着头皮念早就背好的退婚台词。 “我并不是对你个人有什么意见，只是我们从未谋面，却被安排了一生的约定，是否有些过于突兀。” 越说越顺，这前半本就是她的想法，后半就微妙了.... “我这有一个建议，我们还年轻，能否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是否契合，看看三年后这份契约还是否有存在的必要。” 嗯，三年又三年，三年后三年，身份地位差距越拖越大，拖着拖着就没了。 到时候，给点钱给点工作上的帮助，予以恩情就算是回报了。 “不用，直接取消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黎恩转身欲走。 莎莉曼懵了，原本以为会是牛皮糖的男人，在这一刻却表现的相当洒脱。 但是突然，莫名的恐惧袭到她的胸口，身为心灵术者的她隐约感觉到了谎言和伪装。 这，难道有什么阴谋？是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 这并不是单纯的神经过敏，而是她已经体验过了太多的背叛和欺骗，还有这方面的特殊能力。 或许，这是又一次针对自己的阴谋，或者自己的“未婚夫”已经被自己政敌买通，或许这就是他欺骗自己的方式。 于是，她银牙轻咬，右手握上了水晶吊坠。 “心魂.不要伤害我.....” 心魂的超凡之力在宝物的增幅下被激活，淡淡的银光覆盖在的她的双瞳，原本就魅惑的嗓音充盈着仿若催眠音声的磁性。 “稍等一下，您难道有什么急事吗？难道我长的如此面目可憎，让您连和我聊天的心情都没有吗？” “......不，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我还真有点事，急着去打击邪恶了。” 带着笑意的话语，轻松带着幽默。 这无疑也是大实话，黎恩的时间相当有限，他要尽快提高英魂的满意度，尽量多留一点超凡力量下来。 面对黎恩的回答，莎莉曼的心底，同步却有一个声音响起，那是真实的心声。 【你很漂亮，但和我无关，我急着去打击邪恶了。】“黎恩”的低沉声音，述说自己心底最真挚的心声。 这下，蛇女彻底僵硬了，超凡窥探的内心真言和带着调笑的场面话居然一模一样。 这男人，真的表里如一？ 但是，她的特有超凡能力还能询问两句话，不能浪费。 她一咬牙继续问道。 “您似乎很急，需要我的帮助吗？您应该知道，我的家族在这个城市还有一些能力的.....” “确实有点急，我真的急着去做点好事顺便打击邪恶.......你的势力和我无关，说实话，在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我对您和您的家族一无所知，您的力量再大，也帮不了我。” 而在心声之中情绪，却有点不爽了。 【别浪费我的时间，我之前都不知道你和你的家族，你这边再厉害，也和我无关。我要抓紧每一分钟去打击邪恶，你这丫头一边玩去吧。】 这份发自心底的不屑，让莎莉曼有点不爽，但却莫名的安心下来。 难道这真的不是针对自己的又一次阴谋？ 她有这份力量之后，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表里如一的人。 似乎，在他的心目中，比起自己代表着的财富和美貌来说，所谓打击邪恶这种事情，居然重要的多？ “似乎，您的状态不佳.....难道，您对女性没有兴趣吗？” 这份猜测有些冒犯，就差直接指着问“你是不是男同”.......但似乎，她也只找到了这个可能性。 “呵，可能吧。”男人有点不爽，也懒得再说了。 而在心底，第一次出现了言语和心声的不一致，也证明了莎莉曼的心魂能力正在生效。 【我又不是男同，我当然喜欢漂亮女人.....】 男人满脸不屑的神情下，是坚定的意志。 【......但现在，我只有半个月就会失去这身力量，我的时间有限。】 【漂亮女人很好，但现在她只会影响我拔刀的力度，惩戒邪恶的速度！】 只要半个月就彻底没有力量了，不趁机敛财，居然想着去打击邪恶？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这是人？！ 莎莉曼感觉三观碎掉了，可看着这个“表里不如一”的男人，却莫名的感觉到安心。 “他，真的不需要我？也不打算利用我？” 她想着说点什么......但在那钢铁一般的意志面前，言语好像毫无意义。 看着准备转身就走的男人，谣传极度厌恶男性接触的辉城珍珠却主动拉着了他，她拿出了一份包好的信函。 这，原本是打算恩断义绝的后手，就是“拿着钱，离开我女儿”的东西。 但现在，这是一份窥视对方纯洁内心后的不安和馈赠。 “您应该在本地没有住所和金钱吧......就算打击邪恶也需要住所和补给的，这间房您先住着....” “这怎么好意思.....” 在稍微推脱后，黎恩就愉快的跑路了......欺骗他人人生就算了，有富婆白送房还不拿，这不是傻吗！ 他也意识到了，这可能是“拿钱滚”的套路.....干得好，请多来点！ 现在自己正缺乏起步资金，大不了等之后有钱了，再补偿回去。 而在他走后，第三人的塔丽雅才满是震惊和不信的说道。 “他，他就这么走了？！”这可是莎莉曼.苏达尔，本城最璀璨的珍珠，黎恩你就这么直接说丢下就丢下了？ “是的，他不在乎......”看着快步离开的黎恩那毫不犹豫的背影，莎莉曼也有些恍惚。 一想到困扰自己多年的枷锁就这么轻飘飘的没了，自己的噩梦别人根本没当回事，她的神情越发复杂。 “黎恩.苏达尔......”这一次，她也彻底记住了满脑子惩奸除恶的“正义骑士”。 或许，她可以试着信任他....... 而匆匆离开的黎恩他是真的急了了，急着惩恶扬善刷同步率！ 【如果同步率和满意度达到一定程度，英魂大悦，有可能获得心魂技或心魂特性......】 这才是他最有可能在这个半个月拿到的超级大奖，甚至可以视作一个英雄强大的源头。 心体技，心是源头，也是最独特自我的部分。 在超凡的路径上，心体技相辅相成，当肉体和职业能力抵达到一定程度，作为源头的灵魂的特性会昭显。 它和肉体、职业技能融合到一起，会构成一个往往独一无二的特性或天赋能力。 心魂技，它往往是那个超凡者一身能力、性格的聚集，不一定极其强大，但绝对独一无无二且无限进化，且是最适合你的能力基石。 黎恩还不知道，他自己刚刚就挨了一发自己渴求的心魂技。 【心魂.不要伤害我（白银）：询问目标的内心，关于其对自己（莎莉曼）的看法，获得其发自真心的答案。】 【注1：使用目标限制于“对自己有关的想法”，且目标越关注你，效果越佳。】 【注2：对方必须予以回答或行动回应，才能获得来自其内心的答案。】 这才是莎莉曼盛装出席的原因，她必须让黎恩认真看着她，并回应她的询问，才能使用这个能力。 这个能力的源头其实是“心灵术士”的“感知恶意”，却在她的心魂加持下达成了这样的隐蔽读心效果。 也是因为这个能力，在商业中有读心妖女的美誉的莎莉曼，才能顺风顺水的成为巨贾，并有了自保的家底。 只不过，心魂技的觉醒，往往也意味着心灵的动荡和觉醒，未必是一件幸事。 【莎莉曼：为什么，你们都在欺骗我？如果你们当初直接说出来，不管是家族继承权还是传家宝，我都愿意放弃。如果有的选，我愿放弃财富和荣誉，回到过去那有家人有朋友的日子.......】 而现在，让黎恩干活动力拉满的，也是英魂苏尔的心魂能力。 【心魂.拆墙者（黄金）：你的意志就是你的重锤，灌注你意志和愤怒的超凡能力，能够一定程度无视对方的防护。】 【看不到的邪恶就能够当做无事发生？墙后的罪恶，捂住耳就能够被无视？！】 【不，绝不——‘愚直的正义’最后一天的遗言。】 这个简单的描述，其实强的可怕，在那个时代被人称为“无法阻碍的正义”。 普通誓约骑士的侦察罪恶，也没到可以直接无视对方防护一红一大片的程度。 绝大部分超凡能力都是要看对方的抗性的，这种直接看对方底裤的能力，成功率往往比较低，尤其是带着防护物品的时候。 而在“苏尔”手上，那个贵族公子自身的防护还有魔法道具，都毫无意义。 黎恩甚至隐约察觉到了，即使挥剑的时候，他依旧能够使用这份能力，否则自己肉体那弱鸡属性，没道理一刀顺劈破甲带人头，一刀一打小朋友。 【苏尔：无法被阻碍的正义？不，我只是一个懦夫胆小鬼。我只想拆掉那面墙，那个无数次在梦中挡住我的墙壁.....母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 时光稍微倒退一下，那是黎恩在见到自己未婚妻数个小时前，他并没有知晓的事情。 他也并不知晓，自己的突发事件，其实也隐约涉及到了这座城市的内部斗争。 辉光城，是王国在大灾难之后崛起的新兴城市，由于某些缘由，它以各种超凡素材产业小有名气。 也是因为近些年的新兴产业的崛起，导致了如今的动荡时期，王国内王权旧贵族和新资产贵族很自然的产生了水面下的对立。 简单说，伴随着生产力变革，新贵族按着老贵族一顿揍，全面争夺话语权和产业份额.......在这个王权动荡的混乱时代，掌握了实权的新贵族处于上升期，在辉光城是有点横着走的趋势。 但是，今日新贵族势力中的新贵拉博尔男爵，原本不错的心情，却被一道突然而来的消息弄的极其糟糕。 他的儿子，死了！（三声） “死的居然如此不荣誉.......”死就算了，死因居然如此羞辱，如此丢拉博尔的颜面，这才是男爵暴怒的根源。 就在昨日的码头区，他的第三个孩子，那个缺乏管教的小崽子，居然被发现是贫民窟的连环杀手！ 结果，还被好管闲事的野生圣骑士逮了个现场，直接斩了！ 何等的大胆！那可是织网的拉博尔！怎么可以被一个平民不荣誉的处决。 刻意伪装的平静被打碎，颤抖的复眼上带着仇怨。 如果是往常的话，自己的崽就这么死了，杀手应该已经在路上......但是，此刻的他却不好发作。 “听闻贵公子的噩耗，真是让人伤心.....” 坐在桌前的女人，这个来自旧贵族的苏达尔子爵，居然会主动过来“慰问”。 桌上，还摆着一份地契，那是一份商业区的产业，是一份“慰问金”，也可以说是“赔偿金”。 有些话是不需要直说的，女子爵进入客厅后，也只是聊着无关紧要的闲言闲语。 三言两语之间，表达了“遇难者”的同情和悲伤，算是慰问吗？不...... “犯事的也是一位苏达尔，这人我保定了，就看你是接受和解赔偿，还是全面开战了。” 这是贵族式的友好慰问下的潜台词，是眼前这个笑着很甜美的蛇蝎美人的暗示。 莎莉曼.苏达尔，子爵，传说之中的政治、商业奇才。 她很年轻，却由于过分出色的几次豪赌，吃着几家破产贵族成功上位，不仅复苏家族还搭上了城主的王权守旧派，被老贵族们背后蔑称舌尖掺毒的妖女、毫无荣耀的背叛者。 毕竟，外来的苏达尔，原本也应是新贵族的一员。 这一刻，敌对派系见面，她却一如既往的笑容如花，言语之中却抓住了拉博尔的软肋。 “对了，公主可能即将来访，到时候应该由我进行接待，她对您的织布工厂很有兴趣，不知到时候是否有兴趣邀请她参观......她其实也一直对奇闻凶案有点兴趣，或许您可以收集一些趣闻，在招待时说给她听。”似乎，这份表达友善的邀约中，也带着别样的味道。 你的儿子说到底是极其不荣誉的死亡，甚至可以视作你拉博尔的污点，你也不想把事情弄大，弄到王室也知道吧？ 最终，拉博尔男爵叹了口气，看样子，短期内是无法给儿子报仇了。 自己手上的那些产业计划还在发展之中，并不适合得到太多来自上层的关注..... “感谢您的关心，邀请公主就不必了，何必污了她的眼和耳.....”当收下这份慰问金的时候，他的脸绷的如石头，复眼里是无法遮掩的怒意。 对面的妖女却纯纯的笑了，纯净的笑容很符合她的年龄，一个还应在学院里的少女。 数个小时后，那位长袖善舞的苏达尔子爵，解决了“未婚夫”的隐患后，就站在了警局的会客厅中......当时的她，很难挤出笑容。 那时的她，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那个原本应该和自己约定一生，却第一次见面就惹出祸的男人。 她原本有诸多预案和假设，来应对牛皮糖、胚子、暴徒、软蛋，却没想到遇到一个真正的古典骑士，一个比起美色和金钱更喜欢惩奸除恶的奇怪家伙。 “这样的人，应该不会骗我，不会伤害我吧.......”读心的妖女，面对愚直的蜥蜴骑士，莫名的感觉到有点安心。 第6章 终于被想起的主线任务 “和苏尔相比，我就是个渣渣.....” 再度从英魂梦境中苏醒的时候，黎恩才发现，枕头旁又湿了一片。 他摇了摇头，洗了把脸，准备开始了自己的“打工时间”。 【同步率14.5%，满意度9.5%。】 昨天做了一天的好人好事，而同步率上涨可以忽略，满意度居然还能掉了一点。 他掏出笔记本，对照昨天的工作。 至少他确定了，曾经做过的“好人好事”，重复再做效果很低，而有的“好事”，狗都不做! “帮一对闹矛盾的男女判断谁对谁错.......男的嫖加赌还有日常家暴，女的出轨买慢性毒药谋杀老公。很好，老公老婆一个看守所，在里面好好相爱相杀吧。” 这是“好事”吗？可‘英魂’用掉的满意度表示滚蛋.......但黎恩觉得把那个倒霉孩子送去孤儿院，应该算是一件好事。 她是没了家庭，但至少爸妈还活着，长大了可以去牢里看看家人。 “男女纠纷，夫妻矛盾，狗都不管！”这是什么破事，黎恩叹了口气，准备盯一下这个案件，至少给那个倒霉孩子一个过得去的未来。 这甚至不是这个奇葩城市中最奇怪的。 站街女被举报偷顾客钱，黎恩跑过去了发现她养了好几个孤儿，自己瘦的皮包骨，孩子们至少能活，而举报者是试着控制她和她孩子们的混混头。 什么肉身菩萨，黎恩拿钱替她还了，再把那个混混揍了一顿。 并拖着他巡街，警告谁再这么搞，就剁了他狗头，上面下面一起剁。 这种行为，庇护了盗窃者和另类犯罪者，甚至隐约成了保护伞，显然是违法的。 黎恩都做好了掉满意度的准备......可它是昨天涨满意度和同步率最多的一件。 “看样子，虽然是执法者和法律之神的信徒，英魂苏尔却并不那么在意法律......他在意的是自己的正义。” 其他类似的案件有不少，干了一天，对完账约等于啥都没干.....这或许让“英魂”比较满意，真的满地恶徒了，这城市也没法要了，却让黎恩有些无奈。 “这座城市，还凑合，至少比梦境中的那些好太多了......” 在这两天的睡梦之中，黎恩再度体验了苏尔的人生，那过于精彩的数个人生片段。 “天平女士的庇护者，大审判官苏尔......” 在最初的地狱开局之后，孤儿出生的苏尔被孤儿院收养，从骑士学徒开始干，一步步成为圣骑士、誓约骑士，并最终成为了一个直属于教国最高法庭的审判骑士。 他是特殊审判庭的大审判官，主要工作是判还有斩。 斩恶徒、斩邪教，斩魔女，斩黑法、斩古兽，斩魔物，斩邪神.......梦境之中面对各种“邪恶”，大部分处理方式就是圣焰加破邪斩，审判领域加破法剑。 “看样子，普通的恶徒，无法满足苏尔老爷......” 黎恩回顾了这些天，恐怕收获最多最让苏尔老爷满意的，还是斩杀那个猎尾恶徒，那恐怕是自己现在这些同步率、满意度的基石。 “小打小闹是不行的，搞不好最后是负增长.....” 就那个掉满意度最多的夫妻案，黎恩甚至感觉的到，苏尔的英魂并不是对自己的处理不满，而是对这件事本身不满。 多处理一点这种两难案，肯定是负收益，必须要用真正的“狡诈恶徒”作为祭品。 “.....不急，慢慢来吧，先回忆一下梦境中的生活，尽量多固化一点苏尔的战斗技巧。” 一大早，黎恩拿着勇者之剑，走到了院子里，脑海中回忆着梦境中苏尔的动作，一点一滴的还原。 首先是站姿，弓步蓄力，前脚指向假想目标，后脚45度错开，做好随身发力的准备。 然后，是握双手剑的手势，一手掌一手推，方便刺方便格挡，方便螺旋发力斩杀..... “先基本动作各项五百次吧，八项方向斩击，正斩、逆斩、袈裟斩......” 梦境中的骑士早训，再度上演，但别说完成这个减半的训练量，十分之一都没完成，黎恩已经动弹不得。 基础体能，差的太远了，即使对比刚入门的骑士学徒，也远远不够。 但是，一个出现在古书上的小插曲，让黎恩并没有觉得浪费。 【获得技能.入门级双手剑（古典圣骑基础流派）剑术。】 “正常的剑术入门，不是需要至少三个月吗......”这才开始练几天，怎么就入门了。 但细想一下，却是黎恩现在奇异的英魂附体状态导致的必然结果。 心，是灵魂，是一切的源头。 体，是肉身，是承载力量、智慧、技巧的载体，是装水的杯子。 技，是杯子中的水，是硬件上运行的软件，是一个超凡者的职业经验。 黎恩现在拥有不属于他的“心”和“技”，书本上标识的【二阶古典誓约骑士、一阶圣骑士、一阶战士（14天2小时后消失）】，就是所谓的职业等级，或者说一个超凡者职业的技能。 这几个职业都是纯粹的近战单位，而近战剑术是共同的基础，也是最需要时间打磨的技能...... “居然真的完全掌握了？”黎恩明显感觉到用剑的时候更加顺手和轻松，这一次获得的剑术入门水平，没有暂时的标注，应该是永久性的。 这个世界并不太平，黎恩需要力量。 就算无法刷到苏尔的心魂能力，多蹭点战斗技巧或者说职业能力，也是好事。 他已经知道成为一个职业者往往需要二到三年的基础训练，自己这边学一点就能大幅降低这个时间。 就苏尔的记忆碎片提及的，圣骑士学徒就花了两年半，需要掌握剑术、骑术、圣力召唤、法律、宗教学识等基础能力，其中仅仅只是剑术到入门标准，就要三个月起步。 可考虑到现状，自己这离谱的进步速度，貌似是理所当然的。 “英魂附体状态，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动都是经过英魂矫正的，比一对一手把手教效果还要好的多....” 过水流痕，他试着在还有水流的时候，在自己的肉体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看样子，我需要更多的肌肉记忆。” 于是，休息了一下后，他再度开始苦练。 完成了基础剑术的构建之后，他自然把目光投向了下一步的职业战技。 “顺势斩还是破邪斩......破邪斩吧，顺势斩对力量的要求太高了。” 这两个职业技能，可以称得上是中低级战士和圣骑士的核心能力，却走的完全不同的路线。 双手剑的顺势斩是标准的群战大杀器，剑出如弧，高手甚至直接刀如半月，根本无法回避。 走的就是力大势沉的路线，一刀下去杀伤一片。 而普通的破邪斩是标准的单体战技，就是圣骑士各种闪耀着白光、圣光的直劈。 其原理相当简单，就是灌输“圣力”然后一刀下去......但这其实是一个可以用到神话程度的离谱技能，可以视作圣骑士职业的标准，有着种类繁多的变种。 灌入的“罪罚审判之力”，是破罪斩，灌入的是堕落圣骑士的邪力，是破圣斩，灌入是针对某个种族的特攻，是破龙/兽/精灵斩......据说，某些人还由于某些怨念，针对特定人士开发出了破不贞斩（破鞋斩），只能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其使用技巧也有诸多变种，最常见就是和顺势斩融合的大破邪斩，依旧是一斩一大片，超级好用的审判利器，大骑士们的最爱。 黎恩现在最眼馋的大概就是“大破邪斩”了，一般来说，这需要兼修战士到很高阶位，圣骑士圣力水准也很高，没个十几年修行想都别想。 但黎恩现在情况特殊，他不仅有一阶圣骑士和一阶战士，还有理论上需要至少四五阶以上的圣骑士才能进阶古典誓约骑士的阶位，还有足足两阶！他是拥有学习高阶战技的底气的。 事实上，他现在的职业列表之中，是有大顺势斩和大破邪斩的，就是他用不了......但现实就是他能用的破邪斩，在英魂的加持下，就是一砍一大片！摆明了伪装破邪斩的大破邪。 如果他能多练一下，之后等基础力量和体魄上去了，应该也能轻易的掌握顺势劈和大顺势劈。 “不急，先彻底掌握破邪斩吧。”这已经不像是修行，更像是重拾，自然效果很好。 这一次，他练练停停，直到彻底没有了气力。 但让他惊讶的是，老老实实练了一个上午.......同步率和满意度都上涨了1%，比自己昨天出去加班一天还多！ “是肉体上限和契合度提高了，导致的同步率上升？还是骑士修行本身让英魂满意了？” 这理论上是说得通的，越是接近英魂的肉体条件，自然能承载更多的“水”，同步率也自然更高。 而履行其过往的行为，也自然能够取悦英魂。 满意度是英魂心满意足了，愿意给你力量，而同步率是你这“杯子”能接受多少。 这似乎是一个靠谱的可能，思量了一下，黎恩找到了测试的方式。 他拿出了一堆书，那是昨日他在书店买的历史、地理、法律方面的书籍。 顺带一提，这里的书本贵的要死，一本三手的旧书就够一周的旅馆钱了。 他挑了一下，本地、本国的法典优先堆了一桌，认真翻阅。 这并不是熟悉的规章法，而是规则和判例的混合，加上并不熟悉的文字，诸多奇怪的隐喻。 可黎恩学起来，居然并不吃力！ 很多人对古誓的审判圣骑士有有一点误解，认为他们是激进的异端审判者，对于魔女、邪教徒基本是先烧为敬。 这其实没错，但能够独立行走的审判官，也都是精通法条的老手。 在相当多的情况下，他们都是独自下乡的一人法庭，很多民间案件都要最快时间进行审判，审判骑士的修行之中就有对法律的研习。 作为圣骑士的“律法专精”的进阶方式，其能力生效的前提就是执法者身份。 黎恩用的最多的“罪罚判定”的超自然能力的前提，就是使用者自己对法律的理解足够深刻......在罪罚的红光闪耀的那一刻，破邪斩甚至破罪斩的银光就跟上了。 而苏尔更是盲目的天平之女的执行者，是法律女神的使者，是教国的大审判官，是当年的法律大家。 【同步率15.6%，满意度10.6%。】 虽然读完书，也都只涨了一点，却足以证明一切.....在阅读法典的时候，黎恩甚至感觉到了莫名的喜悦，应该也是英魂的共享。 而在阅读的过程之中，对照苏尔的零碎记忆，黎恩也对这座城市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了解了更多。 艾瑟林王国，一个差点成为帝国的破败小国，却在世界和历史上都很有名气。 “差点被龙毁灭的国家。” 这个国家最有名的地点，就是原首都位置的“伤痛大峡谷”.....十六年前，一道炙热的龙息，让其一分为二，其中核心区现在还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峡谷。 据说，这也直接造成了前任颇有名气的勇者和国王的死亡，还有国势的衰弱。 而辉光城，这个过去在王国排不上名号的边陲小镇，现在却成为了国家最繁荣的城市之一。 原因？除了因为有海港的天然商业优势，这里还有一个过于危险资源点。 “城市下方，有着大量的地下遗迹，甚至达到了多层的地下迷宫的程度？” 这个城市下方，有着另外一个充满了魔怪和危险的“都市群”，甚至有与之相关的产业。 而不管是兽人的物种进阶，还是职业者的训练，都需要大量的超凡生命素材。 某种意义上，这的确是一个资源城市。 但看着资料中提及的地下，黎恩猛地想起了一个威胁。 “地下？！之前的提示.....” 他翻开了古书，上面闪闪发光的主线任务，让他头皮发麻。 【主线任务：封印/击杀邪神埃尔塞纳。】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份属于城市的自然“资源”，将在两年内变成炸弹。 【任务简报：辉光城地下的邪神封印已经摇摇欲坠，祂即将脱出，解决掉祂......或者被祂解决（失败倒计时：759天4小时）。】 【任务失败惩罚：任务失败，该城市将成历史，不需要惩罚。】 好吧，这个王国还真是多灾多难，新的王国核心在火山口上，还是快炸了的那种。 第7章 过渡一下 艾瑟林王国，辉光城，南明区，星落街37号，黎恩的新家。 那是一间三层木质小楼，还带个院子，地处南明区的商业区域，有花有草环境不错，就是来源..... “拿着这四环之外的房子离开我的女儿！”大概，就是这么来的。 经典网文套路了，就是这个霸道岳父拿出来打脸的东西，颇有点微妙。 都拿房子出来打脸了，为何拿外环不拿一环的......哦，一环富豪也买不起，那没事了。 看着焕然一新的屋顶瓦面，黎恩很满意的放下了油漆桶。 作为一个日子人，能够这么快拥有一个小家，如在梦中。 虽然这房子是退婚的赠品，来源多少有点微妙，但黎恩还是挺满意这个新家的.....至少，不用担心一觉醒来，脑门又被火铳顶着了。 这里的治安，可比之前的码头区好太多了，不远处还有一个警亭，隔一段时间就可以看到巡警巡逻。 辉光城南明区又名南门区，挨着外墙算是平民区的一员，紧挨着就是犯罪率第一的码头区，也是之前黎恩落脚的地方。 黎恩现在的身份，依旧还算贵族，原家族将其丢出来联婚，并没有彻底将其除名。 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破败贵族硬着头皮进入更加富裕的商业、政治区域才是正常......你受过教育会读书写字，多少能找个体面工作，说不定混着混着就再度崛起。 可现在，辉光区（中央行政区）生活的“未婚妻”送了一个房子丢在超外环的平民区，多少有点“你不要来找我”、“你不要乱跑”的嫌弃味道。 “没事，我不嫌弃，请多来点，最好用房本抽我的脸！” 黎恩却很开心的收下这份“退婚补偿”，甚至每天都抽点时间装饰新家。 这房子八成新，三楼主卧都有，用料也不错，就是一个人住有点寂寞，检修起来也有点耗时耗力。 房子贵不贵，看位置，而黎恩这个大概是最便宜一档的。 本地人，大概很难理解黎恩对于自己的“家”的渴望，还有这明明是贵族，白捡一栋房就乐疯了的地球人心态。 这几天，他已经给新房子修葺了一下草坪和围墙，还涂了大门的漆，花了一个小时专门给自己做了一个门牌。 但实际上，在工作和自娱自乐的时候，他其实也没闲着，脑瓜子一直在动。 他在思索，接下来该怎么做。 “是时候整理一下情报，确定一下接下来的重点了。”手在忙的同时，诸多情报已经完成了整合。 作为曾经的办公室加班王，黎恩有一个好习惯，那就是做好长短期的日程安排。 诸多工作堆积到一起，有轻有重，有必须及时处理，也有可以拖延的。 即使都是可以拖一下的，有的必须严肃对待，有的可以拖着拖着当无事发生的。 列个工作安排，定期调整工作进度，分清轻重缓急，不打乱仗。 笔记本上，需要处理的短中长期目标很简短。 【1.短期内适应本地环境，融入其中。】 【2.中期内获得超凡力量，发展自身。】 【3.长期处理好两个炸弹（勇者和地下邪神），好好的活下去。】 “首要的，还是成为本世界人士.....” 黎恩从来不会低估智慧生物对于异类的排斥和敌意，友善和关爱往往仅限于同类。 “融入其中，无非是身份、关系人脉还有住所....” 黎恩很感谢这份馈赠，住所并不仅仅是遮风挡雨的地方，更是让你交流的对方相信“我不是过客”的凭仗，是融入当地社会的前提。 一个狗屋，也比流浪汉和旅者更容易得到本地人信任和工作邀约。 身份，当前看起来比较稳定，“古典圣骑士”的头衔实在好用。 据说圣骑士的道德是由神祗担保的，而古典誓约圣骑士不怎么依赖神祗，但其道德更是用自己的人心、行动担保，其标准底线在大部分本地人眼中和活圣人差不多。 知识和常识，进度却很微妙......这个世界的知识过于昂贵，黎恩他的钱花的差不多了，不能再投入这个无底洞。 不是没有图书馆这种东西，但往往是某个组织某个贵族的私有品，不是他能进的。 “或许，我可以找个班上，不需要全职，挂个名号也能方便建立起新的社会关系。”如果是本世界的势力，这些东西都应该只是日常福利吧。 事实上，那位女警官找了黎恩两次，邀请其成为警员的一员。 黎恩只是回应考虑一下，并没有完全拒绝.....这已经是一种婉拒。 他不是反感成为执法者，实际上英魂苏尔一直有这份渴求，却被他压了下来..... “没办法，即使我也愿意混官方，但码头区警局未免也太没前途.....” 苏尔是兼誓约骑士的审判骑士，是正统圣骑士在法律之神下的特殊进阶。 其能力的很多前提就是身为执法者，如果披上一层皮，个体实力应该有一定的加成。 但是女警官所在的码头区警局，显然是一个过于糟糕的起点。 黎恩还要考虑英魂卡失效后，自己的生活。 这个世界拥有分封贵族和国王，还有神祗教会及其麾下的武装力量，大贵族和跨国组织更是极度强势。 那就意味着“艾瑟林王国的执法者”和地球人理解的是两回事。 很多时候他们并不代表着“王国”，甚至也可以不代表着“执法”。 执法者的力量和强度，也是由其背后的力量决定，而平民区的警局.......大概得到了官方头衔的名誉组织。 黎恩打听过了，警员大多是本地出生的普通人，一次进化后的职业者都是少数，那个看起来很强的豹女是本地出生的归来冒险者。 以长期发展的角度，码头区的警局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作为一个资深公务员，他深知公务员岗位起点的作用性，偏远郊区你再强，也很难混出头，高级省部单位的闲职做着做着，就轻易的混到了领导岗位，乡镇干部可能一辈子就是乡镇内调度。 这还是全国一盘棋，彼此之间承认你的行政级别的制度下，而本世界各方面的组织都是散装的。 而这个世界你投靠的“公职”，它就是一种投靠，你加入其中，就成为了他的人，完全可以看做新时代的私兵。 黎恩听说码头区警务的一把手只是一个虚职男爵，在城市内根本说不上话。 “过两天，去城市中心的教会区那边看看吧，说不定有骑士团招人，从新兵文职做起也不错的......” 苏尔是盲目女士的圣骑士，天平是她的圣徽，一般来说圣骑士都是终生制的，他是可以试着投靠组织的，但这里就出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法律之神，死了（颤音）！” 就黎恩的消息渠道，甚至不知道天平女士是哪一年去世的，而苏尔的记忆碎片有关的事是AD317（暴风季）年......现在的年份是HE221（夏火季）年，根本对不上。 黎恩连纪元怎么计算都不知道，查阅历史和年限？涉及到天文和历史的书籍，都贵的离谱。 “恐怕天平女士已经走了几百年了。” 这就是黎恩被当做“古典誓言骑士”的缘由，在本地人眼中，他大概是真的活的有点像古代英雄......能够不借用神祗的力量，借用誓约自行苦修到这种地步，本身就是很夸张的事情。 力量注定衰退的他，借用前圣骑士的身份，还有通晓文字的能力，应该不难以虔诚者的身份，在那些神明教会找一份文职。 “一步一步的来吧，有个中等以上的组织，方便我发展。” 有神祗和誓约的束缚，圣骑士的品德和身份基本不可能被怀疑，这对黎恩是一个好消息。 超凡力量和资源的获取，有一个相对高的身份起点也会容易很多。 不是黎恩不想当摆烂日子人，可这是一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如果之前黎恩还有点怀疑犹豫的话，那冲入房门顶着自己脑门上的矮人火铳，就说明很多。 “要想成为一个日子人，就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而查阅到资料之中的只言片语，更加验证了这个世界过于残酷的现实。 顶级个体，不仅有匹敌国家的力量，甚至可以直接将其打入地狱。 这个王国就是因为得罪了“大红龙”，直接被一击毁掉了王都，从准帝国弄到崩溃边缘，现在还没缓过气来。 幸好，这样的存在应该极度罕见，即使是苏尔的零碎记忆中也没有这样的怪物。 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与其说是恶龙袭击，不如说是神罚。 现实就是，“神罚说”不仅在王国内普遍存在，还在这些年严重的打击了王室的权威......谁都无法担保，那大红龙会不会没事再来一口解气。 这也是黎恩不打算加入本地警局的主要缘由，由于那场灾难的连锁反应，即使是这座城市内部，本地城主官方说了不算。 “遭遇龙血之劫后，王国四分五裂，至少四分之三的区域宣布独立，并成为了如今的珍珠七国，那些依旧宣布效忠王室的领主，也只是表面上尊敬而已，王室能控制的只有废都和新都两座城.....” 辉光城主的那位伯爵，据说是一个很有名的忠诚守旧派，但即使在他自己的城内，他也不是最大的。 真神教会、探索者协会甚至医师协会、药剂师协会等跨国组织，都比他这个乡下贵族说话有用。 在他手下的手下当个治安官，大概可能一辈子就是个治安官。 本来，王国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二代勇者，还指望她团结一下，来个奋斗.......结果她突然的失踪，带来了新一轮的恐慌和绝望。 “二代勇者莱娜......准确的说，是第十七代勇者，只不过上代勇者太过强势，让所有人投入了太多期望给新勇者身上。据说，她的资质不比前代勇者差，曾经被视作新时代的希望。” 黎恩看了一眼手上的银色双手剑“勇气”，叹了口气。 剑是好剑，可是是见不得光......万幸也是因为这个国度的前勇者过于有名，街上不少战士们拿着都是各种版本的“勇者之剑”。 “长期而言，必须要解决好这两个炸弹。” 一个是二年后脱困的邪神......这是最致命，但却是最不用急的，因为此时的黎恩根本没有资格管这个。 就算想“报警”，这个时代也不知向谁报警，更无法解释信息来由。 封锁严查地下遗迹？你一句话就要干死我们的经济来源？ “先发育自身吧，到时候能救就救，不能救就跑路。” 第二个未爆弹，就是在他书本之中的“未驯服奴隶”——勇者莱娜。 这明显是一个大坑，但黎恩现在真没办法，如果安排包括穿越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某个大能的话，恐怕至少也是神祗等级的。 “想把枷锁解开，把她丢出去，也做不到啊.....” 黎恩会出于自身安危，远离那个勇者，但是那天刚刚苏醒的“苏尔”，怎么可能放任无辜受害者被束缚！ 当天“苏尔”毫不犹豫的冲进去，试图亲手解除勇者的枷锁........但结果没用，即使是附体状态的苏尔，依旧无法打开那诡异金属的囚禁。 也并不是毫无收获，当“苏尔”试图和勇者沟通的时候，才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这勇者，怕是已经疯了。” 只要靠近，只会呢喃的喊出“死”，“苏尔”的友善没有任何正常的回应。 黎恩叹了口气，这勇者别死在自己书里就好了......这已经是一只神话生物，貌似短期内饿不死，但生命不可能永远这么束缚的活下去，该死还是会死的。 “下午三点了，该上钟了。” 黎恩，没工作，却还是给自己找了个班上。 正常获取超凡力量的代价现在的他根本负担不起，“英魂卡”的时间不断消逝，他的首要目标自然是将其物尽其用。 “继续去码头区打击邪恶吧，多少能赚点.......”邻近治安倒数第一的码头区，还是有点好处的。 第8章 过于残酷的真实异世界（盟主加更） “有点熟悉的风景，却没有那么的熟悉.......” 漫步在码头区的海边街道，嗅着这有些熟悉的海风，还有周遭歪歪溜溜的平房，黎恩仿若回到了自己的童年。 一样的海边小城，一样在经济不繁荣的前提下的混乱和嘈杂，还有充溢着机遇和风险..... “啪！” “痛痛痛！死大个！” 被黎恩撞倒的小个子猫人，还在骂骂咧咧。 但看到那双平静冰冷的瞳孔，他打了一个寒颤，试图转身就跑。 “拿来。” 冰冷的带鞘长剑，放在了小个子脖子上，他瞬间恢复了冷静。 一个瘪瘪的的钱包，被还了回去......这小子，还在咕哝着，穷鬼什么的。 “你妈没好好管你？”数了数，确定没少，黎恩才继续说道。 “她在养病......” 黎恩认识这个小家伙，实际上还颇有恩怨......字面意义上的，恩有怨也有。 之前黎恩帮助的那个女菩萨收养的孤儿，眼前这个小威尔是其中之一，还是混得比较好，能够独立营生的。 怨就是他的这份营生的工作，被黎恩砸了。 “......你偷我有意义？我一个圣骑士有毛线的钱。” 圣骑士或许是道德上限，但也基本是资产的下限，誓约骑士更是其中的典范，“清贫/清廉”的誓约之下，活的都很艰难了。 很难说，扒手有钱还是发薪日后的骑士更加有钱。 “呵，谁能偷你的钱包，谁将是我们的新老大。” 这下，黎恩恍然了。 他砸了小威尔的工作，就是因为他冲进去直接干了码头区的扒手窝，干死了之前的吸血扒手头。 现在这骂骂咧咧的小家伙，实际上在提醒自己？ “让他们来吧。” 黎恩摇了摇头，丢下了小家伙，继续去巡街。 黎恩所经之处，鸡飞狗跳，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入鼻的是熟悉的鱼腥味，不远处的大船正在下货， 码头区的港口是这片区域最大的财富出入地，地下遗迹的各种珍稀材料在其他城市卖出天文数字。 但现实就是这些财富和码头区毫无关系，反而被财富引来的野狗带来各种麻烦。 在辉光城的各个区之中，这里的治安是毫无争议的倒数第一。 各种乱七八糟的帮派和犯罪组织都有，还有跨境的邪教和非法组织，从讨生活的小扒手到需要实验品的邪恶黑巫师应有尽有。 “啧，回头看，三天前我为了省钱，住进这里的廉价小旅馆，也堪称外来者作死的典范了......”回顾一下，黎恩觉得自己大概是和平盛世待久了，完全没想过贫民窟哪怕是旅店都没有安全区。 实际上，码头区警局都只能有限范围内巡街，维持治安是不用想的，能破一些严重的刑事案件就不错了。 之前那个贵族子弟，在这里收集“尾巴”也是理所当然的。 基本上，没有人会在意今天出现多少失踪者。 犯罪率第一的烂泥潭，也因此成为了黎恩巡街义警的第一首选。 英魂卡只有不到十天了，他需要更多的“邪恶”.......就黎恩自己打听到的获取力量的途径，成本和代价都极高，英魂卡的性价比堪称作弊器。 这里不需要担心没有犯罪和恶徒，只需要担心你一不小心挖太大，收不住。 看着不远处华丽玉石宫殿式屋顶，还有周遭连绵不断的红墙绿瓦，黎恩握紧了剑柄，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这和码头区画风完全不同的建筑群，是奴隶市场，却是合法且纳税的.......根据这个时代的法典，圣骑士苏尔都无法去里面执法。 在记忆碎片中，苏尔他甚至不会感觉到有问题，只是本能的远离。 黎恩，却是发自心底的厌恶至极。 而奴隶市场之所以在码头区这个最乱的贫民区..... “不要急，不要挤，识字的走这边，不识字的那边，有技能的走第三条，种族进化过的四条.....” 那边熙熙攘攘的人群，并不是领福利的，而是排队卖身为奴的。 现实就是自由民，有时候真的活的不如奴隶.....当然，前提是卖身不卖命的商业奴隶，那些战争奴隶和完全卖身奴隶，被视作持有者的财产。 路过这里的时候，黎恩握紧了剑柄，而那些看守也盯着过来了，“莽撞的疯骑士”在这几天也小有名气，认为奴隶制有罪的圣骑士也不在少数。 但最终，他还是走了过去.......牙齿咬出了唇印。 “伪物即使装的再像，依旧只是伪物......” 闭上眼的黎恩露出了自嘲的笑容，你以为自己真是一个从不妥协的圣骑士？ “果然，我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苏尔认为这是合法的，因为在他的时代，奴隶制更加普遍和残酷。 而黎恩没有拔剑，只是因为他畏惧这过于强大的邪恶。 “.......我也只是一个软弱的普通人啊。” 【同步率上升1%】 而诡异的是，在认知了自己的软弱后，苏尔居然予以了共鸣，或者说是安慰？ 黎恩摇了摇头，继续巡街。 自己是弱者是普通人，就从自己能做到的开始吧。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有多大的能耐做多大事。 自己那些“小事”，其实已经改变他人的人生。 除掉了那个在码头区疯狂作案的尾巴收藏家，能救回多少孩子的生命？ 帮那个女菩萨摆脱蛇头，至少能让那些孤儿们过好点吧，至少那个小威尔的人生就因此改变，说不定未来能帮其找一条正路。 呵，这别扭的小家伙...... “......还真来了。” 黎恩叹了口气，他的龙眼，已经看到了包围圈。 背后，是试图和背景墙融到一起的蜥蜴盗贼，而在那边的墙后，两个兔子耳朵露了出来，墙壁背后，还挂着一只蜘蛛一只蝙蝠。 蜥人（爬虫类）、猫人、犬人、冠族（鸡人）还有角蹄族（马牛羊），在这世界被戏称为五大族，是因为它们数量诸多亚种分支也多，繁殖力出色，却在种族数值中各种垫底。 如果蜥人走的是“秘鳞之道”的话，就很容易通过强制退鳞弄出“皮肤幻色”的能力，这是这个世界最廉价的隐身能力.....而这，也是本世界最泛滥的进化配方之一。 在这个世界，兽人血脉是能够进化提纯的，但需要对应的材料和仪式。 这份知识和资产，也是一种珍贵而稀有的财富，更是一个个贵族血脉立于顶端的根据。 远的不提，只要完成一次完整进化，肉体力量就会大幅提升，寿命就能大幅提升，平民不仅生活不怎么样，寿命也低很多。 蜥人多产盗贼和小偷的形象，就是因为这泛滥的通用进化配方，被用在大量生产能够隐身的小偷和刺客。 “这世道，未免太过不公平。” 而这一次，英魂苏尔并没有予以回应，在他的认知之中，这是最正常不过的常识。 类似的，还有多尾......贵族们其实都很清楚，这次犯案的应该是一个贵族猫人，因为在秘密的进阶之中，就有一个相当厉害的“多尾猫体系”。 据说这个进阶途径牵扯到高端的命运之力，他们可以用尾巴来替死，还有诸多妙用。 可正常的多尾都是修炼进化而来的，这种歪门邪路显然不正常，多半牵扯到邪教和邪神.......这毫无疑问是公敌级的禁忌，但有的人天生没把禁忌当回事。 “可能，有贵族在用它们给自己续命......”塔丽雅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羞耻有些犹豫。 在这个世界的认知之中，豹人其实也被视作猫人的分支，搞不好同样本地出身的她，和犯罪者还有一些亲戚关系。 没有人会在意码头区又多了几个失踪者，就像是没人在意猫人老爷又多出几个尾巴。 也是因此，敢于独自拦下贵族马车，将其抓个现行的黎恩，算是帮码头区解决了一个超级大麻烦......这些事抓了现场还有铁证，贵族那边根本没有办法明面上追究。 但即使如此，斩了那个蛛人公子迪亚哥，还是惹了麻烦，他的家族肯定要报复黎恩的。 如果不是他的“未婚妻”将其拦了下来，恐怕刺客已经出发。 “罪域判定。” “破邪......带鞘斩！” 面对扒手帮的包围，黎恩快速解决了问题，前后三分钟不到。 他没有彻底解决他们，因为他们的身上的罪光不够档次。 但马上，他就遇到了够档次的邪恶。 “黎恩大叔，哥哥.....哥哥出事了！” 一个小家伙，拉住了黎恩的手。 十五分钟后，在那个破败的废墟中，黎恩再度见到了一开始的少年。 他，空洞的眼洞冷漠朝天，躺在碎砖上，一枚银币嘲讽式的丢在了脸上。 似乎在说，这价格便宜你了。 内脏被挖空，堆到了一旁，尸体异常的干枯。 那血淋淋的断尾，更是赤裸裸的嗤笑。 威尔，数个小时候还活蹦乱跳的小子，死了。 这，这就是这个世界。 “没有人会在乎一个孤儿的失踪或者死亡。” “没有人会在乎弱者的悲鸣。” “没有人会记得一个小扒手曾经活着......” 不，有人会在乎，有人会记着...... 我会在乎。 黎恩的食指，在自己脸颊上划过，一道血痕铭刻其上。 “正义，或许，真的不应妥协。” 青年，握紧了剑柄。 这一次，没有放松。 【英魂共鸣，同步率上升3%】 第9章 愚行 晨雾还未散尽，铁靴踏碎草叶的声音便惊起了草地上的林雀。 黎恩擦了擦汗水，解开了浸透了汗水的布衣，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坐在椅子上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再度拿起了长剑。 原本保养的不错的草坪，已经被踩得乱七八糟，这个时候他又要感谢自己“未婚妻”的馈赠了，否则连找个不扰民的练剑的地方都没有。 他很需要力量，英魂的“时间”也相当有限。 早上天没亮就起来了，到现在已经休息了两次，再来两波晨练就差不多该结束了。 而这一次，并不是基础的空挥训练了。 一块布，蒙住了他的眼，空荡的院子里并没有他物。 “呼！” 突然的钢刃，开始了圆舞。 踏前，顺势斩的光辉在院子里亮起，原本至少需要数个月训练的基础战技，已经被其练成了肌肉记忆。 “咣当！” 刀刃相交的声音，却是黎恩自己嘴里嘀咕的拟音。 而他的动作，更是顺斩不下去的抽身连退，仿若虚空中有一个巨汉不仅挡下了他的斩击，还反手连刺。 双上剑的刀刃横摆，挡下了这一下刺击。 双手重剑的优势，即是又可以当做团战大风车的收割利器，又可以收回来刃身当做格挡铁盾。 但是，“对手”已经近身了，中长距离的双手剑已经无法展开，于是...... “噹！” 剑身直接坠地，黎恩左手拉扯“对手”，右手肩抬起。 “哈！” 踏足，铁山靠。 身子横撞出去，正中目标。 但幻象中的对手足够坚韧，依旧没有倒地。 或者，是单纯的自己气力不足。 只是优秀的战斗经验能弥补硬件的短板，从一开始黎恩就已经做好了预期，铁山靠的全身力量，只是为了让对手稍微倾斜失衡。 全副武装的骑士的体重也是一种力量，想象中对手已经被黎恩压住了。 黎恩弃了剑，但也已经空出了右手。 “圣拳。” 呼喊的手臂召唤了圣力，拉扯之间压住对手，在假想中闪耀着白光的右拳连连锤击。 “大锤，小锤。”圣职中是有圣拳士的武僧兼职的，而苏尔在这方面可是好手。 这一次，失去平衡的对手，被突袭的一拳打中了面部。 短期内已经无力防御，安装铁皮的手套一拳一拳镶入脑门，直接击碎他的头颅。 “呼。” 黎恩摘下来眼罩，浑身已经大汗。 看起来只是几个动作，十几秒的事情，已经抽干了他的体力和精力。 这种假想实战越是经验丰富的老手，越接近实战......而实战之中生死划分，也往往就是一两个回合几十秒的事情，消耗的却也是全心全灵。 他再度闭眼，回顾刚才的“战斗经历”。 “不够......”硬件的短板劣势太大，这样的战力打打街头流氓可以，并不足以击杀真正的超凡者。 他不由得想起了今早的梦境，那是更加深刻的绝望。 看不到尽头的军势扑了过来，放眼望去一片漆黑，到处是刀枪剑戟和对手的战旗，被围攻的英魂却一步没有停歇。 一人，一剑，足矣。 每一剑带着光，瞬间清空了一大片，下一霎，更多的黑暗扑了上来。 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对世间黑暗的厌恶充盈心头，但更多的是对自己无力改变现实的愤怒。 苏尔渴望怒吼，但理智告知他这一刻每一滴体力都是宝贵的。 于是，更加全心全灵的灌入剑中。 愤怒，是我的力量。 对自身脆弱无力的认知，也是我的力量。 我渴望改变，即使身处无边的黑暗，我也渴望光明.......如果此世没有照亮前路的灯塔，我愿意成为那点顷刻燃尽的烛火。 在无边无垠的黑色战场上，在那黑色沼泽一般的沦陷之地，只有一丝光，依旧执着着挥舞手上的利剑。 没有诀窍，不需要技巧，仅仅只是将心中的意念倾泻入剑中，对不义之人，对邪恶，对黑暗喊出...... “破邪.....” 银色光辉覆盖在勇气之刃上，这一次的光泽没有往昔的闪耀刺眼，它凝聚如镜，仿若月光的聚集。 只不过，对于邪恶者来说，它更加危险...... “啪啪啪！” 突然的掌声，却惊醒了黎恩，猛地回头，才发现女警塔丽雅居然在不远处。 她，是何时来的？ 塔丽雅满脸佩服的看着黎恩，她旁观了整场演武......这种动作和专注力，让自己这个旁观者，都仿若看到了“想象中的对手”的一招一式。 作为老兵的她知道，这需要多少实战经验才能模拟的那么真实。 “身经百战的动作，新兵都不如的气力.....不，退化的程度，已经不如儿童了，他比初见那一天弱太多了。” 这种仿若百年老兵被困在残疾身体的矛盾感，更让女警官惋惜。 她知道初见时的黎恩也不是全盛期，她都不敢想象巅峰黎恩会有多么强大，一个年轻人强大如此，是经过了多少年的煎熬和战场.......现在，却连这几十秒的动作都气喘吁吁。 “可即使如此，他依旧如此坚定的苦练，即使知道这一切都会流失掉......这种意志，比力量本身更加罕见。” 女警习惯警惕看人的目光之中，难得的多出一丝发自内心的的钦佩。 想起他的遭遇，被逐出家门当联姻工具已经是羞辱，又接着被退婚，现在还失去了力量.....任何一个打击都是致命的，他却始终笑着面对。 心平气和，毫无怨恨，这太不可思议了，他难道是什么圣人吗？ “您，不觉得这努力毫无意义吗？” 最终，她还是问出来了。 退化期注定让肉身退化成劣石，辛辛苦苦训练来的职业能力也注定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最绝望的，甚至不是职业的倒退、肉身的退化，而是心魂技和心魂能力的崩溃。 心魂能力，源自灵魂，但实际上是心体技的结晶，是一个超凡者进化的核心......灵魂崩溃了，再想完美修复近乎不可能。 “呵，对世人的一般评价，我的努力，可能没有意义。但对我自己，挺有意义的。”男人的话语很是平淡。 “再说了，就算当不成骑士......我其实对术者也挺有兴趣的，无非是从头再来的。” 黎恩说的都是大实话，既然来到了奇幻世界，他自然对当个法爷充满了兴趣。 他之前其实挺可惜，第一次抽到的不是法系的英魂。 可这一刻，男人平静而坚定的话语，彻底击碎了女警官的心防......如果是自己的话，能否这么坦然的面对末日。 一句简单的从头再来......自己当年如果如此豁达，就不至于抛弃所有了。 即使失去所有，依旧能够从头再来，一条路走不通，就再来一条路.....即使，那需要用尽一生，即使可能永远都无法抵达到过去的高度。 如果注定一生蹉跎，如果注定一无所获..... “嗯，那就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塔丽雅的眼中，眼前的男人，就是如此坦然的走上自己的路。 倒是那个黎恩自己，被那水灵灵的眼睛看着，都有点不好意思了......霸王花姐姐，初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个画风啊。 他估计对方误会了点啥，但这玩意貌似也解释不清楚。 “猎尾案，有新消息了吗？”这才是两人一大早见面的根源，昨日威尔的案子，重启了猎尾案的调查。 “嗯，确定了，又确定了三个受害者，和威尔一样，尸体变成了干尸尾巴没了，现场还有一枚带血的银币.....是他没错。” 谈起正事，塔丽雅瞬间认真了。 原本，以为斩断那个身为执行者的贵族子弟，一切已经到此为止。 但现在，事情明显没有那么简单，幕后黑手反而更加嚣张。 “你看到的那一具尸体，应该是准备给你的.....” “果然。”黎恩叹了口气，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我不仅要犯案，还要在你脸上犯案，做完了，还把尸体丢给你欣赏。 塔丽雅脸红透了，这是气的......这打的可不是黎恩的脸，更是法律权威还有码头区警局的脸。 但现实就是，如果不是黎恩的“未婚妻”的压力，还有他也多少算个贵族血脉，就本城那些腐朽贵族的作风，岂止会恐吓见义勇为者，直接干掉多简单。 “可以给我更多的资料吗。”显然，眼前的骑士并没有打算到此为止。 塔丽雅摇了摇头，如果他是完好状态的誓约大骑士，自己早就私下给他了，现在给他等于看着他死。 “真实受害者，其实已经是三位数，近一年了.....”但有些半透明的东西，还是可以透露一下的。 黎恩一愣，接着却恍然了。 这个案子，一开始就不是个人凶案，而是有组织的产业链。 被斩杀的那个贵族公子，应该只是其中的一环。 “重点，是消费者，还有提供技术的人......” 威尔的尸体干枯，内脏被掏出.....这意味着不仅尸体遭到了秘仪亵渎，生命力也被掠夺走了。 掠夺他人肢体作为进化、续命材料，不仅是歪门邪道，还需要特殊的技术，往往来自某个邪神。 显然，有一个邪教徒甚至组织在幕后行动，为老爷们提供“人参果”。 “果然专业。”闻言，塔丽雅知道黎恩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但情况很复杂，我们确定了那个迪亚哥他甚至没有邪神的力量，而且他实力很一般......” 这，就让黎恩皱起了眉，他知道乐子大了。 能够悄无声息的在码头区行凶的，应该不会是弱者。 那个贵族应该仅是个中间商，把受害者的“果子”送到贵族老爷那里的中介。 要想彻底解决这个案件，第一是斩断这个行凶人，第二就是查幕后了。 “打草惊蛇了吗......我的错误。”“苏尔”的查案经验，给出了答案。 “不不不，不是的，如果不是您的话，我们现在还什么线索都没有。” “苏尔”.....黎恩张了张嘴，一句相当失礼的“你们怎么能这么废物”，还是塞了回去。 黎恩并不后悔下刀太快，也没鄙夷人手不足的码头区警局的低效能。 他只是惊讶为何有了线索，居然没有一查到底，这可是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其判案的效率上限甚至超过了摄像头。 用圣誓骑士苏尔的查案思路，只要追到了线索，一路罪罚神术丢出去，有罪的直接砍，有同伙的追查到底。 不说？中世纪的审判官，可都是用刑好手。 那个贵族小子背后明显有猫腻，冲到他家里搜查不就行了吗？一个小队的骑士一个晚上，保证追查的干干净净。 就算弄不死他的幕后，把前端的黑手斩断，没有了那个邪神的技术，至少能让受害者不再出现。 但现在..... “哎。”他也只能叹了口气，线索已经断了，窗口期已经过了。 这也是他数次拒绝警官招募的根源，本城那么多分区，码头区不仅最弱还有好几个警局，警力相当有限，且很多人立场微妙，根本不值得信任。 这个郊区的警局，更是明明知道哪里有问题，却无法继续追查..... “这有违正义.....”黎恩下意识的握了握剑，如果他依旧是第一天的“苏尔”的话，恐怕已经冲到路上。 但现在，只是黎恩的他纯度不够实力也不够，乱来就是白给。 别说进去查案了，就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冲进大门都不太可能。 他最终放下了剑柄，却也只能无奈的叹息。 “哎，如果我还是大骑士就好了.....” 他却不知道，有一双美目始终看着他，甚至满脸心痛。 勇士迟暮，却不为自身悲哀，只因正义无法昭雪而哀叹......这一刻，塔丽雅也心碎了，她低着头，不好意思看他。 这一刻起，她再没招募眼前的男人的想法了。 同情他？自己配吗？就算他现在身处低谷，他也注定再度翱翔九天吧。 难怪他数次拒绝了自己的邀请，自己这个“贫民窟”的小警局，只是限制他发展的枷锁吧。 “你们警局的合作邀请还有效吗？我加入。” 但这一刻，确实黎恩主动开口了。 “先说好，我不会放弃这个案子......我现在的力量并不够，所以需要借助警局的力量，情报支援、装备资源和身份都需要，也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 “那.....你也有其他的选择吧，比我们这个贫民窟警局更好的选择，比如那些教会。” 一个曾经的古典誓约骑士，那些教会的骑士团怎么会拒绝，就算拿回去当古董摆设，也是面子。 “没时间了。”平静的话语，是男人毫不动摇的决心。 他的时间有限，还有九天，英魂卡的加持就彻底没了。 这也不仅仅是为了威尔了......就对方这嚣张跋扈的行为方式，在“苏尔”斩了那个贵族之后，双方结仇，就注定是死仇。 难道指望对手放过自己？别傻了，斩恶务尽，杀人灭口也没有理由放过你。 现在放你一马，也是等风头过了再找上门。 再退一步，要多蠢多天真，才会愿意把自己的性命安全托付给一个恶徒。 “不到十天......” 最好，在英魂加持有效的时候解决这个问题，而要想在这个时限内完成任务，就必须要当地警局的帮助，借用码头区警局的力量是最靠谱的。 “没时间了？”塔丽雅有点恍惚，接着想起凶杀案现场，她恍然了。 在女警官眼中，却是更加理想化的风景......受害者依旧在增加，年轻的正义骑士期望在彻底失去力量之前，解决掉这个恶徒和犯罪组织，即使那可能拼上性命。 一个外乡人，一个残破的退化种，一个正在失去力量的脆弱者，却用剩下的时间拼命。 他的眼中，似乎完全没有自己。 “我的力量很快就会消退到近乎没有，应该不能长期成为警员.....我加入的条件，就是让我参与这个案件之中。”男人平静的述说自己的目标。 如果一去不回？ 那就一去不回。 “您....我们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女警大声的呼喊，同样带上了豁上一切的决心，自己一定要保护好他。 自此，成为警局同僚的黎恩，只是默默的点头，笑着予以了回应。 “我相信你。”看着这温和的笑容，被称为母罗刹的塔丽雅，却突然无法直视。 她瞬间脸红，再度偏头不敢看他。 而黎恩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他只是惊讶自己的收获。 【英魂大悦，同步率和满意度获得大幅提升，当前同步率21.6%，满意度15.6%。】 【领悟破邪斩（一环标准版）！】 【瞪，怒，斩——苏尔.达翁。】 这一刻，黎恩都懵了，怎么同步率一下子涨了两个点，满意度涨了五个点！ 难道就这一个决定，这比自己努力这么久加起来还多了几倍。 英魂为何大悦？下一刻，他恍然了。 “愚行的正义.......果然有够愚的，专门挑最蠢的选，最硬的墙撞.....” 或许，是打碎原本的计划，加入没有啥前途的警局和连环杀手组织死磕的愚蠢行为，让英魂满意了。 聪明一点理智一点，黎恩完全可以跑路，换个城市发展.......但黎恩选择了死磕的愚行，英魂才终于点头，真正的认可了他。 虽然有点别扭，可英魂的这份愚直，黎恩也并不讨厌。 何为侠者，损己而益所为。 他的脑海想起了昨日，孩子死不瞑目的空空眼洞。 他，应该还有未来的..... “既然没有人为你做主，就让我来吧。”似乎，既然这世道无法且无公，总该有人要做点蠢事。 【侦测到宿主加入警局.....宿主获得执法者身份，侦察到英魂认可，圣誓骑士专属罪罚领域获得加载。】 【侦察到首位英魂同步率超过20%，英魂已经予以宿主认可，激活梦境训导模式（该模式将引发一系列未知后果，请谨慎选择）注：该模式只能在梦境生效。】 【正义不需要等待，律法之光也有无法照拂到的阴影，无辜者如果无法入眠的话，就让我来吧——苏尔.达翁。】 第10章 专案组 “梦境训导模式？” 这看起来就不明觉厉的东西，黎恩倒是很有兴趣，他现在相当渴求力量。 只不过标注着梦境的限制，也只能等到晚上再试了......就他英魂卡依旧有效的时间，不能这么随意的浪费。 “时间有限，现在就开始工作吧。除了案件卷宗外，我这里有一份物品清单，如果能帮我拿到手......哪怕只有其中一部分，我也能拥有一定的战力。”虽然刚上任就和老板提条件有点过分，但现在貌似不是客气的时候。 “......我试试。”而看着清单上的魔法、巫术物品，塔丽雅也只能说尽力。 稍微收拾了一下，黎恩也干脆的丢下琐碎，直接跟着塔丽雅去警局。 当即，黎恩就拿到了自己要的断尾案卷宗。 而作为代价的，大概就是接受了警局特聘临时顾问的身份，还有一个“专案组副组长”的身份。 这时，黎恩的官僚嗅觉发作，察觉不对劲的地方。 “专案组是个好东西，抽调专业人员做专业事，摆脱旧有体制的束缚，往往效率极高，只不过......” 这是好的一方面，就黎恩穿越者过往机关老油子的身份，他还想起了另外两种更现实的可能性。 “.......还有可能就是原本的机构已经烂的没法干活。或是利益纠缠，原来的人用起来不安心，随时情报外泄。” 最常见的，就是调度他省的警力调查本地的案件，这件事其实挺常见却很少看到报道，因为一旦发生了，就是扇本地警局的脸。 这，还不是最惨的。 “或是从一开始，这个项目就没意义或没法干。抽几个资历浅的组专项组走过场。时间到了没有成功，负责任的专项组背锅然后解散。” 抽专家是攻坚的，抽骨干是干活的，抽新人.....除了打杂大概就是走过场的。 黎恩不想用地球本土的糟粕来衡量异界的重大刑事案件的专案组，那是经验主义的愚行。 但事态的发展，让他觉得不仅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自己更是太年轻...... “以上全都是，还有本地特色？！” 他低估了这里水的浑浊程度。 “如果你的目标是这个案子的话，彻底进入警局的浑水，未必是好事.......”金色的双瞳有些黯淡，开始交底的塔丽雅有点沮丧。 “.....虽然专案组人手不足也全是新人，但他们应该不会走漏消息。对了，情报请别告诉其他的警员，任何一位都别说。” 绝望的现实，两个可能性都是答案，本地警局既不可靠也不可信。 用浑水和烂泥来形容码头区的警局，大概是夸奖它的。 当一个地方烂的千疮百孔的时候，别的地方可能没烂透，执法机构基本有大问题的。 混子、黑警、帮派间谍、邪教徒、贵族的家仆.......该有的都有，不该有的也偶然会跳出几个。 别的地方越是老警察越靠谱，而这里的越是资深越不敢信任，尤其是可能涉及到贵族的时候。 “这是我组建的专案组，别的不说，里面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我的日常工作很忙，只要让你帮忙了......”越说塔丽雅越是无奈，这真是一个烂到无法附加的烂摊子，却必须让对方背了。 黎恩只是稍微看了一下当前的进度还有专案组人员，就知道警局无法指望了。 专案组人员总共就五，组长塔丽雅兼顾警局日常工作，基本没时间。 能做事的，自己加上两个新兵.....一个从业半年一个一年，两个都是纯粹的新兵蛋子，还有一个名单人士长期不在警局，好像是挂名吃空饷的。 可能是上面被塔丽雅烦的没办法，抽调这些新兵、隐形人出来陪她玩的。 或许，从一开始本地的警局高层就没指望这案子能破.....或者更进一步，他们就不想破。 她自己的日常工作极其繁重，紧急抽出来当打手可以，日常就别想了，而另外两位成员.... “喵....咳，又见面了，我是沙娜娜。” 耳朵竖起来很可爱的小猫儿，之前在旅馆见过一次，看起来还是很有能力的。 带着花蝴蝶结的小黄尾巴，甜甜的脸蛋，笑起来让黎恩想起故乡的三花猫，有点想捏一把猫耳再搓搓尾巴。 但现在，真的接触到了..... “大哥你怎么一下子成为了我们的顾问了，好厉害，能和我说说吗？你难道是局长的亲戚？！” “呃，这是因为合作，这个案子涉及到我了。” “我可以叫你黎恩大哥吧，你不会在意吧，你可以叫我小莉莎或莎娜都可以的。但不能叫我娜娜，这是丽雅姐和妈妈才能用的......” 黎恩话还没说完，小碎嘴就开始了。 “我.....” “对了，退化不是很痛苦还会发烧吗？黎恩哥为何可以在外面走动？不难受吗？或者你是强撑着？” “我.....”这就有点不好接了，我哪知道退化是什么情况。 “黎恩哥是沙漠蜥人吧？那里的蜥人都是黑发的吗，我们这边的蜥人、蛇人好像是蓝发和银发为主。听说那边超级干燥的，毛发会很难受。但是我们这边天阴下来，干干的也好难受，我好想去沙漠去逛逛，就是没路费.....” 黎恩沉默了，不仅是这问题他不好答，更是发现了这丫头嘴巴里说出来的，好像和自己回应的没关系。 她，就是单纯的想说。 “我可以摸摸你的臀部吗？呃，不是猫猫变态，我只是想看下退化的尾巴是不是真的缩回去了。对了，能摸下鳞片吗，能给我一片掉下来的当护身符吗......” 黎恩沉默了，他转头了。 “呃，这位牛头人，说说你的故事。” 黎恩无视了嘴碎猫，直接转向了另外一位成员（沙娜娜：为何不理我，你还告诉我沙漠风景了，我的毛色是不是比那边的沙漠猫还好......）。 他看起来很靠谱，高高大大，黑黑壮壮，牛角上带着部落的雕花装饰，刀削一般的五官很有点门神的味道。 “我.....” “我？” “我.....我....我....我是......是.....是.....”十几秒了，才两个字，说完自我介绍是不是该下班了。 黎恩捂脸，看着牛头人憋红着脸的结巴模样，他有点麻了。 一个结巴加一个碎嘴，你们要不干脆组团出道吧。 但是，往好里想，至少，自己现在有人用了，还有一点办案经费和办公场所。 这里是码头区的黑猪旅馆，就在之前黎恩居住的黑店隔壁.......塔丽雅似乎觉得，专案组在警局办公，出入被人盯着，反而并不合适。 而现在的情况，黎恩其实并不在乎.....他一开始就对本地警局没太大期待，他想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大半。 “犯案已经九个月了，受害人数已经确定49人，加上失踪和未知可能超过百人......” 成为自己人后，黎恩就拿到了自己的情报和物质支援。 这么久的时间，这个案子能破早就破了，恐怕塔丽雅已经绝望，才把这个案子的主导权交给了黎恩这个外人。 “有点意思.....” 卷宗最有价值的内容，都是黎恩之前不可能接触到的。 “犯案频率有问题.....” 断尾失踪从最初的数周一次，到了最近这一段时间的一周七八起。 而尸体的情况还在改变.....之所以叫做断尾案，是一开始尸体只是没有了尾巴，肉体情况变化不明显。 现在，找到的尸体却是干枯如骨，生命力已经被汲干。 “一个邪恶力量的新手，正在熟练，他在变强......这或许是唯一的好消息。” 这也透露了，行凶者没有之前预期的那么强。 你如果这么强，为何要在码头区下手，找城市最弱小的族群下手。 在苏尔的对邪教经验之中，被掠夺生命力的祭品，肯定是越强越好的。 大恶徒要么献祭的区域特别广，动不动就是城市危机，要么就是盯着身份特殊的公主、国王祸害。 而辉光城的码头区是整个城市的“下水道”，或者说垃圾堆。 城市其他地区的平民基本经历过种族进化，而这里大部分都是没有进化过的脆弱原石。 “如果是职业者的话，应该在二阶以上，但不可能到四阶，可能是盗贼系、邪术系，堕落牧师可能性也不低.......” 犯案的地点，被标在了地图之上，在码头区都是偏远的区域，大多算是贫民窟的。 路平安翻开了卷宗的重点，也就是当初自己弄到的线索..... “迪亚哥.拉博尔，‘织布蛛’拉博尔男爵的第三个孩子，平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 这些基本资料直接跳过，肉眼可见的人渣，但是有些内容却很重要。 “作为富豪出身的贵族二代，他的资源足够，早早就跨越了第二次进阶，但是其实战经验很弱，职业等级很低，尸体上也没有侦察出邪神的力量.....” 这是本地的教会牧师亲自做的鉴定，应该不会有错。 但是黎恩的确在其身上侦察到了浓厚的“罪业”，这不是单纯的寻欢作乐能达到的程度。 那就有意思了，他应该是一个纯粹的中介，一个搬运工，借用他经常在码头区寻欢作乐的习惯，前往贵族区运新鲜的货.....谁能指使一个实权男爵的公子做这种事情，谁需要近乎无限的“人生果” 黎恩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握了握拳，却仿若看到那浓厚到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仿若看到压抑住自己的四面墙。 如果敌人是这个国家的上层，甚至可能是这个王国本身....... 他摇了摇头，应该不至于到那个地步，否则也没必要弄得这么难看。 如果是国家和顶级人物的行为，甚至可以成体系收割，不会成为刑事案件，也不需要拿最垃圾的码头区当培养皿。 “应该是小团体......一两位高级贵族主导？而且是寿命走到尽头的紧迫者，如果有邪神力量的牵扯的话，未必是猫人。” 就苏尔丰富的对邪神经验，这种强行延命扭曲正常进化的手段，往往后患无穷，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的。 有了情报，黎恩也可以针对性的布置一下了。 “收拾一下，和我出去走走。” 刚刚整理完毕，黎恩就带着两个小跟班直接出门了。 他完美的履行了草台班子专案组的作风...... “这些金币差不多了。”他直接从刚刚到手办案经费抽了一笔，打着办案的名义当天就花了出去。 “请节哀......” 不大的平房，一些哭泣或是麻木的孩子，还有已经彻底没了生气的母亲。 房子中间摆着威尔的铅笔画像，大概是某个手巧的孩子的作品，下面摆着几个小玩具和便宜糖块。 这，就是他的终结。 更多的，正常人的葬仪等等，这个家给不了。 不大的房子中气氛很压抑，两个小年轻稍微待了一下就待不住了，黎恩让他们在外面等。 面对麻木的母亲，黎恩没有说什么一定会为其报仇的废话，那只是已经确定的既定事项。 “......是吗，已经有了出路，那好。” 他只是给了抚恤金，并邀请她去自己那边工作。 三层小楼不小了，的确需要人帮忙打扫照顾一下，开出的工资不算高，但够生活也比现在的多，同时也离开了这个混乱的码头区。 至于让原女性从业者住进自己宅邸，可能导致的名誉严重受损，既然黎恩已经跳进了泥潭，他也并不在乎了。 而对方却畏畏缩缩的表示，准备投靠自己最大的一个孩子，对方好像已经混得比较稳定，至少能活。 她，不信任黎恩？不，她只是恐惧每个可能伤害她的人吧。 黎恩试了下说服，但看到对方畏畏缩缩却坚定的态度，就没有再强行，只是在抚恤金上再加了一点自己的。 离开后，就是巡街和磨合成员了，至少了解一下本地的情况，认认人。 返回专案组，已经到了下午，而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哟，巡逻还顺利吗？我带晚餐还有茶水来了，休息一下吧。”而提着一袋东西等在门口的，是刚刚忙完的组长塔丽雅。 她的突然到来，是探班，也是慰问，还是对黎恩之前要求的回应。 看到大姐头来了，被葬礼气氛弄得有点萎靡的小猫一下子振幅了些，跟着的牛头人大块头也连忙向大领导问好。 打开门，她扫了一眼不大的房间，看到展开的卷宗和地图，满意的点了点头。 而看着因为专案组终于行动起来，满脸喜悦的女警官，路平安也笑了笑。 至少，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至少不是一点“白”都没有的绝境。 既然年轻人还有血性，就离最糟糕的情况还早得多。 如果真的一片漆黑，甚至是整个王国的行为，那身为英魂的苏尔可能硬扛，此时只是“小苏尔”的黎恩就必须考虑转进了.....记下这份仇怨，在拥有能力的时候再报复吧。 一个高层，一个邪神信徒，还有一些中间商组成的小团体，是最有可能的。 “案子在那个迪亚哥就断了......” 如果在苏尔的记忆之中的教国，骑士团早就冲进去把他的仆人、家人一顿审.....虽然说法不及家人，但这种沾上邪神的案子，是经常一扯一大串的。 在这个信息不发达的时代，诸多行为都有所痕迹，只要把他接触到的人一个个查，总能查出点什么。 但是警局在涉及到贵族方面，就瞬间无力了......实际上不是警局高层还有黎恩的“未婚妻”发力，这个贵族之子的死亡案件也不会到此为止。 现在算是双方各退一步，假装无事发生。 “一步一步来吧，先斩断那只黑手。” “苏尔”的经验给与了指引，黎恩的眼光在码头区的地图上游走，斩断那个执行者，才是当前的关键。 回来时的巡街，也是确定一个个案发地点，推测其下次犯案的地点。 在案件过于复杂的时候，抓个现行始终是最有效的手段。 誓约骑士的办案作风，不管犯罪者后台是谁，当场处刑能解决大部分后续问题。 可问题是，现在就是找到了那个混蛋，也未必留得下.....不，是肯定打不过。 黎恩用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探班的塔丽雅，能否在短期内拥有一定战斗力，就看她的回应，她是否找到了自己点名急需的东西。 “黎恩阁下，护甲和消耗品没有问题，但你要求的那些魔法物品虽然有点困难，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