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兔那么可爱[快穿]》
1. 草原上的猛狮
“你会站在我这边的对吗?”
温柔的嗓音从头顶传来,紧接着一双温暖的手按在她肩膀上,耳边掠过炙热的气息,荼菟不由轻颤了一下。
稳下心神,她问:“我不太懂您的意思。”
刚结束任务就被主神叫来,比这句话更莫名其妙的,是她过于亲昵的态度。
之前虽然也对她亲切,但没有过这种程度的接触,对荼菟来说,这超过了上司和下属应有的界限。
而她十分排斥跟别人身体接触,此刻犹如浑身爬满了蚂蚁,难受的想把被碰过的地方撕下来。
主神又靠近了些,把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处,“你也知道我这个主神的位子坐的并不稳固,云星之前就虎视眈眈,最近一段时间好像在准备什么,想来很快就会有大动作,到时候你可不能倒戈啊。”
主神的手指从她的脖子抚上去,掐了掐她Q弹的脸蛋,低声感叹一句“真软”。
荼菟实在受不了了,拂开她的手转身面对她,看到那张精致明艳的脸,心神毫无预兆的一恍。
多少年了,还是会被主神的美貌动摇心志,即便知道有些任务是不合理的,仍旧盲目地按照吩咐乖乖照做。
荼菟无数次想改掉颜值即正义的坏毛病,可一看到主神的脸就把先前的决定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再次上当。
吃一堑再吃一堑,每一当都上的心甘情愿。
比如现在,这种明晃晃拉她站队的行为,一听就充满了危险,绝对不能再被牵着鼻子走了!
见她不说话,婵月委屈的撅起嘴,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说:“连兔兔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因为身高差异,她说话的时候是弯着腰的,这样一来那张人慕鬼羡的脸就放大在了荼菟眼前,她被美貌攻击,一下子就心软了。
看到她犹豫的模样,婵月凑得更近,鼻尖快要抵上她的鼻子,荼菟能清晰的听见她的呼吸。
心跳慢了一拍,耳朵也烧了起来,荼菟逃避的移开视线。
婵月捏捏她的耳尖,用过于温柔的声音说:“荼菟会一直在我身边的对吗?我只有你了。”
荼菟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
“啪”!一只名贵的茶盏从耳边飞过,荼菟吓得瞪大了眼睛,双脚定在地上挪动不了半步。
也没人告诉她主神之争这么激烈啊!早知如此,便不来了o(╥﹏╥)o
以为是和平的辩论,没想到是武斗,短短半个小时已经起了好几次冲突,婵月这边的人已经没剩几个了。
本来就是被忽悠的,而且敌众我寡,还是不要逆版本而行了。荼菟缩着脖子往桌子底下钻,想趁人不注意遁走。
“那只地鼠,你要去哪?”
荼菟不语,只一味的往桌下藏,被人揪着脖领子揪起来。
一道锐利的视线落在她脸上,荼菟抬头跟云星对上眼,懵逼道:“我…我吗?”
云星冷笑:“难不成我吗?”
荼菟小声:“我不是地鼠。”
云星冷哼一声,示意那人把她放开,荼菟唯唯诺诺的站着,不敢把头抬起来。
很快有人走到了她面前,一双白皙的大长腿塞满她的眼睛,她忍不住抬眼看,云星正噙着意味不明的笑看着她。
荼菟刚要收回视线,就被捏住了下巴。
“真是婵月调教出来的好狗,都这个时候了还死守着她。”
荼菟心说也没死守,要不是你从中作梗,我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云星的手指抚过她的嘴唇,狠狠揉搓了一下,荼菟粉润的唇瓣立刻变得艳红,像被人亲过一样。
荼菟觉得她是故意侮辱自己,颇有气性的把脸转到一边,结果还是没能逃脱魔爪。
云星揉着她的唇说:“看你傻傻的,肯定没什么自己的判断力,我给你一个机会如何?”
本来还想跑路或者弃暗投明的荼菟听她这么说,反骨上来了,咬着牙说:“不用!”
“呵!”云星甩开她的脸,瞬移到了前面的高位上。
她扫视一眼底下的人,声音低沉:“像她这样有骨气的人还有几个,站出来让我瞧瞧。”
除了荼菟,没有一个人吭声,关键她也不是非要逞英雄,而是被自己架住了。
云星睨一眼荼菟,唇角翘起:“很好,看来大家都是识时务的人。”
下一秒,荼菟眼前的场景瞬变,光线也越来越暗,她心下一惊,想做出一些补救,哪知根本动不了。
“啪叽”,她一个屁股蹲儿结结实实的摔到了地上,那双纤直的长腿显得更诱人。
荼菟:拿这个考验干部?
云星垂眸看她,浓长的睫毛遮住眼中情绪,加之光线实在昏暗,让她看起来有些阴郁。
随着疼痛消失,荼菟七上八下的心也稍微安定,等不到对方开口,她就自己主动爬起来。
“你可知等着你的将会是什么?”
荼菟一脸懵的问:“什么?”
距离拉近后她看清了,云星额间已经有了石蒜花印记,那是主神身份的象征。
这场权利更迭迅捷且彻底,自始至终婵月什么都没说,不为自己争取,也不帮她说话,就好像她乐见这个结果。
可如果她早就打算放弃争夺,那为什么要让自己站在她那边呢?
荼菟使劲想,但想不明白。
“看来你的前主人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对话的礼仪。”
下巴一痛,云星又捏她的脸了,荼菟看着她眨眨眼,嘴刚张开就被捏成“O”形。
“在我面前不许想别人。”
“哦。”荼菟不理解,但她会照做。
云星眸色又暗几分,她盯着面前的呆兔看了许久,轻叹一声放开她的脸。
“什么都不知道,真是胸大无脑。”
说完轻戳一下荼菟高耸的胸,语气似是叹息般无奈。
荼菟连忙后退一步捂住双手捂胸,警惕的看着她。
云星恶劣一笑,说:“好了,寒暄也够了,该说说对你的惩罚了。”
“惩罚?”荼菟这时脑袋灵光了,准确捕捉关键词。
云星挑眉,语气轻佻:“现在才知道怕?迟了。从现在起忘了婵月那个懦夫,由我来做你的新主人。”
荼菟还没张嘴,她又说:“好了,去领罚吧,知道错了再回来。”
荼菟觉得头顶有雪在飘,六月飞霜,冤到男默女泪,她真的很想大喊一句“我何错之有啊!”,但空间在这一刻扭曲,云星的脸变得虚幻起来,最后一刻她还不忘戳一下她的胸,说一句“笨蛋”。
——
已是冬季,草原一片荒芜。
但今天,往日萧条的草原却很热闹——狮王为了庆祝小公主的生日,宴请了所有动物。
无论是猛兽还是草食动物,只要是他王国里的子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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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可以来参加宴会,大家一起为小公主庆生,祝愿她健康茁壮的长大。
狮群数量不小,诞下幼崽的却很少,上一个幼狮长大之后,已经很久没有新生儿了。
所以小公主是在整片草原的动物的期待中出生的,她注定会成为下一任狮王,代替父母继续守护这片草原不受其他种部族的侵扰。
弱肉强食,是所有种族的生存法则,但自从狮王带领族群定居在这里,所有来抢食的野兽都被他打跑,不仅肉食系猛兽的生存压力缓解了很多,连很多小动物都得以安定的生活,这也是他备受拥戴的原因之一。
小公主已经三个多月大,准确来说现在举行的是百日宴,之所以当生日庆祝,是大家都带了礼物来,任凭狮王怎么明令禁止,也浇灭不了大家的热情。
宴会进行到一半,王后叼着小公主出来,幼狮被火光刺了眼睛,张着嘴打了个哈欠。
就这一个动作,大家的心瞬间被俘获,大家争先恐后往前,想要靠近看小公主。
场面混乱起来,狮王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就发现了不对。
敏锐的听觉和嗅觉告诉他,有不属于这片草原的东西正在靠近,且数量相当庞大。
不等他发出警戒,一只黑豹就从旁边的树上跳了下来,一声嘶吼划破夜空。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狮王还没来得及跟妻女道别,就被一群猛兽团团围住,他们呲着牙,吼声传遍整个草原,打破了这里维持很久的宁静。
敌人数量是我方的几倍,为了保全小动物,王后来傲率领雌狮,带着小公主和没有战斗力的小动物们先行离开,剩下的猛兽则与狮王共同御敌。
对方反应敏锐,察觉他们逃跑后,立刻派兵追击。从黑夜到白天,来傲一直在奔逃,她跟随在小动物们身后,时刻警惕敌人扑上来。
但就算再怎么拼命,小动物怎么跑得过猛兽呢?
“来傲,放弃抵抗吧,乖乖束手就擒的话,我们王会考虑留你一命。”
来傲看着面前的灰狼,冷声一哼:“你做梦!”
灰狼呲着牙在地上刨了一下,随后发起猛烈进攻。来傲带着孩子,一两只狼还能应付,面对一整个狼群就很被动。
一番鏖战下来,小动物们死亡无数,来傲也负了伤,狼群杀红了眼,死死盯着她背上幼崽,一个个眼神贪婪嗜血。
来傲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便把孩子交给妹妹,为她杀出一条逃生的路,自己则继续保护剩下的小动物。
来理背着外甥女狂奔,连自己受伤了都没察觉,最终她力竭倒下,小幼狮从她背上滚落,掉下了被荒草掩映的斜坡。
经过漫长的时空隧道,荼菟终于“落地”了,她晕头转向,好半天才有了些实感。
入目是一片黄土,视线也很低,就像趴在地上一样。她以为自己摔趴了,努力想站起来,哪知道双脚一点都不协调,左摇右晃几下又倒下了。
不对,很不对!
她低头一看圆乎乎的手,再看同样圆乎乎的脚,才发现自己似乎不是人了。
“云星你个狗东西,给我干哪来了?!”
话音刚落,一个东西从天而降,正中她的脑袋,刚清醒了一点的脑袋又晕乎乎了。
等晕眩消失了,她转过头去想看清袭击自己的是什么东西,一个毛茸茸就贴了上来,抱着她的脸小声哼唧。
荼菟一愣,失声道:“狮子?!”
2. 草原上的猛狮
许是她的声音太大了,小家伙吓得身体一抖,把自己缩成了一小团。
荼菟把她从怀里推开,才发现她双眼紧闭,嘴唇发紫,看起来像是马上就要死了。
这么小的幼崽,父母怎么不在身边?
无聊的时候她偶尔会看动物世界,知道狮子对幼崽很上心,这么小的幼狮一般都是被母亲带在身边的,这只怎么一个狮在这里受苦?
察觉到温暖消失,小狮子又挣扎着往她身边靠,她的叫声很微弱,就如同她的呼吸一般,几乎看不见胸口起伏。
荼菟于心不忍,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狮子嘤嘤叫着抓住她的爪子,不断地往她怀里拱。
小家伙在她怀里发抖,她犹豫一下举目四望,发现身处在一个相当荒凉的草原,一眼望不到边的萧条。
想要带着小狮子的念头被掐灭,她眼一闭心一狠,再次把小家伙推开。
小狮子感受到她的排斥不再靠近,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荼菟心软了又软,喃喃自语道:“不是我不想救你,而是心有余力却不足,希望你别怪我。”
这么说也是为了减少自己的罪恶感,什么前情提要都没有就来到陌生世界,而且还变成了动物,在这么荒芜的地方,自己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要是再带上这么一只病弱的幼狮,估计不出两天就饿死了。
强行为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后,荼菟迈着还没驯化好的爪子离开,经过小狮子的时候她突然睁开眼睛,四爪并用来抓她。
水汪汪的眼睛直直盯着她,弱小无助又可怜,荼菟的心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小狮子脑袋上的毛扫在脸上痒痒的,她的决定瞬息之间就变了。
“罢了,带上你吧。”
既然云星说这是对她的惩罚,那就算没有小狮子,想要活下去肯定也困难重重。
难和更难,好像没差多少。
小狮子眨了一下眼睛,又体力不济的闭上,她抓着荼菟的爪子蹭蹭,乖巧的让人心里发酸。
荼菟抱着她蹭了回去,毕竟谁能拒绝得了毛茸茸呢?
草原辽阔无边,荼菟连拖带拽的带着小狮子找安身的地方,路过被冰冻住的河时,看清了自己的全貌。
一只还算健壮的兔子,全身灰扑扑的,看不出本来的毛色。
在这样的地方,一只兔子想要生存的确很难,看来云星是想让她死在小世界里。
荼菟在心里画个圈圈诅咒她,诅咒完了继续赶路,终于在日落之前找到一处还算隐蔽的地方。
藏在这里应该能暂时躲过野兽的眼睛,但接紧着问题又来了——她跟小狮子以后吃什么喝什么?
自己先且不说,小狮子身体弱成这样,得赶紧找点吃的给她,把命吊住才行。
狮子虽然是肉食动物,但她现在还这么小,吃点草应该可以吧?
刨啊刨啊,爪子都快刨拦了,才找到一点点嫩草根。把草根喂给小狮子,好半天了她连嘴都不张,好不容易把嘴给掰开,才发现她连牙都没长出来。
某兔傻眼,当下只觉得天塌了。
没牙应该也能吃吧,用嘴巴和舌头咀嚼不就行了,荼菟自我安慰,把草根塞进小狮子嘴里,很快就被吐了出来。
荼菟:……
天要亡我啊!
思来想去,荼菟把草根放进嘴里,嚼着嚼着……就给吃了。
这么小的奶狮,就算嚼碎了喂下去估计也不消化,她为自己找补一番,随后抱着小狮子沉思,该找点什么给她吃才能养活她。
人类小宝宝的话,长出牙齿之前都是喝奶的,同理可得小狮子也得吃奶。
但她从哪找奶给她喝啊?荼菟望着广阔无垠的草原,泄气的耷拉下耳朵。小狮子嘤嘤一声,抱着她的爪子蹭她,她好像更虚弱了,身体比之前抖的还厉害。
荼菟咬着牙站起来,一边找能把小狮子绑在身上的东西,一边呼唤系统。
就算把她发配到动物世界,总不能把系统也收回吧?事实证明她还是太乐观了,呼喊了半天系统连个影子都没有,云星做事就是这么绝。
荼菟:微笑.jpg
恶狠狠的诅咒云星几句,她迈着小短爪往前走,结果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左爪绊右爪栽了一个跟头,然后就圆润的滚了起来。
Duang,Duang,Duang,一头撞到一棵大树上,一根半青半黄的藤条掉在她面前。
诶?!荼菟喜出望外,心道果然天无绝兔之路。
废了吃奶的劲把小狮子绑在背上,她踏上了寻奶的旅程,从傍晚走到天黑,还是一无所获,而她不得不停下来休息。
夜晚的草原危机四伏,四处游荡非常危险,但她不知道这么冷的夜晚,小狮子能不能撑得过去。
小狮子窝在她怀里,只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荼菟心里急得不行,但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抱紧她用自己的体温来暖着她。
说来也奇怪,她一只没什么生存能力的兔子,这么低的气温竟然不觉得冷,难道这是给她加的buff?
当天边亮起鱼肚白,焦虑了一夜的荼菟又上路了,好在她的好运气又发挥了作用,这次她找到了一个洞穴,里头堆满了食物。
她悄咪咪的进去,在一个罐子里找到了一罐蜂蜜。小心地把蜂蜜喂给小狮子,这次她没吐,而是一点一点吃掉了。
荼菟松了口气,又喂了一些给她,直到她不再张嘴为止。正要自己也吃一点,里头传来了脚步声,她迅速把盖子盖好藏起来,里头出来一黄一棕两头熊,一晃眼还以为是两位爱吃蜂蜜,爱护森林的老朋友。
荼菟屏住呼吸,想着等他们进去就离开,结果两熊站在蜂蜜旁边不动了。
“蜂蜜怎么好像少了?”
“怎么可能,放下就没动过。”
两熊凑到一起看,果然见蜂蜜少了一些,他们面面相觑,然后……打了起来。
“肯定是你偷吃了!”
“哇!恶人先告状!”
洞穴里尘土飞扬,荼菟趁他们不注意溜了出来,狂奔了好远才敢停下,以他们的战斗力,要是被抓到肯定会死的很惨。
观察一圈,发现这里冬眠的动物不少,应该是某个族群的栖息地,荼菟找了个废弃的洞穴,带着小狮子在这里安了家。
有了第一次偷吃的经验,荼菟的胆子大了不少,时不时溜进别人家里偷点吃的,运气好的时候还能找到奶给小狮子喝。
小狮子还是瘦小虚弱,但自从捱过那个特别冷的夜之后,她的情况在慢慢好转。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这天她去熊洞偷吃,被抓了个正着。
“我就说最近怎么老是莫名其妙丢东西,原来是进贼了。”
棕熊一爪子把她拍到地上,荼菟为了不让小狮子受伤,硬生生脸朝下摔到地上,整个胸腔都被震的发疼,眼冒金星看熊重影。
“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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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肉吃腻了,吃点新鲜的。”
棕熊的爪子朝她伸来,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反抗之力。就在那肥厚的熊爪快要抓到她时,她背上的小狮子呜嘤一声,咬住了棕熊的爪子。
棕熊一愣,惊讶道:“狮子?”
黄熊也走了过来,她闻闻小狮子,也是相当不理解:“奇了怪了,一只兔子带着一只狮子,刷新我的认知。”
在这片草原上,兔子属于食物链最底端,而狮子毫无疑问是她的天敌,遇到跑都来不及,哪会像这样背在身上。
这样的组合闻所未闻,所以两只熊一时怔住了。
“管它呢,一起吃了。”棕熊把荼菟拎起来往嘴边送。
“你咋这么馋呢。”黄熊给他一爪子,把荼菟抓到她这边。
荼菟被抓着耳朵悬在半空,一脸生无可恋,小狮子抱着她的脖子蹭她,用舌头舔她的鼻子,她这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两只熊耳语一阵,竟然放了她们。荼菟脑瓜子嗡嗡的,都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被吃掉前的幻想。
直到看到明媚的太阳,她才定下心来,心想这世上还是好动物多啊。
小狮子用脑袋拱她,舔她的脸,水汪汪的眼睛里满是担忧,荼菟被看得心软软,摸着她的脑袋回蹭。
“不要担心啦,我没事哒~”
小狮子用小奶音哼唧,荼菟一下子就忘了身上的疼痛,她迎着阳光往住的洞穴走,突然想到什么。
“是不是该给你取个名字?总是小狮子小狮子的叫也不是办法。”
“噫呜~噫呜~”小狮子似在附和她。
荼菟绞尽脑汁,缓声道:“我们遇到的那天正好是农历新年,一元初始,万象更新,就叫元新吧。”
小狮子听不懂,但她会蹭着荼菟表示开心,给予她满满的情绪价值。
“你怎么这么乖啊。”她咬着元新的小爪子跟她玩儿,话锋一转:“不过你最近是不是长肉了,我都快背不动你了。”
小狮子用尖细的小奶音哼哼,算是对她的回应。荼菟无奈一笑,歇一会儿继续赶路。
“以后你要自己走路了知道吗,还好我比较强壮,换成一般兔子,早就被你压趴下了。”
小狮子“嗷呜”一口咬住她的耳朵,似是对她的“报复”。
“哎哟,脾气真大,还不许人说你。”荼菟失笑,“你可是猛兽啊,老让我一只兔子背着你算怎么回事?”
小狮子不语,只一个劲的咬她的耳朵,夕阳下她们的影子被拉长,看起来矛盾又和谐。
说说笑笑到了家门口,发现洞穴被挖了个稀巴烂,而罪魁祸首们正呲着牙等她。
“终于被我们逮到了,今天就把你这小偷撕了。”
察觉到危险,小狮子从荼菟背上跳下来,两只前爪刨着地,脊背高耸,作出防御姿势。
荼菟赔着笑说:“误会,都是误会。”
话音未落就把小狮子往背上一甩,发了疯似的逃命。当然是赶紧跑了,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打得赢?
身后野猪、水牛、赤鹿等穷追不舍,荼菟依靠敏捷好几次躲过魔爪,终究还是不敌他们的体力。
眼看着快要被追上,荼菟一个急刹调转方向,冲进了熊夫妻的洞穴。
“砰”的一声,荼菟一股屁股坐到地上,而熊夫妻看着被掀翻的锅,视线缓缓移到了她身上。
荼菟尬笑,挥着爪子:“嗨,又…又见面了……”
3. 草原上的猛狮
熊夫妻的愤怒外溢出来,小狮子感受到了危险,从荼菟背上跳下来挡在她面前呲牙,看着奶凶奶凶的。
荼菟欣慰落泪,心想没白疼这小家伙,可她这样根本吓不到任何人,只会让对方觉得好欺负。
“新啊,还是退至我身后吧。”
元新:“哼~嗯~”
为什么?这还用问吗?牙还没长齐,又奶声奶气的,难道是打算用这种样子把对方萌死吗?
熊夫妻愤怒的盯着她们,大有下一秒就把她们撕了的趋势,荼菟顶着压力赔笑,三瓣嘴都快成四瓣了。
“对不起,弄脏了你们的晚餐,我一定会赔的,请不要生气。”
其实荼菟想的很简单,大不了一死,与其被外面的那群疯子吃掉,还不如搏一搏,说不定能有一线生机。
虽然已经放过她们一次了,第二次有点困难,但也比毫无希望要好。
至少在她的认知里,这两头熊比外面的动物温顺多了。
棕熊气得呼吸都粗重了许多,他用爪子使劲刨着地,灰尘很快就飘满了整个洞穴。
“啊啊啊!我不管,这次说什么我也要吃了她们!”
刚咆哮完就被老婆拍了一爪子,一下子就老实了,愤愤的瞪着荼菟,哼哧哼哧喘粗气。
“安静点,我在思考。”
老婆一发话,他就乖乖的趴到了地上,可怜委屈又胖胖。
黄熊盯着荼菟和元新看了一阵,颇为头疼的闭了闭眼,她叹气的瞬间,荼菟感觉凝结在空气中的危险因子散了。
这是又逃过一劫?荼菟心中大喜,但不敢表现出来,谁怕黄熊看了改变主意。
黄熊的视线一直在元新身上,她盯着元新看了许久,小声自语:“真的很像啊。”
小狮子什么也不懂,只知道警惕的看着他们,一旦他们对荼菟下手,她肯定会拼命厮杀。
棕熊从地上起来,蔫头耷脑的进了另一个洞,黄熊则对荼菟说:“过来说说吧,怎么回事。”
黄熊率先转身走到先前吃饭的地方,把肉从土里刨了出来,再拍拍干净放好,荼菟看着她的动作心里还是发怵,但还是硬着头皮过去,把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
主要是夸大那些动物的凶残,再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带着孩子四处讨生活的“单亲妈妈”,声泪俱下,让人听了不由心里发酸。
黄熊抹一把泪,说:“没想到你们过得这么惨,我还以为……”
她停住话头,看一眼乖乖趴在荼菟旁边的元新,试探着问:“但你怎么会带着一只狮子,这在整片草原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荼菟看着她的表情,心想她可能觉得骇人听闻,毕竟在没来这个世界之前,她也难以想象这种事。
可事实是,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切实存在,而且还是由她上演的。
“我也没想过,但我没法看着她死在我面前。”
小狮子依恋的蹭蹭荼菟,就像一只被驯化的很好的大猫。
黄熊看着她们的相处,略显讶异又觉得情理之中,毕竟已经见识过了,倒也没有特别震惊。
“唉,你们也不容易,要是不嫌弃的话先在我这住下吧,等开春我教她捕猎。”
荼菟“biu”的一下眼睛亮起来,恨不得当场跪下,黄熊递给她们两块肉,说:“先吃这个吧,我去哄哄那头傻熊。”
荼菟点头如捣蒜,心想都收留她们还给吃的了,别说是不管她们,就算现在让她当牛做马都行。
小狮子咬一口肉,嘴里“咯吱咯吱”响,她皱着脸往外吐舌头,小表情特别可爱。
荼菟跟她交换,说:“还挺挑剔呢,等以后你自己捕猎了,就会知道食物有多么来之不易了。”
小狮子在她吃之前又换回来,扬着头哼唧,仿佛在努力展示自己的成熟。
荼菟没再坚持,等她把那块脏的吃完,又把自己爪里的给她,笑着说:“没必要交换,我是吃草的。”
小狮子唧唧哼哼,把肉塞到她嘴里,她知道荼菟是为了她才不吃的,因为她们之前到处流浪,荼菟也吃过肉。
而荼菟还保有人的习性,虽然不抗拒吃肉,但真的吃不惯这种没有灵魂任何处理,腥气冲天的肉。
此刻她真的很想说一句“妈妈不饿,你吃”,但孩子实在太固执了,而且力气还大,她实在拗不过。
吃了这种肉,浑身都好像散发着难闻的味道,有种命很苦的感觉。
……实际上命真的很苦。
荼菟不由泪目,小狮子还以为她是感动的,使劲用脑袋蹭她,把兔子拱到角落,沾了一身土。
荼菟一脸生无可恋,命更苦了。
黄熊说到做到,收留她们在废弃洞穴住,每天分点食物给她们,但小狮子的胃口日渐增大,食物越来越不够吃,荼菟只能到处打秋风,冒着被打死的风险弄来吃的给她。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春季到来,万物复苏的时节,小狮子开口说话了。
“兔兔……”
荼菟忙乎了一天没找到什么吃的,只好把自己那份给小狮子,自己吃点草根果腹。
听到小狮子的声音,荼菟咀嚼的动作猛然一停,视线骤然落到她身上,已经有她两个大的小狮子有点无措,应该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发出声音。
荼菟丢掉手里的草根,一下子捧住她的脸,惊喜道:“你会说话了?!”
小狮子张了张嘴,但这次不是完整的话语,而是跟以前一样的细碎音节。
她一下子就失落了,低着头把自己埋进爪子里,委屈巴巴的。
荼菟莫名觉得她的大脑袋喜感,用爪子戳了戳后,四爪并用抱住,脸在上面蹭来蹭去,以她喜欢的方式安抚她。
“没关系的,本来小孩子学说话就难,我又经常不在你身边,没人教你自然就说不好,咱们慢慢来好不好?”
小狮子嘤唧一声,不知道是赌气还是撒娇,荼菟一脸慈母笑,心都软了,只是迟了几秒钟没有理她,小狮子就急了,抬头看着她哼哼,把她抓在爪里使劲蹭,毛都快蹭秃了。
有时候荼菟真的分不清,自己是她的亲人还是玩具,但她知道小家伙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表达感情,所以并不讨厌。换做其他人可就不一样了,试想一下一只狮子抓着你不放,又蹭又亲还把你的头往嘴里放,这是多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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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诶?别咬我了,我一身土……”
天气又暖和了些,黄熊正是开始教小狮子捕猎,棕熊不情不愿的在旁指导,小狮子从小跟着荼菟,偷吃或许在行,但捕猎一点经验没有,看到活的动物根本不敢下爪,好几天没进展,黄熊也没有信心教了,正好他们有事要出去一趟,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荼菟荼菟靠在小狮子身上,无奈望天:“宝啊,你不猎别人别人就会来猎你,弱肉强食从来都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
嘴上道理一套又一套,可她也成为不了小狮子的助力,捕猎这种事都是言传身教,她除了偷鸡摸狗就是刨草根,这样怎么能给孩子正确的榜样?
也许……是时候离开这里,过自己的生活了。
她从来没有自大地觉得,元新的人生中必须有她。从被投放到这个世界开始,她就一直被各种东西裹挟着,从来没有自己选择过,说不定现在就是那个时机。
“兔……”小狮子用爪子环住她,把头埋在她颈间。
她看起来很难过,耳朵都耷拉了,荼菟心又一软,想着还是再陪她几天,等她能独立之后再走。
这天荼菟出去找吃的,不小心落入了一个陷阱,坑不深,但她想上去也得费点劲,就在她努力往上爬的时候,上面出现了两只野猪,他们咧着嘴笑,露出断了的獠牙。
荼菟心里一惊,爪子一松又滑了下去,那两只野猪发出低沉的嘶吼,仿佛在等她自己跳上来落进他们嘴里。
荼菟缩到角落想办法,但在体重数倍于自己的动物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面对死亡威胁,她不觉得多害怕,只是觉得凄凉,可能这就是云星为她设定的结局,既残忍又合理。
她的神魂被主神控制,小世界里死十次就会真的死去,以往做任务她都苟着发育,贪生又怕死,可这个世界苟也没用,作为一只兔子活着太难了。
野猪一掌拍到坑口,黄土碎石掉下去,砸在荼菟脑袋上,她疼的吸气,越发觉得自己命不久矣。
早知道出门之前就抱一下元新了,小家伙伸爪过来,她只当在撒娇,摸了她一下就走了,要是知道自己被野猪吃了,她肯定会伤心吧?
希望她能早点学会捕猎,独当一面,从此天大地大,她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
荼菟靠着墙趴下,她知道野猪马上就会失去耐心,然后跳下来把她撕碎,只希望他们能准确地咬断她的脖子,这样就不用忍受更多疼痛了。
一道声振林木的嘶吼传来,荼菟的耳朵立刻竖起来,仰头朝上看去,那两只对她虎视眈眈的野猪调转了方向,用屁股对着她,他们的尾巴紧紧夹着,一副紧张防御的姿态。
接着吼声又响了几次,那一块地方被野猪凌乱的步伐踩得黄土飞扬,碎石土块不断往坑里掉,荼菟跳来跳去躲避,要不是走位灵活,只怕早就被埋在下面了。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那混乱的声响才消失,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兔兔踩在碎石上正要往上跳,就见一颗圆圆的大脑袋探了出来。
小狮子满脸是血,看到她先是一喜,而后惊慌失措地瘪着嘴大哭起来。
“兔兔……呜…呜呜……”
4. 草原上的猛狮
荼菟被她哭的心一紧,爪子一松又出溜下去,小狮子毫不犹豫的跳下来,将她扑倒。
小狮子身上非常温暖,荼菟被她抱着只觉得安全感满满,那些情绪后知后觉地涌上来,鼻尖酸涩视线模糊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她想跟以前一样拍拍小狮子的背,但现如今的小狮子已经比她大了很多,她的小短爪根本摸不到。
顿了一下,她拍了拍小狮子的爪子。
小狮子哼唧一声按住她的爪子,耷拉着眼睛看她,别提多委屈了。
她的脸上都是血,耳朵也被咬破了,可最让人心疼的,还是她可怜无助的眼神。
这么大一只,却像被人抛弃的小猫一样,满眼惊慌无措。
荼菟只觉得眼眶更热了,用尽全力抱紧小狮子,柔声安慰:“不担心了昂,我这不是没事吗?我们元新太厉害了,把坏人都打跑了。”
不说还好,一说小狮子哭的更大声了,大脑袋使劲往她身上拱,呜呜咽咽的说着不真切的话。
“兔兔……坏……呜呜呜……”
荼菟听得心里暖暖的,破涕为笑:“好好好,我是坏兔子,我们新宝是最厉害最勇敢的小狮子。”
小狮子止住哭声看她,大大的眼睛里都是怀疑,她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荼菟柔声道:“肯定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狮子打个嗝儿,重新抱着她蹭,耷拉着的耳朵竖起来,整只狮都有了神采。
荼菟不由想,到底是小孩子啊,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两句话就哄好了。
元新被吓到了,抱着荼菟不撒手,脸上的血都凝固了,荼菟任由她抱着,用爪捂着她流血的耳朵,直到它干涸为止。
过了很久很久,荼菟才说:“宝啊,咱们是不是该上去了?”
这本来就是陷阱,要是被别的野兽发现,又会陷入危险当中,就算元新现在有了自保之力,她也不想她再受伤了。
元新从她怀里抬起头来,不满的噘噘嘴,荼菟觉得可以点了一下她的鼻子,小狮子愣怔一下,随后张嘴咬住她的爪子。
“咦?”
大眼瞪小眼,小狮子单纯懵懂,似乎只是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喜爱。
荼菟“噗嗤”一笑,说道:“咬吧咬吧,咬够了咱们再上去。”
小狮子眨巴一下眼睛,咬的更欢了。
一身是血的回到熊洞,熊夫妻吓了一跳,赶忙问发生了什么事,荼菟简明扼要地说了一下,对元新好一顿夸。
小狮子被夸得不好意思,一口叼住她的头,洞内瞬间安静了。
黄熊和棕熊对视一眼,有点看不懂现在的年轻狮,害羞了直接咬人吗,倒是简单粗暴。
而被咬住的荼菟出奇的平静,这孩子近来总是喜欢咬她,应该是猛兽的习性吧。
这天开始,熊夫妻又开始教元新捕猎了。
这次她不再抗拒,学得又快又好,经常带着新鲜的肉回来,荼菟不吃她就咬荼菟,所以荼菟的脑袋经常在她嘴里。
转眼到了夏季,草原上食物丰富了之后,动物也多了起来。
自从上次的意外之后,荼菟就很少出去了,但孩子长大了终归是要独立的,她也有自己的路要走。
现在的元新已经不需要她照顾了,就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刚这么想,元新就受了伤回来。
黄熊恨铁不成钢道:“都已经要回来了,你说你惹他干嘛?”
出去捕食遇到了狼群,本来打算绕过他们的,但元新突然冲了出去,被狼群围攻差点丧了命。
“你向来沉得住气,这次是怎么了,难道是故意的吗?”
黄熊聪明,一下就看出了她的意图。
元新做错事的孩子般看荼菟一眼,委屈巴巴的说:“不是。”
看着孩子这样,荼菟又心疼了,连忙打圆场:“哎呀姐姐你消消气,小孩子嘛,偶尔犯错在所难免,有了这次的教训下次就不会了。”
黄熊看她一眼,叹口气:“都说慈母多败儿,你别老是护着她,不让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遇到更强大的敌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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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是这么说,但……荼菟看一眼元新,小家伙恹恹地趴在地上,爪子抓着她的尾巴,大脑袋蹭来蹭去。
荼菟当下母爱泛滥,恨不得抱着她的脑袋亲死,虽说她的确犯了常识性的错误,但这么可爱的大猫,谁能忍心苛责呢?
“瞧你这话说的,我平时对她也很严厉,只不过孩子捕猎还不熟练,犯点小错误咱们教她改就是了,你肯定是压力太大了,这样,我今晚做点好吃的,然后再给你做个spa,咱们好好放松一下。”
黄熊还想说什么,被棕熊拉走了,他们走后小狮子探头问:“慈母……儿……是什么?”
她说话还不利索,磕磕巴巴的特别可爱。
看着她单纯求知的眼神,荼菟狡诈一笑,“要不你叫我一声妈?”
元新盯着她看几秒,一口咬住她的脑袋。
“诶?玩不起是不是?你知道‘妈’是什么吗?”
元新把她吐出来,按在爪下使劲蹂躏,荼菟全身的毛都乱了,成了一只潦草兔子。
“狮子……兔子……不是。”
荼菟知道她的意思,虽然兔子跟狮子不是一个物种,但自己把她拉扯到这么大,怎么就不算是慈母了?
不等她开口,云新又咬住她,任凭荼菟怎么叫喊都不放开。
“好吧好吧,怕了你了,我收回刚才的话。”
元新松口把她放到两只爪上,托起来让她跟自己视线齐平,盯着看了一会儿,大脑袋低下靠在她脸上,鼻尖对鼻尖轻蹭。
“老婆。”
平时说话结巴含糊,这句倒是字正腔圆,荼菟吓得红眼圆睁,发觉她的表情仍旧懵懂,猜想她可能是听到熊夫妻这么称呼,觉得好玩才叫的。
“夫妻只有结了婚的夫妻才能叫,我不是你老婆,以后叫姐姐吧。”
虽然一只狮子叫一只兔子姐姐挺奇怪的,但也比叫老婆要好。
元新恍然大悟,又叫了一声老婆。
荼菟:“……?”
元新一脑袋把她压到地上,使劲拱着说:“老婆……老婆……”
5. 草原上的猛狮
“姐姐。”
“老婆”
“姐姐!”
“老婆!”
荼菟:……
小东西还挺固执。
她叹口气,道:“算了,随你吧,但不能在别人面前叫。”
小狮子只听到了前面五个字,她一下把荼菟扑倒,用大脑袋使劲拱她的脸和脖子,很快荼菟脖颈上的一圈毛都打绺了。
“蹭就蹭,别弄我一脸口水啊!”
小狮子眼睛咕噜噜转,用舌头舔她的脸,蹭着她的鼻子亲她,看似听话了实则没有。
荼菟被挤压着脸,眼神逐渐变得平静,像被调皮的孩子闹得心力交瘁的老母亲。
受了伤的小狮子可以不用出去捕猎,每天的日常是把荼菟当玩具,抱着她蹭来蹭去,老婆老婆的叫。
某天棕熊回来,荼菟正被小狮子压在地上,蹭着鼻子叫老婆,他大为震撼,呆愣了好一阵,在跟荼菟眼神对视上之后,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又出去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走啊,听我解释!”
棕熊早就已经跑没影儿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跟老婆分享八卦,踩得地上“噗噗”冒黄土。
而荼菟的眼睛里再一次失去了光,她已经在考虑从熊洞搬出去,自力更生的事了。
小狮子探头过来,大眼睛忽闪:“老婆?”
荼菟捂住她的嘴巴,严肃道:“以后不许再叫我老婆了,要是被别的动物听到,你猛兽的威严何在?”
小狮子哪懂威不威严的,她只知道兔兔凶自己,委屈地眼里蓄满了泪水。
荼菟看着她含泪的双眼,心猛地揪了一下,下意识反思自己是不是语气太差了。
“兔兔……坏……”
小狮子说完眼泪掉下来,可怜巴巴的咬住荼菟的爪子,不轻不重的用犬齿咬磨。
都哭成这样了还要咬?荼菟都分不清她是真的委屈还是想借机咬她。
这件事因为小家伙的撒娇没了下文,晚些时候熊夫妻回来,两人用揶揄的眼神看她,戏谑和调侃藏都藏不住。
荼菟:“……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哦?”黄熊意味不明的来一句。
棕熊一言不发,只附和着老婆,一脸了然的笑。
荼菟小发雷霆,把埋头干饭的元新拉过来,说:“你来解释。”
小狮子鼻子上沾着肉渣,呆萌地眨巴一下眼睛,一把抱住她使劲蹭。
“老婆~”
熊夫妻:“哦~~~”
荼菟彻底死心了,伸爪推她:“一嘴腥味,离我远点。”
小狮子疑惑,小狮子试图理解,小狮子顿悟,舌头伸出来一舔鼻子上的肉渣,张嘴咬住荼菟的脑袋。
荼菟挣扎无果,被按在地上又亲又拱,熊夫妻眼神一变,一脸“还说不是”的表情。
荼菟推开一直黏上来的大脑袋,辩解:“真的不……怎么又走了?给我回来!”
“唔?”小狮子又缠上来,眼里充满了不解。
荼菟重重叹口气,道:“没事,说了你也不懂。”
小狮子不满的咬她,很快荼菟顺滑的毛又打绺了,而她对此无能为力。
半年过去,如今的小狮子已经不是她刚捡到的小奶狮了,一只爪子都快跟她的脸一样大了,怎么反抗?
而从那天之后,熊夫妻贴心的帮她们在洞口加了一道门,美其名曰孩子大了要注重隐私。
荼菟问:“那之前怎么不注重我的隐私?”
黄熊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眼,回道:“之前我以为你是坚强的单身“母亲”,没想到你竟对孩子下手,啧!”
“喂!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荼菟无能狂怒。
黄熊猥琐一笑,小声道:“悠着点,你这小身板肯定承受不住。”
荼菟一脸无语的看她,黄熊“吼吼吼”笑一声,一屁股把她顶到小狮子那边,出去了。
小狮子正好靠在角落打盹,荼菟被顶飞出去恰好落在她怀里,她眨巴一下困顿的眼睛,咧嘴笑起来。
“?”
“老婆~”
荼菟现在已经不纠正她的称呼,而是努力想从她的狮口中得到自由,可惜爱玩的小狮子难以管教,不论她怎么强调,一天中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咬。
转眼已是秋季,在严寒来临之前,草原上的动物要准备足够的食物过冬,一时间大家都忙碌了起来。
熊夫妻教导了元新一段时间之后,就放手让她独立捕猎了,一开始她偶尔会受点小伤,掌握要领之后就做得很好,潜伏时足够有耐心,出手时也很果断,被她盯上的猎物没有逃脱的。
渐渐地,她的名气在草原上传开了。
荼菟又欣慰又伤感,想到快要离别,对她更加纵容无度,经常被按着亲亲蹭蹭,身上沾满了狮子的气味。
小狮子说话已经不磕巴了,她知道兔兔不喜欢吃肉,于是每次出去猎食都找鲜草和果子给她,有时会从荼菟嘴边尝到味道,倒也没她想象的那么难吃。
荼菟刚吃完一个果子她就凑上来,用鼻子蹭她的脸,舌头舔来舔去,也不知是在舔自己还是舔她。
“别舔了,毛都被你舔没了。”
小狮子停下,委屈道:“我只是想尝尝果子的味道。”
荼菟拿起一个果子递给她:“喏,尝吧。”
小狮子眼睛一转,伸出大爪去拿,在快要接住时手一松,果子“啪叽”掉到了地上。
“哎呀,掉到地上了,那就没办法了。”
荼菟的脸一整个被咬住,嘴巴自然也遭到了荼毒,在被某只大猫抓着玩时,她心如止水的想,怎么会没办法,不过就是想欺负她罢了。
这天元新出去捕猎,天黑了还没回来,荼菟担心不已,但熊夫妻怕她出去有危险,两熊代替她去找,结果熊夫妻也一去不回。
荼菟等了半夜,心焦的忍不住胡思乱想,煎熬了许久还是决定出去找他们。
幸好元新捕猎的地点都是固定的,一个地方找完没有就去另一个地方,在去草边缘的一处捕猎点时,荼菟发现了熊夫妻的脚印。
她加快脚步过去,越是靠近山林味道越驳杂,她嗅到了熊夫妻和元新的气味,同时也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底下是一个凹进去的大坑,野兽的嘶吼此起彼伏。
是狼群,为首的是一只眼睛上有疤的灰狼,元新被围在中间,浑身是血。她压低身体,呲着牙低吼,尾巴炸毛摆动,前爪不停地拍打地面。
荼菟藏在一棵树后面不敢靠近,怕元新会分心,更怕自己被抓住连累她。
熊夫妻不见踪影,她又没有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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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力,再僵持下去情况只会更不利。
荼菟想过回去搬救兵,可一来一回得一两个小时,元新已经受伤了,她肯定坚持不了那么久。
这一瞬间,她恨自己是这么弱小的兔子。
灰狼盯着元新,绿色眼睛里尽是杀意,之所以不急着杀掉元新,是想确认她的身份。
去年突袭狮群,狮王拼死抵抗伤了他们很多兄弟,要是这只小狮子真是消失的那只,正好可以抓回去邀功。
派出去打探的小弟还没回来,不急着出手,他们狼多势众,就是耗也耗死她了。
就这样拖了将近半个小时,元新每次想找个突破口,都被他们联合逼退,没有任何能突围出去的办法。
而她本就受了伤,耗这么久更是体力不济,只能咬牙坚持。兔兔还在家等她,她一定要活着回去!
久等不见小弟回来,灰狼也没了耐心,活捉纵然好,可要是她负隅顽抗,直接杀了吃肉就行。
为了围猎元新,群狼一天没有进食,早就饿得眼睛都绿了。
随着她一声令下,群狼发起了攻击,元新被咬了一口激起了斗志,把冲在最前面的两只狼拍到地上,咬断了他们的脖子。
鲜血飙出来,腥味浓重的熏人,她嫌弃的啐了一口,继续跟他们搏斗,灰狼没想到她战斗力那么强,用半条命都能伤他那么多兄弟。
眼看着弟兄一个个倒下,灰狼沉不住气了,也加入了战斗,他嘶吼着露出獠牙,灰绿色的眼睛迸发出凶光。
元新丝毫不惧,拼尽全力跟她搏命,身上的伤口增加了一处又一处,直到棕黄色的毛发被鲜血浸染,红的刺眼。
荼菟已经泪流满面,她紧紧咬着牙想该怎么帮元新,脑袋都快炸了。
夜色如墨,幸好她的视野很清晰,所以当看到大树旁边的那块大石头时,她的眼眶更热了。
幸好不是一点忙都帮不上,幸好不是一无是处。
重量是她几倍的石头推都推不动,她使出全身力气去推,爪子被棱角磨的血肉模糊,但她顾不上疼,只想快点把石头推下去,不然元新就要倒下了。
元新一直在坚持,可再勇猛也会有力竭的时候,灰狼舔着爪子上的伤,笑得阴险狠辣。
“怪就怪你运气不好落在我们手里了,一只狮子干什么不好,非要跟食物厮混在一起,真是丢我们猛兽的脸,今天先把你杀了,改天再去吃那只兔子。”
元新听她这么说,呲着牙低吼,尾巴高高竖起,二话不说就朝他的脸来了一爪子。
灰狼不甘示弱的反击,阴狠道:“你放心,我一定让你们团聚!”
元新被扑上来的狼咬住爪子,行动受限,灰狼趁机一爪子刺破她的脖子,三道血痕触目惊心。
石头推到坑边不动了,荼菟看到元新伤成那样心急如焚,跑到远处一个加速,连人带石头一起掉了下去。
元新甩开咬着爪子的狼时,闻到了荼菟的味道,她下意识看去,就见一块大石头掉下来,没多想冲上去一爪子将灰狼拍到地上,一个跳跃接住下坠的荼菟。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来临,荼菟惊魂未定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染满了血的大脑袋。
她鼻尖发酸,眼泪还没掉下来,大脑袋就蹭了上来。
“呜呜呜……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6. 草原上的猛狮
荼菟凝在眼里的泪珠像雨点一样滚落,她用小短爪抱着元新的脑袋,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先前还想着离开她让她独立,可当经历这种事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离不开的人是自己。
推石头的时候她无数次在想,要是小狮子就这么在她眼前倒下了,她该怎么办?
孤立无援的来到这个世界,是小狮子一直在陪伴着她,让她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每天只为了生存忙碌。
看似是她救了小狮子,实际上小狮子也救了她。
下巴和脖子上透出温热湿意,荼菟都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鲜血,她按住元新不停流血的伤口,哑声道:“宝宝,你先起来,咱们回去找熊大嫂他们。”
灰狼被压在大石头下不知道死了没有,就算他死了,还有其他狼活着,这里并不安全。
再者说,元新的伤口也急需处理。
小狮子从她怀里抬头,把她叼起来甩到背上,伤痕累累的爪子踩在地上,血染红了坚硬的黄土。
荼菟捂着嘴巴抑制哭声,爪子上血腥味浓重,她却不觉得难闻。
“别怕,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
已然比她高大好几倍的小狮子语气坚定,目光锐利沉静,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几声低吼,狼群又追了上来。
荼菟赶紧从元新背上跳下来,站在她身边警惕四周,进可攻退可守,一旦打起来她可以利用灵活敏捷的优势赶紧跑,不拖元新的后腿。
可在这种情况下,小狮子有胜算吗?
光是包围她们的狼就有五只之多,灰狼也挣扎着从石头底下出来了,他一脸暴怒,眼里凶光毕现,一看就不好对付了。
元新压低身体把荼菟护在身后,尾巴卷在她腰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抚摸她。
“待会儿我拖住他们,你找机会跑,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回头。”
荼菟说不出“我不会丢下你”这种无脑言论,因为在这些猛兽面前,她毫无战斗力,可听到元新的话她没办法冷静,因为她就像在交代遗言一样。
她用模糊的视线仰望元新,当初的小奶狮已经变得高大挺拔,能够给敌人威慑了,可她没想到她们之间的缘分这么浅。
这傻孩子,以为自己能用命为她博出一条生路,可要是她倒下了,那些狼又怎么会放过她?
再怎么跑得快,兔子哪能跑得过狼。
“说什么傻话呢,熊大嫂他们会来救我们的。”荼菟用尾巴缠住那条狮尾,回以同样的安抚。
元新回头看她一眼,眼里的戾气消失了大半,她用鼻尖蹭蹭小兔子的鼻子,说:“那等他们的这段时间,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荼菟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玩游戏。
“老婆~”小狮子咬咬她的脑袋,又在她的脸上拱两下,“你不是为了不让我咬你经常躲起来吗?我已经咬过了,现在该你躲了。要藏好哦,要是被我找到,我会弄你一脸口水的。”
荼菟用爪子抱住她的脑袋,主动去蹭她,她希望这只是无数个平时,而不是最后的诀别。
自从元新长大之后,她鲜少主动贴贴,小狮子眼睛一亮,得寸进尺道:“你能不能也叫我老婆?”
她知道兔兔只是在心疼她,不过没关系,反正也是最后一次了。
荼菟还没张嘴,灰狼就咆哮着扑了上来,元新用尾巴卷着她往旁边一跳,灰狼重重落在地上,爪子深深嵌进黄土里。
“死到临头了还在那调情,不把老子放在眼里?那就让你的小相好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撕碎你的!”
他脊骨凸起,爪子不断刨着地,喉咙发出低哑的嘶吼,在他的带领下其他狼也做出攻击的姿势,绿色眼睛在黑暗中发着光,阴沉骇人。
荼菟到底是只兔子,在这种形势下没法不害怕,即使她心里没有多少恐惧,身体还是本能地瑟瑟发抖。
元新脖子上的爪痕往下滴血,她挡在荼菟面前,小声对她说:“记住我对你说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
话音刚落就一个冲刺扑了过去,快准狠的咬住了离自己最近的狼的脖子,那狼发出惨叫,其余的想上前救的被元新狠戾的眼神吓退,低吼的慢慢缩小包围圈。
荼菟转身就跑,灰狼看一眼一脸凶相的元新,再看看狂奔的荼菟,调转方向朝荼菟追去。
跟狮子打还得费些工夫,她被逼到了绝境只会更凶猛,但如果抓住那只兔子,就能让她乖乖束手就擒。
就算狮子不肯屈服,那吃只兔子补充体力也不亏。
元新立刻做出反应,她咬断那只狼的脖子丢出去,转身追上去,速度比任何一次捕捉猎物时都要快。
荼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也闻到了那股气息,她用尽全力一刻不停地奔逃,生怕落到灰狼手里成为元新的软肋。
可任凭她怎么拼命终究还是跑不过猛兽,渐渐地,她的速度慢了下来,可她还是在跑,没有因为力竭而停下。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吸进鼻子里的空气带着土味,肺像要炸了般的疼,她已经看不清路了,只凭着本能深一脚浅一脚的跑,坚硬的地面变得松软,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鼻子里涌出一股暖流,荼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灰狼的爪子朝她袭来,她就地一滚躲开,第二爪紧随其后,她却没有力气再躲了。
眼睁睁看着尖利的狼爪压下来,荼菟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给我滚开!”
灰狼被棕熊一爪子拍飞,他的注意力都在荼菟身上,没注意到棕熊坚实的身躯和肥厚的爪子。
黄熊把荼菟叼起来,满眼担忧:“没事吧?”
荼菟摇头,把鼻血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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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哦,原来不是没事。她随意地用前爪抹了一下鼻子,焦急地寻找元新的身影。
她被群狼挡住去路,正在奋力厮杀,荼菟带着祈求看向黄熊,黄熊道:“别担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吼声,荼菟这才发现邻居们都来了,原来黄熊夫妻去搬救兵了。
灰狼原以为只是熊夫妻,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他慢慢后退试图跟其他狼回合,被棕熊拦住。
“伤了我的家人还想跑?”
棕熊猛地拍一下地面,人立起来嘶吼一声,声音震得荼菟耳膜发疼,脑瓜子嗡嗡的。
她是第一次见棕熊发怒,也是第一次听他吼叫,没想到威力这么大,想起之前偷吃被抓,那时候的发火就跟闹着玩儿似的。
灰狼呲着牙说:“别多管闲事,这事儿跟你们没关系!”
他们只是经过这里,见那头狮子跟死去的狮王很像,才想设计围猎她,没想到一时兴起竟然引火上身。
灰狼回头看一眼元新,眼里的杀意更重,双眼冒着绿光,牙齿咬的“咯咯”响。
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不惜代价咬死她,那样就不会陷入现在这种境地。
光是两头熊都够他们对付的,再加上其他大大小小的兽类,想要逃出去很难,灰狼眼神一变,瞬间做出取舍。
他前爪下压喉咙里呼噜呼噜的,发出充满颗粒感的声音,包围元新的群狼立刻朝他围拢过来,形成一个保护圈。
棕熊爪子一拍地面,发起了猛烈攻势,群狼穷途末路被激发了斗志,纷纷朝他大吼袭击,黄熊见丈夫被欺负也加入了战斗,一爪子拍飞其中一只狼后,朝灰狼扑去。
元新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荼菟想接她,一动爪才发现四只爪子酸软无力,还没迈出去就踉跄着倒下了。
荼菟:给跪了_(:з」∠)_
元新急得冲过来,扬起的黄土迷得荼菟睁不开眼,她只感觉自己被抱起来,有个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在蹭她。
“没事了,别怕。”
她轻拍着元新的大脑袋安慰,小狮子呜呜哭起来,泪水混着血水流下来,让人不忍去看。
“不哭了乖乖,我不是没事吗?”
小狮子哭得更凶,大爪子按在她的鼻子上把鼻血擦掉,再用鼻子去拱荼菟的脸。
“老婆……老婆……”
这回荼菟没有纠正,而是很小声地回应了她,一边回蹭她一边按住她一直流血的伤口,很快皮毛就被血染透了。
“宝宝,你受伤太严重了,咱们得赶紧……元新,你怎么了?!”
元新脑袋一歪倒在她身上,呼吸微弱,荼菟又想起初遇她时的状况,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惊慌失措地拍打着小狮子的脸,声音滞涩嘶哑。
“乖宝,别睡啊,睁开眼睛看看我……”
7. 草原上的猛狮
脑袋沉甸甸的,像压了千斤巨石,口鼻不通气,窒息感渗透全身,恍惚中耳边传来一道声音,很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她说:“感受到了吗,这什么都做不了的绝望。”
声音空灵幽远,似是从很远的地方穿透时间而来,又似近在咫尺,因为她能感受到周围空气的波动。
荼菟想睁开眼睛,一股无形的威压顷刻笼罩住她,她只能无力地沉入深渊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轻灵的嗓音终于消散,某个时刻,那股禁锢她的压力骤然消失,快要溺毙的荼菟猛然惊醒,冷汗浸湿了全身发毛。
思绪混沌不清,身上黏糊不已,如果不是看到了旁边的元新,她甚至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小狮子脸上都是血痕,脖子上的爪痕敷了草药,其他的伤口也都做了处理,青一块红一块的,几乎没有好的地方。
荼菟看得心疼不已,爬过去小心翼翼地蹭了一下她的鼻子,小声说:“乖宝宝,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小狮子好像听到了,鼻子动了动,一把按住她的爪子圈住她,荼菟僵着身子不敢挣扎,生怕碰到她的伤口。
含混的呓语两声,小狮子没醒,但荼菟听到她的梦话,愣怔一下后哭笑不得。
到底梦到什么了,梦里都在叫老婆,就这么喜欢这个称呼吗?
保持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儿,荼菟寻思她应该睡实了,试着想把她的爪子移开,小家伙不满地嘤咛一声,反而抓得更紧。
荼菟本来就脑袋昏沉,浑身酸痛,被大爪子一按直接跌进元新怀里,吃了一嘴“柔软”的草药。
草药有种清新的苦味,至于柔软嘛……荼菟呆滞地看着粉色的小乳.粒,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脸先红了。
什么时候长大的?不仅勇猛又可靠,连身体也发育的这么快,之前从来没有发现。
在她神游天外之际,小狮子又往下一摁,这下不仅身体贴紧了,小.粉.润更是差点喂进她嘴里。
荼菟瞬间瞪大眼睛,脸连忙转到一边,桃粉蓓蕾便擦着她的嘴而过。
一瞬间的触感让她不由想起一句诗。
“小荷才露尖尖角……”
下意识念了出来,最后一个字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荼菟感觉耳尖烧的慌,温度还有往脸上蔓延的趋势。
哎呀!对这么小的孩子说什么呢,难道变成了兔子真是禽兽思维了吗?荼菟暗骂自己两句,把脸埋进小狮子怀里。
血腥味和草药味不时飘进鼻子,熏的荼菟越发清醒,她胡乱想了很多,还是决定按照之前的想法行事。
相遇已是缘分,况且她也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这么大了,以后的路就各走各的吧。
灰狼说的没错,狮子跟兔子厮混在一起只会让人嘲笑,而她不想成为别人笑话元新的理由,更不想成为她的弱点。
她也该去一个更适合兔子生存的地方,努力活下来不让云星得逞。
荼菟不是一个很有主见的人,她耳根子软,很容易受别人左右,但经历了这些事后,她也想坚定地为自己活一次。
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只要不留遗憾就好。
“老婆~”小狮子呢喃一句,大爪子摸摸她的毛发。
荼菟不由勾唇,哄小孩般说:“在呢在呢,不怕昂,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的。”
小狮子长舒一口气,呼吸逐渐均匀起来,荼菟窝在她怀里,听着她沉稳有力的心跳,也有了困意。
这次睡得很踏实,没有做任何乱七八糟的梦,可某只小狮子一直在闹她,扰得她没法赖床。
睁开眼睛就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荼菟无奈又宠溺的叹气,伸爪推了推大猫。
“老婆!”元新抬头看她,金棕色瞳仁闪着光,张嘴就是一口。
荼菟已经习惯了她的打招呼方式,等她咬够了才问:“伤口怎么样了,是不是很痛?”
刚还神采奕奕的小狮子闻言,立刻蔫了吧唧的趴下去,瘪着嘴弱声说:“痛痛,要老婆吹吹才能好。”
荼菟:……你看我像傻子吗?
见她没有动作,小狮子愈发蔫吧,大爪子按着她的小爪子,刨啊刨,毛都搓下来几根。
“真的好痛,你都不心疼我,呜……”
“别哭。”
荼菟用另一只爪按住她的嘴巴,手动闭麦。
小狮子眨巴一下眼睛,耳朵耷拉下来,眼睛水汪汪的,瞳仁被洗的发亮,金色越发明显。
荼菟把爪子拿下来,才发现她噘着嘴忍泪,可怜委屈又倔强,脑袋还很大。
荼菟哪能抵抗得住这等萌物,四爪并用抱住她的大脑袋,在头顶的伤口上吹了吹。
“呼呼,痛痛飞飞~”
小狮子用两只前爪托住她的屁股,这是她惯常会做的动作,今天却因蹭到了某处而不同,她的眼神僵滞一瞬,待到那羞赧闪过,则红着耳尖任由荼菟抱着摸来摸去。
心情很奇怪,但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反而很喜欢,想得到更多。
荼菟到处吹了一遍,大猫才被哄好,她知道小家伙在撒娇,但就是顶不住她的卖萌攻势,被按着蹭来蹭去,身上都是口水。
“乖宝,你已经是个成熟的狮子了,不能再这么幼稚了。”荼菟试图用语重心长的语气来让她信服。
元新歪头,说:“可熊大嫂说一岁的小狮子还是宝宝呢。”
荼菟:“……呃,都一岁了也不算宝宝吧?”
“可你也叫我宝宝啊。”元新大脑袋凑到她面前,眼里充满了求知欲。
荼菟被看得心虚,伸爪把她的脸拨到一边,“那以后不叫宝宝了。”
“那叫什么?老婆吗?!”小狮子异常兴奋,又把她扑倒了。
荼菟被拱得无处可躲,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以后叫名字,我不是给你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吗?”
那可是她绞尽脑汁起的,最有文化的一集。
元新不满的用脑袋顶她,说:“不要名字,要老婆。”
你要老婆我也没办法啊,这偌大的草原上,我只认识你一只狮子,接近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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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怕小命不保。
等哪天她强大到不需要怕猛兽了,一定带一只肤白貌美的小母狮来问她,老元,你要老婆不要?
但现在,不行!
小兔子费尽吃奶的劲推开大猫,一刻不敢停的跑走,没几步就被抓住了。
“兔兔坏。”
小狮子张嘴咬住她的脖子,犬齿穿透毛发掠过皮肉,激得荼菟战栗。
感受到怀中兔子的颤抖,元新眼中掠过狡黠,牙齿更用力了些。
“啊,别咬了!”荼菟缩着脖子不停躲,很快就蜷成了一团。
元新用两只爪子把怀里的兔球托起来,用鼻尖蹭她的鼻子,“还是叫宝宝不行吗?”
荼菟看着她刚要回答,她又可怜巴巴的问:“不行吗?”
荼菟面上稳如老狗,实际已经被萌死了,果然她还是人类思维太重了,竟会被狮子给吃得死死的。
“行吧。”语气略显勉强,是不想让她觉得仅凭撒娇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荼菟是这么想的,大猫可不管这么多,她只知道荼菟以后还会叫她宝宝,激动的一口咬住荼菟的脑袋。
荼菟的内心平静无波,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咸兔,意料之中的事,丝毫不觉得惊讶。
要是哪天元新突然不咬了,她才会觉得有问题。
“你俩睡醒了没啊,我来给你们送吃……”
黄熊叼着食物进来,顿了几秒又转身出去,表情都没变一下。
“你们继续,完事儿了再叫我。”
“什么东西继不继续的?把话说清楚啊!”荼菟喊完低头看一眼,发现她们的姿势确实让人误会,“那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可以解释。”
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有气无力,荼菟举着的爪子“啪嗒”垂下,整只兔都恹恹地趴下了。
到底把她想成什么了,拐骗小孩的怪阿姨吗?真是造孽啊!
元新大脑袋伸过来,趴在她旁边,“老婆,‘完事儿’是什么意思啊?”
荼菟:“……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打听。”
小狮子轻哼一声,往她那边凑了凑,贴得紧紧的。她心想,自己很快就会长大,到时候就能做大人的事了。
元新的伤养了半个月,大好的时候已是深秋,荼菟看着萧条的草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刚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现在那跟她一样大的小狮崽已经有她几个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看着渐渐落下去的夕阳,荼菟觉得是时候离开了,趁着气温还不是太冷,趁她还没改变主意……
“你在看什么?”元新咬住她的脖子将她叼起来。
荼菟忽然心里一紧,情绪莫名低落起来,她伸出小短爪抱住元新,小狮子用大脑袋回蹭她,可爱又乖巧。
荼菟嘴唇动了动,小声试探:“宝宝,如果我说我要离开你一段时间的话,你会怎么想?”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荼菟松开爪子看她,发现小狮子眼里蓄满了泪水,耳朵往后垂着,神色无助仓皇,像被主人抛弃的小猫。
8. 草原上的猛狮
这么大一只双眼含泪望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荼菟的心像被捏了一下,酸涩发紧,可看着小家伙这么放不下她,又觉得极为满足。
而且大猫咪哭哭的样子太可爱了,忍不住就想逗她。
“你也这么大了,总不能一直跟我混在一起吧?”
元新倔强的瘪嘴忍着眼泪,伸出大爪想让荼菟抱,荼菟看着她的爪子无动于衷,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来,豆大的泪珠顺着面颊滚下来,浸湿了绒毛。
噘着嘴委屈大哭的样子更是可爱的没边,荼菟一边无声尖叫,一边象征性安慰。
“别哭了,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元新一边哭一边用头拱她,两只爪子牢牢按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兔兔是坏蛋……呜呜……”
她哭得可怜又娇气,让荼菟感觉自己是个始乱终弃的渣女,可她什么坏事都没做,实在冤枉。
硬要说的话,因为小家伙哭得可爱,所以就多逗了她一下,可这也是人之常情吧,这种小萌物谁见了不想玩一玩呢?
如果养孩子不是为了玩,那将毫无意义。
颈项一痛拉回了她的思绪,小家伙见她出神一口咬住她的脖子,眼泪很快就濡湿了她顺滑的毛。
“你不可以丢下我,呜呜。”
声音细弱哽咽,听起来好不伤心,怕两只爪子不保险,改为四爪并用紧抱着她,她完全沦为了一只兔球抱枕。
荼菟虽然呼吸有些不畅,但心情却不坏,她摸摸大猫脑袋,诱哄道:“不哭了昂,我们元新最听话了对不对,我怎么会丢下这么乖的宝宝呢?”
小狮子泪眼朦胧的看她,小声问:“真的吗?”
也不太真。荼菟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肯定是真的呀,你不相信姐姐吗?”
尽管小狮子金棕色的眸子里还有疑惑,还是选择相信荼菟,她一头把荼菟顶到地上,脸埋在她怀里使劲拱。
“你要说话算数,不然我就…就……”
到底是小孩子,“就”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招数来,反倒把自己给气着了,低吼一声咬住荼菟的爪子。
荼菟:?
我又做错什么了?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了,因为某只小狮子的撒娇,荼菟也没能离开,眼看就是冬季了,大多数动物准备冬眠,熊夫妻也囤好了食物,不仅肉类充足,还贴心地为荼菟准备了干草。
荼菟感动的不行,毫不犹豫地把小狮子包了出去。
“明年你俩就歇着吧,让元新去捕猎孝敬咱们。”
黄熊揶揄道:“哟哟哟,元新是你的吗,你这么轻易就把她给代表了。”
荼菟心想也是,还得问问孩子的意见,转头看去,小家伙大脑袋已经凑过来了,正星星眼看着她。
“?”
元新用脑袋蹭她的脸,问:“你这么说是不是代表,明年也在我身边?”
荼菟失笑,说道:“关注点怎么奇奇怪怪的,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我剥削你吗?”
元新兴奋地扑倒她,蹭啊蹭,“不生气,一点都不生气!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让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滚做一团的两只,黄熊叹口气走了,大号已经废了,抓紧时间练个小号吧。
元新那傻狮子太依赖荼菟了,被吃的死死的,偏偏那只兔子又是个不开窍,估计以后有那傻孩子苦头吃。
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她只负责照看她们,还了那位的恩情。
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在半夜冻醒好几次后,荼菟把脸皮撕下揣兜里,挤到她明令禁止靠近的小狮子怀里。
察觉她靠近,小狮子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抱紧她,待到调整好姿势,就捧着她的脸咬咬蹭蹭,好一会儿才消停。
荼菟冰凉的体温逐渐热起来,她把爪子放在元新的大爪上,看着相差巨大的爪,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暖意。
要是侥幸能活着回去,她一定要向所有同僚炫耀,她曾有一只非常可爱听话的狮子,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萌的猛狮。
带着这样心情睡着,连梦都是美好的,虽然醒来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就是让人轻松愉悦。
第一场雪落下的时候,荼菟为大家打了一顿火锅,调料是她到处收集的,比较单一,不过相比于冻干的肉块来说,可以说得上是人间美味了。
元新吃得最多,连汤都喝了,荼菟以为她近来胃口又涨了,就没有阻止。哪知晚上她就因积食难受的痛呼,可怜巴巴的抓着她的爪子,让她揉肚子。
荼菟看着她的惨样,无奈的戳戳她的鼻子,“下次还敢不敢胡吃海塞了?”
小狮子不退反进,用鼻子拱她的爪子,“好吃嘛,而且我不想浪费你做的食物。”
荼菟心头微悸,摸摸她的大脑袋,说是小孩其实她什么都知道吧,不然怎么总是能用最单纯的样子,说出最让人感动的话?
说来那些肉啊菜啊的,还都是她辛辛苦苦弄来的呢,自己不过是稍微加工了一下,她就因为珍惜吃到肚子痛,到底是从哪里学得这么乖?
“乖宝。”
“嗯?”元新眼神清澈,金棕色的瞳仁里映满她的面容。
荼菟呼吸微滞,竟有些不敢直视她,她抓着小家伙的脸乱揉一通,低声说:“躺下吧,我给你揉肚子。”
小狮子眼睛更亮了,迅速躺下露出肉段的肚皮,抓着她的爪子往胃上按。
“老婆,这里痛~”
荼菟已经不纠正她的称呼了,因为说了也没用,她揉着揉着觉得累,干脆整只兔都站上去,这踩踩那踩踩,元新的肚子“Duang Duang”的,踩起来还挺好玩儿。
不过没多久她就准备收爪了,毕竟她也有几十斤,站久了元新肯定会不舒服,本来就积食难受,别再给整吐了。
“差不多了吧,我下来咯。”
元新被踩的身心舒畅,正懒洋洋的享受呢,听她这么说连忙拉了她一下,荼菟起跳失败,直直摔倒在她身上。
这一摔两人脸磕到一起,元新一点事儿都没用,荼菟嘴巴破了。
元新吓得手足无措,当下想不到好办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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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伸舌舔掉荼菟嘴上渗出来的鲜血。
荼菟呆滞了一下,急忙用爪子挡住她的脸,制止她进一步的动作。
“很痛吗?”小狮子垂着耳朵,小心翼翼的问。
荼菟视线闪烁,瓮声回道:“不、不痛,不用这样。”
元新看她的样子不像没事,于是更急了,扒拉着她使劲往上凑,又舔了一下她的唇。
“可你都不愿意看我,生气了吗?我不是故意的……”
小狮子耳朵耷拉着,眼里闪着泪花,尾巴也不摇了,只有圈着荼菟的爪子还紧抓不放。
荼菟心想,干脆就利用这个机会跟她科普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吧,总是这么没有边界感也不是个事儿,要是以后遇到别的看顺眼的动物,上去就咬脑子咬脖子的话,对方会吓死吧?
“宝啊,以后别随便舔别人的嘴巴,这是……不太好的行为。”
荼菟尽量斟酌用词,但她忽略了小狮子的单纯,不简单直白地说她根本听不懂。
“可你不是别人,而且嘴巴被我弄破了,我只是想帮你止血。”
荼菟噎了一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那也不能这样,虽然动物界常用舌头舔舐伤口,但嘴巴这种地方还是太私密了,只有关系最亲密的人才能做。”
元新更不解了,说:“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荼菟:“……”
非要我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吗?!
“就是说……”荼菟挠挠脸颊,“伴侣之间才能这么做,这样说你明白了吧?”
“那就更能了!你不是我老婆吗,熊大嫂说这就是伴侣!”
元新说完把兔扑倒,捧着她的脸舔啊舔,把荼菟的嘴上的伤口都舔白了。
“乖……宝……”
“等、等……”
荼菟根本没机会说话,嘴巴刚张开就被舔住,一阵厮磨下来口水都拉丝了。
推又推不开,只能任由什么都不懂的小家伙胡来,等她停下嘴巴都被那厚舌上的倒刺刮麻了。
元新兀自兴奋也消耗了不少力气,脸埋在荼菟脖颈处喘气,荼菟揪住她的耳朵,黑着脸连名带姓的叫她。
小狮子吓得瞬间竖直耳朵,二话不说先道歉:“是不是弄疼你了?老婆别生气,下次不会了。”
荼菟脸更黑,有气无力道:“你还想有下次?”
小狮子不语,只轻轻拱她的下巴。
荼菟按住她的大脑袋,严肃道:“你向我保证下不为例,我就原谅你。”
小狮子还是沉默,用鼻子顶着兔爪一动不动,跟被定住了似的。
荼菟把爪子收回来,从她身上挣扎着起来,“你今天一点都不听话,我去旁边洞里睡,你自己反思一下。”
“不要啊老婆,我一个人害怕。”话还没说完呢,已经一爪子把荼菟按住了。
荼菟缓缓转头看她,眼神异常地平静,元新见状立刻收回爪子趴下,别提多乖了。
荼菟抱着爪看她:“知道错了没?”
小狮子乖巧点头:“知道了,下次轻轻舔。”
9. 草原上的猛狮
天气越来越冷,荼菟每天窝在洞里,偶尔犯贱去扰一下熊大嫂的清梦,被抓住“打”一顿会无比满足。
但大多时间,是跟元新待在一起的。
囤了足够多的食物,又不用出去捕猎,活动量减少之后身体长得飞快,体型已经逼近成年雌狮,脑袋更大更圆了。
如果不是尖锐的獠牙,和偶尔散发出的迫人气势,就是一只非常乖萌的大猫咪。
外面又下雪了,元新靠在墙边昏昏欲睡,任由荼菟rua她的肚皮。
她打个哈欠,某兔把爪子放进了她嘴里。
元新张着嘴看她,眼里冒出大大的问号。
荼菟摸一下她尖利的犬齿,说:“你咬我一口。”
元新哪敢,万一没控制好力道把老婆咬痛了,老婆不跟她好了怎么办?
她把荼菟的爪子拿出来,在小肉垫上亲一口,笑得单纯可爱,犬齿顶着下唇又有点俏皮。
“亲亲。”
荼菟本来只是一时兴起,小家伙这么做反倒不好意思了,把眼睛别开,羞恼道:“让你咬你就咬,婆婆妈妈的一点都不像猛兽。”
元新哼唧一声,四只爪子抱住她,大脑袋蹭来蹭去,“我又做错了什么吗,你直接告诉我好不好?”
荼菟:……
在她眼里自己难道就是个借题发挥的人吗?
她把猫猫的大脸推开,大猫又贴上来,抵着她的鼻子蹭,身上的气息强势地将她笼罩,让她无处遁逃。
荼菟心里一悸,眼神更加飘忽,不敢跟那双金棕色的眸子对视。
果然长大了,已经有了成年狮子的压迫感,如果不是从小奶狮开始就在她身边,这样气势凶猛的狮子她是万万不会靠近的。
野外遇到更是能跑多快就跑多快,腿慢无——物理意义上的无。
“老婆,你怎么不说话?”小狮子黏糊的拱她,大爪子捧着她的脸,带着绝对的掌控。
荼菟瞥一眼跟她的脑袋差不多的爪子,妥协了,“别想那么多,就是好奇被你咬是什么感觉。”
说完觉得哪里不对想解释一下,可惜大猫不给她机会。
被扑倒在地,背后是充满阳光味道的干草,身前是一头扎下来的大脑袋,荼菟还没来得及把脸从毛茸茸中拿出来,就被咬住了脖子。
她所想要的尖牙穿透毛发,在皮肉上磨蹭,好像下一秒就要刺破肌肤扎进来。
动物的天性使她感受到了威胁,这让她的皮肤更加敏感,仅仅是呼吸喷洒在上面,也会不由地战栗。
她下意识瑟缩着躲避,元新用大爪子按住她的头顶,唇齿更进一步,深深嵌进肉里。
大猫从她颈窝抬头,小声问:“真的可以咬吗?”
她的眼神不同于以往的纯澈,而是带着对某种东西的渴望,金棕色的瞳仁晦暗许多,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兔兔被惊得心跳一滞,嗓音略显滞涩:“如果我说不可以,你会听话吗?”
元新立刻点头,鼻尖轻蹭她的下巴,“老婆说什么我都会听的。”
她忽闪着眼睛,眸底的欲望分明还在,荼菟看了又是一惊,不动声色地缩起脖子,把致命处藏起来。
元新的大爪子还在她的头上,脸虽乖顺地趴在她胸前,感觉却不似以前温和,因为她能感受到这庞大身躯的躁动。
荼菟骇然,恨不得蜷成一团。
她不是很了解猛兽的习性,但能让一只狮子露出这样的表情,大概是激发了狩猎的本能,想吃了她吧。
还好元新尚有理智在,耐心劝诫的话说不定能行。
“乖宝,你知道我为了把你拉拔大吃了很多苦吧?”
元新脸埋在她胸口,闷声回:“知道,以后换我来照顾你,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弄来的。”
她的话让人窝心,但现在不是感动的时候。
荼菟:“我的意思是,我这个年纪在动物界来说已经很老了,一只老兔又干又柴,一点儿也不好吃,懂吗?”
元新抬头,似懂非懂地看她十几秒,张嘴咬住她的下巴,犬齿轻而易举刺破了下唇。
荼菟痛得倒吸一口凉气,用尽吃草的劲推她,可惜她的四只爪子加起来还没人家一只大,拼尽全力也像在为对方挠痒痒。
荼菟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初时的惊惧过后,心情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甚至还想摸摸元新的大脑袋。
即使元新已经把尖牙插进了她的皮肉里,可她就是觉得她不会伤害自己。
尝到血腥味的小狮子没有迷失自我,而是惊慌地看向荼菟,耳朵一耷拉眼眶就蓄满了泪水。
荼菟:?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流量小花要是有你这演技,内娱也不至于天天要完。
小狮子握住她的爪子放在鼻尖上,带着哭腔道:“对不起老婆,我不是故意咬疼你的。”
又大又圆的泪珠掉在荼菟爪上,似是火焰般灼人,荼菟的心轻颤一下,只觉那处皮肤烧了起来。
“咬了又哭,是不是故意的?”
这小孩越大越不老实,经常仗着自己可爱为所欲为,每次做得过火了就一副可怜样撒娇,把她吃得死死的。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声音逐渐变小,元新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趴下,不敢看荼菟。
因为太过兴奋而失去了理智,这种话让她怎么说出口?
荼菟看出她的心虚,伸长脖子凑上去,元新有意躲避她的视线,眼睛转来转去,就是不跟她对视。
看着她滑稽的样子,荼菟气没生起来先笑了,她难道觉得自己做得很隐蔽吗?
“你啊,那点心机全写脸上了,真丢猛兽的脸。”荼菟戳戳她的脑门,没好气地说。
元新见她如此眼睛又有了神采,轻柔地为她舔舐伤口,同时在心里告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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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怎么兴奋也不能伤到兔兔。
雪后天晴,尽管冷得让兔发抖,荼菟还是出去了,一连在洞里待了十几天,再不呼吸新鲜空气她就要馊了。
元新自然是跟着她的,狮子不需要冬眠,虽然她没有放风的需要,也还是要保护荼菟。
荼菟在雪地里撒欢,元新在旁边看着她,用高大的身躯为她挡风。
阳光照在元新棕黄的毛发上,让她显得挺拔威严,就算用人的眼光来看,她也是极为漂亮的。
“新宝。”
她就叫了一声,大猫咪就摆着尾巴跑了过来。
“怎么了老婆?”她用大脑袋蹭荼菟,耳朵摇来摇去,情绪表露得非常明显。
荼菟邪恶一笑,说:“你低头。”
元新听话地低下头来,被一个雪球击中,她一时没反应过来,鼻子上顶着雪怔怔的看着荼菟,呆滞的样子能萌化人心。
“哈哈,中招了吧!看我连环攻击,咻咻咻~”
荼菟接连扔了好几个雪球,然后飞快跑路,元新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身影勾唇,轻而易举将她擒获。
荼菟被扑倒在雪地里,吃了一嘴雪,元新的大爪子托起她的下巴,将她唇上沾着的雪卷入口中。
看着从中间断开的银丝,荼菟莫名觉得耳热,拍掉她的爪子把脸扭到了一边。
“弄疼你了吗?”
元新知道自己舌头上有倒刺,已经非常小心了。
“没、没有。”荼菟声音含糊,眼睛也没看她,“不是跟你说过这样不合适吗,以后别再做了。”
元新把大爪覆在她的小爪上,委屈的说:“舔舔自己的老婆也不行吗?”
口水都拉丝了,这跟接吻有什么区别?!再说了,难道她们之间的关系舔嘴巴就可以吗?
“嗯,不行。”她压低声音严肃的说。
元新摇摆的耳朵垂下,可怜巴巴地想蹭她,被荼菟用爪子挡住。
荼菟沉声:“这样也不行。”
元新脸皱成一团,整个狮都不好了,荼菟差点又被她迷惑,幸好及时反应过来,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
元新被推到地上也不敢说什么,只一个劲地刨着地上的雪表达不满。
荼菟怕自己又心软,跳起来往家里走,很快身后就传来“咯吱咯吱”的踩雪声。
“老婆,等等我!”
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伴着夕阳往回走,留下两串交错的脚印,蓝天映照着白雪,美得像一幅画。
在她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只狼从山坡后面探出头来,目送两只离开后调转方向,朝草原深处走去。
当天晚上,荼菟睡得正香,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荼菟被从元新怀里震了出去,一个弹射栽进裂缝里。
“啊呸!”荼菟灰头土脸的钻出来,不明所以的望着倒塌的洞穴,“好强的推背感,地震了?”
10. 草原上的猛狮
“老婆,你没事吧?!”
一股强大的推力从后面袭来,荼菟又被扑进了土里,元新确认她没事之后才把她捞起来,荼菟一边往外吐土,一边用小短爪拍她的大脑袋。
“你比!地震!还!吓人!”
元新每被打一下头就低一分,等荼菟发泄完,整个狮已经缩成一团,跟荼菟差不多高了。
大猫咪委屈的对爪爪:“人家担心你嘛~”
荼菟看着她可怜的小模样,心又温软起来,这小家伙自己也灰扑扑的,却第一时间关心她,顶着一鼻子眼睛眨巴着看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可爱。
荼菟心里冒泡泡,摸着她的大脑袋把土擦掉,小家伙顺势贴上来,在她脸上蹭啊蹭。
“吓死我了,呜呜……”
荼菟两只爪子抱住大猫的脑袋,轻抚她圆润的后脑勺,“都这么大的狮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鼻子?”
元新从她怀中抬头,小声:“不是宝宝吗?”
她金棕色的眸子清润纯澈,在幽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亮,荼菟又一次被击中心巴,二话不说抱着大脑袋猛吸。
人类还要被这种萌物控制多久?!
还没rua两下,就受到了痛击。
黄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们,沉声:“现在是亲热的时候吗,赶紧去外面的空地,要是再震一下就要被埋了。”
四平八稳的日子过久了,荼菟面对危险时迟钝了很多,被黄熊提醒才有了几分危机感。
从坍塌的差不多的洞里出去,其他动物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大家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天灾打懵了,看着被毁掉的家园怔愣良久。
棕熊扫视他们一眼,高音说:“大家今晚先在外面待一夜,明天再看情况修补洞穴。”
他的话音刚落下,地面又晃动起来,元新立刻抱住荼菟,将她完全罩在自己的身躯之下。
震了好几下才停,地面裂了几道细长的缝隙,冻得坚硬的土翻了出来。棕熊跟黄熊对视一眼,眼里是深深的担忧。
荼菟默默地想,这次地震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虽然是天灾,但也有可能是某些人为了让她死,故意搞出来的。
要不怎么早不震晚不震,偏偏这个时候震。
时间节点过于微妙了。
在她思忖间,棕熊又发话了:“大家小心一点,尽量往空旷的地方走,不要站在大树、土堆下。”
他好像很有应对地震的经验。荼菟不禁问:“熊大哥,你以前经历过地震吗?”
棕熊点头。
“我们之前生活的那片草原就是地震引发了火山,死了很多动物,草原也被埋了大半,我们不得已才迁徙到这里。”
黄熊叹口气,语气稍有的低沉:“怎么到哪都会遇到这种事,难道是老天看我们不顺眼?”
荼菟心虚地缩起脖子,不敢看他们的眼睛,这样一来她更加确定了这地震跟自己有关。
不然哪有动物会这么倒霉,接二连三地遇到?追着杀啊?
察觉她的瑟缩,元新把她抱紧紧,脑袋压在她头顶,“老婆,你冷吗?”
不知怎么的,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荼菟突然有点眼眶发热,她把脸埋进肥厚的大爪子里,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那就是困了?你睡吧,我会保护好你的。”
元新说完爪子又收紧了些,几乎把荼菟按进自己柔软的肚皮,让她除了眼睛鼻子,没有一处露在外面。
夜风实在凛冽,很多小动物承受不住,大家只好把它们围在中间,这样一来就导致余震再次来袭时,没有办法很好地散开。
接连的震动让地面波浪形开裂,无数裂缝从地壳深处延伸出来,像邪恶的巨龙一样盘踞在地面,来不及跑的小动物掉进去,顷刻就没了踪影。
看到这样的场景,元新不再把荼菟护在身下,而是将她叼起来甩到背上,让她处于比自己还高的位置。
“老婆,你抱紧我的脖子,千万别撒手。”
荼菟四爪并用,死死扒着她的脖子,元新顾及着她,即使是躲避裂缝奔跑,也没有用特别快的速度。
因着以前惨痛的教训,棕熊对这个非常敏感,他趴在地上倾听一阵,起来后面色异常凝重。
荼菟见他欲言又止,便主动问:“熊大哥,情况是不是非常糟?”
棕熊低声:“我不敢保证,但现在情况跟之前很相似,我怕……”
“地震会引起火山喷发?”荼菟续上他的话。
棕熊点头,没再说什么。
荼菟大惊,大声道:“那还等什么,咱们赶快离开这里啊!”
这话一出,其他保持观望的动物不乐意了,七嘴八舌地表达不满,毕竟是住了很久的家,大多数动物从出生就在这里,自然不会被他们三言两语说动。
荼菟也知道猜测不足以成为正当理由,但她宁可信其有,作为一只惜命的兔,她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未知的危险。
她很想跟邻居们一同离开,毕竟他们在她和元新陷入危险的时候,曾伸出过援手,可如果他们执意不离开的话,她也不会在这里等死。
棕熊想尽可能地说服所有动物,可他越是劝告,他们的反对情绪越高涨,好像棕熊在图谋他们什么似的。
吵着吵着地面又开始晃动,荼菟对黄熊道:“算了,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他们不听劝就别浪费时间了。”
黄熊沉默了十几秒,最终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他用脑袋碰了碰棕熊,棕熊收住话头看向她,一个眼神就什么都明白了。
在大小余震不断,到处充斥着危险的时刻,熊夫妻带领愿意离开的动物们,在夜色中前行。
耳边风声呼啸,磅礴气流像刀子一样刮着脸颊,荼菟恨不得把自己嵌进元新身体里。
元新慢下脚步,关切地问:“老婆,你还好吧?”
“没~~事~~”荼菟的声音在风中凌乱。
元新回过头蹭蹭她,声音更柔和:“现在还不能停下来,再坚持一下好吗?”
她就像在哄小孩,荼菟听了只觉心里一暖,身上也没那么冷了。
荼菟把脸贴在大猫的后颈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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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逐渐安定了下来。她再次直观地感受到,小家伙是真的长大了。
这个夜晚格外漫长,长到她们好像怎么也走不出这无边的黑暗,地面裂开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连空气都充满了滞涩。
荼菟的心随着那些声音颤动,她想,如果云星的目的是恐吓她的话,那么她成功了。
走着走着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不远处的地面塌陷下去,截断了他们的去路。
大家不约而同停下,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缓过神,后面又是“轰”的一声,火光泄出照亮了半边天空。
所有动物都长舒一口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好在这片草原足够大,这条裂缝虽长,但花点时间可以绕过去,棕熊略一思索就选定了一条路,大家有序的跟着他走,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元新又转头蹭蹭荼菟,对她说:“别怕,我们很快就能走到安全的地方。”
荼菟伸出一只爪摸她,小声回:“嗯,我知道的。”
因为感受得到小狮子的体温,她还不时用毛茸茸的脑袋蹭她,所以她并不害怕,更多的是对造成这种局面的愧疚。
走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们终于快要绕过裂隙了。
还没来得及高兴,斜刺里突然跳出一群狼豹,吓得草食动物惊叫着往后跑。
荼菟一眼就认出为首的那只狼,知道他是寻仇而来,趴在元新耳边让她小心。
熊夫妻挡在前面,对他们说:“天灾面前你们还想搞事?要是待会儿余震又来,你们也讨不到好处。”
灰狼看他一眼,把目光转到元新身上,他呲着牙,目光阴狠毒辣,似要把她生吞了。
“怪就怪你们命不好!我们本来只打算杀了那只狮子,现在一个都跑不了!”
灰狼此狼十分记仇,上次在元新手上吃了亏,就一直怀恨在心,前段时间他派了小弟来监视,知道元新隔段时间会带兔子出来,而这个季节大多数动物都在冬眠,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地上积雪深重,路滑难走,他本想在天亮之前到达,然后提前埋伏蹲守,但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地震。
他折了好几个兄弟,对元新的怨气更深,恨不得把她撕碎,连带着也不会放过护过她的动物。
熊夫妻站在最前方做出防御的姿势,敌人数量不少,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元新低吼一声,耳朵向后压着,尾巴竖起摆动,周身气势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一只豹子从旁边扑上来,被元新避开后匍匐在地上呲牙,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双眼直直盯着荼菟,凶狠骇人。
稍作调整之后他又跃起,这次还有同伴从旁协助,元新为了不把荼菟甩下去,躲避不及后准备硬生生抗下他们的攻击,而荼菟不想让她受伤,站起来挡住她,被一爪子拍飞出去。
荼菟砸在凹凸不平的裂缝上,身体不可控制地下坠,一直往那个塌陷的深坑里滚。
脑袋被撞的昏沉不已,全身上下都在锐痛,她听到元新惊慌失措的声音,张了张嘴想回她,还没发出声音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11. 草原上的猛狮
全身骨肉仿佛在被撕扯,剜心般的痛穿透每寸神经,清晰地传遍四肢百骸,荼菟觉得自己可能成为了某个猛兽的食物,正在被咀嚼吞吃。
撕心裂肺般的痛楚一直在持续,她时而清醒时而混沌,每次有几分意识,身上的痛苦都会加剧。
慢慢地她竟有些习惯了,更恍惚生出一种错觉,好似很久以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身体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痛过头了反而变得麻木,眼皮沉重的像是压了千斤巨石,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如梦似幻,始终隔着一层薄薄的雾。
又过了很久,白雾散去,云星和婵月的声音交织出现,在她的脑中打架。
她什么都听不清,只觉得她们聒噪烦人。
一阵清风拂过,冷意让肌肤变得酥疼,跟空气接触都好像要碎成粉末。
有人在她耳边低喃,热气洒在耳后和后颈,脊骨犹如爬满了蚂蚁一般麻痒,她难受的哼吟,却没有声音发出。
那人嗤笑一声,抚上她的脸颊,指腹轻轻刮过侧脸和鼻尖,停在了下唇上。
“看来你又不记得我说过的话了。”
荼菟心想我都不知道你是谁,怎么记得你说过的话,念头刚起就被掐住下巴,狠狠揉搓嘴唇。
痛倒是不痛,就是感觉不太对。
对方似乎有意欺辱她,揉完嘴巴又撬开她的牙关,捏着她的舌尖把玩,做出的动作让她难以忍受。
她狠狠咬下去,口中手指荡然无存,她只咬到了自己的舌头,硬生生痛醒。
一睁眼就觉得视野开阔,她盯着树枝搭成的屋顶,转动酸涩的眼睛,忽而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小兔子,你醒了?”
荼菟眼珠一转垂眼看去,一个人身猫脸兽人坐在床边,用和蔼的眼神看着她。
说不惊讶是假的,荼菟原本以为生活在动物世界,就只能以动物的形态存在,没想到眼前竟有个半人半兽的生物。
猫兽人说:“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从那边的裂谷里看到你的,见你还有气就带你回来了。”
裂谷?荼菟闻言一怔。
应该是自己掉下去的那道裂缝,那元新她们怎么样了?
“请问,除了我之外您还有看到过别的动物吗?”
“叫我卡特就行。”猫兽人语气豪爽,望着荼菟的眼神也温柔,“只有你一个,那边本来是一座大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塌陷了,形成了一道很深很长的裂谷。你运气很好,被一块大石头挡住没掉下去。”
没看到其他动物?不应该啊,就算她摔进裂缝里,元新肯定不会弃她不顾的,除非……
想到最坏的结果,荼菟猛地摇了摇头,赶紧把晦气的想法甩出去。
不会的,就算对方狼多势重,我方也并不是没有还手之力,再说熊大嫂夫妻俩跟元新战斗力都不低,未必就会输,他们肯定先撤离到安全的地方了。
绝对是这样的!
荼菟暗自为自己做心理建设,倒也盲目的乐观起来。
“卡特姐姐,您能带我去裂谷看一下吗?我有很重要的事要确认,拜托您啦。”
荼菟说完挣扎着起来,发现双腿根本没有知觉,而她撑在身侧的双爪变成了人手。
又是一愣,她摸摸自己的脸,又惊又喜,半晌没说出话来。
“你变成人啦,”卡特笑着拍拍她的肩,声音更柔和,“好孩子,先别急,等你身上的伤好了我再带你去。”
听她语气荼菟感觉不好,掀开了身上的草席,没有知觉的双腿上绑着一圈木棍,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血肉模糊。
只是被豹子拍了一爪子,有这么严重吗?
卡特以为她接受不了,又安慰道:“别担心,我已经为你敷了药,很快就会好的。”
荼菟点点头,可她的双腿连痛觉都没有,还有站起来的希望吗?
卡特把她扶到床头坐好,出去为她准备吃的,看着她娇小的背影,荼菟心里一阵温暖。
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竟然对她这么好,看来虽然她经常倒霉,但某些时候运气也很好呢,遇到的都是好动物。
“卡特姐姐,谢谢你。”
卡特转过来,朝她“噗嗤”一笑,“看你样子还不到五岁吧,我的年纪都能做你奶奶了。”
荼菟不知道自己几岁,但更惊讶卡特的年纪,她除了眼神慈爱,有种长辈的温柔母性之外,外表完全看不出年龄。
“那我叫您什么呢?奶奶?”
卡特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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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回道:“你愿意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不在意这个。”
荼菟再次感叹,她真是个好人。
这伤一养就是两个月,即使急得嘴上长满燎泡,饭都吃不下,腿一直不好走不了路也是白搭。
这期间卡特帮她看过好几次,每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裂谷周围什么都没有。
荼菟越来越害怕,午夜梦回都是元新倒在血泊里的场景,好几次惊醒,她的脸上都是湿的。
第三个月,她的腿终于能走了,她一瘸一拐的走到卡特所说的裂谷,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
这根本不是她掉下去的那个裂缝,这里也不是她熟悉的那片草原。
卡特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伸手抱住她,“先别急着下定论,说不定你的朋友们不在这里,咱们再往远处找找。”
荼菟摇头,泪如雨下,“找不到的,这里根本就不是我们生活的地方。”
一片全然陌生的草原,连地质和气候都不一样,怎么找?
对于她的话,卡特并没有特别意外,毕竟她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从来没见过奇异的景象,那天却看到一座山瞬间下沉,所在的地方形成了一条深不见底的裂谷,这本来就没法用常理解释,所以荼菟说她不是这里的兔子,她完全不觉得讶异。
荼菟知道这都是云星搞的鬼,为了让她死,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她冷笑一声,在心里将那人骂了百八十遍。
怔怔的在裂谷前站了大半天,她的腿实在支撑不住了,扎针般的疼痛细细密密地传来,她的心也随着揪痛起来。
她吸吸鼻子,安慰自己:没了自己这个累赘,元新就能毫无顾忌地对付狼豹,她那么勇猛,一定不会输的。
云星想搞的人只有她,应当不会迁怒其他动物,说来她虽然性格恶劣,但还算公私分明。
这样一想,荼菟更加确定元新还活着了。
“只是不在一起生活了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要离开的,现在只不过提前了一段时间,只要她们好好活着这都不算什么。”
鼻尖一酸,泪水顺着脸颊滚落,她身形一晃软着跪在地上,膝盖磕到碎石也不觉得痛,只颓然说地伏在地上把脸埋进臂弯,瘦削的肩膀轻轻抖动。
12.草原上的猛狮
荼菟又昏迷了好几天,醒来看到毛茸茸的爪子,一点儿也不觉得突兀。
卡特以为她在为不能保持人形伤心,安慰道:“你的身体太虚弱了,养一段时间就能重新变回去。”
荼菟勾起唇角:“好的,谢谢您一直照顾我。”
她觉得很累,连解释的话都懒得说,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又开始困了。
卡特为她掖好被子出去,关上门后轻叹一声,这孩子跟她年轻时何其相似,太重感情的人会活得很辛苦,希望她不要步自己的后尘。
又睡了很久,荼菟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恰是清晨,她趁着四下无人到处走了走,呼吸够新鲜空气,回去打了水清洗毛发,看到夹杂的白色长毛有一瞬愣怔。
她是一只纯正的灰兔子,看起来旧旧的,一点也不起眼。但怎么突然长白毛了,打击太大基因突变了?
沉默间卡特进来了,她盯着毛色杂乱的荼菟看几秒,眼睛亮了起来。
“睡觉果然对身体有益,小兔子都变漂亮了。”
“姐姐可别取笑我了,我现在肯定很丑。”
本就灰就灰,旧就旧吧,至少看起来整齐,现在倒好,跟杂毛兔似的,潦草又难看。
卡特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摸摸她的脑袋,“真的呀,姐姐怎么会骗你呢?”
一句话,让荼菟的心猛地下坠,她使劲把泪意咽下去,岔开话题。
“这是什么?”
卡特把叠起来的布料抖开,竟然是一件小衣服。
“给你缝的衣服,你快穿上试试。”
荼菟在她的帮助下把衣服穿上,转个圈问:“怎么样?”
“真好看啊,简直是这片草原上最漂亮的小兔子。”
荼菟撇嘴,小声:“这片草原就我一只兔子吧。”
这里地理位置特殊,方圆百里都难见到别的动物,卡特一个人生活久了,乍一下有了只小兔子陪伴,多少是有些兴奋的。
荼菟也很感激她对自己的帮助,如果不是她的话,估计早就死了。而今她还缝衣服给自己,想来也是怕她突然变成人的话,会不太方便。
荼菟之前也有这方面的顾虑,现在都完美解决了。
卡特真的像一位温柔又慈爱的长辈,能想到方方面面的事,并且提前想好对策。
如果不是现实制约,她真的想跟她一起生活在这里。
可是……荼菟抿抿唇,把眸中的沉郁压下去,用爪子扒拉一下卡特,再蹭蹭她。
卡特把她抱起来,琉璃色的瞳仁闪着光,“哎哟,真是可爱啊,再多陪我些日子吧。”
荼菟一愣,随后又一切了然,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了她。
从那天起,荼菟就一直是动物形态,如果不是还有个证人,她都怀疑之前变人是她的臆想。
跟卡特从春天待到夏天,在秋季来临时,她辞别了。
卡特知道她的决定,也不劝她留下,只说:“孩子,外面危险重重,你要照顾好自己,要是哪天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她变回原形抱住荼菟,荼菟惊讶于她的美貌,连呼吸都轻了几分。
琉璃色的瞳仁像宝石一样璀璨,身形修长,毛发蓬松柔软,简直就是一个天然的人类诱捕器。
荼菟抱得紧了些,闷声说:“你也别一直待在这里了,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说不定很多事就放下了。”
她知道卡特一直在等某个人,可这么多年过去,已然希望渺茫。她不希望卡特被辜负,说不定那人不是不爱了,而是死了。
这话不敢跟卡特说,只是自己心里想想,这么漂亮的猫咪,谁能忍下丢下她不管呢?
卡特无奈一笑,说:“好,再过两年我就出去,到时候说不定能在某个地方遇到。”
荼菟无声轻叹,任谁都能听出这只是她的推诿之词,猫生短暂,有多少时间能浪费?
而这样的两年,卡特已经在等待度过了无数个。
“那说好了,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在四季如春的地方等你。”
卡特点头,目送她远去。
荼菟走走停停,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到另一个区域,她身上的毛换得差不多了,通体白色,在一片枯黄的秋季有点显眼。
路上遇到过危险,但每次都能化险为夷。她想,云星最近可能无暇顾及她,才让她好几次死里逃生。
没有找到四季如春的地方,反倒在冬季到来前被一只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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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抓住了。
荼菟以为自己小命不保,没想到她不仅没被吃掉,还被带着进行了很长一段路程的跋涉迁徙。
她也不敢问,怕激起对方的杀心,可两个人赶路又实在无聊,她总会克制不住说话的欲望,靠近高冷的鬣狗试探。
“喂,你要带我去哪里啊?”
鬣狗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喂喂喂’地叫你吧?”
鬣狗深吸一口气吐出,声音低沉:“你能不能闭嘴?”
荼菟“啧”一声,两只前爪搭在后爪上,低声吐槽:“你不是应该说‘首先我不叫喂’吗,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鬣狗瞥她一眼,问:“你说什么?”
荼菟赶紧摇头,把脸藏到爪子里,酝酿起瞌睡来。鬣狗盯着她看了半晌,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吸引人的特质,能让那位如此大费周章。
夜色浓郁,气温也降了不少,荼菟冷的打颤,慢慢挪到鬣狗旁边靠着她,鬣狗嫌弃的看一眼,又重新闭上眼睛。
后半夜,草丛里传来细微的响声,鬣狗猛然睁开眼,将荼菟一把甩到背上。
荼菟睡得正熟,猝不及防被抛到空中,吓得心跳都骤停了,还没反应过来,鬣狗就像箭一样蹿了出去。
风声凛冽,刮得面颊生疼,思绪清明过来她才看清,身后有只黑豹穷追不舍。
豹子的速度非常快,很快就拉近了距离,他猛地跃起,锋锐的爪子按在鬣狗背上,指甲深深嵌进皮肉里。
荼菟被风吹得眼睛都迷了,还是壮着胆子给了豹子一脑袋,把他从鬣狗身上顶了下去。
鬣狗见状奋力奔跑,最终甩开了豹子。
晨光熹微,荼菟把草药根嚼碎了敷在鬣狗伤处,说:“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鬣狗抬眼看她:“?”
“你要带我去哪?”
鬣狗又沉默了。
荼菟一爪子拍在她的伤口上,怒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救命恩兔,好歹让我知道是要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吧?早知道不管你了!”
鬣狗疼得吸气,顿了好一会儿才有声音发出。
“没那么严重,只是带你去见我们王。”
13.草原上的猛狮
“什么王?鬣狗王?”
荼菟一时没反应过来,心道鬣狗竟然也有王,等级这么森严的吗?
而听了她的话的鬣狗,像看傻子似的看着她,眼神平静到麻木,甚至有点生无可恋。
荼菟对爪爪,小小声:“是你自己没说清楚,又不怪我……”
鬣狗叹口气,说:“我叫伊那,我们的王不是鬣狗。”
“哦,伊那。”荼菟立刻有了神采,往前倾身靠在她身上,“那你们的王是什么?”
伊那盯着她看几秒,视线缓缓向下,荼菟跟着她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的爪子正按在她的伤口上。
她尴尬地收回爪子,问:“疼…疼吗?”
伊那深吸一口气,语气淡漠地说:“我们的王是一头雌狮。”
荼菟的心猛地一悸,脑中的弦“啪”的一下断裂,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声音滞涩的问:“你们的王多大了?”
等待回答的每一秒对她来说都是煎熬,心脏敲击着胸膛,仿佛随时会冲突血肉跳出来,她实在受不了,只好趴在趴在冰凉的地上,以此来遏制疯长的冲动。
伊那疑惑的看她一眼,回:“具体多少岁不知道,但看体型应该四岁左右。”
狮子四岁就完全成年了,跟亚成体完全不同,这年龄跟元新根本对不上。
荼菟不死心,又问:“那她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伊那更好奇了,听到自己要被送给猛兽,不仅不害怕,还一个劲的问那猛兽的情况,难道真如大家猜测的那般,她们之间……
想法还没形成,伊那就立马否定了。
这兔子看起来笨笨的,而且弱不禁风,狮王怎么会跟她有牵扯?当成口粮吃掉还差不多,说不定她只是别的肉吃腻了想换个口味。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荼菟急了,抬头想寻求答案,却被对方充满探究的幽寒眼神吓得一激灵。
伊那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敛下眉目说:“只远远看过几眼,应该是红色的。”
红色?哪有狮子的眼睛是红色的?
荼菟扒住她的爪子,恳切的说:“确定是红色吗,你再仔细回忆一下。”
伊那看着她焦急哀切、双眼含泪的样子,心里莫名一紧,嘴巴张着却没说出任何话。
顿了十几秒才说:“是。虽然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但狮王的眼睛是她的标志之一,她的子民都知道。”
荼菟彻底死心了,颓然的趴下,耳朵耷拉下来遮住眼睛,不让伊那看到自己的狼狈。
伊那什么都没说,只是往旁边挪了一点,将她挡在自己的身躯之内,阻隔寒风侵袭。
荼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梦里出现的元新身形高大,红色的眼睛冷漠至极,已经不是她的那只小狮子了。
她试探着走过去,红眼睛的狮子朝她龇牙咆哮,吼声震得她耳膜发疼,不敢再踏出一步。
小兔子困在梦魇里,蜷缩成一团流泪,伊那看到这番景象,又往她跟前靠了靠,贴着她的身体给予她些温暖。
荼菟醒来已是傍晚,天边铺了一层金红色,一望无垠的草原跟天际线连接,美得像仙境一样,她懵懵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才发觉伊那不在。
脑子逐渐清明,某只兔子打起了小算盘。
既然那只狮子不是元新,那她被带回去大概率是下酒菜,趁着伊那不在赶紧跑路才是正解。
对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她兔兔祟祟地朝四周张望,没发现伊那的踪迹,四肢爪子在地上一蹬,铆足了劲儿往反方向跑。
跑啊跑啊,跑到力气耗尽,她才敢停下来歇一歇。
面前有两条岔路,她略一思忖选了洒满夕阳的那条。走着走着,发现前面有个东西挡道,黑乎乎一团,有点像鬣狗。
不可能,绝不可能,肯定是眼花了。
荼菟心里这么想着,身体却很诚实地后退,然后转身撒丫子狂奔,脑仁都快颠出来了。
她跑回岔路口,走上另一条路,跑着跑着前面又出现一只挡路狗,并且还转过来朝她轻蔑一笑。
荼菟:?陷入循环了?
这次伊那没给她再跑的机会,一个猛扑将她按在地上,荼菟极力挣扎,小短爪扑腾着扬起一地灰尘,身上的禁锢却没有减少半点。
“好姐姐,放手吧,我服了。”
伊那爪子松开了一点,问:“不逃跑了?”
荼菟委屈的撇嘴,小声道:“跑什么呀,反正也逃不出你的爪心。”
伊那松开她,冷哼一声:“知道了就好,别再浪费时间了,天黑之前我们要到族群栖息地。”
“好的姐姐,都听您的。”荼菟低眉顺眼。
伊那垂着眼睛看她,淡声说:“别叫我姐姐,你年纪比我大。”
“啊?”荼菟惊讶,伊那黑乎乎的看不出年龄,她不过是阴阳怪气,没想到这小狗还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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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眼珠一转,荼菟狡黠一笑:“那你叫我姐姐?”
伊那转身走了。
荼菟噘嘴轻嗤,自语道:“切,玩笑都开不起。”
“走快点,这片区域晚上会很危险,这次再遇到危险我可不会管你。”
“这样讲就没良心了吧,昨晚可是我救了你。”
伊那又不说话了,将无视进行到底。
掌中宝都磨疼了,一兔一狗终于到了所谓的栖息地,她们的出现惊动了外围的鬣狗群,见伊那带了一只兔子回来,大家纷纷好奇的打探,强烈的威压让荼菟四爪发软,忍不住想吐。
“出去这么久就带回来个这玩意儿?”
“哇,你也太有耐心了吧,就这么想得到狮王赏识?”
大家围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打趣伊那,伊那一言不发,看到荼菟在瑟瑟发抖,叼起她的脖颈离开了族群。
再往里走分别是狼群、豹群、虎群、狮群,各个种族互不干涉,在自己的区域活动,荼菟目不转睛地看着,只觉得这像做梦一样不真实。
一般猛兽都有领地意识,容不下别的族类,怎么他们却能违背天性,和平相处?
她刚要问,伊那就把她丢到了地上,荼菟打个滚站起来,怒瞪着她,伊那默不作声的看着她,由于光线昏暗,眼中情绪并不明显。
“你要是不想……”
话音戛然而止,伊那微微别开眼。
荼菟仰着头问:“你说什么?”
“没什么,进去吧。”伊那转身背对她。
进去?进哪儿去?荼菟四处张望,看到一个很隐蔽的洞口,黑漆漆的像怪物的大口。
“不进去行不行?”
“快点!”
伊那突然拔高声音,吓得荼菟一抖,反应过来时已经跳进洞里了。
适应了其实还好,但自从跟元新分开,荼菟就没有再住过洞穴,所以还是有点不安的。
除了比较阴冷之外,还害怕突然窜出来一只野兽,跑都来不及。
还好一夜过去无事发生,白天她钻到洞口一看,那些猛兽都去睡觉了,洞穴外面没有一个动物把守。
骨头又开始变硬,逃跑的想法蠢蠢欲动,经过一番心理建设,她决定奋力一搏。
荼菟长舒一口气准备往外冲,爪子还没迈出去,身后就传来一声低吼,接着一只大爪将她按住。
“就这么想出去送死?”
14.草原上的猛狮
荼菟被庞大的身躯笼罩,强大的威势让她喘不过气来,而在那带着冷冽气息的话语落下后,草丛里的野兽纷纷冒出了头,他们用锋锐的眼神巡视,机警地消除任何可能出现的威胁。
荼菟惊了一身汗,手脚都软了,如果刚才她不顾一切冲出去,那么现在已经是一堆模糊的烂肉了。
后颈上传来的疼痛拉回她的遐思,还未转头脑袋就被宽厚的大爪按住,视线也受到了一定的阻碍。
最为脆弱的地方被对方衔在口中,荼菟却不觉得害怕,反而生出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曾几何时,有只可爱的小狮子总是这样跟她玩闹。
难道是因为这样她才觉得似曾相识吗?荼菟心里升起疑问,用爪子覆住按在头顶的大爪,轻轻地挠了一下。
“元新?”
叫出名字的那一刻,她脑袋上的爪子猛然收紧,锋锐的指甲嵌进皮肉里,疼得她倒吸凉气。
不过她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只想赶紧确认对方的身份。
“乖宝,真的是你吗?”
她的心七上八下的,跳得很不规律,连带着声音都是颤抖的,出口细弱软绵,底气不足。
身后传来一声轻哼,那抵在她后颈上的牙齿用力刺下,尖利的犬齿深深钻进去,几乎扼住了她的呼吸。
荼菟张大嘴巴吸气,却没有多少空气进入肺里,喉咙上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将她与外界阻隔起来,只能溺在冰冷的窒息中。
眼前光线越来越暗,荼菟的爪子无力地垂下,呼吸声也渐渐变弱,她的身体软成一团,像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玩具,虽然柔软好摸,但没有一点生气。
狮王如梦初醒般放开她,红色的眼睛里闪过懊悔,她把小兔子托在爪心,很轻地舔舐自己咬出来的伤口。
荼菟身上的压力骤然一轻,像溺水之人般大口呼吸,寒冷的空气吸进气管里,疼得她弯起腰,急促的咳嗽。
高大凶猛的狮王见状,轻抚她的后背为她顺气,荼菟抬头看她,被那双红色的眼睛吓得一抖,因缺氧而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
看来伊那说的是真的,狮王的眼睛真的是红色的。
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就不是元新。
荼菟一边思索,一边偷看身后的狮,发现她身形高大气势凌厉,一身深棕色的毛漂亮无比,可就是没有半点元新的影子。
这个角度是看不清全貌的,她安慰自己先别急着下定论,万一有些地方被忽略了呢?
对方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将她放到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双红色的眼睛看起来更为冷锐幽邃,似乎只是随意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粉身碎骨。
荼菟悬着的心掉入谷底,默默低下了头,希望落空只在刹那间,无论她怎么自欺欺人,也没法骗自己这就是元新。
眼前的狮子比元新大了一倍不止,身上还有浓重的血腥味,最重点的是,元新不会用那么冰冷陌生的眼神看她。
荼菟鼻尖一酸,差点眼眶就湿了,她吸吸鼻子忍住泪意,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去,远离狮王的威压笼罩范围,这才能顺畅的喘口气。
“你不怕我?”
声音自头顶传来,是带着几分沙哑的低沉嗓音,跟小狮子截然不同。
荼菟心头微悸,小声说:“怕。”
狮王低头看她,红色的瞳仁好似浸了血,无端让人觉得心里发紧。荼菟回避她的目光,那视线却像鬼魅般如影随形,看得她心跳失序,思绪僵滞。
“元新是谁?”
荼菟张了张嘴,眼中的酸涩比声音来得更快,她停顿了好久才回:“是我养大的一只小狮子。”
她语气低沉,嗓音带着淡淡的哭腔,让某只狮子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儿,眼里浮起几分心疼。
“那她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我跟她分开了。”
转眼间荼菟已经收起了心里的酸楚,声音恢复如常,仿佛在说跟自己无关的事。
跟外人说这么多干嘛呢,这种冷血凶狠的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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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怎么会懂得她们之间的感情?
狮王看着她平静的面容,眉头紧拧,眼底蕴着的心疼也消失殆尽,一想到派出去打探消息的狮说的那些事,她就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这只抛弃她的兔子关起来,让她只能看着、想着自己。
“一只兔子养大一头狮子,你编这个谎话自己笑了没?”
荼菟不回答,反问她:“那你让手下把我带到这里,是想干什么?”
狮王亮一下自己尖锐的獠牙,说:“还能干什么,当然是一口吃掉你。”
荼菟吓得缩起脖子,磕巴道:“其实我只是长得显小,实际上已经一把年纪了,肉又柴又硬,一点都不好吃。您这样万兽拥护的狮王,吃一只老兔岂不是自降身份,要是被您的竞争对手知道,会有损您的声誉,所以……”
荼菟越说越心虚,抬眼偷看狮王一眼,发现她正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更加不敢言语了。
“所以?”狮王俯下身来,大脑袋压在她的头上,“继续说啊,我听着呢。”
不敢了不敢了,荼菟顶着一颗毛茸茸的大脑袋,一动不敢动,呼吸都不自觉变轻了。
头上的脑袋轻蹭两下,慢慢移到她的颈窝,用鼻子拱着把长毛拨开,唇齿贴在肌肤上,呼出的热气激得她不由战.栗,心跳滞了一瞬后疯狂跳动。
难道是想亲自确认她的肉老不老?救命啊,我还不想死!
求生欲使她生出无畏的勇气,她用两只小短爪推开狮王的脑袋,后腿一蹬就是跑,可惜她的努力并没让她得以逃生,反被发怒的狮子压倒在地,连爪子都被按住。
红宝石般的眼睛近在咫尺,狮子的大爪按在她的胸膛,荼菟整只兔都僵住了,脑瓜子嗡嗡的,什么都思考不了。
“你、你想做什么?”
狮王嗤笑一声,爪子稍微用力便控制了她的呼吸,她的眼底暗流涌动,唇角勾起危险的弧度。
“你说呢?”她喉咙滚动一下,亮出尖利的犬齿,“当然是吃你啊。”
15.第 15 章
说来荼菟也跟着元新捕猎过几回,一听到狮王说“吃”这个字,下意识就想到被咬断脖子、撕扯血肉的画面。
她现在的心情已经不能用害怕来形容了,而是惊惧,悚然。
后背发凉,脖子上的筋突突地跳,凝固的血液倒流回去,全部积聚在爪子上,头重脚轻的感觉让她更加眩晕。
即使不看狮王的脸,眼角余光仍能瞥到她那尖利的犬齿,被阳光一照就像一把闪着寒光的尖刀,随时会捅进她的心脏。
荼菟喉咙滚了滚,发现口干舌燥,嗓子眼跟被沙石堵住了似的,刺痒难受。
她缩着四只爪子,整个身体都贴在地面上,还是觉得没有安全感。如果可以的话,她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这样至少不会被狮王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势所威慑。
今天之前她是不相信“身上会散发出寒气”这种说法的,又不是艾莎公主,哪有什么寒气热气的?
但是现在,她信了。
因为体型的差距,她几乎在对方的身躯笼罩之下,气势自然弱了一大截,再加上小动物对猛兽的天然惧怕,更是没有任何兔权可言。
别说反抗了,连话都说不了一句。
身上一片冰寒,冷的她瑟瑟发抖,荼菟默默把脸埋进脖子上的毛里,前爪试探着伸出来搭在狮王的大爪子上,唯唯诺诺的说:“不吃行不行?”
头顶传来一声轻嗤,小兔子连忙把爪子收回来,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跟元新在一起久了,她总觉得狮子像大猫一样,软萌可爱。可她忘了,除了元新之外,其他狮子都是吃兔不眨眼的猛兽,眼前这头更是猛兽中的猛兽,不会因为她态度卑微就放过她。
面前的狮子轻哼一声后没了下文,荼菟就像等待审判的罪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尽的煎熬。
心里七上八下的,呼吸声都不敢太大,生怕由此引起对方的注意,把她给一口吞了。
也会突然冒出来有血性的想法,与其受这样的折磨,不如快点被吃掉,早死早超生。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现在还不能死。
至少再见元新一面,看看那小家伙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有没有受欺负,有没有想她……
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不然就太亏了。
荼菟的求生欲让她战胜了恐惧,她二话不说跳起来给了失望一拳,然后拔腿就跑,就算出去被那些野兽围猎,她也受够了这种只能等待死亡,什么也做不了的绝望了。
狮王轻抚被她揍了的鼻子,眼中掠过一抹无奈,还跟以前一样冲动,做事不计后果。
她无声叹气,抬腿朝那白色的身影追去。
荼菟在洞口被抓住,明明只差一步就能出去了,上天却跟她开了个玩笑,让她折戟于凶恶雌狮的爪下。
她感叹命运的不公,恨自己安逸日子过久了疏于锻炼,竟然连这么浅的洞都跑不出去。
一番伤春悲秋之后,她生无可恋地把脖子露了出来。
“咬吧,干脆点儿,谢谢。”
狮王低头看她,不自觉地把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她知道荼菟在害怕,虽然她一脸无所谓,但是身体在发抖,而她以为的安抚,得到的是对方更抗拒的颤抖
狮王神色一僵,紧紧拥住小兔子,把她往自己身上按。
她是想要惩罚这只没心没肺的兔子的,可当她真的因为自己而害怕时,心里又很不是滋味。
狮王的怀抱温暖又宽厚,跟元新抱她的感觉很像,荼菟不知不觉安心几分,僵硬的身体舒展了一些。
狮王垂下眼皮,红色的眼珠里氤氲着复杂情绪,她把脸埋在荼菟颈侧,深嗅着她身上的气味,烦躁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如果你现在见到你养大的那只小狮子,还能认出她吗?”
耳边响起狮王低沉沙哑的嗓音,荼菟猛然一惊,如梦初醒般直起身子,思绪纷乱到脑仁刺痛。
这可是要吃掉你的野兽啊,怎么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躺下了?!
我看你是真想死了!
荼菟懊悔的痛骂自己,脸上表情十分精彩,她沉浸在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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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里,没发现狮王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
从以前开始她就知道荼菟很可爱,现在似乎比以前……更可爱了。
红色的瞳仁里闪过暗光,威严冷傲的狮子张嘴咬住小兔子,把她的整个脑袋都含在嘴里。
荼菟闭上眼睛等死,等了许久都没有疼痛传来,她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睛,察觉自己还活着后又睁开另一只眼睛,小短爪抚了抚惊魂未定的心口。
“不回答是在抗议吗?”
狮王磨了磨牙,荼菟听到只觉得那是自己的催命符。
她小声问:“回答了你就能不吃我吗?”
“不好说,看你说得能不能让我满意,满意的话……”
“你就让我走?!”荼菟激动道。
狮王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听起来像是在嘲笑她的异想天开,荼菟一下子就蔫了,四只爪子耷拉着,成了一只毫无生气的兔条。
“当然能认出来,她可是我养大的,我记得她的脸,她的声音,还有她身上的气味。”
“你确定?”狮王冷声问。
荼菟眼前浮现出元新的样子,眼里甚至有了笑意,她没听出狮王的语气变化,依旧很笃定自己的想法。
“忘了谁都不会忘记小狮子,如果她出现在我面前,我肯定能一眼就认出她。”
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艰难地转头看向狮王,“诶,你不是狮王吗,元新也是狮子啊,说不定她就在你的狮群里!你见过一只长得很好看的小狮子吗?特别可爱软萌,还动不动就撒娇。”
动不动就撒娇?自己是这样吗?狮王红色眸子一转,把荼菟放在地上,让她面对自己仔细看个清楚。
荼菟凝望着她,脸上渐渐露出疑惑的表情,看她这样狮王就知道她说得都是谎话,嘴上说的天花乱坠又怎么样,还不是没认出她来?
那股烦躁又涌上来,狮王低呼一声,张嘴咬住荼菟的嘴巴,舌尖撬开她的齿关,带着粗粝倒刺的舌头强势地搅了进去。
“只会花言巧语的渣兔子!”
16.草原上的猛狮
荼菟艰难地接受了她粗糙的舌头,至于嘴唇那是承受不了一点。
体型差摆在那里,就算她再怎么努力,也吞不下一张比自己大两倍的嘴巴。
光是那条舌头,已经占据了她口腔所有位置。
可这头突然就生起气来的狮子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不仅在她嘴里横冲直撞,还夺走了所有的空气。
本就呼吸困难,这下更是直接不用喘气了。
缺氧感来得又快又急,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意识昏沉,大脑一片空白了。
她迟钝地想,难道这是新型刑讯手段?
可一个狮王怎么也犯不着用这种方法让猎物窒息而死吧,明明只要咬断脖子就行的事,非要伤敌八百自损一万六,图什么?
本想就这样接受死亡,但求生本能让她一直在挣扎,有几次爪子还打到了狮子脸上,对方毫不在意,只一味地在她口中翻搅,倒刺刮过纤薄的内壁,火辣辣的疼。
视线越来越模糊,荼菟的小短爪渐渐没了力气,颓然地垂下去,身体也软成一团,就像没有生命的毛绒玩具一般。
眩晕感不断袭来,荼菟认命地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狮王气怒之下低估了她们之间的身形差距,唇齿交缠后又被欲.望裹挟,没有察觉到小兔子的异常,等意识到不对时荼菟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了。
心里一惊,孤傲冷峻的狮王脸上出现了无措。
荼菟像一颗煮熟的汤圆一样躺在她的爪心,双目微阖,神色迷离,嘴巴大张着流出涎水,原本纤薄的嘴唇被她吮.吻得红艳发肿,好似正在往外吐汁的花蕊。
她把绵软的小白兔托起来,用鼻尖轻蹭那颗小脑袋,眼里的懊悔久久不散。
“对不起,我不是想这样的……”
如果知道会对兔兔造成伤害,那她宁愿甩自己两爪子,她是多么思念这只小兔子,又是多么地珍惜她,除了自己之外没有谁会知道。
可她竟然认不出自己!
面对面,甚至还抱在一起感受了彼此的体温,她的兔兔还是认不出她。
那是不是意味着,分开的这段时间里陪在她身边的动物,已经代替了她的位置?
元新不愿多想,可兔兔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只有自己把她当成独一无二的家人,但在兔兔看来,她并没有那么重要。
她口口声声说喜欢大猫,夸她可爱乖巧,她以为那是独属于她的褒奖和称赞,所以她一直以她喜欢的样子示人,但其实一切都是她的一厢情愿,别说在她心里占据独特的位置,随便一只猫就能取代她。
大半年过去,自己为了找她几乎翻遍了整片草原,可她呢?她在跟一只猫过悠闲的日子。
元新咬着牙,把脸埋进她的肩窝,咬着牙说:“你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渣兔子!”
荼菟悠悠转醒,刚好听到这句话,她扪心自问了一下,觉得自己蒙受了不白之冤。
就算不让她吃也是兔之常情,怎么就渣了?
她颤颤巍巍地伸出小爪子,按在大猫脑袋上,“不渣,谢谢。”
元新猛地抬起头来,见她看自己的表情没多大变化,忐忑的心才稍微安定一些。
身份尚不明了,她用害怕和抗拒的眼神看自己很正常,只要不是失望就行。
元新刚要张嘴告知她真相,怀中的兔子挣扎一下,又把脖子露了出来——这次她还特意把毛发撩开,露出粉嫩的皮肉。
元新呼吸微滞,红色的眼眸中掠过星星点点的金光。
荼菟视死如归地说:“你那个方法不太管用,还是咬脖子吧。”
她眼瞳颤动,小身体瑟瑟发抖,胸膛剧烈起伏,分明就是怕到了极致。
元新抿了抿唇,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唉,对这样一只笨兔子能指望什么?
“改变主意了。”她说。
顿了几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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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菟从她爪子里弹起来,激动道:“不吃我了?!”
“吃。”元新靠近了些,用鼻子拱她的脸颊。
荼菟一下子蔫了,重新躺回她的爪里,偏着头露出脆弱的小脖子。
“要吃就吃,别说废话!”
给了她希望又让她失望,这只狮子才是头渣狮——冷血无情的渣狮!
她的哼唧让元新听到了,元新咬住她的脑袋,问:“你在嘀咕什么?”
荼菟面无表情地说:“我说你是一头冷血无情的渣狮。”
元新低声笑起来,清越的笑声传进耳里,荼菟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好像曾经某个时候,这笑声经常萦绕在她耳边。
学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好,那就看看最终是谁投降。
元新叼着她的脑袋厮磨几下,松口后又咬住她的耳朵,从耳尖吮到耳根,在敏.感脆弱的地方反复舔舐,弄得那片肌肤泛红发烫,一抖一抖的,十分可爱。
刚还气焰嚣张的兔子不嘴硬了,她把自己缩成一颗兔球,用尽力气躲避她的吻。
元新揪住她的另一只耳朵,不轻不重的揉.捏,垂眸看着小兔子有趣的反应。
荼菟怎么也躲不掉,耳尖上传来的感觉像电流一样淌过心底,激得她全身发颤,难以克制地发出一声夹杂着舒.爽和痛苦的哼.吟。
元新动作一顿,看向她的眼神变了。
荼菟羞耻的全身战.栗,偏又逃不出对方的爪心,酝酿半天情绪,最后只说出一句:“你听错了,不是我。”
元新“噗嗤”一声,笑意冲淡了她眼中的欲,看起来没那么可怕了。
见她心情还不错,荼菟赶忙说:“之前的方法太折磨了,你不能给我个痛快吗?”
元新眸色微变,唇角一勾慢慢压下去,小兔子以为她要咬脖子,没想到她伏在了胸口。
“那让你稍微舒服点儿?”
“嗯?……唔!”
17.草原上的猛狮
其实并不舒服。
大脑袋压在胸膛上,只让她觉得呼吸困难,而尖利的犬齿横在心口,有种随时会剖开她的血肉的危险。
荼菟小心地推一下狮王的脑袋,被一把按住爪子。
狮王的爪子比她的大得多,肉垫也很厚实,指甲锋锐冰冷,给人的压迫感不比尖牙少。
荼菟是很喜欢毛茸茸的,但当下这个情况另当别论。
面对这样强大的天敌,再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造次,把狮子当猫撸的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的她是毫无战斗力的口粮,很快就会被一口吞掉。
爪子被狮王抓着按在脸上,掌心触感柔软,荼菟愣怔一下,眼里冒出大大的问号。
那双红宝石般明锐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说:“好好看着我,不准想别的。”
“啊?”荼菟懵了。
难不成这也是她折磨猎物的一种手段?
这头狮子的确凶猛强悍,英武漂亮,多看看还有点可爱,但这不是她强逼别人看她的理由。
都快要死了,还要被威胁,命苦的荼菟都笑了。
听到她的笑声,元新就知道她又脑补了些有的没的,但她并不打算解释。就让她用这种害怕的心情承受吧,说不定会有不一样的效果。
狮王将牙齿抵在小兔子纤细的颈项,用齿尖很轻地磨蹭她柔嫩的皮肤,小兔子激颤一下,瑟缩着想要逃开。
“怕了?”狮王轻笑,牙齿又戳深了几分。
轻微的刺痛自颈间传来,荼菟悚然一惊,身体霎时僵硬,大脑也陷入宕机状态,只有大片空白存在。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扒拉一下狮王的爪子,想把自己的小短爪从她爪里抽出来。
结果她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看着那只纹丝不动的爪子,荼菟从抗争到死心只用了三秒。
元新凝视着她,红色眸子看着吓人,实则流淌着温柔,看到荼菟眼里的光暗下去,她的心揪了一下,下意识松开了爪子。
荼菟拿回爪子的第一时间是捂住脸,她不想看到狮王可怕的獠牙,更不想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咬断脖子。
太残忍了!
这个时候她不禁要问了,主神主神,有没有体面一点的死法?
主神不语,但她知道那狠毒的女人会说什么。
——没有的小兔没有的,这就是你的命。
荼菟越想越气,咬破了本就红肿的嘴唇。
元新见状心头又是一紧,托着她的脑袋用鼻尖抵住她的额头,伸舌舔掉唇瓣上渗出的血液。
荼菟疼得吸气,把脸转到一边,反正也要死了,唯唯诺诺有什么用?
元新眸色微变,嘴巴往下一点,又咬住了被自己磨得泛红的颈肉,用粗粝的唇舌吮.舐。
初始的不适过后,渐渐涌上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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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的感觉,酥.麻传遍四肢百骸,荼菟只觉全身都在被蚂蚁啃噬,又痒又难受。
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感受,但远不及这次来得猛烈,她一个劲地挥舞爪子,却不敢开口让狮王停下,生怕一个不小心发出奇怪的声音。
元新看出她在克制,故意在同一个地方厮磨,把那处肌肤弄得肿红,留下斑驳齿痕。
荼菟的双眼被水雾遮掩,意识随着视线模糊,脑中不断闪过白光,她连思考的余力都没有,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狮子太狡猾了,竟然用这种方法逼迫猎物就范。
呼吸越来越急,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荼菟头脑昏沉晕眩,不由地溢出细弱低.吟,为这冷清的洞.穴增加了些许潮热。
娇媚的嘤.咛落入耳中,元新眼里也浮上几分水汽,她的双眸被洗得发亮,里面的兴奋和狂热暴露无遗。
荼菟神思恍惚着什么都没看见,元新怕吓到她,眼皮轻眨将狂欲压下去,而后张开嘴噙.住荼菟的脖颈,虎牙轻而易举就刺破了娇嫩的皮肉。
荼菟深吸一口气,呜呜咽咽地推她,元新顺着她的力道抬起头来,嘴巴覆在她的下巴上,有意无意地蹭动。
“痛吗?那亲亲你?”
“不要,这个也好痛……”荼菟哭着摇头,可怜又勾人。
元新喉咙滚动一下,声音格外低哑:“这次会轻轻的。乖,把嘴巴张开~”
18.草原上的猛狮
那声音从耳边掠过,像炎热夏日吹来的凉风,荼菟莫名就被蛊惑了,毫无反抗地张开了嘴。
她的唇瓣又红又肿,嘴巴小小一个,还没有狮子的舌头一半大。元新沉默几秒,只放进去了一点舌尖,很轻很轻地勾住那截湿.软的小舌头,品尝佳肴般嘬.吸。
随着她的亲.吮加深,荼菟被迫将嘴巴张到最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别说自主吞咽口水了。
她只能用鼻子呼吸,哭声细弱零碎,哼哼唧唧的特别可爱。
元新以为自己能克制的很好,但她高估了自己对荼菟的渴望,一闻到小兔子的味道就燥得不行,更何况是唇齿交缠,气息互换。
一触到荼菟的嘴唇她就上头了,不停地往里钻,不仅惹得小兔子泪眼婆娑,还把那小舌嘬得血红滚烫。
娇弱的哭腔传进耳里,某狮子眼中兴奋更甚,如果不是怕吓到荼菟,她肯定不会就此停下。
“很痛吗?”
元新停下,鼻尖抵着荼菟的下巴,关切地问。
她的声音比之前更沙哑,有种被欲.望浸染过的危险。
荼菟意识恍惚,好一会儿才点头,“很痛。你要吃就吃,别再折磨我了,求你。”
小兔子说完眼泪就下来了,那双红色的眼睛带着视死如归的淡漠,又夹杂着委屈和害怕,看得元新的心一紧又一紧,比跌下悬崖还要刺激。
“就这么想死?”
狮王的声音少了几分沙哑,多了几分沉郁,听得荼菟莫名其妙,不是她说要吃了自己的吗,怎么反倒成了她的错?
这就是猛兽的底气吗,把黑的说成白的,还理直气壮,反正也没人敢反驳。
荼菟抿着唇不语,决定冷暴力这头颠倒黑白的狮子。
高冷了没几秒,嘴角流下涎水。
“……”
毁了!荼菟无声尖叫,气得两只耳朵接连竖起来。
元新失笑,十分自然地舔掉她嘴角的口水,“这么大兔了还流口水。”
她的语气是带点宠溺的,但耻意未消的兔子以为她在嘲讽自己,咬着牙一爪子拍在她脸上。
啪!很清脆的一声,荼菟自己都愣住了,但比起害怕,更多的是出了口恶气的爽。
在狮王开口前她说:“这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一直啃我,我怎么会这么狼狈?”
那一爪子扇在脸上,元新根本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荼菟生气的样子很诱人,更想惹她发火了。
“这么打我,你就不怕我真把你吃了?”
“那你吃,给我个痛快的!”荼菟已经摒弃惧怕了。
这种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了,一直在被对方恐吓的日子她受够了!
心脏一再紧缩,情绪大起大落,她都怀疑自己在被吃掉之前,会先心跳骤停而死。
元新见她这么有勇气,似笑非笑地盯着她,没过多久小兔子就错开她的视线,缩着脖子往后躲了。
刚才是情绪上来一时激动,真的面对气势迫人的猛兽,哪能不怕?荼菟觉得自己能跟狮王对视三五秒,已经是天底下最有种的兔子了。
“我正要咬呢,怎么把脖子藏起来了?”
荼菟又怕又气,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她刚要把脖子露出来,忽然想到什么。
“真的咬吗?不是在逗我?”
她的耳朵垂在两边,两只圆润的眼睛水汪汪的,配上她歪着的小脑袋,别提多呆萌了。
元新:可爱,想ri……
心随意动,她伸爪抓住荼菟的脖子,唇凑了上去。
“不是还有只从小养大的小狮子,你舍得扔下她去死?”
荼菟神色一僵,两只爪子按在狮子的大脸上,剩下两只也疯狂扑腾,身上的毛晃来晃去,像一朵绵软的兔子云。
“放了我,我要去找元新!”
这个名字自从跟荼菟分开后就没人再叫过,在狮群里她有自己的名字,但她更喜欢荼菟为她取的,现在这两个字从荼菟嘴里说出来,让她的心跳停滞了一瞬。
悸动自心底蔓延,元新抓住那小爪子放进嘴里,不轻不重地咬下去,荼菟立刻安静了。
她又笑了,声音虽然很轻,但荼菟听到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吃又不吃,放又不放,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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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负我有意思吗?”
“昂,很有意思。”
意料之内的回答,荼菟听得血压飙升,铆足了劲儿一头撞向狮王,反把自己撞得头晕眼花。
反观面前的狮子,不仅一点事都没有,还疑惑地看着她,似乎十分不解她蚍蜉撼树的行为。
这下,荼菟不止脑袋疼,心里也十分不得劲。
“你没感觉吗?”她泪水涟涟的问。
看着她的可怜样儿,元新决定骗骗她,让她开心一下。
“还是有点疼的。”
荼菟见这招有用,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决定,又撞了上去。
元新不躲不避,张大嘴巴等着她送上门来。
于是,某只错估了敌我战力的小兔子,硬生生把自己送进了狮子口中。
元新叼着她的小脑袋,无奈又宠溺地叹气,这半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觉得老婆变傻了?
头顶冒着热气,兔兔知道那是狮子在吐息,她被叼着悬在空中,小短爪挥来挥去,却连对方的皮毛都碰不到。
荼菟:累了,真的累了_(:з」∠)_
元新叼着她往洞穴深处走,越来越暗的光线让荼菟后背发凉,她收回爪子局促的缩着,脑补了各种各样的死法,最终还是觉得活着比较好。
适应了黑暗之后,荼菟觉得这洞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不等她多想,狮王就松开口让她自由落体,好在她反应很快,脚一触地就往外跑,凝着的眼泪都甩飞了。
寂静的通道里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声,荼菟循着那一丝光亮狂奔,还没得见光明就被扑倒在地,身上压了一个沉甸甸的物什。
“你怎么总是想跑?”
废话,你被野兽抓住难道不跑?荼菟白眼翻上天际,但她气还没喘匀,身后的狮子就等不及了。
尖利的犬齿咬着她的脖子轻磨,肥厚的爪子从后面抚上来,掐住了她的小包.子。
“你干什么?!”
荼菟话音未落,嘴巴就被炙热粗粝的舌堵住,身后的猛兽呼吸急促,气息滚烫灼人。
“这是对你不听话的惩罚。”
19.草原上的猛狮
我做错什么了就惩罚我?
听话?我一只兔子凭什么要听一头邪恶狮子的话?
我们可是天敌!
荼菟一边无语一边拼命逃,后腿蹬啊蹬,被踩到的狮子毫无反应,自己的肉垫反倒被尖牙划伤,疼得不停吸气。
元新抓住她的小短腿,张着嘴就要舔上去,荼菟惊得瞳孔猛缩,把爪子握得死紧。
“你要干嘛?!”
元新的舌头还在外面,说话含混:“看不出来吗,替你止血啊。”
荼菟一想都头皮发麻,她干咽一口唾沫,说:“我来的时候跋山涉水,脚底下都不知道沾了什么,你就这么舔上去,不怕尝到粪便的味道吗?”
“……”元新眼神僵滞了一下,随后衔住她的脖子折返回去。
那道光越来越远,荼菟觉得自己离自由也越来越远,她没了挣扎的力气,垂头丧气地被叼到洞.穴深处,眼前出现一处清澈的水潭。
看到水的瞬间,荼菟心想这狮子倒挺会生活的,还在洞里给自己挖了个浴池。
无意识转头,恰好对上对方红色的眼睛,还未看清那零星的金色,她就被丢进了水潭里。
“咚”的一声,她以优美的抛物线进入水潭正中,脑袋被水流打得发晕,才发现里面竟然不是死水。
她刚狗刨着浮出水面,狮子就淌了进来,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溅了她一身水。
荼菟:我**你个**!
狮子似乎能看出她的想法,眼眸微眯轻瞥她一眼,荼菟立刻把脸转到一边,噘着嘴假装吹口哨。
水面晃动一下,狮子好像离她近了一些,荼菟还以为是错觉,直到那散发着热量的身体将她整个圈住。
“把脚放上来我帮你洗。”
狮子摊开爪子,粉色的肉垫已经磨出了茧子,看起来很坚硬。
荼菟一不小心就多看了两眼,想法也从暗骂狮王变成——她的肉垫看起来好大,不知道手感怎么样?
元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眼里漫上笑意,她将爪子握住又缓慢张开,轻轻抖动两下,做出与她的形象不符的可爱动作。
“要摸摸看吗?”
“可以吗?”
嘴巴比脑子快,看到对方揶揄的笑,荼菟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悔地直咬舌头。
元新把爪子放到她的爪上,柔声说:“可以,摸吧。”
荼菟甩开她的爪子,义正辞严道:“不了,我已经有一只大猫了,摸别的爪子她会生气的。”
元新盯着她看了片刻,无奈一笑。
现在倒是会说好听的话了,跟别的猫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起过还有一只大猫在等她吗?
再者说……刚才明明就偷偷摸了一把吧?
emmm,触感有点粗硬,没有小狮子的爪爪好摸,她的评价是一般。荼菟还在回味刚刚那一把的手感,她的爪子就被狮子团在了爪心。
仔细接触之后,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并不完全是硬的,粗糙的茧子下面柔软厚实,好像那层坚硬只是用来保护里面的软肉。
水太凉了,荼菟的皮毛又很蓬松,没有多少抵御寒冷的作用,被狮子抱在怀里,温度源源不断的从肩背传来,她舍不得远离这温暖。
再等等就推开她。
很快就能适应水温,到时候就不需要她了。
荼菟给自己找了个合理的借口,在她发呆之际,元新已经把她的四只爪子都搓干净了。
当受了伤的那只爪子被含.住,荼菟才猛地一个激灵,扑腾的水花四溅。
“血都止住了,你干嘛还咬?”
元新不语,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咬,而是舔。
但这对荼菟来说没差,甚至还不如咬。咬顶多疼点,舔就……
爪心传来异样的感觉,有点刺痛又有点麻,等传到心里就只剩下酥.痒,仿佛有人拿着一根羽毛在轻挠。
很快四肢百骸都被这种麻.酥侵染,心跳快了起来,呼吸却随着情绪一滞再一滞,身体难以抑制地燥了起来。
她的抵抗逐渐变弱,几乎缩成一团窝在元新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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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只用一只爪子抱着她,剩下的三只各司其职,将小兔子身上每个角落都洗了一遍。
荼菟也不是傻子,这狮子三番五次这样对她,摆明了不想吃她。但……以她们之间的体型差,如果做那种事的话,跟死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是狮王吗,怎么不找同类?她们应该很乐意被你……”
“被我怎么样?”元新凑上来亲她,很轻地啄吻她的嘴角,被荼菟嫌弃地避开。
“别碰我,你刚舔了我的脚。”
元新一顿,笑着问:“你连自己都嫌弃?”
“这是两码事,再不嫌弃我也不会舔自己的脚。”
元新觉得她傲娇的小模样很可爱,又亲了上去,荼菟左躲右躲还是没能躲过,在被噙住嘴唇的一瞬,眼神变得空洞,对兔生失去了希望。
这次元新不再只是吓吓她,而是做了所有该做的事。
唇齿交缠,狮子的犬齿总是磨到嘴上的肉,荼菟不得不张大嘴巴,尽量避免接触。
嘴角湿哒哒的,她都分不清是口水还是溅上来的潭水。
不知是不是有了前几次的经验,现在她已经不觉得狮子的舌头刮得难受了,在口中扫荡的时候,还会生出陌生汹涌的快.愉。
她觉得自己疯了,但她控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脑袋被狮子的大爪扣着,荼菟想换口气都不行,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作为被单方面攫取的一方,荼菟只觉得嘴里干涩炙热,似要冒出火来。
好不容易结束,狮子又迫不及待咬住她的脖子,在斑驳吻痕上添上新印记。
陷入情动的狮子红瞳狂热,眸底泛着金色,将小兔子又亲又咬,嘴唇从胸.口游移而下,停在散发着热气的某处粉.润上。
荼菟被大脑袋顶.出水面,恍惚的神色刚清明两分,就被突如其来的吮.舐吓得面无血色,小身体抖得不成样子。
她使劲拍打狮子的脑袋,眼里都是惊恐,泪水更是像断线的珠子般滚落。
“不行!怎么可以……我会死的……”
20.草原上的猛狮
“不会的,相信我。嗯?”
元新低声引诱,可她的嘴对着小兔子最为脆弱的地方,即使是说话时呼出的气息,也足以让小兔子惊惧战.栗。
荼菟知道她在说谎,委屈又气愤地捶打她,但狮子眸色幽暗如夜,看起来已经箭在弦上。
“放开我!……唔……!”
粗糙的唇舌覆上柔软,激得兔子猛然失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散,疼痛让她的脑子清醒了两分,那处的感觉也变得更加强烈,过电般的麻.痒传遍全身,沸腾的血液都聚集到同一个地方,以极快的速度焚烧她的理智。
荼菟的哭声逐渐变低,爪子也无力地耷拉下去,小身体抖如筛糠,眼泪掉在狮子脸上,被伸舌舔掉,粉色的长舌倒刺竖起,色.气又危险。
那双红色的眼瞳被欲.望灼烧,变得异常艳丽,像开到荼蘼的玫瑰落进去,又被火焰燃烧后流出浓郁汁液。
荼菟透过泪水看她,狮子也恰好抬头,那双眼中流露出的贪婪狂热,吓得她身心皆是一颤,身体愈发敏锐,空气拂过都能生出痒意。
她的小爪子抵在对方的脸上,还没人家的鼻子大,真做那种事她怎么承受得了?
“还不如直接吃了我……”
不自觉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埋首于她身前的狮子闻言,加重了齿间力道,磨得粉润沁出晨露,散发出绮靡的气味。
荼菟全身紧绷,带着哭腔的低呼从口中溢出,传来的回声震得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她攥紧爪子,指甲无意划破了狮子的脸,狮子只轻抬眼皮看她一眼,舌尖越发往里,硬是戳开了一个小口。
荼菟瞳孔扩大,哭着摇头:“不要!进不去的!求你……”
在她哭喊的间隙,元新的舌尖已经嵌进,在滚烫的内壁攀爬蹭.动。大约是主人在抗拒,那湿滑皱褶不断将她往外挤,好一阵子她的舌头都被迫停在原地。
“乖兔子,放松。”
“呜呜…不要……”
荼菟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整个人都被对方钳制,连挣扎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从这种禁锢中逃脱。
哭得双眼红红,脑袋晕晕,可怜的小兔子收起爪子,抓住大猫的耳朵,整个兔趴在她的脑袋上。
视线被遮住,元新愣怔了一瞬,荼菟抓住这个机会,跟她谈判。
“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出去再……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她的语气带着讨好,声音也软软糯糯的,就算不看她的脸,元新也知道她现在有多可爱。
“哪里不舒服?这里吗?”
元新的舌尖退出来一些,又进得更深,趴在她脑袋上的兔子惊叫一声,整只兔后仰着跌下去。
元新用大爪托住她,肉垫贴在她的背上,摩挲毛发下淡粉的肌肤,唇齿则叼着一点硬.豆咬.磨,在不断地接触中让小兔子放松下来,彻底接纳自己。
这种方式的亲昵跟接吻完全不同,当那肥厚的舌头扫过壁褶时,上面的倒刺就跟活了一样,到处游走刮擦,最大范围地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荼菟从没感受过这种刺.激,她软在狮子的爪里,周围的声音和景物渐行渐远,天地间好似只剩她一个,此刻正漫无目的地乘着云朵漂浮。
在她忘我欲.仙之际,脆弱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接着是潮水般汹涌的愉.悦,突如其来的冲击让她呼吸一滞,心跳声越来越大,震得她脑中嗡鸣,胸口发麻。
元新微微抬头,眸中的欲没有减少一分,她将嘴角的水渍卷进口中,爪子从荼菟的背上往下,抓住了缩着的小圆尾巴。
荼菟的尾巴只是看起来大,实际上毛发松软,稍微一捏就原形毕露了,元新看着躺在爪心的小东西,唇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揉.按了几下兔子的尾巴,她的爪子渐渐朝根部摸去,在碰到没有毛的那点皮肤时,怀中失神的兔子猛地哼.吟一声,难耐地仰起了头。
“别再欺负我了,你个大坏蛋!”
也不听她说话,就顾着自己爽,哪有这样的?
离了小狮子的庇护,外面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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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风雨,她根本保护不了自己。
元新,你在哪?呜呜呜……
荼菟又委屈又难受,泪如雨下。
看到她的眼泪,元新这才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了,连忙把兔抱在怀里,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第一次经历这么激烈的快.愉,荼菟还在不应期,她边哭边缩成一团,显得更弱小无助了。
元新用鼻尖蹭她,柔声说:“别哭了,我不碰你了。”
荼菟泪眼朦胧的瞪她一眼,打着哭嗝说:“我…我才…不相信…你,狮子都是…大混蛋!”
说完把自己气够呛,小爪子握得死紧,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元新以为她是冷的,连忙把她裹在怀里,用自己的体温给予她温暖。
荼菟懒得再跟她废话,度过余韵后的第一件事,是把她踹了。
被一爪蹬进水里,元新还愣了一下,但看着努力往前爬的小兔,她又并不觉得意外。
摸了摸被踢痛的下巴,她的眼里漾开浅笑。果然,她的兔兔不仅可爱,后腿还很有力。
荼菟哼哧哼哧地往地上爬,奈何腿脚不争气,还没走两步就没力了。尤其是两条后腿,又酸又软,煮熟的面条似的直打摆。
为什么会这样呢?原因她不愿回想。
身残志坚的小兔子吸吸鼻子,坚强地游到岸边,刚要上去身后就“哗啦”一声,水面荡开一圈圈波纹,她的后背也溅上了水。
荼菟:是可忍孰不可忍!莫欺兔兔弱!
她愤然转过身去,正对上狮子的大脸,因为距离太近一时失语,只呆呆地眨了下眼睛。
元新眼中笑意加深,说:“我带你上去。”
“不、不用!”荼菟狠狠皱眉,戳着她的鼻子说:“你离我远一点就行,谢谢你!”
元新抓住她的爪子亲一下,趁她不备含.住她的脑袋,大爪一迈上了岸。她抖掉身上的积水,往洞.穴更深处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儿?!”荼菟使劲蹬着爪子扑腾。
“不是你说水里不舒服,要上岸做吗?”
21.草原上的猛狮
“我几时说过这种话?!”荼菟四爪齐挥,愤怒地捶打空气。
即使她垂成一根兔条,身体甩来甩去,元新也丝毫不受她的影响,眼里的笑意还深了几分。
她故意学着荼菟的语气,说:“你先放我下来,我们出去再做,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
尾音故意拉长,像在撒娇一样,荼菟听了更气,小短爪都舞出残影了。
“少恶心兔,我才不是这样的!”
高大威猛的雌狮停下脚步,把小兔子放下来。小兔子落地之后打了个冷颤,白毛黏在身上,眼睛红红的,看起来多少有些可怜。
元新刚想分享体温给她,就被小兔子一爪,但那绵软的小爪子拍上来,唯一造成的后果就是:她觉得荼菟可爱。
“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荼菟噎了一下,强行争辩:“说是说过,但没这么露骨,也没这么……娇。”
一声低笑漾开,空寂的洞穴有了几分生气,荼菟还没来得及看她,就被再一次咬住脑袋。
“你也知道自己娇啊,傻兔子。”
荼菟小爪子握的死紧,心道等她找到机会,一定要报今天被嘲讽的仇。
而语气宠溺温柔的元新,还以为她能听出来。
又走了几分钟,元新把小兔子放到了干草上。“欻啦”一响,荼菟的记忆被拉回了半年前,跟小狮子一起住在熊大嫂家的时候。
其余三个都是毛发厚实,身体健壮不怕冷的,只有她到了冬天就瑟瑟发抖,于是小狮子特意为她搭了个温暖的窝。
下面是厚实的草,身上是小狮子绵软的肚皮,一整个冬天她都过得舒适惬意。
现在想来,觉得暖和大概是因为小狮子,不然现在怎么会这么冷?
草是一样的草,狮子却不是原来的狮子,这才是问题所在。
荼菟抬眼望去,那双红色的眼睛实在陌生,可有些瞬间既视感又很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可能是太想小狮子了吧。
元新盯着她看,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哀伤,心揪了一下,下意识用鼻子去蹭她,不明所以的荼菟被吓到,反手就是一拳。
两只同时愣住。
荼菟干巴巴地解释:“是你先靠过来的,不怪我。”
元新看着她不语,荼菟被盯得心里发毛,嘴上却一点也不示弱。
“谁让你突然吓我,被打了也是活该。”
元新靠得更近,鼻尖抵上她的下巴,一双清润的红瞳倒映着她的脸,可以看出明显的心虚。
“倒是越来越大胆了,就不怕把我惹恼了?”
当然是怕的,再怎么是一只莽兔,也不可能不怕压迫感这么强的天敌。荼菟干咽一口唾沫,喉咙有些滞涩。
“别、别恶人先告状。”
说完才后悔又冲动了,同时爪子抓地,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虽然知道逃脱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也不能束手就擒,
顺从命运不是她的风格。
“呵呵。”元新轻笑一声,咬住她的脖子,“本来想放过你的,现在看来还是得教教不懂规矩的小兔子。”
“放开我,我什么都懂!”
荼菟挣扎,被按着爪子躺倒,粗粝的舌头舔过颈项,让她不由地轻颤,心跳又开始擂鼓。
倒不全是因为肌肤上生出的麻.酥,还有一部分原因来源于害怕。
毕竟被狮子咬着脖子,对方的气息还不断喷洒在脸上,换做任何动物都会惧怕。
元新的犬齿比一般狮子还要尖利,她怕弄伤荼菟一直在克制,可情绪上来哪还顾得上,刺破皮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由于她的舌头一直在舔.吮,荼菟没觉得有多疼,反倒是痒意更多一些。
荼菟以为之前的刺.激已经消失了,没想到再次被亲咬,身体还是会激.颤,紧接着全身似有电流拂过,顷刻瓦解了她的抗拒和防备。
狮子又俯下身去,她似乎很钟爱那狭小的地方,眸色幽深的看了许久,才覆上唇舌。
荼菟被看得心脏一下接着一下地悸动,像从高空坠落,一直触不到地面。她想错开视线平复一下心情,没想到那头欲.念深重的狮子给了她更大的冲击。
“……!”
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猛然瞪大了双眼,眸中浮上清浅水雾,迷离又恍惚。
元新贪婪的吮吃,呼吸变得急促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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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前次的经验,这次得心应手了很多。
她游刃有余的样子让荼菟觉得羞愤,可又没法阻止她。
忽而一下,荼菟的表情倏然一僵,呼吸都滞住了。眼中的水雾顺着眼尾滑下来,浸出一抹浓郁殷红,显得无辜可怜,让人想要狠狠怜爱。
元新只看了一眼,气息就不稳了,大脑袋往里蹭去,唇齿深压进软肉,尝到了甜腻水.液。
荼菟张着嘴巴喘气,胸膛起伏剧烈,像溺水之人被救上岸,贪婪地呼吸新鲜空气。
她用虚软的爪子拍打狮子的脑袋,呜呜咽咽的骂她,对方只觉得她在撩拨,于是给她更多ci激。
等吃的那处莹柔泛红发烫,元新才起身拉开距离,舔掉拉出的银.丝后,大爪子贴了上去。
这下荼菟更是心跳骤停,疯狂捶打她的脸,“不要……进不去的……”
元新抓住她的爪子用犬齿咬一下,哑声说:“可以的,别怕。”
荼菟低泣着摇头,哽咽的话都说不出来,元新低头吻她,嗓音更加沙哑柔和。
“不会疼的,相信我好吗?”
荼菟相信不了,那爪子还长着锋利的指甲,要是进去她不会死吗?会的,一定会死,而且还会非常痛苦的死去。
元新吮掉她的泪水,轻啄那被咬得齿痕斑驳的唇,荼菟哭得眼睛猩红,一个劲的躲避她的吻。
“别哭了,眼睛都肿了。”
元新不强迫她,只用大脑袋贴着她,任由她打骂。
荼菟软成一团,很快就没了反抗的力气,她缩在狮子软绵的怀里,在那带着厚茧的肉垫刮过后,整个人抖如筛糠。
“你想把爪子放进…… ”
太过震惊以至于话都说不完整,荼菟透过水汽看她,吓得眼瞳都在颤动。
元新噙住她的唇,将她抱得更紧,“不怕昂,我会小心的。”
这是小心就可以避免的吗?果然这头混蛋狮子在报复她,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实际上根本就想让她受尽折磨而死。
荼菟沉默几秒,然后放声大哭。
她推开狮子的大脑袋,颤声说:“大坏蛋,我才不相信你!放开我,我要去找元新,呜呜呜。”
22.草原上的猛狮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哭着喊出来,元新的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她放开小兔子的脖颈,红色双瞳盯着她。
“就这么喜欢那个叫元新的小狮子?”
荼菟看她一眼,冷声说:“当然了,她比你好一百倍!”
狮子的大爪还放在粉润上,肉垫被炙热水液浸湿,变得软和下来,刺激没有那么大了。
元新用鼻子蹭她,问:“哪里比我好?”
荼菟不想跟她说话,但如果不做点什么分散注意力的话,她会先被自己的脑补吓死。
察觉到那处的压制没有原来强烈,她趁机拨开了狮子的爪子,缩着腿不让她再碰到脆弱。
“首先,她长得很可爱,软乎乎的,像只大猫猫一样;其次,她很粘人,经常撒娇,还是个小哭包;最后,”荼菟声音一顿,越发讨厌面前的狮子,“她不会强迫我做不喜欢的事,她很听话乖巧,很尊重我。”
身后的狮子身体僵硬了一下,呼吸也变得轻了很多,但荼菟才不管她怎么样,她只知道她的小狮子是最好的,即使是让众多猛兽臣服的狮王也比不上。
或许这样形容还不够准确,何止是比不上,简直望尘莫及。
元新心里五味杂陈,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按理说兔兔这么夸她,她应该无比开心才对,可她的心里却空落落的,没有实感。
就好像,这些赞美之词并没有落在她身上,而是在夸别人。
元新知道不该这么想,但就是控制不住吃自己的醋。她想,这片草原上大概找不出她这样的动物了。
见她久久不语,荼菟怕她又有什么新花样,偷偷用余光看一眼,发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
无论看多少次,那双红色的眼睛都会让她感到心悸,这可能是大部分恐惧的由来。
毕竟看惯了小狮子金棕色的眸子,面对这样有压迫感的双眼,肯定是会产生抵触和害怕心理的。
狮子直勾勾的盯着她,大脑袋凑了过来,荼菟吓得一抖,伸出小短爪抵住她的脸,阻止她再靠近。
“你怕我?”
狮子的语气带着惊疑,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荼菟看傻子似的白她一眼,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转身背对她,把自己团成一个兔球。
她发现了,这头狮子不仅凶残,脑子还不好使。
作为命定的天敌,兔子怕狮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再说了,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吗,还有脸问。
亦或者说,她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觉得那么做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更加没有交流的必要,因为本身就处于不平等的地位,思想上的差异比马里亚纳海沟还深,何必多费口舌呢?
兔兔不但怕她,还不理她,这让元新深受打击,失落地盯着白团子看了良久,学着小时候的样子用脑袋拱荼菟。
尽管动作很轻,荼菟却还是不肯看她一眼,元新颓然的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看着可怜巴巴的。
“你都认不出我,还生我的气……”
荼菟隐约听到“认出”什么的,心头猛颤一下,熟悉的感觉又涌上来,巨大的落差让她无法承受。
肯定不是,别自己吓自己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身后的狮子试探着贴上来,将她整个裹进怀里,用柔软的肚皮温暖她。
连气味都是陌生,怎么可能是她的小狮子?荼菟疯狂挣扎起来,抓伤了狮子的爪子,一道长长的血痕横在粗壮的前爪上,看着就疼。
荼菟瞬间冷静下来,等待狮子发怒,没想到对方什么都没做,只是蹭蹭她说:“现在稍微消气了吗?”
荼菟看着那道血痕,第一次觉得自己攻击力这么强,也是第一次觉得狮子并非不可战胜。
恐惧心理依旧在,不过比之前好了很多,这头狮子的肚皮跟元新的一样软,让她不自觉就放松了身体。
但她不敢睡,怕一闭上眼睛,又会成为猛兽解闷的玩具。
洞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过了许久许久,狮子小声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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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累吗?”
荼菟立刻警觉,反问:“你想干什么?”
元新心里生出苦涩,声音压得更低:“什么都不做,你别怕。我只是……怕你身体遭不住。”
荼菟冷哼一声,说:“这么说你是关心我咯?”
狮子底气不足的“嗯”了一声。
“呵!”荼菟轻声嗤笑,语气更为冷锐,“那么请问,我的身体为什么会遭不住呢?我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
元新被问得哑口无言,荼菟把脸埋进爪子里,单方面表明拒绝再跟她说话,某只狮子只能恹恹的闭嘴。
元新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当下无比后悔,可兔兔不愿意听她解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点,不让荼菟因为泡了冷水生病。
荼菟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最终还是抵不过满身的疲倦,睡着睡着身上开始发烫,意识也模糊不清,恍惚中听到小狮子在叫她老婆。
她无奈地纠正,这次小狮子没有再坚持,而是转身离她远去。
荼菟想叫住她,发现喉咙干涩沉重,像堵了一块石头似的,她一激动直接醒了,眼睛也是同样的酸涩,四肢也虚软无力,身上的热度还在。
身旁已经没了狮子的身影,洞穴漆黑一片,好在她已经适应了这种黑暗。
她试着起身,被一只大爪按住。
“别乱动,你发烧了,得多休息才行。”
荼菟拂开她的爪子,撑着站起来,她看着面前的狮子,那双红瞳里露出担忧,因此显得整张脸都柔和了许多,没那么凌厉可怕了。
荼菟想,也许现在是个逃脱的机会。
无论这头狮子是虚情还是假意,既然她打算演戏,那就试试能做到什么地步吧。
“你不打算吃我对吗?”
狮子点头,面上露出急切的神色,还没张嘴就被荼菟打断。
“既然不是抓来当储备粮,那就放了我吧。您作为这片草原的霸主,想要玩情爱游戏,有的是动物扑上来,何必为难一只不顺从又弱小的兔子呢?”
23.草原上的猛狮
是的,虽然各方面都相差悬殊,但她不是会乖乖听话的兔。
想来这头狮子应该是一时心血来潮,想玩点不一样的,否则怎么会找一只缩起来还没她脑袋大的兔子?
先前她想的是,等新鲜感过了,狮王或许会放了她。可现在,她一分一秒都等不下去了。
再这么下去,她非死在这只癫狮爪上。
就这么一个说话的工夫,她已经晕的不行,要不是意志力顽强,早就倒在地上了。
等了许久狮子都没有答复,荼菟不耐烦地看去,被眼前的景象震住,呼吸下意识滞了一瞬。
那双红色的眸子里闪着亮光,没看错的话好像是眼泪吧?所以说……狮王哭了?
哭了,哭了,哭了……
这两个字放大加粗在脑子里转,荼菟一时哽住,想好的措辞变得苍白,再难出口。
这是闹哪出啊,猛狮落泪?
面前的狮子泪水氤氲,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声大哭,荼菟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往前一步趴在地上,用头顶蹭着她的下巴,委屈巴巴地说:“你又要丢下我。”
“?”荼菟不明所以,可看着熟悉的场景,心头又是一惊,“……!”
元新用鼻尖拱她,声音弱弱的:“别离开我,我错了。”
荼菟能感觉到脸上的湿润,她别开脸不去看狮子,怕自己心软轻易原谅了她。
元新乖乖地趴下,大爪子覆在她的爪上,刨啊刨,跟小时候一样。不过动作很轻,毕竟现在的她吨位跟以前不同,重了可能会伤到兔兔。
相同的动作,小狮子跟大狮子坐起来,感觉也截然不同,荼菟怎么也没法把她们联系起来,不仅无话可说,脑子也更加昏沉。
余光是能看到那双红眼睛的,里面有担心和忐忑,唯独没了初见时的锋锐,显得整个狮都憨厚了很多。
荼菟脑子乱的能搅一锅浆糊,思忖良久,她刚要开口,洞口就传来一声低吼,接着扑鼻的血腥味传来,浓烈的像把头按进了鲜血里。
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她就两眼一黑失去了意识。
元新连忙用脑袋接住她,这才发觉她的体温比之前又高了一些,她赶紧把兔抱进怀里,避免她再吹到风。
洞口的吼声有规律的响起,传递着紧急的信号。元新陷入两难的境地,思索再三还是把荼菟放到了干草上,将她盖的严严实实才出去。
虽说当务之急是先治好兔兔的病,但外部威胁如果一直存在,她们的生活也平静不了。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在搞事,不如趁此机会肃清敌人,让这片草原恢复往日的宁静。
到时候她就可以不当这个狮王,跟兔兔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想法很美好,做起来却并不容易,出去看到浑身是血的豹子,元新的眼里瞬间浮现杀气。
“王,我们在西部遭到狼群和虎群袭击,对方数量比我们多,我们打不过,来理首领让我回来通知您。”
那些丧家之犬之前被赶到了南部,还以为会夹着尾巴做狼,没想到竟然又逃回了西部,还勾结了虎群。
母亲说当初袭击族群的就是虎狼,看来应该就是现在这拨了,既然他们送上门来,正好新仇旧怨一起报。
但是……
元新回头看一眼洞里,虽然看不见兔兔,但能感受到她的气息,她的兔兔正在发烧,身体那么难受肯定很需要她,如果她就这么走了的话……
元新重重拍地面,咬着牙说:“去找伊那治疗一下,然后让她来我洞里照顾兔子,务必要寸步不离地守着。”
豹子点头,一瘸一拐的去找伊那了。
她还以为王把那只小兔子吃了,没想到不仅留着,还要伊那照顾她。
看来那些传言是真的?
狮子和兔子怎么能在一起呢?
豹豹惊讶,豹豹不懂,豹豹理解。
她咻的一下窜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奔向鬣狗栖居地,就像没受伤一样。
元新看着,眸色微变。
看来姑母为了激她,又使了点小手段。
但这些现在都不重要,反正她也打算尽快肃清敌人,好早点跟小兔子在一起。
元新转身回去,走到草床前腻歪地蹭一下荼菟,跟她告别。
“母亲和姑母为了保护我,造成了不可逆的身体损伤,我不能放着她们不管,等这件事结束,我就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无论哪里,我都陪着你。”
领地之争向来残酷,这次对方又拿出了底牌,必然会凶险万分。
虽然对自己和族群有信心,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毕竟之前分开得突然,让她们错过了大半年,这次不想再不辞而别了。
“乖兔兔,等我回来。”
她狠心离开,爪子还没迈出去,就被荼菟抓住,肌肤烧得绯红的小兔子呓语,她凑近听才听到她在说什么。
“小狮子,别离开我。”
元新忽然眼眶发烫,她轻吻荼菟的爪子,用无比温柔的声音说:“不会离开你的,等你睡醒我就回来了,到时候不管你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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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骂我,我都会受着的。”
临走之际她在小兔子唇边落下一吻,叫了她一声老婆。声音微不可察,迷迷糊糊的荼菟却声音一顿,含混地“嗯”了一声。
元新听到了,但她必须得离开了,再耽搁下去,姑母她们会陷入危险。
狮子走出洞穴,站在广阔的草原上低吼一声,休养生息的豺狼狮豹以及其他战斗力不弱的动物,立刻朝她聚集而来,个个一扫往日的散漫,斗志昂扬。
元新扫视她们一眼,说:“走吧,跟他们做个了结。”
无需她长篇大论动员,大家自会听她差遣,由她指挥,完全臣服于她。原因无它,只因她是这片草原上最强的猛兽。
荼菟困在梦魇里,意识清醒但怎么都醒不来,耳边仍有说话声,分不清是云星还是婵月,她烦不胜烦,无名火越积越多,终于爆发了。
“闭嘴!”
一声怒吼,她从睡梦中醒来,眼前是浓郁的黑暗,如果不是细微的水声,她还以为自己依旧在梦里。
身体酸痛无力,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她尝试着翻个身,干草“欻啦欻啦”地响,身边空无一人,忽然有些心酸难过。
被陌生猫捡回去的时候,都没这样孤独过,没想到回到了心心念念的小狮子身边,反倒这么凄凉。
眼前浮现那双红色的眼眸,荼菟怔了一下,缓慢地爬起来往外走。
毕竟是狮子,天性是不会变的,遇到弱小的动物,只会想着用力量压制,哪会顾及她的感受?
还是不要期待太多,这样就不会失望了。
就让那只可爱黏人的小哭包,永远留在记忆中吧。
这个洞穴相当大,通道又长又曲折,仿佛没有出口,走着走着,她碰到一个奇怪的东西。
嗯?人的脚?荼菟以为自己烧糊涂了,可眨了好几下眼睛,面前还是一双人脚。
她慢慢移动视线,看到两条修长匀称的腿,大腿结实有力,小腿上肌肉略微凸起,充满了力量感。
不知道是光线太暗了还是怎么,肤色看起来有点深,像荼菟在电视里看到过的黑皮。
因为身高问题她看不到全貌,头仰得久了还有点晕,在她快要倒下时,对方蹲下将她抱在怀里,还顺了顺毛。
一张放大的脸突然出现,杂乱的野生眉,深邃的眼窝,黑曜石般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厚薄适中的嘴唇,无一不在昭示这个人的美丽。
荼菟骤然被貌美攻击,愣了十几秒才蹦出两个字。
“你谁?”
24.草原上的猛狮
黑皮美人没有说话,而是抱着她走回去,又把她放到了干草上,还rua了一把她的肚皮。
荼菟警觉:难道是别处来的变态?
现在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自己毫无反抗之力,要是被抓回去红烧了怎么办?
也有可能清炖,爆炒,腌制……
越想越可怕,荼菟一爪拍掉她的手,说:“别吃我,我的肉柴得很,一点也不好吃。”
美人“噗嗤”一声,把她的小爪子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按在她的额头,稍作停顿之后又摸了摸脸,神色逐渐严峻。
难道试探出她的肉并不老了吗?荼菟大惊,挣扎着往外爬,小短爪还没迈出去就被拉了回来。
“真的不好吃!我年纪已经很大了,皮肤显得嫩是天生丽质,实际上口感一点都不好!”
美人长叹一口气,把她抱起来放在腿上,轻拍她的背。荼菟一开始还乱挥爪子,渐渐地就臣服了,因为真的很舒服。
美人身上有股清淡的麝香味,抚在她身上的手也烦躁冰凉,很好地中和了她因发烧而过于炙热的体温。
不知道是什么原理,拍打了一针之后,她觉得身体清爽了很多,脑袋也没那么晕了。
美人哪都好,就是不跟她说话,荼菟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哑巴,可她又能发出笑声。
美人的怀里真舒服啊,又香又软,背上还有只手在帮她撸毛,她都快睡着了。
正要躺的快乐呢,摸背的手停了,她也被拎起来放到草上,温暖柔软瞬间消失。
荼菟:不嘻嘻。
美人站起来,看了她几秒后说:“你乖乖待着,我去找吃的跟药给你。”
诶?原来会说话,而且声音还有点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听过。荼菟挠挠脸,又安心地躺下了。
倒也不是不想趁机溜走,只是身体沉重头晕晕,风儿也甚是喧嚣,还是再待几天吧。绝对不是因为有美女才不逃跑的。嗯,就是这样。
王吩咐了不能跟兔子搭话,怎么就管不住嘴呢?伊那边往外走边后悔。
但是小兔子软软的,跟她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那绵软的触感仿佛还留在上面。
脸上不自觉浮上浅笑,没多久却又因某个事实脸色变得难看,笑容一寸寸凝固。
再有趣可爱她也是王的。伊那,别逾矩了。
洞口有阳光照进来,刺得睁不开眼睛,刚还满心欢喜的黑皮美人,此刻只觉得无比苦涩。
荼菟以为她很快就来了,没想到等啊等,一觉睡醒还没见着人。洞里漆黑一片,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走过长长的通道,终于再次得见光明。
适应了一下刺眼的光线,她走到外面的平地上,来时栖息在周围的猛兽不见踪影,偌大的草原好像只剩她一个。
脚步声渐近,荼菟仰头看去。
在明亮的环境下,美人高挺健康的身材更加有冲击力,因为角度原因那双长腿占据了她所有的视线,比她的命还长。
脸看不太真切,但优越的五官还是让她无法忽略,深邃的轮廓,明晰的线条,没有一处不完美。
荼菟用小小的脑袋想,就算精心雕刻的作品也不过如此了。
转念又感叹造物主不公平,凭什么别人能拥有熬人的身材和精致的脸,自己却像个小豆丁。
女娲,你真的把我养的很差!
想的太入神,没注意美人已经到了跟前,当她俯下身来抱她时,荼菟吓得连连后退。
她性格温吞,有贼心没有贼胆,跟特别漂亮的人相处会特别局促,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
伊那神色微僵,柔声问:“得回洞里吃药了,你自己能走吗?”
荼菟犹豫片刻人立起来,伸出前爪做出要抱抱的姿势,面前的黑皮美人失笑,动作轻柔的将她抱了起来。
那张脸更清晰地映入眼帘,荼菟下意识转过头,不敢直视对方深邃的眼睛。
就算是抱着纯欣赏的态度,这种美貌对她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作为没什么存在感的小角色,她迄今为止做的都是别人不做的任务,见过的人形形色色,这么好看的少之又少,总共也就两三个吧。
伊那以为她不喜欢跟自己接触,呼吸都放轻了很多。心里的酸涩又涌上来,最后只化为一声无声的叹息。
荼菟不知道这药是干什么的,美人让她吃她就吃了,吃完后很快困意来袭,窝在美人怀里小兔啄米。
睡着之前她问:“你一个女孩子待在这里多危险啊,是被野兽掳来的吗?”
美人回她:“我从小就在这里。”
荼菟声音更黏糊:“从小就在啊,那整挺好,还能在动物世界看到人类。”
其实仔细琢磨一下的话,就能发现其中的端倪,可荼菟实在太困了,脑子根本转不动。
伊那没有回答,她已经说了太多话了,等王回来一定要跟她告罪。
怀中的小兔子呼吸逐渐均匀,伊那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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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放下盖好草被,化为原形蹲守在床边。
王让她寸步不离的守着荼菟,她必须保护好荼菟,不让她受到半分损伤。
但这么长时间过去,王她们怎么样了?往常最多两天就回来了,这次已经三天了还没音信,不会出什么事吧?
伊那忧心忡忡,毫无睡意。
荼菟很难得做了个很平和的梦,这次没有那些恼人的声音,她的心情无比愉悦,醒来后还在回味梦中已然变得模糊的场景。
思绪慢慢清明,这次不再是一片寂静。
洞外传来凌乱的说话声,像是在争执什么。荼菟翻身下床,偷摸朝洞口走去,虽然头已经不晕了,但烧还没退,所以有些头重脚轻。
离洞口越近争吵声越大,空气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想到许久没露面的狮子,荼菟没来由的心慌,快步跑了出去。
跑得太快没刹住车,一头撞在一只肥大的爪上,刚还争执不下的猛兽们不约而同收声,把目光转向她。
荼菟从大爪子下抬头,看到围在身边的狮子豹子鬣狗等,只觉脖颈发凉,身体不由颤抖。
“原来是你啊。”
一道沉稳的声音自头顶传来,荼菟小心翼翼的望去,首先看到的是那双金棕色的眼睛。
雌狮脸上有一道很长的疤,从左侧脸颊一直蔓延到脖子,让她的脸显得有些凶狠。
她俯视着荼菟,眼神由冰冷变得复杂,最后偏开头哀伤的叹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荼菟有了不好的预感,但还是保持乐观,左看右看,看到了后面的伊那。
荼菟眼睛一亮,跑到她面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伊那低头看她,声音带着悲伤:“王回不来了。”
荼菟脑袋轰的一下炸开,几乎站立不稳,她使劲抓住地面,指甲被坚硬的地面撬开,疼得心脏发颤。
“开什么玩笑,她不是这片草原上最勇猛的野兽吗,怎么会回不来?”
她觉得伊那在骗她,而且还是狮王授意的,不就说了两句重话吗,还闹起脾气来了,等见面了一定要好好说说她。
伊那垂下头不说话,荼菟便向其他动物寻求认同,可她们一个两个都神色仓皇,气氛压抑的她都快窒息了。
荼菟按住伊那的爪子,语带祈求:“是她让你骗我的对不对?”
伊那回避她的眼神,低声说:“回来的路上遭到了埋伏,王为了掩护我们,被狼群围攻受了重伤,力竭掉下悬崖,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