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相公可以无限分裂的好处》
1. 第 1 章
今日的长宁街格外热闹,街边百姓熙熙攘攘,不停的议论着。
有说皇贵妃仁慈的,三皇子不久前才将她亲生的五皇子打了一顿,皇贵妃还愿意为三皇子求一门好亲事,让皇上为三皇子和侯府嫡女赐婚。
有夸侯府祖母何田微用心良苦的,虽身为继母,但将林青萍视为己出的,这风光大嫁,一眼看去,望不到头的嫁妆。以后谁家女儿能嫁入侯府或者谁家儿子娶到侯府女子,都是有福气的。
也有为林青萍惋惜的,皇命难违,这三皇子传言中暴戾蛮横,怕是佳人终有一日会香消玉殒。
也有为林青萍抱不平的,这皇贵妃倒是做了好人,那好生生的良家女子便该嫁给三皇子蹉跎一生吗?
坐在花轿上的林青萍穿着华丽的嫁衣,头戴繁复的发饰,浑身并没有多少力气,听着花轿外传来的议论声,更觉两眼一黑。
林青萍是一个农学研究生,每天勤勤恳恳的养苗子,养菌,做实验,她已经发表了两篇一区SCI,国奖正在向她招手。
一月前她做完实验,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一道雷劈到了这个历史上并无记载的朝代瑜朝,刚醒来就被泼了一身水,然后被原身的继母用绸缎束缚住四肢,每天由府内丫鬟看着,怕林青萍再寻死。
软禁一月,林青萍被送上了花轿,林青萍心想,自己估摸着是最倒霉的穿越女了。
刚来便被软禁,每天吃的东西只够存活,看守自己的丫鬟也不会同自己交流一句,让林青萍无法施展任何力气与手段,只得无奈嫁给传言中暴戾蛮横的三皇子。
夜幕降临,门外的人声渐渐消散,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有脚步声慢慢靠近,林青萍手指攥紧,应该是酒席散了,三皇子进新房了。
林青萍垂下眼,透过盖头的缝隙,看到一双黑色缠金边的靴子立于身前。
盖头缓缓被挑起,林青萍抬眼,一把剑冲她眉间突来,林青萍双目圆睁,那剑尖已经碰到她的皮肤,眉心有刺痛传来。
林青萍身子一软,她心有余悸的用手撑住身子,看向持剑的人。
来人剑眉星目,身形高大,着一身喜服,眉间却有一股肃杀之气,林青萍感觉眼前的三皇子很眼熟,她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三皇子收剑,复又抬手捏住林青萍的下巴,“我们见过?”
林青萍感觉眉间有血珠落下,“三皇子……”
“植物细胞全能性?”,林青萍听到三皇子带着疑问的语气,然后将剑架在她的脖子上。
林青萍吓得闭上双眼,大脑赶紧搜索自己学过的专业知识,然后立马吐出相关解释:“植物的每个细胞都包含着该物种的全部遗传信息,从而具备发育成完整植株的遗传能力。”①
剑韧缓缓离开林青萍的脖子,林青萍犹疑的睁开眼,眼前是三皇子放大的俊脸,长剑已被三皇子扔到地上。
两人呼吸交缠间,三皇子一边用手捏住林青萍的脸颊,不让她动,一边抬手将她头上的朱钗一个一个摘下,最后将林青萍的发髻拆开,她看着三皇子越发觉得眼熟。
林青萍连呼吸都放缓,一动不动,见林青萍乖顺,三皇子放开钳住她脸颊的手,双手的手指插入林青萍的发丝,然后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头发,最后将发丝握于一手,像扎马尾一样,将手置于林青萍脑后。
“是你了,林青萍,小苹果。”三皇子笑起来,如果不是刚才被三皇子用剑架着,此刻林青萍可能会觉得眼前人笑起来如春风化雪,绿柳拂波。
因为三皇子确实有一张好皮囊,但此刻林青萍只觉三皇子的笑容阴森。
小苹果是实验室师兄师姐们给她取的外号,三皇子如何得知?而且刚才他为什么要问一个现代的植物学知识?
三皇子并不在意林青萍的沉默,他伸手将林青萍眉间的血迹抹去。
“或许我该给你介绍一下我自己,你在实验室培养的农杆菌,你也可以叫我顾寒鸣,我们在你宿舍见过面”
“不过你以为我是半夜骚扰女学生的变态,将我推到了阳台,锁起来,在你准备报警的时候,我被雷劈了,消失前,我看到你在我眼前晕了过去。”
林青萍脑海里迅速想起了这段记忆,在学校时,某天晚上她刚洗澡出来,准备拿毛巾擦头发,一转身就看到一个浑身赤裸的男性在宿舍。
她发出尖锐暴鸣,一边叫着“变态!”,一边将男性推至阳台,男性好像并不想伤害她,并没有做出激烈反抗,一边挣扎,一边被林青萍推到阳台。
林青萍将阳台门锁好,打算报警的时候,一道闪电下来,眼前的男子便消失不见,而自己也晕了过去。
第二日在地上醒来,林青萍立马打开阳台门察看,阳台干净整洁,并没有被劈过的焦黑痕迹,向楼下看去,楼下是被修剪平整的草坪,上面空空如也,没有人,也没有血迹。
林青萍又打开了朋友圈还有校园论坛,大家都在分享遇到的开心或难过的事,并没有任何昨晚相关的事迹出现,林青萍站立半响,只当是自己低血糖昏倒后做了一个噩梦,这件事便被她抛之脑后。
思绪回笼,林青萍感觉自己目前应该是没有性命之危了,撑住身体的手一软,身子向下滑去,三皇子抱住她,避免她滑到地上,然后将她扶到床上坐好,“吓到了?”
见此刻的三皇子态度温和,林青萍鼓起勇气问道:“殿下所言当真?”
顾寒鸣垂首与林青萍对视,看到她眼里的恐惧还有疑问。
“我刚才拆开你的发髻,是因为我在实验室见你的时候你一般都是扎个马尾,刚才你的样子和以前有所不同,所以我想确认一下,便解开了你的头发。”
林青萍顿时百感交集,她感觉她应该庆幸他乡遇故知,但是这个故知是个裸体进女生宿舍的变态。
但是有个熟人总是好的,总比真的嫁给一个蛮横暴戾的三皇子,然后不知道哪天一命呜呼的强。
她试探性的开口:“殿下是什么时候穿越过来的?”
“大约是三皇子四五岁的时候,我只知道我醒来的时候在水里,当我上岸的时候有个小男孩,他踩住了我的手,我就将他拉下了下来”
“后面乌泱泱的来了一群人,我和那个小男孩,也就是现在的二皇子,被救了起来,这个身体原来的那个孩子,估摸着死在了溺水的时候。”
林青萍继续开口问道:“那三皇子可知外面和你相关的传言?”
顾寒鸣坐在床边,两腿交叠,身体靠在床柱上,两手抱臂,侧脸看向林青萍,“是不是说我是个傻子,又凶残暴力?”。
不等林青萍回答,顾寒鸣冷哼一声继续说道:“我确实揍了很多宫人,还有很多我的兄弟和姐妹,我刚化形便被一道雷给劈了过来,醒来便是在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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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对你们人类世界的规则还不了解时,便来到一个更陌生的地方,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那确实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这宫里很多人会欺负我,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饭菜里就会有毒,或者从房梁上掉下一根断木,或者枕边会出现一条毒蛇。”
林青萍听着顾寒鸣的遭遇,突然感觉和他比起来,自己目前遇到的糟心事不值一提。她继续询问道:“那你怎么在这般险恶的环境下存活下来的啊?”
顾寒鸣俯身逼近林青萍,然后答道:“你忘了菌类的分裂复制能力?”说完顾寒鸣抬手,原本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变为一滩淡黄色粘稠物。
顾寒鸣继续说道:“虽然我穿到了别人的身体里,但是我作为菌类的能力却被保留了下来,只要有足够的营养,我就可以不断分裂复制,虽然会因为被下毒而衰弱,但毕竟还有口吃的,所以就活下来了。”
“随着这具身体慢慢长大,我也有了足够力气,可以反击欺负我的宫人或者皇子。当然我也学到了这个世界的知识以及规则,所以现在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会亲自来欺负我。”
林青萍感觉疑惑:“他们用了这么多手段来害你,你还活着,不会有人觉得你奇怪吗?”
顾寒鸣扯了一下嘴角,反问道:“你害人了,对方没事,你会到处问他为什么还好好的吗?再加上这里信命,我被房梁砸中那次没死,他们也只认为我福大命大。”
“那殿下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辛苦。”林青萍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出声宽慰。
“确实很辛苦,不过小苹果你来了,我想有小苹果在,我后面应该会过得轻松很多。”说着顾寒鸣欺向林青萍,两人双眼对视,“小苹果会欺负我吗?”
顾寒鸣的眼睛像蛊人的深渊,稍有不慎,便会被拉进去,然后万劫不复。
林青萍给自己默默做了心理建设,然后直视顾寒鸣,轻声道了一句:“不会。”
顾寒鸣身上的让人胆寒的气势退去,他坐直了身子,开口主动问林青萍:“小苹果还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那殿下在宫中可有交好的宫人或者皇子?”
顾寒鸣两手一摊,耸耸:“他们都被我揍过,所以现在一般没人欺负我,除了定时来送吃食和打扫的宫人,也没有人会过来。”
林青萍觉得老天是不是看自己在现代过得太舒服了,看不顺眼,非要把自己丢到古代,吃尽苦头才肯罢休,听顾寒鸣的意思,宫里全是敌人。
缓过劲来的林青萍从床上下来,开口道:“殿下,我们还是先走完成亲流程吧,不然明天有宫中嬷嬷来检查,我不好交差。”
两人喝了交杯酒,洗漱完后正准备躺下时林青萍犯了难,她坐在床上,将被子抱在怀里,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看着顾寒鸣,然后弱弱的开口:“殿下,我并没有做好……的准备。”
顾寒鸣偏头:“我以为小苹果说的走流程包含圆房。”
林青萍白皙脖子缠上一模绯色,顾寒鸣拉她的手腕,在她指间咬了一口,有血珠渗出,顾寒鸣将白帕染上红色,然后低声说:“得罪了。”
林青萍松了一口气,真诚的说了一句:“谢谢。”
顾寒鸣用枕头将两人隔开,又新加了一床被子,两人楚汉分明的躺在床上。
困意一阵阵袭来,林青萍自穿越过来,第一次睡了一个好觉。
2. 第 2 章
成亲月余,天气由寒转暖,朝堂上也渐有三皇子该去封地的呼声。
“陛下,如今严冬已过,天气回暖,马上临近春播时节,若三皇子能在近日内赶往封地,也可查看民情,对封地内的百姓状况以及税收心里有数。”一白胡大臣立于堂上,向皇上提议。
皇上皱着眉,开口问道:“那众爱卿意见,将三皇子派往何处封地?”
这时一清瘦的中年男子站出,他是户部尚书谢怀玉,深得皇帝喜爱。
“臣以为,三皇子如今仍存稚子之心,若是去太偏远的地方,恐太过辛苦,若是去太繁盛的地方,当地的人情往来也是不小的挑战,不如将三皇子派往寿舒,当地既算不上偏远,也不过度繁华,当地民风也好,不至于让三皇子太过头疼。”
皇上眉头舒展,正准备允诺,另一身材高大的武将便站出:“尚书大人也说当地的民风好,想必也知道寿舒的百姓性格温和,三皇子飞扬跋扈,若是去了寿舒,当地百姓怕是有苦也不敢言!”
眼见有人站出来开始指责三皇子,朝堂上发言的大臣多了起来,大家互相争论。
有说该向西偏远之地的,有说该向北去往极寒之地的,有说该向南去往海边的,反正三皇子跋扈,倒不如把这股跋扈的力气用来对付海寇。
叽叽喳喳的声音中,全是艰辛或者中庸之地,无一处繁华之处,皇上心里明白,三皇子肯定去不了富饶的封地,但见众臣提议之处大多条件艰苦,心里还是难免不舍。
三皇子虽痴傻莽撞,但他的母妃是皇上的白月光,而三皇子是众皇子中长得最像他的,虽然三皇子总是让他失望,皇上的喜爱也不复从前,但总归对三皇子还是有一分偏爱的。
正当朝堂上争吵不休时,殿外一侍卫飞奔而来,嘴里大声嚷着:“启禀皇上,三皇子将九皇子一剑刺晕了!!!”
太和殿内,虞妃跪在殿中,怀里抱着九皇子,一边哭一边说:“求皇上做主,今日我领着小九去放风筝,哪知风筝线断了,小九便跑去寻,臣妾跟不住,等臣妾追到常悦宫时,便听到常悦宫内传来小九的惨叫声,待臣妾推开门,便看见三皇子正将剑从小九肩膀拔出,小九肩膀血流如注,生生疼晕了过去,小九才十岁啊,如何能受的三皇子一剑。”
虞妃身后跟着跪了几个宫女和太监,他们身体瑟瑟,一言不发。
皇上双手发抖,随手指了一个太监:“你来说,你所见情形是否如虞妃所说,如有胡言,五马分尸。”
那个太监立马伏地,回道:“禀圣上,当时奴才所见,确实如虞妃所言,奴才不敢撒谎,求皇上明鉴。”
太监答完话,顾寒鸣便和林青萍进了太和殿。
皇上一个杯子掷往顾寒鸣,顾寒鸣额头出现一片红痕,林青萍立马拉顾寒鸣跪下。
顾寒鸣站着不动,林青萍只好自己跪下了,她开口道:“皇上息怒,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不如叫人查清楚,再给三殿下定罪不迟。”
虞妃闻言将怀中的九皇子交于身后的宫女抱着,她朝林青萍扑去,一边抓林青萍的脸一边哭喊道:“三王妃难道是在说我撒谎不成,这么多宫人都看着,且出事时你并不在场,你有何道理说误会,你们既已成亲,你当然向着三皇子说话,我十六岁便带着九皇子,教养他十来年,他聪慧懂礼,宫中谁人不知,如今他受伤昏迷不醒,你说误会,难不成是小九去招惹的三皇子?”
林青萍一边扭头躲闪,一边伸手试图控制虞妃乱抓的手:“虞妃娘娘,你先冷静,我们……”,林青萍的话还没说完,虞妃便被顾寒鸣一脚踢开。
顾寒鸣将林青萍从地上拉起,然后面色铁青的说:“他是我一剑刺晕的,不过你要不要问问你的小九说的什么,他小小年纪,便会说我克母,同时口中吐出些不知轻重的污言秽语,我没一剑刺死他,已经是手下留情。”
“啪!”,一声脆响,顾寒鸣脸上便多了一个巴掌印,林青萍立马挡在顾寒鸣身前,皇上伸手指着顾寒鸣:“你这个逆子,大逆不道!”
“陛下,我与三殿下成亲月余,他并非传言中的痴傻暴力,这一月我与三殿下相处下来并无任何受伤,他为人妥帖细致,并非张扬跋扈,不讲礼教,望陛下明鉴”,林青萍站在顾寒鸣身前,像护住幼崽的母猫。
“我知三王妃护夫心切,但凡事讲证据,三王妃应慎言,不要胡乱攀咬他人。”,林青萍闻声扭头,皇贵妃款款走进太和殿。
她将虞妃从地上扶起:“妹妹受委屈了,小九平日为人温和有礼,对宫人都从未说出过什么重话,我相信陛下会给小九和妹妹一个公道的。”
将虞妃扶起坐下后,皇贵妃又行至皇上身侧,将皇上带往椅子上坐下,然后拿杯子给皇上倒了一杯茶:“圣上息怒,太医说圣上不宜动怒。”,皇上闻言闭眼,缓缓吐了几口气。
这时太医也已赶到,众人将九皇子移至殿侧的榻上,太医诊脉后又给九皇子将伤口包扎好,然后开口道:“启禀圣上,九皇子乃失血过多加受惊所致昏迷,待臣开几幅补血安神的药,一日三次,给九皇子服下,七天内便可苏醒。”
“除贵妃、虞妃和太医外,其他人都退下吧。”,说完皇上又盯着顾寒鸣还有林青萍,目光里是复杂的情绪,“你们两个闭门思过三日。”
众宫人如潮水般退出太和殿,林青萍和顾寒鸣两人沉默的走在回常悦宫的路上。
顾寒鸣走在林青萍前面,他越走越快,林青萍小跑上去,拉住顾寒鸣的衣袖,“殿下,你走得太快了。”
顾寒鸣侧身,看着林青萍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衫,是刚才在和虞妃拉扯的过程中被扯乱的。
顾寒鸣移开林青萍的手,林青萍抬头看着顾寒鸣,眼里有不解,顾寒鸣脱下外衫,然后披在林青萍肩上,他仔细的替林青萍将衣衫整理好,然后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回宫。
回到常悦宫,林青萍立马打来冰冷的井水,将帕子浸湿,然后小心翼翼的拿着寒凉的帕子轻揉顾寒鸣挨打的脸。
冬末的阳光洒在林青萍的脸上,顾寒鸣能看清林青萍脸上细小的绒毛以及如黑色鸦羽般轻颤的睫毛。
她神情专注,认真而温柔的帮顾寒鸣揉着脸,一边揉一边说:“疼吗?如果疼你给说,我轻一点揉。”
顾寒鸣想起了林青萍在实验室涂板的时候,她一丝不苟的执行操作标准,将顾寒鸣涂在培养皿上,看起来是个严肃冷漠的女生。
将培养皿封好后,在放入培养箱前,林青萍都会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实验室内以及周围都没人后,会双手合十的向顾寒鸣鞠躬。
同时嘴里念念有词,“尊敬的农杆菌陛下,求您好好生长,信女愿一生都有肉蛋奶以及花不完的钱,以此来换您茁壮成长。”
特别是在侵染植物组织的时候,林青萍总会一脸虔诚的说:“尊敬的农杆菌陛下,求您战胜邪恶的植物组织,夺取您的领地,将植物组织侵染吧,信女愿富上加富。”
顾寒鸣难免会觉得林青萍既要又要,太过贪心,却又觉得她专注而认真的做事神情以及神叨叨的祈求自己灵动而俏皮的神色时拥有一种反差的萌感。
顾寒鸣开口问道:“你刚才明明都怕得要死,为什么还站在我身前替我申辩。”
林青萍停下手上动作,偏头答道:“我和殿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真心的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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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殿下一切都好,当然,最重要的是,我和殿下相处月余,殿下并非传言中那般残暴。”
林青萍此人,看脸色的能力极强,确定对方态度后,特别擅长讨人欢心,得寸进尺,凭借此能力,哄得家里长辈喜爱,每次过年过节,她得到的红包总会比其他小孩多。
除了刚来时在侯府无法施展这个本事,以及刚和顾寒鸣相见那两天觉得他像地狱恶鬼被吓到以外,后面在顾寒鸣庇护下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她就明白,顾寒鸣是她的大腿,大腿越粗壮,她过得越好。
因此保证大腿的安危以及让大腿开心就是十分重要的事。
顾寒鸣只觉好笑,但人类眨巴的眼睛很明亮,连带着掺了假意的蜜语都格外让人沉迷。
他抬手捏了捏林青萍的脸颊:“真是一个好苹果。”
林青萍控制住翻白眼的欲望,温声说:“殿下说笑了。”,然后替顾寒鸣揉脸的力度又大了一些。
顾寒鸣作为一个妖怪当然有立马让脸复原的能力,但是他看着林青萍为此而忙忙碌碌又有种隐秘的愉悦。
他并不计较林青萍的小动作,林青萍像只小猫,会讨饲养她的人欢心,感觉饲养者生气了又会躺下,露出肚皮让饲养者摸摸,哄人开心,确定安全的时候就会做一点打翻杯盖这样无伤大雅的小事来表达自己的不满,总之是个可爱的小猫。
三日后一道圣旨传入常悦宫。
“奉天承运,皇帝昭约,三皇子已及弱冠,已有妻室,按律应出宫前往封地,今特赐复州为封地,封为顺宜王,三日内出宫前往,钦此。”
宣读完圣旨的公公将圣旨塞给林青萍,然后像身后有恶犬追逐般逃也似的走了。
顾寒鸣皱眉:“复州,鸟不拉屎的地方。”
林青萍看起来倒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顾寒鸣好奇的看着她:“你不难过?要知道复州民风彪悍,是个偏远荒凉的地方,多流民,百姓食不果腹。”
林青萍却眼睛发亮:“我们去了那边是不是就是我们最大,既不用面对皇上贵妃,也不用听朝中大臣的批评。”。
林青萍并没有什么凌驾别人之上的想法和乐趣,她只想不要接触宫里的弯弯绕绕,保不齐什么时候再来一个十皇子事件。
宫内对三皇子的偏见如石上刻痕,即便顾寒鸣什么都不做,有人泼水过来,别人也觉得是他去别人井里偷了水,然后她连带着被入狱或者人头落地。
“是我们最大,但是若去了复州,你锦衣玉食的生活可就没了。你连祈祷实验顺利都是要求富上加富。”
顾寒鸣捧着林青萍的脸,想在她脸上看出一丝不情愿。
林青萍闻言脸色一红,讪笑道:“我做实验的自言自语你都知道啊……哈哈……”
顾寒鸣放开林青萍,郑重道:“你真的能吃这个苦吗?”
林青萍一脸正气的回道:“我只是想过好日子,又不是不能过苦日子,我们应该有把苦日子过成好日子的决心。”
怕顾寒鸣不信,林青萍握住他的手,然后说:“你既然知道我做实验的自言自语,那你应该也知道我的导师死抠不愿出钱请工人,又因面子不让我们自己出钱请,所以我得和师姐师兄他们去挖那个又湿又重的黄泥土种茶苗的事,当时我手上都起泡了,那我也忍下来了。我们过去再苦也不需要我下地挖土吧。”
顾寒鸣见林青萍神色坚决,想着她毕竟是接受了20多年现代人人平等自由的教育理念的人,相信可以通过努力改变命运,而且刚来不过两月,接受不了这个朝代的尊卑和压迫,也没有摄像头能证明他两确实无辜,去一个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对她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
3. 第 3 章
三日后,顾寒鸣带着林青萍以及一对侍卫出宫,行至城门前,只有宁封侯与何田微站在门前为她们送别。
何田微一边假惺惺的与林青萍拥抱,一边小声在她耳边讥讽:“希望你不要饿死在复州,成为流民的食物。”
林青萍瞥见身旁的顾寒鸣,确定自己可以人仗虎势,挤出两滴泪来,然后说道:“此后山高水长,也不知何时能与母亲再见,女儿定会思念母亲的。”
林青萍一边说一边用手掐何田微的背,然后借着有裙摆,旁人也看不见,脚也狠狠的踩在何田微的脚上。
何田微正欲痛呼出声,顾寒鸣眼疾手快的拿了一张帕子捂在何田微脸上,一边不让她出声一边说:“岳母不必伤怀,若岳母以后有机会也可来复州。”
报完被扇两巴掌的仇,林青萍又走到宁丰侯身前,握住他的手,一边抽泣一边说:“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在父亲身前尽孝,父亲可千万不要难过,不然女儿会愧疚的。”
然后林青萍的指甲深深嵌入宁封侯的掌心和手背,有血丝渗在林青萍的指甲上。
顾寒鸣似笑非笑的说:“岳父的眼睛都红了,想必青萍的离开,一定让岳父很不舍吧。”宁丰侯痛得脸色如猪肝,从牙齿里憋出两个字:“是的。”
林青萍放手后飞快的躲到顾寒鸣身后,然后以绢掩面,飞快的上了马车,然后在马车上说道:“父亲母亲请回吧,女儿若是看着父亲母亲,怕是会舍不得离开。”
顾寒鸣上了马车,一行人从城门离开。
马车驶出城门后,林青萍放下手帕,开心的说:“谢谢你喔。”
顾寒鸣问道:“开心吗?”,林青萍点头:“何田微一巴掌,纵容何田微虐待我的宁丰侯更是两巴掌。”
顾寒鸣接过林青萍手上的帕子,然后打开水壶将帕子浸湿,细细的擦拭着林青萍指间的血迹,车轮滚滚,带他们驶向未知的命运。
到达封地,顾寒鸣看着眼前破败的王府感觉太阳穴一阵阵跳动。
林青萍看起来倒没有什么不满,她指挥着家丁与丫鬟,顺道拉上顾寒鸣,将王府里外先打扫干净,然后将带来的各类物品放到相应地方。
不时有人从王府门前路过,路过时都会好奇的伸长脖子瞅一眼。
忙活三天,王府终于有了一个王府该有的样子。
解决完住所的事,林青萍便同顾寒鸣在封地中到处走访,复州荒凉,林青萍觉得自己可以吃一时的苦,但不能一直吃苦。
她需要了解复州的风土人情,然后看看她在现代学习的知识有没有用得上的地方。
但林青萍顾寒鸣的走访之旅并不顺利,当地百姓远远见到他们就转身跑开,如同见到夜叉,林青萍也干不出让顾寒鸣抓个百姓过来强行询问的事。
林青萍觉得应该实施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城内百姓惧怕她们,那他们便乔装一下去周围的乡里。
目前正值初春,也可以了解一下复州的百姓如何耕种,耕种中有什么问题导致复州年年粮食短缺。
林青萍与顾寒鸣换上粗布麻衣,带上三五家丁,装作卖货的商贩,前往乡里。
随着家丁的叫卖声响起,阡陌间陆续有人看向他们,田间扛着锄头的村民大多衣衫褴褛,虽是初春,但气温还是偏低。
林青萍鼻头微酸,她长呼一口气调整情绪,然后主动走向离自己最近的一位大娘。
大娘身着一件破洞单衣,透过衣上的破洞,可以窥见大娘枯瘦的手臂。
“大娘在种什么呀?”
挥锄的大娘并不搭理林青萍,林青萍继续厚着脸皮道:“我们初来复州做买卖,对复州不太了解,如果大娘愿意为我们解答一些问题,我们可以送您一些东西。”
话落,大娘立马看向林青萍,问道:“你们可以送什么?”
林青萍见大娘愿意搭理自己,便坐在田坎上:“有一些饼,还有一些麻布。”
这时陆续有村民走过来,一边走一边开口道:“姑娘可以问我。”
大娘见状立马上前,坐在林青萍身侧,握住林青萍的手,“姑娘要问什么。”
林青萍问道:“我在路上见到好多村民都在认真耕种,想来大家都是勤快的,但听闻复州年年粮食短缺,但近两年复州并无干旱或者洪涝,为何粮食所获无几。”
大娘的脸皱成一团,她一个农妇哪里懂这些,她每年都勤劳耕种,期盼庄稼有个好收成,但这地里的庄稼每年都长得稀稀拉拉的。
林青萍见状赶紧问道:“大娘你刚才翻地是打算种些什么?”
“这两天肯定是种麦子喽。”
林青萍闻言抓起一把土,土壤颜色棕黄,看起来水分较多,给人感觉土壤有些结团,与麦子生长需要土壤疏松通气的要求并不相符。
“大娘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种麦子的?”
大娘觉得这个小姑娘奇奇怪怪的,这时有人抢答:“祖辈都在种哩。”
“呸,你个狗蛋,人姑娘问的我,你抢着答什么。”大娘冲着回答的少年骂道,生怕该给自己的饼或者布被狗蛋抢去。
见有人抢答,围过来的村民也开始抢话,顾寒鸣皱着眉头想呵斥,却被林青萍扯了扯衣袖,林青萍开口安抚道:“大家别急,等会在这里的我们都会送一点东西。”
在林青萍的安抚下,众人安静下来,林青萍继续问自己需要了解的东西。
一问一答中林青萍了解到,复州世代都种麦子,因穷苦与路途遥远,与其他地方的交流也少,从出生到去世,基本就在村里,除非生了重病,才会去城里找郎中。
但大部分村民都是硬抗,抗不过去的,死了便挖个土坑埋了,他们并不知其他地方都种什么,世界上还有什么其他粮食可种,祖辈如何传承给他们,他们便怎么做。
上一任治理封地的王爷对百姓苛刻,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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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的条件与苛政,让百姓活着都需要拼尽全力,因此也没有精力去思考什么。
林青萍得到需要的答案,给围在自己身边的村民都发了几块干粮饼与一块粗麻布。
当林青萍一行人离开后,得到食物与麻布的村民都喜笑颜开。
狗蛋开口道:“他们做买卖的问这些问题做什么,他们要买地种小麦?这世上还有其他东西可以种吗?”
“你管这些做什么,我们这些种地的,哪里能知道他们做买卖的在想什么。”
“管别人那么多干嘛,我已经好久都没吃过饼了,这饼看起来又大,闻起来又香,还得到一块布,刚好拿回去给孩子做衣服。”
“他们还真送,看起来做买卖的也不太聪明。”
“闭嘴吧你,得了好处还卖乖。”
……
通过月余的走访,林青萍和顾寒鸣对复州城周围一圈县乡的情况有了初步了解,并且每去一处,林青萍都会带几盆土回王府。
林青萍指挥家丁将同一地方带回的土摆成一排,再根据土壤颜色与质地,将土壤分好类。
分类工作做好后,林青萍去库房拿出离京前让顾寒鸣买的各类种子,带着丫鬟们将种子种到土里。
她需要知道这些不同的种子,分别在什么样的土壤里长得最好。为此林青萍还做了一个植物生长记录本。
林青萍忙忙碌碌,顾寒鸣也没闲着,一个地方不论贫富,当地都会有盘根错节的人际网,想要事情推进下去,了解当地的乡绅官吏,对管理封地也有很大益处。
在顾寒鸣吃了好几个闭门羹后,他微微一笑,带着侍卫,拿着长剑,上门约人吃饭。
月色下,顾寒鸣帮林青萍揉着肩膀,林青萍在府内辟了一块地,带着丫鬟与家丁翻了一天土。
顾寒鸣奚落到:“在京城你还说应该不需要你自己下地挖土,怎么今天我尊贵的王妃就开始挥锄头了。”
林青萍翻了一个白眼,并不搭理这茬,反而开口问道:“你这样强迫别人同你交往,不怕他们心生怨恨吗?”
“从我们来这里开始,就足够他们心生不满了,我们的存在本身就会损害他们利益,我们不来,他们是土霸王,我们来,他们就会受制于我们。”
林青萍拍拍顾寒鸣的手臂:“你也辛苦了。”然后接着问道:“那他们要是说假话骗你怎么办。”
“先打开和他们接触的口子,至于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目前并不重要,风水轮流转,也许某日他们会觉得跟着我们走好处更多呢。”
两人交流着最近自己奔忙的事情,然后互相打气,展望未来,气氛十分和谐。
“王爷,后院失火了!”家丁一边狂奔,一边喊叫。祥和的氛围被打破,林青萍立马弹起来:“后院有我十天前种的种子!”
顾寒鸣带着林青萍跑向后院,只见后院火光冲天,而火舌正向林青萍点种的盆扫去。
4. 第 4 章
林青萍看着肆虐的火焰,心凉了半截,她径直冲向那一排土盆,然后一手各拎一个盆,将盆转移到前院。
顾寒鸣一边指挥家丁灭火,一边指挥侍卫同林青萍一般抢救转移土盆。
全部土盆都转移到前院后,林青萍已头发凌乱,脸上乌黑。林青萍顾不上整理形象,连忙蹲地查看。
有的土盆里已经冒出新芽,但受火势影响,看起来有些萎焉。
有的土盆看起来毫无动静,林青萍就会伸手到土面感受一下土温,然后小心翼翼的扒开土层,看一下土壤里的种子状态如何,是否发芽。
后院的火完全扑灭后,顾寒鸣走到林青萍身侧蹲下,偏头问道:“怎么样,土里的种子受到的影响大吗?”
林青萍摇摇头,轻吐一口气,“大部分土盆都抢救及时,土温变化不大,而且种苗还没破土,所以影响比较小,但是已经冒芽的种子就不太乐观了,种苗太嫩了,受火温影响看起来有些萎靡。”
顾寒鸣一边按土盆上的标签将土盆重新归类摆放,一边询问道:“那受影响的种苗怎么办?”
“先放着缓一下,等会我洒点水,明天看看它们能不能好一些。”林青萍回答后同顾寒鸣一起将土盆重新摆放好。
然后又扭头叫了离她最近的一个丫鬟:“桃硕,以后这些土盆就摆在前院了,你负责照看,有危及种苗的情况你可以叫府内的家丁或者侍卫同你一起抢救这些土盆,这些盆里的种苗很重要,所以需要你多上心。”
林青萍说完走到桃硕身边,拍拍她的肩膀。
桃硕微微躬身,“桃硕会好好照看这些种苗的,王妃放心。”
桃硕是林青萍出去采集土样时碰到的姑娘,穿着一件红色麻衣,晕倒在路边,被林青萍救下后,恳求林青萍收留她,她做牛做马都可以,她不想被抓回去同人结阴亲。
林青萍替她摆平了家里和需要她去结阴亲的人家后,给了她一些银两,欲放她离去。
桃硕跪在地上,一双眼虔诚的看向林青萍:“多谢王妃大恩大德,小人无以为报,今生愿对王妃唯命是从,求求王妃收留我吧。”
在桃硕的软磨硬泡下,林青萍留下她做府内丫鬟,并起了新名桃硕。
过了一个时辰,林青萍给受到影响的种苗撒了一些水,期望盆里那嫩黄的幼苗可以恢复。
林青萍梳洗后坐在桌边,顾寒鸣也换上了一身雪白中衣。
顾寒鸣垂眼,看着林青萍在她的植物生长记录本上描述今天幼苗的状态,察觉到顾寒鸣的注视,林青萍将顾寒鸣拉至身侧坐下,然后倚在桌上,单手托腮,闷闷不乐的说道:“今天后院失火是不是有人特意为之?我们收拾王府时,后院的易燃物都清理过了。”
顾寒鸣点头,然后说道:“灭火后我找到了起火点,起火原因应该是有人从院墙外扔火种进来,具体情况我已命侍卫调查。”
说完顾寒鸣从桌上花瓶中摘出一枝花,然后手指轻轻一折,花枝便断了一截。
顾寒鸣重新将花枝插回花瓶,开口道:“有的花枝过于长了,会让这瓶中的花簇看起来不太和谐。”
顾寒鸣的五官很立体,跳动烛火中,林青萍只觉看不清顾寒鸣眉骨下的眼神,她打了个寒颤,然后合上自己的记录本,默默挪动凳子,拉开一些和顾寒鸣的距离。
林青萍目前对顾寒鸣的感觉很矛盾,既有同为穿越老乡的相惜,也有对顾寒鸣尊重和爱护的感谢,还有一点就是对顾寒鸣身上时不时流露出的一些阴鸷非人感有些恐惧。
林青萍的小动作被顾寒鸣尽收眼底,他勾了勾嘴角,突然很想恶作剧。他握住林青萍的手腕,问道:“你说找到罪魁祸首后要怎么办?要不要把他关到一个密闭打不开的屋子里,然后……”
顾寒鸣说到最后往林青萍耳侧吹了一口气,林青萍感觉自己身上瞬间起满鸡皮疙瘩。
她听到耳边传来顾寒鸣的轻笑,林青萍闭上眼,又睁开,心里默念:“他是你养的农杆菌,一个细菌刚化形就被丢宫里经受非人待遇,有点神经也是正常的,不要和一个菌计较。”
林青萍站起来,轻轻挣开被顾寒鸣握住的手腕,开口道:“时辰也不早了,今天王爷帮我救苗和灭火辛苦了,我帮王爷按一下吧,希望等会王爷可以睡个好觉。”
说完林青萍便用手开始帮顾寒鸣柔按太阳穴,顾寒鸣一时有些愣住,林青萍的反应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但是人类还是很关心他的,知道他今天辛苦了,所以帮他按摩一下。
刚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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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完,顾寒鸣就觉得头皮一痛,头顶上方传来林青萍抱歉的声音:“真是不好意思,我以前没帮人进行过头部按摩,业务不太熟练,王爷你没事吧。”
顾寒鸣仰头,林青萍马上摆出一幅抱歉的表情,“对不起,那今天要不就先休息吧,下次我业务熟练后再帮王爷按。”
“诡计多端的人类”,顾寒鸣在心里默默吐槽,然后制止了林青萍准备离开的动作。
他说道:“不,小苹果按摩得很好,我想我今天应该是被火熏到了,有些不舒服,小苹果你应该也知道,菌类有一个适宜生长的温度,今天救火时我就觉得火温很高,现在觉得脑袋有点晕,你再帮我按一下吧,虽然你扯到我头发会痛,但是这点痛与脑袋眩晕的感觉相比,实在不值一提。”
林青萍微微张了一下嘴,她不知道怎么表达此刻自己的心情,最终千言万语化作手指上的力气。顾寒鸣嘴角微抽,林青萍面无表情。
第二日清晨,林青萍蹲在前院,观察盆中的幼苗,大部分幼苗同昨晚相比,都恢复不少,只有少数三两盆幼苗看起来还是很萎焉。
“桃硕,帮我去打点之前发酵的淘米水来。”为了让新苗尽快恢复,需要给受影响的新苗增加养分,荒地物资贫瘠,没有可用的肥料。
因此林青萍让厨房将每日淘米的水收集起来发酵,以备不时之需,此刻,之前收集发酵的淘米水就派上了用场。
林青萍用清水将淘米水稀释后,桃硕就开始给幼苗浇水,桃硕一边干活一边说道:“王妃好厉害,既能识字读书,又能懂农桑事宜。”
林青萍被夸心里很愉悦,但她还是谦虚的摆摆手“也没有啦。”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如果桃硕你想学的话我也可以教你。”
桃硕闻言眼眶微热,她知道王妃是个很好的女子,懂得多,又善良,平时和府内下人相处也没有架子,需要做什么也会给大家示范,然后带头一起做。
所以在林青萍欲放她离开时,她才百般哀求,希望留下来。与其出去不知哪天生死未卜,不如留在王妃身边,做个丫鬟,桃硕觉得是这世上最好的去处了。
林青萍与桃硕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这时王府的大门突然被打开,顾寒鸣手上拖着一个人便脸色阴沉的走了进来。
5. 第 5 章
“砰”,顾寒鸣将手中拖着的人丢到地上,林青萍往后退了一步,被桃硕扶住。
“昨天是他扔的火种。”顾寒鸣说完便用长剑抵住地上人的喉头。
地上的人抬头,眼里满是怨恨“呸,狗官,是我放的火又怎么样,你们这些草菅人命,搜刮民脂民膏的贼人,就该去死。”
地上的人是个少年,身材消瘦,一边恨恨的盯着顾寒鸣,一边将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顾寒鸣将长剑前移,少年的颈间便渗出几颗血珠。
他闭上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杀便杀,你们这些大老爷,就是爱折磨人!”说完似下定决心般,少年倾身向前,想撞剑自戗。
顾寒鸣眼疾手快地后退一步,同时将剑收起。
想象中的疼痛没有传来,少年睁开眼,看着后退一步的顾寒鸣笑出声:“连人都不敢杀的废物,我当你多厉害。”
顾寒鸣皱眉,林青萍赶忙跑上前拉住顾寒鸣,然后扭头对着地上的少年说道:“我们才来复州不过月余,从到达之日起,并没有惩处过任何人,也并未从任何百姓手里收刮任何东西。”
“你们每日扮作商人,去复州的各个乡里,不就是为了打探百姓家底如何,方便收刮,欺乡里百姓无知,骗他们对你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林青萍一愣,她从未想过她的调研之举会被解读成套取百姓家底,方便自己搜刮百姓,甚至她昨天还猜测,是不是复州的某个地头蛇想给顾寒鸣一个下马威。
顾寒鸣走到少年身前蹲下,“你对我和王妃的行踪进行无端猜度,并用还未发生之事对我们扣帽子,做行凶之事。既然你都这么想了,我要是不这么做,是不是对不起你的所作所为?你的命是不值钱,那你们整个村的人……”
少年闻言剧烈挣扎起来,“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自己做事莽撞被你们抓到,你不要牵连无辜!!”
顾寒鸣拍拍少年的脸,“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讨价还价?”
“狗官,你不得好死!!”,少年目眦欲裂,声嘶力竭。
林青萍偏头询问跟着顾寒鸣一起进来的侍卫阿劲,“你们可调查清楚了?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并无其他人指使?”
阿劲拱手:“启禀王妃,吾等已查清,此人是复州辰乡人,十岁时父母去世,受乡里百姓接济,吃百家饭长大,事发前后并没有与其他任何人有可疑往来。”
在阿劲的回复中林青萍了解到,地上少年叫小跃,虽家贫,但年幼时父母疼爱,所以过的也还算自在快活。
不过在上一任王爷的苛政下,十岁时少年父母惨死,所幸乡里好心人多,一家一口饭,少年也长到了十五岁。
如今复州被赐为顾寒鸣封地,少年怕父母之事重演,便想将王府烧毁,避免乡里百姓被顾寒鸣他们欺压,以报答村里人的恩情。
林青萍听完揉揉眉心,对顾寒鸣说道:“他最开始的想法也是为了报答乡里养他长大的百姓,虽然他好心办坏事,但也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对他的惩罚不必过于严苛。”
然后又蹲下对小跃说:“虽然你本心良善,但用没发生的事情来给我和王爷定罪,并且纵火行凶,差点让王府毁于一旦,做错事就该受惩罚,承担相应责任,你放心,我们不会因为你迁怒辰乡的百姓,但你犯了错,也需要付出相应代价。”
林青萍在顾寒鸣耳边说:“我听我爸说过,他小时候调皮,会被父母或者老师用木条打手心,既然他本意不坏,那就不用像电视里那样打多少大板了,就打手心吧,你就当是他老师了。打完手心再让他和木匠师傅一起把王府后院被烧到的地方修缮好,这样可以吗?”
顾寒鸣看着林青萍无意识的抓着自己的手摇晃,像在撒娇,他抬手轻咳了一下,以此掩饰自己上扬的嘴角,然后点头,对林青萍的意见表示同意。
“有勇无谋。”顾寒鸣说完,便抬手卸了小跃的下巴“你这张嘴也说不出好听的话。”
顾寒鸣命侍卫按住小跃,然后寻来一根木枝,掰开小跃的掌心,将木枝一下一下打在小跃掌心。
等到小跃双手都红肿后顾寒鸣扔掉树枝,将小跃的下巴接了回去。
“我不会动辰乡的任何人,晚点我会给你一瓶药膏,你记得涂掌心,明天开始,你跟着王府的木匠一起,对你破坏的地方进行修缮,以此来将功补过,等王府恢复原样,就放你回辰乡去。”
“此话当真?你不会迁怒辰乡?”少年语气急切,想要确认顾寒鸣是否在诓他。
“你有什么值得骗的?”顾寒鸣冷哼“好好给我修王府。”
“等会王爷会派人去辰乡说明情况,让辰乡百姓不必担心你的安危,也不用担心祸及自身,你等下先随阿劲去休息,明天开始你就得好好干活了,知道吗。”
林青萍怕小跃心有忧虑,又补充道:“你若不信晚点会带一个辰乡的人来看你。”
小跃被侍卫松绑,他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冲林青萍和顾寒鸣行了一礼。“感谢王爷和王妃开恩。”
小跃随阿劲走后,顾寒鸣对林青萍说道:“你未免太过心软了一些,饶他一死已是大恩,为何还要去辰乡进行情况说明。”
“王爷是个心善爱民的好王爷,做了好事,当然要让别人知道,我们可不干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事,做了好事该宣扬宣扬。”
“酒香也怕巷子深,而且你是治理封地的王爷,让百姓知道你恩怨分明,待人宽厚,也有助于提高在百姓心里的声望,这样对以后治理封地也有好处。”林青萍嘴甜,考虑得也多。
顾寒鸣捏捏林青萍的脸“真是一个聪明的好苹果。”
林青萍瞪着顾寒鸣,然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手“疼。”
小跃被安置在家丁住处,傍晚,桃硕奉命去给他送饭。
桃硕一边从餐盒拿菜,一边说道:“这是王妃命我给你送的饭,我在门口等着,你吃完叫我,我要把餐盒和餐具收回去。”
桌上摆了两盘菜,一碗汤,一大碗饭,小跃看看饭菜,又看看桃硕,开头道:“姐姐,王妃和王爷真的不会迁怒辰乡的乡亲们吗?我听你口音也是复州的,你是不是被他们掳来做丫鬟的?”
说着小跃的语气越来越激动,他一边为自己的想法羞耻,一边又想印证自己想法没错。少年人一腔热血,他并不希望他的热血撒错。
桃硕将餐盒狠狠往桌上一放,桌子和碗筷发出一阵声响。
“怎么?敢做不敢当?王爷和王妃已饶你一命,你非但不知感恩,还凭我口音胡乱污蔑王爷王妃。是怕当不了英雄,成为笑话吗?”
桃硕面色狠厉,“王爷王妃是大好人,因为她们,我才不用同人结阴亲,你居然还敢用我来中伤他们!”
桃硕伸手指着小跃:“你不要有乱七八糟的想法,你在王府修缮,王爷王妃必不会亏待你,你也不要有什么花花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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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此刻的事我不会同王爷王妃说,但王妃是我大恩人,若是再因你王府出了什么事,我会第一个杀你,王爷王妃心善,我可不会。”说完桃硕转身出去,房门合上,发出巨大一声响。
小跃看着紧闭的房门,闭上眼,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然后端起桌上的饭,开始狼吞虎咽。
翌日午时,林青萍在回廊看图纸,桃硕打汤端给木匠师傅们。
当轮到小跃端汤时,桃硕白了他一眼,然后将汤放在桌上,示意他自己拿。
林青萍看到这一幕,她微微皱眉,看起来桃硕似不喜小跃。
晚上师傅们收工时,林青萍一边检查今日师傅们的维修成果,一边向桃硕问道:“今日中午我看你给师傅们打汤,你给其他师傅们打汤时都是递给他们,为何轮到小跃你就将汤放在桌上,让他自己拿?”
桃硕低头“我就是不喜欢他,他不分青红皂白,差点让王妃辛苦培育的种苗化为泡影。”
林青萍伸手揉揉桃硕的头发,温柔道:“很感谢你对我种苗的在意啦,但是他本心也不坏,你和他都是苦命孩子,若不喜欢他,少同他接触便是,但是若因府中事务要和他接触,也不可为难他。”
桃硕抬眼看向林青萍,“我以为王妃会怪我不懂事。”
“你也在我身边跟了一段时日,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林青萍拍拍桃硕的肩膀。桃硕却一下抱住林青萍,然后开口道:“我会听王妃话的,我不会为难他的。”
林青萍轻笑“就知道我们桃硕是好孩子。”
廊柱后,小跃捂住自己的嘴,此刻,他对自己想当然的报复行为产生了真正的愧疚心理,世界上的人各异,上一个王爷是坏的,不代表这个王爷王妃也是,他差点错杀好人,酿成大祸。
吃完晚饭,林青萍和顾寒鸣两人在房内下五子棋,门外传来侍卫阻拦什么人的声音。
林青萍丢开棋子,同顾寒鸣打开房门,只见侍卫拦着小跃,而小跃赤裸着上身,身上背着一捆木棒,见林青萍和顾寒鸣打开门,他跪在地上。
“你在干嘛?”顾寒鸣皱眉,他快赢了,被打断,心情很不爽。
“王爷王妃,我年少无知,行为莽撞,险些酿成大祸,求王爷王妃责罚。”
顾寒鸣像瞧见什么稀罕物似的,乐了起来“昨天不是罚过了,你今天发什么神经?搞负荆请罪这一套。”
小跃将背上的木棍取下,“王爷王妃宽宏大度,不愿与我计较,但我今日知错,我认罚,昨日不算,请王爷王妃重新责罚。”
顾寒鸣将手中的棋子抛起又接住“意思是昨天你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今日觉得自己错了,然后认为昨天挨打得轻了?”
小跃磕了三个头,开口道:“我昨日磕头是感谢王爷不迁怒我的乡亲们,今日磕这三个头,是为我犯的错,真心向王爷王妃道歉。”
林青萍走过去将小跃扶了起来,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昨天也被打了手心,我和王爷也原谅你了,今日不必再罚,你若觉得罚轻了,那就在修缮王府的时候认真些,保证你修的地方,能够好多年都不坏。帮我省一些木匠师傅的工钱。”
顾寒鸣一边抛棋子,一边恐吓道:“要是你修的地方,没多久就坏了,我就把你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棋子回到手心,顾寒鸣继续说道:“回去休息吧,你打扰到我下棋了。”
说完,顾寒鸣拉着林青萍便回了房间。
6. 第 6 章
又过了几日,大部分盆里的种子都已破土,少部分盆里的种子仍旧毫无动静。
林青萍扒开土层,确定不是种子的问题,然后在植物生长记录本上将情况记载。
桃硕好奇的问:“王妃,种个东西需要每天观察这么细致吗?”
林青萍一边观察种苗一边回答: “当然有必要啦,复州不同地方的土壤性质也不同,不同的土壤适合种的东西也不同”
“而且在同一个方法管理下,即便土里的种子都发芽了,可能这盆土里的小麦长得快一些,另一盆长得慢一些,到了收获的时候,可能这盆里的麦子饱满,另一盆里的麦子干瘪。”
林青萍虽然学过什么土适合种什么,但是她怕她学的知识和这里对不上,毕竟这个朝代也没在她学过的历史书上出现过。俗话说得好:实践出真知。
她现在就相当于做实验,然后记录实验数据,来为后面的规划找到事实支撑。
午膳时顾寒鸣从外头回来,看着正在夹菜的林青萍问道:“复州最大的粮商徐墨给家里老人祝寿,今晚宴请宾客,他也给我们递了请帖,你要不要一起去?”
林青萍点点头,“去,他既然是复州最大的粮商,可能府上会有什么稀奇东西,我想去看看。”
当顾寒鸣和林青萍进入徐府时,宴会上的宾客纷纷向她们看去。林青萍面上云淡风轻,藏在衣袖下的手却紧紧的抓住顾寒鸣的手臂。
顾寒鸣安抚性的拍拍林青萍,让她不要紧张。
徐墨见顾寒鸣和林青萍来了,立马迎上去“可把王爷您盼来了,王爷日理万机,今日能来鄙处,实乃小人之幸。”
顾寒鸣示意身后的家丁递上贺礼:“徐大官人说笑了,今日是你家喜事,我是来沾沾你的喜气。”
徐墨上手接过贺礼,表达一番谢意后带着顾寒鸣他们入座。
将贺礼递给家丁,并嘱咐家丁放好后,徐墨转身给顾寒鸣倒酒“今日府上事情众多,如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望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顾寒鸣所在席面除林青萍外全是男子,林青萍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女眷那桌,顾寒鸣却拉住了林青萍,让她在自己身侧坐下。
顾寒鸣一边帮林青萍夹菜一边同桌上的其他人推杯换盏,谈天说地。
众人轮番敬酒,林青萍看着顾寒鸣一杯杯酒下肚,不免担心起来,酒精可以杀菌,虽然这个就里的酒精浓度不一定达标,但是他喝这么多酒没事吗?
察觉到林青萍担忧的目光,顾寒鸣偏头,眼睛微眯。
虽然不知道林青萍在担心什么,但是被她关心的目光注视着,顾寒鸣感觉像在温度最适宜的培养箱里,他能听到自己因为环境舒适体内细胞快速分裂的声音。
见顾寒鸣似喝多一般只看着她不说话,林青萍附到他耳边,“你喝这么多酒没事吗?”
顾寒鸣摇摇头,“我很好。”
说完顾寒鸣还替林青萍倒了一杯茶,以此来证明自己没事。
因男女之防,桌上也没人不长眼,因此除了最开始的寒暄,后面桌上众人基本只同顾寒鸣说话,林青萍听到感兴趣的偶尔问两句,偶尔也有人主动问林青萍一些问题,以免她觉得受到冷待。
酒足饭饱后林青萍同顾寒鸣说她想去转转,顾寒鸣点头,命人跟着她,以免有什么意外。
林青萍走后,一个瘦高的中年人恭维道:“王爷与王妃真是恩爱,看起来就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顾寒鸣主动倒了一杯酒,“张大官人说得真好。”
张铭泽诚惶诚恐,见到顾寒鸣嘴角上扬才确定他是真的心情好,而不是在阴阳怪气。
他舒了一口气,又敬了顾寒鸣一杯。
林青萍走走看看,突然她眼睛一亮,徐府回廊花架上有盆绿植,看起来矮矮的,应该是刚长出来叶子没多久。
她赶忙走过去,看着花架上那盆绿植,她差点蹦起来“啊!!这!这!”
林青萍的声响惊动了还在席上的众人,顾寒鸣立马起身奔去,怕林青萍出什么意外。
见顾寒鸣飞奔出去,宴上众人惴惴不安,食欲全无,纷纷跟着顾寒鸣往回廊去。
徐墨紧跟顾寒鸣,要是林青萍出了事,今日之喜宴怕是要变丧宴了。
顾寒鸣寻声找到林青萍,他看到林青萍现在一个花架前,脸都快贴到其中一个土盆上了。
“这棵草可有什么怪异之处?”顾寒鸣走到林青萍身侧询问。
林青萍一下跳起来抱住顾寒鸣“土豆,土豆,你知道吗,我看到了土豆!!”
顾寒鸣抱住林青萍,怕她摔下去,他不知道什么叫土豆,但是林青萍很激动,那应该是个好东西。
林青萍情绪稳定后看着顾寒鸣身后的众人,再看看自己挂在顾寒鸣身上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从顾寒鸣身上下来,“不好意思啊,打扰到大家了。”
徐墨见林青萍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感觉头上悬起的刀安然落地。
他走上前:“王妃言重了,这绿植可有什么特殊之处,能让王妃如此欢喜。”
林青萍将那盆绿植抱进怀里,询问道:“徐大官人,你这盆绿植哪里来的?”
徐墨拱手答道:“这盆绿植是我从建州带回,前些日子建州有商人出海,带回来一些我未见过的花草,卖这盆绿植的商贩说海那边的石后国贵人都养这种草来观赏,小人见识短浅,从未见过,见商贩这么说,便信以为真,觉得稀奇,买了回来。”
林青萍闻言,有些焦急道:“你还能找到卖这个绿植的商贩吗?他那边还有没有多的这种绿植?”
徐墨答道:“小人可以再去建州找寻试试。”
见徐墨答应去建州寻找,林青萍想与徐墨合作,开口问道:“徐大官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顾寒鸣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人,笑道:“想必各位都还没吃饱。”
被宴请的人大多都是商贾,都是人精,听顾寒鸣如此说,便都聪明的转身回宴席上了。
徐墨领着顾寒鸣和林青萍去了书房,给他们二人分别倒了一杯茶后,在他们对面坐下。
“王妃如此谨慎,这绿植可是什么稀世珍宝?”
“徐大官人可以叫它土豆。”林青萍思考着应该怎么向徐墨解释,并让徐墨答应合作。
“土豆有很多食用方法,既可以煎炸炖煮,也可以从里面提取出能做粉条的团粉。”
徐墨看向土里的几片叶子,目光有些怀疑,但还是大着胆子道:“商贩卖给我时特意叮嘱我,这东西不能吃,怕会中毒。”
林青萍将盆里的土扒开,将土里那鹅蛋大小的土豆拿出来,此刻的土豆并没有经过现代的技术培育,同现代菜市里那种个大皮薄的土豆有不小差异。
林青萍解释道:“土豆可以食用的部分是它的块茎,它的枝叶的确不宜食用。”
然后补充说:“而且土里的这一个土豆,到了收获的时候至少可以长出四五个土豆。如果复州可以种植,那复州就有可能成为一个粮仓,减少百姓饥饿之苦”
其实在现代农业科技的加持下,一个土豆通过种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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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可以长七八个,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林青萍降了一下数字。
“总之,土豆即可以当菜,又可以当饭,如果复州能种土豆,复州粮食短缺的情况将大大改善。”
徐墨作为商人,走南闯北,虽然见识可能比不上王公贵族,但是若这土豆真这般厉害,那他不可能没有听过。
他不敢反驳林青萍,怕得罪人,只得一个劲赔笑。
林青萍也知道,若无证据,空口白牙便想让徐墨相信自己,也是强人所难。
“徐大官人,士农工商,我想你作为一个商人应该深有体会。”
徐墨不语,气氛开始凝固。
“我与王爷并不会看轻你们行商之人,国家繁荣,也有你们行商之人一份功劳。”
“我与王爷初来复州,对此并不熟悉,治理封地也需要一些帮手,我们需要一个了解复州买卖的人。”
“坊间传闻徐大官人为人宽厚,逢年过节还会给买不起米的百姓施粥。”
顾寒鸣之前的忙碌让他对复州内的商贾有了一个初步了解,因此他对徐墨印象不错,所以在徐墨递请帖时才会问林青萍要不要一起来。
“当然,可能徐大官人对以上我说的东西并不感兴趣,那若我说,此次合作可以让你名垂青史呢?”林青萍话音刚落,徐墨便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林青萍心里感叹,果然是封建时代,名垂青史的诱惑足以让一个商人短暂抛却理智。商人虽有钱,但地位低下,子女也不得入仕,没有商人不想提高自己的地位。
“这东西是商人出海带回来,目前王土之内,应该是没有人大规模种植的,即便有人种,估计也同徐大官人一般,认为有毒,不可食用。”
“徐大官人如果能找到卖你这盆土豆的商贩,他手里有多少,你就买多少,若能把其他卖出去的土豆也买回来,那更好,钱的事你不必担心。”
“若带回后,我种植成功,复州可以大规模种植,那徐大官人便是引进土豆的第一人,谁是第一个种小麦的史书并无记载,但谁是第一个将土豆种到复州,救百姓于水火,我想史书上可以写徐墨二字。”
“此后千年万年……”
“王妃当真愿把如此大的功劳给我?”林青萍话还没说完便被徐墨打断。
他脸色通红,情绪激动,此刻他无法权衡利弊,脑海里响彻着林青萍的声音,“史书上可以写徐墨二字”这句话一下一下的撞击着他的心脏,鲜血从心脏迸发,流向四肢百骸。
林青萍点点头,“徐大官人可以相信我和王爷的为人,即便你保有怀疑,也可以和我们先合作,来日方长。”
三人又在书房商讨了很久。
宴席即将散去,此时顾寒鸣和林青萍已经离开一会了,有与徐墨交好的商人蹭到徐墨身边,开口问道:“那盆草是什么珍惜玩意儿,让王妃如此激动。”
徐墨摆摆手“就是来自石后国的一种珍惜花草罢了,之前王妃有一盆,但是不好养活,死了,偏偏我们这里又没有,如今再次看到这种草,王妃一时有些激动罢了。”
友人将信将疑,是何等珍贵的花草,值得闭门讨论如此之久?
回去的马车上,顾寒鸣整个人都挂在林青萍身上,林青萍动弹不得。
此刻的顾寒鸣脸色红润,额头发烫,看起来像发高烧不舒服了。
想起之前顾寒鸣喝的一杯杯酒,林青萍有些吓到,难不成那个酒真的能对顾寒鸣造成伤害?
她拍拍顾寒鸣的脸,叫道“王爷?王爷?你还好吗?”
7. 第 7 章
顾寒鸣在林青萍的的拍打下艰难的睁开眼,他将手心覆到林青萍的手背,将她的手扣住,然后将脖子埋到林青萍颈侧,林青萍身体一僵,随后又放松下来。
“困”顾寒鸣的声音低沉,林青萍垂眸只能看见顾寒鸣的发顶,她将车帘拉开,对马夫轻声说道:“驱车慢一些,王爷睡着了。”
马车行进晃晃悠悠,林青萍因顾寒鸣靠着她,她也做不了什么,她就开始脑内复盘今天的事,然后想着想着她脸色通红。
天哪!她怎么能说出那么中二的话,什么名垂青史,什么史书记载,还好说到千年万年的时候被徐墨打断了,不然她不知道会说出什么更中二的话来。
林青萍捏捏自己的眉心,宽慰自己,不管二不二的,能让徐墨对合作心动就行。
马车到了王府,阿劲搀扶着顾寒鸣。回到房间,阿劲将顾寒鸣放到贵妃塌上。
林青萍伸手摸了一下顾寒鸣的额头,感觉还是很烫,她眉头微蹙,让桃硕打来凉水,将帕子浸湿,覆在顾寒鸣额上。
半个时辰后顾寒鸣突然诈尸般从床上弹起来,将坐在塌边瞌睡的林青萍吓一跳。
“王爷你醒了?”林青萍见顾寒鸣醒来,悬起的心落下,抬手想摸一下顾寒鸣的额头,看看有没有降温。
顾寒鸣却身手矫捷的躲开林青萍的触碰,然后直奔门口,将房门打开,如箭矢一般离去。
林青萍的瞌睡彻底清醒,跟着顾寒鸣追出去,顾寒鸣跑到门外的一颗树下,然后就开始抱着树吐。
等顾寒鸣彻底消停后,林青萍才走到他身侧,准备将他扶回房间,当林青萍走近后,只见树下是一滩淡黄色的粘稠物,同新婚那天顾寒鸣在她面前变换的手指一样。
林青萍赶忙捧住顾寒鸣的脸,顾寒鸣缓过劲来,喃喃说道:“原来我喝多了会这样……”
听到顾寒鸣的话语,林青萍忍住打人的冲动,离顾寒鸣两步远。
顾寒鸣看着地上的粘稠物,对林青萍说:“好像因为我喝酒喝多了,我体内的一些细胞加快代谢,死掉了,这些是它们的尸体。”
“你把你体内这么多细胞吐出来,那你身体会出问题吗?”
“不会,我可以复制分裂,死了多少细胞我身体会自动分裂多少细胞进行补充。”
这时地上的粘稠物慢慢消息,不一会儿后就完全消失不见。林青萍面色严肃,问道:“你现在清醒了吗?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回到房内,林青萍给顾寒鸣倒了一杯水,说道:“今晚回来的时候,你脸色通红,额头发烫,我很担心你,”
顾寒鸣目光沉静温和“我知道。”
林青萍问道:“我当时在想要不要叫郎中,但是又考虑到你的身体特殊,刚才你的表现也确实说明你的身体和我们不一样,那假使以后,你受伤,我应该怎么做?”
“不用担心,只要没有把我投进沸水或者烈火,无论怎么受伤或者中毒,我都可以缓过来,虽然体内会有部分细胞死去,但是我也可以复制分裂,将死去的细胞填补。”
“你可以理解为只要我整个身体里还有一个活着的细胞,在营养充足的情况下,我就会不断分裂,直到所有细胞足以组成一个新的我。”
“你的细胞无时无刻都在分裂吗?”林青萍好奇
“我的身体一般情况下会和你们的身体一样进行正常的细胞代谢,当身体受到伤害或者我想分裂的时候我就会控制分裂。”
“我以前没有喝过这么多酒,今天还是第一次喝这么多,不是说人类喝酒喝多了不好吗?看来我也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我的五脏六腑都是新的,所以我喝酒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喝多了,得把体内死去的细胞吐出来,这个过程有些难受。”
林青萍打了一个哈欠,“你没事就好,怕你出事我都不敢睡,现在我要洗漱休息了。”
顾寒鸣走到林青萍身旁,帮她将发髻上的珠钗取下,然后将发髻解开,温声说:“小苹果今天辛苦了。”林青萍感觉眼皮越来越重,脑袋逐渐向桌面靠拢。
顾寒鸣摊开掌心拖住林青萍的脸,另一只手的食指轻轻点了一下林青萍的眉心。
林青萍现在除了照顾原来的种苗,又添加了一项任务:照看土豆苗。
“王妃,这草长得好奇怪,我从未见过。”桃硕跟在林青萍身后,看着土豆叶片,知觉新奇。
林青萍声音轻快:“这叫土豆,是好东西。要是种好了,我们可以烧土豆,炸土豆,煎土豆,煮土豆。”
“看起来王妃很喜欢这个土豆。”
林青萍看着翠绿的土豆叶片,由衷的说道:“世上没有人会讨厌土豆,如果讨厌,那肯定是他吃的没做好,不是土豆的问题。”
后院经过小半月的修缮,终于恢复原样。小跃跟在桃硕身后,今天他该出府了。这小半月他吃得饱,睡得足,不用担心自己多吃,会让接济他的乡亲也不够吃,也不用睡在无法遮风避雨的茅草篷,是父母去世后,过得最舒服的一段时间。
即将跨出王府大门,小跃突然出声:“姐姐你是如何留下来的?我也想留下来,我已父母双亡,王爷王妃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愿留在王府,为王爷王妃当牛做马。”
桃硕转身,小跃脸色一红,但仍目光期许的看向桃硕。
桃硕的气早消了,她只是生气小跃对王爷王妃的恶意猜测,但这小半月他干活卖力,桃硕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件事我做不了主,需要请示王妃王爷。”都是身世凄苦的人,桃硕总归是心软了。
桃硕带着小跃找来时,林青萍正在画农具设计图。
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跃以及面露难色的桃硕,林青萍问道:“你们俩这么大阵仗?”然后林青萍放下手中的笔,将小跃扶起。
“王妃,小跃想留在王府……”桃硕支支吾吾的开口,她怕王妃为难。
林青萍看着小跃:“既然你想留下,为何需要桃硕开口?”
小跃抱拳对林青萍行了一礼:“王爷王妃宽宏大量,对我有再造之恩,我想留在王府,报答王爷王妃的恩情。”
林青萍看着桌上的设计图,再看看小跃,开口道:“王府不养闲人,你若要留在王府,可能会很辛苦,你愿意吗?”
小跃立马跪在地上,目光如炬“愿意。”
林青萍赶忙将小跃拉起来“哪里来的动不动就跪的毛病?”
“你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时间和桃硕学认字,我会给你请一个木匠师傅,让他教你木工,我每七天会对你考校一次,如果不合格你就得回去,在王府期间,每月会给你发一次月钱,你有其他什么疑义吗?”
小跃摇头,然后说道:“我可以不要月钱,王妃收留我,给我一口饭,已是天大恩情,其他的小跃不敢奢望。”
林青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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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月钱王府还是有的,但是你得认真学功课,要是我考核的时候你不合格,不但没有月钱,你还得离开王府。”
小跃又想跪下,被林青萍及时制止,于是他深深冲林青萍鞠了一躬。
小跃离开后,桃硕有些歉意的看向林青萍“王妃……”
林青萍知道她想说什么,于是开口道:“我留下他是因为他本质是个良善的孩子,而且我也对他提了要求,他要是达不到我的要求,后面也不能留在王府。”
七天过去,徐墨从建州回来。林青萍和顾寒鸣命家丁将一盆盆土豆苗搬到王府内,徐墨从建州带回30盆土豆苗,如今整整齐齐的摆放在王府后院。
书房内,徐墨讲述着这次从建州买土豆苗的经过,林青萍听完对徐墨的付出表示感谢。
“徐大官人带回的这批土豆苗弥足珍贵,若日后土豆能在复州大面积种植,徐大官人就立了大功一件。”
徐墨回道:“王妃客气了,若不是王妃见多识广,小人也不知道这不起眼的土豆如此贵重。”
“徐大官人经商,若看到出海回来的商人,带回什么少见的花草,可以替我买下并带回,到时候来王府,我同王爷请你喝酒。”
徐墨笑着应下,一番寒暄后,徐墨回了徐府。
徐夫人容黎一边帮徐墨挂脱下的外衫,一边说道:“王妃的口气未免太大了一些,她和王爷都不一定能在史书上有几笔,何况我们这些商贾人家。”
徐墨躺在床上,七日奔波,他有些疲乏,但还是对夫人回复道:“王爷王妃都非池中之物,之前我也同王爷打过一段时日的交道,王爷虽看起来乖张跋扈,但来复州这么久了,也没有真的乱杀乱罚。”
“男子汉大丈夫,谁没有一点建功立业,史书留名的美梦?但我们又不得入仕,不管他们是否诓我,我都愿赌一把,我们行商,不也经常会赌这次能不能赚钱吗?这次就赌个大的。”
容黎回道:“老爷既以下定决心,那我后面找机会多同王妃接触接触。”
除了需要了解复州的商贾,也需要熟悉复州的官吏。
瑜朝的行政制度与汉初类似,但又有所不同。瑜朝是郡国并行制,但是每任管理封地的王爷去世后,封地就会被皇帝收回,而不是继续由王爷子嗣继承。
每代皇子成婚后,就会被赐封地,成为封地管理者,除了封王,封地内还分为县、乡、亭三级行政①
复州有二十个县,每个县大概有一至两万人。
“你说找个什么由头把这二十个知县聚起来,并让他们以后配合我们工作呢?”
林青萍一边泡茶一边盯着屏风上挂着的复州行政区划图头疼。
古代通信交通都不发达,若是下面的人欺上瞒下,等真实情况被捅穿时,怕已酿成大祸,到时候民怨沸腾,治理封地就会变成棘手的事情。
“我们需要培养更多的心腹,我们现在可以信任的人都没多少。”
顾寒鸣看着林青萍萍咬笔头,她脸上沾了一些黑墨,看起来像个花猫。
顾寒鸣将林青萍手中的笔接过,用帕子将林青萍脸上的墨迹擦去。
“这件事你不用担心,我可以解决,你做你的农业规划就好,至于规划推行之事,交给我。”
顾寒鸣的声音低沉,语气笃定,林青萍看着顾寒鸣俊逸的眉目,心脏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果然可靠的男人很帅。
8. 第 8 章
林青萍除了每日照看府内的种苗,也会每隔十天去一趟周围的乡县,对周围乡县的村民提供一些暂时可行的种植建议。
除了现下能立马执行的种植建议,也需要从长远考虑,在不适合的土壤上种植,任林青萍再有十八般武艺也是治标不治本。
最开始林青萍扮作商贩去探访的乡村叫福林,回来后林青萍就想过要怎么将福林的土变得适合种小麦。
要将粘湿的土壤变得保水通气,除了翻土修排水渠,也需要往土壤原来的土壤里面添加如泥炭土,腐叶土等其他性质的土壤,改变土壤性质所需要的时间也不是一月两月,而是可以用年计算。
因为林青萍没有架子,且真能提供一些又用且很快见效的提议,福林村的村民都很喜欢她。
但当林青萍提出需要改土,而改土的这一年时间不能连续种植时,村民们都有些不愿意,本来就没多少能吃的东西,如果再不能将土地充分利用,怕不是得饿死。
林青萍站在田埂上,狗蛋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就给自己好几个大饼的王妃,觉得她不是不管百姓死活的人。
狗蛋开口说道:“可是王妃,本来地里能收获的庄稼就少,为了改土还得让土地闲一段时间,到时候时节也变了,我们又吃什么?”
“对啊王妃,而且我们祖祖辈辈都这么做,不管好不好,总归是没让我们饿死的,要是按王妃的提议,到冬天时,我们村的怕不是都饿死了。”
林青萍是提议等这茬春小麦收获后,福林村就开始为改土做准备,因此土地需要空闲一段时间,哪怕福林村的村民再喜欢林青萍,面对吃饭这等大事时,也不得不考虑现实。
见村民们纷纷表达自己的担心,林青萍高声说道:“各位乡亲不用担心,从改土之日起,王府会派人在村口支起一个棚子,用作大家堂食,每日两餐,大家都可以去村口大棚处打饭。”
这时一个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说道:“福林村有村民百口,即便王妃有心,但改土并非一两日可以完成,从收获春小麦起,到过完冬天,这么长时间,负责百口村民的吃食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这位阿伯,请不用担心钱财之事,到时候即便王府砸锅卖铁,也必不会让乡亲们饿着。”
一个中年人站起来说道:“王妃你此时是这么说,那到时候万一我们去打饭,是一碗没有几粒米的稀粥呢?”
“我保证,每餐再少也有一个如阿叔你手掌这么大的烧饼。”
闻言,站在田埂上的乡亲纷纷看向林青萍。他们十天半个月也不第一定能吃上一个这么大的烧饼。
“我和王爷到复州来这么久,平时怎么对待复州百姓的我相信大家也有目共睹,我与王爷都心系百姓,想要我们复州城的百姓吃饱穿暖。”
“但这件事不是想想就能成功,需要我们大家一起齐心协力,劲往一处使,我保证,愿意听我指挥的,在一年内,保证大家至少不用担心吃饭的问题。”
“要发展就要有改变,大家也按老方法种了这么多年小麦,每年收成如何,大家心里也有数,为何不愿就此博一把呢?”
“即便失败了,这一年也有王府给大家吃食,明年各位也可以按原来的方法种植,反正现在的情况也坏不到哪里去了不是吗?”
林青萍组织语言动员福林村的百姓,见有的人开始心动,她说道:“当然,我也不强迫大家,但是如果大家参与,我保证参与的人除了不用担心吃的,今后王爷在封地的任期内,小麦收获了,大家只用交三成,剩下的七成都是大家的。”
这个条件让不少福林村的男女老少都心动不已,他们每年收获的粮食都需要交六成上去作为税收,自己只能留下四成。
“各位,该讲的我都讲了,如果有愿意参与改土,作为复州农业改革事业一员的,请到村口桃硕和小跃那边登记,我们会在村口等到太阳落下,今日过后,即便有乡亲想参与,那我也不会同意了。”
林青萍说完转身向村口走去,狗蛋看着林青萍离开的的背影,眼睛滴溜一转,“王妃,我参加我参加。”,然后一路小跑至林青萍身后。
见有人跟去,田埂上也陆陆续续有村民向村口移动,有的思考一会儿后决定回家找家里老小商量一番,有的则不为所动,继续埋头锄草。
见林青萍过来,桃硕起身想让林青萍坐在凳子上,却被林青萍按住“你来登记。”
桃硕抬头“我吗?王妃,我不行的。”
林青萍笑道:“你可以,你是我带的,跟我也两月了,而且我们昨天不是在府里练习过?昨天你都没问题,那今天你也可以,我相信你,所以你也要相信你自己。”
对桃硕说完又对小跃说:“你在桃硕身边帮她打下手。”
桃硕看看林青萍,又看看小跃,然后拿起笔,望向第一个排队的狗蛋。
桃硕一边询问,一边登记,林青萍就现在桃硕身后,看着她工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登记完十来个村民后,村口除了林青萍他们,就没有村民再来了。
桃硕看着纸上的十多个名字,面露难色“王妃,福林村有百户人家,如今愿意参加的只有十来户,这也太少了。”
林青萍见没人来登记了,便挪了凳子坐在桃硕身侧,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条绳子,将绳子打了一个小结“不要担心,我们得等到太阳落下去呢,既然现在没人,那我们来翻花绳。”
晌午已过,花绳也翻不出什么新花样,林青萍将阿劲和小跃也拉到桌上,从袖口掏出自制扑克牌,开始斗地主,输的一方就下桌,赢的坐庄。
当太阳移动到山尖时又来了一批村民,带头的人是村里那个德高望重的阿伯。
“王妃说得对,要发展就要改变,老朽也活了六十多年了,按祖上的老方法也没有过得更好,如今有王妃愿意兜底,老朽愿意一试。”
林青萍抿了抿嘴角,她原以为碰到需要做出改变的事,像这样的老人家是最难以劝说的,没想到是自己狭隘了。
“阿伯,感谢你的信任,我保证,我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林青萍上前握住阿伯的手,见林青萍眼角含泪,阿伯开怀笑了两声。
等阿伯带领的人离去,桃硕问道:“王妃,我们还要等吗?要不要先收拾一下?”
林青萍坐回凳子上,说道:“等。”
最终,在太阳坠入地平线前,又有几户村民赶过来,带头的是个大娘。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王妃,让你们久等了,现在还可以登记吗?我家里那口人不同意,我虽是个妇道人家,但我知道王妃你是有学问的,和我们这些乡野村妇不一样,而且王妃待人和善,我相信王妃必不会亏待我们,所以我劝了半天,我家那口人终于同意了”
林青萍点点头“可以的大娘。”
桃硕拿笔“大娘到我这里来吧。”
直到太阳完全坠入地平线,林青萍才开始让小跃和桃硕整理登记名册,然后打道回府。
桃硕与林青萍一同坐在马车里,桃硕上车后就开始哭,林青萍一边安慰一边轻轻拍她的背,等安慰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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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林青萍才问:“这是怎么了?”
桃硕将额头抵在林青萍肩上,哽咽道:“王妃,谢谢你,谢谢你收留我,谢谢你教我读书识字,谢谢你相信我。”
林青萍将桃硕的脸抬起“好好的一张脸都哭成花猫了。”
说完林青萍用手绢擦去桃硕脸上的泪痕,“若想感谢我,就多学一些东西,我们桃硕这么聪明,以后一定大有作为。”
桃硕一惊“王妃你要赶我走?”
“啊?你怎么这么想?”林青萍疑惑
“你说以后我一定会大有作为,不是要赶我出府去做事吗?”
“在我身边也可以大有作为。”林青萍点点桃硕的额头“你放宽心,我才不会放你跑。”
桃硕破涕为笑,林青萍松了一口气。
回到王府,顾寒鸣正坐在桌边等着林青萍,桌上是热气腾腾的饭菜,林青萍嗖的一下坐过去“我好饿。”
顾寒鸣给林青萍添上饭,“我尊敬的王妃大人今天辛苦了。”
林青萍接过饭碗:“今天桃硕和小跃比较辛苦。”
顾寒鸣并不搭话,只是一味的往林青萍面前的菜碗里夹菜。
吃饱喝足后,丫鬟将桌面收拾干净,房内只余林青萍顾寒鸣二人。
林青萍讨好似的给顾寒鸣倒了一杯茶,见林青萍的动作和神色有讨好意味,顾寒鸣捏了捏眉心“你需要我干嘛?”
“我今天为了让福林村的村民配合我,将福林村变为改土试点,我许了一个承诺。”
顾寒鸣挑眉,林青萍接着说道“我承诺从改土之日起,每日为参与改土的村民提供两餐,每餐至少有一个成年男性巴掌那么大的烧饼。”
林青萍举起自己的手“比我的手大点。”
又拉起顾寒鸣的手,“比你的手小点。”
顾寒鸣两手捏住林青萍的脸颊“所以你是怕我没钱?”
林青萍苦兮兮的笑道:“我们英明神武,高大威猛,剑眉星目,人见人爱的王爷,应该有这个钱的吧?”
顾寒鸣松手,“我当然有钱,而且没钱也可以变有钱,找那些商人掏。”
林青萍眼神发亮:“王爷可有办法让他们自愿掏钱?”
顾寒鸣两手一摊:“我可以让他们被自愿。”
林青萍眼里的光立马消失,见林青萍神色失望,顾寒鸣说道:“难道你以前在现代的的时候,你们人类社会没有什么方法让商人愿意做好事吗?不管是不是真的愿意,让他们自动掏钱就行。”
林青萍的眼睛又亮起来,“有的,让我想想,怎么做一套完整的募捐计划。”
见林青萍有斗志满满,顾寒鸣将她按到梳妆镜前“办法明天想,今天你在外面奔波一天了,该梳洗睡觉了。”
说完顾寒鸣就开始帮林青萍拆发髻,今天是去乡里,林青萍打扮得比较朴素,因此没一会,顾寒鸣就把林青萍头上的重负卸载了。
两人躺在床上,床中间仍然隔了一个枕头,二人各盖一床被子。
昏黄的烛火透过纱幔,将林青萍的脸庞称得如同暖玉,林青萍的呼吸均匀绵长,胸口也因为呼吸而微微起伏,顾寒鸣眸色渐暗,半晌过后,顾寒鸣起身将蜡烛吹灭。
过了两日,顾寒鸣以有要事相商为由,将复州城内有名有姓的大商人都聚到了一起。
当夜顺宜王府人头攒动,顾寒鸣送贴的请帖上写着可以带家眷,因此为了同林青萍搭上关系,前来王府的商人们都带上了家中女眷。
“铛”的一声传来,众人纷纷寻声看去。
9. 第 9 章
王府的前院大堂搭了一个大台,随着桃硕的敲锣声响起,众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台。
林青萍站在台上拍拍手,“各位大官人,想必对我提议改土之事略有耳闻,在此之前,复州从未经历过什么大的变革,做未行之事当然支持的人越多越好。”
“青萍今日在此,便想做一场改土慈善募捐会,当然,各大官人捐钱与否全凭自愿,我与王爷绝不强迫各位。”
林青萍说完,身后的木板上便哗啦一声覆上一张三尺宽,六尺长的白麻布。璀璨灯火下麻布不知为何,竟也闪烁着细碎银光。
小跃抬了一张桌子上台,桃硕端上笔墨摆在桌上。
林青萍继续说道:“今日所有捐款之人,青萍都会在此布上记下姓名,到时会在王府门前,为捐款的各位唱颂一段,以赞愿出力相助的大官人敢为人先的勇气以及心系复州百姓善意。”
林青萍说完,台下的女眷与商人纷纷交头接耳。
“这王妃行事也太过乖张大胆了,作为王府女眷平日爱抛头露面往外跑也就算了,如今竟然还办一个什么会,说着不强迫,还不是想从我们这里掏钱。”容黎身旁一个女眷小声同她说道。
容黎的目光向林青萍投去,站在台上的林青萍身姿挺立,神色不卑不亢,像完全不在意台下的议论声一般。
“说得好听,以前这些当官的就这样,为了敛财还找个好听的由头,最后有坏事就是我们商人重利,利欲熏心,有好事就是他们决策英明。”
想起在家与徐墨的谈话,容黎走向台前,然后从大台旁边的阶梯一步一步踏上去,见有人上台,台下众人的议论声慢慢安静下来,都看着台上的容黎。
与徐墨交好的张大官人趴在徐墨耳边轻声说:“你夫人上去作甚?前些日子王妃才在你们王府打了秋风,还让你给她买了好多珍奇异草,如今你夫人又上台去,你们一家都被这王妃下蛊啦?”
徐墨推开张大官人的脑袋,“我和夫人不过是相信王爷王妃的为人罢了,我劝张兄也相信。”
张算摆摆手“我可不像徐兄财大气粗。”
徐墨自己目前也没见到什么回报,自然也就不再劝说。
台上的容黎冲林青萍行了一礼,开口说道:“我虽不懂王妃说的改土之事,但也相信王爷王妃是愿意为复州百姓谋福祉的,我虽长居深闺,但也愿为复州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今日我代徐家向改土之事捐款100两。”
林青萍闻言一个箭步上前:“姐妹!!……咳咳徐夫人,我一看你就是知书达理,宅心仁厚的好女子,徐夫人你目光长远,有你是徐家的福气,徐墨能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当然徐大官人也是仪表堂堂,光华内敛。”
一串彩虹屁后林青萍对桃硕说道:“将徐夫人的名字----容黎记在布上。”
容黎还未从林青萍的彩虹屁中回过神来,便听到林青萍让桃硕写自己名字,吓得连忙去拉桃硕,然后回头对林青萍说:“王妃,你记我们徐府的名字就好,不用单独记我的名字。”
林青萍以姐妹好的姿态挽住容黎,然后给桃硕使了一个眼色。
林青萍开口说道:“徐夫人你是第一个上来的,台下行商男子众多,他们都不及你有魄力,如此有魄力又愿意为百姓谋福祉的女子,应当被复州的百姓知晓姓名,我想徐大官人应该也很高兴自己的夫人是这般美貌与智慧并存的女子,对吧?”
说完林青萍看向台下的徐墨,众人的目光也纷纷向徐墨投去,徐墨抬手,一片寂静中“啪、啪、啪……”响起徐墨的鼓掌声。
徐墨一边鼓掌一边走上大台“王妃所言极是,容黎慧勇并存,能娶到她,是我徐某人之幸。”
容黎定定的看着徐墨:“相公……”
徐墨冲容黎笑笑“既然我夫人都能有此魄力与胆识,我怎能被我夫人比下去,今日我捐三百两,以助王妃改土事宜。”
林青萍放开挽住容黎的手,带头鼓起掌来,桃硕和小跃见状也纷纷跟着林青萍一起鼓掌。
随着台上的气氛带动,台下也陆陆续续的响起掌声,最后台下掌声雷动。
台下的张算抓住身旁的一个商贾说道:“我怎么感觉台上的徐兄夫妇在发光,我是不是眼花了。”
张算身旁的商人回复道:“张兄,我也感觉他们在发光,你别说,这王妃还真有两把刷子,她在台上慷慨激昂的这么一讲,我都觉得我欠她一笔钱了。”
挂在房梁上的阿劲被层层帷幔挡住,他在撒云母粉。
而大台上作为背景的木板也并非密不透风,木板上有很多细小的孔洞,木板后有其他丫鬟和家丁举着磨的铮亮的铜镜与烛火。
他们按着林青萍的要求,在看到林青萍比出特定手势后便将木板后的幕布拉开,让木板后的镜光与烛光透过木板上的孔洞,配合上阿劲洒下的云母粉,显得大台上有种突然发光的感觉。
随着掌声渐渐平息,木板后的幕布渐渐合上,阿劲也停止撒云母粉。
张算咬咬牙,也走上台去“既然徐兄夫妇也做出了表率,那我张某人也愿为改土出一份力,我张算出贰百两。”
“果然,如徐大官人这样品性高洁,乐善好施之人,结交的朋友也是如张大官人这般高风亮节、扶危济困的翩翩公子。”
林青萍一张嘴就夸得张算面如火烧,林青萍头上的步摇随着她说话轻轻晃动,张算感觉自己的心也伴着步摇珠翠的轻摇而产生了飘然之感。
张算同手同脚的前进两步,又仿佛踩到什么东西一般,往后跳了一步。他结结巴巴的开口:“王妃过……过……过誉了,我本就……本就是复……复州人士……”
见张算结结巴巴,林青萍开口道:“想必张大官人身为复州人士,见有为复州发展出一份力的机会也是激动不已,我想今后复州在徐大官人和张大官人这样有识之士的相助下,必会新换一番天地,对吧?”
张算立马点头:“对!对!对!”
徐墨伸手搭在张算肩上,将张算顺势拉到自己身侧,避免他丢人现眼“我与内子、张兄都已捐款,我想台下应当也有兄台抱有对复州改革发展伸手相助的拳拳之心,我们三个就先下去了。”
说完徐墨带着容黎、张算二人便下了台。
此时陆陆续续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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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开始上台宣布捐款,但上台的都是男子,台上没有一女眷。
见筹款环节快到尾声,复州最大油商陈顺玖的妻子叶涵清突然上台,陈玖顺并未来得及拉住。
台下的陈顺玖皱着眉,台上的叶涵清身如蒲柳,看起来一幅柔弱无依的样子,但她走向林青萍的步履坚定,她在林青萍身前站着,像一棵倔强的小草。
“小女子叶涵清,今日得见王妃风采,便知女子也并非只能藏于深闺,困于内室,而是可以通过自己的才智来做一番事业。”
说罢,叶涵清从自己的发髻上拔下一根发簪,发簪通体金色,钗头是一颗碧绿硕大的翡翠,翡翠用金线固定住,整个发簪看起来华贵无比。
“我愿将这根发簪捐出,以助王妃改土之事。”
林青萍举办这场募捐会时便做了充足的功课,哪位商人是做什么买卖,夫人姓甚名谁,家室如何,林青萍都一一进行过了解。
从顾寒鸣给的资料上,林青萍知道叶涵清出身复州书香门第叶家,叶家虽名声在外,但家中财力却无法支持三个男子考取功名。
而油商陈家一向对读书人敬重,便向叶家求娶叶涵清,叶父为了能有钱财供三个儿子考取功名,便同意了这门亲事。
虽然同意,但叶父骨子里对行商之人却是看不上,因此虽然聘礼收了,却也对陈顺玖没有什么好脸色。
而作为父兄工具人的叶涵清,便需要承接陈顺玖的从自己父亲那边受的气。
林青萍回想着脑海里的资料,看着身形纤细的叶涵清,又看看台下的陈顺玖,笑盈盈将叶涵清手中的发簪接过。
“陈夫人果然是大家闺秀,一番话呀,讲得我心里暖暖的。”林青萍接着说道:“夫人如此温文尔雅,仗义疏财,想必陈大官人也很庆幸能娶到陈夫人。”
台下的陈顺玖皮笑肉不笑,林青萍接着说道:“都说爱人如养花,叶夫人风姿绰约,如皎皎天上月,想必陈大官人也是对夫人呵护备至,才将陈夫人娇养得如同兰花般高雅素洁。陈大官人方才在台上便捐了款,想必陈大官人也是怀瑾握瑜,你们夫妇二人都愿对改土倾囊相助,这陈家定是积善之家,必有余幸。”
陈顺玖的眼睛终于带上笑意,他拱手向林青萍行了一礼:“那就借王妃吉言。”
叶涵清确皱起眉头,她在台下挣扎思考许久,才有勇气上台,她想如同容黎一般,在幕布上落下自己的名字,但她感觉听林青萍的意思,林青萍这是想将自己的发簪算作陈家的。
林青萍察言观色的能力极强,结合自己所了解的资料,她猜到了叶涵清为何皱眉,她赶紧上前拥抱住叶涵清,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涵清莫急,我定会在麻布上记下你叶涵清的名字。”
松开叶涵清后,林青萍握着叶涵清的手,朗声说:“陈大官人与夫人便如同那珠壁交辉,如今这布匹上已有壁玉的名字,那是不是应当加上珍珠的名字呀?”
台下并不了解内情的众人纷纷说道:“应当!”,然后纷纷转头夸赞陈顺玖和叶涵清。
陈顺玖脸上的苹果肌隆起,眼睛眯成一条线,在众人的夸赞声中喜笑颜开。
10. 第 10 章
虽然并不是所有在场商贾都上台捐款了,但林青萍还是募集到一笔数额不小的资金。
人群散去,王府用于打造氛围的多余灯笼被小跃带领着其他家丁一起拆下,阿劲也从横梁上下来,手里还端着装云母粉的瓷钵。
阿劲走到林青萍的身边,将瓷钵递给站在林青萍身侧的桃硕,“王妃你是如何想到如此别致的法子,我在横梁上的时候,看着云母粉撒下去,配合上那大木板后透出来的光,看起来星星点点的,真好看。”
林青萍闻言想起她大学生活的时候,她加入了学生会的文娱部,每次有什么活动她们都得充当后勤,帮忙打光,准备道具。
将脑海中的牛马记忆甩开,林青萍弯弯嘴角,厚着脸皮自夸:“因为我见多识广。”
桃硕看看手中端着的云母粉,又看看此刻笑得很开心的王妃,眼睛里不停地冒出小星星,王妃真的好厉害,说话又好听,做事又周全妥帖,那个张算原本表情还不好,被王妃那么一夸,连说话都结巴了。
经过一番忙活,王府多余的装饰终于全部拆下。
见大家都忙活完了,林青萍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为了举办今晚这场募捐会,大家最近两日都特别辛苦,今晚我和王爷为了犒劳大家,决定请大家吃一些夜宵。”
府里的家丁还有丫鬟都面面相觑,以前他们在京城还从未被贵人们宴请过,即便有贵人府上宴请宾客,他们也只能在宾客走后,偷偷吃一点宾客留下的残羹冷炙。
阿劲带着几个侍卫搭了六张桌子,家丁、丫鬟、侍卫各两桌。
桌上有腊肉、烤鸡、红烧鱼等肉食,也有素炒青菜、鲜灼菜心等素菜,还有一碗汤,总计十个菜都是热气腾腾,刚从厨房里端出来。
见家丁丫鬟都面面相觑,不敢落座,林青萍开口道:“这些吃食都是王爷自掏腰包宴请大家的,大家从京城一路跟随我们来到复州,这段时日在王府大家做事也都尽心尽力,希望大家把王府当自己家,把复州当自己第二故乡,所以大家不必拘束。”
说完林青萍推了推桃硕,桃硕落座后开始招呼其他府中姐妹,六张桌子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林青萍回到房间,将房门关上,她用小泥炉烧了一壶热水,待水温下降后,打开顾寒鸣给她留的蜂蜜,将蜂蜜泡水化开,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蜂蜜水快喝完时,顾寒鸣推门而入,见到林青萍有些疲惫的模样,顾寒鸣重新往壶里加了水,然后拿起蒲扇,轻轻的扇风,小泥炉里的木炭逐渐变红,火光渐盛。
林青萍放下手中的杯子,倚在桌上,用手支着下巴,懒洋洋的说道“我今天把我脑海里所有夸人的话都说了个遍。”
顾寒鸣见炉中炭火已燃,便将手中蒲扇放下。
他身体前倾,二人面容相距不过一拳。
顾寒鸣将手放在林青萍颈侧,林青萍眼睛微微睁大。
顾寒鸣的指尖传来林青萍颈侧动脉的跳动,指尖沿着动脉,顺着林青萍颈侧一点点上移,林青萍的手握紧又松开,最后她抓住顾寒鸣移动的手腕,将顾寒鸣的手放回他的膝盖。
林青萍气鼓鼓的说:“我今天忙活一天,身体又累,嗓子又干,你还要掐我脖子吓我玩,你太过分了。”
晚上募捐之事让林青萍已经把情绪耗空了,此刻她无法保持冷静的思考来应对顾寒鸣。
顾寒鸣看着林青萍似有泪光闪过的眼角,感觉脑子嗡嗡的。
“我没有想要吓你,你我共处的这些时日,我可真有做什么伤害你的事?”
顾寒鸣不说话还好,他一说话林青萍就止不住委屈,眼泪从林青萍眼眶滑落,她并非真的被顾寒鸣吓哭,从来到复州至今,她每天忙忙碌碌。
她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管,但是她无法对复州百姓凄惨的现状视而不见,也无法心安理得的躺着等顾寒鸣凭着穿越老乡的情分将她豢养,只是辛苦之余难免想到穿越前那只用考虑做实验写论文的日子。
她内心其实很信任顾寒鸣,因此在忙碌这么长一段时间后,在只有他们二人的寂静房间,她就突然找到理由哭了出来,将刚穿越的委屈,这段时日的忙碌,与人交流应酬时被耗空的情绪,借由顾寒鸣的触碰,一下子爆发出来。
林青萍的肩膀开始小幅度抽动,她用帕子将脸遮住,低低的抽噎起来。
顾寒鸣有些手足无措,他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终还是轻轻的搭在林青萍的肩上,将林青萍抱入怀里。
林青萍这下子直接放声痛哭了,林青萍抓住顾寒鸣的衣襟,顾寒鸣并不了解为何人类哭的更大声了,他在实验室的时候每天只能听林青萍碎碎念,或者林青萍与她的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闲谈。
穿越为皇子后,又没有什么人真的同他好好接触过,不是想害他,就是惧怕但是不得不与他接触的宫人。他处理其他人的情绪一向简单粗暴,而且他的身份地位在那里,他并不在意别人如何看他。
林青萍一边哭一边说:“你不知道安慰人的时候,需要轻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吗?我都哭这么凶了,你不怕我哭背过气去吗?”
顾寒鸣闻言将林青萍圈进怀里,一手箍住林青萍的肩膀,一手轻轻的拍着林青萍的背,过了一会林青萍的哭声渐渐弱了,她瓮声瓮气的说:“你要向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顾寒鸣温声说道,林青萍将眼泪用顾寒鸣的衣服擦干,然后将顾寒鸣推开。
见林青萍不哭了顾寒鸣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只是想多碰碰自己的妻子,然后准备开口夸她,让她开心而已。
“对不起”林青萍看着顾寒鸣的眼睛“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做什么,我只是太想家了,我也很信任王爷你,所以在撑不住的时候,在王爷面前像找到了可以释放情绪的家人,一下子就哭了。”
顾寒鸣用手帕将林青萍脸上残余的泪痕擦干,他捧着林青萍的脸“所以你不是因为我触碰你的皮肤而哭?”
林青萍摇摇头,“王爷之前这样我也没有哭过啊,我说了,我可能太累太想家了。”
顾寒鸣这才放下心来,他长叹一口气“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以后我会好好治理复州,让你不用如此疲累。”
林青萍摇摇头:“有王妃这个身份,你已经为我提供最大助力和庇护了,我岂能事事都靠你,我在学校的时候好歹也是国奖选手好吧,我也有好多力气和手段,美好生活要靠自己创造,我要把复州变成粮仓!!”
林青萍哭了一场,坏情绪排空,又开始斗志昂扬了。
“我相信小苹果的能力,小苹果一定会得偿所愿。”顾寒鸣顺手捏了捏林青萍的脸,见林青萍没有炸毛才真的舒了一口气。
“总之,王爷你是我并肩战斗的好伙伴,是一起在现代生活过的老乡,老乡齐心,其利断金。”林青萍自己斗志昂扬还不算,她开始给顾寒鸣打鸡血,顾寒鸣嘴角抽搐,松开捏住林青萍脸颊的手。
他重新替林青萍化了蜂蜜水“这位女战士喝了水,梳洗梳洗睡吧。”
情绪发泄后,林青萍一夜好眠,第二天她神清气爽,开始张罗着新的事情。
桃硕将做完麻布上的人名与捐款数额誊抄到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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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林青萍将一张三尺宽的宣纸铺在桌面上,让小跃在宣纸四周作画,让宣纸看起来精美一些。宣纸中间则将捐款100两以上的商人,按捐款数额大小,名字从上至下排列,并写上捐款数额。
林青萍又写了一个话本,让府里的婢女与家丁有兴趣的可以报名参演,刚开始大家都互相推辞,但林青萍和府内家丁婢女的关系都很好,于是开始有性子活泼的家丁婢女便开始报名演绎,都演绎一遍话本,看谁的表演效果好。
最终林青萍拍板了一位婢女云昼来进行表演,最后又去找了复州城内的乐器师傅,在府中排练磨合一天。
在刚开始说戏的时候应该搭配什么样的乐声,情绪激昂处怎么加鼓点,唱词处应有什么氛围的乐曲,这些都需要林青萍根据排练结果一遍遍与乐器师傅以及云昼沟通。
练习两天后,王府门口搭了一个戏台,戏台上挂着那张小跃描画的宣纸,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想要看看总是有奇怪点子的王妃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随着桃硕的敲锣声响起,云昼闪亮登场,欢快的乐曲声响起,王府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云昼手里拿着一个快板,她一边打快板一边将悬挂宣纸的木架推到戏台前端,最后大家的目光纷纷集中到宣纸上。
下面有百姓问到:“姑娘,这纸上所写人名与数字是何意啊?”
云昼打了一下快板,唱道:“各位听我细细说来……”
云昼在戏台上绘声绘色的演绎美化后的募捐故事,将宣纸上的商贾们塑造的心怀大义,心系天下,忧国忧民,愿为百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云昼逼真幽默的表演,搭配上恰到好处的乐曲演奏,演出效果极好,最后云昼表演结束,向台下的百姓鞠躬,直起身子后说道:“也请大家放心,王府所募款项,用于何处,都会一笔一笔记下,让大家可以监督钱款流向。”
“嘿,什么时候我们这种平头百姓也可以监督官老爷如何花钱了。”下面有挑夫高声笑道。
云昼竹板一打“这宣纸上捐款的各位大官人,都是为了复州能有个好发展而慷慨解囊,既然是为了百姓,那百姓当然有权监督。”
台下百姓纷纷提出自己的质疑或者夸赞,云昼按着林青萍和她演练的群众反应,流畅作答,得体应对。
这场演出的效果极好,既让徐墨、张算等商贾在百姓中有了一个好印象,也让提高了顺宜王夫妇在百姓中的声望。
因这表演,这几日徐墨、张算、陈顺玖等人的商铺生意暴涨,本就是商品,在没有特别的商品优势情况下,百姓出于朴素的情感,会更情愿名声较好的商铺处进行购买。
容黎看着账本,对徐墨说道:“夫君,你说京城女子是不是都如王妃这般聪慧,我那天原本只是想向王妃卖个巧,以便日后往来,却不想王妃投桃报李,搭了戏台演了一出戏,如今我们在这复州城的名声可是之前做了好多善事都比不上的。”
徐墨从容黎手中接过账本,“看来我之前赌对了。”
张算老爷子看着店铺里拥挤的人流,欣慰的拍拍张算的肩膀:“我儿有出息了!”,张算挠挠头,笑得灿烂。
陈顺玖轻轻拍着叶涵清的脸:“你那天做得好,如今外面全是盛赞我陈家夫妇的。”,叶涵清厌恶皱眉,陈顺玖放开叶涵清“现在外面都传你空谷幽兰的美誉,我的好妻子,希望你父亲和三个哥哥不再用鼻孔瞧你这个裹满铜臭的商贾之妻。”
因陈家声望提升,叶涵清的日子好过了不少,至少陈顺玖不再冲她莫名发火,而且开始每月给她一笔银钱。
11. 第 11 章
那天的的演出,捐款人所捐数额越多,唱词表演的时间也就越多,所得到的百姓赞扬也就越多。少捐者后悔当时不曾多捐,未捐者更是捶胸顿足,后悔不已。
经历此一事,复州城的商贾都对林青萍顾寒鸣的印象有所改观,不管他们初心如何,只要支持了顺宜王府,那就会得到相应的回报,而不用担心出力不讨好或者顺宜王是个无底洞。
有了富余资金支持,林青萍更能放开手去大干一场。
而顾寒鸣除了白日需要出门去各个县了解当地的真实情况,晚上还要回府学习阿劲给他整理的《人情世故手册》与《如何解读女子言语行为手册》
其实《人情世故手册》他是不太想看的,那日林青萍在他怀里哭泣后,他深感自己在理解女生言语行为方面的不足,他想可能是因为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人类,无法理解人类这样的情绪波动。
明明之前这样做林青萍虽然看起来有被吓到,但是她会先吐出甜甜的话语,然后小猫挠人。
挠一下顾寒鸣后她开心了,顾寒鸣看她掩盖起的得意神色以及被她挠时都会有种难以言喻的愉悦,虽然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他知道有那种情绪代表他是开心的。
因此林青萍的哭泣让他始料未及,虽然最后林青萍向他做了解释,他也不太理解,只是能从林青萍的解释知道她并未真的怪自己,自己以后还是可以逗她,自己才松了一口气。
为了避免林青萍再次哭泣,他觉得他需要理解女孩子怎么想的。
所以他去问了作为人类的阿劲,阿劲挠头,阿劲疑惑,他只是一个冷酷的侍卫,女孩子看着他身上的杀气一般都躲得远远的,哪能和他交谈。
但阿劲觉得自己是个好侍卫,王爷是个好王爷,王妃是个好王妃,因此,作为好侍卫为好主子排忧解难是应该的,所以他身穿便衣,去了复州城大大小小的书阁,终于在一个小巷子的破败书阁,在他描述需求后,那位掌柜让他三日后来取。
顾寒鸣看着手中阿劲给的书,他隐约还能闻到一点墨香。
“这书为何看起来如刚写完装订一般?”,顾寒鸣抖抖手中的书,又道:“一点积灰都不曾有?”
阿劲拱手“王爷,那位掌柜说,此类书籍少有,他有位故人看在他的薄面上,重新给他翻制了几本,为此他还多收了我一两银钱。”
顾寒鸣在来复州前久居深宫,来复州后又忙于政务,因此对民间书阁如何卖书并不了解。
来复州四月有余,目前林青萍对复州城周边乡县的土壤适合种什么有了一个大概了解,但人不能只吃菜,所以需要对一部分地区进行改土,用来种植主食。
复州城周边的乡县地势平坦,可以通过人工改造将原本零散的农田连成一片,方便大规模种植。
因此林青萍想趁改土之际,顺势改造农田。
林青萍去了福林村,将之前报名参与改土的村民都叫到了一起,“如今已是五月,大家之前种的春小麦也快要收割了,大家小麦收割后……”
林青萍详细的将自己的想法说给参与的村民听,村民们有的一知半解,有的大致能理解,有的则是完全不太懂,林青萍说完后又细细解答了村民们的问题。
除此以外,也告诉村民已经募集一笔钱款,用于改土事宜,让大家不要担心改土后的吃饭问题。
狗蛋兴冲冲的举手,说道:“王妃,我听说了,而且复州城内的百姓好像也对改土之事比较支持。”
狗蛋将当天演出之事大吹特吹,一个大娘给了狗蛋一拐“你又没有进城,你咋知道得如此详细?”
“是我爹,王妃在我们报名参与改土后不是都给我们发了几串铜钱嘛,刚好够我爹进城看看他的腰,他说那天他进城看郎中,路过王府看到的。”
林青萍桃硕相视一笑,这次村民们对林青萍提的意见不管能不能完全理解,但他们都表示无条件服从王妃的指示。
商议改田之事无比顺利,林青萍心情很好的回到王府。
顾寒鸣先林青萍回府,林青萍一进房门就能看到桌上摆了一盘白色的方糕,她有些好奇,这个样式的方糕以前从来没出现过,林青萍拿起一块方糕端详“难道府内的大厨还研发了新样式的方糕?”
此时顾寒鸣走进来,见林青萍只看不吃,他温声说道:“这是我做的,他们说道歉需要有诚意,所以我想亲手做一盘糕点向你致歉。”
林青萍偏头,看看顾寒鸣,又看看手中的糕点,她将糕点放下,然后将手背贴在顾寒鸣额头,问道:“你是这两日四处奔波累坏啦?我那天不是同你说了,不是你的问题,而且这也过去好几天了,为何你又记挂起这件事?”
顾寒鸣闭上眼睛又睁开,他将林青萍带到凳子上坐好,然后拿了一块方糕递到林青萍嘴边,说道:“人需要反思才能进步,何况我为表诚意,还亲手做了吃的给你,你真的不吃一下吗?”
顾寒鸣一边说一边下蹲,这句话说完的时候,他已经半蹲在林青萍身前,一手在林青萍嘴边举着糕点,一手掌心摊开,放在林青萍下巴。
他的手肘与林青萍的膝盖相触,他用一种仰视的角度看着林青萍,眼睛温润明亮,瞳孔处映照出林青萍的身影。
林青萍一边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顾寒鸣,一边将信将疑的咬了一口方糕,她感觉顾寒鸣被夺舍了,诚然顾寒鸣待她不错,但反思这种事情,至少她目前没有见到顾寒鸣做过。
方糕入口,林青萍最开始感觉到甜润,当她开始咀嚼时,她突然起身站起来,然后跑到院子里将口中未吞咽的方糕吐出。
顾寒鸣跟着林青萍跑出去,然后面无表情的咬了一口手中的方糕,最后他也走到林青萍身边,将口中的方糕默默吐出去。
两人回到屋内喝水漱口,林青萍欲言又止,顾寒鸣脸色阴沉,将方糕端起,转身欲出房门。
林青萍起身拦在顾寒鸣身前,顾寒鸣垂下眼睫,微微偏头“抱歉。”
林青萍将糕点从顾寒鸣手中接过,“为什么要说抱歉呢,你的本意是好的,而且你本来就是皇子,小时候在宫里虽过得不易,但也不用下厨自己做吃的。”
她一手端着糕点,一手拉住顾寒鸣的手腕,“我们去厨房好吗,这个方糕的表皮很好吃,但是内里没有蒸熟,我们去重新蒸一次可以吗?”
顾寒鸣站着不动,林青萍有些疑惑的抬头。
“扔了吧”顾寒鸣的语气不辨喜怒,他想将手抽回。
“顾寒鸣”林青萍手上用力,顾寒鸣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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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讶异,这还是林青萍第一次叫他名字,之前在宫里,林青萍一般都叫他三殿下,来到复州,林青萍都是叫他王爷。
他想起他挑灯夜读的那两本手册,上面有说称呼的变化,代表对一个人态度的变化,如果称呼某个人,不是叫他的称号,而是名字,那代表他们关系更近一步。
顾寒鸣反握住林青萍的手腕,“我们去厨房。”
林青萍来不及探究顾寒鸣的想法为何转变,就被顾寒鸣带到了厨房。
顾寒鸣重新生火,林青萍将糕点放入蒸笼,两人就静静坐在厨房,看着锅中的水慢慢沸腾,然后水汽上升。
“顾寒鸣,你被夺舍了吗今天。”林青萍扭头看着顾寒鸣,“你今天的行为和你平日相比好反常。”
“那和今天的我相处开心还是平日的我相处开心。”顾寒鸣将林青萍鬓边散落的头发别到她耳后。
林青萍靠近顾寒鸣,伸手捏捏顾寒鸣的脸颊,又捏捏顾寒鸣的耳朵,“我不知道你今日所作为何,但是和王爷在一起的很多日子,我都不曾因王爷你的举动伤心过,王爷你也从未做过任何伤人之举,我承认,刚成亲那会我确实因为新婚夜的事情有些惧怕王爷。”
“但与王爷熟识后,我知王爷不会害我,即便有时候会被王爷的恶作剧吓到,但是我也从未因此惧怕过你。可能是我那天哭让你不知所措,但王爷你不必因此愧疚或者改变自己。”
顾寒鸣没有听进林青萍的其他话语,他只在听到林青萍又叫他王爷了“你为何刚才叫我名字,现在又叫我王爷?”
顾寒鸣的回话让林青萍感觉大脑宕机“叫你名字你会不开心?”
顾寒鸣将额头抵在林青萍肩上,“大家不是都说称呼能代表关系远近吗?你叫我名字我会开心。”
林青萍闻言微楞,她想扭头看顾寒鸣的神色,顾寒鸣将脸埋得更深,他伸手抱住林青萍的腰,林青萍轻抚顾寒鸣的发丝“所以,顾寒鸣,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吗?”
顾寒鸣虽用三皇子的身份生活了很多年,但是他身上偶尔也会流露出一些非人感,林青萍知道,若不是因为现代的身份,顾寒鸣绝对不会对她这么关爱,她以为这是顾寒鸣对他乡故知的照顾。
“我不知道,但是从我最开始在你手中苏醒,在培养皿里看着你做实验开始,我就想着如果我能化形,那我肯定会来找你,无论那时候你在不在学校,变成人后,我一定要找到你。”
“找到我,然后呢?”
“可能像现在一样,我们住在一起。”
“那为什么非得是我,和其他人住在一起不好吗?”
“不好,只和你住一起。”
林青萍推测顾寒鸣有雏鸟情节,但是他不是真的人,她不能完全按人类的想法去推测顾寒鸣,她也不确定,顾寒鸣的表现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雏鸟情节。
但是,林青萍想,她是愿意去探索的。
“做你自己就好了,要是你做了什么会让我不舒服或者不愉快的事,我会同你商量不可以这样做,并告诉你我为什么会不舒服或者不愉快好吗?”
顾寒鸣从林青萍怀里直起身子,林青萍此刻的神色如同她做实验那般,沉静专注,一双杏眼认真的看着培养皿里的他。
12. 第 12 章
顾寒鸣在这样的目光下,他感觉回到了他在实验室的时候,林青萍做实验那刻,眼里只有他。
顾寒鸣点点头,林青萍看了眼蒸笼,说道:“糕点应该快蒸好了。”
顾寒鸣看了眼灶头里的火,又看看蒸笼,问道:“那现在抬起来?”
林青萍回道:“再等一会。”
最终出炉的糕点外表看起来有点破皮,顾寒鸣看着破相的糕点,微微皱眉,林青萍等它温度下降后拿起来吃了一口“虽然蒸过头了,但是好歹蒸熟了,卖相不佳,但味道还挺好的。”
林青萍吃完手中的糕点,又从盘中拿了一个递给顾寒鸣,顾寒鸣犹豫着咬了一口,吞下后眼睛都亮了。
“你很厉害诶顾寒鸣,第一次做糕点味道就调得很好。”林青萍见顾寒鸣脸色转晴,开始夸夸。
最终林青萍吃了三块糕点,剩下的全部进了顾寒鸣的肚子。
梳洗后二人躺在床上,中间依然用枕头隔了楚河汉界。
“以后都叫我名字吧,小苹果。”顾寒鸣侧身,提出自己的愿望。
“有外人在当然还是叫你王爷呀,但是私底下都叫你顾寒鸣可以吗?”林青萍回道。
顾寒鸣看着枕头上自己的一缕头发越界到林青萍那边的枕头上,两个人的头发叠到一处。
“那就这样决定了。”说完顾寒鸣伸手拉过一缕林青萍的头发,将二人叠在一起的发丝打了一个结。
林青萍瞬间惊愕,顾寒鸣怎么还会弄结发这种事。
她按住顾寒鸣正要缩回去的手,“你怎么突然想把我两的头发结绳?”
“它们挨在一起,打结不好吗?”顾寒鸣有些奇怪,这也会让林青萍感到不高兴吗?他想起手册上说人与人之间交往应主动。
“你会因为这个不高兴吗?”顾寒鸣觉得自己是个好学生,书上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于是他主动开口问询。
林青萍将手放回被子里“没有,只是好奇谁教你的,或者你为什么这么做。”
“没有不高兴就好,没有其他人教我,我看到了我俩的发丝在一处,自己想这么做的。”顾寒鸣放下心来,看来那两本手册还是很有用的。
除了忙着改土改田,林青萍之前买的土豆也可以收获了。
林青萍带着桃硕,小跃将盆里的土豆都翻了出来,过秤后竟也有百来斤。
当时徐墨所带回的土豆不过30余盆,每盆里只有一颗土豆,现下能收获百来斤土豆足以让人喜悦。
林青萍让小跃去邀请徐墨夫妇来到王府,看着地上圆滚滚的土豆,徐墨心花怒放。
容黎最近也经常同林青萍走动,她亲切的挽着林青萍的手臂,欣喜问道:“王妃,这土豆应该如何烹调?”
林青萍捡起一个土豆,向上一抛然后接住,“今日叫你们夫妇二人前来除了让你们看看收获的土豆数量,也打算请你们吃一顿土豆宴。”
夜色笼罩大地,林青萍亲自下厨,虽然她厨艺一般,但是做土豆还是没问题的。
她做了土豆泥,土豆饼,煎土豆,烤土豆,炸土豆,土豆片,醋溜土豆丝,凉拌土豆丝,土豆烧鸡块等菜肴。
同时林青萍也邀了府内所有人来品菜。“我的厨艺一般,大家先试一下味道。”
众人纷纷拿着碗筷,一个菜一个菜的试吃。
“王妃谦虚了,这些菜口感丰富,虽都是同一种食材,但有的鲜爽脆嫩,有的口感绵密,有的外酥里嫩。”
徐墨品完桌上菜肴后,对林青萍的厨艺给了一个好评。
“这不是我的能力,是这土豆只要认真做,很少有人能把土豆做难吃的,等日后种的土豆多了,让府内大厨来做,多做几次大厨应当就知道不同土豆做法的火候了,这一点我可比不上府内的大厨。”
大厨放下碗筷,躬身行礼“王妃过誉了,日后我定当专研这土豆的做法,必不负王妃所望。”
顾寒鸣像个向日葵一般,林青萍往哪个方向走,他就往哪个方向转,最后林青萍品完所有的菜肴后,他成功转到林青萍身边。
这个时代的土豆与林青萍在现代吃的味道上没有太大区别,毕竟她也不是专业的美食家,品味不出两个时代的土豆间那细微的味觉差异。
见顾寒鸣转过来,林青萍夹了一块土豆片喂给他。
“王妃不但见多识广,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我还是头一次吃这东西,便被王妃手艺征服。”容黎是真的觉得这土豆做得很好吃。
可惜土豆本身只有百来斤,今天不过是选了一些土豆用于尝菜,剩下的土豆都需要保存留种,用于下次种植,因此不能吃得尽兴。
“能在复州看到土豆也多亏了你们夫妇二人,当日之诺能否实现,我想徐大官人和徐夫人心里应该也有一个定论。”
林青萍借此机会提起合作之事,毕竟她真的很需要钱,若认真规划起来,哪哪都是销金窟。
徐墨颔首“今后徐某人定会听从王妃差遣,若是徐某力所能及之事,必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到徐府,徐墨朗声笑了起来,“夫人,我赌对了,之前就托王妃的福,商铺生意好上不少,如今王妃又是真的知晓土豆如何栽种和烹调,来日我徐家能得御赐之物也未可知。”
容黎对镜拆发髻,温声道“恭喜相公。”
借着月光,林青萍看到顾寒假又在将她们二人的头发打结。
“今日头发并未挨在一处,你为何又要将我二人的头发打结?”
“打结后我会开心,而且昨天你说过了,你并不会因为这个不开心。”顾寒鸣理直气壮,他是问过了的。
林青萍尝试理解顾寒鸣脑回路,她觉得她需要更多顾寒鸣的行为样本,将脑子里奇怪的想法甩掉,林青萍将被子拉好睡觉。
春小麦收割完毕,林青萍忙着改土改田事宜,既然决定要做大规模种植,那就需要好用的农具。
毕竟纯靠人工又累,效率又不高,而且福林村也就百来户人,还有一部分没有参加改土。
林青萍将农具的设计图纸交给小跃,之前的时日林青萍言出必行,定时对小跃的识字进度与木工学习程度进行考察。
所幸小跃很争气,每次考核成绩都能获得优秀。所以经过几个月的学习,林青萍觉得小跃可以尝试看着图纸制作农具。
“王妃,之前我也只是跟着师傅学习,独立做一个要全新的器具,我怕我做不好。”
“做不好就当练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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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总归是能慢慢做好的,不要妄自菲薄。”林青萍宽慰小跃“要是不敢开始,那你就永远不会。”
小跃握紧手中的图纸“我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这才像样嘛,木工师傅也会留下来,碰到问题你可以问师傅,但是你得自己上手做知道吗?”林青萍还是决定开始的时候由木匠师傅监工。
小跃行礼“我会好好努力的!!”
顾寒鸣的调研任务告一段落,他在这几个月内,成功将复州的各个县乡进行实地考察,对当地的情况有个大致了解。
院内林青萍躺在摇椅上,手里摇着一把大蒲扇,眯着眼睛一派闲适的样子。
顾寒鸣的身影挡住了阳光,林青萍睁开眼,从摇椅上坐起来,懒懒地伸腰。
“你之前说政策推行之事交由你,让我不必担忧,那你现在可有什么对策?”
怕林青萍刚从摇椅上下来摔倒,顾寒鸣扶住林青萍的手臂。
“进屋说。”顾寒鸣牵着林青萍,进屋后将房门关上,确定房屋内没有其他人后,顾寒鸣说道:“你知道我是农杆菌的。”
林青萍点头,说道“对啊,但是这和你推行新政有什么关系?”
“你也知道我可以复制分裂细胞的。”顾寒鸣说完,林青萍眼前出现了两个顾寒鸣。
林青萍腿一软,差点摔跤。
两个顾寒鸣一个从身后扶腰,一个从身前扶肩。
林青萍感觉自己被两个人抱着,虽然都是顾寒鸣,但是总感觉哪里很奇怪,她立马从二人的怀里挣脱出来。
林青萍的脸颊和耳朵都染上一抹绯色,这下子真成红苹果了。
“你都不提前说一下吗?你好歹提前说一句你可以分裂出另一个你。”林青萍一边给自己顺气一边谴责顾寒鸣。
两个顾寒鸣异口同声问道:“那你现在是在生气吗?”说完他们又一左一右靠近林青萍。
两个人将林青萍围住,又附身凑近,一左一右的呼吸打在林青萍脸颊,林青萍感觉自己像在蒸笼上被架起来。
林青萍习惯性的抬起右手,想将二人推远,当右手边的顾寒鸣被推远后,他面露不快“为什么推我?你不推左边那个?”
林青萍转身想推左边的顾寒鸣,却被左边的顾寒鸣捉住手腕,“你为什么要听他的?”
林青萍想要抽回手腕,拉扯间,被推开的顾寒鸣又围了上来。
林青萍发飙“顾寒鸣!你变回一个去!你别说你不可以。”
林青萍话音刚落,顾寒鸣便合二为一,林青萍气鼓鼓的说道:“看不出来你还爱演戏,两个都是你,你刚才在干嘛?”
顾寒鸣不理解:“虽然都是我,但是那个时刻,我和分裂出来的我就像两件相同的衣衫,你选其中一件,那没备选的另一件当然会不开心。”
林青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的意思是,虽然都是他,但是另一个他感觉没被选上会不开心?那不都是他分裂出来的?
“那你们本质上是一个人吗?”林青萍向顾寒鸣确认。
“是一个。”
林青萍继续问道:“那假使你分裂了,但是你的分裂体在其他地方,其他地方发生的事你也可以知道对吗?”
13. 第 13 章
顾寒鸣点头“那当然,他们都是我,不过如果距离太远就会不同步,得等他们回来,然后我们合二为一,我就可以知道他们独自在外的经历。”
林青萍立马走到顾寒鸣身边“那怎么区分本体和分裂体?”
“理论上其实都是我本体。”顾寒鸣说完后轮到林青萍不理解了。
看着林青萍迷茫的神情,顾寒鸣补充道:“因为是自我复制分裂出去的,所以他们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胞,或者就连头发丝,和我都是一模一样的。”
“那要是分裂体出去时间长了,不愿意融合怎么办?”
顾寒鸣伸手点点自己的脑袋“连细胞都一样的,那想法都是一致的,虽然会有隔得太远我不知道分裂体经历了什么的情况出现,但是本质都是我,我的思想不会从他身上消散,我也不会背叛我自己,你说的情况不可能出现。”
林青萍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她将顾寒鸣的衣袖拉上去,看着他线条分明的小臂肌肉与白皙的皮肤。
顾寒鸣主动拉住袖口,不让袖子滑落,问道:“小苹果看我手臂是想要做什么吗?”
林青萍指尖在顾寒鸣手腕处轻轻按压,二人温热的皮肤相触,顾寒鸣眼眸微眯,似有红光闪过。
“在你右手腕上纹身可以吗?以此作为你本体的印记,你后面复制分裂体时,手腕上就不要复制纹身可以吗?”二人视线相交,林青萍总觉得此刻顾寒鸣的眼神很怪异,那种非人感又来了。
林青萍拉住顾寒鸣的的手无意识加大了力气,顾寒鸣将袖口松开,宽大的袖口将林青萍的手也罩住了。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双眼遮住,她看不见顾寒鸣弯起的嘴角,以及闪着兴奋之光的眼睛。林青萍的听觉因视觉被遮住而放大。
她听到顾寒鸣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响起:“当然可以,纹青萍就好了,刚好是青色,都不用再加其他颜色。”
林青萍松开顾寒鸣的手腕,还想再说什么,被顾寒鸣用食指点点额头,林青萍感觉困意袭来,眼皮逐渐打架,在她身体软下去的前一秒,她感觉自己被顾寒鸣揽入怀中。
林青萍醒后只觉神清气爽,她突然想起,她是在和顾寒鸣交流分裂体这件事时昏睡了过去,她立马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去找顾寒鸣。
她刚打开房门,顾寒鸣便走进院子,见到林青萍正皱眉看着自己,顾寒鸣举起右手,袖口滑落,露出顾寒鸣手上新刺的纹身。
青萍浮在顾寒鸣白皙的手腕上,像浮在江湖中,被湖水拖住,随水波而飘动。
顾寒鸣又拿出一条手串,手串看起来像淡黄色的玉石,细看之下又与玉石不同,那一颗颗圆滚滚的淡黄色颗粒中,好像有万千稀碎星星在闪动,又似有万千发光的游鱼困于这一方圆珠。
顾寒鸣将手串戴在林青萍手上,林青萍感觉手串质地温润,同时微微有点温度,与普通冰冷的玉石有差异。
“你把这个贴身戴好,不会有人能将这条手串从你腕间取下,你也不用担心会因为有什么不慎它从你腕间滑落。”顾寒鸣说完向后退了一步,与林青萍拉开一些距离。
林青萍看看手上的珠串,又看向含笑的顾寒鸣,最终她什么都没有说。
七日过去,小跃的第一版农具制作完成,林青萍命人将农具拉到田间进行实操,福林村的村民都跑出来围观这个大家伙。
小跃紧张得双手出汗,他看向教他的木工师傅,木工师傅其实也很紧张,这东西他也是第一次见,庞大,但是通过木头的各种拼接,与镶嵌的滚轮,竟也让这庞大之物有了一丝灵活感。
林青萍也在祈祷,希望她当年参加竞赛的作品能有实际作用。
三个侍卫将农具推动,随着滚轮前进,农具前方几块铁片将土翻起,翻起的土壤化作细雨,洒在小跃的心头,他感觉自己像被滋润的草木,因这雨水的浇灌,正在茁壮成长。
这种生长的感觉,在农具嘎嘣一声散架后戛然而止。
木头散落在田间,小跃面如菜色,他有些沮丧的看向林青萍“王妃……”,木工师傅也由激动转为叹气。
林青萍却是很激动的抱着桃硕亲了一口,她的举动让桃硕摸着脸庞站在原地发愣,而围观的村民和小跃他们则目瞪口呆。
顾寒鸣拿在手中把玩的圆木条也同那农具一般,嘎嘣碎成两半。
林青萍顾不得这些,她一下跳到顾寒鸣身上,顾寒鸣将她稳稳托住,二人对视,林青萍开心的说道:“虽然它散架了,但是它是动了一段距离才散架的,这代表它是可行的!”
林青萍的双臂圈在顾寒鸣的肩上,她顺势捧住顾寒鸣的脸,问道:“你说对不对?”
顾寒鸣轻轻颠了一下,为了保持平衡林青萍两手直接圈住顾寒鸣的脖子,身体也略微前倾,二人脸颊相触。
“夫人说得对,你们很厉害。”
顺带被顾寒鸣夸的小跃和木工师傅满头雾水,精心做了好几天的庞然大物散架,为何王妃和王爷看起来如此高兴。
林青萍从顾寒鸣身上下来,看着小跃和木工师傅茫然不解的样子,她解释说:“做这东西我本来就没有指望能一次成功,只要它真的能在土里移动,将土翻起来,哪怕它散为碎片,这也证明它是有作用的,只是目前还有一些问题没解决。”
小跃心情晴朗起来,他问道:“这是不是说明我和师傅的努力是有用的?”
林青萍点头“后面还得劳烦小跃你和木工师傅两个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我后面也可以继续参与这个大东西的制作吗?”木工师傅神色激动,他以为他只是一个教授小跃技能的老师,教会了,他就该走了。
“小跃能把东西做成这样,也离不开您的教导,而且人多好办事,可能两个人商量着商量着,就能发现新问题,想到新点子呢。”林青萍声音轻快,她是真的很开心。
顾寒鸣在林青萍身后,伸手护着林青萍,田坎并不宽,他怕林青萍一激动摔跤。
福林村的村民原本看到散架的大东西还一阵唏嘘,此刻林青萍这么一说,他们也觉得虽然这大东西散架了,但是它代表希望。
狗蛋悄悄在一位大娘身后说道:“王妃的想法好特别,以往这些大贵人想要展示什么东西没成功,那不得大发一通脾气,然后狠狠责罚下人。”
大娘掐了一把狗蛋“王妃哪是这种人,你不要瞎胡说哩。”
狗蛋“嗷”一声,将腰扭成弧形“这不是在夸王妃嘛。”
侍卫们将田间散落的形状各异的大木条捡起放好,林青萍转身看向身后的商贾们,身后的商贾都是那次募捐会上捐钱的商人。
“眼前的土地如各位所见,平坦开阔,当日诸位的慷慨之举,将会把这片虽广阔但贫瘠的土壤变为粮仓,诸位不必担心你们的善意被王府私吞,这片土地在这里,福林村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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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日后变化如何,欢迎各位随时检阅。”
林青萍说完掌声如山洪暴发,她像一棵翠竹,挺立在福林的田间,春风为她抚发,日月借她光华。
容黎有些发呆,她是真的觉得林青萍在发光,她并不会因为眼前的失败而气馁懊恼,她说这是希望,她也没有因为被许多人见证了失败而大发雷霆,她在鼓励制作这庞然大物的家丁,她还能给当日捐钱的商人做下承诺保障,稳定人心,同时更加振奋人心,获得民意。
张算悄悄在徐墨耳边说:“徐兄,我觉得我当日捐钱捐少了,我现在看着王妃都觉得我欠她几百两。”
陈顺玖眼眸微眯,他的左手小拇指不自觉动了动,他看向叶涵清,叶涵清因他突如其来的注视吓得有些踉跄。
“农具也展示完毕了,若大家有什么事可以先行离开,我同王爷需要与村民们商讨一下改土事宜。”
徐墨站出来行李“王妃你与村民商量便是,徐某见识浅薄,也想学习一番。”
“王妃你只管讲便是,我也学习学习,我们保证不出声。”张算也举起手挥袖子。
最终没有商人先行离开。
林青萍与村民交流改土事宜,首先将土深翻,快到夏日阳光充足,将土晒干,同时将山林的的落叶枯枝收集,渥堆干燥粉碎后撒入土中,除此以外还需添加腐熟后的粪便添加进土壤。
林青萍将村民可做之事一条条列出,村民遇到不懂的还是老规矩举手提问。
日头渐盛,顾寒鸣见林青萍脸上开始有细小的汗珠,他走到林青萍身侧,取出帕子将林青萍脸上的汗珠拭去,又为林青萍撑起一把伞,将日光与她隔绝开。
林青萍与村民们交谈半响,终于将事情交代完毕。
林青萍站了许久,一时有些腿酸,离开时,她被顾寒鸣扶住,顾寒鸣就这样扶着她一步一步走到马车边上。
“这王妃架子好大呀,还要王爷给她擦汗撑伞”见王爷一行人远了,有位商妇酸酸的说道。
“而且我感觉王妃有些伤风败俗,大庭广众之下,就往王爷身上跳。”另一位商妇搭茬。
交谈声传入容黎耳中,她看向正在交谈的二人,冷哼道:“王爷王妃恩爱,王爷愿意为王妃鞍前马后,王爷也愿意接住跳上去的王妃,贵人之事岂容你二人置喙!”
两位商妇尴尬闭嘴,随机又目光不善的看向容黎。
容黎并不在意她们的目光,继续讽刺道:“你二人目光短浅,只知背后议论,却不知王妃在为女子也辟下一条新路,他日王妃被万民歌颂,而你们却还在纠结王爷应不应该给她撑伞。”
说完容黎抬起下巴,发出一声冷哼离她们二人远去。
徐墨看了二位妇人一眼,又看了她们的丈夫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徐某先行告退。”
马车上顾寒鸣将林青萍的小腿拉到自己膝盖上,林青萍有些不自在,想要将腿收回,却被顾寒鸣握住脚踝。
“顾寒鸣,你放……”林青萍话还没说完,便被顾寒鸣捏了一下腿肚子。
林青萍的脸颊如被桃花染色,他们之前没有这样亲密的接触过。虽然他们躺在一张床上,但是枕头分了楚河汉界。捏腿肚这种事,对林青萍来说有些超过了。
“今日你站了许久,小腿充血,若不按摩,怕晚上酸痛。”顾寒鸣避开林青萍的目光,微微垂首,指腹按压在林青萍的小腿肚上。
14. 第 14 章
顾寒鸣话音落下,手上便开始施力,酥麻感从小腿肚传来,脚踝又被顾寒鸣紧紧抓住,最终林青萍放弃抵抗,任由顾寒鸣给她按摩。
马车内很安静,能听到马蹄落地以及车轮滚动的声音,百无聊赖下,林青萍干脆靠着车壁,开始数顾寒鸣按了多少下。
顾寒鸣按揉的力道适中,不会让林青萍感到疼痛,也不会让林青萍毫无感觉,在顾寒鸣的专心工作下,林青萍确实感到小腿肚的肌肉放松了。
她拉过顾寒鸣的一缕头发,顾寒鸣有些疑惑的抬头,“没什么,我帮你编个小辫子,你继续帮我按小腿就好。”
“好。”顾寒鸣的声音轻而缓,发出的声音像脆玉相击后的余音。
辫子编好,林青萍手中也许可用的细绳将发辫绑住,她便松手,发辫立马有些松散。
顾寒鸣瞥了一眼林青萍放开的辫子,辫子便固定住,不再继续散开。
林青萍并没有发现这一细节,她盯着顾寒鸣的侧脸看。
顾寒鸣的睫毛浓密而纤长,因为他垂眸的缘故,能完全看清睫毛卷翘的弧度,以及微微上扬的眼尾。
林青萍一直觉得顾寒鸣的眼睛很漂亮,顾寒鸣是标准的桃花眼,但看起来却不多情,反而有时候会让人感觉到危险,墨色的眼眸是无尽的深渊。
直到顾寒鸣将林青萍的两条腿都按揉完,林青萍还是没有移开视线。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裙摆和鞋袜都整理好,然后将林青萍的腿放下。
他回看林青萍,用手背蹭了蹭侧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林青萍摇头,大方承认“我在看你的侧脸。”
“喔?那你可有看出什么?”
“没看出什么不对,但看出你丰神俊朗,是个帅哥。”林青萍同顾寒鸣开起玩笑。
顾寒鸣眨眨眼,这还是林青萍第一次夸他长相,是因为刚才帮小苹果按摩了?
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顾寒鸣总结得出,如果林青萍感到愉悦的话,是会看到自己长处的。
顾寒鸣将刚才林青萍编的辫子握于手心,他表情有些遗憾“发辫有些散了。”
说完他充满希冀的看向林青萍,林青萍两手一摊“我没有发绳。”
顾寒鸣又分出一缕头发,问道:“那你现在还想编头发吗?”
林青萍闻言偏头,她抿了一下嘴唇,眼睛弯弯“可是没有发绳,编了会散怎么办?”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手心展开,将新分的一缕头发放到林青萍手心。
“如果你想编的话,你可以先编,散了也没关系。”
“可我现在也不是很想编。”林青萍说完作势要将手抽回。顾寒鸣立刻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林青萍抽回失败
顾寒鸣继续问道:“现在离王府还有一段路程,反正在马车上也无其他事情可做,你要不再想想?”
林青萍将发丝在指尖卷了几圈,随着发丝在林青萍指尖缠绕,顾寒鸣也向林青萍那边倾身。
直到二人脸庞相距不过两拳,顾寒鸣再次出声:“你真的不编吗?”
林青萍将指尖上的发丝松开,顾寒鸣的嘴角拉平,林青萍从刚才编的辫子旁边重新分出一缕头发“编这缕吧,两股辫子都在一处,看起来也不会太奇怪。”
顾寒鸣重新调整座位,坐的离林青萍更近一些,然后转身,背对林青萍,方便她编头发。
发丝在林青萍手上变得乖顺,每根发丝都顺从的跟随林青萍的手指,发辫在林青萍手上成形。
将手上的头发编好,马车也到了王府,林青萍将发辫松开,说道:“下车吧,王府到了。”
这次发辫并没有因为林青萍的放开而松散,在没有发绳的固定下,发尾依旧牢牢的聚在一起。
顾寒鸣下车后伸手将林青萍扶下,进府后林青萍又对小跃和木工师傅说道:“接下来就辛苦你们二位看看之前的农具存在什么问题,我们降问题改进,再重新制作,如果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是!保证不辱王妃使命。”小跃激动开口,他今天找到了他的价值,他原以为他一个孤儿,此生大概率和乡亲们一样,虽然努力生活,但会困于环境,虽辛勤但也会穷困潦倒的过完一生。
他很庆幸当时向王妃开口,祈求留在王府,在这里他能学东西,并且学会的东西有用武之地。
木工师傅也向林青萍行礼,林青萍赶忙将木工师傅扶住。
“总之就辛苦二位了。”
叮嘱完农具之事,林青萍又拉上桃硕到了书房。林青萍站在桃硕和顾寒鸣中间,她将之前的植物生长记录本打开。
本子上清楚记录了当时撒的种子的生长情况。
“辰乡那边我决定种土豆,那边土质疏松,是沙质土壤,很适合土豆生长。”
“此外……”
林青萍将复州城周边的乡县适宜种什么一个一个列出,但为了保证主食的收获,让百姓先解决吃饭问题,有的地方也需要改土,只是目前需要先在福林村试点。
林青萍讲得很详细,桃硕一边听一边记,偶尔还会提问桃硕,桃硕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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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林青萍就会耐心给她讲解,让桃硕能彻底理解这个土为什么适合种这个植物。
顾寒鸣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然后在适当的时候为林青萍倒上一杯水。
“方才讲的,你可有什么地方还有疑问?”林青萍讲完对桃硕问道。
“暂时没有其他疑问了,如果后面有不懂的地方,我再向王妃请教。”桃硕微微躬身,向林青萍行了一礼。
王妃当时说可以教她,便真的将她带在身边,一点点教。桃硕想,她的人生好像有了另一种可能,有另一种活法,而不是与人成阴婚。
忙碌了一天,林青萍也有些饿了,她扯了扯顾寒鸣的衣袖,“我有些饿了。”
桃硕将纸笔收好,然后说道:“我去叫厨房上一下饭菜。”
吃饱喝足,林青萍摸摸肚子“我好像吃多了,我要在府内散散步。”
顾寒鸣也放下碗筷,“我和你一起吧,一起散步消消食。”
顾寒鸣落后林青萍半步,他走在林青萍身后,林青萍步伐迈得小而缓,裙摆随她的走动而摇曳,头上的步摇也小幅度晃动。
看着林青萍的背影,顾寒鸣才真的有融入这个世界的实感,他之前在皇宫里,不论是与宫人,还是他的姐妹兄弟,都没有信任可言。
幼年时的岁月由扔过来的小石子,宫人的冷眼,其他公主皇子的辱骂组成。
他想,他也算是实现了以前在培养皿里的愿望,和林青萍住在一起,无论在哪里,但是需要她在身边。
晚上梳洗躺在床上后,林青萍惊奇的发现她给顾寒鸣编的发辫居然还没全部散开。
她趴在床上,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住那两股发辫,问道:“这都没有用头绳绑住,它居然不会散开,是你用妖力固定的吗?”
顾寒鸣看着林青萍葱白纤长的手指,黑色的发丝与白皙的皮肤相应,无端带出一股涩感。
见顾寒鸣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林青萍将发辫放下,伸手在顾寒鸣眼前晃晃,“你在思考怎么回答吗?”
顾寒鸣将思绪抽回,扣住林青萍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掌。
“发丝也是我的细胞分裂体幻化的,所以我可以控制。”
得到回答,好奇心被满足,林青萍翻身平躺在床上,将身体摆成大字形。
“感觉隔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你的能力好像还可以做其他事,那你可以控制你头发的长度吗?”
林青萍偏头,少女的脖颈线变得清晰,那线条隐入林青萍的睡袍,睡袍的衣襟与锁骨相触,洒下一片阴影。
15. 青萍施巧记,相公救危难
顾寒鸣略微偏头,将自己的视线移开,垂落于胸前的发辫开始疯长,发丝长到床铺上,越过分割线枕头,缠上了林青萍的手掌。
直到每根手指都缠上发丝,顾寒鸣才让发丝停止生长。
林青萍将手举起,指缝间透过昏黄的烛光,她从床上坐上来,将用作分割线的枕头放到一边。
林青萍扯了扯发辫的发根位置,顾寒鸣因为林青萍的拉动微微偏头。
将缠在手上的头发解开,林青萍又扒拉起顾寒鸣的手掌“那是不是你身体上的所有部分,都可以随意变换?”
顾寒鸣点点头,发辫变回原来的长度,他问道“你想看看吗?”
林青萍想了想可能的场景,她手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摇摇头“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看到是另一回事,你不用演示。”
将枕头放到分界线,林青萍又躺下“休息吧。”
顾寒鸣看着那个放在床铺中间的枕头,觉得它越发碍眼了。
由于近日桃硕和小跃都分别承担了一部分任务,林青萍需要有人跟着一起去福林村,带领村民将山林中的枯枝落叶收集。
因此云昼和阿劲就陪着林青萍一起,直到太阳与山尖触碰,林青萍一行人才与村民们一起下山,今天她们已经收集了很多枯枝落叶了。
一部分人负责在山上收集,一部分人负责将收集装好的枯枝落叶运下山。
收集堆放好的枯枝落叶有专人看管,这个看管人是从村民里挑选的,负责看管的村民可以每天多得两块饼,此外看管结束后可以获得一匹麻布。
将一切都安排妥当,林青萍与云昼一行人打道回府。
林青萍在山上并不是只做监工,她也有帮忙一起搬运,因此回程的马车上,林青萍与云昼二人感觉昏昏沉沉,有些疲乏。
马车行驶在乡间小道上,月光制造的树影洒在路边的杂草与略有些坑洼的路面,突然马车一震,林青萍立马惊醒。
林青萍拉开车帘往外看去,见车外没有任何异常,林青萍看向阿劲“怎么感觉今天马车行驶格外颠簸?”
负责赶车的家丁回话:“回禀王妃,感觉今日这路上的坑洼比往日更多。”
阿劲也点头“确实有些奇怪。”
有风吹来,树上已经开始繁盛的树叶沙沙作响,林青萍感觉左眼皮有些跳动,她吩咐赶车的家丁“刘二,赶车快些,我有种……”
“咻!”箭矢划破空气的声音传来,阿劲将马屁股一拍,上前用刀将直射刘二的箭矢挡住。箭头与刀面相接,发出“叮”的一声响。
箭羽落地,刘二有些惊魂未定,马匹也受惊发出嘶鸣,同时马蹄上扬。
刘二回神,赶紧将马控制安抚住,避免马车翻倒。
“王妃你们先在车里不要出来,有人埋伏!”阿劲一边对林青萍叮嘱,一边面容冷肃的扫视四周。
云昼咬住自己的手,让自己不要发出声音。
林青萍将云昼揽进怀里安抚“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其实林青萍也很害怕,但云昼不过才十六岁,之前一直在皇宫当差,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刺杀事件。
这次出行林青萍只带5个人,除了云昼与赶车的刘二,剩下的便是算上阿劲在内的三个侍卫。
云昼窝在林青萍怀里,努力让自己不要发抖,林青萍安抚的拍拍她的背“相信阿劲他们,我们也要冷静下来,等会万一有什么事,我们才有心神跑。”
树叶沙沙声中夹杂的跑步声逐渐加大,三个侍卫将马车围在中间,阿劲对刘二吩咐道:“等会我们破开一条路,你立刻驱车带王妃他们冲出去。”
空气开始焦灼,刘二喉头滚动,他双手紧紧握住缰绳,眼神紧紧的直视前方。
利剑破空声传来,阿劲耳朵微动,扭身下腰避开刺过来的长剑,挥刀反劈,兵刃相接的声音炸开,阿劲驾马冲在马车前面,向马车前的蒙面人砍去,蒙面人纷纷退避,阿劲大呵一声“走!”
阿劲说完两腿夹马肚为刘二让路,刘二立马挥鞭驱马,马车冲了出去。
身后传来一声声惨叫,林青萍捂住云昼的耳朵,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避免自己因害怕而尖叫。
林青萍的左眼皮跳动得愈发厉害,恍惚间林青萍只觉天旋地转,马车翻倒在地。
刘二一边转身拍车厢,一边急吼道:“王妃,马背绳子绊倒了,快出来!!!!”
话音刚落,刘二便睁大双眼倒在了车厢上,他的后背插入一支箭羽,他最后用力拍了拍车窗,哑声道:“王妃……跑……跑……”
车窗上的手滑落,与地面相接,溅起一些尘土。
林青萍艰难从车窗翻出,又伸手将云昼也拉出来,她低头看了一眼刘二,然后蹲下将他眼睛合上。
起身后林青萍立马拉着云昼开始跑,她一边跑一边对云昼说:“若是等会被……被追上,你我兵分两路,我在你身后拖住,你赶紧跑回……跑回王府找王爷。”
因一边狂奔一边说话,林青萍有些气息不匀。
“王妃怎可如此!我是婢女,理应……理应是我垫后。”云昼一边狂奔一边回复,林青萍闻言沉默了一会,一时空气间只有跑步声与喘息声。
“你才十六岁,人生还长,而且……而且我肯定……肯定福大命大……你要赶紧去找王爷知道吗?!”林青萍说完眼角滑下的泪便随着奔跑落在身后。
云昼此刻已无力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狂奔过了。
身后不断有箭矢落地的声音,而且这声音越来越近,林青萍的裙角被定在地上,林青萍猛地停下,将云昼往前一推“跑,用力跑,不要回头看!”
云昼闭上眼睛,一咬牙,狂奔的速度更快了,跑,跑快些,再快些!要去找王爷!!
林青萍见云昼跑开,她转身看向身后,身后一人骑于马上,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身穿黑衣之人举起手中的弓箭,将箭头对准林青萍,箭矢向林青萍胸口飞去,林青萍立马蹲下,然后倒地翻滚,裙摆断裂,地上被箭矢定着一截布料。
月光下,林青萍裸露的小腿格外显眼,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将箭矢对准林青萍的脚踝,黑衣人的声音如同鬼魅“给你十息时间逃跑。”
林青萍看着将弓拉满的黑衣人,她衣袖下的拳头握紧,一步一步走向黑衣人。
见林青萍不跑反而向自己走来,黑衣人笑出声“王妃是见无路可逃,打算□□我,放你一条生路吗?”
林青萍将脸仰起,忍住恶心,反问道:“难道我的姿色不足让大侠心软放我一条生路吗?”
黑衣人将弓放下,俯身抬手向林青萍的脸颊摸去。
就是现在,林青萍眸光一动,将手中的石头狠狠砸向马腿,趁马受惊抬腿之时,果断将头上的发簪取下,猛地扎入黑衣人的手臂。
“你找死!”黑衣人翻身下马,将身侧佩剑拔出,正要刺向林青萍,林青萍将另一只手中的沙土扔向黑衣人眼睛。
扔出沙土后林青萍转身就跑,黑衣人带了面具,估计能为他挡下一些沙土,过不了一会肯定可以追上来。
林青萍一路狂奔一路想对策,她将发髻上的另一支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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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下,紧紧捏在手中。
约莫跑了一炷香的时间,身后的脚步声逼近。
“你死定了!”黑衣人将手中长剑掷出,长剑穿透林青萍的右肩,林青萍吃痛倒在地上,手中的发簪也因林青萍肩膀受伤而从手中脱落,林青萍挣扎着坐起来。
她伸出左手捂住伤口,鲜血不断从伤口涌出,不消片刻,鲜血便将林青萍胸前衣袍染得血红。
鲜血顺着林青萍的手心流到手腕,黑衣人已行至林青萍身后,他将长剑从林青萍肩膀拔出,血肉与剑刃摩擦的声音在林青萍脑海中无限放大,更多鲜血从林青萍肩膀处涌出,鲜血顺着掌心不断流下,在手腕上带手串的地方停住,淡黄色的手串被侵润成红色。
黑衣人将长剑高高举起,对准林青萍的左背心脏处狠狠刺下。
林青萍闭上眼,迎接死亡的到来。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林青萍睁眼,痛苦的扭头想看身后情况。
一身红黑配色的衣衫映入眼帘,林青萍费力抬头,看到两股没有发绳绑住却没有散开的发辫,林青萍眼睛一热,轻声呢喃“顾寒鸣……”
林青萍心下一松,那股硬撑的气便散去,林青萍感觉喉头一腥,眼前布满血雾。
在林青萍的肩膀与地面接触前,一双大手将林青萍揽住,鲜血滴向那双白皙骨节分明的手。
顾寒鸣将林青萍拥在怀里,他右手将林青萍揽住,然后将左手抬起,左手手心摊开,手心尽是林青萍伤口处涌出的鲜血。
鲜血一点点从顾寒鸣的掌心消失,他的眼睛变得血红,他将手心贴到林青萍伤口处,伤口处似被冻住般,鲜血不再流出。
黑衣人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握剑的手一软,他身前被剑刺了胸口的那个人,没事人一般将剑从自己胸口拔出。
站着的顾寒鸣将剑握在手里,微微偏头,眼睛变为血红色。
顾寒鸣嘴角的笑容不断扩大“现在是你的死期到了。”
黑衣人伸手摸向腰间,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你想找什么?”
黑衣人惊恐回头,身后还站着第三个穿红黑色衣衫的人,他手中拿着的正是黑衣人准备摸的长鞭。
黑衣人眼见无法逃脱,伸舌顶了顶藏在牙槽内的的毒药,准备将药丸咬破,却见眼前红光一闪,黑衣人的下巴便被卸下。
“想自尽?”
黑衣人眼前被一张阴森的脸填满,他想发出声音却被掐住喉咙。
“现在,为你的所作所为赎罪。”
黑衣人的双手被自己的长鞭缚住,他的皮肉被自己的长剑划开,不时有软物落地的声音传来,黑衣人目眦欲裂,却发不出一丝哀嚎。
沾着红色肉渣的骨架落地,骨头相撞的声音响起。
地上爬满淡黄色的粘稠物,片后,地上只余尘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的踪迹。
抱住林青萍的顾寒鸣垂首吻向林青萍的额头,然后他抱着林青萍站起来,身后的两个顾寒鸣消失不见。
云昼一路狂奔,她喉头干痛,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炸裂,终于,她看到了王府的大门。
她冲上去被守门的家丁扶住“快叫王爷,叫王爷去救王妃!!!王妃遇刺,有……有难。”
云昼说完便晕死过去,两位家丁手忙脚乱的将云昼抬进王府,将云昼安放好之后,其中一位家丁向内院跑去“王爷不好啦!王妃遇难了!来人呐!王妃遇难了!”
一时间王府响起各类声音,桃硕手中的记录本“啪”一声,落到桌上,她脚步踉跄的打开房门,向前院奔去。
16. 化菌治妻伤,晨间吻妻额
奔跑间桃硕与同样奔向前院的小跃相撞,桃硕顾不得疼痛立马爬起来,小跃也立马起身,不多会儿王府前院就聚齐了王府的婢女家丁以及侍卫。
桃硕看到被家丁抬进王府的云昼,她走上前,探探云昼的鼻息,检查了一下云昼身上是否有伤口,见衣衫完好,身上也并无血迹,桃硕稍稍松口气。
“云月,你快些去请郎中来看看云昼,此外劳烦各位兄弟姐妹,我们留三分之一的人看守王府,其余人一起去福林村方向,找王妃,若王爷回来,留在府里的姐妹或者兄弟禀告王爷一声,拜托了。”
桃硕说完又带着众人去了库房,从库房里拿了锄头、铲子、扫把等东西便急冲冲出府了。
王府一行人在复州城内狂奔,行至城门时看到一高大黑影正一步一步靠近城门,黑影怀中似乎抱了一个人。
随着黑影与城门的距离越来越近,桃硕看到黑影身上的红黑色衣袍,黑影走进城门,月光洒在黑影身上,顾寒鸣抱着林青萍的身影映入眼帘。
林青萍依偎在顾寒鸣怀里,衣襟上是刺目的鲜红,桃硕见此情形,将手里的铲子一丢,便向顾寒鸣冲去。
“王爷,王妃她……”桃硕声音颤抖,两行清泪从眼眶里流下来。
“王妃没有性命之忧,桃硕你们婢女先行回府,准备好热水,金创药,同时去多叫几个郎中。”顾寒鸣的语气像寒冬的冰霜。
顾寒鸣说完,城门处又出现三个影子,影子骑着马,有一个马匹上似乎还驮着一个人。
“小跃你和其他家丁侍卫去接一下阿劲他们,他们受了重伤。”
“是!”王府的婢女和家丁侍卫听完吩咐便向两个不同的方向涌去。
小跃冲到阿劲身前,阿劲身上的衣服破损,露出大大小小狰狞的伤口,阿劲面前还有一个趴着的人,穿着王府的家丁服,是刘二。
小跃伸手探了探刘二的鼻息,随即抬眼看向阿劲,阿劲吃力的点点头,小跃眼睛一酸,抬手用袖口抹了一把脸。
小跃将刘二从马背上接下,让人搀扶住刘二,他身体略微蹲下,将刘二背到背上。
其他侍卫也将受伤的阿劲三人从马背上接下,背在背上向王府走去,另外的家丁则负责牵着受伤的马匹回府,马匹受伤,前进速度比背着人的侍卫们还慢一些。
顾寒鸣抱着林青萍回到王府时,桃硕她们已将热水和药品备好,云昼也在郎中的照看下醒来。
见林青萍浑身是血,云昼哭出声来:“都怪我,都怪我……”,云月抱着云昼低声安慰,桃硕也上前拍拍云昼的肩膀,然后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云昼捂着嘴,无声哭泣。
顾寒鸣将林青萍抱回卧房,桃硕她们端来放凉的开水,准备将林青萍伤口附近的血迹清理干净。
顾寒鸣从桃硕手中接过打湿的帕子“王妃这边我来吧,阿劲他们那边也需要有人照应。”
桃硕将帕子递给顾寒鸣,躬身行礼“王爷就让我在这边看着吧,阿劲他们那边我也安排了其他姐妹还有郎中照看,我想留在王妃身边。”
顾寒鸣接过帕子,让林青萍靠在自己怀里,他动作轻柔的剥开林青萍肩膀处的衣衫。
即便顾寒鸣动作已经尽可能轻缓了,但凝固的鲜血粘住衣服与创口附近的皮肤,在将粘住的衣服剥开时,林青萍的眉头仍不自觉的皱起。
“乖,忍一忍。”即便林青萍无法听到,顾寒鸣依然开口哄着。
将肩膀前后的血迹都清理干净,顾寒鸣让桃硕拿来干净的中衣。替林青萍换好衣衫后,桃硕打算出去请郎中。
顾寒鸣见桃硕打算叫郎中进来,便吩咐道:“把治疗创口的药留下,不用叫郎中,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来。”
桃硕有些犹疑,没有郎中真的可以吗?“可是……”
“没有可是,出去。”顾寒鸣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人无端恐惧。
桃硕努力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腿软,强撑着行礼后,桃硕便退出了卧房。
顾寒鸣将药膏化于右手掌心,药膏全部化开后,顾寒鸣的手掌变为一团淡黄色粘稠物。
将林青萍的衣襟滑下,露出肩膀处的伤口,顾寒鸣将化作粘稠物的手掌贴到林青萍的患处,那团淡黄色的粘稠物似乎在往林青萍身前的伤口里钻去。
林青萍额头上不断有冷汗渗出,贴着脖颈的发丝也渐渐湿润。
顾寒鸣左手一抬,卧房内又出现了一个顾寒鸣。
新出现的顾寒鸣走到林青萍面前蹲下,把林青萍的上半身靠向自己,将林青萍的脑袋放在自己肩膀上,拿出帕子为林青萍擦去额角以及肩颈上的汗珠。
坐在床上的顾寒鸣将钻入林青萍创口处的粘稠物抽出,重新化为人形手掌。
重新挖了药膏到手心化开,顾寒鸣将变为粘稠物的手掌贴到林青萍后背的伤口处。
刺客扔剑时用了十足的力气,林青萍的肩膀被捅了一个对穿。
此刻卧房里也没有任何家丁婢女,顾寒鸣的眼睛变得血红,他心里有滔天的怒气与杀意。
蹲在地上的顾寒鸣抬眼看向床上的顾寒鸣,二人的眼睛都是血红色。
“顾寒鸣……”林青萍忽然出声,眼睛却依旧紧紧的闭着。
二人眼里的红色消散一瞬,复又被更深的红色占据,二人脖颈上都有青筋跳动。
过了片刻,坐在床上的顾寒鸣将粘稠物从林青萍伤口处抽出,蹲在地上的顾寒鸣将林青萍缓缓推到坐在床上的顾寒鸣怀里,然后消失不见。
将林青萍放在床上侧身躺好,顾寒鸣搬了一个凳子坐在床前,他将林青萍的左手放在手心,两只手将林青萍的手掌覆盖住。
顾寒鸣就这么定定的看着昏睡的林青萍,过了半响,他分裂出另一个自己,出去看了一下阿劲他们的情况,同时吩咐人去打探一下刘二是否还有父母以及兄弟姐妹健在。
次日清晨,林青萍的眼皮微动,看了一夜林青萍睡颜的顾寒鸣立马凑上前去,连气都不敢出,就这么紧张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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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林青萍。
林青萍的睫毛颤动几下,她悠悠的睁开眼,便看到顾寒鸣放大在自己眼前的俊脸以及紧张的神色。
林青萍眨了眨眼,想抬手撑起身子,却因动作拉扯到伤口,疼呼一声。
顾寒鸣小心翼翼的将林青萍扶起,林青萍坐在床上,偏头看向自己的右肩,右肩处的中衣没有任何凸起,林青萍也感觉不到自己右肩有被包扎的感觉。
林青萍抬起左手想摸摸右肩的伤口,却被顾寒鸣制止住,林青萍疑惑的抬头,问道:“我的伤口不用包扎吗?”
顾寒鸣怕林青萍乱动,将林青萍双手手腕都扣住,温声道:“你别乱动,你的伤口我处理过,不用包扎,只是伤口恢复的时候会有些痒,你不拉扯到伤口的情况下,伤口不会痛的。”
林青萍在脑海里迅速查找她和顾寒鸣过去几个月来的聊天记忆,以及有关顾寒鸣在皇宫时的各类传闻,最后她确定,她从来没听说过顾寒鸣还略懂医理。
她有些忐忑的问道:“你是怎么给我处理的?”
顾寒鸣将脸扭向一边,他觉得林青萍应该不太能接受真相,顾寒鸣思索着要怎么编一个借口,便听到林青萍轻声唤道:“相公?”
顾寒鸣眼睛睁大,耳朵变成红色,顾寒鸣舔了一下嘴唇,又将脑袋转回来面对林青萍。
林青萍轻轻晃动左手,虽然她的双手都被顾寒鸣扣住,但这不妨碍因她的晃动被顾寒鸣感知到。
“给我说一下好不好,相公?”林青萍再次开口。
于是顾寒鸣磕磕巴巴,眼神乱瞟的把如何给林青萍处理伤口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林青萍听完很想恶狼咆哮,顾寒鸣的意义是,他直接把菌体伸到自己伤口里?那么多菌体进入伤口,真的不会有菌体留在伤口内,造成伤口感染吗?
林青萍抑制住自己想咆哮的冲动,挤出一抹笑容,故作轻松的问道:“那会不会有一些很小很小的菌落留在我的伤口里?对我的伤口造成感染?”
顾寒鸣就知道林青萍听完真相后会有些无法接受,虽然此刻林青萍看起来情绪稳定,但估计内心已经开始疯狂怒吼了。
“你不用担心会有菌落留在伤口里,也不用担心伤口会被感染,相信我,没有人比我更担心你的伤口了。”
说完怕林青萍还有疑虑担心,顾寒鸣又继续解释:“再怎么样我好歹是个妖怪,不至于连这点治愈人的能力都没有,虽然不能一下就肉白骨,但是让它好好愈合还是可以的。”
林青萍见顾寒鸣神色认真,也有一些愧疚,毕竟顾寒鸣在她生死之际出现,替她挡刀,带她回王府。
她想象了一下顾寒鸣给自己治疗的画面,还是觉得惊悚和掉鸡皮疙瘩,毕竟这很挑战她作为人类的认知。但是没有顾寒鸣,她现在肯定已经死于剑下了。
林青萍神色愧疚,开口说道:“抱歉,我不应该……”
她的话还没说完,顾寒鸣便吻住他的额头,林青萍的话音戛然而止。
17. 善后遇刺事,伤愈奔福林
顾寒鸣的唇瓣离开林青萍的额头,他有些结巴的说道:“如今……如今平平安安的就好。”
说完顾寒鸣脚步凌乱的走出卧房,林青萍看着顾寒鸣略显慌张的背影,用左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笑出声。
林青萍将衣领下拉,能看到狰狞的伤口,不知道是不是顾寒鸣特异能力的原因,疤痕并无太多凸起,也没有鲜血继续渗出。
林青萍低语:“谢谢。”
顾寒鸣出去没多久桃硕就进来了。
见桃硕进来林青萍吩咐道:“帮我拿下衣服吧桃硕,我去看看刘二。”
桃硕为林青萍换好衣衫,梳好头发,然后走在林青萍身前,为她带路。
到了摆放刘二尸体的房间,林青萍蹲下,看着刘二苍白的面容,她枕在桃硕肩头哭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直面死亡,死亡的人还是为了救自己。
顾寒鸣走过来,见林青萍哭泣,出声安慰道:“杀他的人已经死了,我昨天也让侍卫去打探刘二家里是否还有父母或者兄弟姐妹健在,如果在的话,就给他们一笔银钱,保证他们下半生衣食无忧,也算替刘二尽孝了。”
“此外也去了道观,让道士择了风水宝地,并选了适合安葬的日子,希望刘二来生能投个好人家,一生顺遂。”
与顾寒鸣确定好刘二的身后事宜,林青萍又去探望了阿劲他们,三个受伤的侍卫身上绑着绷带,他们的卧房内留有一郎中和家丁,有事便可直接呼唤郎中与家丁。
“昨夜辛苦你们了,若不是你们留下拖住刺客,我与云昼可能已经变成刀下亡魂了。”林青萍向阿劲他们道谢。
“王妃说的哪里话,护王妃周全,本就是我们身为侍卫的职责。”阿劲说完想要行礼,被林青萍制止住。
“你们好生修养,有什么需要的尽管给我和王爷说。”
回到院内,林青萍想在院子里坐会,顾寒鸣抬头看了看太阳,把林青萍劝进屋了。
桃硕去厨房叫人上菜了,林青萍有些心不在焉,她看向顾寒鸣,说道:“我们到复州也快小半年了,除了小跃纵火那次,这半年来几乎没有发生什么危险事件,如今我们在百姓与商贾中的口碑也是顶好的,昨夜行刺的阵仗如此之大,也不知是京城还是复州的官吏。”
顾寒鸣为林青萍倒了一杯温水,宽慰道:“只要是人做的总会有蛛丝马迹,总会查到真相的,这段时间你先在府内养伤,福林村的事交给我。”
林青萍望向顾寒鸣,又抬起左右,看向手腕上的淡黄色手串。
手串安安稳稳的戴在她手上,没有任何血迹。
“你昨夜能突然出现,是因为我手上的珠串吗?这手串也是你的分裂体?”林青萍在顾寒鸣给她带上这串看起来像玉珠的手串时,她就猜测这手串应该和顾寒鸣的分裂体有关。
顾寒鸣想起他挑灯夜读的书籍,书上说不要让心仪的对象感到自己被监视。
顾寒鸣调整了一下神色,一脸严肃的说:“我是昨夜刚好想去接你,恰好碰到那个刺客正准备杀你,我怎么会是把分裂体做成手串的人。”
他刚说完桃硕便带人进了院子,为他们上菜。
见有人来,顾寒鸣松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总之你不要多想,饭菜来了,我们吃饭吧。”
林青萍哑然,最后用戏谑的眼光看了看顾寒鸣,不再追问。
因林青萍是右肩受伤,因此她无法用右手进食,顾寒鸣一边问她想吃什么菜,一边夹起来喂她。
王府为刘二做了一场法事,并将王府大门的灯笼换成白色,同时挂上了白色的帆布,刘二下葬时,林青萍在坟前为他焚纸“救命之恩青萍定当铭记终身,愿你来世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唢呐声阵阵,白色的纸钱漫天飞舞,不少家丁和婢女都红了眼眶。
与死亡擦肩而过,林青萍明白并不是远离京城就代表万事大吉,她们是一个移动靶,总会有人将靶子射穿定为目标。
纸钱燃尽,林青萍起身,对着刘二的坟墓鞠了三个躬,她将眼角的泪拭去。有只小鸟飞来,停在刘二的墓碑上,喳喳叫了两声,绕着王府的众人飞了一圈,然后消失于天空。
又过了十日,林青萍的伤口完全愈合,伤口处的皮肤光洁如新,看不出一点受过伤的样子。
林青萍好奇的用手指戳了戳原来伤口处的皮肤,没有任何痛感,她活动着右手,右手行动如常,并未有任何不便。
将衣衫合上,林青萍对顾寒鸣说道:“你的特异能力好厉害,虽然不能一下子就将伤口愈合,但却将伤口愈合的速度加快了,而且还没有疤痕。”
顾寒鸣的嘴角微微上翘,复又压下,他将手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声咳了两下,并未搭话。
林青萍并不在意顾寒鸣是否回话,她的伤养好了,她得开始忙碌了。
“福林村那边怎么样了?”林青萍忧心她的改土大业。
顾寒鸣回道:“前两日村民们已将山林中的枯枝落叶收集完毕,这几天应该正在将它们晒干,等晒干粉碎后,就可以渥堆了。”
闻言,林青萍唤道:“顾寒鸣。”
顾寒鸣有些奇怪的看向林青萍,林青萍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谢谢你,这段时间刘二的身后事是你在操办,你还帮我去福林村帮我盯改土的进度,同时还要调查刺杀的事情,这段时间做这么多事,你辛苦了。”
顾寒鸣有些怔楞,他还没反应过来,林青萍便起身向他走来,然后抱了一下顾寒鸣。
顾寒鸣的鼻尖传来林青萍发丝的香味,他忍不住抬手摸了一下林青萍的头发,他闭上眼,悄悄吻了一下林青萍的发髻。
林青萍将顾寒鸣放开,然后说道:“今日陪我去一趟福林村吧,我想去看看。”
不舍的松手,顾寒鸣点头回道:“好。”
好多天没有见到林青萍,今日林青萍前往福林村,到村口便有一群村民围上来。
有个大娘直接拉住林青萍,然后围着她看了一圈,用手拍拍胸口,说道:“还好王妃你没出什么大事,我们听闻王妃受伤,都担心得不得了。王妃你是好人呐,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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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狗蛋也从人群中挤出来,大声说道:“王妃,我们都很想你,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林青萍笑着安抚了一番村民,并感谢他们这段时间的认真劳作。
寒暄过后,林青萍走到晾晒枯枝落叶的地方,握住一把落叶,然后用手一搓,落叶便发出哗哗声,变成碎末落到地上。
确认落叶的干燥程度后,林青萍说道:“这些落叶已经晒得差不多了,今日就粉碎吧。”
林青萍带着村民们将晒干的落叶粉碎,又将粉碎后的叶末在木板上分层堆积。
每堆积一层叶末,便撒少量的水,另外再在叶末上撒上一些粪渣,将以上步骤一直重复,直到落叶碎末约有顾寒鸣腰部高,然后盖上草帘。
每个落叶堆都盖上草帘后,林青萍对村民叮嘱道:“盛夏气候炎热,这些落叶堆里的水分可能会很快蒸发,如果我有事不能来,劳烦各位每隔三四天掀开草帘看一下,如果叶末堆过于干燥了,那便撒上一些水,让叶末堆有点湿度。”
大娘闻言拍拍胸脯“王妃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些垛子看得好好的。”
林青萍笑道:“如此便麻烦大娘您了。”
回程路上林青萍一直看着马车窗外,路过受伤的地方时林青萍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顾寒鸣将林青萍的双手握住,说道:“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害怕。”
林青萍垂眼看着二人相握的手,她屈起手指挠了挠顾寒鸣的掌心,顾寒鸣感觉手心似被火烧一般,立马松开了林青萍。
林青萍偏头看他,顾寒鸣又立马拉住林青萍的双手。
“我的手刚才抽筋了。”顾寒鸣一本正经的说道。
林青萍眼睛弯弯“嗯”了一声,然后将手从顾寒鸣掌中抽出。
手中的温度消失,顾寒鸣有些怅然,他在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做错了,他不应该松开。
似察觉不到顾寒鸣的情绪,林青萍问道:“刺客的事查得怎么样了,有线索吗?”
听到这个话题,顾寒鸣眉头深皱,不悦之情溢于言表。
“目前只能推测刺客大概率是京城那边安排的,但具体是谁查起来可能有些麻烦。”顾寒鸣停顿一下,继续说道:“毕竟我在宫里得罪的人很多,牵连到你,抱歉。”
顾寒鸣那天将刺客作为餐食后,也查看了刺客的记忆,与刺客们交谈的人,听口音来自京城,派发任务的人身形矮小,声音听起来是个中年男子,他的印象里宫内没有哪位皇帝妃子或者公主皇子身边有这号人。
林青萍有些好奇,她问道:“刺客们都死了,你们是从哪里找线索的?刺客身上的信物或者纹身?”
顾寒鸣闻言笑起来,他直视林青萍的眼睛“这类危险血腥的事小苹果还是不要听了,要是听了晚上做噩梦怎么办,毕竟这段时间你睡得也不太安稳。”
林青萍无端打了个寒颤,那种面对未知恐惧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在心里劝慰自己“顾寒鸣也是担心我,可能那天受伤让他太过担心,他不想让自己接触这类事也是正常的。”
18. 农具取新名,小跃认义亲
在顾寒鸣的劝解下林青萍不再询问刺客的事,顾寒鸣说交给他解决就好。
时间过去月余,渥堆的叶末已经翻堆过两次,有了土壤基质的基本形态。
福林村的土地也一直在翻晒,在翻晒的同时,林青萍规划了排水沟,以免降水多的时节土里积水。
林青萍去看了几次小跃的改进后的农具,又将农具拉到福林村,准备第二次试用。
在侍卫的推动下,农具开始前进,锋利的刀片带起土壤,这次农具翻完一亩土都没有散架,林青萍跳到田里左拍拍,右看看,确认这个大家伙还是结实的。
走到田埂边,桃硕伸手将林青萍拉上来。
“小跃这次你们做得很好!”林青萍夸赞道。
小跃和木工师傅互相对视了一眼,脸上都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小跃、木工师傅,你们二人给这农具起个名字吧。”林青萍指向田里的大家伙,“既然是你们做出来的,那就你们给它取个名字”
小跃挠挠头,然后摆手推辞:“王妃万万不可,我和师傅岂敢居功,若不是王妃您的图纸,我们想破脑袋也做不出来这个大家伙。”
林青萍又看向木工师傅,木工师傅也连连摆手“老朽亦不敢居功。”
林青萍目光真诚:“若没有二位,青萍图纸画得再好,这东西也不会做出来,而且这次能成功也是托二位辛苦改良的福,二位不要推辞。”
小跃回问道:“可若是我们取名,那王妃您呢?即便我们也出了不少力,但是最开始还是王妃您提议做的。”
林青萍见他们一直推辞,应该是受古代尊卑思想的影响,有自己在,他们定是不敢放心取名的。
思索片刻,她想到了现代的轮船,虽然所有的巨轮都叫船,但每个巨轮都有它的名字。
她便说道:“这农具是做翻土之用,那便叫翻土机,但日后你们还会做很多翻土机,也会教别人做翻土机。”
“现在你们可以给这翻土机起个名号,以后出自你二人之手的翻土机或者其他东西,都叫这个名号!你们是最先做出来的,日后即便其他人想买,也会考虑买有你们名号的翻土机!”
林青萍说着说着突然想起了品牌效应,她突然觉得这里也可以挣一笔!
听完林青萍的一番话,小跃感觉自己好像摸到点什么,虽然他也说不出来,但王妃肯定不会骗他。
小跃拉住木工师傅,目光灼灼的看向林青萍,向她确认:“王妃,我和师傅真的可以给这个翻土机取个名号吗?”
林青萍点头,说道:“当然可以,你和师傅可以先想想叫什么,取好后就在翻土机的木条上刻上你们取的名号,顺便刻上完工日期。”
“你们先想着,我先去带领村民把之前发酵好的基质翻到土里。”
说完林青萍便叫走了桃硕,带着桃硕和村民一起将腐熟好的基质撒到土里,再让侍卫推动翻土机,让基质与土壤翻匀。
除了运用翻土机,也用上了人力,毕竟现在只有一台可用的翻土机。
在众多村民的辛勤下,忙活了一天后,之前腐熟好的基质已经全部翻到了土里。
晚上回府后小跃和木工师傅也给翻土机取好了名号,木工师傅叫陆升,他和小跃各取一个字,叫“升跃”,名号的寓意也好。
木工师傅和小跃两人都特别郑重的在翻土机的横木上分别刻上了自己取的字,“升”、“跃”二字靠在一起,小跃热泪盈眶,陆师傅也开心的摸了摸胡须。
林青萍站在他们身后,开心的鼓掌“以后你们做的东西就叫升跃!”
见证他们刻字后,林青萍打算回院子里躺在摇椅上休憩一下,但林青萍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被小跃追上。
“王妃,我想认陆师傅做义父!”
林青萍闻言问道:“这个事情你认真想过了吗?”
“嗯!”小跃点头,继续说道:“我无父母,陆师傅如今六十了,可他膝下也无子嗣,他是我师傅,对我亦倾囊相授,我想为他养老送终。”
林青萍见小跃神色认真,她便点点头“木工师傅若是知道,想必也是很开心的,那便择个吉日,办个仪式,王府的人为你们做认亲见证。”
过了几日王府办了一场小宴,陆师傅坐在椅子上,小跃跪在陆师傅身前,认认真真磕了三个头,直起身子后,桃硕给小跃递上一杯热茶。
小跃将茶接过,递给陆师傅时微微俯身,同时叫了一句“义父!”
陆师傅老泪纵横,连忙将茶接过,眼泪和着茶水滑过喉咙,这无甚甜味的茶水硬是让陆师傅品出一口甜。
陆师傅将茶喝下后,小跃说道:“今日麻烦王府众人以及王爷王妃为我和陆升师傅认亲做个见证,从今以后,陆升师傅便是我义父,我也定当在陆师傅身前尽孝!”
说完后小跃又分别向陆师傅与顾寒鸣和林青萍鞠了一躬。
陆师傅从椅子上站起来,他摸摸小跃的脑袋,哑声说道:“好孩子,好孩子。”
林青萍眼中也泛起水雾,她也想家了。
众人散去后顾寒鸣有些忧心的跟在林青萍身后进了院子,卧房的门合上后,林青萍的情绪也像被书页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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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鸣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刚才是想哭吗?”
林青萍揉了揉眼尾,确认指腹上没有水痕,她长吸一口气,故作轻松的问道:“你还会闻到人的情绪?”
顾寒鸣摇头,“我不会,但是我一直在看你。”
林青萍闭了下眼,“顾寒鸣,我有点想家。”
“但我们已经现在不也是家人吗?”顾寒鸣有些疑惑的问道。
古代的皇室亲子关系与现代开明家庭的亲子关系天壤之别,何况顾寒鸣也并未有认真体会过什么家庭生活,他不理解父母对于林青萍的意义。
林青萍垂下眼睫,她将顾寒鸣按在凳子上,两手捧住他的脸,二人目光相接。
“顾寒鸣,你是我现在的家人,但是在来这里前,我在现代社会也有另外的家人。”
顾寒鸣抬手碰了碰林青萍的眼尾“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林青萍将额头抵在顾寒鸣额头上,声音温柔:“你没有说错,我们是家人,在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比你更重要了。”
顾寒鸣感觉眼前像炸开了无数烟花,那烟花比皇宫过年时放的还要绚烂璀璨。
他耳边循环播放林青萍的那句“不会再有其他人比你更重要了。”
林青萍说,不会再有人比他更重要了!
顾寒鸣的手有些颤抖,他覆上林青萍捧住自己脸的手,像小狗那样蹭了蹭林青萍的额头。
然后他抱住林青萍的腰部,将脑袋靠在林青萍胸口,林青萍的手指插入顾寒鸣的发丝,垂眸不语。
夜晚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顾寒鸣还在书房,林青萍提灯去书房找他,见林青萍进来,顾寒鸣手忙脚乱的将桌面上的东西收好,但林青萍感觉顾寒鸣的动作不像收拾,更像藏东西。
林青萍倚在门框上,问道:“你今日要处理的事务很多?”
顾寒鸣从凳子上起身,他走向林青萍,扣住林青萍的肩膀,将她身子转了一个方向,让她背对书房“没有很多事务,我们回去吧。”
顾寒鸣觉得他不懂得东西有很多,比如林青萍今日为何兴致不高,虽然她说了他是最重要的人!
但是最后林青萍摸着他的头发不语时,他总觉得他还是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林青萍是他学习到最难的书,他书中的一字一句都想理解。
所以他在原本挑灯夜读的情况下,加长了学习那两本手册的时间。
肩膀被顾寒鸣揽住,林青萍提着灯,她突然出声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藏东西?”
林青萍问完后明显感觉顾寒鸣的的手臂有些僵硬。
19. 细菌扮可怜,分配起争议
虽然四肢已经略微僵硬了,但是顾寒鸣的脑子还在转动,他语气云淡风轻的道:“当然没有,只是桌面上的册子有些凌乱,不想被你看到,所以收拾一下。”
林青萍笑道:“看不出来你还在意这个。”
顾寒鸣轻咳一下“作为一个王爷,维护自己的形象是本能。”
林青萍想抬头看顾寒鸣的表情,想知道他是用什么样的神情说这种话的。
顾寒鸣在林青萍转过头来之前用双手捂住了林青萍的耳朵,将她的脑袋固定。
林青萍突然停下然后踩了顾寒鸣一脚,然后皮笑肉不笑的问道:“你捂我耳朵干嘛?”
顾寒鸣睁眼说瞎话:“我刚看到前面空中似有亮光,像有人放烟花了,怕突然的声响吓到你。”
“那我怎么没看到?”,林青萍屈肘给了顾寒鸣一拐,顾寒鸣将手从林青萍耳朵上放下,重新揽住林青萍的肩膀,说道:“我是妖怪,目力自然比你们普通人类强上几分。”
说完他又摸了摸林青萍给他一拐的手肘,贴心的问道:“你手肘有没有撞疼?”
林青萍将顾寒鸣搭在自己肩膀的手推下,然后把灯塞到顾寒鸣手中“确实有些撞疼了,你提灯吧。”
然后林青萍往后退了一步,落于顾寒鸣身后。
顾寒鸣看看手里的提灯,又伸手摸摸刚才被林青萍撞的地方,腹部因为腹肌的存在确实有些硬。
回到卧房,顾寒鸣将提灯吹灭放好,正准备去给林青萍拆发髻时,发现林青萍已坐在铜镜前,发钗已经被拔下了两根。
顾寒鸣有些不开心的说道:“你怎么不等我把灯放好?我把灯放好就可以给你拆发髻了。”
林青萍悠悠的说道:“王爷今天政务繁忙,拆发髻这种小事我今天怎好麻烦王爷。”
“小苹果生气了,不叫我名字了。”这是顾寒鸣的第一想法,随即他又开始思考,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错,他觉得回来的路上他很贴心,既完美回答了林青萍的问题,又稍稍体现了一点他作为妖怪的非凡能力,虽然借口是编的,但能力是真的。
他思考间林青萍已将发髻拆除完毕,顾寒鸣赶紧走上前去,用一根丝带将散落的发丝束好。
林青萍看着镜子里低头为他束发的顾寒鸣,似感应到林青萍的注视一般,顾寒鸣也看向铜镜中的林青萍。
二人在铜镜的映照中对视。
林青萍将目光移开,顾寒鸣将丝带打了个完美的蝴蝶结,这是他跟林青萍学的,林青萍系东西都打这个结。
桃硕这时敲门,将温水端了进来。
待二人都洗漱完毕,躺在床上准备睡觉时,林青萍特意将自己的头发顺到另一边,而不是像之前那样散落于枕间。
想要将彼此头发打结的顾寒鸣脸色一黑,林青萍好似感觉不到顾寒鸣快滴墨的脸色,翻了个身,将头发压住。
顾寒鸣将灯熄了躺在床上,黑夜中他的眼睛格外明亮。
过了半片刻,他伸手戳戳林青萍的肩膀,见林青萍没有反应,他蹑手蹑脚的掰动林青萍的身子,打算先让林青萍平躺,然后在将被脸压住的头发重新顺个方向。
将林青萍的身子掰正后,顾寒鸣坐在床上,准备开始顺头发。
他低头的瞬间,却瞧见林青萍睁开的杏眼。
顾寒鸣的心脏猛地一跳,伸在半空中的手就这么僵住。
“哈……哈你没睡着啊……”
林青萍并不答话,就这么眼睛都不眨的看着顾寒鸣,顾寒鸣将手收回身侧,乖乖平躺好。
林青萍正准备闭眼,下一秒她的腰就被顾寒鸣揽住,当作分割线的枕头就这么水灵灵的躺在了地上。
顾寒鸣揽住她的腰,将脑袋贴在林青萍颈侧,林青萍想将顾寒鸣的脑袋推开,在行动实施前,顾寒鸣的嘴唇贴着林青萍的耳朵,小声的说:“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生气了,但是对不起。”
“虽然我也不知道我错在哪里了,但是你生气了肯定是我的错。”
说完顾寒鸣又将脑袋放在林青萍脖颈处蹭了蹭“原谅我好不好。”
然后抬起头,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林青萍,但抱着林青萍腰的手臂可一点力气没小。
林青萍大脑嗡嗡的,她何时见过顾寒鸣这般示弱的样子,诚然顾寒鸣待她一直很贴心,但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还是头一次见。
她甚至想问顾寒鸣:“你哪里学的这些勾栏做派?!”真是!真是成何体统!真是有辱斯文……!真是放浪又勾人!
林青萍甚至在想,他是不是夜晚睡着后,魂穿到现代的商K男模身上,进修去了。
准备拍上顾寒鸣脸颊的巴掌变成了轻轻抚摸上去,林青萍将手指滑到顾寒鸣下巴,轻轻挠了两下,然后将顾寒鸣的脑袋重新按到自己肩膀处,温声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没有生气的哈,睡吧睡吧。”
说完林青萍一手圈住顾寒鸣的脖子,一手放在顾寒鸣后脑,顾寒鸣就这样被林青萍抱在怀里。
林青萍在脑海里一直念“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林青萍你怎么能如此底线低下。”
内心检讨完自己,林青萍将下巴在顾寒鸣发顶蹭蹭,又想,假如她没穿越,她顺利毕业工作,她要努力工作多久,她这个苦逼农学研究生的薪资才可以饱(bao一声)一个顾寒鸣这种级别的男模一个月,现在有免费的,不占便宜白不占。
顾寒鸣被林青萍抱在怀里,他觉得阿劲真是一个本事特别大的侍卫,在他找来的《女生语言行为解读手册》上第十九条写着:如果女生表现出拒绝,冷漠的态度,要行动上果决强势,语言上要嘴甜哄人,必要时可以示弱。
顾寒鸣觉得应该用升级版的策略,于是他直接示弱,虽然他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很完美,但小苹果生气了,那就是错了。
二人的脑回路虽不在一条线上,但是结局总归是让彼此开心的。
顾寒鸣睁眼就能看到林青萍近在眼前的皮肤,他正抱着林青萍的腰,鼻尖还能闻到林青萍身上传来的淡淡香味,他们中间没有那个该死的长枕头,伟大的十九条,他将永远追随它!
见林青萍闭上眼,顾寒鸣在林青萍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以免压到林青萍的手臂,导致手臂的血液不循环。
他揽住林青萍的手臂又加了一点力气,然后在林青萍怀里美美睡去。
改土除了需要在土壤里加入落叶发酵的基质,还需要加入一些河砂,以此来保证土壤疏松,水气通透。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林青萍带着王府侍卫与福林村村民一起在流经复州的凌渡河里淘河砂。
由于淘河砂辛苦又费力,再加上需要的河砂数量又多,难免有一些人手短缺,因此在出发前,林青萍便对顾寒鸣问道:“你能不能多分身几个啊?需要的河砂数量比较多,我们人手可能有些不够。”
于是顾寒鸣分裂了十个自己,再让十个自己换上不同样式的粗布麻衫,然后林青萍分别给十个顾寒鸣弄了不同的发型,再将他们的脸用碳粉抹黑,最后带上大斗笠,让别人无法一眼认出这是十个长得一样的人。
林青萍除了安排顾寒鸣淘砂,还安排他运砂,筛选清洗好后的河砂由顾寒鸣一车一车运回福林村。
大娘和狗蛋淘砂站的位置相距不远,大娘看着林青萍也穿着一身便衣,挽起裤腿和衣袖,同他们一般弯腰干活,不由说道:“若以后在王妃的改造下,我们福林当真不愁吃喝,若是有点余钱,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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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王妃立庙。”
狗蛋一边埋头苦干,一边回复大娘说道:“你要是把庙立好了,我一定天天去给她上香,保证王妃庙前不缺香火。”
这时她两身后一个大个子语气森冷的说道:“王妃还在呢,哪有活人立庙的,净说些不吉利的。”
大娘被吓一跳,诚心道歉:“哎呀,我这一时没想起来这不吉利,我只是很感念王妃的义举,以前的官老爷哪会和我们一起下田下河的。”
狗蛋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确实没反应过来吉利不吉利的。
他开口说道:“在我们心里王妃就像是上天派遣的神女,是来拯救我们福林的,王妃这样的人,是有大功德的,定会长命百岁,待她百年后,我让我的孙子给王妃立庙。”
大高个沉默不语,这些人讲话真是难听,小苹果还风华正茂呢,就想她百年之后,他淘砂的动作更大了,河水因他的动作飞溅,大娘和狗蛋的衣服上沾了不少水,不过日头很大,这水还带点消暑的作用。
将心里的气发泄后,顾寒鸣抬眼向林青萍看去,林青萍正在弯腰淘砂,不时有人问她问题,她也笑盈盈的回答。
顾寒鸣想起林青萍说感谢他给她提供的身份和便利,但是顾寒鸣明白,即便小苹果没有王妃这层身份和便利,她凭借自身的专业能力和八面玲珑的性子,在哪里她都可以活得很好,在哪里她都是讨人喜欢的。是他该感谢上天才对,让林青萍在他身边。
在河边淘了好些天,河砂数量终于够了,小跃和陆师傅又做了两台翻土机,河砂晾晒消毒后便用翻土机将河砂混进田里。
夏天接近尾声,改土改田之事已进行得七七八八,福林村大片的农田连接在一块,林青萍在向参与改土改田之事的村民确认他们拿出的农田亩数,这样在明年收获后根据粮食的总产量除以总的农田亩数,就知道每亩农田产多少粮食,这样之后好分配收获的粮食,以免产生纠纷。
大娘举手问道:“王妃,那加入我家是有十亩地的,明年每亩地收获一百斤小麦,那就是一千斤,您之前说我们只用交三成,那是不是我家就可以有七百斤小麦?”
林青萍点头“没错。”
有人奚落大娘“你家哪有十亩田,还做起美梦来了。”
大娘一巴掌抡过去:“我都说了假如,整数好算你懂不懂!”
之前那个德高望重的大爷又问道:“那有的人家田多,但干活的人少呢?活是大家一起干的,如果只用田来分该得多少会不会有失公允?”
林青萍拍拍手:“这个问题好,假如大娘家有两个人干活,但只有三亩田,而狗蛋家狗蛋一个人干活,但他也有三亩田,三个人一起种了六亩田,如此看来是大娘家出力多,但真的均分下来,反而狗蛋得到的小麦多,想必大娘夫妇也会有一些怨言。”
“因此我和王爷决定在收上来的三成小麦中划出一成做工钱,还是刚才的例子,大娘夫妇与狗蛋三人种六亩田,那平均下来就是每人种了两亩,假设一亩地设工钱为5斤小麦,那大娘夫妇就可以得到二十斤小麦,而狗蛋只能得到十斤的小麦,这样按工钱算,多劳多得,但是按田地算,狗蛋出的田多,所以他从地里得到的也就相应多。”
“不过这个工钱这里只是举例,并不是真的每亩五斤,是按收上来的一成小麦斤数除以农田的亩数,以此来确定每亩的工钱为多少斤小麦。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个中年男子举手,“如果按刚才的例子,我身强力壮,大娘夫妇年纪大了,我一个人就可以种三亩,但他们两合力才能种三亩,这样我的工钱怎么算?也按两亩算”
林青萍揉揉眉心,果然涉及到利益分配大家都会特别关心,林青萍也理解,毕竟谁也不想吃亏。
20. 分配争议毕,书房现日记
林青萍整理了一下思绪:“你若种了三亩那就是三亩的工钱,刚才说了,多劳多得,人的体力确实有老少男女之别,因此算工钱的时候我们算工分,每人每天种了多少地都用木炭记在村口的木板上,确认无异议后再誊抄到记账本上,每七天进行一次合算,到小麦收获后,按账本上的工分算工钱。这样不用担心因为体力有差距,按人头分出现不公。”
“具体怎么计算每天的工分,就由大家自行商量吧,毕竟大家都是近邻,当然,大家都有都有孩子老人,哪怕现在自己年轻力壮,也有年老力竭的一天,所以我希望大家商量的时候对于老人孩子多一分包容。”
说完林青萍看向似还有话想说的众人,说道:“今日就商议到这里吧,明日大家商量个结果出来。我过两天来找大家确认你们商议的结果。”
回程的路上顾寒鸣说道:“我以为你会把工分怎么计算安排好。”
林青萍答道:“无论何种方法都不可能让所有人满意,所以群众的事就交给群众吧。”
林青萍闭上眼,继续说道:“我的能力有限。”
顾寒鸣头一次在林青萍身上感受到一种无能为力的气息,他拉住林青萍的手,说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最后还叮嘱大家考虑老人幼童,没有什么安排会让所有人满意的。”
林青萍睁开眼,顾寒鸣的目光关切,她靠在顾寒鸣肩上。
是她想得少了,头一次,林青萍恨自己当年上历史课的时候没有多认真一些。
马车到王府时林青萍已经睡着了,顾寒鸣将她抱下马车,跨进王府时林青萍醒了,她从顾寒鸣怀里跳下。
在回卧房时顾寒鸣在思考如何安慰林青萍,等到桃硕将热水端来,林青萍梳洗完毕后,顾寒鸣想到了该如何安慰,正欲开口时,林青萍挥手在顾寒鸣眼前晃晃,“你在思考什么?”
“今日之事……”
“你在思考怎么安慰我?”林青萍打断顾寒鸣。
“你不用担心,我能接受自己不足,不足就学习,我不会把这件事放心上耿耿于怀折磨自己。”
“不过很感谢你怕我不开心而在想着怎么安慰我。”
林青萍说完抱了顾寒鸣一下,然后冲顾寒鸣笑笑。
顾寒鸣的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然后扯了扯林青萍的脸颊,便也洗漱去了。
两日过后,林青萍如约去了福林村。
“大家商议得如何了?”
狗蛋站出来,将身子挺得直直的,他高声说道:“王妃,我们商议决定,工分计算还是按大家实际种了多少田计算,同时大家每年拿出我们所得小麦的一成,用作公用”
“比如今年我家最后得了三百斤那我家就捐三十斤,若大娘家得了五百斤大娘家就捐五十斤,这笔上交的小麦就当作救济款,分发给家中无壮丁的人家,比如孤寡老人,或者身弱有疾病村户的村户,以保证劳动能力较欠缺的人家也有一口饭吃。”
“若分发小麦后,大家所捐的小麦还有剩余,便再按比例返还给上交的村民。”
林青萍问道:“这个方案大家都赞同吗?”
狗蛋点点头,回道:“是的王妃,大家都赞同,虽然这两天大家吵的不可开交,但最后确定的这个方案,所以大家都是赞同的。”
林青萍听完鼓起掌来,果然有的事情还是得群策群力,让大家都参与进来才是好办法。
“那今日我与桃硕将分配协议写好,大家签字画押,以后就按这个方案执行。”
林青萍与桃硕写了上百份分配协议,最后村民们一个一个签字画押,协议一式两份,由村民保存一份,再由王府保存一份。
夜晚躺在床上,顾寒鸣侧身问道:“今日可有拿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结果?”
林青萍将双臂枕在脑后,笑眯眯的说道:“虽然都满意是不可能的,但是福林村的村民最后商议出的方案已经是目前来说比较好的分配方案了,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说完林青萍翻了一个身,补充道:“果然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
树上落下一片黄叶,随风悠悠晃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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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萍将泛黄的树叶捡起,“秋天来了呀。”
“将这片落叶夹在植物生长记录本中当书签吧桃硕。”林青萍将品相完好的叶子递给桃硕,桃硕将落叶夹在手中的记录本中。
“你说入冬后我们开个学堂好不好,你和我当教书先生,教一些贫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林青萍看着碧蓝的天空,向桃硕提议。
“可是桃硕未曾听闻女子做教书先生的例子,而且桃硕才疏学浅,恐难以担此大任。”
“若没有先例,那我们便打开女子教书的先河,之前不也有人背地里说我抛头露面吗?如今谁敢如此说我?”
“王妃……”,桃硕对上林青萍的眼睛,她感觉林青萍的眼里像装入了万千星辰。
“我听王妃的!”桃硕将手中的本子捏紧,跟着王妃一定没错。
福林村因改土的事情,秋天没有什么可收获的东西,但复州城周边的乡县今年因林青萍不定时的巡视,提种植意见,秋天收成比往年多了一些,虽然没有翻倍这么夸张,但与之前相比,情况还是改善了不少。
小跃和陆师傅除了做了好几台翻土机,也在捣鼓林青萍给的其他设计图上奇奇怪怪的东西。
顾寒鸣分身后将复州辖区内所有的乡县都走访了一遍,还画了地形图,对复州的地形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林青萍除了关心田里的情况,也开始学习一些策论,毕竟不能碰到自己觉得棘手的情况就全完交给群众。
林青萍将看完的策论放回书架上,衣袖却不小心将一本书带落。
她弯腰将书捡起,拍拍刚才在地上沾到的灰尘。
正准备将书放回书架时,林青萍看到书页内有很多折角,看起来想有人翻阅后在重要章节做的记号,方便然后好找到相关章节在哪一页。
林青萍看看书皮,书皮是皮革制成,看得出来这本书被人珍视。
她将书皮翻开,第一页是空白,第二页龙飞凤舞的写了“顾寒鸣”三个字。
林青萍翻开第四页“小苹果观察日记”
21. 王爷忙藏书,青萍蛊妇心
“这是什么东西?”林青萍看着书页上的那几个字,自言自语道:“顾寒鸣还写这种东西?”
她继续往下翻,这次书页上的字便多了起来,既然是是日记,林青萍首先想看记录日期,但是她看来看去没在书页上找到,于是她开始读书页上的顾寒鸣写的字。
“今天我原本想像之前那样,看似恶作剧吓她一下,但我只想逗逗小苹果,当然最主要的是可以摸摸她的皮肤,她的皮肤拥有很温暖的触感。”
“但这次她的反应和往常并不一样,她直接哭了出来,并没有像以前那样,你来我往的斗智斗勇,然后想一个不动声色但悄悄报复回来的方法。”
“她给了我一个解释,想告诉我,她没有真的生气,但是我觉得好奇怪,明明之前都是这样子,为何这次她泪如泉涌。”
“我发现我并不完全了解小苹果,即便她给我说了原由,我也不太理解,但没关系,我想我足够聪明,只要我多加观察学习,我能够完全了解小苹果。”
林青萍读完一页,正准备翻下一页,这是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她立马将这本所谓的日记合上放到书架上。
刚把书塞进一排书中间,顾寒鸣便走进了书房,他看到林青萍现在书架前,三步并做两步跨到林青萍身旁。
“小苹果在找什么?”顾寒鸣尝试让自己看起来温柔和煦,而不是慌忙紧张。
看着顾寒鸣硬挤出来的笑容,林青萍将视线转移回书架上,手指开始在其中一排的的书脊上滑动。
“我想看看策论。”在林青萍的手指滑到那本皮革包好的日记前,顾寒鸣将林青萍的手握住,以温柔到可以滴出水的声音说道:“我来帮你找,你先去书桌前坐着吧,书架我比较熟悉。”
“没有关系,我刚好也熟悉一下书架上有什么书。”
林青萍将手从顾寒鸣掌中抽出,下一秒她便被顾寒鸣一个公主抱。
为了保持平衡林青萍只得将手将顾寒鸣的肩膀环住。
顾寒鸣将林青萍放到椅子上,“下次在再熟悉书架也行,这次我来找吧。”
林青萍将悲伤的事情想了一个遍,才没有笑出来,她装模作样的拉住顾寒鸣的衣袖,挤出一副哀婉的表情。
“王爷是有什么东西怕被我发现吗?”
闻言顾寒鸣立马蹲下,以一个仰视的角度看着林青萍。
他将林青萍的手掌按在自己的心脏处,“我对天发誓,我肯定没有藏什么对你有不好影响的东西。”
林青萍挑眉,顾寒鸣在玩文字游戏,他只说没藏对自己不好的东西,但是没说没藏东西。
林青萍用食指点点顾寒鸣的胸膛“王爷,为何如此紧张,我不过随口一问。”
“容易有误会的事当然要赶紧说清楚。”顾寒鸣义正言辞。
他都没因为林青萍叫他王爷而不开心,然后纠正林青萍。
“王爷思虑周全,那王爷先帮我找书吧,等会我再看看。”
说完林青萍便靠在椅背上,看着顾寒鸣。
顾寒鸣同手同脚的走到书架前,在他宽厚的背部以及宽大的外袍袖口遮挡下,林青萍看不清他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顾寒鸣翻出一本新的策论,他将书拿到林青萍面前,林青萍偏头,向顾寒鸣身后的书架看去,那本皮革包好的日记已经从书架上消失不见了。
但除了那本日记,林青萍感觉书架好像还空了两本书。
“我怎么感觉书架比我刚才看的感觉空了一些?”林青萍点点桌上的策论,继续说道:“这本策论看起来并没有多厚的样子。”
“可能书架上的书本来排放就比较宽松一些,如今拿出一本,当然显得更空了。”
林青萍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你先在这里看书吧,我想起我还有点事,我要出去一趟,你再看一会儿记得吃饭,今天吃饭不用等我。”
顾寒鸣说完如脚下生风般,眨眼间便走出书房,消失在林青萍眼前。
林青萍走到书架前,指尖在一排排书脊上滑过,她确定,不止少了那本日记。
次日容黎前来拜访,桃硕引容黎坐下,并为容黎倒上一杯热茶。
容黎点头谢过桃硕,便看向坐在她对面的林青萍。
“王妃近日来可安好?入秋后天气转凉,这几日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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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听到过王妃您的消息,我与夫君有些担心王妃,所以上门来探望一下王妃。”
林青萍饮了一口茶,回道:“福林村改土事宜告一段落了,这段时间暂时没有其他事情,所以我便就在府里当个闲人,刚好休息几天。”
容黎附和道:“这倒也是,王妃从来复州开始便一直忙碌,如今也该得闲休息一段时间了。”
“不过等入冬后我打算和桃硕开个学堂,专教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
林青萍将之后的打算说与容黎,她握住容黎的手,“我知妹妹你也识得一些诗书。”
容黎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问道:“穷苦人家的孩子读书识字有何作用?光温饱便很费劲了,哪里有钱买书与纸笔,况且即便他们会读书识字,那又能干嘛呢?”
穷苦人家考取功名的几率微乎其微,大概率还是继承祖辈的衣钵。
林青萍道:“若想复州百姓以后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那我们就需要更多的人才,我也没有指望他们读书识字后能有什么特别大的作为,但在读书识字这个过程中,他们自然会懂很多以前不了解的东西。”
“懂得多了,那思考得自然也就多了,大家万众一心,何愁想不到建设复州的方法?”
林青萍的回答是容黎没有想过的方向,容黎迟疑道:“可以前从未有……”
“从未有女子教书的先例?”林青萍笑起来,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妹妹觉得,我对你丈夫说的来日他能史书留名是真是假?”
容黎果断点头,她这半年也大概了解林青萍做了一些什么,她是真的有本事,也是真的在做事。
“我与夫君当然相信王妃所说。”
林青萍凑近容黎,“那如果你丈夫记上史书了,那你在史书上会被记录为什么?”
容黎眼前是林青萍沉鱼落雁的一张脸,她有些脸红,回答道:“大概是徐容氏吧。”
“那你不想你的名字完整的记在史书上吗?单以你容黎的名字,而不是徐家妇。”林青萍的声音充满蛊惑。
容黎感觉此刻的林青萍像民间传闻中的海妖,用她的容貌以及动听的声音将人诱惑。
22. 细菌忙新计,乞儿论学堂
容黎将身子微微往后仰,近距离看林青萍容颜的冲击力实在很大。
“可将教书的书堂设在何处呢?”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如果妹妹你愿意,到时候你只管来便是,其他事务均不用你操心。”
林青萍将手搭在容黎肩上,然后将容黎的身子掰正,同时自己也坐直了身子。
容黎颔首“若王妃不嫌弃,容黎愿效犬马之劳。”
二人又寒暄了半响,最终容黎走的时候拍着胸口对林青萍说:“王妃若有任何要求,尽管向我提,容黎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夜晚顾寒鸣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林青萍上前替顾寒鸣摘下披风,然后将披风挂到龙门架上。
复州的大部分土地并不肥沃,若想明年能有好收成,那定是需要很多肥料的,在古代最好的肥料便是人与牲畜的粪便。
林青萍便计划在每个村建立一个化粪池,村民们早起后将恭桶中的排泄物同一倒入化粪池中,因此选址与督导化粪池建设便成为顾寒鸣近期的任务。
为了化粪池能更快建设完成,顾寒鸣又启动了分身能力,去不同的乡县督导,如不进行监督,那各乡县的官吏可能会拖很久才开始行动。
建设化粪池的钱也是顾寒鸣从各位官吏嘴里掏出来的,晓之以大义,展示其武力,最后官员们都饮下一口酒,表示愿为百姓当牛做马,贡献一切。
待顾寒鸣将一身疲惫洗去后,桌面上已经满满当当的摆上了很多菜。
将屋内的婢女都屏退后,桌面的饭食上很快爬满淡黄色粘稠物,不消片刻,桌上的饭菜便一干二净,装菜的盘子闪着瓷白的光,釉面上没有任何油渍。
“需要再给你加一些饭菜吗?”林青萍有些担忧的问道。
近些日子顾寒鸣分裂的人次过多,为了补充状态,他需要吃很多东西,因此在早上出门前,顾寒鸣叮嘱林青萍,晚上的晚饭需要做特别特别多。
顾寒鸣摇头拒绝“吃饱了。”
林青萍看着桌面上光洁的盘子有些头疼,她该如何解释顾寒鸣是如何吃掉如此多的饭菜,然后还像把盘子舔过一般。
顾寒鸣也回过神来,面上一时有些尴尬。
“我去一趟厨房,你在这里等我吧。”
过了一会林青萍端着一碗油进来,油里放了一些葱姜,林青萍用筷子在盘子上划了一些油痕,让盘子不至于看起来太干净。
虽然看起来还是有些奇怪,但总比看起来把盘子舔过的好。
最后桃硕她们来将盘子撤下的时候,都有些奇怪的看着满桌的空盘子,云昼小声凑到云月身边说道:“王爷今天的胃口真的很好啊,这么一大桌子菜全部吃完了。”
云月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然后低声说了一句:“王爷近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胃口好一些也是正常的。”
话虽如此,但这般大的食量还是让众多婢女觉得不可思议。
“所以你分裂的能力也是需要营养来支撑的?”林青萍给顾寒鸣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水,向顾寒鸣询问分裂的相关问题。
“如果分裂的时间和分裂的个体不算多的话,就正常的吃喝就可以满足我的营养需求,但是一直使用分裂能力而没有营养补充我就会衰弱。”
“这段时间我分裂的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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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太多了,而且分裂的时间很长,我感觉我好像有些衰弱了,所以才叫你帮我多做一些饭菜。”
林青萍出声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然后林青萍站到顾寒鸣身后,打算替顾寒鸣捏肩。
顾寒鸣却拉住林青萍“这本来也是我作为封地之主该做的。”
“但如果是我的话,即便我做的是我份内的事,我也希望有人夸我体恤我,而不是因为这是我该做的,而觉得我的辛劳也不值一提。”
林青萍的话让顾寒鸣心头一震,因此有些失神,林青萍便借此机会站到顾寒鸣身后,替他捏肩。
夜晚林青萍睡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她感觉顾寒鸣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秋天接近尾声,林青萍建学堂之事也散播了出去。
复州城外的一个破败城隍庙里,一个少年看着庙里其他十来岁的乞儿,叽叽喳喳讨论复州王妃开学堂之事。
“你说我们去会不会被赶出来?王妃说的穷苦人家,但是我们连穷苦都算不上,无父无母,又脏兮兮的。”
“反正到时候去瞧瞧,万一王妃真的特别心善,我们也有个能遮风的地方,这城隍庙四处漏风,冬天冷死了。”
“大高个,你要不要去?”有乞儿问那个少年,少年15岁,正是身体发育的时间,所以看起来比其他十岁左右的乞儿高一截。
“王妃说的孩子,他看起来就不像孩子好吗”另一个乞儿反驳。
少年闭眼靠在圆柱上,对小乞儿们的问话不置一词。
“算了,他是个傻的,整天说不了几句话。”
23. 学堂始建成,堂前少人往
最终学堂的选址定在复州城在的一处荒地,十里八乡的老少们都自发前来帮忙一起修建。
来帮忙修建的人大多也衣衫褴褛,林青萍让阿劲他们搭了一个棚子,棚子里有好几盆燃烧的木炭,以便来帮忙的热心百姓可以取暖,除此以外林青萍还让桃硕也备了热水,用于给百姓们解渴。
在大家的帮助下,学堂很快建成。
学堂落地那天,林青萍让小跃刻可一块石碑,将参与修建学堂的百姓名字都刻在石碑上,石碑最上方是十个大字:逐曦学堂建设人员名单。
一个看起来干瘦的妇人向桃硕问道:“姑娘,这石碑上最大的几个字写得什么呀?”
桃硕笑着说:“姐姐,这几个大字是逐曦学堂建设人员名单,然后这下方的小字都是你们的名字呢。”
妇人突然想起昨,昨天有一个叫云昼的小姑娘,向她们一个一个的询问名字。
“但这不是有大功的人才可以刻碑记名的吗?我们这也没干啥。”
“这个姐姐你说笑了,要是没有大家齐心协力一起打地基,抬木头,这学堂可能冬天过完也不一定能建好呢。”
林青萍手上拿着一个大红花,她笑道:“若来日姐姐的孩子也来这学堂读书想必她看到这纪念碑上姐姐的名字也会为姐姐你感到骄傲。”
妇人那些铁锹的手有些颤抖,她还想说什么,林青萍便越过她,看着阿劲等人将石碑放到一个一手长的土坑里立住,并用土将土坑填满,最后用铁锹将看起来松软的土壤拍紧实,最后还在石碑周边的土壤上蹦跳好几轮,确保石碑被立住。
林青萍将红花放在石碑顶上,两条红绸从石碑两边搭下来,看起来就喜庆。
王府的家丁将学堂大门前的帮工百姓疏散到大门两边,云昼提着一个铜锣走到林青萍旁边,将锣鼓一敲,家丁便将鞭炮点燃。
鞭炮的噼啪声响起,在鞭炮声带来的烟雾中,依稀可以辨别帮工百姓脸上的笑脸。
烟雾散去,林青萍站在学堂大门前的石梯上,中气十足的说道:“诸位为了修建学堂而付出的汗水与辛劳青萍都铭记在心,青萍在此向各位保证,来日大家的孩子进入学堂,青萍与其他教书老师定当悉心教导,倾囊相授。”
“大家也不用担心孩子在这边的吃住,这些青萍都会处理妥当,此外我也想告诉大家,读书并非只为考取功名,古语有云:人学始知道,不学非自然①。读书能让孩明事理,知世情,他们读过的书,日后都会在无形中影响着他们。”
“最后青萍再次感谢各位的热心相助,青萍定不负众望,让各位的孩子学有所长。”
掌声一阵阵响起,人群中爆发出一声声的“好!”“好!”“好!”
顾寒鸣在台下看着林青萍,她像流光溢彩的明珠,令人想将其私藏,却又忍不住炫耀,最后顾寒鸣想,他的小苹果应当站在高台上,受万人敬仰。
林青萍刚走下石梯,顾寒鸣便踱步到她身旁,他给林青萍比了一个大拇指,林青萍笑着将他的手按下去,然后抱了顾寒鸣一下。
小跃带着兴奋的百姓一个一个查看自己的名字在石碑上的什么地方,他们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名字长什么样。
下午百姓准备回去前,林青萍给他们一人发了一匹麻布与一些棉花,棉花被包在麻布里,以免回程的路上被人抢去。
在冬至学堂开课前,林青萍忙着印书裁纸与购置一些布匹,然后又联系复州城内的裁缝,将布匹制成样式统一的衣服,像现代初高中那样的校服,宽松肥大,可以穿很久。
裁缝看着新制作出来的衣服,感觉这衣服的款式甚是稀奇。
冬至的前两天,林青萍与桃硕在学堂前登记需要来上学的孩子的名字。
第一批来报名孩子,便是来帮工的百姓的孩子,除了他们以外,来的大人与孩子很少,与林青萍想象的人群熙攘的场景完全不同。
正当林青萍支着下巴出神时,视线里突然出现两个拉扯的身影。随着两个身影越来越近,林青萍看到是一男一女,他们旁边还有一个小不点。
男子的声音传来:“几个女人开的学堂能教什么真本事,不过是一些抛头露面的□□,我的儿子才不能跟着这些女人学东西。”
桃硕的手蓦然握紧,她气愤又无措,在她正在思考要怎么做时,林青萍已经起身。
女子的声音响起:“那你又有何本事,王妃从来到复州开始,做的事你敢说对百姓没有用?你还瞧不起,你有什么本事?你有本事我和圆儿吃不饱,这时候你怎么不展示你的男子气概!”
“你这长舌妇,我今天不打死你!”男子怒吼,将手臂高高举起,正准备将巴掌打在女子太阳穴上。
在男子的手掌快打到女子时,林青萍手里提着一个木棍,狠狠打在男子后背。
林青萍的力气很大,男子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吐出来,他的手突然脱力,他手中的女子借此机会滚到一边。
叫圆儿的孩子有些吃力的将自己的母亲扶起来。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林青萍。
男子两手撑在膝盖上,将腰弯着,他有些直不起来腰。
他目光恨恨的看着林青萍,咬牙切齿。它缓了半晌,终于直起身子,他两步走向林青萍,然后噗通一声跪在林青萍面前,“草民与贱妇扰了贵人安宁,望贵人恕罪。”
男子并不认识林青萍,但林青萍气度不凡,穿着虽看起来并不华丽,但也看起来也比复州城中的百姓看起来贵气,他推测他得罪不起。
林青萍看向女子,女子有些焦急的样子,也跟着男子噗通一声跪下,然后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贵人恕罪,我与相公并无惊扰贵人之意。”
林青萍将女子扶起来,将她身上的尘土拍去,问道:“他叫你贱妇,你叫他相公?”
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低着头,林青萍蹲在圆儿身前,问道:“你想不想来这边听学?”
圆儿看看自己的父亲,又看看母亲,最后小声的说:“我不知道……”
林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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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又看向女子“你是想把他送来听学但你丈夫不同意对吗?”
女子点点头,又欲跪下,被林青萍拉住。
“我可以收下你的孩子。”
“不!……”男子刚出声反对,林青萍便举起手中的棍子,男子将未说出的话咽下。
林青萍“呵”了一声,男子立马将头伏在地上。
“你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林青萍说话铿锵有力,圆儿抬头看向林青萍,随即视线转移到林青萍手中的棍子上,棍子……
林青萍对圆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圆儿有些磕巴的回答:“圆儿。”
林青萍又问:“那你姓什么?”
“孩子姓李,全名叫李圆”女子将问话接过,怕孩子答不上来。
“李圆,我记住了,冬至那日让你母亲送你来上学好不好?”
圆儿点点头,然后拉住母亲的袖子,躲到母亲身后。
“若是后面你娘子身上再有伤痕,那你可以去和黑白无常喝喝酒。”
林青萍在地上敲了敲棍子,“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是是是,谨记贵人教诲。”男子说完立马起身,然后拉着女子与孩子便转身飞快的离去。
“王妃,是不是他们都觉得女子教书不可信,所以不愿意来?”桃硕有些难受,她是知道可能会面对他人非议的,但是如此直白的听到辱骂自己的话,一时还是有些伤心。
林青萍握住桃硕的手,安慰道:“他不过也只是一个欺软怕硬的废物罢了,何必在意他的话,他说女子无用,却要跪我,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一事无成,却这也瞧不上,那也瞧不上的无用之人,是无气节,无品德之人。”
“他人如何看我们,我们管不了,但若自己都小瞧自己,将自己困于一方小小的院子,那才是愧对了自己。”
快到傍晚时,林青萍和桃硕打算打道回府,这时六七脏兮兮的孩子跑过来“姐姐,姐姐,我们可以来听学吗?”
这是城隍庙中的乞儿,虽然担心不会被收下,但还是想来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冬天睡觉便有个可以挡风的地方。
为首的男孩子有些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林青萍又拉着桃硕坐下。
“当然收,你们叫什么?我把你们的名字记下,冬至巳时你们过来这边就好。”
“这下男孩的脸红成一片,叫……叫……”,他们男乞儿之间互相都是叫大狗二狗,女乞儿就是大花二花,他感到难以启齿。
林青萍看着他们脏兮兮的脸蛋和鸡窝般的头发,也能猜到他们的身份,穷苦人家的孩子,穿得再褴褛,再调皮玩得脏兮兮的,但有父母在,头发也不会这般凌乱。
“那要不要我帮你们取一个名字?”林青萍用手指敲敲桌面,孩子们都有些惊讶的张开嘴。
这时一个女乞儿站出来“那姐姐可以给我取个名吗?要带花的名字。”
她是大花,她觉得花很好看,想要名字里也有花。
24. 乞儿得新名,菌体试捆bang
“想要有花的名字?那花锦怎么样?取繁花似锦之意,愿你日后坦途一片,繁花似锦。”
林青萍一边说一边抽了一张空白的草纸出来,在草纸上写下“花锦”二字?
小姑娘看着草纸上的名字,继续小声的提自己的要求“姐姐,我也想要一个姓。”
“诶?那你是想要我给你取个姓?”
“我想跟姐姐姓。”小姑娘想伸手拉住林青萍,却又想起自己的手可能有脏污,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然后继续说道:“可以吗姐姐?”
林青萍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意思,虽然心存胆怯,但也会为自己争取,“那万一我的姓不好听呢?”
“无论姐姐姓什么,我都愿意的。”小姑娘一腔赤诚,林青萍揉了揉她的头发,又提笔在“花锦”二字前写下一个林,说道“那便叫林花锦吧。”
草纸折了两下,用手指将折叠处的隆起压平,草纸便平平整整的折在一起,林青萍将草纸展开,然后沿着折痕将带有“林花锦”三字的那块草纸撕下,递给林花锦。
“这是你的名字,这两天你可以照着这张纸上的笔记临摹一下,学学怎么写你的名字。”
林花锦双手接过纸片,将它放进自己破烂的衣衫里。
有人开头,其他的孩子也大胆起来,纷纷让林青萍给自己取名字。
林青萍在脑海里回忆了自己以前背的那些诗词名句,从那些名句里选出寓意好的字,一个一个给这些乞儿取名。
最后六个乞儿,四个男乞儿按年龄大小分别叫:林乘风、林平川、林云帆、林庭竹。两个女乞儿,一个林花锦,一个林欣荣。
他们一人得到一张带着自己名字的纸片。
正当他们将纸片收好,准备回城隍庙时,一个少年走了过来。
林花锦见少年走过来,说道:“你怎么来了,我们今天出门的时候叫你,你都不动。”
少年似没有听见林花锦的声音,他像林青萍抱拳躬身行了一礼。
林青萍上下打量着少年,少年身形挺直,举止有礼,虽衣着褴褛,但却仪态万方,看起来是个家道中落的孩子。
“想问姐……姑娘,你们的学堂还收……收我这样的人吗?”
少年身高比林青萍高一些,原本想叫姐姐,最后还是改口叫了姑娘。
“当然也收,不过我看小友你的言行举止,想必一些以前你也学过一些字句,如果你不嫌从来开始听无聊的话,当然可以来。”
少年又向林青萍行了一礼,林青萍提笔:“你叫什么?我做个登记,冬至巳时你们几个一起来吧。”
“严凌苍”,少年说出自己的名字。
林青萍将少年名字记在名册上,“登记完成,到时候记得来。”
回府的马车上,林青萍有些困乏,原身的身体本来就弱,虽然嫁给顾寒鸣后林青萍已经努力吃肉调养身体了,但是到了天寒时难免还是有些手脚冰凉,此刻上了马车,有暖炉带来的暖意,林青萍感觉昏昏欲睡。
到达顺王府后,林青萍梦游般被顾寒鸣伺候着梳洗,到了要换寝衣时林青萍被冷得一激灵。
虽然卧房里烧着炭火,但林青萍怕一氧化碳中毒,还是将窗户开了一个小缝,这点炭火的能带来的热气也被散去一些,取暖的作用更小了。
顾寒鸣将寝衣扣子扣好,正准备让林青萍躺在床上去,床尾已经放置了一个装有热水的牛皮水袋。
林青萍却恶作剧一般,将手伸进顾寒鸣的衣领,顾寒鸣抬眼看看林青萍,一个横抱便将林青萍抱进怀里。
将林青萍放到床上后,又摸摸床尾的热水袋,确定不会温度很高烫伤皮肤后,才将热水袋放到林青萍的脚底。
脚心传来暖意,林青萍舒服的眯眯眼,她用被子将自己裹实,只露出一个脑袋。
入冬后林青萍又在床中间放了长枕,理由是二人共用被子的话,被子会漏风。
顾寒鸣看着毛毛虫一般的林青萍,叹了一口气,这样子确实保证了被子与身体严丝合缝,不会感到有冷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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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
烛火熄灭,顾寒鸣问道:“听闻你今天给一群乞儿取了名字?”
“嗯,他们无父无母,既然这么提要求了,取个名字也不费什么事,便给他们都取了一个。”
林青萍感觉右边后肩处的被子裹厚了,平躺时有点不舒服,她扭动着身体,调整被子厚度。
“那你的名字有什么含义吗?你在现代也叫林青萍,女孩子身似浮萍会不会不太好?”
“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①,林青萍弄了半天,被子还没调整好,有些气鼓鼓的反问道:“哪里不好了?”
顾寒鸣坐起来,将床中间的长枕挪开,然后一把掀开林青萍的被子,进青萍不可思议的看向顾寒鸣。
难道因为自己语气不好顾寒鸣发飙了?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在林青萍震惊的目光中,顾寒鸣钻进青萍的被窝。
顾寒鸣将林青萍揽入怀里,林青萍反应,一口咬在顾寒鸣肩膀上。
“你为什么要掀我被子?”因为咬着人,林青萍有些口齿不清。
顾寒鸣问了一下林青萍的发丝,身后伸出淡黄色的粘稠物,它们将被子拉好,被子将二人牢牢包裹住,林青萍有些不好意思的松了口。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手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林青萍正想说话,双腿又被顾寒鸣夹住,她整个被被顾寒鸣固定住,动弹不得。
林青萍炸毛,“顾寒鸣,你在干嘛!”
“我并不觉得你调整半天的被子会让你睡觉睡得舒服,虽然它不透风,但是睡着睡着有的地方过于厚了,导致你睡起来感觉凹凸不平。”
林青萍试图蹬顾寒鸣的小腿,突然她感觉脚腕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缠住,她立马看向固定被子的菌体,它们像丝绸一般,将被子拉好。
想到自己的脚踝上全是菌体,林青萍感觉自己有点腿软。
柔软的触感从脚踝传到脚背,脚心,最后林青萍感觉自己小腿肚以下的部位都附上了一层柔软物。
25. 菌自荐枕席,梦里逗猫忙
“不动你,但是我给你暖被窝不好吗?我还能分裂出菌体给你压被子,也不影响你翻身。”
“而且我体温比你高,不像一个小火炉吗?”
顾寒鸣中气十足,随即语气又软下来,扣在林青萍腰间的手收紧,“你要是受了风寒我会很担心的。”
顾寒鸣的额头与林青萍额头相抵,正欲再说什么,林青萍将脑袋后仰,“可是你的胳膊并不比那厚薄不均的被子好到哪里去,而且被子是软的,你的手臂是硬的。”
林青萍刚说完便感觉扣住自己腰部的手变成了柔软物,顾寒鸣的唇贴到林青萍的耳朵“那现在这样呢?”
“现在是不是比丝绸柔软且轻薄。”顾寒鸣的唇瓣接触到林青萍的耳垂,林青萍脑子里出现了一些黄色废料。
顾寒鸣的话让林青萍想到了一些有歧义的东西,她脸上的温度逐渐上升。
顾寒鸣感到林青萍脸颊的温度比刚才高一些,他微微松开林青萍,二人刚拉开一小段距离,淡黄色的粘稠物便立马将二人间隙中的被子扣在床铺上。
林青萍的脸颊被顾寒鸣捧住,“你脸颊的温度怎么比刚才高?”
顾寒鸣又将手背贴到林青萍额头上,“可是你额头的温度好像又很正常,好奇怪啊?要不然我们去叫郎中吧。”
说完顾寒鸣掀开被子一角,正欲起身,恍然间被林青萍按下,林青萍跨坐在顾寒鸣腰上,双手按住顾寒鸣的肩膀,顾寒鸣便被钉在床上。
“小苹果……”顾寒鸣的声音有些颤抖,面上布满了不可置信,他感觉自己身为人类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而他并不能像之前那样控制。
“我很好,我的身体我知道,我今天很累了,我想睡觉。”
林青萍的身子慢慢下压,最后她几乎是趴在顾寒鸣身上,林青萍伸手摩挲着顾寒鸣的颈侧和下巴,“我们休息好吗?”
顾寒鸣感觉脖颈处和下巴传来一阵酥麻感,像电流一样过遍自己的身体。
心跳声在耳中无限放大,顾寒鸣感觉林青萍像笼罩他的星空,他是地上一颗渺小的尘埃,有幸被星空注视,满天的星光照耀着他,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菌。
“好……好的。”顾寒鸣微微偏头,将林青萍的手掌夹在自己的下巴和肩膀之间。
最后他的脖颈弯一个扭曲的角度,顾寒鸣吻了吻林青萍的手腕。
“那你可以像上次那样抱着我吗?”顾寒鸣像撒娇一般,用下巴轻轻蹭着林青萍的掌心,“小苹果……”
林青萍看到顾寒鸣扭曲的脖颈感觉自己的后颈处一片酸疼。
最终顾寒鸣如愿被林青萍抱在怀里,菌体将被子压在床铺上,不多会林青萍便沉沉睡去。
靠在林青萍胸口的顾寒鸣分裂出菌体,将林青萍胸口出的衣扣解开,并将衣襟向两侧微微拉开,露出一片光洁的皮肤。
顾寒鸣将将耳朵贴在林青萍的皮肤上。
耳边传来林青萍有力的心跳声,匀速平缓,还能听到血液从心脏泵出声音。
顾寒鸣觉得这两种声音很像一首激昂的战曲,他的血液也因此在身体里疯狂奔腾,叫嚣着,想要冲出身体,想要钻进小苹果的血管,在顺着小苹果的血液循环,嵌进到她的心脏里。
顾寒鸣眼中的红光愈盛,他薄唇轻启,舌尖从嘴唇伸出。
片刻后顾寒鸣微微仰头,眯眼看着林青萍的胸口,皮肤上有一片红痕,和一些轻微的牙印。
看着自己制造出来的印记,顾寒鸣感觉体内奔腾的血液逐渐平熄。
顾寒鸣长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嘴角上扬的幅度越来越大。
菌体将林青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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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衣襟合上,又将扣子扣好。
林青萍睡梦中一直有一直大猫在和自己玩闹,大猫像很喜欢自己一般,伸出舌头想给自己舔毛。
梦里的林青萍推拒无果,脸颊被大猫舌头添(三声)了一遍。
梦里毫无反抗之力的林青萍感觉自己像一个猫条,面对猫猫的喜爱毫无还手之力。
猛然间林青萍觉得猫猫的爪子挂住了自己的手掌,她的指尖传来一点刺痛感,她想看看自己的手,无论怎样扭头视线里都是一个巨大的猫猫头,还有那双圆鼓鼓却又显得诡异的大猫眼。
顾寒鸣轻轻咬着林青萍的指尖,但在下一刻顾寒鸣的舌尖被林青萍的指尖挠了一下,林青萍睡梦中似在挣扎,手指弯曲又伸直。
寂静的空间传来两声轻微的“咔”,“咔”,顾寒鸣的脑袋和手臂恢复成正常人的样子,林青萍微微皱眉,轻声低喃了一句“别闹。”
见林青萍似睡得不安稳,顾寒鸣的一根发丝缠到林青萍的后颈,然后刺入林青萍的皮肤。
大猫突然乖顺下来,也不追着林青萍舔了,它慢慢变小,最后变成正常猫咪的大小。
小猫蹲在林青萍身前,然后仰着脑袋,看着林青萍“喵”了一声,然后就用那双宝石般的满眼看着林青萍,让人感觉可爱又充满怜惜。
林青萍蹲下身,将猫猫抱起来“怎么突然变小了?”
猫猫只会“喵喵”两声,然后偏头。
林青萍叹了一口气,将慢慢抱在怀里“卖萌犯规的啊。”
林青萍的眉头舒展开,轻轻摸着猫猫的肚子,猫猫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见林青萍的眉头不再紧皱,顾寒鸣的发丝从林青萍的后颈处钻出,回到原位。
最后顾寒鸣吻了一下林青萍的下巴,也靠在林青萍的怀里睡着了。
26. 学堂迎学子,青萍做标记
冬至巳时,大部分家长都领着孩子来了学堂,城隍庙乞儿他们瑟缩在严凌苍身后。
虽然严凌苍平时并不怎么和他们说话,但他是这堆乞儿里最大的了,此刻的严凌苍在他们心里就是可以依靠的大树。
林青萍手上拿着花名册,身旁摆了一张桌子,按大中小三个号将校服分别摆放。
见没有人再来,林青萍开始点名“李青越。”
“王妃,我们在的。”一位妇人赶紧牵着自己儿子走出来,她的孩子约莫八岁,林青萍打量了一眼,扭头对桃硕说:“给他小号的校服。”
然后转过身对妇人说道:“这位姐姐,你和青越先来桃硕这边把校服拿了,然后站到另一边,接下来我叫到名字的孩子也来桃硕这边拿校服,拿完衣服后大家在另一边依次往后排。”
城隍庙乞儿们听到林青萍被叫王妃,心下一惊互相对视一眼,她们以为林青萍只是王府的一个婢女,毕竟那天他们报名的时候以及今天林青萍穿得很朴素。
林青萍一个一个点名,不断有家长领着孩子上前拿衣服。
林欣荣拉着林花锦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什么时候到我们呀?”
林花锦握紧了林欣荣的手,也有一些忐忑。
“林花锦。”林青萍叫到了林花锦,她立马抬头,林青萍笑道:“你上来拿校服吧。”
“桃硕,给林花锦拿一件小号的校服。”林花锦梦游般走到桃硕身前,然后把破烂的衣袖卷到手肘,将校服宝贝的接过。
……
“严凌苍。”
被点到名的严凌苍走到桃硕身前,“给他中号的校服吧。”林青萍估摸着严凌苍现在还穿不了大号的校服,让桃硕给了他中号。
拿到校服的人都拍成了一条长线,林青萍扫了一眼站在孩子身旁的父母们,开口道:“各位,现在孩子们都已登记入学,领了校服,接下来请大家放心”
“青萍定当好好教导各位小朋友,现在各位父母可以回家了,每月最后两天可以来接孩子回家,到了初一的时候再将孩子送回学堂。”
父母孩子依依不舍的告别,待父母们全部离开后,林青萍按孩子们的身高进行了排列。
总共六列,每列十个孩子,总计有六十个人报名。
严凌苍在一群小不点中显得格外突出,不断有孩子扭头看他。
林青萍出声打断了大家的视线:“大家记好自己的位置,以及自己前后左右都是谁,等会进学堂后就先按这个位置坐下,以后有集体活动也按这个位置集合知道吗?”
孩子们齐齐应声:“知道了!”
桃硕带领女孩子们去换校服,阿劲则带领男孩子们去换校服。
大家换好校服后又被引至讲堂,讲堂内,林青萍又发了一套校服。
“新发的这套校服是给大家换洗的,大家先收好。”
随后林青萍又带孩子们分别参观了食堂,寝室,寝室又分男寝女寝,书室,水房,茅房。
全部参观完以后,林青萍又带领大家回到了讲堂“以后学堂便是大家的活动区域,有困难或者要找老师们说知道吗?”
“知道了!”
在孩子们回答后,林青萍又强调了一些注意事项,其中不许打架和报团欺负其他人被再三强调。
夜晚孩子们洗漱后躺在床上,床是大通铺,但每个孩子都有一床被子和一个枕头。
林欣荣紧挨着林花锦“姐姐,这棉被好香,好暖和。”
林花锦也将脸埋进被子里,她头一次接触到如此暖和的被子,而且室内也没有风。
林花锦将头偏向林欣荣“我们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
云昼提灯查看女寝,确定没有问题后走到女寝旁边的小屋,这里是她休息的地方。地方虽小,但五脏俱全,有宽大的床铺,也有暖和的被子。
阿劲在男寝走了一圈,确定没问题后,去云昼一般,去了自己休息的屋子睡觉。
顺宜王府内
“我们总共招到六十个孩子,比我预想的的少了一大半。”林青萍将花名册翻开,让顾寒鸣看一下花名册上的名字。
顾寒鸣将花名册拿到自己面前,开口道:“万事开头难,而且你是女子,那更是难上加难。”
顾寒鸣说完给林青萍倒了一杯茶,然后站到林青萍身后,开始给她捏肩。
“五个讲堂,只用了一个。”
林青萍竖起一个指头,“早晚有一天这个讲堂会被填满!”
梳洗后林青萍靠在床头,林青萍将小腿搭在顾寒大腿上,反正也被顾寒鸣捏过一次了,也不在意再让他按摩一次。
今天林青萍带着孩子们转来转去,又在讲堂上讲解学堂规则,然后授课,站了一天,小腿确实有些酸痛。
顾寒鸣认真的给林青萍按摩着小腿,林青萍享受着顾寒鸣的服务,一边思考她和顾寒鸣现在算什么。
睡一张床,盖一床被子,相拥而眠,也成了亲,只看这些确实和寻常的夫妻没什么两样。但是她们两的开头以及过程都很吊诡。
现在算什么?能盖着被子聊天的至交?能这是什么奇怪的关系?
林青萍想着想着便轻轻踢了一下顾寒鸣,顾寒鸣握住林青萍的脚踝,有些疑惑的看向林青萍。
林青萍清清嗓子,她觉得她可以主动问一下顾寒鸣。
“顾寒鸣,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
顾寒鸣思考了片刻,答道:“有时候无法控制心跳。”
林青萍眼睛一弯,身子向顾寒鸣靠近,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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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道:“无法控制心跳?什么时候?”
你骑在我腰上的时候。
这句话刚到嘴边,顾寒鸣大脑发动紧急响应,手册上说,言行不能让女子感到冒犯。
这句话怎么看都像一个登徒子!
顾寒鸣支支吾吾,脸色也迅速变红。
他脑子里一边在疯狂编理由,一边不断冒出:你骑在我腰上的时候。
林青萍见顾寒鸣这副害羞的模样,有些好奇,又向顾寒鸣靠近几分,抬着顾寒鸣的下巴,盯着顾寒鸣的眼睛“到底是什么时候呀?让你这么不好意思?”
顾寒鸣两边大脑正在疯狂互搏,此刻又被林青萍抬着脸,目光温柔的注视,他感觉那根弦终于崩开。
他直接伸手将林青萍抱进怀里,因林青萍本来就有一条腿搭在他大腿上,因此林青萍此刻是跨坐在顾寒鸣身上。
顾寒鸣将脸埋进林青萍肩膀,低声说道:“就是这样的时候。”
虽然不是骑在腰上,但是也差不多了,顾寒鸣心想,这样也不算撒谎。
“所以是拥抱的时候?”林青萍将顾寒鸣的脑袋推离自己的肩膀,二人呼吸交缠。
顾寒鸣闻言,眨巴眨巴眼睛,捉着林青萍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又将脸贴在林青萍的手心。
“那你对我,是人与人之间爱情的那种喜欢?还是……”
“爱情!”顾寒鸣果断接话“不是其他的感情,就是爱情。”
林青萍又问:“那你是怎么理解爱情的?”
顾寒鸣将耳朵贴到林青萍心脏处,想钻进小苹果心脏,想将小苹果完全裹进怀里,被小苹果触碰的皮肤都会战栗,想要小苹果那双杏眼里只有自己。
顾寒鸣闭上眼,遮去眼里的疯狂,然后说道:“以前看书上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所以想要一直和小苹果在一起。”
最好只和我在一起。
“能够互相体谅对方,支持对方。”
虽然很想把小苹果锁起来,但是不可以。
“会因对方而喜怒哀乐,因她喜而喜,因她悲而悲。”
可以因为我欢喜,但是不能因为我伤悲。
“我不知道小苹果你是怎么理解爱情的,但是我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想要一直粘着你,被你拥抱的时候会很开心,看到你哭泣会不知所措,你掌控我的全部,不只情绪。”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手按在自己心脏处,“它为你跳动。”
林青萍慢慢俯身,将顾寒鸣的衣襟向两侧分开,然后推倒顾寒鸣,在他胸口处咬了一口。
用手撑起身子,林青萍俯视着顾寒鸣。
“做个标记。”
说完林青萍嘴角上扬,然后伸手点点顾寒鸣胸口处的牙印,说道:“我的。”
27. 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顾寒鸣此刻感觉像在培养箱里,但是培养箱的温度失控了。
他感觉自己体内的细胞正在膨胀破裂,然后又不断分裂出新的细胞,不断死亡,然后重新构建自己。
顾寒鸣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他磕磕绊绊的将衣襟合拢,然后偏头,露出自己绯红的耳朵。
“怎么……怎么……可以这样……”顾寒鸣声如细蚊。
林青萍感觉自己此刻很像一个流氓,她将顾寒鸣的脸掰正“你怎么一副被非礼的样子?”
“没有被非礼,但是,但是你怎么可以……”
顾寒鸣此刻完全忘了他用手段将林青萍拖入梦境后做了什么。
林青萍俯身吻了一下顾寒鸣的唇,然后趴在顾寒鸣肩头,伸手将顾寒鸣的嘴巴捂住。
“不许说话,我困了。”
说完林青萍闭上眼,顾寒鸣的手轻缓的圈住林青萍。
“小苹果好梦。”
林青萍原本只是不想看顾寒鸣羞答答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像个流氓,她大脑也很纷乱,突然她后颈一痒,她感觉自己的眼皮开始沉重起来。
确定林青萍睡着后,顾寒鸣轻轻的将林青萍平放好,然后给她掖好被子,确定不会有冷风漏进被子,又试了一下林青萍脚底的牛皮水袋温度,确定是温热的。
做完一切后顾寒鸣就坐在床上,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林青萍,过了半晌,他吻了吻林青萍的额头,然后起身出门了。
顾寒鸣在院内的湖水里泡着,冰冷的水透过皮肤,侵蚀骨头,顾寒鸣此刻才慢慢冷静下来。
冬天的月光也带着一股寒气,顾寒鸣仰躺在湖面上,眼里映照着那轮寒月,他的眼睛变为全黑。
他缓缓沉入湖底,湖面恢复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
林青萍根据容黎,桃硕以及自己目前的学识能力给三人安排了不同的教学任务。
容黎是大家闺秀,教授诗词礼仪,桃硕教识字以及农业相关知识,林青萍教授数理化。
但系统的数理化知识林青萍也忘了大半,所以开始的前几天都是桃硕和容黎进行授课,而林青萍在努力回想以前学的知识,并整理体系,方便教学。
顾寒鸣幽灵般飘到林青萍身后,看着林青萍在纸上写一些他看不懂的鬼画符,他将脑袋搁在林青萍肩上,林青萍一抬肩,将顾寒鸣的脑袋推离自己的肩膀。
“你先去暖床,我最近会很忙,我晚点再睡。”
林青萍说完又拉下顾寒鸣的衣襟,吻了一下顾寒鸣的脸颊,“去暖床吧,相公。”
顾寒鸣一边不太乐意林青萍挑灯努力,一边又开心被小苹果亲了以及叫相公,他期期艾艾的走到床边,开始收拾林青萍的床铺。
林青萍最先整理了数学的相关知识,从最简单的加减乘除开始,再到几何与各类方程。
有了一点数学基础,才好教授物理与化学。
虽然林青萍不记得那么多,但是对于不重视数理化的古代来说,林青萍所掌握的知识依然是大有裨益的。
林青萍把自己记得知识全都写在纸上,她整理知识点整理得想咆哮。
以至于她躺在床上后,在顾寒鸣温柔的目光下,她两眼发直的问道:“为什么我不是高三穿越?那会可是我的学识巅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或者你说为什么我穿越的时候为什么手上不带一本知识百科?”
“不用的知识,考过就没多少印象了,我现在想知识点想的头疼。”
“啊啊啊啊!!”
林青萍终于咆哮出来,发泄完她看着顾寒鸣,顾寒鸣将林青萍揽在怀里,又分裂出另一个自己,让另一个自己,为林青萍按摩。
林青萍左右为男,她干脆挑着顾寒鸣的下巴:“公子年芳几何?可曾学过物理化学?”
被挑着下巴的顾寒鸣垂下眼睫,“未曾学过。”
“没关系,我教你。”
林青萍眼睛一亮,不能自己受数理化的折磨,于是林青萍将两个顾寒鸣从床上赶起来,让他们做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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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第一批学生,嫌教两个人不过瘾,林青萍让顾寒鸣又分列了两个自己。
折腾到半夜,林青萍终于累了,她简单梳洗后便躺在床上,四个顾寒鸣将桌上凌乱的纸张收拾干净,最后四个顾寒鸣合为一体,躺在林青萍身边,看着林青萍的睡颜,顾寒鸣决定今天委屈一下自己,不要对睡梦中的林青萍做过分的事。
转眼学堂已开课一月有余,可能孩子们都是穷苦出身,早早在家帮父母做农活,因此只用上课不用出门受风吹的日子让他们分外珍惜,因此上课也格外刻苦。
林青萍的课程在推迟两次后终于开始教授。
林青萍先是把大写的“一、二、三……”等计数的汉字写出,又写出相应的阿拉伯数字。
严凌苍看着黑板上那些奇异的字数,轻轻皱着眉头,在林青萍讲完后他举起手,示意想要提问。
“老师,我们为何要学这等奇异的字符?明明已经有计数的字了。”
严凌苍小时候学过很多东西,对算术当然也有涉猎,他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字符。
“这种字符叫阿拉伯数字,你们也可以叫它小写数字,我们是平时常见的计数字也可以叫大写数字。”
“小写数字在计算的时候会比较方便,日后可能也会有很多地方需要用到,所以得学。”
严凌苍闻言向林青萍微微躬身,“学生省得。”
林青萍将九九加法表用阿拉伯数字写在黑板上,并教读了几遍。
“大家把这个加法表记下来,然后背诵,过五天所有人到我这边背诵一次。”
将数学最基础的认数和加减法教授一边,便到了酉时,林青萍合上书页,轻快的说道“下课!”
“老师再见!”
回府的路上林青萍坐在马车上,开始思考自己开学堂以来的措施,她最终还是活成了自己小时候最讨厌的模样。
小时候她最讨厌背书,而且会很怕在课堂上被老师抽中,回答问题,但是她今天用这招用得不亦乐乎。
28. 学堂现刺客,全数进菌肚
桃硕帮林青萍按着太阳穴,她一边伺候林青萍,一边问道:“王妃,我明日可以听你讲那个什么数学?数学课吗?”
“当然可以,如果你上完课以后,有精力的话可以在讲堂后面坐着听,如果没精力的话,等回王府我再另外教你也可以。”
林青萍直接靠在桃硕怀里,“多学一些好呀,以后你就是特别厉害的老师,会有好多小朋友叫你老师,可能等你暮年后,他们还会来看你。”
桃硕垂下眼睫“那桃硕借王妃吉言,愿以后有此良景。”
林青萍的数学课上了七天,在孩子们的努力下,基本的加减运算方法,他们掌握得七七八八。
因此林青萍打算开始教授乘除的相关知识点,同样的,学乘除需要先背九九乘法表。
为了方便辅助教学,林青萍打算带孩子们去学堂周围的树林中捡枯树枝,每人捡的树枝需要制成一百根小木棍。
当孩子们捡的木棍数足够后,林青萍让大家先出树林,桃硕在树林外点人数,林青萍负责察看树林中是否还有其他学生。
冬天干燥,且近几日都是晴天,人又在林中的枯枝落叶上,不时会发出枯叶破碎的“沙沙”声,以及枯枝断裂的“啪啪”声。
林青萍将树林里巡视一圈后,确定没有落下的学生,便打算出去和大部队汇合。
快走出树林时林青萍脚步加快,她能听到,她身后有人,而且为了不被自己发现,步频与自己一致。
林青萍猜测自己听力上升是顾寒鸣的功劳,可能最近亲亲多了,也被传染了一点他的能力。
在林青萍能恍惚看到树林外桃硕以及孩子们的身影时,她脚步变慢,外面有好多孩子,如果出去,孩子们被当做人质怎么办?
林青萍想到孩子们的安慰,突然停下脚步,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决定转身看看欲刺杀自己之人。
林青萍的手握成拳头,忐忑转身后便看到身后一黑衣男子举着弓箭瞄准自己。
“王妃怎么不继续往前走了?”黑衣人嗤笑一声,拉满的弓弦一松,破空声响起,林青萍将左手举起,手上的珠串发出一点微光。
下一秒,林青萍身前出现一堵软墙,离弦的弓箭插入软墙,然后一点点被软墙吞噬。
“不过是些掩人耳目的戏法,堂堂顺宜王妃,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不入流的手段。”
黑衣人认定眼前所见不过戏法,他重新抽出一支箭,对准林青萍。
“你在对我的王妃做什么?”一道低沉阴森的声音从黑衣人身后传来。
下一秒,黑衣人的弓箭便穿过黑衣人的脖颈,黑衣人双目圆睁,便直直的倒在地上。
林青萍身前的肉墙慢慢蠕动,最后变成两个顾寒鸣。
一个顾寒鸣现在林青萍身前,双手捂住林青萍的耳朵,一个顾寒鸣站在林青萍身后,一手揽住林青萍的柳腰,一手遮住林青萍的眼睛。
林青萍身后的顾寒鸣将下巴搁在林青萍肩头,他轻轻在林青萍耳侧低语,“现在的画面可能有点不太美观,小苹果不要听,也不要看。”
林青萍身前的顾寒鸣似有些不满,他将脖子伸长,也将脑袋搁在林青萍肩上,然后偏头,轻轻咬了一下林青萍的肩头。
画面很是诡异,但林青萍被蒙住眼睛,看不到身前顾寒鸣扭曲的姿态。
林青萍想要挣脱束缚,刚开始挣扎,耳边便传来顾寒鸣清朗的声音,“乖,其他时候小苹果做什么都可以,但是现在听我的。”
顾寒鸣说完林青萍便感觉自己身体一软,但因为被顾寒鸣揽住,身前身后都他,林青萍看起来还是站立着。
地上爬满了淡黄色粘稠物,它们将刺客包裹住,同时分出无数细线,向树木攀去,此外还有细线探入落叶层。
林中不时有惊恐的叫喊声响起,不知过了多久,树林中一片寂静。
林青萍感觉自己左右脸颊都被吻了一下,然后遮挡住她视线的大手突然消失,林青萍向四周环视一眼,顾寒鸣的身影消失不见。
林青萍抬起手腕,淡黄色的珠串恢复正常,透出莹润的光泽。
“王妃,王妃?”
桃硕的声音响起,林青萍赶紧走出树林。
“我还以为王妃遇到什么事了,正想进树林找王妃。”
桃硕神色着急,拉着林青萍看了一圈,确认林青萍没什么事,她才松一口气。
“我没事,孩子们人数你点过了吗?”林青萍比较担心孩子们的安危。
“我点过了,都在呢。”桃硕看向身后的孩子们,大家整整齐齐的排好队。
闻言,林青萍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
一行人乌泱泱的像学堂走去,林青萍回头看着枝丫横叉的树林,高大的树木像张牙舞爪的妖怪,此刻无端透露着一股恐怖的气息。
林青萍咬了一下唇,转身跟上大部队,回了学堂。
回到王府,林青萍直奔书房,去找顾寒鸣。
见林青萍来找自己,顾寒鸣像只蝴蝶一样扑上去。
他拉住林青萍的手,然后将林青萍的手挥向自己的脸。
林青萍心下一惊,赶忙将手握成拳,然后手腕后转,拳头从顾寒鸣的耳边擦过。
林青萍皱眉嗔道:“你在干嘛?显日子过得舒心想挨打吗?”
“我以为小苹果是来找我兴师问罪,毕竟在树林中时我控制住了你。”
顾寒鸣作出一副委屈的可怜样,林青萍点点顾寒鸣的额头“不要装可怜。”
“那再来一次我让你松开,你会松开吗?”林青萍反问。
“不会,事后小苹果生气,想怎么罚我都可以,但在某些时候,我可能会比较强硬。”
顾寒鸣将林青萍带到椅子上坐下,他蹲在林青萍身侧,仰头看着林青萍。
林青萍心头一软,捏了捏顾寒鸣的耳垂,说道“我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我知道你是不想吓到我。”
顾寒鸣将脑袋枕在林青萍大腿上,与林青萍十指相扣。
“但是没有听小苹果的话,我自己觉得该惩罚我自己。”
林青萍轻抚顾寒鸣的头发,低声问道:“可是我都没有生气,你干嘛要自己罚自己。”
“因为我没有遵从你的意愿,虽然以后在某些特殊时候,我依然不会遵从你的意愿,但是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我都没有听你的话,那么我就是有错的。”
“我错了,当然该罚。”
林青萍垂下眼,她轻轻推着顾寒鸣的脑袋,顾寒鸣顺着林青萍推动的方向转动脖子,二人目光相接。
林青萍此刻感到,她与顾寒鸣在思考方式上的巨大差异,顾寒鸣是妖的概念此刻在林青萍脑海里具象化。
“顾寒鸣,你爱我吗?”
顾寒鸣轻声“嗯”了一下。
他的目光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林青萍裹住。
“我也爱你。”
林青萍的指尖描画着顾寒鸣的眉眼,她神情温柔,继续说道:“你之前说过,要体谅对方,因对方喜而喜,因对方怒而怒。”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因为这种事怪你,那你为什么要自我惩罚呢?作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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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我也舍不得罚你的。”
“既然你说你想遵从我的意愿,那我的意愿里当然也包括你过得开心快乐,你除了爱我,当然也要爱你自己。”
林青萍的指尖划到顾寒鸣衣襟处,她轻轻抓住顾寒鸣的衣襟往上拉,顾寒鸣配合的起身,单膝跪地,直起身子,二人平视。
“爱人是平等的,我也会心疼你的,顾寒鸣。”
顾寒鸣感到体内每个细胞都在欢呼,它们到体内翻腾,似乎想要冲破这具躯体,然后将林青萍包裹住。
他怎么不懂呢,他是有权柄的皇子、王爷,多少人需要看他脸色,多少人需要仰视他。
他只是甘愿匍匐在林青萍身边,成为她最忠诚的信徒而已。
他自愿仰视林青萍,林青萍是他世界的造物主,他怎么可以忤逆造物主呢?即便事出有因忤逆了,那也该被惩罚不是吗?
但顾寒鸣只是顺从的点头,然后起身将林青萍抱起来,他坐在椅子上,林青萍坐他腿上。
林青萍捧住他的脸,盯着他问道:“我刚才说的话你有没有记住?”
顾寒鸣笑道:“既然是小苹果说的话,我当然会牢牢的记在心里。”
不止记在心里,还会刻进每个细胞的dna里,无论怎么分裂变换,每个细胞的主人、造物主都是林青萍。
林青萍闻言捧着顾寒鸣的脸便吻了上去。
片刻后二人的唇瓣分开,林青萍靠在顾寒鸣怀里,开始说起她为什么来找顾寒鸣。
“学堂后有一片树林,很容易藏人,我怕有不轨之人用孩子做筹码。”
顾寒鸣把玩这林青萍的手指,二人的十指不断用各种姿态(势)交缠。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在学堂附近的树林,湖边等地方都留了一些我的菌体,如果有异常会第一时间解决,不会惊动任何人。”
林青萍有些担忧“那些菌体一直在那边呆着不会死吗?他们吃什么?”
顾寒鸣的手指已经申探入林青萍的衣袖,手指不断摩挲着林青萍的手腕,“吃点小飞虫什么的,你知道野外很多小飞虫的。”
林青萍反驳:“可是这冬天。”
“冬天也有很多小虫,而且我也可以吞噬其他微生物。”
说完顾寒鸣将林青萍的手拉到自己肩膀处,吻了一下林青萍的手腕,“我们回去休息好不好。”
顾寒鸣不想继续讨论这个,他今天在树林吃很饱,那些菌体就算只是呆着不动,也可以存活很久。
但是不能让小苹果知道,小苹果要是被吓到,做噩梦可就不好了。
……
“啪”一个花瓶被扔在地上,瓷器碎片四溅开来,一道嘶哑的男声响起:“你是说派出去的刺客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一个黑衣人跪趴在地上,声音颤抖,“是的,靠近学堂的人都不见了,后面再派过去的也没有再回来,那个学堂附近像有什么吃人的怪物一般。”
“一群废物!”
顾寒鸣看着怀里熟睡的林青萍,眼中红光愈盛,“有好多食物啊小苹果,你说他们怎么这么善解人意。”
顾寒鸣轻笑出声,梦里林青萍正在被猫猫用尾巴圈住,她被裹进一堆柔软的毛发里,感觉温暖又舒适。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我自我控制的能力就更强了,不会因为小苹果的触碰而失控时,我们圆房好不好?”
顾寒鸣一边说一边吻林青萍的耳垂,睡梦中得林青萍被猫猫舔着脸颊,反正也被推不开,林青萍便窝在猫尾巴里,随便猫猫怎么舔自己。
29. 爆竹除旧岁,暖风送春意
当复州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已近年关,林青萍每日除了授课,还要和府中的婢女忙着采买过年需用的食物与器物。
顾寒鸣买来一头猪,林青萍便让顾寒鸣去学堂后面的树林中砍来一些松柏枝,用来熏腊肉。
林青萍指挥着小跃搭了一大一小两个架子,在大的架子上铺上一些枯草,并将枯草洒上一些水,让枯草湿润但不滴水。
在小一些的架子上,放上准备熏的猪肉。
火光亮起,烟雾缭绕,有的松烟从枯草缝隙中钻出。
“到时候分一些腊肉给学堂的学子,让他们回家过个好年。”
“还有福林村的百姓们,他们愿意参加我们的试点,也应该让他们过年吃点荤腥。”
林青萍在顾寒鸣身边数着还要将腊肉分给谁谁谁。
看着林青萍不断轻启又合上的嘴唇,顾寒鸣其实根本不在意林青萍说什么,反正只要林青萍不休夫和让她自己置身险境,她干嘛都可以。
最终顾寒鸣移到林青萍身后,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想亲亲。”
林青萍一愣,然后掐了一下顾寒鸣的腰。
最后顾寒鸣没有如愿被亲亲,但拉到了自己夫人的手。
暴竹声中一岁除①。
除夕夜,顺宜王府派了家丁与侍卫在城门口给无地可种的流民以及一些无人赡养的老人小孩施粥。
待侍卫与家丁施粥回来,林青萍才让厨房的人将一直放在蒸锅上保温的菜端到大厅的几张桌上。
林青萍他们一直等着侍卫与家丁回来吃年夜饭。
热酒下肚,不少家丁与婢女都热泪盈眶,今年过年终于不用吃残羹冷炙了。
到了子时,烟花从顺宜王府升空,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开,五彩的光芒闪耀着,带来喜庆和欢悦。
“希望我们的未来也能如烟花般璀璨。”
林青萍说完便靠在顾寒鸣怀里,顾寒鸣仰头,烟花映入顾寒鸣的眼瞳,他两步怀里的林青萍抱紧。
晚饭过后,林青萍与婢女们围在篝火旁,一边唱一边跳。
唱的是“我恭喜你发财,我恭喜你精彩,最好的请过来,不好的请走开……”②
女孩们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脸上被火光照耀成暖黄色。
顾寒鸣坐在椅子上,眼睛也不眨的看着林青萍。
她的发丝随着跳跃的步伐而摆动,裙摆也在摇晃,她像一朵盛放的牡丹,顾寒鸣急切的想要将她占有,又怕将她破坏。
元月十六,学堂复学,学子们早早等在学堂外迎接她们的老师。
林青萍穿着大氅,被顾寒鸣扶着从马车上下来。
大氅上雪白的狐毛显得林青萍更加肤如凝脂,林青萍吻了一下顾寒鸣的脸颊,同他告别。
有道不易察觉的视线看着林青萍,顾寒鸣摸了摸林青萍的耳垂。
顾寒鸣回头寻到视线的主人,他轻蔑的笑笑,替林青萍将大氅拢好,温声说道:“近日天冷,在学堂注意保暖,不要受风。”
林青萍、桃硕、容黎将学生们招呼着进了讲堂,林青萍拿出给她们带的新年礼物,祝学生们新年快乐。
学堂的教学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很快就到了春播时期。
林青萍在学堂的后面辟了一块地,将地划分成很多小块,每个学生负责一小块地,小麦长得最好的三块地的负责学生,会有相应奖励。
林青萍将前世她印象里从海外传到中国的粮食作物都画了图,托徐墨去沿海的时候看看有没有商人从海外带回图上的作物,有的话将其买下,带到复州。
因为心系春播,学堂的课程暂时由桃硕与容黎接管,林青萍需要去各个乡县进行播种指导。
福林村种下了小麦,因“升跃”翻土机的存在,种植效率大大提升。
其他乡县林青萍也根据去年的植物生长记录,劝当地村民栽种适宜当地土壤的作物。
星亮村的村民面对用心良苦的林青萍持防备态度。
“不种小麦,我们吃什么?”
星亮村的一个中年男子握着锄头,站在一干村民前头,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我们知道王妃知晓的世事多,但每年小麦收成再少,我们也有一口吃的,让我们一个村都种黄豆,万一秋天的时候收获更少,那全村老少岂不是要饿死?”
“复州这么多乡县,王妃即便可以供养一个村的百姓一年吃喝,那要是供全复州的百姓一年吃喝,王府的粮食库存也够吗?”
星亮村的老少同仇敌忾,将林青萍她们逼退。
林青萍劝导再三,依旧无法撼动星亮村种小麦的决心。
见星亮村铁皮一块,林青萍便向隔壁的猫儿村推荐种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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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萍看着植物生长记录本上的数据,星亮村与猫儿村相邻,土质也相差无几。
在用星亮村与猫儿村的土壤进行作物实验种时,黄豆在两个村的土壤中都是长势最好的。
而且最后每棵黄豆苗上的收获的黄豆,不仅豆粒饱满,而且数量众多。
猫儿村的村民犹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放手赌一把,万一秋天真的能收获颇丰呢?
林青萍按着植物生长记录本上的数据,一个村一个村的找去,有的村不愿意,林青萍也不勉强。
愿意接受的林青萍也保证,若秋天时收成不好,林青萍也保证会管村民的吃喝,让他们不会因为粮荒而忍饥挨饿。
在各个乡县间奔忙一月,徐墨也从沿海归来。
林青萍看着翠绿的红薯藤,澄黄的玉米粒,她热泪盈眶,此刻她看徐墨简直就是发着光的天使。
顾寒鸣不动声色的挡住林青萍看向徐墨激动的视线。
顾寒鸣拎着一根红薯藤,问道“这叫什么,看起来不过是一株野草。”
“你小心一些,不要折断了。”林青萍将红薯藤从顾寒鸣手中接过,“这叫红薯藤,种下后会收获的叫红薯,很大一个。”
林青萍一边说一边比划,又怕不严谨,补充道:“当然,具体长得大还是小,还是得种植出来再说。”
见林青萍注意力转移,顾寒鸣松下一口气,他一边问林青萍红薯的相关事宜,一边挡住徐墨。
最后林青萍送了徐墨两瓶好酒。
林青萍将红薯藤扦插,并搭了一个小型暖棚,用于玉米育苗。
因为没有塑料薄膜,林青萍的暖棚是用白布染腊作为篷布,并做了一个枯草卷,覆盖在白布上,用于保暖。
白日便将枯草卷卷起来,夜晚便将其放下,林青萍祈祷红薯藤和玉米能在几个月后带来好消息,这样复州可以种植的主食就更多了。
除了特殊性的农业指导,也有普适性的农业种植技巧,如土地的种植前的深翻,以及田地的排水设计。
顾寒鸣曾将复州各地形图描绘下来,这段时间有空也带林青萍去各处转悠,林青萍根据不同乡县的地形差异,设计了不同的排水渠。
林青萍忙忙碌碌,终于将一切事物都安排好,至于具体执行之事便交给顾寒鸣,有他的分裂体在,也不用怕别人阳奉阴违。
30. [锁] [此章节已锁]
二人各自忙碌了一段时间,春播接近尾声,复州有大半乡县都接纳了林青萍的提议,在顾寒鸣的监督下,复州各乡县的田地排水渠都修建完毕。
终于得闲,林青萍便对顾寒鸣提议道:“要不要出去赏花?”
顾寒鸣眼睛一亮“当然可以!”
顾寒鸣驱车,带着林青萍到了复州城外的一处树林,林中桃花梨花樱花竞相开放。
虽然三种花并不都是盛花期,但因为林中花树繁多,粉白相间的花团看起来也极其赏心悦目。
顾寒鸣将地上的花瓣拂开,露出一片青草地。
林青萍将一块七尺见方的花布递给顾寒鸣,顾寒鸣两手一抖,花布便平整的铺在地上。
几盘精致的糕点被放置在花布上,林青萍又拿出一壶茶与两个杯子,二人坐在席布上,一边饮茶,一边吃着糕点赏着花,好不惬意。
“也不知道这里到时候能结多少果子,等果子可以吃的时候我们可以摘一些果子回去做蜜饯或者果脯。”
林青萍饮了一口茶,微微仰头看着粉白色的花雾,开始畅想做蜜饯果脯的日子。
二人同坐一侧,顾寒鸣略微偏头,清风拂过,有花瓣落在林青萍额间,美人与繁花形成一副醉人心魂的仕女图。
没听到顾寒鸣的回答,林青萍有些疑惑,她将手中茶杯放下,侧脸便看见顾寒鸣温情脉脉的看着自己。
林青萍抬手勾勾顾寒鸣的下巴“你在发呆吗?”
顾寒鸣扣住林青萍的手,倾身向林青萍的脸颊吻去。
林青萍微微一愣,随即侧身圈住顾寒鸣的脖子,轻咬住顾寒鸣的唇瓣。
二人浅浅交换了一个吻。
片刻后林青萍脑袋微微后仰,轻轻推了一下顾寒鸣的肩膀。
下一秒,顾寒鸣便搂住林青萍的细腰,手臂一带,林青萍便跨坐在顾寒鸣腿上,二人正面相对。
顾寒鸣一手圈住林青萍的腰部,一手环住林青萍肩膀。
肩头的手指一弯,林青萍白皙圆润的肩膀便露了出来。
顾寒鸣将脸贴近林青萍的肩膀,林青萍感觉肩头有软物滑过。
她身子一僵,想将顾寒鸣的脑袋推开,手指插入顾寒鸣的发丝,发丝像有生命力一般,缠住林青萍的手指。
林青萍声音微颤,她轻声呢喃:“顾寒鸣……”
锁骨传来被啃咬的刺痛感,顾寒鸣的鼻尖顺着林青萍白皙修长的颈侧移动到林青萍的脸颊。
耳垂被含住,那圆润的耳垂像水中的圆珠,被一尾红鲤追逐着,酥麻感顺着耳后传遍全身,林青萍身体逐渐变软,最后两手只得攀着顾寒鸣的肩膀,才稳住了身子。
不知过了多久,红鲤终于肯放开那颗圆珠,耳侧传来顾寒鸣低沉而充满诱惑性的声音。
“小苹果,我们……”顾寒鸣的声音越来越小,林青萍最后只依兮听得两个字,她明白了顾寒鸣的意思。
林青萍眼里闪过一丝羞赫,还没来得及答话便天旋地转。
顷刻间林青萍便躺于花布上,她杏眼微眯,想要看清顾寒鸣的声色,但顾寒鸣笼罩着她,背着光,林青萍只能看到一道高大的黑影。
“小苹果没反对,那就是同意了。”
黑影完全将林青萍覆盖住,林青萍的下巴被捏住,在外力的迫使下,林青萍贝齿轻启。
二人唇齿相贴。
树梢上站着两只红鸟,一只大一些,一只小一些,大的红鸟绕着小红鸟翻飞,小红鸟想绕到另一边去。
大红鸟一会往右飞一会往左飞,两只鸟紧紧相依,见小红鸟还想逃脱,大红鸟的尾羽开始生长,位于七拐八拐,形成一个牢笼,将小红鸟困于其中。
小红鸟有些不满,它用鸟喙琢大红鸟的尾羽,大红鸟并不在意这点疼痛,反而幻化出更多尾羽与小红鸟相贴。
地上不知什么时候爬满了淡黄色的菌体,菌体在地上形成一个八尺长的正方形,随后地上的菌体便向上生长,形成四堵围墙,围墙密不透风。
春天的阳光极好,又有一只大红鸟飞来,站在树枝上,颇有一翻“几处早莺争暖树”①之意。
另一只大红鸟飞到小红鸟身旁,它更加恶劣,他不但将小红鸟像刚才那样困住,还分出另一端尾羽,缠住小红鸟站立的树枝。
但树枝太小了,在尾羽的纠缠下,树枝剧烈抖动,似要断裂般。
为了捍卫自己的生存空间,小红鸟发出一声啼叫,两只大红鸟感觉自己有些过分,连忙给小红鸟梳毛。
一阵风吹来,粉白的花瓣随风起舞,蔚蓝的天空就像一张油画板,描绘着春日姿容绚烂的花朵。
顾寒鸣将林青萍抱起,用方巾将她身上沾到的雨露擦拭干净。
衣服被一件件穿好,两个顾寒鸣合二为一,林青萍有些羞愤,想抬腿踢顾寒鸣。
她力气已经被折腾干净。
顾寒鸣握着林青萍的脚踝,轻轻吻了一下,温声说道:“回去再踢我。”
被顾寒鸣扶起身时林青萍感到一阵疼痛,想来是破皮了。
察觉到自己过火的顾寒鸣抓着林青萍的手,低声道:“要不要打我泄泄火。”
林青萍在顾寒鸣手腕上咬了一口,便将头扭开,并不搭理顾寒鸣。
顾寒鸣将林青萍抱上马车,地上的狼藉被淡黄色粘稠物覆盖,当淡黄色粘稠物消失时,地上狼藉的一片也消失不见。
顺宜王府内。
林青萍泡在浴桶里,顾寒鸣用柔软的丝帕给林青萍擦洗身体。
为了避免伤口沾水,林青萍腿根处覆盖上一层淡黄色粘稠物,刚开始它们只是安安分分覆盖破皮的伤口,但过了片刻,它们有些蠢蠢欲动,想要探险。
林青萍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在顾寒鸣脸上。
“小苹果生气了吗?”
顾寒鸣一边说一边将没被扇的另一边脸伸出,“要不要再扇一巴掌?”
林青萍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见林青萍眼睛和脸颊都圆鼓鼓的,顾寒鸣轻轻戳了一下林青萍鼓起的脸颊“我错了,你不要生气好不好,明天你怎么罚我都可以。”
林青萍靠在浴桶壁上挑眉“是吗?那以后不要圆房了。”
顾寒鸣将下巴搁在林青萍肩头,“这个不行。”
“你不是说都听我的?不能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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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我?”林青萍用顾寒鸣的话噎他。
顾寒鸣眼睛弯弯“可是我也说了,在特殊的事情上我可能不会听,不过时候小苹果想怎么罚我都可以。”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青萍耳后“难道小苹果你方才不快乐吗?”
林青萍脸色一红,她确实是快乐的,顾寒鸣很照顾她,怕她不适应,都是一点点变化的,虽然后面特别过分,但是他过分的时候林青萍已经适应了。
林青萍示意顾寒鸣移动到自己身侧,她拍拍顾寒鸣的脸颊,然后与他脸颊相贴,“确实很快乐,但是你也确实很过分。”
林青萍说完将顾寒鸣推后一些,她确实没想到她们的第一次是幕天席地,而且顾寒鸣还分裂出另一个他来折磨自己。
林青萍捏着顾寒鸣的耳垂,语气温柔:“若以后你负了我,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她们是夫妻,有了最亲密的接触,她无法接受顾寒鸣的背叛。
顾寒鸣的眼睛变成红色,林青萍看着顾寒鸣的眼睛有些出神,她抚上去“好漂亮,像红宝石。”
关着猛兽的牢笼四分五裂,猛兽夺笼而出,顾寒鸣的眼睛变成全黑,他翻身进了浴桶。
一通胡天胡地后,顾寒鸣原本没被挨打的另一边脸上也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巴掌印。
夜晚,林青萍靠在顾寒鸣怀里,顾寒鸣给她揉着腰,身前还有一个顾寒鸣,给她上着药。
身前的顾寒鸣上着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动作一顿,手上的触感像皇宫中最珍贵的丝绸,细腻光滑。
腿上传来痛感,林青萍正准备踢过去,想到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且怕一拳打到棉花上,她将腿缓慢的从顾寒鸣手中抽出。
她靠在顾寒鸣怀里,懒洋洋的说:“你们两个,变回一个。”
虽心有不甘,但知道今天自己太过分的顾寒鸣还是乖乖听话。
熄了灯,二人躺在床上,顾寒鸣趴在林青萍肩头,林青萍感觉自己的衣襟被打湿。
“顾寒鸣,你哭了吗?”
林青萍翻身,顾寒鸣却将脸紧紧贴在林青萍肩膀,不让林青萍看自己的脸。
感到腰部被越圈越紧,林青萍排排顾寒鸣的脑袋,轻笑道:“我被折腾这么惨了都还没哭呢,你在哭什么?”
林青萍环住顾寒鸣的肩膀,将他拥入怀里,轻轻拍着顾寒鸣的背,“不哭了好不好?”
细密的吻落在顾寒鸣脸侧,林青萍柔声哄着他,不知过了多久,顾寒鸣才抬起头。
形势调转,林青萍被顾寒鸣抱进怀里,他瓮声瓮气的道:“我很开心,小苹果,你是我的魂与欲,以前在实验室透过培养皿和超净台看着你的时候,我从来没想过我们会做一对真正的夫妻。”
“我只是想跟着你,和你在一起。”
“能被自己的造物主接纳,我感觉很幸福,世界上再也不会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了。”
顾寒鸣眼睛的颜色不停变换,林青萍直视着顾寒鸣的眼睛,然后蜻蜓点水般吻了一下。
葱白的手指覆上顾寒鸣的脸颊,将顾寒鸣眼尾没消失的泪痕抹去。
温和的春夜,有着一对相拥而眠的爱人。
31. 枝头结繁果,火落猫儿村
忙完春播后,林青萍继续回到学堂授课。
在教授数学的基础上,林青萍开始讲解一些基础的物理和化学概念。
虽然大家目前的计算能力和理解能力还有所欠缺,但林青萍还是打算让大家对日常生活中能见到得现象成因有个了解。
物理上,林青萍通过提问让大家了解日常所见中的物理知识。
林青萍现在讲堂上,问道:“李子、桃子成熟后,为什么会落在地上。”
林花锦举手答道:“因为它们成熟后就变重了,果蒂挂不住,就从树上掉下来了。”
“有道理,大家还有其他答案吗?”
林平川举手:“还有就是可能果蒂被虫啃坏了,挂不住果子。”
“这个回答也对,大家还有其他答案吗?”
林青萍继续问,台下静悄悄的,大家想不出其他回答。
林青萍将戒尺举起,然后松手,“啪”一声,戒尺落在地上。
“那大家说戒尺为什么会落在地上?”
林乘风站起来:“因为老师您松手了,但是又没有东西托住它,所以它落地上了。”
林青萍又从袖口掏出一根羽毛,她松手,羽毛晃晃悠悠打着转也飘落在地上。
“大家有知道什么东西可以在没有施加外力的情况下,飘在空中,而不是落在地上吗?”
严凌苍起身:“老师,有天灯。”
天灯与孔明灯相似,复州这边若有年老者去世,下葬那天的夜晚,去世者的亲人便会当两展天灯,随着天灯深空,代表亲人也前往另一个世界了。
“那若是不将天灯下方的灯油芯点燃,天灯会飞起来吗?”
严凌苍摇头:“不会的老师。”
“其他同学还有要举例的吗?”
见严凌苍都被反驳,台下无人应声。
“那大家有想过为什么吗?”
台下的孩子们齐摇头,林青萍用木炭在木板上写了“引力”二字。
“我们脚下的土地,有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叫引力。”
林青萍思考了一下,还是没有叫地球,毕竟其他东西可以说见多识广,但讲所在的地方叫地球,它是圆的,多少有些奇怪了。
林青萍开始讲述什么叫万有引力,孩子们听得一知半解,但也懵懵懂懂的了解到,果子落在地上是有其他原因的。
除了将万有引力,林青萍还通过提问为什么木板可以浮在水面上,而石头会沉入水里这个问题教大家了解什么叫浮力。
同时还通过提问水为什么既可以变成冰,又可以在沸腾时化作水蒸气,讲解了水的三种状态,解释了物体的固液气三态。
化学概念讲解与物理一样,也是通过提问的方式来进行开展。
比如,为什么水壶烧水烧久了会有水垢?
比如,将蜡烛放进一个密封的罐子里,为什么蜡烛燃不了多久就会熄灭,而蜡烛放在桌面上,则可以燃尽?
比如,铁刀为什么生锈?
讲到铁刀生锈,林青萍还特意强调,使用铁刀是要注意,特别是生锈的铁刀,被生锈的铁刀划出伤口,运气不好,可能会感染风邪。
林青萍期待,期待这群孩子里有乐于思考且有物理化学天分的人,她试图在这群孩子心里种下一颗种子,期待能唤醒拥有天赋点的孩子。
毕竟她也不是物理化学专业的,只是因为应试教育学习了一些相关知识。
她期待有孩子能被种下的种子指引,打开新世界的大门,这样子生产力会提高很多,百姓的生活也可以改善。
日子平稳无波的溜走,枝头的花谢了,长出了果子,果子慢慢长大,从青色变成红色,黄色,或者橙色。
林青萍站在福林村的田头,带着斗笠,看着金黄色的麦浪,她感概万千。
去年的改土很成功,福林村的麦子终于不再是稀稀拉拉的长在田间。
林青萍带着斗笠,手上拿着镰刀,埋头和村民们一起割着小麦,学堂的学子也被林青萍拉来,在生产力低下的古代,一粥一饭,是真的来之不易。
林青萍愿意给学子们提供一个好的环境让他们学习,但是也希望学子们能知道自己来自何处,日后若有能力,也当对自己的乡土施以援助。
收完一块农田,大娘抱着林青萍开始哭,“我活了这么大半辈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这金色的浪啊。”
林青萍将大娘脸上的泪痕抹去,笑道:“以后每年都会见到的!”
村民们也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虽然割麦子的时候很累,但这代表,至少从现在到明年的这个时候,大家不用饿肚子了。
在村民与顺宜王府众人的努力下,麦子三天后终于全部收完。
麦子晒干后,村民们按之前说好的分配方法将收获的麦子领回家。
作为上税的部分,被林青萍拉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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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建好的粮仓。
复州城的粮仓终于不再空空如也。
为防止有人偷窃,顾寒鸣在粮仓的角落留下了一些菌体。
除了福林村,辰乡那边也传来好消息,辰乡的土豆长得比林青萍试种时更大。
小跃在土豆收获后,用改良的翻土机翻土的力气更大了,土豆收获,代表曾经帮助过他的乡亲们,再也不用三天饿四顿了。
接受过林青萍提议的村子大部分都获得了丰收,当然,也有那么一两个村庄情况并没有改善的。
林青萍和顾寒鸣也践行了当初的诺言,保证失败村庄村民的吃食。
陆续有其他村庄丰收的消息传来,星亮村有人偷偷去了一趟猫儿村。
月色下,猫儿村的田里站着一排排黄绿色的豆苗,再过段时间,就可以收获了。
男人握着拳,想着星亮村今年所获甚微的麦子,心里有丝不平衡。
夏末秋初的阳光极其毒辣,有风吹过时,猫儿村田里会传来叶子碰撞后碎开的沙沙声。
林青萍蹲下,将豆荚捻开,豆荚里的黄豆圆润饱满,林青萍松了一口气。
猫儿村也洋溢着喜悦的氛围,村民们为为即将到来的丰收感到愉快。
与猫儿村不同,星亮村正在开展一场批判大会。
当初拦住林青萍的中年男子被口诛笔伐。
“要不是你拦着,我们村今年也能收获很多黄豆!”
“都怪你!”
“你个乡村野夫,哪有京城来的贵人懂得多!”
郑醒握着锄头,任由村民们辱骂,他一言不发,日光晒得他的额头出汗,汗水顺着眉骨滑下,流经眼尾时拐进了眼睛。
他像沉默的石像,安静的矗立着。
夜晚,顺宜王府内。
完成深入交流后的二人躺在床上,林青萍正准备窝进顾寒鸣怀里,门外却传来桃硕焦急的拍门声。
“王妃不好了!出事了!猫儿村,起火了!猫儿村,起火了,那些豆子燃起来了!”
林青萍顾寒鸣二人穿上便衣,头发随便用发带一系,便骑马奔向猫儿村。
索性猫儿村就在复州城外,在快马加鞭下,林青萍他们飞快的到达了猫儿村。
入眼便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烈火像一头巨兽,吞噬着百姓的辛劳。
不时有哭声传来,林青萍看着火光感觉眩晕,顾寒鸣扶住林青萍,以免她倒下。
32. 夫妻齐救火,菌子找真凶
林青萍定定心神,开始准备救火。
考虑到男女力气的差别,为了提高救火效率,林青萍对顾寒鸣说道:“顾寒鸣,你带领男性村民们打水救火,我带领女性砍出隔离带。”
同时林青萍还让村民用水打湿衣服,用衣服捂住口鼻。
顾寒鸣为了更快灭火,找了无人处分裂了十来个自己,然后又给自己变了新的衣服,蒙了面,以做伪装。
在林青萍的指挥下,村民分别从两头向中间将豆苗割掉,并在割掉的豆苗上淋上水,隔离带有10米宽。
这个距离少于与森林防火所需的隔离带宽度,但火势凶凶,考虑到村民的安危,林青萍还是只划定了十米。
火焰不断向隔离带蔓延,在火焰燃过来之前,林青萍叫村民们赶紧跑到空旷的地方,避免被卷入火中。
火焰与水相遇,蒸腾出水汽。
开辟出隔离带后,林青萍也带着女性村民加入了打水救火的大军。
黑烟与白雾齐升,燃烧过的豆苗灰烬也飘向夜空。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肆虐的火焰渐渐平息。
“爹爹,娘亲,我家的田被烧了,那么多豆子……都没了,呜呜呜”
有小女孩的哭声响起,她当时还和娘亲爹爹一起种黄豆来着,后面看着田里的豆苗渐渐长高,变黄,豆荚也鼓鼓的,她还想着今年可以吃好久没吃过的豆腐了。
如今一场大,一切都没了。
“夭寿了,我家的田也被烧了,老天爷,怎么我就这么命苦啊!”
周围不断响起哭声与怒骂声,这时有人冲到林青萍和顾寒鸣面前。
因顾寒鸣冷冽的气场,那位妇女转头向林青萍跪下,被林青萍及时拉住。
“王妃,我们这些田地被烧的百姓可怎么办?几个月的心血毁于一旦,也错过了种植期,我们可怎么活。”
妇女涕泪横流,看着月色下焦黑的田地,悲从中来,一时竟气血攻心,吐出一口鲜血后晕了过去。
村民齐齐看向林青萍,林青萍扶住晕过去的女子,将她交给她的家人。
“大家放心,我和王爷会调查起火原因,给大家一个交代。”
“同时,今夜被烧毁的田地的村民,王府会保证大家都有一口饭吃,不会让大家因缺粮而无法生活。”
“最近这两天也劳烦大家夜间安排村民进行巡逻,不管是天灾,还是人祸,我希望之后都不会再发生起火事件。”
有了林青萍的保证,哭声与怒骂声渐渐平息,见失去粮食的村民情绪渐渐稳定,林青萍才松了一口气。
顾寒鸣和豆苗还没被烧的村民商量排班计划,最近天气晴朗,不管是白天还是夜晚,都需要安排人巡逻,不然只需一点火星,火势很快就会蔓延开,到时候可能连剩下的田地都不保。
几人邋里邋遢的回到王府,林青萍的脸上和衣衫上有很多黑色的痕迹,头发也乱糟糟的。
方才为了砍隔离带的时候浑身使不完的牛劲,此刻林青萍才感觉手酸腰痛。
在顾寒鸣的伺候下,林青萍很快洗漱完毕睡觉了。
发丝从林青萍的后颈钻入皮肤,确定林青萍不会苏醒后,顾寒鸣拉起林青萍的手。
林青萍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是方才割隔离带时被豆叶或者豆枝划伤的。
洗漱时林青萍并未喊疼,但顾寒鸣有注意到这些刺眼的伤口。
淡黄色的粘稠物将伤口覆盖住,像细线一般,将林青萍的双手捆住。
因需要调查起火原因,林青萍第二天醒了个大早。
“怎么不多睡会,调查这种事交给我来就好。”
林青萍一边配合顾寒鸣抬手穿衣,一边回答:“睡不下去,看到即将收获的粮食就这么没了,心里也不踏实。”
林青萍整理了一下调查思路,将调查方向分为以下几个:
一、猫儿村村民,可能是村民之间有摩擦,为了报复,点火报复。
二、之前派出刺客的人,见刺杀不成,便从其他地方给林青萍顾寒鸣使绊子。
三、星亮村村民,两村相距不远,且星亮村拒绝了林青萍的提议,但猫儿村接受了,如今见猫儿村即将丰收,心里不平衡,欲破坏。
四、非人为主观引起的飞来横祸,这段时间本就天干物燥,一点火星就可以酿成一场大火。
“我暂时只能想到这几个方向,如果你还有其他想法的话,你按你的想法行事就好。”
林青萍分析完,替顾寒鸣整理衣襟。
顾寒鸣回道:“我暂时也是这几个想法。”
说完顾寒鸣分裂出五个自己,五个顾寒鸣齐刷刷的看着林青萍,异口同声的说道:“小苹果帮我们乔装一下吧。”
在林青萍的捯饬下,五个顾寒鸣打眼看去,并不像一个人。
但林青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因担心林青萍的安危,林青萍被顾寒鸣强行留在府内。
目送顾寒鸣出门,林青萍回到房里坐下,过了片刻桃硕敲门进来,为林青萍倒了一杯热茶。
“王妃且放宽心,相信王爷很快就能调查出真相的。”
林青萍捏着眉心,有气无力的回道:“如此便好。”
在无人看到的地下,淡黄色的菌体铺在地上,顺着焦黑的土地,蔓延至星亮村。
听到顺宜王调查猫儿村起火的原因,一个男子跪坐在地上。
太阳西行至山巅时,郑醒跪在顺宜王府前。
听到府外的响动,家丁向林青萍通报。
见林青萍出来,郑醒狠狠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草民有罪,请王妃责罚。”
林青萍皱眉走到郑醒身前,她垂眼看着地上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你说你有罪,是指什么?”
“草民不该因心生嫉妒,放火烧了猫儿村种的黄豆。”
周围的人对着郑醒指指点点,郑醒将脑袋伏于地上,并不理会周围的议论声。
林青萍声音冷漠:“你应该去给猫儿被烧毁粮食的村民赔罪。”
“啪啪啪”一道鼓掌声传来,顾寒鸣从马上下来,嗤笑道:“那你还真是敢作敢当,既然如此,去猫儿村吧。”
郑醒被五花大绑带往猫儿村,村口已经站满了愤怒的村民。
一块泥巴被打在郑醒身上,郑醒跪在地上,“是我对不住你们猫儿村,要打要罚我都认。”
“你还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了,我和娘亲爹爹辛苦种的黄豆就没了!”
小姑娘一边扔泥巴一边哭,每当想到自己种下的豆苗化作一钵焦土,她便心里难受。
阿劲将另一男子一脚踢在地上,男子也被五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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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绑,身后是追随男子而来的星亮村村民。
星亮村村民扛着锄头,拿着木棒,见自己村的两个男子都被五花大绑,瞬间群情激愤“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说是我们星亮村的人放的火!”
猫儿村的村民也不甘示弱,抓起地上的石头泥土就扔过去“我看你们就是嫉妒,心术不正!”
双方村民义愤填膺,郑醒大喝一声“住手!”
“是我放的,无论是何种惩罚,我都认。”
趴在郑醒身边的男子一边哭嚎一边挣扎:“他都说了是他,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顾寒鸣一脚踩在男子背心,男子瞬间疼得龇牙咧嘴。
顾寒鸣手上拿着一个小锤子,他蹲在男子身前,笑眯眯的说道:“到底是你还是他?”
男子声音颤抖:“是……是他。”
“咔”锤子落到男子的手指上,发出骨头碎裂的声响,原本还吵吵嚷嚷的双方村民,瞬间安静下来。
“是你还是他?”
顾寒鸣将锤子拿起来,继续笑眯眯的问道,虽然他笑着,但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
“是……是……”男子哆哆嗦嗦,说不出话。
“咔”又一道骨头碎裂声传来。
“你这不是屈打成招吗?”
一个大娘扑过来,被阿劲制住,大娘哀嚎:“你凭什么打断我儿子的指骨!”
“郑醒,你快说是你啊!是你啊!”
郑醒跪在地上,额头上磕出鲜血“王爷,是我做的,你放了他吧,求你。”
顾寒鸣闻言将手中的小锤子一扔,偏头对郑醒低声说道:“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个男子叫郑雄,刚才扑过来的大娘叫赵花,是男子的母亲,也是你的伯母。”
“你幼年父母皆亡,是你的伯母可怜你,给你一口饭。”
“虽郑雄从小打骂你,但你因对你的伯母心怀感激,对他的打骂并不在意。”
说着顾寒鸣将郑雄的头发抓住,迫使郑雄抬起头来。
“让我猜猜,是不是见到猫儿村即将丰收,你心生不满,觉得他们凭什么可以吃饱饭,而你们不行?是不是听到顺宜王府要查起火的原因,你屁滚尿流的求到郑醒身前。”
顾寒鸣抬起头看着被阿劲制住的大娘,“再让我猜猜,是不是你知道后跪下来,用这么多年的恩情,让他就你的儿子一命。”
“王爷,求求您,我的孩子是无辜的,他只是一时冲动,求您饶过他吧,真要罚,便罚我,罚我吧!”
郑醒闭上眼,耳边骂声哭声连成一片。
“溺子如杀子。”
顾寒鸣将捆住郑醒的绳索解开,“你不应该替他担下他的罪责,人都应该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见真凶明了,猫儿村被烧毁豆子的村民一起涌了上来,拳头和泥巴砸在郑雄身上,大娘的哀嚎声响彻夜空。
怕郑雄被打死,顾寒鸣出声安抚道:“大家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要是打死人就犯法了,他做错了,会有律例来审判他。”
郑雄躺在地上,鼻青脸肿,郑醒扶着快哭晕过去的大娘,带着星亮村的村民回村。
一场闹剧落幕,惹人唏嘘。
过了两天,猫儿村将剩下的黄豆都采收了,随着枝头叶片颜色的变化,秋意渐浓。
33. 复州换新貌,蝴蝶振京城
由于复州各乡县种植了不同的东西,林青萍想到以物易物。
顾寒鸣将开通市集的消息传到各乡县,容黎在下课后找到林青萍,问道:“王妃说想开个集市,可复州城内已有市集,为何还需再开?”
林青萍将教学资料整理好,答道:“复州城内的集市都是城中人日常去逛,而且能摆摊的地方基本都有人长期在那边设点,城内城外共用一个集市,那被占了地方的小贩必会不满。”
“所以我和王爷打算新开一个集市,在距离学堂三里处开一个集市,这样我们学堂的学生也可以去逛逛。”
“但在城外开设市集,我朝之前从未有之。”
容黎有些担心。
“规矩死的,人是活的,若能让百姓过得更好,之前没有的规矩,那便创造出来便是。”
林青萍搭着容黎的肩膀,靠在她身上,继续说道:“再说了,你要不要让你相公在周边乡亲这里进点货?这总比你相公去更远的地方进货来得方便,而且价格也不会比另外的地方贵,如此,你们还可以省一笔车马费。”
容黎思索片刻回道:“我回去同我夫君商量一下。”
市集修建得很快,在学堂附近的树林中砍树搭一个棚子,顶上铺上草皮。
“集市开始的一年供大家免费试用,不需要花钱,但一年后每个摊位都会开始收费。”
林青萍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然后开口问道:“你说到时候收多少合适?”
顾寒鸣坐在书桌的木桌的另一侧,撑着下巴看着林青萍出神,突然被提问一下子有些没反应过来。
林青萍伸手在他眼前晃晃,“看什么呢?不回答我的问题。”
顾寒鸣回过神来,说道:“到时候再说呗,看看这一年集市运行如何,到时候根据运行情况再决定。”
“这也可以。”
“不过,集市的秩序维护怎么办?若是交给各乡县的人,我怕他们会因为宗族关系或者邻里关系而偏袒自己村的人。”
林青萍的担心不无道理,瑜朝极其看重亲缘关系,一般一个村的大部分都是一个姓,即便不是一个姓的,在长久的相处中,互相之间也熟悉了。
顾寒鸣将笔从林青萍手中抽出,将林青萍按在椅子上,“交给我。”
林青萍摸摸了顾寒鸣的脸,笑道:“相公,你真的很全能。”
简直像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集市如期开启,各乡县的村民都带着今年自己收获的东西来到集市,林青萍和顾寒鸣引导村民们到各个摊位上。
集市上熙熙攘攘,各乡县的村民都大声交流着。
“可以,我对养殖不太了解,要是我了解养殖,说不定还可以在复州搞个养殖场。”
林青萍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感概。
顾寒鸣揽住林青萍,安抚道:“能通一门事,那便胜过许多人了。”
集市发展有些出乎林青萍的预料,刚开始只是交换自己种的菜或者粮食,后面有人带着打猎回来的猎物,再然后有比较机敏的村民支了一个小面摊,其他不在林青萍预料内的摆摊内容也慢慢出现。
“果然,人的主观能动性是很强的,只要有一个契机,便能调动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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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人的主观能动性。”
临近春节,集市更加热闹,看着集市上的新奇玩意儿,林青萍发自内心的感到高兴。
有了成功先例,之后复州各乡县都会听从林青萍的安排,此后三年,复州年年丰收,复州百姓饱腹之余,将多余的食粮都用于售卖。
复州城内的商人能用更优惠的价格收购,再将粮食拉到其他地方售卖。村民们也有了一笔固定的收入。
城内城外的百姓,商人,官吏,都喜气洋洋。
百姓有余粮,代表税收也可观,林青萍将税收用于扩建集市,兴修水利,修建道路,毕竟想要富,先修路。
随着交通更加便利,复州各乡县之间的交流,以及商人与其他地方的来往更为密切。
小跃的木工手艺突飞猛进,翻土机不断升级改良,在林青萍提供的灵感下,小跃还做出了播种机,收割机,复州农业的生产效率大大提高。
学堂的学子也逐渐长大,桃硕,容黎,林青萍每年都会收到学子们的礼物。
徐墨被记入复州城志,他引进土豆和红薯的事迹被复州百姓知晓。
复州的样子一年一年改变,林青萍与顾寒鸣在百姓间的声望日渐高涨。
京城
皇贵妃靠在贵妃塌上,她的侍女给她锤子肩膀,听完面前男子的汇报,皇贵妃将手边的被子狠狠砸在地上。
朝堂间夸赞顾寒鸣的声音也多了起来,想到顾寒鸣的母亲,皇贵妃眼睛布满血丝。
“好得很,好得很,顾寒鸣这个傻子,还能娶到一个聪明的媳妇,把何田微给我叫进宫来!”
34. 少年意气满,山雨起朝堂
“王妃,近日好奇怪,都不曾见到提灵村的人来市集。”桃硕同林青萍一起到市集巡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提灵村?是你所在的村子吗?”市集上每天流动的村民很多,林青萍并没有注意到哪个村的人这两日没来。
桃硕微微点头“对的,我当时从提灵村逃出,在逃亡路上遇到了王妃您。”
“说起来,你跟着我也四五年了,你是否想回家看看父母?”林青萍有些担心桃硕是因为想回去,所以格外注意提灵村的人。
桃硕摇头:“从我逃出来那一刻起,我便只有王妃和王府的亲人。”
林青萍想摸摸桃硕的头发,猛然间发现,桃硕已经比自己长得高了。
林青萍将伸到一半的手收回,然后拍拍桃硕的肩膀。
“不过集市上连续几日都不曾有提灵村的人,确实有些奇怪,等回府后我让王爷派人去提灵村看看。”
二人回到王府,林青萍在顾寒鸣回府后给他说了提灵村的事,顾寒鸣将林青萍抱在腿上,“既然夫人说了,那我明日便派人去看看。”
顾寒鸣把玩着林青萍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你教的学生很厉害,前几日你让他们自己根据物理知识造桥,今天我带侍卫们去看了,他们做得很好。”
顾寒鸣的舌尖舔过林青萍的手指,猩红的舌与白皙细长的手指相缠,看起来有一种怪异的美感。
此刻顾寒鸣的身侧出现了另一个顾寒鸣,他掰过林青萍的脸颊,想与她接吻。
林青萍捏捏身前顾寒鸣的脸颊,沉声道:“把另一个你收回去。”
身侧的顾寒鸣不乐意了,他有些委屈的说道:“为什么今天让我回去。”
他蹲下,委屈巴巴的看着林青萍。
林青萍想起前两天才胡来过,她的腰还痛着。
虽然顾寒鸣这两天都很贴心,给她按摩,给她敷药,但林青萍觉得自己的身体也是需要休息的,哪能日日宣银(yin)。
“顾寒鸣,你消停两天。”
林青萍轻轻踢了一下蹲着的顾寒鸣,却不想被顾寒鸣抓着脚踝。
抱着她的顾寒鸣指尖一动,地上堆着层叠的衣服,
巨龙苏醒,带来的震颤让湖中的青萍也随波飘动。
京城
“陛下,臣有本要奏”,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宁丰候站出。
“爱卿有何要事?”皇上端坐于大殿之上,神色有些疲乏。
“臣教女无方,恳请陛下让顺宜王休妻。”
皇上的眉目立马凌厉起来,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爱卿这是何意?你的女儿与朕的儿子在复州,如今复州的改变被百姓交口称赞,多少百姓都夸顺宜王治理有方,顺宜王妃得体贤惠。”
宁丰候闻言果断下跪,膝盖与地板磕碰发出的声音响于朝堂之上。
“臣之前也为臣女能得百姓称赞而开心,但若复州的改变是建立在臣女收刮民脂民膏,迫害无辜百姓的基础上,那臣愿为臣女赎罪而大义灭亲。”
“臣女嚣张跋扈,强抢民女,复州有一对穷苦夫妇,两日上京被臣遇到,一问才知,他们已故儿子生前娶了一个媳妇,但他们儿子故去后,臣女竟将她们的儿媳妇强行掳走。”
“可怜她们的儿媳在顺义王府当牛做马,如今更是不知所踪,臣女仗势欺人,欺这对夫妻年老体迈,无子依靠。”
“臣闻之大惊,一方面未曾想到臣女竟会这般以权压人,另一方面又同情这对夫妻的遭遇,思虑再三,还是决定上报陛下。”
宁丰候语气哀恸,神情自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大殿之上,落针可闻,片刻后,高堂上传来圣音“把人证带上来。”
不多时,一对消瘦枯槁的夫妻跪在大殿内,瑟瑟发抖。
“将你们的遭遇如实说来。”
皇帝开口,夫妻二人声泪涕下,所表述内容与宁丰候别无二致。
老妇人最后说道:“草民别无所求,只求找到儿媳,让草民的儿子在地下心安。”
满朝文武听罢,都窃窃私语起来,皇上不悦的看了一眼宁丰候,最后开口道:“元利,朕会赐你玉牌,见玉牌如见朕”
“你去一趟复州,将此事详细调查一番,若属实,便将顺宜王夫妇押解回京。”
“臣,遵旨。”
元利站出领命,少年将军看起来沉稳锐利,眼里是对功勋的渴望。
“提灵村有发生什么吗?”见顾寒鸣回府,林青萍想起昨日交代之事,便问顾寒鸣。
“提灵村是说近日他们有祖坟要迁,所以近几日村里的男女老少都在为搬迁祖坟出力。”
闻言林青萍点点头,确实,复州这边很看重宗族关系,碰到迁坟这种大事,村里人都去帮忙也是正常的。
下午与桃硕一起去学堂时,林青萍提了一下提灵村迁祖坟之事。
桃硕有些疑惑,便说道:“虽然迁坟之事对于我们村的人来说比较重要,但是能让全村人一起去帮忙的,那得很德高望重的长辈才行。”
“不过自我记事以来,迁坟这种事一般不让女娃去看的,可能是有我不知道的,哪位比较得人心的长辈吧。”
林青萍听桃硕说完总觉得哪里很奇怪,她心头闪过一丝不安,却不知从何说起。
恰值春播,林青萍和桃硕带着学生们去各个村查看春播情况,并根据田间的不同问题,询问解答之法。
林青萍希望这些学生作为种子,能成长为保护百姓粮食的大树。
回程路上,路过行渡河时,学生们想抓点鱼回学堂烤来吃,林青萍与桃硕便站在岸边等他们。
林青萍与桃硕坐在岸边,虽然春天的温度还是有些低,但学生们青春活力,抓鱼之际还互相泼水玩。
“年轻真好啊。”林青萍看着嬉闹的学子们,发出一声感叹。
“可是王妃也很年轻啊。”桃硕坐在林青萍旁边,偏头看她,林青萍眉如翠羽,肤如凝脂,与四年前相比,不但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身上的上位者气势也更加明显。
“我当然很年轻,但是二十五岁的年轻与十八岁的年轻不是一回事。”
桃硕不是很懂,她今年二十,但是她十八岁的时候,感觉和现在也没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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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咻”,一只茅草从林青萍耳边擦过,钉在林青萍身后的树上。
林青萍一惊,立马从地上起身。
桃硕立马环顾四周,一个少年从草丛里钻出来。
“不好意思,这位姐姐,我抓兔子呢,原本想用茅草将兔子腿钉住,不成想,手一偏,茅草飞歪了,这位姐姐你没受伤吧。”
“你骗人,我从来没在凌度河边见过兔子,而且听口音,你不是复州人,你到底有何目的?”
听到岸上的动静,河里的少年少女们纷纷上岸。
严凌苍、林乘风等人站在林青萍身前,少年们像一道屏障,将他们的老师保护在身后。
林青萍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突然出现的少年,虽然严凌苍、林乘风、林平川等人在学堂提供的吃食下营养充足,如今身量用现代的计量单位,应该也是有一米八以上的,但是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快到一米九。
少年虽然看起来瘦削,但是从草丛里滚出来的动作却像一只豹子,敏捷,充满力量。
他像谁家娇养的小公子,但身上却莫名有股杀伐气。
不是个好惹的。
在心里下完结论,林青萍将严凌苍、林乘风等人拉至身后。
“小公子不必挂怀,我并未受伤。”
林青萍说完上前一步,指着旁边树木上的茅草,继续说道:“但是看这茅草,它能插进树木中,这力道,怕不是想杀了你的兔子?”
少年也上前一步,想将茅草从树木中拔出,但树木里的茅草被死死卡住,少年只将茅草轻轻掰断。
“我的力气这么大吗?”少年特别惊讶,他无辜的眨眨眼,“这还是我第一次用野草抓猎物呢,因为草一般都比较软,所以使的力气大了一些。”
林青萍皱皱眉,“那小公子手头不准,下次就不要在有人的地方乱抓猎物,小心误伤。”
说完林青萍回头,看着桃硕、严凌苍他们说道:“鱼也抓了,水也玩了,我们回学堂吧。”
“这位姐姐,你等等!”元利伸手一抓,握住了林青萍的手腕。
林青萍反手一巴掌扇过去,少年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
但他仍然牢牢抓住林青萍的手腕,桃硕冲上来,一口咬在元利手上,元利皱皱眉,想到些什么,松开了林青萍的手腕。
桃硕起身怒斥,“登徒子!”
“你要干什么!”
严凌苍也大步过来,他狠狠将元利推开,元利眼珠一转,便倒在地上。
“我的手,我的手…”
元利费力的举起自己的手,手掌和手腕连接处弯曲的幅度怪异,看起来像骨骼错位。
“这位哥哥,我只是担心这位姐姐,想要问这位姐姐家住何方,过两日去登门致歉。”
“我并无恶意,如今我的手…,要是被我爹娘看到,肯定会担忧落泪……”
少年语气越说越丧气,严凌苍咬咬牙,想一拳打在眼前人的脸上。
“这位姐姐,我只是途径复州,过两天便会出复州去楚州与父母汇合,姐姐在复州有认识郎中吗?可不可以让郎中给我看看,我不想让父母担忧。”
35. 心急想立功,少谋不深算
严凌苍见眼前的少年装可怜,越发觉得他不是好东西,他冷笑一声说道:“你的手伤是因为我推你才造成的,我带你去找郎中。”
元利看严凌苍要上来拉他,敏捷一闪,然后对林青萍说道:“姐姐,他看起来好凶啊。”
严凌苍挤出一个笑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和“这位公子,你的手伤是我弄的,我带你去找郎中。”
元利并不搭理严凌苍,一双眼睛殷切的看着林青萍。
林青萍将严凌苍拉住,然后对严凌苍说道:“你先带其他学生回去,我和桃硕带他进复州城找郎中。”
“可是!”
“听我的,你先回去。”林青萍打断严凌苍的话,“不用担心我和她桃硕,听我的好吗?”
最终严凌苍还是听从林青萍的话,带着其他学生们先回学堂了。
“小公子你是孤身一人?”
“你父母放心你一个人去与他们汇合?”
林青萍语气听起来淡然,但问话内容却并不客气。
林青萍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奔跑声,随之听到几句呼唤“少爷!少爷!你不要乱跑,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两个彪形大汉跑过来,林青萍眼眸微眯。
“姐姐,你说巧不巧,你刚说完,我父母替我找的镖师就来了。”
元利晃晃他看起来骨折的手,林青萍叹了一口气,认命的带着元利进了复州城。
替元利找了郎中,并付了治疗费,林青萍打算和桃硕回王府。
元利见状立马说道:“这位姐姐是要回去了吗?我们对复州并不熟悉,姐姐可否等郎中给我包扎完,替我们寻一个住处。”
“你!”桃硕觉得眼前的少年看起来倒是人模狗样,但是说话却格外让人感觉不舒服。
林青萍将桃硕拉至身后,对元利说道:“当然可以。”
等元利一行人住进客栈后,林青萍才同桃硕回府。
回程路上,林青萍同桃硕解释:“这个少年身上有种杀伐气,他的身份定不简单。”
“是我考虑太少,王妃,抱歉,让你担心了。”桃硕有些自责,这几年她顺风顺水,甚少碰到如此难缠之人。
“不妨事,我知你是因为关心我。”林青萍安抚桃硕,桃硕虽有时脾气冲了一些,但对林青萍极其仰慕,碰到任何可能对王妃造成伤害的人,她会像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刺。
在顾寒鸣回来后林青萍给他说了碰到元利的事。
顾寒鸣抓住重点,声音突然拔高,厉声道:“你是说他一直叫你姐姐?”
林青萍被顾寒鸣过激得反应吓一跳,随即挠挠他的下巴,反问道:“你吃醋啦?”
顾寒鸣阴着一张脸不说话,林青萍拉住顾寒鸣的手,继续说道:“重点不是这个。”
“他似乎认识我,而且一看便身手不凡,为何装作一副柔弱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林青萍在给顾寒鸣分析她觉得可疑的地方,之所以同意带他们找住处也是觉得可疑的人放到自己眼皮下比较让人放心。
顾寒鸣脑子里却在想,这招他可太熟悉了,就是通过扮可怜,让人心软,然后得寸进尺。
见顾寒鸣还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林青萍的手指划到顾寒鸣喉结上,然后轻轻按了一下。
顾寒鸣的喉头滚动,酥麻感从后颈传至整个身体。
他将林青萍作乱的手按住,然后再用另一只手遮住林青萍的眼睛。
林青萍警铃大作,刚要出声,嘴巴上便传来柔软的触感,红鲤进入池塘。
感觉身后有一双手环住自己的腰,林青萍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神思朦胧间,她感觉自己看见了三四个顾寒鸣。
混乱后林青萍在顾寒鸣怀里睡着了,顾寒鸣的眼球变成全黑,头发疯长,像柔软的丝绸,将林青萍包裹住。
头发越裹越紧,林青萍开始皱眉。
裹住林青萍的头发忽地一下全部缩回,顾寒鸣的头发刺入自己的心脏,刺痛感传来,他才慢慢冷静下来。
他从林青萍的大脑里看到白日的画面,他感觉自己的杀心从未这般隆重。
淡黄色的粘稠物钻入元利的客房,察觉到杀机,少年瞬间惊醒。
他从枕下将长剑摸出,警惕的环视四周,房中并无异常。
但那股被窥视的感觉很明显,而且他能感到,那股杀气愈发浓厚。
少年狠狠将剑插入桌上,桌面破开,桌子一分为二。
“装神弄鬼,出来!”
元利似听到一声冷笑,带着不屑,像被人轻视时,听到的嗤笑。
随着这声冷笑散去,房间内的杀气也随之不见。
本就破碎的桌子四分五裂,元利气得睡不着,他枯坐在床上,一双眼睛通红。
恐吓了假想敌的顾寒鸣心满意足,搂着自己的妻子美美睡去。
元利在复州城内四处游玩,探听林青萍在百姓中的口碑,他另外带的人奔赴提灵村,去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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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朝堂之上的夫妇所言是否属实。
如此过了两天,元利听完属下的汇报皱起眉头。
属下说,他们装作收粮的商人,去提灵村打探到的情况与那告到御前的夫妇所言相符。
但元利在复州城内打探到关于林青萍的消息,基本上都是夸她的,最多就是有人说她抛头露面,没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两边的信息相悖,元利有些头疼。无论他打探到的情况如何,总会有一方是要在皇帝面前认错的,无论是谁认错,他都是能解皇上疑惑的大功臣。
相悖的信息让他心烦意乱,想着夜晚客房内的杀气,元利更是怒从心头起。
“公子切莫着急,谁人不会做做样子,可能顺宜王妃确实做了很多好事,但是这也不能保证她没做坏事。”
“直接去顺义王府吧,当面质问。”
“看她如何解释提灵村的事情。”
元利想立功,但也不想胡乱冤枉人。他进复州前对林青萍是有偏见的,但这几日从百姓口中了解到的顺宜王妃,又狠狠打破了他的偏见。
顺宜王府大门打开,林青萍看着换了一身劲装的元利以及随从,挑挑眉,将他们迎进王府。
会客厅内,云月给元利一行人都倒上一杯热茶,然后退出会客厅,守在门口。
听完元利的自我介绍以及来复州的目的,林青萍问道:“所以元利将军,是来调查我是否欺压百姓?”
“正是,复州城内的百姓均夸赞你心系百姓,为百姓谋福祉,可提灵村全村上下均是说你欺老人无子,抢了别人儿媳做婢女,此后又不知将别人儿媳弄到何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元利将军不怕我说谎?”
林青萍饮下一口茶,眉眼含笑,“而且我们遇见那天,将军你便处处破绽,让人一看,便知你不是寻常人,将军你不怕打草惊蛇吗?”
元利耳朵一红,脖子一梗,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出来查案,他以往只需在战场上杀敌即可。
他有些中气不足的说道:“我相信堂堂顺宜王妃,定不是此等鱼肉百姓之人。”
他丝毫不提进城前对林青萍的偏见,说着说着,还把自己也给劝好了,仿佛先前偏见不存在一般,“我信王妃的为人,也请王妃给我一个令人信服的答复。”
林青萍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位将军的脑回路好清奇。
不过也感谢他清奇的脑回路,不然换作其他老谋深算,和顾寒鸣有仇的人来,怕是会很棘手。
36. 祸起提灵村,调查受限制
“你是说,元利那个蠢货,知道提灵村村民的控诉,还去找林青萍让她给个说法?”皇贵妃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谁家好人查案有了证词还找嫌疑人要说法?直接绑回来就好了。
“是,因为元利将军觉得城中百姓均夸赞顺宜王妃,这中间必有蹊跷。”
男子跪在地上,皇贵妃无语的翻了一个白眼,这种蠢货是怎么短短两年成为战功赫赫的将军的?
那日将元利一行人送走,林青萍便在府中等着顾寒鸣回来。
虽然顾寒鸣没有说过,但林青萍隐约能猜到他似乎有某种知道别人想法的能力。
在林青萍将元利一行人的目的讲完后,顾寒鸣眨眨眼,连脸上的笑容都真心实意起来。
“那他可真是热情心善的好将军啊。”
顾寒鸣给林青萍揉着肩,瞬间觉得元利哪里看起来都顺眼,决定今晚不去客栈吓唬他。
“所以我觉得提灵村有蹊跷,虽然我们不可能讨所有百姓喜欢,但提灵村不至于所有百姓都口径一致说我们不好。”
“应该是京城那边的人有动作了。”
林青萍捏捏眉心,头疼起来,好不容易复州将复州建设好,她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又得面对京城那边的明枪暗箭。
“提灵村那边能麻烦你去一趟吗?叫侍卫们可能不太行。”
林青萍抬眸看向顾寒鸣,她的发髻已经卸下,头发用一根发带虚虚的系着,白皙光滑的皮肤,乌黑润泽的头发,像海棠花瓣一样柔软红润的嘴唇,让林青萍看起来温婉又诱人。
顾寒鸣的手顺着林青萍的肩膀探进中衣的领口。
手下是细腻光滑的触感,林青萍按住顾寒鸣不安分的手,微微有些不悦的说道:“谈正事呢,你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顾寒鸣慢吞吞的将手从林青萍的中衣中移出,他俯身贴着林青萍的脸颊,声音普通鬼魅般说道:“小苹果让我做的事,我当然会全力以赴去做。”
他将林青萍圈进怀里,用牙齿轻轻咬住林青萍肩上的衣服,然后脖子奇异的伸长,脑袋偏向一边,中衣从林青萍肩膀滑落。
林青萍感觉肩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顾寒鸣的手心贴着林青萍的肩头。
顾寒鸣轻轻呼唤着“小苹果,小苹果……”
他渴望着被他的妻子接纳,他像一条守护宝物的巨龙,将林青萍牢牢圈住。
他的妻子接纳了他,他吃到了世界上最甘甜的苹果。
在林青萍睡着后,淡黄色的粘稠物向提灵村蔓延而去。
提灵村的村民似乎都睡得不太安稳,隐约还能听到一些压抑的哭泣声。
淡黄色的粘稠物变成尖锐细长的发丝,钻入睡着的提灵村村民后颈。
顺宜王府中的顾寒鸣瞬间惊醒,他的眼睛变成红色,他的动作让林青萍也被惊扰,林青萍缓缓睁开眼,双眼有些迷蒙的看着顾寒鸣。
她从床上支起身子,坐了起来。
她抱住顾寒鸣,柔声问道:“怎么了?”
顾寒鸣将林青萍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沉声道:“没有什么事,乖,你先睡。”
他说完后,林青萍感觉身子一软,便昏睡过去。
顾寒鸣抱着林青萍,林青萍的手还圈着顾寒鸣的肩膀。
他将林青萍小心放下,又替林青萍掖好被子。淡黄色的粘稠物绕着林青萍围了一圈,确定林青萍不会被外人惊扰后,顾寒鸣就这么消失在了床上。
淡黄色的粘稠物速度极快的从提灵村的地下开始生长,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个复州都网住。
将整个复州都搜罗了一圈后,顾寒鸣突然从顺宜王府的院子里出现。
他面色阴沉苍白,胸膛微微起伏,他直接跳进湖里,让体内翻涌的血液冷静下来。
他正准备沉到湖底,却听到林青萍叫他名字“顾寒鸣!”
林青萍穿着单薄的中衣噗通一声跳进水里,然后往顾寒鸣身边游过去。
顾寒鸣心头升起一阵恐惧,小苹果怎么会醒?
林青萍终于游到顾寒鸣身边,然后拉住顾寒鸣的手臂,努力将他往岸上拖。
奈何二人体型差距过大,林青萍感觉水中的顾寒鸣无比沉重。
回过神来的顾寒鸣一手揽住林青萍的腰,轻轻的划了两下,二人便游到了湖边。
先将林青萍推上岸,顾寒鸣在从湖里爬上来。
林青萍神色着急,拉着顾寒鸣左看看右看看,然后伸手贴住顾寒鸣的额头,确定他脑子没有发烧。
“你好端端的往湖里跳什么?半夜醒来不见你,我便想出门寻你,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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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房门便看到你飘在湖里,吓死我了。”
林青萍有些担忧的训斥着顾寒鸣,她发现顾寒鸣的脸色比平时看起来苍白许多。
她叹了一口气,将语气变得柔和,将顾寒鸣抱进怀里,问道“到底怎么了?”
顾寒鸣靠在林青萍肩上,他微微抬头,有气无力的说道:“小苹果,我有些饿了。”
林青萍闻言与顾寒鸣额头相贴,感觉到顾寒鸣的额头有些冰凉。
她起身,替顾寒鸣拿来一身干净的衣服,让他换上,同时自己也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
“你先等着,我去厨房,做好饭菜后便立马差人给你端来。”
顾寒鸣却跟在林青萍身后,他靠在林青萍身上,懒散的说道:“小苹果,我跟你一起去。”
二人到了厨房,林青萍先将剩饭全部盛出来,打算做个炒饭,可饭刚被端出,盛饭的木盆便一干二净。
林青萍想起上一次顾寒鸣极端饥饿的事情,沉默不语,默默加快了做菜的速度。
其实只要是吃的顾寒鸣都可以直接生吃,他怕吓到林青萍,加上吃完剩饭后饥饿感降低,体能的力量感觉也回来一些。
他便控制自己的进食欲望,不让自己看起来面目可憎。
将厨房中的菜品消耗得七七八八,顾寒鸣的脸色才从病态的苍白变为健康的正常白皙肤色。
看着空荡荡的厨房,林青萍决定趁府里的家丁婢女还没苏醒,先去找桃硕说一声,府内的食材被送出去了,让桃硕给家丁转达一声,让他们从新买一些蔬菜瓜果和肉类回来,免得他们以为家里遭了小偷。
回到卧房,林青萍才觉得自己有些冷,她在春天的大半夜,穿着一件中衣去厨房给顾寒鸣弄吃的,担忧的情绪过去,才把真实的生理感受反应出来。
察觉到林青萍有些发抖,顾寒鸣分出另一个自己,有两个顾寒鸣当暖炉,加上忙了大半夜,林青萍是真的感到困乏。
顾寒鸣将手举起,他的手不断张开又合上,然后突然看着林青萍,他眼里是黑沉的乌云。
能力失效了,所以小苹果醒了,一次性分裂出能够网住整个复州城的菌体,会削弱自己的能力?顾寒鸣的眼睛颜色不停变换,他需要知道,在有能力保护小苹果的前提下,他最多一次性可以分裂多少菌体出来。
37. 黑手欺老幼,复州有二将
次日,林青萍醒来,她先伸手摸了摸顾寒鸣的脸,然后又捏了捏。
顾寒鸣握住林青萍的手,笑道:“怎么了?怕我是假的?”
林青萍将手抽回,有些担忧的回复道:“你昨天晚上看起来很病弱。”
顾寒鸣起身,开始整理仪容仪表,一边整理,一边说道:“那是昨天晚上了,在小苹果的照顾下,现在不是很好吗?”
顾寒鸣转转身子,像开屏的孔雀一般。
见顾寒鸣此刻看起来确实没什么事,林青萍才松了一口气,问道:“提灵村发生了什么?”
顾寒鸣脸色瞬间严肃起来,说道:“老人孩子被绑走了。”
“是绑了哪几户人家的呀?”
林青萍也支起身子,面露忧色。
“孩子重要的人家就绑孩子,有孝心的人家就绑老人,至于既不爱幼,又不尊老的,给他们下了毒。”
林青萍听罢直接从床上弹起来,她大声喝道:“什么?你是说一个村的人每家每户都无一幸免?他们怎么进来无声无息的把人绑走的?”
顾寒鸣将林青萍扶住,开始替她整理衣衫。
在给伺候林青萍穿衣梳洗的同时,顾寒鸣回道:“近些年复州常有商人来进货,人员流动极大,有时候家里汉子跟着商人去一趟也是常有的事,人来人往,即便有陌生面孔,大家也只以为是商贩罢了。”
“那你知道老人孩子被抓去哪里了吗?”
“不在复州。”
听完顾寒鸣的回答,林青萍心里一酸,所以顾寒鸣是因为昨夜找了整个复州,回来时看起来才这般虚弱?
林青萍圈住顾寒鸣的腰,将头靠他的胸膛,喃喃道:“所以你昨夜……”
顾寒鸣将手覆在林青萍唇上,“不必忧心我。”
林青萍眼圈红红的,顾寒鸣舔舔牙尖,可惜今天有正事,不然应该吃苹果了。
“帮我做点吃的吧,我需要出去,被绑架的人即便不在复州,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离复州很远,我去找找。”顾寒鸣说完吻了吻林青萍的额头。
当太阳行至正中,顾寒鸣带上林青萍做的点心出门了。
林青萍派侍卫去传信,让元利来顺宜王府。
“王妃是说提灵村的人被胁迫了才说王妃肆意妄为,嚣张跋扈?”元利的眉间出现川字。
“王妃怕不是在同我说笑?复州是你们的地界,有人在你们眼皮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弄走这么多人,你们居然不知道?”
“元利将军也在复州呆了一些时日,想必对复州每日的人员流动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复州乡县何其多,有疏漏是在所难免的。”
“当然,我并非以此为借口,是我们疏漏导致的问题我和王爷会弥补,但在问题解决之前,得麻烦元利将军配合一下。”
林青萍示意桃硕给元利续上一杯茶,她目光灼灼的看着元利,“想必元利将军应该是愿意配合我和王爷的吧?”
元利将茶一口饮尽,然后站起来,“等等,你需要给我解答一些疑点。”
“第一,你们是如何得知提灵村的人被威胁?第二,既然你们说提灵村的人被威胁了,那用以胁迫他们的人质现在何处?第三,万一你们贼喊抓贼,反而是你们胁迫了提灵村的人替你们做伪证呢?”
林青萍颇觉有趣,感觉今日这个小将军的脑子好用了不少。
元利藏在衣袖中握成拳头的手心已然被汗打湿,他们前几日每夜在客栈都会演练各种情形,然后提出相应问题。
林青萍鼓鼓掌,夸道:“将军果然机智灵敏。”
“第一,元利将军从京城而来,即便是元利将军自己,应该也有一些特殊的探查手段,这点我想元利将军也不希望自己的特殊手段被人知晓,所以还请元利将军体谅。”
“第二,至于被抓走的人质身在何处,这几日王爷会给将军一个答复。”
“第三,我相信将军您和您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就是是确有其事还是贼喊捉贼我相信凭将军的能力,应该能够还原事情真相。”
林青萍气场强势,最后又夸赞了元利的能力,元利一行人纷纷饮茶遮住上扬的嘴角。
等他们被林青萍送出王府,回到客栈,元利才觉得不对,“她是不是相当于什么都没说?既不知她们的探查手段,也不知人质在何处,而且还需要我们去查真相给她证明清白?”
元利说完,一行人默默把头低下,好像是这样的。
元利反复咬唇又松开,最后气鼓鼓的坐在凳子上,一个大汉走上前,“将军,王妃说我们有能力。”
“我不知道我们有能力吗?”元利怒拍桌子,又拿起配剑,“出门查真相去!”
顾寒鸣先是将菌体钻入地下,然后菌体绕着复州城围了一圈,最后菌体以复州城为圆心,呈放射状向四周散去。
顾寒鸣坐在凌渡河边,一边吃着林青萍做的点心,一边将菌体探入河里,河面不时翻涌一下,是鱼高高跃起又落下。
在凌渡河里的大鱼被吃完前,顾寒鸣将林青萍做的点心收好,轻轻说了一句:“找到了。”
顾寒鸣眼睛里红光一闪,一下消失在河边。
顺宜王府
一行身着兵甲的人直接闯将顺宜王府的大门破开,为首的武将陈康手举玉牌,直接杀到王府内院。
家丁婢女们被人高马大的士兵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身手敏捷的侍卫们赶紧向内院跑去,打算先带走林青萍。
“若顺宜王妃先走,那就不要怪我这个粗人手中的刀不长眼。”
陈康声如洪钟,正被侍卫催促着的林青萍突然看向来找她的侍卫们,“我不能走。”
“我留下,你们兵分两路,一些去找王爷,一些去找元利将军。”
侍卫门面面相觑,林青萍再度出声“我不会有事。”
最终侍卫们在陈康带领侍卫闯到内院前,出府寻人去了。
林青萍推开书房的门,看着找过来的陈康,冷静开口,“将军既然是找我,又何必为难王府的家丁婢女?”
陈康冷哼一声,“顺宜王府能有什么好人?”
林青萍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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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于身后,闲庭信步的走到陈康身前,“我劝将军听我的,命令你的人,放开我的家丁和婢女。”
“笑话,我堂堂顶天立地的大将军,论年龄也可以当你爹了,来人,将顺宜王妃拿下!”
陈康丝毫不把林青萍一介女流看在眼里。
身后的士兵正欲上前,林青萍突然抬手,“慢着!”
陈康能隐约看见林青萍袖口下又一道红痕,他敛眉,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这时耳边响起人倒地的声音,陈康回头一看,士兵们纷纷倒在地上,陈康将配剑拔出,目眦欲裂,正欲砍向林青萍,这时他手一软,配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也直挺挺的倒下了。
陈康动弹不得,只有一双眼睛还能转悠。
林青萍走过去,太阳在林青萍身后,陈康只能看到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都劝将军听我的了。”林青萍的声音在陈康听来幽远而诡秘,他瞬间又惊又怕,像为了安抚自己般,在心里怒骂林青萍装神弄鬼。
婢女与家丁都从地上爬起来,林青萍让他们把大门关好,又让家丁将陈康与士兵们抬到前院,此刻虽不是正午,阳光却也有些灼人。
林青萍坐在屋檐下,她身侧摆了一张桌子,桃硕正在给她沏茶。
为了保护眼睛不被太阳直晒,陈康与士兵不得不闭上眼。
视觉被关闭,听觉就开始放大,林青萍与婢女交谈的声音传来,刚开始陈康还想听一下她们要谈什么害人招数,仔细一听才发现,林青萍竟在奚落他们!
“你们可不要学这位将军,若是到别人府上做客记得客客气气的。”
“夹枪带棒的上门,小心被主人家打出去。”
“此外要在心里有杆秤,不要听风就是雨,瞧瞧人元利小将军多聪慧,不偏听偏信,也不自大无礼。”
“按道理来说,年长的人吃的盐呀,应该比年轻人吃饭的还多,这些浅显的道理,有的人啊,活到了四五十岁还不明白。”
期间陈康还能听到婢女与家丁们压抑的笑声,他怒不可遏,但无计可施。
也不知林青萍喝了多久的茶,陈康感觉自己都要睡着了,林青萍才让家丁们把他们扶起来,坐在地上。
士兵们被摆弄成背靠背的造型,以此坐立。
士兵们坐在地上后林青萍又让家丁给他们喂了水。
“现在将军冷静下来了吗?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林青萍靠在身侧的桌上,支着下巴,语气淡然,仿佛前面的冲突不存在一般。
陈康怒瞪她,最后还是无奈的点点头,眨眨眼,表示同意。
他表示同意后突然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回来了,他立马从地上弹起,拿着配剑,直刺林青萍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陈康又吧唧一声趴在地上。
家丁们将陈康翻了一个面,将他的配剑拿远,又把陈康拖回去了。
“现在可以谈吗将军?”
陈康眨眨眼,又感觉充满力量。
正要起身,突然失力,摔了一个屁股蹲。
38. 尘去证清白,悬空日耀眼
林青萍示意家丁将陈康扶起来,陈康确定自己现在恢复了,但是他感觉林青萍必是使了什么手段,才能如此戏弄与他。
“顺宜王妃要与本将谈什么?”
林青萍让家丁给陈康搬来凳子,又让桃硕给陈康倒了一杯茶,然后才施施然开口“朝廷不是派了元利将军来复州探查我欺压百姓之事?为何将军您又来?”
陈康沉默不语。
林青萍接着问道:“是朝中有人不放心元利将军?怕我们与元利将军暗中勾结?”
“还是……”
“放屁!”元利气势汹汹的走进来,他直接站到陈康面前,拿着剑两手抱臂,神色不满的看着陈康。
“陈康将军,你来也不知会我一声,直接来顺宜王府抓人是什么意思?”
“我还在找证据呢,陈康将军倒好,证据也不用,直接抓人?你有什么权利直接抓顺宜王的妃子?”
陈康将茶杯狠狠磕在桌上,然后站起来指着元利的鼻子“证据?朝堂之上的老夫妻不是人证?提灵村的村民不是人证?”
“这么多人证,你要何证据?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我看你是老昏头了!”元利“啪”一下打开陈康指着他的手,“老迈昏聩!”
陈康横眉倒竖“你目无尊长!出言不逊!我回去就参你一本!”
元利拉过刚才陈康坐的凳子坐下,翘着二郎腿“反正今天我在这里,你不许抓!”
没了凳子的陈康面色更黑,又觉得和一个小辈抢凳子丢人,他转头看着林青萍,林青萍轻轻咳两下,示意家丁添凳子。
“给你们两日,若不能拿出令老夫信服的证据,届时不管你们使什么下作手段,本将都会飞鸽传书陛下,将你们捉拿归案!”
“坐了别人凳子还说这等疯话。”元利饮下一口茶,“回家养老吧陈康将军,比我这个小辈还不知礼数。”
“你也知道你不知礼数!”陈康将凳子的扶手拍成碎片。
“将军,这凳子是黄杨木的。”林青萍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虽然这不是顶顶好的木材,但是在复州这地方,也算少有了,我一个女子持家也不容易,将军你可得赔。”
陈康的拳头握紧又松开,元利毫不掩饰的大笑,陈康感觉屁股下的凳子烫人,站起来不停踱步。
折腾了半天,王府的家丁过来说该开饭了。
吃饭是头等大事,在饭桌上,陈康的脾气也收敛了不少,见陈康可以沟通了,林青萍和元利才谈起提灵村的事。
“总之,我和王爷定会在两天内给两位将军一个交代,若两天内给不出,到时我定不会为难两位将军,会与两位将军回京见陛下。”
吃人嘴短,陈康虽然吹胡子瞪眼,但总归吃完饭后带着人走了。
将元利送到王府门口,离开时元利回头看向王府内的林青萍,林青萍冲他笑笑,身影便消失在王府的大门后。
夜幕四合,林青萍用簪子挑了一下灯花,让油灯燃得更亮一些,顾寒鸣还没回来,林青萍便拿了一话本坐在桌边闲看。
不知过了多久,顾寒鸣回到王府。
他轻手轻脚的将卧房的门推开,便看见林青萍趴在桌上睡着了,手臂下还枕着话本。
发丝钻入林青萍的后颈,顾寒鸣将林青萍抱起来,动作柔缓的将林青萍放在床上,替林青萍枕好枕头,盖好被子。
顾寒鸣看到了白天的事,他坐在床边,将上半身趴在林青萍身上,脑袋贴着林青萍的胸口,平缓有力的心跳传入顾寒鸣的耳膜。
过了片刻,像得到能量补充般,顾寒鸣又出门了。
第二日天光大亮时林青萍才醒过来,她急匆匆的跑到院子里,却没有看到顾寒鸣的身影。
此时桃硕端着热水进院子,林青萍道:“今日怎么没有叫醒我?”
桃硕将热水放好,回道:“是王爷吩咐的,他说王妃昨日与人周旋,难免有些疲累,所以让王妃多睡睡。”
林青萍揉揉眼睛,靠在门框上,轻声道:“他居然这么快就出门了。”
林青萍梳洗打扮好,便带着桃硕与几个家丁去了学堂。
完成授课任务后,林青萍刚出学堂大门,边看到顾寒鸣靠在马车边上等她。
林青萍三两步跑过去,眼睛明亮,充满喜悦。
顾寒鸣在林青萍额上印下一吻,边与林青萍上了马车。
“我昨夜等你,你好久都没回来,我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林青萍跨坐在顾寒鸣大腿上,双手搭在顾寒鸣肩上,像一只撒娇的布偶。
顾寒鸣一手圈住林青萍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背,回道:“嗯,我回来的时候看到了,把你放到了床上。”
“你昨天辛苦了。”
“你昨天辛苦了。”
二人异口同声,说完便都一愣,林青萍圈住顾寒鸣的脖子,整个人嵌入顾寒鸣怀里,说道:“最近因为我的事让你四处奔忙,也不能好好休息。”
顾寒鸣则是将头搁在林青萍肩上,垂下眼睫,遮住眼里莫名的情绪,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自责。
“我们本是一体,为何要分你我?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你还是只是先针对你也未可知,若是身为丈夫,不能保护自己的妻子,那你要我何用?”
“昨日府内被人闯进来,我又不在你身边,虽然手串发挥了一些作用,但总归没有站在你身后替你撑腰,让你一个人面对陈康的刁难。”
“是我不好,是我还不够强,我……”
林青萍闻言心里一软,为了打断顾寒鸣的发言,她轻轻咬了一下顾寒鸣的颈侧,感觉到顾寒鸣圈住她腰的手力道收紧。
“我们当然是一体的,但是不能因为这样,就觉得你所做的事理所当然。”
“如果我为你做了什么,即便做的初心并没有想着要你回馈或者报答,但是你若对我的行动或者付出表示了喜悦,感动,或者珍视,我想我会很开心。”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从我这边感受到我对你行动或者付出的喜悦,感动,以及珍视,并因此感到开心。”
“至于你说的你不在我身边,让我一个人面对陈康的刁难,我是一个成年人,有应对困难的能力,而且也不止我一个人,你的分裂体也帮了很大的忙,不然陈康冲动起来,我定是躲不开的。”
林青萍感到肩上有湿意传来,顾寒鸣的声音低哑。
他说道:“我相信即便没有手串,你也可以很好的应对陈康。”
顾寒鸣感觉头脑纷乱,他说不出林青萍那样让人心软软的话,肯定他的行动,安抚他不让他自责。
他只能干瘪的肯定小苹果的能力,这样一想,他觉得他得再去钻研一下《人情世故手册》和《女生语言行为解读手册》了。
肩上的湿意更加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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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萍像哄孩子一般拍拍顾寒鸣的脑袋,说道:“乖,别哭了啊,这有什么好哭的。”
顾寒鸣不语,只是将脸埋在林青萍肩上,林青萍的爱意像最温柔的风,最平静的水,最和煦的阳光,滋养着他,再无声息的雕刻着他。
耳边是林青萍安慰他的絮絮低语,马车到了王府时,顾寒鸣也将情绪整理好了。
当天的顾寒鸣像一块牛皮糖,林青萍走到哪里,他便跟在哪里。
次日
元利与陈康分别带着人赶到王府,等着顾寒鸣与林青萍给个交代。
陈康与元利落座,云月给二人倒上一杯热茶。
“提灵村的人质已经被王爷带回,现下便可将人叫出来。”
林青萍说完看向会客堂的大门,门外是乌泱泱的人。
打眼看去,全是老人孩子。
“他们昨日被王爷从黎州带回,因路途奔波,昨夜便让他们好好休息,因此并未告知二位将军。”
“现下二位将军有什么问题,可向他们提问,不过语气请不要太过凶狠,他们刚被救出,现下情绪还有些不稳。”
林青萍交代完,元利与陈康便走到老人孩子跟前,开始提问。
将他们的回答总结一下,大概就是有队商人去提灵村买粮食,因为买得多,家家户户便全家老小齐齐上阵,给商人装车。
中午吃完饭休息时,不知怎么便睡了过去,醒来便在一个黑压压的地方,什么也看不清。
开始还有孩子哭泣,以及有老人叫嚷,但是在被鞭子抽打后,他们便彻底安静下来,即便孩子想哭,也死死捂住嘴。
每天都有人送饭,但饭是酸的,而且量还少。因为看不清,还会掉在地上,但为了活下去,只能伸手抓起来,合着地上的尘土咽下去。
元利陈康听得眉头紧皱,幕后黑手也太不是人了,专门选老人孩子做人质,还鞭打虐待。
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提灵村,回到村口的老人孩子才彻底放下心来,与来迎接她们的亲人抱头痛哭。
一个女子抱着她的孩子,泪眼汪汪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先前因担心孩子安危,而说了一些王妃的坏话。”
“二位将军,其实王妃人很好,是她带着我们一步一步建设自己的村子,让我们能吃上饱饭。”
道歉声不断响起,林青萍沉默片刻,还是决定出言安抚,让她们不要自责,她也不会责怪为难她们。
回城路上,元利问道:“既然王爷都找到人质了,那王爷可有找到幕后之人?”
顾寒鸣摇头,“我找到这些老人孩子时,负责看守他们的人已经死在门口了。”
“至于幕后黑手,想想应该是我的几位手足或者某些妃子吧。”
顾寒鸣笑笑,继续说道:“若二位将军有兴趣,或可往下查查。”
元利陈康沉默不语,宫内的贵人们都像滑不溜手的鱼,有时候即便知道是谁,也无可奈何,他们做事都不知转了几道手,每个人看起来都风光霁月。
“想不到被人如此戏弄,王爷还能沉得住气。”
元利不知是真佩服还是阴阳怪气,顾寒鸣偏头看他一眼,冷哼一声,并不搭理。
怎么可能沉得住气,但现下他没办法出现在京城,按流程查证据不知到猴年马月,他抬头,阳光刺眼,天下百姓都是看天吃饭,他头一次想要到最高的地方。
39. 送人青云梯,菌欲制新种
最终元利和陈康回到京城,向皇上禀明在复州的情况,证明林青萍是被冤枉的,而抓走提灵村村民的凶手已畏罪自杀。
皇帝坐在龙椅上不发一言,死的人不是真的凶手,他看着殿上的群臣,想到后宫的各位妃子以及皇子,眉头紧锁。
宁丰候痛哭流涕,对女儿的遭遇表示心疼。
“多谢陛下让元利将军与陈康将军去查明真相,还得小女清白,当时听闻那对夫妇的陷害,一时之间难以置信,却又心疼百姓苦楚,现如今托陛下的福,证明小女并不是鱼肉百姓之人,陛下圣明。”
有大臣夸赞宁丰候胸怀公义,愿意大义灭亲的,有夸赞宁丰候教子有方的,毕竟林青萍在复州人人称赞的情况也被元利禀明。
皇上拍拍龙椅,说道:“既然复州一事已调查清楚,那现在商议另外一事……”
枝头的树叶并没有像往年夏天一样繁盛,林青萍抬头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有些愁眉不展。
已经很久没下雨了,田里的庄稼目前都是靠村民挑水来浇灌。
但天若是继续这样旱下去,复州今年的收成至少下降一半。
“凌渡河的水位也下降了,也不知道何时会下雨。”
林青萍坐在书房,同顾寒鸣说起最近两月的天气。
顾寒鸣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回道:“这确实是个问题,要不我们先去周边乡县看一下地里种的庄稼现下如何了,然后想一下对策。”
二人在周边乡县转了两天,地里庄稼的长势并不理想。
虽然村民们都有挑水来浇灌,但是炎热的天气让土壤也干燥无比,村民所做的努力不过杯水车薪。
“先看看粮仓里的余粮有哪些,再去各乡县看看村民家里的粮食还剩多少,今年先和大家商粮,少卖或者不卖收获的粮食。”
回去的路上林青萍忧心忡忡,虽然前几年复州粮食大丰收,但是多用于贸易,大部分村民家里的存粮应该不会很多。
虽然作为税收上来的粮食被林青萍好好储存在粮仓里,但是旱灾真的降临时,这些存粮也不知可以坚持多久。
“总归不会比刚来复州时更差了。”顾寒鸣出声安抚林青萍。
随即顾寒鸣问道:“学堂的孩子们如今学习得怎么样了?有想要参加科考的吗?”
林青萍说起学堂的孩子们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他们学得很认真,如今几年过去,他们也进步不少,有不少孩子现在都可以当个小老师了。”
“不过参加科考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学生和我提过。我明日去问问吧。”
瑜朝封地的子民也可参加科考,入朝为官,顾寒鸣觉得复州离京城太远,与其被动挨打,不入先送人入京城,这样消息比较灵通。
“如果有想参加科考的学生,那你给我名单,我来给他们上课。”
林青萍听罢突然反应过来“也是诶,你毕竟是皇子,以前宫里的先生肯定教过你好多这方面的东西。”
顾寒鸣勾勾嘴角“若有学生想要挣一个好前程,那我当然会全力送他们上青云。”
林青萍点点顾寒鸣的额头“那你可真是一个好王爷。”
顾寒鸣抓住林青萍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次日林青萍便将想要参加科考的学生名单给了顾寒鸣,顾寒鸣看着名单上记载的名字,第一个便是严凌苍,他飞快的将名单扫完,名单上都是十六岁以上的学生。
林青萍也在看名单上的学生名字,她有些感叹:“到底有些可惜,学堂里也有一些女生学得很不错,而且很聪明,但是她们却没办法通过科举,入朝为官。”
“若以后瑜朝女子也可以通过科考入仕,那该多好。”
顾寒鸣将名单放到桌上,用书本夹住。
“或许过几年就可以呢?”
顾寒鸣声音很轻,林青萍只当她在宽慰自己。
说完学生的事,林青萍又提到今年干旱的事。
“可惜这里不是现代社会,好多东西都不太便利,现在天气炎热干旱,要是有抗旱性很强的作物品种,那该多好,至少不用担心因干旱而爆发大规模饥荒。”
“抗旱性很强的作物品种?”
顾寒鸣出声,声音有些疑惑。
“对啊,不过开发一个新品种,且保持品种的性状稳定,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不过也可以用基因转化的技术手段,快速得到一个某些特性增强的品种”
“而且而且我以前在实验室不还用你做转基因实验嘛,把目标基因插入到农杆菌经过改造的T-DNA区,然后再用携带目标基因的农杆菌去侵染需要植入外源基因的植物组织。”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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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实验这件事我倒是有些印象。”顾寒鸣单手托腮,想起了林青萍做实验时求他的样子。
“伟大的农杆菌陛下,请勇猛得掠夺你的领地,将这株烟草狠狠侵染吧。”
想到这里顾寒鸣笑了起来,林青萍有些疑惑,问道:“你在笑什么?”
顾寒鸣咳嗽两声,正正神色,回复道:“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想起在实验室里的日子,觉得陪你做实验的日子很开心。”
林青萍半信半疑,继续问道:“真的吗?”
顾寒鸣思索了片刻,觉得自己没有撒谎,确实是想起了陪林青萍做实验的日子。
他认真严肃的点点头“当然,小苹果不相信我?”
林青萍立马坐直,讪笑道:“怎么可能,我当然很相信夫君说的话。”
顾寒鸣继续说道:“或许我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把抗旱植物的基因转移到这些庄稼上。”
“可是这里没有现代化的实验室,那些灭菌的设备以及做实验的各种器材都没有。”林青萍提出质疑,她想起做实验的时候配培养基,灭菌,给超净台打紫外线以及通风。
“不需要那些,我好歹是个妖怪,这点能力还是有的,而且但是我不能保证拥有新特性的作物能否存活。”
“那假如能够顺利存活,我有个问题。”
林青萍想起现代社会的事,她继续说道:“不过有个问题,在现代社会的时候,就是转基因食品一直存在争议,大家有些担心转基因食品吃下去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以及会不会对现在的植物基因库造成基因污染。”
“你是想说现代的实验伦理与食品安全问题?”顾寒鸣眨眨眼,“这个你也不用担心,我保证,我转移过去的特性只会存在于转过去的作物里,不会通过授粉或者其他方式对其他植物的基因造成污染。”
“至于你说的食品安全问题,我能够保证转移后的作物不会有任何毒性或者危害人体健康的东西。”
林青萍沉吟片刻,说道:“那先试试吧,既然你确定没有我担心的那些问题,那就先试一下,大不了到时候我先当小白鼠,吃它十天半月,看看会不会出问题。”
不能因为担心可能的危害而止步不前,而且连妖怪这么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那顾寒鸣作为妖怪,有一些控制能力也是正常的。
40. 施法育新苗,共赴鱼水欢
说干就干,林青萍在空闲之余会去找她记忆中的抗旱植物,复州野外比较常见的是鼠尾草,鼠尾草耐旱不耐涝,林青萍将它作为备选,如果又能耐旱耐涝的植物那最好。
最终林青萍在一个山沟处找到了萱草,萱草能适应多种不同的生长环境,耐寒,耐旱,一定程度上也能耐涝。①
林青萍与桃硕将萱草从土里小心挖出,在挖的时候保持根系完整。
虽然萱草的适应能力很强,但为了保险起见,林青萍还是让阿劲他们挖了几桶土回去。
其实林青萍更想找到一些树,比如胡杨,但是很遗憾,复州并没有胡杨这样抗旱性极其夸张的树种。
复州更像林青萍认知中,古时候的粤省。一般官员的流放之地,环境艰苦。虽然环境艰苦但资源丰富,只是需要开发。而且地形上,复州的平原更多一些。
林青萍期待着,复州也能在百姓的努力下,变得和现代粤省一样,百姓安居乐业,一切蓬勃发展。
林青萍寻了半月,找了些花花草草。
等那些花花草草在王府种下并状态良好后,林青萍顾寒鸣开始他们的特性转移做法。
院子的大门被紧紧关上,院内只有林青萍顾寒鸣二人。
地上摆着几十来个花盆,花盆里是林青萍一个月前种下的各类主食,如小麦,黄豆,土豆,红薯,玉米等。
林青萍每日精心照看,尽量给它们提供一个适宜生长的环境。
在她的努力下,花盆里现在有各种姿态的绿苗。
绿苗的另一侧是林青萍寻来的萱草,鼠尾草,以及其他耐旱性比较强的花草。
做法的时间选在了早晨天刚擦亮时,这会温度并不高,但是光线也比较充足。
顾寒鸣蹲在萱草旁边,掐下一片萱草叶子,叶子在顾寒鸣掌心不断旋转,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点。
林青萍被此景吸引住,她屏住呼吸,目不转睛的看着萱草叶片的变化。
在光点即将散尽时,顾寒鸣突然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一个橙色的光点。
他走到翠嫩的小麦苗旁边,将橙色光点拍入小麦苗。
林青萍觉得小麦苗的颜色好像变得有点黄,但再一看,还是翠绿色。
“这就结束了吗?”林青萍好奇出声,她走到顾寒鸣身边蹲下,两个人一起看着这株被顾寒鸣施过法的小麦苗。
“从我能做的事情来说,是结束了。”
“但是后续它活得怎么样,那就是另外的问题。”
林青萍伸出食指想摸摸这株小麦苗,又怕它刚被施法,极其脆弱,便将手收回。
她偏头看着顾寒鸣“我会尽我最大努力让它好好活着的。”
林青萍的眉眼坚定温和,虽然一直在外奔波,但是皮肤依旧像一块通透细腻的白玉,她像晨间盛开的白色牡丹,漂亮而馥郁。
顾寒鸣感觉自己的手有些抖,为了控制自己的那不可言说的欲望,他将贪婪的视线收回,继续他的施法大业。
如同做正交实验一般,每种作物苗子都植入了不同花草的抗旱光点,看哪种作物最适配哪种花草,林青萍还设置了三个重复,确保最终结果是可靠的。
顾寒鸣忙碌半天,终于结束他的施法大业。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温度也渐渐升高。
他与林青萍将花盆转移至林青萍搭建的小型生长棚,避免炎热天气带来的高温将实验苗弄死。
一切都打理妥当后,顾寒鸣拉着林青萍进了浴室,忙碌半天,二人身上都出了不少汗。
桃硕已经将热水烧好,倒入了浴桶,浴室里摆了两个浴桶,每个浴桶前都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是干净的衣物。
热水弥漫出雾气,阳光透过窗棂,让白雾带上一点暖色。
林青萍将身上衣物一件件褪去,准备进入浴桶洗浴。
当只剩里衣时,顾寒鸣却将林青萍横抱,放入自己那个比较大,可以容纳好几个人的浴桶。
水将林青萍的里衣沾湿,被打湿的里衣贴着身体,能看到衣服下,若隐若现的皮肤,无端带出一点勾人的感觉。
林青萍有些不满的冲顾寒鸣浇了一点水。
“吓我一跳。”
知道林青萍没有真的生气,顾寒鸣也不在意小苹果嗔怪的神情。
他将自己的全部衣物都褪去,长腿一跨,便进了浴桶。
他将林青萍抱进自己怀里,林青萍跨坐在顾寒鸣腿上,水的流动感让林青萍感到一丝不安,她一只手扶住浴桶边缘,一只手攀住顾寒鸣肩膀。
动作间林青萍感到顾寒鸣的兄弟逐渐苏醒。
顾寒鸣将林青萍扶住浴桶边缘的手也搭在自己肩上,然后吻了吻林青萍的脸颊。
因着水的关系,里衣和皮肤分开时林青萍的感到一阵战栗。
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环过来,林青萍眼睛突然睁大,她一巴掌拍在顾寒鸣脸上,眼里带着一点湿意,语气听起来委屈又可怜。
“这是浴桶!”
顾寒鸣顺势用手掌覆盖住林青萍的手,并将林青萍的手握住。
他轻轻啃咬着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浴桶,但是我的浴桶很大的,小苹果不用担心。”
说完他扣住林青萍的后脑,便吻了上去,背上也传来皮肤相贴的触感,身后的手臂蓦然收紧。
双拳难敌很多手,雾气中林青萍只听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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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哗啦响,眼前出现好几个顾寒鸣的影子。
林青萍觉得顾寒鸣很过分时,便会一巴掌给顾寒鸣拍过去,但是那力道与调=^_^=情无异,伸手拍顾寒鸣时,她总能听到一声笑,然后顾寒鸣攻势更加猛烈。
最后林青萍靠在顾寒鸣怀里,整个人都攀在顾寒鸣身上,下巴搁在顾寒鸣肩膀。
感到身后顾寒鸣的分裂体消失,林青萍闭上眼进入了睡梦中。
林青萍被顾寒鸣抱到另一个干净的浴桶里,虽然水温下降了,但是也不会让人感觉不适。
在照顾林青萍以及自己洗浴完成后,顾寒鸣将林青萍从浴桶里抱出。
他分裂出另一个自己,来稳住林青萍,防止她摔倒。
一个顾寒鸣稳住林青萍,一个顾寒鸣则用帕子将林青萍身体上的水擦干,最后替林青萍穿好衣物。
回到卧室,顾寒鸣抱着林青萍在贵妃椅上坐下,另一个顾寒鸣拿着帕子替林青萍擦头发。
虽然在给林青萍穿衣前,已经用帕子将头发擦过一次,但是头发还没完全干,怕林青萍湿着头发睡觉对身体不好,顾寒鸣决定先把头发擦干,再把林青萍放到卧床上。
怀中的身体柔软,带着淡淡的香气,顾寒鸣能看到林青萍颈侧的红痕。
似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般,顾寒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头发擦干后,顾寒鸣温柔的将林青萍放在床上,并将床幔合上,确保林青萍的睡眠不会因为室外阳光的变化而受到影响。
顾寒鸣将卧房的门关上,并在门锁处留下一道淡黄色的粘稠物。
他准备去学堂,给那些打算参加科考的学生们授课。
林青萍醒来时太阳已经西下,林青萍揉揉眼睛,一时之间有些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她正准备用手臂将身子撑起,手臂却传来一阵酸痛感,她又陷入柔软的床铺里。
“吱呀”一声,卧房的门被打开,顾寒鸣端着一碗粥进了卧房,他将粥放在桌上,向卧床走去。
床幔被拉开,林青萍眯了眯眼,还没回过神,顾寒鸣已经开始给她按摩脑袋了。
待到林青萍神色清明,顾寒鸣才将林青萍牵到桌边,他用发带系住林青萍的头发,又替林青萍倒了一杯温水。
“先润润嗓子,不然明天嗓子可能会不舒服。”
林青萍一记眼刀看过去,顾寒鸣似没发现一般,继续对林青萍嘘寒问暖,鞍前马后。
顾寒鸣是个很贴心的爱人,林青萍在他真的超级过分,以及他真的好好呀之间反复横跳,最终因顾寒鸣顶着一张帅得惊天动地的脸,还在照顾林青萍时过于妥帖,那因为顾寒鸣太过分而产生的一点怨气,也消弥殆尽。
41. 凌渡河水少,学子创新设
为了减少干旱对庄稼的影响,林青萍给学堂不参与科考的学生布置了一项任务,让他们根据自己所学得知识,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将水资源的利用最大化。
林青萍奔波与学堂与乡野之间,还得照看顾寒鸣搞出的新品种,一时之间有些分身乏术。
顾寒鸣也忙于协调和乡县之间的用水,在没有降雨的情况下,只能靠凌渡河里的水来浇灌庄稼。
但有的村民为了保证自己的庄稼能够茁壮成长,半夜偷偷搬石块阻拦河水,导致下游一些的村子能使用的水量更少。
几个村子之前发生了械斗,几个村子之间的矛盾加深,顾寒鸣为了不让百姓之间的矛盾扩大,也在和乡县之间奔波。
“王爷,那猫儿村定是晚上偷偷拦水了,这两天凌渡河流经星亮村的水量比之前更少了,我们打水快要到河底才能打了!”
“你们放屁!我们星亮村才不干这等龌龊之事!”
“之前烧豆苗是哪个村的人干的!”
两边村民吵得不可开交,而且之前就有旧怨,这下更是剑拔弩张。
“这段时间我有在星亮村看着,星亮村以及星亮村上游的村子都没有趁晚上搬石块拦水。”
顾寒鸣出声,打断了双方争吵。
“听到没,王爷都说了不是,你们不要血口喷人!而且我们村的水也少了。”
星亮村的村民神气起来,有理后声音更大了。
顾寒鸣看向凌渡河,之前凌渡河的水位便下降了,如今更是可以隐约看到河床底。
“我带侍卫去更上游看看,大家先回去。”
说完顾寒鸣便与侍卫骑着马继续往凌渡河的更上游走去。
直到太阳落山,顾寒鸣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复州内的村子在禁令下没有在偷偷拦河。
顾寒鸣抬头向远方看去,百姓没有拦河,但水量下降了,难道凌渡河上游的其他地方也干旱了,导致没有水源汇入,凌渡河的水位才一降再降?
经过一段时间的捣鼓,学堂的学生们想出来一个简易小型版本的滴灌装置。
林花锦站在讲台上,一边讲解一边说道:“我们设计这个是利用重力自流的原理,首先我们需要弄一些支架,让运水的竹竿是倾斜的。这样子水可以自然的顺着倾斜的竹竿流动……”
“然后我们需要长且粗的竹竿来作为运水的主竿。”
“再用细一些的竹竿当做支竿。”
“将竹竿剥开,把竹节挖通,形成水槽……”
“此外我们需要一个粘土、蜂蜡等可以粘合接口,减少竹竿接口处的漏水……”
林花锦在台上侃侃而谈,落落大方,林青萍认真听着林花锦将她们这段时间的想法汇报出来,她眼眶微酸,此刻她觉得自己办的学堂有了它真正的意义,她所教授的知识也能扎根在孩子们心里,并在某一天创造出有价值的事物。
“老师,这是我们这段时间想的方法。”
林花锦说完眼神灼灼的看向林青萍,林青萍站起来鼓掌,说道:“你们的想法很棒,你们可以大胆的实施你们的想法,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在小跃和陆升师父的帮助下,学生们很快便捣鼓出初版滴灌装置,林青萍估摸着初版的滴灌装置能浇灌半亩田。
林平川将水灌入竹竿,不消片刻,竹竿出水口出绑的布条便逐渐湿润,又过了一会,有水滴从布条末端低下。
但随着灌入的水增多,竹竿的其他地方也开始缓慢渗水。
林乘风与小跃焦急的查看问题出现在哪里,最终发现是竹竿间的连接处出现渗水。
孩子们看起来有些丧气。
“在大家的努力下,这个装置已经从无到有了,那大家距离完全成功只差一小步了,不要因为暂时的不完美而不开心或者难过。”
林青萍鼓励大家,避免孩子们伤心。
劝慰半晌后,林青萍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连接处渗水,大家可以想想有没有其他的解决办法。”
不止鼓励学生们想,林青萍自己也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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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开始因为这个世界完全不可能存在塑料管这种东西,林青萍压根没想过弄滴灌装置,但学生们自己开动脑子想出来了,林青萍不忍让他们因为暂时的缺憾而退却。
林青萍捡起一节劈开的竹筒左看看,又看看,竹筒的外皮是绿色的,里面是白色的,林青萍无聊的去扣竹筒,指甲刮起一层白色的东西,林青萍突然脑海里灵光一闪,竹膜!
竹膜具有一定的弹性和韧性,而且还有一定的密封性!
“我知道了!”林青萍一拍大腿,瞬间吸引了学生们的目光。
林青萍将自己的想法告诉大家,大家的行动力超强,小跃在众人期盼的目光里,掏出工具立马开始剥竹膜。
又经过几天的调整实验,最终竹竿滴灌装置成型,虽然还是会漏水,但是比起初版好上很多。
因为勇当实验田而得到过很多好处的福林村,听闻滴灌装置改得差不多了,立马找到林青萍,说愿意拿出一片田来看看这个滴灌装置下地后,是否可靠。
通过几轮测验,再根据实验的数据,林青萍确定这个装置能节水约百分之四十。
得到结果的学生们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福林村的百姓脸上也笑开了花,还是得主动出击才行啊。
林青萍给了学生们一笔银钱,让他们平分,作为她们用心的奖励。
有了成功的经验与金钱的奖励,学生们干劲十足,投入滴灌装置的生产中。
顾寒鸣培育的新种苗,在林青萍细致的照顾下,存活率大概有百分之六七十,虽然并没有全部存活,但作为主食的小麦、玉米存活率都十分喜人。
林青萍开心的吻了一下顾寒鸣的脸颊,“你真是一个很全能的菌。”
顾寒鸣圈住林青萍,并吻了回去,二人唇瓣分离后,顾寒鸣说道:“娘子觉得我有用就行。”
“你可太有用了,在我心里,没有比你更有用,更厉害的人了。”
林青萍靠在顾寒鸣怀里,一通彩虹屁,夸得顾寒鸣心花怒放。
42. 凌渡河被截,二王相协商
在福林村民与学堂学子们的共同协作下,七天后,生产出了上百套滴灌装置,足够覆盖福林村的需求。
学生们的夏天在烈日与奔波间度过,他们在帮助各乡县的百姓生产滴灌装置。
有了滴灌装置,大大减缓了复州的作物的枯萎程度,从作物的表型来看,即便不能像之前那般丰收,但也不至于颗粒无收。
百姓们喜笑颜开,纷纷对学子们进行夸赞,学子们头一次被这般夸奖,心里也甜滋滋的。
“老师,你们都不知道,我们学堂最近可是出大名了,大家看到我们都得竖起大拇指。”
林欣荣的圆脸上挂着笑,双手托着腮,继续说道:“我说都是我们老师教的好,桃硕老师,容黎老师,王妃老师,她们都是顶顶好的老师。”
容黎垂下眼睫,她的手指有些控制不住的颤抖,她及笄之时,最大的心愿便是嫁个好郎君,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能当老师,她的学生还能救民于水火。
她教书的第一年,没少被父兄批评,说她抛头露面,教书之事,可是她一个女子能做的,还好还好,她坚持下来了,没有在父兄的批判中,心灰意冷。
她突然意识到,父兄说的也不完全对,她是可以当老师的,不但可以当老师,而且她的学生们也可以成为有用之人。
林青萍捏了捏林欣荣的脸“你们也是顶顶好的学生。”
林欣荣的嘴角弯了弯,少女想克制自己得意的神情,最终导致表情有些扭曲,嘴角都歪了,大家笑作一团。
林欣荣站起来,“哎呀,你们笑什么?你们听到夸奖不开心吗?”
她脸色通红,看起来像个红苹果。
复州百姓的喜悦并没有持续多久,凌渡河的河水越来越少,最终只有一点细流。
滴灌装置虽能提高水的利用效率,一定程度上的节水,但是并不能完全解决缺水的问题。
“我要去允州一趟。”
顾寒鸣对林青萍说道,“凌渡河的河水再少也不可能只有如今这条细流。”
“允州与复州相邻,是在凌渡河的上游。”
林青萍看着顾寒鸣紧皱的眉头,伸手抚了抚,“路上注意安全。”
顾寒鸣吻了吻林青萍的脸颊,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也小心行事,若有来找事的,先让阿劲他们出手,不必顾虑太多,有事情我扛着。”
林青萍站在王府门口看着顾寒鸣远去,直到顾寒鸣高大的身影变成一个小圆点,然后消失不见,林青萍才进府。
她将手放在胸口,她感觉心脏一直狂跳,有种不安的感觉。
顾寒鸣与侍卫沿着凌渡河一直上行,这次他终于跨到了允州的地界,而不是像上次一般,只是遥遥看去。
两州的交界处看起来一切正常,只是有允州的地界有很多不断巡视的士兵。
“来者何人,不要擅闯允州。”
士兵们举起长枪拦住顾寒鸣,顾寒鸣骑在马上,微微仰头,垂眼看着拦住他的士兵。
“复州,顺宜王,麻烦让行。”
士兵闻言反而上前一步,将长枪放在离马颈侧不足一臂的距离。
顾寒鸣的眼睛眯起来,“你这是何意?”
“王爷,请您也不要为难我们,您是复州的王爷,允州现在是五皇子,顺昭王管理,最近允州内部有事,禁止一切外人进入,王爷请回吧。”
“我不会为难你们。”
顾寒鸣说完便利落下马,然后握住士兵的枪,顺手一拉,士兵便被拉过来,顾寒鸣一个手刀砍在士兵的颈侧,士兵便昏了过去。
见自己人晕倒,士兵们纷纷靠近过来,枪尖对着顾寒鸣。
顾寒鸣将手中的长枪扔在地上,再次偏头说道:“我不会为难你们。”
有个士兵眼睛一转,便举着长枪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喊:“王爷得罪了!”,但他似紧张一般,枪尖从顾寒鸣肩膀擦过,自己还似失去平衡一般,身子往前倾,顾寒鸣顺手一个手刀,这个士兵也晕倒在地。
剩下的士兵面面相觑,大家也不是真的傻子,顺宜王强调了两次不会为难他们,再加上前一个士兵拙劣的演技,再不懂那真的可以回炉重造了。
士兵们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歪歪扭扭的冲过去,一边冲一边重复喊着:“王爷得罪了!”,士兵们全都被顾寒鸣一个手刀解决掉,都不用身后的侍卫出手。
士兵们全部倒地后,顾寒鸣翻身上马,大摇大摆的往前去。
地上的士兵们慢慢的咕涌到阴凉一些的地方,这下好啊,还可以在阴凉处睡个午觉,不用又渴又累的顶着烈日走来走去。
顾寒鸣一边走一边看着凌渡河的水位,目前凌渡河的水位与复州城内别无二致,都是一条细流。
走过了两个乡县,凌渡河的水位才开始上涨,往前再有了五里,顾寒鸣看到凌渡河。
这里凌渡河的水位也几乎下降了一半,但更令人火大的事,凌渡河被截断了。
截断处上方,凌渡河旁有另一个河道,大部分水流因为截断,都流向了旁边的河道。
但截断处因为建造得并不牢固,还是有水流渗出,因此截断处的下方,还是有一些细流的。
“允州也太过分了,居然将凌渡河截断引向另一处!”
“把拦截河水的土坝破开。”
顾寒鸣向四周看去,以期找到粗细合适的木头。
“皇兄,别来无恙。”
一道声音响起,顾寒鸣寻声看去,是他的五皇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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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修建土坝拦截凌渡河,并让它改道,五弟这是何意?”
五皇子拿着一把折扇,一边扇风一边说道:“想必皇兄也看到了凌渡河的水位并不高,不然弟弟我也修建不了这个土坝。”
“如今不止复州大旱,整个瑜朝一大半地区都是大旱,现在我是允州的封王,不得不考虑允州的百姓。”
“听闻复州之前几年,年年丰收,还同其他地方有了频繁的贸易往来,想必复州今年是不缺吃的。”
“但我允州的百姓,每年收成都不够果腹,今年若是颗粒无收,我允州怕是会发生□□。”
五皇子脸上一片惋惜,继续说道:“截断凌渡河并非我本意,但是为了允州百姓,弟弟不得不这么做。”
顾寒鸣听得握紧了拳头,这并不能构成他那个傻子兄弟,截断凌渡河并让其改道的理由。
找到合适的木头,顾寒鸣领着木头便往土坝走去,他不打算同这个傻子弟弟寒暄,他可以直接破坏这个土坝。
“皇兄这是何意?不经我允许,要破坏我允州的水利?”
顾寒鸣将木头立在地上,木头有成年男子的手臂那般粗,顾寒鸣看着顺昭王,说道:“这个木头要么破开这个土坝,要么破开你的脑袋。”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起来,顺昭王大笑两声,一群百姓以及士兵突然出现。
五皇子后腿几步,站到百姓及士兵身后“皇兄你不该问我,你该问允州的百姓同不同意。”
一个老妇站出来,“王爷嗯何必为难我们贫苦百姓,你复州不缺粮食,但我们年年吃不饱”
“今年更是大旱,若不是顺昭王让凌渡河改道我们哪里有水源来浇灌庄稼?”
“如今王爷要破开这道堤坝,是想我们这些允州百姓去死吗?”
老妇声泪俱下,言语间全是控诉。
眼前的少年百姓大多衣衫褴褛,看起来也瘦骨嶙峋,与顾寒鸣他们刚到复州时,所见的百姓模样无异。
百姓们的眼神充满无声的控诉,一个小孩子站出来,有气无力的说道:“难道你们复州百姓是不能少吃一点饭的,而我们允州百姓是可以饿死的吗?”
童声的控诉更加令人心生自责。
顾寒鸣将手中的木棒放倒,“我可以让复州的百姓教你们做一种滴灌装置,可以用较少的水来浇灌庄稼。”
“但是你们需要将这道土坝破开,复州也需要凌渡河的水。”
百姓们你看我,我看你,有个青年男子站出来“这个装置有什么用,若是你诓我们怎么办?”
顾寒鸣直视青年男子的眼睛“我堂堂王爷,并不需要骗你们。”
顺昭王又摇着扇子站出来,“那在百姓的见证下,皇兄,我们协商一番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