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药奴后,全侯府跪求我原谅》 第十一章 脱离掌控 管家带了几个会武的家丁,冒着大雪骑着马奔袭了几个时辰,回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僵到无法动弹了。 进门之后,管家一眼便看到了江忆秋,江忆秋见他神色平静,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几分。 “回侯爷,药王谷弟子检查过那口缸,缺了几味炼制药奴必需的毒物,药王谷说了并非将大姑娘炼制成药奴,迄今为止药王谷并未炼制成功任何药奴。” “怎么可能?”管家话落一道尖利的声音划过众人耳畔。 苏半夕眼底满是狐疑之色,她分明交代的很清楚,让那些弟子把江忆秋炼制成药奴的,怎么可能不是药奴的方子? “表小姐这是在怀疑老奴?一同前去药王谷的可不是老奴一人,其余几人可都是侯爷安排的。 表小姐莫非怀疑老奴还不够,竟怀疑侯爷不成?” 江忆秋悄然朝着管家投去赞扬的一瞥。 有个聪明人站在统一战线上,果然轻松多了。 在场众人听得管家这么说,脸上的表情皆是十分精彩,这其中尤其云湛更甚…… 他似乎有些不认识苏半夕了,以前的苏半夕无疑是善良的,入住侯府之后虽然处处受到江忆秋针对和欺辱,可她自始至终都在为江忆秋着想,处处为她说好话。 可是现在…… 云湛觉得苏半夕似乎有些变了,面目狰狞给江忆秋泼脏水的样子,让他觉得有些刺目。 “行了!此事谁都不允许再提了!”江侯爷脸色铁青,一甩袖子迈着大步离开了,此事既然已经澄清了,他也得尽快入宫面圣,侯府的声誉还得尽力挽回…… 临走前江侯爷冷冷扫了江夫人和苏半夕一眼,江夫人浑身一僵,侯爷眼底的冷意让她忍不住胆颤。 江夫人心里一阵烦躁,冷刀子般的视线狠狠剜向了江忆秋,都怪这个贱蹄子不配合,她若是乖乖配合着将血给取了,哪里还有这些事情? “不是要道歉?”江忆秋铁了心要为自己讨公道,根本不在乎苏半夕什么心情,更不会在意江夫人那些眼刀子。 重生一回,有些事情她早已看透,没了期待自然不会失望。 “姨母……呜呜呜……”苏半夕哭着往江夫人怀里扑,以往江夫人早就搂着她好一顿哄了,这次却只是虚虚的扶住了她的肩膀,苏半夕有些诧异的抬头,湿漉漉的眸子与江夫人略显不满的视线撞在了一起。 “我也听说了……这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都有责任,今日我便做主,秋儿你与夕儿各退一步,今日这事就算过去了。 秋儿,往后你也收收你那善妒的性子,夕儿从未想过要抢你什么,你总是这般容不下她,那为了府中安宁,只能让你住庄子上去了。” 江夫人摆出了主母的架势,逼迫江忆秋退让。 苏半夕低垂着眼帘,眼底淬满了细碎的讥讽之色,江忆秋凭什么跟她争? 只是可惜了,没能将江忆秋药奴的身份给坐实!苏半夕暗暗攥紧了拳,心中满是不甘!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似乎有什么是不对的,她似乎失去了什么本该是她的东西!有什么脱离了她的掌控…… 苏半夕蹙着眉朝着江忆秋看去,暗暗揣测这其中的原因。 “义母……” “母亲!” …… 云湛和江逸齐齐开口,话才起了头,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的顿住了。 江逸薄唇抿了抿,有些为难的上前两步轻轻按住了江忆秋的肩膀,指腹下女子的肩头单薄的厉害,让江逸心中生出了一丝不忍。 苏半夕呜咽的声音落入他的耳中,那一丝丝的不忍转眼就被他抛开了。 “小妹,此事与夕儿无关,一切都是那两个侍女的过错,既然侍女已经杖毙,就此作罢吧……过了今日就不要再提了,就当给大哥一个面子……” 江逸理直气壮地偏袒让江忆秋心里很不舒服,她在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是被强逼又是另一回事! “江逸!你可知此事在朝堂和整个京城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侯府必须拿出态度来!” 云湛微蹙着眉,脸上写满了不赞同,侯府绝不可在此事上犯糊涂。 义父只是让夕儿给秋儿道歉,在他看来一句抱歉就可以挽回侯府的颓势,这很划算。 “她不出去说,又有谁会知道?”江夫人见不得云湛帮着江忆秋说话,割血一事是经她同意的,让苏半夕道歉,岂不是也落了她的面子? 就凭江忆秋也配? 云湛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毕竟在他看来侯府的脸面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道歉不道歉的,江夫人能把江忆秋压制住,他倒也无所谓。 “是啊,那两个侍女都杖毙了,小妹你也不要得理不饶人了……此事,就此揭过吧!” 江逸微微摇头,对江忆秋的埋怨又深了几分。 江忆秋神情凉薄,她清冷的眸子扫过苏半夕难以下压的嘴角,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带上了几分讥诮:“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侯府不姓江姓苏啊?” 江忆秋丢下这句话就走,丝毫不给几人反应的机会。 云湛是最先反应过来的,按理听到江忆秋这顿嘲讽,他该动怒的。 不知为何看到江忆秋单薄的背影和掌心染血的纱布,他没来由的生出了一股烦躁的感觉。 本还有话想对苏半夕说,瞧见她一直哭哭啼啼的,云湛默了默转身离开了…… “云湛哥哥……”苏半夕还等着云湛来哄她,却没想到一贯宠溺她的人竟大步流星的追上了江忆秋! 气得苏半夕咬碎了一口银牙!江忆秋她怎么敢的?怎么敢跟她抢云湛哥哥! “简直太不像话了!”江夫人瞪着江忆秋的背影怒斥了一句,心里惴惴不安也歇了安抚苏半夕的心思,“阿逸你好生安抚夕儿。” “表哥……”眨眼屋内便只剩下江逸和苏半夕了,苏半夕楚楚可怜的眸子紧盯着江逸,刚一开口委屈的泪水便滑落了下来,惹得江逸心口一疼,连忙将她搂入了怀中好一番哄…… 江忆秋提着裙摆步履匆匆,陡得一声带着怒意的呵斥钻入耳中:“江忆秋!你站住!” 第十二章 她要开始抢了 云湛追着江忆秋出了院子,眼看着江忆秋竟一路小跑将他甩开,他顾不上其他运起内力三两下蹿到了江忆秋身边,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大力袭来,江忆秋被拽得往后扑去,脑袋重重撞在了云湛的胸膛上,瞬间久违且熟悉的清冽气息将她紧紧包裹…… 云湛瞬间眉头紧皱,像是嫌弃什么一般快速退开一步,拉开了与江忆秋的距离。 江忆秋捂着被撞疼的鼻子,眼底是按耐不住的恶心。 所有与江家有关的一切都让她觉得厌烦! “云将军还有何事需要交代?” 江忆秋也退开了几步,急不可耐的与云湛保持距离,她可不想再被谁给误会了,云湛于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了。 “我、秋儿……你就非得这么跟义兄说话吗?” 云湛心里不是滋味,江忆秋刻意摆在明面上的疏离,让他无比窝火。 却又说不清楚那火究竟从何起,云湛总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如今这样不是正合了云将军的意吗?毕竟当初是云将军提议将我送去的药王谷。” 江忆秋嘲讽的勾起了唇,这不就是他们想看到的么?如今做出这番心痛的模样又是给谁看呢? “秋儿,我并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其实……你该反抗的……” 云湛心中划过一瞬的内疚,同时不免又责怪起江忆秋,为什么不反抗?明明只要反抗她就不会遭受这些! 莫非一切都是江忆秋的算计? “云将军怎知我不曾反抗过?云将军又可知药王谷后山禁地是什么样的地方?又凭什么觉得我反抗就有用?” 江忆秋怒急,语气不免重了些。 云湛蹙着眉,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的确不知道药王谷后山禁地是怎样的,可是江忆秋既然活着回来了,那必然是不致死的,至于她在药王谷所受的那些伤与委屈,来日慢慢弥补便是了。 云湛定了定心神,眼下还是侯府声誉最为重要。 “秋儿,义兄知你受了委屈,但是……侯府声誉不容有损,你得出面替侯府挽回声誉。” 江忆秋心头一阵刺痛,他竟还想要她出面替侯府挽回局面? “云将军想要我出面做什么?再次割开我的伤口,让全城的百姓看看我命不久矣? 看看侯府的嫡长女是如何被送去了药王谷受那无妄之灾? 云将军连处理这点流言的能力都没有吗?” 江忆秋冷呵,她掌心向上染血的纱布落入云湛眼中,刺目得很…… “秋儿,不需要你做这些,你只需要带着下人出门走一遭便可。” 云湛轻轻握住了江忆秋的手,心底生出了丝丝怜悯:“秋儿,义兄会弥补你。” 江忆秋…… 她冷漠的抽回了手,用力过猛,撕扯到了掌心的伤口,鲜血顿时又沁了出来,云湛还想说什么,江忆秋却已经转身快速离去了。 云湛眉眼冷了下来,沉默了片刻快步离去。 很快,关于药奴的流言又被另一桩恶奴背主的流言给席卷了。 江忆秋得知此事的时候,已经过了午膳时间。 小兰悄然进了屋子扑通跪在了江忆秋的面前,沉思中的江忆秋吓了一跳! “小姐,他们将罪责全部推到了那两个侍女身上,并且当众将那两个侍女杖毙拖出去丢在府门口示众。现在外面风向完全变了,根本没人再指责侯府……” 小兰满脸通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气的。 她压低了声音,满腔怒火都快压不住了。 “无碍,我本就没指望一次就能将他们踩死,来日方长我们徐徐图之便是,拿上这些银两散给城中的乞儿,让他们帮我盯一个人。 另外城门口也派人盯着,一旦看到此人入城尽快来报。” 江忆秋虽皱着眉,却也没有过多纠结此事,她从梳妆台下抽出了一张男子的小像递给了小兰。 这小像是她凭着重生前的记忆画的,重生前她见到他已经是多年后了,也不知道与年轻的他是否有差别。 “这……这是……那位?”小兰盯着小像看了会儿,眼底逐渐凝聚起了疑惑,这位怎么看都与那位很相似啊! “那位?” 江忆秋不解,那位是哪位? 小兰皱着眉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解释哪位的存在。 “就、就是那位啊,连圣上都十分忌惮的那位啊!”小兰实在不敢说出那位的名讳,怪她实在是胆小。 闻言,江忆秋的神色难看了几分,眉眼间的思虑愈加的浓厚了起来。 前世她不仅死得凄惨,甚至连最起码的自由都没有,她只是远远的瞧见苏半夕对着那人露着讨好的笑容,那人的表情虽冷却也事事纵容着苏半夕。 而她也是在死前不久才知道,一切皆只因苏半夕救了那人一命…… 如今听小兰所言,她就更不能让这样强大的人再次成为苏半夕的助力。 她有的苏半夕皆要抢,她倒要看看若是将苏半夕的助力一个一个都给抢了,未来是否能改变…… “我知道了,派人去盯着吧,有任何情况第一时间通知我。” 江忆秋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眼底的踌躇被坚定所取代,哪怕那人身居高位,也只能沦为她手中的剑! 她绝对不允许那人再次站到苏半夕的身边去! 小兰退了出去,江忆秋陷入了沉思之中。 夜幕沉沉,江忆秋一直静静的坐在梳妆台前等待着…… 夜半刚过,窗口便传来了轻微的敲击声,叩叩叩的声音虽轻微却实打实的落在了她的心尖上。 江忆秋神色一怔,思虑片刻才将窗户打开了一条缝隙,管家的声音随之传来:“小姐,那位刚刚入了城,依着老奴判断那位应该是受了重伤。” 重伤?江忆秋眉心一喜! “我出去一趟,劳烦替我掩护。” 江忆秋没想到管家会亲自过来,随之便也能理解了,这或许便是管家的投名状,毕竟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隐秘的巷道内,停着一辆通体漆黑的马车,浓重的血腥味飘扬了开来。 “强弩之末!唯有药奴之血尚可一试!” 帘子掀开,鬼医的脸色很难看,摄政王一旦殡天,这天下势必大乱! “药奴?岂不是要去药王谷?” 侍卫脸色铁青,主子根本撑不到去药王谷! “谁告诉你药王谷有药奴的?药王谷自始至终都未曾炼制出合格的药奴。” 鬼医脸色灰败,药奴那也只是存在于药王谷传说中! 第十三章 交锋 江忆秋从侧门悄然出了府,积雪踩在脚下发出了清脆的吱嘎声,在暗夜中听着有些渗人。 巷道内空无一人,江忆秋深吸了口气,静静感受着久违的安宁。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个黑瘦的身影仿佛从阴影中突然窜出,悄无声息地尾随其后。 江忆秋心中警觉,她不动声色,脚步却悄然加快,转而钻入了一条狭窄而幽深的小巷子。 那黑瘦的身影见状,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来,猛地拦在了她的面前。 “请问,您是江姑娘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这次会面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江忆秋抬眼打量他,只见他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补丁摞补丁,皮肤黝黑,仿佛被岁月和苦难深深烙印。 他的眼底满是慌乱,显然第一次与身份如此尊贵的权贵打交道,让他心中充满了忐忑。 江忆秋微微颔首,男人见状,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保没有旁人后,才低声对江忆秋说:“姑娘,请跟小的往这边走。” 江忆秋隐隐猜测,此人显然是受人指派。 她不动声色地跟着男人穿行在曲折的小巷中,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 终于,男人在一条看似普通的巷子前停下了脚步,他指了指巷子深处,却并未再靠近一步:“姑娘,那位的马车就在隔壁那条巷子内。” 他局促地搓着手,站在原地等待江忆秋的指示。 江忆秋淡淡地打量着他,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银子的瞬间,眼眶猛地红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有了这一锭银子,他的妻儿或许就能免于饥饿的折磨,不必再为了一口残羹剩饭而争抢打斗。 “你叫什么?”江忆秋的声音柔和而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慑。 男人哽咽着回答:“小的名唤常武,家乡遭了灾,小的一路带着妻儿老小逃难至此。本想靠着一身力气总不至于饿死,可是……他们根本不用流民……” 常武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与绝望,他空有一身的力气,却在这繁华的京城中找不到一丝立足之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爹娘活活饿死,如今妻儿也面临着同样的命运。 江忆秋敏锐地注意到了常武虎口上的茧子,那是常年握刀留下的痕迹。 她的心中闪过一丝念头,此人或许可用。 于是,她开口:“常武,往后你便跟着我做事吧。” 她的声音虽浅,却如同春风拂面,给常武带来了无尽的希望与温暖。 他激动地跪了下来,不断地给江忆秋磕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冰冷的石板路上。 直到江忆秋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尽头,他都迟迟未曾起身,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畏。 就在江忆秋即将走出巷子口时,一柄长剑突然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寒风一吹,剑尖微微颤抖,发出令人心悸的寒光。 江忆秋脊背一凉,整个人都僵住了。她的心脏不受控地跳动着,扑通扑通地像是下一秒就要跳出喉咙口一般。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却在盘算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 “往前一步……死!”侍卫冰冷的目光如寒冰利箭,狠狠扎在江忆秋的身上,如同在看一具冰冷的死尸一般。 “我能救他。”江忆秋身姿未动,宛如山岳,脸上平静无波,双腿却在轻轻颤抖,如同风中摇曳的弱柳。 不愧是摄政王,连身边的侍卫气势都如此骇人! “你究竟是何人?”侍卫警惕地向江忆秋身后扫视,眼底戒备如潮,手腕一翻,剑刃轻擦过她的脖颈,留下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线! “侯府嫡长女江忆秋,刚从药王谷归来,正是你们要寻之人。” 江忆秋言简意赅,虽未道明,想必凭着那位的机敏,定能意会。 话音未落,江忆秋敏锐捕捉到侍卫眼底情绪的微妙涟漪。 随后,巷内传来低沉而略显虚弱的男声:“让她过来。” “主子……”侍卫眉头紧锁,持剑之手微微迟疑,虽有不甘,却终是侧身让步。 步步靠近,那通体漆黑的马车如黑洞般吞噬着江忆秋的心绪。 首次直面那高高在上的权威,江忆秋心中无半点底气。 苏半夕前世究竟如何施救?此行无疑是一场生死豪赌…… 帘幕轻掀,鬼医以冷漠的目光审视着她,仿佛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在他眼中,连他都束手无策之人,这个稚嫩纤弱的丫头,怎可能有回天之力? 简直可笑! 马车内,玄冥斜倚在软塌上,他的双眼危险地眯起。 视线落在江忆秋身上,触及她那张略显熟悉的脸时,他眼神微沉,杀意稍减。 “小丫头,你打算以肉身为药,徒手解毒?”鬼医捋着花白胡须,神色倨傲,言辞间尽是不屑与嘲讽。 在他眼中,江忆秋之举无异于自寻死路! 江忆秋神色微滞,心中恍然大悟,前世那所谓的救命之恩,竟是如此得来…… 苏半夕!好一个狠角色,取她之血,换得救命之恩!转头却变本加厉地将折磨倾泻于她身…… 江忆秋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强忍那滔天的恨意,不让其汹涌而出! “可否借匕首一用?”江忆秋暗自调整情绪,视线如鹰隼般精准锁定在玄冥腰间的匕首上,语气清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疏离与厌恶。 玄冥眉头紧蹙,凌厉的目光如同利剑,在江忆秋脸上细细扫过,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微妙表情。 江忆秋全身裹挟于黑色大氅之中,只露出一张削瘦却精致如画的脸庞。 她眉眼间的坦荡与从容,让玄冥心生好奇,探究之意悄然升起。 他好似与她并未有过交集,她眼底的情绪从何而来? 第十四章 不用你以身相许 良久,玄冥毅然拔下匕首,轻轻一抛,那寒光闪烁的利刃便稳稳落入江忆秋手中。 尽管毒已蚀骨,他却依旧自信满满,坚信在这方寸之间,江忆秋不过是蚍蜉撼树,难以掀起波澜。只需他轻轻一挥手,便能轻易终结她的生命。 然而,一旁的鬼医却满面凝重,眉头紧锁。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玄冥从昏迷中苏醒,如今玄冥却轻易相信了一个陌生女子,这怎能不让他心生不悦? 更令他烦躁的是,连他这位医术高超的鬼医都无法解除的毒,玄冥竟敢如此轻率地寄予希望于他人。 这不仅是对他医术的不信任,更是对他专业的蔑视。 鬼医心里不爽快,连带着恨上了江忆秋! 他倒要看看,这个小丫头究竟有什么本事! 江忆秋接过匕首,目光在马车内扫视一圈,最终落在半杯残余的茶水上。 她毫不犹豫地将茶水倾倒干净,随即紧握匕首,对着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狠狠割下。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她不禁闷哼一声,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如雪般惨白。 她紧咬牙关,强忍着钻心的疼痛,直至半杯鲜血汩汩流出。 江忆秋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鬼医浑身一颤。 他鼻子微动,敏锐地嗅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药腥气,这股气息正是源自江忆秋的鲜血。 他双眼猛地瞪大,表情夸张至极,整个人几乎要凑到江忆秋面前。 鬼医颤抖着手指向江忆秋,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你你你……丫头你……” 糟糕!他从未想过,打脸竟会来得如此之快! “老人家……先解毒再说……”江忆秋眉头紧锁,打断了鬼医的惊愕。 她的伤口仍在不断渗血,疼痛难忍。更何况,她的血如此珍贵,每一滴都让她倍感珍惜,不愿浪费分毫。 玄冥皱着眉,凝视着鬼医强行递到他嘴边的那半杯鲜血。 血腥味扑鼻而来,刺激得他空荡荡的胃中一阵翻涌。 鬼医微微挑眉,以口型无声说道:“药奴。” 玄冥神色微变,他深深地看了江忆秋一眼,随后一咬牙,将那半杯鲜血一饮而尽。 这一眼,情绪复杂…… “丫头啊……打个商量,留点血给老头子我行不行?” 鬼医盯着江忆秋渗血的伤口,那眼馋的模样仿佛饿了几天的流民见到了救命粮食。 江忆秋皱眉不语,鬼医连忙补充道:“不知丫头是否听过鬼医的名号?鬼医一诺千金,你想要什么都能交换。” 鬼医?江忆秋心神一动。 前世苏半夕身受重伤之时,似乎正是一位自称鬼医的高手将她从死神手中夺回。 想到这里,她眼中闪过一抹坚定: “血可以给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三个条件。” 江忆秋未雨绸缪,这一世,她绝不会让鬼医再有机会出手救治苏半夕! “丫头!你何不拜我为师?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我也统统答应!” 鬼医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似乎看到了收得高徒的希望。 其脸上绽放出如拐卖孩童的老练拍花子般的笑容,褶皱深刻,透出几分狡黠。 江忆秋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玄冥的身上。 玄冥……那曾饮她血的男子,此刻苍白的面容竟泛起一抹异样的潮红,显然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咬紧牙关,硬是一声不吭,任由冷汗浸湿衣襟,却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与坚韧。 或许,是感受到了江忆秋的注视,玄冥终于开口,声音沙哑:“你,究竟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 他的目光如炬,审视着江忆秋,侯门嫡长女的身份,无疑让她此行充满了目的。 玄冥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若江忆秋妄图以救命之恩,强行与他绑定,他绝不留情! 侯府妄图攀附摄政王府,简直是痴人说梦! “我别无所求,只愿摄政王能看在这杯血的份上,不偏护侯府任何一人。” 江忆秋轻轻勾起嘴角,玄冥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的恨意,以及那隐藏得极好的杀意。 “竟如此简单?”玄冥不禁有些意外。 除了以身相许,她其实可以要求更多,哪怕再过分一些,他也会考虑。 然而,她的要求,竟如此简单。 玄冥微微蹙眉,对江忆秋既看不透,又生出了浓厚的兴趣。 “确实。”江忆秋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好,本王答应你。” 玄冥刚一点头,鬼医便迫不及待地插话:“丫头!现在该轮到你了,你答不答应?” 鬼医瞪大了眼睛,满含期待地盯着江忆秋,仿佛在说:快拜我为师吧! 江忆秋略作思索,便答应了。她明白,自己的身体已经受损,唯有掌握医术,方能自保。 “哈哈哈哈……那可太好了! 往后,徒儿让为师怎么做,为师就怎么做! 徒儿指东,为师绝不向西!” 鬼医捋着花白的胡子,拍着胸脯笑着保证道。 江忆秋却有些尴尬,她僵着小脸,默默往后退了两步: “师父,你还是先看看他毒解了没吧,解了我就先走了。” 她的目的已达,不宜久留。 而且,这鬼医的行事作风,让她颇有些招架不住。 “你再给为师放点血,还有点余毒未清。 用你的血做药引,每日熬药,便可彻底清除。” 鬼医诊了脉,乐呵呵的重新将茶杯递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忆秋…… 她小脸紧绷着,面如寒霜,再次以鲜血为代价,满足了对方的要求。 而鬼医非但未有丝毫察觉到江忆秋的不满,甚至还心情颇好地为她仔细包扎了伤口,并亲自护送她走出那幽暗的巷弄…… “十安。”玄冥轻唤。 宛若夜风轻拂,一道黑影无声地贴近马车之侧。 “尾随其后,一旦有任何异动,立即回报。” “遵命。”十安应声而动,转瞬间化作夜幕中的一抹幽灵,消逝于无形。 鬼医眉头紧蹙,不满地瞪视着玄冥:“她是我的徒弟!” “京城之内,无人能洞悉本王体内剧毒的秘密!”玄冥一语道破,鬼医听后,嘴角微抿,最终选择了沉默。 马车缓缓启动之际,鬼医突然开口:“即便她心怀不轨,她作为药奴的价值,足以抵消她所有的阴谋!” 玄冥淡然一瞥,未发一言,任由夜色吞噬其深邃的思绪…… 在靠近侯府时,江忆秋远远瞧见了焦急徘徊的常武。 他一见到江忆秋,便如离弦之箭般疾步上前: “姑娘!表小姐发现您失踪。事态已经扩大,侯府上下都在寻找您的下落。管家命我在此等候,告诫您必须隐藏行踪,切勿让人发现您从府外归来……” 第十五章 你们才是亲母女 江忆秋闻言,心头猛地一颤却仍强作镇定,缓缓问道:“常武,你可曾探明,表小姐何以深夜造访我院?” 常武环顾四周,压低嗓音,神秘兮兮地道:“据传,表小姐失却了一件珍宝,疑心是姑娘所为,故而兴师动众。” 江忆秋情绪复杂,对苏半夕失窃之事难以置信。 夜半时分,如此兴师问罪,苏半夕弄这一出,究竟意欲何为? “姑娘。”十安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现于江忆秋身后,惊得二人皆是一颤。 见二人戒备满满,十安连忙轻声解释道:“主子命我护姑娘周全,安全将姑娘送回侯府。” 江忆秋…… 她不禁皱眉,那位喜怒无常、冷面如霜的阎王,怎地会如此体贴入微? 十安的出现,无疑为江忆秋解决了归府的难题。他带着她穿梭于飞檐走壁之间,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府中众人。 许是众人皆外出寻觅她的踪迹,江忆秋的屋内竟空无一人。 十安翻身隐入了暗处,看着江忆秋眉头紧锁着,将屋内屋外翻了个底朝天,就很魔性…… 最后,江忆秋竟在床底发现了一串熠熠生辉的珍珠手串! 她心头一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 “大哥!兄台……你还在此处吗?”江忆秋立于院中,轻声呼唤着十安。 十安心中犹豫,不知是否该现身,毕竟他的使命是监视…… “我在,姑娘有何差遣?” 在江忆秋接连呼唤之下,十安低着头,缓缓出现在她面前。 “劳烦兄台将这手串放入我母亲的首饰盒中,务必迅速!”江忆秋迅速将珍珠手串塞入十安怀中,随即转身,房门应声而关。 十安…… 一盏茶工夫后,院外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 江忆秋斜倚床榻,侧耳倾听屋外的动静,隐约可闻怒骂之声。她神色愈发冷峻,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砰! 房门被人猛然踹开,随之而来的是江夫人那如狂风骤雨般的怒骂: “我早说了,不让你去接她,你为何偏偏不听?还说什么药王谷规矩严苛,江忆秋一去便是整年,如今更是学会了偷鸡摸狗!她就是个不祥之人!她不回来,侯府安然无恙,她一回来,整个侯府都跟着倒霉!” “母亲!您少说两句吧,小妹尚未找到,一切尚无定论。”江逸皱着眉,眼底满是疲惫与无奈。 江逸表面上似乎在为江忆秋辩护,实则心中对她这个妹妹满腹牢骚,江忆秋,真是个能闯祸的主儿! “瞧瞧,哪家名门淑女会像她这般夜不归宿?传扬出去,侯府的脸面何在?” 江夫人怒气冲冲,却苦于无处排解这满腔的怒火,简直是逮着谁就是一顿训斥。 “姨母,您就别再责怪姐姐了,我相信姐姐绝非有意为之……”苏半夕挽着江夫人的臂弯,轻摇娇躯,细声为江忆秋开脱。 “你不必为她开罪!她要是有你一半的乖巧懂事,侯府何至于此!” 苏半夕这一开口,没起到半分安抚作用,反倒激得江夫人的怒火直冲云霄! “咳……”江忆秋眸光骤冷,轻掩红唇,咳嗽一声,外屋瞬间静默无声! “我怎好似听到了小妹的声音?”江逸神色一怔,夕儿不是说小妹不在房中吗? 众人面面相觑,旋即一拥而入内室。 江忆秋惨白着脸色,艰难坐起。 她眉心紧锁,眼底满是困惑:“你们……这般闯进来是何意?咳咳咳……” 又是一阵咳嗽,整个人显得虚弱不堪。 “小妹?你怎会在此?”江逸率先发问,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江忆秋神色微变,不难猜出苏半夕定是在他们面前添油加醋没有半句好言。 “这是我的房间……大晚上的,我不在此还能去哪?” 江忆秋的神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就连江夫人都不禁疑惑地望向苏半夕。 苏半夕在骗他们? “可是……我之前来时,姐姐确实不在房中啊……”苏半夕低声啜泣,委屈地低头,惹人生怜。 “够了!夕儿或许只是未曾留意罢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江夫人不悦的出声,护住苏半夕,先前因苏半夕与江侯爷亲近而生出的那丝不快,此刻已烟消云散。 江忆秋神情愈发冰冷,当她再度抬眼望向江夫人时,眼底已是一片寒霜: “江夫人何曾见我咄咄逼人?你们众人深夜闯入我闺房,这便是江夫人的教养吗?江夫人如此行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苏半夕才是您的亲生骨肉呢!” “小妹,慎言!” 江逸面色陡沉,他疾步上前,毅然矗立于江忆秋与江夫人之间,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 母亲之举诚然有失分寸,但江忆秋亦不可如此口无遮拦! 江忆秋缄默不语,而苏半夕却心急如焚,她暗自咬牙切齿,心中暗恼江忆秋为何会在此刻突兀现身? 难道自己先前真的未曾察觉?还是说江忆秋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苏半夕咬了咬牙,绝对不能再被江忆秋牵着鼻子走了!今日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表哥……呜呜呜……我适才前来时,连连呼唤姐姐,姐姐若在屋内,为何不应我呢?” 苏半夕泪光盈盈,凝视着江逸,那眼底的无助与哀伤,让江逸的心紧紧揪起,对江忆秋的不满再次涌上心头。 江逸眉宇紧锁,正欲开口,江忆秋却已冷言相驳: “诸位可还记得,大夫曾断言我身负重毒,命不久矣。我这残躯不过是苟延残喘,咳咳咳……莫说我没听见苏半夕的呼唤,或许她来时,我早已陷入昏迷…… 苏半夕如此咄咄相逼,是欲逼我早死吗?” 江忆秋缓缓起身,一袭单薄外衣随意披在里衣之上,她显得更加单薄柔弱,加之面色苍白如纸,江逸心生不忍,生怕她会随时倒下。 “我命不久矣,你们竟连我最后的时光都要剥夺吗?若非一年前苏半夕当众妄言,我又怎会落得如此凄凉下场,更不至于在花季之年便香消玉殒……” 江忆秋一番言辞犀利,讽刺之意溢于言表,使得屋内瞬间寂静无声,仿佛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 第十六章 她疯了 一年前的场景再次在众人脑海中盘旋,众人皆沉默不语,如今江忆秋中毒之事,又实在出乎众人意料。 刚踏至门口的云湛,脚步猛然一顿,江忆秋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深深刺入他的心扉。 他从未深思过此事,而今经江忆秋一提,他才恍然大悟! 若非苏半夕当日开口提及那事,江忆秋对他的爱慕之情根本无人知晓,更不会在及笄宴上闹得满城风雨。 江忆秋也不会因此被送往药王谷,陷入今日这般困境! 更让云湛心乱如麻的是,江忆秋说她时日无多…… 云湛紧握双拳,心底已掀起滔天巨浪,他仿佛做错了什么…… “对不起……姐姐,真的对不起……呜呜呜……你打我也好,责骂我也罢,甚至要我这条命作为赔罪,我都毫无怨言! 但姐姐,能否请您高抬贵手,将我的手串归还于我?那可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啊……姐姐,我求求您,就把它还给我吧……” 苏半夕泪流满面,双膝跪地,向着江忆秋连连叩首。 在旁人愕然注视之下,她的额头在冰冷的地面上砰砰作响。 江忆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连连后退,生怕被苏半夕给碰到了。 江夫人见状,连忙上前搀扶苏半夕:“你这是何苦呢?傻孩子,这事儿哪能怪你呢?你何必给她下跪?” 江夫人对苏半夕的举动深感不满,这一跪,岂不显得苏半夕低江忆秋一等? 眼见苏半夕执意如此,江夫人又怒目圆睁,转向江忆秋呵斥:“你偷什么不行?非要偷夕儿母亲的遗物?还不赶紧把东西交出来,还给夕儿!” 江忆秋…… 她静静地凝视着江夫人与苏半夕,仿佛在观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在江忆秋心中,那份苏半夕与江夫人更像是真正母女的错觉,愈发强烈。 “江夫人,您是断定我偷了东西吗?即便是县衙断案,也需讲究人赃并获,证据确凿。不知江夫人凭什么就认定我是小偷?” 江忆秋面色冰冷,孤身一人立于众人对立面,以一己之力对抗她们这群人的围攻。 她不经意地扫视众人身后,略感意外,云湛与她那位名义上的便宜父亲竟然未曾现身。 “我……夕儿从不说谎,她说你拿了,那便是你拿了。你若交出,此事便作罢。” 江夫人瞧着江忆秋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作罢?我根本没偷,何来作罢一说?” 江忆秋神色坚毅,仿佛天塌地陷也与她无关。 江逸不禁皱起眉头,小妹自幼见多识广,他其实也不相信小妹会贪图夕儿的手串,但夕儿又怎会撒谎呢…… “你没偷?来人!给我搜!若是搜出来,便将她扭送至衙门!” 江夫人怒视着江忆秋,满眼皆是化不开的厌恶。在她看来,江忆秋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搅家精! “好!如果要搜,就得公平公正地找遍整个侯府,一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否则,谁都别想在我屋中随便乱来!” 江忆秋的目光锐利得像冬天的风穿过树林,直直地盯着江夫人身后的几个侍女,让她们心里直发毛,感觉今天大姑娘的眼神特别冷,简直能穿透人心…… “小妹……” “大哥你也想逼我就范吗?我说没偷,就是没偷!” 江逸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忆秋坚决地打断了,她眼眶有点红,这让江逸心里软了下来,他轻声说:“为了公平起见,每个人的住处都得搜查。” 这话一出,江夫人和苏半夕的脸色都变得很严肃。 但江逸已经这么说了,她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还等什么?赶紧动手!” 江夫人冷冷地看着江忆秋,心里默默希望她真的没偷夕儿的手串,侯府的名声,绝对不容一点受损! 江忆秋悠然自得,又披了一件大氅在衣服外面,整理好衣裳后就懒洋洋地看着下人们翻箱倒柜,搜查她的住处。 与此同时,她也在暗暗观察苏半夕。 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苏半夕一直都很自信,尤其是当下人们靠近她的床时,她的嘴角竟然微微上扬。 “床底下不搜吗?”看到下人竟然没搜床底,苏半夕的脸色突然变了,不高兴的样子,隐约可见。 江忆秋挑了挑眉,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下人们没办法,只好趴在地上,拿着蜡烛仔细地找。 过了一会儿,下人站起来禀报:“夫人,什么都没找到。” “怎么可能!”苏半夕的声音陡然尖锐,几乎要失控了。 “夕儿,大家都看到了,确实没有那个东西。”江逸暗暗窃喜,悬着的心也一同落下,他很清楚江忆秋的秉性,绝不会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 “表哥,一定是姐姐拿了我手串……你也不相信我吗?”苏半夕泪眼汪汪,拉着江逸的手臂轻轻摇晃,不经意间,皮肤接触,让江逸周身顿时紧绷了起来。 这时候,松了一口气的,不只是江逸,还有江夫人。 江夫人暗暗泄了口浊气,幸好东西不是江忆秋偷的,侯府的脸面算是保住了。 转头,江夫人看到苏半夕抱着江逸撒娇的样子,她散去得那股子气闷又缓缓凝聚了起来。 苏半夕抱着侯爷撒娇的一幕又在江夫人脑海中徘徊…… “夕儿,你是不是记错了?要不然再回去找找?表哥不是不信你,的确是东西没有找到。” 江逸语调温柔,抬手想揉苏半夕的发丝,没来由的察觉到一股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江逸转头与江夫人的视线相撞,他咯噔了一下,缓缓收回了手。 “表哥,今日除了你们就只有姐姐去过我房里,肯定就是她拿的,表哥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冤枉姐姐……那可是我母亲的遗物啊……” 苏半夕哭得撕心裂肺,若不是情况不对,江忆秋都忍不住要为她鼓掌! 苏半夕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了! “大哥,苏半夕一直坚持她丢了手串,既然我这里没找到,是不是该去别处搜了?” 江忆秋裹紧了大氅,大半夜的她又累又困,还得配合苏半夕演戏…… 不过,她倒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那手串在江夫人首饰盒中被搜出来的场景了。 到时候,这戏苏半夕要怎么演下去? 第十七章 江夫人对她笑了 夜色如墨,轻纱般朦胧,江忆秋身披大氅,宛如幽谷中的一抹淡雅,缓缓踱步于众人之后,步伐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与柔弱。 隐匿在暗处的云湛,目光如炬,紧紧锁定在那抹倩影之上,她虚弱的姿态不经意间触动了他心底的柔软,一阵莫名的痛楚悄然蔓延至心间。 他深邃的眼眸,如同夜色中的探照灯,一寸一寸地审视着江忆秋,仿佛要将她看个透彻。 江忆秋的脚步微微一顿,仿佛有所感应,她轻轻侧首,试图捕捉那抹潜藏在黑暗中的目光。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幽暗,江忆秋无奈地摇了摇头,强行忽视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随即转身继续前行。 那种仿佛被猎手紧盯的感觉,如同附骨之蛆,始终伴随着她,直至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尽头,那股压迫感才终于消散。 江忆秋深吸一口气,试图驱散心头的寒意与不适,待周身所起的鸡皮疙瘩悄然褪去,她的神态这才恢复如初…… 随着一间间院落被仔细搜寻,苏半夕的脸色愈发凝重。 她疑惑的目光不时掠过人群中的江忆秋,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江忆秋表现的似乎毫不知情,那手串究竟何去何从?她埋下的手串,为何会神秘消失? “夕儿,夕儿?你让一让,愣着做什么呢?”江逸见苏半夕呆立于房门口,不解地呼唤着,而苏半夕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许久才恍若初醒般应了一声:“啊?” 江逸轻轻蹙眉,温柔地牵起苏半夕的手臂,将她轻轻拉到身边,几个下人趁机涌入屋内,开始了细致的搜寻。 江夫人的脸色阴沉如水,府中各处已寻遍,唯余她这处未被搜查。 她心中暗自埋怨江忆秋,自她归来后,府中再无宁日,如今更是胆大妄为,搅得整个侯府不得安宁! 作为侯府主母,她何曾受过如此屈辱? 她暗暗发誓,定要严惩江忆秋,以免她继续肆无忌惮地闹事。如今侯爷正值晋升的关键时期,她绝不能允许江忆秋搅局! “砰”的一声巨响,首饰盒应声落地,一阵嘈杂之后,下人的惊呼声响起。 江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下人捡起一个珍珠手串,递到她的面前…… “哟?这不是苏半夕的珍珠手串吗?你不是说被我偷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呢?” 江忆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目光挑衅地望向苏半夕。 苏半夕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让她呼吸困难,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哎呀……难道说,你的目的不只是想毁掉我的名声,连江夫人都成了你棋盘上的一颗棋子吗? 让我猜猜看,你打算把罪名安在我和她头上,背后到底有什么诡计……” 江忆秋说话时带着点神秘,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笑。 “小妹!你怎能胡言乱语呢?夕儿怎么可能这么算计你和母亲!” 江逸面色不愉。 他不想再听江忆秋继续说下去,夕儿那么纯洁善良,怎么可能像她说的那样? 再说,夕儿丢的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江忆秋不仅不同情,还落井下石,胡乱猜测,真让人寒心! “大哥,是不是乱说,大家都能看出来。 你亲眼看到,苏半夕靠在父亲的胳膊上撒娇卖萌。什么时候外甥女和姨父能这么亲近? 儿大避母,女大避父,这个道理大哥你没听过吗? 苏半夕行为不正,心机深沉,谁知道她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说不定……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侯府里又要多一个姨娘了呢!” 江忆秋说到这儿,眼睛一直注意着江夫人的表情,她每说一句话,江夫人的脸色就更阴沉一些。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响起,裹着夜色响彻整个院落。 江忆秋的脸歪了,清晰的手指印显露出来。 江逸高举的手正要再打,却被江忆秋一把抓住。 “我说的是苏半夕,大哥你为什么这么生气?” 江忆秋脸色冷淡,退后两步和江逸保持距离。 她眼里满是恨意,嘴角却带着一丝讥讽的笑。 江逸对苏半夕的心思,现在已经毫不掩饰,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说完,江忆秋看向江夫人。 江夫人脸色铁青,身体僵硬,一动不动。 此刻,苏半夕早已借机哭着扑到江逸怀里,半张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涟涟,看起来好可怜。 “呜呜呜……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表哥……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姐姐为何要这般诋毁我……这么说我对姐姐有何好处吗?” 苏半夕看到手串被搜出来,立刻慌了,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出办法。 而且,江忆秋的话锋犀利,字字珠玑,一连串的指责让苏半夕更加着急。 现在,她只能紧紧抱住江逸,把一切都交给他处理,否则今日她肯定会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苏半夕泪如泉涌,江逸看着心疼至极,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细语地抚慰: “别哭了,表哥信你!我深知你心思纯良绝非心机深沉之人。”他紧紧拥着苏半夕,满腔柔情几乎要将她融化,却浑然未觉两人间那份不言而喻的亲密无间…… 江夫人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阴沉了下来,仿佛暴风雨前的乌云密布。 “苏半夕!你说自己一无所知,难道是想诬陷我偷了这手串?” 江夫人语气凌厉,上位者的威严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苏半夕彻底淹没! 这一次,江夫人的愤怒已至沸点! “姨母,不是这样的……定是姐姐所为,故意嫁祸于姨母,企图离间我们之间的感情……姨母,您可千万别被姐姐的下作手段给蒙蔽了呀!” 苏半夕奋力挣脱江逸的怀抱,哭得撕心裂肺,朝江夫人奔去。 往昔,江夫人总会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而今,却冷面退避,避开了苏半夕的触碰。 苏半夕!! 她愕然僵立,泪眼婆娑地盯着江夫人,满是不敢置信与深受打击的模样! “江忆秋!我是你的母亲,谁教你的规矩,如此称呼我为江夫人!” 江夫人移开视线,不愿再望苏半夕,一转头,便见江忆秋杵在一旁乐不可支的模样,心中的怒火再次飙升! “母亲。”江忆秋撇撇嘴,此番并未与江夫人争执,乖乖唤了声母亲。 闻言,江夫人的脸色稍有缓和,望向江忆秋的眼底,甚至隐约浮现出一抹笑意…… “姨、姨母……”苏半夕全身颤抖,微微低头,角度恰到好处,将她那柔弱小白花的无助与脆弱,展现得淋漓尽致…… “苏半夕!秋儿未曾踏入我院中一步,她房中亦无侍奉之人,你是说这手串是她凭空放入我首饰盒中的?” 江夫人冷笑,身为府邸主母,她自非愚钝之辈,苏半夕的这点小心思早已无所遁形…… 扑通! 陡得!苏半夕重重跪落,膝盖撞击地面的沉闷声响,仿佛一声沉重的叹息,揪紧了众人的心! 江忆秋不禁皱眉,原来离了那位,苏半夕竟如此不堪一击! 简单一计离间,便让她方寸大乱,竟行此下跪之举…… 江忆秋朝着江夫人投去一瞥,果然!江夫人的脸色再度变得诡异而难看! 第十八章 无法弥补的裂痕 “姨母……我绝非此意……我真的对这些一无所知……只是在母亲的遗物不翼而飞之际,一时慌乱失措……姨母,我绝无冒犯之心……恳请姨母宽宏大量,饶过我这一回吧……” 苏半夕,那个平日里温婉柔顺如同春水的女子,此刻却痛苦地蜷缩在江夫人脚下,仿佛被命运的重锤无情地击打。 膝盖处的疼痛如万针攒心,将她秀美的脸庞扭曲得几乎失去原有的轮廓。 她的双手紧紧攥住衣角,泪水悄然滑落,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融入了阴影之中,再无踪迹。 苏半夕低三下四,卑微的姿态只为换取江夫人的一丝怜悯,又仿佛暗暗在向众人倾诉着满腹的委屈与辛酸。 江逸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他,此刻却眉头紧锁,眼神中交织着不忍与愤怒。 他凝视着苏半夕那楚楚动人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痛楚。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江逸看来,皆是那个刚刚归来的江忆秋所为。 身为侯府的嫡长女,她本应担起家族的重任,却一回来便兴风作浪,让原本平静的侯府掀起了滔天巨浪。 简直是无法无天! “大哥如此瞪视着我,是认定这一切都是我做的了?” 江忆秋的声音清冷而平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毫无瓜葛。她站在那里,衣袂随风轻扬,宛如一朵超凡脱俗的青莲,不染一丝尘埃。 然而,正是这份淡然与超脱,更加激怒了江逸。 他猛地瞪了江忆秋一眼,怒火中烧地冲上前去,欲将苏半夕扶起。 但苏半夕却如抓住救命稻草般,哭着紧紧抱住江逸的腿,不愿离开这片短暂的安宁之地。 场面一时之间变得尴尬而狼狈。 江逸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他恼羞成怒,平日里老好人的形象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寂静中响起,如同惊雷一般震耳欲聋。江忆秋的脸上留下了两个重叠的巴掌印,她舌尖轻舔腮帮,火辣辣的痛感让她的思绪愈发清晰。 下一刻,江逸竟不顾场合地怒吼起来:“江忆秋!你究竟为何要回来!好好的侯府因你而陷入动荡!你是不是要将整个侯府都搅得支离破碎才肯罢休!” 然而,江逸的怒火并未得到应有的回应。 江忆秋仅以一抹淡然目光轻拂过他的脸庞,那眼神,无怒无惊,唯有深邃的冷漠如影随形。 江逸仿若一拳挥入虚空,满腔怒火转瞬化为虚无,只余无尽的无力与挫败缠绕心间。 他呆立原地,凝视着江忆秋,仿佛初次目睹这位妹妹的真容。 江夫人目睹此景,面色不悦,瞪视着江逸,失望与责备在眸中交织成网。 “来人!将大公子给我拖开!”她迅速下令,家仆应声而动,将江逸生生拽离苏半夕身旁。 紧接着,江夫人冰冷的目光转向了苏半夕,她眼帘轻垂,声音沉冷如冰: “苏半夕,行为不端,即日起闭门思过半月,本月例银减半。” 此言一出,标志着苏半夕这些年里首次遭遇了江夫人的严厉惩罚。 一时间下人都面面相觑,有些不敢置信。 他们无比清楚,夫人对这位表姐有多么的宠溺!这些年,为了表小姐而委屈侯府大姑娘的事情,夫人可没有少做! 江忆秋静静的看着,这场风波看似平息,但空气中那股压抑的气氛却并未消散。 她眉头微蹙,转身欲去,背影中透露出无尽的孤独与决绝。 江夫人心头莫名一沉,脱口而出:“秋儿!” 这一声呼唤,满载着她欲缓和母女关系的渴望,却又碍于颜面难以启齿。 江忆秋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眼中却无丝毫温情流转。 江夫人望进那双眸子里,心头猛地一颤,首次直面母女间关系的疏离与恶劣,而痛彻心扉。 往昔温馨画面在脑海中浮现,江忆秋及笄宴前的母女情深仿佛触手可及,而今却已遥不可及,物是人非。 江夫人满心困惑,不解曾经那个依偎怀中撒娇的女儿,何以变得如此冷漠疏离。 江忆秋见江夫人沉默不语,轻声问道: “母亲,可还有他事?女儿体弱,此刻已感觉力不从心……” 话音虽轻,却锋利如刃,深深刺痛了江夫人的心。 江夫人眼眶一热,泪水夺眶而出。 她张了张嘴,欲语还休,那些酝酿已久的话语此刻竟哽咽难言,卡在喉间,无从诉说。 这一刻,江夫人的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懊悔。 她懊悔自己往昔的疏忽与淡漠,悔恨未能及早察觉女儿心海中的波澜起伏。 望着江忆秋那单薄而脆弱的身影,一股前所未有的愧疚与怜惜之情,如潮水般在她的心头翻涌。 她深知,某些裂痕一旦悄然成形,便如同破碎的镜面,再难完好如初。 尽管如此,她仍竭力想要挽留些什么,哪怕是那微不足道的一线希望之光。 然而,就在那恍惚的刹那,她仿佛感受到有某种珍贵之物,正悄然从她的指缝间溜走,未及她紧握便已化作虚无,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十九章 你凭什么抢走夕儿的东西 夜色寒凉,这一刻江夫人却觉得,再冷的夜也不及江忆秋的眼神。 江忆秋不含任何情绪的双眼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江夫人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那双淡漠的眼眸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愤怒、委屈、不甘,哪怕是恨意……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 江忆秋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今夜所有的质问和责难不过是风中飘过的尘埃,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肩头,又被她无声地拂去。 曾经在意的,早已被她抛置身后…… 房间里静得可怕,只余江夫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许久之后,江夫人终于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而无力:“你走吧,好好休息……”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失望和无奈,短短几个字,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闻言,江忆秋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脚步轻盈而决绝,仿佛这间屋子、这个家、甚至江夫人本人都与她毫无瓜葛。 她的背影挺拔而冷漠,没有一丝留恋,仿佛她从未属于这里。 江夫人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忽然涌起一阵莫名的悔意。 她张了张嘴,想解释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无力地闭上了眼睛,任由那股悔意在心头蔓延…… 另一边, 苏半夕被下人强行送回了自己的院子。 “啊!贱人!贱人!”苏半夕的情绪彻底崩溃,她发了疯一般掀翻了桌子。 桌上的东西噼里啪啦掉落一地,有些碎了,有些滚至一旁,一片狼藉。 苏半夕犹觉得不够,更家发狠的砸了半间屋子,这才脱力的瘫坐在床边。 她双手紧紧攥着被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所有的下人全部躲在门口不敢踏进一步…… 今日的表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这疯魔的样子,让每个人都心惊胆颤,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脑袋…… 苏半夕眼尾泛红,眼中更是充满了不甘和愤怒,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切竟会以这样的方式收场。 她不仅没能成功算计江忆秋,反而连累自己被禁足,失去了自由…… 苏半夕甚至不知道究竟是哪一步出了错! 苏半夕怔怔地看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仿佛那里还残留着某种无形的力量,可如今却空空如也。 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仿佛有什么原本应该属于她的东西,在她毫无察觉的时候悄然被夺走了。 那种感觉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深深地扎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忽视,却又无法拔除。 苏半夕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一阵刺痛。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低声喃喃道:“江忆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无尽的怨恨和不甘。 苏半夕等不下去了,她快速写了两封书信,命人连夜加急送了出去。 一封去往江南,另一封则是送去了城外的军营当中…… 对于这一切,江忆秋毫无察觉,她太累了,脑袋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翌日,江忆秋睡得迷迷糊糊的,被一阵拍门声给吵醒了。 “江忆秋!江忆秋开门!” 门外之人久等不到屋内的动静,气的一脚一脚开始踹门。 江忆秋眉心满是戾气,她昨夜才割了血,回来之后又忙着应付苏半夕,这才睡了多久,又被吵醒了! 江忆秋没睡够,整个情绪有些暴躁。 “沛哥哥,我已经不怪姐姐了,你不要这样……会吓到姐姐的。” 苏半夕假惺惺的声音传进了屋中,江忆秋眉心几不可查的蹙了起来。 这个苏半夕还真是阴魂不散,让江忆秋觉得无比的恶心。 “你别拦我,夕儿!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一次次被江忆秋这么欺负!你就不能硬气一点?江忆秋欺负你了,你就打回去啊! 一巴掌不够你不会多打几巴掌?将她打怕了,我看她还能不能这么狂!” 江沛看到苏半夕信笺的时候瞬间暴怒,第一时间便告假连夜回来了。 江忆秋太可恶了,夕儿这么善良,她怎么忍心欺负夕儿! “沛哥哥……我、我……做不到……”苏半夕抱着江沛的手臂,眼泪顿时不受控的流淌了下来。 她可怜兮兮的抿着红唇,眼底写满了委屈。 江沛的心顿时紧揪了起来,他哪里还顾得上踹门?手忙脚乱的帮苏半夕擦眼泪,他指腹的薄茧蹭在苏半夕光滑的皮肤上,将苏半夕的脸颊给蹭得微红。 苏半夕抬着头,看着少年眼里的疼惜,她微微扬起了唇角。 哼!江忆秋想跟她斗,跟她争抢?简直是痴人说梦! 气氛旖旎间,二人身后的房门吱嘎打开了,江忆秋打着哈欠,一脸嫌恶的看着贴合在一起的二人。 她眼底的震惊不过一瞬,就被她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啧!抱这么紧?江沛是打算去苏家提亲了?就是不知道苏半夕是不是愿意嫁给你啊? 你们这样云湛和江逸他们知道吗?” 江忆秋唇角扬起的弧度狠狠的扎进了苏半夕的眼底! 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堵得苏半夕心口一阵一阵的生疼,可是一想到云湛哥哥或许会因此生气,苏半夕还是慢慢松开了手,往后小小的退了一步,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江忆秋!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夕儿是我妹妹!我保护她自然是应该的,你就是嫉妒! 你这么善妒,还敢污蔑夕儿?往后有哪家的公子敢娶你? 江忆秋你简直给夕儿提鞋都不配!不仅欺负夕儿,甚至还造谣! 大哥他最是温和守礼,你这么暗搓搓的污蔑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沛是个炮仗脾气一点就着,他的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拳头紧紧攥着,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怒吼着把苏半夕给护在了身后,要不是还有些许的理智,他甚至都想抽出腰间的佩剑,把江忆秋大卸八块泄愤不可! 江沛的声音太大了,直接从江忆秋的院子扩散了出去…… 江忆秋微微皱眉,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疲惫:“江沛!我是你姐姐,侯府就是这么教你直呼姐姐闺名的?” “姐姐?”江沛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你算什么姐姐?夕儿才是我们江家人!江家有你这样的嫡长女简直就是耻辱!” 苏半夕躲在江忆秋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她轻轻拉了拉江沛的袖子,声音故作柔弱:“沛哥哥,你别这样……姐姐她终究是江家嫡长女,而我……我、我知道我只是寄住在江家,姐姐不喜欢我也是应该的……” “夕儿!你不用替她说话!”江沛猛的甩开苏半夕的手,大步迈向江忆秋,眼中怒火中烧,“江忆秋!你知不知道你回来之后,夕儿受了多少委屈?你凭什么抢走属于夕儿的东西?” 江忆秋冷冷看着江沛,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第二十章 云湛的怀疑 “江沛,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你没有!” “你闭嘴!”江沛突然暴怒,他动作比脑子还快,眨眼间便将腰间的长剑给抽了出来,直直的架在了江忆秋的肩上! 江忆秋的反应也是极快,她侧身躲避的同时,扬手一巴掌就朝着江沛扇了过去! 巴掌落下的位置稍微有些偏差,却还是在江沛的脸上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嘶……”火辣的疼痛传来,江忆秋抬手扶上了她的脖子,剑锋太利了,哪怕只是轻轻的划过,仍旧留下了一道食指长的伤口,殷红的血丝眨眼便沁了出来…… 苏半夕朝着江忆秋微微扯起唇角,江忆秋看清楚了苏半夕的唇形,她分明在说:江忆秋你活该…… 苏半夕眼底扬着邪恶,她就知道江沛定能够惩治江忆秋! 过不了多久,她定会把江忆秋的东西,一样一样全部都抢过来! 药王谷没能留下江忆秋的命,苏半夕又把主意打到了教坊司的身上! 听闻入了教坊司学规矩的那些姑娘,不死也要被扒层皮!何况入了教坊司声誉有损,能不能保住清白都还两说! 仿佛是亲眼看到了江忆秋坠落泥潭深渊的场面,苏半夕唇角的笑容有些压不住! “你……”江沛没想过真的伤害江忆秋,看到她脖子上殷红的血迹,江沛暗暗悔恨,他太冲动了…… “江沛!你在做什么!”云湛冰冷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怒意,他手中提着一盒糕点,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江沛对江忆秋动手! 瞬间,云湛便冲了过来,一脚把江沛给踹开了! 顷刻间,所有人都惊呆了! 江忆秋觉得有些眼花,不敢相信所看到的,云湛不是厌恶她到了极致吗?他这又是在做什么? 江沛不敢置信的捂着被踹疼的腹部,那一丝丝的愧疚瞬间消散,情绪也在这一刻崩塌,他铁青着脸指着云湛怒骂: “你护着她?你居然护着江忆秋?云湛你简直混蛋!你知不知道夕儿为你做了多少?你明知道江忆秋欺辱夕儿,竟还去护着江忆秋? 你让夕儿怎么办?夕儿她该多伤心啊!” 苏半夕从最初的怔愣中回过了神,她眼圈红红的看着云湛,在云湛的视线投过来的瞬间,泪水轻轻自眼角滑落…… 她倔强的紧咬着下唇,疼痛丝丝在心底蔓延,直至口中弥漫开淡淡的血腥味…… 苏半夕眼中的受伤和指责太过明显,若是以往云湛定会在第一时间将苏半夕搂入怀中好生哄着。 可是,经过了昨夜那件事情,云湛回去之后便自省了。 同时也将苏半夕寄住侯府后发生的点点滴滴,仔细的回忆了一遍。 越想便越是心惊,他惯是沉默的,只有在对待江忆秋的时候才会稍稍有些笑容…… 可是一切在苏半夕来到侯府之后就变了,现在回想起来,云湛甚至觉得当时他的有些举动和说的一些话,根本不像是他会做出来的! 这让云湛觉得很后怕,他就像是被夺舍了一般,被苏半夕牵着鼻子走,甚至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江忆秋! 分明他并不厌恶江忆秋的,甚至还觉得江忆秋这小丫头是他见过最有意思的,可是每次只要事关苏半夕,他的情绪就会被牵着走…… 他连夜派人去调查了苏半夕,未得到结果之前,他打算远离苏半夕为妙! “江沛!你冷静点!”云湛有些恼怒,不知是在气恼他自己还是在气恼江沛。 “你让我怎么冷静!”江沛怒吼着,眼中满是疯狂! 冷静个屁!他根本就冷静不下来!他就是见不得江忆秋欺负夕儿! 若是可以,他根本不会承认江忆秋的身份! 江忆秋看着眼前这个几乎失去理智的弟弟,心底的厌恶已经到了极致。 她深吸一口气,冷冷怼了回去:“江沛!我只当你是没有脑子!却没想到你是眼盲心瞎!眼睛若是不用了可以挖给有需要的人!” “江忆秋!你找死!”江沛将长剑一扔,抬手又要去打江忆秋。 这次,不等江忆秋再躲,江沛的手已经被云湛牢牢攥住了!他的力道大得让江沛暗暗心惊! “江沛!”云湛的声音陡然提高,“你若继续胡搅蛮缠,那就滚回你的军营去!今年的营中大比你也不用参加了!” 江沛震住了,一时愣在原地,但是很快又挣扎起来,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凭什么?我又没做错什么,你凭什么不让我参加大比?” 江沛肺都快气炸了,如今太平盛世,他想要通过功勋建功立业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唯一能往上爬的路径就只有军营每年一次的大比。 云湛竟然连大比的资格都要剥夺! 都怪江忆秋!要不是她,他怎么会挨打又挨骂? 云湛紧握着他的手腕,将他狠狠往旁边一甩,江沛被大力甩向了一旁,踉跄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 “好! 我走!江忆秋你别得意,我斗不过你不代表你在侯府就能为所欲为了! 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我定会告诉父亲!让父亲给夕儿做主! 你就等着受罚吧!” 江忆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想要嘲讽几句,又怕把江沛刺激狠了,他不去找江侯爷怎么办? 她还等着看侯爷维护苏半夕时被江夫人给撞破的修罗场呢! “沛哥哥!”苏半夕见江沛说完转身离开,想要追上去,又不想留云湛和江忆秋独处,思虑再三苏半夕还是留下了。 苏半夕站在原地,指尖掐进了掌心里,痛到钻心…… 她走上前,轻轻拉住了云湛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云湛哥哥……沛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被气狠了……若不是为了保护我,沛哥哥也不会被姐姐气到失去理智…… 云湛哥哥你不要再怪沛哥哥了好不好?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因为我吵架……” 云湛低着头,薄唇紧抿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苏半夕哽咽了许久,也不见云湛有任何反应。 苏半夕心口紧了紧,她咬了咬牙心一横就往云湛怀中扑去…… 第二十一章 二选其一 云湛被苏半夕突然扑了满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直到苏半夕抱着他的胳膊摇晃起来,他这才猛的变了脸色,慌乱的推开了苏半夕。 云湛很慌,他悄悄朝着江忆秋看去,生怕被江忆秋看到苏半夕抱着他的这一幕,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去在意江忆秋的看法,只知道这一刻他如临大敌…… “云湛哥哥……”苏半夕没察觉的被推得趔趄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她红着眼委屈巴巴的攥住了云湛的衣摆,娇俏的控诉道:“云湛哥哥!你到底是什么了?刚才可差点将我给推倒了……到时候心疼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江忆秋…… 她皱着眉,无语的看着苏半夕,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 就很难评!前世她一直被囚禁在院中,倒是从未瞧见过苏半夕如此一面。 这下倒是觉得苏半夕更加恶心了。 她难道看不出来云湛明显已经不耐烦了吗?是怎么能大言不惭的说出那些话来的? 果然,云湛眉头皱得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我并未用力,没站稳也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为何要心疼? 苏姑娘莫要妄言!姑娘家的清誉比什么都重要! 另外……既然你知道江沛会为了你发疯,为何你还要将他找回来? 这场面不就是你想看到的么?” 云湛的声音不说有多冰冷,却也是带着指责意味的。 江忆秋和苏半夕齐齐愣住了。 江忆秋不明白云湛对苏半夕的态度为什么突然就变了?他不是爱苏半夕爱到死去活来么? 这人……中邪了,还是抽风了? 苏半夕则是脑中空白一片,不明白云湛到底是怎么了。 分明昨日他们还好好的,云湛哥哥将她捧在掌心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说变就变了? 他一定是生气了!对!一定是的! 苏半夕晃了晃脑袋,将那抹不安抛开,云湛哥哥疼她还来不及,一定是她多想了…… “云湛哥哥你心情不好是不是?你不要皱眉……我、我认错就是了,云湛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实在不行我也能给姐姐认错的,云湛哥哥……呜呜呜……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昨日我实在是委屈,这才气不过告诉了沛哥哥……” 苏半夕红唇一张眼泪就又掉落了下来,她嘤嘤的哭着,以往觉得分外惹人怜悯的声音,这会落在云湛的耳中却是让他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苏半夕虽然认错了,却是将所有的过错全部都推到了江忆秋的身上。 反光江忆秋,竟一直淡然的站在一旁,好似不管苏半夕做什么,都不会牵引她的情绪一般。 云湛审视的目光,若有所思的落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他……好似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了解过江忆秋…… “你们还有事没事?我要关门休息了!”江忆秋打了个哈欠,打断了心思各异的两人。 瞧见江忆秋眼底的那抹青黑,云湛心底闪过一抹不忍,干脆递上点心:“我买了些糕点,都是你以前爱吃的,吃点再睡……” 江忆秋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抵过美食的诱惑,将点心给接了过来。 转身之际,一道充满怨怼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江忆秋忍不住勾唇。 不用想也知道,云湛此举无疑是重创了苏半夕…… 苏半夕指尖微微颤抖着,她恨不得将那些点心全部打翻!江忆秋她怎么配? 云湛哥哥的温柔只能是她一个人独享的! 苏半夕恨得咬牙切齿,江忆秋却视若无睹的转身进屋了…… 房门砰的在她眼前关闭了!苏半夕伸出去的手差点就被房门给夹到了! 幸亏她缩得快…… “云湛哥哥……”苏半夕委屈巴巴的,轻攥云湛的手臂,云湛巧妙的躲过了,干巴巴的留下了一句:“我还有公务要处理,你别在这打扰秋儿休息。” 苏半夕红唇微张,满肚子的话瞬间憋住…… 在云湛离去的瞬间,苏半夕眼底的情绪陡然转变,那些惹人怜悯的委屈顷刻间被恨意替代! “江忆秋!你真该死啊!”苏半夕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想要江忆秋死的念头愈演愈烈…… 江忆秋这一觉睡得很好、很沉,等她再次睁眼已经到了中午。 管家带了几个下人站在院中等了许久,江忆秋出来的时候吓了一跳。 “姑娘醒了?这几个下人往后便会留在姑娘院中侍奉。” 管家一本正经的说完,随后竟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这几人都是经过严格筛选的,姑娘可以放心用,这是他们的身契。” 江忆秋略微有些惊讶,她与管家之间不过是合作关系,却没想到管家对她却是尽心尽力的好。 “多谢。”江忆秋扫了眼那几个下人,“你们先退下。”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慌乱,他们刚刚入府,主子难道不应该找他们训话吗?不是应该给他们赐名吗? 怎么…… 管家心领神会,立马往旁边走了几步,果不其然待那几个下人散开之后,江忆秋低声道:“这个地址上的铺子这几日会放出风声要转让,劳烦替我将这几间铺子全部盘下来,但是不能以我的名义盘。” “姑娘放心。”管家了然,多余的话他不会问,在管家的心里,他在整个侯府就只有江忆秋一个主子。 江忆秋点了点头,她让管家跟着她进屋,管家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拿出了一个锦盒,眼都不带眨的拿出了几千两银子给他…… 管家暗暗吃惊,自打表小姐来了侯府,姑娘便不再受宠了,却是没想到姑娘竟然这么有钱…… 察觉到管家惊讶的视线,江忆秋抿唇浅笑,“既然已经不受宠了,我总得做些准备。” 金钱和亲情她总得拿捏一样在手中才行…… 一个时辰后,江夫人竟然带着人来了江忆秋的院子。 “秋儿,娘亲带你去置办几身冬衣吧?” 江夫人这次对待江忆秋的态度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甚至她轻握江忆秋手腕的时候都不敢用力,生怕伤到了江忆秋。 看着江忆秋这瘦弱的模样,江夫人一阵懊悔! 这是她的女儿啊,可如今年纪轻轻竟然活不了多久了…… “好。”江忆秋没有拒绝,她本就打算去做衣裳的,如今有冤大头要同行,她何乐不为? 奢华的马车停在府门口等候多时,江忆秋被江夫人牵着过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一直在马车旁等候的苏半夕…… 第二十二章 何必自取其辱 “姨母!”苏半夕看到江夫人的时候,提着裙摆笑着跑了过来,她一把搂住了江夫人的臂弯,将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娇嗔道:“我就知道在这等着准没错!姨母要去哪里?夕儿陪姨母去可好?” 江夫人没有说话,只是抿唇不语。 江忆秋知道,她这是在等她开口,只是她倒是不想让苏半夕这么快就如愿呢! 在江忆秋沉默的这段时间内,江夫人眼底逐渐袭上了些许的冷意。 对江忆秋也多出了几分埋怨,今日让苏半夕和江忆秋一起出行,便能够很好的破除了关于药奴的传言,可是江忆秋一直不开口同意! 真是一点远见也没有! 江夫人心底有些不爽快,暗恼江忆秋未免有些不识抬举了,她根本就没将侯府的荣辱放在心里! 苏半夕最会的就是哄人了,要不然也不会一到了侯府就笼络了全府人的心。 她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江夫人情绪的变化,苏半夕暗暗朝着江忆秋投去挑衅的一瞥。 江忆秋挑眉,突然开口道:“好啊!既然苏半夕这么喜欢跟着,那就一起吧。” 苏半夕瞬间怔住了,不是!她是想要给江忆秋找不痛快,可是江忆秋为何还会这么高兴? 她到底有何阴谋…… “好!你们姐妹和和美美的,娘亲这心里啊才高兴!”江夫人欣慰的拍了拍江忆秋的手背,心底刚刚滋生出的那些怨怼,瞬间烟消云散…… 苏半夕整个人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怄得厉害! 她辛苦一出,结果竟还让姨母对江忆秋的态度又好了几分! …… 苏半夕踏入成衣坊的那一刻,脸上挂着一贯的温婉笑容,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生好感。 端的架子甚至比江夫人还高! 然而,她并未察觉到,江夫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江夫人微微侧头,看向一旁的江忆秋,见她神色淡然,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毫不在意,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不满。 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秋儿这性子,未免太过冷淡了些。若是她能主动些,那些关于药奴的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江忆秋依旧沉默,目光在成衣坊的样衣间游走,偶尔在某件衣裳上多停留几息,似乎对某件衣裳有些兴趣。 苏半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娇滴滴地挽住江夫人的手臂,柔声道:“姨母,这件衣裳真好看,夕儿好喜欢呢!” 江夫人眉头微皱,心中对苏半夕的行为有些不悦。 侯府从未短过她的份例,为何她今日总是要与秋儿争抢? 这些衣裳也不比平日里给她订做的那些衣裳要好! 要知道,侯府平日里给女眷订做的衣裳,不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要比这成衣坊内的衣裳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苏半夕并未察觉到江夫人的情绪变化,依旧自顾自地撒娇,仿佛要将江忆秋彻底压下去。 店内的其他客人见状,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瞧那是寄住在侯府的苏小姐吧?她怎么总是抢江小姐看上的东西?”一位中年妇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讥讽。 “可不是嘛,听说她只是个寄养女,怎么这般不懂规矩?”另一位年轻女子附和道,眼中满是鄙夷。 苏半夕脸色变了,她冷冷朝着那些人瞪了过去。 若不是姨母还在,她定要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见识见识什么叫权贵! 江忆秋却仿佛没听见这些议论,依旧神色淡然。 她将铺子内所有衣裳都看了一遍后走到掌柜面前,低声说道:“掌柜的,可否借我笔墨纸砚一用?” 掌柜一愣,虽然不理解,却任然点头:“当然,江小姐请稍等。” 苏半夕见状,忍不住嗤笑一声,声音虽轻,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姐姐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还想自己设计衣裳?姐姐哪里擅长这些啊?可别闹了笑话,丢了侯府的脸面……” 江忆秋淡淡睨了她一眼,并未理会她的嘲讽,接过笔墨纸砚,低头在纸上勾勒起来。 她的动作流畅而优雅,仿佛早已胸有成竹。 片刻后,一幅精美的衣裳设计图跃然纸上,线条流畅,细节精致,令人眼前一亮。 掌柜的看得目瞪口呆,连连赞叹:“江小姐真是才女!这设计图,简直比我们坊里的师傅还要高明!” 苏半夕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怎么也没想到,江忆秋竟然真的能设计出如此精美的衣裳。 她咬了咬唇,心中涌起一股不甘,却无法再开口嘲讽。 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惊叹不已。 “江小姐果然才貌双全,真不愧是侯府嫡长女!就是不一般!”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赞叹道。 “那苏小姐真是自取其辱,明明是个寄养女,却总想着压江小姐一头,真是可笑!”另一位年轻男子摇头说道,语气中满是讥讽。 江夫人看着江忆秋的设计图,耳边充斥着大家对她的赞美,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她轻轻拍了拍江忆秋的手,柔声道:“秋儿,你做得很好。” 江忆秋微微一笑,目光淡然,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而苏半夕则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心中充满了懊悔与不甘。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今日这场较量中,彻底输了。 成衣坊外,阳光明媚,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然而,苏半夕却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冰冷的阴影之中,再也无法挣脱…… 好似有什么力量从她身上消散了开来,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 不!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第二十三章 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成衣坊内,阳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琳琅满目的绸缎上,映出一片流光溢彩。 江忆秋站在一匹素雅的锦缎前,指尖轻轻抚过那细腻的纹路,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愉悦。 然而,这片刻的宁静很快被打破。 “姐姐什么时候竟对行商这种事情起兴致了?” 苏半夕的声音柔柔弱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她站在江夫人身后,微微低着头,手指绞着帕子,一副怯生生的模样,摆尽了一心为侯府着想的模样。 “只是……后宅女子少有行商,姐姐难道是想行商吗?可是这样的话……侯府的脸面岂不是要被姐姐给丢尽了? 姐姐可有为姨母和姨父想过?” 江夫人闻言,眉头紧皱,明显是将苏半夕的话给听进去了。 她打量的目光在江忆秋身上扫过,眼中满是疑惑与不悦。 她竟没想到,江忆秋好端端的竟起了行商的心思,还瞒得死死的,一点风声都没透露! 这是根本就没将她这个母亲给放在眼里! 江夫人的情绪急转直下,心底对江忆秋的不满又深了几分。 好不容易对江忆秋生出的那点怜悯之心,这会莫然的又消散得干干净净…… 江夫人的情绪有些绷不住,脸色更是有些难看了起来,她扫了众人一眼,忍不住便想开口对江忆秋说教。 江忆秋抬眸,淡淡地瞥了苏半夕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她并未急着反驳,而是趁着江夫人欲开口之际,轻轻咳嗽了两声抢先开了口。 江忆秋脸色苍白如纸,声音虚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散:“母亲,我……没几日可活了……我虽未想过行商一事,却也想在离世前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不知道母亲能不能全了女儿的心愿……” 她的声音虽轻,却字字如针,刺在江夫人的心上。 江夫人一时语塞,心中更是五味杂陈。 她看着江忆秋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心中生出了丝丝缕缕的痛意,强烈的不忍一寸寸的席卷而来…… 若是不答应她,未免太不近人情;可若是答应了,她若真去行商,侯府的脸面又该如何? “姨母……”苏半夕见江夫人神色动摇,心中一急,连忙开口想要阻止。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江夫人已经点了点头,语气虽严厉,却带着几分妥协与安抚之意: “好,秋儿想要做什么都行,但是切记不该做的万万不可去做,你与侯府荣辱与共……” 江忆秋微微一笑,亲昵的挽住了江夫人的胳膊点头:“母亲放心,女儿自有分寸。” 江忆秋很爽快的应下了,其实今日她根本就没打算做这些。 但是苏半夕既然提起行商的事情来了,她也将计就计要了江夫人这个承诺,往后她要做什么便自由多了,至少出入府中也不再受限了…… 如此一来,倒还是要好好感谢苏半夕! 苏半夕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死死咬住下唇,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江忆秋此举,让苏半夕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她不明白,姨母明明已经对江忆秋心生厌恶,为何还会答应她的要求?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江忆秋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一切都在脱离她的掌控,让她觉得很不安…… 掌柜有些尴尬也有些局促不安,开门迎客他倒是见识过不少的达官贵人,但是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 这个侯府……还真是有意思得紧啊! “不知大姑娘要选用何种面料?小店近日正巧上了一批上好的料子,不如大姑娘移步这边瞧一瞧?” 掌柜也怕事情在他店里闹大了,只能趁机询问江忆秋要选用什么面料,将人给带走了。 江忆秋的视线落在了几匹上好的蜀锦上,掌柜立马笑道:“大姑娘真是好眼光,这几匹蜀锦可是小店好不容易得来了,用来做姑娘设计的那几身衣裳倒是万分合适。” “秋儿既然喜欢,买下便是了。” 江夫人倒是没有舍不得这点银两,蜀锦虽贵,也并不是开销不起。 是以她一开口,旁边候着的下人立马跟着掌柜去交了定金。 掌柜眉眼都乐得炸开了花,连连答应半个月后将这几身衣裳送到侯府! 这才恭敬的将江忆秋二人送出了铺子。 见几人远去,掌柜这才悄然松了口气,幸好没在他铺子内闹出什么事情来,否则他是万万担待不起的! 江忆秋母女二人挽着手走在前,苏半夕被落在了后面,脸上的表情无比的阴毒。 她攥紧了帕子,气得快将口中的嫩肉都给咬烂了! 忍无可忍之下,心中不免暗暗责怪江沛一点用都没有,不是去找姨父告状吗? 为什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还真是雷点大雨点小,简直就是废物! 周围的百姓早已被这一幕吸引,又见苏半夕神色怨毒,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侯府的大姑娘竟然没几日可活了,真是可怜啊……” “可不是嘛,年纪轻轻的,怎么就……” “那表姑娘怎么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大姑娘都快不行了,她怎么还这么咄咄逼人?” “看她这模样,像是要吃人……” “谁知道呢,听说她只是寄养在侯府的表小姐,怕是心里不平衡吧……” “难怪一直要与大姑娘争抢呢!在外尚且如此,在侯府大姑娘还不知道要被她怎么欺负呢!” …… 苏半夕听到这些议论,心中怒火中烧,脸色越发阴沉。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刀般扫过那些围观的百姓,声音尖锐而刺耳: “你们懂什么?江忆秋嚣张跋扈,她要死了!是她咎由自取!是她罪有应得!谁让她恬不知耻爱慕自己义兄! 她这是乱伦!有违礼仪纲常!你们这些贱民大字不识几个……” 第二十四章 她蓄意栽赃 她的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 百姓们纷纷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议论声此起彼伏。 “官宦人家的女子就是这等教养?” “她疯了吧?竟然当街辱骂百姓?” “何况义兄又没有血缘关系,爱慕一下又怎么了?怎么就有违纲常了?” “呸!她就是嫉妒!我看她就是爱慕那劳什子的义兄!想要与大姑娘争抢罢了!” “嘿!你这么一说,她这行为不就是跟西街那王婆子家的闺女一样么?” “听说,大姑娘和那义兄之间,根本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竟还要被这般泼脏水!” “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这么恶毒,大姑娘都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你怎么这么容不下她?” “就是!你只是寄养在侯府的表小姐而已!还真拿自己当主子了!” “我倒是觉得表姑娘性情直率,倒是那大姑娘爱慕自己义兄和爱慕自己兄长有什么区别?” “就是!不要脸!” …… 江忆秋眉梢轻佻,她听着这些议论,倒是没什么情绪波动,神色依旧淡然。 市井流言而已,等她们离开了,这些人也就散了。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手中捧着一个破碗,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江忆秋瞧见常武又换了身装扮,想必是一直暗中跟着她的。 江忆秋眸光微闪,计从心来,对着常武微微颔首,少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消失在人群中。 很快,街边的舆论开始一边倒。原本对江忆秋的指责渐渐变成了对侯府和苏半夕的声讨。 江夫人与江忆秋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她的心情也轻松了几分,唇角甚至已经带上了久违的笑容。 回府的路上,江夫人甚至还特意带着江忆秋去买了收拾。 她本以为带着江忆秋和苏半夕一起出门,就能够破了药奴的谣传了。 并且,事情的确往好的方面在发展…… 可是,谁曾料到,他们一行人还没回府,市井的舆论就已经上升到了控制不住的局面! 所有人几乎一边倒的都在叱责侯府! “侯府真是太过分了,娇养了表姑娘,却对嫡出的大姑娘冷眼相待!” “听说大姑娘被送去药王谷受折磨,身子都亏空了,没几日可活了!” “侯府这是做了天怒人怨的事情啊!” “他们这是想活生生的将大姑娘给逼死吗?” “都这样了,那表姑娘都没打算放过大姑娘!” …… 江夫人听到这些议论气得不轻! 她脸色铁青,气到浑身发抖,却又不得不忍着,一回侯府便摔碎了茶盏,怒骂道:“这些贱民!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究竟是谁将这些事情宣扬出去的?” “都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去调查究竟是谁将这些事情宣扬出去的!查不清楚就别回来了!” 江夫人一怒,整个侯府的下人都胆战心惊,生怕犯了一点错误被殃及池鱼…… 江沛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整个人都炸了! 他提着剑气势汹汹的,怒火攻心下一剑砍断了院中一颗手腕粗细的树木。 他早上离开江忆秋院子的时候,还怕云湛拿捏他,所以没有去找父亲告状。 结果,江忆秋转眼就又欺负上苏半夕了! 不仅如此,甚至连侯府都被她给牵连了! “该死的!江忆秋!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江!” 江沛哪里还顾得上云湛的警告?长剑一扔,怒气冲冲的就去了书房,添油加醋的把事情告诉了江侯爷。 江侯爷眉眼间满是疲惫,手中的书籍半天也没翻上一页。 今日上朝又被一众大臣给怼得下不来台,回来后听说夫人带着江忆秋和苏半夕出去了,一颗心才终于放松了下来,想着今日过后难题就解决了。 明日上朝应该就会轻松上许多了吧?如今朝局动荡,几方势力暗中较劲,接下来他也该想想站队的事情了…… 却没想到,本该解决的事情竟然又闹大了! 江侯爷急火攻心,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硬是被他给强行压了下去! 江侯爷本就因朝堂上的事情心烦意乱,此刻更是怒火中烧,直接冲去找江夫人兴师问罪。 “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江侯爷怒斥道。 江夫人心中委屈,却又无从辩解。 她思来想去,总觉得事情不对劲。苏半夕为何要当众怒骂百姓,挑起事端?这完全说不通。 “老爷,我觉得此事有蹊跷……”江夫人低声说道。 江侯爷冷哼一声:“蹊跷?我看是江忆秋在背后搞鬼!这点事情你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这侯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我看你是不想要了!” 这话很难听,江夫人瞬间觉得脊背一寒,连忙道:“事情原本已经解决了,断然不会再起这般波澜,老爷!我总觉得应该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江沛忍不住在一旁附和:“父亲,我觉得母亲说得对,江忆秋一向心机深沉,此事定是她设计的!” 管家恭恭敬敬站在房门口,焦急的模样明显有事。 “有何事直说!”江侯爷烦不甚烦,再看到管家这模样,更感力不从心。 “侯爷,夫人!派出去打探的下人汇报,今日这些事情全是因为表姑娘当众辱骂了那些百姓……激起了民愤,才挑起了事端……” 江夫人皱起了眉,她怎么也没想到,此事起因竟然是因为苏半夕! 一时间心里感觉怪怪的,对苏半夕的态度有了几分埋怨。 侯府的风波未平息,苏半夕她为何要如此做? 她对苏半夕难道还不够好吗? “夫人相信此事是夕儿所为?”江侯爷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江夫人狐疑不定的脸上,唇角勾起的弧度有些耐人寻味。 “我……”江夫人顿了顿,她似乎在江侯爷眼底捕捉到了一丝怪异的感觉,只是那感觉稍纵即逝,她根本来不及抓住。 “夕儿她一贯温良,怕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江夫人突然觉得这话有些违心,可又不觉得哪里不对。 “母亲!父亲!你们还怀疑什么?定然是江忆秋给夕儿泼的脏水!这些事情以往她难道还做得少吗?”江沛安奈不住了,急得直跳脚。 夕儿那么善良,怎么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分明就是江忆秋蓄意栽赃! 多么卑劣的手段?他怎么可能看不明白? 江夫人和江侯爷对视一眼,心中怒火更盛,直接带着人气势汹汹地去找江忆秋兴师问罪…… 此时,江忆秋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手中捧着一杯清茶,神色淡然。 她抬头望向远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等待着几人的到来…… 第二十五章 争执,赔钱 江夫人柳眉轻拧,心头惴惴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她犹豫着,到底还是落后江侯爷一步,让他二人冲锋陷阵。 江沛早已是气冲霄汉,相比较与江侯爷的满脸肃穆和江夫人的一脸寒霜,他像一头发怒的小豹子一般气势汹汹地冲在了最前面…… 三人就这般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江忆秋所在之处奔去。 在瞧见江忆秋竟然神色慵懒地坐在院中悠哉悠哉地品茶时,江沛心中那股愤怒就像是决堤的洪水喧嚣而上! 江沛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三步并作两步,如一阵狂风般冲到了江忆秋的面前。他脸颊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像是无处发泄心中无尽的怒火,干脆伸出手将石桌上的茶盏尽数推翻在地! 那乒哩乓啷的声音在寂静的院子里骤然炸响,茶盏的碎片四处飞溅,茶水也洒了一地。 “啊!”几个下人的惊呼声顿时传出去老远,在院子里回荡着! 江忆秋却好似未受丝毫影响,依旧把玩着手中仅剩的茶杯,微微抬起头,兀自挑了挑眉。 江沛此时就如同一座喷发的火山,双手紧握成拳,身子都气得微微发抖,大声呵斥道:“江忆秋!你就是这样约束下人的?还不快让他们滚!” 江忆秋嘲讽的勾了勾唇,“不知道是哪条疯狗跑我院里撒泼!这就是你的教养?” 江沛听到江忆秋的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他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对自己温柔备至的姐姐,如今会如此毫不留情地嘲讽自己。 突然,江沛的脑海中闪过一段回忆。 那时候他还小,总是跟在江忆秋的身后,姐姐长姐姐短地叫着。 “姐姐,你看这朵花,像不像你笑起来的样子,美极了!”江沛拿着一朵刚摘下的小花,讨好地递到江忆秋的面前,眼睛里满是纯真与期待。 江忆秋接过花,轻轻摸了摸他的头,那一刻,他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孩子。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江忆秋已经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他从未见过如此恶毒之人! 江沛眼神中的落寞渐渐被愤怒取代,他冷哼一声道: “哼!此一时彼一时,江忆秋,你莫要以为你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如今你这院子,我想怎样就怎样!” 江忆秋却毫不在意:“那你可以试试!”她的声音虽然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沛心中一凛,诧异江忆秋态度的同时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心中满是纠结与愤懑。 “江忆秋!你简直太卑鄙了!夕儿那般纯良,你却总是羞辱陷害她!你这种阴险狡诈之人,就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江侯爷也是满脸怒容,黑着脸冷哼一声:“哼!忆秋,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为父失望透顶。 夕儿哪里对不住你了?你竟这般不择手段地针对她。” 江夫人在一旁也忍不住的皱眉,却始终什么都未说。 江沛此时更是气得双眼冒火的怒吼:“江忆秋!你去死吧!” 江忆秋冷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手中的茶杯被她轻轻放下,眼中满是不屑:“你们一个个如疯狗般扑来,可曾问过事情的真相?苏半夕纯良?那不过是你们被她表象所迷惑罢了。” 她的眼神扫过众人,宛如冰冷的刀刃。 江沛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愈发旺盛,他咬牙切齿道:“你还敢狡辩!我无数次亲眼所见你对夕儿的所作所为,你这个满口谎言的家伙。” 说罢,江沛一个箭步向前,扬起手就想给江忆秋一个耳光。 江忆秋眼眸微黯,眼底划过一抹杀意! 该死的! 她是软柿子吗? 一个个都想打她! 江忆秋迅速侧身躲避,心中暗道:“这些人被苏半夕迷惑至深,根本听不进任何解释。” 她的眉头微微皱起,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江侯爷见状,更是大声喝道:“江忆秋,你不要妄图逃避罪责,你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侯府门楣不容你玷污!” 江忆秋深吸一口气,冷声斥道:“哦?我倒是不知道我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们有空在我这里胡搅蛮缠,怎么不去问问苏半夕做了什么? 据我所知,她可是当众将侯府门脸狠狠踩在了脚底!” 江侯爷冷哼一声:“你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夕儿那么善良,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江忆秋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她看着眼前宛如傻子般的几人,大声说道:“那好,我今天就拿出证据。” 说罢,她对着一旁候着的下人勾了勾手:“你们谁把今日苏半夕在外面做的事情重复一遍。” 一个圆脸的小丫鬟战战兢兢的站了出来,她年龄不大,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 接触到江忆秋眼底的鼓励时,她撞着胆子说道:“表姑娘在夫人和姑娘出了成衣坊后,便……” “混账!该死的贱婢,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江沛一把推开了那下人嘴硬道:“这能证明什么?这些完全可以伪造……” 江忆秋的眼神中满是无语,她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出门随便逮个人都能问到。 你们对苏半夕已然偏袒至此!我无话可说!” 江侯爷表情变幻莫测,心中开始有些动摇,他皱着眉头瞪了江夫人一眼! 简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江忆秋重新坐回石凳,闭上双眼:“无话可说的话就请离开吧!” “哦!对了!”江忆秋突然又开口,“江沛!麻烦把你摔碎的茶盏赔了!” 江忆秋缓缓伸出手,眼底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讥讽:“一共五百两!” 第二十六章 气吐血了 “江忆秋!你怎么不去抢?这破茶壶要五百两?” 江沛气到跳脚,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心中暗恨:江忆秋分明知道他存不下银两,还故意刁难!这破茶盏怎么可能值五百两! 江沛紧握着拳头,像是极力在压制着自己内心即将爆发的怒火。 江忆秋却依旧一脸淡然,仿佛江沛的愤怒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无趣的闹剧,她轻轻挑眉,慢条斯理地说道:“这茶盏可不是普通的东西,乃是出自名匠之手,我已经是看在我们一母同胞的份上,给你算便宜了。” 江沛听到这话,简直快要被气笑了,他向前跨了几步,指着江忆秋的鼻子大声吼道:“你少在这里骗人了,什么名匠之手,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儿那么好糊弄吗?江忆秋,你别欺人太甚!” 江忆秋轻轻拍开江沛指着他的手指,脸上的讥讽之色更浓了: “江沛,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打听打听,这茶盏价值几何。怎么?自己莽撞做事,现在却想抵赖不成?” 江忆秋的视线掠过院门口被微风带起的那抹粉色的裙摆上扫过。 她陡得拔高了音调:“还是说你为了你那好妹妹苏半夕出头,却连这区区五百两都舍不得花? 你若是没钱可以去借呀!苏半夕一支红妆阁的发钗都不止这个数了! 对吗?苏半夕?” 江忆秋突然对着院门口躲着的苏半夕喊到:“你躲那不出来,是怕江沛问你借钱吗?” 江忆秋这一出谁都没料到,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苏半夕的方向看了过去! 苏半夕双手紧紧地揪着帕子,内心恨意翻涌!却又不得不迈着施施然的步子朝着江沛走去! 苏半夕咬牙切齿!该死的!江忆秋到底是怎么发现她的? 她走到江沛面前刚要开口,江沛便察觉到了她情绪不对。 江沛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江忆秋,语气带着几分不满:“江忆秋,你这话说得太过分了!夕儿是我妹妹,我怎可要她替我赔偿!何况我们可是一家人,你开口闭口就要赔偿,着实小家子气!” 苏半夕心中涌起一丝感激,她抬眼看向江沛,眼睛里像是有了一些光亮。 她就知道沛哥哥定会维护她! 江忆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地讥讽:“啧!蠢货!” 江沛怄到吐血! 江忆秋也不知怎么搞的,自从药王谷回来竟如此牙尖嘴利! 论嘴皮子功夫,他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 “不就是五百两么!小爷赔给你!别让我再看到你欺负夕儿,否则我定不会手软!” 江忆秋没想到江沛会这般说,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从容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说道:“江沛,脑子是个好东西!我真怀疑当初你出生的时候是不是把脑子混着胎盘一起扔了!” “你!你……”江沛咬着牙,本就火爆的脾气再也按耐不住了! “够了!都给我住口!”江侯爷一声怒吼,叫停了江沛欲暴揍江忆秋的动作! 苏半夕悄悄拽了拽江沛的衣袖,在江沛看过来的时候对着他微微摇头…… 面上温顺纯良,心中却咒骂了江沛不知多少! 苏半夕眼底划过一抹厌恶! 江沛还真是蠢!每次都被江忆秋拿捏得死死地! 简直空长了一身力气!为何就不能失手把江忆秋打死! 江沛视线低垂,看向苏半夕时眉眼间尽是温柔。 夕儿简直太温柔太善良了!不知比粗鲁的江忆秋好了多少倍! 夕儿才应该是侯府嫡长女才对! 江侯爷上前一步,眼神中带着审视:“江忆秋,坊间传闻那些事情是否真的与你无关?你可莫要撒谎。” 江忆秋微微抬头,迎着江侯爷的目光,平静地说:“父亲,女儿所说句句属实,那些传闻均是苏半夕所为!街坊那么多人证皆在!真相事实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江侯爷皱了皱眉,刚要说话,一旁的苏半夕却突然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她扑到江侯爷的身边,搂住江侯爷的臂弯撒娇:“姨父,姐姐一贯针对我,我……她怎么可以这样污蔑我呢?” 江侯爷轻轻拍了拍苏半夕的手,意在安抚她,然后转头看向江忆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悦: “江忆秋,你看看你,将夕儿吓成什么样子了。 即便你说的是真的,可夕儿也没有什么坏心,她还小,你就不能多让让她?非得把矛盾闹得所有人都知道?非得让外人看侯府笑话不可?” 江忆秋心中涌起一阵心寒,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如此偏袒苏半夕,在证据面前还要维护她。 “父亲,她还小?她的所作所为您真的都看不到吗?还有,苏半夕一贯喜欢抢夺我的东西!不论是人还是物!亦或是这嫡长女的身份她都想要! 父亲是真的看不到还是顺势而为?” 江侯爷听到江忆秋的质问,脸色一沉:“江忆秋,你看看你的态度,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夕儿何时想抢夺你的地位了?她不过是寄人篱下的一个可怜姑娘。” 江夫人在一旁静静听着,将江侯爷的行为都看在眼里。 看到苏半夕竟然如此娇嗔地搂住江侯爷的臂弯撒娇,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才是侯府的夫人,苏半夕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这样迷惑侯爷! 她好像真的做错了! 当初她一意孤行将苏半夕接入府中,却没想到,竟眼睁睁的看着侯府所有人沦为苏半夕的裙下臣! 江夫人脸色难看,心口积聚着怒气,但她也不敢直接发作,毕竟侯爷现在一心向着苏半夕。 江忆秋看着眼前这一幕,冷冷地笑了起来:“好,好一个寄人篱下的可怜姑娘。父亲既然如此偏袒她,那我江忆秋今日就把话放这儿,有朝一日你们后悔了,可别求到我的面前来!” 说罢,江忆秋一甩衣袖,转身欲走。 江沛见状,大声喝道:“江忆秋,你还敢威胁我们!给夕儿泼脏水?你给我站住!” 江忆秋没有理会江沛,只是脚步停顿了一下,丢出一句话:“江沛!你就继续被她蒙蔽吧,总有后悔的时候。” 随后加快脚步离开了院子。 江侯爷看着江忆秋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对苏半夕柔声道:“夕儿,不要理她了,有本侯在,不会再让她欺负你的。” 苏半夕乖巧地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江夫人握紧了拳头,心中骇然! 侯府竟人人向着苏半夕! 她以前怎么会没有发现? 强烈的危机感席卷而来,一阵腥甜涌了上来! “噗……”江夫人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整个人如同破败的娃娃般瘫软在了地上…… 第二十七章 不再伪装 “夫人!” “娘亲!” 江侯爷和江沛齐齐朝着江夫人冲了过去,两个人分明离着江夫人都不远,却偏偏两人之前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苏半夕的身上,以至于两人都没有在第一时间扶住江夫人。 砰! 江夫人的后脑勺重重的撞在了青石铺就的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江沛惶恐的瞪大了双眼,伸手一抹竟是满手的鲜血! “母亲!母亲!” 江沛吓坏了,抱着江夫人不敢动弹,最后还是江侯爷大喊:“快请大夫!” …… 嘈杂的院落很快又重新安静了下来,江忆秋这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院子,不想却瞧见了静静站在院中的苏半夕。 冬日的阳光透过绽放的梅花洒在了苏半夕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金黄。 她身着水红色罗裙,衣摆上绣着的金线牡丹在阳光刺目得很! 这般模样的苏半夕宛若冬日里的暖阳,春日里的花朵,给人一种莫名想要亲近,想要呵护的感觉。 若非前世亲眼见证过苏半夕恶毒的模样,或许……她还真会被苏半夕给迷惑了…… 江忆秋皱了皱眉,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厌恶和警惕。 她紧握着拳头,恨不得立刻送苏半夕去见阎王,但面上还是必须强装镇定,还不到时候,在这之前她只能与苏半夕虚与委蛇…… 苏半夕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迈着轻盈的步伐走近江忆秋,眼睛里满是挑衅:“江忆秋……我要是你就不会住在这院子里!啧啧啧……” 江忆秋双手环胸冷冷地看着她:“怎么?你这位侯府表姑娘终于良心发现了?愿意将我原先的院子让出来了?” “哈?”苏半夕突然发出一声尖利的笑,那笑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格外刺耳:“将你的院子让出来?呵呵……江忆秋你还在做梦呢?你配吗? 刚才江夫人吐血那一出,可真是精彩呢! 可惜呀,你没瞧见她那狼狈样子,不过也是你间接害的不是吗?” 说着,她还眼神挑衅地看着江忆秋。 江忆秋的心里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冷着声音嘲讽道:“苏半夕,我还真是低估了你脸皮的厚度!现在你是连装都不想装了么?你就这么笃定整个侯府已经都在你的掌控中了?” 苏半夕挑了挑眉毛,慢悠悠地围着江忆秋转了一圈,就像在打量着自己的猎物一般: “江忆秋,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如今姨父和江沛哥哥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们没扶住姨母不错,可这根源还不是在你?姨母可是被你给气得!因为你,江家现在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觉得你还能在侯府待多久?” 苏半夕挑衅的看着江忆秋,江忆秋以前不是她的对手,现在仍旧不是她的对手! 她就是要刺激江忆秋,失去理智的江忆秋有多么蠢,她可是见过无数次的! 江忆秋突然就勾起了唇角,她向前一步,迎着苏半夕惊讶的目光狠狠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啪!的一声打歪了苏半夕的头,也击溃了她的情绪! “啊!江忆秋你竟然敢打我?你信不信我告诉姨父?信不信我 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将你赶出侯府去! 我就是要让你在江家待不下去。你这个愚蠢无用的大小姐,江家有我就够了,你就该灰溜溜地滚蛋!” 江忆秋轻轻一甩衣袖,往后退了一步,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 “打你怎么了?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揍你!这不就是你想要看到的么? 你不就是打着激怒我的主意,好让我犯错么?如今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凭借着你的三寸不烂之舌将我赶出侯府去!” 话落,江忆秋一脚踹向了苏半夕,直将她踹得狼狈的跌倒在地,一身锦衣瞬间脏污不堪…… 苏半夕气得浑身发抖,她指着江忆秋,咬牙切齿地说:“江忆秋!你该死!你不会得逞的,只有我才能江家大姑娘!你就该死在药王谷!” 江忆秋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便往屋里去,走了几步又回头说:“那我们就走着瞧吧,苏半夕……可别让我等太久!不然、我还真瞧不起你。” 瞪着江忆秋的背影,苏半夕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这个恶毒的女人得到应有的报应! “咳!表姑娘,我们要打扫院子了……” 几个下人拿着扫帚站在苏半夕不远处,互相对视了一眼,眉眼间满是愤怒与不满。 长相憨厚的胖丫鬟皱了皱眉头,她实在是看不惯苏半夕这般做派! 遂,小声地对身旁的姐妹嘀咕道:“这表姑娘实在是太过分了,竟然跑咱姑娘这来耀武扬威的!也不知道咱姑娘到底怎么招惹她了!” 旁边的高个子丫鬟也是一脸不忿,她把扫帚往地上一戳,清了清嗓子说道:“表姑娘,您杵在这儿,我们可没法打扫院子!您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 咱们姑娘身子骨弱,比不得表姑娘壮实!咱姑娘还得好好休养才行。” 胖丫鬟虽有些害怕苏半夕的身份,毕竟表姑娘在侯府不是一般的受宠。 但一想到自家姑娘苍白的脸色和所受的委屈,胆子瞬间又壮了起来! 她向前一步,鼓起勇气说道:“表姑娘,我们虽是下人,但也懂得是非对错! 咱家姑娘待人宽厚,您一个外府的表姑娘,非但没有寄人篱下的自觉,甚至还处处与咱家姑娘作对争抢,表姑娘所作所为未免太过分了一些!” 苏半夕被气到浑身发抖,扬起手就朝着胖丫鬟扇了过去! “该死的贱婢!你算什么东西!还敢教训本姑娘?不论我是什么身份,那也是你们的主子! 该死的东西!” 苏半夕理智全无,心中疯狂的叫嚣着,定要将这几个该死的贱婢给发卖了! 胖丫鬟被扇到嘴角出血,却仍旧气势汹汹的梗着脖子,一点不在怕的! “贱婢!”苏半夕见状,扬起手作势又要她脸上招呼! “住手!”江忆秋一声怒喝,房门在她身后“砰”的一声大力的撞在了墙上,可见她力道之大! 第二十八章 后悔?晚了! “苏半夕!你在干什么!” 云湛一回来就匆忙往江忆秋的住处赶,刚到院门口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心猛地一揪,他快步上前,上下打量着江忆秋,并未瞧见她受伤,这才轻声唤道:“秋儿。” 江忆秋淡淡扫了云湛一眼,心中疑窦丛生。 她刚才好像眼花了? 要不然怎么会在云湛眼中看到担忧紧张的情绪? 以前的云湛可是对她厌恶至极的! 今日,难不成他吃错药了? 苏半夕被云湛吼了,一时间竟愣住了,眼里瞬间盈满了泪水…… 她咬着嘴唇,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满是委屈与愤怒,“云湛哥哥你吼我?姐姐她打我啊,你没看到吗? 云湛哥哥……你难道不再宠着我了吗?连姐姐打我也不管了吗?” 陡然听到江忆秋打了苏半夕,云湛愕然后,面露愧疚之色…… 他眉心紧蹙着,半响后还是走向了江忆秋,他伸手想要抓住江忆秋的胳膊,却被江忆秋用力甩开了。 “秋儿……你、药王谷的事情我查清楚了……你听我解释,当初把你送去药王谷,我……并未想到药王谷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所有的事情侯府并不知情,若是我知道的话,定不会留你在药王谷受苦…… 我只是想着,药王谷规矩重,去了之后你既能学到医术也能磨炼心性…… 我、我对不起你……秋儿,你罚我吧?” “罚你?你凭什么认为,罚你就能抹去我所受的折磨?” 再度提起药王谷,那种日复一日被毒虫啃噬的痛苦再次席卷而来。 心底深处的惧意叫嚣着将她淹没…… 江忆秋愤怒地瞪大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你知道我在药王谷受了多少折磨吗?每天被那些毒药折磨得生不如死,而你现在说并不知情? 一句不知情就想抹去一切吗?” 她浑身颤抖着,想起在药王谷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心中的恨便如同潮水般涌上来。 云湛焦急地想要解释,额头上渗出了汗水! “秋儿,我当时、当时也是糊涂了……是鬼迷心窍!苏半夕她当众捅破了那件事,我愤怒的同时也是想保护你,怕你面对市井流言会支撑不住,这才决定送你去药王谷,想让你在那里暂避风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对你下毒手。” “保护我?”江忆秋冷笑一声,“这就是你的保护?你可真会为自己找理由。云湛,这么多年的情义……终究是错付了。” 说完,江忆秋不再看他! 云湛一把扶住了她的肩膀,语气卑微到了骨子里,“秋儿,我知道我错了,我已经查明真相! 我也查清楚了,这些年是苏半夕她一直在设计陷害你! 我一定不会放过她,你原谅我好不好?” 江忆秋情绪有些绷不住,她奋力的挣扎了起来,“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你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想听!你走啊!” 就在二人激烈争执时,苏半夕如同幽灵般阴仄仄的笑了起来。 她看着江忆秋痛苦的模样,故意大声笑道:“姐姐这是怎么了?云湛哥哥再次维护你,你不是该乐疯了吗?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要不然当初怎么故意让我在宴会上捅出你爱慕云湛哥哥的事情呢? 我是真心想要帮姐姐的啊……却没想到姐姐如此心计,竟算计得云湛哥哥恨惨了我……呜呜呜……” 说着说着,苏半夕呜咽的哭泣声便传了开来…… 她捂着脸痛哭,一副受尽了委屈和羞辱的模样! 院中的一众下人齐齐怔住了,莫名的,他们竟觉得这表姑娘有些诡异得紧! 她这么一说,岂不是又要叫云将军记恨他们姑娘? 云湛眼尾通红地盯着苏半夕,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一步一步走向苏半夕, “苏半夕,不要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永远不会被揭穿!你仔细想想,你院里被发卖出去的下人,可都死绝了? 还是说,你觉得本将军的脑子纯粹是个摆设?由得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 苏半夕眼眶一红,眼泪顿时又不要钱似得往下滚落,那模样好不委屈。 江忆秋冷哼了一声,她不在意他们二人狗咬狗,却不愿他们在她院中喧嚣! “苏半夕,刚才我就说过,不管你想做什么,你都可以试试!看看最后究竟是你死还是我活!” 苏半夕眼眸闪了闪,知道今日在云湛面前是讨不到好了。 她相信以云湛的能力,有心查的话定能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可是那又如何? 云湛只是侯府义子而已! 而她早就有了新目标! 是以,苏半夕轻蔑的撇了撇嘴:“就凭你?江忆秋,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什么样子。被心爱的义兄抛弃,又在药王谷落得一身伤病,还想跟我斗?” 江忆秋不言,只是冷冷看着苏半夕,那眼神不含一丝温度,仿若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云湛心中满是懊悔,他暗暗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帮助江忆秋扳倒苏半夕,让所有人都看看苏半夕真实的面目! 江忆秋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平静了自己的内心。她坐到铜镜前,看着镜子里略显憔悴但眼神坚定的自己,握紧了拳头,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让苏半夕付出代价! …… 一场闹剧,以江忆秋摔门进屋而终结。 离开时,云湛更是冷冷威胁苏半夕:“你若再敢对秋儿不利,我定不会手软!” 苏半夕眼神黯了黯,虽说有了新目标,可心底终究还是不好受。 该死的! 云湛究竟查到了什么? 苏半夕咬了咬牙,暗暗下定决心:云湛和江忆秋都不能再留了! 翌日清晨,管家匆匆前来,脸上带着喜气,恭敬地说道:“姑娘,您让置办铺子的事情已经妥当了,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办得井井有条。” 江忆秋听闻,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她轻点了下头,“嗯,做得很好,我这就去看看。” 前世,苏半夕就是靠着这几间铺子,生意做得日渐壮大了起来。 重活一世,她不仅要毁了苏半夕的名声,也要断了苏半夕的财路! 第二十九章 接触 微风吹过街道,连日的暖阳让积雪融化了不少,长街上湿漉漉的,踩在水渍上发出哒哒的声音。 江忆秋带着丫鬟缓缓走向铺子的方向,行人不时朝她投来打量的目光。 她今日穿着一身淡雅的蓝裙,行走间周身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叫人移不开目光。 路过一家茶楼时,二楼雅间不时传出年轻男子戏谑调侃的声音。 雅间内,摄政王玄冥正与好友小聚,他静静品着茶水,听着那几人东南西北的鬼扯,一时间倒是兴致缺缺…… 他五官英挺,浑身散发着尊贵又威严的气质,微眯起深邃的眼眸不经意间往窗外看去,正好看到楼下路过的江忆秋。 目光触及的瞬间,玄冥的眼神有了片刻的停顿。 “你这是看到什么了?如此目不转睛?”林世子顺着玄冥的目光往下看,只险险捕捉到了江忆秋的一个侧身,随之便是她清丽的背影。 “啧!京城竟还有此等尤物?”看到江忆秋那清婉的模样,不禁打趣道:“不应该啊!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眼睛都看直了,这姑娘是谁啊,竟能让您这见多了莺莺燕燕的摄政王如此着迷?” 玄冥轻轻皱了下眉,薄唇抿成了一条线。 想要反驳,但又觉得这种感觉十分奇妙,便没有做声,目光却依旧没有从江忆秋的背影上移开…… 许是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了,江忆秋疑惑的转身看了过来。 玄冥敛眉,身子稍稍往后倾,避开了江忆秋的视线。 这一幕,倒是叫其他人看了个新鲜,可玄冥摄政王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他们纵使是玄冥出生入死的兄弟,也不会荒唐到逮着玄冥调侃。 毕竟……他们也是很惜命的,玄冥那狗东西,狠起来是真的不做人! “奇怪……”江忆秋摇了摇头,将内心那种怪异的感觉驱散了出去。 待她检查完几间铺子,确定好了各间铺子所经营的营生,天色已近黄昏。 铺子里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薰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江忆秋微微蹙眉,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门口那道修长的身影上。 玄冥一身玄色长袍,袖口绣着金丝暗纹,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清冷疏离。 他眉眼低垂,神情淡漠,仿佛与这尘世毫无瓜葛。 江忆秋脚步一顿,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异样。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江忆秋思绪有些飘远,不知为何她第一次见玄冥时,便有种诡异得感觉。 那种感觉让她觉得有些心慌,那是一种莫名吸引,却似乎隔着一段若有若无的距离,明明近在咫尺,却又仿佛遥不可及。 江忆秋抿着红唇,正犹豫是否要上前,鬼医却从玄冥身后冒了出来,笑眯眯地三两步凑到她身旁。 “哎呀!乖徒儿!为师可想死你了!说好了来找为师的,你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哼!你是不是不想认我这个师傅了?” 鬼医拉起江忆秋的手就是好一顿哭嚎,弄得江忆秋直接傻眼了,她简直怀疑自己像是渣女一般,渣而不自知…… “师、师傅……您也知道徒儿在侯府的情况,今日也是好不容易脱身才出来的。” 江忆秋神色尴尬,这真不怪她,她是真将鬼医这便宜师傅给忘了……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难得有空,不如随为师去摄政王府坐坐?”鬼医一听这话,立马不嚎了,他嘿嘿一笑声音带着几分戏谑,眼神却若有深意地瞥了一眼玄冥。 江忆秋下意识地看向玄冥,却见他低头翻看着柜台上摆放的一本册子,仿佛并未听见鬼医的话。 江忆秋有些心慌,玄冥啊!他可是摄政王啊!是圣上都无比忌惮的存在啊! 她哪有胆子去摄政王府做客? 江忆秋欲拒绝,鬼医却已不由分说地拉住了她的手腕,“走吧走吧,摄政王府的茶可是难得的好茶,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 鬼医笑得狡黠,手上力道却不容拒绝。 江忆秋被他拉得一个踉跄,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玄冥。 恰在此时,玄冥抬起了头,目光与她相接。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似有暗流涌动,却又转瞬即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并未开口,却也没有阻止,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决定。 江忆秋心中一乱,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已被鬼医拽出了铺子。 她忍不住回头,却见玄冥依旧站在原地,身影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孤寂。 她心中莫名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滋长,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江忆秋有些抗拒这种感觉,遂强行给压了下去…… 鬼医在一旁笑得意味深长,低声在她耳边道:“徒儿,为师跟你说,玄冥他惯会摆出这副姿态惹女子欢心,其实他这心啊比谁都冷!那是比石头还硬!你可千万不要可怜他……” 江忆秋忍不住皱眉,可怜……这个词好似与玄冥一点不沾边吧?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心中却泛起一阵涟漪。 她与玄冥之间,似乎总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牵绊,像是隔着一层薄纱,看不清,却也挥之不去。 玄冥看她的眼神,让她有些摸不着思绪…… “来来来!上这辆马车,这马车宽敞!”鬼医毫不客气的把江忆秋往玄冥的马车上拉。 “姑娘!”两个丫鬟急坏了,这都是什么事啊! 姑娘好端端的出个门,怎么就招惹了那位了? 依着那位狠辣的程度,会不会伤害她们家姑娘啊? “我没事,你们先回去,若是……若是有人问起来,你们便说我出来散心了。”江忆秋自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只能打发两个丫鬟先回去。 话说出口了,却又免不得了觉得苦涩。 侯府……怎会有人关心她的去处? 第一次踏进这辆无比奢华的马车,江忆秋心底无比震撼。 上次割血,她只是站在了马车外,便已经是震惊了…… 江忆秋好奇的打量起马车内的摆设,她灵动的眸子四下转动,整个人看起来娇俏且灵气十足。 玄冥就是在这时候上来的,江忆秋瞬间收回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定住不动了。 她僵着身子一动不敢动的,毕竟这是在人人畏惧的摄政王的马车上,江忆秋是一丁点都不敢放肆! 乖乖坐着,像只温顺的小狐狸。 玄冥的视线自她脸上淡淡扫过,就在江忆秋以为他会越过她坐到鬼医身边时,玄冥却径直在她身边落了坐! 第三十章 忍无可忍 轰!一阵燥热席卷而来,江忆秋的脸颊顿时燥热了起来。 那股若有似无的如同松竹般清冽的气息,一阵一阵的往她鼻间钻…… 甚至,马车颠簸时,二人的衣摆还会时不时的蹭到一处去! 这一路,江忆秋连大气都不敢喘,她简直叫苦连连! 这偌大的马车,对面整个都空着,他何处不能去坐?偏偏要坐她身边? 鬼医双手环胸靠在软垫上,视线在二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视着! 瞧见两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鬼医忍不住窃笑了起来,认识玄冥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玄冥与姑娘家亲近! 以往那些莺莺燕燕还未靠近就都被玄冥吓退了,有些高调的,甚至被侍卫给粗鲁的丢远了…… 啧!回头他得好生问问,若是可以那不得撮合撮合? 马车一路行至摄政王府门口,江忆秋下了马车,抬头望去,王府恢弘大气,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冷感。 “乖徒儿!快进来!”鬼医拉着她就径直往里走,门口的守卫似乎早已得了吩咐,并未阻拦。 玄冥的视线落在了江忆秋的手臂上,鬼医一只手正没分寸的搭在上面。 他觉得有些碍眼,蹙了蹙眉,一言不发的跟了上去。 摄政王府有两个侯府那般大小,府中的景致错落无比雅致,只是很少看到侍从走动,愈发显得冷清。 鬼医带着她来到了水榭旁,里面已经烧好了炭火,摆上了茶点。 “徒儿啊,快坐。”鬼医热情地招呼着,江忆秋小心翼翼地坐下,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就在这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江忆秋抬眼,便看到玄冥慢慢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锦袍,白皙的皮肤在黑色的衬托下更显冷峻。 玄冥目光淡然地扫过江忆秋,然后坐在了主位上。 鬼医看到玄冥出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乖徒儿,快尝尝摄政王府上的好茶!这茶一般可是品尝不到的!”鬼医笑着将茶水递到了江忆秋的面前,顿时一股浓郁却又清雅的香味扑鼻而来! 玄冥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这才缓缓开口:“本王的茶可不是那么容易喝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透着一股威严。 江忆秋指尖一顿,刚刚接到手中的茶水,突然间无比烫手起来!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 鬼医觉得有些莫名,他瞪了玄冥一眼:“忆秋这丫头可是老夫收的唯一一个徒弟!你可别欺负她!” 玄冥…… 这就护上了?他还以为这老头死缠烂打要收江忆秋为徒,是为了她那一身血呢! 没想到老头竟是动了真格的! “本王不欺负女人。”玄冥神色仍旧冷冷的,沉默良久终于又开了尊口。 鬼医…… 啧!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他不欺负女人?被他气哭的女人还少吗? 被侍卫狼狈丢出去的女人都不知凡几了! 江忆秋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小声说道:“王爷的府邸很气派,有幸入王府做客,忆秋很是感激。” 玄冥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是吗?江姑娘若是喜欢,可常来走动。” 这话一出,鬼医瞪大了眼睛,江忆秋也吓了一跳,她连连摆手:“多谢王爷美意,忆秋不敢叨扰。” 江忆秋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救了玄冥没错,却不代表就要与他相熟!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与摄政王这样的人物相交,有种与虎谋皮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重活一世,她惜命的很! 玄冥不再说话,一时间,水榭中陷入了沉默。 只有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仿佛在诉说着这王府的静谧。 江忆秋觉得如坐针毡,她不知道这一天会如何发展,也不知道自己和玄冥的关系会走向何方,只是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里蔓延开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今日她真不该走这一遭! 而后在鬼医强行挽留下,江忆秋进退两难的在摄政王府用了晚膳…… 一个多时辰耽搁下来,天色已经黑透了。 再耽搁下去,于礼不合。 江忆秋终是起身,向玄冥匆匆行了一礼,道别了鬼医后,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王府。 摄政王府的马车,载着她一路疾驰回侯府。 江忆秋刚踏入侯府大门,就瞧见江沛和江逸正站在庭院之中。 看样子,似乎是在堵她? 江沛看见江忆秋,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阴阳怪气地说:“哟,咱们侯府的大姑娘这是从哪回来呀?不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丢人的事吧? 门口那辆马车瞧着可不是侯府的!” 江逸一脸失望的看着江忆秋,心底对她的那一点点愧疚,在看到江忆秋做出此等出格之举时,便被抛到了脑后。 “小妹!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侯府的名声可不能被你败坏了。” 江逸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的谴责。 江忆秋心中冷笑,还真是她的好兄长和好弟弟啊!不问青红皂白的就认定了她的罪了? 江忆秋咬了咬下唇,心中满是委屈,脸上的表情却镇定疏离:“我做了什么事与你们何干?这侯府还轮不到你们二人来对我指手画脚。 你们有这闲工夫,不如多管管苏半夕!我想她定是很乐意与你们亲近的!” 江沛听到这话,情绪瞬间被点燃,他陡得提高了音量: “我们轮不到?哼,你一个在外面到处攀附的女子,简直丢尽了侯府的脸面!若不是看在你还是侯府嫡长女的份上,早就被逐出侯府了。” “四弟!休得胡言乱语!”江逸不赞同的扫了江沛一眼。 “我胡言乱语?大哥你莫非还要偏袒这个女人吗?哪家的千金像她这般深夜才归? 还说她不是与男子厮混去了?那马车分明就是男子用的马车!你就算偏帮她也要有个度! 大哥!莫要让夕儿寒了心!” 江沛气急败坏的大喊,他恨不得撕烂江忆秋那张嘴脸! 他就知道,江忆秋惯会装模作样,竟连大哥都骗了过去! 周围家丁婢女们都低着头,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没有一个人为她说话。 江忆秋是真的被气着了,她眼尾气到泛红,扬手一巴掌就朝着江沛甩了过去! 啪!清脆的一声,世界顿时安静了…… 第三十一章 你们胆大包天 江沛被这一巴掌打得偏过头去,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火辣辣的疼痛让他一时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江忆秋,眼中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片刻的寂静后,江沛像是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怒吼道:“你这个贱人,竟敢打我!”他咬牙切齿,声音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几分颤抖和愤怒,说着就举起手想要还手! 江忆秋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的怒火尚未平息。她冷冷地看着江沛,声音冰冷而清晰:“打你又如何?江沛,你以为你是谁?平日里你嚣张跋扈也就罢了,今日竟敢在我面前放肆,真当我是软柿子任你捏吗?” 江沛被她的气势震得一时语塞,但很快,他的怒火再次燃起,抬手就要还击。然而,他的手刚抬到一半,便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牢牢扣住。 江逸一把攥住了他,严肃呵斥道:“行了!你可是将军!一巴掌下去是想将她给打死吗?” “大哥!是她先打我!我还不能还手吗?” 江沛委屈得红了眼,大哥未免也太偏心了一些。 “咱们不是说好了,为夕儿讨回公道的吗?大哥到底是在帮夕儿还是在帮她!” 江沛强烈的指责让江逸心里很是不安,他急切的解释:“我自然是想帮夕儿的!夕儿她受苦了,可是你也不能对小妹动手!” “啧啧啧…… 你们还真不愧是苏半夕的舔狗!江家有你们这对兄弟,可真是江家的福气!” 江忆秋实在是佩服这两人折腾的能力。 “小妹!我知道你在药王谷受苦了,可是这也不是你针对夕儿的理由! 夕儿她有什么错? 自从夕儿来了侯府之后,你明里暗里欺负过她多少次! 你究竟还想怎样?既然已经回来侯府了,为何就不能安安分分的? 一家子和和气气的,也省得叫外人看笑话了!” 江逸对江忆秋失望透顶,以前他还会觉得小妹受了委屈,往后定要加倍的弥补她。 可是,自打江忆秋回了侯府之后,整日鸡犬不宁,是个人都会疲惫的。 而且,因为这些事情,江忆秋给侯府带来的影响太大了,若是继续任由江忆秋胡搅蛮缠下去,侯府怕是…… “我想怎样?难道不是你们一直在揪着我不放?” 江忆秋也很疲惫,她今日很累了…… “大晚上的!还在吵什么!”陡得!一个沉稳的声音传来,众人循声望去,竟是江侯爷! 他皱着眉头,目光里带着一丝不悦,“你们这成何体统,在庭院里大打出手,像什么样子!最近江家闹得笑话难道还不够多吗? 还想弄出点动静来!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吗!” 江沛看到江侯爷,眼中的疯狂稍稍收敛,但仍恨恨地说:“父亲!您不知道,江忆秋夜会男子!深更半夜的才回来! 还是被野男人给送回来的! 今天我不过是问了几句,她就恶语相向还打人!” 江忆秋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神色又冷了几分。 江逸神色倒是冷静:“父亲,小妹口中没有一句实话,我和四弟也是关心她!不想再看到小妹欺负夕儿,侯府名誉不容再损毁了!” 江侯爷意味深长的看了江逸一眼,见江逸还想再开口,他抬手不由分说打断两人的话: “行了!” 江侯爷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你们母亲还在病着!这几日都别出门了,还有你……这事情我自然会查清楚,你们就先各自回去反省,在我未查明之前,不准再闹矛盾。” 江侯爷蹙着眉冷冷打量了江忆秋一眼,说完便背着手就打算离开! 江逸和江忆秋都未出声,江沛则是满心不甘,暗暗盘算着怎么在江侯爷调查那野男人的时候,给江忆秋再使绊子。 之前还念在以往的情谊上,江沛没打算和江忆秋动真格的,但是这一次……他不打算让江忆秋继续留在侯府了! “本王不请自来,不知能否证明江姑娘的清誉?”一道低沉而威严的声音陡得从旁边黑暗中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江侯爷离去的步伐登时顿住了! 转身看到玄冥的第一眼,他的膝盖就忍不住的发软! 谁能告诉他,深更半夜的摄政王为何会出现在他侯府? 江忆秋也是一愣,转头看去,只见玄冥正一步步的向着她走来,目光冷冽如冰,正淡淡地看着她。 江沛更是心中一凛,下意识地收回了想攥江忆秋的手,脸上的愤怒瞬间被忌惮取代。 “摄……摄政王……”江侯爷的声音有些发颤,显然对玄冥极为畏惧,“不知摄政王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玄冥与江忆秋并肩而立,目光冷冷扫过江沛,语气淡漠:“江侯爷不是说要调查清楚野男人的事情?本王自然是为了自证身份而来!” 轰!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脑中皆是炸响了一道惊雷! 江沛更是不敢相信,他刚才那些言论竟都被摄政王给听了去! “可是,江忆秋私会野男人的事情,与摄政王有何干系?” 江沛吞了吞口水,这些话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 他只是区区阵前小将军,毫无功勋在身,不论是身份还是权势甚至都比不上摄政王一根手指! 是以,他一开口,江侯爷就冷着脸呵斥了过去:“江沛!摄政王面前容不得你放肆!” “呵!”玄冥一声冷笑,在场几人除了江忆秋之外,瞬间跪了下来! 江忆秋…… 她根本就不知道玄冥这是闹得哪出! 她出摄政王府的时候,玄冥不是说要去处理事情么?怎么就跟到侯府来了? 何况,这深更半夜的……难不成他一路都在跟着她? 就、挺慎人的…… “侯府的事,本王本不该插手!但江忆秋是本王请去摄政王府的客人!侯府却不分青红皂白对她责骂甚至是动手。 怎么?在你们侯府的眼中已经没有摄政王府了?” 第三十二章 怨毒 轰! 又是一阵炸雷! 江侯爷身子一软,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摄政王息怒!下官怎敢……下官并不知小女是去了摄政王府,是以并不知道真相,还望摄政王恕罪!” 江沛脸色一白,连忙低下头,不敢再吭声。 他虽平日里嚣张,但在玄冥面前,却连大气都不敢出! 谁敢藐视摄政王?难不成是不要命了吗? 江忆秋看着这一幕,心中莫名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 权势和身份可真是个好东西,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人,在权势面前却卑微的连条狗都不如! 她抬眸看向玄冥,却见他也转身朝着她看了过来,目光虽依旧冷淡,却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关切。 “打算怎么罚他们?”玄冥淡淡开口,语气不容拒绝。 几人闻言,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 摄政王竟会对江忆秋如此? “忆秋……”江侯爷一言难尽的看了江忆秋一眼。 摄政王如此看重江忆秋,对侯府来说本该是好事!可此刻却叫他颜面尽失! “忆秋不敢逾距!”江忆秋微微福神行了一礼,算是拒绝了玄冥的提议。 开玩笑!让她当众处罚她亲生父亲和兄长,岂不是相当于让她亲手将刀子给递到了仇人的手中么? 天下人该如何看她?仇她会报,却不是以这种方式! 她会将他们在意的,一样一样都抢走,慢慢的折磨他们…… 玄冥打量的视线凝在江忆秋脸上片刻,随后竟摆了摆手交代身边的侍卫:“处理了!记得记江姑娘的面子,小惩大诫便可!” “是!”侍卫不敢有丝毫怠慢。 主子的意思很明白,既要给江姑娘面子,也不能落了摄政王府的面子。 “江侯爷教子无方,罚俸半年。江小将军无诏入京,罚五十军棍!即刻回军营执行。 至于这位江大公子……既然那般维护府上的表姑娘,就罚你三月不能与表姑娘接触吧!记住了,是任何接触都不行!交谈更是不可以……” 江忆秋低垂着脑袋,肩膀抖动得厉害! 她实在是快憋不住笑了!也不知道摄政王都是从何寻到这些妙人! 这些惩罚只怕是罚到了几人心坎里去了! 江忆秋猜测,那几人心里应该已经骂骂咧咧了!特别是江沛和江逸二人! 一个即刻滚回军营领罚,一个三个月不能与他亲亲小表妹接触,这和杀了他们再折辱他们有什么两样? 玄冥视线低垂着,把江忆秋的动静尽收眼底。 瞧见她忍得憋屈,他也跟着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惊得在暗处守着的十安差点脚下一滑,从树上摔下来! 十安:这还是他所认识的摄政王吗?摄政王什么时候竟然会笑了?不仅如此,竟还是对着一个女人! 十安悄悄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太魔性了!一定是假的!是他产生了幻觉! “江姑娘不送送本王?” 玄冥没有多留的想法,他很忙! 之所以入这侯府来耽搁这么久,他也觉得很不可思议! 江忆秋抿了抿唇,没有多言,跟在他身后离开了院子。 身后…… 江侯爷战战兢兢的看着二人并肩离去的画面,虽有些责怪江忆秋,更多的却是暗暗欣喜! 他侯府可终于攀上摄政王这层关系了! 摄政王身后的权势可不是任何一位皇子能比的!若是能入了摄政王的眼,侯府从此便可横着走! 几人起身后,江沛站在原地,拳头紧握,眼中满是愤恨与不甘,却终究不敢再发作。 江逸却是一脸落寞相,他一言不发的转身,背影孤寂,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瞬间被抽干了精气神…… 走出江府大门,江忆秋才稍稍松了口气。她侧头看向玄冥,低声道:“多谢摄政王解围。” 玄冥脚步微顿,侧眸看了她一眼,语气依旧淡漠:“不必。本王只是不想让江家的闹剧耽误了正事。” “正事?”江忆秋不明所以,她怎么想也不明白,摄政王的正事与侯府有什么关系? “本王从不做无用之事,今日帮你自有用意,往后你便会知晓。” 玄冥神色淡淡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江忆秋微微一怔,心中那丝刚刚升起的暖意瞬间被浇灭。 她垂下眼眸,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是,不过……还是得多谢摄政王。” 玄冥没有再说话,只是继续向前走去。 江忆秋跟在他身后下了石阶,目光落在他挺拔的背影上,心中却泛起一阵说不清的酸涩。 她与玄冥之间的发展让她觉得很不安,她不想靠近,却好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将她往玄冥身边推! 玄冥这个人让她觉得太危险了…… 即便他偶尔流露出的一丝关切,也总是转瞬即逝,快得让她几乎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鬼医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笑眯眯地凑到江忆秋身旁,低声道:“乖徒儿啊!摄政王这人啊,向来口是心非,你可别被他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骗了。” 江忆秋闻言,心中微微一颤,下意识地看向玄冥的背影,却见他依旧步履从容,仿佛并未听见鬼医的话。 她抿了抿唇,没有接话,心中却泛起一阵涟漪…… “恭送摄政王……”江忆秋目送玄冥上了马车离开,她清冷的声音在夜色中传了出去,没多会就消散在了寒风中。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暗处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忆秋的背影看着! 苏半夕快要将手中的帕子给搅碎了! “该死的!为什么?为什么就连摄政王都偏帮她!” 苏半夕隐在一座假山之后,恨得咬牙切齿,凭什么她耗费了这么多年,耗费了巨大的心力,才哄得侯府众人捧着她护着她! 江忆秋却不费吹灰之力,竟赢得了摄政王的青睐! 她双颊泛着红晕,仔细瞧的话,与正常的腮红有异,倒像是经过了一场剧烈的运动或者强烈的情绪波动一般。 若是江忆秋能回头看上一眼的话,便不难发现,苏半夕的衣襟凌乱,盘扣甚至还扣错了几个。 她红唇微肿,在月色下泛起晶莹的光泽,似是有水渍还未擦干! 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有一个浅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一般…… 第三十三章 银两 江忆秋和摄政王玄冥的背影消失在了大门口,江侯爷这才哑着嗓子说道:“夜深了,地上凉飕飕的,都起来吧别把膝盖跪坏了!” 江侯爷嗓子虽然哑着,但是声音听起来却是无比轻快的! 毕竟,不论怎么说,江忆秋与摄政王这层关系稳了! 江沛气不顺,立马拍了拍衣摆起来了!他扫了眼盯着大门方向出神的江逸,嘀咕道:“真是离了大谱了!没想到那野男人竟然是摄政王! 江忆秋真是能耐了,勾引义兄不成,竟又勾搭上了摄政王! 见鬼的!摄政王该不会帮着她欺负夕儿吧?” 江侯爷听到江沛这话,顿时脸色一沉,呵斥道: “休得胡言乱语,忆秋她绝不是你说的这般不堪!况且摄政王是什么身份?又岂会插手后院这些腌臜事? 再让为父听到你这些言论,别怪为父罚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难道你不知道吗? 赶紧回军营去吧!” 江侯爷脸色很难看,正是因为江沛这狗脾气,在军营这么几年了,还是一点建树也没有。 要不是有侯府保着,他到现在还是个小兵! 江逸如今也没在官场混出个人样来,唯一让他欣慰的就是云湛了! 只是可惜,云湛终究不是江家人! 江沛被江侯爷这一骂,心中更是愤懑,但当着江侯爷的面也不敢再多说,只能狠狠瞪了一眼还在出神的江逸。 “大哥!门口究竟有什么好看的?你盯半天了!” 江逸却仿若未闻周遭的一切,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门口的方向! 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江忆秋和摄政王玄冥离去时的场景,假山后一闪而过的裙摆似是很熟悉! 江逸往旁边挪了几步,视线便更加刁钻了! 只一眼!江逸便愣住了! 他眼底的情绪疯狂的翻涌,周身的气息也陡然转变,原本温润的气息逐渐一寸寸的冷了下去…… 而就在江逸的这个方向,他能清晰地看到苏半夕正躲在假山后面。 苏半夕的头发有些许的凌乱,脸上还带着一抹未褪尽的红晕,衣衫凌乱之余连扣子都扣错了! 那模样分明是刚刚被人怜爱过的…… 江逸眼底泛着冷意,心中的愤怒与酸涩更是不断地喧嚣着! 他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着怎样的纠葛,江忆秋的突然转变、摄政王玄冥的出现,还有这躲在假山后的苏半夕,这一切仿佛都被一团迷雾笼罩着。 片刻后,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将目光移向江侯爷。 江逸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这位父亲,试图从他脸上的细微表情或者一些不经意的动作中发现些许破绽、找出些蛛丝马迹! “大哥!你在想什么?唤你半天都不应声!”江沛撞了撞江逸的肩膀,挥着手打断了他的思绪。 江逸没有理会江沛的询问,依旧紧盯着江侯爷。 许是他的视线太过赤裸裸,江侯爷被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皱着眉问道:“阿逸,你这是做什么?这般无礼地盯着为父。” 江逸眸子沉了沉,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他忍着想动手的冲动,寒声道: “深更半夜的,父亲为何会出现在此?前院除了值守的下人,其余人可都已经歇下了。 寻常这个时间,父亲早就休息了,今日是发生了何事? 父亲为何没让管家跟着?” 江逸这是明晃晃的逼问了,虽为有明显的整局,但是他却起了疑心! 只要一想到,夕儿与父亲之间可能存在着那种不正当的关系,他的心便如同刀搅一般的痛着! 江侯爷眼神一闪,皱了皱眉,有些心虚的拔高了声音道:“为父睡不着出来走走,听下人说你们兄弟二人往这来了,为父还不是怕你们冲动,犯错了? 你这是什么语气?什么态度?你这是胆子肥了,开始质问为父了?为父在自家宅子能做什么?” 江逸心头咯噔了一下,他眼眸微黯,眼底的光瞬间就散了! 长篇的辩解……果然是有事吗? 江逸咬了咬牙,指向门口的方向,质问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话头却一转:“父亲!小妹夜深才回,父亲非但不制止! 甚至还有纵容之意!摄政王心思诡谲,儿担心他会对小妹不利!摄政王为何突然与小妹走近,是不是有何事?若您知晓什么,还请您如实告知。” 事关夕儿的声誉,最终他还是没有问出口…… 江逸私心的认为,只要他不问,事实就不是这样的,夕儿仍旧是那个纯良,心善的姑娘…… 江侯爷拂袖转身,有些不耐烦道:“阿逸,莫要再追究这些无端之事。忆秋有自己的路要走,那玄冥摄政王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人物! 他与忆秋走得近,是忆秋的荣幸,也是侯府的荣幸!他可是摄政王!能生出什么风浪来。 你与其在这儿纠结这些,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前途,你这官位几年都没晋升了……” 江逸不肯罢休,大步走到江侯爷身前,拦住他的去路,目光坚定道:“父亲,小妹是我江家之人,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身处不知的危机之中。摄政王不近女色,断然不会毫无目的的接近小妹!倘若您还是不肯说,那儿子只好自己去查探,无论如何,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欺负了去!” 江逸一贯是不同意,以后院女眷联姻为官场铺路的,更别提摄政王与江忆秋明显奇怪的关系了…… 父亲想要用小妹为他的仕途铺路,他第一个不同意! 江沛听着江逸与江侯爷的对话,心中越发烦躁。 他扯了扯江逸的衣袖,劝道:“大哥,罢了罢了。江忆秋自夕儿来了侯府后就性情大变,说不定她本就存了心思去攀附权贵,我们又何苦去搅这趟浑水。 她自己造的孽,活该她自己承受!” 江逸狠狠甩开江沛的手,将满腔的怒火瞬间转移到了江沛的身上! 他怒道:“四弟,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小妹纵然顽劣,可她也绝不是那样的人!定是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行了!都闭嘴回去休息!”江侯爷忍无可忍的怒斥! 两人虽不满,却还是离开了! 江逸清楚,他们不走,夕儿是断然无法离开的,他只能带着满腹疑问离开…… “咳!”前院恢复了寂静,江侯爷轻咳了一声,片刻后苏半夕娇滴滴的身影缓缓朝他走来,江侯爷有些意犹未尽,却也不敢继续下去了,遂道:“夕儿先回院子休息吧。” 苏半夕挽住了江侯爷的臂弯,娇滴滴的呢喃道:“姨父……之前答应夕儿的银两……” 第三十五章 帮他们断开 “别急……明日便让人送到你屋中去!”江侯爷在苏半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在苏半夕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甚至往外伸了伸手臂,状似无意的蹭了蹭苏半夕那凌乱的衣襟处…… 暗处,十安算是开了眼了…… 江忆秋进门的时候,见到江侯爷还在,忍不住蹙眉。 “忆秋啊!摄政王可是对你起了心思?”江侯爷轻轻拍了拍江忆秋的肩膀,不等江忆秋回应,他又语重心长道:“咱们侯府算是高攀了摄政王府了,不论如何你定要好好抓住摄政王的心!这京中对摄政王有心思的姑娘不再少数! 你万万马虎不得,若是被别人抢了先……” 江侯爷说完,甚至还掏出了几张银票递到了江忆秋手中,故作大方道:“为父知道你缺银两,拿去!别舍不得花,没了再来问为父要便是!” 江侯爷乐呵呵的走了,江忆秋眼底带着讥讽,不屑的看着手中那两百两的银票! 她这个父亲还真是大方,两百两? “大姑娘……”管家在江忆秋回了院子时,悄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何事?”江忆秋早就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倒是并未太过惊讶。 管家扫了眼身后,压低了声音道:“今日,表姑娘和侯爷在前院私会,老奴观察到,大公子或许已经有所察觉。 并且,侯爷应允了表姑娘一万两银子,用以盘铺子和进货。” 江忆秋…… 她一下子愣住了,虽早猜到了苏半夕不会安分,却没想到她竟如此迫不及待了! 就很突然! 她以为,苏半夕在云湛那讨不到好的话,或许会紧巴着江逸不放,却没想到,她竟直接打起了这样的主意…… “我知道了,派人盯着她,看她盯上了哪家铺子,不论用什么办法都要抢来!想办法断了她的货源! 再将我前日定下的消息想办法散给她知道。” 江忆秋神色淡然,眼底带着掌控一切的冷意,她想了想又道:“想办法把二人私会的事情,透点口风出来,务必让母亲知晓。” 管家会意,应下后便退了出去。 十安收回了蠢蠢欲动的脚,他本想提醒江忆秋一二,却没想到管家竟是江忆秋的人,倒是显得他多管闲事了…… 翌日。 江忆秋还未醒,丫鬟便敲响了房门:“姑娘,云将军在院内等候多时了……” 她们也不想来打扰姑娘休息,可偏生云将军就是不走,说什么都要等江忆秋起身! 江忆秋睡得迷迷糊糊地,脑子还混沌着皱着眉问:“哪个云将军?” 丫鬟回道:“回姑娘,是云湛公子。” 江忆秋眨了眨眼,脑子逐渐清晰了起来,她叹了口气烦躁道:“让他走!” 谁知,云湛的声音竟直接在房门口响起! “秋儿!我有几句话想问,说完我就走!” 云湛声音急切,大有一副你不见我,我就不走了的架势。 江忆秋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你就站门口说!说完就离开!” 云湛脸上划过一抹落寞,音色也跟着低沉了下来:“如今,你竟连见我都不想了吗?” 江忆秋…… 她在心底低咒了一句:我恨不得你死! “昨夜睡的晚,起不来,云将军想说便说,不想说便离开吧!” 云湛…… 他苦涩的牵起了嘴角,密密麻麻的痛在心底蔓延开来! “听闻你和摄政王玄冥在一起了,此事可是真的?” 江忆秋?? 她重重叹息一声,简直无力吐槽! “云将军多虑了,摄政王是什么身份,岂会看上我?我要休息了,云将军请回吧!” 话落,屋内再也没了动静。 云湛杵在门口好一会才离开。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失落中竟还带着一丝庆幸,至少秋儿她否认了…… 只不过,他的情绪在见到江逸后又坠落谷底! 江忆秋的说辞和江逸的说法完全对不上! 云湛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喃喃道:“那玄冥是个心思深沉之人,秋儿与他牵扯在一起并非幸事,我们当尽快设法帮秋儿脱离他才是。” 江逸看着云湛一脸担忧的样,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父亲的想法和态度的,此事……难办! 云湛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暂且还没有合适的办法,不过你放心。 只要有我在,定不会让秋儿身处险境。 只是此事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 若是实在没有办法,他愿意娶了江忆秋!摄政王总不至于惦记一个有夫之妇! …… “什么?掌柜怎可如此言而无信?” 苏半夕重重拍着桌子,发泄着内心的愤怒! 简直该死的! 最近她怎么诸事不顺?之前早就相看好的几间铺子,一夜之间全部转了出去! 她好不容易又找到了几间满意的铺子,连定金都给了,竟又被人给抢了! “姑娘!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有钱谁不赚呐?何况,契书都已经签了,这铺子已经是对方的了! 姑娘还是将定金拿回去!” 掌柜将银票推到了苏半夕面前。 “混账!对方是谁?你将人找过来!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就不信,还有谁敢跟侯府抢!” 苏半夕死死瞪着那张银票,五百两的定金说退就退了!对方到底出了多少银两盘下的这铺子? 何况,她货源早都已经在船上了,走的水路过来,顶多再有两日便到了! 如今,她连间铺子都没有,用什么接货? 她所有的身家都已经填进去了! 若不是银两空缺太大,她根本不会让那老匹夫动手动脚! 虽未做到最后一步,可她身上那一寸没被他摸过? 第三十五章 解围 “姑娘!” 掌柜神色陡然凌厉,他重重一拍桌子怒斥道:“苏姑娘!这里可不是侯府,容不得苏姑娘放肆! 何况,这铺子身后的东家也不是苏姑娘这等身份得罪得起的! 劝苏姑娘还是仔细掂量掂量!” 掌柜年过半百,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何况还是苏半夕这样的? 不是他看不起苏半夕,这苏姑娘说得好听点是侯府的小姐,但是呢?说白了不过是个寄养的表姑娘而已! 也不看看他背后的东家是谁,区区表姑娘能和皇子较量? “你!你在威胁我?我可是侯府的姑娘!你算什么东西!来人……” 苏半夕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她被管家一顿威胁,当即就怒火中烧丧失了理智! 若是以前她也没这么大胆子,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苏半夕料定了侯爷会护着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侯府多大的权势?在这京城就算不能横着走,那也随随便便的能将这些贱民给捏死! “还愣着作什么?给我将这铺子给砸了!” 苏半夕见身后跟着的几个侍卫还一动不动的愣着,整张脸都气到扭曲! “这……” 那几个侍卫面面相觑,虽知道苏半夕这位表姑娘在侯府颇为得宠,但他们也清楚这京城之中藏龙卧虎,稍有不慎便会大祸临头。 苏姑娘一言不合就要他们砸了人家的铺子!就算是侯爷在此,也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侍卫一个个犹豫着,杵着不动,苏半夕气到恨不得弄死他们! “本姑娘让你们动手!杵在那里作什么?是想等本姑娘回了侯府去让姨父通通将你们发卖了吗?” 几个侍卫为难极了!面上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在内心却是一个个的将苏半夕给骂得狗血淋头! 得意什么?不就是个表姑娘?再受宠能有血脉亲情重要? 他们就纳闷了,侯府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个个放着亲生的闺女不宠!却疼宠这表姑娘,简直莫名其妙! 掌柜见状也不慌张,只是冷笑一声说道:“苏姑娘,你若是真让你的侍卫动手,莫说是你一个小小的侯府表姑娘,就算是侯爷亲自前来,也未必能担得起这后果。” 说罢,他向后面的小间使了个眼色。 片刻之后,从里间走出一位身着锦袍的年轻公子,那公子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难以捉摸的深沉。 他缓缓开口道:“这是谁在本公子的地盘上如此张狂?”声音不高,却透着一种威严。 苏半夕不禁微微一怔,但毕竟怒火未消,强撑着说道:“不管你是谁,本姑娘今天就要教训教训这个不敬之人。” 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色示意侍卫。 侍卫们虽有些犹豫,但在苏半夕的一再催促下,还是慢慢向前挪动。 年轻公子轻轻一抬手,从小间瞬间涌出一群训练有素的打手,将苏半夕等人团团围住。 苏半夕瞳孔一缩!全身血液顿时逆流! 她吞了吞口水,这才感到有些害怕,但仍嘴硬道:“你是谁?敢如此对我,就不怕侯府的报复吗?” “呵!”年轻公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轻嗤一声不屑地一笑出声,“我倒要看看,侯府如何因为你的鲁莽而与整个京城为敌。” 苏半夕怔愣住了! 与整个京城为敌?他……究竟是何人? 苏半夕此时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闯了大祸,可是骑虎难下,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在这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众人都在等着看苏半夕或是这位神秘公子下一招会是什么! 就在局面僵持不下的时候,铺子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众人纷纷侧目。 只见一名男子翻身下马快步而来,快到苏半夕等人面前时,猛的顿住了脚步。 此人风尘仆仆!一身华服,剑眉星目,气质不凡。 他扫了一眼现场的情况,眉头微微一皱。 苏半夕看到来人,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喊了声:“轩哥哥!” 原来,此人正是苏半夕的表哥,也是侯府三公子江瑾轩。 江瑾轩向来疼爱苏半夕这个表妹,接到苏半夕信函,立马赶了回来! 路上听闻苏半夕在这里与人起了争执,直接调头匆匆赶来了!生怕苏半夕受了一丁点的委屈! 江瑾轩先是安抚地看了苏半夕一眼,然后向着那位年轻公子抱拳行礼道:“兄台,实在抱歉,我这表妹年少不懂事,多有冒犯,还请兄台看在我的面子上,莫与她计较。” 年轻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江瑾轩,微微挑了挑眉,说道:“江公子的面子当然是要给的,不过,苏姑娘今天的行径可有些过分了。这铺子里,大家都是和和气气做生意的,苏姑娘却一来就想砸场子。” 江瑾轩转头看向苏半夕,苏半夕低下头,小声说道:“轩哥哥,是这个掌柜的先对我不敬的。” 江瑾轩轻轻叹了口气,又对着年轻公子说道:“兄台,能否将你的这些手下先撤下,我们再好好商量此事。” 年轻公子略作思考,然后轻轻摆了摆手,那些打手们便缓缓退下。 此时,江瑾轩转身对苏半夕说道:“夕儿,你先带着侍从回去,我来处理此事。” 苏半夕虽然不太愿意,但也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利,于是便带着侍卫离开了。 待苏半夕走后,江瑾轩对着年轻公子诚恳地说:“兄台,今日之事,确实是舍妹太冲动了。我回去以后一定会好好教导她的,希望兄台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不知兄台这铺子可有什么损失?若是有,江某愿意双倍赔偿。” 年轻公子看着江瑾轩,忽然笑了起来:“江公子行事果然磊落!苏姑娘那般做派,我还以为侯府连皇子的面子都不看在眼里了。” “岂敢!岂敢!”江瑾轩脸色一变,立马笑脸迎合。 “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你。今日之事,就此作罢,希望苏姑娘以后可莫要再如此冲动了,这京城脚下多的是你侯府不能动之人!” 第三十六章 她不嫁也得嫁 江瑾轩眸色微变,再次抱拳称谢,他将一张千两银票推到了对方面前,“是,下官回去定会严加管教,还望兄台在那位那边……能美言几句……” 年轻公子扫了眼银票,微微勾了勾唇角,上下打量了江瑾轩一眼,许久后才突然一笑:“那是自然。” 江瑾轩悬着的心这才落了下来,一盏茶后才从铺子内出来,骑上马向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年轻公子站在铺子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江瑾轩回到侯府后,径直走向苏半夕的住所。 苏半夕正在房间里生闷气,看到他过来,娇嗔着轻哼了一声,扭过身子不想理会他。 “真生气了?”江瑾轩无奈地笑了笑,坐到了苏半夕的面前,轻声说道: “夕儿,今日之事你实在是太莽撞了。你可知那年轻公子是何许人也?” “轩哥哥!我才不管他是谁!分明是他们言而无信在前!那铺子我都交了定金了,他们竟转手给了别人!不仅如此……那个掌柜还威胁我!” 苏半夕半扑进了江瑾轩的怀里,嘤嘤嘤的开始告状! 江瑾轩皱眉,捏了捏苏半夕的鼻尖道:“好,是我们夕儿受委屈了,你想要盘铺子作什么?” “自然是做生意啦!夕儿货源都找好了,没两日货就到了,如今铺子竟被人给抢了……轩哥哥你可一定要帮夕儿呀!” 苏半夕掌心轻轻抵在江瑾轩的胸膛上,指腹下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让她觉得很安心。 “夕儿竟想自己做生意了?抛头露面不好,夕儿缺银两可以跟我说。 要多少我给你便是。” 江瑾轩轻叹了一声,温柔的替苏半夕擦去了眼泪,又哄着她般说道:“刚才铺子中的那位公子他在京城人脉极广,背后势力错综复杂,若真的得罪了他,别说你,整个侯府都可能陷入危机。” 苏半夕哼了一声,“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大的能耐,不过是个商人罢了。我做生意也是想自力更生,毕竟姐姐她容不下我很久了……最近更是变本加厉……” 江瑾轩严肃地看着她,“夕儿!你错了。在这京城,有的商人可比那些官员还要厉害。他的生意遍布各地,与许多达官贵人都有交情,而且此番我看他气质不凡,背后或许还有皇室的关系。你以后切不可再这般任性了。” “江忆秋欺负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是断然不会容许她再如此这般的!此次回来,就是为了解决江忆秋的事情!” 江瑾轩又补充了一句,苏半夕一哭,他的心都快化了,哪里还舍得责备她? 苏半夕听了江瑾轩的话,渐渐冷静下来,心中也涌起一丝后怕,“轩哥哥……你对我太好了,夕儿已经知道错了,那现在该怎么办呢?” 江瑾轩想了想,说:“今日我已出面化解危机,下次可莫要再犯便是。” 苏半夕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表面是应下了,心中却还是嘀咕了几句:轩哥哥就是谨小慎微,一点也没有姨父有魄力!姨父不愧是侯爷……实在不行,她也只能去找姨父帮她出头了! “那……姐姐的事情……”苏半夕轻轻拽住了江瑾轩的手,湿漉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见江瑾轩皱眉,她便知江瑾轩其实还没想好究竟要怎么对付江忆秋。 苏半夕暗咒了声:没用的东西! 随即又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再度逼出了几滴眼泪,委屈巴巴道:“轩哥哥……如今夕儿已经及笄了,虽还未办及笄宴,可是……姨母和姨父疼宠我,自然是不会少了这及笄宴的。 轩哥哥也知道……夕儿自小便与人定了亲,若是被对方知道我已及笄……怕是、怕是会前来要夕儿完成婚约。 可是夕儿根本不喜欢他!当初是苏家人逼着定下的这门婚事……” 江瑾轩脸色沉了沉,他自然是知道苏半夕身上有一桩婚约的,他娇俏的夕儿怎可嫁给那等粗鄙之人? “夕儿放心,我会禀明母亲,让她出面去退了这桩婚事。” 江瑾轩提起这桩婚事的时候,心口就莫名的发紧,他不明所以,只将此种感觉归位哥哥对妹妹的偏宠。 试问!哪家做哥哥的愿意眼睁睁的看着妹妹嫁入那样的夫家? “怕是、怕是……不可行……夕儿听闻对方与宫里的皇后娘娘母族结为了姻亲,若是侯府出面退婚,打的可是皇后娘娘的脸面。 侯府……怎可得罪皇后娘娘呢?” 苏半夕说着便抽噎了起来,一副被逼到绝境的模样。 江瑾轩更是神色一滞,他没想到竟然还牵扯到皇后娘娘! “轩哥哥,这婚事退不得……苏家如今落魄至此,也没有旁的女儿可以替嫁,只能是夕儿嫁过去了……可是夕儿、夕儿不甘心啊!” 苏半夕扑在江瑾轩怀中嚎啕大哭,似是要将毕生的委屈尽数哭出来一般。 滚烫的眼泪浸湿了江瑾轩的衣襟,将他的心都快给烫化了! “夕儿乖,不哭!苏家没有女儿,咱们侯府不是还有么?既然夕儿不愿意嫁,那咱们不嫁便是。 这些年江忆秋对你做尽了羞辱之事,如今让她替你出嫁,倒也算是她对你的弥补!” 提起江忆秋,江瑾轩的神色冷了下来。 之前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惩罚江忆秋,如今倒是想到了极好的办法。 能够与皇后娘娘攀上姻亲的关系,想来也是江忆秋高嫁了! “真、真的吗?姐姐她会同意吗?毕竟姐姐可是侯府嫡女,怎可能为了夕儿去做替嫁之事? 何况,以姐姐的身份完全可以高嫁入各宅王府了……” 苏半夕眉眼亮晶晶的,像是被巨大的喜悦冲击到了一般,欣喜过后便是胆战心惊。 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江瑾轩更是坚定了内心的想法! 这婚事,江忆秋替定了! “怕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还能容得她有意见?夕儿好生休息,我这就去请示母亲!” 江瑾轩心里装着事,也不在苏半夕院里多待了,将她哄住后便起身离开。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口,苏半夕这才抬手抹干了脸上的泪痕,唇角扬起了一抹阴狠的弧度! “哼!江忆秋……跟我斗,你还嫩了点!我早说过,你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夺过来! 那该死的婚约,便由你替我守吧! 我倒要看看嫁入那狼窝,你可还有活路!” 第三十七章 替嫁? 今日的阳光似乎格外的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让江忆秋少有的露出了惬意的神态。 她站在廊下,望着院中那株开得正艳的梅花,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袖中的玉佩…… 那是祖母临终前留给她的,玉质温润,雕工精细,背面刻着一个“秋”字。 犹记得祖母离世前,握着她的手,留着泪惋惜着说道:“祖母的乖孙,祖母看不到乖孙嫁人了……祖母的乖孙啊,往后可要好好的……要不然祖母死不瞑目啊……” “祖母……我会好好的……”江忆秋低声呢喃着,她前世悲惨而死,想必祖母也没能安心投胎转世吧? 这一世,她要好好活着,活得精彩……祖母才能放心离开…… “姑娘,表姑娘来了。”圆脸的小丫鬟站在江忆秋身后轻声提醒。 江忆秋点了点头,她看了圆脸丫鬟一眼,突然问道:“还没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圆脸丫鬟愣了一下,这才记起姑娘并未给她们赐名,于是壮着胆子道:“奴婢名唤青禾。” 其他几个下人也在第一时间往江忆秋身边凑了过来。 “回姑娘,奴婢名唤春苗。”高个子的丫鬟紧跟在青禾身后。 二人是江忆秋的贴身丫鬟,还剩下两个粗使丫鬟。 “姑娘,奴婢名唤小梅。” “奴婢名唤小翠。” 江忆秋点了点头,记下了她们的名字,还不等她继续说话,院门口便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一起。 江忆秋转过身,便看见苏半夕一袭鹅黄襦裙,款款而来。 她眉目如画,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 只是那双挑衅十足的眼睛,总让江忆秋觉得不舒服。 "姐姐。"苏半夕巧笑倩兮,竟对着江忆秋盈盈一拜,声音甜腻,"听说……镇北王府来人了,姐姐怎的还在这后院?" 江忆秋心头一跳!一阵不好的预感瞬间将她笼罩! 该死的!莫非苏半夕…… 她还真是敢啊! 镇北王府与苏家早有婚约,镇北王府世子更是人中龙凤! 但是这些年来,坊间却流传着,镇北王世子宋言性情大变、暴虐成性、府中姬妾多有死伤。 苏家一直拖延着,不愿履行婚约。 后来不知怎的,那一纸婚约落到了苏半夕的头上,但是没过半年,苏半夕便入了侯府,自此婚事便再无人提及! 如今苏半夕已然及笄,今日镇北王府来人,莫非是来让苏半夕履行婚约的? 不对! 江忆秋瞳孔微缩!若宋言上门是为逼迫苏半夕履行婚约,苏半夕断然不会如此上门挑衅! 那唯一的可能……只能是如今这桩婚事落到了她的身上! 该死的!江忆秋捏紧了拳,用力咬着后槽牙,才不至于情绪外泄…… “姐姐怎么不说话?”苏半夕凑近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镇北王府来人提亲了,姨父已经应下此事,让我” “你说什么?”江忆秋猛地抬头,“父亲答应了?” “是啊。”苏半夕轻笑,她面容味美,唇角的笑意看在一众人眼中却贱得厉害! “姨父说我性子温软,嫁入镇北王府怕是要受欺负……只有委屈姐姐了!不过.”她勾着唇,突然压低声音,微微朝着江忆秋耳边凑近,“姐姐,你说,若是镇北王府知道江家嫡女德行有亏,姐姐嫁过去还有好日子过吗” 江忆秋气得眼眸腥红,她万没有想到,苏半夕她竟敢如此大胆! 妄想让她堂堂侯府嫡长女替嫁?简直荒谬! 江忆秋唇角逐渐扬起了一抹嗜血的笑意,陡然听到院外一阵嘈杂,她阴冷的视线便直勾勾的落在了苏半夕的身上! 苏半夕也同样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她正想假装往后倒,以此嫁祸给江忆秋。 却不曾想,江忆秋突然抬脚重重踹在了她的肚子上! “啊!”苏半夕一声惊呼重重摔在地上!她捂着肚子痛苦的蜷缩在地上,心中却无比窃喜! 江忆秋自己找死,这可怨不得她! “姐姐!你为何突然踹我!”苏半夕痛苦的哭喊起来,“我知道姐姐你嫉妒我与镇北王府的婚事,如今妹妹已经将婚事让给了你,你为何还要姐姐就如此恨我吗?” “踹你又如何?就算打死你我都不在怕!你的婚事要嫁自己嫁,稀罕你让给我? 苏半夕你不想嫁,却想强行逼我替嫁,也得看看你是不是有这个能耐!” 江忆秋今日着实是气狠了,两步上前又是一脚狠狠朝着苏半夕的脸踹了过去! “住手!”一声厉喝传来,江忆秋侧头,就见江侯爷大步走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镇北王府的嬷嬷。 江忆秋心中一沉,冷笑着又补了两脚! 直踹得那苏半夕捂着脑袋不断哭嚎:“姨父,救命!救命啊姨父!姐姐……姐姐发疯了,她这是想要打死夕儿啊……” 江忆秋被江侯爷身边的下人给拦下后,这才意犹未尽的收了脚。 她冷冷朝着江侯爷一瞥,视线扫过那几个一脸震惊的嬷嬷后,冷哼着嘲讽道: “江侯爷昨日还让我好生巴结摄政王,今日就为了这么个寄养的表姑娘,硬生生逼着侯府嫡长女,替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货色嫁入北镇王府么? 啧……江侯爷还真是不要脸啊! 坊间都在传,江侯爷与寄养在侯府的表姑娘不清不楚!没想到江侯爷不仅没想着平息流言,竟还做出了这等事情…… 母亲她可知晓……” “逆女!你给我住口!”江侯爷怒喝,“简直胡言乱语!我江家怎会有你这等不知廉耻的女儿!来人,把她给我关起来!” 江侯爷气急败坏的怒斥,容不得江忆秋继续说下去,便着急的将人给关了。 那猴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做贼心虚…… 镇北王府的几个嬷嬷面面相觑,刚才那一幕简直叫她们打开眼见了! 又瞧着江侯爷竟然无比温柔的将那表姑娘从地上扶起来,甚至还着急的传大夫! 几人对视了一眼,暗自诽腹: 这侯府究竟是怎么回事?放着嫡长女不宠,似乎对这个寄养的表姑娘十分的宠爱? 莫非真的如同坊间传闻一般,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啧!这关系可真乱! 让侯府嫡长女代替表姑娘成婚,便已经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现在她们恨不得自戳双目! 也是幸亏换成侯府嫡长女替嫁了,若真将那苏半夕给娶回镇北侯府,岂不是是娶了个搅家精回去? 几人转念一想,那可不对!侯府嫡长女如此彪悍,他们世子怕是遭不住…… 第三十八章 丢出去 江忆秋被关在房中,听着外面喧闹声渐起又渐散。 她知道,苏半夕成功了,想要让江侯爷改变这个决定是断然不可能了! 江忆秋轻哼了一声,但愿那几个嬷嬷不会叫她失望! 夜色渐深,江忆秋坐在妆台前,取出那枚玉佩。月光下,玉佩泛着莹润的光泽。 她突然发现,玉佩背面那个“秋”字似乎有些异样。 江忆秋凑近细看,只见“秋”字的一横微微凸起。 她试着按了一下,只听“咔嗒”一声,玉佩竟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小巧的暗格。 暗格里藏着一张泛黄的纸笺。 江忆秋展开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那是一张地契,上面赫然写着“镇北王府”四个字。 江忆秋顿时觉得头皮都麻了! 玉佩是祖母给她的,可祖母怎会有镇北王府的地契? 镇北王府那一大家子,在那宅子里住了那么久,都不知道住的是别人的宅子吗? 江忆秋攥紧地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镇北王府,未必就是龙潭虎穴。 何况,她与那镇北王府世子宋言也有过几次交集。 严格来说,宋言还欠着她恩情未还呢! 有这张地契在手,她倒要看看,苏半夕如何得意! 江忆秋坐在妆台前,手中的地契已经被她反复看了无数遍。 这张泛黄的纸笺上,不仅有镇北王府的地契,还有一行小字:“若遇不测,持此物寻王府老管家。” 祖母究竟与镇北王府有何渊源?为何从未听她提起过? 暗处,十安靠在墙根下,慌慌张张的写了封密函,通过加急渠道送到了玄冥的手中! “姑娘,大公子来了。”青禾红着眼站在房门口,侯爷太狠心了,不由分说就将姑娘给关了起来! 凭什么!分明她们姑娘才是侯府嫡长女,为何所有人都偏宠那表姑娘?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江忆秋透过半开的窗棂,看着江逸一袭月白长衫,神色凝重地走来。 “怎么,大哥也是来逼我的?”江忆秋情绪收敛,眼底平静无波,唇角甚至隐隐勾起了一抹弧度。 这一幕落在江逸眼中,甚觉刺眼! “小妹……不想笑可以不笑,不用强撑。”江逸叹了口气,“父亲已经决定了,让你嫁给镇北王世子。” 江忆秋静静地看着他,她双手负于身后,一言不发看着江逸继续演下去。 “夕儿她”江逸欲言又止,“她性子温软,比不上你……小妹,总之,这是父亲的决定。大哥知道此事委屈了你,侯府一定会弥补你的……” “苏半夕都不愿嫁,我凭什么嫁?”江忆秋猛地抬头,“大哥,你知道镇北王世子是什么样的人!传闻他暴虐成性,府中姬妾多有死伤” “我知道。”江逸打断她,“可是……小妹,如果你不嫁,就得让夕儿嫁。她毕竟是我们的妹妹” 江忆秋的视线逐渐冰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惯会和稀泥的大哥,竟会说出如此偏袒的话。 如今,他是连演戏都不愿意了? “这是你的决定?那好,既然决定了,便不要后悔” 江忆秋勾唇淡淡一笑,那笑容像是一把刀子一般,深深扎进了江逸心口!痛得他连呼吸都困难了起来! “小妹!”江逸握住她的手,“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可是父亲已经决定了,我也.” “够了!”江忆秋甩开他的手,“大哥,你明明知道苏半夕是什么样的人!她陷害我,污蔑我,害我在药王谷煎熬一年,现在却要我这个命不久矣之人替她嫁入虎穴? 侯府……还真是……” 江逸沉默不语,他低着头,甚至不敢看江忆秋。 提起药王谷,提起江忆秋的毒,江逸恨不得甩自己几巴掌! 他怎么就忘了,小妹没多久可活了啊! 这时,一阵轻笑声传来:“这是怎么了?” 江忆秋一转头,就见江瑾轩摇着折扇走来。 她微微眯了眯眼,江瑾轩素有笑面虎之称,而他一贯与苏半夕交好,何况,他一回来就生了这样的事端,只怕此事少不了他的手笔! “听说小妹要嫁入镇北王府了?”江瑾轩笑道,“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镇北王府何等显赫,小妹能搭上这门亲事,这是高攀了。”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他:“既然这么好,不如让苏半夕嫁过去?” 江瑾轩脸色一变:“小妹这是什么话?夕儿她” “够了!”江逸厉声打断,“瑾轩,你少说两句。” 江瑾轩铁青着脸,明显堵着一口气无处撒,他过来是想替夕儿出口气,但见江逸脸色不对,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转身离去。 江忆秋看着江逸,眼中满是失望:“大哥还不走,怕我逃了?呵!大哥还真是对侯府的守卫没信心呐……” 江忆秋的视线凉凉的扫过了院中那五六个随从,话语间尽是嘲讽。 江逸避开她的目光:“小妹,对不起……这是父亲的决定我、我也无能为力……” “好,很好!”江忆秋冷笑,“滚吧!别在这碍我的眼!” 说完,她砰的砸上了窗户。 翌日清晨,江忆秋被江瑾轩的嘲讽声吵醒。 “小妹,这就坦然接受了?打算去镇北王府享福了?”江瑾轩倚在门框上,满脸讥诮,“听说镇北王世子最爱折磨人,小妹可要小心啊。”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他:"多谢关心。不过比起我,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苏半夕吧。" 江瑾轩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忆秋站起身,"只是提醒你,有些人表面装得天真无邪,背地里却" "够了!"江瑾轩厉声打断,"江忆秋,你别太过分!" 江忆秋轻笑:"我过分?江瑾轩,你扪心自问,到底是谁过分?" 江瑾轩哑口无言,气恼至于正欲有所动作,却陡然听到江忆秋开口: “十安!麻烦帮我将他丢出去!我的院子不允许他踏入一步!” 十安!! 他好像并不是江姑娘的暗卫? 江瑾轩?? 十安是谁?不等他想明白,一道黑影迅速掠近,在他还未反应过来时,直接点了他的穴,扛着他消失在了院内…… 江忆秋勾着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还真是为难江瑾轩了,一大早跑她院里来发疯! 第三十九章 见面 “兆头不好……连天空都阴沉沉的。” 寒风打着卷的吞没了江忆秋的叹息声,她抬眼看了看,眼底划过一抹意味不明之色。 苏半夕给她下这么大一绊子,她也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不做。 也是时候验收结果了…… 江忆秋用早膳的时候,小兰悄悄进了院子。 十安顺势朝着她身后看去,见无人跟踪这才隐匿了起来。 突然他身形一顿,觉得有些莫名!他为何会有此等举动?他分明是摄政王安排在此监视江姑娘的…… “姑娘,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办妥了。”小兰周身的紧绷还未散去,见江忆秋放下碗筷,顺势给她倒了杯水。 江忆秋接过水杯,轻轻抿了一口,眼神依旧深邃难测。她放下杯子,低声问道:“事情办得如何?可有被人察觉?” 小兰微微点头,压低声音回答:“姑娘放心,一切都很顺利。苏半夕那边暂时还没有任何动静,她似乎并未察觉到我们的行动。” 江忆秋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冷笑:“她一向自负,以为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这次,我倒要看看她还能得意多久。” 小兰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苏半夕毕竟不是好对付的,侯府主子都偏帮她,万一她反应过来,恐怕……” 江忆秋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你让人继续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向我汇报。” 小兰点头应下,随即又问道:“姑娘,十安那边……要不要让他也参与进来?他的身手了得,或许能帮上忙。” 江忆秋沉思片刻,摇了摇头:“暂时不用。十安的身份特殊,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让他暴露。铺子那边你盯紧一些!你先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叫你。” 何况……以十安的身份,江忆秋根本没把握他会出手帮他们! 毕竟,人家可是摄政王的人呐! 小兰恭敬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江忆秋一人。她走到窗前,抬头望向那阴沉沉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苏半夕,你以为你能一直得意下去吗?”她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然,“这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兆头不好’。” 窗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几片落叶,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江忆秋站在窗前,目光坚定,心中已然有了全盘的计划。 与此同时,苏半夕的宅院中。 苏半夕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玉佩,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似乎对江忆秋的行动一无所知,依旧沉浸在自以为是的胜利中。 “江忆秋,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她轻声笑道,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入了宋家那样的狼窝……这次,我会让你彻底失去翻身的机会。” 她放下玉佩,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天空,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天阴沉沉的,倒是个好兆头。”她低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风雨欲来,正是我出手的好时机。” 苏半夕轻拍了拍窗户,唤来了下人:“将这封拜贴递去长公主府。” “是!”下人拿了拜贴匆匆离开了。 两股暗流在无声中涌动,江忆秋与苏半夕之间的较量已然拉开序幕。 谁能在这一场博弈中胜出,尚未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场风暴一旦爆发,必将掀起滔天巨浪。 江忆秋站在窗前,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那层层阴云,直抵苏半夕的院子。 刚才管家已经派人告诉了她,苏半夕派人去长公主府上了。 联系前世所发生的事情,与长公主府有关的便是春日宴了。 只是如今,怕是这场春日宴要提前了! 她心中清楚,苏半夕不会轻易放过她!一如前世那般,只割血还不够…… “姑娘,您在想什么?” 青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江忆秋的思绪。 江忆秋转过身,神色平静,但眼中却透着一丝决然:“青禾,你去准备一下,今晚我要去见一个人。” 青禾一愣,随即点头:“是,姑娘。需要我陪您一起去吗?” 江忆秋摇了摇头:“不必,你留在府中,继续盯着苏半夕的动向。记住,任何风吹草动都不能放过。” 青禾恭敬地应下,退了出去。 夜幕降临,江忆秋换上一身素雅的衣裳,悄然离开了江府。 她穿过几条幽暗的巷子,来到一座偏僻的院落前。院门紧闭,四周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江忆秋轻轻叩了叩门,片刻后,门缓缓打开,一个身穿灰衣的老翁出现在门口。 他见到江忆秋神色一怔,随后微微点头,侧身让她进了院子。 “江姑娘,久违了。”老翁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 江忆秋微微一笑:“李叔,不必多礼。我今日来,是有要事相商。” 江忆秋拿出了那块玉佩,老翁一看到玉佩便懂了。 李叔点了点头,引着她进了屋内。 屋内陈设简单,却透着一股肃穆之气。两人坐下后,李叔沉声问道:“江姑娘,可是为了那苏家姑娘与镇北王府联姻之事而来?” 他虽老了,耳朵却不聋,侯府逼迫嫡女替嫁之事早已传遍了京城! 江忆秋点头,神色凝重:“正是,李叔,您是我祖母生前最信任的人,要不然也不会留下消息让我找您了,我希望您能帮我。” 李叔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江姑娘,镇北王此人城府极深,手段狠辣,确实不容小觑。世子又是个不顶用的…… 镇北王府对于江姑娘来说无异于火坑! 不过,您也不必过于担忧……” 江忆秋眼中闪过一丝喜色:“李叔……” 李叔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给江忆秋:“这是江老夫人生前留下的信物,凭此可以调动一些暗中的力量。 第四十章 搂着她,轻拍后背 江姑娘,您若是信得过我,便收下此物,拿着此物前往三味书局便可。往后在镇北王府不至于受欺负。” 江忆秋接过玉佩,心中一阵激动。 她知道,这枚玉佩代表着祖母生前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 祖母连这些都算计到了吗? “李叔,多谢您。”江忆秋郑重地说道,“我一定会善用此物,绝不让祖母失望。” 李叔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欣慰:“江姑娘,将老夫人在天之灵,一定会护着姑娘的。” 与此同时,苏半夕的府邸中。 苏半夕正坐在书房中,手中握着一封密信,眉头紧锁。信中的内容让她感到一丝不安——江忆秋似乎有所动作,但她却无法掌握具体的情报。 “江忆秋,你到底在谋划什么?”苏半夕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心中隐隐感到一丝不安。她一向自负,认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但此刻,她却感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危机。 江家一群人还真是没用,连区区江忆秋都打压不了! “来人!”苏半夕冷声喝道。 片刻后,一名身穿黑衣的出现在她身后,恭敬地低下头:“主子,有何吩咐?” 苏半夕转过身,目光如刀:“去查江忆秋的动向,我要知道她的一举一动。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侍卫点头应下,随即消失在黑暗中。 苏半夕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江忆秋,不管你耍什么花招,我都不会让你得逞!” 夜色深沉,风雨欲来。江忆秋告别了李叔后便急匆匆的钻入了漆黑的巷子。 突然,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 江忆秋脊背一凉,立马握住了袖中藏着的匕首,往前小跑了起来! 她步伐加快,身后的脚步声也亦步亦趋的跟了上来! 江忆秋暗道不妙! 在拐过一道墙角后,她屏住呼吸藏入了黑暗中! “嘶……下手这么狠?” 玄冥垂眸扫向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言辞间带着调侃的笑意。 他一只手扣住了江忆秋的手腕,另一只手则是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 江忆秋!! 她一整个怔愣住了,谁敢相信,堂堂摄政王大晚上的不休息,竟尾随她? “摄政王?你不能吱一声吗?我还以为……”江忆秋一放松下来,整个人都在轻微的颤抖,双腿更是酸软无力,要不是玄冥搂着她的腰,这会她只怕已经瘫软在地上了。 人吓人,真的会吓死人…… “是本王的错。”玄冥没想到会吓到江忆秋,听十安传讯回来,他便想夜探侯府,结果江忆秋却偷摸着出来了。 他想都没想就跟来了,却没想到会将她吓成这样。 玄冥第一时间收了她的匕首,宽大的掌心轻拍江忆秋的后背安抚她。 江忆秋腿实在是太软了,有人给她借力,她倒是有些庆幸,自己不至于狼狈的瘫地上。 是以,两人都没察觉到,此刻他们之间的距离是多么的近! 他们之间的旖旎氛围是多么的醉人…… 江忆秋的一只手被玄冥紧紧的握着,另一只手则是轻轻的拽住了玄冥胸口的衣襟,玄冥剩下的那只手则是搂着江忆秋轻拍着她的后背…… 藏匿在暗处的一众暗卫们,顿时连眼睛都不知道应该要往哪里摆了! 十安更是一副磕到了的表情! 他终于明白摄政王为什么让他监视江姑娘了,合着是因为爱情啊! 爷这是终于开窍了?生怕江姑娘身边出现其他男人,被捷足先登了? 十安美滋滋的想着,突的他一拍脑门! “靠!这都是什么事啊!江姑娘已经被许配给宋家了啊!” 十安的声音很小,只能怪这夜实在是太寂静了!他低低的声音竟是落入了江忆秋和玄冥的耳中! 江忆秋后知后觉的发现了她与玄冥之间的微妙氛围,她脸颊滚烫的往后退了一步,撤出了玄冥的怀抱! 玄冥怀中一空,凉意顿时袭来,掌心的手腕也挣脱了出去,明明之前也没什么感觉,但是此刻也不知怎的,心中竟莫名生出了股落寞的感觉。 “摄政王找我是有事?”江忆秋掌心府上滚烫的脸颊,强行平复了乱了的心跳。 “嗯,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玄冥沉吟片刻后,带着江忆秋去了不远处的一座老旧的宅子。 江忆秋跟在他身后进去,这才发现宅子外面看起来老旧,内里却是别有一番天地。 装饰古朴内敛,很有一番意境。 “这座宅子是本王十岁的生辰礼。” 玄冥清清冷冷的声音,在夜色中扩散开来。 江忆秋抿了抿唇,分明他站在几步远的地方,说话的声音却像是落在了她的耳边,带起了一丝涟漪…… “我十岁后便再也没收到过生辰礼了……”江忆秋看着远处的碧波荡漾的湖面,眼底滑过一丝落寞。 玄冥的心莫名紧揪了一下,“江姑娘若喜欢,本王便将此宅子赠予你……” “不用了!”江忆秋急切的打断了他的话,“君子不夺人所好,何况这宅子还是王爷的生辰礼。” 她不能要他的东西! “是因为宋言?”玄冥眸底露出一丝急切,见江忆秋面露狐疑,又紧追着问道:“还是因为云湛?” 江忆秋……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她怎么就看不明白了? “这关他们什么事?”江忆秋见玄冥脸色沉了下去,周身的气息也在瞬间冷了几分,心中莫名觉得好笑。 堂堂摄政王,这脾气也太捉摸不定了吧? 也不知道将来谁会嫁给他,就他这脾气,谁成了他的妻,早晚要被他给气死! “难道不是因为他们?”玄冥的语气有些不确定。 十安送回来的讯息里很清楚,苏半夕的与宋言的婚约落到了江忆秋的身上,而江忆秋在这之前是爱慕云湛的! 江忆秋皱起了眉,有些不太想搭理玄冥了。 这大晚上的,她有那时间回去休息不好吗? “我与他们没关系,不要摄政王的宅子更不是因为他们,这么说摄政王明白了吗? 我与摄政王非亲非故,怎能要这么贵重的礼?” 第四十一章 联合了吗 玄冥还没来得及说话,暗处的十五就已经快憋不住笑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摄政王被如此拒绝呢! 跟了爷这十多年来,爷第一次对一个姑娘这般殷勤,谁知人姑娘不领情! 这若是被长公主知晓的话,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本王……只是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玄冥薄唇张了又张, 想说的话以大堆,最后却还是找了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江忆秋觉得有些好笑,救命之恩? 她还记得那晚,玄冥看她的眼神……那时候的他,可未曾想过要相信她,更别提将她当成救命恩人了。 察觉到江忆秋表情有细微的变化,玄冥咯噔了一下,顿时懊恼得想抽自己一巴掌! “你、就当本王只是为了自己心里好受点。”玄冥旋即改了说辞。 江忆秋勾了勾唇没再说什么,反正她不会要这间宅子就是了。 “嗯。”良久,见玄冥还在看着她,似乎是在等她的回应,江忆秋梗着脖子应了一声。 “呵……”玄冥双手环胸,忍不住轻笑出声,他站在江忆秋身侧,视线落在远处的湖面上,冷不丁说道:“侯府那位表姑娘送了拜贴去了长公主府,依照本王猜测应当是要在宴会上合谋陷害你,春日宴你还是别去了。” “依摄政王对长公主的了解,春日宴她会放在何时?” 江忆秋攥了攥手,她的确已经在着手对付苏半夕了,只是她的动作都隐在暗处,前世苏半夕所拥有的,今生她会一样一样都让苏半夕眼睁睁的看着失去…… 只不过,前世她与长公主接触并不多,并不清楚长公主的脾性。 “既然要办,自然是尽快,想必就这两日。”玄冥清冷的视线几不可查的扫过江忆秋的脸,在她的红唇上略微停顿了片刻。 玄冥觉得应该是他晚膳酒水多饮了半杯,要不然怎么会莫名觉得今夜的江忆秋美得格外的动人? 甚至就连那张殷红的唇,都像是散发着诱人的果香,让他差点按耐不住! 察觉到自己有这想法,玄冥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吞了吞口水,往旁边侧了两步,江忆秋不解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又是在干嘛,既然猜不透她也就不猜了,反倒是往玄冥身边靠了过去,追着他问了许多关于长公主和往年春日宴的事情! 再结合她前世的记忆,江忆秋心里大致有了主意。 两日后,长公主府,春日宴。 繁花似锦,蝶舞翩跹,亭台楼阁间,衣香鬓影,笑语盈盈,京城的贵女们齐聚于此,华服丽饰,争奇斗艳。 青石的地砖上以织锦的毯子铺就,四周摆着精致的桌椅以及各种珍馐美馔和香醇的美酒。 战公主身着一袭月白色锦袍,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花纹,她头戴风冠,端坐的主位上。 眼神中透着一丝威严与算计。 苏半夕身着淡粉色的罗裙,娇俏动人,此刻正站在长公主身旁,目光阴狠的盯着游走在人群中的江忆秋。 她心中嫉妒得发狂:“她早已声名狼藉,凭什么还能游走于一众千金贵妇中!” 苏半夕将掌心掐得生疼,好半响才咬牙切齿道:“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有长公主的允诺,今日江忆秋定会被收拾得很惨! 江忆秋一袭素色的襦裙,淡雅出尘,宛如春日里的一朵青莲,在人群中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她正与几位千金小姐闲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苏半夕看了看长公主,轻声说道:“瑶姐姐,那江忆秋行事乖张,在这京城贵女中,风头都快盖过瑶姐姐了! 今日,我们定要让她出出丑。” 长公主睨了她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很快又被她收敛。 她微微颔首道:“哼,不过是个声名狼藉的区区侯府之女,也敢在本公主面前嚣张。夕儿放心!你在她手上吃的亏,本公主定会帮你讨回来!” 苏半夕点点头,按捺下了心中的窃喜莲步轻移,走到江忆秋面前,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姐姐!今日这春日宴如此热闹,姐姐才思敏捷,不如为大家吟一首诗,助助兴可好?” 江忆秋唇角的笑容淡去,心中明白苏半夕这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但她神色依旧平静,微笑着说道:“妹妹是在说笑么?长公主都没开尊口,我又岂敢在长公主面前卖弄? 谁都知道我们之间关系不好,妹妹先是逼迫我割血不成,此刻该不会揣着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想算计我吧?” 江忆秋摆出一副惊讶的表情,说话间甚至露出了胆怯的表情,像是真的被苏半夕给吓到了一般! 周围的千金们听到动静,纷纷围了过来。有的眼神中带着看好戏的期待,有的则是一脸同情地看着江忆秋。 最近侯府的事情,可是大家茶余饭后必谈的! 今日,能在现场第一时间围观侯府的八卦,一众千金们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个个兴致勃勃…… “江姑娘,你就别谦虚了,大家都知道你才学出众,就别让我们失望了。”一位千金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江姑娘,快吟一首让我们开开眼界。”另一位千金也跟着附和。 江忆秋扫了二人一眼,当即认出二人便是苏半夕的狗腿子。 以前这二人可是经常围在她身边,姐姐长姐姐短的,自从苏半夕在侯府得了势之后,二人便转投到了苏半夕的身边,帮着苏半夕挤兑她,陷害她…… “本宫素闻江姑娘才学深厚,既然大家兴致勃勃,江姑娘可不能扫了兴致……”长公主步履款款的走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苏半夕立马展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长公主都开口了,她倒要看看江忆秋还能怎么推卸! “姐姐……姐姐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想忤逆长公主吗?” 苏半夕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她一开口,那两个狗腿子立马闻着味的跟上了: “是啊!啧啧啧……这侯府嫡长女的架子可真大!” “我看她不仅架子大,她还清高,她这样的人多半是看不起我们大家,摆着谱的不愿意开口呢!” …… 几人的话,让一众千金们面面相觑,她们明显看到长公主变了脸色! 一时间内心也是猜测纷纷:那侯府表姑娘摆明了来者不善,江忆秋此行怕是要遭殃啊! 第四十二章 三皇子是迷弟 “三位不知道是在急什么?既要吟诗作对却连几息的时间都舍不得给,开口闭口便是大不敬之词,我看摆谱的可不是我,而是你们吧? 我怎么听着你们言辞之间不是代表了长公主,就是代表了各府姑娘呢? 不知几位哪来的大脸?” 江忆秋朝着三人轻蔑一笑,三言两语将几人气得半死,却不给她们开口的机会!她抬眸看向满园春色,略一思索,开口吟道:“春日繁花映碧天,蝶舞蜂飞意绵绵。愿得此景长相伴,不负春光不负年。” 苏半夕一听脸色骤变,她根本没想到江忆秋竟然如此有才华! 心中咒骂了几句,又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冷笑道:“姐姐这诗倒是不错,只是这韵脚似乎有些不工整,看来姐姐的才学也不过如此嘛……” 两个狗腿子也适时地开口道: “江忆秋,你身为贵女,连一首诗的韵脚都把握不好,传出去可别让人笑话了。” “就是!还真是恬不知耻!” 两人叽叽喳喳,眉眼间满是嘚瑟与挑衅。 长公主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眸光中闪过一丝凌厉之色。 周围的千金们听了,纷纷交头接耳,有的开始小声议论江忆秋的才学。 身处旋涡中心的江忆秋,却是气定神闲的站着,虽被挤兑却一点不着急。 苏半夕最见不得她这副模样,她强忍着怒火,说道:“姐姐还不向长公主请罪吗?” 闻言,长公主眉心又紧蹙了几分…… 江忆秋忽的挑眉说道: “长公主殿下,忆秋自知才疏学浅,今日这诗确有不足之处。 既然妹妹这般懂诗词,不如让她来?” 苏半夕瞬间咯噔了一下!她眉眼间满是震惊,她可真是恨极了江忆秋的这张嘴! 苏半夕正欲开口,却见一位身着玄色锦袍的男子缓步走来。他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眼神中透着一股英气。正是当今的三皇子,萧逸尘。 “三皇子殿下驾到……”太监的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行礼。 萧逸尘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目光落在江忆秋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欣赏:“江姑娘的诗,本皇子觉得甚好,情真意切,别具一格。至于韵脚,又何必拘泥于形式。” 苏半夕脸色一变,没想到三皇子会突然出现,还为江忆秋说话。 苏半夕心中暗恨,却也不敢再发作,只能强颜欢笑:“三皇子殿下所言极是,是夕儿考虑不周了。” 周围的千金们见三皇子为江忆秋说话,也纷纷改变了态度,开始夸赞江忆秋的诗。 江忆秋心中诧异三皇子的出现,面上却并未显露情绪,她微微福身道:“多谢三皇子殿下谬赞,忆秋惶恐。” 长公主露着宠溺的笑容,拉住了三皇子的手道:“既然来了,就准备入座吧!” 一段插曲便这般告一段落。 苏半夕一计落空,心中的恨意更浓了几分,她紧咬着后槽牙,只觉得心口堵得慌…… 不知又是谁先提议的,大家又开始玩起了投壶之戏。 依照规则,输者要饮一杯特制的酒水。 这酒水看起来清澈,实则后劲十足。 苏半夕有意为之,每每轮到江忆秋投壶时,都会暗中示意身边婢女干扰江忆秋。 江忆秋连续输了几次,喝下几杯酒水,虽觉头晕目眩,但仍强自镇定。 江忆秋在心中默默冷笑,她知苏半夕想让她当众出丑。 但是……她怎会让她如愿? 江忆秋脚步虚浮,朝着放置着诸多古琴的角落走去。 众人都有些诧异,不知她意欲何为。却见她走到一架古琴前,缓缓坐下,手指轻抚琴弦。 刹那间,美妙的琴音传来,众人仿佛置身于空山幽谷之中。 就连苏半夕竟也不由得被这琴音吸引!待反应过来后,她恨得想冲上去捏死江忆秋! 江忆秋琴艺极佳,趁着这琴音缭绕之时,她暗中调整气息,将那酒水的后劲渐渐压下。 一曲作罢,众人鼓起掌来,原本想看江忆秋笑话的苏半夕几人反倒成了那衬托才情的绿叶…… 这时,三皇子突然站了出来,他对着江忆秋抱拳,满脸倾慕地说道:“江姑娘琴艺过人,在下钦佩不已!” 苏半夕本想再次发难,可看着众人对江忆秋的钦佩之情,以及三皇子对江忆秋的维护之意,只能暗暗恼怒,把手中的锦帕都绞得变了形。 片刻后,一个婢女端着一盘酒水走过女主身边时,突然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身子向前倾,酒水直直地朝着江忆秋洒去。 江忆秋惊呼一声,周围的千金们都围了过来。 “呀,这可怎么好?”一位穿着粉色罗裙的千金掩着嘴说道。 “哼,怕是得罪了什么人吧。”一个墨绿色衣衫的千金双手抱胸,眼里带着幸灾乐祸。 “这春日宴竟出了这样的事。”众人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目光却都在江忆秋身上打转,想看她如何应对。 这春日宴还真是有趣得紧! 苏半夕和她的狗腿子,悄悄地对视一眼,眼里满是阴谋得逞的得意。 江忆秋很快镇定下来,她目光扫过众人,看到苏半夕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神情,心下更是了然。 啧!手段还真是卑劣! 江忆秋轻轻抬起衣袖,优雅地擦去脸上的酒水,然后不慌不忙地说道:“今日这春日宴,本是众人欢聚一堂,共享美景美食的乐事,却不想有这等意外之事。 不过,这酒水洒落却也似一场别样的洗礼,或许是上天要我更加清爽地与诸位共度此宴呢。” 说罢,她笑盈盈地看着众人。 众人听闻,皆是一愣,没想到江忆秋竟如此大度从容,倒是与坊间的有些传闻不符了。 原本想看她出丑的那些人,此刻倒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苏半夕咬了咬牙,心中暗暗思忖:“该死的!贱人,还真是伶牙俐齿!死的都能说成活的!” 就在这时,江忆秋又接着说道:“这婢女想来也是无心之失,从后面被人推搡才致如此,只希望真正做此事之人莫要心怀歹意,以免有损自身福泽。” 她的话句句敲在苏半夕几人的心头,几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关系到福泽,免不了有些心虚。 这时候,一位颇有威望的老夫人站了出来,说道:“江姑娘此言甚是有理,这宴会之上本就不该兴风作浪,大家还是和气为好。”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不论怎样也不能拂了长公主的面子! “来人,带江姑娘去偏殿更衣。”长公主轻轻抬手,江忆秋微微福身后跟着婢女离开,长公主带着欣赏的视线落在她的背影上,眸光深深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半夕不甘心就此失败,又心生一计。 她使了个眼色给身边的一个丫鬟,那丫鬟心领神会,匆匆离去。 长公主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神情有些不悦。 两个时辰后,日头逐渐西沉,春日宴也到了尾声。 江忆秋狐疑的打量了苏半夕一眼,心中疑惑不解,这些便是苏半夕的手段吗? 不是说长公主会帮着苏半夕吗? 为何却一点动静也没有? 众千金起身告辞之际,园子里突然闯进一个身着黑衣、蒙着面的人,手持长剑,向着江忆秋奔去。 周围的人见状都吓得尖叫奔逃起来。 江忆秋却并未惊慌失措,她冷静地侧身躲避。 暗处,十安一惊! 第一时间闪身冲到了江忆秋的身前,将她牢牢的护住了! 黑衣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十安,神情明显一愣,但是十安的攻击已经到了他的面前,他只能被迫接招! 江忆秋更是在十安几招将那黑衣人止住之际,看准时机猛地扯下那黑衣人脸上的面巾。 她敛了敛眉,眼底迸发出嗜血的杀意! 此人正是苏半夕身边唯一的那一名暗卫!前世没少替苏半夕折磨她! 苏半夕见事情败露,脸色煞白,想要狡辩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只能暗暗咒骂:没用的东西!竟然被活捉了! 该死的!江忆秋身边怎么会有暗卫?哪来的暗卫?简直该死! 原本必赢的局面,竟成了如今这副死局!苏半夕只能暗自祈祷那黑衣人不会将她给供出来! 第四十三章 杀人了 日头斜挂到了西殿的屋顶上,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带上了几分隐隐的凉意。 哭闹的人群缓缓安静了下来,个别几个胆小的,早已脸色煞白,更有甚者已然吓出了黄汤,幸好还有一群遮挡一二,否则早已羞愤到自尽当场! “江姑娘,如何处置此人?”十安痞痞的歪了歪头,他单手紧扣住了那黑衣人,见对方还妄图挣扎,抬脚重重踹在了他小腿上! 扑通! 剧痛袭来,黑衣人狼狈的跪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忆秋忍不住暗暗惊叹:十安的身手竟这般好的么?不知道能不能求他教她习武呢? …… “人是在长公主府上抓到的,我怎可越俎代庖?一切应交给长公主做主才是。” 江忆秋不卑不亢的一礼,倒是将长公主给架了起来。 她清清冷冷的往那里一站,将自己从旋涡中摘了出来。 三皇子萧逸尘的视线紧紧追随着十安,盯着他的脸看了一眼又一眼。 十安…… 萧逸尘迟迟未从震惊中回过神,十安?这是十安?十安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忆秋的身边? 冥哥是将十安赏赐给江忆秋了? 十安皱着眉避开了萧逸尘的视线,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道:坏事了!他怎么一时没忍住,暴露在人前了?主子知道了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可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江姑娘陷入危险之中啊! 没事的吧?主子对江姑娘这么宠,应该不会舍得责罚他的吧? 三皇子和十安之间的眉眼官司无人在意…… 长公主此刻却是怒极! 苏半夕舔着脸递了拜贴上门,知晓她想要对付江忆秋,她也就是顺水推舟卖了苏半夕一个面子! 不曾想,苏半夕安排了这么多,没能下了江忆秋的面子不说!她竟还搞出了刺杀之事! 分明就是在打公主府的脸! 长公主阴森森的视线扫过苏半夕,见她脸色惨白,悄悄躲至人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来人!将此人送往大理寺审讯,今日之事本宫必会给江姑娘一个交代!” 长公主此刻宛如吃了苍蝇一般恶心,她硬生生的被侯府这对姐妹给架了起来! “多谢长公主。”江忆秋福了福身子,她微低着头,余光落在不远处的苏半夕身上。 见苏半夕竟悄悄松了口气,江忆秋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她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么?得罪了长公主,苏半夕怕是在京中贵女圈也混不下去了! …… 出了长公主府,江忆秋一眼便看到了抬着个破碗守在不远处乞讨的常武。 “姑娘,醒醒好赏点吃的吧……” 常武挤到了马车旁,将破碗举到了江忆秋的面前,压低了声音道:“已经按照姑娘的吩咐,截获了那船货,只等姑娘验收了。” 江忆秋浅浅应了一声:“嗯。”她丢了些碎银在常武碗中,伴着叮当的声音吩咐:“将春日宴上的事情散出去,另外尽快查清楚那黑衣人的身份。” “好嘞!多谢姑娘!姑娘真是活菩萨……” 常武掂了掂破碗,乐不可支的跑远了。 “哼!假仁假义!假大方!”苏半夕冷哼了一声,重重跺着步子上了马车。 看她气鼓鼓的嘲讽,青禾忍不住了:“姑娘,表姑娘也太不像话了!” “生气便是着了她的道了,她越气愤,越不爽快,我们越是要高兴!明白吗?” 江忆秋好心情的勾起了唇,在青禾诧异的目光中,稳稳入了马车。 今日能大获全胜还得靠摄政王提点,想着她又让青禾绕到去了趟长街,选了份谢礼让青禾送去了摄政王府。 “姐姐,你以为这样就能躲避与北镇王府的联姻了吗?我劝姐姐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显然在姨母和姨父心中我还是要比姐姐重要许多。” 苏半夕在江忆秋回院子的路上堵住了她,她表情轻蔑,唇角甚至还扬着胜利的弧度,心底却是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了! 凭什么江忆秋还能得到三皇子的赏识? 她前脚才选中了三皇子,江忆秋后脚就迫不及待的勾引三皇子! 简直该死! “是吗?你以为我在乎?” 江忆秋的好心情在看到苏半夕的时候便荡平了,看到苏半夕那张脸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江忆秋便觉得手痒…… “你!他们可是你的亲生父母,你怎么可能会不在意?该不会……你只是在我面前逞强吧?” 苏半夕根本就不相信江忆秋,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在乎自己亲生父母对待自己的态度?她料定了江忆秋就是在逞强罢了,遂又起了心思,想借着嘲讽宣泄心中的愤怒,正想开口苏半夕便看到了拐角处走过来的一抹身影! 当即,她就改变了主意! “江忆秋!就算你不是药奴又如何?只要我想,你不是药奴也必须是药奴!”苏半夕突然上前紧紧攥住了江忆秋的手,余光一直注意着那道身影! 打算待那身影靠近时,再拽着江忆秋的手做出推倒她的动作! 可谁知,她威胁的话才说出口,狠重的一巴掌就落到了她的脸上! 前世药奴的经历深深刻进了江忆秋的骨血里!苏半夕的威胁瞬间让她失去了理智! 一巴掌不够,江忆秋反手扣住了苏半夕的衣襟,扬手接连又甩了她好几巴掌! 啪啪啪……清脆的巴掌声传开去老远! 苏半夕更是像被打懵了一般,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她身边跟着的婢女更是傻愣住动都没敢动一下,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苏半夕!你是有戏瘾吗?这几个巴掌是你应得的!” 江忆秋眼底噙着浓到化不开的杀意,她冷冷的看着苏半夕,若非她还有一丝理智尚存,今日苏半夕的小命便不保了! 苏半夕惊愕的抬头,后知后觉的回过了神,紧接着便痛呼了出来:“啊!杀人了……” 第四十四章 我不爱你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得意!江忆秋还真是蠢得可以,原本还以为算计她需要费一番心思,却没想到,江忆秋自己就将这么大的把柄拱手送到了她的手中! 苏半夕换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配合着她高高肿起的脸颊和唇角溢出的一丝血迹,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江忆秋冷冷盯着她,自然没有漏掉苏半夕眼底一闪而过的狡黠和算计! “云湛哥哥……救救我,姐姐她想要打死我啊……云湛哥哥,呜呜呜……我好疼啊! 姐姐,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这些也不是我的错,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姐姐难道是想逼死我吗?” 江忆秋蹙了蹙眉,根本不跟她废话,抬手又是一巴掌甩了过去! 清脆的响声在花园中回荡,苏半夕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你……你当着云湛哥哥的面,竟还敢打我?” 该死的!江忆秋到底在发什么疯?而且,云湛哥哥怎么还不来护着她?杵在那里做什么?看不到她又被打了吗? “这几巴掌,是教你做人!区区寄养女还妄想逼迫我代替你去成婚! 苏半夕!你也不看看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别以为你的那些卑劣的小把戏没人看得穿!” 苏半夕愣了片刻,随即眼泪夺眶而出,哭得梨花带雨。 她拼命的挣扎了起来,挣脱了江忆秋的束缚,哭着扑向了云湛! “云湛哥哥!”苏半夕本打算像以前那般,直接扑进云湛的怀中,没想到被云湛伸手给挡了下来,苏半夕只能抓住了他的衣袖,小声的哽咽:“姐姐她……她打我!甚至还威胁我要将我赶出侯府……云湛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云湛眉头紧锁,目光在苏半夕和江忆秋之间来回扫视。 他抽出被苏半夕抓住的衣袖,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褶皱后,语气冷淡道:“苏半夕!够了!” 苏半夕一愣,她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未干的眼泪还半挂在脸上,看起来显得有些滑稽:“云湛哥哥,你、你是不相信我吗?可是……可是你不是亲眼瞧见了吗?” 云湛的视线落在江忆秋的身上,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犹豫半响还是开口:“秋儿,不论如何,随便动手总是不对的,有理也会变得不占理。” 江忆秋迎上他的目光,语气坚定:“云将军如果觉得我错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只不过,我不会容忍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 泥人还有三人脾性,软柿子也不是这般捏法! 云将军若是心疼她,将她带走便是。” 江忆秋不耐烦的捏了捏耳垂,她并不想听云湛的说教。 云湛被江忆秋冷漠的态度给刺激到了,他沉默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此事我不知全貌,也不插手。我只是希望你遇事能冷静一些……先谋而后动……” 苏半夕见云湛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心中又急又恨,忍不住喊道:“云湛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她打我欺负我!” 云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厌恶:“苏半夕,你的那些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适可而止吧! 之前我对你的警告,你是一点都不记得吗? 我不知道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竟哄得全侯府都护着你,但是既然这些事情被我发现了,我便绝对不会姑息! 你以为药王谷的事情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云湛的威胁成功的震慑住了苏半夕,她心口猛的一滞,随后便是强烈的心慌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她攥紧了手指,情绪太过骇然,眼珠轻微的震颤着! 苏半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左思右想都不敢相信,云湛究竟是怎么查到的证据? 不!不会的!此事她做得万分隐蔽,云湛根本就不可能查到!他一定是在诈她! 一定是的! “云湛哥哥!你就算是想帮着姐姐,也不用如此诬陷我!我……我定要将此事告诉姨母和姨父,二人定会为我做主的! 江忆秋,你给我等着!“ 苏半夕心虚的吼完就跑了,哪里还敢计较挨得这顿打? “秋儿,与镇北王府的婚事你不用担忧,我定会帮你处理好的。” 云湛看向江忆秋的时候眼底满是担忧,得知苏半夕竟挑唆着侯府众人,将联姻之事强行转到了江忆秋的身上,他第一时间便去见了宋言! 宋言若是敢娶江忆秋,他就算豁出仕途也定要让宋言付出代价! “此事我自有成算,就不劳云将军费心了。” 江忆秋神色冰冷的退后几步,拉开了与云湛之间的距离。 她蹙着眉,眼底带上了几分不耐烦。 江忆秋不理解,云湛之前避她如蛇蝎,现在靠她这么近做什么?呼吸间全部都是云湛身上的味道! 也不知道他究竟去了何处,身上的气味混杂,有些难闻! 一点也没有玄冥身上的气息好闻…… 江忆秋……她好端端的为何会想这些? “秋儿!你就非得这样跟我说话吗?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你的爱慕就这么短暂吗?从药王谷回来你就没给过我好脸色……” 云湛被江忆秋的冷漠刺得心口一阵揪痛,这几日他一直都在为了她的事情奔波,不眠不休甚至连饭都顾不上吃。 一回府就迫不及待的来见她了,原以为见到他,她会是欣喜的! 却没想到,她竟是这副态度…… “我就这态度,受不了你走啊!谁让你上赶着凑上来了?”江忆秋也气恼了,她的态度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云湛在破防什么? 谁又在乎? “而且!不要再拿爱慕不爱慕的来说事!云将军,爱慕之事仅仅是苏半夕一人所言!” 江忆秋愤怒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欲走却不想云湛竟一把扣住了她的肩头,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身前寸许的位置! “秋儿!你……你当真要这般决绝吗?”云湛眼尾猩红,眼底更是袭上了一抹湿润,他心口紧揪着的痛,痛到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云湛后悔了! 他恨不得穿越回去,狠狠将过去的自己给扇醒! 他根本就想不通,自己为何会着了魔一般的信任苏半夕,从而伤了秋儿…… 暗处,十安紧张的吞了吞口水,一道密信加急送了出去:云湛强抱江姑娘…… 第四十五章 她大逆不道 “云将军!请自重!”江忆秋慌乱的想要后退,云湛却不容她退却! 原本他只是想要拦住她,不想看到她逃避,可是就在刚才,看到江忆秋眼底的不耐烦和冷淡,看到她身体上的躲避,云湛的理智突然间就绷断了! 他一言不发的将江忆秋紧紧搂入了怀中!微阖的眼眸中藏着深深的痛楚。 他后悔了,他更是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好像是同样在意江忆秋的…… 可是,江忆秋已经不要他了! 为何?为何偏偏要选在这种时候让他明白?为何要等他伤了她,将她推远了,才让他幡然醒悟? 老天对他还真是残忍…… “云将军!”江忆秋用尽了全力去推云湛,不知是太过急切还是太过用力,江忆秋的脸颊微微泛红,这一幕落在云湛的眼中,竟意外的惹眼。 从药王谷回来,虽已经养了一段时间,江忆秋的气色好了很多,脸型却仍旧削瘦,如此更是为她添了几分病弱美…… 只这一眼,云湛便移不开眼了,他一直知道江忆秋是美的,可以前却一直将她当成了妹妹在宠着,从未将她摆放到女人的位置上,认真的观赏过。 如今,彻底的发现了她的美好后,云湛更是悔得肠子都快断了! “秋儿,不要再推开我了,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好吗?” 云湛声音暗哑,已然动情! 江忆秋!! 察觉到云湛的神色不对,江忆秋顿时浑身僵硬,如临大敌! “十安!”江忆秋慌了,同样也怕了! 她怕云湛失去理智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可江忆秋也不敢保证十安究竟在不在。 “云将军,还请松手!”十安一个旋身便落在了江忆秋的身边,他单手扣住了云湛的肩膀,大有不松手就要对云湛动手之势! 突然出现的暗卫,让云湛大为惊讶,他竟从不知道江忆秋的身边何时有的暗卫!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本将军?” 云湛的语气冰冷,十安的态度让他很是恼火,区区暗卫未免太嚣张了一些! 他对江忆秋低三下四那是他愿意,却不代表随便一个下人都能踩到他的脸上! 话落,两人便打到了一起。 动静很大,很快就将侯府一众人都给引了过来! 江逸看到云湛竟然和一个黑衣人缠斗在了一起,当即脸色大变! “退后!都退后!有刺客!”江逸高喊了一声,挤挤攘攘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都远远的躲着不敢再靠近。 江瑾轩皱眉盯着十安瞧了片刻,随即他刻薄的眼神便落到了江忆秋的身上,他怒从中来大步走向江忆秋,怒喝道:“那人是你带来的?是你让他对云湛动手的? 江忆秋你还要不要脸?爱慕不成,你竟还想要毁了云湛? 你都已经是宋言的未婚妻了,为何还要恬不知耻的缠着云湛? 你非得和夕儿争抢吗?” 江瑾轩实在是生气,这根本怨不得他,江忆秋的性子太卑劣了!甚至就连小弟都被她赶回了军营,甚至还得受罚! 军功本就难挣,小弟积攒了多次的功劳,眼看着有机会升一升了,这一顿罚,又将一切都打乱了,别说升职了,不降职已经是万幸了! 江忆秋这般恶毒,连小弟的晋升之路都给断了! 江忆秋肃穆无言,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不想再给江瑾轩。 “秋儿,那真是你的人吗?你还不快让他住手?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逸痛心疾首,他一直对江忆秋心存愧疚,可江忆秋又是怎么做的呢? 可见,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就不该生出那点愧疚之心! 江忆秋…… 她想走,但是江逸和江瑾轩一边一个,将她的路给堵死了…… 江忆秋皱了皱眉,她清冷的眸子在江逸和江瑾轩身上来回游移,就在两人觉得江忆秋或许是怕了的时候,江忆秋竟抬脚重重踹向了江瑾轩的下盘! 这一招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江瑾轩更是一点都没察觉到,众目睽睽之下竟被江忆秋给踹倒了! “好狗不挡道!”江忆秋冷哼了一声,自江瑾轩身上跨了过去,留给了众人一道潇洒的背影。 轰的一声!那些悄悄躲着围观的下人顿时炸锅了! “天呐!你们看到了吗?大姑娘她怎么敢的啊?” “你们到底谁看到大姑娘是怎么出招的了吗?” “啧啧啧……大姑娘脾气见长啊,竟敢对二公子出手了!” “二公子脸都黑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大姑娘这次怕是讨不到好,侯爷怕是要惩罚她!” …… 被众人议论的江瑾轩捂着下腹,脸色铁青的站了起来,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死死盯着江忆秋离去的方向,咬牙切齿地低吼道:“江忆秋!你竟敢对我动手!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江逸也被这一幕惊得愣住了,他没想到江忆秋会如此果断地出手,甚至毫不顾忌场合和后果。 他皱了皱眉,心中既有些恼怒,又隐隐觉得事情似乎并不简单。 他快步走到江瑾轩身边,低声问道:“瑾轩,你没事吧?” 江瑾轩冷哼一声,甩开江逸的手,语气冰冷:“大哥,你看到了吧?她现在已经疯得无可救药了!连我都敢打,还有什么事情是她做不出来的?” 江逸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向江忆秋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 他原本对江忆秋心存愧疚,可如今她的行为却让他感到无比失望。他摇了摇头,语气沉重:“瑾轩,你先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江瑾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她既然敢对我动手,就别怪我不顾兄妹之情!我倒要看看,这次还有谁会偏袒她!” 另一边,江忆秋已经快步离开了人群,她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清冷,仿佛刚才的事情与她无关。 她的步伐稳健,目光坚定,丝毫没有因为众人的议论和江瑾轩的威胁而动摇。 就在她走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她身后传来:“江忆秋,你果然还是这么冲动。” 第四十六章 各怀心思 江忆秋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说道:“你们打得还真快!” 云湛从阴影中走出,他的衣衫有些凌乱,但神色依旧从容。 江忆秋对江瑾轩踹出那一脚后,他便停手了,而那暗卫像是怕了,竟翻墙逃了…… 云湛走到江忆秋身旁,目光深邃且担忧地看着她:“你刚才那一脚,可是把江瑾轩得罪得不轻。”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得罪又如何?他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我也不在乎多这一件事。” 云湛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你倒是洒脱。不过,你就不怕他报复你?” 江忆秋转过头,目光直视云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若是敢来,我奉陪到底。” 云湛神色一凝,随即恢复了平静:“秋儿,你不是他的对手。” 江忆秋皱着眉盯着他看了片刻,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但最终她只是勾了勾唇,一言不发的走了。 云湛紧追了几步焦急道:“既然你不想理我,我也不勉强。不过,你最好小心一些,江瑾轩和江逸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不会轻易放过你。” 江忆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那到时候你会选择帮谁?” 云湛顿住了,似乎他的心中并没有答案。 只一眼,江忆秋便清楚,他在摇摆……一如之前很多次那样,他并不会站在她的这边! 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江忆秋语气淡漠:“云将军别再跟着我了!” 云湛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 他目光沉沉,低声喃喃道:“江忆秋,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何非要与整个侯府为敌呢?” 江忆秋离开后,云湛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他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江瑾轩回到自己的院子,一脚踢翻了院中的石凳,脸色阴沉得可怕。 被江忆秋当众踹倒,让他丢了这么大的脸,江瑾轩心中怒火难平。 他的贴身侍卫李成见状,连忙上前低声劝道:“二公子,您消消气,大姑娘她一向如此,您何必与她计较?” “不计较?”江瑾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今日敢对我动手,明日就敢对夕儿动手!这样的祸害,绝不能留!” 李成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二公子,您打算怎么做?” 江瑾轩眯起眼睛,语气阴冷:“她不是仗着有摄政王护着便肆无忌惮吗?那我就让她彻底失去摄政王的信任!你去查查,她最近都和什么人来往,尤其是那个暗卫和摄政王,我要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勾当!” 李成点头应下,随即又问道:“二公子,若是侯爷和夫人问起今日之事……” 江瑾轩冷哼一声:“我自有说法。你只管去查,越快越好!” 另一边,江逸回到自己的书房,心中烦乱不已。他坐在书桌前,手中握着一杯茶,却迟迟没有喝下去。 侍女秋月轻声问道:“大公子,您可是在为今日之事烦心?” 江逸叹了口气,语气沉重:“秋儿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她以前虽然任性,但从未如此不顾大局。今日之事,实在是让我失望。” 秋月低声劝道:“大公子,大姑娘或许只是一时冲动,您不必太过忧心。” 江逸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不,她今日的举动,绝非一时冲动。她对我、对瑾轩,甚至对夕儿,似乎都充满了敌意。我实在不明白,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秋月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大公子,或许大姑娘心中有什么委屈,您不妨找个机会与她好好谈谈?” 江逸苦笑一声:“谈?她如今连看都不愿看我一眼,又怎会与我谈?” 他沉默片刻,忽然站起身,语气坚定:“无论如何,我不能让她再这样下去。若是她执迷不悟,我也只能……” 秋月咬着唇,眼底满是挣扎,待退出了屋子,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朝着宅子的东北角走去。 …… 江忆秋踹了江瑾轩那混账一脚,心情好了不少,脸上的冷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 小兰从屋内迎了出来,关切地问道:“姑娘,您没事吧?听说您和二公子起了冲突……” 江忆秋摆了摆手,语气淡淡:“无妨,不过是些小事。” 小兰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姑娘,二公子一向心胸狭窄,今日之事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姑娘要不要提前做些准备?”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他若是敢来,我奉陪到底。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楚宋言的情况。” 小兰一愣:“宋公子?镇北王府小世子?” 小兰深知,大姑娘与镇北王府世子之间的婚事,是被逼的,所以打心眼里憎恶侯府,连带着将镇北王府也给恨上了! 江忆秋目光一冷,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与镇北王府的这场婚约,是我脱离侯府的好机会,我需要事无巨细知道宋言以及镇北王府的所有事情。” 小兰点头应下:“姑娘放心,我会派人去查。” 与此同时,云湛回到自己的住处,推开门,发现屋内早已有人等候。那人一身黑衣,正是之前与他缠斗的暗卫。 十安见云湛进来,冷冷地说道:“云将军,摄政王有请!” 云湛眸色一深!心头顿时一沉! 他没想到此人竟然是摄政王的人! 他情绪变化很快,虽然眨眼就镇定了下来,却还是被十安给捕捉到了。 云湛神色平静,语气淡漠:“带路。” 十安冷哼一声,他本不是多嘴之人,想了想却还是警告道:“云将军明知江姑娘已有婚约,却还是将男女大防抛诸脑后了,即便云将军不在乎声誉,难道也要连累得江姑娘被千夫所指吗?” 云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十安盯着云湛看了片刻,最终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云湛冷着脸紧随其后,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黑暗中…… 翌日, 江府的下人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昨夜之事早已传遍了整个府邸。 “你们听说了吗?大姑娘竟然当众踹了二公子一脚!” “天呐,大姑娘这是疯了吗?二公子可是侯爷最宠爱的儿子啊!” “我看大姑娘这次怕是难逃一劫了,侯爷肯定不会轻饶她。” “不过话说回来,大姑娘那一脚可真够狠的,二公子当时脸都绿了!” “嘘,小声点,别让二公子的人听见了,不然咱们都得倒霉!” …… 突然一道小小的声音插了进来: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吧?我可是听说,在此之前云将军可是把大姑娘给紧紧抱在怀里了!” …… 第四十七章 为了她威胁他 “你们有谁听到什么话了?” “我……好像幻听了?” …… 下人们面面相觑,所有人都盯着说出那等惊世骇俗之言的下人,一副:你可真有种,这种话都敢说出口? 拐角处,刚刚回来的云湛脸色黑到了极点! 昨夜,他被带去见了摄政王,想起昨夜的场景,云湛心里就堵得慌,他一肚子的气无处发泄…… 别院内。 十安一路绕行,将云湛带到了城外一处偏僻的宅子门口,便迅速离开了。 阴沉沉的天空,衬得这间灰扑扑的宅院更加阴森了几分,云湛推门进去,在院内并未看到摄政王的身影,只得一路往里走。 整个宅子内空无一人,只余他一人的脚步声回荡在夜色中,平白叫人觉得心底发毛。 没想到,刚到了后院口,凌厉的招式便朝着他的面门攻来! “摄政王?”云湛被迫强行接住了玄冥的攻击,他眼中的震惊掩盖不住,云湛毕竟见识过不少世面,之前也是见过摄政王好几次的。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摄政王竟然会不由分说的对他动手!这让云湛觉得很震惊! 为何会这样? 面对云湛的惊讶,玄冥并未开口,他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 玄冥身着一袭黑衣,面容冷峻,眼神如刀,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修长而孤寂,但那份冷意却足以让人心生寒意。 十余招下来,云湛接得十分吃力。 玄冥也在这时冷冷勾起了唇角,眼底袭上了一丝不屑与讥讽,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不难看出还带着些许的喜悦…… 只是,这份喜悦究竟为何,怕是只有这位摄政王本人才清楚了。 “云湛,你可知道,为何本王要见你?”玄冥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云湛抬头,目光直视玄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摄政王大人,我云湛行事光明磊落,有何不敢见?只怕是您心中有鬼,才选在这荒郊野外与我会面吧。” 玄冥闻言,脸色微变,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缓缓收手,往前两步走到云湛面前,目光如炬: “云湛,你可知你对江忆秋的感情,已经成了她的负担?一年前,你无情地拒绝羞辱了她,伤透了她的心。如今,你又何必再纠缠不休?” 云湛闻言心底滑过一丝心虚与不安,眨眼后愤怒之情瞬间涌上心头。 他猛地挣脱侍卫的束缚,一步上前,与玄冥面对面站着: “摄政王大人,您凭什么说我纠缠不休?我对江忆秋的感情,岂是您能轻易评判的?一年前,我是有错,但是我后悔了,我现在更是看清楚了!我爱她!” 玄冥冷笑一声,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后悔了?哼,这世间之人,谁没有后悔之事?但你的后悔,就能成为让你再次伤害她的理由吗? 云湛,本王警告你,既然一年前你糟践了她的爱意,现在,你就必须离她远远的!” 说着,玄冥突然又出手,一掌向云湛拍去。 云湛反应迅速,侧身一闪,同时反手一拳,直击玄冥面门。两人瞬间打在了一起,拳风呼啸,尘土飞扬。 云湛的每一拳都带着愤怒与不甘,他恨自己一年前的软弱与无奈,更恨玄冥此刻的咄咄逼人。 而玄冥则招招致命,他深知,只有彻底打败云湛,才能让他彻底死心,离江忆秋远去。 只不过……玄冥终究还是低估了云湛对江忆秋的心意。 他虽被打趴在了地上,哪怕唇角流血,眼尾泛起了青紫,云湛仍旧嘴硬道:“我不会放弃的,哪怕摄政王取了我的姓名又如何?我爱她,就不会放弃她! 何况,秋儿她已经被逼着与宋家定下婚约了,摄政王难道还不知道吗? 摄政王如此威胁下官,不知是以什么身份? 你爱慕秋儿,只怕秋儿她还不知道吧!” “哈哈哈……”云湛突然阴沉沉的笑了起来,他得不到秋儿又如何?堂堂摄政王又能比他好到哪去? 至少他已经向江忆秋表明了爱意,摄政王呢?只怕他连开口都不敢! …… 思绪飘远,云湛狠狠一拳捶在了身旁的树上,该死的! 这些下人的议论,让他想起了离开时,摄政王对他的威胁,不仅仅是人身安危上的,还有他的仕途,他的私产…… 他真的是受够这种被威胁被掌控的日子了! 玄冥想让他放弃秋儿……绝无可能! 另一边,江瑾轩的动作很快。 他派李成暗中调查江忆秋的动向,尤其是她与云湛和摄政王的来往。 没过几日,李成便带回了一些“证据”。 “二公子,这是大姑娘近日私下与人见面的记录,还有他们在城西一处偏僻宅院的出入记录。” 李成将一叠纸张递给江瑾轩,低声说道。 江瑾轩翻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果然,她与摄政王关系不简单。这些证据,足以让父亲对她彻底失望。” 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走,去见父亲。我就不信,父亲看到她暗地里做了这么多,我就不信她还能好好在江家活下去!” 江瑾轩心中对江忆秋的恨,已经达到了顶端,他之前只是厌恶江忆秋,但是回到江家这几日,让他对江忆秋生了杀心!” 江逸此时正在书房中处理事务,听到江瑾轩求见,便让他进来。江瑾轩一进门,便神色凝重地说道:“大哥,我有重要的事情要禀报父亲,你也一起来吧。” 江逸皱了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点头答应。 两人一同来到父亲江远山的书房。 江远山见两个儿子一同前来,有些意外,他放下了毛笔笑道:“瑾轩,逸儿,你们有什么事?” 江瑾轩上前一步,将手中的证据递给江远山,语气沉重:“父亲,请您过目。这是江忆秋近日与一些不三不四之人,私下往来的证据,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 第四十八章 埋怨他 江远山接过纸张,仔细翻看,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抬头看向江逸,语气严厉:“逸儿,这些事你知道吗?” 江逸心中一紧,连忙说道:“父亲,我也是刚刚得知。小妹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 江瑾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大哥,你到现在还在为她开脱?她今日敢对我和夕儿动手,明日就敢对父亲不利!这样的祸害,绝不能留!” 江远山沉默片刻,最终叹了口气:“来人,去把江忆秋叫来。” 与此同时,江忆秋正在自己的院中与小兰商议下一步的行动。 “姑娘,二公子那边似乎已经开始行动了,我们是不是也该做些准备?”小兰低声问道。 江忆秋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不急,让他们先动手。我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就凭那些所谓的“证据”吗?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目光深邃:“小兰,你去查查江瑾轩最近的动作,尤其是他与哪些人接触过。还有,云湛那边……继续盯着。” 小兰点头应下,正要离开,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小厮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大姑娘,侯爷请您过去一趟。” 江忆秋微微挑眉,语气淡淡:“知道了。” 她转身对小兰说道:“按计划行事。” 管家守在书房门口,见到江忆秋过来,对着江忆秋微微点头,江忆秋了然的微微颔首。 管家简单的一眼,便将屋内的情况告知给了江忆秋,而这一点,却没有任何人察觉…… 江忆秋来到书房时,江远山、江逸和江瑾轩都已经在场。她神色平静,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江远山身上:“父亲,您找我?” 江远山将手中的证据扔到她面前,语气冰冷:“你自己看看,这些是什么?” 江忆秋低头看了一眼,挪动脚步,一点点将那几张纸踩在了脚下,她随即轻笑一声:“父亲,这些不过是些无稽之谈。您就因为这些,怀疑您的女儿?” 江瑾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江忆秋!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这些证据清清楚楚,你与这些人私下往来,究竟在密谋什么?” 江忆秋转头看向江瑾轩,目光冷冽:“二哥,你为了对付我,还真是煞费苦心啊。不过,你以为凭这些就能扳倒我?” 江瑾轩被她看得心中一凛,他皱了皱眉,突然就有些怀疑手中的这份证据了,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江忆秋,你若心中无愧,又何必如此紧张?” 江远山一拍桌子,怒喝道:“够了!忆秋,你究竟想做什么?你已经是宋言的未婚妻,为何还要与这些人纠缠不清?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摄政王,你难道不知道,这会给我们江家带来多大的麻烦?” 江忆秋神色一冷,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父亲,您口口声声说江家的名声,可您有没有想过,江家内部的那些肮脏事,才是真正的祸根? 何况……让我牢牢抓住摄政王难道不是父亲的意思吗?” 江远山有些心虚,他愣了一下,随即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忆秋没有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江远山:“父亲,您不妨先看看这个。” 江远山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大变。他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这……这是从哪里来的?” 江忆秋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父亲,您以为我这些年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真的只是一场意外吗? 况且,我都能查到这些,父亲当真以为那位不会察觉吗?” 江远山脸色苍白,手中的信纸掉落在地。江逸和江瑾轩见状,连忙捡起信纸查看,随即也脸色大变。 “这……这不可能!”江瑾轩失声喊道。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二哥,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人知道吗?”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云湛缓步走了进来。 他神色平静,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江忆秋身上:“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 江远山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云湛?你、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云湛微微一笑,牵扯到了脸上的伤口,他皱了皱眉,强行敛去心底那份烦躁,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意:“义父,有些事情,是时候说清楚了。” 云湛走到江忆秋身旁,目光直视江远山:“义父,当年祖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有人故意为之。而那个人,正是您同父异母的弟弟——江远河。” 江远山脸色苍白,声音颤抖:“你……你有什么证据?” 云湛从怀中取出一份卷宗,递给江远山:“这是当年案件的详细记录,还有江远河的供词。 他为了夺取江家的权力,不惜害死自己的母亲,甚至还想对年幼的江忆秋下手。” 当年,年幼的江忆秋正在老夫人的院中午睡…… 江远山接过卷宗,翻看片刻,双手颤抖得几乎拿不稳。他猛地抬头看向江瑾轩,眼中满是愤怒:“瑾轩,你……你早就知道?” 江瑾轩脸色苍白,连连后退:“父亲,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二哥,你以为你与江远河勾结的事,真的没人知道吗?还是二哥觉得,只要诬陷了我,你所有的事情就不会被人发现了? 二哥真的是在替苏半夕出头,还是想要抹杀我这个知情人呢?” 江远山瘫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他抬头看向江忆秋,眼中满是愧疚:“秋儿,父亲……对不起你。” 江忆秋神色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父亲,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我只希望,您能还祖母一个公道。” 江远山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会亲自处理这件事。” 江忆秋蹙了蹙眉,她盯着云湛看了会,心中带了些许的埋怨,云湛若是不来,她还能多要一些…… 第四十九章 都是算计 有了云湛的搅和,江忆秋心知今日势必无法动江瑾轩了,想起祖母临死前紧紧握着她的手,江忆秋眼底便氤氲上了一片湿意…… 江瑾轩冷冷瞪着江忆秋,眼底的恨意几乎将他的理智给淹没! 他怎么都没料到,那件事情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会被翻出来…… 这……怎么可能? 江忆秋究竟知道什么?她手上究竟有没有证据? 江瑾轩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转身离去,他反射性的想要跟上去质问,手臂却被拽住了,江逸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你为何要这么做?那可是我们的祖母!” 直到现在,江逸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他似乎从未了解过他这个弟弟…… “当年江远河因买官之事,与义父闹到了分家,祖母一直坚定的反对他买官,江远河觊觎祖母的财物,暗中买通祖母身边的下人给祖母下毒。 而你早已察觉到此事,却选择帮着江远河隐瞒。 江远河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云湛紧紧的攥着拳,他很小的时候就来了江家,自然知道江忆秋和祖母之间的感情有多深厚。 祖母离世时,小小的江忆秋更是伤心得晕厥了过去…… 而他竟未察觉到这里面竟藏着这样的龌龊!若非摄政王将证据交给他……他甚至…… 云湛红了眼尾,心下对江忆秋的愧疚又更深了几分。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江瑾轩脸色很难看,他无比心虚,掌心更是出了一层薄汗,他攥了攥拳想要将掌心的黏腻给擦干,却不知这一幕落在云湛的眼中……失望更甚! “你是为了苏半夕吧?因为祖母不喜苏半夕,甚至因为苏半夕总是与秋儿起争执,扬言要将苏半夕送回苏家,所以你急了! 你不想苏半夕离开,所以即便知晓了此事也选择了替江远河隐瞒! 江瑾轩!你的心是铁做的吗?苏半夕只是有可能会被送回苏家而已,你就要了你亲祖母的命!” 云湛怒急,一拳狠狠砸向了江瑾轩! 砰!的一声,江瑾轩嘴角顿时红肿了一片,云湛可是武将,江瑾轩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哪怕他已经在第一时间反应了过来,却仍旧没能躲过。 “云湛!你疯了!”江瑾轩被打痛了,他整张脸因为愤怒而充血,恨不得将云湛大卸八块。 “究竟是谁疯了,想必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云湛不以为意的耸耸肩,这份证据既然到了他的手中,这件事情他毕竟要办好了。 不能再让秋儿失望了…… “云湛,此事跟夕儿无关,你不要将她牵扯进来,夕儿纯善,她不计较,不代表你就能肆无忌惮的欺辱她!” 江逸不悦的皱眉,声音也冷冷的,就算瑾轩做这些事情的出发点是为了夕儿,他也绝不允许云湛将夕儿牵扯进来! 云湛薄唇张了张,半天竟没吐出一个音节来,这种哑口无言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无力。 他终于明白,以前为何江忆秋说着说着就不愿意开口了,原来被疯子纠缠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吗? “呵……”云湛突然冷笑了一声,“你以为她就当真无辜?” 他真是被气笑了,若非被他撞破了苏半夕的真面目,或许现在他也会像江逸两兄弟一样,无脑的呵护苏半夕吧? 只要一想到,当初他像是着魔一般做了那么多让秋儿伤心的事情,云湛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紧紧的攥住了。 窒息得厉害…… “夕儿本就纯良,岂像江忆秋一般刁蛮?这些年夕儿不断隐忍退让,你分明全部都看在了眼里,怎么还给她泼脏水呢? 云湛!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江瑾轩一拍桌子,指着云湛冲上去就要打他! “够了!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来人……将二公子关祠堂去,没本侯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探视!” 江远山脑中乱得很,他私心里并不想惩罚江瑾轩,但是他毕竟已经爬到了这个高度,怎可能不忌惮云湛和江忆秋手中捏着的证据? 侯府的清誉不容玷污,为了稳住江忆秋和云湛,哪怕再不情愿,也只能先将江瑾轩给关起来。 “父亲!儿子还有职务在身,怎可关禁闭?”江瑾轩没想到江侯爷竟然动真格的! 他可是告了假回来的,眼看着得回去述职了,怎可被关? 该死的!一切都是因为江忆秋,要不是她非要闹腾,又怎会发生这些事情? 江远山疲惫的摆了摆手,侍卫鱼贯而入:“二公子,得罪了!” “父亲!小妹她有无证据还需查证,也不保证这件事情就是小妹故意为之……” “江逸!这封密信可是摄政王亲手给我的,你是在怀疑摄政王吗?” 云湛怒吼着,强行打断了江逸那些已经到了嘴边的诬陷,顿时书房内静得连呼吸都清晰了起来。 “此事、摄政王怎会插手此事……”江逸失神呢喃着,从未见摄政王干涉过哪家的私事! 云湛意味深长的视线落在了江侯爷的身上,江远山神色一滞,他……莫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义父为何交代了秋儿接近摄政王后,又强行让秋儿替嫁?与镇北王府联姻之人本就该是苏家人!” 云湛问话的时候全身都在轻微的颤抖着,他极力的忍耐住了暴走的情绪。 屋内的气氛有些僵持,江侯爷有些心虚,却也不敢在脸上展露出来。 有些事情,他能做却不好说,毕竟说出来实在是难听。 江逸却是皱眉道:“夕儿那样纯良的性子,入了镇北王府无疑与羊入虎口,她活不下去的……” “那秋儿就活得下去了?”云湛第一次如此失态,他简直难以相信,这话竟然是江逸说出来的! 众所周知,江逸是老好人,对待外人尚且都能做到如此,为何对待自己的亲妹妹,就能如此残忍? “秋儿没几日可活了!她中毒了啊,入了宋家让她怎么活?苏半夕那种康健之人你尚且心疼,为何要对秋儿这般残忍?江逸!你不配做秋儿大哥!” 云湛紧紧捏着拳,愤怒至于一拳捶在了桌上,上好的梨花木顿时四分五裂…… “云湛,此事是我决定的。”江远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闭了闭眼打算将心中所想告诉云湛,横竖也不会比现在的状况更差了:“夕儿她性子弱,镇北王府不是什么好人家,我知道秋儿她中毒没有多久可活了,既然如此她便应该发挥她最后的价值,替夕儿联姻便是她的价值。 往后侯府还能替夕儿寻一门好亲事……侯府的实力已经停滞原地很多年了……” 第五十章 是你! 云湛后后槽牙都快被他给咬碎了:“是吗?为了侯府牺牲秋儿?义父!这当真是您的真实想法吗?难道不是因为夕儿与义父有了苟且吗?” 云湛一句大逆不道的话,倒出了江远山心底的秘密!同时也倒出了侯府的肮脏! “放肆!谁准你这般猜测本侯的!”江远山被猜中了心事,瞬间恼羞成怒!一时间也没控制住声音,这些话传出书房,穿透院子……传出去老远…… 院内,江夫人脸色煞白的靠在了一旁的树上,之前被气到吐了血,到底是伤了根本了,修养了这些天虽然能下床了,身子却虚弱得厉害。 先前听丫鬟说起了江忆秋替嫁的事情,江夫人一时着急匆匆来了此处,刚到便听到了书房内几个男人吵架的声音。 “苏半夕……竟又是因为苏半夕!”江夫人眼中含泪,踉跄了几步软软的靠在了两个丫鬟的身上。 犹记得,将苏半夕领入侯府一个多月时,婆母便同她说过,苏半夕这丫头是个坏的,不适合寄养在侯府当中。 当时她还同婆母闹了起来,力排众议将苏半夕给留下了! 却没想到,这一留!便留出了祸事! 害了秋儿不说,甚至苏半夕那贱蹄子竟还与她夫君有染了! 这叫她如何承受得了? “噗……”江夫人又怒又悲,一口气没喘顺顿时又吐出了口黑血,晕厥了过去! “夫人!”两个丫鬟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动静很快将屋内的几个男人给引了出来。 “母亲怎么了?”江逸第一个冲到了江夫人的身边,却没有第一时间去触碰江夫人,儿大避母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回大公子,夫人又吐血了……”丫鬟快急哭了,幸好江侯爷过来后将夫人给扶住了。 江侯爷皱着眉,一声不吭的将人抱起送回了院子。 他不清楚夫人有没有听到什么,只能祈祷一下夫人只是身子还未恢复好…… 一场针锋相对的谈话就此结束,云湛受了伤,今日便告假了。 却没想到,侯府今日却并不平静…… 在那金碧辉煌的长公主府中,长公主萧瑶端坐在华丽的椅子上,眼神中透着几分果决与算计。 她对着身边的嬷嬷吩咐道: “去,把本宫准备好的赏赐,还有给侯府大姑娘江忆秋的赔礼,精心装好了,送到侯府去。记住了,要大张旗鼓的送!” 那嬷嬷应了一声,便带着一众侍从浩浩荡荡地朝侯府而去。 消息就像长了翅膀一般,很快就传到了侯府。 侯府中,苏半夕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她听闻这个消息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中燃烧着嫉妒的怒火。 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怎么回事?长公主怎么对江忆秋那贱人如此上心,这不是明摆着在给她长脸吗?她凭什么呀!” 分明是长公主认同她在春日宴上算计的江忆秋,长公主此举分明是将事情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说罢,她就像一头发怒的小兽,眼睛扫到桌上的花瓶,猛地伸手就将花瓶扫落在地,只听“哗啦”一声,花瓶碎了一地,就如同她此刻破碎扭曲的心境。 赏赐送到侯府的时候,是江侯爷亲自去迎的,结果嬷嬷却只认江忆秋! 江远山闹得很没面子,等江忆秋过来之后,暗地里冷冷瞪了她好几眼…… “江大姑娘,这些是公主给大姑娘的赏赐,公主欣赏大姑娘才华,还盼大姑娘多去公主府走动。 另外,这些是给大姑娘的赔礼,春日宴上被贼人闯入险些伤了大姑娘。 公主府于情于理都不会置身事外,公主邀请大姑娘能赴约一叙。” 嬷嬷将赏赐和赔礼一一让江忆秋过目后,又拿出了一封请帖,邀请江忆秋过几日后在酒楼一叙。 江忆秋欣然应允:“劳烦嬷嬷替忆秋谢过长公主。” 江忆秋看了青禾一眼,青禾立马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塞到了嬷嬷手中,嬷嬷悄悄掂了掂荷包的重量,眉眼间的笑容更甚了! 江家大姑娘可真大方!这可比那比侯府表姑娘大方了不止一星半点! “既然如此,老奴便先行回去复命了!大姑娘,江侯爷请留步!” 长公主府一行人离开后,江远山看着那些赏赐,脸色一度又难看了几分。 他深深看了江忆秋好几眼,却见江忆秋根本没领略到他的意思!反倒是直接吩咐下人将东西送回她院中去了! 气得他一拂袖走了! 江忆秋又岂不知江侯爷在打她这些赏赐的主意?想要升官少不了要打点,江侯爷先前才悄悄接济了苏半夕万两银子,如今怕是手中已经空了! 江忆秋轻哼了声,想打她财产的主意,简直做梦! 而另一边,镇北王府里也是热闹非凡。 镇北王妃带着自己那俊朗聪慧的小儿子宋言,亲自朝着侯府的方向而去。 镇北王妃对宋言说: “儿啊,今日带你去侯府,是去和那侯府大姑娘江忆秋商量你们的婚事。这江忆秋啊,可别小瞧了她,模样生得极为俊俏不说,才情也是一等一的好。 这门婚事可比那苏家好了太多!你可万万不要闹腾!” 宋言微微颔首,心中对江忆秋生了几分好奇。 江侯爷也早早得了消息,带着江忆秋等候在了前厅。 当他们踏入侯府的大门,众人纷纷簇拥而上。 这时,宋言的目光一下子就被站在一旁的江忆秋吸引住了! 江忆秋一身素色锦衣,站在那儿就像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淡雅又迷人。 江忆秋微微福了福身,对着镇北王妃和宋言行了一礼。 宋言瞧着她的模样,越看越觉得熟悉,好像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一般。 突然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他不禁脱口而出:“你……是你?” 第五十一章 就要娶你 宋言情绪激动,江忆秋却觉得莫名。 她好似并未与镇北王府小世子有过接触,论接触也应该是苏半夕与他有所接触吧? “哎?你怎么没反应呢?我啊,是我啊……你看看我!”要不是周围满是虎视眈眈之人盯着,宋言激动得差点冲上去抱住江忆秋! “抱歉。”江忆秋微微皱眉,将脑中的记忆搜刮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找到一点印象。 宋言也不放弃,竟当众将他一丝不苟的束发拆了开来,他披散在肩头的长发,将他半张面容遮挡住了。 江忆秋稍稍歪头,虽不解却表示尊重,结果竟真的在宋言那张脸上看出了一丝熟悉的感觉…… “你……是小骗子?”江忆秋眼底还带着几分狐疑之色,这不能怪她,的确是眼前之前与以前那个小骗子差别也太大了! 她之前救的小骗子衣不蔽体,满身伤口,无比狼狈…… 哪里能与眼下的小世子相比? “对对对!是我,是我!”宋言瞪着一双乌溜的眼,双手捧着脸颊,一副恩人你好好看看我的表情。 江忆秋瞬间无语,世间竟然还有如此巧合之事? “真是丢人,还不快坐下!”镇北王妃脸都绿了,她今日就该自己一个人过来,做什么带着混犊子来?镇北王府那点脸面全部都被这蠢货丢完了! 镇北王妃眉头皱得老高,脸颊通红,倒不是气的,她是臊得慌…… 王妃身边的丫鬟,马不停蹄的帮着宋言将头发重新给束上,宋言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似乎唐突了他的恩人,于是连忙找补: “我平时不这样的,就是突然见到恩人太激动了!恩人你不知道,当年获救之后我就一直在找你,没想到……嘿嘿,要娶之人竟是恩人……” 江忆秋抿唇不语,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只是那笑却不达眼底。 若是当年她知晓,救了他就会嫁给他,她绝对不救! 这当真不是恩将仇报吗? “世子竟然找过我?”江忆秋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她是在江南救的宋言,正巧碰上了阴雨连绵的梅雨季节,一行人在一处镇子上多耽搁了几日,欣赏了一番江南烟雨的美景。 而宋言就是她在路上所救…… 在场众人听了他们的对话,皆纷纷发出惊叹声。 谁不感叹一声缘分呢? 这其中就要数江侯爷情绪最为高涨激动了!没想到江忆秋竟还有如此机遇,有了这救命之恩捏在手上,还怕镇北王府不上钩吗? “哈哈哈……看来这段缘分还真是天作之合!”江侯爷原本还为镇北王府只来了这么一个妇道人家而暗暗动怒,闹了这么一出,他哪里还有什么怒意? 镇北王府恩人这个位置坐得可比镇北王府亲家舒坦稳当多了! 江忆秋冷冷的视线落在了江侯爷的身上,勾起的唇角噙满了讥讽。 他如此急不可耐的将那点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是当镇北王府之人都是傻子么? 宋言这会正悄悄打量着江忆秋,他本就生得剑眉星目,器宇轩昂,在见到江忆秋的那一刻,心中便似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当得知眼前这个眉眼之间透着灵动之气的女子,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后,宋言那原本平静的心湖瞬间泛起了波澜,眼下更是决心,此生非江忆秋不娶! 眼看着镇北王妃看她的眼神愈来愈温柔,江忆秋这才着急了起来。 她本就想着要退婚,这下可好,事情朝着她未曾设想的方向发展了。 江侯爷看了看两人,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成算,他对着江忆秋温和地说道:“忆秋啊,你带着世子在院中走走吧,彼此也熟悉熟悉。” 江忆秋皱了皱眉,虽满心不情愿,但父命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带着宋言出了前厅。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错落的洒花园中,微风轻拂,花瓣随风飘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江忆秋与宋言并肩走在青石小径上,两人的影子被拉得修长,映在石板路上,仿佛一幅静谧的画卷。 然而,这份静谧却掩盖不住两人心中的波澜。 片刻后,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并肩而立,一时间相顾无言。 宋言心里像是揣了只小兔子,怦怦乱跳,他时不时就会悄悄打量江忆秋一眼。 见她总低着头,也不说话,宋言便想找些话来缓和下气氛,可又害怕江忆秋不高兴。 宋言无声叹息,心中泛起了嘀咕:她就在我身边,可我该说些什么?若是说错了话,她会不会更讨厌我?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我绝不能让她失望。不然她不愿意嫁给我了,可怎么办? 他偷偷瞥了一眼江忆秋,见她神色淡然,目光落在远处的花树上,似乎并未注意到他的局促,仿佛那树上的花朵比身边的他更值得关注。 如此一来,宋言心中更加忐忑,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袖口。 江忆秋其实一直用余光在打量宋言,见他这般小心翼翼,倒让她有些不忍。 可这婚事……终究不是她想要的…… 她的思绪逐渐飘远,脸上一片淡然之色,心里却在盘算着如何才能让宋言改变想法。 重活一世,她并不想嫁人,或是说并不想这么快就嫁人! “不如我们去亭子里坐坐?”江忆秋实在不知道要带宋言逛什么,干脆开始摆烂。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花园的宁静。 苏半夕怒气冲冲地赶来,远远看到二人靠得极近,似乎有说有笑的模样,心中怒火瞬间燃起。 苏半夕心里翻滚着扭曲着叫嚣着:江忆秋!你凭什么笑得这么开心?世子只是我不要的男人,就算我不要了,也轮不到你来享受!你凭什么过得比我好?凭什么! 既然你们这么恩爱,我偏就要搅得你们不得安宁! 苏半夕恨得咬牙切齿,心中琢磨着怎么破坏两人的气氛,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只见她眼睛转了转,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便朝着二人走去。 当靠近江忆秋的时候,苏半夕故意脚下一崴,身子朝着宋言身上倒了过去,嘴里还娇呼了一声:“哎呀!” 宋言一惊,脱口而出:“卧槽!你做什么?” 他虽震惊,却还是以一种极为难得的姿势敏捷地闪到了一边,丝毫没有要扶住苏半夕的意思,任由苏半夕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苏半夕倒在地上,一脸的难以置信,她抬头看向宋言,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怒…… 第五十二章 为她打架 苏半夕没想到宋言会避开,整个人重重摔在了地上,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他竟然避开了!他怎么能这样对她?她可是为了他才来的! 宋言皱了皱眉头,满脸的厌恶,叱责道:“苏小姐,请你自重。男女有别,你这般行为实在不检点。我既然想追求恩人,就得洁身自好,男人唯有洁身自好才能被喜爱!” 宋言脸色无比慌张,心中疯狂叫嚣着:该死的!这莫名其妙的女人究竟想干什么?我可不能让她碰到我,否则恩人误会了,不嫁给我了怎么办! 他得让恩人知道,他是洁身自好的人,绝不会让别的不三不四的女人靠近他。 等回去了,他就将府中的姬妾通房全部都遣散了! 苏半夕听到这话,心中更是怒火中烧。她挣扎着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苏半夕强忍着疼痛,温婉一笑:“世子殿下,您可真是洁身自好啊。不过,您以为这样就能得到江忆秋的心吗?她心里可未必有您呢。” 江忆秋听到这话,眉头微皱,心中有些不悦。 苏半夕这是想挑拨离间吗?她到底想干什么?这门婚事分明是她迫不及待甩开的,如今闹这一出又是给谁看? 宋言不为所动,依旧冷冷地瞪着苏半夕:“苏小姐,请你离开。我与恩人之间的事,不劳你费心。” 说完,他立马蹿到了江忆秋身边,狗腿的扯住了江忆秋的衣袖,眼巴巴道:“恩人!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关系!此生我非恩人不娶!绝对不会负了恩人!” 苏半夕气的快怄出血来了,挑拨不成,心中更是愤恨。 她咬了咬牙,朝着花园入口看去:江忆秋,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宋言亮晶晶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看向江忆秋,眼中满是温柔。 “恩人,我会用行动证明,我是真心待你的。” 他举起手保证。 江忆秋目光一顿,心中微微一颤,却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 她错愕的看着宋言,一时心绪复杂难宁。 或许,她真的该重新考虑这桩婚事吗……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 宋言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江忆秋,而江忆秋的心中,却已悄然生出了一丝动摇。 苏半夕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眼神快拉丝了,气得浑身发抖,一怒之下掀了一旁摆着的小桌,桌上的杯盘点心被掀翻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她咬着牙恨恨地说:“江忆秋,你这个狐媚子,到底给世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你以为这样就能赢过我了吗!” 江忆秋还未开口,宋言便挡在了她的身前,“苏半夕!你莫要胡言乱语,恩人生性纯善,与你这般蛇蝎心肠之人怎可相提并论?” 苏半夕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恶狠狠的瞪着江忆秋。 江忆秋扫了眼满地的狼藉,不知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竟轻轻地笑了起来。 宋言不明所以,见她笑了便也跟着傻乐…… 苏半夕看到这一幕,只觉得气血上涌,气得肝疼。 宋言这个蠢货,本就是她不要的男人! 把宋言施舍给江忆秋,可不是为了让江忆秋过上幸福生活的! 一看到江忆秋这个女人笑,苏半夕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样难受。 该死的!她开始后悔将这桩婚事推给江忆秋了!早知宋言竟如此脑残,她不如牢牢将他掌控在自己手中! “夕儿!”温润的声音由远及近,苏半夕顿时找到了主心骨,她呜咽了一声,转身飞快的扑进了江逸怀中,“表哥……呜呜呜……夕儿好疼啊……” 苏半夕依偎在江逸怀中,哭得一抽一抽的,像是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幕将宋言给看呆住了,他怔怔的与江忆秋对视了一眼:还能这样倒打一耙的? 江忆秋几不可查的挑眉,如此场景在侯府可是每天都要上演好几轮的。 “世子习惯就好。”江忆秋不走心的安慰了一句。 “哪里痛?夕儿快让表哥看看……”江逸眼底的关切满到快要溢出来,自始至终他都未睁眼瞧过江忆秋半分。 “表哥……他们、他们欺负我……”苏半夕看着江逸,眼泪立刻又流淌了下来,委屈的指着江忆秋告状。 江逸一听,立刻转头看向江忆秋和宋言怒道:“你们两个,为何要欺负夕儿?江忆秋!镇北王府的婚事是夕儿让给你的,你竟还不知足!” 江忆秋柳眉轻拧,正欲开口,宋言却抢先呵斥道:“江逸!你好大的胆子,敢如此同本世子说话!你是没脑子还是没长眼?质问之前怎么不问问苏半夕,她做了什么好事!” 江逸神色一怔,是他被愤怒冲昏了头,失了理智……忘记了对方的身份。 苏半夕见江逸动摇,连忙哭道:“我、我只是不小心摔倒了,差点撞到了世子身上,姐姐便羞辱我……” 江逸一听,立刻怒道:“江忆秋!你为何总要针对夕儿!你为何就不能放过她?她是你妹妹啊!” 宋言震惊了!他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乌溜的眸子,满腹的脏话快要绷不住了! 侯府大公子如此奇葩? 江忆秋见宋言这模样,有些不忍心的提醒道:“世子若是娶了我,往后这种事情还会遇上很多。” 宋言深吸口气,他给了江忆秋一个安抚的眼神,上前一把将那二人推开,怒道:“江逸!你特娘的,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江姑娘!你还是不是男人? 连自己亲妹妹都不护,护着一个外人!你特么是跟这女人有一腿吧? 本世子虽然混,却也没像你混账成那样! 简直丢了京城男儿的脸!江逸!本世子告诉你,老子看不起你! 老子不仅看不起你,老子还要带着老子那帮哥们兄弟一起看不起你!呸!” 宋言骂骂咧咧的,心中更加厌恶苏半夕这女人了! 他在恩人面前好不容易维持的温润公子形象,完全崩塌了! 呜呜呜…… 江逸何时被人指着鼻子这么辱骂过?当即两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宋言本就是个混的,出手又狠又重,江逸哪是他的对手? 苏半夕眼看着江逸落了下风,心中暗骂:没用的东西!骂也骂不过,打也打不过! “姐姐……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姐姐怎的如此狠心?”苏半夕抹了把眼泪,朝着江忆秋身后瞥了一眼,压抑的声音听起来好生委屈…… 第五十三章 第一次迟疑 “夕儿本就不欲与姐姐争抢什么,姐姐为何还要这般为难夕儿? 姐姐撺掇着世子和表哥打架,是喜欢两个男人为姐姐动手的乐趣吗? 那姐姐觉得自豪了吗? 可以让他们停下了吗?表哥快被世子给打死了……呜呜呜……” 苏半夕捂着脸痛苦的呜咽着,那娇娇弱弱的模样倒是把江忆秋给衬托成十成十的恶人了! 江忆秋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她心下疑惑,今生的苏半夕怎么与前世相差那么大?狠戾不足却茶香四溢…… “逆女!你究竟做了什么!”江远山怒吼着小跑了过来,在他身后还跟着镇北王妃和一众随从。 江忆秋眉梢轻佻,她这便宜父亲还真是一点戏都不演了么?这么肆无忌惮的偏宠苏半夕了? 江忆秋摸了摸下巴,苏半夕到底牺牲到了什么地步?值得江远山做到这份上? “大哥啊,要不然你还是停手吧……为了区区姨娘将自己伤成这样,多少有些吃亏了。” 江忆秋趁着江远山去哄苏半夕的空档,冷不丁的冒出了句话。 安静,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苏半夕都忘记了哭泣。 宋言捏着的拳头缓缓松了开来,他怜悯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江逸的身上。 可怜!实在是太可怜了! 这架还让他怎么打?不打了! 宋言甩了甩手,乖巧的站到了江忆秋的身侧,充当起护花使者来了。 他可没忘,刚才江侯爷还骂他恩人来着。 镇北王妃嘴角抽抽了几下,皱着眉摇头,再一次认定今日带着宋言这混小子出门,是个很错误的决定! 要不是这婚退不得,她都生怕侯府会直接拒了这门婚事了! 镇北王妃打眼瞧了瞧自己那不值钱的不孝子,也跟着站到了江忆秋的身边,母子二人对视了一眼,又很快别开了眼。 江逸怔怔的看着苏半夕依偎在江远山怀中,她低着头将脸埋在了江远山怀中,而江远山竟然以指腹拭去了苏半夕脸颊上挂着的泪珠…… 江逸脑中嗡了一声,有什么不对,一时半会却又说不出来,一种怪异的感觉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内,他就像是一只困兽一般找不到出口。 “咳……”镇北王妃轻咳了一声,打断了那相依偎的两人。 太荒谬了!好歹当着外人呢,也不知收敛一些! “抱歉,让王妃看笑话了!忆秋!还不快跟王妃道歉!”江远山后知后觉的将苏半夕给推开,转而露出了谄媚的笑容,只是那脸上的笑在看向江忆秋的瞬间就尽数收敛了起来。 “江侯爷!请问我又错哪了?江侯爷动不动就要我道歉的习惯可要改改才好。 别苏半夕说什么就是什么,省得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江忆秋对江远山失望透顶,短短几日时间,江远山竟如此不避讳了…… 江忆秋意味深长的朝着苏半夕投去一瞥,她最近将苏半夕逼得太狠了么? 她知道苏半夕想要盘活手上的生意需要银两,难道江逸那几个大男人都凑不出几万两银子给苏半夕吗? 苏半夕还得委身给江远山讨要银两? 这……着实超出了她的预料。 “你撺掇小世子和自己亲哥哥打架,还没错?”江远山觉得自己早晚有一天会被江忆秋这蠢货给气死! 她怎么就不能像夕儿一样,懂事一点,贴心一点?非得要将整个侯府搅得天翻地覆才行? “世子,你不解释解释?”江忆秋胳膊肘捅了捅宋言,宋言被捅到了腰窝,没忍住痒,突然就噗嗤笑了起来:“哈哈哈……好痒,别捅……” 江忆秋…… 镇北王妃扶额,她想走了,这定亲的具体事宜是一点也谈不下去了! 暗处,十五脸色煞白煞白的,也不知怎的,分明艳阳高照的天气,他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看江姑娘和宋世子相处的模样,这婚事怕是要成了! 可……摄政王该怎么办? 不行不行!十五疯狂的摇头,当即又是一封密信加急送了出去! “呼……”十五松了口气,能做的他都做了,王爷可要争气啊! 抢!努力把姜姑娘抢过来! “咳……”宋言察觉到江忆秋表情有些僵硬,连忙轻咳了一声道,“侯爷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分明是苏半夕想强行扑本世子身上,本世子是什么人? 岂能被她得逞?好家伙她这就恼羞成怒了,辱骂本世子恩人不说,竟然还掀了桌子! 不仅如此,这货还倒打一耙玩起了高黑状!江逸这没脑子的还不是她说什么就听什么,莫名其妙逼着本世子恩人道歉? 本世子连恩人都护不住,还有脸吗? 呸!苏半夕你特娘的高明啊,将这么多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幸亏本世子不用娶你,你特娘的想嫁,本世子还不敢娶呢……” 宋言后面的话越骂越脏,不仅侯府没脸,镇北王府众人也觉得丢脸。 镇北王妃今日前来的目的是将二人的定礼给定下,结果计划全部被打乱了,只能先行打道回府。 临离开的时候,宋言一直扒拉着江忆秋的衣袖,依依不舍的:“恩人,改日我再来找你玩呀,你想去什么地方逛逛么?我带你去!” “恩人,你不要忘了我呀,恩人嫁给我,我定会对恩人很好很好的……” “你叫我名字就行。”江忆秋一张脸快皱成包子了,宋言一口一个恩人,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啊……恩人若是愿意的话,那我就叫你秋儿了!” …… 苏半夕憋了一肚子的气回了院子,想问问铺子的事情,江瑾轩却又被关了禁闭。 原本就满心不悦的苏半夕,此时更是气得跺了跺脚,怒不可遏的将房间里能砸的东西几乎都砸了个遍。 江逸笔挺的身影矗立在房门口,听着屋内的动静,他产生了迟疑的情绪。 “江逸!你究竟在怀疑什么?夕儿可是你看着长大的,怎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不能听信旁人的片面之词……” 江逸犹豫了一瞬,又恢复了以往清润的模样,他轻敲了敲门,屋内声音一顿,随即一声怒吼紧跟着传来:“滚!” 第五十四章 体会绝望吧 斑驳的光影斜洒在古色古香的庭院里,微风摇动有一些落在了江逸的脸上。 他静静地站在雕花木门前,手指维持着扣击门板的动作。 带着狠厉的一声“滚”!如滚滚天雷在他脑中炸响…… 江逸的动作凝固了,眼神中流露出一丝难以名状的怔愣。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尽管如此,江逸还是深吸了口气,努力维持着平静,耐住性子,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说道:“夕儿,是我。” 门内,听到江逸的声音,苏半夕的心猛地一紧,随即是一阵剧烈的跳动,满心的慌张。 房间内,瓷器碎片散落一地,桌椅歪斜,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暴。 苏半夕的脸上写满了慌张与无措,双手在空中挥舞,试图找到些什么来掩盖这一切的混乱。 可一切都是徒劳!她知道,这一刻的逃避已经无用,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犹豫再三,苏半夕终于还是缓缓打开了门。 门缝间透出的光线照在她的脸上,映出一抹苍白与无助。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但那笑容背后藏着太多的苦涩与无奈。“表哥……逸哥哥,你怎么来了?” 苏半夕特意换了更为亲昵的称呼,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试图用这微弱的颤音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江逸的目光扫过屋内,将一切尽收眼底。 他皱了皱眉,但没有立即发作,只是温柔地问道:“夕儿,这里是怎么回事?你还好吗?”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关切,情绪似乎并未受影响。 苏半夕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倔强的在眼眶里打转,迟迟不愿落下。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了一段精心准备的“绿茶”表演。 “逸哥哥,我……我只是情绪失控了。我太难受了……你不知道,姐姐她欺人太甚,她……她竟然……”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似乎无法继续下去。 呼吸间,豆大的眼泪终于滑落,滴在衣襟上,留下一朵朵淡淡的水渍。 江逸的心随之也跟着闷疼了起来。 他伸出手,想要抚平苏半夕的忧伤,“夕儿,别哭了。告诉逸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秋儿她当真又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是她又嫁祸你了对不对?” 江逸的眼神里满是信任与疼惜,在这一刻,苏半夕就是他世界里最无辜、最柔弱的存在。 “逸哥哥……你要为夕儿做主啊……” 苏半夕抽噎着,紧紧搂住了江逸紧窄的腰身,温香软玉钻入怀中,那阵阵幽香不断钻入江逸鼻间,刹时便乱了他的心绪! 然而,作为一个理智的人,他还是强压下了内心的悸动,问了一句:“夕儿,你告诉我实话,这件事真的是江忆秋挑衅在先吗?你没有做过任何激怒她的事情吗?” 苏半夕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她坚定地摇了摇头,将责任全部推到了江忆秋的身上。 “逸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挑衅她,是她先来找茬的。我只是……我只是想要保护自己而已。” 苏半夕的言辞恳切,泪水涟涟,每一个字都浸透了她的委屈与不甘。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与无辜,仿佛她真的是那个受害者。 江逸看着苏半夕那双含泪的眼睛,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再次选择了相信她,相信这个在他心中一直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孩。 江逸轻轻拍了拍苏半夕的肩膀,安慰道:“夕儿,别难过了。我会去找秋儿谈谈的,她不应该这样对你。她若继续冥顽不灵,侯府也容不下她了!” “嗯……逸哥哥你也不要太为难姐姐了,夕儿相信姐姐定是有苦衷了……” 苏半夕抽噎着,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看到苏半夕如此模样,江逸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 那些怀疑,那些犹豫,此刻都成了扎向他心脏的利刃,刺得他生疼! 他真该死啊!明知江忆秋的秉性如何,竟还怀疑了这般柔弱的夕儿…… 看着苏半夕那张梨花带雨的脸,江逸恨不得现在就冲去质问江忆秋。 “夕儿好生歇着,逸哥哥定不会让夕儿白白受委屈的。” 江逸视线低垂,眸底的温情浓到要将苏半夕溺毙在里面。 说完这句话,一抹温润的触感落在了苏半夕的额头上! 察觉到江逸竟然吻了她的额头,苏半夕顿时羞红了脸! 而江逸更是突然转身落荒而逃…… 他太紧张了,紧张到同手同脚,自然没有留意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苏半夕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而微妙的笑容。 这场精心策划的“绿茶”表演,终究还是让她达到了目的。 而江逸,又一次陷入了她编织的谎言之中…… “呵……蠢货!”苏半夕掏出帕子,嫌恶的将额头残留温润的触感抹去…… 绣着海棠花的帕子飘飘扬扬的落在了地上,一如江逸交出去的那颗真心…… 院外,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随从悄然离去,找到管家后嘀嘀咕咕说了许久。 管家一脸愁容,避了人悄悄钻入了江忆秋院中,正巧遇上江忆秋要出门。 “大姑娘,大公子可能要来!”管家急匆匆将情况解释了一遍,心中对侯府众人的憎恶愈加的浓了! 侯府这些人一个个都被苏半夕吃得死死的! “无碍,我让你盯的事情办得如何了?” 江忆秋笑着摆了摆手,她并未将江逸当回事,他来了又能如何?无非就是叱责她不该欺负苏半夕,逼着她去给苏半夕道歉罢了。 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他说不腻她都听腻了! “办妥了,今夜消息便能传回来。”管家点头,他本就打算将此事回禀给大姑娘的,结果被府中琐事给牵绊住了。 “去给常武透个消息,是时候让长公主知道苏半夕对她的利用了。” 江忆秋唇角勾起了一抹极浅的弧度,苏半夕呀……前世将她逼到了绝境,这次该让她好好体会体会那种绝望的感觉了! 第五十五章 跳窗来看她 江逸稍稍耽搁了片刻,等他到了江忆秋院门口的时候,却被小梅和小翠二人给拦下来了。 江逸脸色又黑了几分,“她人呢?” “大公子,咱家姑娘出去了。”小梅身子一直堵在院门口,不让江逸进来。 江逸抬头看了眼天色,眼看着即将日暮西山,江忆秋竟在此时出府了? “谁准她出府的?”江逸声音因愤怒而有些扭曲,哪家千金大晚上还出门的? “回答我!”两个丫鬟不说话,江逸怒急攻心,一把将二人推开,铁青着脸闯入了院中。 他倒要看看江忆秋到底藏了什么秘密,自从回府之后,不仅时常外出,甚至还将整个侯府搅得鸡犬不宁! “大公子!您不可擅闯姑娘闺房!” 小梅和小翠急得快哭了,姑娘离开前交代她们要将院子守住了,若是被大公子闯进去了,她们该怎么跟姑娘交代啊! 江逸皱着眉,他的礼仪教养告诉他这么做是错的,可强烈的愤怒已经让他等不下去了,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江忆秋藏着的秘密,想要知道江忆秋为何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夕儿…… 夕儿纯良,他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万一真有一次就被江忆秋给钻了空子,或许他就会后悔终生! 房门被大力撞开了,见江逸径直闯了进去,小梅和小翠对视了一眼,小翠连忙跑去找管家。 屋内,只有简单的桌椅,甚至连多余的摆设都没有。 一眼就能看到底,江逸耐着性子仔细翻找了江忆秋的梳妆台和衣柜。 看到锦盒内形单影只的一支木钗,江逸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些怀疑,江忆秋是不是故意将她的那些首饰都藏了起来,堂堂相府嫡长女怎么可能只有这一支木钗? 江逸皱着眉,强压下了心底莫名翻涌的情绪,又去打开了江忆秋的衣柜,空荡荡的衣柜,只零星摆放着几身衣裳。 没有多华贵,只是简单看得过去罢了,甚至都不是今年最新样式的。 甚至他还看到了几身,江忆秋在几年前就穿过的衣裳…… 江逸的指尖莫名颤抖了起来,心口也仿佛堵上了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是来找证据的,却将自己弄得狼狈不堪…… 江逸最后是逃走的,他分明是相信夕儿的,但是却总是莫名的会产生动摇! 不行!他不能继续被江忆秋给影响了,江忆秋已经严重影响了他的判断能力。 江逸前脚刚走,管家就已经命人将这边的消息送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他还真是一点都忍不住。”江忆秋轻嗤了一声,眼底染上了一抹讥讽。 “既然他闯了我的屋子,想必也看到我留给他的惊喜了?”江忆秋勾了勾唇,轻捻起了桌上的小酒杯抿了一口。 小兰站在旁边替她布菜:“那是自然,大公子一进了屋子就愣住了,还仔细翻找了姑娘的梳妆台和衣柜,大公子是气呼呼来的,结果却落荒而逃……这宫心计呀可算是被大姑娘给玩明白了。” 小兰听着管家派人绘声绘色的讲述这件事情的时候,她就差点笑岔气了。 江忆秋放下酒杯,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唇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她轻轻抚了抚衣袖,语气淡然:“他以为他能在我这儿讨到什么便宜?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小兰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姑娘真是高明,表姑娘平日里嚣张惯了,没想到在您这儿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她怕是再也不敢轻易来招惹您了。” 江忆秋淡淡一笑,目光投向窗外,怕了?她清楚的知道,苏半夕不会怕的,苏半夕一直就不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片刻后,她收回视线,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江逸不过是颗棋子罢了,苏半夕不会轻易罢手的,真正的对手还在后面。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将铺子做大,不能给苏半夕任何喘息的机会。” 小兰听出她话中有话,神色也严肃了几分,低声问道:“姑娘的意思是……” 江忆秋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多问。 她重新拿起酒杯,轻轻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目光深邃: “小兰,你记住,在这深宅大院里,步步为营才是生存之道。有些人,表面上对你笑脸相迎,背地里却恨不得将你推入深渊。我们得时刻提防,不能有丝毫松懈。” 小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姑娘放心,小兰一定会帮您盯紧那些人,绝不会让他们有机会伤害您。” 江忆秋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小兰的手背,语气柔和了几分:“有你在我身边,我也安心不少。不过,接下来的日子可能会更加艰难,你要做好准备。” 小兰郑重地点头:“姑娘,无论发生什么,小兰都会陪在您身边,绝不会让您孤军奋战。” 江忆秋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随即收敛了情绪,恢复了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 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夜色渐深,风轻轻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 江忆秋的眼中映着点点星光,隐在暗处的男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他微微勾起唇角,脚下轻点,一个旋身飞掠着从窗户进了屋内。 江忆秋被突然出现的身影吓了一跳,她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颤,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起身的时候,手中的酒杯一歪,酒水洒了她一手…… “摄政王……您是鬼吗?有门不走为什么要翻窗?”江忆秋皱着眉,没好气的怼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却又掩不住眼底的柔软。 她早就已经猜到玄冥会过来,毕竟十安可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她的。 只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而且这么不走寻常路! 她抬眸,对上玄冥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玄冥轻笑一声,身形如风般轻盈地靠近她。他的气息带着夜风的凉意,却又隐隐透出一股温热,仿佛能穿透她的肌肤,直抵心底。 “若是不这样,怎么能看到你这样的表情?”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戏谑,却又温柔得让人心颤。 江忆秋微微侧过头,避开他过于灼热的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酒杯的边缘。 “你来找我,总不会只是为了看我吧?” 玄冥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 他的动作并不强硬,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第五十六章 本王要你退婚 江忆秋被迫与他对视,心跳如擂鼓般在胸腔中回荡,一声一声像是要震破她的胸腔一般。 “你说呢?”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 江忆秋的呼吸微微一滞,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想要挣脱他的掌控,却又被他眼中的深情所吸引,一时间竟无法移开视线。 江忆秋的心有些乱了,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对!很不对!不应该这样的! 江忆秋紧张的全身都僵硬了,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呼吸的温度。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酒杯中的酒液再次泛起涟漪,仿佛映照出她内心的波动。 就在他的唇即将贴上她的那一刻,江忆秋忽然侧过头,轻声道:“摄政王!请自重!” 玄冥的动作一顿,随即低笑出声。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玩味和无奈,“哦?自重?江姑娘以为本王想对你做什么?吻你?” 玄冥胸腔震动,刚才不对是他对江忆秋的试探,而她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江忆秋的心微微一颤,抬眸看向他,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原来,他只是闹着玩,并非真的是要亲吻她…… 江忆秋低垂下眼眸,强行掩饰下了那一抹几不可查的失落! 她知道自己无法抗拒他,却又害怕沉溺于这份暧昧之中。 她好像很可耻的有点动心了。 “玄冥,我们之间……”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我们之间……怎样?”他邪肆的勾着唇,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早已看透她的心思。 江忆秋沉默了片刻,最终轻轻叹了一口气,挣脱了他的束缚后退了两步,沉声道:“摄政王,我已经有未婚夫了,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窗外,风依旧轻轻拂过树梢,星光点点,本该是一片静谧美好的场景,但是玄冥周身的气息却在听到江忆秋提起婚约的时候而骤然冷了下来! “镇北王府不是好归宿!你当真要嫁过去?”玄冥强压下了心中的不满,时刻压抑着自己的声音,生怕吓到了她。 江忆秋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玄冥,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摄政王,婚姻之事并非儿戏。我与镇北王府的婚约已经定下,岂能因你一言而废?” 江忆秋皱了皱眉,心中暗加了一句:何况,你以什么身份来反对? 玄冥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江忆秋笼罩,声音低沉而冰冷:“镇北王府如今内忧外患,你嫁过去只会陷入泥潭。更何况,镇北王世子性情暴戾,绝非良配。你何必自寻苦楚?镇北王府的婚事是与苏家定下的,自当是还给苏家人!” 江忆秋微微蹙眉,心中虽有些动摇,但仍旧坚持道:“摄政王,这是侯府的决定,也是我自己的选择。无论前方如何,我都会承担。” 她已经打算借镇北王府的势,为她铺路了,岂能说停就停? 玄冥冷笑一声,眼中寒意更甚:“承担?你以为镇北王府会给你什么好日子?他们不过是利用你江家的势力罢了。你若执意嫁过去,只会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任人摆布。” 江忆秋心中一颤,玄冥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刺她心底最深的隐忧。 她何尝不知道镇北王府的复杂局势?但是她相信宋言会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伙伴。 见她沉默,玄冥的语气稍稍缓和,带着几分诱哄:“忆秋,只要你愿意退婚,本王可以帮你摆脱这一切。你想要什么?只要你开口,本王都可以给你。” 江忆秋抬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摄政王,别拿我开玩笑。我们之间只不过是利益合作关系罢了!” 玄冥眸光一暗,声音低沉而沙哑:“开玩笑?只是利益合作?” 玄冥的音色骤然冷了下来,他脸上的怒火已经压制不住,他双手紧紧扣住了江忆秋的肩膀,强迫她看向自己。 这几日,玄冥思考了很多。 他也彻底看清楚了,自己对江忆秋究竟是什么心思。 他想要将她牢牢的掌控在自己身边…… 江忆秋心头一震,玄冥的目光炽热而霸道,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声音有些颤抖:“摄政王,请你自重。我们之间……不可能。” 玄冥却不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怀中。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忆秋,退婚。否则,我不介意用我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江忆秋挣扎无果,心中既慌乱又无奈。 她知道,摄政王说到做到。若他真的出手,哪怕镇北王府和侯府联手都恐怕难以抵挡。 她的确是要退婚的,却不是现在!现在提退婚,别说根本退不掉,甚至还会打乱她所有的计划! 就在她陷入两难之际,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侍卫匆匆闯入,神色慌张:“摄政王,不好了!宋世子派人前来,说是要接江小姐!” 玄冥眸光一冷,松开了江忆秋,转身看向侍卫,声音冰冷:“他……来得倒是快。” 江忆秋心中一紧,她没想到宋言竟然会找到这里来!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玄冥,语气坚定:“摄政王,无论如何,我都会履行婚约。请您……不要再插手了。” 玄冥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好,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我便让你亲眼看看,镇北王府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 第五十七章 更在意他还是我 玄冥的掌心略带积分燥意,大手完全将她的小手覆盖,江忆秋是在完全懵住的状态下,被玄冥给牵下楼的! 楼下大堂内,宋言端坐在一处空桌边,周围还有不少桌侃侃而谈的食客。 不少人都将打量的视线悄悄落在宋言的身上,镇北王府的小霸王谁不认识? 大家都在猜测这家铺子的东家是不是得罪了小霸王了,能让小霸王耐着性子坐这等这么久! “待会肯定有好戏看!” “啧啧啧……就是可怜了这铺子了,难得找到这么合我胃口的店,就要吃不到了……” “来了!来了!有人下楼了!” …… 随着一声嘀咕传开,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到了楼梯口。 待看到下楼的人是谁后,整个大堂突然一片寂静,静得只剩下众人的呼吸声。 宋言本就面对着楼梯口,见到有人下来,他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唇角扬起的笑容别提多灿烂了,直到……他的视线触及玄冥和江忆秋紧紧相牵的手时,所有的喜悦顷刻间退散,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们……”宋言很震惊,他就是得到消息了,知道玄冥来找江忆秋了,他生怕江忆秋被玄冥给欺负了,得知消息之后他根本静不下心来,只得亲自过来一趟。 却没想到,会让他看到如此一幕。 “我们没什么关系。”江忆秋别扭的解释了一句,她用力想要挣脱玄冥的束缚,后者却是轻睨了她一眼,紧接着缓缓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江忆秋?? 不是!这男人在胡说八道什么? “玄冥!”江忆秋有些着急,她并不觉得堂堂摄政王当真会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那高高在上的人怎么可能中意她? 他们之间只有交易而已,她不敢也不想与摄政王这样的男人有任何感情上的牵扯…… 江忆秋柳眉紧拧着,她清亮的眸子怒瞪着玄冥。 玄冥低垂着眼眸,将她的娇态尽收眼底,她轻咬着的下唇泛着殷红的色泽,就像是一颗饱满多汁的樱桃一般,等着他采颉。 玄冥喉间一紧,咕咚……吞了吞口水,喉结起落间染上了些许的涩气…… 江忆秋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竟盯着玄冥的喉结发呆,忍不住耳根一红,脸颊顿时燥热了起来。 “摄政王,这位是本世子的未婚妻,还请摄政王松手。” 宋言不愧是小霸王,哪怕对上摄政王也丝毫不带怕的,他长臂一伸拦在了玄冥和江忆秋之间,阻挡了两人的视线。 “嚯!宋世子还真是不怕死啊,竟然敢这么对那位说话!” “话说被那位牵着的姑娘是谁?” “瞧着有些面熟,得仔细想想。” “这是什么两男抢一女的戏码吗?” “爱看!多演……” 突然,有人一拍大腿,低呼道:“这不就是侯府那位大姑娘吗?爱慕自家义兄被送去药王谷那位!” “对对对,就是她!还被侯府表姑娘给针对欺负的那位!” ……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江忆秋快急死了,她柳眉紧蹙着,一张小脸快皱成了包子,今夜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料。 这还是重生以来,第一次发生了超出她掌控的事情。 看来,在自己势力强劲之前,还是得离那些权贵远远的…… “摄政王!”宋言虽然是小霸王,这会也是拿玄冥没辙,他紧紧的捏着拳,恨不得直接挥拳朝着玄冥那张脸砸过去! 就是这张脸,将京城多少姑娘弄得五迷三道的!现在竟还敢来勾引他未婚妻! 宋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他知道,玄冥不是一般人,他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手握重兵,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 若是贸然动手,不仅自己讨不到好处,甚至可能连累整个镇北王府。 然而,宋言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尤其是在面对江忆秋的事情上,他更是不愿退让半分。 见玄冥并未有任何动作,宋言上前一步,冷冷地盯着玄冥,声音低沉而有力:“摄政王,江忆秋是我的未婚妻,这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您这样公然牵着她的手,恐怕不太合适吧?” 玄冥闻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并没有松开江忆秋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仿佛在向宋言宣示主权。 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宋言,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未婚妻?宋世子,你确定她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本王怎么记得与宋家有婚约的,一直是苏家呢?宋世子换未婚妻这么随便的么?” 宋言脸色一沉,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他正要发作,江忆秋却突然挣脱了玄冥的手,站到了两人中间。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显然是被眼前的情形弄得心烦意乱。 她看了看宋言,又看了看玄冥,声音有些颤抖:“你们别吵了!这里不是你们争风吃醋的地方!要吵出去吵!别影响我的生意!” 她还得尽快赚足银两,否则后面的计策根本无法实施! 玄冥挑了挑眉,瞧着江忆秋气红了脸,他微微俯身,靠近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怎么?江姑娘是怕了?还是说,你心里其实更在意他?” 第五十八章 走向不太对 江忆秋猛地后退一步,脸上闪过一丝不安。 活了两辈子,她从未处理过这样的事情,一时间竟分辨不清楚,他们究竟是认真的,还是说只是利用她而已…… 江忆秋咬了咬唇,强装镇定地说道:“摄政王,请您自重。我和宋世子之间的事情,不需要外人插手。” “呵!”玄冥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外人?江姑娘,你似乎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本王是外人?”玄冥咬了咬牙,舌尖轻抵上颚,“难道你觉得,本王会轻易放手吗?” 江忆秋心头一紧,她知道玄冥指的是什么。 她从未想过要与他有任何情感上的牵扯。可如今,玄冥的态度却让她感到不安,事情正在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 宋言见江忆秋神色不对,心中更加焦急。他上前一步,挡在江忆秋面前,冷冷地对玄冥说道:“摄政王,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江忆秋都是我的未婚妻。如果您再纠缠不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玄冥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宋言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宋世子,年轻气盛是好事,但也要懂得审时度势。有些事情,不是你能够插手的。” 宋言毫不退让,直视着玄冥的眼睛:“摄政王,我敬您是长辈,但如果您执意要插手我的婚事,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迸溅。 整个大堂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周围的宾客纷纷屏住呼吸,生怕这场冲突会波及到自己。 就在这时,镇北王妃被下人簇拥着入了铺子。 围观之人,顿时一个个连大气都不敢出了!一本正经的坐着,连视线都不敢往这个方向瞥上一眼! 毕竟,镇北王府中就数这王妃最是难缠!甚至比小世子还要霸道! 整个京城谁不知道镇北王府的名声有多差? 镇北王妃看了看对峙的两人,眉头蹙得别提多高了。 她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忆秋,压低了声音道:“混小子!你这是在做什么?当着众人的面,你们这样闹,成何体统!” 宋言和玄冥同时收敛了气势,各自退后一步。 宋言恭敬地向镇北王妃行了一礼:“母亲,分明是摄政王不讲理在先!” 玄冥则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镇北王妃也是来向本王要人的?” 镇北王妃神色一滞,要人? 她狐疑的视线落在了宋言的脸上,以眼神问道:不是你闹事? 她可是听下人汇报,说世子出去闹事了,这才追了出来,没想到竟不是? 宋言欲哭无泪:您可真是我亲娘!一言不合就是我闹事!您老在不帮忙,我媳妇都快没了! 镇北王妃神色凌厉了几分,态度坚定道:“摄政王,如今江姑娘可是已经与我镇北王府定下婚事了,何来抢人一说?” 江忆秋低下头,轻声说道:“王妃,是忆秋的错,让您费心了,此事我会处理好。” 王妃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些:“忆秋,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此事怨不得你。” 江忆秋沉默着,心中一片混乱。 今晚的事情绝不会就此轻易解决。 无论是宋言还是玄冥,都不会轻易罢休。 而她,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只会陷入更深的泥潭。 玄冥看了江忆秋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转身对镇北王妃威胁道:“她是本王的人,王妃想抢仅管来试!” 镇北王妃脊背一凉,当即就变了脸色! 没想到,摄政王对江忆秋竟是这等坚决的态度!若是知道摄政王存了这样的心思,她是断然不会依着侯府的意思,让二人定下婚约的! 镇北王妃短短瞬息间,心中已经想了多种可能性,越想就越是不安。 “摄政王,如今与江姑娘有婚约的可是我们镇北王府!” 王妃闭了闭眼,无论怎样,此刻说什么也不能丢了镇北王府的面子! “哦?是么?本王保证,她很快就与镇北王府没有任何关系了!”玄冥冷笑,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江忆秋一眼,随后带着随从离开了侯府。 甚至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给江忆秋留下。 宋言见玄冥离开,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他走到江忆秋身边,低声说道:“秋儿,你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他欺负你。” 江忆秋勉强笑了笑,心中却是一片苦涩。 她知道,事情远没有宋言想的那么简单。玄冥的出现,已经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而她,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出路。 “宋言。”江忆秋轻声说道,“有些事情,我必须自己处理。” 宋言皱了皱眉,还想说什么,却被江忆秋打断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宋言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些。如果有事,随时来找我。” 江忆秋点了点头,目送宋言和镇北王妃离开。 她站在喧闹的大堂中,心中充满了迷茫和不安。 她知道,从今晚开始,她的生活将不再平静。而她,必须尽快做出选择。 “江忆秋!接下来一定不能输……”她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东家,常武在后院。”掌柜的见人都走了,这才上前凑近江忆秋身边,他的声音压得低低的,毕竟人多眼杂。 “我这就过去。”江忆秋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绪,快步离开。 后院。 常武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原本他是想要去侯府找管家的,得知主子来了此处,他马不停蹄的就赶了过来。 “主子!已经查到了。”常武一看到江忆秋,立马迎了上去。 江忆秋看他风尘仆仆的,人都瘦了一圈,连忙让人给他准备吃食:“坐下说,今夜你就住在这里,好好休整一番。” “多谢主子!”常武心中一暖,“主子让查的人,我们已经查到了,江南的丝绸生意一直处于垄断的状态,今年江南患了干旱,多数养蚕户没能交出足量的蚕丝,按理说丝绸价格应该是要上涨的。 毕竟今年丝绸算是稀缺了,但是那位东家却不知为何竟反常的压低了价钱。 导致半数以上的商户都将丝绸积压在了手中。” “压价?”江忆秋略有些惊讶的蹙起了眉,她依稀记得重生前,苏半夕到她面前来炫耀丝绸生意。 说的便是江南这次干旱,丝绸价钱翻了几倍,正是因为这次生意,让苏半夕赚到了足够多的银两,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事情不对,再派人去仔细打听,另外让乔装成商人,与那些手里有蚕丝的商户多走动走动。” 江忆秋心慌的厉害,第六感告诉她这里面事情不对。 若是贸然将丝绸买进,只怕最后…… 第五十九章 找上门 烛火溟灭,江忆秋打发了常武去用膳,她独自瞧着满院的夜色,脑中仔细回想着前世的事情。 前世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来自旁人的转述。 有时候无趣得狠了,她会站到院墙角,听着院外的下人们聊各种细碎的事情。 她的院子偏僻,又是个不受宠的,成日里除了割血,没有主子会来,倒是成了下人扎堆的地方,倒也让她听到了不少的事情。 其中便有这桩丝绸的事情…… 不远处,掌柜带着一抹娇小的身影过来,夜太深,小径两边的灯笼点得不是很密集,朦朦胧胧的叫人瞧不真切。 江忆秋眯着眼看了看,竟是她多年未见的好友! 她心中一震,连忙起身想要迎上去,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掌柜笑呵呵地走上前,道:“东家,这位小娘子说是您的旧友,特意从老家赶来寻您。” 林知意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裙,脸上带着几分疲惫,但眼中却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她快步小跑江忆秋面前,声音有些哽咽:“姐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江忆秋一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 自从林家生了变故后,姐妹俩便分开了,各自漂泊,音讯全无。 她本以为此生再难相见,却没想到他们真的找到了她! 江忆秋握住了林知意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冰凉,心中一阵酸楚:“知意,我终于找到你了!家里……还好吗?” 林知意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轻声道:“家里……已经没什么可留恋的了。我一路打听,到了京城有几个乞丐带路,我才找到这里。姐姐,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江忆秋心中一紧,知道林知意这些年定然吃了不少苦。 她轻轻拍了拍林知意的手背,柔声道:“别怕,有姐姐在。以后咱们姐妹俩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掌柜见状,识趣地退到一旁,笑道:“两位姑娘久别重逢,真是可喜可贺。不如先到屋里坐坐,喝杯热茶,慢慢叙旧。” 江忆秋点点头,拉着林知意进了店。 两人坐下后,林知意才缓缓道出这些年的经历。 家中变故后,她被迫远走他乡,辗转多地,开始学着经商之后,才终于能养活自己,至少活得不是那么狼狈了。 后来听说,江忆秋在京城过得并不好,甚至被那苏半夕给欺负,她变卖了家产一路来了京城,打听到了江忆秋的下落。 林知意笑着抹了眼泪,这一路上,她历经艰辛,甚至险些丧命,但心中始终抱着找到姐姐的希望。 只是这些艰辛,她不愿意告诉江忆秋,有些苦难,过去了便是过去了,没必要让江忆秋再陪着她一起痛苦。 江忆秋听得心疼不已,握紧了妹妹的手:“知意,这些年苦了你了。以后有姐姐在,绝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 林知意抬起头,眼中含泪,却露出一丝笑意:“姐姐,能再见到你,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姐妹俩相视一笑,仿佛回到了从前无忧无虑的时光。 月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映在她们的脸上,温暖而明亮。 翌日。 江忆秋还未起,院外便传来了嘈杂声。 江忆秋皱了皱眉,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仔细听去,果然听到青禾的声音带着几分怒意,似乎在与人争执。 她心中一紧,连忙起身披上外衣,快步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向外看去。 只见院门口,苏半夕正带着两个丫鬟站在那儿,脸色阴沉,显然心情不佳。 青禾挡在门前,双手叉腰,语气强硬:“表姑娘,我家姑娘昨夜睡得晚,这会儿还没起呢。您若有事,不如晚些再来?” 苏半夕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如今她倒是摆起架子来了?我可是她的妹妹,难道连见她一面都不成?” 青禾丝毫不退让,依旧挡在门前:“表姑娘,话不是这么说。我家姑娘身子弱,需要休息,您若是真心为她好,就别在这儿吵嚷了。” 苏半夕气得咬牙切齿,最厌恶听到的便是表姑娘这个称呼,偏生江忆秋身边的狗奴才,一个个都是一口一个表姑娘的唤她! 她毫不犹豫的扬手一巴掌重重甩在了青禾的脸上! 啪!地一声,青禾半边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 “狗奴才!瞪大你的狗眼看看清楚,如今在侯府受宠的是本小姐!哪有你家姑娘的份! 得罪了我,没你们好果子吃!” 苏半夕嚣张的声音在院内回荡开来,端的是一副主人家的姿态! 青禾捂着脸颊,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眼底的倔强却未褪去。 就算是挨了打,她也要替姑娘将这院子给守好了! 江忆秋听到这里,心中已然明白了几分。 苏半夕一向心高气傲,如此急切地找上门来。今日这般反常,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而那事情,或许……正是她所做! 江忆秋勾起唇,露出了一抹极淡的笑容,转身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走了出去。 “青禾,不得无礼。”江忆秋轻声呵斥了一句,随即看向苏半夕,脸上带着淡淡的冷意,“有些人不请自来,还打伤我的人,果真嚣张至极!” 苏半夕见江忆秋出来,脸上的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带着几分不满:“姐姐,你倒是睡得安稳。你可知道,我这几日可是焦头烂额!” 江忆秋故作惊讶,微微蹙眉:“呀!焦头烂额?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苏半夕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怨气:“我的货物被人劫了,进货的门路也被人断了!如今铺子里都快断货了,江忆秋!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你才会这这样的事情!快说,是不是你?” 江忆秋闻言,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竟有这种事?可查出来是谁做的?你可不能随随便便就污蔑我呀!无凭无据的,我可是能去大理寺状告你的哟!” 苏半夕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愤恨:“江忆秋!你不要再演戏了!我知道你恨我抢了大家对你的关爱,可是他们就是宠爱我,难道是我的错吗? 你怎么不从你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就你这种性格,谁愿意对你好? 你就算对我有意见,也不能对我的生意出手!我背后的势力可不是你能得罪的起的!” “啧啧额……”江忆秋轻啧了几声,无语的直摇了摇头,语气倒是诚恳:“苏半夕,若是有人故意针对你,想必不会毫无痕迹。你不如再仔细查查,或许能找出些线索。 倒不用这般口出狂言的污蔑我! 还有,他们对你好关我什么事?就那些蠢货,既然对你那么好,怎么没帮你摆平这次的事情呢? 啧啧啧……看来……你所谓的宠爱也不过如此啊!” 第六十章 纳你做姨娘吧 苏半夕见江忆秋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甚至还说起了风凉话,心中更是气恼,语气也尖锐了几分:“江忆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觉得是我自己招惹了麻烦?还是觉得我好欺负!姨父和几位表哥又岂是你能这般羞辱的? 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告诉姨父!” 面对苏半夕气势汹汹的威胁,江忆秋依旧神色平静,她冷着眉眼淡然道:“哦?难道不是么?别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姨父的叫着亲热,你们都已经滚到床上了,还叫什么姨父啊?多见外…… 干脆叫夫君吧!母亲最近身子不大好,我又是侯府嫡长女,不如就由我做主,替我父亲纳了你,如何? 到时候,一定玫粉色的轿子从侧门往侯府一抬,我可就要改口叫你姨娘了!” 江忆秋神色平静,语气更是冷静到了极致。 但是,她说出口的话,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这院中可不只有她们二人,里里外外下人都有十几个了! 苏半夕被江忆秋这副态度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当场将江忆秋给弄死! 这一次,她亏损太大了,依着她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填补这个亏空。 听闻江南丝绸滞销,她便想着从江忆秋这里捞到些好处,或是借她的关系搭上摄政王,让摄政王帮忙疏通一二,那几家铺子便能缓过来了! 没想到,江忆秋根本油盐不进,她甚至都没能将办法给说出口…… 苏半夕咬了咬牙,冷冷道:“好,好得很!既然你帮不上忙,那我别怪我无情! 你可别忘了,咱们到底是姐妹,若是哪天你也遇到麻烦,可别怪我不念旧情!” 说完,苏半夕一甩袖子,带着丫鬟转身,直奔书房而去!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苏半夕这是又要告状去了! 青禾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撇了撇嘴:“姑娘,表姑娘这脾气可真大,明明是自己的事,倒像是咱们欠了她似的。” 春苗小声嘀咕了一句:“难道不是么?表姑娘分明是想来敲诈咱姑娘一笔的……多亏咱姑娘机敏,这才没叫她得逞……” 江忆秋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她一向如此,不必理会。倒是她说的货物被劫、门路被断的事还牵扯背后的势力?此事有些蹊跷。” 前世,她也未曾听闻苏半夕前期开铺子赚钱的时候,还有什么背后的势力插一脚了…… 青禾闻言,凑近了些,低声道:“姑娘,您说……会不会是长公主那边的势力?与表姑娘走得近的势力只有长公主那边的。” 江忆秋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苏半夕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但却不愿多说。 “青禾,去准备些早膳吧,知意也该醒了。”江忆秋收回目光,转身朝屋内走去。 青禾应了一声,连忙去准备。江忆秋走进房间,轻轻推开里间的门,见林知意已经醒了,正坐在床边愣神。 “醒了?”江忆秋柔声问道。 林知意回过神来,抬头看向江忆秋,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姐姐,早。我刚才好像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江忆秋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妹妹的肩膀:“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些琐事。你先洗漱一下,待会儿一起用早膳。” 林知意点点头,乖巧地起身去梳洗。江忆秋站在窗边,望着远处渐渐升起的朝阳,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 苏半夕背后的势力,一日不调查清楚,她就一日不安生。 用了早膳,江忆秋本想带林知意去熟悉她的几间铺子,却没想到在前院竟然遇见了江瑾轩! “谁准你将不三不四的人往府里带的?”江瑾轩在祠堂被关了几天,气本来就不顺,看到江忆秋带这个眼生的姑娘,大摇大摆的迎面走来,当即他就恶声恶气的骂了起来。 要不是江忆秋,他怎么会被关起来? “不三不四?江瑾轩你眼睛不要可以捐给需要的人!”江忆秋伸出两根手指,比了个挖眼睛的姿势。 顿时,气的江瑾轩差点跳脚。 “江忆秋!你要点脸吧!侯府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尽了!”他浸淫官场几载,什么样的龌龊没有见过?却还是头一次被江忆秋给气到完全失了理智! “二哥,我是林知意。”林知意手足无措的站在江忆秋的身边,她脸上写满了尴尬,语气也染上了几分不确定。 江家的几个哥哥,以前不是最疼江忆秋了吗? 为何现在会这般恶声恶气的同江忆秋说话? 林知意简直觉得难以置信,她不敢想象,连家人对待江忆秋都是这种态度了,江忆秋在侯府的日子该是多么的煎熬? “知、知意?你是知意妹妹?”江瑾轩的脸刷的一下红了!他有些懊恼的搓了搓手,这会真是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 他怎么就这么眼拙,连林知意都没认出来。 “是的,二哥不认识我了吗?”林知意脸上的表情有些受伤,小时候他们林家与江家关系很好,又是左邻右舍的,自然亲近。 可以说,她是跟在江家几个哥哥身后长大的…… 而她尤其喜欢跟着江瑾轩,江家大哥太无趣了,小弟江沛又是狗都嫌的,她平日里经常和江忆秋跟在江瑾轩的身后,到处去玩。 后来,江家来了位义兄,从此她们倆又多了位好哥哥。 只是……现在,一切好像都变了。 第六十一章 她又杀回来了 一丝尴尬在几人之间缓缓流淌…… 江瑾轩的确是不待见江忆秋,可是林知意不一样,林知意对他来说,是久未相见的邻家妹妹。 “怎么会?我只是、只是多年未见知意妹妹,没想过知意妹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一时间脑子没反应过来……” 江瑾轩摸着后脑勺干巴巴的解释,江忆秋淡淡扫了他一眼,啧!脸上的表情除了蠢之外还有点傻…… “二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呵呵……”林知意脸上挂着疏离恬淡的笑容,有些话到了嘴边打了个转又咽下去了。 她可没忘记,侯府这些人这些年是怎么对待忆秋姐姐的!他们对姐姐不好,自然就是她的仇人! 特别是那个叫苏半夕的,她倒是迫不及待的很想见见了! 彻夜赶路几日,她太累了,今日早上起得有些晚,倒是没赶上苏半夕上门挑衅……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去?”江瑾轩皱了皱眉,他总觉得小丫头是话里有话,并且对他的态度看起来也很微妙。 江瑾轩便猜到了,一定是江忆秋在林知意的面前说了什么了! 不行!他不能让林知意误会了,江忆秋这人嘴里就吐不出什么好话来,指不定在林知意的面前怎么污蔑夕儿呢! 当即,他又着急开口道:“知意妹妹,若是不着急的话,我带你去见见夕儿,夕儿最是纯良,性子又温和,知意妹妹一定会喜欢她的。” 林知意…… “抱歉啊,我暂时还不想认识她,最近比较忙,等有空了再去见她吧。”林知意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什么东西?寄养在侯府的表姑娘而已,江瑾轩自己不要脸的往上贴就算了,还指望她摆低了姿态上门? 脸真大! “姐姐,我们还是快些吧,怕是来不及了……”林知意拽了拽江忆秋的胳膊,催着她赶紧走。 江忆秋一言不发的被林知意给拖着出了门,江瑾轩皱着眉跟到了府门口,眼看着两人要上马车了,江瑾轩终于绷不住了,大声质问道:“江忆秋!我跟你说话呢,你耳朵聋了?谁准你出府了?” “姐姐,他一直都这么对你吗?”林知意听着江瑾轩的怒斥声,心跟着颤了颤,以前的江瑾轩从不会对江忆秋高声说话,更别说厉声呵斥了。 “嗯,自从苏半夕来了之后,侯府从上到下所有人都变了。” 江忆秋不在意的勾了勾唇,重生一回她早已不在意侯府众人的态度。 今生她要努力往上爬,赚足够多的金银,掌握至高的权势!前世的仇更要报! “姐姐……你还有我。”林知意红着眼,眼里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他们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好啦,我都已经不在意了!”江忆秋轻轻拍了拍林知意的肩膀,先一步钻入了马车内。 林知意跟了进来,还没坐下马车就被拍得砰砰作响! “江忆秋!你给我下来!”江瑾轩铁青着脸,力道之大,将马车拍得一阵颤动,要不是不想看到江忆秋那张脸,他就已经冲进马车内,将她给拽下来了! 同时,江瑾轩还是有些私心在的,他不想让知意妹妹看到他暴戾的一面。 说来也是怪哉,他的脾性原本算是挺好的,这次回了侯府,竟被江忆秋给逼到了这种地步! 车夫为难的掀开帘子一角,正想问询,便听到江忆秋的声音传来:“我们走!” “好嘞!”车夫一扬鞭子,马蹄声哒哒响起,马车顿时就蹿了出去。 仍旧保持拍打马车的江瑾轩一时不察,拍了个空……身子一歪,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江忆秋!你怎么敢的!”江瑾轩脸上写满了震惊! 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是强烈的愤怒! 好!很好!该死的,有能耐以后不要求到他头上来! “今日有两家铺子新开业,我们现在过去看看,用了午膳后再带你去另外几家铺子转转。” 江忆秋憧憬起了这些铺子的未来,前世的时候这些地段和生意可都是苏半夕的! 说来,也是苏半夕太不设防,估计觉得她早晚会死,横竖也走不出那间院子吧。 苏半夕有时候甚至会拿了账本到她面前来显摆。 如今,她倒是要感谢苏半夕的狂妄自大了,让她白捡了这么大的便宜。 “这个点,这家酒楼生意怎么就这么好了?竟排起了长队? 应该很赚钱吧?” 林知意多年未回京城,一路上都掀着帘子,好奇的视线不时扫过来往的行人,和街道两边繁华的铺子。 眼前这家酒楼是到现在为止,生意最好的一家了! “嗯,酒楼是通宵制的,一天十二个时辰轮转,不打烊! 如此一来,那些晚归之人,不仅有了用夜宵之处,也有了落脚处。 晨起较早的那些书院的学子们,和赶路的行人,大清早的也有口热乎的……” 江忆秋眉眼间带着恬淡的笑意,提起这家酒楼,她的心情又好上了几分。 这家酒楼是她最耗费心血的一家,当然了收获也是对等的。 “你这么了解?该不会……是你的产业吧?” 林知意到底不是养在深宅的闺阁千金了,在外讨生活这么多年,江忆秋一个眼神她便能读懂是什么意思。 当即,她便惊讶的不知如何是好了。 她林家在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攒下的家业,怕是连江忆秋的一半都比不上! “嗯,不是说好了,这几日带你熟悉熟悉产业么?开春之后我或许会很忙,这些产业都需要交给你打理,以后你可就是我的专属管账娘子了!” 江忆秋歪着脑袋靠在了林知意的肩上,她仔细盘算了一下,从最开始的几间铺子盘下来,然后到开张之后,拿着赚来的银两,继续去盘活后面的铺子。 说实话,她自己现在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产业。 最近实在是忙的抽不开时间去巡视铺子…… “你让我冷静冷静……”林知意拍了拍燥热的脸颊,心脏不受控的疯狂跳动着。 娘嘞!未来她可就是有宏图大业的女人了! 京城!她林知意又杀回来了! 吉时未到,铺子大门上还挂着红绸,待江忆秋带着林知意入了铺子后。 掌柜仔细交代了一番,这才引着江忆秋和林知意一起到了门口,将红绸揭下,鞭炮声四起,混杂着敲锣打鼓声,好不热闹…… 江忆秋正和林知意商量着接下来的产业规划,忽然听到铺子外传来一阵喧哗声。 第六十二章 谁敢动她 江忆秋皱了皱眉,抬头望去,只见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子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苏半夕交好的千金——柳如烟。 柳如烟一进门,便扬着下巴,目光轻蔑地扫视了一圈铺子,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笑意:“哟,这就是江大姑娘新开的铺子?看起来也不过如此嘛。” 江忆秋眸光一滞,她并未大肆宣扬自己的身份。 想必知道她是东家之人极少,这柳如烟究竟是从何得到的消息? 江忆秋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随即神色淡然的,起身迎了上去:“柳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柳如烟冷笑一声,随手拿起柜台上的一件绣品,故作惊讶地说道:“哎呀,这绣工怎么这么粗糙?针脚都不齐,这种东西也敢拿出来卖?江大姑娘,你这铺子里的东西,可真是让人失望啊。” 她身后的几个女子也跟着附和,纷纷嘲笑起来。 铺子新开张,大堂内的客人不少,有些听到她们这么说,一时间心里也不舒坦,原本想买的,也都犹豫了起来。 任由谁,也不想自己花钱买的东西,是上不得台面的粗糙货。 林知意见状,忍不住想要上前理论,却被江忆秋轻轻拉住。 江忆秋微微一笑,语气平静:“柳姑娘若是觉得绣品不好,大可以不买。不过,我这铺子里的东西,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每一件都出自名家之手,绝不会出现您所说的粗糙问题。 柳姑娘该不会是没钱,买不起吧?” 柳如烟嗤笑一声,将绣品随手丢回柜台上:“名家之手?江大姑娘,你可别吹牛了。这种东西,连我府上的丫鬟都看不上眼。” 江忆秋不慌不忙,拿起那件绣品,仔细看了看,忽然眉头一皱:“柳姑娘……这件绣品似乎被人动过手脚。” 柳如烟脸色一变,强作镇定:“你胡说什么?我不过是拿起来看了看,能做什么手脚?” 江忆秋冷笑一声,指着绣品上几处明显的破损:“这几处针脚被人故意挑开,显然是有人想借此诬陷我铺子里的东西不好。自柳姑娘进门,这张绣品只有柳姑娘接触过,我倒是不知,柳姑娘这是何意? 还是说,有人指使柳姑娘上门挑衅?” 柳如烟一时语塞,脸色涨红:“你……你血口喷人!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江忆秋不再理会她,抖开那张绣品,转身展示了一圈,这才对围观的众人说道:“各位,我江忆秋做生意,向来以诚信为本。 今日之事,大家有目共睹。若是有人存心陷害,我绝不会坐视不理。 绣品出自名家之手,每张绣品上都有名家亲自绣上去的印章,各位可以拿出去对比,但凡有一张绣品是以次充好或是假冒的。 我们以一赔十! 自然,有些人也莫要存了以假乱真,想讹到我头上来! 我们所卖出的每一张绣品,可都是经过了织造司的眼的!” 江忆秋邪肆的勾了勾唇,前世苏半夕便开了这么一家绣品铺子,店内大大小小的绣品,无一不是出自名家之手。 生意做大了,便遭了有心之人嫉妒,不知从何处拿了假冒的绣品,闹上了门来…… 前世,苏半夕为了平复此事,可是耗费了巨大代价的。 最后,还是云湛出了主意,将所有的绣品在卖出之前,都过一遍官府的眼,而他们铺子每月给官府一成的抽成。 如此好事,官府又岂能错过? 何况,有了官府在背后撑腰,谁还敢不要命的讹上来? 于是,在打算开这些铺子的时候,江忆秋便有了更好的打算! 她没打算与那些官府打交道,官场如战场,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江忆秋并不想将自己卷入是非当中,于是她便找上了织造司。 经织造司掌眼的东西,谁敢说是假的? 何况,江忆秋铺子开了这么多,各行各业涉及到的东西可不止一两样。 如此一来,她所打交道的地方可就不止织造司一处了。 如此一来,江忆秋即找到了靠山,又不止一个靠山,可谓是多重准备…… “天呐!没想到这些东西是经了织造司之手的!” “织造司可是只供皇家的!” “买!我可太喜欢了!” …… 众人纷纷点头,对柳如烟的行为表示不满的同时,也默默开启了抢购模式。 这样的好东西,谁不想要? 这可不仅仅是价格的问题,更是面子的问题! 若是与那些千金夫人们品茗的时候,能拿出这么一张帕子,那是面子里子都能压众人一头了! “大家别着急,咱们铺子今日首开张,备货齐全!莫要抢!” 林知意冲了过去,紧张的维持起了秩序,生怕再闹出了什么乱子来。 柳如烟见势不妙,狠狠瞪了江忆秋一眼,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铺子。 林知意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忍不住笑道:“姐姐,你真是太厉害了!这么高妙的法子都能想出来!这下她们可不敢再来惹事了。” 毕竟,这可是在打织造司的脸啊! “就是可惜了这张帕子了……好好的绣品被挑断了丝线……该让她赔偿的!”林知意一阵懊悔,让柳如烟就这么跑了,简直亏大发了! 江忆秋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么多人看到她做了手脚,她还能赖账不成? 况且,她们不过就是仗着家世嚣张罢了。 我江忆秋的铺子,可不是谁都能来撒野的地方。” 林知意笑得眉眼弯弯的,她忍不住对江忆秋伸出了大拇指:“姐姐你真是厉害!” 她就做不到这么有魄力! 在铺子对面的茶肆内,二楼雅间,几位公子面对面的品茗着。 几人的视线全部都落在了对面这家绣品铺子内,其中一人的视线更是盯紧了江忆秋…… 第六十三章 被撞见 “真让她嫁进宋家?” 玄冥扫了眼开口的年轻人,冷哼了一声没回答,对方却不依不饶:“你不吭声是什么意思? 最近我可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死鸭子嘴硬,分明对那丫头在意得要死。 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之间是怎么产生交集的? 众所周知,侯府的那丫头可是在药王谷待了一年,才被接回来的。 该不会她医术高超,救过你? 啧!也不对呀,论医术谁比得过鬼医啊!” “怀书瑾你真是够了,你最近怎么闲成这样?大理寺没案子了?” 坐他对面气质文雅的男人略嫌聒噪的扣了扣桌子。 “嘿!楚不凡就数你嘴最碎了!”怀书瑾还想着从玄冥的口中多套一些话出来呢,结果就被这小子给打断了。 上一次见玄冥盯着楼下姑娘瞧着,他就觉得很不对劲,转头他又戳了戳林世子:“林牧时上次你不是就瞧见过江家那姑娘么?快说说你对那江丫头了解多少? 我可真是对她太感兴趣了!” 怀书瑾活跃得有些过分,也不怕丢人现眼,声音也是一点也压制不住。 起初,玄冥并未打算阻止他们讨论,可怀书瑾越说越过分,玄冥手中的茶盏轻轻在桌面上跺了两下,雅间内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怀书瑾对着玄冥呵呵直乐,顺带着还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玄冥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 “本王自然不会容许她入宋家,可是……她自己显然不这么想。” 玄冥纵然嫌弃怀书瑾咋咋呼呼的,却还是会同他这几个兄弟讨论。 “咋地?她这么想不开?侯府的水不够浑,她还想趟宋家那浑水?”怀书瑾还没开口,楚不凡竟出乎预料的抢在了前面! 林牧时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楚不凡好似对江家那丫头很了解的样子? “她应该存了利用宋家的心思,或许想借着宋家的势摆脱江家。” 玄冥轻抿了口茶水,上好的茶水入口带着清冽的甘甜香气,玄冥却觉得口中无比苦涩。 他可以用手段毁了江忆秋与宋言之间的婚约,但是他也清楚江忆秋的性子,只怕到时候会恨上他。 他的命还是江忆秋救的,救命之恩尚且还未报答,怎忍心眼睁睁的看着她跳入火坑? “嘿!不对啊……怎么着你这摄政王府也比他们那劳什子的镇北王府,有用吧?那江侯爷还能反了天了,去得罪你摄政王府?” 整个雅间内都充斥着怀书瑾一惊一刹的声音,他是真的震惊,他还未曾见过有那个姑娘拒绝得了玄冥的! 啧! 江家这大姑娘可真是个人才! 他可真是对她越来越好奇了呢! “行了,别逼逼叨叨的了,有着力气还不如帮着玄冥出出主意!” 林牧时皱着眉将怀书瑾给按下了,他们这几兄弟里面,也就玄冥没有与女子相处的经验,既然玄冥对那江姑娘动了心思,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该帮一帮的。 “这有什么?喜欢就去提亲啊!谁规定定亲了就不能再去提亲了?” 怀书瑾摊了摊手,挑衅的挑眉看了楚不凡一眼,楚不凡这人这会也不吭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既然她想离开侯府,而且并未向本王开口,必定是有她的打算,本王若是贸然上门提亲,或许反而会适得其反。” 玄冥沉思片刻,缓缓开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竟有些一筹莫展。 看来他真的是栽了,而且栽得不轻! 林牧时眸光一闪,缓缓开口:“既然江姑娘有她的打算,我们也不能贸然行事。不过,倒是可以制造一些机会,让她自然而然地与你接触。” 楚不凡点了点头,赞同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不如我们向皇上提议,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或是围猎活动,邀请京中名门公子贵女们一起参加。 这样一来,江姑娘作为侯府的小姐,自然会出席。你也能借此机会与她多接触,了解她的心思。” 怀书瑾一拍桌子,兴奋地说道:“这主意不错!围猎最好,既能展示你的英武,又能让她看到你的风采。再说了,围猎场上机会多,你大可以找个机会与她单独相处,说不定还能英雄救美呢!” 林牧时此时也回过神来,淡淡一笑:“围猎确实是个好选择。不过,玄冥,你得注意分寸,别太过刻意,免得引起她的反感。” 玄冥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看向几位兄弟,郑重道:“多谢各位出谋划策。此事若能成,本王定不会忘记你们的功劳。” 林牧时摆了摆手,笑道:“自家兄弟,何必客气。不过,你可要想清楚,江姑娘既然有心离开侯府,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动的。你得有耐心,慢慢来。” 玄冥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本王自有分寸。” …… 江忆秋带着林知意忙忙碌碌一整天,几间铺子生意爆满,掌柜和店小二忙得团团转。 而在街道的另一边,苏半夕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忆秋,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该死的!我倒是没有想到,这个贱蹄子竟然还有这么的大能耐!竟能吞下这间铺子!” 苏半夕的指甲深深的掐入掌心里,这间铺子,正是她之前想盘下却被人加价抢先一步,她以为会是京中哪家权贵,得知铺子今日开业,她赶来一瞧,便看到了店内忙活着招呼客人的江忆秋! 顿时,苏半夕便像是吞了几百只苍蝇一般的难受! 该死的贱人!一言一行都是如此令人作呕! 自从江忆秋从药王谷回来,她就没有一天顺心过,不论想要做什么都办不成! 甚至就连长公主都与她生了嫌隙! 她盘不到铺子不说,甚至就连大肆采买回来的一船货物都莫名其妙被劫了,她甚至连报官都不敢…… 第六十四章 对她的算计 “好啦,往后你就住在此处,我安排小兰过来随你一起。” 江忆秋将林知意带到了她买下的一处宅院内,宅院与热闹繁华的长街仅仅一墙之隔。 当初,买下这座宅院也是为了往后能有个立足之处,没想到此刻倒是派上用场了。 “你把小兰给了我,你身边可还有可用之人?” 林知意没想到江忆秋会这么办,感动之余又有些担心,她很了解江忆秋,自然知道小兰对于江忆秋的意义。 此刻,整个侯府内江忆秋只怕也就惦记小兰了。 “无碍,我身边的人都是我自己的,侯府掺和不到我身上来,你有事放心交代小兰去办。 若是要找我,让小兰去府中寻我便是。” 江忆秋笑了笑,将林知意安顿好后,独自一人返回侯府。 夜色渐深,她上扬的唇角也逐渐回落。 此刻,她的心情却比夜色还要沉重。 刚踏入侯府大门,便见江瑾轩冷着脸站在廊下,目光如刀般盯着她。 “江忆秋,你终于舍得回来了。”江瑾轩语气冰冷,带着压抑的怒意。 江忆秋脚步一顿,抬眼看向他,神色平静:“有事?” 江瑾轩冷笑一声,大步走到她面前,质问道:“你是不是在知意妹妹面前说了夕儿的坏话?为什么她不肯见夕儿?你到底在背后搞什么鬼?为何总是要针对夕儿!” 江忆秋眉头微蹙,心中一阵无奈。她淡淡回道:“林知意见不见苏半夕,是她自己的决定,与我无关。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苏半夕半句。 奉劝有些人不要像疯狗一般乱咬人!” “你少在这里装无辜!”江瑾轩显然不信,语气愈发咄咄逼人,“若不是你从中作梗,知意妹妹怎么会对夕儿避而不见?你一向心机深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江忆秋听着他的指责,心中一阵酸楚。 她自问从未做过对不起侯府的事,可江瑾轩却总是将所有的过错推到她身上。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平静道:“你若是不信,我无话可说。但请你不要随意揣测我的心思。” 江瑾轩冷哼一声,眼中满是厌恶:“江忆秋,你别以为有人护着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若是你再敢在背后搞小动作,我绝不会放过你!侯府容不下你这种心思不正的人!” 江忆秋闻言,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彻底破灭,心中只剩无尽的冷意…… 她抬眸直视江瑾轩,语气坚定:“既然这么说,那你倒是有能耐一些,将我赶出侯府去!你若是能做到,我还得多谢你!” 江瑾轩一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他皱了皱眉,语气依旧冷硬:“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忆秋冷冷扫了他一眼,没有回应他,转身径直朝江侯爷和江夫人的院子走去。 江瑾轩见状,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还是跟了上去。 江忆秋来到江侯爷和江夫人的房前,轻轻叩门。 屋内传来江侯爷沉稳的声音:“进来。” 江忆秋推门而入,见江侯爷和江夫人正坐在桌前喝茶。 她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随后直起身,言行上叫人捉不到一丝错处,但神态却无比疏离。 江忆秋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坚定:“父亲,母亲,女儿有一事相求。” 江侯爷放下茶杯,抬眼看向她,目光中带着难得的几分关切:“忆秋,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江忆秋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女儿想离开侯府,自立门户。” 此言一出,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江夫人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颤,茶水溅出几滴。她急忙放下茶杯,起身走到江忆秋身边,拉住她的手,焦急道:“忆秋,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侯府?是不是受了什么委屈? 你跟娘亲说,是谁欺负你了?娘亲去帮你讨回公道!” 江侯爷也皱起眉头,沉声道:“忆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江侯爷脸色有些难看,心中暗骂江忆秋真是个搅家精! 都已经与镇北王府定下婚约了,还闹什么离开侯府? 哼!她就是料定了,侯府不会放她离开,这才敢肆无忌惮的前来闹事! 江忆秋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心中忍不住冷哼。 她不屑的勾起了唇低声道:“父亲,母亲,女儿在侯府多年,承蒙二老照顾,心中感激不尽。可如今侯府早已容不下女儿,二哥刚才还在辱骂女儿,扬言要将女儿赶出侯府!还望二老放女儿出去自立门户。也省得女儿在府中处处碍人眼……” 江瑾轩此时也跟了进来,听到江忆秋的话,脸色一变,冷声道:“父亲,母亲,你们别听她胡说!她分明是因为心虚,才想逃离侯府!” 江侯爷转头看向江瑾轩,目光严厉:“瑾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忆秋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简直该死的!江忆秋离开侯府,侯府从哪再找个女儿嫁入镇北王府? 江瑾轩被父亲的目光震慑,一时语塞,但仍不甘心地说道:“父亲,她今日在知意妹妹面前搬弄是非,害得夕儿无法与知意妹妹相见!这样的人,留在侯府只会惹是生非!” 江忆秋闻言,只觉心中一阵悲凉。 如今的侯府早已烂到了骨子里! 她抬头看向江侯爷,语气平静却坚定:“父亲,女儿从未做过二哥所说的事。女儿提出离开侯府,也并非因为心虚,还请父亲明鉴。” 江侯爷沉默片刻,目光在江忆秋和江瑾轩之间来回扫视。 良久,他叹了口气,缓缓道:“忆秋,你可是父亲唯一的女儿,父亲怎舍得放你离开侯府?这些话,往后可莫要再说了!” 江夫人闻言,眼中含泪,紧紧握住江忆秋的手:“忆秋,你真的要走吗?母亲舍不得你啊……这件事情,是不是苏半夕搅和的? 她是不是又在你几个哥哥面前搬弄是非了?是不是又让他们去欺负你了? 你等着!娘亲这就去帮你出气!” 第六十五章 用计谋让她入怀 江夫人如今对苏半夕的厌恶已经藏不住了,她好心将苏半夕养在身边,那白眼狼却是转头就爬了她夫君的床! 这口恶气,她咽不下去!更是觉得恶心! 以往,侯爷隔三差五还会疼宠她一番,如今却是以她身体抱恙为由,拒绝同房了!甚至连该有的亲昵都没了! 她怎可能不着急?深宅后院,一朝失宠意味着什么,她比谁都清楚! 江忆秋皱了皱眉,神情淡漠道:“何须苏半夕挑拨?我早已没有哥哥了,我的哥哥早在苏半夕入了侯府之后,全部都成了她的哥哥。 任何事情,苏半夕都不会有错,错的只能是我! 呵!这样的哥哥,不要也罢!” 江瑾轩见母亲竟然要去找夕儿的麻烦,心中又惊又怒,却不敢再说什么,只能狠狠瞪了江忆秋一眼,转身离去! 他得赶紧去护着夕儿! 江忆秋看着江瑾轩离去的背影,心中最后一丝耐心也消散殆尽。 “父亲若还想女儿嫁入镇北王府,还请管好那几个没脑子的!” 江忆秋冷冷留下句话,随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什么意思?”江侯爷正是看在江忆秋替苏半夕出嫁的份上,才终于给了江忆秋几分好脸色,结果这蠢货竟然给他摆脸色? 江侯爷气急,直接将手中的茶盏砸了出去! 啪!茶盏四分五裂,江夫人盯着那一地狼藉,眼底满是嘲讽。 活该!一切都是她自己活该啊!弄得女儿跟她离了心,夫君也被人勾走了…… 夜色中,江忆秋独自走在回廊上,心中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偶尔告个状,威胁一下那些没脑子的,还挺有意思…… 几日后,圣上下旨令京中名门贵女皆参加围猎。 消息传到侯府,江忆秋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围猎当日,春风和煦,京郊的猎场上热闹非凡。 江忆秋身着轻便的骑装,显得英姿飒爽。她本不想参加这种活动,但碍于圣令又不得不来! 玄冥远远便看到了她,心中一动,策马缓缓靠近。 他微微勾唇,开口道:“江姑娘,今日天气甚好,不如一同狩猎如何?” 江忆秋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淡淡一笑,礼貌地回道:“王爷盛情,忆秋不敢推辞。只是我骑术不佳,恐怕会拖累王爷。” 玄冥笑道:“无妨,本王正好可以教你。” 江忆秋微微一愣,还未回应,玄冥已经策马向前,示意她跟上。 她犹豫片刻,最终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打马绕场,一路前行,玄冥不时指点她骑术的技巧,态度温和,丝毫没有王爷的架子。 江忆秋渐渐放松下来,偶尔也会与他交谈几句。 这一幕,落入众人眼中更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怎么回事?那是摄政王吗?” “摄政王旁边的姑娘是谁?” “京中还有哪家姑娘竟有这么大的面子,让摄政王亲自教导骑术?” “我瞧着像是侯府大姑娘!” “江忆秋?就是那个不受宠的侯府嫡女?” “她不是与镇北王府小世子定下婚约了么?又怎敢于摄政王亲近的?” …… 议论纷纷,众说纷纭,一个个都在猜测摄政王和江忆秋之间的关系。 毕竟,摄政王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从未与哪家千金有过接触,如今众人看到这一幕,怎可能不惊讶? “玄冥这小子终于是开窍了!”怀书瑾打马跟在不远处,眼底满是欣慰。 林牧时和楚不凡二人则是一前一后的跟着他,两人神情淡淡的,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情绪。 “我们入林?”待江忆秋熟悉了要领之后,玄冥提议入林围猎。 江忆秋点了点头,有些兴致勃勃的。 前世她并未参加过这场围猎,她很向往这种骑在马背上,自由自在的感觉。 只有这一刻,她才终于感受到了她还活着…… ……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只受惊的野鹿猛然从林中冲出,直奔江忆秋的方向而来。 江忆秋一时惊慌,马匹受惊,险些将她甩下马背。 千钧一发之际,玄冥迅速策马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地带到了自己的马上。 江忆秋惊魂未定,抬头看向玄冥,只见他神色沉稳,眼中带着关切。 “没事吧?”玄冥低声问道,“这鹿受了惊,怕是里面竞争激烈。” 江忆秋微微点头,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声道:“多谢王爷相救。” 玄冥微微一笑,低头看着她,语气温柔:“保护你,是本王的责任。” 江忆秋心中一颤,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她低下头,不敢再与他对视,心中却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感觉。 说好了要推开他的……这才几天,她就食言了。 远处,林牧时、怀书瑾和楚不凡远远看着这一幕,彼此对视一眼,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怀书瑾挑眉道:“看来,咱们的计划奏效了。” 林牧时笑道:“接下来,就看玄冥自己的造化了。” 楚不凡则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道:“希望他能如愿以偿吧。” …… “王爷,我有婚约在身。”江忆秋微微动了动身子,玄冥搂在她腰间的手,让她觉得很不自在。 “所以?”玄冥暗哑的声音落在了江忆秋的耳畔,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唇齿间喷洒而出的热气轻轻拍打在了江忆秋的脸上,惹得她全身颤栗,脸颊更是红了一片。 “我们、我们……共乘一骑不、不好……”江忆秋缩了缩脖子,“于王爷名声有碍。” “你觉得本王会在意?”玄冥突然轻笑了一声,他的胸膛与江忆秋的后背紧贴,胸膛间传来的轻微震鸣,成功的让江忆秋脊背一僵。 她错愕了片刻,又恼羞成怒的转头看他,想要回怼! 刚一转头,她的红唇却是不经意间自他的唇角轻轻蹭过…… 第六十六章 甘心被你利用 “江姑娘这是在勾引本王?”清冽暗哑的嗓音贴着江忆秋的耳畔响起,江忆秋微凉的耳朵,像是着了火一般,顿时滚烫起来,“江姑娘刚刚才强硬的拒绝了本王,此刻又这般主动……还是说……这些都是江姑娘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把戏?” 江忆秋…… 无言以对,她红唇动了动,竟不知此时该回些什么。 “我、我的确不是故意的……”迎着玄冥炙热的目光,江忆秋默默吞下了所有的解释。 就算解释了他也会选择性不听的,何必浪费口舌。 只是,对于一件事,江忆秋有自己的坚持,她一瞬不瞬的盯着玄冥开口:“我要骑我自己的马。” 玄冥皱了皱眉,指腹间柔软的触感让他无比留恋,就这么放开当真是舍不得,可是看到江忆秋气鼓鼓的脸颊,玄冥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颊同意了:“可以,但是你得跟紧本王。” 江忆秋测了测身子,没躲过…… 她低着头,强行忽略脸颊上传来的热意和那一触即离的感觉,正欲翻身下马,身后却传来一声怒吼:“摄政王!放开我未婚妻!” 江忆秋…… 原本气呼呼的模样瞬间转变为无奈,今日还真是出师不利。 “宋世子不去打猎跟着本王作甚?”玄冥脸色一沉,扣在江忆秋腰间的手又紧了紧,将原本已经打算下马的女人又给捞回了怀中。 不仅如此,玄冥甚至恶劣的调转了马头,挑衅般的面向了宋言。 宋言死死的瞪着玄冥,直勾勾的盯着玄冥放在江忆秋纤细腰间的那只手,他恨不得一剑将那碍眼的手给砍下来! 可对方偏偏是摄政王!他根本动摇不得的存在,若是寻常人,谁敢抢人抢到他头上来? 当真以为镇北王府是吃素的吗? 宋言捏紧了拳,死命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硬生生的将自己眼睛给憋红了…… “你放开我。”江忆秋皱眉去掰玄冥的手,一根根的手指被掰开,玄冥另一只手却又覆了上来! “急着逃离本王,是因为他?你当真看上他了?”玄冥的语气凉飕飕的,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晴莫辨,他抬眸意味深长的看向了对面的宋言。 周身的气息也阴冷了几分,江忆秋瑟缩了一下,成功的接收到了玄冥释放出来的信号! 她若是敢说看上宋言了,那镇北王府多半就得遭殃了! 镇北王府是她选中的合作对象,若是因为她而遭了难…… 江忆秋不敢想她的计划得改到什么地步!她能面不改色的利用镇北王府,却不敢跟摄政王谈利用! 她惜命! “没有,我说过了,我想骑自己的马,凭自己的本事狩猎。” 江忆秋可不想时时刻刻夹在这两个男人中间受气,今日她出来可不仅仅只是为了狩猎。 “那你是跟他还是跟本王?”玄冥不依不饶,他指腹稍稍用力按在了江忆秋腰间,她若敢说出他不爱听的,今日便别想下马了。 “跟你!跟你!行了吧?但是,我得先和他说两句,你也不想有个尾巴跟着吧?” 江忆秋烦躁的怼了几句,皇家狩猎京城所有官宦子女家眷全部都来了。 她不可能不来,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前世的时候,也有过这么一场围猎,但是时间却是在几个月之后,那时候已经快到初夏了! 时间整整提前了这么多,也不知前世苏半夕那边的计划会不会也提前了。 前世这个时间,苏半夕已经赚到了不少的银两,这会已经跟她身后的势力,开始暗中筹建地下势力了…… 就是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到苏半夕身后那人! “一盏茶时间。”玄冥扣住了江忆秋纤细的腰肢,一个探身便将她从马背上给抱了下来,江忆秋低呼了一声,连忙拽住了他的衣裳,待双脚落地这才慌慌张张的松开了…… 宋言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怒气给吹得鼓了起来! 他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一直以为他对江忆秋的感情,是恩情并非男女之情,可是直到看到江忆秋与摄政王在一起之后,他整个人就像是坠入了醋缸中一般。 宋言这才明白,他是真的栽了! 堂堂北镇王府小霸王,从此栽在了江忆秋的手上。 “你……真的要跟着他吗?我功夫也很好的,我是你未婚夫呀,不能跟着我吗?”宋言轻轻拽住了江忆秋的手臂,掌心的温热隔着衣衫传递过来,江忆秋挣脱了,掌心突然一空,宋言的心也随之空了下来。 他不敢相信,江忆秋对他真的一点感情也没有。 “宋世子,抱歉……今日答应了摄政王的邀约。 而且,你应该也清楚,你我之间的婚事是侯府强行逼我定下的。 原本与你有婚约的是苏半夕,她有了更好的目标,侯府上下宠她得紧,我便是被侯府放弃的那个……所以……你不要对我太好,我怕我回报不了。” 江忆秋的声音淡淡的,没有什么音色起伏,虽然想清楚了要利用镇北王府,利用宋言。 但是,她这人就是这么轴,还是想要先一步同宋言说清楚。 他们之间只有婚约,没有感情…… “我、我知道!我知道你对我没感情,但是我不在乎! 你是我的恩人,我自然应该对你好! 我也不管你嫁给我是出于真心,还是另有目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的手上! 只要……只要你不退婚,我什么都能答应!” 宋言急了,红着眼眶的他就像是一只委屈的小狼犬一般,等待着江忆秋的临幸。 江忆秋…… 她沉默了一瞬,终于在宋言万般期待中开口道:“我的确存了利用镇北王府的心思,我迫切的想要脱离侯府的掌控,与镇北王府的婚约是个很好的门路。 我知道是我自私了,所以你想要什么我可以补偿你,或是往后你遇上心爱的姑娘了,我们可以和离,我会让位……” “不!”宋言迫不及待的打断了江忆秋后面的话,他一心想要娶她,怎么可能跟她和离? 他怎么可能会再爱上别的姑娘? 他从未对一个姑娘有过如此强烈的心动感,他心甘情愿被她利用…… “你……算了,我先走了。”江忆秋实在劝不动了,她抿了抿唇转身就走。 宋言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她,却连她的一片衣角都未沾到! 而迎着他的视线,是玄冥挑衅的眼神…… 第六十七章 他叫她姐姐 微凉的含义裹袭而来,宋言指尖颤了颤,声音里带上了一份哀求:“秋、秋儿……姐姐……” 江忆秋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委屈巴巴的宋言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若是不知道宋言早就有了几房通房和小妾,还真要被他给糊弄过去了。 重活一世,她最不相信的便是所谓的情爱与亲情…… “呵,宋世子还不快去狩猎?别到时候连个像样的猎物都拿不出手,岂不是丢人?” 玄冥毫不遮掩的嘲讽,成功让宋言气红了脸,宋言一声不吭的待在原地,直到江忆秋和玄冥双双策马离开,他这才眨了眨已经瞪到泛酸的眼睛。 突然就觉得心里苦涩的厉害,有点想哭! “没有什么事情难得倒我!我可是京城小霸王,姐姐现在不喜欢我,不代表以后也不喜欢我! 摄政王那种老男人,总有年老色衰的一天,哪里配得上姐姐……” 宋言骑着马,絮絮叨叨的说着,不知道是在安抚自己还是在诅咒玄冥! 倒是叫他身边跟着的几个随从,一时间无语至极,都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安慰小世子。 狩猎场外围被清理过,只有一些小型的动物,玄冥只打算带着江忆秋在外围转转,给她猎一些狐狸兔子玩玩。 两人之间的氛围,也在玄冥猎到第一只猎物的时候稍稍缓解了几分。 “没想到竟真有火狐。”江忆秋惊讶的看着被玄冥提在手上的小家伙。 火狐浑身通红,故而它的皮毛要比寻常的白狐和普通的狐狸珍贵很多。 “你想要围脖还是帽子……”玄冥一下子列举了好几种用得上的东西,让江忆秋自己选,“要是都不喜欢的话,皮毛也可以制成一张小毯子,想铺哪都可以……” “嗯,做成小毯子吧。”江忆秋没有拒绝,前世苏半夕不知在何处得到了一张火狐皮,制成了围脖成日在她面前炫耀。 江忆秋眼底滑过一抹异样的光芒,不知为何她就是有种诡异的直觉,这只火狐便是前世苏半夕得到的那只…… “好,都依你。”玄冥将火狐交给了不远处跟随的侍卫,带着江忆秋在周围晃荡,马匹也交给了侍卫牵着。 “快!搭弓!有兔子!”突然玄冥指着前方的树丛低呼,在江忆秋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凑了过来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就站在她的身后,胸膛与她的后背相贴,略覆薄茧的手掌轻轻覆上了江忆秋的手背,引导着她射出了一箭! 嗖! 随着破风声的迅速消失,不远处的树下传来几声兔子吃痛扑腾的声音,没多会便没了动静。 “射中了?”江忆秋惊讶的回头看他,眼底还带着明显的雀跃,她明亮的眼神紧盯着玄冥,仿佛只要他一点头,她便能高兴得蹦跳起来。 “嗯。”玄冥很快就回应了她,瞧见她的欣喜,他几不可查的勾起了唇。 江忆秋一把将弓箭推进了玄冥的怀中,像只小兔子一般蹿到了树下。 “你看,是只灰兔!”江忆秋提着兔耳朵,笑着朝玄冥挥了挥手。 玄冥应了一声,大步走到了江忆秋身边,将她往自己身侧稍稍拽了拽:“小心树枝,怎么光顾着高兴了,戳脑袋了可如何是好?” “额……抱歉,我没看到。”江忆秋后知后觉的红了脸,这么冒失还真不像她。 玄冥挑了挑眉,没再说什么,接过江忆秋手中的兔子便扔给了身后的侍卫。 “再往里走走,待会给你烤只兔子?还是你喜欢吃烤鱼?” 玄冥带着江忆秋继续往里,这里还没显示出了外围范围,他倒是也没多想。 殊不知,在他们猎到兔子的位置便已经是外围的边缘了,此刻他们已经到了围猎场的内围。 江忆秋想了想,皱着眉问道:“你亲自烤?” 见玄冥点头,江忆秋突然露出了狡黠的笑容:“我若是两样都要呢?” 她倒要看看,在这林子里,他能从哪里变出条鱼来? “自然可以,跟我走。”玄冥挑了个方向,带着江忆秋一路钻小树林。 越走,越偏僻到最后连隐隐约约的路走找不到了,到处都是灌木杂草,江忆秋人都快傻了。 “摄政王!玄冥!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路都没了!”她气恼不已,却一直被玄冥牢牢的拽着手,由不得她不跟上。 刚才还有大路呢,后来猎兔子的时候倒是上了小路,那也总比现在一条路都没有要好吧? “前面有条小溪,你不是要吃鱼?”玄冥被江忆秋骂了几句也不恼,反倒是一直都勾着唇,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远远在暗处守卫的暗卫们,一个个眼珠子瞪得像铜铃一般,他们看到的这一幕,简直不敢想啊! 阎罗王什么时候竟然有笑容了?而且还是那么不值钱的笑容! 掉价!实在是太掉价了! “你们谁吃过爷的烤鱼?” “开什么玩笑?谁敢吃爷烤的鱼?” “我们是什么身份?干让爷给我们烤鱼?不要命了?” “那……爷烤的鱼能吃吗?” …… 几个暗卫面面相觑,心中既好奇又忐忑。 他们跟随摄政王多年,从未见过他亲自下厨,更别提烤鱼了。 这位冷面阎罗王,平日里杀伐果断,战场上所向披靡,谁能想到他竟会为了一个女子,亲自去溪边抓鱼、生火烤鱼? 而此时,玄冥已经带着江忆秋来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边。 溪水潺潺,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玄冥松开江忆秋的手,蹲下身看了看溪水,随后转头对她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抓鱼。” 玄冥说着抽出长剑,以剑抵刀将草地给砍平,甚至还搬了块平整的石头来,留着给江忆秋累了坐。 第六十八章 是谁偷偷暗爽了我不说 江忆秋挑了挑眉,有些不信:“你还会抓鱼?” 玄冥勾唇一笑,眼中带着几分自信:“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说完,便挽起袖子,脱下靴子,赤脚踩进溪水中。 江忆秋站在岸边,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在溪水中灵活地移动,心中不禁有些惊讶。 她没想到,这位平日里冷峻威严的摄政王,竟也有如此接地气的一面。 江忆秋一时看呆了,她轻咳了一声,掩饰尴尬:“没想到……还真有小溪?” 她怎么也没想到,穿越了层层密林之后,竟然会这般豁然开朗,河岸边沿还有一片绿草地。 虽然杂草有些多吧,总归比那些灌木丛要好些。 “嗯,以前来过这里一次,隐约记得往这个方向有一条河流,现在正直初春,河里的鱼不会少。 你先在河边捡些树枝,然后坐着休息休息。” “嗯。”江忆秋犹豫了一下,盯着忙忙碌碌的玄冥看了会,这才慢悠悠的去捡干柴。 不得不说,认真忙碌的男人身上就像是自带光芒一般,无比耀眼,无比吸引人。 江忆秋时不时的会回头看上他一眼,就见他以剑代替叉子,在河里叉鱼,别说那身姿背影挺诱人的…… “咱们爷……该不会是被人掉包了吧?”一个暗卫忍不住低声嘀咕。 “嘘!小声点!别被爷听见了!”另一个暗卫赶紧捂住他的嘴,紧张地四处张望。 没过多久,玄冥便抓到了两条肥美的鱼。 他走回岸边,将鱼扔在地上,随后开始生火。 江忆秋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忍不住问道:“你经常做这些事?” 玄冥一边用树枝串起鱼,一边淡淡回道:“行军打仗时,偶尔会露宿野外,这些不过是基本技能。” 江忆秋点了点头,心中对他的印象又有了些许改观。 她原本以为,像他这样位高权重的人,定然是养尊处优,没想到他竟也有如此朴实的一面。 火堆燃起后,玄冥将鱼架在火上烤。 不一会儿,鱼肉的香气便飘了出来。 江忆秋闻着香味,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有些尴尬地低下头,耳根微微泛红。 玄冥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笑意:“饿了?” 江忆秋抿了抿唇,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还不是你害的?非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走都走了半天了!她还不能抱怨几句了? 玄冥轻笑一声,将烤好的鱼递给她:“尝尝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江忆秋接过鱼,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鱼肉外焦里嫩,香气扑鼻,味道出乎意料的好。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没想到你烤的鱼还挺好吃的。” 玄冥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眼中笑意更深:“你喜欢就好。等我将兔子处理干净了就给你烤了吃。” “嗯!多谢!”江忆秋低头吃着鱼,心中却有些复杂。 她原本对玄冥并无太多好感,甚至有些戒备。 可今日的相处,却让她看到了他不同的一面。 他并非她想象中的那般冷酷无情,反而有着细腻温柔的一面。 正当她出神时,玄冥突然开口道:“江姑娘,其实今日带你来这里,除了烤鱼,我还有一事想与你商量。” 江忆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什么事?” 玄冥神色认真,缓缓道:“我知道你打算离开侯府,自立门户。若你不嫌弃,我可以帮你。 并不一定非得依靠镇北王府……” 江忆秋一愣,没想到他会又重新提起这件事。 她皱了皱眉,警惕地问道:“你为何要帮我?” 玄冥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诚恳:“因为我欣赏你的勇气和独立。镇北王府虽好,但未必适合你。你若想走自己的路,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江忆秋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她坚若磐石的心态,突然在此刻就微微有了崩塌之兆。 她竟会突然去想,或许真的不用靠出嫁这条路呢…… 江忆秋皱了皱眉,迅速摇头,迫不及待的将脑海中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晃了出去。 只是……她不知道玄冥的提议是否真心,但此刻的她,确实需要一些帮助。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多谢王爷的好意。不过,我想靠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 玄冥皱了皱眉,但是又怕像刚才那般,强势的话会将她又给逼走,甚至是气恼得不再搭理他。 玄冥有气不能撒,只能淡淡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若你日后遇到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 江忆秋神色一怔,没想到他此刻竟然会这么好说话,仿佛之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一般! 江忆秋看着他,心中莫名生出一丝暖意。 她轻声道:“好,我会记住的。”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轻松了许多。 “还有肚子吃烤兔子吗?”玄冥晃了晃手中刚清理干净的兔子。 江忆秋眼睛立马亮了起来,她连连点头:“吃!我今日出门没来得及用早膳,可饿坏了!” 闻言,玄冥的动作立马加快了! 远处的暗卫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感叹:“爷这是彻底沦陷了啊……” “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谁说不是呢?爷的心思,全在这位江姑娘身上了。” “唉,看来咱们得早点适应,以后这位江姑娘,怕是咱们的新主子了……” “有新主子有什么关系?我倒是很喜欢这个江姑娘。” “啧!你完了!” …… 其他几个暗卫,一脸你完蛋的表情看着刚刚说话的那位,胆肥了啊!竟然敢跟爷抢人…… 暗卫们一个个发散思维,河边的两个人氛围却是很好。 江忆秋吃饱看就有些犯困,玄冥坐在旁边慢条斯理的替她扫尾。 慢慢的,慢慢的……玄冥肩头一沉,玄冥一愣一低头便看到了江忆秋毛绒绒的脑袋靠在了的肩上! 当即,玄冥手中的兔子肉便掉了…… 而他生怕江忆秋会摔倒,小心翼翼的端着肩膀一动都不敢动。 甚至,还抬起了另一只手,轻轻的挡在了江忆秋额头附近,替她遮去了直射在脸上的阳光。 听着江忆秋平稳的呼吸声,玄冥的唇角止不住的上扬,心内的甜蜜不断的翻涌,这一刻他像是拥有了全世界一般。 什么权势,什么雄心抱负,此刻在江忆秋这个女人的面前,渺小如尘…… 第六十九章 小孩子不懂 不远处的树丛间,几个暗卫面面相觑,时不时的挠挠头摸摸下巴,就是没人敢发出任何的动静,生怕打扰到了河边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 时间有些久了,有个年纪稍小一些的暗卫,有些绷不住了,再不让他动弹动弹,他怕是撑不住了。 哪家好人,能一动不动的僵着身子猫在虫蚁特多的树上这么久啊! “怎么办?他们还要抱多久?” 他以气音小声询问身边人。 其他几个暗卫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 见没人回答他,而这些人只是默默的偷笑,暗卫摸不着头脑,只能默默的数起了树叶…… 总不能让他一直盯着河边相拥的两位主子看吧?他害臊啊! 江忆秋慢慢从玄冥的肩头滑到了靠近他胸膛的地方,以防止她继续往下,玄冥值得伸手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都给带入了怀中…… 待江忆秋醒来却已经是将近一个时辰后了。 “唔……”江忆秋不适的动了动脑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靠在玄冥的胸膛上,整个人被他搂在怀里。 江忆秋愣了一下,随即脸颊泛起红晕,慌忙想要起身,却被玄冥轻轻按住。 “别动,你刚醒,再休息一会儿。”玄冥低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温柔,“动动腿脚看看可有不适。” 玄冥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诱人至深的勾子一般,挠得人心痒得厉害。 江忆秋心跳加速,耳根发热,小声嘟囔道:“我……我没事了,可以起来了。” 玄冥低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颊绯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并未松手,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刚才你睡着了,我怕你着凉摔倒,才搂住你肩膀……不过,瞧你这模样,莫非是害羞了?” 江忆秋被他戳中心事,更加窘迫,挣扎着从他怀里坐起来,低着头整理了一下衣衫,故作镇定道:“多谢王爷关心,我已经好多了。” 玄冥见她这副模样,心中愈发觉得有趣,却也不再逗她,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草屑,伸手将她拉起来:“既然醒了,那我们继续狩猎吧。” 江忆秋点点头,跟着他一起朝林子深处走去。 两人并肩而行,气氛虽有些微妙,却也不失和谐。 与此同时,苏半夕正独自一人在林子里乱转。 她好不容易才摆脱了江逸和江瑾轩,这两人非得要护着她一起进围猎场,害她花了好些心思才终于将二人给打发走。 并且,保证了,她只能在狩猎场外围转悠,两人才放心。 苏半夕略有些急躁,她原本是想趁着围猎的机会,与背后那人接头,商量如何除掉江忆秋。 可没想到,她刚进林子没多久,就遇到了江沛。 “夕儿想要什么?喜欢兔子吗?我给夕儿猎几只兔子可好?” 江沛围在苏半夕的面前来回的转悠,他牵着马匹情绪高涨。 这次围猎,他是负责守护围猎安全的小将,按理说他应该坚守岗位,可他一见到苏半夕,便忍不住跟了上来。 苏半夕皱着眉看了他一眼,满肚子的埋怨却又不得不忍下。 见她不语,江沛又说道:“夕儿,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林子里危险,大哥和二哥怎么回事?都不陪着你的吗?既然他们不陪,那我陪你吧。” 江沛一脸关切地说道,他眉眼间满满的都是苏半夕的身影。 之前被摄政王给轰回了军营内,害他都不能陪在夕儿身边,这可憋死他了! 现在,好不容易遇见了夕儿,他怎么都得好生陪着夕儿! 苏半夕心中烦躁,却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勉强笑道:“我只是随便走走,不会走远的。你既然在当值怎可擅离职守?” 江沛却不肯离开,执意要陪在她身边:“那怎么能一样?保护围猎场的安全是我的职责,陪着你也是应该的。无碍!无碍的!” 苏半夕无奈,只得任由他跟着。 她心中焦急,一心想要甩掉江沛,却始终找不到机会。 正当她苦恼之际,远远地看到了江忆秋和玄冥并肩而行的身影。 苏半夕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随即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快步朝两人走去。 “姐姐,原来你在这里啊!”苏半夕故作惊喜地喊道,声音甜腻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江忆秋听到声音,回头一看,见是苏半夕,眉头微微皱起。 还真是晦气,这么大一片林子,竟然还叫她遇上苏半夕! 苏半夕莫非是特意寻着她来的? “你我之间何必惺惺作态?”江忆秋语气冷淡,显然不想与她多纠缠。 苏半夕却仿佛没察觉到她的冷淡,依旧笑盈盈地说道:“姐姐,你怎么和摄政王在一起啊?这孤男寡女的,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吧?” 江忆秋脸色一沉,正要反驳,玄冥却先一步开口,语气冰冷:“苏姑娘,慎言。本王与江姑娘清清白白,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苏半夕被玄冥的气势震慑,脸色一白,随即委屈地看向江沛:“我只是关心姐姐,没想到摄政王会这么凶我……” 江沛见状,立刻站出来为苏半夕撑腰,指着江忆秋怒道:“江忆秋,你怎么能这么对夕儿?她可是你的表妹!你不仅不照顾她,还联合外人欺负她,真是太过分了!”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江沛,心中既失望又愤怒。 她没想到,当着摄政王的面,江沛竟还会为了苏半夕,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自己。 “江沛,你是聋了还是瞎了?当着摄政王的面,就在这里大放厥词?”江忆秋语气冰冷,眼中满是厌恶。 江家真是烂到根了! 江沛却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反而更加咄咄逼人:“江忆秋,你别以为有摄政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夕儿这么善良,你怎么忍心欺负她? 她好心上前跟你打招呼,提醒你注意礼义廉耻!何错之有!需要你这么咄咄逼人?” 第七十章 开始了 玄冥听到这里,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冷冷地看着江沛:“江小将军,你擅离职守,私自陪在苏姑娘身边,已是失职。如今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诋毁江姑娘,是谁给你的胆子?” 江沛被玄冥的气势压得喘不过气来,却仍强撑着说道:“摄政王,您别被江忆秋蒙蔽了!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 玄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抬手一拳狠狠打在江沛的脸上。江沛猝不及防,直接被这一拳打倒在地,嘴角渗出血丝。 “这一拳,是本王替江姑娘教训你的。”玄冥冷冷地说道,“若再让本王听到你诋毁她,后果自负。” 苏半夕见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扶起江沛,眼中满是委屈和愤恨。她没想到,玄冥竟然会为了江忆秋,对江沛动手。 “摄政王……您怎么能这般不讲道理……您就算是想要维护姐姐,那也得……”苏半夕泪眼莹莹的看着玄冥,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早就让江沛心都给化了。 只是可惜,她这是哭给了瞎子看!玄冥不仅没有心生一点怜悯,甚至还动了杀念! 若非江忆秋在场,他怕吓到江忆秋,此刻苏半夕和江沛便已经是死尸两具了! 江忆秋看着这一幕,心中既感动又复杂。她没想到,玄冥会如此维护自己。 玄冥转身看向江忆秋,语气柔和下来:“走吧,不必理会他们。” 他朝着暗卫所在的方向微微颔首,暗卫了然,一个个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主子的意思可不就是让他们逮着这个苏半夕和江沛祸祸么? 并且,江沛擅离职守,还对他们主子不敬,这仕途啊也是到头了!上次还是回军营领罚,这次可是得卷铺盖走人了! 江忆秋点点头,跟着玄冥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 而苏半夕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心中暗暗发誓:江忆秋,你给我等着!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而她根本不知道,她还没来得及算计江忆秋,就已经引火上身了! 江忆秋和玄冥并肩离开,林间的气氛渐渐恢复了平静。 江忆秋心中却依旧有些复杂,她侧头看了一眼玄冥,低声道:“刚才……多谢你。” 玄冥神色淡然,语气平静:“不必谢我。江沛身为小将军,却擅离职守,本就该罚。 更何况,他口出狂言,诋毁你,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江忆秋抿了抿唇,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她虽然一向独立,但被人如此维护,心中难免有些触动。 她轻声道:“自从苏半夕来了侯府,只要她稍稍红了眼睛,只要她一流泪,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偏袒她,不论真相是如何,最后错的只能是我。 你……是第一个不被她眼泪吸引之人……” 玄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深意:“毫不犹豫的偏袒她? 凭她也配本王心软?不过,苏半夕此人,心思不纯,你日后要多加小心。 苏半夕身后之人我已经着手调查了,有消息了便让十安告诉你。” 江忆秋点了点头,神色凝重:“我知道。苏半夕一向善于伪装,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况且……我觉得她今日应该有所动作!” 玄冥淡淡道:“无妨。有我在,她掀不起什么风浪。” 江忆秋闻言,心中微微一颤,抬头看向玄冥。 他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她忽然觉得,有他在身边,似乎一切都不再那么令人担忧了。 好像……她也能偷偷懒了? 玄冥浅浅一笑,两人弃了马匹,慢悠悠的踱着步子继续前行,林间的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江忆秋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她抬头看了看天色,笑道:“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再往里走,怕是真要迷路了。” 玄冥勾了勾唇,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怎么,怕了?还未曾看到内围标识,无碍。” 江忆秋挑眉,不服气地说道:“谁怕了?我只是觉得,再往里走,怕是连猎物都找不到了。” 玄冥轻笑一声,正要开口,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对视一眼,玄冥神色一凛,伸手将江忆秋护在身后,目光警惕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片刻后,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见到玄冥,立刻单膝跪地,恭敬道:“王爷,皇上召您即刻回营,有要事相商。” 玄冥皱了皱眉,沉声道:“知道了,本王马上过去。” 侍卫应声退下,玄冥转身看向江忆秋,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看来今日的狩猎只能到此为止了。我先送你回去。” 江忆秋摇了摇头,笑道:“不必了,我再转转,自己回去就好。皇上召见,定然是大事,你快去吧。有十安在,谁能伤得了我?” 玄冥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些。若有任何事,随时让人来找我。” 江忆秋微微一笑,目送玄冥离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林间,她才转身选了个方向过去。 然而,江忆秋刚走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她心中一紧,回头看去,却见苏半夕正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姐姐,真是巧啊,又见面了。”苏半夕缓步走近,语气中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江忆秋神色冷淡,淡淡道:“有些人还真是不记打!竟敢一个人来见我?” 苏半夕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姐姐,你可真是好手段啊。不仅勾搭上了摄政王,还让他为了你,连江沛都打了。真是让人佩服。” 江忆秋皱了皱眉,语气冰冷:“苏半夕,你若是没事,就别在这里胡言乱语。我没空陪你演戏。” 苏半夕却不依不饶,继续嘲讽道:“姐姐,你别以为有摄政王撑腰,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这世上,可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愿。”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她,心中警惕起来:“你究竟想说什么?” 她眼底滑过一抹几不可查的了然,苏半夕果然按耐不住了吗?这就要动手了? 第七十一章 仇我会自己报 苏半夕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江忆秋,你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吗?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江忆秋心中一凛,想要追问,苏半夕却已经转身离去,只留下一阵冷笑声在林间回荡。 江忆秋站在原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她知道,苏半夕绝不会轻易罢休,却不知她的具体计划。 与此同时,玄冥已经赶回了营地。他刚走进皇上的营帐,便见皇上正坐在案前,神色凝重。 “皇上,召臣前来,有何要事?”玄冥神色淡然地开口。 皇上抬起头,目光深沉:“玄冥,刚刚收到密报,北境有异动,恐怕不久后会有战事。朕需要你即刻前往北境,坐镇边关。” 玄冥神色一凛,沉声道:“北境异动?” 他眸色微沉,眼底泛起了冷意。 皇上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此次北境之事,关系重大,朕只能交给你。希望你能不负朕望。” 玄冥郑重地点头:“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我朝疆土安宁。” 皇上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玄冥走出营帐,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中冷意逐渐朝着周身翻涌。 北境异动?呵!有些人还真是迫不及待,竟寻了如此粗糙的借口想要将他调离京城! 他回头看了一眼林间的方向,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他都要尽快解决此事,早日回到江忆秋的身边。 否则,他怕离开几日,江忆秋那小女人就会被旁人给勾走了! 真是该死的!原本还以为势在必得,却没想到半路杀出的情敌还真不少! 围猎场内,江忆秋眼看着苏半夕消失在林中,唇角终于缓缓扬起。 算计她是吗?她是那么好算计的? 十安隐在暗处,眼底满是震惊! 她刚才看到了什么?江姑娘把什么东西洒在苏半夕身上了? 药粉?还是毒药? 他可真是太好奇了!可偏偏又不能冲上去问清楚。 暖阳如水,洒在林间,映出一片静谧。 江忆秋独自走在回营地的小路上,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情绪却紧绷着。 自从玄冥离开后,她总觉得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 突然,林间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江忆秋脚步一顿,警惕地环顾四周。她虽不会武功,但直觉告诉她,危险正在逼近。 “是谁?”她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此同时藏在腰间的匕首也早已被她紧紧握在了手中。 回应她的,是一支破空而来的箭矢! 江忆秋瞳孔一缩,身体本能地向旁边一闪,险险避开了那支箭。 然而,还未等她站稳,又有几支箭从不同的方向射来,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想要置她于死地! “姜姑娘,小心!”十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挥剑挡开了几支箭矢,随后一把拉住江忆秋,将她护在身后。 “十安!”江忆秋心中一紧,看着十安挡在自己面前,心中既感动又担忧。 十安神色凝重,低声道:“小姐,我们被包围了。对方人数不少,我们必须尽快突围!” “这里不是外围吗?为何没有看到巡逻的侍卫?”江忆秋有些疑惑,外围不仅是没有凶猛的野兽,更是不断有侍卫巡逻的! “我们怕是中计了,这里早已到了内围深处!他们篡改了猎场内的标记!”十安铁青着脸,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怀里的信号弹拉响。 十安一边挥剑挡开箭矢,一边带着她朝营地的方向退去。 然而,敌人的攻势越来越猛烈,箭矢如雨点般袭来,十安虽然身手不凡,但终究双拳难敌四手。 “噗——”一支箭矢穿透了十安的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十安!”江忆秋惊呼一声,连忙扶住他。 十安咬着牙,强忍着疼痛,低声道:“江姑娘,别管我,你快走!” 江忆秋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行,我不会丢下你!” 就在这时,又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指江忆秋的后心!十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再次中箭。 这一箭正中他的胸口,箭头上泛着诡异的黑光,显然是涂了剧毒! 十安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终于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十安!”江忆秋扑到他身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逐渐发黑的伤口,心中一阵剧痛。 她知道,若是再不救他,十安必死无疑。 情急之下,江忆秋想起了自己的秘密——她的血可以解万毒。 此刻,为了救十安,她顾不得那么多了。 江忆秋将十安拖到了树后隐蔽起来,她借着替十安擦拭脸颊的假动作,她咬破自己的手指,将几滴血滴入十安的口中。 十安已经陷入昏迷,但本能地吞咽了下去。江忆秋紧张地看着他,心中祈祷着这血能尽快起作用。 就在这时,林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忆秋心中一紧,以为是敌人追来了,正想带着十安躲起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焦急的大喊:“秋儿!秋儿?” 江忆秋抬头一看,只见云湛正带着几名侍卫匆匆赶来。 她心中一松,连忙喊道:“云湛,快救十安!他中毒了!” 云湛快步走到她身边,看到十安的伤势,脸色一沉:“怎么回事?” 江忆秋简短地将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云湛听完,眉头紧锁:“苏半夕竟想要取你性命!她的胆子简直越来越大了!我们先回营地,他的伤必须尽快处理。” 他说完,挥手示意侍卫将十安抬起来,随后对江忆秋说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江忆秋摇了摇头,低声道:“我没事,只是十安他……” 云湛安慰道:“你放心,他不会有事。” 远处,刀剑入体的噗嗤声不断传来。云湛疑惑的看了过去,却什么痕迹都未寻到,那些刺客早已没了气息…… 江忆秋心中了然,怕是玄冥的人将那些刺客给解决了。 回到营地后,云湛立刻命人请来了随行的太医。 太医为十安诊治后,惊讶地发现他体内的毒素竟然在逐渐消退,伤口也开始愈合。 “真是奇了,这毒本是无解,怎么……”太医疑惑地喃喃道。 江忆秋站在一旁,心中松了一口气,却不敢多言。她知道,自己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云湛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但最终没有多问。 他只是低声说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江忆秋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云湛,以前的你也会帮她做这些事情,不是吗? 这些事情是苏半夕做的,我会亲自去讨,用不着你给我交代。” 云湛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心底却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秋儿,以前是我鬼迷心窍,是我错了! 我说过我会让你看到我悔过的决心。 接下来的日子,你要多加小心。苏半夕此人,心思歹毒,绝不会轻易罢休。 她将主意打到你的头上,我不会放过她的!” 江忆秋皱着眉,神色凝重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什么悔过的决心?她并不需要…… 云湛轻叹了一声,随后转身离开,去安排接下来的事宜。 江忆秋坐在十安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既愧疚又感激。 她知道,她虽然有安排,也知道玄冥必定留了人护她。 可若不是十安拼死相护,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也是未知数。而十安之所以受伤,也是因为自己。 “十安,你一定要好起来……”她低声说着。 与此同时,苏半夕正躲在密林内,咬牙切齿地发泄着。 她本以为这次暗杀万无一失,却没想到江忆秋竟然逃过一劫,甚至连那该死的暗卫都活了下来。 “江忆秋,你的运气还真是好……”苏半夕低声喃喃,眼中满是怨毒,“不过,你别得意,我们走着瞧!” 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 苏半夕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不知为何,她突然觉得周围的温度好似降了几分,那种被阴森森盯住的感觉如影随形。 苏半夕突然就慌张了起来,她背靠着一颗大树,不断扫视着周围。 陡得! 林间似乎有轻微的咔擦声响起! 苏半夕顿时汗毛倒立…… “吼!”一声兽吼,差点震碎了苏半夕的魂! 第七十二章 为了她得不偿失 “是什么东西!不要躲躲藏藏!我、我不怕你……”苏半夕吓得紧紧靠在树上,随手捡了根树枝,胡乱的挥舞着,竟想以此击退那藏在暗处的危险! “吼!”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兽吼,苏半夕崩溃的发现,在她对面竟然走出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豹子! “怎、怎么会……救命!救命啊……”苏半夕顿时吓瘫了,指尖微松,树枝啪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前方有豹子虎视眈眈,陡得在苏半夕的头顶竟又传来了莫名的“嘶嘶”声! 苏半夕头一抬,顿时和一条暗黑的小蛇四目相对!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倒是将那小蛇给吓了一跳!就连树丛中暗藏着的其他兽类,一并怔愣了一下。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味道实在是太好闻了! 好闻到它们的口水都忍不住一滴滴的滴落下来! 树丛中不断地有动静传出来,待苏半夕视线重新聚焦,这才发现,她的周围竟是围满了各种野兽! “救命!救命啊……”苏半夕吓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周围却连一个侍卫都没有。 此刻,她只能暗自恼恨,她不该为了形式方便,就将跟着的侍卫和下人全部打发离开的。 她怎么就忘了,为了能弄死江忆秋,他们可是将这围猎场的内外分部界限给移动多的! 此刻,她所在的范围根本就不是外围,而是内围啊!内围猛兽多,没点真功夫的根本不敢进来。 官眷都只是在外围意思意思逗留几日便出去了…… 苏半夕求救无门,那些猛兽们自然不会远远等着,终于离着她最近的那条黑蛇忍耐不住了,“哒”的一声咬在了苏半夕的肩头! “啊!”苏半夕吃痛,半边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腿上不知又被何物咬了一口,疼得她眼前一黑。 接二连三的撕咬袭来,苏半夕成功晕厥了过去! 待那些在林中狩猎的公子大臣们听到动静赶来,苏半夕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漓,甚至就连左边耳朵都有了一处残缺…… “怎么回事?何来这么多的猛兽?” “怎么射箭都不知道躲的?” “那地上躺着的是位姑娘?” “姑娘家怎么会入这内围?” …… 众人手忙脚乱的将那些兽类给射杀了,这才看清楚这些东西竟然围着一个姑娘,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这姑娘命大! 竟然还没死! 就是吧,身上多处被撕咬,就算是救活了,那满身的疤痕也是惨不忍睹。 往后怕是嫁不出去了! 一群人又是手忙脚乱的将苏半夕给挂在了马上,匆匆送回了营地。 太医前来一看登时傻眼了,“围猎能将人伤成这样?” 全身都是血的,竟叫他有些无从下手! 得知消息的江逸和江沛二人第一时间便赶了过来,在看到苏半夕惨状的时候,江沛差点没将太医给提起来狠狠揍一顿! “你还愣着做什么?救人啊!今日不将她救活了,小爷定扒了你的皮!” 江沛气坏了,“我就不该听了她的话离开的,就该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江逸捏紧了拳头,突然之间就朝着江沛挥了过去,他哑着嗓音低吼:“你也知道不能离开!为何还要将她一人留在围猎场内?” “那不是在外围吗?我也不知道会有危险啊!”江沛被揍了一拳,也不敢还手。 外围都是一些兔子山羊的温和动物,根本不伤人的! “到底什么情况?夕儿究竟怎么了?”江瑾轩慢了一步,他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往这边赶了,只是他到底没什么功夫底子,在外围转了一圈就出来了。 这一整天的时间,他都跟那帮公子哥们在圈出来的一片场子里打马吊。 听到好像是侯府江家姑娘受伤的时候,江瑾轩甚至还窃笑了一声,嘲讽的说了句:“她就是活该!” 他以为受伤的是江忆秋!却没想到竟然是夕儿! “不知道,太医还在医治。”江逸勉强打起了精神,父亲和母亲还没来,夕儿断不能出事! 他紧捏着拳,眼底逐渐泛起了湿润,他不敢想象若是夕儿有个三长两短的话,他要怎么活。 “你们到底是怎么照顾夕儿的?一个个争着抢着的要对她好,结果就将她照顾成了这样?”江瑾轩最近诸事不顺,脾气也控制不住了,逮着江逸和江沛就是一顿骂。 以前他还很敬佩江逸这个大哥,可是自从江逸逐渐在苏半夕面前泄露了心思,江瑾轩心气就没顺过。 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暴躁,江逸也没了好脾气,又是一拳狠狠揍在了江瑾轩的脸上。 “大哥!你打我?”江瑾轩捂着脸颊,不敢置信的瞪着江逸。 一贯好脾气,称得上是老好人的人竟然打他? 他好歹官位还比江逸高上一级吧?他竟然敢对他动手? 不怕他给他使绊子吗? “把嘴给我闭上!别影响太医。”江逸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接二连三的发生的这些事情让他疲于应对,在之前他就听说了江忆秋遭遇了刺客,身边的侍卫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救了回来。 事情还没查清楚呢,苏半夕竟然又被野兽给攻击了…… 这边苏半夕的救治还在进行当中,营帐外却突然吵嚷了起来,江逸几人甚至还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有人提到了江沛的名字。 江逸和江瑾轩对视了一眼,见江沛还寸步不离的守在床榻前,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 “何事喧闹?”江瑾轩第一个出了营帐,见门口站着的竟然是一对禁卫军,当即就变了脸色。 苏半夕受伤的事情竟然还将禁卫军牵扯进来了? 莫非,她的事情不是偶然? “江沛呢?”禁卫军统领冷冷扫了江瑾轩一眼,江家这些人脑子不知道是不是不好。 江家大姑娘遭遇了刺客,竟没一个人去看上一眼,倒是全部都围在了这劳什子的表姑娘身边,甚至还为了这表姑娘擅离职守不说,还顶撞了摄政王! 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不知……是有何事?”江逸皱了皱眉,禁卫军来势汹汹,他不可能就这样放禁卫军进去拿人。 也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若是让禁卫军直接将人给带走的话,此事怕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无可奉告,他再不出来,若是被我等强行押走,那可是罪加一等! 你们确定要阻拦我等吗?”禁卫军统领也不是吃素的,他的官职与江逸和江瑾轩不相上下,倒也不会就怕了他们! 第七十三章 回不去的关系 禁卫军统领的话音刚落,江瑾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他虽平日里嚣张,但也知道禁卫军是皇上亲信,若是他们执意要拿人,自己根本无力阻拦。 江逸见状,连忙上前一步,语气缓和了几分: “统领大人,江沛毕竟是江家的人,若是他犯了什么错,还请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自行处理。江家定会给皇上一个交代。” 禁卫军统领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江逸和江瑾轩:“自行处理?江沛擅离职守,顶撞摄政王,甚至纵容刺客在围猎场内行凶,这些罪名,你们江家担得起吗?” 江瑾轩闻言,心中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刺客?什么刺客?他怎么可能跟刺客有关呢?” 禁卫军统领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怎么,你们江家的大姑娘遭遇刺客,险些丧命,你们竟全然不知?倒是全都围在这位表姑娘身边,真是可笑!莫非江家的三位公子全部都看上了这位表姑娘不成?” 江瑾轩和江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震惊和慌乱。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严重得多。 “江忆秋……遇刺了?”江瑾轩喃喃道,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虽然一向对江忆秋不满,但从未想过她会遭遇如此危险。 禁卫军统领不再理会他们,挥手示意身后的禁卫军:“进去,把江沛带出来!” 江逸还想阻拦,却被江瑾轩一把拉住。 江瑾轩低声道:“大哥,别冲动。禁卫军是奉皇命行事,我们若是阻拦,只会让事情更糟。” 江逸咬了咬牙,终究还是松开了手,眼睁睁看着禁卫军冲进营帐,将江沛押了出来。 江沛被两名禁卫军架着,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他看到江瑾轩和江逸,连忙喊道:“做什么!夕儿还在医治!谁准你们动手的! 大哥,二哥,救我!我还得守着夕儿!” 禁卫军统领听着这话,忍不住皱起了眉,这江沛是哪门子奇葩? 自身都难保了,还要守着夕儿?夕儿?没毛病吧?叫这么亲昵,不怕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但是,转念一想,侯府都这么疯了,江沛能有这样的表现,好似也很正常。 江瑾轩皱了皱眉,低声问道:“江沛,你到底做了什么?” 江沛慌乱地摇头:“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只是陪夕儿在林子里走走,根本不知道有什么刺客!大哥、二哥,你们相信我!跟我根本就没关系!” 禁卫军统领冷笑一声,语气冰冷:“江沛,你擅离职守,以下犯上!纵容刺客行凶,还敢狡辩?来人,带走!” 江沛被禁卫军押着,挣扎着喊道:“大哥,二哥,救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江瑾轩和江逸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江沛被带走,心中既愤怒又无力,江沛这次恐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动用侯府的势力能不能将他给捞出来! 禁卫军统领临走前,冷冷地看了江瑾轩和江逸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警告: “江家若是还想保住自己的地位,最好安分守己,别再惹是生非。否则……” 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他带着禁卫军扬长而去,留下江瑾轩和江逸站在原地,脸色阴沉。 江逸沉默片刻,忽然转身朝江忆秋营帐的方向走去。江瑾轩见状,连忙跟上:“大哥,你去哪儿?” 江逸头也不回,语气低沉:“去看看忆秋。她遇刺了,我们竟然一无所知,真是可笑。” 江瑾轩闻言,心中一阵愧疚,默默跟在江逸身后。 两人来到江忆秋的营帐外,正巧遇到云湛从里面走出来。云湛看到他们,眉头微皱,语气冷淡:“这不是江家两位大忙人么?来此处,有何贵干?” 云湛的语气很不善,也成功的让江逸和江瑾轩二人脸色难看了下来。 江逸上前一步,语气难得诚恳:“云湛,我们听说忆秋遇刺了,想来看看她。” 云湛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现在才想起来关心她?禁卫军拿江沛之前,你们怎么不去问问江忆秋的情况?” 江逸被他说得一时语塞,脸色有些尴尬。 江瑾轩则忍不住反驳道:“云湛,你这是什么态度?我们毕竟是忆秋的兄长,关心她是理所应当的!” 云湛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兄长?你们若是真把她当妹妹,就不会任由江沛和苏半夕胡作非为,甚至差点害死她!” 江瑾轩被他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 江逸则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云湛,我们知道错了。现在只想看看忆秋,确认她是否安好。 而且,刺客的事情与江沛和夕儿无关!你不要往他们身上妄加罪名!” “妄加罪名?我不过就是提了一嘴,你们就激动成这样!以前你们往秋儿身上妄加的罪名难道还少吗?你们冤枉污蔑过她多少次?” 云湛根本不想放他们进去,这两人就不配再出现在江忆秋的面前! “云湛!你别得理不饶人了,我们何时冤枉过她?哪次不是她故意找茬,哪次不是她故意伤害污蔑夕儿? 夕儿可是被野兽给咬了!受了重伤,怎么没见你去关心一下夕儿? 枉费夕儿对你那么好!你简直就是白眼狼!” 江瑾轩哪里受得了云湛这么给苏半夕泼脏水?当即就怒吼着给怼了回去。 “别吵了,让他们进来。”江忆秋皱着眉很是不悦,十安还在昏迷当中,他们这么吵下去,十安还怎么修养? 云湛冷着脸看了他们一眼,终究还是侧身让开了路:“她在里面,不过她现在需要休息,你们别打扰她太久。” 江逸点了点头,带着江瑾轩走进了帐篷。 帐篷内,江忆秋正坐在床边,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还算不错。 十安已经脱离了危险,正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休息。 江忆秋看到江逸和江瑾轩进来,眼中闪过些许不耐烦,随即恢复了平静:“你们怎么来了?” 江逸走到她面前,语气中带着几分愧疚:“忆秋,我们听说你遇刺了,特地来看看你。你……没事吧?” 江忆秋淡淡一笑,语气平静:“我没事,只是受了点惊吓。十安为了保护我,受了重伤,刺客的箭上有毒,是奔着取我性命来的,若是没有十安…… 而且,十安是摄政王的人,你们说……该如何向摄政王交代?” 江逸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看着江忆秋,欲言又止。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向忽视的妹妹,竟然会遭遇如此危险。 而他们这些所谓的兄长,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毫无作为。 江逸叹了口气,低声道:“忆秋,这次是我们疏忽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查清楚此事,我们相信江沛与此事必定无关。” 江忆秋点了点头,语气淡然:“多谢大哥。不过,已经有人调查了。” 她淡淡的拒绝了,言外之意就是用不着你们。 江忆秋的疏离让江逸和江瑾轩闻言,脸色一变。 他们这才意识到,事情远比他们想象的复杂得多,而他们与江忆秋之间好像有什么隔阂过不去了…… 第七十四章 承受代价 江忆秋看着他们,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大哥,二哥,江家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们……好自为之吧。” 江逸和江瑾轩沉默片刻,终究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帐篷。 走出帐篷后,江瑾轩低声问道:“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江逸深吸一口气,语气沉重:“回去,好好查查苏半夕和江沛在林子里发生了何事。这次的事情,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江家不能被人给利用了!” 江瑾轩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好,我们一起查。” 两人离开后,江忆秋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 与此同时,玄冥表面上接了圣旨离开了营地,立即召集了自己的亲信,开始部署北境之事的各项事宜。 然而,本该离开的他,却因为一抹挥之不去的牵挂——江忆秋,而悄然潜入了营帐内。 “你怎么……”江忆秋被突然出现的玄冥给吓了一跳,忍不住埋怨的嘀咕了一句,她正想出去呢,一转身就看到背后无声无息的站了个人…… “圣上派我去北境,离开之前来看你一眼,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你保护好自己。”玄冥长话短说,他不能告诉江忆秋北境的事情,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想留在此陪她,却也做不到了。 只能暗中保护她…… “多谢,其余的事情你别担心,我有应对之法。”江忆秋还没从玄冥要去北境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嘴却比脑子要快,先一步回应了他。 玄冥勾了勾唇,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他上前两步轻轻揉了揉江忆秋的发丝,言语带点责备,语气却又无比宠溺:“十安的事情不是你之过,你已经救了他了,不用自责。 药奴的事情切记莫要让任何人发现!” “嗯。”江忆秋鬼使神差的点头应下了,玄冥轻轻抱住了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转身快步离去。 江忆秋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愣神了好一会,这才交代了侍卫守好十安。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能只待在此处…… 江忆秋往侯府营帐的方向过去,刚走进侯府安排给自己的帐篷,便见林知意正坐在里面,神色有些焦急。 “姐姐,你终于回来了!”林知意见到她,立刻站起身,快步走到她面前,“我听说你和摄政王一起去了林子深处,又听说营地出事了!正想去找你呢。” 江忆秋笑了笑,安抚道:“我没事,只是受了些许惊吓。倒是你,怎么不在帐篷里休息?” 林知意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听说苏半夕在林子里乱转,不知道怎么被野兽围攻了,也不知道伤得如何了。我怕她会对你不利,所以一直在这里等你。” 江忆秋心中一暖,握住林知意的手,轻声道:“知意,谢谢你。不过你放心,我能保护好自己。” 林知意点了点头,但眼中依旧带着几分担忧:“姐姐,你还是小心些为好。苏半夕这个人,心思深沉,我怕她会暗中使绊子。” 更怕她醒来后,又会将过错推到江忆秋的身上…… 江忆秋微微一笑,语气坚定:“我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会让她得逞的。” 两人正说着,帐篷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江忆秋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帐篷门口,掀开帘子一看,竟然见到早该被禁卫军带走的江沛,气势汹汹地朝她的帐篷跑来。 “江忆秋,你给我出来!”江沛大声喊道,脸上满是怒意。 江忆秋神色一冷,走出帐篷,淡淡道:“江沛,你这是做什么?畏罪潜逃?” 江沛冷笑一声,指着她怒道: “江忆秋,你别装无辜!刚才在林子里,你故意挑拨摄政王对我动手,害得我受了这等无妄之灾!这笔账,我今天一定要跟你算清楚!” 江忆秋眉头微皱,语气冰冷: “江沛,你搞清楚状况了吗?是你自己口出狂言,诋毁于我甚至公然顶撞摄政王,摄政王才出手教训你。 你若是不服,大可以去找摄政王理论,何必在这里撒泼?” 江沛被她说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恼羞成怒道:“江忆秋,你别以为有摄政王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没完!” 他说完冲上前来,作势要去扣江忆秋的手臂,似乎想要强行将江忆秋带走。 林知意见状,立刻挡在江忆秋面前,怒视江沛:“江沛,你敢动姐姐一下试试!这里是围猎场,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江沛冷笑一声,不屑道:“林知意,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和江忆秋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 江忆秋拉住林知意,示意她退后,随后冷冷地看着江沛:“江沛,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摄政王绝不会放过你。你确定要为了苏半夕,得罪摄政王吗? 何况,畏罪潜逃的责任你担得起吗?” 江沛闻言,脸色一变,显然有些犹豫。他虽然冲动,但也知道摄政王的权势和手段,若是真惹怒了玄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江小将军还真是好手段,打晕了侍卫逃了出来,你这是打算畏罪潜逃吗?”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禁卫军统领正站持剑在不远处,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盯着江沛。 江沛顿时慌了神,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只是……想带江忆秋过去说明情况!” 禁卫军统领冷冷地打断他:“江沛,你擅离职守,私自带人闯入女眷帐篷,已是重罪。如今还敢畏罪潜逃,是谁给你的胆子?” 江沛脸色苍白,额头上冷汗直冒,想要继续狡辩,对方却再也没给他机会! 禁卫军统领冷哼一声,语气冰冷:“来人!将此罪人带去圣上面前,圣上要亲自裁决!” “什、什么?我都说了,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江沛当即就被吓破了胆,此事竟闹到了御前,那他还能有命吗?“江忆秋!你是死人吗?不知道为我说句话吗?那些事情分明与我无关……你说话……” 江沛被拖走了,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不干不净的怒骂声。 禁卫军统领走到江忆秋面前,神色柔和下来:“江姑娘,你没事吧?” 江忆秋摇了摇头,轻声道:“我没事。多谢大人及时赶到。” 禁卫军统领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歉意:“是我等疏忽,还望江姑娘莫怪。” 江忆秋连连摆手:“不不不,我怎会怪你们,接下来的事情还有劳你们。” “我等告辞!”事情说开了,他也就不多待了,带着人便走了。 林知意走到江忆秋身边,轻声问道:“姐姐,你没事吧?” 江沛刚才那些话,骂得实在是太难听了,她听了都无比气愤,更何况是江忆秋呢? 江忆秋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没事。只是今日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了,江沛若是出事,侯府定不会饶我。” 林知意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几分坚定:“姐姐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 江忆秋心中一暖,握住林知意的手,轻声道:“谢谢你,知意。” …… 江侯爷此刻已经到了苏半夕的营帐内,江夫人落后他些许时间也赶了过去。 此刻,苏半夕身上的伤口已经尽数包扎好。 江侯爷小心的握住了苏半夕的手,眼底溢出了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刚到了营帐门口的江夫人,恰巧就将这一幕给看在了眼底…… 第七十五章 这个逆子 一道营帐,隔绝开了两个世界。 营帐内江侯爷握着苏半夕的手,一丝旖旎缓缓流淌。 营帐外的江夫人却如坠冰窟…… 她踏出去一般的步子又收了回来,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营帐门口,悄悄看着。 “夕儿,你怎的这般不小心?怎会叫野兽给咬了?那几个臭小子没在你身边护着吗?” 江侯爷看到苏半夕全身上下包满了纱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幸好,她这张脸还没毁掉,就是耳朵有了一点缺口,发丝遮挡一下倒是无伤大雅…… 苏半夕浑身像是被巨石撵过一般,痛到她不断轻微抽搐着,江侯爷眼底的柔情与担忧,让她稍许有些安慰。 “姨父,夕儿好疼……好疼啊,您别走,陪陪我……”苏半夕泪眼婆娑,声音娇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散。 她本想将娇软的身子依偎进江侯爷的怀中,可她全身是伤,稍稍一动就痛得她眼前发黑! 苏半夕忍不住在心中咬牙切齿的将江忆秋狠狠诅咒了一番!若不是因为江忆秋,她今日根本不用受这遭罪!江忆秋若是早早认命,她又何苦去算计? 江侯爷见状,心中一软,连忙坐到床边上,略覆薄茧的手轻轻抚上了她苍白的脸颊:“夕儿别怕,姨父在这儿。你好好休息,别多想。姨父不走陪着你!” 苏半夕趁机将头靠在江侯爷的掌心,低声啜泣:“姨父,夕儿真的好害怕……” 晶莹的眼泪半挂在苏半夕卷翘的睫毛上,欲掉不掉的分外惹人怜悯。 她明显的感觉到江侯爷指尖轻轻动了动,这才掩下眼底的算计,哭诉道:“若不是姐姐故意引我去那野兽出没的地方,我也不会……也不会变成这样……” 江侯爷闻言,脸色一沉:“你说的是忆秋?她竟敢如此害你?” 苏半夕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看着江侯爷: “姨父,夕儿知道姐姐一向不喜欢我,可我从未想过她会如此狠心……她明明知道那里有野兽,却还骗我说那里有珍贵的药材,让我去采……还说那里只是在外围,没有危险。结果……结果……” 她说到这里,声音哽咽,再也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抓住江侯爷的衣袖,仿佛抓住了唯一的依靠。 江侯爷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拍了拍苏半夕的手背,沉声道:“夕儿,你放心,姨父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忆秋这孩子,平日里看着乖巧,没想到竟如此心狠手辣! 真是被她那个母亲给惯坏了!” 苏半夕低下头,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姨父,您别怪姐姐……她或许只是一时糊涂……夕儿不想因为自己,让您和姐姐之间生出嫌隙……况且、况且夕儿还是捡回了一条命了……夕儿满足了。” 江侯爷冷哼一声:“她做出这种事,还有什么资格做我江家的女儿?夕儿,你太善良了,这种人不值得你为她求情!” 苏半夕轻轻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又被泪水掩盖。 听到营帐内江侯爷和苏半夕的对话,江夫人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这个贱人!竟敢如此污蔑忆秋!”江夫人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撕烂苏半夕的嘴。 苏半夕这该死的白眼狼,不仅抢了她的夫君,甚至还要利用她的夫君去对付她的亲生女儿! 早知如此,当初她就不该那么好心将苏半夕接来侯府! 江夫人将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但她知道,此刻若是贸然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她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装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样…… 江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低声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去,把忆秋叫来,我有话跟她说。” 侍女连忙点头,匆匆离去。 江夫人往远处走了一段,稍稍离开了营帐一些距离。 虽然派人去叫江忆秋了,但是江夫人心里却没底,她知道江忆秋恨她,或许根本就不会过来。 只是……没过多久,江忆秋便赶了过来。 她看到江夫人脸色苍白,又朝着苏半夕营帐方向瞧了瞧,倒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江忆秋微微挑眉,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还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 江夫人情绪激动,一把握住江忆秋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和愤怒: “忆秋,苏半夕那个贱人,竟然在侯爷面前污蔑你,说是你故意引她去野兽出没的地方,害她受伤!侯爷现在气得要重罚你!你可有应对办法?” 江忆秋闻言,眉头微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苏半夕的伎俩,我早就料到了。她不过是狗急跳墙,想要借江侯爷的手对付我罢了。他能对我做什么?有何可惧?” 江夫人看着江忆秋如此镇定,心中既欣慰又担忧:“忆秋,你打算怎么办?侯爷现在被她迷得神魂颠倒,恐怕不会听你的解释。你有什么主意可以告诉我,我也好帮你……” “不必了!”江忆秋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之前那么多年,都不曾有人帮过我,现在……我也不需要。 你若实在闲得慌,倒不如去想办法解决另一件事。” 江夫人被江忆秋疏远的态度刺得心口一阵疼痛,却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江忆秋眼底滑过一抹讥讽,她轻哼道:“江沛为了陪苏半夕擅离职守,甚至为了维护苏半夕不惜顶撞冒犯摄政王,甚至一度要对摄政王动手! 玩忽职守连围猎场进了刺客都未发现。 圣上亲裁,江沛被削去官职,杖责六十,永世不得入官场。这件事,已经传遍了围猎场。江家现在成了众矢之地。” 闻言,江夫人脸色瞬间惨白,她眼前一黑,捂着心口踉跄了两步,声音里更是染上了几分颤栗:“你说什么?江沛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他怎么敢的?她怎么敢……” 江忆秋叹了口气:“为了区区女人,擅离职守,顶撞摄政王,甚至纵容刺客行凶。这些罪名,足以让他万劫不复。留他一命已是圣上仁慈!” 江夫人捂住胸口,眼中满是痛苦:“这个逆子!他怎么能如此糊涂!” 第七十六章 被亲父骂贱人 江忆秋握住江夫人的手,眼底不染半分情绪:“事已至此,流再多的眼泪也挽不回局面。” 江夫人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你说得对……我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苏半夕那个贱人毁了我其余的儿子了!” 江夫人红着眼看着江忆秋,无比心痛。 她好后悔!后悔曾经为了苏半夕那样的人处处为难责骂忆秋! 她后悔了,可是忆秋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她保护的小女孩了。 她们母女之间早已生了嫌隙……她要如何才能重新挽回忆秋? 江夫人抹了把眼泪,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她放柔了声音道: “忆秋,你放心。苏半夕和江沛的账,我会一笔一笔跟他们算清楚……我会让她知道,江家不是她可以随意染指践踏的!” “忆秋,无论你要做什么只管去做,母亲都会支持你。”江夫人轻声说道,眼中满是慈爱之色。 江忆秋眸色变了变,她红唇微张好似想要说什么,江夫人紧紧盯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却不曾想,江忆秋神色一变,又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营帐内传来江侯爷的声音:“来人!去把江忆秋给我叫来!” 江忆秋和江夫人对视一眼,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冷意。 “没什么事的话,我过去了。”江忆秋挑了挑眉,毫不在意的转身往营帐那边过去。 江夫人伸手想要拦她,犹豫了一下便错过了,“忆秋……” 营帐门口,江忆秋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江侯爷正坐在床边,苏半夕则靠在床头,脸上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 “找我何事?我自己来了,省得再麻烦旁人跑一趟。”江忆秋神色平静,语气讥讽。 江侯爷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忆秋,你可知错?” 江忆秋微微一笑,视线直逼江侯爷:“哦?又来这招?不知错我这次又错在何处?” 江忆秋可真是气笑了,她还以为这次苏半夕会有什么高妙一些的法子,没想到左右还是抛不开告状这一招! 江侯爷一拍桌子,怒道:“逆女!你还敢狡辩!夕儿已经告诉我了,是你故意引她去野兽出没的地方,害她受伤!你身为江家的女儿,怎能如此心狠手辣!你们可是姐妹!” 江忆秋闻言,慢条斯理地看向苏半夕,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苏半夕,你说是我引你去野兽出没的地方,可有证据?” 苏半夕脸色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姐姐,你……你怎么能这样?明明是你告诉我那里有珍贵的药材,让我去采的……你怎么能不承认呢?”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冰冷:“苏半夕,你说是我告诉你的,那请问,我是何时何地告诉你的?当时可有旁人在场?有何人能作证?” 苏半夕被问得一时语塞,支支吾吾道:“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太害怕了……” 江忆秋勾了勾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苏半夕,既然你记不清了,那就让我来提醒你。 你受伤的地方,是狩猎场的内围,那里常年有野兽出没,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珍贵的药材。 而你之所以会去那里,是因为你心怀不轨,想要借野兽之手除掉我,却没想到自己反而中了圈套!” 苏半夕脸色大变,连忙摇头:“不……不是的!姐姐,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开什么玩笑?她根本不知道那些野兽究竟是从哪来的!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真的没人知道吗?你敢说今日……你没做什么错事?没害了什么人?” 江侯爷听到这里,不由得脸色也变了变,皱眉看向苏半夕:“夕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半夕慌乱地摇头:“姨父,您别听姐姐胡说!姐姐……她是在污蔑我!我、我自己都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会害人?” 江忆秋冷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封信,递给江侯爷:“这是苏半夕与刺客勾结的证据。您若不信,大可亲自过目。” 闻言,苏半夕如遭雷劈! 哪来的信笺?她与那位密谋时,可是当面约定的,哪来的信笺? 苏半夕反射性的就要张口否认,但很快她又猛的顿住了,这一定是江忆秋的奸计,她不能中计了! 江侯爷接过信,仔细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猛地站起身,怒视苏半夕:“夕儿,你……你竟敢做出这种事!” 苏半夕“哇……”的一声突然就哭了出来,她抽噎着痛哭。 江侯爷顿时慌了神,连忙扶住苏半夕问道:“夕儿,你没做过对不对?没关系,你快看看这信笺,你只管解释,你解释了我便信你。” 江忆秋…… 她一时竟不知道,究竟是苏半夕的魅力太大了,还是江侯爷的脑子纯属是个摆设!他究竟是怎么一步步爬到侯爷这个位置的? “姨父,这不是我写的信笺……你不信我吗?定是姐姐伪造的信笺……” 苏半夕忍着疼痛,一把抱住了江侯爷,更是不知廉耻的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而江侯爷此刻正半弯着腰,双手拿着信笺杵在苏半夕的身前,她这么一动作,江侯爷的双手便直直的戳在了她那软乎乎…… 不一样的微妙感觉,顿时让江侯爷身形一僵。 一旁,江忆秋很不巧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邪邪的勾起了唇角,苏半夕还真是重口味,这么大年纪差了辈分的男人也下得去口! “姨父……”苏半夕见江侯爷僵着不动,当即又哭唧唧的低唤了一声。 江侯爷当即回神,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忆秋怒道:“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押下去,严加看管!” 几名侍卫立刻冲进来,一人一边扣住了江忆秋,打算将她拖出去。 “哈哈哈……江远山你这是演都不愿意演了?终于暴露你的真面目了?”江忆秋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那几个侍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在原地…… 被自己亲生父亲骂成贱人,普天之下独此一份! “混账!还不将这孽障拖下去!没本候允许,谁都不许将她放出来!”江侯爷觉得江忆秋近乎疯癫的模样莫名有些扎眼,一时竟有些不敢面对她。 江夫人守在营帐外,清楚的听到了江侯爷怒吼着骂江忆秋贱人! 她紧咬着牙,气到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她顾不上其他,掀开帘子便冲了进去:“江远山!你儿子都快被她给害死了!你竟还这般维护她! 你亲儿子亲闺女竟还抵不过一个苏半夕吗? 你非得眼睁睁看着整个侯府被苏半夕玩弄于股掌间,你才满意吗?” 江夫人身体本就虚弱,这会气急攻心,眼前更是一阵阵的发黑!若非为了江忆秋强撑着,这会她便晕厥过去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一把年纪了,还想被人骂妒妇吗?” 江远山脸色铁青,指着江夫人就是一顿指责! 简直岂有此理,这对母女简直是疯了,一个个都指着他的鼻子骂! 简直莫名其妙! “你……”江夫人一口气没上得来,直接晕了过去! 营帐内顿时一片手忙脚乱! 第七十七章 纷争开始了 苏半夕低垂着头,眼底划过一抹窃笑!侯府的这些女人还真是蠢得厉害。 轻轻松松就被她拿捏住了! “呵……江侯爷还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江沛为了苏半夕犯下重罪,被圣上亲罚不说,这会只怕是小命都不保了。 江侯爷不想着去护亲生儿子,倒是有心思在这玩弄女人。” 江忆秋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冷声讥讽了起来,她意味深长的眼神游离与江远山和苏半夕之间,嘲讽意味十足! 另一边,江逸和江瑾轩二人正急匆匆跑来,路上便听得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江侯爷为了护那寄养的表姑娘,竟将江夫人生生气晕过去了!” “何止?我还听说有人路过,听到江侯爷怒斥江大姑娘是贱人呢!” “当真?” “这还能有假?” “啧啧啧……那寄养的表姑娘究竟给江侯爷施了什么妖术?竟将他迷成了这样?” “呸!要我说这侯府一门就没一个正常人,那大姑娘遇刺都不见人去护着!” …… 江逸和江瑾轩神色匆匆,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他们的视线甚至都不敢轻易乱瞟,实在是……没脸! 与此同时,晕倒在地的江夫人被侍女扶了起来,缓缓苏醒。 苏半夕突然哭喊了起来:“姨母,夕儿究竟做错了什么……您为何要如此羞辱夕儿! 姨母这是在逼夕儿去死啊!” 江逸和江瑾轩刚进营帐,听到的便是苏半夕着撕心裂肺的哭声。 两人顿时心头一紧,像是被突然扼住了喉咙一般,心口更是堵得厉害! “够了!你别再演戏了,苏半夕!你敢说今日沛儿遭的罪不是因你而起?”江夫人很是虚弱,叱责的话说出口也少了几分气势。 再次提起江沛,倒是让江逸和江瑾轩两人齐齐回了神! “还请父亲出面求圣上饶恕四弟!”江逸对着江远山跪下了。 江瑾轩一言不发跟着跪了下来。 两人神色凝重红着眼的模样,成功的让江远山怔愣住了!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江忆秋二人之前说的好像都是真的…… 江远山突然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吓的硬挤出眼泪还想继续演戏的苏半夕生生怔住了! 那噙满了眼眶的泪水也在霎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江远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江逸眸色深深的看着江侯爷,心中既失望又无奈。 他轻声说道:“父亲,江家现在名声受损,我们必须尽快挽回局面。 至于夕儿的事情……容后再议也不迟。” 江远山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突然就被卸了精气神一般:“我、我去面圣,你们兄弟二人去守着沛儿,他万不可出事!” 江逸微微一笑,语气坚定:“父亲,江家不会倒。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渡过难关。” 就在这时,营帐外传来一阵喧闹声。 营帐内的谈话被打断,江远山几人忍不住蹙眉,却见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侯爷,夫人,不好了!四公子……四公子他、他昏死过去了!” 江夫人听到侍卫的禀报,顿时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颤抖着喊道:“沛儿!我的沛儿!” 话音未落,她便踉跄着朝营帐外冲去,泪水早已模糊了双眼。 江侯爷也愣住了,指尖止不住地颤抖起来,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恨和愤怒。 究竟为什么?江沛会落到如此地步?江家又是怎样陷入这样的困境的?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父亲!”江逸见江侯爷神色恍惚,连忙上前扶住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您先别急,我们一起去看看四弟!” 江远山深吸一口气,勉强稳住心神,点了点头:“走,去看看沛儿!” 几人匆匆赶到江沛所在的营帐,只见江沛脸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额头上满是冷汗,显然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江夫人扑到床边,紧紧握住江沛的手,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沛儿!我的沛儿!你醒醒啊!你别吓娘啊!” 江侯爷站在一旁,看着江沛那副模样,心中一阵绞痛。 他从未想过,自己一向宠爱的儿子,竟然会落到如此境地。他咬了咬牙,低声问道:“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江逸连忙回道:“已经派人去请了,太医马上就到!” 江远山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看着江沛,心中既心疼又愤怒。 他转头看向江逸,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逸儿,绝不能放过陷害沛儿之人!沛儿怎么会……” 江逸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父亲放心,儿子定会查清楚,定不叫真凶逍遥法外!也不会容许任何人污蔑了夕儿……” 江远山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逸儿,江家现在名声受损,我们必须尽快挽回局面。沛儿的事,你多费心。我……我去面圣,向皇上请罪。” 江逸闻言,连忙劝道:“父亲,您现在心神不宁,还是先休息一下吧。面圣的事,等太医来了再说。” 江远山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江家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尽快向皇上请罪……” 江沛这个儿子绝对要保住啊! 江逸见劝不动父亲,只得点了点头:“那父亲小心些,若有任何事,随时派人通知我们。” 江远山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营帐。 江逸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一阵酸楚。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回到江沛床边,低声安慰江夫人:“母亲,您别太伤心了。四弟一定会没事的。” 江夫人紧紧握着江沛的手,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逸儿,你说沛儿会不会……会不会……” 江逸连忙打断她的话:“母亲,别胡思乱想!四弟只是受了些皮肉之苦,太医马上就到,他一定会没事的!” 江夫人点了点头,但眼中的担忧却丝毫未减。 没过多久,太医匆匆赶来,为江沛诊治。 仔细检查了一番,太医神色有些凝重,转身对江逸和江夫人说道: “四公子内伤颇重,加上郁气拥堵,怕是要昏迷几日才得苏醒。 我已经为他开了药,按时服用,好好休养。” 江夫人闻言,眼泪顿时又流淌了下来,心中对苏半夕的恨又多了几分! 江逸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有劳太医了。” 太医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不必客气,这是我分内之事。不过,四公子现在需要静养,你们尽量不要打扰他。” 江逸点了点头,亲自将太医送出了营帐。 与此同时,在苏半夕的营帐内。 江忆秋正冷冷地盯着苏半夕,她勾了勾唇,指尖一下一下的轻轻敲击着桌面。 江忆秋只盯着她并不说话,苏半夕好不容易强撑起来的底气,逐渐在这一声声的敲击中烟消云散…… “苏半夕,游戏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你可得好好享受……可别辜负了我的良苦用心才是……” 江忆秋突然笑了起来,绝美的脸上轻轻绽放的弧度,像是夺命的弯刀,叫苏半夕忍不住心肝一颤! 第七十八章 面圣 “你!你想要做什么?”她紧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牵扯到了伤口,难以忍受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 然而,当她抬头对上江忆秋那双冰冷刺骨的眼睛时,心中仅剩的一丝优越感瞬间溃败,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恐惧和慌乱。 “江忆秋!你到底想要怎样?我都被你害得这么惨了,还不够吗?”苏半夕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试图拉开与江忆秋的距离。 江忆秋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苏半夕的心上,她的脸上分明没有一丝表情,眼神却冷得像冰。 仿佛能将她整个人冻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我想做什么?”江忆秋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苏半夕,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你处心积虑地挑拨离间,甚至不惜勾结刺客来害我。现在,你竟然还敢问我想要做什么?” 江忆秋两根手指扣住了苏半夕清瘦的下巴,微微用力逼迫苏半夕扬起头看向她。 苏半夕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她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着,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忆秋,仿佛从地狱中走出来的修罗,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我……我没有……不是我做的……”苏半夕试图辩解,但声音却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苏半夕,你以为你那些小伎俩能瞒得过谁?你利用江沛的愚蠢,挑拨摄政王与我的关系,甚至还想借刺客之手除掉我。 啧!可惜……你的计划失败了。” 苏半夕听到这里,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得粉碎。 “江忆秋,你……你不能动我!”苏半夕强撑着最后一丝底气,声音却依旧颤抖,“我背后的人,你惹不起!” 江忆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哦?你背后的人?是谁?说出来,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 苏半夕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是……是……”苏半夕张了张嘴,却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江忆秋皱了皱眉,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半开的营帐大门,能看到几名黑衣人正快速朝这边逼近,显然是来救苏半夕的。 “呵,看来你背后的人还挺关心你的。”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苏半夕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连忙喊道:“救我!快救我!” 江忆秋却丝毫不慌,反而勾了勾唇,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你以为,他们能救得了你?” 话音未落,江忆秋身后的树林中突然冲出一队暗卫,迅速将那些黑衣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见状,顿时慌了神,试图突围,却被侍卫们死死拦住。 苏半夕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绝望。她没想到,江忆秋竟然早有准备,自己最后的希望也被彻底粉碎。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苏半夕,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你瞧,你心心念念的人也只是派了些无足轻重之人过来,他甚至都没有亲自出面。 你说……他会不会将你这颗棋子给舍弃了?” 苏半夕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明显被江忆秋的话乱了心。 江忆秋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冰冷:“苏半夕,欠我的,今天该偿还一部分了!” 苏半夕颤抖着抬起头,眼中满是惊恐:“江忆秋,你……你不能杀我!我……我可以告诉你背后之人的身份!只要你放过我,我什么都告诉你!” 江忆秋眼眸微转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苏半夕,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她,抬手在苏半夕的脸上拍了拍,居高临下的蔑视她:“苏半夕,你想的太美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就这么痛痛快快的死掉呢?我还没折磨够你呢…… 今日只是开端,往后余生你好好享受吧!” 说完,她掏出帕子嫌恶的擦了擦手,神色慵懒的捏着帕子丢进了燃着炭火的盆子里。 上好的锦帕沾染上火星,蹭的一下燃了起来!火苗瞬间蹿起,又很快熄灭…… 苏半夕本就心虚,莫名被江忆秋这么威胁,当即她就慌了! “江忆秋!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江忆秋却不再理会她,转身透过门口看向远处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转身离去时,她呢喃着低语:“前世今生的仇,我会一笔一笔地讨回来。苏半夕,这只是开始。” 此时,江远山正站在皇上的营帐外,心中满是忐忑。 犹豫良久,他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营帐。 营帐内,天启皇正坐在案前,神色冷峻。 江远山上前一步,恭敬地行礼:“臣江远山,参见皇上。” 天启皇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江远山!你可知罪?” 江远山心中一颤,连忙跪下:“臣知罪!臣教子无方,致使江沛擅离职守,顶撞摄政王,甚至纵容刺客行凶。臣罪该万死!” 天启皇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江侯爷,你倒是认罪认得痛快。可惜,江沛犯下的错,可不是一句认罪就能解决的。” 江远山心中一沉,连忙说道:“皇上,臣愿意承担一切罪责,只求皇上能饶过江家其他人!” 天启皇闻言,冷笑一声:“江远山,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扛下所有的罪责吗?江家现在名声扫地,朝中大臣早已对你们不满。朕若是再纵容你们,恐怕难以服众。” 江远山闻言,心中一阵绝望!这不是完了么?江沛简直混账!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还有刺客的事情,到底什么情况他都不清楚! 原本想着能找江沛问问具体情况,结果江沛直接晕厥过去了…… 江远山脑瓜子嗡嗡的,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什么合适的说辞来应对。 这时,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天启皇皱了皱眉,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皇上!江家大姑娘……江家大姑娘,正在外面求见!” 天启皇闻言,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哦?江忆秋?她来做什么?” 江远山也是一愣,心中既惊讶又担忧。 江忆秋?她来做什么?万一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江远山简直一个脑袋两个大!可不等他有反应,天启皇已经挥了挥手,扬声道:“传她进来。” 第七十九章 打架 侍卫连忙点头,匆匆退下。 没过多久,江忆秋便面带微笑的走进了营帐。 “臣女江忆秋,参见皇上。”江忆秋恭敬地行礼,面上露出了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看起来,倒是有些老气横秋。 天启皇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温度:“江忆秋?你过来所为何事?” 江忆秋抬起头,直视天启皇的眼睛:“皇上,臣女今日前来,是为了揭发苏半夕勾结刺客,谋害臣女,甚至意图扰乱围猎场的阴谋!” 天启皇闻言,眉头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哦?你说苏半夕勾结刺客?可有证据?” 江忆秋点了点头,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双手呈上:“皇上,这是苏半夕与刺客勾结的证据,请皇上过目。” 天启皇接过信,仔细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冷冷地看向江远山,语气中带着几分怒意:“江远山!你可知罪?你是不是也早已知道了此事?纵容着那苏半夕肆意妄为?” “皇上!臣冤枉啊!臣并不知情呐!”江远山连忙跪下,匍匐在地,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此刻,他恨极了江忆秋! 为何轻易就将那所谓的证据交给皇上? 在江远山心里,更趋向于这证据是江忆秋伪造的!到时候若是被查明了真相,整个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天启皇冷冷地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江远山,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人,将苏半夕押入大牢,严加审问!若有同党,一并揪出,绝不姑息!” 随后,他看向江忆秋,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江忆秋,你做得很好。江家虽然犯了错,但你能及时揭发苏半夕的阴谋,也算是将功补过。” 江忆秋恭敬地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皇上过奖了,臣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臣女知道弟弟顽劣,他只是……受到了苏半夕的蒙骗,如今受了罚,也是他应得的! 不过臣女相信,他定会痛定思痛!好生悔改!” 江忆秋一番话说得,连江远山都觉得钦佩! 她轻易的就将江沛从此事的漩涡中给推到了边缘。 虽然江忆秋把事情都推到了苏半夕的身上,让江远山很是恼火! 但是,看在她帮江沛说话的份上,他也可以暂时不对江忆秋做出惩罚! 天启皇很是赞赏的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江忆秋!朕看好你!江家的未来,就交给你了。” 江忆秋闻言,眉眼弯弯露出了小女儿家的娇憨之色:“臣女定不负皇上所托!” 江远山跪在一旁,看着江忆秋那副沉稳的模样,心中既欣慰又嫉妒。 他怎么不知道,江忆秋竟然还有此等口才? 他若是能学到一二,何愁得不到皇上的赞赏? 天启皇和颜悦色的让江忆秋离开了,独留江远山跪在原地。 半个时辰后,江远山才颤抖着双腿出了营帐…… 江逸和江瑾轩正在调查江沛的事情,得知苏半夕被关押的消息后,顿时慌了神。 “不行!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夕儿被关进大牢!”江瑾轩握紧拳头,眼中满是愤怒和不甘!夕儿身子本就娇弱,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入了大牢岂不是遭大罪了? 江逸皱了皱眉,有几分犹豫:“可是,皇上已经下令,我们若是贸然行动,恐怕会惹怒皇上。” 江瑾轩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夕儿可是我们的表妹!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她去死吗?” 江逸被他说得一时语塞,江瑾轩一向冲动,若是任由他胡来,恐怕会惹出更大的麻烦。 江瑾轩却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他一把拉住江逸,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大哥,我们去找云湛!他职位比你我都高!若是他肯帮忙,或许还能救夕儿一命!” 江逸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我们去找云湛。” 两人匆匆赶到云湛的营帐,却见云湛正站在帐外,神色冷峻,仿佛早已料到他们会来。 “云湛!”江瑾轩快步上前,“夕儿被皇上关押了,你能不能帮我们求求情?她毕竟是我们的表妹,不能就这么……” 云湛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打断了他语带讥讽:“江瑾轩,你是不是忘了,苏半夕勾结刺客,意图谋害江忆秋,甚至扰乱围猎场?这样的罪名,你觉得还有求情的余地吗?” 江瑾轩被他说得变了脸色,但很快又强撑着说道:“夕儿只是一时糊涂!她……她一定是被人利用了!云湛,你就帮帮我们吧!更何况哪来的证据?万一夕儿是被人陷害的呢? 她若是有个好歹,你后悔也晚了!云湛!你怎么这么冷血! 江忆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针对夕儿?” 云湛冷笑一声,“江瑾轩,你是不是觉得,江家现在还不够乱?你们兄弟二人为了一个苏半夕,竟然连江家的名声都不顾了?” 江逸闻言,脸色一变,连忙上前劝说:“云湛,我们只是不想看着夕儿受苦。她毕竟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江逸,江瑾轩,你们是不是忘了,江忆秋才是你们的亲妹妹?你们为了一个外人,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顾了?苏半夕要杀了秋儿! 秋儿的命在你们眼里就这么不得一提吗?”云湛脸色铁青,若非顾及有外人在场,他早就动手了! 江瑾轩闻言,顿时怒了,指着云湛骂道:“云湛!你别在这里假惺惺的!江忆秋那个贱人,从小到大一直谎话连篇!她的话有什么可信度?何况,她不是没事吗……” “砰!” 江瑾轩的话还没说完,云湛已经一拳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江瑾轩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江瑾轩,你再敢侮辱秋儿一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云湛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杀意。 江逸见状,连忙扶住江瑾轩,愤怒的朝着云湛怒吼:“云湛!你凭什么打人!” 云湛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凭什么?就凭你们兄弟二人是非不分,为了一个苏半夕,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顾!江家若是毁在你们手里,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第八十章:太让她失望了 江逸被他说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江瑾轩捂着脸,眼中满是愤怒。 他猛地推开江逸,指着云湛骂道:“云湛!你别以为你官职比我高,就可以为所欲为!我告诉你,江忆秋那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谁让她总是处处与夕儿作对! 你若还想要她活命,就绑了她扭送官府去认罪!” “二弟!休要胡言乱语!忆秋她是我们的亲妹妹!你怎可将她绑了见官?何况她并未犯罪! 你这是要做什么!”江逸被江瑾轩这疯狂的模样给震撼到了,他从未想过,江瑾轩为了苏半夕竟会如此的疯狂! 夕儿的确是要救,但也不能以一命换一命的法子去救!到时候免不了落人口实! 侯府早已身处漩涡,再也经不起这般的流言蜚语的重击了! “够了!”云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要上前教训江瑾轩,却见江忆秋正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江瑾轩,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江忆秋缓缓走近,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别在这里吵吵闹闹丢人现眼!” 江瑾轩看到江忆秋,滔天的怒意顿时蜂拥而来,丝丝缕缕的将他的理智给紧紧缚住,他指着江忆秋骂道:“你这个贱人!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夕儿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 “呵!”江忆秋冷嗤了一声,清冷的眸子冷若冰霜,语气中更是染上了几分讥讽:“江瑾轩,你是不是忘了,苏半夕勾结刺客,意图谋害我,甚至扰乱围猎场!这样的罪名,你觉得是我害的?” 江瑾轩一时怔住了,但很快又强撑着说道:“你……你少在这里狡辩!夕儿一定是被你陷害的!” 江瑾轩情绪太过激动,周围逐渐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所有人都子啊窃窃私语,暗中议论纷纷。 “今日侯府可真是出尽了风头。” “这样的风头也不知道侯府承不承受的起啊!” …… “江家这几个公子是魔怔了吗?放着好好的大姑娘不护,偏要去护那犯了大错的表姑娘?” “啧!我都不忍心听下去了!” …… 纷杂的议论声,传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耳中。 江逸和江瑾轩齐齐变了脸色,听着外人这般肆意的批判苏半夕,他们的心简直痛苦不堪。 江忆秋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江瑾轩,你若是有证据,大可以去圣上面前告我。若是没有,就别在这里胡言乱语,丢江家的脸!” 江瑾轩被她说得哑口无言,脸色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只得发了狠的将满腔怒火发泄在了围观之人的身上,他疯了般咆哮着: “你们懂什么!夕儿她纯良,此事定与她无关!再让我听到你们诋毁夕儿,我定不饶你们!” ……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后是爆发的喧哗! “疯魔了!可真是疯魔了!” “还不饶我们?江家这小子是什么官职?我倒要看看能不能要了我的小命!” “哎哟喂……我好怕怕呀……” …… 江瑾轩嚣张的言论,如坠入了滔滔江水之中,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便惹了众怒! 江逸一贯温润的脸上,表情也有了几分皲裂。 他连忙拉住江瑾轩,打算直接将他拖走! 刚一转身,“啪啪”两巴掌便落在了二人的脸上! 视线回笼,落在了江夫人震怒的脸上。 “母亲……”江逸羞愧的捂住了泛红的脸颊,他低着头不敢再多言。 堂堂侯府大公子,被母亲当众扇了耳光!此事……叫他丢尽了脸面! 江逸此时不免有些后悔,是他太冲动了,早知如此应该拉着江瑾轩进营帐商谈的!关上门来无论他们兄弟之间怎么闹腾,都比当众丢脸来的好! 与江逸的懊悔和羞愧不同,江瑾轩则是被怒气冲昏了头脑,竟像个炮仗一般质问江夫人:“母亲!您为何打我?” 江夫人脸色苍白的捂着心口,被这两个逆子气得心肝都在疼。 “为什么打你?江瑾轩!你还知道你姓什么吗?忆秋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样对她! 你要替苏半夕出头那就凭你自己的本事去!别妄想动我的女儿! 忆秋不欠你们的!更不欠她苏半夕的! 为娘今日话就放这里了!你们谁敢帮苏半夕,那便是与为娘作对! 为娘就当从没生过你们这几个逆子!简直孽障! 礼义廉耻全部学到了狗肚子里,竟被苏半夕那样的货色玩弄于股掌之间!” 江夫人义愤填膺,她恨不得亲手将这两个逆子的脑子敲开来看看,里面到底塞了什么! 为何苏半夕一个眼神一句话,都能叫他们死心塌地的卖命?为了她甚至连仕途和侯府都不管不顾了! 江瑾轩暴躁的推开江夫人:“母亲!你别管!江忆秋这个贱人,我绝不会放过她!我说了夕儿是无辜的!我会查清楚事实!到时候母亲可别后悔!” 江夫人被推得一个踉跄,脚下不稳,身子一歪,撞到了地面上凸起的石头上,额头顿时鲜血直流。 “母亲!”江忆秋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扶住江夫人,眼中闪过一瞬的担忧之色,却被她很快的敛去了。 江逸和江瑾轩见状,也慌了神。 江逸连忙上前扶住江夫人,慌乱道:“母亲!您没事吧?” 江夫人捂着额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失望和恨意:“滚开……别碰我……我不用你们操心!你们还是多去操心操心苏半夕那样的货色吧……多看你们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苏半夕还真是厉害,不仅哄得她的几个儿子围着她团团转,甚至就连她的夫君也都成了苏半夕的裙下臣! 哈哈哈…… 江夫人眼底泛着猩红之色,是她新手造的孽啊!是她不顾老夫人反对,强行将苏半夕给接来了侯府寄养! 没想到,竟招来了这等祸事……她真该死啊! 江瑾轩脸色苍白的站在原地,他颤抖着双手,满是慌乱和后悔。 他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竟然害得母亲受伤。 江忆秋冷冷扫了江瑾轩一眼,将后者看得心里直发毛。 江瑾轩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这会也偃旗息鼓了…… 江逸扶着江夫人,眼中满是愧疚和痛苦:“母亲,对不起……是我们错了……” 江夫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疲惫:“逸儿,瑾轩,你们……你们太让我失望了……” 第八十一章 他的出现抚平一切 阳光透过树叶洒在林间,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一年一度的春季围猎共有五日的时间,这五日内,谁猎得的猎物最多或更为珍贵,便能夺得今年的魁首。 虽在围猎第一日,就发生了刺杀这桩大事,众人的兴致却仍旧高昂。 毕竟,作为魁首的赏赐可是很高的!况且今年还没有摄政王这一劲敌了!其他官僚公子哥们都想争抢一二! 在众人热情高涨的这几日里,江忆秋派了人暗中盯住了牢房内的苏半夕。 一旦有任何人与苏半夕接触,她都会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熬过了静悄悄的前几日,却在围猎最后一日时小兰来报:“姑娘,有个黑衣人去牢房见了表姑娘。 那人穿着玄色斗篷,看不到长相,但是瞧着狱卒对他的态度,只怕那人身份不低。 那人在表姑娘的牢房门口待了有一炷香的时间,表姑娘原本死气沉沉的,但是自那人离开后整个人都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奴婢怕……怕情况有变。” 小兰忧心忡忡的,生怕事情会出什么变故。 “看来,她背后的人终于坐不住了。”江忆秋低声喃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去查清楚那人的身份,有任何情况随时来报。”江忆秋思索再三又追问道:“书斋的消息网组建得如何了?” “回姑娘,京城和周边城镇的书斋已经建成,已经在逐步往远方城镇扩散。”小兰恭恭敬敬回答。 自从姑娘将她从苏半夕的手中救出来,她就一直在外面替姑娘办事。 这短短的时间,姑娘做下了数桩足以改变京城势力的安排。 小兰无比钦佩自家主子!早已在心中将她当成了信仰般的存在! “嗯,万事小心。”江忆秋点了点头,待小兰领命离开后,她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脑袋出了营帐。 江忆秋去了林子外围,林中的气息让她觉得有些好闻,缓缓平息了她烦躁的心绪。 正当她沉思之际,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 江忆秋抬头一看,只见宋言正站在她面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她。 “宋世子?”江忆秋微微一愣,随即露出一抹礼貌的微笑,“不知世子前来有何事?” 宋言一言难尽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怜悯和关切:“江姑娘,你……还好吗?” 江忆秋笑了笑,语气淡然:“多谢世子关心,我一切都好。” 宋言却摇了摇头,表情多了几分心疼:“江姑娘,你不必强颜欢笑。侯府的事情我都听说了,苏半夕那个贱人竟然如此害你,我绝不会放过她!” 江忆秋闻言,眉头微皱:“世子,这是我的家事,世子不宜插手。” 宋言隐在袖间的手忍不住捏成了拳,他眸底划过一抹哀伤。 他不宜插手,那摄政王为何就可以插手? 宋言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按住了江忆秋的肩膀,情绪有些激动: “江姑娘,你何必如此见外? 你我本就是未婚夫妻,你的事情,自然也是我的事情。我一定会帮你讨回公道!” 江忆秋心中一阵无奈,想开口拒绝,宋言却以几根手指堵在了她的唇上,他着急道:“江姑娘,别急着拒绝我!” 江忆秋…… 宋言指腹微凉,落在江忆秋温热的红唇上,竟像是被烫到了一般,瞬间他便脸颊通红。 宋言既羞又臊得慌,放下这句豪言壮语后便狼狈的落跑了! 江忆秋…… 江忆秋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紧锁了起来。 宋言刚才羞得满脸通红的模样,并未逃过她的眼。 她只是存了利用镇北王府的心思,却没想过要扰乱镇北王府小世子的心。 宋言对她的态度,让江忆秋觉得有些棘手。 此刻,她不得不重新考虑她与镇北王府的婚事了。 她怕,嫁入镇北王府容易,从镇北王府抽身离开就难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和他好好谈谈了。”江忆秋低声喃喃,心中暗自盘算。 然而,江忆秋并不知道,她与宋言的见面早已被玄冥留下的暗卫在第一时间传递到了玄冥的手中…… 待看清楚密信上所写的内容时,原本还情绪平平的玄冥,周身气息陡然一冷! 宋言……真是好样的,连他的墙角都敢来撬! 翌日。 一年一度的围猎终于在欢声笑语中结束了。 让众人意外的是,此次得了魁首的竟然是镇北王府的宋小世子! 远远瞧了一眼宋言意气奋发的样子,江忆秋几不可查的勾了勾唇,转身钻进了马车内。 江忆秋刚一掀帘子,便感觉到车内多了一丝清冽的气息。 她心中一紧,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忆秋,别来无恙。” 江忆秋猛地侧身,只见玄冥正坐在马车角落,神色冷峻,目光如刀般盯着她。 “摄政王?”江忆秋微微一愣,随即恢复了平静,“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说……北境异动? 玄冥冷笑一声,唇角的讥诮愈演愈烈:“江姑娘与宋小世子相谈甚欢,本王若是不来,怕是江姑娘都忘了本王这号人物了!” 江忆秋心头猛得咯噔了一下。 她眉头微皱,十分无语:“玄冥!你别无理取闹!我与宋世子只是偶遇,并无他意。你大可不必……” 简直了!这些男人,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正常了? “哼!”玄冥冷冷地哼了哼,脸上表情虽然还是冷冷的,心里却是已经嘚瑟了起来,他就知道江忆秋眼光不会那么差! “宋言那蠢东西护不住你!苏半夕的事情我会查清楚,到时候消息会派人送给你。 只是……北境的事情稍许有些难缠,我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京城。 若是有事,你自去摄政王府找鬼医。 那些暗卫你也可以用,直接吩咐他们办事便是。” 江忆秋…… 江忆秋她疲惫的捏了捏眉心,突然有种摄政王在与宋言争宠的的感觉。 江忆秋不言,玄冥唇角的笑意逐渐淡了下去。 心里不知不觉的慢慢有了几分淤堵的感觉:“江忆秋!你莫非是想拒绝本王?” 像拒绝宋言那蠢货一样,也要将他一起给拒绝了? 玄冥冷冷地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知道,江忆秋、是一个心思深沉、手段凌厉的女子。她或许并不需要他的帮助,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想要帮她! 只要与她有关的事情,他做不到袖手旁观! “不!不拒绝还不行吗?”江忆秋彻底无语了,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堂堂摄政王竟然如此胡搅蛮缠…… “江忆秋……记好了你答应我了,我不能久待……”玄冥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在江忆秋还没反应过来的似乎,突然往她手中塞了一个小巧的锦盒,随后掀开车帘,消失在夜色中。 马车内突然就显得空荡了,江忆秋掀开帘子,却连他的背影都没瞧见…… 玄冥的出现,意味着苏半夕背后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江忆秋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锦盒,她并未在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将锦盒凑到了鼻翼间,小心翼翼的闻了闻。 锦盒上还残留着玄冥身上凌冽的气息……出乎预料的抚平了她烦躁不宁的情绪…… 第八十二章 断绝关系 啪嗒,锦盒被轻轻打开,露出了一个翠玉的手镯。 在手镯的中央还塞着一个香囊,江忆秋拿出来闻了闻,忍不住挑起了眉眼。 “这味道竟然和他身上的味道一样!”江忆秋略有些吃惊,没想到玄冥竟然会送她香囊…… “送我手镯是什么意思?怪怪的……”江忆秋蹙了蹙眉,这镯子一看就贵得离谱,江忆秋套手上试了试,又将镯子收了起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磕了碰了她赔不起! 这得多少间铺子的利润才能填满? 吁! 马匹的嘶鸣声在前方响起,马车颠簸了一下,江忆秋捏着锦盒的手顺势紧了紧。 “姑娘,是大公子……” “小妹,我们能不能谈谈?” 车夫和江逸的声音同时响起。 江逸策马拦下了江忆秋的马车,他眼眸深邃的盯着帘子,隐隐的期待自他心中升腾而起。 在来之前,江逸甚至不敢保证,江忆秋会不会见他。 可是,当他真的拦在了江忆秋马车前的这一刻,江逸却莫名的自信了起来。 江忆秋可是跟在他屁股后面长大的跟屁虫,他们兄妹的关系一贯很好。 他疼宠了这么多年的妹妹,怎么可能会忍心连他都不见? “大哥想谈什么?”隔着一道帘子,江忆秋清浅的声音传了出来。 猛然听到江逸的声音,江忆秋也只是稍稍不悦的蹙了蹙眉,并未有过多的情绪泄露。 他不来,就不像他了…… “这……此处不适合谈话,我们去茶肆坐坐吧。”江逸看了眼浩浩荡荡回城的队伍,表情一时有些尴尬。 他太着急了,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将江忆秋给拦下来。 可是迎着众人打量的视线,他也怕江忆秋闹起来,到时候难免丢了脸面。 “大哥长话短说吧,回城了我还有事要忙。”江忆秋并不想跟着江逸去什么茶肆坐坐,他们之间根本不是什么能平心静气坐下来谈心的关系。 江逸找她无非是为苏半夕求情罢了! “这怎么行?来来往往这么多人……”江逸声音有点大,他第一反应便是不悦的反驳她。 话说了一半,江逸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的情绪有些失控了。 他不该,也不能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与江忆秋起争执。 “还是那句话,长话短说,大哥若是没什么想说的,那我……”江忆秋懒得与江逸继续纠缠,横竖她早已知道他的目的。 再听他阐述一遍,无非是让自己再多失望一些罢了。 “不是的,我、小妹……能不能求求你帮帮夕儿?夕儿受了重伤,她经不起牢狱之灾。 就算刺客的事情与夕儿有关,可是、可是你不是也没事吗? 就当夕儿顽劣,你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以前,你犯了错,夕儿总是替你说话,甚至不惜替你背锅。 小妹你……能不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帮她? 夕儿纯善,狱中的那一套她受不住的,她会死的!” 江逸紧张的捏着缰绳,说话的时候眼睛隔着帘子一直紧紧盯着马车,生怕错过马车内的动静。 起初他还有些心虚,毕竟刺客的事情已经闹得整个围猎场的人都知道了。 那十几个刺客就是奔着要江忆秋性命去的,若非江忆秋命大,只怕早已…… 可是到后来,提起苏半夕对江忆秋的宽容,想到江忆秋这些年对苏半夕的针对,江逸再度找回了自信。 他没什么好心虚的,这些都是江忆秋欠苏半夕的! “够了!”江忆秋气笑了,她真想甩自己两耳光,为何要停下来,听他说这么一大段的废话? “小妹你……” “大哥!你是觉得我有多大能耐,能越过父亲去左右圣上的裁决?父亲求情圣上尚且不给薄面,何况是我? 再者,我也并不愿意去替苏半夕脱罪!如今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应得了! 大哥也不必拿以前的事情来逼我就犯!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从未对不起苏半夕!相反每次都是苏半夕设计陷害我! 大哥若是为了苏半夕一意孤行,我也只能当从未有过你这个大哥!” 江忆秋的声音愈发的阴冷了下来,言辞间的决绝莫名叫江逸生了后怕之心。 他怔愣在原地,还未从江忆秋话里的决绝中回过神来,就听得江忆秋清冷的声音再度自马车内传出:“走!” “驾!”车夫意味深长的看了江逸一眼,高高扬起一鞭子落到了马匹的身上。 马儿吃痛立马往前蹿去,江逸吓了一跳,连忙驱马往旁边让去。 “小妹!小妹!”江逸从未想过,今日的谈话竟会谈崩了! 江忆秋甚至提出了要与他断绝关系! 莫名的慌张顷刻间将他紧紧包裹,江逸甚至理不清楚他究竟是因何而慌张! 是因为江忆秋的冷漠决绝,还是因为苏半夕接下来的牢狱之灾? …… 江忆秋回到城内后,并未直接回侯府,而是径直去了她名下的铺子。 这几日围猎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她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思绪,同时也想看看铺子的经营情况。 掌柜见她到来,连忙迎了上来,恭敬地递上账本:“姑娘,这是这几日的账目,您过目。” 江忆秋仔细翻阅了一番,眉头微微舒展。 铺子的盈利比她预想的还要好,看来她之前的经营策略并没有错。 想来要不了多久,她的计划就得以实施了,前世苏半夕借着这些银两靠上的人,今生她不愿再选。 她心里已经有了更为满意的人选! 她倒要看看,苏半夕与那人拿什么与她争! “做得不错。”江忆秋合上账本,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接下来,继续按照之前的计划扩张铺面,资金方面不用担心,我会再拨一笔银子过来。” 掌柜连忙点头:“是,姑娘放心,属下一定办好。” 江忆秋点了点头,疲惫的活动了下手臂,打算今日就去后院住下,顺便也能与常武他们通通消息。 一名身着华服的嬷嬷入了店内,径直朝着江忆秋走了过来,恭敬地对她行了一礼:“江姑娘,长公主有请。” 江忆秋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她与长公主并无太多交集,为何突然又邀请她去公主府? 当真有事的话,为何在狩猎场那么多年都不找她? 第八十三章 谈合作 虽心中疑惑,但她面上并未显露,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抹得体的笑容:“好,我这就随你去。” 嬷嬷微微一笑,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江姑娘,请随老奴来。” 江忆秋跟着嬷嬷上了马车,青禾和春苗连忙跟上,同时还不放心,特意让掌柜给小兰留了消息。 若是有个万一,小兰还能去摄政王府搬救兵。毕竟她们都清楚,侯府是靠不住的…… 江忆秋这一路上,都在仔细盘算着长公主的用意。 然而,当她踏入公主府正厅时,却发现等待她的并非长公主,而是三皇子萧逸尘。 萧逸尘一身锦衣华服,眉目如画,正端坐在主位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茶杯。 见江忆秋进来,他起身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江姑娘,请坐。” 江忆秋心中一惊,但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她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见过三殿下。” 萧逸尘摆了摆手,神情散漫又随意:“江姑娘不必多礼,今日请你来,只是想与你聊聊。” 江忆秋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萧逸尘:“不知殿下有何指教?” 她嘴上虽在询问,心中却似明镜一般…… 萧逸尘轻笑一声,并未与江忆秋料想的那般直接切入正题,而是走起了怀柔路线:“江姑娘,近日侯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受委屈了。 听闻此事,我心中甚是不忍,特此请你前来,与其说是宽慰,不如说是想问问对于侯府,江姑娘有何打算?” 江忆秋眉眼淡淡的,她端坐下首,闻言朝着萧逸尘看来。 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多谢殿下关心,臣女一切安好。至于侯府……毕竟血浓于水……” 江忆秋笑里参了几分虚假,她想对侯府做什么,自然轮不到告诉一个外人。 她可以对付侯府,却不能落人口实。 至少,此时三皇子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陌生的外人! 萧逸尘点了点头,慢条斯理的品着茶水,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好似侯府一事不过就是他随口一提。 “江姑娘果然心性坚韧。不过,今日请你来,除了侯府之事,另外还有一事想听听江姑娘的意见。” 江忆秋心中一动,语气依旧平静:“殿下请讲。” 萧逸尘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直视江忆秋,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江姑娘,本皇子听闻你名下有几处产业,经营得颇为红火。不知江姑娘可有兴趣与我合作?” 萧逸尘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推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忆秋顿时警惕起来,她眼尖的瞥到了密信上那几个熟悉的名字…… 看到萧逸尘微微颔首,江忆秋这才拿起那封密信仔细查看,这一看不打紧! 江忆秋连色微变,后背顷刻间便覆上了一层冷汗! 她名下的产业虽然不算隐秘,但萧逸尘竟然一一列出,显然是对她进行了详细的调查。 “殿下说笑了,这些产业,不过是臣女小打小闹的玩意,哪里敢与殿下合作?”江忆秋微微一笑,面上多了几分谦逊,心思却百转千回。 萧逸尘显然早就料到了江忆秋会有此反应。 但他却并不打算就此罢休,略有几分不依不饶的架势: “江姑娘不必谦虚。你的能力,本皇子早已有所耳闻。若是你愿意与本皇子合作,本皇子定不会亏待你。” 江忆秋心中冷笑,面上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殿下厚爱,臣女愧不敢当。只是臣女一介女流,恐怕难以胜任殿下的厚望。” 萧逸尘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江姑娘,本皇子是真心想与你合作。你若是不信,大可开个条件,本皇子定会满足你。” 江忆秋心中暗自盘算,她知道萧逸尘今日的目的绝非简单的合作,而是想借此机会将她拉入他的阵营。 也真是巧了,她所选之人本就是三皇子! 只不过,就算她选中了三皇子,也不能就此轻易被他三言两语给忽悠过去! 多活一世,江忆秋自然明白,轻易到手的自然不会珍惜的道理! 萧逸尘需要她赚钱的本事,需要她的银两!而她需要借他这股东风,乘风而起! 绝对不能做那个被物尽其用的傀儡…… “殿下,臣女不过一介女流,更是个不入流的商人,只想过些安稳日子。殿下的好意,臣女心领了,但恐怕难以从命。”江忆秋语气坚定,毫不退让。 萧逸尘脸色微微一沉,胸口一股怒火快要压制不住了! 江忆秋这个女人还真是油盐不进! 他深吸了几口气,又悄悄的捏紧了拳头,暗道:她可是玄冥看中的女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生将她哄过来…… 就……好憋屈!他堂堂皇子,何时这般低声下气的与人说过话? 萧逸尘想清楚厉害关系,很快又恢复了笑容: “江姑娘,本皇子是真心想与你合作。你若是不愿意,本皇子也不勉强。不过,本皇子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 江姑娘有任何条件都可以提,只要本皇子能做到的,绝不推辞!” 得了萧逸尘这般保证,江忆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局:胜! “多谢殿下厚爱,臣女会好好考虑的。”江忆秋抿唇一笑,态度要多好有多好。 萧逸尘…… 见江忆秋态度坚决,萧逸尘知道今日再谈下去也无果,便岔开了话题:“既然如此,还请江姑娘留下用膳!皇姐已在后院准备多时。” “那便叨扰了!”江忆秋恭敬地行了一礼。 出了正厅后,江忆秋长舒了一口气,心中却依旧紧绷。 她知道,萧逸尘今日的邀请只是一个开始,皇室的争斗远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 今日踏出了第一步,往后还有无数步…… 第八十四章 关系恶化 长公主一直在花园中悠闲的品茗,若不是萧逸尘不让她去前厅,她横竖都是要过去凑凑热闹的。 她有点想不明白,萧逸尘究竟要和江忆秋商议什么?竟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长公主循声望去,就看到萧逸尘与江忆秋肩并肩的过来了。 长公主…… 她微蹙起了眉,不解的眼神凝在了萧逸尘的脸上。 她这个弟弟,可不是个能与女子肩并肩走路的。 所以……江忆秋身上到底有什么是他想要图谋的? 莫非,他相中江忆秋了?可是江忆秋已经有婚约了啊! 思及此,长公主脸上的表情更加的凝重了,萧逸尘若是想要耗墙角也不是不行…… 她好好想想办法,把江忆秋的婚事给退了。 “臣女见过长公主。”江忆秋在距离长公主三米远的地方顿足行礼。 长公主也不客套,她直接起身把江忆秋给拽到了自己身边坐下,又吩咐婢女上酒菜,这才笑意吟吟的责怪道:“上次宴会上匆匆一别,说好了多聚聚的,你个小没良心的也不来找本宫,还得本宫派人去请。” 江忆秋眼底情绪被很好的掩藏了起来,她唇角的笑容绽放,说起了过嘴不走心的话:“这不是没来得及嘛……原本打算等天气暖和一些,邀请长公主去郊游的,城外新开的那处庄子听闻是个很不错的去处。” “遇龙山庄?”长公主眉眼一亮,这山庄可有意思,想进去可是需要预定的,不论你什么身份,不预定一律不给放进去。 “正是,提前半个月已经预定好了。”江忆秋笑了笑,刚才萧逸尘拿出来的清单上并没有这一处山庄。 那是因为她通过鬼医,将这处山庄悄悄交给了玄冥,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找的什么人打理的。 山庄的名号就这么一步步打出来了!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咱们一起去!”长公主眉眼间的笑意染上了几分真诚。 管他萧逸尘要做什么,江忆秋的确很对她的胃口,以前或多或少因为苏半夕的关系,对江忆秋稍许有那么点看法。 但是,上次春日宴的时候她便看清楚了,苏半夕与江忆秋之前过错多半是在苏半夕! 加上这次围猎的事情,苏半夕还真是野心勃勃! “嗯。”江忆秋笑着点头,菜肴上来,长公主竟亲自给江忆秋布菜:“这几样菜,可都是厨子的拿手好菜,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江忆秋心底平静的深渊稍稍激起了些许的涟漪。 萧逸尘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看着二人之间的互动,竟生出了一种自己成了多余之人的挫败感。 他与江忆秋之间的合作还没谈妥,长公主与江忆秋之间的关系却是突飞猛进! 一顿饭,宾客尽欢,江忆秋出了长公主府的时候一轮弯月已经高挂在了天空。 春寒料峭,夜晚的温度有些低。 江忆秋缩了缩脖子,钻入了马车内。 铺面而来的热浪让她怔愣了一下,马车内竟摆上了炭盆,上好的银丝炭燃得噼里啪啦的…… “姑娘,这是公主府的下人送来的炭火。”青禾见江忆秋惊讶,适时的解释起来。 “可有给封赏?”江忆秋点了点头,炭火都给她安排上了,看来三皇子之事是势在必行了。 “给了,姑娘存放在奴婢这的银两还有得多,最近没花费多少封赏下去。”春苗笑嘻嘻的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里面装着不少的碎银子和金叶子金瓜子,专程用来打赏。 江忆秋瞧着春苗那小老鼠护财的模样,有些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唇。 …… 围猎场上的事情,在第二日的时候就传遍了全城。 江家再一次的沦为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对于这一切,江忆秋只是回以一声嗤笑,横竖不过是苏半夕锤死挣扎的结果…… 江沛也从昏迷当中清醒了过来,江夫人不眠不休的守护,又时常以泪洗面,双眼肿胀如核桃,短短几日,整个人都清瘦了几分。 江沛一睁眼,最先追问的便是苏半夕的消息。 “夕儿……咳、额……夕儿在哪里……”他双唇干裂,喉咙口火烧火燎的疼着,一开口差点没让他疼得再次晕过去。 粗嘎嘶哑的声音传入江夫人耳中,江夫人怔愣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江沛见无人应声,脾气也上来了,纵然满身伤仍旧强撑着要起身!双手刚刚只稍稍用力,剧痛便袭来,遂又无力的跌了回去。 “沛儿!你还要闹腾什么!”江夫人一连担忧了几日,儿子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是连一眼都没看看她这个娘亲,所有心思全部都挂在了苏半夕那贱人的身上! 荒唐!简直荒唐至极! “母、母亲?”江沛被吼得愣住了,久久都没回过神来。 待他的理智回笼,才终于意识到他现在的处境有多么的困难。 “你还认得我是你母亲?你眼里心里不是只有苏半夕那个贱人吗? 沛儿!你糊涂啊!她难道害得你还不够吗? 她证词中奖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你的身上!若不是你父亲尚且还有功名在身,只怕你早已身首异处了!” 接连的打击,让江夫人成功的恼怒了,她甚至对苏半夕起了杀心! 不过,幸好,苏半夕已经入了天牢了!这些都是她的报应! “母亲,您不要这么说夕儿、夕儿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相信夕儿!” 江沛抿了几口水,稍稍缓过了一些,听到母亲竟然这么诋毁苏半夕的时候,江沛还是很生气,可他也不能开口咒骂母亲…… “她有苦衷?”江夫人捂着心口,面露痛苦之色。 江沛神色冷冷的,不再说话。 江夫人失望至极,她决然起身冷着脸吩咐:“四公子养伤期间禁足房中,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将他放出去! 否则,提头来见!”江夫人铁青着脸毫不留恋的离开了! 这逆子,还不如不生! 第八十五 走了,就别回来了 早朝时,江远山简直如坐针毡,江沛办下的那些糊涂事,再一次将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弹劾的奏章如同雪花一般堆满了整张御案。 江远山今日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个劲的抹冷汗,好不容易将早朝给熬过去了,一回来就听闻老四清醒了,他便马不停蹄直冲江沛的房间。 “你怎样了?伤口还痛不痛?”江远山一脸担忧的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轻叹了口气,接下来他要说的话,有些难以启齿。 见到江沛点头,江远山又压低了声音道:“夕儿的事情有点难办,我求了皇上多次,毫无办法……你、也要安奈住了。”江远山何尝不担心苏半夕? 可是他连牢房都进不去! “父亲,您一定要帮帮夕儿,夕儿纯善她是被冤枉的!”江沛忍不住红了眼眶,他现在一无是处根本帮不到苏半夕,可他又如何能明知道夕儿在受罪,却袖手旁观呢? 父子二人在屋内低声交谈了许久,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只是当江侯爷离开时,江沛的脸色明显平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般焦躁不安。 然而,这份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午后,云湛阴沉着脸去找江沛。 刚一进门,江沛便猛地抬起头,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一般,眼中满是愤怒和怨恨:“云湛!你还敢来见我!” 云湛皱了皱眉,语气冷淡:“江沛,我来是想告诉你,苏半夕的事情已经尘埃落定,你最好别再执迷不悟。” 江沛闻言,顿时怒火中烧,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哪怕又牵扯到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也不管不顾的指着云湛骂道: “云湛!你还有脸提夕儿?你明明可以救她的!你为什么不救她?你是不是被江忆秋那个狐狸精给蒙蔽了双眼?夕儿那么好,你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云湛冷冷地看着江沛,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 “江沛,你真是无可救药。苏半夕勾结刺客,意图谋害秋儿,你竟然还在这里为她说话?” 江沛却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固执地说道:“夕儿一定是被逼的!她一定有苦衷!你们都不懂她!只有我懂她!” 云湛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江沛,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沛气得浑身发抖,若非重伤在身,他定要拔剑将那混账云湛打得屁滚尿流! “云湛!夕儿若是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你!” 云湛突然就笑了,他唇角露出了淡淡的讥讽:“江沛,你以为你还有资格威胁我?若不是秋儿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你早就被砍头了!” 江沛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愤怒:“江忆秋?她会有那么好心?她不过是想在父亲和圣上面前装好人罢了!我绝不会领她的情!” 嘴硬归嘴硬,江沛也并非毫无感觉,至少云湛的话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云湛如黑曜石般的眸底闪过一丝冷意:“江沛,你真是无可救药。”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江沛一个人瘫坐在床上,陷入了沉思。 江忆秋不知何时来到的江沛的院内,她静静地站着,视线盯着门口的方向,听着屋内传来的争吵声,青禾和春苗两个丫鬟站在她身后,眼中满是心疼和不忿。 “姑娘,四公子真是太不知好歹了!您明明在圣上面前为他求情,他却这么诋毁您!”青禾忍不住低声抱怨。 春苗也点了点头,不满的回应:“是啊,姑娘,您何必为了他费心?他根本不值得您为他做这些!” 江忆秋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无妨。” 她本身也不是为了救江沛,说上那些话也仅仅只是拉踩苏半夕而已。 云湛从屋内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院中的江忆秋,诧异过后他干脆拉住了江忆秋的手腕,将她带出了院子:“江沛就是只疯狗,戴谁咬谁!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妙。” 江忆秋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云湛,她动了动手腕,云湛牵的很紧,她没有挣脱,便干脆放弃了。 “我是来找你的。” 江忆秋清冷的声音飘飘扬扬的传入了云湛耳中,云湛陡然一喜,那双清幽的眸子像是瞬间淬入了星光,分外的耀眼。 云湛敛眉,压下了心头跳动的喜悦,他轻咳了一声温柔道:“有事?为何不去我院中等我?” 江忆秋摇了摇头:“没多大事情,几句话的功夫,你的院子太远了,来这里等你比较方便,我说完就走。” 云湛薄唇轻轻抿了起来,才刚刚升起的丝丝喜悦,被江忆秋这话给打回了原型。 她竟连找他都觉得远了么? 小时候不是还成日跟在他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叫着么?他的院子到处都是她嬉闹的身影,甚至到了现在,他的屋内都还留有她摆放的东西。 “你说。”云湛的声音很轻,像是稍重一些,就会惊扰到她一般。 江忆秋眉眼清亮的看着他,她唇角微微弯起的弧度,带着几分疏离与陌生,多看一眼云湛都觉得心口刺痛。 “苏半夕的事情你不要再插手了,这是我的事情。”拒绝的话毫不留情的脱口而出,云湛瞬间便红了眼尾。 他双手微微的颤抖着,心口像是被撕裂开来一般,痛到他难以呼吸。 “为什么?”云湛轻蠕着唇,许多的话哽在喉咙口,他耗尽了力气都没能说出口。 为什么如此决绝的拒绝他?为什么连弥补的机会都不给他? 江忆秋突然就笑了,用力抽回手的同时,江忆秋往后退了几步。 “既然选择站在苏半夕身边,便要坚定自己的选择啊!云将军难道望了,苏半夕她可是你不惜伤害我也要保护的妹妹啊! 从前我不需要你,现在更不需要你!明白吗?你的帮助,你的调查会让我觉得碍事!” 云湛怔怔的盯着江忆秋的唇,耳中不断的嗡鸣着,嗡鸣声压过了江忆秋清脆的声音,让他听得不太真切。 云湛晃了晃脑袋,捂着钝痛的心口,茫然的看着江忆秋,他好像幻听了…… 第八十六章 进房间说 云湛手臂僵直着,似乎是想要按住江忆秋的肩膀,又或是想要轻抚她的发丝,他动作有些费劲,那只手却始终不曾落下去…… “秋儿……不是这样的……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苏半夕来了侯府之后,就像是有个声音在我脑子里一直说话,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我,让我一步步的朝着苏半夕靠近。 有时候我分明不想的,可一旦产生那种念头,我都会觉得脑袋一阵刺痛,随后那念头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包括之前送你去药王谷,我本意并非如此,当时我并未想到药王谷,只是想着舆论定会对你造成很大的伤害,想将你送去城外的庄子上住一段时间。 可是那一瞬间,药王谷就突然冲进了我的脑海,怎么也压不下去……” 云湛说着说着便哽咽了起来,他早就已经后悔了,可是……江忆秋再也不是那个会对着她展露笑颜的小姑娘了。 她的眼底不知何时,只剩下疏离和冷漠,再也没了他的倒影…… “被左右了思想?所以呢?你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能主宰自己想法的?” 江忆秋不着痕迹的瑟缩了一下,心中那最为疯狂的想法突然就在云湛口中被证实了,江忆秋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就好似,她所生活的世界,不过是天道捏在手中的玩物,天道想怎么玩便怎么玩…… 而她的人生轨迹,早就已经被固定好了。 “就、就是在你从药王谷回来后的第两三天,那几日我总觉得浑浑噩噩的,有时甚至记不清楚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甚至脑中一度产生了陌生的记忆,那些分明不是我的记忆,却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 云湛说着便着急了起来,那些记忆太恐怖了!只要一想起来,他就觉得心都要碎了! 江忆秋皱着眉望着他,随后又扫了眼周围,不知道是不是不愿意打扰他们说话,几个下人都站得比较远。 她思虑再三,突然拽住了云湛的手臂,不由分说的将他拖走了。 “去我院里说。” 江忆秋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她转身的时候便已经消散了,云湛却忍不住弯起了眉眼,内心的喜悦止不住的上涌。 云湛喜不自禁,这还是自生辰宴后,江忆秋第一次邀请他去她院子里。 刚刚才被江忆秋重创的心,这一刻竟然离奇的愈合了! 暗处,顶替了十安守护江忆秋的暗卫,看到江忆秋竟然拽住了云湛的胳膊后直接傻眼了! 一封密信马不停蹄的送了出去,上书:急急急!云将军恬不知耻骚扰江姑娘!江姑娘好像顶不住了!都将人带回院子了! 密信之事,江忆秋一概不知,她将云湛带回院子后,便直接拽着他进了屋子。 青禾和春苗对视了一眼,心生焦急。 可万万不能让姑娘和云将军独处一室啊! 两人正想跟进去伺候,房门却在她们面前“砰”的一声关闭了! 青禾…… 春苗?? 两人彻底懵了! “怎么办?” 春苗急得六神无主,她们伺候姑娘这么久,还没见姑娘带哪个男子进房间的! 这若是传出去,姑娘的清誉岂不是要毁了? “去院门口守着,任何人不得进!”青禾到底老道一些,果断拍板将院内的下人全部都集中到了院门口的位置,几个人静静的站在墙根下,不叫外边人瞧见,也听不到屋内人的说话声。 屋内。 江忆秋兀自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也没管云湛如何。 “详细说说那些不属于你的记忆。” 满杯水下肚,江忆秋这才生生将翻涌的情绪给压了下来。 云湛小心翼翼的在江忆秋旁边坐下,他薄唇紧抿着,似在进行天人交接,又好似是在考虑要怎么开口,才能让接下来他要说出口的内容,显得不那么的疯癫和吓人。 江忆秋也不催他,她双手平放在桌上,很有耐心的等待着。 终于组织好语言,云湛略有些忐忑的开口:“那些记忆都是陌生的,没有发生过的,秋儿,你听了可不要与我生气……” 江忆秋轻抬眼皮,淡淡扫了他一眼。 云湛莫名咯噔了一下,想他混迹杀场多年,竟有些怵江忆秋这凉凉一瞥的眼神! 云湛轻咳了一声,为了掩盖紧张,他动了动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在那段记忆中,你被送去了药王谷,被炼制成了药奴,回了侯府之后,就成为了苏半夕的药引子,每日都要为苏半夕割血入药。 后来,整个侯府都一步步的沦为了苏半夕掌中的玩物,侯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一心护着苏半夕。 哪怕分明是苏半夕的错,大家却都觉得苏半夕是无辜的,错的是别人。 你身边的丫鬟小兰就因为称呼苏半夕是表姑娘,就被苏半夕给折磨惨死。 而那时候侯府竟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是不对的,甚至还觉得小兰对苏半夕大不敬,死有余辜…… 再后来……后来,你不仅被放空了全身的血液,甚至还被剔去血肉,一把火烧成了灰,又按照那大师的指点,将骨灰分别镇压在了各处。 为的就是怕你死不瞑目,化为厉鬼回来找侯府报仇……” 云湛的声音逐渐哽咽,他眼眶通红,最后双手捂脸痛哭了起来! 那段记忆里的他真的该死啊! 不仅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惨死,甚至还纵容那些人糟践她的遗体。 最重要的是,他还娶了苏半夕! 侯府几兄弟,甚至还为了能娶苏半夕而大打出手! 在江忆秋被折磨致死后的第十年,他竟发现被他捧在掌心养大的闺女,竟然不是他的种! 苏半夕那贱人,早就与江逸那几兄弟暗中勾搭在了一起! 不仅如此,她还与宫里那几位皇子搅和着,与每个人都染! 他根本查不到那孩子究竟是谁的种! 江逸那几个蠢货,竟在他怒急攻心与苏半夕争吵时,抢着要认养那孩子! 可笑!真是可笑! 最后,在一群男人的争抢中,苏半夕提了个折中的办法,一月三十日,大家轮流做她的夫君…… 滚烫的眼泪溢出,前世的一幕幕像是过眼云烟一般,在江忆秋面前一幕幕的回放着。 第八十七章 来捉奸 云湛的语言组织虽然有些平淡,但是他描述的那些不就是她前世亲身经历过的吗? 屋里隐隐传出了哭泣的声音,院里的几个下人面面相觑,都傻眼了。 “你家主子什么情况?把我家姑娘弄哭了,他自己也跟着哭了?” 春苗心里装不住事,同时也存了给自家姑娘解气的想法,逮着云湛身边的小厮就是一顿怼。 小厮年纪小小的,比春苗还要小上两三岁,脸皮本就薄,又被春苗这么一通怼,小厮当即就红了脸了! “啧啧啧……我怎么着你了,你脸红什么?” 春苗看得啧啧称奇,云湛好歹是个大将军,身边的小厮不仅长得白白净净的,就连脸皮都这么薄,哪里像个习武之人? “春苗姐姐……我、我不是……我、我也不知道……” 小厮红着脸磕磕巴巴的要解释,磕磕绊绊说不出个所以然,春苗连忙摆手打断他:“行了行了!你别说了,料你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小厮低下头,这下不仅是脸红了,甚至连脖子都通红。 青禾看了二人一眼,并为开口,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屋内。 她双腿摆出了奔跑的准备姿势,只要屋内一有情况,她就第一时间冲过去! 有她在,云将军别想欺负她们家姑娘! 屋内,云湛听到江忆秋低低啜泣的声音后立马停止了痛哭。 江忆秋默默的流着眼泪,她木然的坐着,眼神空洞…… 云湛的心顿时紧揪了起来,他连忙掏出帕子,手忙脚乱的给江忆秋擦眼泪。 他的动作很轻,就像是在呵护一件精心雕刻的瓷娃娃一般,生怕一个用力就会碎了。 “对不起,秋儿对不起!是义兄不好……你有哪里不开心的,就打我吧? 只要你能出气,哪怕将我打残都可以……” 云湛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哄江忆秋,以前对着苏半夕做出的那些事情,完全是他被控制之后的举动。 自从不再受控之后,云湛才觉得,他终于活成了他自己原本的样子。 那些,为了苏半夕告假,为了苏半夕做尽各种荒唐事的他,根本不是真正的他! “呵……我可不敢对朝廷命官动手,我没嫌自己命长!”江忆秋轻嗤了一声,她动手打云湛,那可是要吃牢狱官司的! 她是疯了吗? 能气死云湛,何必她动手? 云湛…… “我不会报官的,你……只要不打脸就行,我还得上朝,不能叫同僚看到了……”云湛有些不好意思,也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他的确没有哄人的天赋。 “所以,你觉得控制你行为和思想的是什么?” 江忆秋平复了情绪,眼神又恢复了清冷,那短暂的情绪失控,像是从未发生过一般。 云湛还有些愣神,在江忆秋视线又看过来的时候,莫名红了耳根。 “我说不好是什么,倘若真有神明的话,我觉得或许是吧?但是神明为何会那般袒护苏半夕?” 云湛不解,也想象不出来。 “或许你可以去钦天监查查。”江忆秋皱着眉,灵光一闪给云湛提供了一个法子。 钦天监那种地方,不是她接触得到的。 而这么离奇的事情,她更不可能告诉玄冥或者其他人了,如今云湛既然窥得天机,利用他去调查,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好,我去查。那……秋儿可否原谅我了?”云湛眼底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他安静的看着江忆秋等待着她的回应。 江忆秋沉默了片刻,为了安抚住云湛,倒是违心的点了点头。 云湛脸上笑容绽放,立马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锦盒放在了桌上。 江忆秋不解的看他,云湛耳根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这是送给你的赔罪礼物,买了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送给你。 是我亲自挑的,过去那些年,不论做什么都摆脱不了那种控制,以前买的东西应该都不是我自己的选择。” 云湛小心翼翼的,生怕江忆秋把锦盒给扔了。 严格的算起来,这是他第一次买礼物给姑娘,还有些怕江忆秋不喜欢。 “我收下了,你快走吧,被其他人看到了不好。” 事情已经说开了,江忆秋毫不留情的开始赶人。 云湛其实还想留下,和江忆秋再说说话,可是江忆秋已经开口赶人了,他也不好继续留下。 院中的那些下人,听到房门开启的声音,一个个都伸着脖子看了过去。 突然收到这么多视线的洗礼,云湛的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清冷…… 在他出了院子后,一抹身影悄然翻入了院内,擦着尚未关闭的房门,闪进了屋内。 江忆秋感受到了一阵凉风袭来,她刚一抬头,整个人都被打横抱起,三两下蹿到了屏风后…… “啊……”江忆秋一声低呼,后面的话却被宽大的手掌捂住了。 她瞪着罪魁祸首,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嘶……”玄冥吃痛,闷哼了一声,他不敢置信的看向了江忆秋。 这女人揪他耳朵?他被揪耳朵了? “姑娘?”青禾一脚踏进了房间,见屋内并没有人,反倒是在屏风后传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脚步声靠近,江忆秋脸色变了变,连忙道:“我累了要休息。” “是。”青禾脚步一顿,朝着屏风后看去,见没什么异样,便福了福身子退出去了,顺带着还将房门给带上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忆秋一开口就是一股子质问的问道。 他不是忙去了吗?她以为他会离开京城很久,怎么好像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江忆秋太过惊讶了,甚至忘记了,她还落在他怀中,被他打横抱着,半边身子靠在他紧致壮实的胸膛上。 仔细感觉的话,甚至还能感受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咳……就……来看看你。”玄冥突然卡壳了,他总不能说安排了暗卫监视她,看到她带着男人进了房间,他就来“捉奸”了? 玄冥很清楚,他若是敢这么说的话,江忆秋真能动手打他! 第八十八章 抓破了他脖子 扑通!扑通!扑通! 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畔逐渐放大,江忆秋一时分不清究竟是她的还是他的……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江忆秋往后稍稍撤了撤身子,拉开了与玄冥之间的距离。 不知道为什么,两人贴这么近说话,让她觉得慌得厉害。 这种感觉,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江忆秋都是第一次体会。 但是,她只顾着在意心跳和距离了,完全忘了此刻她整个人都被玄冥给打横抱在怀中! 玄冥闷声笑了起来,他邪肆的勾着唇,也不主动将她给放下来,就这么抱在怀中。 他藏着自己的那点心思,悄悄的觊觎着这偷来的片刻亲昵。 “你笑什么?”江忆秋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待看清楚玄冥眼底的倒影,这才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她竟被玄冥紧紧的抱在怀中! “啊!登徒子!放我下来!”江忆秋脸颊通红,恼羞成怒一巴掌拍在了玄冥的肩上,指甲蹭过了他的脖颈,一下划过留下了两道红痕,隐隐带起了些许的血丝…… 江忆秋一下子愣住了,她僵着手,表情也有瞬间木讷。 此刻,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她怕是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啧……还玩挺野……”玄冥轻啧了一声,抢在江忆秋继续动手之前,还是将她给平稳放了下来。 双脚稳稳落地,江忆秋这才稍稍感觉安心了一些。 “你究竟来做什么?堂堂摄政王特意上门耍无赖吗?” 江忆秋语气略微拔高了一点,张牙舞爪的,活像是只小野猫。 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心里还犯着嘀咕,她已经表现得这么强势了,玄冥总不会再拿着刚才她无意间弄出的伤痕说事了吧? 总不至于为了这点小事就罚她吧? 江忆秋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实际上她的小动作压根没有逃过玄冥的眼。 “怕什么?我什么时候罚过你?什么时候以摄政王的身份压迫过你?” 看她这躲闪的样子,玄冥被气笑了,他咬牙切齿的捏了捏江忆秋的脸颊,抢在江忆秋翻脸之前松了手,时间把握得死死的。 江忆秋默默咬着牙退到了离玄冥两米多远的地方站定,确定玄冥伸手也够不到她了,这才安心。 “堂堂摄政王,说一不二的存在,谁不怕?”江忆秋对玄冥的说辞不置可否。 至少,她并不觉得,她有什么底气可以不怕他! 玄冥整个人的气势突然就弱下来了,甚至隐隐还透出了一抹颓丧感。 江忆秋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她正想要弥补,玄冥却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后,就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开了! 他挺拔的身子决然转身离去的时候,江忆秋突然就觉得内心的情绪有些怪异,酸酸涩涩的很难受。 她想要叫住他,迈出一步后,江忆秋又顿住了。 叫住之后呢? …… 玄冥一身玄衣出现在了院中,将青禾几人给吓得一个个愣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弹! 特别是小梅和小翠二人,见的人少,胆子小了点,魂差点给吓没了…… 直到玄冥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口,小梅才哆哆嗦嗦的开口:“我、我刚才是不是眼花了?” “我觉得我也眼花了!”小翠捂着心口,一副受了天大打击的样子。 小梅感觉双腿发软,不知道何时就和小翠两人依靠到了一起,互相支撑着才没有狼狈滑坐到地上…… “我刚才进去了一趟,没发现屋内有旁人呐!摄政王为什么会从里面出来?”青禾一直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她确定她没有看到任何人,更何况他们一直都在院中守着,摄政王从哪里进去的?又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我想……现在我们不应该关注摄政王什么时候进去的,或者为何会在屋里,咱们是不是应该进去看看咱家姑娘?” 春苗忐忑的朝着屋内指了指。 这些人不知道想什么呢,屋内半天都没有传出声音来了,万一姑娘出了点什么事情呢? 春苗话音刚落,其余几个人便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往屋里直冲。 但是,几人看到的却是床上直挺挺躺着的身影。 “姑娘?”青禾给众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几人连忙闭嘴,远远的站着,眼底却皆是担忧。 “都出去吧,我休息会,晚膳不用叫我。”江忆秋的声音闷闷的,她的脑袋懵在被窝里,看起来情绪很低的样子。 青禾几人退了出去,一个个都非常担忧,院里的氛围突然间就凝重了起来。 江忆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天色也逐渐的暗沉了下来。 夜色沉沉,江忆秋的院子里一片寂静。 青禾和春苗几个丫鬟守在门外,脸上挂满了担忧。 姑娘睡到现在都没起,在这侯府之内,没有人真正的关心她们姑娘,发生了这种事情,她们甚至都不知道应该去找谁帮忙…… 几个人只能安安静静的坐在廊下,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几人便看到江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闯了进来。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带着冷汗,显然是强忍着身上的伤痛。 当下,几个丫鬟便大惊失色的站了起来。 “四公子!您不能进去!姑娘已经歇下了!”青禾连忙上前阻拦,她语气十分着急,直冲了过去却又不敢触碰到江沛。 江沛到底是主子,不是她们能冲撞的! 可是姑娘还在睡着,男子怎可乱闯? 江沛铁青着脸,一把推开青禾,眼中满是怨毒:“滚开!我要见江忆秋!” 春苗也上前拦住他,她张开双臂挡在门前:“四公子,姑娘真的已经歇下了!这几日侯府事情繁多,您就别再添乱了!” “滚!”江沛冷叱了一声,丝毫不理会她们的阻拦,径直撞开了门,冲进了江忆秋的屋内。 青禾和春苗见状,连忙跟了进去,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八十九章 他很给力 江沛冲到江忆秋的床前,一把掀开床帐,怒骂道:“江忆秋!你还有脸睡觉?都是因为你,夕儿现在还在牢狱中受苦!你凭什么这么安逸的活着?” 江忆秋浑浑噩噩的,本就因为玄冥一声不吭的离开而心烦意乱,此刻被江沛这么一闹,顿时怒火中烧。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一脚踹在江沛的胸口,当即将他踹得狼狈摔倒在地…… 拐杖掉落发出了刺耳的碰撞声,江逸屁股跌坐在地上,压根就没好的伤口,又蹭开了,当即就疼得他龇牙咧嘴的! “啊!江忆秋你想死吗?”江沛的声音穿过院子,传出去很远。 “江沛!你发什么疯!”江忆秋冷冷地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苏半夕自作自受,关我什么事?你若是心疼她,大可以去牢里陪她!” 江沛胸口一阵剧痛,但他却顾不上这些,挣扎着爬起来,指着江忆秋骂道:“江忆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陷害夕儿的!是你害得她入狱的!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江忆秋冷笑:“江沛,你真是无可救药。苏半夕勾结刺客,意图谋害我,甚至还想害死你!你竟然还在这里为她说话?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江沛丝毫不为所动,依旧固执地说道:“夕儿一定是被逼的!她一定有苦衷!你们都不懂她!只有我最懂她!” “哈哈……”江忆秋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站了起来,光裸的双脚踩在了柔软的毛毯上,一步步的靠近江沛! 她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一句句的刺激江沛: “江沛,你真是可笑。 你就是这么爱苏半夕的?你对她的爱只停留在嘴边吗? 你对苏半夕的爱,一文不值!你若是真的那么爱她,为何不陪她去坐牢?反正你的官职也已经被撤了,永远无法重新回到官场了。 江沛,你现在就是个废物!留在侯府也不过是个累赘! 何不为了苏半夕继续发光发热去?” 江沛被江忆秋的话刺得脸色惨白,眼中满是愤怒和绝望:“江忆秋!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可是你弟弟!” 江忆秋冷笑一声,抬脚直接狠狠踹在了江沛的小腿上:“弟弟?江沛,你配吗?你为了一个苏半夕,连自己的亲姐姐都可以又打又骂!你还有什么资格做我弟弟? 哪来那么大脸?” 江沛被她说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江沛,你若是有骨气,就去牢里陪苏半夕。别在这里丢人现眼!” 江忆秋朝着青禾递去一眼:“将他给我丢出去!以后他再来都直接打出去!任何后果我担着!” 江沛闻言,内心刚刚闪过一丝挣扎瞬间消失殆尽,很快又恢复了愤怒:“江忆秋!你这个疯婆子!神经病!夕儿一定会出来的!我一定会救她!” 江忆秋冷笑一声:“江沛,你若是再执迷不悟,别怪我不客气。” 江沛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忆秋骂道:“江忆秋!你……你不得好死!” 说完,她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房间,只留下江沛一个人还呆呆的站着。 青禾和春苗见状,连忙去拖拽处理江沛,两个丫头有些底子在身上,竟当真将江沛给提着扔了出去! 江沛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时不时还会传来几声痛呼。 青禾站到了江忆秋的身后,眼中满是担忧:“姑娘,您没事吧?” 江忆秋摇了摇头,站在院中,抬头看向远处的夜空,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转身离开了院子,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接下来就看江沛怎么做了,一旦他进了牢房去看苏半夕,便是踏入了她的计谋之中! 而江沛注定很给力!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 江沛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出了侯府,龇牙咧嘴的爬上了马车。 他脸色依旧苍白,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却顾不上这些,满心只想着去见苏半夕。 侯府的门房见他这副模样,连忙上前阻拦: “四公子,您这是要去哪儿?您的伤还没好,可不能乱跑啊!” 江沛冷冷地看了门房一眼,阴沉着脸呵斥:“滚开!我要去见夕儿,谁敢拦我?” 门房被他的气势吓得退后几步,不敢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马车远去。 大理寺内, 江沛一路艰难地走到了牢房门口。 守卫见他这副模样,皱了皱眉,上前拦住了他:“站住!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江沛咬了咬牙,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塞到守卫手中,难得带了几分恳求道:“这位大哥,我是江家的四公子,我想进去看看苏半夕,您行个方便。” 守卫掂了掂手中的银子,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摇了摇头:“四公子,不是我不给您面子,只是苏半夕是重犯,没有上面的命令,谁也不能见她。” 江沛闻言,脸色一沉:“我是江家的四公子!我父亲是江侯爷!你们敢拦我?” 守卫见他发怒,心中也有些忌惮,但依旧坚持道:“四公子,您别为难我们。没有上面的命令,我们真的不能放您进去。” 江沛气得浑身发抖,正想再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让他进去吧。” 江沛回头一看,只见云湛正站在不远处,神色冷淡地看着他。 守卫见是云湛,连忙恭敬地行了一礼:“云将军。” 云湛点了点头:“让他进去吧,出了事我负责。” 守卫闻言,连忙点头:“是,云将军。” 江沛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牢房。 牢内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江沛强忍着心中的不适,一路走到了关押苏半夕的牢房前。 苏半夕正蜷缩在角落里,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听到脚步声,她猛地抬起头,看到江沛时,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希望。 “沛哥哥!”苏半夕扑到牢门前,眼中满是泪水,“你……你怎么才来啊?” 江沛看着苏半夕那副憔悴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心疼得他几乎要晕厥过去:“夕儿,你受苦了!我来晚了!” 第九十章 这纸上写的是什么 苏半夕摇着头,豆大的眼泪顿时噼啪的往下掉:“沛哥哥,我……我好害怕!他们都说我要被处死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江沛心中一阵酸楚,连忙安慰道:“夕儿,你别怕!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夕儿多么乖巧善良啊,竟被那该死的江忆秋陷害得入了大牢,被折磨成了这般模样! 江忆秋!简直该死! 苏半夕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又迅速黯淡了下来:“沛哥哥,你真的能救我吗?江忆秋她……她不会放过我的!” 江沛听到江忆秋的名字,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愤怒:“夕儿,你别提那个贱人!都是她害的你!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的!” 一丝阴狠划过,苏半夕眼底划过一抹狠戾,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沛哥哥,你……你一定要救我!我真的不想死!” “夕儿,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死的!”江沛拍了拍胸膛,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都要将苏半夕给救出来! 苏半夕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沛哥哥,你……你对我真好!” 再配上她那无比虚弱的模样,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朵娇艳的花朵一般。 江沛握着苏半夕的手,眼中满是柔情。 然而,他并不知道,苏半夕的眼中,早已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冰冷的算计。 江忆秋这会正与云湛站在一起,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你觉得他会钻入我们设计的陷阱中吗?”云湛双手环胸,闷着声音问江忆秋。 不能怪他对此计没信心,实在是江沛此时的模样简直不忍直视,苏半夕的情况更是糟糕,那身囚服早已脏污不堪,甚至还带着暗黑的血迹,她的头发凌乱的团在头顶,哪里还有之前的半分姿色? 也不知道,江沛好好的年轻人怎么就瞎了眼了…… “这话你不应该问我,应该问问过去的你。”江忆秋别有深意的看着云湛,她双手环胸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云湛原本还觉得江忆秋能与他合谋,应该是原谅他了,直到这一刻,云湛才终于察觉到江忆秋自始至终都未曾原谅他! 或许现在的他,在江忆秋的眼里,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云湛喉结起落,强行掩饰了心底的落寞,沉吟了些许后,他重重叹息一声说道:“倘若是问以前的我,答案便是肯定的……秋儿,还有什么是我能为你做的?” 以前……已经够对不起她了,既然幡然醒悟了,云湛便想多弥补一些。 至少,让他与江忆秋之间的关系能稍稍缓和一些,不再是剑拔弩张的。 “云将军,我们现在已经是合作关系了。”江忆秋勾了勾唇,转身离开。 一阵清风袭来,江忆秋身上淡雅的香气随着发丝的舞动,飘飘扬扬的落入了云湛的鼻间,云湛忍不住加深了呼吸,呼吸间全部都是独属于她的气息。 牢房那边的深情还在演绎,江忆秋走了,云湛也没了心思观望,交代了暗卫继续盯好了,云湛便紧随其后离开了。 而这一切,江沛和苏半夕并未察觉…… “沛哥哥若是真的想帮我的话,帮我送封信吧……”苏半夕眨了眨眼,未干的泪水还挂在脸上,那模样别提多清纯无辜了,差点将江沛的心都给融化。 “好,不管夕儿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江沛握住了苏半夕脏兮兮的小手,恨不得将心掏出来给她。 “沛哥哥……呜呜呜,你对我真是太好了,自从被关到这里来之后,只有你来看过我……侯府、姨父和姨母他们,还有逸哥哥和轩哥哥都不打算管我了吗?” 苏半夕扣住了江沛的手,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了江沛的肉里,江沛吃痛缩了缩又被她给抓过去了。 “是不是姐姐?是不是她又在你们面前诋毁我了?” 苏半夕像是看不到江沛痛到皱起的眉头一般,仍旧自顾自的说道:“我一直忍让着姐姐,没想到姐姐的心竟然这般狠毒,竟将这么大的罪责推到了我的身上……沛哥哥,你了解我的,我根本没做错这些……” 江沛的情绪被苏半夕三言两语的挑了起来,立马跟着苏半夕一起咒骂江忆秋:“别提江忆秋那个贱人了!她见死不救不说,父亲和母亲竟然没有罚她!我气不过去找她,她竟然敢动手打我!” 江沛咬牙切齿的,把江忆秋的恶行添油加醋的宣之于口。 …… 当夜,江沛就派了心腹替苏半夕送了封信出城。 他自以为安排妥当,却不知他的一言一行都早已被监视了起来,甚至包括他何时如厕都事无巨细的汇报了…… 待江忆秋看到小巧的纸张上所记载的内容时陷入了沉思: 四公子禀退随从,拿着苏半夕曾送给他的帕子,在软塌上侧躺了下来。 没多会屋内窸窸窣窣的传来了衣料摩擦的声音,时不时有闷哼传出来,一炷香后随着最后一声闷哼溢出,屋内再也没了动静…… 江忆秋皱眉不解,江沛在做什么?莫非被打了? 一直闷哼呢,随从也不进去瞧瞧?就不怕江沛出个好歹? 思来想去,江忆秋唤来了暗卫:“江沛今日在房内被人打了?” 暗卫懵了一下?? “回姑娘,四公子没有被打。” “那这是什么?”江忆秋把纸条递到了暗卫眼前,她瞪大了眼睛,一副求解的模样,让暗卫忍不住心头咯噔了一下! 他何德何能啊,竟然还能帮江姑娘解惑了,若是被主子和十安知道了,那两人不得羡慕死? 暗卫暗暗有些得意,视线落在了纸条上,慢慢的他的眼睛越瞪越大…… 嘴角那暗搓搓得意的神色就这么僵住了,他觉得他完蛋了! 这纸条是谁传回来的?他该怎么向江姑娘解释四公子的这种行为? 他说不出口啊! 谁来救救他? 第九十一章 这下出名了 “怎么了?”江忆秋见暗卫表情好像不太对,她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确定的追问。 小伙子好端端的露出这样骇人的表情就怪慎人的…… 暗卫磕磕巴巴的,压根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让他怎么说?急…… “那个、那个……要不然您还是问摄政王吧,主子懂的比属下多……”暗卫嘴巴像是装了马达一般,哒哒哒的说完,一个闪身消失了…… 江忆秋…… 就离谱! 谁能告诉她,究竟是为什么?搞这么离谱做什么?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江忆秋捏着纸条,想了想又将青禾和春苗给叫了过来。 两个丫头拿着纸条有些蒙圈。 她们年龄也不大,青禾比江忆秋稍微大一些,春苗还要比江忆秋小上半岁,两个丫头哪有机会接触这些内容? “姑娘……奴婢不太懂,要不然奴婢去找管家问问?”青禾捏着纸张忐忑的询问。 帮不上姑娘,让她觉得自己很没用,姑娘又很信任管家,青禾便觉得或许能问问管家,管家懂的毕竟比她多。 江忆秋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应下了。 随即,青禾去找管家,春苗留下来伺候。 暗卫傻眼…… 怎么办?他要不要拦住青禾姑娘?犹豫再三暗卫还是没动弹,毕竟他的任务只是保护江姑娘…… …… 青禾是在前院找到的管家,最近府上事情繁多,几位主子院里的事情都是他在代管着,管家一把年纪忙得脚不沾地。 尽管如此,管家还是觉得干劲十足,但是在拿到这张纸条的时候,管家突然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还是让他晕过去算了! “咳!”管家红了老脸。 青禾傻乎乎的看着他,管家不吱声,她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等着,大有今日必须要等到一个答案的架势。 管家遭不住,只能尴尬开口:“这……是大姑娘问的?” “嗯呢。”青禾重重点头。 管家…… 这怎么开得了口?青禾不管拿着这纸条去问谁,都是一问一个不吱声啊! 管家已经有了预感,今日过后,四公子在府中只怕是要出名了,不仅是在府中,甚至是要名扬四海了! “这个、这个……哎?小六啊你过来!”管家朝着不远处走过的小厮招了招手,小六一脸懵的小跑了过来,“你看看这上面的内容,好生的仔细的跟青禾姑娘解释清楚。” 溜了!溜了!此时不溜更待何时?管家塞了纸条就溜了! …… 小六…… 一盏茶后,小六从头红到了脚,青禾用帕子遮着脸,两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后分开了。 青禾觉得她整个人都快熟透了,脸颊不是热是烫手! 苍天!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就这么被荼毒了…… 一想到,还在眼巴巴等待的大姑娘,青禾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一炷香后,江忆秋自闭了。 她紧闭房门,默默消化这么“大”一个“乌龙”…… 一切都如管家所预料的那般,关于四公子的传言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茶肆内,说书先生甚至都已经编排了故事…… “啪!”惊堂木重重一拍,说书先生口若悬河: “要说这四公子拿了表姑娘的帕子究竟做了什么!还得听我细细道来! 那帕子是什么料子的?丝绸啊……那丝绸的质感细腻爽滑……衣料为何会有窸窸窣窣摩擦的声音?四公子又将那帕子放在了何处? 那闷哼是痛苦的还是带着舒爽的……” 茶肆内哄堂大笑! “哈哈哈!要我说那四公子可真是没种!竟拿帕子纾解,想要还不到姑娘吗?” “啧!你懂什么?四公子这是为了那苏半夕守身如玉呢!” “那苏半夕害得他丢了官,毁了前程,他竟还没对她死心?” “死什么心?人家还拿了帕子纾解呢!” “也不知道那帕子是不是香得很,都是苏半夕的气息呢!” …… 纸条内容同样也传到了镇北王府和摄政王府中。 宋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嘲讽的笑了,辛亏他与苏半夕的婚约换到了江忆秋的身上,要不然还真觉得无比的膈应! 玄冥身处城外的暗庄上,书案上摆着暗卫传回来的密信。 “纸条上的内容江忆秋没看明白?然后拿着纸条询问了几个人?” 玄冥的声音阴仄仄的,侍卫站在一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先是问了暗卫,暗卫没好意思说,江姑娘又问了身边的丫鬟,两人应该是不懂,又拿着纸条去问了管家,管家老脸通红找了前院的下人小六给青禾姑娘解释了……” 侍卫僵着身子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主子这会的表情太恐怖了! “好!很好!这么会玩?”玄冥邪肆的勾着唇,修长的手指在纸张上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敲击着,书房内的氛围一时间有些压抑得厉害! “江沛不是很纯情么?将他绑出来,丢几个头牌给他,留下一点线索,线索指向苏半夕身后那位。记住,别影响了江姑娘的计划。”玄冥眼底透着股狠戾之色。 该死的江沛,竟这样污了江忆秋的眼和耳! 江沛不是爱慕苏半夕么?他倒要看看江沛的爱慕究竟值几个钱! 等亲眼看着苏半夕将他抛弃,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一切都是苏半夕对他的利用是,江沛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是不是还会用那帕子做不可描述之事! 侍卫…… “是!属下这就去办!”侍卫领了命,面无表情的快速离开了。 直到出了暗庄,侍卫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论歹毒,谁能比得过他们主子? 那啥侯府四公子,怕是要被主子给玩坏了…… 翌日。 江沛后背都是伤,只能侧着或者趴着睡,别提多难受了,醒来他便出了院子,打算去探探牢房那边的情况。 信笺已经送出去一夜了,也不知道那边是不是有了安排。 一路上,江沛都觉得那些下人看他的眼色透着古怪。 他不明所以,又一心惦记着苏半夕的安危,没多想便出了府。 早市热热闹闹的,百姓们看到是侯府的马车,马上就议论开了。 最初的时候江沛并未在意,奈何外边讨论得太激烈了,他甚至隐隐的听到了他的名字,干脆支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这一听不得了,江沛只觉得天雷滚滚! “该死的!是谁?是谁传的这些事情?”江沛又急又怒,想掀开帘子怒斥那些大嘴巴! 可理智又在叫嚣着制止了他!已经够丢脸了的,他一掀帘子岂不是更丢人?难不成还要被人围观吗? 江沛煎熬,车夫更加煎熬。 江沛好歹躲在马车内呢,他可是要直面那些对着马车评头论足的百姓…… 第九十二章 送给她的小惊喜 清晨的阳光落在身上,那点微末的暖意,随着流言蜚语消散得无隐无踪。 车夫尴尬的连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边瞟才好,不论他看哪里,总是能与各种打量的眼神相撞。 这些糟心的事情分明与他无关,车夫却有种被迫当众凌迟的羞愧感…… “四公子……要不然还是回府吧?” 车夫实在是煎熬不下去了,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劝着返程。 他是真不敢想,这么一路去到大理寺的话,身上会不会被盯出几个窟窿来。 马车内安安静静的,没有人回应。 车夫不安的皱起了眉,江沛没回应他也不敢催促。 只得继续架着马车往大理寺的方向赶过去。 马车一路遭人围观,等终于到了大理寺门口的时候,比预计时间多耗费了两倍…… 江沛在马车停稳后才面无表情的下来,一瘸一拐的入了大理寺! 然而,车夫这一等就等到了晌午,江沛仍旧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车夫只能饿着肚子继续等。 待日暮西山,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理寺当值的那些官差已经下了衙,各回各家去了,车夫这才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他连忙拦住了一个衙役,掏出了碎银子塞了过去:“这位小哥,不知可有见到侯府四公子?” 衙役见到碎银子,立马收起了不耐烦,“早上的时候倒是见过,晌午还不到就听说离开了。” 车夫?? 离开了? 他在大理寺门口守了一天,连四公子的影子都没见到,这不是完了么? 他带着四公子出来的,结果人丢了? 车夫一拍大腿,连忙架着马车匆匆往侯府报信去。 车夫匆匆赶回侯府,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他一进门便直奔江夫人的院子,连通报都顾不上,直接冲了进去。 “夫人!不好了!四公子……四公子不见了!”车夫气喘吁吁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慌乱。 江夫人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色瞬间惨白:“什么?沛儿不见了?他不是去大理寺了吗?” 车夫连忙摇头,许是太焦急了,说话的时候不慎还咬到了舌头,疼得他直抽抽: “夫人,四公子确实去了大理寺,但衙役说他晌午不到就离开了!小的……小的在门口守了一天,根本没见到他!” 江夫人闻言,心中一阵慌乱,连忙吩咐道:“快!快去通知侯爷!派人去找!一定要把沛儿找回来!” 侯府上上下下顿时乱作一团,下人们纷纷出动,四处寻找江沛的下落。然而,此时的江沛,却早已不在大理寺,甚至不在任何他们能想到的地方。 京城最大的青楼内,江沛正躺在一间奢华的房间里,脸色潮红,呼吸急促。 他的意识模糊,身体却像是被点燃了一般,燥热难耐。 床边,三名身着轻纱的女子正娇笑着围在他身边,眼中满是媚意。 她们娇嫩的手指轻轻划过江沛的胸膛,娇滴滴地媚喊道:“哥哥,别忍着了,让奴家好好伺候你吧~” 江沛的理智早已被烈性药侵蚀得所剩无几。 他额头青筋毕露,隐隐还惦记着要为了苏半夕洁身自好。 夕儿……夕儿若是知道他做了这种事情的话,一定会怪他的! 他的身体只能留给夕儿,就算是要糟蹋,也只能夕儿来糟蹋他…… 这些女人,想都别想!江沛想要推开她们,想要逃离这个陌生的地方,但他的身体却像是被控制了一般,软绵绵的根本无法动弹! “滚……滚开!”江沛咬着牙,声音嘶哑,眼中满是痛苦和挣扎。 然而,他的反抗在那些女子眼中却显得如此无力。她们娇笑着,手指轻轻划过他的肌肤,仿佛在点燃他体内的每一寸火焰。 “哥哥,别挣扎了,放松点……”一名女子俯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耳畔,让他浑身忍不住轻颤。 江沛的理智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应着她们的触碰,呼吸愈发急促,眼中满是迷离。 “不……不行……”江沛的声音微弱,几乎听不见,但他的身体却早已背叛了他的意志。 房间内,渐渐响起了不堪入耳的靡靡之音,女子的娇笑声和江沛的低喘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无法逃脱的梦境。 与此同时,青楼外,一名黑衣人静静地站在暗处,听着屋内传来的声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手下:“去,回禀摄政王,事情办妥了。” 手下点了点头,迅速消失在夜色中。 黑衣人看着青楼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江沛,要怪就怪你太蠢,偏偏要去招惹不该招惹的人。” …… 侯府内,江夫人焦急地等待着消息,心中满是担忧。 江侯爷也匆匆赶了回来,脸色阴沉:“怎么回事?沛儿怎么会不见了?” 江夫人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泪水:“我也不知道!车夫说他去了大理寺,但衙役说他早就离开了!现在人不见了,我们该怎么办? 沛儿……沛儿会不会被人给掳走了?” 江侯爷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派人去找!一定要把沛儿找回来!若是他出了什么事,我绝不会放过那些害他的人!” 侯府一阵兵荒马乱,此时的江沛,却早已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渊。 …… 暗庄内,玄冥正坐在书房中,神色冷峻的处理着公务。 一名黑衣人匆匆走了进来,恭敬地行礼:“王爷,事情办妥了。” 玄冥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江沛那边战况如何?” 黑衣人低声回道:“四公子已经被灌下了烈性药,丢在了青楼里。现在……恐怕已经无法自拔了。” 玄冥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将人看住了,别让他轻易抽身,收买一些说书先生,将青楼内的事情透出去,顺带将消息透露给苏半夕知道。” 江沛和苏半夕…… 啧!玄冥轻啧了一声,挥了挥手示意黑衣人退下,随后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夜空,眼中满是冰霜之色。 他目光深邃,仿佛透过无尽的黑暗,看到了江忆秋那张冷静而倔强的脸。 江沛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江忆秋绝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伤害她的人。 今日之事,就当是他送给江忆秋的一点小惊喜。 第九十三章 走!落井下石去 此时,被玄冥心心念念的江忆秋,正坐在自己的院子里,手中握着一杯清茶,神色平静。 青禾和春苗站在她身后,静静地守着。 “姑娘,四公子到现在还没回来,夫人和侯爷都快急疯了,您……您真的不去看看吗?”青禾小心翼翼地问道。 江忆秋轻轻抿了一口茶,语气淡然:“江沛的事情,与我无关。他既然选择了苏半夕,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春苗忍不住低声说道:“可是姑娘,四公子若是出了什么事,奴婢怕侯府那些人又来怪罪姑娘,到时候侯府名声污了,也连累姑娘的婚嫁……” 江忆秋冷笑,语气忍不住染上了几分讥诮与薄凉: “侯府的名声?江沛为了苏半夕,对自己亲姐姐喊打喊杀! 拿着苏半夕的帕子做出那等龌龊事情!侯府的名声早就被他毁了。我何必再去为他费心? 到时候他们来找麻烦,赶出去便是。” 青禾和春苗闻言,一时语塞,不敢再多说什么。 就在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下人匆匆跑了进来,脸色苍白,语气中带着几分慌乱:“姑娘,不好了!四公子……四公子出事了!” 江忆秋闻言,眉头微皱:“出了什么事?” 她的那些计划还没正室开始,江沛能出什么事? 下人喘着粗气,低声说道:“四公子……四公子被人发现在青楼里,还……还似乎是用了那些助兴的东西,四公子现在……现在情况很不好!” 江忆秋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哈?青楼?还用药?江沛还真是出息了!” 青禾和春苗,脸色瞬间惨白,眼中满是震惊和担忧。 我滴个娘嘞!四公子还真是不要脸啊?才传出来那种事情,怎么才一天不到,转头又去青楼了?还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的? “姑娘,这……这可怎么办?若是传出去,侯府的名声就彻底毁了!您与镇北王府还有婚约在身,到时候怕是也要受影响。”青禾焦急地说道。 江忆秋却只是冷冷地笑了:“名声?江沛既然敢做,就该敢当。侯府的名声,毁就毁了与我何干?” 她巴不得侯府的名声毁得再彻底一些! 下人有些为难:“可是、可是夫人没了主意,让小的来找大姑娘。侯爷也出了府到现在都没回来……小的也是奉命……” 江忆秋站起身,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青禾,春苗,你们去告诉夫人和侯爷,江沛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我……不会插手。” 青禾和春苗,心中一阵酸楚,她们知道姑娘是被侯府伤透了心了! 不敢再多说什么,两人点头退下。 江忆秋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唇角逐渐扬起。 “江沛……啧!想过你蠢,却没想到你竟如此愚蠢,接下来……好好享受吧!” 江忆秋转身出了院子,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江沛出事稍稍打乱了她的计划,有些细节她得去找云湛商议修改一番。 …… 青楼内,江沛瘫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痛苦和悔恨。 他的身体依旧燥热难耐,但理智却渐渐回归。 “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江沛低声喃喃,眼中满是迷茫和恐惧。 床边,那三名女子早已离开,只留下满室的狼藉和不堪的气息。 江沛看着这一切,心中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崩塌。 江沛捂着心口,逐渐红了眼眶,他欲抬手擦拭,待轻纱扶面,这才惊觉他手中竟拿着一块不知何时撕碎的薄纱…… “夕儿……夕儿……”江沛低声喃喃,眼中满是痛苦和绝望。 江沛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 侯府的名声,甚至他的尊严,都已经毁于一旦。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处何处,又是怎么到的这里! “江忆秋……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害的!”江沛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眼中满是怨毒。 他的咒骂声还未消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与忐忑。 “是……是谁?”江沛颤抖着声音问。 房门“砰”的被踹开! 几人逆着光闯了进来,江沛不适的抬手挡了挡眼睛。 当他看清来人时,眼中的希望瞬间破灭。 “江沛……啧!你还真是恶心啊,人都离开这么久了,你竟连衣裳都还没穿?莫非你还在回味?”江忆秋眼神凉薄,语气里更满是调侃与讥讽。 江沛脸色瞬间惨白,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江忆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为什么不能来?好不容易有落井下石的机会,我自然要好好把握!”江忆秋冷笑:“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你逛青楼的事情全京城都传遍了,你猜……苏半夕她会不会也知道了?” 江沛浑身止不住的颤抖,眼中满是惊慌:“不……不可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是不是你做的?是不是你算计的我!江忆秋你真该死! 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 你怎么不死在药王谷?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 江忆秋冷冷地看着他,勾着唇但笑不语,阴仄仄的模样看的人忍不住心慌。 江沛跌坐到了地上,眼中满是绝望。 他明白,江忆秋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 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 “江忆秋……你……你不得好死!”江沛咬牙切齿地咒骂,眼中满是怨毒。 “啧!我要是你,就好好想想该怎么回侯府交代。 而不是赖在这种地方呈口舌只能!”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 屋里那种糜烂的味道,让她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恶心得厉害…… 第九十四章 吵起来了 侯府名声因为江沛的原因又壮大了。 源源不断的奏章如同雪花片一般飞入了宫中,天启皇看着内容出奇一致的奏章,疲惫的捏了捏眉心。 “皇上……龙体为重。”六公公将暖炉往天启皇的脚边推了推,“开春天气最是反常,时热时暖皇上还是要多加注意呀!” “哎,也就只有你这个老六才会真心关心朕,你看看那些人!咳咳……他们一个个恨不得朕赶紧撒手人寰,朕还没到五十呢,就都想着分权了。 还有这些奏章,他们是当真想批判侯府吗? 他们还不是想知道朕对侯府是什么态度? 如今侯府与镇北王府接触频繁,想来那些人是怕了!” 天启皇紧拧着眉头,气不顺的时候忍不住猛咳了一声,急得六公公连忙替他披了件大氅。 “皇上……”六公公叹息了一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天启皇才好。 这种现象自从天启皇迈入三十大关时便已经出现了,那些人好像都已经做好了,天启皇早逝的准备…… “哎,朕无碍。”天启皇拢了拢大氅缓缓摇了摇头,“继续给玄冥放权吧。” “是。”六公公眸色沉了沉,天启皇这是打算将祸水东引。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天启皇这才开口让六公公去唤人:“把江远山那蠢货给朕叫来!” 该死的蠢东西,连自己儿子都管不住!他这样的就算是和镇北王府联姻了,对于镇北王府来说也是一场灾难。 那些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还指望江远山这样的和镇北王府他们抱团壮大吗? 呵!简直痴人说梦! 江远山还在外面到处东奔西跑,想要打探江沛的消息,侯府出来的下人压根没有找到他的人,所以也没能在第一时间将江沛的事情告知江远山! 宫里派人找到江远山得时候,他从青楼门前路过了好几次…… “侯爷,圣上有请。”侍卫不由分说,一个动作就把江远山给拖上了马车。 连暖和都算不上的季节,江远山愣是跑出了一身汗,眼下又瞧着侍卫脸色难看的样子,心下也忍不住咯噔了一下。 为官多年,他早已练就了察言观色的能力,此次进宫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一路心惊胆颤,江远山一脚刚跨进了御书房大门,硕大的茶壶就朝着他的脑袋砸了过来! 江远山心中一凉,暗呼一声:我命休矣! 扑通,腿一软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茶壶擦着他的头顶撞在了门上,砰的一声又弹落到了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茶水加茶叶与白瓷的碎片混合着,看起来触目惊心。 “皇上恕罪!”江远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管认罪就对了。 天启皇…… “恕罪?朕可不敢恕你的罪!”天启皇扬手将那厚厚一叠奏章扫到了江远山的面前。 哗啦啦的落了一地,江远山连忙去捡,待看清楚奏章上的内容后,后背早已冷汗连连了…… 该死的!怎么又是江沛?逛青楼?不就是逛青楼吗?这些人何须大动干戈?搞得好像他们自己不去逛窑子一样! “诬告!这是诬告啊!皇上还请明察秋毫!江沛那小子就算逛了青楼,那也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啊……何况,他也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江远山狡辩着,大呼冤枉,那高高在座的人却一点反应都没给他,江远山的声音逐渐小了下来,一副中气不足的模样…… 天启皇看着他这副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 “诬告?江远山!你真当朕蠢是不是?”天启皇气得起身,一脚踹在了江远山的肩上,“江沛做下的那些丢脸的事情已经传到朕的跟前了,你堂堂侯爷竟会不知道?” 江远山!! 他被踹得跌坐在了地上,冷汗连连时不时的抹一把,却是老老实实的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接下来,便是天启皇单方面的责骂,江远山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 江远山还跪在门边,一只脚搭在门槛边上,他甚至没敢往里挪上半步…… 半个时辰后,天启皇骂累了,“滚!你给朕滚!滚回去闭门思过!还有,将你那好儿子看住了!别再弄出什么丢脸的动静来!” “是!臣领命!”江远山不断磕头,诚惶诚恐的离开了御书房。 江远山脸色煞白,额头上还挂着冷汗,心中满是愤懑和无奈。 他一路疾步走回侯府,脸色阴沉得吓人。 刚一进府门,他便直奔江夫人的院子,怒气冲冲地推开门,声音如同雷霆般炸响: “你这个当娘的,连儿子都看不好!江沛那逆子,竟然敢去青楼闹出这么大的丑事!你知不知道,皇上已经震怒了!我们江家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江夫人原本正坐在房中,心中还为江沛的事情忧心忡忡,听到江远山的责骂,顿时气得浑身发抖。 她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愤怒和委屈: “江远山!你还有脸怪我?你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难道心里没数吗? 你与苏半夕那个贱人勾搭在一起,真当我不知道吗?你是不是早就和她睡在一起了?她的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揣了你的种了?” 江远山被江夫人的话震得一愣,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你胡说什么!苏半夕是你的外甥女,我怎么可能……” 江夫人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讥讽: “江远山,你别装了!你以为你那些龌龊事能瞒得过谁?你整日里往苏半夕的院子里跑,真当我瞎了吗?你对她那副殷勤的模样,连下人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晚上钻了多少假山,躲了多少墙根?你当真以为阖府上下无人知道吗? 江远山!你不觉得丢人,我还觉得丢人呐!” 第九十五章 江姑娘和主子绝配 江远山被江夫人揭穿,脸上顿时挂不住,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你这个泼妇!竟敢污蔑我!我看你是疯了!” 江夫人却丝毫不退让,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却依旧尖锐: “我疯了?江远山,是你疯了!你为了那个贱人,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顾了!沛儿为什么会去青楼? 还不是因为你整日里只顾着苏半夕,连他的死活都不管了! 何况!沛儿是被谁给害得这么惨的?还不是因为苏半夕! 你竟还有脸骂我?你敢不敢去找苏半夕当面对峙!” 江远山被江夫人的话刺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江沛虚弱的被管家扶着,一瘸一拐地靠近主院。 他原本是想来找父母商量对策的,却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听到了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尤其是听到江夫人那句:“苏半夕肚子里是不是已经揣了你的种了!” 江沛被一道惊雷,劈得他愣在原地,脸上满是愕然与不敢置信!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江沛闯了进来,声音颤抖着,巨大的震惊和痛苦袭来,让他瞬间觉得呼吸困难,“夕儿……夕儿怎么可能和父亲……” 他面如死灰,眼底的光彩瞬间消散了。 江远山和江夫人二人听到江沛的声音,顿时愣住了。 江夫人脸色一白,三两步冲上前扶住江沛,强忍住的泪水在看到江沛的刹那滚落了下来,她抽噎着开口: “沛儿,你……你怎么来了?我们……我们其实没说什么……” 凶悍如江夫人,到底也是江沛的母亲,她怎么忍心将这种事情告诉江沛? 江沛已经被苏半夕害得够惨了! 江沛一把推开江夫人,愤怒的叫嚣着:“母亲,你别骗我了!我都听到了!父亲……父亲和夕儿……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 你们!这是乱伦……这是不对的……不对……” 江远山脸色铁青,扬手就甩了江沛一巴掌:“江沛!休要胡言乱语!我和夕儿清清白白,绝无半点龌龊之事!” 江沛浑浑噩噩根本听不进去,江远山那一巴掌打死了他的心。 “夕儿……夕儿她怎么可能……她明明是我的……” 江远山见江沛这副不成器的窝囊模样,心中一阵烦躁: “够了!江沛,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提夕儿? 你看看你自己,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用夕儿的帕子做那等龌龊事!还逛青楼,闹得满城风雨,连圣上都震怒了!你是想将侯府上下全部害死才罢休吗?” “江远山!你给我住口!这些和沛儿有什么关系?江家的事情难道不是苏半夕那贱人闹出来的吗? 你凭什么打沛儿!我告诉你!江远山!此事不会就这么算了,苏半夕她这辈子都别想进门!” 江夫人扶着几近摔倒的江沛,怒斥着江远山,她也想过将此事忍耐下来。 可是江远山的态度彻底寒了她的心,苏半夕那贱人还真是将江远山吃得死死的! 都这样了,江远山甚至还在为她说话! 江沛突然踉跄了两下,瘫坐在地上,差点把江夫人给一起带倒了。 他顾不上屁股上被杖责留下的伤,他低垂着头呢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夫人看着江沛这副模样,心中一阵酸楚,连忙上前扶住他,心疼的快要晕厥过去:“沛儿,你别这样……” 江沛猛然抬头,猩红着眼一把推开江夫人:“你别碰我!你们……你们都是骗子!” 江夫人被江沛推得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她看着江沛痛苦的模样,心中一阵绞痛,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江远山烦躁不已,他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突的想起天启皇的命令,遂又指着江沛怒斥道: “够了!江沛,你给我滚回房间去!好好反省反省!别再在这里丢人现眼!你若再敢做出有辱侯府名声之事,别怪为父将你赶出去!” 江沛根本听不进去,什么侯府,什么名声,他通通都不在乎了! 他挣扎着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外走去,口中低声喃喃:“夕儿……夕儿……” 江远山瞪着江沛离去的背影,心中一阵烦躁,却又不知该如何处理。 他转头冷冷瞪向江夫人:“你看看你教的好儿子!真是丢尽了江家的脸!” 江夫人闻言,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江远山怒骂:“江远山!你还有脸怪我?若不是你和苏半夕那个贱人勾搭在一起,沛儿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才是江家的罪人!” 江远山被江夫人的话刺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好半响才骂了句: “妒妇!你就是个妒妇!你看看你现在成了什么样子?街头的泼妇都没你这么凶悍!” 江夫人气得吐血,眼前一黑再次晕厥了过去。 院内顿时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哪里还有人顾得上魔怔了一般的江沛? 江忆秋被暗卫带着,藏匿在了暗处,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切。 她神色冷冰冰的,嗜血的视线只有在落到江沛身上的时候,才稍稍带上了几分讥诮。 暗卫站在她旁边,简直坐立难安。 苍天!太吓人了! 他怎么觉得江姑娘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一个姑娘,身上的气息比主子还要骇人? 暗卫见江夫人被气得吐血晕厥过去,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低声问道:“姑娘,咱们要不要出手?” 江忆秋却只是冷笑一声,神色凉薄的说道:“不必。让他们自己闹去吧。” 她才不会出手,能看到侯府这些人狗咬狗,她别提多高兴了。 经历了前世那些惨绝人寰的伤害后,她的心态明显与旁人不同了。 侯府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逃…… 窝里犯,只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她想要的,不仅仅是侯府声名狼藉,她要整个侯府都得到应有的报应! 暗卫看了江忆秋一眼,默默退到了江忆秋身后不再言语。 他有错!是他低估了江姑娘!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只有江姑娘才配得上他们主子! 察觉到暗卫不明所以的视线,江忆秋狐疑的皱了皱眉:“你这是什么眼神?” 暗卫…… 看未来王妃的眼神……这能说吗? 他抿了抿唇,摸了摸脑袋一个劲咧嘴傻笑,就是不说话。 倒是将江忆秋给弄的不会了…… 第九十六章 开院 侯府的鸡飞狗跳,让江忆秋稍稍有了些许的兴致,在青禾和春苗几个丫鬟目瞪口呆的神情中,江忆秋抱出了一把精美的古琴,坐在了院中弹奏了起来。 悠扬婉转的音调顿时传了开去。 每个路过的下人都会停下脚步,伸着脖子朝着院内看过来。 待看到竟然是大姑娘在抚琴,一个个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哎呀妈!一定是幻听了,一定是眼花了!” “大姑娘这么多年不抚琴,怎么又突然开始了?” “我记得……大姑娘不是说不再为谁抚琴的么?” …… 下人们揣测不断,却又不敢驻足停留,只是在院门口打量片刻后便麻溜的走了。 “姑娘的琴弹得真好。”春苗双手撑着下巴,一脸钦慕的盯着江忆秋,她家姑娘真是太厉害了,长得又极美,琴还弹这么好听。 那什么镇北王府的小世子真是一点都配不上姑娘! 小兰静静地站在院门口,看着院中那道纤瘦的身影,忍不住红了眼眶。 一曲终了,小兰已经哭红了眼。 “姑娘……”小兰踩着细碎的步子,慢慢挪到了江忆秋的面前,她哽咽着最终捂着脸痛哭了起来,“呜呜呜……姑娘,这么多年奴婢终于又听到姑娘抚琴了……” 小兰哭得心都快碎了,自从表姑娘来了侯府之后,姑娘便再也没有抚过琴。 每次姑娘抚琴,表姑娘就开始哭,说什么看着姐姐这么优秀,她好自卑。 自此,夫人和侯爷以及侯府那几位公子,便不允许姑娘再抚琴…… 姑娘也将琴给收了起来,这么多年一直压箱底,再次听到姑娘抚琴,小兰竟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小兰,往后我不会再被她影响。别哭了……”江忆秋搂住了小兰,轻拍着她的后背,劝说小兰别哭,她自己却早已红了眼。 青禾和 春苗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她们看到小兰和姑娘这副模样,也跟着流起了泪。 “姑娘,奴婢这次过来是送这个的。”小兰虽然在哭,却也没有忘记正事。 她逃出了一封密信交给了江忆秋。 江忆秋擦了擦眼泪,一秒恢复正经。 密信是云湛那边派人送来的,江沛已经入了他们的陷阱,现在就看江沛怎么和苏半夕身后的人争斗了。 而云湛还送来了另一个消息:苏半夕要回来了! 江忆秋眉头紧拧了起来,她反反复复的盯着那密信看了许久,怎么都想不通,苏半夕身后的人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连圣上做的处罚绝顶都能更改? “姑娘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小兰等候在一旁,可是江忆秋半响都没有动静,吓得她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暂时没有,书肆那边准备的如何了?什么时候能上正轨?还有书院那边打算何时开院?” 江忆秋揉了揉眉心,想到苏半夕的命还真硬,她还得尽快将自己的实力给提升起来。 “书肆那边已经步入正轨了,只是其他地方的书肆还在建,消息收集程度暂时还赶不上其他势力。 另外,常武已经带着人分散到了周边各个城镇,建立咱们的实力。 书院那边选了个日子,定在了两日后开院。 院长派人询问过,姑娘愿不愿意去在开院当日去参加宴会。” 小兰事无巨细,该汇报的尽数汇报给江忆秋知晓。 江忆秋点头:“宴会我会准时参加,至于其他的就不用了,省得麻烦。 另外,看看常武那边缺不缺人手和银两,缺的话尽快补过去。 只有他那边进展快了,京城这边收效才会快。” 小兰点头应下:“是,奴婢马上去办。” 江忆秋突然又想到那批生丝,连忙又问:“生丝买到多少了?” “现在那些商行手中没多少量了,收不上来多少了。”小兰有些犹豫,她实在是不明白姑娘为什么做这个决定。 江南那边一直都在压价,那些生丝根本没人要,结果姑娘偏要涨价收,压进去不少的货款。 “可以,将生丝抛售到周边的城镇,记住了让另外一批人抛售。 价钱就以我们收购价的三倍去抛售! 再放出风去,五倍高价收生丝。” 江忆秋略一思索,觉得现在也到时机了,待手上所有的生丝抛售一空的时候,就是她们收网的时候。 “是,这件事情林姑娘在办,抛售的事情是不是也要交给林姑娘统管?”小兰略有些迟疑,她到现在都还没转过弯来,不知道姑娘是不是对林姑娘另外有安排。 “都交给她吧,让她注意安全。”江忆秋笑着抿了抿唇,横竖她的生意都交给林知意帮她打理了。 她最近在忙着侯府的事情,生意上的事情难免懈怠了,有林知意帮忙,她能明显感觉到,最近铺子的生意倒是比之前好了些许。 小兰懂了,江忆秋接下来也没继续交代其他的。 小兰领命离开,接下来侯府的日子似乎又恢复了表面的宁静。 江远山和江夫人之间的争吵也暂时平息了下来。 江忆秋乐得清闲,专心处理自己的事情。 三日后,书院开院。 江忆秋早早地便来到了书院,参加宴席的同时,也是打算与院长商议一些事情。 “东家!抱歉院长这会正忙着,不如东家先去后院休息会?” 书院的管事看到江忆秋过来,他一边赔笑,一边带着江忆秋往后院引。 这一路,他笑得脸都快抽筋了。 今日可是大好的日子啊!前来贺喜的权贵络绎不绝,书院才开就因为夫子和院长的名气,招揽了一帮学子。 这会,只怕是已经满额了。 “好,你先忙,等院长空闲了让他来寻我便是。” 江忆秋并未拿捏主子的架子,这些人毕竟都是些文人雅士,值得尊重。 亭子里燃着熏香,婷婷嫋嫋。 里面早就为江忆秋备下了茶水和点心,她手中捧着一本书,神色平静。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的身上,映得她整个人仿佛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显得格外清丽动人。 青禾和春苗在不远处候着,两人好久没看到自家姑娘这么安静的一面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姑娘成日里糟心不已,能偷得这半日闲,已经是很难的了。 一炷香后,江忆秋迷迷糊糊的倚着柱子睡了过去。 青禾见状便出了院子,准备去拿车上拿大氅给姑娘盖盖。 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传来一阵喧闹声。 江忆秋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抬起头,依稀能分辨出是几名身穿学子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朝亭子这边走来。 第九十七章 调戏她 显然,他们正是书院新招收的学子,一个个脸上都带着几分稚嫩与傲气,边走边高声谈笑,似乎对书院的一切都充满了新鲜感。 江忆秋打了个哈欠,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便晃了晃脑袋,低下头继续看书,并未理会。 然而,那几名学子却注意到了亭子里的江忆秋。 他们停下脚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惊艳。 “咦?亭子里怎么有个女子?”其中一名身形高挑的学子带着几分好奇低声说道。 另一名稍胖上一些的学子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轻佻:“看她的穿着,应该是哪家的千金吧?不过,书院里可没有女子,她怎么会在这里?” “管她是谁呢!既然来了,咱们就去会会她!”跟在二人旁边,手摇着扇子的学子忍不住撇了撇嘴,语气中沾染着几分调戏的意味。 剩余几人相视一笑,齐齐朝亭子走了过来。 学院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开院,除去一些慕名前来的弟子,所招收到的弟子当中不乏有一些泛泛之辈,更有在其他学院待不下去的那些混日子的公子哥。 江忆秋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那几名学子正朝自己走来,眉头微微皱起,但并未起身。 春苗警惕的站到了亭子入口,以身体挡住了那几个学子。 “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哪家的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为首的学子尽可能的摆出了他自以为的温和笑容。 实际上,那笑容落在江忆秋的眼中,倒像是乌鸦学舌,别扭得很! 江忆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又将视线落到了手中的书上。 春苗上前一步,略带几分警告道:“我家姑娘来见院长的,与你们无关,请你们离开!” 那学子脸上的笑容一僵,但很快又恢复了一副轻佻的模样。 微胖的那个学子,忍不住轻啧了一声:“见院长?姑娘,你可知道书院是不允许女子进入的?你若是偷偷溜进来的,可是要受罚的哦~” 几人说着,更上前了几步,将春苗给逼进了凉亭内。 “书院不允许女子进入?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条规矩?”江忆秋把书本合上,脸上柔和之色尽数收敛,转而袭上了一抹严厉。 这里可是她的地盘,她绝对不允许在她的地盘上有这种流氓存在! 那学子被江忆秋的话噎了一下,脸色顿时一变指着江忆秋恼怒道: “姑娘,你可别不识好歹。我们可是书院的学子,若是你乖乖听话,我们倒是可以帮你瞒过去,否则……” 江忆秋冷笑:“否则怎样?” 那学子见江忆秋丝毫不惧,心中顿时有些不悦,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你一个女子,私自闯入书院,可是大罪!” 江忆秋缓缓站起身,声音中噙满了冷意:“你们若是识相,现在就给我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哈哈哈!哥几个!你们瞧瞧她嚣张的样子!” 那几名学子见江忆秋竟然敢威胁他们,气焰更为嚣张了! 那摇着折扇的学子,“啪”的一声将下折扇合了起来。 他冷声调侃:“哟,小娘们,还挺嚣张!你以为你是谁?敢在书院里撒野! 我们就算在这里弄了你,那也是你活该!是你该受的!” 他说完一步上前,便伸手朝江忆秋的肩膀抓去,似乎想要将她制服。 他的手还未碰到江忆秋,就被春苗利落的抬手给拍到了一旁! 若是刚才,他们只是存了调戏江忆秋的心思,但是在春苗动手的刹那,他们便动了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女人,让她们见识见识男人滋味的心思! “还敢反抗!啧!兄弟们给我上!将她们拖去我屋里,这样烈的辣椒小爷我今日非得尝尝了!” 阴仄仄的一句话落下,亭子内顿时热闹了起来! 几个学子轰闹着朝着江忆秋和春苗伸出了罪恶之手…… 暴怒的冷喝及时传来:“住手!” 那些学子一愣,抬头就见院长正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 在他的身后还站着学院几位管事和夫子!一群满腹经纶的文人,瞧见这一幕气得拳头都硬了! “院……院长!” 那几名学子顿时吓得脸色苍白,连忙收回手,恭敬地行礼。 院长冷冷地看着他们,怒气冲冲的叱骂:“你们在做什么?竟敢对江姑娘无礼!” 那几名学子闻言,顿时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解释道:“院长,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是她勾引的我们……” 院长闻言,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些混账!竟还敢胡言乱语! “江姑娘是书院的贵客,岂是你们能随意污蔑羞辱的?亏你们还是读书人,简直比那些流氓混子还不如!” 院长被气狠了,一旁的管事连忙上前帮他顺气。 那几名学子眼看着情况不对,一个个缩着身子就想溜。 春苗一个箭步上前,张开双臂烂在了几人身前。 院长走到江忆秋面前,抬手行礼,面露羞愧:“江姑娘,实在抱歉,是我管教不严,让您受惊了。” 江忆秋微微一笑,虚扶了一把:“无妨,不过是几个混不吝的,开除了便是。” 那几个管事和院长自然知道江姑娘就是学院东家,可其他几个夫子不清楚啊! 之前他们也只是听闻学院有个神秘的东家,没想到竟然是侯府的大姑娘!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比震惊! 这江姑娘好似与外界传闻的不一样啊! 院长连忙点头,吩咐管事去办。 这些学子开除就开除了,正好还能为学院空出几个名额来! 那几个学子无比震惊,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他们就是宿便调戏了一个姑娘而已,怎么就调戏到学院东家身上去了? 第九十八章 杀鸡儆猴 天雷滚滚,在那些学子头顶轰鸣着,几人刚才有多嚣张,此刻就有多狼狈! 不为别的,就为院长那句要将他们给开除了! 这怎么可以? 才刚入学就被开除,他们的脸还往哪里搁?何况,别看着书院是新开的,院长和夫子却都是学术界的泰斗! 他们虽然混了点,却是好不容易买通了关系才入了这书院。 原本,以为能请到如此多的泰斗齐聚学院之内,那学院背后的势力势必是强大到他们无法企及的! 却没人告诉他们,学院背后的东家,竟然是那声名狼藉的侯府大姑娘啊! 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么? “别!我们知道错了!” 那最为嚣张的学子“啪”的将折扇一丢,一个箭步蹿出扑通就跪在了江忆秋的面前,要不是春苗挡了一下,这家伙就该抱住江忆秋的大腿痛哭了。 其他人见他如此豁得出去,一个个撩起衣摆下饺子一般跪了一地。 “江姑娘!是我等眼瞎,冲撞了江姑娘,还请姑娘责罚!不要将我等赶出书院去。” “求求江姑娘了!我若是被传去了,我爹娘非得打死我不可!” …… 画风转变得太快,院长和那些管事一个个都还没反应过来,倒是春苗小脸紧绷着牢牢护在了江忆秋的身前。 “你们对着我家姑娘又是下跪,又是求饶的,究竟想做什么? 莫非是想将我家姑娘架起来,陷她与不仁不义之境么! 你们怎么这么恶毒,先前是你们不请自来,口出狂言要将我家姑娘拖进屋里,给……给你们玩弄……” 春苗到底是未经世事的小丫头,说起这些的时候羞得面颊通红,气势不免也弱了几分。 之前院长他们毕竟站得远,没听清楚这些学子口出狂言究竟都说了些什么。 此刻听春苗提起,一个个都变了脸色。 那几位夫人更是脸色铁青的瞪向了几人,他们恨得咬牙切齿,他们几人心性耿直,虽然有满肚子墨水,却是空有抱负,在其他学院教学的时候,不懂得人际关系上的变通,难免遭到排挤。 有几个更是自己开了个小私塾,在乡村窝着只能教导村里的几个孩子。 是江姑娘重新给了他们展露才华和实现抱负的机会,他们怎么忍心看到恩人被这般调戏? “混账!这等污言秽语你们也说得出口!” “书院不欢迎你们这种品行恶劣的学子!必须赶出去!” “他们若是留下,恕在下不教!” …… 院长也是一脸正色,只有几个管事面面相觑,几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明显职位高上一等的管事,悄悄凑近在院长耳边耳语了几句。 院长顿时面色凝重了起来,江忆秋见他似有疑虑,稍稍一猜便明白问题出在哪了。 “江姑娘,借一步说话。”院长摆了个请的手势,带着江忆秋到了角落边,这才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开口: “江姑娘,这几个学子中有两个身份不一般,拿着折扇的那位是礼部尚书府的二公子,另外两位一个是大皇子舅舅的小儿子,另一个是…… 另外那个身形富态的学子更是京城南家嫡子,也是孙辈中唯一的男丁。 若是都赶出书院的话,怕是会将几方势力给得罪了。” 院长的担忧其实很多,书院毕竟新开,就算东家财力再雄厚,身后的势力再强大,总归还是要多提防一些,就怕有些小人…… 江忆秋皱着眉沉吟了片刻,视线在那几个学子脸上一一扫过,院长一脸忐忑的盯着江忆秋,生怕她会做出继续将那些人赶出去的决定。 但是,江忆秋却视线一转,对着急匆匆赶来的青禾道:“你去查一下,这几人的家族都是倚靠哪方势力的。” 青禾怔愣了一下,她还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何事,姑娘既然交代了,她马不停蹄的便照办。 青禾原本的打算是先了解一下这几人的身份,一颗石子砸到了她的后背上,青禾了然,往角落走了走,躲到了一处假山的外侧,树梢一动一抹黑色的身影落在了假山后。 青禾打量了暗卫一眼,等着他开口。 “这几个人里,除去京城南家的嫡子和大皇子舅舅家的那个,其余的都依附摄政王麾下的势力。 江姑娘可趁机拿捏住这些人……” 暗卫给了青禾一些提示,在他看来这些学子若是能够好好利用的话,无疑能给江姑娘带去巨大的利益! 青禾挑了挑眉,眼底的狡黠一闪而过,暗卫正打算闪身离开,就听得她继续问到:“那大皇子是与摄政王对立的?两人是何种程度?不死不休?还是表面和平?” 暗卫…… 他到底还是小看了青禾这姑娘了,就是聪明! “大皇子不敢触霉头,每次见到摄政王都是龟缩着的!”暗卫其他的也不好多说什么,提点到这个份上已经够可以的了。 青禾笑了笑,轻声道了声谢,立马跑回了江忆秋的身边,将刚刚打听到的情况一字不漏的说了。 江忆秋挑眉。 这么说她就知道怎么办了。 “院长。”江忆秋清了清嗓子。 院长连忙附身过来:“您说。” “将那人开除,其余严重警告,最近三个月书院内的清扫一事都交给他们办。” 江忆秋朝着大皇子舅舅家那个一指,神色倨傲中带着一抹几不可查的算计,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院长心头一紧,随后又松了口气。 得罪一个,总比得罪一群要好。 他也清楚东家和摄政王关系匪浅,东家会选择将大皇子那一派的开除,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什么?为什么只开除我一人?”被针对的那名学子气愤的站了起来。 他这等尊贵的身份,愿意去跪江忆秋这样一个女人,已经是跌份了,眼下竟还要开除他! 那他不是白跪了? 其他几人凭什么就能留下? “没什么,杀鸡儆猴而已。”江忆秋神色淡淡的,上下嘴唇一碰,轻飘飘的落下句话。 第九十九章 和你一见如故 江忆秋的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隐隐的甚至还能看出她唇角微勾。 看似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什么?你岂敢!你知道我爹是谁吗?我爹可是大皇子亲舅舅! 你这般针对我,就不怕得罪了大皇子吗? 据我所知,侯府还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大皇子的怒火吧?” 他到底也是权贵出生,耳濡目染的也能将京城的权势分析一二。 若是以前,江忆秋还真不敢得罪大皇子,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有这个底气! 何况,侯府能不能承受住大皇子一怒,关她何事? “正好,记得让大皇子狠狠对付侯府,他若是给侯府留口气在,我都看不起他!”江忆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眉眼间噙着的淡淡笑意,周身流露出的气势却叫人忍不住心惊。 院长就站在江忆秋的身边,竟有瞬间觉得周围的空气好似都凝固了一般。 “院长!你当真听这个女人的?”那学子一直自诩风度翩翩,这会却是脸色涨红,恨不得当场弄死江忆秋这个女人! 他更气愤的是,那几个一直与他兄弟相称的,这会竟一个个都沉默了! 简直该死! 等大皇子表哥夺嫡成功,他定要亲手将这些人一个个都送入地狱去! “来人!将他这身学子服剥下来丢出去!”院长厌恶的皱起了眉,就这样心性之人简直丢了他们学术界的脸! 现在不开除了,等往后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了,更是丢他们学院的脸! 院长现在也想通了,开不开除都是要得罪大皇子的,他们矜矜业业办好学员便是,大皇子也拿捏不了他们的错处。 若不是顾及江姑娘的名声,遇上这种事情合该报官的。 接下来,江忆秋目瞪口呆的看着那几个文弱的夫子,一人一边拽着那学子的两只手,另外两人提着他的腿,就这么强行将人给抬出去了! 说好的文弱书生呢? 那手臂上脉络分明的青筋不该是武将才有的? 喧闹散去,江忆秋被院长引着前往了水榭那边,本着低调原则,今日的宴席并未大办,倒是也实打实的来了不少的宾客。 青禾替江忆秋挽上了面纱,将她的面容遮挡了大半。 那些前来道贺的人中不乏见过江忆秋的,可现在江忆秋将面容遮起大半,容他们盯着打量了许久,也没猜出,这唯一的女宾究竟是何方神圣! 甚至还是院长亲自引着进来的,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江忆秋的身上,更有甚者已经向院长悄悄打探起了江忆秋的身份。 院长神秘一笑,捋着胡子将声音压得低低的,保证没有第三个人能听到:“正如你们所料,就是那位……” “那位?这位姑娘是代替那位过来的?莫非就是传说中惹得那位频频破例的女子?” …… 院长给了那人一个:你自己瞧的眼神,随即便开口招呼满场宾客共饮一杯…… 那人递给了院长一个了然的眼神! 难怪这位姑娘能出现在此呢!毕竟这种场合是没有女子前来的,独她一人受邀前来,可见身份定不一般! 江忆秋今日本只是想着,毕竟是她的书院,开院当日定是要过来一趟的,却没想到所有宾客排着队的来给她敬酒! 其中她甚至还看到了丞相大人…… “这……”江忆秋抬着酒杯有些为难,她能饮几杯倒是没错,但是这么多人,一人一杯她不得醉死过去? 丞相很会察言观色,虽然看不到江忆秋的表情,却也察觉出了她的为难,丞相爽朗一笑,顺势给江忆秋递了梯子:“我等干了!姑娘随意!” “多谢。”江忆秋抿唇一笑,接着衣袖的遮挡,撩起面纱轻抿了一口。 清酒入口甘冽醇香,与她平常爱饮的果酒有很大差别。 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丞相敬完酒便叫人将他的桌案搬到了江忆秋的旁边,倒不是他有什么其他心思,完全就是感觉眼前这位姑娘看着很顺眼,有种忘年交的感觉! 江忆秋好不容易才将那些人给应付完,转眼便看到了旁边坐着的丞相,正一脸慈祥的看着她! 江忆秋…… 她心头猛的咯噔了一下,有些忐忑的怀疑,该不会是丞相发现她的身份了吧? “抱歉,冒犯了。老朽只是觉得姑娘的性子很是豪爽,老朽最是欣赏姑娘这般心性之人……” 丞相生怕冒犯了江忆秋,小心翼翼的解释后,便忍不住侃侃而谈了起来。 所涉及的方方面面还真是巧了!都是江忆秋所擅长和喜欢的! 没成想,这两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人,就这么聊到一块去了! 说到兴起之处,丞相抬起酒杯就和江忆秋碰了碰,一口就给干了,江忆秋只得意思意思每次都小酌一口…… 青禾和春苗二人站在江忆秋的身后,都快急死了! 姑娘的酒量她们可是清楚地很,已经喝了这么多杯了,继续喝下去该不会要醉倒在这里吧? 那……还得了? 好歹,在江忆秋觉得视线开始模糊的时候,丞相也醉了,他悄悄凑到江忆秋面前,嘀嘀咕咕: “江姑娘!整个侯府我就看你一人顺眼,今日认识了,我们二人也成了忘年交!改日老朽我去一趟钦天监,让他们给算算,咱们挑个吉利日子结拜! 以后你可就是我孙女辈的友人了!” 江忆秋…… 她杏眼圆瞪,一口气差点没上得来,她面纱难道掉了? 丞相是怎么发现她是江忆秋的? 倒不是江忆秋自作多情,横竖侯府就她和苏半夕两个年龄相当的,苏半夕还姓苏,这会还在大牢内关着呢! “好、好的。”江忆秋迷迷瞪瞪的应下了,她觉得她应该是喝醉了,要不然怎么会做出这么离谱的事情呢? 她本想拒绝的呢,可是话到了嘴边怎么就拐着弯的变了? 为什么? 江忆秋拍了拍脑袋,皱着眉嘀咕:一定是她脑子抽了,对是抽了!绝对不是她喝醉了…… “姑娘,咱们回府吧?”青禾和春苗一人一边架住了江忆秋,将她的身子稳稳的托着,外人看起来倒是一点都瞧不出江忆秋喝醉了。 江忆秋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是距离这么近多半是跟她说的吧? 于是便点了点头。 青禾稍稍放心了一些,幸好姑娘虽然醉了,但是酒品好似还不错,并没有发酒疯,要不然…… 院长照例亲自将江忆秋送出了书院,青禾礼貌的与院长道别后,这才和春苗一起扶着江忆秋上马车。 谁知,帘子一掀开,竟露出了一角玄色的衣裳…… 第一百章 醉鬼揩油 玄色的衣摆仅露出一角,青禾和春苗两人脸色皆是一变! “怎么停下了?” 江忆秋正往里钻,被两人给拽着停住了,眯着眼往马车里探去。 下一秒,她手腕就被拽住了,一股大力袭来,江忆秋头一晕下一秒就落入了一个暖意融融的怀抱。 “姑娘!”春苗不依不饶的闯了进去,眨眼就对上了一双凌厉的眼。 顿时,春苗僵在原地不动弹了:“摄政王!男女有别……何况,我家姑娘已有婚配……” 春苗着急,摄政王究竟是什么时候藏到他们马车上的?不知道有没有别人瞧见! 万一又传出点风言风语的,她们家姑娘要怎么办? 青禾在身后拽了她一把,在这短短瞬息间,青禾已经察觉到,除了马车没变,他们甚至连车夫都换了一个! “出来。”青禾紧紧的拽着春苗,将她拖了出来。 “可是姑娘她……”春苗不甘心,她知道摄政王对姑娘好,可是再好也不能趁着姑娘醉酒,就将姑娘给抱住了! 这不是趁人之危吗? 春苗气呼呼的被拽着坐在了车夫旁边的位置上,待二人坐稳,车夫这才一扬鞭子,马车顿时蹿了出去。 青禾不让春苗开口,春苗气得低着头抹眼泪。 就担心摄政王会坏了姑娘的清誉。 青禾叹息了一声,没再管她,有些事情得春苗自己去想清楚…… 马车内,江忆秋瞪着眼睛努力的想看清楚眼前的人,只是无论她怎么努力,她的双眼都像是蒙了一层纱一般,模模糊糊的瞧不真切。 “你谁呀?” 江忆秋葱白的小手轻轻抚上了玄冥的脸颊,掌心微热,触碰到玄冥线条流畅的下颚线时,忍不住轻掐了一把嘟哝道:“啧!手感真不错……” 玄冥…… 得知她被为难调戏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悄然赶来,没想到却接了个醉鬼! “江忆秋!你清醒点,看看我是谁!”玄冥觉得有些好笑,不知道这醉鬼清醒了之后,发现自己对他动手动脚,会不会提着菜刀将她自己的手给剁了? “你是谁?问了你也不说!啧……无趣!”江忆秋皱着眉啧了声,双手用力捧着玄冥的脸颊,眯着眼仔细的瞧了又瞧,忍不住又是一阵轻啧。 玄冥见她啧啧声不断,却不说别的,忍不住轻嗤:“你啧什么?” 啧个没完没了的。 他唇角微微扬起,心情明显很好,连带着周身的气息都暖了不少。 “没见过哪个男人长你这么好看的,生得这么美做什么?难不成你想你媳妇对着一张比她还好看的脸,成日里自卑么?” 江忆秋捧着玄冥的脸,不断地晃动着,左边歪歪右边歪歪的,那张红扑扑的小脸都快凑到玄冥眼前了。 咕咚! 玄冥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这简直要命!这女人究竟知不知道她现在有多诱人? 浅浅的酒香与她身上淡雅的香气融合,颇有种酒不醉人人自醉的魅惑感…… “秋秋……唔……”玄冥溢出了一声轻吟,他没名没分的将她抱在了怀中,忍受着这该死的诱惑,他恨不得将她掳回府中,将她日日夜夜困在房中,锁起她的美来只供他一人欣赏…… 只是……她对他终究少了几分爱慕,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要不是舍不得她不开心,玄冥想或许他真的会做出那些出格的事情来吧? “你别晃!晃得我头晕……”江忆秋捧着玄冥的脸,倒在他的怀中,皱着眉闭上眼摇了摇头,想要将那种眩晕的感觉扫去,这一晃却是弄得她更晕了! 一动没动的玄冥突然觉得好委屈,以往看着无比精明的丫头,这会倒是别有一番可爱的娇憨之态。 玄冥勾着唇,一双深情的眼像是淬了一汪深潭一般的幽深,江忆秋觉得她可能溺水了缺氧了,急需要呼吸…… 下一秒。 温热娇嫩带着些许极淡酒气的红唇落在了玄冥的薄唇上! 轰! 顷刻间,玄冥的理智便崩塌了,几乎是本能的他紧紧抱住了江忆秋,将她整个人带着往上靠在了他的怀中。 玄冥一手扶着江忆秋的后背,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不允许她脱离他的掌控。 江忆秋只是想要汲取一点氧气,没想到瞬间就被玄冥夺去了掌控权,辗转亲吻换着他不断的汲取着她口中的氧气…… 江忆秋觉得不好受,捧着他脸颊的手也松了开来,想要将他的脑袋推开,却纹丝不动…… “呜呜呜……”江忆秋喉咙口发出了不清晰的呜咽声,玄冥却并不打算放过她,直到江忆秋喘不上气憋红了脸…… 马车缓缓驶向侯府,车轮碾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车内,玄冥紧紧抱着江忆秋,唇齿间的缠绵还未结束,直到江忆秋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 江忆秋脸颊绯红,眼中带着几分迷离,整个人软软地靠在玄冥怀里,呼吸急促。 玄冥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柔情和宠溺,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低声呢喃:“秋秋,你真是要了我的命……” 江忆秋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似乎并未听清他的话,只是本能地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上了眼睛。 玄冥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心中满是柔软。 但愿这个醉鬼明日醒来,还记得她轻薄过他! 玄冥轻轻将她放在软垫上,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衫,随后掀开车帘,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马车。 马车外,青禾和春苗正跟在马车旁,两人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突然听到车内传来一阵细微的动静,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春苗忍不住低声说道:“姑娘……姑娘和摄政王……这……这可怎么办?” 青禾也红着脸,小声回道:“别管了,咱们就当没听见……等到了侯府,咱们赶紧把姑娘扶回去,别让人发现了。” 一盏茶后,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侯府门口。 青禾壮着胆子,轻轻敲了敲车帘,低声问道:“姑娘,咱们到了,您……您还好吗?” 车内一片寂静,久久没有回应。 第一百零一章 半夜偷偷回来 青禾和春苗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不安。 春苗轻轻掀开车帘,探头一看,顿时愣住了——车内只有江忆秋一个人,正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摄政王呢? 藏哪了?春苗一双眼珠子溜溜达达的把马车内都检查了一遍,垫子底下她都没放过…… 事实告诉她,摄政王的确是凭空消失了! “姑娘?”春苗轻声唤道,见江忆秋没有反应,连忙和青禾一起将她扶下了马车。 两人小心翼翼地扶着江忆秋,准备悄悄溜回院子,姑娘毕竟还未出阁,在外醉酒回来,怎么都不好交代! 鬼鬼祟祟的两人,一路还挺顺利,正以为能安全到达的时候,却没想到竟然在半路上遇到了江逸! 江逸刚从外面回来,远远地就看到江忆秋被两个丫鬟扶着,脚步虚浮,脸颊绯红,显然是喝醉了。 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快步走上前,语气中自然而然的带上了几分怒意: “江忆秋!你怎么回事?堂堂侯府大小姐,竟然喝得醉醺醺的回来,成何体统!” 江忆秋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江逸一眼,似乎没认出他是谁,只是皱了皱眉,低声嘟囔了一句:“吵死了……” 江逸见状,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江忆秋怒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青禾和春苗见江逸发怒,吓得连忙低下头,不敢说话。 管家远远瞧见,顿时心下一个咯噔,连忙上前劝道:“大公子,最近侯府发生了许多事情,姑娘、姑娘可能是累了,您别生气,先让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要问的,也得等姑娘酒醒了才知道……” 江逸根本不听管家的劝告,依旧指着江忆秋怒斥: “累了?你瞎了吗?跟我说她这是累了? 她分明是喝醉了!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在外面喝得烂醉如泥,传出去,侯府的脸面往哪儿搁?” 管家愁容满面,见劝不动江逸,连忙派人去请江夫人。 但愿江夫人能拦住大公子吧! 有什么事情,至少等姑娘恢复清醒了再谈,否则姑娘太吃亏了…… 没用多久,江夫人便匆匆赶了过来。 她一看到江忆秋醉醺醺的模样,眉头便紧紧蹙在了一起,但并未像江逸那样发怒。 “你们先将她扶回去,杵在这院中成何体统?”江夫人语气有些严厉,她挥了挥手,示意青禾和春苗将江忆秋扶回去,随后转头看向江逸,责备道: “逸儿,你妹妹喝醉了,你何必这么大声训斥她?传出去,反倒让人笑话我们侯府没有规矩。” 江逸脸色微微一变,但依旧不服气地说道:“母亲,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然在外面喝得烂醉,这要是传出去,侯府的名声可就毁了!” 江夫人叹了口气,忍了忍还是小声将她的顾虑说了出来:“逸儿,你妹妹喝醉的确是不应该,但你也不能这么责备她。 侯府现在就她一个姑娘了,咱们还得靠着她和镇北王府联姻来巩固侯府的势力。 你父亲与我已然是离了心,你可知……哎! 你若是把忆秋得罪了,咱们在侯府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江夫人看了眼江逸,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将苏半夕勾引了他父亲的事情说出口。 对江逸她一直都是很放心的,江逸的性子温和,也有责任心,断然不会做出像江沛那些事情来。 她倒是也不担心江逸会为了苏半夕丧失理智。 江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训斥江忆秋几句,但最终也没驳了江夫人的面子,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江夫人看着江逸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疲惫。 侯府的日子已经越来越难过了,江忆秋是她唯一的希望了,她要靠着江忆秋和镇北王府的这份联姻,牢牢的把侯府掌控在自己手中! “忆秋,你可一定要争气啊……”江夫人低声喃喃了几句,缓缓转身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青禾和春苗把自家姑娘扶回了院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了衣服,又熬了一碗醒酒汤,喂她喝下。 江忆秋迷迷糊糊地喝了几口,味道似乎不好,皱了皱眉不肯再喝了,两人只好作罢! 江忆秋翻了个身,随后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青禾和春苗守在床边,看着江忆秋熟睡的模样,心中满是心疼。 “姑娘真是太不容易了……”青禾低声说道,侯府就没有一个人真心待她。 春苗点了点头,语气不免有几分愤怒:“是啊,侯府这些人不是利用姑娘,就是羞辱责骂姑娘,这些年姑娘一个人扛着过来,真是太辛苦了……” 两人正说着,江忆秋突然翻了个身,低声嘟囔了一句:“玄冥……” 青禾和春苗闻言,顿时愣住了,随后相视一笑,眼中满是意味深长。 “看来,姑娘和摄政王……还真是有些故事呢……”青禾低声笑道。 春苗也笑了笑,贼兮兮的调侃:“是啊,咱们姑娘,可真是有福气呢……” 夜色沉沉,侯府内一片寂静。 江忆秋的院子里,只有微弱的烛光在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的未来默默祈祷。 半夜时分,侯府的侧门开了一道缝,门房看到门口站着的两个人,连忙让开了路。 “来,小心一些。”江侯爷小心翼翼的将人给扶进了院子。 门房盯着二人的背影,震惊的连门都忘了关了。 “侯爷回来,为何不走正门?”门房怔愣不已,瞧着两人的背影远去,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前两天夫人还和侯爷大吵了一架,现在……该不会这侯府往后都没得安静了吧? 吱嘎,侧门被轻轻关上了。 除了门房之外,今夜没有任何人知道侯爷半夜从侧门带了个人回府。 一路上,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直到第二日的时候,才有消息在侯府传开了…… 第一百零二章 接回了家 早膳时间,江夫人难得起了个大早去了膳厅用膳。 等待的时间,江夫人派了小厮去请江逸和江瑾轩和江沛一起用早膳。 路过的下人不时的朝着膳厅内看一眼,立马又紧张的溜走了。 江夫人不经蹙起了眉,这些下人是愈发的没有规矩了! 终于,再又看到两个下人鬼鬼祟祟的溜了后,江夫人动怒了:“外面发生了何事?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丫鬟哆嗦着嘴唇不敢开口,眼看着江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丫鬟突然扑通跪了下来! “夫人!”丫鬟猛的流下了眼泪,抽噎了起来。 江夫人一拍桌子,丫鬟顿时止住了哭泣,磕磕巴巴的说道:“半夜的时候,侯爷从偏门将表姑娘给带了回来,还指派了十几个婢女去表姑娘院里伺候,晚上侯爷也是在表姑娘院里歇下的……” 丫鬟说完便匍匐在了地上,她是真的害怕,天知道夫人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万一夫人将怒火发泄在她身上可怎么办? 她上有老下面还有两个年幼的弟弟要养活,她可不能死啊…… 江夫人死死的捏着拳,后槽牙咬得咯吱咯吱的,又是苏半夕! 她怎么还有脸回来的! 江夫人恨得心口痛,她单手捂着心口,额头豆大的冷汗滑落,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苏半夕那贱蹄子竟然还能从牢房内出来! 大理寺那样的地方是随随便便就能进出的吗? “母亲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坦?”江瑾轩第一个做来,看到江夫人靠在桌边脸色煞白的样子,立马着急了起来,又见丫鬟还跪在地上,不由分说上前踹了一脚:“是不是你惹得母亲动怒了?” “公子饶命……奴婢没有……是、是夫人听了侯爷和表姑娘的事情……”丫鬟被江瑾轩一脚踹在了肩膀上,疼得她倒吸了几口凉气,却又忌惮着江瑾轩是个阴沉不定的,连痛呼都不敢出声。 江瑾轩被雷劈一般顿在了原地,他一只手保持着扶住江夫人的姿势,整个人姿势别提多诡异了。 “父亲和夕儿的事情?什么事情?你胆敢有一句谎言,拖出去杖毙!” 江逸脸色阴沉的快步进了膳厅,他在门口的听了几句,在来的路上也隐约听到了不少下人都在议论着半夜侯府的事情。 下人虽然都在讨论,却没有一个人敢将事情舞到他的面前来,是以江逸根本不知事情全貌。 只当是这些下人肆意编排苏半夕! 夕儿是入了牢房不错,但这又能如何呢?更不是这些下人肆意编排夕儿的借口和理由! 这些下人还真是愈发的放肆了! 丫鬟被江逸这么一吓差点尿了裤子,哪里还敢有什么隐瞒的? 她听到了什么就尽数都说了出来,江夫人本就气狠了,这会又听到这么细节的内容,嘴唇都被她给咬出了血来! 江瑾轩还是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倒是江逸脸色沉了又沉,责罚的话到了嘴边想了想又咽了下去。 “夕儿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父亲是夕儿嫡亲的姨父,就算是留在了她院中,应该也只是方便照顾她……你们莫要在胡乱编排!” 江逸咬了咬牙,暗恨这些没有眼力见的下人,还不知事情全貌就传得到处风言风语! “大哥,你别再自欺欺人了……”江沛有气无力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他拄着拐由小厮扶着,一步步走得很慢,由一贯张扬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不好好卧床休息,怎么跑这里来了?” 江逸避而不言,反倒是将话题转移到了江沛的身上,江沛一身伤,还没恢复又出了府,随后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怎可不好好歇着? 江沛神色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兀自往里坐到了江夫人的对面。 “是我叫他来用早膳的。”江夫人面无表情,在看向江逸的时候神色几不可查的冷了几分。 刚才江逸维护苏半夕的话她全部都听到了,江夫人是万万没有想到,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如此的地步,江逸竟还维护苏半夕! 苏半夕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迷魂药? “母亲……” “行了!都坐吧!” 江夫人不耐烦的打断了江逸,她实在不想听他说话! “母亲为何不叫江忆秋过来?”江沛扫了一圈没看到江忆秋的身影,不知为何那么名字在嘴边绕了一圈还是说出了口。 既然他们三个都来了,没道理不让江忆秋过来。 江夫人叹了口气:“她……昨日在外醉了酒回来的。” 说完还神色幽怨的瞥了江逸一眼,这事情江逸可是知道的。 江沛…… 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这会早就蹦跶起来挑江忆秋的刺了,这会他却沉默的坐着,好似并不在意江忆秋醉酒的事情。 “什么?她醉酒回来的?这成何体统?她还未出阁,此事若是传到镇北王府耳中,该如何是好?她就不怕镇北王府的宋小世子厌弃她?” 江瑾轩被点炸了,“我就说她上不得台面该好好管教了,从小到大她哪处比得过夕儿……” “够了!再怎样忆秋都是你的亲妹妹,你不帮着忆秋竟还以那贱蹄子来和忆秋对比?”江夫人重重的拍着桌子,她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苏半夕这个名字了! 江瑾轩不满的皱了皱眉,还想继续反驳,江逸一把按住了他:“别惹母亲生气。” 江瑾轩这才安奈住了性子,一声不吭的坐下,膳厅内一时间安安静静的,氛围特别诡异。 待早膳摆满了桌子,江夫人这才让那一直跪着的丫鬟起身,一顿早饭用得安安静静,江逸几人早就用完了,却碍于江夫人没开口,一个个都不敢起身离开。 早膳还没用完,就听得管家来报:“夫人,老爷下朝回来了,让夫人前去樱苑一见。” “樱苑?他让我去樱苑?”江夫人气得将手中的瓷碗啪的重重拍在了桌上! 江夫人的脸色比吞了苍蝇还要难看! 樱苑以前是江忆秋的院子,苏半夕来了府中后,便相中了这个院子,当初还是她逼着江忆秋让出了樱苑…… 第一百零三章 这样的东西我吃了十几年 强烈的酸楚袭来…… 江夫人忍不住红了眼眶,是她对不起忆秋啊! 是她将苏半夕那个祸害给引入了侯府啊! “是的夫人。”管家哪里不知道江夫人和侯爷吵架的事情?可侯爷命令下来了,他也只能奉命照办。 何况,他更是嫌这侯府还不够乱呢! 他儿子的命,这些人都有份! “母亲,过去看看吧?”江逸最先开口劝说,他也是刚刚才得知夕儿竟然回来了,之前夕儿被关进大牢之后,他想了无数办法都没能帮到夕儿,心中愧疚难当。 如今,他想好好弥补夕儿。 但愿夕儿能原谅他,是他没保护好夕儿。 江沛神色复杂的看了江逸一眼,又默不作声了。 “母亲!走!”江瑾轩起身就把江夫人给拽了起来,扣住了她的臂弯,几乎是连拖带拽的将她带出了膳厅。 江夫人心底透着凉意,她这几个儿子终究还是与她离了心了,在他们的眼中哪里还有她这个母亲? 怕是他们一心都只扑在了苏半夕的身上了吧? 看着空下来的膳厅,江沛沉默的跟着走了出去,但是却是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方向。 他想去找江忆秋…… 自青楼出来后,他又出去了一次,那一次出门,他的脑子就像是被一道光给剖开了一般。 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情,走马观花一般一幕幕的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也不知为何,以前他分明觉得很愤怒的事情,再次去看的时候,竟叫他发现,事情好像并不是那样的。 他当时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根本看不到江忆秋的委屈,一心维护着苏半夕,不断的欺负辱骂江忆秋…… 他……就像个混账! 儿时,分明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与江忆秋的关系是最好的,每次出门两人都是手牵手,不管吃什么玩什么都会买上两份。 有时候他得了好玩的物件,总想着带回去给姐姐。 姐姐有什么东西也是第一个想到他这个弟弟…… 可是从什么时候起,就变了呢?他不再叫江忆秋姐姐,甚至叫嚣着让江忆秋滚出侯府! 大言不惭的说侯府只能有苏半夕一个姑娘! 啪! 江沛狠狠给了自己一耳光,将扶着他的小厮给吓了一跳。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小厮见江沛扬手还想来,连忙抱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给拦了下来。 江沛红着眼,一直沉默着。 小厮也有些急了,这几日公子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整个人看起来阴沉沉的,丝毫不见往日的风采。 要他说,公子不就是去逛了窑子么? 哪个男人没去过窑子?这些流言蜚语过段时间自然就会消散了,公子这是何必呢? 江沛沉默不语,小厮也不敢多说什么,横竖公子想去哪里,他扶着去便是了。 只是,这越走怎么越是感觉方向不对劲呢? 直到…… 小厮看着眼前的院子一整个愣住了! 公子为何来大姑娘这里? 难不成又是来找大姑娘麻烦的? “公子……”小厮一言难尽的看着江沛,公子总不至于在外面受了气,就回来将气撒在大姑娘的身上吧?这也太……啧…… “去通传。”江沛声音暗哑,他的眼里无光,视线定定的往院里瞧着。 他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他得来!他得见到江忆秋,他得道歉…… “姑娘,四公子来了。”青禾瞧见小梅扫着院子突然就停住了,也随着她的视线往外看了眼,一眼便看到了院门口的主仆俩。 她原本不想通传的,可是江沛身边那小厮径直就往院里来了,青禾只能皱着眉通传了一声。 四公子一直看姑娘不顺眼,见到姑娘不是冷嘲热讽就是污言秽语的辱骂,他怎么还有脸来的? “嗯?江沛……”江忆秋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刚喝下一杯蜂蜜水,也没捋清楚思绪,便点了点头:“让他进来吧。” 青禾…… 哎,姑娘就是太好说话了,才会一直被欺负。 她一定要好好保护姑娘才行! …… 江沛想不起有多久没有进过江忆秋的房间了,好似她让出了樱苑后,这个院子他就从未踏足过,前段时间唯一来的一次,也是在院子里,狠狠责骂着江忆秋…… 江沛浑浑噩噩的站着,江忆秋太阳穴还一抽一抽的疼着,见江沛进来就一直傻站着不说话,当即就想赶人:“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耽误我用早膳……” 江忆秋语气不太好,她痛苦的闭了闭眼,发誓再也不喝酒了! 昨日与那丞相喝了不少,菜肴倒是没吃几口,这会已经饿得前胸贴肚皮了…… “不,我有事……我、我也没有用早膳,我……能不能留下一起?” 江沛慌忙在桌边坐了下来,他不敢奢望江忆秋留他一起用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想要试试。 上一次他们坐在一张桌上用膳,还是江忆秋及笄前了…… 江忆秋一脸不解的盯着江沛看了一眼又一眼,直到江沛眼底的光逐渐黯淡下去,江忆秋这才应道:“也行。” 青禾诧异的看了江忆秋一眼,又与春苗对视了一眼,两人这才退了出去,麻溜的将早膳给抬了进来。 早膳都是江忆秋爱吃的,江沛怔怔的盯着那简单的早膳,眼眶逐渐泛了红。 “你、早膳就吃这些吗?” 江沛的声音哽咽,这些东西并不精致,清粥搭配几样小菜,另外有一碟子的糕点,一碟子的包子,简简单单的就没了。 这样的早膳,他从小到大都未曾吃过。 哪怕刚刚在膳厅用的那早膳,也是满满的一桌,每样东西都无比的精致与美味。 “吃不惯?”江忆秋顿了一下,随即嗤笑了一声,“吃不惯那你别吃了,这样的早膳自从苏半夕来到侯府后,我吃了十几年。” 江忆秋的语气满是讽刺,甚至就连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她满是嘲讽的话,怼得江沛脸色涨红,久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第一百零四章 四公子未免脸皮太厚 屋中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江忆秋轻轻咀嚼的声音,江沛突然抬起了碗,大口的吃了起来。 这倒是让江忆秋看不明白了,江沛这样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吃得惯这些东西? 更别提他拿在手上的还是粗粮做的点心,空有点心的外表入口却没那么精细。 这是江忆秋用来养胃的,前世的时候她一直被囚禁着,满身血液放空之前,最先损坏的是她的胃。 苏半夕本意就是为了折磨她,又怎么会好吃好喝的养着她? 她吃的不是残羹冷炙就是特意为她做的加了“料”的吃食,那时候她的胃整日整日的痛着,从未有过缓和的时候。 重生之后,江忆秋便开始着重调养她的胃,大夫说了粗粮养胃,适当吃些还能调理身体。 但是这些江沛并不知道,他只知道侯府克扣了江忆秋每月的吃穿用度。 “对不起……” 低低的声音,带着点哽咽,成功的让江忆秋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你说什么?”江忆秋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这小子没病吧?跑她这来用早膳不说,还给她道歉? 啧!真是活久了,什么牛鬼蛇神都能见识到! “没、没什么……”江沛低着头大口的吃了起来,耳根和脖子却已经红透了。 江忆秋…… 啧!江沛有病,还病得不清! “快吃,吃完就走吧,我没空陪你。”江忆秋白了江沛一眼,江沛这厮多半是被苏半夕给刺激疯了,要不然也不能跑她这里来发疯。 江沛…… 他就是想来看看江忆秋,可是她开口就赶他走了。 他是真的后悔了,可是怎么办呢? 江忆秋不接受他了…… “待会你要做什么?我陪你。” 江沛快速放下了碗筷,很是拘谨的坐着,默默等待着江忆秋。 青禾和春苗二人都看傻眼了,她们还从来不知道四公子竟然还有如此厚脸皮的一面呢? 江忆秋…… 江沛这样倒是将她给整不会了,做什么呢? “你还不知道吧?苏半夕昨天半夜回来了,父亲亲自将她接回来的,接回来之后就歇在了她那里,还给她安排了十几个丫鬟。” 江沛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就提到了苏半夕。 江忆秋愣了一下,仍旧是将碗里的清粥喝完了,这才放下碗筷。 她知道苏半夕要回来,也知道侯府流言蜚语已经传遍了,但是她却没想过苏半夕的回归会将江沛给刺激疯了…… “那又如何呢?”江忆秋眼眸深处划过一抹狠戾,苏半夕还真是像她猜测的那般,得到了天道的疼宠啊! 板上钉钉的重罪,她都能完好无损的出来! “你……我、我的意思是,你离她远点……” 短短一句话,江沛紧张得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磕磕绊绊终究有些词不达意。 “呵!”江忆秋冷笑:“怎么?怕我欺负她?迫不及待的上门来警告我?” 她嘲讽的笑容刺得江沛心头一阵钝痛,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 “不!不是的!我是怕她欺负你……你、你不知道,她有些奇怪,只要靠近她,就会不受控制……” 江沛的声音越来越小,他一直盯着江忆秋,直到看到她唇角的笑容越来越玩味,这才反应过来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是啊,正常人怎么可能会相信他说的这些话? “我、我就是想告诉你,我后悔了……我不会再被她控制了,我会补偿你的……”江沛说完狼狈的起身就一瘸一拐的往外走。 他今日……实在是太丢人了。 “姑娘,四公子这是怎么了?”春苗扶着门框,探着半边身子盯着江沛逃似得的背影问道。 青禾扫了她一眼,将她给拽了回来。 “谁知道呢,估计是受刺激了吧?” 江忆秋摊了摊手,料谁得知自己喜欢的姑娘和自己父亲搅和到了一起,都不会好受吧? …… 出了院子的江沛,无力的靠在了院墙上,小厮担忧的追了上来,抬头就看到了自家主子泪流满面! “公子!您这是……被大姑娘欺负了?她打你了?”小厮哭丧着脸,说真的公子若是被大姑娘给打了,还真是一点都不冤的! 他或许还会念叨一句:打得好! “怎么会?她那么善良,休要污蔑她!”江沛语气冷了几分,此刻的他一张俊脸写满了青涩,仿佛又恢复成了那个一直跟在江忆秋身后姐姐长姐姐短的少年模样。 小厮…… 公子魔怔了么? …… 江忆秋不知道江沛有什么心思,早上的插曲她就当没发生过,这会用了早膳就直奔前院了,生丝生意应该有进展了。 刚到前厅,江忆秋远远的就看到管家在角落朝她招手。 “发生何事了?”江忆秋看到管家心里就有些没底,小兰这两日没来,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管家微微摇头,朝着四周看了眼后才压低声音道:“我们的人查到消息,将苏半夕从牢中捞出来的是大皇子的人。 至于用了什么法子,暂时还没有查到,初步推断是伤筋动骨了。” “苏半夕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伤筋动骨捞人的?”管家挠了挠头,他想了许久了,想不通啊! 昨夜听到下人同他说起侯爷带表姑娘回府的事情,他就派人出去查了。 江忆秋撇唇浅笑,心中了然,哪里是苏半夕有什么值得?分明是她这个人邪门! 缓缓的,江忆秋回过了神,从管家话里品出了另外的意思。 “所以……侯府这是明着投靠大皇子了?” 江忆秋忍不住气笑了,江远山还真是会选!前世大皇子可是妥妥的炮灰…… 行了,不用她费心思了,侯府这是自掘坟墓了! “是,镇北王府其实也是大皇子一派的,虽然这些年镇北王府没落了不少,可是暗地里究竟还有多少势力,谁知道呢?” 管家这会是实打实的一心帮衬着江忆秋,起初他与江忆秋走到一起,无非是有着苏半夕这个共同敌人。 后来,慢慢的管家对江忆秋心服口服!也是真心拿江忆秋当成了主子! “我知道了,侯府的事情你多注意一些,苏半夕不会安分的。”江忆秋给管家打了预防针就走了。 正如她预料的那般,生丝的事情已经按照她的意思办妥了。 江忆秋一到铺子,掌柜便告诉她,小兰已经在后院候着了。 “姑娘,生丝的事情您打算如何处理?这回我们可搭进去了所有的银两了!” 小兰心疼的在滴血,翻了这么多倍去收滞销的生丝,一个不小心全部砸手里了,可就亏大了! 第一百零五章 主子还需努力 “那些城镇内的生丝全部收完了?”江忆秋老神在在的倒了杯茶水递到了小兰的面前。 小兰也不客气,咕咚咕咚猛灌下去才开口:“收完了,也按照姑娘的吩咐,放出了风声。” “那就行了,将人手都换了,将收来的生丝兜售出去,一点不留。 随后将人手全部撤出来,等生丝再次滞销,在以最低价收回来,收的时候得放出风去,估算一下市场大概有多少生丝,只收市场的一小半。 等那些商家抢着以低价求着我们收的时候再全部收完。 收来的生丝以最快速度运回京城,趁着滞销的消息还没传回来,以高价卖给京城那几家工纺……” 江忆秋事无巨细,仔细的交代了小兰应该怎么去做,又怎么打时间差和价格战。 直将小兰听得一愣一愣的,甚至就连暗卫都惊呆了! 江姑娘这不得了啊!这生意头脑何愁赚不到钱? 不行!他得将此事告诉主子,主子也得努力才配得上江姑娘啊! 远在京城外暗庄上的玄冥,盯着手中的密信看了许久,怀书瑾忍不住探头看了眼,前面稀稀拉拉的写了不少江忆秋的事情。 最后一句话却成功让他笑喷了! 上书:主子,江姑娘这么能赚钱,您再不努力的话可要被江姑娘比下去了,到时候哪来的脸娶江姑娘? 玄冥…… 他拍的一下将密信反扣在了桌上,眼刀子凉飕飕的往怀书瑾身上砸! “一个苏半夕都关不住,你还好意思笑!” 玄冥一句话直插怀书瑾心口。 怀书瑾…… 果然,兄弟比不上女人! “哥!你是我亲哥!圣上亲自松口要放人,我敢再拘着她?” 怀书瑾都委屈死了,他也根本不想放了苏半夕啊!那女人别提多邪门了! 他还想着是不是能和玄冥一起研究研究,谁知道还没研究,就要放人了! “上次听你说她邪门?”玄冥疲惫的捏了捏眉心,自从皇帝让他去北疆,他没办法正常出现在京城,很多事情不方便。 “是,那些郁卒你知道的吧?都是我的人,平日里根本不会做什么违纪的事情,却偏偏在苏半夕关进来后几天,一个个着了魔一般的护着她。 偷偷背着我给她拿吃的喝的,甚至连牢房都帮她打扫得干干净净。 若是换个地方,当真是拿她供起来没什么两样了! 这难道还不邪门?都有跑我面前来求情的,我反驳了两句,嘿!你知道那些兔崽子说什么? 说我没良心,没人情味!见死不救……我特么……” 怀书瑾这一抱怨就停不下来了,滔滔不绝的将这段时间牢房内发生的事情倒苦水一般倒尽了! 若不是实在口干舌燥,他还能再说上几个时辰。 玄冥一直沉默的听着,在认定了江忆秋之后,他便派人调查了苏半夕所有的过往。 此刻,怀书瑾的话也从侧面应证了他调查到的消息。 玄冥看了他一眼,翻出了厚厚的一叠密报递到了他的面前,音色清冷:“看完你就知道了,以后……离那苏半夕越远越好,她可不仅仅是邪门而已!” 怀书瑾…… 突然就觉得面前的密信很烫手了。 他面无表情的看起,最初一目十行,慢慢的越看越仔细,脸上的表情也逐渐的精彩起来,直到最后眉头皱着眼睛都眯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怀书瑾完全没了主意,突然之间觉得有种无力感,他这么多年的大理寺卿好似白干了,完全理不清头绪。 “需要契机,而且此事我需要和江姑娘商量。”玄冥轻咳了一声,提起江忆秋便想到了那缠绵的一吻,随即忍不住红了耳根子。 怀书瑾粗枝大条的,根本没有留意到玄冥的异样,突然一拍桌案啊了一声! “啊!我想起来了,那密信上江姑娘做的那些事情,针对的可不就都是大皇子一派的么? 我可是听萧逸尘提过,他想找江姑娘合作,江姑娘还未给他回复。 江姑娘将生丝这么一入一抛,大皇子那边损失惨重!咱们可就得利了啊! 啧啧啧……这招真够损的,该不会是你教她的吧? 要不然一个姑娘家怎么会如此有远见?” 怀书瑾啧啧称奇,江忆秋那玩弄人心的手法,简直让他钦佩啊! 玄冥阴仄仄的视线扫向他,怀书瑾当即就闭了嘴。 这一整个下午,玄冥和怀书瑾都在讨论江忆秋和苏半夕的事情。 江忆秋这边倒是没什么事了,有苏半夕在,她也不着急回侯府,只不过她不想回,侯府却派人来寻她了! “大姑娘,今日侯府替表姑娘办洗尘宴,侯爷派了不少人出来寻姑娘,务必要等到大姑娘回去,管家悄悄将那些人给按下了……” 来的小厮是管家的心腹,也是对江忆秋忠心耿耿了。 “也不知道侯爷究竟是怎么想的,这么大张旗鼓的,是生怕坊间生不起什么流言么?” 青禾第一时间便猜到了这一层上,她们家姑娘被坊间传闻所累还少么? 侯爷这么做,很难不让人多想。 “何况,表姑娘是从牢里出来的,竟还办什么洗尘宴?她又不是出了趟远门……” 春苗也跟着义愤填膺了起来,她就知道表姑娘回来定要作妖,没想到这才一天都不到,就已经开始了? “算了。”江忆秋想了想问道:“云湛和江沛也在?” “嗯。”小厮不明所以的点头,见到大姑娘神情好似还有些轻松,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可真是怕大姑娘再受欺负了…… 第一百零六章 洗尘宴 小厮迟迟等不到江忆秋的回应,一时间左右为难,既怕大姑娘不回去,又怕大姑娘回去…… 矛盾!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行回去,告诉他们我随后就到。”江忆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轻松,好似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洗尘宴扰了兴致。 青禾给了小厮赏钱,小厮心里简直乐开了花了,可没想到跑这一趟还能得到赏钱呢! 以往,他们在侯府的时候,苏半夕那表姑娘对他们非打即骂,别说是赏钱了,挨了骂他们还没处说理,侯府上上下下全部都护着那表姑娘! “姑娘,要不然还是不要回了吧?这劳什子的洗尘宴谁爱参加谁参加,姑娘才不要回去受那等气。” 春苗拉住了江忆秋的衣袖,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最是看不得江忆秋受欺负了,她家姑娘可是世上顶顶好的姑娘,谁都别想欺负。 青禾无奈的摇了摇头,春苗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一些,看事情都只能看表面。 “侯爷既然催着人出来到处找了,就由不得姑娘不回去。 你可知道,姑娘今日若是不出现,明日街头便能传遍咱姑娘是个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且善妒的,是个度量小不能容人的,连寄养在府中的表姑娘都容不下。 这影响的可就不仅仅是姑娘的声誉了,甚至能影响到姑娘的婚事。 哪个大户人家会娶这样一个善妒不容人的姑娘进门? 你丫!可不知道,侯爷这是拿咱家姑娘给表姑娘立威呢!” 青禾轻轻戳了戳春苗的脑袋,语气轻柔的提点她,她也盼着春苗能够早日成长起来,早日能够独当一面,如此也好早日帮衬着姑娘。 “啊?天呐!我怎么没有想到……”春苗一下子就红了眼眶,泪珠在眼眶中打着转,只要她轻轻一眨眼,滚烫的泪珠就能啪嗒啪嗒的滴落下来。 江忆秋一看,忍不住汗颜,春苗这是真急眼了,什么还没发生呢,就自己将自己先给吓哭了。 “好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收拾一下回去吧。” 江忆秋拍了拍春苗的背,摇着头叹息了一声。 在起身的时候不免又生出了一股悲凉感来,她这个年纪何尝不是与春苗一般呢。 可是,重活一世她的身体里住进了一个满是千疮百孔的沧桑灵魂,再也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了。 …… 侯府,花园内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江远山已经催问了多遍,江忆秋回来了吗? 好似这场洗尘宴没有江忆秋出席,就办不下去一般。 “回禀侯爷,大姑娘等会就到。”下人被追问得不厌其烦,心中也隐隐对江忆秋有了几分怨怼。 这大姑娘也真是,出门去了就不能早早的回来? 害得他们四处去寻不说,侯爷一个不爽快就按着他们一顿骂,他们这些做下人的,究竟是招谁惹谁了? “刚才就说等会就到,这都多少个等会了?姨父……姐姐其实根本就不想来参加我的洗尘宴吧?” 苏半夕红着眼娇娇弱弱的开口,配合上她略显惨白的面容,看起来还真像是被江忆秋给欺负了一般。 江沛与云湛坐在一起,此刻他双手紧紧的捏成拳,以掌心的疼痛死死压下心头的怒火。 这会,他臀部的伤还没好全,坐在这这么久,他早就已经难以忍受了。 可是没有江远山的同意,任何人不得离开! 为了给苏半夕办这一场风光体面的洗尘宴,江远山这是直接将他和苏半夕之间那龌龊的关系摆到了明面上! “别冲动!”云湛按住了蠢蠢欲动的江沛,他压低了声音警告他。 这种场合下,不管江沛说什么,都讨不到任何的好处! 江沛死死的咬着后槽牙,一双满是怨怼的眸子紧盯着苏半夕! 他恨!恨苏半夕,恨江远山,更恨他自己! “他都已经不要脸了,我们还要如此忍耐吗?此事若是传出去,外人该怎么看待我们侯府?” 江沛脾气虽然一点就炸,好歹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该有的礼义廉耻少不了一点。 他的眼底泛着淡淡的红血丝,这些天他一直没能闭上眼好好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一闭眼他就会陷入梦魇之中。 曾经对江忆秋做过的那些事情,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眼前,江忆秋曾经受的那些折磨,一点点的反噬到了他的身上! “行了,侯府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可言,你若真觉得有愧,不如往后好好对待秋儿。” 云湛紧紧的按住了江沛的手,他俩距离很近,隐隐的已经能闻到的极淡的血腥气了。 云湛了然的拍了拍江沛的手,迫使他松开了紧捏的拳,他的掌心赫然已经血肉模糊…… “夕儿你且宽心,姨父既已经派人去寻了,就由不得她不回来!吉时还未到,再等等便是……” 江远山压下眉头的怒意,神色稍稍恢复了几分。 今日这一场洗尘宴没有江忆秋出席可是万万不行的,夕儿今日也必须要得到江忆秋的谅解,过了今夜,夕儿的名声在整个京城必将翻转。 他不容许任何人成为夕儿身上的污点! 苏半夕委屈巴巴的撅起了嘴,抱起了茶杯小口的嘬了一口,在茶杯的边缘留下了一点红痕…… 她这副娇嗔的模样成功惹得江远山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样有意思的一个小姑娘围在他的身边,让江远山心中的虚荣感涨得满满的。 眼下看江夫人那半老徐娘的模样也是越发的难以忍受了! 有美人在怀,谁还乐意与黄脸婆虚与委蛇? 只是可惜,侯府当初能发家噘起一大半靠的都是江夫人母族,所以这些年,江远山也就只有江夫人一房正室。 这还一度成为了街头巷尾的美谈…… 只是,可惜这唯一的一桩美谈,如今也破碎了! 往日的重重,皆成为了今日尖锐的长针,一根根的扎进了江夫人的心里! 江夫人坐在江远山的左侧,苏半夕坐在了江远山的右侧,虽左为尊,可江夫人此刻却脸色煞白! 江远山与苏半夕之间亲昵的举动都已经不避人了! 呵!江夫人眼尾的笑容满是讽刺,和离的念头再一次的席卷而来,差点将她的理智吞没,直到听到下人高喊的声音:“大姑娘回来了!大姑娘回来了!” 第一百零七章 她跪下了 光影流转,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被道路尽头那抹月白的身影吸引了。 “哇!大姑娘今日好美啊!” “就像是仙子一样……” …… 江忆秋所过之处哇声一片,所有人都被她吸引了注意力。 今日的她刻意装扮过才回来,江忆秋选了一身月白的锦衣,将她出尘的气质衬托得更加灵动缥缈了几分,此刻的她简直美的惊心动魄!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江忆秋今日的装扮与苏半夕相撞了,两人皆是月白的衣裳,只不过江忆秋穿的是浮光锦所制的锦衣,而苏半夕身上的只是寻常的纱衣。 二者不论是从做工还是面料上, 都毫无可比性。 浮光锦顾名思义,随着江忆秋每一个动作,都有流光滑动,美轮美奂…… 她出现的瞬间,便将苏半夕给压了下去! 苏半夕眼底的妒恨如有实质一般凝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该死的!江忆秋这个贱人就是故意的! 苏半夕恨得几乎咬碎了满口银牙,嘴里的嫩肉已经被咬烂,一股股铁锈般的腥味在她的口中弥漫开来。 “既然来了,还不赶紧过来!”江远山瞥了江忆秋一眼,语气冷若冰霜。 他如今对江忆秋这个女人也是恼得紧,若不是因为她,侯府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江忆秋眉梢轻佻,略过了苏半夕身侧的位置,坐到了江夫人的身边。 砰! 江远山重重一拍桌子,早已摆整齐的杯盏此刻也因为这股大力发出了瓷器相撞的清脆声。 江忆秋连眼都没抬,压根没将江远山的怒火放在眼里。 “混账!你的礼仪都学狗肚子里了?这么多人等你一人,你一声不吭的就入座了? 见了长辈不知道过来见礼吗?” 江远山横眉竖目的,怎么看江忆秋都不顺眼! 他掌心拍得生疼,江忆秋却仍旧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苏半夕贴心,她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抚在了江远山的后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替他舒气…… “姨父,别怪姐姐了,姐姐从小便是这般,您消消气……姐姐今日定然不是冲着您的,只怕……姐姐是还在气恼夕儿吧? 夕儿、夕儿不敢奢望姐姐能够接纳夕儿……夕儿……呜呜呜……” 苏半夕突然就捂着脸哭了起来,那悲戚的模样惹得人心酸不已。 江逸皱起了眉,脸色不善的看向了江忆秋,他薄唇轻抿着,倒是还顾念着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开口训斥江忆秋。 他能忍,不代表别人也能忍,江瑾轩朝着江沛看去一眼,但是江沛那一点就炸的性子在今日好像完全改了一般,哪里还像是能点着的样子? 江瑾轩只能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朝着毫不犹豫的朝着江忆秋发难:“江忆秋!你有意思吗?一回来就欺负夕儿! 夕儿才刚刚回府,她受了满身的伤,父亲为夕儿办了洗尘宴,夕儿还一定要等你回来一起用膳! 可你呢?一回来就将夕儿欺负哭了! 这世上怎么有你这么恶毒的女人?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江瑾轩一开口就成功的让江沛和云湛冷了脸。 “住口!江瑾轩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云湛站了起来,脸色阴沉的叱责江瑾轩,他终于明白了在江忆秋的眼里,他们这一群人究竟是有多么的可笑了。 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蹦跶。 江忆秋从回来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怎么就成了她欺负苏半夕了? 想了那种可能性,云湛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了起来。 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他往后会不会又像之前那样,整颗心都悬到苏半夕的身上?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云湛便后怕的出了一身冷汗…… “我胡言乱语?云湛!你究竟是怎么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欺负夕儿? 江忆秋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这么不分青红皂白的帮她?” 江瑾轩要被气死了,江忆秋还真的是好手段啊! 他转头愤怒的指着江忆秋就怒骂:“江忆秋你还真是恶心!为了和夕儿争抢,还真是煞费苦心! 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笼络了云湛的? 该不会……你已经献身了吧?啧啧啧……江忆秋你还真是……” 砰! 重重一拳捶在了江瑾轩的脸上,将他打得大半个身子都撞在了桌上,原本摆放整齐的杯盏碗碟,因为他这一撞,有些掉落在了地上,尽数碎裂了开来。 场面一度很是令人震惊。 江瑾轩诧异的看向了朝他挥拳的江沛,他一介文官,哪里经得起江沛这种武将的一拳?当即他就觉得他整排牙齿都松动了起来,嘴里更是弥漫起了浓重的血腥味。 “呸!”江瑾轩吐出了一口血沫子,瞬间他就被这一口血沫给刺激到了,挥着拳头就朝着江沛打了过去,“江沛!你疯了吗?连你也护着江忆秋那个贱人?她到底给你们施了什么术法?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护着她?” 江沛身上还有伤,哪里是震怒之下的江瑾轩的对手? “别打了!你们别打了!呜呜呜……都怪夕儿,是夕儿不好,你们不要为了夕儿再打架了……” 苏半夕痛哭着站了起来,她想要冲过去将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拉开。 可是却被江远山给拉住了。 “呵!有些人可真是脸大,不要为了你打架?苏半夕你哪来这么大的脸呢?什么人都必须得围着你转才行呗?” 江忆秋双手环胸,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她眉梢轻佻冷冷的凝视着苏半夕。 苏半夕这个女人还真是厉害,能让江瑾轩在这种场合下,替她出头! 啧啧啧…… “姐姐……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可是姐姐为何一回来就针对我? 我究竟哪里招惹了姐姐?让你想尽办法的要杀了我? 姐姐……你就发发善心告诉夕儿吧?也好让夕儿死得明白……” 苏半夕流着泪,扑通对着江忆秋跪下了! 那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就像是被人点了穴一般,僵持着不动了。 不仅如此,全场所有人皆是怔愣在了当场…… 第一百零八章 就打她了 江远山的怒气渐渐的也上来了,他让人把江忆秋找回来,是存了利用她的心思,不是让她回来欺负夕儿的! 他无比的心疼的去搀扶苏半夕,江夫人却先他一步,站到了苏半夕的面前! 苏半夕低着头还在抹眼泪,莫名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双暗紫的精致绣鞋,她猛的抬头,那双带着慌乱的视线便直勾勾的撞入了江夫人的眼中! “姨、姨母……”苏半夕脑子一下子卡壳了,甚至不知道在这个情况下,她到底该说些什么,才能占据有利的一面。 以她现在的情况,姨母应该是恨死她了吧? 她该怎么挽回呢? 苏半夕自然是不会嫁给江远山的,她所看中的也不过是江远山手中的权势,同样也是那人让她牢牢抓住江远山的,为了以后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能成为后宫那唯一掌权的女人,她只能听命…… 天知道,江远山抚摸亲吻她的时候,她有多么的嫌恶,每次都忍得特别的难受,那毕竟是老到足矣能当她父亲的男人啊! 所以,每次与江远山亲近后,她总会有意无意的去撩拨侯府的几位公子,借着他们缓解她内心不断翻涌的恶心感。 “啪!”重重一巴掌甩到了苏半夕的脸上,江夫人忍着恶寒怒骂她:“呸!你还有脸唤我姨母?你简直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哪家正经姑娘会像你这样,报答养育之恩报答到姨父床上去的? 啧啧啧……苏半夕你还真是恶毒啊,你口口声声唤我姨母,却干着抢我男人和儿子的事情!不仅如此,你还陷害我女儿! 你可真脏!” 江夫人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可江远山却将苏半夕护得如同眼珠子一般! 江夫人打了苏半夕一巴掌,江远山转过头就啪啪甩了她两耳光! “妒妇!你竟连夕儿都容不下!这侯府夫人的位置我看你是不想要了!”江远山拍着桌子怒吼,好好的一场洗尘宴竟被搅和成了这样,他打心眼里恋爱苏半夕,不愿意看到苏半夕受委屈。 这些话,他想了很久了,他是受了夫人母族的恩惠,这些年才一再对她多加忍让。 可是,这个侯府夫人的位置若是让给夕儿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横竖这么多年,再大的恩情也还完了! 那些人休想以此束缚住他! 江远山的这两巴掌成功让侯府那几位公子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江逸身为长子,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他一把将母亲给拽到了身后,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压下心中的愤怒,怒火虽然压下了,语气却仍旧质问: “父亲!君子四礼,可没有哪一礼教过大丈夫能当众责打夫人的!” 江瑾轩也在第一时间护住了江夫人,他虽然一门心思都扑在了苏半夕的身上,却也是个孝顺的,哪里能眼睁睁的看着母亲被打? 虽然母亲打了夕儿一巴掌,本身就有错,可父亲打回一巴掌就算了,怎么能继续打呢? 在场,唯独江沛和云湛一直坐着不动,甚至就连江忆秋都悄悄挪了挪凳子,离战场远一些。 云湛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的凳子又往旁边拖离了几分,觉得应该误伤不到了她了,这才收了手。 这一幕,被苏半夕敏锐的捕捉到了! 苏半夕当即便不依不饶的闹疼了开来:“姐姐,云湛哥哥可是你的义兄啊!刚刚你们之间的小动作我全部看到了……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啊?欺负我便算了,姐姐这是又要毁了侯府的声誉吗?” 江忆秋…… 她翻了个白眼,一踢凳子站了起来。 她不开口,苏半夕还真当她好拿捏了吗? “你们让开!”江忆秋声音冷冷清清的,她推了把前边碍事的江逸和江瑾轩,两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但是身体却是很懂事的往旁边侧了两步,给江忆秋让出了一条路。 江忆秋冷冷勾起唇角,抬脚就用力踹在了苏半夕的肚子上! 变故发生得太突然,别提侯府那些人了,甚至就连苏半夕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苏半夕的身子被大力踢得退后,腿部撞在了椅子上,整个人被那股力道踹得跌坐在了椅子上不说,甚至还连人带椅子朝后翻倒了过去…… “夕儿!” “快扶住她!” …… “江忆秋!你做什么!” …… 一时间,呵护声怒斥声充斥满整个花园,江忆秋却像事不关己一般,弹了弹衣摆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随后双手环胸的站在一旁。 江逸和江瑾轩两人一左一右扶起了苏半夕,苏半夕受了这么大的委屈直接哭成了泪人。 “呜呜呜……我知道姐姐不喜欢我,以前还只是暗中挤兑我作弄我,现在却是当众打我……呜呜呜……这侯府只怕是容不下我了,两位表哥不用扶我了,就让我死了吧……” 苏半夕抽噎着,小脸因为疼痛而煞白,看得江逸和江瑾轩两人心都揪起来了。 江瑾轩怒火攻心,转头就要去打江忆秋,被云湛阴沉着脸拦下来了。 “荒唐!还真是荒唐!”江夫人早已泪流满面,纵使她心性再坚韧,也无法在看到自己夫君和儿子,不分青红皂白去维护苏半夕的时候而不难受。 她的心简直千疮百孔…… “江忆秋!道歉!你给夕儿道歉!”江逸安奈住了眸中的怒火,到底没做出什么有失侯府长子颜面的事情来。 只是,他紧紧捂住苏半夕的手却是隐隐的颤抖着,可见他有多么的愤怒! 苏半夕被江逸紧紧握着手臂,他的手指就像是钳子一般紧紧的捏着她,让她疼得直蹙眉,可眼下江逸又因为她而对江忆秋动了怒,苏半夕皱了皱眉,忍下了痛楚。 “道歉?江逸你除了这些就不会说别的了么? 你是没长眼睛还是没长耳朵?从我回来之后我可有对苏半夕说过半句话? 难道不是她一厢情愿的哭哭啼啼故意抹黑我? 我可有说过不让她入侯府?我可有说过让她去死?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苏半夕自己说的吧? 这么明晃晃的证据下,你们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故意抹黑我!别说让她道歉了,甚至没有一个人开口为我说一句公道话! 就这样你还想让我道歉? 既然她故意抹黑我,那我自然要将此事给坐实了!” 江忆秋说完,阴仄仄的朝着苏半夕递去一眼,在众人还没从她突然暴怒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江忆秋结结实实的一脚又踹到了苏半夕的身上! 第一百零九章 一起跪祠堂 “想做我姨娘?那我今日便成全你!”江忆秋故意将苏半夕朝着江远山的方向踹去,后者两人结结实实的滚在了一起,狼狈的摔倒在了地上! “不是大肆操办洗尘宴么?洗的什么尘?摆的什么宴?一个收买刺客锒铛入狱的贼人,难道不该跨火盆去去晦气么? 可别将牢房内的阴气晦气都给带进侯府了!” 江忆秋今日可算是打过瘾了,这两脚她一点力没收着,足够苏半夕喝上几壶的! 想借她给苏半夕立威造势,洗白名声?做梦吧! “江忆秋你别太过分!”江瑾轩挥着拳越过云湛朝着江忆秋打去。 眼看着那带着劲风的凌厉一拳就要落到江忆秋脸上了! 啪! 一颗鸟蛋大小的石子,角度清奇的打在了江瑾轩的臂弯穴位上! 江瑾轩整条手臂顿时掠过一阵痛麻之意,拳头还没挥到江忆秋的面前,就被强行卸了力道! 他痛呼了一声,随即痛苦的捂着手臂跌坐在了椅子上,顷刻间他手臂被石子打到的地方便沁出了鲜血。 江逸满脸失望的看着江忆秋,好似她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一般。 “好端端的洗尘宴,你非得搅和成这样才甘心吗?”江逸不明白,江忆秋为何就是容不下苏半夕? 虽然看到苏半夕和父亲抱在一起,他的心口当时刀搅一般的痛着,可是他仍旧不忍心伤害苏半夕,不愿意对苏半夕说出半句重话。 夕儿是多么纯良的一个姑娘啊?竟然被江忆秋给逼成了这样! “是啊。”江忆秋摊了摊手,满脸写着无所谓,她就要将洗尘宴搅得天翻地覆,那又如何? 在江忆秋对面,管家一直安安静静的候着,他并未插手花园中的一切。 哪怕侯爷现在脸色阴沉如水,他也绝不上前。 直到,江忆秋朝着他递去一眼,管家与她视线相交,当即了然的退了出去。 没多会,侯府洗尘宴上的事情就被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不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权贵氏族,都在第一时间知道了此事。 与此同时,一些言官马不停蹄的入了书房,言辞凿凿的写起了弹劾奏折…… 对于明日的风暴,江远山毫无察觉,此刻他气得直接掀了桌子! “混账!逆女,逆女!你给我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谁都不允许给她送吃食,饿死她!” 江远山气得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眼冒金星,差点一口气厥过去,幸好苏半夕扶着他,不时的替他顺气,这才终于让他缓了过来。 只不过,江远山今日注定不能如愿了。 在他开口让下人押着江忆秋去祠堂的时候,云湛和江沛都站了出来,一左一右的护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义父!秋儿何错之有?您要如此罚她!”云湛简直不敢相信他所看到所听到的一切。 今日这洗尘宴简直就像是一出闹剧一般,让人无比的失望。 不仅仅是因为苏半夕的做派,更是因为江远山对江忆秋的态度。 甚至到了现在,江夫人都没有开口为江忆秋说上一句! “父亲,今日您要罚姐姐,就连我一起罚了吧!”江沛不是什么聪明人,大道理他不会说,只能选择陪着江忆秋一起受罚。 横竖,他已经被苏半夕害得这么惨了,再惨一些也无所谓了,也好在祠堂里与江忆秋做个伴。 再次听到那一声“姐姐”,江忆秋觉得恍如隔世。 她稍稍侧目朝着江沛看去,却见他低着头,表情藏匿在了阴影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江夫人看着这出闹剧,失望的离开了,她的原则中就没有出头这一项。 不论是在侯府还是在外,她深谙中庸之道,是以她也没有多管江忆秋的事情,横竖江忆秋身上还有婚约在,江远山就算再恨也不可能当真拿江忆秋怎样。 “混账!你们也跟她学吗?”江远山心口疼,何况云湛和江沛何时反驳过他?更别提还是为了江忆秋了,干脆他眼不见心不烦:“既然如此,你们一起跪祠堂去!” 苏半夕柳眉轻拧着,眼底泛着晶莹的泪花,她半扶着江侯爷,如丝的媚眼却一个劲的往云湛身上瞟。 “云湛哥哥……”犹豫良久,苏半夕开始忍不住开了口,“你是想借着维护姐姐来让夕儿吃醋吗?”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苏半夕哽咽了起来:“那你还真是成功了呢,看到云湛哥哥这般维护姐姐,夕儿心里当真是难受得紧,这里……这里好痛啊……” 苏半夕捂着心口,惨白着脸晃晃悠悠好似要跌倒一般。 江忆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抢在苏半夕朝着云湛身上跌去前开口:“哎哟,苏半夕……哪有人朝这么诡异的方向跌倒的?你该不会是想要碰瓷吧?” 苏半夕!! 她心头一梗,摇摇晃晃的靠在了江远山的手臂上…… 该死的!苏半夕心头暗恨!若没有江忆秋这句话,她早就跌进云湛哥哥怀里了! 云湛哥哥已经好久都没有抱她了,她好怀念那满是雪松气息的怀抱啊。 云湛朝着江忆秋递去感激的一眼,后者却当没看到,也不等下人来押了,江忆秋拔腿熟门熟路的去了祠堂。 至于“跪”祠堂么,就凭侯府对她的态度,也配? “云湛哥哥……”苏半夕在云湛经过的时候紧紧拉住了他的衣袖,云湛看都不看她一眼,用力撤回一甩衣袖跟上了江忆秋。 “我也去!”江沛高喊了一声跟上。 原本还热闹喧嚣的花园,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江逸和江瑾轩心疼苏半夕,想要去哄她,却碍于江远山堵在那里,他们根本不敢近前…… 祠堂内。 江忆秋一屁股坐在了软垫上,朝着门口的青禾吩咐:“去买桌酒菜来,太饿了!” 江沛一条腿刚迈入祠堂,就被江忆秋这中气十足的话给雷住了…… 第一百一十章 我打人了,我故意的 江沛心惊胆战的看向了云湛,以眼神悄然询问:你不拦着点吗?由着她这么胡来吗?在祠堂里弄一桌酒菜,这像话吗? 若是再被有心人传回父亲耳中去,江忆秋岂不是又要被责罚? 云湛淡淡睨了他一眼,兀自搬了块软垫坐到了江忆秋的对面。 这两人的表现着实把江沛给看懵了! 他若是不拿个蒲团去那坐着似乎有些不太合群…… 江忆秋一屁股坐下就不动了,她闭上眼睛仔细思考着大皇子的用意。 云湛和江沛二人,就看到她时不时的皱皱眉又动动唇的,最后轻啧一声,一拍大腿睁开了眼。 “你们离我这么近做什么?怪吓人的……”江忆秋一张眼被两张盯着她的脸给吓了一跳,她捂着狂跳的心口恨不得一脚将这两人给踹出去。 这可是在祠堂,搞这么吓人! “秋儿,其实今日……可以不用来跪这祠堂的。”云湛轻叹了一声,在这之前他已经打算好了,就算得罪了义父,他也要护住江忆秋。 只是,江忆秋的举动着实让他没有料到。 以前受了那么多委屈,江忆秋也只是在嘴上指责苏半夕,从未对苏半夕动过手。 今日她踹了苏半夕的这两脚,让云湛觉得甚是可疑…… “就是……”江沛也跟了一句。 他虽然受伤了,还是能打赢江瑾轩的,若是大哥再出来帮着江瑾轩和苏半夕的话,那他就一起收拾了,大不了到时候就两败俱伤吧! 江忆秋…… 她着实不想搭理这两人,却架不住这两人一个劲的往她面前凑! 青禾的身影很快又出现在了祠堂门口,她领着几个小厮将满满一桌的美酒佳肴摆在了祠堂内。 “姑娘,您放心吃喝,十安回来了,他在外边替姑娘守着。” 青禾眉眼间满是笑意,上次围猎十安受了那么重的伤,她一度都要以为他活不成了,跟着担心了许久,眼下看到他完好的回来了,青禾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十安?你们吃了吗?你带几样菜和一壶酒出去,你和十安一起吃。” 江忆秋提起十安的时候,眼底亮晶晶的。 坐在对面的云湛和江沛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坐在这里江忆秋甚至没开口问过一句要不要一起用膳。 她却对一个暗卫那么惦记…… “姐姐,我好饿,我能不能一起吃?”江沛脸皮比较厚,既然之前已经叫过姐姐了,他也不在乎是不是会被江忆秋嘲笑了,舔着脸就凑了过来。 江忆秋…… 她拧着眉嫌弃的瞥了他一眼,瞧着他被打得鼻青脸肿惨兮兮的模样,又的确是做不到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哪怕是个乞丐在旁边,她都会赏口吃的。 “得付钱。”江忆秋干巴巴的落下句话,江沛连忙应下:“我有钱,我给钱!” 云湛…… 江沛这脸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 “我也有钱……”云湛利落的掏出了一叠银票放在了江忆秋的手边。 怕她会拒绝,赶紧拿过酒壶给自己满上了酒水。 江沛?? 他拐杖一丢,在怀里摸了好久,银票和银两掏出了一堆,都摆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忆秋嘴角微微抽动着,默默收起了这一堆银票和银两。 白得的钱,不要白不要! 祠堂外的十安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眉头直跳,连忙一封密信送了出去,上书:云将军臭不要脸的塞了厚厚一叠银票给江姑娘,只为了能和江姑娘一起用膳。江四公子将身上所有家当都掏了出来,全部给了江姑娘看起来是幡然悔悟了…… 暗庄内,玄冥周身的气息冷了又冷,书房内的空气仿若被冻住了,凝成了实质一般,让人觉得呼吸不畅…… “今日的事情都推了,本王入城一趟。”书房内那些还在汇报的下属们,听到摄政王这冷冰冰的声音后,一个个都惊呆了。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主子从未将公务往后推迟过,甚至为了处理公务能不眠不休好几日。 今日这是怎么了? 玄冥并不管其他人怎么想,说完就快速离开了,那背影别提多匆忙了。 “京城发生什么大事了?” “没听说啊。” “主子这是急着做什么去?” “刚刚那密信是十安派人送来的吧?” “啊?那就是那位出事了?” …… “啧啧啧……那位可是主子放在了心尖尖上的人啊,她出事了还得了?” “她若真出事了,怕是整个京城都要抖上三抖!!” …… 书房内众人愁容满面,在这个节骨眼上,江忆秋若真出事了的话,也不知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其实在他们心中,是觉得江忆秋有些累赘的,江忆秋的身份并不能为主子带去什么助力,相反的只能是一再的拖累主子。 主子现在正是艰难的时候,若是再为了江忆秋,冲冠一怒为红颜,或许他们很多部署都浪费了! …… 祠堂内,江忆秋吃饱喝足靠在软垫上昏昏欲睡了起来,云湛和江沛静静的坐在一边,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吵到江忆秋休息。 玄冥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漆黑的夜色下一抹玄色的身影迅速靠近。 云湛和江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当即便警觉了起来! 吱嘎…… 窗棂被轻轻推开,云湛和江沛眼睁睁的看着摄政王翻窗进了祠堂! “摄政王?” 江沛青紫的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有生之年,他竟然看到了摄政王翻窗! 此事是不是能拿来要挟摄政王? 云湛顾不上江沛,此刻他眼里和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 秋儿和摄政王已经好到这样子了吗?堂堂摄政王为了见她一面,竟不惜翻墙翻窗的进来?何况这里还是祠堂! “你来这里做什么?”江忆秋十分不解,她带着疑惑的视线太过赤裸裸,玄冥想要忽视都难。 “为何被罚?”玄冥声音冷冷清清的,他站在江忆秋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等着她的解释。 江忆秋皱了皱眉,红唇微微张了张,最后叹了口气说道:“我把苏半夕给打了,对!我就是故意的!” 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门求负责 江忆秋底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个祠堂,甚至在外边守着的几个暗卫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并且,江忆秋的语气可算不上好。 云湛甚至已经站了起来,打算在摄政王为难江忆秋的时候,第一时间上前护住江忆秋。 可接下来,玄冥的反应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 “怎么打的?你受伤了?”他凌厉中带着担忧的视线在江忆秋的身上扫过,若非还有云湛和江沛在场,他定是要动手亲自检查的。 江忆秋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她打人自己怎么可能受伤? 但是吧,玄冥这表情这眼神……这语气……怎么感觉不太对劲的样子? 江忆秋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就连江沛那没脑子的也看出来,摄政王和江忆秋之间好像不太对劲了。 可之前被摄政王处罚过,以至于他现在都不敢轻易开口询问。 “摄政王,秋儿她并未受伤……秋儿已有婚约,还请摄政王为了秋儿的声誉着想……” 云湛琢磨着后面的话要怎么说,才能尽可能的不得罪摄政王。 可偏偏有些人并不想听到他后面那些废话! “已有婚约?”玄冥咬牙启齿的声音响起,虽是在回应云湛的话,但是他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江忆秋说的。 咯噔!江忆秋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以她对玄冥的了解,他不会莫名其妙表现出现在这番模样来,到底发生了何事? “你……怎么了?可是发生何事了?你不是知道我和宋言有婚约么?” 江忆秋秉着不懂就问的原则,直勾勾的盯着玄冥。 两人之间的氛围诡异,云湛有心想要将二人给隔开,可是摄政王的身份就不是他招惹得起的,别提这个了,甚至就连江忆秋都没搭理了! 云湛皱着眉,杵在那里活像个能照亮整个宫殿的夜明珠,锃亮锃亮的…… “我怎么了?江忆秋……你是根本不记得对本王做过什么吗?吃干抹净就当没发生过了?” 玄冥沉着脸,表情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只是江忆秋竟诡异的在他的眼中读到了几分控诉与委屈。 委屈? 江忆秋有些懵,到底怎么了?她做什么了? “你等会……吃干抹净?我……是对你做过什么?” 江忆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拉住了玄冥的手臂紧紧盯着他的双眼,生怕错过了玄冥眼底每一分的情绪。 江忆秋深知,眼前的这个男人老谋深算,一不小心就会踏入他的陷阱之中,她不得不谨慎! “你真不记得了?”玄冥铁青着脸挣脱开了江忆秋的手,他眼尾泛起了红,心口剧烈的跳动着,也不知道究竟是被气的还是委屈的。 难怪呢! 江忆秋这女人吻了他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了,枉他还在等着她传消息给他,等着她的召唤,时刻准备着来见她! 结果?她连自己做过的那些事情都忘了! 咔咔咔…… 捏拳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江忆秋的耳中,江忆秋神色一怔,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这尊活阎王,她连忙喊道:“你先别生气!你容我问问去……” 说完江忆秋就跑了,他们好歹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总不能当真将人给得罪了,她自己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吧? 玄冥…… 他闭了闭眼,掩去了眼底的怒意,他这辈子的好脾气都用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青禾青禾!”江忆秋探出了脑袋,青禾连忙迎了上来,“姑娘有何吩咐?” “我最近与摄政王有过接触?”江忆秋怎么都想不通,她又没失忆,怎么会不记得和玄冥有过接触了? 可是瞧着玄冥的模样,分明就是有的。 青禾!! 她迎着江忆秋亮晶晶的眸子,磕磕巴巴说道:“有、有的,书院宴会那日,姑娘喝多了……摄、摄政王在、在姑娘的马车上等着姑娘……奴婢、奴婢就听到马车内有、有那种、那种声音……” 青禾的脸颊红的像是猴屁股一般,说话都磕磕巴巴的说不利索。 主要是,这些话她真说不出口啊! “那种声音?是什么声音?”江忆秋拍了拍脑袋,听着青禾这么说,又好像模模糊糊的记起来点什么…… 青禾!! 她该怎么说?该怎么形容? “你快说啊!”见青禾怔愣着,江忆秋催促了起来。 “就是亲吻的声音……很、很久……”青禾说完脸颊已经红到了脖子了,她埋着的头都快要撞进胸膛里了,若不是还在等着江忆秋的吩咐,这会青禾绝对红着脸蹲墙根去面壁了。 完了吗这不是?她没脸见人了啊! 轰隆! 江忆秋脑中天雷滚滚,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竟然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她僵着身子,同手同脚的走向了玄冥,嘴角不断地抽动着,声音低得不能再低了:“是我主动的?” “你说呢?”玄冥仍旧是那副看渣女的眼神盯着江忆秋。 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面对面的站着,祠堂内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 云湛和江沛二人则是五雷轰顶愣住了! 短短时间,云湛已经想过了侯府是否能够承受得起摄政王的报复…… “哥……这、怎么办?”江沛傻住了,脑子转不动了。 他没想过江忆秋这么彪啊,竟然强了摄政王?这不是要命么? 他打不过摄政王,权势也拼不过摄政王,只能想着,倘若摄政王要罚江忆秋的话,他哪怕豁出这条命去,也要将她给护住了! “稍安勿躁。”云湛给了江沛一个眼神,他脑中也乱的很,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只能先静观其变。 江忆秋尴尬的扣着手,她脸颊微微泛红,悄悄打量了直勾勾瞪着她的云湛和江沛二人,想了想拽着玄冥往那一排排牌位的方向靠了靠。 “我都做什么了?做到什么地步了?” 江忆秋晃了晃玄冥的衣袖,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 以后,她再也不饮酒了! “怎么?江姑娘是不打算负责吗?还是说想要江姑娘负责还得看被欺负到什么程度了?” 玄冥阴仄仄的朝着江忆秋逼近,说话间还扯开了自己的衣襟,微微露出了一片白皙的胸膛……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委屈他酸涩 咕咚! 江忆秋忍不住吞下了口水,那片白皙的胸膛就像是有股魔力一般,紧紧吸引着她的视线! “怎么?江姑娘这般迫不及待么?大庭广众之下盯着男人的胸膛吞口水?都这样了,你还不打算负责?” 玄冥一步步上前,将江忆秋逼得一步步退后,直到江忆秋撞到了香案这才停下。 砰的一声,烛火因为江忆秋的撞击而倒下,眼看着就要燎到江忆秋的发丝和衣裳,玄冥轻啧一声,一把拽过了她,江忆秋一时不察整个人都撞入了他的怀中…… “嘶……吃什么了,这么硬……”江忆秋痛呼,她小巧的鼻尖撞在了他裸露在外的那一小片胸膛上,疼得她直抽气。 这胸膛也太硬了些! 倒下的那根烛火,没了遮挡,骨碌碌的转了几圈滚落在了地上,噼啪一声灭了。 江忆秋这才反应过来,玄冥是在救她,那怼人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囫囵被她吞下了! 眼前之人不仅还在震怒中,并且他还是摄政王!不是她得罪的起的…… “摄政王!还请放开我姐姐。”江沛在玄冥抱住江忆秋的时候坐不住了,他拄着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的样子好似要将玄冥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呵!姐姐?”玄冥讥讽的视线扫过江沛后又落在了江忆秋紧皱的小脸上,嘲讽的同时还不忘抬手轻轻捏了捏江忆秋的鼻尖,算是替她摸过了鼻子:“别揉了,没撞坏,再揉肿了。” 江忆秋…… “本王若是没记错的话,你以前一直都是连名带姓叫她的,甚至还成日对她羞辱咒骂,怎么?转性了?” 玄冥毫不掩饰眼底的嘲讽,侯府这些人他一个都看不上,蠢笨如斯岂能入他的眼? “我!我……”江沛连着喊了几声,脑中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什么。 他只能无助的将视线转向江忆秋,指望她能说些什么替他解围。 后者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江沛委屈的红了眼,他转过身悄悄抹去了眼角溢出的滚烫热泪。 是他该死啊!怨不得姐姐对他这么冷漠。 “摄政王,我不管你与秋儿之间发生过什么,至少这里还是在侯府的地盘,摄政王这么抱着秋儿不合适!”云湛迎着威压上前几步,站在了江忆秋身侧两步远的位置。 他已经隐忍不了了,在看清楚自己的心后,他一次又一次的劝说着自己徐徐图之,可眼下看到摄政王对江忆秋的态度,让他产生了危机感。 云湛知道再不行动的话,江忆秋就该是别人的了! “哦?不合适?本王此次前来是要她对本王负责,还是说……侯府想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江忆秋对本王始乱终弃?” 玄冥邪肆的勾着唇,他今日还真的想逼一逼江忆秋了!就算逼迫不成,也得在江忆秋心中烙下深刻的印记! 否则,这女人转头就能将他忘了,她就是这么无情! “你不怕丢脸么?”江忆秋都无语了,堂堂摄政王怎么这么没脸没皮呢? 其实,她刚才已经有点点记起可能发生了什么了,只是那日实在醉的厉害,就算有印象也是很模糊的。 想着,江忆秋忍不住砸巴了下嘴巴,可惜了! 那么好看一张唇,亲也就亲了,她竟然不记得是什么滋味了…… 有点亏大了的感觉。 “你都不怕丢人,本王怕什么?”玄冥一脸不善的哼了哼。 江忆秋…… 这事情就有点难办。 “你跟我出来。”江忆秋一把拽住了玄冥的手,拉着他出了祠堂。 也不是她矫情,总觉得在祠堂那么多牌位前讨论这种事情,有些慎人。 “她怎么敢那么扒拉摄政王的?”江沛瞪大这眼睛惊恐的看着江忆秋生拉硬拽摄政王的场景,当今圣上都不敢这么扒拉摄政王吧? 云湛…… 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周身气压很低,他从未想过江忆秋和玄冥的关系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他又晚了一步,但是没关系,既然以前秋儿便爱慕他,那他今后也会将她给抢回来! 云湛不相信,当初她那么爱慕他,多年的爱慕怎么可能轻易说收回就收回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应该出现在北疆,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过来,不怕被外人知道吗?” 江忆秋柳眉拧着,脸上的表情有些严肃,她可记得在围猎的时候玄冥就被圣上派去安定北疆了。 说白了,她不相信云湛和江沛…… “你在关心我?”玄冥唇角扬起,阴霾的心底亮起了一个角落。 江忆秋看了他一眼,无奈道:“摄政王,你我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若是出事了,我也讨不到好。” 玄冥扬起的唇角落了下来,“本王是来讨说法的,不是来听你说这些的。” 江忆秋皱着眉缩了缩脖子,玄冥身上翻涌而起的冷意让她怕得紧。 这会别提什么惋惜了,她现在后悔得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 做什么不好,要去亲他? 亲谁不好,要去亲他? …… “你说吧,要怎么办。”江忆秋摊了摊手,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玄冥…… 突然之间,他感觉到了心死的感觉,她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他…… 玄冥沉默着,深深看了她一眼,眼尾不知不觉染上了红晕,江忆秋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不知为何总觉得在他脸上看到了委屈和无尽的寒意…… 江忆秋等着他说话,玄冥却是在深深看了她一眼后便转身离开了。 江忆秋?? “怎么就走了?”江忆秋不解,她侧着头看着玄冥离去的背影,莫名觉得那倾长的背影上染上了几分孤寂。 “到底怎么了?”江忆秋想不通,眼睁睁的看着玄冥越过墙头,消失在夜幕中,她的心头也陇上了一些酸涩,他好像生气了,可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祠堂内,江沛目瞪口呆。 他总算直到了,堂堂摄政王的软肋是什么了! 可不就是侯府大姑娘——江忆秋么? “姐姐,你这么跟摄政王说话,他就不责罚你么?他没动过怒么?” 江沛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有些小孩子心性,心里装着事就问出来了。 其实,据他观察,摄政王对江忆秋是动了真心的,只是这份真心能维持多久,没人知道。 在之前江忆秋与镇北王府定下婚约是为了替苏半夕,可是自从他清醒过来之后,就打心眼里不赞同与宋言的那门婚事。 宋言绝非良配,别看他表面上已经遣散了他的后宅,可是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么? 宋言还有外室…… 第一百一十三章 有口难言是这种感觉 云湛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忆秋,他也很想知道,摄政王为何会对江忆秋这般的纵容。 就算是有男女之间的爱慕,可那人毕竟是摄政王啊! 江忆秋无语的看了二人一眼,这话问的让她怎么回答? “就是知道他不会罚我,我才敢这么说话啊,难道不对吗?” 当然是有人纵容才敢有底气啊…… 江忆秋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说完之后她便怔愣住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在面对玄冥的时候少了那份谨小慎微的? 又是什么时候,他看向她的眼里多了份复杂情愫的? 江忆秋突然站了起来,她来来回回的在祠堂内穿梭走动着,与其说她是来祠堂罚跪的,倒不如说她是来祠堂理清思绪的…… 夜半时分,祠堂外响起了脚步声。 江忆秋正躺在两张软垫拼成的“床榻”上睡得迷迷糊糊的难受的很,她做梦了。 梦里,她并没有答应玄冥的追求,反倒是按照她之前的打算嫁给了宋言。 他们并未圆房,按照江忆秋的打算,在她复仇之后是要与宋言和离的。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好,直到有一天外室领着孩子上门。 江忆秋心软,让外室领着孩子入了门,成了府中姨娘,只不过还是还是由姨娘抚养,她并没有替别人养孩子的癖好。 但是,江忆秋怎么也没料到,一向称她为救命之恩的宋言,有朝一日竟会为了那外室对她拔剑相向。 而那时,她才得知,在她对付侯府的时候,镇北王府竟早就在背后悄悄与侯府联盟了! 没错!镇北王府一直都是大皇子麾下之臣! 那时候别提她的复仇计划了,宋言甚至利用了她,让她成为了大皇子登基路上的踏脚石! 大皇子登基了,苏半夕却并未如愿的入宫。 她嫁给了江远山,与江夫人斗了多年,最后以江夫人暴毙结束。 云湛和江沛在她嫁入镇北王府后便一直在暗中帮衬着她,最后死在了诸位皇子夺嫡前夕…… 江逸和江瑾轩竟是护着苏半夕纵容她害了江夫人…… “云湛哥哥……夕儿给你们送夜宵来了。”苏半夕娇滴滴的声音在开门的时候传了进来。 一阵凉风猛的灌了进来,江忆秋被冻醒了,她揉着生疼得脑袋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还未从梦境中抽离。 直到苏半夕惊讶又略带责备的声音钻入她的耳中:“呀!姐姐你怎么在睡觉啊?姨父罚姐姐来祠堂是罚跪的,姐姐却在祠堂睡觉,这不是对列位祖先大不敬么?” “啧!”江忆秋掏了掏耳朵,不屑的轻啧了一声,“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姓江呢,我江家的祖宗与你有什么关系? 你管我是不是大不敬?我江家各位祖宗给我托梦,舍不得我跪着,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好生休息。 怎么?你还想越过他们去给我下令呗?” 江忆秋这话有些刁蛮外加胡搅蛮缠了,苏半夕当即就被气红了脸。 “云湛哥哥,你看她……”苏半夕挤着身子就往云湛身边贴去,食盒被她提着放在了云湛的面前,而她更是借着弯腰的空隙,想要像过去一般,将半边身子往云湛身上贴去。 谁知,她往前靠,云湛竟然往后仰…… 她进,他退,后来云湛干脆站了起来,退后几步与苏半夕拉开距离。 “深更半夜,你不休息跑这来做什么?何况,祠堂重地外姓任不得入内!”云湛的声音冷中带着疏离,隐隐还有几分怒气。 苏半夕扁了扁嘴,眼眶当即就红了:“云湛哥哥……我、我以前也进过祠堂的,姨父也没说什么……你这个说我,是不喜欢我了吗?” 苏半夕说着就流下了泪,她捂着脸蹲着痛哭了起来,那小小的一团,蹲在云湛的面前,低着头无比委屈的模样,分外惹人怜悯。 云湛闭了闭眼退开了,独留苏半夕一人蹲在那里。 江沛被苏半夕的哭泣声吵得烦躁不已,突然他拿起了拐杖砰砰的敲击着地面,突如其来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着,成功把苏半夕给吓了一跳。 江忆秋也在这时彻底清醒了过来。 “来人!将她给本姑娘丢出去!大半夜的号丧呢!想号丧你去江远山面前号啊,来这里做什么? 姑奶奶欠你的?”江忆秋被打扰了睡眠,整个人都陷入了暴躁的状态下。 睡着之前她本就因为玄冥的事情,心绪难安,睡着之后又做了那等奇怪的梦,这会她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偏生苏半夕又是个不安分的,青禾和春苗本就守在外面,江忆秋一声吩咐后两人便想进来,结果却被苏半夕带来了十几个丫鬟给围住了。 “你们让开!”青禾脸色铁青,这些丫鬟也太狂了。 “你们这是想动手吗?确定要在祠堂外动手?”春苗暴脾气也上来了,不由分说的就落起了袖子,气势汹汹的一副要干仗的模样。 对面十几个丫鬟可都是江远山亲自安排给苏半夕的,底气自然很足,她们哪里会怕青禾和春苗? 当即就扭打在了一起。 祠堂内,云湛和江沛简直不敢相信,苏半夕竟然会纵容她的丫鬟做出这样的事情! “你还不快让她们停手?”江沛满脸失望的看着苏半夕,他简直就是瞎了眼啊,当初怎么会爱慕这样的女子?甚至还爱慕了那么长的时间? 为了这样的人丢了前程,简直让他作呕! “江沛哥哥……可是、不是姐姐的婢女嚷嚷着要打架的吗?我的丫鬟何错之有?分明是姐姐欺负人,你们究竟怎么了? 姐姐究竟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一个两个都帮着她说话? 眼睁睁的看着姐姐欺负我,也不帮我……呜呜呜……我真的好伤心啊,江沛哥哥……云湛哥哥……夕儿,夕儿这里好痛啊……” 苏半夕伸手指着心口的位置,她痛苦的揉着,若不是触碰不到二人,她甚至还会拉过他们的手,让他们替她好好揉揉。 她的心真的是太疼了。 江沛被气笑了,他痛苦的看向了江忆秋,万分愧疚的垂下了眼眸:“我终于明白有口难言的滋味了……她真的是太会推卸责任了……”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谁打赢了? 空寂的祠堂内,回荡着苏半夕哭泣的声音,江沛不耐烦的站了起来,一把拽住了苏半夕,一瘸一拐的拖着她往门口走。 他要将她给丢出去…… 江忆秋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大晚上的被打扰了睡眠,她的情绪是真的差。 “啊!沛哥哥!你究竟在做什么?我是夕儿啊!你不是最疼我了吗?你弄疼我了……啊……” 苏半夕突然拼命挣扎了起来,捂着被江沛拽痛的胳膊扭得像条没有骨头的水蛇一般。 江忆秋就打了个哈欠的功夫,一声响亮的耳光声就传了过来。 还未消散的哈欠僵在了脸上,江忆秋眼底的惊讶赤裸裸的展现了出来。 又是轰隆一声响,随即传来了江沛痛苦的闷哼声:“唔……” “江沛!”云湛眼底的急切深了几分,他想去扶起江沛,却又不知道他身上的伤具体在何处,根本不敢轻易碰他! 江忆秋的视线后知后觉的落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江瑾轩的身上。 啧! 兄弟反目? 为了一个苏半夕? “江瑾轩!你够了!”云湛怒吼着拦住了还想继续打江沛的江瑾轩,他在这侯府真是待不下去了,整个侯府因为苏半夕弄得乌烟瘴气。 说来可笑,在侯府这些年,他唯一觉得轻松的,反而是苏半夕入狱之后。 那时候他才觉得,活得像自己。 “瑾轩哥哥……我好疼啊……”苏半夕趁机扑进了江瑾轩的怀中,抽噎着一副受到了很大委屈的模样。 江忆秋看到她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江瑾轩的身上,直犯恶心…… 苏半夕这女人还真是,来者不拒啊!谁都能抱,谁都能亲…… 江瑾轩心疼得都快化了,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苏半夕的后背安抚她,冷不丁一抬头就看到了江忆秋那嫌恶的眼神,当即就忍不住怒斥了起来: “你什么表情!再用这样的眼神看夕儿,信不信我弄死你?” 他这一开腔,祠堂内更乱了! 云湛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上前就踹了江瑾轩一脚,江瑾轩身子一歪,带着苏半夕一起摔倒在了地上。 苏半夕整个人都摔懵了,她不敢置信的揉着摔疼的手肘和屁股,流了一半的眼泪硬生生的被怒火给憋了回去。 许是那瞬间,苏半夕眼底的戾气太过骇人了,江瑾轩道歉的话已经到了嘴边,转了个圈又咽了下去。 江瑾轩一声不吭的把苏半夕给扶了起来,黑着脸扫了眼疼得眉头直皱的江沛,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 “江瑾轩你可真能耐,当着列祖列宗的面这么维护苏半夕?搂搂抱抱的也不怕传出去乱伦? 她……未来可是你姨娘呢! 啧……”江忆秋的脾气已经安奈到了爆发点,江瑾轩就这么临门一脚踩了上来,这她能忍? “也不知道和自己姨娘抱一起是什么滋味,啧……横竖你也体会不到了,你要是敢睡她,你爹得打死你。 哦……不仅是你爹想打死你,或许你哥也会打死你…… 啧……可惜呀,就没有一女共侍三夫或者四夫、五夫的先例,要不然你们还能享一享这齐人之福,就是不知道苏半夕那小身板能不能受得住…… 不过,你也不用臆想了,我就随便一提,横竖你永远都没机会的。 怎么?想跟我动手啊,你来!你动一个试试,咱江家老祖宗可都看着呢!” 江忆秋淡定的坐在蒲团上,一张三寸不烂之舌,气得江瑾轩想揍她! 云湛侧开一步,稳稳将江忆秋给挡了起来,江瑾轩到底还是对云湛存了几分惧意,只能将发泄的一拳狠狠捶在了墙上。 “砰”的一声,吓得苏半夕都往旁边缩了缩,离他远了一些。 江瑾轩眼眸黯了黯,一抹受伤的神色溢于言表。 苏半夕这翻举动伤了江瑾轩的心,他为了她而来,可她做了什么?她怕 他? 他守在她院子外那么久,就是想离她近一些,看到她出了院子,他二话不说就跟了上来,生怕她被欺负了…… 就这么被嫌弃了,还是挺伤心的。 江瑾轩没了战斗力了,耷拉着脑袋劝苏半夕:“夕儿,回吧。” 苏半夕娇小姐的脾气也上来了,她重重甩开了江瑾轩,红着脸责怪他:“瑾轩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粗鲁呢?你吓到我了……而且,我是来给云湛哥哥和沛哥哥送宵夜的,宵夜都没摆开,他们还没吃上,怎么能走呢?” 苏半夕啪嗒啪嗒的抹着眼泪,说到愤恨处甚至还推了江瑾轩一把。 江忆秋撑着脑袋,盯着江瑾轩和苏半夕瞧着,今日这出戏可真叫她看不明白了。 都这样了,江瑾轩竟然还不生气,甚至隐隐还起了哄苏半夕的心思。 江忆秋倒不是觉得羡慕嫉妒,反而她隐隐起了担忧的心思。 看样子,苏半夕身上那种影响力还是很大,并没有因为她所做的那些事情而消散下去。 江忆秋已经将前世苏半夕前期的助力都给抢到手了,按理说大皇子不应该还对苏半夕这么重用才对。 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 江忆秋思虑着,不由得想远了,突然她一拍膝盖懊悔的轻啧念叨了一句:“刚才应该问清楚的!” 她得问问清楚,玄冥对那皇位到底是什么心思! 为何不论前世还是在她刚刚那个梦里,登基的都是大皇子? 前世她被囚禁在那方寸之地,看到过几次玄冥和苏半夕都在一起,虽然那时候看到的都是苏半夕在说,他没有任何表情的在旁走着。 可终究玄冥与苏半夕之间是有接触的,并且就算他并不知情,却不影响苏半夕借他的身份狐假虎威…… 这些都是她心里埋藏得很深的秘密,若是玄冥一直对她这么纠缠的话,那她可得好好探查清楚,万一他还与苏半夕有牵扯,那她是万万不会与玄冥继续纠缠下去的。 江忆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未发现,她一拍膝盖的样子将祠堂内几个人都给吓了一跳。 特别是还在哭啼着的苏半夕,她好似对江忆秋已经形成了反射性的惧怕,毕竟江忆秋对她动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在刚才她还以为江忆秋又会来甩她巴掌! 所以,这一惊吓也忘了哭了。 江沛黑着脸将食盒给提到了祠堂门口,直接扬起手甩了出去。 赶人的意思很明显了,江瑾轩又想开口,被云湛一瞪,江瑾轩沉默了下来。 苏半夕则是震惊的看着江沛,她想要说什么,红唇蠕了蠕最终,“哇”!的一声捂着脸哭着跑了! 江瑾轩戾气深深的跟了上去。 随着两个碍眼的离开,祠堂内的争执告一段落,也随之安静了下来。 院中一团乱的混战这会也消停了下来,江忆秋晃了晃脑袋起身看了出去。 “哪边赢了?” 第一百一十五章 进他房里伺候 院中,青禾和春苗二人可以用衣衫褴褛来形容,她们整齐的发髻早就已经散乱了,那些发钗点缀也不知道打斗中落到了何处。 院中有些暗,倒是看不清楚两人身上有没有受伤。 但是江忆秋却不担心,她知道青禾和春苗是有功夫在身上的,苏半夕那边的人虽然多,但是二人倒是不至于太吃亏。 “自然是我们赢了!姑娘,这次表姑娘身边十二个人里有一半是有拳脚功夫的。”春苗嘴角不知道被谁的指甲给划到了,一动就抽疼着。 江忆秋混沌的脑袋稍稍清醒了几分,这下倒不仅仅是她吃惊了,最惊讶的莫过于云湛了! 江沛本就对这些事情不关心,只不过乍一听到这事,还是很惊讶的看了过来。 “侯府的规制超出了律法,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怕是要惹来祸端。”云湛忧心忡忡,他从未想过,义父竟然会这么糊涂! 为了苏半夕,竟然在侯府内安排了那么多会拳脚功夫的下人。 这些人算是私兵还是府兵?虽然那几个丫鬟身份都是女子,可律法上也没规定,府兵和私兵就非得是男人! 这空子还真是钻得! 江忆秋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江沛却是知道这些的,他哑着声音解释:“天启对于官职品阶对应的府邸宅院和下人府兵都有严格的规制。 侯府这样的门第,府兵不得超过五十,所谓的府兵便是会拳脚功夫的,并且需要在官府登记造册,一旦超出了五十人,并且还未登记造册的,便是属于养私兵。 这是等同于谋逆造反……” 江沛解释的很慢也说的很清楚,江忆秋前世的时候并未接触过这些,是以并未留意过府中的府兵是否超出。 而且,在前世苏半夕身边的丫鬟是否会拳脚功夫,她也并不知情。 所以……苏半夕这是将把柄亲自递到了她的手中? 江忆秋唇角缓缓上扬了起来,眉眼间也染上了几分笑意。 “今日可真是个好日子……” 江忆秋笑了笑,对着青禾和春苗吩咐:“你们下去休息吧,受伤了就治伤,别硬扛着。” “可是,我们还要侍奉姑娘呢!”春苗不愿意离开,这点伤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姑娘就只有她们两个婢女贴身侍奉,她们离开了姑娘可怎么办? “怕什么?十安不是在么?你们快走别影响我休息。” 江忆秋打了个哈欠,将大门给关上了。 她回头将两张蒲团往牌位的位置拖了拖,这边实在是有些凉得厉害。 叩叩叩! 窗棂被敲响,随之传来了十安的声音:“江姑娘!” “何事?” 江忆秋已经躺下了并不打算动弹。 “给您送被褥。”十安怀里抱着一床崭新的锦丝被褥,他心中诽腹着:爷虽然被江姑娘给气走了,可心却还是实打实的留在了江姑娘这里。 这可不就是么?走都走了,还吩咐人送了床锦丝被过来。 这锦丝被多么金贵?万金难求啊,就要被江姑娘给铺垫在地上了…… 江忆秋正觉得冷,听说有被褥立马精神抖擞的开了窗,十安还没反应过来,被褥就被抢走了。 砰! 窗户当着十安的面迫不及待的关上了。 十安…… 爷的一番苦心,他还没告诉江姑娘呢! 怎么办?他该不该告诉江姑娘一声呢?会不会又显得刻意了? 十安犹豫期间,江忆秋已然裹着被褥安睡了…… 翌日。 天还未大亮,祠堂的大门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 一盆凉水随之泼来! 而一道身影却是比那泼水之人还要快! 十安在那人端着水盆进去的时候便生了警惕之心! 当即便从窗棂闯了进来,趁着泼水的刹那,将江忆秋给捞走了…… “该死的!谁准你泼水的!你是哪房的下人!”江沛离得江忆秋有些距离,水泼下来的时候还是有些溅到了他的身上,当即将他给激醒了! “我、奴婢……奴婢泼的是大姑娘……”那丫鬟完全没想到,竟然没有泼到人! 不仅没泼到江忆秋,甚至还将四公子身上给打湿了! 这下完了! 依着四公子的脾气,她怕是讨不到好! “泼的是大姑娘?大姑娘就是你能泼的了?赶紧说是谁让你来的!” 江沛怒气冲冲的一脚将那丫鬟给踹得跌了出去! 该死的! 他泼不得,江忆秋就泼得? “府中这些下人简直愈发的没有规矩了!来人给本公子将她拖出去杖毙!” 江沛铁青着脸,恨得牙痒痒,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苏半夕才刚刚回府,这些下人就这般见风使舵了? 还真以为江忆秋无人撑腰了么? “啊!不,奴婢、奴婢……求四公子饶命,奴婢也是受人指使……不是奴婢想要泼大姑娘的……” 那丫鬟吓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就泼了大姑娘一盆水而已,四公子竟然就闹着要将她给杖毙了! 这怎么可能呢? 四公子不是最讨厌大姑娘了吗? 又怎么会替大姑娘出气? 不对,应该是她不小心泼到了四公子,所以四公子才会大动肝火! “四公子饶命,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定好好侍奉四公子,还请四公子饶了奴婢一命……”那丫鬟匍匐在了江沛的脚下,一个劲的求饶不说,甚至还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想要去江沛房里伺候。 万一伺候得好了,或许还能成为通房…… 第一百一十六章 后悔哭了 “滚滚滚!小爷用得着你伺候?人呢!还不快将她给小爷拖走! 杖毙,丢去乱葬岗!” 江沛快被气疯了,一大早的拿来的疯子? “不要!我不要死……是厨房的花大娘让奴婢来的……奴婢只是想要讨好苏姑娘,想要进苏姑娘院里伺候。 听说只要折辱大姑娘就能得苏姑娘另眼相待……奴婢这才……这才……” 那丫鬟吓死了,被下人拖出去的时候,甚至吓得流了一地的“黄汤”,那味道直冲人天灵盖,江忆秋差点给吐了。 幸亏十安将她拖起来的时候,江忆秋是裹在被子里的,否则还真是可惜了那一床锦丝被褥了! “厨房的花大娘是谁?”江忆秋从被褥里伸出了脑袋,她整个人贴着墙壁歪歪的靠着,一副没正形的样子。 十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云湛还是暗暗心惊,摄政王身边的人身手都这般了得,这若是在军中定是各种翘楚了。 没想到,这样厉害的人,竟被摄政王安排在了江忆秋的身边保护她。 “不知道。” “不清楚。” 回应江忆秋的是江沛和云湛齐齐摇头。 江忆秋…… 所以,苏半夕的手都已经伸到厨房了? 一个不好的想法在江忆秋脑中成形:厨房成了苏半夕掌控的,她该不会下毒吧? 思及此,她凌厉的视线扫向了院中:“那人不能打死,留着她还有用!” 与此同时,云湛也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当即吩咐了下去,让他的人将那婢女给带出了府。 侯府内不是审讯的地方,眼线众多,没有他自己的地盘安全。 “请那位药王谷的大夫来给你们诊诊脉吧。”江忆秋扫了云湛和江沛一眼,话虽是这么说,但语气却冷冰冰的,一点没有在为他们担心。 横竖,他们是死是活与她无关,她不过是不想他们现在出事,扰乱她的计划。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江沛可是从江忆秋的话里听出了浓浓的关切,那要死不活的样子眨眼便消散了,眸光熠熠的盯着江忆秋傻笑了起来。 江忆秋?? 她皱着眉退到了安全地带,离江沛远远的。 江沛此人,真是疯的可以,蛇精病吧?盯着她傻笑,怪慎人的。 那位大夫来的倒是挺快的,几人就在祠堂外的院子里诊脉。 “大姑娘老朽先给你把脉。”大夫看到江忆秋和几人站在一起,干脆率先对着她招了招手。 他可是记得上一次来侯府的时候,这位大姑娘伤的可是极重的。 而侯府那些人竟对她的伤势无动于衷,哎! 他也是分外可怜这位侯府大姑娘。 “我……就不用诊脉了吧?横竖也没多久可活了。”江忆秋讪笑着,往后退了两步,她有点心惊胆战的,生怕这次把脉,再诊出点东西东西来。 万一药人的身份瞒不住了,岂不是要平白招来血光之灾? “你这姑娘躲什么!”大夫一本正经的扳起了脸,同时看到江忆秋这样,他反射性的就以为又是她身边的两个男人欺负了她! 就像之前那样! 所以,大夫对云湛和江沛的态度免不了又冷了几分。 云湛神色微变,想起了江忆秋回归侯府那日,正是他将这位大夫,从江忆秋的床榻边给拽到了苏半夕的面前,强行让他先行医治苏半夕。 “呵……”云湛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以前办的那些荒唐事,他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 啪!的一声,将院中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江忆秋不解的盯着云湛看了几眼,愣神之间已经被大夫抢先扣住了脉搏。 咯噔!江忆秋吓得僵在原地不敢动了。 江忆秋无比心虚,实在是不敢盯着人看,视线一直飘飘忽忽的。 而她这模样,落在云湛和江沛的眼中,则成了另一种意思。 他们觉得她是在害怕…… 云湛和江沛满脸关切的看着她,江沛紧捏着拳,他嘴笨不知道要怎么安慰江忆秋。 只能默默站在她身边,给她无形的关怀。 云湛因为后悔和担忧,脸色略显苍白,他的视线一直紧盯着大夫,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大夫把脉耗费了很长的时间,他眉头紧锁着,一会轻啧一声,一会有叹息一声,弄得江忆秋跟着一颗心都悬了起来。 该不会是她的身体真的出什么事了吧? 药奴的身子不是百毒不侵的么?难道她还能中毒? “大夫……我姐她究竟怎么了?”江沛年龄到底还是小了点,心智不够成熟,看着大夫这样,他不仅怕江忆秋会害怕,他自己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其实他在害怕,害怕他还没能好好弥补,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哎……好好养着吧,你这身子骨破败成了这样,竟还被罚跪祠堂,侯府……还真是心狠呐! 有什么想做的便抓紧去做,想吃什么便抓紧吃,别想着什么身材容颜之类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大夫摇着头,面上满是惋惜之色。 可惜啊,被药王谷用来炼制药奴之人,就没有一个能活下来的。 上一次把脉,这位侯府大姑娘还有段日子可活,现在……眼看着就剩一个多月的性命了! “大夫,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沛一把握住了大夫的手臂,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着,他自己没有看到,他的眼尾已经泛起了猩红…… 大夫被江沛捏得生疼,他打量的视线在江沛的脸上扫过,随后没好气的说道:“就是字面意思,活不久了!让她享受享受最后的日子!” 大夫见惯了生死,说这些话的时候的确没什么心理负担。 他虽然同情江忆秋,同时他也根本没办法,江忆秋这毒无药可医…… 江沛的肩膀轻微的耸动了起来,他低着头视线模糊的盯着脚尖看着,他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暴露他流泪是事实…… 第一百一十七章 你们的后悔,她不接受 和煦的微风迎面抚来,吹起了江忆秋散落在肩头的发丝。 她微眯起了眼,敏锐的闻到了空气中夹杂着的淡雅花香,很好闻,一如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天知道,在大夫说她快死了的时候,她有多高兴! 幸好没有暴露药奴的……要不然她可真的要考虑能一举将云湛和江沛都灭口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江忆秋捏了捏手腕,往后退了两步,将地方让出来给云湛和江沛把脉。 “四公子情绪不稳定,影响老朽把脉。”大夫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低着头的江沛。 江忆秋这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江沛的身上。 这人也真是奇怪,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着头,耳根也红红的不知道在干嘛。 现在听得大夫这么说,又瞧着江沛肩膀一耸一耸的,不免觉得疑惑。 “江沛,你该不会是想动手吧?” 江忆秋忍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江沛这性子还真不知道是遗传了谁的,一点就炸!把了脉而已都能动怒! 云湛神色有些尴尬,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江沛的不正常了,碍于江沛的面子没有说出口。 没想到,江忆秋竟误会了江沛…… “别哭了。”云湛忍了又忍,最后没忍住。 他声音凉凉的,透着几分隐忍哀泣之意。 “哭?哭了?”江忆秋瞪大了双眼,开始上手扒拉江沛。 这可是天大的笑话了!她都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见过江沛掉金豆子了! 小时候,江沛便像个混世小魔王,自诩男儿有泪不轻弹,七岁之后就没掉过眼泪。 现在竟然哭了? 为什么?怕把脉?怕死? 啧啧啧…… “我没哭……”江沛双臂拢起捂住了脸,强行狡辩。 任由谁听到那满是鼻音的声音,都能确定他不仅哭了,还哭得很伤心! 江忆秋!! 哈哈哈! 江沛不开心,她就开心了! “啧!至于么?中了毒又不是不能解了,你至于哭成这样?” 江忆秋鄙夷的语气别提多欠揍了,可是听在江沛耳中却不觉得刺耳。 他只恨,没有早些幡然醒悟,之前竟然做了那么多伤害江忆秋的事情! 为什么呢? 他明明知道,江忆秋在回侯府当日就被诊断出中毒了,她没几日可活了,按理说他应该是会很伤心的。 可是为什么那时候他竟然会觉得很解气呢?他甚至觉得这样死了也好,就没人欺负夕儿了…… 他真是混账啊! “能、能解毒?不是说救不了吗?” 江沛后知后觉的顿住了,他猛的抬起了头看向了江忆秋,泪痕还在脸上没有抹去,哭红的双眼略显狼狈。 但这一刻,他眼底燃起的希冀却是猎猎生辉,还有救?姐姐还有救? “你都没把脉呢,怎么就救不了了?江沛!脑子是个好东西,耐烦你动一动行不行?” 江忆秋彻底无语,合着他哭就是为了这? 这么多年,他上战场都是靠着一腔哭泣上的? 云湛轻叹了一声,微微扶额道:“秋儿,他是为了你在哭。” 江沛耳根又是一红,脸颊顿时燥热了起来。 江忆秋…… 有点尴尬,她不想承认,也不想面对,怎么办? “咳!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哭?嚎丧去苏半夕那边嚎,别在我面前哭,怪晦气的……” 江忆秋挠了挠脑袋,往后又退了两步,凶巴巴的强行挽尊。 江沛眼睛又红了,大夫忍无可忍,先替云湛把了脉。 沉吟片刻后,才皱眉道:“慢性毒,毒性尚浅,还未有表象,一般人把脉或许都把不出来……” “大夫,可能知道是何时中的毒?” 江忆秋眼底惊涛骇浪汹涌着,原先她只是猜测,心中却还是存了一丝侥幸的。 可是,现实亲手打碎了她的侥幸! “青禾。”江忆秋轻唤了一声,青禾立马凑了过来。 “让我们的人全部都去把脉,去找我师傅……”江忆秋凑近了青禾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青禾了然,以最快的速度去处理江忆秋吩咐下来的事情。 也能下江沛的情绪也安定了下来,大夫这才帮他把了脉,把脉结束大夫的脸色却凝重了几分:“四公子身上的毒比云将军还要深,只怕是在云将军中毒前半个月,四公子就已经中毒了。” “怎么会?” 江忆秋稍显吃惊,这怎么会呢?分明是云湛先一步看清了苏半夕的为人,与苏半夕划清了界限,为何会是江沛先中的毒? “难道不是她下的毒?” 江忆秋这话是对着云湛问的。 云湛却是摇了摇头:“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事很正常,或许她早就已经想要放弃江沛了。” 江沛自然知道云湛所谓的她是谁,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只是,江沛的愤怒和恨意,明显是要比难过要多的多…… “按照此药方,用上十天半个月,体内的药性便能清除。” 大夫摇了摇头,留下了一张方子便走。 云湛身边跟着的小厮连忙掏出银两递了过去,大夫瞧了两眼,看到面额竟有一百两,当即笑着收了起来,并承诺道:“几位放心,药王谷最是重诺,今日之事老朽定然不会宣扬出去。” “劳烦了。”云湛点了点头,待下人将大夫送走之后,他才阴沉着脸回了祠堂内。 “秋儿,此事你不要插手了,太危险了……交给我办吧?” 云湛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第一时间便转过了身子,用近乎恳求的语气求着江忆秋。 江忆秋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 他怎么忍心看着她以残破之躯搅和进这趟浑水里? 苏半夕她要的分明不仅仅是侯府!她在觊觎的或许…… “我的事情自己会解决。”江忆秋神色坚定,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云湛插手了。 他们可以是合作关系,但是她却不能容忍云湛干涉她的行动。 否则,她就只能放弃与他合作了! “秋儿!”云湛急了,“你的身体哪里承受得住?若是她对你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我怕……我会承受不住……” 江忆秋挑眉,承受不住? 呵! 他是否承受得住,与她有何干系? 江忆秋沉默着不说话,云湛满脸急切,江沛却迟迟没有主意,只能干坐在一旁,视线随着江忆秋的身影而移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为何不能再多护她一段 江忆秋的沉默让云湛的心一点点的沉了下去,他低垂下头,面如死灰。 她……丝毫没有掩饰眼底的嫌弃呵不认同,云湛知道他说服不了江忆秋…… 亦或是说,江忆秋根本就不会听他的。 云湛眼底的受伤太过明显,他苍白着脸退让了:“那……我还能帮你么?” 原本以为江忆秋愿意和他合作,便是有了原谅他的征兆,却没想到,一切竟是他的妄想。 云湛没了办法,生怕江忆秋与他彻底断交,只能退而求其次,只要她还愿意搭理他,无论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云将军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便好。”江忆秋并未对云湛表现出亲近感,她总是那般淡然疏离的对待他。 “好,若是还有其他我可以办的事情,都交给我便好。”云湛应下了,心底苦涩翻涌,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靠着这些合作,强行赖在她的身边,与她强行有些交集。 江沛面无表情的看着云湛和江忆秋二人之间暗潮涌动,他突然就意识到,云湛现在有多卑微,他就有多卑微! 毕竟,江忆秋还愿意和云湛合作,而他……连江忆秋的一个眼神都分不到! 江沛喉头一紧,强烈的危机感瞬间将他淹没…… 没多会春苗便将早膳给送了进来,江忆秋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不委屈自己。 “该下朝了吧?”江忆秋靠在墙边休息,突然开了口。 云湛点头:“若是没有重大的事情,这会应该快到府门口了。” 江沛官阶低是没资格上朝的,云湛虽然同为武将,可他官阶可不低,每日也是要点牟上朝的。 这两日他并未派人去告假,也未曾与同僚交代去向,自然也是有他自己的安排。 他被关禁闭的消息,过了今日应该就会传入圣上的耳中,这也算是在圣上面前给江远山上了眼药。 正如江忆秋猜测的那般,江远山下朝归来了,苏半夕听到下人通传的时候,立马委屈巴巴的抽泣了起来。 江远山刚回府,甚至都没去江夫人那边,不带歇脚的就去了苏半夕的院子。 他的好心情在看到苏半夕竟偷偷躲在屋内哭泣后,顿时烟消云散了! “怎么回事?是谁欺负了你?” 江远山没有第一时间将苏半夕给拥入怀中,到底还是顾忌着姨父这一层身份在,院内毕竟还有十几个丫鬟侍奉,传出去了对苏半夕的名声也不好。 “姨父……没有人欺负我……就是、就是夕儿心疼姐姐,夜半的时候悄悄去给他们送宵夜。 谁知道姐姐并不领情……夕儿只是觉得伤心,一直没能好好休息,一闭眼就想到姐姐和两位哥哥还在祠堂受苦,夕儿这心里就很是不安……” 苏半夕抽噎着,微微将身子朝着江远山身边靠了过去。 一站一坐,她的脑袋轻轻靠在了江远山的肚子上,察觉到江远山肚子上微微凸起的赘肉,苏半夕眸中闪过了几分厌恶。 若不是江远山身份摆在这里,她岂能委身与他?若非那人还需利用江远山,她根本不会再回到这侯府中来! “夕儿,委屈你了……”江远山心疼的揽住了苏半夕的肩膀,像夕儿这么懂事的姑娘世间少有,江忆秋真是个拎不清的!总是与夕儿作对! “姨父……夕儿是不是真的很惹人厌烦呀……夕儿是不是不该回来侯府?夕儿知道,其实大家都觉得夕儿并非侯府之女,寄养在侯府十几年,还搅得侯府一团乱……其实大家都厌恶夕儿的吧……” 苏半夕靠在江远山的身上,一字一句的哭诉,江远山被苏半夕哭得心肝都要碎了。 原本他还没打算,继续责罚江忆秋,但是苏半夕这么一哭,直接将他的怒火全部都勾了出来。 江远山半弯下了身子,紧紧的抱住了苏半夕,甚至还借着给苏半夕擦眼泪的时候,直接上去亲吻苏半夕! 苏半夕浑身一僵,这种亲吻分明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她却仍旧接受不了! 实在是太恶心了,每次她都觉得胃里一阵阵的翻涌。 苏半夕也是个聪明的,她也知道男人太容易得到就不会珍惜,而什么都得不到自然也笼络不到男人的心。 适当的甜头也很重要,比如这一次的亲吻,江远山尝到了甜头,自然会千倍百倍的去帮她讨公道! “夕儿好生歇着,姨父这就去替你出气!” 江远山在苏半夕身上掐了一把,又流连在她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这才转身离去。 “呕……快!漱口水!”苏半夕眼睁睁的看着江远山出了院子,这才疯了一般的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 她差点当着江远山的面呕吐出来! 太恶心了! 祠堂内。 江忆秋在心中粗略估算着时间,想想江远山也应该来了,她便抱着蒲团到了祠堂正中的位置,江沛以为她要演演戏跪好,做做表面功夫,却是没有想到,江忆秋竟然又一屁股坐了下去! 江沛!! “姐!姐姐!父亲快来了……你不装装样子吗?” 江沛抱着自己的蒲团放到了江忆秋的旁边,规规矩矩的跪了上去,可转眼看到江忆秋仍旧坐着,心下免不了着急,规劝江忆秋的同时,他的视线也不时的往门口瞟去。 “你觉得我跪不跪有什么区别?”江忆秋挑眉,江沛此人果真是没有脑子。 江远山既然会来,自然是找她麻烦来的,何必多次一举跪着找晦气? “应、应该有吧?”江沛突然就拿不定主意了,他正疑虑着,院中便传来了江远山恼怒的声音。 “江忆秋呢!她人呢……”江远山怒气十足的声音,成功的截住了江沛后面还未说出口的话。 江沛的脸色变了变,这瞬间他便明白了江忆秋的那句,有何区别是什么意思…… “江忆秋!我让你跪着思过,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仅不跪,甚至又动手欺辱夕儿!你简直混账至极!” 江远山本就怒气冲冲,眼下又看到江忆秋竟然还坐着,简直气得他眼前一阵阵的发黑! “侯府怎么就出了你这等孽障!”江远山一脚往江忆秋身上踹去! 他这满含怒气的一脚,若是真的踢到了,江忆秋必定受伤! 云湛看准了时机,一把将江忆秋连人带蒲团给拖到了身边。 江远山一脚踢空,整个人都踉跄着往前栽去,幸好有桌案挡了挡,他这才不至于狼狈摔倒在地! “你!云湛你这是在做什么?你护着她?你该护的难道不该是夕儿吗?你护了夕儿十多年,为何不能再多护她一段?” 江远山这些话思虑了许久,这次也是气狠了,才不顾一切的摆到了明面上去说。 依着他和夕儿的身份关系,他若是强行纳了夕儿,势必会遭来非议。 可若是有云湛帮他,以云湛娶亲的名义,将夕儿留在侯府,往后夕儿便能够名正言顺的留在侯府,留在他的身边! 第一百一十九章 掀桌 “义父!”云湛还是第一次见到江远山露出此等面容,有些事情可做不可说。 可是偏生,他却当着江忆秋的面,将此事给挑明了! 云湛冷冷笑了起来,“呵呵……呵呵呵……” 江远山的怒火被突如其来的冷笑声给打断了,他这一口气梗在心口,上不来下不去的,这会也找不到由头发泄,别提憋得多难受了。 他皱着眉,不解的看着云湛。 他这个义子,还真是越来越叫他看不透了。 “你笑什么?” 江远山心头觉得瘆得慌,在祠堂内这么笑,莫不是被鬼上身了? “义父,你让我再护她一段?护什么?呵……我倒是觉得没什么可护的,苏半夕有义父一人护着难道还不足矣? 莫非义父还想看着百姓们在背后指责苏半夕?说她一女侍多男?” 云湛一贯都有自己的一套论断,眼前他一心一意护着苏半夕的心有多坚定,现在他想护着江忆秋的心便有多坚定。 是以,云湛脸上的表情略带几分讥讽,他从未对义父露出过这等神情。 以前他还对江远山多有敬重,他感恩江远山在云家落魄之际收养了他。 在他的心里,江远山与他亲生父亲并无而致。 可是,最近他再看江远山,竟发觉自己好似从未了解认识过此人一般。 现在的江远山,就像是当初的他一般,落入了苏半夕的温柔乡当中…… 不! 只能说,现在的江远山比当初的他陷得更深! 他与苏半夕之间并未有肌肤之亲,而最近他打探到的消息,让他对江远山失望至极…… 江远山竟然在府中各处隐蔽的地方,对苏半夕上下其手,做尽了腌臜之事,当真是叫人觉得恶心! “她也是你妹妹!”江远山捂着心口,云湛的态度让他有些心慌。 侯府这些年衰败了不少,若不是有云湛的功勋撑着,只怕是侯府已经入不得京城那些官僚之眼了! “她与我非亲非故,还是避嫌的好。”云湛见江忆秋坐稳了,便起身退后了几分,面对江远山的时候,态度又恢复了以往的恭谦。 “你!若我非得要你护她呢?”江远山阴沉着脸,脸上的表情也显得阴仄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江忆秋,随后将视线落回到了云湛的身上,威胁之意明显。 “恕难从命。”云湛铁骨铮铮,自然不会听从江远山这荒谬的话。 “呵!”江远山一声轻笑,让云湛忍不住心慌了一下,甚至就连江忆秋都朝着他投去了疑惑的一瞥。 “自古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我是你的义父,你的婚约也定当由我做主。 我会帮你和夕儿挑个良辰吉日成婚。 成婚之后,你爱护谁护谁。” 江远山被搅和了兴致,也懒得再继续逮着江忆秋折腾,既然云湛想要护着江忆秋,他自然是要从云湛身上剥下一层皮来的。 “什么?父亲!你要做什么?他怎么能娶苏半夕那个毒妇呢?” 江沛的脑子一直没转过弯来,父亲开始的时候分明是对着江忆秋来的,可是怎么还没开始,就将矛头对准了云湛了? 现在又为何要让云湛娶苏半夕? 为什么? 父亲不是已经与苏半夕搅和在一起了吗? “该不会……该不会是你已经与苏半夕苟且了!苏半夕怀了你的孩子,你想将此事推到云湛的头上,让他喜当爹吧?” 江沛突然就觉得自己好似聪明了一回,他好像发现了真相! 江忆秋!! 她差点没憋住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 江沛可是真敢想啊! “混账!你个逆子,休要胡言乱语!”江远山一口血翻涌着到了喉咙口,又被他给强行咽了下去! 简直气死他了,他是真的应该和夕儿生几个乖巧的孩子! 这几个孽障,一个个都想气死他! “义父是想以我做挡箭牌,将苏半夕长久的留在侯府,留在自己身边?” 云湛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江远山的用意。 他心中惊骇无比,他竟是没有想到江远山已经动了娶苏半夕的心思了! “知道就好,赶紧准备吧,聘礼可不能少。”江远山心情突然转好,这一桩心头大事解决了,他倒是也不在意江忆秋了。 “要让义父失望了,我不会娶她!”云湛铁青着脸摔门离去了! 江远山看着他的背影,脑中嗡嗡的,他从未想过云湛竟然敢不听他的! “造反了!造反了!江忆秋这都是你带的头!你若是不回来,侯府上上下下一团和气,你回来之后不仅成日里针对欺负夕儿,甚至还将云湛和江沛给洗脑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从今日起,你去城外庄子上住吧! 这侯府容不下你了!” 江远山不容江忆秋反驳,一声令下就让人把江忆秋给拖出去。 那些下人还没触碰到江忆秋的手臂,就被突然出现的十安,两脚给踹飞了! “混账!你就是这么管你的人呢?竟然还敢动手?” 江远山对江忆秋的失望又添了几分,他这个女儿终究还是养歪了! “既然这侯府没我的容身之处,我便不待了!你城外那劳什子的庄子,谁爱住谁住去! 哦,今日发生在祠堂的事情,我可不会守口如瓶的。 江侯爷既然那么喜欢威胁这一套,我倒是不介意让江侯爷试试被威胁的滋味!” 江忆秋拍了拍衣摆站了起来,正巧最近她比较忙,住在侯府多有不便。 横竖这侯府,她也不稀罕待! “你说什么?你敢威胁我?我可是你父亲!就算我将你给赶出去了,我也仍旧是你父亲! 我说什么你便得做什么,我让你去庄子上,那就得去庄子上! 否则别怪我随便寻个人家,将你给嫁了! 镇北王府的婚事,可不会便宜了你这样的孽障!” 江远山砰的掀翻了供桌,陶瓷的碎片,贡品哗啦啦的滚了一地…… 第一百二十章 活到头了 几个供果骨碌碌的滚到了江忆秋的脚边,她抬脚踢了踢,供果拐了个弯滚到了江沛的脚边。 江沛看了眼,拿起来在衣袖上擦了擦,咔擦咬了一口。 清晰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江远山脸色变了又变,思来想去一脚踹在了江沛的膝盖上! “咳咳咳……”江沛吃痛,猛的又被呛住了,咳得上气不接下气,脸色涨红,痛苦至极。 “你也跟着滚,去庄子上好好给我思过,大好的前程被你毁成什么样了! 官路没了,我看你以后怎么活! 你先去庄子上住段时间,等风声过了,去别的城镇给你买个衙役的官职,只不过你就得换个身份了……” 江远山到底还是为江沛考虑的,京城这条路是走不通了,只能把他往远了送。 其他官职是行不通了,看着江沛还有些拳脚功夫,买个衙役还是可以。 “我要留在京城保护姐姐,买官什么的就不捞父亲费心了,我不需要!” 江沛丢了供果,捂着被踢肿的膝盖,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站到了江忆秋的身后。 他可怜兮兮的看着江忆秋,等待着她的收留。 他现在真的是无家可归了,城外的庄子多少年没去过了,都不知道还能不能住人…… 江忆秋嫌弃的扫了他一眼,拔腿就走! 那速度生怕江沛追上来一般! “姐!你等等我,姐姐……”江沛神色大变,拐杖也顾不上了,拔腿就去追,疼得龇牙咧嘴。 偌大的祠堂眨眼间乌烟瘴气,三个受罚的走得干干净净。 江远山捂着心口踉踉跄跄的就要往地上瘫,幸亏身边跟着的小厮眼疾手快一把托住了他。 江远山痛苦的摆了摆手,不行了!得传大夫…… 远远的,江忆秋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我的婚事就不捞江侯爷挂心了,镇北王府的婚事本就是苏半夕的,你们强塞给我时也没问过我是否愿意。 如今江侯爷要将这婚事拿走,我也不会多说什么! 想必镇北王府应该也有权得知订婚对象换人的事情,我便派人替江侯爷跑这一趟吧! 江侯爷好生养身子,这点小事就不用感谢了。” 江远山…… 什么意思?他耳边嗡嗡的心口也揪痛的厉害,压根没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江忆秋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威胁他?还是不想放弃镇北王府这门婚事? “不对!”江远山一拍膝盖,脑子转过弯来后,气得拔腿就往外追!“江忆秋!你给我回来!” 这该死的孽障! 都给罚去庄子上了,竟还不安生! 她这是想借镇北王府的手,给他找麻烦啊…… 江远山小跑着追到了院外,别提江忆秋了,甚至连一瘸一拐的江沛都跑得没影子了! “逆女……逆女!”江远山眼前一黑晕厥了过去,几个下人顿时兵荒马乱,手足无措的将侯爷送回了院子,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去找管家。 管家得知江侯爷被大姑娘给气晕过去了,心下一阵窃喜,好不容易才安奈住翻腾的心思,有条不紊的安排下人去请大夫。 而他自己,则是去了江夫人的院子。 “夫人,侯爷晕过去了。”管家半弯着腰,恭恭敬敬的站在院中候着,主母的屋子他很少进去。 “怎么回事?侯爷怎么会晕过去?”江夫人神色着急,三两步冲了出来,她再气恼也从未想过当真与江远山翻脸。 毕竟一把年纪了,翻脸之后她还能如何?难不成还要闹到和离吗? 她很清楚,只有江远山好了,她才能过得好…… “这……听下人说侯爷是被气晕过去的,夫人还是去看看吧?”管家没有主动将江忆秋给暴露出来,横竖祠堂内那几位都有责任,怎能让大姑娘一人担责任? 江夫人闻言并未深究,她没顾得上等丫鬟跟上,先一步提着裙摆着急忙慌的去了江远山的院落。 刚到院门口,就听到了隐隐的抽泣声。 江夫人未作他想,只当是下人怕担责任,被吓哭了。 进门才瞧见,屏风后是哪门子的下人?分明是苏半夕趴在了江远山的身上正痛哭流涕! “人还没死,你嚎的哪门子的丧?”江夫人气急败坏,三两步上前,一把扯过了苏半夕,将她给扔在了地上。 “啊……姨母!夕儿好痛啊……”苏半夕侧身摔在了地上,哭喊的声音立马大了起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受了多大的伤,挨了多少的委屈。 实则,那地上的皮毛毯子铺了厚厚的一层,又岂能摔痛? 江远山浑浑噩噩的,就听得苏半夕哭泣的声音在耳畔回荡,他心里着急,奋力一挣扎竟生生被他从黑暗中挣扎了出来! “夕儿……”江远山一睁眼,入目是熟悉的帐顶,又听得苏半夕哭泣的声音,他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江夫人哪会让他起身?连忙将人给按住了! “姨父……您终于醒了……”苏半夕转身又哭着趴到了床沿边,紧紧拉着江远山的手,哭得像是死了爹娘一般。 江夫人只觉晦气,好端端一个人就要被这般哭哭啼啼的给哭坏了! “你闭嘴!侯爷活得好好的,都要被你给哭死了!成天哭哭啼啼的给谁看?侯爷只是晕了,他不是死了,苏半夕!你多大的人了?除了会哭你还会做什么?” 江夫人想将她给丢出去,刚碰到苏半夕的衣裳,江远山冰冷的眼神便警告般的落到了她的脸上! 江夫人伸出的手顿住了,心底凉了一片。 “侯爷如今维护起她来,一点都不掩饰了么?”江夫人冷笑着,一把揪住了苏半夕的头发,狠狠往后一拽,享受般的听着苏半夕的痛苦嚎叫的声音。 “这侯府后院,没有我的点头,她休想进来!”江夫人神色阴仄,她才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江远山就算是想要将苏半夕给纳入府中,也得她这个当家主母点头才行! 苏半夕这回是真的哭了,痛哭的…… 江远山脸色难看至极,侯府这些人一整个翻天了!不论是老的还是小的,一个个都不像话! “你发什么疯?还不快放开夕儿!” 江远山去帮忙,想去掰江夫人的手,一不小心却又伤到了苏半夕,坚持不下之际,大夫也到了…… 提着药箱的大夫站在房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他总觉得脖颈今日凉飕飕的,多半是活到头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她其实高兴坏了 侯府内的这出闹剧江忆秋一点也不关心,她出了祠堂后便让春苗收拾了细软直接出了府。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江忆秋简直无语了,江沛就像只癞皮狗一般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他甚至都没收拾细软,所有的都交给了小厮,他什么都不管,只顾跟着她! “我们不是一起被发配到庄子上了么?” 江沛一脸坦然,他当然是要跟着江忆秋一起去庄子上了! “谁告诉你我要去庄子上了?”江忆秋皱着眉心里觉得厌烦。 此刻的江沛,让她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的他就是喜欢这样,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她去哪里他都要跟着。 她也只有江沛去了书院后才得以有了自己的空间,只是待江沛从学员归来,每日都会给她带些小玩意,有时候是吃食零嘴,有时候便是街边掏到的饰品…… 思绪飘远了,江忆秋回过神来后,干脆将他给打发了:“你自己先去,我还有些事情要办。” “何事?我不能帮你?”江沛理所应当的表情看着她,他是她弟弟,有事情自然是要帮忙的。 “我要去铺子里盘账,你会?” 江忆秋轻嗤了一声,不是她看不起江沛,这么多年江沛就没有一点经商的脑子,别说盘账了,他对经商那是一窍不通,属于听到都要打瞌睡的那种! “额……呵呵……要不然我先去庄子上,将庄子收拾出来,姐姐回来的时候直接就能住上了……”江沛尴尬的摸了摸后脑勺,一溜烟的下了马车。 看他狼狈逃走的背影,倒是看不出来伤得很重! “姑娘,咱们当真要去庄子上住吗?” 春苗有些拿不定主意,姑娘若是当真要去庄子上的话,她得先派人过去收拾了。 她可不放心四公子,不是她看不起四公子,四公子能做什么? 他不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江忆秋沉吟了片刻:“去吧。” 她身后的产业还不适合在这个时间段暴露在众人眼前,毕竟江沛他们若是知道了,也就等同于侯府内全部都知晓了。 “那奴婢先派人去将那庄子给打扫了,趁机将庄子上的人都换上咱们自己人。”春苗的盘算还是很多的,既然侯府将姑娘给赶出来了,那庄子她们就得捏在手中。 到时候,侯府想要从姑娘手中把庄子收回去,那可就难了! 白得一庄子,谁不喜欢? “好,你先去,待会让青禾去铺子里寻我。”江忆秋应下了,算算时间,生丝的事情应该有结果了。 她若是没有记错的话,苏半夕也是想办法去买了一批生丝的,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趁着高价将手中的生丝给抛售了。 对于江忆秋的盘算,苏半夕这会可没空去想,她这会很是英勇的与江夫人扭打在了一起。 被江夫人狠狠甩了几耳光,双颊顿时红肿了起来,发丝也被揪断了大把大把的,苏半夕争不过,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姨父……夕儿要被姨母给打死了……夕儿只是心疼姨父而已,姨母竟如此容不下夕儿……” “好了,夕儿不哭了,姨父自会替你讨回公道的!”江远山对他这个夫人失望透顶,这后宅有这么一位不识大体的夫人,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啊! “姨父……呜呜呜……夕儿好疼……”苏半夕依偎进了江远山的怀中,痛哭的同时还揪着江远山看不到的角度,朝着江夫人投去挑衅的一瞥! 江夫人快要被气死了,上前就要继续去打苏半夕,还没碰到她就被两个小厮,一左一右的给拦住了! “让开!”江夫人铁青着脸,“你们反了天了吗?还不给我松开!我可是主母!” 很好!这两个该死的! 江夫人暗暗将两人给记了下来,她捏死这两人宛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呵!还在摆当家主母的架势呢?这侯府可是姓江! 我想要将夕儿留在身边,何需你同意? 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让云湛准备聘礼了,待寻了良辰吉日便让他娶了夕儿,到时候夕儿便能永远留在侯府,留在我身边了! 至于你……你若循规蹈矩,老老实实将当家权交到夕儿手中,我还能容你在侯府好生住下去! 否则,你就去庄子上陪你那女儿吧!” 江远山眼底泛着冷意,在他看来他早就已经牢牢的拿捏住了江夫人! 这侯府后院虽然一直牢牢的掌控在江夫人的手中,可是这侯府仍旧是倚仗着他才能活下去! 他的话,在侯府便是如同圣旨一般的存在! 江夫人脸色骤变,她从未想过,江远山竟然这么变态! “你混账!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让云湛替你娶了她?难道你还想和云湛两人共用一个女人吗? 他可是你的义子,义子也是儿子!父子两共用一个女人,传出去你也不怕人笑话?” 江夫人简直要被气昏头了,天呐!她听到了什么东西? 这像话吗? 江远山竟然要为了苏半夕做到这种份上? “你个妒妇,胡言乱语什么?夕儿嫁给云湛只是权宜之计,她自然是我的女人,云湛怎可染指?” 江远山根本就听不得江夫人说的那些,要和云湛一起共用一个女人的话。 只要一想到那种可能性,他心口就像是撕裂般的痛了起来。 夕儿只能是他的女人!任何人不得染指! “荒唐……简直荒唐……为了一个苏半夕,你竟然想要毁了云湛!”江夫人眼底凄凉一片,她已经预见到了侯府的未来…… 两人争吵得激烈,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苏半夕的状态。 此刻,苏半夕脑袋还埋在江远山的怀中,看似浑身都还在轻颤着,却已经不是在哭了! 没错! 苏半夕在笑! 她简直快要开心死了!哪怕现在浑身都痛,都压抑不住内心的那股喜悦! 她早已对云湛死心了,早已不抱有奢望了,却没想到一切竟然又柳暗花明了! 云湛哥哥……竟然要娶她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安排得明明白白 瞬间,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内裂了开来,伴随着细碎的皲裂声,云湛双目赤红的冲了过去…… 连夜大雨都未曾洗尽江忆秋身上的血渍, 或许,年少时不该遇见太惊艳的人,只一眼他便深深的印刻在了云舒心底。 哪怕后来她中毒眼盲,也未曾有一刻忘记过他。 多年后,因他家破人亡;因他活体取胎;因他凄惨至死后,云舒宁可从未遇见过他…… 凌冬,北风呼啸。 冷宫破败的窗棂被风吹得吱嘎撞在了墙上,角落蜷缩着的人影被吓得瑟缩了一下,痛苦的埋着头蜷缩得更厉害了。 “阿臣哥哥……她在朝这边看……” 女人娇媚的声音虽然压得极低,却仍有娇喘抑制不住的自唇边溢出。 “嘘!她瞎了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在她面前办了你,她都不会察觉……” 男人声音暗哑,早已情动的他,一刻也按耐不住了,扯开了女子的衣衫迫不及待的欺身覆了上去…… 窸窸窣窣的摩擦撞击和情至深处抑制不住的低吟娇喘声清晰的落在了云舒耳中! 她猛的从梦魇中惊醒,如墨的黑暗将她重重包裹,耳边的一切都与梦中重叠。 原来,这对狗男女这么早就滚到一起了! “阿臣哥哥……明天你真的会娶我么?”柳如烟娇娇柔柔的攀住了男人的脖子,红艳的唇轻轻印在了男人唇角,留下了形状清晰的口脂印。 “自然。”靳晏臣加重了几分力道。 云舒手指紧扣住了身下的木板,力道很重食指指甲发出了一声脆响,竟是被抠断了。 女主恶作剧一样的站了起来,摸索到了她的拐杖一步步的朝着滚在一起的两人走去。 男主这会直接一紧张吓得萎了。 第二日,女主就要和男主成婚了,男主打算在成婚这一日将女配一起抬进门,前世也是这样,洞房花烛夜男主直接歇在了女配房里。 三日后才来睡了女主! 前世女主怀了孩子,但是女配的孩子却别她早出生半年,并且说是得病了,需要女主的孩子的血救治,并且需要在特定时间出生,女主那时候已经家破人亡,被灌下了药提前生孩子,生孩子的时候因为吉时未到,女主在屋里痛的死去活来,稳婆却一直在外面等着。 吉时到了之后,孩子却迟迟下不来,女配命人将孩子给剖了出来! 女主肚子被草草包扎了起来,一个人静静地躺在床上,血流尽而亡。 撞击再次响起,女人尖叫着苏醒…… “公主!” 婢女点燃了烛火,朝着角落疾步而来,昏暗的烛火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云舒浑浑噩噩转醒,眼角还挂着晶莹的泪滴。 “翠、翠儿?”云舒怔怔的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梦中那血淋淋的一幕不时的冲击着她的大脑。 在梦里,翠儿死了……死在了大雪纷飞的凌冬,血肉被马蹄踏进了泥里,与冰雪混杂在一起…… 而她则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生骨头被开膛剖肚后扔下了悬崖, “公主?您怎么了?” 翠儿急了,她就不该听公主的,带她来这冷宫追忆先皇后…… 女主重生之后拒绝嫁给前世的丈夫,她设计要嫁给一个世子,但是办事的时候出了岔子,女主成为了男主的女人,男主是个鬼见愁, 1: 然而,当大哥回想起女主当初对女配所做的那些事情时,他的心中又硬了起来。他明白,这一切都是女主咎由自取,她必须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于是,他转身离去,留下女主一人在原地,独自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未来的未知。 庭院再次恢复了宁静,但这份宁静中却隐藏着无尽的波澜与暗流。女主知道,自己的路还很长,而前方的挑战与困难也将更加艰巨。但她也明白,只有勇敢地面对这一切,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与未来。 带着复杂的心情,女主缓缓步入侯府的大门。正当她准备踏入门槛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眼前——男配,那个曾经给予她温暖与庇护的恩客。他惊讶地看着女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疼惜,误以为女主这般装扮是为了来侯府演奏,以换取生存的机会。 女主与男配的目光交汇,千言万语化作无声的叹息。她轻轻摇头,试图传达些什么,却又深知一切尽在不言中。在这个充满权力斗争与情感纠葛的侯府,她的未来,依旧充满了未知与挑战。 1: “我怎么可能会毁了他?云湛与侯府相辅相成!我只是需要利用一下他的婚事而已! 何况,就算他娶了夕儿,他不是还能纳妾吗? 他喜欢哪家姑娘,纳回来便是!那姑娘生下的孩子,仍旧是他云家的嫡系!” 江远山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云湛是他的儿子,他让云湛做什么,云湛就得怎么做! 不然那就是不孝! 他倒要看看,顶着不孝的名头,云湛还要怎么往上爬! “疯了……真的是疯了……”苦涩的眼泪顿时就流淌了下来,江夫人已经预见到了未来的腥风血雨。 往后,那些人情往来她是不敢去了,丢不起这个人呐! 江夫人疯疯癫癫的推开了几个下人,哈哈哈笑着踉跄着离开了。 一只手,轻轻落在了苏半夕的后背,江远山轻柔安抚的声音落在了苏半夕的头顶:“夕儿放心,姨父不会容许任何人欺辱你的! 你且安心将养身子,姨父会让云湛娶你,往后你就能正大光明的跟着姨父住进这主院了……” 江远山眸光轻柔,此刻的他,像是半大的少年一般,眯着眼憧憬着未来。 这个未来不一样,是独属于他和夕儿的! 他期盼着夕儿能够为他生下一儿半女,属于他们的孩子,应该会风流倜傥可爱万分吧? “好……夕儿已经万分迫切了……” 苏半夕露出了娇羞的笑容,后半句话她在心中默默的念了念:她已经迫切的想要嫁给云湛哥哥了! 其实,她很清楚,大皇子那样的天之骄子,虽然应允了会将皇后之位留给她,可是没有得到的终究都是不定数。 只有拿捏到手上的,才真正是自己的! 云湛哥哥本就是她最初的目标,若是在侯府的时候能够将云湛哥哥给拿捏在手中,往后对于大皇子登上高位,也是一番助力。 待一切成定局之后,她再给云湛哥哥一封休书,皇后之位还是比云湛哥哥的诱惑要大上很多的。 苏半夕在心中轻叹了一声:哎……只能委屈云湛哥哥了,只盼到时候云湛哥哥不会太过伤心。 可若是他走不出这段婚姻的话,她也是可以偷偷继续陪伴他的。 毕竟云湛哥哥的皮囊可是要比大皇子好上太多了…… 思及皮囊,苏半夕脑海中免不得袭上了那抹绝尘倾长的身影。 此人是她所见过的最为俊美的男人,可是……该死的!偏生那样如同神祗一般的男人,竟与江忆秋走得那般近! 苏半夕气恨得咬牙切齿!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她就入不了那位的眼? 但凡是江忆秋所拥有的东西,她每一样都要抢到手! 江远山不知道苏半夕百转千回的心思,少女扑在他的怀中不说话,他只当她是伤心生气了,仍旧好声好气的哄着她…… 还站在门口的大夫,有些无奈的看了院中的管家一眼,无语道:“这出诊还有必要吗?” 管家…… “要不然……您再等等?” 管家也是无语的很,刚才侯爷和夫人吵架的内容可都是被眼前这位大夫听得真切了。 这若是放在以前,管家定然是要将此事处理妥当的,可是现在么…… 管家捋着胡子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现在的他可只想看戏! 这侯府啊,也该是要热闹起来了! 儿啊!你放心,爹爹就快要为你报仇了! 大夫沉默的找了个阴凉处坐下了,他不是第一次生了侯府生意不好做的想法了! 可是偏生每次都被侯府出的高额诊金给诱惑过来了! 啧啧啧……每次还都能在侯府看上一出大戏! 哎…… 铺子内,江忆秋入了后院,看到桌案上厚厚一叠账册,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才离开多久?怎么就多了这么多的账册? 掌柜看了眼江忆秋的脸色,当即了然道:“不瞒东家,咱们的生意又扩张了,还有那生丝的事情,也已经办妥了。 咱们低价屯下的所有生丝,全部都被大皇子的人给买了去。 按照东家的交代,我等并未给大皇子分批付款的机会。 大皇子那边凑了许久才将银两凑齐,一次性付清了。 银两已经存入了钱庄,而且那家钱庄背后的东家也查清楚了,那是摄政王名下的产业。 就是不知东家有没有盘算过,咱们也开一家钱庄?” 掌柜早就想要有一家自己的钱庄了,如此一来银两的流通会更加方便一些。 江忆秋思索了片刻后很是干脆的摇头。 掌柜心头咯噔了一下,不明白这么大利润的生意,东家怎么就不愿意做呢? 江忆秋轻笑了一声,很是耐心的解释道:“钱庄的事情我仔仔细细的考虑过很多次,眼下我们的势力想要将钱庄给盘活,很困难。 并且,如此大量的银钱捏在手中,我们需要再组建一个势力,来确保这些银两的安全。 虽然建立了钱庄,我们会有更多的流动资金投入产业当中。 可这背后所牵扯的势力是成倍增加的,我们的势力还太小,此举便如同蜉蝣撼树,既然咱们存钱的钱庄是摄政王的,安心存着便是。” 有玄冥将这担子给接下了,她为何不能直接利用? 而且,她就是莫名的对玄冥有信心,玄冥经营的钱庄必定是不会轻易倒下的! “好,一切都听东家的。” 掌柜其实也考虑过这些,之所以还提起来,只不过是好胜心在作祟。 他也只是想要东家的势力更上一层楼罢了,既然东家吩咐了,他照做便是。 “既然如此,林知意可有回来?” 江忆秋突然就不解了,既然生丝的事情解决了,为何还没看到知意? “回东家,林姑娘有传信回来,她在南方看到了新的商机,需要留下多观察一段时间,十天半个月便回。” 掌柜早就将所有的消息都汇总在了一本册子上,在江忆秋问起的时候递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嗯。”江忆秋淡淡应了一声,随即又吩咐道:“派个眼生的,去镇北王府报个信。” 掌柜?? 他一脸不解的看向江忆秋。 好端端的,东家怎么又提到镇北王府了? 东家和镇北王府之间的婚事,莫非是定下日期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他来道歉了 书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掌柜的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其实,他早就已经想说了,在他看来镇北王府那宋言世子,根本就配不上他们东家! 镇北王府如今早就已经没落了,那小世子也不过是徒有一个世子的名号罢了。 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实权! 这样的婆家,根本就没办法成为东家的助力!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让你派人去通知一下,江侯爷亲口说了,镇北王府与我之间的婚约作罢。” 江忆秋勾唇轻笑,她倒是没有想到,管家一把年纪了,竟还藏不住心事。 心中所想都给写在了脸上。 掌柜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心稍稍安定了下来:“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办。” 哎!幸好,东家终于要摆脱镇北王府那样一个婆家了! 上次镇北王府那王妃堂而皇之的过来,他便已经看清楚了,那镇北王府的后宅也不是安定的。 掌柜的离去,书房内安静了下来。 接近中午的时候,江忆秋觉得有些热,打开了窗棂一眼便见到了不知何时就静静站立在院中的玄冥。 “你……何时来的?怎么不进来?” 江忆秋尴尬了一瞬,很快神色就恢复如常了。 上次玄冥离开的时候是被她给气走的,她没想到玄冥还会主动来见她。 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你在忙,打算等你忙完再进去。”玄冥扯了扯唇角,他其实来了很久了。 得到她出侯府的消息时,他就从暗庄出来了,掌柜离开之前他其实就已经到了。 只不过,一想到上次被气走的情况,玄冥便有些懊恼。 她那么对他,他还眼巴巴的赶过来! 那副不值钱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觉得碍眼得很。 “你等会。”江忆秋匆忙转身,也不让玄冥进屋坐会了,她干脆抬着茶水进了院子。 院子里倒是有个不大的水榭,这会那里正是合适。 “你……” “你!” …… 两人齐齐开口,又突然全部都顿住了。 江忆秋抿了抿唇,她淡然的视线盯着玄冥看了又看,干脆闭了嘴。 “你先说。”玄冥见她这副模样,略微有些心酸。 她现在已经跟他没话说了么? 玄冥眼尾微微泛红,垂在桌下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大腿,他后悔了! 他不该那么逼她的,明知道她可能会龟缩起来,明知道她可能没那么大胆,他为何还要逼她? 以前至少,他们还能像朋友一般相处,现在他们面对面的坐着,竟连一些体己话都没法说了么? “我……其实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就是想跟你说声抱歉,那天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我……” 江忆秋懊恼的停下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什么故意不故意? 她分明什么都不记得,就被逼着要负责。 这故意不故意的,好似她真的什么都做了一般…… 玄冥眸色一滞,心头莫名有泛起了酸涩之意,她到底还是没有爱上他啊! 他该怎样,才能走进她的心里呢? “我知道,是我心急了……对不起……”玄冥一只手紧紧攥着手中的茶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起了白,他眼眸低垂着,长翘的睫毛将他的眼睛遮挡了起来,叫人瞧不真切他眼底的情绪。 可是,江忆秋却像是被雷劈了一般,怔愣住了! 她听到了什么? 江忆秋满脸写着不敢置信! 堂堂摄政王竟然跟她道歉了?摄政王会道歉?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江忆秋往玄冥身边凑了凑,掏了掏耳朵,唇角的笑容幅度扩大。 玄冥…… 他是有多蠢,才会相信她没听清? 尽管如此,他还是轻启薄唇,轻柔道:“对不起。” 江忆秋瞪大了双眼,陡得撞进了玄冥满是柔情的眼中。 他……竟然当真重复了? 暗处,十安一不小心咬到了舌头,低呼了一声后又紧紧捂住了嘴巴,生怕自己再发出什么声音来! 要命的! 他竟然听到主子给江姑娘道歉了!这事情若是传出去,整个世界的人都得疯吧? 出去问问,摄政王活了这些年,跟谁低过头?向谁道过歉? 这可是普天之下头一遭啊! 江姑娘厉害!厉害! “可能消气了?还躲不躲我了?” 玄冥无奈轻笑,他一直在等她低头,可别替低头了,江忆秋将他气走之后就没了任何的动静! 也就是在今早,他就想通了,她不低头那他就低头吧! 玄冥很清楚,他若是不低头的话,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只怕是要退到冰点了! 不是他不自信,江忆秋的确就是这么没良心。 他不敢赌,不敢去赌他在江忆秋心中的地位! “嗯,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江忆秋噗嗤一声笑了,她都不敢相信她看到了什么。 玄冥眼中那小心翼翼的情绪,真切的传递给了她,江忆秋心底深处某个位置,突然像是被轻轻敲击了一下。 咔哒,就这一下,她的心骤然就软了下来…… “那,有了这些是否还勉为其难?” 玄冥微微抬头打了个响指,几个黑衣暗卫提着食盒飞掠而来。 将食盒内的东西,一一摆放在石桌上,几人便提着食盒又飞掠着走了。 这一来一回,也就几息之间。 江忆秋目瞪口呆的看着摆满了石桌的吃食,好看的柳眉这会也忍不住轻蹙了起来。 她瞪了玄冥一眼,没好气道:“我在摄政王眼中莫非是个吃货么?你买上这么多的吃食,是想将我撑死?” 江忆秋语气娇嗔,虽是在责备,却是成功的让玄冥笑出了声。 “能吃多少便吃多少,这些都是你爱吃的。 一大早我便派人去买了,多吃点心情好些……” 玄冥捻了一块点心递到了江忆秋的唇边,小心翼翼的喂她。 江忆秋往后缩了缩脖子,点心又往她面前凑了凑,无奈之下,她只得张口咬下了。 正心满意足时,玄冥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听闻你派人去镇北王府退婚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带她飞檐走壁 “咳咳咳……”江忆秋冷不丁的被呛到了,满满一口的点心在口腔内爆开,江忆秋呛得满脸通红,咳嗽不止。 玄冥没想到他一句话竟然吓到了江忆秋,连忙倒了杯水递到了江忆秋的面前哄道:“喝口茶水。” 温热的茶水下肚,冲刷了那股难受的感觉。 玄冥单手轻抚江忆秋的后背,想帮她顺气,又怕力道用重了,将她给弄痛了。 暗处的十安看得直咋舌,如今爷对江姑娘倒真是像极了诗文中所写:含在口中怕化了…… “你……”江忆秋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来,这才轻叹了声,看向了玄冥:“要退婚的不是我,是江远山。” 玄冥眼底的希冀被江忆秋的一句话给敲碎了。 他满心欢喜的冲过来找她,便是想要问问她,既然要和镇北王府退亲了,这定亲的对象能不能换成他。 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你……不想与镇北王府退亲?” 玄冥声音里的雀跃沉了下去,眼底的点点星光也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在他心底的深处,那不断为之跳动的心,也在这一刻稍有了迟缓,甚至是停顿。 江忆秋抬眸,视线与他相交,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觉得摄政王好似委屈到要哭了一般。 这?可能吗?谁不知道堂堂摄政王凶名在外? 她何德何能还能将摄政王给欺负哭了? “我记得我对镇北王府的图谋当初都告诉过你了,怎么还问?” 江忆秋有些没好气的瞪了玄冥一眼,堂堂摄政王的记性可不会如此之差,唯一的理由或许便是他其实是想再次确认,想要知道她是否改了主意罢了…… 玄冥心里难受得紧,他恨不得敲开江忆秋的脑袋,好好看看她这小脑袋瓜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怎么成日里都是些算计? 她就不能好好的为自己而活一次? 就不能好好的为她的未来,为她的婚事好好盘算盘算? 女子成婚择夫家,算得上是第二次投胎,她怎可将自己的一辈子就这般蹉跎了? “你不再考虑考虑了?”玄冥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 “本王到底比那宋言差哪了?” 玄冥急得站了起来,他双手负于身后,在那不大的水榭中,来来回回的走动着。 江忆秋…… 不是,这人是不是有毛病? 跑她面前来绕圈来了?不晕呐? “你……”江忆秋欲言又止,可玄冥仍旧皱着眉,脸色铁青的在绕圈,她也实在是忍无可忍:“坐下!” 扑通! 重物坠地的声音很是突兀的响起,江忆秋伸着脖子朝着水榭外看了过去。 但是,却什么都没看到,只听到了几声树叶沙沙的声音。 她皱了皱眉,心下开始低估:该不会是十安从树上摔下来了吧? 这都开春了,树上应该也没冰了吧?不滑了吧?怎么会摔下来? 此刻,藏匿在树上的某人,龇牙咧嘴的揉着摔成两瓣的屁股,欲哭无泪…… 十安觉得今日遭遇了他人生中的滑铁卢,他是一等一的暗卫,却从树上摔下去了! 并且还狼狈的逃了! 最重要,屁股瓣硌在了碎石上,快将他疼死了…… 但是,这些都不是最最最重要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他亲耳听到了江姑娘吩咐摄政王坐下? 坐下? 嘿!那么大,那么冷漠一个摄政王竟然当真听话的坐下了! 一言不发的坐在江姑娘的对面,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姑娘,也不知道究竟想要做什么! 水榭内。 玄冥轻咳了一声,强行拉回了江忆秋的思绪。 “你今日来就为了问这个的话,暂时可以回去了,横竖我与镇北王府的婚约还在……” 江忆秋眉梢轻佻,期间没有多说什么话,但是聪明人却是能从她的话里,听出好几重的意思来。 玄冥原本还阴沉着的脸,当即多云转晴! “呵……行,我知道怎么做了,午后你有什么安排?” 玄冥轻笑了一声,他今日来的目的横竖是达不到了,但是能得江忆秋这句话,他也是满心欢喜的。 至少,她给了他机会…… “没有。”江忆秋摇头,她从侯府出来的其实挺匆忙的,后续根本就没安排。 甚至,此刻她都没有打定主意,今夜回不回城外庄子上休息。 “那跟我去个地方?” 玄冥朝着她伸出手,他眉眼带笑,俊逸的脸庞笑容清隽,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 江忆秋捏了块点心在手上,看了眼玄冥的手,打算自己走。 步子还没迈出去,玄冥便径直拽住了她的手腕,“啊!”江忆秋低呼了一声,玄冥却并未松开,反而笑道:“我不能出现在京城,只能抱歉的带你飞檐走壁了!” “啊?” 江忆秋愣了一下,下一秒她的身影已经被玄冥带着出现在了屋顶上,而她手中捏着的那块点心,这会早已经骨碌碌的滚落在了地上,沾染上了不少的灰尘…… 十安…… 我类个乖乖!主子这是玩轻功的!那可完蛋了,他轻功不敌主子,要怎么追上去啊? 他的任务可是保护江姑娘啊…… 十安满脸黑线,交代其他人转告掌柜江姑娘的去处后,抓紧时间去追两位主子了! 江忆秋被玄冥带着,在各种高低错落的屋檐上不断的飞掠着,她这辈子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心脏骤停的滋味…… “玄冥!你可以乔装打扮,甚至可以租辆马车,躲在马车上不出来,那么多种办法可以带我离开,你为何偏偏要选择这条路?” 江忆秋多年的涵养在玄冥的这番操作下,早就分崩离析了。 要不是还顾忌着玄冥还有摄政王这层身份,她或许已经对着他吐脏话了! 玄冥…… 江忆秋紧紧的抱着玄冥紧窄的腰身,双眼死死的闭着,可是越是想要忽视那种感觉,她就越是觉得心慌不安。 那种时刻在死亡线上蹦跶的感觉,这辈子她都不想要再尝试第二遍了! 玄冥修长的手臂,拥着江忆秋纤细的腰身,他甚至能够感觉到,她的小脸埋在他胸膛上的感觉。 那种炙热的温度,隔着不算厚的衣料传递到了他的心底深处…… 江忆秋此时若是能够抬头看上一眼的话,她必定能够看到,玄冥耳根微红的样子。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害怕……”玄冥低头,下巴搁在了江忆秋的头顶上,落下了抱歉的一吻。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主子就是太宠她了 玄冥眼底满是歉意,声音更是柔得不像话。 江忆秋差点都觉得自己要溺毙在他的柔情里了,可是理智稍稍将她给拉回了一些。 别溺毙不溺毙的了,她现在快死了…… “抱歉,这次过来并未准备马车,只能委屈你忍到出城了。” 玄冥轻轻把江忆秋往上托了一些,好让她能够更好的挂在他的身上,争取多给她一些安全感。 江忆秋…… 她深吸了口气,悄悄将头抬起,朝着外边看了眼。 只一眼,她就吓得重新埋回玄冥的胸口不敢动了! 天呐! 那么高,起起伏伏的,底下甚至还有形形色色的百姓。 她这一口气好悬,差点没提起来! 两炷香后, “好了,睁眼吧。” 玄冥看着八爪鱼一般缠在他身上的女人,有些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他们已经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有一会了,江忆秋却像是长在了他的身上一般,一动不动的。 “啊?到了?可是我怎么还是这么晕乎乎的呢?” 江忆秋茫然的抬起头,双脚落地的感觉飘呼呼的,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坐下休息会再走?”玄冥见她的确是有些不舒服,干脆将她抱到了路边的茶摊上,让她能好生歇一歇。 那守着查探的两位老夫妻,瞧着这两人一身贵气,当下都有些局促。 他们这简陋的茶摊,往日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些贫民百姓…… 何时能见到这等金贵之人? “两位贵人,可要饮些茶水?” 妇人壮着胆子上前,她连看都不敢看玄冥,只敢轻声询问江忆秋。 玄冥皱着眉,原本想说不用了,却没想到江忆秋竟然一口应下了:“麻烦婆婆给我壶热茶……” 玄冥…… 算了,她想喝便喝吧。 “好嘞!热茶来咯!贵客您慢用!”妇人将茶水送来,连忙闪开了。 江忆秋兀自倒了一杯,咕咚咕咚牛饮了一大口,这才压下了胃里的翻涌,和心底的不安。 玄冥一直静静的站在她旁边看着,也不动弹。 江忆秋盯着他看了又看,直将玄冥盯得心里发毛…… “做什么?刚才的事情我已经道歉了。”玄冥俊眉紧蹙着,生怕江忆秋又生气,连忙开口。 江忆秋扫了眼他,又扫了眼粗糙的凳子,以眼神示意他坐下。 玄冥…… “当真要坐?” 他能不能不坐? 这凳子……他实在是坐不下去。 “你说呢?” 江忆秋挑眉,她看出来了,玄冥其实是很嫌弃这个茶摊的,可是为了让她歇脚,只能选在了这里。 敢嫌弃?那她就非得胡搅蛮缠了! 就当是回报刚才玄冥带着她飞檐走壁了…… “好。”玄冥沉默了片刻,闭上了眼,咬着牙坐下了。 江忆秋轻嗤了一声,瞧他那要死的样子…… “喝茶。”江忆秋倒了杯茶水放在了玄冥的面前。 玄冥…… 他沉默着,深邃的视线盯着江忆秋,眼底透出了些许的委屈。 “可不可以不喝?”玄冥声音压得很低,委屈巴巴的模样让江忆秋有一瞬间的心软,可随之她又想到了她刚才被摧残的样子。 “不可以。”江忆秋摇头,“喝了这杯茶,我就原谅你。” 玄冥…… 暗处,这次跟着玄冥和江忆秋的暗卫,这已经集合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盯着茶摊内发生的这诡异的一幕…… “主子坐下了?” “我没瞎吧?” “江姑娘竟然敢命令主子?” “你们说主子会喝吗?” “怎么可能?主子从不与人共用这些东西,怎么会碰?” “勉为其难的坐下已经是给江姑娘面子了。” “主子对江姑娘是不是太宠溺了一些?” …… “这些都不是事,我就是想知道,主子到底什么时候能抱得美人归……” “啧!这还不简单?没看到主子为了江姑娘连洁癖都没了?” …… 暗卫们讨论地十分的激烈,他们的声音其实压的非常的低,寻常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得到。 可是玄冥是什么人? 他的功夫强劲,内力深厚! “好。”玄冥朝着树丛中冷冷瞥了一眼,随即抬起了那豁了口的茶碗,一口将满碗的茶水给干完了! “噗呲……”江忆秋看着玄冥视死如归的模样,简直忍俊不禁。 不就是一碗茶水么?至于吗? 玄冥将空碗摆在了江忆秋的面前,示意她已经喝完了。 他表情有些僵硬,喉咙口甚至还隐隐的有些作呕,但是都被他给强行压下了! “行了,我原谅你了。”江忆秋看着一滴水不剩的碗,心下稍稍有些吃惊。 同样吃惊的,还有一众暗卫们! 此刻,他们一个个都大跌眼镜! 主子竟然当真喝下了! 面不改色的喝下了! “那之前主子这样不行,那样不行的,是不是矫情?” …… 十安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众人一副:你完了!你死定了的表情盯着十安! “真狂了?都敢编排主子了?” …… 十安慌张的缩了起来,生怕被主子给察觉到了,要不然他就真完蛋了…… “走吧。”玄冥起身,放了一锭银子在桌上,拉上江忆秋便走。 那对老夫妇看到贵人竟然给了这么大的银两,吓得他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这一壶茶水也才两文钱啊! 他们想退钱,可是贵人已经走远了,两人只能战战兢兢的将这锭银银子给妥帖的收了起来…… “我们去哪?这怎么是上山的路?” 江忆秋觉得这一整天真是太累了,不是被带着飞檐走壁,就是被带着爬上。 荒山野岭的,大路都没有一条,就这么一条小径,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嗯,上山,带你看样东西。”玄冥轻轻勾了勾唇角,指着东南方向,他相信到了那里,江忆秋一定会很开心!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交心 江忆秋看了眼白茫茫的山顶,心里有些没底。 这座山……全京城最高的一座,并且山上也没有寺庙之类的建筑,寻常人根本不会上这座上。 是以,山上一般只有附近的樵夫才会上去,砍些柴火下来卖几个银钱。 或者是附近的猎户,在山上挖了陷阱,捕上一些小野兽,拿去城里售卖。 江忆秋沿着踩出来的一条小道,一步一步的被玄冥牵着上山。 “小心,那边有陷阱。”玄冥见江忆秋突然停下了,眼看着她被陷阱吸引了注意,忍不住扶额。 若非不是他牵着,他相信江忆秋这会已经掉入陷阱中了! “那是陷阱?”江忆秋后怕的往后退了一步。 “嗯,看起来很美?那上面的花朵果实都是假象,是猎人特意编织缠绕在深坑表面的一层诱惑,有时候还会放上一些处理过的肉类。”玄冥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慌张,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给她安慰,“想不想看看深坑底下是怎样的?” 江忆秋抿着唇,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玄冥轻笑了一声,松开了牵着她的手,正欲上前,手臂却被江忆秋给拉住了。 “算了,太危险了……何况、何况人家辛苦做的陷阱,你别给人弄坏了!” 江忆秋低着头将玄冥给拦住了,视线却不经意间往陷阱那瞟去。 玄冥轻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无碍,等你看过之后就给他还原。” “当真?”江忆秋连忙撒手:“那你快点!” 玄冥…… 他现在就像是个工具一般,他在江忆秋的眼底看到,那陷阱的魅力都比他还要大。 “这么长的尖刺?”江忆秋看着玄冥挪开的遮掩物,看到了陷阱底下的东西。 那密密麻麻的尖刺看得她头皮发麻,江忆秋往后退了两步。 见玄冥已经将那陷阱给恢复原样了,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就怕了?”玄冥瞧着江忆秋往后缩的模样,忍不住调侃了起来。 他当初第一次见江忆秋的时候,她便像是一只小野猫一般堵住了他的去路,笃定的说她能救他! 其实第一眼,他便将她深深的记住了。 在后面一次次的接触中,他发现江忆秋这个独特的姑娘,不知何时早已走入了他的心底,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江忆秋的影子已经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上,无法抹除…… “嗯,我没跟你提过吧?在药王谷后山禁地的日子……” 江忆秋讪笑着回到了小径上,察觉到玄冥投过来的目光,江忆秋浅浅扯起了唇角:“被送到药王谷当天,我就被带去了后山。 后山放着一排排黑色的水缸,你知道那水缸有多大吗? 缸口大概这么大……能容纳下两三个我……” 江忆秋比划了一下缸口的大小,她低垂着眼眸,所以并没有看到玄冥泛红的眼尾,以及他眼底那浓到化不开的心疼…… “你知道吗?那水缸里装着满满的黑水,很黑很黑,根本看不到里面有什么,我不知道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起初,我只以为他们是要带我学规矩的。 哈哈哈……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谁家好人学规矩是在那种地方学的? 直到我被提着扔进了水缸里,我才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了,而且,那水缸中翻涌的活物竟是一只只的毒物。 它们啃噬撕咬我的皮肤,我挣扎着想要爬出来,但是那些守着的药王谷弟子,提着一把刀站在水缸边,只要我往外爬,便会提着刀砍向我。 我没有别的选择,要么被毒虫啃噬,要么被乱刀砍死…… 我以为我会熬不下去,我以为我很快就会死去。 可是……你知道吗?这样的痛苦日子,我竟忍受了整整一年…… 在被捞出水缸的时候,我将一只毒蝎从水缸中带了出来,这才瞒下了被炼制成药奴的事情。 药王谷那些人只怕是以为炼制过程中,毒物不慎跑了,导致炼制失败。 毕竟,他们从来也没成功过。 你说,假如他们有成功炼制出过药奴,我还能这般轻易的逃脱吗?” 江忆秋自嘲的笑了起来:“苏半夕在我刚刚回府,便装病要取我的血,被我先一步发现……以谣言断了她的后路……” 玄冥心脏不断的抽痛着,他早已调查过江忆秋所有的事情,自然知道药王谷内发生的事情。 可是,密报上那冷冰冰的描述,远不及江忆秋亲口称述来得震撼! “对不起……”玄冥想要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可这一刻的江忆秋整个人看起来快要碎了一般,让他不认触碰。 “你为何道歉?这些与你并无关系。”江忆秋不解,依着她前世的记忆,药王谷这些事情,摄政王并未参与。 前世,摄政王出现在苏半夕身边,是在她已经被割血囚禁许久之后了。 那时候的她,距离弥留之际也不远了…… 玄冥拉住了江忆秋,带着她远离了那陷阱,他猜到了她是看到了陷阱想起了那口黑缸。 他牵着她,一路沉默着往上。 直到了山巅上,玄冥这才松了手。 江忆秋找了块山石坐下,虽然一路上玄冥都在配合着她的速度,甚至一度抱起她,走了不少的路,她仍旧累得气喘吁吁。 “怪我没有早日与你相遇,没有能够早日护住你,让你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往后,我会护着你,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助你得到。” 玄冥郑重的许下了承诺,只是现在,他想给,而她并不想要…… 江忆秋好奇的打量了他一眼,并未将他的话当回事。 他若是有足够的定力,前世又怎会与苏半夕厮混在一起? 江忆秋累极了,她不想说话,只静静地坐着,谁知玄冥竟也坐到了她的身边。 林中没多会又传来了窸窣的声音,一对侍卫抬着桌椅与吃食过来了。 “吃点。”玄冥将吃食摆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一只热腾腾的烤鸡腿塞到了她的手中,江忆秋看着远方,轻叹了一声:“这便是你想让我看的吗?” 第一百二十七章 找上门来了 霞光漫天,丝丝暖阳落在了江忆秋的身上,那一轮红日悬悬的挂在对面的山尖上。 江忆秋咬了口喷香的鸡腿,视线被那轮夕阳所吸引。 橙红的阳光为江忆秋镀上了一层金光,她就像是落入凡尘的仙子一般,叫人一眼万年…… “嗯,带你出来散散心。” 玄冥话不多,在林子里的时候该说的他便已经都说了,这会颇有些相顾无言的感觉。 只是,他却并不觉得会尴尬,他喜欢与江忆秋待在一起。 哪怕不说话,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他都能待到天荒地老。 “多谢。”江忆秋的情绪早已在路上就发泄了出来,此刻又看到这般美景,她眉眼间的笑容尽数扩散了开来,整个人看起来无比明媚。 身后的侍卫们,窸窸窣窣的搭起了营帐。 在阳光落下的最后一刻,将两个营帐给搭建好了。 “晚上住这里?” 江忆秋很是惊讶,摄政王这么闲的么? “嗯,不想看明日的日出么?” 玄冥指着其中一个营帐道:“这间是你的,那边有山泉水,待会可以烧了热水洗漱。” 江忆秋…… 她可是从未见过,装备这么齐全的看日出的…… 只是有山泉水倒是可惜了,没有温泉! “你们让开!我要见江姑娘!” 林间传来了嘈杂吵闹的声音,以及侍卫们齐齐抽剑的声音。 江忆秋寻着声音看了过去,视线被茂密的树林给遮挡住了,只能看到来人的一片衣角。 倒是从声音,让江忆秋分辨出了来人,是宋言。 江忆秋看向了玄冥,后者蹙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想见他?”玄冥察觉到了江忆秋的目光,并非他刻意,只是江忆秋盯着他的视线太过赤裸裸了。 “嗯,放任他在那吵闹总是不行的。”江忆秋点了点头,随后又摇起了头。 她其实现在并不想见宋言。 依着她的盘算,镇北王府得到消息之后,应该是要在第一时间去到侯府找江远山麻烦的。 她之所以选择在第一时间躲出侯府,也是因为想要避开宋言。 说实话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宋言,那个梦太过清晰。 可前世的时候,并未发生过梦里的那些事情,所以她便猜测那个梦便是天道对她的示警。 她好似稍稍得到了天道的一丝丝偏爱? “放他过来。”玄冥低声吩咐了一句,很快宋言的身影便飞奔而来,堪堪停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宋言应该是跑着上山的,头上有细密的汗珠。 他焦急的看着江忆秋,想要说什么,却又很谨慎的瞥了玄冥一眼。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摄政王对江姑娘存着别样的心思的,退婚这样的事情,定然是不能让摄政王知道的。 本身他就已经很有危机感了…… 若是他引以为傲的婚事再退了,他与江姑娘之间还有可能吗? “去那里吧。”江忆秋点头,率先走到了角落了位置。 其实,她并不清楚,周围都是习武之人,无论她走到哪里,他们之间谈话的声音,都逃不脱玄冥的耳朵…… “江姑娘退婚是你的意思吗?你真的要与我退婚吗?我之前就说过,我是真心爱慕江姑娘的,是真心想娶江姑娘。 无论江姑娘想要做什么,我都会帮江姑娘……所以,能不能、能不能不要退婚?” 宋言很着急,一口气将想说的说完了。 他一脸希冀的看着江忆秋,等待着她的回应。 天知道,侯府派人来说了退亲的意思后,他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退婚并非我的意思,只不过……哪怕此刻不是我的意思,往后我也是要与宋世子退婚的。” 江忆秋想了想,还是打算将真实的想法说出口。 她仔细的辨认着宋言的微表情,她想从他的身上,找到与梦中一丝相似的地方。 宋言左边的眉头往上轻轻推了推,而右边的眉毛未动。 看到这一幕,江忆秋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这是她在梦里知道的属于宋言的小习惯,而在这之前,她并不清楚…… 所以……那梦是真的!那两个外室也是真的! “为什么?不是说好要利用我的吗?为何已经开始了,就不能再多利用一下? 我是心甘情愿被你利用的!” 宋言着急了,他上前猛的钳住了江忆秋的肩膀,因为着急脸色顷刻间涨红了起来。 江忆秋吃痛,往后退了两步,想挥开他的双手,可宋言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看起来高挑瘦弱,却没想到力气竟然这么大! “你放开我!”江忆秋蹙眉,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掏出匕首是不是能够逼迫他松手了。 啪嗒! “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突然响起。 江忆秋愣愣的看着宋言抱着手腕痛苦嘶吼的模样,转瞬间她被捞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熟悉的清冽香气混杂着清新的松木香钻入了她的鼻尖。 江忆秋这才反应过来,她被玄冥给救了。 她甚至都没看清楚,玄冥究竟是怎么过来的,又是怎么断了宋言手腕的。 “吓到了吗?可有受伤?”玄冥眼底的急切直逼江忆秋,他上下打量了起来,生怕错过了她身上细微的伤口。 “没事。”江忆秋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后连忙摇头,她的确没事,只是肩膀应该是青紫了,周围都是男人,总不能让玄冥看她肩上的伤…… “手不想要,本王不介意帮你砍了!” 玄冥转身,凌厉中满含杀意的视线落在了宋言的身上! 看来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就连镇北王府这窝囊的小世子都敢在他面前,动他护着的人了! 宋言浑身一震,手腕上的痛无比清晰,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恐慌。 “摄政王,我不是有意的……”宋言很不甘愿,却不得不低头。 他还不敢与摄政王硬碰硬,镇北王府根本不是摄政王的对手。 摄政王轻轻一抬手指,便能要了镇北王府所有人的命! “算了,你走吧。”江忆秋眼底满是失望,是她错了,不该与镇北王府有半分牵扯。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祸水东引 “什、什么?”宋言有些不敢相信听到了什么。 江忆秋那张看起来无比温柔的脸上甚至连表情都是柔和的,可如此柔和的她,是如何说出如此冷漠的话的? 为什么要对他如此残忍? “她让你滚!”玄冥不悦的蹙眉,镇北王府小世子理解能力就这么差吗? 连人话都听不懂? “她都没说话,你凭什么替她开口? 摄政王!你是她的什么人?能开口替她做主?”宋言猩红着眼眸瞪向了玄冥,这一刻他被愤怒洗劫,丧失了理智。 所有侍卫都安静了下来,甚至就连宋言带来的人也是一脸诧异,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丝恐惧。 小世子是疯了吗?竟然如此挑衅摄政王! 他是想害死镇北王府吗? “世子!小世子……你冷静啊……”远处,宋言的小厮欲哭无泪,他怕的双腿都在颤抖着,小世子啊!求求您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犯轴啊! 镇北王府可经不起您这么折腾,王妃若是知道您得罪了摄政王,怕是要将您给乱刀砍死…… “看来镇北王府是想死了。”玄冥神色冰冷,周身凌冽的杀意顿时朝着宋言蜂拥而去。 气势汹汹的宋言喉头一紧,那些愤怒顷刻间消散殆尽,这一刻他是真的怕了! 那种深深印刻在骨子里的恐惧,让他双腿止不住的颤抖着,尽管如此,他还是强行镇定下来,退几步说道:“镇北王府无意与摄政王为敌,只是……江姑娘与我之间的婚约,是我们两人的事情,还请摄政王莫要插手……” 玄冥周身的气息又冷了几分,宋言甚至觉得身边的空气似乎都不再流通了,反而变得很黏腻厚重,窒息感瞬间袭来,他这才惊觉,此行他究竟是做了多么蠢的事情! “对不起!小世子他失心疯了,求摄政王饶世子一命……” 小厮拼命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摇摇欲坠的宋言,将小世子牢牢的护在了怀中。 “求摄政王饶命,小世子他只是他着急了,他是真心爱慕江姑娘才会胡言乱语,求摄政王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世子这一回吧……” 小厮见摄政王仍旧未松口,连忙跪下祈求,顺带还拉着宋言一起跪下了。 砰砰的磕头声不断传来,没多会小厮的额头上就血红了一片。 玄冥眉头微粗,寻常落到这种情况,宋言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大半条命,唯一算是好点的可能性,便是苟延残喘,留着最后一口气回镇北王府。 只是现在……他不想当着江忆秋的面动手。 不想让江忆秋看到他血腥残暴的一面,堂堂摄政王怕了,怕她会觉得害怕,会远离他…… “起来,带上这个蠢货,有多远滚多远!”玄冥心情不爽快,低咒了声走到了悬崖边上。 最后一点阳光也坠入了山涧,四周只剩下朦胧的黑暗。 侍卫已经将篝火给点燃,噼啪燃烧着的木柴让他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 “江姑娘……我不会放弃的,哪怕你想退婚,我也不会放弃你。” 宋言被小厮拖拽着离开,他不敢再造次,却仍旧不甘心的对着江忆秋表露心迹。 他对她是真心的,同样也势在必得! 江忆秋有些烦躁的叹了口气,她压根没有料到自己会入了宋言的眼。 早知道,他会对她生出这样的心思,说什么她都不会与镇北王府有任何的牵扯! 侯府内。 镇北王府浩浩荡荡来了一群人。 王妃带着两个随侍的嬷嬷,身边跟着的十几个丫鬟和随从,这架势一看就是上门找茬的! 江远山原本想着让江夫人去接待王妃,大家都是女人有什么话也好说。 可偏生,江夫人还在气头上,无论他怎么说,就是不出门,房门锁得死死的,任由下人怎么砸门,她都没有任何的动静。 眼看着王妃在前厅等候许久了,管家没了办法,只能请江远山去接待。 江远山脸色阴沉,让他堂堂侯爷,一府当家之主,去接待一个妇人? 疯了不成? “我先去前厅,你去将夕儿请去前厅。”江远山沉吟片刻,总觉得让他独自一人面对王妃,着实有些不妥。 思来想去,这侯府能称之为女主子的,也就只剩苏半夕了。 其实,江远山很不情愿让苏半夕面对镇北王府,可是眼下也是到了没办法的时候。 管家看着江远山匆匆离去,略一思索,吩咐了他的心腹去替他办件事情,这才着急忙慌的赶去苏半夕的院子。 一进院子,管家便露出了哭丧的表情大喊:“姑娘!姑娘不好了……” 苏半夕…… 她正在用膳,冷不丁的听到这话,只觉得无比晦气。 “你怎么说话呢?”苏半夕原本想直接开骂,可一想到还需要维持人设,她还没嫁给云湛哥哥,可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真实性情了。 “姑娘……出大事了!侯爷要退了大姑娘与镇北王府的婚事,镇北王府上门闹起来了,说是婚事本就是与苏家定下的,要姑娘继续履行与镇北王府的婚事。 姑娘快去前厅看看吧,老奴怕侯爷一人应付不来啊……”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看起来当真是无比着急的模样。 苏半夕咯噔了一下,立马急匆匆的站了起来,晚膳也顾不上吃了。 还吃什么吃?再吃她岂不是又得嫁入镇北王府? 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镇北王府那个烂摊子,她绝对不进去掺和! 镇北王府是她精打细算为江忆秋挑的婆家,江忆秋想退婚? 想都别想! 管家看着那抹匆匆跑远的娇小背影,眼底的狠戾一闪而过。 就是这样一个货色,害了他的儿子,还妄图谋害大姑娘…… 前厅内,江远山皱着眉头,耳边是王妃嚣张的怒骂声。 “江侯爷!我镇北王府现在的确不是鼎盛时期了,可那也不是你区区侯府就能够践踏的! 我家可是世袭爵位,不像你侯府,江侯爷这侯位可是传不下去的!” 王妃不可谓不嚣张,江远山一死,这侯府就走到头了! 要不是还有云将军撑着,靠着江远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侯府早就没落得不成样了! 之前,将联姻对象从苏半夕换成江忆秋的时候,她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她本身就不满意苏半夕,就苏半夕那样的货色,瞒得过别人可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可现在,江远山又在闹什么幺蛾子? 竟然连江忆秋的婚事也要退了! 该死的! 是当他镇北王府没人了么?这么蹬鼻子上脸的欺辱? “王妃,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我侯府的确是比不过镇北王府,可王妃这般羞辱人,太过分了吧?” 江远山被王妃好一顿羞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却又不敢说太过分的话。 毕竟,正面和镇北王府杠上,他还没那个胆子! “过分?本王妃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侯府这么将镇北王府的面子往地上踩,是准备好了承受镇北王府的怒火了么?” 王妃端出了高高在上的气势,逼得江远山面红耳赤,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回驳。 “王妃!镇北王府是料定了咱们侯府背后无人撑腰么?” 苏半夕娇娇柔柔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步步推进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步步推进 苏半夕是生气的,原本还以为管家的话有水分,却是没想到,镇北王府竟然敢如此的嚣张! 这都打上门了! 她现在虽然还不敢正大光明的说上一句:我是大皇子的人! 可终究大皇子是不会放任她被欺辱的! 苏半夕正是拿捏住了这一点,这才敢壮着胆子驳斥王妃。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镇北王府的王妃是什么身份?苏半夕又是什么身份? 王妃当即冷下了脸,她身边的嬷嬷不等苏半夕进门,二话不说就上前,扬手啪啪啪,接连甩了苏半夕几个耳光! 苏半夕脸上本就有伤,这会也堪堪只是消肿了而已,被嬷嬷这么一打,脸颊顿时又红肿了起来,几个清晰的手指印,赤裸裸的昭示着二人身份上的差距…… 苏半夕…… “呜呜呜……姨父,夕儿好疼啊……镇北王府真真是一点没将侯府放在眼里……” 苏半夕怔愣住片刻,反应过来之后立马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江远山也被嬷嬷这波操作震惊了,他压根没想过,镇北王府的下人竟然这么狂,敢在侯府动手打人! 而且,还是打了他心尖尖上的女人! “放肆!来人给本侯将她押下去!二十板子,不打完不允许起来!” 江远山怒急攻心,要不是王妃还在,他定要上前好好将苏半夕揉进怀中安抚一番。 管家恭敬的候在一旁,他敏锐的捕捉到了江远山那按耐不住的手脚,依着他对江远山的了解,江远山这是心疼苏半夕了! 却又碍于有外人在,不敢上前安抚…… 呵! 管家面色不显,心中却在冷笑。 江远山!原来你还要脸! 他倒要看看,江远山与苏半夕这种畸形的关系暴露在外人面前,再传出去之后,这两人还要怎么见人! 苏半夕竟还大言不惭的想要嫁给云将军! 呸!不要脸! “放肆!我的人也是你能动的?江远山我只当你是色令智昏,没想到你竟是蠢得可以!” 王妃都被江远山这愚蠢的模样给气笑了,若不是还想着要娶江忆秋回镇北王府,她早就宣布与侯府断交了! “你……你你你、说话怎的如此恶毒!”江远山想骂人,话到了嘴边,转了个弯又咽下去了! 惹不起!真的是惹不起! “本王妃恶毒?江远山你可知这几位嬷嬷可都是宫里太后身边的老嬷嬷! 她们也是你动得的?” 一句话,直接吓瘫了江远山! 太后身边出来的嬷嬷! 江远山冷汗连连,他吞了吞口水,明显怂了。 苏半夕脸色难看,同时也有些妒恨,没想到一个没落的镇北王府,竟然有两个从宫里出来的嬷嬷! 而且还是太后身边的! “姨父……”苏半夕知道今日是打不了那两个嬷嬷了,她捂着脸颊慢慢挪到了江远山的身边,她低垂着脑袋默默流泪。 江远山见惯了她呜咽痛哭的声音,这会默默流泪的模样,还真是让人忍不住的心疼。 这种诱惑,对于江远山来说是成倍增加的,那种被勾得心尖发痒的感觉,差点将江远山的理智给吞噬! 江远山不由自主的伸手,想要搂住江忆秋,伸到一半又强忍住了。 管家在门口看着着急,视线时不时的往外扫去。 “王妃,今日上门究竟所为何事?”江远山强忍着脾气,安耐住了想要揍人的冲动,他好言好语的问。 镇北王府打上门了,事情总得解决。 “所为何事?”王妃无语住了,她目的难道表现得还不明显吗? 江远山…… 她干嘛一脸震惊的模样? 王妃瞥了一眼身边的嬷嬷,嬷嬷了然上前一步,面向江远山规规矩矩的说道:“江侯爷,镇北王府与侯府大姑娘的婚事,不是侯爷说退就能退的。 之前之所以答应侯府将苏半夕换成江大姑娘,那是因为苏半夕本就不符合世子妃人选。 江姑娘与镇北王府的婚事,必须履行,否则侯爷就是在打镇北王府的脸,想必侯爷不会愿意承担镇北王府的怒火!” 嬷嬷神色严厉,与江远山说话也是不卑不亢。 想当初,她还在宫里的时候,那些贵人见到她也是恭敬有加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退婚了?我没说过,分明是江忆秋她自己要退婚……” 江远山早就已经怕了,这会干脆一股脑的将事情全部都推到了江忆秋的身上! 管家脸色变了变,江远山可真是不要脸! 他眉头紧锁着,大姑娘在离开之前可是交代了,要尽可能促进这场退婚顺利进行下去,并且要让江远山彻底把镇北王府给得罪了! 江忆秋此举也有自己的目的在,镇北王府背后是大皇子,苏半夕背后也是大皇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两大势力结合在一起。 闹! 必须要闹起来! 远处,一抹倾长的身影不急不缓而来。 管家看到那人时,愁眉不展顿时阴转多云! 他暗自庆幸,幸好,他还是将人给请来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下子就痛了 “江侯爷话说得如此笃定,您可当真做得了大姑娘的主?” 嬷嬷轻飘飘睨了江远山一眼,倒不是她小瞧了江侯爷,实在是这江侯爷的怂在整个朝堂都是出了名的! 并且,在她看来这江侯爷不仅怂还是个没脑子的,否则也不会被区区外姓寄养的表姑娘拿捏至此。本文搜:看书屋 免费阅读 “那是自然,本侯可是她的父亲!她岂敢忤逆我?”江远山被区区下人这般质疑,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有些话没过脑子便脱口而出! 云湛在前厅外站了几分钟,将屋内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本就不悦的神色逐渐阴冷了下来。 他以前倒是没有察觉到义父竟如此不要脸! 擅自做主定下他与苏半夕的婚事不说,甚至还妄图掌控江忆秋! 做梦吧! “义父,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与镇北王府这门婚事,便是义父开口悔婚的! 义父当时原话怎么说的? 与镇北王府这门婚事江忆秋她不配! 既然不配,那便将这婚事还给苏半夕吧! 横竖这婚事本就是苏家替苏半夕定下的,无论怎样都与江家没有任何的关系!” 云湛此刻生了大逆不道的心思,他甚至连江远山这个义父都不想认了。 秋儿受了那么多苦, 而义父的眼中竟只有苏半夕! “你!你休要胡言乱语!”江远山被云湛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就是料定了云湛不敢忤逆他,这才敢肆无忌惮的算计。 却没想到,云湛竟当着镇北王府的面将此事戳破了! 该死的!云湛怎么敢的? “胡言乱语?义父觉得我是在胡言乱语? 那我是不是也能当义父逼我娶苏半夕是假,实则想借着这场婚事,将她留在侯府,与你花田月下才是真? 苏半夕肚子里的孩子,只怕也是义父的吧! 如此,义父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云湛大开“杀戒”,这一刻终于是将他维护了多年的侯府脸面给抛开了。 既然连义父都不在意侯府的脸面了,他还死拽着做什么? 江远山心梗了,他一直以为云湛是不敢忤逆他的,毕竟之前那么多年,云湛对他的话都是言听计从的。 他连头都不敢抬,还想继续说什么狡辩一番,无论怎样都不能让王妃知道这等龌龊事情。 其实江远山自己也明白,这事好说不好听,要不然他也不会让云湛娶了苏半夕。 只是,镇北王府堂堂王妃是什么身份?岂能看不清江远山的心思。 江远山还没开口狡辩,王妃便阴阳怪气的嘲讽起来:“看来我还真是低估江侯爷了,没想到江侯爷一把年纪,竟连妻族的小辈都不放过。 只不过……江侯爷这眼光似乎并不怎样,这样的货色都看得上! 今日我便将话放这了,我镇北王府与江忆秋的婚事不退,在来时本王妃已经选定了吉日,再过五日便是好日子。 届时为我儿与江忆秋将婚事给办了! 否则,江侯爷就等着全天下人的耻笑吧!” 王妃眼波流转,威胁意味十足,她才不管侯府有什么龌龊,她只想依计将江忆秋给娶回镇北王府! 原本只是定下了婚事,甚至连婚期都还没商定,按照惯例准备婚事这些势必需要耗费上一年的时间,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不愿意再等了。 早一日将江忆秋娶回府,她才能早一日安心。 云湛烦躁的情绪有些压不下,镇北王府的人还真是难缠,这样都不死心仍旧要娶江忆秋进门! 秋儿怎能入镇北王府那样腌臜的人家! “王妃死了这条心吧,我不会让她嫁入镇北王府,宋言配不上她!王妃这般迫不及待想娶世子妃回府,不如另择人选!” 云湛淡然转身,神色阴冷的扫向王妃几人。 上一次,苏半夕将婚事推脱给江忆秋的时候,他没能幡然醒悟,好不容易有了这一次的机会,他定不会善罢甘休! “云将军口气未免太大了!” 王妃心下气得厉害,却又不敢轻易拿捏云湛。 毕竟云湛可不像江侯爷这手中无实权的,云湛手中捏着的兵权,连大皇子都无比忌惮。 她轻易不敢得罪此人…… “那王妃不妨试试看?”云湛邪肆的勾起了唇角,区区镇北王府,他大不了与之撕破脸便是了! “你!”镇北王妃脸色铁青,她倒是没有想到,江侯爷这不中用的受了她的威胁,眼看着事情就要办妥了,没想到竟又杀出了一个云将军! 不行! 江忆秋若是娶不回去,对于镇北王府来说,损失太大了! 王妃阴沉着脸,急匆匆出了侯府便一路往宫里过去,毫不顾忌此刻宫门是否已经落了锁…… 侯府内,江远山发了好大一通火。 却被云湛轻飘飘一句话给按下了! “义父这是也想将我赶出侯府么?我倒是求之不得!” 江远山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赶走云湛,侯府还需要倚仗云湛的势力…… 山巅之上,江忆秋觉得有些冷,缩了缩脖子正欲离火源更近一些,一件大氅便落到了她的肩上。 “多谢。”江忆秋拢了拢大氅,她眉眼并未抬起,而是直勾勾的盯着火焰怔神。 玄冥一直静静的坐在她的身边陪伴着,原先他们之间的氛围还很好,可是在宋言出现之后,江忆秋的情绪便不太对劲。 玄冥有心想要问,可是江忆秋一只不开口,让他升起的那点心思也熄灭了。 她不想说,他不愿意勉强她…… 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着,沉默许久的江忆秋突然站起身,玄冥不明所以,但是身子动的比脑子还快,他第一时间也跟着站了起来。 江忆秋看了他一眼,声音清幽:“摄政王,我们不是一路人,我要做的事情势必对你有不小的影响。 所以……摄政王还是不要将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才好。” 玄冥心脏猛的一揪,沉闷的钝痛让他忍不住捂着心口闷哼了一声。 痛! 太痛了! 他从未想过,一个人、一句话、一个眼神,竟真能让他觉得这么痛…… 第一百三十一章 求婚 “为什么?”玄冥痛苦的拧着眉,原本健康的脸色此刻看起来略显苍白。本文搜:86看书 免费阅读 他薄唇紧抿着,似是在强行忍耐着什么。 “摄政王既然知道了我受过怎样的折磨,便应该清楚我不是逆来顺受之人,我的目的是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 若是我没猜错的话,摄政王必定有大事在谋吧? 而我所做之事,若是没算错的话,是与摄政王所某冲突的。 你们之间注定有缘无分。” 江忆秋露出了浅浅的笑容,那笑容极浅极淡,若是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看不出来她有笑过。 玄冥沉默了下来,他没想到江忆秋竟然知道他所谋为何事! “可是……我不在意。” 就在江忆秋转身想回营帐休息的时候,玄冥突然开口了。 他不在意! 在这之前,他并不清楚自己对江忆秋的爱意到底有多深,可是就在刚才,他的心脏像是碎裂开来一般。 她又拒绝他了! 她再一次的拒绝了他! 轻柔的声音被微风打着卷的钻入了江忆秋的耳中。 她步伐一顿,看向玄冥的眼中满是诧异。 他疯了吗?谋划多年的事情,就因为她而不要了? “你让那些跟着你卖命的兄弟怎么想?摄政王!我自认为对你还有几分了解,你不该是这样不负责任之人!” 惊讶过后,江忆秋眼底涌起失望,她当初站到他的面前救下他,可不是为了看他像现在这样的! “本王自然不是那等不负责任之人!我的确有谋划! 可是……秋秋! 在认识你之前,我的那些谋划中没有你。 可是,在认识你之后,我的谋划中便有了你! 你是我未来的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没有你,那些谋划有何用! 你当真要抛下我吗?” 玄冥急切的拦住了她,他是真的急了,江忆秋从未这般冷冽的同他说过话。 甚至在初次见面的时候,她眼底的疏离都不似这般强烈。 他害怕了…… 怕她真的会远离他,不要他! 江忆秋灰寂的眼底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光亮,她从未想过,在他的谋划里竟早已有了她的身影。 见江忆秋没反应,玄冥紧接着说道:“侯府对你做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那些事情就算你不做,我也会帮你做。 所以,无论你要做什么,都不会影响我的计划…… 秋秋,到我身边来好不好? 让我助你护你……” 玄冥眼底满是祈求之色,此生他从未想过,竟会对一个女子哀求至此。 他的骄傲,他的尊严,早就被他抛诸脑后,在他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江忆秋…… “不知摄政王的爱慕有效期有多长?今日摄政王为了我改变了计划,又岂止往后不会后悔今日的举动?” 江忆秋心尖泛起了点点涟漪,可是连江远山那样的人,都守不住自己的心,她又岂敢奢望玄冥这如神邸般的男子,为她守心? 之所以,用自己的婚姻做谋划,是她料定了她不敢轻易交出自己的真心。 不敢用那虚无的爱情去赌一生! 她的一生,注定没有色彩…… 可是,玄冥就这样撞进了她的生活中,为她的一片黑白惨淡的生活注入了一丝绿色的生机。 她想抓住,可也在害怕! 假如能够选择,她宁可从未得到过,也不想得到过再失去。 她承受不住失去的痛苦! “生生世世永不后悔。”玄冥坚定的声音掷地有声。 江忆秋诧异的瞪大了眸子,清清冷冷的视线撞入了他那炙热如火的眼中,空气中仿佛有丝丝缕缕的火花闪过。 “好,那摄政王不妨说说,若我答应嫁你,你要怎么做?” 江忆秋上前两步面对着他,她微微抬头紧紧盯着他的双眼。 她要听听看他的计划。 “来人!”玄冥朝着暗处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立马抱着一个匣子落在了二人身后。 江忆秋…… 这人出个门,究竟带了多少东西? 她询问他计划,他抱来只匣子做什么? “打开看看。”玄冥牵住了江忆秋的手,将她重新带回了小桌边,随即将匣子摆放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迎着玄冥鼓励的眸光,江忆秋打开了那不算小的匣子。 入目是厚厚一叠册子,打开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 上面仔仔细细的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江忆秋轻轻扫了玄冥一眼,见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她脸颊一烫,快速低头。 厚厚的几叠册子,江忆秋花了好长一 段时间才看完。 这期间,周围一直很安静,只余篝火的噼啪声环绕耳边。 江忆秋合上了册子,眼底泛起了湿润,她从不敢相信这世上竟有人会爱她如此至深。 “秋秋……你愿意嫁给我吗?”玄冥眉眼浩瀚如星辰,那样盯着江忆秋的时候,让她觉得自己好像落入了一汪清泉中…… “好,我答应你。” 江忆秋沉默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开口。 “啊!哈哈哈……秋秋你当真答应嫁给我了?” 玄冥突然激动的大笑了起来,他一拍桌子快速蹿到了江忆秋的面前,紧张的搂住了她纤细的腰身,激动之余眼底还带着些许的不安。 他也怕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的幻听…… 玄冥的夸张反应成功让江忆秋红了脸,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不论是明处的侍卫,还是暗处的暗卫,一个个都傻眼了! 他们那么大一个沉稳的主子,为何会露出愣头青一样的表情? 还有那爽朗激动的笑声……无一不让众人觉得诡异。 “主子这是怎么了?” “你是聋了么?没听到主子说江姑娘答应嫁给他了?哎?江姑娘答应嫁给主子了? 我们要有主母了?” “啧啧啧……还真让主子给娶到了啊!” “难怪主子笑得这么不值钱呢!” “你们说主子这么开心,会不会有赏赐?” “赏赐什么都是小意思,刚才宋小世子离开的时候那表情可不对,只怕要对主子不利。” …… 大家脸上的笑容被遮掩,一个个都替主子担忧了起来。 男人的嫉妒心有多盛,他们可是见识过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是尤物 第一百三十二章 他是尤物 带着凉意的山顶,此刻却仿佛到处都弥漫着炙热的温度。本文搜:33看书网 免费阅读 江忆秋无语的看着活像个愣头青一般激动的男人,难以想象在摄政王沉稳的面容下,竟还隐藏着如此的一面! “行了,你快坐下!”江忆秋脸颊通红,这里可不是无人区! 周围还那么多侍卫呢!不说侍卫,暗处一定有不少的暗卫。 这个男人真是……不觉得丢人么? 玄冥情绪还处在激荡的阶段,这会根本就静不下来,但是江忆秋开口了,他就没有不听的道理。 接下来,江忆秋就看到了让她记忆一生的画面。 玄冥不再是拘谨的坐回到她的对面,而是将那张坐起来有些局促的小凳子搬到了她的身边,然后江忆秋便眼睁睁的看着玄冥缩起了大长腿,乖乖的坐在了她的身边。 从他时不时就歪头看她一眼的动作,江忆秋能感受得到他的情绪仍旧很激动…… 啧! 有些萌,又有点呆,是怎么回事? 让人挺想动手捏捏他的脸颊! 江忆秋是这么想的,她同时也这么做了! 玄冥心脏像是要跳出心口来一般,他很想上前拥住江忆秋,将她狠狠的搂入怀中! 毕竟,他从未想过江忆秋会答应嫁给他,所有的一切都像是在梦中一般,朦胧虚幻…… 陡得,一只白嫩的手伸了过来,在他的脸颊上捏了捏。 似乎没捏够,又捏了捏…… 玄冥…… 他凤眸微微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忆秋。 他这是被揩油了?江忆秋竟然主动吃他豆腐? “秋秋,还要不要捏捏?你再捏捏这边……” 玄冥很不要脸的将另一边脸颊凑到了江忆秋的手边,哄着江忆秋继续捏。 江忆秋犹豫了一下,毫不客气的捏了上去…… 侍卫们!! 暗卫们!! 要命! 他们今日看到这些,会不会回去就被主子给灭口了? 疯了!真是疯了! 这还是他们记忆中的主子吗? “就这么激动吗?”江忆秋坐在玄冥的身边,都能清楚的听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这种感觉很微妙,让她心里也跟着甜滋滋的。 “嗯。”玄冥轻应了一声,眼眸深处满是柔情。 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能够真正的拥有她。 其实,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一个感觉无比真切的梦…… 在他确认了自己对江忆秋的心意后,玄冥做了一个梦。 一个有关于江忆秋的梦,自那之后他便更改了他所有的计划,自此他人生所有的计划中全部都有了江忆秋的影子。 那个梦,就算此刻想起来,玄冥都会觉得很窒息。 他在梦里看到了“江忆秋”的一生,从她出生起,到她死无葬身之地结束。 在梦里他就像是一个局外人,眼睁睁且无力的看着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发生。 他只能以魂魄的状态守在江忆秋的身边,而在梦里的他,根本不知道江忆秋的存在。 甚至,连那次中毒,他也以为是苏半夕找了解药帮了他,虽然梦里他与苏半夕也并未有过多的接触,只是知道是她救了他之后,命人送去了谢礼,便再无其他。 可这并不妨碍,苏半夕借着他的名义去欺负江忆秋。 这些梦里的他并不知情,他甚至不知道苏半夕怎么敢的! 后来,察觉到她时日无多了,他强行占据了梦里那个他的身体,想去侯府见她一面…… 苏半夕的确带着他去了后院,远远的他见到了她的院子,可强行占据来的,终究不长久,他根本没能支撑到进院子,就被强行震出了那具身体! 梦里清醒过来的“他”似乎很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侯府,并且还去了后院,当即就告辞离去了…… 后来,江忆秋还是死了。 在她还剩最后一口气得时候,侯府之人竟还不放过她! 那般折磨她,甚至还妄图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那天他怒了,什么天道法则都得靠边站! 他强行占据了梦里的那具身体,在侯府杀了个三进三出…… “玄冥?” 江忆秋柳眉轻蹙,这人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又盯着她发起了呆了? 轻柔的声音,似梦似幻,将玄冥从记忆中抽离…… “怎么了?” 玄冥失神的视线缓缓聚焦,重新落回了江忆秋的脸上。 只有在这时候,他才能稍稍安心。 他总是在劝解自己:罢了,终究不过是个梦而已。 可是梦里那种真实的,撕心裂肺的心痛,却在时刻提醒着他,那些都不是梦! 或许就是江忆秋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夜深了,我肚子饿了。” 江忆秋轻笑,眼底带着些许的狡黠。 她爬了那么久的山,简直是又累又饿,之前吃的那些哪里能顶得了多久? “我去打猎,回来给你烤肉吃。”玄冥牵着江忆秋起身:“夜里寒凉,你去营帐中休息会,等我回来。” 江忆秋心情很好,她本以为玄冥会命人去山下买些吃食过来,没想到他竟要去打猎。 这种被人无微不至呵护着的感觉,有些新奇,也有些让她欲罢不能。 她就是有贪念的,得到了一点之后,就会想要得到更多! “玄冥。”转身之际,江忆秋拉住了玄冥的手臂。 玄冥回头:“嗯?怎么了?是害怕吗?” 玄冥有些懊恼,怪他思虑不周。 江忆秋摇头:“注意安全。” 轰! 她关切的话语,落在了玄冥的心尖尖上,一道轰鸣声同时落在了他的耳畔。 玄冥的心脏因着这句话而狂跳了起来! 他的秋秋在关心他! 哈哈哈! 玄冥太激动了,做出了他早就想做的举动! 他一把将江忆秋给搂入了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在她的额头落下了深情的一吻! 江忆秋!! 还有这么多人在呢! 她慌乱的捶打他的后背,奈何这男人将她搂得紧紧的,挣扎不脱不说,她这捶打的力道,甚至像是在给他挠痒痒一般! “你松手,这么多人看着呢……” 江忆秋羞红了脸,咬着后槽牙威胁玄冥,他若是再不松手,她可要悔婚了! 谁能料到一向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竟然这般的孩子气。 “好,我去去就来。”玄冥轻笑了一声,江忆秋的脑袋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甚至觉得玄冥胸腔溢出的轻微震颤,都透着满满的涩气。 江忆秋放他离开,看着他那笔挺俊逸的背影,江忆秋轻轻抿了抿唇。 自从确定了她的心意之后,江忆秋看这个男人,还真是怎么看都觉得好看。 那魅惑如神邸的脸,那挺拔的身姿,那线条流畅的肌肉,修长的双腿…… 无一不长在了江忆秋的审美上! 好像,下半辈子有这样一个尤物陪伴在身边,好似也挺不错的。 一步步进入密林的玄冥,若是知道了江忆秋的这个想法,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他堂堂鬼见愁的摄政王,在江忆秋的眼中竟然成了一介尤物…… 玄冥功夫不错,并未让江忆秋等多久。 他提着一只兔子出了林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江忆秋撑着脑袋,盯着天空看着,月光洒在她的脸上,从他的角度,甚至能够清楚的看到她长翘的睫毛忽闪忽闪的,犹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听到脚步声,江忆秋转过了头,一眼便看到了迎着光而来的玄冥。 忽略他手中提着的刚播了皮毛被处理过的兔子的话,到不失为一副绝美的画卷。 篝火噼啪着,玄冥接过侍卫送过来的调味料,仔细的撒在了兔肉上,待兔肉架在火上烤起,玄冥这才终于得空凑到了江忆秋的身边……邀功!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闹上门 第一百三十三章 闹上门 烤兔肉的滋味很好,烤兔肉的人也很好…… 两个营帐空置了整夜。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玄冥紧紧拥着江忆秋,将她整个人带入怀中,一张玄色的大氅将两人紧紧包裹,虽然只是坐在悬崖边等待着日出。 两人却并并不觉得枯燥,这种相拥的感觉,让江忆秋第一次感受到了满满的安全感。 日出,带着微微暖意的阳光洒在了两人的身上。 “好美啊,这还是我第一次看日出。”江忆秋在玄冥怀中动了动,后者却将她搂得更紧了。 玄冥闷闷的应了一声,想到待会就要分别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当真要去率兵平了边疆之乱才行。 否则,他以什么理由重新出现在京城呢? 总不能每次都偷偷摸摸的去见她,若是镇北王府那边再闹出什么动静,他甚至都无法正大光明的去帮他! 如此想着,玄冥周身的气压更低了几分。 江忆秋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自然也知道玄冥为何会这般。 她稍稍转过了身子,侧身搂住了他紧窄的腰身,将脑袋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昨夜,她便详细看过了玄冥的那些计划。 她当然知道接下来玄冥要做什么,为了让他放心,她是一点眉头都不敢皱。 “侯府不是你想来就来的吗?我院中的围墙你翻过那么多次,还愁再多几次吗?” 江忆秋换上了调侃的语气,“侯府那么高的围墙都挡不住你,你还失落什么?” 玄冥…… 他堂堂摄政王,好像在江忆秋这个女人眼中的印象一落千丈了! 简直是跌落谷底,他什么时候成了爬墙的宵小之辈了? “是我狭隘了,得空了我便去寻你,有事记得让十安传消息。” 玄冥是一点都舍不得江忆秋,可是眼看着天色已经大亮了,他哪怕再不舍也得离开了。 带着江忆秋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侯府那边怕是也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她去处理。 “对了,侯府的掌家权……”玄冥提起这个,脸上便出了几分戾气。 江远山还真是糊涂得紧,竟然将侯府的掌家权从江夫人手中给夺了出来! “我知道,不用在意,侯府本身也没什么产业了,之前一直靠着江夫人的嫁妆在贴补。 苏半夕以为侯府财大气粗,等真正接管了侯府的掌家权,她会得到教训。” 江忆秋并没有将此当回事,她知道侯府的掌家权是苏半夕牺牲了色相换来的。 而苏半夕打得什么主意,她也很清楚! 无非是想以侯府的财物去补贴她自己,借此让她自己的生意壮大起来。 只是……可惜了! 苏半夕注定不能得逞。 “既然你有主意,我便放心了。”玄冥轻叹了一声,他看中的女人就是这么有主意,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操心。 这倒是显得他挺没用的。 “嗯,苏半夕手上应该还有一批生丝,她花了大价钱购入的,过几日应当会在京城兜售。 生丝的价格已经被我给压到了最低点,她注定要损失一大笔。” 江忆秋见玄冥脸色不太好,想了想随便说了个事情来,好将玄冥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省得这么大一个男人,垂头丧气的。 “嗯?我倒是不知道她竟然还屯了生丝。”玄冥有些吃惊,江忆秋派人去江南做生意的事情,他是知晓的,大概的情况都知道,只不过具体的细节便不清楚了。 却是没想到,江忆秋竟然早早的就将那苏半夕给算计了!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媳妇,就是聪明!”玄冥突然就轻笑了起来,他的下巴搁在江忆秋的头顶,轻叹了一声后,又是全被满足感被包裹了。 从今日起,他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谁、谁是你媳妇?你别乱叫!”江忆秋傻眼了,这男人怎么回事? 都还没订婚呢,就成媳妇了? 哼!没有过定,没有下聘,哪来的媳妇! 玄冥…… “放心,很快就是了。”玄冥心里不爽快,哎!真想把镇北王府给灭了。 这样,江忆秋就是他的了。 江忆秋…… 就挺无语。 …… 一个时辰后,江忆秋终于回到了山脚下。 “大白天的,难道你还想亲自送我回城吗?”江忆秋见玄冥并没有松手的打算,一时觉得有些头疼。 这男人,飞檐走壁的将她带出来,莫非还想飞檐走壁的将她送回去? 她不愿意!! “备了马车,送进回去我便离开。”玄冥轻飘飘落下一句,便牵着江忆秋上了马车。 两人刚刚确定关系,江忆秋也不忍打击玄冥,便也由着他去了。 侯府院墙外,马车停住了。 玄冥搂着江忆秋纤细的腰 身,飞檐走壁将她送回了自己院子。 原本他还想多留片刻,却没想到,刚进了屋中,院外便传来了脚步声…… “走吧?”江忆秋开始赶人,这脚步声一听人就不少,玄冥可不能被人给发现了。 玄冥…… “照顾好自己,若是被欺负了告诉我,我帮你出气。”玄冥情绪很差,外边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妨碍他跟秋秋独处,到时候全部要报复回来! “好,你快走。”江忆秋着急的赶人,这男人怎么回事?还走不走了? 玄冥委屈巴巴的闪身离开了,只不过江忆秋以为他离开了,实际上玄冥到了十安身边,两人藏匿在了暗处,盯着这间院子。 十安…… 莫名觉得亚历山大,主子不会连暗卫的身份都要来抢吧? 就为了能多陪陪未来摄政王妃? 对于十安复杂的心思,玄冥并不在意,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院中。 院外,苏半夕带着十几个丫鬟气势汹汹的过来。 还没进院子就开始吵吵嚷嚷了起来。 “堂堂侯府嫡女夜不归宿,成何体统!” “姑娘可不能轻易饶恕大姑娘!” “此事若是传出,整个侯府的声誉都要跟着受损……” …… 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看似像是在告状,实则她们全部都是受了苏半夕的意。 苏半夕其实昨夜就已经知道江忆秋不在府中了。 可昨夜并不是闹腾的时候,她得等! 等到侯爷早朝归来,给江忆秋将夜不归宿的罪名给坐实了! 她倒要看看江忆秋这一次要怎么逃脱!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往院里闯,小梅和小翠第一时间便迎了上去,挡住了一群人。 “放肆!大姑娘院子岂是你们能够乱闯的?” 小梅一看到苏半夕脸色就很难看。 这表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总是针对她们姑娘! 就像是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 简直烦不胜烦,偏生侯爷也不知道是不是失心疯了,竟然那般偏袒表姑娘! 简直荒谬! “嘿!你个小贱蹄子,竟然还敢阻拦?苏姑娘也是你们能拦的?” “你可知道如今侯府是谁当家?” “不要命了?” “就不怕苏姑娘将你们发卖了!” …… 苏半夕听着那些丫鬟一口一个苏姑娘,脸色不悦了起来。 苏这个姓氏,她真的是无比厌烦了! 可是她现在也不能开口呵斥她们,这些人毕竟是在替她壮势。 “你!你们……”小翠气得不浅,举着扫把就往那些丫鬟身上招呼。 她奈何不得表姑娘,难道还奈何不得这些下人吗? 大家都是丫鬟,谁又比谁更高贵? 何况,她们的奴籍并不在侯府,她们的卖身契可都在大姑娘手上捏着。 侯府没有任何人能处置她们! “你竟然敢动手?” 几个丫鬟和小翠扭打在了一起,眼看着小翠要吃亏。 春苗和青禾连忙冲了出来,她们的功夫可不是盖的,没几招就将那些丫鬟给打趴下了。 苏半夕脸色铁青,江忆秋养的这些贱蹄子,竟然敢对她的人动手! 第一百三十四章 毒舌 “当家主母的随侍婢女也是你们这等贱蹄子能欺负的?” 苏半夕一把夺过了春苗手中的扫帚,眼底满是狠戾之色,现在整个侯府都是她当家。 江忆秋这几个婢女真不是一般的碍事,胆子不是一般的大,竟然还敢跟她的人动手! “呸!你算什么当家主母,你是侯府的夫人还是侯府的小妾?区区外姓女,好意思自称当家主母? 名不正言不顺,你倒是臭不要脸上赶着往上贴!” 青禾最恶心的就是苏半夕这副模样,她来侯府来大姑娘身边的日子并不久,但是短短时日她便亲眼见过无数次,苏半夕明里暗里的欺负大姑娘! 啪! 响亮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院子。 青禾捂着被打偏的脑袋,露出了阴仄仄的笑容,打吧!她倒要看看她还能想嚣张多久! “放肆!就凭你们也敢冲撞我!”苏半夕大权在握,也不再演戏了,以前那套哭哭啼啼,藏着掖着的戏码,在这些下贱蹄子面前,演一分都显得多余。 “江忆秋不在屋里吧?呵呵呵……昨夜她便出去了,你以为凭借着你们这点小小的伎俩就能瞒过我? 简直痴人说梦!” 苏半夕嚣张的笑着,在她眼里,青禾几人无异于是在以卵击石强撑罢了。 江忆秋这几个婢女还真是蠢得可以,以为凭借着她们就能拦住她? “来人!去请侯爷,侯府大姑娘嫡长女夜不归宿,德行有失!有辱门楣!难堪大任!” 苏半夕冷哼了一声,她今天就要将江忆秋踩在脚下! 江忆秋别想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 很快就有两个丫鬟跑开了,看她们兴冲冲的样子,似乎已经胜券在握了。 “表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凭什么说我家姑娘夜不归宿?” 青禾死死咬着牙,若非还有一丝理智在,她真恨不得将那苏半夕杀之而后快! 苏半夕白了青禾一眼,跟这种贱蹄子浪费口舌,太掉价! 倒是她身边的丫鬟看不过去了,叫嚣着又要朝青禾动手。 春苗见情况不对,连忙要去护青禾,却被青禾给拦住了。 青禾虽然被打肿了脸颊,心底却是暗暗高兴的。 表姑娘现在越嚣张,待会才会越吃瘪! 大姑娘估计得不错,昨日找事比较及时,表姑娘根本不清楚大姑娘自愿住到庄子上的事情。 表姑娘在他们院子外安插的眼线只是看到了大姑娘夜深并未回府,便去兴冲冲的告诉了表姑娘。 却不知,别提今日不回府,往后大姑娘都不会回府! 表姑娘妄图以夜不归宿拿捏大姑娘,还真是打错算盘了! 眼下能拖延一时是一时,留出足够的时间让大姑娘安排。 前厅。 江远山拖着疲惫的身子下朝归来,甚至都没坐下喘口气,苏半夕身边的丫鬟就找了过来。 “侯爷,您快去后院看看吧,咱家姑娘被大姑娘给欺负了。” 丫鬟是懂说话的,并未提江忆秋夜不归宿的事情。 她的任务只是尽快将侯爷给带去后院,其他的事情自有旁人去做。 江远山狐疑不解,江忆秋不是被罚去庄子上了么? 他昨夜甚至将管家权都交给了苏半夕,怎么江忆秋又回来了? 江远山虽然不太理解,但是事关苏半夕,还是跟着丫鬟走了。 苏半夕一直等在院中,见到江远山的身影,她第一时间就迎了上去,期间还惺惺作态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姨父……夕儿、夕儿怕是管不了这侯府后院了,姐姐、姐姐她放纵自己的婢女欺辱夕儿不说,还将夕儿身边的婢女都给打成了这样。 姨父……姐姐夜不归宿,夕儿难道还说不得了吗? 夕儿既然得了这侯府的掌家权,自然要为侯府多谋划……可是、可是……呜呜呜呜……夕儿怕是做不好了……” 苏半夕以退为进,虽然一直在说自己的不是,却是变相的将江忆秋的罪行给细数了遍。 江远山本就吃苏半夕这一套,看到苏半夕抹眼泪了,当即他的心就软了下来,甚至还隐隐的有些抽痛。 这可是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啊,江忆秋她是怎么敢的? 她是怎么敢一直欺负夕儿的! “来人!江忆秋人呢?她去哪里了?为何还不回来?” 江远山气急败坏的,压根都忘了,他在祠堂的时候亲口将他的亲生女儿给赶出了侯府,让她住去了城外的庄子上,还哪来的夜不归宿? 江远山早就形成了习惯,只要苏半夕哭上一哭,流下几滴眼泪,所有的过错便都是江忆秋犯下的! 隐在暗处的玄冥周身气息陡然间冷冽了下来,站在他旁边的十安瞬间便察觉到了玄冥身上的杀意! “爷!江姑娘能应对……您可千万不能被发现了啊……” 十安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这种小场面,在江姑娘面前不是小打小闹吗? 那苏半夕除了会哭哭啼啼的告状,她还会什么? 压根不是江姑娘的对手! 玄冥…… 他明知道江忆秋能应对,却还是忍不住愤怒,江远山简直荒谬! 吱嘎…… 房门被人从屋内开启了。 江忆秋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的站了出来。 “哟!这么热闹?都闲的没事干,在我院里跳大神呢?” 江忆秋带着凉意的眸子如同毒蛇一般缠上了苏半夕,苏半夕呼吸一滞,她浑身僵硬甚至不敢动弹一下。 那种随时会被撕裂的感觉,让她觉得无比的恐慌。 她低下头避开了江忆秋的视线,心下满是骇然:江忆秋的眼神什么时候这么恐怖了? 只是盯着她,就让她觉得窒息。 “江忆秋!你又在搞什么?夕儿的掌家权是我给的,你为何又欺负她?我跟你说的话你全部当耳旁风了是不是? 侯府怎么会有你这么没规矩的女儿!” 江远山一看到江忆秋,脾气就炸了。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侯府还有没有安宁日子了? “啧啧啧!江远山你是不是脑子不好?”江忆秋忍不住轻啧,她可真是一遍又一遍的刷新了对江远山的认知。 他连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能忘记么? 江远山!?? 什么东西?江忆秋这逆女喊他什么? “孽障!你这个孽障!我真后悔将你给养大了!你竟然大逆不道的直呼父亲的名讳!” 江远山快要气死了,恨不得打死江忆秋这逆女! “姐姐,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对待姨父啊,他可是你父亲! 姐姐是想被人说大逆不道吗? 孝道为先,姐姐这是不孝啊!姐姐夜不归宿不说,姨父不过训斥了你几句,你就反应这么大,莫非姐姐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心虚了?” 苏半夕第一时间便插上了嘴,刚才江忆秋开门出来的时候,着实将她吓了一跳。 根本就没人告诉她,江忆秋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而且,她的人根本就没看到江忆秋回府!江忆秋怎么可能从房间内出来? “姐姐的屋里不会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吧?”苏半夕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既然要踩江忆秋,就要一步将她踩死,觉对不能给江忆秋再翻身的机会! “还没成婚呢,就开始夫妻同心了? 不过……我母亲还是侯府正室夫人吧?这当家之权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你是以什么身份拿的这掌家权? 以你是云湛未婚妻的身份?还是镇北王府小世子前未婚妻的身份?亦或是……侯府未过门小妾的身份? 啧啧啧……你们不妨出去打听打听,哪家是小妾当家的? 说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江忆秋毫无顾忌,火力全开! 这偌大的侯府内,谁针对她,她就对付谁,丝毫没有之前的顾虑。 反正她都不住在侯府内了! “哦!对了!你说我夜不归宿是吧? 江侯爷或许是忘了,从昨夜开始我就已经住去城外的庄子上了! 你们谁能管到我的头上来? 我住在庄子上,为何还要回此处? 若非我回来收拾些细软,还不知道苏半夕你背后这般抹黑我!” 江忆秋咄咄逼人,苏半夕刚要开口反驳,就被她给抢了先。 气的苏半夕脸颊通红…… 第一百三十五章 表姑娘要杀侯爷? 苏半夕面色青一阵白一阵,她在江远山身边的确名不正言不顺,可是大皇子交代的事情还没办妥。 她还没能将侯府的势力和财力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上,怎么可能退缩? 这么大一个侯府,她若是想要真正的将侯府的势力财力都掌控在自己的手中,所要耗费的时间定然不是一朝一夕,最起码是以年计的! 苏半夕心里恨得厉害,只要一想到她还要在江远山这老男人身边虚与委蛇一年多,就觉得恶心!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姨父、姨父对我是真心的,我对姨父……自然也是…… 我知道姐姐看不起我,可是追求真爱有错吗? 呜呜呜……这是想要逼我去死吗?” 苏半夕说不过江忆秋,这会只能捂着脸痛哭起来。 想要以哭声掩盖她的慌张,她怕一不下心泄露了情绪,叫江远山看出端倪来。 “你说说你还有什么用?说又说不过,骂也骂不过,只知道哭哭啼啼,一天到晚就姨父姨父的,你还能换换台词吗? 怎么了?江逸和江瑾轩不搭理你了? 你怎么不哭哭啼啼往他们怀里扑了呢?” 江忆秋今日算是放飞自我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她通通都说了。 不就是发疯吗?谁不会啊? 苏半夕…… 她死死咬着红唇,想要反驳,脑子却像是打结了一般,怎么也想不到合适的理由去反驳她。 只能死死的咬着下唇,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 这可将江远山给心疼坏了,他捧在心尖尖上的女人啊,怎么能被江忆秋这么欺负? 当即,他扬手就朝着江忆秋甩了过去! 嗖! 一支袖箭从暗处直逼江远山的手,江忆秋眼睁睁的看着那支袖箭刺穿了江远山的手掌…… “啊!”江远山抱着手,痛苦的摔倒在了地上。 “天呐!来人!有刺客!快来人!来人啊!”苏半夕一下子就吓得瘫坐在了地上,她慌慌张张的缩成一团,并不去看江远山。 她在意的只有她自己…… 江远山痛苦不已,本能的靠着苏半夕靠去。 但是,他靠近一分,苏半夕竟然往后退去一分…… 江远山…… 心里就莫名的很失落,而且在胸膛的位置,他觉得沉闷的厉害。 他只是手掌受伤了而已……夕儿为何会这么怕他? 或许,或许夕儿是害怕血腥吧? 江远山想着忍着剧痛,将手往后收了回去。 江忆秋…… 她分明看到袖箭是从十安所在的方向射过来的,所以第一时间便没有避让。 正是如此,她也是眼睁睁的看着江远山,自己将自己给攻略好了! 啧啧啧!这就是天道宠儿的魅力吗? 苏半夕都这么过分了,江远山都还能死心塌地的爱她? 江忆秋突然就有些担忧了,她想要杀了苏半夕,会不会困难重重? 前世她死与苏半夕之手,重生之后便一门心思的去夺取苏半夕的一切。 苏半夕的财路被她断了,苏半夕在侯府的靠山她也要一步步给她断了。 只是……大皇子那边…… 江忆秋略有些惆怅了起来,大皇子那等身份不是她所能接触得了的。 她甚至不清楚,大皇子是不是也像侯府这些人一样,被苏半夕迷住了。 倘若真是那样的话,苏半夕或许还真的要登上那后宫之主的位置了…… 不行! 一定不能让大皇子得逞! 江忆秋烦躁的踹了苏半夕一脚,苏半夕抱着膝盖蹲坐在地上,被江忆秋这么一踹直接跌坐了下来。 “啊……姐姐,你要杀了我吗?” 苏半夕突然就高声大喊了起来,又因为刚刚受了刺激,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又猛的站了起来,慌乱之下一脚踩在了江远山那只受伤的手上! “啊!”江远山痛苦的嘶吼了一声,视线刚刚落到苏半夕踩他的那只脚上,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刚刚领着下人赶到的管家,正巧就将这一幕看在了眼里。 那些下人都傻眼了! 怎么回事? 表姑娘这是谋害侯爷了? 第一百三十六章 她好算计 “哎哟!我的表姑娘哎!侯爷待您不差,您怎能下如此狠手啊? 还不快快放开侯爷! 侯爷这手可是要废了啊!” 管家雷声大雨点小,哎哟哎哟老半天也没见他去扶江远山。 倒是一个劲的在指责苏半夕,偏生苏半夕还在刚才那血溅当场的一箭中没有缓过神来,脚底下根本没松劲,甚至还因着她的动作,又不小心撵到了江远山的伤口。 江远山本就疼得昏死了过去,再被苏半夕这一撵,“嗷”的一声疼醒了! 入目就是苏半夕的脚后跟…… 江远山冷汗连连,疼得眼冒金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用另一只完好的手,去掰苏半夕的脚。 管家这时候才又哎哟哎哟的上前帮忙,他用了巧劲去掰苏半夕的脚,这样一来苏半夕就会站不稳,本能的就想努力稳住身形,可她越想稳住,对江远山的伤害也就越大! 直到江远山承受不住爆了句粗口:“该死的!” “啊!”苏半夕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的跳向了远处,这一来脚底的力道又成功让江远山晕厥了过去。 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江远山有些后悔了。 他心心念念护着的姑娘,却这么伤害他,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夕儿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她对他连一点怜悯之心都没有么? “哎呀!侯爷,您怎么样了?侯爷啊……枉您那般疼宠表姑娘,表姑娘却如此狠心要害您啊!” 管家匆忙让下人将江远山给扶起来,请大夫的请大夫,找江夫人的找江夫人,大家都很忙,就是没有一个人去管苏半夕! 苏半夕脑中嗡嗡的,她甚至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刚才还好端端的,就变成这样了? 她只记得江远山鲜血四溅的样子,她真的被吓坏了,本能的就想要闪躲,根本不曾留意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江忆秋的视线一直紧盯着院门口的位置,她在等! 她知道管家在来之前,一定已经通知了侯府其他几人了! 她得看看侯府其他几位对苏半夕的态度,在回来之前,她便已经想好了,既然苏半夕想要整个侯府。 那她便给她一个空壳,侯府内的一切,她不要苏半夕也别想得到! “怎么回事?秋儿,听说你父亲受伤了?”江夫人脸颊微微泛着红晕,胸膛还在剧烈的起伏着,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而江逸和江瑾轩不知是不是还在当值,并未在第一时间赶过来。 “他替苏半夕挡了一箭,袖箭穿透了他的手掌,原本应该是没多大碍的,可是苏半夕踩了他伤口好几脚,他晕过去两次,这会已经送回主院了。” 江忆秋对江远山受伤的缘由,简直就是信口胡诌。 她才不会说,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其他就看江远山清醒之后怎么说了,倘若他矢口否认,那她就得想办法继续加点料了。 若是江远山就这么认下了,那这可就有意思了…… “什么?替她挡箭? 疯了吗?苏半夕这贱蹄子什么身份?竟还要侯爷替她挡剑?” 江夫人瞬间气到心梗,一双满含怒气的眸子四下寻找苏半夕的身影。 苏半夕上门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慌张! 她早就想走的,但是快到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江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怕了,苏半夕连忙闪身躲到了一旁。 这会堪堪出了院子,就被江夫人的人给拦下了! “表姑娘这是想溜?”江夫人身边的丫鬟,对苏半夕本就有很大意见,这下终于拿捏到了苏半夕的错处,当即就阴阳怪气了起来。 苏半夕缩了缩脖子,有些心虚:“我、我……” “怎么?这是找不到理由了?”几个丫鬟将苏半夕给围住了,苏半夕身边那十几个丫鬟之前也被青禾几人给打伤了。 又是当着江夫人的面,她们哪里敢造次? 所以,这会一个个都低着头缩在一旁,根本就不敢动弹,更别提去帮着苏半夕出头了。 她们当中有些人也是看到了苏半夕踩侯爷的一幕,她们也怕啊! 也不知道侯爷清醒了之后会怎么责罚苏姑娘,苏姑娘虽然已经有了掌家之权,可是她们也清楚,苏姑娘不可能成为侯府真正的女主人。 而她们的卖身契,还不知道在谁的手中捏着呢。 “姨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更不是姐姐所说的那样,我、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分明是姐姐夜不归宿,我、我只是想来教教姐姐规矩。 可姐姐欺辱我在先,我一直都在隐忍,后来发生的事情,也根本不在我的预料之中……” 苏半夕这次根本不敢咄咄逼人,好像有什么事情超脱了她的掌控…… 江忆秋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的看着苏半夕表演。 苏半夕啊,接下来该怎么演下去呢? “苏半夕谋害侯爷,将她关去柴房,掌家的钥匙交出来!” 江夫人不再看苏半夕一眼,今日是她痛打苏半夕最好的机会! 侯府的掌家权,她其实是不愿意交出去的,可是侯爷以休妻为逼,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现在,还真是老天开眼,苏半夕刚刚拿到掌家权就犯了此等大错! 江夫人心里实在是高兴,所以看江忆秋的眼中也格外的有爱。 “忆秋,城外的庄子多年无人住了,还是回侯府住吧?”江夫人心里对江远山还是很埋怨的,他竟这么狠心,将沛儿和忆秋都赶去了城外庄子上! 甚至,还逼迫云湛娶苏半夕! “不了,成外住着挺好的,比侯府清净。 这……掌家的钥匙,拿了还有何用?继续用为数不多的嫁妆填补侯府这个窟窿吗?” 江忆秋蹙着眉,不能理解江夫人继续要回掌家权的行为。 若是有利可图那倒是还行,可这侯府分明已经…… “你……怎么知道我拿嫁妆在贴补的?”江夫人心下一惊,没想到她做的这么隐蔽,竟然还被江忆秋给知道了。 江忆秋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她也不过随口一问,也并非要提点江夫人什么。 在她看来,江夫人就算是将自己的嫁妆全部都补贴进去,也与她无关。 再多的嫁妆也填补不了多大的空缺,江夫人爱填补便随意吧…… “秋儿……此事、此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你父亲?能不能不要说出去?”江夫人略微有些难堪,她语气里甚至还带着一丝祈求。 江忆秋蹙了蹙眉,不悦道:“那是你的事情,与我无关,无论你做什么都行,反正这是你家。” 说完,江忆秋便转身回了屋,青禾跟在了她身后进屋伺候。 江夫人还想跟进去说什么,可见江忆秋竟然进了内屋,想了想便又退了出去。 她还是先去看看侯爷吧…… 院中很快又恢复了安静,春苗闷闷的将院子给收拾了。 待院中只剩他们主仆几人后,青禾才开口问道:“姑娘,可要将细软全部都收拾了离开?” 江忆秋扫了一眼屋内,倒是没多少东西,便点了点头:“嗯,侯府的东西留下,我们的东西全部带走。” 几个人配合,收拾起来很快,青禾几人抱着细软到了前院的时候,就撞见了急匆匆赶回来的江逸和江瑾轩二人。 第一百三十七章 十安,揍他 “小妹,你这是做什么?” 江逸一眼便看到了大包小包的一行人,心头顿时袭上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小厮来报说父亲受伤了,难不成是与江忆秋起了争执了? 还是说,江忆秋与父亲动手了? 江忆秋微微抬眸,她淡淡朝着青禾递去一眼,青禾会意,福了一礼后说道:“昨日侯爷便发话让大姑娘去城外庄子上住了,我们姑娘不过是回来收拾了自己的细软而已。 侯府置办的其他东西,大姑娘一样都未动过! 姑娘只带走了自己的物件。 大公子莫非还要检查姑娘的细软吗?” 青禾今日气不顺,管她什么主子,照怼不误。 欺负了她家姑娘,一个都别想好过! 江逸没想到青禾这丫头,今日说话这么冲! 以前青禾都是安安静静的跟在江忆秋的身后,本本分分的做好一个丫鬟该做的事情,今日就像是吞了火药一般。 “你怎么说话呢?太没规矩了!”江瑾轩可不惯着青禾,这婢女疯了么?竟然敢这种语气对主子说话! “规矩?” 江忆秋轻嗤了一声,“她们是我的婢女,自然是按照我的规矩来!我们乡下人本就没规矩,二公子将规矩可以,别在我面前摆这一套。” 江忆秋冷着脸,绕过二人就想走:“都跟上。” 江瑾轩一把拉住了江忆秋,怒道:“江忆秋!你不要胡言乱语!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抹黑我们吗? 你还真是死性不改!” 江瑾轩对江忆秋还真不是一般的厌恶,他恨不得从来没有江忆秋这个妹妹! 也不知道云湛和江沛究竟是怎么了,竟然会选择护着江忆秋这样纯坏之人! “滚!”江忆秋一把甩开了他,见江瑾轩还要继续拉扯,她也不再给脸,高喊了一声:“十安!” “江姑娘!”十安的身影眨眼便出现在了众人眼前,他微微低头眼底满是恭敬。 “揍他!”江忆秋憋了许久的火气在这一刻发散了出来,不揍江瑾轩一顿,她在侯府这段时间的憋屈,就无处发泄! 江瑾轩?? 他满脸都写着震惊! 疯了吗?江忆秋这女人是不是疯了?竟然让暗卫打他? 凭什么? “江忆秋!你敢打我?” 江瑾轩不敢置信,他只来得及怒吼了一声,十安的攻击就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十安可是顶级暗卫,功夫自然不是寻常人能够比得了的! 江姑娘既然交代他揍江瑾轩,他就绝对会揍,只不过手上还是留了些章法的。 他知道打什么地方最痛,外表还看不出多重的伤。 所以,尽挑这些地方打。 江逸想要上前将二人给分开,但是他一介文官,怎么插得了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江瑾轩被压着打…… “江忆秋!你到底想要怎样?他可是你亲哥!你连亲哥都要打?” 江逸满是心痛与失望,江忆秋真的太让他失望了。 以前她还只是欺负苏半夕,现在竟然连亲哥哥也开始欺负了! “亲哥?江逸你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不觉得亏心么? 哪家亲哥是这么对待亲妹妹的? 非打即骂,我欠你们的?”江忆秋神色又冷了几分,她满含愠怒的眸子再次看向了十安,随即众人便听到了她冷冷的声音:“十安!往死里打,留他半条命即可!” “得嘞!江姑娘您就瞧好吧!”十安得了令,脸上的笑容立马变态了起来。 他可没忘,围猎的时候正是因为苏半夕那个女人的算计,他才会受了那么重的伤! 侯府这些人不是要护着那苏半夕么? 既然他暂时还揍不了苏半夕,那就揍一揍苏半夕的这些护花使者发泄一番也是不错! 思及此,十安打得更加卖力了! “江忆秋!你疯了吗?”江逸被江忆秋眼底的杀意给震撼到了,他紧紧的捏着拳,心底的恨意翻涌,“还愣着做什么?来帮忙啊!” 江逸怒吼着朝那些远远看着不敢上前的小厮吩咐。 几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奈何他们虽有功夫在身,却压根不是十安的对手,几个人一起都没能将十安和江瑾轩给分开。 最终,以江瑾轩被揍晕过去,满脸是血为结局。 “江姑娘这……可还满意?” 十安活动着手腕,邀功般的欣赏着他自己的“杰作”。 暗卫都是杀人的,他还是第一次干这样将人打到半死的活。 啧啧啧! 别说,还真过瘾! “满意!很不错,记得回去之后让你家摄政王打赏你。” 江忆秋很满意的拍了拍十安的肩膀,很是自然的说出了那番话。 十安…… 简直要命,他怎么敢开口问主子要打赏的?他不要命了么? 正当他沮丧的时候,又听江忆秋补了一句:“就说是我说的。” 十安?? 他滴落的心情顿时美妙了起来! 一双眼睛亮晶晶的,他连连点头:“好嘞!多谢江姑娘!” 江逸见江忆秋要走,猩红着眼上去拦住了她! “江忆秋!你不能走!”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有些东西钻破了脑子 “啧……江逸,有意思吗?你们不是早就想将我赶出去了么? 如今,我倒是如你们意了,你还想怎样?” 江忆秋不耐烦的瞥了眼江逸拽着她的手,真是烦躁!真想将那手给剁下来啊! 江忆秋蹙着眉,眼底逐渐迸发出杀意来。 江逸本想呵斥几句,视线接触到江忆秋那冰冷的眼神时,不知怎的,竟当真松了手…… 江逸往后退了一步后,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刚才竟然被江忆秋的眼神给唬住了! 怎么会?江忆秋怎么会有那么骇人的眼神? 江忆秋眼里划过一抹讥讽,“啧!早说过没事不要来招惹我。” 江忆秋走得很决绝,直到大门口再也没了她的身影,江逸这才慌慌张张的反应过来要给江瑾轩请大夫! 一时间,本就乱糟糟的侯府顿时更加兵荒马乱起来。 江夫人坐在江远山床边抹着眼泪,要说他们夫妻之间还有多少感情存在,那纯粹是扯淡。 自从江远山对苏半夕表露出了不一样的心思,江夫人就对他死心了。 只不过,死心归死心,侯府的权势她必须要紧紧的捏在手中!她一生都在为侯府操劳,甚至为侯府生了几个儿子。 她现在捏在手中的,将来都是她儿子的! “夫人,不好了!二公子受伤了!”丫鬟得知江瑾轩重伤的消息,一路跌跌撞撞的跑来,进门的时候直接摔了个狗爬,疼得她缩在地上半天没起得来。 江夫人一听江瑾轩受伤了,脑中嗡的一下,蹭的就站了起来! “他、他人呢?在哪里?”江夫人着急之际,并未留意到床上的江远山手指动了动。 “回夫人,二公子已经被送回了他的院中。”丫鬟上前搀扶江夫人。 两人正欲离开,床上发出了轻微的声音:“嗯……呵……嘶……” 江远山疼的厉害,与其说他伤势好转了,不如说他是被痛醒的。 江远山视线模糊的厉害,努力眨了好几次眼,这才看清楚了,他是在自己屋内。 可是,眼前没有心心念念之人。 守着他的竟是江夫人,而此刻竟也是背对着他的,好似是要走了。 “夫人,侯爷醒了。”丫鬟是最先发现江远山清醒过来的人,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了江夫人。 江夫人皱了皱眉,十分不悦的停下了脚步。 与其在江远山这里耗着,不如去看看江瑾轩。 可是往后还得依靠江远山…… “侯爷,可还有哪里难受?”江夫人深吸了口气,转身之前已经调整好了情绪。 江远山瞧见了她眼底的关切,心中那股不爽也消散了几分。 只不过,因为没有看到苏半夕,他心中仍旧不舒坦。 江远山疲惫的摇了摇头,其实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很烫,很不舒服,可骄傲的他没办法将这些说出口。 毕竟,他也清楚的知道,他之所以有这样的状况,多半与苏半夕的踩踏脱不开关系。 “那侯爷好好休息,我让大夫再过来给你把脉,瑾轩那边受了伤,我还得赶去看看……” 江夫人实在是不知道要跟江远山说什么。 在江远山从她手上拿走中馈对牌的时候,她就恨上了他。 面对一个令人深恶痛绝的人,她实在开不了这个口。 “瑾轩怎么了?”江远山在听到江瑾轩受伤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细微的变化。 “丫鬟传来消息说受伤了,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江夫人心急如焚,偏生江远山还拉着她说话。 她心里着急之余,也生了几分不耐烦。 “我和你一起去看他。”江远山挣扎着坐了起来,手掌上的疼痛让他龇牙咧嘴的,可是江瑾轩受伤了,他也躺不住…… 江夫人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将他给扶了起来。 远远看去,两人依偎在一起,倒像是感情很好的样子。 其实,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究竟是在想什么。 苏半夕被关在柴房内,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紧紧的绑着,直到现在她的意识才终于缓缓归拢。 “来人!来人!你们简直放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关我!你们是想死吗? 来人!开门,开门……” 苏半夕在柴房内大声的喊叫着,但是外面却没有任何人应声,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碍于手脚都被束缚着,根本无法行动。 苏半夕咬了咬牙,就这样在地上朝着门口滚爬了过去。 干干净净的华贵衣裳,顷刻间便沾染了黑灰,显得无比的狼狈。 江瑾轩屋内。 大夫一边把脉一边摇头。 他捋着胡子不断的啧啧着,这侯府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天天的,怎么一个个都要上鬼门关溜达一圈? “哎?你们侯府大姑娘怎么样了?上次给她把脉,她都坚持不了大半个月了。 今日既然来了府上了,待会我也给她把了脉吧?” 大夫虽然在给江瑾轩把脉,但是心心念念的却还是江忆秋。 江逸一直守在江瑾轩的身边,突然听到大夫这么说,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你说什么?” 江逸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扯住了大夫的衣领,大声的质问:“什么大半个月?你说谁活不到大半个月了?该死的!你再说一遍?” 大夫冷笑了一声,轻轻弹了弹,被江逸拽住的衣领。 很是不屑的说道:“大公子这是明知故问了,整个侯府谁不知道侯府大小姐在药王谷毁了根基,自回侯府那一日起老朽便断定了她活不了多久了。 上次见她的时候再次给她把了脉,大姑娘的寿命只剩大半个月了。 距离那日又过去了几日,如今只怕是不到半个月了。 怎么?大公子莫非是记性不好,连这些都记不住? 而且,老朽也回了一趟药王谷了解过大姑娘为何会被罚入后山禁地。 那是因为侯府有人买通了药王谷的弟子,偷偷犯下错误,私自要将大姑娘炼制成为药奴! 结果却失败了! 大公子这般激动,莫非将大姑娘送入药王谷后山禁地的就是大公子?” 大夫是药王谷出来的,自然嚣张。 哪怕被江逸给提着衣领子,照旧敢挑衅他。 他都觉得太离谱了,大姑娘被折腾成那样,侯府竟没有人关心她! 甚至还将她当成了一个正常康健的人在欺负! 啧! 这侯府还真是从根上就烂了!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这样?” 江逸痛苦的抱住了脑袋,脑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冲出来一般。 “这是什么?我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江逸脑袋很痛,在屋内跌跌撞撞的碰倒了很多东西,最后一下子摔在了窗边的软塌上。 众人只见他脸上泛着很不正常的红晕,浑身大汗淋漓,看起来很是难受的样子……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察觉真相 江夫人扶着江远山刚到院子里,便听到了江逸那痛苦到了极致的嘶吼声,以及他莫名其妙的言论。 那些断断续续的言论,简直让众人摸不着头脑! “我没做过!” “不!不要动她!” “小妹,很疼吧?我真该死啊……”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要走!” “不行,不行烧,不能烧!不要……” …… 伴随着最后一声歇斯底里的呐喊,江逸身形陡得一僵,顷刻间便陷入了黑暗中晕厥了过去。 “天呐!这是你怎么了?逸儿!逸儿……还有轩儿……天呐……”江夫人顾不上继续扶着江远山了,她提着裙摆着急忙慌的冲进屋,看到的就是两个死气沉沉的人…… 江夫人简直难以想象,好端端的两个人怎么成这样了! “不是说只有轩儿受伤了吗?逸儿又是怎么回事?”江夫人人都急麻了。 她也就剩这两个儿子还有前途了,江沛的前途早就已经被苏半夕给毁了! 若是江逸和江瑾轩再出点什么意外,她实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接受…… “的确只有二公子受伤了,只不过这大公子不知道什么情况,突然就抱住了脑袋晕过去了。 诊脉后身子骨倒是不错,无病无痛的……” 大夫刚才被江逸给提住了衣领子,虽然恼火却也没有放任他不管。 诊过脉了,人没问题就行,其他的他不管。 “那、那轩儿是怎么回事?”江远山眉心突突的跳着,这一天侯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简直让他难以接受。 一连伤了三个啊! 为什么? 是侯府被什么人给针对了吗?还是被踩小人了? 江远山想不通,心里很是烦躁。 “放心,死不了,还剩半条命,将养上大半年慢慢的就能恢复了。 啧!这个还能救活,可惜大姑娘是救不活了……” 大夫捋着胡子又是一顿稳定输出,成功将江远山和江夫人给说的怔住了。 江夫人红唇蠕动着,仔细看的话她的双手都在隐隐的颤抖着。 她突然就觉得有些懵,有些难以理解,有些想不通。 对啊! 江忆秋是她的女儿,她的女儿分明要死了啊! 她为什么总是会忘记?甚至连记都记不起来? 为什么? 江夫人觉得很恐怖,分明以前在江忆秋小时候,她是很宠她的。 要星星不给摘月亮那种,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 江夫人脑中一片空白,突然之间雷霆一闪,是因为苏半夕! 她想起来了,自从她将苏半夕接入侯府之后,她便与江忆秋之间隐隐又了隔阂,然后慢慢的母女之间的关系就淡了。 甚至一度发展到,看到江忆秋就厌恶的地步。 怎么会这样? 苏半夕?是苏半夕对她做了什么? 江夫人回想过去的那些年,她眼前就像蒙上了一层雾一般,什么都看不清,亦或是只能看清那些对江忆秋不利的…… 可是,现在回忆起来,那些事情分明与她当初看到的不一样! 该死的苏半夕! “哎?你做什么去?”江远山见江夫人怔神着,突然眼底闪过了一抹癫狂,不由分说的就往外冲。 她这副模样吓到了江远山,简直太邪门了。 不是说好了来看看江瑾轩的么?这会江瑾轩还半死不活的躺床上,她甚至没有上前去看一眼! 这也太不对劲了。 江夫人没有搭理任何人,她迫切的想要去找苏半夕! 迫切的想要知道一切真相! 柴房门口。 江夫人命人打开了门,门刚打开,苏半夕便跌了出来! “唔……啊……”苏半夕之前一直靠在门上休息,没想到突然开了门,她身子一歪直直的朝着外面跌了过去! 她还以为是有人来救她了,正等待着有人能将她给搂住。 可是自以为的怀抱并没有到来,她的脸狠狠的砸在了青石铺就的地面上。 顿时,一阵刺痛感袭来! 苏半夕半边脸颊顿时就青紫了起来,甚至还擦破了些皮,渗出了丝丝的血迹,看起来好不狼狈。 “姨母……”苏半夕努力看清楚了眼前之人,没想到竟然是她。 “苏半夕,这些年你对我做了什么?你在我身上施了什么咒?”江夫人急于知道答案,一上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寒暄,只有直达目的的质问。 今日她必须要知道答案! 苏半夕这个女人实在是太邪门了! “夕儿不知道姨母在说什么,夕儿不会施咒,也并未对姨母做什么,姨母怎可这么污蔑我? 夕儿知道姨父对夕儿的好,让姨母心里不舒服了。 可是……夕儿与姨父之间是真爱啊! 姨母为何不能成全我们? 这些年姨母一直拦着不允许姨父纳妾,殊不知姨母早就在京城落下了妒妇的称号。 夕儿此举也是将姨母从水火中解救了出来…… 姨母不觉得如此对待夕儿太过分了么?” 苏半夕没办法坐起来,只能半撑着身子,努力抬起头,睚眦欲裂的瞪着江夫人。 她不知道江夫人究竟抽的什么疯! 而她也猜到了,江夫人给她冠这些罪名,无非是想要找个合理的由头处置她罢了! 不行!她不能承认,更不能坐以待毙! “过分?呵呵呵……苏半夕,你以为你做的这一切都无人发现么? 你以为你做的这些是万无一失的吗?可偏偏我清醒了过来! 再也不会被你这个邪祟给控制住! 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 江夫人失了耐心,狠狠一脚踹倒了苏半夕,又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脚踩在了她的脸上! 江夫人悔不当初! 她真是该死啊!为什么要将这样一个邪祟带入侯府! 害了她的秋儿啊! 只要一想到秋儿被赶出了侯府,住去了庄子上,而苏半夕还好端端的留在侯府,她的心便痛如刀搅一般! 第一百四十章 觉醒 “姨母!姨母……夕儿怎么可能对姨母做什么啊,夕儿什么都没做啊!姨母是不是被人骗了?是不是姐姐……” 苏半夕思来想去,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越想便越觉得心惊,整个侯府看她不顺眼的,也就只有江忆秋了! 对!一定是江忆秋,一定是她做了什么! 苏半夕咬了咬牙,好你个江忆秋!竟然敢害她…… “别叫我姨母!我不是你姨母!来人将她给我轰出去!谁敢将她放入侯府,乱棍打死!” 江夫人这一次是真的大动肝火了。 以前,就算知道苏半夕与江远山之间不清不白的,她也没有动了要弄死苏半夕的心思。 可是这一次,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苏半夕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姨母一向都是很宠她的,从小将她宠到大,怎么会这么冷漠的对她? 小时候,她见到姨母的时候稍稍掉了几滴眼泪,姨母就心疼的将她给接入了侯府。 让她终于摆脱了苏家那些狠毒的家人。 可是,好不容易摆脱了苏家,她怎么能回去? 苏半夕惶恐的跪着趴在了江夫人的脚边,甚至伸手去保住了她的脚,丝毫不敢嫌弃脏污。 此刻的苏半夕只知道,她若是不能哄好姨母的话,她这辈子就都毁了! 她才不要回到苏家去! “不要,姨母!求求您不要将我赶走,夕儿往后什么都听姨母的,姨母让夕儿做什么,夕儿便做什么! 再不济夕儿手中还有一些生意,姨母若是喜欢,都可以给姨母…… 夕儿什么都不要,只求姨母不要将夕儿赶出侯府! 姨母也知道苏家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夕儿若是回了苏家,必定只有死路一条……求您了姨母……” 苏半夕什么都顾不上了,哪怕众目睽睽之下这么狼狈,她也无所谓。 只要让她留下,只要留下来,她就能重新将江夫人踩在脚底! 今日见到她狼狈模样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不能活! 她要他们所有人都去死! 江夫人眸色变了变,她想要赶走苏半夕的心思空前绝后,但是苏半夕给她开出的条件,却成功的动摇了她的决心。 苏半夕要将她手中的生意都交给她? 这……好像也不是不可以的样子? 只不过,生意她得要,苏半夕却不能继续待在侯府! “你还能有什么生意?之前你就问逸儿他们借了那么多的银两,只怕是还没还吧?” 江夫人猛然想起了这一茬,这不就对了么? 苏半夕哪来的生意?所有的生意都是侯府的! “啊?那、那是几位哥哥送给我的……”苏半夕怔愣住了,她!她压根就将这事情给忘了! 而且,不仅如此,侯府几位哥哥谁没给过她银两?甚至就连江远山给她银两的时候也是几万两几万两的给。 “哦?要是姨母想要你还回来呢?”江夫人半弯下了腰,打量的视线落在了苏半夕的脸上。 她知道苏半夕拿走的银两并非少数,倘若苏半夕手上的生意足够偿还这些银两,对于她来说倒是有些吸引力。 倘若连这些银两都还不了,那她还留着苏半夕做什么? “还!我还,只要姨母不将我赶走。”苏半夕怕了,她连忙点头应了下来。 说实话,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她的铺子里看看了,根本不知道最近生意如何。 她只是记得,那一批生丝的价格应该涨上去了,该抛售了。 这么一盘算,偿还那些银两足够了。 苏半夕没了办法,只能选择将银两给交出去。 “那行吧,来人!将她送回院子,都给我看管住了,不允许她出侯府。”江夫人一点都不带通融的,她能够暂时让苏半夕留下,也是看在了那些银两的面子上。 苏半夕顿时不满了,她高声道:“姨母!我得去铺子里才能拿到银两,还有些生意要处理。” 她是真的着急,她原本想着趁着去铺子里的时候,要去见一下大皇子。 如今,只有靠着大皇子了! 可是,她的自由被限制了,那可如何是好? “你要见谁,让下人去找来便是,这侯府的大门你就不用出了。 你若是非得出,那也可以,直接走人吧。” 江夫人态度很坚决,苏半夕实在没了办法,只能勉强答应下来,只要留下来了,她就能慢慢谋划…… 另一边,江瑾轩被打到半死,陷入了昏迷。 最初的时候,他察觉到自己深处一处黑暗的环境中,伸手不见五指,到处都是漆黑一片,他只能一步步抹黑探索着。 随后,在他的耳边慢慢的有了各种声音,那漆黑的环境中突然升起了各种场景片段。 那些很陌生的画面让他觉得很不安很恐惧。 江瑾轩难以想象,为何会有这样的画面出来。 这些事情,他分明没有做过! 在这些画面里,他重新认识到了一个全新的苏半夕,和全新的江忆秋…… 以及一个全新的人生轨迹。 待看到江忆秋被送去药王谷后山,看到她日复一日的煎熬着,看到她终于回了侯府,又看到她被苏半夕利用割血…… 再看到她被囚禁着,日复一日最后连死都要被挫骨扬灰…… “不!不会的,一切都是幻觉,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夕儿怎么会是这么险恶之人?” “怎么会?” …… 江瑾轩呢喃着倒在了黑暗中,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的滑落,在心口的位置,一抽一抽的痛着。 许久,许久之后,那些画面还在延续,江瑾轩却像是心死了一般。 “小妹,你疼吗?” …… 很低很低的轻叹声回荡在这漆黑的空间内,江瑾轩用力死死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怪他!一切都怪他! “小妹,二哥这就来陪你!二哥将这条命陪给你……” 剧烈的疼痛袭来,血腥味在口腔内弥漫的同时,浓烈的黑色快速褪去…… “啊!”江瑾轩自痛苦中醒来。 入目是熟悉的帐顶,以及小厮紧张的呼喊声:“大夫!醒了!公子醒了!大夫快来给公子把脉!” 第一百四十一章 都不正常 屋内乱糟糟,面对这样的场面,大夫却是很镇定,若说有什么诀窍的话,那就是最近在侯府内,这种大场面实在是见多了! 这短短一段时间,可是比他过去几年见识到的场面都要大! “嗯……”大夫捋着胡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待会老朽开个方子,好生给二公子好好调理调理,二公子伤虽然重,却也没失了根本,养好后便无碍了。” 小厮看着大夫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挠了挠头,他指着江瑾轩,有些狐疑的问:“可是大夫您看,公子双眼失神,一看就不对劲啊?” 大夫…… 他沉吟着又重新按上了江瑾轩手腕处的脉搏。 仔细的诊断后,仍旧是之前那翻说辞。 小厮:“可是……” “你别再可是了,再可是就等死吧!老朽不救了!”大夫来气了。 这侯府的人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回事? 神经病嘛?总是喜欢质疑他? 另一边,躺在软塌上的江逸这时候突然清醒了过来。 他起身静静的坐着,任由身边的下人怎么呼唤他,都不给人一丁点的反应。 “怎么办?两位公子好像都傻了?” “可是,侯爷刚刚才离开,咱们要不要将侯爷再给喊回来?” “去喊啊,还等什么?” “二位公子若是出事,你我还能讨得了好?” …… 小厮一阵风一般吹了出去。 大夫看着顷刻间只剩两个病号和他的屋子陷入了沉思…… “大夫,你给我把把脉吧,我好像产生幻觉了。”江逸视线终于凝实,转而落在了大夫的身上。 他恍恍惚惚的,一时间竟有些分不清现实与幻觉。 实在是刚才脑海中的画面太过真实了!让他很难分辨。 把脉的功夫,江逸又将那些画面仔细的回顾了一遍,这才惊觉,他似乎是记起了前世的事情? 那些画面内所有的一切都与发生过的事情一样,唯独开始改变的,便是江忆秋自药王谷回来之后了…… 前世,江忆秋被炼制成了药奴,而这一世药奴炼制失败了。 那口关押了江忆秋一整年的黑缸,他也派人给拿了出来,水缸内残留的毒物并不符合炼制药奴的配方,是以他确定江忆秋的确是因为药方的原因,炼制失败了…… 那时候,他知道这个结果后只是回应了一句:知道了。 他并未想过要当真去为江忆秋出气,毕竟以侯府的能耐根本不是药王谷的对手。 “健健康康……”大夫神色古怪的看了江逸一眼。 现在,在他的眼里侯府简直人人有毛病了。但是他们给的又实在是太多了…… 算了,以后再也不来了! 大夫重重叹了口气,问江逸:“这次出诊的银两,你们谁给啊?” 说完,他将写好的方子摆在了桌上,江逸这才反应过来,从怀中掏出了一沓银票。 大夫…… 他摇了摇头,从中抽出了五张,又将其他的推了回去。 江逸愣了一下,有些不解。 “诊金这些足够。”大夫无语至极,拿了银两就开溜! 溜了!溜了!这侯府是分分钟都待不下去了! 屋内重新归于安静,只剩下江逸和江瑾轩二人。 江瑾轩现在还浑身都疼,压根不能起身,只不过他现在却是觉得他心口的疼正死死压制着浑身的疼痛。 是啊,心疼原来竟会这么疼…… 江逸本想看看江瑾轩怎么样了,结果却见到了江瑾轩如此失神的模样。 一时到是叫他有些担忧了。 “大哥……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江瑾轩虚弱暗哑的声音幽幽传来,他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帐顶,甚至都没看江逸一眼。 江逸咯噔了一下,怎么回事?江瑾轩为何要说前世今生? 莫非…… “大哥……我好像错了,错的离谱! 我还很坏、很邪恶! 大哥……给我一剑,让我死了吧……” 江瑾轩瞪大着双眼,眼底满是悲戚与自责。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什么死不死的,好好活着吧……”江逸不敢想,江瑾轩到底是受到了何等的打击。 所谓的前世今生,连他都接受不了,何况是江瑾轩? 不怪江逸不怀疑,实在是江瑾轩的神色与他清醒时太像了。 “可我活不了!我活不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自己,接受不了曾经做过那些事情的我! 大哥……我受不了!杀了我吧大哥!” 江瑾轩不想活,他在那黑暗空间里的时候,就已经想要自杀了,可是那时候的他,并没有实体,根本自杀不了。 “行了!你若是有愧,为何不去赎罪?自杀算什么男人?” 江逸本就烦躁,又听得江瑾轩自暴自弃,当即忍不住了! 他还烦着呢,哪里有心思开导江瑾轩?堂堂大男人寻死觅活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江逸在回忆里也看到了江瑾轩做的那些事情,自然知道江瑾轩为什么承受不住。 在回忆里伤害江忆秋最多的就是江瑾轩和苏半夕了。 连他都自责万分,何况是江瑾轩呢? 江逸心里很乱,吼完这句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不知道现在自己能做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应该要做些什么才对。 可是……小妹她还需要吗? 屋外阳光很暖,江逸的心却冷冰冰的。 他茫然的走出了院子,走出了侯府,像是幽魂一般行走在京城的长街上。 来来往往的行人一个个都好奇的盯着他看了又看。 有些人认出他是侯府长公子后,都躲得远远的,这等身份之人可是他们能够近距离围观的? 远远的看着还能指指点点,近点他们可就不敢了。 侯府内的动静很快就传到了玄冥的耳中,他捏着笔的手紧了紧,有些不明所以。 “他们是突然变成这样的?” 玄冥蹙着眉,若非他心性坚定,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江逸和江瑾轩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是,江瑾轩被十安打得只剩半条命,昏迷醒来之后就成了这样,一直念叨着他对不起江姑娘。 而江逸则是在江瑾轩昏迷期间,突然抱着脑袋喊痛,晕厥过去醒来便是这样。 两人的情况倒是与江沛有些相似。 江沛也是一夜之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缠着江姑娘。” 侍卫人都麻了,好端端的侯府像是闹鬼一般。 “还有,今日江夫人将苏半夕关入了柴房,将她打了一顿后又囚禁在院中了,掌家权又落回到了江夫人的手中。 并且,苏半夕答应将自己的产业都交给江夫人。” 侍卫想了想,觉得侯府这些人都有病。 好端端的侯府,现在搞得乌烟瘴气的。 “嗯,继续盯着。”玄冥干脆放下了笔,思来想去他还是想去见江忆秋一面才放心。 殊不知,他这边刚刚离开。 那宋言也开始行动了……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围堵 镇北王府这两日的氛围很是压抑。 这会,屋内“啪”的一声,又摔碎一盏茶壶。 “欺人太甚!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他侯府根本没将我镇北王府看在眼里! 婚约他们想换就换,哪来那么好的事?” 王妃这两日气得心口一揪一揪的疼,大夫看了无数,却一个个都摇头。 只让她平心静气好生休养。 简直放屁! 这是能休养好的?与侯府的这门婚事一日不能定下来,她一日不得安心! “不如我舔着这张老脸去圣上面前求一求?” 宋王爷也是一筹莫展,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他媳妇究竟看中江忆秋哪一点了,为何偏偏就非她不可了? 照他说,这门婚事不如退了算了。 也就是他去圣上面前提一嘴的事情,横竖两家都不愿意再接这个亲…… “那你尽快去,我这就准备大婚之事。”镇北王妃推了他一把,她早就拿了主意,想让她夫君去宫里求上一求了,只是见他一直没有开口,担忧他是不是有什么顾虑。 眼下,既然他主动开口了,这事情就好办了。 “母亲,孩儿出去一趟。” 宋言深深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见他晃晃悠悠要往宫里去,想了想他也要出门。 从山上回来之后,他就将自己给关进了房间里。 直到此刻他才出来。 他想通了! 他不会放弃江忆秋,这辈子乃至下辈子,下下辈子江忆秋都别想逃离他的身边! 这辈子,哪怕是绑,他也要把江忆秋给绑在身边! “嗯,去吧。今日母亲便会给你们将成婚需要的东西给准备好,有些事情宜早不宜迟。” 镇北王妃摆了摆手,横竖宋言在家里也帮不上什么忙。 她也看得出来,宋言心情不好,不如出去喝喝花酒散散心。 她也分外心疼宋言,宋言为了江忆秋甚至都遣散了后宅了,却没想到都这样了,还不能将江忆秋给娶进门! “嗯,知道了。”宋言闷闷的应了一声,看起来的确情绪很差的样子。 镇北王妃看到他这样,心里的火气也莫名的开始翻涌了起来。 出了门,本该去喝花酒的宋言脚步一转,去了一条僻静的巷子。 很快,就有几个黑衣人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世子,要我等如何做?” 宋言看了一眼几人,想了想后说道:“按照之前的计划,找人假扮成山匪,将她给掳去城外破庙,派人在那边守住了,今夜她必须要成为本世子的女人!” “是!小世子!属下定会办妥!” 几个人来得很快,走的也很快,宋言的这个计划其实已经想要实施很久了。 只是后来,他起了恻隐之心,想着初夜还是要留到大婚之日。 这样也不算唐突了江忆秋,可是现在…… 江忆秋竟然不要他了!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又要救他! 不行! 宋言紧紧的捏起了拳,既然她无情,那就别怪他无义! 他就不信,今夜得到了江忆秋的身子之后,她还会不嫁他! 那到时候她也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宋言轻叹了一声,缓缓走向花楼:“江忆秋……这些都是你自找的,你可不能怪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江忆秋核对完这几日的账目后,伸了个懒腰,决定去城外的庄子上看看。 毕竟是她往后要住一段时间的地方,去熟悉熟悉也行。 “姑娘,时辰不早了,用了膳回去吗?”青禾看了眼天色,怕太晚出城不安全。 其实,她觉得姑娘大可以就住在他们自己的宅子里,何必要去城外庄子上呢? “不用,去庄子上用膳吧。”江忆秋摇了摇头,她不出城,怎么给藏在暗处的人机会呢? 城内到底不太容易动手,并且她的身边一直都有人跟着保护,那些人想必也不敢动手。 青禾虽然应下了,但是出城的路上一直都心惊胆战的,姑娘虽然跟她们说了,待会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可知道归知道,她还是怕啊!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了城,一路都很安静。 天色已经晚了,入城的人也少了很多,倒是有一些出城之人,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入城卖些小物件,趁着天黑之前还要赶回去。 “姑娘,我怎么觉得这么瘆得慌?” 春苗吞了吞口水,担忧的腿都在抖了。 不知道会出事倒还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了。 可是,明知道会出事,就这么干等着,可真不是一般的煎熬啊! 江忆秋不与,她支起耳朵朝着外边听了听,片刻后朝着春苗挑眉道:“你听。” 春苗立马凑到了门帘边,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 果然! 昏暗中,有很低的声音传来。 像是衣料的摩擦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 春苗有些疑惑,“这声音听着不像是杀手或者是暗卫呀?” “嗯,应该是侍卫乔装成的劫匪。”乔装成车夫的十安听到了马车内的话,很是自然的应了一声。 很快,对面的人就冲到了他们的面前。 江忆秋立马就听到了一道粗狂的声音叫嚣道:“马车里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上缴所有财物者不杀! 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江忆秋…… 这人从哪里听来的台词?哪家劫匪话这么多的? 啧!就挺无语的! “姑娘,怎么办?他们人太多了!”春苗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顿时被吓到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着他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等着他来 青禾从另一面打量了外面的情况,的确如同春苗所说那般,人真的很多…… “ 江姑娘,你们就在马车上不要下来。本文搜:狐恋文学 免费阅读” 十安的声音落下,外面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 刀剑相交的嗡鸣声无比的刺耳。 青禾和春苗二人紧张的抽出了长剑,护在了江忆秋的身边。 “姑娘放心,我们定不会让姑娘受伤的!” 青禾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在一个人影被踢飞撞在马车上的时候,她忍不住安抚江忆秋。 这样的场面江忆秋并飞不曾见过,围猎的时候倒也是有幸见识过一次。 “嗯,我知道。”江忆秋点了点头,看到这两个丫头无比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 马车外的厮打还在继续,这其中有江忆秋的人有玄冥的人,剩下的便是宋言派来的人。 与此同时,城内镇北王府,已经开始挂起了红绸,张灯结彩的好不热闹。 宋言带着人守在城门不远处的位置,等待着成功的讯号。 “该死的!老大!怎么回事?这些人功夫都很高深啊,打不动啊!” 一个劫匪提着大砍刀蹭到了一个首领装扮之人身边,他压低了声音,情绪明显不稳。 继续这么耗下去,他们只怕是要将性命交代在此处。 “别慌,我们人多!调整好,必须要将她给带回去,要不然我们也是死路一条!” 被称为老大的男人心里也是没有底,可是给他的选择并不多,要么死在这里,要么死在小世子手里。 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还是拼一拼。 “好!我们兄弟一心,跟他们拼了!” “杀!” …… 那些个劫匪原本已经节节败退了,可是突然之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又反扑了过来。 更有甚者,已经围攻到了马车边缘。 几刀砍下去,马车被砍得七零八落,甚至连车顶都被掀了! 江忆秋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 眼看着一柄长剑就刺到了她的面前,人群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别伤她!要活的!” “是!”那些劫匪全部应声,刺到江忆秋面前的长剑也直接拐了个弯,朝着青禾刺了过去! 江忆秋…… 这些人的意图要不要太明显一些了? 江忆秋不由得蹙起了眉,想要将她活捉的人会是谁? 似乎不是她所想的那位,按照道理说,倘若派人来的是大皇子的话,不会对她这么客气。 “青禾,最近大皇子那边有什么动静?” 江忆秋觉得不对劲,若不是大皇子的话,这京城内还有谁会想要活捉她? 苏半夕绝对不可能的,她恨不得分分钟弄死她! “并无动静,据说大皇子那边不知道做了什么,损失惨重,原本还在招兵买马,这会也停下了。 今日大皇子一直都在宫内,好似是被他母妃给罚了,并未出宫。” 青禾倒是知道这些,毕竟他们的消息网已经铺盖得很广了,虽然并非铺盖到天启的每一个城镇,但是这种大的消息,还是不会遗漏的。 “嗯……我知道了。”江忆秋皱了皱眉,不是大皇子的话,那她就成了她在明敌在暗的状态。 青禾和春苗正欲大开杀戒,结果就听得耳边传来了江忆秋清冷的声音:“告诉十安,配合我佯装被抓。” “什么?不行!”青禾立马慌了,大姑娘这是在开什么玩笑呢? 对面身份不明,她怎么可能放心将大姑娘交出去? “他们不会伤我,到时候让十安他们暗中跟着便是。”江忆秋给了青禾二人一个安抚的眼神。 青禾眼眶红了,春苗已经沉默着不说话了。 两人都很倔强,但是却不敢不遵从江忆秋的吩咐。 青禾借着厮杀,闪身到了十安的身边,悄悄将江忆秋的打算告诉了十安。 十安深深看了江忆秋一眼,随后几不可查的应了一声。 “哎?他们怎么好像打不动了?” “快!带上江姑娘走!” …… 一群“劫匪”原本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却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刻! 江姑娘带的这些人简直不堪一击,啧啧啧!原本还以为死定了呢! 一群劫匪扛着江忆秋飞快的撤离了,等他们将江忆秋安顿到破庙中后,便摸索到了破庙的后山,释放了信号。 宋言等了许久,都快失去耐心了。 待看到这信号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活了过来。 “快!去破庙!”宋言带着小厮,骑着马着急忙慌的往破庙赶去。 他的怀中还揣着一包药,这药是打算用在江忆秋身上的,只有这样,让他和江忆秋生米煮成熟饭,他们之间才有未来! …… 江忆秋被扛在肩头,一路颠簸送 到了破庙后,就被丢在了早就准备在破庙内的小床上。 破庙漏风,小床也很硬,一看就准备的很粗糙。 江忆秋疼得浑身发颤,忍不住朝着站在破庙外警戒的人看去。 这些人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并未伤害她。 那就奇怪了,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 江忆秋默不作声的靠在床头休息,没多会似乎有什么奇怪的香味飘了过来。 江忆秋蹙了蹙眉,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晚了,她已经吸入了这种烟雾。 外面围着的那些人,看到这一幕之后,便全部都退出了破庙。 江忆秋仔细的感受了一下身体,好像……并没有什么不适? 不知道等了多久,破庙外又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好似有什么人进来了。 江忆秋抬眼看了过去,只见一抹高大的身影裹在了玄色的大氅之中,将面容尽数给遮住了。 她没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视线太过昏暗,江忆秋根本就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她哑着嗓子问到:“你是谁?是你命人将我劫持过来的吗?” 宋言在距离江忆秋几步远的地方站定,这会空气中还弥漫着药粉的味道。 很浓烈,他只是吸入了几口,就已经有些按耐不住了。 他一言不发的在床沿边坐了下来,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往床里侧缩了过去。 宋言眼底划过一抹不悦,伸手一把将江忆秋给拖到了面前…… 第一百四十四章 秋秋我生气了 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江忆秋眸色冷了下来。 那佯装出的几分怯懦,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江忆秋怎么都没想过,绑架她的竟然会是宋言! “宋言,为什么是你?” 江忆秋语气清幽,眼底是满满的失望,他终究还是不值得她信任。 “怎么?江姑娘看到是我很失望?还是说……江姑娘在期盼绑你过来的是什么人?” 宋言这会已经走入了极端,说话间脸上的表情无比阴仄。 他轻轻摩挲着床沿,指腹间传来的光滑触感,让他心痒难耐。 这时候,若是抚摸的是江忆秋的脸那该多好? “宋言你想做什么?”江忆秋并不想回应宋言的话,她心里慢慢升腾起了浓到化不开的厌恶感。 若是她没猜错的话,宋言的想法是将她绑过来,然后奸污了她。 刚才那浓烟里便是带着那种药吧? 若是她并非药奴之身百毒不侵的话,这会便已经落入宋言的算计了! “我想做什么难道江姑娘看不出来吗?我一直都很想娶江姑娘啊! 江姑娘为什么就是不能嫁给我呢? 不过……没关系,过了今夜,江姑娘就只能嫁给我了!” 宋言摩挲着手指,这一次终于将手覆上了江忆秋的脸颊,一如他预想中的触感,那般的细腻柔滑,让他爱不释手。 宋言眼底满是爱意,他早就已经按耐不住了,但是却强迫自己耐心的等待着,他还在等江忆秋的药性发作。 只是,他早就已经浑身滚烫了,那小小的他更是不屈的指天,弄得他很是暴躁。 “宋言。”江忆秋突然轻轻唤了他一声,清幽缥缈的音色蛊惑着宋言,让他本就忍到了极致的身子,瞬间僵硬住了。 “嗯?江姑娘请说。”宋言难耐的应了一声,他嗓音暗哑,似乎是再多说一个字,就会顷刻间亲下来…… “你对我的了解似乎不够……”江忆秋突然发难,抬脚就往宋言的弱处踹去! “啊!”一脚正中中心! 宋言痛苦的蜷缩在了地上,他本就为了今夜行事瞬间,自己也中了药,中药的东西再被踢上一脚,那还了得? 宋言当即就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要废了!往后他还能人道吗?还能有孩子吗? “江忆秋……你下手这么狠?你就不怕我废了吗?”宋言痛苦不堪,他是真的爱惨了江忆秋,哪怕江忆秋对他下了死手,他仍旧不忍心责骂江忆秋。 只是,心底还是恨的,他快断了啊…… “宋言,从你将我掳来想要奸污我,然后强行娶我,你我之间便没什么好说了。 我真恨不得能亲手废了你! 宋言,你真叫我觉得恶心!” 江忆秋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她一脚踹向了宋言,这一刻她想要杀他的心是真切的。 宋言到底是个男人,更是有点身手的男人。 被江忆秋踹了几脚后,他强撑着站了起来,疯了一般朝着江忆秋扑了过去! “江忆秋!今日没有人能来救你!哪怕你打死我,你也只能是我宋言的女人! 这辈子,你别想嫁给别人!” 宋言的力气很大,又是中了药的,这会一触碰到江忆秋,整个人便失控了。 江忆秋身上淡淡的香气在瞬间便颠覆了宋言的理智。 “宋言!啊……你松开我!”江忆秋被宋言扑倒在了床上,眼看着宋言的嘴就要凑到她的脸上,江忆秋立马拔下了发簪,下一秒那发簪就会落到宋言的脖子上! 就在这一刻,宋言被人从身后提了起来,狠狠朝着墙上甩了过去! 砰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墙上,又狼狈的跌落在了地上,痛苦的呜咽了一声,随后就被带着人进来的十安给拽了出去!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容忍宋言这个碍事的,在这里妨碍他的两位主子? “秋秋……是我。”玄冥一把按住了江忆秋的手,夺走了她手中的发簪,他紧紧将她搂入了怀中…… 玄冥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不敢想,刚才若是他晚来一会,那会怎样? 江忆秋会真的被宋言给玷污吗? 不!不会! 玄冥很清楚,今日之事多半是江忆秋所设计的。 可是,他就是不安! 他也在怨恨,怨江忆秋为何会这么不听话,拿她自己去当诱饵! 就不能告诉他,等他来吗? “你怎么来了?”江忆秋这会才终于看清楚了眼前之人,她还以为是十安或是哪个护卫呢。 刚想训斥,大胆!竟然敢抱她! 江忆秋暗暗叹息:幸好没有训斥,要不然怕是玄冥又要哭给她看。 “我若是不来,这么大的事情,你就打算自己一个人扛了?之前跟我说的,难道都是哄我的?” 玄冥气啊!他恨不得把这该死的女人扛回去好好蹂躏一番! 可是他又不敢,他若是做了,这女人真的会给他甩脸子,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名分,就会这么没了! “怎么会?我打算找到此人后便去找你的。”江忆秋眸色闪了闪,说这些话的时候,明显有些心虚。 玄冥其实看出来了,但是…… 他不想拆穿江忆秋,生怕往后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会越来越远! “好,那现在去我那里?”玄冥沉默了片刻,他仍旧将江忆秋抱得紧紧的。 经过这一遭,他有些不愿放她离开。 万一,她再去冒险…… 玄冥的心很慌,他紧紧盯着江忆秋,很怕她会拒绝。 江忆秋沉默了一会,缓缓点头。 玄冥低落的心情,在这瞬间明媚了起来,太好了!他的秋秋愿意跟他回家了! “哎?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我没受伤。”江忆秋见他脸色好转,正欲起身,就被玄冥给打横抱了起来,江忆秋一惊,连忙搂住了玄冥的脖子。 结果就这么华丽丽的露出了手腕上的红痕。 那是宋言胁迫她的时候抓出来的,他在失控的边缘,根本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 她手上的红痕根本没有躲过玄冥的眼,玄冥真是被气笑了,他点了点她的脑袋恼怒道:“这还没受伤?秋秋,在你眼里什么才算受伤?” 第一百四十五章 亲自下厨 江忆秋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她的脑袋埋在了玄冥的肩上,默默地一声不吭。 由着玄冥将她给带上了马车。 “宋言的事情我来善后,你不用管了。”玄冥抱着江忆秋钻入了马车,在马车上,他仍旧将她牢牢的抱在怀中,不允许她下去。 那样子是万分的霸道了。 江忆秋轻叹了一声,无奈的点了点头,其实这事情闹成现在这样子,交给玄冥去处理,倒是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嗯,那就麻烦你了。”江忆秋想了想还是道了声谢。 玄冥脸色沉了沉,他蹙气眸子有些不悦的说道:“我们之间还需要谈谢吗?秋秋!你是不是根本没拿我当成自己人?” 玄冥冷着脸的模样还是挺能唬人的,至少江忆秋就被他给唬住了。 她以为玄冥真的生气了,连忙按住了他的手哄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算了……” 江忆秋想了想,后的面话根本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压根没有哄人的经验。 思来想去,叹了口气不搭理玄冥了。 玄冥?? 他还眼巴巴的等着江忆秋哄她,可这女人竟然哄着哄着,把自己给哄生气了? 还真行! “其实,我也没有真的生气,就是怨你不拿我当自己人,若是你下次……” “下次有事提前告诉你,可以吧?” 江忆秋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她那里还不理解玄冥的意思? 她只是觉得,玄冥身为摄政王,又被圣上派了边关的事情,他根本就是分身乏术,若是再拿她这些小事去麻烦他,江忆秋觉得玄冥可真的是一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 “行,你可别忘了!”玄冥应了一声,唇角微微勾起,心情明显好了太多。 江忆秋干脆闭上了眼,整个人都靠在他的怀中,安安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 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然会与玄冥这般的亲密。 “侯府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置?”沉默许久的马车内,玄冥突然开口。 江忆秋早已困乏,她迷迷糊糊的哼唧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玄冥…… 他就多余问。 不过,暂时还行,侯府那些人暂时应该不会动江忆秋。 就苏半夕那人,身后虽然有大皇子护着,可是那一手好牌应该已经被苏半夕给打得稀烂了。 就他得到的消息,苏半夕那女人已经将江夫人给彻底得罪死了。 而江侯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半天的时间都将自己给关在房中,并未去见苏半夕。 最让他觉得不解的是,江逸和江瑾轩二人。 这两人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一个被江忆秋让十安打得半死,一个在守护江瑾轩的时候突发脑痛,两人醒来之后竟都像是着魔了一般。 派身边的小厮去买了许多江忆秋喜欢的东西,送去了江忆秋的院子。 又得知江忆秋已经住去了庄子上,立马派人将那些东西全部送去了庄子上! 幸好,江忆秋一直在铺子里盘账,还不知道庄子上的事情。 不行! 玄冥想了想,他好歹是江忆秋选定的男人,不能被江逸和江瑾轩给比了下去! 当即,他便做出了决定,一会回了庄子上,他要让人去库房里好好看看,什么值钱就将什么送去给江忆秋! “这里还是上次我来过的庄子?”江忆秋看了眼眼熟的庄子,挑眉问玄冥。 她可记得堂堂摄政王所拥有的产业很多,他为何一直待在这不大不小的庄子上? “嗯,这里是城外驻地。”玄冥并未藏私,暗庄这里的确是他的大本营。 其他的产业不过就是产业罢了。 玄冥一路将江忆秋送去了后院:“这里是我休息的院子,你先休息,待会我命人送些吃食过来,等我处理了公务便来陪你。” 江忆秋!! 什么意思? 他来陪她?他要来陪她? 她柳眉轻蹙,狐疑的朝着他看去,冷不丁的问到:“你该不会是想要和我一起睡吧?” 玄冥…… 他就只是想多看看她而已,她这是想哪去了? “我是那样的人吗?” 玄冥忍不住问道? 江忆秋反看着他,一副你说呢的表情。 玄冥沉默了,随即他认命道:“我就看看你……” 江忆秋…… “那行。”江忆秋抿唇一笑,随即入了院子不再看玄冥一眼。 玄冥…… 他就说她的眼里并没有他! “算了,慢慢来吧……”玄冥宠溺的轻叹了一声,有些事情,不着急,还是慢慢来吧。 早晚有一日,他会让江忆秋离不开他! 他会让江忆秋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 院内,青禾和春苗早就在等着了。 一看到江忆秋进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姑娘!” “姑娘您没事吧?” …… 江忆秋回头看了眼,见玄冥已经离开了,她这才笑着摇了摇头,随着二人进屋坐下了。 屋内的摆设一如她预料中的一般,很简单,并无过多的摆设,但是所有的物件看起来却无比的低调有内涵。 “姑娘,未来姑爷这眼光着实不错,您看这屋里的摆设,看着低调,其实贵着呢。”春苗一进屋,就这里看看那里摸摸,眼底满满的都是惊叹! 侯府那些摆件看起来奢华无比,其实拿出去,压根值不了几个钱,哪像摄政王这里的东西? 就窗边桌上摆着的那白瓷的小屏风摆件,那都价值千金。 可真是又精致又小巧…… “春苗!”青禾对着春苗摇了摇头,他们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上,怎可妄言? 若是被有心之人听去了,笑话她们也就算了,若是连累了姑娘,落得个眼皮子浅的名声…… 春苗缩了缩脖子闭了嘴,她也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过来,脸上那抹惊讶瞬间转变为懊悔。 她悄悄扇了自己一嘴巴,心中嘀咕:让你乱开腔! “好了,无碍。 你们收拾一下,下去歇着吧,等晚膳来了再叫我。” 江忆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这庄子上的人,想必都是玄冥的心腹。 春苗说的那些话,就算被听去了,也不会有什么流言传出。 况且,春苗刚才还称玄冥为:未来姑爷。 这话若是被玄冥听去了,那男人指不定要怎么嘚瑟呢。 “是。”青禾本还想再说些什么,见江忆秋眉间露出疲态,只能压下了心头疑虑,带着春苗退了出去。 屋内,江忆秋合衣躺在了窗户边的软塌上,玄冥那边还没将换洗的衣裳送来,身上这身着实算不得干净。 床上自然是去不得的。 迷迷糊糊的,江忆秋睡了过去。 朦胧的月光透过半开的窗棂倾洒在她身上,软塌上的人儿长睫轻颤,意识陷入了梦魇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与之前大有不同。 这一次,她与玄冥定了亲,而侯府众人一个个都幡然醒悟,冲到了她的面前,苦苦哀求她,求她原谅他们。 在梦里,江忆秋心软了,她原谅了他们。 也熬不过他们的祈求,重新住回了侯府中。 苏半夕成了侯府无名无分的姨娘,所有人都知道苏半夕已经委身与江侯爷了,对这样没名没分的,自然没什么好脸色。 苏半夕被逼入了绝境,不知何时与宋言勾搭到了一起。 苏半夕要嫁给玄冥,而宋言却点明了要她! 只是,他们之间的合作又被苏半夕摆了一道,在她出嫁那日,苏半夕给她下毒,代替她嫁入了摄政王府。 江忆秋在梦里,眼睁睁的看着苏半夕与玄冥拜了堂,在入洞房时,玄冥察觉到新娘有异,发现是苏半夕后,气的当场就要杀了她! 苏半夕怕事情败露,早就在蜡烛中加入了迷药,玄冥自此一睡不起。 苏半夕成了摄政王的主子,哪怕众人不承认她,却也无可奈何。 而江忆秋自己则是很疑惑,苏半夕究竟用的什么毒?竟会对她起效,她分明已经是药奴了,百毒不侵…… 可她在中毒之后便一命呜呼了,梦里江忆秋哭得肝肠寸断,若是她还活着,她的血便能再救玄冥。 也不至于,摄政王府最后沦落为大皇子的掌中之物。 最终……仍旧还是大皇子掌权…… 大皇子登基之后,吞并了摄政王府的所有势力,一道圣旨赐死了侯府所有人。 苏半夕觉得不解恨,甚至还将她的坟墓给扒开,一把火将她的尸身给烧了! “不!”江忆秋挣扎着想要从梦魇中清醒过来,却怎么也无法清醒。 她全身都被冷汗湿透,死前的那种传递至四肢百骸的痛苦,这一刻像是真实存在一般,侵袭着她的神经。 让她痛不欲生…… “秋秋!秋秋你醒醒!”玄冥进屋的刹那便察觉到了江忆秋的异样,他三两步便蹿到了软塌边,焦急的把江忆秋搂入了怀中。 他能真切的感受到怀中之人的痛苦,却又无法代替她分毫。 玄冥眼尾泛红,他紧紧的抱着江忆秋,突然便有些心慌,有种似乎要失去她的感觉…… 不!他好不容易才将她哄骗到手,无论是谁都别想将他们分开! 玄冥眼底情绪翻涌,周身冷意肆虐,若是熟悉他的人看到,便清楚,摄政王这是起了杀意! 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玄冥是带着晚膳和换洗衣裳过来的,这会晚膳早已凉却,衣裳也放置在了江忆秋身旁。 他清楚江忆秋这是陷入梦魇了,之前他也有过这样的经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她醒来…… 在天色将明的时候,江忆秋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此刻她的身上早已被汗湿,哪怕这期间玄冥替她擦了一遍又一遍,却仍旧没办法。 “唔……”江忆秋一场梦魇醒来觉得浑身头疼,她闷哼了一声,缓缓睁眼。 入目便是玄冥猩红的双眼。 “秋秋?你醒了?可有哪里不适?” 玄冥嗓音嘶哑,看到江忆秋醒来,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你一直守着我吗?”江忆秋摇头挣扎着坐了起来,许是起的太快,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幸亏玄冥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嗯,见你梦魇了,便一直守着你,幸好没出意外。”玄冥点头,并未有所隐瞒。 江忆秋被一声梦魇给弄的怔愣住了,她没想到玄冥竟然知道她入梦魇了。 玄冥其实很想知道,江忆秋究竟做了什么梦,是否与他的那些梦一样。 嗫嚅半晌却一个字也发不出,倒是江忆秋突然就笑着开口了: “若说那是梦魇,倒不如说是上天给我的提示……” 江忆秋仔仔细细的将梦里的事情告诉了玄冥。 玄冥越听脸色越白,同时他也清楚了,未来之事会因为他们现在所选择不同,而会有不同的变化。 “那你……还回侯府吗?”玄冥心都揪紧了! 该死的!打死他也不会娶苏半夕那恶心的女人! 他不敢想象,在梦里江忆秋眼睁睁的看着他娶了苏半夕,会是怎样的痛心! 至少,他就无法亲眼看着江忆秋嫁给别人,那样他会死的! “不回了,自从出来之后,我就没想过要回去。 侯府……那些人、不值得我原谅他们。” 江忆秋的情绪沉了下去,她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要原谅侯府那些人。 为何梦里的她,会回去侯府?会选择原谅他们? 这根本就不合理! “好,那就不回去了!”玄冥沙哑着嗓子,情绪明显激动,他看了眼江忆秋小心翼翼的问道:“你要泡澡吗?东院那边有温泉。” 江忆秋浑身粘腻不堪,沉默着点了点头,不洗洗她还真是很难受。 只不过,她倒是有些诧异,在城外这样的地方,竟然会有温泉。 难怪玄冥将这里定为大本营呢。 “走,我带你过去。”玄冥唇角轻扬,带着江忆秋出门:“泡完澡用些膳食再休息?” “不休息了,睡了很久我想走动走动。”江忆秋摇头,天都快亮了,她哪里还睡得着? 玄冥想了想便由着她去了,刚从梦魇中醒来,走动走动也是好的。 将人送到温泉后,玄冥便离开了。 他守着人一宿没睡,这会也没任何睡衣,反而去了厨房,将正干得热火朝天的厨娘们给吓了一跳。 “主子,这里哪是主子来的地方?” …… “你们先退出去,本王用一下厨房。” 玄冥并未在意他们说些什么,他嗓音清冷,周身的气息早已在离开江忆秋的时候恢复如常。 厨娘们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主子竟然要亲自下厨吗? 是下厨给那江姑娘吃吗?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想娶你 第一百四十六章 想娶你 滋啦! 菜入油锅的声音传了出去。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哇!好香!” “没想到主子竟还有这般厉害的手艺!” “江姑娘有口福了。” “不知道主子与江姑娘成婚之后,会不会也如此娇宠江姑娘?” “你们想什么呢?主子日理万机,哪能天天为了个女人下厨?” …… 一群人围聚在一起,盯着厨房内窃窃私语。 “咳!”一旁的侍卫,听着他们的声音,有些不悦的轻咳了一声。 那群人立马噤声,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哪里还敢再嚼主子的舌根? 也是玄冥此刻心情好,才没有与外面那些人斤斤计较。 自从认识江忆秋之后,玄冥周身的凌冽杀意明显减弱了下来,久而久之,就让这些人产生了一种他比较好说话的错觉的? 玄冥的动作很快,主要是怕饿到了江忆秋,他将吃食一应准备好之后,问了一声:“秋秋还在温泉吗?” 侍卫应了一声:“江姑娘还未从温泉内出来。” “嗯,叫几个厨娘进来,带上这些吃食送进温泉去。” 玄冥看了眼他准备的吃食,心有些悬着,很久没下厨了,不知道手艺有没有退步,他更不清楚江忆秋会不会喜欢这些吃食。 玄冥双手负于身后,慢条斯理的跟在那些厨娘身后往温泉方向走去。 这一路,他都心不在焉的,待到了温泉门口时,他这才停下了脚步。 厨娘们将吃食一一送了进去,江忆秋这会正泡得舒心,原本还想着太饿了,少泡会,去吃东西。 结果,就有人将吃食给送了进来,一一摆在了温泉边沿的石台上。 厨娘们看着貌美无比的江忆秋,一个个都有些愣神。 乖乖!这江姑娘也太好看了!难怪能将主子吃得死死的呢! “江姑娘,这些吃食可都是主子亲自下厨准备的,姑娘快尝尝。” 有个老资格的厨娘,思来想去觉得还是要帮主子一把。 依着主子的性子多半不会告诉江姑娘这些吃食是他做的,毕竟那些男人,总是将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话,她猜测主子多半是不会说的。 “嗯?这些都是玄冥做的?” 江忆秋正捏了一块糕点往嘴里送,听到厨娘这么一说,她立马顿住了。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是该感动好,还是该吃东西好…… 她……有些不太相信玄冥的手艺。 他毕竟是摄政王啊,摄政王下厨? “是啊,江姑娘摄政王很是用心呢!您快尝尝!” 厨娘乐呵呵的笑着,期盼的看着江忆秋。 江忆秋…… 她顿了顿,还是将糕点继续送入了口中。 !! 出乎预料的好吃! “很好吃。”江忆秋抿着唇淡淡一笑,几个厨娘这才笑呵呵的退了出去。 出了门就瞧见摄政王正站在院门口,厨娘们面面相觑,一个个的连大气都不敢喘,一溜烟的跑了。 温泉内,江忆秋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温暖的泉水中,面前摆放着两三样精致的糕点,除此之外还有一碗炖得浓稠的白粥,和几样精致的小菜。 另外还有几样清淡的菜类,最后一个碟子里摆放着三个造型各有不同的馒头包子。 江忆秋…… 这是当她大胃王吗? 还是说,玄冥其实是想和她一起用早膳的? 思及此,江忆秋干脆起身,窸窸窣窣的穿起了衣裳。 长发还是湿的,江忆秋只随便擦了擦便没再管,她去了门口果然看到了那抹倾长的身影,正背对着她,抬头看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玄冥。”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玄冥猛的回头,入目便是如出水芙蓉一般清丽的面容。 他快步冲了过去,带着她进了屋内。 “外面还带着寒气,别着凉了。” 玄冥看了眼挂在屏风上的帕子,自然的拿过,替江忆秋擦头发。 江忆秋略有些吃惊,没想到玄冥竟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她清楚,甚至就连侯府那些所谓的家人,都无法对她做到这种地步。 别看云湛和江沛一直跟在她的身后叫嚣着他们后悔了,想要弥补她,其实他们真正为她做过什么吗? 不见得…… “你吃了吗?要不然一起吃点吧?这么多我一个人吃不完。” 江忆秋安安静静的坐着,怕早膳一会该凉了,她也顾不上头发是不是擦干了。 玄冥却道:“不着急,先将你发丝擦干了,不然该头疼了。” 江忆秋…… 她好似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被人这般宠着过了。 想着想着,江忆秋不由得微微红了眼眶,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玄冥帮她擦干头发,待玄冥放下帕子的时候,却瞧见江忆秋微红的眼,当即便着急 了起来。 “怎么了?是我弄痛你了?” 江忆秋摇头。 “那是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告诉我,我改……” 江忆秋突然就哭着扑进了玄冥的怀中,她紧紧的抱着他紧窄的腰身,忍不住低泣道:“不是,只是因为好久没人这么宠我了,我忍不住……” 闻言,玄冥紧绷着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能让她觉得宠,是他的荣幸。 “傻姑娘,宠你不是应该的么?你是我认定的王妃,我的便是你的,我想要宠你难道还要选什么黄道吉日么?” 玄冥有些哭笑不得,他还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让江忆秋伤心了。 却是没想到,竟然因为这些小事。 “既然觉得我好,那就赶快嫁给我吧,嫁给我之后我还能对你更好。” 玄冥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他把江忆秋搂入怀中,宽大的手掌轻轻托起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更深的带入了怀中。 他微微低着头,视线紧盯着江忆秋的时候,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给吸进去一般。 “这才哪到哪,就谈到婚事了? 你的婚事自己能做主么?圣上他难道不会想干涉?” 江忆秋有些好奇,皇帝那样的人,难道不会想着把控玄冥么? 谁知玄冥却轻笑了一声:“就凭他还想掌控我?我的婚事自然是我做主的,剩下的就得看江姑娘是不是愿意嫁给我了。” 玄冥勾着唇笑着,眼底噙着一抹调笑。 他自然是不会这么随意就娶了江忆秋的,他的女人自然配得上最轰轰烈烈的婚礼……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争前恐后的来弥补 第一百四十七章 争前恐后的来弥补 江忆秋被玄冥盯得红了脸,自从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她对玄冥简直刷新了认知。免费看书搜索: 拉小书网 这男人好像莫名其妙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那些男女之间相处的亲密事情,都无师自通…… 正想着,就见玄冥突然靠近了她。 江忆秋怔愣一下,下一刻温热的唇便落到了,她的唇上! 江忆秋!! 她瞪大了双眼,不知所措的盯着玄冥,后者却是微阖着双眸,满是虔诚的轻轻在她唇上落下了一吻。 “唔……”江忆秋嘤咛了一声,简短的一个音节却轻易打碎了玄冥最后一丝隐忍。 陡得,他轻叹一声,加深了这一吻。 江忆秋从最初的被动承受,到后来的生涩回应,甚至到了最后隐隐有了逗弄纠缠之意,玄冥原本想着浅尝辄止,不能唐突了江忆秋。 却是没想到,这一吻是由他开始且主导的,但是到最后却是江忆秋勾得他欲罢不能,堂堂摄政王差点迷失在这一吻中! “秋秋……”玄冥意乱情迷的结束了这一吻,他怕继续吻下去,他会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想要她,控制不住的好好疼她…… 可现在,一切都还名不正言不顺。 哎! 看来还是要尽快将人给娶进门才行,要不然他还不知道要憋成什么样。 江忆秋又何尝不是情难自控? 她与玄冥紧紧相贴,自然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这一刻,江忆秋的脸颊火烧火燎一般的红着,滚烫滚烫的一如她那颗不断跳动的心一般的沸腾。 “抱歉……我……”玄冥见江忆秋红着脸低下了头不看他,他心下一慌,不知道她是不是生气了,一着急张嘴就开始道歉,嘴巴比脑子快,都开了个头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他生怕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得江忆秋更生气了。 “怎么?摄政王亲完就打算不认账了?一句抱歉就想揭过了吗?” 江忆秋眉眼轻佻,故意扳起了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吓的玄冥慌乱不已,连连摆手:“不是!不是,秋秋你怎会如此想,我只是怕唐突了秋秋,怕惹得秋秋厌恶……” 玄冥第一次觉得脑子这么乱,他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不会惹得江忆秋生气。 一向杀伐果决的摄政王,竟会如同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傻子。”江忆秋被玄冥给逗笑了,今日她可算是大开眼界了! 玄冥沉默了片刻,见江忆秋并未有不喜,眼底的笑意才终于露了出来。 “那陪你用了膳后,我再去处理公务。” 玄冥拉着江忆秋一起坐在了软垫上,慢条斯理的享用起来。 “镇北王府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其实待会我也还有一些账目需要核对。 就是不知道待会我还能回城吗?” 江忆秋还在犹豫,她不知道宋言那边是不是还有后手,亦或是镇北王府那边会不会再生阴招。 虽然说,此事已经答应了要交给玄冥去处理。 她总归是要问上一问的。 “嗯……可以,暗卫再多派些给你便是。 等出城之前,我去接你。” 玄冥可不敢想,若是江忆秋回城的时候再遇上险事,他是断然不会原谅自己的! 江忆秋轻叹了一声,她并非不愿意让玄冥来接,只是觉得太过麻烦,也衬得她毫无用武之地。 但…… 江忆秋看向了玄冥,他眼底的担忧仿佛凝成了实质。 “好,事情处理结束,我在铺子内等你。” 江忆秋无奈的笑了,就是不知道这种不安生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一顿早膳,两人高高兴兴的用完,玄冥加派了人手跟着江忆秋出门。 原本以为平平无奇的入城之路,却是走得有些心惊肉跳。 江忆秋刚刚到了城门口,就看到了等候在城门口的云湛和江沛二人。 青禾和春苗坐在马车外,神色有些紧张。 “姑娘,看样子二位公子已经在此等候许久了。” 青禾心里默默吐槽着,这都是什么事!那二位公子一看就是风尘仆仆的,看样子还是穿的昨日的衣裳,已经满是皱褶了。 “不用搭理,直接闯过去。”江忆秋的话音刚落,马匹便嘶鸣着停下了! 吁! 哪怕是十安赶车,都被江沛这举动给弄得变了脸色! “四公子这是不要命了么!”十安气急败坏,谁家好人会突然闯出来拦马车? 要不是他停得及时,怕是要伤了未来王妃了! 这侯府的公子一个个的脑子是不是都进水了? “姐姐!”江沛连一眼都没分给十安,他强行拦下马车后,边急匆匆的跑到了门帘边,不等几人阻拦便掀开了帘子要往里面钻。 十安!! 靠! 这侯府的四公子是想 要害他受罚吧? 今日若是被他钻进去,还得了? 当即,十安便一把揪住了江沛的衣领子,将他整个人拽得往后。 只不过,他拽住了一个江沛,那边还剩一个云湛! “青禾!”十安没了办法,只能大喊一声青禾。 青禾头皮一麻,梗着脖子硬生生的挡在了云湛的面前。 “云将军!男女授受不亲,二位公子这是要硬闯姑娘的马车吗? 二位不怕闲言碎语,可咱家姑娘还是怕的。” 青禾说这些话的时候腿都在抖,这两公子是真的疯啊! 都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莫名其妙的与苏半夕闹掰了,然后就成了她家姑娘的跟屁虫。 四公子也就算了,本就没前途了,现在也就是无业游民一个。 可是云将军又跟着搅和什么呢? 都不用去上朝的吗?没公务的吗? “青禾,你让开!不论怎么说,秋儿也是我妹妹。” 云湛皱着眉,不悦的开口。 以他的脾气,早就该将青禾给丢下马车的,可奈何青禾是江忆秋的人,若是伤了青禾,怕是秋儿也会生气。 这就让他很难办。 “云将军,我还有要紧事。”江忆秋脸色很难看。 这两人当她和他们一样这么闲的吗? 云湛原本打算硬挤上马车的,闻言身形一顿,随即他默了默说道:“既然秋儿有要事,那便先去忙。” 云湛走至一旁,很是干脆的让开了路。 江沛人都傻了,他此刻还被提着衣领子,见状只能干瞪眼:“哥!你干嘛呢?咱们不是要带姐姐去看城外那片山庄的么?” 江沛想不通,说好的事情,云湛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枉他昨日还跟云湛一起想了个办法弥补江忆秋呢! 他们合伙买下了城外那片最为火热的避暑山庄,那山庄的生意别提多好了,这样一个山庄送给姐姐,姐姐定然会原谅他之前所做的那些荒唐事情。 毕竟,从小到大,最疼他的就是姐姐了。 “别闹了,让她先去忙。”云湛神色平淡,睨了一眼江沛之后,便朝着自己的马匹走去。 不出片刻,就跟上了江忆秋的马车。 “姑娘,两位公子都在后面跟着。”春苗气鼓鼓的朝着后方瞪了一眼,她简直太生气了。 侯府这些人简直太不要脸了。 欺负姑娘的时候,让人恨得厉害。 现在不欺负姑娘了,还是叫人恨的紧! “别管他们,按照我们的计划行事。”江忆秋挑眉,他们要跟便让他们跟着。 也好叫他们看看,她根本不在意,甚至是看不上他们所说的那个庄子。 马车晃晃悠悠的在铺子门口停下,掌柜的一看到江忆秋来了,连忙迎了上去。 云湛和江沛也跟着在门口停下,原本他们还以为江忆秋是来用膳的,却没想到江忆秋进了铺子,竟直接往后院去了! 二人刚要跟上,就被小二带着护卫给拦住了。 “二位公子,后院乃私人宅院,客官用膳还请上楼,楼上有备有雅间。” 小二不卑不亢,虽然知晓这二人与东家的关系,可他也清楚,东家并不待见这二位。 是以,小二对两人的态度也没那么恭敬。 哼!欺负过他们东家之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不能去?那她怎么能去?”江沛不敢置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子,他好歹是堂堂侯府的小公子吧? 竟然还有人敢拦住他? 小二朝着后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很是轻蔑的哼道:“那是我们东家,这整个铺子都是东家的,东家要去何处自然都能去!” 江沛…… 云湛…… 江沛脑瓜子嗡嗡的,什么?这间铺子自从开业后生意便居高不下,成了京城最为火爆的铺子,没想到这铺子竟然是江忆秋的? 当即,二人便觉得他们买下的那避暑山庄有些送不出手了。 云湛耳根子火烧火燎的,他明白江忆秋允许他们跟进来的用意了。 江忆秋这是在打他们的脸! “要一间二楼雅间,要能看到大堂和门口的。”云湛掏出了一锭金子塞进了小二的手中。 小二立马咧嘴给了二人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嘞!二位客官这边请!” 给钱的就是大爷,不论是谁,小二的笑脸都像是不要钱一般的给! 江沛…… 啧!变脸还真快! 二人上楼不久,江逸便出现在了大堂内。 他本是路过,却是瞧见了云湛的马匹栓在铺子门口,想起江忆秋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要和云湛谈一谈。 昨夜,江逸突然想到,之前江沛和云湛莫名开始维护江忆秋,就是一夜之间有了这样的变化。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确认一下,他们二人是不是也有了那样的记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不原谅(二合一) 楼上的两人很快就看到了在大堂内茫然四顾的江逸。 江沛朝着下边喊了一声:“大哥?你来做什么的?” 云湛皱着眉不耐烦的瞪着江沛:“你是不是没脑子?喊他做什么?不怕他继续欺负秋儿了?” 江逸和江瑾轩二人有多厌恶江忆秋,他们很清楚! 他就很厌烦江沛这没脑子的,自己被苏半夕给害得那么惨也就算了,还要把江逸叫上来,难不成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江逸欺负江忆秋吗? “我……我不会让他欺负姐姐的。”江沛也知道自己好像做错事了,可江逸现在已经在楼梯上了,他只能在江逸欺负江忆秋的时候挡在江忆秋身前。 “你来此处做什么?”云湛对江逸就没什么好脸色了,毕竟上次闹得也挺难看。 他很不能理解,江逸是他们几人中曾经对江忆秋最好的人,也是与江忆秋关系最好的一个。 江逸究竟又是什么时候爱慕上苏半夕的? “在外面看到你们的马了,想着进来寻你们。”江逸也不在意云湛的态度,他知道云湛因为江忆秋的事情对他有意见。 何止是云湛对他有意见?现在他自己都对自己有意见! 他每每想起,都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大哥,你来寻我们是侯府出了什么事了?”江沛的情绪有些沉闷。 侯府弄到这个地步,他甚至都不清楚究竟是因为什么。 不对,其实他知道的! 全部都是因为苏半夕那个女人! “你问他作什么?侯府已经将你赶出来了,你还上赶着去做什么?” 云湛很是不认同的看着江沛,江沛就是没脑子的,他有些后悔和江沛合作了。 “我……算了,我不说话了。”江沛摸了摸鼻子,嘟囔了一声,将身子转向了另一边,干脆不再看这两个人了。 他知道自己没理,但是刚才他的确是脑子一热…… “行了,你别再怪他了,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对,如今我已幡然醒悟,往后……我会好好弥补小妹。” 江逸说这话的时候耳根忍不住红了红,的确是有些丢人,可是他也没忘今日前来的目的。 所以,他顾不上云湛和江沛惊愕的眼神,又连忙问道:“你们为何会一夜之间对小妹改观?是不是也见到了那些画面?” “见到画面?大哥也梦到了?” 江沛一听到这个,刚才那点尴尬立马烟消云散,他情绪一激动,半个身子都探出了桌子,凑到了江逸的身边。 江逸…… 这还有什么不了解的?江沛一句话什么都交代了。 “嗯。”江逸还是应了一声,“瑾轩昏迷的时候,我守在旁边,突然头很痛,有些陌生的画面一个劲的在我眼前闪过,后来便昏迷了过去,醒来后便多了一些记忆……” 关于这件事情,江逸不好说。 他不清楚,这些记忆是前世,还是他的幻觉。 云湛深深看了江逸一眼,沉默半晌后终于开口:“我们也是。” 云湛想了想,他算是觉醒这些记忆最早的一个,而当时他是受了刺激之后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一想到受了刺激,云湛忍不住将视线落到了江沛的身上,相比较起来,江沛才是最惨的那个,落得满身的伤不说,甚至连官位都丢了,并且还永世不得入仕。 这是多么大的伤害? 云湛不敢想象,倘若他是江沛的话,会不会去杀了苏半夕。 一时间,三个莫名的受害者面面相觑。 三人心中都惊骇无比,最终还是江逸打破了安静:“我有些想不明白,苏半夕究竟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对我们产生这样的影响? 不仅仅是我们,是整个侯府…… 而她为何针对的偏偏只有小妹一人? 我仔细的想过了,这些年以来,小妹身边不管是人还是物,都被苏半夕给抢了过去。 并非伸手张嘴那种抢,而是潜移默化的,就都到了她那边。 而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也仔细想过了。 本就不是小妹的错,可是那时候落在我的眼里就是小妹的错,是小妹一直在欺负苏半夕。 可事实分明不是那样的…… 苏半夕……她……是鬼吗?” 江逸越说便越是心惊,苏半夕未免也太神了一些。 “她身上的确有古怪,此事我已经查了有段时日了,但是……毫无结果。 她的人生是从入了侯府之后开始转变的。 以前在苏家她也是受欺负的那个,可是到了侯府之后,她的人生好似走到了转折点,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而且,她与大皇子走得近,俨然是大皇子那边的了。 这与侯府当初的选择是背道而驰的。 只不过……现在的侯府怕是早已是大皇子那边的了。毕竟……” 云湛蹙了蹙眉,后面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有些事当真是难以启齿。 苏半夕与江远山搅和到了一起…… “你们不知道吧?苏半夕怀了身孕,孩子多半不是父亲的。” 江逸突然开口。 一句话,将几人雷得外焦里嫩! “她?她怎么敢的?”江沛忍不住咋舌,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苏半夕那个人了。 他知道苏半夕与父亲有一腿,可是没想到苏半夕竟然敢做这样的事情啊! “所以,她的本意是想让义父当这便宜父亲?”云湛冷笑出声,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啊! 义父算计来算计去,却没想到他自己也是被算计中的一环吧? 幸好,他逃走了,没有答应义父的话娶苏半夕那个女人。 “是,觉醒之后我迟迟无法镇定下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她的院子外,瞧见了她身边的丫鬟领着一个全身罩在黑袍中的男子进了院子。 后来得知那人是大皇子派来的大夫…… 苏半夕已经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那孩子多半是大皇子的。” 江逸平静的说着,内心如同一潭死水一般毫无起伏。 “大皇子是有什么怪癖么?让自己的种认别人做爹?”江沛挠了挠脑袋,他脑子转不过弯来,有些想不通了。 不仅是江沛想不通,甚至是隐在暗处的几个暗卫都想不通。 原本,他们守在这里是怕云湛和江沛又做出什么伤害江姑娘的事情。 没想到,自打江逸来了之后,他们还能听到如此劲爆的消息! 什么鬼不鬼的,实在是太渗人了! “我们在此守着,这么重要的事情今早告诉主子比较好。” “好,我去去就来。” …… 一个暗卫闪身离开了,主子让他们保护江姑娘,他得尽快赶回来。 雅间内,三人还在讨论着接下来的计划。 他们不仅仅是要补偿江忆秋,他们还要从苏半夕那讨要公道。 江忆秋这些年受的委屈,也不能白受了…… 至于具体他们都谋划了什么,江忆秋并不知情。 此刻,江忆秋见到了终于舍得回来的林知意了! “这一趟可还顺利?”江忆秋看着瘦了一圈的林知意,很是心疼。 知意这丫头将自己绷得太紧了。 江忆秋知道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了,可即便如此也不能不顾及身子。 “顺利着呢,咱们的生意又扩大了几番!另外还有一个好消息。 苏半夕手中的那批生丝终于出手了,只不过亏了足足几十万金。 原本她还想高价出手,知道无人会接手之后,只能选择抛售。 这么大一匹生丝流入市场,大皇子那边又损失了一大笔。 大皇子现在还不知道导致他损失惨重之人就是苏半夕…… 苏半夕那边,生意是彻底做不下去了。” 林知意提起这桩事情的时候,便忍不住哈哈大笑。 论奸诈,谁能有江忆秋奸诈啊,直接坑了笔大的! “做的很好,接下来咱们以最低价收购流入京城乃至附近城池的生丝,一旦有涨价趋势便停止收购。 等入了夏,那些面料和成衣该涨价了……” 江忆秋不需要将话说得清楚,林知意便能明白她的用意。 生丝价格这般波动,那些被坑惨了的商户们,定会观望。 他们就趁此机会,以底价屯够生丝,待过几个月,需求量变大,他们拿捏着原材料,到时制成面料和成衣,价格便能比往年再翻好几倍…… 林知意眼睛都亮了,谁说江忆秋什么都不懂的? 若连江忆秋不懂的话,还有谁懂? 一番仔细讨论后,到了用午膳的时间,林知意还赶着处理生丝后续的事宜,江忆秋想了想还是去了前边,打算去固定留给自己的雅间内用膳。 她刚上了二楼,江逸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江忆秋看了他一眼,绕过了他。 “小妹!” 江逸连忙喊住了她,江忆秋蹙了蹙眉,想走却发现她的衣袖被人轻轻拽住了。 “小妹,你……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江逸红着眼,脸上满是委屈之色。 曾经温文尔雅的贵公子,这一刻像极了被人抛弃的宠物一般,可怜兮兮的摇尾乞怜。 店里本就生意火爆,更何况这还是饭点。 此处的动静,很快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众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这是侯府的公子和姑娘吧?怎么在这里拉拉扯扯的?” “你懂什么?我可是听说,侯府的几位公子和大姑娘早就已经闹掰了!” “谁说不是呢?那几位公子可是一心一意的护着侯府的表姑娘呢!” “我就没见过,护着表姑娘欺负自己亲妹子的,啧啧啧……” …… 种种议论钻入了几人的耳朵。 江忆秋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她用力挣脱了江逸的手,静静站在原地,等着看他又想说什么。 她也想看看,江逸究竟要说什么? “小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你……能不能搬回侯府来?” 江逸的声音不大,甚至是有些含糊不清的。 他太后悔了,并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哦?江大公子怕不是忘了,是江侯爷将我给赶出的侯府。 江大公子这是想要违反侯爷的命令么?” 江忆秋毫不顾忌的嘲讽,让江逸红了脸。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既然小妹不愿意回侯府,那……能不能让我陪着小妹一起搬出侯府?” 江逸不依不饶的上前,他想要弥补江忆秋,就只能跟着她。 若是不能护在她的身边,他要怎么弥补呢? 江忆秋皱了皱眉,她没想到,疯了个云湛和江沛,现在连江逸都来凑热闹了。 侯府的风水这是遭到破坏了么?一个两个的都发疯? “不用了,往后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就是对我最大的弥补。” 江忆秋眼底的嫌恶深了几分,她从不需要他们的歉意。 无论他们做什么,都弥补不了前世她的那条命!弥补不了前世今生,她两次在药王谷遭的罪! 区区一句对不起,谁不会说? 侯府如今分崩离析的局面,她都还嫌不够!又怎么可能会原谅他们? “小妹……”江逸还想纠缠,云湛和江沛上前来,一把将他给拽了过去。 “秋儿,我们不会打扰你。 我们就是想远远的陪着你……”云湛还稍有些理智,他知道若是把江忆秋逼急了,他们可能往后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江忆秋视线低垂,一言不发的离开。 就晦气! 这顿饭她是一点胃口也没了! 侯府内,苏半夕脸色惨白。 得知生意亏了的时候,她一时情急怒气上涌,突然小腹就痛了起来。 若不是大皇子派了人过来,苏半夕甚至都不敢想,她肚里的孩子会不会就此没了! 若是没个这块肉疙瘩,她面对大皇子的时候便少了底气! “姨父呢?他为何没来?”苏半夕脸上怒气翻涌,她都被欺负成这样了,江远山竟然没来看她一眼! 难道就任由她被那黄脸婆欺辱吗? “回姑娘,侯爷出府了。”丫鬟胆战心惊的,都不敢靠近苏半夕,生怕被牵连到了。 “出府?他做什么去了?出府为什么没人来告诉我?” 苏半夕愤怒的捞到了枕头砸了出去,上好白瓷的枕头重重砸在了最前面丫鬟的身上,掉落在地上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姑娘饶命!”丫鬟吓得跪地不起,她埋着头,全身都在颤抖着……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上门 苏半夕脸色铁青难看至极,她原本已经将侯府给拿捏在手中了,如今却突然被那黄脸婆给搅和了。 “该死的!去!给我备马车,我要出府。” 苏半夕气急败坏,她不能被困在府中,她得出去,她得去找大皇子! 她派去的人,只带回来大皇子身边的御医,甚至连大皇子的影子都没看到! 苏半夕不甘! 云湛走了,姨父也不怎么管她了,大皇子更是对她避而不见! 她莫名的慌乱,莫名觉得恐惧,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脱离原本的轨迹,从她的掌控中脱离远去…… 这种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安,她觉得很害怕。 “不可啊姑娘,御医交代了要卧床休息才行,否则坐胎不稳,姑娘……” 丫鬟哪里敢放苏半夕出门? 不说江夫人的交代,单就苏半夕滑胎的迹象,她们也不敢从啊! 苏半夕皱着眉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必须得出去一趟,可肚里的孩子……这却也是她唯一的倚仗。 之前并不知晓肚里已经有了孩子,她还在期待靠着她这副皮囊拉拢侯府中人,可是现在……她改变主意了。 “滚开!就凭你还想左右我的想法?还不快去准备马车!”苏半夕怒斥了一声,随之又补充道:“将马车给我准备的舒适一些,我肚里的孩子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唯你们是问!” 苏半夕的狠辣这些丫鬟都是见识过的,压根不敢违抗苏半夕的命令。 江远山回府的时候,苏半夕已经出去有半个时辰了。 “苏半夕肚里的孩子是你的?”江夫人早就在书房内等着江远山了。 掌家权从苏半夕那夺回来之后,侯府内便都换上了江夫人的人。 很快她便得知了御医进出苏半夕院子的消息,稍加一打听便知道了苏半夕怀了身孕的事情。 其实,这也要怪苏半夕自己,没那个能耐还要揽那瓷器活! 苏半夕得了掌家权之后,根本没想到要将侯府内的下人全部都更换成她的心腹。 其实,苏半夕在侯府这些年,压根没有想过要培养心腹什么的。 谁让整个侯府的人都站在她那边呢?一个个都对她唯命是从。 在苏半夕看来,这些人都算是她的心腹! 这也才给了江夫人可趁之机!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我虽然喜欢夕儿,可也知道礼义廉耻,根本没与夕儿圆房!” 江远山皱眉眼底嫌恶愈加浓烈了几分,跟夕儿比起来,眼前的女人真是又老又丑,若非因为她母族的关系,他又怎么会容忍她至今? “哈哈哈!江远山你觉得我会信吗?苏半夕她都已经怀了一个多月的身孕了!你说你没碰过她? 那她是怎么怀的孩子?在梦里怀的吗?” 江夫人眼底满是鄙夷和嘲讽,她就是看不上江远山这种人,敢做不敢当。 这些年为了博取好名声,虽然没有往府里纳妾,但是青楼勾栏院那种地方,他明里暗里的却是没有少去。 以前母亲还健在时,总是劝她:男人三妻四妾都是正常的,像江远山这样的,不往府里塞女人,随便他在外面怎么玩,只要他的心思在她身上,便无伤大雅…… 可是,真的无伤大雅吗? 至少她接受不了这种与自己外甥女苟且的行为! 江远山如遭雷劈,他怒不可遏的瞪着眼前的女人:“你又胡言乱语攀扯夕儿? 你是疯了吗?你就这么容不下她? 她好歹也是你外甥女吧?你这点容人的度量都没有? 你是非得逼着我休了你不可?还是说想要眼睁睁的看着我将这侯府塞满了女人?” 江远山快要失去理智了,说再多也只是不敢相信苏半夕怀了身孕,而孩子不是他的! 他的夕儿早就被人给碰了身子! 该死的!究竟是谁? 究竟是谁敢碰他的夕儿? 江远山脑中闪过一个名字,却又一一都被他给否决了。 那人应该不是侯府中的人,侯府里那几个兔崽子他很了解,属于有贼心没贼胆那种。 江远山愤怒的同时又很不甘,没想到他守护了这么久的女人,竟是被别人率先摘了果子! “好啊!你纳妾!能纳多少纳多少! 我来帮你操持! 但是,江远山纳妾之后,不论是聘礼亦或者府中日常开销,都得靠你自己来! 这府中的银钱往来,往后每月我都会交给你过目! 府中支出所缺的银两,你负责找来!” 江夫人呵呵了江远山一脸,她用自己的嫁妆补贴了侯府这么多年。 既然江远山不领情,那她便要好好看看,江远山靠着他自己,能活成什么样! 江远山指着那个与他同床共枕几十年的女人,气得半响说不出一句话来。 “哼!你别后悔!” 半天,江远山哼了一声,一甩袖子走了! 江夫人脸上那嘲讽的笑容瞬间绽放。 “死心了吧?哈哈哈……浑浑噩噩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死心了!” 江夫人周围空无一人,她沉默着突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便流淌了下来。 江夫人顶着侯府众下人不解的视线,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将厚厚的一本账册从压箱底的地方翻了出来。 “夫人,这是打算与侯爷闹翻了吗?” 丫鬟看到江夫人拿出那本账册,担忧的心思满溢。 这要是当真闹翻了,夫人往后在侯府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闹翻算什么?我那么几个儿子难道还养不活我吗? 何况,我不是还有秋儿吗?秋儿是断然不会放任我不管的!” 江夫人说起自己的几个儿子,眼底满是骄傲。 而她更是觉得,江忆秋虽然待她并不亲厚,却不会当真放任她这个母亲受欺负而不顾。 江夫人就是这么自信! “可是,刚才大公子也出府去了,府中只剩二公子了,何况二公子伤重,只怕顾不上夫人。” 丫鬟很是担忧,公子都不在府中,若是这时候那表姑娘去侯爷面前上眼药,侯爷要处罚夫人的话,夫人连个维护她的人都没有! “无碍,那苏半夕不是已经出去了么?我们的人跟上没有?” 江夫人现在根本没将江远山和苏半夕放在眼里,江远山简直就是昏了头了,堂堂侯爷竟然被区区苏半夕给牵着鼻子走! 甚至被戴了绿帽子都还不自知! 她突然就后悔了,当初就不该不顾家族的反对,嫁给江远山! 此刻。 苏半夕已经到了大皇子府邸,但是她高估了自己在大皇子心里的分量! “做什么?这么长时间连门都没敲开?我养你们干什么吃的?” 苏半夕已经在马车内等了两炷香的时间了,奈何丫鬟上前敲了许久了门,怕门房误会,甚至还自报了家门,可偏偏府内没有任何的反应! “姑娘,府内无人应话……”丫鬟急得都快哭了,今日这门若是敲不开来,姑娘怕是不会让她活着了! “该死的!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还不快扶我下去!” 苏半夕怒容满面,她倒是没想过是大皇子不愿意见她,而是觉得定然是这丫鬟愚钝,连个门都敲不开。 还得她亲自出马! “叩叩叩……” 第一百五十章 贵客上门 苏半夕站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淑女矜持的面孔。 与之前怒斥婢女的模样大相径庭。 叩叩叩的声音不绝于耳。 一门之隔,门房烦躁的捂住了耳朵。 他快被吵死了!却又不能躲开,偏生主子那边交代了,不见也不用打发,任由她们敲门。 哎…… 这不是纯纯给他找罪受么? 门房重重叹了口气,随手揪了几片树叶,卷吧卷吧塞入了耳中,稍稍隔绝了噪音。 大皇子府大门开在了朱雀街,朱雀街乃城中主街,热闹喧哗。 没多会,路边就围上了几个人,好奇的盯着苏半夕打量。 “怎么回事?竟然还有人敢敲大皇子府的门?” “敲门就算了,可是敲好久了!” “这人怎么看着像是侯府那位表姑娘?” “就是引得侯府大乱的那位?” …… “啧啧啧!这难道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祸国殃民之辈?” …… “呸!就凭她?不是我说,侯府那位嫡出的大姑娘可比这位美上千百倍了!” …… 此言一出,不论是围观的还是敲门的都沉默了。 苏半夕噙着怒火的眸子朝着开腔那人扫了过去,周围立马噤声。 特别是那开腔之人,低着头往人群后面缩去,根本不敢与苏半夕对视。 跟在苏半夕身后的几个丫鬟,立马知道了苏半夕的想法。 她们沉着脸朝着围观那些人看去,呵斥道:“都不想活了吗?连侯府姑娘都敢编排?” “跟他们废话什么,全部都抓进官府中去!” …… 几个丫鬟恐吓的话还没说完,那些围观的百姓却是吓得一窝蜂的跑了! 一个赶一个的,生怕跑慢一点,就被被抓紧官府上刑。 几个丫鬟对视一眼,在各自的眼底都看到了惧意。 如今的表姑娘,是愈发的离谱了,以前侯府几位公子还围着表姑娘转的时候,表姑娘在外人面前可都是娇滴滴的。 只有在院中无人的时候,才会责打她们。 哪像现在,不论是在何处,表姑娘的情绪都是愈发的难以控制了。 今日,若是大皇子府不开门将表姑娘迎进去,她们只怕是要脱层皮。 叩叩叩…… 不厌其烦的敲门声又继续响起,一门之隔,门内之人苦不堪言,门外之人却是越来越烦躁。 可偏生,此处是大皇子府,苏半夕甚至没胆量对着那朱红的大门踹上一脚…… 对于苏半夕上门找大皇子的事情,江忆秋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而她也迎来了三皇子和公主二人…… “怎么?不请我们尝尝你这铺子里的美食?” 公主看着略有些惊讶的江忆秋,忍不住笑弯了眉眼。 “见过公主、三皇子……”江忆秋虽然惊讶,却还是笑着福了礼,随后便将二人往楼上雅间引去。 只不过,她倒是忘了,楼上雅间还有侯府几位在候着。 三皇子和公主过来了,几人断然没有出来见礼的道理。 江忆秋倒也没拦着他们,几人还算是有自知之明,见了礼之后便退回到自己的雅间内了,并未在公主和三皇子面前多晃悠。 江忆秋倒是略微有些吃惊,这几人没上赶着来巴结三皇子和公主,倒是出乎了她的预料。 倒是公主,在进了雅间之间,便拉住了江忆秋的手,宽慰道:“侯府发生了此等大事,你怎的没来找本宫? 本宫虽不能插手侯府事宜,护住你却还是可以的。 你怎的就能被那外来的寄养女欺负成这样? 若是本宫未曾得知那些,未曾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什么都不说了?” 公主萧瑶眼尾微微的泛着红,她虽然与江忆秋接触的次数不多,但是每一次的接触,都是很开心很舒爽的。 她自认为与江忆秋已经是朋友了,可是江忆秋什么都不跟她说,也不找她帮忙! “不是没来得及么?最近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瑶瑶姐也看到了,他们一直跟着我,想要摆脱他们可不容易。 他们在此已经守了快一天了。” 江忆秋是真的无奈了,她倒是真没想过去找公主帮忙,毕竟这种事情关系匪浅,若是轻易将公主给拉进来,只怕当真会乱了这朝局走向。 “他们……真的与那苏半夕闹翻了?一心一意的弥补你了? 路上我听说江逸和江瑾轩那俩,送了很多赔礼去城外庄子上了,他们都送了些什么? 我可跟你说,别因为一些小钱财就原谅他们! 哪怕他们将所有身家都给你,那也是不够的!” 萧瑶就是怕江忆秋傻乎乎的,那几个一道歉,她就原谅了! 那之前受的苦可不就白受了吗? 江忆秋知道她是小心,遂点头应下。 三皇子萧逸尘看着两人手牵着手,压根没留意他的存在一般,让他觉得无比的郁闷。 怎么回事? 他这么大一个男人坐在这里,还能被这俩女人忽略得这么彻底? “咳咳咳……两位,要不要看看我?真打算将我晾在这里?” 萧逸尘单手支着下巴,他已经在这里听着她们来来回回的,说了一刻钟的车轱辘话了。 那侯府的几位公子,已经被他长姐给诅咒了快几百遍了。 他这声轻咳,成功的让江忆秋和萧瑶禁了声。 “遭了!忘了这里还有一个人了……”萧瑶皱了皱眉,脸上划过了一抹懊恼之色。 完了,还不等萧逸尘出声,萧瑶突然又开口威胁道:“刚才那些,可是我与秋儿之间的闺房秘密!你若是敢透露出去半分,仔细你的脑袋! 特别是不能被侯府那些人给知晓了! 否则我那公主府往后你就别来了!” 萧瑶的声音很好听,清清脆脆的,但是这些话落地却是让萧逸尘沉默了。 萧逸尘…… 他的沉默震耳欲聋! 他长姐竟然这么威胁他的吗?这么多年的姐弟情就这么瓦解了? 江忆秋收到了萧逸尘幽怨的一眼。 江忆秋…… 就挺无语的。 就在此时,掌柜带着人将铺子内的招牌菜全部送了过来,甚至还带上了限购的酒水和清凉饮…… 这也成功的让萧逸尘闭了嘴,不再委屈巴巴的瞪着两人。 第一百五十一章 悔不当初 刚才还委屈巴巴,叽叽喳喳叫嚣着的人,这会却是埋头苦吃了起来。 时不时还要感叹一句:“味道真不错!这厨子是从哪里挖来的?” 江忆秋…… 突然就觉得脊背发凉了! “三皇子不会是想挖我厨子吧?” 江忆秋的表情瞬间从明媚转变为阴森了…… 萧逸尘!! 他怎么敢?他若是抢了江忆秋的人,摄政王不得徒手掐断他脖子? “不敢不敢!但若是江姑娘能为我长期留间雅间,让我能随时来吃上一回,那就满足了……” 萧逸尘抿了口清凉饮,这杯是果味的,也不知道为什么,喝进嘴里竟然还带着气泡,很是爽口解腻。 说真的,宫宴上他都没尝过这么美妙的滋味。 若江忆秋不是玄冥的人,他说不好还真的会将厨子给挖走。 “自然是没问题的,待会便让掌柜安排下去。” 江忆秋笑了笑,这才是二楼雅间,是面对寻常身份的百姓开放的,在三楼和四楼这才是针对权贵开放的雅间。 而五楼的阁楼便是独属于她的地盘,不对外开放。 “本宫也要!”萧瑶连忙开口,生怕江忆秋将她给忘了! 早知道这里东西这么好吃,说什么开业的时候都要挤进来尝尝! “好!亏不了你的!”江忆秋见萧瑶那副迫不及待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说起来,缘分还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 当初萧瑶还是站在苏半夕那边的,虽然是被苏半夕给利用的,但是只一次,萧瑶便能认清楚苏半夕的为人,并且与她撇清关系,这点魄力当真是可敬可佩。 一餐饭用得宾客尽欢,吃完萧瑶便借口去后厨溜达溜达,留下了萧逸尘和江忆秋独处。 江忆秋自然清楚,两人上门不可能是单纯为了上她这来吃顿饭,自然是三皇子有事。 待掌柜的将一壶上好的清茶送来后,江忆秋让青禾和春苗守在雅间门口。 “三皇子请说。” 江忆秋倒了杯茶水放到了萧逸尘的面前,开门见山,一点没给萧逸尘拉感情牌的机会。 萧逸尘…… 这是饭桌刚撤,就马不停蹄的直奔主题了,也不等他酝酿酝酿。 “是这样的,之前与江姑娘谈过合作的事情,这次江姑娘生丝一仗打得实在是漂亮,丝农并未损失分毫,那些唯利是图的商人,奔着压榨丝农去的,却没想到在江姑娘手中输得这么惨。 不知道未来这生丝的生意能不能……” “不能!” 萧逸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忆秋给打断了! 萧逸尘…… “三皇子,生丝的生意已经过去了,三皇子这时候才想着来合作生丝的生意已经不赶趟了。 我还是那句话,三皇子想要与我合作,得看三皇子和摄政王之间的合作深度。” 淡雅的茶香在口中弥漫开来,江忆秋唇角带着浅浅的笑容,说起拒绝的话来,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其实,江忆秋是有私心的。 如今这天下,无非就是三皇子和大皇子之间的争斗,摄政王从未参与其中。 可,不论是她的梦里还是她前世的记忆里,最终都是大皇子赢了。 三皇子的下场不可谓不惨! 此刻,她的确不敢将所有身家都赌在三皇子的身上。 并且,在她看来,三皇子与大皇子相比,也并非什么治世之才。 “自然,我知道摄政王待会会过来,我会在此等他。”萧逸尘早就已经和玄冥联系上了。 他也是为数不多知道玄冥还在京城的人。 江忆秋…… 得!这两人都已经合计好了,还上她面前来演这一出做什么? “看来三皇子和摄政王关系非同一般。”江忆秋笑了笑,兀自给自己续了杯茶水。 能知道玄冥要过来的,三皇子想必已经成为了摄政王那边核心的人物。 萧逸尘…… 他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他现在觉得他应该闭嘴为好。 “咳!这茶不错。”萧逸尘短短时间已经喝了两杯茶水了。 这茶虽然是清茶,却是透着一股清雅的花香味,但是他又没在茶叶中看到花瓣,着实有些奇怪。 “嗯,新出的龙井伴以桂花或茉莉亦或青橘等炒制,出茶后便自带花香和果香。”江忆秋倒是没想着藏私,简单将制作过程介绍了一遍。 分明就是一句话的长度,但是想要真的将这茶给制出来,那可不是仅仅知道这做法就行的,靠着还得是手上的技艺。 萧逸尘沉默了,这茶是真的好喝! “你这还有其他口味的茶?往出卖么?” 思来想去好久,萧逸尘还是打算问问,他觉得喝了这茶,府中再好的茶水品着也不是那个味了。 “当然卖,只不过不便宜,三皇子想要哪种,待会找掌柜去买便是。” 江忆秋勾起了唇,她可没打算送给萧逸尘。 三皇子怎么可能会缺这三瓜两枣的? 萧瑶溜溜达达的回来了,几人百无聊赖的坐着,小半个时辰后,终于迎来了入窗而来的玄冥…… “是在这里用膳,还是回去用?” 江忆秋看到玄冥的时候,看了眼天色,随意问了一句。 玄冥轻应了一下:“在这用了回去吧,不然路途太远,怕你饿着。” “哟哟哟……你们俩这不对劲啊!这么黏糊?该不会……你们……”萧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突然瞪大了双眼惊呼道:“你们在一起了?” 说完她又赶紧捂住了嘴,甚至还有些后怕。 要死了!她在胡言乱语什么?侯府那几个还守在那边雅间内呢! 若是被他们知道江忆秋和摄政王在一起了,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江忆秋看了玄冥一眼,玄冥接受到她的意思,开口道:“还请公主为我们保密。” “自然!自然!”萧瑶立马露出了姨母笑,一时没忍住又嘿嘿嘿的窃笑了起来。 江忆秋…… 她可算是见识到了,堂堂长公主在摄政王的面前是如何的狗腿。 萧瑶那绝美的脸上,做出这么狗腿的表情来,竟一点都不突兀。 江忆秋摇了摇头,单手撑着脑袋,听着玄冥和萧逸尘的合谋。 她这也算是知道了他们见不得人的计划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哪天就被灭口了。 “大皇子那边最近损失惨重,他那些招买的兵马多半是养不下去了,最近他无比着急。 要不然也不会有苏半夕拿捏住侯府中馈的事情发生……” 萧逸尘说起侯府的时候,视线轻飘飘的扫过了江忆秋,见她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也就放心大胆的说了: “他原本是想着拿着侯府的家当去养他的那些兵,但是可惜……侯府这些年的支出全部都靠着江夫人的嫁妆在维持。 苏半夕那女人根本拿不到什么东西,更不可能拿到江夫人的嫁妆。 而且现在苏半夕手中的中馈钥匙又被江夫人给夺了回去。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苏半夕去找他了,我来之前她还没能进门。 一旦他的资金断裂了,便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所以我想与江姑娘合作,江姑娘趁着这个时机全力吞并他的产业。 我也在朝堂上对他发起攻势,或许这样就不会走到兵戎相见那一步。 若是他当真要逼宫,我也想尽可能壮大自己……” 萧逸尘对这些事情早就已经盘算了千百遍了,也是最近才找到了机会…… 玄冥沉思,最后他提出了几点不太合理的设想。 两人商议之后,最后所有人都将视线落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江忆秋一怔,随后摊了摊手:“我无所谓的,横竖只是吞并他的生意而已,就算不吞并他,我们自身也需要发展的……” 萧逸尘的那些提议,她全部都仔仔细细的考虑过。 梦里或者是记忆里,萧逸尘和玄冥的身边并没有她的助力,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她想着,或许这一次真的会有一战的把握! “那就这么说定了?” 萧逸尘差点就惊呼出来了,他不敢相信江忆秋真的有魄力答应他这个请求。 毕竟,这事一个不好的话,是会丢了性命的! “嗯,带你见个人。”江忆秋点头,随后拍了拍手,片刻后一抹纤细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雅间门口。 林知意扫了屋内几人一眼,表情并未有任何惧意。 林知意福了一礼之后,便站到了江忆秋的身后。 萧逸尘和萧瑶忍不住打量这个瘦弱的姑娘,两人皆是被她身上不卑不亢的韧性给惊讶到了。 江忆秋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子! “三皇子,往后生意上的事情便与知意对接。”江忆秋介绍了一下林知意的身份,这算是把与三皇子之间的合作,百分百的交给林知意了。 萧逸尘有些吃惊,如此更是不敢轻视林知意了。 很快,晚膳就上来了,五个人一边吃一边商量一些细节。 等用完膳,江忆秋将三皇子和公主送到了门口,看着他们上了马车离开,这才转身往后院过去。 大堂内,那些用膳的客人们,一个个都惊呆了! “天呐,刚才离开的是三皇子和公主吧?” “这么尊贵的两人都来这里用膳了?” “啧啧啧……母亲我也是出息了,竟然和皇族用一样的吃食……” …… 江忆秋往后院过去,玄冥已经通过窗户先一步翻去了后院。 几个倾长的身影快速飞奔下楼梯,挡在了江忆秋的身前。 “小妹,我……我、你……我能不能耽误你几分钟?” 江逸第一个拦在了她的身前,他微微低垂着眼眸,说话的时候磕磕巴巴的,一副很怕江忆秋会拒绝的样子。 堂堂侯府大公子,一贯温文尔雅的模样此刻荡然无存。 此刻的江逸就像是被抛弃的修狗一般,对着主人摇尾乞怜。 江忆秋淡淡抬眸看着他,眼底不染任何的情绪。 “大公子不该在府中陪伴着苏半夕么?来我这里做什么?此处庙小,容不下大公子这尊大佛,大公子用完膳还请自行离开。” 江忆秋的语气并不好,她与侯府这些人,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之前与云湛和江沛之间的合作,也仅仅只是合作而已,他们若是继续纠缠她的话,她不介意对他们出手。 “你……小妹,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被猪油蒙了心一般,看不清眼前的事实。 我现在真的清醒了,小妹……你可不可以不要不理我?” 江逸可怜巴巴的,他甚至不惜当着众人的面,向江忆秋道歉。 而他一贯是最要面子的,这种事情对于以前的江逸来说是根本就不可能去做的。 江忆秋不解的看着他,一时间想不通了。 这些人玩的什么把戏?别人追妻火葬场,他们追妹火葬场? 可是,她早就已经不稀罕了,谁还在乎他们是不是火葬场? “不需要了,大公子请回吧。如今我一个人过得挺好。” 江忆秋不想与他们有过多纠缠,说完直接就要走,江逸连忙上去阻拦,却是被云湛和江沛,一左一右的拽住了她的手! “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江逸气急,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走了! 他疯狂的挣扎了起来,想要跟着江忆秋离开!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就只想跟在江忆秋身边。 可是这两个愚蠢的东西,为什么要拦着他?他还要跟在江忆秋身边赔罪呢! “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将她逼急了,她会直接不理我们的!” 还是江沛有经验,连哄带骗的将江逸给带走了。 刚才的一幕,尽数落在了那些食客的眼中,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开始低声议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那不是侯府几位公子和大姑娘么?怎么闹成这样了?” “你不知道?那位侯府大姑娘都被赶出侯府了!” “那几位公子是什么情况?” “还能是什么情况?看清楚了那位表姑娘的真面目了呗,想要求得大姑娘的原谅!” “呸!什么玩意,他们之前那么伤害大姑娘,做了那么多事情,一句对不起就能揭过了?” “我要是大姑娘,也不会原谅他们!”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气运也不会一直偏爱一人 尚还在铺子门口没有离去的侯府几位公子,听着大堂里传来的议论声,不觉面红耳赤。 “我们先离开吧?” 云湛觉得有些丢面子,好歹他们也是身份尊贵的侯府公子,什么时候沦为笑柄过? 若是往常,他们早就命人去堵住那些人的嘴了。 可如今,他们实在是理亏。 若是再因此针对那些百姓,只怕秋儿更加不待见他们了。 “不了,就在旁边守着吧,我想等着送姐姐回去。 否则我怕宋言那混账不死心!” 江沛紧捏着拳头,不管江忆秋要不要,他身为她的弟弟,就是应该要保护她的安危。 他才不放心将江忆秋的安危交到那摄政王的手上! 那男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定然是看中了江忆秋身上的利益了! 江沛越想越觉得怄气,江忆秋那蠢女人,怎么谁都能相信的? …… 最后,甚至就连江逸都留了下来,没有一个人提起要回去看一看江瑾轩。 此刻,江瑾轩正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 他空洞的双眼盯着帐顶一动不动,江夫人看不得江瑾轩这样,进门开始就抹起了眼泪。 对于这一切,江瑾轩置若罔闻。 他已经不想活了,他所有的家当都拿给了江逸,让他帮着一起赔偿给了江忆秋。 “儿啊!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啊?有什么事过不去的? 你这样让娘亲可如何是好?你不知道,你父亲他要纳妾呀…… 娘亲只能依靠你们兄弟几个了……” 江夫人坐在床沿边哭哭啼啼的,江瑾轩古井无波的眼,只有在听到江远山要纳妾的时候稍稍动了动,很快就平静了下去。 江夫人哭了半天,无人回应,她只能讪讪的回去了。 待屋内空无一人的时候,江瑾轩终于动了,他忍着身体上的钝痛缓缓起身,去到了桌边,拿起了放在那的匕首。 塞到了枕头下后,又重新躺回了床上,恢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 另外一条街上,苏半夕半天也没将大皇子府的门给敲开。 她恨恨的回了马车上,却没打算离开。 她就这么守在了府门口,誓要等到大皇子开门! 苏半夕不知道的是,大皇子其实早就从侧门离开了,开玩笑!他那么忙,怎么可能被苏半夕给堵在府中? 大皇子此刻也在盘算着,是不是要现在就将苏半夕给舍弃了。 在他看来,苏半夕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别提她还一个劲的纠缠,想要借腹上位,开玩笑!就她那么身份怎么可能成为他的皇子妃? “想办法将那苏半夕给本皇子弄走,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想办法除掉,注意不要留下把柄。” 大皇子远远的看着,那还坚守在他宅院门口的马车,心里无比的烦躁。 早知道这苏半夕这么没用,还这么难缠,当初说什么也不会找上她! 还不如找江忆秋了! 身后的随从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向来都是唯主子马首是瞻,根本不管主子的吩咐是不是合理,甭管什么任务,主子吩咐了,他照做便是。 于是,当苏半夕在马车上浑浑噩噩浑身难受的时候,马匹突然受了惊! 嘶鸣着就飞奔了起来,苏半夕脑袋猛的磕在了马车上,剧烈的疼痛和晃动,让她瞬间瘫坐在了毛毯上。 “姑娘,惊马了!” 几个丫鬟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刚才马车一直是停在大皇子府门口的,她们也怕车夫得知了姑娘的秘密,便将车夫打发到一边候着去了。 惊马的时候车夫根本就来不及赶过来,所以马车上就只有苏半夕和几个丫鬟。 “混账!你们是想害死我吗?还不快去勒马?” 苏半夕气急败坏的将靠着她最近的一个丫鬟往外推去,那丫鬟根本没想到苏半夕会这么狠,她根本都站不稳,苏半夕就将她往外面推! 这么做的结果就是,那丫鬟整个人都摔下了马车……滚落在地上,脑袋着地当场后脑勺开瓢,血溅的有半人高,狠快便没了气息…… 马车上另外三个丫鬟被这一幕给吓坏了,她们瑟缩着挤在了马车的另一端,根本不敢靠近苏半夕。 “姑娘,我们不会驾马车……求求您饶了我们吧,姑娘……求您了……” “我们不想死啊!求姑娘饶命……” …… 丫鬟们快要吓死了,马匹在长街上不断的飞奔,更何况这个时间,路上并非无人,只是比最热闹的时候少了稍许一些人而已。 若是不注意的话,马匹撞上人,那整个马车可都是要翻了的!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猛烈的颠簸了一下! “都给我闭嘴!还不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苏半夕抓紧窗框,脸色骤变。 “姑娘,好像是车轮子出问题了!” 一个稍微胆大点的丫鬟,将脑袋探出了马车看了一眼。 受惊的马匹已经彻底失控,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马车剧烈颠簸,苏半夕被甩到车厢一侧,额头撞在木框上,顿时一阵眩晕。 外面尖叫声四起,伴随着货物倒塌的轰响。 透过摇晃的车帘,她看到街边的摊位如多米诺骨牌般接连被撞翻,瓜果蔬菜滚落一地。 “拦住那马车!要撞到人了!”有人高喊。 一声闷响后,马车猛地倾斜,苏半夕整个人被抛向空中,又重重摔回座位。 她听到一声女子的凄厉惨叫,随后是人群的惊呼。 “出人命了!马车撞到孕妇了!” 马车终于停下,歪斜地卡在一处倒塌的货架旁。 苏半夕强忍眩晕,推开变形的车门,踉跄着下了车。 眼前的场景让却她瞳孔骤缩! 一名腹部隆起的年轻女子倒在血泊中,身下蔓延开的鲜血触目惊心。 周围散落着破碎的陶器和布匹,显然是个卖布的摊位。 在妇人不远处,还有两个身影,显然是刚才从马车内被甩出去的丫鬟,此刻两人满脸是血,浑身颤抖着,已经起不来了。 “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孕妇微弱地呻吟着,脸色惨白如纸。 围观的人群迅速聚集,有人去扶那孕妇,更多人则愤怒地围向苏半夕。 “又是侯府的那位表姑娘!” “这些权贵真是可恨,在街上纵马伤人!” “那孕妇已经七个月了,这下可怎么好!” 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苏半夕后退一步,后背抵上歪斜的马车。 她的额头隐隐作痛,一缕鲜血顺着太阳穴流下,但此刻她顾不得这些。眼前那摊刺目的鲜血让她腹中一阵绞痛,仿佛有什么在往下坠。 “都闭嘴!”她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尖利得不像自己,“是这贱民自己不长眼,挡了本姑娘的路!”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愤怒。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权贵就能草菅人命?” “侯府表姑娘可真是不要脸!” 一片烂菜叶子飞来,砸在苏半夕华丽的裙摆上,留下污浊的痕迹。 她低头看着那污渍,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 这些贱民,怎么敢? “姑娘,我们快走吧……”仅剩的一名丫鬟颤抖着拉住她的袖子。 苏半夕甩开那丫鬟的手,竟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短剑! 那匕首制造精细,是大皇子送她的防身之物,苏半夕一直很宝贝。 剑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指向人群。 “谁再敢辱骂本姑娘,我让他血溅当场!”她声音嘶哑,眼中燃烧着疯狂的怒火。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震住,一时间无人敢动。 苏半夕感到一阵快意,但随即腹中绞痛加剧,一股热流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涌出。 她低头一看,只见鲜红的血液已经浸透了下裙,顺着脚踝流到地上,与那名孕妇的血混在一起。 “她!她流血了……”有人小声说道。 苏半夕脸色瞬间惨白,手中的短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双腿发软,不得不扶住马车才没有倒下。 腹中如刀绞般的疼痛让她弯下腰来,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这……该不会是……小产了吧?”一个妇人惊讶地捂住嘴。 “苏表姑娘居然有孕在身?” “未婚先孕?” “孩子是谁的?” “权贵真会玩……” …… 窃窃私语如毒蛇般钻入苏半夕的耳朵,她想要反驳,却疼得说不出话来。 眼前一阵阵发黑,耳边嗡嗡作响。 她看到人群自动分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快步走来! 苏半夕视线已经模糊了,她努力睁大双眼,想要看清楚来人,但是任由她怎么努力,却怎么也看不清! 来人一身玄色锦袍,面色阴沉如水。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迹和苏半夕惨白的脸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脱下外袍裹住她,将她打横抱起。 “都散了!”他厉声喝道,随行的侍卫立刻驱散人群。 苏半夕虚弱地抓住他的衣襟,嘴唇颤抖:“殿下?是殿下吗?孩子……孩子……”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大步走向停在路旁的轿辇。 身后,百姓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刚才那男人是谁?怎么好似没见过?” “看衣着和气度,身份定然尊贵!” “难怪这么嚣张,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那孩子莫不是……” 苏半夕浑浑噩噩将脸埋进男人的胸膛,泪水无声滑落。 她苦心经营的一切,今日全毁了。 而更令她恐惧的是,殿下抱着她的手臂,僵硬得如同抱着什么烫手的山芋。 轿帘落下,隔绝了外界好奇的目光,却隔绝不了那些即将传遍京城的流言蜚语…… 那一直跟着苏半夕的丫鬟没能上轿辇,只能默默跟在旁边。 刚才她就听到了,表姑娘唤此人殿下,可她不敢说!此人哪里是殿下? 分明是苏家的表公子…… 丫鬟脸色惨白,她不敢去想苏半夕被苏家之人带回去…… …… 城外,马车微微摇晃,车轮碾过官道的声响规律而沉闷。 江忆秋捏着刚刚收到的密信,指尖不自觉地用力,薄薄的纸张被攥出细碎的褶皱。 她眉心紧锁,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上,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怎么了?消息不可靠?”身旁传来低沉磁性的声音。 玄冥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眉心,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揉开她紧蹙的眉头。 这动作太过亲昵,江忆秋下意识要躲,却在看到他眼中罕见的关切时停住了动作。 这男人难得没有上手直接抱她…… “消息应当属实。”她将密信递过去,“苏半夕被苏家表公子带回苏府,现下被囚禁在祠堂偏院。” 玄冥接过信笺,眉头微挑:“苏家表公子?聂明远?” “你认识此人?”江忆秋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没见过此人,更没听过此人的名号。 只是,此人突然出现,总是让她觉得不安。 “三年前科举二甲第十七名,现任礼部主事。” 玄冥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表面温润如玉,实则心狠手辣。苏家特意将他从江南召回来,怕是为了制衡日渐不听话的苏半夕。” 江忆秋心头一震。 前世她对这位苏家表公子几乎毫无印象,苏半夕离开苏家后便如人间蒸发。 而现在,这个在前世毫无存在感的人,竟成了扭转局势的关键? “这与我记忆中的发展不同啊……还真是难办。”她暗自嘀咕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花纹。 玄冥眸色深沉,将密信凑近烛火,看着火舌吞噬纸张: “你自侯府独立后,做的每件事都在改变那些人的轨迹。 大皇子与苏半夕的关系分崩离析,现在又多了个聂明远……” 他转头凝视江忆秋,“蝴蝶振翅,飓风将至。” 马车突然颠簸,江忆秋身子一歪,被玄冥稳稳扶住。 男人身上清冷的松木香萦绕鼻尖,她恍惚想起前世那匆匆一瞥,似乎也是这气息笼罩着她,只不过那时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你认为聂明远此举是何用意?”她稳住心神问道。 玄冥手指轻敲窗棂:“苏半夕当街小产,丑闻已经传遍京城。此事只怕是超出了苏家的盘算和预料,按照密报来看,苏半夕明面上与苏家不再有关系,实际上应该一直受到苏家摆布才是。” 他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如今看来这位表公子,恐怕不只是想当个刽子手那么简单。” 江忆秋心头一凛。 前世苏半夕生意壮大,大皇子势力迅速膨胀,如今想来确实蹊跷。 若聂明远一直是潜伏在暗处的推手…… “大皇子那边必定也得到了消息。”她沉思道,“苏半夕腹中胎儿若真是大皇子的……” “那就有趣了。”玄冥轻笑,“大皇子不会放任自己的血脉落在别人手中,而苏家那老狐狸最擅长的就是待价而沽,所以我猜测苏半夕今日惊马只怕是人为,而且是大皇子所为……” 车外传来侍卫的轻叩:“主子,还有十里就到别院了。” “秋秋。”玄冥突然唤她,声音柔和,“无论历史如何改变,结局都不会超出你我预料。” 她转头看他,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这个前世她至死都没看透的摄政王,如今却与她有了亲密的关系。 “玄冥。”她轻声道,“我想见见这位苏家表公子。” 玄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你是怕他与大皇子勾结?” “他的出现,让我有太多事情想不通。”江忆秋目光渐冷。 马车缓缓停下,侍卫拉开车门。 玄冥先一步下车,转身向她伸出手。 江忆秋眉眼亮了一瞬,将手放入他掌心。 男人手掌温暖干燥,稳稳地握住她。 “三日后苏家设宴,庆贺苏老夫人七十大寿。”玄冥低声道,“届时,你会见到这位表公子。” 江忆秋有些诧异:“苏家多半是不会邀请我的。”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诉衷肠 “无碍,他们邀请我了。免费看书就搜:书群小说网 ”玄冥勾唇一笑,顺带着还轻轻捏了捏江忆秋的鼻间。 江忆秋…… 她就说这男人不会这么安分,刚才还一副很正经的模样,这会又开始动手动脚了。 “你的意思是想要我陪着你去?”江忆秋柳眉轻蹙着,“以什么身份?” 就算他们现在互诉衷肠了,可终究未有正堂的名分,玄冥若是将她带去的话,只怕会落人口实。 “我的身份他们苏家还够不上,不过你……可以代替我去。” 玄冥微微勾着唇,他本就没打算亲自过去,就算要去查探什么,也是派人代替他去送份贺礼便可。 现在,江忆秋要去,不如让她代替他过去。 将摄政王府内的嬷嬷拨两个过去护着她便是。 “嗯,也行。”江忆秋想了想,假如苏半夕的举动都是受苏家胁迫的话,那苏家也算是她的仇人。 如此一来,苏家之行是必不可少的。 江忆秋想要的不仅仅是侯府分崩离析,还有苏半夕的命! 江忆秋随着玄冥下了马车,入了别院内,一眼便发现这并非是玄冥的暗庄。 她诧异的看向了他问道:“怎么换地方住了?” “此处离城内近一些,你去铺子里也方便。” 玄冥摸了摸鼻子,他就是怕江忆秋要去住侯府那别院,江沛可住在那里呢! 今夜或许连云湛和江逸也一起过去了,他才不会让江忆秋和那些人住在一起。 那些人曾经那么伤害秋秋,如今竟还妄想求得秋秋的原谅? 呸!脸大! “你这话说得,那我应该是回不去我那庄子了?” 江忆秋觉得有些不妥,他们现在毕竟名不正言不顺,怎么就能住一起呢? 虽然各自住各自的院子,但是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放心,我不会让你名不正言不顺的,从你答应与我在一起开始,我便着手准备聘礼了。” 玄冥引着江忆秋入了院子。 这座别院当初是建来偶尔小住避暑的,所以建得比较精致,用来给江忆秋住正合适。 至少在玄冥看来,这座山庄可是要比暗庄奢华多了,让江忆秋住在暗庄上,他都觉得亏待了江忆秋。 江忆秋倒是没有纠结究竟住哪的问题,只不过她听到玄冥这么快竟然就准备聘礼了,可将她给吓了一跳! “不用这么着急吧?” 江忆秋心里犯着嘀咕,这才多久?她甚至还没觉得自己有多了解玄冥呢! 只不过,从他们确立关系以来,玄冥的确是对她很好,给了她足够的尊重,甚至将他自己摆到了更低的位置,他来配合她的行动…… “你不愿意嫁给我吗?” 玄冥心头咯噔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太着急了,之前就是怕太过激进的话,会将江忆秋给吓跑。 这会突然听到江忆秋这么说,玄冥顿时怕了! “没有啊,就是觉得现在还是多事之秋,是不是不太合适婚嫁?” 江忆秋并未想过不嫁给玄冥,在她看来,整个天启都找不到像玄冥那么好的人了吧? “暂时不成婚,只是下聘礼也不行吗?” 玄冥小心翼翼的看着江忆秋,生怕她反对。 这要是都反对的话,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可是太害怕江忆秋生气了。 这女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来的,可万万要捧在手心才好! “那倒是可以的,就是……我已经不住在侯府了,这聘礼你要找谁下定?” 江忆秋有些拿不定主意,她现在可谓是孤身一人,前世今生她也没有成婚的经验啊! “无碍,我会请太后赐婚,宫里会有嬷嬷前来下定。”玄冥勾着唇,好心情的笑了,只要他的秋秋不生气就行,他一定会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的。 必定不会让秋秋受半分委屈。 江忆秋!! 她眼底满是震惊,她总算知道玄冥所说的,她比他的命还重要,这句话的分量是有多重了! “这样会不会太高调了?”江忆秋对宫里那些人还是存了点忌惮的心思。 毕竟,前世和今生都接触不多。 说起来,宫里的她也就认识三皇子和公主了。 “不会,只要是给你的,再高调都不为过。” 玄冥牵着江忆秋的手,将她带去了主院。 “这里已经按照你的喜好重新装扮过了,进去看看喜不喜欢?” 江忆秋略有些惊讶,在暗庄的时候他便已经将屋子给重新装扮过了。 难不成,他还要将所有的宅子都重新装扮一番?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喽。”江忆秋难得调皮了一番,欢快的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江忆秋便惊呆了! 满院子错落的景致,高矮的树丛,颜色各异的花朵,还有小桥流水,流水上有一座精致的凉亭,凉亭是以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若是有阳光的时候,阳光落在上面流光溢彩的,可好看了! 一个院子便是一处景了! “哇!这院子真漂亮!花了很大的价钱吧?” 江忆秋很是惊叹,这样的院落别说是在京城权贵中了! 就连皇宫中,这样的院子那也是没有的! 除了御花园了! “只要是给你的,花再大的价钱也值得!” 玄冥见他喜欢,眉眼也柔和了起来。 江忆秋忍不住红了耳根子,以前都是她被欺负的份,还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玄冥……你会不会有一天觉得对我这么好,其实一点也不值得?” 江忆秋突然觉得有些后怕。 玄冥几乎将所有的身家都压在了她的身上,万一哪天后悔了,她不敢想后果会是怎样的。 毕竟,她也不敢去赌一个男人的心。 那么血淋淋的例子在那呢! “秋秋!别胡说!怎么会不值得?我早就说过,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 更不会对你变心,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与你黏在一起,怎么会后悔?怎么会觉得不值得? 秋秋……我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你……” 玄冥紧紧的抱住了江忆秋,生怕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般! 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他真的是恨不得将心剖开来给江忆秋看了啊! 他该怎么证明他的心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针对 江忆秋挑眉不言,反倒是推开了玄冥,转身往屋内走去。 院子内都这么精致了,她倒是很好奇屋内的情况了。 玄冥怀中一空,莫名的落寞了一下,但看到江忆秋那雀跃的背影,他又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此时。 侯府内。 江远山一脸颓败的低着头坐在了苏半夕的房间内,他还不死心的在等苏半夕。 可是,管家早就来汇报过,苏半夕去了大皇子府,被拒之门外后又在长街上撞死了一个孕妇,然后被一个男人给带走了。 至于那男人的身份,还在查探。 叩叩叩! 敲门声响得很突兀,江远山恍然了一下,这才哑着嗓子开口:“何事?” 管家站在门口,隔着一扇门板压低了声音说道:“侯爷,带表姑娘离开的那位查到身份了。” “是谁?”江远山立马打起了精神,眼底甚至迸发出了杀意。 他双手紧紧捏成了拳,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对苏半夕已经生出了浓浓的恨意。 “是苏家的表公子,聂明远,三年前科举二甲第十七名,现任礼部主事。 苏家这位表公子爬的很快,其中应该有些鲜为人知的秘辛。 而且表姑娘被接回苏家之后就没出来,并且听闻苏家老太太过几日要举办寿宴。” 管家是谁?他与侯府与苏半夕都有着深仇大恨。 他自然知道,这时候说什么话才能刺激到江远山。 果然,屋内传来了桌椅被掀翻的声音,轰隆一声,吓得院内候着的下人,一个个都扑通扑通的跪了下来! 管家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呵!侯府这些个主子,也就只能是无能狂怒了! 所有的在外受到的气都回来发泄在了下人的身上! 这其中,就数江远山和苏半夕最为过分。 哪怕是江夫人,对待下人都不会有这样放肆的时候,更何况他唯一的儿子都还死在了苏半夕的手中! 侯府那些人一个个都装模作样当做没看到苏半夕做的那些事情,甚至还觉得他儿子死得不冤! 呵!是谁逼着他儿子都到这一步的? 还不是因为苏半夕? “去!上苏家要人!”一阵哗啦轰隆的声音过后,屋内终于再度传来了。 但是,这话却叫管家觉得无语至极。 “侯爷,咱们以什么由头去要人?” 管家眉头紧蹙着,心中对江远山的埋怨更深了几分! “还能以什么由头?苏半夕她早就已经是侯府的人了!”江远山怒吼着将门给打开了,管家低着头往旁边退了两步,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了距离。 依着江远山的动作,出来的时候正巧是能踹到管家腿上的,但是管家退后这几步就退的很是巧妙,江远山踩了个空,碍于面子却又不能发作。 江远山瞪了管家一眼,管家低着头根本没看到。 “还不快去?难道还要本候亲自去吗?” 江远山见管家竟然还低着头杵在原地,当即就忍不住咆哮了起来。 管家连忙小跑着离开了,在出了院子的时候,脸上的唯唯诺诺瞬间转变为冷漠,甚至隐隐还带着一丝杀意。 在管家走出去一段距离之后,院中又传来了江远山怒骂的声音,以及那些跪着的下人哭着求饶的声音。 “哎……”他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能管的只有他自己,那些下人固然可怜,他却也没有办法。 苏家。 管家来的时候,被挡在了门外,苏家甚至没允许他进门。 “苏家这是什么意思?侯府门楣岂容得你们践踏?” 管家沉着脸,他好歹也是在侯府待了几十年的管家,身上也自带上位者的气势。 哪里是苏家这种小门小户的能比得上的? 当即,苏家的门房就犯怵了,连忙小跑着去找苏家的老太太了。 这种事情,他可处理不了,之前大夫人说了侯府来的人都得赶走,他这才开口让人离开的。 结果,踢到铁板了,侯府的人哪里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苏家老太太听闻是侯府来人了,当即也就猜到了侯府的用意,她的视线朝着旁边的年轻男子瞥了过去。 聂明远轻笑了一声道:“赶走便是,往后我们苏家再也不用看侯府的脸色过日子,还惧怕他们做甚?” 苏家老太太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看聂明远气定神闲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让门房将侯府的来人给赶走了。 管家一直在苏家门口站着,原本以为苏家会开门将他请进去,并且向他道歉,结果却是没想到,那门房回是回来了,可是却万分嫌恶的瞥了他一眼: “去去去!老夫人说了,侯府来人一律不见!” 话落,大门便砰的在管家眼前关闭了。 管家?? 苏家这是飘了还是疯了? 苏家本家最高的官职也才区区六品,这……竟然敢不将侯府给看在眼里? 管家吃了瘪,也憋了一肚子气,回侯府的路上,略一思索便有了主意。 在到侯府之前,管家绕路去找了一趟江忆秋,虽然没亲自见到她,但是玄冥那边的暗卫却是以最快的速度,送来了江忆秋的密信。 江远山还在府中等待着苏半夕回来,结果听说管家竟然是一个人回来的! 气的他当场又掀了桌子! “侯爷!苏家……苏家……实在是欺人太甚了!” 管家在路上就收拾好了情绪,一进门众人就看到了他满身狼狈…… 江远山看到管家这模样,整个人都惊呆了! “你怎的这样了?苏家动手了?” 江远山一看管家这模样,就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苏家!该死的苏家!竟然不将他侯府给放在眼里! “何止啊……苏家太欺负人了,他们有了倚仗便不将侯府放在眼里了。 不仅没让老奴进门,甚至还在门口好一顿羞辱侯府啊! 老奴该死……老奴丢了侯府的脸面啊!” 管家什么话都没有明说,但是字字句句都是在拉侯府和苏家的仇恨。 江远山脾气本就火爆,这一听当即就炸了! 砰! 他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混账!简直混账!苏家区区六品之家竟敢不将我侯府放在眼里?” “侯爷,苏家多半是攀上高枝了!如今又有了那表公子作为倚仗……” 管家三两句话,就挑拨了起来,成功让江远山又恨上了那聂明远……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断亲 “这么多年,侯府还是将苏家的胃口给养大了!” 江远山脸色很难看,他丝毫没有想到,侯府也只是将苏半夕接回来抚养了而已,并未给苏家太多的便利。 若真说有什么牵扯的话,顶多是苏家在后面顶着侯府近亲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 “侯爷,您打算怎么做?况且,过几日的苏家老太太的寿宴也没邀请侯府……这是完全没将侯府放在眼里! 苏家欺人太甚!” 管家又提起了苏家老太太办寿宴的事情,气的江远山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苏家去,将苏家所有人都给灭了! 再将苏半夕那贱人给绑回来! 江远山决定了,要在侯府挖个密室,将苏半夕永远的困在密室内! 她既然那么不安分,那就永生永世都不用出去了! “去,让那些人去苏家趁机将苏半夕那贱女人给本侯偷出来!给她绑上,绑来之后丢柴房内。 另外加派人手,连夜从我房间内挖个密室出来。 明日上午之前必须完工!” 江远山已经魔怔了,他憎恶苏家,更是对苏半夕生出了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觉。 管家一听江远山这吩咐,立马头皮一阵发麻! 这不是神经病么? 去苏家将人偷出来? 还要挖密室? 这密室挖来干什么用的,那不是一目了然吗? 侯爷这是被气到变态了吗? 管家虽然很不赞同,却也不可能反驳江远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了! “是,侯爷还有什么其他吩咐吗?” 管家思索着,这事要不要告诉夫人? 奔着给侯府添堵的想法,他还是得想办法让人将此事透露给夫人知晓才行! “嗯……忆秋在何处?”江远山沉吟了片刻突然问起了江忆秋。 管家愣了一下,他眼底深处滑过一抹惊讶之色,心中略显狐疑,江远山这是想做什么? 他都已经将大姑娘赶到城外庄子上去住了,难不成还想要继续虐待伤害大姑娘? “大姑娘不是被侯爷赶到城外庄子上住了吗?庄子距离京城也有十几二十里的路程,大姑娘进城一趟挺麻烦的,多半还在城外庄子上待着的吧?” 管家有些没好气,但是也没敢将气撒到江远山的身上。 毕竟,大姑娘说了,现在还不到动江远山的时候,他便只能忍着了。 虽然说是忍着了,这话说的也是有些难听,着实不是一个下人该对主子的态度了! 江远山神色一变,他倒不是因为管家的说辞动怒了! 而是他当真忘记了他已经将江忆秋给赶去庄子上住了! 江远山后悔了,他竟然为了苏半夕那样的贱人,将自己的亲生女儿给赶走了! 就在之前,甚至因为苏半夕还威胁江夫人…… 他可以纳妾,可以纳很多女人,但是绝对不能是因为苏半夕才这么做的! “明日一早,去城外将她给请回来……就说、就说……是我让的。” 江远山皱着眉,说话的声音也不大,说完他就先走了。 倒是管家怔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动静。 反应过来之后,管家忍不住“呸”了一口! “将人赶走,又要接回来!真当大姑娘是没有脾气的面团呢?说赶走就将人赶走,现在又想将人接回来?呵!” 管家唇角的笑容满是嘲讽之色,他确定大姑娘不会再回到这所谓的侯府! 只不过,有机会能去见大姑娘一面,他还是很愿意去的。 江忆秋难得睡了个懒觉,实在是因为她太喜欢这个院子和屋子了。 甚至每一样东西都长在了她的喜好上…… 她醒来的时候,就得知管家去了庄子上找她,得知她不在后,又去了铺子内,后来还是十安命人将他带来,在前厅候着了。 管家能跑这么几个地方找江忆秋,定然是有事。 十安也清楚,管家是江姑娘的人。 “他在前厅等多久了?”江忆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还从未在正事上这般怠慢过。 于是匆忙洗漱了之后就要去见管家。 谁知,青禾和春苗拦住了她。 “管家说了,让小姐安心,他不急。” 江忆秋挑眉,转身就回了屋子,让两人安排早膳去了。 一炷香后,江忆秋看着满满一桌的早膳陷入了沉默。 “为什么准备这么多?” 江忆秋傻眼了。 青禾笑了笑,一脸暧昧的说道:“姑娘,这些都是摄政王命人准备的,并且摄政王算准了,姑娘今日要多睡会,所以这些吃食厨房算准了时间做的,确保姑娘在醒来之后便能吃到最美味的早膳。” 青禾说完,春苗也笑得一脸暧昧。 江忆秋一张脸顿时红了,玄冥这人做什么?搞这么高调…… “好啦!别再打趣姑娘了,姑娘脸都红到脖子了,还是让姑娘好生用膳吧!”青禾到底比春苗稳重一些,怕江忆秋害羞,连忙拦住了春苗。 两人甚至还往后退了两步,留给江忆秋一点空间。 江忆秋美滋滋的吃完早膳,这才慢悠悠的踱着步子去了前厅。 管家看到江忆秋的时候,连忙迎了上来。 江忆秋一看到管家便露出了了然的笑容:“他这是后悔了?” “是,正如姑娘预料的那样,侯爷他听说苏半夕被带回苏家之后,他便命老奴去查了苏家那些事情。 苏半夕与大皇子不清不楚,又与苏家不清不楚的。 听闻苏家那表公子与苏半夕的关系也不一般。 侯爷心里后悔了,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气昏头了! 竟然让老奴去命人将苏半夕给偷偷绑回来,并且在他卧房内建立一座密室,将苏半夕关在密室内! 此事若是传出去的话,侯府便完了。 姑娘还是要早做打算,与侯府脱离关系才是。 只不过……若是想要脱离关系只能断亲……这对于姑娘的名声来说,也是大忌……” 管家坐在这前厅内的时候,他就将所有的可能性替江忆秋盘算好了。 若是断亲,江忆秋在京城是断然活不下去了。 要怪,只能怪管家根本不知道这间宅子是谁的,他更是不清楚,江忆秋与玄冥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要不然,也不会想这么多有的没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吃瓜 “他还真是异想天开。”江忆秋轻笑了一声,绝美的脸上并无多余的情绪,“这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他们夫妻俩的意思?” 重生一遭,再历前世那些事情,江忆秋一步步的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再想起侯府这些人,回观江忆秋的情绪,竟是一点波澜都未起。 侯府这些人对于江忆秋来说,已经与陌生人无异了。 “是侯爷一个人的意思,老奴斗胆猜测,侯爷对大姑娘还是起了利用的心思,虽有愧疚,却是利用大于愧疚的。 大姑娘若是回侯府的话,只怕要被推出去联姻。” 这段时间以来,管家是真心将江忆秋当成了自家姑娘在宠了,只要是江忆秋吩咐的事情,不管多难他都会去完成。 甚至,江忆秋考虑不到的事情,他在背后都默默的做了。 他已经没有儿子了,绝对不能再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被侯府再给害了。 “嗯,既然出了侯府,我自然不会再回去了。 他想利用我联姻,只怕不论我回不回去,他都会动作……” 江忆秋微微蹙起了眉,她想过江远山会利用她联姻,却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迫不及待。 她才被赶到庄子上两日…… 江远山此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年轻的时候靠着妻子母族上位,人到中年了还妄图靠着子女上位。 还一直 自觉高人一等,当真是恬不知耻。 “姑娘放心,老奴自会盯紧了侯府的一切大小事务。 有任何消息老奴会在第一时间联络铺子。” 管家自然知晓江忆秋在担忧什么,他今日过来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若是江忆秋没有其他吩咐的话,他还得回去盯着那些人挖密室…… 此事,想想就头疼得紧。 “嗯,我这边暂时没什么要吩咐的,就是……摄政王可能要上门提亲了,你派人去将我买的那宅子收拾收拾,我得过去住一阵。 那宅子交给你打理了……” 江忆秋思来想去,还是要先一步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她才能安心。 “老奴定不叫姑娘失望。”管家得了江忆秋的吩咐,心里喜滋滋的。 他终于又能忙起来了,省得成天在侯府那一摊子烂事里边忙活,他都快心梗了。 江忆秋起身将管家送出了门口,管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走的。 搞得都有老泪纵横那味了…… 江忆秋…… 她这心情着实有些复杂,起初的时候她与管家之间也就只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但是随着一件又一件事情的发生和处理,管家帮她解决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 帮了她一个又一个的忙,逐渐的合作关系也转变了。 管家真的将他自己当成了她的下属,而后又将自身摆到了长辈的位置上,关爱她像是关爱自家小辈一般,什么都替她考虑替她思量。 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管家对她的好,是她重生之后,接触到的为数不多的善意了。 “姑娘,今日还去铺子里吗?” 青禾见时辰也不早了,江忆秋若是要入城的话,只怕午膳要赶不及了。 “嗯,暂时不去铺子里,但是需要入城一趟。” 江忆秋点头,“等入了城再准备午膳也不迟,马车上备些水果点心便是。” 一行人入了京城,江忆秋便看了一出热闹。 “在苏半夕身边的便是聂明远?” 江忆秋简直惊呆了,苏半夕神人啊!被大皇子拒之门外后,竟然还敢大庭广众之下与聂明远在大街上拉拉扯扯的? “回姑娘,这是聂公子的画像。”青禾将一张画像张开给江忆秋看。 江忆秋忍不住轻笑:“你怎么还随身携带画像?” 青禾简直神了啊,还能未卜先知,提前备着画像? “回姑娘,奴婢并未见过聂公子,以防万一便随身带了画像。” 青禾一改往日的沉稳难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逗得春苗咯咯咯的直笑。 甚至就连江忆秋都不吝啬的给青禾竖起了大拇指! “聂哥哥……夕儿,夕儿的肚子好疼啊,能不能让夕儿回去休息了?” 苏半夕脸色苍白,她的小腹还在隐隐作痛,她肚子里的孩子彻底没了! 聂明远那日将她抱回了苏家,之后苏家人给她请了大夫,大夫虽然请来了,但是肚里的孩子还是没能保住。 按理说,她是应该要卧床月余养身子的,可是苏家不允许一个不检点的姑娘辱了苏家的门楣。 这才有了聂明远带她出门逛街的一幕。 苏半夕的身上很痛很痛,她不想出来的,可是却又不得不出来。 说好了,只在外面游荡片刻便可,只要叫人瞧见了就行,可是聂明远已经带着她逛了有一个时辰了。 与其说是逛街,倒不如说是纯粹的压马路,聂明远竟然牵着她在这长街上走了一圈又一圈! 苏半夕恨! 可是她却连挣脱都挣脱不得! “休息?夕儿妹妹莫不是还想着要去找那大皇子?” 聂明远唇角勾着一抹邪肆的笑容,若是以前他对苏半夕还尚且有一丝爱意,他倒是不介意在事成之后许她一个妾室的位置,可是现在不行了。 他对苏半夕再也没了以往的爱意,相反他觉得苏半夕很恶心! 还未成婚,便将身子给了别的男人,甚至还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 他费尽心机替她出谋划策,退了与镇北王府的婚约,结果呢? 她转头勾搭上了大皇子! 原本苏家的确是想要攀附上大皇子的,可他将她送去大皇子的面前,不是让她爬大皇子的床的! 该死的贱人! 聂明远表情逐渐阴狠了起来,他紧紧的捏着苏半夕的手腕,拽着她一步步的往前走。 根本不在乎她的痛苦! 苏半夕慌了,她小腹一阵阵的坠痛袭来,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惨白如纸。 正当她心生恐惧之际,突然腿中一阵熟悉的暖意,伴随着淡淡的血腥气传来。 苏半夕整个人都僵住了,她傻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滚烫的热泪流淌了下来,周围逐渐传来了议论声。 所有人都在对着苏半夕和聂明远指指点点。 “这姑娘怎么回事?这是来葵水了?” “傻了吧?怎么可能有人记不清楚自己葵水的日子?” “这血量怎么可能是葵水?” “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哎?不对啊,这不是侯府那表姑娘吗?这不前日还是昨日才当街小产过吗?” “什么小产不小产的,难道你们忘了,她当街纵马撞死了一个怀了身孕的妇人!” “就是啊!杀人偿命!衙门怎么不将她关押起来?” “当时好像就是这位公子将她从现场带走的!” “都不是什么好人!都要抓起来!” …… 苏半夕脸色惨白,她惶恐的站在原地,那些议论咒骂讽刺的话,像是被牵了一根线一般,直直的往她耳中钻。 “啊!”苏半夕尖叫着捂住了耳朵,“不是的,我不是……不是我……你们认错人了,不是我……不是我……” 聂明远看着像疯子一样的苏半夕,眼底袭上了深深的嫌恶,他真的从未像现在这般厌恶过苏半夕! “呵!”聂明远冷叱一声,唇角勾起的弧度邪肆无比,“苏半夕!你可真会找事啊!” 苏半夕肚子里那野种早都已经流干净了,竟还能流血? 呵! 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拉着他一起丢人了? 聂明远突然凑近了苏半夕的耳边,阴仄道:“苏半夕,你说……我若是将你丢在这长街上不闻不问,会怎样?” 苏半夕突然就怔住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明远,眼底终于染上了害怕恐惧之色。 “不……不要,聂哥哥,求你不要让我扔在这里! 求你帮我找大夫……求求你了,聂哥哥,我还不想死啊,聂哥哥你不是最爱夕儿了吗? 聂哥哥定不会忍心看着夕儿痛苦的吧?求求你了聂哥哥……” 苏半夕紧紧的抱住聂明远的胳膊摇晃,见聂明远冷着脸没反应,苏半夕不惜当街将自己半边身子贴上了聂明远的手臂。 那柔软不断碰上聂明远紧绷的肌肉,来来回回的,正常男人面对苏半夕这样娇软刻意引诱的女人,早就已经支撑不住了! 必定会强势将苏半夕给带走,压在床上强制爱了! 可是! 苏半夕注定要失望了! 聂明远他就不是正常男人! 他阴仄着表情紧盯着苏半夕贴着他的半边身子,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一幕,成功吸引了江忆秋的注意。 她挑着眉,唇角不自觉的扬起,双眼更是亮晶晶的,一副热切的想要八卦的模样。 青禾和春苗对视了一眼,悄悄让十安将马车挪了个位置,好让她家大姑娘能够以更好的角度吃瓜…… 就在江忆秋看得津津有味时,聂明远终于有了动作了! 他突然用力扯出自己的手臂,一只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苏半夕的痛呼声。 “啊!”苏半夕被这一巴掌打偏了头,她本就体弱这会更是脚下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苏半夕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聂明远。 她苍白的唇微张,聂哥哥几个字还未说出口,就被聂明远的怒吼声打断了! “贱人!”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下牢狱 “贱人!”聂明远气狠了,微微弯腰垂头冷冷盯着苏半夕,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愤怒上涌他扬手又甩了苏半夕一耳光。 苏半夕直接被打懵了,她耳朵嗡嗡的,被大力震得暂时失去了听力。 周围议论纷纷,一个个都在对着苏半夕和聂明远指指点点,可是苏半夕却是一点都听不到,她只能看到那些人脸上嫌恶的表情。 苏半夕怕了,她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聂明远的大腿,她听不到声音,说起话来声音自然就大了很多! “聂哥哥……夕儿不贱的,我们回去,回去好不好?回去之后,夕儿伺候聂哥哥好不好? 聂哥哥喜欢什么?夕儿都会,不会的夕儿可以去学……” 苏半夕自以为说话的声音很小,语气更是娇滴滴的,苏半夕相信只要聂明远听了,就一定会同意回去了。 回去之后,只要有机会扑倒聂明远,苏半夕就能保证让聂明远在她的床上下不来! 聂明远本来脸色就很难看,结果苏半夕竟然还这般恬不知耻,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言论来! “苏半夕!你自己下作别拉我下水!该死的贱人!你那么脏,还妄想得到本公子? 我看你是魔怔了! 怎么?是大皇子满足不了你了?你竟还想爬本公子的床? 呵! 苏半夕……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 聂明远这回是真的动怒了,他一脚踹开了苏半夕,转身大步退出了人群,独留苏半夕一人瘫坐在地上,面对那些流言蜚语。 马车内,江忆秋看得津津有味,嘴里还吃着甜滋滋的水果。 见聂明远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铁青着脸大踏步的离开了,江忆秋摇头轻嗤:“聂明远竟如此的没品?” “是,按照我们查探到的消息,聂明远表面上风光霁月,可是暗地里却是睚眦必较的,他之前是带着苏家暗地里归顺了大皇子的。 最近不知道是不是飘了,竟然又暗地里背叛的大皇子。 表面上聂明远带着苏家立场中立,实际上苏家竟妄想自立。” 青禾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就连江忆秋都忍不住挑眉:“苏家?这是魔怔了?区区小门小户竟然还妄图自立?这是什么毛病?” “谁知道呢,但是苏家在一个月前,突然得到了一大笔的钱财。 并且聂明远用这笔钱财偷偷收买人手,并且大部分都是江湖人士。” 青禾想不通,苏家这种举动简直是在想屁吃! “聂明远在想什么?招兵买马为何要招买江湖人士?” 江忆秋想不通,那些江湖人士哪个是服管教的?别说服管教了,并且一个个都是傲骨铮铮的,倘若聂明远想靠着这些江湖人士起兵造反,先不说这其中困难重重。 那造反成功之后呢? 就聂明远那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那些人哪个会服从聂明远? 只怕到时候又是另外一场造反了吧? “嗯,听闻当初他提议招买江湖人士的时候,打的就是便捷的原因。 那些江湖人士一个个身手不凡,若是在民间偷偷招兵买马的话,还需要练兵,什么都是从头开始的。 苏家没这个时间,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所以选择了招买江湖人士,他们或许也考虑过那些江湖人士的不安定因素吧? 但是最终苏家能做到什么地步,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实奴婢倒是觉得聂明远十成十会自食恶果……” 青禾虽然不懂朝堂上那些弯弯绕绕,但是这些最基本的分析还是会的。 “是啊……”江忆秋的视线重新落在了外面,那群人还在围着,没多会突然惊呼着全部朝着四周围散开了。 “天呐!她是要杀人吗?” “流了这么多血,还想杀人?” “她是从哪里拔出来的刀?” “太吓人了,她该不会是疯了吧?被男人丢在这里了,就拿我们出气?” “切!拔刀算什么?昨日她可是当街撞死了人呢!” “没人报官吗?” “报官?民敢报官?” …… 对面的闹剧还在上演,江忆秋看得目瞪口呆。 “姑娘,咱们要报官吗?” 春苗有些不敢看那边,生怕那些百姓被伤到了。 “不用我们出面,已经有人去报官了。” 江忆秋微微挑眉,在聂明远还没走之前,她就看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看那模样也不是没兴趣围观的样子,果然她猜的没错,那些人去而复返。 依着离开的方向和脚程,应该是去了大理寺报官。 果不其然,江忆秋刚刚话落,大理寺的官差便来了。 “你们敢动本姑娘?本姑娘可是侯府千金!你们敢动?不怕死吗?” 苏半夕被突然出现的官差吓了一跳,她拿着匕首直指着那些观察,高声的叫嚣着。 她其实已经很虚弱了,眼前都已经开始发黑了,周围的议论声让她头脑发昏。 苏半夕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她真的很难受,可是即便难受她也清楚,不能跟着那些人走。 被带走了,她或许就出不来了。 即便能出来,她不死也得脱层皮? 苏半夕摇了摇昏沉的脑袋,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带走! 可是,大理寺又岂会由着她?何况她还拿着匕首指着他们呢! 当即,大理寺那些官差也来了脾气了,几个人上前押住了苏半夕,一拳捶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当场就给她双手挂上了锁链,强行给拖走了! 苏半夕还想挣扎,可是根本挣不脱,反倒是让她自己显得无比狼狈。 “滚吧你!官家千金又如何?撞死人照样要偿命!” “呸!狗屁的官家千金,不过就是个假凤凰!” …… 大理寺的官差一路将苏半夕给栓着铁链拽回了大理寺。 不出半个时辰,此事便传遍了整个京城。 管家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回了侯府,将此事告知了江远山。 书房内。 江远山这次不砸东西了,他直接掀翻了书桌! 哗啦一声,将所有人下人吓得半死。 管家站在门口,蹙着眉没往里进。 侯爷最近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梦里什么都有 “她究竟为何会被大理寺给带走?” 江远山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他从未想过,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 他只是想要将苏半夕囚禁在身边而已,为什么总是有人和他作对? 该死的! 苏半夕还真是水性杨花,都沦落到这般地步了,竟然还不安分! “回侯爷,此事当真怨不得大理寺,实在是苏姑娘在长街上太过放浪形骸了……” 管家想起查探到的那些消息,他羞得耳根都红了。 反正,他是想不通一个未成婚的姑娘究竟是怎么有脸将那些浑话挂在嘴边的,并且还当着长街上那么多人的面…… “苏姑娘在长街上当着众人的面,不但将身子往聂明远身上贴,甚至还抱着聂明远的大腿,说着不堪入耳的浑话……” 管家抬眼看了看江远山的脸色,随即又说道:“苏姑娘说、她说……要聂明远回去和她行床笫之事……并且她说她会将他伺候得舒坦无比……” 管家将苏半夕做的这些事情说完,简直废了老大的劲了。 而且他的脸也都已经红到脖子根了,虽然他已经是有过儿子的人了,可是当众将这些事情说出来,管家还是觉得他比不上苏半夕。 苏半夕真的是太豁得出去了! 江远山怒火中烧的听着管家转述苏半夕的那些事情,简直越听越懊悔。 他当初怎么就瞎了眼,看上了苏半夕那样的货色? 甚至就连他生了想将苏半夕囚禁起来折磨的心思时,苏半夕还在一个劲的作死! “派人去大理寺问问,她什么时候能出来,只要出来了就将她给我带来!” 江远山仍旧没有放弃囚禁苏半夕的想法。 “那……那密室还挖不挖?”管家吞了吞口水,一时有些拿不定江远山的想法了。 这侯府上上下下真是没几个正常人,管家心底生出了几分躁意。 真是难伺候! “挖!继续挖!既然时间充足了,那就挖大一点,两间房那么大。 弄好之后,选些家具摆进去。” 江远山的吩咐彻底让管家无语,他应下之后马不停蹄的走了。 多待一刻,他都觉得晦气! 原本挖密室,江远山给了他一日的时间,只需要挖出半间来,现在倒是好,江远山他还挑上了! 竟然还要求挖两间? 他疯了吗? 也不怕地基塌了! “小六你过来,带人去大理寺打探打探苏半夕的情况。” 管家已经不想管这破事了,干脆将打探消息的事情交给了小六。 在小六离开之前,他顺道又交代:“打探到的消息,记得送到大姑娘处。” “是,您放心。”小六本就游走在管家和江忆秋之间,不时替他们传递消息。 小六动作麻利,很快便在大理寺打探到了消息,又马不停蹄的去找了江忆秋。 江忆秋这会倒是没在铺子里,她正在长街上逛着,她需要考察新的铺子。 与三皇子那边的合作已经火热的开展了起来,当日玄冥已经明确的表示了,他对那皇位没有任何的兴趣。 皇位便由三皇子去夺取。 三皇子从江忆秋这边拿走多少银两养兵,待他来日登上大统之后,是需要偿还给江忆秋的。 不论是偿还金钱还是权势,到时候看江忆秋的需要。 小六就是在长街上遇见江忆秋的。 江忆秋看到小六,她微微颔首,周围便有乞丐朝着小六围了过去。 小六立马明白了,这乞丐是大姑娘的人。 于是他也不藏着掖着,将打探到的消息一股脑的全部告诉了乞丐。 当啷! 小六说完后丢了些碎银子在乞丐抬着的破碗里。 乞丐连忙大喊:“多谢!多谢!多谢这位活菩萨!” 小六嘴角抽了抽,心道:大姑娘身边真的个个都是人才!不仅能力一流,甚至连演戏的能力都是一流的! 他真是自叹不如! 不远处的江忆秋,将小六精彩的表情变化全部看在了眼里。 转身之际,她忍不住悄悄扬起了唇角。 这个小六还是一如既往的有意思。 大理寺牢房内。 苏半夕已经疼得蜷缩在了地上。 一如所有人预料的,大理寺的牢房内并不干净,虽说没有多阴暗潮湿。 但是铺在地上的干草却是已经很脏了。 早干草的底下,不时有蟑螂老鼠爬过……恶臭的味道中还夹杂着难以抹去的霉味。 “好疼……你们放了我……大皇子、大皇子会杀了你们的……” 苏半夕浑浑噩噩的,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前一刻还在幻想着聂明远会来将她给带走。 下一刻,她就被两个狱卒提了起来,带进了审讯室。 铁链绑在了她的四肢和脖子上,苏半夕被冰冷的铁链刺激得清醒了过来。 她高声惊呼:“你们是谁?想要做什么?你们敢动我?我可是大皇子的人!我肚子里还有大皇子的种! 你们敢这么对我,不怕大皇子的报复吗?” 苏半夕很是慌乱,她根本不清楚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她只是本能的借着大皇子的名号出来威胁人。 苏半夕盛气凌人,但是她的身子太虚弱了,那些威胁的话可以算是毫无震慑力。 “哈哈哈!大皇子?” “切!你肚子里有大皇子的种?你算什么东西,大皇子也能看得上你?” “不说看得上看不上吧,你觉得皇室会要一个犯案之人为王妃?” “你跟她啰嗦什么?我最是恶心这种人,都被关到大理寺来了,还弄不清楚情况,简直脑子有病!” “来啊!你不是大皇子的人吗?你都被关进来这么久了,大皇子怎么还不来救你?” “别是你在梦里与大皇子翻云覆雨的吧?” …… 几个狱卒哈哈大笑了起来,言语间的嘲讽让苏半夕逐渐变了脸色。 火盆烧得很旺,里面还扔了几个铁钳,铁钳被大火烧的通红。 苏半夕就算没看过上刑,也清楚这些都是刑具了。 “放了我……你们放了我,你们去苏家,想要什么都跟苏家要。 或者你们去侯府,找江侯爷,他是我姨父……” 第一百五十九章 改变策略 火盆染烧得噼里啪啦,苏半夕的话还回荡在审讯室内,几个狱卒手中的动作不停,这会是连个正眼都不再给苏半夕了。 没多会,准备工作做完。 “走!哥几个下馆子喝一杯!” “行!今日好不容易能准时散衙,咱们兄弟几个都去!” “快走快走!省得一会又要被留下。” …… “哎?你们怎么走了?别把我一个人扔这里啊!来人,来人!放我出去! 快来人!我是侯府千金,我还是苏府姑娘,我肚子里的孩子是大皇子的……我随便一个身份,你们都得罪不起! 你们是想死吗?快放我出去!” 苏半夕看着空无一人的审讯室,突然就慌了神,这次好像与她预想中的不一样了! 这些人并未因为她的身份而有一丝的忌惮!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苏半夕喃喃自语。 她的裙子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那血流不仅毫无停止之意,甚至还有越来越汹涌之势。 苏半夕逐渐的虚弱了下来,眼前一阵阵发黑,还不等刑讯之人到来,就晕厥了过去。 此事,很快就穿到了苏家。 苏老太太着急的去找了聂明远。 “小远啊,夕儿她当真救不回来了吗?我们就如此干等着? 那后面的计划岂不是要搁置了?” 老太太很是着急,他们后面的计划,没有苏半夕是进行不下去的,他们苏家还要将苏半夕的价值充分剥削利用才行。 “只能先等着,苏半夕是被大理寺给提走的,我就说了,她撞死了人,咱们能拦得了一时,拦不了一世,只要她不耽误咱们的事情便行。 这次她被大理寺提走,是我疏忽了,只不过她与大皇子的关系毕竟匪浅,她入狱了,大皇子哪怕是为了他大皇子府的名誉,都断然不会坐视不管。” 聂明远也是抽痛满面,他们现在陷入了被动的局面了,就只能等了。 若是大皇子不出面,他只能将苏半夕给舍弃掉了。 与此同时,他们的计划也需要改变。 “那咱们就只能等着了?可是过两日便是她的寿辰了,到时候来那么多宾客,苏半夕若是不在的话……” 老太太拄着龙头拐杖,此刻可以用愁容满面来形容。 她说完也不等聂明远回应,只是小声的唉声叹气着,聂明远在长街上就被苏半夕弄得心烦意乱,还没回到家就听说苏半夕被大理寺给带走了。 他更是心烦气躁,这会又听得老夫人一个劲的叨叨个没完没了,聂明远当即就沉了脸色。 他轻咳了一声,老太太立马止住了话头,她胆战心惊的看了聂明远一眼,生怕他会动怒,连忙起身告辞。 “老身便先回了,你若是有什么另外的安排或者打算,定第一时间通知老身。” “嗯。” 聂明远淡淡的应了一声,根本没将老太太的话听进去。 横竖,整个苏家都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他早就已经不将苏家的人放在眼里了。 苏家在朝之人个个官位低微,在朝中更是毫无建树。 也就他考取功名之后,才带着苏家一步步好了起来。 如今,他是要办大事的,苏家想要一步登天,只能依附于他! 所以……接下来不论他打算怎么利用苏家,苏家都只能连个屁都不敢放! “来人!去盯着大皇子那边,有任何动静及时来报。”聂明远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打算上床休息片刻,打发了身边的小厮去盯着大皇子。 他思来想去不放心,便又加派了人去盯着三皇子那边。 一个时辰后,盯着三皇子的人派人送回来了消息。 “最近三皇子府很热闹,来来往往的都是歌姬,据说三皇子最近迷上了听曲,又嫌弃那腌臜之地去不得,干脆便将一波一波的歌舞伎请进了府中。” 下人三言两语将三皇子府的情况说明了。 聂明远心情顿时就好了。 “哈哈哈……愚蠢的东西,我就说了,只有大皇子才能勉强称之为对手,三皇子那样的蠢东西,简直不足为惧! 行了,让盯梢的回来吧,留在三皇子那边也是浪费。” 聂明远脸上的笑容尽是鄙夷。 摄政王玄冥对那位置并不关心,他自然也不会将摄政王放在眼里,为今之计便是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对付大皇子了。 大理寺牢房内。 玄冥带着江忆秋悄然进来了,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个便是本该在府中听曲的三皇子萧逸尘,另外一个便是长公主萧瑶。 “这大理寺当真都是你的人?莫非没有奸细吗?”江忆秋有些怀疑。 玄冥是怎么做到能同时掌控这么多人的? 京中势力复杂繁多,其他势力定然会往一些重要的地方安插自己的人。 大理寺又是 个这么复杂的地方,怎么能做到铜墙铁壁的? “那是自然,只要是我的势力,断然不会有奸细出现。”玄冥宠溺的揉了揉江忆秋的脑袋,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 走在二人身后的三皇子和长公主两人对视了一眼,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却是觉得有些好笑。 摄政王如此宠爱江忆秋,那眼底的温柔差不多都快将江忆秋给溺死了吧? 这一幕若是被京城其他权贵瞧见,那岂不是要将他们给吓死? 第一百六十章 送回去了 第一百六十章 送回去了 “你瞧瞧,是不是渗人的慌?摄政王这是不是给夺舍了?” 萧逸尘悄悄拽了拽萧瑶的衣袖,朝着前方的二人努了努嘴。 他可真的是大开眼界了,许是习惯了摄政王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样,哪怕是他们谈成了合作,摄政王面对他的时候神色也是冷冰的。 只有在江忆秋的面前,摄政王才是不一样的! “夺舍?你被夺舍了,摄政王都不可能被夺舍!多见几次就习惯了,只不过你也别想其他有的没的了,你啊别惹得摄政王动怒就不错了! 给你个忠告,千万不要去招惹江忆秋。” 萧瑶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逸尘一眼,后面更重的话她都还没说出口。 萧逸尘若是招惹了江忆秋,摄政王能徒手撕了他! 萧逸尘…… 他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明明知道江忆秋是摄政王的女人,他还要去招惹她,他是有病吗? 可是,毕竟是长姐训话,萧逸尘只能默默听着了。 玄冥走在最前面,带着江忆秋去了审讯室的隔壁。 在那里大理寺少卿已经等候许久了,见几人进来,他连忙起身迎接。 “下官见过摄政王,三皇子,长公主。” 他的视线扫过江忆秋的时候微微颔首打了招呼。 江忆秋回以一抹笑容,从容的站在了玄冥的身侧。 “大皇子那边可有来人?” 玄冥微微颔首后,便领着江忆秋坐下了。 三皇子和长公主两人也从善如流的跟着坐下了。 在他们面前的长桌上摆着厚厚的几叠卷宗,卷宗上全部是有关于大皇子那边的人所犯下的事。 “暂时还没有,但是咱们在大皇子那边守着的兄弟们,已经传回来消息。 大皇子已经得知了苏半夕入了大理寺的事情,只不过大皇子那边的人似乎并不知晓苏半夕已经流产的事情。 他们那边还在争论,是否应该将苏半夕肚里的孩子认回来了。 毕竟是皇室血脉,怎么也不能让皇室血脉流落在外的道理。 下官斗胆猜测,大皇子府那边一旦争论有了结果,便会派人前来要人。” 大理寺少卿对这种事情也是难以容忍,都说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苏半夕什么身份? 她都已经撞死人了,还能逃脱,岂不是衬得他大理寺无人了? “嗯,等大皇子府那边派人来的时候,将他们打发回去,就说苏家已经派人将苏半夕接回府了。 苏家那边若是无人来接,便派人将苏半夕强行送回去。 并且,将苏半夕小产的消息捂住了,让大皇子和苏家提前对上。 如此,对我们接下来的行事大有益处。” 玄冥给大理寺少卿出了主意,大理寺少卿眼底一亮,只要能够给大皇子和苏家找事,他那心气也就顺多了! “接下来就靠你们演戏了!”玄冥微微勾唇,他轻靠在了椅背上,对着萧逸尘和萧瑶挑眉。 两人面色一滞,好一会才露出了略微尴尬的笑容。 他们早就知道过来是为了演戏给苏半夕看的,可是他们毕竟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就算知道要做,可他们不知道要怎么做啊…… “要不然,你们先排练排练?” 江忆秋看出了萧逸尘和萧瑶的窘态,忍不住替他们出主意。 那二人一听,连忙点头! 见玄冥没反对,当即两人就照本宣科一般排练了起来。 最开始的时候,语气和神态都无比的生硬,后来经过大家的批评,两人才慢慢的配合默契,神色自然了起来。 “我觉得差不多了。” 一个时辰后,江忆秋打了个哈欠,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萧逸尘咕咚咕咚猛灌了一大杯的茶水,这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萧瑶也不遑多让,虽不像萧逸尘这般放得开,倒是也牛饮了一杯后才停下。 实在是他们一直不停地排练了一个时辰,喉咙都快冒烟了! “行!那我们就去了!” 萧逸尘拍了拍胸膛,一副壮志凌云的模样。 江忆秋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很难想象三皇子往后登上大统后是会怎样。 毕竟,现在看来三皇子看起来真的好憨啊! 江忆秋简直不忍直视! 一墙之隔的审讯室内,苏半夕已经被绑在那里几个时辰了,她气息虚弱,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她很痛苦,可偏生又没法彻底晕厥过去,迷糊之间苏半夕看到审讯室的门口好像站着两个人。 两个人似乎是在争吵什么,她努力睁大的双眼,拼命想去听清楚两人究竟在争吵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苏半夕气若游丝,两个人争吵的声音不断往她耳中钻来,苏半夕觉得脑袋很痛,想要问清楚,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是,她却是很留心的将那两人争吵的内容给记了下来。 慢 慢的,苏半夕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但是却暗暗在心底告诫自己,若是能够出去的话,她一定要将刚才听到的内容告诉大皇子! 若是大皇子不相信她的话,她也能将此事告诉给聂明远。 苏半夕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了,她只想要活下去。 什么飞上枝头变凤凰,什么皇后之位,她都顾不上了,谁能让她活下去,她就是谁的…… 她会匍匐在他的脚下,成为他的女人,将他伺候的舒舒爽爽的。 她还要为他生儿育女,用子女来绑住他,夺取他的一切宠爱…… 一切都如同苏半夕预料中的那样在发展着。 只不过,她期盼中的大皇子并未到来,苏家的人也没来接她。 但是,狱卒却告诉她,有人替她摆平了此事,苏家那边要将她给迎回去。 所以,苏半夕并未对大理寺的人亲自送她回苏家,的事情感到有任何的不妥。 相反,她觉得这是大理寺的人看重她! 知道她在大理寺内受了委屈,不敢得罪她,这才亲自将她给送回来! 呵!那也是她面子大! 叩叩叩! 大理寺的官差上前敲开了苏家的大门。 门童一看来人竟是大理寺的官差,吓得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谁知,官差只是一指苏半夕,说了句模棱两口的话:“人已经送到了,我等还得回大理寺述职,就不在此耽搁了。” 说完几人就走了。 门童?? 什么情况?这什么意思? 他再一看,狼狈无比,下半身都是血迹的苏半夕,整个人都蒙了!也没人告诉他今日苏姑娘回府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算计 苏半夕还站在门口,但是门童的视线却是落在远去的几个衙役的身上,苏半夕当即便怒火中烧了起来。 “看什么看?还不快让本姑娘进去!”苏半夕虽然很虚弱,气势却不弱,在她连翻的怒吼下,门童连忙佝偻着身子将她给迎进了门。 随即,小跑在前去通报。 简直糟心啊!府里还在热火朝天的准备老太太的生辰宴呢! 明日可就是老太太的寿辰了,可是半点马虎不得的,也没人跟他说过,苏姑娘今日会回来啊! 不是说苏姑娘是犯了事被大理寺给抓了吗? 怎么办? 会不会耽误了表公子的大事? 思及此,门童也不去找老太太了,径直便往聂明远的院子跑。 聂明远早已将更改后的方案布置了下去,见门童气喘吁吁的跑来, 他不悦的眯起了眸子冷叱:“何事这般着急!”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公子!快!苏姑娘回来了!”门童哪里不知道聂明远动怒了,可是他也没办法啊! 不第一时间上报的话,倒霉的不还是他自己么? 这些主子可真是难伺候! “你说什么?苏半夕回来了?她怎么会回来?” 聂明远心头咯噔了一下,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只手牢牢的钳住了门童的肩膀,无心的动作却伤到了门童,疼得他龇牙咧嘴。 “是、是大理寺的衙役护送她回来的,而且那几个衙役的意思还是奉命将苏姑娘送来的。” 门童痛苦不堪,只能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来。 聂明远慢慢的松了力道,随后冷冷吩咐:“去!将此事告知老太太,让她带人将苏半夕囚禁起来。” 门童…… “啊?啊……是!小的这就去办!” 门童慌慌张张的又跑了,来的时候好端端的,离开的时候却是受了伤的,他的半边肩膀疼得几乎抬不起来。 苏半夕没想到,进门之后所有的下人看到她,竟然都躲得远远的! 她一时忍不住,气不打一处来,当即随手抱起路边的一个花盆,朝着最近的下人砸了过去! “砰”的一声!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重物倒地声,那倒霉催的下人脑袋汩汩的流着血,不知道是晕厥过去了,还是已经死了! “啊!” “杀人了!” …… 下人们惊慌的散开了,有些胆小的已经跑着去找老太太了。 苏家后宅的权势还是掌控在老太太手中的,苏家其他几个儿媳,嫁入苏家这么多年,是一点实权都没捞到手。 一直都要仰仗着老太太和自家丈夫过活。 所以,府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们虽然早已知晓了,却没有一个人过来。 所有人都一副看戏的心态,等着老太太和那所谓的表公子出面解决此事。 “呵,又是那个苏半夕,她父母都死了,还不安生!这是不将苏家拖下水不罢休了!” “嘘!你小点声,不要命啦!敢讨论他们的事情?” “切,他们做得出,我还不能说了么?” …… 苏家大房和二房两位夫人坐在一起品茶吃着点心,提起苏半夕的时候眼底皆是鄙夷之色。 不是她们对苏半夕有偏见,实在是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认清了苏半夕的为人。 苏半夕第一时间去找聂明远,但是不等她见到聂明远,苏半夕就被老太太派来的人给强行拖走了! 苏半夕突然就慌了起来! 不对! 苏家不是还要靠着她谋夺权势么?为何会这么对她? 为何会这么残暴的对待她? 苏半夕不理解,她大声的嚷嚷了起来:“让我见聂明远!我要见聂明远!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放开我!放开我!” 苏半夕拼命的挣扎了起来,那押着她的两个下人一时不察,差点被她给挣脱了,如此两人只能一人一只手钳住了苏半夕,也顾不上是不是冒犯了,直接强行将她往后院拖。 苏半夕挣脱不得,一时气急反倒是晕厥了过去。 再度醒来,她竟被关在了一处废弃的院子内。 这处院子苏半夕知道,是她父母亲离世之前住的院子,后来据传闹鬼,便荒废了下来,这么多年一直无人打扫,屋里屋外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了。 而这些人一点怜香惜玉的想法都没有,竟将她直接给扔在了院子里的地上! 苏半夕蹭了满身的灰不说,脸上和手上也满满的都是灰尘。 那身本就满是血迹的裙子沾染上灰尘之后,看起来更加的脏污了。 “该死的!别让我缓过来,缓过来我要你们死!” 苏半夕神色阴仄,也是离谱,她已经被折腾成这样了,愣是一次又一次的能醒过来! 虚弱归虚弱,却是一点要死的迹象也没有! 苏半夕好不容易挪回屋里坐下,很快院中就有动静了。 来的人似乎还很多。 苏半夕已经累得眼皮子都抬不起来了,身下还隐隐有血迹渗出,也不知道这样流下去,她会不会死了。 “还活着。” 冷冷的声音,在屋门口响起,苏半夕抬头逆着光有些看不清来人。 待一群人进了屋子,苏半夕这才看到竟然是一群下人簇拥着老太太过来了。 “祖母……”苏半夕猛的朝着老太太扑了过去,她扑通跪在了老太太的脚下,抱着老太太的腿哭开了:“祖母,救救夕儿……帮夕儿请个大夫吧?” 苏半夕是真的怕死,她苦苦哀求,却没有一个人给她请大夫。 好不容易看到了老太太,苏半夕只能来求了! 老太太皱着眉往后退了两步,她着实被苏半夕满身脏污给恶心到了。 而且,那浓烈的血腥味让她胃里一阵翻涌。 “行了,床上躺着去休息休息便是了。 这两日府中繁忙,你就待屋里别出来了。” 老太太眼底的嫌恶都快溢出来了,当即留下话就走。 苏半夕耳中嗡嗡的,脸上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什么意思?”苏半夕抬头盯着老太太:“苏家利用了我这么多年,如今竟是连个大夫都不给请? 祖母你们这是想要了我的命吗?” 苏半夕这会也是清醒过来了,苏家?这个苏家已经不是她悄悄扶持的苏家了! 她本就憎恨苏家,却又想着若是她从手指缝里给苏家漏上那么一点,苏家还不对她感恩戴德? 却是没想到,她竟是亲手养大了白眼狼! “夕儿,你这身子不是已经有大夫瞧过了?没什么问题,修养修养便好了。 你这未婚姑娘堕了胎,传出去难道光荣么?” 老太太也不承认她对苏半夕不上心,反正这要命的名号不能落她头上来。 “是吗?祖母,若是我说我知道一些大皇子和摄政王的机密呢?你也不在意吗? 或者说,祖母不在意,聂明远他也不在意吗? 你们谋划这么久的事情,难道想要眼睁睁的看着功亏一篑吗?” 苏半夕之所以敢这么说,也是有底气的。 她瘫坐在地上,笑容阴仄仄的,看得老太太心里直发毛。 老太太拄着拐,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思来想去这事还是得和聂明远好生说道说道,毕竟她也分不清楚苏半夕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老太太变了脸色,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瞧着她离开的时候步伐匆匆的模样,苏半夕眼底的怨毒更深了几分。 呵! 苏家这些人,竟是比侯府那些人还要冷漠愚蠢。 苏半夕双眼无神的盯着前面怔怔的出神。 她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她真的不应该在侯府作天作地。 若是现在还留在侯府的话,是不是…… 苏半夕眼底泪光泛滥,想起了在侯府的时候那被众人捧在手心的日子。 她是真的后悔了…… 苏半夕咬了咬牙! 不行!她要将失去的都夺回来! 苏半夕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满屋的狼藉和灰尘,与她记忆中的侯府的华贵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要想办法自救,然后重新回归侯府! 她要将失去的全部都夺回来! 很快,院中又传来了动静,这会只有一个清浅的脚步声传来。 聂明远站在苏半夕面前的时候,苏半夕邪肆的勾起了唇,她赌对了! 她就知道聂明远不会放任那些事情发生! “聂哥哥,给我请大夫,调养好身子。 我告诉你秘密。” 苏半夕自认为是拿捏住了聂明远,说话的时候语气也是很硬气的。 她自然是知道聂明远的雄心壮志,此事若是没有她的话,是万万办不成的! 这便是她的底气。 果然,聂明远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便唤来了小厮:“将苏姑娘送回她屋子去,好生照顾。 再将李大夫请来,为苏姑娘调理身子。” 听到聂明远的话,苏半夕勾起了唇角,她果然赌赢了! 很好! 小厮的动作很迅速,横竖苏半夕已经不是黄花闺女了。 小厮也不顾及什么男女之妨了,直接将苏半夕打横抱起,送回了她的院子。 苏半夕…… 她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要骂,却是碍于聂明远一直跟着,怎么都没敢骂出口。 她只能在心底暗暗记下了小厮的模样,打算找机会弄死他!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上主位 聂明远请来的大夫自然不是什么药王谷出来大夫,不过就是他私下养的人而已。 医术虽说不精湛,倒是寻常的毛病也是能治的。 苏半夕以为她最起码是会受到重视的,不说请宫里的御医前来府上诊治,最起码也要药王谷出来的大夫才行吧? 结果,聂明远竟然只给她请了个普通的大夫! “聂哥哥?你就这么不将我的身子当回事么?” 苏半夕强忍着没有发作,她虚弱的靠在床上,身上已经被丫鬟清理过,可终究还是没止住血,被窝内一股血腥味。 苏半夕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脸上满是厌恶之色,这样的人能有什么医术? 聂明远不悦的蹙起了眉,苏半夕对大夫不满意? “他是我的人。”聂明远说完这话之后,就双手环胸一言不发的看着苏半夕。 言外之意很明显,这就是他的人,她想要大夫的话就只有这一个! 苏半夕这身子爱调理不调理,不想调理便在屋里等死便是了! 苏半夕…… 她一口气憋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想要发泄却又怕聂明远连这一个大夫都给打发走了! 大夫的脸上也很难看,他虽然不是师出名门,但是好歹他也是行医多年的老大夫! 寻常的疑难杂症他也能医治一二,何况是苏半夕这种小产后的虚弱之症? 这位苏姑娘也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 若是江忆秋在这的话,绝对会怼上苏半夕几句:招惹谁,也不能招惹大夫啊! 就不怕大夫给她下黑手吗? 果然,大夫在诊脉只是,开口便要施针。 苏半夕当即就嚷嚷了起来:“什么?你会扎针么?你就敢给我施针?你知道我是谁吗?扎坏了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大夫为难的看向了聂明远,聂明远冷笑一声:“呵!你也可以选择不治,死了苏家不负责!” 苏半夕…… 她一口老血哽在喉咙口,上不去下不来,将她苍白的小脸憋得通红! 沉默了一会后,苏半夕选择了退让,以她现在的能耐根本请不来御医或者药王谷的大夫。 “快点动手!”苏半夕语气很差,她狠狠瞪了那老大夫一眼,随后认命的躺平了。 聂明远给了大夫一个眼神,老大夫这才开始动手。 原本只需要扎个十几针便可,但是因为之前苏半夕得罪了老大夫,他硬生生的给苏半夕扎了三十几针才停手。 一些可有可无得穴位,都被他给扎上了银针,并且还挑了一些痛觉分明的穴位,疼得苏半夕直哼哼。 可偏偏,苏半夕又不敢再继续作妖了,只能硬生生忍下了! 她只当这大夫是医术不好,下针不稳,所以才会觉得痛,丝毫没有想到,这是大夫在报复她…… 大夫收了针之后,又开了方子拿出去了。 屋内顿时只剩下聂明远和苏半夕二人了。 “这下可以说说你知道大皇子和摄政王的什么秘密了。” 聂明远拖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黑洞洞的眼神直勾勾的望着苏半夕,周身凌厉的气势直逼苏半夕。 苏半夕呼吸都觉得突然困难了起来,这……聂明远的气势什么时候这么强了? “我……” “先说说你在哪得到的消息?” 苏半夕刚开了个头,聂明远突然打断了她。 苏半夕一怔,而后连忙着急的说道:“是在大理寺审讯室内,我听到了他们吵架……” 聂明远原本还有些不相信苏半夕知道什么秘密的事情,但是她这么一说,聂明远便起了几分兴致,看来这消息还是比较可靠的。 苏半夕不知道聂明远什么心思,她将她记得的那些内容都告诉了他。 只不过,当时她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有些内容没有记全,偏偏正是因为这样,竟然得到了聂明远百分百的信任! 聂明远当即便兴奋了起来,他摩拳擦掌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重新布局了。 当即,他起身,甚至好心情的嘱咐苏半夕:“你好生休息,明日就是老太太寿辰了,你作为苏家姑娘,自然也是要露面的,别怠慢了客人。” 苏半夕心中一喜,当即娇羞一笑,点头应承了下来。 这些全部都被屋顶上的暗卫尽收眼底,聂明远离开的时候,那抹漆黑的身影也一晃消失了。 聂明远根本就没有发现,苏府已经混入了一批不明人士……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老太太寿宴这一天。 江忆秋拿着摄政王的请帖,由王府的管家亲自赶着马车送到了苏家。 那门童看到挂着摄政王府牌子的马车停在大门口,吓得他连忙冲回去通报了! 老太太和聂明远得到消息,气喘吁吁的就赶来了。 两人恭恭敬敬的候在马车旁许久,才见一只纤细的手腕掀开了帘子。 聂明远顿时一懵?? 这是摄政王的手?他怎么瞧着那像是一个女人的手? 不等他疑惑,马车帘子被掀开,嬷嬷率先下了马车。 老太太和聂明远双眼放光,眼巴巴的朝着嬷嬷身后望去。 下一秒,江忆秋的脑袋便探出了马车。 老太太和聂明远顿时怔愣住了。 呆呆的看着江忆秋被嬷嬷扶下马车,摄政王府管家恭恭敬敬的待江忆秋站稳后,才与她道别,离开之前还交代了老太太:“江姑娘今日代咱们摄政王出息苏府寿宴。” 老太太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应下:“哎哎!江姑娘莅临苏家,苏家蓬荜生辉!” 老太太嘴上虽然这么大声喊着,心里却是犯着嘀咕。 什么情况? 江忆秋怎么就能代替摄政王了? 要不是摄政王府的管家亲自将人送来,她绝对会将江忆秋给赶出去。 什么玩意?她什么身份?哪里配参加苏府的寿宴? 可是,江忆秋是代替摄政王来的,哪怕老太太再看不上她,也必须要陪着笑脸将人给哄好了! 否则,一旦得罪了江忆秋,苏家也可以不用存在了! 聂明远的脸色在看到江忆秋的时候就一直不太好,可是却又不敢表现出来。 他虽然看不上江忆秋,但是江忆秋身边跟着的嬷嬷却是很有身份的! 既然已经想要造反了,关于后宫聂明远也是深度调查过的! 这位嬷嬷可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这样身份的人,竟然会陪在江忆秋的身边,甚至还一路扶着江忆秋的小臂,可谓是将江忆秋的身份抬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聂明远咬牙切齿的,却还是要陪着笑脸将江忆秋往府中迎。 “江姑娘请进。”老太太在前面带路,一路将江忆秋给迎入了前厅。 老太太正往主位过去,嬷嬷轻咳了一声,老太太愣了一下,不明所以。 还是聂明远腆着笑脸说道:“江姑娘请上座!” 老太太!! 她脸色瞬间就难看了起来,今日可是她的寿宴,她是主人!若是来人身份尊贵也就算了,主位让也就让出去了! 可是江忆秋算什么? 她算什么? 凭什么要让她这个寿星,让出主位?凭什么! 老太太气不顺,脸色也很难看。 嬷嬷凌厉的视线一扫,将前厅内所有人都扫了一遍,视线很快的掠过众人,却是在瞬间将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尽收眼底。 聂明远当即一慌,连忙上前将老太太挡在了身后,他笑着吩咐下人:“还不快给江姑娘上茶?” 江忆秋挑眉,迎着满前厅一众客人不解的目光,径直在主位坐下了! 如此,那满前厅的宾客一个个都互相对视了一眼,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位姑娘应该是侯府的大姑娘吧?” “姓江,应该是侯府的没错。” “那跟在她身边的嬷嬷是哪位?侯府也有这等份位的嬷嬷?” “侯府自然是没有的,我瞧着那嬷嬷像是宫里出来的。” “江姑娘是代表侯府来的?” “怎么会?我可是听闻这次苏家的寿宴是没有邀请侯府的!” “那就奇了怪了,她来做什么?并且还被请上了主位。” “按理说,一众宾客的身份也不低,怎么也轮不到江忆秋那一个半大的丫头坐主位吧?” …… 一众宾客讨论的声音不大,但是无一例外的都对江忆秋能坐主位感到好奇。 许是为了给众人解惑,那嬷嬷突然扬声说道:“江姑娘乃摄政王意中人,摄政王政务繁忙,江姑娘特代摄政王参加苏府寿宴……” 第一百六十三章 苏家姑娘疯了 轰! 嬷嬷的这段话,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丢入了一块巨石一般! 大家全部都震惊了! “怎么会?侯府大姑娘不是听说与镇北王府定下婚约了么?” “摄政王这是什么意思?” “这……于理不合吧?” “摄政王该不会是强取豪夺吧?这也不怕被人吐唾沫星子?” …… 偌大的会客厅密密麻麻的坐了几十个宾客,人挤人的,虽然每个人说话的声音都不大,甚至可以说是刻意的压低了声音在窃窃私语。 却奈何,江忆秋耳力过人,并且这些人讨论的事情又几乎是一样的。 她不想听到都难。 “各位夫人这么感兴趣的话,不如亲自去问问摄政王?” 江忆秋笑着,那笑意却不搭眼底。 敢当面这么大肆议论,自然是没将她放在眼里的。 甚至,可以说是没将玄冥给放在眼里! “呵!”江忆秋冷笑,明面上玄冥不在京城,这些人就真的飘了。 不轻不重的一声冷笑,成功的震慑住了在场的所有人。 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江忆秋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有如此胆量,而她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势也隐隐流出,在场的这些人,虽然心里多有不满,甚至隐隐还有怒意,却是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江忆秋此时代表的毕竟是摄政王! 他们现在是可以不将江忆秋放在眼里,可是等摄政王从北疆边境回来呢? 回来之后呢? 摄政王的怒火,他们承受得住吗?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当即所有人都正襟危坐,一声都不敢吭了。 “江姑娘,不如让老身领着您去后花园走走?苏家最近购入了一批花卉……”老太太很是慌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将江忆秋给带走。 只要不让他们凑在一起,就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哎! 老太太心里发着牢骚! 真是烦躁得很,今日分明是她的寿宴,可偏偏她还得像个狗腿子一般的哄着江忆秋这个小辈! 晦气! 江忆秋没说话,嬷嬷便替她应了一声:“江姑娘累了,不知苏府可有水榭凉亭之地?让江姑娘过去歇会。” 老太太心下一喜,这好啊!不需要她带着人到处转,她求之不得! “有有有!当然有,明远啊,你先将江姑娘带过去,老身将这边宾客安排一下……” 老太太这话说得就是要撂挑子了,当然,聂明远也不放心将江忆秋交给老太太。 这老太太寒门出生,为人处世不仅不圆滑,甚至还容易得罪人。 嬷嬷蹙着眉不悦的扫了老太太一眼,这苏家的老太太还真是个拎不清的。 苏家难道没有妇人了么? 让一个外男来带江姑娘? 嬷嬷正欲开口,江忆秋朝着她微微摇头。 她还想从聂明远口中套些话…… 嬷嬷了然,退后了两步站到了江忆秋的身边,扶住了她的小臂,带着她出了前厅。 安静如鸡的前厅,在江忆秋的背影消失在廊道尽头的时候,才重新恢复了些许的人气。 “天呐!这江姑娘不过区区后宅女子,怎么身上的气势会这么强?” “别说,她那双眼睛真的太骇人了。” “不过,说真的那位嬷嬷当真是太后身边的嬷嬷?” “自然,我瞧得真真的,之前入宫有幸见过太后娘娘一面,那位嬷嬷就是跟在太后身边伺候的。” “那可了不得,太后身边的嬷嬷,怎么会跟在江姑娘的身后?” “那嬷嬷究竟是江姑娘的人还是摄政王的人?” “侯府……现在已经辉煌成这样了?” …… 老太太听着前厅内这些讨论,心情别提多差了,江忆秋莫名其妙跑来夺得了她的全部风头!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只能默默忍下了。 这边,江忆秋被聂明远引着去了后院,苏家在聂明远发迹之后重新换过一次宅子。 要不然,苏家那小气的宅子还容不下这么多的宾客。 江忆秋不着痕迹的打量了聂明远一眼,不得不说,聂明远还真的是很会伪装隐藏自己的情绪。 对于聂明远来说,应该是很不想见到她的,但是他却能在旁陪着笑脸,甚至脸上的表情还带着一丝谄媚。 江忆秋…… 就很无语,聂明远这样的也能成大事? “聂公子与苏家关系应该很亲厚吧?竟如此亲力亲为的操持苏老夫人的寿宴。”江忆秋淡淡开口。 她看似只是在闲谈,实则聂明远却是听出了几分嘲讽的意味。 聂明远神色一怔,他的气息有一瞬的不稳,很快他又调整了情绪,甚至是 换上了他自认为温柔的语气回应道:“江姑娘说笑了,聂某自幼受苏家恩惠,若是没有苏家也就没有聂某的今日。 苏家的事情自然便是聂某的事情,不仅仅是老夫人的寿宴,往后苏家一切事宜,聂某都该亲力亲为才是。” 聂明远说得情真意切,江忆秋听得五雷轰顶。 江忆秋…… 这聂明远究竟是什么牌子的奇葩? 他这说法是要以一介聂家人掌控苏家? 啧啧啧!难怪呢,聂明远竟会生了造反的心思,他当真是不知道天启皇室和苏家之间的区别吧? 他是当天启皇室没人了么? 别说三皇子了,聂明远甚至都比不上大皇子吧? 江忆秋微微摇头,虽然觉得很无语,却还是回应了聂明远的那些话:“聂公子还真是心善。” 说完江忆秋便不开口了,聂明远分明是还想与江忆秋继续交谈的,可是眼看着已经到水榭了,他却找不到任何的契机开口,不免有些着急。 “好了,有劳聂公子带路。”嬷嬷就在聂明远还想继续赖在江忆秋身边说什么的时候,侧身站到了江忆秋的身边,挡住了聂明远落在江忆秋身上的视线。 嬷嬷的语气威严十足,并且神色也略带几分不满。 聂明远清楚这是在赶他走了,只是…… 聂明远还没达到目的,并不想走,可眼看着嬷嬷即将动怒,聂明远只得告辞。 “罢了!横竖还有时间。”聂明远在离开之前,视线轻轻扫过了江忆秋的侧颜。 不得不说,江忆秋还真是生得绝美,若是非得要比较的话,苏半夕那副貌美的容颜给江忆秋提鞋都不配。 嬷嬷看着聂明远走远,这才给江忆秋倒了杯茶水,语重心长的说道:“姑娘,那聂公子对姑娘起了别的心思。” 江忆秋?? “别的心思?不会吧?他……不是应该一心造反的么?” 江忆秋想不通,是她想的那种心思么? 她瞪大了双眼看着嬷嬷,见嬷嬷缓缓点头对她说:“没错,之前聂公子的确对姑娘没有别的心思,甚至还隐隐有些不耐烦,可是在送姑娘到水榭的这一段路上,他便起了心思。” 江忆秋…… 她嘴角抽了抽,轻抿了一口茶水,强行压下了内心翻涌起的厌恶,压低了声音询问:“嬷嬷,既然他生了那种心思,今日我们的目的是不是更容易达成了?” 嬷嬷闻言,略有些犹豫,还是问道:“之前聂公子并未对姑娘有那样的心思,姑娘若是想要套话的话多半是没问题的。 可是眼下聂公子起心思了,姑娘若是接近他,只怕得不偿失。 若是他并非君子……那姑娘……” 嬷嬷担心啊,摄政王将姑娘交到她手上,她得将姑娘给护好了! “无碍,苏半夕还在苏家呢。”江忆秋坚持,她知道有苏半夕在,绝对不会让聂明远过分与她亲密的。 苏半夕那种人,只要是她的东西,她都要抢走。 嬷嬷拗不过她,只能提心吊胆的应下了。 很快,寿宴就开始了。 江忆秋被请上了主位,隔着几桌宾客,江忆秋的视线与一双怨毒的眸子撞击在了一起。 江忆秋眉梢微微挑起,唇角轻扬,回以无限嘲讽。 苏半夕接收到了来自江忆秋的讽刺,气的她差点将桌子都给掀了。 可是一想到聂明远对她的警告,苏半夕只能生生忍了下来。 她双手死死的扣住了掌心,一口银牙差点被她给咬碎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苏半夕咯噔了一下,她猛的转头又看向了江忆秋! 不对! 江忆秋为什么会来苏家,参加老太太的寿宴? 并且!她坐的那是什么地方?主位? 江忆秋为什么会坐在主位上? 苏半夕来不及思考,她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迎着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视线,怒气冲冲的往江忆秋那冲去! 一直跟着苏半夕的丫鬟甚至来不及去拉她! 但凡苏半夕多问一句,都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来! “江忆秋!你给我起来!谁准你坐在主位的?你算哪根葱?这主位也是你坐得的?” 苏半夕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去拽江忆秋。 嬷嬷伸手挡在了江忆秋的面前,结果苏半夕连一个眼神都不给她,骂骂咧咧的就扬手要朝着嬷嬷的脸上甩去:“放肆!区区婢女也敢拦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也是!跟着江忆秋这上不得台面的人,能有什么见识!” 轰! 在场所有的宾客都惊呆了,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这苏家的姑娘是疯了吗? 这寿宴还吃得下去吗??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又犯贱了 嬷嬷脸色一变,不等苏半夕的巴掌落到她的脸上,她扬手就“啪啪啪啪”地连甩了苏半夕好几个巴掌! 苏半夕原本还气势汹汹的,这一下直接就被打懵了! 她怔愣在原地好几秒,这才痛呼出声:“啊……好疼!该死的奴婢竟然敢打主子?你不要命了吗?” 苏半夕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瞪着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嬷嬷。 主桌上,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一时间竟然没人想起来要去将苏半夕给拖走。 以至于,在苏半夕反应过来之后,竟然扬着手与嬷嬷撕打了起来! 啪! 江忆秋重重将筷子给拍在了桌上,发出了砰的一声,将人都给吓了一跳。 “这就是苏府的待客之道?”江忆秋视线落到了老太太的身上。 这是男女分席了,要不然她真要好好问问聂明远,他连个苏半夕都制不住还妄想造反? “不,不是……快来人!还不将她给我拉开!” 老太太回过神来之后,急出了满脑袋的汗,连忙指挥着下人去拽苏半夕。 苏半夕哪知道老太太心里想什么啊,就看到苏家那些不要脸的下人,竟然只拽她,不去拽那嬷嬷,当即就气得破口大骂了起来。 “祖母!你这是做什么?夕儿可是为了维护您,为了维护苏家的脸面啊!您怎么还拉偏架呢? 怎么就没人去拉那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呢?” 苏半夕不服,这会她愤怒上头,甚至都忘了,还有一众的宾客在,当即就大声的嚷嚷了起来,场面一度更加的难看了! 老太太被气到头晕,男宾那边甚至都听到了动静往这边拥了过来。 苏家老爷子已经去世多年,老太太生了两个儿子也是不中用的,拼搏大半生,到头来官位还没聂明远高! 偏生,他们俩娶的媳妇也是家底不厚的,在苏家后宅都没能抓住点权势,这会她们更是没有说话的地位了。 这种场合,苏家只能将聂明远给推了出来。 聂明远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今日的寿宴算是被苏半夕给毁得彻彻底底的了! 况且,办寿宴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目的! 他的目的可是拉拢一切能拉拢的势力,现在倒是好,正事都没谈上呢,就被苏半夕这女人给搅和了! “住口!苏半夕你不想活了吗?贵客岂容你冲撞?”聂明远一上前,直接就将苏半夕给拽开了,甚至苏半夕挥舞着双手的时候,他还紧紧的将她给禁锢住了! 苏半夕皱着眉,虽然仍旧不满,但是却不敢再吭声了。 她是有些惧怕聂明远的,被聂明远给拽住之后,苏半夕直接不敢动了。 江忆秋看着苏半夕突然泄了气的模样,顿觉有意思极了。 她真是没想到,苏半夕这样的竟然得靠聂明远来压制! “聂哥哥!我……我只是想要维护苏家的脸面,江忆秋她尊卑不分,竟然抢了祖母的主位! 侯府就是这般教养她的吗?真是给侯府丢人……” “啪!” 苏半夕的话还没说话,迎面重重的一巴掌便甩到了她的脸上! 苏半夕彻底懵住了,这些人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过就是做了谁都会做的正确的事情,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要制止她? 不仅如此,甚至还打她?这些人都疯了吗? 为了一个区区江忆秋打她? 神经病吗? “聂哥哥……你打我?你为什么也打我?” 苏半夕啪嗒啪嗒的流起了眼泪,若是以前聂明远还会配合苏半夕演演戏,稍微的哄哄她。 可是现在么……苏半夕都是个残花败柳了,并且已经都被大皇子给抛弃了,他哪里还会看得上眼? 聂明远眼底甚至隐隐有一丝嫌弃。 “打你?没杀了你都是好的!还不快给贵客道歉? 你知道这两位是谁吗?江姑娘可是代表摄政王前来的!她身边的嬷嬷那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你说说他们是什么身份?你不仅对贵客无礼,甚至还动手打了贵客! 苏半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你自己作死,别拉着整个苏家给你当垫背!” 聂明远让苏半夕道歉的话音调还算正常,后面越说越动怒更是凑近了苏半夕的耳边威胁她! 苏半夕…… 她怔怔的听着聂明远说话,视线一瞬不瞬的在江忆秋和那嬷嬷身上游移。 她不敢置信的开口:“怎么会……她们怎么会……” 苏半夕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江忆秋怎么就能代表摄政王了?还有江忆秋身边那老妇人……怎么就是嬷嬷了?竟然还是太后身边的红人! 苏半夕耳边嗡嗡的,脑中更是五雷轰顶般的炸裂着,她脸色瞬间煞白,她到底做了什么? 单纯骂江忆秋的话,骂也就骂了,可是她竟然打了太后身边的红人!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该不会过了今日,太后就将她给砍头了吧? “对、对不起……嬷嬷求您饶了我吧,我不知道您是太后身边的红人,我……是我有眼无珠,有眼不识泰山,求嬷嬷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刚才嬷嬷也打了我了,若是还没消气的话,嬷嬷再打我几巴掌吧……” 苏半夕差点就跪了,之前跟着大皇子的时候,她都未曾感受到这种死到临头的阴寒感觉,但是现在被那嬷嬷盯着看,苏半夕莫名就觉得有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江忆秋听着苏半夕道歉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苏半夕,你可真是有意思,对我喊打喊杀,道歉却是只对嬷嬷一人。 怎么?你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摄政王?” 江忆秋阴仄仄的盯着苏半夕,她唇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嗜血的弧度。 苏半夕啊……刚刚被大理寺给放出来,这是又开始找死了呢! “不……我、我没有……”苏半夕直觉的就开始否认,她当然不敢看不起摄政王! 可是她就是开不了那个口对江忆秋道歉! 江忆秋她凭什么啊! 她紧咬着下唇,委屈巴巴的看着江忆秋,一副江忆秋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不明事情来龙去脉的,还真会以为江忆秋欺负了苏半夕。 “啧啧啧……苏半夕收起你那不值钱的眼泪,你以为大皇子能从大理寺捞你一次,还能从宫里捞你第二次? 苏半夕啊,我还以为侯府养你这么多年,甚至不惜委屈我,也要满足你,至少你是应该长了脑子的? 结果呢? 你是只吃不长啊!这么多年仍旧还是猪脑子! 在绝对的权势面前,你那几滴眼泪算什么? 老夫人、聂公子,二人该不会想要包庇苏半夕吧?” 江忆秋重新将视线落到了老太太和聂明远的身上,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今日不制了苏半夕可是要丢了摄政王和太后的脸面的。 就算老太太和聂明远想要护苏半夕,那也是护不住一点的。 老太太本就对苏半夕生了厌恶的心,此事她是不想管的,这个苏半夕简直不知所谓,她这是想要害死苏家啊! 好不容易苏家在聂明远的手上有了起色,又要因为苏半夕一朝回到十年前! 不!她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在聂明远还没说话的时候,老夫人就已经率先摇了摇头。 聂明远也在心里权衡了利弊之后,坚定道:“苏家自然不会包庇苏半夕,她冲撞了贵人,该如何便是如何,苏家绝无怨言。” 轰!苏半夕慌了!她真的慌了! 不是说她还有利用价值吗?聂明远怎么突然就放弃她了? 该死的! 聂明远不会是被江忆秋给吓住了吧?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上不得台面的苏家 “聂哥哥?你在胡说什么聂哥哥?”苏半夕委屈巴巴的看着聂明远,她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痕,睁着一双懵懂无知的眼,倒是在勾人这方面颇有手段。 江忆秋淡淡睨了苏半夕一眼,她饶有兴致的挑眉,有些好奇聂明远为何就不会落入苏半夕的圈套之中? 当初在侯府的时候,苏半夕就是靠着这一套,笼络了侯府上上下下,从主子到仆从所有人的心! 之前,江忆秋还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后来才知道,原本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苏半夕的身上! 苏半夕这个女人就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只要她想就能让接近她的人,无一例外的全部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而且不分男女…… “不知江姑娘要如何处置她?” 聂明远根本就不看苏半夕,甚至还隐隐露出了嫌恶的表情,在苏半夕看着聂明远的时候,聂明远却是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甚至,他还示意身后跟着的侍卫上来将苏半夕给强行押着跪在了地上! “嬷嬷,让我们的人按律处置便是。”江忆秋压根没打算搭理聂明远,反倒是对着嬷嬷吩咐。 嬷嬷了然,她抬手迎着一群人吃瓜的眼神,轻轻拍了拍手,当即就有几个玄色的身影轻飘飘的落到了江忆秋的身后。 “请主子吩咐。”十安跪在江忆秋的面前,态度恭谦,但是他的余光落在聂明远和老太太的身上,却是恨不得分分钟想亲手刀了这两人。 该死的!主子捧在手心的姑娘,这两人竟然叫她受了委屈! 这苏家,趁早灭了算了!还等他们造反做什么? “此事就交给你处理了。”江忆秋可不打算为苏半夕去烦恼什么。 今日她来的目的还没达到,这会离开也不现实,只是这寿宴她也吃不下去了…… 江忆秋蹙了蹙眉,聂明远很有眼力见的上前道歉。 “怪我疏忽,让不相干之人打扰了江姑娘,还望江姑娘给在下一个面子……”聂明远不知何时抬了杯酒水过来,话落他举起酒杯:“聂某干了这杯酒,还望江姑娘能消气。” 说罢,聂明远一饮而尽。 江忆秋微微挑眉,顺势也抬起了酒杯对着聂明远抬了抬:“聂公子多虑了,我自然不会因为苏半夕而迁怒苏家。” 江忆秋轻抿了一口杯里的酒水,聂明远又倒了杯酒水一饮而尽,好言好语的又道了几次歉后。劝着江忆秋坐下继续用膳,亲眼看到江忆秋唇角重新露出一抹微笑的弧度后,聂明远这才带着一众宾客重新落座。 老太太这会也不敢有什么其他的心思了,一直耐心的陪在江忆秋的身边,甚至可以说是已经到了小心谨慎的地步了。 但凡江忆秋放下筷子,老太太都要哆嗦一下。 嬷嬷站在江忆秋身后一步远的地方,她一直在帮江忆秋布菜,看到老太太这番模样,嬷嬷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 这苏家还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府中的一个姑娘说舍弃就舍弃了。 并且,那聂明远虽然一直坐在男宾那边,却是频频朝着江忆秋这边看着。 嬷嬷很不喜,她换了个角度,挡住了聂明远的视线。 正在饮酒的聂明远抬着酒杯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戾气…… 第一百六十六章 改变 视线被挡住了,聂明远心底生出了一抹不喜,此刻他根本就是忘了,最初他盯着江忆秋时候的目的了! 聂明远心底不爽快了,猛的一仰头饮尽了杯中的酒水,辛辣的白酒灌入喉中,激得喉头一阵收缩,猛的呛咳了起来。 引得周围几桌的宾客频频朝着他看了过来。 聂明远心头一慌,顿时羞得耳根通红! 他甚至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怎么了?怎么好端端的会这么生气? 不就是视线被挡了吗? 同桌的宾客也是聂明远首要的拉拢对象,几人相视了一眼皆是齐齐忽略了聂明远的异常,逐渐又将话头转移到了合作之上。 提起合作,聂明远也就来了兴致,只不过却仍旧时不时的分出一缕心神在江忆秋的身上…… 寿宴结束的并不算快,江忆秋也待得十分煎熬。 不过有件事情出乎了她的预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苏半夕的事情,让那些原先还看不起她的夫人姑娘们,一个个都对她转变了态度。 毕竟,苏半夕也不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孤女,江忆秋竟是说处置就处置了。 苏家甚至连个屁都不敢放,他们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现在是连苏家都要巴结着江忆秋的啊! 江忆秋本就有事要探,那些人拉着她话家常,她也就顺其自然的留下了。 江忆秋待了会便起身要告辞,聂明远逮到机会便凑了上来,借着送江忆秋出府的由头,走到了她的身边。 嬷嬷略显不悦,但是她也清楚不能坏了江姑娘的好事,但是嬷嬷已经暗中打定了主意,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跟摄政王说道说道。 这个聂公子简直就不是个东西,刚开始见江姑娘的时候还没说什么呢,结果没多久就看对眼了? 那点心思是藏都不愿意再藏了啊! 嬷嬷嘀嘀咕咕的在心里给聂明远穿小鞋。 “江姑娘不知接下来可有什么安排?”聂明远跟在江忆秋的身边,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往江忆秋身上转。 江忆秋蹙了蹙眉,聂明远的眼神让她觉得很膈应,她想了想回道:“回摄政王府。” 聂明远一噎,那些挽留的话,亦或是那些想要邀约着她一起去踏青的话,到了嘴边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不知聂公子接下来有什么安排?苏家出了苏半夕这档子事情,聂公子不打算想想办法运作运作?”江忆秋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她这一笑,差点没将聂明远的魂给勾走。 聂明远看着江忆秋那明晃晃的笑容,不知怎的脑子就像是突然短路了一般,他竟是摇了摇头将苏半夕给放弃了:“不会,苏半夕那是她咎由自取,苏家若是还想办法去捞她,那苏家成什么了? 在下今日与江姑娘一见如故,分外钦佩江姑娘的才情,不知往后可否与江姑娘交个朋友?” 闻言,嬷嬷脸都快绿了,更别提那些隐在暗处保护江忆秋的多个暗卫了。 他们一个个捏紧了腰间的佩剑,若非不能轻易出面,否则那不知死活的聂明远这会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交朋友?聂公子说笑了,你我不过泛泛之交,交朋友什么的……还早了点。” 江忆秋微微挑眉,前方马车上十安跳了下来,三两步冲到了江忆秋的面前,很没眼力见的隔开了聂明远,并且全方位的防守着,聂明远愣是没办法靠近江忆秋半步。 江忆秋看了十安一眼,十安微微颔首。 江忆秋了然,便再也没看聂明远一眼,快速钻入马车,嬷嬷倒是深深看了那聂明远一眼,补刀道:“聂公子别怪老身没有提醒你,江姑娘可是摄政王未来的王妃,摄政王的女人聂公子也想抢不成? 不过,就算聂公子爱慕江姑娘也是无用,聂公子注定不是摄政王的对手。 聂公子无论是外貌还是权势亦或是身段……都比不上摄政王,聂公子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嬷嬷说完就走,独留聂明远原地风中凌乱! 聂明远是喝了酒水不假,可是他也没有醉啊! 他的确是起了想要趁着喝了酒水壮胆的心思,可是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说啊,只是提了想要和江忆秋成为朋友而已。 朋友都不行? 聂明远反应过来后,摄政王府的马车已经走远了,他气得狠狠的淬了一口:“呸!死老太婆!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还想阻拦我?” 聂明远愤恨的瞪着马车离开的方向,本想回府旋即又改变了主意。 他吩咐下人牵来了马匹,翻身上马朝着相反的方向而去…… 马车外,传来十安的声音:“江姑娘,他应该是想要更改计划了。” “嗯,猜到了。今日他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没有想法才会奇怪。 咱们的人一定要跟紧了……” 江忆秋早就已经料到了聂明远的动作,所以十安这么说的时候,她倒是没有太奇怪。 倒是嬷嬷掀开帘子朝着外面看了一眼,有些担忧的说道:“姑娘,老身倒是觉得那聂公子不是善类,他行事不够磊落,老身怕他会因为爱慕姑娘而生出邪念。 这段时日,姑娘身边断不可无人。” 嬷嬷的直觉一向很准确,毕竟是跟着太后在宫里厮杀出来的直觉。 所以,嬷嬷这么说的时候,江忆秋就很认真的记下了。 “多谢嬷嬷,忆秋记下了。”江忆秋点头,随后让十安架着马车去了她的铺子。 刚才在寿宴上,嬷嬷一直在给她布菜,江忆秋心里很是愧疚,干脆带着嬷嬷来吃点东西。 嬷嬷虽然身在宫里,但是她也听说过这家铺子。 “听闻这里的东西可是限量供应的,并且一位难求,没想到竟然是姑娘的产业!” 嬷嬷眼底满是佩服之意,后宅女子能够将产业做到这样的规模实属难得! 江姑娘真的是好样的,摄政王眼光是真不错! “嬷嬷看看可有什么喜欢吃的,这就吩咐厨房去做。”江忆秋带着嬷嬷直接去了最上层,独属于她的雅间。 嬷嬷站在雅间的窗口,看着这装潢独特的铺子,眼底满是欣赏。 江姑娘不仅仅是手段了得,她的眼光也很好啊! 坐在这铺子里,就让人忍不住大开食欲啊! 嬷嬷很快就坐了下来,一点没跟江忆秋客气,将铺子内的招牌和一些她想吃的,全部都点了。 江忆秋可是东家呢,这点东西她是绝对不会心疼的。 不仅如此,江忆秋还让管家给嬷嬷将铺子里的清凉饮送了几款过来尝尝。 嬷嬷这一顿吃得心满意足,待酒足饭饱之后,嬷嬷还带了好几个食盒回宫去了! 这是真真的阐释了什么叫边吃边拿、打包带走…… 十安让侍卫亲自护送嬷嬷回宫,看着马车远去的时候,十安眼睛都直了,他幽幽的问道:“嬷嬷其实今日可以不回宫的,毕竟还要商讨下聘的事情呢,她为何急吼吼的要回宫?还要带一堆食盒回去……明日还得重新出宫,那多麻烦?” 青禾不忍直视的看了十安一眼,忍了又忍还是说道:“你以为嬷嬷是真的有什么着急的事情要回宫? 她只是想要将那些吃食带回去给太后尝尝罢了。” 青禾可是早就查过了,这位嬷嬷可不仅仅是太后身边的红人那么简单,她甚至是可以与太后以姐妹相称的。 嬷嬷火急火燎的将食盒给带回了宫里,太后吃到嘴里的时候竟然还是热乎的! 口感与在铺子里的时候倒是没有太大的区别,太后边吃边点头,嬷嬷一边将宫外的事情一一说给太后听。 “没想到那江丫头竟然这么能耐?”太后都惊讶了,难怪老三之前一直在她面前嘀咕,要去找那江丫头合作呢! 她之前还觉得奇怪,那江丫头到底有什么能耐,竟然让老三一直念念不忘的! 却是没想到,能耐竟然这么大啊! “是啊!”嬷嬷将在苏府的所见所闻,全部告诉了太后,甚至还仔细的说了那聂明远和苏半夕二人的事情。 “啧……那个什么聂明远就不能早点将他杀了?非得留着他在那恶心人?玄冥他也能忍? 对方都打他女人的主意了,他竟然也能忍? 这臭小子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太后骂归骂,吃东西的动作可是一点都不慢的,宫里的东西这么多年真的是吃腻了。 宫外的东西也不是没吃过,但是这么多年了,鲜少有能合她胃口的吃食。 今日她老姐妹带回来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真是每一样都很合她的胃口啊!简直是太好吃了! “啊!真是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吃到如此好吃的东西了,宫里的东西啊,穷讲究……”太后忍不住喟叹了一声,惹得在旁伺候的嬷嬷一个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们跟着太后多少年了,哪里会不了解她们这个主子? “明日还得出宫替摄政王商谈下聘的事情,想吃什么回来的时候继续给您带。”嬷嬷这是将太后给当成孩子还养了。 太后还真的想了许久,最后神秘一笑:“你问问江丫头,只要是她的产业,那些好吃的都给哀家弄点来。” 嬷嬷笑着应下了,而江忆秋这边也在天黑的时候等来了玄冥。 与此同时,苏半夕那边的事情,大皇子那边也得到了消息。 玄冥在接到了江忆秋之后,就带着江忆秋隐匿了身形,跟踪在了大皇子身后。 这一次,大皇子亲自去了大理寺见了苏半夕! 苏半夕上一次进了大理寺并未受刑,但是这一次她却是挨了刑法的。 大皇子到的时候,苏半夕还被架在受刑的架子上,身上都是鞭刑的痕迹,很是狼狈…… 苏半夕出气多进气少,她的身子才将养了一日,下身的血都才在昨夜堪堪止住,这又受了一顿鞭刑,苏半夕觉得自己是真的撑不住了。 在她逐渐崩溃想要放弃的时候就看到了走到她面前的大皇子…… 苏半夕看着眼前模模糊糊的人影,悬着的心瞬间就松了下来。 大皇子看着苏半夕狼狈的模样,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但是他开口的时候语气还是很温柔的:“夕儿,疼吗?” 苏半夕本就已经疼得浑浑噩噩的了,但是一听到大皇子的声音,她晦暗的双眼立马就亮了起来,苏半夕欣喜的喊道:“大皇子……夕儿、夕儿终于见到您了……” 苏半夕的眼泪也是说来就来,啪嗒啪嗒的滴落了下来。 大皇子垂荡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搓了搓,他来之前是带着怒意来的,可是在来了之后,看到苏半夕凄惨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又生了怜悯之心! 大皇子心下骇然,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可是他却是很清楚,自己绝对不能对苏半夕起半分怜悯之人! 当即,大皇子便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舌尖咬了下去! 重重一口,当即就见了血,他闷哼了一声,口中满是血腥气在弥漫。 大皇子脸色一变,糟糕! 咬得太重了!那舌尖差点被他生生咬下一块肉来! 虽然说是受伤了,却是很好的将他的理智找寻了回来!大皇子觉得灵台一阵清明,这才重新将视线落在了苏半夕的身上。 下一秒! 他的身形重新僵持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视线在接触到苏半夕那楚楚可怜的眸子时,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受控制感又突然袭上心头! 而且,这次有愈加猛烈之势,大皇子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已经抬手抚上了苏半夕的脸颊,一脸心疼的将她脸上的泪珠给擦拭掉了。 大皇子…… 脑子不想这么做,但是手不听使唤! 大皇子脸色骤变,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手想要收回来,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他这是怎么了? 莫非是这大理寺牢狱内闹鬼了? “大皇子……夕儿、夕儿好痛啊,您将夕儿带回去好不好?” 苏半夕并未察觉到大皇子表情的变化,大皇子替她擦眼泪的时候,苏半夕心中大喜,她知道这一次她得救了! 大皇子是来救她的! 苏半夕喜极而泣,她都已经放弃大皇子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来了! 而她抱有期望的聂明远却是在第一时间放弃了她! 苏半夕决定了! 她要将聂明远的计划告诉大皇子! 第一百六十七章 你拿什么换 苏半夕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大皇子那种受到牵制的感觉又更甚了,这下可好,不仅仅是他的双手动了起来。 甚至他还开口温言软语的哄了起来,他一遍帮苏半夕擦拭眼泪,一边耐心的哄着:“夕儿乖,这次的事情虽然有些难办,但是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将你给救出去的。 乖了,别哭了……夕儿,你哭得我心肝都碎了……” 说着,那种牵制他的力量似乎还觉得不够,在大皇子惊恐的眼神中,他竟然低下了头,轻轻的掐住了苏半夕的下巴,强迫她微微抬头,而后…… 大皇子脑中嗡的一声响,他竟控制不住的吻上了苏半夕的那略显苍白的红唇! 并且,因为苏半夕刚刚受了刑的缘故,她唇上一片血腥气,熏得大皇子差点呕了出来! 可尽管如此,大皇子竟还是没能抢夺回他身体的掌控权,他根本退不开,只能极尽温柔的亲吻着苏半夕,又随着吻的深入疯狂的掠夺着苏半夕口中的血腥气…… 呕!! 大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这一吻,但是苏半夕好似黏上了她一般,他往后退,她竟然还能伸着脖子生生黏住了他的嘴…… 这一吻还没完没了了! 好不容易,这一吻慢慢的结束了,苏半夕靠在大皇子的身上平息着呼吸,而大皇子现在却是非常的不好,他很不好!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新鲜的空气,大皇子这会正大口的喘着粗气,可能是背后那股神秘力量还不允许他离开,此刻他只能站在苏半夕身前小半步远的地方,充当了人形支架。 这一幕,落在一墙之隔的几人眼里,都惊呆了! 江忆秋拽了拽玄冥的衣袖,眉心都快拧成了疙瘩,玄冥不明所以的看向她,结果江忆秋竟问他:“你们男人都是这么不挑的吗?这种场合还能亲吻这么久?” 江忆秋是真的想不通,这都什么时候了,正经事情不办,一上来就亲个没完没了,这是做什么? 玄冥…… 什么叫你们男人? 他跟他们又不一样! 玄冥想了想,闷声道:“只要对象是你,在哪我都能亲。” 江忆秋…… 就挺让人无语的。 “何况,你不觉得他的动作很奇怪吗?他虽然在亲吻苏半夕,可是又给人一种很别扭的感觉,就……好像不是自愿的。” 玄冥之前就一直在注意这方面,没想到江忆秋的注意力全完偏了…… 江忆秋杏眼陡然瞪大,玄冥不说的话,她还真的是没有注意。 “我……突然想到,很多年以前,在苏半夕到了侯府的时候,侯府的人就像是魔怔一样,一个个都对她好得不得了,恨不得将心肝都掏给她。 那时候……他们是不是也是这样?” 江忆秋突然就想到了江逸他们所说的那些说辞。 苏半夕这人当真是如此的邪性吗? “这件事情我知道,他们告诉了我,用刑的时候大夫已经诊断过,苏半夕那女人的身上并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换句话说,这种诡异的情况,具体原因还不明。” 玄冥脸上表情不显,江忆秋倒是看不出来他是惊讶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情绪了。 面对苏半夕这种情况,他们还真不好说,玄冥甚至想过,是不是要去找钦天监那些老神棍…… 江忆秋看了看玄冥之后就没在说话,又重新将视线落到了审讯室内的两人身上。 大皇子让狱卒送了壶茶水过来,漱了口之后,那股分分钟想要死去的感觉,这才稍稍降了下去,大皇子深吸了口气,缓了缓才觉得终于活了过来。 “大皇子……您为何还不将夕儿给放下来?” 苏半夕眼泪已经干了,她已经等了很久了,可是大皇子就是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的喝着茶水,她就有些着急了。 刚才不是还急不可耐的亲吻了她么? 她都已经明显的察觉到大皇子不仅气息不稳,甚至都已经动了情了,要不然也不会贴着她蹭那么久。 可是,亲吻结束之后呢?就这样了? 一日没离开这可恶的大理寺,她就一日不安。 大皇子一言难尽的看了苏半夕一眼,任由她紧紧的盯着他,照例是一言不发。 苏半夕也没了办法,只能又哭哭啼啼的卖起了惨:“大皇子……您这是嫌弃夕儿了吗? 夕儿、夕儿好歹也怀了您的孩子啊……他、他身体里流着的也是您的血啊! 您以前都那么心疼夕儿,现在竟然不心疼夕儿了吗? 夕儿的人都是您的,您将夕儿接走,您想要夕儿做什么都可以……” 苏半夕的话越说越荤,江忆秋听着整个人都不好了,苏半夕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男人她就活不了了吗? 之前在大街上抱着聂明远的大腿,口口声声的要伺候聂明远,不管什么姿势还是怎么方式都可以。 现在,她又要以这种方式去伺候大皇子…… 江忆秋不语,江忆秋不理解,江忆秋沉默了。 玄冥回头看了呆愣住的江忆秋一眼,唇角忍不住勾起了愉悦的弧度,他眼睁睁的看着江忆秋的脸颊越来越红,甚至后面隐隐的连耳根都红了起来。 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玄冥径直起身,站到了江忆秋的面前。 江忆秋怔怔的抬眸,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谁知,玄冥竟轻笑一声,弯下腰与她视线齐平,轻声问道:“秋秋,对面还没哭完,不觉得有些无聊吗?” “无聊?”江忆秋无语了,玄冥他究竟在说什么? 她在监视呢,怎么会觉得无聊? 然而,玄冥这么问她,并不是为了要等到她的回答,相反的他只是提醒她而已。 因为,接下来,江忆秋看到的便是玄冥不断凑近的放大的脸…… “唔……”江忆秋脑袋往后仰,却被一只大手托着按了回来,迎接她的便是玄冥炙热的一吻…… 江忆秋…… 玄冥的吻来的很急也很炙热,自从与江忆秋确定了关系之后,他们两人一直忙得连休息的时间都很少! 就算见面的时间,都是百忙之中掐出的一点时间。 他真的是忍受不住了,心爱的女子就在身边,他若是还能忍得住,那就真的是柳下惠了! 玄冥这一吻来得快去得也快,几乎可以说是浅尝辄止了…… 因为接下来,审讯室那边苏半夕哭哭啼啼的声音便停止了。 随即传来了大皇子的声音:“苏半夕!你恶不恶心?还好意思提我的孩子?你敢对天发誓说你肚子里还有孩子? 何况,你那般不检点,谁知道你肚子里究竟是谁的种!” 大皇子的语气很重,甚至还能听出来其中浓浓嫌弃的意味! 苏半夕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皇子,好不容易憋住的眼泪瞬间就又流淌了下来! “大皇子!你、你怎可如此污蔑我?我肚里的孩子分明就是你的! 我将身子交给你的时候,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而且你说过的!你亲口说过的! 你怜悯我,舍不得我受苦,往后就算那后位都是要留给我的!” 苏半夕情绪太激动了,脸上的表情管理再也控制不住,那愤恨癫狂的模样,成功的让大皇子冷下了脸。 之前他虽然也对苏半夕起了厌恶的感觉,可是碍于那玄之又玄的控制感,大皇子对苏半夕还是喜大于恶的,可是现在,苏半夕这么一撒泼,大皇子的脸色也彻底的沉了下来! “砰!”大皇子重重一拍桌子,怒吼道:“苏半夕!你还要不要脸! 你当真要我在此地将你的行为一桩一桩的列出来吗? 你与江远山之间不清不楚,该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还有之前与那云湛和江家几个兄弟之间,在外人面前轻则都能搂搂抱抱,在无人的时候呢? 还有那聂明远!你以为我一直不知道你与苏家之间那些龃龉吗? 另外呢,你藏在城外的那个男人是谁?又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 大皇子越说对越是愤怒,看苏半夕的眼神也越是冰冷。 苏半夕被他这一连串的怒吼给吓住了,她也是了解大皇子的,当即怕得瑟缩了起来,甚至连最擅长的流眼泪都给忘了。 她脑子百转千回,苏半夕有种很强烈的感觉,她必须要做点什么,要不然的话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就算不是死在大理寺的手中,也会死在大皇子的手中! 不! 不对的!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分明就是凤命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万里挑一的命格! 怎么可能落魄至此?一定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要改变……” 苏半夕突然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先是低声的呢喃,而后又瞪着泛红的眼,死死的盯着大皇子看了许久。 直到大皇子觉得心里发毛,她这才突然咯咯笑了起来。 大皇子蹙起了眉,不明白苏半夕这是在发什么疯,而后苏半夕突然舌尖一转,盯着大皇子幽幽的诉说了起来: “我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想登上那高位,可是你却也不知道其他人的计谋不是么? 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啊! 我知道聂明远的计谋,我也知道江远山的计谋。 大皇子打算用什么来换?”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这么穷捞什么人 大皇子原本以为苏半夕仍旧只会哭哭啼啼,说一些有的没的,他根本没有抱任何的希望。 可是,苏半夕话头一转,直接提起了他的兴致! “哦?竟是还需要交换的?”大皇子饶有兴致的看向了苏半夕,之前心底生出的那些浓到化不开的厌恶,在这一刻竟是出奇的降低了些许。 苏半夕见大皇子一副玩味的模样,心头忍不住咯噔了一下,她是很有把握的,可是现在大皇子的表现让她突然就没底了,她好像拿捏不住大皇子了。 为何会这样? 以前,她分明很轻易就能猜到大皇子心里是怎么想的。 可是现在,她看不透他了…… 略略思索后苏半夕开口了:“那么重要的事情,大皇子莫非想不劳而获?大皇子难道想叫人知道你竟是这般小气之人? 何况,我说的那些事情,可是事关大皇子未来的谋划,难道大皇子不想荣登高位了么?” 苏半夕这番话说出来,江忆秋直接惊呆了:“哇!苏半夕竟然长脑子了?不是只会嘤嘤嘤了?” 实在是江忆秋脸上的表情太过可爱了,玄冥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江忆秋…… 她后知后觉的拍开了玄冥的手,重新将注意力落到了隔壁苏半夕二人的身上。 “苏半夕!你可真敢说! 既然如此,你倒是说说看,你想要我做什么!”大皇子轻叹一声,他不得不承认,苏半夕将他的心思掐得很准。 苏半夕一看,有戏! 当即她眼前一亮,丝毫不掩饰她内心贪婪之色,直截了当的说道:“我要的也不多,只要大皇子在荣登高位之后,按照承诺将那后位给我便是。” 闻言。 江忆秋…… 玄冥?? 两人一言难尽的对视了一眼,齐齐等待着大皇子的反应。 对方也没让江忆秋和玄冥失望,大皇子竟然邪肆的勾着唇角缓缓起身,朝着苏半夕走了过去! 苏半夕其实只是在赌,她赌大皇子对权势的渴望,已经超过了对她的厌恶,而且她其实也不相信,大皇子真的会对她一点爱意都没了! 看着迎面走来的大皇子,苏半夕的脸上重新又挂上了娇羞的笑容,她将脸庞稍稍往左边侧了侧,好让大皇子能够看到她绝美的角度。 苏半夕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要从这个角度盯着自己看上许久。 所以,她很清楚,从大皇子的角度看过来,她定然是美若天仙的! “好,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个身份,给你便是!”大皇子轻轻捏住了苏半夕的下巴,逼迫她微微抬眸看向他。 此刻,苏半夕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脸上血水混杂着黑色的脏污,她引以为傲的美貌,此刻半分不剩! 可是,苏半夕不知道,她只当是大皇子又被她给重新迷惑住了! “当真?”苏半夕下巴被人捏着,说话有些不清晰,她被迫抬着头,这个姿势让她很不舒服,甚至肩膀还有些牵扯着疼。 “自然,现在该说说你知道的了吧?” 大皇子松开了手,苏半夕太激动了,所以并未看到大皇子将刚刚捏过她下巴的手,在衣摆上仔细的擦了擦…… “苏半夕不会真的打算现在说吧?她不让大皇子将她救出去之后再说?” 江忆秋见苏半夕竟激动得好似真的要开口,忍不住无语了。 “你觉得凭借着她的智商,能想到这一层?” 玄冥摇了摇头,不是他多冷血,他就是看不起苏半夕那女人,在他看来苏半夕那女人蠢得可以,甚至给他的秋秋提鞋都不配! 江忆秋摇了摇头,果然很快就传来了苏半夕的声音! 苏半夕竟然就在这审讯室内,将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 全部都告诉了大皇子,不用江忆秋去动脑子猜测,只看着大皇子逐渐变了的脸色,江忆秋便明白苏半夕只怕是……活不成了…… 只不过,江忆秋又不懂了,苏半夕身边的男人都像是智障一样么? 聂明远就这么将他自己的所有计划都告诉苏半夕了? 什么意思?神经病吧?这到底是在造反,还是在闹呢? 大皇子听完苏半夕的话,久久都没有回应,苏半夕等了许久,忍不住了随即追问他:“你怎么还不动手?你放我下来啊!” 大皇子不语,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神色阴仄的调笑道:“苏半夕啊苏半夕!你在想屁吃呢?竟还妄想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就凭你也配吗? 啧啧啧……你还不知道吧?自打你那孩子流了之后,又经历了大出血。 你已经再也无法生育了……先不说你究竟脏不脏,就凭你已经无法生育,便是与那位置无缘了! 苏半夕啊苏半夕!你还是在这大理寺暗无天日的牢房内待着吧!” 大皇子说完拔腿就走,那模样要多绝情就有多绝情! 苏半夕整个人都傻了! “啊!你不能走!你骗我!你骗了我!该死的……”苏半夕泪眼婆娑的大喊了起来,她将双手和双脚上栓着的铁链挣得哗啦哗啦直响,可是无论她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快步消失在了审讯室的门口! “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们! 江忆秋!一切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江忆秋我要杀了你!你这个该死的贱人!” 苏半夕的咒骂隔着一堵墙壁传了过来,江忆秋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吧? 招惹她的分明是大皇子,苏半夕却将怒火发泄到了她的身上! 江忆秋无语,江忆秋想杀人! “现在杀了她?” 玄冥挑眉看向江忆秋,苏半夕那个女人现在已经没有用了,留着她的话,只怕会是留下一个祸患,眼看着今日过后聂明远和大皇子之间的造反就应该要提上日程了。 他怕到时候没法分心盯着苏半夕,会给了苏半夕可趁之机。 江忆秋托着腮抿唇沉思,片刻后她摇了摇头:“不用,江远山挖了间密室,想要将苏半夕囚禁在密室内……” 江忆秋这话头刚一提起来,玄冥便猜到了她的意思! 他略略思忖便点头应下了:“也好,将她囚禁在侯府,还有管家那边可以盯着,倒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何况,苏半夕这般对待他的秋秋,轻易的死了简直就是便宜她了! 将她囚禁在侯府,而且是囚禁在侯府的密室内,这对于苏半夕来说无疑是最好的折磨。 既然已经决定了,玄冥便将事情吩咐了下来。 当然,这其中还需要管家出力。 翌日。 江远山刚刚下朝回来,管家便在他回书房的路上拦住了他。 江远山不悦的蹙了蹙眉,这几日他的情绪一直很差,每天不是在发火,就是在发火的路上。 这会管家分明是已经触碰到了他的情绪低谷! “若是你不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后果你清楚!”江远山的语气很差,那双眼里可谓是怒火汹涌。 管家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看起来有些怯懦的样子,其实在心里却是已经将江远山给咒骂了无数遍了! 江远山这什么本事都没有,却只能无能狂怒的人,连男人都算不上吧? 这样的人只会逞口舌之快,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侯爷,大理寺那边传出消息,苏姑娘因为得罪了大姑娘又被关了进去。 老奴想着是否可以花些银两去疏通疏通,尝试着将苏姑娘给接回侯府?” 管家按照江忆秋那边交代的说辞,一套一套的引诱着江远山。 在管家提起苏半夕的时候,江远山最初还是怒火攻心的,要不然还想听听管家究竟想要说什么,他定然已经动手了! 可是听着听着,江远山的表情就已经变了! “你说什么?可以将苏半夕弄来?” 江远山情绪激动的抓住了管家的手,说话的时候口水乱喷。 管家想要抹一把脸,却奈何双手都被江远山给死死的抓着动弹不得,他只能认命的闭了闭眼…… “是,只不过想要买通大理寺那些人,钱财……只怕不是少数。” 管家露出了有些犹豫的表情,他那副想要为江远山分忧却又毫无办法的模样,深深的触动了江远山,江远山豪情万丈的拍了拍管家的肩膀: “钱财算什么?你等我会,我拿给你!若是不够你再去钱庄上支取便是!”江远山深深的出了口气,最近他真的是诸事不顺,今日算是最近他听到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管家心下暗暗吃惊,他竟是没想到江远山对苏半夕的执念竟然会如此之深! 他沉默的站在原地,等待着江远山。 心中对江忆秋还是很佩服的,江远山的反应全部都被她给猜中了! 很快,江远山便拿了一千两银票过来。 管家接过银票的时候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一千两白银? 这能办什么事? “快去啊,你还等什么?莫非还要本侯爷亲自去不成?” 江远山见管家竟然站在原地不动弹,当即他便又有了发怒的征兆。 管家连忙应下转身出了府。 一出了侯府大门,管家的脸色就变了。 常武在门外等候了许久,见管家出来他便迎了上去,管家将一千两银票递给常武。 常武愣了一下:“就……一千两白银?” 江远山究竟知不知道捞人需要花费多少银两? 第一百六十九章 囚禁 天色阴沉,乌云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倾泻下一场暴雨。 常武站在侯府后院的回廊下,指尖捏着那张轻飘飘的银票,眉头紧锁。 一千两白银?是他眼花了,还是没睡醒做白日梦了? 就这点钱,连大理寺的门槛都摸不着,更别说把苏半夕从牢里捞出来。他攥紧银票,指节泛白,心里暗骂江远山抠门——明明是他自己急着要人,却只肯出这么点银子,难不成还指望主子替他出大头? 管家站在一旁,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低声道:“常武,这事儿……恐怕得使点手段……江远山那人抠门的很……” 常武侧目看他,管家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险的笑意。 “一个时辰后,您瞧好吧。” 管家是和常武一起离开的,而在书房等候的江远山则是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他情绪无比激动,甚至已经幻想了好几种将苏半夕囚禁在密室中折磨的手段了! 轰隆!一阵电闪雷鸣!乌云压得极低,天色更加阴暗了,仿佛随时要砸下来似的。 街上的行人匆匆而过,谁也没注意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踉踉跄跄地奔向侯府正门。 管家浑身是泥,额角还渗着血,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 他跌跌撞撞地冲进府内,直奔江远山的书房,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嘶哑地哭喊道:“侯爷!老奴……老奴没用啊!” 江远山正坐在案前喝茶,被他这一嗓子吓得手一抖,茶水洒了一身。 他猛地站起身,怒道:“怎么回事?” 管家抬起那张青紫交加的脸,涕泪横流:“老奴奉您的命去大理寺打点,可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竟说咱们侯府穷酸,拿一千两银子去赎人,是在羞辱他们!” 江远山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 “他们还说……”管家故意顿了顿,声音颤抖,“说侯府如今落魄了,连个女人都赎不起,趁早别丢人现眼!” “啪!”江远山狠狠拍案,桌上的茶盏震得跳了起来。 他额角青筋暴起,眼中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放肆!!混账!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他猛地抓起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向墙壁,墨汁四溅,像极了此刻他翻涌的怒意。 “开库房!”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我倒要看看,谁敢说我侯府没钱!” 管家低着头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 江远山上钩了! 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起身一瘸一拐地领着江远山去了库房。 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陈列着各式珍玩,金银珠宝在烛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江远山皱着眉要来了账本,他连续不断的翻看着账本,原本还气势汹汹的,待看到账本上银两的金额时,江远山忍不住手指微微发抖。 该死的!侯府什么时候这般的拮据了?账目上竟然就这点银两? “三万两金票。”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心头的怒火和肉痛一起压下去,“拿去!” 这么多,足够打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的脸了! 管家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叠金票,低声道:“侯爷,这……恐怕还不够。” “什么?”江远山猛地转头,眼神如刀。 管家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道:“大理寺的人说……苏姑娘得罪的是摄政王和太后身边的红人嬷嬷,区区几万两金子,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江远山的脸瞬间扭曲了。 “混账!”他暴怒地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木架,古董瓷器哗啦啦碎了一地。 外头的小厮们吓得缩了缩脖子,互相使着眼色。 最终库房内究竟是怎么说的,没人清楚,但是天黑之前,流言便已经满天飞了! “听说了吗?侯爷为了苏家那位,连祖传的宝贝都要当了……” “啧啧,真是鬼迷心窍啊……” “嘘!小声点,别让侯爷听见!” “那种浪荡的女人,竟还要赎出去?侯爷这是不怕头顶绿油油啊?” “说不定是人家床上功夫了得,让侯爷念念不忘呢?” …… 次日清晨,江远山阴沉着脸,命人抬着十几口箱子出了府门。 当铺的掌柜眯着眼,慢悠悠地拨着算盘,故意拖长了声调:“侯爷,您这些物件儿……如今市价可不高啊。” 这是有要压价的意思了! 江远山攥紧拳头,强忍着怒意:“少废话,开价!” 最终,他咬着牙,将府里珍藏的字画、玉器、古玩尽数典当,才勉强凑足了赎金。 侯府典当无数金银财宝,去大理寺赎苏半夕的消息几乎整个京城都传遍了,百姓们看到江远山带着一箱箱东西进了典当铺的时候,就都围了上来。 此刻。 当铺外,围观的百姓指指点点。 “哎哟,侯府这是要倾家荡产啊!” “为了个女人,至于吗?” “听说那苏半夕可是个狐媚子,把侯爷迷得神魂颠倒……” “啧啧啧……” …… 江远山听着这些议论,脸色铁青,却只能硬生生忍下这口气。 难道他还能我了争一口气,就放弃将苏半夕给囚禁起来吗? 不!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他甚至可以不要手中的权势,他都不可能放弃苏半夕! 苏半夕这个女人他势必是要囚禁在身边的! 他倒要看看,将她囚禁在密室中,她还要怎么与其他男人牵扯! 思及此,江远山的情绪好了很多,也不去管周围那些人议论纷纷,交代了管家去大理寺领人,他就大剌剌的走了。 管家这次也没让江远山失望,很快就去了大理寺,将厚厚的一沓银票送了进去。 大理寺的人收了钱,连数都没数,直接转手送到了江忆秋的院子里。 江忆秋正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拨弄着一枝梅花,听闻此事,微微一怔。 “啧!江远山……竟真舍得花这么多钱赎她?”她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看来,他是真放不下啊!苏半夕的魅力竟当真如此之大?大到叫人失去心智?” 江忆秋接过那厚厚一叠银票,随手丢进妆奁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既然送来了,那我就笑纳了。” 江忆秋收了钱,眉眼笑得很开怀,能够从江远山那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身上薅下这么多钱财来,倒是不亏! 大理寺那边来的人是大理寺少卿的心腹,任务已经完成了,他便告辞回去了。 同时,大理寺这边。 紧闭的牢门缓缓打开,苏半夕眯着眼,一步一瘸的出了牢房,重新站在外面的时候,她忍不住闭了闭眼,适应着刺目的阳光。 她衣衫凌乱,发丝散落,可那双眼睛里仍带着一丝希冀。 “是大皇子……派人来接我了吗?”她低声喃喃,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她就知道,大皇子是绝对离不开她的! 苏半夕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轻易就拿捏住一个男人的成就感,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院中的侍卫不明所以的看了苏半夕一眼,脸上满是嫌弃之色:“想屁吃呢?还走不走?不走重新回牢房里关着去!” 他们这些人谁不知道苏半夕是什么样的货色? 大皇子是气呼呼的走的,苏半夕这女人竟然还妄想着大皇子会将她给捞出去? 侍卫的态度很恶劣,让苏半夕忍不住就想发火,可是一想到在这里发火的后果,苏半夕只能咬着牙生生忍下了。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这牢笼了!所以立马小跑了出去,大理寺门外空荡荡的,苏半夕欣喜的小脸逐渐垮了下来。 竟是没有一个人来接她?苏半夕心底暗恨了起来,可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只能茫然的站在大理寺门口。 远远的有马车驶来的声音传来,苏半夕扬起欣喜的小脸望去,入目却是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 马车慢慢悠悠的在她面前停了下来,车帘一掀,露出小六那张讥讽的脸。 “哟,苏姑娘!你这是什么表情?还做梦呢?还当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侯府表姑娘呢?我奉劝你还是小心点!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跳下车,毫不客气地拽住她的手腕,“走吧,侯爷等着呢。” 苏半夕脸色骤变,猛地甩开他的手:“你什么意思?” 这瞬间,苏半夕内心是惶恐不安的。 她莫名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超脱了她的预计,有什么东西似乎变得不一样了! 危险!很危险!她的直觉告诉她,接下来不会发生什么好事! 苏半夕拼命的挣扎了起来。 小六用力捏着她的手臂,嗤笑一声:“苏家把你除名了,大皇子连个屁都没放,你还指望谁救你?” 还是说,苏姑娘已经打算露宿街头了? 苏半夕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脸色惨白。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可能都不管她? 这边的喧闹很快就吸引了来来往往的行人,街边看热闹的人对着苏半夕指指点点。 “看,那就是勾引皇子的苏家女!” “听说侯爷还为了她倾家荡产……” “呸,狐狸精!” “恬不知耻!” …… 苏半夕眼眶通红,她死死咬住嘴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那些恶毒的语言不断的往她耳中钻去,刺得她浑身都在轻颤。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分明该承受这一切的应该是江忆秋才对!为什么会是她? 她不甘心! 可眼下,她别无选择。 苏半夕死死咬着下唇,在小六恶狠狠的眼神中,憋屈的爬上了马车。 她……不想露宿街头…… 马车缓缓驶入侯府,苏半夕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江远山……终究是放不下我。”苏半夕被带往主院,一路上她瞧着侯府内熟悉的景物,心里涌起一丝隐秘的欢喜,甚至开始幻想他如何温柔地安抚她,如何承诺护她周全。 然而,当她被带到江远山的房间时,迎接她的,却是管家冰冷的脸,江远山并不在屋内! 不等苏半夕质问。 “捆起来。”江远山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冷得刺骨。 苏半夕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个粗壮的家仆按倒在地,麻绳狠狠勒进她的皮肉。 这时,苏半夕才察觉到屏风后竟然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她被捆住,那人才从阴暗中走了出来! “侯爷?姨父?您这是做什么?”她惊恐地挣扎,声音尖利。 苏半夕没想到,躲在那处的竟然是江远山!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江远山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眼中没有半分柔情,只有扭曲的恨意。 “做什么?苏半夕你说呢?你以为……我花这么多钱赎你,是为了什么?” 他猛地拽住她的头发,发了狠的将苏半夕拽住,拖向房间深处的密室。 机栝开启的声音,成功的让苏半夕头皮发麻。 “砰!” 密室沉重的铁门在她身后关闭,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苏半夕脸色煞白,她终于明白—— 她不是被救出来的。 她是被江远山花了重金买回来的囚徒! 第一百七十章 风起云涌 “不!你不能这么对我!姨父!姨父……你好好看清楚,是我啊! 我是夕儿啊……是您最宠最爱的夕儿啊! 姨父……您怎么忍心这么对待我?您怎么忍心伤害我呢? 当初夕儿磕了碰了您都要哄半天的……” 苏半夕看到密室墙壁上,挂着的形形色色的“刑具”,她整张脸顿时惨白无比。 她狼狈的扑在江远山脚边,哭着求他怜悯她。 苏半夕不是不经人事的少女,她自然知晓挂在墙壁上的那些“刑具”究竟是做什么用的! 不行的! 她受不住的,她会死的! 江远山掐住了苏半夕的下巴,在苏半夕惊惧的目光中,恶狠狠的咬上了她的唇! 很快,嘴里便有了咸腥味! 苏半夕拼命的挣扎,却无济于事! 迎接她的是江远山报复般的折磨! 他毫不费力的撕碎了她身上单薄的衣裳,露出了她满是伤痕的身体。 江远山以前是疼惜苏半夕的,甚至不忍心在没有娶她进门之前做到最后一步! 每次亲密的时候,都是苏半夕动手安抚他的。 这一次,江远山直接覆了上去,没有任何的前奏,强要了她! 管家守在密室门口,隐约听到了里面暧昧的动静。 管家皱了皱眉,心下满是骇然。 思来想去,他还是让小六将这里的事情悄悄的透露给了江夫人和江瑾轩知晓。 毕竟,这两位可是府中除了侯爷之外唯二的主子了…… …… 密室里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将熄未熄的油灯在墙角苟延残喘。 苏半夕蜷缩在全新的床榻上,手腕上的铁链早已磨出血痕。 她盯着墙上被烛火倒映出的摇曳的影子,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笑。 很快,江远山便起身,慢条斯理的穿戴了起来,转身就出了密室! 那无情的模样,比去青楼玩了妓、子还要让人寒心…… “江远山你竟敢这样对我!” 她猛地扑向铁门,疯狂捶打着,“我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答应过要娶我的!为什么要将我关起来!” 砰!砰!砰!的砸门声隐隐传来,管家亲眼目送着江远山出了房间。 而他则是被江远山留下守在了门口! 管家神色有片刻阴仄,随后他冷笑一声! 门外传来管家阴冷的回应:“苏姑娘省省力气吧,侯爷现在可没空见你。” 苏半夕脸上热泪滚烫,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只剩下她粗重的喘息在密闭空间里回荡。 苏半夕滑坐在地,突然想起三个月前的雨夜…… 那时她刚毒杀了一个婢女,那个卑贱的婢女,临死前抓住她的裙角,血沫从嘴角溢出:"你.也会遭报应的" 油灯"啪"地爆了个灯花,将她从回忆中惊醒。 苏半夕颤抖着手摸向了半散的发髻,藏在银簪里的毒药还在——这还是大皇子当初给她的…… 与此同时,铺子内的江忆秋正在清点妆奁里的银票,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两个下人似乎是抬着什么东西,脚步声正远去。 “听说了吗?江侯爷花了大价钱将苏半夕从大理寺内弄了出来,据说是要送去庄子上当外室养起来……” “哪是庄子啊!听侯府传出来的消息,有下人亲眼看见主院内挖了密室!里面新打了铁链,据说还有满墙壁的那种助兴的玩意……” …… 江忆秋指尖一顿,若有所思地望向声音离去的方向。 青禾凑过来低声道:"姑娘,管家那边传来消息,说侯爷在苏半夕被带回侯府后,就在密室内要了她……” “有意思……他这是终于不再演戏了么?呵!他谋划了那么久,连苏半夕的初夜都未能得到!” 江忆秋用金簪挑了挑灯芯,火光在她眸中跳动,“那……江夫人可知道苏半夕被带去了密室?”她突然起身,“去西跨院把常武叫来。” 这么有意思的时候,不给江远山夫妇俩找点乐子,还真对不起她谋划许久。 …… 此时,江远山正坐在主院内,盯着密室的方向喝酒,酒液顺着胡须滴在衣襟上。 管家匆匆进来:“侯爷,大理寺来人了,说咱们给的银子……” “滚!”江远山摔碎酒壶,碎片擦过管家的脸颊,“他们要了那么多银两,竟然还敢来? 真当我侯府是冤大头吗?告诉那群吸血虫,再敢来聒噪,本侯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等管家退下,他抽出墙上挂着的马鞭,摇摇晃晃走向密室。 铁门打开的瞬间,苏半夕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江远山满身酒气地蹲下来,马鞭柄挑起她的下巴:“知道为什么本侯,明知道你是个烂货,还花大价钱买你回来吗?” 江远山用的是买字,而不是救…… 一字之差,意思相去千里。 苏半夕不明白,她哭着不断摇头。 陡得!鞭子突然抽在她肩上,苏半夕痛得尖叫。 “为了你!本侯家宅不宁,本侯怜悯你呵护你,不忍睡了你! 谁知你却是这么一个没了男人就活不了的烂货! 你这么不自爱,本侯自然该成全你!”江远山揪住她的头发,突然话题一转,怒喝道:“把大皇子的那个账本,交出来!” 苏半夕浑身一震,瞳孔忍不住震颤! 怎么回事?江远山怎么会知道她偷了大皇子账本的? 苏半夕瞬间就慌了!若是江远山仅仅是因为恼羞成怒而囚禁了她,那她多半还能活。 可若是因为账本…… “什么账本……我不知道……”苏半夕话音未落,又一鞭子抽在腿上。 江远山扭曲着脸:“苏半夕!你还装傻?你偷的大皇子收集的官员秘档,里头可有本侯'资助'山匪的记载! 你若是不拿出来,那便在此囚禁一辈子吧!” 说完,江远山猛的伸手,将苏半夕身上为数不多的衣裳,又给撕裂了! 苏半夕瞳孔骤缩。 原来如此!他不是念旧情,是怕她手里的证据被捅出去! 苏半夕突然癫狂地笑起来:“我藏起来了!你永远别想找到……” 江远山暴怒地掐住她脖子,却在听见密室外的骚动时猛然松手。 管家惊慌的声音传来:“侯爷!宫里来人了!” 前院,太后身边的掌事女官,带着一队侍卫站在院中,周围跪了一圈瑟瑟发抖的仆役。 江忆秋则是带着两个丫鬟站在前厅廊下,状若无意地把玩着腰间玉佩。 一副她也是被逼着才来侯府的模样,好似这侯府是什么腌臜之地! 江远山到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江忆秋,不等他质问江忆秋,掌事女官便开口了: “侯爷好大的手笔。”掌事女官瞥了眼抬进来的礼箱,“十万两金赎个罪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要跟太后叫板呢。” 江远山额头渗出冷汗,连忙抬手恭敬道:“下官绝无此意……” “太后娘娘说了!”掌事突然提高声调,“既然侯爷这么喜欢捞人,不如把去年漕运案的几个死囚也一并捞了?” 这话像记耳光甩在江远山脸上,廊下传来几声压抑的嗤笑。 突然,一个人影飞扑了过来。 将众人都给吓了一跳! 江忆秋看了一眼那抹娇小的身影,随即朝着一旁的管家投去一瞥。 管家微微颔首,江忆秋这才又重新退了回去。 “大人明鉴!民女有侯爷买通山匪的证据!”一个丫鬟扑跪在地,从怀中掏出了几张泛黄的纸张,朝着掌事递去。 掌事在接过那纸张之前,她暗暗朝着江忆秋递去一眼,见江忆秋颔首,掌事这才拿起纸张细细看了起来。 “贱人!”江远山拔剑就刺,却被侍卫架住。 掌事则是意味深长道:“侯爷,这是迫不及待想要灭口了吗?” 江远山哪里敢应?他连连否认,只是出了这档子事情,他一时心急,却又找不出好的解决办法! “侯爷,此事不小……侯爷只怕是出不了这侯府了。” 掌事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原本只是来给江远山一个小小的教训,没想到竟然牵扯出这么大的事情来,这就不是她能决定的事情了! 江远山被软禁在了侯府内,他见江忆秋还没走,当即便要去找她,可不等他靠近,江忆秋就冷着脸快速离开了! “忆秋!”江远山快步追了上去,如今能救他的怕是只有江忆秋了! 可奈何,江忆秋先一步出了府门,而他刚刚追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住了! …… 当夜,那个丫鬟被秘密带进城中的一处宅子偏院内。 她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听见珠帘后传来茶盖轻碰的声响。 “倒是个狠角色。”玄冥的声音带着几分兴味,“连江远山都敢算计。” 他原先以为苏半夕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嘤嘤怪,却没想到她竟然还留了这样一个后手! 那丫鬟虽然无比恐惧,却还是重重磕头:“奴婢愿做王爷的刀。” 她抬起已经有血迹流淌的脑袋恳求道,“主子交代了,她想要亲眼看着那些欺负过她的人去死,还望王爷成全!”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她眼中刻骨的恨意。 她没有办法,她的家人全部都被苏半夕给掌控着,她若是不照办的话,不仅仅是她,甚至就连她的家人都活不了! 在这院子中的另一个房间内,江忆秋正烧毁一封信笺。 火光明灭间,她唇角微扬:“江远山,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贪心……”灰烬中隐约可见“大皇子”三字的残痕。 第一百七十一章 逼宫 黎明时分, 几个婢女过来为那丫鬟梳妆,铜镜里的女子额头还被包扎着,她面容苍白,眼下青黑,却因恨意而显得格外锐利。 “姑娘,这是王爷特意吩咐的衣裳。”侍女捧来一件月白色绣银丝海棠的襦裙,衣料轻薄如雾,衬得她倒是多添了几分姿色。 丫鬟指尖抚过袖口的暗纹,忽然冷笑——这衣裳的式样,分明是照着大皇子最爱的模样裁的。 她跟在苏半夕身后去见过多次大皇子,自然知晓大皇子的喜好。 丫鬟能被苏半夕安排做这最后的重要一手,自然不会是个蠢笨的,她笑着笑着就又流泪了,“摄政王这是要我当饵啊……” 她闭了闭眼,任由侍女替她挽发簪花,心里却盘算着另一件事——江远山和大皇子若是出事,她手里的账本便再无价值,而摄政王……会留她活口吗? 窗外,雨丝斜飞,打湿了庭前的石阶。 与此同时,江远山被“请”进了大理寺的暗室内。 屋内只点了一盏灯,昏黄的光线下,玄冥慢条斯理地翻着一本册子,正是苏半夕让那丫鬟交出的那本账册。 “侯爷,真是好大的胆子。”玄冥轻笑一声,指尖点了点其中一页,“私通山匪劫掠官银,再嫁祸给漕帮……这一手玩得漂亮。” 江远山见到玄冥的时候,第一时间便是震惊,他指着玄冥不敢置信道:“摄政王?你、你……你不是去了边关吗?” 江远山惶恐不已,摄政王若是不在京城,他还能向大皇子求救,可是为什么他落入了摄政王的手中? 他不是应该被带入宫中,亦或是被交给大理寺调查吗? 为何摄政王会插手此事?摄政王究竟是哪方势力的? 摄政王亲自调查,那他还有活路吗? 不过几息间,江远山的脑子已经快速的运转了起来! 他一连想了好几种办法,但是好像都不行! 他现在连自由都失去了!还要怎么自救? 一切都怪那苏半夕!都是苏半夕的错! 为何要偷盗那一本账册?为什么?大皇子又为何要留下这本账册?早就该烧毁了不是吗? 江远山冷汗涔涔,强撑着辩解:“王爷明鉴!这定是那贱婢伪造的!她恨下官,才故意栽赃……” “哦?是吗?”玄冥抬眸,眼底寒意凛冽,“那这上面盖的侯府私印,也是假的?” 江远山浑身一僵,如坠冰窟。 证据确凿,他无从狡辩,最后江远山只能道:他的私印是被苏半夕给偷盗了…… …… 距离京城二十里处的琉璃亭外,满园牡丹盛开,香气馥郁。 那被盛装装扮的丫鬟跟在几个婢女身后,低眉顺眼,却在入了凉亭范围的瞬间,察觉到了一道锐利的目光——大皇子正死死盯着她,眼中情绪晦暗难辨! 大皇子似笑非笑地扫过众人:“今日赏花饮酒,诸位不必拘礼。” 他的视线最终又落到了那丫鬟的身上,他记得此人! 她是跟在苏半夕身边的丫鬟! 只是……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还是在这种紧要关头! 话落,那丫鬟忽然起身,盈盈一拜:“诸位官爷,奴婢有一事禀报。” 满座皆静,那些寻欢作乐的声音顷刻间烟消云散…… 丫鬟从袖中取出一封信,恭敬展开:“大皇子……联合江侯爷,似有谋逆之心。” 信笺展开,众人的脸色骤变。 那是江远山与大皇子的密信,字里行间皆是谋逆之语! 就这么被大剌剌的公之于众!虽然在座的都是大皇子想要拉拢或者是已经拉拢之人,可终究是谋逆,怎可公之于众? 大皇子猛地站起,怒喝:“贱婢!你竟敢污蔑本王?” 那丫鬟其实已经快吓死了,可是不按照摄政王安排的去做,她就真活不了了! 该死的苏半夕! 当真是害死她了! 丫鬟浑身都在颤抖着,她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又取出一枚玉佩:“此物乃大皇子赠予侯爷的信物,上有东宫印记。” 嗯,这玉佩是苏半夕与江远山亲热的时候从他身上摸走的…… 满座哗然。 那些新被拉拢的官员们冷眼旁观,他们忽然明白了! 这丫鬟是要借这次酒会,彻底毁了江远山和大皇子! 正如他们猜测的那般,现场很快就乱了,不管是已经被拉拢的官员,还是即将被拉拢的官员,此刻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若是此事没有被搬到明面上,他们归顺大皇子也就归顺了,但是此事俨然已经闹大,在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只怕事情已经传出去了,所以不管之前有没有说好,他们都已经动摇了起来! 毕竟,造反可是掉脑袋的大事! 宴席大乱之际,那丫鬟悄然离席,直奔深处的梅林。 她知道,摄政王的人一定在等她。 果然,梅林尽头,一名黑衣侍卫低声道:“王爷有令,姑娘若想活命,便交出真正的账本。” 那丫鬟看到侍卫的瞬间终于放松了下来,她露出了欣喜的表情,随即从发间拔下银簪,轻轻一旋,簪头竟暗藏机关,露出一卷薄如蝉翼的绢布。 “告诉王爷,我家主子想要江远山以及大皇子……还有所有欺负过她的人,死无全尸。” 侍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接过那绢布便闪身离开了。 丫鬟以为她安全了……她做到主子交代的事情了! 她终于得到自由身了! 可是随后……噗呲!长剑入体的声音传来,丫鬟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 来人是大皇子身边的侍卫,杀了那丫鬟后便在她身上翻找了起来,半响后无功而返…… 当夜,侯府火光冲天。 但是在着火之前,已经有一波黑衣人进了侯府一通乱翻乱找过了! 火在烧起来的时候,江夫人便被下人给带到了安全地带。 甚至就连江瑾轩都被先一步得到消息的云湛给救了出去。 府内乱作一团,管家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朝着江夫人跑了过来:“夫人!苏姑娘……苏姑娘把侯爷与大皇子勾结造反,并且与山匪来往的证据交了出去! 并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了……侯府、侯府完了……” 江夫人慌张不已,她目眦欲裂,甚至都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办! 她仰仗着鼻息活着夫君如今生死不明,侯府又被人给烧了! 甚至,还牵扯到谋逆! 这可是谋逆啊! 诛九族的大罪! 江远山究竟是怎么敢的啊! 然而,还未及她反应,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入她的胸口! 江夫人吃痛踉跄后退,她不敢置信的抬头望去,只见府墙之上,一个一袭黑衣的杀手,手持长弓,眼中尽是杀意…… “夫人!”管家整个人都懵了! 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进展也太快了吧? 大姑娘已经传了消息回来,侯府势必会出事,他已经将他们的人尽数给转移了。 可是他没有料到,这些人在侯府大肆翻找东西也就算了,竟然还放火烧了整个侯府! 不仅如此,竟还一箭射杀了江夫人!这可是侯府夫人啊! “怎么办……”管家犹豫了一瞬,当即便派人将此事去通知了云湛几人。 他很自觉的没有将侯府发生的事情传训给江忆秋。 这些糟心的事情,想必姑娘是不想知道的,况且姑娘应该也早已知道了! 侯府火光冲天,这大晚上的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围观。 随后,不出一盏茶的时间,侯府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不仅如此,甚至大皇子谋逆的消息也隐隐在流传。 江忆秋看着桌案上摆着的密信,轻叹了一声。 看来苏半夕这一手是逼着大皇子和聂明远将造反一事给提前了。 今夜,想必不仅仅只是侯府发生火灾了! 此时,根本没人想起,还被囚禁在侯府密室内的苏半夕…… 待侯府大火逐渐被扑灭的时候,终于有下人看到了那个已经被烧出豁口的密室…… “天呐!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房间?” “这是密室吧?” “快进去看看!” …… 密室因为是在地底下,又因为是石板堆砌的,所以并未遭到火烧。 密室内的情况也一览无遗。 “天呐!这些东西都是干那事的时候助兴用的吧?” “这么多?” “是给谁用的?” “啧啧啧……江侯爷这是金屋藏娇啊?” “那个娇呢?” …… 众人议论纷纷,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毕竟,知晓苏半夕被囚禁在密室内的那些下人们,除了江忆秋的那些人,其他人早就已经被灭了口了! 至于苏半夕,在场之人无人知晓她的去向。 在这之后,有人说,曾见一白衣女子乘船南下,眉眼间再无往日媚色,只剩一片冷寂。 也有人说,她早已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化作一缕幽魂,日夜徘徊在侯府的废墟之上。 唯有城外护国寺内,地下暗牢内,多了一个被锁住了双腿的狼狈女子。 而此人,便是早已消失踪迹的——苏半夕! 在这一夜之间,京城各方势力开始洗牌! 不仅仅是侯府遭了大火,甚至还有其他几家府邸被血洗了! 在百姓们人心惶惶的时候,竟又听到了山匪来患的消息! 聂明远行动了! 他带着他的江湖大军一举朝着皇宫进宫了! 那些江湖人士早就已经隐匿在了京城内,只待聂明远振臂高呼,他们便刀剑出鞘,利刃收割人头! 只不过,让聂明远意外的是,大皇子竟然也在此时发动了逼宫之战! “皇帝那昏了头的,竟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大皇子给控制起来?” 聂明远气的想要杀人,苏半夕这一手还是当初他教她的! 本以为如此便能重创大皇子,他发动逼宫的时候也能轻松几分! 可是,苏半夕那没用的!竟然还是让大皇子成事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傻了吧?没了吧?是你蠢了吧? 第一百七十二章 傻了吧?没了吧?是你蠢了吧? 聂明远脸上阴云密布周身戾气很盛。??看?&t书!屋?d?小¥说¨3网¤£ *最|?$新(章?节`,更2?!新?*′快e@ 他一介文官,就算有针对性的锻炼,也只稍微会上那么一丁点的拳脚功夫。 如此,就算他是起兵统帅,却仍需要被一群人护在中间…… 忽的!有动静传来,前面的连忙拦停了众人。 “对面不是我们的人!” “看着像是正规军,天启皇这么快就有动作了?” “不!不像!” …… 双方队伍停下后,互相远远的戒备打量! 片刻后,一声惊呼传出:“不好!那是大皇子的人!” 双方人马都懵了!互相都没料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 慌张之后便是一阵兵荒马乱! 聂明远捏着长剑脸色铁青,心底涌起了一股对苏半夕的滔天恨意。 该死的! 苏半夕又骗了他! 苏半夕告诉他的情报,大皇子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起兵的! 大皇子已经穷成那样了,他哪来的钱养兵和起兵? 城外的拉拢不是都已经失败了么? 聂明远不明白,但是却不妨碍他带人去杀大皇子! 两方人马瞬间就交缠在了一起! 暗处,摄政王和三皇子的人早已将整个京城围得水泄不通了! 这其中最大的功臣其实应该算江忆秋! 毕竟他养兵的银两全部都来自江忆秋呢!江忆秋可以说是他命里的贵人了! 萧逸尘看着两方人马交手,暗暗拍了拍心口重重叹息了一声: “幸好有江姑娘啊!要不然这一仗提前了这么久,我还真没把握……” 养兵最缺的是什么?可不就是银两么? 他们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做那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黄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大皇子这边兵力本就稍有不足,这一次起兵也是被架在了火上炙烤,不得不动了! 双方厮杀很是胶着,在这大晚上,到处都是刀剑相交的声音,百姓们全部都惶恐的躲在家中不敢出门,甚至听到外面长街上稍微有一点动静,就吓得躲到了床底下! 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那剑下的亡魂! 天色微明的时候,双方的交战隐隐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大皇子这方也隐隐有了颓势! 那些江湖人士虽然杀人没有章法,更没有多少团队作战的意识,可是却架不住他们一个个都是功夫高强的! 在天色终于大亮的时候,大皇子终究还是败了!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大皇子被一名江湖人士提着长剑刺穿了胸膛…… 萧逸尘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瞳孔微缩。?兰¨°{兰*¤文·|学+{\ #1?更`2新^&[最*′全°,?·比@奇o?中~文ˉ网¥t- ;?免2£费¨@阅*?读?¥ 虽然大皇子是咎由自取,可是……他毕竟也是他的皇兄…… 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眼前,心里终究有些不是滋味。 聂明远站在宫门口,看着满地的血腥,却露出了胜利在望的变态笑容! 那些守宫门的将士早就已经被斩杀了。 他只需要闯进宫去,杀了里面那支御林军,那高高在上的位置可就是他的了! “哈哈哈!从今往后……咱们就一飞冲天了!兄弟们!杀!给我杀进去!” 聂明远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剑,长剑上还有滴滴答答的鲜血流淌下来。 一滴滴的落在了聂明远的手背上,但是聂明远现在情绪无比的激荡,哪里还会在意这些细节? 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那高高在上的,“闪着光”的龙椅! 只要闯进了这宫门,这天下就是他的了! “杀!” “杀光他们!” “从此我们兄弟吃香的喝辣的!” …… 众人情绪高涨,飞快的闯进了宫门,好似谁第一个冲进去,那龙椅便是谁的一般。 那副争抢的模样,看得玄冥直蹙眉头。 就这样一群乌合之众,究竟是怎么赢了大皇子那些兵的? 玄冥轻嗤了一声,大皇子还真不是一般的草包,耗费了大量的金钱,却是连个兵都练不好废物! 他朝着萧逸尘所在的方向睨了一眼,幸好萧逸尘此人还算有点脑子,至少比大皇子好上太多了…… 天启的百姓也不至于落入水深火热的境地! 待聂明远宫入皇宫,萧逸尘再带兵以救人的名义冲进宫内,这皇位便是稳了…… 聂明远不负众望,生擒了的天启皇。 天启皇脸色铁青,他什么消息都没得到,竟然就被人给生擒了! 并且,生擒他的,竟然还是聂明远那厮! 皇帝甚至还以为来生擒他的,会是他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 儿子呢! “呵!你就算生擒了朕又能如何?你得不到玉玺,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你这是谋逆!诛九族的谋逆大罪! 聂明远!朕竟不知道你竟是如此狼子野心之人!” 天启皇心下虽万分着急,神色中却并未表现出分毫。 “哈哈哈!就算没有玉玺又怎样?你以为还有谁能来救你?你还不知道吧? 你那个引以为傲的大儿子已经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被我一剑穿心!就这么死了! 啧啧啧……我可真是没想到,身为堂堂皇子竟然这么弱!” 聂明远将长剑扔在了地上,面露狂喜的朝着那高高在上的龙椅走了过去! 他双眼放光,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啊哈哈哈! 他梦到了好多次的场景,终于实现了! 他终于爬到了最高的位置上! …… “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快将他给朕砍了?” 聂明远双手摩挲着龙椅上的龙头,唇角的窃喜怎么都压不下去。 天启皇必须要死,却不能死在他的手中,否则正如天启皇所说,有了弑君的名头在,这皇位他终究坐不稳。 他太过嚣张狂妄,眼底的贪婪更是藏都藏不住。 那些一起冲进来的江湖人士,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了变化。 不怪他们,实在是那闪闪发光的龙椅太过耀眼! 试问,有了那滔天的权势谁还愿意浪迹天涯? 他们在江湖上风里来雨里去,是他们愿意吗? 如今,那个位置就在眼前…… 眼泪不由自主的从嘴角流了出来,众人对视了一眼,竟是出乎预料的齐心! 所有人都提着剑朝着龙椅冲了过去! “尔等岂敢!”聂明远脸色骤变,当剑尖直指他命门的时候,他终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蠢事! 回应他的是更为猛烈的进攻! 聂明远本就是靠着这些人的保护才能一路杀进这里,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萧逸尘带着将士冲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聂明远滚落在地的头颅和龙椅上飞溅的鲜血! 以及……架在天启皇脖子上的长剑…… “不!” 萧逸尘撕心裂肺的大喊,不行!天启皇不能死!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此刻她身处地狱 第一百七十三章 此刻她身处地狱 住手?这住得了? 跟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士讲江山社稷?不外乎跟那些人按头讲之乎者也! “呸!格老子的!砍了他!” “啧!老子看到这些权贵就烦躁!” “干死他!孬货!” …… 萧逸尘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刺激了那些江湖人士! 原本还逗弄狗一般耍着天启皇的几人,瞬间杀气尽显,天启皇在他们手上连五招都没躲过,眨眼就被粗鲁的割了喉! 萧逸尘睚眦欲裂:“父皇!” 看到天启皇摇摇晃晃满身是血的倒下,萧逸尘提着剑义无反顾的冲了进去…… 他想要这权势,想要这天下,却没想过要了父皇的命! 在萧逸尘的计划里,父皇应该成为太上皇,在后宫颐养天年…… 浓烈的血腥气在整个空间内弥漫开来,不断刺激着萧逸尘的感官和理智。25′[?4?}?看·?书?* §)更?新d最)??全¢ 他杀疯了…… 玄冥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就见到萧逸尘被几个江湖人士包围着,身上已经鲜血淋淋。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节·&x 玄冥蹙着眉,一言不发的解决了朝着他冲上来的两人。 “去帮他!”玄冥扫了眼倒在地上的天启皇和聂明远,眸底满是戾气。 天启皇死了! 他居然死了!死得透透的! 国丧三年守孝,禁止嫁娶…… 这些该死的! 玄冥周身的杀意不断翻涌叫嚣着,与那些江湖人士交手的时候,对方瞬间有了种被阎罗盯上的错觉。 阴森,恐怖,太慎人了! 那双眼睛盯着他们,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护在玄冥周围的几个暗卫,脊背一凉,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他们明白爷为何会这般动怒,正是因为清楚才觉得头皮发麻…… 今日这些人只怕不得善终了…… 一个时辰后,丧钟敲响,声音在整个皇宫回荡,逐渐飘远…… 长街上,百姓们胆战心惊的出了家门,一个个惶恐不安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有些老者曾听过丧钟敲响,此刻早已泪流满面,他们抬手望天,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 “天启要乱了啊!呜呜呜……” “天要亡我天启啊……” “苍天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血流成河就是你想要的吗?” …… 没过多时,便传来了侍卫高亢且带着哽咽的声音: 朕绍承大统,夙夜兢业,不意奸佞聂明远……等窃弄威权,谋行刺弑。·5!?~4a@e看[书3 :d最(@新]?章:节??更?新?°d快|?)今龙髯遽断,三皇子萧逸尘即皇帝位,讨逆安民。 凡我臣工,当戮力同心。中外臣庶,素服举哀,共雪国耻。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 长街上充斥着低低的抽噎声,痛心的哭嚎声,隐忍哀恸…… 江忆秋眼眶通红,心口闷的厉害。 前世她见过地狱,只不过那是她一个人的地狱。 而她现在置身地狱,一个属于所有人的地狱…… 天启皇的死,对于百姓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一国皇帝驾崩哪怕新帝一天之内走马上位,无论是边关还是京城都会乱上一阵。 百姓置身水深火热之中的时间,取决于新帝是否为治国之才! 长街上的血腥还未冲洗干净,这一幕幕都在刺激着众人的感官…… 丧钟鸣响,哀鸿遍野。 先帝崩逝,京城缟如雪…… “这三日所有铺子都关了吧。”江忆秋回了后院,茶香在鼻间萦绕,却仍旧扫不去空气中的血腥味,耳边尤充斥着那些悲恸的哭泣声。 “好,我会安排妥当。”林知意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账册,朝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 江忆秋实在被她那双露骨的眼神盯得无奈,她重重叹息了一声无奈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侯府……那样了,你打算回去看看吗?”林知意红唇蠕动,原本她想问江忆秋要不要回侯府主持大局,但是想到侯府那些人对江忆秋所做的事,她便又咽下了。 江忆秋沉默了片刻,突然就歪着头自嘲的笑了。 她问:“知意,面对十年如一日的折磨,你会释怀吗?” 江忆秋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很沉重…… 十年如一日吗?她还是说轻了,前世加上今生何止是十年? 闻言,林知意的眼眶红了,她鼻尖酸酸的,也不管江忆秋怎么想,她小跑着冲了过去紧紧抱住了江忆秋。 “姐姐……对不起,我不该有那些妇人之仁的。” 林知意哭得哗啦啦的,江忆秋忍俊不禁,她轻拍着林知意的后背,想了想还是 决定安抚一下:“侯府不是还有江逸他们么?放心吧,轮不到我出面。” 整个侯府,除了江沛之外,那几位公子可还是有官位在身的,新帝上位,正是用人之际,就算江逸和江瑾轩的官职保不住了,云湛的位置定然是能稳住的。 青禾和春苗两人局促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看着抱头痛哭的两位姑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几乎是说曹操曹操到。 掌柜的神色匆匆,见到江忆秋的时候稍稍松了口气:“东家,侯府几位公子在前边等着……” 众人神色各异,还不等江忆秋回应,院门口就传来了躁动的声音。 “小妹!跟大哥回去吧!”江逸神色焦急,身上的长衫满是褶皱,下巴上有新生的青色胡茬,满脸疲惫一看就是熬了许久。 “秋儿,如今京城不太平,此处并不安全,还是回侯府吧?” 云湛更是不顾下人的阻拦,强行往院内闯。 以前还能纵着江忆秋的性子由着她来,但是眼下各处大乱,他怎么放心让江忆秋一个人在外面? “两位公子,你们不能进去!”下人急得满头大汗,奈何云湛身手不错,他们根本拦不住。 眼看着就要被两人闯进去了,一抹带着浓重血腥气的玄色身影,长剑一横拦在了两人身上!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给脸不要,非得撕了才开心 第一百七十四章 给脸不要,非得撕了才开心 浓烈的血腥气不断的往两人鼻孔里钻,江逸神色猛的一滞,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几步。微趣暁说王 更欣最哙 如此一来就剩云湛直面危险了! 云湛脸色微变,几乎是条件发射的长剑出鞘朝着那玄色的身影攻了过去! 剑尖相交瞬间火光四射,很快云湛便发现了来人竟然是玄冥! “摄政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江逸声音里都带着几分颤抖,刚才那一幕是真的将他给吓到了。 玄冥见云湛后撤,他便也顺势收了剑,杀伐整夜他周身的杀意仍旧肆虐,衬得他整个人宛如从地狱中走出的煞神一般。 云湛微微往旁边侧了侧,他上过战场自然知道摄政王这通身的气势是怎么来的! “本王在何处还得经过你同意?”玄冥声音冰冷,挑眉朝着江逸看去时,眼底的玩味叫人如坠深渊。 江逸的气焰顿时灭了,他沉默了下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而紧张的看向了江忆秋。 “小妹,还是跟大哥回侯府吧,外面实在是太危险了!” 江忆秋皱眉,眼底逐渐有不耐烦显现。-$=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既然已经被赶出来了,我就没打算回去。” 侯府那种地方…… 江远山还在牢里,江夫人在那日已经死了,甚至就连苏半夕都已经被转移到了城外,侯府还有回去的必要? “小妹……你……”江逸还想再劝,无论如何江忆秋都是侯府的大姑娘,怎么能流落在外? “她说她不愿意回去,二位是想逼迫她吗?” 玄冥神色冰冷,江逸和云湛明显还想纠缠,他冷嗤了一声:“还是说你们觉得本王护不住她?” 此言一出,云湛和江逸齐齐变了脸色。 他们也知道无论如何是无法将江忆秋给带回去了! “母亲还停灵在侯府,小妹……你不回去送送她吗?” 江逸蠕了蠕唇,他还想最后再努力努力,好歹母女一场,不回去守灵的话,外人要如何非议她? 江忆秋神色一怔,而后突然就笑了出来。微趣晓说 蕪错内容 “她所有的关爱都给了苏半夕,对我除了厌恶就只剩利用,何需我去送她?” 江忆秋清冷的声音回荡在众人耳畔,如同寒冬腊月凄凉的冷风,瞬间让江逸和云湛二人觉得如坠冰窟…… 云湛眼尾泛着红,他知道他没脸要求江忆秋做什么,是他们、是侯府欠了江忆秋,她不愿意回去也是情有可原,可现在终究是非常时期…… 他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江忆秋哀求:“秋儿,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若是连守灵都不回去……我怕堵不住悠悠众口……” 江逸也耐着性子劝江忆秋:“小妹,实在不行你在侯府门口走一走,现个身……” 江忆秋…… 她也真的是气笑了,若不是江夫人临死前管家在她身边,听到了她说的那些话,或许她也可能为了自己的名声去演个戏,现在她是演都不愿意演! “你们知道江夫人在临死前是怎么咒骂我的吗?”江忆秋脸上的神色意味深长,见二人一脸不解的看着她,她轻嗤了声又接着说道:“二位不清楚的话,回侯府问问管家吧。” 云湛心头咯噔了一下,他了解江忆秋,没把握的事情她不会乱说,此事闹成了这样, 江夫人定然是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了,他沉默了片刻,与江逸对视一眼。 “小妹……我们……”江逸想宽慰江忆秋几句,薄唇轻启到了嘴边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们真该死啊!他恨不得甩自己两耳光,为何明知道江忆秋受了那么大的委屈,还要继续说这些话,再一次的伤害她? “十安!将他们丢出去!”玄冥脸色很难看,之前赶他们走已经是给了面子,结果这两人没脸没皮,既然如此不要脸,自然是要成全他们! 十安提着剑就杀出来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杀气腾腾的暗卫。 江逸在暗卫的手上连一招都没躲过去就被架出去了! 倒是云湛到底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在十安的手下过了十几招后还是被架走了…… 江忆秋看着乱成一团的院子,凉飕飕的白了玄冥一眼。 分明有更好的办法将二人打发走,偏要祸祸她的院子! 玄冥懵了一下,他好不容易抽出一点时间来见她,也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而后,他的视线随着江忆秋在院内一扫,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咯噔! 玄冥心道不妙,当即连忙保证:“我会让人以最快的时间将这院子恢复原样,你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一并添了?” 江忆秋…… “这个水榭造景不太满意 ……” “好,一起让他们换了!” 江忆秋…… 算了,他爱折腾便由着他折腾吧。 “你随意就行,宫里情况还好么?”江忆秋还是惦记着这场宫变最终的结果。 玄冥自然是怕她担忧,才会尽可能出宫来见她。 此刻,自然是将宫里的情况和盘托出。 江忆秋知道他们已经掌控了全局,这才放下心来,她隐隐嗅着玄冥身上有血腥气,犹豫了会问道:“你受伤了?” 玄冥顿了顿,点了点头。 那种场合下,是必然会受伤的,这些年在战场上他受的伤数不胜数。 他正想告诉她,伤口已经处理过了。 江忆秋竟率先往屋里去,她清亮悦耳的声音犹在玄冥耳畔回荡:“你进来将衣裳脱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谁想岔了我不说! 第一百七十五章 是谁想岔了我不说! 有树叶无风自动,很快又平稳安静了下来。°比|:?奇-中?文}>网? ¢}ˉ更$]±新±¢最ˉ<¥全> 玄冥微微侧头朝着传出动静的方向扫了一眼,当即那些隐在树中的暗卫吓得连呼吸都不由自主的放缓了。 他们又犯了大忌了,回去之后一顿罚在所难免…… 江忆秋已经到了房门口,见玄冥没跟上来,她疑惑的回头看了一眼。 入目便是他红到滴血的耳朵…… 江忆秋…… 她不明所以,不是受伤了么?那种紧急的情况下,断然没时间好好处理伤口的,最近她跟着师傅也学了不少医术,替他包扎下还是可以做到的。 难不成他是不放心她的医术? 江忆秋…… “你要是不愿意我给你重新包扎的话,还是将我师傅找来给你包扎?” 江忆秋摸不透玄冥的想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按照玄冥以前的习惯来。三叶屋 庚歆最哙 之前都是鬼医跟在他身边行医的。 “你帮我包扎就好。”玄冥快步跟了上来,这一下他不仅仅是耳根红了,甚至连脖子都红透了…… 玄冥心中稍有后怕,他再迟疑一会就丢失了这么大一个与秋秋“坦诚相待”的机会…… 他巴不得能有这样与秋秋亲密接触的机会,怎么可能不愿意? 屋内,江忆秋面无表情的指了指软塌:“坐。??兰#兰??文?±/学? ±±更¨?=新′最¨(快![|” 随后她便不再管玄冥,转身去了柜子里将医药箱翻了出来。 前后没花多久,再次转身回来,江忆秋双眼便陡得瞪大了! 她看到了什么? 那个俊美如画的男人,坐在软塌上,眉眼深邃且温柔的盯着她看着…… 他脸颊微微泛红,耳根更是红得能滴出血来! 往下…… 只剩裤衩子了…… 那身薄肌肉……那流畅的线条……那完美的比例…… 若是忽略浑身上下几十道伤口的话…… 江忆秋第一次发现原来她竟也是如此的好色! “秋秋?”玄冥唇角勾着一抹浅浅的笑容,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他轻唤她时,声音柔和暗哑,落在耳中酥酥麻麻的。 江忆秋失神片刻,陡得听到玄冥唤她,她猛的回过神,脸颊不由自主的就红了! “咳咳……”江忆秋强装镇定,提着药箱站到了玄冥的面前。 一坐一站,从两人各自的角度看去,双方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宫里好歹有御医,你身上这些伤为何不找御医包扎?” 江忆秋敛去心底那些涟漪,皱着眉看着玄冥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 有些是刀伤有些是剑伤,可见当时战况何等的惨烈…… 葱白微凉的指腹在拆除那些随意包扎的纱布时,会时重时轻的自玄冥的肌肤上蹭过。 眨眼间,玄冥全身便紧绷了起来! 江忆秋似有察觉,且不解的看了他一眼,上药的时候感觉还没那么的暧昧,但是到了包扎的时候,江忆秋的双手需要时不时的绕到他的身后,接过纱布一圈一圈的包扎下去。 胸膛还好,待到腰腹的时候,江忆秋微微红了脸颊。 而后便是腿部…… 从小腿到大腿…… 一圈包扎下来,不仅是江忆秋脸红了,玄冥其实更甚! 他身上的皮肤已经隐隐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些秘辛只有他知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那些秘辛只有他知道 “咳……你这些伤得养月余才能痊愈……” 江忆秋包扎完,脸颊已经红得能滴出血了,她几乎是逃似得提着药箱就跑了。*幻¤$′想·,?姬ˉa· ¢|2更§£新%最x\¨快@ 玄冥也没多好受,从他紧抿的唇和额间隐忍的薄汗便能将他内心的煎熬看得透透的! 玄冥默默庆幸,还好秋秋跑了,要不然他的脸可真丢大了! 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的声音传来,江忆秋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江忆秋轻轻拍了拍心口,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冷静了许久,她才终于将柜子门给合上。 一转身,却陡得撞入了一个微凉的怀抱! “啊!”江忆秋被吓了一跳,一声惊呼后,却被一双大手搂住了腰身,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身前寸许的位置。?/求!′?书?帮? (?_首x?-发+ “抱歉,吓到你了。”玄冥声音低沉,他微低着头,呼吸尽数拍打在江忆秋的脸上,闹得她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又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你、你走路没声音的么?”江忆秋后背紧贴在柜子上,没好气的拍了玄冥一下,这一下好巧不巧的蹭到了他的伤口,“唔!”玄冥闷哼了一声。 江忆秋当即脸色一白,眼底满是担忧与自责:“没事吧?抱歉……我……” “无碍,是我的错。”玄冥空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江忆秋的肩膀,他没想到会吓到她。 见她脸色都白了,玄冥好一阵自责,忍不住将她整个人都拥入了怀中…… 玄冥的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他身上本就有的清冽气息,并不难闻。*x·i?a,o·s+h/u,o.n_i!u\.`c~o.m\ 江忆秋没有挣扎,她小心翼翼的生怕触碰到玄冥身上的伤口,就这么任由他抱着。 也算是对他炙热爱意的一种回应。 “秋秋,国丧要守孝三年,我们的婚事……”玄冥情绪低落了下来,他筹划了那么久,甚至连聘礼都已经准备好了,竟遇上了这档子的事情! 江忆秋…… “三年而已,很快的……” 江忆秋想不出什么话来接他的话,只能低着头安安静静的靠在他的怀中。 屋内的氛围就如此沉浸了下来,但是玄冥的唇角却不断地上扬…… 一段时间后玄冥终于开口,“苏半夕已经按照你的提议,将她关押在了护国寺内的地牢内。” 江忆秋!! 她无比的震惊,护国寺内竟然还有地牢? 护国寺不应该都是很正派的地方吗?那些高僧竟还弄地牢这种东西? “你很震惊?” 玄冥看出了江忆秋的惊讶,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轻轻的笑出了声。 江忆秋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玄冥生怕她生气,抢在她开口前解释:“你过了解的护国寺都是明面上的,实则暗地里护国寺也会帮着皇室处理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情……” 玄冥没有说得太详细,护国寺内不仅仅之后僧人,暗地里还存在着一批死士。 那是天启皇室最后的退路,历代那么多天子皇子遁入空门…… 是真的遁入空门了吗? 江忆秋被玄冥提起了兴致,这么特别的护国寺,她没见过呐! “带你去看看?” 玄冥轻扯起唇角,护国寺其实早已被他纳入了羽翼之下,在天启皇之前护国寺为皇室的退路,往后护国寺只会是他的退路! 甚至就连萧逸尘都不知道护国寺的底细! 这些秘辛只有在立下新一任的储君后,由上一任皇帝亲口告知…… 萧逸尘的上位终究不是常规手段,自然不会知晓这些。 “方便?”江忆秋有些诧异,她以为他会很忙的。 玄冥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天启皇薨逝了,他自然不需要继续藏匿行踪了,能正大光明的与她走在一起,再忙也能抽出时间来! 马车晃晃悠悠的出现在长街上,以往热热闹闹的长街此时门可罗雀。 偶尔路过的几个行人,也都在议论着侯府以及其他几个官员府邸大火的事情…… 江忆秋出神的听着,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十安不悦的声音传了过来:“宋世子真以为摄政王府好欺负?”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拦路?抢人?再折腾下去,他自己就把自己醋死... 第一百七十七章 拦路?抢人?再折腾下去,他自己就把自己醋死... 十安一只手按在了腰间的长剑上,另一只手控制着缰绳将马车稳稳的停了下来。如文旺 首发 与此同时,隐在暗处的几个暗卫也在第一时间警戒了起来。 在十安对面,宋言只带了一个小厮便张开双臂不要命的将马车给拦了下来! “你让开!我要见江姑娘!”宋言脸色青黑,衣裳有些地方已经染上了脏污且看起来皱皱的。 显然,他出现在这里是耗费了大力气的。 宋言带着希冀的视线紧盯着马车,似要将马车给盯穿一般。 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就坐在马车内,在这之前他还有所顾虑,可天启皇一死,宋言又觉得自己可以了! 天启皇在位的时候,为了镇北王府他不敢与摄政王对上。 可是现在,新皇上位,谁还会将摄政王放在眼里?新皇上位定然会拼了命的夺权,摄政王只怕…… “还不让开?是想要逼我动手么?你算什么东西,敢拦本世子?” 宋言见十安不仅没有让开,甚至还抽出了长剑,当即就变了脸色。?£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 今日,他必定要将江忆秋给带走! 谁都不能阻拦他和江忆秋成婚! 城外他已经布置好了婚房喜堂,虽然并未宴请宾客,只要行了拜堂之礼秋儿就是他的媳妇了! 十安明显无语了,他算什么东西? 他算暗卫!算什么东西! 接二连三的长剑出鞘的声音不断响起,宋言身子明显一僵! 周围竟然还有暗卫! 可那又如何?玄冥有人,他又不是没人! 如此动静,马车内却仍旧毫无动静! 宋言眼底的光逐渐暗淡了下去,而后又被浓重的戾气侵占! 他阴沉着脸,声音里带着威胁:“秋儿!你当真不愿意下来吗?” 马车内, 江忆秋皱了皱眉,她察觉到了宋言语气里的威胁之意,更是不明白宋言为何对她有如此深的执念! “呵……原本我想着徐徐图之,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给你更好的生活……为了你我遣散了后院,整个后宅只留你一人! 可是!秋儿!你的眼里终究还是没有我的身影!对于你来说,我究竟算什么? 你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我?我比摄政王差了什么? 如今天启皇没了,新皇上位你以为这天启还能是他霸权的天下? 你跟着他,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能比我爱你吗?秋儿!我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只要你愿意嫁给我! 秋儿!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你别逼我动手!” 宋言眸底泛红,嘶吼着发泄着内心的不满。求书帮 首发 为什么?他好好跟她说的时候她要如此对他? 非得逼他动手么? 那就让他带走她吧!他会用锁链将她囚禁起来,让她好好做他的女人…… 刀剑相交的声音很快传来,江忆秋眉心越蹙越紧,宋言疯癫偏执的模样,成功让她厌恶了起来。 “早知他现在是这副模样,当初我便不会救他……” 江忆秋轻叹了一声,救人一命却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玄冥的脸色自从宋言出现之后就一直黑沉沉的,宋言大放厥词的时候,他一直在留意着江忆秋的表情。 他生怕江忆秋被宋言这“深情”的表白给打动了! 越是看着她,玄冥便越是觉得委屈,越是委屈他越是看着她。 奈何,江忆秋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马车外的宋言身上! 玄冥…… 行吧,他成功的自己将自己给醋死了! 玄冥甚至感觉,他若是再不吭声,说不定他的秋秋都忘记他的存在了! 于是,江忆秋便听到了他阴阳怪气的声音:“呵!后悔了?那我替你杀了他?”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送死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送死的 狂妄,毫不收敛的声音直逼马车外的宋言。兰兰雯茓 更新嶵全 这话……的确是玄冥说给宋言听的! 江忆秋无语的瞪了玄冥一眼,他的唇角若是能别扬得那么高,她高低还得担忧一番他是否生气了…… 江忆秋怀疑玄冥是故意的,但是她没证据。 “玄冥?该死的!你离我未婚妻远点!”宋言一听到玄冥的声音就炸了! 原本他以为马车上可能只有江忆秋一人,毕竟恰逢宫变,摄政王应该忙到脚不沾地才是,怎么可能出现在江忆秋的身边?还带着她出城? 江忆秋挑眉看向了玄冥,意思很明显了:你自己招惹的,你去解决。咸鱼墈书 芜错内容 原本只需要让十安将宋言给打发便可以了,哪怕过程需要打斗一番。 可玄冥一开口,直接将宋言的愤怒值给拉满了! 眼看着宋言已经朝着马车蹿了过来,一群暗卫连忙上前,不等他们将他踹开,马车帘子便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给掀开了,随之而来的是极具力道感的一脚! 砰! 宋言被狠狠踹飞,狼狈的滚落在地上,尘土飞扬之际痛苦的闷哼也随之而来。 “唔……”宋言全力的一击并未给玄冥带来任何的伤害,反倒是他自己,被玄冥一脚给踹飞了! 两人之间的实力差距一眼明了! 宋言痛苦的蜷缩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挣扎都无用。微趣晓税徃 首发 他带来的人想要上前却全部都被暗卫死死控制住了! “你们这群废物!连这么几个暗卫都打不过!本世子养你们有何用!”宋言脸色铁青,镇北王府养了这群死士这么多年,没想到如此不堪一击! 那群死士们,一个个面如死灰,他们如丧考妣一般垂着脑袋! 他们根本就不是这些暗卫的对手…… 在出发之前,他们就已经预料到了死期,算了……他们本身就是死士! 迎着宋言的怒骂,那些死士们一个个咬破了口中的毒囊,眨眼便口吐黑血二亡! 宋言脸色顿时又黑了几个度! 他根本没想过现在就要他们死!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打他镇北王府的脸吗? “呵!镇北王府养的死士倒是不错!” 玄冥轻嗤着嘲讽,也是真心看不起宋言,这样的场合带死士?怎么想的? “玄冥!你算什么东西?天启皇都死了?你以为你还是摄政王吗? 三皇子上位后你以为你还能有什么用? 我们镇北王府爵位可是世袭的!” 宋言强行抬起头,瞪着玄冥破口大骂!镇北王府已经有动作了!天下分崩离析正是镇北王府笼络势力的最好机会! 玄冥还敢在他面前耀武扬威,要不了多少时候,他便能叫他跪在地上给他舔鞋! 玄冥很巧妙的将他的心思都给“猜”了个正着,镇北王府那点小动作哪里能逃得过他的眼? 江忆秋待在马车内,听着宋言在那骂骂咧咧的,偏生玄冥只是阴阳怪气的嘲讽了几句! 这就让她心里堵着一股郁气,她轻叹了一声,掀开窗棂了帘子微微探出了视线,语气冷到了极致:“我想我早就已经与宋世子说得很清楚了!江远山悔婚的时候,我们的婚约便已经不存在了! 宋世子如此咄咄逼人,不知道是不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见阎王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恨?恨不得杀了你!梦?根本不想醒来! 第一百七十九章 恨?恨不得杀了你!梦?根本不想醒来! 江忆秋脸上的表情一改往日,此刻的她如同地狱中走出的煞神一般,弑杀骇人! 任由谁被这样一个阴冷的人给盯上,都不会好受! 至少,江忆秋此刻觉得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的恶心! 宋言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忆秋,他被押着跪在地上,只能勉强抬起头,刚刚还无比嚣张的脸上,此刻竟是一片灰败…… 宋言的眼中逐渐泛起了猩红,情绪也逐渐竭嘶底里。?2/咸¥`x鱼/|看`书£网??? |首,发$ “为什么?秋儿!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 既然对我没有感情,当初又为什么要救我?” 他挣扎着试图靠近江忆秋,却被加大力道死死按在了地上! 宋言半边脸上蹭满了尘土,一条水痕缓缓自他眼角流淌而下,在那些尘土上蜿蜒出一条并不清晰的痕迹…… “既然救了我……为什么又不要我!秋儿!我为了你遣散了后宅!我心里只剩你一人,我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到我的心吗? 玄冥能给你什么?你只有跟了我才是最好的! 秋儿!你非得瞎了眼跟他吗? 你现在若是好好答应跟我走,嫁给我,往后我还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我的世子妃! 否则等他败了,等他权势都被剥夺了!那时候你再想到我身边,你也就只能成为妾室了! 不!妾室我都不能给你!通房!对通房!你只能成为本世子的通房,连孩子都不配为本世子生! 江忆秋!你甘愿吗……” …… 砰! “唔……” 宋言再次被一脚踹飞,他后面那些大放厥词的话根本没有机会说完,这一次宋言没机会再开口,他痛苦的蜷缩着,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仅管这样,他仍旧死死盯着江忆秋的方向,直到那抹模糊的身影逐渐隐入黑暗…… 宋言就这么被玄冥两脚踹晕了过去! “他死了?”江忆秋眉心紧蹙了起来,宋言不是学武的么?虽然不精,但是也不至于两脚就被踹死了吧? 可是看着他那一滩烂泥的模样,好像真的死了一样…… “镇北王府会不会……”江忆秋又担忧了起来,内乱未平,若是再出这样的事情,她怕镇北王府会对玄冥不利。 “不会,他还没死,重伤罢了!”玄冥安抚般的轻轻拍了拍江忆秋的后背,“镇北王府影响不到我……” 江忆秋悄悄松了口气,本身她就在担心萧逸尘会不会过河拆桥,而最终让她压下心底不安的,是玄冥对萧逸尘的信任。?第[?一(-看^2书£网¥ `?追£最]§新o?章¢#节{ 似乎,不止是玄冥,甚至他身边的兄弟对萧逸尘也很信任! “嗯,不影响就好。”江忆秋淡淡笑了起来,她脸色略有些苍白,衬得她万般娇弱。 玄冥视线紧锁着她,眸光猛地一沉,他有力的手臂瞬间紧紧搂住了她,将她整个人快速带入了马车内,随之冷凝的声音传了出来:“将宋世子丢镇北王府门口!绑柱子上……” “是!”很快就有暗卫应声,提着宋言快速飞掠而去! 很快,那些死士的尸体也被草草掩埋,马车出现在护国寺山脚下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了。 江忆秋看着陡峭挺立的高山,觉得眼前一黑又一黑! 在马车上颠簸了那么长时间,她已经觉得腰酸腿疼了,没想到还要爬这么高一座山! 她甚至不敢想象,爬到山上她还有没有力气站起来了! “为了去见苏半夕一面,竟然要爬这么高的山,多少有点不划算了……” 江忆秋忍不住嘀咕,她认命的跟在玄冥身边,脚步虚浮…… 玄冥…… 他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想与江忆秋多待一会。 没想到竟然会折磨她…… 玄冥想了想,上前一步在江忆秋身前半弯下了腰。 江忆秋?? “上来,我背你!”玄冥清冷的声音钻入江忆秋的耳中,江忆秋脸颊顿时羞红,她紧张的四下看了看,生怕被过路的百姓看到。 “放心吧,护国寺关闭了山门,最近几日不会有百姓上山。快上来!你想要暗卫们笑话你?”玄冥催了句。 江忆秋轻轻“嗯”了一声,不自然的趴到了玄冥背上。 她以为玄冥会背着她一步步慢悠悠的上山。 却是没想到,她刚趴好,玄冥就一个箭步飞掠着蹿了出去! 江忆秋惊呼了一声:“啊!” 不等她开口,玄冥又慢下了速度! 如此,时快时慢,玄冥带着她一路将所有的美景都欣赏了,堪堪在半个时辰后带着她站在了护国寺门口。 护国寺朱红 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朱漆有些斑驳脱落,有种尘封在历史下的沧桑感。 江忆秋来过护国寺多次,但是每次来护国寺大门都是开启的,所以她从未观察过护国寺的大门,这会看到免不了一阵感慨。 吱嘎! 大门开启,一个小沙弥探出了光溜的脑袋,看到二人连忙将人迎了进去:“施主,方丈在后山等候许久了。” “嗯,有劳。”玄冥应了一声,他并未直接去后山,而是先将江忆秋带去了地牢。 预想中的黑暗潮湿并不存在,通往地牢的道路铺着青石板,休整得很平整,两边的墙壁上镶嵌着一盏又一盏的长明灯,甚至隐隐还能闻到禅香的味道…… 地牢深处时不时有铁链碰撞的声音传来,江忆秋很是惊讶,玄冥将她送到地方,便暂时离开去往了后山。 牢房内同样铺着青砖,一张简陋的木板床外加桌椅各一张,外加一个水碗,便是所有的东西。 虽然没有被褥之类,却是比普通的牢房要好上太多了! 苏半夕脚腕上挂着铁链,整个人无神的蜷缩在床板上,在看到江忆秋的时候,眼底明显有恨意燃烧了起来! “江忆秋!江忆秋!是你!是你害的我!都怪你!” 苏半夕疯了一样冲下了床,扑到了栏杆上,手臂从缝隙中伸出朝着江忆秋抓挠过去! 她恨死了江忆秋! 那些人提着剑冲入侯府密室的时候,她已经那些人是来救她的! 却没想到,她竟然被当成狗一般拖出了密室,又被打晕了过去,再次醒来已经在这里了! 可是,她昏迷期间却是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 那个梦……很可怕!却让她无比痴狂…… 第一百八十章 陷入自我为主的幻象之中 第一百八十章 陷入自我为主的幻象之中 苏半夕睚眦欲裂的嘶吼着,脚下的铁链被她扯得不断哗啦作响。′<幻@想±-?姬e (?{无?错[内\?%容±¢ 声音在地牢内不断地回荡着,听起来无比的刺耳…… 江忆秋蹙着眉有些不适的捂了捂耳朵,苏半夕魔音贯耳的能力见长! “江忆秋!你怎么还不死?不对……你应该死的!你怎么能活得好好的?活得好好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才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你该死!你是药奴!你该死的! 你为什么还活着?为什么?你这个贱人!对……一切都是你从药王谷回来之后就不一样了! 为什么会不一样?你分明应该被割血给我入药的! 而我会嫁给大皇子,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为什么?为什么?江忆秋你告诉我为什么……啊!贱人!你个贱人!” 苏半夕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她本能的厌恶、讨厌、憎恨着江忆秋,她恨不得分分钟弄死江忆秋! 可是她够不到! 江忆秋站在几步远的地方,微微勾着唇双手环胸,眼底满是讥讽之意。!我\?[的¥书_城ˉ~ ±更aeˉ新?%¢最¤快′ 从苏半夕絮絮叨叨并不连贯的话语里,江忆秋猜出苏半夕或许也做了那个梦…… 梦么?那些事情,那些场景对于他们来说是梦,可是对于江忆秋来说,却是实实在在经历过的前世! “呵!母仪天下的皇后?苏半夕就凭你也配?”江忆秋嘲讽的声音出现,立即便打断了苏半夕癫狂的状态,苏半夕怔怔的看着前方,视线并未聚焦到江忆秋的身上,她抓着栏杆干裂的唇微张着,半天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第一墈书蛧 蕞鑫章劫哽鑫快 江忆秋上前一步,凌厉的视线直逼苏半夕,看到苏半夕这副模样,江忆秋是解气的! 但是,只是这么关着她,仍旧达不成她复仇的目的,前世她所遭的罪,所受的难都要百倍千倍的偿还在苏半夕的身上! “苏半夕既然你记起了那些事情,那便做好迎接我报复的准备吧!” 江忆秋绝美的脸上带着无尽的冷意,苏半夕接触到她的目光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可怕了,她不知道江忆秋什么时候竟然变得这么可怕了! 她在江忆秋的眼里看到了浓烈的杀意和仇恨! 直到此时,苏半夕才终于意识到,她之所以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江忆秋! 她已经落到江忆秋的手里了…… “不!不会的……大皇子呢?苏家呢?他们不会放任我不管的!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江忆秋……你根本就不是大皇子的对手!大皇子可是未来的天子!整个天启都是他的! 到时候我定要你死!不仅要你死,我还要让大皇子杀了摄政王! 对!还有侯府!侯府那些人也不得好死!只要他们都死了,你又是我的手下败将了! 哈哈哈哈……到时候还不是我想怎么折腾你就怎么折腾你! 江忆秋!不论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你都不是我的对手!” 苏半夕像是疯了一样的大笑了起来,在她的眼里,江忆秋早就已经是她的手下败将了! 现在被抓了又如何?大皇子早晚会将她给救出去的! 如此想着,苏半夕脸上原本的颓败之色顷刻间散去,转而变得红光换发! “哦?是吗?”江忆秋好整以暇的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前世的仇,她终于报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前世的仇,她终于报了! “苏半夕,你真觉得我不是你的对手?”江忆秋笑了起来,她端庄淡雅,笑起来的模样与陷入疯魔的苏半夕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第一墈书旺 哽辛蕞快 苏半夕只怔愣了一下,转瞬又大笑了起来:“江忆秋!贱人!你别想用这种方式欺骗我! 我不会相信你的!这个天下就是大皇子的! 而大皇子的妻子只能是我!” 苏半夕狂妄的叫嚣着,梦里她无比高贵,所有人都捧着她!甚至就连大皇子都只是她的裙下臣而已! 在大皇子病重后,更是她垂帘听政,将整个天启权势都收入囊中! 她怕谁?今日受的折磨,往日她要百倍千倍的讨要回来! 她要折磨江忆秋,比梦里千倍百倍的折磨江忆秋! “哈哈哈……笑死!十安,你来告诉她,如今这天下是谁的?” 江忆秋盯着苏半夕,眼看着她越来越嚣张,江忆秋便忍不住想笑,原来看小丑竟是这样的感觉。 十安原本是藏在一旁的拐角处的,听到江忆秋的声音,脚下一撵一个闪身就出现在了牢房门口,一阵劲风袭来,苏半夕被吓了一跳! 苏半夕戒备着,她不安的瞪着十安,这个人她知道,她在此人手下吃过不少次亏! “如今的天启是三皇子的天下!哦……不能再说是三皇子了,应该称呼为新皇了! 至于大皇子么……苏姑娘只能去地府寻他了!” 十安吐字清晰,逻辑分明的话落在苏半夕耳中,就像是胡言乱语一般,她觉得自己没听懂。齐盛晓说旺 醉鑫蟑劫哽辛筷 苏半夕神情复杂的瞪着十安,她沉默了许久后,突然竭嘶底里的反驳起来:“放屁!你放屁!江忆秋是不是你示意他这么说的?他就是你的狗,还不是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大皇子怎么可能死了?他怎么会死?他分明那么强! 他怎么能死?他死了……那我的孩子怎么办?他可是我孩子的父亲啊!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是你们在骗我……在骗我……” 说着说着,苏半夕声音竟逐渐小了下去,她垂着脑袋低低的呢喃着,最开始看起来还算是正常而后竟慢慢的疯癫了起来…… 江忆秋皱着眉打量着苏半夕,她在确认苏半夕究竟是真疯还是在装疯卖傻! 此刻的苏半夕,好像是遇到了什么想不通的问题,双手不断的搓揉着脑袋,本就有些干枯的发丝,早就在她的摧残下凌乱不堪,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她……是受不了打击疯了吗?” 十安傻眼了,他也没说什么呐!怎么人就疯了? 这不完了么? 主子知道了不得弄死他? “江姑娘……”十安祈求的眼神锁定了江忆秋,他只能祈祷江姑娘能帮着他在主子面前说上几句好话了,好不然凭着他几句话就将人给气疯了的壮举,主子高低要将他派回去重新操练…… 毕竟,十安很清楚,苏半夕为什么会在这里,江姑娘可是要将苏半夕关押着好好折磨的,现在人疯了还折磨个屁呀? “你真以为她疯了?”江忆秋轻笑了一声,“她这种人怎么可能会疯?” 江忆秋唇角微勾,眼底更是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二捌墈书网 勉沸岳独 十安傻眼了,他盯着苏半夕看了一眼,又看一眼…… “这会是假装的?”十安兀自呢喃了一句,怪他眼拙实在是看不出来! 江忆秋挑眉不语,竟从怀中掏出了一把袖箭! 迎着十安惊诧的目光,江忆秋毫不犹豫的对着苏半夕射去! “啊!”苏半夕一时不查,精巧的袖箭射中了她的小腿!她痛苦的喊叫着抱着腿蜷缩在地上,不断的嘶吼。 闪着恨意的目光穿过凌乱的发丝,直直的落在江忆秋的脸上! “该死!你竟然敢伤我!”苏半夕紧咬着后槽牙,恨不得生吞了江忆秋…… 十安震惊! “竟然真的是伪装的!这演技不去做戏子真的是可惜了……”十安轻啧了几声,他真是越来越佩服江姑娘了! 江姑娘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没想到慧眼如炬…… “你个贱奴,不过是江忆秋的一条走狗,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 你们都应该成为我手底下的亡魂……该死!江忆秋你该死!凭什么这么对我?”苏半夕怒骂着,骂着骂着突然就哭了出来:“呜呜呜……不该是这样的……呜呜呜……我是皇后,母仪天下的皇后……大皇子、大皇子舍不得我受苦的……呜呜呜……江忆秋我恨你! 恨你……” 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腿上的疼痛又不断的提醒着她什么是现实…… 苏半夕不甘,她不甘! 江忆秋沉默的看着她,任由她痛哭! 许久后,整个地牢内只剩苏半夕痛苦 的声音和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救救我……我不想死……求求你救救我……我错了!我错了江忆秋……求你救救我……” 苏半夕低下了高傲的头颅,半趴在地上狼狈的哀求着。 这一刻,江忆秋心底某一处一直紧紧绷着的弦咔哒一声,突然就松了! “呵……苏半夕,好好活着吧!既然你这么怕死,那就好好坚持下去!” 江忆秋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带着十安嚣张的走了! 苏半夕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江忆秋纤细的背影远去! “不!江忆秋!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姐姐……姐姐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只要你救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错了,我错了……” 泪水不断滴落,模糊了苏半夕的视线,待她抹掉眼泪,再看过去,哪里还有江忆秋的身影? 出了地牢的时候,江忆秋站在天空下,神色有瞬间的恍惚。 她的意识好像不断地在前世那些痛苦中与现实不断地穿梭着,她周身的气息不断地变幻着,整个人表面看起来无比平静,但是只有江忆秋才知道,她的身体在不断的颤抖着! 江忆秋想要捏紧双拳,却根本无法用力! 她眼尾逐渐泛红,随后她抬头看向天空,那滴滚烫的热泪瞬间没入了发丝间…… 她终于做到了!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么大一盘棋,谁下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这么大一盘棋,谁下的? 山顶的风有些凉,江忆秋就这么站了一会,十安早已隐匿入了黑暗之中,藏起了身形。[±|2%′?8.+%看§e书?网§? ua更#):新(?¢最ˉ`快? 不远处一位小沙弥在等候着,看到江忆秋出来的时候,他便笑着迎了上来:“施主,可还有什么吩咐?” 整个护国寺都知道,现在护国寺暗中的主子是摄政王了,眼前的姑娘自然也算他们的贵客。 “劳烦小师傅,里面那位受伤了,包扎一下不让她死了便可。” 江忆秋语调温和平稳,刚才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隐藏了起来。 江忆秋并不清楚,玄冥和方丈有什么东西要密谋,她来此处本就是为了苏半夕罢了! 如今,得知了苏半夕的情况,她的心便也安定了下来。叁捌墈书旺 罪欣漳踕哽新快 正逢乱世,在江忆秋一众人不知情的情况下,一则谣言悄悄在坊间流传开来…… 江忆秋在小沙弥的带领下,用了素斋,又去了厢房等候。 天色彻底黑透的时候,玄冥才回来。 见江忆秋神色忧虑,他心头顿时咯噔了一下,三两步冲了进来,拉住了江忆秋的手就上下打量,确定她没受伤后,这才稍稍安了心神。 “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玄冥指尖在江忆秋脑门上轻轻一弹,一个闪身便在她旁边的位置落了坐。秒蟑踕小说王 最辛漳节耕芯筷 “就是觉得佛门重地,我若是想要报复苏半夕,想要将她加注在我身上的一切都还给她,会不会不合适……” 江忆秋愁了许久了,前世苏半夕割她的血,剜她的肉,这些不一样一样还给她,难言心头之恨! “忘记我和你说的?护国寺也有秘辛,那些审讯手段比你见过的要狠戾千百倍! 护国寺内的僧人不会参与其中,你放心便是!” “那苏半夕我可以交给谁?”江忆秋仍旧觉得有些难办,她身边的人没有适合这一项事物的,只能将此事交给玄冥。 而且,在审讯或者折磨人这一方面,玄冥身边的人更为合适。 “无碍,交给我便是,我已经安排妥当了。”玄冥立即接话,殊不知他这副模样竟是成功的将江忆秋给逗笑了! 两人接下来并未多耽搁,很快就摸黑下了山,回城之后玄冥便离开去忙碌了。 江忆秋站在水榭旁,在她的身边还有一抹略显削瘦的身影。 “姑娘,入夜开始京城周围隐隐有些躁动。 我们的人打探过,在京城周围竟有关于姑娘的谣言流传,起源地在城外,此刻已经在全城内宣扬了开来。” 常武脸上的表情很是纠结,那些谣言实在是太恶毒了,他身为一个男人,真的是觉得难以启齿! 常武只得将手中的密信递到了江忆秋的面前,让她自己查看…… 江忆秋不明所以,结果密信粗粗扫了一眼,只这一眼下去,她的气息便粗重了几分! 整个情绪明显不对劲了起来! “姑娘……”常武担忧。 江忆秋深吸了几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心绪。 眼下事情的走向与前世完全不同了,如此她两眼一黑的情况下,根本不清楚究竟是谁在背后操纵了这么大一盘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意满满?当她是死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恶意满满?当她是死的? 江忆秋眸色冰冷,她紧紧攥着那张被捏得皱巴巴的密信。|′白§?马·书=$_院? ]?最,%-新¥章?.节′x更d1新>?|快>ˉ¨ “祸国殃民?天降神罚?天谴?以死谢罪?祭天?呵……还真不是一般的恨我啊!” 江忆秋唇角的笑容无比的慎人,这些人可真是该死啊! 闲的没事干了?正逢动荡拉她出来安稳民心? “姑娘……”常武脸上满是忧愁,天知道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担心坏了! 江姑娘对他可不仅仅是救命之恩这么简单!江姑娘可是他全家人的恩人啊! 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遇上这么恶毒的事情! 好不容易柳暗花明,结果竟又被人如此造谣! 他们探查到一丁点苗头的时候,就已经采取了措施,可是终究还是杯水车薪,对方起势太快了! 又是选了这种天选之机,国民动荡不安,对于这样的传言就算最开始不相信,后面都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祭天后就算发现错了,那也只是死了一个无关痛痒的人而已,对于他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损失。_¥.3/?8?{看+书!°网_ °-o首^£发.$* 可是万一呢?万一他们没有选择祭天,可偏偏真的是神罚呢? …… 人心最是不能揣测…… 他不敢想,等天明之后迎接姑娘的会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姑娘!要不然还是先离开京城去外地避一避吧?”常武实在不敢想,只能劝江忆秋出去避一避。精武小税枉 最辛璋洁更鑫筷 这些事情早晚都是能解决了,江姑娘没必要非得处在腥风血雨的中心地带。 只要躲出去,一年不行就两年,两年不行就三年,慢慢的百姓们总会淡忘此事的…… 到时候他们再找机会,澄清此事便可以! 常武的规劝是从正常角度出发,也是眼下看来最为合适的方案。 江忆秋沉默的盯着前方,空气中带着潮湿的黏腻感觉,隐隐还能闻到一丝极淡的血腥气,平白为江忆秋增添了一分燥郁之气。 “那只是下下之策……”江忆秋重重的呼出一口郁气,随后道:“查清楚是谁的手笔,另外不论明面上还是暗地里的生意一定要警醒,万不可叫人钻了空子!” 江忆秋想不明白,还会有谁那么的恨她! 而她更是有一种莫名的直觉,背后那人苦心积虑布置下这一盘大旗,真正想要的可能不是她的命! 而是她手底下的产业! 毕竟,现在的她可以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也不为过!毕竟轻轻松松就能供养得起一方军队之人,整个天启屈指可数…… 只不过,这只是她的猜想,还需要证据来支撑她的这一想法! “姑娘的意思……那人是冲着姑娘产业来的?”常武毕竟跟在江忆秋身边许久了,江忆秋虽然并未说得很清楚,他却是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 “嗯,所以咱们才要更加小心才是!”江忆秋点头,若是之前只是猜测的话,现在她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了。 既然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她自然也要对症下药才是! “姑娘有何安排?属下这就去办!”常武顿时有了主心骨,心底的那股心气自然而然的就提了起来! “这样……”江忆秋略一思索,便交代了常武几个重要的事情抓紧去办!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殡,祭天?你先死吧! 第一百八十四章 出殡,祭天?你先死吧! “这事情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呀!” “呜啊……爹爹你死的好惨啊……” “流了这么多血……都是一条条人命啊!” “一切都是那祸国殃民的妖女的错!杀了她!” “对!杀了她!杀了她!” “只有拿她祭天才能平息天怒!” …… 长街上满是密密麻麻的人群,有跪着的有站着的,大部分的人脸上带泪,但是出了流泪之外,在他们脸上更多的是恨意! 他们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恨意,尽数转移到了江忆秋的身上! 没有人愿意直面自己内心的邪恶,更没有人愿意相信,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支点,一个支撑他们活下去的信念! …… 人声鼎沸,侯府出殡的队伍被堵在了路中间前进不得! 那些百姓们看到侯府的人,一个个的怒火全部都被激发了出来! “侯府的人!” “看!侯府公子!” “打!打他们!不打死他们难抵我心头之恨!” “快!” …… 侯府大丧,江远山还在牢房内关押着,丧事只能由江逸和云湛二人全权操办,江瑾轩和江沛两个一个还在病床上躺着,一个指哪打哪,除此之外,每天念叨着最多的就是江忆秋! 此时,人群熙熙攘攘的将出殡的队伍给拦住了。·3!0-1^b+o′o+k`..c!o-m*?*天/禧|\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3 云湛朝着江逸看去,江逸眉头紧蹙着,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 侯府火灾,母亲丧命,父亲被囚,整个侯府一团乱,他们这几日忙得焦头烂额,不仅需要操持丧事,还得重新休整侯府那些被烧毁的房屋院子。 侯府的东西已经被打砸得差不多了,他们几个也是凑了银两,才堪堪够操持这些,哪里还有空管外面发生了何事? 最后,还是管家小心翼翼的凑到了云湛耳边低语道:“将军,昨夜开始京城内外针对大姑娘传出了不好的谣言! 有人说这场宫乱是因为天罚,而大姑娘就是那个罪人,那些人叫嚣着要将大姑娘交出去,要大姑娘祭天以消天怒……” 咔擦! 云湛手臂青筋暴起,手中捏着的木牌顷刻间裂成了两断! 管家的眸光缩了缩,眼底更深处却是藏着一抹精光,侯府这些公子欺负了大姑娘这么多年,后来虽说后悔了,可他们又可曾为大姑娘做过什么? 这种时候他们不出面帮大姑娘挡灾,又更待何时? 不得不说,管家此举果然是绝妙! 江忆秋那边根本没想过利用侯府这些人,管家却不愿意看着侯府这几位公子过得太轻松了! “这些人真是该死!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政权更迭与秋儿有什么关系?”江瑾轩伤虽然还没好,这会也是坐在轮椅上,在灵柩旁边扶灵的! 自然就将管家这些话给听了过去,当即他的脸色就变了! 自从他从那梦中惊醒后,他一次都没见过江忆秋,原本想着等母亲丧事办妥了之后,他就去江忆秋面前负荆请罪,却没想到竟然有奸人想害江忆秋! 他都还没来得及道歉,没来得及告诉江忆秋,他错了!他后悔了! 这些人是怎么敢的? “什么意思?怎么又跟姐姐有关系了?”江沛之前一直神游着,猛的听到江忆秋的名字,突然就回过神来,他当即就急红了脸,哪里还顾得上现在还在出殡? 云湛脸色很难看,他虽然身为将军,却没有私下养兵,这会想要开道,都没有人手! “谁敢再上前!杀无赦!”云湛往前一步,迎上了那些杀气腾腾的百姓们! 到底是一群乌合之众,云湛高声一喊,当即就有人开始退缩了! 他们也不过是看到有人带头闹事,就跟在后面出出气罢了,可绝对没有想过要当那个出头鸟! “我、我们不过是讨要一个说法罢了!又没闹事!” “就是,你们侯府的大姑娘得罪了上天,惹得天降神罚,连累了我们,还不允许我们讨要说法吗?” “我们死去的那些家人,难道就白死了吗?” …… “杀了她!杀了她!” “侯府赔命!” “赔我们亲人的命来!” …… 几个激进分子一嚷嚷,众人愤怒的情绪当即又被调动了起来! 眼看着人群又朝着出殡的队伍往前包围了几分,那些护着队伍的家丁们,一个个都紧张的将主子们给护了起来! “动手!”云湛毕竟是上过战场的人,最是清楚这种时候应该要怎么处置! 杀鸡儆猴,枪打出头鸟,便是说的这种时候。`§第|一2看?书?±网$d ·更?新?o最?@;全. 跟在云湛身边的几个护卫,也是跟着他上过不少次战场的,这种时候当即 就拔剑出鞘,朝着距离他们最近的,叫嚣的最为厉害的几个人刺了过去! 普通的百姓怎么可能会是他们这种功夫加身之人的对手? 他们也不过就是被人给推出来的鱼肉罢了! 很快,见了血的众人,疯狂的哭喊着四下逃散了! “啊!杀人了!” “侯府公子杀人了……” …… 出殡的队伍被冲散,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具尸体,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地…… 新皇还未登基,权势更迭百废待兴,别说是云湛杀了这几个人,就算今日云湛将闹事的人都给抓了,萧逸尘都腾不出手来处理这件事! 尸体很快就被推到了路边,出殡的队伍很快又规整了起来,一路往城外而去…… 只不过,云湛和江逸几兄弟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出殡的队伍按理说不会经过江忆秋的铺子,是云湛和江逸商量了一番,特意从江忆秋的铺子外绕行了。 所以,江忆秋站在二楼雅间内,一眼便将整个出殡的队伍尽收眼底。 侯府的丧事虽然办得比较匆忙,但是一应用具也都是选了上好的! 就像那棺木,也是用了上好的金丝楠木所制。 也是价值万金了! 江忆秋视线紧紧锁定在那棺木上,出殡的队伍吹吹打打的往前行走,一阵风吹动,白帆扬起,纸钱飘飘扬扬散了开来,有些随着风高高飞起,有些则是落在了地面上,随着风不断地翻滚…… 江忆秋看着灵柩,情绪有些复杂…… 视线一转,冷不丁的与那双眸子对上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坎又一坎,麻了!真的麻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坎又一坎,麻了!真的麻了! 那双眼睛隐在对面的铺子内,与江忆秋的视线相交的时候,释放出了浓烈的阴仄之意…… 江忆秋浑身一怔,像是瞬间被什么可怕的东西给定住了一般,那瞬间她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阴森感觉,将她整个人给包裹了起来! “十安!对面!”江忆秋死死的咬着压根,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的声音自喉咙深处滚了出来,听起来暗哑虚弱,十安却顾不上许多,径直飞掠了出去,提着剑飞速朝着对面那间铺子冲去! 突然冲出来的黑衣人,成功惊吓到了出殡的队伍! 那些抬着灵柩的下人,被这样一吓,身形一晃!整个队伍都开始晃晃悠悠了起来! 连带着灵柩也开始摇摇晃晃了起来! “都给我稳住了!”江逸看到这场景,脸都黑了! 出殡的队伍还没出城,就遇到这一波又一波的状况,江逸几兄弟心中都烦躁无比。我的书城 罪芯章结耕新筷 毕竟是出殡,若是不顺利的话,可不是什么吉利的事情! 云湛和江沛也到了灵柩旁边,帮忙将其稳了下来,这边队伍还没开始出发,旁边的铺子内竟然又传出了一阵乒乒乓乓打斗的声音! 随着,砰!一声巨响,铺子的大门被大力撞开,一个人影随之飞跌了出来! 仰面倒在地上,噗的喷出一口鲜血后死不瞑目,瞪着眼挂了! 轰! 出殡的队伍再一次受到了惊吓! 瞬间队形乱了! 云湛几人顿觉无比心累,好不容易再次将队伍给稳住,这会他们也不顾上是不是还要意思意思让江忆秋见上江夫人最后一面了! 这种情况下,能够顺利出城下葬就已经烧高香了! 云湛的视线朝着铺子紧闭的大门看去,而后不知道想了什么,心有所感一般朝着二楼雅间看去! 二楼的雅间窗棂都半开着,在一扇半开启的窗棂边,云湛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他喉头微动,薄唇微张,眼底情绪无比复杂,同时更多的还是心疼! 秋儿……到了嘴边的名字最后还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云湛视线有些模糊,眼底微微的泛起了氤氲之气,视线与江忆秋相交的时候,他狠狠闭了闭眼,而后转身快步离开! 这种时候江忆秋并不适合出现! 他可没忘记,那些对她虎视眈眈的人…… “秋儿,等我!等我将义母下葬了,定会回来帮你解决这个麻烦!” 云湛眼底满是决绝之色,哪怕豁出他这条命去,他也要将那背后操纵这一切之人给揪出来! 哪怕斗不过,一命换一命也是他赚了! 如他这么想的人不止云湛一个,江家那几兄弟同样看到了江忆秋! 也同样猜到了,刚才死的那个人必定是与江忆秋有关系的,可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不是他们能够猜得到的了! 在旁人看来,侯府这几位公子每个人的眼神和表情顷刻间都变了,出殡的队伍也不知不觉间越走越快了。¨??2′??8_,¨看?°书÷1·网)? ?&=更3&u新£??最?全d{ 原本路上两次耽搁,怎么也要误了吉时的,却是没有想到,到大目的地的时候竟还比预定计划早了小半个时辰! 云湛和江逸面面相觑。 送殡的队伍中人也都有些惊呆了,最后还是江逸做主,等到吉时便下葬…… 城内。 江忆秋这边,十安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姑娘,是属下能力不济,让那人给跑了……” 十安非常的难过,他在姑娘身边,本就是为了保护姑娘,可现在姑娘难得让他出手一次,却还叫那人给跑了! 十安的直觉很准!那人的身份定然不简单! “不是你的错,你不用自责,说说你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吧?” 江忆秋的视线一直紧盯在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身上,这人并不是之前她看到的那人! 所以,十安说的被那人给跑了,其实也是必然,若是那人的身份重要的话,身边定然是有人护着的,靠着十安一人怎么可能就能妄想将那人给捉住呢? “姑娘,属下冲进去之后,就看到那人后撤的背影,那人的脸上带着鬼面具,那是一张纯黑色的鬼面具,在他后撤的时候,从后面屋子里冲出来了五个人,护着那人撤离。^!卡?£卡?小@说+¤#网; a免/费?|阅?]读?.”江忆秋想了想,这种事情或许去问问玄冥或者公主的话会比较好一点,总好过她们几个门外汉,凑在一起瞎琢磨要好。 “那奴婢陪着小姐入宫?”小兰有些担忧江忆秋的安全,毕竟外面的传言那么激烈,要不是早在传言兴起之前,姑娘就当众说过名下所有产业都歇业一段时间,怕是连这铺子都要被那些百姓给围起来了! 而且,今日侯府几位公子杀鸡儆猴也稍有效果…… “青禾和春苗会陪着我过去,你们二人眼下最为重要的还是护着咱们的产业,将咱们能调动的人手,全部都调动起来。^x^i!n·2+b_o!o,k\.*c*o/m_” 江忆秋说着便有些着急,她想了想又唤了十安一声。 十安瞬间便出现在了窗外,他一直有留意着周围的情况,知道不是有刺客,十安也稍稍有些放心。 “姑娘,有何吩咐?” “派人告诉玄冥,北疆的人潜进来了。” 江忆秋刚才突然想到,北疆的人能顶上她的产业,不可能还远远操纵,他们的人定然已经入了京城了! 眼下,权势更迭,一个不好…… 十安心头咯噔了一下,很明显他也想到了这些后果,当即便派人了人,送信去了宫里! 江忆秋则是带着暗卫,乔装了一番,先去了长公主府。?¤微?趣.o小¤>说_网@xe ?>追!最$1新!章%[x节?)) 却没想到长公主在宫里,江忆秋又马不停蹄的往皇宫赶路。 宫门口。 十安上前交涉。 宫门口的守卫是玄冥的人,见到来人是江忆秋之后,立马就放行了。 并且好心提醒:“江姑娘,长公主去了冷宫,宫里那些妃子闹腾得厉害。” “多谢。” 江忆秋心下稍有不定,宫里还有太后在,竟然还要长公主出面,想必真的是闹腾得厉害! 冷宫。 先皇所有的妃子都集中在此处,这里面却是没有太后的身影。 无论如何,太后终究是三皇子皇祖母,自然不会被安排到冷宫来。 而三皇子和长公主的生母,这会也好生生的在太后宫殿内待着,只不过那些人闹腾得太厉害了,她出面的话,只会将事情闹得更大!更僵! 江忆秋刚走到冷宫墙外,就听到了里面闹哄哄的声音! “他本身就名不正言不顺!皇上根本就没有立下皇储,凭什么三皇子能继位?” “皇上之前分明更加心疼我的六皇儿!” “你放屁!皇上分明更属意七皇子!” “太后呢?三皇子呢?他们为什么不出面?派你这么个黄毛丫头来做什么?” “他们心虚了,被我们看到了真相,定然是想要除掉我们的!而除掉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陪葬!” “我们不要陪葬!” “我都还没被宠幸过,为何要陪葬?放我出宫!随便你们怎么斗,我只想要出宫! 我想回家!回家见父母!” “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 闹哄哄的,说什么的都有,仅凭长公主带来的那些人,根本就镇不住她们! 江忆秋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人群里面有人看到了她,更有人认出了她!当即指着江忆秋就要冲过来: “是她!就是她!罪魁祸首就是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尊重他人命运!收起圣母心! 第一百八十七章 尊重他人命运!收起圣母心! 一群衣着光鲜的贵人,此刻一个个看起来并未比乡下骂街的泼妇好上多少! 若强行找出点区别来的话?只能说比那些人穿得人模人样吧…… 不用江忆秋应付,十安已经带着暗卫将她护在了身后,刀剑出鞘的声音混杂在混乱的叫骂声中,很突兀、很刺耳、很可怕! “啊!杀人了!” “救命……” …… 气势汹汹的一群女人,嚣张的气焰顷刻间烟消云散! “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这里可是后宫,江忆秋!你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等贵人动手?” “长公主!你就这么看着么?任由她如此狂放?” “看来长公主是巴不得我等死了吧?” …… 她们不敢继续冲着江忆秋叫嚣,转头又将矛头对准了长公主! 萧瑶气得脸色铁青,她在这里耗费了几个时辰,嘴皮子都快磨干了,这些女人简直就是油盐不进! 简直该死! “都给本宫闭嘴!”萧瑶一声怒吼,这些年养出来的那身尊贵气度,早就消失殆尽了。幻想姬 勉肺粤黩]}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萧瑶万分感激的看向江忆秋,要不是江忆秋来了这一趟,想必她今日非得被这些人给折磨死! 她可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后宫了,难为父皇周旋在这么多女人身边多年,呵…… 女人多了就是聒噪! “秋儿妹妹!”萧瑶快步冲到了江忆秋的身边,眼眶红红的握住了她的手,“秋儿妹妹,你快救救我,我真的顶不住了!皇祖母和母妃都不愿出面,非得逼着我来,我若是愿意掺和这后宫之事,当年就不会出宫自立门户了!” 萧瑶无比焦急,说着说着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凑到了江忆秋的耳边嘀咕了几句:“你可不知道,这些女人真是比菜市口那些讨价还价的妇人还要聒噪! 你快想办法让她们闭嘴!” 江忆秋怔愣了一下,同样小声的嘀咕:“现在是什么情况?她们有什么诉求?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她们?” 江忆秋扫了对面那些女人一眼,那一张张怒目圆瞪的脸,看得她眼皮子直抽抽! 多!人真多! 江忆秋第一次直观的见识到后宫佳丽三千,并非只是一个形容词…… 这冷宫内挤挤挨挨站满了人,放眼望去,能站人的地方都是人! “哎……”萧瑶叹了口气,她眼眸低垂,眼底深处袭上一抹悲哀之色,江忆秋没插话,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萧瑶的后话。-$=微@§趣?小¢{ˉ说?¨网}¨, (已~发|¥?布|/最1=\新&章2=$节? “按照祖制,她们都活不了,所有人都需要进入皇陵之内,守灵……亦或者可以说是殉葬。 你也看到了,她们一个个都叫嚣着让放她们出宫,更有甚者要求搬回原来的宫殿去。 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满足她们,先不说那些未曾侍寝过的,另外那些人,早已成为了父皇的女人,如此怎可能将她们放出去再嫁? 皇帝的女人怎可二嫁?岂不是辱了皇室的颜面? 哎……我虽很是不忍,可规矩不可破……” 江忆秋一颗心往下沉了沉,看着那一张张明艳的脸,她的情绪实在好不起来。 可规矩终究是规矩,江忆秋并不觉得以她一人之力,能做出什么改变…… “新皇登基不是要大赦天下吗?”江忆秋皱着眉问了一句。 萧瑶轻叹了一声,微微摇头:“大赦天下可不包括她们。” “其实你也知道,我给不了你什么好的建议,按照规矩她们必须去皇陵,青灯古佛了却一生……” 江忆秋看了眼那些女人,又说道:“有时候不能太心软,别看她们都是女人,乱起来后果可能所有人都想象不到!” 江忆秋想到北疆的那些手段,心底便有些担忧,万一北疆那些人利用后宫这些女人…… 那后果……她不敢想! 说她冷血也好,恶毒也罢,她可没忘记刚才那些人仿若要吃了她的眼神! 宫外的谣言能传到冷宫内来,江忆秋不相信这后面没有北疆那些人的推动! 虽然觉得这些女人很可怜,但是她选择尊重她人命运…… 天启经不住动乱了…… 江忆秋的提醒,让萧瑶醍醐灌顶! 萧瑶一拍脑门,低呼了一声:“是我妇人之仁了!之前我一直想着,皇祖母和母妃不便出面,将我给推了出来,而我过来的时候看到她们一个个死寂的模样,我便起了恻隐之心,隐忍到了现在,不忍发作的后果,便是被她们指着鼻子骂……” 萧瑶的笑容有些苦涩,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处理这种事情。 毕竟是她的亲弟弟即将 登基,萧瑶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所能想到的,终究比不上那些浸淫权势多年之人…… 十安看了两人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 “公主,姑娘,武力镇压才是上策。” 他之前就站在两人不远处,他是习武之人,自然将两人咬耳朵的话全部都听了个清清楚楚。 犹豫了一下,十安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他相信,若是爷在此处的话,爷给出的建议也会是武力镇压。 萧瑶朝着十安递去了一眼,她认出了十安,知道他是摄政王身边的人,当即也没有过多的犹豫,掏出令牌便让人调兵去了! 镇压这些女人,也不需要多少人,调来一百余人,将冷宫给包围起来便是。 “幸好你来了,要不然我今日可惨了……” 萧瑶挽着江忆秋的臂弯一起离开,出了冷宫之后她便长叹了一声,很明显连情绪都好了不少。 冷宫那样的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哎?对了,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入宫?城内的那些传言轰轰烈烈的,你没受伤吧?” 萧瑶后知后觉的拉住了江忆秋,脸上一阵后怕的表情。 她是从宫外进来的,自然知道外面那些离谱的谣言! 萧逸尘和玄冥二人这会便在商议怎么处置此事,没想到江忆秋竟然入宫了! “我是入宫来找你和三皇子的。”说起正事,江忆秋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萧瑶一听,心下咯噔了一下,猜想定然是因为那些谣言的事情,于是连忙拉着江忆秋往御书房跑:“秋儿妹妹,你放心!谣言的事情他们已经在处理了,一定会完美解决的!” 江忆秋?? 她来这里,不是为了这事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位?那人?强得离谱! 第一百八十八章 那位?那人?强得离谱! 江忆秋来不及说清楚,就被萧瑶拖着一路狂奔,幸好她入宫之前经过一番乔装,没有穿那些繁复的衣裳,要不然只怕不是左脚踩右脚,要么就是踩上裙摆摔个狗啃屎…… 待他们气喘吁吁冲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江忆秋满脸通红。[2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u2 不是臊的,是跑的! 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御书房大门紧闭着,门口有侍卫守着,在江忆秋还没到大门口的时候,暗卫就已经将消息送给了玄冥。 所以,江忆秋和萧瑶刚刚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玄冥长腿迈出,看到江忆秋的瞬间,一把就把她给搂入了怀中…… 江忆秋!! 什么情况?干什么? 这么多人! 当着这人多人的面,这个男人有没有羞耻之心了? 江忆秋反应过来之后,连忙去推他,结果掌心所触是玄冥结实的胸膛,炙热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而后,江忆秋便察觉到,玄冥放在她后背的手,缓缓传出了丝丝暖意,江忆秋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玄冥竟然是用内力在帮她平缓呼吸…… 不出片刻,玄冥便松开了她。:]完?3本*!]神~a站?? |??更§新?-*最?快=, 江忆秋摸了摸恢复白嫩的脸颊,眼底满是新奇! 她从不知道内力竟然还能这么用! “咳!下次好好走路,跑这么急做什么?不怕摔了?”玄冥被江忆秋那清亮的眸子盯得呼吸一滞,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恨不得将她搂入怀中…… 玄冥轻咳了一声,以掩饰他刚刚升起的那股异样的情愫。 萧逸尘是跟在玄冥身后出来的,他一直没有吭声,直到玄冥开口之后,他才出声:“江姑娘是为了外边那些谣言来的吧?不要站在门口了,快进来!我和摄政王之前一直在想办法解决,你们来了正好,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萧逸尘短短几日忙得头晕脑胀,江忆秋这事情一出,他又是彻夜未眠。 …… “你没收到十安传给你的消息吗?”江忆秋拽了拽玄冥的衣袖,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不应该啊!她在得知了有关于北疆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就让十安给玄冥送消息了。 怎么这两人还气定神闲的,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嗯?十安有传消息给我?”玄冥紧蹙起了眉,其实江忆秋这话一说出口,玄冥就已经反应过来了! 十安应该的确是有消息传出来了,但是有人截获了这封密信! 仅仅只是送信的暗卫出事的话,还没必要那么担心! 可若是对方破解了摄政王府麾下的消息链,那就事关重大了! 不仅仅是玄冥听到此事的时候变了脸色,甚至就连萧瑶和萧逸尘兄妹都齐齐怔住了! “出事了!”萧逸尘一拳捶在了旁边的龙柱上,脸上情绪复杂,着急之余对他自己也是生出了一丝怨怼的情绪。¥小?说¥|¢宅=_ ¥?更*·新2|最-快3a( 是他无能! 要不然也不会出了这么多的岔子! “我那边查到的消息,是北疆的人出手了。” 江忆秋从怀里掏出了一封厚厚的密信,这还是林知意带来的,之前她们已经研究过了。 之所以来宫里,便是想要了解北疆那些权势,从而分析出此次事情究竟谁是幕后黑手。 “幸好有你!”萧逸尘连忙结果密信,放在桌案上,一一打开。 玄冥和萧瑶立马凑了上去…… 萧逸尘后怕的拍了拍心口,他真是庆幸,幸好有江忆秋在,要不然他们两眼一黑,真怕天启会被有心之人给插上一脚! 江忆秋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他们将密信仔细看完。 半个时辰后,玄冥紧蹙的眉稍稍松了几分。 “这手笔……像是那人的习惯。” 玄冥单手环胸,另一只手轻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开口。 “那人?”江忆秋稍有些惊讶,之前在天启人口中,玄冥就是那位的存在,提起那位百姓都还胆战心惊的,现在她竟然在玄冥的口中,又听到了类似的词汇。 最为重要的是,这词是玄冥说出口的。 一时间,江忆秋对玄冥口中的那位的身份好奇程度达到了顶点! 玄冥深深看了她一眼,见她好奇连忙解释:“他是北疆的一位商人,并非皇权贵族。” 这下不仅仅是江忆秋惊讶了,御书房内的几个人全部都惊愕的看向了玄冥。 萧瑶:牛大发了!区区商人竟然能有如此手笔? 萧逸尘:天启危已…… 江忆秋:商人……我什么时候才能成为这样的商人? 几个人的内心都是惊涛骇浪,自然也对那商人的能耐无比的好奇起来。 玄冥这会倒是没什么表情 了,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面无表情的模样。 紧随其后的是他清冷的声音:“此人并非商贾世家出生,他是白手起家,刚过而立之年便将生意铺开到了整个北疆,一年后又将生意做到了其他国家。 众人只知晓他做生意手段了得,却不知,隐藏在他的生意下,是他的狼子野心。 早在两年前,他吞并了其他国家几个商会,也在其他国家暗中布下了势力。 天启这些年有我撑着,倒是没叫他的手。 只不过,这次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他的胆子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不仅觊觎秋儿手中的产业,甚至还妄图插手天启的权势……” 江忆秋安安静静的听着,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厉害了,短短时间便能将产业铺到这么大。 没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自己和那人对比起来,真是连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她不敢想,若是没有玄冥在的话,她单独与那人对上,是否有胜算? 江忆秋思索了一番,只怕是没有胜算的…… “咱们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手是谁,那边有了努力的方向,不要灰心……”萧瑶看到了江忆秋略微发白的脸色,轻轻挽住了她的手臂暗卫她。 虽然她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她不是什么无知妇人,自然知道那人的背后是有多么庞大的势力…… “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将主意打到我的头上,不代表我就要逆来顺受……” 江忆秋微微勾起了唇角,她自然不是会认命之人…… 第一百八十九章 嚯!哪里蹦出来的苏半夕二号? 第一百八十九章 嚯!哪里蹦出来的苏半夕二号? 江忆秋的视线与玄冥相撞,一瞬间便接触到了他眼底的担忧与关切。£?e鸿?特[小{说:网= ]**无÷错ˉ?|内)§容§] 她怔了怔,红唇微张……想到还有其他人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她换了个话头:“我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我的产业?” 她的与他的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就这也能看得上? “不用担心,我马上派人去查,最近这段时间……要不然你还是住在宫里?” 玄冥不知道江忆秋是怎么入的宫,外面人虎视眈眈,他忙得抽不开身,根本不敢放任江忆秋一个人出宫。_?*小?%±说/?宅?3 ¥°首¥ˉ发?! 万一出点什么事,他赶不过去……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玄冥心口就像是被钝刀子给割开了一般的疼着! “嗯,知意他们来找我的话能放行吗?”江忆秋想了下,皇宫内的确比宫外要安全一些,看到玄冥和众人担忧的眼神,江忆秋还是点头应下了。 接下来便是商议应对流言的事情,既然已经知道对方是谁,这对于江忆秋来说也就没那么困难了。 …… 天色逐渐暗沉了下来。 江忆秋被安置在了长公主宫殿内,两人算是在宫里有了伴。?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秋儿妹妹……我终于不用一个人待在宫里了,你可不知道,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萧瑶挽着江忆秋回寝殿,一路上长吁短叹。 江忆秋看着那张曾经明媚的脸,此刻却愁容满面,她不免也跟着忧愁了起来。 背后牵扯那么大,有得应付…… “宫里现在……”江忆秋话头才刚开始,便被一道矫揉造作且娇滴滴的声音给打断了:“哎哟……皇姐看起来心情很好呀?” 江忆秋寻着声音望去,那张装扮精致的脸无比的陌生…… 江忆秋明显察觉到了萧瑶身形一僵! 她诧异的看向了萧瑶,却见她原本还微微上扬的唇角,此刻却已经紧绷了起来! “岁欢?你来本宫这里做什么?”萧瑶脸上没什么情绪,但是江忆秋却是明显的察觉出了她的愤怒! 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应该不好。 而且,岁欢?是谁? 江忆秋抿着唇仔细调动着前世那少得可怜的记忆,结果一无所获…… “做什么?自然是来看看苦命的姐姐啊,听闻姨母不愿处理那些女人,都交给皇姐去办了,啧啧啧……不像我,姨母心疼我,担忧宫里太乱,怕我受了伤害,硬是不允许我乱跑…… 哎呀,我可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偷偷溜到皇姐这里来的呢!” 江忆秋!! 她眼睛瞬间瞪大! 姨母?表姐妹?另一个苏半夕? 江忆秋吞了吞口水,直接惊呆了! 难怪! 难怪长公主在春日宴上,能够一眼便看透苏半夕的小动作! 竟是没想到原来在长公主身边竟也有与苏半夕不遑多让之人存在! 并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长公主……这位是?”江忆秋见萧瑶一直没开口说话,她想了想打破了这份尴尬。 “本宫二舅舅家的女儿,自二舅舅离世,二舅母改嫁后,母亲看她可怜便将她接到了身边看顾着。” 萧瑶提起这些的时候,心梗得厉害,区区孤女仗着有母亲的几分怜悯,便一直在她的面前耀武扬威…… 第一百九十章 就这?围观半天你倒是给点力 第一百九十章 就这?围观半天你倒是给点力 “所以……她只是个……孤女?” 江忆秋摆出了一副惊讶的表情,她捂着嘴模样娇俏,惊讶的语气里却透着浓厚的鄙夷,“所以……区区一个仰仗皇家鼻息生存的孤女,不要命了这么跟长公主说话?” 从未见过江忆秋这副模样,萧瑶简直惊呆了! 可是,为什么……看到这么茶茶的秋儿妹妹,她为什么会觉得这么喜欢! “秋儿妹妹没有说错,她的确只是个仰仗皇家鼻息生存的孤女。′e/z`k.s\w′.+o′r_g\ 父皇还在世时对本宫万般宠爱,她可不敢如此对本宫说话。 今日敢跳出来蹦跶,怕是觉得父皇薨了,宫里没人再护着本宫了! 啧啧啧……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长脑子!” 萧瑶也是长见识了,虽然一直知道女人之间的那些争斗很龌龊,她却从未想过,这一幕竟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父皇虽然没了,但她仍旧还是天启第一长公主,岂容这等跳梁小丑在她面前蹦跶? 以前,她们表姐妹之间关系虽然一直不好,母亲也对岁欢多有宠爱,可终究她的身份摆在这里,岁欢自然不敢在她面前蹦跶。¢x,i·n~w,a+n+b·e+n!.^o~r·g? 现在…… 有些人啊,还真是不能给好脸色,要不然真的很容易就飘了! 轰隆! 晴天霹雳! 岁欢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皇帝姨父都已经死了,萧瑶凭什么还这般傲气? 她凭什么?该死的! 岁欢被江忆秋和萧瑶你来我往,句句带刺的讽刺给气到了。 她紧紧的捏着拳,手中的锦帕已经被她给捏成了一团,甚至指甲都已经掐进了掌心。 她脑中嗡嗡的,内心疯狂的叫嚣着咒骂着,可她清楚她不能将那些污言秽语宣之于口。 一旦开了这个口,别说萧瑶这个贱人了! 甚至连姨母都会责罚她!姨母对她的教导可是很严格的! 岁欢死死的咬住了自己的舌头,眼底的恶毒逐渐被藏了起来……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话呢? 姐姐连姨母的教导都忘了吗? 况且,岁欢在姨母身边跟了八年,我们之间情同母女,若是被姨母直到姐姐竟然这般诋毁折辱我,不知道姨母会怎么责罚姐姐呢?” 岁欢收起了所有的不甘,脸上的表情重又恢复了一贯的端庄和高高在上。¨5′0′2_t¨x^t\.,c\o·m/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已经被捏皱的锦帕被她妥帖的藏在了掌心下。 江忆秋忍不住挑眉,这个叫岁欢的是个高手! 道行比苏半夕高了不少! “责罚?岁欢你肩膀上那玩意长得纯粹是为了当摆设吗? 无论父皇在不在,本宫都是天启的长公主! 而你呢?哪怕往后你入了后宫,成了嫔妃也照样要给本宫卑躬屈膝! 就凭你还妄想到本宫面前来叫嚣?” 萧瑶自然知道宫里的这些撕逼,不像是后宅那般,你来我往,今日你骂我一句,明日我怼你一回。 后宫的争斗,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丢了权势尚且还有翻盘的机会。 可是……丢了权势?啧啧啧!后宫争斗丢的都是命! “来人!去问问母妃,岁欢妹妹这么能蹦跶,她是否能替岁欢妹妹兜底!” 萧瑶神色肃然,周身气势瞬间就端起来了,那尊贵的气势瞬间碾压了强撑着的岁欢! 江忆秋暗暗为萧瑶拍手叫好! 不愧是天启第一长公主,这架势简直无人能比! 萧瑶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侍卫身形一闪,领命离去了! 岁欢脸色微变,她心头猛得咯噔了一下,心下稍稍没有底。 在外人看来,她的确受宠颇多,可是前提也是她从未正大光明的与萧瑶作对! 这些年她一直将自己的姿态摆的很低,虽然背地里她与萧瑶的关系一直不好,可明面上也是一派祥和的! 直到宫变发生…… 直到逸尘表哥即将登位!直到姨母开口撮合她与逸尘表哥的婚事,她这才开始飘了…… 岁欢很清楚,有了姨母开口,表哥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会封她为贵人! 到时候她哪里还需要看萧瑶的脸色过日子? 所以,她过来了,她来看看萧瑶过得有多落魄!萧瑶过得不好,她就开心了! 然而,事与愿违,若是此事再被捅到姨母耳中…… 岁欢有些着急了,她提着裙摆着急得上前两步出其不意的抓住了萧瑶的手腕,那高高端着的模样顷刻间收敛,整个人宛如一朵遭人欺凌的小白花一般,凄凄惨惨…… “姐姐,妹妹言行无状,冲撞了姐姐,还望姐姐莫要与妹妹计较。 姐姐也知道,妹妹从小就没了母亲,八年前又没了爹爹…… 若不是姨 母可怜我……” 滚烫的眼泪啪嗒啪嗒的滴落,岁欢捏着锦帕的手一动不动,任由眼泪滑落打湿了衣襟。 江忆秋蹙了蹙眉,这个岁欢的行为还真是出乎她的预料,如此能缩能伸,难怪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活得这么好呢! “行了,从小到大都是这一套说辞,岁欢你觉得我很蠢吗?” 萧瑶烦躁的挥开了岁欢的手,这也是岁欢惯用的伎俩,每次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捏她手腕的时候却是出奇的用力。 萧瑶以前为了不让母妃为难,倒是也会忍耐一二,现在么…… 她突然便捋起了袖子,露出了被捏红得手腕,扬声道:“岁欢!你开口闭口都是你的错,暗中却对本宫下手! 这便是你认错的态度? 还是说……你想谋害本宫!” 唰唰唰! 萧瑶话落,后方的侍卫便齐齐长剑出鞘围了上来!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吵起来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吵起来了 “啊!”岁欢被吓了个趔趄,她蹬蹬的往后退了几步,小腿撞到了后方的石阶上,钻心的痛楚袭来,岁欢瞬间就白了脸,也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疼的…… 瞧见她这副模样,江忆秋唇角怎么都压不住。§/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她不会碰瓷吧?”江忆秋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满是担忧。 可她的眉眼却是亮晶晶的,而那个唇角都快扬成什么样了? 萧瑶嘴角抽了抽,要不是她早就了解了江忆秋是什么样的性子,还真看不出来,这丫头竟然会这么的腹黑! “就她那样的还想碰瓷姐姐我?呸!真是给她脸了!” 萧瑶轻笑着捏了捏江忆秋的脸颊,她可真的是越来越喜欢江忆秋这个妹妹了! 哎! 为什么这个岁欢是她的表妹呢?为什么就不能江忆秋是她的表妹呢? “姐姐!你、你怎可如此欺我?姐姐还不知道吧?姨母已经决定让表哥收我入后宫了! 往后我与姐姐之间的关系又更为亲近了! 姐姐无论是看在姨母的份上,还是看在逸尘表哥的份上,都该对妹妹更加好才是吧? 我可是姐姐的表妹啊!我们才是一家人,姐姐却如此区别对待传出去也不好听吧?” 岁欢说话的时候,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却是一直紧盯在江忆秋的脸上! 她不知道江忆秋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能得到萧瑶这般另眼相待! 而且,江忆秋的那张脸让岁欢明显有了危机感! 在宫里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美的姑娘…… 没错,岁欢在害怕,生怕江忆秋入了萧逸尘的眼,生怕江忆秋会抢了她的宠爱! 不行!这个女人绝对不能留! 莫名其妙就被卷入了战斗圈的江忆秋…… 她好看的媚眼,染上了一丝玩味之色,她清了清嗓子好整以暇的盯着岁欢上上下下的打量。+&第.?一`看-?书,>?网, d1¥免§费@&阅??~读- 那轻佻的视线,逼得岁欢忍不住红了脸! 岁欢并不是羞的,她是被气的! 岁欢会对萧瑶忍气吞声,不代表她就会对其他女人忍气吞声。 萧瑶的身份尊贵,是她暂时招惹不起的,但是江忆秋可不是! 岁欢很肯定,江忆秋这个女人之前并不是宫里,所以身份也就并不尊贵,无非就是外边那些大臣府里的姑娘罢了! 撑死了就是个嫡女,说不定还会是个庶女! 越想,岁欢心底就越是肯定!当即她就死死的瞪着江忆秋怒斥道: “哪来的贱婢!竟然敢对我如此无礼?谁准许你这么上上下下打量我的?” 岁欢的刁难突然就来了,萧瑶顿时气的直冒火,当即就要扬手对岁欢动手。~x!t¨x′x-s′.~c^o,m* 却是被江忆秋轻轻抬手给拦住了。 “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大动干戈,小心将自己给气坏了!”江忆秋轻轻拍着萧瑶的后背,萧瑶面上虽然不显,但是江忆秋却清楚,萧瑶今日怕是被这叫岁欢的女人给气的不轻! 毕竟人家都打上门了…… “十安,你说……是摄政王的身份尊贵,还是这个叫岁欢的孤女身份尊贵?” 江忆秋并不直接与岁欢对上,她清亮的眸子里带着几分嘲讽之色,转而是开口询问十安。 岁欢被江忆秋弄得有些懵。 她蹙着眉,觉得江忆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十安?十安是谁?这里哪有十安? 岁欢轻啧了一声,心底溢出了满满的鄙夷,枉费她刚才还将这女人当成了头号对手! 却是没想到此人竟然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然而,下一秒…… 一道玄色的身影一个闪身飞掠而来,稳稳的落在了江忆秋的面前! 十安恭敬行礼道:“回姑娘,自然是摄政王身份尊贵!此女不过是个孤女罢了,不论是她母族还是父亲那边,权势……也就那样,给咱爷提鞋都不配!” 十安思来想去,还是用了这么一个形容词。 毕竟,岁欢那家的权势的确是不怎么样…… 萧瑶…… 她怎么觉得,十安这话是连她也给骂进去了? 岁欢的父族也是她母妃的母族啊…… 啧! 可是十安是摄政王的人……惹不起! “呵!神经病吧?你究竟是谁家的千金?脑子没问题吧?还谈什么摄政王? 谁不知道摄政王向来不近女色,就凭你还妄想沾染摄政王? 你以为提上一句摄政王,便能借摄政王的势了?你怕是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吧?” 岁欢双手环胸,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倨傲! 她还以为这个江忆秋有什么尊贵的身份呢!切!还不是要依赖男人? 何况,江忆秋编排哪个男人不行?非 得将摄政王拉出来? 啧啧啧…… 眼看着江忆秋的死期就要到了,岁欢脸上的笑容更甚了:“姐姐!你别忘了,你可是天启的长公主! 姐姐就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女人肆意攀附摄政王? 若是摄政王怪罪下来,姐姐可担不起!” 哼! 岁欢无比的激动,这下可叫她抓住了萧瑶这个贱蹄子的错处了! 她就不信,都这样了,姨母和太后还会偏帮萧瑶这个贱人! “岁欢……说你蠢你还真的喘上了……你攀附不上摄政王那是你自己的事情,秋儿妹妹可是摄政王捧在心尖尖上的姑娘。 岁欢妹妹这般针对秋儿妹妹,你可有想好,要怎么承受摄政王的怒火了?” 萧瑶也反应过来江忆秋为什么要将摄政王给搬出来了! 岁欢是有母妃护着的,她与岁欢之间闹些矛盾,说破了天也只是女儿家的小吵小闹! 可是,若是此事牵扯到摄政王的话!那就要从长计议了! 现在不论是谁都得罪不起摄政王!况且,这次还是岁欢自己找死! 萧瑶心里无比的激动,她看向江忆秋的视线连带着都无比的热切了起来! 江忆秋…… 她不知道萧瑶脑补到了什么内容,但是眼看着萧瑶的情绪高涨了起来,她也跟着一起开心! “你!姐姐!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摄政王身边有没有女人,你难道会不知道吗? 我可是从未听说过,摄政王对哪个姑娘有过接触的! 姐姐可不要为了偏帮你身边这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过来的贱婢,就肆意的编排摄政王! 这个后果,可是你我都承担不起的! 到时候若是被姨母知道了,姐姐这长公主的身份只怕都保不住!” 岁欢气呼呼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无比的扭曲。 提起摄政王,也是她的心中一痛! 她从小就爱慕摄政王…… 可是对方连个正眼都不给她! 萧逸尘也不过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毕竟没人觉得萧逸尘能够有什么前途。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萧逸尘就要登基了!她也要跟着飞黄腾达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甘心?弄不死我就憋着!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甘心?弄不死我就憋着! 岁欢的脸上扬起一抹得意之色,逸尘表哥今非昔比,往后她的身份自然也是水涨船高。·s·a_n,y?e?w~u/.+n¨e~t′ 萧瑶只能嫉妒她! 呵!她就不信,得罪了摄政王萧瑶这个贱人,还能全身而退! 她可是有表哥和姨母护着的人! “姐姐,不是妹妹说你,如今没有姨父护着你了,姐姐就开始识人不清了? 这样满口谎言的女人,也值得姐姐交好?” 岁欢眼底满是不屑与轻视,她轻哼了一声,心底将萧瑶贬得一文不值。 “岁欢!我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尊重事实很难吗?你入不了摄政王的眼,不代表秋儿妹妹也入不了摄政王的眼! 何况,你一口一个贱蹄子骂谁呢?秋儿妹妹的身份可不是你能比得上的! 舅父生前区区五品而已,秋儿妹妹可是侯府嫡长女!侯府大姑娘的身份岂容你置喙?” 萧瑶说着忍不住露出了嘲讽的笑容,她这个表妹还真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侯府大姑娘?”岁欢眉头突然就皱了起来,她入宫后的这些年,一直都没有出过宫,待在后宫的女人消息最是闭塞。 如此,岁欢自然是不知道有关于侯府的那些事情。 但是,并不妨碍她清楚的知道侯府的地位! 江忆秋敏锐的捕捉到了岁欢眼底的退缩与惧意,很显然侯府这个名号有时候还是挺能唬人的。?咸e鱼1看*)?书{?? }?已{发1_]布}最*新2章=?节.′= “怎么?岁欢姑娘好像很惊讶的样子?”江忆秋轻轻挽住了萧瑶的臂弯,瞧见岁欢的脸色愈加的难看,她又紧跟着扬声道:“岁欢姑娘既然知道侯府,为什么会不知道摄政王与我的事情? 我寻思着此事不仅仅是京城,甚至京城外很多人都听说了吧?” “秋儿妹妹,这你就不知道了,她呀……是被困在这深宫中的鸟,平日里也见不到什么人,她……哎……” 萧瑶说着说着突然就摇起了头,嘴里甚至还发出了轻啧的声音。 若是萧瑶开口说些什么,岁欢都还能回嘴,可有些时候无声最是伤人! 萧瑶摆明了是在取笑岁欢! 岁欢很清楚萧瑶的意思,可偏偏萧瑶又什么都没说! 岁欢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哽得难受,偏生什么都说不了! 最后她只能气得直跺脚! “你!你们……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岁欢被气红了眼眶,眼看着豆大的眼泪就要流淌下来了,远远的就传来了嬷嬷的声音:“岁欢姑娘!跟老身回去吧!” 岁欢浑身一僵!她听出了这是姨母身边嬷嬷的声音。 江忆秋寻着声音看去,见到的是一位有些眼生的嬷嬷,这位嬷嬷看起来就没有太后身边那位温和了。@\¤看#-/书;?君[? £>无??错:?内-?容£ 并且嬷嬷对岁欢的态度并不好,岁欢似乎也很惧怕这位嬷嬷,在嬷嬷开口之后,她整个脸色都变了,身体瞬间僵硬! 原本还气急败坏的对着萧瑶和江忆秋跳脚,这会却乖得不行! 江忆秋…… “我还以为她是另一个苏半夕呢……”江忆秋在萧瑶耳边嘀咕了一句,惹得萧瑶噗嗤笑了出来! “噗……秋儿妹妹你简直太可爱了!” 萧瑶笑归笑,一点不妨碍她紧紧的把江忆秋给抱住了! 江忆秋?? 她可爱? 她不过就感慨了一句,怎么就可爱了? “咳!”不过片刻时间,萧瑶就已经正经了起来,她看着岁欢已经走到了嬷嬷的身边,这才开始解释:“不论如何,我的身份都是长公主,又深得父皇疼爱,母妃只要脑子没问题,都不会任由岁欢爬到我的头上来! 只是,这个岁欢却不是个安分的,这些年明里虽然不敢做什么,暗地里却总是对我多加挑衅。 我能骂便骂了回去,能怼便多怼几句。 倒是一次也没闹到明面上来过,毕竟皇室的颜面可比我的情绪重要得多…… 而且,岁欢入了宫之后,便一直没能出宫。 宫里那些皇子公主自然也看不起她这样的身份,这些年她也没什么朋友,没被欺负都还是因为有我母妃护着。 父皇没了之后,她的心思便飘了,以为没了父皇的宠爱,她便能将我给踩在脚下了! 呵!还真是一点脑子都没有!” 萧瑶原本声音还是平缓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越说越生气,声音也越来越大了! 岁欢自然也听到了,脸色同时也变得很难看! 可有嬷嬷在场,她根本不敢发作!不仅如此,岁欢甚至连一点愤怒都不敢表现出来! “走吧!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岁欢姑娘,此处可是长公主宫殿,没事你还是不要来得好! 否则得罪了长公主,受了责罚可别怪没人护着你!” 嬷嬷 说着视线扫过了江忆秋,她顿了顿立马又说道:“江姑娘就更不是你这样的身份能得罪的! 否则摄政王怪罪下来,你只有死路一条!” 轰! 一道惊雷在岁欢脑中炸响! 摄政王? 眼底的湿润顷刻间便涌了上来,强压下去的情绪莫名的就崩溃了! 她转过身,不敢置信的瞪着江忆秋! 指尖哆哆嗦嗦的指着江忆秋…… “为什么?为什么竟然会是你?你凭什么能得到摄政王青睐? 为什么?这些年我在宫里战战兢兢,步步维艰,唯一的念想便是摄政王! 可是他就如同高站在云端的神邸,我只能仰望! 这些年我一直劝慰着自己,他就算看不上我也没关系,毕竟他平等的看不上任何女人! 可是现在为什么?他为什么会看上你? 我不甘心! 我不甘心!” 岁欢整个人都有些疯癫,就像是突然被抽出了主心骨一般,她看着江忆秋,流着泪又哭又笑。 没人能明白她心底的痛,她爱慕了摄政王多年,她一直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可是,却被姨母给看出来了! 她以为姨母会支持她,会帮她!却没想到,姨母竟是给了她一巴掌! 骂她没有自知之明! 后来,她终于明白了,原来被她紧紧抓在手心的所谓的宠爱,都只是其他人的施舍而已…… 压抑多年,直到前日,她才觉得自己终于重新活过来了! 天启的天塌了! 姨母和表姐仰仗着的男人死了! 没人能压她一头了! 何况,她退而求其次的表哥竟然就要登基了! 岁欢相信,依着她的美貌和能耐,定然能够一步步的爬上去,后宫那个最为尊贵的位置只能是她的! 摄政王和江忆秋的事情,就像是一把刀深深扎进了她的心口…… “不甘心?那你又能如何?对付我?还是杀了我?” 江忆秋微微勾起了唇,在得知岁欢一直惦记的人竟然是玄冥之后,江忆秋便没打算忍让!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呵!这就是人心? 第一百九十三章 呵!这就是人心? “你!你……”岁欢哗啦啦的流着眼泪,被气得脑袋一抽一抽的痛,她一贯觉得自己还算是伶牙俐齿,却没想到,每次都被江忆秋这个女人三言两语给气到心梗! “放肆!谁准你这么冲撞江姑娘的!” 嬷嬷愠怒,她一步上前,扬手啪啪啪毫不留情的甩了岁欢几巴掌! 江忆秋!! 萧瑶!! “我去!”萧瑶太惊讶了,忍不住低呼了一声,“从小到大,岁欢还从没有被这么打过!秋儿妹妹你可真厉害!” 江忆秋…… 这……怪她咯! 不过!打得真好,再来几巴掌才好! “不对啊!阿瑶姐姐,你刚才没听到吗?你母妃可是开口要让她嫁给三皇子的啊! 往后她还要成为你弟妹?” 江忆秋眸底兴奋的光芒突然就散去了! 萧瑶咯噔了一下,她掌心紧紧捂住了心口,脸色陡得变了! “嬷嬷!母妃当真要让她嫁给逸尘?”萧瑶真是被气笑了,之前还想着母妃好歹是有点脑子的,不像侯府那般鱼目混珠! 却没想到,人还真是不禁夸啊! 现在她的脸可是被打得啪啪的! “是,娘娘之前的确有提过,三皇子拒绝后娘娘便没有再提了。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y¢o,u,p\i+n^b.o+o^k?.?c~o,m/” 嬷嬷不知道长公主是从何得知这件事情的,一时也觉得有些疑惑。 “萧逸尘拒绝了?哈哈哈……岁欢!这就是你说的,你要嫁给萧逸尘了?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萧瑶松了口气,幸好她问了一句,否则真要被岁欢给气的睡不着觉! 嬷嬷愣了一下,而后皱眉询问:“长公主的意思是岁欢姑娘说的此事?” “自然。” “啧!岁欢姑娘你可要想好了,待会怎么跟娘娘交代吧! 三皇子是当着你我的面拒绝了这桩婚事的!当时娘娘便吩咐过,此事便当从未发生过,任何人不得再提,更不得外传! 岁欢姑娘!这才过了多久?你不仅将此事宣扬了出来,甚至还胡言乱语?” 嬷嬷气得不行,忍不住扬手又啪啪啪的甩了岁欢几巴掌! 岁欢的脸颊顿时红肿了起来,她捂着脸紧咬着下唇不敢吭声。 强烈的不堪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欺人太甚了! 岁欢低垂着视线,眼底满是汹涌的恨意! 区区下人,竟当着她最为憎恶的两个人的面打她! “老身真替娘娘不值!娘娘心疼姑娘孤寡,将姑娘养在身边,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没想到姑娘不想着报恩,却一直暗中搅和! 今日之事,老身不会替姑娘隐瞒,姑娘好自为之! 来人!将她押走!” 嬷嬷原本是打算直接将岁欢请回去的,却没想到岁欢竟然如此作死! 好端端的请便直接变成了看押! 侍卫很快就将岁欢给强行拖走了,喧闹的院子逐渐安静了下来。??;2x?8)?+看2书@÷ˉ网? ¤?最2新?章?节x更?#新2)快` “呼!终于走了!”萧瑶重重叹了口气,她最近被这些女人给折磨得,已经快没有任何的耐心了。 “赶紧休息了……吵架也挺累的……”江忆秋跟在了萧瑶的身边,她也真的是心累,幸好不是又一个苏半夕,不需要长久争吵,横竖以后她与岁欢也见不到了! …… 这一夜,江忆秋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而这个梦却不是她前世所经历过的事情。 毕竟,在前世她也没能活这么久。 一如之前好几次的预知梦一般,江忆秋梦到自己与玄冥先行订婚了。 成婚自然是要到三年之后的,在这期间萧逸尘登基成为天启新皇,更换国号为景和,自此天启有了新皇:景和帝。 就像之前说的,景和帝登基之后便询问江忆秋,之前她与他之间的合作,是想要权势还是金钱。 江忆秋选择了金钱,玄冥的摄政王身份还在,她要什么权势?权势再大还能大过摄政王去? 于是金钱便是最好的选择,自那之后,她便成为了国库的债主。 刚开始还好,但是后来萧逸尘开始借口国库空虚,还不起银两,甚至还一次次的开口问江忆秋借银两…… 慢慢的,江忆秋觉得不对劲了。 萧逸尘此人……不仅在暗中与玄冥争权夺势,甚至还暗中想抢她的生意! 若不是她暗中布下了三味书局,查到了背后与萧逸尘相牵扯的线索,她根本不会察觉! 江忆秋从未想过,曾经站在一处的两人,竟会反目成仇! 玄冥本就对权势无意,更是厌恶极了这种算计争斗。 所以,一番商议后,他们二人抛却了权势离开了京城,仗着生意遍布天启,便开始游历江 湖…… 可是,江忆秋却没想到,他们不与萧逸尘争抢,萧逸尘却从未打算放过他们! 直到追杀的官兵,将他们逼至悬崖边上…… “啊!”江忆秋惊醒了,她浑身都是冷汗,脸色煞白…… 有轻微的杂乱的脚步声传来,随之而来的是青禾担忧的声音:“姑娘!怎么了姑娘?” 春苗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江忆秋拍了拍脸颊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做噩梦了……你们去休息吧,我想静静。” 江忆秋疲惫的靠在软垫上,她闭了闭眼,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 坠崖的失重感宛如实质…… “姑娘,既然不睡了,那奴婢去准备些热水给姑娘擦擦汗水吧?” 青禾担忧的看着江忆秋,江忆秋此刻整个人像是从水里给捞出来的一般,若是不擦洗一番,难受不说,怕是还会着凉。 “嗯,你们看着安排便是。”江忆秋疲惫的摆了摆手。 二人退下,江忆秋沉默的半躺着盯着帐顶,她的脑中百转千回。 这样的梦她不是第一次做,江忆秋清楚的知道,若是按照梦里的情况,最终她与玄冥的下场便是坠崖! 不! 这怎么可以? 江忆秋后来了解过玄冥的摄政王身份是怎么来的! 那是他的赫赫战功一身的伤拼来的! 玄冥护了天启多年,最后甚至为了维护天启安宁,将权势拱手让给了萧逸尘! 结果竟然遭到了萧逸尘的背刺! 呵! 这就是人心?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是那个预知梦 第一百九十四章 又是那个预知梦 仔细的,一寸寸的将梦里的情节给琢磨透后,江忆秋的脸色更加白了几分! 萧逸尘这事…… 他若是一开始就表现出这等的狼子野心,江忆秋和玄冥自然不会毫无防备。e=卡1)卡?小~>1说_网: [±最{新{章¢>节[£?更%.新-快? 可萧逸尘是个会演的,他温水煮青蛙般的,步步为营将他想要的一切给磨到了手! “不行!”江忆秋按着扑通狂跳的心脏,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和玄冥走向绝境! 一次次的逆天改命都走过来了,这一次她定然也能解决! “姑娘,热水准备好了。”一炷香后青禾再次过来,看到自家姑娘脸色仍旧惨白,青禾心尖尖都疼了起来。 青禾搀扶着江忆秋起身,侍奉她沐浴更衣的时候,青禾看到江忆秋瘦弱的身子骨,以及她身上那些淡淡的伤痕,心疼得她连呼吸都觉得好痛…… 青禾悄悄红了眼眶,姑娘实在是太可怜、太辛苦了,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全部都靠着姑娘自己撑了下来。 此刻,青禾只恨自己太没用了,不能多帮着姑娘分担一些。 “怎么还哭了?不是说了我没事吗?只是做了噩梦而已。” 江忆秋一身清爽,转身的时候看到青禾那红彤彤的眼眶,一下子就猜到了青禾多半是自责了。 轻轻抱住了青禾,江忆秋将下巴搁在了青禾的肩膀上,宽慰青禾的同时也在宽慰着自己。¨7~8*x,s\w?.+c,o*m, 主仆俩紧紧的抱着,互相汲取着温暖。 …… 翌日,江忆秋刚刚醒来便收到了十安传来的消息。 那人按耐不住出手了! “他不仅鼓动百姓的情绪,暗地里也开始操控着大量的银两流入市场,并且咱们得产业有好几条货源被他给抢了……” 十安矜矜业业的转述着林知意查到的一些消息,江忆秋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她仔细的斟酌一番,而后写下了一封密信,让十安交给林知意。 “一定要亲手交到她的手中,不得走漏任何消息!” “是,姑娘放心!”十安自然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哪里敢借他人之手? 所有江忆秋吩咐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的去办。 这一天,江忆秋并未见到萧瑶,江忆秋想着梦中的事情,免不了坐立难安,干脆去找玄冥。 一路畅行无阻,却没想到在距离御书房不算远的拐角处,竟然又遇见了岁欢! 江忆秋轻啧了一声:还真是晦气!以前从未遇见过,现在怎么在哪都能遇见她? 江忆秋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径直绕了过去。 “咳!”岁欢捏着嗓子重重咳了一声,她轻蔑的眼神一遍又一遍的扫向江忆秋,没想到这该死的贱女人,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了? “江忆秋!你站住!” 岁欢气急败坏,跺着脚的朝着江忆秋的背影嘶吼。~1/7/k^a^n¢w·e?n~x,u¨e..~c·o′m/ 江忆秋被吓了一跳,耳膜都被震得一阵阵的发疼! 她掏了掏耳朵,继续往前…… 岁欢?? 她快气疯了,江忆秋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此的目中无人? 她三两步小跑着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挡住了江忆秋的去路。 青禾和春苗二人,立马上前牢牢的护住了江忆秋! “让开!”青禾眼底满是戾气,自从见识过了苏半夕的不要脸之后,青禾对这样的绿茶白莲花已经厌恶到了极致! 今日,不论是谁,想要欺负她家姑娘,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这个贱婢还想阻挡本姑娘?” 岁欢气急败坏,扬手就想给青禾一巴掌! 她在江忆秋面前底气的确是不足,但是眼前之人不过是区区一个下贱的婢女而已! 她打就打了!就算是要了这婢女的命,那也是要得的! 然而,她扬起的手刚落下一半,竟然就被紧紧的拽住了! 岁欢?? 怎么回事? 岁欢的手腕被一只白嫩的手紧紧的握着,挣扎间骨头传来剧烈的疼痛感,激得岁欢难耐的痛哼了出来:“啊……江忆秋!你做什么?还不快放开我?” “我做什么?”江忆秋冷着脸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岁欢姑娘还真是不记打!还敢到我面前来蹦跶,是非得逼着我动手才会安生么?” 江忆秋一个用力,将岁欢给甩开了。 岁欢本就是娇娇滴滴的,这些年身子骨养得娇气得很,哪里是江忆秋的对手? 江忆秋用力这一甩,她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咔! 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传递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江忆秋微微挑眉,她可真是长见识了!摔一跤还能将自己骨头给摔断…… “啧!岁欢姑娘是想要碰 瓷啊!自己将自己骨头摔断了,找借口赖到本姑娘身上? 你这……杀敌一百自损一千的招数是谁教你的?” 江忆秋忍不住调侃,她真想不通岁欢拦下她,闹这一出究竟有何用意。 难道仅仅为了受伤然后赖上她? …… “你!你……江忆秋你别太过分!”岁欢疼得脸色煞白,气急败坏到想要骂上江忆秋几句,都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她只能抱着摔断的手腕,坐在地上呜咽着痛哭了起来。 跟在岁欢身后的几个宫婢傻眼了,这情况她们要怎么处理? 帮着岁欢姑娘找江姑娘的麻烦,让江姑娘付出代价吗? 不! 她们可不敢,她们得罪不起摄政王! “你们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我起来?还不快去请御医?” 岁欢脸上精致的妆容已经被哭花了,奈何看到身边的宫婢还僵硬着杵在那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折腾不过江忆秋,难道还处置不了这几个贱婢吗? 几个宫婢心下一慌,手忙脚乱的将岁欢给扶了起来。 这边的大动静很快就传进了御书房内,玄冥耳根微动,下一秒他放下狼毫,一个闪身出了御书房…… 正同样忙碌的萧逸尘和几个官僚瞬间傻眼。 “这……摄政王这是……” “咳!摄政王或许是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 几个官员交头接耳了几句,很快自己就将自己给安抚住了。 摄政王的事情,岂是他们能管得了的? 萧逸尘见状也放下了手中的事情,想了想跟了出去。 众臣…… 外边闹哄哄的,他们也很想出去看看! “秋秋!发生何事了?她欺负你了?” 玄冥的速度很快,几息之间就到了江忆秋的面前,他凌厉的视线扫过正抱着手臂哭哭啼啼的岁欢,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周身的杀意更是冷冷朝着岁欢逼近……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要喜欢他了,他想杀她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要喜欢他了,他想杀她 浓烈的杀意将岁欢紧紧包裹,顷刻间岁欢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起来,吓得她连呼吸都忘了! 一阵阵的窒息感将逼近,岁欢脸色一白,浑身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岁欢!呼吸!” 萧逸尘自玄冥身后出来,他皱着眉按住了岁欢的肩膀,阻隔了岁欢的视线!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很快岁欢就从那种冰冷窒息的感觉中挣脱了出来! “啊……”她大口的喘着粗气,后背已然被冷汗给浸湿了! 太恐怖了! 真的是太恐怖了! 岁欢双眼通红,她却连一滴眼泪都不敢流下! 她从未有哪一次感觉离死亡如此的近…… “逸尘表哥……我、我没死……”岁欢过了好久,双眼才终于聚焦,才终于看到眼前的男人竟是萧逸尘! 当即她便扑进了萧逸尘的怀中,无声的呜咽了起来。?¤÷2?e/8$e=看£;书o=网+x 1追d?x最.±新|章2?节¨ 她不敢哭出声来,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摄政王立马就会要了她的命!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送她回去。??,看°@:书~屋>%小¢u说?网· _?$更3?新3最|全$” 萧逸尘不着痕迹的拉开了与岁欢的距离,让宫婢赶紧将人给送走。 半个时辰前,岁欢就在御书房前求见过,那会忙得很根本没空见她,便让公公将她给打发走了! 却没想到,这么久了她竟然还没离开! 并且还与江忆秋起了争执! 萧逸尘对岁欢是多有不满的,天启正是百废待兴的时候,他还需要江忆秋手中的银两支撑接下来的布局呢! 若是在这个时候将江忆秋给得罪了,不论对于他还是对于天启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没了江忆秋庞大的财力支持,后面的路会难走很多! 就在昨日,他们盘点了国库,这么多年萧逸尘一直以为天启国泰民安,稍有动乱,国库定然是充盈的,却没想过一番盘点下来,国库已经斥资了! 简直就是入不敷出! 所以,才有了今日几位大臣的聚首…… 江忆秋根本不知道萧逸尘竟然又打起了她手中银两的主意,这会她火急火燎的找玄冥! “玄冥!”江忆秋皱着眉,朝着玄冥使眼色。,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人多不方便,也不知道玄冥究竟有没有接收到她的意思? 玄冥朝着江忆秋递去了一眼,见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当即牵起江忆秋就走! 在场众人?? 怎么就走了? 萧逸尘还想和江忆秋提一提银两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表露一丁点的想法,他甚至连和江忆秋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江忆秋就被带走了! 岁欢则是稍稍松了口气,摄政王周身的气势实在是太骇人了! 这骇人的气势,瞬间将她那些年的爱慕给辗轧得粉碎…… 呜呜呜……太吓人了! 摄政王竟然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她!这男人长得再俊美又有什么用?分分钟想要弄死她!她不要了…… 玄冥一路拉着江忆秋往前,走过好几个拐角,才终于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停了下来。 江忆秋刚要开口,玄冥便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等下再说。” 江忆秋…… 她紧抿着唇,等待着玄冥后续的安排。 直到她看到玄冥安排了十几个暗卫在周围…… 江忆秋…… “好了,说说看发生了什么?”玄冥牵起了江忆秋的手,指腹轻轻在她的掌心打着圈圈。 江忆秋觉得有些痒,缩了缩手没抽回来,便皱着眉由着他去了。 “我又做梦了。” 江忆秋并未说清楚是什么梦,但是玄冥却是秒懂! 当即,他便更加警惕的朝着四周仔细看了看,得到暗卫的回应后,这才追问:“和之前那样的预知梦?” “嗯。”江忆秋点头,想起梦里的那些事情,她便忍不住浑身轻颤,脸色煞白! 玄冥神色当即凝重了起来,他清楚的知道江忆秋不是胆小之人,能让她露出惧意的梦……只怕很严重! “跟我说说,我们一起解决,我说过我会是你的助力……”玄冥轻轻拥住了江忆秋,让她的脑袋靠在了他的胸膛上,宽大的手掌一下又一下的在她的后背安抚的轻拍着。 听着耳边沉稳有力的心跳,江忆秋不安的心逐渐平稳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在玄冥的诱导下,江忆秋靠在他怀中,将她复盘过的梦境仔细的说了出来,没有漏下任何细节。 玄冥沉默了下来,若不是他心跳依旧,江忆秋都有些怀疑,刚才那些话她是不是白说了,玄冥是不是根本就没听见? “怎么了?怎么没反应呢?你是不相信我吗?”江忆秋深吸了口气,在玄冥的腰间掐了一把 ,她气呼呼的嘟着小嘴,这男人怎么回事?她干巴巴说了一大堆,他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嘶……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一点思考的时间都不给我?” 玄冥吃痛的闷哼了一声,他刚才一直在复盘过去这段时间的事情,看看是否有做出对自己、对江忆秋不利的事情。 结果,还没复盘结束,他的秋秋就给了他一次痛击…… “怎么就亲夫了?成婚了吗?就亲夫了?”江忆秋没好气的又捏了一把,手感顶顶好,一丝赘肉都没有…… 玄冥…… 天启皇死得真不是时候!耽误他娶媳妇! “我早就已经是你的人了,难道不算亲夫吗?秋秋你难道还想要别的男人?” 玄冥唇角故意凑近了江忆秋的耳畔,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尽数拍打在了她的耳边,他清楚的知道江忆秋的耳朵很怕痒。 每次这种时候,江忆秋耳朵都会红得滴血一般! 果然,玄冥一开口,江忆秋便朝着旁边躲了过去,但是玄冥岂容她躲? 当即另一只手便扶住了江忆秋的后脑勺,在江忆秋还在怔愣的时候,他微微一个低头,炙热的薄唇准确的触碰到了她温润的红唇……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还是蛮细心的 第一百九十六章 他还是蛮细心的 “唔……” 江忆秋杏眼圆瞪,她双手紧紧的搂住了玄冥紧窄的腰身,整个脸颊顿时火烧火燎般的红了起来。;3卡o\ˉ卡+?小?,>说%x?网o? !??无%[错¢)e内%¨§容|]? 心底的那些不安与惶恐被玄冥这深深的一吻直接给击散了…… 江忆秋并未察觉到玄冥的用意,只当他是不分场合的折腾她,闹得她浑身酸软之余,心里还气鼓鼓的。 刚她可是看到了,玄冥安排了不少的暗卫在周围,这一通亲吻下来,该看的不该看的怕是都看到了! 这得多丢脸? 江忆秋已经数不清,她究竟在这些暗卫面前丢过多少次的脸了! 许久后,在江忆秋软倒在玄冥怀中的时候,玄冥终于舍得放开了她! 瞧见江忆秋脸色比之前好了很多,他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来。 玄冥换了个角度,他带着江忆秋往宫墙角落走了走,后背靠在了树干上,一只手搂着江忆秋,让她能舒坦的靠在他身上借力。 “秋秋,在你来之前,三皇子正提过,银两不够,国库空虚,还想着问问你能不能再帮帮他……” 玄冥眉头紧蹙了起来,三皇子刚刚开了口,他当时给三皇子的回应是:他没有权利,也不能替江忆秋给出答案。-s?o,e¨o\.!i\n!f.o, 暂时将萧逸尘给回绝了,没想到接下来秋秋就跟他说了这个梦! 结合前后的事情,秋秋这个梦只怕是的的确确的预知梦! “你答应他了?”江忆秋没听完玄冥的话,就急急忙忙的打断了他! 倒不是她怀疑玄冥什么,其实就是怕玄冥因着之前答应了三皇子合作的事情,会顺势应下。 因为她知道,玄冥对那个位置无意,所以她害怕…… 早知道,她应该早些过来找玄冥的! “怎么会?银两产业都是你的!我怎么可能越过你去答应他?”玄冥都快被江忆秋给气笑了? 他看起来像是这么不靠谱的人? 还是说,江忆秋在他身边其实从来都没有安全感? 是他不够尊重秋秋吗? “啊!没答应啊?那就好……”闻言,江忆秋悄悄的松了口气,这一天天的她可真是再也经不住惊吓了! 玄冥无奈的伸手在江忆秋的脑门上一弹! “嘶……玄冥!”江忆秋捂着脑门,恼怒的一脚蹬在了玄冥的脚背上,疼得玄冥眉头直锁,他还得紧绷着不敢表现出来,否则江忆秋只怕还得被气得跳脚! “我错了……不闹了,接下来我们商议一下该怎么办?” 玄冥借机又将江忆秋给搂入了怀中,也就只有这种时候还能借机会好好的搂一搂他未来媳妇了…… 要不是这该死的天启皇死的不是时候,他也已经是有媳妇的人了! 之前都已经和太后说好了,聘礼他都已经准备好了,太后的赐婚懿旨都已经准备好了,结果…… 玄冥心里苦,这苦还无处可说! 他的秋秋一点都不心疼他,守丧三年,她竟然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将他给打发了! “玄冥。{?±精?*武?}1小_@说¥网a &?更 江忆秋唤了他一声。 “嗯。”玄冥喉结滚动,低沉的声音落在江忆秋的耳中,分外的好听。 江忆秋深吸了口气,暗道了一声:妖孽! 她静了静心神后接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我觉得,你若是一直将权势往外推,到时候都被三皇子给接手了,这才是造成我们死亡的导火索。” 江忆秋眉头拧成了疙瘩,她尊重玄冥,知道他志不在此。 只是剖析事情就得从根本出发,然后从根本解决。 “嗯,依照你梦里的情况来看,他其实和那人是一样的,一面惦记着我手中的权势,一面也在打着你产业的主意。 秋秋你知不知道,你手中的那些产业和银两,对旁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 整个国库都抵不上你手中的产业的一半! 所谓富可敌国,若是没有同等的权势去保驾护航……后果便是如你梦中的那般……” 其实,结果可能会更加的残忍,只是这些玄冥不忍心说给江忆秋听。 那些人为了权势,为了钱财,再恶毒的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既然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提前部署规避风险便是。 “国库……这么穷的吗?”江忆秋都惊呆了,她愕然的瞪大了杏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玄冥。 玄冥甚至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怀疑,这丫头是在怀疑他在哄骗她? “天启的国库已经斥资了,意思就是国库已经亏空了。 虽然安稳多年,但是国库就是空了……” 玄冥还未曾查清楚,国库内的钱财究竟去了何处,毕竟这些年他也未曾管过国库的事情。 “那边关那些军队掌控在谁的手中?”江 忆秋吞了吞口水,问出了另外一个问题。 玄冥沉吟了片刻道:“一大半的兵力在我的手中,另外一小部分的兵力是有几个将军分别管控。 其实,云湛手中也有一部分的兵力。” 玄冥点到为止,并未深说。 江忆秋却是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云湛手中有兵力,那就要提防云湛被萧逸尘给拉拢过去! “京城中的权势我会掌控在手中,你手中的银两得靠你自己了……”玄冥既然已经知道了萧逸尘的狼子野心,便不会放权给他。 江忆秋了然,“银两的事情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讨到便宜。” 江忆秋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句话,简直气死她了! 一个两个的都惦记她手中的钱财,都拿她当冤大头么? 之前答应萧逸尘合作,那也是建立在交易的基础上,现在…… 呵! 还指望继续从她手中掏出银两来? 呸! 痴人说梦! 很快,两人打算分开,各归各处的时候,十安着急的冲了过来,他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血腥气,显然刚从宫外厮杀回来! “主子!不好了!那些人带人将宫门口围了起来,叫嚣着让交出江姑娘,否则就要以死明志! 人太多了……事态控制不住……”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用你手中的权势,来换她活命的机会 第一百九十七章 用你手中的权势,来换她活命的机会 十安气喘吁吁,他顾不上喘息,冲过来后便直挺挺的跪了下去,一口气将宫门口的情况告诉了二人。?1\3?x!s!.~n¨e`t· “属下办完事回来,在宫门口便被那些人给堵住了。 一番厮杀后才终于入了宫,宫门口的侍卫已有死亡。” 十安左手臂上有一道不算太深的刀伤,此刻还没顾得上包扎,鲜血就这么滴滴答答的将衣袖给染透了。 “本王不去找他,他竟然还敢主动送上门来! 集结我们的人,将宫门口的侍卫全部替换下来,另外宫墙上排兵布阵。 既然那些人不要命,便不用留活口了!” 玄冥神色冰冷,天堂有路你不走,偏生要往地府闯。 那也得看看他这个阎王是不是要收了! “是!”十安领命,麻溜的闪了。 这口恶气他憋了有好几天了,今日终于能够痛痛快快的将这口恶气给出了! 宫墙上。 江忆秋站在宫门口上方的位置,看到下方密密麻麻的人群,几乎将宫门口那块广场空地给占满了。 “这里面有杀手和死士乔装成的百姓。” 玄冥随手指了几个方向给江忆秋看。 江忆秋的视线随之落向了几个点,一眼便分辨出了那些人与普通百姓之间的区别。*x/s~h·b-o?o!k/.\c?o-m′ 那些人眼神凌厉,眼底满是戒备,虽然藏匿在人群中,却不像普通人一般懒散气愤,相反他们的身体紧绷着,神情戒备! 有几个人甚至还将手一直放在腰间缠绕着的软剑上,应该是以防万一到时候能在第一时间动手! “不是要弄死我吗?我就在这里,我倒要看看是谁想弄死我!” 江忆秋清脆的声音自上方飘下,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她的方向聚拢了过来! 百姓们看到江忆秋的时候瞬间就炸了锅了! 一个个都纷纷叫嚣了起来: “杀了她!” “火烧!祭天!” “还天启安宁!” “弄死这个妖女!” “祸国殃民!弄死她!” …… 这些人一个个疯狂的叫嚣着,在江忆秋看来,他们根本不需要知道真相,他们只会相信自己所相信的! 简而言之:无药可救! “哦?想要弄死我祭天?不如……让你们先行一步祭天如何?” 江忆秋突然就大笑了起来,她哈哈的笑着,清冷的嗓音如同索命的幽魂一般,穿透每一个人的耳中! 那些原本还在叫嚣着的百姓们,一个个都有些傻眼了! 他们慌慌张张的朝着四下看了过去,似乎是想要证实江忆秋话里的真实性!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听到了远处传来了整齐划一的步伐声! 有些人顿时就怕了! 他们的确是想要来闹事的,可是闹事的基础是他们想要了江忆秋的命! 他们可不想丢了自己的性命! 有些人哆哆嗦嗦的,想要偷偷往外圈退去,然而不等他们退远,就看到一队队的将士将他们给重重包围了起来! “啊!杀人了!杀人了!” 一声惊恐的叫喊响彻整片区域! 伴随着那人嘶哑的呐喊声,一具无头的身体缓缓倒在了地上,发出了沉闷的撞击声! 江忆秋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入目便是云湛那一身银白的铠甲! 她看过去的同时,云湛也抬头朝着她这边看了过来。÷新$^=完:`本`§神??*站.? ?.更-|新${?最·′快1, 看到那抹削瘦的身影,云湛眼底涌出了复杂的情绪,这几日他除了在忙着操持义母的后事之外,就是在为了江远山奔波。 江远山还在牢内,若是能够借着这个机会将江远山给捞出来,这个侯府他便可以不用再管了。 只是,江远山还没捞出来,江忆秋这边又被人给盯上了。 “杀!”云湛深深看了江忆秋一眼,这些人想要秋儿的命,也得看看他是不是答应! 他不知道摄政王有什么安排,但是在他这里,他愿意为了秋儿赔上自己的一条命! 这些人既然想死,他便成全他们! 一声令下,云湛率先提着剑冲入了人群! 霎时间,广场上乱成了一团,云湛带来的人也与那些杀手和死士纠缠在了一起。 很快,鲜血飞溅着染红了地面! 那些胆小怕事的一个个都尖叫着四下逃窜…… 想逃?岂是那么容易? 云湛这边动手的同时,玄冥那边安排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将所有人都给团团围住! 这简直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杀! 那些死士和杀手见情况不对,有些人服毒自尽了,有些人转身想逃,却被第一时间卸了四肢关节,甚至还被卸了下巴,随意的丢在了 一边…… “啊……救命……” “不敢了,我们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我们是收钱办事的……” …… 哭喊声,求饶声,惶恐不安的汇作一团。 江忆秋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任由浓烈的血腥气充斥满她的鼻腔。 她强忍下了胃里的翻涌,逼迫自己面对如此血腥的一面! 这些人不值得她同情和可怜,毕竟面对想要了她命的人,她根本同情不起来! 萧逸尘得知这一场屠戮的时候,脸色瞬间无比难看! 他紧紧捏起了拳,修理平整的指甲深深的掐入了掌心…… “三皇子……不!皇上!您不能由着摄政王欺压百姓! 这么大肆的屠戮百姓,难道是想要百姓对天启皇室彻底失望吗?” “是啊,皇上!还请皇上夺了摄政王的权!” “摄政王真是太胡闹了,为了一个女人,怎么能做出如此糊涂的事情?” “如此下去,民心难安的!皇上!请拿主意吧!” …… 御书房内,几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你一言我一语的开始劝解去了萧逸尘。 新皇虽还未登基,可眼前之人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新皇了,他们这个时候称一句皇上,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萧逸尘的心,在众人一声声的“皇上”中逐渐迷失了自我。 他吞了吞口水,贪婪的看向了后方的龙椅。 是啊! 他已经是天启的新皇了,为何不能夺了摄政王手中的权势? 之前,是父皇太无能了,才能让摄政王一步步的架空了手中的权势。 可是他不一样! 他不会像父皇那般无能懦弱,眼下是他收了那些权势的最好时机! 玄冥已经不像以前那般铜墙铁壁了,他有了软肋! 江忆秋那个女人就是他的软肋! 百姓们不是叫嚣着要让江忆秋祭天么?那他就要让玄冥用手中的权势来换取江忆秋的性命!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拦?拦了个寂寞 第一百九十八章 拦?拦了个寂寞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流逝,萧逸尘在等待,直到心腹来报:“宫门口闹事那些人已经全部被杀!” 萧逸尘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龙椅,心脏扑通的狂跳着! 今日,必须要让玄冥付出代价! 就算不能将他关入天牢,也要将他囚禁起来! 毕竟,错过这一次大好的机会,往后想要在牵制住玄冥基本上就不可能了! 除非,他能够拿捏住江忆秋,再通过江忆秋拿捏住玄冥。t_我#的¨书{?城?]{ %?更dx新′#>最}ˉ全2 可是,那种间接的拿捏风险太大了,他无法保证玄冥会一直这么在意江忆秋那个女人! 萧逸尘动了,他带着人出了御书房,一路往宫门口而去。 “萧逸尘!你站住!” 一抹火红的身影从后方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了他的面前。 萧逸尘被吓了一跳,他定睛看向来人,见到那抹预料之中的身影时,萧逸尘有些心虚的避开了视线。 来人是萧瑶,她人在后宫,得到宫门口有变时,便回了宫殿去找江忆秋,却得知江忆秋被摄政王带去宫门口了。 萧瑶心慌不已,连忙去御书房找萧逸尘。 却没想到,竟然被她偷听到了这些事情! 萧逸尘他竟然背叛了摄政王和江忆秋! 疯了吗?他不知道摄政王的能耐对于天启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萧逸尘!你究竟想要干嘛?还未正式登基难道你就已经昏了头了吗?” 萧瑶怒其不争,叱责萧逸尘的同时,冰冷的视线也瞪向了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大臣! 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些大臣在宫变之前便被萧逸尘给收入麾下了! 她以为这些都是明事理的,却没有想到,事态还未明朗,竟然就撺掇着萧逸尘过河拆桥了! 这不是害了萧逸尘吗? 何况,萧逸尘能有今日,完全是仰仗了摄政王的帮衬和江忆秋的银两养兵啊! 为什么? 萧瑶眼尾泛起了红,她好像从未清楚的认识过萧逸尘…… 她的亲弟弟,为何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姐姐!你让开,再不让开就来不及了!”萧逸尘有些着急,若是等宫门口那边将事情都给平息了,他再过去,那说什么都晚了! 萧逸尘一开口,跟在他身后的那几个大臣也一一开口附和了起来。/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有些也在讨伐萧瑶! “长公主!您虽然贵为长公主,可说到底您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待在后宫便是,朝政上的事情,还是不要插手了!”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长公主这是要明知故犯吗?” “长公主以什么身份阻拦皇上呢?依着长公主的意思,皇上还得看长公主的脸色办事才行吗?” “长公主未免太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说整个天下了,这整个天启都是皇上的囊中之物,处置一个摄政王又算得了什么?” “长公主还是离开吧!再闹就不好看了!长公主总不至于想让皇上处罚您吧?” …… 萧瑶听着那些大臣,一口一个长公主的叫着,言辞间却满是鄙夷,甚至在他们的眼中她看不到一丝一毫的尊重。?求°?!书d±?帮?ˉ~ *%免o费¥阅?读< 在这些人的眼中,她不过是依附男人存活的菟丝花罢了…… 萧瑶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不能动怒,更加不能被那些老东西给牵着鼻子走! 在来之前,她已经派了身边的嬷嬷去宫门口通知摄政王了,她一定要将萧逸尘给拦住了! 否则,这后果她不敢去想! “够了!萧逸尘!你的脑子呢?往后你才是这天启的皇帝,为何你要任由他们牵着你的鼻子走? 你难道不会自己思考了吗? 你忘了以前的你是怎样的吗? 萧逸尘! 动荡未平,周围各国更是虎视眈眈,边关百姓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大家都等着你救命! 如今你竟然抛弃他们不管,无脑的开始争权夺势了吗? 你也不想想,摄政王若是对那位置有想法,这场宫变还有你什么事?” 萧瑶怒气滔天,脸颊更是因为愤怒而泛起了红晕! 说话间,她冰冷的视线一一自那些大臣的脸上扫过,将他们的情绪和心思尽收眼底! 这些人! 不能活! 萧逸尘被萧瑶当着众人的面这么落面子,内心那一丁点的动摇此刻也烟消云散了! 他闭了闭眼,狠狠地捏着拳狠下了心! 萧瑶若是知道,她的那些话会适得其反的激起萧逸尘内心的阴暗面,说什么她也不会多此一举做这些! “来人!将长公主给朕送回寝殿,将她给朕看住了!没有朕的命令不允许放她 出来!” 萧逸尘眼底满是狠戾之色,萧瑶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情是上不得台面的,是说不得的! 她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出来! 她这是要让天下之人都指着他啊! 萧逸尘闭了闭眼,心底袭上了淡淡的悲凉,他们可是亲姐弟,为何他的姐姐要这么对他? 她为何就不能全心全意的站在他的身边,切身的为他着想? 该死的! 萧逸尘在这一刻,为了强撑起自己的面子,做下了让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 “什么?萧逸尘你要将我给关起来?你……” 萧瑶不敢置信,以前的萧逸尘虽然不是治国之才,可是他最起码是善良的,他的眼里有着整个天启的百姓,他对权势根本没有那么的在意,这一次宫变他也是赶鸭子上架被硬逼着的…… 可是现在…… 萧瑶隐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流淌了下来,她已经遇见了天启的未来…… 遇见了萧逸尘接下来的人生…… “秋儿妹妹……对不起……”萧瑶被强行拖走了,泪水打湿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 她低低垂着脑袋,声音模糊不清:“对不起……秋儿妹妹……是我没用……” …… 半路上的变故并没有对萧逸尘的行为起到阻拦的作用,相反的一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场面,他竟隐隐的还有些激动! 宫门口,玄冥安排人打扫着战场。 云湛站在宫门口,目光定定的落在江忆秋的身上,人都死完了,他却不想离开。 他虽然还没得到秋儿的原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保护秋儿…… “皇上驾到!” 隔着一扇宫门,云湛听到了公公尖细的声音。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怕死?还是不怕死?我看你们是找死 第一百九十九章 怕死?还是不怕死?我看你们是找死 “皇上?”江忆秋猛的听到这声音,脑子还没转过弯来。?{零*点>看?1\书|¥ `,?无@错#§内1容2 天启皇不是已经死了吗? 哪来的皇上? 她抬头诧异的看着玄冥,等待着他的解释。 不仅她发懵,玄冥脑中也有一瞬的不解,瞬息后他便了然了。 “看来是秋秋的梦境照入现实了!”玄冥落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解释,旁人听不懂,但是江忆秋却听明白了。 她整个人如坠冰窟! 梦境照入现实,可现实竟然比梦中的发展快多了! “梦里他温水煮青蛙般耗费了多年,才将你手中的权势给拿过去的。 他现在……是怎么了?是受了刺激,还是因为我将梦境告诉你了,所以事情产生变化了? 江忆秋想起来,之前几次预示的梦境,都是在她做出与梦中相反的选择后产生了变化的! 她紧紧的抓住了玄冥的手臂,掌心是他有力的肌肉,可江忆秋仍旧觉得不安。 “别怕,你也说了,梦里他耗费了多年才从我手中拿走了他想要的。 一步步谋划尚且需要那么久,现在的他就更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了!” 玄冥安抚般的拉住了江忆秋,强行将她给拥入了怀中。,j+c\h.h-h′h?..c¨o,m*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开始警戒了起来! 玄冥给了以十安为首的暗卫一个眼神,示意他们在第一时间保护好江忆秋! 公公尖细的声音在风中飘散开来,随之便是嘈杂的脚步声不断传来。 听声音是不少人在往城楼上来。 “开门!”云湛的视线一直落在江忆秋的身上,看到她表情变化的第一时间,他便有了不好的预感! 于是,尚且还在滴着血的长剑便落在了守门将士的肩上! 宫门口那些将士本就是玄冥的人,这会也察觉到了宫里应该是出事了,哪里还需要云湛威胁? 剑刃甚至都还没有碰到他的脖子,他就已经下令了:“开宫门!让云将军和他的人进去!” 满地的死尸…… 六六六!早知如此他们哪里敢过来送死? “所有将士听令,跟随本将军入宫!” 云湛脸上满是萧杀之色,跟在他身后的一众将士们脸上的表情更是无比的严肃。 在来之前,他们就清楚的知道今日一行意味着什么! 哪怕有掉脑袋的风险,哪怕会被骂乱臣贼子,他们还是过来了! 宫里,萧逸尘带着人已经往城楼上去了,太过惦记那张龙椅,他甚至已经忘了,宫变的时候不仅仅是他带着人入了宫。?du咸?{鱼:看?.书)2= ÷无t?错·′?内\;容~% 那时候玄冥也是带了不少兵马入宫厮杀的,甚至好多兵马还是玄冥借给他的! 此刻的萧逸尘,成了顾前不顾腚的…… “摄政王,江姑娘。”萧逸尘在看到玄冥二人的时候,脸上是漾着笑意的。 江忆秋并未说话,只是礼貌的对着萧逸尘福了福身子。 毕竟,刚才公公可是说的,皇帝驾到。 三皇子还未登基,她可不敢乱喊…… “三皇子这是……登基了?不办登基仪式了?也不祭天祷告了?” 玄冥说话就没什么顾虑了,既然三皇子做得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他有什么不敢说的? 任何祭天仪式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更何况,三皇子这皇位得来的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之前他们便商议过,前期低调以民为重,却是没想到眨眼的时间,三皇子竟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摄政王你怎么说话呢?景和帝本就是天启的新皇,众人称一句皇上不是应该的吗?” “是啊!摄政王这事不是你该管的吧?” …… 几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都争先恐后的帮着开怼了起来。 根本就不需要萧逸尘开口,这些大臣就帮着他打“天下”了! 玄冥挑眉。 “哦?不是本王该管的?三皇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玄冥轻扯起了唇角,并未依着那些大臣的言论称呼萧逸尘为皇帝。 无论如何,未曾祭天登记造册,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摄政王……先不说朕是不是名正言顺,横竖换个称呼只是迟早的事情。 还是先来谈谈摄政王残害百姓的事情吧! 这些人摄政王不解释解释吗?” 萧逸尘知道拿身份说事,他的确是不占优势,但是他此行的目的可不是这个! 大臣们一听萧逸尘这么说,连忙开口附和: “就是!摄政王未免太不将人命当回事了!” “摄政王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太过儿戏了!” “我们倒要看看摄政王要怎么和天下的百姓们交 代!” “宫门口血流成河,可真是更古难闻的奇闻!” …… “还请摄政王交出罪魁祸首!” “交出江忆秋这个祸国殃民的妖女!” …… 讨伐着,他们终于将矛头对准了江忆秋,所有人都相信只要拿捏住了江忆秋,就是拿捏住了玄冥的七寸!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他们搓圆捏扁? 况且,他们还听说江忆秋这个女人产业遍地,到时候若是能够丛中捞一点油水…… 啧啧啧! 真是想都不敢想的美事啊! “各位!”玄冥泛着冷意的声音,直逼众人心尖,短短的两个字竟含着无尽的杀意,逼得众人心神一荡! “你们是想死吗?”玄冥轻嗤了一声,毫不掩饰的杀意将所有人都包裹了起来。 最近的确是他太过仁慈了,所以才给了这些人他很好拿捏,很好说话的错觉! “还是你们觉得,本王的阎罗之称是掺了水分的?” ……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些大臣们一个时辰之前还在御书房内和摄政王一起议事,现在才过去了多久的时间? 他们就已经站到了对立面了! 甚至看摄政王这样子已经是将他们拉入死亡名单了! 他那冰冷的眼神落在他们身上,就像是在看死人一般! 这些人,在这一刻终于知道害怕了! 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腿肚子都已经打颤了! 是他们小瞧了摄政王了,只是简单的这么几句话,就让他们心生惧意了! “诸位!听我一言!摄政王此刻势单力薄,况且他本就犯了罪! 有何可怕的?” 第两百章 不夹着尾巴逃吗? 第两百章 不夹着尾巴逃吗? 眼看着,他们这方的气势瞬间被打压了下去,大臣中一个胡须花白,年过半百的老臣站了出来。_<¨看?>:书{?君??÷ #%?更>?+新?最+x快# 他强行出头,倒是为萧逸尘解了困境。 这些话,旁人说得,但是萧逸尘却说不得,所有人都清楚,萧逸尘是倚仗着玄冥才能有如今的位置…… 站在他旁边的两个大臣,心头咯噔了一下,他们明显的察觉到摄政王落在这个方向的视线更加阴冷了几分! 大臣一:死嘴!你可快闭上吧!皇上还没开口,就你在这嘚吧嘚吧嘚! 大臣二:猪队友!有些事情能做,有些话却说不得! …… “本王势单力薄?本王犯了罪?”玄冥被气笑了,这些人挺有意思的,他们是真的忘了他手中有多大的权势,还是一个个给他在这装聋作哑,卖疯呢? 玄冥唇角微微的勾着,笑意却不达眼底。 那些与他视线相撞的几人,一个个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召唤! 浓烈的死气将他们紧紧包裹了起来,瞬间让他们觉得无比的窒息,连最简单的呼吸都觉得艰难了起来。 “摄政王这话说的就有些不自量力了,这些百姓的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摄政王当众虐杀普通百姓,我等若是还不处置摄政王的话,岂不是叫天下百姓凉了心吗?” 有人带头质疑了起来,陆陆续续的也有几人跟着附和。`s,w¨k~x¨s_w/.,c~o^m¨ “无论如何,当众虐杀百姓就是犯罪!” “何况还是这么多人,摄政王这是想要血洗了京城吗?”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处理?摄政王非得杀了这么多人泄愤?” “自古也没有哪种律法,能袒护摄政王这样胡作非为之人!” …… 锵! 回应那些大臣的,是长剑铿锵出鞘的声音! 当即就有眼尖的侍卫大喊了一声:“这是……先皇御赐的九锡龙骨钺!” 这…… 眼下,不仅仅是那些大臣们变了脸色,甚至就连萧逸尘的表情都难看了起来。 他们气势汹汹的过来,可不是想要得到这样的结果! 谁又能想到,摄政王的手中还有此等宝物! “九锡龙骨钺,上诛误国奸佞,下斩蠹民贪官。 三不可斩:不斩皇亲,不斩谏臣,不斩功勋旧将。 五可立诛不奏:欺君、通敌、贪墨、虐民、乱法者……” 云湛的声音在众人后方缓缓响起,他语调清冷,声音不高不低,却能保证在场的每个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摄政王手中的这柄九锡龙骨钺,在战场上斩杀了无数奸佞叛贼……诸位大人莫非也想用脖子去试试九锡龙骨钺的锋利程度?” 云湛一句话就拿捏住了这些大臣的七寸。-r¢w/z+w¢w\.*n,e·t_ 文官嘛,每次早朝都是靠着打嘴仗办事的,云湛正是了解清楚了这些人的德行,才能轻易拿捏住众人! 一众大臣皆是面如菜色,他们面面相觑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他们终于还是怕了! 之前玄冥没有拿武器,他们虽然觉得惶恐,却始终心存了些许的侥幸。 他们就赌摄政王不敢当众对他们出手,毕竟杀了那些百姓和杀了他们这些朝廷命官可完全不是一个层面的事情! 察觉到身后的几人畏畏缩缩不敢再上前,萧逸尘眼底的情绪逐渐疯狂的叫嚣了起来。 他深吸了口气,隐在袖间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因为太过用力,骨头被他捏得咔咔作响。 九锡龙骨钺……该死的!他的确是忘了,玄冥的手中还有这种东西! “这些人毫无根据污蔑官家千金不说,还聚众闹事。 这是什么地方?是他们有权利有能耐靠近的? 摄政王用九锡龙骨钺处置他们,何错之有? 你们这些奸佞之臣,只知道在三皇子面前嚼舌根,是想三皇子在登基之前犯错?到时候被百姓们抓到把柄,你们是想阻碍三皇子登基?” 云湛是懂得拉踩的,更是懂得怎么离间人心的。 果然! 等他的这些话说完,萧逸尘心底也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好像!云湛说得没错! 他到底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这么莽撞了? “额……云将军所言不错。”萧逸尘沉默了半晌,看到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他的身上,萧逸尘这才不情不愿的开口。 承认云湛说的没错,就意味着他这一次的动作彻底的失败了! 这一次失败后,他想要短时间内将玄冥手中的权势给夺过来,根本就不可能了! 萧逸尘觉得有些可惜之余又隐隐有些庆幸,幸好他还有退路。 “好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赶紧打扫完战场,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商议。” 萧逸尘轻咳 了一声,强行转移了话题,而且他应该是知道自己理亏的,所以说完直接就走了,步伐迈得很大,甚至连下城楼的时候,台阶都是几步一跨的! 那种强行端起来架势直接烟消云散了! 甚至,最重要的是萧逸尘都忘记了要处置云湛! 毕竟,云湛可没有权利带兵入城内,更何况是带兵入宫了! “各位大人还待在此处做什么?等着本王送你们下地狱么?”玄冥扫了眼那几个还愣在当场的大臣们,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他倒是很想直接送这几人下地狱,只不过这要是都斩了,接下来就无人可用了。 天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倒是可以暂且先留他们一命…… 等时机到了再来收割他们的人头! 那些大臣们根本不知道玄冥究竟是怎么想的,听到他这么说当真只是以为玄冥就此放过他们了! 当即,一个个马不停蹄的跑了! 其中有一个,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直接滚了下去,城楼还是很高的,那么多的台阶往下翻滚,虽不致命伤筋动骨却也是必然! “哎哟……救命……快帮我请御医过来……哎哟,痛死我了……” 疼!浑身都疼!特别是屁股和肋骨的位置,只怕是骨头断了! 他后悔啊,早知今日他根本就不该来此的,差点丢了小命不说,还倒霉的摔伤了…… “噗嗤!”江忆秋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她现在终于是直观的体会到了玄冥那些活阎罗的名号杀伤力究竟有多么的大了! 轻飘飘一句话,就能吓得这些人屁滚尿流的! 玄冥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她笑闹着,眼底逐渐也染上了笑意,那些包裹在他身上的杀意,也逐渐烟消云散…… “秋儿……”云湛站在二人不远处,心口闷闷的痛着。 摄政王和江忆秋之间像是有一种无形的壁垒一般,将他阻隔在了外面…… 第两百零一章 这一次要杀了她 第两百零一章 这一次要杀了她 江忆秋神色一怔,她最终还是看向了目光灼灼盯着她的云湛。?/-狐u`恋ˉ:文,a¢学,u, :|?追-?最.÷+新?-:章.??节¨u “云将军,你我之间好像还没亲密到可以唤小名的地步。” 秋儿两个字,落在她的耳中,只觉得可笑。 她已经说过无数遍,不会原谅他们,他们也不用故意来讨好她,前世他们扎在她身上的刀子,还没一一还给他们! 才这样就已经受不了了吗? “不!秋儿,我是你义兄啊!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这么唤你的,你不能因为一时的错误,就不认我了啊……” 云湛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他不忍心看着她陷入危险之中,所以他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来了。 可是听到她那些扎心的话,云湛心痛得像是死过去一般。 “义兄?我的义兄早就已经死了,在你选择护着苏半夕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我的义兄了。 你应该没有忘记,梦中你对我做下的那些事情吧?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那对于你来说是一场梦,过客一般看了一个故事。 可是对于我来说,那是我切身体会过的! 所有的痛苦和磨难我都经历过! 所以,你还想继续纠缠吗?我还没开始报复你们兄弟几个呢……” 江忆秋一点没想过云湛是不是能接受,一股脑的将心中的恨意展现了出来。-4·0¨0!t+x_t?.*c~o¢m, 让她原谅接受一个拿着刀在她身上割肉放血的人? 怎么可能? 除非她死了! “不……不……怎么会,怎么会……对不起!对不起!秋儿对不起,义兄知道错了……我错的离谱……我知道我错的离谱,我不奢求你原谅我! 我只是想求你,让我帮你……哪怕你要了我这条命也可以!” 云湛站在风中,眼中逐渐有湿润袭上,模糊了他眼底的那抹纤细的身影。 他早就已经不想活了,若不是想要赎罪,若不是还想护着她,他早就自戕了…… 若是江忆秋再抗拒他的帮助,他还有什么活下去的意义? “玄冥,我们走吧!”江忆秋不再看云湛,也不想回应他什么,她拽住了玄冥的衣袖,疲惫的低下了头。 连日的紧绷,她真的好累啊! “嗯,我们走。”玄冥快心疼死了,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好让她能靠在他的肩头短暂的休息。 江忆秋没有抗拒,她闭着眼看似在休息,脑中却一遍遍的播放着前世那些惨不忍睹的场景…… 云湛孤零零的站着,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滚烫的眼泪滚落了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拼命的眨着眼睛,仔细的盯着江忆秋的身影…… 他要将她牢牢的刻在眼里,刻入心底。°比?^)奇?中u文±网! -姬?* ??d免??费¥??阅o?读?a 他一直弄不明白,长公主几息之前还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怎么江姑娘就说了几句话,长公主就一副打了鸡血的模样了? 十安眼皮子狂跳,嘴角也是直抽抽,他眼睁睁的看着长公主捋起了袖子,一副要去找三皇子干仗的架势! 吓的他俩忙低呼:“长公主!冷静!冷静!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安全离开皇宫! 您稍等,我们安排的人还没到。” “安排的人?什么人?”萧瑶稍稍冷静了下来,但是她实在是想不通十安说的是什么意思。 秋儿妹妹分明说了是来接她出宫的,那还需要安排什么人?他们难道不是应该都已经安排好了吗? “自然是代替长公主留在这宫殿内的人。” 十安忍不住笑了笑,暂时来看他对长公主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既然长公主是江姑娘的朋友,两人的关系又这么好,看在长公主护了江姑娘的份上,他自然愿意对她解释一二。 长公主了然,当即对着十安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辛苦你们了!见到摄政王时记得帮我将谢意带给他。” “好,长公主请放心。”十安也是笑着应下了。 几人也知道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等那穿着一身夜行衣的姑娘来了之后,长公主将身上的衣裳与她交换了,将她装扮得与她无二之后,长公主才跟着十安一起离开。 离开的时候也很顺利,江忆秋还暗自嘀咕了一句:也不知道三皇子究竟在忙什么,怎么他们都从后宫将人给偷走了,三皇子还一点都不知道呢? 啧啧啧!敏锐性这么低,如何能护好这天下? 如何能带领天启走向辉煌? 江忆秋皱了皱眉,心下对三皇子的不满又更深了几分。 十安带着江忆秋回到摄政王那处院子时,江忆秋并未见到玄冥。 只看到了桌上放着的一封密信。 “怎么回事?”长公主见江忆秋拆开密信看了后就没反应了,一时间有些着急了起来,生怕摄政王出了什么事了! 摄政王要是真的出事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当即长公主就要往外冲! 十安见情况不对,连忙上前阻拦,长公主气急败坏的吼他:“你给本宫让开,本宫要去撕了萧逸尘那蠢货!” 该死的! 简直气死她了,她这么多年的教养,在这几日全部都败在这宫里了! 萧逸尘简直比冷宫里那些女人还要蠢! “长公主!稍安勿躁,您该相信以三皇子现在的实力根本就动不了摄政王!”十安可着急了,万一一个没看出,让长公主跑出去闹事了,这不是给摄政王添麻烦吗? “对!阿瑶姐姐你不要着急,玄冥安排了人送我们出宫。′?*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但是他不能离开,他若是走了便打草惊蛇了……” 江忆秋也反应了过来连忙红着脸解释,刚才她实在是太担心玄冥了,才一时忽略了长公主。 反应过来之后,江忆秋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长公主轻拍了拍胸口,重重的叹了口气:“哎哟我去!你们说话还真是喜欢大喘气,我还以为出事了呢!吓的我都想找萧逸尘那蠢货去拼命了! 摄政王现在可是天启唯一的天了啊,他可不能倒下……” 萧瑶神色怔怔的,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很轻,与其说是告诉江忆秋的,不如说她这是在提醒她自己! 无论如何,她身为天启长公主都得把摄政王和江忆秋给护住了! 她能耐有限,护不住整个天启的百姓,那她便只能尽全力护住能保护百姓的人! “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出宫?”江忆秋看向了十安,这些事情需要他们安排,她不清楚宫里的情况,不能越过他们去拿主意。 “再过一个半时辰,到时候官兵换防,到时候是我们出宫的最佳时间。” 十安按照原计划,时间一到就将两人给带出了宫。 “主子让属下将二位安置在摄政王府内。” 十安矜矜业业的,一切都严格按照玄冥的指示来,江忆秋和萧瑶也很清楚,这种时候听从安排才是最好的。 “哎呀!还真是沾了秋儿妹妹的光,我才能住进这摄政王府呢! 等有机会了,我一定要好好的宣扬宣扬!哈哈哈!那些贵女们指不定多气呢!” 萧瑶在摄政王府前厅院内溜溜达达的,她双手撑腰仰天长啸,看起来哪里还有半分长公主的端庄模样? 江忆秋…… 摄政王府一众下人…… 暗卫们…… 他们可真是长见识了!原来天启长公主竟然是这样的长公主! “徒儿!老夫的乖徒儿!” “哎哟喂……老夫可终于见到你了!” …… 一道院墙阻隔,鬼医夸张的声音传了过来。¢e?¤zut小?说-_%网?£? ?°?已?@1发,?布|最?x@新!?章′?(节! 江忆秋一转身,就看到风尘仆仆的鬼医朝着她飞奔了过来! “师傅!您慢点跑!”江忆秋心头咯噔了一下,快被鬼医的举动给吓死了! 你敢想?满头白发的老人家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粗布衣裳,手上拿着沾满泥土的小锄头,身后还背着一个药篓,像是老顽童一般飞奔…… 不吓人? 这一跤摔下去,只怕人都要给摔没了! “没事没事!你师傅我腿脚好着呢!悬崖峭壁上我都去得,这点平地还能摔了不成?” 鬼医激动的围着江忆秋转了几圈,瞧见她削瘦无比,可别提多心疼了。 “哎哟!玄冥那臭小子,不是答应了老夫要好好照顾你么?怎么将你照顾成了这样?他不给你吃喝吗?怎么这么瘦了?逃荒的都比你圆润……” …… 江忆秋…… 她无语的听着鬼医绕着她不断的嘀嘀咕咕的抱怨,又见他身子骨的确是硬朗,也算是放心下来了。 “最近只是比较忙,没办法按时用膳,他怎么可能不给我吃喝呢!师傅您可真会开玩笑!”江忆秋拉住了鬼医,总算是制止了他继续转圈了,她轻咳了一声:“师傅,长公主还在这呢!别叫人笑话了!” 江忆秋朝着鬼医挤眉弄眼的,就怕鬼医嘴巴一快,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平白叫长公主笑话了! 鬼医突然就尴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他朝着长公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 长公主觉得有些好笑,可又得强忍着不能表现出来。 她早就听闻摄政王身边有一个神出鬼没的鬼医,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是比宫里的那些御医要强上太多了! 而且,这个鬼医的身份背景也十分的尊贵,至今都无人知晓鬼医究竟属于哪方权贵,他们只能够查到鬼医的身份哪怕是在药王谷也是超然的! “哎呀!还不是玄冥那小子闹得么,这摄政王府落成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女娃娃上门过,之前也就你这丫头来过。 老夫这不是已经放浪习惯了么?没想到这次竟又有女娃娃上门做客了! 嘿嘿嘿……女娃娃莫怪!莫怪啊!” 鬼医笑得有些尴尬,他虽不拘小节,可这副模样见客,到底还是唐突了客人。 玄冥那小子不在,他可不就得帮衬着江忆秋负责招待客人么? 长公主自己的脾性就是比较直来直去的那种,如今见到了鬼医,瞧着分外的志趣相投! 别说!她还真喜欢鬼医这性子! “您老不用客气,是本宫上门叨扰了,您随意便是!” 长公主有些拘谨,说话的时候眼神都柔和了下来,生怕惹了鬼医厌烦了。 她也是清楚的,鬼医这样的人,最是讨厌那些条条框框,她的身份就注定要被那些条条框框所束缚,所以分外的胆战心惊! “哈哈哈!你这女娃娃不错!老夫喜欢……”鬼医捋着胡子,哈哈哈大笑着,视线陡得落在了被他脱放在一旁的药篓上,突兀的整个人就僵住了,甚至连笑声都夸张的暂停了! 江忆秋?? “怎么了师傅?” “哎哟我去!我的药材啊!你们自己玩啊……晚膳不用等老夫,老夫得将这些药材赶紧泡制出来……” 鬼医提着药篓一溜烟的跑了…… 前厅内,江忆秋和长公主面面相觑…… “额……抱歉,师傅他就是这样风风火火的……”江忆秋嘴角抽了抽,这可真是造孽哟,也不知道摄政王府这些人在长公主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了…… 哎!算了,不管了…… “噗嗤!”萧瑶忍了许久的笑,终究还是没忍住,直接喷了出来! 江忆秋…… 众人…… 就挺意外的! 长公主笑了许久,笑到都直不起腰来,众人只能沉默着等她笑完,结果笑是笑完了,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她哑着嗓子问道:“我们住哪?” 管家这时候终于能插上话了,他连忙上前恭恭敬敬道:“还请二位跟老奴去后院,院子早就已经打扫妥当。” …… 江忆秋的院子是玄冥早就已经安置妥当的,倒是长公主的院子,按照管家安排的话,距离江忆秋的院子就有些距离了。 好在管家机敏,看到二人之间关系好似不错,很快就命人把江忆秋院子旁边那间空置的院子也打扫妥当了。 “本宫就住在秋儿妹妹旁边的院子吧!我们二人走动起来也方便。” 长公主话落,管家便露出了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幸亏他机智! …… 这边,萧逸尘还不知道萧瑶已经出了皇宫。 他见玄冥仍旧惯常的前来御书房议事,晚上的时候也是住在宫内的,便理所应当的认为,江忆秋住在了玄冥殿内。 长公主 那边他也没去看上一眼,横竖都被关着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去了也不过是继续吵一架罢了! 这就为后面发生的事情埋下了导火索…… 天启这边忙忙碌碌,终于在两日后确定下来了登基的时间,和天启皇入皇陵的时间。 既然是国葬,其他各国也是得有所表示的。 关系好上一些的,自然是要派了使臣亲自前来,恭贺新皇登基。 就算关系不好的,一些薄礼还是要备上,否则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而且,这几日,那些嚷嚷着要拉着江忆秋祭天的声音少了很多。 至少,那些人不敢再聚众闹事,逼着他们将江忆秋交出来了! 毕竟,皇宫门口血流成河的场景实在是太恐怖了…… 他们只有一条命,不值当就这么凭白的丢了! …… 又是五日后,使臣陆陆续续的到了京城外围。 江忆秋和萧瑶得知今日便有使臣进城,两人早早的就乔装打扮钻入了江忆秋铺子内。 视线最好的一间雅间便成了她们品茗“江山”的最佳场所! “哎哎哎!来了来了!你看那边是不是使臣的队伍?” 萧瑶一双乌溜的大眼睛一直时不时的朝着城门口的方向看上一眼。 她们已经在此等了大半个时辰了, 果盘都吃了好几个了! 肚子有些撑,原本她都打算,使臣队伍再不来,她就去躺会了。 却没想到,人啊还真是经不起念叨,念头刚一冒上来,人就来了! “嗯,看装扮像是北疆的?”江忆秋眼底带着狐疑之色,她见过北疆的装扮,似乎就是这样的。 只是,使臣不该是男子么? 怎么队伍中间竟簇拥着一辆马车? 而且,那马车四面都是轻纱,隔着一层薄纱,倒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里面端坐着一位身材曼妙的女子。 女子一身明黄的纱衣,脸上蒙着一层面纱,叫人瞧不清楚她的面容。 “呵!这可真是有意思,北疆竟然派一个女人过来?你说他们有什么意图?” 萧瑶对北疆虽然有些了解,可是也没见过这个女人,一时间也猜不透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长公主,江姑娘,此人是北疆三公主。” 暗处传来了十安的声音,声音不大,两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三公主?她不是即将成婚了么?为什么会在这个节骨眼出使天启?” 萧瑶惊呼了一声,纵然是她也察觉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了! “怎么说?”江忆秋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什么意思?她不明白…… “秋儿妹妹,你不知道北疆这位三公主身上是背着娃娃亲的,并且早就已经定下了成婚的日期,若是我没记错的话就是在几日后……” 第二百零五章 尾随?什么目的? 第二百零五章 尾随?什么目的? 江忆秋惊得目瞪口呆,她的视线重新落在了轿辇内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1/3/x′i`a/o?s/h\u?o`..c?o!m* 一个马上要成婚的人,不远万里来这里,究竟有什么目的? “嘶……我怎么觉得她目的不纯呢?秋儿妹妹,你说她好端端的日子不过,好好的夫君不要,跑这么远来做什么?” 萧瑶突然觉得脊背一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有利可图?”江忆秋头皮都发麻了! “你说呢?”萧瑶反问。 江忆秋突然就想到了对于女人来说,什么样的东西值得她去图谋? 说三公主觊觎天启的权势么?这不对,她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一些。 那除了权势之外,还有什么值得她谋划的? 江忆秋眸色沉了沉,那自然是男人了! “要么冲三皇子来的,要么冲玄冥来的。” 江忆秋面色凝重,她的视线一直紧紧的凝在下方轿辇中的人身上。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江忆秋觉得如坠冰窟,真是没想到这种关头,还会有人将主意给打到男人的身上! “特么的!我这暴脾气真是按耐不住了!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你觉得她冲着谁去的可能性更大一点?” 萧瑶半边身子都已经趴到了窗边,丝毫不怕被下方的人马给瞧见了。 她现在气得紧,恨不得直接跳下去弄死那蠢女人! 太可恨了,这不是趁乱想要拿捏住天启么?这种时候送上门的联姻,是个人都会接受吧? 萧瑶心中有些着急,这个女人若是看中的是萧逸尘还好,萧逸尘反正是个没用的。 可若是她看中了摄政王的话可怎么办? 她可不忍心看到她的好姐妹受到伤害! 江忆秋皱着眉,想要回头去看萧瑶的时候,她的视线却与三公主的视线相撞了! 看到江忆秋的瞬间,三公主便忍不住挑起了眉,隔着一层薄纱,江忆秋甚至还看到了三公主眼底的挑衅! 呵! 很显然这位所谓的三公主认识她! “还有什么可猜的?她看上的是玄冥!”江忆秋朝着三公主冷冷勾起了唇角,可真有意思,才刚刚入城就挑衅到她脸上了? “特么你的!该死的!她还敢挑衅你!秋儿妹妹你等着,我去替你出气!”萧瑶憋了一肚子的火无处撒,这北疆的三公主不是纯纯的脑子有病么?径直就往她的枪口上撞了! 人家都这么上赶着了,她不给点回击,难免叫人看不起了! “阿瑶姐姐,我们才刚刚从宫里逃出来多久,你这么高调不怕三皇子再将你给抓回去了?” 江忆秋轻轻在萧瑶肩头拍了一下,萧瑶这才不情不愿的收回了探出去的身子。¢d·a¨n_g′y`u′e`d?u`._c¢o¢m′ 楼下,三公主倒是没有瞧清楚跟江忆秋在一起的姑娘是谁。 按照她收到的情报,这个叫江忆秋的女人应该没有好姐妹才对! “你们去查一下,江忆秋最近和谁走得比较近。”三公主有些不放心,查清楚了才能更好的去攻略摄政王! 她可是要做未来摄政王妃的! “公主,所有关于江姑娘最新的消息都在这里了。”轿辇旁边的婢女眼底划过一丝不耐烦。 三公主还真的是会折磨人,这一路过来他们调查了多少遍有关于江姑娘的消息了? 一次又一次的调查,查来查去都是一成不变的。 甚至,在昨夜他们刚刚拿到了新调查的内容,这才过了几个时辰?又要重新调查了? “做什么?你在质疑本公主?”三公主掀开了薄纱,一层面纱遮挡下,脸上的表情逐渐阴冷了起来。 那婢女吓了一跳,连忙惊呼:“奴婢不敢!奴婢这就去办!” 围观的百姓不明所以,只是在见到那三公主突然将薄纱给掀开之后,立马就起哄了起来! “哇!三公主真是个大美人啊!” “这身段真是绝了呀!” “三公主穿这么点冷不冷?那点料子能遮住什么?” “啧啧啧!这等尤物真是叫人垂怜啊……” “去去去!你什么身份?还敢觊觎她?这可是北疆三公主,就算能睡也不是你们我能碰的!” “穿成这样,真是不要脸!” …… 三公主一个举动,引起了轩然大波,有夸赞的也有鄙夷的,更有些污言秽语,简直不堪入耳。 可是,三公主对于这些竟然是照单全收。 她甚至还对着那些对她起心思的男人落落大方的招了招手! “哦!她朝我招手了!” “真是孟浪得可以……” “北疆民风这么放浪的么?” …… 雅间内,江忆秋面无表情的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我可真是为她那未婚夫感到不值。” 萧瑶看得直摇头,说起来她还见过三公主的那位未婚夫。 江忆秋一听,立马激动了起来,“听着这语气,怕不是有瓜?” “那是自然,三公主与她这位未婚夫,虽然是指腹为婚的形式,但是她那位未婚夫可真的是无比的优秀,并且待三公主也是极好的。,¨5@4a看°2书/° {?首|(发x? 几年前,他曾经跟在使臣队伍一起来过天启,他……和摄政王的身量差不多,只不过看起来比他削瘦一些,容貌也是不错的,属于文弱书生类型? 他在北疆也是入了多少闺秀眼的金龟婿了,只是可惜早早的就被三公主给定下了。 说实话,以他的身份去做什么驸马是真的委屈他了! 结果,人家并没有一点不愿意,甚至还一直对三公主呵护有加,曾经一度伤了多少女人的心。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真是叫人唏嘘啊……” 萧瑶想起那个面若冠玉的男人,心中隐隐有些惋惜。 江忆秋挑眉看了她一眼,想想不对,又探头看了她一眼!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萧瑶被她看得突然就觉得有些心虚了,她尴尬的不知道将视线往何处落,只得摸了摸鼻子又朝着窗外看了过去。 “也没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是不是对她那位未婚夫太过关注了?”江忆秋一副,我继续看你扯的表情。 萧瑶顿时就闹了个大红脸,她手忙脚乱的拿起茶杯抿了一口,下一秒:“噗!咳咳咳!” “怎么这么不小心?”江忆秋笑着调侃她,见萧瑶没打算掏帕子擦拭,想着便将自己的帕子塞到了她手中,没想到萧瑶却突然拽住了她的手臂,小心翼翼的指着下方的队伍,压低了声音道:“他!就是他……” “他?谁啊?”江忆秋跟着将脑袋给探了出去,一脸茫然的盯着下方一张又一张的脸,她根本不知道萧瑶指的是谁啊! “就那个,骑在马上的月白衣裳的那位,她未婚夫!” 萧瑶面红耳赤,脸颊滚烫,嫩白的手指朝着那面若冠玉的男人一指! 江忆秋!! 这……说曹操曹操到? “长得是不错啊,看起来也不瘦弱么?的确是挺招人的,这不将我们阿瑶姐姐都给招得害羞了……” 江忆秋轻叹了一声,待着萧瑶调侃之余,心中却也觉得烦闷和不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公主出使天启,竟然还将自己未婚夫给带来了? 那这两人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之前和萧瑶所猜测的情况究竟对不对? “哎?不对啊……北疆出使天启,怎么没见人迎接的?” 江忆秋依稀记得,小时候有哪国使臣出使天启的,那时候天启皇可是派了大臣在城门口早早的就等候着了! “切!三公主什么身份?能在宫里等着她就已经够给她面子了。 哎?你不问问十安,摄政王会不会出面?” 萧瑶还是隐隐有些不安,虽然三公主和她未婚夫都来了,可是万一呢…… 摄政王可千万不能出这个头啊! 万一三公主就看上摄政王了呢? 江忆秋…… “十安?”江忆秋唤了一声,十安麻溜的出来了:“回姑娘,咱们爷不参与这些,接待使臣这些事情都是三皇子亲自负责。” 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都悄悄的松了口气。 然而,事情还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 北疆的使臣队伍根本就没能入宫,而是被安排在了驿站给住下了! 江忆秋几人得到消息的时候,天边已经染上了晚霞。 两人手挽着手在长街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幸好,使臣来了,这些铺子都开业了,要不然可真就无聊死我了。” 萧瑶看中了街边摊贩那边挂着的一支玉笛,拉着江忆秋就蹿了过去。 江忆秋…… 堂堂长公主,已经买了一堆小摊上的物件了! 她想不通,这些成色明显不算上乘的玉件,怎么就这么能入长公主的眼? 长公主这眼光……江忆秋不敢恭维,但是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开口调侃萧瑶。 算了! 阿瑶姐姐就这点爱好了,还是宠着她吧! 萧瑶先一步碰上了玉笛,另一端一支骨节分明的手也同时按在了玉笛上。 “啊!”萧瑶吓了一跳,惊呼了一声,身子也往后退了两步。 下一秒,江忆秋就惊讶的看到,都这样了!萧瑶的手竟然都没舍得松开那玉笛! 就…… “抱歉,吓到姑娘了!”对面的男人手一松,萧瑶身子一晃,用力大了,对方突然一松手,她一时没稳住! “小心!”男人一个箭步蹿了过来,竟然是抢在了江忆秋之前扶住了萧瑶! 而萧瑶则是微微抬着头,怔怔的看着那张脸,任由身子被他给扶着…… 江忆秋…… 她就不该在这里!她就非常的多余…… 因为!她看到了那男人的脸! 分明就是那三公主的未婚夫! 额……不对!未婚夫?他是有未婚妻的人! 江忆秋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一时间上前把萧瑶从那男人的怀中给抢了出来! 抢! 的确是用得上抢这个形容词! 那人搂得还挺紧! 江忆秋这么一打岔,两人都反应了过来。 萧瑶更是瞬间就红了脸颊,整张脸都滚烫滚烫的! “抱歉,唐突了姑娘!”男人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二人的距离。 江忆秋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自然也明显的察觉到了男人眼底一闪而过的懊恼之色。 而他在退开的时候,指尖还轻轻的捻了捻。 他显然是认识萧瑶的! 那他接近萧瑶有什么目的?被人算计多了,江忆秋不得不走一步看五步…… “无碍,还得多谢公子出手相助。”萧瑶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是第一时间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言行举止之间叫人挑不出任何的错处! “姐姐,我们走。”江忆秋扯了扯萧瑶的衣袖,“师傅还在等着我们。” 江忆秋朝着萧瑶微微颔首,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暗处还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们! 多留下一会,危险或许便多上一分! “嗯,如此便告辞了!”萧瑶也清楚轻重,也不问江忆秋在胡扯什么,便由着江忆秋拉着她走了。 “怎么回事?”走出去一段路之后,萧瑶甚至还能够察觉到,背后那道仿若能够凝成实质的视线还落在她的身上! 她僵着身子,头都不敢回一下! “快走!先去我的铺子里,后面有人在跟着!”江忆秋拽了一下萧瑶,两人立马加快了步伐。 在她们前脚进入铺子后,后面便有几人也跟着往铺子里进,结果却被掌柜的给拦住了。 “几位贵客!铺子还未开张营业,恕不接待。” 掌柜的态度很强硬,见那几人跟着东家,立马强硬的赶人。 “你铺子开着门不就是招待客人的?怎么她们能进去?我们为何就不能?莫非你是看不起我们?” “就是!你知不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得罪我们你们还想活吗?” …… 掌柜的捋着胡子呵呵的笑着。 几人见掌柜的竟然还笑,当即更加动怒了。 “喂!你笑什么?” “想动手是吗?” …… 掌柜摇了摇头,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几位是不知道天启正值国丧吗?我们铺子今日使臣入城时才开的门,后厨什么都没有怎么营业? 何况,那几位姑娘是咱们东家的朋友,为何入不得? 别说你们也是咱们东家的朋友?恕我眼拙,我之前可是从未见过几位!” 第二百零六章 秋儿妹妹,你的好奇心是不是太重了一些? 几个男人面面相觑,他们只顾着跟踪那两位姑娘了,竟然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天启国丧,今日下午那些摊贩门才接到了通知重新出摊和开门营业的! “这……”其中有个男人明显有些尴尬,这个队伍是他带领的,很显然他决策上出现了错误。¨k`e/n`k′a*n*s+h·u′.¢c¢o^m/ 若是就这样打道回府,他免不了要受一顿责罚! 可是…… 掌柜的早就看出来了这几人的想法,当即他也不等几人有所反应,他招了招手,不知道从何处便冲出了十多个壮士! 几个男人吓了一跳,他们还什么动静都没察觉到,竟然就被包围了! “兄弟!别动手兄弟!是我们冒昧了!我们马上就走!” 男人在那些壮汉即将动手时,立马高举起了双手,大喊着带着人丝滑的退到了铺子外边! 掌柜…… 就很难评,他还以为能够跟踪东家和长公主的人,好歹身手应该也是极高的,要不然他也不会直接调动这么多护卫冲出来! 结果?结果就这? 后院,江忆秋已经吩咐了暗卫反跟踪那几个男人去了…… 掌柜前来汇报情况的时候,江忆秋正拽着萧瑶逼问她与那三公主的未婚夫之间是否有什么咳咳咳……不能言说的情况! “你确定要一直沉默?” 江忆秋伸出了魔爪,作势就要朝着萧瑶的腋下挠去。?艘^嗖·暁`说^徃¢ ¨埂*欣?最,全` 吓的萧瑶连忙死死的按住了她的手,冤孽啊!这可是在院子里啊! 院中虽然看不到什么下人,可是暗中还是藏有暗卫的啊! 秋儿妹妹可真是不怕她害臊! “别!回屋,回屋我告诉你!”萧瑶耳根臊得通红,不是她不愿意说,只是这件事情她藏在心中好久了,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 突然让她当众在这院子里说,她还是有些不太敢…… “那走!赶快的!”江忆秋一听,这是有戏啊!当即便拽住了萧瑶的手,强行把她往屋内拖去,大有一副今日萧瑶不交代清楚了,她绝对不会放过她的架势! 萧瑶…… 她怎么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她可是长公主,迄今为止甚至是她的父皇都没这么跟她说过话! 可是,对方是秋儿妹妹呀……与秋儿妹妹交心,她很乐意! “咳……” 房间内静悄悄的,江忆秋自打进了房间后,就兀自给萧瑶道了杯茶水,甚至还吩咐下人去准备点心和清凉饮了,反正就是各种好吃的都给萧瑶备上! 就等着萧瑶开口了! 萧瑶轻轻抿了一口花茶,淡淡的花香自喉咙口滑下,也缓缓的平复了她躁动不安的心…… “其实,这事情还要从上一次的使臣入京说起,那时候我还未及笄,嗯……应该是还有一年半及笄吧,或许是父皇将我保护得太好了。!s¨a!n¨y¢e\w\u-./o/r·g- 那时候的我还是孩子心性,毕竟身为长公主又得父皇宠爱,在后宫没有任何人敢招惹我。 哪怕是岁欢,表面上她对我也是毕恭毕敬的,但凡她表现出任何的不妥,便会遭到责罚。 那日,是父皇寿辰,天启国力昌盛,各国朝贺。 宫宴那日是我第一次见他,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他是三公主未婚夫,那次是他作为代表前来的……最初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这人长得真好看,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毕竟是别国臣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也就只能在心底感叹一番了。 后来没想到,他竟然在寿宴上献艺了……” 江忆秋一听!献艺了?哎?这就来劲了,她立马插嘴道:“他表演了什么?” “古琴……” “好听?所以你就被他给俘获了?” …… 萧瑶…… 她有些后悔了怎么办?秋儿妹妹这张嘴,怎么那么的会叭叭呢?真是扎心! “姐妹!看破不说破好吗?” 萧瑶往嘴里灌了好大一口清凉饮,最后像是说服了自己一般,重重叹了口气,将二人相识的经过说了出来: 他叫暮云,喧闹的寿宴在暮云献艺时达到了顶峰! 几乎是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给吸引了,特别是那些千金闺女们,要不是因为他是北疆人,怕是当场那些人就开始抢女婿了。 那时候的萧瑶只是觉得他好看罢了,又见那么多人对他有想法,萧瑶顿觉无趣,找了个机会她便离席了。 离席之后,萧瑶百无聊赖的在御花园内闲逛,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不长眼的撞上来! 哗啦! 托盘掉落,盘中的点心茶水洒落一地,那些茶水更是溅上了她的裙摆,仔细看的话还有些茶叶零星的沾在她的裙摆上。 整个天启谁敢这么不长眼的对待长公主?至少萧 瑶出生到现在十几年是从未遇见过的。 况且,她还未曾发作,那撞上她的姑娘竟然就惶恐的跪了下来,哭喊着:“长公主饶命!求长公主饶命……臣女不是故意的,只是天太黑,臣女一时不查,才会撞到了长公主,长公主要打要罚都可以,只是求求长公主饶我一命……也求长公主能不能不要毁了我的脸……呜呜呜……” 萧瑶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还未曾开口,那女人竟然就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放肆!你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冲撞了长公主不说,还自说自话,怎么?就凭你也敢玷污长公主的名声?” 萧瑶身后跟着的嬷嬷,到底是个老道的,一眼便看透了此女的目的。 简直太可笑了! 萧瑶也是在嬷嬷的提点下回过了神,她刚想开口,那姑娘竟然又大声哭喊了起来:“臣女知错!臣女知错了!求嬷嬷饶命……求嬷嬷饶命啊……长公主臣女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茶盏,长公主就想要了臣女的命吗? 既然如此……臣女这就去死……” 萧瑶…… 她蹙着眉,一言不发的盯着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女人,她口口声声的说要去死,结果却一直跪在地上不动弹。 萧瑶觉得无趣,冷声道:“你不是要去死吗?怎么还不动?还是说你想本宫亲手送你一程? 就是不知道……这福气你是不是消受得起了!” 话落,阴暗处突然传来了“噗嗤”的笑声…… 第两百零七章 哭死,哭死!她要死了! 萧瑶受了一惊,她捂着扑通乱跳的心口,慌张的朝着那阴暗处看了过去。/墈`书!屋*晓,税!徃- !耕/薪+罪`快¨ 造孽! 前日她才看了鬼怪的话本子,这会突然听到黑暗中竟然传出了笑声,这也着实太慎人了! “是谁?还不快出来!” 嬷嬷强装镇定,朝着那阴暗处喊了一声。 那跪在地上的姑娘,在听到这一声笑后,突然就像是被上了发条一般,竟然一骨碌爬了起来,朝着旁边的大树撞了过去,嘴里还大喊着:“长公主要臣女死,臣女这就去死……还求长公主莫要迁怒臣女家人……” 萧瑶…… 嬷嬷?? 萧瑶身边的宫婢和嬷嬷都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也不知道这姑娘究竟是怎么想的,他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她就一个人,演这么一出究竟是给谁看的? 只是…… 可惜! 当那人从阴暗处走出的刹那,萧瑶便突然明白过来,那姑娘应该是演给这位北疆使臣暮云看的吧? “暮云公子……求您救救我……”那姑娘在看到暮云走出阴影的瞬间,便停止了撞树的动作,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贯得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就是在等暮云,演这一出也是为了在暮云面前示弱! 萧瑶知道自己被当成了跳板的时候,脸都快气绿了! 呵! 还真是有意思! “她是哪家的姑娘?”萧瑶懒得去看暮云和那惺惺作态的姑娘,她转身直接问了嬷嬷。,天`禧^晓′税¢罔· \追?罪/辛/蟑·结. 此人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竟然敢将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 呵!也不是不行,她不是口口声声的说求她不要迁怒她的家人么? 还真是巧了,她的脾气不是太好,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安排了…… “回长公主,看着倒是像礼部某个侍郎家的姑娘,倒是不常出入宫中,长公主不认识也是自然。” 嬷嬷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倒是将此女与画像上的某一位给对上了。 她们虽然没有机会出宫,但是宫内宫外的千金闺女各家贵妇和公子,她们都是要认识的! “礼部侍郎?啧啧啧……既然她这么卖力,本宫若是不如了她的意,倒是不通情达理了! 去!将她绑了送她父母桌案前去!” 天启最最受宠的长公主,刁蛮一些又怎么了? 当即,便有侍卫应声站了出来,三两下便将那姑娘给绑了! 那姑娘当即就慌了,她朝着暮云所在的方向伸出了手,拼了命的朝着暮云扑去,暮云连连后退了几步,又重新退回了阴暗处,这才避开了被那女人给扑得满怀的结局! 萧瑶见此情景忍不住挑眉。.k·a¨n¢s·h¨u_j*u+n/.*n+e?t\ “暮云公子心肠还真不是一般的硬,人家姑娘上演了这么一出,竟还入不了暮云公子的眼?” 萧瑶毫不留情的调侃,她才不管暮云是不是使臣,也不管暮云在北疆究竟是什么身份,今日这个叫暮云的是撞到她的枪口上了! 简直太可恨了,凭什么他招惹的莺莺燕燕,要来祸害她?她多无辜? “抱歉,唐突了长公主,不知道长公主喜欢什么?在下定为长公主寻来,以表示在下的歉意。” 暮云见那姑娘已经被控制住后,这才走出了阴影,随后便恭恭敬敬对着萧瑶拱了拱手,至少在认错的态度方面,是让人挑不出错处的。 “额……礼物倒是不必了,暮云公子若是能够帮着将此事在众人面前解释清楚,此事便当揭过了。” 萧瑶并不想与暮云有过多的接触,既然此事是因为暮云而起,让暮云去解决也是应当的。 “好!长公主请……”暮云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他将自己的态度给摆了出来,萧瑶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 在回宴会的路上,暮云清了清嗓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解释道: “其实,在下离席时便察觉到有人尾随着我,后来在下想着是不是能够躲去恭房,在下如此想的,便也如此做了,但是在下在恭房待了足足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人竟然还是没有离开! 就一直在恭房外等着,在下也是没了办法,在出了恭房后就一路加快了步伐,后来趁着那人不注意藏入了阴暗处。 但是,在下却是没有想到,那人会将主意打到长公主的身上! 是在下拖累了长公主,害得长公主遭受了无妄之灾!” 暮云带着歉意的视线扫过了萧瑶被打湿的裙摆,那里沾染上的茶叶已经被宫婢给整理掉了。 只是,那抹湿润却仍旧叫他觉得刺目! 暮云的歉意萧瑶真切的感受到了,她并非得理不饶人之人,人家都已经道歉了,她哪里还一直紧抓着不放的道理? 当即,萧瑶便回应了他:“暮云公子既然来了天启,那便是天启的 客人,让暮云公子在天启遇上这样的事情,是天启的疏忽,是天启的责任。 本宫又怎会责怪暮云公子?理应是天启给暮云公子说法才是!” 萧瑶的态度温和,说话间唇角还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那抹笑容在昏暗的宫灯下,就像是一盏明月一般,悄无声息的落入了暮云的心中…… 此事解释起来并不难,有暮云的证词,又加上萧瑶这个苦主的称述,加上嬷嬷的添油加醋。 那被五花大绑的姑娘当即就白了脸! 她从未想过,等待她的竟然会是这么严重的后果! “不!暮云公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我爱慕暮云公子啊,暮云公子难道看不出来吗?” 她双手被绑在身后,狼狈的跪在地上哭诉着,分明只要暮云公子对她起了怜悯之心,她就能顺势依偎进暮云公子的怀里。 到时候,再让她安排的人冲出来,撞破她与暮云公子之间的行为。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她怎么说?暮云公子无论怎样都必须要对她负责了! 那她便能够借着这场宫宴一跃麻雀变凤凰了! 毕竟,暮云公子在北疆身份尊贵,她这辈子无论怎样都不可能爬到那种高度的! 以她父亲的官位,她只能低嫁,或者高嫁去给高官人家做妾…… 她怎么可能愿意呢?如此才想着去搏一搏! 却是没想到…… 第二百零八章 我知道他有未婚妻,所以我避开了 “这位姑娘还请慎言!暮某并不认识姑娘,甚至在这之前暮某都未曾见过姑娘。^j+y*b/d+s+j\.!c-o′m- 姑娘此言实在是对暮某得羞辱!” 暮云脸上的表情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瞬间严肃冷了下来。 这个女人不要太离谱,她甚至都不清楚他是怎样的人,竟敢说出这么放浪的话来! 她脸都不要了吗? “不!你怎么能这么狠心?虽然之前我们并未见过,但是我对暮云公子一见倾心,慕容公子为何要对我这般的冷漠?” 那姑娘见暮云竟然这么冰冷,竟是一点都不愿意帮她!当即她的理智就被冲刷了,之前还在一遍遍的想着要怎么逃脱今日的责罚。 现在,她倒是将暮云和长公主都给恨上了! 她虽然被捆着双手,却还是挣扎着朝着长公主扑了过去! “都怪你!全部都是因为你!要不是有你在暮云公子怎么可能会看不上我? 你总是你这样,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整个天启的千金贵女都要为你让道! 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你是长公主?你除了身份尊贵之外还有什么? 你若是没有现在的身份,谁还会高看你一眼? 论学识,论样貌你哪一样比得过我?” 那姑娘见绕不过暮云,就将矛头对准了萧瑶! 横竖她今日都是必须要受罚的了,既然如此为何不在长公主身上讨到一点好处,哪怕就是辱骂长公主,她心情舒坦了,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可惜…… “放肆!混账!你究竟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平日里就是这么教导你的吗?” 礼部侍郎整个人都惊呆了,反应过来之后就是无尽的后怕! 他对着亲闺女怒吼着,甚至不惜扬手狠狠甩了她几巴掌! 啪啪啪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宫宴。¢精\武¢晓,税+王\ ·耕\辛^嶵?哙- 让萧瑶听着都忍不住牙酸,这……打得未免也太用力一些了,那姑娘的脸上瞬间就红肿了起来。 哪里还能看得出半分之前的面貌? “你……父亲!你为什么打我?” 那姑娘被打得倒在了地上,眼底写满了不敢置信! 她可是家中嫡长女,在宫中受到了此等羞辱,父亲不仅不帮她,竟然还当着一众大臣千金公子的面打她? 这……叫她往后还有什么脸面出府与人交际? “你还敢开口?我打得就是你这个不孝女!长公主是什么身份?岂容你置喙? 还有!你凭什么与长公主比? 还才学还样貌?你……你可真的是七煞我也! 往后我府中没有你这个女儿!” 礼部侍郎骂了半天,解不解气无人知晓,但是他却是当场与他的嫡长女划清了界限! 在这之后更是扑通对着长公主跪下了! 他连连求饶:“下官教女无方,还请皇上责罚!请长公主责罚! 下官愿与此女断绝关系,以表忠心!” 萧瑶看着礼部侍郎眼中的狠戾,心中满是震撼! 嫡亲的女儿,嫡亲的血脉,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心底泛着凉意,今日的这件事情,让她第一次见识到了人心的险恶。¨x*s\c_m?s_w·.?c^o·m+ 暮云忧心忡忡的看着萧瑶,见她脸色不太好,甚至身子隐隐还在晃动,当即他便想都没有想,便将此事给揽了过去。 “皇上,长公主遭受冲撞,受了惊吓不说,衣摆也被茶水打湿了,不如让长公主回去换身衣裳,稍事休息? 而此女冲撞长公主在先,对皇室不敬在后,还请皇上依法处置!” 暮云一开口,根本就没打算给那姑娘活路,他早就已经猜到了礼部侍郎的心思。 无非就是:下官已经动手惩戒她了,甚至都将她赶出府邸了,你们若是再重罚就说不过去了! 以退为进,想要保住她一命? 呵! 那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果然,礼部侍郎听到他的提议后脸色陡变!甚至他悄悄朝着暮云投去的一瞥里满含了杀意! 暮云已经察觉到了,他却一点也不在意,虽然他是北疆人,但是就算再天启,这些人想对他动手也是需要好好掂量掂量的! “嗯,既如此便按照法规处置便是!大理寺卿何在?将人带走吧!” 天启皇随意的摆了摆手,虽没有说什么重话,但是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他周身的冷意。 礼部侍郎还真是好样的,纵容自家姑娘在天启皇的寿宴上生事? 就算今日天启皇没有下令责罚那礼部侍郎,只怕他在礼部也待不长久了。 这一家算是凉了…… 萧瑶在离开的时候,视线与暮云相交,暮云则是对她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 那一瞬间, 萧瑶在暮云的眼底看到了一丝隐晦的情愫。 那抹情愫眨眼便逝,快到她以为这一切尽是错觉…… 然而,在几日后,北疆使团离京,萧瑶收到了暮云留下的一封书信和锦盒…… 她这才惊觉,当日的惊鸿一瞥竟是真的! 往事回忆到此,江忆秋听着觉得唏嘘不已。 “那书信上写了什么?可是与你表明爱意了?锦盒中不会是定情信物吧?” 江忆秋双手撑着下巴,双眼亮晶晶的盯着萧瑶,小嘴叭叭的,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 萧瑶…… 她红唇紧紧的抿着,心中憋闷。 她就不该起这个头,这下好了,她所有的秘密都被江忆秋给扒拉出来了! “的确如你所想,只不过他却没有明说锦盒内的东西是定情信物什么的,他只是送了我一根发簪,说是他亲手雕刻打磨出来的……” 萧瑶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她双眼放空,但是脑海中再度浮起了那抹月白的身影……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她早已将这些事情和那个人给遗忘了。 却没有想到,如今回想起来,她甚至连他当时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清清楚楚…… “秋儿妹妹……我、我好像一直都未曾忘记过他!更是未曾将他放下过……”萧瑶闭了闭眼,流下了两行滚烫的泪水,她红唇嗫嚅着,声音支离破碎:“可是……我早就已经知道他有未婚妻了!宫宴结束后我便去问了皇祖母关于他的事情,从皇祖母那里知道了他竟然有个指腹为婚的未婚妻。 所以……自那日后我便一直未曾出过房间,一直到使臣离开那日…… 我换了男儿装扮,站在城楼上,看着他骑着马离去,看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 萧瑶突然就抱住了江忆秋,她哭得撕心裂肺,江忆秋听得也忍不住跟着一起红了眼。 那支离破碎的声音,听得人肝肠寸断…… 第二百零九章 咬牙切齿!这些男人死定了! “秋儿妹妹,我、我是不是很下贱啊! 明知道不该再想,可今日看到他的时候,我的心竟然疯狂的跳动了起来! 这些年心如止水的过日子,我以为我能坦然的接受了……” 萧瑶泪眼婆娑,朦胧间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心中的悲伤便被无限的放大了! 其实,问不问都是一样的,她就是下贱!她竟然将心给了一个有未婚妻的男子! 她所承受的痛苦,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是她活该! “阿瑶姐姐!你别这么说自己,你什么错都没有!那件事情本就是因他而起,你是被他牵连遭了无妄之灾。/卡?卡~小^税?惘` ?已_发?布`最_辛\蟑-踕_ 他帮你说话自然是应该的,后来你得知他有未婚妻,不是已经躲着不见他了么? 你从未有逾距行为,哪来的错? 莫非你是觉得收了他那些东西有错?还是觉得收了他的信有错? 他离别前让旁人转交的,一封信一样物件而已,看就看了,拿就拿了! 大不了过两日找机会将那锦盒内的东西还给他便是! 在我看来,有错的是他不是你,他明知道他的情况,还要招惹你,那是纯纯的坏!” 江忆秋义愤填膺的骂着,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叫苍蝇不叮无缝的蛋! 但是,在江忆秋看来,事情就是暮云引起的,萧瑶是被无辜牵连的,她也是受害者,受害者怎么会有错? 受害者有罪论那是针对的弱者! 在江忆秋眼里天启唯一的长公主可从来不是弱者,她也相信长公主能够将此事给处理好! “真、真的吗?”萧瑶抽噎着,终于停止了哭泣。.微¨趣-暁·税, ¨嶵¢辛.漳,劫.更_鑫·快+ 呜呜呜…… 秋儿妹妹真的是太好了,竟然还开导她,她何德何能,这辈子能与秋儿妹妹交好? 萧瑶红着眼无比的感动,只是可惜她不是男儿身,不能娶了江忆秋…… 如若不然,家中有秋儿妹妹这样的贤妻,还有什么好愁的? “嗯!自然是真的,接下来就看你怎么对待他了,我觉得他刚才应该是有话想与你说的。” 江忆秋微微挑眉,若是她没猜错的话,之前她们在雅间内的时候,那暮云就已经察觉到她们了。 如此,才有了接下来的偶遇。 江忆秋看着萧瑶怔仲的表情,忍不住为她担忧,暮云明显是冲着萧瑶来的! 啧! 还真是一桩麻烦事! 若是当真如她猜测的那般,三公主为了玄冥而来,暮云为了长公主而来…… 咔咔咔…… 江忆秋咬牙切齿的将骨头捏得咔咔作响,该死的! 北疆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们怎么不将主意打到天启的江山社稷上呢!直接夺取天启的江山多好! 萧瑶默默缩了缩脖子,她好像也猜到了北疆的用意…… 太可怕了! “十安!”江忆秋阴仄仄的唤了一声,十安不安的身影立马出现在了窗前。!x\4~5!z?w...c′o¢m/ 江忆秋也在此时将窗户给打开了,十安瞬间就看到了江忆秋铁青的脸色…… 咯噔! 十安暗道不妙!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江姑娘竟然如此大动肝火! “你家主子之前与北疆的三公主可有过接触?” 江忆秋冷冷的盯着他,她对玄冥生出的几分不满的情绪蔓延到了十安的身上! 几乎是在瞬间,十安就感受到了冰冷的杀意! 糟糕!江姑娘竟然动了杀心? 天可怜见的!他什么都没做啊!爷究竟干了什么,竟然惹得江姑娘如此动怒? “你想好了再说!若是被我发现有一点隐瞒,你就不用跟在我身边了!” 江忆秋抢在十安开口之前,又阴仄仄的威胁了几句。 十安顿觉汗毛炸裂,后背更是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 太恐怖了,江姑娘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像主子了,那双眼睛带着寒意看过来的时候,他仿佛见到了地狱来的杀神…… “属下不敢,属下自小就跟在爷身边,爷这些年不是忙着夺权就是忙着四处征战,从未听闻爷与三公主有过什么交情。 而且,三公主也是第一次来天启,爷也没有去过北疆,最多是在与北疆交战的时候,到过北疆的边城……” 十安不算聪明的脑瓜子滴溜溜的转着,他飞速的回忆着爷这些年的过往,生怕爷真做过什么对不起江姑娘的事情! 结果,十安长吁了一声,后怕的拍了拍心口,幸好!虚惊一场! 幸好!爷洁身自好…… 要不然,今日怕就是他的死期了! 江忆秋…… 她做什么了?竟然让十安怕成了这样?说几句话的功 夫,这家伙冷汗都冒出来了? “那他知道三公主和暮云公子都来了的事情吗?” 江忆秋蹙着眉,心中很是烦躁,北疆这些人明显的来者不善,她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爷还在宫里收尾,不过爷之间说过,使臣入城之日,他便能出宫了。 不如等爷来了,姑娘亲自问问?” 十安没辙了,只能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之心,将玄冥给献祭了…… 江忆秋摆了摆手,没有继续追究下去。 当夜,他们几人便歇在了铺子内,既没去摄政王府,也没去长公主府。 江忆秋命人在她的院子内给萧瑶收拾出一间屋子常住! …… 玄冥半夜紧赶慢赶的处理完了公务,趁着天黑就摸索过来了! 他来的时候整个铺子内静悄悄的,只余院中还亮着几盏灯笼,私下静悄悄的并未看到值守之人。 玄冥蹙着眉,朝着暗处扫了一眼。 知道暗卫们尽职守着后,情绪稍稍好了一些。 眼见房门紧闭,玄冥只得翻窗进屋,他双腿刚刚落地,脖颈便被一柄锋利的匕首给抵住了! “嘶……”玄冥吃痛,蹙着眉闷哼了一声。 他凌厉的攻势,在匕首抵上他脖颈的瞬间,便已经条件性的击打了出去! 第二百一十章 我的姑奶奶,不要胡言乱语啊 凌厉的攻势在触及到江忆秋白嫩q弹的肌肤时,瞬间收敛了力道,化扣为抓,玄冥轻轻一带,绕开了匕首的同时,也巧妙的将江忆秋给带入了怀中! “你!”江忆秋蹙眉挣扎,刚一动鼻间便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她紧悬着的心这才松懈了下来。_墈`书.屋- ^首!发* 难怪有人闯入了,那些护卫和暗卫们一个个连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想到竟是玄冥…… “你想谋害亲夫?还未成婚就想守寡?” 玄冥紧紧的抱着江忆秋,江忆秋对他动手他没有任何的意见,可是他委屈,他好不容易抓紧时间出来见她,她竟然想杀他…… 玄冥的声音闷闷的,表情更是委屈巴巴,他紧紧抱着江忆秋,下巴搁在了她的头顶上,玄冥的下巴上隐隐有新生的胡茬,蹭来蹭去的时候有些扎人。 江忆秋动了动脑袋,往旁边躲了躲,但是没用……玄冥的脑袋也跟着一起挪过来了! “你胡言乱语什么呢?大半夜的有人翻窗进来,我难道要在一边看着吗?” 江忆秋气急败坏的踩了玄冥一脚,她真是被气无语了。 玄冥被江忆秋气呼呼的模样给逗笑了,他揉了揉江忆秋的脑袋,忍着笑意道:“抱歉,是我疏忽了,原本想着能够快些见到你,疏忽了时间……” 江忆秋摇了摇头,玄冥事事以她为先,她感动还来不及,怎么会责怪他? “坐吧。”江忆秋退出了他的怀抱,看到玄冥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与三公主对视的那一眼,心中立马不快了起来。 玄冥敏锐的察觉到了江忆秋情绪的转变,他在她旁边落座,等着江忆秋的后话。 江忆秋先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情绪复杂,玄冥从最开始的不解,到后面的不安,他甚至开始仔细的回想这段时间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以至于惹得江忆秋生气了? 可是思来想去,他什么都没干呐!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处理公务了…… 玄冥紧张的吞了吞口水,等待着江忆秋接下来的审判…… “你认识北疆的三公主?或者说你还认不认识暮云?” 江忆秋想了许久,虽然这样有怀疑玄冥的嫌疑,也会招惹玄冥生气,可是有些事情不问清楚了,难道让她自己去默默地生气吗?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会招惹女人了……哼!不开心…… “北疆三公主?不认识,倒是那暮云在多年前曾经见过一面,他毕竟是文官,我们之间的交集也就只有之前天启皇寿辰时,他代表北疆前来贺寿,那时候有过短暂的交集。-e+z.晓,说?王* +已-发·布¨最~新¢蟑+截¨” 玄冥不明所以,出宫之前他就已经收到了江忆秋派人送来的情报。 情报上就提到了她猜测三公主和暮云前来目的不纯,至于目的究竟是他还是萧逸尘,这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没想到,出宫之后竟然还有这么一番盘问等着他…… “其实,我觉得三公主的目标是你,所以……接下来或许没有太平日子可以过了。” 江忆秋心中满是怨怼,她真是不喜欢和其他女人抢男人的戏码。 “天地可鉴,不论她的目标是谁,我的目标永远只会是你!”玄冥察觉到江忆秋的情绪,脸色当即就变了! 开玩笑! 这什么劳什子的三公主究竟来做什么的?人都还没见到,就害得他后院失火了! 要是再害得他没了媳妇,这什么三公主也就别活了! 玄冥幽怨的看向了江忆秋,他突然就觉得,说什么三公主的目标是他,他倒是觉得三公主的目标多半是江忆秋! 这不很明显么?三公主才入城,他就快没媳妇了! 玄冥面色阴沉了下来,他紧紧的捏着拳头,一阵用力后关节被他捏得咔咔咔爆响,江忆秋看了他一眼留下句话:“我要休息了,你回去休息吧。” 玄冥…… “这么晚了……” 他吞了吞口水,江忆秋那双清冷的眸子一直紧紧的盯着他,不知道为什么,被她这么盯着,玄冥竟没来由的紧张起来。 “怎么了?”江忆秋狐疑,玄冥声音闷闷的,“你就允许我在软塌上睡吧?这么晚了,一来一回,我没时间休息了……” 委委屈屈的声音撞入了江忆秋的心间,她耳根忍不住红了,随即她掩饰般的转身低下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玄冥当即便雀跃了起来,唇角绽放的笑容温柔得能够将人给溺毙了! 只不过,这一幕江忆秋根本没有看见,她心虚的钻进了被窝,她翻身背朝着外边,乌溜的大眼睛在黑暗中一眨一眨的,耳朵更是支棱了起来。 仔细的留意着玄冥那边的动静。 两人的关系虽然早已是板上钉钉了,可是同处一室她还是无比的紧张…… 不远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江忆秋仔细的听了听,是衣料摩擦的声音。′山.叶?屋? *首·发, 江忆秋耳根更是滚烫了起来! 她不用看,甚至都能幻想到玄冥那完美的身材…… “秋秋……”玄冥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忆秋身形一僵,她轻咳了一声强装镇定:“怎么了?” “没有被子。”玄冥站在床榻不远处,盯着床上那鼓起的一包上,见到江忆秋将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他忍不住觉得有些好笑,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我拿给你!”江忆秋尴尬的起身,黑暗中她能够清晰的看到玄冥的轮廓,知道他正看着她,江忆秋脸颊爆红。 黑暗中,突然亮起了点点火光,玄冥将火折子给吹燃,帮着江忆秋照亮柜子前的一点空间。 江忆秋突然就觉得喉咙口干哑得厉害,周身的皮肤也无端的燥热了起来。 玄冥自然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一直在强忍着想要将她给搂入怀中的冲动! 还未成婚,不能唐突了她…… 可是……美人就在眼前,真的很难忍…… “秋秋……”江忆秋把被子抱出来赛进了玄冥的怀中,玄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温热细腻的触感传来,玄冥觉得整个灵魂在这一刻都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秋秋……我……”玄冥动作麻利的将被子丢在了软塌上,一把拉过了江忆秋,她娇软的身子直直的撞入了他的怀中。 坚硬的胸膛撞得江忆秋肩膀生疼,她不满又不安的嘟起了唇。 溟灭的火光下,衬得她整个人娇俏无比,此刻的江忆秋美好到让所有形容修饰词都愕然失色…… “唔……”炙热且猛烈的吻细密的落在了江忆秋的唇上,狂热的掠夺着她口中的空气。 江忆秋整个人如同漂浮在大海中的渺小浮萍一般,随波逐流,飘飘荡荡…… 她被动的承受着来自于玄冥的爱意,玄冥双手紧紧搂着她纤细的腰身,火折子早已掉落在了地上,火星慢慢变小,最后只剩一点猩红…… 屋内再次陷入了黑暗之中,双眼不能视物,感官便会在瞬间放大…… 玄冥脱得只剩了一件里衣和亵裤,这会紧紧抱着江忆秋,炙热的身躯紧紧贴着她,江忆秋想要忽视都无比的困难。 何况,她的掌心还紧紧的贴在他肌理分明的胸膛上,掌心传来的温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衣料,正是因为有了这一层阻隔,才叫人感觉更加的色气…… 江忆秋脑中晕乎乎的,整个人都软在了玄冥的怀中。 迷糊间,她只来得及轻叹了一声:哎呀……男色误人!男色误人啊! 江忆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玄冥将她打横抱起的时候,江忆秋整个人都飘飘然的,她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她的究竟会是什么,只是在这一刻,江忆秋觉得自己并不抗拒玄冥的触碰,似乎还隐隐的对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情生出了一些不该有的期待来…… 被褥将两人轻轻裹住,玄冥细密的吻落到了江忆秋的耳垂上,他宽大的手掌从她的衣摆钻入,紧紧贴在了那纤细的腰身上,细腻的皮肤带给了玄冥不一样的感觉。 这一刻,两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嗯……”江忆秋抑制不住的小小的嘤咛了一声,玄冥身形一僵,他突然便停了下来! 玄冥稍稍撑起了身子,与江忆秋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眸底满是情到深处的欲气,不断的翻涌叫嚣着…… 若不是理智尚存,这一刻他早已将江忆秋给拆了吞入腹中了! 江忆秋睁开了眼,眸底的迷离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魅惑…… “秋秋……对不起,还不到时候,乖……咱们再忍忍……” 玄冥薄唇凑到了江忆秋的耳边,轻言软语的哄着她,江忆秋眼看着到了嘴边的肉没了,整个人都懵了…… 她眨巴着眼睛,愣愣的盯着玄冥,脑子这会还没转过弯来,玄冥却是将她整个人一裹,连人带被子给拉入了怀中,就这么睡下了! 江忆秋?? 起初,她还有些不满。 她微微红肿的唇轻轻的噘起,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 不是他一直在勾引她的么?好不容易她已经默认了,怎么还停下了? 而且,她还想趁此机会好好揩油的呢?那胸肌,那腹肌!那人鱼线! 不应该给她摸摸给她看看吗?合着半天了,衣裳都没解开呢! 就吻了个纯素的? 烦躁,江忆秋觉得很烦躁,她被玄冥给紧紧的过在被子里,有些喘不上气,她忍不住动了动…… 下一秒! 江忆秋便僵住了! 她慌慌张张的把乱动的腿往后收了收,拉开了与玄冥的距离! 刚才!她好像碰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也就是在这一瞬间,江忆秋猛的清醒了过来! “啊……”江忆秋捂着脸钻进了被窝,整个人羞红得像是快煮熟 的虾子一般…… 她真该死啊!真是太不矜持了!怎么能轻易被男色给诱惑了! 江忆秋咬着下唇,暗中给自己打气:江忆秋!你镇定一点!绝对不能沉沦在美色的诱惑里…… “呵……”悦耳的笑声自被窝外传来,玄冥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他唇角上扬的弧度俊美无比,江忆秋鸵鸟般的举动让他的心情也跟着飞扬了起来…… 江忆秋懊恼之极,她露出了半个脑袋,咬牙切齿的威胁:“不许笑!” 玄冥好心情的扶上了她滚烫的脸颊,他微微往前凑了凑,好听的声音在江忆秋耳畔响起:“好,我不笑你。秋秋喜欢我这张脸,喜欢我的身子,是我的荣幸……” “玄冥!你闭嘴……” …… 打闹至后半夜,屋内渐渐地没了声音。 院中。 一众暗卫们一个个无声的望天,好端端的他们这是又被塞了满满的一盆狗粮啊! 两日后。 萧逸尘办了个小型的宫宴,宴请一众使臣,待使臣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便是国丧,之后再是新皇登基,登基当日便会举办隆重的登基仪式和宫宴…… 江忆秋以摄政王未婚妻的身份出席了宫宴,而这时候萧逸尘才终于想起来,长公主还被他软禁着! 北疆有三公主前来,天启这边后宫不可能不出人,只是无论是太后还是哪位,都不适合出面了,毕竟那是与先皇沾边的女人。 可是长公主却不一样,长公主可是他的亲姐姐,由她来接待是最合适不过的! “真是无语了,你说我这是逃了个寂寞么?”萧瑶早就已经偷偷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内,梳妆打扮等待萧逸尘过来接她。 萧逸尘是没等到,她等来了江忆秋,既然是熟悉的姐妹,萧瑶的话匣子又打开了,前往御花园的路上,她是吐槽了一路。 “你为什么就不能让摄政王造反呢?直接把萧逸尘软禁起来不行么? 你瞧瞧他这脑子?天启交到他的手上能好?” 江忆秋一直静静的听着萧瑶抱怨,但是萧瑶说着说着就开始胡言乱语了,江忆秋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她低呼道:“阿瑶姐姐!我可真是求求你了,嘴上好歹有个把门啊,这里是哪里?周围那么多人,你是不怕再被关起来吗?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也是随便说得的?” 江忆秋警惕的四下看了又看,生怕被人给听见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爱慕?喜欢?不对啊!这是有仇吧? “姐!您可真是我亲姐!你这是怕我死得不够快吗?”江忆秋没好气的瞪了萧瑶一眼。/1′1.k′a?n¨s,h!u¨.*c¨o′m~ 她无奈极了,谁敢想端庄的长公主真实面目竟然是如此的跳脱! “怎么了?”萧瑶还游离在外,不知道哪句话戳到了江忆秋,让她这么跳脚。 江忆秋无奈的叹了口气,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挽住了萧瑶的胳膊劝她:“三皇子现在虽然还未登基,可是他的身份毕竟是过了明路的,下次万万不可再说这样的话了……” “嗯!”萧瑶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江忆秋以为她听进去了,到底还是松了口气,没想到萧瑶紧接着一句话,差点送走江忆秋,“那以后我小点声骂,大不了不当着人前骂,但是……我要是实在忍不住,我可不保证会不会当众暴揍萧逸尘那蠢货!” 江忆秋!! 眼看着前面过来了一队捧着托盘的宫婢,江忆秋慌慌张张的捂住了萧瑶的嘴! “长公主万福,江姑娘万福。” 宫婢们恭恭敬敬的对着二人下跪行礼,饶是如此那手上的托盘却还都是稳稳当当的。 萧瑶脸色一变,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周身的气势瞬间变化,眨眼间她便从那浑身长满尖刺各种怼怼的模样转变为荣华富贵的长公主…… 江忆秋忍不住为萧瑶竖大拇指,这变脸的速度,她甘拜下风! “都起身吧。”萧瑶淡淡扫了一眼那些托盘上的东西,随即便微微颔首移开了目光。 端得是风光霁月…… 江忆秋被萧瑶挽着,一路往大殿过去。 这一次的,宫宴因为使臣的原因便设在了早朝的大殿内,萧瑶带着江忆秋过来的时候,使臣已经全部都落座了,甚至官员和三皇子都已经来了。 她们二人是最迟的…… “呸!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这种场合的宫宴竟然还敢迟到!” “就是!真是恶心,除了会勾引男人不知道她还会什么!” “真是恶心,竟然还要与这样的女人一同参加宫宴……” “好了,都少说几句,你们就不怕被人听到了吗?” “她都敢出来见人,我们有什么不敢说的?” “她母亲死了,发丧都没见她回去,这样不孝的人我都觉得不耻!” …… 那些莺莺燕燕,在看到江忆秋的第一时间便激发了热烈的讨论。 她们满是恶意的眼神毫不掩饰的落在了江忆秋的身上。 之前侯府还没落魄的时候,她们就已经看江忆秋不顺眼了,更何况这种时候? 江忆秋甚至还一度被传是不祥之人,天启有这样的灾难都是因为江忆秋,原本大家都是闹着要将江忆秋拉去祭天的! 可是摄政王和云湛将军血洗宫门,那一日过后整个流言便烟消云散了,没有一人再敢提起拉江忆秋去祭天的事情,大家都在害怕,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成了那下一个刀下亡魂…… 原本这种背后嚼舌根的事情,提一嘴便就过去了,正主就算听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_幻¢想!姬` ?已~发*布-醉?鑫?漳¢节- 可偏偏江忆秋是什么人? 她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又岂容这些人踩到她的脸上来作威作福? 当即,她便朝着那几个议论得最为热切的姑娘走了过去。 “哦?觉得本姑娘恶心?不愿意与本姑娘一同参加宫宴? 那可真是不巧了,整个京城大半的产业可都是我名下的呢,几位多半也不会去光顾了吧?” 江忆秋唇角扬着明媚的笑容,她那双仿若会说话的眸子里透着浓烈的笑意。 她就站在那里,低垂着眼眸看着她们,脸上分明带着温柔的笑意,却叫那几人如坠冰窟,就像是身后有冤魂索命一般,凉飕飕的…… “来人,查清楚这几位是哪家的千金,吩咐下去,往后禁止她们和她们身后的家族进入我所有的产业!” 江忆秋双手环胸,音色淡淡的,她的脸上甚至没有愤怒的情绪,一开口却是让那几人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切!不进你的产业就不进你的产业,有什么了不起?你当谁稀罕?”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奚落了一句,当即就有不少人跟着附和了起来。 “我要是你,就洗洗回去睡了,省得叫人笑掉了大牙!” “还以为她气势汹汹的会说出什么话来,没想到,就这?就这?” “你有什么产业?该不会是……哪间上不得台面的小铺子吧?是面馆还是茶水铺子?” “哈哈哈……真是可笑!” …… 谁都知道京城最火的产业是什么,但是却无一人将这些与江忆秋想到一处去。 毕竟,这么大的产业哪里是一个女人能够创立出来的? 这不是闹么? “咳!各位请容通禀。”长公主 身边的嬷嬷轻咳了一声站了出来,她一开口,众人便禁了声,她们能够欺负江忆秋,但是却不敢在长公主的面前放肆! 而且,她们之所以敢这么嚣张,还不是因为长公主,刚才她们欺辱江忆秋的时候,长公主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呢! 可真相是……长公主死死的咬着压根,她一肚子的怒骂一个字都没漏出来,因为她的手臂快被江忆秋给掐得青紫了! 江忆秋死死的拦着她,不允许她开口啊! “京城内大半的产业都归江姑娘名下,其中几家最为高端的首饰和成衣铺子,还有生意最为火爆的……” 嬷嬷一口气报出了好几家京城内最最有名的铺子,而这些铺子全部都是京城这些贵女们推崇的,所有人都以能抢到铺子内的各种首饰和新款的成衣为熬…… 更别提那些限量的了…… 随着嬷嬷的话落,周围一片死寂。?零-点`墈.书+ ?毋_错~内~容? 这些千金们一个个脸色煞白,表情别提多难看了,不少人甚至隐隐被吓红了眼眶! 抛开身份不谈,一个女人有如此通天的手段,她们哪里是她的对手? 可见,她们刚才究竟是得罪了怎样的一个人? 江忆秋该不会要拿她们杀鸡儆猴吧? 当即,一个个都跟死了爹娘一般,僵在了远处,低着头不敢与江忆秋对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倒霉的那个…… “你的责罚完了,接下来该听听本宫的责罚了! 来人将这些背后嚼舌根的,一个个都给本宫丢出去! 这里是宫宴,不是你们办的茶话会! 天启的尊严岂容你等玷污?” 萧瑶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开口,她憋的这一肚子气,终于给撒出来了,可快将她给憋死了! “啊?” “饶命!求长公主饶命啊!” “我们知错了,求长公主不要赶我们走……” “江姑娘,我们知错了!我们不该乱嚼舌根,求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 …… 求饶声不断,江忆秋和萧瑶的面前更是呼啦啦的跪了一群人。 江忆秋冷冷的看着她们,这些女人整日混吃等死,平日里唯一的消遣便是家长里短的嚼舌根,并且以小团体欺辱身份比她们低下之人为乐。 如今,踢到了铁板,一个个又像是跳梁小丑一般,哭着求饶…… 这边角落的动静,很快就落入了玄冥的眼中。 他一直在等着江忆秋过去,却见她好似被绊住了脚,直到那些女人下跪,他这才变了脸色,意识到竟然有人敢在这样的场合招惹江忆秋! “这些人还真是活腻了!”玄冥脸色阴沉,他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制,在他附近的大臣们几乎都听到了。 他们一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朝着那处角落看去,一个个都在猜测是哪家不长眼的惹事。 心中却又不断地祈祷,天杀的!千万不要是他们家里的不长眼啊! 他们还想着借此机会往上爬一爬呢!万一得罪了摄政王,那还爬个屁! 其中有几个大臣,在看清楚跪着的人是谁时,心头立马咯噔了一下,暗道不好! 当即,惶恐的朝着玄冥跪了下去! “摄政王恕罪,是下官教女无方!冲撞了江姑娘……还请摄政王容下官带回去好好教导…… 改日定上门赔罪!” …… 几个人接二连三的跪下,这一幕也是稀奇,毕竟是当着一众使臣的面呢,可谓是实打实的打了他们的脸了! 可是,偏偏他们又没有任何的办法,今日若是摄政王不能息怒,那他们可就倒大霉了! “她们招惹的是本王的未婚妻,各位求错人了!” 玄冥凉凉的扫了几人一眼,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便朝着江忆秋而去。 萧瑶余光见到一个人迈着大步走来,偏头一瞧,便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她调侃的拉了拉江忆秋的手臂,压低了声音道:“秋儿妹妹!快!摄政王来护妻了!” 江忆秋?? 她一脸懵的朝着萧瑶递去了一眼,她可真是会谢,长公主殿下怕是打开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门,导致性情大变了。 江忆秋真是一次又一次的重新认识着萧瑶…… 下一秒,玄冥便在她的眼前站定了。 “怎么回事?她们欺负你了?严重不严重?严重的话直接拖出去砍了便是。” 玄冥温柔的视线紧紧黏在了江忆秋的脸上,那宠溺的语气,听得那一众千金和后面跟来的几个大臣,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江忆秋和长公主对她们好歹只是面子上的打压,可是摄政王一开口就要了她们的命啊! “不!” “我不想死……” “饶命……” …… “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 “往后我愿意为江姑娘当牛做马……” …… 求饶的词汇越来越夸张,从要给江忆秋当牛做马,甚至到了要给江忆秋做暖床婢,甚至愿意做江忆秋的人…… 玄冥原本阴沉的脸,在听到这些之后直接黑了下来。 该死的!这些混账公子,当牛做马不够,竟然还想与他抢媳妇? 当他死了不成? 江忆秋眼皮子直抽抽,她暗道要命! “你别生气,我不可能要她们的!”江忆秋连忙拉住了玄冥,在他动怒开口之前,压住了他,“按照长公主的吩咐,将她们丢出去便是了。” 天启百废待兴,直接杀了她们,短时间内,哪里还能找到合适的人顶替那些官位? 玄冥眉梢轻佻,视线落在了江忆秋放在他胳膊上的那只手上,嫩白的手指软软的…… 几个大臣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小心翼翼的跟在玄冥的身后赔罪。 见玄冥没有提出异议,回头便对着自己那几个不长眼的东西怒斥了起来。 可怜那几位千金,被如此落了面子,又被亲爹给指着鼻子怒骂,一个个哭得连死了的心都有了…… “跟我走。”玄冥牵住了江忆秋的手,将她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萧瑶便在江忆秋对面的桌案便落了坐。 三皇子的位置在玄冥的对面,主位的龙椅空置了出来,其中意味众人一目了然。 江忆秋这时候才有时间打量起各国前来的使臣。 其中北疆的国力和天启最为接近,位置自然也在前端。 江忆秋一眼便看到了一直目光灼灼盯着这边的三公主,她几不可查的蹙了蹙眉,看了玄冥一眼后,将视线转到了暮云的身上。 今日暮云是以官服出席的宫宴,看样子暮云在北疆官拜一品了…… 三公主倒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以英气的装扮入场,而非入城时那般的妖艳。 江忆秋的视线又从北疆其他几位使臣身上扫过,而后便落在了其他几国的身上。 但是,三公主那有如实质的视线一直落在她这边,一时间竟是叫江忆秋弄不清楚,她究竟是在打量玄冥还是在看她了! 就在江忆秋狐疑之际,三公主竟然举起酒杯,对着她摇摇一抬,唇角更是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忆秋!! 三公主究竟在做什么? 玄冥也察觉到了这一幕,他冷冷扫了三公主一眼,二者视线相交,迸发出了不一般的火星子! 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两人都已经千疮百孔了! 江忆秋…… “什么情况?三公主不是相中的摄政王么?” 对面,萧瑶遮遮掩掩的跟江忆秋打着唇语。 江忆秋…… 她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别说三公主惦记玄冥了,她现在觉得三公主和玄冥有仇!还不是一般的仇! “别看她!”疑惑间,玄冥伸手遮住了她的双眼…… 第二百一十二章 第二百一十二章 江忆秋心中升腾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这种感觉来得快去得也快,还不等她抓住便已经消散了。+2¨3·d·a¨w¨e_n.x~u.e~.!c-o`m\ 她按住了玄冥的手,将他给扒拉开了。 “她是女人。”江忆秋没好气的偷偷在桌案底下拍了玄冥一下,玄冥的手背上顿时红了一片。 “嘶……还说你不是谋杀亲夫?”玄冥轻轻嘶了一声,满脸哀怨的看着江忆秋,江忆秋歪着头看他,见他甚至还微微的抿起了唇,那副矜贵俊美的模样,做出这样的表情,江忆秋不由得呼吸一滞! 江忆秋耳根一热,玄冥实在是太犯规了! 谁教他这样的? 江忆秋有些害羞的转过了头,想了想她又悄悄问他:“玄冥,你是吃错药了,还是跟谁学了什么不正经的了?” 玄冥!! 他一口血哽在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的,他现在可终于体会到了,江远山被江忆秋气得跳脚的感觉。 他还不是为了哄她,结果倒好,她竟然这么说他? 玄冥的脸色黑了黑,正巧这时候萧逸尘宣布宫宴开始了。 虽然现在还是国丧期间,不适宜铺张浪费,但是马上还要登基,宫宴自然是马虎不得,甚至是该有的助兴节目也是一茬又一茬的,萧逸尘刚宣布宫宴开始,就有几个舞女挥舞着水袖上台了。 江忆秋…… 虽说这场宫宴不能办得寒酸,可是……这些舞女也应该穿素色才对。 现在,竟然穿着大红的衣裳起舞? 江忆秋看了玄冥一眼,分外的无语:“宫宴这些事宜是谁负责的?” 玄冥也蹙着眉,脸色很难看,他朝着萧逸尘扫去一眼,低声道:“三皇子亲自准备的。” 江忆秋…… “他最近是真的飘了……连这种小事都办不好。”江忆秋摇了摇头,心中满是感慨,之前萧逸尘拉着她谈合作的时候,还是挺沉稳的,虽然机智不够,但是真诚可凑。 可惜……终究…… 哎…… 萧逸尘此刻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几个舞女上台后,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就不怎么对了。 还有几个大臣朝着他挤眉弄眼的,真的是够了! 萧逸尘蹙着眉,他的位置就在玄冥的对面,那些朝着他挤眉弄眼的大臣与他还有些距离,想要给他通风报信都没办法。 玄冥朝着一旁伺候的公公勾了勾手,那公公立马将脑袋凑了过来,江忆秋抬眼看去,顿时惊讶得瞪大了双眼,这……这不是跟在先皇身边伺候的六六公公么? 他……怎么会跟着玄冥? 这不符合常理啊,按理说六六公公是先皇的心腹,不安排殉葬也得安排去守灵的…… “去查一下宫宴的菜式和那些节目,有不合礼数的尽快换了。>-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玄冥看都没看萧逸尘一眼,直接就吩咐了下去。 倒是六六公公在察觉到江忆秋视线的时候,还朝着江忆秋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容,江忆秋扬了扬唇回了一个笑容。 这一幕,落在对面萧逸尘的眼里,一时间竟无比的刺目。 之前他便对六六公公投去了橄榄枝,却没想到竟被六六公公拒绝了。 当时,六六公公是怎么说的? 他说:“老奴的身契还在摄政王的手中。” 接下来就没有说什么多余的废话了,就这么一句聪明人便明白,他是摄政王的人! 萧逸尘差点被气死,父皇生前最为信任之人,竟然是摄政王的人! 还说摄政王没有策反之心? 萧逸尘咬牙切齿,心口一股无名火烧得正旺,他却毫无办法,只能仰头灌了一杯酒水下肚。 幸好,此时一曲舞毕,那些舞女们从善如流的退了下去。 暮云此时站了起来,走到了中间位置,扬手拍了拍,后方当即上来十几个抬着托盘的婢女,在婢女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抬着箱子的侍卫。 江忆秋挑眉看了过去,见到托盘上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忍不住挑眉。 “不是说北疆和天启一直不对付么?怎么送的礼还这么贵重?” 江忆秋悄悄拽了拽玄冥的衣袖,好奇的问他。 她记得当初春猎的时候,天启皇就是以北疆异动为由将玄冥给支走的! “两国邦交的确是不行,但是天启新权旧势更迭,北疆这一举动可以看成是交好,也可以看成是试探。 这就得看三皇子能不能与暮云公子斗智斗勇了。” 玄冥说起这些的时候眉心忍不住轻蹙了起来,很显然萧逸尘根本就不是暮云的对手! “哦……可惜三皇子不堪重任,你若是不能帮衬着的话,边关应该要乱了。” 江忆秋明白了玄冥话里的意思,边关动乱只是她保守的猜测,若是更大胆假设的话,北疆直接当着天启的面收买天启的官僚都是可能的…… “小小礼物不成敬意,提前恭贺景和帝荣登大统!” 暮云说话间,余光轻轻的落在了萧逸尘旁边的萧瑶身上。2?完#本;神&|站?^ a?)追3§?最>|新3&?章#节¨ 几年不见,她长大了,比以前更美了,也更加光彩夺目了。 那日在长街上不经意的一瞥,他的心便乱了,虽然他本就是为了她而来,可那时候他也是带着赌的成分在的,几年不见他虽然一直都有留意她的消息,可是那些毕竟不是他亲眼所见…… 但是,在见到她之后,那些忐忑便烟消云散了。 与其说,他来天启的目的是为了争权夺势,还不如说他是来加入天启的! 只要萧瑶同意,他甚至愿意入赘…… 萧瑶敏锐的察觉到一道打量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眼眸轻抬视线刚刚动起来,那道打量的视线便消失了。 萧瑶心中略有些不安,她只能看向对面的江忆秋,从她身上寻一丝慰藉。 江忆秋朝她眨了眨眼,让她安心。 结果,这边的眉眼官司还没结束,三公主清脆的声音便在整个大殿上传了开来: “听闻侯府江姑娘国色天香,今日一见本公主甚是欢喜,不知是否有幸与江姑娘同坐?” 江忆秋?? 她大大的杏眼惊讶的圆瞪着,这一幕她是真看不懂了! 三公主这是在做什么?走迂回路线?通过她接触玄冥? “抱歉!本王的未婚妻对三公主并无兴趣!” 玄冥黑沉着脸,不等江忆秋开口,就直接替她拒绝了。 这是玄冥第一次没有问过江忆秋的意见,便直接替她做主。 江忆秋虽觉得有些惊讶,却到底也没多说什么。 三公主傲慢的挑眉嘲讽道:“摄政王未免太过霸道了一些,江姑娘都没开口,摄政王怎知江姑娘不愿意? 何况,本公主也是喜欢江姑娘,想与江姑娘交个朋友……” 三公主高高挑起了眉,她一句话就激怒了摄政王,可见摄政王对江忆秋重视的程度,三公主皱着眉改变了策略。 “秋秋是本王未婚妻,本王自然很了解她,知晓她的喜好,本王若是三公主就不会前来讨这个没趣!” 玄冥的声音愈加发冷,他周身冰冷的气息也随之朝着周围扩散了开去。 “你!”三公主捏着拳,气恼的瞪着玄冥,这该死的男人!防她跟防什么一样! 把江忆秋护得像眼珠子一般,她要怎么才能接近江忆秋? 呼……呼…… 三公主不断地深呼吸着,强行压下了被玄冥激出的怒火,转而笑着看像江忆秋。 “江姑娘……大家都是女子,你也不忍心看到我失望吧?我真的只是想与江姑娘交好而已……并无其他心思。 你放心,本公主对摄政王更没别的不可告人的心思!” 三公主双眼放光的看着江忆秋,眨眼间那高傲的姿态便烟消云散,可谓是做低伏小,将姿态摆得够低。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份上,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江忆秋的身上,这种时候江忆秋若是还拿娇的话,可真说不过去了…… “三公主!”玄冥怒火攻心,他毫不留情的就想怼回去,却被江忆秋给按住了:“三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我再不吭声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了,三公主若是真心想交我这个朋友,我自然是欢迎的,改日有机会我自当宴请三公主!” 江忆秋清脆的声音落在众人耳中,一场纠纷就此化解! “好!那就一言为定!江姑娘可一定不能食言!” 三公主得了江忆秋的回应,顿时眉开眼笑,回座位的同时她还没忘记狠狠剜了玄冥一眼! 切!什么玩意! 玄冥……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江忆秋夹了一筷子菜到他嘴边,“好了,别气了,吃点东西!我那些话不过是安抚她而已……” 玄冥嘴巴比脑子更快,几乎是江忆秋把菜递过来的瞬间,就张嘴吞下了。 “你看不出来她觊觎你吗?”玄冥脸色还是铁青,虽然吃了江忆秋味的菜肴,他心中的憋屈稍稍散了点,可还是气到想动粗! 他堂堂摄政王这辈子没这么无语过,情敌不仅有虎视眈眈的男人,甚至连女人都出来了! 北疆就是这么教导他们三公主的吗? 难怪有了未婚夫还迟迟不成婚,没想到竟是惦记上了他的未婚妻! 混账!气死他了! “噗……咳咳咳……”江忆秋被玄冥的话给刺激到了,刚入口的茶水猛的呛到了喉咙口。 玄冥又是一阵忙碌的替她拍背顺气…… “小人得志!”三公主的视线落在了玄冥放在江忆秋后背的那只手上,表情逐渐变态! 碍眼!无比的碍眼,真想砍了! 献了礼物重新落座的暮云冷着脸警告她:“注意你的言行!别丢了北疆的脸!” 暮云对三公主已经不仅仅是厌恶了,虽然他们之间的婚约是从小便定下 的,但是他们二人从小的关系便不好。 而他小时候便察觉到了三公主似乎更喜欢和女子待在一起,那时候只以为三公主是不喜与异性相交。 后来,稍微大一点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三公主喜欢的竟然是女子! 只可恨,北疆皇为了遮掩这丑闻,至今不愿意解了他们之间的婚约! 若不是他实在没办法了,这一次出使天启,绝对不会将三公主给带来! 三公主爱慕女子的事情若是能在天启闹大,那他们之间的婚事不解也得解了……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本公主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置喙? 你还是想想清楚要怎么追求你那放在心尖尖上的长公主吧! 暮云!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本公主可没说要听你的!” 三公主嫌恶的怼了回去,她连听到暮云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暮云蹙了蹙眉不再吭声了,直到接下来其他几国的使臣一一将礼物送了上来,他的视线都不曾落在三公主身上过。 歌舞升平,三公主闹出来的那点事情很快就被揭过了。 宫宴行至过半,大家都散漫了下来,不少人更是相约去了御花园闲逛。 萧瑶也趁这个时候拉着江忆秋出去透气。 御花园人太多,萧瑶便带着江忆秋在殿前的广场角落找了个位置坐下了。 “可把我给憋死了!秋儿妹妹你可真是厉害!我可真是惊呆了啊!没想到三公主竟然是冲着你来的! 我是真的没想到,北疆那么受宠的三公主竟然喜欢女子! 你说北疆皇室那些人知道吗?” 萧瑶拉着江忆秋,刚坐下来就叭叭叭的说开了。 叽叽喳喳的吵得江忆秋又是忍不住好一阵的叹息,她出来就是躲清净来的,却是没有想到竟然还要忍受长公主的八卦之心! “话是这么说,可是三公主真实的目的还不清楚,还不能这么早就下定论,我一直觉得她怕是想通过我认识玄冥,应该是走的迂回路线……” 江忆秋连连摆手,她可不想萧瑶继续叭叭下去了。 “不是!三公主的目标不是摄政王!” 一道清冷缱绻的声音突然自二人身后响起,将二人给吓了一大跳! 要知道,他们之间说的话,可是不能外传的,若是被旁人知道了,那可是不得了…… 江忆秋忍着心慌,回头一看,竟然是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萧瑶更是脸色一白…… 第二百一十三章 第二百一十三章 “暮云公子此言何意?”江忆秋悄悄侧身,稍稍挡住了一点暮云火热的视线。,萝2??拉td小)x%说,; *<[免:费/?阅ˉ读′ 萧瑶的脸颊上现在已经是火烧火燎的一片了…… “恕在下唐突,不请自来冒犯了二位姑娘。”暮云自然看到了萧瑶泛红的脸颊,他心中隐隐窃喜,却又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将人给吓跑了。 江忆秋饶有兴致的挑眉看着他,萧瑶则是微微低垂着脑袋,不敢与之对视,她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像是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一般,那种感觉让她觉得很陌生很不安。 “三公主原本并不在此次出使天启的名录之中,是三公主求了北疆皇好几日,北疆皇才同意她一同前来。 二位可知三公主前来的理由?” 暮云说着三公主的事情,视线却已经往萧瑶的方向瞟,在无人注意到的角度,他的耳根隐隐泛起了红晕。 谋划多年,这一次他终于鼓足了勇气站到了她的面前…… “额……这是可以说的吗?”江忆秋有些尴尬,毕竟他们对于三公主此行的目的可是多久揣测,只不过说出来有些不好听,甚至可能还会得罪人。 “当然,江姑娘但说无妨。”暮云眉眼间带着鼓励之色,他隐隐上扬的眉尾,让他整个人的气势看起来温和了许多。 萧瑶悄悄打量起了他,长街上的惊鸿一瞥,她没敢多看一眼他,此刻她才惊觉,曾经的少年眉眼已经完全长开,褪去了青涩后的他,气势凛然叫人一眼便沉沦了下去…… 萧瑶知道她从此便栽在了暮云的手中,这个男人颇有手段,她根本不是对手。 “三公主莫非是不满与暮云公子的联姻,打算跑天启来找个夫婿?” 江忆秋察觉到了萧瑶与暮云之间的眉眼官司,她也不怕得罪暮云了,都这么明显了,暮云早已被萧瑶给迷得五迷三道了。 既然是自己人,她揣测一番也无可厚非了。 “江姑娘猜对了一半,暮某与三公主一直不对付,我们之间的婚事一拖再拖,这一次便是我们商议各自追爱后的行动。 她……是为江姑娘而来, 而暮某则是为长公主而来……” 暮云眸中的深情缓缓流淌,藏在他心中多年的爱慕,终于在这一刻揭开了面纱,他温润如水的声音如此突兀的展开,不论江忆秋还是萧瑶一时竟都未反应过来! 江忆秋直接蒙圈了,暮云说的每个字她都听明白了,却理解不了三公主为她而来是什么意思? 缱绻的粉红丝绸在萧瑶和暮云之间无声的流淌,二人深情的凝视着对方,这一秒放任自己不断沉沦…… “三公主跟我有仇?还是我得罪过三公主?” 江忆秋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旖旎的氛围,她知道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了,可是不问清楚,她心难安…… “不!三公主在年前时得到了一张江姑娘的画像,自那时起三公主便对江姑娘起了爱慕之心。2?看<书£屋??小}说÷网=t t无#错?&内1(+容¨ 此次前来,三公主是想迎娶江姑娘……” “噗……咳咳咳……抱歉……咳咳咳……” “槽!” 江忆秋一口茶水呛入了喉咙口,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疼痛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而萧瑶则是被吓得很不雅的爆了粗口。 暮云朝她投去一瞥,萧瑶只顾着气愤了,并未察觉到暮云眼底的宠溺。 “我只听说过有断袖,没听过女人还有这癖好啊!”萧瑶被暮云几句话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但是随后突然又夸张的捂住了嘴闷声道,“那岂不是说三公主和摄政王成了情敌了?” 江忆秋…… 暮云…… 长公主的关注点总是有些奇奇怪怪的。 “北疆皇知道他疼爱的女儿有这样的想法吗?” 萧瑶嘴角抽搐着,有了三公主爱慕江忆秋这重打击,萧瑶甚至都忘记了她和暮云之间的尴尬境地。 刚才暮云可算是当面说出了他的心意了,就等萧瑶点头,他便能长大光明的入赘天启了! 可是,萧瑶将这一茬给华丽丽的忘了…… “并不知道,三公主是扯了别的幌子才来的天启。”暮云看着她,笑眯眯的。 萧瑶的视线一不小心与他的撞上了,看到那抹耀眼的笑容,萧瑶的心冷不丁的漏跳了一拍。 年少时的悸动,具现在了此刻…… “她是想借天启给北疆施压,让北疆皇同意她与秋秋在一起。” 一道低沉带着些微冷意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江忆秋一回头便看到了脸色不太好的玄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青禾和春苗二人。 此刻两个婢女一脸紧张的看着江忆秋,是她们失职了,她们守在外围,摄政王来的时候她们却没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也没能第一时间通报。 现在,被摄政王听到这些,不知道摄政王会不会与主子置气。′s·a~n,s+a^n _y+q/.-c*o*m+ 她们两个真的不愿意看到主子和未来姑爷闹矛盾…… “无碍,你们退下吧。”江忆秋看到了青禾和春苗二人眼里的愧疚,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这些事情玄冥本就应该要知道的,她没打算瞒着他什么。 而且,玄冥看起来冷了点,眼底却并没有怒意。 青禾和春苗福了福身子,又往外退出了一段距离,尽心尽职的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宫宴上,萧逸尘见玄冥几人都不在了,脸上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好。 可他身为三皇子,又即将登上大统,万不可能在使臣还在的情况下离席,只能硬着头皮坐着。 他旁边不远处就是三公主的位置,两人不经意对视了一眼,萧逸尘脸上的不满一怔,很快就被他收敛起来。 萧逸尘对着三公主笑了笑,抬了抬手中的酒杯,三公主也很给面子,拿起一杯酒水便一饮而尽。 如此上道,眨眼便取悦了萧逸尘。 那么多人都看不上他,甚至就连天启,都还有一大部分的大臣们对他的能力保留观望的态度。 无非就是他们更看好玄冥罢了! 殿内一片歌舞升平,殿外,玄冥已经带着江忆秋几人换了一处地方。 这次,玄冥倒是没有先问三公主的事情,而是直接询问起了暮云的打算。 “若是本王所料没错的话,暮云公子是想让三公主出丑,北疆不得不解除你们之间的婚约。 如此暮云公子与长公主才有在一起的可能。 但是……暮云公子可有想过,你的家族会放你离开北疆吗?” 玄冥一针见血。 暮云跨国追爱,让他很敬佩,但是他对暮云仍旧保持怀疑。 “我……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已经脱离暮家了,出使天启之前,我便已经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暮云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他有些心虚的看向了萧瑶。 不知道这样一无所有的他,会不会遭到嫌弃…… 三道不同的视线齐齐落在了暮云的身上。 毕竟,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从未想过暮云竟然会为了萧瑶做到如此地步! 萧瑶整个人都怔愣在了原地,她漂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暮云。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萧瑶想不通,他们分明在上次一别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络过,更是一次都没见过。 究竟是怎样的信念,支撑着他做下如此癫狂的决定? “从那一年见过你之后,你的身影便一直徘徊在我的脑海。 这些年虽然我们并未联络,甚至并未见面,但是所有关于你的消息,我都不曾错过。 我知道天启内乱之后,你的境地会很困难。 我不想看到你陷入两难的境地,所以我来了…… 我有脑子,有谋略,只要入赘公主府便有自信能保公主一世无忧。 只是……我希望公主能善待我,有了我这个驸马之后,不要再纳别的男人入府……” 暮云眼尾泛起了红晕,有些话说起来很跌份,但是为了萧瑶,他也就豁出去了。 他甚至舔着脸,求着萧瑶不要再惦记旁的男人,只看他一人便够了…… 说着说着,暮云的脸上不由得又袭上了一抹委屈之色。 他说了这么多,将自己所有的心悸都已经表明了,但是长公主却仍旧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 她从未松口要接受他入赘成为驸马…… 暮云紧张的盯着萧瑶,见她逐渐红了眼眶,暮云瞬间就慌了! “别哭……你不爱听,我不说便是了……你不要哭……”他慌慌张张的掏出帕子,想要给萧瑶擦眼泪,但是动作太过生疏,帕子还未落在萧瑶的脸上,就已经落了地。 暮云更加慌张了,他脑袋一抽便卷起了自己的袖子,也不怕脏直接给萧瑶擦起了眼泪。 “噗嗤……”萧瑶本就是被他感动得落了泪,又看到暮云这番模样,一时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 又哭又笑的模样成功看待了暮云,以前的长公主也是这般的活力满满。 只是后来,被条条框框束缚住了,他也好久好久没有得到长公主会心一笑的消息了…… 如今,亲眼所见,暮云的心脏都像是要被融化了一般。 “你慌张什么?本宫也没说不同意呀……本宫若是没看上你,你觉得你能近得了本宫的身? 本宫还会听你说那些有的没的?” 萧瑶叹了口气,借着暮云的手,将脸上未干的泪痕给擦去了。 看到他官服上那些不太好看的痕迹,萧瑶耳根红了起来,她幽幽的叹息了一声,还真是丢脸啊! 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暮云都怪尴尬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状况发生。 “你!你真的答应我了?”暮云当即就欣喜的笑了起来,他紧张的拉住了萧瑶的手,脸上的表情像是初出茅庐的小子一般,青涩却也动人。 “嗯!”萧瑶重重点头,“虽然本宫接受你了,但是往后若 是你有任何做的不好之处,本宫也是会随时休了你的! 天启可不比北疆,此处没有你的亲眷,我们若是闹了起来,没人会帮着你的! 而且,你也看到了江姑娘和摄政王可都是站在我这边的。 到时候我们若是吵起来,他们肯定也是帮衬着我的!你便是孤立无援,你可想清楚了?” 萧瑶故意摆出了一副跋扈的暮云,伸手戳了戳暮云的胸膛。 暮云轻轻勾起了唇角,眼底星光点点。 “自然是想清楚了,我抛弃一切不计后果来了天启,就绝不会后悔! 此生你便是我的唯一,你让我活着,我绝不会去死! 你若想要我的命,随时都可拿去……” 表忠心的话还未说完,暮云的嘴便被萧瑶伸手给堵住了。 “呸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呢?谁要你的命了?这种高兴的时候,别说扫兴的话! 否则别怪我不搭理你!” 萧瑶瞪了他一眼,好端端的偏要搞得这么晦气做什么? 她父皇的骸骨都还没有下葬呢,这不又平添晦气? “是我的错……你不爱听,我便不说。”暮云笑了笑,一副萧瑶说什么,他便听什么的模样。 江忆秋…… 玄冥…… “啧啧啧!合着我和摄政王还是你们感情的见证人了? 你们不觉得当着我们两的面,说这些亲密的话,有些过分了么? 这是逼着我吃狗粮啊? 可惜……我这肚子……撑不下去了啊!” 江忆秋夸张的捂着肚子,对着萧瑶和暮云好一顿的埋怨。 偏生不苟言笑的玄冥,此刻也插进了话:“秋秋,我觉得他们应该觉得我们是亮到刺眼的灯……很是多余……” “那……我们走?”江忆秋狐疑的接下了玄冥的话。 当即两人便作势要走,吓得萧瑶和暮云连忙拦住他们! “不行!你们还不能走!” “事情还没商讨完呢!” …… 江忆秋和玄冥对视了一眼,两人皆看到了对方眼底的狡黠! 萧瑶和暮云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们竟然被戏耍了! “啊啊啊啊!秋儿妹妹你怎么能戏耍我呢?枉费我那么疼你……” 第二百一十四章 第二百一十四章 “哎呀……我这不是怕打扰了你们么?”江忆秋还拉着玄冥的手,语调嗔怪之余甚至还装模作样的要拉着玄冥走。d完:?本@`^神;站` /最(新/·¥章@?a节~:更t\新(?e快o 萧瑶…… “秋儿妹妹……咱们也是共经历生死的关系了,咱们谁跟谁啊?对不对?” 萧瑶拉着江忆秋,笑得龇牙咧嘴的。 江忆秋看着萧瑶难得露出这等小女儿的模样,忍不住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哎呀……这……” 江忆秋表情夸张,话还没说呢,萧瑶便咬牙切齿阴沉着脸,威逼利诱的打断了她:“秋儿妹妹……我那满柜子的首饰珍藏随你挑!你不要逼我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抽你哟……” 江忆秋…… “咳……阿瑶姐姐,注意形象。”江忆秋红唇抿了抿,悄悄拉住了萧瑶的衣摆,她悄悄朝着暮云看了一眼,见暮云脸上没啥表情,又忍不住为萧瑶担忧。 刚才,萧瑶那暮云可是与她往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也不知道,暮云公子会不会被萧瑶给吓到了! 毕竟这两人才刚刚互诉了衷肠…… 萧瑶脑子一懵,这才终于想到这里还有一个男人在…… “额……呵呵,没错你刚才看到的那才是真实的我,这样你也愿意入赘吗?” 萧瑶只沉默了一瞬,立马便接受了现在的状况,暮云毕竟是往后余生要与她一起度过之人,与其藏着掖着还不如一步到位,彻底让暮云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暮云唇角勾起的弧度带着暖意,他轻轻一笑,瞬间将萧瑶的魂都给勾没了! “公主是什么样的人,我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在我面前……公主只需要做自己便好。” 暮云轻柔的声音像是涓涓流水一般,温柔缱绻的落入了萧瑶的心底。 萧瑶微微抿唇笑了,她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秋儿妹妹和摄政王总是那么腻歪了! 原来感觉竟然会这么的好! “姑娘!三公主来了!奴婢拦不住……” 青禾小跑着喊了两声,堪堪赶在三公主冲过来之前通知了江忆秋,可是为时已晚。 三公主刁蛮跋扈的声音已经远远的传了过来:“你们聚成一堆!在做什么呢?” 江忆秋!! 她突然觉得一阵恶寒,之前还不知道三公主对她起了这样的心思,但是现在已经摸清楚了三公主的想法,她就没法办法当成不知道。-|÷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我……”江忆秋拉着萧瑶,不行!她想逃…… 她实在是无法直视三公主,虽然三公主也很是漂亮,只是…… “秋秋,站我身后。”玄冥在三公主冲过来的瞬间,一把将她给拉到了自己的身后,完全的隔开了三公主的视线! 三公主探着身子,朝着玄冥的身后看去,玄冥却是随着她的动作不时变换着身位,将她的视线挡得严严实实的。 “摄政王你赶紧给本公主让开!”三公主来这里就是为了见江忆秋,可是没想到摄政王这人简直不可理喻,霸道的将江忆秋给遮挡得死死的。 “哦?三公主想要本王让开?”玄冥脸色阴沉着,说话间眉梢微微上挑,脸上看不出有什么情绪,但是了解他的人却都知道,这是摄政王动怒的前兆! 至少,暗处的那些暗卫,和周围警戒的禁卫军们,却是全部都紧绷了起来! 十安藏在暗处,手已经紧揪住了旁边另一个同僚。 “我去!这是什么修罗场啊!我真是没想到,有生之年我竟然还能见到爷和一个女人成情敌了?” 十安旁边的暗卫甲…… 他无语的瞪着十安,咬了咬牙忍不住嘀咕道:“兄弟!我快被你掐死了!手能不能松开了!” 十安…… “抱歉,我……就是觉得太刺激了!” 十安乐不可支,瞪大了眼睛盯着下边的修罗场! “本公主叫你让开,你就给我乖乖让开,难不成摄政王是想要看到本公主动怒? 本公主相信摄政王承受不住本公主的怒火!” 三公主语气傲慢,她双手撑腰,挑衅的看着玄冥,她既然来了天启,就没打算空着手回去! 江忆秋这个女人,她就算是绑也要将她给绑去北疆! “哦?三公主的怒火是怎样的?本王还真想领教一番!” 玄冥这会是连表情管理都没了,他周身的怒意翻涌,这个三公主还真是好样的,竟然抢人抢到他的头上了! 玄冥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无语过! 竞争对手是个男人也就算了,可是眼前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北疆皇室生她的时候是将那把给丢了吗?生了这么个玩意出来? 玄冥觉得恶心! 他更怕三公主恶心到了江忆秋! 当即,玄冥便勾了勾手,立马十几个黑影便从暗处轻飘飘的落了下 来,呈半包围的姿态将三公主给围住了! 三公主脸色一变,当即恼羞成怒的指着玄冥:“放肆!本公主可是北疆皇最为疼爱的公主,你若是敢伤了我,就不怕惹怒了北疆吗? 天启摇摇欲坠,摄政王这是想要天启在这个时候承受北疆的怒火? 让天启腹背受敌?” 江忆秋站在玄冥的身后,她并未看见三公主的表情,但是听她说话,江忆秋便也能猜到三公主还是有点脑子和谋划的。??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三公主将这件事情往两国邦交上拉扯,就是想要让北疆成为她的依靠和底牌。 单打独斗,三公主根本就不是玄冥的对手! 其实不止,不是江忆秋托大,单打独斗的话三公主甚至都不是她的对手! 可是这种事情,她不适合出面。 一旦她出面,夹在玄冥和三公主当中,一不小心便是夹在了天启和北疆之间! 一旦此事被有心之人给利用起来,必将又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 江忆秋觉得有些心累,祭天的事情才刚刚被压下去不久,这不又来了个三公主。 不说别的,她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了! 好像真的是命里带灾星的样子…… “呵!三公主的脸还真大,你以为本王会怕了北疆? 三公主这般嚣张,就是不知道北疆皇知不知道三公主来天启的目的是什么? 他知不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竟然千里迢迢不辞辛苦的跑来天启与人抢未婚妻?” 玄冥也不是吃素的,他的脾性岂容他受了三公主的威胁? 三公主那种小打小闹的威胁,在玄冥眼里根本就不够看的! 过不其他,他直接反击了回去,将北疆皇给搬出来之后,众人明显看到三公主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哑火…… “你!堂堂摄政王竟然不讲武德!”三公主气结,这个男人简直胡搅蛮缠! 她只是暂时想要和江忆秋交朋友而已! 他凭什么阻拦? 何况,她不试试怎么知道江忆秋不会爱上她? “不对!堂堂摄政王这是怕了?怕本公主将江姑娘给抢走?原来摄政王这么没有自信呢!” 三公主想了想觉得不对劲,她既然都来了天启了,还搞什么迂回战术? 不如大刀阔斧的干一场! 直接抢就完了! 玄冥…… 其他人!! 这个三公主还是真的太勇了,竟然敢这么跟摄政王说话! 她不要命了吗? 围住三公主的一众暗卫们瞬间将手放到了剑鞘上,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摄政王一声令下,哪怕现在还是在宫宴上,哪怕现在时机和场合都不对,他们仍旧能一剑斩杀了三公主! 北疆竟然敢跑到天启的地盘上来撒野,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呵!真是笑话!三公主难道不知道你的行径已经为世俗所不容了吗? 本王自然有那个自信秋秋爱慕的是本王! 可你的行径传出去只会害了秋秋的声誉和清白!平白叫世人非议她! 这就是三公主想看到的?” 玄冥脸色难看至极,他这会也是将这辈子的话都给说完了。 在外人面前,玄冥还是第一次说这么的话! 三公主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是有些一言难尽。 她朝着玄冥身后看了过去,企图看到江忆秋的身影,只不过一切都是徒劳,她什么都看不到! “江姑娘……”三公主声音里带着一些难受,她眉眼间袭上了些许的纠结和不安,“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也不想世人非议江姑娘,可是既然我已经来了,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是真的万分爱慕江姑娘,不知道江姑娘能不能给我一个追求江姑娘的机会?” 江忆秋!! 萧瑶?? 暮云…… 玄冥:暴怒中! …… 江忆秋整个人都傻了!合着玄冥说了这么多,全部都是白瞎了么? 这个三公主这么莽的吗? 她有什么打算了就? “抱歉,我不能接受三公主的好意,还望三公主不要再妄言了。 我与三公主之间永远都不可能的……” 江忆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三公主,她吞了吞口水,有些慌。 三公主太勇了,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将这些话给说出口了…… 这算不算她人生中的一桩黑点…… “别!江姑娘你别这么快拒绝我,你还没看到我的好呢!我一定会让江姑娘看到我的好的! 男人都是犯贱的,跟着男人有什么好? 只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所以我很清楚江姑娘会喜欢什么。 往后我也会尽心尽职的照顾江姑娘,绝对不会别摄政王做得差的! 江姑娘若是不信的话,从此刻起就看好了吧! 今日人多,我就不多说什么了,等宫宴结束了……不!等明日!明日我再去拜访江姑娘! 到时候我一定会让江姑娘看到我的决心的!” 三公主说着还举起了手发誓,说完之后见江忆秋并没有什么回应,她竟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江忆秋没反对,她就当她答应! 说罢她便离开了,走之前还恶狠狠的对着玄冥挥了挥拳头:“摄政王!我此次前来是做足了准备的,从侍卫到产业我都带来了! 明日我们便正式比划比划!到时候谁能抱得美人归,就各凭本事了!” …… 一阵死一般的寂静! 暗卫们一个个都恨不得挖个洞赶紧钻进去! 这三公主简直就是在找死啊!她看不到摄政王的脸色已经黑了吗? 他们不应该在这里了,简直要了他们的老命了! “都下去吧!”玄冥沉了沉声将一众暗卫都给打发了! 江忆秋轻叹了一声,她算是见识到了三公主此人了! “暮云公主,不知道你对三公主是否了解?” 江忆秋想了想,决定还是从暮云这边下手,好好的了解一番三公主的为人。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个女人…… “自然是了解的。” 暮云早有准备,在江忆秋询问的时候,他便从袖中掏出了一封厚厚的密信。 “在来之前我便将三公主的一切情况都记录了下来,希望能够帮上二位。”暮云是有意与二人交好的,在来之前定然是要做足准备。 江忆秋倒是有些惊讶,她诧异的结果密信,厚厚的一叠堪比书卷了! “多谢暮云公子。”玄冥道谢。 暮云倒是诧异的挑了挑眉,说了句让萧瑶面红耳赤的话:“都是自家人,摄政王不用客气,往后有用得上的地方,摄政王开口便是!” 第二百一十五章 第二百一十五章 萧瑶全身的血液轰的一下就翻涌了起来! 滚烫的血液似乎在这瞬间都朝着她的脸颊涌了过来,萧瑶后知后觉的摸了摸烧得滚烫的脸蛋…… “暮云公子!你不要胡说八道!”萧瑶轻跺了下脚,眼底不经意间露出的娇嗔,成功的勾得暮云心尖又跟着颤了颤。~q·u`s·h.u¨c*h,e`n¨g..^c\o?m` 暮云浅浅一笑,萧瑶说什么他都应。 江忆秋…… 她可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恋爱脑了,其实换个角度思考,暮云能这样其实也很不错,这样就不怕他以后欺负伤害萧瑶了。 “此刻不宜商讨具体事宜,改日再议。”玄冥看了眼远处时不时有人会朝着这个方向看上几眼,他蹙着眉将江忆秋给拽走了。 宫宴已经举行得差不多了,再留下去也没必要。 “阿瑶姐姐!今日还是让十安接你出宫吗?” 江忆秋趁着被拽走之前,连忙问萧瑶,萧瑶立马拍了拍她的手回应:“当然!当然!我先想办法住回公主府去,若是不行再让十安将我给掳走!” 暮云听着萧瑶这些话,眼睛缓缓的瞪大了。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不知道? “为什么……”暮云好奇宝宝,不懂就问。 萧瑶满腹惆怅的叹息了一声,她想了想还是将事情告诉了暮云。 “前两日我被萧逸尘给囚禁了,是秋儿妹妹将我偷偷带出了宫,今日宫宴我才偷偷回了宫里。 萧逸尘想掌控我……或许等他登基了之后,可能我长公主的身份都不保了,暮云公子不觉得后悔可惜?” 萧瑶故意将情况往严重了说,说真心话,她还是有些不敢太过相信暮云。 毕竟,暮云所做的这一切实在是太荒谬了! 堂堂北疆一品高官,脱离了家族不远万里前来投奔她? 萧瑶心中暗啧,她从未觉得她有这么大的魅力,至少她觉得她在长相方面就比不过秋儿妹妹。 “嗯,放心我会好生照顾你的,瑶儿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今日你定能回长公主府的。” 暮云听了之后情绪并没有多大的起伏,甚至他唇边那温润的笑容都不曾散去半分,而他也是在第一时间便将这棘手的事情给揽了过去! “啊?交给你?”萧瑶有些惊讶,但是暮云却轻笑了一声,兀自往殿内走去了! 萧瑶落后了一些,路上又与几位千金聊了聊,等她进入大殿后,便看到暮云与萧逸尘举杯共饮,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天<=(禧?¥小%$说*1ˉ网·^ ?*最\a-新^_章′`节¤?更u新??¨快,¨ˉ 还不等萧瑶去找萧逸尘,萧逸尘身边的公公便小跑着过来了。 “长公主殿下,三皇子下令从今日起长公主殿下无论是住在宫中,还是住在长公主府,都随公主意。” 公公说完便恭恭敬敬的福了福身后麻溜的离开了! 萧瑶?? 这就搞定了? 她亮晶晶的眸子追随着暮云的身影看去,后者却是对着她微微勾唇。 “啧!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萧瑶明眸飞扬,打定主意之后便闪了! 她提着裙摆匆匆出了宫殿,那几个随身侍奉的宫婢和嬷嬷,双腿都快溜起火星子了,最后只能小跑着跟了上去! “公主这是怎么了?有谁在追她么?跑这么快做什么?” “呼……呼……可累死我了,我跑不动了……” “公主!公主!您等等老奴哇……” …… 萧瑶一人在前面走得飞快,身后一串宫婢和嬷嬷气喘吁吁的追着跑…… 这出奇的一幕吸引了不少的人驻足围观! 但是萧瑶却不管不顾,径直出了宫! 在宫门口已经有马车候着了! “自由的感觉可真好!”马车内萧瑶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躺倒在软塌上不动弹了。 弄得跟在她身边的嬷嬷丈二摸不着头脑,只能由着她去了。 宫宴上,一众使臣还未离开,而天启这边除了那些大臣之外,主事的便只剩下萧逸尘一人了。 萧逸尘端坐着,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玄冥带着江忆秋离开的时候,甚至都没派人给他递个口信! 还是在他有些招架不住的时候,派人去寻玄冥,想让他来帮帮他,应对这些使臣,结果派出去的人却回来说,摄政王已经走了! “该死的!”萧逸尘借着有几位大臣前来谈话,挡住了旁人的视线,他这才敢情绪外露。 “皇上,要老臣说,就该取缔了摄政王的爵位!天启传到了皇上的手中,已经是一个新的朝代了,还要他这个摄政王做什么?” “摄政王根本就没将皇上放在眼里,之前在城楼上他敢那么做,往后指不定还要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上为何不借着一众使臣都在,让他们逼着摄政王让权呢?以老臣所见,周围各国应当是很乐意看到摄政王倒台的 !” “可是……你们这么说,就不怕周围列国反扑吗?这些年边关之所以稳固,完全是因为有摄政王震慑着,若是强夺了摄政王手中的权势,他撂挑子不干了,那边关谁去守? 各位大臣可有合适的人选了?” “这……他无权无势,哪里还敢撂挑子?” “不是还有江家那嫡女牵制着他的么?他若是敢不从,便杀了江忆秋!” …… 萧逸尘举着酒杯,静静的听着几个大臣在他面前不设防的谈论着。+h_t·x?s`w_.*n′e′t~ 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没有将他们的提议给听进去。 倒是在宫宴进行到尾声的时候,萧逸尘终于做出了决定。 “三公主不是对江忆秋有企图么?不如就从她这边入手,一步步馋噬掉玄冥手中的权势,或者还可以借着北疆打压他!” 萧逸尘说着,脑海中便已经幻想出了玄冥跪在他脚边祈求的模样,更是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连带着他的情绪也高涨了起来! 他举起酒杯,一口饮尽其中的酒水,一众大臣也纷纷附议。 此事便就这般定下了。 萧逸尘觉得自己有些喝多了,头晕乏力连带着双腿也微软,他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告辞,让一众大臣照应着尚未离去的使臣们! “皇上,奴婢扶您回寝殿。” 一个宫婢见萧逸尘起身,连忙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一股幽香缓缓钻入了萧逸尘的鼻间,萧逸尘晃了晃脑袋,调笑着捏住了宫婢的下巴,“好!朕今日心情好,有赏!” 宫婢立马眉开眼笑,表情更加殷勤了。 “皇上……您慢点!” 寝殿内只燃着几盏烛火,目之所及有些昏暗。 若是仔细闻的话,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夹在其中。 可是萧逸尘此刻已经半醉了,并且他莫名觉得浑身燥热,干脆在宫婢的伺候下开始宽衣解带…… “皇上……奴婢帮您按一按脑袋吧?”宫婢扶着萧逸尘在龙榻上躺下,眼看着萧逸尘双眼闭上了,她却不着急着离开,转而是蹬掉了鞋子爬上了龙榻。 萧逸尘正难受着,哪里还会拒绝这样的伺候? 当即便哼哼唧唧的享受了起来,伴随着宫婢的靠近,那缕若有若无的幽香竟逐渐的浓烈了起来! “帮朕继续宽衣!太热了!该死的……到底是怎么侍奉的?这么热的天,不知道弄些冰块来吗?” 萧逸尘燥热难耐,情绪也逐渐的暴躁了起来。 宫婢似是受了惊吓,立马伺候着他将贴身的里衣给脱了,萧逸尘却尤觉得不够,干脆将裤子也脱得只剩下一条只到大腿的亵裤了! 宫婢眉眼含笑,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她柔弱无骨的身子缓缓朝着萧逸尘贴了过去。 “皇上……奴婢身子冷……” 媚若如丝的声音,随着那一缕缕幽香钻入了萧逸尘的耳中,他大手一捞,便将她整个人都给捞入了怀中! 此刻,若是萧逸尘还有理智尚存的话,便会惊讶的发现,这个宫婢全身上下俨然只剩一件小衣了…… 龙榻前不远的地上,已然扔了一堆的衣裳…… “啊……朕舒坦了!”萧逸尘喟叹了一声,将脑袋埋在了宫婢的肩窝内。 “皇上……奴婢身上还有更凉的地方,皇上要不要试一试?” 随着宫婢的诱惑,萧逸尘逐渐迷失了自我,彻底的丧失了理智! 此刻,他整个人都跟随着宫婢的指引,一步步的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这一整夜,寝殿内都传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萧逸尘浑浑噩噩的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没人敢前来打扰他。 毕竟,昨夜时,伺候在他身边的公公,知道事情不对,冒着性命之忧站在寝殿门口劝阻,却是被萧逸尘不断地威胁,甚至萧逸尘都要将他给斩首了! 无奈之下,公公只能离开,但是却也是一早就命人准备好了避子汤! “来人!”萧逸尘揉了揉抽痛的脑袋,半坐了起来,他身上的被子滑下,露出了身体上青紫的痕迹。 与此同时,也将龙榻上另一道身影给露了出来。 “啊……皇上……奴婢冷……”婢女嘤咛了一声,闭着眼睛伸手去扯被子。 萧逸尘却是在听到这声音的时候,双眼陡得瞪大! 他一脚便踹在了那宫婢的身上,“你是谁!” “啊……”宫婢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踹得跌落了龙榻! “皇上……奴婢是您的清儿呀,昨夜皇上要了奴婢一次又一次,难道皇上忘了吗?” 宫婢坐在地上,全身不着寸缕,她抽噎着红了眼眶。 萧逸尘看着她全身都是他留下的痕迹,整个人都懵了! 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昨夜他都做了什么! “皇上!”公公听见了屋内的动静,连忙敲门。 萧逸尘揉了揉眉心,“进来!” 公公也不敢让其他人进来,只能 自己先进来探探情况,结果一来便看到坐在地上痛哭的宫婢! 公公…… 得!这还用看么?也不知道是哪方的势力,算计到新皇的头上来了! 公公扫了一眼那宫婢,不由得皱起了眉。 “你看什么?她是什么人?怎么会在朕的床上?” 萧逸尘有些气急败坏,谁家好人一觉醒来,床上多了个陌生人? 何况,他是什么身份? 这等卑贱的宫婢竟然敢爬他的龙床?不要命了吗? “皇上息怒,老奴这便处理了她!” 公公心中其实对萧逸尘还是多有怨言的,他昨夜劝了那么久,愣是没有劝住萧逸尘。 结果,这刚醒,就将怒火全部都发泄到了他的身上! 他招谁惹谁了? 其实在他看来,新皇要比先皇难伺候多了…… 只是,他不敢说啊! “嗯!赶紧的!”萧逸尘用被子将他的下半身盖住,完全不去管那宫婢还没穿衣裳。 宫婢哭着求饶:“公公……饶命啊!昨夜是皇上喝多了,奴婢不敢不从……” 公公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是何人!还不从实招来!你根本不是皇上身份侍奉之人!” “奴婢……奴婢是在后宫侍奉的,昨夜前殿缺人,将奴婢调遣了过去,侍奉皇上。 皇上醉酒也是奴婢将皇上扶回来的,可是、可是奴婢将皇上送回了寝殿后,皇上便拉住了奴婢,不让奴婢离开…… 后来……后来便……奴婢有罪!皇上求您看在奴婢一心为您的份上,饶恕了奴婢吧…… 往后奴婢定当尽心尽力的侍奉皇上……” 这个叫清儿的宫婢,哭着跪在了龙榻前,一把拉住了被子,要不是萧逸尘情急之下拽住了被子,这下又要将他的身子给暴露出来了! “该死的!还不将他给朕拉开!”萧逸尘脸色一白! 第二百一十六章 第二百一十六章 公公一言难尽的看了眼萧逸尘,随后轻咳了一声,外边立马进来了两个小太监。o>微*,趣¢小??¥说} ?·¨无u/错±?<内@>%容= 小太监在进来之前便知道屋内有女人,但是猛然间看到一个不着寸缕的姑娘跪在龙榻前,还是将他们给震惊到了! 老天爷! 他们根都没了还让他们看这么香艳的场景? 更何况,随着那女人不断求饶挣扎哭诉的动作,她身上每一个部位,他们都瞧得真真切切的! 可怜他们想要找个宫女对食,都万分的困难。 那些宫女眼高于顶,他们若是不受宠,那些宫女连正眼都不带看他们一眼的! 可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三皇子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甚至人都已经送到了面前了,三皇子竟然还嫌弃…… 哎!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走快点!” 公公催促了一声,这些新提拔上来的小太监真不会办事,拖个人磨磨唧唧的。 这贱婢都做出爬龙床的事情了,难不成还要给她留什么脸面不成? “不知皇上想如何处置她?” 公公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了那宫婢的下场,只是这命令还得皇上亲口说出才行。 萧逸尘沉默了片刻,似乎还未从状况中回过神来,他反应过来后嫌恶的说道:“杀了!” 不管她是哪方势力的人,既然选择做这样的事情,就该有承受后果的心理准备! “是,老奴会处理妥当。”公公转身退了出去。 此刻,那宫婢光着身子被押着跪在了院外,她惶恐不安的蜷缩着身子,尽可能的想要将自己的身子给遮挡起来。 可是一切都是徒劳,那些人不会容许她这么做。 并且,在旁边还有几个宫婢手中抬着托盘,那托盘上赫然便是黑乎乎的避子汤! 公公出来之后,看了一眼那些避子汤,虽然没什么用了,但是他还是命人将避子汤给她尽数灌了下去! 一碗不够!连续将五碗全部灌完后,公公才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后说道:“所有人都看好了!这便是轻易爬龙榻的后果! 来人!将她拖出去正法!” “是!” 禁卫军领了命,直接将那婢女像是拖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在殿前广场上,也就是午门内的位置,一剑挥下头颅飞扬血溅三尺…… 那些存了靠爬床上位心思的宫婢们,一个个都白了脸! 本以为新皇上位,她们想要在这后宫内争到一席之地是非常简单的,却是没有想到新皇却是如此的暴戾! 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幸好!今日死的不是她们! 荣华富贵与性命相比,自然是有命活着才能享受荣华富贵! 宫内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宫外,而此刻萧逸尘还妄想着拉拢北疆,借着北疆去对付玄冥。](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他却从未想过,宫内大部分的人手都是玄冥的手下…… 这宫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而如今,冷宫内关着的那些妃子,见萧瑶已经几日不来了,一个个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起来。 先前她们的确是被恐吓住了,可一想到马上就要死了,有些人安安静静的等着赴死,有些人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既然都要死了,何不最后搏一搏? 所以,当天晚上萧逸尘处理了公务,疲惫的回了寝殿后,一进门就开始脱衣裳,衣裳丢了一路,到了床边正好也能睡了。 只是,当他将被褥掀开整个人都滚进去后,竟发现被褥内竟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姑娘! “放肆!”萧逸尘脸色瞬间铁青,他以为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婢女,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来爬龙床! “三、三皇子……我……我……”娇滴滴且带着羞愤的声音传来,萧逸尘听得觉得有些熟悉,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张脸他不仅熟悉,而且曾经他们的关系还一度很要好! 可是,自从她被选中入了后宫之后,他们便再也没了联系…… 当初,萧逸尘一度觉得万分的气愤。 他甚至因此恨上了他的父皇,在他眼里父皇那是老牛吃嫩草!她才刚刚及笄不过一日!就被迫不及待的送入了宫中! “是……你?”萧逸尘脑中嗡嗡的,之前的愤怒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她仍旧是他记忆中的模样,看着他的时候眼中带着星星点点。 “你……穿上衣服吧。”萧逸尘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将她看得面红耳赤,才终于哑着嗓子开口。 嗡!的一声,姑娘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她不想死…… “三皇子……你不要我吗?我很干净的,先皇他从未宠幸过我,被强行送入宫中之后,我便得罪了嬷嬷,我的牌子从未递到先皇面前过…… 先皇没了,我……我也没了退路……求求 你了,能不能看在儿时的情分上给我一条活路……” 她翻身跪在了床上,不断地磕头…… 萧逸尘静静地看着她,年少时的画面不断在他脑海中冲击着他的感官。ˉ±&精¥武-?.小:?1说′?网a ?-2追?最±!?新$¥章??节) 陡得! 他一把抱住了她,眼底的清冷褪去,只剩满腹的火热挥之不去…… 没多久,寝殿内便传出了靡靡之音,守在殿外的宫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 与此同时,玄冥死皮赖脸的又凑到了江忆秋的身边,美其名曰什么都不做,就想抱着她…… 江忆秋…… “玄冥!你现在真会得寸进尺,我们还未成婚!我觉得那张软塌挺适合你的!” 江忆秋恼怒的瞪着他,甚至还娇嗔得重重踹了他一脚。 玄冥委屈巴巴的看着她,他就站在床边不动,薄唇轻轻的抿起一个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别提多可怜了。 玄冥是真的委屈,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下聘的事情了,也准备好了下聘之后就着手准备婚礼,一定要在一个月内将他心爱的姑娘给娶进门! 原本都可以吃肉了,可结果……国丧! 去他妈的国丧!这国丧谁爱守谁去守吧! 玄冥觉得他快气得失去理智了,不能吃肉,这么漂亮的媳妇在眼前只能看着,他又不是圣人,做不到…… 越想玄冥便越觉得委屈,周身那泛着酸味的气息一波又一波的荡漾了出去。 江忆秋…… 怎么办?她觉得她现在活像虐待了他一般。 “你……别这样看着我。”江忆秋吞了吞口水。 这男人真的不是一般的好看,特别是现在这样委屈巴巴看着她的时候,褪去了周身的凌厉气势,整个人犹如顺毛的乖狗狗一般,叫人忍不住想要揉捏。 叩叩叩! 房门被敲响。 打断了江忆秋的思绪。 玄冥…… 他深吸了口气,眼底的幽怨更甚。 “你最好有重要的事情!”房门打开,玄冥露出了半张阴森森的脸,看着一脸局促站在门口的十安。 十安!! 遭!他就说今日那些人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懒,送个情报的事情竟然花钱雇他来! 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呢! 该死的!这群不干人事的家伙!他们害怕被责罚,难道他就不怕吗? “爷,是宫里传来的加急密信。” 十安紧张了吞了吞口水,将密信往房门内一递,待玄冥接过去的瞬间,他一个闪身麻溜的跑了! 目睹这一切的江忆秋彻底无语! 简直没眼看! “秋秋……我不想睡软塌……我保证真的什么都不做……” 玄冥拿着密信,也没着急看,还是得先将今晚的“床”给安排好了才行。 “秋秋……求求你了,秋秋……” 江忆秋没反应,玄冥竟又站到了床边,轻轻拉住了江忆秋的手臂晃了晃…… 江忆秋!! 犯规!犯规!谁准他用那张神人共愤的脸做出这种勾人的表情的? 又是谁准他用那么动听的声音撒娇的? 谁! 谁抵挡得住?反正江忆秋抵挡不住! “那说好了,不允许逾距!要不然下次别想上我的床!” 江忆秋往里挪了挪,将外面的位置空出来让给了玄冥。 玄冥眉梢一挑,全身那酸到冒泡的委屈劲,顷刻间烟消云散! 甚至,江忆秋还隐隐在他唇边看到了一丝几不可查的笑意,玄冥眉眼低垂着,长翘的睫毛遮挡去了他眼底得逞的快意! 他长腿一跨便坐在了床上,靠着软垫半撑着身子拆开了这封加急的密信。 “宫里送出来的?” 江忆秋扫了一眼那密信,玄冥并未躲避,而是大大方方的将密信摊在了她的面前,两人一起看了起来。 “这是什么意思?萧逸尘睡了冷宫里的妃子?” 江忆秋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这个萧逸尘是脑子坏掉了吗? 她原本已经躺下了,看到这里她就来了精神了,一骨碌的从被窝内钻了出来,玄冥顺势长臂一捞将她整个人都给带入了怀中,让她舒服的靠着。 江忆秋也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妥,她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密信上的内容给吸引了。 “没错,昨夜还有个宫婢爬了他的龙榻。”玄冥点头,这种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高高的宫墙内,多的是这种龌龊的事情。 只不过,玄冥想起了年少时候的萧逸尘,那时候他还对后宫那些龌龊的事情深恶痛绝。 现在…… 萧逸尘却自愿深陷其中。 “哪方的人?该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江忆秋抬头看着他,屋内的烛火溟灭,在玄冥的脸上投下了很好看的弧度。 玄冥抬手在她脑门上轻轻一弹:“想什么呢?我会是做那种龌龊事情的人?” 江忆秋眼皮微抬,脸上的表情已经给出了玄冥答案! 玄冥…… 他的秋秋对他的误解是不是有些太深了? “真不是我做的!那宫婢是三公主安排的!”玄冥真想将江忆秋的脑袋给撬开来看看,里面究竟塞了多少对他不利的东西! 他要给她全部都倒出来! 江忆秋傻眼了,“三公主?”她的声音拔高,明显觉得不敢置信! “嗯,三公主做的,她应该是想将那宫婢安插入后宫,若是在后宫有这么一颗得力的棋子,三公主在北疆的话语权便能多上几分! 只是可惜,她选的人不堪重用!” 玄冥怕江忆秋看不透其中的利弊,干脆敞开了揉碎了告诉江忆秋。 江忆秋闷闷的应了一声,原本她还以为三公主做这些又是为了她,结果她还想叉了,这其中是有她的原因不假,但是更多的还是为了权势。 “没想到三公主骨子里竟如男子一般,喜好争权夺势。” 江忆秋感慨了一句,她脑袋靠在玄冥的肩膀上,毛绒绒的发丝扫在玄冥的脖颈处,痒痒的叫他有些心痒难耐。 玄冥在心底哼了哼:那三公主可不就是像男人么?要不然能和他来抢秋秋! 该死的!不能想!一想到就气得慌! 接下来,玄冥将密信的事情又仔细的说了说,但是怀中的人儿却没了一点反应。 “秋秋?” …… 玄冥小心翼翼的将密信塞入了枕头底下,动作不敢太大,生怕吵醒了怀中的人儿。 而后他温柔的将江忆秋给轻柔的放平在了床上,他脱了衣裳后钻入了被窝,长臂一伸轻轻拢住了她,玄冥有力的手臂放在了江忆秋纤细的腰上,修长的手指贴合着她的后背,将她整个人都禁锢在了他的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玄冥却只能干看着,他喉结滚动见江忆秋睡沉了,这才敢悄悄凑了过去,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了一吻又一吻…… 这一晚,江忆秋像是睡在了火炉中一般,浑身都带着一股难耐的的燥热。 唇边时不时能感觉到一丝凉凉的触碰,睡梦中她下意识的靠了过去,逮住了那抹清凉,不断地汲取…… 玄冥! 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在察觉到江忆秋对他的回应之后,他甚至都不敢再动一下! 生怕将江忆秋给警醒了,玄冥清楚的知道,江忆秋若是知道他趁着她睡着偷偷的亲她的话,必定会将他给踹下床去! 但是…… 忍着忍着,玄冥心一横! 还是决定不忍了!他豁出去了! 美妙的滋味在口中弥漫,玄冥闷哼了一声,将她给抱得更紧了! 玄冥微微闭着双眼,仔细的感受着这一切,却不知道怀中的人儿在这个时候却是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二百一十七章 第二百一十七章 江忆秋觉得自己嘴巴有些麻木,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u 一睁眼…… 江忆秋觉得脑袋瞬间就嗡嗡的了,玄冥闭着眼她能清楚的看到他长翘的睫毛还在轻轻的颤抖着。 江忆秋…… “唔……” 不知道玄冥是不是啃得太忘我了,他竟一时没发现江忆秋醒了!直到江忆秋闷哼了一声,玄冥瞬间浑身一僵! 双眼陡得睁开,他眸底还未来得及褪去的欲色,直勾勾的撞进了江忆秋清冷冷的眸子里。 “额……我、我说我睡着了,不是故意的……你、你信吗?” 玄冥做了坏事还被江忆秋给撞破了,心虚不已一时脑子转不过来,话却已经脱口而出了…… 江忆秋忍不住黑了脸,她恼怒的板着脸,声音低沉:“你觉得我相信吗?堂堂摄政王这是说话不算话?被我抓包了竟还想抵赖? 玄冥……你臭不要脸!” 江忆秋伸手推他,玄冥也怕压到了她,便借力半撑起了身子。 他轻笑了一声,凑近江忆秋的耳边,略带几分诱哄道:“我怎么说话不算话了?我并未对秋秋做那些事情,只是亲了秋秋而已。 这些亲亲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应该算在这些事情里……” 江忆秋…… 她紧咬着后槽牙,什么叫睁眼说瞎话?这不就是? “玄冥!你再胡搅蛮缠,信不信我将你踹下床去?” 玄冥勾着唇,捏了捏她的耳垂,轻叹了一声躺了回去:“不早了,睡觉。” 江忆秋?? 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已经躺平的玄冥,彻底被无语住了。 但是玄冥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绵长…… 江忆秋的拳头硬了,没多会她又卸了力,翻了个身自顾自的睡了。 待她呼吸平稳后,身侧的男人这才缓缓睁开了眼。 清明的眼底哪有半分刚睡醒的模样?他分明一直都没睡! 但是,对于这一切江忆秋却是一点都不清楚。 翌日。 江忆秋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了人,连被窝都早已没了温度,看来是早就已经走了。 “青禾。”江忆秋声音暗哑,低低的唤了一声后,青禾便抬着水盆和毛巾出来了。 “姑娘,摄政王天还没亮就已经离开了,他吩咐了厨房给姑娘做了姑娘喜欢的膳食。\w!z~s+b,o.o*k*.^c¢o_m/” 青禾伺候着江忆秋洗漱的同时,还絮絮叨叨的将玄冥的行踪告诉了江忆秋。 “天没亮就走了?” 江忆秋惊讶了一番,忙成这样,还赖在他这里做什么? “嗯,摄政王说了还有些重要的公务着急处理,暗卫那些他加派了人手留给了姑娘,顺带还交代了,不让姑娘和三公主接触,哦!不仅仅是不和三公主接触,还不让姑娘和所有的使团接触,摄政王说了,那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定会挖空心思引诱姑娘的! 奴婢觉得摄政王多半是吃醋了,可真是奇怪啊,他吃男人的醋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吃一个女人的醋呢……” 春苗是个一根筋的,摄政王留了什么话,她就纹丝不动的说了出来。 青禾朝着她一个劲的挤眉弄眼,奈何春苗已经将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都给说完了。 青禾…… 早知道她应该早些阻止春苗的。 江忆秋…… “啧!他管这么宽呢?”江忆秋快无语了,她甚至能够想象到玄冥交代这些的时候,那微妙的表情。 “可不是么,奴婢觉得往后姑娘还是要支棱起来,姑娘没有侯府做后盾,等嫁给了摄政王之后一定要将摄政王给拿捏住了! 可不能让摄政王这么管着姑娘,姑娘得支棱起来管住了摄政王才行!” 春苗眼看着江忆秋收拾完了,她趁着将水盆抬出去的空挡,又嘀嘀咕咕了起来。 青禾…… 有时候,她真想将春苗的嘴给堵起来! 春苗这耿直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长长心眼子呢? 江忆秋轻笑了一声,春苗说的话其实不无道理,只不过江忆秋不会将心中所想告诉她们便是了。 这毕竟是她与玄冥之间的事情。 “东家,有位自称是王老爷的求见东家。” 掌柜的在江忆秋出来后,便加快脚步迎了上来,他此前便已经在院中等候多时了。 江忆秋脑中空白了一瞬,略一思索便想起来了这位王老爷是谁。 “是北疆的那位?” 江忆秋眉梢轻挑,她还以为这人会一直躲躲藏藏不敢见人,没想到他竟还敢来找她? “若是来人没有易容的话,便的确是他。”掌柜的有些担忧,他早就已经探查过北疆那人的底细,直到他在北疆称得上是第一,可是眼下他毕竟到了天启,他们对那人并不熟悉甚至是不太了解 ,万一有心之人易容的话,很容易就能将他们都给骗了过去。}%优?=?品÷-小/£说`]网,£ ?du更;?±新,?最e快< “林知意在哪?” 江忆秋仔细思索了一番对方前来的目的,思前想后都觉得这个时机不太对。 王老爷若是想吞并她的产业,就不会亲自来见她。 若是想与她合作,眼下并不是好时机,甚至可以说是最差的时机,一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林姑娘几日前便离京了,京城这边毕竟国丧,稍远一些的地方生意并未全面停止,林姑娘亲自赶了过去。” 掌柜觉得还是不能让江忆秋去见那人,于是说道:“要不然还是将他赶走吧?” “不,咱们还不清楚他的目的,贸然将人赶走,恐会造成不必要的后果。” 江忆秋顺势起身,“那我便亲自去会会他。” 还不等她走出院门,便听到了前边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这么早就营业了?” 江忆秋有些诧异,前两日开始因为使臣的原因,京城各家铺子又恢复了营业,但是这个时间,也没到营业的时间点。 “没有。”掌柜的一掀衣摆脚步麻溜的往前边冲了过去。 这个点,闹哄哄的还能是什么?八成是上门来闹事的了! 江忆秋也在瞬间变了脸色,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提起裙摆就跟了上去。 铺子内。 江沛和江瑾轩二人这会正一脸愤怒的盯着王老爷。 “你究竟来做什么?还没开门营业,你现在就上门是什么意思?王老爷!别人不知道你的底细,我们兄弟二人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你是不是上门找事的?” “谁敢欺负秋儿,我定与他拼命!” …… 江沛和江瑾轩二人本就是混不吝的,更何况江沛早都已经没有官职在身了,直接就放开了! 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的往外蹦! 王老爷今日上门本就是为了探探江忆秋的底细,因为上位惯了,坐在大堂内的时候,刚开始还是规规矩矩的等着。 但是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江忆秋竟然一点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 渐渐的他的本性便暴露了出来,开始折磨起小二来,一会让他泡茶,一会让他上点心,一会嫌弃这个不行,一会嫌弃小二伺候的不行。 甚至到了最后还摔了一个茶壶! 江沛和江瑾轩就是在他折磨小二的时候来的,他们两人原本是想着,最近有些忙没来看看秋儿怎么样了,刚巧又得了点好东西,理所应该要来送给秋儿。 却是没想到,竟然看到有人竟然敢在秋儿的铺子内放肆! 当即江沛就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冲了过去! 还不等他揪住王老爷的衣领子,一直跟随在王老爷身边伺候的下人,却是径直对这江沛出手了! 这下倒是好,直接从骂架到了打架了! 江沛毕竟是有些身手了,哪怕是王老爷带来的人,也没能在江沛的手中讨到好处。 更何况,铺子内还有那么的多的随从和打手呢! 很快就将两拨人给强行分开了。 江瑾轩一眼便认出了王老爷,他大概也才到了王老爷前来的用意。 侯府虽然说是落魄了,却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北疆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早就听闻王老板暗中对秋儿下手,想要吞并她的产业,没想到王老爷竟是如此小人! 只是可惜了,王老爷不远万里从北疆抛弃了大半身家来了这天启,却注定只能成为秋儿的陪衬了!” 江瑾轩本就是疯批,此刻更是贴脸开大! 他才不会去估计王老板是什么身份,背后又有什么势力。 不管是谁,欺负到秋儿身上就是不行! 他前世已经对不起秋儿了,这一世若是还不能将秋儿给护住,不能将功赎罪的话,他只能说是白活了! 王老板没想到今日这一行,竟然被两人莫名其妙的人给打扰了,当即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愤怒的指着江瑾轩怒骂:“你个黄口小儿,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吗?竟然敢对我口出狂言?北疆的使团可是还在的,你就不怕将使团都给得罪了么?” 王老板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究竟是什么人,但是听着他们一口一个秋儿的,也在暗中猜测,这两人是不是和江忆秋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的情报中江忆秋已经脱离了侯府,哪里还会有什么男人上赶着护她? “北疆使团?呵!我还怕得罪北疆使团?你爷爷我今日不打到你满地找牙,你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江沛捋起袖子,捏着拳头就朝着王老爷的面门砸了过去! 真是气死他了,江忆秋可是他的姐姐,他怎么容许这等烂货欺负上门? 砰砰! 又急又狠又重的两拳,砸在了王老爷的脸上,他身边的护卫根本就没反应过来 ,等他们后知后觉的去拉江沛,王老爷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了! “该死的!反了天了!好!很好!你们就给我等死吧!” 王老爷捂着被打得青紫肿胀的脸颊,无能的叫嚣着,他一只眼睛也是乌紫一片,配合着他的表情和动作,看起来竟然分外的搞笑。 “等死?好!我等着!天启侯府等你来!小爷倒要看看你究竟能拿侯府怎样!” 江瑾轩露出了一抹危险的笑容,北疆的人敢欺到天启来了,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说话间,王老爷眼尖的看到了站在远处,掌柜身后看戏的江忆秋! 他一眼便认出了她! 这就是画像上的女子!那些庞大产业背后的女人! 好!很好!她竟然就眼睁睁的看着他挨打! “江忆秋!来者是客,我可是客人!你就纵容这两个疯子,在你的铺子内行凶吗? 你就不怕我告到官府去吗?” 王老爷气急败坏,看到江忆秋的第一时间就冲了上去,这会也顾不上捂着脸颊了。 江忆秋稍稍瞪大了双眼,盯着王老爷的脸看了一眼又一眼! 最后,得出结论:这……打得着实有亿点惨啊! “王老爷找茬上瘾了?王老爷折辱小二的时候可没说自己是客人! 何况,王老爷这样的客人,我们铺子拒接!” 掌柜上前一步挡在了江忆秋的身前,隔绝了王老爷的凶狠的目光。 他收回之前的话,现在他觉得这个王老爷简直就是个没脑子的! 王老爷或许在行商方面的确是有天赋,才能在北疆将自己的产业做到那么大,后来干脆又发展到了其他国家。 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王老爷除了做生意有脑子之外,其他方面似乎一点脑子都没有! 这不是掌柜的贬低王老爷,其实江忆秋也是这么觉得的。 要不然,哪个正常人会这么上门闹事? 闹事也就算了,自己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在对方的地盘上这么叫嚣,他是不要命了吗? “你说什么?你不过就是区区掌柜,有什么身份说话?你还不配与我说话! 你让开!我要和江忆秋谈话!” 王老爷今日被气得半死,幸亏他身子骨还算硬朗,要不然被这么气,只怕一不小心就要心梗过去了! “ 呵!”掌柜的冷笑了一声,“我若是不让呢!” 他的声音阴仄仄的,气势上完全将王老爷给碾压了! 王老爷心头咯噔了一下,他这才静下心来打量起眼前这个掌柜的! 第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百一十八章 王老爷虽在北疆并未浸淫官场,但是因为常年经商的缘故,他也与不少官场人见过,甚至还有幸入过皇宫。?x·g+g¢d+x~s\.?c~o,m′ 那些上位者哪个没有点气势,可像眼前掌柜这般的气势,他还真的从未遇到过! “你不让?我要和你主子谈正经事情,难不成你这个奴才还妄想越过你主子去了? 啧啧啧!江忆秋你就让他这么嚣张? 到底你是主子还是他是主子?堂堂天启首富段位这么低?” 王老爷不仅不给掌柜面子,甚至连一点面子都不给江忆秋!他指着江忆秋的鼻子就摆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指责着江忆秋! 青禾和春苗都快气死了! 这个王老爷是不是有病?特意上门来骂人?就不怕被打死吗? “放肆!谁准你这么和我家姑娘说话的?你什么身份竟然敢口出狂言?” 青禾虽然还有些胆颤,但是这个劳什子的王老爷竟然敢欺辱到她家姑娘的头上来,这她可就不能忍了! 青禾突然站出来叱责王老爷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毕竟青禾的性子向来是温软沉稳的,可是今日这一出倒是叫人有些惊讶了! “你!区区丫鬟竟然敢这么跟我们老爷说话?谁给你的胆子?” 王老爷身后跟着的小厮也嚣张的站了出来,看那架势分分钟就要和青禾扭打到一起去了! “我给的!你待如何!”江忆秋清冷的声音不高不低,却是威胁意味十足。 她凉飕飕的眸子直逼王老爷一行人,江忆秋都已经开口了,她这方的人也就更加的嚣张了! 甚至就连江沛和江瑾轩二人都自发的站到了江忆秋这边,并且两人还万分嚣张的拿出了武器! 江忆秋看了二人一眼,眉心微蹙,却暂时没时间管他们,所以也没开口赶两人离开。 江沛和江瑾轩二人对视了一眼,心中皆有些欣喜! 看吧!秋儿没有赶他们走!他们有机会了! 他们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让秋儿原谅他们! “江忆秋!你这意思是我们没法好好谈了?”王老爷眉心满是戾气,他能看上江忆秋手中的产业是她的荣幸!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不将那些产业整理整理,恭恭敬敬的送到他手上来! 他卖了北疆那么多的产业,来到天启,却一步步吃瘪,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还敢让他亲自上门来! 简直不知所谓!她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他派出去那么多人,一个个都碰壁了! 这一次,要不是逼不得已,他也不会亲自上门!可是江忆秋这个女人简直不知所谓! 他都上门了,还这么端着架子,让他等了这么久不说,甚至还让人对他动手! 简直气死他了! “谈?谈什么谈?王老爷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你这是想要谈什么?谈谈王老爷打算怎么赔偿我吗?” 江忆秋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唇角上扬的弧度却是叫人看了无端觉得阴森慎人。!1+3¨y?u?e*d*u_.`c+o¢m! 王老爷一听江忆秋这调侃的话,当即就暴怒了! 他指着江忆秋,一副立马要厥过去的模样,“你、你、你……你不要太荒谬!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北疆赫赫有名的王老爷!在北疆我可是首富! 我放下身段来找你,那是你的福气! 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赶紧的将你手中的产业都整理整理交出来,这样我还能给你几分好脸色! 别给脸不要脸,否则到了最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你若是好好巴结着我,我不介意手缝里漏一点出来,这样你还能养活一家老小,若是……” 啪!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王老爷接下来的话。 江忆秋掌心还有些生疼,这一巴掌她是下了大力气的。 刚才王老爷那些话简直就是脏了她的耳朵!她有罪自然有大理寺来判罚她!为何上苍要派这样一个男人来折磨她? 神经病吗?她造了什么孽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死女人!你敢打我?来人!上!给我弄死她!” 王老爷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其他的了,江忆秋这个女人简直无处不踩在了他的逆龄上! 这样的女人,留着做什么?留着给他添堵吗? 王老爷带来的人立马就动了起来,一群人就在一楼大肆动手,刀剑相交的声音,桌椅板凳被砸倒,砸烂的声音,各种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有各种痛苦的闷哼声…… 这个时间点,外面已经有不少的路人了,甚至一些常客这个时候也已经想进来吃口热乎的了,但是到了门口才发现里面已经打得不可开交了! 特别是江沛和江瑾轩两人,打得分外卖力,两人不但要面对王老爷那边的人时不时的出招,甚至还要抽出机会给王老爷来上两拳! 乱了!一切都乱了! 王老爷被打的快要死过去了,但是这些人也不知道为 什么,每一下都能打到他的身上,可是每一次都还能给他喘息的机会,以至于现在他想要瘫在地上装死都不行! 江忆秋这边的人简直就是完虐对方,奈何王老爷太嚣张了,十安直接给那些暗卫下了命令,不能一下就弄死!要玩!慢慢的玩!给未来王妃出气! 所以,一炷香后,战斗没有结束。#[比!¤奇?中&?文>°?网t!d ,`无t错$内x;{容?| 两炷香后对方躺倒了一半的人。 三炷香后对方只剩王老爷还站着了…… “救命!别杀我!别杀我!我错了……我错了……” 王老爷浑身都疼,说话的时候嘴巴更疼,脸疼眼睛也疼,这让他都不知道该捂什么地方好…… “姑娘,要如何处置他?”青禾铁青着脸,一副恨不得当场就弄死王老爷的模样。 这男人真的该死! 也不听听他刚刚都说了什么话! 她听得都觉得污言秽语,更何况是她们家小姐了!该死! “关牢里去,让他将他的产业都吐出来!”江忆秋冷冷瞥了眼狼狈的王老爷,她还没抽出手去对付他,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竟然还如此嚣张! 啧!江忆秋忍不住轻啧了一声,北疆的人感觉都有什么大病一样! 之前玄冥他们讨论的时候,将这个王老爷说得那么的神秘,结果就这? 其实,怨不得江忆秋会这么想,其实江忆秋着实是误会王老爷了! 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王老爷不知道做了多少的努力,不知道安排出去多少的人,想要从江忆秋的手指缝里将所有的产业都给扣过来! 但是!他怎么都没想过,江忆秋的产业帝国就像是有着铜墙铁壁一般,他想尽了办法都没能去插一脚! 眼看着,他从北疆带过来的人,已经生了异心,甚至有些干脆已经背叛了他,而他的产业重心已经从北疆转移到了天启,连翻打击之下,他失去了耐心,心中也逐渐烦躁,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都被推翻了…… 能有今日之举,完全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了! “不行啊!你不能不给我留活路啊!我手中的产业已经亏损了大半,若是再被你给夺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王老爷一听江忆秋要夺走他全部的产业,当即就闹腾了起来,他本就是因为产业的事情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现在马上要成为穷光蛋了,他还能忍? 他从小就没过过清苦的日子…… “还不带走!”十安眸色一沉,那些暗卫立马将人给拖走,眼看着王老爷还在继续嚷嚷,暗卫利落的一个肘击,世界就此安静了下来。 在外面围观的百姓们,只见到从铺子内拖出了一个晕厥过去的人,眼看着朝着大理寺的方向去了,当即热切的讨论了起来。 “怎么回事?遇上上门打劫的了?” “看那装扮不像劫匪,那身上的料子可是锦缎!” “那怎么……” …… 不等他们讨论出个所以然来,铺子内的护卫们又接二连三的拖出了好多个浑身是伤晕死过去的人。 就像是丢垃圾一般,丢在了门外的长街上。 吓的那些围观的百姓们,接二连三的退开了老远,生怕一不小心就惹祸上身! “各位!北疆来的王老爷上门大放厥词,要求我家东家将名下所有产业,都规整一番,双手给他奉上。 大家做生意,和气生财,毫无利益关系他竟做出此等无礼之举,这不仅仅是在打我们的脸! 更是北疆在打天启的脸!” 掌柜的得了江忆秋的暗示,站在了大门口,简短的将事情告知了一遍,又将此事扩大到了北疆和天启的矛盾上。 当即,围观众人的爱国之心就被点燃了! “天呐!北疆也太不要脸了吧?” “王老板是什么人?为何要让东家将产业都送给他?” “神经病呗!眼红人家的产业,自己去赚啊!竟然还上门抢吗?” “多半是看江姑娘是个女子,觉得她好欺负!” “什么女子不女子的,依我看北疆就是看天启没人了,好欺负!” “就是!北疆使团不是还在么?走!咱们去驿站,一定要让北疆那些人给个交代!” “对!给个交代!天启容不得他北疆放肆!” …… 一群人声势浩大的朝着驿站过去了,一路上从原本的二三十人的队伍,不断壮大到了几百人! 闹哄哄的将驿站门口给挤得满满当当! 值守的官兵们,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能去将当值的将军给请了过来,结果巧了不是么? 来人竟然是云湛! “大家一个一个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所有人都闹哄哄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云湛脑瓜子嗡嗡的,几百个人围着他,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好家伙他一句话都没听清楚。 最后 ,愣是将嗓子都给喊哑了,众人才终于安静下来,派出了一个围观了全程之人,详细的将那人怎么进的铺子,怎么欺辱的江忆秋,又怎么动手的,说的仔仔细细,有些地方甚至还添油加醋了不少…… 驿站对面二楼,江忆秋听着那人高亢的声音,脸色微变。 “刚才还有发生这事?王老板有说要抢了我做妾?” “王老板将掌柜的腿给打折了?” “王老板污蔑天启皇室了?” …… 江忆秋懵了,她见那人说得头头是道,竟隐隐开始怀疑,是不是她真的忘记了什么。 要不是她是当事人,她可真的就要相信了! 青禾和春苗二人也是愣愣的站在江忆秋的身后,姑娘说的她们也听到了! 可是,她们也有些懵啊! 最后,还是青禾坚定的摇了摇头:“姑娘,这些都没有……” “不!有!”江忆秋清冷的视线仍旧落在驿站门口那些人的身上,这事情必须要有! 一旦被北疆知晓,这些人的话里真假参半,便会叫北疆找到机会翻身! 既然要闹,那就得闹个大的! 北疆藏在暗处的那些龌龊心思,必须要尽快摆到明面上来。 江忆秋有想过,借着处理北疆的事情,将玄冥手中的权势抓得更牢一些! 萧逸尘想要通过肮脏的手段从玄冥手中夺权,别说玄冥愿不愿意了! 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这天下是萧逸尘花了她的银两夺下的!那她……将这天下收入囊中也是应该的! “是!奴婢明白了,这就吩咐下去,上下统一口径!”青禾福了福身子,立马将此事吩咐了下去! 统一口径,自然是统一的铺子内那些当事人的口径了。 这些围观百姓们的口径不需要她们统一,他们自己就安排得妥妥的! 这时,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 “之前就听到一个传闻,说天启大乱是因为江姑娘触犯了天罚!要拉江姑娘祭天,这事情就是北疆那些人传出来的!” “什么!” “北疆这是想要做什么?” “他们想要看到我们内讧,然后趁机夺取天启么?” “我猜八九不离十!” “可恨我当时竟还相信了此等荒谬的言论,说了江姑娘不少的坏话!” “不只是你,我们都对不起江姑娘啊!” “今日,我等定要为江姑娘讨回公道!” …… 人群愈加喧闹了起来,云湛也在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中将事情的经过给拼凑了起来。 事关江忆秋,云湛哪里还能忍? 当即他便拔出了剑,高喊:“诸位放心!本将军既然已经知晓了此事,便不会当做没发生!本将军定要北疆付出代价!” 云湛振臂一呼,下方百人应声! “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 …… 第二百一十九章 第二百一十九章 “不说别的,云将军竟还有这等带动众人情绪的能力!”春苗喃喃自语,就连她都感觉要随着云将军振臂一呼,直去冲了北疆使臣住的那些屋子! “你看!云将军进去了!”青禾连忙轻拍春苗的手臂,春苗哪里还顾得上说话?当即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探出窗子去! 实在是对面的驿站院子建得着实有些高了,虽然她们已经是在二楼了,奈何也只能看到驿站内小半的光景。·8*1*y.u.e`s+h~u¢.\c?o,m- 江忆秋看着两人,眉眼间满是无奈。 “你们悠着点!再往前探一探,可就要摔下去了!” 江忆秋兴味阑珊的坐回了桌边,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接下来会闹成什么样,或者说是应该要闹成什么样,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了! 那是云湛和玄冥他们的战场了! “十安!这边发生的事情有告诉你家摄政王吗?” 江忆秋想到了什么,突然将十安给唤出来。 十安一个闪身从另外一扇窗户蹿了进来,他恭恭敬敬一抬手,将最近发出的密信简单的汇报了。 “姑娘这边发生的事情,已经汇报给爷了,爷那边暂时还没回信,驿馆这边发生的事情,刚刚也已经传给了爷,眼下是要放任事情闹大吗?” 十安有些拿不定主意,他不知道江忆秋究竟是怎么想的,只不过之前王老爷在铺子内闹了那么一通,事情不知道怎么的,就这么顺其自然的闹大了。 而且,江家那几个一个个蹦跶得比谁都欢,云湛已经带着人气势汹汹的去找北疆那些使臣了。 江家原本还只有江沛和江瑾轩在,现在倒是好了,原本不知道在哪里忙活的江逸也冲过来了,三兄弟守在驿馆门口像是门神一样。 但是,江姑娘并未阻止,他也未曾出手。 “嗯,让他们闹吧,明日先皇不是还要出殡么?萧逸尘不是已经悄悄摸摸的与北疆那些使臣见面了么? 他们之间应该会达成什么不可告人的合作,萧逸尘的目标是你家摄政王,现在事情闹大了,北疆抽不出手去帮萧逸尘,对我们来说是好事。” 江忆秋眉眼间带着深意,她知道十安是个聪明人,她能想到的事情,十安怎么可能会想不到? 之所以十安会安奈不动,甚至还询问她的意见,无非是因为他将她摆到了主子的位置上,等着她的吩咐罢了。 “是!姑娘说得很对,既然如此,我们便等着看好戏了!”十安神色轻松了起来,他就知道爷看上的姑娘是个聪明的! 都不用爷帮忙安排,照面的时间便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真可谓是走一步看十步,他是越来越觉得江姑娘和自家主子很般配了! 简直就是天作之合! “姑娘,你看那几个……是不是之前和苏半夕走得很近的千金?” 青禾眼尖的在楼下人群中看到了几个明显衣着华丽的千金,江忆秋探过身子一看,呵!可不就是么? 这几个当初可和那苏半夕好到几乎穿一条裤子了,可是后来当苏半夕名誉渐毁,人人喊打喊杀的时候,这几个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她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有多久没有见过她们了! 现在这几个突然出现在这里,倒是有些意思。?3~w′w·d~.¨c·o~m· 下一秒,其中一人一抬头,便看到了二楼的江忆秋。 当即她就兴奋的拉住了其他几个姐妹,她激动的大喊:“江姑娘在对面二楼!快咱们过去!” 江忆秋不悦的蹙起了眉,“我们走吧!” 她并不想和那些人有什么接触,那几个本身就不是什么好的,何必自找麻烦? 只是,任由她们速度再快,下楼梯的时候还是与那几个撞上了。 “江姑娘!” “真的是江姑娘!” “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 …… 几个姑娘看到江忆秋的时候分外热络,要不是楼梯上挤不了那么多的人,她们可不就一窝蜂拥上来,将江忆秋给包围了么? 江忆秋…… 其实现在也差不多,她的路已经被堵得死死的了! “不知道有没有荣幸邀请江姑娘饮茶?” 为首的一个穿着绿色纱衣的姑娘,态度不错,对着江忆秋福了福身子,对方摆出了这种态度,江忆秋若是再拒绝的话,就有些不知道好歹了。 毕竟传出去并不好听。 江忆秋挑眉,也好,她也想看看这几个人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好。”江忆秋看了众人一眼应下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之后,那几个姑娘互相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欣喜之色。 雅间内,江忆秋看着围着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几人,有些生无可恋。 她刚才究竟为何会觉得这几个会有什么正事的? “江姑娘,你是不是也觉得暮云公子生得俊逸?” “我还是比较喜欢晋国的那位梁公子。 ” “我觉得龙国的李公子好看!” …… 几个人叽叽喳喳,开口闭口全部都围绕着男人。·w*o*d*e_s,h!u-c/h?e+n?g,.!n*e^t\ 江忆秋…… “我还是觉得摄政王比较好看。”江忆秋微微勾起了唇角! 几位姑娘齐齐看向了她,几人皆是看到了江忆秋眼底隐藏着的光芒。 “是啊!江姑娘都与摄政王定亲了,自然是觉得摄政王好看!” “没错没错!摄政王的长相,在天启可是数一数二的!” “啧!你还好意思说数一数二?我觉得是第一的!” “啊!江姑娘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我们只是单纯的觉得摄政王好看,你放心!我们不敢对摄政王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的!” “我们……我们只是……” …… 几个人一想到摄政王冷冰冰的模样,当即一个个着急忙慌的解释起来。 “噗嗤!”江忆秋没忍住笑喷了,幸好她没喝茶水,要不然非得喷一桌子! 经过这么一茬,她哪里还看不出她们的心思? 要说,她刚才之所以说摄政王最好看,还不是因为外边还有暗卫守着? 若是被玄冥知道了,就他那醋王的模样,还不得折腾死她? “我知道,你们是相中了其他几国的使臣,动了嫁人的心思了?” 江忆秋清了清嗓子,这才严肃的开口。 想要嫁人的确是没错,可是相中了其他几国的使臣,这个事情就可大可小了。 “江姑娘可真聪慧……” 几人没反对,反倒是扭捏着低下了头,一个个面红耳赤的。 江忆秋看着几个凡心初动的姑娘,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们可有想过,假如你们真的能嫁给那几个心仪之人,成婚后可是要跟着他们去到他们的国家。 到时候在你们的身边无亲人护着,就算你们想要回来,没有通关文牒,根本无计可施,有任何委屈都只能自己默默受着。 对方是个好的尚且算了,若对方不是个好的,或许你们可能连活着都困难。” 江忆秋思来想去,有些话不吐不快,虽然这几个当初帮着苏半夕骂过她,倒也是没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来,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忆秋也不怕会伤了她们的心。 伤心就伤心吧,关她什么事? 果然,江忆秋这话说完,几个原本还兴致勃勃叽叽喳喳的姑娘,一个个都沉默了下来。 其中有一个脸色还煞白…… 江忆秋看着她表情不对,心头猛的就咯噔了一下! 苍天!不会吧! 她不会那么放得开,已经下手了吧? 那姑娘见江忆秋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竟然红了眼。 江忆秋…… “你……若是想说的话,也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帮你出出主意。” 江忆秋看了几人一眼,见其他人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江忆秋心下了然,只怕这事不是什么小事,要不然她不会连她那些小姐妹都瞒着。 “我、我……我好像犯错了……” 豆大的眼泪滚落了下来,那姑娘掏出帕子捂着脸就嚎啕大哭了起来。 一府千金,从小接受得最多的便是各种规矩,像现在这般嚎啕大哭那是万万不被允许的! 当即一众人面面相觑,傻眼了! “小琬,你别哭,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同我们说说,我们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能耐,可是好歹也能帮你出出主意。 何况,江姑娘不是还在么?她一定会有办法的!” “是啊,小琬坚强一些!” “小琬……船到桥头自然直……” …… 江忆秋看着几人安慰人的模样,忍不住就想到了苏半夕,一想到这几个之前与苏半夕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么安慰苏半夕的? 难怪苏半夕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我……还请江姑娘救我性命!”那叫小琬的姑娘,突然起身,扑通就对着江忆秋跪了下来! 不仅江忆秋吓了一跳,周围几人都吓得站了起来。 幸好,她们带出来的婢女都在雅间外守着,要不然还不知道要传出什么闲话去! “有话好好说,你先起来。”江忆秋最受不了的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下跪的,有事说事,跪来跪去,什么话都不说…… “我……原本,我们是想要江姑娘帮着我们与那些公子认识认识,毕竟眼下天启能有这能耐的,除了长公主就只有江姑娘了。 可是刚才,一听江姑娘的分析,我才发现,我犯错了……” 小琬抽噎着,她努力的平复一番自己的情绪后才絮絮叨叨的说道: “宫宴那日,有一位俊俏的公子,在御花园的时候送给了我一个玉佩,但是我并未多想,便将那玉佩给接了……” 小琬想着眼泪又滚落了下来,她现在好害怕啊! “不仅仅是 接了玉佩吧?” 江忆秋突然开口,瞬间所有人的视线又都聚拢到了小琬的身上! 小琬…… 她缩着身子不太敢开口。 江忆秋…… “话已至此,各位好自为之。” 江忆秋起身,人家不说,她也不想问,横竖与她无关,说完江忆秋便要往外走。 小琬立马拉住了她,着急道:“有!他、他当时搂了我的腰,甚至还……还咬了我的耳朵……我、我不敢挣扎,生怕被人看到了,谁知道他变本加厉,不断对着我上下其手……后来、后来他终于放过了我,但是他说、他说会上门求娶…… 我怕……江姑娘,求您救救我…… 若是他当真上门求娶,甚至还将此事说出来,我便只能非他不嫁了……” 小琬感觉天都要塌了! 原本,她就一直想着,那人或许都不知道她是哪家的姑娘,或许那些话就是说说而已。 她想要趁着这个机会皆是江忆秋,然后让江忆秋介绍她和她心仪的男子认识,到时候抢在他上门之前定了亲,一切都完美了。 可是,江忆秋一分析,小琬便察觉到之前是她想得太简单了! 现在这事情根本不是她能解决了。 “那是哪国的公子?” 江忆秋重新落座,柳眉拧得紧紧的。 听到小琬这说辞,那人可根本没将天启给放在眼里啊! “是……是梁国的,听别人唤他白公子。” 小琬仔细的回忆了一番,那人后来的确是在梁国的位置坐下的,而且别人唤他白公子,但是他具体叫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十安,让人去查一下。” 江忆秋对着窗外喊了一声,窗外立马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 几个姑娘当即脸色一白。 江忆秋轻笑一声,安抚道:“无碍,此人是我的暗卫,不会乱说。” 闻言,几人这才放松了下来。 “那……你们还想认识那些使臣吗?”江忆秋有些恶趣味的问她们。 话落,几个姑娘又开始叽叽喳喳了起来。 “不想认识不想认识!我觉得天启很好,不想去其他国家!” “我、我还是很喜欢他……何况我在家中是庶出,只能下嫁或为妾,而且,主母已经帮我在相看了,可是……你们也都知道主母怎么会对我们这种庶女上心?相看的都不尽如人意,不是癞子就是矮得很,或者是年纪比我父亲还大……” “不知道江姑娘认不认识天启一些好儿郎?若是可以帮忙引荐的话就好了……我们都是到了婚配年纪的,虽然国丧期间不能成婚,却是可以定下婚约的!” …… 第二百二十章 第二百二十章 江忆秋这辈子的无语都在今日无语完了! 这些姑娘是怎么回事?没脑子吗? 刚刚才说了被他国公子给算计了,这会又叫嚷开了,让她给介绍公子认识? 合着,从他国公子换成天启公子就没事了呗? “你们……不觉得这种事情应该要府中的长辈出面比较好吗?” 江忆秋抬手打断了她们,这种破事她参合什么? “何况,我也并不认识天启什么儿郎。>-卡?卡?ˉ3小%?说x¤网d? `]追¨\·最±新?章¨?节ˉ” 江忆秋摊了摊手,拒绝了这个烂摊子。 “江姑娘!若说这天启谁认识的好儿郎多,江姑娘若是自称第二的话,可就没人敢认第一了!” 小琬擦掉了眼泪,见江忆秋这么说,她忍不住摇了摇头。 她们这一群人,其实算是互相抱团取暖那种,她们当中虽然有嫡女也有庶女,都有一个共同点,她们都是府中不受宠的。 靠着她们自己,只会成为旁人的垫脚石,如若不然,她们不会明知江忆秋可能会厌恶她们,还来找她帮忙。 江忆秋?? “怎么会?”江忆秋不明所以,一双乌溜的大眼中求知欲满满。 小琬看了其他的小姐妹一眼,有些纠结道:“江姑娘……除了摄政王之外,你可知你所认识的与摄政王走得近的那几位,可是京城想嫁榜上,常年排行前几的? 而且,侯府那几位公子也都是在排行榜上前十五的。 江姑娘不仅认识他们,甚至还与他们都走得很近,他们尚且如此优秀,何况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儿郎? 那些自认是个顶个的好,至少他们要比我们家中硬塞给我们的要好上太多…… 我们、其实只是想为自己寻一条活路罢了……” 小琬说着眼眶又泛起了红,她们又不是什么非得嫁人才能活的贱人,若是有好日子过,谁会上赶着去找男人? 都说上赶着的不是买卖,她们也不想,只是被逼无路了! 江忆秋听着她的话,眉心逐渐的蹙了起来,她深吸了口气无奈道:“摄政王身边的那几位身份你们应该也清楚,想要入他们的眼……你们……有些不够格,但是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些大人们……你们可以自己去努力。” “还求江姑娘帮帮我们……我们几个年龄相仿,相差不了几个月都陆续及笄了,家中已经开始相看,继续拖延下去……” “求求江姑娘……” “我们不求江姑娘一定将亲事说成,只要给机会接触,剩下的我们自己努力。_a~i_h·a?o\x/i¢a~o`s_h^u,o!..c-o\m/” “往后做牛做马任由江姑娘驱使!” …… 几个人表忠心的跪了下来,说着又开始磕头。 “江姑娘我们虽然在家中不受宠,可是旁的女子会的东西,我们都会,江姑娘若是不嫌弃,我等愿为江姑娘效劳!” …… 江忆秋沉默了,好端端怎么就成了她收了她们了? 额…… 江忆秋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她闭了闭眼,或许是她睁眼的方式不对。 “不是!我要你们有何用?”江忆秋觉得有些好笑,这不是在开玩笑么? “当然有用!江姑娘……你可以利用我们去联姻,利用我们去为摄政王巩固权势…… 我们是自愿的!我们只为摆脱家族的掌控! 在京城像我们一样的女子有千千万,想要反抗的不仅仅是我们…… 我们唯一的要求便是未来夫君能给与我们尊重,将我们当成一个人看……” 小琬抬头直视江忆秋,但是她在江忆秋的脸上并未看到认同或者是欣喜之色。 江忆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眼底甚至还带着审视。 “你们要知道,没有你们摄政王也能巩固他的权势。” 江忆秋挑眉,巩不巩固权势不重要,她倒是觉得这些姑娘可以被她用来组建一支娘子军…… 啧! 还需从长计议。 几个姑娘沉默了,她们知道江忆秋说得没错,当下心如死灰…… 正当她们以为此事就此了了,江忆秋竟突然开口了:“容我考虑几日,到时候自会有人联系你们!” 江忆秋说完便起身离开了,也不管那几个还跪着的人。 雅间的房门在江忆秋身后关闭,屋内传来了低低的惊呼欣喜的声音。 “太好了……我们姐妹有救了……” “江姑娘真的是大好人……” “当初受了苏半夕蒙蔽,我还曾在背后骂过江姑娘,现在想来我真是该死啊……真没想到苏半夕竟会是那样的人,受害的分明是江姑娘……” “往后,好生弥补江姑娘,我们将功折罪……” …… 江忆秋…… 画风往她不敢想的地步演变了! 青禾忧心忡忡的跟在江忆秋的身后下了 楼,她有些气闷的开口:“姑娘真的要答应帮她们吗?” 春苗也是一脸紧张的看着江忆秋。¨??2′??8_,¨看?°书÷1·网)? ?&=更3&u新£??最?全d{ 江忆秋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她只是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 “不清楚什么?” 玄冥的声音突兀的在前方响起,江忆秋一抬头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玄冥。 他风尘仆仆,显然是从宫中飞奔而来。 “你怎么来了?” 江忆秋略有些惊讶,那些事情分明已经解决了,哪里还用得着他过来? “驿馆内闹大了,我得去看看。”玄冥朝着江忆秋伸出手,“一起过去?” 江忆秋顿时眉开眼笑,近距离的吃瓜何乐不为? 她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将莹白的小手放入了玄冥的掌心,他握住了她的手,稍一用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稳稳的放在了马背上。 “你们就在此等我。”江忆秋被带走前,吩咐了青禾和春苗留下。 此刻,驿馆内。 云湛带着一群人冲到了北疆使臣所在的楼层。 北疆这次是由三公主和暮云带领了十二个官僚,三十几个侍卫和婢女,将驿馆三楼给住满了。 当然,路上护送他们的护卫入不了京城,一行两百余人全部都驻扎在了京城五十里地之外。 被天启的将士给牢牢的看守着。 “云将军!你这是胡搅蛮缠!” “那人都已经离开我们北疆了,与我们北疆有何关系?” “云将军还请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三公主和暮云都不在,只剩下那十二个官僚,他们官位虽然不高,但是现在却是使臣的身份,容不得云湛欺负! 云湛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将驿馆三楼给围了,众人本就是气愤得很,来就是为了找北疆麻烦的! 怎么可能就这么离开? 当即,也不用云湛开口,他身后便有人叫嚣开了! “开什么玩笑?你们北疆是敢做不敢当吗?” “他一口一个北疆,怎么不是你们北疆人了?” “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他可并不是我们天启的百姓!他只是入关行商的商人!” “北疆的商人在天启无法无天,不仅打砸了铺子,甚至还伤了人!不仅如此,他还挑拨离间!污蔑未来的摄政王妃!这是何等的大罪?你们北疆必须给一个交代!” “对!必须给交代!” “北疆的人还真是无法无天,竟然还妄想在天启挑拨,幸亏我们火眼金睛!要不然还真的要被你们给得逞了!” “北疆真是臭不要脸,这么做还能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要抢我们天启的权?” “臭不要脸!让你们管事的出来,你们这群小罗罗能做得了什么主?” …… 北疆那些大臣们,简直快气死了!他们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奈何天启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将他们怼得毫无招架之力。 别说摆平此事了,他们是节节败退! “云将军!我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你带着人就这么将驿馆给围了,于情于理都不合吧? 我看不如请新皇出来解决吧!” 北疆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了,他们知道三公主已经和天启新皇达成了交易,眼下只有将天启新皇拉出来了! 云湛又岂是什么中庸之辈?还能放任他们去找萧逸尘? “呵!怎么不合了?本将军行事合乎天启律法!今日就是你们北疆闹事! 那人就是你们北疆使臣派出去的! 你们还妄想狡辩?” 云湛冷冰冰的声音,像是讨命的阎罗一般,听得北疆一众大臣头皮发麻。 “赶紧的!去找三公主!去找暮大人!他们人呢?” 几个大臣躲在后边交头接耳,他们神色焦急,脸上带着明显的慌乱。 显然,云湛这话歪打正着,扯下了北疆使臣脸上的遮羞布! “找了,没找到人!房间都是空的!” “那怎么办?我们怎么给得出解决办法?” “实在不行,就等三公主回来解决吧……” …… 人群后方,玄冥牵着江忆秋,将一众繁杂的声音听了个真真切切。 “你也觉得此事与三公主有关?” 江忆秋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三公主不是我爱慕她吗? 会放任那王老爷欺到她头上来?这就是三公主说的她会努力让她看到她的真心? 玄冥摇头,“不!那人应该是与这些人中的一个达成了交易,三公主或许并不知情。” 这十二个人,很明显不是同一派的。 “可是三公主已经与萧逸尘达成了交易,咱们这么做也只能做到暂时延缓他们的行动,想要瓦解……还不够吧?” 江忆秋没注意到她的手还被玄冥牵着,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对峙的 两方人马身上。 在他们身后,还站着其他几国前来围观的,见到玄冥和江忆秋紧紧牵着手,一个个都摆出了吃瓜的表情。 “没想到,传闻是真的,摄政王对江姑娘简直宠到了骨子里!” “我若是现在去巴结江姑娘还来得及么?” “呸!就凭你还想走迂回路线?” “我怎么就不行了?我不行难不成你行?” “那是自然!你可瞧好了!” …… 男子说着便打算上前搭讪,还不等他开口,玄冥凌厉的眸子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男子脚步一顿,他紧张的吞了吞口水,而后讪讪的回到了原地。 他身旁的男人忍不住轻嗤了一声:“你不是行的么?退回来做什么?上啊!” 男子瞪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往后又退了几步,将身形深深的藏在了人群当中,再也不敢做那出头之人…… 刚才摄政王看他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那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猛兽给盯上了,脊背一阵发凉,甚至连心脏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跳动。 他有一种感觉,只要他再上前一步,他可能会原地暴毙! 男子瑟缩的缩了缩脖子,太恐怖了…… 这什么劳什子的热闹,不看也罢!他还是走吧!小命最重要。 “秋儿,你怎么来了?”云湛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隔着人群一眼便看到了江忆秋。 待他看到和江忆秋并排站在一起的玄冥时,云湛眼底的光亮暗了下去。 “这里这么乱,你带她来做什么?”云湛对上玄冥,不免带上了几分怨怼。 江忆秋才被那人上门欺辱,现在作为当事人又来到此处,万一暗处藏着什么人要对她不利,他不敢保证能在第一时间护住她! “本王既然带她来了,自然能护住她,这就不捞云将军费心了!” 玄冥语气很不好,云湛刚才看江忆秋的那一眼,让他觉得很碍眼。 云湛这厮竟然还没对江忆秋死心!都已经错过了,就不能退回到兄长或者陌生人的位置上么? 该死,云湛这厮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云湛被玄冥给噎了个半死,他本就心里不爽快,看到江忆秋的时候,心情忍不住飞扬起来,玄冥立马又给他打趴下了! “摄政王,此处由我负责。”云湛大概猜到了玄冥的来意,好不容易能为秋儿做些事情,若是再被玄冥给抢了,他还怎么在秋儿面前表现? “本王既然来了,便是说明云将军处理得不行,此事已经闹到了宫里,本王若是不处理的话,待会来的便会是三皇子了!” 玄冥微微挑眉,视线与云湛相撞的时候,迸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 两个男人莫名的真相表现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 第二百二十一章 喧嚣的驿馆内逐渐安静了下来,若说那些使臣在面对云湛的时候态度有多嚣张,那他们在看到玄冥的时候,就有多胆怯。·l¢o·o′k¨s*w+.!c-o′m, “摄政王!这可怨不得我们,此事分明与北疆无关,是那老匹夫冒充北疆子民!” “是啊,摄政王一定要明察啊!” “不能这么冤枉了我们北疆,还请摄政王给北疆一个交代?” …… 围观的天启百姓?? 他们小脑都快萎缩了,这群北疆的老顽固在胡言乱语什么东西呢? 分明是他们前来让北疆给出交代,北疆竟然还舔着脸问他们要交代?疯了吧? “呵!北疆还真是恬不知耻!”江忆秋冷笑出声,北疆这些人简直无下限。 “十安!将证据扔他们脸上去!”江忆秋扫了眼众人身后,几乎将自己藏匿在空气中的十安。 很快,十安便提了一个包袱,也不管那些北疆使臣究竟是多大的官,直接将包袱朝着最前面那人的脸上砸去! 十安的动作太快了,饶是那人想躲,却还是被包袱迎面砸了个正着! 当即,一股温热便从鼻孔内流淌了下来…… “啊!老刘你鼻孔流血了啊!” “快,大夫呢?大夫死哪去了?” “你们可知道我们的身份?得罪了北疆,我看天启要怎么承受北疆的怒火!” …… 北疆一群人闹哄哄的,其余人双手环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l¨u,o,l-a¢x¢s-w,.?c*o?m* 更别提其他几国的使臣了,他们恨不得天启和北疆打起了,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 大夫没等来,倒是鼻血不流了,北疆一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被砸的那个,将包袱给打开了。 里面一件件一桩桩都是那人在北疆和天启的所作所为,甚至还有那人的通关文牒,那可是北疆皇室亲自颁发的! 北疆这些大臣面对充足的证据哪里还敢抵赖? “这……我等做不了主,诸位还是等三公主来了,让三公主解决此事吧!” 十二个大臣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将此事推到了三公主的身上。 皇室亲自颁发的通关文牒,与他们有什么欢喜? 定然是皇室与那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他们才不做那窝囊的背锅侠。 他们的举动引起了其他几国的嘲讽,其他几国的国力虽然比不上北疆,但是也自诩是顶天立地,不像北疆这群人,若非朝堂上没有暮云公子撑着,只怕这些人更加的窝囊! “哦?三公主莫非逃了?”玄冥意味不明的语气让北疆那些人脸上的神情瞬间就黑了,但是他们却又不敢发作。 其中有人胆子比较小,玄冥一开口,他们当即便嗫嚅着说道: “三公主……入宫、入宫了……” 玄冥挑眉,入宫了? 他刚从宫内出来,三公主何时入的宫? 江忆秋也是咯噔了一下,她看到了玄冥表情细微的变化,看来……萧逸尘并不是什么都没做! 宫门口都是玄冥的人,三公主入宫没道理玄冥不知道。?£精+武¢{小±|1说2网`e ?最a¥新.x章a节:更\新/?¢快;. 既然如此,萧逸尘难道是找到了什么密道亦或是有什么其他的方式入宫? “呵!他还真是迫不及待……”玄冥神色冷了下来,他凉飕飕的视线在云湛身上扫过,云湛皱了皱眉,玄冥的视线让他有种被猛兽给盯上的感觉。 “这里我会处理好。”云湛深幽的目光落在江忆秋的身上,“秋儿,注意安全,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们。” 江忆秋看了他一眼,并未回应。 云湛心头一窒,眼底满是苦涩,尽管如此他还是对着江忆秋露出了一贯温和的笑容,他不怪江忆秋,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他只求还能经常看看她,能帮助她…… 江忆秋被玄冥带着出了驿馆,玄冥将她送回铺子之后,便匆忙离去。 青禾和春苗二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江忆秋。 江忆秋倒是没什么表情,刚刚进门的时候,她看到对面铺子内,一抹身影一身而过。 看身形是位姑娘,江忆秋有一瞬的怀疑,不知道哪方人马,竟然换了个姑娘来盯着她了? 宫里的事情江忆秋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置了,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先皇出殡的日子。 灵柩从午门抬出,横穿整个京城,待出了城便前往祭祀台,祈福祭祀后再送入皇陵内。 江忆秋在天色蒙蒙亮的时候就被青禾从床上拉了起来。 今日出殡,青禾给江忆秋做了素雅的装扮,发饰也选择了很淡雅的,天还未亮,江忆秋就被玄冥派来的人接到了宫中。 虽然出殡的时候她是在女眷队伍中的,但是她也是以摄政王未婚妻身份参加的,所以在她身边都是些高官府中的夫人。 “江姑娘,今日免不了劳顿,你可做好准 备了?” 江忆秋右侧的一位妇人,上下打量了江忆秋一番,眼底带着明显的担忧。 她看着江忆秋清瘦的模样,显然身上没有带护具。 江忆秋?? “啊?准备什么?”江忆秋明显被问懵了,她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丧事,她什么都不懂啊。 “哎!你说得那么委婉,她怎么可能会懂?江丫头没有长辈提醒,怎么会知晓? 其实就是护具,待会在祭祀台那边要跪上许久,双膝不带护具的话,膝盖便不能要了!” 江忆秋左侧的妇人,凑到了江忆秋的身边压低了声音提醒她。 显然,这两人一看就是很有经验的样子。 江忆秋傻眼了。 “那完了,我没准备。” 江忆秋冷汗连连,心中暗道糟糕!玄冥也是年纪不大的,也没个长辈提点,他们二人是一点都没想到,还要下跪这种事情…… 十安就在不远处守着,自然听到了她们几人的交谈,他朝着青禾看了一眼,对着青禾暗示般的眨眨眼。 青禾了然,当即便凑到了江忆秋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姑娘放心,十安去准备了。” “嗯。”江忆秋应了一声,这才看向两位妇人道谢:“感谢两位夫人提点,若是没有二位提点,忆秋今日怕是要受罪了。” 江忆秋的态度很诚恳,到是叫两位妇人很是熨帖,她们也是有心想要与摄政王交好。 江忆秋虽然还未与摄政王成婚,但是两人这模样,成婚是早晚的,相信若不是有国丧这事在,他们是早就已经成婚了。 “我们也是不忍心看到小姑娘受罪罢了,江姑娘一人撑起那么大一个产业,府中也无人帮衬,我们呐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之前听说了侯府那表姑娘的事情,我们也是无比的震惊。 虽然早就知道后宅藏污纳垢,可是谁能想到竟会龌龊至此啊! 我们老爷之前与侯爷不亲近,我们也没立场去帮衬你,不过后来得知江姑娘做起了生意,我们可是约好了,往后只在江姑娘铺子内买东西! 聊胜于无,算是平了心中那一点点的怜悯……” 妇人说着便忍不住红了眼,江忆秋比她家丫头还小两岁,竟是受了如此多的磋磨,她是真的忍不住心疼啊! 江忆秋有些惊讶,她没想到竟然还会在陌生人这边感受到些许的暖意…… 第二百二十二章 第二百二十二章 队伍缓慢的前进着,在出了宫门的时候,礼部官员高声唱和了起来: “维天启四十六年,岁次乙丑,暑月廿日,臣等谨以玄醴清酌、牺牲粢盛,敢昭告于:先帝天启帝承天广运圣德神功文武睿哲恭俭宽裕孝敬诚信天启帝之灵前: 昊天不吊,龙驭上宾。¤3?8#看_~书@网@ ?.更<新t/?最?o快) 圣德巍巍,忽掩璇枢。 哀恸九域,悲缠兆民。 臣等痛瞻弓剑,涕泣追思。 伏惟皇帝陛下,绍天明命,御宇垂裳。 仁被苍生,威加海表。 礼乐兴而百工和,刑政肃而四夷靖。 今仙游碧落,神返紫宸。 伏愿圣灵陟降,歆格苾芬。 佑我邦家,永绥天禄。 谨以牲醴之奠,虔祈神鉴。尚飨! 祷告音起的瞬间,所有人都匍匐跪地,这个天气着实算不上凉爽,虽然不算最为炎热,但众人所穿的衣裳也都是轻薄的,江忆秋这一跪…… 她脸色一变! 两边的妇人悄悄歪头看了她一眼,两人皆是看到了江忆秋脸上痛苦的表情! …… 可不就是么?这么热的天气,又是跪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不仅疼还有些烫人! 江忆秋低着头,默默忍受着,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丧礼,也不知道祷告究竟什么时候结束,不仅仅是他们,道路两边的百姓们也一个个压低了身子规规矩矩的跪着。?w_a~n,b!e?n`g_o^.?c/o~m* 唯一闹腾的地方,便是那些被拉去殉葬的妃子了。 在冷宫内的时候她们便已经知道,殉葬的事情是不会有任何改变了,但是她们要去殉葬她们认了!为何白莲那个女人就能被留下来? 她凭什么不用殉葬? “放开我!你们徇私枉法!不得好死!” 嫔妃中,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她红着眼,死死的瞪着萧逸尘所在的方向。 她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不甘心!凭什么别人能活,她就得死? 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凭什么去给那糟老头子殉葬? 他活着的时候,她从未享受过一天的荣华富贵,她从未被宠幸过,入宫开始便一直在浣衣局苟活! 他活着的时候不曾看过他一眼,凭什么他死了还要拉她一起? 这边喧闹,侍卫很快就冲了过来,第一时间将她给压制住了! “呸!一群孬种,只会对付我们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有能耐你们去追捕白莲啊! 她也是后宫妃子,凭什么她不用殉葬! 你们就是徇私枉法!哈哈哈……只怕被白莲那臭不要脸的爬床了吧! 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草菅人命……” 侍卫眼看着她闹腾得越来越厉害,嘴里甚至开始胡言乱语了起来,由着她这么说下去的话,他们也别想活了! 当即,侍卫一个手肘,将她给打晕了! 原本以为,将她打晕便不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了,但是谁都没有料到,正是因为侍卫的这个举动,让那些嫔妃们全部暴动了起来! “你们竟然弄死了她?” “还不承认你们是在草菅人命!” “我们都不愿意殉葬!凭什么让我们去!” “白莲在哪里?将她交出来?” “要殉葬就得一视同仁!” “不将白莲交出来我们不服!” “我们要让整个天启的百姓都好好看看!你们究竟多么的恶心!这天启的天究竟有多么的黑暗!” “请苍天辨忠奸!” …… 江忆秋看着这些女人一个个疯疯癫癫的不断闹腾,看着她们疯狂的挣扎,不断的为自己的人生和性命而努力…… 江忆秋这一刻,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何尝不是在泥里苦苦挣扎着求生? 她从一团泥泞里挣扎出来了,但是她却没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护住那些后宫的嫔妃们…… “江丫头!低头!”在江忆秋右侧的妇人,见江忆秋抬起了头,连忙将她的脑袋给按了下去! 江忆秋咯噔了一下,她连忙伏低了身子,低声道谢:“是我疏忽了,多谢夫人。\x~x`s-c~m¢s/.?c·o¨m?” 江忆秋还有些后怕,这种场合绝对不能低头的,其他的她不懂,但是重要场合特别是跪着的时候抬头,她的下场也只会和那些嫔妃一样,只不过嫔妃是去皇陵殉葬,而她应该就是直接推到菜市口斩了! 虽然江忆秋确定,玄冥会将她给护下,但是那也终究落人口实了…… 很快,那些嫔妃就全部都被控制了起来,但是她们的反抗到底也是引起了周围百姓的不满。 “真的是残忍啊……” “都是些娇滴滴的姑娘,一个个生得美艳无比,竟要被拉去殉葬……” “人死如灯灭,一起去皇陵祈福便是了,竟要活生 生的人殉葬……” “惨啊……” …… 百姓们虽然没有抬头,但是微微歪头用余光还是能看清楚的,不能抬头不代表他们不能低着头议论啊! 人一多,议论的声音就有些大了,甚至连其他几国的使臣,也一个个表情有异。 玄冥自然是听到了周围的议论,他意味深长的看了萧逸尘一眼,萧逸尘其实在第一时间便朝着玄冥看了过来! 遇上这样的事情,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于是乎他下意识的就朝着玄冥求救。 见到玄冥唇角那微微勾起的嘲讽弧度,萧逸尘一颗心猛的沉了下来! 玄冥知道他做的那些事情了! “三皇子,若想平息众怒,还是将人交出来吧。” 玄冥压低了声音开口,萧逸尘想白嫖他的计策?想得美! 若是以前他不介意扶持一二,可是萧逸尘都和北疆合谋要弄死他了,他还上赶着出谋划策,那不是纯纯脑子有病么? “摄政王……她、她是和我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我实在不忍看到她就此陨落……”萧逸尘知道自己理亏,可是她已经成为了她的女人,这几日他一直将她藏在了自己的寝殿内,怕的就是被人找到了她! 却没想到,这些该死的女人,竟然有胆子在宫门口闹事! 之前,萧逸尘还以为她们认命了,最起码在入皇陵之前不会有任何不妥。 至于后面,她们是否会出逃,那便随了她们的便了……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玄冥轻叱了一声,声音冷得宛若能将人给冻死一般! 附近的大臣听到后,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都在装死…… 萧逸尘看了那些大臣一眼,心中忍不住烦闷,这些该死的蠢货,之前一个个在他面前上蹿下跳的,逼着他对付玄冥的时候,一个个能耐的! 现在呢? 竟然开始装死了?让他一个人直面玄冥的嘲讽? 该死! “三皇子这是不打算交出那女人了?” 玄冥的语调似是不经意的带上了几分调侃的调调,玄冥就是故意的,宫变之前三皇子还表现得人模人样,这才多久?甚至都还没正式登基,他就开始犯糊涂了! “不是……不是不愿意,实在是她太可怜了……” 玄冥打断了他,“那她们就不可怜了?” 他的视线落在了那些被强押着的后宫妃子身上,他并不是什么大善人,也没什么悲悯天下的善心。eeu?z!?*小;?说¤:网¨. ˉ÷最¥新?>-章÷?节*更/,新ˉ?快?? 了解他的人自然知道,玄冥这些话纯纯是为了恶心萧逸尘。 但是,坏就坏在萧逸尘对玄冥并非了解得那么的透彻,所以在听到玄冥这么说的时候,萧逸尘的脸色逐渐阴沉了下来。 他眸光冷冷的落在那些叫嚷的女人身上,他只是想护着自己的女人而已,这么简单的事情都不能由着他做主? 呵!幸好他已经与北疆有了交易,只要他将那些权势从玄冥身上收回来,他倒要看看在这天启,还有谁敢这么跟他说话! “摄政王!这不一样!朕……孤、我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女人而已……” 萧逸尘略有些咬牙切齿,眼底满是狠戾,但气势却稍有不足! 今日这女人他护定了! “哦?三皇子态度既然这般坚定,想必是想到安抚众人的办法了。*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玄冥轻飘飘的哦了一声,往后退了两步,对着萧逸尘比了请的手势。 萧逸尘…… 他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真是气死他了! 玄冥这是什么意思?逼他? 萧逸尘不得已,只能将视线再度落到了那些个无能的大臣身上,这里边可是有好些人是他自宫变之后一手提拔上来的,是他的人! 结果,就连这些人一个个都低着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该死的!萧逸尘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眼看着下边的闹腾愈发的激烈了起来,百姓更是议论纷纷,有些情绪激愤怒的,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毕竟关乎那么多条人命…… 萧逸尘像是被架到了行刑架上,逼不得已却不得不做出决定! 稍远一点的地方,萧瑶静静地看着萧逸尘。 她脸上噙满了失望,萧瑶清楚她这个弟弟还是废了…… 大权还未在握,他竟然就为了一个女人,惹了众怒!他怎么敢的! 察觉到了萧瑶强烈的目光,萧逸尘似乎终于想起了他还有这个姐姐,当即便朝着萧瑶走了过去。 萧瑶此刻与他的距离并不算远,却也着实不近,她就在灵柩前方不远处的位置,虽然众人都是跪着的,但是萧逸尘的动静还是很快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x-i,n_x¨s¨c+m,s^.¢c\o′m\ 察觉到他过来,所有人都往旁边挪了挪,给萧逸尘空出了一条路。 “长姐。”萧逸尘的声音透着暗哑,他疲惫不堪,所有人都在逼他,能帮他的只有萧瑶了! 萧瑶是他亲姐姐,他相信萧瑶不会害他! 萧瑶缓缓起身,与萧逸尘平视。 “长姐……”萧逸尘觉得有些难以启齿,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揭露了。 萧逸尘其实也想借着此事来与玄冥较量,这一次若是成功了,那些大臣便知道应该要怎么站队了! 可是,玄冥的态度让他很焦虑,萧逸尘也是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身为天启摄政王,玄冥那可怕的权势…… “你想要天下,还是想要那个女人?”萧瑶并不想与萧逸尘多说什么,在场之人众人,此处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起因是白莲那个女人,依她看解决的办法很简单,把白莲带过来就行。 可是萧瑶想不明白,这么浅显的道理,她都能明白,萧逸尘为什么就着相了? 还是说白莲那个女人当真有这么大的魅力?竟然哄得萧逸尘连理智都扔了? 萧逸尘沉默了,他以为长姐是会站在他这边的,却是没有想到,一切都是他妄想了。 长姐根本没想过护着他! 她再也不是那个为了他,能拉下脸去求江忆秋拉拢玄冥的长姐了…… “二选一,你若是选了白莲,今日众人都会认为你是个色令智昏的,往后你的夺权之路只会更加的艰辛。 舍弃一个白莲,你才有可能去夺取自己想要的! 况且,你与白莲……名不正言不顺……” 萧瑶看到了萧逸尘眼底的愤怒,她知道萧逸尘的脑子还没转过来,只能继续解释。 萧逸尘盯着她看了许久,一直沉默的看着她,萧瑶甚至隐隐开始怀疑,萧逸尘是不是已经对她起了杀心! “来人!将她带过来!” 许久之后,萧逸尘终于还是缓缓开口。 他转身朝着原来的位置走去,他的步伐沉重,似是被强行架上了无形的枷锁。 只不过没有人心疼他,谁会去心疼一个注定会登上最高位的人? 他们自己都还活不明白呢!还去心疼他?那又有谁来心疼他们? 萧逸尘重新回来,玄冥甚至连了眼缝都没留给他! 玄冥的视线一直落在江忆秋的身上,他眼底带着担忧与懊恼,都怪他疏忽,他应该早就想到的,应该将一切都准备好的! 但是他却忘记帮她准备护垫了! 他不合格!不知道秋秋会不会怪他…… 也不知道十安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怎么速度这么慢?准备这么点东西,竟然还墨迹这么久? 不行!等十安回来了,定要让他领罚去! 此时,正拿着护垫往宫门口飞奔的十安,鼻尖一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十安:怪了,谁在蛐蛐我? 十安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却不敢停留,待他麻溜的冲到宫门口,那个叫白莲的妃子也被带了过来。 她一来便大声嚷嚷着:“我可是景和帝的人,你们谁敢动我!” 押着她的侍卫是玄冥的人,才不会管她是谁的人,白莲挣扎得越厉害,他们手中的力道就越重! 白莲吃疼,呜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她朦胧的视线锁定了那抹熟悉的声音,她连忙高喊:“皇上……您快告诉他们,我是您的人!他们凭什么这么对我?” 那些嫔妃们在看到白莲被带过来的时候,情绪便已经稳定了下来。 呵! 她们还真的以为,三皇子会誓死护卫那个白莲花了,却是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眼看着白莲一声声的高呼,她们心中的愤怒又被激了起来。 “呵呵!我就说呢,怎么好端端的都是先皇的妃子,怎么我们需要殉葬,她就不用了?难怪啊! 还真是爬床去了!不仅如此,还是爬了未来新帝的床啊! 父子同享一人,也不怕传出去丢人!” “人活一张脸,此等没脸没皮之事,我是万万做不来的!” “爹爹,娘亲……女儿没用,往后不能给你们尽孝了,女儿今日便赴死了……” “白莲!你臭不要脸,做出这样的事情,还好意思嚷嚷出来!” …… 嫔妃们的闹腾,将现场又给弄得一团乱, 那些百姓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围观着。 此等场景,怕是他们多活上几辈子都遇不上啊! “父子共享一女?啧啧啧……天家玩得真是比谁都花啊!” “也不知道三皇子究竟是怎么想的,被玩过的女人还愿意要?这和花楼的妓、子有什么区别?” “这分明就是那个叫白莲的女子为了不被殉葬,爬了三皇子的床,三皇子是没脑子吗?这都能被算计了?” “我看三皇子还真没有治国之才,你们没看到吗?刚才,三皇子又是看摄政王又是看看那些大臣,最后还向长公主求助……” “他自己是没长脑子么?”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萧逸尘脸色骤变,眼看着白莲还一个劲的朝着他哭喊,甚至口无遮拦的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往外说。u天′\禧?$¥小/`:说u网?# `已±?发¢布3最?新?章£&节d# “还愣着作什么?还不让她归队!”萧逸尘眼底满是痛苦,白莲毕竟是他从小放在心尖尖上的女人。 本以为此生错过了,没想上苍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让体会到了心爱的女人在怀中娇嗔的滋味,可是…… 这种美好才短短几日,上苍便要收回了! 萧逸尘心里好恨,他可是景和帝,他是天启的国君,这些人竟叫他如此丢人! 往后……这些仇怨,他都要一笔一笔的收回来!他定要叫玄冥付出代价! 白莲满脸震惊,她怔怔的看着萧逸尘,不敢相信一个时辰前还说着爱她的男人,此刻竟亲手将她推入了深渊。 心底的尖刺在此刻密密麻麻的生长,扎得她一阵阵生疼,若是他从未给过她希望也就算了,可他给了她希望,更是许诺了她贵妃的份位。±鸿a#?特<小])·说u`|网¥? %¢?已?¤发:d布:最?_{新?°章@?节?? 她这几日一直都在皇上的寝殿内,那是什么地方?就算是侍寝的妃子,也都是侍寝结束便拿被子一裹就给送出去了。 能够留宿那是莫大的荣耀! 她一直以为这一次稳妥了,她相信萧逸尘是真的爱着她,将她放在了心上。 却是没有想到,他太让她失望了! 白莲死死的咬着下唇,她怨毒的视线直逼萧逸尘,但是后者却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这一刻,白莲的心彻底的死了…… “萧逸尘……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白莲眼底的怨毒逐渐转变为阴狠。 她被押着强行带到了嫔妃们一起,她低着头不敢与她们对视。 可是那些污言秽语却还是一个劲的往她耳中直钻: “哟!就这?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呢?” “啧!没用的蠢货,被人白睡了!真是给我们女人丢脸!” “晦气,离我远点,我生平最厌恶的就是你这种下三滥的货!” “贱人!” “还不是跟我们一样,都是要死的?何必自讨苦吃?” “呸!这么爱爬床,只怕都被人给睡烂了吧?贱货!” …… 污言秽语,一句句的撞击着白莲的心脏,白莲仍旧是低着头,一言不发,所有人都以为已经将她给拿捏了,慢慢的污言秽语也就散了,只剩偶尔一句淬骂。/比1奇&中?@文2!网?\> ?#追!\最[,/新/x?章>^<节??\ “人已经带来了,出发吧。”玄冥看了眼情绪明显不对的萧逸尘,也不管他究竟怎么想,便直接下了令。 十安也趁机将护垫送到了青禾手中,青禾和春苗二人,趁着众人起身的空档,两人一人一边,麻溜的就将护垫给江忆秋给绑上了! 这神一般的速度,看得周围的妇人眼都直了! “江姑娘啊,你这两个婢女真不错,办事真麻溜!” “是啊,我们手底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个这样的人手。” “嗨!别提了,我都换了不知道多少茬婢女了,每一个衬手的!” “哎?江姑娘你这两个婢女是在哪家人牙子那买的?回头给我们也介绍介绍?” 妇人们小声的说道着,几乎是所有人都对江忆秋表现出了善意。 江忆秋无声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她们两个是摄政王送给我的,其实并不是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是摄政王府家生的丫头。” 江忆秋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虽然这春苗和青禾几人是管家送来的,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忆秋觉得用玄冥来堵她们的嘴,简直完美! 她就不信了,这些人还能有胆子去问摄政王不成? 果然,此言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其中有几个妇人,面色讪讪的,看表情心里明显是不服气的,甚至对江忆秋还隐隐有怨怼。 江忆秋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为了两个婢女就对她有意见了? 这都是什么人啊! “江姑娘,你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就那样,上不得台面,还是一贯的小家子气。” 右边的妇人,趁着队伍往前的时候,轻轻挽住了江忆秋的胳膊,压低了声音,凑到她耳边低声说着。 明显也是和那几个妇人不对付的。 江忆秋突然就被挽住了,一时间觉得稍有不适。 却还是强忍着没将手给收回来,她知道这些妇人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看中了玄冥的身份,想要通过她搭上摄政王这边的势力。 关于这一点,江忆秋觉得无可厚非,爱巴结就巴结吧,横竖玄冥想要掌权也不可能孤军奋战。 下一秒,江忆秋的左手也被人给搂住了! 江忆秋眉梢一挑,就听得左边那妇人说道:“江姑娘啊,这出城可都得靠 着脚步丈量,咱们互相扶持着,会稍微好受一些。” 江忆秋…… 她觉得自己快要被两人一左一右的给架起来了…… 实在是这两人力气有些太大了,哪里是搀扶着她啊,差不多就快是抬着她在走了。 江忆秋尴尬的笑了两声,要不是实在不能弄出太大的动静,她真想换个位置…… 其实她自己一个人慢慢的挪也是可以的……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江忆秋慢悠悠的混在人群中,随着往城外晃去,好不容易脚板底快磨出泡了,到了城门口又跪了一通。a:5d4.看¥书%?d -{?追d最?新1_章a\°节§: 好在这会她有了护垫在,膝盖倒是少受了点罪。 城门口跪了小半个时辰,江忆秋浑身都被汗湿了。 好在终究还是熬了过去,接下来便是一路往皇陵而去了,好在路上倒是没有再跪,只是山路拾阶而上,山高路远颇为受罪。 在距离皇陵还有很长的一段路,便看到了重兵把守,上山的路几乎是一步一岗,守卫森严,江忆秋到了这里,才终于有了一点庄严肃穆的感觉。??幻?想t¤e姬¤x {u追]?±最?]新|`:章′节{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靠近皇陵,江忆秋的心境便越是平和。 每踏上一级台阶,她过往的人生竟如走马观花一般在她脑海中扫过。 过往种种竟让江忆秋生出了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着祭祀起,看着祭祀落,看着灵柩入皇陵,看着那些嫔妃们被强行押入了皇陵内。 那扇厚重的石门,等一切结束就会紧闭,从此隔绝生死,里面是死,外面是生…… 耳畔是那些嫔妃们绝望的哭喊声,江忆秋有些不忍,干脆转过了身。 玄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的身边,见她难受干脆牵住她的手,将她往人群外带。-n^i?a′o^s/h^u_w/.¢c_o/m¢ 结果,不等二人走出人群,皇陵内部却是突然传来了惊声尖叫! 门口的官兵立马提着武器冲了进去! 但是还是晚了,白莲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匕首,不仅杀了附近的嫔妃甚至还将一些没来得及退出去的大臣给杀的杀、伤的伤! “萧逸尘呢!让他来见我!”白莲见官兵冲了进来,连忙拉过了旁边一个年级比较大的老臣。 此人三朝元老,官职虽然不是最高的,可身份也着实尊贵,官兵不敢乱来,只能汇报了上去。 还在滴着血的匕首,紧紧的抵在那老臣的脖子上,吓得一众官兵动都不敢动。 眼看着有官兵出去通风报信了,白莲的情绪也逐渐疯癫了起来! 既然她都要死了,还怕什么? 她要这些人全部都给她陪葬!还有那劳什子的天启皇,死都死了还要拉着她陪葬? 凭什么?就凭他也配? 还有萧逸尘!得到了她的身子,就打算提上裤子不认人了?她要让萧逸尘付出代价! 外边,萧逸尘很快就得到了消息。 知道是白莲挟持了人质后,萧逸尘的脸都绿了。 玄冥斜睨了他一眼,眸底满是狭促,那种居高临下看不起他的模样,让萧逸尘只觉得脸皮子生疼。 那股抓不住的无力感,让萧逸尘很是闹心。 江忆秋一直悄悄留意着萧逸尘,见他脸都黑了,便忍不住扣了扣玄冥的手心。 见玄冥朝着她看过来,江忆秋笑道:“他快被你气死了,你也不怕他活不到登基?” 不是江忆秋不让玄冥夺权,天启毕竟刚刚经历了宫变,这时候让萧逸尘顺势登基,稳固天启国力最为重要。 只要玄冥将权势牢牢的抓在手中,萧逸尘就是个被架空的傀儡…… “秋秋莫非没有听过一句话?” 玄冥故意将声音压得很低,并且说话的时候还故意凑近了江忆秋的耳边,那热气喷洒在江忆秋耳边,让她觉得耳边痒痒的。 江忆秋不自在的往旁边侧了侧脑袋,想要避开他。 这么多人,这男人究竟是什么毛病?谁教他这么说话的?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萧逸尘呢?怎么还不过来? 萧逸尘!你要眼睁睁的看着天启的肱骨大臣因为你的胆小懦弱而死吗?” 白莲耐心尽失,锋利的匕首在那老臣的脖子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线,刀口虽然不深,却还是将众人都吓得不轻。\e^x?i·a?o`s,.-c-o!m? “别激动!你别激动!已经有人去通报了,皇上他很快就来!” “是啊姑娘!你别激动,刀剑无眼,你别再把自己给伤了。” “是啊!是啊!别激动,别激动!” …… 这些官兵们也是看这些殉葬的嫔妃可怜,眼看着她们进到了墓中,瞧着她们手无缚鸡之力,便对他们疏于防范,却是没有想到,竟然酿成了此等祸事。 就算三皇子前来将此事处理解决了,他们疏于职守的责罚还是免不了,更严重一些,三皇子可能会要了他们的命! 萧逸尘不想来,但是他被架住了,他不得不来,进到这个让人窒息的陵墓中,萧逸尘后背一阵阵的发凉,就像是暗处有什么东西,一直在窥探着他。ˉx看?d书$>君=[2 ?~-追!@最?a±新(d°章a(±节? 那阴冷的气息穿透他的身体,直逼他的心脏…… “皇上……您看此事……” 为首的将士一看萧逸尘进了陵墓中,当即他便像是寻到了主心骨一般。 毕竟,在这陵墓内,谁都不敢轻易见血。 那可是不祥之兆!虽说因为白莲的关系已经死伤了好几个,但终究不该再将事态扩大。 “朕!知道了!都给朕闭嘴!”萧逸尘烦躁不已,他一进来,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觉得压力前所未有的大。 父皇还在世的时候,他是不被看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长姐连带被施舍的。 没错!父皇爱护长姐胜过爱他。 他在父皇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废物。 现在这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和之前父皇看他的眼神一样!简直让他忍无可忍! 墓室门口,江忆秋就站在玄冥旁边,看着萧逸尘像是精分一般,进来之前还好好的,进来之前表情瞬间阴仄。¥!零?.?点:看÷$x书( a更^新?<最t/?全ˉ¢ 白莲也从未曾见过萧逸尘还有这样一副面孔,陡得看到他变脸,竟生出了恐惧之意。 “萧逸尘!你欺骗我!我要你付出代价!” 白莲眼看着萧逸尘在几米远的地方站定后竟然就不动了,她的情绪也再一次的崩溃了。 萧逸尘冷眼看着她,之前对她还有些怜悯的心思,这会早就散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她给朕弄死?” 萧逸尘脸上的阴郁一闪而过,他不想再从白莲的嘴里听到有关于他们之间的任何事情! 横竖只需要弄死而已,不见血不就得了? “这么屁大点的事情,还要朕来教你们吗?”萧逸尘眼底戾气横生,这些人真是不中用,他们不出手,难道要等着看他来对付白莲? 官兵们也没了办法,只能提着剑将白莲给团团包围了。 白莲没想到萧逸尘竟然如此的不近人情,当即目露凶光,眼看着匕首就朝着那老臣的脖子扎进去了! 千钧一发之际,官兵们根本没有能力救下那老臣,眼看着人就要死! 一枚石子裹挟着破风声袭来! 锵!的一声匕首应声而断! “啊!”白莲惊呼了一声,那老臣也是吓得浑身一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连带着白莲也被带着摔倒。 官兵们也反应迅速,找准时机一把拽住了白莲,将她给控制了起来。 “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老臣瘫坐在地上,远远的对着玄冥拱了拱手,眼底谢意恳切。 萧逸尘神色再次阴冷了下来,他知道玄冥的身手了得,却是没有想到,竟然如此了得!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玄冥竟然还能将一枚石子击打出如此的力道! 萧逸尘在心中暗暗比量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承认,他根本就不是玄冥的对手! 再看到那老臣对玄冥恭敬的模样,萧逸尘心里很不是滋味。 “将人都给朕看好了!其余人撤出皇陵!” 萧逸尘没再管那些嫔妃们,横竖都是要死的人,他不想惹祸上身。 在官兵的强行镇压下,众人有条不紊的撤了出去,那些嫔妃则是被留了下来,而死去的那些则是被抬了出去。 徒留陵墓内浓烈的血腥味,被隔断在了紧闭的石门之内…… “放我们出去……” “我不想死,求求你们放我出去……” “救命……” …… 厚重的石门外,没有任何人听得到她们的呼救声。 而她们只能在这一方小天地内,慢慢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来的时候队伍是整整齐齐的,回去便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在皇陵的山脚下听着各色 马车,等待着自家主子的到来。 江忆秋跟着玄冥上了摄政王府的马车。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妹!”江逸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江忆秋打开小窗看了眼,就见江沛递过来一个精致的小篮子。?墈,书.君· !耕*新/醉-哙\ “小妹,这是我从使臣手上买来的水果,天启不产这些。小妹你尝尝。” 江逸眼眸亮晶晶的,唇角的笑容小心翼翼的。 江忆秋看了眼篮子内的东西,一串紫皮葡萄,几个蛇果…… 种类不少,看起来也新鲜,倒是花了些心思的。 但是…… “不用了,这些我已经吃腻了!江公子有空可以去尝尝铺子内的清凉饮,都是这些果子做的。” 江忆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狠狠伤到了江逸。 江逸提着篮子的手僵住了,他费尽心思才能换来这些,没想到小妹竟然已经吃腻了。 这一刻,江逸突然才意识到,他好像没什么能送给小妹了。 他有的她都有,她有的他却没有…… “好,既然小妹不爱吃,我便找些别的吃食来给小妹解解暑气……” 江逸退后了两步,不再做那个阻拦马车的碍事人,他只想默默对小妹好。 “怎么样?秋儿收了吗?”云湛忙完公务,见到江逸在路边站着,手中还提着篮子,他边问边伸着脑袋往篮子里看。 见辛苦换来的水果还在,云湛神情微怔:“你怎么没给她?” 江逸苦涩一笑,将篮子顺势塞到了云湛的手中,“你拿去吃吧,我再去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给小妹找些。” 云湛看了眼手中的篮子,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他只是在江逸离开之后,朝着江忆秋远去的马车看了一眼。 “你说,要怎样她才会原谅我们?”江瑾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云湛的身后,整个侯府只有江沛在府中待着,他的官职已经被罢免了,今日一行自然来不得! “不知道,尽力做吧,毕竟是我们亏欠了她。”云湛无比颓丧,无论她接不接受,他们都必须要对她好。 江瑾轩沉默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对云湛说道:“新皇登基势必要大赦天下,父亲若是回来,我们……” “他回来便回来吧,若是他还能官复原职,那也算是他自己的造化。 但是我们必须要牢牢的将他给看住了,不能由着他再算计伤害秋儿。” 云湛抬头望天,虽然身为江远山的义子,但是他私心里还是盼着江远山不要官复原职,如此一来江远山就没能力再去伤害秋儿了。 只是,他这点隐秘的想法却不敢让任何人知晓。 他怕,怕他们觉得他自私不孝…… 可是,自私就自私吧,他不想再一次伤害秋儿了。~比?奇*中′蚊·徃` ¢最_薪`璋¨节-耕,欣\哙¨ 摄政王府内,管家冷着脸将三公主一行人给拦在了门口。 “三公主,咱家未来王妃与三公主不合适,你带着人上到人夫家门上,这行为着实有些不合适吧?” 管家一看到三公主脸色就沉了下来,三公主若是一个人上门倒还是好说,她带着几个侍卫,还抬着整箱整箱的物件,谁知道干什么来了? 宫宴上的事情,大家伙可都是听说了。 管家不管别人怎么想,传到了他这里的时候就是不行,这女人摆明了要和他们家爷抢媳妇啊! 如今还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了!这能忍? “废什么话?本公主是来见江姑娘啊,跟你说不着!你给本公主通传就行!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你不通传怎么知道江姑娘不愿意见本公主? 本公主可告诉你!本公主在北疆可不比摄政王差!” 三公主没想到竟然吃了个闭门羹!人都不让她见? 她怎么可能就此打道回府? 管家被气得够呛,门口也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围观百姓。 宫宴上的事情在达官贵人之间早就已经流传了开来,但是百姓们却不知道啊! 眼下,看到一个自称是公主的人在摄政王府门口闹事,他们怎么可能不来凑热闹? “这是咱们的公主?我怎么好像没见过?” “你傻不拉几的,看装扮也不是咱们天启的公主啊,最近不是有使臣在么?保不齐就是哪国的公主看上了咱们的摄政王!” “啊?那咱们的摄政王要去别国做驸马了?” “不应该吧?摄政王权势滔天,怎么可能放弃这些?” “那些先不说,摄政王不是已经和江姑娘议亲了么?江姑娘这都能忍?” “我要是江姑娘,非得当场扇这公主几耳光不可,抢人都抢上门了,这还能忍?我反正是忍不了一点!” …… 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百姓们的情绪也逐渐热切,管家想听不见都没办法,这些人就差怼到他耳朵根来说了! 特奶奶的,是江姑娘不愿意扇那狗屎的三公主几耳光吗? 特么的,那是 三公主上门来和摄政王抢媳妇了!到底是谁该扇谁的耳光? “三公主!我说得很清楚,江姑娘不会见你的!江姑娘与摄政王已有了婚约,孝期一过就会成婚,三公主横插一脚算怎么回事? 还是说,三公主自觉比得过摄政王? 三公主哪一点比摄政王强?是三公主能让江姑娘怀上孩子?还是三公主能给江姑娘北疆滔天的权势? 亦或者说三公主有多少金银能供养得起江姑娘?保证江姑娘优渥的生活? 三公主连最基本的男人都不是,还妄想娶江姑娘?我就问你了,你怎么娶? 北疆皇能应承三公主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 管家才不会去想,这些话说出口会是多么的震撼!他只要知道这些话能在百姓之间掀起巨大的舆论风波就行。+晓·说?C¢m¢s_ ¢蕞.芯*蟑,劫`埂.鑫¢快, 他就是想要看看三公主的心态究竟有多强,能够面对如此的流言蜚语! “你!你个老东西是想死吗?”三公主被噎了个半死,她怎么都没料到,这个老东西这么不讲武德! 这些事情算得上上层秘辛吧?他双唇一碰,就这么叭叭叭的说出去了? “三公主严重了,我乃摄政王的家生奴,是死是活都与三公主无关,三公主也无权处置我。” 管家很强势,今日这门三公主别想进! 江忆秋在得知三公主上门的时候,便觉得无语透顶了。 然而,眼前她还有一个难关要过! 玄冥这厮脸色黑的跟山洪暴发一般!明显就是吃醋了…… “玄冥,你要知道我和她是不可能的,我没那种怪癖……” 江忆秋都快郁闷死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她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 玄冥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自顾自的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江忆秋…… 茶水滚烫的,这人茶杯里的水都快洒出来了! “玄冥,你不相信我?还是说你对你自己的爱不自信?”江忆秋声音略微的拔高了,明显一听就是生气了! 玄冥!! 糟糕!作过头了! “怎么可能呢?我那么爱你在乎你,为了你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秋秋……你不能这么污蔑我对你的爱!” 玄冥委屈极了,他薄唇紧抿着,就差举手发誓了…… 他只要一想到秋秋会觉得他不爱她,这心里就一揪一揪的难受,他恨不得将全天下都送到秋秋的面前,让她好好看看他的真心! “那你之前是在做什么呢?不还是你不相信我?”江忆秋哼了一声,轻松拿捏! 玄冥!! “我错了!秋秋!我错了……你原谅我吧……”玄冥顿时心慌了,这一局完败! “要我原谅你也行,我得去见一见那三公主。”江忆秋挑眉,她不可能放任三公主在门口继续闹事,这事情若是闹大了,对摄政王府很不利。 江忆秋私心的不愿意摄政王府,亦或者可以说是她不想玄冥受人非议。 玄冥很不爽,他深深看了江忆秋一眼后,轻轻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了,转而紧紧牵住了江忆秋的手,压低了声音哄道:“那我陪着秋秋一起去,秋秋一人去,我不放心。” 江忆秋…… 也不知道堂堂摄政王什么时候竟然如此的肉麻了! 江忆秋瞪了他一眼,玄冥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干脆稍稍用力将她给拉了起来,牵着她往大门口而去。 此刻,大门口的闹剧上演得愈发的激烈了起来。 三公主竟命她带来的侍卫将摄政王府的大门给包围了! 管家这边岂容她这般放肆?当即便派出了府兵!很快两方人马就在大门口对峙了起来。 三公主这边带来的人,到底有些束手束脚的,毕竟现在还是在天启的地盘上,不在北疆他们也不敢太过放肆。 摄政王府这边的府兵气势汹汹,一连踹翻了对方好几个侍卫,气得三公主扬言:“你们简直放肆!本公主的人你们也敢动?” 三公主不断的叫嚣着,却到底也没敢将管家怎样。 “三公主带着你的人回去吧,这里是天启不是北疆,容不得你闹腾!何况我的确对三公主无意,请三公主莫要再胡搅蛮缠!” 江忆秋就是在最混乱的时候过来的,她清丽的身影出现在府门口的瞬间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江忆秋根本不顾及三公主的颜面,毫不留情的就拒绝了她! 围观的百姓们更是哗的一声,喧嚣随之跟上。 “什么意思?我怎么越来越糊涂了?” “我好像有些明白了。” 几个男人交头接耳的,其中一个双手环胸,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快说说!你明白什么了?” “对啊!说说!说说!” 他身边的几个,交头接耳许久也没想明白,一听见他 这话,立马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甚至就连旁边一些围观的百姓也都支起了耳朵,想要听上一听。 “你们说说你们!文学都学到了狗肚子里了!这事情还不清楚么?三公主要和摄政王抢江姑娘!” “嚯!皇室都玩这么大呢?” “啧啧啧……长见识了……” …… 自此,三公主的名声彻底在天启打了出去! 天启所有百姓都清楚了摄政王多了一个情敌,那人便是北疆的三公主! 三公主毫不在意周围的人怎么看她,横竖她在北疆早已嚣张惯了,那些人多说一句,少说一句,她也不会少块肉! “江姑娘,话还是不要说得太满了,何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们认识认识? 之前我就说过,我不会比摄政王差! 只要江姑娘愿意嫁给我,我回北疆去就去争夺皇位!” 三公主说什么都不会退让,她要是能这么轻易的死心,就不会一次又一次的来找江忆秋了! 玄冥气得七窍生烟,心里已经模拟了三公主的几百种死法!面上却是冷冰冰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三公主,所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三公主若是还如此一意孤行,我也不介意对三公主出手!” 江忆秋唇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权势不是她的主场,但是商场却是她的主场。 谁又规定,她的商业帝国只能局限在天启了? 三公主不是要回北疆夺权吗? 那她便也去北疆插上一脚,她倒要看看三公主怎么在她手上讨到好! “江姑娘……你怎么能对我如此残忍?我早就说过,我对江姑娘是真心的啊! 我为了你,甚至连与暮云的婚约都不要了! 我为了你放弃了那么多!你怎么舍得如此狠心对我?” 三公主有些着急,她知道江忆秋在商业上多么的强,之所以想要娶江忆秋,也是因为看中了她这一点。 既然要娶个女人回去,为何不娶她满意的?整个天下她就相中了江忆秋这一个女人! 不行!她不能太冒进了,不能让江忆秋对她动怒! “算了,江姑娘你别生气,你不想看见我,我走就是了!但是,江姑娘你一定要相信,我对你的心是真的!” 三公主说话间便挥退了一众侍卫,侍卫将箱子一一放下,麻溜的闪了! 江忆秋!! “站住!将东西带走!”她不用看,都能猜到玄冥那阴沉的脸上表情有多难看! 这要是放任三公主将这些东西留下,待会她还不知道得耗费多长时间去哄那个男人! “这些算是我给江姑娘的赔礼!小小礼物不成敬意,只要江姑娘不生我的气就行!东西江姑娘可一定要收下!”三公主不肯停,招呼着众人直接跑了! 来的时候有多嚣张,跑的时候也就有多么的搞笑…… 第二百二十八章 “嚯!这北疆的三公主这么大方的么?” “要我说江姑娘还犹豫什么?白捡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啊!” “江姑娘若是不要的话,不如赏给我们?” 几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的起哄,惹得旁边一群人纷纷应和。_求?书.帮¢ *埂¢新?嶵\全` 江忆秋几不可查的蹙眉,她的视线落在那几个男人的身上,不等她有动作,玄冥已经勾了勾手,很快便有几个侍卫,上前将那几个人给控制了起来。 喧闹的场面瞬间得到了控制,那些纷纷应和的百姓们,一个个鸦雀无声。 他们噤若寒蝉,一个个都像是被订在了原地一般,直到此刻他们才终于意识到,他们刚才是犯了何等的错误! 他们这是在阎王爷头上蹦跶啊!阎王爷留他们一命,已经是他们祖坟冒青烟了! “还杵着做什么?走、走啊!不要命了?” 人群后方不知道是哪个胆大的小声嘀咕了一句,围在附近的众人顿时一窝蜂散了,眨眼间门口罗雀。 江忆秋…… 她从未想过,人的速度竟然能如此之快!快到她都没反应过来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 江忆秋看了玄冥一眼,干脆将那些箱子交给玄冥处置,省得她麻烦的同时,也省得去应付玄冥这个醋坛子。 横竖那些财帛她也不缺。 只不过,之前对三公主说的那些,她并不止口头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又打算将产业发展过去。 王老板能从北疆走到这里给她找茬,其中不乏北疆的默许,北疆既然如此不要脸,她也不介意去北疆搅和搅和。 就是,护卫那些还是得靠玄冥解决,毕竟她的人手都只擅长经营,并不擅长打斗。 玄冥没想到江忆秋竟然会把那些碍眼的箱子交给他处理,他能放任这些东西进摄政王府就算他输! “将里面的东西拿去当铺,折算成银两,散给城中穷苦百姓。” 玄冥一声令下,摄政王府的侍卫立即抬着箱子麻溜的闪了! 他们可不敢留在这里触爷的霉头! 当天,城中那些清苦百姓们家家户户都得到了一两银子! 那可是一两银子啊,足够他们这些穷苦人家将日子给过下去了…… “摄政王大慈大悲!江姑娘也是大善人呐!” “往后我嘉宝这条命就是摄政王府的了!” “呸!就你那细竹竿样,摄政王府才看不上你,要看也是看上我这样的!” 嘉宝?? 嘿!怎么滴?做摄政王府的狗也有人跟他抢?嘉宝怒气冲冲的回头,眼神往声音转来的方向滴溜溜的转去,结果一眼就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 男人虽然穿着一身破布衣裳,但是那身子骨一瞧就能抡死好几个他! 嘉宝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一点都不敢吭声! 消息传到宫里的时候,萧逸尘恨得一下子掀翻了面前的矮桌,上面的盘子碟子酒杯散落一地,噼里啪啦碎成了一堆。¢x?x~s/s\y*q′.·c_o^m, 一旁侍奉的宫婢和太监一个个将自己龟缩了起来,大气都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了。 这三皇子……真是越来越难伺候了,但凡遇上点与摄政王有关的事情,三皇子一点就炸! 这般心性,怎么可能带得起天启这硕大的天下? “该死的!这么大的事情,你们竟然现在才知晓?整个京城已经人人皆知了,你们才知道? 朕养你们到底有何用!” 萧逸尘一脚踹向了前方跪着的黑衣男人,男人一时不查,被踹得往后仰面跌坐在了地上,他不敢起来,只能强行接下了萧逸尘接下来的更加霸道的几脚。 其中有一脚踹在了他大腿内侧的位置,疼得他蜷缩在地上,浑身冷汗直冒…… 男人不敢反抗,更不敢出声,硬生生的抗了过去! “皇上饶命!咱们人手不足……实在是有心无力……”男人熬过了最初的疼痛,这才倒吸着冷气吭声。 萧逸尘面色骤冷,锵!是长剑出鞘的声音,随即便传来了刀剑入肉的噗嗤声! “啊!噗……皇上……皇上、你……” 扑通,黑衣人身子一歪朝着地上栽倒而去,他的脸上还维持着震惊与愤恨,死不瞑目的瞪着萧逸尘。 在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柄长剑,滚烫的热水飞溅出来,氤氲了一片地面。 这下,周围的那些宫婢和太监更加的胆战心惊了,一个个恨不得将脖子缩进胸膛里。 萧逸尘刚才也是气狠了,一时没收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人。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忍不住蹙眉。 “罢了……将他拖下去好生安葬,若他还有亲人在的话,给点抚恤金吧。”萧逸尘摆了摆手,面上摆出了一副扼腕之色,随便给点好处便将此事给揭过了。 几个太监头都不敢抬,很快就将人给拖了下去,地面上沾染上的血污,也被一一冲洗干净了。 “天呐!太吓人了,新皇还没登基就这般暴戾,往后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我有些后悔在御书房当值了。+d\u,a¢n`q.i-n-g\s·i_.~o?r!g·” “谁说不是呢,谁的命不是命啊……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调离……” “嘘!你们小点声,不怕人听见?” …… 几个小太监颤颤巍巍的抬着这具尸体,往外边走打算去交给禁卫军处理。 只是一想到,往后还得侍奉这样一个主,他们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日子,就如此过了三日。 很快便到了新帝登基的日子。 萧逸尘这几日一直明里暗里的打探着玄冥的态度和想法,不是说好了往后会慢慢放权给他的么? 虽然之前因为江忆秋的事情,闹得稍许有些不愉快,可是最近这段时间,所有人都默契的当做没有发生过这件事情。 甚至,连那些大臣都收敛了不少,萧逸尘便觉得定是玄冥不敢彻底将他给得罪死了,于是萧逸尘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但是! 打探归打探,玄冥那人愣是油盐不进!任何话风都没透露出来! “新帝登基!大赦天下!” 伴随着六公公的宣布,整个天启所有大牢内的犯人被尽数释放! 这其中还包括那些被流放的官员…… 有些人不仅被无罪释放,甚至还能官复原职!其中便有江远山在内! 江远山原本只有死路一条,官复原职纯纯是因为萧逸尘想要恶心玄冥…… 江忆秋得知江远山竟然回到了侯府后,倒是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江远山死了夫人,侯府内几个公子也对他恨到了极致,她倒是有些期待,江远山回到侯府后,侯府会是怎样的鸡飞狗跳了! 正如江忆秋所想那般。 江远山穿着一身囚服出了牢房后,竟然没见到前来接他的马车! 当场他的脸色就难看至极了,他紧咬着后槽牙,也不知道是该骂他那几个不靠谱的儿子,还是骂云湛! 嗖得,江远山心里莫名觉得发毛。 他的侯府该不会已经被云湛给掌控了吧? 这还得了? 江远山一跺脚,急急忙忙就朝着侯府飞奔,只不过他被关押了这么久,身子骨已经大不如前,他自认为的飞奔,甚至比正常人行走还要慢上一些! “哟!江侯爷这是无人来接啊!啧啧啧……曾经风光无限的江侯爷,现在也不过如此么!” 曾经与江远山在朝堂上有仇有怨的官僚,得知了江远山的消息,早早的就守在了江远山回侯府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官袍加身,坐在路边的凉棚内品着凉茶,与江远山潦草狼狈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此刻的江远山,瘦成了皮包骨,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伤,甚至就连囚服都是补丁叠补丁的,也不知道皇家是不是真的入不敷出了,就连囚服都如此的节省…… 江远山脸色微变,他私心里并不想与这些曾经的同僚对上。 他虽然官复原职了,但是毕竟是被关进过天牢的人,而且现在的新皇还是曾经的三皇子,他与三皇子和玄冥可算得上是有仇的! 江远山有些担心,新皇和摄政王会给他穿小鞋…… 思来想去,江远山沉默的往旁边挪了挪,并不打算与那些人搭话。 只不过,他越是表现得如此低调,那些人就越是不想放过他! 他们这会也顾不上喝茶了,在欺负江远山面前,茶水什么时候不能喝? “江远山!官复原职的文书还没下来吧?这就迫不及待的目中无人了?” “莫非要我等提醒你,现在你是白衣,我们可是高官!” “还不快跪下!” …… 随着其中一人的厉呵,江远山一个激灵,差点就反射性的跪下了! 他扶着墙缓了好一会,才强行压下了这具身体被强行灌入的所有负面情绪! 江远山满脸戾气,仅管不想承认,他却还是不得不相信,他这具身体在天牢内的那段时间,已经转变得无比的卑微! 他甚至可以跪天牢内任意一个狱卒守卫,不论是谁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这具身体都会反射性的跪下! 并且,还是五体投地那种下跪…… “啧啧啧!你在抖什么?江远山你的傲骨呢?你不是很狂么?现在这是怎么了?连街边的乞儿都不如了?” “也不知道其他同僚会不会愿意和你这样的下等人同朝为官!” “哈哈哈!江远山你也有今日!” “来!给我将鞋舔干净,今日便放你回去!” “还愣着做什么?” …… 几个人 笑容逐渐变态了起来,其中一人更是伸出了刚才故意去踩了狗屎的脚,示意江远山给他舔干净! 那些夸张的笑容疯狂的在江远山眼前旋转,江远山只觉得胸口气血翻涌! 下一秒。 噗! 一口鲜血喷出,溅了对面那些人一脸! “啊!杀人了!” 过路的行人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好端端的走着,突然看到旁边有鲜血喷了出来,当即一个个尖叫着跑开了,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殃及了…… “不会吧?这就被气死了?” 江远山喷出一口鲜血后,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那几个官员被这一口鲜血给吓住了,他们面面相觑,到底还是怕了,脚底抹油全部溜了! 这倒是苦了旁边凉茶铺子的那对夫妻了,两人惶恐的收了摊子,生意也不做了,干脆歇业! 云湛几人得到消息来的时候,江远山已经慢悠悠的清醒了过来。 别说,那一口血吐出来了,他竟然觉得胸口的郁气散了大半!身子骨反倒是觉得轻松了几分。 “你们!逆子!你们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江远山看到云湛几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们竟然敢不来接他! 若非他们,他又怎么可能被那几个该死的欺辱?又怎么会晕倒在这长街上无人敢管? 他堂堂侯爷,竟然混到了如此地步! 江远山瘫坐在地上,眼底逐渐泛起了猩红,这几个该死的逆子,一个都别想继承他侯府的爵位! 然而,江远山早已经忘记了,他侯府的爵位继承权早在侯府落败之前就已经被剥夺了! 他!江远山是江家最后一位侯爷! “父亲,走吧,您这样不觉得丢脸吗?” 江瑾轩皱着眉看着宛如泼妇骂街般无礼撒泼的江远山,若是可以他真不想认这个父亲! 可是,那么多人都在看着,一个不孝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几个没一个能讨到好! 他们还得努力活着,去弥补秋儿妹妹…… “丢脸?我是你们父亲!你们竟然觉得我丢人?我沦落至此,不也有你们的功劳吗!” 江远山咬牙切齿的瞪着江瑾轩,他甚至恨不过,对着江瑾轩啐了一口! 江瑾轩抹了把脸,心底犯着恶心,到底还是没有直接离开。 “来人!带走!”云湛对着身后几个壮汉招了招手,几人顿时蜂拥上前,强行架住了江远山,将他给塞进了马车内。 马车上,江远山骂骂咧咧的,其中一个壮汉,扯过一旁备着的布条强硬的塞进了江远山的口中。 江远山?? “唔!唔唔……” 江远山拼命反抗,却无济于事,他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了! 这些逆子! 等他回了侯府!他定要将他们全部赶出去! 第二百二十九章 侯府。*咸′鱼!看_书!枉* .蕪_错.内^容. 管家提前得到了云湛传回来的消息,早早就带着人在侯府门口恭候着了。 待看到江远山被强行拖出马车后,他还是没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云将军也没说,江侯爷回府是这么个回府方式啊…… 他……这……该用什么姿势迎接? 在下马车之前,江远山身上的囚服已经被更换成了寻常的锦衣,嘴里的布条也很贴心的取掉了。 江远山被拖下马车的瞬间,他张嘴就要开骂,云湛一个眼神冷冷的扫了过去,江远山竟然鬼使神差的止住了话头…… “还愣着做什么?不去跨火盆?你不觉得晦气?” 江瑾轩冷眼看着江远山,府门口已经摆上了去晦气三件套,就等江远山上前了。 “逆子!我是你亲爹!谁准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江远山气到不行,扭头便是一顿呵斥。 江瑾轩官职到底比不过云湛,他对云湛有所忌惮,不代表对江瑾轩也是如此! “呵!就凭你也能做我爹?我宁可没有你这样的父亲!”江瑾轩心底埋藏了许久的恨意逐渐上涌,若不是还有理智支撑,他或许真的会做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 江远山还想继续呵斥,云湛却是上前一步站到了他的身侧。 周身杀意外放,江远山顿时不敢作了,他畏畏缩缩的站着,极不情愿的享受了去晦气三件套…… “要不要告诉小妹?”江逸远远的目送着江远山回了后院,他站在长廊的尽头,眼底带着莫名悲哀的情绪。 云湛沉默了片刻,似是嘲讽般的轻笑了一声,“呵……她在玄冥那里,这种事情你觉得她会不知道?” 江逸…… 他沉默的点了点头,自嘲的攥了攥手指,掩去了眼底的苦涩,最终还是落寞的转身离开了。 江远山官复原职,他们几个还得更加努力,若是不能做到在官职上将江远山压下去,他们不敢去想,若是江远山继续针对江忆秋的时候,他们是不是有能力护住江忆秋! “你们仔细盯住了他,我去找一趟摄政王。”云湛到底想得比较远,仅管摄政王可能不太愿意看到他们。 但是为了江忆秋,他还是不厌其烦的去找玄冥。 玄冥似乎早就知道云湛会去找他,云湛刚刚到了摄政王府附近的时候,就有摄政王府的暗卫找到了他。 “云将军,摄政王在城外护国寺等您。” 暗卫说完便闪身消失了,若不是云湛知道此人是摄政王府的暗卫,只怕在他出现的瞬间便已经出手了! “为何要去护国寺?”云湛略有些想不明白,却不妨碍他快速上马朝着城外飞奔…… 云湛和侯府这边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江忆秋的手中。*a\i′t^i~n/g+x^i^a`o^s·h¢u~o^.^c\o!m* 春苗表情夸张的描述着江远山出了天牢之后发生的事情,江忆秋被她逗得咯咯直笑! 青禾也站在一旁,跟着弯起了唇。 她家姑娘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开怀的笑过了,虽然春苗说的不是什么好消息,但是能换得姑娘一笑,也算是值了。 “姑娘是没看到江远山那狼狈样,哎……真是可惜了,姑娘若是能亲眼看到的话,定是很解气的!”春苗无比的惋惜,她真想鼓动自家姑娘,上侯府打脸去! 那个江远山简直不知所谓!之前还不断的将主意打到她家姑娘身上,这次但愿他学乖了,若是还不干人事,她定要亲手除了他! 春苗暗地里紧咬住了后槽牙,悄悄发誓…… “解不解气我倒是无所谓,只是你们没想过,江远山这种谋逆之罪关进天牢的人,怎么可能官复原职? 只怕这是萧逸尘对付咱们的一步棋……” 江忆秋托腮,揣测着萧逸尘的用意,和他后续的安排。 与此同时,萧瑶再一次愤怒的入了宫中,找到了在御花园内闲适喂鱼的萧逸尘。 萧瑶在萧逸尘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在她的身后还跟着暮云。 以往,萧瑶在萧逸尘面前都是搞搞在的,可是现在两人之间的身份却是发生了转变。 “皇上。”萧瑶虽没有像旁人一样福礼,可到底还是得尊称萧逸尘一声皇上。 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景和帝了。 “下官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暮云规规矩矩的下跪行礼,他现在以公主府客卿的身份暂居公主府内,见到皇帝行跪拜礼也属正常。 “暮公子见外了,你可是朕未来皇姐夫,往后还得靠着姐夫帮衬着朕,一起匡扶社稷。” 萧逸尘虚扶了暮云一把,官场上冠冕堂皇的话,在这短短时日,他倒是学了个十成十。 “多谢皇上抬爱,帮衬皇上是下官分内事。”暮云并未提及其他,他只是顺着萧逸尘话里的意思应承了下来。 果然 ,在他应承后,萧逸尘立马大笑了起来,“好!好!好……” “皇上,我找你有事……”萧瑶是个急性子,眼看着萧逸尘只顾着和暮云攀谈,好似根本没看见她一般,萧瑶干脆上前两步蹿到了萧逸尘的面前! 在萧逸尘两步远守护着的侍卫,在萧瑶上前的瞬间,便长剑出鞘挡在了萧逸尘的面前。~求′书¨帮- ′冕+肺\悦^渎. “哎!莫要如此粗鲁,长公主可是朕嫡亲的皇姐,她还会害朕不成?” 萧逸尘假惺惺的抬手挡了挡,侍卫虽然退下了,萧瑶心中却翻涌起了惊天巨浪! 眼前之人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萧逸尘吗? 连她近前都被侍卫以长剑抵住了脖颈…… 这么多年,兄妹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她在他的眼里究竟算什么? “皇上,是我僭越了!”萧瑶退后了两步,微微低头态度谦和恭敬。 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不难看出,仅仅是退后了两步,萧瑶眼底的光却消散了,她整个人周身的气息也在瞬间陡然转变…… 她与萧逸尘之间那最后的一点亲密也在此刻烟消云散。 从此,她只是天启的长公主。 而他,只是天启的景和帝!与她再无任何关系,他为君,她为臣…… “皇姐说什么呢?何来僭越一说?无论何时你可都是朕嫡亲的皇姐!是整个天启唯一的长公主!” 萧逸尘并未察觉到萧瑶的变化,而是将刚才对待暮云的那一套,落到了萧瑶的身上…… 萧瑶心头紧了紧,眼底悲凉一片! 她的鼻间逐渐泛起了酸涩,最是无情皇家人,果然是没错的…… “我……”萧瑶张了张嘴,那些质问以她现在的身份和处境,竟是怎么也问不出口了…… 以前的他们是姐弟,是亲人,那些质问她可以毫无顾虑的脱口而出。 而现在…… 她怎么敢质问景和帝? “皇上!”暮云抢过了萧瑶的话头,强行打断了她。 他拱手行礼,上前一步,面露凝重之意。 这下倒是成功的引起了萧逸尘的好奇,他示意暮云继续说下去。 暮云先是暗中给了萧瑶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才正色道:“下官听闻先前被关押在天牢内的那些犯下谋逆之罪的罪臣都被释放,且官复原职了。 何况,其中还有江远山这等先前一直支持其他皇子的罪臣,下官是担忧他们官复原职后会对皇上不利。这才请求了长公主带下官入宫面圣。” 暮云巧妙的一番说辞,以众人铺开,最终引出了江远山这个目标。 萧逸尘仔细的盯着暮云,见他神色如常,眼底的担忧更是犹如凝成了实质,萧逸尘这才放宽了心,对暮云稍许信任了几分! “哈哈哈!有爱卿如此,天启何愁啊!”萧逸尘抬手在暮云的肩上拍了拍,哈哈大笑着夸赞他,他对暮云的能力本就生了觊觎之心,一再的试探不过是想将他拉拢到自己这边罢了! 眼下看来,暮云暂时还不是玄冥那边的人,这便好办了! 只要是男人自然都是喜欢权势的!他就不信了,他一通权势砸下去,暮云他会不臣服! 暮云脸上维持着恭维的表情,甚至连他唇角的笑容看起来都略带着几分狗腿之意。 他的表演入目三分,甚至就连萧瑶都给骗了过去! 萧瑶看到萧逸尘和暮云一副哥两好的模样,气得恨不得当场给暮云几拳! 这该死的暮云!不是说一切都听她的么?不是说没了她就活不下去么? 他现在是在做什么? 萧瑶忍不住开始怀疑,他接近她……是不是就是为了此刻?为了得到天启的权势? 莫非,他脱离家族是假,夺得天启权势后便带着天启投奔北疆了? 从此之后,天启便是北疆的囊中之物了? 不得不说,萧瑶的脑洞实在是大! 若是暮云知道此刻她都脑补了什么,非得被她给气得厥过去不可!他这辈子没这么狗腿过!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她竟然还怀疑他! 简直太伤他的心了…… “爱卿啊,那些罪臣的事情,朕何尝没有考虑过,朕自然知晓他们对朕不满,或许真的会对朕不利。 可是,天启天下初定,正是用人之际,朕着实也是无奈之举,若非有办法,朕也不愿意用他们。 可是,爱卿也该知道,权势夺人心魂的道理,他们或许对朕有意见,但是更多的会感谢朕,感谢朕给了他们第二条命……” 萧逸尘侃侃而谈,这些话落在萧瑶耳中,全部都是废话,没一句有用的。 但是暮云却是悄悄给了萧瑶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下官愿意为皇上分忧!”暮云再一次表了忠心。 萧瑶…… 气结!气死她了! “既如此,不如爱卿帮朕去查明这些人被释放之 后的动向?” 萧逸尘再一次抛出了试探。 暮云却很高兴的应下了:“下官领命!下官定不负皇上期望!” 萧逸尘笑得很是敷衍,他摆了摆手打发了暮云和萧瑶离开,亲眼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在御花园入口处,萧逸尘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转而被阴冷所取代。 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正面搭理萧瑶,以他对萧瑶的了解,萧瑶早就该动怒了,可她却生生忍住了! 他这个皇姐啊,终究还是被养得太膨胀了!有些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了! “啧!一帮蠢货……”萧逸尘轻啧了一声,继续抓起一把鱼食撒进了鱼池当中。 六六公公远远的站着,无比担忧的视线落在了湖面上。 哎哟…… 他养的那些个鱼啊,快被撑死了! 这些鱼苗还是先皇在位时,提起湖中少了些趣味,他这才到处去搜罗了这些各色的锦鲤精心养护在了湖中。 先皇离世后,景和帝已经祸祸了好多次这些金贵的锦鲤了…… “六六公公,您还是少出现在新皇面前才好。”禁卫军统领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六六公公的身边,冷不丁的出声,将六六公公给吓了一跳。 “哎哟!你也不怕将我给吓死咯!”六六公公低呼了一声,捂住了胸膛,嗔怪的瞪了统领一眼。 “我这还不是怕你被新皇给针对了?”禁卫军统领本就是故意吓他的,见他真的被吓到了,当即就乐呵了起来。 现在宫里许多人都知道六六公公明面上是先皇的人,但是暗地里一直都是摄政王的人。 这一点,在先皇去世之后,他们便看得真真切切的。 新皇虽然没有证据,但是处置一个公公而已,随便找个由头便能要了六六公公的命。 他们与六六公公也算是熟识,提点一番总是应该的。 “我还能不知道避着点皇上吗?若是可以,我想出宫了……”六六公公重重的叹息了一声,他已经老了,想过几日安稳日子,只是他不放心啊,宫里这些小崽子不知道能不能完成摄政王交代的重任。 禁卫军统领没再搭话,他是巡逻至此,说上两句便要离开了,无法长时间停留。 禁卫军统一的步伐声逐渐远去,六六公公叹息了一声,朝着冷宫的方向缓步而去。 所有人都以为冷宫内已经无人了,实则不然。 冷宫内是没有妃子了,但是却还有一批行走于黑暗中的人寄居于此…… 护国寺那边,云湛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登上山顶正巧看到了最后一丝晚霞落幕…… 第二百三十章 这会,护国寺内的香客早已下了山,留下的那些也都随着寺内的僧人去了佛堂做晚课去了。^x~k¢a~n?s*h?u¨w¢u/.·c^o`m^ 云湛将马匹栓在了大门外,掀开袍子迈进了寺内。 不等他看清楚是否有人,斜刺里便蹿出了一个小沙弥,肉乎乎的小沙弥咧着嘴对着云湛乐呵呵的笑着:“施主,小僧在此等候多时了!嘿嘿,施主这边请。” 小沙弥在看到云湛的时候,别提多开心了! 因为要等云湛,所以今日的晚课师傅给他免了! 哈哈哈……可以偷懒咯! 小沙弥在前边蹦蹦跳跳的带路,云湛莫名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这个小沙弥见到他为何会这么高兴? 想不通,云湛便也就不想了,由着小沙弥一路将他到往了护国寺的后山。 云湛略有些惊讶,护国寺的后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很快,他就联想到了玄冥手中的权势,想必这护国寺与玄冥也是紧密联系在了一起。 其实,云湛的想法还是太过保守了,护国寺现在可完完全全是在玄冥的掌控之中了! “摄政王?” 后山飞流的瀑布旁凉亭内,玄冥察觉到云湛过来了,抬手便重新倒了杯茶水。 茶水很香,是江忆秋铺子内的花茶。′1-3\3,t·x_t..?c/o.m′ 茶香中带着淡雅的花香味,原本玄冥是喝不习惯的,他时常要熬夜,习惯了浓茶。 江忆秋却是训斥他,浓茶伤身,他也只能将浓茶换成了她强行塞过来的花茶。 让他惊讶的是,喝着喝着他倒是也习惯了。 “这是……秋儿的花茶?”云湛落座后便闻到了淡淡的花香味夹杂在茶香味中扑了过来。 这味道他在秋儿的铺子内闻到过,他有心想要买一罐来尝尝,但是这款花茶实在是太火爆了,时常卖断货,他去了几次都没买到。 现在倒是借了摄政王的光,喝到了这些…… 清香的茶水入喉,不知道为什么云湛的心口便开始泛起了酸涩,这些他做梦都想的东西,在摄政王这里却是唾手可得! 看来,他在秋儿那边是一点可能性都没有了! 是他!都怪他! 是他亲手将秋儿给推远的,怪不得任何人。 秋儿就算是要恨他也是应该的,毕竟侯府每一个人都是帮凶! 前世的时候秋儿死得那般惨烈,虽然那是前世的事情,可此生秋儿被送去了药王谷也是因为他! “没错,这茶是秋秋准备的。·x\4/0\0?t!x·t*.?c`o,m′”玄冥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突然就很恶劣的想要刺激刺激云湛,果然这些话出口,云湛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能看得出来,云湛嫉妒的都快要疯了! 玄冥当即又乘胜追击:“不仅是这一款花茶,铺子内热销的东西,外面费尽心机都买不到的,秋秋都给我准备了很多,哪样少了她便会及时的补上。 哦……对了,还有新款!还未开始在铺子内售卖。 这次忘了带过来了,下次若是有机会请云将军尝尝。” 此言一出,云湛的嫉妒心彻底的崩塌! 他捏着杯子的指关节已经泛起了白,他的视线已经紧紧落在旁边放着的茶罐子上。 不大的茶罐子,是铁艺的,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并且在一些镂空的位置还点缀着一些螺钿,很精致……很吸睛。 “这茶……能不能卖我一些?” 良久之后,云湛终于还是红着脸问了出来。 他不敢奢求摄政王能送一些给他,他脸皮还没有那么的厚,只是注定要让云湛失望了。 玄冥听到他的话后,只是淡漠的看了他一眼,而后说出来的话差点让云湛气得心梗! “这可是秋秋特意替我准备的,若是被她知晓我将这些随意给卖了,怕是要与我置气许久。 但凡会惹秋秋生气的事情,我都不会做。 我才不会像你们那样自掘坟墓……” 玄冥难得话多了一回,只是这一回却是成功内涵到了侯府所有人! 云湛…… 他就不应该开这个口,除了自讨没趣之外,还能有什么回应? 他到底在期待什么? “摄政王不卖……我不勉强,只是不知道摄政王将我约来此处有何用意?”云湛不想听玄冥的冷嘲热讽,他干脆直奔主题。 玄冥挑眉,暗道没意思,这才讽刺了几句?就受不了了? 啧!心理承受能力真差! 也不知道秋秋是怎么在侯府那么多人的针对中活了这么多年的? “江远山回侯府了吧?” 玄冥并不回答云湛的话,而是直接开问。 云湛看了他一眼,还是猜不到玄冥的想法,他只得点了点头:“嗯,回府路上被之前敌对的 官员羞辱了许久。 你也清楚,在出事之前,我们与他的关系便差了,回府后他将我们几个都怒骂了一顿,扬言要将我们都给赶出府。” 云湛知道玄冥其实是属于他们这一方的,毕竟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保护江忆秋。 江远山继续闹腾下去,势必会继续做出伤害江忆秋的事情,毕竟现在江忆秋还没有嫁给玄冥。 她还不是摄政王府名正言顺的王妃。 “你们打算怎么对付他?”玄冥仍旧没有解释他自己的想法和安排,只不断地打探云湛几人的想法。 云湛深吸一口气,一口饮尽了杯中的茶水,他眼底泛起了猩红,而后像是做出了某种承诺一般的严肃:“他若是敢对秋儿不利,我们不会容许他继续活在这世上。” 这说话可就很严重了,弑父不论在什么年代和国家都是很严重的事情。 可以说,云湛几人一旦背负上了弑父的罪名,他们势必会被舆论和口水给淹没! “哦?这就准备弑父了?”玄冥一开口,竟是让云湛深刻的感受到了浓浓的绿茶味…… 云湛…… 他这要怎么回应?准备了?还是没准备? 云湛俊眉拧得有些紧,一时间竟不知道,玄冥究竟是自己这方的人,还是对面派来的奸细…… “咳……只要他敢做,我便敢动手。” 云湛最终还是将心底最真实的想法说出了口,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已经亏欠了江忆秋量多。 就算是为了她弑父,那又如何? 这些骂名他一个人背负便可以…… 第二百三十一章 “他敢做,你就敢动手?然后呢?当你这些行为背后的目的被人挖掘出来,让秋秋替你承担弑父的骂名?” 玄冥脸上的表情淡漠到让云湛觉得心慌,他从未想过他自认为对秋儿的好,竟会让她背负上骂名。_鑫_丸/本¢神,栈+ -首*发` 为什么? 云湛扪心自问,他脑子并不比玄冥差,可是为何玄冥能考虑到这些,而他却是根本没想过,此举会连累秋儿? “我、是我考虑不周,我不会亲自动手,不会让人有机会查到秋儿的身上。” 云湛思索再三,也知道他若不做出承诺,玄冥怕是不会信他。 之前的确是思虑不周,也是幸好江远山才刚刚回府,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幸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玄冥眸色幽深,眼底的深意叫人有些猜不透,云湛更是皱着眉思绪飞快的运转着,思索着玄冥让他来这一趟的目的。 难道并不是因为江远山回府的事情? 可是此事不是玄冥先提及的么? 眼看着云湛就此沉默了下来,玄冥却是突然就好心情的勾起了唇角。 云湛…… “摄政王这是在戏弄我?”饶是云湛的脾气再好,现在也已经动怒了,就算他不是玄冥的对手,就算玄冥会因此责罚处置他,他也不打算忍了! 不就是保护秋儿么?没了玄冥,他们几兄弟也能将秋儿保护得好好的! 云湛…… 云湛暗自在心中诽腹: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叫人过来,却又不说到底有什么事情,就让他这么猜测? 这会,云湛突然就明白了朝堂中那些大臣们,为何不愿意与摄政王交涉了,这完全是一点都交涉不了么! “本王让你过来,自然是有要紧的事情!莫非在你们侯府几兄弟的眼中,江远山就已经算是大麻烦了?”玄冥一句话,成功的堵住了云湛的怒火。·比?奇¢中\文.徃/ ^勉¨沸¢跃/黩, 云湛内心升腾而起的恼怒,就像是迎头被泼了一盆凉水一般,瞬间就被浇灭了! 此刻,他有些心虚的微微低下了头。 终究还是他太蠢了! 他根本就没想到在玄冥口中的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摄政王,您请继续。”云湛见玄冥停下来看着他,他心理建设了许久,还是替玄冥倒了杯花茶,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玄冥这次终于打算放过他了,开始严肃的说起了这次大赦天下的事情。 一提这事,云湛的脸色也变了。!搜+嗖_暁`说¢网_ ¢毋,错^内-容¢ 要知道,能在宫变之时被关进牢内的,可都不是他们这一方的人。 眼下,二皇子那边和苏家那边是败了,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但凡给了那些人喘息的机会,难保那些人不会卷土重来。 而且,天启这么大的天下,每个城池,每个郡县,甚至是每个小镇都关押着犯人。 甚至还有那些被发配到疾苦之地的罪臣! 这些人在同一天都被释放了出来…… 这样庞大的一群人被释放了,可见后面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原本,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无可厚非,可是那也只是明面上的大赦天下,一个穷凶至极之人是不可能有机会能出得了牢狱的。 在那之前便已经被暗自解决了。 玄冥的人已经在暗中解决了一批人,但是,大赦天下这事原本预定好的便只是赦免了一些罪轻之人,玄冥留了一手,防范了一番。 可终究还是杯水车薪。 “需要我做什么?” 云湛听着玄冥的那些话,当即便明白过了这里面的轻重缓急。 在这之前,他已经与玄冥合作过一次,对此也算是驾轻就熟了。 “边关有本王的人在镇守,你只需要镇守住京城周围的城池便可以。” 玄冥的语气淡淡的,若不是知道情况紧急,云湛还真会以为玄冥一点都不着急呢。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玄冥就算是有通天的手段,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可以用。 而云湛在军中也是一把好手,要不然他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爬到了将军的位置。 京城周围的安防交给云湛,他也放心。 虽然很不想提,但是玄冥很清楚,云湛几人是真心悔过,不会放任任何会伤害到江忆秋的事情发生。 “好,我应下了。”云湛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虽然他与玄冥还是情敌竞争的关系,可是秋儿已经是玄冥的未婚妻了,既然是秋儿选中的男人,他自然会帮他。 何况,他身为天启男儿,自然也有义务维护天启的安危…… “但是……”云湛话锋一转,眉头又蹙了起来:“三公主那人是怎么回事?她真的看中了秋儿了?她可是个女人……” 云湛恨不得将那三公主给大卸八块,但是人家是北疆使臣,在 三公主离开天启之前,他根本就无法动她! 正是因为如此,才由得那三公主一次又一次的做出那么夸张的事情,坏了秋儿的名声! 现在京城茶余饭后谁不是在讨论三公主和秋儿的事情? “她的目的……真心如何暂时看不出来,但是她想借着秋秋手中产业,回北疆夺权倒是真的。” 玄冥提起这三公主就恨得咬牙切齿,简直太可恨了,男人也就算了,偏生还出来这样一个女人,将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闹得天翻地覆…… “该死的!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利用秋儿?”云湛气急,捏着拳捶在了桌上。 石质的桌子,并未因他的捶动而有任何的晃动,甚至连声音都是闷闷的,不仔细都听不出来。 “你行你上?”玄冥轻抿了一口茶水,眼底带着调侃之意,三公主的事情他已经在着手处理了。 要不了多久,三公主就会被强制招回北疆,待她出了天启边陲,便是她的死期…… “行,我会安排人在她回北疆之后弄死她。”云湛眼底带着戾气,这个三公主可不仅仅是玄冥的情敌!还是他的! “倒是不用你出手。”玄冥勾了勾唇,云湛能想到的,他怎么可能想不到。 何况,关于动手这事,他的人出手要比云湛的人利落多了。 云湛…… 他今日在玄冥这里还真不是受了一丁半点的气…… 他嗖的站了起来,周身气压低低的:“那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走了。” 第二百三十二章 夜色深了,江忆秋换了身夜行衣出了铺子。?萝,拉¨小¢税^ `无?错?内¢容_ 就在云湛离开侯府之后,江远山便派人给江忆秋送了信。 来人是个眼生的家仆,江忆秋并不熟悉。 “大姑娘,侯爷留了话,让您今夜务必回去一趟。” 江忆秋还没什么反应,青禾和春苗就已经愤怒了起来,二人上前一步直逼那家仆。 “我家姑娘早就已经脱离了侯府了,江侯爷现在是什么意思?” 青禾气鼓鼓的瞪着那家仆,家仆唯唯诺诺的也不知道应该要怎么回应。 最后,他吓得扑通跪了下来,快急哭了:“奴才也不知道侯爷究竟想要做什么呀?侯爷吩咐奴才前来送信,奴才不敢不从……” 家仆简直欲哭无泪,他也是倒霉催的,侯爷回府之后,他就被分到了侯爷的院中伺候。 也不知道侯爷究竟发的什么疯,与几位公子大吵了一架后,就将自己关入了房中,原本以为今夜也就这样了,却没有想到,侯爷沐浴用膳后,竟命他前来将大姑娘请回府去! 他哪有那个能耐啊?可是却又不得不来,侯爷现在情绪很夸张,他若是敢反抗,那干错别活了。 “你回去复命吧,告诉他,侯府与我无关,我不会去,不论他想要做什么,都别打我的主意。” 江忆秋摆了摆手,江远山还真是冷血,那夜江夫人被杀,他随之被抓,整个侯府乱成一团,如今他出了天牢,最先想到的竟然是要见她? “大姑娘……这些话奴才不敢说啊……奴才要是这么回复了侯爷,奴才只怕是活不成了……” 那家仆原本就跪着,现在更是一个劲的对着江忆秋磕头,他不想死!他想活啊! 他上有老,下有小,原本以为侯爷入狱了,江夫人没了,府中表姑娘也不在了,剩下几位公子都是心善的,没人会为难下人。 但是,好日子没过几个月,侯爷他回来了哇!! 青禾和春苗面面相觑,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有家仆吓得不敢回去复命了。+l!u′o·q!i-u/y!d!.*c^o+m+ “哎……”江忆秋轻叹了一声,“算了,你告诉江远山,我知道了。” “姑娘!”青禾急了。 姑娘就是太心善了,侯府那吃人的地方,哪里是能回去的? “无碍,只是让他这么回话罢了,侯府那地方我不会再踏足的。” 江忆秋不在意的摆了摆手,打发了那哭哭啼啼的家仆回去了。 青禾和春苗得到了她的回应,这才终于松了口气。 也就是在这一出之后,江忆秋又得到了林知意加急送回来的消息:原料告急,疑似被人恶意抢购。 江忆秋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柳眉已经快拧成疙瘩了。 她名下的产业,原料供应是谈了死契那种,对方若是无法提供足够的原料,是需要给他们赔偿的! 这些赔偿可不是笔小数目,那些商行断然不会随随便便生事。 所以,江忆秋还是决定亲自跑一趟。 横竖,最近在京城也无事了,又有暗卫护着她,江忆秋让十安命人给玄冥送了消息后,便连夜出了城。 这也多亏了,守城的将士是玄冥的自己人…… 这一切,暂且先不提。 江忆秋出了京城后一路往西北而去,在她看过的那些史书里,从京城往西北,在千年前是有一条商路的。 只是,不知道为何,那条商路最终还是没落了,据传闻那条被压实了的路,现在都已经找不到了…… “姑娘,这大晚上的,咱们不找家客栈休整一晚?天亮再上路吗?” 春苗掀开了帘子,将脑袋探出马车看了眼,道路两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让她莫名觉得很是心慌。~珊_叶?屋_ +醉_欣!蟑/节·更`鑫?哙/ 青禾也是探出了身子,她甚至还轻轻的喊了一声:“十安?十安大哥,你们在吗?” 怨不得她们,实在是之前江忆秋被掳走之事,还历历在目。 那会可真是将她们都给吓死了! 十安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连忙闪身出现在了马车旁边。 “何事?” 十安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明显能够看出来着急的情绪。 青禾连忙摆手,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的,没事的!就是确认一下你们在不在,天太黑了,有些担心。” 十安想了想,他看了眼车夫,此人也是他的同僚。 “我也来赶马车吧,如此姑娘若有吩咐也方便一些。” 十安这么一说,青禾和春苗的心也安定了下来,不是她们不相信现在赶车的暗卫小哥,实在是就他一个人,她们没底…… 十安对于她们来说毕竟比较熟悉,有熟人在眼前,就觉得心底有了支柱一般。 江忆秋没有劝阻她们,横竖她们也只是图个心安而已。 很快,后半夜的时候,马车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江忆秋几人在路边找了家野外的客栈入住。 “姑娘,你们小心一些,今夜我就守在你们门口。” 十安警惕的打量着这间客栈,野外的客栈多有打家劫舍之类,有些更是会为了钱财做出杀人的事情。 原本十安是打算带着众人入前面的镇子休息的,但是时间不凑巧,若是赶路到前面的镇子,得到天亮之后了…… 最终,众人商议了一番,还是入住了这间客栈。 “哎哟!大晚上的竟然还有贵客临门!几位住店啊?” 桌案后,小二嘴里叼了根泛黄的狗尾巴草,原本还迷迷瞪瞪的,见到几人进来后,当即一蹦就站了起来,眼底泛着精明的光泽。 “住店,来三间上房。”十安扫了眼小二,掏出了荷包拍在了桌上。 小二眼底精光一闪,伸手就要朝着荷包抓去。 这鼓鼓囊囊的,少说也有个几十两了! “再准备两桌吃食,一会再送热水进房间。” 十安按住了荷包,掏出了十两银子抛给了小二。 这些银两绰绰有余,若是这些是个安分的,剩余的银两就当是给的赏钱了。 若这些人不安分,这十两银子便是他们的买命钱! “哎!好嘞!几位客官快快请坐!小的这就去准备!”小二拿了银两,立马狗腿般的,将最近的那几张桌椅,仔细的擦了擦,亲眼看着几人都落座后,这才一溜烟的跑去了后厨。 “快!快!快!将小黑叫起来,赶紧准备吃食……” 小二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这十两银子可要他们赚上好几日了! “今日来的可都是肥羊!抓紧点,别让肥羊给跑了!” 小二见他那几个兄弟,一个个懒洋洋的,做事也提不起劲来,当即他在几人后背重重拍了拍,强行将他们给拍醒了! 这一个两个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虽然是后半夜了,但是觉什么时候睡不行?办正事才最要紧! 几人被这么一拍,当即就清醒了,立马分工合作全部都忙碌了起来。 弄吃食的弄吃食,烧水的烧水,打扫房间的打扫房间…… 实在是不能怪他们,他们这客栈就建在路边,又年代比较久远了,客栈从外面看着破破烂烂的,生意也就更差了…… 暗卫一直在暗处盯着他们,将这几人的所有行为都看在了眼里。 最重要的事情,得看着他们,不能让他们在吃食里下药了。 很快,吃食就抬了上来。 “客官!上菜咯!” 小黑和小二二人一前一后,抬着一个托盘,将菜肴和酒水都抬了上来。 十安朝着另一桌看了一眼,那里是另外赶车的暗卫,见他微微点头,十安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吃些去休息吧,一早还得继续赶路。” 十安见青禾帮着江忆秋将碗筷都用开水给烫了,心中稍定。 江忆秋这会眼皮子都直打架了,随便吃了些东西便回了房间,小二早早就将热水给备上了。 清洗了后,江忆秋见青禾将他们自己带来的被褥给铺上了,这才安心睡下。 迷迷糊糊间,江忆秋觉得好像听见了什么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她想起身,想开口叫青禾掌灯,但是她的脑袋竟十分的昏沉,甚至就连嘴唇都动不了半分。 江忆秋暗道:糟糕!她多半是中招了! 只是,十安不是已经检查过了么? 被褥什么的也都是她们自己的,甚至她回屋后怕有不妥,屋内的东西她都没有触碰,甚至连被褥都换成了自己的…… 江忆秋想不通,她究竟是什么时候中招的。 青禾和春苗二人,之前是在床铺前面,铺上了厚实的地毯,随后在那边打了地铺。 这会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江忆秋这会只能寄希望于十安他们了。 她相信十安,这些暗卫都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的,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 十安他们一定是察觉到什么了,她只需要安静等待便可。 忽的! 黑暗中似有一阵风刮过,带出了一股莫名的气味。 江忆秋心头一凛! 就是这个味道!这是迷药的味道! 看来,这客栈还真的是家黑店! 咔擦! 她放在桌面上的发簪被拿了起来,珠子因为晃动,发出了轻微碰撞的声音。 江忆秋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但是她全身的器官只有耳朵能用…… 第二百三十三章 又是一阵腥风扫过! 江忆秋心头又是一阵咯噔! 什么情况?这屋内竟然还有别人? 舌尖被她推入了齿缝间,一口咬下刺痛传来,江忆秋的大脑也随之清明了些许。/齐′盛?暁\税·罔¢ _已^发·布~嶵.歆′彰.结, 在她终于挣扎着睁开了眼时,屋内却传来了打斗声! 与此同时,青禾和春苗二人也护到了床边,将她给扶了起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在鼻间进入,直逼天灵盖! 江忆秋周身的无力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怎么回事?”江忆秋隐约间看到了几个人影缠斗在了一起,屋内霹雳乓啷的,桌椅倒了一片。 青禾护在了江忆秋身前,她看了眼打斗的几人,确定不会威胁到自家姑娘后,情绪这才稍稍松懈了几分。 “姑娘,十安大哥之前便猜测这家客栈内几人手脚可能不干净,便布下了局,引他们自投罗网。 却没想到,没将客栈内那几人给引来,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青禾也是迷迷糊糊的,她也不清楚来的不速之客究竟是什么身份,十安将她和春苗弄醒后,也没来得及解释,只是说了来人不是客栈内的人。 “嗯?不速之客?是谁?”江忆秋摸索到了枕头下放着的火折子吹然,春苗很是默契的将油灯给拿来了…… 一簇火苗将房间照得朦朦胧胧的,几个缠斗在一起的人影便显现了出来。 之前,江忆秋只能看到刀剑相交碰撞出的火花,这会看到三个蒙面黑衣人时,略有些惊讶。 这些人从身量来看,定然不是京城人士,江忆秋皱着眉盯着那些人看了又看。 与十安几人打斗中的几个黑衣人,打着打着突然就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一般。 那种如影随形的视线,让他们觉得毛骨悚然! 黑衣人诽腹:到底是谁?竟然有这么强大的精神力?只是一道视线,就让他生了惧意? 十安也朝着江忆秋所在的方向悄悄看了一眼,他也察觉到了江忆秋的视线。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江姑娘和他家主子是越来越像了,就连两人身上的气势都越来越像了! 很快,那几个黑衣人就被十安等人给制服了,五花大绑的扔在了地上,十安长剑抵在了为首那人的喉咙口。 “说!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闭了闭眼,想要咬破嘴里的毒囊,但是没用,他的下巴已经被卸了…… 黑衣人:搞什么东西?把他下巴都卸了,竟然还逼他说话? 有他这么苦逼的杀手?落入别人的圈套中是他技不如人,他认了!可是这些人真的很可恨! 将他们几兄弟打成这样!他早就已经说了投降了,为什么还要卸了他们的关节和下巴? 为什么?这不是折辱人吗? “那个……十安大哥啊……他们的下巴……”青禾有些尴尬的指了指地上的黑衣人。′咸·鱼/墈*书,王· `毋?错\内¢容\ 十安几个人还在审讯呢,可是没给人说话的机会啊! 十安几人…… 面面相觑后,一个暗卫麻溜的从为首的那个黑衣人口中将毒囊给掏了出来,又是咔嚓一下,将他的下巴给推上了! 江忆秋忍不住咬了咬牙根,虽然不是卸的她的下巴,但是暗卫刚才推的那一下,她也忍不住跟着牙酸。 看着都好疼啊…… 可是那个黑衣人却是一言不发…… 江忆秋觉得疑惑,她干脆起身走到了那黑衣人不远处,仔细盯着几人的脸看了又看,突然她皱了皱眉,将那几个黑衣人头上包着的黑色头巾给掀开了! 然后,众人就看到了华丽丽的几个光头…… 并且还是点了戒疤的…… “这……”十安愣住了,和尚?还是武僧? 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僧人还兼职做杀手了? “说!你们是谁的人!” 暗卫将几个黑衣人分了开来,不让他们有机会窜供。 江忆秋仍旧紧皱着眉头,思索了许久,突然低呼了一声:“他们的骨相与北疆那些使臣很相似。” 暗卫们恍然大悟! 难怪呢!难怪他们觉得这几个光头黑衣人看起来很奇怪呢! 北疆人与天启人从骨架上就有区别,北疆人长得大开大合,没有天启这般的精致,并且北疆大多是五大三粗之人,像暮云公子那般秀气的男人是很少见的! 这几个黑衣人,虽然与天启男人的身量差不多,但是在骨相上还是能看出差别的。 “所以,这几人是北疆的和尚?” 一个暗卫有些狐疑,“北疆有和尚吗?不是说那边不信佛教么?” “北疆那边信奉的是喇嘛教,其实也算是佛教,只是与天启的佛教不属同支,而北疆的喇嘛教是不会在头顶点戒疤的。-删_芭_看-书,蛧′ * 追`蕞·新+漳?节-” 江忆秋在前世的时候,便因为兴趣原因,了解过其他几个国家信奉的教条,当时是闲来无事,没想到现在倒是为她提供了便利。 “姑娘,您继续休息,我们带他们去外边审讯。” 十安看了眼天色,对着其他几个暗卫使了眼色,他们审讯的手段还是别让江姑娘看到了,否则到时候主子说他们吓到了姑娘,那可如何是好? 暗卫们也了然,麻溜的提着人便出去了。 房门打开的瞬间,从门外跌进了几个人。 赫然便是之前的小二和他们都见过的小黑,还有两个没见过的汉子。 众人面面相觑。 “嘿……嘿嘿……”小二慌乱的揉了揉摔痛的脑袋,尴尬的笑着爬了起来。 小二内心有个小人吱哇乱叫:天呐!天呐!这些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还招来了杀手? 他们原本还想摸进房间内,偷点钱财呢! 幸好还没来得及下手啊! 要不然现在被五花大绑的可就是他们了! 要命!要命!他们也不知道这些人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啊! 小二瞬间便在脑中想过了无数种可能,但是每一种可能都指向了同一种结果! 但愿,这些人还没有察觉到他们的意图吧? 毕竟,他们也还没来得及动手呢不是? “好、好巧啊……几位客官捉贼呢?” 小黑悄悄拽了拽小二的后衣摆,自然晒黑的皮肤上透着些许铁憨憨的表情。 江忆秋…… 确定这黑店能打劫到入住的客人? 这一个个的,都是铁憨憨啊! 十安朝着其他暗卫看了一眼,立马就有几个空闲着的暗卫,瞬间就冲了上去,将小二和小黑几人给控制住了! 小二!! 小黑?? 其余人…… “饶命!饶命!我们什么都没做啊!大侠饶命!” “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就是想弄点钱花花,其他的什么都没打算做啊……” …… 这几个,还没开始审讯,就将他们所有的行为和目的吐露干净了。 江忆秋…… 她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 “姑娘,先休息吧,要不了多久就要天亮了,咱们还得赶路。” 青禾见江忆秋打了个哈欠,连忙收拾了床铺,扶着她躺下。 这要是休息不好,等天亮上路的时候,不知道要累成什么样,等到了地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姑娘处理,她一定要将姑娘侍奉好了。 江忆秋倒是没有拒绝,等她休息好了,天色也已经大亮了。 待她下了楼,便看到了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几个黑衣人光头,小二和小黑几人则是苦着一张脸,忙活着上菜倒茶水…… 江忆秋…… 这个客栈还真的是无比的魔性。 “这几人怎么……”江忆秋话还没说完,十安便清楚了她的意思,他连忙回答:“回姑娘,这几人已经是我们的人了。” 江忆秋!! 她杏眼陡然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十安,她现在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玄冥手下那么多人,究竟是怎么来的? 都是靠着各种各样的诏安吗? “这些人……可靠?” 江忆秋压低了声音,生怕被那些人给听了去。 毕竟,这些人可是开黑店的,就这么诏安了?她怎么觉得这么不靠谱呢? 十安乐不可支,他干脆在江忆秋隔壁桌子坐下,仔细讲述了昨夜审讯的事情。 “昨夜我们调查了一番,他们之前的确只是做了一些偷盗之事,并未伤天害理。 而他们愿意将功赎罪,在这条路上成为我们的信息点……” 十安说得很详细,另外他还仔细的将那几个黑衣光头的事情告诉了江忆秋。 “那几个黑衣人的确是北疆的,而且他们是北疆皇子派遣来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姑娘成为三公主的助力……” 十安说完了,又嘀嘀咕咕的将他的揣测告诉了江忆秋。 江忆秋…… 她算是彻底无语了,“所以他们这是将自己装扮成天启僧人的模样了?” 北疆这些人脑子似乎有些不灵光,北疆人与天启人骨骼上的差别不是一般的大,那什么皇子找这些杀手来,就算是尽量模仿天启人了,但是仍旧不像…… 还不如直接在天启找杀手算了! “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们?” 江忆秋看那几人被牢牢绑着,身上还有审讯后的痕迹,想来怕是活不成了。 十安顿了顿,“待会咱们离开之后,后面会有兄弟处理,他们不能活,杀了他们后就地掩埋。” 江忆秋点了点头,她并不觉得这些人可怜,都来杀她了,她又不是什么圣母,还要替这些人求情 …… 半个时辰后,队伍重新出发。 这一路,倒是没有再遇见类似的刺杀之事,倒是玄冥在得知江忆秋竟然抛下他,一路往西北去了! 气得他一整天都没吃得下任何的东西。 “王爷,十安带了几十号兄弟保护着江姑娘,您放心,江姑娘的安危不会有任何问题。” 管家是知道此事的,十安早就让人送了消息回来了。 玄冥周身低气压仍旧很足:“本王是因为这个动怒吗?她要出远门,竟然不亲自来与本王道别,本王还不值得她亲自说一声吗? 就派人通知一句就走了?” 玄冥怨气满满,虽然那时候他还在宫内,可江忆秋又不是不能入宫,退一万步,她还能在府中等他回来不是么? 玄冥现在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心中愤怒占据了大部分,另外一部分就是浓烈的思念了…… 他真的非常的想她,在这之前,他就一心一意的想要将她给娶进门,每次看到她,他心尖都在震颤跳动,每一次的亲密接触和亲吻,都让他欲罢不能。 可是…… 他强行安奈下了喧嚣的情欲,就是怕唐突了她,一忍再忍一定要等成了婚才敢碰她,结果人跑了! 玄冥越想越气,脸色逐渐又阴沉了几个度。 整个摄政王府气压低到了极点,奈何还有不长眼的跑到了玄冥眼前刺激他…… “小子,听说我徒弟去西北了?”鬼医忙忙碌碌许多日不见人,一回来就背着药篓凑到了玄冥的面前。 玄冥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他今日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是,她已经出发快两日了。”玄冥看了眼鬼医背后满满的药篓,他这是又上山采药了,难怪消失了好几日。 “那可不行,我也要去西北,你快安排马车和护卫,送我去见我乖徒弟!” 鬼医蹭的将药篓给扔在了桌上,麻溜的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火急火燎的就要走! 他甚至都没想过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再出发! 玄冥…… 他跟所有人不共戴天!他也想去找他的秋秋! 这该死的京城,谁爱待谁待吧! 管家一眼就看透了玄冥的想法,立马上前阻拦:“王爷,您不能离开!” 第二百三十四章 玄冥脚步一顿,他俊眉也在同时紧蹙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现在他无法离开? 眼看着使臣已经开始一个个都走了,只剩三公主还留下纠缠江忆秋。¢1¢5!8?t+x`t*.-c?o¢m¨ 北疆的使臣已经是最后一波了,只不过萧逸尘跃跃欲试,暗地里小动作满满,若是他不留下,怕是京城控制不住。 玄冥幽怨的眼神落到了鬼医的身上,而后终于放弃:“护送鬼医去找秋秋,多加派一些人手保护他们。” 毕竟是西北那茹毛饮血的地方,民风彪悍之余也乱得很。 鬼医笑嘻嘻的拍了拍玄冥的肩膀,“你小子就好生在京城待着,别去了西北,反倒是被人给偷家了,得不偿失! 难不成你还想秋儿那丫头回来之后,连家都没了吗?” 玄冥…… 说得好像他在京城除了他自己之外,就没人可用了似得! “你赶紧走!”玄冥铁青着脸赶人,这糟老头真是可恨得很。 “哈哈哈……” 鬼医嚣张的笑声远远传来,他竟当真连衣裳都没换,就上了马车追赶江忆秋去了! 甚至就连行囊都是侍卫按照他的习惯给匆匆裹了裹塞进了马车内…… 很快,江忆秋离开京城的消息便传到了三公主的耳中,而此时北疆的使臣已经离开,只留下了几十个婢女和侍卫守着她。 三公主气恼不已,打上摄政王府她又不敢,只得退而求其次,怒气冲冲去了长公主府! 管家来通传的时候,萧瑶正被暮云拉着恶补朝堂最新的复杂关系。 萧瑶双手撑着脑袋,她觉得她的脑袋沉甸甸、晕乎乎的,以前的她自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中,也是许久之后,才终于将那些大臣们,背地里的复杂关系给理清楚。 现在,改朝换代,朝中大臣也有了巨大的职位变动,何况还有那些得到大赦官复“原职”的大臣,那其中的复杂更是绕得她头疼! “咱们休息会吧?好不好?我头都痛了……” 萧瑶耳边嗡嗡的,她一直都觉得暮云的声音很好听,而且他和她说话的时候,总是无比的温柔,那声音飘在她耳边,听得她骨头都酥了。.武/4·墈?书′ ^无¢错,内,容· 可是,现在…… 萧瑶竟有些觉得生无可恋了! “好,咱们休息一日。”暮云宠溺的捏了内萧瑶的脸颊,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爱不释手。 毕竟是自己惦记了这么多年的姑娘,他怎么舍得她劳累? “长公主,北疆三公主在府门口叫嚣着要见您和姑爷。” 管家面色凝重,这个三公主现在成了整个京城的风云人物,是众人口中的鬼见愁。 暮云看了萧瑶一眼,他轻轻揉了揉她的脑袋,替她回绝了:“公主今日累了,不见客。” 管家有些犹豫,不是他对暮云不尊敬,自从暮云跟着到了长公主府,府内上上下下都对这位新姑爷无比的折服,毕竟姑爷的脑子实在是太聪慧了! 只不过眼下,那三公主不是一句不见客就能打发走的。 “姑爷,那三公主一直骂骂咧咧,说见不到公主和姑爷,今日便要砸了这公主府。 咱们也不敢对她动手,毕竟她可是北疆三公主,若是在天启有个好歹,也不是小事……” 正是如此,管家才无比着急。 萧瑶眨巴着眼睛向暮云吐槽:“你们北疆怎么会教养出如此彪悍的公主?北疆百姓对她没异议吗?” 萧瑶相信,若是她的性子如三公主那般,那她在天启早就无容身之地了,多半早就被父皇给关禁闭了,或者更严重一眼,冷宫便是她的归宿…… “有,但是架不住她母族强大,北疆的天下权势分为五,其中之一便是三公主母妃的母族。 三公主母妃的份位虽然不高,只是贵人而已,但是架不住她母族强大。 这便是三公主的底气,摄政王之前与我传递过消息,三公主之所以会盯上江姑娘,有一大部分原因是看中了江姑娘手中的财力。 若是三公主掌控了江姑娘,北疆或许便是一家独大的局面了……” 暮云轻叹了一声,这个三公主没什么可怕,但是却有些棘手。 “那依你所见这位三公主,是见还是不见?”萧瑶可没忘记,暮云和北疆的那位三公主,之前可是有婚约的。,2?0¢2!3!t*x·t,.+c/o?m¢ 虽说,暮云一直坚称他对三公主没有任何的爱慕之心,甚至三公主对他还十分的厌恶。 可是,有这一层关系在,萧瑶心里明显有些堵得慌。 暮云何其聪明,他只需一眼便猜到了萧瑶的想法。 他笑着摇了摇头,将周围下人给打发走:“你们先退下。” 管家离开的时候还犹犹豫豫的,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认命的去门口堵人去了,怎么说也不能让三公主给闯进来了! “吃醋了?”暮云开门见山,萧瑶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脸颊不受控的红了。 “啊?没有,怎么会?”萧瑶强装镇定,眼珠子到处乱瞟,就是不敢落到暮云的脸上。 暮云轻笑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萧瑶柔软的发丝,“相信我。” 没有过多的解释,暮云灼灼的目光紧锁着她,萧瑶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暮云,傻乎乎的点了点头。 这一刻,她脑袋空空的,整个人就像是被妖精蛊惑住的书生一般,满心满眼都是对暮云的信任。 见萧瑶恍恍惚惚的点头了,暮云这才轻柔的哄道:“那……要不要见见三公主?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哼。”萧瑶哼了哼,“见,当然要见!我还得问问她,到底想要闹什么!秋儿妹妹与摄政王那般般配,她非得去插一脚! 就算是为了秋儿妹妹手中的产业,那也该顾及一下人伦常理吧?她是女人,秋儿妹妹也是女人,何况秋儿妹妹喜欢的是男人!” 一提起这些,萧瑶小嘴又叭叭开了,若不是还要维持着她长公主的尊贵身份,她恨不得将三公主的祖宗十八代都翻出来骂上一骂。 暮云也不打断她,就由着她发泄,等萧瑶火气散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口:“那去前厅?” “嗯!走!”萧瑶整理了仪容,眉梢轻佻间周身气势陡然转变。 她好歹是天启唯一的长公主,怎么着也不能被北疆那所谓的三公主给比下去了! 暮云跟在萧瑶身后,看着她的小动作,眼底逐渐染上笑意。 这么多年,她还是这么可爱。 在外人面前,她是端庄的长公主,但是在那日宫宴上,他看到了她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她就像是一只藏起了利爪的小猫,可可爱爱让他忍不住为之倾倒…… “你们公主府就是这么待客的?暮云呢?他为什么不来见我? 还是说你们长公主已经迫不及待的和他同房了?没成婚就同房,名不正言不顺,呸!天启皇室也不过如此……” 三公主一进前厅就嚷嚷开了,她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在北疆的时候还没有谁敢让她等着呢,结果到了天启,不论是谁都让她等! 见江忆秋要等也就算了,毕竟是她上赶着巴结人家,可是这长公主算什么东西?竟然敢叫她等? 何况,那个暮云还是她不要的男人,这些人简直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等我回了北疆,定在父皇面前好好说道说道,我看天启新皇能否承受得住北疆的怒火!” 三公主说到最后怒气值上涌,心底对萧瑶和暮云的不满上升到了顶点。 “哦?三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公主现在踩着的土地是北疆的呢? 北疆现在倒是有那么大能耐了?竟然敢将手都伸到天启来了? 更何况,你只是北疆区区三公主,而我是天启长公主,论尊贵,三公主似乎给我提鞋都不配!” 萧瑶是什么人?能让人在她府上这么蹦跶? 当即毫不留情的就怼了回去,开玩笑,这莫名其妙的女人上门来找骂,她不抓紧机会成全她,岂不是辜负了三公主这番“苦心”? “你!谁准你这么跟本公主说话的?暮云!你就这么纵容她?” 三公主气不打一处来,这天启简直就和她犯冲,怎么她来了北疆之后,总是处处受气? “是,我是长公主的驸马,自然应该纵着长公主,何况我不宠着她纵着她,难不成等着别的男人来宠她纵她吗? 三公主若是不想被赶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摆正姿态……” 暮云对待三公主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可以说他对三公主的态度是非常恶劣的。 萧瑶听着暮云的话,忍不住红了耳尖,她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暮云真不愧是北疆第一头脑,脑子灵光说话也这么好听。 至少,此刻萧瑶心底那些烦闷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了。 “荒唐!简直荒唐!暮云你说这些话还要不要脸?”三公主被气得连自己的意图都忘了,这会只想和萧瑶争个高下。 “为了媳妇,我可以不要脸。”暮云不在意的在萧瑶身侧坐下,说话间还很是亲密的牵住了萧瑶的手,气得三公主嘴唇都开始哆嗦了。 三公主…… 算了,为了这样两个上不得牌面的人气着自己,着实不够理智。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犯不着管,我来就为一件事,你们知不知道江忆秋的行踪?” 厅内有一瞬间的安静。 萧瑶和暮云对视了一眼,他们都猜到了三公主登门应该是有事,却是没有想到,竟然是来打探江忆秋行踪的? 暮云当即便开口了:“三公主,我们已经几日没有出门了,也与江姑娘好几日没有联系了,三公主想要找江姑娘的话应该去摄政王府,毕竟江姑娘现在是住在摄政王府的。” 暮云就差没说:你脑子坏了吗?找江 忆秋找到长公主府来了?人家分明在摄政王府,这女人上这来找什么晦气? 三公主气结,她一拍桌子怒吼道:“本公主若是能在摄政王府问出江忆秋行踪来,我还需要来找你们?暮云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究竟知不知道江忆秋的行踪! 知道就赶紧说出来!” 三公主有些着急,若是再耽搁下去,她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江忆秋! 毕竟,现在摄政王不能离开京城,若是她能趁着摄政王不在,直接把江忆秋给绑回北疆的话…… 三公主只要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就无比的激动! “三公主若是来问秋儿妹妹行踪的话,还是请回吧,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并不知晓秋儿妹妹的行踪。 三公主不如直接去问摄政王!” 萧瑶冷着脸赶客,她就没见过像三公主这样的…… 简直无理取闹! 三公主被气得两眼发黑,正欲发作,门口突然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更有一个老妪的声音高喊:“长公主!有江姑娘给您留的信……”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齐齐朝着门口看去。+8`6*z?h_o′n¨g·.-c!o*m, 萧瑶脸色很难看,这嬷嬷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有客人在吗?竟还咋咋呼呼的? 最重要的,她还在想办法打发三公主,结果这嬷嬷就喊着秋儿妹妹给她留了信? 那她还怎么打发三公主? 萧瑶神色哀怨的落在了嬷嬷的身上。 嬷嬷神色一怔,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了转,八百个心眼子顿时上线。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她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了? 长公主怎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不对!不对…… 这三公主来做什么的? “咳!”萧瑶轻咳了一声,着急的朝着嬷嬷挤眉弄眼。·3*4_k,a*n′s¨h+u!.¢c\o~m_ 三公主满脑子都是刚才嬷嬷大喊的那声“江姑娘”! 她不等萧瑶问话,直接就直奔嬷嬷手中捏着的信笺伸出了魔爪…… “住手!” “来人!拦住她!” …… 暮云和萧瑶的声音同时响起,府中侍卫第一时间便朝着三公主冲了过去。 三公主完全没想到,长公主府的人竟然敢对她出手! 一时不察,竟然真的被侍卫给拦下来了! “快快快!把信给我!”萧瑶松了口气,直接当着三公主的面拆开了信笺,粗略的扫过之后,萧瑶彻底的放下了心。`@$兰?兰?文(学ˉ? [?^追;?最·{新$章$¢±节?¥ˉ 她拍了拍心口,叹了口气,也没顾忌三公主当着她的面便说道:“幸好!幸好!秋儿妹妹没有在信笺内透露出她的行踪……” 萧瑶拍着心口大喘气的画面,彻底的刺激到了三公主,她睚眦欲裂的瞪着萧瑶,恨不得冲上前撕烂了萧瑶那张脸! “该死的!萧瑶!你该死!你凭什么这么笑?暮云为了你守身守心十多年,让我沦为了北疆的笑话! 你们这对该死的渣男贱女!竟然还敢对我隐瞒江忆秋的行踪! 你真是该死!该死!” 三公主气到癫狂了,可奈何她连自由都得不到,哪里奈何得了萧瑶? 如此,她也只能逞口舌之快了!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前厅,甚至就连三公主的怒骂声都在这一声之后停了下来!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可是北疆最受宠的三公主!你竟然敢打我?” 三公主不敢置信的瞪着萧瑶,活这么多年,还没人敢这么对她!萧瑶是头一个! “最受宠的三公主?你也知道你是北疆最受宠的!可不是天启最受宠的! 而本宫可是天启最受宠的长公主! 打你也就打你了!你能奈何? 还是说,你能回到北疆去找北疆皇告状? 我们高贵的三公主还是个打不过就回去找家长的无能狂?” 萧瑶头一次发了这么大的脾气,当初面对萧逸尘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生气过。 这个三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过分! 她还真是该死的! “打疼了吗?我给你吹吹……你说你也真是的,想要打她,何必自己动手?手不疼吗?这么多下人在,为何不让他们动手? 他们不就是替你办事的吗?” 暮云一脸心疼的抓住了萧瑶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她的手掌之后,心疼的吹了起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三公主直接气到快要喷血,这两人绝对是故意的! 特别是暮云,就是气她让他丢了脸了,气她在北疆的时候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他就是为了报复她! 要不然,为什么暮云宁可脱离北疆暮家? 三公主甚至觉得,暮云之所以来到天启,和长公主在一起,也是为了报复她! 报复她,报复北疆! 该死! “暮云!你脑子没问题吧?挨打的是我,你去给她吹什么手?” 三公主觉得不敢置信,脑瓜子甚至都嗡嗡的,现在的她已经被气到失去了理智,她连江忆秋的行踪都忘了打探,一门心思就想在萧瑶和暮云这边争一口气…… “三公主可真有意思,我自个媳妇不心疼,难不成心疼三公主你么?” 暮云嘴皮子一贯是利索的,一句话怼得三公主脸色发青。/1′1.k′a?n¨s,h!u¨.*c¨o′m~?狐+-?恋;文?学1 ?°?更?{新,最¢全¥?x “算了,我跟你们说不着!我要入宫,我倒要问问景和帝,他还会不会无休止的偏袒你们!” 三公主气得不轻,同时她也清楚,自己在长公主府讨不到半点好处,既然她要不到江忆秋的行踪,那她就让景和帝亲自来要! 她倒要看看,这些人要怎么与景和帝抗衡! 别说是长公主了,甚至就连摄政王都要吃挂落! “哼!”三公主狠狠瞪了萧瑶一眼,眼看着侍卫并不打算放开她,她只得拼命挣扎了起来,“放肆!还不快松开本公主?本公主定要砍了你的脑袋!” 侍卫…… 这北疆的公主脾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差,谁家公主动不动就扯着嗓子大声嚷嚷啊? 并且,这还是在别人的府邸呢? 啧啧啧…… 北疆的公主还真不是一般的小家子气,一股街头大娘撒泼打滚的劲。+8`6*z?h_o′n¨g·.-c!o*m, 一点比不上他们天启长公主的端庄…… “让她走。”萧瑶连忙放人,她巴不得让这三公主去祸祸萧逸尘呢! 也省得萧逸尘有劲不往正道使,成天想着对付摄政王和秋儿妹妹。 “哼!你们给本公主等着!”三公主得了自由,提着裙摆就跑了。 她得抓紧时间查清楚江忆秋的行踪,要不然等北疆那边催她回去,一切就都来不及了! “好,本宫等着!” 萧瑶何时怕过三公主?何况还是别国的三公主。 若说整个天启她还有什么惧怕的话,怕是也就只有摄政王一人了…… 暮云愁着眉看着嚣张离去的三公主,他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个三公主就像是个搅屎棍,难保她不会和景和帝在背后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千日防贼,总归世事难料…… “瑶瑶,我去一趟摄政王府……”暮云甚至连衣裳都没换身正式的,匆匆留下句话,急吼吼的就走了。 萧瑶…… 有什么事不能先跟她通个气再走的吗? 与此同时,江忆秋那边。 大街上异域风情,让江忆秋整个人都惊呆了。 “姑娘,您看这边的穿着……也太露了吧?这……什么都露在外边,成何体统?” 春苗吞了吞口水,就在刚才一个光着半边膀子的肌肉男子从她的身边走过,春苗的身高正好就到了那男人胸膛的位置,好巧不巧的就将那胸口的……给看了个正着! 羞得春苗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嘘!入乡随俗,咱们做不到穿成那样,至少也不要随便议论,小心祸从口出……” 青禾赶紧拉了一把春苗,生怕她虎不拉几的得罪了什么人。 但是,明显一切都晚了! 春苗刚才那声音可一点都不小! 不远处,一个身着轻纱,身材曼妙的姑娘,将春苗的话听了个正着,当即她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在江忆秋几人即将从她身边走过去的时候,那姑娘指使着身边几个壮汉,嚣张的拦住了几人的去路……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哪来的乡巴佬?”其中一个壮汉,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向江忆秋一行人。′?*小&%说¢÷£C>|mˉ#s?? ¤已x发u=布o最~>?新?′章′??节)?? 他带着讥讽的视线在触及到江忆秋那张绝美的脸时,整个顿住了! 眨眼间,他眼底的讥讽便被猥琐给取代! 他那猥琐的目光上上下下的从江忆秋的身上扫过。 青禾立马挡在了江忆秋的身上,她气愤的瞪着那壮汉,谁知那壮汉竟然挪着步子,往前凑了过来,语气轻佻傲慢:“啧啧啧……长得真不赖,跟哥回去,将哥伺候舒服了,哥保证你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你!你放肆!轻浮!放荡!谁准你这么跟我家姑娘说话的!” 春苗被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这些人……简直、简直……太可恨了! 他们怎么敢的?怎么敢的? “呸!真是世风日下,你们是什么下等人?竟然敢对本姑娘的人出言不逊!” 最先挑衅的那个女人,无比嚣张的嗤笑了一声,能被她的侍卫看上,是她们的福分! 这些下贱坯子竟然不感恩戴德,还做出受了天大屈辱的样子? 简直可恨! “姑娘莫生气,横竖她们不过只有几个女人,将她们赏给小的们,小的们定好生调教她们……” “嘿嘿嘿……” …… 几个壮汉猥琐的搓起了手,更甚者甚至吸溜起了口水,那种下作的表情让人忍不住作呕! 女人心里很不爽快,这些壮汉虽然是她的随从,但是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她的人,眼下这些人对着那个女人露出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心里堵得慌! 该死的!那女人究竟有什么好看的? 那衣裳裹得死死的,能看到什么? 想着,女人直了直胸膛,甚至还下意识的将她的和江忆秋的比对了一下。+小,说§宅u? d?[更#^新1′·最ˉ@?全?+%*l_a~n!l^a?n,g?u*o`j′i^.?c~o-m+ 这一比对,更气了! “赏!这三个女人全部赏给你们!好好调教调教,让她们认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女人无比的傲慢,她不会承认她比江忆秋丑,更不会承认江忆秋的身材比她好。 横竖,这几个人不过是外地人,来了这里得罪了她,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了! “多谢姑娘!” “嘿嘿嘿……哥哥来咯……” …… 几个壮汉得了应承,当即便朝着江忆秋三人冲了过去。 唰唰唰! 齐刷刷的长剑出鞘的声音,在这瞬间响起。 “啊……我的手!” “啊……救命……” “痛……痛痛痛……” …… 银光刷刷闪过,伴随着银光出现的是飞溅的鲜血,还有那几个壮汉掉落在地上的手臂! “你们是什么人!”女人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给吓坏了,在这地方,还没人敢对她的人动手! 这些人不知道从何处出现,一个照面就砍断了她那些随从的手! 十安甩了甩长剑上沾染的鲜血,血液随着剑尖的弧度甩飞了出去,很不巧的甩了那嚣张跋扈的女人满身! “啊!”女人尖叫的声音响彻整条大街。 说是大街,这里其实更像是一个小规模的集市,一个个的摊子用一张毛皮铺在地上,上面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商品,那些商贩们就随意的瘫坐在地上,一个个都目不转睛的朝着这个方向看着。 江忆秋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她在他们的脸上只看到了一脸麻木,好似对这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将他们扣下!”十安冷声吩咐,若不是刚才有江姑娘拦着,这女人在开口的瞬间就已经被他们给捆起来了! 开玩笑! 在天启的地盘上,竟然还有人敢得罪未来的摄政王妃? 此事若是被爷知道了,他们绝对落不到好! “谁敢!你们敢动本姑娘?你们知道我的身份吗? 你们是想死吗?” 那女人见这些人是动真格的,当即就吓傻了,她连连后退不断的威胁着暗卫们……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还真是嚣张啊!”十安凌厉的视线往周围一扫,有心想要找个巡逻的将士,亦或是官家的人,结果看了几圈,周围尽是些百姓,根本没有一个官家人。~o÷完?/本e神dt?站|u? ÷}更~§?新,|!最??_全ˉ÷ 周围的人也一个个都朝着他们投来好奇的眼神,所有人眼底都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打量。 围观众人,心中翻江倒海,一个个都暗自肺腑着: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竟然敢得罪这个女霸王? 啧啧啧…… 这几个女人可要倒大霉了,竟然敢这么对待女霸王,待会等那些人来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 “捆上!”十安瞧着周围的人脸色不太对,眉心也不由得蹙了起来。 吩咐将人都给捆上,甚至连那女人的嘴里都被塞上了破布后,十安这才谨慎的询问江忆秋。 “姑娘,您看这些人要怎么处置?是送去官府还是?”十安不确定江忆秋具体有什么打算。/$兰?兰÷|文*学? )?)免?d·费+{阅?t读-: 他也不敢越过主子去办事。 “送去官府能确定这些人不会官官相护吗?” 江忆秋心中有些没底,这种偏远的地方天王老子都管不到的地方,官官相护是很寻常的事情,要不然刚才周围那些围观的摊贩们,就不会是那种表情了。 江忆秋这话着实一针见血,让十安都沉默了下来。 其他的暗卫和随从们一个个都面面相觑,这话他们要怎么接? 江忆秋见他们这副模样,忍不住挑眉,“所以咱们摄政王府的权势有辐射到这里吗?” 十安皱眉想了想,而后一拍大腿:“还真有!只不过不是此处的文官,而是军队。” “那就将人带去军队。”江忆秋眉梢轻轻扬起,官场上的事情她虽然涉猎不多,但是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既然他们的势力在军队,那又何必将自己交到敌对的势力手上去? 直接用军队去打压这些官官相护的不是最好么? “好嘞!那就按照姑娘所说的办。-k/u`n.l,u^n.o*i*l,s\.¨c·o+m·”十安乐呵呵的安排了人在前边带路了。 而那嚣张的女人在听到了这些人在讨论军方的时候,脸色就有些难看了起来。 她不知道这些人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倘若她真的被带去军方了,那父亲和舅父想要捞她,就难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我可是守郡府的千金,你们岂敢!”女人疯狂的挣扎了起来,这一刻她终于感觉到害怕了。 这些人,简直太恐怖了,竟然敢当街就砍她的人!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越想越多,也就越想越怕…… “怎么还漏了个?”十安一扫那几个塞嘴的随从,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忙不知道从哪掏出了一卷破布,给那女人嘴里塞了个严严实实! “唔唔唔……”带着汗臭味的破布,熏得女人胃里一阵阵的作呕,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此刻,那怨毒的眼神恨不得将江忆秋给生吞活剥了…… 地面上还残留着飞溅的鲜血和掉落的残臂,江忆秋一群人却已经走远了。 直到此刻,围观的摊贩中才终于有人动了。 他慢慢的退出了人群,朝着守郡府所在的方向飞奔了过去,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瞬间,就有一个黑影如同鬼魅一般跟在了他的身后…… 在那人报信的同时,暗卫也跟随着他一同来到了守郡府。 “大人!不好了大人!凌姑娘被人给掳走了……” 男人看到凌守郡的第一时间便大声的嚎叫了起来,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被掳走的是他亲闺女呢! 凌守郡没好气的瞪了来人一眼,语气里皆是不满:“李三!你疯魔了不成?谁敢动本守郡的闺女?” 那个被唤作李三的男人,被凌守郡一吼仍旧是笑嘻嘻的,眨眼他又想到集市上发生的事情,连忙收敛了笑容,他可真蠢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还能笑呢? 万一被守郡给迁怒了可如何是好? “守郡!小的没有瞎说,凌姑娘是真的被人给掳走了!并且她身边的那些护卫双手都被人给砍了! 您派人去集市打探一下就知道了,那些人临走前说是去军营了……” 李三叨叨叨的话还没有说完,眼前哪里还有守郡的身影? 这会,凌守郡早就冲出了院子,带上了十几个打手,直奔军营而去! “简直放肆!赶紧去查,那些人究竟是何身份?竟然敢动本守郡的千金,他们不要命了吗?” 凌守郡老胳膊老腿的,一路却倒腾得特别快,他可是听说了,自家宝贝闺女身边的护卫双手可都被人给砍了! 生怕稍微晚一些,自家宝贝闺女就被人给害了! 打手们也是嚣张惯了的,在这城里谁敢与他们作对? 不说他们老爷是守郡,那老爷的小舅子可是城内的二把手! 说他们是土皇帝都不夸张! 军营在城外,凌守郡带着人大半个时辰才赶到,刚到门口就被侍卫给拦住了: “什么人!站住!继续往前一率射杀!” 第二百三十九章 第二百三十九章 军营重地,怎么可能让人随便进出? 哪怕是凌守郡带着人过来,这些将士们也不给他们一点面子。,p^f′x·s¨s¨..c*o¨m? 眼看着对面拉弓搭箭了,凌守郡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害怕! “快!后退!后退!”凌守郡脸色煞白,腿肚子止不住的打颤。 太可怕了! 这些人太可怕了! 野蛮人!一言不合就动手! “老爷,咱们根本进不去军营啊。”一个随从手中还拿着根木棍,奈何说话时不断发颤的声音,还是将他的情绪彻底暴露了。 凌守郡脸上阴云密布,为官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完°3*本±?&神{站¨?° .)%首d发? 这些武夫就是没有脑子,成日里只会打打杀杀…… “你!上去交涉!”凌守郡随便指了个人,要不然他们连军营大门都进不去,要怎么救人? 何况,他根本就不清楚,他宝贝闺女是不是真的被带进军营了! 被点到的那个打手,唯唯诺诺的有些不敢上前,被凌守郡踹了一脚后只能壮着胆子去了。 “军、军爷……我没有恶意!我们是守郡府的人……军爷咱们有正事……军爷将弓弩收了吧? 我、我不进去……就是打探一下咱们守郡府大姑娘的消息……” 那打手颤颤巍巍的往前,说话也是磕磕巴巴的,仔细听的话,甚至还能听到齿关打颤的声音。-|÷求§书¥*帮dd; /已:*o发¢?&布1_最)新@?章??节·±) 军营门口的几个将士,冷冷扫了凌守郡一行人一眼,好一会才凉飕飕道:“等着!” 凌守郡!! 嚣张!狂妄!目中无人!该死! 等他将闺女找回来,他定要这几个眼睛长在头顶的混账好看! 不扒了他们一层皮,他就不姓凌! “老爷!这些人也太狂了,您的官位也不比他们低吧?他们怎么敢这么对您?” 凌守郡身边的一个随从,神色阴仄仄的朝着军营大门口扫了一眼,眼底满是诡异的阴湿味。 凌守郡心头一梗,他难道不知道吗?还用得着他多此一举提这一嘴? 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眼看着凌守郡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那随从低低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了。 军营内。 江忆秋被几个将军围在了中间,其中一个满脸胡子的将军一脸憨笑,嘿嘿的看着江忆秋。 几个人的视线赤裸裸的,直将江忆秋给看得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们……要不然先坐下?” 江忆秋嘴角抽抽着,她也没想过,入了军营之后竟然会遇上这样的场面。 这几个将军,年龄都在四十多岁,也是与玄冥交好的,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交。 在得知她是玄冥的未婚妻后,一个个都拿着老父亲的眼神看她。 若不是现在时机不对,江忆秋甚至怕他们会嚷嚷着让她认干爹吧? 江忆秋心中嘀咕着:也不知道玄冥与他们之间到底是怎么相处的,莫非也父子局? 要不然这些人,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 一副,我家好大儿终于开窍,知道娶媳妇的模样…… “好好好,坐下!快都坐下说话,别将小姑娘给吓到了!” “对,坐下!坐下!” “你别怕我们,我们可算得上是你长辈呢!” …… 第二百四十章 第二百四十章 几个大男人,将两边的椅子拉到了中间,围着江忆秋坐了一圈。+x.i!a/o~s′h¢u\o\h?u·.~c!o,m+ 江忆秋…… 这就很灵性了,她以为她来这军营,会遭受白眼,毕竟她到底是女子,一没军功在身,二没官职在身,想要进军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军营大门口的守卫,看到十安拿出的令牌之后,很干脆的就放行了。 甚至,都没给那几个被捆着的人多余的眼神。 好似,在他们眼中,那几个被捆着的都是应该的…… “几位……伯伯?”江忆秋试探性的开口,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要怎么称呼他们,这几人年龄都比玄冥大上一轮多,与玄冥的关系又那么的好。 一个个都用看闺女的目光看她,弄得江忆秋有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有些手足无措。@′咸°/2鱼a看±书?网{{t _更%新_¤u最;全+?d 毕竟,在侯府的时候,她从未体会过这种热情。 “哎!丫头,来快跟伯伯们说说,那几人是怎么回事?他们欺负你了?” “对,不要担心,伯伯们替你做主!” …… 那几个血里来火里去,雷厉风行的男人,此刻一个个笑得像是拍花子一般。 若不是江忆秋清楚他们不会害她,否则早就被他们吓跑了。 “几位将军,请容奴婢细细道来。”青禾见状连忙上前帮江忆秋解围,毕竟这事情想要说清楚,还是挺复杂的,而且她也私心的不忍心让他们家姑娘,亲口说出,那些壮汉调戏她的事情…… 这对于姑娘家来说,本就是有辱清白的事情,更何况还是当事人? 不行,她家姑娘受不得这样的屈辱。,¨5@4a看°2书/° {?首|(发x? 所以,青禾宁可冒着僭越的危险,也要上前打断他们。 几人倒是没有责怪青禾,反倒是非常认真的听了青禾的诉说。 “特娘的!姓凌的那畜生呢?老子要去烧了他的守郡府!” “别冲动!一把火烧了他的守郡府能起到什么作用?将他从守郡的位置上拉下来才是真的!” “呸!你说得容易,新皇登基正是用人之际,更何况此处天高皇帝远的,你指着用正当手段将他拉下马?那不得耗费大半年?” “那你们说!怎么办?该怎么办?直接弄死?” …… 江忆秋提溜着凳子,悄悄挪出了“战斗圈”,不能怪她,实在是他们情绪太激动了,唾沫横飞…… 十安站在“战斗圈”内,一不小心就遭了秧。 他闷闷的看着早已经逃离唾沫圈的江忆秋…… 姑娘明显已经预料到了此种情况,为什么她逃的时候不带上他? 十安抹了一把脸,神色哀怨。 江忆秋…… 她抽了抽嘴角,给了十安一个抱歉的眼神。 十安…… 他能怎么办?未来王妃呢,也是他主子呢!只能宠着护着了! 良久,几个大男人还是没有商量出一个章程来,最后还是江忆秋忍不住提议: “咳……几位伯伯,天高皇帝远适合暗杀。” 屋内突然安静了下来,死一般的寂静。 良久后,突然就爆发了一阵笑声! “哈哈哈哈!不愧是那小子相中的姑娘,就是有魄力!” “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呢!不能明杀,不是还能暗杀么?” “杀完了,直接接管这城池不就得了?” “正好还能替那小子吞并一座城池,等皇帝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呵!他活该,谁让他竟然敢将主意打到那小子头上的?更别提他夺权的银两还是小姑娘资助的!” …… 江忆秋看着眼前新一轮的唾沫横飞,无奈的闭上了嘴。 “要不然,我去看看你们是怎么审讯的?”江忆秋拽了拽十安的衣袖。 十安了然,麻溜的闪了! 几人刚到牢房门口,就听到了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 “啊……有种你们就杀了老子!” …… 江忆秋吞了吞口水,迎风吹来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也不知道被审讯的是谁,听起来怪惨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第二百四十一章 “啊……你弄死老子!弄死老子!但凡老子不死,等老子有机会出来了,你们就等着承受老子的报复吧!”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牢房,凌大姑娘蜷缩在牢房的一角,脸上煞白一片。?萝′?拉$小,说d ¢a追|?最??o新|{1章£¥节?tu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折磨? “别喊了……求求你别喊了……”凌大姑娘双手死死的堵着耳朵,她蜷缩着,嘴里不断地呢喃祈求着。 太可怕了,听着那人凄惨的声音,她耳边仿佛响起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咔擦!咔擦!地刺激着她的每一个感官。 她甚至觉得周身的毛孔瞬间炸开,那带着血腥气的阴冷气息,通过炸开的毛孔钻入她的体内…… 体温逐渐流失,冰冷将她紧紧包裹,慢慢的咱们的凌大姑娘自己将自己给吓晕了过去。;/0[]0£¥*小t&说e??网? ???首1*¢发±e 江忆秋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软绵绵靠着墙壁的凌大姑娘紧闭着双眼,脸上没有丝毫血色。 牢房门打开,两个暗卫走在最前面,以防里面的人暴起伤到江忆秋。 之前那几个被砍了手的壮汉,此刻就被关押在对面的牢房内。 倒是凌姑娘这边,只有她一人,倒也是方便了江忆秋,不需要带着她再换地方了。 “姑娘,她晕过去了。”十安挑眉看着那已经被放平在地上的女人,要不是她胸膛还有起伏,都觉得她已经死了。.精??±武x,%小_?说+网[? {~(更>x\新(?[最,?<快<, “弄醒。”江忆秋“嗯”了一声,审讯方面她不在行,后面就得看十安他们的了。 大家不愧是玄冥的人,分工合作很快那凌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就被弄醒了,江忆秋没看到他们是怎么做的,只听到了凌姑娘痛呼的声音。 随之,便是十安命人将凌姑娘用铁索就地捆在了牢房栏杆上。 “不要……你们放了我……我爹爹可是守郡,你们竟然敢得罪我爹爹?你们不要命了吗? 只要你们愿意放了我,我可以答应你们任何要求……” 女人全身无力,她想要挣扎,奈何四肢被紧紧的捆绑着,她的挣扎没有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 “哦?任何要求?”十安突然就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了解他的人大概知道他可能要提什么方面的要求。 不了解他的,便会觉得十安的笑容太过猥琐阴仄了,看得人心里毛毛的。 “对,你说……只要你们放了我。”凌姑娘眼底满是希冀的看着十安,她看到十安眼底的松动时,唇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扬了起来。 果然啊,不论这些人是什么身份,终究还是逃不过利益的诱惑。 在这座城里,还没有什么是她凌家办不到的! “啧啧啧……就怕你办不到!”十安挑眉。 凌姑娘心头咯噔了一下,她莫名就觉得好似有什么事情脱离了她的掌控,但是细细想过却又一点头绪都没有。 “你说,我真的办得到!我爹爹在这里说一不二,就算是皇上来了,也没用! 这里我爹爹说了算!”到底是从小就嚣张惯了的,她一提起凌守郡,眼底便是高傲之色,这里天高皇帝远,可以说整座城池便是他们凌家的一言堂。 之前,十安他们之所以能将她顺利带走,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外来的,又是直接去军营的,偏生军营不在凌家的势力范围内。 又因为十安一行暗卫功夫了得,凌家势力的人可不敢贸然行动…… “那行,既然凌大姑娘都这么说了,那便让凌老爷将项上人头送来吧!” 十安语气有些吊儿郎当的,但是却听得凌姑娘浑身僵硬! 他们! 他们竟然想要了她爹爹的命! 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第二百四十二章 “不!不行!” 凌姑娘声音尖利,她双目圆瞪,愤怒到了极点。,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爹爹可是她的靠山,她怎么可能拿爹爹的人头来换她的自由? “不行?那你的项上人头就别想要了!”十安笑得很邪恶。 江忆秋就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双手环胸坐在将士们特意送进来的椅子上,旁边还放了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一盘点心还有一壶当地特色茶水。 江忆秋瞧着杯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奶香,一时倒是有些诧异。 只不过淡淡的奶香味夹杂着的茶香味中还带着一股奶腥味,江忆秋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e/z\k!a/n.s`.!c?o?m+ 倒是这边的水果,出乎了她的预料,很甜很好吃。 那边的审讯还在继续,江忆秋却是将盘子内的水果都尝了个遍。 心中也暗自盘算着,将这边的水果引进京城贩卖的可行性…… 但是,眼下看,明显是不行的,等从这边引进到了京城,大部分的水果只怕是已经不新鲜了。 还是得先想办法尝试将水果保鲜才行…… 江忆秋这边思绪泛滥,十安那边却是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江忆秋抬眼看去,这才发现一个暗卫已经将长剑横在了那凌姑娘的脖子上! 江忆秋!! 这么果断的么? “不行!我不想死!你们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求求你们饶了我……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们的……求你们饶了我……” 凌大姑娘的惶恐不断蔓延,冰冷的长剑在她的脖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淡淡的血腥味传至她的鼻间,成了压断了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们! 我爹爹的事情?我舅舅的事情?都可以……” 尖利的声音无比的刺耳,但是她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叫众人面面相觑。 一众暗卫们更是忍不住蹙眉,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简单的审讯! 还没开始威逼利诱,甚至连刑具都还没上,也就刚开始剑没端稳,一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皮肤,这位凌大姑娘这么简单就出卖她父亲了? 也不知道,凌老爷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江忆秋红唇微张,一整个惊呆了的表情。 她与侯府之间关系紧张,都尚且没有出卖侯府之人如此彻底,更何况这位凌大姑娘的父亲和舅舅对她可谓是非常的宠爱。 这样,她竟还背叛了…… 江忆秋觉得不可思议,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还真是弱得可以! “哦?那你说说看,不过……”十安话锋一挑,又继续说道:“什么样的消息能还你的项上人头,凌姑娘考虑好了再说,否则姑娘的项上人头是不是能保住就难说了……” 十安的威胁立竿见影的起到了作用,凌姑娘原本只是打算随便说一点,甚至是打算扯谎欺骗他们,能欺骗过去她就赢了! 可是,听到十安这么一说,她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此刻四肢还被捆绑着,她早就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我!我说……”她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血色刹那退散得一干二净! “不!不行!” 凌姑娘声音尖利,她双目圆瞪,愤怒到了极点。,e~z-小,税_王^ ·蕞*薪.蟑_踕¢耕-歆+筷/ 爹爹可是她的靠山,她怎么可能拿爹爹的人头来换她的自由? “不行?那你的项上人头就别想要了!”十安笑得很邪恶。 江忆秋就站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她双手环胸坐在将士们特意送进来的椅子上,旁边还放了一个小茶几,茶几上摆着一盘水果,一盘点心还有一壶当地特色茶水。 江忆秋瞧着杯中的茶水带着淡淡的奶香,一时倒是有些诧异。 只不过淡淡的奶香味夹杂着的茶香味中还带着一股奶腥味,江忆秋只抿了一口便放下了。~e/z\k!a/n.s`.!c?o?m+ 倒是这边的水果,出乎了她的预料,很甜很好吃。 那边的审讯还在继续,江忆秋却是将盘子内的水果都尝了个遍。 心中也暗自盘算着,将这边的水果引进京城贩卖的可行性…… 但是,眼下看,明显是不行的,等从这边引进到了京城,大部分的水果只怕是已经不新鲜了。 还是得先想办法尝试将水果保鲜才行…… 江忆秋这边思绪泛滥,十安那边却是传来了惊恐的尖叫声。·天¢禧¨暁/税?王′ +免¨费′越-黩· 江忆秋抬眼看去,这才发现一个暗卫已经将长剑横在了那凌姑娘的脖子上! 江忆秋!! 这么果断的么? “不行!我不想死!你们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求求你们饶了我……我不是故意针对你们的……求你们饶了我……” 凌大姑娘的惶恐不断蔓延,冰冷的长剑在她的脖颈间划出了一道血痕,淡淡的血腥味传至她的鼻间,成了压断了她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啊!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能告诉你们! 我爹爹的事情?我舅舅的事情?都可以……” 尖利的声音无比的刺耳,但是她脱口而出的话,却是叫众人面面相觑。 一众暗卫们更是忍不住蹙眉,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这么简单的审讯! 还没开始威逼利诱,甚至连刑具都还没上,也就刚开始剑没端稳,一不小心划破了她的皮肤,这位凌大姑娘这么简单就出卖她父亲了? 也不知道,凌老爷得知此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江忆秋红唇微张,一整个惊呆了的表情。 她与侯府之间关系紧张,都尚且没有出卖侯府之人如此彻底,更何况这位凌大姑娘的父亲和舅舅对她可谓是非常的宠爱。 这样,她竟还背叛了…… 江忆秋觉得不可思议,人与人之间的亲情……还真是弱得可以! “哦?那你说说看,不过……”十安话锋一挑,又继续说道:“什么样的消息能还你的项上人头,凌姑娘考虑好了再说,否则姑娘的项上人头是不是能保住就难说了……” 十安的威胁立竿见影的起到了作用,凌姑娘原本只是打算随便说一点,甚至是打算扯谎欺骗他们,能欺骗过去她就赢了! 可是,听到十安这么一说,她顿时吓得双腿一软,若不是此刻四肢还被捆绑着,她早就已经被吓得瘫倒在地上了! “我!我说……”她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血色刹那退散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