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 第1章 穿越成李煜 公元952年,保大十年,江宁城郊外。 “驾! 驾!驾!” 马蹄声阵阵,踏起一蓬蓬水花,傍晚的郊外马车飞驰而来。 “公子小心!” 一名宫装罗裙的婢女,坐在马车窗边,护着青年男子。 男子相貌俊美,皮肤白皙,身着锦缎文袍略显瘦弱,一股书生气质。 与这书生气不相称的却有一双重瞳,眼角分明,额头饱满,隐隐有英武之姿。 一阵箭矢飞射,破窗而入! 射在在宫装婢女的背上。 “啊!” 男子看着的婢女已死,吓的晕死过去。 周磊只觉后背疼痛,脑中瞬间涌来大量记忆。 “我叫李从嘉,现在是保大十年,我今年15岁!” “竟然穿越了!” “李从嘉是谁?” 周磊心中一阵迷茫,想不起来。 李从嘉是李煜的本名! 千古词帝,亡国之君李煜,穿越成李煜了? 这太悲哀了! 周磊思考着这个时代的情况,自己竟然穿越到了五代十国时期。 公元952年,唐末宋初,这个动乱分裂的时代。 唐朝灭亡后天下纷乱,军阀割据,史称五代十国。 后来由赵匡胤结束了乱世,统一中原大地,开创了宋朝。 而自己穿越的原主李煜,是割据政权南唐朝廷! 一名十五岁的皇子。 李煜有着登峰造极的艺术成就,初中课本收录了很多首他的词。 李煜琴棋书画,才情高绝,但人生却是悲惨至极。 早年兄弟相残,被皇兄针对打压,好不容易皇兄死了,当了皇帝。 还是个懦夫皇帝! 在皇位十五年,年年向北宋纳贡,屈辱求存,亡国之君。 李煜39岁时,家国灭亡,被北宋皇帝赵匡胤囚禁! 还给了个屈辱的名号——违命侯! 李煜当皇帝时娶了一对姐妹花,大、小周后,才貌无双,跳的霓裳舞曲,绝代芳华。 小周后却被北宋皇帝掳去,夜夜强召入宫,蹂躏玩弄,受尽凌辱。 李煜头顶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最终在42岁的生日,七月七日的七夕节,饮毒酒而亡。 情人节看着别人玩自己妻子,还被灌了毒酒。 窝囊死啊,这还活着干嘛? 一首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成了亡国之君的千古绝唱。 李煜这一生,真是憋屈死了…… 看着别人玩自己娇妻? 想到这里,周磊更加郁闷! 窝囊人生怎么办?南唐小国我可怎么办? 快速的吸收着原主的记忆,知道了事情大概。 在江宁(今南京)城外有一场宴会,诗画会友,回来途中李从嘉突然遭遇刺客截杀。 周磊穿越后捋清了大概事情。 只听刺客说道:“进去看看,他死了没。” 那刺客手持战刀挑起车帘,一名锦袍男子背后翘起一支箭。 他想要装死蒙混过去。 穿越而来的前世叫做周磊,是一名武术生,他手中悄悄握着一支短箭,准备暴起反杀。 五代十国是乱世,中原大地,哀嚎遍野,各地方武力割据。 子杀父,兄弟相残,草菅人命,都是很常见的事情。 正当这时,只听外面突然喧闹起来。 “嗖!” 箭矢破空射来,有一队人马,射杀刺客,为李从嘉解围。 刺客大喊道:“援兵来了。” 远处人马渐行渐近,嗖嗖几箭,又射杀了刺客。 刺客以为李从嘉已经死了,后有强援,迅速翻身上马,疾驰而逃。 主道上一队黑衣护卫向李从嘉而来,护卫头戴幞头,身着黑色窄袖袍,腰束革带。 唐朝武士着装,极其精干威严。 为首一名队长喝道:“哪来贼子?江宁城外杀人。” “无需再追,看看车厢内的人怎么样!” 年轻女子的声音从马车中传来,宛如玉珠落盘,清脆悦耳。 “遵命,小姐。” 护卫翻身下马走向李从嘉。 李从嘉正在装死,耳边听到主仆二人对话,心中安稳,走了出来。 “小郎君,怎么样了?”那护卫问道。 “我家小姐心地善良,看你的车队在路边被人劫杀,便命我等出手相救。” “身无大碍,多谢救命之恩,有点皮外伤,受了些惊吓。” “公子,还需医治一下。”车内女子善良的说着。 说话间,女婢拉开了车帘,马车内一名宛如仙子的少女坐在其中。 女子身着淡青色梅花襦裙。 腰间垂下两条丝绦,上身束紧,下身宽大裙摆,凸显极致优美身段。 碧玉年华,一双秋水眸子神采飞光,冰肌玉骨,清丽绝伦,宛如仙子! 李从嘉也未见过如此仙子般的佳人心道。 “这女子身段,桃之夭夭,粉雕玉砌的美人,若是能看她跳舞,真是世上最美妙的事情。” 少女抱着一把紫檀木琵琶,色泽深沉,质地坚硬,更衬的女子气质出尘。 李从嘉一时间看呆了。 那清丽女子俏脸一红,被清秀年轻男子看着,颇为害羞。 女子急忙转移话题道:“公子是哪里人,这是怎么了?” 李从嘉感激道:“江宁人,今日参加集会,回来途中遇到贼人,多谢小姐相救。” 女子脆声道:“我们正要回江宁城,公子可随我入城报官。” 说罢又吩咐旁侧护卫,将李从嘉带到马车上。 李从嘉心道:“都是英雄救美女,穿越第一天,我竟被美女救了。” 一行人趁着日落前赶着马车,车队中有随行医者,给李从嘉包扎,向江宁城内而去。 这车队护卫均为精壮,可见这女子身份不凡。 “请问老丈,这是谁家的车队?”李从嘉和赶马车的老者闲聊。 赶车老者自豪道:“家主乃是当朝司徒,位列三公的周大人,我家小姐乃是周大人长女。” 李从嘉调动记忆,宛如雷击。 “啊!” “司徒周宗,那不是我未来老丈人吗?” 女子竟是周大人的长女,周娥皇。 我未来的妻子大周后。 她的妹妹周女英,未来的小周后。 穿越成李煜,第一天就碰见留名千古的美人周娥皇,我未来的妻子。 “她跳的《霓裳羽衣曲》什么样?” “日后李煜娶了他们姐妹二人,一王二后,绝色双妃,小周后又什么样?” 想着女子清丽绝伦的样貌,又想到小周后会被别人玩弄的悲催人生。 不能忍! 从今天我就是李从嘉,要改变未来的命运。 李从嘉目光复杂的看向了前方少女的马车…… “周小娘子,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第2章 千古秦淮河畔 月升东方,繁星点点,江宁城的夜晚渐渐拉开了帷幕。 车队进入城内,街道两侧繁华起来。 江宁城,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展现出它独特的韵味与繁华。 秦淮河畔,画舫穿梭于波光粼粼湖水中,船上丝竹之声悠扬。 歌姬弹唱,与远处传来的商贩叫卖声交相辉映,构成了一首动人的夜曲。 结合李从嘉混乱的记忆才知道。 五代十国的南唐是后世称呼! 南唐开国皇帝李昇,也就是自己的爷爷,定国号为唐,自诩唐朝正统。 现在二世皇帝是李璟,就是自己的父皇。 今年保大十年,正是南唐对外积极作战,对内整顿国力,最巅峰的一年。 “真是热闹。” 李从嘉在马车上看着繁华街道,有种恍惚之感。 “大唐建国十余年,前两年灭闽,去年灭楚国,连战连捷,临近乞巧节自然热闹。”赶车老者颇为自豪说着。 “是这样吗?” 李从嘉记忆混乱,在他的历史了解中,南唐传位三世,三十多年就灭亡了。 若是没有李煜,没啥存在感。 带入到当代人的心里却可以感觉到,军阀割据几十年里,人们饱受战争之苦。 南唐人民自诩为唐代正统。 十几年安稳日子,想要恢复大唐盛世的荣光。 秦淮河岸边,行人络绎不绝。 临近七月初七节,岸边画舫正有大型出。 耳边传来画舫歌伎舞者弹唱 “神将驱兵出塞,横行海畔生擒……一喝尽属唐国……” “这首曲子唱的可真好!” 前车中小婢女高兴的说着。 周娥皇新奇道:“这江宁城甚是热闹,平日里难得碰到这情景呢。” “小姐,咱们离开车队上前看吧。”婢女玉环劝道。 “去看看歌伎弹唱的技艺怎么样!” 周娥皇歌舞双绝,最出色的还是弹奏琵琶技艺,听着歌伎弹唱一时好奇。 平日在深闺中,难得遇到这样机会。 她便留下一队侍卫,命车夫向画舫边而去。 李从嘉也下了马车,跟随侍卫一并向前。 “小姐,她弹奏的是什么乐曲?” 婢女玉环问道,说话间主仆一行人已来到了岸边。 “是《破阵子》!” “这首曲子兴起于贞观年间的教坊曲,歌颂唐太宗讨伐四方武功的乐曲。”周娥皇解释着。 南唐国力蒸蒸日上,对外屡战屡胜。 歌女弹唱,伶人装扮成战士,演绎曲目,引人观看。 只听一名锦袍公子道:“曲是好曲,只是这词传唱百年,不符当下。” “神将驱兵出塞,那是大唐朝哥舒翰丰功伟绩,咱们在长江以南,连长安都不曾看到。” “石敬瑭这儿皇帝!” “把幽云十六州献给契丹狗,中原沦丧,何时光复大唐。”一汉子也是大声叱骂。 李从嘉结合自己模糊的历史知识,能捋清大概脉络。 公元907年梁王朱温接受唐哀帝“禅让”唐朝结束。 开启了五代十国的乱世,中原王朝更替。 以中原王朝为中心,先后有五代称皇帝,周围又有十个国家政权更替。 五代十国后晋皇帝石敬瑭为了击败对手,向契丹借兵,称儿皇帝。 割让幽云十六州。 距此时也就十三年,对当世人而言是奇耻大辱。 连赵匡胤都没有统一,到了四百多年后明朝才收回幽云十六州。 千年来石敬瑭都被人戳脊梁骨,他的决定导致中原王朝无险可守,被北方游牧民族威胁。 正当公子哥们讨论。 一名黑袍华服,面容俊朗的男子冷笑道。 “韩公子,你说这曲传唱百年,颇有不符,难不成您有新作盖过此词。” 韩公子红脸道:“冯公子哪里话,不过是偶有感慨。” “令尊韩熙载大人官至中书舍人,才学盖世,想必韩公子做首小词不在话下。”冯姓公子继续追问着。 韩公子回击道:“令尊冯延巳乃是当朝宰相,文学大家,想必冯公子有佳作,不妨说与大家听听。” 见到冯、韩两位公子互相斗嘴,抖搂出家世,更吸引围观群众。 南唐文风昌盛。 这种画舫游船斗词争胜,乃是贵公子间常发生的事情。 “冯公子,写不出来可有辱令尊大人才名。”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都互相争执。 画舫中歌伎也纷纷停演奏,看向二人。 有教坊司一名大娘,听闻二人身份,知道是难得出名机会。 这二人背后乃是南唐数一数二的文学大家,便引着自家花魁款款而来。 歌伎身着粉红颜色的衣裙,红色的腰带,白颜色的纱巾,罩不住胸前一片滑腻雪白。 深深的沟缝下,双兔颤巍巍的丰腴,模样娇美,美艳不可方物。 大娘笑盈盈道:“二位贵公子都是江宁才子!” “我家花魁李姬乃是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头牌,公子新词,我家小娘子弹唱一曲,为各位助兴。” “这二世祖争风吃醋,千年来可是没有改变。” “李姬的歌舞身材真是完美。” 李从嘉心中暗道,打算看热闹。 他目光瞥向娥皇。 心道:“娥皇略小,略小,还没长大,慢慢来,但是腰身纤细,一双弹性惊人大长腿很惹眼,模样却比李姬清丽绝伦很多。” 韩、冯二位公子,他们背后家世显赫,韩熙载,冯延巳乃是当朝机要权臣。 李从嘉倒是知道《韩熙载夜宴图》是传世名画,千年后在京城故宫博物馆里放着。 冯延巳南唐词人,李煜排第一,冯延巳能排第二,可以说是五代十国的文坛领袖人物。 但是今天穿越来了,结合原主的记忆才知道,这韩、冯二人更是政治家,素来不和,乃是党争对立方。 这二人的儿子在秦淮河畔争锋。 周娥皇看见二人文斗,一时好奇观看,兴致极高。 见那李姬抱着琵琶款款而来,周娥皇也好奇的她技艺,升起了一较高低的兴致。 冯公子对仆人道:“洗砚,磨墨。” 韩公子对仆人道:“摆桌,铺纸。” 二人对视一眼,准备斗上一场,万万不能丢了父亲名声。 二世祖斗文采,好有趣! 看看他们俩文采如何。 李从嘉正想要看热闹,却一不小心卷入其中…… 第3章 争风吃醋二世祖 二人趁研墨,摆桌的之时。 都在冥思苦想,结合破阵子曲牌,写一首词。 把自己以前没用上的词赶紧搜刮,解决眼下之急。 李从嘉抱着看乐子心态。 “此情此景,写一首平仄相符的破阵子,实在考验人。” 教坊司的崔大娘看二人急的脸红,围观群众越聚越多。 她机灵道:“二位公子先让我家李姬,弹唱一曲,以助雅兴。” 这崔大娘混迹画舫,很有眼色为二人争取时间。 “还请李小娘子献艺,让我们听听秦淮河上的名曲。” 李姬一袭长裙,坐在木凳上。 手握一把精致的琵琶,眼神含着波光柔情,专注地凝视着四根琵琶弦。 随着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动,那琵琶便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一时间众人皆静。 李从嘉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音符像有生命一般,在空中飞舞盘旋。 虫鸣鸟叫之声。 让人享受这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愉悦。 周娥皇自幼研习琵琶,下了苦功,但此时年方十六,技艺还未大成。 听的此女弹奏,一时心神沉醉,心道:“这女子和我风格不同,水平不相伯仲。” “河边斜月,西风阵阵,值此佳人弹唱之际,便以这西风斜月为题,写一首破阵子,献丑了。” 冯公子说罢,开始动笔。 李姬也停止弹奏, 看向了冯浩波, 韩畴,字成文,见此情景,灵感上涌便道:“弦歌声停,月光如水,此情此景我也赋词一首。” 说罢也挥毫而动,开始写词。 “快瞧!” “二人开始写了。” 众人张望而去,都看着宣纸上浓黑的字迹。 “冯公子已落笔,请大家阅,请李娘子稍后弹唱。” 旁边小厮大声宣读着。 李姬接过词一看,便觉这词似打在自己心坎上,其中一句宛如诉说自己心声。 稍后片刻,韩公子的词也填写完毕。 两首词句放在李姬面前,都让她眼前一亮。 有围观者,看不到前面情况便叫嚷道:“李小娘子,快些弹唱一曲。” 因为词牌名已固定,倒是熟练的弹唱起来。 李姬为名伶大家,细细品词之韵味,才能更好演绎出来。 历史上李姬是南唐最出名的歌伎,千古名画《韩熙载夜宴图》上琵琶独奏就是她。 李从嘉见她身材火热,凸凹有致,纱裙薄透,颇有几分勾栏听曲的乐趣。 教坊司崔大娘道:“各位贵客,我家花魁弹唱,细品词韵,咱们不如出个彩头,也当做评判。” 说罢旁侧小厮,拿着香囊贩卖一圈,又在地上摆下了两个竹筒。 “冯公子、韩公子在此以文会友,谁竹筒里面的香囊多,便是谁的词更加出彩,可好!” 教坊司大娘鼓动着气氛说着。 “好!好!” “请先弹唱冯公子词曲。”崔大娘主持道。 李姬轻咳一声,歌喉声起: “湖上西风送轻,斜月洒落银辉。波光潋滟浮翠羽,柳絮轻扬舞蹁跹,夜色渐浓时。 孤舟独泛湖面,思绪随风缥缈。旧梦依稀随流水,新愁却似远山连。心绪任飞扬。” 众人一听心绪飞扬,看李姬一双远山眉一勾一挑,眉眼含情。 词中写的这段话! 宛如是在说。 歌妓宾客散去后,年老色衰后,那淡淡哀怨之气。 曲罢,良久无声。 众人沉浸在那淡淡哀愁伤感中。 冯浩波见此情景颇为得意。 崔大娘说道:“冯公子的佳作,令人赞叹,且在听一听韩公子新词。” 李姬调整情绪,又熟悉了一遍词,歌喉声起。 “柳下笙歌庭院,月光如水照花阴。笑语盈盈春意浓,轻舞飞扬映碧空。醉卧芳草间。 酒香飘散风远,弦歌声断夜未央。梦回前尘似水流,繁华落尽见真章。岁月静好长。” “繁华落尽见真章。” 周娥皇细品之下。 又觉得有种韵味,洗尽铅华,平凡才是最好的日子。 一时间众人也是觉得,二者伯仲之间,竟然不知道投哪个好。 “好!” 叫好声连成一片,都觉得二人词曲皆为佳作。 李从嘉自是不以为然,被千年后传世佳作的养刁了眼光。 听着二人这种词,你侬我侬,小娘子般的情感。 但是冯,韩二人也不愧为小辈文坛才子。 南唐文风鼎盛,二人片刻做出词,也难能可贵。 小丫头玉环却道:“小姐,不是说《破阵子》讨伐四方的武功乐曲,怎么缺少兵戈之气,尽是些小女子的哀愁。 小婢女玉环是年纪小不知哀愁,听这词曲没什么感觉,便随口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皆是愕然。 “小丫头,你懂什么。” 韩、冯两家仆人皆是怒目呵斥。 “不服气,你家小姐且做一首词来听听。” 玉环吐了吐舌头道:“我家小姐,专研琵琶,正在搜寻已失传的《霓裳羽衣曲》,不屑于和你们作词。” 玉环涉世不深,随口将主人平时念叨事情说了出来。 周娥皇戴着面纱,也是瞬间红了脸,往后拉了一下自己婢子。 “哎呦呦!” “词都做不出来,还要补全曲呢。”韩家一小仆奚落道。 围观众人也是跟着哈哈大笑,满是嘲讽之意。 小婢玉环一跺脚委屈的带着哭腔:“我家小姐,琵琶冠绝天下,你们词才不配呢。” 男仆女婢二人各执一词争执。 但围观众人对周娥皇这对主仆尽是嘲笑之意。 韩,冯两位公子片刻功夫就作词一曲,那李姬弹唱一绝,自此必定名声大噪。 显然是这小丫头口出狂言。 “词有我家公子,曲有李姬花魁,今日皆有模范。小丫环满口胡话,自吹自擂。” 这说话间含沙射影连着周娥皇也是一起敲打了。 周娥皇瞬间脸色涨红,羞愤难当。 “各位公子打扰了,小婢女未管教好……还请……见。”话不成声,心里委屈。 众人看这女子身姿优美,气质出尘,只不过女婢有些大言不惭,一时间纷纷议论。 周娥皇本就是害羞性子,周围人对她评头论足,更是有些无地自容。 “且慢!” 李从嘉大步上前,挡在周娥皇前面。 “我家小姐,潜心研究琵琶曲,词赋我这小随从倒是听的多!” “二位公子词赋矫揉造作,可真没有《破阵子》的气势。” 李从嘉怒斥说着。 “哪里来的小儿,岂有你说话的份。”听别人说自己词矫揉造作,韩公子怒斥道。 “一带刀侍卫而已!”李从嘉回应。 周娥皇心中一暖。 在李从嘉身后,莫名升起一股安全感。 “他这是要干嘛?” 冯浩波讥讽道:“你个小小侍卫,有什么眼光,怕是连字都认不全。” 周围人一阵哄笑。 韩成文道:“小侍卫,你拿刀行,动笔杆子可不是一回事儿,你来写个看看。” 旁侧奴仆见此情况,更是脏话连篇,纷纷讥讽李从嘉。 “献丑了。” 说罢李从嘉大步向前,拿起毛笔,沾饱墨汁,走向桌前。 “唰,唰,唰!” 李从嘉收紧袖袍。 挥毫泼墨,笔法充满力道,宛如游龙。 像刀子划过纸面,铁画银钩,铿锵有力,似把桌子划破。 小刀般刻写了一首词。 “好字!” 周娥皇大为惊讶,未曾见过这种字体,满座皆惊,这是什么字体。 落手,停笔。 近处之人看见,看着宣纸上的字,豪勇之气,涌上胸口。 李姬拿起宣纸,读完之后,双手微颤。 “此词太过于雄浑,我……我唱不了。” 众人探头向前看去,究竟是什么词…… 第4章 持槊镇山河 李从嘉写下了铿锵有力的字体。 历史上称之为金错刀书法风格。 金刀错书法乃是李煜开创。 铁画银钩,字如刀锋,此时书法尚未大成。 但是对于一个小小带刀侍卫,能写下如此独树一帜的字体风格,已是让人惊叹。 后面围观群众,不明情况远远喊道。 “小侍卫,你写的什么鸟词,怎还无声了。” “快,唱出来让我们听听。” 李姬凝眉再看,只觉李从嘉这首词她唱不出来,自己缺少一种气势。 摇了摇头道:“这破阵子,奴家唱不出来……” 周围群众看着诧异,议论纷纷。 周娥皇凝视良久,上前一步,看了看词,又看了看李从嘉,惊讶万分。 “玉环,拿我的五弦琵琶来。” “是,小姐!” 五弦琵琶? 现代人弹奏四弦琵琶。 历史上在唐朝五弦琵琶是皇家乐器! 民间弹四弦琵琶,随着盛唐的覆灭,此项皇家乐器已失传。 周娥皇潜心研究,醉心琵琶,便在此时拿出来五弦琵琶来。 众人见状无比惊讶! “竟然真是五弦琵琶。” 李从嘉也是一愣,历史上周娥皇复原唐歌舞曲,留下了名声。 周娥皇端坐木凳上,手中握着一把精心雕琢的琵琶。 她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至腰际。 几缕发丝轻轻拂过她细腻的脸颊,更添几分柔情。 众人见她,身姿柔美,宛如仙子。 她闭上双眼,似乎在心中默念着。 随后她看着那首《破阵子》,开始弹奏起来。 随着旋律的起伏,琵琶声时而轻盈,时而沉重。 仿佛讲述着一个个动人的故事。 曲风一转,弹唱声起。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伴着五弦琵琶的弹唱,千军万马,营房连绵的战场画面,涌入众人的脑海中。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李从嘉又想到道:“改了五个字,却是狗尾续貂,不要老来凭栏远眺,感叹岁月,我辈青年自当奋起持槊镇山河。” 众人听曲,胸中豪气顿生。 英雄战场,驰骋天下,男儿壮志,当在沙场建功立业,马革裹尸,拼死疆场。 “这才是《破阵子》!” “好!我大唐风采!” 歌声唱罢,人群宛如炸开了锅,纷纷喝彩。 “公子何人?”崔大娘恭敬的问着。 “一带刀侍卫。” 李从嘉不愿暴露身份。 转身回到队伍中。 心中暗道:“原词巅峰之作,抒发一下自己感慨。” “请问小姐何人。” “家父周宗,刚到江宁,恰巧路过此处。”周娥皇微微施礼,转身回到马车上。 冯浩波闻言微微一惊。 看周娥皇落落大方,宛如仙子,惊为天人! 她家世和自己也相配,心中好感顿生。 拱手道:“原来是周姑娘,琵琶一绝,如听仙乐,实在佩服,还望再有机会听姑娘一曲。” 周娥皇回道:“二位公子,天色不早,小女子要回去了。” 说罢车帘落下,马车吱扭扭离开了此处。 韩、冯二人本就是两个阵营公子哥,被周娥皇迷倒了…… 周娥皇的车队向着江宁城中心建康宫行去。 她父亲周宗是当朝司徒,开国元勋贵族。 司徒府邸离皇宫很近,在秦淮河的中心。 周宗此时已六十多岁, 年老以司徒致仕,归于江宁,将家眷从广陵迁至江宁。 因此周娥皇赶上了李从嘉遇刺这件事。 又遇到秦淮河畔二位公子争锋。 转念又想到李从嘉,真是奇男子! 顶着众人的奚落,为自己解围,做了一首极好的词 “这人究竟是谁?文武双全,实在少见的青年俊杰。” “小环,李公子在哪来呢?去请来。” 丫头玉环车队前后找了一遍回道:“小姐小姐,李公子不见了。” 周娥皇闻言,想着他的身影,看着他留下的那首词,心中莫名惋惜。 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李从嘉路过建康宫时便已经离开车队。 此时他封号安定郡公,在建康宫旁侧有已有独立府邸。 从历史而言,李从嘉此时是个闲散的郡公,正是作诗玩乐的最好年纪。。 而这时东宫之主,是李煜的叔叔皇太弟李景遂,封号齐王。 五代十国特殊历史背景, 多数皇位传承都是兄弟相传。 可是李从嘉的哥哥李弘冀却不是善茬。 凭借着非凡的军事才能和强势的态度,颇有叔侄争储的趋势。 李从嘉按照记忆回到郡公府,敲开大门。 便见到一个老管家。 老管家见他身着武士服,大为惊讶便道:“公子,怎怎……么您一人回来?” 李从嘉便道:“吴伯,我在江宁城外遇刺,他们都被人杀了。” 吴伯闻言脸色一变怒道:“谁竟然如此大胆,我明早去大理寺报案,主子您也要尽快面圣,禀告圣上。” 李从嘉在老仆人眼中聪慧绝顶。 天生长相不凡,精通诗词歌画,书法一绝。 学什么会什么,会什么精什么,长得又是仪表堂堂。 老伯又吩咐其他仆人为主子准备沐浴洗漱。 片刻后李从嘉回到后堂,吴伯询问道:“公子可知道是哪里来的刺客?” “不知道,但刺客精干,若不是一女子搭救,恐怕我已惨遭毒手。”李从嘉答道。 吴伯闻言颇为惊惧推测道:“公子一向远离争斗,竟也要卷入这漩涡中” 历史上李从嘉这个闲散皇子醉心于书画之间。 因李从嘉相貌奇伟,从小受到李璟宠爱,而遭长兄太子李弘冀猜忌。 为了避祸,醉心经籍、不问政事。 他自号钟峰隐者! 以表明自己志在山水,无意争位皇位,极力远离皇权斗争旋涡。 历史上重瞳之人,很多都有非凡成就造字圣人仓颉、上古华夏部落首领虞舜、晋文公重耳、西楚霸王项羽等。 所谓重瞳是指有两个瞳孔,而非两个眼球的怪物。 李从嘉依稀记得。 按照原来的历史,他哥哥毒杀死他叔叔,而后哥哥因病猝死,都很蹊跷。 南唐的皇位才轮到他身上,享受十几年的好日子后。 国破家亡,爱妻被淫。 李从嘉摇了摇头:“不能按照原来的历史发展,这几日我要找父皇……” 第5章 皇帝老爹派我去送死 天色微明,晨雾缭绕。 宫城之门缓缓开启。 随着第一缕曙光照进宫墙,文武百官早已整齐列队于宫门外。 他们身着各色官服,手持象牙笏板,庄严肃穆。 宣政殿前广场上。 青石铺就的御道两侧。 排列着象征皇权的石像,更添几分威严。 一队身穿铠甲的禁军分列两旁,目光如炬,守卫着皇城安全。 今日是大朝会,李从嘉也一同入朝堂,随皇亲列队而站。 “入朝!” 随着一声高亢的响声。 百官按照品级依次步入宫殿。 皇帝李璟在近侍的簇拥下缓步登上龙椅,端坐其上。 李璟年近四十,面如冠玉,一缕长须,儒雅之中透着一股贵气。 朝会便正式开始了。 “臣韩熙载有本要奏。” 韩熙载手持笏板,走出队列。 他本就是耿直之臣,在朝堂中提出一些中肯的言论。 “臣听闻,武安军节度边镐,平日整天盛修佛事,吃斋焚香,几乎不理政事。” “边将军没有能力驾驭飞扬跋扈惯了的楚国旧将!” “潭州(今长沙)军民颇有民怨,请调任他处。” 冯延巳闻言,大步站出道。 “边将军人称边菩萨,楚国旧地,去年由边将军率军攻克,理应由他这种忠厚将领为节度使,以安民心。” “臣请将其留任,安定地方。” 李从嘉心道:“这两人前几天他们的儿子在河边争风吃醋,这刚上朝就掐了起来,是朝堂老对手。” 他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看着二人。 在他的记忆中。 边镐南唐历史中是备受唾弃的将领。 昏庸无能,御下无术。 边镐丢了大片疆土,最后还被削官为民。 具体时间战争情况,李从嘉记不太清楚。 韩熙载道:“臣,前些日子听闻粮料使王绍颜克扣楚国降卒口粮,激发兵变!” “所有人都建议杀王绍颜安抚兵乱,结果边镐坚持不肯,导致民怨沸腾。” 杀王绍颜? 冯延巳出言怒道:“原楚国皇帝荒淫乱国,百姓怨声载道,王将军估计是因为粮草不够。“ “想必是有余孽乱国,故意引发兵变。” “边镐用人不明,未能明正法典,致使引发兵变。” “新收服的疆域,秋粮未收,正是饥民遍地之时,定有兵痞闹事。” 韩熙载、冯延巳二人在朝堂上。 你一言,我一语,针锋相对。 其党派之人纷纷献言,按照前面两位带头大哥的方向激烈的争辩。 李从嘉看这情况,觉得很热闹。 李璟听了一阵,便觉头大 。 “依诸位爱卿而言,刚刚占有楚国之地,民心不定,若是因为缺粮之事,理应拨发国库粮饷,赈济灾民。” 谏议大夫魏岑和冯延巳为同党。 借机上前道:“陛下圣明,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我大唐以民为根基,理应尽快拨发粮饷,解决近期兵变之事,待到秋收后,自然不再需要朝廷支援。” “孙爱卿,户部还能拨出多少石粮食?”李璟转问到孙忌宰相。 孙忌是两朝老,臣德高望重。 皱眉道:“启禀皇上,连年用兵,四面兵戈,国库空虚。” 历史上南唐与唐朝的中央政府机构设置类似,户部主管户籍、赋税、土地处理民生相关各项事宜,赈灾救济等。 李从嘉倒是知道。 当前南唐实际上虽然已经灭楚国半年之久,南唐却不能很快消化。 有些地方军队势力表面臣服,依然有着牢牢控制权。 原楚国的将领刘言占据朗州(常德)、桂管被南汉刘晟国所占据…… 况且天下割裂,还有后周、后蜀、南汉、南唐、北汉、吴越、南平,七个政权割据。 更何况占据燕云十六州的强大契丹,虎视眈眈,傲视天下。 孙忌主张休养生息,停止兵戈,每次都不赞同出兵。 李璟也能猜到,他必定说国库空虚之类的话。 便说道:“世间纷乱,我大唐乃是皇朝正统,正应该一统宇内,解天下黎民百姓之疾苦!” “筹措粮饷也正是为了停止兵戈。孙爱卿拨发粮饷,十日后出京,送抵潭州。” “陛下圣明!” 冯延巳上前一步,向李璟跪拜行礼。 “本次发粮赈灾,陛下体恤民情,派何人前往?以彰显皇恩浩荡。” “朕近来听到一首词《破阵子》,其中一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颇为豪迈,正应此情景。” 众人闻言纷纷议论,一阵哗然。 这首词自从那日起,在整个秦淮河畔传唱起来,一时间轰动全城。 南唐文风鼎盛,李璟更是词赋大家。 朝廷众人或多或少都听闻此事。 无不感叹《破阵子》乃是惊人词作,可当做是先河之作。 这首词的出现宛如平静水面投入巨石。 在南唐文坛激起波浪。 李璟说到此处更是看向了李从嘉。 透着说不出的喜欢道:“安定郡公,刚刚外出开府,十五岁了,也该去军队中去看看,且命安定郡公出城,赈灾送粮。” “啊……什么!” 朝堂上文武百官,皆是惊讶。 万万没想到,李璟能安排李从嘉出城督送粮草。 因为六皇子从小聪颖,颇有才名,但还从未参与过朝堂之事。 未曾想李璟突然派他前往潭州。 李从嘉大步出列道:“儿臣,年少……恐耽误大事。” 李璟未等他说完便豪迈道:“八百里分麾下炙,我们江宁距潭州两千里,便去送一趟粮草,又有何妨。” “可是……儿臣最近身体。”李从嘉找着借口。 “前日之事,我已听御医回禀,其他事情我正命大理寺调查。” 说到这里,李璟便露出一个你懂我懂的表情。 欣慰的看着李从嘉。 李璟已得到大理寺奏报,知道李从嘉当日在城外遇刺。 派御医去他府上,知道他受了皮外伤,需要静养。 在李璟心中这趟去送粮草,就是去已经平定的楚国旧地,不会有任何危险。 武安节度使边镐已经能安定潭州。 所以派遣自己心爱的皇子出去,积攒些名望。 可是李从嘉却知道,此次出行可是万分危险,怕是有去无回。 边镐镇守潭州,不久将会兵乱大起,楚国旧地将领揭竿而起。 全都是反叛贼兵,杀的边镐落荒而逃。 从此南唐国力一蹶不振,走向下坡路。 “儿臣遵守,谢恩!” 李从嘉心中五味杂陈,老爹派我去送死…… 此情此景,满朝文武百官。 又怎么能拒绝皇帝诏令。 李璟喜秉性庸懦,爱好文学,听到那首《破阵子》,更是欣慰看着儿子。 真是越瞧越顺眼。 李璟又道:“退朝,从嘉随我入后殿,我有些东西赏赐给你……” 第6章 父皇赐宝 李从嘉跟着父皇穿过一扇扇朱红色的大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让人心神宁静。 四周的喧嚣慢慢淡出耳畔。 取而代之是深宫内苑独幽的静谧。 “从嘉,你这几天恢复怎么样?”李璟关切的问着。 “父皇,皮外伤已好了。” 说着来到一处宫苑内。 迎面走来身着凤袍衣袖领口处镶嵌着细密金线的威严女子。 面容端庄秀丽,一双丹凤眼眸中透出智慧与温柔。 “母后!” 凤袍女子正是李从嘉生母钟皇后。 “快让我看看,江宁城边怎么还遇到刺客。” 说罢母子二人细细交流起来,讲起了当日经过。 听的钟皇后心惊肉跳。 钟皇后随即说道:“你看皇儿在外多危险,刚刚离开皇宫在外开府就遇到这种事情,真应该回到皇宫中。” “皇儿长大了!” 李璟道:“终是要出去的,我派几名得力侍卫,跟随在他身边。” 钟皇后闻言略有嗔怪道:“千里之远,怎么还派从嘉去潭州。” “潭州平定半年之久,边镐已安抚流民,只是缺少粮草,不会有什么危险,让孩子历练历练,增加些名望。” 李璟至今不认为送粮有危险。 李璟有看了看长的高大的李从嘉道。 “皇儿如今也已成年,且随我去武库中挑选宝贝。” 说到此处李璟来了兴致。 带着李从嘉离开了后宫。 历史上李煜从小长于深宫后宅中,皇位莫名其妙传到他头上,后来南唐被赵匡胤攻破。 一首词,改变了他命运! 宫城东北角,有一座庄重奢华的宫殿,名为“藏真库“。 前朝珍宝和南唐几十年积累的财货都在其中。 二十年后,北宋灭南唐,里面珍藏达到十万件! 南唐三代帝王都有文才。 收集无数珍宝。 北宋搬运珍宝用一年多时间,可见帝王之家藏品之丰厚。 今年保大十年,公元 952 年,正是南唐土面积最大一年。 李璟此时正是志得意满,最有斗志的年纪,便觉自己文治军功,世间称雄。 “八百里分麾下炙……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在秦淮河畔做这首《破阵子》,文风焕然一新啊。” 李璟赞叹了一句。 李璟酷爱诗词,见到这首传世佳作,一直很有兴致。 “孩儿当日遇刺客突袭,深感世间动乱,天下板荡,一时心中激荡,适逢周小娘子同行,有人出言折辱,做了此词。” “好个持槊镇山河!” 李璟感慨道:“祖上唐太宗李世民,持马槊、握龙泉,带领玄甲骑军征战天下,换来大唐王朝的数百年盛世!” “今天下军阀割据,四分五裂,北有契丹,南有吴、汉,四周强敌环伺,恢复大唐,重振祖上荣光。” 李从嘉闻言,听着李璟心中豪情。 一代帝王,颇有重振乾坤之心。 李璟雄心壮志,连年对外征战。 “儿臣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李从嘉躬身一拜,心中便决定,这次要竭尽全力解决问题。 “好,随我来。以前知你爱好书画,都赏赐给你王羲之、柳公权的书法珍品,今日赐你一套兵器。” 说话间,李璟领着李从嘉走到藏真阁内,拿起一把放在中央的宝剑。 剑锋长约三尺,百炼精钢,折叠锻打,剑身坚韧锋利,剑刃下有类似于七星排列的点状花纹。 散发出一股森然寒气。 “七星龙泉剑!” 随即又走到长兵器,取了一把最长的兵器。 兵器长约一丈三尺,槊锋长约二尺,形似短剑,双侧开刃。 木杆黝黑发亮,透着淡淡暗红色,槊锋刻有龙爪,长槊威风,宛如一头破云而出的巨龙。 “破甲龙吟槊!” 铠甲表面镶嵌金属鳞片,通体乌黑发亮,关节处金属环扣。 精铁锻造甲片细密排列,护肩处雕刻玄武头像,坚固而霸气。 “玄武战铠“。 一甲! 一剑! 一长槊! 李璟将三样东西交给李从嘉及侍卫。 李璟又道:“槊乃兵器之王,唐朝立国,名动天下武将都是用槊。” “谢父皇赏赐!” 李从嘉看着兵器铠甲也真是喜欢。 马槊,只在壁画和史书中见过。 传闻上等马槊制作采用百根枳木芯,桐油浸泡,胶合而成。 再用葛布缠胶,风干再浸,漆液包浆,轻而韧性好。 历经四年制作而成,且成品率极低。 武将骑马冲锋时,三米多长的兵器,破甲穿杀敌军。 好的马槊只有将军世家一传三代。 普通武将用枪和矛,马槊乃是冷兵器之王。 “一路小心,平安归来。” 李从嘉坐着马车从皇宫出来,护卫随从增加了十多人。 其中为首一名羽林军护卫长。 正七品保义校尉名叫李雄。 身高体壮,将近两米,宛如铁塔,年近三十岁,精明强悍。 这十余人是李璟从侍卫中抽调的精锐。 保护李从嘉安全。 一行人驾着马车,回到郡公府。 李从嘉便玩起手中破甲龙吟槊。 这身体底子倒是不错,年仅十五岁,身高已一米七。 一丈多长的马槊立在身前还是显得太长些。 他也未曾骑马,舞不起来。 劈、扫、冲、挑感受着马槊的威力。 李雄见小主子玩的兴起便道:“主公想学马槊,学骑马,练步槊,使长刀,再练长枪,才可练好马槊。” “学马槊,这么难?” 李雄道:“上手容易,练好难。我祖上曾拜十三太保李存孝为义父,学的十三太保李存孝的皮毛功夫。” “家父年少时在代州曾做过校尉,世代传下来些马槊功夫,北方兵乱,契丹侵扰,这才举家南迁。” 李存孝! 是唐末历史名人。 他武力超绝,征战天下,善于骑射,骁勇绝伦。 常率骑兵为先锋,天生神力,再加上出色的武技,天下无敌。 武功天下第二的“铁枪”王彦章,也在李存孝手下走不了两回合。 在后世小说传记中,唐朝的李元霸,李存孝武力值都是超越秦琼、尉迟敬德一流武将的顶尖存在。 此时李存孝死不过几十年,世上依旧留着他的传说。 李从嘉听后意趣盎然。 对于一个穿越者而言,最好奇的莫过于古代那些历史名将。 “好个保义校尉,咱们一起练一练!不要手下留情。” “主公文才超然,我等武夫怎好向主公动粗。”李雄略有窘迫的说着。 “无妨!” “看看李存孝后继者武力怎样。” 李从嘉凭着武术生底子,摩拳擦掌,摆了个起手势,赤手空拳冲了上去。 他想要看一看当世武力究竟什么样……正好借着李雄这大内校尉来试一试。 “看招!” 第7章 这个时代的武术 李从嘉与李雄二人,相对而立。 李雄,身高近八尺,体格魁梧,肌肉如铁。 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精光。 李从嘉见状,心中暗自思量。 “此人身材如此高大,力量定然惊人,若正面交锋,恐难有胜算。先试探一二,再寻机破敌。” 他先是一声长啸,随即脚下一跃。 如同燕子掠水,轻盈地向李雄攻去。 待李从嘉近身,他突然伸出巨掌,竟将李从嘉甩出数丈,动作极敏捷。 “好大的力气!” 李从嘉翻身站起,心中暗惊。 或上勾或下劈,每一招每一式都显得极为精妙。 他左拳如风,右拳似电,双拳上下翻飞,仿佛两条游龙穿梭于云海之间。 “小心!” 李雄声音如雷鸣般震响,话音未落,他已迈开大步,向李从嘉逼近。 李从嘉心中一紧,连忙后退。 但李雄的速度却出乎意料地快,几步之内已至面前。 “砰” 李雄双拳一挥,犹如猛虎下山,拳头重重地击中了他的肩膀。 李从嘉不服输,喊了一句。 虽感疼痛,但并未放弃,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再次反击。 李雄讲解道:“武术杀人技,狠辣致命。” “寻常武者,分为一、二、三流之境,普通士卒不入流的小兵。一流武者之上能调用气机之力,称为宗师!” “我现在也就是一流下,二流之上的水平!”李雄讲解着。 “宗师?”李从嘉颇为好奇。 “对啊,世间宗师屈指可数,武术大成,开门立派,算是宗师。” 李雄说完,又陪李从嘉练了起来。 此时他勉强算个三流武者。 第二天一早。 “踏、踏、踏!” 一阵马蹄声,为首一名面如冠玉少年,身着锦袍,眉宇间透露一股英气。 旁侧跟着几名侍卫,均是身着紧致黑色劲装。 外披轻甲,腰间悬剑目光如炬,时刻保持警惕。 李从嘉收到了诏书。 封安定郡公李从嘉。 为持节安抚使,巡视湖南,潭州、朗州、沅江、益阳等经过受灾地区,以安定社会秩序。 七月十日出发。 户部尚书常梦锡筹措粮草,组织运粮民夫。 李从嘉带诏书前往户部。 找户部尚书常梦锡沟通赈灾粮草之事,李雄等侍卫骑马跟随。 吴管家感觉到了自家公子的变化。 明明是个书生少年,却扔了笔杆子。 学武人模样儿,在后院和李校尉比试,切磋武功。 一路上,在李雄指引下,李从嘉只觉骑马熟练了些。 想想李煜前半生,沉浸在琴棋书画,均有造诣。 武力却弱很多,需要抓紧打磨练习。 李从嘉心道:“还剩十日便要出城,自己这一首《破阵子》改变了李煜的命运轨迹,前途生死难料,当此乱世,必须自身武力过硬!” 李雄是一名好师傅。 他世居北地,来到南方,一身武艺,有李存孝的传承,骑术也十分了得。 李雄后期官拜镇守使。 二十年后北宋入侵南唐,李雄率兵两千人,抗万余大军进攻,感恩于南唐恩养几十年。 父子八人均死战不退,殉国而亡,满门忠烈。 不久后李从嘉来到户部。 户部尚书常梦锡掌管财政、户籍等重要职务官员。 从二品官职,地位和权势是非常高。 会客堂中,二人寒暄完后聊起正题。 “常大人,本次赈灾需要筹集多少粮草,多少民夫押运?”李从嘉询问具体细节。 “潭州附近居民超二十余万,再加上朗州等地居民,预计给二万石粮食赈灾,你可沿水路出发,带民夫八百人。” 常梦锡估算数量。 李从嘉对计量单位陌生,心里核算了一阵,1石约 53 公斤,二万石粮食,相当于后世两万袋粮草。 “常大人,水路出发走什么路线?” “本次沿长江出发、经池州、九江、江陵,转至湘江向南航行后转至潭州,陆水路用不上三十天,省时省力。” 知道常梦锡的规划后。 李从嘉对于这个安排倒是满意。 思虑片刻道:“常大人,关于数量我是想再商榷一下。” “国库空虚啊!” “不能再多了。” 常梦锡未等李从嘉开口急忙道。 “朝廷连年对外用兵,本就吃紧。” 常梦锡心里清楚,拨出的粮食不多,对于这位安抚使不好开展工作。 楚地本就局势混乱。 月余前因行营料使王绍颜克扣降卒口粮,激起兵变。 若是这位小皇子带着充足粮食去赈灾,自然便于平息民怨。 李从嘉听常大人说完朗声笑道:“户部吃紧,我能理解, 我只请一万石粮食。” “一万石?” 常梦锡惊讶。 心道:“这皇子不会算数!这点粮食根本不够,原本等着他向上讨价呢!” “一万石粮食分下去,刨除克扣消耗,再到二十万潭州灾民手中,赈灾两个月,一人分不到几两。” “喝稀粥都远远不够,再算上朗州、沅江等地的百姓,更是不足。” 杯水车薪的赈灾,应要五万石粮草才够。 李从嘉知道大概的历史走向。 “李璟是否安排人去赈灾,历史上没有记载,但自己阴差阳错领了这个差事。” “按历史发展,十月份楚地大乱,原楚国降将刘言,带领叛军攻城夺寨,杀的节度使边镐弃城而逃。” 李从嘉想了想,要来五万石粮草勉强够赈灾的。 但是真的遇到叛军,粮草反而成了拖累。 “对!只要一万石。”李从嘉说道。 “好!” “可是常大人,运粮民夫,我想要些两准精壮的汉子,一千二百人。” “放心,我来解决。“ 常梦锡怕他反悔,干脆答应。 “户部下设仓部, 负责粮食储运,运输、分配粮食,其中人员任你挑选。比部、司门中你若是有中意的人员也可临时调去。” 李从嘉听着几个部门有些迷糊,两世记忆融合,很多记忆模糊。 比部类似于后世负责审计部门,主要是检查账目是否准确。 司门职务类似边境检查站,高速收费口,就是卡在城门口收费的人。 他想了想这种职务千年没变,换了个说法而已,被千年前完善的社会制度所震惊。 用他后世思维来看。 比部能培养会计。 司门能培养警卫。 “那就谢谢常大人了。”李从嘉躬身拜谢。 他要两淮汉子也是有原因的。 选择两淮民夫,也是因为自古以来两淮地区盐运发达。 历史上很多军阀都是从两淮地区起家。 两淮地区人民熟悉水性,勇武斗狠,是很重要的兵源地。 这次借着挑选民夫的名义,找些精壮的两淮汉子。 是基于当下真实情况最好的选择。 对于常大人而言:“少发粮食就好!人随便挑。” 二人达成一致后,常大人安排户部侍郎随行,让他去仓部挑选民夫。 这可要仔细挑选,这些人以后可能成为自己忠实的班底人马。 是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势力基本盘。 想到这李从嘉兴致冲冲走向仓部…… 他也要挖掘武将,选拔人才。 第8章 草莽英雄 发于民间 李从嘉等人来到仓部。 只见远处,一座座耸立官府粮仓,砖木结构,墙体厚实坚固。 顶部覆盖瓦片,能防水,还安装通风孔,保证空气流通。 粮食储存都是国家大计。 李从嘉看着粮食存储,心中惊讶,储粮手段和管理细致程度,也让他惊讶。 粮仓千年没有大本质变化, 一处处粮仓旁,牛车来往。 很多光着膀子的汉子,赤膊着上身,肌肉隆起,孔武有力。 常年搬运粮草,盐巴等重物。 让这群人有着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和耐力。 不一会,户部侍郎将命人组织众多民夫聚在大广场中。 众人暂停手中工搬运工作,三五成群在中间广场。 李从嘉站在高台上看去,黑压压的约千余人。 “只有这些人吗?”李从嘉问道。 旁侧一身着青色圆领袍的小吏回道。 “启禀皇子殿下。” “这些人是在仓部内发运粮草,本部只有这些民夫,若是货多的话,便去江宁渡、白鹭渡口、朱雀航等码头雇些人来。” “呃……” “我是安定郡公李从嘉,临时受封诏为安抚使,送粮草到潭州,特此来招募民夫。”李从嘉中气十足,朗声说着。 众人议论纷纷,有些人听过他的名字,毕竟是当朝皇子。 “此去路途遥远,且深入湖南等地,必有丰厚赏赐,但是募集民夫有些条件,请诸位务必听好。” 李从嘉一字一句亲口说着。 以后他还需要指挥众人,所以每件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号召。 李从嘉身边缺乏人才。 以他现在资历,不可能号召一些名士和将门之后。 猛将必发于行伍。 韩信出身平民,早年家庭贫困,曾寄人篱下,受胯下之辱。 关羽,早年因犯事逃离家乡,流落至幽州涿郡。 想到这些李从嘉想简拔些天赋异禀的民夫。 “上过战场者,向前走五步。” 说罢有些人面面相觑, “我去年曾到过楚国,参与运粮。” 说着就向前走了五步,与他有类似经历者均向前走着。 “用过弓箭、刀、枪者,向前走五步。” “可负重二石者,向前走五步。” “会骑马者,向前走五步。” “会水者,向前走五步……” 一系列的问题提问完成后。 广场中站着的众人,渐渐拉开了差距。 有些人原地不动,有些人走的很远。 旁侧户部侍郎心道:“这小皇子,倒是通过这简单法子,快速将众人筛选了一遍。” “识三百字者,向前走五步。” “能开一石硬弓者,向前走五步。” 最后两个问题问完,很多人都停住了。 一石硬弓相当于百斤拉力,需要弓弩好手才具备能力。 能写下自己名字都没几个人,更何况是识字三百者。 李从嘉满意点点头:“二位且报上姓名!” “草民吴翰 字云冲,兴化人。” 一身材修长,举止端庄,清秀面容中带着一股刚毅之气短须汉子自报名号。 另一名虬髯汉子,面如黑炭,双目浑圆,膀大腰圆朗声道。 “草民张粲,字兴达 泰州人。” 李从嘉命李雄递出一张硬弓道:“二位壮士且拉满此弓。 要知道就算是能负重一石,也不能拉开一石之弓,十斗为一石。 经过训练的天赋士兵,拉一石弓,可射箭一百五十步。 此时千人队伍中选出两人,均有武力。 虬髯汉子张璨,暴喝一声。 抬手一拉,将弓拉满,雄壮无比。 他还为自己加了些项目,拿起地上粮草一包接一包的扛着。 抓起三百斤重物,堪比后世一流的举重运动员。 “好!” 在场众人均拍手叫好。 身材修长,面容清秀的吴翰。 在人群中显得颇为瘦弱,众人不看好,可未曾想到他双臂交错,竟也拉开此弓。 “很强!” 李从嘉暗暗叫好心道:“比我可强多了,我现在拉六斗弓估计很勉强。” 他们拉开一石之弓! 这两人都有百步之外杀人能力。 随即他又点点头道:“此去千里之遥,在众人中我只选两百人前往,若有不愿远行者,可退回队伍中。有同行者,月俸2斗5升的粮。” 众人一听,顿觉条件不错。 当前南唐当兵大概俸禄是每月2斗5升的粮,一年约为三石粮。 他们作为民夫每个月一斗多粮。 一年下来赚六百文钱,加上种地得粮,可够三口之家可以吃饱。 “张璨,吴翰,你二人且各登记姓名,籍贯,送入我府上。”李从嘉快速安排。 李从嘉虽没有找到历史上有名的武将,但是感觉二人,勇武非凡。 实际上吴翰、张璨实际上也是历史留名的裨将! 片刻后李从嘉骑马从仓部离开。 又转往下一处白鹭渡口、江宁渡和其他几处仓部、渡口。 在户部侍郎的协助下,忙碌一整天,走了七处招募民夫一千余人。 后又到了比部、司门召集百余人,才凑齐了一千二余百人。 蝉鸣鸟叫,夜幕降临。 李从嘉晚上回到郡公府上。 看到老管家吴伯已准备好菜饭,颇为丰盛,稻米、羊肉、小虾、菠菜、蜜饯和茶。 李从嘉心中有感,今天招募民夫,走在街头巷尾。 感觉在江宁城繁华表象的背后更多是在温饱苦苦挣扎的底层人民。 他问道:“我封地多少?年俸多少?” 吴伯一愣。 自家公子从来不关心这事,今日却突然问起来了。 “殿下,您刚刚开府,郡公年俸三百石,封邑三百户,在城南江边,约有田产共计三千亩。” “那一亩产粮多少?”李从嘉继续追问道。 “良田和薄田区别较大,亩产不足二石。”吴伯仔细回答着。 古代农田产量和现在无法相比。 唐朝时江南地区亩产约合150多斤。 到宋朝时,农耕技术发展,灌溉技术提升,能有200多斤粮食。 现在杂交水稻和化肥的加持下,亩产千斤。 这种产量上的差距,让李从嘉也是无奈。 “主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吴伯好奇问道。 “主要是太穷了!” “我今天招募农夫一千余人。” “每个月多花一斗粮,朝廷若是不补这个费用,我每个月就需自掏一百二十石的粮食补给他们。” “啊!” 吴伯作为管事,账目算的颇快,听少爷说完,立即复核一遍。 苦笑说道。“主子的俸禄恐怕支撑不了几个月。” 李从嘉通过这几天了解,对于自己的资产有了全面认识,真是离了钱就玩不转。 对着老仆吩咐道:“吴伯你明天去江宁城中找几个擅长微雕木匠来。” “还剩下九天就要离开了,在离开前,我有一件事情安排下去。” “找木匠干嘛?” 第9章 活字印刷术的问世 晨曦初破,东方泛起了淡淡鱼肚白。 微风拂过竹叶,沙沙响声。 郡公府内一片开阔的空地上,一个少年和一名中年武人持刀而立。 今天,他们准备开始一项新的训练:横刀。 是战场上大杀器。 对于李从嘉来说掌握横刀战法不仅是提升自身实力的关键,更是一段成长旅程的开始。 步下横刀,马上持槊,两者都是长柄武器。 这把横刀长约三尺,刀刃宽厚,木制的刀柄被包裹着一层层麻绳。 不仅增加了摩擦力,也让手感更加舒适。 “横刀之术,讲求的是‘快、准、狠’,每一击都要全力以赴,力求一击必杀。” 说罢,李雄拿起另一把横刀,开始演示基本的使用方法。 只见他步伐稳健,身形矫健,手中横刀如同活物般灵活舞动。 时而横扫千军,时而直刺敌喉,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 李从嘉目不转睛地看着,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有武术生功底,以前用的都是轻的刀片,打的武术套路。 步伐身形能看懂,重刀需要适应。 “注意观察我的脚步移动。” 李雄边演示边讲解,“横刀讲究借力打力,你的每一步都要配合身体重心的变化,这样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演示完毕,李雄将横刀递还给李从嘉,示意他尝试模仿刚才的动作。 李从嘉接过刀,按照李雄的指导开始练习。 起初,他的动作略显生疏,常常因为用力过猛而失去平衡。 但随着反复练习,渐渐地,李从嘉找到了感觉,动作也变得愈加协调。 和前世作为体育生不同,使用没有重量的演示刀,此时这把刀重而锋利,长而尖锐。 刀刀狠辣致命,破甲而劈砍。 “很好。”李雄点头赞许。 “但是还不够。记住,真正的武者不仅要熟练掌握技巧,更要懂得随机应变。” “战场上的情况瞬息万变,你必须学会根据实际情况灵机应战。” 李从嘉沉浸在训练之中,尽管汗水早已湿透衣衫,但他的眼神却愈发坚定。 他知道以后战争之路艰辛且漫长,自己需要一战之力。 这次出行潭州就可能面对绝地求生的大逃杀。 临近中午,吴伯走到后庭中。 “殿下,您昨天安排找木雕匠人已经来到府上了。” “好!” 李从嘉将几位匠人召集在一起,询问之下,得知几人都曾经做过雕版,更加利于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没错,李从嘉要准备开始活字印刷术。 历史上北宋毕昇发明活字印刷。 大概也就是百年之后的事情和现在的社会科技发展力是完全匹配的。 南唐文风昌盛,对于印刷书册,有着旺盛的需求,现在印刷范围最广的就是《金刚经》。 很多文人墨客,想要印刷些自己的着作。 但是雕版制作周期长,成本高,很难承担的起。 经过李从嘉仔细考量,先开展活字印刷术,让发行书册高效灵活,定能获得收益。 千年之后的出版社都存在,现在更应该掀起改革。 对这些匠人测试询问后,李从嘉选了三名技艺高超的雕刻木匠。 “我将三位留下可雇佣为长工,需要准备用枣木雕刻反向文字,再进打磨工序,使字表面光滑平整。” “用枣木?”一匠人问道。 李从嘉回答道:“枣木质地坚硬,纹理细密,耐磨性好,适合雕刻文字,不易变形耐腐蚀。” 后世中很多人用枣木、梨木玩手串是比较容易获得材料。 李从嘉记得在历史课本上,毕昇在发明活字印刷用的是泥模。 宋朝后期改用木模,再后来到明朝时已用金属,铜和铅金属制作活字模。 结合现在实际情况看,泥模不耐用且容易糊字,铜模成本高。 收益时间太长,所以选用木模活字,简单实用。 “木模上只刻单一文字?” 又一个老木匠问道。 “对,只刻一字,但是每个木块必须大小一致。”李从嘉认真嘱咐着。 这些木匠听完,只觉这事情真是奇思妙想,对他们而言也不难,完全可以实现。 李从嘉安排吴伯去盘下一个书斋。 嘱咐他经营刊印书册,只收市场上七折价钱,而且工期缩短三倍以上。 并让吴伯与三位木匠签订契约,保证不泄密,不外传技术等。 主仆二人仔细商榷各项细节事情后,也讨论到了天黑。 吴管家觉得自家主子自从遇刺后变化很大。 以前那个诗词歌赋,游走玩乐的皇子不见了。 成为了一个勤勉有主见的主子,更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成熟,很急迫的安排着每件事情。 吴伯问道:“主公,从收购书斋到刻字木模,怕是在您走之前不能完成。” “我的时间也不多,你就记住,以打出名声为主,收购的书斋后更名澄心堂。” “澄心堂?” “这书斋以贩卖、刊印书籍为主,也可以开展书籍租借,若是后续主业稳定后,可找些造纸作坊合作,制作精品宣纸。” 李从嘉一口气安排长远的规划。 澄心堂后世中名声响亮。 最初是李煜执政后建的一处庭院,因讨论国家大事,颁布政令,后续因为澄心堂纸,做工精致,是宫廷御纸。 澄心堂纸是南唐文房三宝之一。 被评为中国造纸史上最好的纸,以肤卵如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着称。 “主公安排的太长远了。老仆能收购书斋,制完木模就差不多了。” “ 此去潭州安抚使,来回也就两三个多月,就算分发粮食,赈济灾民 ,耽搁些时日,四个月也就回来了。”吴伯纳闷的说着。 李从嘉苦笑道:“若是能四个月回来,可真是上上大吉了。” 按照实际情况发展,估计接下来的几个月将面临逃亡大战,难以活命…… 主仆二人交流完细节后,已是傍晚。 李从嘉盘算还剩下七天时间就要出城,还需要准备些弓箭。 再把运粮民夫组织在一起,进行编练,自己每天练刀同时也需要练习射箭。 一时间千头万绪,只觉很多事情要做,时间很紧。 正当李从嘉心思纷乱之时,有宦官传皇帝口谕。 李从嘉急忙起身相迎,宦官传诏大致内容,司徒周宗开国功臣。 如今年老致仕,归于家中,七月初七,恰逢七十大寿,让在京城的皇子们去给祝寿。 “周宗那不是未来的老丈人吗?那岂不是能见到周娥皇了……怎么又赶到七月初七了。” 第10章 周宗大寿 这一日七月初七,七夕节。 这个中国传统节日,起源于汉朝。 牛郎织女鹊桥会的传说关联在一起,象征爱情与团圆。 李从嘉骑马出行,只见繁华的秦淮河在今天显得更是热闹。 有文人雅士,手执折扇,谈论着诗词歌赋; 有三五豪侠,佩剑持兵,阔谈着国家大事。 茶馆酒肆内,人们围坐一桌,品茗饮酒,谈笑风生。 恰巧今天,周宗七十大寿,李璟又安排皇子们为周宗贺寿。 李从嘉对于周宗不了解,历史上周宗文才武略他都没有留下名声。 在文风鼎盛,才子齐聚的南唐朝廷,与韩熙载、冯延巳等才华横溢的大臣相比,他更是没什么名气。 但是政治地位上周宗却能稳稳的压住他们一截。 当朝司徒,受皇帝尊敬。 历史上对于皇权更迭从来不缺少投机者,周宗在政治站位上的敏锐无人能及。 因为两次帮助皇帝登基称帝。 李昪的皇位是周宗上书让小皇帝禅让的, 李璟和李景遂争夺皇权,又是周宗, 又是周宗率先站出,持皇袍,披在李璟身上。 “李璟,龙袍在身,您就是皇帝!” 保皇登基,锁定了李璟的帝王之位,消弭了一场政治危机。 所以周宗地位崇高无比! 回想事情来龙去脉,李从嘉就能理解,周宗为何地位如此之。 影响朝堂格局。 两次以第一人的身份参与到帝位之争,自然父皇李璟会以最尊敬的礼遇对待周宗。 用李从嘉心里话来想:“李璟恨不得把周宗当爹,自然可以让孙辈儿去祝寿。” 司徒府门前门庭若市,来往皆是位高权重者。 贺礼堆积如山,李从嘉送了贺礼,进入司徒府中。 仆人领着他走向正厅,此时宾主落座,高朋满座。 正当中一白发老者,头戴高冠,穿着红色锦袍。 丝绸质地柔软,上绣仙鹤不老松,图案精美,还象征福寿悠长。 老者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一双眼眼睛明亮有神。 冯延巳 孙忌这种当朝宰相没有来,也派人送了贺礼。 其他重要文臣则亲自来祝寿,韩熙载、常梦锡、徐锴、徐铉……一时间京师内能听的名号的大臣都来贺寿。 为首处只见一青年男子,身着蟒袍。 年约二十余岁,身材高大威猛,五官棱角分明,眉毛与眼睛距离较窄,带着一股阴沉劲。 周宗与其交流道:“今日燕王能亲自来老夫寿宴实属难得。” 那青年男子道:“这月我回京复命,正赶上周世伯大寿,自然要恭贺世伯大寿。” 燕王李弘冀已和周宗聊了一阵,用了亲昵的称呼。 李弘冀? 李从嘉看到他背后却是一冷。 史料记载李弘冀战功卓着,军中威望甚高,本来他叔叔李景遂为东宫之主,但迫于形势,让位给李弘冀。 谁料李弘冀出手狠辣,在他亲叔叔退出朝堂后将他毒杀而死。 为了争夺皇位,侄杀叔。 李从嘉身为皇子,前面几哥哥都已死去,见他这个大哥李弘冀,背后不由发寒。 心道:“这家伙出手狠辣,不知道前面哥哥们死掉和他有关系没。” 上前几步强作笑容道:“恭贺周司徒大寿,安定郡公李从嘉向您拜寿……” 说了一些吉祥话后,又转头向李弘冀行礼问候道:“皇兄,好!” 周宗捻须笑道:“从嘉好久未见,也长得这般高大,从小看着你,何须见外,能来看世伯就好。” “周世伯,身体康健,今年回到江宁,以后我也会多来拜会。” 寒暄几句后。 “几年不见,六弟也长大了。” 李弘冀哈哈道:“当年还是天天读书写字的小娃娃呢。能在京城很好,哥哥这几年在润州(今江苏镇江)常有吴国敌寇来扰,烦得很啊。” “皇兄封王在外镇守边疆,闲散弟弟自是远远不如。”李从嘉客气说着。 皇子一般开府后都会封郡公,给予一些封地。 有突出表现,年纪较大的则会去外地封王,封地扩大同时有些实权。 李弘冀封燕王,镇守润州,虽年纪不大,却有非凡军事才能,抵挡南吴进攻。 三四年后,在重兵围城绝地反击,杀出重围。也有千里驰援,大破敌军数万人的辉煌战绩。 “哪里有闲散在家?” “近日京城中都是弟弟的传闻,说八百里分麾下炙,千里送粮,还说弟弟整顿民夫,募集乡勇。” 李弘冀说话柔中带刚,尽显年少的锋芒。 “哪像皇兄这般戍守边疆,劳苦功高。”李从嘉说了两句称赞话,便退到了一旁。 周宗听兄弟二人言语,人老成精,心思都看透:“今日大喜,我唐朝皇室兴旺。” 正当三人各怀心思时。 只听一个声音道:“韩熙载恭祝周司徒高寿,哈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潇洒不羁的韩熙载来了。 走到近前,他拿起一杯酒,一仰脖径自喝光了一杯。 “司徒家好酒,真乃琼浆玉液。” 韩熙载是当今的文学领袖。 常以李白为偶像,放浪形骸,虽然身为大臣,也是肆意洒脱。 历史上《韩熙载夜宴图》就是夜宴载歌行乐的场面。 绘写韩府夜宴过程,琵琶演奏、观舞、宴间休息、清吹、欢送宾客的场景。 传闻是皇帝为敲打他,暗中观察他放浪形骸夜生活,为了警示他所画的,未曾想此画留名千古。 众人也都知道韩熙载为人,不以为意。 周宗也是笑道:“韩大人,这是借着周府之宴,要学李太白斗酒诗百篇吗?想来若有佳作问世,也是流传后世。” 周宗说这句话是引用于杜甫那句,“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盛世大唐,文人才子的景象。 韩熙载哈哈笑道:“饮中八仙歌!今日岂能有酒无歌。” 周宗随即对管家道:“今日群贤毕至,去请歌姬入场,以壮今日之酒兴。” “好!好!好!” 众位宾客闻言,一起举杯共饮庆贺,现场气氛颇为热烈。 韩熙载却又道:“寻常歌姬,弹唱诗词,添些雅兴罢了,今日适逢周大人七十大寿,应当更特别才是?” “怎么个特别法!”有人好奇问道。 “前些日听犬子说,周大人爱女,秦淮河畔弹五弦琵琶,一曲《破阵子》名动天下。” 韩熙载兴致盎然说。 “在座诸位怕是无人不晓,应该借此日,趁此景,再请周大人爱女演奏一曲。” 周围人一阵哗然,周宗道:“去请娥皇……” 第11章 七夕节的周娥皇 柔和的光线洒在古香古色的大殿上,一道轻盈身影缓缓步入大殿中央。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雅长裙,裙摆上绣着精美的梅花纹。 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那轻纱遮面,只露出一双明亮眼睛,鬓云留鉴,眼彩飞光。 她托着一把精致的五弦琵琶,古朴而典雅。 似乎每一根琴弦都在等待着被唤醒。 众人随着她出现,在场宾客呼吸一滞,看她不论身段还是气质,美艳不可方物,绝世美女。 若是别人让周家长女弹曲显唐突! 但放在韩熙载身上却显得很正常,他听人传闻,也是心痒难耐。 趁着今日周宗大寿,韩熙载借机发挥,向周宗提出请周娥皇出场演奏。 女儿给父亲弹奏一曲也是正常。 “妙!” 李从嘉、李弘冀、徐锴、徐铉等小一辈的人心中不禁感叹,为周娥皇婀娜身影而感叹。 李从嘉心中暗道:“这可是自己未来的小娇妻皇后,我得要保护好!” 周娥皇向场中众人见礼后,身姿款款坐在周宗身旁。 周宗欢道:“女儿今日为父大寿,你也出来看看各位叔伯和年轻俊杰,且来弹一曲。” 众人翘首以待,远处之人更是站起来眺望看向中央。 面纱之下周娥皇表情略显羞涩,柔声道:“拜见诸位叔伯,今日小女弹奏一曲,以助雅兴,献丑了。” 她微微俯身,向观众致意,正式演奏开始了,琵琶声渐起。 那一刻,整个庭院宛如被她的指尖音乐所包围。 乐曲起始时舒缓,宛如江南春水初生; 借着节奏加快,犹如夏日骤雨将至。 再转为山谷中虫鸣鸟叫和谐之声,她指尖在弦上跳动,每一个音符似乎都带有生命。 最后归于平静,恰如冬日暖阳照耀。 每个音符跃入众人耳中,让人感受欢快。 心灵得到前所未有触动,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惊叹。 “好!” 随着一声喝彩,众人都跟着纷纷赞叹。 “周大人教女有方,侄女如此出落!可曾婚配啊?” 旁侧一个紫袍老臣问着。 周宗笑道:“才从广陵搬迁至此,哪有婚配。” “哈哈……严大人,还想为儿子谋个婚事不成。我家成文还也曾定亲呢。”韩熙载大笑道。 “周司徒这贺寿话听了一箩筐,今日小一辈人才济济,恰逢七月初七,理当各凭本事,且以七夕为题,写首词用以助兴。” 韩熙载依旧是兴致盎然说着。 换做其他朝代,特别是程朱理学大兴的宋朝! 这种事情长辈当堂说出来,定是极为不合时宜,但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却显得正常不过。 文风鼎盛的南唐! 最大热闹是皇帝李璟亲自和大臣们喝酒填词。 “时时作为歌诗,皆出入风骚” 描绘李璟与宠臣韩熙载、冯延巳等饮宴赋诗。 当时潇洒不羁南唐士族。 此时小一辈听到韩熙载此言,更是热闹的起哄着。 “且听我来一首!” 一锦络腮胡子的将领模样的汉子咳嗽一声吟诵道。 “七月七日鹊桥上,牛郎织女急慌慌,喜鹊搭桥脚打滑,一不小心掉河沟。” “哈!哈!哈!” 众人哄堂大笑,哪来的粗鄙武夫。 不一会,又几名小辈公子。 纷纷显示才华,作诗写词,一时间热闹非凡。 但是从意境上还是有些差距,随着参与人员增加,厅堂中众人情绪高涨。 不一会站起一名短须男子集贤殿直学士徐锴。 饮一杯酒道:“我有一词《鹊桥仙》,趁今日之景,抒发胸臆。” 堂众人听徐锴作词,都是端坐而立,准备凝神细听。 徐锴、徐弦也是五代十国的文学名士。 现在年纪不大,但是文学造诣和声望与老一辈的韩熙载等人已是同级别。 李从嘉记忆中也知道,二徐兄弟也是广陵人,书香门第,从小刻苦读书。 留名后世最大成就是校勘《说文解字》,文学造诣深厚,留下的诗歌,杂文数百篇。 二人文学成就这个时代仅次于后主李煜。 此时二人地位不显,但是名声甚响。 可以说对他们这小一辈而言是降维打击,徐锴幽幽道:《鹊桥仙 七夕》 银汉迢迢,牛郎待织女,相望不得语。 泪眼盈盈,鹊桥终成双,欢聚在七夕夜。 前两句平铺直叙,借典故写景,尚且不错。 众人听他吟出两句,便觉比前面人强很多。 徐锴情绪一转,又喝了杯酒,瞧着周娥皇道。 离愁渐远,织女挥手别,誓言年年不变。 重逢虽短,情意绵绵,胜过凡尘长伴。 原来他老家也是广陵人。 以前曾经见过周娥皇,徐锴属于周宗广陵乡党。 自然趁着他大寿来拜访,这句话以文学手法描写年幼时一丝情愫,却又不能在一起的苦涩,颇为符合此情景。 厅中宾客纷纷鼓掌喝彩。 “好词,好词!” 周娥皇一听脸色红晕。 徐铉、徐锴都是她大哥哥般兄长,心道他写出:“重逢虽短,情意绵绵,胜过凡尘长伴。” 他这是趁机抒情…… 让人听了害羞。 他们见面时,娥皇也才十一二岁,这几年二人在京任职也未见过。 “徐铉大人也来赋词一首,值此宴会,应传佳作于世间。” 堂中宾客起哄,目光都集中在他哥哥徐铉身上,弟弟词句颇佳,他作为兄长,也有些压力。 御史大夫徐铉也从座中站起:“那我献丑一词,珠玉在前,我这添个热闹。” 青玉案·七夕 七夕相逢星汉夜,鹊桥上,双心结。 银河流转千秋月,轻纱漫卷,烛影摇红,共此良宵节。 徐铉前两一句一出,词法语句优美,意境朦胧之美,较之他弟弟前两句略高一筹。 众人一听便觉名不虚传。徐铉看着庭院外,华灯初上,又吟诵道。 人间烟火处处歇,望天河,情难绝。 素手相牵无言语,眉间心上,愿岁岁,守此约,不负佳期切。 “好!” 在大家喝彩声中,李从嘉也不禁感叹一下。 能留名千古的文学大家盛名之下无虚士,片刻功夫写词,应情应景。 李从嘉心中醋意大起心道:“文化流氓,这俩人也真是,调戏自己的未来媳妇。” 文人墨客,出入皆为风骚…… 周宗哈哈大笑道:“老夫大寿,今日有二徐新词,七夕节佳作,值此宴会,能留名于后世了……” 周遭众人都不以为意,这就是唐朝留下的开放兼容的文化,士大夫间调笑取乐,豪放不羁。 掌灯! 放烟花,奏乐! 此时天色已晚,主人宾客兴致都高,达到宴会高潮。 李弘冀却趁着兴致最高之时站出来道。 “二徐名动天下,才高八斗,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想我父皇文韬武略,爱好文词,今日不在此处,否则定要写词一首。” 宾客一听都觉诧异,这燕王突然站出来说这个干嘛? 难道他也要写一首词。 李弘冀环视众人道:“父皇文武双全,我只学了武略,难助雅兴!” “倒是我六弟李从嘉,从小喜爱文墨,今日应他做一首词,更添热闹。” “这……” 李从嘉瞬间心里一笑,这皇兄想让我出丑。 周娥皇这时才注意到,不禁惊呼一声:“是他!他竟然是李从嘉……” 我救下的那个少年…… 众人目光集中在角落中李从嘉…… 第12章 七夕词后的出征 周娥皇这才看见在墙角桌边,坐着一名少年。 一双眼睛明亮有神,鼻梁挺直,轮廓分明,眉宇间透露着与年纪不相符沉稳! 有着文人的雅致,又透着隐隐的英武之气! 正是那日在自己遭受嘲讽时,挡在自己身前的少年。 “没想到,他竟然是六皇子?” 周娥皇回家后。 脑中总是李从嘉的身影模样,却不知道他是谁。 弹起《破阵子》时,更能想起着少年身影,一时间有了少女的复杂心思。 “两位徐大人,当堂之词,实属佳作,我……年纪尚小,男女之爱知之不深,难以有此深情。” 李从嘉推辞说着。 心道:“这个李弘冀真是想坑他!” “二徐文采斐然,此时应景之作,不能流传千古,也是当场最佳,气氛都烘托到最高潮,顶自己上去岂不是出丑。” 李弘冀却道:“我六弟在小辈中,文词最佳,岂能丢了皇家颜面,今日做一词,助宴会之兴,岂不是一桩美谈。” “嘭! 嘭!嘭!” 此时天上烟花正盛,爆竹声响,映的李从嘉脸色,不知道什么表情。 众位宾客都知道这可真是强人所难。 二徐之词在前。 他小小皇子,再有文才,又哪能做得到! 拥护李弘冀的人都等着看笑话。 “郡公,快作一首新词。” “就是,快来吧。” 堂中有人起哄说着。 周娥皇见此情景,柔柔目光望向李从嘉,心道。 “他一定可以的!” 李从嘉心道:“今日躲不过去了,秦观大佬,还得借着您的大作镇场子,谁让您是七夕词巅峰呢!” “诸位见笑了,我男女之爱知之不深!”李从嘉向众人拱手道。 “可前些日子,返回江宁的途中,偶遇周小娘子,在秦淮河畔,见周小娘子也是惊为天人,今日恰逢盛宴,写一词《鹊桥仙》助兴,以表心意。” “我也借着周世伯的这杯酒,在此献丑了……” 此时烟花盛放,繁星点点。 歌舞声停,李从嘉走向周娥皇出,一步、两步…… 时间似静止。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李从嘉眸光如星,深情望着周娥皇, 渐行渐近,走向她。 娥皇一时间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想起那天初见的刹那。 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两句词念完,李从嘉已七步走向娥皇,娥皇只觉蓦然地。 从心间涌上一股热流,呼吸都要停止了。 摘下腰间玉佩,挂在她的琵琶上。 似乎爱人间的呢喃嘱咐:“我即将要走,期待和你重逢,感情长久,不要担心分开的这段日子。”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全场沉寂,满座无言。 李从嘉一步一情,似乎是小情侣诉说离别思念之苦…… 这词,这行为,这个吊炸天的逼格。 七夕相恋之情,尽数写在词中。 前面二徐词作,相比之下远远不如。 李从嘉心道:“我未来的媳妇,我自己来追。” 周娥皇也是害羞至极。 望着他英俊潇洒的面容和眼波款款深情,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递过去一个香囊便转身回到了后堂中。 在场宾客起哄凑着热闹,七夕节,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构成当下最美好的画卷。 三日后,江宁渡。 长江之畔,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江面上飘荡着一层薄薄的轻纱,这是繁忙的渡口,也是粮食转运的重要枢纽。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亮天际,几十艘运粮船在江面排开。 船身坚固而庞大,满载着各地征集来的粮食。 李从嘉站在最前方的船上,领航者手中挥舞着旗帜,指挥着船队有序地准备出发。 江边,一群群民夫正忙碌着。 他们身穿粗布短衫,头戴斗笠,有的正在固定最后一批粮食,有的则奋力推动着船只,使其离开岸边。 “出发!” 随着一声号令,船队缓缓启动,民夫们纷纷跳上各自的船只。 手持长篙,在江水中轻轻点动,推动着船只平稳前行。 旗幡随风招展,与江面上泛起的层层涟漪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生动的画卷。 岸边还有几位妇女带着孩童前来送行,她们挥手告别,目送着亲人远去的身影,直到船队消失在远方的水天相接之处。 “李校尉,近日民夫编练的怎么样?” 李雄回答道:“启禀主公,全队一千二百人,两名营长,十二名都头,每都长管百人大队。我领二百亲卫。” 历史上,南唐的军制也一直是模仿晚唐时期的模式,也有中央禁军、节度使镇军和各地乡兵之分。 南唐兵制上。 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每厢应为两万五千人,厢最高长官为都指挥使。 此时李从嘉带的这运粮船队是在户部的和码头上募集的两淮汉子。 从队伍编制上来讲,他这支队伍连地方乡兵都算不上,只是编练的民夫。 但李从嘉要求按照兵制进行编排,让每百人都有负责人,可向他请示汇报。 此时运粮队伍中高层都和他在一艘船上。 站十数人,李从嘉看着众人道:“此去潭州,千里之遥,水路上前十多天在大唐境内不会有什么问题。” 李从嘉严肃认真说着:“我们行进路线沿长江出发、经池州、九江、江陵,转至湘江向南航行后转至潭州,可曾清楚?” “清楚!”营长和都头齐声回答着。 “进入湘江后,可能存在地方民兵哄抢粮食的情况,各位营长、都头都需要安排三班轮值,守护粮草,未当值人员需勤练武器和射箭。” “营长吴翰、营长陈谦听令。” 二人齐齐出列! 这两人一身郡黑色窄袖袍,头戴璞巾,脚蹬高靴,颇有儒将之风。 吴翰乃是李从嘉在仓部民夫中选出的一名汉子。 陈谦是李雄从皇宫中带出的侍卫。 在十几人侍卫中的佼佼者,均给他们配了套衣着甲胄。 “临行前,我向父皇请命,从兵部调拨弓箭、战刀各两千四百把,箭矢六万支,你二人各领走弓箭五百把,箭矢两万只。” “让民夫模仿射箭之姿势,握弓姿势,搭箭方法,瞄准技巧,每人每天模拟开弓二百次,真箭射出至少三十次,箭矢珍贵,要反复使用,不可懈怠。” “遵命!” 吴翰、陈谦跪拜受命。 “李雄校尉”李从嘉又吩咐着。 “末将在!” “你带两名都头张璨、沙万金,训练两百精锐!” “不用押运粮草,每日练习徒手搏击,队列操练,刀枪使用,模拟战斗,训练量为其他小队三倍,一名为龙武队,一名为神虎队,披甲练习,勤勉加倍。” “遵命。” 李从嘉环视一圈,算上身边的两名亲卫队长,在场合计十八人。 他向着沙万金问道:“沙都头,你以前做什么的?” “启禀安抚使大人,小的家杀猪的,世代屠户。” “吴翰呢?” “启禀大人,家父曾为校尉,年幼时战死,家道破落,我运粮养家糊口。” “张璨呢?” “家中多出厨子,小的是名伙夫。” 大伙一一介绍完出身,绝大多数都是社会底层人。 只有随着李雄来的几名侍卫乃是良家子。 李从嘉毫不在乎,笑道:“此番离开江宁,十八人需团结一心,不论出身,但凭本事,搏个未来。” “古有燕云十八铁骑,千里走单骑。现有江宁十八民夫,随我千里杨帆!” 第13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李从嘉问完各位营长,都头家世之后。 对每个人的情况都牢记在心中。 他举起一杯酒道:“我本是一闲散皇子,临时受命,众位皆是我从民夫中简拔之人,此番南下,会有危机。” “此去楚国旧地朗州刘言有不臣之心。” “我等运粮,节度使边镐镇守潭州,此去千里,怕发生变故,必需勤于操练,成为强兵。” 吴翰自知出身低微。 骤然受此任命,感恩戴德恭敬道:“大人,我营定当竭尽全力,训练队伍。” 陈谦也是拼劲十足,带着比试的意味说着:“我一定像禁军训练侍卫一样,带领我营中兄弟训练。” 众人跃跃欲试训练队伍,成为可战之兵。 李从嘉见众人斗志十足,拿起酒杯。 一饮而尽道:“众位,饮酒一杯,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此中十八人都是识字人。 这诗大都听过,举起手中酒杯喝道:“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唐朝的男儿哪个不知道,凌烟阁是悬挂开国二十四功臣的地方。 凌烟阁!万户侯! 这些武将心中豪气顿生,一遍遍的喊声,震彻江面。 “身佩军刀,奔赴疆场,报效国家,光复大唐……” 李从嘉的运粮队伍初步建立完成。 各位都头撑着小船返回到自己管辖的运粮船上。 此时按照队伍建制划分一名校尉,是朝廷任命。 其余的两名营长、二名亲卫队长、十二名都头是自己选拔出来临时任命的。 众人见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能够跟自己举杯共饮。 都心中激动,恨不得使出十二分的力气,完成皇子布置的任务。 每日按照李从嘉要求,勤于练习射箭,兵器对练。 个个都头也都是争强好胜的武人性子。 你若练习两百次,我就练习两百五十次 ,十二支队伍形成比试之风,一时间都努力争个高下。 李从嘉也安排从比部选拔来的小吏,去各处督查练习情况。 统计每日各个都头的训练次数,形成日报,然后第二天再公布出去。 这样每天量化数据,比拼的紧张氛围下,各支队伍都想要力拔头筹, 不甘落后。 运粮船队沿着长江顺南而下,路过池州和江州等地,一晃二十余日。 夏日的江面上。 波光粼粼,一艘艘船正在江面上航行。 甲板上聚集着一群年轻的民夫,他们身穿粗布麻衣,腰间系着箭囊,手中紧握着各自的弓箭。 正准备迎接一场挑战,在颠簸的船身上练习射箭。 众人一个个神情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都头站在船头前,用浑厚的声音下达指令:“准备好了吗?我们的目标是在移动中的浮漂!” “准备好了!” 甲板上立刻响起了整齐的回答。 接着,射手们迅速分散开来,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有的人在检查弓弦的紧绷度,有的人则是在挑选最适合当前风速的箭矢。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气息。 “放箭!” 克服着船只的摇晃,瞄准那些在远处随波逐流的浮标。 一支支箭矢带着射手们的力量与希望,划破天际,飞向目标。 尽管浪花不断冲击着船身,使得每一次瞄准都变得异常艰难,但没有人放弃。 每当有人成功命中目标,都会引来一阵欢呼。 随着时间的推移,射手们的技术愈发娴熟。 即使是在这样的恶劣条件下,也能做到箭无虚发。 李从嘉安排比部的小吏去监察各个队伍里,在高强度训练下,射箭的命中率有所提升。 第一百人队,命中箭矢五十八支! 第二百人队,命中箭矢六十三支…… 汗水与浪花混在一起,滴落在甲板上。 在这片广阔的江面上,这群民夫用自己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真正的热血与拼搏。 李雄看完结果后道:“今日奖第六百人队,每人赏米半斗!” “好!” 远远都能听到欢呼声。 这一日,运粮船临近洪州(今南昌),这是转入湘江前,最大的一座城市。 即将离开南唐的辖区,李从嘉心中也是更加忐忑。 李从嘉下令船舶靠岸休整。 此时洪州名义上最大的官员是江南西道观察使楚王马希萼。 此人是亡国之君。 楚国旧地就是因为马希萼、马希广内斗,兄弟反目之下,才引来的灭国之灾。 历史上南楚政权定下规矩,皇位相传是弟继兄位,正常皇位应该传给马希萼,可是他为人荒淫残暴,不得民心。 朝中诸臣废弃他,让弟弟马希广继位。 于是这个哥哥就借着皇位正统的名义,四处引兵,找些蛮兵,甚至找南唐李璟借兵。 向李璟称臣也要灭掉马希广。 就是在这样,内乱不断的背景下,南楚灭亡的。 李从嘉停船在岸边休整之事,马希萼知道。 作为洪州地方官,遇到安抚使,自然会来迎接。 一名大腹便便的胖老头坐在李从嘉面前,二人寒暄一阵。 便聊起了正题,马希萼举止间颇有气度道:“安抚使大人今日路过洪州府,不知何时启程。” “以后将转入湘江,怕补给不足,我等在这里休整数日,多有打扰。”李从嘉从容说着。 马希萼提醒道:“刘言此人,从小伍长出身,颇有悍勇,军旅生涯半辈子,我曾听旧部汇报他包藏祸心,安抚使大人要多多防范才好。” “多谢马大人提醒,此去赈灾,不会有什么的。刘言身边还有哪些将领?” “静江指挥使王逵、周行逢二人都是善战之辈,原是楚国大将,我在位时,就曾叛变,都是两面三刀宵小之辈。”马希萼恨恨的说着。 马希萼也是被这三名大将背叛,无力抵抗南唐的兵锋。 此时刘言是原楚国最大的势力,表面上臣服南唐,实际上握着兵权,不肯放手。 李从嘉心道这三位楚国大将。 自己不要碰到才好,否则他们三人常年打仗。 自己初出茅庐,就要面对战场上的顶级大佬。 李从嘉心中暗自叫苦:“我才来几个月啊,不给喘息的机会啊……” 第14章 出发前的练兵 江西道观察使马希萼,对这三人恨不得挫骨扬灰。 自然在李从嘉面前将三人之事,全都抖了出来。 李从嘉和马希萼交流完后,马希萼讨要了楚境地形图,回到了运粮船上。 八月上旬,天若流火,燥热难耐,已经二十余日未曾下雨,颇为干燥。 在多雨的江南地区,今年降水也是极少,隐隐有大旱的趋势。 李从嘉心中若有所思对旁侧亲卫道:“召集各位营长、都头,商量一下步行程。” “遵命!” 片刻后,各位都头齐聚。 李从嘉看着众人安排道:“已行船二十余日,马上进入湘江,临近楚国旧地,在这里扎营休整一段时间。” “每条船上留下二十人轮班守卫,其他人均下船站在河边扎营。休沐一日,第二天开始仍要训练,训练内容有所更改。”李从嘉逐一命令道。 吴翰问道:“主公,改为训练什么。” 李从嘉道:“训练号令队列!” 各位营长都头有些纳闷,这算什么训练,碍于皇子的威望。 众人也不敢出声,李雄纳闷问道:“主公,这训练不如练习劈刀,搏杀,更加实用。” 李从嘉摇头道:“看似简单,做到整齐划一很难!” "坐而起之,左而右之,右而左之,行而止之,分而合之。兵圣孙武,训练宫中女子尚且训练队列。” “我们刚刚结队成军,更应该把基础训练做好!” 各都头虽然纳闷,但是这些日子的比拼和每日汇报,让他们也养成了的习惯。 张璨哈哈一笑道:“主公,这事情可比射箭简单,看我小队定能赢下来。” “行,你们都去都安排,具体训练方针,我将拟成文稿,传给你们,同时在岸边扎营,多备干柴,每日需烧热水喝,不允许直饮生水。” 李从嘉仔细安排后。 众人再无异议。 近些日子也习惯了自家主公的名词。 制定方针,每日汇报。比部的指导员监督检查…… 特别是喝热水,在这炎热夏天,众人也都不习惯,但是总有人来监视检查。 这也有些好处,一千多人的队伍中,几乎没有生病拉肚的人。 以前长途行军,总有些水土不服上吐下泻的人。 可自从出了江宁城,李从嘉严格要求饮食喝水。 众人都没有患病。 各位都头领命之后,都回去安排任务。 在离着洪州城不远的江边,这支运粮民夫扎下营寨。 很多人都曾经历过南唐伐楚之战,并且是运输粮食民夫,对于扎营房和生火做饭都很熟练。 翌日一早,李从嘉在江边跑步锻炼。 同时巡视营房,早晨各位都头已组织队伍训练。 按李从嘉要求,第一天训练左右转,江边十余支队伍都在喊着号子训练。 “向左转!”一声号令。 沙万金所在队伍,都是素质较高,但是也给他气的不轻。 “袁大脑袋,他娘的怎么,练了一大早,左右不分吗?” 怒骂声起,沙万金恨不得抽他两鞭子。 但是李从嘉曾要求,不得鞭打士兵,做错可以加罚加练。 或者同伍之人一并受罚,但决不允许抽打士兵。 真正练起来,都头们才发现不容易。 这一百人,一百双耳朵,一百只脑袋,听统一号令。 总有人在作死道路上越走越远,每每都会有人犯错,转的慢,转错方向的比比皆是。 李从嘉心道:“在后世大学生军训,三十多人的一个班级里训练,都有很多人出丑,更何况是在这个民众们没有基础训练的古代。” 便是简简单单的左右转,前后转体,都是练了一小天。 特别是在这个新融合的队伍中,众人配合度很差。 李从嘉也没有偷懒。 两名亲卫队长马成信,马成俊,带着自己身边有四十多名护卫一起训练。 历史上马氏兄弟为原来宫中侍卫,在二十年后,宋军攻破南唐城池。 这两位兄弟也是率数百壮士,死战不退,守卫李煜。 只不过此时二人还是武力高超的良家子,也才入宫中不久。 这些亲卫是原来宫中的侍卫和民夫中基础素质最高的人。 李从嘉将他们当做亲卫,比任何队伍都训练的更加刻苦。 而且他身边亲卫没有押送粮食的任务,绝大多数时间,都是陪着主子一起训练。 李从嘉则是早起随李雄练刀,其余时间随亲卫练射箭,日夜不缀。 众亲卫见六皇子如此刻苦,自然更加努力。 临近八月中旬,天气越发燥热起来,洪州江边。 在一片开阔的校场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一队队身着布衣军士,已经整齐列队。 晨光初照。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薄雾,给每一张年轻而坚毅的脸庞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只有清脆的鸟鸣与远处山林的静谧,以及偶尔传来的号角声。 军营中央的校场宽阔平坦,地面被长期的操练踏得坚实如铁。 此时一千二百名军士按照各自所属的方阵排列得井然有序。 每个人的站姿都是标准的立正,眼神专注地望向前方。 “立正!” 随着一声洪亮的口令响起,整个校场瞬间安静下来,连空气都似乎凝固了。 “看齐!” 紧接着的命令让士兵们稍微放松了一下身体,但仍保持着高度的警觉性。 紧接着,李雄走上前来。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彻整个校场。 “今日之训练,乃是为了检验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成果。记住,只有通过不断的锤炼,才能成为真正的勇士。” 说罢,李雄示意开始。 只见第一队军士,沙万金带领,先是原地踏步,整齐的步伐声如同鼓点般激荡人心。 随后,他们开始了更为复杂的动作演练, 左而右之。 右而左之。 止而行,行而止之。 分而合之,再到变换队形,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任何人掉队。 当训练进入高潮时,李雄下令进行实战模拟。 军士们迅速组成了攻防兼备的阵型,盾牌手居前,弓箭手则隐藏于队伍之后。 随着沙万金的手势变化,阵型也灵活转换,时而紧密如墙,时而分散如网。 “杀——” 当进攻信号发出,军士们齐声呐喊,做张弓射箭状态。 伴随着喊杀声,盾牌撞击声,一场没有真正流血却同样激烈的对抗开始了。 按照这样的方式,第二小队都头张璨领队,也是同样演练,十二支队伍依次演练完成。 看着一队队训练成果,李从嘉也是勉强满意。 张璨、沙万金带领的两支队伍综合素质最高。 得了奖赏,其余队伍差了些,但是也能做到听懂号令。 用后世阅兵的眼光来看,众军士还差很多。 但是现在众人起码能听清号令,步调一致,不会只顾自己的行动。 “出发,向潭州前进。” 李从嘉怀着忐忑心情,带领队伍乘船而去。 第15章 局势崩坏 江宁府,皇宫朝堂上。 李璟身着皇袍,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右仆射孙忌上前一步道。 “臣有本要奏,臣查知奉节指挥使孙朗、曹进前阵教唆楚国降卒哗变,后逃到朗州静江指挥使王逵麾下,王逵却藏匿二人,包藏祸心。” “哼!” “这群楚国旧臣,没有一个安心归顺我大唐的。打下楚国近一年的时间,还心存叛逆。” 李璟冷哼一声说着。 孙忌心中却有些无语。 一个月前,韩熙载曾在朝堂上,禀报过楚地有王绍颜克扣楚国降卒口粮,激发兵变。 也没有引起李璟重视,还派了六皇子李从嘉赈灾。 现在查证孙朗、曹进蛊惑哗变,还逃到了朗州,局势恶化。 “诸位卿家,该如何处理此事?” 冯延巳眼睛打转,心道。 “当时朝堂上有人弹劾边镐,赏罚不明,导致潭州不稳定,自己还曾替边镐辩解,不能坏了自己立场。” 他上前一步建议道:“朗州节度使刘言,统管朗州军、政大权,封以高官,诏他入京,并命令其带孙朗、曹进二人一并入京,查实此事。” 南唐官制和唐朝类似。 节度使是地方最高长官,军政大权一手抓。 而指挥使属于中级的军事将领。 主要是职责制定军事计划,率兵打仗。 刘言在朗州属于地方权力最大的人。 也是楚国灭亡后,职权最高的军事力量。 王逵是刘言手下大将,而孙朗、曹进是在潭州教唆兵变,随后逃到了朗州投奔王逵。 他们都是原来楚国将领,因此冯延巳才说让刘言带二人入京。 孙忌无奈道:“刘言亦是狼子野心,一年来表面臣服,却私下握紧兵权,布置练兵,怎么可能入京。” “马希萼尚且归顺我大唐,何况朗州节度使。” 冯延巳冷笑一声道:“臣闻刘言贪恋军权,只要皇上一封诏书,封其为大都督,充武平节度使,制置武安、静江等军事。待其入京后,再行商议后续,可化解此危局。” 冯延巳给的建议! 是常规的做法。 很多灭国的皇族或地方割据的节度使,诏入京中,封高官进行管理。 他的建议封官大都督相当于是将刘言从地方封疆大吏,上升到国家武将。 但诏入京城后可以架空刘言的军权。 孙忌心道不妥,建议道:“依臣之见,应当立即派人取代边镐,整顿潭州军务,以防生变,同时遣人召回六皇子,立即返回。” “笑话!” “六皇子携天子恩赐安抚流民,怎么能直接折返。”冯延巳争辩说着。 李璟心中也是知道此次临时封李从嘉为安抚使,赈灾的形式上更大于效果。 唐国吞并楚国后,还派人去赈济灾民,更重要的收获名声和民心,怎么可能人未到而收回命令。 冯延巳和孙忌为左右仆射,宰执之位,百官之首。 他们政见不合,下面各有侍郎,互相争论。 李璟听了一阵便决定道:“两位爱卿各有可采之处,下诏,召朗州刺史刘言入京,带孙朗、曹进二人,查证事实。 同时遣人追六皇子,告知其留在潭州赈灾,不再去朗州等地。” 一封封诏书,从京城发出,快马加鞭,比队伍行军快了三倍,十余天送达了朗州。 朗州节度使府。 一男子端坐堂中,下面坐着几名将领。 男子年约五旬,鹰钩鼻,脸上一道长长疤痕格外醒目。 身材高壮,相貌透着一股悍勇冷酷劲儿,手指关节粗大,能看出是行伍出身。 此时手中正拿着一封诏书。 此人正是刘言,他是吉州庐陵人。 年轻时便在吉州刺史彭玕军中为伍长,从小兵做起,凭着过人的武力和率兵积累的军功。 在乱世之中打拼,熬到了楚国的刺史之职。 后来楚国内乱,他拥兵自重,割据一方。 南唐灭楚也是对他以怀柔手段,招降为主。 刘言拿着诏书犹豫道:“李璟召我入京,许诺高官,我若是不去,他可能会发兵攻打朗州。” 一黑面胖将王逵领拱手说道:“边镐为武安节度使,名义上管制潭州、朗州等地,您如果去了江宁,岂不是正中下怀,朗州无人掌管,他派兵入主。” “咱们这有洞庭湖水交织错落!” “且又依靠沅江隔绝,民众百万,难道刘大人,您甘心将这大好基业拱手让人吗?” 刘言轻叹口气道:“我征战南北大半辈子,如今刚刚安定不足一年,李璟虽好大喜功,爱听阿谀奉承,但是不似马氏皇族昏庸无道,祸害臣民,也可归顺。” 刘言戎马征战大半生,五代十国的皇帝天天换。 历史上他也没有称帝的想法,打败南唐后响应后周的诏安分封,反而向后周称臣。 王逵此时正当壮年。 也不甘心就这样臣服。 反而说道:“刘大人,李璟用人不明,在潭州重用边镐,对我等颇为排外,若是交出兵权,岂不是任人宰割。” “刘大人,我等在潭州看边镐不理事物,任人唯亲,潭州今年更是困苦!” 逃将孙朗闻言急忙说道:“当初边镐率军五万,今年兵士散去,不足一万人,且前一阵楚国降卒造反,估计现在能有八千兵,哪里能统治诺大潭州。” 刘言听他说出潭州守兵的真实情况,心中的一动。 “边镐只有这些兵?” 曹进也趁机鼓动道:“回禀刘大人,我等从潭州逃出,唐朝军队分布在沅江、益阳,岳州等地,潭州守军不足一万,实际可能比这个更少。” 去年边镐带兵五万。 趁着马氏兄弟争权,楚国内乱,占领楚国,兵威正盛,再加上招降楚国兵卒统兵近八万。 统兵楚国各地割据势力也都表面臣服。 经过一年经营,大部分南唐士兵回国,其余分散各地驻守一部分,再加上一场哗变损失兵力。 此时潭州城守军不足一万,确实极为虚弱。” 又一名身穿褐色袍子的将领王达站出来道。 “李璟这皇帝整日诗词歌赋,并不值得投靠。今年四月,他派张峦攻打桂州,却是大败,唐朝在此损兵折将。” 王达是刘言手下得力的将领。 跟随自己十余年,征战沙场,此时见满堂将领,期待眼神看着自己。 都不同意自己入江宁,很多时候身居高位,想退下来也身不由己。 刘言也是心中一横道。 “不去江宁,诸位且回整顿兵马,咱们择机而出攻下潭州。” “遵命!” 王逵、曹进、孙朗、蒲公纪、王达等一众将齐齐领命,各自回去。 刘言看众人散去也是轻轻摇头。 去年楚国破灭,当时楚国疆域相当于后世的湖南全境、贵州、广西部分区域。 其中被南汉刘晟占领桂州等地、南唐李璟几乎占领楚国全境。 但是陡然吞下这么大地盘却无力彻底占据。 复杂的史实,多方势力的交锋,权力的裹挟。 刘言最终决定不去江宁与南唐决裂,在史书上也只留下这样一句话: “保大十年秋季九月,征召朗州刘言入朝,言不应!” 李从嘉自不知道这些事情。 此时他正年少意气的带领自己操练一千二百民夫,刚刚来到潭州城。 第16章 潭州城 李从嘉对于潭州的第一印象,繁华!宛如后世的长沙一样,兴旺热闹。 潭州城位于湘江之畔。 地理位置优越,是交通枢纽和商业中心。 城池坚固,城内街道纵横交错,市井繁荣。 湘江上的船只往来不断,运输着货物,李从嘉随着运粮船队进入城中。 看着湘江畔城中的寺庙颇多,香火鼎盛,心道:“早听闻边镐大兴佛事,人送绰号边菩萨,情况属实。” 此时已近傍晚,船只停靠城内渡口处,李从嘉在此之前,已派遣小船提前通知边镐。 只见一头戴平头冠,身着霞帔的白胖男子立于岸边。 他衣着华贵,一身红色袍子,领口、袖口和下摆都镶嵌着金线。 衣裳上还绣有图案,腰带有很多吊坠,裤子宽大,长到了脚踝,脚穿着一双青履鞋。 正是武安军节度使边镐,字康乐,金陵人,年约四十。 李从嘉凭着前世之记忆模糊知道他今年兵败后弃城逃跑,被削为庶民,后续情况不太清楚。 但此时此刻正是他人生最风光的时候。 历史上,边镐结局更让人不耻,几年后南唐与后周作战,边镐兵败被俘虏。 投降后,升任千牛卫,后来两国和谈,边镐又被遣送回南唐,最后死在江宁城。 李从嘉下船见礼和边镐互相问候。 边镐和气一团,肉乎乎的脸上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隙道。 “六皇子不远千里,赈济灾民,实在国家之幸,生灵之幸。” “边大人劳苦功高,镇守潭州,更是辛苦。”李从嘉寒暄说着。 “六皇子年少,才名远播,今日湘江畔歌女弹唱《鹊桥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实乃传世之作!” “确为此地百姓,奔波千里,我略备薄酒,为六皇子接风洗尘。”边镐二人边走边聊,引着李从嘉走向不远处的一处府邸。 李从嘉实朝廷派来的安抚使。 边镐作为当地军政一把手。 自然带领当地文武群官,准备酒宴为李从嘉接风洗尘。 “边大人过誉了,我那首词一时触景生情。” “咱们今天不用接风洗尘,百姓疾苦,不用饮酒,我等简单吃些就好。” 李从嘉回应着,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到江边一处府邸中。 李从嘉执意撤掉酒水,边镐也只能答应,安排只上了些简单菜肴。 “边大人,我一路行船四十余天,不知道可最近可发生了什么事情?”李从嘉问道。 “确实发生了些事情,前两天君皇下诏,召朗州节度使刘言,并带曹进、孙朗二人一并入京。” “同时还有一封诏书,是让您不必再去朗州等地,只在潭州附近赈济灾民。”边镐回答着。 “曹进?孙朗?”李从嘉纳闷问道。 “启禀六皇子,臣乃粮料使王绍颜,他二人原是楚国降将!” 旁侧一青衣男子道:“君皇仁厚,从宽处理降将,他们却不知感恩,几个月前教唆降卒,引发些骚乱,就突然消失不见。” “后来探查到他们跑到了朗州王逵手下,得到这个消息后已经上报朝廷。君皇下诏让刘言进京。” 李从嘉闻言暗道糟糕:“历史仍然按照原路发展,唯独不同的是,自己带着一千二百民夫来到这个地方,也许历史上也曾有人来这里送粮。” 李从嘉慎重嘱咐道:“我在京中便听说,刘言独掌兵权,有雄心大志,不知道能否真的入京,边大人要做好准备,以防他有不臣之心,发生意外。” 边镐柔而无断,镇守地方纪纲松弛。 他宽心说道:“楚地旧民苦于马氏皇族多年征伐战乱,无心战争,刘言就算是不应召入京,也只能老老实实呆在朗州。” “我在这里也是大兴佛事,度化万民,潭州上下民众也是感恩戴德,不会有事情。 ”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边大人还是早做准备”。 “六皇子涉世未深,还不知道刘言为人,他虽然勇武,是个没有牙的老虎,我军在沅江、益阳、岳州均有驻兵,以他实力哪敢开战。” 李从嘉听他这么说,知道边镐听不进去劝言,已经开始说自己年少不更事。 看他手下官员,看着自己,眼神中有着怠慢,也是目无法度。最后一句奉劝道:“边大人,多派些探子,做好防范。” 边镐呵呵一笑道:“六皇子无需多虑,我二十年前就已从军征战,定会做好安排。” 李从嘉三次奉劝,都没效果,反而遭到边镐轻视。 边镐觉得李从嘉十五岁少年,毛都没长齐,没有经验。 又觉得他是朝廷派来的安抚使只管赈灾就好,谈起潭州、朗州的没有发生的战争,简直可笑。 粮料使王绍颜岔开话题问道:“六皇子本次赈灾分与我等多少粮食,我主管分粮之事,放心交办给小人即可。” 李从嘉本就不想给本地粮官,怕他们一层层剥削完。 到灾民手中不剩下多少,朗声说道:“本次朝廷赈灾安抚,我视察情况后酌情分派,不好直接分粮,被富户壮汉抢走,我先施粥救人,再看后续的方案。” 在这样的情境下,主宾二人也不再多谈,不久散了宴会。 李从嘉带着亲卫告辞离去,在潭州街头走着。 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 城中心,几座巍峨的庭院仿佛是城市的心脏,高高的朱红色大门前。 石狮傲立,仿佛在宣示着这里的不可侵犯。 然而,就在这些府邸的不远处。李从嘉却也看到另一番景象。 狭窄拥挤的小巷里。 衣衫褴褛的饥民和乞丐们蜷缩在阴暗角落。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与无助。 有的人在垃圾堆里翻找着残羹剩饭,有的人倚靠着墙壁,虚弱地等待着不知何时到来的救援。 孩子们面黄肌瘦,他们的眼睛里闪烁着对食物的渴望。 在这座城市中,富人的欢声笑语与穷人的哀嚎呻吟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和谐。 灯火通明的酒肆茶楼里,达官显贵们推杯换盏。 也有无家可归的人们只能围坐在篝火边,分享着仅有的干粮,憧憬着有一天能够摆脱眼前的困苦。 一墙之隔,却是天壤之别。 “求求你,不要抢走。” 远处传来一声惨呼,李从嘉望去,只见一个幽深小巷子里,黑小瘦弱的乞儿,扒着两名瘦高的破衣男子,正在苦苦哀求着。 “滚开,你得孝敬老子。” 瘦高的乞丐拿着棒子打着小乞儿的胳膊。 那小乞儿被打的很痛,却不撒手,紧紧抓住他的脚踝。 小乞儿吃痛叫着,苦苦哀求道:“今天我才讨到一个面饼,我弟弟两天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 李从嘉听她说话声音像是小女孩,两名乞丐抢食,后世中也没见过这样惨痛场面,一时间心有怜悯便喝道:“滚开。” 第17章 兵戈之声 两个瘦高的乞丐愤怒地骂道:“妈的,哪个不长眼的多管闲事。” “竟然抢了小乞儿的食物。”李从嘉愤愤不平地说道。 当两个乞丐看到他走近,发现少年身后站着几名精壮的侍卫,立刻认怂。 “小爷莫怪,世道不让人活,我们这就走。”说完,他们扔下手中的饼,急忙跑进了巷子深处。 这样的情景在如今的潭州城随处可见。 李从嘉不禁感叹:“楚国的马氏皇帝祸国殃民,连年战乱,哪里还有人伦道德,受苦的都是底层百姓。” 那小乞儿面容消瘦,几乎凹陷,赤脚跪在冰冷的石板路上,脚底早已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感激涕零地对李从嘉说:“秋水谢谢公子救命,我弟弟快饿死了……” “秋水?” 李从嘉听她名字有些耳熟,但是又想不起来。 “小女名叫秋水,家里早年遭了灾,只剩下我和弟弟。”小乞儿灰黑的脸上只有牙齿白的。 只是关照了几句,叫小乞丐可怜,又差人给了些吃的,便转身离去。 当天晚上,李从嘉召开了议会,李雄、吴翰等一众营长齐聚一堂。 李从嘉安排道:“今日我们看到潭州城的惨状,宛如朱门酒肉臭,路上却冻死骨。” “本次赈济灾民,不能转交地方官府,需在城中施粥,且需让妇孺小儿优先领粥。我们将设立十二百人的队伍,在二十四处粥棚施舍。” “我也收到诏书,无需再前往朗州,那里有两名楚地叛逃将领正在潜藏,后续情况不容乐观。” 李雄今天一同入城,看到城中状况,心中愤怒,骂道。 “主官无能,如何能把粮食交给地方?如今潭州城的百姓饥寒交迫,离心离德,形势比我在京中想象的还要糟糕。” 历史上,边镐得知朗州节度使刘言造反后,攻克益阳,兵压潭州,边镐丢弃城池,直接逃跑。 士兵们争相逃走,互相踩踏,死伤万余人。 今天的情况足以解释为何会有这样的结果,不得民心,又怎能守城? 李从嘉原本想着自己穿越过来,知道一些历史走势,能够扭转局面,但他也感到无能为力。 原本的潭州城为楚国国都,占领还不到一年时间,若没有勤政爱民、周济百姓的主官。 没有开仓放粮、压制富豪的强势作风,一旦有人来攻打,如何能守城? 只怕士兵在城上拼命,居民却在背后捅刀子。 武力镇压也不过是威慑的纸老虎,一戳便破,城中百姓自然会将其撕碎。 李从嘉又说道:“我们受皇上诏命,在此赈灾,且先施粥数日。” “我会立即起草奏折一封,送达京城,视情况再定后续的事宜。务必记住要求,赈灾之粥,绝不能变成米汤,插入木筷需能立在粥上,不能浮在水面。” 他知道历史上赈灾施粥时,很多粥棚只放水不放米。 喝完后只剩水,灾民们怨声载道。 既然要做,就必须见到成效。 众民夫本是两淮居民,对南唐忠心耿耿,何况六皇子还亲身在此,一路来对他们恩养有加,自然奉命执行。 秋风萧瑟的早晨,天空阴沉,寒风中夹杂着些许凉意。 湘江河岸前,早已经人山人海。 挤满了许多前来领取救济的饥民。 这些人中有的面黄肌瘦,有的头发蓬乱,有的衣衫褴褛,大多神情疲惫,期望的看着前方的粥棚。 一队队士兵有条不紊的维持秩序,队伍中先安排老人、妇女和儿童,他们紧紧握着手中的空碗。 耐心的等待着那碗来之不易的温饱。 “唐朝,安抚使李大人奉旨赈济灾民。” 每次施粥的时候,民夫都不忘记说着这句话。 李从嘉也在亲自在周棚中,给一名小乞儿盛上满满一碗的热粥还不忘叮嘱。 “慢慢吃,别急,明天还有。” 饥民们接过粥后迫不及待的带回去, 有的则选择带回去与家人共享这份救命的食物。 尽管人数众多,但在官兵们的组织下,一切都井然有序。 沙万金、张璨等武人都头正在奋力赈济灾民,发放粮食,两个比部人员在闲暇之余却议论起来。 一白面书生锺蒨笑道:“你看六皇子,为什么要亲力亲为?” “咱们这皇子别看年纪小,一路行事作风,可是很老成。” “勤练兵卒,苦练武力,估计是现在看潭州城局势不好,皇命又是让他在这里赈灾,估计是要趁机得些民心,看日后有变好能够面对。” 一个文雅书生潘佑身着白衣,耿直说着。 锺蒨分析道:“我一路看来,六皇子倒是不是作假,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你瞧亲力亲为施粥,灾民感动的痛哭流涕。” “皇位将来也轮不到他,收些民心有何用,咱们就好生完成这次行程,回到户部好交差。”潘佑看这差事比预想中的难,发了发牢骚。 武将和民夫不会想这些弯弯绕的事情,两位书生倒是分析点评起来。 历史上潘佑升官至内史舍人,锺蒨升官至勤政殿学士,二人虽没有进行科举,无进士身份,但书香门第。 此时二人也还是不起眼的从小文官。 进入户部下的比部,从基层做起,想要借此次赈灾的机会获得履历。 用后世的话来说,没有全国考公,但是家里有背景,到中央先当个小文员。 有了肥差能托人安排一下。 二人能在史书中留名也是因为潘佑直言肯谏,不畏惧皇权,锺蒨国破后,宁在家中自杀,死不投降,这文化人也有股精神骨气。 李从嘉不知道潘佑、锺蒨生平,也不知道日后他们会成为自己主要班底。 只知道在来的文官中,二人做事机敏利索,有想法思路,能出主意。 看二人在那便道:“潘佑统计灾民人数,晚上我要看汇报!” “遵命!” 十日后,李从嘉组织粥棚施粥数万人,满城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李从嘉留下些许人员,又领着大部队沿河而下,转去益阳。 李从嘉走向益阳,心中越是忧虑,沿途大旱,满目疮痍。 常有流民在乡野游荡,粮食收成不好,江水干涸。 沿江百姓,勤快些的取水灌溉田地,还能有些收成。 以古代的运输能力,离着江边远的田地收成更差。 益阳在朗州和潭州之间,属于潭州管辖下的大县,距离潭州不足二百里,行军运粮约合三日。 此时益阳守将是个裨将名为李建期。 李建期金陵(今南京)人,唐朝将领。 在外征战两年多,率军值守在益阳。 三十多岁,头戴铁盔,身着锁子甲。 腰持长刀站在渡口前等着李从嘉一行人。 李从嘉停船靠岸,李建期单膝跪拜:“末将李建期参见皇子殿下。” 见礼问好。 李从嘉见他神色极为焦急。 安慰道:“李将军不必担心,我来此赈灾你可放心,安稳益阳民生为首要任务!” 李建期支支吾吾道:“末将,不是担心民生。” “那你为何事如此慌张。” “末将听往来渔夫传言,朗州节度使刘言秘密调遣船只,怕是马上要起兵造反,我益阳距朗州,行军不过四日,怕马上要有战争!” “什么……战争要来了。”李从嘉惊呼一声,诧异的喊着。 第18章 调兵遣将 “你可否禀告边镐大人。” 李从嘉急忙问道。 “末将前几日听闻此事事,已上书至边大人!” “但是迟迟未得到回信,在下区区一裨将只能告知主官,而且江边渔夫传言,毕竟边镐也未曾真的起兵造反,若因我等误传谣言,更怕激发兵变。” 李建期如实说着。 “你可曾听说,陛下下诏,让刘言入京之事。”李从嘉详细问着。 “末将听说过,九月刘言收到诏书,已称病不去,但是否密谋反叛却还没有做实。” “末将守城有责,日日安排哨骑打朗州动向,暂未见有出兵。” “边镐不理事务,怕是要贻误军机。上书他还不一定看着呢!”李从嘉愤愤的说着。 李建期听他骂自己的主官,却不敢再多言。 他在边镐手下做事,对这个上官自然了解。 平日里只知道举办佛事,军事、政事不管不顾,赏罚不明,统御下属没有方法。 自己对他也有些怨言,此时有皇子到来,自然而然跟他说了这些情况。 “你还有多少兵马?多少兵器。” 李建期合计道:“启禀六皇子,益阳守军两千人,着甲率约有七成,长刀,硬弓人手均有,府库内还有些库藏。” “行, 我现在有一千二百人,有弓无甲。李将军近日好生操练士卒,我在这还需赈济灾民,待上几日。” 李建期看小皇子问的详细,还有股子磨刀霍霍向战场的感觉。 可是一看他十五岁的小皇子,年纪尚小,才刚刚出宫开府。 也没经历过战场,虽然身份高贵,带的都是民夫,又有什么用? 和他说这些,也是希望借着他的身份将消息尽快传递到边镐大人,甚至传递到京城去。 让皇帝知道此处流民遍地,危机四伏的状态。 李从嘉两世为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也能看出他眼底的对自己的轻视。 若是和李建期索要兵权,名不正言不顺,也不可能统率他的两千兵马。 只是宽慰道:“我亲自再了解一下,修书一封送至边镐处,同时也向京中上书,说明情况。” 李建期顿时点头应道:“皇子英明,确需如此啊!” 他的本意就是借着小皇子的身份向上面传话,自己也不能直接通知六皇子这么干。 看他明白自己意思后,李建期心中畅快。 李从嘉嘿嘿一笑道:“近日怕有兵灾,以防万一,我遣人去府库中找些铠甲弓箭,以备不时之需。” “这……末将家底薄,六皇子您……何须兵甲。” 李建期心中一疼说着,现在府库兵甲都是他这个镇守裨将抄了益阳县攒下的家底。 感觉被这个小皇子算计了一下。 李从嘉不客气道:“借我之名,告军情,若是刘言,激起变故,责任可是由我承担了,李将军还不舍得点家底吗?” 李建期看他直接说破事情关键处,只得应承道:“下官不敢,皇子殿下自然可以取兵甲。” 其实如果刘言不反,而李建期却提前说他必反叛。 朝廷一旦派兵,激化双方矛盾,容易引发连锁反应,像是点燃火药桶一样爆炸。 这个责任不论是他还是李从嘉都承担不起的。 只不过李从嘉知道历史上朗州刘言近期必定反叛。 三日后流言四起。 有贩夫走卒说! 已经禁止商旅,进入戒严状态。 五日后。 潭州边镐回信说道:“今年秋收欠佳,朗州刘言手中亦无粮草,断不可能出兵反叛。” 七日后。 已有江上渔夫说,见到朗州城内聚集兵马,江边排满战船,具体兵数不详。 李从嘉摇头恨道:“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我若此刻逃走历史走向不变,益阳丢失,潭州丢失。” “楚地全境南唐守军皆不敢战溃逃而去,南唐从此损兵折将,一蹶不振。” “书信一封告知岳州刺史宋德权,以防刘言出兵偷袭。” 做为穿越者李从嘉心中矛盾的,知道马上兵危四起,一方面想着,乘船逃跑,躲起来暗暗谋划? 一方面一路下来,眼看着天下大乱。 诸侯割据,黎明百姓受苦,自己此时机缘巧合被推到了历史拐点。 不借此机会扭正命运走向,楚地若是归顺了后周,南唐可再难翻盘。 那么大概率还是会国破家亡,被人奸辱妻子。” 一次逃兵,次次逃兵。 危险与机遇并存,尚且可控,我要留下来。 “抓住机遇,我要与天争命!” 想到这儿李从嘉坚定信心,看向朗州方向。 此时刘言端坐堂中,众位将领定顶盔戴甲,齐聚一堂,看着众位将领斗志昂扬的状态,颇为满意。 朗州节度使刘言动员道。 “李璟灭楚国马氏,我等本愿迎明主,可是他昏聩无能,用人不明,压榨楚国民脂民膏,供奉南唐军民,潭州边镐不顾饥民百姓,不理事物,岳州宋德权,狼狈为奸,只知剥削,我等楚地男儿安能看他们鱼肉百姓!” “不可,我等势必灭之!”指挥使王逵出言说道。 孙朗亦道:“民心在我,兵卒在我,必定灭边镐小儿。” 刘言又道:“我军在朗州整兵五万,今年秋收粮草略有不济,且挑选精兵为先锋,给予尔等,发兵攻打益阳。” “周行逢、王达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领兵八千,为水路先锋,即刻出发,先攻沅江,四日后抵达益阳,七日内攻克益阳!在益阳筹备准备粮草,待我大军亲至。”刘言甩出一支令箭。 “遵命!” “王逵、曹进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率军大军二万,跟随王达等人,待他们攻下益阳,再从朗州出发。” “蒲公纪、孙朗听令!” “末将在!” “你二人率兵一万五千,陆路攻打岳州。” “我亲自率领剩余兵马,在朗州随时支援,诸位可明白。兵贵神速,一定要以雷霆之势,打的边镐措手不及。” 刘言三支令箭发出后,见众人领命离去,满意点头。 今年大旱,九月收粮不足,益阳守军不过两千且城寨矮小,自然先派先锋军打下益阳当做据点。 再派遣大军跟上,四倍兵力攻打小县城,已是绰绰有余,且民心在我而不在唐。 历史上他的一系列决定很正确,一个月时间就拿下了潭州城,但此时李从嘉确是一个被忽视的变量,或者说刘言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十月,刘言遣王达和周行逢攻潭州。 “快逃啊!” “刘言反了,叛贼八千,攻克沅江了,沅江五百守军战死,马上就到益阳了……” 不两日,消息已经传到了李从嘉耳中。 第19章 兵势危急 “启禀主公 李建期求见。”亲卫长马成信上前禀报。 “嗖!” 一箭飞射,正中远处的靶子。 李从嘉经过两个多月苦练,箭术刀法已有小成。 “请进!” 李建期风风火火疾步走了过来。 “启禀郡公,已有确切消息,王达、周行逢起兵攻沅江,沅江水寨更小,估计一日便能破城,请六皇子修书一封,启禀圣上,然后速速离去吧。” “你呢?” “末将在此守城,必与此城共存亡,哪能闻风而逃。”李建期果断的说着。 “那我就应该闻风而逃吗?”李从嘉转身过去,正视着他。 “哎!局势危急,有破城身死的性命之忧,此地守军两千,反贼预计八千人,益阳小城恐怕守不住了,臣当以死报皇恩,为国捐躯。” 李建期只觉这小皇子闹小孩子脾气,无奈的说着。 小皇子不知兵,如今形势危急,已有破城之灾。 “赤壁之战,孙刘联手力挫曹操!” “淝水之战,谢安十万之兵,破苻坚百万之众。” “我等而今守益阳之城,兵粮充足,弓弩齐备,且看刘言反贼,如何破城。”李从嘉转过身来。 目光坚毅,一双明亮眼睛看着李建期,闪烁着自信光芒。 李建期又劝道:“我自会守城死战, 可皇子您身份尊贵,尚且年幼,没必要以身犯险。” 李雄和众位都头目光各异,有些人认同李建期想法,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道:“我去潭州,益阳两千守军必丧命,他们的命难道就是低贱吗?李将军就当白白送命吗?” 李建期瞠目结舌看着他,不再做声。 锺蒨上前一步谏言道:“殿下尚且年少,兵势凶险,下官之见,应当返回潭州,让边大人早做准备,用以应援!” “霍去病十七岁岁北出击匈奴,八百骑兵,杀敌千里,封冠军侯!小霸王孙策十七岁起南征北战,统一东吴!太宗李世民十六岁,精锐骑兵突围在万众敌营之中救出高祖李渊!” “这……” 众人一时无言。 “历史上年少将军亦有之,我今年方十五,断不是胆小鼠辈! 传告士卒。 “我当立于城头,持弓射箭!” “我当上马持刀,冲杀阵前!” “我当与子同袍,誓不抛弃!” “有违此言,必如此箭!” 李从嘉手握箭矢,一折两段。 李雄、李建期等人看着断箭,心中激扬,知道李从嘉态度坚决,无法再劝。 “再召两班都头武将紧急军议,我等同去益阳县衙。” 李从嘉率领众人一同奔着县衙而去。 临近中午,紧急召集了主要营长和都头,李从嘉因身份最高居中而坐。 且有兵一千二百人,更加有底气坐在堂中。 结合前世看的古装剧和小说,结合自己没有实践的军事经验建议道。 “李将军益阳此地熟悉,先做安排,要坚壁清野,让敌军难以立定。” “坚壁清野?多在北地堵塞水井” 李建期诧异道:“砍伐树木,益阳水路弯曲,处处活水,且说两日间敌军便会冲到城下,坚壁清野不太合适。理应在城下收拢流民,挖沟渠,夯城墙,多备滚木礌石。” 李从嘉尴尬一笑,又道:“那明天趁刘贼立军未稳之际,冲杀一阵让他们难以安营扎寨,杀敌措手不及。” 以前听小说总是这样写的! 李建期脸色一黑。 心道:“小主果然是没啥实战经验……” 又补充道:“禀告郡公,我军多步兵,无马匹,不知敌军是否有小股骑兵,怕是冲杀一阵后陷入敌军中难以脱出,反而损兵折将。” 李从嘉心道:“小说中常见的两个开场怎么都不适用呢,没有实战过还是有些欠考虑。不再多言,先听着众人军议。自己人在这里,鼓舞士气,看来是最重要的。” 无论怎么样,李建期内心中自然希望有个皇子在这里。 这样远在潭州城的边镐需要救援。 京都那些大人们知道这个事情后也将快速调兵援助。 军议过后仍然是以守城为主,同时向京中和潭州城发急报求援。 一日后,有探马来报,说沅江水寨有溃兵逃到益阳城外。 李建期得知消息后急忙通知李从嘉,向城头集合。 只见天色将黑,城外冷清萧瑟,远远能看见民房已被点燃。 城头下临时挖掘的沟壑土丘,显得颇为肃杀萧索。 益阳城外,有几名将领骑马而来,更多人是跟着大队跑来。 一名壮硕汉子喊道:“我乃沅江守军都头张云,沅江一日城破,我等战败逃了出来,快请开城。” 李建期望着城下,盔甲歪斜,一路逃窜的溃兵,回头问道:“可识得此人!” 李建期旁侧一名披甲队长周顺道。 “李将军,前一阵去潭州,我见过他,是沅江的一名守卫长。” 李建期遥遥问道:“张都头,你且说一说发生什么事情?” 张云解释道:“我等驻守沅江,两日前突然有战船顺江而下! “哪曾想战船中朗州刘言的贼兵,他命令王达、周行逢领八千兵,一日攻克了沅江,我等守水寨力战,城破后,沿路逃来。这一日又累又饿,才跑到益阳城下。” 城下有近百士兵也是跟在后面道:“快救救我等,叛贼马上就来了。” 李建期听他讲明前因后果,且溃兵中也有熟人,转身吩咐道:“周顺,快去打开城门,救济沅江溃兵。” 李从嘉看着下方溃兵虽然盔歪甲斜,显得颇为惨烈。 但是细看下却没有受伤之人,且各个手持兵器。 心中纳闷道:“且问张将军,溃兵在水寨中力战,怎没有伤员。” 张云看着城上,见一名少年立于城头,眼睛一转。 有些惭愧答道:“我等本愿为国死战,奈何水寨矮小,贼军势大,抵不住大军冲击,我等想留着有用之身,见情势不好就已撤走了。” 李从嘉心中冷笑,你这演技,可不够看,比之后世小鲜肉演员都差一些。 “周都头且慢,无需开城门。”李从嘉在一旁说着。 “他们可能想要借溃兵骗开城门。” 周顺抬头向李建期,李建期也是看向了六皇子。 历史上很多借着溃兵之名,进入城中为内应的事情。 此时天色将黑,王达等人马大部队估计正在赶来。 夜间也不可能攻城,先派小股人马伪装成溃兵入城这是很好用的方法。 “宛城之战,张绣听从贾诩的建议,假装投降曹操。赤壁之战,黄盖向曹操诈降,火攻曹军。想要速取益阳,王达、周行逢就要骗开城门。” 李从嘉点破关键的说着。 张云都头骂道:“乳臭未干的小儿,我等百余战士忠心耿耿,大好男儿的性命,难道要丧命于你的口中。” 李从嘉思考道:“有折中办法,尔等可先脱盔甲,放下兵器于吊篮中,自会打开城门,让诸君进城。” 张云急恼道:“贼兵就在身后,紧追而至,我等哪有时间卸甲。若是诸位不信我等,我等自行散去。” 张云来的时候想好了退路。 他本是楚国降将,与王达等人认识,沅江城破时,张云就已经主动归顺。 此时领着士兵伪装成溃兵就是有心算无心,看能否骗开城门,即便骗不开城门,也要说自行散去。 “且慢,你若自行散去我等立即射弩,必须解除甲胄,以证明身份,未曾投敌。”李从嘉不给他机会。 “嗖!” 一支冷箭射来!直奔李从嘉面门。 第20章 益阳之战 正当李从嘉拆穿张云说话之际,未曾想竟有箭弩飞射而来。 “当啷!” “主公小心。”李雄武力过人,甚为机警,手持大盾,挡在李从嘉身前,那箭矢直直插在了大盾上。 “全体听令,射杀叛贼。” 李建期当即下令,墙头上士兵立马搭弓射箭,向城下的士兵射去。 张云部知道此计不行,手下有善射者,突然放冷箭偷袭。 领着手下趁着夜色已黑,转头就跑,显然贼兵也是做了些准备。 城头上一阵箭羽激射,没有给他们造成很大伤亡。 “六皇子,你怎么样?” 李雄关切问道。 “无妨!幸得,李将军机警,叛贼冷箭来的突然。” 李从嘉也是大惊,心道:“差点小命没了,虽然自己身披甲胄,但是被射上一箭也是很危险,人命如草芥,战场刀剑无眼!” 这一夜注定不安静。 城外王达、周行逢等人率领先锋军八千,已沿水路下来,来到益阳城外。 此时离二人从朗州出发也才第四天,一日之间便攻克沅江。 王达脸颊消瘦,目光锋利,此时头戴银盔,捻着一缕胡须道:“在朗州城中,定下目标四日破沅江,七日破益阳,我等需要尽快拿下益阳。” 周行逢哈哈一笑道。 “这些守军,无心恋战,咱们算提前一日攻下沅江,虽然张云未能骗开城门,但益阳城小,也可速速取之。 ” “是否需要下船扎营。”王达商量的问着。 “没有必要,我军休整一夜,四更早饭,五更出发,明早大军直接登上岸,一鼓作气拿下益阳。”周行逢信心很足。 “我听闻城中那六皇子在,守军人数不止两千。” 王达多年沙场宿将,谨慎的分析着。 周行逢冷笑一声道:“黄口小儿,只带了一千民夫,怕是昨天都吓跑了。” “先遣小兵,试探攻城,消耗唐贼箭矢?还是先遣精锐一鼓作气。”王 达捋着胡须分析说着。 “直接遣先登精锐攻城,披甲持盾而上,我军需要速胜,以壮军威。益安城矮,城中可能还有李从嘉这条大鱼。” 周行逢斗志昂扬的说着。 王达没有觉得不妥,二人军议中已将益阳城当做囊中之物。 晨光初现,薄雾还未完全消散,东边的天空泛起一抹白。 一座古老的城池在晨曦中显得格外肃穆。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士兵们的呐喊声。 一支庞大的军队正从四面八方向这座孤城逼近。 随着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攻城的号角响彻云霄,无数云梯被扛起,向着城墙推进。 攻城军士气高昂,他们身着铁甲,手持盾牌与大刀。 李从嘉远远看去,只见远处黑压压的人头,从大船上冲下来。 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扑面而来。 前排精锐均披铁甲,中间人多披皮甲,手持弓箭。 在着甲率六成的大军中,前排精兵盔明甲亮,明显精锐。 来到千年前的五代十国第一场战斗,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来了,没有谋算千里的智计,只有血腥冷冽。 城墙之上,守军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紧握着弓弦,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逼近的敌人。 城头上原有李建期驻军四百,李从嘉派遣善射者两百人,此时已是站满城墙。 二百步! 一百五十步! 李从嘉看向李雄,沙万金,张璨等人,历史中他们都悲剧收场,而后泯灭。 而今自己千年后穿越而来,绝不会甘心平凡,心中豪气顿生喝道。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 张璨,沙万金目眦欲裂,看向皇子立于城头鼓舞士气感激道。 “我等承蒙皇子厚爱,简拔于草莽中,本是江边贩夫走卒,怎么敢当的起五都雄……” 李从嘉心中一凛:“王侯将相岂天生,英雄出于草莽间,与子同袍,生死与共!” “与子同袍,生死与共!”几人复念着。 李从嘉立于城头,拉满硬弓。 一百三十步! “射。” “叮!叮!叮!” 箭矢激射,城下传来一阵惨叫,很多大盾兵挡住了箭矢。 叛贼中军还射,向城头还击,为前军掩护。 大盾兵护着扛云梯的士卒继续前扑,冲向城下。 李从嘉见状站在城头,亲冒箭矢,凝神聚力向着一名扛云梯的士兵射去。 “噗嗤!” 那士兵惨叫一声,正中面门,顿时鲜血直流,跌倒在地。 后侧一名小兵扛起云梯,接着他的位置继续扛云梯向前冲。 李从嘉看着自己射死一人,心中凛然,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拿起刀剑便是敌人。 其他守军见皇子都立于城头,一时间都不再瑟缩躲藏,纷纷开始张弓射箭。 第一轮冲锋就这样开始了…… 张璨,沙万金他们带着射箭最好的士兵在前列射箭,箭矢飞射,强弓硬弩。 在这两个多月的苦练中,江中射浮漂的训练起到作用,他们这二百人明显比李建期四百人杀伤还多。 王达前军盔明甲亮,也是战意高昂,前仆后继,互相协助扛着云梯冲向城墙。 “传我将令!” “率先登城者赏米五石!加军功三级” 王达派军最先冲了上去。 一名什长领着十人小队,护着盾牌,扛着云梯向益阳城头冲去。 云梯架在城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战斗愈发激烈。 攻城军不断地发起冲击,云梯一架接一架地搭上了城墙。 李从嘉、李建期等军将领亲自督战,每一次拉弦都精准无误地射中了试图攀爬城墙的敌军。 然而,守军人数有限,面对源源不断的敌人,每个人都拼尽全力。 每一寸土地都是生死相搏的战场。 蚂附攻城,源源不断的叛军顺着云梯爬上城墙。 “人员换防!放滚木礌石!” 在李建期指挥下,一批弓箭手撤下去了,抱着滚木的士兵冲了上去,持滚木礌石砸了下去。 “啊!啊!” 一声声惨叫传来,砸的脑浆迸裂,鲜血直流。 城墙宛如涂漆,已染成了血红色。 一名叛军的什长率先登上城墙,手持战刀,浑身染血,在城头杀开了一个缺口。 守城士兵持长枪上前捅刺,叛军什长拿起环首刀劈开长枪。 上前一步斜刀劈砍,破腹肠烂,溅出一身鲜血。 缺口一旦打开,立即沿着云梯爬上来很多贼兵。 城头的上守军被杀出个缺口,产生了连锁反应,在这种情况下。 这个城垛下的叛军没有上方箭矢的骚扰可以源源不断的冲了上来,片刻功夫,上来了十人队的贼兵。 有些胆小的守军,竟然有掉头逃开的……陡然间形势危急起来。 “太好了,冲上去了!” 周行逢在后方看着心中大定,这种攻城战,只要能有人率先撕开缺口,守军很快就会扛不住。 第21章 城头肉搏 “预备队,快堵住缺口!” 李建期急忙安排应急队冲了上去。 王达看着战场惨烈,终于有人冲上城头。 亲自上前擂鼓喊到:“登城者,赏粮五斗,功升三级。” 传令兵也是齐声呐喊,增长士气。 一时间叛军攀梯而上,加紧登城,片刻功夫又冲开了三个缺口。 李从嘉站在城头,回头喊道:“李校尉,马成信,快堵住缺口。” “我等需保护主公安全!” 李雄手持大盾挡在李从嘉身前,说话功夫,一支箭矢射到李雄盾牌上。 他们这个垛口是守住了,但是眼看其它垛口都有崩溃趋势。 “张璨留守,我率亲卫过去支援。” 李从嘉说话间,径直走向了其它的垛口。 亲卫顾及李从嘉安危,紧跟着他而去,这些亲卫是所有兵士中拔尖的存在。 有原来李璟赐的宫中亲卫,也有在民夫中选拔出最精锐的人员,均是一流的好手。 “遵命!” 李雄看着李从嘉直身而去,一时间不知是喜是忧。 心中感觉自己没有跟错主公,小小年纪,初上战场没有丢盔弃甲,望风而逃。 但是大战才刚到中午却压上了自己亲卫,属实也有些年少的冲动。 来不及多想手持横刀,快速跟了上去。 横刀是一种长方形长刀,刀刃厚实,且有棱形刀尖,是战场中破甲的兵器。 李从嘉的亲卫龙精虎猛的汉子,宛如虎入羊群。 李雄极为高壮,带队在前,手持横刀,砍瓜切菜般冲向了破开的城墙处。 若是大军冲锋这群亲卫不一定最有用,但是在这狭小城墙上肉搏。 完全不是李雄等人对手。 李从嘉带着李雄和两名亲卫长,瞬间杀翻了登上城头的叛军。 “马成信快堵住这个缺口,其他人跟我继续上。”李从嘉大声喊着。 他这三个多月苦练刀法也派上了用场,虽然身体还未长成,但也是颇为高壮。 出手干脆利落,冲向了下一处缺口。 李从嘉疾冲而至,挥刀一插。 “噗嗤!” 一刀插入敌军腹部,横刀抽出,迸的血液也喷射在李从嘉脸上,黏而腥稠。 冲上来的贼兵颇多,一时间刀剑无眼,在城头杀的混乱。 “杀!” 贼军趁着李从嘉失神之际,一刀砍向他的背部。 李从嘉只觉背后吃痛,险些趴在地上。 他立即调整身形,站稳脚步。 李从嘉身披精甲,是父皇李璟赏赐的玄武铠甲。 通体乌黑发亮,镶满鳞片,这贼兵爬梯而上已经气力不足,也没能破开精甲。 “主公!小心。” 李雄惊呼一声,急忙回到李从嘉身边。 李从嘉回身抽刀,直砍贼兵咽喉,汩汩热血从他脖颈喷出。 “呼!呼!” 后背生疼,李从嘉靠在城墙上,长刀杵在地上。 李璟送他宝剑、马槊、铠甲只是象征性的成年礼物,没想到真能在战场上救命。 “哈哈……无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随我杀贼。” 李从嘉仰天长啸,宛如激发出骨子里一股英雄侠气。 在李建期等人的眼中,这个重瞳皇子真是生猛,一面长啸,一面肉搏。 有股年轻人的英雄气,竟然带领亲卫率先冲入敌军。 直到这一刻,李从嘉亲身犯险,杀入敌军中,劈刀冲杀,宛如战神。 让城上守军和跟随亲卫倍受鼓舞。 五代十国哪个皇帝不是武力统治的帝王? 后唐李存勖三箭定天下,南汉刘晟骑马上征战,杀兄夺权,大宋赵匡胤快马出汴京,皇袍加身…… 将星闪耀的混乱时代里。 武力超绝的才能成就不世伟业! 这就是乱世,唯有刀剑兵马,才能强势崛起。 “杀贼,反攻!” “杀贼,反攻!” 一时间城上守军攒动。 拼命搏杀,李从嘉也是手持横刀,大步前冲。 在李从嘉带领下,所有的冲上益阳城墙的贼军,全都被击退,夺回了城墙控制权。 数百具尸体倒在了城墙下,残肢断腿,一片哀嚎。 王达敲碎了战鼓,也未能再有人冲上去。 他万万没有想到益阳小县城,几乎没有城防的情况下,竟然如此难以攻打。 “民夫?” “这是送粮的民夫?” “城头上那黑甲小将是何人?” “大好的局势,竟然被他打崩盘了。”周行逢也是恼怒说着。 时至中午,这益阳城门,扔下数百具精兵尸体,攻打了一上午竟然还未攻破。 周行逢大卫恼怒,心中又怎么能甘心现在收兵。 “继续冲锋,我看他们还能坚持多久!” 王达一声号令,又派遣了一队人马。 城墙上,随着贼兵攻势变缓,李从嘉也进行了人员换防。 命令营长吴翰、陈谦带本部人马换防上了城墙。 而李雄、张璨等人则随之下城。 下城墙之际,李从嘉看见城墙上很多具眼熟的死尸,沙万金率领的神虎队的袁大脑袋。 平日里训练刻苦,此时也死在了城墙上。 一时间心中戚戚然,战场无情。 “锺蒨带后勤兵,医治伤员,多备热水,按照之前交代的清水冲洗伤口,用干净的布包扎。 聚集城中医者,赶快医治,点数伤员向我汇报。”李从嘉吩咐着。 “潘佑组织民夫运输箭矢,滚木礌石,清点消耗核算功勋。” “遵命!” 锺蒨、潘佑二人文官出身,临时被安排领着城中民夫,做后勤保障工作。 战场无情,他们在南唐江宁长大,此时年纪尚小,本是户部小吏,未曾想能见到如此人间惨状。 几名民夫抬着手上士兵,放在独轮车上推向了城中空置的民宅中,又有民夫一车车向城头推着箭矢,紧张而有序的战场后勤。 潘佑嘀咕道:“这六皇子不藏在县衙内,在这城头砍了不少首级。有些血涌豪气,但是少了些指挥若定的沉稳。” 锺蒨无奈的咧了咧嘴道:“益阳城矮,坐在城后指挥,不如在前线冲杀。” 但是看着六皇子的此番作也是佩服的紧。 太阳逐渐西沉,天色变得越来越暗淡,但战斗仍未停止。 火把点亮了整个战场,映照出一片惨烈的景象。 尽管攻城军人数众多,攻势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然而守军凭借着坚不可摧的意志和城防的优势,始终坚守阵地。 到了夜晚,攻城军没有组织有效进攻,终于无力再继续进攻,撤退的号角响起。 战场上留下的是满目疮痍和疲惫不堪的战士。 “撤退了!” “贼兵撤退了!” 随着最后一波攻势的失败,攻城军撤退了。 守军在经历了一天的鏖战后,虽然伤亡惨重,却成功地保卫了城墙。 在残破的城墙上,李从嘉,李建期眺望着渐渐远去的敌军背影,长舒口气。 心中生起了自豪与欣慰。 第22章 战利品 李建期看着敌军撤退,派人去打扫战场。 天色已黑,又怕明天早晨敌军攻来。 派人下城掩埋尸体,焚烧残骸。 收集城下遗弃的武器、盔甲和士兵随身携带的钱币和旗帜。 对于没有死透的敌军也是进行补刀,编写战报,统计战果。 晚间回到县衙中,初步清点结果已经出来。 李从嘉换了一身窄袖袍坐在堂中。 今日一战。 若是没有李从嘉带领亲卫杀退了几波冲上来的敌兵,估计叛军已经冲破了城墙。 李建期的士卒,也都是心服口服。 锺蒨汇报道:“今日我军阵亡二百余人,重伤五十余人,轻伤者三百余人。 初步点验,敌兵阵亡一千四百余人,伤者尚不清楚。” 十比一的战损比例! 攻城战中,十比一的战损比也算是正常,但是对于此时城中三千士兵。 受伤减员超过十分之一。 形势危急! 潘佑走出队列汇报道:“打扫战场时,缴获甲胄八百余副,刀六百余把,箭矢一万余支,铜钱万余枚,其余缴获还未点数完毕。” 李建期肩膀中了一箭,手臂被麻布裹着,站出队列道:“今天王达、周行逢出兵皆为精锐,损失不小,晚上撤退时候他们还扒走了些铠甲,让咱们少了些缴获。” “可抓到俘虏?”李从嘉问道。 潘佑从容回复道:“今天首次交战,且为守城战,只有遗弃在战场的伤兵。” “问出敌军情况了吗?” 众人目光都看向潘佑,他眉头微蹙一脸愁容道:“贼兵八千,今日攻城为先登精锐。” 满堂武将听到这里,知道最惨烈的第一战,顶住了! 潘佑又继续说道:“那俘虏口供,朗州刘言为省下兵粮,分两拨人来攻益阳,后面还有两万大军在朗州城中,由王逵率领!王达、周行逢率领的八千人为先锋,要三日破城。” “若是他们合兵一处,怕是结果不堪设想。” 诸将闻言也都皱起了眉头。 今日叛军冲上两千兵,如此惨烈……若是大军压城,哪能扛得住。 沙万金气呼呼道:“益阳城矮,云梯很快便能搭上城墙,那贼兵三两下就冲了上来,老子射的不爽利,他们就冲上来了。” 李建期叹了口气道:“咱们占着城池之地利,贼兵虽然兵势强大,今天局面我军占优,且昨日已经急报到潭州城,估计很快能有援兵来,咱们在坚守三四天,可以扭转形势。” 李从嘉心中却不乐观,只是说道:“今日众位守城辛苦,且为士卒多加餐饭!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继续守城而战。” 说罢他看向潭州方向若有所思。 潭州城。 一匹快马已将战报送到了,武安节度使边镐的府衙中,灯火通明。 裨将申洪泰、尹建、粮料使王绍颜等人俱在府中。 众人得到消息也是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裨将申洪泰看着手中的告急文书一声叹息道。 “刘贼反了,益阳小县哪能扛得住大军攻伐?” 粮料使王绍颜也是惊恐不已说道。 “王朗、曹进从潭州城叛乱逃出,知道城中虚实,今年大旱,几乎颗粒无收,楚地蛮夷之民,对咱们也是怨声载道,前些日子流言四起,若百姓知道叛军攻打益阳,怕是要激起民变。” “可六皇子尚在城中,益阳城被困,潭州城中守军不足万人,且有楚地降卒,无心归附,如何是好。” 裨将尹建也是一脸哀愁。 武安节度使边镐优柔寡断,没有镇守一方的主将之能。 此时听左右将领说着实际情况,一时间心乱如麻。 历史记载益阳被攻克后,边镐就趁夜色弃城而逃,军民互相踩死的有上万人之多,细想之下也是因为潭州民心不服,有兵哗变闹事。 边镐一时面色犯难。 “先派小股探马,去益阳城中打探,城中严守城池,再派人回金陵,禀告朗州刘言叛乱之事。”边镐安排着。 “那不派兵去益阳?”裨将尹建问着。 “只怕益阳已经破城,此去益阳行兵要三日,哨骑探马,一日可往返,先派人出去打探,增兵之事,再看一看。”边镐无奈说着。 边镐没有立即聚集兵马,而是派遣哨骑去益阳城。 由于皇子在此,比历史上真正走向稍强一点,这一夜边镐也是难以入眠。 益阳城外的王达,周行逢这一夜也是哀叹连连。 “那黑甲小儿,竟然是六皇子李从嘉。” 王达看着跪在堂前的亲卫汇报,心中大为惊讶。 “没想到黄口小儿,竟然站在城头,激励士气,折了我千余精锐。” 周行逢也是重重一拍座椅,登时站起身来。 “要不是他,益阳城早就破了。” 周行逢也是老脸气的紫黑:“我们也是犯了大意轻敌了,城下也未扎营立寨,只想速取,破掉益阳城池。” 王达也是出言宽慰道:“周将军,益阳成小,我军携大胜之威,本就是兵贵神速,哪里还来得及扎营。” “且安排一下明日军事,拿下益阳城。”周行逢等一众武将都是沙场老将,吃了个哑巴亏也慎重起来。 “我军疾驰而来没有冲车,益阳城薄门小,再等几天可用冲车破之,”一名营长说着。 冲车是冷兵器时代最常见的攻城车,冲车宛如移动城堡,下面带轮子,中间有多根削尖的撞木,上面有木栅格挡。 士兵推着冲车,借助惯性可以冲击城门,笨重而有效。 周行逢有些心急道:“时间来不及,出兵七日破益阳,乃是出城时,主帅命令。我等需连夜赶制云梯,再做撞木,披甲者扶撞木冲城门,看他如何抵挡。” 王达捋着胡须谋算道。 “益阳城靠水,虽不能封城,但可派小股精锐,埋伏在官道上切断通信,再派人去潭州散播谣言,就说益阳破城,三万大军即将攻入潭州,动摇民心。” “王将军此计甚妙,今夜先安营扎寨。” “明日多造云梯撞木!举兵攻城,且看他们如何抵挡。” 周行逢二人都是历经多年战争,在开局轻视对手的情况下。 没有什么降智的举动,虽然吃了大亏,但是结合当前情形,也做了充分的安排。 利用民心,是他们当下有效的手段。 第23章 古有黥布 今有行逢 旭日东升,晨光渐明。 益阳城内,马成信带兵夜间巡逻,熬红了眼睛一夜未睡。 此时完成命令,走向县衙府上,向李从嘉复命。 “启禀主公,昨夜宵禁后,巡查时,在司兵参军杜参军门前抓到两名可疑的贼人。” “可有活口?”李从嘉追问道。 “死了一人,逮住了一人。只说是走错地方难民。”马成信回复着。 李从嘉和李建期知道朗州刘言起兵后就介入了地方治安监管。 对于县令、录事参军、司法参军、县尉等城中主要权贵人物进行监控。 并且加强宵禁巡城,因为很多人是楚国旧地人,担任官职。为了防止发生意外还是要监管起来。 在这种严密的管控下,才能保证城内一切正常运行。 原来的楚国马氏皇族本无恩德,这些楚国旧吏没什么忠心可言。 是为了防止和城外的朗州军串联,才进行管控。 巡查也是了提升地方治安。 只听门外亲卫马成俊来报:“主公,叛军又攻城了。” 李从嘉披上盔甲,手持弓弩,快步冲了出去:“按昨日商定,召集李雄、张璨、沙万金随我登城, 吴翰、张谦先换防休息。” 此时城外朗州军,已是在城外扎营,朗州军摆开阵势与昨日不同。 前排盾兵,后排弓兵,远远向城中抛射箭羽,逐步向前推进。 远距离对射的情况下,没有昨日那种疾风暴雨的猛烈攻城。 李雄站在城头眺望远处忧虑道:“看来叛贼有所图谋,不知是等待援军还是要有所图谋。” 李建期分析道:“叛军看我们士气高昂,箭弩锋利,不敢再硬攻,可能在准备工程器械,准备一次猛烈的破城攻击。这样做对敌军也是最有利的。” “派人加固城防,堵死城门,再派哨骑向潭州求援。” 见城头攻势不猛烈,李从嘉和他们商量完毕后走下城墙。看着远处的敌军大营心中忧虑。 结合前一天作战情况,李从嘉合计着这个时代的战场。 益阳县城,扛不住器械工程,但是朗州军快速奔袭没有带冲车、抛石车等笨重器械。 若是带过来很快就能把城墙击破,经过昨天一场大战,估计朗州有五千多可战之兵。 对于他们而言再组织昨日那种攻城颇为困难。 夜色将至。 周行逢、王达再次鸣金收兵。 已经组织人做出了云梯,撞木,秣兵厉马,准备明日大干一场。 对于周行逢而言同样损失严重,区区益阳小城没有一鼓作气的拿下影响全军士气。 历史上静江指挥使副使周行逢攻破益阳城。 是名沙场宿将! 他年少勇武,能俭约自勉,而性情勇敢,敢于杀戮,爱戴士卒! 此时朗州先锋军都是他的兵,有绝对指挥权。 在李从嘉这样小辈前折了一千多人马,他更是想明日破城,来弥补昨日的失利。 “今夜,好生犒劳士卒,明日我亲帅大军,阵前突击。” 周行逢吩咐说着。 “周将军,明日我到阵前即可,何劳您亲帅大军出击。” “连续两日都有小挫,我这先锋主将,自然应该带兵,区区李从嘉小儿就算是有些锐气,能奈我何。” ”况且他身在城头,我又怎能等在营中,明日攻城器械齐备,我在阵中鼓舞士气,一鼓作气,便可破城。”周行逢豪气不减的说着。 士兵休养一夜,第二天一早,周行逢领士兵出营。 五代十国,天下动乱,继承大唐遗风,没有孬种,民风悍勇,将星云集。 周行逢顶盔戴甲站在大军阵前,亦是英武非凡。 但在他脸上却有刺字,颇为显眼,正是因他早年农家出身,犯罪受过黥刑,官府判罪时在脸上刺配字。 周行逢看着朗州兵阵前训话道。 “前日本想速取破城,不料在益阳城下受挫,皆是我之过错,我朗州兵精将勇,区区伪唐,安能在楚地益阳兴风作浪,必破之!” 众士卒高举兵器,齐声呼喊。 “必破之!” “必破之!” “我如今身位将军,位高权重,有人因此耻笑我曾是个刑徒!” 随后周行逢指自己脸道。 “也有人让我抹掉刺字,我却不以为然,汉朝时的大将英布也受过黥刑,还被称为黥布,但在世人眼中照样是一个英雄。我又何必在乎这个呢!也是时时刻刻告诫自己,不忘出身,不忘来路!” “尔等皆为我亲兵,如同手足,平定乱世,共享富贵,儿郎们,随我冲。” 周行逢骑在马上,挥兵前指,旁侧亲卫扛着大旗随之而冲。 一时间士气高昂,一扫颓唐,朗州兵手持盾牌,扛着云梯、抬着巨木向着益阳城冲去。 李从嘉望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叛军,心中凛然,今日必定一场苦战! 一百三十步! “射!” 城上千箭齐发,城下惨叫连连,射倒一片。 “射!” 连番数次射箭,虽然杀伤很多。 但是叛军有主将在后督阵,竟然攻势不减,很快冲到了城下。 益阳城矮,数名士兵扛着云梯就可以斜架在城墙上。 士气最为重要,将乃大军之魂! 敌人冲锋不畏生死,没有降智的武将指挥,都是久经沙场之大将! 很快便有一架架云梯架在了城墙上。 李从嘉以前没有亲历战场,以前看古装剧,曾想过为什么守城士兵不把云梯推倒,摔死一梯人马。 如今亲身战场才发现,云梯、地面、城墙构成了一个直角三角形,云梯是斜边。 若是想要推倒云梯必须很长很长推杆才能推倒。 而且城墙越矮越不可能推倒,叛军顶大盾向前爬很省力。 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射杀敌军。 一时间,喊杀之声震动天地,惨叫之声穿透战场。 云梯一架架排开,每个垛口都有敌军冲上。 城下其他敌军趁着间隙,扛着削尖的圆木,圆木足有二人合抱之粗,冲到了城下,圆木冲击城门。 “咣!” 在城上众人只觉城墙一晃,却是撞出个凹坑来。 如此冲击之下,益阳县城的城墙又能支撑多久? “快砸滚木礌石!” 李建期高声安排着,一队队守城兵走向城头。 向城下砸着巨石,还有烧好的热油,在攻城最猛烈的地方,浇了下去。 一名朗州兵什长,顶着大盾,扛着上方石头下砸。 但是迸溅的热油却把周围人烧的嗷嗷的惨叫。 刹那间,下方死伤一片,热油烧在皮肤上,能闻到肉体焦糊的气味。 下方朗州兵扔烫死一部分,还有人扔掉撞木,四散逃开。 周行逢看着眼前情况,派出督战队道:“擅自逃离战场者,杀之。” 督战队杀掉了几名后退的逃兵,瞬间攻城人员,又是扛起撞木,冲向了城墙,双方拉锯般在城墙下发生死战。 “咣!咣!” 几次撞击下,城墙晃动。 李建期心中最为明白,益阳城小墙薄,急忙请示道:“我率百人队去城墙下守城,若是城破,我必坚守破城之处,不让叛军进城。” “嗖!” 李从嘉弓弦拉紧,一箭射出,正中城下一人,紧皱眉头:“好,李将军小心!” 李建期虎目含泪,上前一步低声无奈道:“末将最后一言,边镐那厮仍未派兵前来,已误大事!怕是不能再有增员!” “劝六皇子若是……万一……城破之际,您且率亲卫先行离开,亲身在此已经足够激励士气,奈何贼兵势大,益阳城小,若末将战死,还望殿下照拂我一家老小!” 李从嘉和他这段时间接触下来。 颇为欣赏他,大度有量,是个耿直汉子,此刻却是交代遗言。 “安心!” 李从嘉想宽慰一句,却一时不知再说什么。 不待李从嘉回言,李建期毅然回身走下城墙。 留下了坚定从容的背影。 第24章 益阳守将李建期 周行逢亲率朗州兵,在城下压阵助战。 城墙下犹如烈火地狱,不到一个时辰,伤亡就已经超过一千人。 城墙上箭雨密集,城墙下尸体倒地一片,双方主将是亲临战场,没有一方兵溃后退。 “哐!” “城破了!” “城破了!” 拉锯一段时间,城墙终于被冲破。 “大斧兵,随我上!” 周行逢是沙场老将,每每亲临战场,也是热血沸腾。 此时正值壮年,眼看城破,心中大喜,向前挥手,右侧步兵前冲。 向着破口处冲了上去。 下方叛军调动,李从嘉在上方看的真切。 一旁李雄道:“主公,城已破,速速退下城头,应当退回……再看时机……” 张璨,沙万金子等人也是目光转动看向李从嘉,都有类似心思。 破城怎么能守? 李从嘉鼓舞道:“随我射杀周行逢!叛军今日攻城,损失已大,前日敌军战损两千,今日战损也有千余,此时城下可战之兵,不足四千!” “只因周行逢沙场宿将,军心不散,敌军不溃败,顶过这波冲锋,必能胜利。” 亲卫长马成信道:“您身为皇子,在此危局中,不可亲身犯险。” “想那杨行密城破仍能守扬州,我等亦能翻盘守益阳!” “李校尉战机已现,随我下城,冲阵杀敌,手刃周行逢!” “张璨守住城头,继续射杀贼兵。” 李从嘉高喝一声,激励士气。 五代十国,枭雄辈出, 四十多年前,公元907年南吴国君杨行密,也就是南唐的前身。 后梁太祖朱温率军攻打扬州,尽管朱温军队曾攻入城内,但是杨行密利用城市复杂地形和防御工事,成功拖住敌军,最终迫使朱温撤退。 破城之后巷战仍能守城在历史上少之又少! 此事发生在四十多年前的南唐,所以李从嘉讲出来激励众人。 众人想起先辈,主将亲至阵前,不至于溃散。 李从嘉厉声道:“益阳牵扯潭州全局,益阳一失,潭州再逃,满盘皆败。我在此守军才能奋力杀贼,才能赢得此战,我若此刻逃跑,瞬间兵溃,全军皆灭!” “三千守兵,皆为我袍泽,一千二百民夫,我亲选带出金陵,绝不抛弃!” “只有一战,我要带兄弟们回家!” 马成信和众亲卫一时惭愧,看向城头死战士兵,涌起一股血脉相连之感。 对于李从嘉而言,何尝不知道,此时城破危局,很难扭转,只能率领精锐,赶去城墙破口处。 破敌主将,才能险中取胜。 此时城楼上云梯密布! 一排排的朗州兵冲入城头,城头的守军射箭缓了下来! 城下则是城墙破开豁口,由周行逢率精兵冲入城下! 李从嘉心道:“我首次投入战场,竟然面对如此危局,守城之战,还被打破城池,需要亲身短兵相接,真是无语了。” 想到这里他心底却涌起了一股冲劲,手握横刀,率亲卫直奔战场最焦灼地方而去。 朗州兵破城后士气大震!率 先冲进来的士兵因连续攻城一个多时辰,力气有些泄了,李建期在城下亲率兵丁持刀砍杀,朗州兵冲进的几队人马都被李建期杀灭。 可在百步远,周行逢气势汹汹率兵而来,成建制的大斧兵,投入战场。 大斧兵手持长柄大斧,适合劈砍盾牌和盔甲。 劈砍敌人威力巨大,是周行逢手下的精锐亲兵。 “杀!” 大斧劈砍,短兵相接! 霎时间冲入了城墙豁口,几名什长在城内开辟出了一片战场。 一时间李建期率城内守兵不能灭杀,还被朗州兵扩大战圈。 后面更有辅兵扩大城墙缺口,便于后面更多的朗州兵冲进来。 “随我杀敌!” 李建期手持横刀,冲在最前面。 “嘡!” 他仗着自己臂力超人,拨开了长柄大斧,劈向了一名什长的脖子! 鲜血迸射,身首异处,登时毙命,旁侧一名小兵冲了上来,一斧头破开了李建期的盔甲。 豁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李建期单臂较劲,夹起大斧,握住斧柄,将那小兵狠狠甩开,砸向了地面。 李建期朗浑身浴血。 朗声呵道:“打起将旗,汇拢兵卒,堵住缺口。我乃益阳守将,李建期是也!” “横刀队,随我杀!” 他连杀数人,旁侧亲卫都是个个拼命。 砍死了几名冲在前面的什长,短兵相接,血浪翻飞,又将战场压出了城外。 周行逢叹道:“无名裨将,实乃一员虎将!竟损失我如此多斧兵。” 横刀又怎么能挡住大斧。 周行逢手一挥。 立即增兵冲向了战圈。 李建期看着在大斧的劈砍下。 自己的亲兵犹如倒下的树枝,一个冲锋下,百余名兄弟竟然战死四十多人! 周行逢增兵又至。 天旋地转下……只觉四周围又砍来无数柄大斧。 李建期奋起余勇,嗷嗷大叫,目眦欲裂。 手持大刀再次冲向了最前排:“益阳守将,李建期是也!谁敢来战!” 他守住城墙缺口。 犹如战场杀神。 瞬间一轮冲杀,数百大斧兵,砍向了守兵。 李建期竟是寸步不退,守在城下,一声声惨叫刀斧劈砍,只剩下十多名亲卫还在身旁。 “益阳守将,李建期是也!谁敢来战!” 三轮交锋,李建期亦是铠甲残破,让人砍掉了一臂。 惨烈无比,伤口仍滋滋喷着血……看着身边零星的几人,他口吐鲜血,单臂挥刀。 “益阳守将李建期是也!谁敢来战!兄弟们,随我杀!”李建期生命的嘶吼。 身边还哪有兄弟,只剩下他一人决然冲向战场。 一步、两步向前冲…… 一把把斧子劈在了身上,血色翻涌,仍在前冲,一把大斧砍断了李建期的腿。 噗通! 他伏倒在地…… 瞪着血红双目看向周行逢,铁骨铮铮的脊梁,却再也站不起来! 行逢武陵人,率兵破益阳,杀唐兵二千余人,守将李建期死战不退! “我 咳……是咳!李……建……” 第25章 箭射长空 李从嘉率领众人冲下城头。 却看到城墙豁口处,尸山血海,李建期全队覆灭。 眼看李建期被人刀斧劈身,倒在血泊里。 一时间只觉血气上涌,充斥全身,满口钢牙都要咬碎,便想要扑上去杀光敌军。 李雄颇为老成,拉着李从嘉往后退。 低声吩咐道道:“贼军破城盾兵已被李建期杀光,斧兵锋锐被折,放箭射杀,长弓克敌。” “遵命!” 身后众亲卫背着弓箭,听到主将安排,立即拉弓放箭,直射大斧兵! 众亲卫在最刻苦的练习队列训练,听令而动,瞬间站好身位,动作整齐划一,弓步而立,弯弓射箭。 这些亲卫是李从嘉一起训练,李雄逐个指导的最精锐人员。 噌!噌!噌! 箭弩如雨,爆射而出。 大斧兵都是手持长柄大斧的短兵,没有盾牌护着,根本扛不住一轮轮的爆射。 瞬间伤亡惨重,几名亲卫前冲,护住了周行逢,李从嘉等将他杀了个措手不及。 也是李雄等人切入战场时机极佳,破城兵本是盾兵居多,持盾先登城,称为先登兵。 三国时期大将鞠义就有一支名震天下的先登兵。 一般破城先登兵持盾登城,腰间别着短刀。 扛着云梯撞木冲击,此时城上、城下一片焦灼。 破城后盾兵相接,被李建期给砍杀一光,再此情形下,短兵相接之时。 周行逢自然派出大斧兵冲入缺口中,城上城下哪有什么成建制的弓兵还能射杀自己。 周行逢亲历战场,经验丰富,每次都采用这样的方式。 破城后敌军胆寒,跑的不知去向,却万万没有想到。 一进入豁口处竟然遇到成建制的弓兵爆射。 迎头痛击! 射杀一片大斧兵。 周行逢心中滴血,几百大斧兵是他恩养的精锐之兵。 却没想到在破城后遭到如此惨痛射杀。 周行逢都已冲入城内,哪能再最后一刻放弃,远远看去。 只见核心中一名黑甲将领,身着铠甲通体乌黑发亮,关节处金属环扣。 护肩处雕刻玄武头像,手持横刀向自己看来。 二人目光对视,好似心意相同,都知道决胜之机,正在于彼此。 “快上,他就是唐军六皇子,李从嘉,杀此子者,赏粮百石,此战首功!”周行逢挥刀一指,朝李从嘉冲来。 李从嘉丝毫不畏惧,凛然而立。 脑中闪过李建期死战不退一幕。 豪气冲天道:“玄甲军,随我杀!” 黑压压的一片身披铠甲的战士,看着朗州兵靠近后冲杀出去。 短兵相接,瞬间决胜负。 李雄、马成信、张璨、陈谦、吴翰等一众营长都头皆立于阵中。 手持横刀,劈杀向敌军。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杀戮的气息,一场血战即将展开。 士兵们手握横刀、大斧、枪矛目光坚定冲杀成一团。 双方军队如潮水般涌向对方,瞬间爆发激烈战斗。 刀光交错,鲜血四溅,断肢残躯,惨叫连连。 士兵们每一击都生死攸关,有人倒下。 有人继续冲锋,生命在这里显得如此脆弱而又坚韧。 “杀!” 李从嘉宛如锥头,直奔着周行逢杀去,劈杀了无数冲上来的士兵。 双方互相迎头而冲,本是站在队伍后端核心的位置,宛如两把尖锥,针尖对麦芒互相刺去。 二人渐行渐近,杀出一条血路。 混杂着痛苦的呻吟和喊叫,在充满死亡气息的土地上,两股最尖锐的兵锋撞在一起。 李从嘉的亲卫是皇帝的亲兵,武技杀招,近身搏杀能取得优势。 在狭小的豁口处,摆不开阵势,对于周行逢善于兵阵的士兵不利! 更因为被爆射了几轮,一时间被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双方近身交锋之下,李从嘉众人城内杀出,一具尸体,却堪堪杀到了周行逢身前。 周行逢从城外杀来,坐在战马之上,偶尔有临近唐兵! 都被他斩于马下,亲兵持盾护卫,两方主帅越靠越近,越杀越凶。 李从嘉等人武力极高! 周围几人各个龙精虎猛,武技高手,每有士兵杀近,都是一刀要害,直接毙命。 特别是他近前一名雄壮汉子,虎背熊腰,却身手敏捷,杀人干净利索,手起刀落间,没有一合之人。 正当此时一名亲卫骑战马冲刺,奔向李从嘉。 李雄暴喝一声,俯身低冲一刀斩断马腿。 “唏聿聿……” 一声马的惨叫,战马倒下。 正当周行逢惊讶于李雄武力时。 旁侧一支箭矢射来,他多年战场养成直觉,下意识挥手一刀,长刀拨开了箭头,惊得他一身冷汗,二人距离也只有五十多步。 看向射箭处,正是一名黑甲少年,敌军主将李从嘉,向他射来一箭。 细看之下才发现这少年好生英武,面容英俊而不失刚毅。 阳光透过战场上,洒在他身上,仿佛为这少年镀上一层金辉,身着黑甲,摄人心魄! 面对如此危局,更有一种天生从容。 李从嘉心中一恨,自己射箭还未大成,一上午苦战! 此时有些力道不足,却没有把握住良机。 哪知正当战场上周行逢愣神之际! 李雄身如猛虎,前冲而去,蹬蹬蹬跨了十大步,借着身体前冲之力。 单臂发力,抡圆一撇,竟然掷出一柄短戟。 刹那之际,空中划过一道残痕。 宛如霹雳闪电,直冲而去。 “吭!” 短戟直射周行逢面门,周行逢偏头闪躲,却被短戟击在左目上。 只听惨叫一声,竟将周行逢打翻在地。周围亲兵一时慌了神,冲上去,将周行逢拉走。 李从嘉借此机会,大喊道:“已斩贼将,周行逢!” 朗州兵看自家主将落马,将旗摇动,心中大震,李从嘉率亲卫,大步冲杀。 又杀近了十几步,只见一名朗州军亲卫长已将周行逢扶上了马背,牵马后撤,往大本营处逃窜。 却能看到周行逢昏迷不醒,趴伏在马背上!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以的时候,只听人群中,唐兵高喊:“已斩贼将兵主帅,快杀啊!” 沙万金不知何时,冲到帅旗之下,大臂一挥,周字帅旗应声折断! 战场上的喊杀声宛如静音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里似的! 远处朗州兵,听着声音,看到帅旗断折,战团最核心处。 马队撤离逃跑,而一片玄甲士兵正在追杀,战场上帅旗一倒,远处士兵的都看得清楚。 一时间唐兵士气大振,朗州兵士气一落千丈。 朗州兵军心涣散! 大多数人随之掉头逃离战场,这一场大战拼杀太过于惨烈! 双方从清晨开始,战到下午。 双方主将都在场,拼死相杀,两方大军都吊着最后一股劲。 朗州兵的主将败退,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沙万金高声喝道:“莫让周贼跑掉。” 领着士兵奔着周行逢杀去,他伏在马上,周围亲卫也是悍勇。 留下一名亲卫长领着数十人断后阻隔李从嘉等人的追击。 战局瞬间呈现一面倒的态势,唐兵追杀朗州兵,冲回了大营。 第26章 窝囊的边菩萨 偌大的战场上,益阳城墙到朗州兵大营之间,宛如屠宰场,凄惨无比,无数溃兵都在拼命的逃亡。 副将王达带领后备军接应战场,却被自家的溃兵迎头冲撞,王达带兵杀了数名逃兵,溃败之势也难以阻挡。 一时间战场溃兵犹如潮水,向着大营涌来。 副将王达也是沙场老将,见此情景,立即整顿喝道:“接应周将军,引导溃兵,固守阵营。” 杂乱发疯的战场上,没有几人能听他的指挥,乱军中安排兵卒,更是难上加难。怕死的本能在每个士兵的心底,他们只想逃离战场,冲回到大营里。 王达只能先接引亲卫,带着周行逢回到了大营。 李从嘉等人从清晨战到下午,很多人都已经累的脱力,见后方有副将王达带着成建制的朗州兵整顿溃兵,也知道不可能再次一鼓作气杀尽敌军。 没有后世影视剧中常见情景,一方溃兵,胜者追杀百里的场面。此时战场中,周行逢安排后备军,起到了作用。 王达等人勉强指挥军队,接应乱兵。 再者李从嘉本就是兵力弱势一方,比朗州兵少了三四千的兵力,战场上斩将夺旗,获得了战机,很难在冲毁敌军大营。 临近傍晚,再无可能扩大战果,此时己方军卒战损很高,李从嘉下达命令。 “收兵!” 鸣金之声,在战场上响起。 唐兵不再继续追杀,只将周围俘虏和残兵抓捕,扩大战果!竟然奇迹般的赢了!战场之上爆发了欢呼声。 “六皇子英勇!” “李将军无敌!” 唐兵中有人欢快的喊着,喜悦充斥在战场上,战中唐军死中得活,众人无不欢欣鼓舞,长舒口气。 “统计战损斩获,战报快马送至潭州。”李从嘉喘着粗气,撑着最后一股劲安排着。 因为在李从嘉依稀的记忆里知道,边镐是闻风而逃,具体细节却不得而知,此时他把大胜的消息传递回去,也可振奋军心,让潭州城稳定下来。 边镐作为武安节度使,封疆大吏,却比不上小小裨将李建期,历史上他探知益阳城破就逃跑了,各地南唐守军也全都军心溃散,纷纷弃城而逃,导致保大十年南唐大兵败。 李从嘉拼命做了一只扇动翅膀能影响历史走向蝴蝶! 半夜时分,潭州城,武安节度使边镐府。 灯火通明,边镐坐在堂中,心腹武将文臣,分列两旁,面色颇为焦急。 料粮使王绍颜拱拜道:“边大人,潭州旧民自从听说朗州刘贼起兵造反,屡有叛乱,今日白天还有人在粮营处聚众闹事,被我镇压下去。” 裨将申洪泰道:“前方刘贼出兵,治安混乱,我近日也抓到不少奸细混入城中,他们四处引发骚乱,不得安宁” 边镐见文武官员说着当下糟心事情,一时间心乱如麻,递出一封军报道:“我召集诸位来是因为,今晚探马回报,朗州城破!不知战局如何。” 尹建大叫一声“什么?破城了?” 众人都能猜到此事,但是真听到的时候还是难以接受。 边镐这几日勤派探马,打探前方军情,此时有人回报,中午城破的消息刚传回到潭州城,他已经坐不住板凳,急忙召集心腹将领。 王绍颜道:“末将听闻,朗州兵分两路,一向潭州,一向岳州,岳州刺史宋德权那里不知道怎么样了,楚地境内叛贼云集,人心思变啊。” 边镐平时念佛兴建寺庙,不理政务军事,此时慌得六神无主,御下无能,只是干着急却没有说出什么。 裨将申洪泰道:“边大人,益阳城破,必定不能守住,只怕叛军两日内便会打到潭州,此时城内变乱四起,咱们兵力空虚,怕是被里应外合,死于乱兵中。” 边镐担惊受怕道:“我冥冥中感应,总有人想要暗杀我等。” “大人不如趁大败消息还未传来,咱们赶紧先撤走吧。”王绍颜等人明知到留下来死路一条,他在这里得罪的人最多,平日掌管粮食收购、储存和分发,是专门负责粮食管理的官署。 此地不论是降卒还是城中百姓都恨不得生啖其肉,挫骨扬灰。因为今年大旱大灾他还要中饱私囊。 边镐有些担心道:“六皇子正在益阳城,不知道现在如何?” 裨将申洪泰叹了口气道:“边大人,咱们管不得了。我这几日负责巡防,城中暴乱四起,已到了崩溃之际,若是城中楚民听到益阳城破的消息,怕是更会暴乱。咱们也就是这半夜的时间……” 边镐没有一点封疆大吏的威武,看左右文臣武将都如此说,叹了一声:“佛祖保佑,咱们各自收拾贵重财货,赶紧渡口集合,连夜出城。” 在此时所有人都知道潭州城,旦夕之间就会发生暴乱,他们有快马传递消息,怕是明天一早所有百姓都知道益阳城破便会立即暴乱,他们更是无路可逃。 众人各自散去,赶快收拾财货,弃城而逃。 第二天上午,连夜而来的哨骑,快马奔到了潭州城,披星戴月,一夜奔马。 哨骑仍旧在路上大声呼喊。 “捷报!” “捷报!” “益阳大捷!斩敌四千,安抚使李从嘉,率亲卫斩将夺旗,周行逢败退!” 哨骑名叫莴彦,奔马至武安节度府上,一路高声呼喊,畅快淋漓,只觉自己从江宁城来到楚国旧地,从没有像昨天那般畅快过。 但到了潭州府,他却傻了眼。 只见威严繁华的节度使府却冷冷清清,哪里还有边镐大人,只剩下一些边缘人物,跟这哨骑莴彦一样,一头雾水却找不到武安节度使边大人了。 却不知道,边镐大人亦如历史上一样,听到城破的消息,已经轻装简行,乘着最快的小舟如同箭矢一般,消失不见,而且走的又急又隐秘,想找都找不到…… 哨骑莴彦仰天长叹:“好个边菩萨,边老贼,坏我家主公大事!” 周围小官小吏听这兵痞大骂,一时间只觉心中畅快却又不知道以如何态度应对是好。 都知道自家节度使大人竟然连夜逃了,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说什么。 第27章 可有援军 哨骑莴彦无奈道:“潭州城谁官职最大,且要告诉他,安抚使六皇子带残兵三千,死守益阳城,大战敌军八千贼寇,亲冒矢石,斩敌四千余人,有率亲卫,斩将夺旗,潭州守军需要稳定后方,做好支援吧。” “知晓知晓,老夫金陵人,我们这就找找还剩下哪些大人在。”一名江宁口音的儒冠长者上前应声说着。 江宁和金陵是一个地方,才从金陵改为江宁没有多久时间,所以老者自称金陵人,意思是南唐老人,忠心没有问题。 哨骑莴彦交代又将战报传递过去,急匆匆道:“我家主公不知此处变故,我还需快马回城,告知这城中变故,此乃军情战报,快遣人送入京城。” 民间传言却是益阳城破的消息,今早在百姓之间传开,立即有不满的降卒民众当街闹事,而此时哨骑带来却是益阳大胜的消息,一时间两种声音交织,潭州城里暗流游动。 没有边镐主持大局,两种消息混杂在一起,只剩下小官小吏维持潭州的局面。 一时间城中大乱,没了主心骨。 那哨骑莴彦自知位卑言轻,留在这里也不可能左右大局,还不如赶快回去向主公汇报,说罢他又换马骑乘,急匆匆赶回益阳。 朝阳初升,天光放亮。 残破矮小的益阳城头,也是愁云惨淡,虽然昨天守城大获全胜,斩敌俘虏敌军将近四千余人,可是众人却高兴不起来。 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己方伤亡将近五成,也就剩下一千六百余人,其余要么战死,要么负伤,都没有再战之力。 城墙告破,陷入了巷战,再加上叛贼冲上墙头,都是近身肉搏,所以伤亡惨重。 战时看见李建期被乱斧砍死,事后点验时才发现营长陈谦竟也战死…… 陈谦是跟李从嘉从金陵一起出来的亲卫,能力出众,被擢升为五百人营长,李雄、沙万金等跟他更是过命交情,却在乱战中死去,众人只是在一堆死尸中找到的他尸身。 战场冷酷无情,生死常事,原本李建期的守城兵还剩下不到七百人,李从嘉带来的民夫还剩下九百多人,都是伤亡惨重。 另一个让众人沮丧的原因却是,城墙攻破,矮小的益阳城墙千疮百孔,根本扛不住再次攻击。 益阳守城之战虽然大胜,双方都拼上了死命。 李从嘉带着李雄、潘佑、锺蒨等人在城墙巡视,看着满地断肢残骸,无数的尸首被拔下甲胄,扔进火坑中,一时间心中戚戚然。 李从嘉远远眺望着朗州兵大营说道:“也不知道周老贼究竟死了没,叛军也是无力再战。” 锺蒨建言道:“昨日两方大战,加上前些日期地方战损,贼兵兴兵而来有八千人,现在也就剩下两千多可战之兵,不可能再来攻城。” 营长吴翰道:“俘虏的叛军说,周行逢八千人为先锋,朗州城中还有王逵还有两万大军,蓄势待发,此番周贼兵败,怕是明日消息就会传到朗州,必定会有动作,预计三四日后就会有大股叛军杀来。” “最担心敌人援兵。”李从嘉颇为欣赏看着吴翰,吴翰虽拔于民夫中,却是识字最多的民夫,颇有儒将之风,他正在预料敌军的动向。 潘佑听主公说道援军,汇报道:“我军点数现有弓弩两千五百余副,铠甲七千副,战刀、长矛等兵器九千余把,箭矢七万余支!真是超过想象的多,若是有援军增员,尚可一战。还有很多从叛军身上扒下来的珠宝赏钱,尚未点数过来……” 潘佑颇有一股土财主的豪气。 双方大战后,弓弩箭矢消耗品,报废很多,但是铠甲兵器却报废较少,叛军周行逢被杀的丢盔弃甲,扔下了不少兵器,他看着堆成山的战利品,点数起来都忙的不亦乐乎。 李从嘉却颇为忧虑的看向潭州城,不知道边镐知道自己大胜之后是否会动员兵力,来益阳支援,毕竟潭州益阳离得近,只要援兵一到,他们两者配合,能够将这朗州营盘一下端掉,灭了叛军的根基。 不仅是李从嘉,包括李雄、潘佑等人,在昨天夜里派出哨骑后都是这么期盼的,兵贵神速。 益阳距离朗州远,距离潭州近,谁的援兵先来,谁就占据先机。 此时众人都沉浸在兴致当中,按照潭州派兵的思路在规划着。 李从嘉也安排道:“战死之人的名册,快快统计上来,我将请命,向朝廷为李建期将军报首功,战死之人三倍抚恤。其余士卒,分润军功财货,都不可少。潘佑你要安排好。” “遵命!” 潘佑、锺蒨本是户部下的比部的官员,算是熟门熟路,临时受命领此重任,也是干劲十足。 “现在益阳城中可战之兵还剩一千六百人,建制溃散,需要尽快整编队伍。”吴翰建议说着。 李从嘉经过此战,威望大增,且身份最高,李建期战死,他原来麾下士卒没了主心骨。 “告知各营长、都头午时,到县衙集合!重新整编队伍。”李从嘉吩咐亲卫马成信通知。 “也不知周老贼究竟怎么样?”众人远远眺望,看向朗州兵大营。 朗州军大营中,周行逢此时才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半张脸被削的血肉模糊,已进行了包扎,左眼睁不开眼睛。 王达听闻周将军醒来,已经来到大营中集合。也是忙的焦头烂额一夜未睡。 “咳咳……现在什么样情况,军中还有多少兵卒?”周行逢强打精神问着。 “启禀周将军,现在伤亡近乎六成,伤兵一千二百人,可战之兵两千四百余人,但是建制混乱,很多都头、什长战死,正在重新编制!幸得将军威德深重,众士卒一夜安抚下已经平稳,守在营盘中。”王达回复着。 “哎呀……”周行逢心中虽有顾忌,听他这么一说惨叫一声,颤抖说不出话来。 朗州前锋大军几近崩溃,这是本地作战,若是换做其他情况,这种战损的比例,早就全军崩溃逃走! “那唐兵伤亡惨重,守将李建期战死,估计只剩下千余残兵,无力出战,此时正在修补城墙,只能勉强守着益阳城头。”王达估算的说着。 周行逢长叹一声: “此战乃我平生耻辱,李从嘉此子断不可留,我要将其千刀万剐,奏报朗州刘大人!请求王逵将军发兵。” “遵命!” “多派哨骑,打探潭州城情况!潜奸细入潭州散播唐军,兵势危急,此刻益阳城守军千余人已不足为虑,只看潭州是否有援兵。”周行逢一一嘱咐,一项项命令安排下去。 “三日破沅江,七日破益阳。” 此时想起出发前领的军令状,成了笑谈,出战十日,伤亡惨重,弹丸之城的益阳,却还没有攻下,不仅如此自己前锋军几乎丧失殆尽。 周行逢哀嚎一声,咳血不止! 大战到此处,唐兵和朗州兵都已经到无力再攻对方,都是伤亡惨重,李从嘉兵少,攻不下朗州大营,周行逢战损超六成,士气崩溃,无力再战,僵持在这里,都在等着双方的援兵。 可是莴彦却已骑乘快马,临近傍晚返回到了益阳城。益阳潭州行兵用不上三日,骑马不足一日。莴彦昼夜奔驰,第一时间将消息带回! “你说什么?边镐逃了?”李从嘉惊讶的问着。 第28章 锦囊妙计 益阳城县衙府,李从嘉端坐堂上,看着眼前哨骑莴彦回禀,都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旁侧李雄、吴翰、潘佑等亲信都是惊讶无语。 众人恨恨道:“这窝囊废,竟然在此关键时刻跑了。” “真想扒了他的皮,给死去将士祭奠!” 这一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李从嘉心中有些预期,本以为自己做出了改变性的结果,守住了益阳城,边镐能够不逃跑,可是历史惯性如滚滚车轮还是朝着原有的轨道发展。 一时间众人咒骂纷纷,都没有什么好的主意。 马成信无奈道:“主公,咱们这次率兵先退回潭州城,这益阳城城破是难以守住了。” 李雄也是如此考虑:“此时潭州城没有人主持,怕是乱作了一团,不知道结果怎么样,咱们应该尽快撤军到潭州城,潭州城坚固可堪一战。” “可是一旦益阳撤兵,只怕周行逢趁机尾随追杀,而且咱们现在伤员颇多,转移起来不可能一夜间悄然消失。”吴翰从实际情况出发,说了眼前实情,减员率五成,伤员也都有二成,怎么可能安稳撤退? 退兵! 一时间只有退兵一条路摆在众人面前。 李从嘉长叹口气,在手中拿出三封信,众人看他拿出信来均是一愣,显然主公已经有了主意,庙堂决算之策。 “昨日虽然战胜,但是我也按照最差的结果,边镐逃跑做了推算!” “诸君随我千里送粮,身陷险境,前有敌军,后有兵变,实则已经是九死一生之境地。” 众人听到这里一时间面面相觑,心情复杂,三分大胜得意,三分被简拔的感恩,四分身处危局的担忧。 李从嘉将众人的面色全都看在眼里:“尔等随我而来,虽封营长、都头,皆因粮队管理,伍长、什长是临时受命,并无朝廷敕封,此次差役散去,诸位便会各回来处,亦为民夫……” 众人目光互相望着,心里发虚。 李从嘉说的这句话,便是将众位关键的事情点破出来,他们这些是虚设的官职,没有国家的认可。 “我虽为皇子,众位若是无功勋,我只简拔几名得意之人,其余亦会遣回原处,我拿出第一封信便是奏折!” 说罢,李从嘉环视众人,读起了奏折。 “陛下亲启,儿臣李从嘉敬上。皇恩浩荡,体恤潭州、朗州百姓之疾苦,委儿臣为安抚使,赈济灾民,至益阳,逢朗州刘贼叛乱,遣将率兵八千,三日破沅江,七日抵益阳,幸皇恩浩荡,武将英勇,儿臣率两千益阳守军、一千二百金陵民夫,十八民夫长,死战不退,大破敌军,斩将夺旗、杀敌五千,然战事焦灼,亦伤亡惨重,功勋转计,奏请诸将之功。” 李从嘉言辞恳切又讲述战士奋勇杀敌,以少胜多的辉煌战绩。 守城裨将李建期殉国死战,从六品下振威副尉,擢升正六品中归德郎将,以表其忠勇,死战之壮烈! 众人闻言低抽了口气,南唐武将官职和唐朝类似,一品到九品,正从之分,每品官分上下两阶。从六品下,从六品上,正六品下,跨三级升职,已是很大的飞跃。 “李雄七品保义校尉,擢升正六品下昭武校尉!” 马成信、马成达……等人一一奏请,都升职正九品上! 这些人原本就是皇城守卫,本有武散官官职,能够升职一级都需要付出三五年苦熬之功,底层只能一点点熬时间, 类似于后世的公务员要熬个三年一小动,五年一大动,到后面升不动。 此时原本有品阶的官职都分派完成,剩下的诸人则是一些不入品的小吏。 在唐朝官制里面,一到九品都是官员,古代九品芝麻官那也是一地县令!下面那些亭长,主薄等都是流外的小官,流外之官也是一到九等。 潘佑、锺蒨二人竖起耳朵,当前他们属于流外七等官,与他们类似的还有大史监历生、天文观生、诸仓关津史、诸仓计史等一些小吏。没有正经科举出身的只能这么一点点熬资历! 潘佑、锺蒨后勤保障,统计军功斩获,擢升从九品上将作监录事! 二人一听,当场跪拜,顿首叩谢。 流外之官到九品之官,二人可能根本熬不上去,也可能熬个六七年才能熬上去,此时半年时间,便入了品, 极大缩短了他们的时间。 “吴翰、陈谦假民夫营长,擢升从九品上陪戎校尉。” “张璨、沙万金……假民夫都头,擢升从九品下陪戎副尉。” 李从嘉念完请命奏折,只说到:“此奏报,本欲在父皇批复,再宣读于众位,奈何边镐临阵脱逃,我等亦是生死难料,需要将此奏折送达父皇面前,以表众人之功。” “感恩主公简拔之恩!”众亲卫闻言无不感激……一时间斗志十足。 这相当于李从嘉的政治承诺。 特别是在此时,全境溃逃,唯有他们一支部队,仍在坚持作战! 虽然还未获批,但是必定能够得到皇帝恩准!再加上六皇子的身份加持,众人最开始来只是为了得些月俸,拼了命换来前程。 说罢他将奏折递给莴彦:“再找几位武力高强之人,务必将此奏报送抵京城!” 抽出第二封信,李从嘉目光凝视众人,读道:“边镐弃城,导致潭州大乱,且我军孤立无援,伤兵、辎重多,更难撤离,李雄、马成俊、马成信、沙万金,随我率二百敢死勇士,今夜绕后袭击,烧掉粮草,火烧叛军资水营盘。” “火烧资水?” “对!” “火烧资水大营。”李从嘉笃定说着。 “叛军兵营,此时剩余两千余守军,正面冲击难以攻克,咱们撤离,必定遭到追击,所以今夜趁乱,绕后潜入敌营,烧掉粮草制造混乱!”李从嘉谋划的说着。 “审讯俘虏时,得知敌军顺资水而来,河面停船,营盘背水而扎,此时连番受挫,已将粮草从船上运了下来,天气干旱,若是能烧掉叛军粮草,必定能使敌军溃散。” 众人被李从嘉战略安排惊住了。 万万没想到在双方大战疲敝之际,他竟然还敢领兵去烧敌人粮草! 李雄颇为担心道:“主公,此事危险,交我去办就好,您在城中主持大局,不劳主公亲身前往。” 李从嘉缓缓道:“若是放火成功后,还有别的安排,我必同去,无需再劝。多备柴薪桐油,火矢,士卒饱餐一顿,准备今夜亥时出发!” “遵命!” 李雄点头领命。 李从嘉又拿出第三封信,吩咐道“张仁照、潘佑、锺蒨,领兵六百,整顿撤离,愿意离开益阳百姓可搬迁至潭州,不愿意离开的百姓,将粮库中的粮食,分发下去!” “分粮?” 张仁照不解反问,他是李建期的部下,在益阳城原守军中官职最高一人。 此时领命营长,虽然益阳守城战,全赖李从嘉,阵前突围击溃周行逢,张仁照对他很信服。 但对于六皇子的命令还是有些怀疑。 “分粮一是求民心,二是要给叛军添乱。几日后朗州兵占领益阳城,知道我等曾留有余粮给百姓,必定就地争粮,会引发民乱。”李从嘉没有再多解释,众人只感觉此策是个大大阳谋! “末将遵命!”张仁照干脆应道。 李从嘉抽出第四封信又安排道:“吴翰、张璨你带八百弓兵,在城门口集合,看到朗州大营火起,即刻冲营,切记要多打旗号,多造声势,故作援兵,隐在黑暗处,远远射箭,不可近距离搏杀。” “末将领命!”吴翰上前叩首。 第29章 火烧资水 众位将领各自领命,只觉自己主公妙计。 不仅战阵勇猛,还擅长谋算,竟在前后夹击的绝境当中,又找到了一条生路。 潘佑、锺蒨领命离去后,议论道:“主公这几日越发让人看不透。" "第一封信,收拢人心,第二封信,火烧营盘,第三封信分粮之计,安抚民心让咱们从容撤退且留下后手,第四封信,故作疑兵!真是一环扣一环。” 锺蒨深吸口气道:“可惜主公是六皇子,不是皇储,否则跟着他定能大有前途。” 潘佑却夸赞道:“主公真乃神算,他听到哨骑回报后,竟然直接对于边镐逃跑有了策划,深谋远虑,真乃奇才。” “我更是惊讶于,主公的分粮之策,前唐薛仁贵,东征高丽分粮于当地百姓,前唐李靖平叛江南治乱,亦曾分粮于百姓,化解咱们撤兵的危机。主公是有古之名将之风!”潘佑说完心中佩服。 “关键他才十五岁!重瞳者,必定不凡。” 锺蒨喃喃说着。 黑夜如墨,身着黑甲的少年将军,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时却从怀中拿出了一个香囊,深深的吸了一下气息,宛如回到了几个月前,周宗府上的那一幕。 他和周娥皇最后一别,却在这几个月历经磨难,想过会很难,却没想到这么难…… 事后李从嘉打开香囊,才发现里放了一句诗“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想起那周娥皇温婉大方,明丽动人的模样,未经过思想禁锢的女子,还是俏皮可爱性子,竟然藏了一句相思诗…… 想着周娥皇,对自己也是心有灵犀,竟然留下了这样一句话。 李从嘉心中也是无限柔情。 这几个月来苦兮兮的行军生涯,还没有真正享受过这惬意生活呢! 今日一战,定生死,决胜负! “我一定要,带领他们回家!” 一艘艘小船在资水河岸。 益阳城前的资水是长江支流,河面三四百米宽,江面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一切都显得那么静谧而宁静。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背后,一场精心策划的秘密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身边几名精锐士兵同样黑衣,他们都是严格筛选的精英,每个人眼中都透露着一股坚定和勇敢。 船渐行渐近,靠近了朗州兵资水大营。 远远能看见大营灯火通明,巡逻的哨兵不时走过。 按之前打探的结果,已经确认粮仓在西北角,靠近河岸边的位置。 因为前几日朗州兵匆忙攻城,将粮草存放在河岸不远处,为了后续便于搬运。 资水河面宽阔,足有两三百米,黑夜中驶过的小船,朗州兵巡营时根本看不见,因为没人能想到,竟会有人来火烧粮草。 李从嘉等绕过营盘,在资水大营上游,将小船靠岸停下,压低声音说着。 “背负干草木柴,桐油麻布!” 十几艘小船依次停靠,下来一排排士兵,在之前严格操练队列的训练下,众人行动举止,井然有序,号令明确。 “出发!” 李从嘉悄声挥手,拿着弓箭向大营西北角走去。 轻装简从的李雄,沙万金等人在前领队,漆黑的夜幕遮掩下,众人朝着篝火闪烁的大营而去,深一脚浅一脚,踏过长满杂草的河岸。 唐宋时期行军粮草储存较为简单,在地面铺层地板防潮、防虫,再用木架搭建框架,用木板进行隔挡,编制蕉叶覆盖在粮仓上防雨。 好的粮草仓则是用砖石搭建,留有通风口。 此时朗州兵本打算临时驻扎,搭了简易的木架粮仓,一座座粮仓耸立而起,每处粮仓留下两人看守。 李从嘉等人矮身形,藏匿岸边草丛中,手持短刀,慢慢向西北移去。 此时半夜,几名手持长枪的朗州兵守卫,站在粮仓旁正打着瞌睡。 “噗嗤!” “噗嗤!” 李雄和李从嘉互相使了个眼色,身形一窜,勒住叛军的嘴巴,一刀插在脖颈处。 闷哼一声,两名叛军被杀。 如法炮制,几名身手矫健的亲卫,都隐匿身形,刺杀守粮兵,神不知鬼不觉一连突击了三个粮仓。 后面有亲卫紧急跟上,将沾满麻木桐油的柴草,堆放在粮仓旁,接连如此, 按部就班开展烧粮的计划。 周行逢正躺在床上,半夜被脸上的伤疼醒了,迷迷糊糊间,听到外面有些喧哗,这几日连番惨败,让他蒙受奇耻大辱,竟然败给区区十五岁的小儿! 正当他愁闷迷糊之际,只听喊声越来越真切! 兵营宛如炸锅般的沸腾起来。 “不好了……着火了。” “敌袭!” “粮草被烧啦!” 外面嘈杂的喊声,让他瞬间清醒,一股寒澈心头的冷意袭上来。 “快来人,敌袭?”周行逢大声喊着,门外守卫冲入营帐。 守卫跪拜:“启禀周将军,西北侧大营突然起火,小的已经差人去看。” 周行逢支撑坐在床上,闻听此言,一股热血从胸腔涌出,噗地一声吐了口血。 “咳咳,扶我起来,快去看看!” 周行逢刚走到营帐前,看向后方火势已起,炽热的火焰,映红了半边天。 能听到兵卒惨叫声和混乱的呼喊。 远处王达盔歪甲斜,正在整理盔甲急步跑向周行逢:“报周将军,粮草被唐兵烧了,末将这就领兵去救。” 周行逢看他旁侧侍卫,都尚未着盔甲,被人袭了个措手不及,远处哭喊惨叫,火气上涌。“竖子!竟然火烧营盘……”只觉眼前一黑,顿时翻倒在地。 李从嘉等人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今年大旱,气候干燥,火势一起,骤然猛烈燃烧,附近的叛军的都头、什长都在半梦半醒间,又因这两日被唐兵杀的胆寒,不成建制,根本不能组织有效救火。 李从嘉区区二百人,朗州兵却如同无头苍蝇乱转乱跑。 “沙万金,快将干柴点火,扔向其他营帐。” “马成达虚张声势,制造混乱,大喊敌袭!” “马成信射杀援军指挥救火将领!” 王达见后方火起,周将军昏死过去,喊着集合,却也找不到几名都头,大营一片混乱,只觉到处都是乱跑的朗州兵。 本来连番大战,惨败收场,资水大营朗州兵士气低落,人心惶惶。全靠着主将周行逢的威望。 大火一起,所有人都惊慌无措,四散奔逃。 片刻后,大营后方已经烧成了一片火海。 混乱一阵后,他终于领着两百余人赶到粮仓附近,但火势已起,根本不能再救火。 后方河岸处,只听喊杀声音震天,不知道有多少人,偶尔有箭矢射来,大营中,着火的士兵,宛如一个个火人,四处乱跑,点燃一个又一个营帐。 烈火炼狱,让人胆寒,也不知唐兵来了多少人,哪里还能救火? 王达一跺脚,恨恨说了一句:“贼子狡猾多谋,我等速撤。” 却也不能乘船逃跑,只得走向营帐前,让亲卫护着周行逢,捡小路而逃。 哪知道,正当走到营门外,只觉顿时鼓声大作。 前方高高飘扬一面旗帜,在无数火把下,那面“边”字帅旗格外显眼。 只听有唐兵喊着:“边将军援军已到,周老贼速速拿命!” 一时间弓弩齐发,在黑暗中不知道有多少援兵,只觉漫山遍野都是唐兵。 第30章 破营 王达沙场老将,此时面对突如其来的箭羽激射,也是被杀懵了…… 两日连番血战,皆战败收场,刚被火烧大营,又遇到主将昏厥,出门看见援军旗号,又被箭羽轮射。 心道:“难道边镐援军竟然到了。” 一时间只觉魂飞天外,不再生疑,只想带着残兵败将,冲出大营,挨着一轮轮箭羽,向沅江方向逃跑。 后面的士兵也不知道有多少还困在火海里,只听耳边惨叫连连。 朗州兵大多数尚未着甲胄,半夜醒来本要去救火,哪曾想情况陡然转变!竟然需要逃跑,且遇到唐兵射箭,一时间被杀的丢盔弃甲,无处逃窜。 李从嘉等人远远听见大营前鼓声雷动。 “太好了!” “吴翰偷袭成功了。” 这一夜烈火焚烧,兵士惨嚎,战争就是这样冷酷无情…… 一夜大胜,众人欢欣鼓舞,朗州兵大营,已被烧成了白地,也是因为这场大火,让朗州兵很多伤兵都没能逃出来,四散逃出来的朗州兵很多被抓获为俘虏。 第二天一早李从嘉面临个难题,就是俘虏太多,这几日大战下来,俘虏一千多人,几乎和自己部队相当。这还是昨夜经过一场大火,烧死了很多伤兵。 李从嘉也是收起了菩萨心肠,战争惨烈,同情对手就是对自己残忍。 五代十国,政权频繁更迭,底层士兵的忠诚度很低,即便这样,俘虏仍是太多了。 见着黑压压扒光衣服跪伏在地的俘虏,李从嘉做了三种区分安排,第一种是相互甄别,跟刘言、王逵、周行逢亲信的兵杀掉。 第二种跟着朗州兵时间久,家在朗州城中的兵冲为俘虏奴役,第三种是在朗州城外外围,新征入伍的兵,打散编制,招纳为降卒。 又因益阳城很多物资需要搬运,潘佑、锺蒨等人忙的不可开交,又发动益阳县衙中的县令、主薄等文官小吏,一起进行战后盘点统计。 此战,朗州兵八千先锋,几乎全军覆没! 正当众人以为李从嘉应当在益阳城中,主持大局的时候,他却做了一个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决定。 “兵发沅江!” “什么!” 一众营长、都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李从嘉却信誓旦旦道:“这个已在我昨夜计划中……” 李雄急忙阻拦道:“主公不可,再去沅江已无意义,朗州城秣兵厉马,估计已发兵!他们到达沅江不需两日,我们到达沅江却也需一日,岂不正是赶上叛军主力。” 吴翰也是劝道:“启禀主公,昨夜我军虽几无伤亡,但是益阳城小,已不适合再守,我军仍需整顿,快速撤回潭州城。” 李从嘉看一众亲卫反应如此强烈,也知道自己的主意太过跳脱:“诸位可曾听说四渡赤水……” 众人齐齐摇头! “不是……教员老人家的你们肯定不知道,我说诸葛武侯火烧博望坡、火烧新野之战!曹军十万大军压境,两把大火烧灭了曹军野心。” 众人又是齐齐摇头,历史上火烧博望坡是刘备指挥的,并非诸葛亮,没有罗贯中的加持,实际此战声名不显,战果也并不显赫。 至于火烧新野更不是真实存在,极有可能给是杜撰, 罗贯中还在数百年后呢,所以众人都没有听过,齐齐摇头! 实际上隋唐末年唐太宗李世民,洛阳之战,大战王世充,就曾率亲兵,连续破敌,破敌后轻骑突进,甚至自己身陷包围都死中得活,孤身前进,都是一次次抢夺先机,才能获得大胜。 李从嘉一时间想不到类似例子,只能分析道:“此战叛军前日大败,从战报传回朗州再兵发沅江,总计需要五日时间,而我军立即到沅江今日夜半必可抵达。无论今日新败的消息是否传回,叛军都不可能想到我们派兵到沅江。” 亲卫们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众人仍是难以理解,守住益阳,三千残兵,全歼八千敌军,又火烧大营,敌军将领不知去向,全建制崩溃,已经是难以取得大胜。 所以众人对于再次向前推进很是顾虑。 “沅江小寨,只有小股驻军,且为朗州兵运粮枢纽,我等只烧粮草,绝不恋战,这样即可断绝粮草,又可以挫敌军锐气。” 大家听到这里,心思都有些活络,觉得李从嘉计策成功可能性很大。 马成信忧心道:“主公,此计太过冒险,怕是容易羊入虎口。” 李从嘉又道:“此去必不冒险,只看敌人情况,若只有少量守军,我等放火烧粮,立即轻舟返回,不求斩获杀敌。” 见主公胸有成竹的状态,斗志昂扬的样子,众人只得听从李从嘉安排,见他眼底血丝,一想他几乎三天三夜未曾休息,众人无不动容。 截止此时,此战以两千守军,一千二百运粮民夫,合计三千对战八千敌军,取得完胜,全赖李从嘉全盘指挥,此时他顶的压力也是最大的。 众营长、都头应声配合,李从嘉战略安排。 立即调配干草木柴,装上了岸边小船,一艘艘小船正在姿水岸边空舱以待。 “昨夜准备的火矢还在船中!”潘佑看着船舱中尚未使用的火矢感叹一句,瞬间觉得恍然大悟。 “谋算于庙堂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咱们小主公颇有张良之妙算之策。” 锺蒨无奈说道:“都是拿命搏来的……” 吴翰等留守益阳城的营长都头,看着主公乘船远去,既觉得他行为出人意料,又觉情理之中……… 李从嘉挑选熟悉水路的当地兵卒,带着十余艘小船,沿河而上。 看着船舱中的火矢,李从嘉也是怔怔出神。 火矢由箭杆、箭头、箭羽,还在箭杆上裹着浸油布,扎着麻绳松脂等易燃物。做工粗糙,用起来不方便,精度低,没有准头可言,毕竟箭杆上栓了重物,而且很不安全,点燃射出费劲,但适用于与焚烧营寨、船只。 火矢最早文献记载可以出现在战国时期,墨子守城提到用火箭守城,到后来秦朝一统六国,已使用火矢作为攻城用,后来三国时期,火烧赤壁就是利用火矢。 隋唐时期更是被广泛使用,而真正的火器则是后来由于宋明时期,炼铁业大发展才得以应用。 火矢虽然缺点较多,但是李从嘉也只能利用眼前条件,创造最大优势,这几个月一刻不得闲……没条件做什么发明创造,思虑一会,连番大战,让他也有些吃不消,看着一船的火矢,心道今夜又将是一场大战。 连续多日的疲累袭来,这才沉沉睡去,十余艘小船向着沅江行去。 第31章 火烧沅江 朗州节度使刘言府上,前方大战消息才传回来。 “报!蒲公纪、孙朗将军,攻城拔寨,已到岳州城下。”一名哨骑手持战报,递交给身着锦袍的节度使刘言。 刘言自从起兵后,颇有割据一方雄主之资。此时手捋胡须,满是得意。 “好!蒲将军不愧是朗州军中大将,一路横推这么快就打到了岳州。” “唐军刺史宋德权和监军任镐都是无能之辈,破城指日可待,恭喜主公。”王逵躬身祝贺道。 “主要还是因为李璟老儿的六子李从嘉,听说他逞能守城,只要破城后咱们就抓条大鱼。”曹进豪不在乎的说着。 刘言手捻胡须道:“不知道最新战报如何?前日周将军传信说先部队受到小挫。” “周将军久经沙场,真搏起命来,每每阵前冲锋,李从嘉区区小儿,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主公还需调遣粮草到沅江,为日后潭州大战做准备。”王逵也是乐观的说着。 正当幕僚武将讨论之际,只听门外高喊。 “益阳军报!” “益阳军报!” 一名哨骑,身着黑色窄袖服,满面灰尘,将一封奏报递给刘言,刘言看了一眼,瞬间脸色阴沉。 “什么……一群废物!”气的刘言哇哇乱叫。 “你快说说!战场怎样了?”刘言一把拉起跪地哨骑,掐着他脖领喊着。 哨骑兵颤巍巍说道:“我军本已破城,奈何唐军死战不退,周将军亲率亲兵城下突击,但是不慎……不慎阵前被斩,昏迷不醒!攻城战大败,累计损兵五千,已退守大营。” 朗州城此时才收到前日大败的战报。 “你来时怎么样了?”刘言追问道。 “启禀将军,小的走时,周将军重伤,已清醒,两千多兵卒守着资水营盘,益阳城破,亦是伤亡惨重,估计只剩下一千多可战之兵,双方僵持。”哨骑急忙回复着。 “潭州城可有动向。”曹进追问着。 “王达将军操持军务,派人去潭州城策反,制造混乱,小的离开益阳时候潭州还没有任何动向。”哨骑回答着。 “王逵,曹进,你二人速率两万大军,连夜整兵直奔益阳!”刘言气无法言语,颤巍巍说着。 朗州调兵,再发大军,同一天李从嘉也在沿江行舟,速至沅江。 但战机往往转瞬即逝。 李从嘉等人盘算时间,本次火烧沅江,朗州援兵到达战场和自己的时间差,最多三天,最少一天半。 他们不能有片刻耽误,一击就走不能恋战,目的就是烧掉粮草,拖延敌军。 而且昨夜资水大营被攻破,周行逢、王达等败将也在向着沅江逃窜。 沅江是县以下的基层单位,属于乡级行政级,沅江水面浩大,水路发达,因地理位置特殊,在后世也是重要的水运中转枢纽。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在朗州军的战略中,沅江粮食在此中转,留下三百多守卫。 沅江并没有城墙防御,只因是朗州兵和唐兵的势力分割线,建起了水寨。沿岸边有些小镇乡民。 水寨前几日也被朗州兵攻破,残破不堪,未来得及修缮,水寨中停着一艘艘小船,装满了刚运来的粮草。 夜幕沉沉,江面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唯有几束月光洒落水面。 水寨上几名守军,打着火把守卫,昏昏沉沉,守卫也是为了防止乱民而设置。 在这寂静夜晚,一名身披重甲的少年立于船头,重瞳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的黑暗,他手中握着令旗,随着一声令下。 数十艘战船如同暗夜中的鬼魅,悄然驶向敌方水寨。 此刻,李从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准备率领水军发起对敌方水寨的致命一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响,李从嘉将军挥动令旗,指挥战船队形迅速展开。士兵们屏住呼吸,手中的火矢已经点燃,只等那一刹那的到来。 “射!” “射!” 霎时间两百张弓,点燃火矢,宛如一条长龙,齐齐射出。 一阵急促的鼓声划破夜空,无数火箭从我军战船上腾空而起,划过天际,如同流星雨般倾泻而下,直扑敌寨。 宁静被打破! 以百计的火箭如同流星一般划破长空,直射向敌寨。 顿时,寨门上嘣嘣作响,钉上了一支支箭羽,烈烈燃烧。 也有些士卒将火箭射入水寨内,水寨内火光四起,烈焰腾腾,火势迅速蔓延开来。 一轮轮攒射,水寨中惨叫连连,一船船的粮草干燥易燃。 沅江最高长官不过是一名营长,万万没想到夜里有人偷袭,而且不知道这伙敌军是哪里来的,组织人手大声呼喊。 “快救火!” “敌袭!” “跳入水中……” 寨墙上没有组织有效的防御,一道道豁口上燃烧起熊熊火焰. 被突如其来的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中四处逃窜。 也有几名头脑清醒勇于还射的朗州兵,但显得渺小而微弱。 一时间火光冲天,映红了河岸。 趁着混乱之际,几艘战船纷纷靠近,士兵们手持盾牌大刀,跃上敌寨。 水寨本就有豁口,无需攀爬,跳了进去,朗州兵此时几乎没有守军。 水寨内混乱的喊叫,悲惨的求救声,根本无人阻止。几名朗州兵什长,都头,冲了上来。 李雄、张璨冲锋在前,武力高强,手持大刀,劈砍而下,敌人在他们的刀下非死即伤。 刀光剑影之间,双方展开了惨烈的肉搏战。 李从嘉亲自督战,挥舞着长刀,二百精兵,受到鼓舞,战斗力倍增,步步推进,抢占了水寨。 沅江此处本已属于后方,此地守军都在理所应当的认为益阳的还有驻军,怎么也没想到会被人偷袭。更可悲的是这水寨已被打破,根本没有任何防御能力。 战斗持续了近二个时辰,水寨内的火光渐渐黯淡,只剩下残垣断壁和遍地的尸体。 有些朗州兵已经逃到岸上,李从嘉等人也未追击,制造混乱,烧毁粮草后就果断撤退。 李从嘉站在废墟之上,望着满天星斗,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他知道,这场胜利不仅属于他,更属于每一位勇敢的战士,此时仍然面临巨大困境。 “我要改变局势!” 就在李从嘉刚刚撤离的时候,岸边路上一队几十人的残兵,盔歪甲斜,满面灰尘,还有重伤武将驮在牛背上,远远看着沅江水寨的方向,火光闪烁,一黑面武将问道:“前方可是起火了。” 一行人正是溃败下来的王达等人,他们大营被烧后,因为李从嘉在水路劫杀,无法从水路逃走,只能在陆地逃窜,沿途居民躲避战乱,十室九空,只抢了些耕牛,一路伤兵颇多,相互扶持,紧着赶路,这才到了沅江水寨。 “沅江水寨起火了!” 牛背上的武将正是周行逢闻听此言,只觉浑身一颤,抬头看着沅江方向,火光冉冉,只觉如遭雷击,吐口鲜血,滚在了地上,仰天呼喊道。 “窝囊啊……” 第32章 边境危机 李从嘉等人火烧沅江,不再停留,连夜折返回益阳。 战争一旦打起来,生灵涂炭,不得安生,在两国交战的背景下,益阳城数万居民,也如水中浮萍,张仁照、锺蒨、潘佑等人动员,迁离益阳,逃向潭州城避难。 有些不愿离去百姓, 唐兵也没有勉强,按照李从嘉要求,分发些粮食,就让他们留在益阳城。 翌日一早,在快速动员下,益阳百姓分为两类! 留在益阳城中自然是因为故土难离,不愿意抛家舍业,想着朗州刘言毕竟是原来楚国大将,不至于屠城欺压百姓。 跟着唐兵离开的人大多是后来定居的外地人,知道城墙破碎,根本无法再守,一旦叛军袭来,怕卷入乱兵中…… 世道纷乱,风雨飘摇,贱民哪有立身之地。 这就是五代十国,政权更迭,人命如草芥。 带着百姓迁移,可比行军慢的多,一路上携老扶幼,推着独轮车、挑着扁担、扛着包裹,百姓们走的缓慢……哭嚎之声不绝于耳。 李从嘉等人最后离开益阳城,看着蜿蜒曲折,浩浩荡荡百姓队伍,心中不胜感慨。 张仁照组织百姓迁移,几日下来已经是累的精疲力尽,颇为无奈道:“郡公,益阳不可守,撤兵即可,为何还要带着百姓。” “太宗常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民心不可违背。”李从嘉借用李世民的名言说着自己心中所想。 “已命尔等遍告城中百姓,可随行,可留下,全凭百姓自选。都是我唐朝子民,眼见兵乱,怎么能抛弃?” 此时幕僚武将对于李从嘉决定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知道他率领两百死士,沅江一把大火烧了万石粮草,取得了大胜利,战略上完全拖慢了叛军行程。 对于他迁徙百姓的决定也就是遵命而为。 保大十年,十月中旬,朗州军叛军,叛乱的第十天,李从嘉在连番大胜的情况,战略性撤退,益阳守城战、火烧资水、火烧沅江。 三场大战,无不危险重重。 就在此时,第一封奏折终于送到了两千里之外的江宁府。 古代常说八百里加急,实际上驿站传递消息,换马换人,日夜疾驰,最快能跑到一日五百里,益阳到江宁府,水路曲折,而且因为战乱频发,两地官道不通。 水陆并进,将近十天,第一封奏折才到达李璟手上。 江宁府,建康宫。 文臣武将,立于朝堂。 往日气色极佳,谈笑风生的李璟阴沉着脸色,看着朝堂众人。 刘言起兵造反的情报,文武群臣都已知道。 “冯爱卿,朗州起兵造反,如何处置?”李璟问着。 平章事左仆射冯延巳背后一冷站出来道:“启禀圣上,当命边镐整顿军务,守住潭州城,打探敌军虚实,刘言今岁召入京中,却称病不来,已有不臣之心。” “今年八月你还说不会有事,朕派皇子去赈灾。”李璟拍着龙椅呵斥道。 冯延巳颇为无奈道:“今岁大旱,征粮不足,刘言老贼本就不服管教,趁机谋逆,确实不妙。” 李璟目光看向神卫都虞侯皇甫晖:“皇甫将军说说看。” 皇甫晖是当代名将,军略上有独到见解。 历史上皇甫晖也是传奇武将。 年少时骁勇无赖,身份还是一名小卒时策划叛乱,引发了后唐庄宗李存勖之死,五代中一个主要政权颠覆,由他引发的一场蝴蝶效应。 十几年后皇甫晖屡立功勋,职务渐升,在后晋还当过大将军和石敬瑭掰过手腕,石敬瑭可是把燕云十六中拱手送人的儿皇帝,千百年都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没有石敬瑭,南方不会失去屏障,不会有后续几百年宋朝屈辱史。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皇甫晖是五代重大历史事件亲历者。 将星闪耀的五代十国,从一介小卒崛起,皇甫晖有他高光的时刻。 契丹南下,灭后晋。 皇甫晖率部投奔南唐,因为他是历经两个朝代兴亡的,是当代的名将,在南唐获得高官厚禄,颇受李璟信赖。 “臣以为刘言本有不臣之心,去年楚国覆灭,他割据一方,上表臣服,也只是缓兵之计。臣以为应当派出援兵,固守潭州,边镐将军怕是独木难支。”皇甫晖一番言论,没有顾及旁人的面子。 保大十年,南唐沉浸在征服南楚的喜悦气氛中,谙熟军务的皇甫晖看出来是假象。 李璟好大喜功,爱听人奉承,听他这么说顿觉刺耳,不再多问,转头看向孙忌、韩熙载等人。 平章事右仆孙忌无奈道:“今年大旱,北方周朝新建,郭威虎视眈眈;南面汉刘晟攻打桂州,我军损兵折将,西面后蜀孟昶刚刚称帝,也有雄起之心,东面吴越钱氏骚扰边境。” 孙忌这句话把,当下南唐处境说的一清二楚,东南西北各有强敌环伺,周、汉、蜀、吴越,乱世求存,都是一方霸主。 中书舍人韩熙载摇摇头道:“启禀圣上,去年扩张太快,再次兴兵实在困难,应当让边镐守住潭州、任镐守住岳州,主城不丢,就可明年反攻。” 中书侍郎徐景运、谏议大夫魏岑、户部尚书常梦锡也是纷纷谏言。 虑南唐当下情况,难以再度兴兵。。 “韩爱卿,起草诏书,命边镐死守潭州、任镐死守岳州,派探马驿卒,传递消息,召李从嘉回京复命!” 历史上李璟也确实没有派兵增援,但朝中所有人都没想到边镐此时竟然在逃回江宁府的路上…… 潭州城内乱兵四起,流言满城,到处都是灾民和乱兵。 因边镐弃城而逃,南唐剩余的兵卒和府衙人员与楚国原有的降卒和残余势力,爆发了数次冲突,双方都缺少统一的指挥,仍旧处于混乱中。 有传言说益阳城破,周行逢率大军攻城。又有传言说,益阳守军大胜,火烧资水大营。 随着李从嘉、李雄等人率先领兵而来,一切流言终止了。 城中有权势的人也探听到了真实消息……火烧资水、火烧沅江。李从嘉强势剿灭了周行逢八千先锋军,使朗州先锋军全军覆没。 边镐逃跑的第四天,李从嘉终于率军到达潭州城。 兵强马壮,高奏凯歌,一路而来,李从嘉故意造大声势,沿途百姓,纷纷避让。 李从嘉到了潭州府衙,门外慌乱一片,安排左右亲卫道:“请潭州刺史商议政事。” 第33章 四面楚歌 片刻后亲卫回复:“启禀主公,潭州刺史已逃。” “召潭州司马来议事。” 片刻后亲卫回复,潭州司马被乱军杀死。 “召潭州行营使议事。” “已逃……” “召潭州判官来议事。” “已死……” 一个州城中,行政三把手,死的死、逃的逃,就连高级别的判官都找不到。 直至中午,李从嘉亲卫才找到了,户曹参军郭昭庆,户曹从事贾彬、法曹从事田霖、军使穆坚,等寥寥数人,都是中低层的官吏,城内一片瘫痪。 李从嘉越想越气,恨恨道:“好个边节度使,主管一方军政大权,扔下这么个糜烂摊子,我定奏请陛下将其革职查办。” “刘言叛贼,前锋军周行逢、王达领兵八千,已被我等全数歼灭,囤积在沅江粮草也在都被烧毁,短期内不可能大兵来伐。” 此时李从嘉带着潘佑、锺蒨等幕僚军官,坐于堂中,环视堂中众人,讲着当前情况。 “当务之急,稳定潭州乱象!” 众人纷纷谏言,特别留在潭州小吏,终于有了主心骨,将当下潭州城乱象,如何尽快治理都讨论一番。李从嘉与众人商讨意见,依次安排。 “法曹从事田霖,校尉李雄、都头张璨、马成信,率六百精兵,在城中巡查治安,遇到犯上作乱,散播谣言者,依法从重发落斩杀,速速平定乱局。” “户曹从事贾彬,锺蒨,领兵二百,宣扬我军大胜,敌军溃败之事,点检户籍,安抚城中百姓。” “军使穆坚,营长吴翰,张璨,率兵三百,整顿军务,点检军械,收拢散兵,规整兵卒建制。” “户曹参军郭昭庆,潘佑,沙万金,率兵三百,收拢粮草、赈济灾民,整顿流民,将益阳城带来的万余人,移入潭州城。” “遵命!”。 一道道指令安排下去,这才初步有了些头绪,众人领命而去,但是这些事情真正执行落地,也是困难重重。 李从嘉哪有行政经验,听着众人商讨,结合两世为人的经验,拍板决断。 本来身份尊贵,又因三次大战胜利,树立极高威望。 潭州城没有主心骨,他只能亲力亲为,带着马成信各处支援,一夜未睡。 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一条条街道宛如犁地般,李雄等人带兵巡查,维持治安。 遇到乱兵,市井无赖,撒泼作乱,当街斩杀。快刀斩乱麻,雷霆手段,震慑城中宵小之辈。 连续整治四日,混乱的潭州城才恢复了稳定。 益阳城却也发生了一场战斗,益阳几乎一空,朗州兵派遣人马准备占领益阳城! 李从嘉却留下后手,安排暗哨,在小股人马进入益阳的时候放了把火。 桐油干草,堆砌在城墙入口民房处,叛军入城后,几十名暗哨,射出火矢。 烧毁了一片城中废弃民房,这火没烧死多少人,却将进入益阳的叛贼吓跑了。 并没有取得多大战果,主要是吓唬朗州军。 李从嘉自鸣得意,满足自己历史趣味,名曰: “火烧益阳!” 这场益阳城火,也延迟了朗州军的进攻步伐。 城内治安趋于稳定,李从嘉又发动民夫整治城防。 潭州城曾是南楚国都,城墙高大厚实,是楚国境内少有的坚城。 经过几日整顿户籍流民、兵卒军械、粮草辎重,都初步盘点出结果。 营长吴翰汇报道:“启禀主公,军械盘点数量,横刀四千七百把,甲胄六千三百副,弓弩八千六百把,盾牌七千三百面,箭矢约有十三万支,其余长枪利剑约有三千三百把。” “潭州城内剩余兵卒三千七百四十人,主公随行兵卒一千三百六十人,共计五千一百人。伤兵约有一千二百人,仍需整编操练。”军使穆坚上前一步道。 户曹参军郭昭庆汇报:“潭州城百姓还剩三万户,约合十三万人,流失掉四万余人,益阳迁来一万余人,剩余十四万三千人,但是流民窜动,还有大族隐匿人口,实际人口应该超过十四万三千人。” 户曹从事贾彬闻言不禁垂泪啜泣,哀叹一声道:“臣幼时潭州城繁华仍有三十万人口,马氏兄弟互相内斗,人口渐少,去岁兵乱,饥民遍野,乱兵四起,而今却只剩下十四万人。” 乱世人命如草芥! 潘佑叹口气道:“府库中本就缺粮,粮仓遭乱兵哄抢,这几日平乱回收,约有七万石粮草。” “这些统计之数还包含我等从益阳城缴获辎重粮草,潭州积蓄几乎被扫荡一空!”锺蒨无奈说着。 李从嘉道:“将此情况,奏报圣上。” “流民以工代赈,富户豪绅捐资捐物,共抗叛贼。” 正当这时,马成信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启禀主公,最新军情,岳州沦陷!” 李从嘉一把拿过战报,急忙看着。 这几日他一直保持向岳州传递最消息,同时也积极打探岳州情况。 潭州、岳州是南唐在楚地境内布置重兵的两处军事重镇。两者互为倚靠,可作为防线,阻挡朗州叛军。 李从嘉凭借一己之力,扭转潭州崩溃局面,但是却鞭长莫及,不能兼顾岳州。自从大战开启,他就提醒督促岳州防务。 “奈何!” 蒲公纪,攻城拔寨,雷霆出击,将岳州南唐守军打的苟延残喘,再加上岳州任镐没有根基,完全不是蒲公纪对手,也是弃城而逃。 按照历史走向,岳州一失,各地守军,南唐驻兵,宛如秋风扫落叶,必会纷纷逃跑,全线崩溃。 李从嘉好似一叶孤舟,成为了孤悬在楚地的唯一南唐兵马! 刘言也会集中兵力,围攻潭州城。 局部战场上他这个少年将军,虽然屡次获胜,甚至打出了以少胜多,全歼敌军的辉煌战绩,但是战略全局他却无法力挽狂澜。 楚国沅江、资水、湘水三条主要流域,都被朗州军掌控, 隔着一条湘江大河,所有地域的南唐兵卒全都溃退逃亡。 真有一种四面楚歌的悲壮……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第34章 历史的处决 寒风萧瑟,初冬来临,已到了十一月初。 局势崩盘的速度比预想中的还要快,各地朗州军开始汇集。 原楚国全境(今湖南、广西地域)已被朗州叛军攻克,去年辛辛苦苦打下的楚国山河,都丢得一干二净。 与其说是被攻克,还不如说是逃窜,大批南唐驻守官员纷纷弃城而逃,不战而退。 历史惯性难以扭转。 李璟的诏书已经传到潭州城“边镐驻守潭州,李从嘉返回江宁,但此时的形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边镐已经逃回京城,李从嘉成为楚地中唯一一支唐兵。 对于古代消息传递速度感到无奈的同时李从嘉也终于理解为什么说。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就诏书而言,李从嘉离开潭州后,不会有任何来自朝廷处罚。 当下面临形势也很危急,朗州以刘言为首,王逵、蒲公纪为主帅,牙将何敬真,彭万、张文表、曹进、孙朗等十人为指挥使,号称十大将军,兵势汹汹,已经准备攻打潭州 历史上刘言的十大将军有周行逢一席之地,《资治通鉴》记载,他也真是勇猛,率领大斧兵,轻舟而至,斧凿益阳,一日破益阳,但此时却已被李丛嘉打残,几乎全军覆没。 现在的刘言有开疆立国的霸气,同时还派使者,联系后周,目的是给南唐制造军事压力。 五代十国,乱世求存,能够建立皇权的都是一方霸主,哪个都不简单。 对李从嘉而言,各路兵马都在向潭州城汇集,战争的阴云压顶而至。 潭州城一项项政务,也让李从嘉忙得不可开交,高筑城墙,囤积粮草、巡查治安、安抚流民、征兵训练、抓捕细作… 双方却有着巨大的实力差距,只能寄希望于南唐朝廷尽快派兵。 而今南唐国都江宁府,一封封奏报传来,各地求救、告急的奏折,消息变化很快,丢城失地的战败让南唐朝廷蒙上了一层阴云。 在这些战败消息中,只有李从嘉送来了捷报! 这一日,晨曦出现,一抹金光照亮建康宫,宏伟的正殿内已是一片庄严肃穆。 大殿中央,龙椅上的李璟身着华丽的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每旒垂下珠玉,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发出清脆响声,身着金丝织成云雷纹冕服,绣着五彩祥云,龙纹栩栩如生,象征着天子至高无上的为权利荣耀。 李璟召开大朝会,满朝文武。 文官们按照品级高低排列左侧,头戴乌纱帽,帽翅平直、显得格外挺拔,又有几分飘逸。 身着圆领袍衫,颜色以青绿为主,衣身宽松,袖口宽大、腰间系着紫色黑色的革带,挂着玉环、玉璧,奢华而又尊贵! 右侧则是武官肃立,他们身着铠甲,铠甲由铁片制成,打磨光滑如镜,熠熠生辉,铠甲套着长及膝盖的绯红色战袍,袍身紧致,上绣着飞鹰、猛虎等图案,显得英勇善战。 衮衮诸公,立于朝堂。 李璟示意宦官宣读整理后的奏报! “报!六皇子率十八民夫长,一千二百民夫,血战益阳,斩将夺旗!大破敌军。灭敌五千!” “报!六皇子轻舟夜行,率二百死士、火烧资水,灭敌三千!全歼敌军。” “报!六皇子智谋卓绝,顺水而上,火烧沅江,焚烧粮草数万石。报!六皇子诱敌深入,益阳城下一把火,挡住千军不敢入,火烧益阳!” “报!六皇子心系黎民,率益阳百姓,百里迁移,整顿军务,固守潭州。” “十八民夫长,一千二百民夫竟然打出如此胜仗!”朝中大臣纷纷议论,惊讶于李从嘉的战功。 随后宦官清了清嗓子,又读着。 “武安节度使边镐,弃城而逃。” “岳州刺史宋德权,监军任镐,弃城而逃。” “裨将申洪泰、尹建,弃城而逃……” 满朝文武百官知道些零散的消息,也知道全境几乎沦陷,但是听着所有信息,一条条读出来,仍觉一阵阵心惊。 “李从嘉素有才名,文弱皇子,没想到带领运粮民夫竟然如此大胜。” “也不知道真假!” “六皇子威武,边镐可耻可恨。” 一时间朝中人,议论纷纷,都是惊讶不已。万万没想到区区十五岁的六皇子,竟然成为楚地唯一的兵马! 在绝境中扛着所有压力,一时间心血澎湃。 李璟环视众人怒道:“寡人素来,体恤臣子,我大唐文治武功,蒸蒸日上,而今楚国旧地全丢,大败而归,唯独朕之六子,本是安抚赈灾,而今却为独自支撑潭州,尔等有何颜面,立于朝堂!” “陈觉,朕问你依律如何?” 陈觉知道皇帝今天大怒,大气也不敢喘,丢了大片疆土,又怎么能不气,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按律当斩。” 陈觉很艰难的说出这句话,历史上《南唐书》记载,他与冯延巳为一党,而冯延巳想要保住边镐。 “岳州刺史宋德权、监军任镐,斩于太社祭祀台,告慰大唐士卒。” “裨将申洪泰、尹建……等叛逃将领斩于城门,威慑天下,严正刑法。” “至于武安节度使边镐……罢免官职,贬为庶民。" 陈觉讲到边镐时,抬头看了冯延已一眼,毕竟这属于顶流官员,他不好评议。 李璟怒道:“贬为庶民,丢掉楚国旧地,都因他守卫无能,流放饶州,送去挖矿。” 平章事左仆射冯延巳上前道:“陛下息怒,边镐一时受人蒙蔽,去年边将军有伐楚之功,还望陛下宽恕。” “哼!” 李璟今天也不让人搭台唱戏,讲究次序,冷冷喝道。 “平章事,一朝宰职,为朕分忧,三月至今可曾做好谋划?坐等刘言做大,一朝反叛,废我数年之功。” “免冯延巳、孙忌左右平章事!降为左右仆射。” 历史上宰相的含义是文官最高职务统称,平章事唐宋时期逐渐成为宰相代名词,可以参与讨论国家大事,参与最高层次决议,更多时候代表是一个头衔。 南唐时的左右仆射是宰职序列下的最大官职,他们二人实质权利没有变化,但是去掉头衔,让他二人知道,不足出谋划策,不配宰职。 李从嘉不知道,冯延巳、边镐、申洪泰、任镐,这些人结局和历史的走向一样,而令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在眼前,潭州城面临大军压境的危机! 望着城外黑压压的朗州兵,盔明甲亮,气势森然。 李从嘉心道:“我的结局不会比李煜本主的结局还要惨吧,李煜好歹能再活三十年,睡了大周后、小周后,天下第一美人呢,而自己现在却面临着三四万敌军,守着一座孤城,睡在冰冷的城墙上,如何是好……” 第35章 单挑 站在城头眺望。 朗州军兵营整肃,小股部队越聚越多,黑压压甲胄,宛如一条长龙横在对岸。 旗号飘扬,王逵、蒲公益、何敬真、彭万、潘叔嗣…… 十大朗州将军,均是大将军。 李从嘉心中颇为无奈:“自己沙场小白,怎么来到世上几个月,就直接对战满级大佬。” 改变历史的真是地狱难度的开局。 在历史上,王逵、蒲公益任何一个人拿出来,都能镇守一方,独当一面的上将军。 王逵原为静将指挥使起家,此地水情地理无比熟悉。 他从小就是在这片河里尿尿的主儿,在楚国政权跌宕的夹缝中逐步升迁。 甚至在两年后来还策划杀了主公刘言自立为王。 历史细节难辨真假,但是结果就是如此冷冰冰的残酷。 王逵擅长军略,弑杀主公,一方枭雄人物! 李从嘉回头看了看自己手下,朝廷任命已经下来了。 六品下昭武校尉李雄。 正九品上校尉马诚信、马成达、吴翰、张仁照…… 九品上将作监录事潘佑、锺蒨……… 九品下仁勇副校尉张璨、沙万金、莴彦…… 再加上李从嘉前世都没有听过官职的芝麻小官,户曹从事、户曹参军,军使……. 李雄等人历史留名也是武力为主,没有将帅之才。 “主公,怎还流泪。”张璨虬髯圆目,黑面如锅,憨乎乎问道。 苍天啊! 无奈啊! 地狱难度,十五岁的主帅,加上一群九品小官,面对着原楚国超豪华上将阵容,一条大河,四面敌兵,李从嘉心里有种泪奔的冲动。 “城头风沙迷了眼。” “那您怎么泪止不住啊。”张璨纳闷问着。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想起杜公之言,吊唁我军亡魂。”李从嘉瞪了他一眼的说着。 张璨粗人一个,也未听过这首诗,但自家主公每次大战前,总是吟诗,激励士气,不明觉厉,士气大振,心里钦佩。 “末将必将赴汤蹈火。” 正当众人在城头打量敌营时,一队人马。 策马扬鞭而来,褐色气质迎风招展,烫金二字,宇文! 这队人马距离城头两百多步停下马来,保持在唐兵射程之外。 只听旁侧亲卫大喊道。 “我乃沅江指挥使宇文琼!潭州而今孤立无援,已成孤城,四面兵卒正在合围,城内小贼快快卸甲投降,还能放过一命,若是负隅顽抗,定然破城屠杀!” 朗州兵攻占各地楚国各地,正在从四面八方向着潭州集结。宇文琼先骑马而来,要招降潭州,立下大功。 张璨虬髯大汉,怒目骂道:“尔等叛贼,一时得利,岂是我军对手。” “我军率兵四万,十大将军陆续而来,必定破城灭贼!”宇文琼说着。 “我军城高甲厚,弓弩粮食府库充盈,鼠辈如何攻城。” “哈哈宋德权,边镐,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哪来的无名小儿,胆敢阵前搭话,快叫你家主君来……” “我家主公,霸王之姿,周行逢被我家主公杀的丢盔弃甲,你还敢阵前叫唤!” 双方骂战之声,越来越难听,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城内守将多数在城头,看着城外朗州军容整齐,而且越来越多的部队聚集到潭州城下,显然是各地兵马正在汇集,一片愁云惨淡。 对方人马大喊道:“霸王之资,可敢两军阵前单挑一较高下,哈哈哈……” “有种你就下来,三骑三人,对战一轮。” 双方骂战之下,变成了单挑邀战。 两军阵前主将单挑的发生的很少。 很多时候都是狭路相逢或者有特殊机缘,背景下为了,激励士气才会发生主将单挑的事情。 关云长温酒斩华雄,实际上华雄可能被孙坚部队击破杀死,而非被关羽斩杀。 李从嘉看着敌军围城,心中快速闪过这些思考,眼见城内人心不稳。 心中有些活络,是否应该迎战,来增加些士气? 五代十国,乱世之下,群雄逐鹿。 当代天下第一,李存孝在《旧五代史》记载就与后梁大将丁会发生过单挑。 天下第二的枪王王彦章根据《新五代史》记载也曾与后唐名将郭崇韬单挑获得大胜。 民间流传着天下第一李存孝、天下第二枪王王彦章的传说。 些都是这个时代中顶尖武将,士卒也向往豪勇英雄! 这个时代人们对于李存孝、王彦章等人的崇拜,不亚于后世歌迷追星的狂热。 李雄曾是李存孝同乡后生,眼见城下有人嘲讽,双方大军离得极远,不能存在埋伏,对自己武力自信,抱拳请命道。 “主公,让我出战斩杀宇文琼。” 张璨虬髯颤动哇呀呀的叫道:“主公,末将也愿前往。” 众将见状纷纷下拜请命道:“末将愿意前往。” 李从嘉长吁口气,理智告诉他无需应答这挑衅骂阵。 但是感性又在告诉他,士气低落的唐兵士卒需要一场胜利来鼓舞。 孤城被围,六千余唐兵,只有一千多人是自己麾下之兵,士气充盈。 其他四千多士兵在主将逃跑的阴霾的下,随波逐流的整合,比无建制的流寇好一些,充其量是个三流军队,大战在即,怎么可能肯冲锋卖命? 城下百十人的朗州兵大声嘲讽,骂的正欢。 “可敢一战?” “残唐鼠辈,可敢一战?” “尔等主公不是霸王之资吗,可敢一战?” “哈哈哈……” 正当他们嘲讽之时。 “吱扭扭!” 门轴转动,城门半开,一队人马从潭州城骑马出来。 三人三骑,立于阵前。 “朗州叛贼,尔等阵前只留三人,一对一单挑,其余兵卒退到之外,生死有命,单挑决胜负,旁人不得插手。”一虬髯大将高声呵斥道。 此时,正值午时,烈日当空,尘土飞扬,一片杀气腾腾。 三人三骑,面对千军万马。 以壮军威。 第36章 小枪王李雄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双方士卒远远眺望,准备观看这场双方武将的单挑激战。 李从嘉考虑后决定,单挑应战了! 一片开阔地,尘土飞扬,杀气腾腾。 唐军阵中,一员大将跃马而出,他身高八尺,膀阔腰圆,面如白玉,目若朗星,披坚执锐,手持一杆丈八长枪,犹如一尊铁塔般矗立于马背上,气势逼人。 正是唐营中武力最高李雄。 李雄高声喝道:“贼狗听着,我乃唐军昭武校尉李雄,谁敢一战!” 对面朗州军中,亦有一将应声而出,此人乃是宇文琼麾下的年轻武将彭万和。 彭万和长七尺余,英姿勃发,头戴银盔,身披锦袍,手中握着一柄沉重的长枪,枪尖闪着冷冽的寒光。 他策马上前,朗声道:“李雄匹夫,休要逞强,今日便教你见识朗州前锋将军枪王彭万和的厉害!” 二将话音刚落,同时催动战马,一往无前地向对方冲去。 都是用枪之人,都想一较高下。 两马相交,李雄挥枪直刺,枪尖似龙蛇出洞,势不可挡;而彭万和则沉稳应对,长枪横扫,如同惊涛拍岸,力压千钧。 两人交手数合,见枪影如雨,破风之声凛冽,周围士兵皆屏息凝视,不敢稍动。 第一轮交战为了首战获胜,都派出了双方最高武力的将领。 仅交手十余招! 李雄枪法犀利,变化莫测,更有绝技“流云枪”,可在瞬间连刺九点。 宛如惊涛骇浪刺的彭万和难以喘息…… 突然,李雄觑准机会,枪尖一转,巧妙绕过彭万和的枪尖,反手一击,正中彭万和肩头。 这一击力道惊人,彭万和只觉一阵剧痛,手中的长枪险些脱手。 他心中一惊,没想到李雄武力如此厉害,连忙拨转马头,后撤数步,稳住阵脚。 李雄乘胜追击,再一枪扫来,彭万和仓促间只能举枪抵挡,却被那强大的力量震得手臂发麻,枪身偏斜。 只见李雄一枪接一枪,每一招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枪法快若闪电,枪尖犹如游龙,变幻莫测。 最终一记重击,将彭万和连人带马戳翻在地。 彭万和翻身落地,狼狈不堪,而李雄则稳稳停马,傲然立于阵前,高呼: “叛贼小儿,此等武艺还敢阵前叫嚣!枪王名号,不如给我!” 朗州军大惊失色,未曾想武艺高超的小枪王彭万和竟然被人挑落马下? “ 噗嗤!” 快马冲刺,一枪扎去,李雄挑起彭万和高高举起。 “啊!” 彭万和惨叫一声,长枪穿胸而过,宛如小鸡崽般,鲜血顺着长枪流下。 李雄轮圆臂膀将甩飞出去,甩的脑浆迸裂,登时毙命。 朗州军宇文琼等人还未看到怎么回事?自己的前锋小将竟然被人长枪挑起,见对方一员虎将真是骇人!暗骂自家前锋将领道:“彭万和真是废物,竟会些花架子!” 唐兵一阵欢呼,城墙上士卒都沸腾起来,没想到自己武将竟然这么快获胜,城头上一名玄甲主将,站在城垛中观看这一幕。 李雄嘲讽道:“朗州小儿,可还有敢与我一战者?” 说罢拨转马头回到队伍中。 李雄也是心中得意,战场单挑本就难得,还赢得如此干脆漂亮!李雄也曾听过,李从嘉说过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若是霸王项羽,飞将军吕布超一流武将武力值过110,关羽、张飞这种武将武力值过100,而李从嘉估计他当下武力值接近100! 自此,唐军中多了一员名声鹊起的猛将。枪王李雄! 张璨虬髯圆眼,脸黑如碳打马而出,一路上喊着:“哈哈,轮到小爷去杀贼!” 他立于阵前,身穿重甲,手握一把沉重的大斧,大斧长柄逾丈,斧头锋利无比。他目光炯炯,气势逼人,如同一尊战神。 自从和周行逢军交战之后,缴获了一批大斧,张璨这个盐贩子出身的民夫就爱上了大斧兵,向李从嘉请示下,自己的百人队都换装大斧。 张璨这些天也勤练不缀,他本就是力气极大,招数少,用上长柄大斧后感觉找到最趁手的武器。 李从嘉派他出场心中也是有底气,因为张璨、沙万金是他在江宁万名运粮民夫中挑选出气力最大之人。 虽然张璨武艺技巧不如李雄等将门世家,但用上长柄大斧却最为适合! 片刻后对面武将郑珓,身披铁甲,双手各持一锤,锤身沉重,锤头圆润,锤尾细长,锤身上的纹饰精致异常,显现出非凡的锻造工艺。 郑珓大喝一声:“我乃牙将郑珓,阵前何人?报上名来!”声音如雷鸣般响彻战场,也是一名膀大腰圆的汉子。 张璨咧开大嘴一笑,阵前迎敌忘报自己名号,朗声道:“我乃九品下仁勇副校尉张璨!” 郑珓嘲讽道:“我不锤无名小校赶快滚回去……” “哇呀呀!狗贼休得嘴上乱叫,小爷劈了你。” 语毕,催马向前。 郑珓双锤在手中飞速旋转,如同旋风一般冲向张璨。 张璨见状,驱马前冲,大斧横扫而出,斧头凌厉,直取郑珓庆胸膛。 郑珓眼见斧头劈来,双锤交叉,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只听“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射,两人力道之强,令周围观战的士兵们无不为之惊叹。 郑珓双手一软,险些脱手。 张璨手中一麻,自己一斧头砍下去对方竟然能接得住。 战场中如李雄这等行家看的清楚,顿觉觉得有些可惜。 张璨由于马术不精,这一斧头没有借助马匹之力,几乎是勒马而停,凭着自己力量劈下去。 若是人马合一,借力而劈,张璨还需要好好打磨武技。 双方交手数合,各不相让。 郑珓双锤上下翻飞,每一锤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试图将张璨压垮。而张璨则凭借着双臂力量,每每都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化解危机,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张璨挥斧如风,斧光闪烁,力劈华山之势,势不可挡。两马交错之间,锤斧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之声,火花四溅,震撼人心。 斗至酣处,郑珓忽然双锤齐出,左锤横扫张璨腰部,右锤直捣张璨面门,这一招攻其必救,意图一举将张璨击败。 张璨见状,心中一沉,知道这一击非同小可,立即大斧横挡,用尽全力抵挡住左锤,身体微侧,险险避开右锤。但右锤头也刮到了他头盔上。 “哐当!” 锤的他耳边宛如爆开炸雷,嗡嗡作响,头盔被砸个大坑。 张璨马术不精,一个失神,竟然栽倒马下。 第37章 生死一搏 “小心!” 李从嘉等人见状,瞬间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战圈外大叫一声,但见张璨滚落马下。 朗州军则响起了阵阵欢呼。 “郑将军威武!” 郑珓右锤抡的太猛,也因此失去了平衡,马匹前冲走了几步,拨转马头,准备转身锤杀张璨。 张璨耳蜗处只觉嗡鸣乱响失去平衡,战斗本能,让他打了滚回身站起,迷糊间看见………迎面马上郑珓楼头盖顶砸来,急忙地上打滚,躲开这一锤子。 头盔滚落,狼狈不堪。 唐兵众人都为他捏了把汗,大将丢马,十之八九都难活命。 郑珓立即调转马头,再次反冲,几轮下来,宛如调理张璨一般,骑马砸斧赶着张璨。但是战场上转机也就是一瞬间,张璨恢复了意识。 电光火石间。 张璨瞅准机会,捡起掉落在地的大斧,一个打滚,劈向郑珓的右臂。 郑珓惨叫一声,右手一麻,鲜血喷射,锤子脱手,却也被张璨卸掉一臂。 郑珓果断知道今日难敌张璨,遂不再恋战,拔马便走。 李从嘉心中暗道:“好个张璨,真有福星高照!” 张璨浑人一个,也知道自己无马,不可能追上,虬髯黑面咧开大嘴,哈哈大笑道:“我乃校尉张璨,宵小鼠辈,逃命去吧!” 南唐士卒摇旗呐喊,高声欢呼,没想到竟然绝地求生,再赢一局。 朗州军宇文琼挂不住连绵,自己十大将军之一,刀头舔血,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武将,今日竟然连番败北。 “废物!废物全都是废物!” “非要我亲自出场。”宇文琼连丢两阵,回去后难免受到斥责,刚晋升的十将军又怎么能挂住面子,于是便要亲自上场。 旁侧亲卫急忙阻拦道:“将军不可亲身涉险。” 宇文琼打马而去,身着赤红色铠甲,骑着一匹黑色战马,手中长枪寒光闪闪,犹如猛虎出林,锐不可挡。 “我乃指挥使宇文琼!来者何人”他面带冷笑,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因为对面一名戴着面甲将军立于阵前,身着玄黑甲,英姿勃发,手持长刀,目光如炬,威风凛凛。他环视四周,也不报名号,高声说道:“宇文琼今日我大唐军在此,尔等速速投降,可免一死!” 话音未落,只听得对面阵中一声怒吼。 宇文琼策马而出,手中长矛如龙蛇般舞动,傲然道:“我必杀之!首功当在我。” “马上杀的不爽快,可敢下马与我步战?”玄甲武将刀尖一指,挑衅说着。 宇文琼见他身量不壮硕,自己本是南方将领,水战,步战居多,马上功夫不如步战,也乐得答应。 “下马,看看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利!” 二人约定后,同时下马,从骑战改为了步战。 朗州军、唐兵双方都是兴致更高,摇旗呐喊,纷纷为自家将军鼓劲。 因为在战场上骑战双方交锋,回转调整间隙时间长,不如步战,刀刀致命的更热闹。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玄甲武将正是李从嘉,此时他全神贯注,听不到一点声音,屏息凝神,看着前方的敌人,前世自己曾是武术生,以体育特长生的身份考入了国家体育大学,宛如回到了赛场。 武术生多以打击套路表演赛,真刀真枪的实战极少,来到五代十国这个乱世,几个月来经过实战的打磨,让他有种心境和的升华,同时和李雄练刀数月,从花哨的套路转为实战的狠辣。 李从嘉有信心击败对手。 李雄等人也是为了李从嘉捏了把汗,无论如何劝阻,李从嘉都还是执意要出战! 想想这个时代位面之子赵匡胤,一条棒子,打遍天下二百州,也是少年快马打出个天下,太祖长拳更是流传百世。 打遍天下二百州,武功第一皇帝,自然这个说法有些夸大其词,宋朝人文学可以说是吹牛巅峰,写的史书评述赵匡胤,出生时天降异象,金光满天,霞光万丈,实际上怎么可能有金光,更可能是婴儿黄疸病严重…… 李从嘉要开创属于他的时代! 一双重瞳闪烁着光芒,盯着宇文琼。 必须出战!主将单挑对决,激发其他竞技的求胜心,一股热血涌上心头。 宇文琼首先发难,长枪一抖,一招“白虹贯日”,枪尖似流星划过天际,直取李从嘉面门。 李从嘉不慌不忙,大刀横扫,使出“横扫千军”,刀光如龙卷风般旋转,将枪尖荡开。 宇文琼见一击未成,立即变招,枪法如电,连环三枪,分别是“龙腾云海”、“鹰击长空”、“虎跃山林”,枪枪直取要害。 李从嘉见状,身法机敏,大刀挥动,刀光如山岳般厚重,稳稳地挡住了对方的攻势。 交战数十回合,两人各显神通,枪法刀法皆是步战中上流高手。 甫一交手,两人就打在一团,都是刀刀致命的攻击,闪转腾挪,瞬息间已经打了十多招。 双方兵卒看着眼前一幕,鼓舞士气高声呐喊。 一枪扎在胸前, 一刀劈杀在手臂。一枪拍在肩头,一脚踹在胸口。 身着厚甲胄,刀甲相碰。 吭吭作响。 嘡!嘡!嘡!火星迸射,二人战斗激烈,碰撞频繁,远超前两场,武将需要拨转马头,回身交锋的那种接触。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呆了。 李雄也发现李从嘉搏命之时,身法迅捷,一刀快似一刀,一刀狠过一刀,身法迅敏远超平时训练状态。 想起这几个月来,每日早晨见小主挥刀砍杀,一开始还握不牢这种重刀,慢慢适应,打熬一段时间身体,武出自己的套路……在这个重瞳皇子的身上,他看到了少年的巨大潜力。 真正战斗时李从嘉爆发出迅敏的特形,身法腾挪,迅敏快捷。 渐渐宇文琼,跟不上李从嘉的速度,长枪左支右绌,防守处处落空, 甲胄在刀下,也被砍出一条条豁口。 宇文琼心中惊愕,但是感觉对面武将招式花哨敏捷,却力道不足,自己身着重甲,能堪堪扛住,打的快,但是每一击都没有足够蓄力。 “再这么拖下去,我岂不是要大败。” 宇文琼心中已有计较,他临阵经验丰富,快攻了数招后,突然卖了个破绽,假装不支,向后退去。 李从嘉见状大喜,见到胜机在握,大刀蓄力,一式“力劈华山”,奔着宇文琼后腰斩杀,这一招蓄力充足,不死也要他半条命。 哪知正在这时,宇文琼身形一顿,突然回身,早有准备! 长枪如龙,一招“龙腾九天”,直刺玄黑甲心口。 李从嘉被着突然袭来的一枪,击中心口。 “叮,吭!” 一声爆响,护心镜片被一枪刺中,扎出凹坑,李从嘉本有前冲之力,被着刁钻角度一刺,身形飞起,腾空爬下。 毕竟少了临阵实战经验,面对这种真正搏杀,他还需要打磨积累。 霎时间,战场尘土飞扬,两侧士兵凝神看去,鸦雀无声。 第38章 潭州之战 尘土飞扬下,只见宇文琼,转身追刺,趁机刺向李从嘉脑后。 李从嘉有武术生功底,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连撤数步,横刀挡在身前。 嘴角吐出一抹鲜血。 宇文琼见他动作如此敏捷, 快速调整身位,只能嘲讽道:“小贼, 我宇文氏乃是鲜卑贵族分支,祖传枪法!” 李从嘉也不做声,舒了口气,护心镜被扎了个凹坑,李璟老爹送的战甲,救了他一命,调整翻涌的气血。 双目凝神,手持长刀,胸前格挡,长方形长刀,刀刃厚实,且有棱形刀尖,横刀步战。 他轻轻向刀身吹着气,感受着心神合一的宁静。 “刀来!” 宇文琼一惊,这番大战下,小贼宛如浑然不觉般,竟然喊了句刀来,他背后一冷,觉得这小子有些痴狂。 外围的两侧人马,只听李从嘉一声断喝,便又冲了上去。 此二人之战,最为精彩,第一轮是单方面的碾压,第二轮是两个力士的对轰,第三轮则是旗鼓相当,武术技击。 不容宇文琼分神,李从嘉已经步伐移动,冲了过来。 “嘡!嘡!嘡!” 又是一阵快如闪电的攻击,二人兵器交锋。发出阵阵爆响。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李从嘉想起李雄所言,使用横刀借力拨挡。 武术乃是杀人技! 李从嘉抢攻十招,刀法越来越快,力道越来越沉。 李从嘉想起了,第一天李雄对他的教导,借力越来越足,心神合一,抓住战机,只觉自己进入一种无他之境,周遭一切杂音都听不见,看不到。 眼中只有自己的对手,横刀斩杀,喝一声,大刀再起,一式“断江截流”。 宇文琼腰甲本已经被划开,刀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宇文琼拦腰斩断。 倒地不起,断为两截,鲜血染红了大地。 李从嘉将收刀立于阵前,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宇文琼已死,余者速速投降,我乃李从嘉!” 说罢他揭开面颊,露出清俊面容,重瞳灿然若星。 “他是李从嘉!” “哗……” 山呼海啸的欢呼声,从南唐守军中爆发出来,主将竟然亲自上场,城上的黑甲将军只是伪装。 朗州兵见状,无不震撼,士气大挫,纷纷后退。 李从嘉昂首挺胸,这一战他是为了激励四千余潭州守军,是为了潭州城十万百姓的民心而战,回到本阵,将士们纷纷称颂其英勇无双。 这场刀枪对决,成为了城中流传的一段神话。 朗州军以王逵为主帅的大军正在聚集,当宇文琼单挑失败的消息传回到大营中,王逵大怒,组织各地汇集而来的人马。 王逵作为大军主帅,望着堂中众人,讲清形势道:“诸位将军,不足一月时间,已经收复失地,可喜可贺,得主公令,我等共同齐心协力打下潭州城!” 众人眼神无不信心满满。 指挥使孙朗道:“潭州城中按估计守军不足七千人,细作报告,武安节度使边镐等人已经弃城而逃,城中主事之人,乃是送粮的六皇子李从嘉,临危授命,组织潭州城防。” 孙朗又将自己知道情况,全都通报了一遍。 这些信息有些守将知道,有些人刚刚赶过来不知道,大家共享信息后,对于当前潭州城情况有了大概了解。 王逵听着众人军议,最后制定策略。 “周行逢、王达前些日子益阳城大败,都是败在李从嘉手中,此子年纪虽小,善谋且勇,诸位不可轻敌,擅长火攻,各位将军做好营盘防御。” “我军三万余众,聚集潭州城,粮草辎重消耗甚多,各位将军尽快整顿人马, 多备工程器械,云梯撞木,定于三日后清晨开战,共同冲锋而上,四面同时攻城。” 王逵、孙朗攻击东门; 蒲公益、何敬真、潘叔嗣攻西门; 张仿、张文表攻击南门; 朱全琇、曹进北门。 众人分派下去,共同攻城,王逵定下这样的战略也有原因,粮草不足,需要速速拿下潭州城。 第二个就担心唐朝派来援军,南唐方面调遣大军估计得一个月时间。 这期间若是不能拿下潭州城,就需要退兵。 “指挥使已折二人,都败在李从嘉手下,各位不可掉以轻心,先破城门者当奏首功。” “遵命!” 众位将领在王逵的一再嘱咐下,都知道要稳稳的攻打潭州城。 冬日清晨,天空中透着肃杀与寒冷。 给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阴云。 潭州城外,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见。 突然,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打破了宁静,紧接着,叛军如同洪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携带着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誓要将这座城市夷为平地。 城墙之上,守军已经严阵以待,士兵们穿着冰冷的铁甲,手持沉重的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决心。 李从嘉将军立于城头中央,他的眼神坚毅,仿佛能穿透眼前的迷雾,看到胜利的曙光。 这场潭州守城战,没有什么技巧,调动民夫,鼓舞士卒,全城上下齐心协力。 潭州城中有连弩车,抛石车,对于他们而言是最大助力。 朗州军同样也有冲车、攻城锤、抛石车。 黑压压大军扛着云梯,推车冲车向城墙冲来,李从嘉站在弩车旁。 看着敌人走到五百步时,数名弩车兵已经拉动绞轴,用牵引绳拉动牵引钩,将弩车上的巨弓弦拉动。 李从嘉以前听过弩车发展,自汉朝就已有了,到三国时期,诸葛亮发明了连弩,一个弩车可以射出多支箭。 到宋朝后因为面对北方游牧民族入侵,弓弩技术大发展,发明了神臂弓、八牛弩等射程个更大,威力更强的弩车。 此时潭州军使穆坚指挥弩车队。 李从嘉细看之下发现这弩车的精妙之处,绞轴拉动牵引绳,再由牵引钩拉动滑块,滑槽设置了五处放置箭矢的滑道,滑道里面放着箭矢,滑块拉满后射出箭矢。 随着叛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穆坚高声下令。 “准备,放箭!” 瞬间,连弩车发射大箭矢,破风而去,缺点很明显几乎没有什么准度,黑压压敌军成片冲来,对敌军进行散射。 就这样一架架连弩车箭矢飞射,射杀三百步外的朗州兵。 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划过空中,带着尖锐的啸声,射入叛军密集的人群中。 就在此时,却发生了天大的最危…… 第39章 攻城 连弩的威力显现出来,但是连弩车数量太少,不足以形成压制性的优势。 装填后再次推动绞轴,耗费时间比较长。 一时间,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雪地,朗州兵的攻势被暂时遏制。 然而,这只是短暂的平静,很快,朗州兵便调整队形,顶着大盾,再次发起猛烈攻击。 朗州军也有投石车,由于投石车太过于巨大,多是现场制作。 三日间制作了三十余架,也叫霹雳炮,在宋朝后得到大发展。 投石车利用杠杆原理,在一侧放置配重,另一侧由人拉拽。 将裹着柏油的巨石拉低后,瞬间释放,点火的巨石抛向了城头。 “嗖!嗖!嗖!” 巨大火球宛如流星砸向城头,任何人的本能都是躲避着骇人巨石。也有不幸者被巨石砸死,也有些砸在城墙上,发出轰天裂地的爆鸣声音。 在投石车的掩护下,巨大的攻城塔和云梯被推进到城墙下,叛军士兵开始疯狂地攀爬,试图登上城头。 守军则用滚烫的油、石块、以及长矛等武器进行阻击,双方在城墙上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刀光剑影之间,血肉横飞,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与挑战。 还充斥地狱的味道,是屎尿满地的臭味和惨状。 这才是真实的战场。 相比益阳之战矮小城头,没有攻城车,没有连弩,这才是真正的城防攻守战。 战斗进入了胶着状态,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城下的叛军不断尝试新的进攻策略,而城上的守军则依靠潭州城坚固的城墙和巧妙的防御工事,一次次击退敌人的进攻。 李从嘉没有站在城头射箭,战场规模大,各处战线延绵,他要做好一军统帅的职责。 正当李从嘉带人巡查时。 “嘭!” 漫天石灰、杂草和烟雾砸向了城头。守城弓箭兵,被呛的四散奔逃。 宛如天空中爆了一场烟花。 “咳咳……什么情况。” 李从嘉觉满眼白色粉末,呛到了嗓子,看不清楚,急忙爬了下去。 “这是什么?”捂着鼻子李从嘉问道。 穆坚咳嗽几声道,捂住口鼻道:“将军,这是扬尘车。” “什么,扬尘车?” 最让李从嘉这个穿越者意外的攻城手段,饶是看了许多演绎小说,冲车、井阑车都知道,李从嘉也没有听过这玩意儿。 穆坚解释道:“类似抛石车,但体型小了很多,与抛石车不同的,扬尘车放置木斗,木斗里面装了很多石灰粉,草木,燃烧烟气大盛,抛向城头。” 李从嘉瞬间明白过来,这是用来阻碍守军在城头射箭,扬尘车抛洒上来,虽然没有杀伤力,却能影响一片区域的弓兵射箭。 不得不佩服千年前的古人智慧,攻城之战,无所不用其极。 正当石灰粉和烟气刚刚消散,已经数架云梯的先登兵冲上了城头,此地守军散开,没有对下方朗州兵进行压制。 嘭!嘭!嘭! 又扔上来几个木斗,此处城头,烟尘弥漫,石灰飘洒,一时间根本看不清楚,更别谈冲上去射杀朗州兵。 朗州叛军有所准备,口鼻处捂着湿布,快速顺着云梯爬了上来,李从嘉等人却有些吃亏。 霎时间,短兵相接,李从嘉亲身前冲,折损了些士卒才将此处垛口守住。 四面围城,一时间各处城墙都上演这样的一幕幕惨烈攻城战,幸亏潭州城墙高大,成为他们最坚固的防线,再加上士气旺盛,人人都在城头奋勇杀敌。 随着时间的流逝,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将地面染成了暗红色,整个战场显得异常惨烈。 厚重的潭州城墙,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要守军不退,这个楚国国都的坚城足以抵挡几十架抛石车的轰击。 一天持续攻击,双方都感到疲惫不堪。 李从嘉在四周城墙巡查,防御,每每高呼:“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我们的家人,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守住这座城!” 混战中,刀剑相交的声音震耳欲聋,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战歌。 尽管叛军人数众多,但在李从嘉、李雄等将军的带领下,守军凭借着高昂的士气和默契的配合,逐渐占据了上风。 最终,天光暗淡,夕阳落下,叛军再也无力组织有效的进攻,只能选择撤退。 李从嘉站在满目疮痍的城墙上,望着城外远方撤退的叛军,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牺牲战友的哀悼。 回头看向城内,不少房屋被砸塌,百姓们哀嚎一片,也有人庆幸大战后还活下来。 李从嘉是原楚国地区唯一的唐朝兵马,整个江南都在传着他的消息。 江宁府。 秦淮河畔,夕阳西下,晚霞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给这座古老的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茶楼内外,酒肆旁,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各色人物穿梭其间,从穿着华丽的商人到衣衫褴褛的小贩,无不被近日的消息所吸引。 茶楼内的一张圆桌旁,几位常客正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满了各式点心和热腾腾的茶水。 其中隔间里,一位身着湖水绿色衣裙的妙龄女子,在包间里,手持一卷乐谱专注地阅读着,偶尔抬头听着人们交谈。 “听闻六皇子在潭州城下大破敌军,斩首数万,敌军溃不成军!” 少年书生放下手中的书,兴奋地说道。 旁边的茶博士闻言,一边擦拭着茶具,一边插话:“可不是嘛,我今早刚从城东回来,那边的布告栏上贴满了捷报,还说朝廷已经准备派兵增援了!” “哎呀,六皇子真是咱们大唐的英雄!”一位身穿粗布衣裳的老汉拍手称赞。” “我年轻时也曾在军中服役过,知道这样的胜利多么不易。六皇子能有这样的战绩,全靠他决胜于千里之外的谋算。” 坐在一旁的年轻小贩也加入了讨论:“对对对,我昨天去城南卖菜,遇到好几个从战场逃回的士兵,说楚国全体军民都在对抗我唐兵,唯独六皇子撑起一片天。” 这时,一个背着药篓的老道士走过来,笑着说道。 “六皇子,才十五岁,不仅谋略比肩诸葛亮,勇武更胜楚霸王,说他一双重瞳……眼睛一瞪能射出金光,叛贼都被他吓傻了。哈哈……” “老爷子,哪里的话,他能赢得这场战役,除了自身的英勇之外,更重要的是得到了百姓的支持。千里送粮,万民迁徙,得到楚地的人心。”少年书生说着。 茶楼角落里,一位持剑轻侠说道:“可恨这边镐老贼,镇守一方节度使,却不战而逃,把六皇子打下打好局面全都丢的一干二净。” 少年书生也是叹息一声:“父兄和我说,现在潭州城孤立无援,四面被围,只剩下六皇子带着一些小将军守城。”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书生低声念着又道:“好长时间没有消息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楼上湖水绿裙子女子听到此处,轻叹一声,眉头微皱,美人蹙眉,让人心都跟着一紧,什么事情让仙子般的女子忧心呢! 旁侧婢女白嫩可爱,亦是美人胚子,见自己小姐模样,笑着道:“小姐,怎么了,不是来茶楼散散心吗?” 湖水绿裙女子道:“我是看此处乐谱有些不解。” 小丫头正是周娥皇婢女玉环,大咧咧道:“我家大小姐,都没在看乐谱咧。李公子机智果断,不会有事情的。” 周娥皇听婢女点破心事,脸色瞬时羞红,一时间娇艳如花,急忙道:“休得胡说?我也没有在听他事情,况且我们只是……认识罢了。” 第40章 千里之外 丫头玉环嬉笑道:“小姐这些日子你总说来茶馆散心,可总是听着六皇子消息,怎么还只是认识呢……” “小丫头,净胡说,快快走了。”周娥皇脸红的说了一句。 周娥皇戴着面纱,走出包间,一路上华灯初升。 夜色如洗,秦淮河畔的夜晚别有一番风情。 周娥皇身着淡绿色长裙,外罩貂皮披风,白衣飘飘,如同仙子下凡,她的皮肤白皙如雪。 即使是在月光下也显得那么细腻光滑,没有任何瑕疵,她的鼻梁挺直,嘴唇红润,就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味。 她的身旁跟着几位打扮精致的女婢,她们小心翼翼地提着灯笼,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缓步走在石板路上,路人纷纷让步。 灯光摇曳,映照出周娥皇那绝世的侧颜。 秦淮河水静静流淌,波光粼粼,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如同繁星点点。 河岸两旁,楼阁亭台错落有致,装饰华丽,不时传出悠扬的乐声和人们的欢笑声。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夹杂着远处酒肆飘来的酒香,令人沉醉。 不远处,一位歌女正坐在临河的小楼上,手中轻拨琵琶,琴声如流水般清澈,随着晚风悠悠传来。 她唱的是《鹊桥仙》: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歌声婉转动人,仿佛能穿越时空,带人回到那天七夕节。 周娥皇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脸上浮现出欣赏与回忆的神情。 想起了那天那刻那人…… 周围的行人也被这美妙的音乐所吸引,纷纷驻足,有人轻声附和,有人默默地点头称赞。 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似乎都变得柔和起来,秦淮河畔的夜晚因为这一曲动人的旋律而更加迷人。 李从嘉的《破阵子》、《鹊桥仙》已经成了当下最热的词曲,随着他在楚地事迹传开,留下的词曲更受欢迎。 正当她们悠然自得之时,一个身着窄袖服,腰带玉佩的男子,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 皇甫继勋。 一个爱狎妓游玩的京城少爷,他父亲正是当朝武职第一,殿前都虞侯皇甫晖! 皇甫继勋一身华服,面容冷白,但眼神中透出的却是不羁与轻浮。 他见到周娥皇,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之色。 随即上前一步,嘴角勾起一抹邪笑:“这位姑娘,真是天赐良缘啊,能在这样的夜晚遇到如此佳人。不知可否一同夜游秦淮河。” 皇甫继勋此时还是个纨绔少爷,但历史上他凭着父亲庇佑,很快成为了南唐大将,这个京城里花天酒地的二世祖。 没什么能耐,宋朝灭唐时,他掌管十万大军常常喊着要投降,最后损兵折将,葬送了南唐。 周娥皇见状,心中虽感不悦,但表面却保持着冷静与礼貌:“天色已晚,不劳大驾,我等还需回去。” 她的话语虽客气,但却带着明显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 皇甫继勋却不以为意,反而更加贴近。 试图用甜言蜜语打动对方:“姑娘这般容貌,怕是天上仙女儿。这灯光璀璨,又怎么会晚呢,如何?”。 周娥皇微微皱眉,小丫头玉环语气恼道:“登徒子,速速闪开,我家老爷是周司徒,休得惹恼我家小姐。” 说罢带着在前引路,带着小姐离开了人群。 然而,皇甫继勋见色起意,又不舍得,紧跟几步。 旁侧一名老奴走到他身边道:“公子,公子从长计议,六皇子殿下对周娥皇有定情之词……不可冒犯。” “又不是东宫皇储,以后不过是闲散王爷!”皇甫继勋嫉妒说着。 老奴苦着脸道:“公子,周宗大人,当朝司徒,不可鲁莽行事。” “回去和我爹说,我要登门求亲,什么六皇子还不一定活着回来呢。”皇甫继勋咒骂几句,回去找他爹去了。 “阿嚏……” 远在千里外的李从嘉揉了揉鼻子,站在冰冷潭州城头,打了个喷嚏,还不知道江宁府里有人准备挖他墙角,周娥皇被人惦记上。 “主公,天气太冷了,您是一军主帅,可要爱惜身体。”锺蒨劝说着。 “到了最关键的时刻了,七日来朗州军损过万,千里争锋,只差最后一刻!” 李从嘉轻咳一声,继续沿着城墙向前走。 冬月的寒夜,星辰隐没于厚重的云层之后,北风如同野兽般咆哮着掠过大地。 城墙之上,烽烟未散,硝烟弥漫,残破的箭楼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城砖间裂缝纵横,多处已被石炮车轰塌,露出斑驳的内里,显得格外苍凉。 夜色中的城池,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连日恶战,士卒们早已疲惫不堪,许多人身上带伤,衣甲破烂不堪。 士卒折损,唐军本就少兵的劣势下,换防的士卒都不够,有很多人,一直坚守在城池上。 他们或倚靠在冰冷的石墙上,或蜷缩在破损的盾牌后面,试图寻找一丝遮挡。 篝火微弱,几乎被狂风吹灭,士兵们围坐在旁,双手紧握,不住地搓动,企图驱走那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们的呼吸化作白雾,在空中飘荡,与夜色融为一体。 李从嘉沿着城墙缓缓行走。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每一张憔悴的脸庞。 见到这般景象,心中不由泛起阵阵酸楚。拿出侍卫准备热汤,走向那些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士兵。 “诸位兄弟。”李从嘉的声音温和而有力“今日之战,大家已尽显英勇,城头苦寒,请喝碗热汤。” 他逐一走到士兵面前,将热汤递给他们。 汤水的热气在寒风中显得尤为珍贵,士兵们接过碗盏,双手捧着,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一位年轻的士兵泪水盈眶,嘴唇干裂,声音颤抖:“将军……您……您怎么又亲自来给我们送汤……” 李从嘉拍拍他的肩膀:“你叫陈阿大吧,你是我从江宁府带出的兵。” “小的是陈阿大,盐奴出身。” 李从嘉站在城墙上,夜风拂过他的面颊,但他眼神坚定,声音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决心与温暖的力量。 “陈阿大!” “你的名字,我会永远记住。但更重要的是,我要你知道,我们每一个人的名字,都刻在这座城的历史上。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这座城的英雄。” 李从嘉环视四周,继续说道:“我们或许出身不同,或许曾经的身份各异,但此刻,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而战——守城回家! “在这个战场上,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并肩作战的兄弟。我们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胜利!” 李从嘉的声音渐渐变得激昂“今晚让敌人知道,只要有我们在,他们休想踏进一步。而明天,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这座城上时,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一身转战三千里,要把众兄带回家!” “回家!” “回家!” 李从嘉的话语如同冬日里的一股暖流,穿透了士兵们的心灵,给予他们前所未有的力量与希望。 在这一刻,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都被深深触动,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油然而生。 夜更深了,风声更加凄厉,但城墙上的气氛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李从嘉不仅送来了热汤,更带来了希望与勇气。 在这孤城之上,他的行动影响着每个人,士兵们感受到了来自内心的温暖,那份温暖如同篝火一般,在每个人的心中燃烧起来,照亮了回家道路。 第41章 真实的选择 十一月十二日,朗州大军围城已有十日。 双方进入了僵持阶段,得益于潭州城为楚国都城,且城内民夫百姓较多,堪堪挡住了朗州兵的攻势。 这日朗州军攻城结束后,两侧官吏武将汇聚在潭州府衙。 “主公,这两日三面城墙攻势减缓,唯有西面每日抛石车仍旧凿城。”吴翰巡防一日后向李从嘉汇报。 “怕是叛军正在集结兵力,向西面汇聚,想要发动一次大攻城!”李从嘉思考的说着。 潘佑上前一步汇报到:“主公按您策划已招募流民,以工代赈,修整城墙,战事稍停就立即修补城墙。白天大战时则运送滚木礌石,作为支援。 ” 李雄颇为欣慰道:“虽然贼军兵多将广,但是潭州城内巡防布守,打杀了些闹事地头蛇,都还安稳!” 李从嘉听着营长、都头汇报当前情况,心中稍定:“只要我们上下一心,叛军没有大规模攻城器械,靠着潭州城内百姓,咱们一定能赢。” 吴谦站出来道:“怕是叛军还会进行一次最大规模的攻城,此时潭州城对他们而言就是鸡肋,潭州城坚固,不能速破,贼军兵力有限,且粮草不足,又担心我大唐援兵到来。但是整个湖南地界只剩下潭州城未曾攻破,也是未尽全功,不肯甘心离去。” 众人闻言微微点头,战之不能速胜,退了又觉得可惜。 李从嘉对下属了解多了些,吴谦战略谋划比众人都略高一筹。 朗州王逵亦是如此想着,他已经接到刘言命令,可以拔营撤回,几次大火烧掉不少粮草,在潭州城耗着损兵折将,已经有近万人伤亡,再想破城更是艰难。 这一个傍晚,王逵也是将所有将领聚集在一起。 几大将军坐在营中,沉默不言,这几日惨烈的攻城,让他们损失很大,似乎将这次收服楚国的全部功劳都在此刻吐了出去。 指挥使潘叔嗣眉头道:“王大帅,我等前些日遵从您的安排,本想速胜,分四面攻城,可是几乎没有效果啊。” 王逵脸色一沉,见他把矛头指向自己,颇为不悦:“李从嘉四面支援,每每城墙攻破,就见他旗号到达,领着亲兵小勇屡次将先登军击退。” 蒲公益等人也是纷纷点头,都遇到过类似情况,无奈道:“这一次怕是有些难了,我手上兵力折损三成,出征以来,从未有此阻碍。” “若不是潭州城坚固,黄口小儿,我定将他斩于马下。”何敬真恶狠狠的说着。 王逵见状眯着眼睛道:“我想明日合兵组织一次攻城, 力求在西面合兵一击,冲破城墙。潘将军这几日一日在西面攻城,最了解此处薄弱,可遣先登勇士,若能破城我必向主公报此战首功!” 潘叔嗣脸色一紫恼道:“这几日我日夜厮杀,损失最为严重,怎能为先登兵,我看着这仗不打也罢。” “这……哎!” “老夫也想光复潭州城,奈何潭州百姓没有叛变响应,既然潘将军无先登之兵,主公前日已经给我密令,可以伺机撤回,本想合兵一击,若是如此,那我等就连夜安排撤兵之事吧。”王逵借着机会说出此话。 潘叔嗣顿觉中了王逵的道道,顿觉失言,急忙道:“王将军,可在各家合兵凑出一百死士,合兵一千,率先冲锋。” “此时将心不稳,人心思归……此番罢战,来年再举兵攻城吧。”王逵眼睛一眯,下了定论。 “哼!” 潘叔嗣冷哼一声,暗暗吃了个哑巴亏,心道这王逵老狐狸本想撤兵,拿我说话当个引子,再回到刘言处告我状……想到此处愤然拂袖而去。 朗州军指挥使之间本就貌合神离,这也是王逵一开始选择分兵攻击的原因,因为潭州守军少,各指挥使自行攻城,都愿意奋力搏杀,获得功劳。 从王逵主帅的角度而言,他这个安排没有任何错。 若不是李从嘉获得潭州百姓民心支持,肃杀了叛乱分子,城墙是守不住的,真正让他守住城墙的是十余万百姓支持。 历史上王逵真正的嫡系是周行逢,他们二人同乡,潘叔嗣是朗州这军事集团地位第二高之人。一年后王逵做大,竟然杀了主公刘言,而在四年后潘叔嗣叛乱又杀了王逵,而潘叔嗣最终却又被周行逢诱杀而死。 真正历史就是这样的狗血,你方唱罢我登场,活到最后的才是赢家,周行逢最终在北宋当官至中书令。 事实证明刘、关、张,桃园三结义的团队,确实值得千古传唱。 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潭州城的废墟之上,带来了一丝温暖。 经过昨夜的激战,朗州军的营地显得格外寂静。 随着号角声响起,朗州军开始有序地拔营撤离,士兵们迅速整理装备,按照事先安排好的顺序,缓缓向北撤退。 他们的脚步虽然沉重,但却井然有序,没有一丝慌乱。 城头上,守军将士们紧握的武器渐渐放松,眼神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喜悦。 “陈阿大,我们做到了!” 一位年轻的弓箭手激动得泪流满面,他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对着天空深深一拜,感谢上天赐予他们胜利的机会。 旁边的兵卒则拍抱着他,眼中闪烁着泪光,用满是血水手掌轻轻擦去年轻人脸上的泪水。 李从嘉站在城墙上,眺望着远处逐渐消失的叛军队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的铠甲上沾满了泥土和血迹,脸上却洋溢着胜利的笑容。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城内的百姓,高举双手。 “叛军撤退了,我们胜利啦!”李从嘉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喊着,城头上所有的士兵也跟着喊着。 渐渐地声音汇成了一道洪流,传响在潭州城内。 全城百姓听到这句话,更是喜乐盈盈。 街道上,人们自发地聚在一起,有的敲锣打鼓,一位老奶奶手持一面破旧的小旗,颤巍巍地站在人群中,眼中满是泪花,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平安了,平安了……” 孩子们兴奋地奔跑着,有的手里拿着刚从家里找出来的玩具剑,模仿着大人的模样,挥舞着欢呼。 李从嘉不知道他们上演了一场内斗大戏,只知道到第二天登上城头的时候,能看朗州兵在组织有序的撤离。 拆营帐、撤辎重,大兵驻守,民夫向船上运输物资,顺江而去,有序撤离。 所有人欢欣鼓舞的大喊着,为了这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他们竟然在如此颓败危急的情况下,守住了潭州城!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了自豪! 张璨难掩激动:“主公,我们赢了!我要带兵出去追杀叛军。” “我们手上只有不足三千士卒,连日城头驻防,都未曾下去过,哪里还能追击。”吴翰冷静的说着。 李从嘉也是点了点头,眺望朗州方向道:“确实不能追击,可是我们可以刺杀……” “什么主公?您这是要?”潘佑惊诧的问着。 李从嘉吐出几个字,所有亲卫闻言,都惊掉了下巴! “您要刺杀谁?” 第42章 朗州城 李从嘉告诉众人他的想法,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潭州城墙上,风萧兮兮,湘江水寒。 “我要刺杀刘言!” 李从嘉淡淡的几个字,文臣官吏,只觉耳边炸雷,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事情。 潘佑颇为担忧道:“主公,我军能守下潭州城已尽全功,不可冒险刺杀刘言。” 马成信也担心道:“还不知道朝廷情况如何,主公亲身涉险,万万不可。” 李雄自从和李从嘉接触以来,隐隐感觉到他隐藏在骨子里的冒险顽强拼搏精神,有时候会涌出一种异于常人的顽强斗志,所以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看着。 潘佑性格耿直最喜欢庄老之道,此刻大胜,胸怀激荡。 学起谋士论说道:“庄周有言,得者时也,失者顺也,安时处顺,则哀乐不能入也,潘佑性格耿直,一身白衣,也不知道在如此惨烈战场的苦战下,他怎么还能穿的如此干净。 大老粗张璨不明白了,咒骂道:“潘学士说什么呢。” “管他那么多干嘛,干就完了!天时在我,命运在我。”李从嘉会心一笑的说着。 众人随从都跟着一笑,南唐文风昌盛,很多人都懂这句话语出庄子,也知道李从嘉必定懂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原本的意思是,命有定数,顺应天时规律就好了……。 但在李从嘉翻译过来,大家哈哈一笑,再不劝阻。 “潭州之城能够解围,一是众位手足兄弟,团结一致,上下齐心,二是黎民百姓苦受磨难,恩泽于众,民心向我,三是叛军人心不齐,难以合力!咱们短期内没有危机!”李从嘉分析说着。 “但若是明年,朗州军收拢流民,整顿城防,那潭州必为孤城,长此以往,不过一年不必定全盘失守。” 李雄等人纷纷点头。 李从嘉继续分析道:“刺杀刘言,让他们内部分裂,内乱下他们必定无心攻打潭州,才能让咱们在此处牺牲的兄弟不白白送命。” 吴翰佩服道:“主公此举,有勇有谋,当的上霍骠骑封狼居胥之功!” 李从嘉道:“我带十八人前去朗州,其余将领,整顿政务军令,安抚流民百姓。” “锺蒨你抓紧统计战报、莴彦遣人将此大捷报送至京城!” 当日李从嘉仔细安排各项事宜,夜间好好休整一番。 次日清晨,李从嘉带领十八人乘小船,伪装成药材商人,向着朗州城出发。 几日行船,夜幕低垂,江面如墨,一叶扁舟在波光粼粼的水面缓缓前行。 船头立着一位重瞳少年,身着窄袖袍,但眼神坚毅而深邃,仿佛能洞察黑暗中的每一个角落。他身旁是十八名士卒,个个面容肃穆,却透出一股不容忽视的杀气,这些战士皆是历经大战的亲卫。 李雄、马成信、莴彦这三名营长、都头跟随,其他将领都被留在潭州城。 李雄武艺高强,马成信细心稳重,莴彦为人机警能够随机应变。 李从嘉微微侧首,目光扫过每一位同伴,心中既感欣慰又添了几分沉重。 此行任务艰巨异常,目标直指敌方心腹,稍有不慎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为了后方安稳,为了长期胜利他选择了这样一条路。 风声中夹杂着细微的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李从嘉轻轻握紧手中的长刀道:“马上就要到朗州了,咱们在此分开,为了不引人注意,分批混入朗州城。” 李从嘉等人抓捕了很多俘虏,挑选了朗州城内的俘虏,套取了身份口供,便决定混入朗州城中,并对朗州城内情况有了大概了解。 “只要我们心存信念,便无惧任何挑战,今日之行必将成为后世传颂的佳话。” 话音刚落,十八名死士齐齐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刺杀行动,更是一场未来走向的大事情,堪比潭州城大战。 阳光透过清晨薄雾洒在古老的城墙之上,李从嘉和他的同伴们穿着简单的商贩服装,肩挑着装满药材的箩筐,缓缓走向城门。 他们的装扮朴素而不失商人特有的精明,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容,似乎是对即将到来的交易充满了期待。 城门外已经有不少行人来往,有背着竹篓的农夫,有赶早市的小贩,还有几个穿着官府服饰的巡逻兵,还有从外地回来的朗州兵, 李从嘉轻轻拍了拍同伴的手,示意大家保持镇定,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计划行事。 此时的朗州城已成为湖南中心,各地刚刚收复,繁忙热闹的景象,城门外排起了一条长龙。 终于轮到李从嘉等人走到城门前,一名守城士兵拦住了他们,目光扫过他们肩上的箩筐问道:“你们是做什么的?” 李从嘉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官爷好,我们是从岳州来的药材商人,这不最近赖刘大人庇护,湖南各地安稳,家父命我等带着些上好的药材卖给城里的药店,希望能在这里找到合适的买家。” 士兵点了点头,似乎对这种回答并不感到意外。他接着问:“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药材吗?我听说岳州那边有不少稀罕的东西。” 李从嘉微微一笑,从箩筐里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的药材,递给士兵说:“这是我们特地带来的茯苓,纯度很高,对身体大有益处。另外还有一些三七和红花,都是上好的货色。” 士兵接过药材,下面藏了一袋铜钱,仔细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嗯,看起来不错。 你们进城后,快去交税。”说完,士兵挥手让他们去交税。 五代十国乱世,各地势力为了收税都巧立名目,也不查什么通关路引,就是要收税。李从嘉也未想到他竟然被收了三重税。 过路税,顾名思义路过我这朗州城得为道路建设,沿途维护人员交钱,类似于后世的高速费。 关税,守城士卒和当地城防建设,类似于后世的城建税,得掏钱啊! 摊派税,刘言将镇守一方,保境安民,出兵征收些税赋口粮,类似于后世的所得税。 入市税和交易税还没有收,若李从嘉到城中正经摆开门面卖草药,就得缴纳这种类似于增值税和贸易税了! 一道道卡走下来,一袋袋税款交上去,宛如扒了层皮。 和李从嘉预想的不一样,原以为会严格稽查一番,被城门守卫刨根问底,他准备好的一套说辞,也都没用上,实际上守城官兵巴不得他们商贩快点进入城里。 李从嘉远远看着朗州城节度使府,心中暗道:“刘言!我来了……拿命来!” 第43章 机会 朗州城繁华,李从嘉等人在一处靠近节度使府的同福客栈住下,刘言此时已经以自称为朗州大都督。 王逵、周行逢等人拥立刘言为朗州大都督,他第一时间与中原政权后周建立外交关系,说是要臣服于后周。 远交近伐这一套外交手段,在五代十国最为常见,南唐李璟也派遣使臣到契丹联络感情,这也成为日后后周皇帝柴荣征伐他的借口之一,刘言团结后周是为了打击南唐。 在二十多万人口的朗州城中,兵荒马乱的背景下,他们几人的混入并没有引起注意,一行人汇集在客栈的一处房屋内讨论计划。 莴彦主要负责哨骑,做事机警,率先出主意道:“明日一早,我们派遣人员,去刘言府旁佯装卖货,盯梢看看他的行踪。” 李雄道:“刘言宅院四周,前后门都需安插人打探一下情况。” 众人商议后进行分工,准备这几天先打探刘言行踪。 实际情况比设想的还要麻烦…… 李从嘉等人来到朗州大都督府邸才发现,这座府邸类似于一个小皇宫,大都督府邸作为地方最高军事和行政长官的驻地。 规模宏大,作为一州之首的官署,能够容纳众多官员和随从人员,它不仅有办公场所,还有生活区、仓库等设施。 五代十国时期的动荡局势,大都督府邸有一定的防御能力,高墙厚实,守卫森严,以确保内部安全,是一座集行政、居住、防御和文化功能于一体的综合性建筑群。 李从嘉等人见此情况心中也是犯了难。 若是刘言不出来,很难像普通院墙那样翻入大都督府。 终于到了第三天,刘言一大早就从居所乘坐马车出来,各地奏报纷至沓来,还有大军回城,他亲自出城迎接,这才从居所内出来。 晨光初现,万物复苏,一条宽敞的大道两旁, 整齐排列数排士兵,他们身着统一铠甲,手持长矛,站立如松。 一身穿华丽战袍的男子,坐在马车上,他便是朗州大都督刘言,刘言面有枣色,长须飘然,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威严,他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身旁站着几位副将,同样英姿勃发,各个都颇为骁勇。 刘言为人机警,前呼后拥亲卫极多,顶盔戴甲,守卫森严。 这也是因为五代十国有名有姓,一地之王,死于刺杀的超过五人,更有无数大将被暗藏的刀斧手分尸砍死。 皇帝换了五十多个,没有几个是平稳过渡,更别说像刘言这种乱世称雄一地大都督了,被暗杀不计其数。 李从嘉等人得到消息,却已很晚,盯梢的人一旦确认是刘言亲自出来,在汇报给李从嘉决断,他的人手都已经派遣出去,很难立即召回,没有充足准备。 想想后世能够及时通话,约定在某处集合,然后暴起发难。 但真实情况早晨安排任务后,众人都领命离去,想找到都难。李从嘉只带着寥寥三人,匆匆赶去,隐在人群中远远看着…… 刘言站在马车上,微笑着向四周的民众挥手致意,他心中充满了自豪与满足,这一刻,不仅是对他个人而言,他更知道,这次大军归来,象征着朗州未来和希望。 虽然潭州城下损兵折将,未尽全功,但是他要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让百姓充满信心! 刘言时而进入马车,时而出来向两侧百姓挥手,他身周数十名亲卫,各个龙精虎猛,后面跟着王逵、曹进、潘叔嗣等将领…… 若是此时当街发难行刺,李从嘉等人即便闯入刘言身边,也难以逃窜出去,由于消息的滞后性,对于刘言的行踪难以了解。 他们根本没有充足的准备,怕被人认出都乔装打扮,隐藏在人群中。 错失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行刺! 真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被动,没有内部细作传递消息,众人提前得不到消息。 晚间众人回来商议,都有些无奈。 马成信恨恨道:“若是知道刘贼出行我等找些硬弓,躲在楼上射杀次贼。” 李从嘉也是无奈道:“这样成功率也是很低,一路行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露头。且当街持弓,本就不方便。” 莴彦这几日探听消息有了进展说道:“我今日跟了一名府上管事,他去药铺买大量草药,我和药铺掌柜混了个脸熟。” “怎么商量的?”众人问他。 莴彦道:“药铺掌柜说这两日他要收药,明日有货需送过去给他验货,验货后他可以安排后日送入大都督府。” “怎么刘贼突然要收药材。”马成信纳闷问着。 “朗州大军返回,刘言需要赏赐将领,犒赏群臣需要钱币绸缎,但是此次伤兵颇多,赏赐粮草,药材也是很多。”莴彦耐心解释着。 这其实是他树立政治威信必要举动。这也是告诉文武百官,自己取得湖南全境,已经正式成为割据一方的大都督。 马成信信闻言道:“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都已看到刘言出行护卫森严,防守严密。” “只不过潜入府中进行自杀,危险会加大很多,有可能陷入府内,难以逃脱。”李雄说着。 几人商量几句后,目光齐齐看向李从嘉,李从嘉安排道:“莴彦你带人在后门接应,准备快马,寅时在朗州府后面等待。” “马成信,你安排人在城门口排队等待城门开启,冬日天黑城门开的晚,会有很多百姓排队,咱们必须能立即插入,尽快出城,同时再安排人手在城外接应,渡口准备快舟。” “我带人潜入刘言府中。”李从嘉果决说着。 众人刚要劝阻,李从嘉却道:“此事事关重大,需临机决断,若是没有机会我也不会冒险。” 李从嘉也是深思熟虑,李雄武义高强,但缺少应变机智,莴彦机警可武力不足,马成信为人忠诚稳重,可有些呆滞,遇事犹豫,思前想后,也就是自己适合带队潜入。 大都督府内情况复杂,咱们没有可靠消息,都需要临机决断。 于是在充足准备下,莴彦出面和药铺老板协商送草药。 十一月二十四日,也就是朗州大都督刘言,即将走向自己人生巅峰的前一夜。 李从嘉,李雄,马成信,林益,宋克鹏,当着苦力,扛着一袋袋暗藏兵器的药材,推着独轮车进了大都府。 第44章 千里刺杀 夜幕低垂,星河隐匿于厚重的云层之下。 大都督府后门处。 民夫苦力来回穿梭,有运粮草的,有运兵器甲胄的,还有一些运送着各地搜罗缴获的宝物。 因为明日就要进行犒赏三军,这里也是通宵达旦准备着。 几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男子。 脸上蹭了些灰尘,推着独轮车,车子上放着一袋袋药材,步伐虽缓却坚定。 正是李从嘉,为了探查敌情,他乔装打扮,混迹于普通民夫之中。 朗州大都督府位于城北,是一座宏伟的建筑群,周围高墙环绕,戒备森严。 但对于李从嘉而言,今晚,他将利用这一线机缘,悄无声息地混入这座权力的中心。 大都督府的后门处只有数名守卫,他们显得有些疲惫,显然这一天来往人员太多,他们检查的有些烦躁。 扒拉开袋子,看着独轮车底,例行公事检查着。 “军爷,辛苦了。” 药铺王掌柜在一名管事的带领下,向两位负责检查守卫点头哈腰的笑着着。 “小的送的这批是药材,说是治疗士兵们的伤病。” 两名守卫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人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他的货物。“清单拿来!”守卫问道。 药铺王掌柜递上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通行文书,“军爷这是清单,共计五十余车货。” 守卫接过文书,挑着灯光,匆匆扫了几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另外几名守卫逐车检查,李从嘉五人将短刀藏于袋子中,药草堆放之下,难以发觉。 守卫检查一遍,没有发现什么,签字道:“行,你进去吧,跟着点张管事。” 李从嘉低垂着点头,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此次刘言为了犒赏大军花了不少本钱,药材、粮草、军械、丝绸财货都一车车的运入大都府中。 张管事道:“王掌柜,跟我去南仓库!将这些货存放起来。” 李从嘉推着独轮车,跟在张管事身后,进入了大都府。 一路上,他留意着四周的环境,心中默默记下路线。 因为后院都在忙碌准备着,仓库中各支民夫队伍,人员嘈杂,各有长吏带队。 当他们来到南仓库时,李从嘉看到其他伙计正在卸货。 他趁机与同伴使了个眼色,将藏在药材中的短刀取了出来,别在身后,悄悄绕到了仓库的一侧。 确定没人注意后,李从嘉和同伴跨步进入了大都督府内院。 他们小心翼翼地躲避着巡逻的士兵,搜索着目标,躲在墙角,树后。 明月高悬,夜色渐浓。 两名仆役正在园内赶路,一名白胖的仆人道:“自从主公这几个月起兵以来,可真每天忙死了。” 另一名身着灰袍的仆人道:“这些日主公一路升官,从节度使官至大都督,仆人也不够用,明日犒劳三军后,能消停一段时间。” “啊哈……困死我了。” 胖仆人打了个哈欠道:“三更半夜还没忙完,赶紧再睡一个时辰,明日寅时就需起来准备。” 正当两名仆役抱怨的时候,李从嘉打了个眼色。 李雄和马成信二人,突然从墙角蹿了出来,一人擒住一名仆役,堵住口鼻。 低声道:“莫要出声,否则宰了你,刘言在哪里住?” 仆人们惊恐地看着他们,浑身颤抖着,不敢做声,马成信短刀一刺,插入半分。 那仆人大惊,结结巴巴地说道:“刘大人今夜可能内宅北侧,孙夫人住处。” 李雄将一人打昏藏在石缝处,将另一名瘦小仆人。 宛如拎小鸡仔般提了起来:“带我过去,若敢放声,一刀捅死你。” 他们缓缓行进,穿过院落,悄无声息地靠近房间。 “应该在这里!”那瘦小仆人指着一处院落小声说着。 大都府宛如园林,此院落建筑,屋顶采用歇山顶,线条流畅,镶嵌琉璃瓦。 一圈红色围墙,门外站着四名守卫,而院内情景则被院墙挡住。 李雄闻言道:“主公咱们冲上去,先把门口侍卫解决掉。” “不可,侍卫着甲,观察一轮巡逻人员走过后,咱们再上去,万一冲上去后巡逻队刚好路过,岂不是引起麻烦。”李从嘉低声吩咐着。 众人闻言点头,心道主公心思细腻。 李从嘉,正因为怕巡逻人发现,所以要摸准时间节奏,李雄杀了带路的管事,众人躲在假山之后。 灯火明亮,四名守卫,执勤守护,院内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不一会一队身着窄袖袍,披轻甲侍卫巡逻,从院前走过,一名什长训话道。 “阿三你他娘的,起精神来,明天可是个大日子。” “遵命!”侍卫闻言精神一振,目光炯炯盯着前方。 片刻后巡逻小队离开,李从嘉一挥手,轻声道。 “马成信,先和我去看一眼院内是否有守卫。你们在外盯着,若是这四名守卫,冲入院内,务必第一时间冲上来将其杀了。” 李从嘉带着马成信,是因为他武力第二,且身量轻便,而且不排除院外守卫最难解决。 “千里敌后取上将首级,此战必名留千古。” 李从嘉目光笃定看着四人,心脏也砰砰的狂跳。 二人绕到侧面,院墙高约一丈,马成信托起李从嘉就扒着向里面看去,但见内院门前站着两名侍从。 打着灯笼,未着甲胄,显然是为了服侍主人在门外守候的。 “只有两人,你也上来。” 马成信身体一窜,李从嘉搭手借力一丈高的院墙,悄无声息跳了上来。 李雄,林益,宋克鹏看着二人身影,月光朦胧。 细看下才能看到一道黑影,见二人跃入院墙内,已准备开始行动。 李从嘉、马成信二人矮下身形,绕道房侧,手持短刀,悄悄靠近,箭步猛冲上去。 “噗!噗!” 两声闷响,李从嘉二人将侍从,捂住口鼻刺了一刀。 昏暗灯光下,两名侍卫悄无声息,被刺死。 屋内,依稀间能听到刘言和孙夫人对话:“明日犒赏三军,老爷早些休息。” 刘言哈哈笑道:“想我一生,清苦农民出身,从伍长做起,一步步征战南北,牙将、指挥使、刺史、节度使,小心翼翼,存名于乱世!” “对内避马楚之乱,对外攻克唐朝贼兵,而今终于能够有了地盘!” 李从嘉二人闻言不禁感慨,乱世称雄都是豪杰。 刘言也是人杰。 谁是谁非,历史都是粉饰的结果,刘言真的有错吗? 但做了对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快快结束这乱世吧! 二人打了个眼神,挑开门闩,突然窜了进去。心道! “刘贼!拿命……” 第45章 刘言之死 李从嘉二人,身形一闪冲入屋内。 刘言正在和孙夫人聊天,反应极快,听到声音,如同一颗炮弹一般,蹭地一下从榻上弹了起来。 只见他动作敏捷,迅速抄起放在一旁的刀。 李从嘉速度极快,犹如一刀闪电,身影飞扑,直奔刘言砍去。 刘言大惊失色,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反应也是极快,立刻举起手中的短刀招架。 刘言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这一击招式巧妙,角度刁钻,震得李从嘉虎口一阵发麻,险些连短刀都握不住。 “啊!” 孙夫人吓得大叫。 马成信无从多想,身子一弹,奔向孙夫人,一刀毙命! 马成信转过身来,察觉到形势危急,急忙挥刀朝着刘言攻去,希望能够吸引刘言的注意力,缓解李从嘉的压力。 刘言面对两人的夹击,大叫一声,刀法凌厉,攻势凶猛。 他以一敌二,挡住了三招,被砍中了一刀,但是兵器声响,加上孙夫人大叫,已经引起门外侍卫注意。 门外侍卫听到里面动静,一名侍卫道:“怎么回事!” “有动静。” 他们四人刚一回身,身后噌噌窜出三条身影。李雄兔起鹘落,身形两窜,就跑到侍卫身后。 噗嚓两刀,砍死一人, 林益,宋克鹏也已冲到身前,两名侍卫在兵器在手,反身回击。三人也是在小院内砍杀了,放声喊了一句,便被李雄斩杀! 屋内刘言也是难以招架,他本就上了年纪,又是被人偷袭,凭着多年沙场历练的本能扛住几刀杀招,但是李从嘉二人一旦展开攻击,刘言根本扛不住。 李从嘉一刀竖劈,砍断了他的一只胳膊,刘言身形不稳,呛倒在地! “来者何人?”刘言咳血一声,只吐出四个字,瞪着眼睛看向二人。 “李从嘉!” “噗嗤!”马成信一刀横劈,砍下了刘言的脑袋。 一代枭雄,一地雄主,就这样殒命。刘言年少以悍勇着称,锋锐无匹,乱世活命,夹缝求存,审时度势,投机取道,最终成为武平政权之主!一年后死于王逵叛变之下,而今成了李从嘉刀下亡魂! 院内外声音隔绝,李雄等人快速解决战斗,冲入了屋内。 说时迟,做时快,众人暴起发难,到最终砍下刘言首级不过片刻功夫。 马成信已经将刘言首级封入盒中,又因为巡逻队刚刚过去,此处内宅中没有其他人发觉。 “趁着还没人发现,快快离去!”李雄急忙领着众人,转身而去,众人收束心情,暗夜前行,悄悄按照原路回到了仓房。 因为明日犒赏三军,仓库处通宵达旦的进行准备。 此时人头攒动,卸货搬运民工也是很多,乱糟糟的到处都人。 马成信等人将装有首级的盒子,用麻袋兜着藏于独轮车下。 药铺王掌柜管着五十多人的运货,不同民夫也被差遣至不同仓库,兜兜转转,忙活很乱,正巧完成差遣,带着众人离开。 李从嘉等人也做了计划,就算药铺王掌柜未完事,他们也会推车离开。 随着大队出去自然更好,来到后门处,仍然有很多人出出入入,穿梭不停,此时天光放亮,因为犒赏三军准备太过匆忙,整个大都督的后勤忙活了一整夜。 张管事到处发火,呵斥道:“这帮蠢货,都快点!” 李从嘉等人跨步走出了大都府,都是长出口气,转过一条街,远远看见莴彦等人已经在等着。 五人打了个眼色,掉在队尾,转入了小巷中,李从嘉等人翻身上马,在莴彦的充分准备下,他们骑马而去。 隔了好一阵,只听大都府内,喊声震天。 “不好了,大都督遇刺了。” “快抓贼!” “快封锁城门!” “铛!铛!铛!”锣声响起。 大都府门前冲出一队侍卫,无头苍蝇的奔着各个方向而去,准备抓捕刺客。 而此时李从嘉等人已经快马轻骑,骑到了城门,城门处聚集了很多要出城的百姓,由于是先安排了人员守候,众人没有耽误时间,也快速混出了城。 晨光洒满了大地,朗州城外的江面波光粼粼,雾霭弥漫。 李从嘉带领着十八名死士,刚刚完成了对刘言的刺杀行动,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胜利后的喜悦和兴奋,尽管身上还沾染着战斗留下的痕迹,但这并不能掩盖他们内心的激动。 马成信举起盒子,亢奋道:“刘言老贼,首级就在其中。” “主公英明!我们得手了。” “终于成功了!” 莴彦忍不住高声欢呼,声音在空中回荡,仿佛宣告着他们的胜利。 李从嘉虽然内心同样激动,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 他知道,此刻还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必须尽快离开朗州,避免被敌方追击。 他们迅速登上早已准备好的快船,李从嘉站在船头,望着渐渐远离的朗州城,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这次行动的成功,不仅斩杀刘言,也为接下来的守卫潭州城,奠定了基础。王逵等人群龙无首,十大将军也会陷入到混乱中。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对着李雄、莴彦、马成信等人道:“专诸刺僚,要离刺庆忌,荆轲刺秦王……今有我等,刺杀叛贼刘言!” 快船如同离弦之箭,顺流而下。江风吹拂过每一个人的脸庞,带来了自由的感觉。 李从嘉与战友们相视一笑,彼此之间无需多言,那份默契与信任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随着时间的推移,朗州城渐渐变成了天际线上的一抹淡影,最终消失不见。 快船上的每个人都明白,这次离开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他们将跟随主公李从嘉开创未来! 朗州城内因为刘言遇刺,却产生了大乱,历史上本来王逵、周行逢二人势力最大,又是同乡,几乎以碾压式的能量,可以顺利吞并其他路兵马,但是周行逢手下主力部队都被李从嘉打残,就剩下光杆老将。 王逵相当于折断一臂!再加上前些日期他是大军主帅,攻打潭州城,最终无功而返,十大将军还死了一人,没有战功的加持,众人对他也不服气。 潘叔嗣则是明里暗里,都不服气,拉拢队伍,不是一条心。 武平政权最终还是再几经波折下,在严重的内耗下,还是到了王逵手中,潘叔嗣则是表面臣服,但是折腾几轮,让原本脆弱的联盟更加面和心不和。 李从嘉等人不管后方生乱,路上无碍,飞驰而去,十二月初就赶回到了潭州城,这一趟生死来回,十五天的时间,整个湖南局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此时的潭州城也有了一个天大麻烦。 第46章 糊涂老爹 李从嘉等人带着刘言首级,兴冲冲回到潭州城,却发生了一个天大的变故。 他离开的十五天里,潭州城各项事务,按照他离开的时候,进行布置,对内施粥安抚流民,对外整顿城防,以工代赈,并且劝导豪绅世家,捐粮捐物,换取官职。 正当一切进行井井有条的时候,期待的朝廷大军没有来。 却来了两个南唐赫赫有名之人。 正二品枢密副使查文徽! 正四品监军使陈觉! 历史上李璟酷爱文学,爱听阿谀奉承,识人不明是盖棺定论的评价,朝堂上朋党误国,宋齐丘、冯延巳、陈觉、李征古、查文徽为一党。 党派势力遍布朝堂,每当朝廷有政令,都说是出自宋党的安排,时人暗骂他们为五鬼。 宋齐丘一生起起落落,两朝重臣,四次登朝拜相。 和北宋时的宰相一样,成为宰执后,就算是进入序列里,任免去留,总会起起落落,皇帝心中想起,还会召回朝廷。 他们五鬼之流的党派,也是轮流坐大,互相搭救。 陈觉、查文徽二人权力最大时,在十年前,在保大元年。 李璟刚当上皇帝不久,陈觉、查文徽能向李璟上奏,其他群臣不被召见者,不得入内。 后来神卫军都虞候贾崇,以死相谏,哭泣泪下,说动了李璟,这才恢复正常的朝堂秩序。 陈觉也务实才能,在保大五年一场大败中,败给吴越,被发往边疆,今年才渐渐走回到朝廷权力中心。 而查文徽则是在保大八年时,被奸人所骗,攻打福州失败,被人抓了俘虏。后来双方交换俘虏才将查文徽换回来。 朝中势力最大的冯延巳,保举自己五鬼战友,查文徽、陈觉,二人才被重新启用,在李璟心中二人虽有败绩,但是忠心耿耿,是朝堂的中流砥柱。 实际上陈觉、查文徽等人,在三年后被李璟启用,与后周大战,也是一败涂地…… 历史就是在不断的告诉后来者,所有人都未曾记住历史的教训。 李璟就是这样的人,悲哀的循环还在重演。 由于李从嘉引发的变化,李璟爱子心切,启用了查文徽、陈觉。 知道他们足够的忠心耿耿,虽有小错,但是可以独当一面。 李从嘉带着刘言的首级赶回潭州城,见到查文徽为首、陈觉为辅,已经坐在了潭州节度使府的正厅中。 正坐在自己之前的位置! 查文徽身着罩袍,年过六十,满面皱纹的老者,坐堂中,正听着文臣武将汇报情况。 李从嘉大步流星走到堂中,查文徽见他走了进来,颇为客气,向前走了几步,还说道:“六皇子,请坐,真是年少英雄!” 三人互相见礼,简单寒暄问候两句。 李从嘉面带疑惑,面对这位资历深厚,官职极高奉命而来的二品大臣,他也没什么发作的情绪。 “潭州城危急,全赖各位将军,齐心协力,共克刘贼,谈不上少年英雄,不知京城中可有什么消息?” 陈觉身着轻甲,手持诏书,简要说道:“陛下听到此处消息,万分焦急,十余日前,先派查大人和我带领精兵千人,立即过来支援潭州,朝廷正在征召士卒。” “任命查大人为湖南行营招讨使,统领湖南军政之事,我为监军辅佐查大人。因担心六皇子安危,召回京师!” 李从嘉听了个大概,按照现在这个时代消息传递速度,估计潭州城被围困的时,李璟做出这样的安排。 因为募集大军时间太久,且实在困难,先派遣老将来镇守边境,守住潭州。 历史上李璟这么做过,吴越攻打南唐,大皇子李弘冀守着润州城池,李璟就要召回李弘冀。 李从嘉心中一凉:“糊涂老爹,耽误大事。” 圣旨在此,朝中又有两位重臣来此,李从嘉自然不在好说什么“查大人,陈大人,我已将刘贼首级斩于刀下,朗州叛军一时半刻,也折腾不起什么大浪!” 说罢李从嘉从马成信手中拿过木盒当中。 “什么!” “六皇子竟然斩杀了刘贼!” 堂中众人无不惊讶,难以置信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淡然一笑道:“我自然可领命回去,毕竟出京时,也只是领命安抚使,赈济百姓!” “全因朗州叛军生乱,主将死的死,逃的逃,我才临危受命。” 潭州的将领闻言,无不汗颜,一时间想到若不是李从嘉带领民夫兵来,根本不可能扭转潭州的局势。。 陈觉道:“六皇子哪里的话,此次若不是六皇子力挽狂澜,火烧资水、火烧沅江、火烧益阳城,三把大火,江宁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此次深入敌后危险重重,斩杀贼首,更是立下泼天功劳。” 李从嘉长叹口气道:“我自七月领安抚使之职,上应皇命,下承百姓,半年时间,随我出京一千二百兄弟,而今只有八百人了,四百兄弟丧命战场,我却未能将他们带回家!” 说至悲痛处,泪水潸然! 查文徽咳嗽了一声,声音沙哑道:“全赖这些勇士,守住潭州城十余万百姓性命,都是为国捐躯之英雄。” 李从嘉道:“正是因为如此,我要斋戒三日,为此战丧命之兵,立碑刻名!用以祭奠,其余兄弟,我要遵守诺言带他们回家。” “这……”在场之人,都在官场历练一辈子,都是人老成精之辈,瞬间哑火了。 只觉好像被这十五岁的小皇子给套路了。 他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八百士卒一并带走。 因为随着李从嘉一步步讲下来,先说外因已经没有威胁,再说内因士兵为国捐躯,惨烈博同情。 实际上真正目的是想要把八百士卒抽调回去。 “可以!”查文徽咳嗽两声,答应下来。 李从嘉拱手一拜,转身告别道:“查大人、陈大人,潭州城托付给您二位了,我这几日安排人员交接防务。” “全赖六皇子打下的大好局面。”查文徽也是客气说着。查文徽在几年前被俘虏,曾被人喂了毒药,毒坏了嗓子,一直没有好。历史上两年后他因为毒病伤身而死。 在这场和谈下,李从嘉带着自己八百亲兵,交割任务,准备返程之事。 众亲卫离家快半年,也是着急回京。 当人散尽后,陈觉向查文徽道:“这小皇子,真是滑头,拿话诓你我二人。” 查文徽咳嗽一声:“难怪出城前,冯宰相提醒我们注意他……” 一场无形的权力斗争,已经把他卷了进来,而且面对的当朝最有实权的宰相…… 皇储之争,不见血的战场,无关善恶,只有立场之争。 李从嘉却不知道,美滋滋的收拾行囊,准备回家呢。 第47章 婢女秋水 三日后,潭州城外。 大江两岸,晨风轻拂,江面泛起涟漪,阳光洒在江面上,金光闪烁,江面上浩浩荡荡,五十余艘大船在江面排开。 江边聚集了成千上万的潭州百姓。 李从嘉这位曾带领民夫保卫潭州城的将军,主持施粥赈济百姓的安抚使,此刻正站在一艘大船上,他身着窄袖袍,一身武士装,虽没有华丽的服饰和威风的兵器,却显得格外亲切。 他目光看着潭州城,这几个月的时间,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士卒的鲜血和他的记忆。 “李将军,您是我们的恩人啊!”一位年轻女子跪伏在地,泣声喊着。 “李大人,您是我们的英雄!”一名老丈高声喊着。 “您救了我的命…… 人群中响起了百姓不舍的呼声。 李从嘉深鞠一躬:“各位父老乡亲,我虽然离开潭州城,但我的心永远和你们在一起,愿潭州安康,风调雨顺。” 船渐行渐远,李从嘉身影逐渐模糊,消失在江面上,今年大旱,粮食欠收,兵灾四起,能活下命来的百姓无不感激涕零,站在江面久久不散去。 片刻后,李从嘉在大船上,眺望江面。 突然听到,船尾处有侍卫呵斥声:“小乞儿,怎么混进来的,快快下船。” “官爷,求求您啦,我的家人都饿死了,我不想下船。”小乞儿细小的声音说着。 李从嘉闻言已经走到近处,只见一个瘦骨嶙峋,两颊凹陷,赤脚的小乞儿正跪伏在侍卫身前,那侍卫也很无奈。 侍卫见李从嘉走来急忙跪拜施礼,颇为窘迫:“主公,船上混进来一名乞儿。” 李从嘉再看向小乞儿,却见她满脸黑灰,只剩下雪白牙齿,急忙叩拜道:“将军,小女秋水,承蒙您救命之恩,小女愿为奴为婢,侍奉您左右,请您让我留下吧。” 那水汪汪大眼睛盯着李从嘉,满眼哀求,显然这是她最后的希望。 “我记得你……月余前,你在潭州城中,你姐弟二人被两个乞丐欺负是不是?”李从嘉猛然想起,刚到潭州城时,好似遇见过她。 秋水闻言,噼里啪啦掉起了眼泪。 “恩公,您救了我们一命,是我弟弟没福气,生病又冻死了。” 说罢秋水想起弟弟的死,又是哭道:“我也是因为恩公施粥活命,才能有今天。” 李从嘉见她年纪也就十一二岁,磕头如捣蒜,心中不忍道:“快快起来吧,乱世之下,青年男子都不能活,更何况你们无依无靠的兄妹。” 秋水闻言道:“我也是感念恩公之德,还望能伺候左右,报答恩情。” 李从嘉见她说话清晰,颇有逻辑就问道:“你是哪里人?姓什么?多大。” 秋水急忙达到:“回禀恩公,家父姓张,本是潭州城内官员,去年遭了兵灾,全家被杀,我和弟弟年小逃了出来,身边盘缠花光,无可依靠,便沿街乞讨。今年十三岁。” “那你可识字?”李从嘉问道。 秋水低垂眼帘道:“识些字,但会的不多。” 虽然从小是官宦世家之女,但是这两年生活遭逢巨变,沿街乞讨,受冻挨饿,能够给李从嘉能当婢女已是最好出路。 李从嘉道:“咱们两次相遇,也是有缘,你以后就留下来,随我回江宁。赶紧去吃些米饭,再洗漱一下。” “谢少爷,救命之恩,秋水永生不忘。”秋水躬身向李从嘉拜礼。 李从嘉微微一笑,心道:“这少女倒是心思聪慧,急忙改了称呼。” 让李从嘉留下她的还有个更重要的原因。 秋水?这个名字。 他依稀记得,秋水名字好像是李从嘉的宫人,喜簪异花,芳香拂鬓,常有蝶绕其上,扑之不去。 宛如传说中的香妃娘娘,身有体香,会有蝴蝶在她身周环绕。 看着小乞丐,瘦骨嶙峋,十二三岁的模样,身影瘦弱,衣衫褴褛,身上满是尘土和污垢,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洗过澡了。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头上,遮住了那双本应清澈明亮的眼睛。 实在难以想象,此秋水为历史上的那个香宫人秋水。 “可能因为这个名字太容易重名了吧!”李从嘉想到这。 过了一阵,当小女孩站到他面前,他几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洗去了层层污垢之后,她的脸庞小巧玲珑下面是一对犹如清澈湖水般的眸子,睫毛浓密而长,微微上翘,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感。 她的头发也被细心梳理过,黑色的发丝顺滑光亮,如同瀑布一般垂落在肩头她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之前那个被人忽视的小乞丐,令人眼前一亮。 此刻的她,不仅外表焕然一新,连眼神中也多了一份自信和希望,那一刻,她仿佛从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走到了阳光下,重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光彩。 “秋水?”李从嘉看去更多觉得她是一个瘦小的惹人怜惜的小女孩。 “少爷!”秋水露出洁白的贝齿,脆生生的应了一声,开心的笑着。水灵灵的样子,满是活力。 李从嘉道:“你也多吃些饭菜,等会我有些东西要教你。” 中午,船舱内,一缕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棂,斜斜地洒在铺满了洁白宣纸的书案上,给这片宁静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温暖的色彩。 书案两侧摆放着几排精致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列着各种古籍和文房四宝,散发出淡淡的墨香,仿佛可以让人闻到历史的气。 窗外,江风吹过,发出沙沙的声音,为这静谧的环境增添了自然的韵律。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常用的文字来表示数量外,还有一种非常方便的数字系统。” 李从嘉拿起一支毛笔,在一张空白的纸上写下了从0到9这十个阿拉伯数字,“这些数字虽然看似简单,但它们可以用来表示任何数量。” 少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从未见过如此简洁明了的数字,心中充满了惊叹。“那这些数字怎么读呢?” 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自己错过了任何一个细节,又担心少爷嫌她笨。 李从嘉微笑着解释道:“这很简单,从左到右依次读作零、一、二、三、……九…… 少女听得入神,她试着模仿着,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写下这些神奇的符号,并尝试着读出它们代表的数量。 每写出一个数字,她的眼中都会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 看到少女认真练习的样子,李从嘉感到十分欣慰。 他知道,虽然这只是基础的数学知识,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却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一把钥匙。 秋水为人颇为机灵,并且有文化底子。李从嘉经常感觉身边缺少一位会算数统计的内助。 她年纪小,接受能力强,也不会对自己这些奇奇怪怪的知识问东问西,对自己的要求绝对的服从。 在这份静谧之中,少女坐于书案一侧,专注地盯着眼前的宣纸。 她的对面,是一位温文尔雅的男子,正耐心地讲解着加减法的基本原理,他的声音低沉,既清晰又温和,让人感到安心与信任。 这样的场景,仿佛是一幅动人的画卷,让她只想全心的投入到这来之不易的生活中。 李从嘉见她学的很快,劲头十足,颇有一种女仆养成记的感觉…… 第48章 回家 随着船队逐渐远离潭州,两岸的景色也发生了变化。 不久之后,江面渐渐开阔起来,水势也变得更为平缓,路过湘江,一路向东行船。 李从嘉一路没有闲着,抓紧每一刻时间。 早晨时,甲板上便会成为一片练武场,李从嘉换上一身轻便的练功服,手持长刀,在晨光下舞动起来。 他的动作既刚劲有力又不失优雅,每一招每一式都透露出深厚扎实的底子。 周围李雄、马成信、张璨等人经常陪他练习,提升自己的体魄,领悟武学的真谛。 上午时,李从嘉便会在船舱里找一处安静的角落,铺开宣纸,时而读书,时而写字,时而作画,似乎是钻研什么。 画的东西多数是简约线条,旁人看不太懂,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午后,当阳光不再那么炽烈时,李从嘉抽出时间教秋水,秋水聪明伶俐,更是认真努力,只要李从嘉第一天教的内容。 第二天秋水必能牢记,在李从嘉眼中能看出她很多知识都在死记硬背,运用不灵活,但可想象,秋水回到住处必定咬着笔杆努力巩固复习。 这对她是改变命运机会,她抓住每一刻。 下午的时候李从嘉还会巡查,其他船员训练情况,按照来的时的要求,对于每个营长、都头管辖的人员都进行比赛训练。 有时候防御、攻击李从嘉亲自指挥,确保每个环节都能无缝对接。 通过这样的训练,不仅提高了船员们的作战能力,也增强了团队之间的默契。 一场场血战下来,让这支八百人的队伍,更有了一种无可匹敌的士气和军魂! 近二十多天的航程,江宁城那宏伟的城墙映入眼帘。 接近中午,正午的阳光洒满江面,船队在光辉中航行,显得更加壮丽。 江面上的船只也多了起来,有来往的商船,也有捕鱼的小舟,好不热闹。 已经到了十二月末,离家半年,所有人都是翘首期盼,望着江宁城! “回家了!” “我们赶在春节前回江宁啦!” 船渐行渐近,江宁城的春节前夕,空气中弥漫着喜庆与繁荣的气息。 街道两旁挂满了红灯笼,家家户户门前贴上了春联,彩旗随风飘扬,昭示着新年的到来。 整座城市仿佛披上了一层节日的盛装,处处洋溢着欢乐与希望。 李从嘉对八百民夫进行丰厚的奖赏,将众人按照建制登名造册后,设置联络人员后,将众人遣散回家。 他带着李雄、张璨、马成信等几名亲卫,回京复命。 走在江宁城的大街小巷,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摊位,卖着琳琅满目的年货。 有卖新鲜果蔬的,有卖糖果糕点的,还有卖灯笼、鞭炮和各种装饰品的小贩。 孩子们手里拿着糖葫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穿梭于人群之中。 城中的各大寺庙也开始举办庙会,吸引着众多信徒前来参拜祈福。香火旺盛,钟声悠扬,人们带着虔诚的心愿,祈求来年的平安与健康。 庙会上还有各种传统表演,如舞狮、杂技、皮影戏等,吸引了无数观众驻足观看,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 李从嘉等人被几名太监和侍卫,领向建康宫。 为首一人为御前王公公,面白无须,身着宦官紫色长袍,颇为儒雅。 二人见礼,寒暄后,御前王公公道:“内臣恭迎,六皇子回城,因明日春节,满朝文武已经休朝,只有内臣前来恭迎。六皇子居功至伟, 江宁城内无不传诵您的事迹呢。” 御前王公公,虽说话客气,以奴自居,实际上身份极高的。 属于从二品。 李从嘉小时候,也在宫中见过他。 唐朝太监虽没有汉朝、明朝那种宦官祸国,呼风唤雨的权力,但是品阶也分一至九品,此时接引李从嘉的殿前王公公,已在皇宫中排名第二。 大内总管、御前公公、殿前公公、首领公公……内侍太监、大太监、太监。一级级熬到最顶前列,可以说是内臣中实权人物。 所以御前王公公来接他丝毫不落身份,更因为李从嘉为六皇子,从小在皇城长大,派遣御前王公公接引,更显得理所应当。 李从嘉闻言,便知道因为明日便是春节,不再开大朝会了。 实际上唐朝节日很充足,过年7天乐。 和千年后的今天一样,《唐会要》史料记载,春节正式假期为七天,但实际上操作中,官员们往往会提前几天停止办公,准备过年,一些京官甚至提前三四天开始休假,准备年货。 “临近春节,劳烦王公公,前来到江边接引,全赖父皇圣明,士兵勇武,才能大破叛军。”李从嘉谦虚说着,随着王公公向着建康宫走去。 到了建康宫后,王公公带着到了内殿。 冬日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给宫殿增添了几分温馨,内殿布置得典雅而不失庄重。 李璟身着一袭深色龙袍,袍身绣有金线勾勒的五爪金龙,姿态栩栩如生,象征着帝王的尊贵与权力,头戴一顶嵌有珍贵宝石的黑色冠冕。 他的面庞略带沧桑,但眉宇间流露出的英气未减。 钟皇后则身着一件淡雅的长裙,裙身以细腻的丝绸制成,颜色为浅绿,裙身之上,绣有精致的花鸟图案,色彩斑斓而不俗艳,尽显女性的柔美与温婉。 头戴珠翠,发间插着一支翡翠步摇,每一步行动间,步摇轻轻摇晃,发出悦耳的声音。 她眼神中充满对儿子的关怀。 “儿臣李从嘉,拜见父皇、母后。”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随着话音落下,李从嘉缓步入殿,行礼如仪。 李从嘉心道:“这次觐见至关重要,决定后续自己的策划!一定要好好和老爹交流……” “从嘉,快起来吧。”李璟的声音温和中带有几分慈爱。 “你在潭州作战英勇,为国效力,朕心甚慰,战绩功勋也都知晓。” 李从嘉起身,抬头看向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谢父皇夸奖,儿臣在潭州确实经历了不少艰难险阻。” “敌军凶猛,加之湖南局势崩坏,但儿臣深知,身为皇子,更应以身作则,鼓舞士气。无论条件多么艰苦,儿臣都与将士们并肩作战。” 钟皇后轻柔地,眼角垂泪,她是李从嘉的生母,上前一步抱住了他说道:“儿啊,如今平安归来,我们一家得以团聚,实属难得。” 李从嘉听到母亲的话,心中一暖。 李璟微微点头,示意儿子坐下:“从嘉,你的勇气和智谋,独自领军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过年后就十六岁,朕要好好奖赏你。今后,你不仅要继续磨砺武艺,更要学习治国之道,为将来承担更大的责任做好准备。” 李从嘉郑重地点了点头:“儿臣谢过父皇教诲。” 此时,殿内静谧,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从嘉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涌上心头。 “想要什么赏赐?”李璟欢豪气的问他。 第49章 请命 临近新年,李璟虽然对于丢失楚国旧地十分恼火。 但是李从嘉是他亲子,且守住潭州,打下来赫赫威名,也是李璟政治宣传的最后的一块遮羞布。 “想要什么赏赐”李从嘉心里合计了一下,有了初步想法。 最常规的封赏就是食邑! 食邑封赏从秦朝开始到宋朝结束,历经千年时间,食邑范围内的田租、户租、劳役都归受封者所有,是皇帝笼络人心,奖赏功臣最常见的方式。 食邑的土地仍属国家。 行政管理权在官府。 受封者不能随意买卖或者转让食邑,有的可以家族内继承,有的则会在死后收归朝廷。 唐朝完善了食邑制度,还设置了“勋田”和“功田”,奖励文治武功获得功勋之人,五代十国食邑仍然存在,但是政权变更频繁,势力缩小,导致食邑减少。 李从嘉今年出宫封安定郡公,食邑三百户! 盛唐朝时封王食邑五千户,封郡公食邑可达两千户,南唐因为是地方割据政权,现在比之当时减少了近十倍。 李从嘉心中有所谋划,也想多要些食邑,一定程度上能够自治一方。 李璟沉吟片刻后道:“你保住潭州城十四万黎民百姓,朕赏赐你食邑八百户,封郑王,其他赏赐待朝会后再议。” 李从嘉:“谢父皇隆恩,封郑王儿臣惶恐,还望父皇三思。” “怎么?还不愿封王?”李璟笑着问道。 李从嘉躬身施礼自谦道:“儿臣年幼,离皇宫,开府不足一年,本临时受命安抚使,赈济灾民,恰逢楚地叛乱,奈何儿臣能力不足,未收复全境。” 说到这儿,他话锋一转,又颇为悲痛说道:“儿臣出城时,带着一千二百民夫乡勇,全赖士卒齐心协力,侍卫英勇,才得以在湖南取得小胜,可有四百乡勇战死沙场。” 李璟闻言明白了他的意思,李从嘉侧面想要用自己郑王的封号,补增给这些士卒些额外赏赐。 实际上李从嘉也有自己的思考,此时东宫太弟,李景遂是皇位第一继承人,燕王李弘冀是皇位的争夺者。 按照原来历史发展,六年后李景遂会请辞,不要东宫之主的位子。 在回乡途中被李弘冀毒杀而死,可见皇权之争的惨烈。 从小李煜也是醉心于山水,自称钟山隐士,躲避皇权之争,几名哥哥也都早夭。 他才十六岁,羽翼未满。 封王后可能会直接站上擂台,此时李景遂,正在灯光下,他自然要躲避,因此李从嘉结合实际情况也是极力的推辞。 “也罢,那就多多抚恤为国捐躯的战士,你尚且年幼,就等一等吧!”李璟决定说着。 “拜谢父皇,隆恩浩荡。” 李从嘉跪拜道:“儿臣因为屡次上战场,多蒙士卒拼死相救,而今他们家中劳力丧命在战场,多因与我同行,儿臣斗胆请一千二百民夫,愿意迁户到我食邑治下,儿臣也好照拂一二。” 李璟闻言便道:“难得你悲悯之心!准奏。” 李从嘉心中一喜,把最想要的放在看似最不关键的时机说出来。 这八百民夫是自己带出来的,若是没有保留,打散回原籍岂不是太可惜了。 “新春佳节,这两夜你留在宫中,多陪陪你母后,欢度元日。”李璟宠溺的说着。 第二日一早,建康宫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皇宫内外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大殿之上,金碧辉煌,映照出一派繁华景象。 清晨,建康宫的内务府早已忙碌起来,准备迎接这一年的春节盛宴。 宫人们身着统一的制服,各司其职,有的布置宫殿,有的准备菜肴,还有的负责接待宾客。 大殿正中的御座上,铺上了绣有龙凤图案的锦缎,两侧摆放着精致的屏风,上面绘有山水花鸟,显得格外庄重。 随着钟声敲响,宴会正式开始。 宫门缓缓打开,李璟皇帝在侍卫的簇拥下步入大殿。 他身穿龙袍,头戴冕旒,每一步都显得庄严而威严。在场的多是皇亲国戚、内侍近臣,外臣极少,纷纷跪拜行礼,口中高呼。 “恭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权力会让人迷失。 在山呼海啸的恭迎声中,李璟走了上来,似乎也忘了丢掉的湖南山河,身后跟着宫装丽人,皇后钟氏和郑国夫人吴氏。 李从嘉站在众皇子中,长兄燕王李弘冀也赶了回来,还有一些未出宫的弟弟,李从善,李从镒,李从谦,妹妹李芳仪,李芳菲。 皇子、公主坐在一起,最大的李弘冀二十多岁,最小妹妹李芳菲才三岁,其乐融融的场面。 正当李从嘉望向前方时,只觉有一道目光看着他。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南唐皇宫内的宴会厅里,烛光摇曳,映照出一片金碧辉煌。 她的眼神穿过人群,落在了自己身上。 正是周娥皇! 她端坐于宴席之上,在周宗身旁。 身着一袭华丽的织锦长裙,裙身绣满了精致的牡丹花纹,如同晚霞般绚烂夺目。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点缀着珍珠和翠玉的饰品,更显高贵典雅。蛾眉轻描,朱唇微启,她的眼眸如秋水般清澈,顾盼生辉。 李从嘉也看向她了,二人目光对视。 周娥皇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脸颊微微泛起了红晕。 李璟春节组织宫廷大宴,以家宴的形式,召集了一些近臣,冯延巳、韩熙载等人也在其中,对于自己有拥立之功的周宗自然也请来了,对李璟而言周宗更像是他的长辈。 七十岁,在平均寿命不足四十的五代十国,已算高寿。 以前是镇守广陵,而今年老封司徒,回金陵养老。因为是春节家宴,所以带着自己爱女,周娥皇一并前来赴宴。 李从嘉看着周娥皇瞥见自己一眼,目光又躲闪起来。 第50章 元日 周娥皇低下头,轻轻拨弄着手中的玉杯,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然而,她的心思却留下了他的身影。 “他壮硕了很多,也长高了些。” 在这灯火阑珊的夜晚,周娥皇的心中竟有种少女的甜蜜与期盼,看见了他,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起来,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李璟皇帝缓步走到御座前,轻轻坐下。宫女们迅速上前,为他披上一件绣有金色花纹的外袍,以示尊贵。 他缓缓举起手中的玉杯,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而又充满感情地说道: “诸位爱卿!” “今夜星光璀璨,春风送暖,我们齐聚于此,共庆新春佳节,实乃人间一大乐事。吾等虽身处帝王之家,亦不忘民间疾苦,更当珍惜眼前相聚之欢,共享此番良辰美景。” “想我大唐,自立国以来,历经风雨,终得今日之安定繁荣。这一切,离不开诸位的辛勤付出与智慧谋略。值此新春之际,朕愿与大家共同举杯,敬过往一年里每一位为国家贡献之人,同时也为新的一年祈福,愿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说罢,李璟率先饮下了手中的酒,周围随即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宴会也正式开始。 宴会开始后,宫女们依次为宾客们斟酒添菜。 美酒佳肴琳琅满目,玉盘珍馐,香气四溢。 李璟皇帝举杯,微笑着向众位皇亲国戚敬酒:“今日是新春佳节,让我们共同举杯,祝国家昌盛,百姓安康!” 众人齐声应和,气氛热烈。 李从嘉也端起酒杯,恭恭敬敬地向父亲敬酒,眼中闪烁着敬爱之情。 他按照宫廷礼仪,先向李璟皇帝行三跪九叩之礼,然后才起身敬酒。 宴会进行到一半,歌舞表演开始了。 乐师们奏响了悠扬的音乐,琴瑟和鸣,鼓乐齐鸣。 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宫女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轻盈优雅,如同仙子一般。 她们的舞步整齐划一,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令人赏心悦目。 舞蹈结束后,几名年轻的宫女手持玉笛,走上前来,为宾客们演奏了一曲《梅花三弄》。 演奏技巧娴熟,音色清澈,引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这曲子传自晋朝,迎春之曲,颇为符合今日之景。 宴会间隙,李从嘉与其他几位皇子围坐在一起,几位弟弟也追问他在外发生的事情。 李从益问道:“六哥,听说你阵前斩杀敌军主帅周行逢。” 李从嘉笑道:“当时射箭没中,李雄校尉投掷短戟将其击倒了。” “六哥,你是不是单挑潭州第一勇将,人称鲜卑小王宇文琼,听说他身高一丈,手持巨锤,阵前你们大战八百回合,杀的他落荒而逃。”李从善瞪大眼睛问道。 “宇文琼和咱们身量差不多,我在潭州城下单挑,也是因为士气低落,必死之局,才冒险的,也被人打吐了血。”李从嘉看着才十岁的弟弟,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 “原来如此啊!” 李从善小小的脑瓜,点了点,想着自己的哥哥半年前才出宫。 变的好生厉害呢! 他的年纪,正是崇拜英雄,听着鬼怪杂记,对于李从嘉的传闻越来越神奇。 梳着双丫髻的小妹妹,嘟着小嘴,奶声奶气的李芳仪说道:“我就说嘛,哪有那么高的人,张公公都是骗我的。” “守住潭州城是真的咧。”小丫头也是崇拜的看着自己的六哥。 几个弟弟妹妹,都围着李从嘉听他讲述着,一个个充满好奇。 对于这些未出宫的皇子公主,外面的天地太有趣了。 旁侧李弘冀心中不悦,心道自己苦守润州,万分辛苦,年底赶回京城,却被李从嘉抢了风头。 转过头来笑道:“从嘉,你的诗词才我是见过,万没想到此番外出,竟然对阵杀敌,武力高绝,盛名隆隆,让为兄刮目相看。” 李从嘉微微一笑,谦虚地答道:“皇兄过奖了,不过既然大家以讹传讹,都是我朝士卒,奋勇杀敌,我恰巧赶上了。” 李弘冀武人性子:“六弟谦虚了,不如改日,我们兄弟二人,切磋切磋!” “好啊!” 弟弟妹妹欢呼雀跃,都等着看热闹。 李从嘉背后一寒,便觉被人盯上。 他也不再应声,只是说道:“皇兄说笑了,小弟自是不如,春节之喜,咱们兄弟理当共庆佳节。” 随后李从嘉也不再理会李弘冀挑衅,看着前方。 有些放浪形骸的皇帝,起了文人兴致,一首首诗词,应景而出,已经和宠臣韩熙载、冯延巳等饮宴赋诗。 以前念书的时候看过李璟词,还有评价说,时时作歌诗,皆出入风骚。 他以前不理解,想的是帝王轻佻放荡,行为不检点。而今到了这五代十国才知道,这时的风骚,是出自《国风》、《离骚》之意,说是文人墨客的文学之作的意境。 后世骂人说风骚,当此时指的是文人雅客作诗词。 酒酣耳热之时,韩熙载道:“陛下可知道,当今天下琵琶之音,周司徒家长女,可为第一。” “此话当真?” 韩熙载转头对着,周宗遥遥一拜,看着他身旁的女子道:“数月之前,臣曾有机会再司徒府上,一听仙乐。” 夜色渐浓,南唐皇宫内灯火辉煌,周娥皇端坐在宴席之中,她的存在犹如一颗璀璨的明珠,令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 她身穿一件精致的织锦长裙,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裙摆随她的动作轻轻摆动,透露出几分不经意的优雅与灵动。 见到众人向自己看来,施礼见安。 “周司徒,可否让侄女演奏一曲,以助雅兴。”韩熙载醉醺醺的说着。 “小女才疏学浅,哪能说得上仙乐,只是献丑罢了。”周宗年老得女很是宠爱她。 李璟也曾听过周娥皇琵琶一绝,今日有韩熙载说出来,正好借机来听一听。 “来人,取烧槽琵琶来。”李璟吩咐着。 众人一听,都是颇为期待,烧槽琵琶乃是历史留名的琵琶,四大琵琶之一,是皇宫珍宝,古代有名剑干将莫邪剑,烧槽在琵琶界的地位类似于干将莫邪剑。 想今晚必将有一场令人惊叹的表演…… 但是李弘冀,也是眼热的看向周娥皇。 第51章 烧槽琵琶 夜色渐浓,南唐皇宫内灯火辉煌。 周娥皇腰间系着一条细长的玉带,一双云履轻巧地踏在柔软的地毯上。 鞋面上绣有精美的蝴蝶,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增添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她的妆容也极为讲究,眉毛被精心描绘成细长的柳叶形,增添了一丝柔美之感。 眼尾微微上挑,眼中仿佛藏着星辰大海,让人一见难忘。 历料记载她创造的“高髻纤裳”和“首翘鬓朵”等妆容,纤丽袅娜,使后宫争相效仿。 李从嘉心中暗道:“周娥皇按照后世的说法也算是美妆博主,引领潮流。” 她的双颊上施了一层薄薄的胭脂,使得她的脸色更加健康红润。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红润的双唇,涂上了鲜艳的口脂,如同熟透的樱桃,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多看几眼。 她走殿前,已经有宫女拿来琵琶。 烧槽琵琶相传为三国时期名士蔡邕所发现,烧过的檀木会产生一种共鸣腔体回响。 但是这工艺极为复杂,现在已失传。 李从嘉也是万分期待看着这次演奏。 烧槽琵琶其制作工艺复杂且精细,具有很高的艺术价值。 旁侧一名红服内侍,对着小皇子,公主讲道:“烧槽琵琶选用紫檀木,蒙皮为蟒蛇皮,烧槽技术最为关键。” “先在共鸣箱内部挖出一个空腔,然后用火烤热,使木材表面略微炭化,这个过程称为“烧槽”。烧槽可以使琵琶的音色更加浑厚、圆润。” 李芳仪翘着小嘴道:“这样就可以了吗?” 宫中的内侍讲道:“蒙皮用特制的胶水粘贴到共鸣箱上,并仔细拉平,确保没有气泡或皱纹。调试后,在琵琶的表面进行雕刻、彩绘,增加琵琶的艺术美感。” 李从嘉等人听着也是大为好奇,正当这时琵琶声起。 周娥皇演奏了,她调整了坐姿,确保自己能够以最舒适、最适合的角度与琵琶接触。 她的指尖轻触琴弦,起初只是几声试探性的拨动,仿佛是在与乐器进行着无声的对话。 接着,她开始了正式的演奏。 她的手指在琴弦间快速移动,无论是快速连续的弹挑,还是缓慢细腻的滑音,都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尤其是那些复杂的指法,如轮指、滚奏等,她都能运用自如,让每一根弦都发出最纯净、最动听的声音。 “《邀醉舞破》” 历史上有她所创谱的,千年名曲。 而今李从嘉穿越时空,耳中能听到,来自千年前琵琶音的震撼。 周娥皇对力度的掌握极为精细,从轻若无物的微颤到重若雷霆的强击,她都能准确地表达出音乐中的情感变化。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所有人都被周娥皇技法所惊讶,只觉心神震撼。 这种力度的变化不仅体现在单个音符上,更贯穿于整首曲目的起伏转折之中,使得音乐层次分明,富有感染力。 她的演奏既有快板的激越,也有慢板的抒情,通过不同的节奏变化,营造出丰富多样的音乐画面。 宫装丽人,宛如仙子,犹抱琵琶半遮面。 她用琵琶讲述了一个个动人的故事,带领着每一位聆听者穿越心神,体验不同的情感世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所有的人都沉浸在那份美好的余韵中,久久不愿离去。 此曲,此景,此仙女……构成了世间最美的一幅画面。 皇帝李璟挺近也露出的赞许目光心中大喜。 拍手称好道:“美哉,妙哉,这烧槽匹配赐给周家女,放在宫中也是宝物蒙尘!” 历史上李璟也曾趁着寿宴时,听过周娥皇演奏,并将烧槽琵琶赐给了她,而今由于李从嘉的影响,周娥皇名声更显,导致这事情提前了几年。 “今月闻君琵琶语,如听仙乐耳暂明!” “真有白文公,《琵琶行》之乐声之美。” 在场众人,无不拍手称赞,让很多人想起了白居易的《琵琶行》,都为周娥皇的琵琶演奏所惊叹。 在场中的年轻公子,小一辈儿的才子,将军也都目光火热的看着周娥皇。 李璟环视一周哈哈大笑道:“周司徒,不知女儿可有婚配?” 周宗闻言道上前一步道:“小女刚从广陵来,尚未有婚配,几月前我在府中寿宴,小女弹奏一曲,最近有登门求亲者是不少。” “老夫年老得女,虽说儿女婚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也是听从小女之意,为她择一佳婿,也是老夫所愿。” 周宗很宠爱自己长女,唐朝女子婚恋,是历朝历代中最为开放的,五代十国更是如此,他也想让女儿自己找个如意郎君。 李璟道:“周司徒有爱女如此才情,求亲者自然如过江之鲫。” 又转头看向周鹅皇道:“不知你可有中意者?” 周娥皇笑道:“小女想多侍奉在父亲膝下,尚未考虑婚配之事。” 李璟和众近臣内侍,喝了几杯酒,问道“你看皇宫这些年少俊杰可有入眼者,可择一佳婿,成就一场姻缘,也留下一段美谈。” 周娥皇,俏脸一红,大庭广众,少女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直白的说出来,况且朦胧情愫,都没有还没到那个程度。 哪知正当这时武军校尉皇甫继勋突然站了出来。 他是当朝武职第一人,殿前神卫都虞侯皇甫晖的儿子。 曾经在秦淮河畔见过周娥皇一面,那日还调戏了周娥皇。自从那时起对她便是恋恋不忘,甚至要求父亲登门求亲。 皇甫晖也是心疼儿子,觉得自己和周宗门当户对,也曾派人去求亲。 周宗也是借着女儿刚到京城,的说辞给推辞了下来。 皇甫继勋饮了几杯酒,酒壮怂人胆,何况他本就是个胆大包天之人,而今看周娥皇宛如皎皎白月,让人心神着迷,便壮着胆子上前一步道。 “启禀圣上。微臣皇甫继勋与周小娘子有一面之缘,希望能求取姻缘!” 只要有一人带头,其他人也都壮起胆来,在场众人都是近臣内侍,今日春节有以家宴形式开展,南唐士大夫文化,不像后世宋朝那种受礼法束缚。 韩熙载之子韩畴,冯延巳之子冯浩波也是纷纷出列,表示希望求取姻缘。 李璟看事情没有按照自己的思路发展下去,他知道周娥皇和李从嘉有过几面之缘,也传出过,合奏词曲,所以借着今日之时,本想借此机会给二人赐婚。 未曾想半路杀出个浑人皇甫继勋。 李璟见状,也是一惊,年轻小一辈儿的俊杰几乎都站了出来,饮酒一口又道:“一家女百家求,何况周司徒之女如此才情绝艳。” 李从嘉见此情此景,心道:“抢我媳妇儿,门儿都没有!” 心中一横,大步战出一时说道:“周小娘子,与我有救命之恩,赠词之缘,我有意求之。” 周娥皇对此情景,也是有些发愣,所以在场之人都凝滞了,周娥皇宛如一轮皎皎明月,轻吟一声,说了三句话…… 第52章 三语许终身 宫灯摇曳,目光汇聚,在周娥皇身上,她宛如明月,俏生生的站在场中。 看着在场气氛说道如此,也有羞赧,清了清嗓音,鼓起勇气道: “小女期盼未来夫婿,如高祖与窦氏,有比武之情” “也期盼未来夫婿,如李白与安陆许氏,有文才之才情” “而今生逢乱世,天下板荡,更期盼夫婿能如薛将军与柳氏,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为光复大唐而征战天下。” 说完这三句话,场中不仅仅小一辈的人沉默无语,就连老一辈的才子文士,都呆语良久,周娥皇说这三句话连用三个典故,很多人也反应不过来。 李璟和韩熙载、冯延巳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周宗。 只见周宗笑语吟吟,点了点头,满眼的欢喜满意:“自己的女儿,心气真是高呢。” 皇甫继勋,上前一步大咧咧道,皱眉问道:“比武招亲吗?让我来,必能取胜。” 众人哄笑一声,也是一阵议论,都在想周娥皇这三句话。 李从嘉前世家中有古玩店。 还记得:“历史记载,周娥皇通晓史书,精谙音律,采戏弈棋,莫不妙绝,尤工琵琶,曾为元宗(李璟)弹奏琵琶以祝寿,元宗(李璟)深为赞叹,赏赐以烧槽琵琶。” 李从嘉结合两世为人的记忆,思考着周娥皇这三句话。 “真是通晓史书啊!此女难追啊……。“ 结合原有的一些人质,李从嘉想到了这句话的意思! 哪个青葱年华的女子,不希望自己丈夫能文能武! 韩熙载笑道:“周大人,实在佩服,小侄女才情高绝,样貌无双,怕是难找到如意郎君啦。” 历史上最为着名一次比武招亲,李渊比武招亲迎娶北周大司马窦毅之女,窦大司马在长安设擂比武,为女儿招亲。 比赛方式是在园子里放置一个屏风,屏上画两只孔雀,求婚者在百步之外搭弓射箭,射中孔雀者即为窦小姐的夫婿,最后获胜是后来的唐高祖李渊。 此事载于正史,一代帝王年轻之时参加过比武招亲,不仅仅是武侠小说里的趣事。 剩下两件事,李从嘉也明白个大概。 唐代社会重视门第和才学,招亲的方式也多种多样,既有文学比赛也有武艺比试。 李白年轻时游历各地,曾在一处遇到一位才女许氏。 许氏才高,谁都不嫁,说要:“文才冠绝天下,才是自己的如意郎君。” 史上第一才子,李白登场了。 安陆许氏是名门望族,在唐朝特别世家门第,许氏女祖上为宰相,父亲为了给女儿选一个有才学的丈夫,举办了一场文学比赛,李白凭借自己的诗才赢得了比赛。 最终娶了许氏。 第三句话则是薛将军与柳氏,也是正史记载,唐代名将薛仁贵是唐代着名的将领,薛仁贵年轻时贫困潦倒,但才貌出众。 河东柳氏是名门望族,父亲为了给女儿选一个好丈夫,举办了一场比武招亲。 薛仁贵天生神力,武力极高,最终凭借自己的武艺赢得了比赛,最终娶了柳氏。 这个薛仁贵的故事,李从嘉在后世评书里面听过。 在场小一辈的,韩畴、冯浩波、李弘冀、皇甫继勋……在旁人讨论下也终于明白了这三个故事。 周娥皇片刻之间,引用三个典故,身份从帝王、文士、到武将,可以表明心迹。 韩畴道:“周小娘子,是想要找个文武全才的夫婿。” “小女蒲柳之姿,愿得如意夫君,侍奉左右。”周娥皇自谦的说了一句,说罢目光环视,看向众人。 皇甫继勋身着轻甲,见周娥皇目光扫过自己,都觉身子轻了三分,自信武力一流,要展示文才,一时间来了急智。 “咳咳……” 皇甫继勋清了清嗓子,准备吟诗。 “我也懂得周小娘子之意!周小娘子如意郎君是!” “提笔能写百家姓,上马能追小毛驴。骑术高超赛张飞,智谋多过诸葛亮。” “哈哈哈……” 众人听他打油诗话糙理不糙的诗词,都是捧腹大笑,顿觉这个皇甫继勋虽是个浪荡的二世祖,每日听曲唱歌,也是粗通文墨! 李璟难怪听到如此搞笑之语,哈哈一笑道:“皇甫老将军,令郎真是有趣。还有哪位懂得周家女心意啊!” 韩畴见状,竟然有皇甫继勋在前如此情况,引得堂中气氛,如此欢乐。自己也可以一展诗词不会比他差。 于是冯浩波上前一步道:“我理解周小娘子之意,如意郎君。” “文章一出惊四座,字如龙蛇走纸上。马上功夫无人敌,箭射云中雁两行。” 众人点了点头,急智之下,冯浩波也是应了此景。 韩畴见冯浩波都已经出来,自诩不弱于冯公子,也是附和几声,又说道:“周小娘子中意郎君应当。” “心机一转计百出,武艺一展敌胆寒。文武双全谁与比,沙场争雄我为锋!” 韩熙载见自己儿子,没有干站人群中,说出一首打油诗,也是满意点点头。 众人依次看去,有几名公子,自觉无急才,想不出应景之诗,也并没有皇甫继勋那种厚重脸皮搞笑的蠢劲儿,都是自觉后退了几步。 只剩下李从嘉还站在前列,众人目光期待,都看向他,心道:“他可是有,《鹊桥仙》、《破阵子》两首开先河之词。” 目光都格外期待…… 李从嘉长舒口气,凝神向前走了几步,心道:“南唐这风气,一喝酒宴饮,出入皆风骚啊,都需要写诗作词,幸得肚子里有几首存货诗词。” “今天周娥皇太过耀眼,三言两语,才情压住了一众才子。” 李从嘉清了清嗓子道:“周小娘子对我有救命之恩,秦淮河畔有赠词之礼,周世伯府上有七夕之词。” “回想往昔,历历在目,而后千里破贼,死守潭州之时,也曾想起江宁城中知音之事,想那心有灵犀一点通!” 李从嘉说起只有两人能懂的一句话,正是周娥皇当时在香囊中塞的纸条内容,旁人听这话云里雾里。周娥皇闻言确是俏脸通红,宛如红云,明艳不可方物。 “我想,周小娘子想要的郎君是……” 第53章 古今英雄唯是君 李璟也是满怀期待的看着儿子,希望他有新奇表现。 本身李璟也是这个时代的文豪,最出名的词“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 这半年来名传秦淮河畔的名作,都是出自李从嘉之口,所有人都很期待。 李从嘉却在此时说道:“周小娘子希望夫君!文武全才,值此佳节,我有一贺礼,先送于父皇,也借此贺礼表达周小娘子对夫君的期望。” 在场文臣武将,皇亲国戚,都是大为好奇,心道:“他要有什么举动!居然在此万众瞩目之时拿出来。” “周小娘子有言,而今生逢乱世,天下板荡,更期盼夫婿能如薛将军与柳氏,驰骋疆场,保家卫国,为光复大唐而征战天下。” “我朝天威,善待黎明百姓,但刘贼却犯上作乱,我在湖南赈灾,只能死守益阳,三把大火烧的刘贼不敢再进,而后潭州守城,对战十大将军。” 话说至此,李从嘉已取出一个木盒,捧在手上。 “奈何贼兵势大,不能全灭!带领十八死士,折返朗州城,刺杀贼首刘言,项上人头在此盒中!以震慑天下宵小之辈!” “哗!” 人群中议论声炸响,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韩熙载、冯延巳、皇甫晖也是大为惊讶。 “什么!” “刘言死了!” 周娥皇也是看向李从嘉,顿觉自己中意的郎君真是文武全才,水汪汪大眼睛,看着李从嘉满脸的难以置信。 李璟旁的内侍王公公急忙接过木盒,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此消息由于李从嘉刚刚返回,还没有传开。 趁着此时拿出来,保大十年的最后一天,度过春节的最后一个晚上,群臣在此,武将在旁,再好不过的时机! 李从嘉不顾群臣议论之声,又转头看向周娥皇,道:“娥皇之夫君,应当……” “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心存谋略何人胜,古今英雄唯是君。” 周娥皇小鹿乱撞,只觉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李从嘉二人,但觉所说之语,字字侵入心中,蓦然心中悸动。 众人闻言,只觉此诗气势非凡,朗朗上口,远胜前面几首打油诗。 再想李从嘉千里单骑,深入朗州敌营,斩杀首恶。 一时间都觉豪气云涌!又觉才子佳人,英雄美姬,情意绵绵。 小公主皇子,都有些看痴了。 李璟点头称道:“古今英雄唯是君,不错,不错,从嘉颇中此意!今日春节,周家小女献艺,有年轻才俊作诗,又有刘贼枭首!实在大幸事,千古美谈。” 只听皇帝老爹李璟大谈刘言之恶,此事之畅快,连喝了数杯酒,扫掉了心中积攒半年的压抑。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这帮小崽子抢我媳妇,李从嘉不能忍啊! 正当李从嘉心中得意之时。 李璟和大臣内侍,皇亲国戚都已经畅快痛骂刘贼! 李璟也发表完他政治演讲,眼看场中佳人,李璟突发奇想道:“须臾间,难为周家女许配婚事!” “周司徒,我提议不如也做个招亲,元宵节之时,邀京城俊才登门,正如高祖也曾与窦皇后有求亲之美谈,司徒女儿如此才貌,理应择选佳婿,成为我朝之佳话。” 前蜀王建之子王宗弼,曾参加过一次比武招亲,后晋开国皇帝石敬瑭之女,为了给她挑选夫婿,也进行过比武招亲。 五代十国,很多帝王家有类似美谈,在当时引起轰动,因此李璟才会由此提议。 李从嘉见状,欲哭无泪心中吐槽:“糊涂老爹,为了自己热闹,又给我加难度了。周娥皇名声经此一事,又有皇帝金口玉言,怕是竞争者能排到赵匡胤家门口去了……” 周宗看了看爱女,又看了看场中小一辈俊杰,笑道:“遵命,恩谢陛下,应当如此!” 周娥皇见状自然无法再说什么,莲步轻移,谢礼一圈,回到了父亲身旁。 接着奏乐! 接着舞! 在建康宫内,春节的宴会在一片祥和欢乐的气氛中缓缓步入尾声。 夜幕低垂,宫灯如繁星点点,映照着宴会上宾客们脸上洋溢的笑容。丝竹之声悠扬,舞袖轻拂,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节日的喜悦。 随着最后一曲歌曲的余音袅袅散去,皇帝李璟起身,手持酒杯,向在座的皇亲国戚、近臣致谢。 “今夜之宴,得诸位相伴,实为朕之荣幸。愿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岁岁年年。诛杀叛贼,光复大唐。” 言罢,他轻轻放下酒杯,周围随即响起了一片赞誉之声。 宾客们纷纷离席,互相道别,有的轻声细语交流着宴会中的趣事,今日之事传出皇宫,必定会名声大噪。 无论是周娥皇琵琶曲,还是众才俊作诗赢得周小娘子芳心,更还有李从嘉献上刘贼头颅,千里刺杀的英雄举动。 “古今英雄唯是君!” “说的好!做得好。”一片欢笑声中众人散去。 宫女们手持灯笼,引导宾客们沿着铺满红毯的长廊缓缓前行,直至各自居住的宫殿或是离开皇宫。 宫门外,夜色如墨,寒风轻拂。 一日后,李从嘉回到了住处,进入自己的郡公府。 府中只剩下几名看家护院的侍卫和吴伯。 “吴伯,我们的书斋开的怎么样了?活字印刷的进展怎么样了?”李从嘉临走的时候布置的事情。 因为时间匆忙,只想着安排盘下书斋,赶快开始活字印刷。 吴管事,见主公半年没有回来,高大壮实了很多。 这些日子江宁城都是他的传说,有真有假,吴管事从小看着他长大,也很难将那个有勇有谋,勇武过人的李将军和李从嘉联系起来。 “启禀主公,活字印刷的工匠确实研究出来了,降低了很多成本,这几个月来印刷了不少个人诗集,咱们价格便宜,出书速度快,书斋这两个月生意兴隆起来。” 李从嘉满意点了点,又问道:“那造纸工坊的事情有进展吗?” 吴管事颇为无奈道:“做活字模耗费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书斋刚刚生意有了起色,咱们找了些木雕工匠,只能盘下印刷工坊和书斋。” “而且造纸需要场地和动用很多人力超过想象。老奴还未着手开始。” 李从嘉闻言也能理解,这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特别是造纸需要很大的工坊,不像是盘下个书斋那么容易。 “对了,我食邑之封地,在哪里?”李从嘉灵光一闪,有了新的主意,这可是自己种田发展的地盘。 “自己食邑三百户,太穷了,咱们这就去看看!” 第54章 封邑三百户 江宁城外,四十里远,栖霞山东侧。 李从嘉早晨出门,下午才在来到自己的封邑。 他身着简朴的长袍,只带了几名侍卫随从。 冬日的阳光显得格外温暖,随着他们一行人深入小镇。 这份暖意却渐渐被眼前的景象所冲淡。 仙林镇虽处于节日氛围之中,但家家户户门前悬挂的红灯笼与对联,却显得有些破旧。 颜色也褪去了不少。 孩子们穿着不合身的旧衣裳。 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但细看之下,他们的手脚都冻得通红。 妇女们忙碌着准备年夜饭,使用的食材简单,多为自家种植的蔬菜。 小贩们的摊位前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年货。 稻谷、麦子、茶叶、麻、桃子和梨子等,都是本地常见的农作物。 尽管如此,人们还是尽力营造出节日的气氛,已把一年中最好的吃食拿了出来。 五代十国红薯、蔗糖、棉花,这种高产的作物还没有大面积出现。 绝大多数人,一日两餐都难以为继,又因为税收盘剥,让人苦不堪言。 李从嘉以前听说过,这个时代,鹅下了双黄蛋都要交税。 李从嘉眺望而去,一乡之地,三百余户。 一面靠山,一面临江,正在栖霞山地与长江边。 吴管家上前一步喊道:“快喊王乡长、吴里正、宋田典来,皇子爷来了!” 乡长统管各项事务。 里正主管户籍民事。 田典主管田埂农事,是乡中三老。 片刻后,三名年长的老者走了过来,封邑本就在李从嘉管辖。 可以说他是这片土地上职权最大之人,是三名老庄稼汉子。 忙上前迎接,躬身下跪,行大礼。 “殿下,您亲自来此。”王乡长首先开口说道,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 “王乡长,三百户家人,过的怎么样?”李从嘉问道。 “我们乡内大都过得还算安稳,去年按时缴税了。”王乡长有些忐忑的说着。 李从嘉微微点头,目光温和地看向三人:“现在主要作物是水稻,用什么农具呢?” 吴里正接过话题:“殿下,乡民们使用的基本都是铁锄、木犁和镰刀这样的这样农具。” 宋田典补充道:“因为缺乏足够的牛畜,很多耕作还需要人力完成。” 听到这里,李从嘉眉头微蹙。 “粮食产量如何?” 王乡长叹了口气:“殿下,正常年份,我们的粮食产量勉强够用,一亩不足二石。 “但如果遇到干旱或是洪涝灾害,就会出现短缺,只能挨饿,所幸些年没有兵灾,在皇城脚下,勉强养活人。” 李从嘉沉思片刻让众人带着他在农田间走了一路。 看见水渠旁放置的水车,木犁多数木质,破损在田间地头。 蓄水池里也有很多荒芜废弃。 他们靠天吃饭,经验丰富,都是一辈子的农民。 李从嘉不能指导他们怎样耕种,但是知道宋朝的粮食产量远高于唐朝。 主要原因是因为,引入了新的水稻品种。 水利灌溉工具的技术发展了很大一截,铁质的农具大量应用。 见此情况,李从嘉便嘱咐。 “春节过后,需挖蓄水池,每家每户,互相配合百亩农田,百亩田产必有一处蓄水池,办成之后,我将进行奖励。” “同时我还会找经验丰富的木匠人改良水车,我也会找一些铁匠制作一些铁犁头,免费借用给农户!” 三老闻言都是一怔,本以为六皇子是要增加税赋,没想到竟然要无偿提供铁犁。 “叩谢殿下!” “大家务迅速行动,评出最优者,今年赋税减半。关于兴修水蓄水池和水渠,我将动员全镇之力快速完成。” “全镇?启禀殿下,我们只管一乡之地。” 李从嘉道:“我又得了新的封邑,估计封赏下来,全镇的农户都将在我的管辖。” 看了一圈之后。 水稻种子。 改良农具。 兴修水利。 这三件大事必须快速办下去。 研究造纸工坊,提供工作机会。 李从嘉以前知道,龙骨水车的主要通过木板带动带动滚轮前进。 将水从低处,引到高处极大地省下了人工运水的时间。 现在的水车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 视察完成之后,李从嘉回到府邸。 把吴管家经营住宅的账目拿了过来,让丫环秋水,重新点数一遍。 丫环秋水在这一个月的锻炼之下,算术能力有了明显的提升。 能够将账目上的数字用阿拉伯数字来进行快速的计算。 而李从嘉自己除了练武健身之余,则是着手画一些草图。 齿轮和传动机构,李从嘉画着草图的,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这些事情一件一件安排下去,已经忙活了五六天的时间。 终于等到了初七朝廷正式开始大朝会,李从嘉得到新的封赏。 由于斩杀刘言有功。 食邑达到了一千五百户。 这样的食邑的数量已经很高。 但是李从家没有要称王的封号,依旧以郡公的身份,拿着这些封邑。 整个仙林镇,在他的讨要之下都划归到他的管辖范围。 在李从嘉的记忆,保大十年到保大十三年,南唐自然灾害不断。 甚至李璟还下了罪己诏,为此改了年号。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元宵佳节。 正月十五周,周宗府上车水马龙,陛下金口玉言,周宗广招贤婿。 此时来了很多人…… 李从嘉身着青袍,看着门前人山人海。 心道:“坑儿啊!这老爹把自己到嘴的鸭子给赶飞了,平白无故制造了难度。” 小娇妻周娥。 “竟然有这么多竞争对手,来抢未来的皇后。” “看我大展神威,压住他们……” 李从嘉目光喷火的看着抢自己媳妇的人。 第55章 招亲 元宵佳节,热闹非凡,整个江宁城都沉浸在一片喜庆祥和之中。 周娥皇招亲,无疑是这个节日中最令人瞩目的盛事。 司徒府门外,各路英雄豪杰、才子佳人齐聚一堂,准备在这场才智与勇力的较量中脱颖而出。 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四位参赛者分别是:六皇子李从嘉、韩畴、冯浩波、皇甫继勋。 周府门前张灯结彩,宾客盈门。 一名张总管站在高台上,向众位青年才俊宣布了招亲规则:“各位公子,今日之招亲分为三关,唯有通过这三关考验者,方有资格成为我家小姐的意中人。 第一关为‘武艺’,第二关为‘文才’,最后一关则是‘问对’。” 人群中看热闹的人多,很多也是抱着试一试参加的,因为周娥皇所说的例子中,李白,薛仁贵都是布衣之身,而夺得小姐青睐。 除了身份相应的京城才俊,还有不少普通人,其中不少有妻室的充数人,都被筛下去。 此事作为保大十一年开年最热闹的一件事情。张总管安排府衙中的府吏和侍卫维护秩序,组织比赛,将参加招亲之人都领到城中一处校中,是平时护卫军训练的场地。 看台上,周宗、皇甫晖,御前王公公等身份显赫之人坐在台上,周宗身后则坐着一名头戴面纱,身披白色裘衣的周娥皇,御前王公公能来观战,代表着李璟也是爱看热闹。 张总管讲着规则,周宗也在旁侧听着,不少府吏,站立两旁! “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仿效高祖射画屏孔雀,今日第一轮比试便为射!” “参照古礼,分为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 “当啷!” 鸣锣声响,有十名青年,按照次序安排进入前院中,开始比试,很多人不知道五射为什么意思。 张总管解释道:“本次射箭比试,分为三轮,白矢为箭穿靶子而箭头露出,表面射箭有力,可力透靶而入,考察诸君射击之力。” “参连为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剡注为发急箭,瞄时短促,上箭即放箭,在箭囊中放置二十支箭,诸位需以最快速度射出,且都需中靶!” “襄尺、井仪不做考评。” 李从嘉在旁侧听着,古人考验君子六艺,还有数算!实际上德智体美劳全方面都考察的,后来时代变迁到清朝时八股取士,越来越迂腐不化。 没想到对于考察射艺,也分为五个细分门类。 大概就是,考察射箭力度、连珠射和射箭速度及准度。这对半年苦练射术的他来讲,也是有很大的挑战性。 此时第一排五人,已经就位,皇甫继勋正在其中。 张总管说道:“第一轮,白矢!请各位自选弓箭,射中百步之外的靶子,每人有三箭,要求箭矢透靶而入。” 场中摆放多种弓箭,从五斗弓到一石三斗弓,排布在场中。 皇甫继勋,武将世家,抬手选取了一石弓,双臂一校需有百斤拉力,已经极难开弓。 五人准备完毕后,都纷纷示意张管事已妥当! “射!” 嗖……箭矢齐发,有些体质弱的文人,只能开五斗弓,堪堪射到百步远,扎在靶子上都有些勉强。 五人调整好姿势,射出三箭。 皇甫继勋不愧是将门世家,虽然是浪荡公子,但是一石之弓,应声拉满。嗖的一声,破空而去砸在靶子上。 靶子是捆扎的密实的麻绳编制而成,却也扎透了! 旁侧盘点府吏喝道:“皇甫继勋,箭头露出三个箭头。陈兴瑞露出两个箭头……其余三人无效。” 陈兴瑞是陈觉之子,也是文武兼备之人,此时年满二十,任职校尉,其余三人都无奈叹气摇头。 随着一轮轮人员走过,快速刷掉了一批,发箭力量不足之人,从前面比赛中试出来了,预计八斗弓便可以扎透百步外的靶子。 但还存在射箭准度的问题,不少人都射脱了,百步之外射中靶子本就颇为困难,都需要不断练习,所以第一轮考核很快的将人甄别出来。 李从嘉选择是九斗弓,也是他平时用的最习惯的弓箭! 而今李从嘉十六岁,这半年来,经过每天的练习,他的射箭能力,比最开始已有了天壤之别,同时随着体力增长,越来越有力量,百步外射中靶心,对他来说也是个考验。 文武全才,着实困难,以至于,后面冯浩波,在第一轮白矢就无效。通过者多数都是一些武人,校尉之职。 张总管安排府吏,将所有人射箭结果统计上来,并进行了相应核算。 “第二比,参连!” 阳光明媚的午后,校场显得格外宁静,只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众人轮番上阵,射出连珠箭本就困难,不少人纷纷失利! 射不准箭射出的不够快,形成不了连珠之势! 只听看台上皇甫晖,一拍大腿怒骂道:“这惫懒小儿,连珠箭还脱靶一支,平日里都告诉他多下功夫,只知道用些蛮力。” 周宗宽言道:“皇甫兄,你家孩儿已经很好, 连珠箭不容易啊,没上过战场,没有生死相逼的窘迫,难以射出连弩,你看小辈之中,属他射的最好了。” 皇甫晖也是心疼儿子,也是为儿子骄傲。实际上皇甫继勋表现的还真不错了,在这一波里面算是拔得头筹的。 片刻后,轮到李从嘉。 他站在校场中央,目光坚定而深邃,手中紧握着一把精工打造的九斗长弓,箭囊中的箭矢反射着阳光,散发出冷冽的光芒。 李从嘉轻轻挽起衣袖,动作流畅地从箭囊中抽出一支箭矢,搭在了弓弦之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身的力量凝聚于这一刻,然后缓缓拉开弓弦,直到满月形状。他的眼神穿透了空气,直指百步之外的靶心。 “嗖!”第一支箭矢,带着破空之声,笔直地射向靶子。 屏息凝视,发出清脆的声响。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李从嘉已迅速从背后箭囊中再次取箭,在第一箭落靶,未射入靶时,第二箭已经离弦而出。 第56章 连珠箭 “嗖!” 第二支箭矢同样精准无比,紧追着第一支箭而去,而且力道更强,速度更快。 场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和赞叹之声,但李从嘉并未因此停下,他的动作愈发迅捷,连贯不断地完成了第三支箭的发射。 “嗖!” 第三支箭矢也毫不逊色,也在第二支箭射中靶心时射出了。 最后一支箭,李从嘉的动作更加从容不迫,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变得缓慢。 他将所有的专注力都集中在手中的这最后一支箭上。 “嗖!”随着一声锐响。 第四支箭矢划过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轨迹,最终与前三支箭并列,四支箭矢齐齐指向靶心,形成了一个令人惊叹的画面。 校场上的寂静被打破,掌声与欢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李从嘉精湛的箭术所折服。就连远处的周娥皇也不禁称赞。 这一幕,不仅是李从嘉箭术天赋的展现,更是他沉着冷静性格的体现,让所有在场的人见证了历经战场磨砺,新一代英杰的风采! 旁侧府吏高声喝道:“六殿下,连珠箭有效!” “好!” “下面欢呼声一片,不愧是斩杀刘贼,守住潭州的将星!” “第三比,剡注!校场中不同位置放置二十个草人,各位箭囊中二十之箭,需在圈外,对草人射箭,中箭多且射箭快者胜。” 阳光洒在古老的校场上,微风拂过,带来了丝丝凉意。 经过前两轮的比试,不少人手臂有些酸软,冯浩波,韩畴这种文人,更是没取得什么好成绩。 在校场中摆放的草人,有的远,有的近,有的角度刁钻被遮挡,有的则是平躺在地上放着。 看着校场中摆放各异的草人,众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比赛可能更麻烦。 一轮轮比赛射箭下来,大多数中箭十二三支,好一些的射中十八九支,也有校尉高手射满二十支。 李从嘉站在起点,换了一把硬木的长弓,眼神坚定而专注。 今天在快速移动中准确无误地射中二十个放置在不同距离和角度的草人。 每个草人都代表着不同的难度,有的位于直线上,有的则需要他转弯甚至跳跃才能瞄准。 随着一声响亮的号令,李从嘉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 他的第一步便是向第一个草人方向加速奔跑,脚步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像是经过精心计算一般精准。 就在接近目标的瞬间,他猛地转身,左手稳稳握住弓身,右手迅速抽出一支箭搭在弦上,拉满弓弦,目光如炬,锁定目标。 箭矢如同闪电一般飞出,正中草人心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未等掌声落下,李从嘉已转向下一个目标。 这次的目标更加刁钻,位于一个较远的位置,并且需要他绕过障碍物才能到达最佳射击点。 只见他身形一转,敏捷地绕过障碍,身体在空中做出微妙调整,再次搭箭、拉弓、放箭,动作连贯流畅,仿佛与弓箭合为一体。 箭矢再次精准命中目标。 接下来的几个目标位置各异,有的需要他急速转弯,有的则要求他边跑边跳。 “好!” 观众连声叫好,这次射箭比赛观赏性最好。 周娥皇静静地坐在观礼台的一角,身着一件柔软的白色裘皮大衣,轻柔地包裹着她的身体,增添了几分高贵典雅的气息。 她头上的面纱轻薄透明,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更添神秘之美。目光穿过面纱,紧紧锁定了场中的李从嘉,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惊喜与欣赏。 当看到李从嘉如同疾风般穿梭于各个目标之间,动作敏捷得令人目不暇接,每一箭都如同神助般精准无误时,周娥皇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试图抑制住内心的激动,但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在这一刻,周娥皇的心底充满了欢喜。她知道,李从嘉不仅仅是一位英姿勃发的少年皇子更是一个能够克服重重困难,托付终身之人。 她轻轻地抚平了身上的裘皮,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场中那位英俊的年轻人。 周娥皇有了更多的期待和憧憬。 每一次,李从嘉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佳射击位置,调整姿态,稳定呼吸,确保每一箭都能准确无误地射中目标。 他的动作既迅速又不失优雅,每一次射击都展现了他对弓箭控制的极致掌握。 当最后一个目标被成功击中时,李从嘉停下了脚步,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动若脱兔,静若处子。”御前王公公赞赏说着,六皇子一手好箭术! “怪不得六皇子能守住潭州城。” “我给他做小丫鬟都愿意。”旁侧一名大家闺秀的小姐,满脸花痴的说着。 周宗乐的合不拢嘴,自己闺女的心思他是知道的,看着李从嘉在射箭比试中如此出色,也是欢喜。 皇甫晖和其他老一辈人,则没有那么开心,自忖自家孩子表现的真是远不如李从嘉。 四周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观众们被他那超凡的动作敏捷性和精准的射箭技艺所震撼。 这一刻,让所有人见证了什么叫做真正的经历过生死磨砺的人! 随着张总管一声锣响,武艺完毕:“诸位公子三轮情况,我将通过之人名念诵如下:“皇甫继勋……韩畴……陈兴瑞……” 名字依次念下去,冯浩波名列最后一名,勉强入选。场中百余名参加比试的人员,只剩下二十余人。 天色已黑,众人离开校场,随着周宗回府。 元宵佳节,夜幕降临,城市仿佛被点亮了无数盏明灯,整个世界变得异常璀璨。 江宁城市也是一片灯火辉煌,繁星点点,美不胜收。 街道两旁,各式灯笼挂满了树梢,红的、黄的、绿的……色彩斑斓,犹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争奇斗艳。 灯笼下,人群熙熙攘攘,笑声与谈话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欢乐的交响乐。 孩童们手持五彩斑斓的小灯笼,在人群中穿行嬉戏,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周府门前,更是热闹非凡, 摊贩们摆出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和手工艺品,香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糖画师傅手中的勺子在铜板上飞快地舞动,不一会儿便勾勒出一幅幅生动的画面;而一旁的冰糖葫芦串串鲜艳诱人,吸引了不少游客驻足品尝。 张总管安排府吏,将周司徒和宾客安排落座后,搬出二十余张案几,放着笔墨纸砚。 张总管说道:“我朝文化繁荣昌盛,科举取士,主选经学、文学、律法、杂文、书法五项。” 张总管说完众人眉头一皱,难道还想用这个夜晚时间,组织一场类似科举的试题,倒是能选拔文才,但是需要好久好久的时间,不是一夜之事。 南唐向来重视取科举取士。 经学包括四书五经策问答对,文学则是诗词为主的创作,律法则是在对于律令法条的应用。 杂文甚至包括天文和算数知识,可以说当时的科举取士能选拔出真正的人才。 皇甫继勋道:“张总管,还要考科举吗?” 张总笑道:“科举题目,自是不需,而今元宵佳节,各位请以元宵为题,以情思为主,写一首词便可,交由堂中诸公评判。” 第57章 元宵节 这一下难住了些武人,韩、冯二位公子,自然才思敏捷,略作思考便开始下笔。 皇甫继勋嘿嘿一笑,心道:“还好我早有准备,猜到了这个题目。” 有心的人也是做了充足的准备。 李从嘉心中拜了拜道:“辛弃疾大大,一首《青玉案》压住所有元宵词,我追老婆借用一下!怎乃这时代风气使然,出入皆风骚……” 正当张总管公布完题目后,皇甫继勋唰唰,大笔连挥,一气呵成,写了一首以元宵为主题,以情思为主线的词。 写完后得意洋洋,看着众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李从嘉凝神细思,挥动笔墨,拿出自己金刀错的笔法,写了一首词! 一刻钟后,众公子纷纷落笔,对着案几上的纸沾着墨迹,显然都颇为满意。 张总管道:“落笔,请各位公子,念诵词,由堂中诸公评判分数。”堂中坐着都是南唐文人大臣,以周宗号召力,有很多大学士在场。 片刻后,轮到韩畴,他凝神吟诵道: “《鹊桥仙·元宵》” “银屏红烛,玉壶光转,好景良辰难忘。佳人何处觅知音,但愿取,年年此夕。” “元宵节里,最是多情,莫让好梦轻放。鹊桥虽远有定时,愿人间,爱永无疆。” 众人掌声雷动,为韩畴喝彩。 “好!” 九分 十分 十分 八分……众多文臣纷纷亮出分数,恭贺韩畴有一新作! 李从嘉一听,这韩畴公子也是有备而来,人间灯火繁盛,星空银河点点,遥相呼应,天上七夕别情,大地元宵情侣,这一反差对比,更显得人间真情可贵。 周娥皇眉梢一动,和旁侧玉环丫头道:“这韩公子,可比半年前在秦淮河畔长进了很多呢,这一首词意境相合,对比反衬,得分很高呢!” 玉环丫头撇了撇嘴道:“那也比不上,六皇子!肯定有更好的词作。” 又有几位公子念出词作,都不如韩畴的更有意境,就连冯浩波的词也是略弱一筹。 轮到皇甫继勋,他身材高壮,身着轻甲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青玉案·元宵》” “千门万户悬彩灯,金吾不禁夜行踪。鼓乐喧天声震空,烟火漫天,流星几度,梦绕碧云峰。” “公子佳人游丝巷,玉人笑语映花丛。猜谜斗巧情未终,独步归途,月色溶溶,心事入梦中。” “咦!” 众人越听越惊,这么优美词,不像是出自他的手笔,前半句写景,后半句白描,又写了少女心事,公子佳人情思相牵,不好意思表白的朦胧爱意。 “啪!啪!啪!”掌声雷动,欢声鼓舞。 李从嘉听的词,搜罗记忆,想不出谁写的,感觉也真不赖! 想想隐没于历史长河中的词作家也是数不胜数,在后世就连在位十五年,出入皆风骚的李煜传世词不过四十余首。 李璟传世词不过四首!其余都销毁没了,历史埋没了很多人,也永远铭记了很多人! 八分、十分、十分、九分…… “竟然和韩畴公子平分了!” “精彩,精彩!” 丫头玉环对小姐说:“小姐,嫁给谁也不能嫁给这个登徒子,秦淮河畔胆敢调戏您,声名狼藉,狎妓喝酒,指不定那个老文吏给他写的词。” 周娥皇淡淡道:“词是不错,再看看其他的怎么样吧。” 又有几人纷纷念出词作,水平远不如二人。 正当这时轮到李从嘉。 轮到李从嘉时,他站起身来,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面向众人微微一笑。 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心中已有了定计。他决定用一首《青玉案·元夕》,来震撼这个时代的人们。 正当这时,元宵节的热起来,外面响起了爆竹声响。 “咻!咻!咻!” “嗙!” 爆竹在唐朝初期时,还是用火将竹子烤爆炸,噼里啪啪发出声响。 后来有爆竹匠人发现将硝石塞入其中,爆响声更清脆震耳。 到了唐末,则有人磨碎成粉末,黑火药的雏形,混着硝石,塞到竹子里放出烟花的状。也有类似打铁花的那种杂技表演,很热闹。 爆竹声歇! 只见他缓缓开口,声音清澈而有力。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夜空中,烟花开始绽放,一朵朵绚丽的火花在空中盛开,照亮了整个夜空,也点燃了人们心中的热情。人 们仰望着天空,发出阵阵惊叹之声,孩子们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 在这个充满欢声笑语的夜晚,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节日氛围。 在这座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有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而这一切,都在这个灯火阑珊的夜晚。 汇聚成了一幅温馨而又热闹的画面。 随着他的吟诵,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被这前所未有的词句所吸引。 接着,李从嘉回头看去,目光直直看向了周娥皇。 想着这半年来与她相遇的一幕幕,红烛灯笼下,她坐的那么近,但自己却也历经重重磨难,才能再次与她相遇。 周娥皇身着一件柔软细腻的白色裘衣,静静地坐在一处灯红烛灯笼下,她的身影在这幽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美。 裘衣上的绒毛随着她轻柔的呼吸微微颤动,仿佛连空气也变得温柔起来。 不远处,李从嘉正缓缓地念诵着情词,那声音低沉而又充满情感,每一个字都似乎带着无尽的情意。 周娥皇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她的脸颊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那是少女独有的娇羞与心动。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不安,每一次李从嘉的声音起伏都触动着她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在这个宁静的夜晚,李从嘉的诗词如同春风拂面,让周娥皇的心灵受到了深深的触动。 她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情绪在心中荡漾开来,既有对未来的憧憬,又有对未知的忐忑。 灯火下的这一幕,定格成了一幅动人的画面,就如同他们周围的夜色一样,既神秘又美丽,让人感受到了爱情的美好与纯粹。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他微微一顿,眼神中透出一丝神秘的笑意,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这几句本是描绘了女子们佩戴着精致的头饰,在人群中轻盈走过,留下阵阵幽香,令人遐想无限。 娥……黄……又何不是代指自己心上人呢。 一曲终了,整个大殿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众文臣学士,互相交换着惊讶的眼神,从未听过如此新颖别致、意境深远的词句。 《青玉案·元夕》不愧是千古流传的经典之作。 周娥皇呼吸一滞,觉得芳心乱跳:“我……!” 第58章 三词定情 这首词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让人沉醉。 “看那夜空之下,烟火绚烂,如同繁星点点落下,街道两旁,宝马香车络绎不绝,音乐悠扬,光影交错,好不热闹。” 最后,李从嘉深情地念出了最令人动容的部分:“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不仅是对美好爱情的向往,也是对未来她这个人期待相遇的美好。 一曲《青玉案·元夕》吟毕,全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十分 ,十分 ,十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独特的视角和深刻的情感所打动,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生动形象、情感充沛的元宵词。 对于文才差的人,淘汰了一轮,在场中只剩下不足十人。 “第三关 问对!” 张总管说道:“恭喜各位公子,留到最后一关,主要是由我家小姐,进行问对。” 周娥皇轻声脆语 道:“承蒙诸公子抬爱,今日到此!小女万分感谢,适逢元宵佳节,小女出一灯谜,请诸君猜一猜。”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猜灯谜历史悠久,成为元宵节里有趣活动,以此问对,却也合情合理。" 周娥皇说道谜面是:“一线牵来两心通,未语先知意已浓。不需尺素传情意,心意相通胜千言,打一四字成语,请诸位公子写于纸上。” 皇甫继勋灵机一动,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知道。” 用他自己仅会的几个成语,想了个四字,提笔写道:“情投意合!” 随后把自己的纸张给折叠起来。 韩畴颇为机灵,心中一苦,暗道再无希望了,这是个比较开放的问题,就看谁的谜底和周娥皇相同了。 思忖片刻,他写了个心心相印,也将纸张折起。 李从嘉会心一笑。 自己出发之前,周娥皇曾送给自己一个香囊,香囊内夹着纸条。只有两个人知道小秘密。 李从嘉心道:“这小妮子,最后的选择权还是在掌握在的手里,提笔写下四个字。 又想起西夏公主选驸马,问了三个问题,天下群雄束手无策,谁工都回答不对。为什么答不准,因为开放性问题答案藏在两人交往中。 其余众人,都已经走到最后一刻,纷纷写下了自己的谜底。 张总管道:“请小姐揭晓谜底。” 丫头玉环,亮出一张纸,娟秀字迹,写着谜底:“心有灵犀。” 请各位公子亮出答案,李从嘉打开纸张,里面也是四个字“心有灵犀!” “六皇子答对了!” “真是一对璧人,情意相投。”众人纷纷议论。 张总管见此情况,回到周宗身边,又问询了一下小姐意见,总结道:“经过三轮比试,武艺、文才、问对,六殿下胜出! “请送信物!” 元宵节的夜晚,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与地上的灯笼交相辉映,整个世界仿佛被温暖而柔和的光辉包裹。 庭院内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五彩斑斓,如同天上的繁星落到了人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火味,以及甜丝丝的香气,让人感到无比的温馨与幸福。 周娥皇身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裘衣,衣裳上绣着精致的梅花图案,仿佛每一片花瓣都在月光下轻轻颤动。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只简单地插了一根银色的发簪,却更显其清丽脱俗。肌肤如雪,眉如柳叶,双眸清澈明亮,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她静静地站在梅花树下,周围飘落的梅花瓣轻轻围绕着她,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子,美丽得不食人间烟火。 李从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周娥皇的身影。 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周围的声音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两人的心跳声。周娥皇微微低头,脸上泛起了两朵红云,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她缓缓从袖中抽出一方精致的手帕,那手帕上绣着的正是与她裘衣上相同的梅花图案,每一针一线都透露着她的心思与情感。 “今宵月圆,白色如练,皎洁如练,我愿以此帕为信,寄予君心,愿君珍藏。”周娥皇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她抬头看向李从嘉,眼中满是真诚与羞涩。 李从嘉接过手帕,感受到手中传来的温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一双重瞳满是柔情,看着周娥皇离开身影。 心道唐朝女子果然放得开,古代只有大唐,能让女孩在众目睽睽之下送信物。 周娥皇心脏犹如小鹿乱撞,转身回到了堂中。 他点头微笑,厚着脸皮道:“多谢娥皇,此生定不负卿。” 这一刻,所有的灯火、欢笑、祝福都化为了背景,唯有这对璧人的身影,在这个元宵之夜留下了永恒的记忆。 周围的人群见状,无不投以羡慕的目光。低语称赞:“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御前王公公恭贺道:“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周小娘子找到如意郎君。内臣也要回皇宫复命!” 热闹喧嚣过后,众人散去。 正月十六,建康宫,议事殿中。 李璟满面欢喜,听到昨夜周宗府上招亲的事情,只觉这个做老爹也很快意! 宠臣冯延巳,韩熙载,孙忌等几名重臣在身边。 朝会结束,回到内庭中议论新一年人事调整和任免,还有李从嘉的封赏未彻底核算完。 因为他走的时候运走一万石的粮食,回来的时却缴获的铠甲兵器,李从嘉打散了两万部队,缴获的辎重和财货,因为数量较多,才点数完成! 孙忌盘算道:“斩首之功、守住潭州城,保住十四万人口,斩杀叛贼刘言,三重嘉奖已赏赐食邑一千二百户!虽然六皇子殿下未封王,但是还要封官职!” 在之前李璟想要封王,李从嘉未接受,但是官职还是要册封的。 五代十国由于政权动荡,这种事情很常见,皇子一般也任领职务,目的是能有实权利。 后唐李存勖封晋王领节度使,后梁朱友文开封府尹,兼任诸道兵马都部署。后周郭威之子柴荣封周王领节度使。 这些都是起点比较高的皇子,大多数皇子都是册封监军、裨将、行军司马、等辅助官职,目的是为了让皇子历练一下。 孙忌合计片刻道:“凭安定郡公功绩,可领千牛卫将军一职,便于熟悉京城防务!” “千牛卫!” 孙忌提出职务比较中肯,唐朝起左右千牛卫就是皇帝禁卫军的统领。 属于皇帝眼前的武将,兵虽不多,但执掌御刀宿卫侍从,是皇帝内卫贴身卫兵,手下约有千人! 冯延巳因为李从嘉大出风头,颇为不悦,边镐等人都是他的外围党派,如今李从嘉将他们比的狗屁不是。 若是李从嘉成为千牛卫将军,在皇帝身边多了一个不受控的人员,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冯延巳轻咳嗽一声道:“陛下,微臣谏言,安定郡公年十六,少年侠气,我欢喜的很,只是微臣觉得,皇子年少,还不熟悉军务,应该再磨练一下。” 李璟闻言,也觉颇有道理,便问道:“那依爱卿之言,应当授予什么官职?” 第59章 团练使 在内殿中都是近臣,这种核心事情,很少会在文武百官面前讨论。 真拿到大殿上,都是讨论好的结果了。 “监军,裨将,行军司马,这类官职锻炼也可以!”李璟又追着说了一句。 冯延巳眼睛一转道:“臣以为,这类官职多是副职,辅助主官工作,监军监管军队,行军司马后勤粮草,还是领一团练使更好。” “团练使?” 旁侧孙忌、韩熙载闻言都颇为诧异。 冯延巳急忙又说道:“目的是让六皇子,磨炼一下,团练使也不过是暂时的。” 团练使负责统领地方自卫队的官职,对普通人而言,自然是大官,一般品阶是五品。 但是相比千牛卫这种京官,可有着很大差距。 在南唐时期,团练使是一种地方军事长官的职位,主要负责地方的军事训练、治安维护及防御工作。 “团练”这些力量通常由当地居民组成,平时负责农业生产,战时则编入军队参与战斗或协助正规军进行防御。 团练使的设立,一方面是为了加强地方的军事防御能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维持地方秩序和社会稳定。 团练使是南唐地方军事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保障地方安全和维护中央权威起到了重要作用。 “准奏,先让孩子磨练一下!” 李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便这样安排下去。 第二天,李从嘉正要出门治理封邑。 一名内臣前来传旨,李从嘉封官职为团江宁府东团练使! 李从嘉闻言,一脸问号。 以为会给自己挂到雄武厢当个闲职监军,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职务。 “江宁府东团练使?” 李从嘉对这时候的官职不够了解,找来李雄等人仔细合计了一下。 按照后世的说法,团练使类似于某某建设兵团! 农闲的时候练兵,农忙时要耕地干活。 至于为什么江宁府东? 团练使地方武职,一般来说属于刺史下的军职领导,例如潭州团练使,潭州指挥使都由潭州刺史管理。 府、州、县、镇、乡、村一层层排列下来。 而江宁府的行政级别高于州,又因为是在京城中,没有州刺史,只有府尹,管的地方又多,所以他江宁府东团练使! 府尹类似后世的京城书记! 李从嘉这样捋顺下来,对自己的职务有所了解,属于地方军职官员,不算京官,也不属于中央禁军。 这个任命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绝大多数皇子都会安插道中央禁军中,很少有去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是京城边。 李从嘉捋顺完逻辑后,给自己下了个定位! “有编制的民夫长!” “越想越觉得奇怪,这是谁给自己下绊子?” 李从嘉却不知道,他已经被当朝权相盯上了。 冯延巳、陈觉、查文徽、在不见血的战场上,正在谋划压住他这根突起的钉子! 吴瀚看着诏书却道:“主公,这个职务也不错。您的封邑在江宁城东侧,正好又在那里任命团练使!” “对啊!” 李从嘉恍然大悟道:“我还考虑怎么把其他人给招募过来呢?” “只想着快速建起造纸坊,让你们都去造纸坊,养家糊口的职务,既然有了这团练使一职,正好可以有朝廷俸禄,名正言顺招募乡勇的额。” 仙林镇有四个乡,一个乡约有三百户。 随着自己食邑的赏赐的增大,整个仙林镇一千五百户,都归属于李从嘉封邑,这样有很大的自主管理权。 再加上这个团练使的职务,招募乡兵民勇,给了自己更大的调度空间。 李从嘉拿着诏书,来到知州府,向府尹陈乔! 陈乔名义上是他的顶头上司。 李从嘉头一次仔细看着个上司,山羊胡,肤色干瘪泛黄,两眼有神,精神头十足,年近四十很有干劲的样子。 二人寒暄几句,便进入了正题。 “陈府尹,我在江宁城东,可有事提醒?”李从嘉干脆的问着。 陈乔此人的父亲曾是兵部尚书,自己中进士后走入仕途,官场打熬了十多年,官至户部侍郎后转任江宁府尹。 这个位置一般干上几年,熬一熬资历,没有大错的话可以奔着尚书,左右仆射这种文官顶层去了。 李从嘉心中合计了一下,类似于后世的直辖市书记。 干几年没出大错,就可以升到中央了。 而陈乔为人至孝,做事务实,不论从家世出身、学历文化、能力干劲,都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管着五、六十万人口的江宁府,可是很操心的。 府尹与团练使之间本就存在协作关系,所以李从嘉要来这上任。 团练使主要负责地方军事防御和训练民兵,府尹则负责地方行政管理,包括治安、赋税、司法等方面的工作。 因此,在处理地方事务时,二者需要相互配合,确保地方的安定和秩序。 陈乔也不客气,干脆直爽道:“军事防御,江宁府作为一国的首都,李将军需加强城防建设,训练士兵,准备充足的军械物资,以应对可能的外来威胁。” “好的,陈大人!” “民兵组织,地方上的民兵组织也是重要的安全保障力量,李将军请负责好民兵的招募、训练和指挥,确保能够在紧急情况下迅速动员起来保卫城市。” “好的,陈大人!” “治安维护,如有重大活动时,李将军请需协助维持公共秩序,防止发生暴乱行为。” “好的,陈大人!” “灾害救济,李将军需要参与到救援工作中,帮助疏散民众,提供安全保障,恢复社会秩序。 “好的,陈大人!” “地方发展,李将军需利用军队的力量参与基础设施建设,比如修筑道路、桥梁等公共工程。” “好的,陈大人!” “六皇子殿下,保境安民,维稳一方!” “好的,陈大人!” 陈乔说了一大箩筐的事情,李从嘉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 对着李从嘉这个新人,详尽仔细讲解了工作,即便李从嘉是皇子身份,他也一板一眼的安排下来,历史上陈乔性子耿直,不畏强权,几年后正是他扳倒了宋齐丘。 李从嘉领取了印绶,官服等应备之物,忙活两天时间,才准备妥当。 没能做个左右千牛卫,在中央军队里混。 只好发动农民武装。 领着自己民夫们投入到火热的地方建设中,特别是这个地方还是自己的封邑之地! 李从嘉想到这里,也觉得干劲儿十足,奔着仙林镇而去。 “撸起袖子加油干,我要农村包围城市……” 第60章 马直军使赵匡胤 “走!随我去仙林镇。” 说罢,李从带着众人一路骑马,向北而去,越过栖霞山,一并赶往仙林镇。 仙林镇是他的封邑。 再往北侧是句容、丹阳县这两个县城的大部分地方,是他这个团练使的主要辖区! 团练使驻所离江宁城三十多公里,骑马很快就到了,李从嘉来到此处,感觉自己有了一处革命的根据地,能够落下根来。 这个地方军权的一把手,可镇守两县之地。 虽然有县令、县尉这种地方长官,但是他以皇子之身份领一府团练使,县尉地方武职,在他面前不够看! 句容、丹阳还是两座小县城,因为离着京城近,百姓生活还是算不错! 李从嘉沉下心神,领着农民武装,打算发展地方事业。 看着长江流域浩浩荡荡,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旱灾,但是在在他的印象里,这两年都是灾年,南唐国力一落千丈。 想到此处,李从嘉望着浩浩荡荡长江,心道:“这个时代的位面之子,自己最大敌手,赵匡胤在干嘛呢?” “正是他日后跨过长江,攻破南唐,也就是以后自己必会和他有一场大战!” 李从嘉派人打听过赵匡胤的名字,但是却无人知道。 按照他原有的记忆,知道赵匡胤在后周开封郭威手下,还应该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武将。 “今年我16岁,赵匡胤应该26岁!” 千里之外的开封府,26岁的赵匡胤,心里也是乐开了花! 因为他被开封府尹柴荣,招入了麾下,要授予官职。 府尹柴荣的府邸内,人声鼎沸,宾客满堂。 柴荣是郭威义子,也叫郭荣,权力极大。 人群中,一人鹤立鸡群,身长八尺有余,体态雄健,肌肉线条隐现于袍下,恰似龙腾虎跃之势。 他目光炯炯,犹如寒星般锐利,透着一股不可一世的英气。 太阳穴微微鼓出,极为精干勇武,柴荣看重他的武力,号称打遍天下二百州! 此人正是赵匡胤。 此时,府尹柴荣宣布了一项重要决定:“今有赵匡胤者,才智出众,武艺非凡,特晋升其为开封府马直军使!” 话音刚落,满堂喝彩。 赵匡胤心中激荡不已,面上却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笑容,唯有那双眼睛里闪烁着难以掩饰的狂喜之色。 他拱手谢恩,声音浑厚而有力,“谢府尹大人厚爱,匡胤定当效犬马之劳,不负所望!” 赵匡胤的龙精虎猛不仅在于他的外貌,更在于那份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精神风貌。 这少年十八岁离家,在外轻侠游荡,寻找建功立业机会,因为武艺高强,骑术精湛,三年前投靠郭威麾下,获得青睐。 郭威推翻建立后周,赵匡胤的地位也水涨船高,成为郭威养子柴荣的亲信。 柴荣今年才32岁,正是要好好奋斗的年纪。 赵匡胤是一员猛将,把自己的精锐骑兵,交给他指挥! 此时赵匡胤也才真正掌握了一支自己的军队。 他手握兵权,也要一展雄心抱负。 今年刚刚领职的赵匡胤,李从嘉自然打听不到,可是眼前江宁府北的这些烂摊子事,着实够他忙碌的。 仙林镇是他的封邑,但是镇级行政区,没有入品的官吏,都是流外之吏! 镇将是最大官吏,几乎统领全部工作,法曹、户曹、兵曹和各乡的乡长、里正、田典,处理各项事务。 一千五百户的居民。 李从嘉召集众人在团练使驻所,此地驻所,原为一处破旧府衙。 破旧的府衙坐落在一座小山脚下,虽然建筑已经有些破败,但在阳光的照射下,依然透出一种古朴的庄严感。 李从嘉作为团练使,驻所就是在这里,此时他已经召集镇将、法曹、兵曹和各乡中三老,商讨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李从嘉站在大厅中央,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 镇将谢彦质负责镇上的军事和治安事务。 李从嘉:“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是为了商讨一项重要的工作安排,这关系到这江宁成东,这片区域的今年生计。” “首先,我们要修建水渠和水库,以解决农田灌溉的问题。” “水渠建成后,不仅可以提高农田的灌溉效率,还能减少旱灾带来的损失。谢彦质带领由各乡长协调乡民参与。” 谢彦质点头应道:“团练使放心,我会尽快组织人手,确保按时完成。” “其次,我们将更换一批新的铁犁。铁犁相比木犁更加耐用,可以提高耕作效率。由各乡里负责,督促乡中铁匠,汇聚在一起,打造铁犁。” 各乡里正点头答应:“团练使放心,我会尽快落实。” “最后,我们需制作一批改进版的龙骨水车,这种水车不仅提水效率更高,还能减少人力消耗。由各乡田典负责组织工匠制作,并指导乡民安装和使用。” 各乡田典点头道:“团练使放心,我们会尽快完成。” 李从嘉分配完工作后,又找了四名大木匠,正是给他做活字印刷的老木匠,分配到各个乡做指导,研究龙骨水车的改良之法! 看着原有的仙林镇众人都分配完任务,李从嘉对着自己老部下也安排起来。 “潘佑,董蒨,你二人带着带着镇中户曹、田曹巡查各乡任务完成情况,做好统计,三月播种前,哪个乡完成最好,我将给予奖励。” “遵命!” 他二人如今是九品文官,将做参事录,正适应干这项工作。 “李雄领二百人在驻所轮流训练,培养精兵。” “遵命!” “吴翰、沙万金、张璨、马成达!” “末将在!” “你们各自领着一百人,支援到四个乡中,配合完成挖水渠,制作龙骨水车。” “莴彦、林益、宋克鹏,尔等都是哨骑出身,为人机警,做事干练,还与我一同千里刺杀刘言,交给你们重要任务!” 莴彦等人感觉重要的事情,都已经被其他将领给领走了,他们这一队人马,本是哨骑出身,各个机警,主公却安排到最后。 好奇的看向了自家主公。 “江南地区,鱼米之乡,可却民不聊生,勉强糊口。我曾在一本书中看到说,在螺城(今越南)有高产稻米,亩产可高达二倍。”李从嘉仔细讲着。 一听主公说是重要事情,也都竖起耳朵听着……又说起什么螺城都没听过。 李从嘉却抱定信念,好好种田发展自己基本盘。 第61章 长久布局 “林益、宋克鹏你们率一队精锐,越过南汉,到达螺城(今越南境内),寻觅高产稻种。” “莴彦你带一队精锐,去蜀地对接商队,找到一条马匹贩运的路线。” 这两个命令安排下去,让莴彦等人都是讶然。 “主公两地千里之遥,单骑往返都需数月,为何做此安排?”所有人都有同样的问题。 “为长久计!” 李从嘉目光深邃看向远方道。 “我们在长江、淮河流域,安居乐业,但是北面周国实力强大,大战契丹,统一北方。” “苦于没有战马,我等士卒只擅水战、若是骑兵攻来,守城尚可,野战必败,所以要培养一队骑兵。” 董蒨、潘佑一听点头佩服:“主公远见!” 李从嘉又道:“我这几日看江南马,多矮小无力!不适合战场。” “为训练骑兵!” 众人此时才明白李从嘉的良苦用心,深谋远虑,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天马行空。 “这几日我查看书籍,天下四大马场,山丹马场(甘肃)、阆中马场(四川)、阴山马场(内蒙)、西北马场(陕西)。” “阴山战马必是冠绝中原,可是跨越大周,深入契丹,咱们去不得,只能先从川蜀入手,所以要去阆中马场!” 众人这才明白,李从嘉安排的本意。 寻找稻种,寻找良马这两件事情,不耗费几年之功,难以取得收效。 但是李从嘉和众将相处半年,他的命令,往往会有奇效。 李从嘉最大诚意道:“众位如我亲兄,国事艰难,每件事情都不可马虎,前几日已和众位兄弟说过,仙林镇之封邑,诸位若安置家业,可置于此处,分田粮饷都不会少。” 实则众人对于李从嘉已是极为感激,以前大多数在运河边浪荡子,无依无靠,而今熬到了军饷,能够吃上皇粮。 李从嘉又肯分田给家业,都是恨不得将再博取更多的功劳。 “谢主公恩赐!” 众人齐齐叩谢,李从嘉分配钱币粮饷,而后各将领,分别领命离去。 回到驻所后衙内,已经到了天黑,李从嘉今天仔细谋划安排,也是干劲十足,费了一天功夫。 在他模糊的历史知识中知道,这两年南唐连年大灾,民不聊生。 现在还未出正月,还有一个半月才开始耕种,自己要做好充足准备。 夜幕降临,废旧府衙内一片宁静。 李从嘉坐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微弱的烛光映照着他疲惫的脸庞。 一天的忙碌让他感到有些疲惫,但他依然精神奕奕,心中充满了对未来充满斗志。 这时,房门轻轻推开,一个娇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丫鬟秋水,年仅十二三岁,身材瘦削,但身姿轻盈,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如同两颗清澈的黑宝石,在烛光下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她的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却又不失温柔和体贴。 秋水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脚水,步伐轻盈地走到李从嘉面前。 她轻轻放下盆子,然后跪坐在地上。 “主人,您辛苦了一天,让我给您洗洗脚吧。”秋水的声音柔和而甜美,仿佛春风拂面。 李从嘉适应了这个时代,楚楚可怜小婢女,自己推辞下去反而不好! 他脱下靴子,将双脚浸入温热的水中。 秋水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搓揉着李从嘉的双脚。她的动作轻柔而细致,仿佛生怕弄疼了他。 “主人,我今天算了算账,陛下赏赐您的财货、缴获后留下财货,已经花没了。”秋水边给他洗脚,边念叨着,好像是一个精明的小会计。 “花没了!” 李从嘉无奈的反问了一句。 “在湖南缴获一部分财货不是有很多吗?” 这个时代士卒作战有个习惯,战争缴获绝大部分上缴朝廷,还有一小部分缴获分给士卒的,在历史上南唐灭闽国的战争缴获,就是就地分了一部分。 这种事情在这个时代也是屡见不鲜,这样士卒才肯卖命。 秋水叹了口气道:“缴获财货,已经分给各乡制作铁犁铁器,本就要购买铁料和打造成本高,已经支出去了。” “铁料昂贵啊!” 这个时代的唐朝末年,铁产量不高,虽然有高炉炼铁技术成,但是唐朝每年产铁量一千万斤,宋朝达到三千万斤。 产量提升的主要原因是炼铁的燃料发生了变化,从木炭变成了煤炭,温度高,燃料足,极大提高了炼铁效率。 还因为盐铁经营本是国本,只允许官府炼铁,但是为了鼓励炼铁发展,唐朝已经开始允许官府和民间合营炼铁,但收取20%炼铁税,炼铁不再垄断,也促进了钢铁产量提升。 李从嘉想到这觉得有点类似于后世的香烟,国营、合营、民营,再加上重税!几套组合拳打下来,千年来没有什么本质变化。 “太贵了!” 小丫头秋水看主公愣愣出神,思考着什么。 “陛下赏赐的财货呢?”李从嘉又问道。 “给李雄、吴翰校尉,分给了众士卒安家费,在仙林镇购置家业,还有战死士卒的补贴。”秋水答道。 “这个事情也是必须支出。”李从嘉沉吟片刻道。 “我的俸禄和书斋的收入呢?” 秋水头也没抬说着:“绝大部分都分给莴彦校尉打通商路,购买马匹。又分给了林校尉,宋校尉去螺城买稻种了。” 李从嘉闻言,只觉头大如斗。 无奈道:“好吧,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受到奖赏,李从嘉觉得家资丰厚了,安排几件大事下去,竟然又空了。 李从嘉向着自己未来的方向,刚刚安排几件事下去,周围可用之人就没有了,还是缺乏人才啊。 正当李从嘉打好根基,好好发展农事一个多月时间,外面却发生了很多大事。 朗州刘言被杀,王逵对内整肃,终于降服了湖南十大将军。 同时对于后周上表称臣,后周已任命王逵为大都督、同平章事,何敬真为静江节度使,周行逢为武安行军司马。 这几个都是他老对手。 契丹侵犯后周河北定州,都指挥使杨弘裕夜晚袭击敌营,大获全胜,契丹军队逃跑离去。 南唐内部,李璟复以左仆射冯延己为同平章事,升职回到宰执之位。 忙碌的一个多月过去,已经到了三月份春种的季节,这对于一个农业社会来说,是最重大的事情。 帝王劝课农桑! 农耕季节开始之际,皇帝通常会举行仪式,鼓励农民及时播种,勤劳耕作,以确保粮食丰收,维持国家的经济基础和社会稳定。 一般会颁布诏书,出台一些方针和施政策略。 还有的皇帝甚至带领文武百官田间劳作,称为籍田礼,意在强调农事的重要性。 籍田礼,在初春亲自耕作,很常见的事情,李昪、李璟都曾做过,而今保大十一年,李璟为了稳定人心,准备要亲自农耕。 选择地点却是,江宁成东! 皇帝李璟要来…… 第62章 种田求发展 这一个多月来,所有的事情都进入了正轨。 李从嘉决定在仙林镇囤积发展!种田一段时间,培养自己的势力基本盘。 这一日下午,天气暖和,春回大地,众人齐聚一堂,在破旧却很热闹的府衙内。 李雄校尉、吴瀚、张璨等人也都在驻所处。 潘佑一身素衣,手持一叠统计文贴道:“镇中三十余户铁匠,日夜不停赶工,又在京城中采买,已有铁犁五百余个。” “四乡中水渠都已经修建完成,共计32处,蓄水池合计开挖127处,龙骨水车采用标准件做法,已制作200余架。”众人听这个结果无不惊讶! “龙骨水车结构复杂,需要组合件很多,但是能够这么可能!” “这么快!” 董蒨笑了笑道:“用主公的话来讲,这叫做工序流转,精益生产,把水车零件和组装水车放在了不同的工坊来干。” 得益于李从嘉最开始的策划,按照标准件制作,将木料分类后,快速的成型制作散件。 一个木匠工坊,只制作一种类型的零件,这样减少了切换不同零件所浪费的时间。 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规模效益,一个木匠工坊只做一种零件,不论从原材料还是制作稳定性来讲都能提高效率。 而龙骨水车的组装则是由一名老木匠带着十多名学徒。 “主公真是高人!” 张璨敬佩的说着,这几日他们天天挖水渠。没想到竟然做出了这么多架龙骨水车。 统筹了整个镇的资源,统一调配,集中人员干大事,也就有了很好的进展。 李从嘉无形之中改变了生产管理的模式,以前一个木匠工坊,从头到尾,生产到最后组装需要五六天时间才能制作一架龙骨水车。 而今分工协作,每个人工坊只完成一种零件,然后到最后一个工坊组装。 效率有了显着提高,而且对人员技能没啥要求。 这一个多月来,在铁匠铺里,木匠工坊,田间地头里总能看见李从嘉身影,时不时的提出一些意见。 镇将谢彦质和王乡长等人,虽然觉得李从嘉很多想法有些脱离实际,但是天马行空的奇思妙想,往往也会得到出人意料的效果。 现在这两千户的百姓,都看着一个多月的变化无不欢欣鼓舞,铁犁越来越多,水渠规划到每家每户的田里,还有一处处蓄水池,预想今年肯定有个好的收成。 李从嘉重瞳透着光彩,兴致高昂道:“这一个月来,多亏了各位披星戴月的快速赶工,才能赶在春耕前准备了这么多东西。” 实际上更多人不知道的是,李从嘉这一个多月倾注心血最多的是铁犁。 只有春耕后众人才能发现,李从嘉制作的这批铁犁和其他铁犁的不同之处。 更容易切入土壤,减少阻力,犁尾平衡,犁在耕地时不会左右摇晃,更加省力,李从嘉做了很多轮反复的实验。 犁头打磨得更尖锐一些,角度大概在30度左右,犁把儿倾斜角度大约在15度左右,还有调低整个铁犁的重心! 都是经过反复摸索实验出来的! 李从嘉提出的角度和尺寸公差听的铁匠们云里雾里,但是在李从嘉不断的要求下。 众人捶打出来的铁犁尺寸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还在同一个位置的犁尾处留有穿孔。 这一刻,李从嘉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他知道,自己的小小建议,或许能够为这个时代带来一些积极的变化。 为这个五代十国农耕文明贡献一份力量。 在长江旁边,还建了一个大作坊,初步完成了造纸坊的雏形。 “诸位,今天请大家吃不乃羹!” 李从嘉张罗着众人一一坐下。 不乃羹这种羹汤的制法是以羊,鹿,鸡,猪肉和骨同一锅煮之。 炉里面装着烧红的木炭,铁锅里肥浓浓稠的汤汁,再放些葱姜盐,调些味道,类似今日火锅汤料。 李从嘉准备了丰盛的食物,但此时玉米、土豆、番茄、辣椒等食物还没有传入中华大地。 酱油、醋、红糖、姜蒜、八角花椒、葱等常见调料已经有了,八角花椒这种香料颇为昂贵,只有富户人家才能吃到。 每个热滚滚的锅都飘着八角和花椒,大家口水直流。 同时桌子的餐盘里,还切一片片薄薄猪、羊肉,春笋和白菜,还未开春的笋尖白白嫩嫩最是美味。 “诸位,辛苦一个多月,今日敞开了吃。”李从嘉也是满怀喜悦。 在场众人,多是军汉和乡里的三老,众人一顿风卷残云,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李从嘉道:“这几日皇帝陛下,将会劝课农桑之事,有可能来到仙林镇,众位需用龙骨水车,从长江中汲取江水,冲满水渠和池塘中,准备农事。” “恩恩!” “好吃,好吃!” 众人一个劲儿的往嘴里塞吃的,这么天大的事情,也都没有停下嘴来。 两日后,春光明媚,万物复苏,正是农事开始的好时节。 李璟决定亲自前往郊外,劝课农桑,激励百姓勤于耕作。 在这个时代很多君主都会这么做,后蜀皇帝孟昶就劝农兴教,每年都以身示范去鼓励农耕,在史书上留名。 这一天,宫城内外都忙碌了起来,为皇上的出行做着精心的准备。 清晨,皇宫的大门缓缓开启。 阳光洒在金碧辉煌的宫殿上,显得格外庄重。 李璟身着绣有龙纹的明黄长袍,头戴上戴十二旒冕冠,腰间佩带玉带,显得威严而庄重。 随行的文武百官也各自穿着正式的官服,排列整齐,等待出发。 宫门外,一队队身着铠甲的禁军士兵已经列队完毕,手持长戟,气势恢宏。 御驾由八匹骏马拉动,车厢装饰华丽,镶嵌着宝石和黄金,彰显皇家的尊贵。 马车两侧各有多名侍卫骑马护卫,另有仪仗队在前开道,吹奏着雄壮的乐曲,沿途百姓纷纷跪拜,高呼。 “万岁。” “吾皇万岁!” 队伍浩浩荡荡,沿着宽阔的御道缓缓前行,经过繁华的街市,穿过绿树成荫的道路,最终来到了郊外的田野。 抵达目的地后,李璟也换上了一身便服在众人的簇拥下,缓步走向事先准备好的田地。 山坡田地里已经有一片整齐的土地被翻整好,几架木犁和锄头摆放得整整齐齐,周围的农民们早已聚集在此。 见到皇上亲临,无不激动万分,纷纷跪地迎接。 李璟走到田地中央,轻轻地扶起一位老农,老农激动地说:“皇上亲临,必然是丰收之兆,百姓们一定更加努力耕作,不负圣恩。” 随后,李璟接过一把锄头,耕上一锄! 然而正当这一切结束的时候,李璟在山坡的农田里,眺望远处,却看到在远处江面上,架起了一条条黑龙…… 第63章 龙骨水车 众人随着李璟指着的地方看去。 只见在浩浩荡荡的江面上,有一条条黑色蜿蜒的木架,一眼望去有几十条木架趴伏在地面上宛如黑龙。 离得太远了,众人也看不真切,只能依稀看得出来有人在其中来回穿梭。 李璟回头问了一下冯延巳道:“冯爱卿远处,在长江边上的木架何物?” “臣看的不太真切!”冯延巳眯着眼睛眺望着。 户部尚书常梦锡道:“回禀圣上,可能是用来汲水的龙骨水车。” “龙骨水车?”李璟反问了一句。 旁侧江宁府尹陈乔上前一步道:“骑兵圣上,前一阵安定郡公兼团练使李将军,还和我讨要些木匠,说要造些水车,可能是此物。” 李璟这才想起一个多月未见到的六皇子,已经被派去当团练使了。 “这是他的封地?”李璟问道。 “回皇上,李将军任命为江宁城东团练使,前方仙林镇正是他的食邑。”府尹陈乔恭敬的回答着。 “走,都去瞧瞧!” 说着李璟好奇心起,便改变行程,带着一众文武大臣奔着远处而去。 看着近,走着远,众人又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来到江边。 走近了才看到不同之处,只见巨大的水车,一节节排开,宛如一条匍匐在地上的黑龙,足有四尺高,木板转动,正在一扇扇的汲水,宛如一溪流泉水,向着水池里涌入。 正常龙骨水车一丈长,二尺高,而这些龙骨水车却足有五丈长,绵延十多米,需要多人驱动,宛如一架架龙骨水车拼接而成,但是汲水效率也明显快上好几倍。 待李璟等人走到近处时,不知李从嘉从哪里赶了过来,施大礼向李璟叩拜。 “父皇在上!儿臣向父皇请安!” “免礼,平身!” 这父子见礼完成后,李璟开口问道:“这是你的封邑?这是在干什么?” 李从嘉重瞳闪亮解释道:“启禀父皇,这是儿臣赶制的巨型龙骨水车,为了使方便百姓汲水。” “江边地势低洼,百姓取水灌溉,往往需要挑水来取,往返费时费力!” 这点在场文武群臣都知道,李璟以前也见过龙骨水车,但不如眼前之物,如此巨大。 又听李从嘉讲述着。 “以前龙骨水车太短小,儿臣稍作改良,通过连杆传动,将小龙骨水车,销接在一起,加上传动,一节节排开,提高龙骨长度,从而尽可能的远距离汲水。” 李从嘉做法类似拼接在一起的火车箱,一节节火车厢组装在一起,形成了一列的火车。 “好办法!”陈乔称赞了一句。 “李从嘉又道在地头修建了水池,蓄水池位置较高,又修建了水渠,这样就方便给水田灌水了。” “不错!确实节省人力!”李璟也点头称赞。 江南地区本就是水系发达,小河小溪也是纵横交错,通过这个巨型龙骨水车引导,将最后末节的五六丈的距离疏通。 极大的方便了百姓的灌溉农田,稻米又以水田为主,所以可想而知能够提升产量。 在场文臣武将,无不觉得此物新奇,但是细想之下也觉得在合理之中,只是多钻研设计把一堆木头组装起来。 李璟转身而起,看着远处田地,只见有人汲水、有人在修整水渠,还有人在耕牛犁地,时不时挥着鞭子。 一副怡然自得的农家景象。 正当这时,户部上书常梦锡道:“咦,这老牛身后怎么栓了这么多铁犁。” 常梦锡感叹的不是因为木犁换铁犁而是因为数量多。 众人仔细看去才发现,一个老黄牛身后用绳子挂着一根木棒,而在木棒上穿了四个铁犁。 走一趟能犁地四尺宽,是正常一个铁犁四倍范围。 李从嘉领着众人向前而去,拿着铁犁道:“在这铁犁上,犁尾处有个圆孔,我将木棒穿在上面,这样把木棒架在耕牛上,可以一次拉着四把铁犁,提高了四倍的速度。” 在后世中比较常见的耕作方式,在这个时代却还没有产生。 一是因为木犁更换成铁犁,阻力减小,耕牛能够拉的动,另一个原因就是在铁犁上打了孔调整重心,便于拖动。 实际上后世,仍有很多地区用的木犁,后靠人拉犁耕地。 这一个场景,足以震撼在场的文武群臣。 李璟满意的看了看儿子:“很好,你做的很好!” “巨型龙骨水车和穿孔铁犁,都是你这一个月多研究出来的?”李璟又追问了一句。 李从嘉道:“前人本就有基础,儿臣不过是多花些时间制造归集在一起,这几日在驻所,日日见百姓辛勤劳作,便做研究此法。” “蒙恬笔,蔡侯纸,都是制造归集前人经验,从嘉颇入此道,朕重重有赏!”李璟哈哈大笑的说着。 这次劝课农桑,没有往年那种枯燥的样板儿,完全出乎了李璟的意料。 “儿臣无需赏赐,若是此法得效,能在各地快速推广,以朝廷动员之力,尽快改善民生。”李从嘉上前一步进言说着。 “理当如此,冯仆射、孙仆射,救济民生,宰相之责,二位快些推广起来。”冯延巳心里一苦,刚刚还是冯爱卿呢,现在就成为冯仆射,这明显中意六皇子的措施。 “微臣,遵命!” 二人一同应声。 李从嘉心道:“这若是让冯延巳领任务而去,不知道会办办成什么样的结果,怕是只会让工部打造龙骨水车和铁犁,然后分发到各个县衙,自己现在一穷二白,不如趁此机会再说一说。” “父皇,儿臣谏言!”李从嘉上前一步行礼道。 “但说无妨!” “想隋朝时炼铁官场专营,导致铁价高,产量低,到大唐时,炼铁官营、民营并存之而炼铁之业才大兴于世,快速推广。” “儿臣以为巨型龙骨水车和穿孔铁犁也当如此,二者本就制作容易,应当让各地商贾工坊多多制作。”李从嘉也是仔细分析原因说着。 李璟思索片刻道:“准奏,此事若成利国利民,官府和民间,都应该大力推广,这东西仙林镇有制造经验,拨些钱币,快快赶制出来一批。” “儿臣遵命。” “安定郡公兼团练使李从嘉,在地方不足两月就献上此物,利国利民,赏粮钱百贯,食邑增五百户!待到秋收后看此地成效,再行封赏。”李璟心怀舒畅。 “儿臣,叩谢父皇赏赐。” 正当李从嘉喜滋滋受到赏赐时,冯延巳眼底却闪出一道寒芒,心道:“这小皇子,怕是要冒尖争储君之位了,要想办法灭一灭他气焰。” 李从嘉却不知道自己背后正有一把无形大手,冯延巳心生一计,要将他扇飞拍走。 第64章 与未婚妻同游 随着李璟劝课农桑执之行的结束,整个国家也开始农轰轰烈烈耕种。 李从嘉也终于不用自己补贴了钱财。 木匠工坊和铁匠工坊,也都接到了大量的任务。 巨型龙骨水车和穿孔铁犁,成了紧俏货。 工坊也开始高效运转起来。 民以食为天,农耕时代的背景下,能够兴修水利,改良农具,都是很重要的举措。 李从嘉操持了一段时间,感觉一切都走上了正轨,交给吴伯处理。这给仙林镇也带来很多收益。 李从嘉知道这些也都符合市场规律,起初利润高,竞争者少,后面竞争多了,价格会降下来。 但是这样对于整体南唐国力的发展是有好处的。 为了自己以后的江山和地盘,他也是积极推广。 忙完了,手里的事情,他也该回到金陵城。 想想自己,还有个定亲的未来媳妇风华绝代周娥皇。 自从元宵节后已经有两个月未曾见面,偶尔书信交流,李从嘉心中也有些想念。 这时代未婚男女,虽然定亲但是见面也颇为困难,一般情况下在媒人安排或者家族聚会才可见面。 二人书信交流,相约在今日去逛一逛庙会。 在春意盎然的午后,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了热闹非凡的庙会上。 这是一年最热闹的庙会日。 整个市集被装饰得五彩缤纷,各色小摊贩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从精美的手工艺品到诱人的小吃,无不吸引着过往行人的眼球。 李从嘉穿着一件淡蓝色的长衫,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手持折扇,显得文雅而不失英气。 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不远处,一位女子正在仔细挑选着小摊上的香囊。 那女子便是周娥皇,她身着一件浅绿色的罗裙,裙摆随风轻摆,如同春日里的柳叶般轻盈。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点缀着几朵素雅的小花,更显其温婉如玉的气质。 “看中哪个香囊了?我买给你。”李从嘉的声音温和而礼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周娥皇听到声音,微微转过头来,当她看到面前这位英俊的青年时,脸颊上不由得染上了一抹红晕。 娥皇才十七岁的年纪,羞涩而又期待。 “你到了啊?六皇子。” 她的声音细软,如同春风拂过湖面,轻柔而悦耳。 虽然彼此都有些害羞,但很快便被周围热闹的气氛所感染。 李从嘉从身后拿出一束鲜花,悠悠道:“鲜花送美人。” 这个时代可没有送鲜花的习惯,李从嘉又觉得空手而来实在不应该,按照后世的习惯挑选了一束兰花加梅花的花束。 粉嫩淡黄一束花,正中女生的喜爱。 周娥皇心中也是美滋滋的收下了,便觉得很特别。 “走看看街边的小吃去。”李从嘉向前引路。 李从嘉让几名亲卫离开,周娥皇也让玉环小丫头离开。 大半年时间,李从嘉没有像今天这样惬意悠闲。 每一步都充满了新鲜感和乐趣,二人时不时的看着,摊位上的特色礼物,而周娥皇也极少逛街,发现了一些市集的小惊喜。 在一个温暖的下午,李从嘉和周娥皇漫步在古寺庙外的林荫道上。 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两旁的树木投下斑驳的影子。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偶尔传来远处孩子们的欢笑声,一切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 “今天真是个美好的日子,能与你一同走在这散步,我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梦中一般。”李从嘉只觉不太真切的说着。 周娥皇害羞道:“你这话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我也觉得很开心。” 李从嘉颇为大胆的说道:“和你在一起,时间过得特别快,身处险地的时候总会想起你。” 娥皇轻哼一声又道:“对了,前两天练了一首新曲子,想不想听我为你弹奏?” “真的吗?我当然想听了!你弹琵琶的样子最迷人了。”李从嘉说的都很直接,逗得周娥皇巧笑嫣然,又害羞又不好意思。 “我还想看看你跳舞呢!身姿完美,只为我一人的独舞。” 周娥皇闻言,俏脸绯红,红到了耳根,便觉恋人间亲密话语也不过如此。 李从嘉转过身,站到到周娥皇面前,一双眸子深情看着她:“能让你感到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心愿。其实,我还有个小小的愿望……” 周娥皇一时害羞,又抬起头也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二人眼里只有彼此,听不到任何声音。 “什么愿望呢?” 李从嘉轻轻地握住周娥皇的手,滑腻的触感,宛如羊脂白玉,周娥皇被男子牵手也觉得心口怦怦乱跳。 “我希望,未来的每一个天,都能有你的陪伴!” 周娥皇感动地看着他,想起李从嘉三词定情,心口宛如小鹿乱撞,看着一脸英气的皇子,为自己选亲拔得头筹,心底也是感动。 “我也希望能和你一起呢……” “那咱们亲一个!”李从嘉略带玩笑的口吻嘟起嘴来。 “小坏人,才不要呢!”娥皇轻轻跺了一下脚,娇哼的说着。 骨头酥了…… 夕阳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染成了金色,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了两颗心紧紧相连的美好瞬间。 游玩了一下午,二人你侬我侬之时,互诉情意。 夜幕降临,江宁城一片宁静祥和,李从嘉和周娥皇在一处小店中,在店里挑选着喜欢的饰品。 然而这份安宁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呼喊声打破。 “着火了啦,着火啦!” 正当二人说话之际,突然店中涌入一阵黑烟,烟尘滚滚,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从嘉和周娥皇也是大为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起火了!” “咱们快回去。”李从嘉急忙捂住周娥皇口鼻说着。 此时看向店铺外,本就是热闹的庙会,人群乱哄哄的四处奔走,无序混乱的情况下,让本来容易走出的街道,瞬间变成了一片乱流。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为木质结构,极易燃烧,火势迅速从一条街扩散到另一条街,形成了两条火龙。 人群更是如无头苍蝇乱窜。前呼后拥,人员相互踩踏拥挤,有些人向北而逃,有些人则向南而逃。 双股人流相互拥挤,更是混乱起来。 “完了!” 李从嘉心道糟糕,后世在有完善的安保管制下,也存在人员踩踏,相互拥挤而死的情况。 而今本就街道狭窄拥挤,两侧木房燃烧,有人从屋里逃出,各个方向冲突而跑,怕是要有一场大灾难。 李从嘉猛然想起一段记忆。 保大十一年三月,金陵火逾月,焚官寺民庐数千间。 三月江宁城发生一场大火,屋舍、庙宇宫殿烧毁数千间,死伤居民无数,大火烧了一个月…… 李从嘉宛如雷击,呆立无语! “我和娥皇,正好赶上了南唐最大的一场火。” 第65章 娥皇!危险 一切就发生在李从嘉二人在小店中的片刻功夫。 李从嘉面色一变,立刻起身,拉上周娥皇的手:“快跟我来,马上逃走。” 两人迅速披上衣物,冲了出去。 外面的景象令人心惊胆战,火光冲天,烟雾弥漫,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李从嘉紧紧握住周娥皇的手,带领她穿过混乱的人群。 人们惊慌失措,纷纷从家中逃出,但火焰已经封锁了道路,许多人被困在屋内,只能绝望地呼救,街道上,妇女儿童哭喊声不断。 红光照亮了街道的每一个角落。 浓烟滚滚,夹杂着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整个城市。 李从嘉翻身一转,脱下了衣服,烟气弥漫下,都忍不住咳嗽。 “咳咳……娥皇尽量闭气。” “恩恩!” 小店门口有个水坛,李从嘉将衣服浸泡湿了,披在了娥皇的身上,撕掉两侧衣袖,捂住口鼻。 “快,浸湿衣服,捂住口鼻!”李从嘉急切说着。 周娥皇见情势危急,也急忙冷静下来,照着李从嘉说法去做。 随着火势越来越大,只见远处几座着名庙宇,屋顶的琉璃瓦在火光中破碎,精美的雕梁画栋化为灰烬。 小贩们推着的木车和两侧楼宇木屋,宛如一条条火龙,接连一片的快速烧了起来。 不知道从哪里,又是何时,燃起如此熊熊烈火。 李从嘉越逃越是心惊! 想想后世的火灾,在完备消防措施下,一旦起火,整栋楼都会烧垮,更何况现在天干物燥,木屋连片的古代街市。 李从嘉拉着周娥皇和婢女玉环,奔着街口跑去。 周围不少人在黑烟下熏倒过去,李从嘉有着紧急避险的经验,压低身形,不再呼喊,捂紧口鼻,快速挪动。 “从嘉,那边火势太大,我们过不去!”周娥皇焦急地喊道。 “跟着我,不能再跟着人群了!”李从嘉坚定地说,带着周娥皇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 小巷中烟雾更浓,视线模糊。 两人摸索着前行,李从嘉不断用湿衣服捂住口鼻,尽量减少吸入有毒的烟雾。 周娥皇紧跟其后,心跳如鼓,但她知道,只要跟着李从嘉,就有生的希望。 “从嘉,前面有堵墙!”周娥皇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别怕,我们能过去的。”李从嘉迅速支撑起周娥皇,翻过了墙头。李从嘉紧随其后,跳到另一边。 刚落地,一阵剧烈的爆燃声从身后传来,竟然是一处木楼坍塌,掀起气浪,火光瞬间照亮了整个天空。 两人被震倒在地,周娥皇惊魂未定,紧紧抓住李从嘉的手。 “你怎么样?”周娥皇的眼中满是担心。 “没事,相信我。”李从嘉坚定地回答,扶起周娥皇,继续向前跑。 李从嘉心中苦涩:“我这没有死在万人战场之上,竟然要死在这火灾中吗?” 前方是一片废墟,火势已经蔓延到这里,但还有一条狭窄的小路可以通行。 李从嘉毫不犹豫地拉着周娥皇冲了进去。 小路上堆积着燃烧的木块和碎石,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小心!” 周娥皇突然大叫,一块燃烧的木梁从上方掉落,李从嘉迅速反应,一把推开周娥皇,自己却被木梁刮倒,重重摔倒在地。 “周娥皇哭喊着扑上前,扶起他,“你怎么样?” “我没事,快走,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 李从嘉忍着疼痛,重新站起来,继续向前奔跑。 终于,他们看到了前方的一片开阔地,那是通往火区外空旷地带。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的时候,一棵枯木倒了下来。 “怎么办?”周娥皇的声音带着绝望。 “相信我。” 李从嘉坚定地说道,他迅速脱下自己浸湿的衣服,然后披在两人身上,背起了周娥皇。 二人举止亲昵,也无暇多想,只觉一团软肉压在背上,饱满丰腴。 “闭上眼睛,跟着我冲过去!”李从嘉大声喊道。 两人深呼吸一口气,李从嘉蓄力奔跑,冲向火舌。 火舌舔舐着他们的身体,但湿透的衣服给了他们一丝保护。 终于,他们冲过了火舌,李从嘉背着周娥皇又逃了很远。 站在空地上,二人相拥而泣。四周的火光依旧熊熊燃烧,他们也脱离了危险。 “还好有你,你没事吧。”周娥皇声音哽咽,拥在他的怀里,关切的问着。 “我们没事了。”李从嘉紧紧抱住她。 李从嘉安抚周娥皇后,见她无事,便送回了周宗府上,并且转告周司徒,火势发展不明,可以去江宁城外的自己的驻所处,避一段时间。 同时又回到自己的府上,做了安排。 这一夜,江宁城火光冲天。 江宁府尹陈乔彻夜未眠,作为江宁府尹,整个江宁城的治安他是最重要的主官。 在唐代已经有了专门的救火人员,类似于后世的消防员,叫做潜火军,专门负责灭火。 同时在城中各处设置望火楼,高楼上各处值班人员发现火灾立即通报。 陈乔已经赶到了正阳门附近组织救火,皇帝李璟也遣人召见他。 皇城内也是烟气弥漫。 李璟穿着一身黄袍小褂,胡子气的颤动着怒道:“陈乔,朕问你,怎么起了如此大火?” 陈乔也是一脸无奈。 “启禀圣上,火情原因还未查明,但是初步来看起于正阳门与皇寺庙之间,大火正向城西蔓延。正阳门城墙已经烧塌了,但是火势已经扑灭。” “啪!” 李璟腾地一下站起身来,此时怒急,将茶杯狠狠摔在地上,一片粉碎。 “混账,大火烧了半夜,还不知道什么原因。” 陈乔也是吓得一嘚瑟道:“春季天气干燥,可能有人疏忽大意,引发火灾,风势助长下火势迅速扩大,难以控制,街道狭窄,火势蔓延极快。” 冯延巳眼睛一转上前一步道:“火势起的如此迅猛,有没有可能是王逵叛贼学着六皇子,派人潜入城内纵火。” “气煞寡人!”李璟怒斥一声,却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当了十多年皇帝,李璟安排道。 “冯延巳你组织文武官员,协调各部门救援工作。” “韩熙载,你撰写诏书和公告,动员百姓,快速疏散人员救火。” “陈乔,你赶快组织人手,分点位扑灭火灾。” 众人噤若寒蝉,领命离去。 李从嘉处理完事情后,第一时间,回到火场,看到众人救火的工具,也是无奈了。 这个时代,专门灭火的潜火军用的东西不是水龙车,而是一种更加古老笨拙的方式。 “水袋。” 没错! 就是用牛皮或者马匹缝制的水袋,放在车上,上面插了一个竹竿,向大火中呲水。 李从嘉看着这个时代简陋的救火设备,觉得好笑又在情理之中。 一向颇为沉稳的陈乔,此刻也如热锅蚂蚁,急的团团乱转。 用这水袋何时能将大火扑灭? 这就是为什么史书上记载的,金陵火逾月,焚官寺民庐数千间,救火方式太过笨拙。 “马成信,快诏我八百乡勇连夜入城。” 第66章 仙林镇兵 江宁城的大火,烧了一夜。 春天干燥,大风呼啸,沿途居民木屋都被烧毁。 越演越烈,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陈乔已经组织人马,将正阳门处的火势切断,这已经耗费了绝大很多人力物力,正阳门离着皇宫近,所以他必须先组织人救正阳门。 这样的决定也导致了,火势在民舍处燃烧起来,更难控制。 李从嘉昨夜派出亲信马成信出城,组织八百团练兵入城。 陈乔是江宁城府尹,也调集了周围乡兵,东、南、西、北,各处团练使,都有职责开展重大救援行动。 第二日中午,其他三名团练使也都被召入京城 一夜未睡的陈乔,带着江宁府府衙人员布置工作。 其中最主要的主力潜火军,王军使汇报道:“正阳门处火已扑灭,皇寺庙已经烧毁,火势沿着西面烧去,已经烧毁了三条大街,三百余户民宅。” “你潜火军中还有多少人?” 王军使道:“总共十支小队,每队二十人,共计二百人,不过昨日调集一千禁军,连夜配合,再加上府尹动员百官居民,出动衙役,预计共有三千余人投入救火中。” 府尹陈乔满面愁容,投入这么多力量,还没有有效控制火情。 一名张团练使道:“我昨夜得到消息,先赶入城中,估计下午可抽调一千五百人来到城中救火。” 其他几名团练使也纷纷表示,都有一千余人来到城中。 这些团练使都有两三县的乡勇民夫力量,都纷纷赶来,屈指一算,也可召集四千余人。 李从嘉道:“我手中还有八百乡勇,估计中午前也能赶到。” 陈乔道:“你们各自负责东、南、西、北面,尽量疏散百姓,扑灭火灾。” 说着陈乔按街道划分,吩咐众人控制火情。 “人虽然不少,可是都没有趁手的工具,这可怎么办。” 李从嘉也是颇为无奈,就靠着水袋呲灭火情,简直天方夜谭。 到了中午,阳光明媚,江宁城一处大校场中。 李从嘉的亲兵队伍,仙林镇兵进入潭州城,这支队伍半年来闯荡南北,这两个月又训练有素,吃穿用度都是一流,操练得当,十分精锐。 特别是李从嘉注重行军队列的操练。 武力上仙林镇兵不算高强,但是比起行军走路,他们绝对是当世一流。 整齐划一的步伐,军容军纪焕然一新,这支队伍已是威武之师,超过所有其他乡兵。 小跑行进,八百人身高相当,动作相当,宛如一人,步伐声音也是一致。 “行而停之!” 李雄都头一声号令。 “咔!咔!” 八百人宛如一人,立即止步,鸦雀无声,沉默之师却斗志昂扬。 李从嘉见状也是颇为满意,都从战场搏命回来的雄壮汉子,一股肃静森然之气,在每个人脸上。 静默之师! 其他乡兵众,陆续汇集,本还嘈杂喊叫,见此精神面貌之兵,也都惊呆了。 新林镇兵站立在校场中,目不斜视,只是盯着校场前方自家主官,远处大火,也没有丝毫动摇,对他们而言根本不存在。 府尹陈乔见状也是暗暗惊讶,只见前军二百人,手持大斧,巍然而立,未曾想到李从嘉练兵竟然如此了得。 东南西北四支团练使兵,聚集在校场当中,再加上府衙中凑到的衙役班头,人员黑压压一片,乱哄哄的杂乱。 只有李从嘉之兵,静默无声。 形成鲜明对比,虽然只有八百人,是所有队伍中人数最少的,但是有人都能感觉到他们可怕的战力。 又过了半个时辰,各地兵马陆续赶到。 陈乔在校场中训话,讲明形势,鼓舞士气,按照刚刚和潜火军王军使及各位团练使商量的情况,做了布置。 李从嘉负责控制西面火情! “领命!” 李从嘉等人领了些水袋,水桶等临时简单工具。 “立正。” 八百人动作,整齐划一。 打头两百人,扛着大斧,后面六百人拿着木桶,水袋,也不觉得丝毫混乱。 其他三位团练使,看着自己杂乱无章的乡兵,本来没什么感觉,而今一对比却发现简直天壤之别。 相比之下,宛如满地的猴子,在大校场闲逛。 只听李从嘉等人边走,李从嘉还安排道。 “张璨,你带领两百大斧兵,砍断民居,隔离火情。” “主公,遵命!” 张璨一声遵命,宛如炸雷,震得整个大校场嗡嗡回响。 其他三个团练使一看,心道哪里来的猛将,虬髯如铁,面黑如炭,一条壮汉。 “吴翰、沙万金各领一百人,江淮民夫,在江宁城渡口,金陵渡、白鹤渡动员民夫调集马车、水桶,秦淮河中取水,送达火灾现场。” “李雄、马成达、马成信你三人,带领四百人在火灾现场,轮番扑救控制火情。” “董蒨、潘佑你二人带领文吏计算花费,跟着吴翰等人,租赁马车,调动民夫费用,统一先支出,后面再行补报。” “遵命,主公。” 李从嘉又转头道:“府尹大人,我这支队伍自行安排,若有花费,还请陈大人斡旋给些费用。” 陈乔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 刚刚李从嘉四道命令分派下去,自己八百人的队伍,安排的井井有条,明明白白。 还能发动江宁城渡口民夫,来回穿梭运送水桶,这将极大的提高救火效率。 其他几个团练使也是暗暗咋舌。 “理应如此,李将军放心,只要能尽快扑灭大火,我以头上乌纱帽保证,将补齐将军亏空。”陈乔连声答应。 李从嘉高声命令:“前而后之,齐步走。” 声音嘹亮,穿透整个校场。 “全军将士,随我出发救火!” “救火!” “救火!” 其他队伍收到命令还在原地打转,仙林镇兵已经走到街口。 “出发!” 雄壮威武之兵,雄赳赳气昂昂,齐步而去,八百人宛如一声,奔赴火场。 李从嘉心道:“我要救济百姓,这以后都是我的基本盘,我要在两三日内,结束这场历史中记载的毁灭小半个城市的大火!” 陈乔看着李从嘉离去背影,心中暗暗咋舌。 难怪这个六皇子能够在千里之外的湖南大地转战南北,三战三捷。 盛名之下,还真有可圈可点之处,比我安排的还要好些! 江宁府衙人员心中也是如此想着,目光惊愕的看着李从嘉带队离开。 只听耳边传来,李从嘉声音:“陈大人,我若是西面扑灭火灾时,迁动百姓,引发告状,还望大人担待!” “准许,万事以救火为要务。” “谢过陈大人担当……”李从嘉喊话之声,回荡在大校场中,人已经消失无影。 第67章 火线救援 李从嘉说这话的时候,已经做好考虑。 以现在这个时代的救火设施,很难在全都是木房屋的情况下将大火扑灭。 所以这两百大斧兵,才是制胜的关键。 在后世当中发生森林大火,单靠消防救援都很难将大火扑灭,都是靠打隔离带将火情隔开才能够救火。 于是李从嘉命令张璨带领两百大斧兵入城。 这两百大斧兵正是当初张璨剿灭周行逢时,所缴获的兵器,从那时开始张灿就喜欢上大斧兵,开始训练这支队伍。 经过一段时间的训练,张灿手中的大斧兵,已经有了很大的威力。 个个都是队伍当中龙精虎猛的汉子。 他们来到了大火现场,按照李从嘉命令一一执行,李雄,马成信等人在火灾现场用水桶、水袋呲水控制火情。 而张璨而张灿则带领大府兵来到了一条街外的民宅前,挨家挨户,快速动员,将百姓动员出去。 本已经是一夜大火,很多居民都已经拿着财产逃离走了,十室九空还有一部分人在自己的住宅中。 无奈之下,李从佳也只能命令大兵将这些居民强迁出去。 快速的行动,终于在傍晚所有的居民搬走,火情也蔓延到这条街道上。 之后张灿的大斧兵开始上场了,他们手持大斧,将民宅木房一处处砍倒,将店铺街市一处处毁坏。 迫于无奈之下只能采取了这种策略。 火势迅速蔓延,已经将第一条街开始吞没了! 在第二条街的大斧兵们,在火焰炙烤下,迅速打着隔离带。 火蛇喷涌的时候,李雄带着四百兵卒,呲水灭火,控制火情,将所有的建筑物淋湿,延缓火势。 同时各个乡兵都口罩浸湿的麻布,防止毒烟吸入体内。 吴翰、沙万金等人则从秦淮河畔调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装着木桶,里面装满了一桶桶的水。 很多秦淮河畔的民夫也加入到了救火的行列当中,这给他们增加了极大的人手。 快速的救火行动开始之后,西面取得了突飞猛进的进展。 张璨也是骂道:“妈的,老子的大斧兵万万没有想到,第一次投入使用,竟然是用来救火。” 这些汉子每日练斧砍、劈凿之法,一斧之下都有百斤之力。这几日在仙林镇开垦荒田,也是练的力气十足,房屋民宅纷纷塌倒。 在众人努力之下快速的将一条街的木房子全都毁坏。 还有一些民夫前来把砍下来的木头残骸清走。 西面的大火在傍晚的时得到了初步的控制。 在后半夜的时候也终于没有可燃烧的东西了,被截断在了。 此时从出兵到奋战已经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虽然只有八百乡勇,但实际上抽调的民夫和动员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近两千人。 在朝廷的允许之下,在吴翰、沙万金等人的动员之下,打着李从嘉重赏的名号。秦淮河畔很多民夫把车全都来到这儿,支援救火工作。 “火灭啦!” “火灭啦!” 众人各个灰头土脸,满面黑灰,虽然累倒在地上,但是也难掩兴奋之色。 李从嘉也不辞辛劳,一直在一线调度安排,见此时火势得到控制。 立即安排人员告给了陈乔。 陈乔也是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见李从嘉通过这种方法快速的控制了火情,也让其他队伍都按照李从嘉的做法,但是其他队伍既没有准备好的刀斧也没有训练有素的大斧兵。 陈乔星夜骑马来到了西面,看着李从家正在慰问辛劳的士卒。 急忙说道:“全靠李将军今日快速救火,在一天时间竟然将西面大火全面控制住了!还需调动人员去其他位置救火。” 李从嘉登高一呼鼓舞道:“各位兄弟,我等都是从潭州战场血战而来,潭州大兵连攻城七日,众位兄皆在城头守城不下。” “而今江宁城大火,我们家乡亲朋旧故,全都被火灾烧毁,随我入到另一面救援当中。” 言罢,众人都是李从嘉一手带出来的亲兵,俸禄恩养,都是无不听命,打起精神! 调整状态向另一面大火灾处前进。在李从嘉和陈乔等人的号召之下,发动了很多人共同参与。 乡勇呲水控制火情,秦淮河民夫运输水桶,大斧兵打隔离带。 终于大火在第三日得以控制! 江宁城这场大火从发生到结束,也持续了四天的时间。 李从嘉采取了隔离火情的策略,颇有壮士断腕之豪气,是阻挡了火灾的扩散,但这场大火也给金陵城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三月中旬,大火扑灭! 在晨曦初破、万物复苏的时刻,皇宫内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宫门缓缓开启,露出了金碧辉煌的大殿——宣政殿。阳光透过殿顶琉璃瓦间的缝隙洒落下来,与地面的青砖形成斑驳陆离的光影交错。 此时,鼓声隆隆,钟鸣悠扬,这是群臣入朝的信号。 李璟,身着华丽的龙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高高的龙椅之上,目光如炬,威严而庄重。他的身边,太监轻手轻脚地侍立,随时准备传达旨意。 两侧则是文武百官按照品级高低依次排列,个个身着官服,神情肃穆。 随着最后一声钟响,大殿之内恢复了宁静。 李璟轻轻一挥手,太监随即高声唱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人看着皇帝面色阴沉,显然怒气未消,都闭口不言。 “微臣有本要奏。” 谏议大夫魏岑出列,看了一眼面带黑灰的精瘦无神的陈乔。 “臣以治理无方之罪,弹劾江宁府尹陈乔,城中大火四日,损毁烧坏民宅八百余所,百姓流离失所,宫墙烧毁,险些危及陛下。” 谏议大夫这种职位,可以弹劾百官,陈乔明显有过失,治所之下发生大火,不弹劾反而是谏议大夫失职。 陈乔眼睛一闭,心中叫苦。 朝堂众人都知道,今天将会有场大戏。 李璟冷哼一声道:“陈乔可查明火灾原因,火情伤了多少人性命。” “启禀圣上!” 陈乔上前一步,只觉头大如斗:“经查起火处在皇寺附近,波及正阳门,但是皇寺附近藏经木阁焚烧殆尽,已烧成一片白地,难以查出具体原因,有可能是香客引火也可能是有人纵火。” “伤亡,两千余人……”陈乔颤颤巍巍说出这句话。 李璟啪的一拍龙椅骂道:“治理无方,要你何用。” 旁侧其他几名御史大夫也纷纷上奏惩罚,陈乔一时间成了众矢之的。 李从嘉见状,心道:“这位上司陈乔,是办实事之人,虽然大火燃烧,但是罪不至此。想个办法替他求求情。” 想到这里,李从嘉上前一步! “儿臣有事要奏!” 第68章 忠臣陈乔 李从嘉决定为陈乔求情。 因为陈乔是南唐乌烟瘴气的朝堂中,少有的耿直忠臣。 陈乔在李昪时期已经官至中书舍人,李璟也知道他的为人。 在十几年后,南唐国灭家亡的,陈乔自杀,让李煜把所有罪贵都推到己身上。 最后甚至对手宋朝皇帝赵匡胤表陈乔忠义! 铮铮铁骨,民族脊梁,他比慷慨就义的民族英雄,更有一种不怕历史污名的气概。华夏民族,忠臣之极。 “启禀父皇!”。 李从嘉说道:“大火四日扑灭,幸得陈大人临阵指挥,组织人员,日夜不停,重点不在人,而在设施上。” “儿臣建议督造大型唧筒,抽水木车,用以紧急救火!”。 “泵水木车?” 李璟的注意力也被吸引。 “儿臣近日在田间督促农务,看过百姓用唧筒抽水灌田。想可用沐浴时的大木桶,装在马车上,再用唧筒组合在车中,这样抽水救火,事半功倍!”。 李从嘉说完此话,在场中见过唧筒的人纷纷点头。 唧筒类似于后世的呲水枪,可以吸水和吃水,在唐代出现多用于百姓种田,而于木桶相连用于救火,确是奇思妙想。" 实际上这个在宋朝后期、明朝的时候才被广泛使用,抽水木车,有很好的救火效果,类似于后世消防车。 “对啊!”。 李璟想了一下喜道:“此言有理,从嘉颇有慧心!” “工部按照此法钻研,尽早拿出抽水木车,福泽百姓!” 不少人的注意力都被李从嘉这番话吸引过去,陈乔压力小了很多。 冯延巳上前一步道:“虽说火灾属天灾,但毕竟火灾伤了两千多百姓,还请陛下明断。” “传朕旨意,陈乔为一地府尹治理无方,贬官三级,罚俸半年,暂代府尹。” 李璟本心也是知道陈乔为人,不愿怒斥,但是这一贬斥,让他离宰相之职,又需要多费好几年的时间。 “朕听闻本次发动长江民夫,动员乡勇,练兵有素,从嘉有一支大斧兵起到作用。”李璟颇为欣赏的说着。 “幸得八百勇士都为潭州回来的兵,配合默契!”李从嘉谦虚说着。 “奖赏些什么好?”李璟心里也在合计着。. 冯延巳心中却颇为无奈,本来一脚把他踢出了中心圈,这两个月屡次冒出来,哪里都能立功。 “从嘉刚任职团练使,既然团练有方,给你两千兵额,供应俸禄!” “谢父皇恩典!”。 李从嘉这个赏赐看着有些鸡肋,虽未曾升官封王,食邑未曾增加。 团练使一般兵额一千,按照一千人发兵饷。但李从嘉却可以扩大编制,按照两千人发兵饷,就是朝廷授权你扩大兵额。 这一日,安定郡公团练使李从嘉,手中士兵增加了一倍。 回去继续招兵! 快马疾驰,李从嘉回到仙林镇。 这几日春耕播种,李从嘉一牛多犁极大提高了耕种效率。 仙林镇耕地完成,句容、丹阳,这两地他还没有过多干涉。他投入极大精力,只把自己食邑整理妥当。此次可去两县整兵,同时把两县之地经营一番。 这一日,阳光明媚,颇为炎热。 李从嘉骑马赶到句容县,看看近期农耕情况。 李从嘉也没去县衙,在田间地头里,看着农耕忙碌景象。 阳光炽热无比,一处绿意盎然的田野中,有一处用竹子搭建起来的棚子,给这片繁忙的土地带来了一丝阴凉。 在棚子里,有一名在年纪二十三四岁,容貌清秀,眉宇间透着一股书生特有的英气,身着一袭淡青色的官服,腰间系着一条素雅的玉带,整个人显得既文雅又不失干练。 正在组织人手分发铁犁和组装龙骨水车。 棚子外,农民们正在忙碌地劳作,锄头翻土的声音与远处孩子们的嬉笑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生动的乡村画卷。 两位田典站在张泌面前,分别汇报着各自负责区域的情况。 “大人,东区的土地丈量已完成,共计新增耕地四十五亩,领铁犁八十七个……”一位田典首先开口,声音清晰而响亮。 张泌微微点头,右手握着毛笔,在右侧的纸上迅速写下这段信息。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个字都写得遒劲有力。 “西区的灌溉系统修缮完毕,现在水渠畅通无阻,可以保证秋季作物的正常生长……”另一位田典紧随其后,汇报着自己的工作成果。 几乎在同一时刻,张泌的左手也拿起了一支毛笔,在左侧的纸上记录下了这则消息。 他的双手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左一笔右一笔,毫不费力地在两份报告上留下了清晰的文字。 两位田典看着张泌如此娴熟地运用双笔记录!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敬仰之情。 “左右双手,同时写字?” 李从嘉在远处看到这名干吏工作,心中也是一愣。 “这人是谁?” 旁侧一名快嘴的老农道:“他是我们县主簿张泌。这位年轻的主簿不仅学识渊博,而且办事效极快,句容县里不知道县令、县丞是谁,可都知道这个张主簿。” “两位辛苦了。”张泌放下手中的笔,抬头温和地看着两位田典。 “东区和西区的情况记好了!。” 两位田典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他们深深鞠躬,然后退出了棚子。 张泌则继续留在棚子中,仔细检查刚刚记录的内容,确保没有任何遗漏或错误。 “张泌?”李从嘉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来。 从棚子后走了上去,这名干吏这才看见一名器宇轩昂,重瞳青年走了过来。 一看之下也是大惊,急忙拜道:“小人张泌,拜见安定郡公大人!” 李从嘉微微一笑道:“你认得我?” “小人曾随我家县令,一起听过大人讲述农田纲要,动员县中百姓,兴修水利,更改铁犁,建造龙骨水车。”张泌面色白净,一丝不苟的说着。 “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张泌,字子澄,句容主簿,淮南人。”张泌恭敬的说着。 “我想起来了,你张舍人,你就是张泌!”李从嘉惊讶的说着,倒是把张泌干的一愣。 唐末着名文学家,南唐四杰之一,论文才超过其他三杰,冯延巳、徐锴、韩熙载,应该是南唐才子之首,留下最多诗歌词曲。 张泌年纪最小,其他三人已经是朝堂大佬,而他还是一个寄情于山水田园的主簿小吏。 李从嘉心中一喜,看他双笔双手,同时写字,又想起在后世留下的才名,暗道他果然是个人物,要笼络到门下。 “我要征用你,可否随我走?”李从嘉想把他征为第一幕僚。 第69章 蝗灾爆发 李从嘉万万没想到,在句容县巡查时,还能找到一名隐藏的人才。 李从嘉看他一身青衫,衣领袖口已经磨得发白破损。 年纪不大,模样沉稳一丝不苟,处理事情双笔齐下,是个能臣干吏。 至于张泌历史上为什么没有像冯延巳、韩熙载那样成为大臣。 张泌年纪太小,此时才二十三四,在南唐当官后,正在仕途上升期,南唐被灭国了,他感念于后主李煜的恩德,不愿意出仕为官。 官场不兴,文才大兴。 所以后世他留下了很多诗篇,花间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张泌闻言一愣,没想到李从嘉反应如此大! “征用我?” “李将军说笑了,小人任职主簿,自然为朝廷效力分忧,何谈征用。” 李从嘉搓了搓手心道:“主簿已经是流内官,虽然品级最低,但是也属于朝廷任免官员,不像流外之官可以随意征用。” “无妨,随我走一走,看看句容县民情,播种情况。我最近有点急事想要借调一下张主簿。”李从嘉露出一副得意表情。 说罢,李从嘉伸手一扶,带着张泌向田走去…… 在李从嘉等人忙碌的安排下,两个月很快过去。 六月初。 夏季的炎热逐渐加深,天空如同被一层看不见的布幔遮挡,连日来未见云彩,更不用说雨水了。 土地变得异常干燥,裂开了无数细小的缝隙,仿佛大地的皮肤也因为缺水而龟裂。 一位老农弯腰仔细检查着地面的情况。 他的手指轻轻拨动着干燥的土壤。 突然间,他发现了几只微小的虫卵,它们大约有指甲大小,身体呈现出淡黄色,有着明显的节状结构。 它们在土层下的湿润环境中孵化出来,现在正悄悄地爬行于地面之上。 老农继续扩大搜索范围,发现这些幼虫卵,一锹下去有数十个卵。 它们分散在一小片区域内的土壤中,数量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足以引起警惕。 看到这一幕,老农的心沉了下来。 “完了!” “是蝗虫卵” 他知道,这些幼虫一旦长大成为成虫,将会对周围的庄稼造成巨大的威胁。 蝗虫有着惊人的食量和繁殖能力,几个月就能产虫数百倍。 一旦形成大规模的群体,就能迅速吞噬掉大片的农田,给庄稼带来毁灭打击。 “要闹蝗灾了!” “快去报官” “已经三个多月没有降雨!”李从嘉在驻所内,刚刚站桩完毕,正在休息。 “田间的作物叶片开始卷曲!”潘佑也是无奈的说着。 “还好咱们储水池,挖了不少水渠,能引些长江水灌溉水田。”董蒨叹了口气。 “李将军,出事了。”门外一名青袍男子张泌走了进来。 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布袋。 “怎么了?”潘佑问道。 张泌道:“六月初末,干旱加剧,一老农在在仔细检查自己的田地后发现,田里出现了一些细小的蛹,那是蝗虫的幼虫。” “蝗虫?” 张泌此时已经打开了布袋,里面放着一袋子褐色的小卵,个别小卵还在颤动着。 显然有幼虫要破卵而出。 幼虫藏于土中,很难有预防的办法,这两年大旱,容易出现蝗灾。 李从嘉长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六月不雨,井泉干涸,蝗旱之灾,流民逃亡。 这是保大十二年的真实写照。 长江淮河流域有旱灾,蝗灾了! 李从嘉将这个发现,汇报上去,告知府尹陈乔。 与此同时,在其他地域百姓也纷纷汇报! 仅仅两周时间,那些最初发现的淡黄色幼虫开始了它们的生命循环中最关键的变化——变态发育。 在这个过程中,幼虫会经历几个阶段的蜕皮,每一次蜕皮后,它们的身体都会有所增长,并逐渐展现出成虫的特征。 消息逐层上报,最终也传到了李璟的耳朵里。 这一日,李璟在太极殿之中与冯延巳,孙忌,韩熙载等几名官员讨论。 大家都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去年兵败,今年春天大灾,夏天又闹起了蝗灾。 李璟的心态从万丈豪情到落花流水。 只觉的这皇位,各种烦心事接踵而至,有些厌倦。 “冯相公,你可有治蝗之策?” 冯延巳说道:“唐玄宗时期曾经闹过蝗灾,就下令各州县百姓捕杀蝗虫。” “可有什么好的捕杀办法?” 冯延巳思索片刻又说道:“此时蝗虫还为幼虫都埋在土里,不好捕杀。等蝗灾为成虫时,倒是可以采用挖沟渠之法,陷入到沟渠当中,再集中进行火烧。” 冯延巳本来想闭口禅。 不出主意,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是从前人的处理经验中找到一个方法。 李璟叹口气道;“那是什么破办法,若是能沟壑填埋,大火烧,岂不是漫天遍野都是蝗虫。” 冯延巳告罪几句,不再言语。 韩熙载焦急说道:“当务之急是赶紧通知各州、县自行组织人员进行扑灭蝗灾,同时对于有突出贡献者给予一定的减税负奖励。” 李璟听着这句话感觉还是有些道理,但是不抱太大希望。 又是旱灾! 又是蝗灾! 一时间心乱如焚,只觉得烦心,不愿意再多管。 “你等快去安排吧,有结果了向我汇报!” 说罢不再多讨论,回到后宫当中,听曲写词,用文人爱好来逃避琐碎的公事。 实际上,李从嘉在朝廷政令下达之前就已经着手准备,6月初刚有老农汇报的时,他抢先收购了一批鸡、鸭、鹅。 这些家禽类对于幼小的虫卵有很大杀伤力,放在地中,可以吃掉不少幼虫。 但是数量有限,影响范围有限,能够初步控制一下仙林镇的局面。 阳光明媚,正当清晨。 李从嘉的驻所内,站满了户曹、田曹、还有各乡乡长、田典、里正,有近百号人。 众人正愁眉苦脸,看着李从嘉。 “各位这半年来辛勤耕种,蓄水修渠,眼看到了夏季能够等待秋收,却突然闹起了蝗灾,这蝗虫抢的就是我们的粮食!” 田典、里正无不痛心疾首,今年春耕花了这么多精力,却要竹篮打水一场空。 “从今天起,凡是捕捉蝗虫者都可以到我这里来换钱。二两蝗虫,一文钱!” “什么,换钱?” 众人听罢无不惊讶! “蝗虫怎么还能换钱呢?” 李从嘉又从布袋里拿出了一兜清洗干净的蝗虫。 众人这才看见,在他的身边还有一口大锅。 锅底下的柴火正在猛烈的燃烧着,上面的油已经开始沸腾了。 李从嘉将这袋蝗虫一股脑的倒进了油锅当中。 噼里啪啦一阵炸响声,油锅里翻出了金黄色的浪。 一只只蝗虫在油锅里被炸的上下翻滚。 李从嘉又看着众人还是一圈说道:“闽南地区,常有百姓食虫者。蝗虫、炸猛、虫卵都有人食之,而今蝗虫泛滥!” “即将成灾,此时还是幼态蝗虫,以后成为大虫后将会更加难以捕捉。所以我将收购蝗虫!用以食之。” “皇子要吃蝗虫?” 第70章 我有一计 众人大惊失色,看向李从嘉。 就连李雄,张璨和潘佑等人,跟随了李从嘉这么久,都不敢相信李从嘉说的这句话。 “对,吃虫。” 只见金色的油锅里,一只只蝗虫翻滚着。 李从嘉当着众人的面,用筷子夹起了一只蝗虫。 一口将蝗虫嚼在了嘴里。 “嘎嘣!嘎嘣!” 干脆而透亮的声音在他的嘴中传了出来。 此时蝗虫还属于幼虫到成虫的阶段,肉质紧实而肥美。 李从嘉吃了一块,满口流油,仿佛在吃炸的猪肥油。 以李从嘉安定郡公兼团练使的身份,在这里大快朵颐的吃着蝗虫。 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李从嘉一连吃了三个蝗虫。 众人张着嘴巴,咿咿呀呀的说不出来话。 “真狠!” 在潘佑,董倩和张泌等文官的眼中,都是难以置信,咽着唾沫。 甚至有一些隐隐干呕。 李从嘉正要吃第四只的时候。 张璨走了过来,说道:“主公我也想尝一尝。” 李从嘉将手中筷子递给了他,张璨夹出一只油炸蝗虫塞入嘴中。 闭着眼睛吃了下去,但嚼了一会儿,发现蝗虫已经用盐腌了一下,非常的美味可口,酥脆的口感完全不输于肉食。 特别是炸至金黄色的蝗虫,还有一种香草气息,可能放了些调味的香料。 “好吃!” “太好吃了!” 有张璨开始带头,其他营长、都头也纷纷上前拿着筷子夹起蝗虫。 把这满锅的蝗虫全都吃的一干二净。 李从嘉看着众人道:“经过我的尝试,全身上下都能吃。只要把内脏挤出去,头壳儿摘下去,再撒盐腌入点儿底味儿,就是最好的肉食。” “众位乡亲,依照此法可以回去试一试,但是切记不可生食。油炸,火烤都可以。” 有些人看着他大吃特吃的样子。 咽着唾沫也想试一试,而有些人则是完全接受不了,不敢尝这种吃食。 在他们的眼中啊,蝗虫就是害虫,满身是毒。 李从嘉又说道:“尔等若是不敢吃蝗虫者,可以将蝗虫捕捉用盐腌制,然后再送到我的驻所处,一文钱收二两蝗虫。” 此话说完,众乡亲们纷纷叫好。 李从嘉真金白银的给钱,而非像朝中衮衮诸公说的那样,减少赋税,秋后算账。 让众百姓能立即得到甜头! 在他的封邑仙林镇,百姓行动率最快,所有人都快速的行动起来。 将还未成熟的小蝗虫用网捕、用盆扣都抓起来! 田间地头里到处都是乱飞的蝗虫。 百姓们也乐此不疲的将蝗虫抓起来,有些胆大的人则尝试着吃蝗虫。 “挤出内脏,摘掉头壳儿,放点儿盐巴,扔入油锅。” 一场轰轰烈烈的捕蝗虫,吃蝗虫的运动在仙林镇率先开始了。 李从嘉前世也没有吃过蝗虫,但是他知道这些东西本身是可以吃的,而且蛋白质的含量极其丰富。 于是在众人面前上演了一出亲身示范的作用。 有了他的率先尝试,又有捕获蝗虫换钱的举动。 一时间两县之地也开始轰轰烈烈的动员起来。 白天夜里,男女老少,大人小孩儿全都在在田间地头里寻找着蝗虫。 发动人民群众的干事热情,是一场轰轰烈烈的大革命。 仙林镇里百姓有了空前的热情,李从嘉将的蝗虫,分发给士卒当做餐食。 刚开始新招的士卒们还是有些抵触的情绪,但是将军、营长、都头等各位长官全都吃蝗虫,让这股风气快速的传播开来。 而且没有任何人因为吃蝗虫而中毒。 李从嘉按照此法,五日之间便将吃蝗虫这个举动推广到了全县之地。 而他自己也在慢慢的向江宁城里渗透。 江宁城内的百姓听说有人吃蝗虫,最开始是十分不屑的。 但是慢慢的看到有乡里的人进入市场卖腌制好的蝗虫,也都开始纷纷好奇起来。 秦淮河畔,烟水迷蒙,沿岸的石板路上已是一片熙熙攘攘。 往日里,这里是文人雅士赏月吟诗的好去处。 傍晚街道两旁的,有小贩们吆喝着售卖寻常的蜜饯,甜枣等寻常小吃。 然而却有几个摊位,正在售卖蝗虫。 一篮篮新鲜捕获的蝗虫。 这些蝗虫个头不小,有的还在篮子里微微挣扎,发出细碎的声音。 一位老者正熟练地将这些蝗虫倒入滚烫的油锅中,只听“嗤啦”一声,一股特有的香气随之弥漫开来。 围观的人群中不时传来赞叹声,孩子们更是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盯着这不寻常的一幕。 “油炸蝗虫!” “快来尝尝嘞” “听说这东西吃了补身体,还能治风湿。” 一位中年男子对着身旁的朋友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可也有人说,这玩意儿有毒,吃了会生病。” “我倒是觉得,能填饱肚子就行,管它有没有毒呢。”旁边一个穿着破旧的汉子插话道。 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丝无奈,“这年头,谁还挑三拣四的。” “老伯给我来二两尝一尝。”穿着破旧袍子的汉子买了一些。 “我这干了一天的工,吃点儿肉食尝一尝。” 又有一名精壮的挑夫大着胆子试了起来。 “二文钱一两,在我们仙林镇,家家户户早就开始吃蝗虫了。”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也没有怎么样。各位都来尝一尝,试一试哦。” 那老头儿见生意开了张,又开始大声的吆喝起来。 有几名汉子买了之后当场吃在肚儿里。 嘎嘣脆响,满嘴流油也是十分的好吃。 围拢的人越来越多,穷困汉子都把蝗虫当成肉食来尝一尝。 不远处的茶馆里,几位衣着光鲜的士绅围坐在一张圆桌旁,品茶聊天。 他们的话题自然也离不开这突如其来的蝗灾。 “老兄,你说这蝗虫真的能吃吗?”一位身穿长衫的先生问向对面的朋友。 “我听说,闽国人就有吃蝗虫的习惯”对方轻摇折扇,似乎对此颇有研究。 “不过,还是得小心些,毕竟这东西平时见得少,谁知道会不会有副作用。” “嗯,有道理。咱们家的厨子倒是想试试看,说是要做几道新菜式。”另一位士绅笑着说道,似乎对这一新奇的食材颇感兴趣。 随着消息的传播,关于是否应该食用蝗虫的讨论迅速蔓延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 从街头巷尾到官府衙门,从平民百姓到达官显贵,大家都在谈论这个话题。 有的人跃跃欲试,准备尝尝这新奇的食物,也有人心存疑虑,担心有毒的问题。 然而,在这场突如其来的自然灾害面前,人们的选择似乎变得更加现实。 对于那些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来说,能够找到一种新的食物来源,哪怕只是暂时的,也是一种莫大的安慰。 而对于那些有条件的人来说,也可以当做一种新的食材来尝试。 一时间江宁城大街小巷总有来卖蝗虫的人。 蝗虫生长极快,一甚至会有几百个卵聚在一起的情况,前期若是不控制会越发泛滥。 在仙林镇掀起这场吃蝗虫的浪潮里,轰轰烈烈的席卷了全城。 第71章 民以食为天 李从嘉大范围的收蝗虫,再运到江宁城贩卖,刨除使用的调料和经营成本只赚微利。 但是看着持续三四周的吃蝗虫的热潮,江宁城东这一片地域,蝗虫极大的被削弱了。 正在此时朝堂内也传出了一种声音,说要鼓励民众吃蝗虫,鼓励百姓捕蝗虫。 身为天子的李璟也知道了这件事情! 看着手中的奏报有一种难以置信的惊骇。 “韩爱卿,你说什么?现在民间开始吃蝗虫了。” 韩熙载苦笑道:“启禀陛下,整个江宁城上至贩夫走卒,下至达官显贵都有人来尝试吃蝗虫了。” “最早开始吃蝗虫的是六皇子的主意!” “什么?你说的是从嘉主意。” “回禀陛下,正是六皇子在仙林镇率先带人吃蝗虫,又以低价收购蝗虫来城中贩卖。” “这才在江宁城中引起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吃蝗虫运动。” 李璟摇了摇头,哭笑不得,一时感觉有些无语。 “我这皇儿从小长在深宫后院,十五年来,一身娇贵,吃穿用度无不华奢,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开始吃蝗虫。” 李璟便问道:“此事已经有多久了?” 韩熙载道:“启禀陛下,已经有大半个月了,而且吃蝗虫者并无什么症状,都说是一种美味。” “好,既然如此,听说淮南地区蝗灾更为严重。” “是的,陛下,淮南地区更为干旱,江河枯竭,蝗灾最严重。” “那就按照此法,下诏书推广,全体百姓可以吃蝗虫。” 李从嘉竟然研究出这等法子来对付蝗灾。 韩熙载又说道:“民间还传出了一首儿歌,摘脑袋,挤肚囊,下油锅,炸香香……” “冯爱卿、孙爱卿,你们可得要好好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啊!想出此等妙计,果然可以解决蝗灾。” 李璟说到这里开怀大笑。 想到自己的皇子这一年来,往往有出人意料之举,却都能收获奇效。 借由官府的力量,将诏书发往了全国各地。 整个南唐遭遇蝗灾的地方,都开始推广吃蝗虫。 一转眼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 天越来越旱。 但是蝗灾却没有大规模的爆发。 在个别地区,由于采取措施得当,灾民饥民较多,蝗虫都被吃净了! 蝗灾一般在四五月份开始爆发萌芽。 在六月到八月之间,幼虫开始迅猛生长。 等到九月份的时候就会大规模爆发,形成蝗虫过境的人间惨剧。 由于这次从李从嘉开始全民,从上到下吃蝗虫,抓蝗虫的热情空前的高涨。 在五月份开始,蝗虫的幼虫期就得到了有效的遏制,全国的蝗灾没有大面积的爆发。 百姓的粮食也没有因此而遭遇蝗灾,但是再有办法也对抗不过老天爷。 此时的南唐依旧在全国大旱当中,百姓生活依旧苦不堪言。 阳光宛如流火,在抵抗蝗灾开始,仙林镇就采取了最有效的策略。 庄稼长势都很不错。 李从嘉在年初时兴修水利,修水渠,蓄水池用龙骨水车灌溉。 仙林镇的庄稼几乎没有受到影响。 句容和丹阳这两个地方受到的影响比较小,远离河岸的地方会有大面积的干旱,但不会出现绝收。 而其他地方却不会这么幸运了。远离河水支流的地方,不少的庄稼出现了绝收的情况。 这一日李从嘉见所有的事情已经基本安排完毕,这半年中原地区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中也有了些波动。 王逵投靠了郭威,后周的实力进一步增强,同时后周也派出了使者李谷来到南唐。 李谷是后周攻打南唐的主力将帅! 在五代十国期间,各国互相派出使者是很常见的举动,甚至有专门有些使臣在史书留名,也存在着和后世一样的情况,边打仗边和谈,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李璟曾派使者到契丹,契丹也派出很多使者到南唐。 后周派出使者来南唐的消息让李从嘉颇为震惊,此时后周实力一步步强盛起来。 正如历史发展的一样,自己来到这儿,一年的时间拼尽全力的影响这个世界,但是蝴蝶翅膀太过渺小…… 眼中可见的变化就是潭州城仍然归属于南唐。 大局上仍然没有变化! 后周李谷日后作为攻打南唐的主力,多次出使南唐,这种出使的活动,使他对南唐的了解肯定有所帮助。 李从嘉看到这一切,便觉得需要谋求一个突破点。 于是经过多番思考之后,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这一日,当后周使者离开南唐时,李从嘉请入京城,求见李璟。 晨曦初露,一抹淡淡的金光洒在了建康宫中。 皇城中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露水的气息,与民间疾苦相比,这里奢华到每一寸土地上。 宫墙内,一队队身着甲胄的卫士肃立两旁。 今日,正是李从嘉,前往宫中觐见父皇。 李从嘉身着华丽的朝服,腰间悬挂着玉带,步履轻盈却坚定地穿过重重宫门。每一步都透露着年轻贵族的从容与优雅。 他的面容清秀,眼神中既有少年的纯真,又隐隐透露出不凡的智慧与深沉。 李从嘉来到了太极殿前,这里是皇帝处理国事内殿。 他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然后缓缓步入大殿之中。 大殿之内,金碧辉煌,雕梁画栋,尽显皇家气派。 高高的宝座之上,坐着一位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李璟。 见到儿子到来,李璟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温柔,但很快恢复了帝王应有的庄重。 李从嘉快步上前,跪倒在父皇面前,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口中恭敬地说道:“儿臣李从嘉,参见父皇,愿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李璟温和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慈爱,“从嘉,你近来可好?你所采取治蝗之策,取得奇效,福泽万民。” “谢父皇关怀,儿臣一切安好。”李从嘉站起身来望着父皇。 李璟看着他身材壮硕,隐隐有英武之姿,几个月没见,身高又长了一头,温润如玉的外表之下,沉稳有力! “儿臣听闻周朝使者前来,要和谈朗州王逵叛贼之事。”李从嘉恭敬问着。 李璟摇了摇头无奈说道:“王逵清扫刘言手下,统一了湖南全境,又向周称臣。周此时兵强马壮,便觉得自己可以指使天下了。” “父皇打算如何处理?” “自然是先派遣使者,去大周探,不承认湖南归属,在伺机破坏二者和谈。” 李从嘉心中也是无奈,这种情况下的谈判几乎不可能有什么效果。 因为后周已经任命了王逵的职务。 王逵也是想借着后周这棵大树,要钱、要粮来让自己更加有资本。 历史上王逵也是在7月份杀了刘言,逼迫后周承认自己政权的合法性。 后周对此也是鞭长莫及,王逵可以在湖南做大,自然可以封赏大官儿。 王逵今年也有很多难处,江南旱灾,他自己也是缺粮少钱。 一面派出使者向后周讨要钱财,一面让后周给南唐进行军事施压。 而后周郭威的想法很简单,由王逵效忠自己,在南唐旁边插一颗钉子。 给点钱粮,就有一群兵马虎视眈眈,拉扯着南唐的后门,这件事情郭威乐意见其成! 李从嘉想通这些事情,感觉千百年的历史都可以借鉴。 想想看后世两个超级大国战斗,也是拉着一个小国家,给钱给粮给兵器,目的就是拖住另一个国家。 李从嘉沉吟片刻道:“儿臣此次求见父皇有一事相求,儿臣也想出使大周,还望父皇准许。” “什么?你要去一趟大周。”李璟难以置信的问着。 第72章 婚期 李璟微微一愣,示意他说下去。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近日后周国力日盛,对我朝虎视眈眈,儿臣思虑再三,我若能亲赴周,能更加了解大周的情况。” 听罢,李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当然知道,周的强大对于南唐来说是一个不小的威胁,而李从嘉的提议无疑是一条值得尝试的道路。 但是让自己的儿子亲自承担这样艰巨的任务,李璟心中难免有些不舍与担忧。 “怕是会有些危险。” 李从嘉道:“儿臣不以主使的身份出现,而是以随从侍卫的身份跟随在出使的队伍当中。” “也是为了多多了解周朝的情况!” “现在周朝雄踞北方,坐拥山东,陕西河南等地,疆域辽阔,士兵充足,都是良马!” 李璟看了一眼李从嘉,在这个儿子的身上依稀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好吧!” 李璟本已经准备派人出使周朝,因为周朝已经派了李谷等人作为使者来商谈军事,贸易,政治等情况。 唐朝理所应当再派遣使者。 这个时代派出使者也是个危险的事情,在几年后,李璟派出孙忌,王崇质,李德明等人出使后周一度被扣押。 李璟略做思考,沉吟片刻道:“那就派礼部侍郎李德明为主要使者,和集贤殿学士徐锴为副使者一同出使周朝。” 李从嘉一听心中颇喜。 这样就有机会去后周看一看究竟什么样了! 在往后的两三年里,两个国家必将产生战争,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徐锴他倒是认识,还打过几次交道,是一名博学多才,文采飞扬的文臣。 孙忌属于宰相序列,王重志为礼部尚书,李德明为礼部侍郎。 此时南唐与后周还处于平等的关系,所以李璟派出了李德明前往出使。 这也是出于身份对等的考虑,但是李从嘉不认识李德明,想了想自己脑海中也记不住此人。 他却不知道李德明在三年后再次出使后周的时,却投靠了后周柴荣, 回来劝说李璟放弃土地,李璟一怒之下便将李德明斩了。 领到命令之后,李从嘉着手准备。 约定半个月后,过了八月十五就出发。 李从嘉便留在金陵城做着最后的准备,此次出行自己身份必须要隐藏。 只能带几名精锐的随从,其余人都需要留在家中,这些随从也要随自己混入在使者团中。 自己的身份绝不能被泄露出去。 李从嘉因为有重瞳的特征,外貌特征明显,如果风险增加的话,还要为离开使者的队伍做准备。 当务之急也是需要练习一下北方人的口音。 北地南逃之人比比皆是,因为南方政权相对很安稳,而南方也有很多士族打着支持中原的的信念而投身于北方。 即便口音听着不对,也不会太引人注意,但是李从嘉为了减少麻烦,花时间特意训练一下口音。 早晨练武,中午去书斋,下午练习口音,一时间李从嘉又忙碌起来。 这一日天气晴朗,眼看要离开江宁城,李从嘉登门拜访,来到了周宗府上。 周宗本是历经三代的重臣,家中豪富! 门庭高大,前院宽阔,江南园林建筑群落的府邸,可以说京城中数一数二的豪宅。 李从嘉以前没有进去过,此时随着管家,走进重重院门中,来到了会客厅。 周宗府邸内的装饰极尽奢华,大厅之中悬挂着名贵的书画,摆放着各式珍贵的瓷器与古董。 厅堂之上,红木家具雕龙画凤,镶嵌着珠宝玉石,显得格外华贵。 而四周的墙壁上,则挂满了各种描绘山水风光和人物故事的精美壁画,让人仿佛置身于一幅流动的历史画卷之中。 又雅致又豪奢! 南唐从天子到大臣,都有这股豪奢的风气。 李从嘉刚到大厅就见到周宗已经坐在堂中,红光满面,笑呵呵的正在品着茶叶。 “周世伯,向您问安。” 李从嘉行晚辈礼问好。 周宗本身有垄断性的商业买卖,周家就一直在做着贩卖牛羊的买卖。 依仗着与朝廷的关系,从南唐与北方边境上大批地购进牛羊,然后再卖到南唐的各地,几乎是垄断了这一生意。 “侄儿快来坐下,几个月不见,又壮了很多,正有一壶好茶,留下来尝一尝。”周宗颇为满意的看着李从嘉。 自从上次江宁城中大火,李从嘉将周娥皇送回,周宗对李从嘉是越看越满意,自己未来翁婿。 李从嘉身为皇子,文才武功都是俊杰,与周娥皇还是情同意合。 这半年来,在京中声名大噪,龙骨水车、兴修水利、灭大火,治蝗灾……这半年都成为京中最热门的话题。 二人寒暄几句,李从嘉便开始进入正题:“世伯,多在北地贩卖牛羊牲畜,所以想请问,可有北地地形图或者暗哨!” 周宗纳闷问道:“侄儿,这是有什么事情吗?” “不瞒世伯,我想去一趟后周,看看北地情况,所以已和父皇请命,随着使臣一同出发,消息保密没有几人知道。”李从嘉详细说着。 周宗在朝廷耳目众多,知道李德明、徐锴要出使后周,但是不知道李从嘉竟然随行。 闻言更是不解道:“明年你和娥皇有婚约,何苦还要去北地走这一趟浑水。” 婚约? 李从嘉稍稍一愣。 周宗哈哈一笑道:“前些日子我和陛下商量,知道你和娥皇情投意合,明年春天便决定操办你们的婚事,看来陛下还没有和你说。” 这个时代候婚俗繁琐,纳彩 问名,纳吉,请期,彩礼,迎亲,拜堂,回门…… 一系列的婚俗流程,自然早早定下了婚期,帝王之家更是礼节复杂。 李从嘉一时欣喜,人生一件大喜事临门,开心道:“周世伯,侄儿自是欢喜!能娶娥皇为妻,当为最快意之事。” 周宗笑呵呵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婚约之事,我还正着手给娥皇准备嫁妆呢,没想突然说要去北方。” “这……” 李从嘉一时间哭笑不得。 心中思考片刻道:“周世伯,我更应该趁着婚期之前去一趟,周朝强大,隐隐有威慑天下之势,想趁着此时去了解一番,为后续之事做谋划。” 周宗何等精明之人,虽然不知道未来,但是也能想到两国形势变化,洞悉李从嘉的想法。 “你若想去,我有些门路,能有些帮助,你先去后院看看娥皇,我这让人准备出来。”周宗干脆的说着。 李从嘉心中一喜,有老爹和未来老丈人的双重护航,自己又多了几分保障,施礼拜谢。 “多谢世伯。” “以后都是一家人……”周宗扶起李从嘉。 又安排仆人带他去见见周娥皇。 第73章 为君舞一曲 一处幽静小院之中,周娥皇正在钻研琵琶曲。 丫头玉环在旁边陪着自家小姐。 深庭院中。 百花竞相开放,黄白相间,散发着幽幽的香气。 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周娥皇端坐于庭院中央的石桌旁。 身着一件绣有繁复花纹的长袍,头戴珠翠,显得端庄而典雅。 她面前摆放着一张琵琶。 烧槽琵琶! 光泽温润,透出岁月的痕迹。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庭院中似乎还残留着那未散尽的旋律。 小丫头说道:"小姐,听说坊间,有一种书斋,可以刊印些精美册,您潜心研究琵琶曲,若是刊印出来,流传百世才还好呢。” 周娥皇道:“我这个我这个曲谱还没有那么完善,日后再说吧。” 周娥皇用尽心思补全前朝琵琶曲。 这也是她最大的爱好。 李从嘉在仆人的带领下,来到了小院儿中正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 “娥皇,曲子这么好听,肯定能流传百世。” 周娥皇回眸一看见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来到了身边。 听他这么说,脸色羞红幽幽道:“从嘉,你怎么来了?” “我这几日即将远行,临走之前来看你呢。” “要去哪里啊?” “开封府!” 李从嘉又说道。 “近日我将随使团出发,看一看北地情况。” “怎么跑那么远去冒险。”周娥皇黛眉微蹙,担忧的说着。 李从嘉目光温柔看着她。 “大周日益强大,北击契丹,南收楚国,有倾吞天下之势。” “此时奔波些,是为了以后的安稳。”李从嘉思虑说着。 “那你注意安全,莫要冒险,我还等你回来。”娥皇深情款款说着。 “放心!有父皇和周世伯两重安排,无需担心。” 李从嘉想到以后,北宋吞并天下。 赵氏兄弟收集天下美女。 南唐家国破灭,小周后被抓,后蜀皇妃花蕊夫人,艳名冠绝天下,也被掳走,日日侍奉赵家君王…… 李煜也变成亡国之君,阶下之囚。 必须要做出改变。 “从嘉!” 周娥皇轻声说道看他陷入迷茫,好似背负着天大压力。 柔声说道:“今日夕阳甚好,不如我为你弹奏一曲。” 李从嘉点头。 随即退至一旁,目光殷切的看着她。 周娥皇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清新空气,让心灵与自然融为一体。 片刻之后,她缓缓伸出双手,指尖轻触琴弦。 一道悠扬的琴音便在庭院中回荡开来。 这声音如同山涧流水般清澈,又似秋风过林般自由。 引得四周的虫鸣鸟叫也跟着和谐起来。 周娥皇一边弹奏,一边吟唱,歌声宛如清泉悦耳,低垂婉转间,诉说女子的不舍情意。 李从嘉一时听的入神。 这一年来,周娥皇技艺渐趋向圆满,让他都有些呆了。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片刻后,心神沉静。 “娥皇,你的曲子真好听,有种神奇的力量呢,让人忘掉烦恼。” “难得有这相处机会,感觉平日里你的背负的太多了。”娥皇说着。 “想想那日城中大火,前后救援,拯救百姓,又听说你为了治蝗灾,研究烹食蝗虫之法,率先尝试。” 娥皇幽幽道:“文才武功天下万中无一,治理一方名声也是传遍江南,有郎君如此,为你弹琴唱曲,我心中欢喜。” 李从嘉一听。 自己未来小娇妻,对自己还有崇拜目光,大着胆子问道。 “我从江宁城外见你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你,也希望能有机会,看你跳舞一曲。” 月色如华,一对情侣互诉情意。 “那奴家为君舞一曲。” 周娥皇站起身,娉婷袅娜,身姿极美。 月光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映照出一片银白色的光芒。 四周的树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 仿佛是大自然最温柔的伴奏。 此时,在这片被月光照亮的空地上,一位绝世佳人正缓缓起舞。 周娥皇身穿一袭淡雅的长裙,裙摆轻盈,随风飘动,如同云彩一般柔软。 她那双修长的玉腿在舞动中若隐若现,白如玉藕,美如凝脂。 李从嘉看的如痴如醉。 宫装丽人,倾国倾城。 她轻提裙摆,脚尖轻点地面,开始旋转。 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裙摆也随之飞扬,形成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周娥皇的舞姿优雅而灵动,每一个转身、每一次跳跃都宛如仙子。 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舞步而律动。 周围的景物似乎也为之动容,花儿随风轻摆,仿佛在为她伴舞。 树梢间偶尔传来的鸟鸣,像是为这场独舞献上了最真挚的掌声。 舞毕。 周娥皇缓缓停下脚步,静静地站立在那里。 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与自然界的对话。 她那张绝代风华的脸庞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满足与宁静。 此刻的她,宛如从画中走出的仙子,超凡脱俗,令人不敢直视。 目光柔柔的看向自己。 月下仙子舞。 李从嘉回想着美丽身姿,刻在心中。 难怪大周后能名留千古,风华绝代呢,这舞跳的真是迷人…… “这一去,什么时候回来!”周娥皇柔声问着。 李从嘉这才从愣神中缓过来。 看着她如花明媚的笑容,只想着也不离开了。 “短则三个月,慢则半年,我也会尽快回来的。” “那岂不是临近婚期才回来……”小妮子低声念叨了一句。 李从嘉也是不舍。 娥皇心中空落落,至此理解……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从嘉道:“没什么事情的,我勤传书信,早日归来。” 娥皇闻言,送了一枚凤凰玉佩。 幽幽道:“这是家母留给我的,你且留在身边,当做信物。” “咱们真是心有灵犀呢!” 李从嘉也拿出一枚挂坠,是沉香木雕,公子模样,依稀是他的相貌。 “这是我和木匠学的木雕!你也留下吧……” 二人看看信物,看看彼此,依依不舍,爱意正浓舍不得彼此。 “我会早些回来的……” 第74章 恋恋不舍,长远谋划 看着周娥皇,衣裙飘飘,宛如仙女的模样。 爱恋的眼神看着自己,美眸含情。 李从嘉心里也是充满不舍。 互相赠送信物后,李从嘉一把拉住娥皇,抱在怀中。 他鼻息间传来少女的幽幽体香。 她的娇躯柔弱无骨,脸颊上瞬间绯红。 李从嘉心也狂跳。 搂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宛如绸缎般光滑,细密的汗水,也透着少女的香气。 低声在她耳边说着:“我会很快回来的。” “嗯嗯!” 周娥皇有些迷醉,腰肢被人环住后。 只觉一股酥麻涌上心头,未曾被人这样抱住过。 李从嘉大手移动,抚摸光滑玉背和腰肢。 细腻的触感,让他胡思乱想起来。 手掌移动向挺翘的臀儿,也传来一股惊人的弹性…… 真想推倒了,这个大方明媚的小娇妻。 一时间,小院中寂静无声。 只听到两人心脏跳动,相拥在一起的温馨画面。 第二日一早。 李从嘉收到了好消息。 走了半年的莴彦从阆中回来了。 三月份的时候,莴彦被李从嘉派去阆中马场购买马匹。 莴彦本是哨骑出身为人机警,带着一些亲卫跨越南唐,穿蜀国地来到了阆中马场。 带着几十匹高头大马从阆中一路赶回。 莴彦却有些惭愧道:“临行时主公交与我等大量的钱币,而今只换来50余匹宝马。” “各地官吏盘剥,有些地方马匹的管制,而难以过境。” “半年的时间,我等才带回来50余匹马,实在有些惭愧。” 李从嘉听他这么一说,便可想到他一路的艰辛。 安慰道:“咱们主要是打通商路,摸出一条路来,换做任何其他人都很难办成。” 李从嘉看着阆中来的高头大马,比江南地区的马高壮一头。 找了一匹最高壮之马,翻身上马骑了一圈。 “驾!驾!” 大马四蹄翻飞,在校场中飞奔,神俊非凡。 “此马多少钱一匹!”李从嘉骑在马上问道。 “约合20贯铜钱!” 李从嘉听到这个价格也是暗暗咋舌。 寻常马匹数贯钱,训练后的战马价格十余贯。 此时自己派人去马场直接取马匹仍然这么昂贵。 这相当于10个士卒的一年俸禄。 怪不得养骑兵这么费钱。 李从嘉下马安排道:“吴翰,找几名训马师,喂养马匹,配种繁殖。” “遵命!” 李从嘉看着五十余匹战马,心道:“还得想办法赚些钱。” 想到这里,李从嘉盘算自己的产业。 李从嘉现有食邑 一千五百户,整个仙林镇庄稼还没有收成,没钱进账。 水稻长势喜人,但是前期投入铁犁、龙骨水车,难以回本…… 李从嘉带着婢女秋水和吴管家,来到木匠工坊。 工坊的材料堆积如山。 制作龙骨水车和活字印刷术模板。 龙骨水车采用了标准件的制作方法,效率提高。 承接了很多订单,木匠工坊连轴运转,一直在进钱。 不一会,众人又来到铁匠工坊。 此时砂模铸铁被李从嘉推广起来。 王铁匠等人感恩戴德,看向李从嘉。 他们打心眼里佩服自己主人。 高高在上的皇子,研究出了一整套的制作铁器流程。 李从嘉在各个工序之间看了一遍,砂模铸铁在后世有仍然采用,比锻打效率提高很多。 先是利用现有的风车,在河边竖起了几座高炉。 熔炼出铁水。 然后再用铁水浇灌在砂型腔,得到了一个铁犁的粗胚。 最后再由铁匠进行精修捶打。 原本制作需要十余天,现在缩短至两天。 李从嘉又对秋水说道:“每个月都需盘点账,进账,进货,出账和销货都盘点清楚,核对准确。” 起初秋水听的这些词还觉得陌生。 跟李从嘉这大半年来的时间,完全能够理解自己主人的意思。 李从嘉看着王铁匠众人道:“此处工坊每日银钱如流水,你们要手脚干净,让我抓到玩些龌龊东西的人,那是砸了大家饭碗。” “但凡有人中饱私囊,贪没钱币,我会杀了主犯,全家赶出仙林镇。” “我等明白!” 众人无不叩拜。 李从嘉转身离开,嘱咐吴管家和秋水道。 “吴伯,你从小看着我长大,而今这几个工坊刚刚开始运转,还要多费心,秋水算账快,一起和你管理工坊。” “放心吧,殿下。” 吴管家还是习惯用以前称呼。 “好的,少爷。” 秋水乖巧答应着,一双大眼睛里,透着机灵和欢喜,她的命都是少爷给的,什么事情都会听从的。 这半年来秋水身材发育了些,个子也高挑起来,虽然瘦些。 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乞丐。 转了两处工坊之后,李从嘉又来到了造纸工坊。 相比之下,造纸工厂是规模最小,人数最少的一处工坊。 这个时代的造纸技术极为成熟,李从嘉也没有什么需要指导或创新的地方。 李从嘉心道:“木匠工坊为了以后打造攻城器械培养匠人,铁匠工坊为了以后制造兵器培养匠人。 马上要去开封府,极为危险,这一切都是为了结束乱世而做准备! 第75章 书斋规划 李从嘉来到江宁城中。 他这个甩手老板,制定下了,活字印刷,打造低成本精品的策略后。 提供了些初始的资金就没投入太多精力。 澄心堂位于一条繁忙街道上。 门面宏大,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尽显古朴庄重之美。 门前两尊石狮威武挺立,似乎在守护着这方文化净土。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幅精美的屏风。 上面绘有江南水乡的秀美景色,让人顿觉心旷神怡。 李从嘉看的心中一静,这个书斋主要是打造精品路线,环境布置的很雅致。 穿过屏风,便来到了书斋的主厅。 随着澄心堂书斋扩建,模仿后世的图书馆的布局。 主厅空间开阔,高高的书架沿着四壁排列开来。 每一层都整齐地码放着各式书籍,从儒家经典到诗词歌赋,从佛学禅理到兵法谋略,应有尽有。 书架间留有足够的空间供人漫步其间,寻觅心仪的读物。 中央则设置了几组精致的桌椅,供来访者阅读休憩。 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偶尔还能见到几朵盛开的兰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 除了书籍之外,澄心堂内还悬挂着许多名家书画作品。 既有古代大家的真迹,也有当代艺术家的新作。 这些艺术品不仅美化了环境,也增添了书斋的文化气息。 李从嘉见此也是颇为满意,对着吴伯说道。 “这里环境不错,吴伯费心了。” 吴管家老脸一红道:“殿下,最近这书斋都是给卫贤打理!” “卫贤?” 李从嘉也有一段时间没过来,未曾想到这里变化这么大。 虽然整体布局是他安排,但是细节处的布置和陈设,显然花了很大心思。 “老奴上次和您提过,就是在咱们书斋,有落魄画家来典当作品,我见他有些才华,将他收入书斋中,交给他布置打理。” “原来如此!难怪环境如此雅致。” “叫卫贤来。” 吴管家片刻后带着一名灰袍中年人来到李从嘉身边。 只见他年约四十,胡子灰白,颇有些洒脱不羁。 “在下卫贤,见过皇子殿下。” 见到李从嘉只是躬身一拜,未曾多言。 “你来了多久了?书斋经营的不错。”李从嘉好奇问着。 “启禀殿下,在下已经到这两个多月!经营自有吴管事在,我是布置环境和做几幅画作。” 卫贤认真的说着。 李从嘉点了点头道:“这布置很雅致!你是学画的?” 卫贤道:“在下小时观摩学习吴道子画作,爱画楼阁殿字,兼修山水,高崖巨石!” 李从嘉看了周围悬挂的几幅画,看着构图严谨,有透视画法。 图中的瓦舍、山水、林木,都刻画得十分精致,与人物的主题相得益彰。 “这是你的画作!” “正是,在下所画。” 卫贤认真回答着,语气中透着一股严肃劲儿。 李从嘉被他的画作精细传神所震撼。 这才记得后世,被称为唐五代第一能手,叫做卫贤! 一看他的模样,正应该是此人! 只不过此时的卫贤还没有后世的盛名,到京城好一段时间。 靠着卖画作维持生计。 “以后留下一个区域,作为展览空间,定期邀请旁人来参观,你多画些画作,都由书斋花钱购买,保留下来!” “不错!不错!” 李从嘉心里打着盘算,暗道自己捡了个宝! 日后卫贤声名大涨。 自己手中画作定然价值连城。 李从嘉道:“吴伯,让澄心堂经常举办各种文化活动,如读书分享会、书法绘画多吸引些热爱文化的人参与其中。” 看完前厅之后,李从嘉又来到了后面的几处工坊内。 几名长工,正在拓印些书册,都是采用活字印刷的技术,刻印一些文人的诗词歌赋。 显然受到了很大的追捧。 巡视一圈后李从嘉看着活字印刷的技术已经成熟。 雕版字模切换很快了,具备了印刷报刊的能力。 “拿一张白纸来!” 李从嘉吩咐一声,回到了一处会客房中。 吴伯、秋水、卫贤和几名骨干文吏,都跟了上来。 李从嘉道:“以后咱们每隔一个月,发行一份澄心堂报纸!” “报纸?” 众人听着有些不解。 “对,和现在的朝廷发的邸报类似,但是咱们面向的城中的百姓,而且价格便宜,印刷量大,刊登文章内容有所不同。” 说话间。 李从嘉按照后世报纸的模样,开始在白纸上画着大框。 刊登才子的诗词、朝廷发生大事、和民间奇闻趣事。 中间还可以夹几个宣传广告……几个板块分摊下来,一张报纸内容排的很详实紧凑。 “卫贤,你组织人员进行编写月报!” “大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吧。” 李从嘉看着众人问道。 秋水眨着大眼睛,问了一个所有人都在想的问题。 “明白了,只是这东西能有人买吗?” 李从嘉笑道:“咱们有活字印刷的技术,主量大便宜,放在书斋里卖,在找些人走街串巷卖……前期先宣传出去。” “好的,殿下!” 众人虽然满腹疑问,但也都点头答应着。 李从嘉又郑重嘱咐道:“这澄心堂报纸事关重大,也是我开书斋最重要的原因,各位切记编写报纸内容精彩,吸引城中百姓。” 他安排完成后,已到天黑。 费尽心思,也没法对别人说自己以后的谋划。 这是一个宣传阵地。 只要人们形成了购买报纸的习惯,自己以后可以慢慢通过报纸渗透思想。 起到引导舆论的重要作用。 想到这,李从嘉担心,自己前期不在,报纸打不开销路。 又想了几个主意,一一安排道。 “可在报纸中设置谜面,有人持报纸回答正确谜底,可为前20人,赠送百枚铜钱!还可以向民间邀约稿件,有投稿选中者,赏钱千枚作为奖励……” 李从嘉一个个办法说了出来。 众人都觉得这个报纸很有前途,一定有好的销路。 吴伯也是信心十足道:“殿下放心,我等按照您的办法,一定能有好的进展。” “好,那我把家里的事情交给你们,我要出去一趟。” 三日后,李从嘉带着莴彦、马成信、马成达、张璨、沙万金秘密出行…… 第76章 启程 在南唐的都城江宁城,近百人的使团出发了。 沿着长江向东而行! 李德明受命担任主使,徐锴则为副使,他们肩负着重要的外交使命,准备启程前往后周。 此行的目的在于对两国之间,关于湖南地区王逵人马进行交涉,同时对于两国之间的贸易进行交流。 李从嘉带着几名亲信,以一名普通侍卫的身份秘密加入其中。 启程之日,李德明与徐锴带领着一支精心挑选的随行队伍,从金陵出发,沿长江一路向东行进。 长江两岸,风光旖旎,山水相连,展现了一幅幅动人的自然画卷。 途中,他们经过了许多繁华的城镇与宁静的乡村,也看到很多因为旱灾而活不下去的流民百姓。 使团转向北上,途径滁州,寿州。 随着向北推进,周围的景色渐渐由江南的柔美转变为北方的辽阔。 经过淮河防线就抵达边境,最后一个大城市寿州城。 清淮节度使刘仁赡在此守卫寿州城。 寿州城天下名城! 兵家必争之地。 五代十国柴荣次御驾亲征,打到寿州,守将刘仁赡,南唐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将,创造了守城奇迹。 连后周皇帝柴荣御驾亲征围城一年也没有进展,铩羽而归。 当时的刘仁赡在被围城孤立无援之际,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难以置信的举动,他的小儿子刘崇谏夜晚乘船准备逃到淮北,被军中小校抓获,刘仁赡命令将儿子腰斩,以展示守城之心。 这个千古以来,极为罕见。 李从嘉怀着崇敬之心,来到寿州城,城墙高大厚实,城墙临江而建,一条淮河隔断南北,奔流浩荡,旁边一座八公山,耸立云端。 李从嘉身份机密,此次出行只有两位主使知道,他们几人分在一个小队,独立行动。所以本次见刘仁赡也是以李德明、徐锴为主要。 刘仁赡一缕长须,身着轻甲,年过五十,眼露精光,精神头十足的老将。 他与李德明等人也是老相识,二人寒暄一阵,进入正题。 刘仁赡道:“今年寿州、光州、濠州遭遇大旱,淮河的水都干涸了,有些浅滩地方,可以蹚水过河,真是个灾年。” 李德明也是轻叹一声:“百姓怎么样?” “幸得京中传来的治蝗灾之法,蝗灾得到遏制后,百姓还算安稳,但也有些人逃难到大周。”刘仁赡无奈的说着。 “也不知大周那怎么样?”徐锴好奇问道。 “大周也是遭灾,北方黄河今年发大水,南方也是旱情,但没有咱们这么严重,两国边境流民四起,今年匪患猖獗,诸君一路北上,务必注意。”刘仁赡又仔细叮嘱了些事情。 三人畅聊一阵,主使李德明颇为为人机灵:“刘大人,我等有机要事情相商,可以屏退左右之人,到后堂中。” 刘仁赡心中诧异,也是吩咐手下离去,屏退其余手下,留下了李从嘉等人。 李德明引荐道:“刘大人,这位是安定郡公李从嘉!” 闻言李从嘉取下盔甲,露出面容。 刘仁赡这才向这名侍卫看去,见这少年身子宛如扇面,面容清俊,英气勃发,一双重瞳,精明强干。 李从嘉恭敬说道:“刘大人,久仰久仰!今日有幸能见到您。” 刘仁赡上下打量后,还没有从诧异中缓过来道:“守潭州城的六皇子?” 李从嘉温和笑了笑,点了点头:“都是小战,不足挂齿!刘将军,攻克岳州,灭楚国,攻克巴陵,守寿州,实乃当世将帅楷模。” 刘仁赡略通儒术,好读兵书,在江南颇有声望,但是奠定他留名千古的寿州城大战还没有开始。 听李从嘉说自己过往战绩,刘仁赡没想到他对自己这么了解,说自己是将帅楷模,有些不好意思,急忙说道。 “六皇子过誉了!” “安定郡公火烧资水、火烧沅江、火烧益阳,带领两千民夫三把大火,烧退朗州五万大军才是楷模之战,死守潭州,千里杀贼,实在佩服。” 李从嘉心里也有些小自豪,被自己的偶像给称赞,也是让他开心:“只是困守一地的小战斗,刘将军指挥数万大军,苦守淮河沿线,晚辈自是远远不如。” 二人几句话下来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李从嘉这次出使,更重要的多了解沿途情况,难得有机会认识刘仁赡。 请教道:“这半年来,我也看了些《孙子兵法》、《六韬》、《三略》等兵书,于我而言缺少基层为吏经验,刘将军可有心得传授一二。” 刘仁赡可以说是当世守城第一将,好读兵书,一路从监门卫将做起,基层经验非常丰富。 李从嘉抓住这次探讨机会,和这名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将军交流。 刘仁赡性格谨慎,不用险兵,稳扎稳打,对于防守扎营,排兵布阵,训练士卒都极为精熟。 刘仁赡喜读兵书,一听探讨兵法,极有兴致说道:“传授谈不上,愿与六皇子交流,老夫还这些年行伍经验,倒是写了些心得……” 《守惠十三法》 李从嘉见他拿出一本手抄书册,《守惠十三法》也是愣神一下。 刘仁赡道:“早年家父为我取名仁赡,字守惠,所以用我的字号写了些兵法心得!” 李从嘉恍然大悟,这个历史留名的将军,字守惠,也真是印证了他一生守城之名。 二人畅聊到很晚,李从嘉向这个有实才的当世名将交流也是收获满满。 在寿州城休整了两日,添置了一些补给,众人这才离去。 李从嘉最后也得到刘仁赡保守建议,不要随使团一同觐见,避免危险。 众人渡过淮河,离开南唐境内,向颍州(今安徽阜阳)而去,山水相连,颇为荒芜,偶尔能看到流民。 众人都骑着马。 按照行程来看,再往前走半天时间就能到达驿站。 到达颍州附近的驿站,会有专门的接应大周官员! 李从嘉一行人途经颍州之时,已是暮色四合。 正当众人匆匆赶路的时候。 突然间,四周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几声尖锐的哨音。 李从嘉立刻警觉起来,迅速组织随行人员准备防御。 不多时,一群衣衫褴褛、手持刀枪的土匪流寇从山上冲了下来! 为首的一位土匪头目,面目狰狞,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大笑着说道:“今天真是天助我也,竟然送上门来这么多肥羊!” 第77章 一箭定乾坤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李德明略显慌张。 徐锴冷静地站了出来。 高声道:“我们是大唐的使者,为了和谈而来,尔等若是敢于冒犯,必将受到唐军的报复。” 那山贼头目显然不以为然。 冷笑一声道:“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了,今日有送上门的羔羊,你们带了这么多货物,还管他是大周还是大唐。” “我黑风寨已经盯你们好长时间了。” 在两地边境之处,往来的商旅都很多,所以这些人动了打劫的心思。 徐锴冷哼一声道:“不要以为我等是寻常的商旅,我们的护卫都是大唐精锐部队。” “以你们这些流民山贼想要抢走我们的财货,简直是痴人说梦。” 山贼头子张顺道:“我黑风寨靠山路吃饭,过路者都缴纳税钱,凭你们三言两语便把我等吓退,还要我这山大王有何用?” 山贼张顺看着对方道:“儿郎们,虽然他们都有马匹,但都带着丰厚的辎重,此地山路崎岖,他们也难以冲锋。我等舍命在此一定要将他们的财货都截到手!” 说罢,张顺大声叫喊,鼓舞着士气。 心中一横道:“今日拼了命也要将他们截下。” 张顺队伍从山上四面八方冲了上来,一时间竟有三百余人,虽然这些山贼装备不精,但是熟悉地形,上来就形成了包围。 李从嘉暗道情况不妙,急忙喊道:“快,随我先射杀!文官、吏臣先躲进去。” 他手持长弓,身披重甲,如同一尊战神,霎时间冲了出来。 徐凯虽然有些慌神,但反应极为机敏,高声喊道:“不要乱,全体士卒,听他指挥。” 他们人数少,不足百人,其中还有多几名文官,可战之兵,只有八十余人,但是都顶盔戴甲,装备精良,胯下马,手中刀,背后弓,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射箭!” 李从嘉大声吩咐着。双方距离本就不远,两箭射出,山贼便已经冲到了近前。 也不是成建制的密集射杀,没有造成很大的杀伤,冲在前面的几名山贼都被射死。 李从嘉抓住机会,率领骑兵从正面发起冲锋,直插山贼的腹心。 他手中的长刀如同闪电般划过,山贼的头颅纷纷落地。 一名山贼挥舞着大刀向他扑来,李从嘉一个侧身躲过,随即反手一刀,干净利落地割断了对方的喉咙。 另一名山贼试图从背后偷袭,李从嘉迅速转身,一记横扫将对方的武器打飞,紧接着一记竖劈,将其劈成两半。 转眼间,几刀下去砍死了三人,这些山贼没有铠甲,也无可战之力,再加上这半年来李从嘉勤学苦练,武艺上有了很大进步。 但山贼人数众多,砍瓜切菜般杀倒几人之后,还有一群山贼从四处包夹而来。 李从嘉心道:“擒贼先擒王,这里流民遍地,饭都吃不上,虽没有什么武力,但是为了活命也拿出一股悍不畏死的精神。” 只有将贼首领斩于马下,才能瓦解他们的势头。 李从嘉带领精锐人员奔着黑风寨张顺冲去。 张顺微微后退,左右亲卫迎面冲来。 只见一个身披轻甲的红脸山贼,身材魁梧高大,骑术精湛,颇有武力。 这在众多山贼当中,这红脸山贼的武器和铠甲已经属于上好的品质,显然是山贼当中的头目。 李从嘉迎面而上,两人的长刀在空中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 李从嘉的刀法娴熟而凶猛,每一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但是这红脸汉子竟然一刀刀接了下来。 李从嘉一交手便觉心惊,这头目的武力不亚于朗州十大将军。 若是自己半年前与其交手,肯定会吃大亏。 红脸贼头刀马纯书显然下过一番苦功。 只见李从嘉手中紧握长刀,纵马疾驰,刀光如电,直取红脸贼头咽喉。 而红脸贼头亦非等闲之辈,一身黑铁重甲,手持一杆斩马刀,刀身黝黑,寒气逼人,面对来势汹汹的李从嘉,张彦卿毫不畏惧,挥刀迎上,两者刀锋相交之处,火星四溅,震耳欲聋。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交织成一片。 李从嘉身姿矫健,如同凌空飞翔的大鹏,张彦卿则稳如泰山,每一次挥刀都似开山裂石般震撼人心。 战至十几个回合之后,双方均未分胜负。 只见对方约有二十五六岁。显然也处于武将的巅峰期,一时半会儿怕是不能将其拿下。 李从嘉转马后退问了一声:“来者何人?” 贼头目道:“小爷张彦卿!” 李从嘉听他报上姓名有些耳熟,但一时之间也想不起来。 心中生了爱才之心“你若能归降,我等我可许你一官半职,何必落草为寇?” 张彦卿见他搭话,但此时情势危急,也不顾深思,只是喊道:“谁愿为贼,我等本是良家子,但是老天不让人活。” “你一小小带刀侍卫,也不能说的算,咱们刀下见分晓。” 李从嘉余光看着周围的形势,虽然唐兵各个骁勇能战,但山贼数量颇多,猛虎架不住群狼,而且山贼依仗山坡地势,都在旁进行环伺游击,没有一股脑的冲上来冲击骑兵大队。 虽然山贼都有伤亡,但也不是砍瓜切菜般屠杀。 显然这会儿山贼熟悉地势都已经靠着现有的方式在此地活命。 大唐士兵没有优势性压倒性的胜利。 李从嘉高声断喝道:“我可为你向主使求情,你们得到我手中诏书,可以去找刘仁赡大人从军,找一条出路。” 李从嘉想用刘仁善的名声来感召众人。 张彦卿本是楚州人,两淮流域的名一名都头,灾年之下,几乎全村死绝,在无奈之下投靠了张顺。 那汉子张彦卿,一时呆住,似乎有些犹豫。 “嗖!” 一声箭响,冷箭袭来。 奔着李从嘉面门射来。 李从嘉正在分神说话之际,未成想有冷箭射来,连忙低身趴在马背之上,堪堪躲过这一箭。 “贤弟休听他胡说。”首领张顺高声喊着,一时间场面又乱了起来。 正当张顺要再说些什么,只见身前刀光闪烁。 “小贼,拿命来!” 不知何时莴彦却已经来到了张顺身侧。 一声暴喝,莴彦已经一刀砍向了张顺。 张顺也来不及多说话,提刀格挡,但是他的武艺远不如张彦卿那般精湛,莴彦一刀险些要了他的性命。 张顺只觉被吓得一惊,急忙应对莴彦攻击! 李从嘉见状,红脸山贼张彦卿发愣之际,他快马前冲。 奔着张顺而去,拉开一石硬弓,抬手便向张顺射去…… 第78章 冤家聚头 李德明和徐锴在护卫的保护下,正躲在人群中向外看着,这一幕让他们都心惊。 莴彦连番砍杀张顺,张顺招架不住。 远远看去只见夕阳西下。 李从嘉快马如电,从身侧取出一张弓,弓如满月。 “嗖!” 箭若雷霆,快速射出。 直奔贼首张顺面门而去。 一箭射来打在他的头盔上。 吓得张顺六神无主,魂飞天外。 李德明心中暗惊讶:“虽然知道六皇子,文才武功皆高人一等,但是看他宛如小霸王般的举动,也是暗暗惊讶!” 只见战团的最前端,李从嘉和他的几名亲卫,已经杀到了山贼头目的身边。 在如此危局之下,李从嘉竟然冲到了最前面,一箭之下射掉了头盔! 二人距离不远,张顺刚要回身逃跑。 “嗖!” 李从嘉苦练半年,张开一石之弓箭,箭如连弩,直射而去。 “小贼休走!” 那箭宛如长了眼睛一般,直奔咽喉射去。 噗嗤一声。 张顺被一箭射中了脖颈。 倒地毙命! 李从嘉见状大喊道:“贼首已诛杀,其余从犯速速放下兵器。” 还有一些人不听话,正在拼命抵抗,但仍有很多人已经不敢再有动作,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更多的人则是随着大部队一哄而散,跑向了深山里。 李从嘉带人冲杀了一阵,将那些不肯就地伏法,仍在抵抗的山贼,冲杀散了。 李从嘉呵斥道:“张彦卿,首恶张顺已诛,还不投降吗?” 张彦卿长叹一声,眼见大势已去,心中有所顾虑:“真能放我?” “乱世之下,贼寇出身的将领还少吗?”李从嘉反问一句,打消他的顾虑。 这个时代,好多大将都是流民山贼出身,这个乱世没有个人家底是清白的。 张彦卿日后也是组织义兵,任职团练使,一地豪杰。 见李从嘉威风凛凛,很有话语权,也急忙下马跪伏道:“还请大人指一条出路。” “整顿流民山贼,去找刘大人我为你写封推荐信,凭你的本事,肯定能谋个出路。”李从嘉安抚说着。 张彦卿拜了三拜,呼哨着自己的人马,整顿山贼。 李从嘉见事态稳定下来,调转马头回到了李德明、徐锴身边。“二位大人,请安排清点人员队伍。” 李德明才从惊慌中缓过来,惊讶的看着李从嘉。 见他这么快解决山贼,有些难以置信,安排收拢队伍,点数人员。 整场战斗,从开始到结束也只有一阵的功夫,使者团死伤八人。 众人救治伤者,收拢人员,忙碌了一阵,没能及时赶到颍州驿站,便在此地安营驻扎了一夜。 天光放亮,李从嘉跟随在使团中,进入颍州。 时值仲夏,万物生长,李德明率领的使团从颍州出发,遇到了接引的官吏。 他们踏上了前往后周首都开封府,东京城的路途。 一行人浩浩荡荡,既有南唐的文臣武将,也有携带礼物的侍从和护卫,他们身着华丽的服饰,骑着高头大马,显得十分威风。 离开颍州后,使团沿着官道前行,沿途风景宜人。 田野里,麦浪随风起伏,金黄一片,农民们正忙碌于田间劳作,偶尔抬头望向这支队伍,眼中满是好奇和敬仰。 穿过一座座村庄,李从嘉一路留心观察地势地貌。 由于接引使者的管理,他们也没有机会停下来和百姓交流。 经过数日的旅程,使团路过州,抵达宋州,这里是连接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商业繁华,市井生活丰富多彩。 李从嘉一行人的到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很多中原人,用好奇的目光看着这些南来的偏安一隅的小民。 这里已经是中原腹地! 使团终于来到了目的地——开封府。 这座古老而又充满活力的城市,宏伟的宫殿、繁华的市场和深厚的文化底蕴,是这个时代中心。 开封位于黄河中段,从水路运输的角度来看,地理位置胜过洛阳,但是缺少天然屏障,四面通畅,后周定都于开封。 李从嘉也是仔细观察沿途风貌,记录着当地情况。 当李从嘉一行人穿过城门,踏上开封的土地时,后周朝廷派出了高级官员礼部侍郎任窦迎接,并安排了隆重的欢迎仪式。 李德明代表南唐向后周皇帝郭威呈递国书,窦仪和李德明官职对等,二人进行了初步的交涉。 窦仪将众人安排在馆驿中住了下来,等待着召见。 馆驿位于城内的中心地带,四周是宽阔的道路和繁华的市集。 进入馆驿的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敞的庭院,庭院中种植着各式各样的花草树木,四季常青,花香袭人。 庭院中央有一方清澈的池塘,几尾锦鲤悠闲地游弋其中,增添了几分宁静和谐的气息。 两侧是精致的回廊,雕梁画栋,彩绘斑斓! 馆驿中一座座院子错落有致,有来自不同地区的使者在此处理公务。 由于后周是中原王朝,各地使者络绎不绝,建立后周不足两年,所以很多割据势力的人都派遣使者来拜访。 李从嘉和几名心腹在馆驿中待了几天,摸清了大概的情况。 莴彦说道:“主公,这几日我暗中打听,使馆中有六国使者!” “竟然来了六国使者?” “这个乱世!” 李从嘉一听也是大大出乎意料,中原大地,就有北汉、后周、南唐、后蜀、南汉、吴越,六个主要政权! 还有湖南境内的王逵大都督,这种名义听从后周,实际上管理一方的割据势力。 再加上,契丹、吐蕃、回鹘、大理,高丽这些外邦。 想要恢复盛唐时的疆域真是难如登天。 “听说,周皇帝郭威最近身体不适,可能要一起召见各地使臣,然后再有分管侍郎进行交流商谈。”莴彦仔细回答着。 李从嘉心知如此,皇帝日理万机,不能一国一国的使臣接见,等一段时间,一同让各地使臣进行会面,彰显一下强大国力,让万邦臣服! “郭威身体不适?” 李从嘉诧异的问着。 莴彦摊了摊手道:“帝王身体,也不知道究竟如何,只是听馆驿的小吏说,前一阵他们准备召见各国使者,却从宫内传出消息,莫名其妙的延迟了。” 李从嘉一听也觉得有很大可能 别人不知道,他最清楚,郭威只在位三年就死了,从小将门世家,一路打拼, 熬死了三个朝代的帝王,自己终于皇袍加身。 应该就是在明年初! 郭威会病死。 李从嘉心中无奈:“五代十国的皇袍真是个催命符,一旦身披上皇袍,没有几年都得挂了……” “可打听到知道,咱们什么时候会被召见?”李从嘉问道! “听说在九月底,十月初,将一起召见六国使者!” 正当李从嘉和莴彦交流时,马成信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主公不好了,朗州王逵也派人来周朝觐见了,就在馆驿中,派出来的人是蒲公纪和曹进!” “什么!蒲公纪。” 李从嘉闻言一愣,不是冤家不聚头。 第79章 破局关键 蒲公纪是朗州军的三号人物。 他带兵攻打岳州,还曾对李从嘉进行围城之战。 而曹进是从潭州叛逃出去的将领,二人都和李从嘉有很深过节。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战场上都交过手。 李从嘉听闻朗州军派人,心中顿时有了一番计较! “我要让他们有去无回!” 马成信、马成达、莴彦等人见状,都是有些纳闷,不知道主公将怎么安排。 看见自家主公眼神中透着狂热,想起了大半年前,他智计百出,在潭州作战的神情。 “这几日咱们先联系城中暗探,看看有什么门路。” 李从嘉所说的暗探是周宗布置的一些留在开封府的间谍。 “在馆驿中出入受限,还有人跟随,不好脱身啊。”张璨无奈说着,显然这几日被大周侍从给盯烦了。 “这几日找机会出门,我们对接一下!” 李从嘉也知道就算是江宁城都有各国派来的细作,几十万人口的开封府自然也是如此,就是江宁城大火最终都推测是人放火捣乱呢…… 趁着郭威皇帝还没有召见众人,李从嘉安排莴彦尽可能打探消息,看看各国使者的情况。 而他自己则是跟着,李德明和徐锴,陆续和周朝礼部人员商谈贸易和边界问题,每日有出馆驿的机会。 皇帝正式召见前。 礼部官员也将草拟一份与各国使者商谈的内容梗概。 李从嘉听了几次,感觉和后世两国首脑见面差不多。 先敲定些基本商贸策略,再谈些边境和军事问题……但都没什么实质进展。 这一日李从嘉,东京城的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 趁着人多混乱之际,在其他侍卫的掩护下,带着马成信、沙万金等人消失在使者队伍中,潜入了东京城。 街上行人如织,车马交错,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与花香交织的味道。 沿街两侧,各式各样的店铺已经开门迎客,从卖早点的小摊到精致的手工艺品店,无不展示着这座都市的生机与活力。 李从嘉与同伴们穿梭于拥挤的人群之间,偶尔停下来品尝当地特色小吃或是欣赏精美的手工艺品。时不时的向旁边打量,看看是否有人跟踪。 众人甩了几条街,确认没有人后,才走向了一条正街。 一家名为“绮罗”的丝绸店。 这家店铺坐落在一条较为热闹的街道上,它的门面上挂着一块牌匾,周围装饰着精致的木雕,显得格外高雅。 李从嘉独自一人步入店内,一股淡淡的香薰气息扑面而来,让人顿感心旷神怡。 店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丝绸,色彩斑斓,几名妇人正在挑选着衣服。 李从嘉穿着一件淡青色长衫,缓缓步入店内,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了站在柜台后的店主身上。 “店家,好雅致的店铺!” “客官过誉了……”中年店主点头哈腰答应着。 “我是行商之人,路过此地,听说贵店的丝织品乃是天下一绝,特来看看。不知是否有江南的丝绸。”李从嘉轻声说道,语气平和而礼貌。 店主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随即恢复常态。 微笑着回应:“客官过誉了,小店不过是一处小店,怎敢称绝?不过既然客官有兴趣,何不稍坐片刻,容我泡壶茶聊聊。” 李从嘉微微一笑,点头同意。 店家安排伙泡茶,自己领着李从嘉走向后店,待茶香四溢。 二人寒暄几句,已经来到了后院。 李从嘉轻轻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后,缓缓开口:“正是江南好风景。不知可有人去年在你这留了一幅字画。” 店主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放下手中的茶杯。 同样轻声回答:“落花时节又逢君?那幅字画至今仍挂在店内,迎接着南来北往的宾客。故人的音讯,我时刻挂念。” 两人的话语看似寻常,实则暗藏玄机。 李从嘉见对方已确认身份,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眼前这位看似普通的丝绸店老板,实则是周宗设在长安的重要暗哨,负责收集情报及联络各方势力。 “如此甚好。” 李从嘉继续说道,“我此次前来,正是为了传达一个重要消息。” 店主点头表示理解,随后低声询问:“可有信物以证真伪?” 李从嘉从袖中取出一张半截纸信的,递给了店主:“这张纸函望店主验一下。” 店主接过半截纸函,回到后堂用留下的存根比对,仔细查看。 纸函是一种撕开的半截纸张,上面写字画印,纸函撕开两半后,各自留存一半,用来保证唯一性。 是有效的防伪手段。 店家确认无误后,来到李从嘉身边,郑重地点了点头。 “公子,小的叫周巡,您手上拿的头号信函,有最什么安排,尽管吩咐。”暗探周巡问道。 李从嘉说道:“你找几名可靠,身量与我相近之人,我有安排。” “然后再准备些干柴桐油!还有短刀兵器,夜行服……”李从嘉一一念着物品清单,具体事情也不和他说清楚。 店家周巡知道规矩,也不多打听,一一记下。 “按照您所需,预计3天能备齐!”周巡看着很长清单,越来越心惊。 暗道:“这位小爷,这是要大闹东京城!” 李从嘉独自离开丝绸铺,他又和几人,在东京城中转了一圈,了解了城内布防情况。 临近下午,才回到使团大队伍中。 莴彦一直跟在使团当中,他个子不高,二十多岁,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厮模样。 见到李从嘉等人回来,又将打探到最新消回禀。 “这几个月,朗州王逵密切派出使者,在2个月前,被大周封为大都督同平章事。” 这个消息众人倒是知道,李从嘉道:“王逵割据一方,表示臣服,必定要交些诚意。” 莴彦分析道:“此次再派使者,应该是交了湖南军队兵力部署和军事计划!” “两方一旦和谈成,将对我朝是个巨大威胁。”张璨为人憨乎乎的,但也能明白其中关键。 李从嘉道:“此事需要保密,我等策划一番,看看能否盗取布防图,破坏和谈。” 李德明和徐锴是名义上的使者,国与国之间谈判,但是根本不能达成。 李从嘉也寄希望于李德明等人身上,通过和谈解决根本利益纠纷是不可能的。 这两日我们就要行动…… 破坏朗州与后周的和谈。 第80章 天子背后蛐蛐我 纵观整个局势,朗州政权臣服于后周,将会导致南唐西面,面临巨大的军事威胁。 而且按照原有的历史轨迹发展。 朗州割据军阀,头目互相厮杀,后周渔翁得利,不费一兵一卒吞下了这个大地盘。 李从嘉分析局势后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拐点处,如果和谈顺利将按照原来的历史惯性发展。 若是破坏和谈则有很大转机,起码能拖他们一年的时间,对大局产生影响。 他一件件事仔细安排,细致的推敲考虑准备发起一场行动。 然而就在第二天,发生了些变故。 郭威要召见众人,各地使者,都要一同进入宫殿中。 李从嘉等人在馆驿中住着手中兵器和早已经被统一收走,只允许派遣六人入朝。 经过南唐众人商量后,李从嘉决定亲自去朝中看一看这个中原王朝的皇帝。 第二天一早,天光放亮,众人一同出发。 李德明道:“到时候可要谨慎小心,避免引起旁人注意!” “放心我会注意的!” 李从嘉点点头道,一股紧张气氛充斥在他心中。 中原大地未来权力最大的三个人,今天都能见到。 他们还是自己主要对手。 此行目的之一也是看一看开封皇城,未来自己要气吞天下,消灭后周,结束这五代十国的乱世。 在后周皇城的宏伟宫殿内,一座承载着无数荣耀与梦想的巍峨之城! 气派辉煌! 步入这座宫殿,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宽广的广场,地面铺设着精美的青石板,每一块都打磨得光滑如镜,反射出天空中的白云和宫殿屋顶上的琉璃瓦。 广场四周,挺立着数十根巨大的朱红色柱子,它们支撑着宫殿的主体结构,每一根柱子上都雕刻着祥云瑞兽,寓意吉祥如意。 穿过广场,便是通往大殿的玉阶,台阶两侧装饰着金色的龙凤图案,仿佛随时准备腾空而起,守护这片神圣的土地。 沿着玉阶而上,便来到了大殿门前,两扇巨大的红木门上镶嵌着精致的铜钉,门顶上方挂着一块巨大的匾额。 上面书写着“太和殿”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 彰显着帝王的权威与尊贵。 李从嘉身穿一套普通侍卫的服饰,混迹于护卫队伍之中,紧随在使者李德明和徐锴身后,一同步入大殿。 这个中原王朝权力中心之地。 进入大殿内部,空间豁然开朗,整个大殿高约数丈,穹顶之上绘有五彩斑斓的壁画,描绘着古代圣贤治国平天下的壮丽场景,让人不由自主地肃然起敬。 大殿中央,一条由红地毯铺就的道路直通至最深处的龙椅,龙椅四周围绕着金色的屏风,屏风上刻画着山川河流,象征着江山永固。 李从嘉环视四周,不是按照大朝会的形式百官文武群臣皆在,而是一群内臣大官在场。 整个大殿中庄严透着朴素。 郭威还没有来,群臣在台阶下分立两侧。 李从嘉不时扫视周围环境。 见到右侧为首的一名身着王爷蟒袍的男子,英姿勃发,目光如炬,正是开封府尹柴荣。 其身后有个八尺高的壮汉,则沉稳刚毅,不怒自威,正是赵匡胤。 这二人皆是大周的栋梁之才,深受郭威的信任。 随着礼乐声响起,大周皇帝郭威登上了高高的龙椅,其气势凛然,威风凛凛。 “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郭威的声音洪亮而有力,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中。说了几句开场面的客气话后,话锋一转。 “而今天下分崩,百姓苦于战乱,还望诸位使者奉劝诸位王上,中原一统,天下大昌才是最终的归宿……” 郭威说了一阵感慨后,御前太监高声道:“宣蜀国使者范仁恕!” 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蜀国范仁恕上前递出国书,叩拜行礼。 郭威问答两句,便让蜀国范仁恕回去。 六国使者依次上前,按照各自的礼仪向郭威行礼,表达友好之意。 “宣唐国使者李德明!” 当轮到李德明他恭敬地上前,由礼部官员引领,太监接手,转呈上唐朝国书,表达和平相处的意愿。 郭威轻叹口气道:“听说江南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淮河沿岸还有百姓逃到我朝境内,真是苦不堪言。” 李德明义正言辞回道:“启禀周皇,黄河大水,淮河大旱,天灾之祸,在所难免。我等在颍州境内还曾遭遇流民山贼。” 郭威本想说他们百姓疾苦,这李德明是个辩才。 不软不硬的回了个事实的情况,让郭威知道他们周朝境内也不安生。 郭威却冷哼一声:“乱民也是人祸,想你南唐兴兵伐楚,楚国破灭,出师无名,而后百姓不安,起身反抗,我大周恩泽万民,拯救百姓,楚国百姓愿意归顺。” “楚国马氏,兄弟征伐,百姓民不聊生,邀请我朝仁义之师出兵,我朝派遣安抚使救济百姓,本可安抚一方,刘言等人却不顾黎明百姓之苦,兴起叛乱。”李德明也是小心翼翼回答着。 所有割据势力都讲究出师有名,二人都在为出兵正义性做说词。 在场众人都知道这就是一块遮羞布。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谁都不能把这个遮羞布拿下来。 郭威道:“民心所向,究竟在何处?问问朗州人便可。” 蒲公纪上前一步道:“我等楚地之民,愿意归顺大周,共尊陛下为吾皇,奈何李从嘉窃据潭州,唐皇不肯归还。” 李从嘉听他突然提到自己的名字,先是一惊。 李德明有辩才,他身份悬殊无法和郭威发飙,但是蒲公纪他可不惯着。 破口大骂道:“无耻叛贼,马氏皇族,马希萼在我朝赐爵为楚王,楚国旧地理应归顺大唐。” “湖南百姓心向大周,楚国马氏早已泯灭不存,快归还潭州城。”蒲公纪说着。 “你等叛贼,犯上作乱!潭州城百姓怎肯归顺。” “李从嘉小贼用计诈骗潭州城,你厚颜无耻之徒,强词夺理。” 二人在朝堂上争辩几句,便被御前公公呵斥。 “成何体统,休得在殿前喧哗。” 李德明自知难以和他们辩解,脸色气的一绿,不再吱声,场面一时安静。 李从嘉正偷眼看着眼前一幕,却听郭威轻疑一声道:“李从嘉是谁?” 第81章 猫鼠游戏 李从嘉听郭威问询自己,心中一紧。 没有想到,在这次使团拜访,满朝文武的情况下,竟然还提到了自己的名字。 蒲公纪闻言咬紧牙根道:“李从嘉是李璟第六子,去年在湖南领兵反抗,守住潭州城。还可能安排人刺杀了刘言大都督!” 郭威是一朝帝王,知道潭州城事情,具体战役由谁指挥,这种细枝末节之事不太清楚,依稀间想起这个名字。 “哦李从嘉,这名字好像听荣儿提起过。”郭威说着。 柴荣上前一步道:“启禀父皇,据详细探报,此子机智,颇有勇力,是个人物。” 堂中很多知道的人都点了点头,李德明一声不吭。 柴荣又说道:“据传刘言之死,可能是他千里单骑,亲自刺杀,而非派人刺杀。” “哦,竟有有此事!”郭威转头看向李德明,好似在求事情真相。 “微臣不知!” 李德明心道:“正主就在堂中,我也不好说什么!” 郭威朗声笑道:“江南帝王家的子弟,再有勇武,岂能比的上我北地男儿!赵军使,你可要好好操练我军骑兵。” “遵命!” 赵匡胤上前一步答应着,说话声音中气十足。他作为军中武艺第一人,颇受到郭威重视。 李从嘉见这君臣问答,自己的名声还在这几个人前挂了号! 属实有些意外了。 可以说场中说话的三人是三代明君。自己未来最大的对手! 他们三个万万不会想到,李从嘉此刻正站在朝堂中。 李从嘉看着三个人,看着满堂的文臣武将,都是这个时代最璀璨的风云人物! 郭威行伍出身,一路从小卒做起,官至枢密使。 三年前,他出城带兵作战,被人告知皇帝,他有反叛之心,皇帝一怒之下,把他的全家老少,甚至襁褓中的婴儿,都砍头诛杀。 郭威反身杀回城中,几经波折才夺得帝位。 真是历史鲜血淋漓的残酷。 登高称帝,孤家寡人! 当皇帝后也是厉行节俭,重文轻武,崇尚儒学,进献贵重宝物一律不收。 郭威作为历史狠人最牛的地方,他明确表示不再生亲子,看养子柴荣有一代帝王之才,可以传位于他,不想让亲生子和柴荣夺权。 这种魄力和决断,足以名留历史。 柴荣三次亲征南唐,神武雄略,一代英主,武力智计都是顶尖人物。 赵匡胤更是打遍天下二百州,开创北宋盛世的基业帝王,可以说是时代的位面之子! 李从嘉想着三人生平,又看着大周朝堂中济济一堂的人才,君主贤明。 后周的王朴、冯道、李谷、张德才……扫尽沉疴,都是宰职天下的文臣,征战四方的武将。 再想想自家南唐,冯延巳、宋齐丘、陈觉、查文徽……五鬼横行朝堂,李璟沉迷享乐,雄心不再。 李从嘉轻叹一声,此次后周执行任务,可以说更看到了双方差距。 后周一位明主带着一群名臣,国力蒸蒸日上。 期间李从嘉,也仔细打量赵匡胤,不愧是武功第一称号! 双目隐含精光,太阳穴鼓出,二十余岁年纪,一身戎装,十分威武。 郭威与李明德问询完毕后,挥手让李德明归队。 作为后周帝王,郭威又谈了谈自己施政策略,安排众人饮宴,这一日到傍晚才结束。 晚上回到馆驿后,众人的行程都被监视中,李从嘉也没有机会。 若是贸然行事,即便是自己能够成事,这使团近百人也不可能离开开封府。 等了两日,主使李德明通知众人,即将返程,李从嘉也被叫在一起商讨。 “谈判没有什么进展,只是确定了些贸易合作。” 李德明颇为无奈的说着。 徐锴轻叹一声道:“大周态度特别坚决,涉及到地域领土问题从不谈判。” “这次出使几乎没什么进展。” 二人连声哀叹,对于此次结果虽然在意料之中,但还是感觉很可惜。 李从嘉安慰一句:“主权问题,难以谈判。” “两位大人,尽力就好!” 徐锴分析道:“经过这几天了解,周朝和朗州军可能达成了出兵计划。” “也可能商量一些关于粮草和兵力的部署情况。” 这种绝密的信息,行军计划都是最重要的消息,对于一个南唐布防策略至关重要。 “可是咱们却没法知道。”二人还在哀叹之中。 李从嘉道:“李大人,徐大人,我打算离开大队伍,在这待一段时间。” 李德明诧异道:“六皇子还有什么安排?在这馆驿中每日点数人数,沿途驿站也是看管,若是少人,一定会被发觉。” “我已经做了安排,明日我会换回几人,伪装成我们,两位大人只要带着他一起走就行了。”李从嘉又仔细说了一遍。 全盘的计划,李从嘉没有和二人说。 在后周的首都,群敌环伺的情况下,绝境挣扎,他也不知道能取得怎么样的成果。 在这种几乎毫无收获的情况,南唐使团离开了。 两日后,汴京城门口。 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市井百姓,禁军甲士,手持长枪分列在两侧。 南唐使团,骑着高头大马,正准备出城。 礼部侍郎任窦前来送行。 大周官吏点数着出城人数,查验着出城的货物。 确保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泄露的情况下,送别了南唐使团。 大周礼部侍郎任窦说道:“李大人,这几日相谈甚欢,来日方长,以后再见。” 李德明也是客气道:“为臣子都为陛下分忧,愿大唐与大周关系和睦修好。” 李从嘉带着自己的心腹,在城内街道拐角处,悄悄看着这一切。 目送着唐朝使团的离开。 看着他们百人使团离开汴京城。 李从嘉扣下帽子,表情凝重而深邃,低声对周围的心腹说。 “汴京城,我们来了!” 李从嘉语气冷冽,心中已经打定好了主意。 这座千古名城,留下太多传奇和故事。 看着热闹而繁华的汴京城,又想到后世开封府包拯和展昭的故事,五鼠闹东京,开封府抓贼…… 后世儿时听到的传奇故事,回想在脑海中。 李从嘉不禁自嘲。 而今我是鼠。 府尹柴荣和赵匡胤是猫! 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好戏才刚刚开始。” 看看到底谁是鼠?谁是猫? 第82章 文人我在行 汴京城,皇宫内。 郭威坐在龙椅上,龙椅本身则是用名贵木材制成,椅背上雕有两条栩栩如生的巨龙,它们盘旋而上,似乎要冲破屏风,翱翔九天。 大殿两侧,整齐排列着身穿铠甲的禁军,他们手持长矛,面带威严,静默站立。 如同一尊尊活生生的雕像,守护着这份宁静与庄严。 当蒲公纪再次跟随使者们步入这宏伟的大殿时,心中不由升起一种敬畏之情。 这里不仅是一座宫殿,更是一个权力的象征。 蒲公纪三拜九叩,向龙椅上郭威行礼。 郭威看向下方,叩拜的人说道:“蒲大人,免礼平身,朕听闻你有秘事要奏报。” 蒲公纪起身看了一眼左右说道:“感恩陛下今年敕封我等官职,但是潭州未曾收复,还有唐朝小贼在作乱。” “恩,前些日我也仔细了解这个情况。”郭威回应着。 蒲公纪道:“李从嘉此子狡诈,连番火攻,守住了潭州城 ,而我大军也因刘言大都督突然去世而内乱一阵。” “损兵折将,损失了不少人马。” “王逵大人准备,明年春三月初,攻打潭州收复湖南全境。此绝密之事,不能走漏风声,杀他们个出其不意。”蒲公纪悄悄说着。 柴荣也在堂中,追问道:“潭州城天下雄城,外有湘江环绕,不好攻打!唐朝养兵一年,怕难以攻破。” 蒲公纪道:“王逵大人已经制定了出兵计划,而且在潭州城中还有内应,这是王大都督列出的攻城之策,出兵之时,要面呈陛下。” 郭威让太监取来蒲公纪准备的出兵计划,坐在龙椅之上,边看边点头。 “若是允许请陛下批准,我等将准时出兵,攻击唐朝。”蒲公纪恭敬说着。 “准奏!” 郭威批复后又将文书还给蒲公纪。 蒲公纪感恩戴德,随后又说道:“陛下,今年南方大旱,王逵大人刚刚统兵,全军上下粮饷不足,还望陛下恩赐。” 郭威嘴角一抽,心道:“这帮滑头,在这儿等着自己呢!” 在场之人都是人精,实际上王逵割据一方,名义上遵从天子号令,还假模假样的把出兵计划拿出来,对付共同敌人南唐。 这就是走走过场,天子郭威对他们没有实际掌控权,但是要出兵得给我粮草。 一举两得,一个要拖住南唐,一个要收复潭州。 这也是蒲公纪虽自称臣子,而却以使者身份觐见的原因。 郭威一代雄主,知道怎么做最有利益。“将士辛苦,自然要赏赐些粮食财货,但是切记要按期出兵,扰乱唐朝边境。” “荣儿,你安排几名得力武将,去支援支援。” 蒲公纪心中一楞,心道:“这个老皇帝,摸爬滚打一辈子,想要派几名将领渗透进来,这个事情也不好回绝。” “潭州城有内应,可一举破之,不劳朝廷千里派兵。”蒲公纪回应道。 郭威白了一眼道:“李从嘉千里送粮,转战潭州,我们也派些送粮民夫,让赵匡胤带些人去送粮!” 这是郭威将一小部分势力插进去的一个最好时机,双方也不至于撕破脸皮。 蒲公纪心道:“等以后潭州大战结束,定有办法将这派过来的人马打发回去。天子命令,他也不能再次回绝。” 只能叩拜道:“谢陛下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从嘉不知道,自己这个送粮事情,还引发了蝴蝶效应。 让天子郭威找了借口,把赵匡胤安插到了湖南。 此时他正手持折扇,伪装成文雅公子,在馆驿旁边,热闹的大街上悠闲的散步。 夏日的汴京城,阳光明媚,微风轻拂。 街道两旁,繁花似锦,热闹非凡。 一位风度翩翩的贵公子缓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市上。 他身穿一袭淡雅的青衫,腰间系着一条精致的玉带,头戴乌纱帽,脚踏云履,手中轻轻摇曳着一把素雅的折扇,正是李从嘉。 李从嘉虽然装扮得如此华丽,颇有贵公子的傲气,时不时与路过书斋,或是驻足欣赏街边艺人精湛的技艺,显得悠然自得。 这文弱的书生气,任谁都不会将他和头戴盔甲的武者联系在一起。 此时,一群穿着华贵的少年公子从街角走来。 他们谈笑风生,显然也是来享受这美好春光的。 这群人中,为首的一位见李从嘉在书斋前。 看了好一阵不由自主地上前搭讪:“这位兄台,见你在书斋前停留许久,不知尊姓大名?” 李从嘉微微一笑,折扇轻摇,温文尔雅地回答道:“在下周磊,徐州人,因仰慕汴京繁华而来。近日明经科考,也来试一试。” “一样,一样,在下石熙载我等也是为了科考!” 唐朝时考试当官有明经和科举。 明经相对考试内容简单,围绕经义进行比试和答辩,容易考中,考中后做一些低层次小官! 而科举考试则是考进士,难度大,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考中了可以出入朝堂当大官。 因为明经科考在即,很多人都为了明经科考而来。 石熙载随即笑道:“原来是徐州的才子!一起喝一杯。” 李从嘉拱手作答:“恭敬不如从命,今日能与各位结交,实乃人生一大乐事。” 都是少年公子,自然愿意交往。 “不知道,周公子学的是哪门经?”石熙载打听问道。 “学的冯道宰相的九经!”李从嘉早已为自己编了个身份。 冯道是当朝宰相,可以说当今天下文臣第一人。 所以很多人热衷学他的经义理论,因此李从嘉找了个这样的身份。 因为冯道历经五代,四朝为相,担任过十个帝王的宰相,这在历史上绝无仅有! 可以说是活生生的五代史书,冯道也是当今郭威手下第一文臣。 石熙载闻言倒吸了口气,羡慕道:“周公子好气运,走走探讨下经义。” 李从嘉凭借不俗谈吐和见识,很快和这几名贵公子,打成了一片。 在他刻意的交往下,洒下几次喝酒钱,认识了一名礼部官吏的公子。 这一日晚间,李从嘉回到客栈,见无人跟踪,这才回到了小院。 对于李从嘉近日举动,莴彦都有些看不透。 在这危急时刻,自己主公经常出入酒楼画舫,有些乐不思蜀的感觉呢。 莴彦却有些愁苦道:“主公,这两日事情进展缓慢,迟迟没有蒲公纪消息。” 李从嘉却道:“不用担心,我这里有好进展,应该能有突破机会了。” 他看着莴彦等人疑惑不解的表情。 又神秘笑道:“这和当初刺杀刘言不同,咱们主要目的是盗取情报,杀了蒲公纪虽然简单,但可能会打草惊蛇,所以要盗走情报更难……” “我心中自有计策!就等明天了。” 第83章 论经与侃大山 李从嘉想自己这两日,忙着打通关系,出入酒楼画舫,众位手下不理解。 对着莴彦等人分析道:“这次咱们不能贸然行刺有两个原因。” “第一,使团人多数住在馆驿小院中,人多眼杂,不方便行刺。” “第二,行刺成功后,也会引起轩然大波,得到出兵情报,他们若是受惊吓后变换计划,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莴彦点头道:“主公英明!” 马成信这才理解李从嘉苦心,又问道:“主公那你为何这两日出入酒楼画舫!” “咱们在汴京城根基薄弱,只有几名商贾打探些市井消息,提供些便利情报,没有朝堂内应,我想结交些人,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去接近驿站官员。” “原来如此!” 在场众人闻言,这才点头理解。 “我明天要去见一位公子,论述经义结交朋友!” 李从嘉匆匆说着:“还需要再学一学,说着拿出一本《礼记》,又仔细看了起来。” 在后周的文化氛围和南唐不一样,南唐重诗才,而后周郭威尊崇儒家,考试经典。 明经科考都是考察对经义的理解和注释情况,也存在问对和辩经的考察。 所以文人士子很多都爱聚在一起讨论经义,背书熟练后还得解释清晰。 这也是为什么有些穿越者靠几首诗词,想要考科举,不太现实的原因。 因为这个时代诗词歌赋只是一小部分,更多的对于经义的解析。 这类似于后世考公的申论! 李从嘉知道这些,凭着李煜的文化底蕴,能有个好的进展,单凭在后世抄来的几首诗词,在明经科完全不够用。 第二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落在开封城内的一处雅致园林中。 这里,是大周的一处着名的文人聚会之地。 园内,几株花开得正艳,花瓣随风轻轻飘落,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装饰。 一桌精致的酒馔已经摆好,几位文士围坐在石桌旁,他们衣冠楚楚,神情悠然,正在享受着难得的闲暇时光。 李从嘉正在其中和几名文士讨论经义。 其中一位赵公子,手持酒杯,目光温和地扫视了一圈。 “诸位,今日暖风拂面,花香袭人,不知大家是否愿意分享一些近日所思所感?” 旁边的年轻文士吕公子微笑着点头,举杯轻啜一口,说道:“我近来读《易经》,对‘天地变化,草木蕃’这句话颇有感触。” “世间万物皆有其生息之道,我们身为文人,更应顺应天道,以正直之心待人接物。” “吕兄之言,深得我心。” 另一位文士张公子则抚须而笑:“不过,我却想说说《论语》中的‘君子不器’。君子不应局限于某一技能或职位,而应广泛学习,不断进步,如此方能适应世事变迁。” “两位高见!” 赵公子听罢,微微颔首,赞许地说。 “不过,若论及‘器’与‘不器’,我以为《庄子·逍遥游》中的鲲鹏之喻更为贴切。鲲化为鹏,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不仅是形体的变化,更是境界的升华。” “我们作为文人,亦当如此,既要有鲲之志向,也要有鹏之行动。” “成器是一方面,更重要是君子责任和担当!”李从嘉也跟着说道。 “《礼记·曲礼上》中有言:‘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这句话教导我们在任何情况下都要保持敬意,不仅仅是对人,更是对黎明百姓的责任感。” 几人闻言皆点头称是,气氛更加融洽。 他们继续品酒赏花,围绕着经义学问,展开了更为深入的讨论。 几轮经义交流完毕后。 李从嘉心中一宽,北地文士水平一般般,引经据典的侃大山聊天。 天色渐晚,众人准备散去。 李从嘉长叹一声道:“我大周地处中原,天下山河破碎,我大周兵马强盛,真应该早日收复湖南,江南之地。” 王公子说道:“听说这几日来了很多使者,估计明年就有动作了。” “听家父提了几句,具体不得而知了。” 李从嘉没有再追问,怕引起对方警惕。 随口说道:“大周征战四方,安定天下,我辈也当努力科考,早日为国效力。” 众人欢畅散去。 “告辞王兄,告辞赵兄!”李从嘉付了酒钱,与众人一一作别。 这一日,李从嘉觉得时机已经成熟 晚上!他回到客栈和几名手下商量道:“咱们策划一下,在馆驿制造些混乱。” “主公,您是说要袭击蒲公纪吗?”莴彦问道。 “我们要声东击西,前几日契丹也派使者来到大周!对契丹使者下手。” 说着李从嘉详细布置安排。 “葛彦你明日早晨在驿站西边找两家客栈,居高临下,可以看清馆驿内情况。” “遵命!主公。” “沙万金,马成信你二人明日去街上买三车柴火,躲在旁边小巷子中,装作樵夫,买柴时定要注意衣着落魄些,不可穿武士服。” “遵命!主公。” “马成达,你明日去找周顺,他已经准备好几张短弓,裹上葛布后,送给我和莴彦。” “遵命!主公。” 李从嘉将手下众人工作,一一安排妥当。 “明日晚间丑时,半夜做好放火准备,烧毁西侧馆驿,沙万金马成信,你们将桐油柴火推到馆驿外墙。莴彦咱们在客栈放箭,若是有人救火立即射杀。” “知道!” 众人眼中燃起熊熊斗志。 想起了当时在潭州城奋战的一幕幕。 李从嘉安排完成后又道:“明天丑时,务必做好配合,沙万金你们扔好柴火后引燃院内小树林后,立即撤退。” 众人白天做了些准备,莴彦在馆驿附近找了个客栈。 馆驿附近外地人比较多,周围的酒楼茶馆客栈都颇为热闹。 李从嘉也悄悄,站在三楼客栈,打量着里面的情况。 看着街市上行人川流不息,馆驿内偶尔有几名扎着辫子的契丹武士人,三五成群的闲聊,也会有文官模样的契丹贵族,在内院出入。 李从嘉看他们男子扎着双垂辫,衣服形貌和汉人迥完全不同。 想起了后世大辽,契丹人残暴嗜血,与北宋对峙百余年,杀的汉人犹如牲畜。 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敌人,但此时南唐还偏安一地…… 李从嘉不禁想了想当世的几大势力! 此时契丹人建立国号为辽,公元951年,也就是两年前,耶律璟才当上皇帝。 大辽皇帝死的一个比一个惨,换的一个比一个快,而耶律璟也是一代雄主,这两年对内平乱,对外巩固边防,这才与后周、南唐纷纷派出使者。 李从嘉想到这里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道:“耶律璟在位19年,将大辽打造的强大无比,真是乱世出英雄。” 五代十国,各方势力错杂,将星如云,乱世枭雄! “区区朗州兵都让自己难以面对,再有雄主柴荣、位面之子赵匡胤、大辽圣明皇帝耶律璟……” 想到耶律璟,李从嘉想到了他最有趣的一个事情事情。 史书上记载,他的皇后是契丹第一美人,萧皇后! 但是耶律璟却有个不喜女色毛病,耶律璟一个孩子都没有,他达到了厌恶女子的程度。 “这……守活寡的萧皇后究竟什么样?”李从嘉想到这里不禁哑然失笑。 思绪纷飞,很快到了夜里,李从嘉看着院内,时机到了,准备行动…… 第84章 偷感十足的制造混乱 想到这割裂的中原大地,实力错综复杂。 想到日后极有可能与耶律璟,萧皇后打交道。 李从嘉双目放光,燃烧起熊熊斗志。 “做好眼前事!” “天下要一点点打下来!湖南、后周、大辽……都要消灭,让天下太平。” 华灯初上,已到了傍晚,李从嘉观察了半天的时间,也摸清了大概情况。 只等待丑时一到,半夜三更开始行动。 月色如水,洒在开封府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银光。 此时已近丑时,街上的行人逐渐稀少,店铺全都门闭户。 只剩下几家酒楼还亮着微弱的灯火,偶尔有几声犬吠划破夜空,平添了几分宁静中的生动。 街道两旁的树木,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树叶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几名乞丐藏在小巷子里,披着破旧的草席。 远处,一盏盏灯笼随着行人的步伐晃动,更夫正在巡视。 “丑时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开封府的更夫正在报时。 更夫身着简朴的布衣,手持铜锣,缓缓走在空旷的街道上,每走过一段距离便停下脚步,报出时辰。 随着更夫的脚步渐行渐远,整个街道又恢复了安静。 李从嘉趴在三楼窗台上,借着微弱月光,看着外面的景象。 只见三名大汉,推着板车,上面堆着满满的柴草,正靠近馆驿的西侧,动作轻慢,仿佛怕引起别人的注意。 黑色的身影融于夜色中,不引人注意。 走进窄小幽暗的巷子里,更是看不见两人的身影。 片刻后,只听几声狗叫声。凝神细听之下能听到搬运柴草的声音。 突然,亮起一个火星。 一捆干柴被瞬间点燃了,草垛上洒满了桐油,一下子就着了起来。 沙万金抬手就将柴草,扔了进去。 马成达点起火把,马成信拿起一捆干柴,瞬间又点燃了,他也学着沙万金的样子扔了进去。 只见三名汉子,将点燃的柴草,顺着墙壁向院子内扔了进去。 院墙内有一排小树林,里面则是一栋栋木质的房屋。 片刻的功夫,墙内燃起了大火,一捆捆的干柴,没来得及点燃,就被他们三人,快速的扔了进去。 霎时间火光四起,院内一处木屋中,有人打开窗户大喊道:“不好了,后院起火了。” “咳咳!” 李从嘉早已经弯弓搭箭,见到火光映照下,一个人探出脑袋! 嗖的一声,一箭射出。 直奔面门而去,那男子一身内衬衣,哪曾想有人射箭,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他们三人将三车柴草都扔进了院墙内,只觉隔着墙壁一股热气炙烤,急忙转身逃走,借着夜色的掩护消失不见。 黑夜中,莴彦也是一箭箭射出。 终于有个人喊道:“不好,有人射杀使者。” “后院着火了。” “铛!铛!铛!” 一时间,锣声大响。 暗影之中,射出一道道箭矢。 李从嘉几乎是箭无虚发,火光映照下,宛如一个个靶子,这群契丹人,身未着甲,还在睡梦中,晕头转向逃了出来。 片刻功夫,一栋栋木制的房屋也烧了起来。 李从嘉见目的达到。 不再逗留,急忙招呼一声,收拾弓箭,从客栈中逃走。 已经是后半夜了,救火的人来的不及时,三车柴草烧了起来。 引发起一连串的大火,整个小院几乎烧毁殆尽。 馆驿中的巡逻兵,这才开始有指挥的冲了过来,只不过他们手上临时的救火设施太过简陋。 呲水袋和水桶。 和南唐三月的大火,使用灭火设施一样落后。 火势一发不可收拾! “快找上报府尹大人,快找人救火。” 这一夜,柴荣注定不安生了。 大火发生的一个时辰后,他也赶到了现场。 火势蔓延,已经烧到了旁边的两个小院。 直到此时,这场匆忙而慌乱救火场才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柴荣指挥潜火军,扑灭大火,紧急疏散人员。 “是谁干的,在我眼皮下,竟然放火杀人。”柴荣怒气冲冲,叱骂着。 旁侧一名年近四十的灰髯老者王朴道:“主公息怒,怕是有人仇视契丹狗,在此作乱。” 柴荣气骂道:“他妈的,王推官,你快查一查,究竟怎么回事。” 王朴任职开封府推官,大器晚成,四十余岁才考上进士,是柴荣的第一谋臣,是柴荣心中的诸葛亮! 后来正是王朴提出的《平边策》,先收复淮河,再灭南唐,然后统一南方,在对付北方辽国,可以说柴荣和赵匡胤都活在他的军事谋略下。 王朴见到主公如此气恼:“主公安心,我一定尽快查清楚。” 柴荣看着天光放亮,一具具契丹人尸体摆在了小院门前,心中暗道“糟糕!” 此时辽国与大周,正因为年初大战,导致两国交恶,已经开始互相派遣使者,相互交涉。 没想到使者还死在了国都内,如何向辽国交代。 眼见天光放亮,东面隐隐一抹鱼肚白色,火势已经得到了控制。 柴荣又急忙说道:“人手不够,就让赵匡胤派人,挨家挨户查,挨家挨户的搜!” “一定要尽快捉拿贼人,给陛下一个交代。” “遵命,主公!” 王朴领命后也从容不迫,心中已有定计。 “我先进去一趟宫中,把这里发生的事情,向父皇汇报。你做好安排。”说罢,柴荣一甩衣袖,骑马离去。 王朴安排左右侍卫道:“张都头,你带人去西侧,酒家逐个盘查,看看哪几个位置可能射箭杀人,找店家盘查最近住宿的客官。” “王都头,你带人去在馆驿外查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乞丐,更夫,看到了些情况。” “李都头,你去找找周围经常卖柴草的民夫小贩,看看他们是否见过陌生人,记住但凡有陌生人,一定要上报。” 王朴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条理清晰,井然有序! 看着已经扑灭的火情,心中也有些疑惑。 “究竟是谁制造混乱,刺杀了辽国使者!” “这群人的目的是什么?难道真是因为仇恨而刺杀辽国人吗?” 历史上,辽国出使南唐的使者也被人暗杀而死,这个时代发生这样的事情,也是屡见不鲜,但是王朴却察觉了一丝诡异…… 他抬头看了一眼客栈三楼,想着昨夜里这群人密切的配合,皱紧了眉头。 第85章 大大方方走两步 李从嘉自然不知道,王朴已经按照三条主线查了下去。 他回到客栈,看着各位手下都已经安稳的回来了。 心中稍安,嘱咐众人这两天不要再出去了。 静待时机。 李从嘉自己则是身着锦袍,手持折扇,奔着礼部侍郎王公子家而去。 今天下午,几个人又约在一起。 吕公子一股书生气道:“昨天咱们刚讨论完,今天京城里发生了大事。” 王公子道:“究竟有什么事情了?” “家父说,昨天夜里有人放火杀人,刺杀了辽国使者。”吕公子说着。 “竟有此事?”李从嘉诧异问着。 “嗯听说烧毁了两个院子,还有死了不少契丹狗。”吕公子又详细说着。 王公子道:“那我可想去看看,还没见过契丹人什么样?没想到馆驿竟然被烧了。” 李从嘉一脸好奇道:“我也想去看看。” “吕公子,你可有办法带我们去瞧瞧。”王公子说着。 发生了轰动汴梁城的大事,这群人自然想去看看。 “这……” 吕公子看着众人殷切目光,想着这几日吃吃喝喝的白嫖了不少顿饭。 “好吧,各位我带你们去看一看,家父管着馆驿之事,大家一起去瞧瞧。” 李从嘉想交的这些公子哥 年纪都不到20岁,正是半大青年,好奇心很重。 京城中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自然都想去看看。 王公子道:“还是多谢吕兄!” 吕公子道:“稍后我去取令牌,委屈几位兄弟,换身衣服,咱们一起去瞧瞧。” 吕公子取去衣服令牌,再回来时候也下午。 他带着仆人找了几套小吏的衣服,又拿了几枚令牌,分给了众人。 “咱们一起去看看。”说着吕公子带着众人,向馆驿而去。 李从嘉心中窃喜,这几日布局,没有白费功夫。 距离昨夜大乱,已有一整天时间。 馆驿内人员穿梭,有救火的人员,有排查问题的小吏,场面还是有些慌乱。 李从嘉跟着几名公子,身着文吏衣裳,正在院里走着。 远远看着,前厅中,有几名契丹使者正在和柴荣,王朴撒泼。 柴荣道:“耶律将军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缉拿凶手给你个交代。” 耶律将军正在怒斥道:“在你们汴京城竟然有如此恶劣的事情发生的。” “两国也没有和谈的必要了。” 二人各执一词,显然争论好长时间。 柴荣闻言大怒,他也不受气怒道:“各国使者安然无恙,就你们大辽受到袭击,明显是你们自己引来仇家。” 王朴见两人越谈越僵,急忙劝解道:“两位大人,我们已经有了些眉目。” “昨天悦来客栈有人住下,今早却突然消失,正对着三楼客栈,应该就是凶手!” “我们已经找画师,正在画他的样貌。” 李从嘉路过此处,闻言心中一愣,这老者动作好快,大半天时间已经摸到了莴彦。 “馆驿内还剩下四波使团,我们正在逐屋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迹象。” 王朴做事细致周到,又说道:“贼人狡猾,可能伪装成山民买的柴草,我们找了一圈没有打听到。但是他们留下三个柴草车。” “有此物证,我们正在调查,柴草车哪里来的,应该很快就有眉目。” 李从嘉长舒口气:“还好这柴草车不是通过周顺准备的,否则把周顺牵连出来,一切都更加危险。” 他还想再听几句,旁侧吕公子已经不再多停留,拉着他们往院里走。 李从嘉心道:“这个柴荣,真是有两下子,这么快就锁定了莴彦等人。” “但是想抓住我,却不知道我正在你们院内呢!” 柴荣等人应付大辽使团焦头烂额,万万没想到,策划全局的人员,胆大包天,正在院子中。 李从嘉一行人穿着文吏的服饰,没有引起人注意。 院内文吏穿梭,正在一处处排查。 火灾熄灭,他们着手点数损失,排查证据,再把院内各处其他使团的基本情况摸排一遍。查看是否存在缺人,少物的情况。 李从嘉在队尾,身形一转,已经离开队伍,三拐两转已经来到了朗州使团住处。 只见朗州使团所住的小院内正有几名文吏,逐个屋子排查搜索。 李从嘉看着周围情况,穿过回廊,有两名侍卫看着他,问了一句:“干什么的?” 他身着文吏服侍,也没有阻拦,而且院内正有李从嘉同伴正在排查,李从嘉也是满不在乎回答了一句:“我通报些消息。” 今天出出入入好多人,李从嘉把自己当做主人,大摇大摆走进主屋! 他心中暗道:“若是蒲公纪若在,我就说是有消息要嘱咐,若是蒲公纪没在屋我就搜查一番。” 因为白天时间,这些主使一般都不会在屋中,只有些朗州使团的侍卫和小吏。 正当李从嘉开门进屋,准备在主屋中寻找一番,却见到案台上供奉着一道圣旨。 李从嘉心脏狂跳,上前两步,展开圣旨查看,上面写着大概内容:“主将赵匡胤,率兵两千,五万石粮食,明年三月初到达湖南……协助攻打潭州城!” “赵匡胤出兵?竟然打算明年三月攻打潭州城!” 李从嘉浑身一震。 郭威皇帝为了彰显皇帝威严,把这些恩赐以圣旨的形式写了下来。李从嘉快速看了两遍,确保没有落下信息。 又四处搜寻,看看还有没有重要信息,翻找了一阵,没有找到详细的作战计划,不知道没写还是留给了大周朝廷。 但是在王逵贴身包裹内找到了一封请功奏折。 奏折中写了三十多名文臣武将的名字,让大周皇帝郭威册封官职,李从嘉一一看去,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很多名字他都不认识。 正当他一一看去,突然让他惊讶的名字出现在名册中。 “封赏郭昭庆,朗州行军使。” 郭昭庆? 李从嘉一愣,心道:“他不是潭州城户曹参军吗?当时自己指挥他整顿流民,安抚潭州城百姓。办事颇为得力!” 他的名字怎么会出现在朗州军的封赏名册中? 重名的巧合?还是郭昭庆叛变了?李从嘉心中画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正当这时,只听门外脚步声响起,显然有人奔着正屋口走来…… 李从嘉闻声,心中大惊。 “糟糕!要让人堵在屋内了。” 第86章 汴京城生乱 李从嘉听到门外脚步声,惊的魂飞天外。 知道这名册有天大的蹊跷,匆匆看了一眼,急忙收回到包裹中。 李从嘉刚想藏起来,看着自己衣着文吏衣服,长呼口气,大大方方站起身来,奔着门口走去。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李从嘉压低帽檐,奔着门口走去。 “吱扭扭!” 门轴推开,撞了个满怀,推门而来竟然是曹进! 曹进也是一愣,没等他说话。 李从嘉却先说道:“这屋还好,刚查完什么也不缺。” 曹进闻言,心中明白个大概,烦躁道:“一天好几遍,烦死了,契丹狗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大人,小的也是听命办事。”李从嘉语气谦卑的说着,躬身退了出去。 说话间李从嘉低头离去。 穿过回廊,走出朗州使者的小院,奔着契丹使者的小院走去。 正当他赶到小院时,三名公子正在窃窃私语的议论。 王公子看他回来,随口问道:“周公子,你去哪里了?” 李从嘉说道:“刚才尿急,上了一趟茅房,走错了路。” 吕公子吃瓜说道:“周公子,你是不知道,刚刚听说死了二十多名契丹人,有烧死的,有被箭射死的,连副主使耶律敌鲁昨夜开窗喊话,被一箭射死了。” “竟有此事,契丹使团损失惨重。”李从嘉也是跟着惊讶说着,心道:“这人应该是昨天晚上第一个开窗喊话之人!” 他却不知道这个耶律敌鲁日后协助北汉,大战后周,是个响当当大将,竟然被李从嘉昨晚稀里糊涂一箭射死。 吕公子带着众人看了一圈,临近傍晚准备回家。 李从嘉向客栈中走回去,一路上看到不少衙役,沿着街搜索盘查,挨个客栈确认,手中拿着画像,有几分像莴彦的模样。 “不好,朝廷开始抓人了。” 李从嘉赶回客栈后,急忙关上了门,看着在屋中的莴彦、马成信、沙万金、马成达! 急忙说道:“今天进展顺利,我把打探到消息告诉你们。” “明年三月初,朗州出兵攻打潭州,大周派赵匡胤领兵两千前去支持……还有朗州军在潭州可能有细作。”李从嘉将主要内容说了一遍。 “这么重要的消息!需要尽快带回大唐。” 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惊。 “现在朝廷抓捕的很严,逐个客栈盘查,你们乔装打扮一下,分拨去找周顺,藏好行踪,尽快赶回江宁城!” “主公,咱们不一起回去吗?”莴彦好奇问道。 李从嘉道:“我还有一件事情要办,不能立即返回。” 马成达道:“主公,我留在您身边,您独自一人留在大周,不能没人照应。” 李从嘉略一思索道:“恩,你就留下来,此次我打算去一趟京兆府!” 马成达和自己一样,在此次整个事件中几乎没有露面,不能被人指认出来。 莴彦却道:“主公,为何要去京兆府。” “我去找个人,不知道他在不在,京兆府距此不远,骑马也就五日的时间,我过去看看。”李从嘉和众人简单说了几句,也没有再详细说,毕竟他自己也不确定。 他想找的人叫赵普! 北宋开国第一名相,策划杯酒释兵权这一计策,结束了五代十国这种杀皇帝的天下的局面。 随着李从嘉这次来到开封府,看到柴荣手下文臣武将,都是独当一面的之人,自己手下却没有可用之臣。潘佑、董蒨……远远不够独当一面。 赵匡胤开创北宋基业,最出名的宰相赵普,此时应该在京兆府(今陕西西安)混的穷困潦倒,他想去看一看,能否找到这时代的第一文臣。 但是这种事情却没法,对自己这几名手下说,毕竟赵普可能就是个小吏,还没有名气。 莴彦、马成信、沙万金三人便悄悄离去,找周顺安排个身份,逃离汴京城。 正当他们三人离开不久后,楼下响起一阵嘈杂之声。李从嘉顺着窗户向外看去,只见楼下几名衙役正在店门口巡查。 只听店家喊道:“官爷,您这是干嘛?” “哪里那么多废话,当然是查人!”只听一个粗犷声音喝道。 “汴京城封城,全城稽查贼人。”那个衙役不管不顾,冲入了客栈中,掌柜一脸赔笑走上来。 李从嘉看不见楼下发生什么事情,只听大堂一阵混乱的声音。 “封城!” 李从嘉暗道不妙,这个柴荣一定是感到了很大压力,上午和皇帝郭威请命后,下午就开始行动了。 汴京城几十万人口,查找几个小贼犹如大海捞针,说封城也不能完全封禁,但是可见排查力度非常大。 思考片刻功夫,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屋里快开门!” 马成达看了一眼李从嘉,李从嘉示意他去开门,只见三名衙役,带着一个伙计已经进来了。 衙役盘问几句,见李从嘉交代清清楚楚,拉着一名店家问道:“昨日去悦来客栈的,可是此人!” “禀告军爷,不是此人。那人比他年纪大,也比他瘦上许多。”一个店家模样的人回答着。 李从嘉闻言背后一冷,心道:“柴荣下手好快,这才一日时间,就已经锁定了莴彦,这个伙计就是昨日馆驿旁的店家。” “走,那去下一处!”衙役带着店家离开了屋内。 王朴通过巡查,已经发现,莴彦在同一个时间,在不同的两个客栈开了房间,而且都是早晨消失不见,所以锁定了莴彦为凶手。 安排衙役在三里的客栈带着人搜索指认,快速巡查。 各个路口也派人画像缉拿嫌犯,行动非常迅速。 迫于大辽的压力,他们采取了极端的手段。 封锁汴京城。 李从嘉也是暗自后怕,还好刚刚莴彦已经逃走,若是等着衙役堵上门来,难免有一些麻烦。 看着窗外街道,三五成群的衙役,还有一些穿着兵服的士卒沿街搜查着,李从嘉心中又想出一个办法来。 “开封府尹柴荣?” “马直军使赵匡胤?” “几十万人口的大城市,你们封锁不了几天,我就给你们来添一把火,看看什么叫做大乱!” 想到这里,李从嘉心中又生一计,在离开汴京城前,还要有个谋划! “马成达,明天晚上和莴彦等人去一趟夹马营……准备给汴京城的马填些泻药。” 第87章 大闹汴京城 在汴京城的一处偏僻茶馆内。 李从嘉坐在角落里,周围围坐着几位年轻的书生,他们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不满与愤怒。 府尹柴荣突然下令封锁汴京城,不仅加强了城门的守卫,还限制了物资的进出,给城内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 市场上物价飞涨,人心惶惶,尤其是对于那些进京赶考的书生,更是雪上加霜。 “诸位,如今府尹柴荣的行为,无异于将我们这些读书人置于绝境。”李从嘉的声音虽然不高,但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中却异常清晰。 有个书生道:“他封锁城门,整个汴京城的百姓都跟着受牵连,为了几个契丹狗的死,他们竟然采取了这么混账的对策。” 几位书生相互对视,眼中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我等虽手无寸铁,但心中有正义,笔下有千钧之力。” 其中一位年轻书生激动地站起身来,拳头紧握,“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应该有所行动!” “没错!” 另一位士子附和道,“我们要让府尹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民心。我们要为百姓发声,契丹狗的使者死了算什么。” “柴荣却还在为他们卖命!” 不仅是这群书生,当时的人心中都恨契丹人,大辽是他们仇敌国家,契丹人被叫做契丹狗。 为了契丹使者如此大动干戈,本就让民怨沸腾。 但是府尹柴荣也扛着国家的压力,契丹借此机会兴兵再战边境,也是个巨大的麻烦,所以他采取了这样果断的策略。 李从嘉见状,微微点头。 继续说道:“但是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直接对抗官府,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们需要一个更加巧妙的方法,表达不满也不给我们增加风险。” 吕公子问道:“周兄你有什么高见。” “趁着月色,在城墙、街道以及重要的留下诗句,以此引起人们的关注。” 王公子说道:“周兄,这两日见你高谈阔论,心有抱负,怎么遇到事情如此畏手畏脚,我等应上万言书,交于陛下。” “对,我等文人铮铮铁骨,在街上游行抗议。” 这群青年也就二十岁上下,正是叛逆又热血的时候,他们身在北地,对契丹人仇视,矛盾极大。 李从嘉讨论几句,还是建议采取柔和的方式。 被很多书生驳斥了,大家意见不同。 有几名激进书生,当下就说道:“我要写万言书,世间人也知道有我王满这号人物!” 不少人奔着搏个名声的态度,纷纷相应附和。 李从嘉见拱火的目的达到,悄悄不再做声。 一时间,这种思潮,宛如沸腾的水,席卷在整个汴京城的士子之间,有些人组织起了上街游行,怒斥契丹人,怒斥府尹柴荣采取策略不对。 刚刚发生这个事情的时候,柴荣安排手下抓了几个书生,关押起来。 但是随着几名书生被关押,夜里大街小巷都写满了讽刺柴荣的话,还有人采取更激烈的行径,真的写了万言书。 这一天夜里汴京城中风云飘荡,士子游行动乱愈演愈烈。 开封府的衙役和兵卒已经不够用了,白天他们搜索全城,晚上还要抓捕士子。 赵匡胤接到了命令, 带着兵卒离开了夹马营,前往汴京城中。 一时间偌大的夹马营中走了很多人。 有老卒抱怨道:“混账东西,衙役抓不着贼,还把我们给牵连进去,又要在城熬大夜了。” “快走吧,哪来那么多废话,赵大人让咱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旁侧士兵低声议论着。 随着士卒的离开。 夜幕低垂,开封府的夹马营内,静谧得只有马匹偶尔的嘶鸣声打破这宁静。 此时,几道黑影悄然出现在营房外,他们是莴彦、马成信及其同伴,一行人轻装简从,身着夜行衣,动作敏捷而谨慎。 原本莴彦等人藏在周顺住处准备逃走,可是汴京城中封城了,他们躲在周顺店铺中,百无聊赖。 而马行达白天却来找他们几个开展行动。 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给夹马营的马儿添些巴豆大黄的粉。 莴彦走在最前面,他用手势指挥着同伴们分散开来,各自负责一片区域。 夜色掩护下,他们如同夜风一般无声无息地接近目标。 此时营盘中几乎不剩下几人,守卫们半夜里都困得打着瞌睡。 马厩里的马也大多数都骑走了。 马成信轻手轻脚地来到一排马厩前,小心翼翼地将巴豆大黄粉,撒入马槽中,然后再用草料拌一拌,本就是黄色的粉末,混在草料当中,完全看不出来。 巴豆是一种强烈的泻药,一旦被马匹食用,将会引起剧烈的腹痛和腹泻,而大黄也是通便之物,在这个时代最常见的两种泻药。 他快速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然后向莴彦打了一个手势,示意一切顺利。 沙万金、马成达也是如法炮制,在马厩中依次添加些泻药…… 与此同时,莴彦正密切注意着周围的情况,确保没有巡逻的士兵突然出现。 夜深人静,漆黑一片,他们穿着夜行服,宛如融入黑夜的影子,难以发觉。 莴彦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精光,任何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一刻钟的功夫,完成了这项任务,确认安全后,他们轻手轻脚撤离现场。 “快走!” 莴彦低声喝道,都不敢多滞留。 一行人迅速按照预定的路线撤离,利用熟悉的地形和夜色的掩护,他们像幽灵一样消失在夜色之中。 “主公一切顺利!夹马营中的草料,咱们都填完了些料,明天可要有热闹了。”马成达已经平安的回到了客栈。 “恩!干的漂亮!” 李从嘉看着窗外,不时有几名书生在街上写着昂扬词语,然后有衙役追捕着他们,喊声抓捕声嘈杂而混乱。 “估计明天柴荣就扛不住乱局了,咱们很快就能出城!” 马成达躬身一拜,钦佩道:“全靠主公谋划,带领我们四人,竟然能获得机密情报,搅乱汴梁城局势。” 李从嘉莞尔一笑:“咱们等着明天再看热闹。” 第88章 一泻千里,金色海洋 汴京城的清晨,薄雾尚未完全散去,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凉意。 然而,一宿的混乱,并不足以冷却那些心怀不满的书生们的热血。 数百名书生聚集在东市口,他们的脸上带着坚定与决然。他们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袍,手中高举着写有抗议词句的布条和木牌。 上面用大字书写着! “开城门,通民心!” “契丹狗,死不足惜!” “百姓疾苦,府尹何知!” 王公子站在人群前方。 大喊道:“今日,我们站在这里,并非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座城中的每一个人。府尹柴荣的封锁令,物资短缺,最关键的是竟然为了契丹狗,我们世代死仇!”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掌声和支持的呼喊声。 士子们的情绪被点燃,他们开始有序地沿着预定的路线前进。 游行队伍缓缓穿过汴京城的主要街道,每到一处,都会引来围观的人群。 许多普通百姓也被书生们的勇气和决心所感动,纷纷加入到他们的行列中,有的甚至自发地为游行队伍提供水和食物。 然而,游行的队伍刚刚走出不远,便遭遇了府尹衙门派出的士兵和衙役。 这些官兵全副武装,手握长棍和盾牌,气势汹汹地挡住了书生们的去路。 领头的军官高声喝道:“尔等竟敢聚众闹事,扰乱公共秩序,速速解散,否则格杀勿论!” 面对如此强硬的态度,有血性的士子们并未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王满挺身而出,试图与军官沟通:“我等与契丹百年仇杀,燕云十六州割让契丹,而今区区几名契丹使者,竟然封锁汴京城,天怒人怨……” 军官冷笑着挥了挥手,士兵们随即上前,试图强行驱散人群。 一场冲突不可避免地发生了。 尽管书生们手无寸铁,但他们并没有选择逃跑,而是勇敢地站在一起,用自己的身体阻挡着官兵的推进。 混乱中,有人被打倒在地,有人被棍棒击中头部,鲜血直流。 周围的百姓见状,不少人冲出家门,加入到保护书生的行列。 有的人拿起家中的扫帚、锄头,与官兵对抗。 有的妇女则将受伤的书生拉入家中,为他们包扎伤口。 一时之间,街道上充满了呐喊声、哭泣声以及木棍撞击的声音。 经过一番激烈的对抗,士兵和衙役们见无法迅速平息这场抗议,只得暂时退后,重新组织力量。 有百姓呼吁:“我们的声音不能被压制,我们必须让陛下听到我们的诉求!” 一时间,全城大乱,面对游行的百姓和书生,没法用人头滚滚的血腥镇压。 柴荣看着府衙外乱哄哄的人群觉得自己名声受到了很大影响,怒斥道:“混账,怎么变成这个局面。” 一名谋臣说道:“主公,您看找几名大儒,去劝退书生。” “怕是有人蓄意推动此事!” 王朴却轻叹了口气。 “你看士子们,游行核心点根本不是封城,而是契丹狗!百余年仇恨,在人推波助澜下引发的闹剧。哪个大儒名士肯顶着为契丹人说话的骂名而去开导士人?” 柴荣也是敏锐的察觉了王朴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搅动局势,激化大周与契丹的矛盾。” “对!看来这个对手比我们设想的还要狡猾。这才三日的功夫,已经闹出来如此大的动静。”王朴捻胡须说着。 “赵匡胤!” “你快去带领夹马营中士兵,驱散士子和百姓,我去一趟皇宫中,面见陛下。”柴荣急匆匆的说着。 当游行队伍到达皇城门口前,那里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百姓。 有领头书生,向前方的皇门口,大声宣读了一封万言书。 痛斥契丹狗,痛骂柴荣行径。 而李从嘉躲在远处看着热闹,他因为太过“保守胆小”,成了士子中的边缘人物,早已消失不见。 千百年后的学生都会上街游行反抗,何况在士子地位崇高的时代,他们与契丹积怨百年,似乎通过这场游行找到了宣泄口。 赵匡胤此时却也遇到了大麻烦,一夜的奔波后,夹马营的战马的吃了很多的草料喝了几桶水,就再次来到了汴京城中的大街上。 原本寂静的巷弄因一队战马的突然出现而变得喧嚣。 起初,只是偶尔的焦躁和不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不安逐渐演变成了剧烈的腹泻。 随着第一匹马的嘶鸣响起,紧随其后的便是连续不断的屁响。 战马们不再听从指挥,它们四处乱窜,试图寻找缓解痛苦的方法。 街道两旁的游行士子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惊醒,纷纷探出头来查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低声询问,但很快,他们就不得不捂住鼻子,因为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刺鼻的气味。 马粪不断地从这些痛苦的战马体内排出,落在石板路上,甚至溅到了路人的身上。 原本威风凛凛的战马,此刻却成了失控的“移动喷泉”,在街道上肆无忌惮地释放着体内的“压力”。 “快跑!这匹马要‘发射’了!”一个书生指着不远处的一匹战马大喊。 话音刚落,那匹马便发出了一声哀怨的长鸣,然后就像装了机关一样,身后喷出了一条条金色的“彩带”,瞬间覆盖了几步之内的地面。 围观的人群连忙闪避,但还是有几位动作慢了半拍的士子不幸“中奖”,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狂躁与无奈。 “快走开!别让这些马撞到!”一名骑兵呼喊着,试图引导人群向安全的地方疏散。 但即使如此,仍然有人不慎滑倒在马粪之上,场面更加混乱。 战马们因为身体的极度不适,无法控制自己的步伐,有的甚至直接瘫坐在地上,四肢无力地抽搐着。 左冲右突,马粪四溅,引得众人纷纷躲避,场面一片狼藉。 “救命啊!我不要变成马粪人!”一个小男孩尖叫着,拼命地从一匹正准备“开火”的战马身旁逃开。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子从一家酒馆里走出来,她穿着华丽的衣裙,正准备回家。 但没走几步。 她的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像一只失控的风筝,倒飞出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看热闹的人群再次爆发出一阵大笑,但她羞愤欲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和……满身的马粪。 最终,当所有的战马都因体力耗尽而瘫倒在地时,几条主要街道上已经变成了一片“金黄色的海洋”。 这一幕混乱持续了近两个时辰,直到那些战马因体力透支而渐渐安静下来,街道上才恢复了一些秩序。 李从嘉没想到事情竟然会造成如此壮观的景象。 而这个夜晚,也注定成为了这汴京城历史上最难忘的一天。 第89章 就是那么牛 第二天一早,汴京城门打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洒在汴京城那雄伟的城墙上,城门缓缓开启的声音,如同唤醒了整座城市的巨钟。 封城三日之后,这一天终于迎来了开放的日子,城内外的空气仿佛都因此而沸腾起来。 城门内外,人群早已聚集如潮,百态众生皆在此刻汇聚成一幅生动的画面。 士子们对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商贾们肩挑手提,货物琳琅满目,眼中闪烁着对商机的渴望; 百姓们或携家带口,或三五成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久违的轻松与欢笑。 正听着有个士子道:“昨天听说,夹马营战马一泻千里,驱散了群众。”有人挖苦的说着。 “马粪将军赵匡胤!” “真是想的妙招,威风啊!” “哈哈哈……” 随着城门的完全敞开,一股人流洪流瞬间涌动,城内外的人们迫不及待地相互穿行。 进城的人群中,有人急匆匆地向市集赶去,出城的人则背着行囊准备远行。 城门口的守卫虽然早有准备,但面对如此庞大的人流,也不免有些手忙脚乱。 尽管如此,还是偶尔会发生一些小插曲,两辆满载货物的马车差点撞在一起,或是几个顽皮的孩子在人群中穿梭嬉闹…… 柴荣和赵匡胤脸气的脸色发紫,看着城门口川流不停的人,听着士子百姓的嘲讽。 “昨天究竟是怎么回事?”柴荣怒不可遏的问着。 “卑职估计是前天夜里,夹马营中,士卒全体出动,有小贼在粮草里混了些泻药,战马中午回去进食,下午就突发状况……”赵匡胤惭愧的说着。 “混账东西!”柴荣怒气冲冲的说着。 王朴捻着胡须,长叹一声道:“有可能刺杀契丹使者,大闹东京城,偷袭夹马营,这三件事一伙人所做的。” “竟然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 柴荣咬着牙说着,头上青筋鼓起。 连续四天来没有一天睡个安稳觉。 王朴看着城门处滚滚而动的人流,无奈道:“他们也可能这群人,就混在人群中,敌在暗处,我们在明处,确实不好抓。” “此子行事周密,一环扣一环,实在难缠。” “宵小之辈,全都是小道!日后让我抓到必定挫骨扬灰,才能消我心头之恨。”柴荣吐了口气。 “府尹大人,那契丹使者的事情怎么办?”赵匡胤呐呐的问了一句。 “先抓了几名燕云十六州北边流民,让他们顶罪,就说是他们仇恨契丹人,才大闹馆驿,把这个事情压下去。”柴荣无奈的说着。 “遵命,主公!”王朴和赵匡胤领命答应着。 两头都顶着巨大的压力,柴荣若是不结案,他也没法交代。 此时李从嘉正带着亲卫马成达,离开汴京城,前往京兆府长安城。 “走去长安城!” “驾!驾!” 二人打马如飞,陆路出发,从开封出发,经洛阳、华阴、潼关最终到达长安。 十月的天空,清澈如洗,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脸庞,带着一丝丝初冬的气息。 李从嘉与马成达,两人一主一仆,离开了繁华喧嚣的汴京城,踏上了一条通往长安城的古道。 他此行的目的破坏和谈,盗取朗州机密军情,都已经完成。 李从嘉一路上轻松快意,只觉大好男儿,应当纵马驰骋天下,看着沿途风光景色,记着两岸地形。 他们首先经过的是河南府洛阳城,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古都,如今虽已不再拥有往日的繁华,但其深厚的文化底蕴依然让人感到震撼。 穿过洛阳城,两人不禁放慢了速度,欣赏着路边那些历经沧桑却依然屹立不倒的古迹。 李从嘉偶尔会停下马来,指着某处残垣断壁,想起这里曾发生过的往事,言语间流露出对历史的敬畏之情。 大唐洛阳城,这个时代最繁华的都城。 黄巢起义,一把大火,烧成了白地,埋下了五代十国的乱世伏笔。 李从嘉看到洛阳城,不禁感慨…… 离开洛阳后,道路变得更加蜿蜒曲折,两边的风景也渐渐由人文景观转变为自然风光。 山峦起伏,层林尽染,金黄与深绿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李从嘉与马成达两人纵马疾驰,任由凉爽的秋风吹拂面颊,心中的豪情壮志仿佛随着马蹄声一起飞扬。 沿途的小村庄里,村民们见到这两位风尘仆仆的旅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关中之地已经开始秋收了。 当他们来到华阴时,已是夕阳西下。 两人决定在一家小酒肆中稍作歇息,顺便打听前往京兆府的最佳路线。 落日的余晖洒在古老的城墙之上,给这座古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李从嘉与马成达走进了一家位于华阴的小酒肆,屋内已有几位客人围坐在几张木桌旁,轻声交谈着。 酒肆内的气氛温馨而热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 两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温热的米酒。 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旁,几位客人正热烈地讨论着。 旁边一个穿着朴素的农夫模样的人说道:“我表哥去年上华山采药,差点迷路,幸亏遇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一指点开迷雾,指引他下了山。回来后他说,那位老者极有可能就是传说中的陈抟老祖!” “你们知道吗?陈抟老祖并非凡人,他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专为救世而来。” 一位留着长须的老人语气神秘地说,周围的人都聚精会神地听着。 “是啊!” 另一位穿着华丽的商旅模样的中年人附和道:“我听闻他曾骑鹤遨游四海,一日之内往返万里,连龙宫的宝物都能取来,那可是真正的神通广大。” “最令人称奇的是!”一个年轻武者激动地加入对话。 “他能在梦中传授天下武学,只要有人真心求学,即便是在梦中也能获得真传。据说,有人曾因梦见陈抟老祖而获得了绝世武功,醒来后竟发现自己能够飞檐走壁。” 先前的长须老人继续说道。 “陈抟老祖还能够预知未来,他所着的《易龙图》更是蕴含了天地间的至理,能解世间一切疑难。据说他曾在石室中闭关千年,只为悟透天机。” “千年?”旁边一位少女惊讶地问道。 “那他岂不是已经活了千岁?” “这正是他的神奇之处!” 长须老人点头道:“陈抟老祖已经超越了凡人的界限,他的寿命无尽,他的智慧无穷。据说,他现在就隐居在华山之巅。” 马成达听得入了神,李从嘉却不信又那么神! 陈抟? 李从嘉闻言一愣,心中暗道:“这是道教睡仙人,陈抟祖师吗,他应该就是唐末宋初的养生学家,气功大师!” 马成达眼睛瞪圆,仔细听着,好奇的看着李从嘉道:“主公,咱们去华山上看一看这位隐世高人啊?” 第90章 传说中的陈抟老祖 马成信心中对陈抟老祖的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李从嘉轻声对马成达说:“听他们这么一说,我愈发觉得陈抟老祖是一位超凡脱俗的大能。如果我们此行能够见到他,或许能解开心中的许多疑惑。” 马成达点头赞同:“确实如此,陈抟老祖的传说让人向往,不如我们就先去华山,说不定真能遇到这位仙人。”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充满了期待,决定先前往华山,探寻这位传说中的仙人。 酒肆店家,听着众人越说越神笑道:“各位客官,有所不知!” “陈抟老祖乃是当世高人,他精通易经八卦,道术高超,养生功夫极佳,有事救治乡里百姓。” 店家一边擦拭着桌子,一边缓缓说道“老祖平日里隐居于华山之巅,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老祖早年也去考过科举,后来没有中进士,回到华山潜心修道。” “这陈抟老祖真是个神奇的人物!” 另一位身着文士服饰的客人接话道:“我听过一些关于他的记载,据说他年轻时游历四方,后来厌倦了红尘,便隐居于华山,据说他还曾经闭关修炼,一闭就是百天,期间不吃不喝,只靠吸风饮露!” 这店家和文士,这么一说,才打断了众人神乎其神的吹嘘。 显然店家在华山脚下开了一辈子酒肆,对陈抟老祖生平能知道更多。 李从嘉和马成达静静地听着这些对话,心中不禁对陈抟老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李从嘉轻声对马成达说:“听他们这么一说,我对这位陈抟老祖也很好奇,不知道是否有缘一见。” 马成达点头回应:“如果有机会见到这样的高人,对我们此行或许也会有些帮助。不如我们就先去华山看看吧?” 两人相视一笑,决定在前往京兆府的路上,先去探访华山,寻找陈抟老祖的踪迹。 “那陈抟老祖能见到吗?”马成达也好奇地插话道。 “这可就难说了。” 酒馆店家神秘地笑了笑:“不过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来,希望能得到陈抟老祖的指点。虽然大多数人都是空手而归,但总有人声称自己得到了老祖的真传,从此人生大变。” 马成达点头赞同,两人随即向店家打听去往华山的具体路径。 店家热情地为他们指明方向,并嘱咐二人要小心山中的野兽,华山险峻,毕竟深秋时节,山中气候多变。 二人住了一夜,准备了些干粮,前往华山,山路崎岖,二人将马寄存在酒肆,告别而去! 李从嘉与马成达踏上了前往华山的道路。 虽然他们此行的主要目的是前往京兆府,但一路无事,华山就在身边,若能有机会亲眼见到陈抟老祖,那将是一段难得的经历。 李从嘉更是好奇! 史书上记载陈抟集儒,释,道三家道义,是道家排得上前几名的人物,后周柴世宗慕名请他下山,还封他为谏议大夫,他坚辞不受。 他认定赵匡胤是平定天下的主子,曾点化赵匡胤,传授武功于赵匡胤。 李从嘉心道:“自己横跨千年时空,来到这个五代十国,遇到如此仙人般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去求见!” “求见陈抟!” 两人怀着激动的心情,沿着蜿蜒的山路,一步步向华山之巅进发,心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好奇与期待。 李从嘉与马成达历经数日跋涉,终于来到了华山脚下。 山势险峻,云雾缭绕,仿佛与世隔绝。 两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向上攀登,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艰难。 两人沿着一条隐秘的小径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古朴的道观前。 道观门前,一个身穿青衣的小道童正坐在石阶上,手中拿着一本古书,似乎正在专心致志地阅读。 突然一道清朗的声音穿透了山间的雾气,如同天籁般飘入他们的耳中。 “两位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李从嘉上前拱手作揖,恭敬地问道:“小道童,我们是来拜访陈抟老祖的,请问老祖可在观中?” 小道童抬起头,目光清澈,微笑着答道:“两位远道而来,实属不易。只是老祖已仙游而去,不在山中。” 李从嘉心中一沉,但并未放弃,继续问道:“那老祖何时会回来呢?我们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请教。” 小道童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老祖仙游,何曾有归期?” 李从嘉见此情况,也不知道陈抟老祖是否真的走,这小道童在门口打机锋。 “那我二人在这儿住上几日,添些香火钱。”李从嘉恭敬的说着。 小道童却道:“二位想进道观中倒是可以,只不过道观中不留外人,二位怕是扑了个空,还请改日再来。” 马成达心中一恼道:“小道童,你快快告诉你家老道去,就说我家主公要留宿。” 小道童见他如此模样,也不搭话,自顾自的看起书来。 李从嘉安抚马成达道:“不要恼,去观中转一转。” 小道童面带歉意地说:“两位施主,实在抱歉,今日老祖有事外出,无法相见。不如二位改日再来,或许更有缘。” 听到这里,李从嘉心中虽有些失落,但他并未放弃。 他向小道童深鞠一躬,礼貌地回答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听从安排,改日再来拜访便是。只是,我等求道之心甚切,不知可否告知老祖何时归山?” 小道童想了想,回答说:“老祖行事飘忽不定,我也不知确切日期。不过,若是真心求道,华山终会留下你们的足迹。只要心诚则灵,早晚会有相见的一日。” “那我们明日再来!”李从嘉苦笑了一下,带着马成达离开了华山。 马成达恼怒的咬着牙,眼看已经到了下午,心中不免担忧。 华山,以其奇峰秀峦、壁立千仞着称于世,自古以来就有“奇险天下第一山”之美誉。山势险峻,云雾缭绕。 对于李从嘉和马成达而言,每次攀登华山都是一场生与死的较量。 因为下山时,身体容易失去控制,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尤其是在那些陡峭的路段,每一步都必须格外小心。 有时候,为了减少滑落的风险,他们不得不采取侧身行走的方式,尽量让重心保持稳定。 眼看天色昏暗,山林间响起虫鸣鸟叫的怪声。 马成达气恼道:“这小道童是有意为难咱们。” 李从嘉宽慰一句:“酒肆店家不是说了吗,十之七八见不到,咱们这也是正常。” 夜间下山更是增加了不少难度。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除了火把的微弱的光芒,几乎看不清脚下的路。 此时,山中常有野兽出没,偶尔传来一声声令人毛骨悚然的叫声。 而更可怕的是,由于视线受阻,一些潜在的危险往往难以提前发现,比如突然出现的悬崖或是松动的岩石。 “这可不是后世修建好的景区!”李从嘉一路小心翼翼,临近半夜才走到山下,找了一处农家住了下来。 “想着明天早晨,再爬华山!” 第91章 上山仙人,山下闲人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亮了蜿蜒曲折的山路。 李从嘉和马成达便开始了他们的征程。 山路狭窄,仅容一人通过,两侧是万丈深渊,偶尔可见几只山鹰盘旋其间。 山路上布满了碎石,稍不留神就可能滑倒,跌入谷底。 他们必须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用尽全力保持平衡。 以防不慎失足! 随着海拔的升高,空气逐渐变得稀薄,呼吸也变得更加困难。 特别是在攀爬那些近乎垂直的岩壁时,每上升一尺,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有时候甚至是双手并用,才能继续前进。 山风凛冽,不时卷起一阵阵沙石,打在脸上犹如针刺一般疼痛。 “咳咳,昨日怎么没有这般困难!” 马成达恼怒说着。 李从嘉道:“昨天咱们乘兴而来,第一次爬山,体力充足,昨日一上一下,体力耗尽,今天再爬山自然累的。” “上山是对体力和意志的考验!” 有一次,在一个名为“苍龙岭”的地方,李从嘉差点失足。 那是一段极其狭窄且倾斜的山路,两侧都是深渊。 正当他全神贯注地行走时,一只不知名的小猴子突然从草丛中窜出,吓得他后退了一步。 幸亏李从嘉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一个石头。 除了身体上的挑战,心理上的压力也是巨大的。 每当站在高处俯瞰下方,那种无边无际的空旷感让人感到渺小而无助。 有时,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会打断行程,迫使他们寻找避难所,等待天气好转。 这种时候,孤独和恐惧会不断侵蚀着意志,让人产生放弃的念头。 “老祖今日不在,二位改日再来,或许更有缘。” 小道童合上书,依旧重复着昨天的话。 第一天,他们满怀希望地再次登上了华山,却被告知老祖仍未归来。 第二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第三天,依旧如此! 马成达有些吃不消了,他实在扛不住了,李从嘉建议道:“主公,咱们在山中露宿一宿,或者直接进入道观中等着吧。” 李从嘉长呼口气:“每日山间往返,对咱们也是种磨练,你若吃不消了,在山下休息两天。 ” 夜幕如墨,华山之下, 李从嘉拖着疲惫的身体,沿着熟悉的山路走回了山脚下的村落。 村落里,一盏盏昏黄的灯光透过木窗洒在石板路上,带来一丝温暖。 静谧中只闻风声与偶尔传来的虫鸣。李从嘉踏着月光,行至一间草庐前,轻叩柴扉。那里住着一位年迈的老农,这几日他们住在农户家中。 李从嘉轻轻敲响了门扉! 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露出一张慈祥的面孔。 老农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微微一笑:“夜归人啊,今日的可见到陈抟老祖?” 李从嘉点头致意,苦笑道:“老伯,今日华山之上,我见识到了何为险途,却没见到陈抟老祖。” 老农捻须一笑,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 缓缓说道:“年轻人,华山虽险,但心若平,则无险。人生亦如此,无论前路多么崎岖,只要心中有光,便能照亮前行的道路。” 李从嘉若有所思,问道:“老伯,这光又是什么?” 老农微笑着,语气平和却富有力量:“这光,便是你心中的信念!” 李从嘉听罢,心中仿佛有一股暖流涌过,那些攀登华山时所经历的艰难险阻,此刻都化作了成长的动力。 虽然他能安慰马成达,但是心态焦急,想要回去! 但听老者言语,心中顿时敞亮了许多。 他再次向老农深深鞠了一躬,诚恳地说:“多谢老伯指点。” 老农却摇摇头道:“公子哪里话,我一个山野村夫,谈不上指点,只不过是在华山下住的时间长了,见的事情多了,听老道长们讲的的多了。” “你拜访陈抟老祖,为了何事,我是山下的一个闲人,住的时间长了,看见不少人来呢。”老农搭话说着。 “拜访老祖,求解心中迷雾。”李从嘉作答。 老农也随口说着:“迷雾生于心,亦当由心解之。快些休息去吧!” 老者又转身回到了屋内,院内只剩下几声犬吠, 第四天,李从嘉独自上山。 接下来的几天里,无论风雨雷电。 李从嘉和都准时出现在山上和山下,马成达体力跟不上,偶尔一天跟随,偶尔一天休息。 直到第九天,当李从嘉踏上华山的那一刻起,他的心中已不再有疑惑和动摇,只有坚定的信念和对道的理解。 这九天的时间! 对于李从嘉来说,不仅是一次身体上的考验,更是一次心灵上的洗礼。 每一次登山,都让他对自我有了更深的认识。只觉山水自然间,自己对武术的理解体会到了一种新的感悟。 对于自己过去两年积累,似乎有一种突破和爆发! 李雄传授的一身外练的功夫,他已经学会了,随着身量渐长,力量增大。 隐隐有一种难以调和的躁动。 当第九次登上华山,再次见到小道童时。 李从嘉心态已经平静问道:“今日,我是否有机缘见到陈抟老祖?” 小道童书本一合,兴致盎然道:“施主若真心求教,不妨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或许会有转机。” 李从嘉微微一笑,心中暗自思量。 他知道,这小道童必定是老祖的弟子,定有深意。 于是他沉声道:“好,小道童请出题吧。” 小道童点了点头,缓缓说道:“第一题,何为道?” 李从嘉想了想,这个是道家哲学,应该从《道德经》中回答! 心念一转,便答道:“道者,万物之始,无形无象,却无所不在。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既是宇宙的本源,也是万事万物运行的规律。” 小道童点了点头,却不评价。 又问道:“第二题,何为武?” 李从嘉闻言一愣,没想到小道童问这个问题,又想这两年天下纷乱,人命如草芥。 自己机缘巧合来到这个时代,必须要终结乱世。 答道:“武者,止戈为武。真正的武学,不仅在于强身健体,更在于以武止戈,天下纷乱,乱世百姓难活命,以武止戈才是真意。” 小道童微微一笑,继续问道:“第三题,何为诚?” 第92章 道童三问 马成达今天跟主公上来,看着小道童三问,都已经迷糊了,没想到这问这些虚无缥缈的对答,换做自己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李从嘉对答如流,心中更升敬佩! 李从嘉沉吟片刻,答道:“诚者,心之所至,金石为开。真诚待人,以诚待世,才可还天下朗朗乾坤!” 小道童听罢,眼中露出赞许之色,站起身来,拍了拍手。 突然,一阵清风吹过,宛如云雾散去,露出了道观后的密林…… 小道童微微一笑,指向不远处的一片密林,说道。 “穿过这片树林,有一座铁索桥。桥下有悬崖,桥头立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谜语。解开了谜语,便可能见到我师。” 李从嘉和马成达对视一眼,心中明白,这不仅是对智慧的考验,更是对心境的考验。 马成达刚跟随主公跨过门槛,想进去。 小道童坐在石台上,大咧咧打了个哈欠,伸手一拦道:“这位施主,你还是留步吧,没啥慧根和毅力,去了也白搭。” “你……”马成达这几天,就看着小道童早就不爽。 抬手就要修理他小道童一下! 哪曾想小道童,看似不经意间伸了个懒腰。 一拳正好打在了他的下巴上,马成达只觉遭了一股大力被掀翻在地, 倒在了门外。 小道童连忙赔不是道:“对不起施主,我不小心碰到你了。” 李从嘉见状一愣,这小道童看似小孩般身体,却有很高的修为,李从嘉笑了一声道:“成达,你在外等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说罢,深吸一口气,奔着道观后的树林而去。 树林内,阳光透过稀疏的竹叶洒落下来,形成斑驳的光影。 脚下的小径曲曲折折,似乎没有尽头。李从嘉一边走,一边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保持一颗平静的心。 终于,他来到了铁索桥前。 铁链桥在山涧中若隐若现,桥下是不见底的深渊,令人望而生畏。而所说的铁索桥,也不过是两条铁链,搭在山涧之间,十分的危险! 正当他驻足之际,桥头旁侧,一位中年道士正挥剑舞动,剑光如龙,气势磅礴。 道士身法轻盈,宛如游龙飞鹤! 桥头果然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一行字: “桥下一心水,桥上两重天。欲过此桥去,须知天地宽。” 李从嘉仔细读了几遍,心中思索着其中的含义。 “拜见道长!” 李从嘉走上前去,拱手作揖:“晚辈李从嘉,冒昧打扰,见道长剑术超凡,陈抟老祖可在?” 中年道士收剑入鞘,目光锐利,似乎能看穿人心:“山中无岁月,有缘自会相逢。施主到访,所为何来?” “弟子心中有许多不解之处,特来求教。”李从嘉诚恳回答。 中年道士轻轻一笑,手指铁链桥:“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此桥看似险恶,实则通往彼岸。施主可敢一试?” “来到此处,原意试一试。”李从嘉说着。 中年道士点了点头,接着抛出个问题:“何为桥?何为路?” 李从嘉稍作思考,回答道:“桥,乃连接两岸之物;路,乃前行之方向。桥虽险,却能通达;路虽远,终有尽头。” 中年道士露出满意的笑容,继续问道:“若桥断路绝,又当如何?”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坚定地说:“桥断则修桥,路绝则开路。心若不屈,何处不是坦途?” “你看石碑之上所写是什么意思?”中年道士问道。 李从嘉道:“石碑上写的是过桥之法!” “桥下一心水,桥上两重天。欲过此桥去,须知天地宽。” 他对桥头的一个说道。 “是要我们放下心中的杂念,保持一颗宁静的心,才能顺利过桥。” “‘一心水’代表心灵的纯净,‘两重天’则是指内心的平静与外界的纷扰。只有内心足够强大,才能不受外界干扰,达到‘天地宽’的境界。” 说罢,中年道士退至一旁,示意李从嘉先行。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迈步踏上铁链桥,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全神贯注。铁链桥晃动作响,找不好平衡,李从嘉心里砰砰乱跳,只觉自己要掉下去了。 中年道士见他硬桥硬马,一身横练功夫! 却没有丝毫身法可言。 说道:“年轻人,有慧根是好事!且回来吧,道士我先教你一套提纵之法。” 李从嘉闻言,退回了悬崖边。 道士本就身法灵动,轻盈飘逸,在后世也是如此,虽然没有草上飞那么夸张,但是腾跃之术,也讲究技巧。 李从嘉已经站在了道士身旁,准备开始学习。 道士站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石面光滑如镜,周围是几株参天古树,树梢间偶尔传来鸟儿清脆的鸣叫声,增添了几分自然的和谐。 “教你的是我道家轻身术中的‘提纵之法’” 道士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身形如风,变换位置,避开攻击。但要掌握它,首先得学会按五行八卦的步伐移动,这是基础中的基础。” 李从嘉点点头,全神贯注地听着。 “不知仙长如何称呼?”李从嘉问道。 “贫道贾德升。” 道士继续说道:“五行八卦,代表天地间万物的变化规律。你必须先理解这些变化,然后才能将其融入到自己的动作之中。我们按照八卦方位行走,每一步都要与呼吸同步,让气息引导身体的每一个动作。” 说着,道士贾德升缓缓迈出了第一步,他的步伐轻盈,仿佛脚下的不是坚硬的石头,而是柔软的云朵。 贾德升按照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方向,每走一步,都伴随着深长而均匀的呼吸。 随着步伐的不断变化,贾德升的身影似乎与周围的自然环境融为一体,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变得轻灵起来。 李从嘉看得入了迷! 直到贾德升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对他轻轻点头,示意他也试试看。 心中也是轻叹:“传言赵匡胤得到陈抟老祖指点武功,看来也是确有其事,道士身法精妙却有一套特殊方法。” 不论如何正史中记录陈抟老道活了118岁,也绝对有一套养生养气的法门。 想到这里,李从嘉深吸一口气,按照道士的指导,开始了第一步…… 第93章 气机 起初,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步履也不够流畅。 但随着不断的尝试和调整,他渐渐找到了感觉,步伐越来越轻快,呼吸也越来越顺畅。 道士在一旁静静观察,适时给予指点:“记得,气沉丹田,心静如水。每一步都要踏得实而不重,轻而不浮。你的心与气,都应随着步伐的转换而流转。” 经过一下午的练习,李从嘉汗流浃背。 这与自己之前学武不同,以前多是大刀长枪,硬功夫,此刻却讲究气息与身法的配合。 这两者的不同,好似大开大合的武将攻伐与绿林高手的巧妙技击之术。 道士贾德升几个纵跃之间,跳出的距离就远很多! 李从嘉后世穿越而来,对古代武术成就最为好奇,见过李雄这种沙场武将。 知道战场上的杀人功夫都是靠着实战真刀真枪,打熬出来的。 而真正的武学大家,此时才看到! 虽然中年道士贾德升没有所说的白日飞升,轻功水上漂,踏草而行的玄乎其玄的能力。 但是气息和身法的配合,道士贾德升运用的极为巧妙。 正如后世体操、平衡木、跑酷,高难度动作时,需要专业的练习。 李从嘉也感觉到,若是李雄和中年道士战斗,战场上骑战马拿着大刀,李雄可能胜过一分。 但若是二人马下步战,必定是这中年道士赢。 而且道士贾德升明显气息绵长,虽然身法略小,但是更加绵长持久。 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力量,仿佛自己与自然之间的界限消失了,每一口呼吸都让他感到更加生机勃勃。 李从嘉这一练习便是用了十天时间,这几日他可以住在山上。 白天晚上,跟随贾德升练习身法!他也才十六岁的年纪,正是学习东西的黄金年龄,进步神速! “很好,周公子!”道士贾德升满意地笑道。 “提纵之法,不仅是技巧的修炼,更是心性的磨练。你这几日进步很快,记住,真正的功夫,在于内外兼修。” “内外兼修?” 李从嘉又念叨了一句。 “我师父他老人家精研此法。你可以试着过桥,去找他老人家。” 李从嘉再次来到铁索桥前,心态平稳很多,正如人端水一样。 注意力越是集中在水杯之上,水杯中的水越容易撒。 他此刻心如止水,桥下深渊中的冷风迎面吹来,但他心中却无比坚定,不再颤抖,步伐稳健。 调整呼吸,放慢脚步,缓缓走上铁索桥。 两根铁索,横跨山涧,看似宛如钢丝,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仿佛稍有不慎便会跌入山崖。 李从嘉走在前面,每一步都稳如泰山,心中默念着:“心如止水,心如止水……” 同样保持着内心的平静。 当他们走到桥中央时,铁索桥颤动的厉害,他只觉身子也好似跟着晃悠一般,自己越是控制,越觉的抖动。 突然。 他心中一丝明悟。 双脚生根,随着铁链晃动而动,是仿佛有无形的力量保护着他。 李从嘉心中轻踏两步,快速越过铁索桥。 终于,李从嘉安全到达了对面,回首望向中年道士,心中充满了感激。 中年道士贾德升遥遥挥手,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周施主前途无量,望善自珍重。” 李从嘉再次鞠躬致谢,转身继续向前,心中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方向。 转过山涧。 只觉来到了一片开阔的空地上。 阳光明媚,草木葱茏,一派祥和景象。 在空地中央,一名老者正盘膝而坐,闭目养神。 李从嘉连忙上前,恭敬地行礼。 陈抟老祖缓缓睁开双眼,面带微笑地说道:“远道而来,辛苦了。施主智慧过人,更难能可贵的是,能够连续九次登临华山,这份毅力和决心,足以证明你们的诚意。” 李从嘉抬头一看,大为惊讶,只见这老者,笑语吟吟正是山下老农样貌一样! 李从嘉快步走上前去,恭敬地行礼道:“晚辈李从嘉,见过老祖。” 陈抟老祖温和地笑道:“好,你叫李从嘉!我也猜到了一二……” 李从嘉心中一震,随即答道:“弟子周磊,是前身化名。” 陈抟老祖微微一笑,引李从嘉入座,二人席地而坐。 陈抟老祖开口道:“蝴蝶本非天生,破茧而出,方显其美。人亦如此,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李从嘉听陈抟老祖借用破茧成蝶典故来描述自己,一时间心中很多问题要问。 李从嘉低头沉思,片刻后抬头问:“然则,何为心之寒冰,又如何能得暖阳?” 陈抟老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缓缓说道:“心之寒冰,乃疑惑与恐惧所凝。暖阳,则是智慧与勇气之光。唯有内心光明,方能驱散阴霾,成就自我。” 李从嘉若有所悟,再次问道:“若遇顽石挡道,又该如何?” 陈抟老祖轻轻一笑,手指窗外,月光下,一株松树屹立不动,枝叶随风轻摆。 “松之立,非因无风;石之阻,非不可越。心若松柏,任尔东西南北风。” 李从嘉闻言,又问道:“老祖学究天人,世外仙人,可真有神仙之法,身外道术!” 陈抟回答说:“我一个山野隐士,也不知道寻仙炼丹、白日飞升之术法,只是爱研究易经卜卦之术,吐纳养生之理。若是舍此肉身,踏入虚无,可能有魂外之术,此时老道却不得而知了。” 李从嘉长叹一声。 陈抟老祖这个回答,与他以后回复柴荣、赵匡胤的说法类似。 寻仙问药玄之又玄…… 老祖看他面相道:“我观李施主,隐隐有龙兴之相,只不过前途波折,这个世间需要有道德仁义圣明的君主,平定天下之乱,勤于修行的功劳也不及拯救天下黎民百姓。” 李从嘉心中豁然开朗,起身向陈抟老祖深施一礼:“弟子受教了,感谢老祖指点迷津,还请问……” 陈抟老祖摆了摆手,示意李从嘉不必多言。 随即说道:“你心中所想,我已经知晓。我愿意传授你一门武学,记住,练武之人,不仅要强身健体,更要心怀天下,以武止戈,方能成就一番伟业。” 第94章 老祖的点拨 李从嘉心中大喜,连忙拜谢。 陈抟老祖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幽静的山谷,四周绿树环绕,鸟鸣声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陈抟老祖盘膝而坐,闭目凝神,片刻后睁开眼睛! 对李从嘉说道:“我将传授你‘六合八法拳’,这门拳法注重意念的引导,集养气、健身、技击于一体,非一般人所能习得。” “你若能领悟其中奥妙,必能有所成就。” 李从嘉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地聆听陈抟老祖的教诲。 陈抟老祖开始讲解拳法的要领,每一式每一招都蕴含着深厚的哲理和高深的武学精髓。 后世中陈抟老祖传世养生法门,就是六合八法拳 李从嘉用心体会,渐渐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流动,仿佛与天地间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李从嘉郑重地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决心。 陈抟老祖开始讲解拳法的要领,每一式每一招都蕴含着深厚的哲理和高深的武学精髓。 李从嘉用心体会,渐渐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息在体内流动,仿佛与天地间的力量产生了共鸣。 李从嘉感到一阵轻微的风吹拂过他的脸颊,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引导着他前进。 四周山峦起伏,溪水潺潺,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香气。 陈抟老祖见状,看他入定很快,能够快速感知周围环境。 微微一笑:“你颇有资质,能有所领悟。” 李从嘉仔细钻研,沉浸心神进行体悟。 这几日从小道童对自己问心,在到中年道士讲解提纵之法,如今终于求见陈抟老祖。 易学占卜,气功,武术! 陈抟集儒释道于大成,李从嘉也只能学一个方面。 山中不知岁月,时间过得飞快。 李从嘉每日听老祖讲授,勤于钻研苦学。 能感觉到自己之前对于武术的理解到了瓶颈,而今又有新的认知,有内外,有着一股绵绵不绝得气息牵引,不仅仅是蛮力,但能感觉到自己宁静! 一转在山中已经待了三十多天。 马成达跟着学习,也有明显进步。 他最明显的感受自己爬山后不觉得累了。 二人眼看已经接近年底,没想到在这待了这么久。 李从嘉也知道,陈抟老祖一定是这个时代巅峰人物,能够和他相处这么久,也觉得很珍贵。 毕竟这年头的人都短寿,皇帝一般四十多岁都死了,能够跟这个活到一百多岁的老道求教,对他而言也是很重要的。 一段时间的相处,李从嘉也向陈抟老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唐朝六皇子! 陈抟老祖好似一切早有预料般,没有惊讶。 朝阳初升,华山顶峰笼罩在一层淡淡的薄雾之中,如同仙境般飘渺。 陈抟老祖坐在突出的岩石上,俯瞰着山下逐渐苏醒的世界。 李从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脸上还残留着晨练练后的汗水和疲惫,但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你这段时间的进步我有目共睹。”陈抟老祖转过身来。 语气平和而充满力量,“提纵之法你已有所成就,养气技击之法,你也能够学会,武学之道,最终是为了以武止戈,保护苍生。” 李从嘉恭敬地行了一礼,认真地听着老祖的教诲。 “我虽居山林,但心系天下。世间纷争不断,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我曾为你占卜,看你有龙兴之势,但是前途渺茫,一路自己争取!” 陈抟老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有力,让李从嘉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 “天下局势纷乱,你们也该离开了。” 李从嘉也是一脸的惋惜。 “老祖,承蒙您点拨之恩,对我如同再造!”李从嘉拜谢说着。 “修行之功,不如重整山河之德,你的修行不在山上,而在这天下黎民百姓。” 李从嘉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弟子谨记老祖教诲,定当不负所托,以武止戈,拯救天下百姓。” 陈抟老祖微微一笑,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李从嘉的肩膀:“好,去吧!” “华山虽好,终非久留之地,但无论走到哪里,都不要忘了初心。” 李从嘉再次行礼,转身踏上了下山的路。 “龙潜深渊,待时而动!” 陈抟老祖叮嘱最后一句后,转身回到了树林中。 耳边传来陈抟老祖的声音! 李从嘉和马成达,望着陈抟老祖身影渐渐远去。 二人告别后,回到客栈取了自己的马匹,算了算一时间,已经一个多月。 李从嘉离开华山之时,晨雾散去,山间松涛阵阵,鸟鸣声声,仿若仙乐飘渺。 他身着素衣,骑着战马,踏上了前往京兆府长安的路途。 走出华山。 行走在崎岖的道路上,两旁是无尽的黄土地,偶尔可见到稀疏的村落。 没有恢弘与壮丽,多次战火的洗礼,已经让这个千年古城,满是斑驳。 “主公,咱们这次来长安找谁?”马成达问着。 “赵普!” “他是什么职务?长的什么样?”马成达又问着。 “可能是个小吏,我也没见过。”李从嘉一五一十说着。 “那他可有什么出彩之处?做过什么轰动事情。” “办事跑腿的的人,哪有出彩的事情。”李从嘉又说着。 “那主公求贤若渴,千里来找他,眼看到了年底,现在赶回去也能赶上江宁城的春节。”马成达一脸不解。 李从嘉道:“接触看看,是个什么样的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他在哪里呢?”马成达问道。 “应该在永兴节度使刘词府上,没有官身。”李从嘉模糊的说着。 此时京兆府的管理者是后周的永兴节度使刘词,赵普是北宋开国第一相,半部论语治天下。 在李从嘉的记忆里,知道没有发迹前,在长安待着,是这个门头小吏。 其余的一概不知!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长安城。 墙虽然斑驳,但依旧坚固,城门处的守卫们警惕地检查着过往的行人。 当李从嘉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他立刻感受到了这座古都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气息。 尽管经历了战火的洗礼,长安依然保持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它不是那种灯火辉煌、车马喧阗的大都会,而是一种经历过风雨之后的沉稳与宁静。 不过,这里的商铺大多门面简单,装饰朴素,少了些繁华都市的奢华,却多了一份生活的本真。 “赵普!你可是赵匡胤的诸葛亮啊!我找你了……” 第95章 这是北宋开国第一宰相? 李从嘉和马成达来到长安城中。 已经到了年末,街市上颇为热闹。 盛唐的长安城,人口百万。 坊市一开,天下之物都可以买到,鲜卑婢女,昆仑奴! 而今只有些买卖粮食、布匹、药材等生活必需品,尽管交易并不像从前那样频繁。 他走进一家较为热闹的酒楼,里面坐满了客人,大家边吃边聊,气氛融洽。 一名商贾闲聊道:“这世道真是不容易,刚好两年,又要出发麻烦。” “怎么了?” “我刚从太原府(今山西太原)回来,只听说北汉明年又要和我大周打仗。” “北汉贼,都是契丹狗的儿子,卖国求荣,总借着契丹狗的势力来打我大周。”一名游侠气愤的说着。 此时大周的敌人是大辽和北汉。 北汉刘崇皇帝是大辽扶持的势力,用来攻击后周郭威。 李从嘉听着他们议论。 心道:“这年头天天打仗,北方由于靠近游牧民族,更是兵灾不断,市井百姓都谈论军国之事。” “听说是因为两个月前,京城里契丹使者被人宰了!” “契丹狗抗议,说要血债血偿,杀到洛阳城。” “也不知哪个好汉爷干的天大事情,契丹狗来多少杀多少。”那游侠愤愤不平的说着。 “杀契丹狗,胆大包天之人。虽然这结果是好的,但也引来的北汉出兵。”那商贾无奈的说着。 “北汉敢不敢来还不一定咧,哪天不是嚷嚷着要夺回开封……”旁侧老卒也是咒骂着。 几人议论着,李从嘉一听还跟自己有些关系。 此时大闹汴京城、斩杀契丹使者、偷袭夹马营之事,已经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虽然后周说已经抓到贼人,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糊弄人的说辞。 不少绿林好汉,都佩服这个侠士…… 绿林人送了个绰号。 “震九州!” 李从嘉也见他们聊得热闹,也搭话闲聊起来,跟众人闲聊热闹后。 李从嘉心中暗道,自己还有个绰号:“震九州李从嘉……” 他打听着有没有听过赵普这个人。 这店家离着京兆府衙不远,若是赵普此时有些名声,应该能有人认识他。 结果大家都齐齐摇头没有听过这号人物,李从嘉自称是远房亲戚,来投奔大哥。 在京兆府中待了三日,打听了很多人,也见到过几个叫赵普的,但都明显不是。 毕竟几十万人口的都城,想要找个人还是难…… 正当李从嘉想要放弃的时候,马成达却有个消息,说东坊市有个叫赵普的教书先生,主要以教授蒙童为主。 李从嘉也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去看看他。 阳光明媚的一个上午,位于长安城东的一座简陋书院内,传来了朗朗读书声。 这是一座由几间草屋组成的小小学堂。 屋外栽种着几株桃花,微风轻拂,花瓣随风飘落,增添了几分诗意。 屋内,一名三十岁上下的青衫男子,正端坐于一张古朴的木椅上,面前摆放着一卷书册。 一群大约七八岁的孩童围坐在他周围。 赵普轻轻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今日的授课:“今天我们继续学习 《开蒙要训》!” 李从嘉恰在此时来到书堂旁边,听着朗朗读声。 此时还没有《三字经》、《百家姓》,这种后世最常见的开蒙读物,那是宋朝人编写的。 唐朝蒙童学的读物主要是《开蒙要训》和《孝经》。 书声琅琅,孩童们正在学习各种经典。 其中有一位幼童读完书后,问道:“赵先生,《孝经》中关于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 小幼童问道:“既然身体是父母给的,那如果为了这正义,需要牺牲自己,这是否就违背了孝道呢?” 那青年先生闻言,有些怔怔无言。 呆立良久,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幼童。 李从嘉在窗外看着这一幕,心道:“这个半吊子的教书先生,怎么一个小孩还给他问住了。” 在科举考试就有问对考验。 经义对答,作为一个教书先生,必会的一项能力。 这种针对《孝经》的解释,可以引用各种学说来给这个幼童解释。 李从嘉随口就能编出好几个来:“孔曰成仁,孟曰取义,舍生取义,为君子大义而舍小义,自然可以。” 可是这赵普却迟迟没有回话,只是一遍遍的默念着。 与后世挂在黑板上的半桶水的老师差不多,一样菜鸡。 赵普看着那双求知若渴的眼睛,缓慢的组织语言说道。 “孝道确实是为人子的基本行为规范,但在国家危难之际,为了更大的利益,有时个人的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那幼童听先生讲着,又连续问了好几个问题。 每次赵普都是含糊不清,思考良久才给出回答。 完全没有口若悬河,那种教书先生的本领。 连旁边的马成达这个武夫听了都觉得有些无趣。 “主公,这个赵先生怕是找错人了!” “他这只是讲事,没讲理,这番话我也会说啊!” 李从嘉也面带黑线,有些无奈。 “是不是真找错人了。” 马成达道:“主公,他完全不是您口中那位谋算千里之外,指点天下的卧龙诸葛亮啊!” 这几日李从嘉找赵普费了些心思。 当着马成达的面夸过赵普,说他有称量天下的才学,智谋卓绝。 而今这位表现太差,也完全不像。 李从嘉也是有些灰心丧气心道:“没有个反转吗?” 片刻后,赵先生下课,幼童一哄而散,全都出去了。 李从嘉想和他交流几句。 上前一步,恭敬问道:“可是赵普先生,久仰!久仰!” 赵普被说的一愣,只见走进来一位这翩翩少年,形貌出众,文士打扮,又似有涵养的贵公子! “在下,正是赵普,不知公子有何贵干?”赵普呐呐的答应。 心中还有纳闷,这公子说的客套话:“久仰?久仰?谁久仰我啊……” 李从嘉换个身份。 问道:“我有一个堂弟,想要求学,听说赵先生教授蒙童,想在先生门下求学,但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赵先生。” 赵普闻言,又是一惊,自己这名声,竟然有这种贵公子,要把家里的弟弟放在我这学习。 “公子请讲,在下知无不言。”赵普说着。 李从嘉心道:“毕竟赵普日后北宋第一宰相,问几个问题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赵普。” 历史上记载少时赵普也曾读书,但无甚学识,科举之途无望…… 第96章 混的差和大器晚成 赵普是赵匡胤的幕僚。 赵匡胤皇袍加身,陈桥兵变,杯酒释兵权都有他的谋划。 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三度拜相,十年独相。 北宋开国文臣第一人。 李从嘉想着他后世的响亮名号,跟他问对了几个问题! “这……啊!” “恩?” 赵普脸憋的通红,回答了几个问题,答迟滞缓慢,有些差强人意。 李从嘉已经确认他不是历史上的北宋开国第一文臣了。 正当他转身要走的时候。 只听有个小吏匆忙匆忙,跑了过来道:“赵普,快去府衙一趟,有百份公文要抄录。” “好的,这就过去。” 赵普急忙应声回答。 李从嘉道:“你在京兆府任职?” 李从嘉这几日围绕着京兆府打听了许久。 都没有打听到这个人,一度以为自己记忆错误了呢。 史书记载,赵普是刘词的从事,但是刘词身边没有打听到这个人物。 赵普见这公子惊讶的看着自己,对于刚刚和这个公子对答也不满意,挠挠头道。 “我在府衙中,偶尔抄些公文,邸报,养家糊口,干些活计。” “原来如此!”李从嘉这才想明白,这赵普美此时实际上就是誊录公文的不入流的小吏。 这个时代识字率不高。 赵普写的一手好字,为了生计除了教书外还给衙门抄写公文。 “对上了!” “你是真的赵普!”马成达激动的说着。 “什么?” 赵普闻言一愣,见这主仆二人越发奇怪。 李从嘉心道:“是我来早了,这个赵普还是个半成品?” 但是见他三十岁上下,已经到了士人的黄金年龄,学问有成的年纪,怎么这个水平? 心中一万个问号! 说话间,赵普已经收拾好包裹。 向李从嘉告辞道:“公子学问渊博,在下远远不如,还望有机会再交流!我这有事,先行离去了。” 李从嘉轻叹口气道:“多有打扰,有缘再见。” 经过实际交流发现这个赵普和史书上记载的差距很大。 连这个时代一般的文士都赶不上,难怪考不上科举呢。 赵普说话间已经走向了喊他的小吏:“今天什么公文来的这么急?” “开封府府尹郭大人(柴荣)的邸报,处决刺杀大辽使者,大闹东京的犯人的事情。 让咱们发到镇县,通报此事呢!”那名来找他的小吏说着。 此时民间舆论发酵,正如李从嘉在茶馆里听说的那样。 很多百姓仍在议论这个事情,朝廷下发邸报给出官方说法,平息民间的议论。 这邸报就是这个时代的贴在城墙门口的朝廷宣传的消息。 但是一层层发下来,需要当地官吏传抄,所以才让赵普去。 赵普嘲讽道:“真是儿戏!刺杀使者,大闹东京,偷袭甲马营,这三个事情肯定背后还有隐情,三环相扣,只是为了欲盖弥彰,隐藏真相。” 李从嘉本打算放弃他,此时听他一说,背后顿觉一冷。 “这件事情竟然被赵普看破了?” 马成达听赵普随口说着,也是惊讶的看向李从嘉。 此事机密,只有他们几个做事之人知晓,是他们主公声东击西的谋划。 他们上前几步跟在赵普身后。 李从嘉问道:“赵公子怎么说另有隐情呢?” “第一点,契丹到汴京千里之遥,官府说燕云十六州流民刺杀,若是主谋,早就在边境埋伏,何须等到京城馆驿内!” 赵普自知刚刚学问上回答的狗屁不是! 此时想要扳回一城,仔细讲解。 “第二点,大闹东京是从士子,文人开始的,这才引发了东京的混乱,边境流民能引动动士子吗?” “肯定是有文人煽动,应该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看谁主导游行。” 李从嘉见他分析头头是道,心中暗自惊讶。 这赵普学问不行,但是逻辑推理和谋划还真不差。 赵普见他们主仆二人顿时无言,心道已经被自己给震住了。 颇为得意。 “第三点,夹马营里,战马泻药,听说有巴豆、大黄,巴豆寻常之物,大黄却是大理的昂贵药材,可在药铺查大量购买大黄之人,必定能有个线索。” “三日内能搅动汴京城风云,京城中必有据点,开封府需连窝端了他们才好。” “这……” 马成达背后一冷,手握短刀,似要砍了他。 因为正是他去买的大黄。 他自觉行事保密,赵普一一说来,好似背后被人放了一双眼睛。 李从嘉见他谈笑间,把自己的谋划全都说破,也是背后一身冷汗。 “赵先生,真是言之有理。” 小吏轻蔑一笑说道:“赵大郎,别再胡吹了,赶紧抄书去,可有一百份呢!” “天天就会瞎说。” “好嘞,这就去!” 赵普连忙答应,转身而去了。 李从嘉嘴角一抽。 “这是真赵普,混得是真惨……” “美其名曰大器晚成!” 主仆二人,目光相接,一切尽在不言中! “看来他就是主公要找的人。”马成达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悄悄说的。 李从嘉自觉谋划得当,被人全都说破有些尴尬。 转过头对着马成达道:“赵普确实有两下子,咱们在观察一下,不论怎么样,他也想不到,我们这大闹汴京城的幕后主使,就在他的眼前了。” 主仆二人打定主意,要在这待上几天。 看看这个学问不行,脑子机灵,年纪有些大的赵普究竟怎么样! 实际上赵普在明年才会得到刘词的任用,但波折的是刘词刚提拔他,就死了。 死前刘词向朝廷推荐赵普,结果也没有得到任用。 混不下去的赵普,带着妻小来到了安徽滁州,正是南唐的管辖区,教育蒙童! 后来赵匡胤攻下了滁州这才遇到了赵普,并开始启用他。 三十四岁赵普才踏上仕途,兜兜转转他最终成了赵匡胤的幕僚! 李从嘉心道:“这赵普谋划上有特殊才能,我要想办法把他带回去……成为我的幕僚。” “刘备三顾茅庐才请诸葛亮出山,我也要好好的礼贤下士一番……” “请动这北宋第一宰相出山。” 第97章 穷酸书生评论天下大势 李从嘉想着接近赵普,招揽他为自己手下。 当夜李从嘉回到客栈,想着自己如果亮明身份,招揽赵普,定不会成功。 反而可能会被当做乱贼抓起来。 也没有那种恩德和名声,让他跟着自己跑到千里之外的南唐。 此时见他生活窘迫,心中想了个对策。 毕竟日后北宋第一宰相,花些心思也是值得! 第二日一早。 李从嘉去赵普的学堂,依旧在门外听他讲学,散学后李从嘉又来到赵普身边。 “赵先生,昨日匆匆一别,还没有多交流,今日要深谈一番。” 赵普对于他今天到来仍有些惊讶:“公子学识惊人,赵某自愧不如。” 李从嘉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赵先生推论和谋划也极为惊人。” 赵普这点倒是有点自信。 “周公子,你找我事另有他事吧!”赵普狐疑的问道。 李从嘉哈哈一笑和赵普聊了起来。 “赵先生,当今天下局势纷乱,你怎么看啊?”李从嘉忽然话锋一转问着。 这个时代,很多士子都关注国家大事,也都爱高谈阔论。 赵普学问差些,但是对于这些问题却有独到见解。 “大周当今掌控中原,黄河两岸,京兆府、开封府、河北道、河东道、河南道地处中原兵强马壮,有争霸天下的雄姿。” “但是大辽建国,当今皇帝耶律璟也是明主,杀伐果断,又养了北汉这个看门狗,所以我大周面临北方军事压力。” “西面则是吐蕃、回鹘虎视眈眈。” “南面则有大唐,割据地方的王逵,也是四面危急啊。” 李从嘉听他说完局势后问道:“那先生如何看大周下一步的发展。” “先抵御北方,收复燕云十六州,再平定南方,这是绝大多数的人想法。我却不这么认为。”赵普说道。 “当今天下南方诸国,都是历经多代传承,难以攻破,北方政权动荡,且威胁更大,历代君主要么与北方大辽和谈,要么攻打大辽之兵但是都没什么好的下场。” 李从嘉点点头道:“而今北上抗辽,确是大多人的建议。 南方国家不好攻打,城池坚固怕是损兵折将。” 赵普道摇摇头:“平南策略,才最为重要。” “北地契丹狗,人少而散居,擅长游击战,攻下城池后,也挡不住他们骑兵劫掠,这就好比为狼养羊,经营北地城池,反而会成为劫掠对象。” “依我之见!” 李从嘉微微心惊,赵普这个说法和后世三百年的北宋命运一样。 大辽不经营城池,每次侵犯,劫掠一波百姓牲口满载而归,北宋损失国力。 赵普又道:“理当先吞并唐李璟,两淮之地,经营淮河,占据天下盐业,滋养百姓。” 李从嘉却道:“我看不可,淮河两岸,唐朝经营五十余年,固若金汤,守将刘仁赡更是天下名将,怕是损兵折将,都不能攻破。” “公子此言差矣!” “唐皇李璟昏聩误国,只知道享乐。 “唐兵去年连番兵败,估计国力空虚,只是依靠淮河天下而守着大唐。 “朝堂乌烟瘴气,五鬼横行,权相误国,隔绝内外。” “那请问赵先生,该如何攻打唐朝!”李从嘉问道。 “我想应该进攻滁州,对于寿州围而不守,最终蚕食唐朝疆域。” “当着我面,蛐蛐我老爹。”李从嘉面无表情,心中颇为无奈。 李从嘉心中暗惊讶,这个赵普所说的计策,与二年后柴荣所使用的策略相同,大局观上这个赵普果然很厉害。 “只要凭着黄河之险,守住中原基业,抵抗大辽和北汉,五年养民生息,十年吞并南方诸国,再用十年雄聚天下之兵,可以收复燕云十六州,把大辽国打回漠北。” 李从嘉看着赵普说完这番话,眼中闪烁明亮光芒。 显然也是胸怀天下,雄心万丈之辈。 此时后周的王朴,也向府尹柴荣献计献策,提出平南策略! 两位有识之士,看出了这种天下大势。 李从嘉问道:“先生以大周朝的角度倾吞天下,说的头头是道。” “若是以南唐的角度呢?” “又该如何称霸天下呢?” “南方诸国当中没有能够成为统治天下的帝王吗?” 李从嘉连着反问三句。 赵普陷入了深思,思考片刻说道:“南方小国都是盘踞一方,很难有偏安一隅的国家能够统一天下。” “南方无战马。” “到北地来根本就是寸步难行,这就是这么多年以来没有南方的势力能够打到北方的。” 李从嘉说道:“我看先生说出了根本原因,但若换位思考,能有办法平定天下吗?” “可以!” “看是否有明君出世,若是南方有君主,依靠海船的便利,能够占据青州和兖州(今山东海边)。在图谋北方的基业,或许可以平定天下。”赵普说着。 李从嘉对于他此时说出的话也是大为惊讶。 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这么想过。 江南的造船业很发达,利用海船的便利,也许真的是一条方式。 直至此时,李从嘉心中才真正的佩服起这个学问不怎么样。 但是眼光格局很高的赵普。 细节上的军事计划自然很难三言两语说的完。 赵普看他听的认真。 说道:“我说的这番话和应用的战略也有一个前提,就是必须得有明君出世。否则很难有决心经营这么大的一场谋划。” 李从嘉问道:“在你眼中可否有明君出世?” “皇子柴荣就是一方雄主,江南各地没有明主。” 赵普干脆的说着,显然也是很佩服柴荣。 “唐朝皇子李弘冀,只有勇武没有谋划全局之才,不适合当君主。” “蜀国孟昶只知道吃喝玩乐,虽然能够亲自耕种,劝科农桑,但是偏安一隅享受享受帝王生活!” “南吴钱氏,掌管疆域实在太少,国力微小,不足以成大业。” 赵普指点江山,各国君主都评论一番。 李从嘉和他交流起来,也对当今天下有了更多了解。 “只听说唐朝有个六皇子,李从嘉十五岁,就能带兵守住潭州城,千里杀敌,还三烧朗州军,想来是个文治武功,高人一筹。” 听他突然说起自己,李从嘉也是好奇,看他如何评价。 “然后呢?” “只不过他却不可能是皇帝,李璟传位,东宫皇储是弟弟李景遂,还有长兄李弘冀,所以他也没什么希望。”赵普说着。 李从嘉一听他说自己没希望,心中不禁嘀咕…… 第98章 雪夜访赵普 赵普谋局的全篇能力很强,但是他却不能预测未来。 他也不知道未来李景遂会死,李弘冀当太子,皇帝老爹李璟打不过后周而逃跑。 南唐这个偌大的国家和一地鸡毛的烂摊子甩给了李煜。 这种局势发生的变化谁都不能预料的到。 在赵普的眼里,李从嘉虽然是个文武全才的皇子,但是没有希望登上皇位。 最终也会在后周的铁蹄之下碾压成历史的尘埃。 所以赵普才会说他! 可惜! 但是赵普万万没有想到此时的正主在他眼前。 “大唐而今还有个大危机,就是朗州王逵肯定要兴兵讨伐,但是大唐国力空虚,怕是难以招架呢!” 李煜说道:“赵先生高论深谋远虑,让我佩服,挥斥方遒,指点江山人物,听君一席话,也让我茅塞顿开。” 赵普说道:“就是穷酸书生的闲谈罢了,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吃呢?” 赵普说这话,透着满满的讽刺和无奈。 李从嘉却说道:“我倒是有个好去处,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让我去给你堂弟做先生?”赵普问道。 赵普跟他沟通下来,知道这个说法有些不靠谱。 李从嘉却摆了摆手:“赵先生,明人不说暗话。” “其实我们来到这里是受了一位贵公子所托,让我们寻找贤才之事!” “招贤纳士?” “对。” “其实这两天和公子交谈,我心中也有所感觉,知道公子并非为自己的堂弟而来找先生,但是也猜不透公子的意图。”赵普说着。 “我心中还有些纳闷儿,怎么还找到我呢?而今你既然主动说出来,我就想问一下。” “让你招贤纳士的贵公子又是谁呢?”赵普问道。 “唐朝李从嘉!”他轻声说着。 同时又仔细观察赵普的表情。 看到赵普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讶,面色一滞,显然也有些出乎意料。 赵普叹了口气:“我一心想要投靠明主,而今拜到节度使刘词名下,却苦于没有门路,迟迟难以接触,却万万没有想到招揽我的人竟然是李从嘉。” 赵普一时间,悲喜交加,颇有哭笑不得的感慨无奈。 他目光怔怔的看着李从嘉, 面色更是惊讶! 李从嘉见他面色几番变化,心道:“他这是要拒绝。” 赵普说道:“当今天下雄主只有大周郭威、郭荣(柴荣),能够倾吞天下,扫八荒六合,称霸宇内!” 李从嘉他如此称赞柴荣,心中也是有些失望。 像赵普这种心怀天下的人,只需要有一个机会,就能够展现自己的才华,而且他还颇为崇拜柴荣。 “我也有称量天下,拯救黎民百姓的愿望。”赵普缓缓说着自己的志向。 李从嘉见他豪情万丈,夸赞大周,显然已经打算投靠大周朝廷。 “但公子若说,背后的之人是李从嘉,我便能够想明白一切了,若是李从嘉能够千里派人搜寻贤能之士,真当当刮目相看。”赵普说了这样一句话。 因为赵普本就是从外地搬来的人,祖籍在幽州蓟县,因为辽国的多次杀戮,所以才搬到了这里。 但是生活艰难,几年来他官路无望。 最后甚至还逃到南唐的滁州,在滁州当个教书先生。 李从嘉心中一喜,暗道:“看来此事能成。” 见赵普没有说话。 脸色当中充满了犹豫,回头看着自己的学堂,一会儿脸上满是不舍,一会儿脸上充满着决绝。 “赵先生,意下如何?” 李从嘉追问一句。 屋外大雪纷飞,年终岁尾,此时京兆府已经飘起了大雪。 一阵雪花飘落,吹进了书堂中,赵普打了个寒颤。 怔怔无语望着李从嘉,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突然! 他躬身一拜,长衣拂地,双手行礼拜道:“感恩主公,千里寻人,来京兆府,这书堂找我这落魄书生,在下必当鞠躬尽瘁,报答殿下知遇之恩。” 说罢,赵普三叩拜,行了大礼! 李从嘉瞪大眼睛,被他突然行礼,弄得也是一愣。 马成达心中一慌,急忙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草民破落书生,一事无成,但是我全都想通了!”赵普说着。 “殿下刚刚说到,背后之人是李从嘉殿下,我就全都想通了……,大闹汴京城的人,想必就是公子。” “在下就算是想破脑袋,也不敢想到竟然是殿下亲自来此。” “昨日我抄写邸报,看到朝廷发下来的卷宗,还在想谁可能做了这些天大的谋划。但公子竟然亲身至此。我便想通了一切。” “这一定是殿下所为。” 李从嘉笑道:“你怎么认出我的?” “殿下学识气度,昨日我就心中折服,今日听您提到背后贵公子是李从嘉,观您形貌举止,便想到是公子亲身到此。”赵普如实的说着。 原来赵普本就知道,能够大闹东京城的人必然是背后有组织,有策划的。 但是南唐千里之远,南唐使者又已经离开。 他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李从嘉的干的事情。 而刚刚听说是李从嘉派人,来京兆府招贤纳士。 赵普平日本就留心,关注这些大事,特意打了解过李从嘉,知道李从嘉天生一双重瞳。 昨天和这位自称周磊的公子交流,他也看到了这个男子是一双重瞳,但是没有多想……。 直到刚刚,李从嘉爆出了他背后公子的名字。 赵普宛如雷击,才想通了一切。 一切看似匪夷所思,但却合情合理。 李从嘉双手搀扶:“赵先生,快起来,不愧是谋划全局的大贤才。” 他正式问道:“不知可否,入我麾下,我愿扶先生青云之志,踏入山巅,称量天下,结束乱世,安定中原大地。” 指点江山,挥斥方遒! “当今天下群雄逐鹿中原,赵先生可愿登台,与他们掰一掰手腕,看看谁才是真英雄。”李从嘉目光直视着。 “主公能对我有如此恩遇,在下铭感五内,自当肝脑涂地,报答恩德!”赵普闻言又是再次拜了三拜。 门外大雪纷飞,李从嘉和赵普在学堂中,推心置腹,畅谈天下大势! 五代十国,风云际会,群雄争霸。 郭威,柴荣,耶律璟,王逵,周行逢,赵匡胤,后蜀孟昶,北汉刘均,吴越俶下英豪何其多…… 二人说的投机,一会大笑,一会表情凝重,浑然忘了这满天飞雪。 一时间,直聊到天黑。 以赵普现在的处境,完全是一个落魄书生,走投无路难以养家糊口。 如今天下军阀互相割据攻占,赵普也没有地域思想。 实际上若是李从嘉派人来寻他,他肯定会推辞不去。 若是被掳走,他也不可能献言献策。 但是如今李从嘉以皇子之尊亲身到此,这一年来的又有赫赫威名。 再加上东京城中谋划出如此的局面,让赵普对他更是信服! 李从嘉看着天外飞雪,心道:“历史上赵匡胤雪夜访赵普,就留下来千古佳话。” “而今自己却机缘巧合,也是雪夜访赵普……若是日后有朝一日,成就帝业,也将留下千古美谈!” 毕竟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第99章 穷年富年,冰火两重 二人畅聊许久,即将分开。 李从嘉问道:“赵先生既然如此,何日启程,与我共同去江宁!” 赵普说道:“殿下,而今临近年关,我家中还有妻小在京兆府中,我去江宁城后不知何时能回来,想要整顿一番,再出发去江宁城。” 李从嘉点了点:“确实如此!我给你留下些盘缠,年后再来江宁城!” 赵普所说也很对,毕竟和自己走了之后,彻底离开后周。 妻小家眷不能放在京兆府中,若是举家搬走,可不是这样能够立即随他动身启程。 “赵普也没推辞,毕竟自己生活窘迫,谢殿下恩赐!”赵普又拜了拜。 李从嘉说道:“咱们商议已毕,我明日就打算骑快马,离开京兆府,也要尽快赶回江宁城。” “主公,千万小心朗州王逵,他明年必定会攻取潭州,若是牵扯到了,您也要早做谋划!” 赵普再三叮嘱的说着。 “我心中已有计划!”李从嘉说着。 李从嘉给他留了些盘缠,二人就此告别。 事情一旦全都解决了,李从嘉也是归心似箭。 第二天一早天海未亮,就已经骑马出发! 城墙之上,积雪厚重,仿佛为这座古老的都城披上了一层白色的哀悼之衣。 街道两旁的房屋大多门窗紧闭,偶尔有几声犬吠打破寂静,但很快又被呼啸而过的北风吞没。 寒冬下,有几名乞丐流民,被积雪所覆盖,已经冻死在街角 李从嘉身着厚实的皮裘,骑在马上,穿过城门。 他的目光略带忧伤,望着这片曾经繁华的土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言的感慨。 天下纷乱,没有一处安生。 “主公,路还长,咱们得加快速度。” 马成达轻声提醒道,同时拍了拍坐骑的脖子。 李从嘉点了点头,没有言语,只是轻轻一夹马腹,便开始加速前进。 他们一路南下,骑乘快马,想要赶在年前,回到江宁城。 李从嘉心道:“自己这两年,都是临近年关才能赶回来,这次也是一直赶路。” 一路大雪,战马也跑不起来! 而回去路途不熟,各地道驿站,也因为临近年关,通行起来不太顺畅,经过商州、邓州等地。 李从嘉看着人来人往的都城,官道上都有些阻塞。 颇有些感慨,千百年来,都有春运这一说,不少商队都在赶着回家过年。 风雪兼程,李从嘉才赶到襄州(今襄阳)。 襄州。 作为南唐与后周交界的重要城池。 已经到了年关,再往前走得赶路四百多里才能到达鄂州(今武汉),回到南唐! 二人一路奔马,本就人困马乏。 遇到春节,再往前赶回到鄂州还需要几天时间,二人决定留在这过年。 在保大十一年的,公元953年的春节前夕,襄州城显得格外热闹。 清晨的阳光洒落在古城的青石板路上,家家户户门上新贴的红联映衬出节日的喜庆。 街头巷尾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有卖糖人的小贩在街边忙碌,孩子们围在他的周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还有那飘香四溢的腊肉、香肠,让人垂涎欲滴。 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烟火味道,那是人们为祭祖而点燃的纸钱和香烛的味道。 集市上更是熙熙攘攘,摊主们大声叫卖着自家的商品,从春联、福字到各种各样的新年装饰品,琳琅满目。 一些人家已经开始准备年夜饭了,厨房里传来阵阵剁菜声和锅铲碰撞的声音。 李从嘉已在客栈住下,看这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心中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思乡之情。 能把朗州作战军事计划和消息传回国内,再辛苦他也觉得值得了。 “自己的未来的皇后小娇妻周娥皇还在江宁城!” “也不知道现在江宁城什么样了?” 江宁城,建康宫内一片歌舞升平。 随着新年的到来,南唐皇宫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城外百姓却是一片凄惨…… 宫廷中的建筑被精心装饰,红灯笼高挂,梅花绽放于庭院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宫殿内部灯火通明,辉煌璀璨,准备迎接一年一度最为盛大的晚宴。 晚宴开始时,大殿里摆满了精美的餐桌,上面铺着绣有金线的桌布,放置着银制餐具和琉璃酒具。 桌上堆满了来自全国各地的珍馐美馔,包括了山珍海味、新鲜水果以及用珍贵香料烹制的菜肴。 年长些大臣宦官,看见如此豪奢的的新年庆祝,都想到了当年。 李昪在位时,只有三十多名老妪宫女,极为节俭。 而今李璟,才十余年的光景,宫殿奢华,美婢如云。 侍从们穿梭其中,为宾客们斟满最上等的美酒,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欢声笑语。 屋内一个个精致的炭炉,散发出炽热的气息。 歌舞表演是晚宴的重要组成部分。 乐师们奏响悠扬动听的音乐,舞者们穿着华丽的服饰,在舞台上翩翩起舞。 她们的动作轻盈优美,仿佛云朵飘落人间;而歌者则以婉转的声音唱出祝福的话语。 坐在当中的,李璟浑然不觉,一壶酒来,一首诗词,乐在其中。 宫廷豪奢! 与此同时,在城墙之外的世界却截然不同。 新年对于那些生活在贫困边缘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值得庆祝的节日。 寒冬腊月里,许多家庭没有足够的衣物保暖,孩子们只能穿着破旧单薄的衣服瑟缩在寒冷中。 今年大旱。 粮食短缺! 使得饥饿成为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许多人只能依靠乞讨或者寻找剩余的食物来勉强维持生命。 街道上的景象令人揪心,一些老人无力地坐在路边,眼神空洞地望着远方; 妇女们抱着生病的孩子四处求医问药; 尽管春节本应是团聚欢乐的日子,但对于这些处于社会底层的人们来说,它只是又一个艰难度日的时期而已。 可以想到,明年春天会更惨,过春节都没余粮的…… 极尽奢华与惨痛贫困,交织在一起,成了这一年最后的序章。 周宗府上。 周娥皇,身着白色貂裘,独自依着栏杆,折下一支梅花,捧在手心,也看向了北方。 思念自己的情郎…… 第100章 帝王郭威 公元954年,大年初一。 与南唐的歌舞升平,欢声笑语截然不同。 在后周的宫殿里却是一片愁容惨淡。 因为皇帝郭威病重了。 就连宫廷的晚宴都没有参加。 大年初一是天子祭天的时候,一代雄主郭威在太监的搀扶下走上了马车。 郭威身着皇袍,头戴高冠,依旧威严,但是神情却有些木然,他极力控制自己,却连马车都走不上去。 他要去圜丘祭天! 这是一年以来最重要的日子,身为皇帝他必须参加。 但是他染了风疾……中风了。 他的身体有些僵硬,已经不能走路了。 宰相郑仁诲看着平日威风凛凛,日理万机的皇帝,竟然走路都有些费劲,不禁想起三年前,他骑着战马,杀回京城的枭雄模样。 而今却中风了,严重的都难以走路。 队伍行进了半天,走到开封城北。圜丘之上,旌旗飘扬,乐声悠扬,百官肃立,百姓静观其变。 郭威身着黄袍,头戴冕冠,神情庄重地站在祭坛之下 在寒冷的冬日,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大雪。 圜丘之上,风声呼啸,吹得旗帜猎猎作响。 似乎连天地都在为这庄严的祭天典礼增添几分肃穆的气息。 四周的树木,在凛冽的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它们那光秃秃的枝桠像是在向苍天伸展的手臂,祈求着什么。 郭威站在祭坛之下,他那瘦弱的身影在宽大的龙袍下略显单薄,脸色苍白如纸,双眸中却依然透着一股坚定与威严。 尽管身体不适,但他坚持要亲自参与这次重要的祭祀活动,以昭示新朝的正统性。 由于病痛折磨,他只能微微抬起头来,远远地瞻仰着圜丘之上的祭坛。 寒风吹过,郭威的眼角流下一丝泪水。 他恨自己手脚,不听指挥,不能完成复杂而冗长的祭天礼节,只能仰头看着天,表示敬意! 上次流泪还在三年前,他赶回京城,看着全家老小,一百余口人被送到城门口砍头,他撕心裂肺,却无力回天。 他发誓要杀了刘承佑,这个只知道猜忌的废物皇帝! 自己孤家寡人,也要做一个人好皇帝。 于是他登上九五之尊的位子,彻骨的寒意和孤独感袭来。 没日没夜的国家大事要处理。 但他立志要当个明君,崇尚节俭、虚心纳谏、改革弊政,促进北方地区的政治经济形势好转! 战大辽,杀北汉,收复朗州…… 而今后周内刚刚稳定,他却染了风疾重病! 对于内心骄傲的皇帝,他多希望自己能威风堂堂的完成这项礼仪! 但是他只能,仰头望着天,任由寒风刺痛着双眼,吹着他心中的不甘! 在礼官的引导下! 负责礼仪的大臣恭敬地捧着酒爵,缓步走到祭坛前,将美酒倾洒于地,象征性地献给天地神明; 接着,又有官员手持币帛,稳稳地放置于祭台上,代表皇帝向苍天敬献礼物。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所有动作都严格按照古礼进行,不容有丝毫差错。 大臣们列队站立在郭威身后,他们穿着整齐的官服,头戴乌纱帽,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凝重。 当看到皇帝因病体虚弱而无法亲自完成祭天仪式时,众人心中不免泛起一阵忧虑。 几位老臣的眼角甚至湿润了,他们深知这位开国君主为了江山社稷付出了多少心血。 此刻,看着他病态的模样,心中既感伤又担忧。 柴荣转身对着赵匡胤悄声说道:“父皇!病体让人忧心啊。” 赵匡胤道:“我才十余日未见陛下,怎么如此严重了。 ” “腊月寒冬,父皇日夜操劳批复奏折,有一天突然晕在案几上,起来时有些口角流涎,难以说话。” “几名御医急忙施针诊治,才打通经络好了很多!”柴荣悄声的对着心腹说着。 不少内侍的大臣也都悄声的议论。 有些人说皇帝只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就能好,但是毕竟50余岁,大家都对他充满了担忧,而且他还事必躬亲。 礼部尚书小心翼翼地接过酒爵,步伐稳健地走向祭坛,将美酒洒在地上; 另一位官员则手持币帛,缓缓走上前去,稳稳地放在祭台上。 祭天大典结束后! 郭威说道:“宣读圣旨!” 旁侧一名内臣,早就知道皇帝的用意,拿出了一封准备好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而今天下百姓苦命,多有迫于生计而入狱者,实行大赦……改换年号为显德元年……与蜀地通商贸易……!” 一条条新的诏令宣读下来。 听到这些消息,众臣先是感到一阵惊喜,随后便是深深的感动。 他们知道,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帝仍然心系天下,大赦百姓是考虑天下苍生。 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更是忍不住热泪盈眶,纷纷跪倒在地,高呼万岁,表示对皇帝圣明决策的支持与感激。 实际上,这一系列措施充分展示了郭威作为一个政治家的眼光和胸襟。 这些决策对于刚刚建立起来的后周王朝来说,无疑是一针强心剂,为未来的和平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这一天过去后,郭威的时代落幕了。 一颗新星升起了。 显德元年正月初五! 大周皇城,滋德殿。 郭威宣宰相郑仁诲和殿前都指挥使李重进,开封府尹郭荣,觐见! 他已经有些说不出话来,放着暖炉的病榻前,郭威强打精神,将几名心腹忠臣,招入了皇宫中。 盖着棉被的皇帝郭威,嘴角流着涎,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示意旁边的内臣说道:“晋王郭荣加官兼侍中,管理京城内外兵马事务。” 说完后,郭威看了看几位宰相和手握兵权的李德明,并且点了点头! 这意味着权力的移交,他已经不能在处理事务了,把大部分权力给了自己义子郭荣。 郭荣闻言,躬身下跪,连连叩首道:“父皇,儿臣还未会……” 郭威强撑着身体说道:“我也是行将就木了,只是这天下动荡,百姓不安!还放不下心。” “从前我西征时,看到唐朝十八座皇陵因为藏了很多金银财宝的缘故,没有不被挖掘的。” 众人一听,老皇帝竟然在交代后事了,看来已经做好了一切安排! “咳咳!” “我死后,就用纸糊的衣服给我穿上,用陶土烧个棺材来收殓我,迅速办理安葬,不要久留宫中。” “墓穴中不要用石头,拿土砖代替;工匠役徒都由官府出钱雇佣,不要麻烦百姓;安葬完毕,招募靠近陵墓的百姓三十家,免除他们的各种徭役,让他们看守陵墓;” “不要修建地下宫室,不要设置守陵宫人,不要造石羊、石虎、石人、石马,只刻一块石碑立在陵前!” 丞相郑仁诲和郭荣等人听他说的如此凄惨,一时无不泪目。 “陛下您福寿绵长,不要说这样的话……” 郭威身患中风,口齿不清,苦笑一声。 却掷地有声的说道:“我死后,石碑上就写一句话……” 第101 风雪夜归人 众人一听,都不知道郭威要在石碑上刻上什么样的话! 郭威咳嗽一声继续说着:“石碑上写……” “周天子平生好俭约,遗令用纸衣、瓦棺,嗣天子不敢违也。” 众人一听,顿时哭声一片。 他是说,周天子是天下皇帝的楷模,我这个后世孙皇帝,也要遵循先祖,不敢违背! “陛下,您不要这样说……” 帝王郭威看的通透。 站在权利的巅峰,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在这个冰寒彻骨的皇位上,他孤家寡人,太冷了。 只想守着初心,为天下黎明百姓求安稳! “儿啊,你如果违背我的话,我就不施福给你。” 柴荣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闻言也不禁流泪满面。 “父皇!我……遵命。” 郭威说道:“李洪义应当授予符节和斧钺,魏仁浦不要让他离开枢密院……”一件件事情嘱咐下来,好似说不尽帝王之心。 这个时代落幕了。 接下来几日,一连串的任命,郭威用着自己最后的威严,把骄傲老臣全都贬斥走了,留下一群忠心耿耿的新秀。 为郭荣的登基,铺平了道路,他在培养接班人的道路上,超过了任何一代君王。 在正月二十日,郭威回光返照! 将军权最大的李重进和晋王郭荣来到滋德殿中。 “重进,你为我外甥,我只剩下你这一个子侄,郭荣为我义子,你们兄弟二人当携手共进,不可祸起兄弟,否则这大周江山必定崩塌。” “重进你年龄虽大于荣儿,你要拜他为君主,以确定君臣之间的名分!” “侄儿晓得!” 听到郭威临终前仍在苦口婆心,安排军国大事……二人一时泫然泪下。 郭威嘱咐几句,只觉天地一阵晕眩。 好似进入了梦中。 他看见了自己一生戎马,在军营中长大,看到自己在战场上厮杀,成为将军。 他看见了自己带兵出征,妻儿向自己挥手告别,看到见全家被杀,尸横遍野。 他看见了冰冷的龙椅上,放着的皇冠,是那么重。 天下黎民百姓都压在了上面…… 郭威驾崩了。 他生于乱世,长于军伍,勇武有力,通晓兵法,善抚将士,智勇双全,淡泊名利。 次日,公元954年,正月二十一。 晋王柴荣即皇帝位。 奔波的李从嘉,正月初六才赶回江宁城中,离家四个多月的时间,却也发生了很多变故。 风雪交加的傍晚,李从嘉和马成达骑马赶回了府上。 回到这个两年来,没有怎么住过的安定郡公府邸上。 仆人都已经回家了。 只剩下吴伯和几名看门的仆役,还有无家可归的秋水还在府衙中! 李从嘉进门后,老管家吴伯和秋水匆匆忙忙来迎接 秋水长得高挑了一些。 一身素色衣裙,十三四岁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李从嘉。 “主人,您回来了?"秋水迎了上来说着 李从嘉苦笑一声,说道:"这一年真忙,大年初六,这才赶回来!” “家里最近怎么样?” 吴管家道:“咱们府上一切安好,仙林镇今年丰收了,家家户户粮食高产,工坊的很多事情要做,都忙不过来了。" 秋水道:“主人,我手上有详细的账目,晚些时候您可以看看。” "对!对!少爷快进门吃些东西。” 吴伯也是迎着少爷,拍了拍他身上的雪。 而今李从嘉已经十七岁,身材挺拔,穿着大氅,少年英武气息。 这些日子勤练内家拳法,眼中精光闪烁,一股气息不怒自威。 吴管家看着自己主公长大,从诗酒书画的的文弱书生,变成了一名风度翩翩的青年。 他看着管家问道:"吴伯,最近京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咱们这倒是没什么,团练兵有李雄大人操持,文事由潘大人和董大人操持。 “就是今年徐大人遭了灾?” “徐锴?因为出使的事情吗?”李从嘉诧异问着。 老管家摇摇头道:“不是徐锴大人,是徐铉大人! "今年大旱闹灾,楚州,洪州等地响应朝廷号召,大兴水利,但征发徭役,百姓闹得很苦。” 李从嘉一听,任何一个政策落实到基层百姓,都会有很大变故。 历朝历代都是如此。 "各地官员,要安抚民生,合理安排劳役才好。不能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李从嘉感叹一句。 老管家却说道:“少爷,若是这个事情本不值一提。” 但是陛下派人去巡查了。 结果说当地官员和小吏,狼狈为奸,合伙谋划百姓田产,侵占民田。 “吏缘当斩!” 李从嘉恨恨的说着。 吴伯叹了口气道:“百姓流离失所,烧竹子祭拜苍天,无数百姓,都是仰天喊冤。” 李从嘉一听这事情闹大了:“那关徐大人什么事情?” 吴管家拍了一下大腿,气道:“陛下派知制诏徐大人,去监查情况。 "徐大人,视察后雷厉风行,惩治贪官污吏,将百姓被夺走的田产都还了回去。" 李从嘉听的频频点头。 说道“徐铉还是有两下子,当代小一辈文官中,算得上上上之选,文采人品都没得说” “谁说不是呢!”吴管家也说道。 “但是陛下受到左右奸佞臣子的蒙骗,说徐大人作威作福,借着天子名声,公报私仇,缉拿官员。” “结果陛下信以为真,把徐大人抓了起来,说要沉入江中,警示百官!” “什么!竟有此事?” 李从嘉气呼呼的说道。 “在一众老臣的恳求下,陛下怒气稍减,才把徐大人流放舒州。” “徐大人被流放了?” 李从嘉难以置信的问着。 “哎!年前已经被流放到舒州了。” 李从嘉一时沉默无语,南唐朝廷的政治生态越来越恶劣。 五鬼当朝,误国误民! 朝堂上黑白颠倒,皇帝识人不明啊。 堂堂钦差大臣,却被流放到舒州。 这可如何是好? “该搭救徐铉一下!”李从嘉想到这,开始思考办法。 “左右奸佞都有谁?”李从嘉问道。 吴伯道:“冯延巳等人!” 果然有他,李从嘉心中暗骂一句。 他本以为这么荒唐的事情不会发生。 但在真正历史上,徐铉真的就因此事情流放了舒州。 “我要进宫,面见陛下……” 第102章 充耳不闻的皇帝和未来小娇妻 此时朝堂乌烟瘴气。 李璟去年历经大败,心气儿已经消了一大半,当了十多年的皇帝。 最初登基时那股争霸天下的劲儿,早已消散没了。 李从嘉又问道:“那我的密报交上去了吗?” 吴管事说的:“莴彦回来已经转交了上去,但是迟迟没有什么进展。” 李从嘉闻言心中一凉,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也许自己费尽千辛万苦的密报,可能还在哪个奏折下压着呢! 在外操劳了小半年,回来之后却面对这样的局面。 一时间,李从嘉的心也有些泄劲儿。 “此事关系到主公您的行踪,一人在外,不知道面临多大的险境,也没敢再宣扬。” 吴管事仔细的说着。 李从嘉吃着晚饭,又是交流了一阵儿,知道当下情况。 打定主意明天要进皇宫一趟,和皇帝老爹当面陈述利害关系。 第二天一早。 李从佳凭借皇子的身份得以进入皇宫中。 建康宫,变的更加辉煌雄伟。 等到中午的时候才见到了李璟。 李此时一身中年文士的装扮,身着黄袍,富态而又贵气。 李从嘉跪拜行礼:“儿臣拜见父皇。” 李璟伸手虚扶:“平身,从嘉这半年辛苦了。” “听说你在大周境内滞留一段时间,我还颇为担心。”李璟说着家常话。 李从嘉道:“儿臣不苦,就是这局势变化,有了天大的危机。” “哦?” “所说何事?” “我留在大周是为了继续刺探消息,有所收获。派人已经送了回来。”李从嘉说着。 李从嘉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朗州王逵三月出兵攻打潭州。 后周将派兵送粮相助。 自己如何大闹东京城,如何获得消息。 李从嘉将所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李璟闻言也是大为惊讶。 “儿臣已经把消息传递给徐锴大人,此事机密没有敢大肆宣扬。” “哦,前一阵儿徐锴一直说有事求见,我还以为他是为了兄弟求情,他上的奏疏也没怎么看。”李璟说着。 随后又说:“现在还有些时间,过两天大朝会,我召集群臣共同商讨对策。” 李从嘉心中颇为无奈,但是看了看时间还有两个多月,也来得及。 皇后一听,心疼起自己的儿子来。 “一路上太过艰辛,从嘉在外竟然探听到如此重要的军情。” 看着建硕的儿子,翩翩佳公子,身姿挺拔如松,举止间多了几分沉稳。 皇后道:“对了,今年开春,你父皇为你和娥皇已经定下了婚期,也该成家立业了。” 李璟也是一喜说道:“这是对你来说最大的赐福了!” “能够探听如此重要的情报,而且斩杀辽国使者,让大周和辽国不安宁,我在给你一些封地。” “儿臣拜谢,父皇赐婚,谢父皇恩赏。” 李从嘉闻言也是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开春要结婚。 从自己父母口中说了出来,心里也觉得踏实了很多。 想着周娥皇那娇俏可人的模样,绝代芳华的女子,也觉得很开心。 这两年来一件事儿接着一件事儿,感觉时间过得太紧,太快了。 也真应该娇妻美妾,稍微放松一下,享受悠闲的的生活。 一家人又说了很多话,其乐融融的交流着。 皇后笑道:“有空你就去看看鹅皇,小半年未见,怕是她也想你呢。” 李从嘉害羞的笑了笑。 吃了午饭临到傍晚才出宫。 休整了一日,准备了些礼物来到了周宗府上。 日思夜想的小娇妻。 也终于能够见上一面了。 这个时代,和自己未婚妻见面,只能悄悄拉拉小手,连抱一抱亲昵举动都没有。 司徒府上。 周宗已经七十余岁,宛如一棵老松,端坐在堂中,笑吟吟的看着自己未来女婿。 周宗手中拿着一份密报,看着李从嘉欣慰的说着。 “从嘉,,做的很好,天下还得是你们年轻人的。” “汴京城也被你闹得天翻地覆,还刺杀了辽国使者。” 李从嘉谦虚道:“是顺势而为,当时形势所迫,小侄也没办法。多亏周世伯安排的人员有帮助。” “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经营好我的封邑,完成父皇交给我,做好准备迎娶娥皇。”李从嘉干脆的说着。 “我现在年纪大了,也没几年了,日后你们小一辈儿的生活还需要自己过好!” “天下动乱,我历经四帝,很多事情也早已看淡了。” 李从家听他说话,突然严肃认真起来。 周宗一辈子经历丰富,那双眼睛仿佛要把自己看穿。 “这一年来看你所作所为,文武全才,在同辈当中实在罕见,带兵打仗,智计百出,打探大周军事国情,破坏两国和谈,绝非一小皇子需要做的,想必心中大有谋划。” 李从嘉被他这句话,额头发汗。 “有没有这种打算。”说着周宗抱拳高举过头顶,拜了拜。 李从嘉看在眼中。 明白他的意思! 是问自己以后有没有想要争皇位的想法。 李从嘉当着赵普的面,他可以表露出争雄天下,一代明主的形象。 但是在周宗面前,他却没法说出来,只是轻叹一声。 “我会给娥皇安稳的生活,我也希望天下黎民百姓,富足平安,结束这动乱的时代。” “此番出行看到北地兵强马壮,大周郭威整顿国力,休养生息。郭荣精明强干,猛将如云。” “我朝廷要是继续这样发展下去,实在难以挽回颓势。” “我的心中也很迷茫。” 周宗看他说出远超同龄人的几句话。 没想到他给自己设定了如此目标。 周宗点了点头:“好,未来的路,我也助力一把,快去看看娥皇,胜过和我这老头子在这闲聊。” “谢谢世伯!” 李从嘉没有多言,拜了三拜,转身而去。 “很快你就该改口了……” 周宗呵呵一笑。 他把玩着手中核桃,心道:“我这老头子,一辈子替人争皇权,没想到临终前,还要再来一次。” “从嘉朝廷中的根基太弱了,大人物捏几下,就站不住喽。” 李从嘉走进后院,见到后院儿中,周娥皇正在向前厅张望。 周娥皇见到自己心上人走了个过来,一时间心中小鹿乱撞。 剑眉星目,清澈的眼眸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娥皇,我好想你……”他伸出大手,抱向了娇俏的身影。 第103章 约会浮生半日闲 在那仿若世外桃源般的后院中。 周娥皇静静地站立着,目光温柔而深邃,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长河,只为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她轻移莲步,衣袂飘飘,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当他们四目相对,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抹深情的目光交流。 她身姿婀娜,步履轻盈如云中漫步,每一步都似踏在人的心尖上。 一袭淡雅的罗裙随风轻摆,衣袂翩跹间隐约可见其纤细腰肢与优雅曲线,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发丝乌黑亮丽,挽成一个精致的髻,几缕青丝垂落在白皙的脸庞旁,更添几分柔美。 李从嘉缓缓张开双臂,眼中满是期待和不舍,低声呼唤着:“娥皇……” 周娥皇微微一怔,随后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快步走向李从嘉。 鼓起勇气,两人紧紧相拥。 在这无人打扰的角落里,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心跳声。 这一抱,包含了无数个日夜的想念,以及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静止了。 唯有他们二人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间也仿佛停止了流转,只留下这温馨而又珍贵的一刻。 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李从嘉与周娥皇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就像从未分开过一样。 李从嘉轻吸口气,少女的体香,令人迷醉。 周娥皇,那是一位令人心醉神迷的女子,她的美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 “我好想你呢。” “我也是呢!都说传来书信,结果一封信传回来,就再也没消息了。”娥皇害羞的说着。 “汴京城守卫森严,千里书信确实难。我这最快的赶回来了。”李从嘉在她耳边悄声说着。 “感觉你有些变化呢,此去汴京城怎么样?”周娥皇悄声问着,还依偎在他的怀中。 李从嘉抱着温香软玉的少女,诉说自己的经历。 当讲道华山遇到陈抟老祖,老祖传授提纵之术,养气之法,内家拳法,娥皇听的心绪起伏。 “这小半年里,经历这么多事情。”娥皇担忧的说着。 “一切都好了,这段时间我们在江宁城中待一段时间。”李从嘉说完又紧紧抱了抱娥皇。 低头看着怀中美人的模样。 她的面容堪称绝色,眉如远黛,双眸清澈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流转之间尽是聪慧与灵动。 鼻梁挺直,嘴唇红润似樱桃,笑起来时眼角弯弯,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却又不失端庄。 李从嘉看着娇艳欲滴的红唇和风华绝代的面容,怦怦的心脏跳动。 忍不住的撅起嘴来,准备亲了上去。 “哎呀呀,姐姐,你在干什么啊?” 正当这对年轻的情侣正站在回廊之下,低声细语,享受着这难得的独处时光。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突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和谐。 周娥皇一惊,急忙从李从嘉怀中出来,正了正身姿。 只见一个小巧玲珑的身影从转角处蹦跶出来。 她穿着一件鲜艳夺目的小红袄,袄上的花纹细致入微,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小兔子,仿佛也在随着主人的步伐跳跃。 这件小红袄不仅没有让她显得臃肿,反而衬托出她的可爱与俏皮,就像一团温暖的小火焰,在这古典的环境中闪耀着独特的光芒。 李从嘉心中一恼,心道:“这小丫头,破坏自己的好事。” 刚要亲到嘴的小娇妻,飞走了…… 周娥皇一惊, 回头说了一句:“妹妹,你来小院干嘛?” “妹妹?” 李从嘉仔细打量着小女孩。 小女孩的脸蛋粉雕玉砌,肌肤白皙如雪,两颊泛着淡淡的红晕,恰似春日盛开的桃花。 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是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她的小鼻子微微翘起,嘴唇如同樱桃般娇艳欲滴,嘴角还带着一抹天真的微笑。 “她是周女英?” 李从嘉心中一惊,看着四五的小女孩。 按照历史的发展,她应该是自己日后的小皇后。 司徒周宗次女! 日后的小周后,和周娥皇差14岁。 小女孩似乎对眼前的景象感到十分新奇,一边拍着手一边跑向正在交谈的情侣。 “哥哥姐姐,你们在干什么呀?”她用稚嫩的声音又问了一遍。 声音中充满了童真和无邪。 这对情侣被这突如其来的小丫头,吓了一跳,李从嘉心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和哥哥说一会话。”娥皇害羞的说着。 对自己刚刚的举动,顿觉有些失态。 小丫头咯咯笑着,年纪尚小,还不懂得。 只是说道:“姐姐,你快来和我玩啊。” 李从嘉皱着眉头心道:“白瞎了机会,亲亲未来小娇妻,没赶上。” 在这样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李从嘉看着天空湛蓝如宝石,几朵洁白的云儿悠闲地漂浮着,仿佛也想加入这一场温馨的游戏。 他看着周娥皇陪着小女孩和在嬉戏玩耍,她手中握着一个精致的风筝。 此刻,她正努力地试图将风筝放飞,笑声回荡在整个庭院。 小女孩依旧穿着那件引人注目的小红袄,她跑起来的时候,袄角随风飘动,像是跳跃的火焰。 周娥皇则在一旁耐心地指导着,她的声音温柔且充满鼓励。“再试一次,你看,像这样。”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握住小女孩的手,一起用力将风筝抛向空中。 随着一阵轻风拂过,风筝终于稳稳地升上了蓝天,小女孩高兴得跳了起来,拍着手欢呼。 李从嘉看到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满是欣慰。 这两年来,都在忙碌奔波,难得享受这悠闲的半日生活…… 想着日后的发展,十年后二十九岁的周娥皇,就会因病离世,周女英则被娶为皇后,这姐妹二人都嫁给了李煜。 但是周女英,日后却随着李煜一起被囚禁于汴京城中。 周女英被赵匡义强召入宫,日日供帝王玩乐,李煜却被赐毒酒,七月初七死于囚笼中。 李从嘉摇了摇脑袋,必须要改变历史。 “娥皇,我教你一些养生锻炼的法门,在陈抟老祖那里学来的……” 第104章 提纯酒精 第二天,李从嘉来到自己的封邑之地仙林镇。 过年的节日气氛仍在,各级官员已经回到仙林镇上开始工作。 李从嘉带着吴管家和秋水在工坊中巡查了一圈,看看这几个月的情况。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金属的冷冽气息以及纸浆特有的芬芳。 仿佛是三个不同的世界在这里交织汇聚。 李从嘉首先来到的是木匠工坊。 这里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 工匠们各司其职,手下的工具如斧、锯、刨子等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木屑翻飞,而后轻轻落在地上。 一位老匠人正专注地雕刻着一块小小的檀木。 旁边的年轻学徒们则在认真地模仿着师傅的动作。 活字印刷术的木模这一年多来,大获成功,木子模使用频率加快,也有些磨损,需要一直雕刻精修。 还有些人制作着龙骨水车……一旦规模化生产,分工序合作,效率明显提升。 从零件到组装,一切井然有序。 接着,李从嘉来到了铁匠工坊。 这里是力量与火焰的舞台,熊熊燃烧的炉火将整个空间映得通红,热浪滚滚而来。 锤声此起彼伏,铁锤在铁砧上落下时发出的铿锵声响彻云霄,每一次敲打都是对金属的一次重塑。 汗水湿透了工匠们的衣衫,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坚定无比。 火花四溅之中,一件件精美的农具、逐渐成形。 因为沙模和浇灌铁水的技术的成熟,已经能够制作越来越多的农具。 铁水浇筑后等待冷却,两侧沙模再分开,就能产生完整的铁犁。 所有人都被这制造速度给惊讶了! 最后,他走进了造纸工坊。 这里相对安静一些,只有偶尔传来的搅动纸浆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工匠们小心翼翼地操作着,从浸泡原料到捞出薄如蝉翼的纸张,每一个步骤都严谨细致。 洁白的纸张晾晒在架子上,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这里的氛围充满了一种别样的紧张感,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个纸张弄破碎。 李从嘉问道:“现在三个工坊运转还不错,要做好原料管理……” 三个工坊的管事,都点头答应。 秋水说道:“主人,现在这三个工坊,铁匠工坊最赚钱,一个月能剩余500两银子,木匠剩余200两,加上造纸坊100两” “再加上书斋和其他的收入约有100两。” “全部算来一个月能有千两白银。” 李从嘉被这个数字给惊讶到了。 因为这个时代铜钱流行,白银不常见,一两白银能买5石粮食。 5石粮食相当于一名精兵的年俸禄。 自己一个月就能挣出1000名精兵的年俸。 想着当初自己带1200民夫出城。 因为当时的年俸300石,还有些捉襟见肘,左右为难。 此时看来经济好转了很多。 铁梨和龙骨水车生产制造的任务有很多,已经开始尝试些其他工具。 这半年来变化最大的就是造纸工坊,走的时候还没有开始生产。 现在已经能够生产出洁白如雪的宣纸。 李从佳将三个工坊的管事都召见过来。 对他们说道:“这段时间生产订单好,所以利润还不错。若是下一阶段任务饱和了,竞争压力大了,可能就会有所下降。” 秋水等人已经逐渐适应了他的这些词语,生产订单,竞争压力…… “咱们要不停的研制出新品,还有充分发挥模具的作用,做好了模具才能批量生产,才能有更好的经济价值。” 李从嘉没有再深入说,一直让他们研究新工艺,也是为了日后这些民用工坊转成军用工坊。 但是此事他却不能说…… 想了片刻,李从嘉对吴管事说道 “还有最近要找几名酿酒的老师傅,我要做一个酒坊。” “少爷,您做酿酒干什么?” 李从嘉轻叹一口气,深思道“我不是为了酿酒,我是为了做酒精。” “酒精!” “酒精是通过酒水不断的蒸馏提纯来提高浓度的。” 李从嘉思考未来,大战在所难免。 以现在的生产能力制造青霉素不可能,但是制造酒精用来消毒却很容易实现。 大战在即,上过战场的李从嘉知道,战场上的医疗救援能力有多么的重要。 现在这个时代医疗环境差,死于伤口流脓的人很多。 实际上就是一种伤口的感染。 若是由青霉素进行抗菌杀菌,那肯定会有更好的效果。 但是现在却没法制备出来,只好先从简单的蒸馏酒精开始。 这也是他接下来一段时间的重点工作。 吴管事道:“在镇中,就有两个小的酿酒坊,老奴这就把他们找过来。” 两名酒坊的老板很快就来到了李从嘉身前。 对于这位封邑之主,安定郡公李从嘉。 他们是有无比的敬意,激动的看着,不知道说什么。 因为这年头儿粮食短缺又闹了饥荒,根本没有多少人买酒喝。 在李从佳治下的仙林镇。由于来了800多名兵丁,再加上当地粮食产量富足。 他们酒坊的生意非常好,超过了往年。 从田间地头的百姓,到工坊的劳动者,再到镇中的小商小贩儿,都非常感恩李从嘉。 仙林镇在一年间,成了十里八乡最富裕的地方。 而李从嘉作为团练史管辖的两个县,成了江宁城最富裕的县城。 在闹蝗灾的时候,他们由于最开始售卖蝗虫,赚了一些钱,也没有遭受到蝗灾的损失。 旁侧吴伯提醒道:“还不快拜见安定竣工大人。” 两名老者急忙下跪叩头。 李从嘉道:“我现在想要做一些酒坊的蒸馏装置。” “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仙林镇三大工坊的运行情况。我现在要建造一座酒坊。” “只用于提纯高浓度的酒精。” “以我的了解就是通过将酒精蒸馏,不断的提高酒精的浓度。” “你们依照这种方法制作一些土台烧酒水和在用竹管子引流出来酒精。” “谁家制造的酒精浓度高纯度好,我就采用谁家的酒。” “大概的方法你们可都知道了。” 两位老者频频点头,都是酿了一辈子酒的人。 “小的明白,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很多时候酿的酒如同水一样,高浓度的酒大家都没怎么尝试过。 毕竟浓度越高越费粮食。 此时听李从嘉一讲,就明白了基本的方法。 “记住,蒸馏提纯!” “获得更高浓度的酒精,谁做成了,我就让谁为酒坊的管事。” 这二人心中一热,都希望能够成为酒坊的管事。 听到李聪佳这么说,都觉得要拼命的提高自己酒水的浓度和洁净度。 李从嘉看着,又准备开始一座工坊,心中也是开心。 “这个酒坊,不一定赚钱,但是能救命……是日后重要的布置。” 第105章 占城稻和三千子弟兵 李从嘉处理仙林镇的事情,隔天又来到了江宁府东团练使驻所。 此地已经有句容、丹阳两县之兵。 去年救了大火,皇帝李璟念李从嘉练兵有方,救火勇猛,赏赐2000兵额的军饷! 可以掌兵合计2000人,再加上他自留800兵,操练恩养,合计兵卒3000。 临走时候交给李雄等人练兵。 李从嘉来到驻所内,远远士兵们操练喊声。 “齐步跑。” “行而止!” 在晨曦初露的时刻,的校场已经充满了紧张而有序的气息。 李从嘉身着玄黑甲,登上校场高台,看着江宁府东团练兵约有3000人。 “今日点卯,请众将军依次报到。” 李雄最先走出,高声喝道:“李雄领长刀步兵800人,报到!” 众将军一次报数喊着。 吴翰领弓弩兵500人。 马成信、马成达领大盾亲兵各200人,合计400人。 莴彦、宋克鹏、林益领骑兵各100人,合计300人。 沙万金领长枪兵300人。 张璨领大斧兵300人。 谢彦质领工程兵200人。 潘佑、董蒨、张泌后勤兵200人。 将士们报数的喊声一个比一个响亮。 李从嘉看着众人环视一圈道:“你们当中的很多人跟我经历过朗州大战,都是我的兄弟袍泽。” “今天我再次郑重承诺,只要你们同心同德,上下一心,我将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众位将军,兵额必须实报实说,不许吃空饷,若让我查到有吃空饷的,必将严惩不贷。” “遵命!” 这个时代的兵,如果报1000人,实际上可能只有800多人,剩下200多兵额的缺口都有将军吃空饷喝兵血。 李从嘉奉行高薪养廉。 名额数量越真实,越是精兵。 三千士兵整齐地排列成方阵,犹如铁壁铜墙一般,静默无声,只等着指挥官一声令下。 校场中央的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这场训练助威。 后两个兵种是李从嘉设置安排,主要为辅助兵种。 工程兵驱动民夫,挖掘战壕,建立防御工事,安装攻城器械。 主打技术兵种。 后勤兵则是包含了医疗兵和食物保障,以及监军统计战功人员。 他们都具备一定实战能力。 李从嘉设置这两个兵种,也是因为实战中需要,以前都靠民夫来完成,实际的效果并不理想。 主要还是为了打造精兵! “开始操练!”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声响起,训练正式开始。 士兵们立即动了起来,他们按照各自的职责和训练科目迅速展开行动。 骑兵们跃上战马,挥舞着长枪,在教官的带领下绕着校场奔跑,马蹄扬起阵阵尘土; 步兵则分成若干小组,进行格斗、队列变换以及盾牌与长矛配合的演练; 弓箭手们站在指定位置,拉满弓弦,瞄准靶心,一时间箭如雨下,射向远处的目标。 教官们骑着快马穿梭于各组之间,大声呼喊着指令,纠正士兵们的动作,确保每个战士都能达到最高的训练标准。 他们的声音坚定有力,回荡在整个校场之中。 偶尔,教官会停下来,以身作则,激励士气。 士兵们的脸庞被汗水浸湿,但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松懈或疲惫,只有专注和坚定。 每一次挥刀、每一回转身、每一个步伐,都展现出了高度的协调性和纪律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渐渐升高,阳光洒落在每一个士兵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尽管训练强度很大,但没有人抱怨,因为在这片土地上。 李从嘉让他们吃饱穿暖,还能养育家人。 操练持续到正午时分,当最后的号角吹响,宣布上午的训练结束时,三千士兵依然保持着严整的队伍,接受指挥官的检阅。 校场四周,观礼台上的官员和将领们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骄傲和期待。 他们深知,这些士兵是李从嘉的脊梁,是仙林镇重要力量。 而在远方,那面迎风招展的李字旗帜似乎也在诉说着一个不变的真理。 跟着主公走。 他就是所有人旗帜和方向。 当众人演练完毕后,大兵散去。 李从嘉把一众,营长,都头留在驻所中。 “最近可有什么事情要汇报?” 林益和宋克鹏上前行礼汇报道:“主公去年派我二人到螺城,寻找稻子种。” 我二人,跨越三国,历时一年,找到了一种水稻。 “占城稻!” “此稻米具有耐旱早熟的特点,而且高产,适应性强。一年两熟,甚至三熟,极为高产。” “我们还特地从螺城带来了几名种植水稻的老农。让他们来到了江宁城。” “好,生长周期有多久?”李从嘉追问道。 林益说道:“90-120天,就可以成熟,只要播种得当时机掌握好,一年可以做到三熟。” 宋克鹏也说着“我们当时看到有这样的道中也很惊讶,要不是主公一年前的谋划,打死我们也不敢相信。” 在场众人闻言无不惊讶。难怪这几日他们刚回来就显得神秘兮兮。 竟然找到了如此优良的稻种。 “你们做的很好,功在当代,利在千秋。既然如此今年春天就推广种植占城稻!”李从嘉开心说着。 这为自己的谋划打下了很重要的基础。 因为这个时代很缺粮,靠天吃饭,很难活下去。 更何况按照历史的发展,这两年南唐灾难不断。 李璟甚至被迫更改了年号,还哪里有粮去养兵呢? 所以李从嘉在一年前安排去寻找稻种,此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今年只要把粮食播下去,一年三熟之后将会有非常可观的收成。 李雄上前一步说道:“我军现在主要分盾兵,枪兵,刀兵,弓兵,骑兵,然而甲胄,箭矢却有些不足。” 李从嘉想到自己部队发展太快,这些配套的东西没有跟上。 按照自己养精兵的想法,着甲率必须百分之百。 因为只有养精兵才能减少劳民伤财,减少天下劳役的征用。 李从嘉闻言心道:“我谋划建设铁匠工房和木匠工房。也是为了以后自己能够养得起兵,打造出兵器做准备。” 但是显然现在是万万不可以的。 自己一个六皇子,若是干着兵部和工部的活儿,那岂不是要被别人给捏死了? 私铸兵甲那是犯了杀头的大罪! 此时自己跟朝廷要兵要甲。 皇帝给了2000兵饷的配额,而兵器甲胄的拨发,可不会那么容易,因为这些都要给战斗部队。 “3000兵士,皆为袍泽,这个我会想办法解决!”李从嘉一力拦了过来。 “因为我担心近日朗州要有一场大战。” “不知道父皇会怎样安排,所以各位将军务必要勤练兵马。” 第106章 亲自发饷和决定方向的朝堂 操练完成之后! 李从嘉决定亲自为三千名士兵发放军饷。 阳光洒落校场内,为校场添加了一抹金黄。 江宁府东团练使驻所的粮仓外,早已排起了长队。 三千名士兵整齐地站立着,他们的脸上带着期待与敬意。 而今终于可以接过那份酬劳。 李从嘉身着铠甲。 他没有选择坐在高台之上,而是走到了队伍的最前端,站在了一个临时搭建的小平台上。 他的身边是几位随行官员,负责记录和分发粮食。 随着一声清脆的锣响,仪式正式开始。 “诸位将士。”李从嘉的声音温和但有力。 “你们是我江宁府团练使兵,是保卫国家安宁的重要力量,也是我的兄弟袍泽。” “今日在此,我亲自为各位发放军饷。” 士兵们静静地听着,眼神中充满了感动。 提到袍泽时,人们似乎都忘记了眼前之人乃一国皇子,而更像是他们中的一员。 一位愿意与他们同甘共苦的战友。 随后,在官员们的协助下,李从嘉等人开始逐一为士兵们发放军饷。 每每遇到面熟之人,他都会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对方。 会有辅兵将粮仓内的粮食倒进士兵的袋子里。 三斗! 领到军饷的士兵则高声拜谢:“谢主公发饷。” 期间,有一位年轻士兵上前几步,恭敬地向李从嘉鞠躬致谢。 李从嘉微笑着将他扶起,看他面熟,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士兵回答说:“回主公,小人名叫王成。” 李从嘉点点头,继续说道:“王成,我在潭州守城时见过你。” “那是小的这辈子打过最漂亮的一场仗。”小卒感激的说着。 就这样,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李从嘉始终保持着耐心和热情,直到每一份军饷顺利交到士兵手中。 李从嘉这么做的原因。 也是因为五代十国军阀割据,总出现将军取代主公的情况。 这些兵是他的班底,他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军饷是来自于谁。 此时三千士兵。 他要做到兵知将,将知兵,所有人都以他为核心,这也是自己以后重要的基本盘。 从最开始就牢牢的握住这些基层士兵的军心,让他们能够知道自己是最高的统帅和指挥者。 对于此时兵卒较少的情况下,花一天时间来树立爱兵如子的形象是最好的方式。 忠诚! 从最开始就要建立! 整个过程虽然漫长,但所有兵卒都充满感激之情。 最后,李从嘉再次登上平台。 对着全体士兵讲道:“去年粮食欠收,全国灾荒。今日超额发饷,也是希望,各位未来无论遇到何种困难,都要勇敢面对,共同守护!” 话语落下,掌声雷动,众兵卒满怀感激看向主公。 这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发饷仪式,更是一场凝聚人心、增强士气的重要活动。 保大十二年。 正月第一次大朝会开始了。 李从嘉也参加了这次大朝会。 这两天他都在江宁城东团练驻所所操练兵马。 甚至花了一天的时间,亲自参与为士兵发饷。 黎明前的最后一丝黑暗还未完全褪去,金陵城内的宫殿已是一片繁忙景象。 晨雾中,宏伟的建康宫在初升太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宫道两旁的灯笼依旧亮着,为即将到来的盛会增添了一抹喜庆的色彩。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落在金碧辉煌的殿顶,鼓乐齐鸣,钟磬和鸣,宣告着大朝会正式开始。 文武百官身着华丽的官服,按品级依次排列,在太监的引导下步入大殿。 大殿内,香烟缭绕,烛光摇曳。 李璟皇帝端坐于龙椅之上,头戴冕冠,身披绣有金龙图案的龙袍,面容沉静而威严。 他的目光扫过群臣,愁眉紧锁,明显不悦。 内臣宣布早朝开始。 司天监张大人上前一步道:“臣有本要奏,前日有彗星坠落于西北,声如雷。怕是西北不宁啊!” 李璟正是因为此事不悦,司天监张大人,几个月都不在朝堂上说话。 恰好前天,有彗星坠落,在江宁府西北方向,声大如雷, 这个时代的人都相信天象,这场记录在史书中的彗星天象,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个不吉利的象征。 所有人也愿意将天象和国运联系在一起。 宰相冯延巳上前一步说道:“去年六月开始旱灾,部分地区颗粒无收,多有饥民,能延续到今年,恐爆发大饥荒。” “西北方向边境不宁,微臣担心,此次彗星,正应此征兆。” 齐王李景遂为天策上将军,上前一步道:“西北方向正是潭州,孤城在外,怕是朗州军有兵变。” 李从嘉站在朝堂中,看着冯延巳等人说话。 心道:“历史上的今年,南唐是个大灾年,大饥荒蔓延全国,今年柴荣登基称帝,没有战争,但是由于自己去年守住潭州城,在西北方的潭州城将会有战争!” 仆射孙忌主管户部上前道:“今年户部拨些粮草赈济灾民,不宜动兵。” 李璟闻言更是心中不悦,年关刚过。 宰相冯延巳、仆射孙忌、齐王李景遂,是当朝权位最重的三个人。 一上朝就提了这么多破事,皇帝当的太闹心了。 “常大人,具体今年府库情况,究竟如何?”李璟问着户部尚书。 户部尚书常梦锡道,汇报了各地收粮情况,道:“今年,河南道 三州遭灾,几乎没有税收,淮南道十四州小灾,税收较少。” “江南道因去年安定郡公提出的,吃蝗虫之法和各地兴修水利,筑渠灌溉,税收比往年略少,但是足以自给自足。” “江宁府东句容、丹阳两县丰收,税收超过往年!” 说完这些话,李从嘉闻言,心中先是一愣! 全国税赋收缴的情况,李从嘉自然不知道了,但是情况比想象中的乐观些。 让他纳闷的是,能感觉到这个常梦锡在暗中夸赞自己。 三句话里面,有两句话在提到自己功绩,他如果只说三道区域的收成,不说自己的情况也是可以的。 李从嘉和常梦锡只是打过交道,没有什么私交,没想到朝堂之上,竟然突然助力自己。 “难道是周宗老爷子影响?”正当李从嘉纳闷的时候。 李璟此时满意的看着李从嘉点了点头。 又想起了自己疼爱的这个小儿子,去年做了那么多事情。 “从嘉,今年这件事情你怎么看?” 第107章 朝堂之上不见血却要命 李璟突然向李从嘉问政事方面的事情。 这种级别的决策他一个郡公,年仅17岁的皇子,正常也不该参与。 毕竟当朝的宰相,大臣都没有说出明确的结果。 李从嘉说道:“回禀父皇,去年我听说有一种稻子成熟期短,抗旱性强,一年可做到三熟。” “我朝地处江南,温度适宜,应该种此稻种,解决后续粮食短缺的情况。” 谏议大夫魏岑看了一眼冯延巳,正向他使眼色,他们宋齐丘这一党派。 配合多年,立即领会了冯延巳的意图,让他站出来李从佳。 朝堂之上的交锋,就是杀人不见血的战场。 几句话之间左右了圣心,就可以让一个人走向另一个极端。 今天若是没有户部尚书常梦锡的发言,李从嘉也没机会站出来说话。 魏岑急忙站出问道:“安定郡公,年少容易受人蒙骗,平素有些杂文,怪事,听到了容易信以为真。那稻种在何处,又何时能种上呢?” 李从嘉心道:“还好自己提前一年准备了这项工作,此时若是说在螺城有这种稻种。 就会让人贻笑大方,觉得自己胡吹。 “去年我已派人,跨越千山万水,在螺城取得了一些稻种,也请来了几名当地的农户。今年春打算在句容,丹阳两县种植。” 魏岑闻言一愣,也没想到他会真已经得到稻种。 不仅是他,场中所有人无不惊讶。 但是此刻魏岑也咬着牙说道:“若是有能一年三熟的稻种,早就人引进了,还轮到今天在朝堂上讨论。” 李从嘉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农学之事,需要苦心钻研培育,又岂是在朝堂上讨论出来的?” “那就看四个月后见分晓,这稻子是否能真的成熟?到时候安定郡公,不要让人笑话。” 李从嘉信心十足道:“必定能成。” 李璟急忙问道:“可真有此稻种,若是能成,利在当代,功在千秋,从嘉当封王。” “今年开春,儿臣就派人在两县种下,引进稻种较少,看是否能比其他的稻子更早成熟。四个月后自然可见分晓。” 李璟闻言,龙颜大悦,开心的点了点头。 “好,没想到我儿在政事上还能替朕分忧。” 见此情况,这皇子又出了风头。 冯延巳上前一步说道:“即便成功种出来,结果可能也是五月份的事情,然后再把两线的稻子作为种子向全国推广,恐怕也得两年的时间。” “对于当前灾荒局面。没有太大的帮助,我们需要解决眼下饥荒的问题。” “还有朝廷是否对外用兵?粮食用来赈灾还好,若是再用来对潭州城出兵怕是远远不够。” 此时潭州城孤悬在湖南境内。 朗州大兵蠢蠢欲动。 潭州城此时却有些鸡肋,需要朝廷拨发粮饷。 朝廷也向河南道赈灾,若是在起兵戈,还需派兵遣将前去守城,耗费极大。 “依微臣之见,潭州城若是能守就守,若是守不了,还不如提前割让出去换一些粮草。” “哎!” “而且也能想到,大周即将发兵协助朗州军。” 众人闻言先是哀叹,大周兵锋强盛,若是去协助朗州军,对自己是极大的不利。 这样看来提前放弃潭州也可能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毕竟湖南境内只剩下谭州城孤悬在外,朝廷本就要救灾。 所有的形势摆在眼前。 若是以朗州的兵力,攻打潭州城,组织几万精兵,搞持久战,消耗战。 南唐派大兵后,就拖不起了。 在五代十国这种艰难的背景之下,割地求和或者割地换赔偿也是比较常见的一种处理手段。 三年之后,大周和南唐大战。 就把江淮十四州全部割让了出去,求得了暂时的和平。 但有几名主战的武将却不同意。 “潭州城是我等辛辛苦苦攻占下来的领地,岂能因为朗州兴兵就开始退让?” “可消耗太大,而且离我江南道路途遥远,若是朗州全境兴兵,偷袭不好守。” 一时之间朝堂上关于是战还是割让的声音讨论起来。 不绝于耳,双方各有论据理由。 李璟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实在是因为情况变化的太快了,今年大旱,自己境内都饥民遍地,江南道的粮食还要用于救济淮南道和河南道 若是今年兵粮充足,发一支大军去镇守潭州也是可以的。 况且他知道大周将发兵援救朗州,可想而知这将是一场艰难的大战。 李从嘉见朝中诸臣在此争论。 心中气恼,这群大臣真是败坏了好好的局势。 李璟见状,出兵之事,在朝堂上一时之间难以拿出定论。 李从嘉站出来说道:“潭州城是民心所在,一城之丢失容易再得,民心丢失难以恢复。” 李璟沉默一阵儿,终于下定了决心问道。 “有哪位将军愿意带兵出征?” 众人都知道此时潭州城有查文辉,陈觉两位将军在守候,但是手中没有多少兵。 一时之间谁也不愿意去。 因为不知道朝廷能派兵多少,如果是派少了不顶用,太多了,后勤跟不上。 去了之后也是危险。 李璟问道:“景遂,你需要多少兵可以守下潭州城” 李景遂说道:“臣可领兵三万,可到谭州城镇守。” 仆射孙忌道:“以当前的情况勉强可以派出五千兵马。” “什么?五千兵马肯定不够。”李景遂激烈的说着。 孙忌道:“保大十年,汉趁乱取桂州,张峦领兵五千去守桂州,当时府库比这时还要充盈,现在路途太远,发出了五千兵也是守城之用。” “等到今年秋收,可以再增兵。” 这是朝廷上下初步讨论的结果。 一时间,无人能应声,毕竟此去将会面临最强的一波攻势。 冯延巳上前一步说道:“安定郡公,足智多谋,在潭州城中颇有民心刚刚也是主战潭州城。” “一直说可以出兵守城,微臣谏言,可以派遣安定郡公 去守潭州城,以稳定民心。” 中书侍郎严续道:“安定郡公才17岁,微臣以为独自领兵出城不妥当,还应另派大将。”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皇子才17岁,独自领兵外出可说是十分危险。 毕竟朗州兵加上后周援兵,可以说这次潭州城将面临巨大压力。 众人目光一转,全都看向了李从嘉。 第108章 只要朝廷三千兵 此时关于发兵潭州城的事情已经定了下来。 但是户部说只提供五千士兵的兵粮,让满城武将都难以答应。 朗州兵和大周兵,合兵一处,攻打潭州城,威力可想而知。 冯延巳看看朝堂中,却把李从嘉推了出来! 李从嘉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上前一步,看着满堂文武,衮衮诸公。 “为国家大事,死又何妨。儿臣必当竭尽全力,带五千兵守住潭州城,但是儿臣有事相求,还望父皇答应。” 朝中诸人见他答应下来,都有些难以相信! 毕竟问了几个成名武将,都不敢接招啊,这才转到他头上。 孙忌轻叹一声:“李信伐楚领兵二十万,折羽而归,王翦伐楚领兵五十万,举国之战而胜,安定郡公可要衡量好。” 他这句话是引用了秦朝灭楚的战例,意思是李从嘉太年轻,对于兵事不知道,有些年轻气盛。 李信、王翦都是千古名将,秦皇嬴政欲灭楚,但是大秦连年作战,已经没有多少兵,嬴政问计。 年轻的李信将军信誓旦旦,发兵二十万可以灭楚,而老将王翦却说要五十万兵。 结果李信获得嬴政信任,领兵二十万,却一败涂地。 最终隔了一年,王翦带了五十万兵才将楚国灭掉! 李从嘉轻叹口气说道:“国事艰难,两淮遭灾,兵粮紧缺,我只要朝廷三千兵!” “什么?” “三千兵?” 朝中诸位大臣,议论纷纷,无不惊讶愕然,竟敢如此托大! 冯延巳、魏岑都心中冷哼,这个小皇子心中太没数了。 李从嘉道:“其余两千兵,由我江宁府东团练兵!朝廷务必按照五千兵供足粮食和铠甲!” “好!如果这样,户部需给足补给。”李璟答应说着。 “我向父皇请求两件事情!”李从嘉将策划已久的事情说了出来。 “但说无妨!”李璟说着。 “请父皇准许,将潭州城中的查大人和陈大人召回朝廷,潭州城中军民一心,胜败荣辱由我一力承担!我想启用徐铉大人!” “这……” 李璟闻言一愣,朝中所有人都没想到,李从嘉第一个请求竟然是这个事情。 “准奏!” 南唐的官员就是这样,贬谪升迁,起起伏伏,一生官场起落就结束了,所以对于召回一个流放官员不算什么事情。 “请求父皇准许,命令工部将铁料提供给我,并给我调拨一百名工匠,近期需要制备一些铠甲兵器。” “可让工部提供给你些兵器铠甲,何须要铁料!”李璟又是极为纳闷,对于李从嘉提出这个两个问题,都有些诧异。 李从嘉恭敬说道:“事且从急,工期太短,我想要的东西,担心工部来不及做完。” “这不是什么难事,准奏!” 李璟听完,完全没有什么过分的事情,纳闷道:“真的只是这两个事情?” 李从嘉道:“对,儿臣当庭需说的明白,此次潭州城之战,乃是国战,若有人暗中掣肘,我定当直接禀明父皇查办!” 众人听他说的干脆,没想到求了这两个事情。 “从嘉,你若在潭州城中,有不可抵挡之危,可先撤兵,无需死守,千里传书,难保及时性,可自行决断!” 其实在李璟内心深处,也对这次守城的事情不抱太多希望! 但是朝廷发兵和不发兵,在政治姿态上却是天大的不同。 李从嘉能用这么小的代价就出兵去潭州城。 他自然可以给李从嘉临机决断之权力! “谢父皇恩典。” 李从嘉叩拜谢恩领命。 这一场大朝会,决定了接下来半年的军事计划,朝堂中人多眼杂,不再多说。 李从嘉的心中已有定计。 这次更重要的是和皇帝老爹申请了制造兵器的许可,这对于以后自己暗中积累势力至关重要。 只有趁着这个危机时刻,来申请可以制造兵器,才是最好的时机! 朝会散去后,李从嘉直接跟着工部侍郎冯延鲁而去。 工部侍郎冯延鲁,正是冯延巳的弟弟! 李从嘉怕他暗中给自己下绊子,所以干脆自己要铁匠,要铁料,而不让他打造兵器。 李从嘉和冯延鲁打交道不多! 但是知道历史上冯延鲁兵败,被柴荣抓过,并且封了官。 后来作为南唐的使臣,多次出使后周、北宋,能言善辩,两面做官,没啥风骨,最后也得了个善终。 “冯大人,我时间不多,明天请划出一百工匠,铁料我将安排人驾车去取。” 李从嘉干脆简单的提着要求,一点也不客气。 冯延鲁道:“郡公此事急不得,工部下有六司,虞衡司负责矿产资源,制造司负责制作军需物品,最为复杂,谁去谁不去,都需要分拨一阵,可不是一日就能完事的。” 李从嘉毫不含糊道:“此乃国战,我五千兵,孤身前往,为国捐躯,时间紧迫,匠人统一挪到江宁府东,而且三个月内不准回家!” “什么?郡公要求太过苛刻!”冯延鲁激恼的回应着。 李从嘉笑眯眯说道:“冯大人,那我立即折返宫中,问问父皇这要求是否过分。” 冯延鲁咬着说道:“你明日派人来。” 李从嘉又说道:“话说在前面,我不会要你的大工匠,只要调拨无家室,会打铁的小工匠,免得冯大人为难。” 冯延鲁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暗喜,大工匠都是慢慢培养出来的,也舍不得给他! “一言为定!” 冯延鲁飞一般,迅速的逃走了。 李从嘉也轻叹一声,回到仙林镇。 一路上他也在盘算,潭州城约有七千兵卒,朝廷派兵三千,自己实际上也有三千兵,这样可以动员的总兵力应该有一万三千兵。 李从嘉打赢这场仗,还是有些信心。 但是与此同时存在问题,就是朗州王逵准备了一年,此次再攻潭州城肯定也做了更加充足的准备。 所以双方这次都是有准备的大仗。 这个时代做兵器容易些,但是铠甲制作起来却非常复杂,一件上好铠甲可能要花费一年之功,所以兵卒着甲率极低。 李从嘉要利用这些铁料快速的制作铠甲,研究出高效适用的制式铠甲,同时必须练好兵! 第109章 小婢女秋水心思 夜色如墨,李从嘉匆匆赶回到驻所内。 驻所内烛光摇曳,他正在案头画着一幅幅简笔画册。 吱扭一声,门轴转动。 李从嘉抬头看去,只见秋水丫头。 她精心准备了一盆掺有花瓣的温水,那淡淡的香气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仿佛为这静谧的夜晚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秋水正端着走了进来。 李从嘉匆匆看了一眼,只觉这丫头长的又高挑些,身材纤瘦。 水灵灵大眼睛,看着自己,宛如了俏生生的百合花。 “主人,请您稍息,泡泡脚。”秋水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最温柔的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李从嘉今天忙碌一整天,又因为制图正在熬夜,确实有些疲惫。 “嗯,放下吧,等会我就泡一泡。” 李从嘉又急忙着手继续画图。 秋水却走了过来,放下水盆没有离开。 恭敬地跪坐在盆边,小心翼翼地抬起李从嘉的双脚放入水中。 “主人辛苦,我都能感受到。” 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李从嘉见着白嫩小丫头跪伏在自己身边,给自己脱鞋子也是一愣,有些不习惯了。 急忙停下笔说道。 “我自己来!” 秋水也不停手,拔下两个靴子又说道:“其他家的婢子都给主人侍奉沐浴,您也不用,是不是不得意我。” 李从嘉见这小丫头楚楚委屈的模样,因为出身小乞丐,心里挺敏感呢。 “好好,你就服侍吧。” 自己忙的连轴转,平时洗澡,穿衣什么的也很少用婢女。 “主人,平时也不在,趁着在家我服侍您。”秋水撸起袖儿。 随着温水轻抚过肌肤,李从嘉紧绷的神经似乎也放松了下来。 秋水用青葱手指,从脚趾一处处为李从嘉仔细洗着脚。 青葱玉指,柔软而有力,每一个动作,每一下接触都让他心里痒痒的。 “你总是这么细心乖巧!”李从嘉低声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柔和。 秋水微微抬起头,挂着水痕的脸颊,看着自己的主人,空气中似乎流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她迅速低下头去,脸颊泛起一片红晕,继续揉捏着脚。 “能够为主人效劳,是小婢最大的荣幸。”她轻声回应,试图掩饰内心的波动。 李从嘉只觉一身疲惫消散不少,确实也该享受一下这个时代最正常的婢女的服侍。 当最后一滴水珠从脚尖滑落,秋水用柔软的干毛巾仔细擦干李从嘉的双脚。 并轻轻地涂抹上一层散发着清香的精油,小心认真的揉捏脚,渐渐的也为自己敲敲腿。 顺着自己小腿敲打上来,李从嘉有些不习惯了。 这年头可没有贴身的内裤。 内衣叫中单,一般长到膝盖。内裤类似叫裈,是一种松散的内搭。 见到小丫头跪伏在地,白嫩小脸,纤纤玉手 在自己胯下附近敲打着。 李从嘉血气方刚,不免也有些反应。 士大夫生活,都是如此,婢女对主人,是单一方面的完全顺从。 “嗯!” “主人英俊潇洒,文武全才,当您婢女是我的福气呢。其实水儿算数也枯燥呢,但是想着要服侍主人,什么事情小婢都可以做。” 秋水悄声的说着。 李从嘉道:“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才是一项技能。” “主人,要成亲了,我会多学一些技能的留在身边。”秋水嘟着小嘴说着。 李从嘉哈哈,逗一逗道:“怕我成亲之后,不用你了。” 仔细看她十四五岁的模样,眉目清秀,在后世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初中生,在这个时代已经可以嫁人了。 秋水嘟着小嘴道:“日后的主母风华绝代,名动天下,但我眼里没有天下大事,只有主人您呢。” 李从嘉心中升起莫名感觉。 小丫头在自己身边一年多还真是没有深入交流过。 “不用担心,你很重要呢。”李从嘉又道。 “你去盘下一个布坊,衣服店,我有些东西要教你去处理。” 说罢,李从家在纸上画了一幅图。 图的样子和后世的内裤一样,有四角内裤和三角内裤。 考虑这个时代没有弹力筋儿就用一根细绳穿了过去。 也应该改善一下子这个时代人的生活。 “主人,这是什么东西?”秋水看着这幅图问道。 “以后这个东西取代裈,叫做内裤,只是贴身穿着用的。”李从嘉说道。 “避免产生刚才那种,一柱擎天的尴尬的模样。” 小丫头俏脸一红,明白了主人的意思。 随后李从嘉又画了一幅图。类似后世的胸衣。 秋水看了看,更加不理解这是什么了。 “这个是用来兜住女子胸前白兔儿的,叫做胸罩!” “小的白兔用这个兜住了,就能显大,没长开的白兔用这个兜住了,就能塑型,长大的白兔儿,用这个胸衣兜住了就能更加集中饱满。” “哎呀!” 小丫头秋水闻言,瞬间脸色羞红,红到了耳根子。 李从嘉见小丫头害羞模样,一时好笑,心道:“你个萝莉,还撩我。” 秋水害羞的想要钻到地缝里,慌慌张张的,拿走了几张图纸,一溜烟儿的逃走了,消失不见。 “哈哈……这才皇子的生活!”李从嘉不经意间画了内衣的小样儿。 秋水丫头躲在墙角里,看着主人的手稿,心里也是怦怦乱跳。 “嗯,我主人啥都知道。” “这个内衣胸罩上应该绣些花,这样才好看。”剩下的小丫头就浮想联翩起来。 李从嘉看她慌慌张张逃出去的背影,又转头忙着画手中的图纸。 他画了一整宿,这是用来制作铠甲的一些配件图纸。 他要打造制式铠甲,必须用模具成型。 考虑实际铁匠工坊当中使用砂模的情况。 李从嘉家最先打造的是,留有小孔的锁子甲片。 这样只要在锁子甲片上穿上一些铁丝就可以组装成最简易的铁甲。 这样做的目的也是为了便于维修,采用通用的配件后,可以及时更换维修。 于是李从嘉设计的图样,就是巴掌大一块铁片,中间留着一些穿线孔。 同时再设计肩甲和护心镜等关键部位的图样。 就在这样的设计当中,很快一副制式盔甲的图纸就被画了出来。 每一个东西,都需要做一个对应的砂模。 高炉炼铁,熔炼出铁水,然后再用沙模具成型,最后去除毛边和锻打。 这样的方式能够最快速的形成批量的铠甲。 即便在工业技术高度发达的后世,有些低成本试制品也采用砂模铸铁。 大战将近,李从嘉也是迫不及待,制作出铁甲配给自己士卒。 第110章 仙林工匠 天下无双 李从嘉花了一夜时间,结合经验设计了一套铠甲的图纸。 第二天,来到了铁匠工坊。 此时的工坊内,大多数人都在热火朝天的干着铁犁,锄头等厂家农具。 马车运送了一批工匠,还有一车车的铁料。 正是从工部来的一百名新来的铁匠! 这些铁匠们,有的手握着锤子,有的还有点愣愣发呆,看向了小院中正在打铁的仙林镇工匠。 他们脸上带着疑惑与好奇,目光集中在这位主公身上。 李从嘉安排人将所有铁匠都叫在一起。 铁匠工坊内,人头攒动,足有两百名壮汉。 李从嘉看着众人,干脆的讲道:“众位有的来自两县的老铁匠,有的来自于工部的小铁匠,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一个队伍。” “仙林铁匠!” 李从嘉又说道:“咱们仙林镇中铁匠工坊,采用的砂模铸铁的技术,有些老铁匠已经熟悉了,但对于很多人来说,更是一个全新的领域。” 在仙林镇铁匠工坊,已经干了一年铁匠,大概能了解。 李从嘉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今天先讲个重要事情。” “王铁匠,你们现在按照什么方式发饷银。” 一名老铁匠看着李从嘉问话,急忙回答道:“大人,您曾经安排过,我们采用分等级,按月发饷银,大家都感激!” 李从嘉说道:“以后这种方式要进行调整!” “铁匠工坊中采取计件发饷,按照零件大小不同,打造价格不同,同时设置铠甲的检验,若是不合格的铁甲,责任者需要进行赔偿和罚款。” “啊!” 众人一听都有些迷糊了,毕竟他们在这都是按月发饷。 没有出现过这种计件发饷的情况。 李从嘉心中有所考虑,为了提高效率,提高劳动积极性,只能靠钱来刺激。 随着人员规模的增多在,若是仍然采取原来那种按月固定粮饷的情况,肯定会出现消极怠工的人。 还不如趁着此时,整合新的人员后,直接改变核算粮饷方式。 这种在后世最常见的管理手段,被李从嘉提前拿了出来。 有个铁匠问道:“大人,那我们若是不熟悉,做的铁甲少怎么办?” 李从嘉道:“每个月会给你们发十文钱,作为基础工资,剩下的按照你们的等级和干完的数量,就是看你们自己能干多少了。” 众人纷纷问了很多问题,李从嘉也是解答一遍,毕竟这种计件工钱对众人来说,是个新奇的方式。 有些人听了苦恼,有些手法好的人则跃跃欲试。 李从嘉说道:“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很多问题,大的原则我已经整理成纲要,但是记住,你们做的铁甲一旦不合格,就要扣除饷银,不可因为抢速度而影响质量。” 说完后。 李从嘉聚集了工匠,将自己的图纸摊在桌面上。 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解:“诸位师傅,各位已经习惯用砂模制造农具。” “今日我们尝试做一下铁甲,砂模的方法不仅可以提高铁甲的质量,还能大幅减少制作时间。” 他安排人在桌面上摆放着一些细沙、粘土和几个已经准备好的模型。 “首先,我们需要用细沙和粘土混合制成砂模。这砂模必须紧实。我们把设计好的甲片形状刻成木质模板,然后将它压入砂中,留下清晰的印痕。” 一位年长的铁匠忍不住问道:“那如何确保每个甲片都是一样的呢?” “这是个好问题。”李从嘉微笑着回答。 “使用同样的模板,我们可以制造出完全相同的砂模,这样一来,所有铸出来的甲片大小和厚度都能保持一致! “从而让整套铁甲更加贴合战士的身体,既不影响行动,又能提供最佳的保护。” 接着,李从嘉模拟拿着一块铁料,展示给众人看。 “我们会先熔化铁水,然后小心翼翼地倒入准备好的砂模中。等到铁水冷却凝固后,再打开砂模取出成品。” “因为是通过浇注成型,所以甲片表面会非常平滑,不需要像传统方法那样,花费大量时间捶打成型。” 他又指了指角落堆放的材料和高炉。 “为了提高速度,我们需要再做几个高炉,使之能够达到更高的温度,并且保证热量均匀分布!” “此外,还需要特别注意安全措施,以免发生意外。” 听完李从嘉的解释,新来的铁匠们面面相觑,显然对这种新颖的方法感到惊讶。 最初李从嘉制作铁犁的时,已经把所有工序都摸透了一遍。 此时给众人讲解起来,也轻车熟路。 “我今日亲身示范,足以表示对此事重视。” “铁甲关系我数千士兵性命,工部调过来的各位工匠和仙林镇工坊的工匠!尔等若有不团结,互相拆台的人,我将逐出仙林镇!” 众人听李从嘉说话寒意森森,一改往日和善模样,都是心中一紧。 “今日我在此向大家允诺,若是三月做出三千铁甲,额外给予一个月的工钱,作为奖励。” 三千副铠甲? 众人听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从嘉说道:“对就是挑战最高目标,现在两百人,将拆分成二十个小组,每个小组冲刺目标一百五十副铠甲。” 众铁匠看到李从嘉眼中闪烁着的自信光芒,逐渐被说服了。 “你们打造出来的不是仅仅是铠甲,而是三千士兵的性命,更关乎我大唐的未来。” “你们要记住,你们参与了划时代的改变,你们的名字将获得后世工匠的敬仰。” “仙林工匠,天下无双。” 一位年轻的铁匠,热血上涌的兴奋地说:“我要为士兵打造出前所未有的坚固铁甲!” 李从嘉点头赞同:“没错,而且这只是第一步,未来我们还可以探索的可能性!”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相信一定可以打造出最精良的装备。” 工匠们瞬间眼神火热,互相看着,有人带头举起铁锤,高声喊道: “仙林工匠,天下无双。” 大家也都跟着高声呼喊,觉得自己成为了荣耀集体的一份子! 李从嘉道:“能不能当得起天下无双,还要看你们自己……” 第111章 骄兵悍将 仙林镇铁匠工坊,是李从嘉倾注最大心血的地方! 忙了几日,见一切都走向了正轨,李从嘉也终于放下心来。 这期间他也抽空去了木匠工坊,打算制作八牛弩和一些守城器械的零件。 但是对于这种大型的器械,运输也是最大的麻烦。 于是他先安排一批木匠去了潭州城中。 对于这场即将要到来的大战,南唐全国上下一片祥和与松垮。 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只要战争没有打到家门口,都没什么感觉。 李从嘉却是绷紧了一根弦,丝毫不敢大意,忙了好几天才回到驻所内。 在晨曦初露的时刻,大校场已然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朝廷拨来的三千兵,在昨日也已经来到了校场中。 此时整个大校场,形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支队伍。 三千余名士兵整齐地排列成方阵,他们身着统一的服装,手持长枪和盾牌,在都头们严厉的目光下进行着每日例行的操练。 阳光洒落在的武器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是战士们不屈意志的象征。 空气中弥漫着汗水与尘土混合的气息,伴随着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和都头们洪亮的口令声,构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章。 “齐步走——!” 随着一声清脆的指令,整个方阵如同一体般迈动起来,脚步声沉稳有力,每一次踏地都似乎震动着大地。 士兵们保持着绝对的同步,他们的动作精准无误,每一个转身、每一步跨出都是经过无数次练习的结果。 不远处的高台上,李雄正襟危坐,仔细观察着下方的训练情况。 李从嘉要求每日训练队列,成为了众人习惯。 这有助于军队的充满活力与纪律性。 在校场的另一侧,一些“新兵”才来到校场,正在进行最基础的训练。 他们如一群松散的鸭子,叽叽喳喳,三五成群的讲着话。 李从嘉见状,顿时心头火起! 有些南唐的老卒打了十多年的仗,也没有接触过这样的训练,走队列,跑步,负重前进,这些训练他们都不爱尝试。 老兵卒们觉得这样做有些无用。 甚至有些精锐士卒,瞧不起李雄带领的这群乡勇士兵。 为首的一名军长叫朱元,按照李雄所说的练兵之法,执行的也不是很认真。 朱元碍于主将李从嘉要求,都在校场中集合。李雄等人也无法命令这三千兵。 所以皇城三千中央禁军这两日有些懈怠。 李从嘉骑马来到大校场中,只见几名身穿铠甲的军长,营长,正在一起闲聊。 为首一名军长眼尖,认出了李从嘉,急忙带领众人,转身行礼道:“末将参见大人。” 李从嘉平静点了点头,从战马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位将军门下。” 李从嘉看着他,不到三十岁,样貌颇为俊朗的的将军。 “末将朱元,颖州人,齐王李景达将军门下裨将,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朱元恭敬的说着。 “哦,是皇叔门下的将军。”李景达是李璟的四弟,也就是他的皇叔。 李从嘉看着朱元又问道:“领兵多少人来。” 朱元回应道:“末将领兵额三千,麾下六名营长!” “怎么没有操练兵马?” “我手下之兵,都是南唐老卒久经战阵,无需行军队列操练。” 好一群骄兵悍将。 “那你可知道?咱们这次大战对手是谁?” “末将知道,是朗州军!敌军数量未知,咱们行兵六千,需要统一号令,听从指挥,行动一致。” “李将军领命湖南行营招讨使,我自当奉命而行。但手下士卒多为战场老兵,对此确实有些不屑。”朱元一五一十说着。 李从嘉见对方对答如流,说话也算坦荡。 便说道:“坦白讲,看你今日没有操练队列,本想呵斥你一番,见你说话直率,也没有藏着掖着,那我就看看,你这支队伍战斗力如何?” “李将军如何看。” “你准备三百兵卒,李雄准备三百兵卒,互相用白杆儿作为兵器,双方冲阵,看看最终谁能获胜。” “只要被击倒的就算是战死,不能再上。” 李从嘉心中知道,这种士兵,可不会像铁匠们,管理之下就能听命,必须得真刀真枪的打服! “末将遵命!” 李雄闻言也是痛快答应,早就看着朱元不满,今日非要他吃苦头。 太阳高挂天空中,中午刚过,温暖的阳光照在校场上。 李雄和朱元两位将领各自率领着三百精锐士兵。 如同两股即将碰撞的钢铁洪流。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一名战士都全神贯注,准备迎接这场非同寻常的较量。 事关禁军老卒和这群乡兵的脸面。 输了真的很难看。 随着一声清脆的号角声响起,比赛正式开始。 场面变得异常激烈。 李雄指挥下的士兵们仿佛化身为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 快速而有序地从一字长蛇阵转变为鹤翼阵,每一次转换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脚步声,令人心潮澎湃。 朱元这边也不甘落后,他们先是分散开来,形成一个宽广的包围圈,然后又突然收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新集结成坚固的方阵。 “冲啊!” 模拟实战对抗阶。 在这片尘土飞扬的校场上,以木杆为兵器,展开了仿若真实战场的激烈对抗。 双方士兵的眼神中燃烧着斗志,他们如同被点燃的火焰! 在一声令下后,便如汹涌的钢铁洪流般向对方奔涌而去。 李雄的部队以一种不可阻挡的气势冲锋,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每一步都像是在大地上敲响战鼓。 李雄身先士卒,他的身影在队伍前列显得格外高大,每一次挥动木杆都带着风声,仿佛能劈开前方的一切阻碍。 他麾下的战士们紧密跟随,排列成密集的方阵,犹如移动的堡垒,向着敌军压去。 另一边,朱元的军队则展现出了惊人的灵活性。 他们在前进的过程中迅速变换队形,从直线变换成扇形,再化作蛇形蜿蜒前行,试图找到对方防御的薄弱环节。 朱元亲自带领一队精锐作为先锋,他们的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一旦发现机会便立刻发动攻击,试图撕裂对手的防线。 瞬间爆发出了令人窒息的激战。 木杆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仿佛是千百把刀剑交锋的怒吼。 “冲啊!” 第112章 能人异士的精兵 双方主将移到战场中央。 李雄仗着武力高强, 打倒一片朱元兵卒。 他一棍子下去,力道极重。 一时间手持棍子也是所向披靡。 朱元的士卒也有人趁机突破了对方的包围圈,深入敌阵进行破坏。 能明显看出来,李雄所带的兵卒个体战斗力弱于朱元手下之兵,但是朱元手下之兵却有些散乱。 随着朱元带兵拉扯,战斗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混乱的混战。 双方的士兵们不再保持整齐的队列,而是分散开来,形成了无数个小型的战斗群。 李从嘉见此情况,也感觉双方五五开,都有大半士兵被击倒在地,退出了战场。 “中间聚兵!” 李雄高喊着,心中越来越着急,只觉朱元的兵卒一个个极为油滑。 打了几棍子,立即逃走,不能砍杀,真是费劲。 朱元心中比他更着急,自己兵多是老卒,竟然拿不下一支成军一年的新兵,而且李雄带兵建制不散。 良久后,场中斗的只剩下数十人,李雄宛如一头雄狮,横冲直撞的拼杀着。 最终朱元领兵能力高出一筹,带着十几名江淮劲卒,用长棍架起,共同发力将李雄制住。 “呔!” 李雄暴喝一声,棒子抡圆,如同降世神魔,将众人打散。 但是他手边的小卒都已经被打倒了,只剩下他一人。 一时间陷入到僵局。 “精彩!”李从嘉看此情况陷入僵局,打断道。 “平局!” 李从嘉见朱元手下兵,百人规模战斗能力不错,但是若是人数在增加,李雄可以占上风。 朱元目光冷冷,不太服气道:“我们能拖住他,把他累垮。” 李雄恼道:“这若是换成真刀枪,我把你们都砍翻了,还用再叫唤?” 二人都是争强好胜之辈。 李从嘉道:“仙林镇兵个体战斗力还需加强,中央禁军缺少整体配合。模拟作战,视为平局。” 禁军闻言,一个个昂起头来,显得不太服气。 一名营长更是冷哼了一声。 李从嘉见状朗声大笑! 豪气顿生,指着朱元军的六名营长道:“都是行伍老卒,今日打不服气,看来以后我没法领兵。” “你们六个依次出来,跟我比试比试,不论身份,只论武艺。” “今日仙林镇兵表现太差,打不服中央禁军,给我抹黑,回去翻倍加练!”李从嘉呵斥的说着。 李雄老脸挂不住,低头领命道:“遵命!” 说罢。 众人散开,只剩下李从嘉面对六名营长。 空荡的的校场中,卷起一阵黄沙。 李从嘉自忖得到陈抟老祖点拨后,武功提升,相比以前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若是今日不将六名营长打趴下,他们肯定心中不服气。 李雄回归本队,看着李从嘉面对六名营长,叹气道:“都是我领兵无能,还需主公亲自出马。” 马成达无奈道:“此次有些危险了,我听说他们之中有个叫卢郢的营长,擅长铁笛,文武全才,寻常十余人都不是他对手。” 六名营长依次站出来,为首一名青年瘦高的汉子最先走到场中心。 “末将李元清,濠州人,请将军赐教。” 众人见他身材高瘦纤细,好似两根竹竿,插在地上,没想到这种人也能当营长。 中央禁军营长可是统率五百人,肯定有特殊之处。 朱元冷笑了一下,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手下。 李从嘉手持长棍,屏气凝神。 “来吧!” 铜锣一响,只见李元清大步冲刺,一下子冲到了李从嘉身边。 他身法速度极快,宛如奔马,校场中掀起一阵烟尘,就冲到了自己身边。 李从嘉见状一愣,双眼睛针芒汇聚。 “嘡”的一声。 挡住了他的攻击。 李元清也不留手,一阵疾驰快打,木棍敲击声不断。 “啪!啪!啪!” 连李雄等人都大为惊讶,这小子天生一双竹竿腿,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动作竟然如此迅捷。 李从嘉也是心头一惊:“没想到这个,小小营长,竟然如此勇猛,第一个派出场,消耗自己体力。” 历史上李元清,疾步擅跑,快若奔马,天生当密探的命。 几年后李元清得到李从嘉重用! 常常派遣到北宋刺探军情,无人知道他的行踪。 最后南唐灭亡,李元清忠君爱国,北宋招降,他伪装成瞎子,用大刀砍他,他装作看不见,眼睛一动不动,以为他真的瞎了,才放过他。 这种历史小人物,李从嘉不太知道,心道:“这竹竿子,若是回到后世,能拿个短跑世界冠军。” 李元清给兜着圈子。 天生快腿,身形飘忽不定! 李从嘉气息一转,用气提纵身法,脚踏八卦方位,身形转动。 瞬间也飘忽起来,完全打乱了李元清的动作。 “咦,主公这是什么身法?”张璨惊讶问着。 马成达悄声说道:“主公在华山之巅,受到陈抟老祖点拨,学了身法武功,学会内家功法。” “竟有如此境遇。” 李雄也是惊叹说道,隐隐感觉李从嘉对于武道理解,已经超过了自己。 想着两年前自己陪他对练,还能把他打趴在地下,而今却没有这种自信了。 李元清见他身法晃动,完全摸不准。 在场众人,都因二人闪动的速度而惊讶! 朱元派出李元清就是因为看中他武力不高,但是身法极快,只想把这位高高在上的皇子给拖垮了。 让他吃个暗亏,没想到李从嘉竟然有如此能耐。 “嘭!” 一声巨响,二人高速移动中,突然身形一撞。 李从嘉斜肩一靠,肩膀发力,内劲拱动,直接把李元清顶了出来! “哎呦!” 李元清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在场众人无不惊讶,李雄等人纷纷喝彩,朱元等人却是沉默无语了。 “看来小皇子真有些能耐。” “当啷!” 李从嘉将棍子杵在地上,尘土飞扬,一声闷响,高声喝道。 “下一个。” 如此这般,棍法、拳脚,刀剑、朱元依次派了五名营长,竟然都在高强度的打斗中,被李从嘉击飞打败。 朱元见状,面沉如水。 万万没想到李从嘉竟然这般厉害。 张璨、沙万金等人大声高喝道:“主公威武!” 校场中,六千士卒,看着这一幕,都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五名营长都已经被他打败。 李从嘉身体乏累,调整气息,擦着额头汗水,高声喊道。 “最后一人。” 一名身着窄袖服,风度翩翩,手持铁笛的青年男子走上了场中,卢郢! 众人一阵窃窃私语:“铁笛卢郢,他是中央禁军中第一人!” “听说他年少时,学了天下第二枪王,王彦章的枪法!” 一阵议论声中,青年鞠躬道:“末将,卢郢,金陵人,还请赐教。” 李从嘉心道:“皇帝李璟,真是给自己派了一群禁军精兵,都不好对付。” 第113章 一代英主柴荣 开阔的校场上,尘土飞扬,只剩下二人留在场中。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 李从嘉休息片刻,调整气息,看向卢郢。 “末将得罪了!” “请!” 突然,手持铁笛的卢郢,身形矫健,犹如灵猿跃动,他将铁笛横于胸前,笛身闪烁着冷冽的金属光泽。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谨慎与自信,心道:“这六皇子连战连胜,我务必小心,不能轻敌。” 对面的李从嘉,则握紧了手中的木棍,双目如炬,他的脚步沉稳,每一步落下都似有千钧之力。 “卢郢的铁笛闻名金陵城,一身武功非同小可!” 大战一触即发! 卢郢率先发动攻势,他轻盈地跳跃起来,铁笛化作一道银光直刺向李从嘉面门,此招名为“横扫千军”,乃是他模仿长枪,多年苦练之绝技。 李从嘉见,他来的凶猛,但速度过快,力量必然有所分散,需避开锋芒,便有机可乘。 以木棍为盾,动作极为敏捷,一个侧身避开了这一击,并顺势用棍尾点向对方脚踝,使出“点石成金”之势。 卢郢的铁笛时而化作长蛇吐信,钻入李从嘉防守的缝隙之中。 时而又变成大鹏展翅,从高空俯冲而下,攻击角度刁钻无比。 而李从嘉则绵长悠久的气息,使得木棍仿若活物一般,在空中划出道道残影,或挡或攻,毫不逊色。 “铛!铛!铛!” 二人身形迅捷分开,留下一阵爆响。 忽然。 卢郢一声长啸,铁笛旋转飞舞,宛如飞棍甩了出去。 一股无形的力量撞击在李从嘉的木棍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刹那间,两人的招式碰撞在一起,气浪四溢,沙石纷飞。 周围的树木宛如被这强大的力量所震撼,纷纷摇曳不定。 李从嘉心中暗道:“卢郢也触摸到了内家气息之法,若是只讲武功高低,不是战场搏杀,他已强于李雄。” 一时间,二人都感觉到来自对方的强大压迫。 大校场中,所有士兵都看的瞠目结舌,没想到卢郢一把铁笛,竟然有如此威力,他们看到李从嘉连战连胜, 几乎都是快速击败其他营长。 知道这个六皇子武力非凡。 但是卢郢一登场,出招利落,劲力不绝,是高手中的高手。 二人一连对战百余招,迟迟没有分出胜负。 李从嘉也是呼呼喘着气,自从在得到陈抟老祖传功,没有这么累过,卢郢仿佛激发了他作为武术生的斗志,宛如回到赛场中。 卢郢迟迟拿不下李从嘉,也是斗志大起,也不谦让,一招快过一招。 但是两人都是咬紧牙关,苦苦支撑,打斗仍然激烈。 又交手了百余招。 “啪!” 二人一阵撞击后,兵器相交,力量极大,都脱手掉落。 卢郢身形一退,撤出战圈,喘着粗气道:“将军神勇……连战六人,末将自愧不如。” 李从嘉也有些脱力道:“不愧是中央禁军第一人,很强。” “末将,心服口服!”卢郢直白的说着。 张璨等人见状,欢呼道:“主公威武,主公威武。” 朱元见军中第一人都已经服软,自己也不好僵持。 急忙跪拜道:“将军神勇盖世,我等愿听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着朱元的表态,三千中央禁军也都纷纷拜倒行礼。 目光崇敬的看向李从嘉。 李从嘉气沉丹田,朗声长啸道:“湖南招讨使军!我们生死与共。” 此时低头的朱元,眼底却有几分的抵触。 自从这日起,仙林镇兵和中央禁军,一同操练,互相配合,尽快熟悉。 铁匠工坊、木匠工坊,军营驻所。 李从嘉走了几遍,巡查各项事情进展,这才放下心来。 操练日子,时间过的飞快,一转眼到了正月底。 在南唐的市井巷弄间,百姓们的生活依然如往昔热闹奢华。 然而,今日街头巷尾却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氛围。 一则来自北方的消息正悄悄地在人群中流传开来,后周的开国皇帝郭威驾崩了,而他的义子郭荣则顺理成章地继承了皇位。 郭威去世的消息传到了南唐,郭荣登基,继承大周! 这个才建国三年的中原王朝。 南唐上下一片欢腾, 短命的中原王朝,又换皇帝了! 强大的对手郭威终于离世了。 江宁府东驻所里。 几位将军围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茶壶冒着袅袅热气。 张璨捋着自己虬髯道:“听说了没?郭威走了,这鸟人打下了这么大的江山。说没就没了……” 马成信接着说道:“可不是嘛,郭威虽出身微寒,但为人刚正,对百姓也有恩德。现在他去了,真不知道这天下会变成什么样。” “不过!听闻继位的是那位郭荣将军。” 吴翰轻叹口气:“他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据说他在军中威望极高,打仗从不曾败过,治理地方也受人爱戴。” 马成达嗤笑一声道:“算什么能耐,还不是被主公玩的团团转,开封府尹被戏耍的封闭城池。” “哈哈……” 朱元加入了讨论:“我曾听说郭荣,他不仅英姿勃发,而且心怀天下。据我所知,他读书明理,又善骑射,深得人心。” 李雄听他这话,觉得语气有些奇怪,突然问道。 “朱将军,你觉得这位新帝会如何对待我们大唐呢?” 朱元沉思片刻,回答道:“以我之见,他此时登基称帝,看重民生与稳定。只要我们大唐不主动挑衅,想必他会维持现状,甚至可能寻求和平共处之道。” 李从嘉推门进来,正听到几位将军讨论。 只有他知道,这郭荣善战,是真正的不可一世的英主。 今年郭荣打败契丹和北汉联军。 明年向后蜀出兵,收复秦凤之地四洲。 再接下来的三年,更是三次亲征南唐,三年大战,将南唐打的七零八落,逼得李璟割让江淮十四州。 显德六年,柴荣北征大辽朝,连克三关三州,五代十国唯一能打的大辽东窜西逃的皇帝。 郭荣在位六年,励精图治,致力于统一大业,曾立下“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壮志神武雄略,乃一代之英主也。 面对恐怖如斯的对手,团练使小小驻所内,众人还心存侥幸。 李从嘉声音沉静道:“郭荣一代英主,也是我毕生之敌!众位将军不可掉以轻心” 第114章 依依不舍的吻别 众人听李从嘉这么说,收起了轻视之心。 “出兵计划,朝廷已经批准了,定在二月初三,全军出发。”李从嘉看着众人一字一句的说着。 “这么快吗?” “对!,按照最新探报,汴京城中开始有动作了。” 李从嘉安排人留意了汴京城中出兵动向。原以为会因为郭威的去世而推迟出兵,但是最新的情报反馈,还是有兵马出发去朗州军。 只不过汴京城距离朗州太遥远,所以早早的就出发了。 李从嘉摊开一幅做工精良的南楚的全境地图。 他看着众人说道:“咱们今天将行军计划告知大家,务必注意保密。” “通过之前打探到的情报,大周有一队人马从南平路过,进入洞庭湖,然后转向岳州,最后再转到潭州。” 李从嘉说到此处,在汉水、江陵、洞庭湖、岳州、潭州城附近。 比划了一下,画成了一条线。 此时的南平政权名义上归顺了后周,但实际上是割据的藩镇,不听从后周的指挥。 南平作为五代十国最小的割据势力,但却很重要。 他说道:“因为南平占据了荆州、江陵等地,是交通咽喉要道,所以经济和商贸发达。” “做为蜀、楚、唐、周,四国接壤的地方,很多国家向大周进贡时,都要被南平扒走一层。” 众人听他这么说,心中都有些纳闷。 沙万金一脸疑惑的问道:“主公,这与我们的出兵计划有什么关系吗?” 李从嘉看着众人:“这是最重要的一环,大周将途经汉水将粮食运到潭州城,将派人路过此处,我们要在这里做好埋伏。” “李雄、莴彦,马成信你们率领一千二百人,前去汉水阻隔,若是能截到粮食最好,若不能劫到粮食,给大周运粮队造成最大的破坏。” 岳州、汉水、洞庭湖三者交汇的地方,也是南平、大周和南唐的交界处。 李从嘉手指着一处水域,在这里进行提前布置。 正因为之前李从嘉潜入大周,看到过具体的行军路线,得到了这个情报,所以他格外重视这次汴京城中军队动向,第一时间获得了消息。 “谢彦质、潘佑给你们二人三百人马,轻舟先行,把工程兵送到潭州城,尽快完善城防。” “我带着朱元、吴翰等其余众将军,率领大军带着粮草和兵器随后出发!” “遵命!” 众武将一一领命离去,李从嘉估算时间,安排了这些事情,开始准备兵马,即将出发。 李从嘉想着自己还约定今年三月和周娥皇举行大婚。 结果却阴差阳错被推迟了,想着自己未来小娇妻,心中也是充满不舍。 临走前想去看看她……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江宁城的节日气氛愈发浓烈。 二月初二的夜晚,舞龙和放龙灯是这个时代的习俗。 大街小巷张灯结彩,人们穿着节日盛装,欢声笑语回荡在空气中。 李从嘉和周娥皇漫步在热闹的集市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周娥皇身穿一件淡青色长裙,衣袂随风轻扬,显得格外美丽。 忽然,一阵欢呼声从不远处传来,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原来是舞龙表演即将开始。只见那条长达数十米的彩绘长龙。 在一群身着彩衣的年轻人的操作下,缓缓游动起来。 龙头高高昂起,龙须随风飘舞,仿佛活了一般。 随着锣鼓喧天,长龙在人群中穿梭,时而腾空跳跃,时而盘旋打滚,引得观众阵阵喝彩。 “多么美啊!”周娥皇宛如小女孩般感叹着。 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传说中,龙是祥瑞之兆,能够带来好运。” 李从嘉也看得入神,他紧紧握住周娥皇的手,“真是个好兆头呢。” 他说着,将目光投向了天空中逐渐升起的点点光亮……那是人们放飞的龙灯。 那些龙灯造型各异,有如小龙般精致小巧,也有似巨龙般威武雄壮。 它们在空中形成一片璀璨的星海,照亮了整个夜空。 李从嘉和周娥皇清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下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小型龙灯。 “来吧,我们许个愿。”李从嘉轻声说,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 周娥皇点了点头,闭上眼睛,默默地在心中许下了愿望。 她希望他们之间的爱情能够像这夜空中的星光一样永恒不变;她还祈祷李从嘉每次出征都能平安归来。 李从嘉也在心里默默许愿:愿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更希望能早日结束战乱,与心爱之人共度余生。 两人同时松开手中的线,看着龙灯缓缓升空,渐渐融入到那一片五彩斑斓之中。 它带着他们的祝愿,越飞越高,最终消失在无尽的夜色里。 “无论未来怎样。”李从嘉望着远去的龙灯,语气坚定,“只要我们心中有着共同的愿望,就没有什么可以将我们分开。” “嗯!” 周娥皇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相信,我们的愿望一定会实现。” 李从嘉才说道:“娥皇,大军即将出征,我也要去潭州城了,咱们婚期要延迟了……对不……” 周娥皇伸出纤纤玉指,挡住了李从嘉嘴唇:“此去潭州路途遥远,要多加小心。” 李从嘉看向怀中周娥皇,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和不舍。 “娥皇,这一战不知何时能结束,但我答应你,一定会活着回来娶你。”他的话语虽然简单,但却充满了力量。 “即使远隔千山万水,咱们心有灵犀,你要尽快赶回来呢。”周娥皇落落大方的说着,眼角却滑落了一滴泪痕。 想着认识两年来,聚少离多,对自己爱郎心中爱慕之情日益浓厚,却总是天各一方的分离。 李从嘉点了点头,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庞,擦着泪水:“娥皇,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我们的约定。我会回来娶你,然后我们一起度过余生。” 周娥皇微微点头,“我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在这里等着你。” 李从嘉轻轻握住她的手,看着怀中温润如玉的美人,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一吻。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无声无息。 周娥皇先是一惊,随后抿了抿唇,向上探索着,回吻向了李从嘉。李从嘉顿觉一种香软柔滑的触感从唇间传来,温热而绵密的吸吮着。 周娥皇的唇间传来的炽热的感觉宛如火焰燃烧,让她的心也怦怦乱跳,又觉察到一条灵活的舌头,撬开了她的贝齿。 一时间目眩神迷,都觉得自己要窒息晕厥过去…… 两人的身影在晨光中交织在一起,一个温馨而又令人伤感的画面…… 从军行,不知郎君何时归。 第115章 热恋情侣 繁星点点,天空中升起五彩斑斓的龙灯。 小情侣在河边热烈的拥吻着。 两年来的思念,化作这一刻的炽热。 周娥皇芳心乱跳,本就是轻轻一吻,没想到被灵活的舌头撬开牙齿,这么深入和热烈的吻,让她初吻之下,难以招架。 舌儿交缠,丝丝入扣…… 美好的感觉也让人迷醉。 “嗯哼!” 少女一声轻吟,害羞的转头去,蜷缩在李从嘉的怀中。握紧秀拳,敲着他坚实的胸膛。 “你坏……”贝齿咬紧芳唇,她轻吟说着。 李从嘉深吸口气,沉醉在少女的体香中,一时间意乱情迷,难以自控,紧紧抱住怀中娇躯。 看着怀中绝世容颜的少女,也有些失神。绯红俏脸,宛如熟透的果子,让人采摘。 “小妮子,你惹火我的……” 说着又低头吻着脸颊。周娥皇想着再见爱朗也不知什么时候,热恋中的情侣,浓情蜜意,也是鼓起勇气,任君采撷。 一对情侣,即将分别,柔情似水,热情如火,轻吟嗯哼声中,吻在一起。 周娥皇悄声道:“可是我舍不得分开,想和你一起去。” “大战危险,我更舍不得让你冒险呢,我回来后立即娶你过门。”李从嘉紧紧抱着怀中娇躯,不舍离别。 周娥皇眼底闪过一丝不舍和一份坚决。她心中打定了主意,要做件事情。 第二天一早,朝阳初升,李从嘉在行军路上,不时回头眺望江宁城方向。 心中默默重复着对周娥皇的誓言。 “我要活着回来,娶她过门。” 想到按照历史的发展,今年三月自己本就该和周娥皇结婚,却因为突发的大战而推迟。 而今奔赴战场,生死未卜,相隔千里远。 若是穿越到世道太平的的年代,做个悠闲的王爷那就好了…… 李从嘉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旖旎的想法。 这是五代十国,人命如草芥,柴荣英主要气吞天下如虎。 李从嘉不冲上去,就是国灭家亡,沦为阶下囚,悲剧收场。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是为了能够再次见到心爱的人,为了日后的安稳,他愿意面对一切困难。 潭州虽远,但他与周娥皇之间的约定,如同天空中明亮的太阳,照亮着他前行的路。 二入湖南。 李从嘉站在大船上,身着盔甲,眺望浩大的江面,旌旗招展, 烈烈作响。 雄心勃发,大好河山,一片天下四分五裂。 “我要亲手结束这乱世!”。 一路上军队疾行,水路蜿蜒曲折,沿大江而行。 李从嘉甲板上也是操练士卒,一刻不敢停歇。 此战受到粮饷制约,敌我双方,兵力悬殊,必须要把握住每次机会。 二月中旬。 李从嘉已经到了三国交界附近,想着即将有后周大军路过。安排好军中一切事务,嘱咐吴翰、朱元督促大军行进。 自己率领一队人马,轻舟快船,赶往长江流域,与李雄等人汇合。 长江水面浩荡,宽阔无垠。 这地区多方势力错杂,属于三不管区域。与李雄等人通信得知,他们在名叫君山的一处小道埋伏。 此地是南平与朗州的交界处,三面环水,一座岛屿,进入洞庭湖的必经之地。 李从嘉赶到此处时,浩浩荡荡的水面,心中震撼,比后世还要宽阔无垠。 李从嘉心中不禁感慨:“难怪自古以来长江黄河大水泛滥, 酿成灾难,今年少雨,河流竟也如此宽阔。” 见到李雄等人在一处岸边安营扎寨,藏身处颇为隐秘。这里水系发达,水路千回百转。 “莴彦,查到大周军动向了吗?”李从嘉问道。 “暗哨已经遍布大河两岸,最远处也已经有百里之遥,但凡有风吹草动,立刻就会有消息。”莴彦仔细说着。 “因为湖面太过宽阔,我等怕漏了行踪,也有伪装成渔民的暗哨。” 李从嘉满意点点头。 “这几日可发生什么事情。”李从嘉关切问着。 李雄说道:“此处民生艰难,多有水寇,劫持商贾,总是滋扰我们。” “水匪?” 李雄叹了口气,显得极为不耐烦道:“对,这里势力错综复杂,三国交界,确实不安生,咱们几名哨骑,都被水匪给杀了。” 李从嘉闻言,心道:“既然如此,我们可以装作水匪!打劫水贼。”。 “这地方商旅通行,水匪成灾,咱们这几日闲暇功夫,正好去剿灭几处贼窝。” “一来练兵,二来缴获些物资。”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此地可有出名的水匪。” 莴彦道:“此地有个人送绰号赛霸王张盛的水贼,手下二百多人,据说老巢在君山的一处山坡里,行踪隐秘。” 莴彦情报能力极为了得,附近水寨情况摸了七七八八八。 “灭了他!” “咱们带兵一千二百人,先分出六百,找到据点后,突袭水寨。”李从嘉安排说。 李从嘉心道:“自己手下的兵卒虽然江淮民夫,多在河边生活,但是江面水战,还是要多磨炼。” 莴彦派人探听到详细消息,摸清了路径。 第三日一早! 李从嘉率人操持舟船,进入河套当中,大河蜿蜒曲折。直奔水贼张盛的君山老巢。 突然。 听草丛中,呼哨声响。 显然这水贼盘踞此处,已经经营了好一段时间,惊动了水贼的暗哨。 “嗖!嗖!嗖!” 箭矢连射,水贼开始反击。。 李从嘉等人也做了准备,手持木盾,守卫森严,做起防守姿态。顶着箭弩,奔着岸边划船,冲了上去。 正当他们顺利防守的一波的时,船越来越近。 突然听到,从水中咚咚咚的闷响声。 李从嘉首次水战,一时间不明所以“哪里来的声响?” 沉重的闷响声,伴随船体的颤动。 “不好!”。 “水贼凿船了。”莴彦惊讶道。 李从嘉心中一惊。 只听后面士卒喊道:“不好了,进水了,船沉了。” 李从嘉回头看去,只见一艘艘小舟,上的仙林镇兵,慌乱起来。 林益立即脱下衣衫,口含短刀,露出一身精壮肌肉,扑通一声跳入水中。 “快下水,杀了水贼。”。 一时间各船都头,高声喊着。 李从嘉会游泳,但是水下挥刀杀贼,可没有那水性。 低头看向水面中,一朵朵红浪花翻滚,可想而知水下战斗,极为惨烈。 “快划船登岸!”李从嘉急忙聚气,高声喊着。 第116章 打劫水贼,棉花种子 李从嘉高声指挥,让众人快速划船上岸。 莴彦、林益带人赤膊身子在水下大战。 “咕嘟!” 一个水泡翻滚上来,林益已经游了上来,胳膊却划开了一道口子。 紧跟着他身后上来几名士卒,显然已经解决了船下的危机。 “被人凿了个大坑, 怕是撑不了多久。”林益呼呼喘着粗气说着。 林益是哨骑营的高手,和李从嘉一起刺杀过刘言,选拔出来的精明强干之人,其他的船没有这么幸运了。 只听到几声惨叫。“有人落水了!” “不好了!” “船翻了。” 但是众人都是江淮民夫,水性不错,船翻了也都在水中游着。 李从嘉也无暇顾及伤亡情况,急忙冲到岸上。 随着战船靠近河岸,水匪们也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风暴,他们迅速集结,准备迎接这场生死之战。 此时水寨中水匪虽然已经得到警报。 但是没有来得及组织有效的反攻。 李从嘉等人见到迎面冲来几艘小船,形成不了攻势,冲击之下,就登上河岸。 当战船触及河岸,李从嘉率先跃出,他的身姿矫健如虎豹,手中长剑闪耀着寒光。 “列阵!” 李从嘉带领着六百名训练有素的大唐士兵快速登岸。 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刻排成紧密的战斗队形,前排是装备长枪和盾牌的步兵,后排则是手持弓弩的射手。 每个士兵都经过严格的训练,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熟练而精准。 “冲锋!” 他怒吼道,声音仿佛雷鸣般在战场上回响。 士兵们紧随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山坡上的水匪巢穴。 是个靠着山坡建立的木寨。 水匪们试图用乱箭阻挡仙林镇士兵的脚步,但早有准备的仙林镇兵,顶盾着甲,挡在最前方,散乱的箭羽对他们没有构成杀伤。 盾牌手们组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人墙。 水匪们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在严密的防守面前显得无力。 突然,李从嘉发现了一个机会。 他大喊:“侧翼山路包抄!” 一部分士兵立即按照指令行动起来,向寨墙两侧绕去。 “剩余士兵,保持阵型,不得乱行!”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有力,直达每一位士兵的心中。 他们知道,在李从嘉的带领下,即便面对的是凶悍的水匪,也能够保持冷静与纪律,这是无数次胜利的关键所在。 然而,水匪的攻击显得杂乱无章,与仙林士兵,井然有序的队形,形成了鲜明对比。 李从嘉不慌不忙,他命令弓弩手准备。 目光如炬,凝视着对岸那片混乱无序的水匪巢穴。 “放箭!” 李将军一声令下,一阵密集的箭雨瞬间划破天空,精准地射向水匪群众。 这第一波攻势便让水匪们遭受重创,木寨上许多水匪,在密集的箭雨下被射死倒地。 赛霸王张盛此时已经登上寨墙,呵斥骂道:“哪来的瘟神,如此凶猛,竟然打到我的黑风寨来。” 张盛探头看去。 只见对方士卒列队整齐,每一个人都如同雕塑般站立,弓弩手在后方就位,手持盾牌的短刀兵,形成一道坚固的人墙。 顶盾攒射,无声地彰显着军纪的严明。 两侧还有百人小队,顶盾绕行,奔着山寨冲来。 张盛心中一惊,这样训练有素的队伍,哪里是什么水贼,明显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他高声喊道:“对面可是高保融将军手下,我与高君王有交情,快快停手。” 南平领地之主,贞懿王高保融。 李从嘉知道高保融是南平的国君,统辖荆州、江陵等地,三国时期荆楚是南方的门户。 高保融也是土匪作风,南来北往的货物都要劫掠一笔,人称高扒皮。 投靠后周之后,还派兵去支援后周攻打南唐,是个墙头草,此地水匪也有可能和高保融有关联。 李从嘉呵斥道:“快快开门投降,放你一马,否则将贼窝连根除掉。” 张盛见状,怒骂道:“乖儿子,我劈了你。” 寨墙矮小,几轮爆射后,寨墙上的人水贼已经少了很多,他们和正规军相比还是很大差距。 两侧包抄的队伍已经冲了上来,徒手攀援,冲上了寨墙上。 一时间寨子上,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混战在一起,兵器碰撞的声音、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但大唐士兵凭借着高超的技艺和顽强的意志逐渐占据了上风。 李从嘉亲自率领一小队精锐战士突入城门口,直取张盛所在的指挥位置。 几次冲击下,木制的寨门就被撞开。 “张盛!受死吧!” 李从嘉的声音盖过了所有的喧嚣,他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水匪首领。 张盛虽拼尽全力抵抗,却终究不是李从嘉等人的对手,转身就逃了。 李从嘉单手持弓,另一只手抽出一支长箭搭上弓弦,目光锁定在张盛。 张盛试图躲避,但李从嘉的箭术堪称一绝,他轻轻拉满弓弦,然后松开手指。 那一支带着死亡气息的利箭以惊人的速度飞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目标。 张盛应声倒地,这一幕不仅震慑了所有水匪,更极大地鼓舞了士兵的士气。 随着首领的落败,剩余的水匪士气全无,纷纷弃械投降或四散逃窜。 夕阳西下,战场渐渐恢复了平静。 一个时辰后,黑风寨被彻底攻占。 在贼窝中,当战斗的硝烟渐渐散去,士兵们开始清理战场。 随着搜索的深入,士卒在水匪藏匿的深处发现了令人震惊的财货。 莴彦等人领着李从嘉来到了水贼的宝库中,架子上堆放了很多珠宝财货,绫罗绸缎。 莴彦汇报道:“主公,已经派人清点完了。” “白银八百两,丝绸八十匹 ,铜钱一千二百贯。短刀六百把,还有一些铠甲和兵器,还发现了十匹特殊的白布!” “什么布?” 士卒将一卷白绒布匹端了上来,轻柔绵软,触感舒适。 “这不是棉布吗?”李从嘉见状颇为惊讶。 这个时代棉布极为少见,所以非常昂贵,没有大规模种植棉花,只有岭南地区有木棉,还都是用来观赏的。 “主公,这还有几袋种子,黑漆漆的不知道什么东西。”莴彦也拿出来一个布袋。 “这是棉花种子!”李从嘉欣喜若狂的说着。 而对于那些棉花种子,李从嘉看到了更大的潜力。 这个时代不论是美食,还是衣服,都远不如宋朝。 他知道棉花在中国南方有着广阔的种植前景,不仅可以增加农民收入,还能丰富纺织原料来源。 他决定派遣专人护送这批种子回到京城,推广棉花种植技术,培训农夫掌握新的耕种方法。 众人看到李从嘉反应都是一愣,没想到区区几袋种子。 比那堆在地上的千两白银更有吸引力。 李从嘉见到竟有棉花种子,好奇心大起,问道:“还有什么缴获?” “主公,后堂中发现了几名女子,都被关押在后院中。” “女子?带过来看看。” 第117章 少女黄莹,将军你试过? 李从嘉看去只见一名脸上黑灰,十六七岁的少女,身后还有几名婢女。 她看起面容虽然带着惊恐与疲惫,却难掩其天然的清秀美丽,小圆脸蛋,清秀中透着俏皮。 她的皮肤白皙如玉,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水。 长长的睫毛时不时地颤动,像是对周围环境感到不安。 “民女黄莹,见过将军。” 少女的头发被简单地束起,几缕发丝散落在脸颊旁,更显柔弱无助。 她身上的衣裳虽略显凌乱,但仍能看出那是一件精心制作的淡绿色襦裙,绣有精致的梅花图案,袖口和领口处装饰着细腻的银线。 “你是哪里人?怎么在这里?”李从嘉好奇问道。 少女虽然颇为害怕,也鼓起勇气,轻声细语地自我介绍道。 “我……我是荆州人,姓黄……黄氏之女。本来随家人到蜀国去买些丝绸,昨天回家的路上遇到了这些水匪,遭了毒手,就被带到了这里。” 她的声音如同春天里的黄鹂鸟般悦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显示出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尽管处境险恶,这位名叫黄氏的少女依然保持应有的礼貌和教养。 看她衣着模样,也能看出荆南黄家非同一般的家世背景。 “荆南黄氏?” 李从嘉也想不起来,大唐两次大乱,安史之乱和黄巢起义,很多世家大族被连根拔起,名门望族被夷为平地。 黄莹见这位少年将军问起家世,心中稍安。 她回应道:“黄氏耕读传家,早年祖上黄甫嵩做过荆南节度使,还出过几名进士,世道纷乱,也只剩下我们一脉。” 李从嘉纳闷道:“那这袋棉花种子和你有关系?” 他将袋子摊开,露出里面黑黝黝的小种子。 那女子点了点道:“我随家人去蜀国贸易些丝绸,听说蜀锦织布冠绝天下,所以跟着去学习,发现了这些种子和白绒织布,就买回来想要研究研究。” “哦,原来如此!” 李从嘉这才想明白一切,涉事未深少女,因为一次好奇出行而陷入了水匪魔窟中。 见她模样清秀可人,宛如绽放花苞,但是衣衫凌乱,额头黑灰,也不知道昨晚是否遭遇到凌辱。 但想这个水匪窝里,妙龄少女,模样清丽,难保贞操,怕是已经受了委屈。 只是宽慰道:“水匪已灭,我也是替你报仇,但是现在不能让你回家,在这待一段时间,晚些时候自然放你回去。” “谢谢将军!” 黄莹听到这里,这才壮起胆子打量起这名少年将军。 跟自己年纪相仿,英武非凡,剑眉星目,十分俊朗,身子宛如扇面,透着些文人的气息。 李从嘉问了几句关于织布和棉花的相关事情,少女黄莹一一对答如流,显然是对织布技术有极大兴趣。 这让他想起了后世传言中的黄道婆。 棉纺织技术第一人,后人誉之为“衣被天下”的女纺织技术家。 只不过黄道婆是三百余年后的人物,不可能是她的。 二人了解一番后,李从嘉把她带回营寨中。 因为她是荆州人士,是当地名门望族,怕她暴露众人行踪,影响袭击后周的计划。 接下来三日,李从嘉带领众士卒剿灭了几处水匪,但都是小股势力,远没有黑风寨那般强大,缴获颇丰。 闲暇的傍晚,李从嘉坐在长江的岸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远处军营中炊烟升起,落日余晖,静谧而安心。 只见河岸边上。 两名士兵跟着黄莹等人。 黄莹的婢女手中提着鱼篓,笑意盈盈的,显然有些收获。 李从嘉拿走了她的棉花种子,对于这名少女,给予善待。 没有关押在军营中,而是安排在一处民居中,派人看管她的行踪。 想来这女子白天无事,抓了些鱼,改善下伙食。 李从嘉暗道:“女生都是小吃货,她还有心思捞鱼吃。” 黄莹打着招呼道:“将军,今日我捞了些鱼,我做吃的可是一绝,报答你救命之恩。” 李从嘉笑了笑:“你还会做吃的?” 黄莹展颜一笑,少女般天真烂漫道:“我不爱诗曲书画,就爱研究些织布、美食、机巧玩意儿,家父还说,我祖上是黄月英一脉呢。” 李从嘉见她撸起衣袖,露出雪白的藕臂,却毫不在意。 俏皮可爱,显然没了前几日的惧怕不安,流露出本来的活泼性子。 “黄月英?”李从嘉闻言一愣。 “对!” “就是诸葛武侯的夫人,她也是荆南人,爱研究机关巧物!家父说我就像黄月英,我若是个男儿身,肯定就去从军了。”黄莹叽叽喳喳的说着。 李从嘉看她明明是个清丽少女,却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这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学习织布技术,远去蜀国,这可不是一般的那种养在深闺的女子。 李从嘉见她活泼,颇有意思,便说道:“你做的什么鱼?” “清蒸鲟鱼,这可是长江的美味,别的地方吃不到呢。”小丫头黄莹献宝似的说着。 拿起鱼篓,展示给李从嘉。 只见几条鲜活的鲟鱼在里面扑腾着。 李从嘉想到自己来这世上,真没有好好吃一顿长江鲜鱼,鲟鱼后世都几乎灭绝,是一级保护动物,根本没有尝过。 “那我可要尝一尝,说这鲟鱼鱼鳔是名贵中药,补肾益精。”李从嘉顺口说了出来,后又觉得有点失言。 那少女满脸疑惑的看向李从嘉道:“将军,你试过啊?难怪家中哥哥都爱吃呢。” 李从嘉尴尬一笑打岔道:“我觉得清蒸不好吃,应该红烧。” “红烧?” “那是什么意思?”少女满脸好奇的问着。 李从嘉心道难得有这个吃货少女,让自己回想起后世的一些美食了。 回应道:“我也爱吃美食。” 李从嘉决定用自己记忆中的后世烹饪技巧来处理这条大鱼。 他屏退左右侍从,来到之前为黄莹等人准备的民居小院中。 黄莹着手做清蒸鲟鱼。 李从嘉则开始做红烧鲟鱼。 黄莹见他一名英武非凡的将军,竟然卷起衣袖,拿起菜刀着手做菜,大为惊讶。 在这个时代,很难见到他这样的人物在厨房中。 “你会做菜?”黄莹惊讶的问着。 “好久没试过了,这可是个不能告诉别人的秘密哦。” 李从嘉平时也是没法展露厨艺做菜,只能趁此时四下无人,只有个陌生女子在的情况试一试做些好吃的。 他仔细地清理了鱼身,并用刀背轻轻拍打鱼肉,使其更加松软。 然后,在锅里倒入适量的油,待油温升高后,将整条鱼放入锅中进行煎炸。 随着“滋滋”的声音响起! 鱼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黄莹已经把鱼切片,入味,放入蒸锅中,在一旁惊讶的看着李从嘉,做菜动作流畅,手法熟练。 “完全没见过……”黄莹睁大眼睛看着。 “接下来是红烧的过程。” 李从嘉说道:“加入生姜、蒜头、酱油、糖等调料,以及适量的清水,让鱼在小火慢炖的过程中充分吸收酱汁的味道。” 还好这个时代,这些调料都已经有了,就是缺少辣椒。 随着时间的推移,厨房内弥漫着浓郁而诱人的香味,使得他俩都开始期待即将到来的美味。 黄莹手撑着下巴,眨巴着水灵灵大眼睛,看向李从嘉,一时间对他大为好奇! 心道:“旁人都说我是奇女子,我看他才真是个奇男子啊!” 第118章 一条大鱼 当这道精心烹制的大鱼端上桌时,黄莹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鱼肉鲜嫩多汁,外皮香脆可口。 再加上那恰到好处的甜咸比例,让她瞬间被征服。 她的眼睛亮了起来。 “太好吃!” 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惊讶变成了深深的满足。 口中不自觉地分泌出更多的唾液,馋得她直咽口水,连连称赞。 李从嘉尝了一口。 好久没有吃到这样的美味,一时间食欲大动,也开心的吃了起来。 丫头黄莹从来没有吃过如此美味的鱼。 “我从小在河边长大,还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做法。”小丫头边吃边开心的说着。 “这样做起来很简单,我可以教你。” “不仅有清蒸,红烧,酱香,醋溜,香煎吃法可是很丰富呢。”李从嘉说完后。 小丫头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那我以后可要再尝一尝。” 二人讨论起美食,李从嘉向他介绍各种东西该如何烹饪。 小丫头越听越开心,一时间幻想着能够尝到各种美味。 “那我可要跟你好好学一学。”黄莹说着。 二人交流良久才离开,从嘉也难得清闲半天。 只觉得跟她说话,有种很轻松的感觉。 黄莹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久久凝视着。 她对李从嘉也是好奇心大起。 这几日根本不知道他们是哪儿的队伍。 军纪严明,部队训练有素,明显不是南平本地的队伍。 这让黄莹对这个少年将军更是好奇。 终于到了第五天,探马回报,有一队运粮船,打着后周旗号,南下而来。 预计明日路过君山岛! 此时众人苦等了许久。 水匪都已经灭了好几波。 终于等到了后周的运粮队到来,一个个摩拳擦掌都想要大干一场。 李从嘉安排道:“咱们这次偷袭大周运粮船都不允许打着旗号。” “同时所有人必须做好准备,乘小船登上去,进行肉搏。” “伪装成水匪,以抢粮和破坏作为最优先的战斗目标。” 第二日。 在晨光初现的那一刻。 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一条银色的光带在江面上蔓延开来。 随着第一缕阳光洒下,人们可以看到远处的江面正缓缓驶来一支令人叹为观止的船队。 那是后周用来运送军需物资的运粮船队。 这支船队规模宏大,气势磅礴,由数十艘大小不一的船只组成。 它们首尾相连,绵延数里,犹如一条蜿蜒于大江之上的钢铁巨龙。 每一艘大船都高耸入云,桅杆林立,帆布被晨风轻轻吹拂着,发出低沉而有节奏的声音。 如同古老战歌中的鼓点,预示着即将到来的伟大旅程。 对于北方国家很难有这么大的船队。 船只虽然大小不一,但也显示了后周继承前代的家底儿。 有着极强的军事实力。 站在岸边眺望,可以清晰地看到每艘船上都有士兵们整齐排列。 他们身着统一的甲胄,手持长戈短剑,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警惕。 这些勇士们不仅是保护粮食安全的重要力量,也是展示后周国力的一部分。 南唐这头的将领都已经知道。 此次护送任务,大周军共出动了约两千名士卒。 当船队逐渐靠近时,江面上开始响起阵阵号角声。 赵匡胤跟随行的裨将说道:“过了这片河域就会到达湖南境地。” 那裨将颇为愁苦:“咱们士卒从北而来行船二十余日,确实太不适应了。” 原来这些日子由于连续的行船北地的士卒也有些苦不堪言。 赵匡胤叹了一口气说:“值此危机时刻,我主才刚登基称帝,本不应该派我来此趟差事。” 那裨将说道“是有先皇的遗命在此,咱们也务必完成这项任务。” 赵匡胤却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我主英姿勃发,有雄吞天下之志。” “此时支援朗州也是他完成天下一统的重要一环。” “你看看,区区南平有三州之地,还在苟延残喘,这天下世道太乱了,需要澄清寰宇,还乱世太平!” 赵匡胤此时二十五六岁,正是当打之年。 此时受到郭荣的重用,心气儿极高,也有雄心壮志要辅佐明主。 他望着雾气蒙蒙的江面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启禀赵大人,这里叫做君山。” “君山?”赵匡胤疑问的念叨了一遍。 江面上还笼罩着一层薄如轻纱的雾气。 仿佛是大自然为了这场即将展开的秘密行动特意布置的舞台。 李从嘉此刻却身披一件粗犷的黑布衣,混迹于一群看似凶悍的水贼之中。 他们静悄悄地划动着几艘小船,如同鬼魅一般靠近目标。 与他相同的作战小队还有很多,从四面八方趁着天色都悄悄的向河中行来。 那艘满载粮食、正缓缓行驶于江心的后周运粮船。 随着距离逐渐缩短,李从嘉的心跳加速,但眼神中却透出坚定与冷静。 他深知此次行动的重要性,也明白一旦失败可能带来的严重后果。 然而,作为一军之主帅,不惜亲冒矢石,这些风险都是值得承担的。 当队伍接近至安全范围外时。 几位水性极佳的成员悄然下水。 借助黎明前最后一点黑暗作掩护,无声无息地潜入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朝着目标船只底部游去。 他们的动作敏捷而谨慎,每一下划水都尽量不引起任何波澜。 “拿好水肺。” “扑通!” 又一名士卒潜入了水中,背后插着钢刀,手中拿着一把凿子。 这个时代的水肺,是用猪羊小肚皮缝制的,储空气的一种气囊。 李从嘉第一次看见时还是在水贼窝里。 这东西也储存不了多少气儿。 但是能让憋在水下的人换上五大口气,也已经是极为重要了。 剿获了一些水肺,又临时赶制了一些,李从嘉配备了一百余个水肺。 给水性最好的一批士卒。 他们如同水中的游鱼。 悄悄的潜入赵匡胤的粮船队伍之下。 到达目的地后,这些士兵迅速找到合适的下手位置。 在船底隐蔽处开始了关键的工作,用特制的小工具小心地凿穿坚固的木板。 第119章 水鬼出其不意,落荒而逃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晨雾,洒落在江面上,给整个世界带来了新的生机。 与此同时,船底被精心选择的位置也开始出现细小的裂缝,水流慢慢渗入。 为了不让敌人过早察觉异常,负责破坏的人必须掌握好力度和速度。 突然间。 伴随着轻微的“吱嘎”声,一块木板终于断裂开来,冰冷的江水开始涌入船舱。 宛如长龙的船队里,终于有人开始发现了这个事情。 “不好了,不好了。” “船漏水了。” “快拿东西堵住。” 喧嚣声,大喊声不绝于耳。 因为后周的船体比较大而结实,有很多没凿穿。 也因为队伍拉的很长,有很多船只南唐士卒没能够摸得到。 此时,隐藏甲板上的李从嘉等人并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继续隐藏身形,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 赵匡胤不善水战,一时之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旁侧裨将道:“赵将军,可能有水匪。” 赵匡胤道:“快派人先堵住豁口,船全速加速前进。” 混乱的场面越发严重。 当敌人的注意力完全被突如其来的漏水情况吸引过去,忙于抢救货物之时。 李从嘉下达了总攻命令。 刹那间,原本寂静的江面瞬间沸腾起来。 伪装成水贼的士兵们高呼着口号冲向运粮船。 “嗖!嗖!嗖!” 箭弩飞射,李从嘉等人向水匪学了打劫的套路。 赵匡胤看着远驶的一艘艘小船。 凭他多年的行伍经验,走南闯北。 发现了问题的所在,这群水匪整齐划一,明显有充足的准备。 “不好,这不是水匪有敌袭。” “全队备战。” 赵匡胤手持铁弓,急忙向驶来的小船射箭。 赵匡胤武力后周第一,弓马娴熟。 一箭之下,将小船上的南唐士兵射翻在地。 弓弩连发,一箭一人,箭无虚发。 有些士卒顶着木盾向他冲来。 “呔!” 赵匡胤暴喝一声,一石五斗大弓宛如满月,将木盾穿透。 众人见他勇猛,一时间也都避开锋芒。 此时他们船体大而坚固,对面来的小船比他们要小一些,轻便快捷。 难以登上大船和他们直接作战。 但是后周的运粮队中还有一些小船。 便有一些水匪模样的人,直接搭着钩索冲了上来。 刀剑碰撞的声音、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而在这一切混乱的背后,真正主导这场突袭行动的那个身影。 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乘着小舟,奔着一艘大船而去。 在波涛汹涌的江面上,南唐士兵们如鬼魅般悄然登上了后周那艘庞大的运粮船。 满载着粮食和其他重要物资,而此刻,它成为了两军争夺的焦点。 朝阳洒在这片水域上。 映照出双方战士的身影。 起初,后周的士兵并未反应过来。 战斗瞬间爆发。 南唐士兵们手持长刀和短剑,已经冲上了狭窄的船舱。 与后周的士兵展开了近距离的搏斗。 船队上的守卫做好了防备,与南唐的士兵展开了捉对厮杀。 但是后周的军队来自于北方,并不擅长在大船上作战,也不习惯长时间的行船。 一时间被打的措手不及,原本高大凶猛的北方汉子却都有些变成了软脚虾。 唐将领李雄,亲自率领精锐部队从船尾杀入,他挥舞着手中的战刀。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声和倒下的身影。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船队的很多个角落里。 有些登不上去的大船。 南唐弓箭手便开始一轮轮的箭雨射击。 赵匡胤组织士兵,开始对准下方拥挤的敌群射出一轮又一轮箭雨。 几艘南塘的小船儿也被射成了马蜂窝。 在这场激烈的肉搏战中,后周士兵展现了极高的战斗技巧和个人勇气。 他们虽然被打的措手不及。 但是长年累月的大战给他们练成了,单兵作战的高手。 巧妙地避开正面冲突的同时,不断的反击南唐士兵。 后周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反攻。 但是很多船底都在漏水,他们又没有会水性的人潜入到水下。 有一些船体小的船儿,已经开始下沉。 赵匡胤看着身后的战场,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敏锐的判断了局势。 突然背后一冷心道 糟糕了! 这场战下去不论怎样自己都会失败。 即便在船面上自己取得了巨大的优势。 但是水下有一群水鬼在作祟。 自己的北方士族水性较差,没有充足的准备,不能下去与正在凿船的水鬼作战。 随着时间推移,后周士兵逐渐失去了斗志。 “速速驾船,全部驶离。” 他要果断的断尾求生。 赵匡胤这五六年来从没有打过如此憋屈的仗。 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摸清楚,就被打的七零八落。 关键这水底凿船让他们根本无力反击。 由于后周的船体很大,众将士听令之后齐刷刷的开始划船逃跑。 一条长龙般的船队被分割成两节。 运粮船的船体又高又大,他们的小船儿撞击上去也毫无作用。 李从嘉看着他们快速的划船逃跑。 一时之间拿他们也没有办法。 前方逃跑的大船已经无力阻挡。 而后方这些漏网的小船儿,李从嘉却组织兵力集中收尾。 关键时刻,在李雄和窝莴彦等人的指挥下。 在经历了短暂却惨烈的交锋之后,南唐士兵取得了这场战斗的胜利。 李从嘉将军站在船头,望着远处的江面,心中充满了胜利后的平静。 他知道,这次成功的突袭不仅切断了朗州军的重要补给线,更为南唐赢得了战略上的优势。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英勇奋战的士兵们正互相庆祝着来之不易的胜利,准备迎接新的黎明。 缴获了一船船的物资,还剩下几艘正在反抗的后周士卒也全都被杀了。 一场突如其来的偷袭和军事谋划让他们取得了巨大的胜利。 李从嘉目光望向远方,看着前方已经逃离远去的船队。 心中暗自得意 “此事天时,地利,人和都在我,这赵匡胤必须吃下这哑巴亏。” 这是自己九死一生换来的情报才争夺的先机。 “嗖!嗖!” 赵匡胤几箭射出之后,射死了一些衔尾追杀的小船儿士兵。 “究竟是哪儿来的人?他们绝对不是水匪。” “咱们此次出兵行动颇为保密,怎么会被人设下如此天大的埋伏?” 赵匡胤眉头紧锁,看着后方的战场气恼的骂着。 旁侧裨将见已脱离交战区,也停下手来说:“肯定是朗州人,泄露了咱们的行踪。” 赵匡胤目光阴沉如水,看着后方交战的场面,猛然间似乎想起了什么。 “朗州?南唐?” “他们是南唐士兵!” “快,务必要想办法抓一些俘虏,我看看他们究竟是谁……” 第120章 战前大局 极品少女 惨烈的大战结束了,李从嘉以较小的代价获得了巨大的优势。 朗州城中的王逵,已经按照约定。 挥师东进! 公元954年春,春寒料峭,天地间一片肃杀之气。 朗州军阀王逵率领着八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进发。 目标直指潭州! 王逵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不仅关乎个人权势的扩张。 更关系到能否在这片土地上树立自己的霸业。 因此,他精心准备了各种攻城器械,包括高大的云梯、沉重的撞木以及能够发射巨石的投石机等。 前年大战时他们是匆忙起兵的,没有太多准备。 本想借着雷霆之威赶快将湖南全境拿下。 这一次他,已经在益阳城准备了一年之久。 益阳城曾经是他们耻辱之地。 此时却已经完全属于他的管辖。 前方战略准备已经做好安排。 此时他率着大军向东而去。 周行逢,蒲公纪,何彦真,曹进,孙朗…… 一位位将帅都跟在他的身旁,宛如璀璨的群星,耀眼而夺目,是湖南大地上最优秀的一众将领。 王逵看着众人,做着最后的出征前训话。 “此战我们势在必得。” “为了夺回潭州城,我们已经准备了一年之久。” “谁都不能阻挡我们!” “前年临时起义,出兵匆忙,大战之前都没有做好准备。” “今年我们有大周作为强援,秣兵厉马训练一年之久,我们一定要夺回潭州城,那是我们的家园。” “出发!” “出发!”众将士齐声高喊。 大军浩浩荡荡从朗州城出发,没有技巧与阴谋。 只有一场惨烈的攻城大战即将迎来。 而另一边,潭州城内,谢彦质,潘佑等人,作为第一批到达的守城将领。 已经接管起了城中的内务。 他迅速组织起城内的军民,加固城墙,储备粮草,并且制定了严密的防御计划。 为了提高士气,还亲自巡视城防,鼓励士兵们坚守岗位,誓死保卫。 在李从嘉没有到来前,陆续的有南唐兵马前来汇合。 所有人都在进行着紧锣密鼓的准备。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唯有众志成城才能有一线生机。 但是让潘佑等人无奈的事实,摆在了眼前。 此时的潭州城因为面临大战,很多百姓兵丁已经逃跑了。 当时他们离开潭州城的时候还有八千守军。 这一次查大人与陈觉交接完成后,点数之下,整个潭州城的守军不足六千人。 潘佑骂道:“这查大人和陈觉真是误了大事,兵卒逃跑竟然如此的严重。” 董蒨也有些无奈:“你又能怎么样呢,咱们二人位卑言轻,都是借着湖南招讨使的名声接管潭州城。” “本来这潭州城孤悬在湖南境内,你看他们得知自己能撤走的消息之后一溜烟儿的就跑了。”董蒨又继续说着。 “马上又要面临大战,湖南全境都已沦陷,只剩下潭州城还在苦守。” “这居民百姓趁着大战来临之际,自然要逃跑了。” 董蒨也是无奈骂道:“关键还有很多叛徒士卒,拉着成建制的兵丁投奔朗州!” 虽然经历过前年大战,但此时的二人都不禁有些绝望了。 “快把这里最新消息传递给主公。” 潘佑也有些担忧,情况比想象还要恶劣。 “依我看来呀,只要是这潭州城,能够守下一段时间就算是万幸了。” “真没想到他们竟然如此无能,留下这乱摊子。” 此时的李从嘉还在洞庭湖畔,清点着自己手中获得的战利品。 剿灭了五处匪贼的窝点,又截了后周大军的粮食。 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船队被他们给劫持下来。 特别是在双方混战的情况下还凿沉了不少船。 这些也没法统计,但估计赵匡胤的损失会非常的巨大。 按照李从嘉的想法,原本来到这里只有一千两百人。 回去能扩编到一千六百人,并且还带着几十艘船的粮食。 心中正是暗喜,自己获得了这么大的优势。 但他却不知道在几百里外的潭州城内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逃兵如此之多。 对于此时的他而言。 胜利的天平又被摆正了回去。 李从嘉回到军营当中收拾军队物资,准备集体撤离。 傍晚时分,就要趁夜出发。 此时大战在即,一刻也不敢耽误。 他路过黄莹的小院, 跟她正式告别。 二人寒暄几句,相处颇为融洽。 黄莹这些日子来跟他们相处已经颇为熟悉。 对这位少年将军也并不害怕。 黄莹叽叽喳喳说了很多:“将军,你教我的那几道菜我全都做了出来,味道真是好吃呢。” “你倒是学的挺快。”李从嘉笑道。 “今天早上看你们大军出发,整个空荡荡的营地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不知道将军谋划的那件事情怎么样了?”黄莹头一次问他关于行踪的事情。 李从嘉神秘得意一笑:“有我亲率大军,自然马到功成。” “切……” 黄莹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性子,轻说一声后又说了句实话。 “不过你还是真的很强呢!” “你究竟是谁?神秘兮兮的?这里士卒都不和我说。” 李从嘉看到少女如此崇拜自己,心道:“不要崇拜哥。” “我是大唐湖南招讨使李从嘉,不过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哦。” 李从嘉和她相处这几日知道少女是个天真浪漫的性子。 再者这里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也没有必要再瞒着她。 “李从嘉!”少女低声念了两遍名字。 似乎要将她牢牢记住。 “没听过,不过你做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黄莹摇了摇头,展颜一笑。 “以后你可能会听说我的名字,这几天委屈你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黄莹突然灵机一动,说道:“你要去干嘛?我不回去了,我想跟你一起去见一见世面。” “哈哈……” “我这可是三军对垒,马革裹尸,一场场的大战。你看今日大战了一天才回来。” “哪还能保你周全?” “快快回家去吧,你也不知道天高地厚。”李从嘉被这女孩逗笑了。 “没事儿的,我父亲管我并不严格,我只要传一封书信就好了。”黄莹仍然不放弃的说着。 眼睛闪烁小星星,期望的看着李从嘉。 第121章 大战前夕,祭祀英灵 “我自己也是绝境求生,你若跟我走,太过危险。”李从嘉坦白的说着。 “那你要去哪里?”黄莹好奇的问道。 “潭州城!” 李从嘉神情凝重的回复了三个字。 可想而知,这里将会是人间烈狱,大战前线的屠宰场。 黄莹凝思,显然也听说过这件事情,气恼道:“天下太乱了,每天打来打去的。” “那我先回家一趟,然后再看看,能不能去找你。” 李从嘉闻言也没当真,只是觉得这女孩性子活泼,做事颇为自由。 李从嘉想了片刻后说道:“你回到家后,安心在家呆着,这世道太乱了,可不要乱走了,你看这次若不是我们出现,还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呢。” “我才不想回去呢,一回去,父亲就让我嫁人。高家世子是个大胖子,我也不喜欢他。”黄莹颇为厌烦的说着。 “你还有婚约?和高家?”李从嘉诧异的问着。 “才没有呢,家父想让我嫁过去。” 李从嘉在追问几句,黄莹也不说了,显得颇为厌烦。 但是高家是南平君王姓,看黄莹平素做事和教养,想来也是荆州城的高门大户。 二人闲聊几句,眼看天色暗沉,已经黑了。 李从嘉与黄莹告别,趁着夜色而离去。 黄莹看着李从嘉远去背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心中有些失落,一时说不出什么感觉。 只觉这五天接触下来,比自己大的这个裨将军。有勇有谋,文武全才,还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看着他背影怔怔出神…… 船队一旦进入洞庭湖,百里水域,宛如鱼入大海。 在这里分支各处,李从嘉也找不到赵匡胤的船队。 十余日后,他看到了潭州城的影子。 浩大的船队,直奔主城而去。 朱元、吴翰、潘佑、董蒨等人,早早在岸边等候。 日后成为南唐四大才子张泌也被他带到潭州城,张泌有宰相之才,还未成名,但他左右双手同时写字,在治理蝗灾是名俊才。 李从嘉启用他。 交给他打理军政内务,处理的有条不紊,面面俱到,隐隐超过潘佑、董蒨二人。 李从嘉看着自己班底人马。 “潭州城大战在即,只此一战,这大唐历史终将会铭记我们。” “我等先去祭拜,上次潭州大战死去战士。” 说罢,李从嘉带着一众文臣武将,走向了祭祀的墓碑。 春寒料峭,新草发嫩芽。 天空寒风呜咽,宛如无声的哭泣,哀悼着战死的士卒。 城东处耸立巨大石碑,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人名。 这是前年李从嘉安排人做的石碑。为了祭奠不能死在潭州大战的英灵。 石碑的土坡下。 李从嘉面容严肃,祭拜亡灵。 文官武将,分列两旁,数百盔甲明亮的战士,手持长枪。 “大唐英杰,永垂不朽。千百战士英灵,与我守护潭州。” 众人随着李从嘉这句话,八百亲卒的记忆似乎回到两年前那场大战。 “李建期,大斧分身,死在益阳城墙。” “陈谦城破后,身中数箭,死于乱军中。” “还有数千士卒,三把大火,日夜苦战,消灭了朗州数万士兵。” “还有人辗转千里,随我孤身刺杀刘言!” “马成信。” “末将在!” “我记得那夜是你砍下了刘言的头颅!” “是!” 李从嘉一一说着 ,众人想起了两年前的战场。 “李雄、莴彦、林益、宋克鹏……” “末将在!” “末将在!” ..... 李从嘉每喊一人名字,就有一名将士出列,喊声震彻长空。 “此次大战在即,英灵护佑,潭州城民心在我,我等练兵两年,只在今天,报仇雪恨!” “杀敌!” 千百人齐声断喝,天空宛如一道炸雷。 “我等在此,为了结束这乱世,还天下黎民百姓,朗朗乾坤!” 李从嘉躬身一拜,对着所有出列的文臣武将,深鞠一躬。 此次大战之后,不知道又会有谁埋骨在这丰碑之下。 文臣武将,看着自己主公,躬身行礼,也是齐齐叩拜! 祭祀结束,众人才返回潭州城。 潘佑和董倩二人聊着:“主公越来越有明主之姿,竟然先祭拜将士,整顿人心。” 董蒨道:“此次潭州城大战,更难于上次。这烂摊子,谁能接的下,全城上下人心动摇,士卒偷跑成为常态。”。 二人闲聊几句,已经来到了潭州府衙。 沿路走来,百姓都紧闭门窗,街上行人稀少,商旅不兴。 李从嘉只觉这个潭州城更加荒凉些,心中一声轻叹。 “潘佑,士兵军械还剩多少?”李从嘉问着详细情况。 “回禀主公,潭州城预计逃了三成百姓,士兵还剩五千人,再加上咱们兵马,估计能凑到一万一千人。” “铁甲五千副,皮甲四千副,剩余些残破甲胄两千余副,可以人人披甲。” 李从嘉心中盘算,这五千副铁甲,其中有大半是自己安排人打造出来的黑甲。 必须安排给最精锐的士卒。 “刀枪兵器、箭弩充足,炮车八十架,还有大弩四十架。粮草预计五万石。” “缴获粮草没算!” “主公缴获多少粮草?”潘佑身着素白衣,跟在李从嘉身旁,一盘点着。 “三万石!” “什么!” 潘佑等人闻言,惊掉了下巴,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打了些水匪,他们还有些藏货,剩下的都是从赵匡胤手中夺来的。” “白银、铜钱、绫罗绸缎都有些,战前赏赐个士卒,将今天祭祀之事写成檄文传到潭州城各处。” “同时施粥,以工代赈。让乞丐流民都加固城防。” 李从嘉念叨完这些后,突然悄声问了一句:“对了,户曹参军郭昭庆还在吗?”。 潘佑道:“在啊,他前些日子还整顿城防呢。” 李从嘉眯着眼睛,思索起来,想起那日,自己悄悄潜入馆驿,曾经在朗州军送后周的请功名单里,看到这个人名字。 当时他还有些纳闷,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已经投靠了朗州军,而今来到此地,也想起了这个事情。 “竟然还在潭州城?”李从嘉反问一句。 “对,他这几日,一直都正在城西准备城防呢。”潘佑仔细说着。 “走带我去看看他。” 第122章 兵临城下 城墙上,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斑驳的砖石上,映出一片金黄。 郭昭庆正在组织民夫,整顿城防。 他目光如炬地巡视着四周。 此时,全城上下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大战一触即发,每一个人都清楚,这座城市的安危就系在这城墙之上。 “加快速度!不要停!”郭昭庆的声音沉稳有力,积极安排着。 在他的指挥下,居民们分成若干小组。 有的负责搬运木材和石块,有的则用锄头和铲子加固城墙的基础,还有的正忙着将土筐中的泥土夯实。 妇女和孩子们也不闲着,他们传递着工具、水和干粮,为前线的劳作者提供支持。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潭州的每个角落。 郭昭庆看见远处一支队伍走了过来,迎了上去道。 “下官拜见将军。” 郭昭庆认出李从嘉,两年未见,他越发英武挺拔,已经长高了一头,威风凛凛中又透着一种文人的气息。 李从嘉点头:“免礼,听说你已经升官至判官。” “多亏大人提携,二年前在潭州城中,委以重任,小的能够鞍前马后的效劳。”郭昭庆原为户曹参军是一名小吏。 潭州城这两年来,当官的逃的逃,跑的跑,李从嘉曾重用他整理军队内务。 后来陈觉等人也用他,这样郭昭庆一路升官,已成为了潭州城的一名判官。 “大唐,待你不薄,需要奋发作为。”李从嘉嘱咐了一句。 郭昭庆点了点头道:“将军放心,我定当肝脑涂地,连日来加固城墙,让它固若金汤。” 二人叙旧几句,就离开了。 回到内衙中,李从嘉屏退左右,嘱咐莴彦道:“你安排几人,专门盯着郭昭庆的行踪。” “遵命主公。” “切记不可露了马脚,也不要打草惊蛇,我怀疑他有鬼,看看他这几日是否城外通消息。” 李从嘉仔细叮嘱一遍,莴彦认真听令。 第二天一早,李从嘉又召集城中众将,在府衙内议事。 李从嘉领命为湖南行营招讨使,这种官职在外出征战时,独领一方军政大大权。 甚至很多招讨使最终都作为某地的节度使。 更因为李从嘉是皇子身份,屡次带领众人获得大胜,大家都很信服他。 府衙内有很多人员。 跟自己原来班底的人马,以潘佑为主的文臣,以李雄为主的武将。 后来朝廷拨发的人马,以朱元为主的武将。 还有在潭州城中以穆坚为主武将。 “可有最新的军情?”李从嘉问道。 升职为指挥的穆坚说道:“启禀将军,朗州军已经聚集在益阳城,出兵八万。” “前半年开始已经在益阳城囤积粮草辎重,现在大兵刚刚抵达,到我们这也就三日时间。” “何人领兵?” “王逵亲自带兵,周行逢、蒲公纪等老将都跟随而来。” “朗州军这是全都出动了?” “此战王逵等人准备良久,打算雷霆一击,攻破潭州城。” 众人讨论片刻后,李从嘉拿着地图仔细看了起来。 他们能采取行动很简单,守住城池,坚守不出。 若是出兵打仗这一万两千人占不到便宜。 经过众人初步商量,还有他们这几日主管方向,李从嘉做了战前分工。 “潘佑、吴翰、朱元带人巡查防务,张贴告示,若有士卒叛逃,格杀勿论!全体军民上下一心共守护潭州城。” “莴彦、李元清,多派探马哨骑打探消息, 最好把粮草驻点,全都探听清楚,若有机会还是要火烧粮草。” 李元清这几日名声响亮,就是一双快腿,轻功了得,人送绰号赛战马李元清。 李从嘉也有意培养他探查能力。 “张泌、董蒨、谢彦质,做好守城器械的准备, 同时在城门口多挖掘壕沟,陷阱等障碍,推迟他们行军速度。” “李雄、张璨、穆坚,集中练兵,将原来潭州城的六千老卒整编训练,城防等事务暂时由仙林镇兵马接管。” “贾彬、田霖、马成信安抚流民百姓,收复民心。” “卢郢,这几日跟在我身边,探讨军事计划计划。” 李从嘉安排完成后,众人散去,又留下几名心腹交代事情,特别是对于莴彦、李元清,情报工作极为重视。 经过两年成长,他已经比以前更加自如娴熟,看清当前形势,准备好大战一场。 两日后! 在潭州城外,八万大军如汹涌的洪流一般,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缓缓推进。 这便是朗州王逵所率领的精锐之师。 军队行进时尘土飞扬,遮天蔽日,仿佛将天空都染成了土黄色。 王逵将军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稳立于队伍之前,他的身影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身披重铠,头戴红缨盔,手中紧握长枪,目光坚毅地注视着前方的目标——潭州城。 在他的身旁,旗帜飘扬,那鲜艳的颜色在风中猎猎作响,如同燃烧的火焰,象征着这支军队的斗志与决心。 士卒们一个个精神抖擞,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和力量。 他们背着弓箭、手持刀剑,队列间还夹杂着数不清的工程器械。 民夫们投石车、云梯、撞城锤等大型攻城装备一字排开,宛如钢铁巨兽等待命令苏醒。 “扎营!” 王逵大手一挥。 一声令下,大队在潭州城外四里处停下。 朗州军经过两年磨练,士气充盈,士兵们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眼神中充满对胜利的渴望,彼此之间低声交谈,声音里透出兴奋与期待。 顷刻间。 一片繁忙景象迅速展开。 士兵们熟练地搭建起帐篷,挖掘壕沟,设置障碍物,布置警戒线。 很快,一座座营帐如同繁星般散布开来,围成了一圈严密保护着中央的主帐。 火堆被点燃,照亮了夜晚的营地,同时也为寒冷的冬夜带来了一丝温暖。 王逵站在高处俯瞰这一切,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自己的军队已经做好了充分准备,无论是士气还是物质条件,都已经达到了最佳状态。 此刻,潭州城静静地坐落在眼前。 城墙上的守军眺望者,已经感受到了来自城外的压力。 王逵和他的士兵们。 目标明确而简单——攻破潭州,统一全湖南,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第123章 箭羽射破云霞 李从嘉登上潭州城墙,目光所及之处,朗州大军的营盘绵延五里。 如同一条巨龙蜿蜒在城外的地面上。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广袤的营地之上,为一切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边,却也映衬出那无尽的肃杀之气。 城墙下的土地仿佛因为承载了如此庞大的军队而微微颤抖。 吴翰自从领兵后酷爱读兵书,此时见到朗州军容整齐,感叹道:“王逵不愧是沙场老将。” “每一顶帐篷、每一辆战车、每一个士兵都像是精心排布的棋子,秩序井然,不见丝毫混乱。” 虬髯张璨骂道:“都他娘的花架子,爷爷两斧头就给劈开了。” 朱元说道:“不仅如此,你看他,营中灯火通明,篝火与星光交织成一片,显然怕人夜袭,做足了准备。” 王逵的旗帜在风中飘扬,那是令人心生敬畏的力量象征。 李从嘉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既有对敌军强大实力的震撼,也有对自己城池能否抵御住这场风暴的忧虑。 他回头望去。 谢彦质等人,无数的士卒正在忙碌地进行着夜间守备的准备。 加固城墙,工程器械被牢牢绑好,也做好了充足准备。 “王逵老贼,想他两年前在城下大败,这是要找回来。” 李从嘉低声赞叹。 潘佑道:“两年他领十大将军,一败涂地,肯定引以为恨。败在十五岁的主公手中。” 他深知,面对这样的敌人,防守潭州将是一场严峻的考验。 李从嘉的眼神逐渐变得坚毅起来。 他紧紧握住腰间的长刀,仿佛以此来提醒自己肩负的责任。 李从嘉在心中默默说道:“决心已定,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坚守潭州,保卫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黎明的曙光刚刚划破天际。 朗州军营中便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王逵站在指挥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巍峨的潭州城。 “诸位将士,今日我亲率大军攻打潭州城,为两年前死去战士复仇,湖南全境,唯有潭州沦陷,我们不少士卒来自潭州城,这是我们的国都家园!” “今日撼动乾坤,踏碎山河,也要拿下潭州城!” “蒲公纪将军,带攻城兵前锋冲击,登上城头加官封爵。” “冲啊!” 随着一声令下,数十架投石车在晨光中拉开了这场血与火之战的序幕。 宛如沉睡的巨兽,逐渐苏醒。 巨大的石头被机械的力量抛向天空,划过一道道弧线后狠狠地砸向潭州城墙。 每一次撞击都仿佛是大地的心跳,沉闷而有力,在城墙上激起阵阵烟尘和碎石。 城墙上的守军匆忙寻找掩护,但仍有不幸者被飞来的巨石击中,瞬间倒在血泊之中。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轰鸣声如同雷鸣般回荡在这片土地上,震耳欲聋。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息,让人心悸。 与此同时,潭州上也是如此,投石车、弩车,弓弦激发,抛射石块和弓弩。 城高墙厚,被巨石砸中。 “轰隆!” 随着攻城器械持续不断地攻击,潭州城的城墙开始出现裂痕,但却没有坍塌。 炮车对轰半日,双方都到了间歇状态。 不少投石车和器械都被砸碎,也有的在连续使用下都已废掉。 紧接着,周行逢命令士兵们抬出云梯,准备进行直接攻城。 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扛着沉重的云梯冲向城墙,他们的脚步坚定而急促,眼中燃烧着战斗的火焰。 周行逢身披重甲,手握长刀,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的潭州城墙。 在他身后,朗州军士气高昂,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考验。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靠着冲车,井阑迅速行动起来,持盾扛着云梯靠上城墙,开始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登城作战。 一百五十步。 一百二十步。 “射!” 李从嘉早已严阵以待,指挥着弓弩手们在城墙后方布下了密集的防线。 “放箭!” 刹那间,万箭齐发,如同黑色的雨幕般向朗州军袭来,射破长空,直指那些试图登上城头的敌人。 箭矢破空的声音尖锐刺耳,每一轮激射都伴随着惨叫声和倒下的身影。 朗州军的战士们在云梯上艰难前行,面对如林的箭雨,他们有的被射中要害,当场毙命;有的则咬紧牙关,忍受着伤痛继续向上攀爬。 灰扑扑的云层,压低了天空。 战场上弥漫着肃杀的气息,每一秒都是对生命的挑战。 周行逢、何敬真等作为将领,自然不会退缩。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一边抵挡箭矢,一边激励身边的士兵 “跟我一起冲!” 然而,守军的防御异常坚固,尤其是在李从嘉的组织下,弓弩手们的射击几乎没有停歇。 一轮又一轮的箭矢倾泻而下,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次发射都能带走数条生命。 朗州军虽然勇敢,但在如此猛烈的攻击面前也难以招架,伤亡人数不断增加。 尽管如此,周行逢和他的士兵们并没有放弃。 他们在箭雨中奋勇前进,不断有人倒下,但更多的人接替上来。 战场上弥漫着血腥与死亡的味道,每一个角落都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残酷与激烈。 双方战士的呐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既悲壮又恢弘的画面。 最终,在周行逢的带领下,一部分朗州军成功突破了箭矢的封锁,架起云梯,登上了城头。 “蚁附登城!” 一架架云梯竖立起来。 全都奔着城中垛口冲去。 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墙上倾泻而下,每一支箭都带着死亡的气息,将冲锋在前的敌人射倒在地。 滚木礌石也不断从城头落下,砸向攀爬云梯的士兵,发出令人胆寒的惨叫声。 云梯上展开了激烈伤亡,鲜血染红了云梯的每一级横档,尸体则堆积在城墙之下。 当朗州军士卒如潮水般涌了上去,他们手持刀剑,口中呼喊着杀敌口号,试图突破城头的防线。 不顾一切地与守军展开了近距离搏斗,刀剑相交之声不绝于耳,鲜血飞溅。 然而,潭州守军李从嘉亲临城上,一面城墙,五名主将,持刀杀敌。 李从嘉手持铁弓,箭如飞蝗,破盾射击! 嗖!啪! 一名什长面门中箭,登时毙命。 战场上,生与死的界限变得模糊不清。 呐喊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既壮烈又悲惨的画面。 无论是进攻方还是防守方, 每个人都在为了生存和胜利而拼尽最后一丝力气。 第124章 黑甲军 双方攻城大战。 这不仅是一场力量的较量,更是意志的对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潭州城下的土地已经被鲜血浸透。 化作一片红色的海洋。 尽管朗州军队攻势猛烈,但潭州守军凭借着坚固的城墙和顽强的抵抗精神,暂时抵挡住了敌人的进攻。 此时此刻,这里不仅是两军交锋的战场,更成为了勇气与决心的试炼场。 城头之上,箭矢如雨,喊杀声震天。 李从嘉身披重甲,手持长刀,立于城墙边缘,面对着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朗州兵。 他的面前,很多勇猛的朗州兵冲上城头,马成信、马成达都在他身边守卫。 “来吧!” 李从嘉怒吼一声,挥动长刀迎向了登上城墙的敌军。 刀锋过处,血花四溅,那名士兵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后坠落城下。 然而,更多的敌人紧随其后,他们不顾一切地攀爬上来。 李从嘉的动作快若闪电。 在狭窄的城墙上展开了一场血腥的搏斗。 每一次挥刀都需要极高的技巧与力量,因为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让他失去平衡,鲜血染红了他的战袍,也浸透了脚下的砖石。 “主公我等就可以,千万小心。”马成达高声说着。 李从嘉血染战袍,发了狠劲儿。 “长枪刺破云霞,血染万里黄沙!” “休想踏进半步!” 城头上,李从嘉亲身在此,一身玄武黑甲,移动铁人,又因为武术高超, 身法飘动。 寻常朗州兵卒根本接不住他两招。 在城墙上宛如一道黑色旋风,登城的朗州兵根本占据垛口。 双方刚一接战,李从嘉亲冒矢石,冲在最前方,激励士卒,无不奋勇杀敌。 战势大起后,李从嘉理智的告诉自己退出了最核心的战圈,他要统领全局。 此时,城门方向传来巨大的撞击声。 周行逢带领的冲车正猛烈地冲击着城门,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城墙为之震动。 尘土飞扬中,城门摇晃得愈发厉害,似乎下一刻就会被攻破。 这使得城头上战斗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一旦城门失守,那么这里的抵抗也将变得毫无意义。 但是城门内早已被他们堵死了。 “滚木礌石” “往死砸下去。” “粪水金汁,全都倒下去。” 就在这样的危机时刻,李从嘉带领众将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 他的眼神更加坚定,仿佛要将眼前的敌人全部斩尽杀绝。 朗州军攻城更加凶猛了,顶着大盾的先登兵,真是一群爬上来的蚂蚁。 密密麻麻,百余云梯都架在了城墙上。 临近到傍晚,攻城未歇。朗州兵源源不断登上城头。 “黑甲军,上!” 李从嘉见到很多朗州军已经登上城头,派出自己今日的杀手锏。 “王逵老贼,你绝望吧!” 一千黑甲战士,在城下等待良久,此时齐刷刷冲上城头。 宛如一道钢铁洪流,铁甲给他们提供了最大保护。 而登上城的朗州士兵都是拿着短刀,顶着大盾,根本没有适合破甲的兵器。 “噗嗤!噗嗤!” 一刀刀砍下去,宛如切瓜砍菜。 长刀黑甲士卒,死死守住城头。 铁甲泛着幽暗的红光。 这是李从嘉砂模锻造的铁甲。 战场上,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在这片混乱之中。 李从嘉的黑甲军就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用生命扞卫着这座城市的最后一道屏障。 “那是什么!” 王逵远远看着战场:“什么兵?怎么有如此厚实的甲胄?” “从未见过。看来是大唐养的精甲兵卒。”曹进说着。 “他们所带的铁甲比我这身还要厚实。”旁边一名裨将羡慕说着。 怕是一套铁甲没有数月的时间,难以锻造出来。 黑甲鳞片遍布全身,密实而坚韧。 ”对呀,从未见过普通士卒能有如此厚实的甲胄,而且还足足有一层的人,怕是不下千人着甲。”曹进说着。 蒲公纪叹道:“我等士卒登城作战本就处于劣势,体力耗尽,手持短刀,又怎么能破开如此厚实的甲胄?” “先登兵手中没有长枪,大锤,只有一些短刀。根本不适合破甲。”王逵见此情况忧心说着。 “大唐六皇子,带着好威风的兵啊,怕是把大唐所有的家底儿都拿了出来。” 众人看向城头,只见这一排宛如黑塔的人墙死死的挡住了登城的士兵。 仙林兵!名震天下。 他们的铠甲从手臂到胸前,再到脖颈,头颅全都严密的罩着甲片,寻常短刀砍上去只是一道印痕。 朗州士卒见到此情况也是很无奈,甚至有些绝望。 “敲锣收兵!” “他娘的!不攻城了。潭州城高墙厚,攻城大半日已经损伤了不少士卒。”王逵骂骂咧咧的说着。 “铛!铛!铛!” 敲锣之声响起,本有些绝望的朗州士兵都快速的撤出了战场,往大营处逃跑。 今天这一场大战。 双方都毫不留手。 花了半天的时间,互相用抛石车和弓弩对射,造成了惨烈的伤亡,攻城器械坏损大半。 剩下的半天,朗州兵采取了蚁附攻城,同时竖起了上百架云梯。 密密麻麻的攻占了城头。 直傍晚时分,李从嘉出动了黑甲军才将他们的攻城心思粉碎掉。 这一场大战太过于激烈,前方冲刺登城的时候,朗州军被箭弩射死了无数人, 一日大战下来,让朗州兵损失了近万人马。 李从嘉还好一些,由于潭州城防厚重,损失才五百余人,绝大多数都是因为抛石车砸中的。 晚间王逵等人回到营寨中,一个个犹如霜打茄子,低头不语。 第一战场大战没想到打的竟然如此惨烈。 本想倾尽全力一击破城,没想到李从嘉派出黑甲军守着城头。 王逵看着众人轻叹口气道:“我们强攻不行,需要找个时机。” “主公可有什么好的办法?潭州城墙太过厚实,以前是楚国的国都,强攻之下必然伤亡惨重。” “特别是大唐派来了李从嘉,他在城头镇守,这小贼曾经守过潭州城。”曹进等人说着。 “哼!” 王逵冷哼一声。 “这小子两年来长进了不少,竟然沉得住气把杀招放在最后才登场,咱们人冲的最多的时候派出了黑甲军,取得最大杀伤。” “看来他守城之能,有所提高了。” 蒲公纪也凝眉说着。 李从嘉很晚才派出黑甲军,就是为了难解难分,全面登城的时候给朗州兵造成最大杀伤。 他和当今天下守城第一人,刘仁赡学了一段时间,比两年前已有所提升。 “不管这小子跟谁学了兵法,学了守城之道,但是他也守不住人心。”说话间王逵从手中拿出了一封密信。 “破城之法,就在这信中,城里有人给我来消息了。” 第125章 我有一内应 众人向王逵手中看去,只见他已经拿出一封信。 王逵神秘兮兮道:“我们在城中有名内应,此人前些日子传出消息。” “若是西城头一起亮出三个火把,忽明忽暗,说明内应成功控制城门,咱们一鼓作气冲进去,攻破潭州城。” 曹进说道:“主公,大唐军守卫森严,时常巡查城防,不知道能不能得手。” 王逵压低声音悄声安排道:“明后两天,连续攻城,抛石车砸过去,耗耗他们精力。” “这几日晚间关注西城门,若是按照约定亮起火把,说明内应已经控制城门,他在城内地位较高,控制一处城门几个时辰不是问题。” 王逵说完之后,众人都安心不少。 今日攻城死伤颇多,若是真是这样持续攻城,必然损失兵马更加惨重。 “王大帅,真乃神人也,神机妙算!弹指间可灭南唐小贼。”朗州众将都是恭敬的说着。 王逵捋着胡须笑道:“此子我已经埋伏了一年,今天终于能派上用场。” 说完众人期待的看向西侧城门。 与城外压抑的气氛完全不同,此时城内的营长、都头都很高兴。 第一天守城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己方伤亡极少,还给朗州军造成了重大损失。 “众位将士今日守城辛苦。” “潘佑做好战功盘点,功勋统计报送给陛下,朝廷监军即将到达。将相应缴获都给朝廷监军进行检验。” 李从嘉先行到达了潭州城,监军随后跟来,但是派来的是谁,他还不知道。 士卒战场上冲锋陷阵,为了获得奖赏,更为了获得功勋。 “今天夜间马成达,穆坚,换防守好东城门,张璨,沙万金守西城门……郭昭庆守南门。” 李从嘉仔细嘱咐,逐一安排,将众人的工作全都分配了一遍。 环视众人后,李从嘉问道:“各位将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将军领命告退。 第二天一早,朗州兵开始攻城,依旧是采用投石车一顿猛轰。 城池里天地摇晃,攻势十分猛烈,也用投石车投射回去。 朗州军派了攻城的士兵,扛着云梯顶着大盾冲了上来。 大半天的时间,攻势就结束了。 接连三天都是如此。 双方大军陷入了一场拉锯消耗战。 朗州大营内众将在一起讨论,却有很多将军有些心急了。 “大帅,城头这几日一直都见到三支火把,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曹进有些焦急的问着。 王逵心中同样焦急,表面颇为冷静道:“李从嘉此子守城严密,我们的内应一时半刻难以得手,还需要等待时机。” “安排人密切关注,依旧晚上准备人马,一旦城头上有暗号,立即派人潜入。” 城池内的郭昭庆也是着急,本来他驻守西城门,整顿防务,但是李从嘉一来,把原来潭州城内所有兵卒全都抽走。 操练整顿,大战开始后才返还回来。 今天终于轮到自己和马成达,守卫西面城防。 可以施展自己的计划! 晚间,将领郭昭庆和马成达守卫城防,二人在城墙上带队巡查走动。 巡查完两圈后,已经到了深夜。 郭昭庆打了哈欠道:“这朗州叛贼,害的我等不得安宁。” 马成达怒骂道:“我等在江宁城中,日日太平安生,何苦大半夜在寒风中巡城,都是王逵老儿害的。” “我看最近潭州城中,上下一心,几场大战下来,他也只能围而不攻,只想慢慢消耗士气,短期内难有什么大动作。”郭昭庆试探说着。 “啊哈……主公霸王转世,他还想围困我等,在等几日把他连窝端了。”马成达打着哈欠的骂着。 “马将军,这深更半夜你到城下民居,休息一会,我在这里带人巡防。”郭昭庆见他困的也有些乏累,便是劝着。 马成达和郭昭庆推辞几句,就答应了下来。 “郭将军,我先休息一会,连日大战太累,晚些时候我再来换您。” 这种人员互换,是常见的情况,毕竟到了后半夜,大家互相顶一顶,熬过一宿。 就这样马成达离开城门,奔着城下民居去休息。 夜半,子时。 夜幕低垂,寒星点点,潭州城沉浸在一片静谧之中。 然而,这平静之下暗藏汹涌。 西风呼啸过城墙,带来一丝不祥的预感。 郭昭庆,这位被收买的内应,心怀忐忑地站在西侧城门的了望台上,安排亲信,手中紧握着三个火把。 终于,在确认四周无外人后,他深吸一口气,点燃了手中的火把,并将它们一一竖立在城墙边沿显眼的位置。 火焰跳跃着,在黑暗中犹如三只红色的眼睛,注视着远方的敌营。 随着火光冲天而起,朗州军营中迅速有了动静——原本安静的营地瞬间沸腾起来。 “王大帅,传来信号了!” “什么!” “真的成了,快集结精锐士卒,立即出发,夺取城门。” 士兵们悄无声息地集结、整备,准备按照事先约定好的信号行动。 许多朗州士兵,按照早就定好的要求,口含木棒,鞋上缠着布。 悄悄的走出军营,这是一群精锐士卒,都是朗州老兵,这场趁夜偷袭他们已经预先演练了很多次。 朗州军趁着夜色掩护,如同幽灵般悄然离开了营盘,向潭州城的方向逼近。 他们的目标明确:趁夜夺取西侧城门,从而打开通往这座城市的通道,实施偷袭计划。 此时的潭州城内一片安静,大部分居民早已入睡,浑然不知即将到来的危险。 唯有少数几处巡逻的守卫还在坚守岗位,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叛变已经从内部开始,危机正在一步步逼近。 郭昭庆来到城门下,心中五味杂陈。 他明白自己所做的一切可能会改变许多人的命运,决定了战局的胜负。 但在利益与忠诚之间。 他已经做出了选择,即便这个选择可能让他日后成为人们口中的罪人。 毕竟朗州军王逵已经和自己交涉了一年之久,从开始贿赂拉拢自己,到最后把自己报上了大周天子面前。 一切已经不可挽回,他本想逃走,带着家小逃到朗州,可是王逵却让他留下来。 “要怪,就是怪这大唐乌烟瘴气的朝堂!” “六皇子倒是英明,但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皇子。”郭昭庆心中发狠,走到城门处。 当朗州军悄悄向西门进发,一切似乎都在按计划进行。 而此刻的郭昭庆带着几十名亲信,正在城门附近打转。 只等到城外有信号接应,他就推开城门。 突然,街道中,涌来一群人,举起火把,瞬间将漆黑的夜,照的亮如白昼, “郭将军,你这是要干嘛?” 李从嘉正在当中,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第126章 你以为是偷袭,实际上聚光灯 只见火把照耀之下。 李从嘉目光如炬盯着郭昭庆,仿佛把他一切都看透了。 郭昭庆闻言被吓得魂飞天外,回头看去,只见一把把铁弓指向自己,张弓搭箭,霎时间能把自己射穿。 他双腿颤抖,险些跪倒在地:“末将,正在看守城门。” “哦?” 李从嘉反问道:“夜半时分带着几十名亲卫在城门口鬼鬼祟祟,真的只是为了看守城门吗?” “李将军明鉴,深夜由我值班,正是在此处巡查看守。”郭昭庆强装镇定说着。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半年前你获得大周天子郭威秘密册封,由朗州王逵替你邀功。” “大战前两日,你派人到城外送信。约定作为内应,是也不是?” 郭昭庆闻言,顿觉自己的一切秘密都被他掌握。 只见周围上百把硬弓围住自己,插翅难飞。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李将军、主公……饶命,我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被王逵蛊惑……” 李从嘉见他磕头如捣蒜,旁侧亲卫也都,纷纷跪下。 众人闻言无不惊讶。 郭昭庆也没有想到他能够了解的如此细致。 除了几名核心将领之外,所有人对郭昭庆的叛变都感觉到难以置信,更让众人没有想到的是李从嘉竟然提前布置了这一切。 “郭昭庆,我若今日放你,以后我军中便会有千千万万个你。在你两年前随我守城有功,你家妻儿老小我会留条活命。” “通敌叛国者,杀无赦!” “嗖!嗖!嗖!” 李从嘉收起怜悯心思,挥手射出。 上百把铁弓,射出! 郭昭庆瞪大眼睛,见着箭矢向自己射来,那寒光闪烁间,他看见了自己两年前,日日夜夜在城头操劳守卫。 那时候不知道自己的生死和未来,每天都过得很踏实,跟随了李从嘉也觉得被认可和重用。 但自被收买之后,惶惶不可终日。 “噗嗤!” 冰冷的箭矢射穿了他的喉咙,鲜血洒满一地。 李从嘉命人打扫收拾战场,将叛贼全都诛灭。 他派莴彦等人监视郭昭庆的行踪,只知道向城外送了一封密信。 具体信件的内容他却不知道。 所以这几日李从嘉愈发怀疑起来。 暗中派人一直监视他一举一动,而且不断的让他换城防守卫。终于在今夜子时,马成达给了他一个重要的消息。 张璨等人越发佩服道:“主公,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 “我掐算的!”李从嘉随意答道。 “主公真神算,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张璨大老粗惊讶的说着。 李从嘉笑道:“我后知一千年呢。” 众人都以为李从嘉说笑,只有张璨认为是真的! 赞叹道:“主公真乃神人也。” 铁笛卢郢、赛战马李元清等人不明所以,但是对李从嘉这一番操作佩服不已。 李雄上前一步问道:“主公,我们下一步如何是好?” 李从嘉目光一眯,眼中透出坚决。 “他们想要趁夜偷袭城门,混入城中,那我们就来一个瓮中捉鳖,关门打狗,让他们有去无回。” 吴翰挠了挠头道:“主公,这么做怕是太过危险了,毕竟打开城门可能会涌入大量的朗州军。” 李从嘉目光一丝火热:“敌人在暗,我们在明。现在攻守转换,我要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天赐良机,若是不把握还要和他们耗到什么时候?” 他心中已做过考虑。 想到今晚朗州军派出的必定都是精锐。 趁着今晚做好防备,打开城门给朗州军迎头痛击。 要让他们付出血一般的惨痛代价。 若只是站在城门,居高放箭,对他们造成不了多大伤亡。 所以李从嘉冒险决定,打开城门和朗州军大战一场。 “准备连弩车,全部置于城门内,然后把城门打开,一旦敌人推城进门,迎头痛击。” 此时城门外一行人马,约有五千精锐,正在悄声前行。 领兵之人正张文表,他是朗州十大将军,两年前和李从嘉大战过的一名勇将。 此次他亲自指挥夜间偷城。 越是临近,心脏跳动越是厉害。 两年前败给李从嘉,这小子智计百出,领着残兵,把朗州大军玩的团团转。 而今亲率五千精锐,是张文表离着胜利最近的一刻,但他心里却有些不踏实。 他到达城下后,只见城头上三支火把依旧明亮,仿佛在这深夜里给他们指路的明灯。 夜幕如墨! 潭州城在黑暗中沉睡! 唯有冷月孤悬天际,冷冷地俯瞰着这片即将被鲜血染红的土地。 寒风呼啸而过,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惨烈一战哀鸣。 趁着夜色的掩护悄悄靠近了西侧城门。 这些士兵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他们轻装简从,行动迅速且悄无声息,如同黑夜中的影子一般。 当队伍接近预定位置时,张文表抬头望向城头,确认信号无误后,他发出了进攻的指令。 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城门。 当城门缓缓开启,露出一条狭窄通道时,所有人的神经都被绷到了极限。 张文表深吸一口气,率先冲入未知之中,他的部下紧随其后,犹如决堤之水般涌入城内。 静! 太安静了。 当先头部队刚刚踏入城内,一阵不祥的感觉突然涌上心头。 紧接着,黑暗中传来了沉重的机械启动声——那是连弩发射的声音! 刹那间,无数支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每一支都带着致命的力量,在微弱的月光下划出一道道死亡的轨迹。 “有埋伏!” 张文表大喝一声,但此时一切都已经太晚。 连弩激射而出,如同死神挥舞着镰刀,无情地收割着朗州士卒的生命。 惨叫声、喊杀声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血腥味开始弥漫在空气中。 四周突然亮起了无数火光! 李从嘉和他的伏兵已经严阵以待。 “杀!” 一声怒吼划破夜空,这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深处的咆哮,瞬间撕裂了宁静。 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每一次穿透肉体都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朗州士卒们惊恐万状,他们从未想过自己会陷入如此绝境,刹那间,恐惧与绝望交织在一起,化作了无尽的惨叫和哀嚎。 张文表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意识到这是一场早已布下的屠杀。 “持盾!不要乱!” 他嘶吼道,试图稳定军心。 然而,四周不断涌来的敌人让他明白,此行恐怕难以善终。 张文表心中绝望,想起王逵在他出发前那胜券在握,老谋深算的样子。 瞬间觉得太可悲……王逵害死我了…… 第127章 我也有内应? 夜幕笼罩下的潭州城,寒风刺骨,冷月无声。 当张文表带着他的五千精锐冲入那扇半开的城门时,迎接他们的并非想象中的内应,而是精心布设的死亡陷阱。 火光骤起,箭雨如注,瞬间将朗州军淹没在一片血色之中。 李雄立于高处,目光冷峻地俯瞰着这场屠杀。 他身后的士兵们早已蓄势待发,只等一声令下便蜂拥而出。 随着第一波箭矢爆射而出,朗州军阵中顿时响起一片惨叫,士兵们还未反应过来,第二轮、第三轮箭雨接踵而至。 每一次箭矢离弦,都意味着更多生命的消逝,张文表和他的部下们在这突如其来的攻击面前显得手足无措。 “杀!” 李雄一声厉喝,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话音未落,隐藏在暗处的伏兵如同潮水般涌出,他们手持长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朗州军扑来。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即便张文表再英勇善战,也难以抵挡这压倒性的力量。 战斗从一开始就呈现出了一面倒的趋势。 王逵等人在军营中眺望远处战场。 在他们眼中一片黑暗虚无,只有城中三个火把闪烁。 但是紧随而来的! 只听喊声震天响起,远远看去,似乎有无数火把在城内闪动。 “糟糕!” “中计了。” 王逵反应过来,只觉胸口宛如被大锤砸了一般。 “城内有埋伏!”周行逢急忙说着。 “快去接应!” 王逵急忙吩咐着,匆忙启动大军,准备冲上去。 单方面的屠杀,不到一刻钟。 潭州士卒倾尽全城之力,城墙上射箭、城墙内痛击,将这五千朗州士兵打懵了。 朗州军虽试图组织抵抗,但在数量和位置上的绝对劣势让他们很快失去了战斗力。 李雄带领的兵卒们犹如训练有素的猎犬,对陷入绝境的敌人展开了无情的追杀。 每一次挥刀、每一记刺击,都是致命一击,鲜血染红了街道,尸体堆积成山,整个战场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血腥气息。 战斗迅速演变成了一场血腥的屠杀,朗州军虽奋力抵抗,但在数量和地形上的劣势让他们逐渐失去优势。 到处都是厮杀的身影,呐喊声、兵器碰撞声、痛苦的呻吟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凄厉而又残酷的交响乐。 张文表拼尽全力,试图寻找一线生机,但四周不断涌来的敌人让他明白,此行恐怕难逃厄运。 “快逃!” 然而,个人的力量终究无法逆转大局,随着身边最后一名战友倒下,张文表也被重重包围。 最终,在一阵乱刃之下,这位朗州将领倒在了血泊之中,结束了他辉煌而又悲壮的一生。 这场战役以极其惨烈的方式告终,朗州军几乎全军覆没,仅有的幸存者也在后续的搜捕中被逐一消灭。 “快关上城门!” 一阵疾风暴雨的杀戮后,李从嘉命人关上了城门。 朗州军赶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救援。 一阵箭羽激射后,他们也只能铩羽而归。 城墙上,一名玄甲将领,看着下方朗州大军,突然朗声大笑道。 “回去告诉王逵,我也有内应,知道到他一举一动,乖乖滚回到朗州去吧。” “哈哈哈……王逵小儿,还想用计,都被我家主公料到了。”城墙上大嗓门的虬髯张璨也是嘲讽。 潭州城武将全都哈哈大笑,嘲讽王逵。 “气煞我也!”王逵狠狠一拍案几,将碗摔碎。 “竟被这小儿埋伏了。” 大帐之内,众人大气不敢喘。 昨夜王逵还志得意满,帐中将领还都夸口称赞,精心策划的内应偷袭,却导致五千精锐丧失殆尽。 想到昨夜那一幕,是多么的讽刺! 周行逢叹口气道:“可能是内应郭昭庆行事不谨慎,暴露了消息。” 王逵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打量着大帐中的众人。 曹进骂骂咧咧道:“潭州城内有大唐派来的黑甲重兵,咱们这头只有大周派来的一支残兵。” 曹进毫不客气的讥讽着。 看了一眼在帐篷角落的赵匡胤。 赵匡胤赶到战场几乎折了一半兵马,因为损兵折将,只带来了一半粮草,这几日几乎一言不发。 此时见状冷哼一声道:“我看是有人走漏消息。” “说什么笑话,这里面都是跟着将军两年之久,李从嘉还没出现呢?就你来的最晚。”曹进冷冷讥讽着。 赵匡胤说道:“我在洞庭湖前被突然劫杀,对方谋划良久,明显已经知道我们计策,而今安排内应却还被识破,明显是走漏消息。” “赵将军,依你之见,我们之中真有内应?”周行逢说着。 “李从嘉此子不可小瞧!” “我想起一事,在开封府内,去年十月曾闹过一场大乱,后续追查发现可能有人趁乱密谋,再结合近日这些事情,可能是有人……窃取了情报。”赵匡胤将王朴的推算说了出来。 “什么!” 众人都不敢相信,这后劲太大了。 让所有人都不寒而栗,若是如此,李从嘉行事太过冒险,天马行空,出人意料。 竟然敢去大周开封府刺探情报。 王逵问道:“那赵将军之见,该当如何应对。” 赵匡胤道:“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围城,攻城,打一场硬仗了。” 王逵这几天猛烈攻城,始终没有下定决心围城,一旦不能速胜,陷入围城战就是消耗城内补给,那将是一场耗时耗力的大战。 他也有些拖不起! 终于王逵狠狠说道:“围城,掘开湘江,水淹潭州!” 众人闻言无不皱眉,这意味城内的百姓要遭殃了。 历史上秦朝王贲水淹大梁,曹操水淹下邳城,都是坚城难攻,决开河口,趁着暴雨冲泡城池。 但是城中百姓,都会跟着遭殃,生灵涂炭! 眼看到了春雨绵绵季节,只要掘开湘江水,泡垮城池,极大可能取胜。 采取这样的举动,是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他之前说的光复家园,收复潭州城,而现在做法完全不同了。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王逵只能痛下狠心,做了这样的安排。 李从嘉还不知道,王逵下了如此狠心的决断,只是有哨骑汇报,朝廷派的的监军来了! 但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竟然会是他! 第128章 阳谋,河口挖渠 三月中旬,春光正好,微风拂过潭州的城墙,带来了远处战场上的尘土气息。 礼部侍郎朱巩知奉朝廷之命前来担任监军。 他吏部侍郎朱巩知,当朝三品老臣! 此人在南唐朝廷很有名望,是儒林前辈,今年春天还主持了科举考试,很多士人都是他的门生。 他的马车缓缓驶进这座历史悠久的城市。 城门在望。 朱巩知从车上站起,目光穿过晨雾,第一次目睹了潭州城的雄伟轮廓。 随着接近,潭州城的守卫严密程度逐渐展现出来。 高大的城墙之上,每隔一段距离便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 城门两侧,箭楼林立,弓弩手严阵以待,似乎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敌人。 进入城内后,街道两旁排列着整齐的营房,士卒们身姿挺拔,眼神坚定,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 这种高度的备战状态让朱巩知感到一阵安心。 同时也对李从嘉产生了敬意。 最令他震撼的是他看到城头有一支“铁甲军”的精锐部队。 他们身着黑色重铠,每一片鳞片都反射着冷冽的金属光泽,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这些战士不仅装备精良,而且纪律性极强,即便是在休息时也保持着整齐的队形。 李从嘉等人率队等待接应他。 当朱巩知的车队经过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这位来自京城的官员,但没有一个人因此而乱了阵脚,只是用充满尊敬的眼神目送他前行。 让他心中充满了感慨。 面对眼前这支既忠诚又勇敢的队伍,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这是潭州维护和平的重要保障。 李从嘉拱手行礼道:“朱大人,远行千里,还要来此处奔波,辛苦了!” 朱巩知道:“李将军,前些日子首战大捷,歼灭朗州军万余人。” 朱巩知来的一路上,获得了不少消息。 他比李从嘉晚出发一段时间,作为监军主要是点验军功,督促出兵。 李从嘉说道:“他们前些日子正面冲城,在城门口发生了大战。前夜又趁夜偷袭,这消息也被我等截获,昨日给他们来了一个瓮中捉鳖。” “可喜可贺!” “没想到李将军斩获如此大功。” 说罢,李从嘉带着朱巩知来到了,存储物资缴获的库房,还展示了斩杀首级,当点验完成后集中掩埋销毁。 朱巩知越看越惊心,没想到竟然已经取得了如此大的战果。 走到城头上,看着西城门处殷红的鲜血染透地面,可想而知夜里大战的惨痛。 “这是十大将军张文表的首级,已经命人腌制,待大人看过后,送入京中。” 虬髯张璨将木盒与令牌都递送上来。 李从嘉道:“大人来的正是时候,按照最新探听的消息,朗州军已经打算围城了,这几日他们集中在西面城门攻击,损失颇为严重。” 朱巩知心中一惊问道:“这可如何是好?潭州城内粮草不够吧。” 他知道朝廷中没有发多少粮饷,一旦陷入到围城战之中,城内部补给将有很大的麻烦,对城内的居民百姓士卒也会是个很大的打击。 “无妨,也能够坚持一段时间,前一阵缴获了三万石的粮草。” 李从嘉把前些日子,在君山打劫水匪和赵匡胤的事情说了出来。 朱巩知目光惊愕的看着李从嘉。 万万没有想到。 这个年仅十七岁的皇子竟然完成了这样神奇的战役。 李从嘉等人明显感觉到,这几日朗州军的攻势有所缓解。 临近三月底。 天空被厚重的阴云所笼罩,连日的细雨如同丝线般从天而降,没有停歇的意思。 湘江在持续不断的雨水冲刷下,水量急剧上涨,原本平静的水面变得汹涌澎湃,波涛滚滚,仿佛一条苏醒的巨龙,在大地之上蜿蜒奔腾。 四周城池已经被围困,陷入了内外消息隔绝的局面。 城内最先受到影响的是干柴不够用了,粮价飙升起来…… 城外朗州的士卒们,为了即将到来的攻势,开始了与自然争分夺秒的较量。 白天,淅沥的小雨打湿了他们的衣衫,寒风刺骨。 夜晚,冷冽的空气中弥漫着湿气,篝火在风雨中摇曳不定,但这一切都未能阻挡住王逵的决心。 他们在上截流湘江水,夜以继日,士兵们在泥泞中劳作,他们用简陋的工具挖掘着土方,修建堤 沟渠,将湘江的部分水流引导至事先准备好的渠道之中。 这一日,李从嘉才得到了汇报。 赛战马李元清,夜间悄悄顺着吊篮跑出城外探查,得到了这个重要的消息。 “急报!” “李将军!” “朗州军怕有大阴谋,他们轮班工作,人换工不停,正在湘江上游开辟河道。” 李从嘉闻言浑身一震。 “什么,他们在挖掘沟渠。” “王逵此子真是太心狠手黑了!”潘佑等人怒骂一声,立即想明白他的做法。 潭州城挨着湘江,若是挖掘新的河道,河水冲下来,将会对潭州城防造成很大的影响。 众将军闻言纷纷面露难色。 李从嘉展开地图,仔细看去,他半年曾去过寿州,拜访过刘仁赡。 寿州古城是堤坝的围的城墙,能够扛住大水冲击,潭州城是城墙防御,湘江水势浩大,难以扛住大水持续淹城。 “诸位将军,有何良策?” 李雄叹口气道:“没想到王逵,竟然如此不择手段,宁肯废掉潭州城,水淹我大军。” “主公,我愿意领一队人马沿河北上,破坏他们挖掘的沟渠。”吴翰请命说着。 张泌看着地图思索道:“怕这是王逵的阳谋,水淹潭州城,引得我们不得不出兵。” 李从嘉细看着地图,此时水流大致方向从北向南,流过潭州城, “李元清,你探查之时,他们已经准备的怎么样?”李从嘉问道。 “我远远看着他们在湘江边上已经抠出了一道水渠。用沙石泥土挡住了江水之上。怕是正在蓄积河水,很快就会决堤放水。”李元清认真说着。 “此次水淹潭,咱们察觉的太晚了!” 李从嘉轻叹一口气道:“潘佑、董蒨你们发动潭州城百姓,通告此事,痛斥王逵不顾道义,残骸百姓,把他名声搞臭,同时每人家中贡献袋子,装土运往东城门处,咱们做两手准备。” “在东城门处先垒砌一道防水堤坝,尽量阻隔大水冲击。” “立即整兵五千,随我一起顺江向东,杀向河口处。” “即便是他的阳谋,咱们也要拼死一战,拖延河水决堤的时间。” 第129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个阴沉的午后,李从嘉最终决定率领着八千步兵,如一阵黑色的风暴般冲出了潭州城的北门。 他们的目标明确——河口北部。 那里有朗州的士兵正在挖掘水渠,意图用水攻威胁潭州的安全。 此时,天空中飘洒着细密的雨丝,与地面的泥泞混合在一起,仿佛大地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血战哭泣。 按照探马查看,朗州城大军一面放置一万五千兵马,若有支援,最多可到两万人马,双方兵力有些差距。 李从嘉和他的战士们,向着敌人奔袭而去。 他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短刀,眼神中充满了决然和不屈。 野战之下,他也不惧。 然而,当他们接近目标时,朗州的将领并非毫无防备。 朗州军主要武将周行逢带队,潭州城门打开的时,他就已经收到了禀报! “调整队形 ,众位士卒随我杀。今日终于能痛痛快快大干一场。” 他们整编队伍,玄字形大阵,前军、中军、左军、右军,摆开阵势。 两万人犹如一道城墙! “我们两万朗州儿郎,今日要斩杀南唐的兵马,他们来的正好,整日就知道龟缩在城中,今天终于敢冲出来了。” “大斧兵,整顿兵马,一雪前耻!” 李从嘉等人探听到的情报,是实情,朗州兵分四路,一面投放兵力约为一万五千人,北城门挖掘河堤,且为了防止潭州城偷袭,放了两万兵马! 二比一的人数优势! 周行逢见城门打开,远处掀起黑色烟尘,滚滚如雷,奔着自己杀来。 片刻后已经能见到对方前锋将军。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随着一声号角响彻云霄,战斗拉开了序幕。 李从嘉亲自出征,这么多年都是守城之战,他如今被迫之下出城野战,局势微妙,容不得一场败局。 在他的带领之下,有李雄、张璨、马成信、吴翰、沙万金、穆坚等将领全都出动。 精锐之师,武将如云。 在潭州城北侧的旷野上,夕阳如血,映照着展开的惨烈战争。 南唐李雄与朗州周行逢两军对峙,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也变得凝重起来。 双方将士们手持各式兵器,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一刻。 双方距离一百二十步,几轮对射。 周行逢守住土坡,命士卒还射。 箭弩如飞! 长刀步兵,顶盾前冲,片刻就短兵相接。 长枪兵排成密集方阵,如林立的森林向前推进,长刀步兵紧随其后,挥舞着沉重的大刀。而大斧兵则如同狂暴的野兽,挥舞着巨大战斧冲向敌阵。 刹那间,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交织在一起,一场惊心动魄的人间地狱就此上演。 李雄、张璨、沙万金等人将领骑着战马,领着士兵冲锋向前,六千士兵宛如一排雄狮,冲向了朗州大阵。 战场如扇面展开,双方士兵迅速绞杀在一起,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长枪兵们利用长柄武器的优势,在近距离内相互刺击,试图突破对方防线。 长刀步兵则以灵活的步伐穿梭其间,寻找任何可以下手的机会。 大斧兵更是发挥出强大的破坏力,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起一阵血雨。 战场上,血肉横飞,断肢残骸四处散落,鲜血染红了大地,形成了触目惊心的画面。 “杀!” “前进!” 将领们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激励着士兵们勇往直前。 然而,半个时辰后,随着战斗的持续,疲惫开始显现,朗州原本整齐的队伍逐渐变得混乱不堪。 一些士兵在激烈的搏斗中失去了生命,他们的同伴不得不接替位置继续战斗,形成了一种无情的循环。 在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土地上,生命的消逝显得如此轻易。 无论是经验丰富的老兵还是初上战场的新丁,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每一片天空都被死亡笼罩。 大唐士卒六千人,宛如猛虎下山,几位武将打头阵十分凶狠,前阵严明,分毫不乱,儿朗州兵虽然有人多的优势,但是阵脚已经被打的有些崩溃。 李雄手持大长枪,宛如杀入无人之地,他们平素极其看重练兵,手中八百人马,听从指挥,长刀劈砍之下,宛如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 大唐是士兵,都是苦练两年之久的勇猛之师。 奔着周行逢的中军杀去。 李从嘉带着马成信,领着两千兵在后,观察前方战况。 空气中充斥着血腥味和火药的味道,让人窒息。 两军将士依旧咬紧牙关,为了胜利而拼尽力气。 双方的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搏斗,武器碰撞的声音、战马的嘶鸣声、以及士兵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的战争交响乐。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泥土,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 每一次挥剑,每一记刺击,都可能决定一名士兵的生命。 箭矢如雨点般飞射,在空中划过致命的轨迹;刀光剑影闪烁不定,映照出士兵们坚定的眼神。 每一个动作,每一次呼吸,都在考验着人的极限。战争不仅是一场力量的对决,更是一次意志的较量,其惨烈程度足以令人心惊胆寒。 周行逢在土坡上,眺望远方战场。见到己方士卒,没有武力勇猛之人,宛如割麦子般,齐刷刷的砍倒。 他摸着脸上刺配的字,高声喝道! “我周行逢受过黥刑,一生仰慕,汉朝时的大将英布,他也受过黥刑,我今年三十有七,经历过大小阵仗不下百余回。” “今日我军人数二倍于敌军,众位亲卒,我观战场右军是敌人软肋,随我杀。” 周行逢敏锐的发现,向前推进的大阵中的薄弱之处,右军领兵之人是穆坚,也是原来潭州军士卒。 李从嘉的队伍分成三等兵,仙林镇三千兵军纪严明,勇猛无比! 朱元带朝廷三千兵,各个凶狠,但是阵仗配合略有不足。 潭州城原有六千兵,操练时间短,战力最差。 此次大战,出兵八千,潭州城原来兵卒放在右军,前锋、中军、左军多是仙林镇兵和朱元带领的朝廷精兵。 而周行逢见到右军攻势缓慢,发现薄弱之处。 “众亲卫,随我杀穿唐兵!” 周行逢一方巧妙地调整战术,从侧面发动奇袭,打乱了潭州军的节奏。 这一变化使得原本胶着的局势瞬间产生变化,右侧一方出现溃败迹象。 尽管如此,穆坚依旧然奋力抵抗。 周行逢骑战马,手持大斧,随从亲卫也都是大斧兵,劈砍之下,犹如杀入无人之境。 李从嘉见状“马将军,他们后军动了,该咱们上了!” 他带着两千士卒,直接冲上去支援穆坚。 双方八千精兵,对阵两万大军,展开了一场惨烈的阵地战,正当双方拼杀在一起时。 整整持续了一个时辰大战,雨水混着血水浸湿了地面。 “唏律律!” 赵匡胤远远眺望战场,估算着时机。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大周儿郎们,让他南方蛮子看一看我大周铁骑的厉害。” 随我冲! “骑兵,随我杀他个对穿!” “让我们大周儿郎,成为这一战的胜负手。” 第130章 你们这么欺负我好吗? 李从嘉和周行逢两军对战,在潭州城北,两万对战八千。 大唐兵勇猛,阵列整齐,武将强大,但是朗州军兵多,双方主将都在战场上大战,所以杀的难解难分。 正当此时,赵匡胤看准时机准备带着麾下千余战马,冲向战场。 可以说切入时机十分完美。 在屡次大战中,朗州军无论是计谋还是作战,都败给李从嘉。 但是今天堂堂正正的两军厮杀,没有什么谋划技巧。 全看主将和士兵的作战勇猛。 恰在此时,赵匡胤能够领兵冲上来,绝对是影响战场走向的胜负手。 只见远处烟尘四起,千余骑兵,正要提速冲来。 李从嘉心中担忧,暗道:“最危险的还是来了!” 飘扬着后周的白底黑色战旗,上绣着赵字。 “赵匡胤?” “是他来了?” 李从嘉抬头看着,他的骑兵方位。 骑兵位于朗州军后方,正在侧面绕圈,准备斜着冲入到战场中,想要如同锥子一般,绕过朗州军,斜着杀穿大唐兵阵。 李从嘉调转马头,回看整个战局。 双方都是步兵居多,自己的后军方阵,正在和周行逢的方阵碰撞! 只见李雄已经杀穿了战场,冲到了最高处的土坡中,向李从嘉这头张望。 而李从嘉金黄帅旗在此,成为了战场中最瞩目的地方。 无论是己方还是对方,都是最重要的旗帜! 李从嘉眼看自己离周行逢还有五百余步,双方越靠越近,在他们的大队斜后方,赵匡胤骑马冲来。 烟尘滚滚,势若奔雷。 李从嘉知道,骑兵冲锋的第一击,穿透力最强。 若是能把自己的后军方阵杀穿,那么这场大战自己必败无疑。 眼看赵匡胤骑兵完全就是奔着自己杀来! 此时双方打的极为胶灼,李从嘉若是掉头避开这一击,容易导致队伍溃散,而且赵匡胤冲击势头已经起来,自己士兵速度根本跑不过他。 李从嘉心中一动。 命令身边号旗兵,指挥队伍。 “解散方阵,打散队伍!” “什么!” 马成达道:“大战之中方阵不乱,才能保证建制完整,士卒听从指挥,若是打散队伍,士兵分散,怕是陷入无建制的混战中”。 李从嘉指着远处滚滚而来的烟尘。 “赵匡胤此子是大周马直军使,战力第一人,养兵蓄锐,雷霆一击,更容易把咱们杀崩溃。” “可若是方阵解散,主公您更危险!没有大军保护,这混乱战场都奔着您而来!”马成达知道这个危险性! “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李从嘉说话间,手中铁弓未停射出一箭,射死了一名冲到近前的朗州小卒。 融入到朗州军中,杀的个敌我难分。 李从嘉这两千后军,百人都头,看着李从嘉亲卫大旗号令,平素训练,他们都知道这个旗语的意思! 方阵解散! “十人为一队,立即拆散。” 此时,李雄等人站在高坡上,回望战场看见这样神奇的一幕。 能见到两方大战,前军、左军、中军的一线战场,大唐的兵团都取得了压倒式的胜利,甚至自己领的前军都已经杀穿了朗州战团。 但在右军当中,朗州周行逢率后备军四千士卒、李从嘉率两千士卒,穆坚的两千士卒,都集中在右侧大战。 右翼战场上,双方的方阵,正在激烈的碰撞着。 如同锯齿般交错厮杀。 而在朗州军的斜后方, 一队骑兵正斜插着冲来。 按照既定的方向发展,由赵匡胤领着的骑兵能将唐兵的方阵冲乱。 但就在这时,李从嘉安排所有队伍,以十人一组,化零为整,四面八方的散开,插入到朗州军团中。 这个战场中的临时变化,若平时没有充分的训练,难以完成。 李从嘉身边也有百余亲卫,身着全身黑甲,簇拥着他向周行逢杀去。 李雄见状知道主公危险,急忙调转队伍也奔着右翼杀过去。 赵匡胤身高八尺,极为高大魁梧,是一条顶天立地汉子! 他带着千余骑兵,飞奔而来,这战马一部分是自己运来的,另一部分是朗州,王逵抽调出来的战马,几乎是他们全部身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作为尖刀冲入战场中。 可是诡异的一幕发生,原本偌大的方阵,聚集两千多唐兵的方阵,竟然打散融入到朗州的大军中。 大唐士卒主动解散方阵,拉扯整个战场,让右翼局面变成了一场混战。 赵匡胤胯下战马,身后骑兵大队,眼见敌我难分。 还如何凿阵? 但是他也敏锐发现,李从嘉这帅旗之下,也只剩下百余名黑甲军,混入了战场中。 赵匡胤虽然不能策马奔腾,透阵杀过去,但是李从嘉身为主帅身边也没有成建制的士兵保护。 “战歌起!” “冲杀!” 调转马头,赵匡胤一路朝着李从嘉杀过去,只不过敌我双方兵卒混乱,他们没法策马直冲。 他胯下枣红大马,腰间龙膘剑,手中一丈长的盘龙棍,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遇到南唐士卒。 一棍之下,登时砸的脑浆迸裂,无人可挡。 赵匡胤留名后世的太祖长拳和盘龙棍法! 盘龙棍以其结构独特,简练实用,那一防御,威猛霸气而闻名。 类似于双节棍,只不过一端极长,一端极短,一棍砸下,棍子栓有铁链,梢头还能转弯砸人,寻常兵器根本没有办法格挡。 赵匡胤以“盘龙金棍”打出半个江山! 李从嘉骑着战马,远远看去,只见赵匡胤凿阵未成,骑兵大队,在战场外围停下,赵匡胤正向着自己杀来,三百步远周行逢也在奔着自己杀来。 朗州军、后周军的两大主将,都杀向自己! 一时间,只觉自己吸引了全部敌军的兵力! 看着赵匡胤两米高的大汉,手中大棍上下翻飞,极为勇猛,想起了后世留下的传说…… 相传赵匡胤年少,在青霞山玄空寺学武时,行衍和尚传授他一身武艺,赠送给他齐眉棍! 赵匡胤武艺初成,下山从军。 南征北战数年,赵匡胤曾用齐眉棍战胜过许多骁勇悍将,没想到一战却将棍打折,自是十分心痛。 赵匡胤回来后,看到书案上折成两截的齐眉棍,忽然想到农民打谷子的连枷,一根棍子拴着一个木板,他灵机一动,拿起已经折成一长一短两截的齐眉棍,用铁链拴在一起。 成为似棍非棍,似鞭非鞭的兵器! 赵匡胤看着手中这条棍,此棍似断非断,似折非折,有头有尾,首尾一体,就叫‘盘龙棍’! 宋太祖赵匡胤,凭借盘龙棍,精悟武道! 从此武艺大成,一跃成为大周第一猛将,留名千年,传颂百代。 而今李从嘉今日却要与他短兵相接,实在难以置信! 向左看去,一脸刺字狠人,三十七岁的周行逢!目眦欲裂,手持大刀杀的上下翻飞。 向右看去,身高八尺,宛如铁塔,二十七岁的赵匡胤,胯下枣红马,手中盘龙棍,英姿勃发。 二人都在武将黄金年龄! 李从嘉再看一下自己!十七岁少年,背着铁弓,手持长槊! “当此危局,这可如何是好?” 第131章 一槊一马驰骋战场 天空中阴雨连绵,黑沉沉的云压着天空。 左右两侧,两大武将,都奔着自己杀来。 李从嘉当机立断,率先奔着周行逢杀去,杀入战场之中。 赵匡胤是功夫皇帝,名留千古,马上功夫,在后周当中武功一流。 而周行逢曾与他对战过,知道他也是一名豪杰人物。 自己若没有上华山遇到陈抟老祖,跟周行逢的武力相当,此时已经得到了陈抟老祖点拨武功,有了明显的进步。 李从嘉想到这里,打算快速的解决周行逢,然后再对付赵匡胤。 他手持长槊,夹着战马,奔着周行逢杀去。 旁侧黑甲战士,宛如雄狮猛兽,跟随而去,成为战场中最凶猛的一支队伍,百人亲卫都是选自三千兵卒的勇士。 长槊一丈余长,李从嘉一刺、一挑,很快杀到了周行逢身边。 二人本就三百步远,还是对着冲杀,两侧乱兵,宛如冲刷冲刷,散开了一条路。 二人战马交错,亲兵杀做一团,李从嘉身着玄黑甲,一槊捅出直刺周行逢。 周行逢大刀拨挡,堪堪避开这凌厉的攻击,他手持大刀短于长槊,挥舞长刀奔着李从嘉身侧砍去。 “当啷!” 一声爆响,李从嘉扛住他劈砍一刀, 较劲而顶住,绵绵气力顶了上来,相持片刻就将周行逢甩开。 周行逢只觉胳膊酸麻。 暗道:“此子竟然如此大力,硬抗我劈砍一刀,还能招架住。” 李从嘉也是一愣,见他身手敏捷,刀锋老辣,行伍一辈子的将军。 实战经验非常丰富,每一刀都砍向致命处,李从嘉必须回防。 二人骑马拼杀,转瞬间就对战斗十余招。 周行逢心中越来越紧张,见李从嘉越舞越快,身法利落,宛如蛟龙,回手间还能杀掉冲上来的朗州小兵。 人马合一,显然已经高出自己一大截。 渐渐感觉难以支撑。 正当李从嘉一槊刺出,直奔他胸前杀去。 马成达在李从嘉身边护卫,干脆利落解决一人后,急忙调转马头奔李从嘉而来,想要杀了周行逢。 眼看一支飞箭,奔着李从嘉射来。 “主公,小心!” 李从嘉只觉耳后生风,收招侧身,急忙趴伏在马背上,一支流箭贴身射来。 竟然是赵匡胤,他已经杀到身边。 李从嘉长槊挥舞,抡圆一圈。 这位年轻而英勇的将领,银甲红袍,在黄昏中宛如天神降临。 他手持一丈长盘龙棍,骑乘着一匹黑色骏马,已经冲了上来。 如同离弦之箭直冲战圈。 赵匡胤见刚刚形势危急,救了周行逢一轮。 并肩策马迎上,意图以二敌一,压制这个令他们忌惮的年轻人。 三匹战马交错间,战斗瞬间爆发。 李从嘉挥舞长槊,带着破空之声向周行逢刺去,周行逢举起长柄大刀横扫,试图格挡这一击。 两件兵器相交,发出金属碰撞的巨响,火花四溅。 李从嘉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利用马速的优势,迅速调整角度,长槊回旋,再次指向周行逢的左侧。 赵匡胤见状,立刻补位,手中长棍划过一道弧线,直取李从嘉的后背。 李从嘉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身体微倾,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的反应快得让人难以置信,紧接着反手一槊,逼得赵匡胤不得不收刀自保。 随着马蹄扬起的尘土,三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 李从嘉灵活运用长槊的优势,每一次攻击都如雷霆万钧,让周行逢和赵匡胤难以招架。 他在马上左右腾挪,长槊上下翻飞,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又似灵蛇吞象,每一击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和精准的技巧。 周行逢和赵匡胤两人配合默契,企图通过连环攻势困住李从嘉。这 马成达想冲入战场,但是三人打的凶险。 旁边不时有小兵冲杀上来,马成达一一杀退,带领铁甲军杀的。 李从嘉凭借着卓越的武艺和冷静的头脑,一次次化解危机。 赵匡胤心中暗自惊讶:“这小将军,武功竟然如此了得。” 生平罕见的敌手! 夕阳如血,映照出一片金黄的战场。 李从嘉一袭黑甲,在夕阳下闪耀着不屈的光芒,目光如电,越战越快,越打越急。 周行逢与赵匡胤本以为他们双人合围可以轻松击败年轻的李从嘉。 然而,他们显然低估了李从嘉的实力! 李从嘉心思电转。 只见他身形一闪,巧妙地避开了周行逢劈头盖脸的一斧,同时长槊如灵蛇出洞,直刺周行逢的腋下空档。 周行逢大惊失色,匆忙间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长槊扫中了盔甲,整个人被震得后退数步。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赵匡胤挥舞着长棍迎面劈来。 李从嘉知道他棍头打弯。 将长槊刺出,硬生生挡住了这一击。 金属碰撞发出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每一次交锋,都让这两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感到压力倍增。 随着战斗的深入,李从嘉面对当世两大武将的围堵,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攻势也愈加猛烈。 周行逢渐渐体力不支,他最先投入到战场中,一路上杀来,耗费了满身的气力。 和李从嘉对战,拼杀如此激烈,他压力倍增,不敢有丝毫大意。 终于,在一次激烈的对攻之后,李从嘉瞅准时机,转身后背挨了赵匡胤一棒子,长槊如龙腾空,直刺周行逢咽喉。 “噗嗤!” 电光火石间,刺破咽喉。 他自己也扛了盘龙棍梢头一击。 周行逢翻身倒地,摔落在战马下面。李从嘉背后一疼,喉咙一热,吐了一口鲜血。 赵匡胤手中盘龙棍无视护甲。 直接钝器砸在身体之上,他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威力。 此时李雄已策马过来,为此处战团提供助力。 正好见此情况。 李从嘉扛着一击,杀掉了周行逢,冲马向前避开了赵匡胤的锋芒。 赵匡胤心头一惊,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主公!” 李雄匆匆赶到,一把长枪杀向了赵匡胤。 形势陡然间急转直下,变成自己一人对战南唐两名武将。 而且都是这时代顶尖的存在。 赵匡胤反手大战几轮便觉得有些跟不上。 此时自己还带着一千骑兵,在战场之上也发挥不出冲阵的作用。 赵匡胤心思急转,见周行逢被杀,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此战危险了!” 第132章 天不助我成霸业 “不好,这也是顶尖好手!”赵匡胤心中暗道糟糕。 李雄和李从嘉二人大战赵匡胤,形势急转直下,两人围攻,赵匡胤难以做到以一敌二。 见到这个和自己身量差不多的壮汉,手持长枪,宛如蛟龙,招招致命奔着自己杀来。 身法周转间没有自己灵活,但是一时半刻赵匡胤自知不能杀了李雄。 刚一交手,就察觉不妙。 他心中知道,今天大势已去。 自己在不走,怕是会陷入阵中,难以自拔。 “周行逢已死!” “快快投降。” 马成达带着百余黑甲士卒高声大喊着。 “主公一槊之下,杀了周行逢。” 他急忙大声喊着,声音响彻战场。 周行逢的亲卫在两年前的益阳大战中,死伤殆尽,此时亲卫远远不如最初培养的那一批大斧头兵。 朗州军士卒的气势,顿时泄了不少。 曹进整顿兵卒,指挥战场,带着人厮杀。 赵匡胤见到战场形势不妙,跟李雄一交手,也知道他是名勇猛武将,拨转马头,向后撤军。 李从嘉拼命追杀赵匡胤,他隐隐能感觉到,李从嘉与自己好似有血海深仇般。 战局危机之下,直奔着自己杀来。 但是赵匡胤马上功夫真是了得,胯下枣红大马,狮子骢! 乃是北地最好战马,堪比赤兔马的存在。 狮子骢来去如风,手下骑兵分散,此时也身陷在战场之中。旁侧几名誓死效忠的护卫,回转身形,阻拦李从嘉等人的追击。 此时战场上已经乱成一团,没有成建制的士卒,能够阻拦赵匡胤的冲杀。 他带着一队人马,奔着战团边缘逃去。 李从嘉手持铁弓,弯弓搭箭,奔着他身后射去。 乱军之中,有侍卫替他拼死挡箭。 眼看赵匡胤,奔马如电,身形渐渐远去,却难以追上。 李从嘉手持长槊,放弃了追杀。 嘲讽道:“赵匡胤,你跑的好快……” 声震战场,赵匡胤闻言羞愤难当,但此时性命危急,这里朗州兵根本不听他指挥,哪里还能顾得上许多。 周行逢已死,赵匡胤策马而逃,两大主将的缺失使得朗州士卒军心大乱。 南唐的士兵们则因李从嘉的存在而士气高涨。 李从嘉一声怒吼,挥舞着长槊冲入敌阵。 哪里还有成建制的战团,他带领黑甲军冲杀,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长槊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随着他的意志自如地穿梭于敌军之间。 面对溃败的朗州军,李从嘉毫不留情。 他如同一头狂暴的雄狮,在敌群中肆意冲杀,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为国尽忠,为战而生!” “随我杀啊!” 李从嘉口中喊出的话语,激励着身边的每一位战士,他这次把压箱底的家底都带了出来。 三千黑甲军。 潭州城中只剩下四千残兵,他几乎孤注一掷! 黑甲军,身穿精良铁甲,寻常刀剑难以破甲,他们眼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紧紧跟随他们的将领冲杀。 也是因为朗州士卒,成军太短,根本不是对手。 此刻,李从嘉不仅是南唐的将军,更是所有人心中的英雄与象征。 幕已经缓缓降临,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大地之上,给这片饱经战火的土地披上了一层血色的光辉。 朗州士卒的核心力量,原本坚固的防线瞬间土崩瓦解。 李从嘉站在战场的一侧,目光冷峻而坚定。 在他的带领下,南唐士卒们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向着溃败的敌军席卷而去。 失去指挥官后的朗州士卒们,犹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再无战斗的意志。 “快快整兵马,咱们人多。” 曹进高声呵斥,整顿散兵。 试图重新集结部队。 旁侧一名校尉道:“曹将军,大事不妙,快快跑吧!” 嗖的一箭,曹进被流矢射中,射在铁盔之上。 但面对如狼似虎的南唐军队,任何努力都显得苍白无力。 士兵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不再是为荣誉而战,而是为了保命而奔逃。 南唐士卒们呐喊着冲向敌人,刀剑挥舞间,只听得一片惨叫声和求饶声。 然而,在这无情的战场上,没有人会怜悯失败者,只有胜利者才能书写历史。 很快,朗州军的队伍便被彻底打散,士兵们各自为战,有的丢盔弃甲,有的甚至抛下了武器,跪地求饶。 大战持久,其他位置的朗州军已经得到消息,整兵马开始救援,但是逃跑的朗州士卒,却完全没有战斗意志。 远处天际线也能看到有黑压压的援军向着里冲来。 南唐士卒们停下脚步,他没有继续追击,扩大战果。 杀散了朗州军就完成任务。 这是他们在出城前,已经要求的规矩! 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际时,战场上只剩下疲惫不堪的南唐士卒和遍地的尸体。 李从嘉坐在马背,望着眼前的一切,大战一个多时辰。 星辰开始点缀夜空。 但今晚,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胜利者。 但是李从嘉知道,他们不能再追,这暴风式的冲杀结束了,需要带领队伍,尽快返回潭州城。 将朗州军杀散后,他们就开始聚集兵马,准备返回潭州城中。 “鸣锣收兵!” 李从嘉一身是血,精神虽然亢奋,大战让他乏力,背部也火辣辣疼。 这一场突如其来的大战,如疾风骤雨,来的快,走的急。 众多南唐士卒,在死人尸体扒了些财货,就果断折返回潭州城。 战略目的达成! 当王逵等人带领援军来到城门北侧的时候,只见到满地断指残骸和哀嚎惨叫的朗州士卒,他的心在滴血。 潭州城北门已经紧紧的关闭。 “我留下两万士卒,埋伏在此,还安排赵匡胤作为后援,怎么还如此惨败?” “孙朗快快救援伤兵,看看还剩下多少人马?” “周行逢呢?” 旁侧一名士卒哀痛道:“主公,周将军被李从嘉杀了!” “曹进呢?” “曹将军卷在乱军中,不知下落了。” “启禀主公,他们有三千黑甲军,派出八千人着全都着甲,实在难以杀退。”一名裨将说着。 王逵惨叫一声, 仰天长叹:“天不助我成霸业,这小贼竟然如此勇猛!” 第133章 必然的走向与内乱 晚间李从嘉回城后统计战果。 自己这方人马出城,虽然取得大胜,但是伤亡两千余人。 可以说是自己带兵以来,伤亡最多的一次。 这场大战来得快,去得也急。 粗略估计朗州阵亡士卒超过七八千人,打散逃跑的就不可计数了。 吴翰听完盘点后恭贺道:“恭喜主公,战果辉煌,乱军中取敌军上将首级。” “斩杀周行逢!” 张璨也是得意道:“十大将军,又被咱们给宰了一个。” 李雄叹道:“可惜时间匆忙,不能扩大战果,不少朗州叛军跳入到湘江中,淹死了很多人。” 监军朱贡知也深深震撼道:“李将军勇猛,大战告捷,得此大胜。” 他在潭州城头,看着大战的一幕,心中震撼。 历经南唐两代帝王,他从没有看过像李从嘉这么勇猛的皇亲勋贵。 李从嘉骑马持槊,率领虎狼之师,宛如钢铁洪流,冲入到朗州大阵之中。 “李雄将军凿穿大阵,从嘉亲率士卒支援溃败的右翼方阵,绞杀敌军主力。” “阵斩周行逢实在可喜可贺,我在城头看去,从嘉真有赵子龙那七进七出,万夫难当之勇。” 正当此时,李从嘉却反思复盘:“赵匡胤才是心腹大患。” “他率骑兵凿阵那一刻,才是最危机的时刻,幸亏敌我穿插在一起,才避免咱们后军被杀穿。” “不足为虑……” 张璨咧嘴一笑。 “主公,你说那大周武将,我看他也不是被你打的落荒而逃吗?损失不少人马!” 李从嘉摇了摇头道:“赵匡胤被废物队友给拖累了,一千骑兵没有发挥作用。” “而且他客场支援,无心恋战杀敌,一身能耐也就发挥四成。” 众将军,见李从嘉如此重视此人。 一时间也不再多言 夜深人静,星光闪烁,雨势小了很多。 河岸旁,赵匡胤带着自己骑兵大队。此时他的心中懊悔。 旁侧裨将也是忿忿不平骂道:“朗州君这群废物,坑死我们了。” “不是自己队伍,根本没有配合,朗州成军才一年,大阵轻易就被潭州军卒穿插。” 旁边人也都牢骚抱怨。 虽然此战,他们没有太大损失,骑兵奔袭,来取如风,但是士气打击极大。 赵匡胤道:“朗州军固然战力低下,与我大周士卒无法相比,但是敌军主帅李从嘉不可小瞧,此子以前我还是轻视了他。” “竟然能当机立断,打散阵营,把自己置于陷阱之中。” 裨将骂道:“此子年仅十七,战场上却狂性大发。” 正当众人讨论时,他们已经回到了朗州大营。 王逵此时正在帐中大发雷霆。 赵匡胤等人回去,赶上了军议,也就入了大帐中。 “周行逢是我同乡,朗州军中第一猛将!阵亡在战场之上,都是为兄之过。”王逵呜呼哀哉的说着。 “将军节哀,周大人是我等楷模!” 潘叔嗣又道:“王逵将军英勇作战,死战不退,但是战局难料,被小人暗算。” 历史上王逵被潘叔嗣所害,周行逢为王逵报仇,而最终杀了潘叔嗣。 四年间这个朗州政权,更换四次主将。 周行逢实际上成了笑到最后的赢家。 但从此战李从嘉杀了张文表和周行逢,已经完全改变了历史走向。 这就是朗州军内部势力分布。 王逵见状道:“潭州之战,损失如此惨重,明日集中兵力,全力破敌。” 潘叔嗣道:“大帅,我感觉咱们军中有内应,依属下所见,不应该再攻城了,这半个月下来已经损兵三万了。” “什么意思?” 王逵怒目而视,看着潘叔嗣。 “大帅,你看大周赵将军被截粮,咱们还未来攻城,潭州的援军就赶来。” “本来只需对付潭州的万余守军,未曾想增兵如此之多。” “原本咱们集结兵马打算一鼓作气,消灭原来的守军,而万万没想到,南唐朝廷恰在此时派来一支精锐之兵。” 王逵略作沉吟,头上青筋暴起。 潘叔嗣道:“即便如此,朝廷派兵增援,我等第一时间就已经知道,此次准备内应偷袭,竟然也被对方识破。” “您说说,这次咱们刚刚开挖两天,他们就恰好出兵攻击,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接连三翻四次,没有内应吗?” 潘叔嗣说出此番言论,在场中众将无不点头应允。 截粮、增兵、破内应、再到今日突袭河口。 站在朗州将士的视角来看,每个事情都发生都最佳时机, 打乱战局的走向。 王逵怒火中烧,心中越想越愤怒。 “赵将军,依你之见呢?”王逵转而问到赵匡胤。 赵匡胤见此时朗州大营内,隐隐有内讧不合之意,对于这些将领的关系,他之前也看出一二。 王逵主张出兵,潘叔嗣主张在等等看,隐隐有退兵之意。 王逵的心腹爱将周行逢、张文表都被杀了,此时话语权大损。 赵匡胤无法多言只是说道:“前几日军议,我便提过,有人偷袭,定是有人走漏消息。” 孙朗见赵匡胤说话怒斥道:“潭州城有人千里增援,我们这里有人千里败兵,今日大战还起不到作用。” “你说的什么意思!” 赵匡胤和他争执两句,二人互不相容的吐槽。 “我本就是来送粮,既然如此我就此告辞。”赵匡胤看似激恼,实际仔细思考趁机做了这个决定。 一怒之下,领着亲信转身离去,离开朗州大军。 王逵见状今日主张出兵,潘叔嗣不同意,仿佛回到了两年前,刘言还在位的时候。 当时也在潭州城下,二人因此事争执议论。 潘叔嗣走出队列。 拱手拜道:“大帅若是坚持出兵,我等恕难从命!” “此时潭州城内士气高涨,我等损兵折将,而且内贼未揪出来,处处受制于人,岂不是让士卒白白送命。” 在场众人,大多数都支持潘叔嗣的想法。 王逵怒斥道:“我是继承刘大帅意志,是大周任命大都督,明日整兵攻城!不得有误。” 在说话间,潘叔嗣面色一寒。 跪拜向前,走了两步,悄悄握紧手中钢刀。 “大帅还请三思啊……” “噗嗤!” 刀刃一闪,血光迸溅。 王逵一颗瞪大眼睛的人头,滚落在地! 第134章 潘叔嗣称王 “指挥无法,还让我等送命!”潘叔嗣看着地上的人头,恨恨的说着。 “你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孙朗指着的他鼻子骂道。 瞬间王逵亲信暴起发难,潘叔嗣早有准备,刀斧手从营帐外冲了进来。 大帐内。 血光翻涌,烛光摇动。 一时间,惨叫连连。 王逵人头在角落里滚着,仍瞪大眼睛,死不瞑目。 天不助我成霸业! 王逵死前最后一句话。 潘叔嗣看着剩下的亲信官员和中立不语的武将,盖棺定论的说道。 “王逵,为了获得支持,大肆封赏官爵,朗州城中高官泛滥,司空,太保者无数,执政无法,兵乱四起,不到半个月,损兵三万,葬送了大好局势。” “兴废靡常,戡乱误国!” 当死! “我潘某今日行事匹夫之勇,还望诸位将军,以大局为重,另立新主。” 何敬真道:“潘将军,我愿意尊您为大帅,带领我们振兴!” 蒲公纪等中立武将见状,顿时无语。 大帐四周,都是刀斧手,此时刀架在脖子上,潘叔嗣在这里演戏,谁又能说个不字。 沉吟片刻后,众位将士纷纷下拜道:“我等愿尊潘将军为主帅,统领湖南。” 潘叔嗣见状道:“承蒙各位将军抬爱,我等共谋大业!” “这几日损兵折将,而且潭州城早有准备,铜墙铁壁防卫森严,我等缓缓撤退,再谋时机!”潘叔嗣下达了他登上主帅的第一个命令。 众将军无不答应,行大礼,表示顺从。 这才是五代十国,上演着一幕幕,刀斧手藏于大帐中,血溅五步,杀主夺权。 历史印证了事实!杯酒释兵权只能是千年美谈,武力夺取权力才是常态。 李从嘉等人不知道朗州大营内,发生了如此血腥的一幕。 还在盘算着明日的军事计划。 今天获得大胜,黑甲军士气高涨,缴获充足,众位武将亲信也越来越有争霸天下的名将风采。 第二天一早,李从嘉等人登上城头,见到朗州军的部队,都在向西面大营靠拢。 想来朗州军因为这一场大败,他们已经发觉分兵围城,完全扛不住李从嘉等人的突围。 “四面围城解除了!” 众人在城头上欢欣鼓舞的看着这一幕。 是用血和命换来的胜利。 接下来的几天,白天仍有投石车攻击城门,众人只以为是寻常的攻城战,并不猛烈。 却不知道,朗州大营内爆发了小规模的血洗和屠杀。 潘叔嗣开始清洗王逵残留势力,攻城都是潘叔嗣上演的假象,为了迷惑潭州城众人。 夜幕如墨,笼罩着大地,星月黯淡,仿佛连天上的神灵也闭上了眼睛。 朗州军营中静悄悄的,唯有微风拂过时,帐篷轻轻摇曳的声音。 然而! 在这看似平静的背后,一场悄然无声的大撤离正在紧张地进行。 潘叔嗣站在营地边缘的一座小丘上,目光冷峻地注视着远方。 他的心中充满了忧虑和决心,明白此番行动若是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小心翼翼地拆卸帐篷、收拾装备,动作轻盈得如同夜行的猫科动物。 马匹也被事先喂饱,并用布条紧紧勒住了口鼻,以防它们在关键时刻发出声响。 随着最后篷辎重、帐篷被收起。 潘叔嗣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士兵们迅速集结成队,悄无声息地向益阳城方向撤军。 他们没有点起任何火把,仅依靠星光和彼此间的默契前行。 脚下的道路虽然崎岖不平,但在黑夜的掩护下,这支军队就像一股幽灵般的洪流,缓缓离开了原本驻扎的地方。 潘叔嗣、何敬真、蒲公纪等一众将领,眺望着潭州城头,又看了看撤离的队伍。 轻叹一声道:“我等明年择机再来,此时潭州城内也就一万守军,但是他们有了防备,可惜大好局势!” 何敬真道:“潘大帅,现在朗州城内人心不稳,咱们也要整顿后方,把王逵、周行逢在城中的党羽一并拔出。” “恩!” 潘叔嗣点了点头。 回看湖南大地,湘江大河滔滔,山河如画! 回去整顿各方势力,坐稳大帅的椅子。 “终于该我称雄于天下了!”潘叔嗣心中豪气顿生。 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刚刚洒落在潭州城头。 守城将领登上了城头,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大战。 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越过城外那片熟悉的战场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远远眺望! 昨天还热闹非凡的敌军营盘如今竟变成了一座空营。 旗帜插在地上,随风飘荡; 前排整齐排列的营帐,后面营帐的位置只剩下了几堆凌乱的绳索和木桩。 万人大营,竟然都空了! “怎么回事?” 一名将领惊呼道,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很快,消息传遍了整个城头,所有的人都意识到。 “朗州军趁夜逃走了!” “他们逃走了!” 李从嘉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极为纳闷,仍是第一时间登上城头远远看去。 他快速地走到城头边沿,仔细观察着远处的地势。 随着时间推移,太阳逐渐升高,光芒洒满了大地,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空营房。 “主公,咱们赢了!”马成达兴奋的说着。 李从嘉道:“莴彦、李元清快快打探情报,了解最新情况。” 二人带领哨骑,四面八方散了出去,去看看究竟是埋伏还是有什么情况。 半日后,哨骑纷纷返回。 李从嘉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朗州军撤兵了。 奔着益阳城方向,撤退的井然有序。 只听张璨兴奋道:“太好了,王逵老贼,将军让我领一队人马,尾随追杀,让他们撤退不得安宁。” 李从嘉却感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王逵此人生性豪勇,若是没有任何斩获,损了三万兵马,他如何灰溜溜的跑回朗州。 “再等等,看看有什么消息。大军退的蹊跷,以防有诈。” 到了天黑后,赛战马李元清回来复命,他抓住了几名掉队朗州军,打探到了惊天秘密。 “王逵已死,周叔嗣称王!” 李雄等人也是难以置信, 什么? 竟然是这个情况。 潘佑建言道:“主公,如此看来,朗州军必定大乱。而且还容易波及大后方产生内乱,这潘叔嗣肯定自顾不暇,慌忙撤军了。” “我去领兵追杀!”李雄第一个站出来。 众将士一时间群情激奋,都要杀贼立功。 李从嘉见状,摇了摇头道:“潘叔嗣颇有城府,估计在益阳城会留有重兵,带着部分大兵回到朗州,整顿人马。” “此时攻打益阳城,徒劳无功。” “我有一计,可立天大功劳。”李从嘉含笑不语,看着众人。 铁笛卢郢和吴翰,会心一笑,他们想到了一个绝佳的谋划。 第135章 爹咱们俩是不是弄反了 众人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 随着李从嘉的手指落下。 卢郢和吴翰第一个反应过来。 李从嘉问道:“卢将军,依你之见采取什么行动最好?” “应该攻打岳州城。” 吴翰也是频频点头:“此时益阳城必定重兵云集,想那潘老贼退兵而去。” “肯定在益阳城留下后手,咱们若去攻打确实吃力不讨好,反观岳州城。” “是附近最大的一处州,平时若是派兵攻打,不可能攻克。” “但此时对方兵力空虚,我等正好趁乱而去。快速出兵岳州城,必定能拿下。”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将李从嘉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 岳州(今湖南岳阳),距离潭州城也就300里地,距离几乎是益阳的二倍。 大军出兵只需三五日就可到达。 李从嘉有补充道:“岳州守将蒲公纪领兵在此,探马回报所有人都返回益阳,此时岳州没有多少人马驻扎,而且岳州城进入湖南的门户。” “我们若是控制岳阳和潭州两大城池,连城一线,这样一来就可以稳稳遏住朗州大军。” 众人闻言,顿觉目光火热一片。 其实蒲公纪想回岳州,但是潘叔嗣不让他回去,因为此时再分兵回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李雄也觉得刚刚那个百里追杀,扰乱敌后的想法,对比之下,没有丝毫战略价值。 攻打益阳城与此时攻打岳州城相比,岳州城更加有战略意义。 “今夜准备人马,大军五千,早早埋锅造饭,辰时出兵直奔岳州城。” “少带粮草,辎重,兵贵神速,只带几日口粮立即出发。” 众人闻言无不请命出战,对于自家主公的谋划全都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从嘉见状,安排李雄为主将,卢郢,吴翰为副将,张璨,马成信为开路先锋。 直奔岳州城杀去。 此时连番大战下来,特别是前些日子在河口决战,李从嘉也损失了很多兵马。 现在的可战之兵也就剩下八千余人,李从嘉打算带着三千残兵继续镇守潭州城。 以防发生变故,能够拨出五千人马,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兵力支撑。 “众将军务必记住,兵贵神速,昼夜急行军,直达岳州城下。还有开路先锋务必领数百人混入城中。” “内外合兵才能取得,最大胜利。” 李从嘉心中仍不放心,把吴翰,卢郢最擅长军略的将领全都派了出去。 这一夜李从嘉彻夜未眠,思虑整理作战计划。 第二天辰时大军分拨出发。 在四月初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刚刚未洒过湘江的水面。 张璨和马成信最先带人骑快马出发。 潭州城外的湘江上,李雄率领着精锐部队出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泥土香和血水的腥气,是这个春天特有的气味。 “整队!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集结成整齐的队伍,坐在船上。 他每个人都背着沉重的装备——武器、盾牌、干粮袋,行军出发。 李从嘉送走大军之后,也不再多想。 朗州声势浩大的攻城战,就这样告一段落。 十大将军,大战之中死了三人,内乱之下又死了两人,整体实力急剧下滑。 监军朱贡知,昨天白天知道了朗州大军撤退,知道危险解除,早早的就睡下了。 安稳的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看见潭州城内守将少了很多人。 这才来到李从嘉府衙上。 只见这位六皇子依旧春风和煦的笑着。 “众位将士呢?” “已经走了。” “去哪里了?” “攻打岳州城,收复湖南。” “啊!” 监军朱贡知闻言想要抽自己两个嘴巴,看看自己是否在听着白日做梦的狂言狂语。 二人的对话既简洁又诡异。 看着六皇子和煦的笑容,监军朱贡知,顿时无语了。 “我出江宁城时,朝廷册封官职为湖南行营招讨使。”李从嘉雄心勃勃看向岳州方向。 监军朱贡知顿时哑然,因为在他的眼中,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能守下潭州城已经很不错了。 特别南唐朝廷只派了三千兵马,李从嘉任职团练使自己带了三千兵马。 谁能想到? 朝廷仅仅派了三千中央禁军,就能够收复岳州城。 这是难以达成的战略谋划。 这个湖南行营招讨使也只是一种派兵出去常见的名号罢了。 万万没想到,眼前年仅17岁的皇子竟然要达成这项使命。 朱贡知难以置信的看着李从嘉,转身回去心道:“我还是赶紧去写军事奏报!” 而此时的江宁城内,刚刚收到了第一封奏报。 夜幕低垂,江宁城的皇宫被烛光和灯笼照亮,仿佛一颗明珠在夜色中闪耀。 皇帝李璟之前还在为大战忧心不已,但是文人皇帝,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此时他正在后殿中和宠臣饮酒作诗。 皇帝李璟,坐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央,周围环绕着内侍和宠臣。 空气中弥漫着美酒的香气和吟诗作赋的声音。 宫殿四周摆放着青铜香炉,袅袅青烟升腾而起,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 乐师们轻拨琴弦,悠扬的旋律如同潺潺流水,在殿堂间流淌。 “诸位爱卿!” 李璟举起酒杯,声音温和却充满威严。 “今夜,朕愿与你们共享这美好的时光,共话江山。” 说罢,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群臣纷纷效仿,一时间,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宫殿之中。 然而,正当宴会气氛达到高潮之时,一名内臣匆匆走进殿内,呈上一封加急军事奏报。 殿内的笑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封信件上。 李璟接过奏报,迅速浏览了几眼,顿时心中大喜道:“天助我大唐,潭州城首战告捷,守城大战歼敌万人!” 群臣闻言,无不欢欣鼓舞。 李璟借着酒劲,开心道:“从嘉有功,应当封王,传朕口谕,若是守下潭州城,封他为郑王,手下将领升官三级!” 于是,在这一夜,江宁城皇宫内的宴会上奢华而又潇洒,李璟带着大臣们寻欢作乐,李从嘉则是看着满地的荒草和流民,愁紧了眉头…… 拿着皇子的身份,操着皇帝的心……为了将来大唐国运而忧心忡忡。 人的欢喜忧愁总不相同! 第136章 灾民遍野 人间炼狱 李从嘉投入到安抚流民,恢复春耕的工作中。 大战过后,潭州城宛如一片废墟,处处可见战争留下的伤痕。 城墙上的砖石多有崩塌,一些地方甚至露出了内部的夯土结构。 城门旁横七竖八地躺着破损的攻城器械残骸,仿佛在诉说着曾经激烈交锋的故事。 李从嘉来到潭州城外。 看着满目疮痍,荒芜的农田,十室九空的场景。 让他这个后世人,看着实在痛心。 哀叹道:“这半个月,三万人的伤亡,把潭州城也毁坏了。” 城外,房屋倒塌,断壁残垣间偶尔还能看到未熄灭的余烬。 在微风中轻轻飘荡着灰烬。 董蒨也是忧心道:“兵乱一起,百姓十之七八都跑了,饥民遍地,活下去都难。” 张泌道:“当务之急,组织城内人员赶快出来春耕。” 大路上不再有往日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 仅有的几个行人也行色匆匆,脸上带着疲惫与忧虑。 四月本应是春耕的好时节,但连绵不断的战火,却使得这一年的农时被无情地错过了。 众人一路向着郊外而去。 张泌又道:“无主之地,就分给流民安家,能找到田籍归属的就安排恢复农耕。” 田野里原本应该是一片繁忙景象的土地,现在却显得异常荒凉。 田埂上杂草丛生,水渠干涸,只有几只野鸟在空中盘旋,似乎也在寻找着失去的食物来源。 李从嘉眺望着远处的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若不能尽快恢复农业生产,不仅会影响到百姓的生活,更可能动摇整个城池的根基。 “我们虽然失去了最佳的春耕时机,但是现在行动起来还不算晚。” 李从嘉的声音坚定有力。 “传我命令,立即组织人力清理战场、修复水利设施,并为农民提供种子和工具支持。对于那些因为战争而丧失劳动力的百姓,给予支持。” “记住,不许侵扰百姓,滋扰乡里!” 众官员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随后,李从嘉又讨论了一系列具体措施。 张泌为主,因为他在县里做过主簿,对于农耕管理有些方法。 设立临时救济站,向受灾群众发放粮食,强压商人降低物价,减轻民众负担,同时向朝廷请命,减免赋税…… 为了确保这些政策能够有效实施,他还亲自监督各项工作进展,持续跟进落实情况。 随着一系列举措的出台,潭州城逐渐开始了修复的过程。 虽然道路漫长且充满挑战,但在李从嘉的带领下,人们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李从嘉忙了几日,听到前方岳州城中,回复战报。 众将士已经抵达岳州城。 按照现在这个消息传递速度,李从嘉心中估算着三五天左右的时间,就会有结果了。 他安排完城中之事,又一次来到城外。 李从嘉和亲卫骑着马缓缓地穿过村落的小道,四周的景象让他眉头紧锁。 潭州城旁的村庄,已经渐渐有了些人影。 不少逃避战乱的人,也都回到乡里。 这几日官府的动员下,农田上能看到田典、李正和乡勇兵丁,着手耕作。 也能看到很多饥民,面黄肌瘦,他们拖家带口,背着简陋的行李,脸上麻木中带着一丝欣喜。 不少逃难的百姓,看到一队人马过来,本能的先是逃跑。 “我们是潭州守军,各位乡亲父老不用担心,快快回乡种地。” 宋克鹏等人高声喊着,把这些乡野山民喊回来。 一个带队的老者闻言也不跑了,哭丧着脸,诚惶诚恐的说道: “大人,我们已经没有吃的了……” 李从嘉下马安抚道:“老丈不用担心,快回家种地吧,我们不会抢你的,我们巡视乡里,看看有没有横行乡里的兵痞。” 老者闻言心中稍宽道:“我们的房子全毁了……” “大人,能不能给点种子?我们还想种点粮食……” “哎!” 李从嘉也是哀叹一声,看着这些逃避战乱的百姓。 个个饿的面黄肌瘦,只有几个青年男子背着一小袋子粮食,想必这些种子是他们救命吃食。 见他们一行几十人人,男女老少都有,却没有小孩。 董蒨见他们悲惨模样安抚道:“前面城边有粥棚,你们先去吃点粥,然后粮食留着种下吧。” “谢谢青天大老爷,让我们有口饭吃能活命。”老者拜了拜。 后侧几名妇女却抽泣的哭了起来。 “怎么了?他们胁迫你的?”宋克鹏问道。 “民妇的孩子死了,差几天,没挺过来。”那几名妇女说着。 李从嘉见这群男子神色略微慌张些,显然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这年头易子而食,人伦惨剧也会发生,想想这几十人领着孩子逃兵灾。 拿着一点活命粮食,易子而食,也有可能…… 面对这样的场景,李从嘉的心沉甸甸,不禁想起了那句感叹。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老者哀叹一声:“前年兵灾,去年大旱,今年又闹了兵灾,不让人活。” “以后潭州城,只要有我在,我一定让他富足安康!” “各位乡亲们,请相信我,我们会一起度过这个难关。”李从嘉坚定信心说着。 “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未来一定会有好转的一天。这几日去粥棚领吃的,赶快把粮食种下去。”董蒨也嘱咐了几句。 说罢,一行人叩拜而去。 这一路上,三三两两,会遇到这样逃难的流民。 李从嘉也遇到在荒野里扒光衣服的死尸,死尸残缺不全的身体,似乎被人拆卸啃食了。 人间惨剧,莫过于此。 宛如炼狱…… 五代十国的乱世,人命如草。 李从嘉尽快安排救济物资,并组织人员帮助修复房屋、清理道路,同时沿街清扫掩埋死尸,避免产生瘟疫。 视察一圈,处处可见到游荡的灾民。 鼎盛时期五十余万人口的潭州城,而今就剩下十余万人,大战之下的毁灭性打击。 但这一切,收效太慢了,他自己也是粮草不足,特别若是打了岳州,若是有粮食还可以互相救济,若是没粮,还得想办法支援。 战后安抚工作,可真是愁死人! 李从嘉看着浩浩荡荡的湘江水,突然想到了些办法…… 第137章 为了活命,靠水吃水 湘江水面波浪起伏。 李从嘉路过江边,春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 他目光所及之处,一位老叟正静静地坐在岸边垂钓。 手中握着一卷麻线。 突然间,麻绳微微一紧,老者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他熟练地握住麻绳,开始小心翼翼地收线。 经过一番短暂的拉扯之后,一条活蹦乱跳的小鱼终于被提上了岸。 这一幕,让李从嘉心中顿时有了新的想法! 这个时代钓鱼可是靠运气吃饭的,因为渔具太简陋了。 李从嘉快步向前走到老者身边,看他手中木杆上挂着较粗的麻绳, 鱼钩也宛如柳枝般粗细。 “老丈,钓了多少鱼?” 老叟回头看了一眼,见是名将军打扮的少年,立马站起身来惧怕的回答道:“将军,今年水大,鱼倒是不少,老朽钓了三条条小鱼,刚刚够熬汤喝。” 李从嘉见他所用鱼线是一种布麻类的细线,由于泡了水,下面已经有些糟了。 吃不住劲儿,显然不可能钓到大鱼。 “你家里可有渔网?”李从嘉又是追问道。 老叟道:“将军,我家中有网,前日朗州叛军撤走,在江上网了三天鱼,网已经湿了,正在晾晒。所以今日出来钓几条鱼。” “一网能捕多少鱼?”李从嘉追问道。 “老朽一人捕鱼,一网半个时辰,运气好的话能捞上来三五条大鱼。”老丈见这位将军问的仔细,也是一五一十回答着。 “也就是六斤鱼。”李从嘉心里估算着。 李从嘉点了点,这年头没有尼龙纤维,网都是用麻绳和布编制的。 正所谓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是真实的情况。 也是敬业的渔民! 因为渔网使用一段时间,必须晾晒,持续使用下去,渔网麻绳都会被泡的糟烂,根本不耐用。 李从嘉和老者聊了一阵,了解当下情况,这钓鱼完全是个技术活! 老叟是个渔民,钓了半辈子鱼,所以这大灾之年过的还算不错。 想想后世有专业的钓竿和超细的强韧的鱼线,都有很多人钓不到鱼呢。 小渔船一网下去,能捕捞几百斤的鱼。 这个时代的捕鱼产量,是后世远远不能比的。 李从嘉知道最早原始人用兽筋钓鱼! 到后来秦汉时期发展用蚕丝,金属丝,唐宋开始用麻绳,元、明时期由于棉花的大力发展,纺织技术大大地提升,已经可以用棉绳钓鱼。 现在这种麻绳,宛如柳枝粗细,太粗了钓不到鱼,太细了遇到大鱼钓不起来。 所以很多人都用竹网编制的鱼具…… 李从嘉了解些情况后,兴奋的回到潭州城中。 “我要做些渔网,动员潭州百姓捕鱼为生,能救一些人算一些人!” 李从嘉想着现在地里没粮,山里没兽,只剩下浩浩荡荡的湘江水,还能养活人。 岳州城更是靠着洞庭湖,那是内陆巨大的产鱼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他要把后世改进的渔网提前做出来。 提高捕捞技术,能救多少人算多少人,这年头大江大河里的鱼很多,就是网不上来。 折返回潭州城中,李从嘉发动户曹官吏,收集渔网,并且在渔网上挂上了鱼钩。 整整折腾了一夜。 李从嘉按照宋朝时期出现的渔网,织成了一种缗钩的捕鱼工具。 它由一根长主线和多个带有锋利鱼钩的支线组成。 这种渔具的设计充分利用了鱼类的行为习性,使得渔民可以在较大范围内捕捞到更多的鱼类,极大地提高了捕鱼效率。 第二天一早,湘江水面上。 在李从嘉的安排下。 “出发!” 两艘小船在江面上平行而行,渔民站在船上,手持着那根连接着数百个鱼钩的纶线。 慢慢的放入江水中。 拉网的范围巨大,展开之下足有将近三丈宽,两艘小船横在江面上同向而行。 旁侧武将、文吏指指点点,看着江上两艘小船,不知道李从嘉要干什么。 这些鱼钩,间距大约一尺左右,末端还附有黑色石块,以保证它们能够顺利沉入水底。 董蒨这两日看着李从嘉忙活,却啥也不懂:“这黑色石块是什么东西?” “那是铅块,铅块重能让渔网快速的沉下去。”李从嘉解释说着。 当两船缓缓前行时,这串相连的鱼钩,在水中形成了一张大网,等待着路过的鱼儿自投罗网。 特别是应用铅坠,让渔网瞬间就张开了,再用拉绳兜住四个角。 两船滑行瞬间就兜住了不少的鱼。 随着船只滑行,渔民只觉渔网越来越重,里面兜住了不少鱼。 “快,收网!” “这劲太大了,我快兜不住了。” 当两船慢慢合拢,将渔获兜上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惊讶了! 只见渔网之中,活蹦乱跳,足足有上百条鱼和鳖类。 “竟然能有这么丰厚的收入。” 张璨惊讶的说着,他是运粮民夫出身,从小在江边长大, 也没见过这种方法! “百斤鱼获,熬上鱼汤,能够数百人吃饱一顿了。”张泌也是感慨的说着。 李从嘉见这两艘小船,四个人,一网兜下来就有这么多鱼获,也是颇为欢喜。 “董蒨在这里主持捕鱼之事,捕捞的鱼获,快运到城中,百姓以鱼食为主!” “张泌,让潭州户曹组织女工,用苎麻织网,越多越好,命令府衙把战船都拿出来,来江上捕鱼!” 苎麻是纤维最细,最耐用的一种麻绳原料。 一场轰轰烈烈的捕鱼行动,就此拉开序幕,有官府组织的,集中力量办大事。 除了耕种之外,最快的收获就是捕鱼…… 这类渔具的使用,使渔获量大为提高……几天下来,近百艘小船,下江捕鱼。 渔具至此又有了一次飞跃,李从嘉把后世南宋的捕鱼技术提前问世了。 也就是在同一天, 岳州城已经开始了一场大战。 张璨、马成信率领百人大队,最先骑快马赶到岳州城。 此时岳州守军杨师璠!他是蒲公纪手下的一名裨将,去年升职为岳州指挥使,领兵两千,镇守岳州,掌管兵权。 这几日他也是密切关注着,潭州城大战。 杨师璠刚刚听说朗州军大败的消息,他做事沉稳,一板一眼。 此时湖南全境,都归属王逵统辖,在自己的国家内,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况且潭州大战,双方惨烈,他也不知道王逵被杀。 只是打探的消息,朗州撤军,全都退守益阳。 在他收到战报消息的第二天,依旧照常,开放城门,商旅通行,百姓络绎不绝。 张璨,马成信等人已经混入了岳州城。 第138章 岳州城破 这一日,岳州城,阴雨绵绵,恼人的雨水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李雄等人极速行军,片刻也不耽误,没有辎重,只带了几日粮草,一路水上行舟,养精蓄锐,昼夜不停。 守将杨师璠安稳的忙着日常工作,还在纳闷,大战结束了,为什么蒲公纪没有回来? 历史上杨师璠也是一员猛将,朗州军后起之秀! 湖南十大将军,王逵、潘叔嗣、周行逢、张文表……这几个人最终周行逢笑到了最后。 但是周行逢临死之前,为了给儿子铺路,做了个五代十国最常见的事情,杀了功臣武将,将十大将军中的八人全部杀了! 因为张文表乖且顺从,只留下张文表一人! 历史证明不要拿权力去考验人,经受不住…… 张文表最终叛乱了,要杀了周行逢的儿子,十余岁的小君王,派遣杨师璠大战张文表,在周行逢坟头土还未干时,杨师璠杀了叛臣贼子。 但此刻的杨师璠却万万没有想到,已经有大批的南唐先锋兵,混入了岳州城中。 第二日! 卢郢、李元清等人速度比大军快一些,按照之前制定计划,比大军提前一日混入了岳州。 他们城内的前锋兵张璨等人约定攻城的计划。 天空被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来临的风暴。 李雄与吴翰三位将领率领着五千士卒,趁着夜幕降临,悄无声息地逼近了岳州城。 这五千士卒都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训练的精锐之师。 队伍中主要是步兵,为了确保突袭的成功,几位将领精心策划了行军路线,并且在城外吃了饭。 “准备半夜时分,若是城门给信号!” “就发起攻击!” 众将军点头领命,李雄悄悄带着一小拨人,趁着黑夜,往岳州城南门移动。 夜幕深沉,岳州城被黑暗所笼罩。 唯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街角摇曳,为这寂静的城市增添了几分神秘。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夜晚之下,一场精心策划的行动正在悄然展开。 张璨和马成信,与城内的两百名隐秘士卒取得了联系。 这些士卒分散在各个关键位置,他们就像隐藏于暗处的猎手,等待着命令的到来。 午夜时分,当整个城市沉浸在梦乡之中,张璨和马成信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几队人马利用对城内环境的熟悉,巧妙地避开了巡逻队,迅速朝着预定的目标——南城门而去。 岳州城在沉睡中显得格外宁静。 在这夜幕的掩护下。 两人带领着一队轻装简从的战士,如同黑夜中的幽灵一般,走出了街巷,无声无息地接近了目标。 当他们来到南门附近时,发现这里的守卫比预期的要多一些,显然对方也加强了警惕。 不过,这点变化并没有打乱他们的部署。 张璨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几名士兵迅速分散开来,寻找最佳的攻击位置。 而他自己则与马成达一起,隐蔽在一个角落里观察情况。 “记住,行动必须快准狠。”张璨的声音虽低却充满力量。 “一旦动手,就要确保一次性控制住这里。” 话音刚落,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喧闹声。 原来是有人开始按照计划行事制造混乱。 那声音逐渐逼近,引得城门处的守卫们纷纷侧目,注意力被成功转移。 就在此刻,隐藏在暗处的张璨等人动如脱兔般冲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了两名守卫。 紧接着,其他士卒也从不同方向杀出,形成了对城门区域的包围。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但又极为短暂,由于突袭的突然性,大部分守卫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杀了。 张璨在城头亮起了火把! 指挥着众人清理现场,同时有一部分岳州守军被惊醒了。 “不好了,有人偷袭城门!” “啊!” 刚喊几声,就被冲上来的南唐士卒乱刀砍死! 但是这士卒的喊声,也惊醒了不少人,很多守城兵,巡逻队发现了这里的异常。 马成达则迅速组织起剩余的力量,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增援部队。 他深知,时间就是生命,在这关键的时刻,任何一丝延误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北门彻底落入了张璨和马成达的掌控之中。 他们立即命令手下打开城门,为即将到来的大军铺平道路。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之时,城外李雄等人接到了信号。 张璨立刻命令手下打开城门,同时让部分士卒继续制造更大的混乱,以便吸引更多的注意力远离这里。 随着城门缓缓开启,外面漆黑一片,但紧接着便是如潮水般涌入的李雄大军。 马成信站在城墙上,望着这支训练有素、气势磅礴的军队已经冲进了城中,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攻势过于突然,守城的士兵们显然没有预料到敌人的到来,整个城防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杨师璠被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醒了。 一名亲卫匆匆跑进院中,在院外大声喊着:“杨将军,大事不好了,有人攻城了!” “什么?”杨师璠还没反应过来。 “快守住城门,哪来的叛军?” 亲卫急忙道:“杨将军,城门攻破了,有人偷袭啊!” 杨师璠更不敢相信,没穿上靴子就跑到了门外,打开门后听到街市大乱,嘈杂的喊骂惨叫声…… 城内的守军显然没有料到敌人会如此迅速地攻进城来,当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混乱之中,李雄指挥若定,他的部队像一把尖刀直插敌人心脏,将抵抗的力量一一击破。 街道上回荡着喊杀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但这一切很快就被压倒性的攻势所淹没。 也不知道有多少敌军,也不知道这群人从哪里来。 稀里糊涂的披挂战甲,杨师璠冲上了街头。 只听外面有人吵嚷喊道。 “岳州指挥使在哪来住?” “咱们快杀了他!” 杨师璠闻听此言,心中一沉,“糟糕,这群乱军,已经杀到我家门口来了。” 看着身边几十名扈从亲卫,他心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感。 岳州城破了! 第139章 大胜俘虏主将 岳州城内一夜的大战。 夜幕如墨,笼罩着岳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李雄身高八尺、体格魁梧的武将,犹如黑夜中的巨人,带着他的部下悄然逼近府衙。 他们的目标很简单,尽快杀了岳州城内主将,控制岳州城。 当他们接近目标时,杨师璠迎面出来,听到了声音。 和他的亲信们立即在巷子口埋伏起来。 随着一声锐利的哨响,箭雨从黑暗中倾泻而出,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但李雄早有准备,他高举盾牌,为身后的士兵们撑起了一道坚实的屏障。 “结阵!”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士兵们迅速组织起来,形成防御圈。 战斗很快升级为近距离的搏斗。. 杨师璠手持长刀,冲杀上去。 李雄也是一把横刀凶猛劈砍。 两人在狭窄的小巷里展开了激烈的对决! 旁侧亲卫也立即陷入了肉搏战,顿时血光翻涌,双方几十人在巷子中拼杀起来。 “快来人!” “去喊城内守军。” 每一次交锋都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李雄的宝刀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招每一式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而杨师璠则以敏捷的步伐和巧妙的躲避技巧应对,这小巷子中腾挪闪转,他极为擅长。 然而,李雄的力量和技巧远超常人。 只见他猛地一跃,借力打力,以泰山压顶之势朝杨师璠劈去。 杨师璠虽然及时侧身闪避,但李雄的剑尖还是划过了他的肩甲,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刚刚交手几招,杨师璠被这黑塔般的大汉惊到了。 “哪来的如此猛人?”他心中暗惊。 这一击李雄惊人的武力! 大开大合攻杀之下,杨师璠渐渐支撑不住。 接着,李雄使出了他的绝招。 在距离极近的情况下,李雄一个转身,宝刀横扫而出。 这一次,杨师璠未能避开,被李雄的刀刃击中了左臂,手中的长刀脱手飞出,落在了几步之外。 失去武器的杨师璠深知再战无益,只能选择暂避其锋芒。 “噔!蹬!蹬!” 杨师璠被杀的连退了三步,见大事不妙,自己是军中猛将,没想到这李雄竟然如此凶猛。 “快突围!” 他命令亲信们分散突围,自己则趁乱逃走。 尽管心中满是不甘,但他清楚地知道,此时此刻,保存实力才是最重要的。 他对此地地形极为熟悉,身形转动,就逃出了巷子。 李雄奔着四散的人群追去, 却被杨师璠走丢。 他知道,这一场胜利已经属于他和他的部队。但若能杀岳州指挥使,必定会大获全胜,减少后面的麻烦。 杨师璠带着几名亲信护卫,正在小街中逃亡。 只听一阵阵笛声传来在,笛声悠扬。 在这慌乱的街市中,笛声萧萧,让人心头袭来一阵彻骨的寒意。 铁笛卢郢,宛如闻名江湖的奇人,一身青袍,外罩贴身软甲,挡住了杨师璠的去路。 他刚刚手持特制的铁笛,紧随杨师璠逃离的方向,身影如鬼魅般迅速。 月光下,铁笛在卢郢手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 很快,他就追上了正在慌乱逃窜的杨师璠。 一笛砸下,就会有一名侍卫身亡。 “站住!”卢郢的声音并不高亢,却让这群丧家之犬,心中惶惶然。 杨师璠等人见前方死胡同,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挑战者。 他的眼神中既有警惕也有疑惑,不明白为何此人竟能如此轻易地追上自己。 “你是谁?” 杨师璠问道,试图拖延时间来调整呼吸。 “大唐中央禁军卢郢。” 话音刚落,铁笛便化作一道银线,直取杨师璠。旁侧南唐士卒也都冲了上来。 杨师璠刚出虎口,又入狼群。 感觉整个岳州城中,都是南唐的兵马! 这支看似普通的乐器,在卢郢手中却成为了致命的武器。 铁笛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清脆的破空声,显示出其非凡的重量和速度。 杨师璠勉强用左臂抵挡,却发现铁笛的力量远超想象,每一击都让他感到手臂发麻。 战斗愈发激烈,铁笛在卢郢的操控下,或刺或扫,招式变幻莫测。 杨师璠虽竭力抵抗,但渐渐体力不支,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此时,卢郢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铁笛横扫而出,正中杨师璠的右腿膝盖。 这一击精准而有力,直接导致了杨师璠腿部受伤,使他再也无法站立。 倒地后的杨师璠试图爬起,却发现腿部剧痛难忍。 卢郢缓缓走近,铁笛垂于身侧,目光平静。 “投降吧!” “你的路已经走到尽头。” 霎时间,被卢郢笛声吸引来的南唐士兵都冲了上来。 杨师璠腿部被打折,颤抖的手,再也握不住兵器, 接受了被俘虏的命运。 夜幕笼罩着岳州城,寒风中带着一丝冷冽。 整个岳州城内,各处爆发着小规模的战斗。 城里百姓都听着混乱的声音,不敢出城。 李雄带领南唐士卒,迅速而有序地展开了攻势,力求将冲突控制在最小范围内,避免不必要的伤害。 没人指挥的岳州城守卫,宛如无头苍蝇,四处乱撞,被准备充分的士卒们杀的片甲不留。 经过一夜的努力,大部分反抗势力都被剿灭,更多的岳州守军选择投降。 黎明时分,岳州城内的烽烟渐渐散去,街头巷尾恢复了平静。 胆大百姓,弹出了头,看着城市里,已经换了旗帜。 李雄将众将士聚在一起。 彼此目光中充满着胜利的喜悦,这是一场难得的大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一战竟然如此的顺利! 按照既定的安排说道:“快出告示,安抚百姓,笼络民心。” “李元清将军将收复岳州城的事情,报给主公,我带领诸位将军此守城。” “吴翰将军接管兵器府库,粮仓库存,避免再出暴乱。” “沙将军,组织人员,在街中巡防布控,尽快恢复治安。” 众人一一分派任务,李元清打马如飞,奔着潭州城而去,要将这消息禀告给李从嘉。 第140章 完了 花痴犯了 湘江边上,李从嘉组织渔民捕鱼。 湘江之畔,晨光初露,水波粼粼。 李从嘉站在岸边,眺望着眼前这片滋养了无数生灵的母亲河。 他组织捕鱼,为了解决当下粮食匮乏,饿死人的局面。 “今天的适合往下游走些,那里的水域较深,鱼群应该会比较多。”一位老渔民指着江面说道。 几艘渔船缓缓驶入江心,船头的渔民们熟练地撒下了大网。 而其他人则用长篙轻轻推动船只,确保它们沿着预定的路线前进。 岸上的人们也不闲着,有的负责整理绳索,有的准备装鱼的容器,大家都在为即将到来的丰收做准备。 “踏!踏!踏!” 一阵马蹄疾驰,人影越来越近,只听探马喊道。 “岳州大捷,攻克岳州城,生擒守将杨师璠!” “大捷!” “大捷!” 声音由远及近,瞬息间已经来到了李从嘉身边。 当哨骑将捷报递送给李从嘉,他展开奏报越读越惊喜。 “一夜攻城,伤亡极小。” “太好了!” 旁侧张泌也是兴奋的说着。 此时岳州和潭州两大主城在手,在收复平江县这样几个县城,就可以隔着湘江牢牢的掌控了住局面了。 李从嘉想着心中的谋划! 两地连成一线,隔着湘江就可以与朗州军对峙! 这几日再分兵出去,攻克小的县城。 李从嘉急忙回到潭州城府衙内。 谋划着下一步的安排。 此时马成达、张泌等人在他身边,大部分主力精锐都送到了岳州城,李从嘉想要再安排些事情,就觉得人手不足了。 看着两地中间的平江(今湖南平江)和在潭州下方的醴陵、萍乡等地。 他心中燃烧起熊熊火焰。 “咱们若是兵在多一些,可以攻占醴陵、萍乡,这样就能收复湘江以东的大部分疆域了。”李从嘉兴奋的说着。 张泌却有些无奈道:“主公,这里只剩下三千残兵。” “五千守军在岳州,中间还有重镇平江,咱们能吞下平江就已经兵力见底了。” 李从嘉看着疆域地图,也是无奈点了点头。 确实手中没兵,能够打下岳州城,还是靠着百里偷袭,否则根本不能攻克。 监军朱贡知闻言也是匆匆赶到了府衙内。 人还没进来,能听到他兴奋说道:“恭喜湖南行营招讨使,安定郡公,李将军!” “有如此大功劳,马上就能封王了。” 说话间,监军朱贡知已经来到议事堂中。 “泼天的天功劳啊,陛下诏书传回来了。” 李从嘉等人闻言一喜看着朱贡知,他手中捧着一份奏折。 急匆匆的说着:“陛下知道您首战大获全胜,说若能守住潭州城,封您为王,手下将领升官三级!” 这消息传递来回一个月时间,此时李从嘉不仅守下了潭州城,还攻下了岳州城。 此时甚至正在谋划攻打平江,将湘江以东连成一线。 监军朱贡知看着众人军议的内容,额头黑线。 只觉得这个皇子太疯狂,手中的奏折怕是要改一改了。 “皇帝李璟这个诏书下早了!” 封赏还没有攻城来的快。 “俘虏敌军主将,攻下岳州城。我快回去再写一封奏折。” 马成达等人看着监军离去也都是开怀大笑起来。 此时益阳城中却仍是一片肃杀之气。 潘叔嗣亲自领兵,并带着主要将领折返回到朗州城,控制内乱。 此地湖南的权力中心,还有一些顽强抵抗的人。 王逵、周行逢、张文表一脉的将领,开始纷纷暴乱内斗,互相之间打了乱战。 当潘叔嗣得知岳州失守后,已经是四月下旬的事情。 只觉有了天大的麻烦,岳州是进入湖南的入口,宛如被人扼住了喉咙,可是他此时手中的烂摊子,让他无暇四顾,只能稳定局面。 但是蒲公纪却宛如五雷轰顶,出来大战一圈,主帅死了,老巢还被人抄家了。 自己领兵孤悬在外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湖南局势纷乱,各地麻烦不断,朗州军根本腾不出手来再去攻打南唐军队。 李从嘉时刻打探消息,趁机迅速发展,巩固民心,在潭州和岳州间来回奔波,主持城中一切大小事务。 种田为主,捕鱼为辅,对着洞庭湖无边无垠的水域,开始策划自己的捕捞大计。 至此,朗州军和南唐的大战,算是告一段落。 此时远在三百里之外的江陵城中。 江陵大士族黄家,世世代代的贵族,府邸宛如一座坚固的堡垒,高墙深院中。 一名可爱少女,正在钻研着稀奇古怪的玩意。 府邸里,少女十六七岁的花样年华,如同春日盛开的花朵一般活泼可爱。 她有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笑起来时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总是随意地束在脑后,一身柔软浅色衣裙,显得俏皮又不失端庄。 “哎呀,在家这两个月都快闷死我了,太无趣了……我就是想出去。”黄莹皱起小鼻头轻哼的说着。 小丫鬟巧儿道:“小姐,你还想出去啊,老爷不是说了吗,不准你出去,现在外头世道乱!” 黄莹无奈道:“两个月前,下了禁足令,走哪都有人看着我。” “那不是因为遇了危险吗,被水匪给劫走了,老爷担心安危。”巧儿说着。 听丫环说起两个月前的事情,黄莹不禁感叹道:“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 一时间想起了那个少年将军,英勇帅气,年纪轻轻,就独自领军! 懂的多,还会做一手好吃的…… 这救命恩人,给自己留下了深刻印象。 “我听管家说,前些日湖南大战,朗州军和大周联合与大唐开战,双方打的惨烈呢。”丫环眨巴着眼睛,一脸担忧的说着。 “结果怎么样啊?”黄莹听到新鲜事,就极为好奇。 “好像说唐军的小李将军,带着一万人马,大战朗州八万人马,最后还夺下了岳州城。” “这般英勇?” “是啊!”旁侧另一名小丫头婉儿也说道。 “我老乡从洞庭过来,跟我说了些他的事迹。” 江陵、岳州两地相隔三百里地,消息传递的很快,李从嘉的事迹被很多人越传越神。 丫头婉儿一脸崇拜的说着。 “听说小李将军,叫李从嘉,他身材挺拔如松,剑眉星目,英武非凡,熟读孙子十三篇,一身玄甲、身披红色斗篷,手中一柄长槊,打遍天下无敌手,朗州万人军阵中杀的七进七出。” “还听说他,带兵如子,善待百姓,这几日治理地方,井井有条呢!” “李从嘉?” 黄莹闻言,如遭雷击。 再看看小婢女们崇拜大英雄的花痴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不是那位救命恩人的名字吗?我要去看看……” 第141章 女子贞洁,名声如命 众婢女都犯了花痴般,夸赞起李从嘉来,他的事迹越传越神。 毕竟这场大战,就发生在江陵城不远处,沿岸百姓,津津乐道。 “听说他雄姿英发的模样,简直如同画中的战神,乱军当中斩杀上将,智计百出,谋划千里之外,是个少年英雄。” “还说他是研究捕鱼之法,渔船捕鱼能日获千斤,百姓都很爱戴他呢。” 黄莹气鼓鼓道:“你们都知道了,也不早些和我说,还有什么传闻都说来听听。” 丫头婉儿说道:“小姐,这几日发生些意外,我们也不敢多说。” “什么意外?” 黄莹见到这几个小丫头目光闪烁躲着自己。 “你们又乱嚼什么舌根子啦!” “小姐我们没有,是那荆南节度副使高保勖!”丫头巧儿说着。 “不要提他,想起他我就烦,这浪荡子,没什么好名声。父亲还要将我婚配给他。”黄莹气呼呼的说着。 此时南平政权高氏,是五代十国中最小的政权,只有三州十七县之地。 但是四面都是大国,后周、朗州军、南唐、蜀国把南平夹在了中间。 南平高氏尊后柴荣为主,向他称臣纳贡。 实际上割据一方,独自为政。 公元954年,此时的君王高保融。 高保勖是皇弟,也是南平政权中实权人物,年仅三十。 黄氏是地方大族,将女儿黄莹许配给高保勖,是一种政治联姻的举动。 小丫头婉儿却说道:“高保勖,退了婚事。家主这几日正在为此事奔波呢。” “啊?” “他退婚,本小姐还不嫁呢。” 黄莹睁大了眼睛,又莞尔一笑道。 “太好了,他退婚是好事,我就不用嫁给这个口吃了,他还是个浪荡子。” 婉儿和巧儿两名丫环面面相觑,看了彼此一眼,不再多说什么。 黄莹冰雪聪明,什么事情都想的很通透。 看两名丫头表情,顿觉有些古怪。 实际上高保勖娶了自己,是为了巩固提升自己的权利,毕竟黄家大族在朝堂上有很大的话语权,这是双方的家族联姻。 而且黄家是江陵城首屈一指的豪富之家,南来北往的贸易都能插一手。 基于这些利益,高保勖更会娶自己。 黄莹纳闷道:“这个口吃小王爷,怎么退婚了?” “小姐……” 两个丫头支支吾吾,不敢放声。 “快说!”黄莹怒斥一声。 婉儿无奈道:“江陵城百姓传言小姐被抓到水匪窝里,被人污了清白之身……所以高保勖要退婚。” “什么,一派胡言!” 黄莹顿觉心中委屈,美眸含珠,泫然泪下。 瞬间她脑中想起了很多事情…… 难怪这些日子,平时宠爱的父亲,到自己总是板着脸,母亲问着贴己话,也都是遮遮掩掩的安慰几句,愁眉苦脸…… 黄莹瞬间想明白了一切,告诉他们自己遭遇,但是流言蜚语,根本挡不住。 “此时怕是整个江陵城中,都传着自家的笑话。” 黄家耕读传家,名门望族,自己无论如何也被水匪劫走了……怕是让家族蒙羞了。 正当少女心思低沉,泫然欲泣的时候。 一位中年文士缓步踱来,他的身影与这周围的环境相得益彰,仿佛是这片空间的一部分,身后跟着一名妇人。 “莹儿,为父有话要对你说。” 他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长袍,衣料细腻光滑,十分考究,隐约可见暗纹流动,显示出非凡的品质。 四十多岁,那张保养得宜的脸庞上,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气。 黄莹抬头看去,正是最疼爱自己的父亲。 “爹爹!娘亲!” 黄莹嘟着嘴扑了上去,似乎在哭诉这心中的不满。 黄逢彦充满慈爱的看着幼女,一时间又心疼又哀叹。 轻咳了一声,推开了女儿。 他的眉毛如墨画一般浓密,给人一种刚毅而不失温和的感觉,下巴处修剪整齐的短须,更添了几分儒雅之风。 “从小到大,我最疼你,便是什么事情都依着你的性子。”黄逢彦轻声说着。 黄莹见父亲突然这么严肃的自己说话,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又转头看向了母亲。 “是啊,从小到大你古灵精怪,我们都想满足你,但是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去蜀地一趟,遭了这一场大祸。”母亲也是皱着眉说着。 黄莹看着两位至亲,突然间有些陌生。 “我黄家汉末名士,耕读传家七百余年,素来注重家风,光耀门楣,不辱其节,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黄逢彦文绉绉的说着。 “这月余来,城中消息传的沸沸扬扬,都知道你被人水匪劫走,虽然被人所救,我也想遮掩一二,让你赶快成亲了事。” 黄氏捧着女儿娇美动人的小脸,一双水灵灵大眼睛。 叹了口气:“莹儿,外面却越传越离谱,女孩子家名节最重要,高大人也退婚了。我们没办法,给你找了个人家。” “不,我不要!” “荆南节度副使高保勖,说要退婚!” “我还不嫁呢!” 黄莹瞬间心中恼怒,抗拒的说着。“女儿没有被人玷污,当夜有个路过的小将军把我救起来了,待了几日我就回来了。” 夫妻二人对视一眼。 黄逢彦道:“为父为母,相信你,但是挡不住这悠悠众人之口的诋毁……现在江陵城都在看咱们黄家的笑话呢。” “我们给你找了个荆南书生,虽然没什么功名,但是家世清白,是个好人家,愿意娶你……” 黄莹一听,心口宛如被撕开,看着父亲母亲眼睛,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一时间两位至亲的人,仿佛不再信任自己。 还给自己随便找了个人家,把自己嫁出去。 她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哭泣说着。 “凭什么,说我让人玷污,没了清白?” “凭什么,高保勖可以带着娼妓到家中,让人玩乐。” “凭什么,我要像烂白菜一样,随便嫁个人。” “我不要……”黄莹一时间把心中积累怒气全都说了出来。 “莹儿,不要再任性了……都是为父的宠爱把你害了。” 黄逢彦又说道:“能找个家世清白书生,就已经很好了。你自己在好好想想……为父已经给你找了个最好的夫婿,下个月就准备嫁过去。” 黄莹哭道:“我不要嫁给他,我要找个盖世英雄的奇男子,顶天立地的郎君,” “莹儿别胡闹了,能嫁出去很不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黄氏说罢,夫妻二人离开了小院。 第142章 匠神,天才少女 黄莹看着父母转身离开,背影落寞,心中悲痛哭了出来。 在后世名节被侮都是天大的事情,何况在他们这样传统的世家中。 黄莹只觉在家中待着,好似有股无形的网笼罩在他的身上。 “我要逃走。” 黄莹准备了些金银细软,让贴身丫鬟雇了几名护卫。 准备了几天后,乔装打扮成男子,趁着看守松懈的时,逃离了黄家大宅。 “我要去找李从嘉。” 一路上艰辛曲折,她只觉自己宛如离开笼子的鸟儿,自由自在的离开江陵城。 走向岳州城,一路上并不太平。 还好以黄家的名义,雇了护卫,没有透露身份,一路南下。 当黄莹来到岳州城,已经到了五月份。 绿草如茵,不少百姓在乡野间忙碌除草农耕。 大街小巷,安定繁荣,虽然有些空旷,但是百姓井然有序,显然已经恢复了稳定生活。 完全看不到大战后的痕迹。 这一日李从嘉聚集手下文武群臣,讨论下一步的安排。 “最新打探的情报怎么样了?”。 “朗州潘叔嗣已经稳定大局,在朗州城内扎根,听说潘叔嗣已经向大周请赐封大都督。”莴彦回禀的说着。 “蒲公纪领兵,依附在朗州城中,粮草补给不足,已经折返到益阳守城。” “朗州军内部刚刚稳定,不排除他们会突袭潭州城和岳州城。”吴翰分析的说着。 卢郢看着地图说道:“现在北面有南平,西南方向,隔着湘江和朗州军对峙,东面靠大唐朝廷,咱们现在两州十三县,已经基本全都掌控了。” 李雄也说道:“现在收编招降俘虏后,士卒人数恢复到一万两千人,主要驻守在潭州、岳州,周边县城也都有驻军!” “多派遣哨骑,安插暗哨,实时打探消息,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李从嘉询问完军事上的情况。 众人交流一会,制定了方针,在今年秋收之前不再动兵。 “户籍统计怎么样了?” 张泌汇报道:“二州十三县,现在可统计到户籍有八万多户,预计三十余万人口,不少逃难的百姓回来了,所以人口恢复了些。” 李从嘉知道这数据是非常粗陋的,但是在这个时代,能统计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历史记载南平这个稳定政权,统计完成后才有九万多户,四十余万的人口。 岳州本就繁华、潭州更是楚国国都,以前更是热闹。 现在人口流失达到一半。 李从嘉心中估计,流失四十万人口,可能一半隐匿起来逃亡了。 剩下一小半都可能因为连年,战争灾难而死了。 潘佑也说道:“挨着洞庭湖和湘江,有了渔获捕捞,还能勉强挺到秋收。” “现在无家无业的流民鼓励耕种,再有些妇女和汉子则是安排在渔场中捕鱼!” 谢彦质和董蒨负责基础设施建设。 董蒨说道:“这几日按主公要求,以工代赈,灾民都组织起来修建城防和掩埋焚烧尸体,还修建茅房,三百余处,便于收些粪肥,也避免产生疾病。” 李从嘉看着手下众人将事情办得妥当,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 都取得了进展,顿觉身上轻松了些。 但是他们此时的职务,都是临时以军职代理的,因为守住潭州、收复岳州,这两州之地的官员都跑了不少。 董蒨、潘佑等人还是将军参事录,李雄、朱元等人官职六品。 其余则是七品、八品的小校尉武将。 按照现在众人从事的工作和管辖的范围,都远超过了他们品级。 李从嘉又问道:“朱大人,朝廷那边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朱贡知道:“自从岳州城攻克后,朝廷一直没有消息,按照时间估算,应该已经能来封赏,诸位将军功劳已如实上报,朝廷定有封赏。” 众人讨论后,定下来了军事、行政纲要,也已经天黑了。 李从嘉在府衙内独自策划接下来的事情。 有小吏汇报道:“启禀大人,呈送一封拜帖给您。” 李从嘉展开书信看去,只见上面 娟秀字迹。 “君山相逢,感恩将军相救,特来拜谢,落款黄莹。” 李从嘉想起两个月前见到的那个水匪窝中的小丫头。 “请进来!” 片刻后,小吏带着两名小公子模样的女子来到了堂中。 李从嘉见她模样,清秀脸上有些消瘦,想来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头。 当黄莹走上堂前,看着桌子后坐着的李从嘉。 见他身浅色窄袖服,身子英姿飒爽,模样英俊,剑眉星目,正端坐堂中。 “陌上人玉,公子世无双………好俊俏呢。”心里扑腾跳了起来。 “真的是你!”黄莹惊喜的说着。 李从嘉听她这么一说有些纳闷,反问道。 "怎么还有别人啊?”。 黄莹上前两步,仔细打量起来:“我这一路,都听着沿途百姓说着你的事迹呢,说你身高一丈,雄壮无比,大吼一声能呵断江水,鱼儿纷纷跳到船上。” “百姓……竟然这么说我。” “对啊,所以我一路过来,都合计你是不是李从嘉呢?是不是救了我的小李将军呢。”。“如假包换!”李从嘉点头笑了笑。 “没想到啊,你竟然是大唐六皇子,湖南行营招讨使!威风八面万军主帅。”黄莹越说越是惊讶 "算什么大将军……” “那可太好了,我要在你这赖上一段时间了。” 黄莹撇着小嘴,无奈的说着。 “怎么了?你不是回家了吗?” “家里出了点事情,我都无家可归了,离开荆州我就认识你,在你这待一段时间。” 李从嘉额头黑线,这小丫头可以说有点小迷糊,更可以说是有点粗线条啊。 “不太方便吧?”。 “你现在可是一军主帅,两州之地,都在你的管辖中,怎么不方便啊。” “好像也是哦……,但是咱们也没有太熟吧。” “怎么不熟啊,我的木棉种子都给你了,还给你做了那么多好吃。”小丫头黄莹理所当然的说着。 正当这时他突然看见李从嘉桌子上,画着一幅幅黑色的简笔的线条图纸。 画工精美,线条简单,正是一个水车。 但在这个水车旁边,标着很多长宽高的尺寸,简单易懂,对于轮廓和细节都标注的十分清楚. 小丫头黄莹顿时极为好奇道:“这是什么?” “水利风车图纸!” “干什么用的啊?” 李从嘉翻着图说道:“这个是组件图、这个是零件图、这个是公差尺寸!”。 “只要工匠按照零件图加工零件,然后按照尺寸公差做好每个零件大小,最后就可以组装成合格的水利风车。” “零件图?组件图?”。 “快给我讲讲,我祖上可是黄月英呢,我最擅长这些机巧之物了。” 黄莹心中好奇心大起,再也不顾其他事情,全身心的看着这一幅幅图纸。 第143章 后周武将天团 李从嘉看着黄莹拿着一幅幅图纸仔细钻研起来。 他看到小丫头,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你这种画法好神奇,我怎么没看过?” 李从嘉道:“这是几何图形中三视图画法,主视图,俯视图,侧视图。” 黄莹听着新奇的名词更是好奇心大起。 “什么是三视图?” 李从嘉拿出自己,初中几何知识,在这个时代足够让所有人都惊讶了。 拿出个砚台,做了模型,为黄莹讲解着。 黄莹闻言如醍醐灌顶,越听越有兴趣。 李从嘉一讲,她就能听懂,还能举一反三,问出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一一解答之下,黄莹更是欣喜,觉得这个工笔画,竟然如此多的讲究。 “画这个图为了保证以后每个工匠都做出一样的标准的零件,便于通用和互换。” 李从嘉将基本知识讲完后,黄莹好似发现了新世界,想一头钻进去研究。 通过她的反应,李从嘉能感觉到,黄莹对于机巧钻研有天才少女般的悟性。 和秋水刻苦努力的记忆不同,黄莹一讲就会一点就通。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二人,钻研到了深夜。 李从嘉少女眨着水灵灵大眼睛,鼻尖挺翘,十七岁的可爱模样。 孤男寡女,孤灯长夜,就只是画图…… 李从嘉心中一阵无语:“别人穿越都夜夜笙歌,画裸女图,我却在这画机械图……” 与此同时,天下中原大地,风云际会,局势涌动。 大战四起! 赵匡胤回到后周,却听说柴荣和北汉大军打起来了。 而且柴荣以皇帝之尊,亲涉前线,御驾亲征。 正值春末夏初。 柴荣决心一劳永逸地解决北汉这个长期困扰中原政权的北方势力。 他亲自率领大军,挥师北上,旨在彻底征服北汉,实现中原地区的完全统一。 而另一边,北汉主刘崇也不甘示弱,集结了主力部队准备迎战后周。 北地的部队更多了剽悍与凶狠。 柴荣手下将星如云,人才济济。 郭威临终前缜密的安排,为他扫平了一切障碍。 高平之战打响了。 然而,在两军即将对峙的关键时刻,情报的失误导致了一时的错位。 当北汉军队经过潞州(今山西长治)时。 并没有察觉到柴荣已经悄悄抵达该地区。 因此,北汉军队径直向南行进,当晚在高平城(今山西高平市)以南扎营休整。 为即将到来的大战积蓄力量。 历史性的碰撞终于来临。 这一天,后周的先锋部队率先与北汉军队狭路相逢。 战斗随即爆发。 清晨,雾气弥漫。 太阳刚刚露出地平线,战场上的氛围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北汉军队摆出了整齐的阵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对面,柴荣站在一块略高的土丘上,目光如炬,审视着敌方的布局。 他身后的士兵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命令。 这是柴荣首次指挥大战,此时三十余岁的他,要靠着手中枪,胯下马,麾下兵,征服天下。 老天为了他打了一束光,璀璨耀眼而夺目。 “白将军,李将军。”柴荣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你们二人负责左翼的安全,务必坚守阵地,不可让敌人从侧面包抄。” 白重进与李重进点头应允,迅速带领部队向西边移动。 “记住,你们是屏障,绝不能退缩!” 李重进对部下大声喊道。 另一边,樊爱能与何徽也接到了指令:“右翼就交给你们了,东面的防线不容有失。” 他们带着同样坚决的表情,率领骑兵向东而去。 在两翼之外,史彦超正与向训一起检阅着他们的精锐骑兵。 “随时准备出击。” 柴荣对他们说:“一旦有机会,就要像利箭一样穿透敌人的中心!” 两位将领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斗志。 “明白,陛下,我们的骑兵会凿穿敌阵的!”史彦超回答。 张永德则紧随在柴荣身边,他的禁兵们装备精良,纪律严明。 “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要保证陛下的安全,” 柴荣轻声说道,“这不仅是为了我一个人,更是为了整个国家的命运。” “放心吧,陛下,”张永德回应,“我们将用生命扞卫您的安全。” 随着战斗一触即发,柴荣策马来到前线。 “战士们!” 他提高音量,声音响彻整个营地“今天,我们将共同书写历史。为了我们的家园,为了子孙后代,我们必须胜利!” 士兵们齐声呐喊,士气高涨。 每个人都感受到了这份责任感和荣誉感。 随着一声令下,原本静止不动的后周大军开始缓缓推进,逐渐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在这一刻,所有的准备、训练都化作了实际行动,死战不退。 他们当发现北汉军似乎有所动摇时,柴荣立刻做出了判断。 “加快速度,不要让他们有喘息之机!” 大战持续一整天。 数万大军,宛如草芥,一片片的被杀倒,流血数十里。 惨叫不绝。 这是柴荣第一次登场。 此战他不允许败,他要做统一中原的大帝。 他对周围的将领们下达指示,“现在就是决定胜负的时刻!” 柴荣担心敌人可能利用夜色掩护撤退,从而丧失战机。 便紧急命令各路大军加速前进,力求将北汉军围堵在此处,进行决战。 此时,北汉主刘崇已意识到形势的严峻性,遂决定在巴公原布阵。 企图凭借地形优势扭转局势。 他亲自率领中军作为核心力量,张元徽则率部位于东翼,杨衮统帅的军队部署于西翼,整个阵势显得极为严整有序。 北汉拿押出了全部家底精锐士卒 面对这样的敌军布局,后周大军感到相当的压力。 尤其是河阳节度使刘词所带领的后续部队尚未赶到,使得前线将士们心中充满了不安。 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柴荣展现出了非凡的领导力和勇气。 柴荣迅速做出部署:命白重进和侍卫马步都虞候李重进统领左翼军队驻守西边; 樊爱能、何徽两位将领负责右翼军队,位于东边; 同时,由向训和史彦超率领精锐骑兵置于中央。 随时准备发起冲锋。 殿前都指挥使张永德则带着禁兵紧随其后,保护他的安全。 为了鼓舞士气,柴荣更是身先士卒,骑着披甲的战马,手持战弓,亲临阵前督战。 他的出现无疑给士兵们注入了强大的信心,让大家相信胜利就在眼前。 这场发生在高平的战役。 是帝王之战。 持续半个月的大战。 柴荣杀的北汉主刘崇大败而逃,刘崇是一代人杰,敢亲临大战的皇帝。 奈何,他遇到了柴荣,遇到了将星如云的后周大军。 人均水平大于等于赵匡胤的大周武将天团。 杀的刘崇逃回晋阳,找他老爹契丹耶律皇帝求救,才扛住了后周的攻势。 柴荣知道此事后,哈哈大笑道:“学石敬瑭做儿皇帝,我不屑与此子为敌,天下风云际会,中原大地再无敌手!” 雄主当世,风头无量! 他叫柴荣! 顶天立地。 第144章 造船厂的萌芽 当柴荣在高平之战返回的时候。 召见赵匡胤。 赵匡胤心中叫苦不迭,别人都去大战捞功勋,自己千里送粮,却还损兵折将。 “初步战报,朕已经看到了,朗州军大败,还丢了岳州。”柴荣虎目圆睁,宛如一尊战神。 坐在大殿龙椅上,不怒自威。 “启禀陛下,此事蹊跷,而且还有很多变数。”赵匡胤无奈的说着。 “详细说来。” 赵匡胤将君山被劫,潭州城攻城战,安排内应却被夜袭,河口大战,等一系列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在他所知道的事情当中,一一讲述了细节。 也说了一些自己的推测。 文武群臣闻言都是一惊。 “竟有此事,你是说咱们刚派兵到潭州城,唐朝六皇子就已经在那里做好了准备。” 赵匡胤摇了摇头道:“不仅如此,我是觉得在君山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正当此时旁侧王朴站了出来。“陛下,依微臣之见。” “去年大闹汴京城,斩杀契丹使者,鼓动士子反叛的就是此人。” “他盗取了朗州大战的情报,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遮掩此事制造的迷雾。” 王朴推断的说着。 柴荣闻言瞳孔一缩:“好个南唐六皇子,不简单啊。”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魄力。” 王朴忐忑道:“极有可能,此子还曾经出现在这议论大殿之中。” “哗……” 人群炸开,纷纷议论,文武群臣难以置信。 赵匡胤咽了口唾沫。 “此子年仅十七,便布下如此谋划,有勇有谋,堪称一绝,挡在我称霸路上的人全都要成为垫脚石。” 说罢,柴荣豪气直冲云霄,斗志昂扬,看着朗州方向。 李从嘉声名鹊起,想要悄悄发育,却不知道被人盯上了。 毕竟对手都是人精。 此时朝廷的封赏已经下来了。 文臣武将济一堂站在堂中,看着监军大人捧着诏书。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此战有功于社稷,诸位爱将守土有责,拓边有功,特封赏……” “李从嘉封郑王兼湖南行营招讨使,封邑两千石,主政潭州,岳州两地。” 众将闻言,心中一喜,自己主公终于封为王。 这已经早在预料之中,但又觉得皇帝有些小家子气,攻下岳州城之后封赏没有再增加。 实际上这已经是宰相冯延巳讨论的结果。 他劝告皇帝李璟,皇子才17岁,不能封赏过度,所以攻克岳州城的功勋几乎没有算上。 封李雄从五品中,振威将军。 封朱元从五品下,云骑将军。 朱元等人来这一趟,绝对是捞战功了,跟着皇子连番大战,没有损伤多少兵马,功勋却赚了不少。 马成信,马成达,吴翰,张璨等人也都熬到了正七品武将。 封潘佑,董蒨七品上,左右千牛卫长史。 封张泌上府吏……一众文官也有了职务。 众人暂代潭州,岳州军政要务。 诏书一下,官升数级,都是颇为欢喜。 第二天,宁静午后,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落在一座古朴的小院里。 李从嘉来到小院中。 黄莹,正坐在她的小书桌前,手中握着一管精致的木炭笔,面前摊开着几张图纸。 这些天来,她一直在研究李从嘉所教授给她的几何知识和制图方法。 李从嘉画水车,她在此基础上正在研究改进。 这几日她痴迷的研究着,发现了世间最大乐趣。 很多传家工匠秘册,造船之法,都在她脑海中闪过。 经过无数次的改造与绘制,黄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一个改进版的水踏船。 “你快看,我画完啦。”黄莹得意的送上来一沓图纸。 “通过调整叶片的角度和间距和销轴的配合,可以大大提高打水的效率,从而使得船行驶的更快。” 黄莹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李从嘉接过画卷,展开一看,顿时眼前一亮。 “太好了!” “你的图不仅美观大方,而且实用性强,特别是这里齿轮的力道。” “还在轴心部分加入了润滑装置,减少磨损,延长使用寿命,打水更加有力。” “还有这个螺旋桨结构!” 两人随后坐下来详细讨论起这份图纸。 李从嘉只觉和这个天才少女交流起来,弥补了自己看过但是不懂的缺点。 俩人互相配合之下,极大的提高了效率。 他把这个图纸给了仙林镇工匠,大战刚刚结束,他就找来了仙林镇木匠改善这里民生。 这可算是工匠们承接的最复杂的大船了。 一张张图纸分配下来,工匠看到零件图,千奇百怪很是复杂。 实际此时的水车采用了齿轮传动原理,已经提高了提水的效率。 黄莹将两者结合在一起,改善造船技术。 宋朝造船技术比唐朝提升了一大截,特别是对于大的战船 ,南方造船业极大发展。 李从嘉欣慰看着少女黄莹,夸奖到道:“此船用来捕捞鱼获,方便很多。” “可以提高捕捞效率,让人踏船前进, 利用齿轮和螺旋桨的结构能够提高船的速度。” 剩下几日,黄莹也是时刻跟踪,制造的最新进展。 李从嘉也知道,这可是跨越时代的产物。 只不过这是木齿轮,笨重不精密,但是这也完全能够领先时代了。 李从嘉很支持她改善造船,因为他知道。 这个洞庭湖几乎是内陆最大水域,与朗州大军,不免一场水战。 特别是在几年后的,淮河大战,必须有大战船才能有机会翻盘。 现在开始采用这种推进民生经济的造船方法,能高效的发展造船业。 甚至在他的推进下,快速的出现船坞这种大的成规模的造船厂。 正当一切按照计划,有条不紊的发展中。 江宁城中也传来一封信,周娥皇要来看看他,热恋中的情侣一别就是小半年。 怎么能叫人不思念? 娥皇的信,对李从嘉而言就是家书了。 想着自己未来的皇后小娇妻,要来看看自己,李从嘉心中也是极为欢喜。 正当李从嘉拿着信,笑吟吟的看着。 黄莹走了过来,看他手中拿着一封信:“什么事情,让李大将军开心成这个样子啊?” 第145章 豪强发难 李从嘉见到黄莹走了进来突然心中一慌。 手上的信便收了起来道:“没有什么特殊的,就是一封家书。” 黄莹纳闷道: “难怪呢,看你那美滋滋的模样。” “是我订婚的心上人,要来看看我。”李从嘉坦率说着。 “哦,这个事情啊我听说过。听说你在大唐文采了得,曾经三首词定情。”黄莹美目流转说着。 “这……你怎么还知道?”李从嘉突然有些害羞。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你这名声响亮,我不想打听,都能有人对我说呢。” “特别是你的手下将领,文士都称你为主公,对你都极为信服。你这些事迹啊,都快编撰成册,让无数文士去学习了。” 黄莹略有酸意的说着。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李从嘉一想自己曾经作过三首词,都是传世的佳作,这黄莹只要稍微打听便能知道自己的过往。 如今一一说来,满是少女的羡慕。 李从嘉想起与周娥皇相处的一幕幕,这个时代也很少有机会与自己的订婚对象接触。 “都是机缘巧合之下,做出了这几首词。”李从嘉又想起和周娥皇的相处时光。 真正两个人相处游玩的机会是极少的。 这一首首词说出来,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词句。 “那周姐姐必然是仙子般的人物,让你这样文武全才,英俊潇洒,少年将军都为之倾倒。”黄莹毫不掩饰心迹的说着。 李从嘉听他这么说,心中也有些诧异,这小女孩儿心思单纯?还是天生小迷糊? 这般夸赞男子的话语,放在后世说起来都有些不好意思,她却直接说了出来。 “那都是别人说的罢了,我每次大战,也都是绝处逢生,若是这世界太平,百姓安稳,又何必冒这生死危险。”李从嘉不好意思说着。 “哦?” 黄莹娇哼一声说着:“别人知道的都是表面,只有我对你才了解更深。” “你可曾为周姐姐做过饭?她知道你厨艺了得。” “你可曾教周姐姐画过图?他知道你数算精明之能。” 李从嘉无奈摇头。 想着这一段时间跟黄莹的接触,对她也没有设心防。 作为后世穿越者,会的一些技能都教给了她,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 所以说若按了解程度,这黄莹比一般的人更了解自己。 李从嘉哈哈一笑道:“这是我的家学,咱们俩的秘密。” 便又打岔问道:“你的船体模型做的怎么样了?” “已经好了,这两天就准备下水试验。”黄莹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 “关键是你提出了螺旋桨的结构,木匠做起来太费劲了,看看能不能用腿蹬的力,采用曲轴,连杆儿传动,让螺旋桨打水。”黄莹干脆的说着。 李从嘉见她说的如此顺畅,不禁佩服起来这小丫头,对于技巧之物绝对是个天才。 特别是她自己掌握的一些家传绝学,让李从嘉想起了传说的木牛流马。 正当二人交流进展的时候,几名岳州官员前来求见。 黄莹见状,告辞离去。 李从嘉来到了议事大厅。 为首之人正是岳州的文吏长官,这些文官作为行政的基础官吏,没法全部罢免。 高级别官员,被李从嘉罢免替换了。 比如这岳州的知州已经逃跑了,岳州的节度使蒲公纪,还带领孤军在城外。 还剩下一些高级别的通判在主持政务。 而今李从嘉介入岳州潭州的政务,这些文官也不可能全都驱散,罢用。 所以李从佳和他们交流起来,都是一面的安抚,一面用刀子威吓,避免这些官吏藏太多的私心。 李从嘉坐在大厅当中,看着满屋的文吏,绝大多数都是岳州的本地文官。 这座暂时归于其治下的城市,别驾、判官、录事参军等地方官员在各个行政机构发挥着基层的作用。 “启禀大人!” 一位别驾王顺恭敬地行礼。 “岳州如今缺粮严重,若不及时补给,恐难以为继。” 几位大人纷纷点头,附和道:“是啊,这几个月来,粮食日渐稀少,现在才离秋收还,有四个月,百姓已开始出现饥馑之象。” “虽然这几日,在洞庭湖上收获了不少鱼获,但是两岸流民太多。” “一时之间还难形成效果,特别是现在船只供应不足,没有足够的捕捞鱼获。” 几人将最近面临的事情,一一都说了一遍。 李从嘉冷笑一声说道:“虽然如此,但是根本原因诸位大人还不知道吗?” “地方豪强跟我们藏心眼子,隐匿人口,收粮而不放粮,囤积居奇,哄抬物价。” “我这捕鱼之法,即便有很大收效,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岳州城内的豪强联手,控制粮价。” “再好的办法也不可能生效啊。”李从嘉目光直视着堂中众人。 在攻打岳州城之前,李从嘉等人心中就有所顾忌。 当时在李雄出兵后,李从嘉心中还曾经盘算过。 若是岳州城粮食充足,可以在支援潭州,这样双方互补就能够稳定局面。 可真正掌控了岳州之后,还知道这里府库空虚,粮食十之七八都被蒲公纪运走了。 于是李从嘉故技重施,采用了捕鱼的方法。 刚开始的几天感觉效果不错,毕竟这里靠着洞庭湖,这些新增的鱼获对民间有很大的支持。 但最终得到的效果却是相反的,他这几日察觉城中的粮价陡然升高。 官府中本就没有多少存粮,再加上粮价升高之后,普通百姓购买不起。 所以李从嘉刚刚出言敲打堂中众位官员,他自己也打算对这件事情出手。 没想到这群人竟然先来了。 因为是武力攻占的岳州城,把守军击退了,地方的豪强大户实际上不受掌控,一定上可以架空他们的行政权。 但是现在强兵在手,五千精兵镇守岳州城,所以这地方大族也敢叫嚣。 只是暗中鼓捣些小动作。 靠着这种控制粮价的方法来试探一下子这位新来的李大人。 军事录张苍说道:“李大人久居皇城,不知道我们岳州穷苦。” “说是大户藏匿人口,实际上岳州的地皮早就被刮干净了,还是需要官府出粮赈济灾民。” 李从嘉在潭州大范围赈济灾民。 若是在岳州,在使用此法,官府中粮草根本没有那么多。 甚至还需要从潭州倒贴粮草。 李从嘉目光环视众人冷冷,心道:“这些人是要给自己发难了。” 第146章 打地主,分粮食 李从嘉眉头紧锁,深知当前局势的棘手。 占领一城容易,治理一方却是难上加难。 面对如此复杂的情况,他必须迅速做出决策,既需安抚民心,又不能让豪强势力坐大。 同时还要解决粮食短缺的问题。 特别是这些人当中,不知道还有谁与蒲公纪等人保持着联络。 此时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 混在人群当中,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是谁? 也有可能就是蒲公纪操纵的这一切。 “诸位大人!” 李从嘉沉思片刻后开口:“对于藏匿人口,哄抬物价之事,当查实情况,对确有其事者予以严惩,但也要避免株连无辜。” “至于粮食问题,我将立刻派人去潭州调一些粮草,并与周边地区联系,寻求援助。” “此外,城中现有粮食要合理分配,优先保障普通百姓的生活所需。” 李从嘉说出此话之后,把堂中几十位大大小小的官员都震的一愣。 也不知道他是有悲天悯人之心,还是不清楚粮草情况。 很多人在来之前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看李从嘉发怒,然后强迫豪强捐粮。 同时也因为自己粮草紧缺而不肯放粮,引发民怨。 再来个岳州城大乱。 这样这岳州城的人心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凭借几千兵丁想要占领岳州就不可能了。 这就好比三年前的边镐,就是因为瞻前顾后,不敢压迫豪强。 对自己所管的粮草分配不均,最终引起城内的哗变。 其实设身处地的想一想,他也很难化解此事。 历史上也有很多攻城之后,不能守城的例子。 正当堂中众人无语的时候。 张泌悄悄来到他的身边道:“大人,咱们真的要投粮出去吗?那可是个无底洞啊。” “咱们投粮出去。若是官府卖粮,平粮价,引起地方豪族的哄抢,有可能反而会适得其反。” 李从嘉微笑不语,看着众人。 张泌提醒之后见他自信满满的模样便不再言语。 堂中一众官员,为首之人是一名叫做高钧的判官。 高钧怕他反悔,上前一步道:“李将军爱民如子,真是圣明。岳州百姓必将感恩戴德。” 高钧心中却偷着乐,这些地豪族,可以说是强龙难压地头蛇。 他们要鼓动的事情,官吏也很难阻挡。 官府若是放粮,十之七八都会流进他们的口袋。 即便是采取赈灾之法,这些地方豪族也都能派出雇工和小吏,搅乱这些事情。 何况岳州官府当中的存粮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根本没有多少,也消耗不起。 李从嘉看着高钧言语,又说道:“在场的各位大人,无不是立根于岳州城的大族。” “我在此提议,诸位也一同捐粮,若是诸位捐不出粮的,也需要发动地方大族来捐粮。” “官府出多少粮食,地方就出多少粮食。” “若是诸位难以办成此事,那么我觉得也没有必要留在这岳州城中为百姓谋福利了。” “谁能募集粮草,捐了多少粮,我将张贴皇榜,若是没有募粮捐粮的官员我也将张榜明示。” 李从嘉说完这几句话,众人心中无不一寒。 暗道:“这六皇子不好对付啊!” 想出了这好狠的计策。 李从嘉心中有着一千年的历史观。 “打地主,分田地。” 这一招面对藏匿人口的世家大族是最有效的。 官府出粮,豪强也必须出粮。 不论怎么样,自己还是要团结人民群众的,把地主和土豪放在对立面。 王顺上前一拜说道:“李将军此事怕难以实施啊,蒲……贼在出城之前已经向地方豪强征了一遍粮了。” 李从嘉笑一声道:“你是说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 “额,这……” 众人没有听过这种说法,但是一下子就能明白这里的意思。 “那难道官府就有粮吗?你们比谁都清楚,这岳州城之前的存粮只够两千守军的俸禄,根本不够赈济灾民。”李从嘉直白说着。 “我没有刀架在脖子上朝地方豪族要粮就已经很恩慈了,朝廷出一半,地方出一半儿,就这样做。” “总比让百姓饿死强,你看哪家豪强还饿死了?但是岳州城饿死百姓可不少。” “你们还怕落下酷吏的名声,不要拿我当一个蠢货。” 判官高钧道:“下吏不敢,我等定当竭尽全力,拯救地方百姓于水火之中。” 李从嘉大手一挥道:“很好,我也将为高大人,向朝廷征求更高的官职。” “还有按照我的估计,从潭州城运粮,再加上本地官府的存粮,估计能凑够四万石,各位大人,依照此数赶快筹措粮草吧。 “什么?” 在场的几十名岳州官吏心中暗骂:“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语。 官府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粮,是李从嘉瞎编的。 高钧也是聪明人,没有直接拆穿李从嘉的谎言。 他们都知道官府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粮来赈济灾民。 但是李从嘉上嘴皮一碰下嘴皮,编出一个数,别人根本无法核实。 到时候粮食收到官府之后,李从嘉左手倒右手就可以说官府拿出了四万 石的粮食。 既可以平定民怨,又可以向地方豪强征粮。 高钧为难道:“李将军,有所不知,这几年来连年兵灾,洞庭湖中有很多水寨。” “这些水寨自立为主,不向岳州纳税,实际上岳州城的豪强没有多少粮。” “反而是这些水寨中的主人,治理一方,根本就是独立的小天地。” “哦?”李从嘉沉吟一声。 “如此说来这些水寨之主和城中的大富豪强没有关系喽。” “对,没有关系,咱们没有粮,粮都在他们的手中。” 众人口径一致的回答着。 李从嘉道:“那就好,我们这样,官府和地方各出两万石粮食,先应对当下灾民遍野的局面。” 众人心中一松,感觉这还合理些。 李从嘉又叹了口气说道:“自从前唐灭国之后,唐哀宗让位,这天下四分五裂。” “我也听说这洞庭湖水域方圆几百里,这么多年兵灾不断,肯定有一些水寨之主自立门户,不再受朝廷管束。” “各位大人,先发出通告,若肯归顺朝廷者,只需清查户籍盘点人数,不没收产业,按人头进行交税。 “既然这些水寨之主跟诸位没有关系,他们若是不肯归顺朝廷者,我将出兵灭之。” “看看究竟是谁的刀子更快。” 第147章 剿灭敌方势力 闻听此言,众人只觉心中一寒。 这李将军可是威名在外,万军从中手持长槊,杀的七进七出的小霸王。 连续一个多月跟他的相处,被他文质彬彬的外表和如沐春风的作风给欺骗了。 本质上这李从嘉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高钧,王顺等听李从嘉说比比谁的刀子快,都有些噤若寒蝉,不再敢吱声。 李从嘉见状安抚道。 “当然前唐局势纷乱,现在新唐朝要收拾旧山河。”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说道。 “想必诸位都知道,三国时一众谋士背叛曹操,向袁绍暗投书信。” “最后官渡大战袁绍一败涂地,反而曹操称雄于天下,而今,天下大乱,各地军阀割据。我在此承诺,若是今天起跟我一条心的人既往不咎。” “今日若是出了这个门,还与朗州军暗通者,我必将斩立决!” “丑话说在前面,我也知道诸位大人是岳州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在你们下面还有很多墙头草的小吏。” “也请诸位大人给他们传个话,从前之事既往不咎,从今之后严肃处理。” 说完之后,李从嘉不再言语,威风凛凛坐在堂中凝视众人。 高钧道:“李将军言重了,我等必将效忠朝廷,前年朗州攻破岳州城,我等投靠蒲公纪,实属无奈呀。” “散去吧!” 李从嘉也不说客套话,挥手让众人离去。 岳州原有的官吏,本想联合发难一次,如今心思不定,灰溜溜的离开了府衙 李从嘉带着自己的亲军护卫开展军议。 张泌敬佩道:“主公实在是高明,我之前白白担心了,今日谈话传出去既能安抚百姓之心,也能像这些地方豪族挤征收些粮草。” “斗地主 分粮食,这是咱以后的方针。世家大族藏匿人口,赋税征收不上,这才是朝廷灭亡的原因。” “咱们这样做事情,也不能把地方豪族逼得太急,否则也容易狗急跳墙。” “所有事情都需要一点儿点儿慢慢来推进。” 喜好老庄之道的潘佑闻言点了点头,只觉主公此言大有深意。 如董蒨,张泌,吴翰,朱元等人却有些目瞪口呆。 只觉主公在不经意之间,颠破千年的规矩,对天下豪族的行政方略…… 张璨咋咋呼呼:“俺老张也不懂得啥意思,但主公说要动刀子,我第一个打头阵。” 李从嘉说道:“这些日子听莴彦,李元清的汇报,我才知道,洞庭湖中水匪和隐士的家族极多。” “这些隐藏于世外的家族,从来不抢劫商旅,但是他们藏匿着大量的户口,有着巨额的财富。” 潘佑也说道:“乱世之中这种上山为贼,隐士避乱的家族是常态,洞庭湖是天下水域之最,所以这种情况也很寻常。” “我们治理地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存在。岳州潭州两地八十万人口,而今只剩下四十万。” “有一小部分是战死,一小部分是饿死,怕是更多的人是被大族豪强给收为私奴。” “这些大族与水寨,互为一体,吸着官府地方百姓的血。” 众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想着这些水寨有些所谓的自给自足,实际上更多的是与城内的大族相互勾结,互通有无。 李从嘉又说道“董蒨你按我所说先发布告示,让这消息传于洞庭湖水寨之中,若是肯归顺,点清人口户籍登记在册之后,官府既往不咎。 “若是不肯归顺,真就要发兵征讨。” “李雄,张璨还有众位将军你们做好准备,五日之后咱们就找一些地方下手。” “遵命!” 众将领命之后,一一离去。 李从嘉又留下马成信道:“这几日娥皇要从江宁城过来,你带一队人马去接应一下。” 马成信闻言一愣:“主母要来,不是那个,我是说周小娘子。” 李从嘉莞尔一笑,马成信,马成达这两兄弟是自己最亲信的侍卫。 私下里早就将周娥皇视为自己的妻子。 “我们本来定的今年三月份婚期,却因为此地大战一拖再拖。” “等她来时,估计也得到今年七月份了,就是出来散散心,应该没有异地成亲的可能。” 李从嘉推测说着。 但是眼见当前这个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回到江宁城。 领大军在外,而且此地局势纷乱。皇帝李璟下诏说统领湖南军政要务。 很多皇子跟他有类似的情况,异地封王之后,就很难再回京城,得到诏书之后才能进京复命。 几日之后,岳州城民间舆论发酵。 李从嘉和岳州官员讨论的事情,都在民间传开了。 好像是有人有意而为之,把讨论的细节和内容的摘要都说的一清二楚。 百姓最认的就是父母官儿,谁能让他们吃的饱,穿的暖,谁就是青天大老爷。 所以此时李从嘉的名声越发响亮起来。 而官府也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李从嘉做事雷厉风行,率先开始放粮赈济灾民,也着手从潭州运粮。 甚至还向南唐其他的地方官府如离得近的池州等地借粮。 与此同时,岳州当地的世家大族也被他逼的必须交粮,一时间筹措出来很多粮草。 粮价也降下了许多。 但是李从嘉的目的也不在于此。他将招降的诏令传向了洞庭湖中各个水寨。 这里面有的一些是水匪,也有的隐世避祸的家族。 当众人收到消息之后,统一的想法都是。 “去他娘的!” 这个时代太乱了。 政权跌宕太频繁了。 中原朝廷都已经换了五代,地方朝廷更是几年便换皇帝。 也不知是不是内外通气的作用,所有人都沉默应对。 李从嘉也丝毫不惯着,毕竟局势已经稳定了一个多月,而且自己在大战之下没有受到损失。 此时最缺的就是粮草和财帛,这些水寨和水匪藏进了大量的人口。 按照这个时代的规矩都需要缴纳人口税的。 所以李从嘉也毫不客气,必须虎口拔牙。 当下点数兵马。 打着平乱的旗号,找一些势力小的水匪,先出击剿灭。 而且一旦缴获的粮草,都立即分给岳州百姓,让他们民心稳定。 按照李从嘉定下的策略,手下的武将们分头行动,浩浩荡荡的奔着洞庭湖而去。 第148章 威慑 剿匪 公元954年夏,清晨。 当星辰依旧点缀着夜空,世界还沉浸在梦乡之中时。 李从嘉已经起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剿匪大战。 保境安民,治理地方,必须要采取的策略。 岳州城外,洞庭湖上。 这里,是即将出征军队的集结地。 李从嘉站在指挥台上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 他的战甲在微弱的光线中闪烁着黑色金属特有的光泽。 此刻,他正与李雄、莴彦、吴翰、朱元等主要将领商讨着最后的战略部署,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 “这一战,务必干脆痛快,雷霆一击!”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但同时也有着一股坚定的决心,仿佛每个人都知道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 “李将军!” 一位年轻的传令兵快步跑来,声音略带急促。 “所有部队都已经按照预定计划完成了集合,正在做最后的检查。” 李从嘉转过身来,目光如炬。 “好。” 然后转向周围的将领们,“各位,今日之战不仅关乎我们的荣誉,更关系到我们日后对于岳州城的掌控,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随着命令传达下去,整个营地瞬间变得忙碌起来。 水兵们仔细擦拭着兵器,调整战船;步兵们则忙着检查自己的武器装备,刀刃是否锋利,箭囊是否充足…… 还有那些负责后勤保障的士兵们,他们也在紧张地搬运着粮食、水源等物资,为长时间的作战做好准备。 尽管任务繁重,但每个人的动作都有条不紊,展现出这支队伍高度的专业素养。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李从嘉始终站在那里,默默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因此,在出发前的最后一刻,他还特意走到士兵中间,亲自鼓舞士气。 “出发!剿灭水贼!” 他的声音响彻整个营地。 此言一出,船队开拔。 这些勇敢的战士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喊着口号,表达出对胜利的信心。 此时此刻,不仅是李雄等人,整个军队都被这股激情所感染,所有人都怀着必胜信念等待着黎明的到来。 终于,当第一缕阳光穿透黑暗,洒落在大地上时,行动正式开始了。 他们出兵两千人,奔着一处五百余人的水贼据点而去。 此处水贼据点名叫天玉江,是方圆几十里最大的一处水贼据点,坐拥一座小岛屿。 李从嘉登上一艘最大的指挥船,位于舰队最前方。 这艘船不同于其他船只,它不仅更大更坚固,而且配备了先进的了望塔和信号旗系统,以便于在战斗过程中及时传递指令。 这是李从嘉额外要求工匠们做的指挥战船。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整个舰队缓缓驶离岸边,向着目标岛屿进发。 起初,湖面平静得如同一面镜子,只有船桨划开水波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宁静。 然而,随着船只逐渐靠近目的地,气氛也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士兵们紧握手中的武器,双眼紧紧盯着前方,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军官们则不断巡视四周,确保队形整齐划一,没有出现任何失误。 突然间,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声——那是水贼们发现异常后发出的警报。 显然,敌人已经开始有所察觉。 但是,对于训练有素且早有准备的官兵来说,这样的预警并不足以造成威胁。 相反,它更像是点燃了战士们心中熊熊燃烧的斗志。 对方派出了几艘战船。 就在两方力量即将相遇之际,李从嘉下达了第一个关键指令。 “弓箭手准备!” 刹那间,数百名弓箭手迅速就位,搭箭拉弦,瞄准前方。 紧接着。 “放!” 随着一声令下,箭矢如同流星般飞向敌阵,在空中形成一道壮观的光幕。 由于距离较远,首批箭雨并未造成太大伤害,但它成功地打乱了水贼们的阵脚,让他们陷入了短暂的混乱之中。 趁着这个机会,李从嘉再次发出进攻信号。 刹那间,战鼓雷动,整支舰队加速前进,直接冲向对方防线。 李从嘉率领两千余兵,战船一字排开,横亘在湖面之上。 “嗖!嗖!嗖!” 箭矢如流星,水贼与训练有素的仙林镇兵有着明显的实力差距。 此时此刻,湖面上激起了巨大的浪花,船只相互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与此同时,更多的箭矢从仙林镇兵这边射出,密集程度远超之前,如同黑色的暴风雨席卷而去。 一些反应不及的水贼被当场击倒,而那些试图反击的人也很快意识到双方实力悬殊,渐渐失去了抵抗意志。 当第一批船只成功登陆时,早已蓄势待发的士兵们如猛虎下山般冲向敌人阵地。 黑甲军宛如一股钢铁洪流,跳上岸边。 对方箭矢如雨,在水寨的了望塔上,射来一片片箭羽。 叮!叮!叮! 箭头撞击的声音,钉在黑甲军的铠甲之上。 张璨率领两百大斧兵,最先冲了上去。 大斧黑甲宛如一个个铁人,奔着寨子砍杀而去,破开水寨的防御。 这水寨也早有准备,在沿途设置了很多了望塔和据点。 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激烈的近身搏斗场面。 尽管水贼们占据地利的优势,但在仙林镇兵井然有序的攻击面前,逐渐败下阵来。 特别是在李雄的带领下,先锋部队更是勇猛无比,一次次突破对方防线,不断扩大战果。 就这样,在短短几个时辰内,原本看似强大的水贼势力便土崩瓦解。 仙林镇兵凭借着出色的战术安排和顽强的战斗精神,成功实现了渡湖突袭的目标,为接下来的全面胜利奠定了坚实基础。 李从嘉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在战船的掩护下,迅速突破了水贼设下的重重防线。 船队登上了小岛,站在水贼曾经不可一世的水上堡垒前。 胜利的旗帜在微风中猎猎作响。 这场战斗从黎明开始,直到正午时分才落下帷幕。 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映照出无数英勇战士的身影。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呐喊,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入水寨,与负隅顽抗的水贼展开了短兵相接的搏斗。 尽管水贼们拼死抵抗,但在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的正规军面前,他们的挣扎显得那么无力。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 最终,水贼的抵抗被完全瓦解,水寨内只剩下一片狼藉和投降者的叹息。 看着水寨中,堆砌的一贯贯铜钱和粮草。 这场大战的缴获,却出乎李从嘉等人的预料。 “潘佑带人盘点一下,这水匪窝中的家当。” 第149章 纷纷来投 当硝烟散去,李从嘉等人站在胜利的土地上,眼前是一幅令人振奋的景象。 缴获的物资堆积如山,包括粮食、武器、船只以及各种生活用品。 这些物资不仅证明了此次大捷的重要性,也为接下来的征程提供了的补给。 士兵们忙碌地清点着战利品,脸上洋溢着胜利的笑容。 李雄、朱元等人望着这一切,心中充满了自豪。 李从嘉知道,这一场胜利不仅仅是对水贼势力的一次沉重打击,更是向所有潜在的敌人发出的一个明确信号。 “投降是唯一的出路!” 水贼与官府兵的实力,仍然存在较大差距。 临近傍晚,潘佑已经初步完成了盘点。 天玉江水贼,在此盘踞了十余年,积累了大量的财富。 潘佑站在临时设立的指挥帐内,面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清单和账簿。 他带人仔细地核对着每一项缴获物品的数量,确保没有遗漏或错误。 这次的胜利不仅意味着吸收回来一些流民,同时也为他们带来了丰富的战利品。 “启禀主公,盘点情况向您汇报。” 他的登记账簿上,已经采用了数字,简洁而高效,这个在李从嘉要求下,从文官系统开始系统学习了数字。 根据初步盘点的结果,此处五百余人的水贼据点中所获得的物资。 主要是粮食,水贼为了长期坚守,储备了大量的粮食 经过清点,共发现了约四千石各种谷物,包括大米、小麦等。 这些粮食对于军队来说是极其宝贵的补给,可以大大缓解后方的压力。 还有些武器,水贼们装备精良,因此在战斗结束后,李雄的部队缴获了大量武器,其中包括刀剑、弓箭、长矛以及盾牌等传统兵器,数量也有一千三百余件 “还有大量的铜钱,约为三千贯!” 这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相当于李从嘉在仙林镇的三大工坊三个月的产钱量。 “怎么如此之多?”李从嘉诧异问道。 “主公,之前探听情报有五百余水贼,但是这岛屿中有一千多民户,估计这些年和岳州城贸易积累下来的财富。”潘佑解释的说着。 李从嘉点了点头,这些水贼藏匿人口,不向朝廷纳税,跟岳州城豪族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岳州城连年大战,都不安稳,水贼悄悄积累了十多年的财富。” 潘佑继续汇报说着。 “船只,水贼依赖其水上优势进行活动,所以他们的基地里停泊着不少大小不一的船只。 大多是便于快速机动的小舟,总计获得了超过五十余艘不同类型的船只。” “其他物资,除了上述主要物资外,还发现了大量的布匹、盐巴、茶叶、药材等日常生活必需品。” 另外还有一些精致的手工艺品和金银饰品,估计都是掠夺来的。 “恩!” 李从嘉满意点了点头! “有了这批物资,我们的下一步计划将会更加顺利。立刻安排人手妥善保管好这些物资,并准备一部分分发给士兵们以资鼓励。” “今日整顿兵马,埋锅造饭。” “在小岛休息一日后,奔着第二处水匪窝出发。” 在取得首次大胜之后,李雄并未给水贼们喘息的机会。 趁着士气高涨之时,他迅速调整部署,决定乘胜追击,彻底肃清水匪势力,确保这一带水域的安宁。 接下来的十天里。 李从嘉带领李雄、朱元、卢郢、吴翰等部下如同猛虎出笼,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激烈的扫荡行动。 第二站是位于湘江下游的一个隐蔽水贼据点。 凭借着前次胜利所带来的震慑力和情报网络提供的准确信息,李从嘉带领精锐部队夜袭此地。 当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洒在水面时,整个水贼窝点已被攻破,敌人不是被擒就是四散逃窜。 紧接着,他们马不停蹄地转向下一个目标。 一处位于湖泊与河流交汇处的秘密基地。 这里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但李从嘉利用当地渔民的帮助找到了进入的方法。 经过一番激战后,水贼们再次败北,而李从嘉的队伍则继续扩大着自己的优势,但是此战却蒙受了较大的损失。 岳州城需要调动增兵,伤兵被派遣回去,李从嘉的人马声势越来越浩大。 随着每一场战斗的胜利,消息迅速传开,其他几处水贼窝点也相继受到冲击。 有的选择顽抗到底,然而更多的则是意识到抵抗无望,在得知李从嘉军队的强大实力后选择了投降或主动投靠。 最终,在靠近岳州城附近的一处大型水匪巢穴也被彻底清除。 这里的首领曾试图组织最后的反抗,但他低估了李雄的决心和力量。 大战了几天,被彻底拔除。 这个曾经让商旅闻风丧胆的洞庭湖水域就有极大改善。 经过这十余天的努力,不仅八处主要的水贼窝点被清扫一空,周边地区的安全环境得到了显着改善。 随着最后一面敌旗倒下,标志着整个区域内的水匪威胁已经被完全消除。 隔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洒在营帐之上时,李从嘉正坐在临时指挥部内审阅战报。 这时,副将莴彦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主公!” 落彦行礼后报告道:“有几位来自附近小势力的派人求见,他们表示愿意归顺,并请求归附朝廷。” 李从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轻放下手中的竹简,问道:“哦?带他们进来!” 莴彦示意门外的卫兵,请进了一队人马。 走在最前面的是三位衣着朴素却透着干练气质的男人,他们身后跟着几名随从,每个人都显得紧张而又期待。 为首的一位男子,五十余岁,身着青袍,显然不是寻常的水贼。 他向前几步,恭敬地跪倒在地:“草民徐仲雅,拜见李将军。” 其余两位分别是王成和刘勇,纷纷自我介绍,他们三人各率一队,原本隶属于不同的水贼组织。 徐仲雅拜道:“听闻将军神威远播,四方皆服,今特来投诚,愿为朝廷效力!” 李从嘉仔细打量着眼前,这几个自称水贼头目的人物,心中暗自思索。 “徐先生是什么情况?” 徐中雅自我介绍道:“我本为岳州判官,因言得罪王逵、周行逢,一怒之下,被贬斥,我见世道大乱,便率领乡邻,到洞庭湖一处岛屿避难。” “这王逵卖官鬻爵,胡乱封赏,村落街市之中,豪强之辈称司空、太保者无数,我看不惯此事,出言劝谏后被贬。如今带领相邻一千余人,特来归顺李将军。” 李从嘉微微一笑,开口说道:“你们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必须明白,从此以后,我将向朝廷为诸位讨个官职,以后要效忠大唐。” 三人齐声回答:“我等定当誓死效忠!” 第150章 刺杀契丹使者 李从嘉向着身旁的一名岳州老吏问道:“可认识徐大人?” 吏臣点头应道:“徐大人,年少时名动湖南,是楚地十八学士之一!后因言触怒王逵等人,但是名声响亮,我们都很认可徐大人行为。” “好!徐大人能向我大唐出仕,欢迎之至!” 徐仲雅颔首一笑道:“李将军这几个月来治理地方,安抚乡里,赏罚分明,百姓安居乐业,我等归顺心悦诚服。” 李从嘉站起身来,走到三人面前,伸出手将他们一一扶起。 “我向来赏罚分明,只要真心实意跟随于我,必不会亏待诸位。” “从今往后,你们就留在这里,协助我军维护这一带的安宁。若能立下功劳,定会重重有赏;若有不轨之举,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徐仲雅等三人感激涕零,连忙再次拜谢:“多谢将军宽宏大量,我等定不负所托!” 处理完此事后。 李从嘉转身对潘佑说:“通知下去,给这些新加入的人安排住处和事务,另外,让他们尽快熟悉我军的规矩,确保所有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对于愿意回到乡里的百姓,就分地耕种,让他们自食其力。” “是,主公。” 潘佑等人应声道。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看来,经过这一系列行动,我们在这一带的影响力已经大大增强了。有徐仲雅这种名士来投靠,对我们有很好的正面影响。” 李雄等人点头赞道。 “主公英明,这只是一个开始。要继续加强这里的治理,让每一个百姓都能感受到和平的好处。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赢得民心。” 就这样,在李从嘉的带领下,这支不断壮大的队伍开始了新一轮的工作。 重建秩序、安抚民众以及防范可能存在的威胁。 而那些曾经徘徊在灰色地带的小势力,也在这一刻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 随着大胜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那些原本在周边地区活动的小股势力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 一些较小的团伙选择主动前来投靠,希望能在这个动荡时期找到新的庇护。 在这期间,十余处水寨,纷纷前来表示效忠。 李从嘉接受了他们的请求,并安排了一些可靠的官员负责管理新加入的人手。 同时,他还下令改善当地的治安状况,设立哨所巡逻,以防止任何可能的反弹。 对于这些小股势力,李从嘉采取了宽容政策,只要愿意归顺朝廷,并承诺不再作恶,便给予其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从嘉深知,若只是通过强硬手段打击,必定会遭到反噬。 只有这样刚柔并济,继续巩固这一成果,才能实现更广泛的和平稳定。 策划小动作的蒲公纪,在李从嘉一面刀子,一面怀柔的管控下,丢失了不少眼线,甚至有些忠诚度低的士卒,出现了逃兵的情况。 岳州事情忙完,也到了七月初。 与此同时,在南唐境内,却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在这个的七月,中原大地依旧沉浸在夏日余温之中,而北方边境却已感受到初秋的寒意。 这一年,对于大周朝来说是充满挑战的一年,郭威去世。 自北方的强大威胁——契丹辽国! 派兵支援了北汉,此时又派遣使者去往南唐。 南唐李璟也不以为耻,和契丹互通使者,远交近伐,打算共同压制大周的发展。 契丹作为亚洲东北部最强大的游牧民族之一,其势力范围涵盖了蒙古、东北、燕云十六等地。 他们不仅拥有广袤的土地,还掌控着重要的商贸通道和产马的马场。 此时,契丹派遣了一位重要人物出使南唐,契丹王室成员,耶律达。 此次访问的目的在于巩固双方友好往来,并讨论可能的合作事宜,达成同盟,共同遏制大周。 因此,当得知这一消息时,大周朝廷高度重视。 派遣了人员,前去暗杀,破坏契丹和南唐的联盟。 夜幕降临,清风驿内灯火通明,热闹非凡。 南唐为了展示国威,李璟下诏要求沿路官员,按照最高规格接待契丹使者。 馆驿的官员暗中咒骂,皇帝昏聩。 面对国仇之恨,还得讨好契丹使者。 宴会厅中摆放着精美的酒具和食物,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香料的味道。 音乐声悠扬悦耳,身姿曼妙妖娆的大唐舞女,身姿婀娜,跳着一曲曲妖艳的舞蹈,为这场盛宴增添了无限风情。 契丹使者及其随行人员被迎入宴会厅,受到了热烈欢迎。 然而,在这看似和谐的画面背后,隐藏着一场即将爆发的风暴。 谁也没有预料到,这个夜晚将成为改变两国命运的关键时刻…… 夜色如墨,寒风凛冽,清风驿中灯火通明,契丹使者耶律达的宴会在热烈进行。 然而,对于大周将领赵匡胤来说,这是他精心策划已久的一次行动。 他身着深色劲装,手持长剑,赵匡胤率领着他最信任的几名死士悄然接近目标。 “记住,我们的任务不仅是斩杀耶律达,要消灭所有大辽国的使者。”赵匡胤低声吩咐道,眼神坚定且锐利。 他的声音虽轻,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力量。 当他们抵达宴会厅外,赵匡胤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众人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有利位置。 他自己则静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头准备扑向猎物的猛虎,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到来。 这一路上他们跟踪契丹使者的行踪,看着他们来到了南唐的境内,终于在今天找了最好的出手时机。 赵匡胤看着驿站内灯火摇曳,脑中想起半个月前离开汴京城。 柴荣的嘱托。 “李璟狗贼,竟然勾结契丹狗,真是对中原男儿莫大的耻辱!” “想李璟老贼窝囊一生,生下的六皇子李从嘉甘冒奇险,伪装使者,刺杀契丹贼,探听朗州军情,搅得天翻地覆,却是个英雄人物。 “匡胤,你是我最信任的部署,我要派你刺杀契丹使者,破坏和谈,此事事关重要,务必成功。” 回想起柴荣的嘱咐,赵匡胤心中宛如燃起一团烈火,想李从嘉小自己十岁,就有如此功勋! “我刺杀契丹使者,必须成功。” 想到此处,他抽出手中兵器,冲入了清风驿。 第151章 未婚妻来了 夜幕低垂,清风驿外寒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随着一声轻微的信号响过,行动开始了。 赵匡胤如一头矫健的猎豹,第一个冲进灯火辉煌的宴会厅。 他的出现像是一道闪电划破了平静的夜空,瞬间打破了原本热闹非凡的氛围。 宴会上的人们还没来得及反应,赵匡胤已经与最靠近的几名契丹武士交上了手。 他的出现瞬间打破了宴会的和谐氛围,所有人都惊吓到了,纷纷外逃。 耶律达刚刚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被赵匡胤的速度所震慑。 只见一蒙面大汉冲入堂中,直奔自己杀来。 赵匡胤手中的长剑舞动如龙,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每一招都是那么迅猛、精准,每一次挥击都能听见清晰的破空声。 面对多名敌人的围攻,他不慌不忙,凭借着超凡的武艺,身影如龙,辗转腾挪,抵挡对方的一次又一次攻击。 “你...你是谁?” 他试图保持镇定,但声音中已透露出一丝慌乱。 “今天就是你们的末日!”赵匡胤怒吼一声,身形一转,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光。 挥动长剑直取对方咽喉。 就在这一刹那,整个大厅陷入了混乱。 大周精兵们也已经出动了,按照事先安排好的战术展开攻势。 刀光剑影中,只见一片血雨纷飞,敌人纷纷倒下。 耶律达勉强举起刀刃抵挡,可是面对赵匡胤那仿佛可以穿透一切阻碍的攻势,他很快便败下阵来。 屋内本就不大,展开了激烈的交锋,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火花四溅。 赵匡胤的动作迅速而准确,每一次挥剑都能杀死一名契丹武士。 最终,在一阵短暂而又激烈的对抗之后,耶律达倒在了赵匡胤的剑下,鲜血染红了地面。 其余的契丹使者们也被杀的片甲不留,场面一片混乱。 “清理现场,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赵匡胤命令道,语气依旧冷静自若。 尽管刚经历了一场生死较量,他脸上没有丝毫疲惫之色,反而更加英气。 “我成功了。” 这场刺杀行动完美结束,赵匡胤和他的大周精兵再次向柴荣证明了自己实力。 几日后,随着消息的散播。 南唐举国哗然,在自己的境内使者遭遇刺杀,可以说是最丢人的事情。 而且这个消息传回到契丹,契丹必将与南唐决裂,互相不再通使者。 可以说是完全破坏了南唐与契丹的外交。 李璟愤怒拍道:“清风驿,驿官该死,这么多天了,竟然还查不出刺客究竟是谁。” “陛下息怒,我们怀疑就是大周所为。”冯延巳安抚的说着。 “大周皇帝柴荣雄心勃勃,前几个月和北汉大战,在契丹人的支持之下,竟然能够取得胜利,见其麾下勇猛。” “不可不防,怕明年对我朝将会有所行动。”老将军皇甫晖说着。 “所以前一阵儿,湖南行营招讨使李将军,要调拨军粮,依微臣之见不能供给。” “毕竟要防备大周对我朝开战,所以要保存些粮草。” 众人在朝堂之上纷纷各抒己见。 李从嘉剿灭洞庭湖水匪之前,曾向朝廷申请调拨粮草,安抚岳州和潭州的百姓。 此事一直悬而未决。 因为朝廷本就粮草不足,虽然李从嘉携大胜之威,但是站在国家的通盘考虑。 大臣们以冯延巳为首的劝谏下,李璟最终决定还是不提供粮草。 当初李从嘉向朝廷请求粮草的时候,也没有考虑能够拨发下来。 “好吧,就依爱卿之言,但是从嘉拿下岳州,我听奏报,沿着湘江以东,又打下来很多县城,可以连成一片。” “真是可喜可贺!”孙忌也是恭敬的说着。 这是南唐朝廷李景皇帝这一年来最开心的事情。 李璟沉吟道:“本来定的今年三月份让他成婚。可是潭州局势危机,他也不得不去,没想到取得如此干脆的胜利。” “如今这个情况,他镇守边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回来,依我看不如让他们在外地完婚。” 短期之内,李璟也不想让他回来。 一来是因为湖南局势胶着,边境糜烂。 二来是因为在李从嘉的治理之下收到了不少的好消息,皇子在外封王镇守一地,理所应当。 在这赐婚的消息还没有传达到潭州城时。 李从嘉已经骑着骏马出行,在潭州城外接着自己心爱的姑娘。 周娥皇能够出来一趟太不容易了。 二人本有婚约在身,加之老爹周宗十分的开明。 潭州城外,夏日的阳光温柔地洒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城门之外是一片开阔的草地,草丛间点缀着五颜六色的小野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仿佛是大地献给天空的一幅绚丽画卷。 大自然中的万物滋长,已经抹掉大战的创伤。 远处,连绵起伏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水墨画中的景致。 李从嘉身着一袭精致的青色长袍,腰间系着一条金色腰带,显得英气勃勃。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望向远方的道路,心中既期待又紧张。 为了迎接这位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子。 终于,在那条蜿蜒的小径尽头,出现了一队由华丽马车和侍卫组成的队伍。 马车四周装饰着精美的丝绸幔帐,随风飘动,散发出一种神秘而高贵的气息。 随着车队缓缓接近,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更加明亮起来 当马车停稳,从车内优雅走出一位身着华贵服饰的女子时,整个世界仿佛为之一静。 周娥皇身着一件淡粉色的锦缎长裙,上面绣满了细腻的花朵图案,每一朵都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绽放。 她的头上插着一枚玉钗,与她那白皙的皮肤相得益彰,更显其尊贵气质。 见到心爱的女子,李从嘉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落落大方,风华绝代,半年未见,周娥皇的身形更加丰满婀娜。 他走上前去,伸手搀扶说道:“娥皇,你来了。” 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 第152章 同游潭州城 周娥皇有着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散发着温柔的光芒。 看见李从嘉也疾步走了过去,想要给他个拥抱。 理智还是克制住了她的这种想法,左右随从,他们小情侣般的爱恋,也不好肆意展露。 “家父准许我到各地采风,拾遗补缺,补全《霓裳羽衣曲》,想着潭州城曾为国都,我也过来看看。” 周娥皇有些害羞的说着,长长的秀发被整齐地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在脸颊两侧,增添了几分柔美。 “走咱们一去潭州城里散散步。” 李从嘉和周娥皇屏退左右人员,只留下几名贴身护卫,一起进入了潭州城中。 阳光洒在潭州这座历经战火洗礼的城市,虽然战争的痕迹还未完全抹去,但夏天的气息已经悄悄弥漫开来。 百姓们正忙着重建家园,孩子们在废墟间嬉戏玩耍,似乎是在用欢笑驱散战争留下的阴霾。 在这片生机中,二人来到岳麓山下。 接着,两人漫步至湘江畔,这里是潭州最为着名的景点之一。 江水悠悠流淌,两岸垂柳依依。 沿着江边继续前行,他们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寺庙前,二人一路欢声笑语,开心的交谈着。 到繁华路段的时候,周娥皇惊奇的发现:“这里的马车,怎么都靠同一侧通行呢?” 李从嘉道:“为了方便城中搬运货物,马车通行,我规定了所有马车必须靠右通行,因为前一阵儿整修城防发生了好几次百姓们的冲突。” “互相争执起来,也判定不了对错,我就安排了靠右通行的法子。” “这样不仅提高了马车通行的流畅,还能提高安全性。” 周娥皇点了点头:“这一路来看着感觉方便了很多呢。” “我还在沿街两边建了很多公共茅房,这样既便于城市的环境美化,也便于收集肥料。”李从嘉指着街后的设施说着。 “那还研究了什么新奇的东西?” “新奇的东西很多,这几日事态平稳了很多,我取消了宵禁,设置了夜市。潭州城内设置了书馆,免费把书给人看。” “这样一来也吸引了不少文人士子,对于台州城后续的发展有很大的助力。” 李从嘉这两个月推行了很多,小而有效的办法。 在当地有很高的声望,既满足了基层百姓温饱的需求,也让一些中商城的人士有了精神上的追求。 二人一路走来,看见潭州城街道环境整洁。 李从嘉仅仅执政两个月就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人走在街上,不时能听到有些百姓称赞李从嘉的善政。 过了片刻,二人来到一处茶馆儿休息。 进入茶馆的包间内,刚要吃些点心,喝点儿茶水。 就听到隔桌有人议论。 一名商旅说道:“最近这洞庭湖和湘江沿岸,水匪都灭了大半,黑风寨,天玉江等这种大水匪全都被官府剿灭。” “可不是嘛,多亏了李大人。这几天我都敢放心的交易货物了。” “依我之见,最厉害的就是那捕鱼之法,两艘小船一天下来就能捞千斤鱼货,否则不知道今年能饿死多少人呐。” “但愿他能够一直留在潭州城,你看人气恢复了不少,有了公共茅房后街角都干干净净。” 有一名汉子说道:“就等等看今年的秋收吧,今年天气不错,虽然种的晚了些,但是终于能有个安稳年了。” “唉,这朗州大军今年三月份,还重兵围城,八万大军把潭州城围的水泄不通。”商贩模样的人说着。 “多亏了李将军,一人一槊,骑着战马杀了出去。否则那缺德的王逵狗贼就要放水淹了潭州城。” 茶博士也骂道:“他那是恶有恶报,放水淹城多缺德,还说要拯救百姓,最后还不是让人砍了脑袋。” 百姓能够安康富足,这就是他们最大的愿望。 周娥皇看着自己的爱郎满心欢喜,能文能武,治事有方。 沿街百姓无不称赞,一时间心里也是十分的欢喜。 “不过你也太危险了,每次都是冲锋打头阵,我在江宁城也听说了不少你的事迹。”周娥皇有些担忧的说着。 “没办法啊,娥皇你有所不知,按照我的估计,明年大周就要全面攻打大唐了。”李从嘉忧心忡忡说着。 “所以我今年必须解决朗州的威胁,否则明年双方夹击之下大唐更危险。” “什么?”周娥皇有些惊讶。 “大周现在兵强马壮,今年打退了北汉和契丹的威胁。我以前就听说他们有南下的战略安排。”李从嘉仔细的解释着。 “江淮十三州是产盐重地,以寿州为中心,隔着江淮,淮南将很危险。” 李从嘉一直担忧的事情没法对别人说,按照历史的发展,柴荣地位的第二年就将攻打南唐。 所以李从嘉才如此的拼命,若是潭州,岳州失守,大洲与朗州金形成两面夹击之势。 包夹淮南。 那么他也难以挽回,此时李从嘉坐拥两州之地,一万余兵马。 一定程度上能够起到支援的作用。 周娥皇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说起了国家大事,一副忧心的样子。 一时间心里也有淡淡的哀愁:“我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周娥皇比花解语的小美人,崇拜的看着自己未来的郎君。 “还好有你,现在的局势已经好了很多。” “我这不关心军事大战的人,都已经听了很多遍。湘江东面已经被你光复了,肯定能够坚守边线。” 李从嘉点了点头:“但愿如此吧,希望朝廷不要发生什么大的变故才好,这样我也能稳住基本的局面。” 无意之间他的心里透露出了最大的担忧。 来自内部的腐朽最容易引起失败。 此时的南唐朝廷,上下一片乌烟瘴气,他的心中也有些迷茫。 正当这时,李从嘉突然觉得,有一道冷光奔自己袭来。 常年的大战,让他养成了一种机敏的警觉。 啪的一下。 李从嘉推翻了桌子,挡在了自己和周娥皇的身前。 “叮!叮!” 两声箭羽飞射的声响,钉在了桌子上。 “有刺客!” 李从嘉一把抱住了周娥皇,将她护在了自己的身下。 突然又是一阵急催的箭射来…… 第153章 惊魂时刻 舍命相救 茶馆内,他们正享受着一段难得的宁静时光。 此时已经暮色沉沉,天有些黑了。 哪成想突发的意外。 打破了这份宁静。 一支支利箭从茶馆外飞速射入,直奔两人而来。 李从嘉反应迅速,一把将周娥皇拉到身后,桌板挡住了这一阵箭雨。 几乎在同一时间,一群黑衣死士如鬼魅般涌入茶馆,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目标直指李从嘉。 茶馆内的客人们尖叫着四散奔逃,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他们二人在城中游玩,带的扈从极少,此时陡然生变,打的李从嘉等人措手不及,旁侧亲卫也是反应过来,躲避箭矢。 马成达扛着一个桌子凑近到李从嘉身边。 “主公快走!” 李从嘉横挪到桌子,移动向墙角,保护周娥皇安全。 黑衣死士,已经冲了上来。 李从嘉没有穿着铠甲,但他武艺高强,保护周娥皇,翻手拿出一把随身匕首,躲避着死士们的攻击,同时寻找反杀的机会。 “叮!”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一名死士瞅准时机,挥刀砍向李从嘉的侧翼,李从嘉本能闪避。 但是周娥皇就他身后,只能用匕首格挡之下,卸去了大半力道,左臂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衣袖。 “从嘉!” 周娥皇见状,心中焦急万分,她看见一道寒光奔着自己劈来,是李从嘉挡在了她的身前。 “你退后,这里危险。”李从嘉一边抵挡着刺客的砍杀,一边叮嘱周娥皇。 随着更多死士加入战斗,场面变得更加凶险。 李从嘉和周娥皇被逼入了茶馆的一角,周围是破碎的桌椅和一片狼藉。 刺客们如同黑夜中的影子,步步紧逼,将两人围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 这匕首李从嘉唯一的武器,也是他保护周娥皇的最后一道防线。 李从嘉尽管身处绝境,但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 以极快的速度挥舞着手中的短刀,每一次出刀都带着决然的力量。 他的动作敏捷而准确,短刀在他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每一次挥动都能精准地击刺客的喉咙。 刺客们的攻击虽然猛烈,但在李从嘉防守之下,也没有偷袭成功。 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斗志,将敌人一一击退。 匕首在他的手中犹如闪电般穿梭于敌人之间,每一次出手都是对生命的挑战。 这个时代的刺杀太常见了,多少帝王君主是死于刺杀之下。这几个月来潭州城治安稳定,使李从嘉放松了警惕,没有太多护卫追随。 给了有心贼人,可乘之机。 一切事情只发生在刹那之间。 几名护卫死于刺客的乱刀之下,更多的人反应了过来,冲上来保护主公。 随着最后一刻的到来,李从嘉终于找到了一个机会。 他巧妙地避开了刺客的攻击,并且趁机夺过了对方手中的长剑。长剑入手,立刻感到了一股力量的提升。 他不再仅仅依赖短刀,而是开始使用长剑进行反击。 长剑在手,如虎添翼。 他与几名侍卫的攻击下,逐渐扭转了局势。 片刻之后几名刺客就被杀翻在地。 “留下活口!” 李从嘉喘着粗气,握着沾满血迹的长剑,倒不是有多累,守着周娥皇短时间内爆发的战斗,让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快通知巡城的守卫,把这几个人带下去好好审问,赶紧追查一下射箭的人。” “看看他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遵命!”马成达应道。 李从嘉说完后,扶起了还在墙角的周娥皇:“你没有事吧?” “我没有事,你的胳膊流血了。”周娥皇关切的看着。 夜幕沉沉,茶馆内的烛火在风中摇曳,似乎也感受到了今晚那不同寻常的气氛。 李从嘉将军静静地坐在角落里,左臂上的伤口如同一条深邃的沟壑,横跨在他的胳膊上,那是他为了保护周娥皇子而留下的印记。 当刺客如鬼魅般突然出现时,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周娥皇的心跳几乎停止,眼睁睁看着那把冰冷的刀刃直奔自己而来。 就在那一刹那,一个熟悉的身影猛然冲出,挡在了她的面前——是李从嘉。 他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用匕首挡着长刀,血花飞溅,染红了他的衣袖,却也照亮了她惊恐中的双眼。 “都怪我连累了你。” “傻瓜,和你有什么关系,他们早就有所准备了。”李从嘉的声音虽然带着一丝疼痛,但却异常坚定。 他的目光紧紧锁住周娥皇子的眼睛,试图安慰她。 周娥皇乖巧地点点头,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心中的情感,只是下意识地握住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减少他的痛苦。 “把酒精拿来。”李从嘉对着旁侧的侍卫说着。 “娥皇,你帮我把他涂在伤口处。”李从嘉也怕这刀伤引起麻烦。 这酒精正是他在仙林镇制造的,但是由于工艺不成熟,产量很低。 周娥皇打开塞子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这是什么?” “这是酒提纯出来的酒精,能够消毒。” 周娥皇小心翼翼地为李从嘉处理伤口。 酒精刺痛了伤口,让李从嘉不自觉地皱眉,但他的眼神始终温柔地注视着她。 每一次擦拭,都像是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禁流下泪来。 这是爱郎对自己的守护。 “谢谢你……”周小娘子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又充满了力量。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滚落脸颊,落在李从嘉的手臂上,与他的血液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没有言语能够形容她内心的波澜,只有那无声的泪水诉说着一切。 “我是你的夫君,跟我还说什么谢谢!” 李从嘉将她头揽入怀中。 轻轻抬起另一只手,温柔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我从两年前第一次遇见你,心里就许诺要保护你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周娥皇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任何话语在此刻都是多余的,又一圈圈的为他缠着纱布。 在这昏暗的灯光下,两人静静地坐着,彼此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 李从嘉的舍身相救,成为了周娥皇心中最坚实的依靠。 第154章 未婚妻遇见小萝莉 当天晚上,李从嘉回到府衙中,诊治伤口。 马成达等人连夜抓捕刺客。 在茶馆中,抓了几名活口,衙役对刺客也开始严加拷问。 浑身染血的刺客,熬不住拷打,说了自己聚集地点,但谁是主谋不知道,他们就是奉命行事的小喽啰。 因为这几日李从嘉的剿匪,他们是洞庭湖水寨中跑散的流匪。 亡命之徒,受人雇佣之下,来刺杀李从嘉。 第二天一早,李从嘉看着审讯的结果心中却有些诧异。 “水寨中的水匪?看似合情合理。” “究竟是谁?”对自己行踪有所了解,找到了非常好的刺杀时机,李从嘉心中想不通。 “把他们一个个带上来,我要亲自审问。” 片刻后,府衙内一名身着囚服,满身是血的人被带了上来。 “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怎么找到我的?如有撒谎,动大刑让你受罪罪。” 囚徒这一夜已经被折磨怕了。 “草民张远,潭州人,去年入了白龙寨,前一阵大军剿灭寨子,我逃回到潭州城。” “谁联络的你,什么时候通知你行动的?” 囚犯说话都有些结巴,牙齿也被打掉了好几颗说道:“回到城中后,我的舅父找我,说有一单大买卖,让我随时准备着。” “昨夜才发了兵器,今早临时在城门内客栈集合,到了下午才赶到了茶楼……” 囚犯仔细讲着事情经过,李从嘉认真分析着,这个囚犯也只是个临时听指挥的小喽啰。 李从嘉心中暗道:“看来主导刺客的人,只是知道自己明日接人入城,但是对于自己行踪,本就是不确定的,这刺客的主谋知道自己行踪后,找了个机会才下手刺杀。” 连续找了三名还活着的刺客,将他们联络人和行动情况,全都追查了一遍。 情况极为类似,联络人要么死了,要么就消失了,而且这些刺客都还有个特点,都是亡命之徒的水匪。 显然这主谋组织这次行动也花费了不少心力。 连续盘问下追查的人和头绪也越来越多。 一直盘问到深夜,李从嘉渐渐确定了一个真相,自己身边有叛徒,有人泄露了行踪, 甚至主谋就在当中。 因为此次行刺,主谋知道自己行踪,提前安排了刺客,昨夜开始让刺客们准备。 跟随自己的心腹之人大多是从南唐带过来的将领。 这些人的忠诚可以保障。 剩余的则是潭州与岳州的一些核心官吏。 但再往下接着调查,却再没有什么进展。 一连持续了数日,也不得不告一段落。 李从嘉心中宛如扎了一根刺。 “都说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此人一日不抓到我,心中难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李从嘉也减少了私下出行。 也怕给周娥皇带来危险。 与此同时,朝廷却发来了一封诏书。 诏书的内容大致意思是,趁着秋末之前,让李从嘉与周娥皇回京城完婚。 原来在周娥皇离开不久之后,李璟本想决定让他们在异地成婚。 但是周宗老爷子,一辈子最疼爱自己的大女儿。 如今大女儿出嫁,他却不想让他们在外草草完婚。 于是和皇帝李璟商量之后,最终决定是召回李从嘉。 所以才有了这封诏书。 二人在潭州城中,这几日相处了一段时间,浓情蜜意,爱意正浓。 而借用这次成婚机会,也想尽快赶回到江宁城中。 大战一般在秋收之后,粮草充足才可以。 此时算上往返的时间,也能赶在秋收之后回来。 李从嘉逐一安排事项决定启程,又带着周娥皇来到岳州,准备布置完后,一起离开。 岳州城,洞庭湖畔。 此时在湖畔边,正建造船坞,制船的基地。 李从嘉对军事、政务都进行了安排部署,临行的前一日,带着周娥皇,来到了洞庭湖畔的新建的船坞旁。 这也是他策划中最重要的一项工作。 晨曦初露,洞庭湖畔被一层薄雾轻柔地笼罩着,仿佛是大自然亲手为这片水域披上了一件朦胧的纱衣。 随着太阳缓缓升起,金色的阳光穿透了雾气,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映射出一片迷人的光辉。 湖岸边,一座繁忙的船坞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 在这充满生机的画面中央,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女黄莹。 她就像是一朵盛开在工匠世界里的清新花朵,给这个男性主导的空间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身着一袭简单的青色衣裙,衣服因频繁的动作而略显凌乱,却更显其活泼可爱。 头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固定在脑后,几缕俏皮的发丝随风轻舞,时不时地拂过她那张洋溢着青春活力的脸庞。 她的大眼睛水灵灵的,犹如两颗晶莹剔透的黑宝石,在眼眶中闪烁着智慧和好奇的光芒。 每当她思考问题时,那对明亮的眼眸就会更加专注,似乎能够透过重重困难看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偶尔,一个狡黠的笑容会在她嘴角浮现,伴随着轻轻扬起的眉毛,展现出她天真烂漫的一面。 “注意,这里的龙骨要加固,用最好的木材!” 尽管声音清脆响亮,但其中夹杂着少女特有的甜美音质,使得命令听起来既有力又不失温柔。 黄莹一边指挥着工匠们进行工作,一边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确保所有工序都严格按照自己的设计图纸执行。 “还有那边,帆索的固定点一定要牢靠,这关系到船只的安全。” 整个船坞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工匠们的锤击声、锯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独特的交响乐。 周娥皇跟在李从嘉身后,看着船坞当中,忙来忙去的一个女子身影。 觉得有些诧异,看她辫子处插着一支木钗,又觉得有些有趣。 “这女子是谁?哪里来的?”周娥皇二人向着黄莹走去。 “呃……怎么说好呢。” 李从嘉一时语塞,想起二人相识的种种情况,和一些只有黄莹知道的小秘密,宛如被人妻子抓包的小丈夫。 “她叫黄莹,在水匪窝里被我救出来的南平黄氏之女,家里面发生些变故,就来到了岳州城。”李从嘉尽可能简略的说着。 李从嘉见着忙前忙后的萝莉少女,模样清秀可爱,身材玲珑有致,最惹人的是青色衣裙下,仍可见一对爆乳。 好像把未婚妻带到这里是个错误决定…… “嗯?还有这样的事情,从嘉可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呢?”周娥皇挺直身子,语气有些醋意的说着。 第155章 为爱包容 黄莹正专注的研究眼前事情,穿梭于各个工位之间。 她对机巧之物有着近乎痴迷的喜爱。 李从嘉和周娥皇走近了,她才知道有人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断了黄莹的思绪。 她抬起头来,目光望去,落在了二人的身上。 只见李从嘉身旁站着一名身姿高挑女子,身材曲线优美,宛工匠大师精心雕琢的作品。 穿着一件淡粉色的长裙,裙子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女。 面容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眉宇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 当黄莹的目光触及到这位女子时,不禁为之一震,心中暗自赞叹:“真是美若天仙。” “见过黄小娘子,我是周娥皇。”娥皇行了福身礼,并用轻柔的声音问候对方,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轻柔悦耳,带着一丝优雅的笑意。 “我听说这里正在造船,特地来看看。”李从嘉插言说道。 黄莹立刻起身,向来者行了一个的福礼,说道:“见过周小娘子,我是黄莹。我也听从嘉说过不少关于你的事呢。” 周娥皇轻轻一愣,随即恢复了优雅的笑容:“我也听闻你做了一艘捕鱼船,真奇女子呢,让人佩服。” 黄莹点了点头,但她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周娥皇。 而周娥皇也在不经意间看着此处的环境,两人的眼神中都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也不是我做的,都是从嘉教导的方法,他可是天下一等一的奇男子呢。”黄莹直率的回答着。 “我们探讨一些船只改良的法子。”李从嘉插话道。 试图缓和一下略显紧张的气氛,他似乎察觉到了两位女性间的微妙情绪,只想自己这个安排,让彗星撞地球了…… “你们这里真的非常特别!” 周娥皇边走边说,打量着船只建造,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我从未见过如此场景呢!” “周姐姐做事雅致,弹琵琶曲,冠绝天下, 小妹羡慕呢,我这些杂事上不得大堂。”黄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友好。 原来从南唐的士卒和匠人耳中,黄莹也听过不少关于周娥皇和李从嘉事情,三词定情,烧槽琵琶弹曲……引来无数男子争风吃醋。 周娥皇见她说话颇为单纯,也是谦逊说着:“我还需要在谱曲练习,只是妹妹对于机巧之物的钻研,实在令人佩服。” 黄莹一时间来了兴致,指向不远处一艘正在建造中的船:“这艘船便是按照新的理念打造的,里面设置隔断暗舱,可以起到船体分割的作用。” 这个思路也是李从嘉提出来的,但是没想到黄莹这么快就应用上了。 “我们一直在尝试新的技术和方法,以提高船舶效率和坚固程度。”黄莹解释道,又看了一眼李从嘉。 二人吃醋意味并未完全消失。 随着交谈的深入,两人话题逐渐又转到李从嘉身上。 “前些日子,从嘉在洞庭湖水匪大战,有些水贼利用凿破船体的办法,这个隔舱的的作用能保证船体受损而不沉入水中,保证他的安全。” “还有这个事情呢?”周娥皇语气中带着关切看着李从嘉。 “恩,毕竟要保护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说到这里,黄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心里想法,赶忙停了下来,脸颊微微泛红。 不过很快,她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李将军在战场上英勇,小小水贼也不在话下。” 听到关于李从嘉的话题,周娥皇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每次大战他都亲率士卒,我也很担心的,前些日还为我挡了一刀,受了些伤。”她轻轻说说着,声音里充满了心疼,目光柔柔的看着李从嘉。 “我也听说过很多关于他的事情,这些日子岳州城百姓,无不感恩戴德。”黄莹看着李从嘉胳膊,试图让自己听起来不是那么在意。 “不过,我想他应该需要一个能支持他的人吧?”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周娥皇的心弦,看着她手中拿着的图纸,周娥皇微微一怔,随即露出温柔的笑容。 “是啊!黄小妹子对于机巧之物钻研的如此透彻,对从嘉有大支持,真是奇才!” “很多点子都是他想到的呢。” 二人有了共同话题,交流也顺畅起来。 李从嘉在一旁微笑着,他不希望看到两位聪明且美丽的女性因为自己产生隔阂。 “以后可能会有很多水战,只有船体坚固,才能保护更多士兵的性命。” “如果能在这艘船上加入一些新的装置,比如可以调节方向的舵叶,或者更高效的推进系统……”李从嘉温和地说,试图将两人的注意力重新集中在新奇事物上。 两人相视一笑,但彼此心中都清楚,这份看似轻松的交流背后藏着些许微妙的情绪。 空气中的气氛似乎变得更加复杂,既有相互之间的欣赏,也有难以言喻的竞争意识。 然而,出于对李从嘉关心的情感纽带,将她们联系在一起。 “希望有一天,我的研究能对他起帮助。”黄莹轻声说,眼神中透露出真诚的愿望。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娥皇回应道,伸出手牵起了黄莹的手,灵动的美眸,看了一眼李从嘉。 黄莹心中一暖,又想起李从嘉教她画图的那几个夜晚:“只要我不断努力,就一定能造出世界上最好的船。” 黄莹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成就感。单纯而简单的愿望,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 周娥皇见她单纯的模样,一时间放下了心中的成见。 这一刻,尽管她们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情,但在共同的目标面前,二女的心却意外地靠近了些。 二女都是高门大户的出身,男子三妻四妾也正常不过。放下成见,看彼此也都多了些欣赏的目光。 “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再来这里。”临别之际,周娥皇说道,眼中流露出真诚的愿望。 “当然,随时欢迎,有机会再见!”黄莹回答,望着对方二人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 第156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李从嘉见二女神情模样,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他自然能看懂很多,此时对周娥皇是绵绵情意,对于黄莹更多是出于照顾妹妹的感觉。 李从嘉离开船坞后,思之再三说道:“娥皇,我和她之间没什么的,当时水匪污了她的名声,我又恰巧剿灭了水匪,把她救了出来。” “黄莹家中是南平高门大户,世代的名声显赫的贵族,受不了这般羞辱,家里抛弃了她。” 周娥皇有些于心不忍的说着:“有这等事情,黄家妹妹真是可怜人儿,我和她聊会儿天,见她心思单纯,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 “我也是后来打听到的,这次离家出走。雇佣了护卫,但是她的家人都没有来找她,想必也是把这个女儿不管不顾的抛弃了。” 李从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黄莹投靠李从嘉之后,李从嘉对她的身份进行了调查,因此是在当地比较轰动,荆州到岳州不过三百里,对她的身世有所了解。 周娥皇本性善良,想起自己的父亲周总如此爱护自己,到黄莹的遭遇更是为她心疼起来。 “我刚刚真不应该那样对待黄家妹子,她性格单纯,风光霁月……哎!”周娥皇有些懊悔说着。 “没什么的,她心思简单,对于机关之物,很有兴趣,天赋极高,便把建造船坞的工作给了她。”李从嘉这才把事情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是你说没什么的,可我却觉得她对你有情意呢。”周娥皇有些醋意的说着,俏生生的小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撒娇模样也是惹人疼爱。 李从嘉难得见到心爱的女人对自己撒娇,心中砰砰乱跳。 “这个时代,真是一言难尽啊……自己未来小娇妻,有了些吃醋的心思,对自己也就是撒撒娇,没有丝毫责怪意味!” 周娥皇还能包容自己和其她女子相处。 虽然李从嘉心中光明磊落,但是自己和黄莹也是实打实的在一起相处了好多日夜。 孤男寡女,周围没有人。 特别是在一起研究画图,也宛如是情侣之间的耳鬓厮磨。 见到周娥皇只是对自己撒了撒娇,没有说任何其他的话。 李从嘉把这个温婉大方,风华绝代的女子,抱在怀里,狠狠的揉捏揉捏。 在七月初的炎炎夏日里,李从嘉与周娥皇乘坐一艘精致的船离开了岳州。 在离开的前两天,李从嘉做了一个安排。 把自己不同的行程和路线,透露给几个不同的人。 岳州别驾王顺、军事录张苍、判官高钧、户曹府吏贾彬、法曹府吏田霖、裨将穆坚…… 这几个人是岳州城和潭州城中重要的人物,跟自己走的很密切,之前对于李从嘉的行踪也有所掌握。 行程透露给他们的目的是想看一看,是否有人能前去埋伏。 也是因为这几个人的嫌疑最大,他们总在自己的身边。 这样能够抓到刺客暴露马脚。 李从嘉的这一设想没有成功,等了两天之后,依然没有人伏击自己。 也不知道是刺客不敢行动。还是因为这几个人都很可靠。 没能抓到刺客主谋,李从嘉也不再多想……带着马成达等贴身侍卫,一同回到江宁城中。 留下李雄、朱元、潘佑镇守潭州,吴翰、卢郢、董蒨镇守岳州,以这几个人为首,守住湘江防线。 归心似箭的回到江宁府,想要早日能够成亲完婚。 船行于浩瀚的洞庭湖上,水面如镜,映照着蓝天白云和岸边郁郁葱葱的山峦。 随着船只缓缓向东驶去,江风轻拂,带来些许凉意,为这段旅程增添了几分惬意。 李从嘉站在船头,凝视远方,思绪似乎已经飘到了目的地——江宁城。 他的身旁,周娥皇身着淡雅的丝绸长裙,发间点缀着几朵盛开的小花,手中持着一把精美的团扇,轻轻摇动以驱散暑气。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李从嘉身上,眼中充满了温柔与倾慕。 “从嘉!”周娥皇轻声呼唤。 “此番回江宁城,不知何时才能再游这湖光山色?”她的声音如同微风中的铃铛,清脆悦耳。 李从嘉转过身来,对着她微笑。 “娥皇,当今天下风雨飘摇,若是以后,一统宇内,六合同风,天下之大何处不能游玩?” 他的话语中带着深情,抱住了娥皇的曼妙身影,仿佛要将这一刻的美好永远铭记。 贴在她耳边柔声说道:“晚上我给你做些好吃的?” “你还会做吃的?”周娥皇诧异的问着。 “会啊,我身边没人,偶尔自己练的!”李从嘉回道。 “那你给别人做过吗?”周娥皇回眸,看向李从嘉问着。 “这个!这个!你试试就知道了。” 怎么又给自己挖了个坑,说是不介意,处处得提防啊。 李从嘉因为一路和周娥皇回到江宁城,他出发前也做了很多准备,自己和未来小娇妻在路上不会太枯燥……偶尔享受一下惬意的生活,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个时代所能找到的食材和工具,为周娥皇准备了一顿特别的晚餐。 煎牛排! 船舱内的厨房虽小,却布置得井井有条,散发着一种温馨的家庭氛围。 李从嘉站在炉灶前,手中握着一块精选的牛肉。 这时代吃牛肉的极少。 “娥皇,你见过这样的烹饪方式吗?”他边说边用刀背轻轻拍打肉块,以增加其松软度。 周娥皇好奇地靠近,眼中闪烁着兴趣。“从未见过,这与我们平日里的菜肴大不相同。” 她看着李从嘉熟练地处理食材,心中充满了期待也有些纳闷。 “这是从远方传来的食谱,叫做牛排。它不像咱们这里常吃的炖煮肉类,而是直接在锅里煎至表面金黄,内部保持鲜嫩多汁。” 李从嘉解释道,同时将一些香料如胡椒、盐均匀地撒在肉上进行腌制。 “听起来就很特别呢!”周娥皇轻声回应。 他拿起一旁的小刷子,蘸取了少许橄榄油涂抹在平底锅上。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你可以帮我把火候控制好。”李从嘉微笑着指了指旁边的炭火,很乐意让她加入。 第157章 烛光晚餐 “我们要让火不要太旺,但也不能太弱,这样才能保证牛排外焦里嫩。” 随着锅逐渐加热,李从嘉小心翼翼地将腌制好的牛肉放入锅中。 瞬间,滋滋的声音响起,空气中弥漫起诱人的香气。 “看到没有,当肉碰到热锅时,会产生这种美妙的声音,还有那股香味……” 他说着,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周娥皇专注地看着这一切,偶尔调整一下炭火的位置。 “原来如此,真是一门有趣的学问。” 她赞叹道,对于做饭的事情她可是不熟练,只是添些炭火。 几分钟后,李从嘉翻动牛排,检查着两面的颜色是否均匀。 期间,他还向周娥皇介绍了如何根据个人口味选择不同的熟度。 “有人喜欢全熟,也有人偏爱五分熟或七分熟,各有风味。” 最后,当牛排完美出炉。 李从嘉将其切片摆盘,并搭配了一些新鲜的蔬菜。 一道简单的美味,就这样做了出来。 夜晚降临,星河横跨天际,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粼粼波光。 两人坐在船舱内的窗边, “等等,点燃一支蜡烛,这叫做烛光晚餐。” 夜幕低垂,船舱内烛光摇曳,李从嘉点燃了几根蜡烛。 借着这个特殊的时刻,二人体会这难得静谧时刻。 柔和的光芒在四壁上投下了温馨的光影。 周娥皇身着一袭淡雅的绸缎长裙,乌黑的秀发轻轻披散在肩头,她的面容精致如画,眉眼间透出一股古典之美,宛如从古代画卷中走出的仕女。 “娥皇!” 李从嘉温柔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品尝这道来自未来的菜肴。” 两人坐在简陋却充满温情的船舱餐桌前,享受着这顿跨越时空的美食盛宴。 “尝尝看,希望你会喜欢。”李从嘉温柔地说,眼中满是期待。 他将精心煎制的牛排摆放在她面前的小桌上。 盘中的肉片色泽诱人,周围点缀着新鲜的香草和蔬菜,散发着阵阵香气。 周娥皇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 她用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被切好的牛肉,放入口中。 片刻之后,她的表情变得惊喜而愉悦。 周娥皇轻轻地咬了一口,随后露出了惊喜的表情。“这味道真是太好了!从未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她说道,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每一口都充满了浓郁的肉香,却又不失鲜嫩。” 李从嘉看着她享受美食的样子,心中满是温暖。 “很高兴你喜欢。”他说,嘴角挂着一抹得意的微笑。 周娥皇细细品味着口中食物,眼睛半眯,似乎想要记住这独特的滋味。 “这种烹饪方式,真是前所未有呢。”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轻轻擦拭嘴角。 “难怪黄家妹子说,你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奇男子呢。”周娥皇俏生生的说着。 李从嘉额头黑线:“就是简单的做法,却很好吃。” 烛光映照下,她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显得更加娇艳动人。 李从嘉静静地注视着她,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无论怎么样,能让你开心,就是我最大的心愿。” 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深情。 周娥皇抬起头来,目光与他对视,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她轻轻点头,表示欢喜,然后继续品尝着这份美味,偶尔还分享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感受。 在这个小小的船舱里,他们度过了一个充满温馨与甜蜜的夜晚! 彼此的感情也渐渐升温。 随着夜色渐深,烛光下的影子逐渐拉长,两人的笑声和谈话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这个夜晚最美的旋律。 周娥皇品尝牛排后的每一个反应,都是对李从嘉厨艺的认可。 而她那美丽动人的外貌,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是增添了几分迷人的光彩。 烛光晚餐已经结束,餐桌上零星点缀着未灭尽的烛火,映照出一片温馨而朦胧的光影 李从嘉带着周娥皇来到在江船的甲板上。 他与周娥皇并肩站在船头,夜幕低垂,仲夏的江风轻柔地拂过。 带着些许水汽的清凉,撩动着他们的衣袂和发丝。 两岸山脊耸跃,一轮明月,月光明媚。 “这夜晚的风,比酒还醉人。” 李从嘉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温柔,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对眼前美景的留恋。。 “嗯!” 周娥皇轻轻回应,她的目光停留在远处那轮皎洁的明月上。 “今晚的月亮真美,像是特意为我们点亮的。” 月色蓉蓉,如同银纱般覆盖了整个江面! 波光粼粼间,似乎每一朵浪花都在诉说着无声的情话。 周娥皇风姿绝代,欣长的身姿,婀娜动人,她的身材凸凹有致,在这柔和的月光下更显得曲线玲珑有致,弹性惊人的大长腿,是天生的舞者。 她微微抬起头,望着天上那轮皎洁的明月,眼中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光芒。 “你比这月色更加迷人。” 李从嘉的声音中充满了赞赏,他看着周娥皇的侧脸,心中满是倾慕。 感受到身旁人的凝视,李从嘉轻轻地走到了周娥皇的背后。 “让我抱抱你!” 站在船头上,仿效着传说中的泰坦尼克之姿,他缓缓地张开了周娥皇的双臂。 温柔而又坚定地从后背环抱住了她。 少女身体的幽香,绕在鼻尖。 “就让我们也做自己的主角吧。”他轻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顽皮。 周娥皇的身体微微一颤,只觉一双大手,从后背环抱住了她,紧紧贴在了身体上,能感觉到他心脏跳动的燥热和男子气息。 随后放松下来,依靠在他的怀抱中,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交织成了一幅美丽的剪影。 “我好幸福呢!”她轻笑着,声音中充满了欢乐。 但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别人打扰。 他们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与浪漫,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驻。 渐渐地,李从嘉将下巴轻轻靠在周娥皇的肩膀上,靠近她的耳边低语。 “你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珍惜的就是能这样抱着你的时刻。” 周娥皇转过头来,两人四目相对,眼底满是无尽的爱意。 “我也一样,”她轻声回答,“每次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觉得无比安心。” 第158章 爱意绵绵拥抱 在那破浪前行的江船之上,夜色如墨,星辰点点。 李从嘉与周娥皇立于船头,江风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丝丝凉意,却也带着他们之间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李从嘉轻轻地从后背环抱着周娥皇,他的手臂如同温暖的港湾! 给予她最安全的依靠。 她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嘴唇贴近她的耳后,那里是最能传递情感的地方。 他的呼吸轻柔地拂过她的肌肤,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周娥皇引用着唐代诗人韦庄的诗句,回头对他耳边低声细语,声音中充满了深情与承诺。 “你就像那明月一般照亮我的世界,而我希望成为跟随你的星星。” 她微微转过头来,眼神中满是对李从嘉的爱慕。 李从嘉心头一颤,和才女谈恋爱,就是这样的心动。 这句诗仿佛是专为此时此刻所写,道出了她心中所有的温柔和期待。 有什么能比得上少女,对自己诉说着情话更加撩人心弦呢? 周娥皇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裙,发间点缀着几朵精致的花饰。 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仙子下凡。 心中满是对她的爱怜,再次紧紧的地将她拥入怀中,她的背影如此熟悉又温暖,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想要守护。 李从嘉被她的回答触动,更加紧了抱她的力道,似乎想要把这份感觉永远凝固。 “那么,就让我们做彼此眼中永不熄灭的星光吧。” 他在她耳边再次低语,声音里带着坚定的决心和无尽的柔情。 随着船身偶尔的摇晃,两人之间的拥抱也随之加深,每一次晃动都像是无形在推助他们更加紧密,李从嘉紧紧抱着周娥皇,感受女子纤细柔软腰肢和挺翘的臀儿的摩擦。 心中无名火起。 周娥皇宛如被刺了小兔子,耳根瞬间红了起来。 只觉透薄的纱裙中间,臀股后面一根火棍子热摩擦着自己,感受着他强有力跳动的心脏,自己也随着心跳,胸口好似喘不过气来。 李从嘉感受到她的回应,一双大手从腰肢间,向上游走着,慢慢摸向了一对儿挺翘的白兔儿。 在束胸的包裹下,弹性惊人,手感绵软,宛如两团大球,鼓胀饱满而让人流连忘返。 周娥皇轻哼了一声,只觉一股酥麻的电流从臀儿腰肢到胸前,芳心乱跳,而后也是爱人炙热的喘息,放下娇羞的心思,任他大手施为。 李从嘉心中的热情被点燃。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娥皇……我爱你!” 他说这些诗句不仅是对过往回应,更是对未来承诺的宣誓。 在他的眼里,周娥皇就是那独一无二的存在,无论世间如何变迁,她永远是他心中的唯一。 江水潺潺,似乎也在为这对恋人唱响爱的旋律。 在这温馨甜蜜的时刻,周娥皇感到心头一阵酥麻,那是来自内心深处对爱情的回应,也是对未来幸福生活的憧憬。 终于,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情感,娥皇主动献上樱唇,他们深深地吻在一起,彼此之间的热情在这仲夏之夜尽情释放。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剩下这一对恋人,沉浸在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共享着这份永恒的浪漫。 江水潺潺,似乎也在为这对恋人唱响爱的旋律。 夜色如墨,温柔地笼罩着大地,唯有江面上的粼粼波光和点点渔火,为这幅画卷增添了几分生机。 一艘雕梁画栋的画舫静静地漂浮在这片静谧之中,仿佛与世隔绝的小世界,承载着一对恋人无尽的情思。 “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李从嘉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中的絮语,大手施为, 上下摩挲着,感受爱人玲珑曲线和腰肢。 这是他对她深深的眷恋,每一寸肌肤,每一根发梢,都因为有她的存在而变得珍贵。 他的手轻轻抚摸她的胸前的白兔,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心里泛起一阵甜蜜的涟漪。 周娥皇的心跳因这突如其来的亲密而加速。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不前,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他们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画舫轻轻摇晃着,仿佛也在为这对恋人祝福。 江风轻拂过他们的脸庞,带来了远方的花香, 二人在热吻中迷失了,但是没有突破最后一道底线。 李从嘉心中也很满足,要把她堂堂正正的娶进门,再要了她的身子。 周娥皇在火热攻势下有些意乱情迷,只觉身子中唤醒着一种本能的爱。 “你欺负人家。”周娥皇裙钗凌乱,才反应过来。 “这才到哪里,等我把你娶进门来,让你知道什么事欺负你呢。”他打趣的说着。 然后挺动了几下火热的身体触碰在她的臀儿上。 “小楼一夜听春雨,隔江犹唱后庭花……” “坏人!” 周娥皇粉嫩小拳,垂在他的肩头,大户人家的女子,而今也是亭亭玉立十八岁, 听的懂他话语中的玩闹意味……,想着那羞人的画面,让她慌乱的逃回了船舱中。 在这片宁静的水域之上,两颗心紧紧相连。 随着夜色渐深,星星开始在天空中闪烁,它们见证了这一幕温馨而又浪漫的画面。 李从嘉和周娥皇知道,这个夜晚将会成为他们生命中最难忘的一刻,而他们的爱情也将如同江水一般,永不停息地流淌下去。 暑气未消,江风却已带有一丝秋凉。 大船沿着湘江顺流而下,两岸的风景换着模样。 当船行至洞庭湖与长江交汇之处,水面豁然开朗,水天一色,仿佛无边无际。 继续向东航行,经过数日的行程,两岸的风光再次发生变化。 从湖南进入湖北境内后,山峦连绵起伏,绿意盎然。 不时可见几座古老的庙宇或亭台楼阁点缀其间,为旅途增添了几分诗意。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映照下的山川河流显得格外壮丽,金色的光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 一行十几日,二人吟诗作对, 周娥皇跳舞弹曲,李从嘉做饭练功。 惬意的时光总是快乐而短暂,旅途将要到达江宁城…… 第159章 霓裳舞曲 二人一路相处下来,从以前相敬如宾,有些距离的敬爱,转化成炽热而浓烈的情侣爱意。 情侣,还得多多独处。 这一日,船临近江宁府。 江风轻拂,夜色如梦。 船舱内烛光摇曳,映照出周娥皇与李从嘉二人相对而立的身影。 此时此刻,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外界的一切喧嚣都被这艘船隔绝在外。 “从嘉,让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周娥皇的声音如同夜莺般婉转,好似鼓起了勇气,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温柔。 “有节目!?”李从嘉见她如此模样,心头乱跳起来。 她缓缓解下外袍,露出了一袭贴身的红绸舞衣,光滑如玉的肌肤展现在眼前,纤细的腰肢,宛如扶柳轻摇。 上面绣着精致的金线花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的玉足赤裸,双脚踝间挂着一串小巧玲珑的银铃,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轻作响,为这场舞蹈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李从嘉舔了舔唇,难得见到如此香艳的一幕,眼中满是期待与爱意。 “你总是这般迷人。” 《霓裳羽衣曲》,那是一支流传自唐代宫廷的名曲,其旋律优美动人,充满了古典韵味,已经失传,周娥皇钻研后补足了舞曲。 周娥皇开始翩翩起舞,她的动作既保留了传统舞蹈的典雅,又融入了个人的独特风格。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提脚都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她轻盈地跳跃着,赤足在地上划过优美的弧线,脚踝上的铃铛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时间静止了,整个世界只有你和我。”李从嘉轻声说道。 视线紧紧跟随周娥皇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瞬间。 周娥皇闻言,嘴角泛起一抹浅笑,继续以更加热烈的姿态舞动着。 她的身体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随着音乐的节奏起伏不定,时而快速旋转,裙摆飞扬。 时而轻轻跳跃,宛如一只灵动的蝴蝶。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似乎要将所有的激情都倾注在这段独舞之中。 在一次华丽的转身之后,周娥皇不经意间露出了修长光滑的玉腿。 那线条优美得让李从嘉吞咽口水,屏息看着。 她并没有因此停下,而是更加投入地舞动着,仿佛这一切都是自然之中的美态展现。 她赤着的双脚在木地板上轻快地滑动,每一步都伴随着铃铛的叮当声,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古老而又迷人的故事。 “我只为你一个人跳这支舞。”周娥皇一边舞动,一边回应道。 声音中带着一丝挑逗,“我希望你能感受到我的心意。”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让李从嘉的心也随之颤动不已。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周娥皇也结束了她的表演。 她缓缓走向李从嘉,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最终面对面站着,彼此的气息交织在一起。 薄透的衣衫,能看到泛着红晕的肌肤,白嫩的玉兔间,也让人看的面红耳赤。 李从嘉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低声细语:“有你在身边,每一天都是美好的。” “娥皇。”李从嘉握住她的手。 深情地说:“你是最美丽的女子。” 周娥皇微微低头,脸颊泛红,轻声回答:“只要能让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但愿这一刻能够永恒不变。” “小丫头越来越会撩人了,看我不狠狠的吃了你。”李从嘉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见到周娥皇为自己展现出这样的魅惑一幕,也能明白为什么历史上帝王夜夜春宵短,从此不早朝了…… 这爱太销魂了。 他们享受着对方的陪伴,感受着对方的心跳,仿佛时间真的为他们停止了,让他们沉浸在这无尽的温馨与甜蜜之中。 一日后,在接近江宁之时,船行速度放缓。 可以清晰地看到岸边繁华的城市轮廓——那便是六朝古都江宁城。 高大的城墙、宏伟的宫殿以及错落有致的民居尽收眼底,还有那热闹非凡的市集,充满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随着夜幕降临,灯火辉煌的城市迎接远道而来的旅人,标志着这次水上旅程即将到达终点。 船靠岸之际,江陵城那古老的城墙出现在眼前,城门上方飘扬的旗帜迎风招展。 李从嘉伸出手,牵住了周娥皇的手,这一小小的动作传递了无尽的情谊。 尽管旅途即将结束,但二人即将走入婚姻。 踏入江陵城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熟悉而又新鲜。 市民们忙碌的身影、街头巷尾传来的吆喝声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食物香气,无不让人感到温馨。 李从嘉与周娥皇手牵手走过熟悉的街道,回忆着往昔在此度过的美好瞬间,同时也在心中憧憬着未来更多共同经历的日子。 这段由岳州至江宁的水上之旅,不仅是一次简单的归程,更见证了两颗心灵之间的深深连接。 柔情蜜意,蜜里调油的暧昧在每一个细节中流淌,成为记忆中最珍贵的一部分。 二人各自回家,为大婚做着准备。 李从嘉回到家中,见到江宁城中热闹繁华,街头巷尾发生了些变化,只见有人在路边售卖着邸报。 “五文钱一份,看看最近一个月消息。” “澄心堂报!”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朝廷发生大事、民间奇闻趣事、刊登才子的诗词,都在报中。” 街头有小童子叫卖着报纸,半年来的变化让李从嘉颇为惊讶。 吴伯和卫贤按照他的要求,开始筹办报纸,已经很久之前的事情。 他后来实在是太过忙碌,也没有关注这项事情的进展。 而今刚到江宁城,就在街边看到有卖报的童子,这报纸的发行已经取得了成功。 其实这事情进展颇为曲折,在最开始发售的时候报纸销量颇为惨淡。 只卖给一些高门大户的人家。 但随着消息和内容的丰富,越来越多的文人世子也开始卖报纸。 这样报纸的印刷成本大大的降低了,而今降低到五文钱一份。这样的话内容也更加丰富起来。 期间书刊的负责人大画家卫贤还和他通过书信,李从嘉指导他编写什么内容。 “小童子过来,我买一份报纸。”李从嘉把童子喊了过来。 李从嘉展开报纸一看,中间还可以夹几个宣传广告……几个板块分摊下来,内容排的很详实紧凑。 头版头条,湖南大战,李将军杀贼三万,收复湘江流域。 再看次版头条,契丹使者清风驿被杀,大周为主谋? 再看奇闻趣事,六皇子八月大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李从嘉心中暗道:“不错,这报纸未来能火啊!” 第160章 郑王府上 财源广 李从嘉看着发行的报纸,江宁城中这半年的变化还是很大的。 晚上回到家中,安定郡公府衙的门牌,已经更换成郑王府! 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崭新的、散发着乌黑光泽的“郑王府”牌匾。 牌匾上的字迹由透着威严与庄重。 新牌匾下方,是用精美的青石雕刻而成的门槛,两旁立着一对高大的石狮子. 它们的眼神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府邸的新身份。 李从嘉这位曾经的安定郡公,如今的郑王。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步伐沉稳。当他走近府邸时. 吴管家和秋水丫环早已等候在门口。看 到主人回来,两人连忙迎了上去。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 吴管家恭敬地说道,脸上满是欣喜,称呼也随之改变。 “这半年来,咱们府里的变化可大了。自从升为郑王府后,府里的气势比从前更胜一筹,来的官员也多了不少。” “是啊,主人。现在工坊里面收益也提升了许多!” 秋水丫环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春天的小鸟在歌唱。 李从嘉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欣慰。 随着地位的提升,不仅府邸变得更加宏伟,更重要的是,这也意味着他在朝中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秋水丫环站在吴管家旁边,她今年已经十四岁半,比起过去确实长开了不少。 她的脸庞如同春日盛开的桃花般娇艳,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水灵灵的,像是藏着两泓清澈的泉水。 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每当她眨一下眼,就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李从嘉看着他们的二人说了许多,越说越开心。 “那还不错!但是和目标相比差太多了,准备好账目了我去看看。” “主人,您休息一下吧,明天再看。”秋水丫头说着。 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粉嫩的嘴唇,总是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显得既俏皮又可爱。 她的身材已经开始显现出少女的曲线,穿着一身淡粉色的衣裙,更衬托出她的青春活力。 此时,她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眼睛里充满了对主人的敬意和欢迎。 “无妨的,我看看这几大工坊的运转情况,给烧些水,洗个澡。”李从嘉安排着。 二人转身吩咐下去。 “还是回家好!” “王爷,这几日往来的官员送了不少礼,我已经登记成礼单。您要过目一下吗?”吴管家说着。 “还有此事。” 李从嘉微微一皱眉道:“此风不可长,当下民生艰难。但凡有送礼的官员,都把他们的礼物按照等价的东西退还回去。” 秋水丫环则快步跟上,小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要服侍主人。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贵族阶层中,仆人伺候主人沐浴确实是一种常见的现象。 夜幕降临,郑王府内灯火通明。 李从嘉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沐浴。 秋水丫环早已准备好了一切,木桶里盛满了温热的草药水,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四周的铜盆中放置着干净的毛巾和衣物,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 “主人,请您宽衣解带,我来帮您沐浴。” 秋水的声音轻柔而恭敬,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神中带着一丝羞涩。 尽管这是她日常应尽的工作之一,但面对这样的情况,她还是难免会有些紧张。 李从嘉点了点头,他理解秋水的心情。 在这个时代,这种安排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对于现代观念影响下的他来说,却总感觉有些不习惯。 然而,为了不使秋水感到尴尬,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毕竟以前秋水只是给自己洗过脚。 当秋水小心翼翼地为他脱去外衣时,李从嘉感受到了那双小手的轻微颤抖。 他能感受到秋水的害羞与不安,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温柔的情感。 他知道,对于秋水而言,这是她做丫环应尽的责任。 随着衣物一件件被取下,李从嘉决定不再让秋水继续下去。 秋水只见到主人健硕的身子,一块块棱角分明的肌肉,英俊帅气,只觉自己的心都跳出了嗓子眼。 这可是世间一等一的男子,文韬武略,响彻南唐的六皇子。 “好了,秋水,你先出去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好。” 他的语气温和,带着些许不忍心看到秋水如此局促的模样。 “可是……主人……我都大了,应该侍奉您。” 秋水有些紧张的说着,搓弄着衣裙,不敢直视李从嘉。 “没事的!” 李从嘉微笑着说道。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秋水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主人的好意。 一时间又有些失落,她深深地鞠了一躬,退出了浴室。 “小丫头,你还是太小了,小萝莉呢!” 李从嘉想起她的神情,心中暗笑,留下独自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尽管这是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但在某些方面,李从嘉仍然希望能够保留自己内心的那一份私密空间。 李从嘉抽空看过这半年的经营账本,收支情况。 木匠工坊、铁匠工坊、造纸工坊、酒精厂和书斋。 这两年来,已经打下了如此大的家业。 最让他意外的是,酒坊竟然盈利最高的工坊。 原来在蒸馏酒水的时候,蒸馏的过程当中提纯了一些高浓度的白酒。 现在的这种白酒比米酒好喝很多,度数更加高,喝起来浓烈而容易醉人…… 本来仙林镇的酒坊只是为了做高纯度的酒精,万万没想到在提纯的过程当中,这种蒸馏出来的酒水意外的受欢迎。 此时这仙林镇酒成了一种品牌,主打的是高端路线。 在所有重要的场合,以有一瓶仙林镇酒为荣耀。 导致渐渐的形成了一种时尚,这是哪家公子在聚会拿出一瓶仙林镇酒,那就极大的增加了面子。 李从嘉曾听吴管家汇报过,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盈利。 “一个月盈利两千贯,而且还供不应求。” “这个酒啊应该尽快卖到北地的草原,换一些牛羊马等牲畜。” 想到这儿! 李从嘉也打定主意,明天进入朝廷,先去拜见自己的老爹,看看什么时候举办自己和周娥皇的婚礼,然后再和老爹交代一下这个事情。 第161章 圣心大悦 李从嘉踏着轻快的步伐,穿过重重宫门。 接近建康宫议事殿。 宫殿建筑宏伟壮观,飞檐斗拱在阳光照耀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琉璃瓦片反射出七彩光辉,仿佛一片梦幻之境。 四周环绕着精美的雕栏画栋,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奢华。 进入正殿前的广场,地面铺设着平整如镜的大理石板,两侧排列着高大的青铜麒麟和瑞兽雕像。 广场尽头是一道由红木打造而成的巨大宫门,门上镶嵌着金箔装饰的云纹图案。 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夺目。 宫殿越来越辉煌,但是百姓日子却越来越苦…… 踏入正殿,迎面而来的是那股浓郁而庄重的气息。 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酒气…… 当李从嘉走到距离龙椅几步之遥的位置时,他停下了脚步,恭敬地跪伏于地。 “儿臣见过父皇。” 声音平稳而充满敬意。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李璟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温和与期待。 皇帝李璟端坐在龙椅上,目光温和而深邃:“从嘉,你且近前来。” 李从嘉恭敬地向前几步,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李璟满意地看着儿子。 语气中带着赞许:“从嘉啊,这半年来,你驻守潭州,收复岳州,歼敌三万有余,为我大唐立下了汗马功劳。朕甚是欣慰。” 李从嘉谦虚地低下头:“此乃儿臣分内之事,不敢居功。一切皆赖父皇英明领导及将士们奋勇作战。” 李璟轻轻摆手,示意不必过谦。 “你的才能和勇气,朕都看在眼里。年仅十七岁便能取得如此显赫的战绩,实属不易。你不仅继承了朕的血脉,更继承了朕的志向。” 李从嘉感受到父亲的赞扬:“父皇教导,儿臣铭记于心。愿以一生报效国家,不负父皇所望。” 李璟点头微笑,眼中闪烁着慈爱之光:“好,好。朕相信你定能成为一位优秀的将领,将来也能担当起更多的责任。” 李从嘉抬头,眼神坚定:“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父皇期望。” 李璟站起身来,走下龙椅,亲手拍了拍李从嘉的肩膀。 “起来吧,朕想听听你在前线的具体情况。这次召你回来,也是想让你快点完婚。” 李从嘉站起身,简要汇报战况。 “谢父皇关心。在潭州、岳州之战中,我们利用情报优势,提前做了安排,采取诱敌深入策略,最终成功击败敌人。” “将士们个个英勇无畏,尤其是在最危急时刻,众将军齐心协力,杀向河岸口,共同抵御外敌决堤,水淹潭州城。” 李璟听后频频点头:“你能善用地利人和,足见你已经具备了一名优秀军事指挥官的素质。朕对你寄予厚望,未来还将有更多的重任等待着你。” 李从嘉认真回应:“儿臣明白,定会更加努力学习,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辜负父皇的信任。” 这些内容,奏报中他都已经听过了,但还是很骄傲。环视堂中诸位大臣。 冯延巳、常梦锡、查文徽、陈觉、冯延鲁、皇甫晖…… 一众文臣老将,都比不上自己儿子。 这让李璟脸上很有光彩。这是近两年来最大的喜事。 李璟面带微笑:”从嘉,今日是有一件喜事要告诉你,朕召你回来,为了你的婚事。” 李从嘉心中好奇,恭敬地问道:“父皇有何喜事?儿臣愿闻其详。” 李璟轻轻拍了拍手,一名宫女端上一杯茶置于石桌上:“八月十五,乃是中秋佳节,阖家团圆之日。朕决定,在这一天为你和周娥皇举行大婚。” 李从嘉听到此言,先是一愣,随后脸上泛起红晕,既惊讶又欣喜:“谢父皇!” 李璟笑着道:“你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朕自然也要为你考虑个人之事。周娥皇才貌双全,且出自名门,是你的良配。” 李从嘉感激涕零:“多谢父皇关怀,儿臣确实对周姑娘心仪已久。儿臣担心准备不及。” 李璟挥挥手,显得胸有成竹:“不必担心,朕已命礼部精心筹备,一切都会安排妥当。这次婚礼定会热闹风光,让天下人都知道,朕对你的重视。” 李从嘉感动不已:“儿臣深感荣幸,定不负父皇期望,与周姑娘共度一生。” 李璟点头赞许:“好,好。婚姻大事,关系重大。希望你们二人能够相濡以沫,恩爱有加,我的儿子也长大了!” “能够上阵杀敌,为父皇分忧了。” 李从嘉拜谢道:“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相求,还望准许。” “但说无妨!” “儿臣想要封邑仙林镇内酿制出一种美酒,仙林酒,儿臣想要卖到北方去,换些牛羊财货,同时也为大唐赚些钱财。” “如此好事,当然可以。”李璟回应着。 “酿酒之法颇为保密,这酒酿制的度数更高些,还能够救治伤兵。可以避免刀伤感染化脓,所以儿臣想要与朝廷专营,然后为朝廷缴纳些税款。”李从嘉说着。 “仙林酒?可是近日在朝堂上受欢迎的美酒。”李璟想起什么诧异的问着。 “对!那是我封邑下酒坊酿制出来的。” 李璟闻言心思大动,肚子里好似有了酒虫子。 “可先供给朝中一些, 设为御用酒。” 父子二人,一拍即合。 李从嘉酒水经营,很多时候大的酒坊都是收归朝廷的。 他主动迈出一步,争取了主动权。 “还有最近坊间流传澄心堂邸报,也是儿臣鼓捣的文墨之趣,儿臣提前向父皇禀报一声。”李从嘉乖巧的说着。 这报纸以后容易引导舆论,引发动荡。 此刻报纸渐渐有了销量,影响范围越来越广,李从嘉要找个机会提前报备一下,免得后面弄出更大的麻烦。 “我大唐文风昌盛,邸报而已,我是最鼓励的!”李璟捋着胡须开心说着。 冯延巳等人看着李从嘉,心中不顺气。 这六皇子一步步,得到皇帝李璟的器重,已经左右圣裁。 “需要好好想个办法,打压他一下。”陈觉向冯延巳使了个眼色。 “奈何李从嘉最近战功卓着,深的圣心,得找个时机才能动手。” 二人心思想通,都要找个办法对付李从嘉。 李从嘉只想日子快些,来到八月十五,迎娶周娥皇过门! 第162章 早熟的占城稻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云层洒落在仙林镇,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和花草的香气。 李从嘉一早便换上了朴素的衣裳。 带着吴管家和秋水丫环,开始了对自家产业的巡视,马成达也随之同行。 李从嘉来到了宁静的书斋。 在打造高端文化交流圈的背景下。 这里内堂,规模扩大,成了文人雅士汇聚之所。 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墨香四溢。不远处小工坊里,正采用活字印刷术,快速的刊印报纸等刊物。 随着这项技术问世两年来,已经有人偷偷学会了。 活字印刷术小范围的开始传播。 但是澄心堂书斋品质,却是遥遥领先…… 今日,这里正举办一场小型的文化交流活动,几位文士正畅谈着,偶尔能听到讲着郑王李从嘉事迹。 “想那郑王文才盖世,这些日操劳兵家大事,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听到他作一首新词……” 离开江宁城,奔着封邑之地而去。 他首先来到镇上的酒坊,这里飘散着浓郁的麦香与酒香。 几名工匠正忙碌地搅拌着大缸中的麦曲,准备新一批美酒的酿造。 见到主人到来,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地行礼。 李从嘉微笑着点头示意,询问了最近的生产情况,得知产量稳定上升,且质量上乘,他感到十分满意…… 接着,李从嘉踏入了充满木屑气息的木匠工坊。这里锯声、锤声交织,工匠们正在精心制作各种农具…… 在铁匠工坊中,炽热的炉火映红了四周。 铁锤敲打钢铁的声音如同战鼓般响亮。李从嘉走进去时,几位铁匠正挥汗如雨地打铠甲和其他金属器具…… 一切进展都颇为顺利,家财如流水。 经过一天的巡视,李从嘉深刻感受到自己所肩负的责任重大。 但看到这些产业蒸蒸日上,带动了很多百姓生计,他的内心充满了成就感和满足感。 他知道,只要持续努力,就会改变南唐悲惨灭国命运。 夕阳西下,带着满满的收获与希望,他来到了仙林镇田野间。 李从嘉走向了广袤无垠的农田。 站在田埂上极目远眺,只见绿油油的庄稼迎风摇曳,长势喜人。 几位农夫正在田间劳作,见状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这位年轻的领主致意。 张泌跟随李从嘉一同回来,第一时间就已经来到仙林镇。 此时恭迎李从嘉的到来。 李从嘉站在田埂上,目光穿过大片绿油油的水稻,突然间被一片金黄色所吸引。 那片与众不同的颜色在阳光下闪烁,显得格外耀眼。 “这是……?” 李从嘉轻声问道,眼中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王爷,请看!”张泌快步走到李从嘉身旁,手指向那一片金黄。 “这是正是三月份种下的占城稻啊!” “什么?现在就能收割了吗?” 李从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确实如此。”张泌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这是精心培育的早熟稻种,不仅适应性强,而且生长周期大大缩短,比普通水稻早熟一个多月呢。”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啊!竟然真的成了。” 李从嘉感慨万千,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感动和欣慰。 “真有这一天,一年三熟,肯定可以做到。” “是啊,王爷。”张泌点头附和。 “这一成就将对我国农业产生深远影响。不仅增加了粮食产量,还为农民带来了更多收入机会。”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加快脚步朝稻田走去。 周围的农夫们看到他们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 当李从嘉站在那片金黄色的稻田前,心中满是难以言喻的激动。 这片试验田里的占城稻,在短短120天内便成熟了,比普通水稻整整提前了将近两个个月! 这不仅是对农业的一次重大突破,更是为仙林镇,乃至整个南唐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三月初种下的种子,在精心照料下迅速生根发芽。 随着季节更迭,这些来自南方的神奇稻谷展现出了惊人的适应能力和生长速度。 这是有史以来最早的丰收! “快上报陛下,全国推广。” 李从嘉兴奋的说着,想起当时在朝堂上和冯延巳等人打赌的一幕。 由于李从嘉心腹之臣都和他一起走了,稻子的长势没人跟他汇报,此时看见了才觉得更加欣喜。 “收割!” 整个仙林镇仿佛沉浸在一片节日般的欢乐气氛中。 村民们手持镰刀,脸上洋溢着笑容,他们小心翼翼地收割着每一株稻穗。 李从嘉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亲手割下了象征着成功的第一把稻子。 那一刻,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送去给陛下!” 李从嘉想到当时皇帝老爹还当着满朝文武面许诺。 若是能实现早熟,可以给自己封王! 而今却因为潭州城大战,自己已经封号为郑王,不知道若是把这金黄的麦穗送到朝堂中。 李璟将要怎么样赏赐自己! 几日后,此次大丰收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周边地区,吸引了许多官员甚至前来参观。 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一奇迹的发生,纷纷惊叹于占城稻的如此快的早熟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成功证明了一年三熟的可能性——春季种植早稻,夏季收获后立即播种晚稻。 秋季再进行第三轮作物的耕种。 这样一来,不仅提高了土地利用率,还极大地增加了粮食产量,对于保障粮食安全具有重要意义。 丹阳、句容两县都是有实验田。 而且所有实验田的稻子都已经成熟了,这更加充分证明了此事。 建康宫中! 当李璟拿到这个金黄色的麦穗时,也被深深的震撼了。 十七岁的郑王! 立下了破天功勋,单凭此事,自己都足以载入史册了…… 李从嘉升迁的速度,超过了封赏的速度,还有很多功勋没有给他赏赐呢。 李璟想到这里,也是越发的开心。这件事情的功劳,远超过潭州之战。 “来人,传诏书!大朝会,我要有赏!” 第163章 迎亲 占城稻引起了连锁反应,一石激起千层浪。 李从嘉有一年三熟的稻种,消息快速的传开。 隔天早晨,李璟召集大朝会。 满朝文武,衮衮诸公位列朝堂之上。 文官以冯延巳为首,武将以皇甫晖为主。 李从嘉也一同上殿,此时李璟端坐龙椅上,环视群臣。 "今日召集诸位爱卿,有一事相告。"李璟先说着。 “郑王李从嘉,今年三月种下了引进的稻种,四个多月的时间,已经有了收成。" 说着他一挥手,让旁侧的内臣将水稻穗传给了诸位臣子。 众人之前多少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此时看着金黄色的稻穗,都是颇为惊讶。 “朕前些日子还曾许诺,若是真有一年三熟的稻子,封从嘉为王,而今从嘉却经凭借战功封王了。” "诸位都是国之栋梁,要像从嘉一样,殚精竭虑,为国出力!" 众人议论纷纷。 这两年来,李从嘉表现太过突出。 升迁速度赶不上他立功的速度。 两年前开始,守潭州城、治理蝗灾、贡献龙骨水车和铁犁。 大周刺探情报,收复岳州、三熟稻种。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他声望极高。 年仅十七岁的皇子。 李璟环视众人,旁侧内臣朗声宣布。 “加封郑王李从嘉为诸卫大将军,统领湖南兵政之事。” “儿臣,叩谢父皇!" 李从嘉上前一步行礼叩拜。 大唐采取府兵制,十六卫中都有大将军。 可以说是军队实权的将领,能领兵两万五千人,但随着天下分崩离析。 此时大将军更多是名号上的尊荣,没有那么多的兵。 但是通过李璟诏令,李从嘉有大将军之官位,已经可以自行募兵训练。 对他而言郑王是地位上的尊贵,诸卫大将军则是对他实质权利的提升。 从此以后,这个六皇子,在军事上有了实质的影响力! “孙爱卿、常大人你们快快收取稻种,全国推广种植!”李璟心急的说着。" "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常梦锡主管户部钱粮,上前一步道:“微臣领命!" “八月十五,为郑王李从嘉举行婚礼!"礼部好好筹办。" 李从嘉说道:“儿臣,叩谢父皇恩赐!” 他也希望借着朝廷的推广力度,快速的把占城稻推广到江南地区。 能为这天下,挽回些生灵性命。 众位朝臣,又讨论了一些关于大周、蜀国的军事动向。 南吴地区也是蠢蠢欲动,但是皇子李弘冀镇守边疆,能保证安稳。 时间过得飞快,在忙碌的筹备中,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五! 江宁城,作为南唐的都城,此时正沉浸在一片喜庆之中。 这一天,是皇子李从嘉与周娥皇举行大婚的日子。 府中张灯结彩,沿途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灯笼和五色彩旗。 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想要一睹这难得一见的盛景。 郑王李从嘉迎娶司空周府之女周娥皇的婚礼。 清晨时分,阳光穿透轻薄的晨雾,洒在潭州城繁华的街道上。 郑王府门前早已聚集了一群人,他们穿着节日盛装,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而王府内部,则是一片忙碌景象。 仆人们来往穿梭,为即将到来的大事做最后的准备。 作为新郎官的李从嘉。 今天特别选择了象征尊贵和吉祥的红色长袍,上面绣有金色龙纹图案,彰显其皇子身份。 朝廷派来的礼官为李从嘉梳洗打扮。 “主人,今天真英俊!”秋水开心说着。 他的头上戴着华丽的乌纱帽,脚下蹬着一双黑色锦靴,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 在他身旁,几位随行官员同样衣冠楚楚,手持礼器,等待出发的命令。 按照唐朝的传统,迎亲仪式十分讲究。 首先,新郎需先至女方家中“请亲”。 即正式向女方家庭提出迎娶之意,并送上丰厚的聘礼。 这些聘礼通常包括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以及各种珍贵物品,以示对新娘及其家庭的尊重。 同时,还会准备两头活羊(取谐音“祥”),寓意吉祥如意; 还有酒食若干,供双方家长共饮,表示两家从此结为秦晋之好。 “迎亲!” 李从嘉翻身骑着骏马,奔着周司徒府上而去。 “出发!” 领着由数十辆装饰华丽的马车组成的迎亲队伍缓缓驶出王府。 走在最前面的是几匹高大威武的骏马,马上坐着身着戎装的侍卫。 手中举着鲜艳的旗帜。 旗面上绣着“郑”字,随风飘扬。 紧随其后的是一辆金碧辉煌的凤辇,这是专门为新娘准备的座驾。 四周用红绸包裹,缀满了珍珠美玉,车内铺设有柔软的锦绣坐垫,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随着迎亲队伍接近司空府邸,沿途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欢呼声此起彼伏。 司空府门口早已布置得花团锦簇,红灯笼高挂,喜字贴满墙壁。 周府上下一片欢腾,家人朋友都已早早等候在此,迎接这位未来的女婿。 大门两侧站着两排身穿整齐制服的家仆。 手中托盘里放满了红枣、花生、桂圆等象征美好寓意的食物,准备撒向人群,祝福新人幸福安康。 “郑王!” “请下马!” 李从嘉到达后,依照礼仪先行下车,恭敬地走向周府大门。 此时,周府内也响起了悠扬的乐曲声,伴随着阵阵掌声。 在迎亲队伍中,张泌、马成达、丫环秋水和管家吴伯四人同行。 彼此间不时低声交谈,眼中满是对这场盛大婚礼的赞叹与好奇。 “张大人,您看这路上布置得如此华丽,简直就像是把整条街都变成了红绸一般。” 亲卫马成达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确保安全无虞,一边忍不住感叹道。 他出身军伍,虽见惯了战场上的壮阔景象。 但面对这般精心筹备的婚礼场面,也不禁感到震撼。 张泌微笑着点头,回答说:“朝廷为了皇子婚礼,可谓是倾尽全力,司徒周大人家资豪富,也是乐的这热闹。” “每一处细节都体现了对新人的美好祝愿。你看那花轿上雕刻的凤凰图案,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会振翅高飞。” 一旁的丫环秋水轻声插话道:“吴伯,新娘子心情什么样的呢?未来的主母,绝代佳人,擅长弹曲跳舞,才貌双全。” 管家吴伯捋着胡须,慈祥地笑了笑:“秋水啊,而且有郑王殿下这样的郎君,往后的生活必定美满幸福。” “快看,新娘子要出来了!” 第164章 盛大婚礼 此时,人群欢呼雀跃,气氛达到了高潮。 不少百姓在街道边上起哄,司徒府上的管事一把把的撒着糖果、点心等吃的。 “瞧瞧新娘子!” “我朝第一美女!” 气氛十分的热闹。 李从嘉翻身下马走进了周宗府上。 队伍中,乐队奏响了欢快的乐章,舞狮跳跃其间,花轿紧随其后。 大多数的迎亲人员都留在了门外。 四周悬挂着红色绸缎和彩色流苏,随着李从嘉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今日是大好日子!” 李从嘉轻声自语,心中既激动又紧张。 他想到即将见到自己心爱的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门口早已布置得五彩斑斓。 李从嘉需先完成“踢门槛”的仪式,象征着勇敢面对未来生活的挑战。 他轻盈地跨过门前放置的马鞍,寓意着夫妻二人将平安顺遂地走过人生的每一道关卡。 此时,有些女婢站在门边。 手中拿着一篮米,轻轻地撒在地上。 口中默默祈福,愿婚后的生活如同这撒下的米粒一般丰足美满。 随后便是“开门礼”。 迎接开门里的是一位周家的长辈,周娥皇的二叔。 李从嘉恭敬地递上事先准备好的聘礼单,作为对女方家人的敬意。 周二叔接过礼物,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示意可以进门。 这一刻,不仅是两家之间的交流,更象征着两个家族关系的紧密联结。 “这是诚意,也是我们对未来生活的承诺。” 面对未来周家的乘龙快婿也是十分的满意。 “我把侄女托付给你,以后你要照顾好她。” “嗯,二叔放心。” 李从嘉两世为人, 依旧手心微微出汗,但他依然保持镇定,每一个动作都充满尊重与庄重。 进入府内,李从嘉径直走向庭院中央,那里已经摆好了两张精致的茶几。 礼官端起一杯热腾腾的香茗,双手捧至胸前,然后深深鞠躬,依次向周宗夫妇敬茶。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请喝茶。” 声音沉稳而真诚,表达了他对未来岳父母深深的尊敬。 周宗夫妇接过茶杯,细细品尝。 “从嘉,娥皇是我最心爱的大女儿,以后你要好好对待她。” 周宗今日红光满面,对于李从嘉这样的夫婿,他很的满意。 无论是样貌还是品行,处事果断,周宗辅佐过李昪、李璟,两代帝王,只觉李从嘉能成大业。 此时眼中满是欢喜目光,心中也下定决心,要助他成就大业。 声音里带着慈爱与期待,他望着未来的女婿,感到欣慰。 最后,在一片温馨的气氛中,周娥皇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 新娘周娥皇在侍女陪同下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今日打扮得异常美丽,身着一件镶嵌着无数颗宝石的红色婚服。 头上戴着精致的凤冠,上面插满了鲜花和流苏,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仪态万千,母仪天下之美。 她用团扇遮住面容,如同画中仙子般动人。 嘴角带着淡淡微笑,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周母上前两步,为她最后一次整理衣襟,低声细语几句叮嘱。 眼中含泪却又带着欣慰的笑容。 “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相互扶持。” 在众人的见证下,李从嘉与周娥皇完成了敬茶认亲等一系列仪式。 司徒府上的管家,拿出长长的礼单,念着嫁妆。 一队队挑夫和马车走出周宗府门。 金银珠宝:九十九对金钗银钿、十八串珍珠项链、十二枚玉佩。 绫罗绸缎:二十匹顶级蜀锦,三十套绣有吉祥图案的华服。 从朝会礼服到日常便装一应俱全,皆由宫中最优秀的织工精心打造。 家具器皿:一套以紫檀木为材料制作的豪华卧榻、桌椅组合。 一百零八件青花瓷器,五十件青铜器皿,每一件都是稀世珍品。 书籍典籍、奴仆侍从、田产宅邸、两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八匹骏马。 还有数顶精致的花轿,准备迎接未来的日子里每一次重要出行。 其他珍贵物品:古筝,琵琶……来自西域的奇珍异宝,如夜明珠、珊瑚树等。 红棺材! 十里红妆,场面隆重…… 这个时代的大户人家风俗,一个女子从生到死的丰厚嫁妆都陪送了过来。 红灯笼高挂,红地毯铺地,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欢呼声此起彼伏。 侍女们手持红色绸带,李从嘉小心翼翼地牵引着新娘步入花轿。 这时,司徒府的人们纷纷抛撒铜钱和糖果。 天空中飘落的红色纸屑如同春雨般洒落在新郎新娘身上,预示着他们未来的日子将会充满好运与甜蜜。 “这就是我的新生活开始了。”李从嘉在她耳边悄声说着。 随后,在一片祝福声中,新娘被搀扶上了凤辇。 周娥皇坐在花轿里,感受着外面的喧嚣热闹,既有离家的伤心又有成亲的喜悦。 她闭上眼睛,想着过去父母的养育之恩,想着以后郎君相濡以沫的相处…… “我们终将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故事。” 伴随着一阵锣鼓声,李从嘉再次骑上马背,带领着这支更加热闹非凡的队伍启程返回自己的府邸。 他的心情从未如此轻松愉快,仿佛所有的压力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而此刻的周娥皇,坐在那温暖而又略显神秘的花轿里,心中既紧张又期待,即将开始属于她的全新生活篇章。 队伍最前方是锣鼓开道,随后是一队队手持鲜花、香囊的小童,撒下花瓣雨。 接着便是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数百名侍卫骑马护卫两侧。 丰厚嫁妆的车辆,每一辆车都披红挂绿。 装饰着彩带和铃铛,行走间叮当作响。 当队伍接近皇宫时,天空中放起了焰火,照亮了整个江宁城。 此时此刻,周娥皇坐在最华丽的那顶花轿内,透过轻纱可以看到外面热闹非凡的景象。 她身穿红色凤冠霞帔,头戴珠翠,面容娇艳欲滴。 随着一声悠扬的号角响起,大门缓缓打开,迎接这位即将成为郑王妃的新娘。 这一刻,不仅是两个人命运的交织。 周娥皇芳心乱跳,从这一刻起,她的命运将与李从嘉紧紧相连,共同迎接未知的挑战。 “我们终将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故事。”。 而那些幸运地接到从凤辇上抛下的糖果的小孩们,则高兴地叫喊着,成为这场盛宴中最纯真的声音。 就这样,在万众瞩目之下,一场充满大唐风采的皇家婚礼拉开了帷幕,也为这个夏天增添了一抹最绚丽的色彩。 第165章 洞房花烛夜 这次结婚隆重而繁琐。 按照礼仪要求,他们先来到皇宫中举行典礼,拜父母。 然后再回到郑王府中晚宴。 阳光透过宫廷中高大的梧桐树洒下斑驳光影。 整个建康宫都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 皇宫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氛围。 红绸缎带随风飘扬,鲜花点缀着每一个角落。 鼓乐声起,礼官们身着正装,整齐地排列在宫殿两旁。 此时,李从嘉身穿蟒袍红色服,头戴乌纱帽,面容英武而不失温柔。 而周娥皇则身着一袭华丽的红色凤冠霞帔,上面绣满了精美的花卉图案,更显得她肌肤如雪、眉目如画。 两人并肩站在宫门外,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重要时刻。 当钟声响起,象征着典礼正式开始。 在众人的瞩目下,李从嘉和周娥皇携手步入宏伟的大殿。 典礼在礼官洪亮的声音中拉开序幕,他站在大殿中央,手持简牍。 以庄重而抑扬顿挫的语调宣告着这场婚礼的意义非凡。 随着礼官的指引,李从嘉和周娥皇依次完成了各项礼仪。 先是向天地神只敬香祈福,接着是面向皇帝李璟及钟皇后行三跪九叩之大礼。 李璟皇帝微笑着点头示意,钟皇后则轻抚手帕,眼中流露出慈爱之情。 李璟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眼神中透露出对儿子的期许和对新儿媳的接纳。 当新人完成跪拜后,李璟缓缓起身。 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说道。 “今日,朕在此见证你二人结为夫妇,愿你们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作为一国的封王,从嘉需铭记肩上的责任;娥皇,则要成为贤内助,辅佐夫君。” 钟皇后同样满含慈爱地望着这对新人。 “婚姻不仅是两个人的事情,望你们相互扶持,共同守护这份珍贵的情感。” 听到这些话语,李从嘉与周娥皇心中既感到荣幸又增添了几分责任感。 他们再次向父母深深鞠躬,表示感谢与承诺。 随后,在礼官的带领下,他们进行了交换信物等仪式,每一步都严格按照传统进行,确保整个过程庄严有序。 接下来是交换信物环节。 李从嘉将一枚刻有“永结同心”的玉佩递给周娥皇,寓意着愿他们的爱情如同玉石般坚贞不朽。 而周娥皇则回赠了一条亲手编织的锦带,代表着她愿意用一生的时间陪伴在他身边。 两人互换信物后,再次向皇帝皇后鞠躬致谢,然后接受来自朝廷官员以及亲朋好友们的祝福。 “礼成!” 当所有礼仪完成后,礼官高呼,全场爆发出热烈掌声。 此时此刻,李从嘉与周娥皇正式成为了夫妻! 在众人的祝福声中,两人携手走出了大殿,踏上了前往郑王府的新生活旅程。 典礼结束后,新郎新娘乘坐装饰华丽的马车离开了皇宫,前往位郑王府。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到达王府时,早已等候多时的宾客们再次给予热烈掌声,为这对天造地设的新人送上最美好的祝愿。 夜幕低垂,华灯初上。 新婚的喜庆气息弥漫在整个郑王府。 洞房之中,红烛摇曳,映照出一片温馨而神秘的光芒。 周娥皇身着华丽的嫁衣,静静地坐在绣床上,等待着那注定要改变她一生的时刻。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衣襟上来回摩挲,眼神中交织着期待与不安。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窗外偶尔传来宾客们的欢声笑语。 周娥皇静静地坐在绣床上,手中紧握着一方手帕。 她试图通过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可每一次心跳的更加厉害。 终于,在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后,门被轻轻推开。 李从嘉结束了与亲朋好友的饮酒庆祝,带着几分醉意和满心欢喜踏入了新房。 他看着眼前这位宛如画中走出的新娘子,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愫。 “夫人,我回来了,让你久等了……” 李从嘉微醺的醉意,缓缓走近,手中握着一支在桌子上准备的玉杆儿。 当他靠近时,周娥皇的心跳猛然加快,几乎要跳出胸膛。 她能感受到郎君的气息越来越近,紧张与激动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双手微微颤抖。 “夫君……你回来了。” 李从嘉听着娇美声音只觉身子都酥了。 “你是我的小娇妻,我自然要早早回来。 ” 当李从嘉轻轻抬起手,用玉杆儿挑开那层遮掩新娘美丽容颜的红色面纱时,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一瞬。 周娥皇精致的脸庞展现在眼前,双眸明亮如星,肌肤白皙胜雪,唇角挂着一抹羞涩而又幸福的笑容。 “你……真美。”李从嘉低声赞叹,眼中满是爱意。 面对丈夫的赞美,周娥皇的脸颊泛起了淡淡的红晕。 娇声轻吟道:“夫君……。” 夜色渐深,红烛下的新房被一层淡淡的光晕包裹着,坐在床边的新娘。 李从嘉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柔情。 “我追了你好久呢,当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当时就想要娶你做我的妻子。”李从嘉说着情话。 “我也喜欢夫君呢,你是世间罕见的奇男子,这辈子能与你白头偕老,是我最大幸福。” 两人相对而立,空气中弥漫着甜蜜的气息。 随后,李从嘉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了周娥皇一只。 “来,让我们共饮此酒!”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周娥皇接过酒杯,两人四目相对,眼中充满了深情。 他们将酒杯轻轻相碰,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声音。 接着,按照传统,双手交叠,各自品尝了一口对方给予的美酒。 “从此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你,爱你。”李从嘉深情地说。 “我也愿意做你的妻子,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周娥皇温柔地回答,酒意上涌,脸蛋晕红,娇美可爱。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为夫可要来了……”说罢,李从嘉大手一探,伸入了绣服之中…… 第166章 一夜鱼龙舞 在这春夜的洞房之中,烛光摇曳,映照着新人脸上那抹羞涩与幸福交织的红晕。 室内布置得极为温馨,四壁挂着精美的刺绣帷幔,每一幅都绣有鸳鸯戏水、并蒂莲花等象征爱情美满的图案。 床榻上铺着鲜红的锦缎被褥,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 李从嘉宛如拨开荔枝一样,拨开了周娥皇的红裙礼服。 取下了凤冠头饰和钗子。 像是对待精心宝贝般,一件件扒下了衣衫,娥皇羞赧只觉浑身酥麻。 他心中也是感叹,这时代的新娘子穿的衣着太多了,扒开一件,还有一件。 礼服,襦裙,蔽膝,抹胸,肚兜…… 只剩下雪白透红的身段,宛如白羊糕般展露在李从嘉眼前。 终于纤细的腰肢展露出来,娥皇已经浑身红透,宛如煮熟的大虾。 呆呆坐在了床榻上,不敢动弹了。 “咦?这是什么?”李从嘉拨开肚兜后,眼看要瞧见期待已久的小白兔,突然发现还有一层。 娥皇羞赧的声音几不可闻。 “这是胸罩……这几个月,新开的澄心衣店……里新款。” “哈哈……原来是这样啊。” 李从嘉猛然想起几个月前,让秋水丫头开一家女子内衣店。 女性内衣已经在贵妇间流传开来,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周娥皇今日新婚之夜,买了这最新款的胸罩。 李从嘉眼前一亮,垂涎欲滴道:“真美,真白,真嫩,很大、很深……” 说罢双手环抱,从后解开了胸罩。 周娥皇浑身酥麻,一颗心都跳了出来,贝齿咬着下唇:“你取笑我……” “哪里是取笑,为夫说的都是事实。” 当李从嘉拨开最后一件胸罩时,美丽的胴体,腰肢纤细,宛如精心雕琢的玉胚。 让李从嘉呼吸一滞,屏息细瞧,每一寸肌肤,白嫩红润,光滑如绸缎,熟透的蜜桃,让人想要咬上一口。 周娥皇羞的着急,迷离的双眼看向李从嘉,迎着他火热的目光,仿佛要看穿自己,不禁催促道:“快些……熄灯。” “才不要呢,我想看着你。”李从嘉打趣的说着。 “也想让你看到,我占有你的那一刻。” 名留千古,风华绝代的美人, 剥掉了最后一层的防御,将周娥皇推倒在床上,翻身而上,滚热的亲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体的每一处。 一时间,红浪翻滚。 “夫君,恩……轻点,奴家受不了……” 女子抱紧了男子的身躯,纤纤玉指紧紧的抓住了后背。 这一夜,一对新人,洞房花烛! 咿咿呀呀,吱吱扭扭。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落在精致的锦缎床榻上。 新婚第二天的早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香气息。 周娥皇缓缓睁开眼眸,她那对如水的眼眸中透露出一丝羞涩与喜悦。 昨夜。 红烛映照下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而此刻,她已不再是那个闺阁少女……。 轻轻起身,周娥皇小心翼翼地收起了昨夜用来垫着的白娟,上面一抹殷红。 这方柔软的丝绢似乎还带着昨夜的狂热的记忆。 侍女玉环早已备好了温水和梳妆用具,周娥皇先净了脸,然后拿起梳子,从发梢慢慢梳理至头顶,每一根发丝都像是在诉说着她的幸福。 李从嘉也醒了过来,看着娥皇的背影。 她的美,在这一刻显得尤为动人。 肌肤如凝脂般细腻光滑,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被朝霞轻染。 当她开始梳妆打扮时,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一种天生的优雅与高贵。 她将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梳理整齐,盘成一个精致的云髻,玉簪穿过发间,恰似点睛之笔,为整个发型增添了几分端庄典雅。 眉心一点朱砂,宛如一颗红宝石镶嵌在白玉之上,让她看起来更加娇艳欲滴。 李从嘉也翻身起来,本来这些都该有通房丫头做,但是他也屏退女婢,为自己的爱人梳妆。 “你真美!昨夜销魂。”李从嘉回味的说着。 “夫君,折腾死奴家了,现在还有些痛呢……”周娥皇粉拳捶了一下他。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只有彼此才能读懂的眼神。 “你初次为妇,我都收了些,否则还要折腾你呢。” 说话间,已将头发盘成一个优雅的髻,插上了几支精致的玉簪,再轻轻点上一点朱砂,点缀于眉心之间,显得更加妩媚动人。 他心中满是爱意,同时也怀着一份责任感。 待周娥皇打扮完毕随后手牵手一同走出,准备迎接新的一天,并按照礼节完成一系列的婚后仪式。 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他们要向父母请安,接受长辈们的祝福,还要与其他家族成员见面,履行各种传统礼仪。 正当李从嘉、周娥皇沉浸在新婚的幸福喜悦中…… 战马飞驰,疾奔入京中。 “八百里急报。” 与此同时,李从嘉也收到了最新的消息。 文书展开,字迹赫然映入眼帘:“平江县叛乱,判官高钧背叛,领兵造反。”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如晴天霹雳,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震。 “高钧!” “竟然是你!” 李从嘉当时被人刺杀,就怀疑的地方官吏,他成为了叛乱的核心人物。 平江县,位于岳州管辖之下,向来是商贸往来的重要通道,也是周边地区和平稳定的关键所在。 如今,这里的叛乱不仅威胁到了地方的安全,更可能影响是外患勾结,引来朗州兵! 这让李从嘉想起当初在潭州时被人刺杀,泄露了行踪,看来高钧是和朗州军勾结! 周娥皇看他眉头紧锁:“夫君,怎么了?” “岳州城有人叛变, 趁我不在竟然兴风作浪。” “哎!” “才成婚一天,就要离开。” 李从嘉气死了,恨不得撕了这高钧。 局势所迫,他若不去,怕是引来全局崩盘。 “马成达,准备好快马!我要先去岳州城平定叛乱。” 李从嘉回到到屋中,看着周娥皇,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忍不住抱住了她,双手紧紧抱住了周娥皇的腰肢说道。 “我必须得先走。” 周娥皇闻言道:“为妻知道,你去吧,两心相印,早日归来。” 第167章 温存后的分别 李从嘉和周娥皇再次温存片刻,就准备离开了江宁府。 她那柔软的纤细的腰肢宛如,春风杨柳,晃呀晃的让李从嘉陶醉。 可是,战事告急! “驾!驾! 驾!” 在那轮皎洁的明月下。 李从嘉的身影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夜空。 一袭轻甲,跨下一匹马,四蹄如飞,风驰电掣一闪而过。 一轮月,一杆槊。 此时的他,心中唯有岳州城中可能发生的危机,以及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皇帝李璟得到了八百里急报,立即召李从嘉入皇城中,商量对策。 李从嘉已经做好了准备,打算先率亲随赶回去。 主持岳州大局。 同时也告诉李璟,这个高钧的情况,是岳州城内的一个通判,可能与岳州节度使蒲公纪有关联。 “新婚燕尔,自己却要连夜而去!” “想到娇美的妻子,刚刚结婚,就独守空房了。” 夜色深沉,星斗璀璨。 李从嘉一连奔袭数日,终于到达了岳州城境内。 此时局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平江县在岳州城的东面,是岳州境内最大的一处县城。 而朗州大军则已经来到了洞庭湖上。 与岳州城隔江相对。 此时的岳州城处于两面夹击之中。 明显已经是做好了准备。 李从嘉一路踏马急行,路过平江县往岳州城内而去。 此时,已经九月初了,一片绿油油的农田,长势喜人,眼看就可以秋收了。 田野边上。 两队身着破旧军服的人,正在田间横行霸道。 驱赶着老农,搜刮着村落里的余粮和财产。 一名长官怒骂道:“快把村里的粮都交出来,否则我灭了你们全村。” 说罢拔出长刀,便砍死了一人。 “我告诉你,我可是洞庭湖天王寨的二当家,做事心狠手辣,不要跟我藏着掖着。” 满脸皱纹的老乡长,神情麻木:“大爷,我们手上没粮,都等着秋收呢。” 正当二人对话的时候,又听到村里面妇女的哭喊声。 “哈哈,这有个小姑娘……先睡了她!” 一声声惨叫传来。 李从嘉等人骑马路过,见到这样一幕,直奔村中冲来。 嗖! 铁弓射出,叮杀死了一名叛军。 “祸害百姓,杀。” 这高钧和水寨里面的水贼有关联,此时聚集了不少的水匪,联系了蒲公纪后,开始在平江县里作乱造反。 “嗖!嗖!” 箭弩连射,正是李从嘉一行十余人驱马射箭。 那反贼遇到李从嘉等训练有素的精锐人马,吓得四散奔逃。 李从嘉手持长槊,追杀而去。 有名身高七尺的叛贼,仗着勇武,也是骑着战马,奔着李从嘉杀来。 李从嘉冲锋而去,从胯下取出长槊。 一丈三尺长的木槊刺去,将那叛贼一杆挑起,肠穿肚烂,刺死在马下。 剩余小贼也聪明,钻进了农田里,消失不见。 饶是如此,李从嘉等人也杀了十余名叛贼。 来到乡长身边,向乡村里看去,不少百姓家里都被踹碎了柴门,显然被反贼祸害了一番。 “老乡你怎么样?”马成达关切问道。 那名乡长脸色一苦,无奈的干哭起来:“我的小孙女啊,让这帮畜生给糟蹋了。” “老天爷不让人活,连年遭灾。” “你怎么不躲进城里。”马成达的问着。 老农哀嚎一声道:“眼看庄稼有收成了,我进城也是饿死。还不如守着村里的田地,否则让人一把烧了,我们全家老小还怎么活。” 李从嘉闻言也是心痛,兵荒马乱,这就是当地百姓的真实写照。 五代十国,手下武将叛乱,内外勾结,最容易发生的事情,自己也难以避免。 “怎么岳州官府没有派兵来?”他纳闷问道。 “老朽不知啊,就是李将军在的时候还好,八月初的时候,突然有一伙叛贼打下了平江县,朝廷出兵来剿灭。” “这叛贼有全都逃跑了……” “然后听说洞庭湖上又出现了朗州军的身影,官府调兵回去守城,一来二去,就变成了这番模样。” “那岳州城,朝廷可还守住了?”马成达焦急的问着。 “岳州城倒是还在,只不过周边百姓遭了灾。” 老农无奈的说着,旁侧村中剩下的几人都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李从嘉闻言也听明白大概。 当初自己离开岳州的时候,做了布防安排。 留下李雄、朱元、潘佑镇守潭州,吴翰、卢郢、董蒨镇守岳州。 估计三军无主帅,面对前后夹击的情况,不敢贸然出兵,派出小股部队剿灭叛贼,也怕被人分拨击破,虚弱实力。 城中吴翰为首的主将,可能采取了较为保守的军事计划,先守住岳州城。 “哎!” “叛贼高钧我非要杀了不可。” 想到此处,李从嘉一行人快马疾驰,奔着岳州城而去。 当他们进入城中时,发现城门也是限时开放。 为了避免出乱子,已经加强了盘查管理。 进城人员都彻底搜查,没有完全闭上城门,一切还在可控之中。 李从嘉等人亮明身份,回到了岳州府衙。 召集文武群臣,在府中商议。 时值中午,已经召集了心腹武将。 吴翰等人见到李从嘉,风尘仆仆,面容有些消瘦,算了算时间,几乎是日夜兼程,十余日来到了岳州城内。 面有愧色的汇报着当前情况。 “主公,请责罚,我等守城不利,让高钧叛逃出去。” “查明此事,罪过事后再议论,给我说说当前情况。” 吴翰道:“岳州城内守军约有八千人,各县驻扎约有四千人,江平县令被高钧策反,高钧笼络三百亲卫占领江平县。” “ 八月初我等接到叛乱消息,去查高钧,发现他已经全家撤离。” 吴翰叹了口气又接着说道。 “我等带兵去打江平县,合计三千人,江平县令竟然也随着造反,在旁侧埋伏,我等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损失了一千人马。” “后来想要再去攻打,却探查到洞庭湖一处岛屿上,朗州军驻扎了五十余艘船队,约有万余兵马,蓄势待发,所以只好先撤军回来。” 吴翰将所知道的一切,简略的说了一遍。 董蒨又补充道:“在岳州百姓民心在我,没有全都叛乱。就在江平县城中,聚集一伙叛贼。” “大多数是前些日子,打散的水贼。” “打散的水贼?那黄莹姑娘怎么样?”李从嘉猛然想起,她的船坞就在洞庭湖旁边。 这个大胸萝莉,正按照自己要求,制作新的船只。 吴翰和董蒨对视了一眼。 李从嘉心里一凉,黄莹被家里抛弃,投奔自己,可不能有闪失。 这小丫头被家族抛弃,李从嘉还想着带她回家,修复关系呢。 第168章 黑云压城城欲摧 “禀主公,黄莹小娘子还在洞庭湖船坞里。” “前一阵来了一群水贼闹腾船坞,被我们打散了,损失了些东西。”吴翰说着。 “黄莹人怎么样?” “她没有受伤,但是心情较差。” “人没事就好,我稍后去看看她。” 想起黄莹投奔自己,能看出她对自己有些情意,自己刚刚和周娥皇成亲,难免这小丫头失落。 “哎!这个小丫头若是真是对自己有意,可以找个机会去他家里一趟。” 李从嘉想着让她和家里修复关系。 虽然平时黄莹满不在乎,但是哪个女孩不希望自己风风光光,得到父母祝福嫁出去呢。 李从嘉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当即有了一个决定。 “吴翰,卢郢,董蒨我当时临走之际,告诉你们盯紧这几个人。” “而今却闹出这样大的乱子,若是在此之前没有行刺之事,此事没有丝毫的马脚,我也不会怪你们。” “而今造成岳州城内乱,我若是不处罚你们难以服众。” 原来在李从嘉离开岳州城时,已经特意叮嘱看住了六个人。 因为结合自己遇刺的情况,他分析了六个主要的嫌疑人。 高钧就在其中。 而此时高钧叛乱造成了江平县内生灵涂炭。 “又念在你们有苦劳,洞察到了洞庭湖内的异样,出兵将平县造成一千兵马损失。没有造成大局崩坏,对你们进行处罚。” “罚俸半年,贬官一级。” 三人闻言当即拜倒,谢恩。 “谢主公宽容。” “我自罚俸禄,用饷银半年赈济灾民。”李从嘉果断说着。 “我这三军主帅,还是没有安排好。” 吴翰等人老脸一红,从两年前的草根出身,如今官至七品,全都是拜李从嘉所赐。 如今被罚也是心服口服。 毕竟自己损兵折将。 李从嘉见此情况心中也有些忧虑,自己手下将帅太过年轻,缺少主心骨做事情有些失了分寸。 也是因为此时前后夹击,有些瞻前顾后。 “你们是我仙林镇兵,怎么可龟缩在城中。”李从嘉怒目而视,众人不敢言语。 “马成达,你传我将令,先到潭州城中取两千精兵。” “卢郢,马成信,莴彦,你等随我带领五千兵马,扫荡江平县。四处作乱的匪徒,全都格杀勿论。” “两个月前,我已经明确说清楚了,和我一条心的,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若是背后搞小动作的全都斩杀殆尽。”说罢,李从嘉恶狠狠的目视远方。 “吴翰,命你带领守军三千和岳州百姓共同守城。” “若有风吹草动立即联系我等全速回来救援。” “属下遵命!” “李元清你号称赛战马,安排小队人员,做好内外信息联络,此时最为重要,以你为核心,大家才能联动。” “属下遵命!” “明日一早,聚集兵马共同出城,若有兵马整顿慢着,全都罚俸三月。”李从嘉说完后转身回到内堂中休息。 他脑中不断考虑着。 结合众位将领所说之事,他下定决心,必须要先扫除内乱。 派出人少不一定有效果, 还不如派遣大军把江平县内犁庭扫穴,全都刮干净一遍。 让这些叛乱的宵小之辈,不敢造次。 先集中精力打下江平县城。 在岳州城的黎明时分,东方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五千精锐兵马已经在城外的校场集结完毕。 李从嘉身披黑色铠甲,跨坐在一匹高大威武的战马上。 目光如炬地扫视着面前整齐排列的士兵们。 他的身边是随行的将领和谋士,个个神情肃穆,充满了对即将来临战斗的决心。 校场上,旗帜飘扬,每一面都绣有鲜明的标志。 士兵们的盔甲反射着初升太阳的光芒,长枪林立,刀剑如霜,马匹安静地站立着,仿佛也感受到了这一刻的重要性。 他们身姿挺拔,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等待着出发的命令。 “将士们!” 李从嘉的声音响彻云霄,“我们今天要前往江平县,我曾有言在先,反叛者,全都格杀勿论,今日非我不仁,叛贼作乱,本性难处。” “今日我出兵前明言,不接受叛贼投降,只分生死!只要性命!” 话音刚落,阵地上响起了一片热烈的回应声。 “剿灭江平叛贼!” “剿灭江平叛贼!”口号声此起彼伏,士气高涨到了极点。 每个士兵都知道,这次行动不仅仅是简单一战,而是主公李从嘉雷霆一击。 伴随着鼓点和号角声,士兵们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李从嘉挥动手中的令旗,下达了出发的指令。 五千兵马如同一条钢铁洪流,缓缓但不可阻挡地向着目的地前进。 此时此刻,整个队伍显得格外壮观:骑兵在前,步兵随后,辎重队压阵,秩序井然。 沿途兵分三路,从不同路线向着江平聚集,遇到小股叛贼直接剿灭。 随着晨雾渐渐散去,李从嘉率领的仙林镇兵已经兵分三路。 犹如三条锐利的长矛,直插江平县的心脏。 左路由猛将卢郢带领,专走崎岖小道,沿上路出发。 中军由李从嘉亲自指挥,稳扎稳打,确保主力部队的战斗力和士气。 右路由智勇双全莴彦统领,善用伏击和迂回战术。 沿途的小股叛军如同惊弓之鸟。 在面对训练有素、纪律严明的仙林镇兵时,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有的在遭遇前就闻风而逃,有的则试图组织防御。 但很快就被剿灭,他们的旗帜纷纷倒下,被胜利者的战旗所取代。 每一场战斗都快速而干净,几乎没有给敌人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 两天后! 当大军逼近江平县时,这座曾经平静的小寨如今却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城墙上,守将高钧站在那里,望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身着铁甲,心中满是懊悔与恐惧。 他原本以为响应叛乱可以得到更多的权力和财富。 然而现在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仙林镇兵,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是多么愚蠢。 高钧的手紧紧握住城墙上的石块,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 他的嘴唇颤抖,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恐。 城下的士兵们也显得不安起来,他们低声交谈,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一千多名守军,在这一刻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这...这是什么情况?”高钧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恐慌。 郑王的主帅大旗,迎风飘扬,威压盖世。 “我们坚持两天,蒲大人必定已经得到消息,杀向了岳州城。”高钧安慰旁侧营长、都头。 此时,李从嘉的中军已经到达了江平县城外的一片开阔地。 他勒住缰绳,静静地观察着前方的城池。 尽管没有立即发起攻击,但那股无形的压力已经让整个江平县陷入了绝望之中。 “传令下去,准备攻城!” 李从嘉的声音坚定而冷静,仿佛他已经预见到了即将到来的胜利。 随着命令传达,士兵们开始迅速布置攻城器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高钧知道,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投降求饶,但他又害怕这样的选择会让自己失去一切。 在这进退两难之际,他只能祈祷着奇迹的发生,或是期待着敌人的仁慈。 然而,当他看到城外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时,内心深处明白,这一切或许都已经太迟了。 “他娘的,我脑子抽了,听从蒲公纪的安排,这六皇子怎么回来这么快……”高钧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 第169章 半日破城 在平江县外,晨雾尚未完全散去之时。 李从嘉已经站在了指挥高地上。 他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鹰眼,扫视着前方的战场。 平江县城高不过两丈,小县城不堪一击! 三千黑甲军士卒如同沉默的暗影,整齐地排列在他的视线之中。 他们的盔甲漆黑如墨,不仅反射不出一丝光芒,反而吸收了周围所有的色彩,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的战士。 仙林镇兵,黑甲军。 身后则有两千弓箭手。 三路兵马汇集,沿路作乱反贼斩杀殆尽,李从嘉整顿队伍,出动精兵! 雷霆一击,要击破江平县。 每一个士兵都身披重甲,手持长枪或大刀,背负着盾牌,他们面无表情,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决心。 李从嘉的声音通过传令兵迅速传递到每一位将士耳中。 “今日一战,非胜即死!” “黑甲军为先锋,务必以雷霆之势攻下平江!” 命令下达后,整个军队犹如机械般运作起来,没有丝毫混乱。 每一排士兵之间的距离都是经过严格计算,确保既能保持队形的紧密。 又不会影响到彼此的动作自由。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黑甲军开始缓缓移动。 那沉重的步伐声像是大地的心跳,沉稳而有力。 当接近城墙时,速度突然加快,形成一股不可阻挡的黑色洪流。 箭矢从城墙上倾泻而下,但黑甲军早有准备,前排士兵高举盾牌,组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 有效地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同时,后排的弓弩手也开始还击,精准的射击让城头上的守军不敢轻易露出身影。 即便有人被射杀死去,阵势也丝毫未乱。 大军依旧静默前行。 黑甲大盾,挡住了弓箭的射击。 李从嘉站在高地之上,手中拿着一面小旗,冷静地观察着战场的变化。 这三千黑甲军,是自己恩养两年多的核心兵卒。 在他的指挥下,黑甲军就像是一个精密运转的巨大机器,每个部件都发挥着最大的效能。 “攻城!” “杀!” 随着最后一声,冲锋号的响起。 云梯被迅速架设起来,一些勇敢的士兵不顾一切地攀爬上去。 高钧站在江平县城那矮小的城墙上,感觉战意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脸颊。 城墙下的大地仿佛被一片黑色的潮水淹没。 那是李从嘉麾下的黑甲军,他们正静默无言地向着这座小小的县城行进。 每一双眼睛都透着冷酷的决心,每一步都沉重而坚定,仿佛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抖。 高钧的心中泛起一阵绝望。 他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叛变的那一瞬间似乎成了永远无法抹去的污点。 望着那如同铁板一块的大军阵容,士兵们整齐的步伐和无声的纪律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知道,这样的军队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而是经过严格训练、经历过无数战斗洗礼的精锐力量。 在这一刻。 高钧意识到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逃脱的绝境。 当黑甲军的第一波云梯搭上城墙时,高钧的心也随之沉入了谷底。 敌人像潮水一般涌来,迅速攀爬着云梯,他们的动作敏捷而果断。 尽管守军试图用滚木雷石阻挡,但这一切似乎都只是徒劳。 高钧咬紧牙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转身对身边的将士们大声喊道。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今日一战,关乎我们的生死存亡!” “挡住今日冲锋,我一派人通知蒲公纪大人,节度使大人将率兵救援。” 这江平是一县之地,城墙矮小,云梯攀爬,很快冲了上来。 李从嘉安排传令官,挥舞战旗帜。 “攻城,发起冲锋。” 说完他战马前行,冲到战场前,手持铁弓,拉弓如满月。 一石二斗硬弓。 嗖! 奔着城头射去,一名手持滚木的什长被他射死。 李从嘉弯弓搭箭,犹如满月,双臂一交已足有二百斤力气。 此时他已经年近十八,刚刚进入气力的巅峰期,这两年来勤练不停。 又得到陈抟老祖传授气息之法,李从嘉气力绵长,用力技巧也达到巅峰。 连珠箭。 射出五箭,接连杀死五人! 高钧手持大盾之后,拔出佩剑,率先冲向那些刚刚登上城墙的黑甲军战士,挥剑斩杀。 周围的守军也纷纷响应,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这群守军多是,水匪叛贼,没有经过军队磨练。 金属碰撞的声音、士兵们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然而,面对如狼似虎的黑甲军,即便高钧拼尽全力指挥,局势依然不容乐观。 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抵挡,都让高钧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自己的无力感。 他知道自己也许无法改变这场战斗的结果。 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抵抗中,高钧只能默默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蒲公纪将军派兵救援。 黑甲军在城墙上与守军展开了近距离搏斗! 尽管人数处于劣势,但凭借着训练有素和个人英勇,逐渐打开了缺口。 李从嘉看到这一情况,立即下令投入更多的援军,并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冲向那个突破口。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但黑甲军始终保持着森严的纪律。 即使有人倒下,后面的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填补空缺,继续前进。 他们之间配合默契,行动一致,形成了强大的战斗力。 在李从嘉的巧妙指挥和黑甲军的勇猛冲锋下,平江县的防线终于被彻底瓦解。 随着一声震天的呐喊,莴彦率领先锋部队成功攻破了城头的关键位置。 黑甲军如潮水般涌入缺口,迅速扩大战果,将守军逼得节节败退。 高钧眼见局势急转直下,心知再无回天之力,急忙逃下了城墙。 黑甲军的攻势如同狂风骤雨,不给守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高钧逃跑士气溃散,守军完全没有守城之心。 很快,黑甲军便攻占了平江县城的北门,打开了通往县城的大道。 随着城门洞开,后续的大军鱼贯而入。 犹如黑色洪流席卷整个平江县,所到之处叛军无不被斩杀。 战斗的喧嚣声、士兵们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胜利者的赞歌。 高钧立即回到府衙县城,带着金银细软,准备逃走…… 李从嘉攻城门后,没有找到高钧行踪。 高声喊道:“抓住叛贼高钧者,赏金百贯!” 第170章 兵行险招 高钧的心中充满了恐惧。 后悔不已,不应该跟李从嘉作对。 他慌乱地逃回县衙府中,试图找到一条可以逃脱的路。 然而,他的脚步还未站稳,外面的大街上已经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 “抓住高钧者赏钱百贯!” 这声音如同催命符一般,在城中迅速传开。 “必须得离开这里!” 高钧自言自语道。。 “否则就来不及了。” 但此时,四周的人们早已被那诱人的赏金所吸引,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他们有的开始四处寻找线索。 甚至有人为了获得赏金而背叛了曾经的朋友和同僚。 这是五代十国的常态,两三年换主公,哪有什么忠诚可言。 “大人,往这边走!” 一名亲信低声对高钧说道,同时指向了一条隐蔽的小径。 “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高钧跟随着亲信的脚步,小心翼翼地沿着小巷前进,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 突然,从暗处窜出几个黑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站住!你们跑不了的!”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小巷中响起,紧接着是几声大喊。 显然是一队训练有素的士兵正在搜索他们。 “高钧,在此!” “快!那边!” 又一声叫喊打破了小巷的宁静。 这一次高钧看到黑甲追兵。 他拼命地跑,脚下越来越软,他不慎摔倒,手中的包裹也散落一地。 有些好事的街头混子,全都冲了上来,打杀高钧亲卫。 谁也不愿意错过这样一个能够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是他!” 人群中有人指着倒在地上的高钧大声喊道。 “抓住他!” 在一片混乱之中,高钧亲卫随从被冲散。 随后一支黑甲军,也被吸引过来,乱刀加身,砍杀他的一群亲卫。 将高钧五花大绑抓了起来。 “我命休矣!” 高钧惨嚎一声,被人打折了腿骨! 片刻后,押回到了府衙。 李从嘉在大堂之中,正下令安抚平江百姓。 此时此刻,这位昔日的判官只能跪在地上,求饶不已。 李从嘉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如霜,注视着眼前这个狼狈不堪的男人。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 只有高钧急促的呼吸声和偶尔传来的喊声打破沉默。 “李将军,我知错了……求您饶我一命。” 高钧颤抖着声音说。 “我可以为您的军队效劳,做任何事情。” “一个多月前,是你安排人刺杀我的?”李从嘉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 “是朗州军安排的,下官只是接应了一下人员……”高钧如实说着。 “高钧,你本有机会追随我成为历史长河中的光辉一笔,让你青史留名。然而,你选择了背叛,在这一切都已经太迟了。” 高钧抬起头来,眼中满是绝望:“我……我只是想活命而已……” “每个人都会死!”李从嘉继续说道。 “那些被你坑害的百姓就死的冤枉。你曾有过选择机会,却选错了方向。” “我曾明言,过去之事既往不咎,若再有叛乱者杀无赦!” 李从嘉转头看向四周的士兵,“带下去,按照军法处置,斩立决,城门口悬尸三日,家人冲入奴籍!” “不!不要啊!” 高钧绝望地挣扎着,但他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嘈杂的人群中。 李从嘉也狠下心来,按照这个时代的方式,处理这个叛将。 在背后狠狠插了一刀,若是今日放他一马,日后还如何降服众人。 正当李从嘉整顿平江县内务之时。 李元清亲自赶来,瘦高的大个子,宛如竹竿,他送来了最急的战报。 这个人探查能力极为惊人,李从嘉充分发挥了他的作用。 往来书信,哨兵探查的事情多数都交给了李元清。 “主公,大事不妙,蒲公纪,率领一万两千人,奔着平江县杀来。” “顺汩罗江而下,估计明早就能到达平江县。” 李从嘉闻言,展开地图细细看去。 洞庭湖水域浩大,汩罗江流经江平县是湘水的一大支流。 水系发达的情况下,岳阳城内的守军很难在浩大的洞庭湖水域上堵住这几十艘战船。 李从嘉见状道:“显然这蒲公纪得到了战报,想要趁着平江之乱,里应外合绞杀我们五千兵马。” 李从嘉前日开始攻打平江县。 高钧已经得到消息立刻封锁平江县城,同时向蒲公纪报信。 蒲公纪两年前攻打下了岳州,为岳州节度使。 这次大军征讨潭州,却被李从嘉等人趁虚而入,攻占了岳州城。 带领兵马,在外游荡了半年,终于趁着李从嘉走后暴起发难。 扭转了局势。 此时他正雄赳赳气昂昂的杀入平江县。 没有岳州城池固守,里应外合之下,自己只要吞下这五千兵马,就能够压住岳州城。 所以,蒲公纪得到消息后,星夜驰援,搭救平江县。 这对他来说是千载难逢的战机。 看着地图,众人听着李从嘉的讲解也想明白了一切。 李从嘉见状深吸口气道:“这也在预料之中,想当初我回到岳州城时,吴将军、卢将军都想到了叛贼计谋。” 卢郢道:“主公这可如何是好!” “我要关门打狗!” 李从嘉冷哼一声道。 “董蒨、谢彦质,你二人安排士卒,今日晚间整顿休息,多加餐饭。” “末将遵命!” “李元清你去看看潭州城借的两千兵是否已经到了。务必星夜驰援,锁住汩罗江,我要关门打狗,看看蒲公纪还往哪里逃?” “末将遵命!” “卢郢,张璨!明日你们为先锋军,带领五千士卒,死战蒲公纪一万两千大军!” 要杀的他有去无回。 李从嘉说完此事后,又补充道:“明日我等放弃守城,一来平江县城已破损,二来我军守城,只怕蒲公纪掉头逃走,跑入洞庭湖,鱼如大海,何时能抓住!” “明日一战,我要他在朗州十大将军中除名!” 李从嘉重重的指着地图,语气中透露着强烈的战意。 他的选择有些偏执和疯狂,但是完全基于此时的实际情况。 他想要趁此良机诱敌深入,一口气剿灭蒲公纪。 换位思考,如果蒲公纪看着他在城头上守着,还会攻打吗? “诱敌深入,险中求生。” “杀!” 第171章 一身转战三千里 在蒲公纪的战船上。 晨光透过薄雾洒在他的铠甲上,反射出一片冷冽的光芒。 他身旁站立着几位裨将,他们的目光紧盯着前方逐渐清晰起来的平江城轮廓。 随着战船缓缓靠近岸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连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屏息凝神。 蒲公纪转过身来,面向他的将领们。 声音沉稳而有力,开始讲述今日之战的重要性和策略。 “诸位将军!” 蒲公纪的声音在清晨的江面上回荡、 “昨日,有最新探报,李从嘉昨日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想必此刻他们的人马已疲惫不堪,战斗力大打折扣。” “我们此刻正站在一个关键时刻。部队共计一万两千士卒,皆是从水路而来,也让我们能够以雷霆之速,出现在敌人面前。” 他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确保每一位将领都能听到自己的话语。 并且理解其中的重要性。 “我们的兵力是对方的两倍有余,这是一场力量悬殊的对决。” "只要我们能充分利用人数上的优势,快速登陆并展开攻击,就一定能打乱敌人的部署,取得胜利。” 有一名裨将说道:“但是李从嘉乃是一员猛将,麾下士兵训练有素,他们确实不容小觑。” 蒲公纪又继续说道:“你说得没错,李从嘉确实不容小觑。然而,正因为如此,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时机,速战速决。一旦我们成功登岸,就要犁庭扫穴!” “不让敌人有任何喘息之机!” “同时,前几次大战都在消息上吃亏,我已经多次派出哨骑打探结果,各位将军及时听调令,若是形势不妙,我将从中安排!” 另一位裨将补充道:“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们也应该考虑到,若李从嘉是否利用地形设伏,可能会给我们带来意想不到的麻烦。” 蒲公纪挥了挥手,示意理解这些顾虑。 “我当然明白这一点。因此,我们会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部分精锐部队先行登陆,建立桥头堡,确保后续大部队可以顺利跟进。” 他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诸位,尔等跟随我两年有余,此役非同小可,它关系到我们所有人的未来。我们必须团结一心,全力以赴!” “记住,速度和协调是我们最大的武器。让敌人看到我们的实力,让他们知道,即使是在最艰难的情况下,我们也绝不会退缩。” “此外,我们还需保持紧密的通讯联络,以便及时应对任何突发状况。现在,各位将军速速安排,准备登陆!” 随着蒲公纪一声令下! 全军上下立刻行动起来,紧张而有序地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最后的准备。 每一个人都清楚,今天的胜负将决定他们的命运。 而他们肩负着改变这一切的重任。 蒲公纪再次看向他的将领们。 晨曦之下。 蒲公纪和他的军队犹如即将释放的巨大能量体,蓄势待发。 战鼓声渐渐响起,伴随着将士们的呐喊,一场激烈的战役即将拉开帷幕。 每个人的心中都燃烧着斗志,他们准备好迎接挑战,为胜利而战。 然而先遣精锐登上岸后,却没有见到敌人踪影。 渐渐的派遣更多士卒登陆,已然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预想中的抢滩登陆没有发生。 出乎了蒲公纪的意料。 他的心原本已像是受惊的小兔子,只是试探着摸索前进。 此时发觉李从嘉根本没有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际发起攻击。 渐渐的,蒲公纪的大军已经登上了岸。 站稳了阵脚! 蒲公纪哨骑放出去很远,平江县前后的大江,都没有船只,根本没有可以藏伏兵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埋伏。 黑压压的一万两千人,登上了岸。 正当这时,前方哨骑报告! “蒲将军,前方平江城门大开,有唐兵出城,在城外列队野战。” 历史上蒲公纪作为主帅,两年前攻克岳州城,也是南楚威名赫赫的将军,位列十大将军前三。 “小贼,竟然要野战!如此狂傲!” “天助我也!” “我军一万两千余人,都是我麾下精锐,安能不破此贼?他的根底我还不清楚吗?”蒲公纪说着狂傲的话。 做着谨慎的安排。 “前军、中军、后军、左右军、各自分裂,安稳阵型。” “我率领两千后备军,在此处观战,随时支援!只杀郑王旗号!” 蒲公纪说罢,大马金刀,跨坐马上。 手持战刀,指着前方战场。 他此时信心十足,毕竟沙场十余年的老将,而且兵卒数量二倍于敌军,且是野战。 蒲公纪可是楚国宿将! 更重要的是他此次探马哨骑,安插充足,所有消息都尽收眼底! 只要硬战一场,吞下李从嘉这支部队,他就能一步登天,锁定胜局。 在汩罗江边,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李从嘉率领着五千精锐士卒,在这片古老的战场上摆开了阵型。 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忠诚的将领。 张璨虬髯如针,手持巨大的双斧,身后的重甲大斧兵们犹如沉默的巨人。 莴彦、卢郢、林益、宋克鹏则统领着持刀黑甲步兵,他们如同黑色的潮水,整齐而肃穆地排列在后方。 吴翰颇有儒将之色,捻着一缕长髯,指挥下的弓箭手们,则像是一群待命出击的鹰隼,蓄势待发。 马成达带领的一百多名骑兵则如风一般盘旋在侧翼,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对面,蒲公纪的旗帜在晨风中飘扬,一万两千名士兵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人墙。 在汩罗江,双方隔着三百步远。 能看到彼此兵卒。 气氛紧张到了极点,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阳光透过薄雾洒落在战场上,却未能驱散那弥漫于空气中的肃杀之气。 李从嘉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审视着面前的一切。 他深知这一战的重要性,也明白自己所肩负的责任。 作为主帅,他不仅需要考虑战术上的布局,还要鼓舞士气,让每一个战士都充满斗志。 他拔出腰间的宝剑,指向天空,大声说道。 “将士们,今日之战关系到我们的存亡!我们兵卒虽少,但我们仙林镇兵,战无不胜,黑甲军士,所向披靡!” “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随我一战!” 第172章 破釜沉舟 蒲公纪 蒲公纪看着李从嘉带领士卒列阵。 多年行伍经验,蒲公纪看出敌军越聚越多。 对方军阵静默无声,气势雄浑,显然是一支能战之兵。 三百步远,大战一触即发。 对方也在陆续汇集。 蒲公纪站在江边,望着自己麾下的战船,心中涌起一股决然。 他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也明白唯有激发士卒们的斗志,才能在这场生死较量中获得一线生机。 于是,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模仿古时名将破釜沉舟之举,以示不胜则死的决心。 “传我命令!” 蒲公纪的声音在晨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战船,立即驶走!” 随着他的指令,士兵们纷纷行动起来。 那些曾经承载他们渡过无数河流的大船,远离了汩罗江。 蒲公纪转身面向自己的士兵,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无畏。 “将士们!” “战船远离,我之死战决心!” 他的声音如雷鸣般响起,穿透了每一个人的心。 “我已无退路,身后便是滔滔江水。今日之战,要么胜利,要么与这片土地同在!随我杀,二倍于敌军!” “必杀之!” 士兵们被蒲公纪的决心所感染。 原本因为敌军精锐而略显动摇的心再次凝聚成一股绳。 他们握紧武器,目光如炬,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此时此刻,整个军队仿佛化作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每个人都愿意为胜利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看到对方船只驶离河岸的行为后,他也不由得对这位对手产生了几分敬意。 然而,战场之上容不得半点犹豫,他迅速调整策略,准备迎接这最后的一搏。 “我倒是小瞧了这天下英雄,蒲公纪不愧是楚地名将!” “以死志激励士气!” “他若是留下了退路,大战受挫后,贼军全都折返到船上逃跑,他更是无法指挥了。” 蒲公纪率先发起进攻,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领士卒们如同汹涌的潮水一般向黑甲军冲去。 三百步远! 一声令下,吴翰率先指挥弓箭手们开始了第一轮攻击。 箭雨如蝗般向敌军飞去,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轨迹。 蒲公纪的军队迅速做出反应,盾牌手们举起盾牌,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几轮射箭之下,前军相接。 宛如两道洪流,汇聚在一起。 两军相接的瞬间,金属碰撞声、喊杀声充斥着整个战场,血光四溅,尘土飞扬。 “我乃先锋郎将!张璨!” 张璨暴喝一声,如闷雷炸响。 大斧兵在前排奋力抵抗,每一次挥砍都带起一片血雾。 莴彦、林益和宋克鹏率领的黑甲步兵稳扎稳打,逐步压缩着敌人的空间。 李从嘉冷静应对,指挥若定,他根据蒲公纪部队的变化不断调整战术。 吴翰的弓箭手们则在抛射箭矢。 最重大的调整,则是他自己。 他手持马槊,带领数百余骑兵,后面跟着五百黑甲亲卫。 从侧翼穿插,冲在了最前方。 他和马成达带领的骑兵则像一把尖刀! 以尖锥形式插入了军阵中。 “随我凿阵!” 李从嘉一袭黑甲,骑下战马嘶鸣。 手中紧握着那杆长达一丈的马槊,犹如黑夜中的闪电。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战火,冷峻而锐利,仿佛能穿透敌阵,直达胜利彼岸。 随着一声令下,李从嘉率先策马而出,身后是百余精锐骑兵如影随形。 他们如同汹涌澎湃的黑色洪流,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军侧翼席卷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整个大地都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颤抖。 当先头部队与敌军接触时,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 李从嘉毫不停歇,他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手中的马槊之上。 长长的马槊挥舞间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每一次刺出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声和鲜血飞溅。 他像是一把无坚不摧的尖刀,在敌人的大阵中冲了进去,所到之处无人能够抵挡。 只见他纵马疾驰,长槊横扫,敌人纷纷倒下。 面对迎面而来的敌兵, 是越战越勇。 他巧妙地利用马槊的长度优势,先是向前方一名敌将猛然一刺,长槊精准地贯穿了对方的胸膛。 紧接着,又迅速回拉,用槊尾击打另一名试图偷袭的敌人。 将其打得人仰马翻。 然后,他又借着战马的速度,顺势一转,长槊再次划过一道弧线。 几名来不及反应的敌兵便已倒在他的脚下。 李从嘉苦练两年,十七岁,武艺高强! 亲自冲锋陷阵,在冲锋的过程中,他不断地通过手势和呼喊来调整骑兵队形。 使得整支队伍始终保持着高效的战斗力。 每当遇到密集的敌军时,他总能找到最薄弱的地方进行突破,并且迅速扩大战果。 在他的带领下,骑兵们就像一群训练有素的猎豹,敏捷而致命,不断地撕裂着敌人的防线。 整个队伍,跟着李从嘉节奏,宛如一浪一浪的涌动。 蒲公纪手下完全步兵,着甲率低。 本想模仿破釜沉舟之法激励士卒。 没想到那郑王帅旗,迎风飘扬,竟然直插进了阵中。 大战前他曾许诺,带着后备军追杀郑王旗号。 万万没想到这个郑王李从嘉不按套路,竟然最先骑兵凿阵。 说罢,他领着后备军迎了上去。 战斗中,李从嘉遇到了蒲公纪麾下的几位将领,但他们同样无法阻挡这位年轻将领的锋芒。 在李从嘉和他的黑甲军面前都显得不堪一击。 长槊在他手中宛如活物,既能远距离刺杀敌人,也能近身格斗,攻守兼备。 随着时间推移,原本紧密排列的敌人大阵逐渐被李从嘉率领的骑兵撕开了一个个缺口。 那些原本整齐划一的方阵开始变得混乱不堪,士兵们四处逃窜,士气低落。 而李从嘉依旧稳坐马背,继续引领着他的战士们深入敌后。 “不求杀伤!” “只求最快杀穿!” 李从嘉看着身边的护卫越来越少,有些丢失在军阵中,有些则是死在这种高速的冲击下。 正当此时,蒲公纪也奔着李从嘉杀来。 第173章 三千黑甲军 骑兵们的坐骑嘶鸣着,蹄声震天,仿佛要撕裂大地。 当他们如闪电般切入敌军时,整个战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 尘土飞扬,喊杀声此起彼伏,金属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血花四溅,空气中充满了浓烈的硝烟味。 李从嘉看到蒲公纪冲来。 亲卫绝大多数都是步兵,盔甲厚重,行动缓慢,显然非同一般。 “调转方向!” “避开蒲公纪锋芒,向着另一个方向,继续穿插。” 他的旗帜宛如一处移动的堡垒。 后侧数百亲卫都以他的旗帜为核心,随着同时调转方向。 “主公,杀了蒲公纪!咱们可以早早结束战场。”马成达驱马到李从嘉身旁。 “蒲贼刚入战场,队伍森严,士气高昂。” “难以直接杀之,取上将首级,咱们拖一拖大阵, 把他们拖散。” 李从嘉说话间,抽出铁弓,射出一箭。 战场天生的敏锐。 叮叮!噗嗤,噗嗤…… 马槊又挑杀了一名都头,李从嘉调整方向杀了出去。 张璨挥舞着大斧,率先冲入敌阵,他的每一次挥砍都带着破空之声。 大斧兵们紧随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撞向对方的防线。 与此同时,莴彦、林益和宋克鹏率领的黑甲步兵们也开始稳步推进。 他们的脚步沉重而坚定,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步都踏出了无畏的决心。 战场上,蒲公纪的士卒们疲于奔命,向着李从嘉杀去。 他们的眼神中却没有任何畏惧,也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 蒲公纪更是以一己之力鼓舞着周围的人。 可是他们迟迟抓不到对方主力部队。 一个上午,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染红,每一声呐喊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蒲公纪和他的士兵们用实际行动证明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即便是在绝境之中,也能够激发出无限的力量。 而李从嘉也则凭借着高超的战略和英勇的战士们,终于杀穿了战场,逐步掌握了战场上的主动权。 因为这时蒲公纪的军队,似乎被截断成了两段。 若是为了战场收益最大化。 李从嘉整理队伍再穿插一次就可以完成战术胜利。 但是他的骑兵和步兵,费尽千辛万苦,才杀穿了一次军阵。 再完成一次穿插战术,士卒的素质还不够。 李从嘉在战场外游荡,杀着冲来乱军。 远远眺望。 在那片被战火熏染的战场上,三千黑甲军如同沉默的巨兽,缓缓地移动着。 黑甲军,伤亡极低,也没有面对敌军主力。 他们的气势已经起来了。 三千人,同步伐! 他们每一步都走得沉稳而坚定,尽管速度并不快,但那份压倒性的气势却让人心生寒意。 这些士兵身披重铠,几乎全身都被黑色的铁甲覆盖。 只露出一双双冰冷的眼神,仿佛是从地狱中走出的死神使者。 随着李从嘉杀穿敌阵、张璨前锋杀退敌军精锐,三千黑甲军开始稳步向前推进。 他们重甲兵速度缓慢,但是战甲防御极高,步伐整齐划一,沉重的脚步声犹如雷鸣般回荡在整个战场。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蒲公益麾下的军队显得有些慌乱。 那些普通士卒们试图用长枪、弓箭等武器来阻挡黑甲军的步伐。 可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对这些钢铁般的战士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每一次攻击,就像是石沉大海,毫无反应。 而黑甲军则继续以不变的速度前进,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止他们。 黑甲军如黑色海浪一般席卷而来,所过之处惊涛拍岸。 他们的长刀、大斧等重型武器挥舞起来,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数条生命。 敌军的防线迅速崩溃,士兵们四处奔逃,丢盔弃甲,完全失去了抵抗的能力。 倒卷的中军队伍,冲回到蒲公纪的本部。 在这股无法抵挡的力量面前,即使是再勇敢的战士也会感到恐惧。 随着时间的推移,蒲公益的军队逐渐陷入了绝望之中。 原本严整的阵型被打乱,指挥系统也几近瘫痪。 蒲公纪也一心要杀向李从嘉! 而李从嘉和他的骑兵杀穿战场后,在外围游荡,继续扩大战果。 他们像是一群不知疲倦的猎人,紧紧追击着溃败的敌人,直到将最后一丝反抗力量彻底消灭。 而李从嘉和他的三千黑甲军,则成为了这一天最耀眼的存在。 蒲公纪亲自上阵,指挥着大军奋力抵抗。 尽管人数占优,但面对李从嘉这支训练有素且士气高昂的部队。 他也难以扭转这黑甲军的推进。 每一寸土地都被争夺得血流成河。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逐渐形成了一种威压感,仿佛连天地也在为这场大战震撼。 最终,在双方不懈的努力下,这场激烈的战斗渐渐落下帷幕。 当夕阳西下,余晖洒在这片血色的土地上时,整个战场已经归于寂静。 蒲公益的军队四散逃离。 万人大战惨叫连连。 李从嘉也是第一次指挥野战,以前守城战,而今野战之下,才发觉骑兵的重要性。 数百骑兵,在穿插敌阵之后,游荡于战场边缘,就取得了斩断敌阵联系的作用。 “我投降,不要杀我。” 一名士卒,扔掉兵器,向着大阵外跑去。 这个举动,宛如清水中的一滴血! 无数的降卒,在他的影响下,扔掉兵器投降。 蒲公纪隔着万人的战场,如何能杀掉降卒。 他们本就是岳州城人,多多少少知道岳州城现在日子安稳。 只要出力,就能吃饱。 他们这支大军在外游荡半年,犹如丧家之犬,今日蒲公纪将船驶离走。 亲自冲锋,激发起了一些血勇之气。 但面对如此强硬的对手,他们也扛不住了 。 李从嘉站在高坡上,看此情形,高声喊道:“投降者,全都饶命!” 旁侧亲卫也高声大喊:“投降饶命!” 李从嘉满身血污,浑身宛如散了架子一般,他也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人。 轻咳一声,对着马成达道:“蒲公纪虽为名将,但终究不是楚霸王……这些兵卒也不是楚地的八千子弟兵!” “抓住朗州蒲公纪!” “升官三级!” 第174章 自戕 亦有英雄气 夜晚,万人战场。 投降的军队足有一半。 蒲公纪怒火中烧,只觉一股战意,无处杀敌。 被滑不溜秋的李从嘉,逗的四处乱扑,莫名其妙大军投降了一半。 蒲公纪站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四周是自己士兵们投降的身影。 自己亲卫士卒绝大多数散落在战场上。 而背叛的手下,又将自己杀的落荒而逃。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落寞与不甘,手中的宝剑微微颤抖,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命运而叹息。 他原本满怀着壮志豪情,想要在这乱世中打出一片天地,却未曾料到局势会如此急转直下。 “苍天啊!为何要如此戏弄于我?” 蒲公纪仰望着天空,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我蒲公纪一生征战,何曾怕过?今日却败得如此之惨,非战之罪,实乃天意弄人!”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奈和悲怆。 “本欲扫平四方,建立不朽功业,怎奈命运多舛,终究难逃此劫。” 风声呼啸,仿佛回应着他的哀叹。 曾经的雄图霸业,此刻都化作了泡影。 他是楚国名将,随着马楚灭国,刘言叛乱,又跟着王逵杀敌,最终潘叔嗣却又刀斧相加,逼迫跟着造反。 两年间换了四主子! 宛如丧家之犬,一脚被人踢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心中茫然。 那些曾经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如今大多已倒戈相向,或成为俘虏。 心中那股英雄气短的感觉愈发强烈,他知道,自己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罢了,罢了。” 蒲公纪轻声说道,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看着自己侍卫亲卒,有的还向自己刀斧相杀。 “既然无法再掌控这一切,那么便以死明志吧!你拿着我的头颅去请功吧!” 说罢,他握紧了手中的剑,目光中闪过一丝决然。 自戕! 对于一个将军来说,没有什么比战败更让人难以接受。 而现在,唯有以这种方式来维护最后的尊严。 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蒲公纪横剑一抹。 旁侧亲卫托住了蒲公纪臂膀。 “主公,不可,大丈夫有用之躯,不可自戕。” 鲜血飞溅而出,在夕阳的映衬下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 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人物,最终选择了用最传统、也是最壮烈的方式告别这个世界。 他的身影渐渐倒下,融入这片被战火洗礼过的大地之中。 战场上的士兵们见状,无不为之动容。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寂静。 到了夜晚,大战结束。 李从嘉站在蒲公纪自刎之处,望着那溅射而出的一抹鲜血,心中五味杂陈。 蒲公纪生不逢时,也是豪杰! 你方唱罢我登场……只留下马革裹尸,战死沙场。 他下令收拢溃散士卒,确保战场上不再有不必要的冲突和损失。 小小江平县,两日间,经历两场大战。 随着夜幕降临,士兵们开始清点战果。 五千余名降卒,被收缴了兵器铠甲,安置在临时营地中。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打扫战场,数千套铠甲、箭弩等武器也被缴获。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缴获的粮草却寥寥无几。 李从嘉见状,也才明白,为什么蒲公纪被逼自杀。 因为没有立足之地,他四处流浪,这一万多大军已是粮草匮乏。 “传令下去,对投降者要加以安抚,不可有任何虐待行为。” 李从嘉严肃地吩咐着身边的将领。 “他们现在是我们的人了,对他们进行甄别和改造。” 李从嘉亲自巡视各个营帐。 与士兵们交谈,稳定军心,并安排粮食分配事宜。 尽管当前物资短缺,但他知道,人心安定才是最宝贵的财富。 对于这些刚刚归顺的新兵,他采取了一系列措施来增强他们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夜晚来临,火光映照下,李从嘉坐在简陋的指挥帐篷内,手中拿着一份份报告,眉头紧锁。 “秋收在即,粮草问题必须尽快解决。”他对身边的张泌说道。 李从嘉返回岳州城。 一方面是为了调动更多资源支援前线。 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城中百姓传达胜利的消息,稳定后方局势。 至此,朗州十大将军蒲公纪,所率领军队,烟消云散。 李从嘉回到岳州府衙后,立刻投入到繁忙的政务之中。 大战虽然已经结束,但随之而来的秋收准备却至关重要。 他深知,确保今年的粮食丰收不仅关系到士兵们的补给,更是稳定民心的关键所在。 因此,他亲自过问农事安排,组织人力物力,确保每一步都按计划进行。 就在这个时候,赵普举家迁徙来投奔李从嘉。 作为一位后世享有盛誉的政治家和学者,赵普有“半部论语治天下”的美誉。 他的到来无疑为岳州增添了一份重量级的支持。 李从嘉闻讯后十分高兴,亲自迎接赵普一家,并设宴款待。 宴会之上,宾主尽欢,李从嘉与赵普相谈甚欢。 “赵兄,一别数月,找你找的好苦呢。” 赵普闻言,也是苦涩无奈:“我三月动身抵达了江宁城,到达江宁后,打听数日才知道大人您已经来到了湖南。” “我历经千辛万苦,来到潭州,您又在七月,转回到了江宁,我只得暂时留在这里,等您回来。” 李从嘉闻言,也有些惭愧。 这个时代信息传递实在太难了,自己也曾派人去找赵普,但是却毫无音讯。 想赵普举家搬迁,三地相隔数千里,以这个时代的行程速度,其中奔波辛劳可想而知。 “赵兄,实在惭愧,我这大半年来也是来回折腾了。” “赵兄大贤,千里来投,我必定委以重任,让赵兄一展抱负。” 赵普满饮一杯酒,心中实际上有些纳闷。 恭敬道:“半年来,殿下声望隆隆,事迹传遍大江南北,开封、江宁、潭州、沿路而来,无不是说殿下之事迹。” “得殿下礼贤下士,登门请我出世,我亦铭感五内,愿效犬马之劳!” 在设宴款待的同时,两人深入讨论了秋收以及治理岳州、潭州的具体措施。 “赵兄虽未广为人知,今日相见,愿聆听高见。” 李从嘉说道,他深知人才的重要性,即使赵普此刻名不见经传,但他所具备的知识和见解依然宝贵。 赵普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将军过誉了,我不过是一介书生,但既然蒙将军垂询,自当知无不言。” 第175章 神似毒士的赵普 随后,他们开始探讨如何确保,即将到来的秋收顺利进行。 赵普建议,首先应该派遣官员到各地视察农田状况! 了解实际困难,并根据各地情况制定相应的支持政策。 他还提到,可以组织降卒,帮助那些劳动力不足的百姓收割农田。 以保证粮食不会因为人力短缺而浪费。 李从嘉闻言笑道:“这是劳动改造了,连番的大战,确实存在不少田地没人秋收的情况。” 众人听这个词语很陌生,但是也能理解含义。 “让这些降卒去先秋收,也可保证他们散入到村屯民户中,一来有饭吃,二来有活干。” “不错!” “不错!” 李从嘉称赞两声,就觉得这个赵普做事情挺有方法。 前几天还觉得五千降卒的口粮是个麻烦事,现在打乱重分。 既能解决壮丁人口不足,还能帮助百姓收秋粮。 赵普在历史上是响当当的人物! 策划陈桥兵变,帮助赵匡胤推翻后周。 又策划了杯酒释兵权,让赵匡胤在怀柔的策略下剥夺了武将大权。 是个狠人! 也是在位面之子赵匡胤背后的灵魂人物。 实际上,杯酒释兵权只是解决中唐以来藩镇擅权的隐患,和掌禁军的弄权问题的第一步。 赵匡胤就是通过禁军弄权,登上了皇位。 后面跟随着一系列的几年缓缓推进的官制改革,强化中央,制约地方的一系列手段,削弱节度使的权力的分权行为。 这可是赵匡胤两大称帝的路上的重要基石。 “主公,此次千里来投,看到天下动荡,大周柴荣已经开始收拢兵权,对外用兵了,怕是不出一年,就要攻打大唐。” 赵普继续分析的说着。 “哎!” 李从嘉轻叹一声道:“留给我们时间也不多了,估计明年会有举国之战。” 按照历史的发展。 雄主柴荣,明年将会发兵攻打南唐,甚至还有御驾亲征的情况。 柴荣三征南唐,打下了赫赫威名。 夺走江淮十四州,奠定了他夺取天下的基础。 赵普又说道:“所以主公所处的位置极为重要,今年务必整顿岳州、潭州两州之地,以防万一。” “你们都怎么看?” 张泌、董蒨、潘佑都在纷纷谏言。 这是李从嘉文臣的主要班底。 赵普提出了几个关键点:“一是加强治安管理,确保商业活动的安全,降低税赋,洞庭湖水域发达,占有地利,可夺走江陵的商贸资源。” 其余文臣闻言,都倒吸口凉气。 “妙计啊!” 赵普提出的第一条就策略。 降低税赋,吸引商贸。 是站在一国角度考虑。 完全打破了这军队作风的思考模式。 李从嘉心道:“这赵普日后为大宋朝独相十余年,确实有过人之处。” 此时他刚刚踏入仕途,初出茅庐,就着眼于税法。 “二是改善基础设施建设,特别是道路和水利设施,这不仅有利于农业发展,也有助于促进贸易往来。” “三是重视教育,培养本地人才,为长远发展打下坚实基础。” 赵普说完回到了座位上, 此时更加有了些底气。 李从嘉点头赞同,后两条是合理建议,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属于中肯建议。 虽然没有第一条策略惊艳,但是很好的策略。 “立即着手实施这些方法!” 这次对话让李从嘉看到了赵普非凡的能力和远见卓识。 尽管此时赵普尚未声名鹊起,但是很有主见。 “我引你入我幕府,为我之幕僚,同时任职为推官,主掌律法行罚。” 李从嘉安排赵普职务。 是判官以下,一州的中级别文官。 李从嘉想让他过渡一下,在转任判官,毕竟刚到岳州,若是赏赐大官职,也不合理。 “谢主公重用!” 赵普闻言拜了拜,又说道:“我还有些谋划要单独禀告主公。” 酒席散后。 李从嘉带着赵普回到了后府衙。 夜色如墨,夜风轻轻拂过岳州衙门的青石板路,带起几片落叶在空中打着旋儿。 李从嘉和赵普在后衙内的一处幽静庭院中,望着天空中那轮明月,若有所思。 四周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一片寂静。 赵普缓缓走近,见四下无人,压低声音:“主公,我找您单独出来,是有一事详询。” 李从嘉转头看向赵普,微微一怔:“赵兄,何事如此紧急?” 赵普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后,靠近一步。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吾观主公心中似有更大抱负,不知是否考虑过称帝之事?” 一阵寒风吹过…… 李从嘉眉头微皱,表面上保持沉默,内心却暗自赞同,不作声。 此事不能说出口,毕竟他此时远离皇位的继承序列。 此时皇子便说称帝,一旦传出去就惹大麻烦。 李从嘉看他阴恻恻的表情,心道:“这谋士面孔的赵普,颇有三国毒士贾诩的阴狠呢。是要向我说核心的事情了。” 赵普见他没有言语,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则眼前有两大障碍。” “其一,便是成亲之事。主公与周娥皇情投意合,迎娶她是才子佳人一段佳话,但此时主母人在江宁城中,一旦有什么变故,怕悔之晚矣。” “应该尽快找个机会接应出来……” 李从嘉仍不表态,只是静静地听着,但眼中闪过一丝认同的光芒。 赵普稍作停顿,观察着李从嘉的表情。 “另一障碍则是南唐内部的皇权之争。” “当前朝堂权臣挡道,陛下难辨是非,李景遂和李弘冀皇子,虎视眈眈,都有争储之心。主公需远离此是非之地,以免卷入其中成为牺牲品。” “与此同时,注意力应转向湖南朗州军,那里是我等可以施展拳脚之处。攻下湖南,巩固实力。” “咝……呼!” 李从嘉闻言长舒口气。 “好腹黑的家伙!” 诽谤皇权,挑拨皇子和皇叔的关系。但是他一切说的都很对。 甚至有些自己没有考虑到。 更因为中这个赵普是自己的私臣,对于南唐朝廷没有忠诚。 所以他才敢说出这样一番话。 第176章 玩笑开的有点大 赵普向主公袒露心思。 一五一十,全都说了出来。 “你之所言,我已知晓,父皇千秋鼎盛,不得向外传言。” 李从嘉向他展现出雄主一面,保证他日后依旧能献谋献策。 心道:“难怪这赵普三度称相,心思权谋非同一般,赵匡胤死后,弟弟赵匡义称帝掌权后仍能屹立于朝堂。” 赵普思考很长远…… 把当前李从嘉的出路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作为一方割据权力,暗中谋划发展。 这种情况若是放在宋朝绝不可能的事情,朝堂上那些衮衮诸公,不会看着地方政权力量过大。 而放在五代十国这个时期,则是常发生的事情。 李从嘉沉默片刻,目光凝重地望向远方,似乎在思考赵普的话 赵普轻笑一声,颇有几分贾诩的神韵:“主公英明,我不再多言。” “待到时机成熟,我们便以雷霆之势拿下朗州,以此为基础,再图更大发展。至于江宁那边,我会暗中安排妥当,确保一切顺利进行。” 李从嘉终于开口,语气平缓:“赵兄但此时此刻,专注于巩固自身实力,为将来做准备。” “主公,依我之见,江宁城的产业也要转移出来,避免日后被人所夺走,以湖南为根基,徐徐图之。” 赵普说完最后一句话,就不再多言。 冷风吹过,带来了些许凉意,也似乎吹走了两人之间的紧张气氛。 李从嘉的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思索。 而赵普则带着一份自信的笑容。 仿佛已经预见到了即将来临的成功,也为自己能够投靠明主而开心。 在这深夜的庭院里,两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长,显得更加孤寂却又充满了力量。 这才是真正的赵普! 心有城府!腹黑而果断。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从嘉按照和众位文臣商量的政策,做了仔细安排部署。 忙了一阵后,才安稳下来。 这一日,已经开始秋收。 春种秋收,是农业国家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今年春天水稻等作物种的比较晚,秋收集中而匆忙。 湘江以西,岳州与潭州之间。 正值秋高气爽的时节,田野里一片金黄,稻穗沉甸甸地低着头,仿佛在向大地致谢。 农夫们穿着简朴的衣服,戴着草帽,在田间忙碌,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远处,几座山峦连绵起伏,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为这幅田园画卷增添了几分宁静之美。 李从嘉骑着马缓缓行进在这片土地上,身后跟着几位侍卫,他们皆轻装简从,生怕惊扰了正在劳作的百姓。 “今年风调雨顺,看这稻谷长势喜人,应该能有个好收成。” 他下马步行至田埂边,目光温柔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此时,一位老农正弯腰收割水稻,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却掩盖不住那满脸的笑容。 老农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看到李从嘉后惊喜不已:“啊!是李将军亲自来了?” 李从嘉笑道:“老伯,认识我?” “今年春天,我全家从山上逃灾下来,正巧遇见您,带领士卒缉拿匪徒。” 李从嘉这才想起,春天的时候猜到有人易子而食,活命下山。 李从嘉微笑着回应:“听说今年的庄稼长得不错,我特地来看看。” 老农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将军,真是多亏了您啊!连续三年大战不断,我们都担心今年又不能安稳地种地、收粮。可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安心过日子了,感谢将军的恩德!” 周围的村民们听到动静也纷纷围了过来,他们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保境安民,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只要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再苦再累我也愿意。” 夜幕渐渐降临,天空中星星点点,晚风吹拂着成熟的麦浪,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从嘉站在田埂上,望着这片充满生机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自己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些朴实的百姓们对他寄予了厚望。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李从嘉漫步来到了繁忙的船坞。 这里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工匠们正忙碌着建造各式各样的船只。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突出,那就是被人们誉为“匠神”的少女黄莹。 黄莹存在让整个船坞都充满了生气。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温暖而灿烂。 尽管年纪轻轻,但她已经展现出了非凡的技艺和领导能力。 船坞经营的有声有色。 李从嘉看着童颜巨乳,灵动可爱的少女正在看着图纸忙碌。 “黄小娘子!”李从嘉的声音温和。 “我听说你最近又有了新的创意?” 黄莹回头看去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她站在大工作台前,手中紧握着设计图,试图让自己保持镇定。 看到这位气宇轩昂的李从嘉到来,她心中总会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情愫。 听到这熟悉而又让她心跳加速的声音,黄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啊,是李大人来了。” 她将手中的图纸轻轻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襟,胸前颤动的双乳,发育的格外好,掩饰住内心的波动。 “你这可是真忙啊,甩手掌柜子,离开快两个月了,才回来看看你的船厂。” 黄莹打趣的说着。 “我这有些事情忙,才倒出时间了。”李从嘉挠了挠头说着。 和这个简单可爱的少女,总能展现他自己十七岁的一面。 “你是忙着抱新娘子吧,周姐姐可是国色天香的大美人。”黄莹又开了句玩笑。 李从嘉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成婚就接到了高钧反叛的消息,前几天才灭了蒲公纪,哪有时间抱新娘子。” 黄莹哈哈一笑道:“那可苦了你了,入洞房没。” “没来得及呢,打算和你入洞房……” 黄莹脸色一红,微囧:“去你的,胡说八道。” 李从嘉逗她,轻松快意心道:“你还有我脸皮厚!” 旋即黄莹似乎鼓起勇气试探说道:“要和我入洞房,周姐姐不先打了你才怪呢,说话没个深浅。” “呃……” “这小丫头,真是胆大。” 李从嘉老脸一红抹了抹鼻子道:“你是真有趣呢!” 第177章 芙蓉城色胚皇帝 李从嘉充满玩笑答话。 黄莹只以为李从嘉能看懂周娥皇的心思,看不透自己心思。 歪头偏着小脑袋,她将手中的图纸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整理了一下衣襟。 胸前沉甸甸的两团,撑鼓鼓的饱满,然后指着桌上的几张绘图说。 “我正在尝试一些前所未有的设计。” 轻轻展开了一张复杂的图纸。 那是一幅精心绘制的隔断式战船的设计图。 上面详细标注了每一个结构件的位置、尺寸以及特殊构造。 她用青葱手指轻轻滑过图纸上的线条。 眼中流露出自豪的光芒。 “看这里,这是新式的叶轮传动系统,它能让船只在水面上更加快速且稳定地移动。而这些隔断,则是为了提高船体的安全性和耐用性。” “真棒。” 李从嘉仔细观察着图纸,不禁赞叹道。 “不过,这样的设计对于建造工艺的要求一定很高吧?” “的确如此。” 黄莹点了点头,继续解释道:“为了确保每个部分都能完美契合,我们必须对木材进行精确切割,并且保证所有的连接点都足够坚固。” “幸亏你从江宁送来的,熟练的工匠,还需要精确的测量工具和方法。” 两人围绕着图纸展开了深入的讨论,黄莹一边讲解着技术细节。 一边用手比划着说明各个部位的功能。 她那灵动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纸面,看到未来战船在江河湖海中驰骋的画面。 李从嘉则时不时提出问题,交流一些更加新颖的思路,完善黄莹的设计。 黄莹被他说出观点震惊了。 随着讨论逐渐深入,黄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 她的目光时不时地飘向李从嘉那深邃的眼神,仿佛在他的眼睛里能找到无尽的智慧。 黄莹发现,自己被他智慧所吸引了,不是英俊的外表,不是文才武略。 而是被这个奇男子的观点思路所吸引。 让她不断迸射智慧火花。 每当他提出问题或建议时,她的心中就会涌上一股温暖,同时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 她喜欢这种感觉——既像是被理解又被激励着向前迈进。 在讲解新式战船设计的过程中,黄莹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李从嘉递过来的一份资料,那一瞬间的接触让她的脸颊微微泛红。 她迅速收回手,假装专注于图纸上的线条,却无法忽视心底悄悄蔓延开来的甜蜜与不安。 她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可脑海里却不断地浮现出他的笑容、他的声音…… 结束巡查之后,李从嘉再次表达了对黄莹高度认可。 那一刻,黄莹感觉自己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形的力量。 二人谈完事情后,李从嘉不经意的问了一句:“算算时间,你离家也半年了,什么时候还回家吗?有家人找你吗?” 黄莹瞬间脸色愁苦起来,泫然欲泣。 小嘴微撅:“他们派人来找我,却是一封断绝关系的信,让我好自为之,就当没有生下过我。” 李从嘉安慰道:“以你的成就一定能让家人为你骄傲。” 他也没想到这个黄家高门大户,做事情太过果决,本以为消消气就会接黄莹回去,没想到竟然下了一封断绝关系的信件。 “造船的最快进展什么时候能完成?”李从嘉问道。 “预计再有三个月的时间,能造出二十艘战船。”黄莹预计的说着。 “好,按照这个时间策划,来年春种前我们扫平洞庭湖,占据洞庭湖后,再向朗州渗透。”李从嘉核算说着。 在这个时代,洞庭湖接连朗州,距离并不远。 洞庭湖水的面积是后世的三倍大,可以说是内陆第一湖。 所以李从嘉潜心打造战船,要占据洞庭湖,压缩朗州军的活动空间。 和谋士们的策划中,占据洞庭湖,引得朗州出兵水战也是重要的一环。 此时天下无事,李从嘉整顿完两州军政要事,安排好建设工坊的工作和秋收工作后,就空闲下来。 想起明年可能会有的大战,战船已经解决,还缺少战马。 李从嘉这一次岳州城野战,战马起了重要作用。 而今自己在屯兵在岳州,想要多贸易些战马。 于是他打算和莴彦一同去一趟蜀地,看看阆中马场。 也是为了横穿湖南,了解一下沿途情况。 九月末,凉风送爽。 天空中飘浮着几朵慵懒的白云。 李从嘉站在官道旁的一座小丘上,远眺前方绵延不绝的青山绿水,心情既兴奋又略带紧张。 此行目的地是蜀国的阆中马场,那里以出产优良战马闻名遐迩。 为了确保此次贸易顺利进行,他挑选了一些忠心耿耿的亲卫随行保护。 “大人,准备好了吗?” 莴彦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缓缓靠近,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这次去蜀地,定能满载而归。” 李从嘉点了点头:“这次交易重要,关系到我们能否获得足够数量的好马,且要熟悉湖南和蜀地情况。”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队伍整理好行装后便启程出发了。 沿着湘江一路向西,沿途风景如画,两岸稻田金黄一片,农民们正忙着收割庄稼。 但是能看出来民生凋敝,衣着破破烂烂,显然大战中朗州军的盘剥,让这些底层百姓也是苦不堪言。 李从嘉从湖南内兜了个圈,衡州、敏州、叙州、锦州…… 沿途驻守兵力和山川地貌全都仔细描绘,每到一地也必会购买当地地图。 又沿着巴东巫峡进入川蜀之地,一到蜀地境内,山川包围之下,繁花似锦,与世隔绝之感。 进入蜀国边境之后,道路逐渐变得崎岖难行,但这也预示着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随着海拔升高,气温开始下降,山间的雾气弥漫开来,给旅途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终于,在二十余天的长途跋涉后,众人绕路来到成都府,往北去就是阆中。 成都府是蜀国国都。 孟昶此时已经登基了六年,已经过了称帝后那股子干劲儿。 李从嘉等人远远眺望成都城墙,只见城墙上繁花似锦,开满了芙蓉花,远远望去一片花海极为漂亮。 “这是什么情况?”马成达纳闷的问着。 “这叫芙蓉城!前几年孟昶命人在城头种满芙蓉花,盛开之时,望去如同锦绣,所以这成都又叫做芙蓉城,也叫做锦城!” 李从嘉知道这个典故,但是看着奇观景象,还是有些惊讶! “好个孟昶,真是奢靡。” 他可是五代十国,最有色胚皇帝,喜好房中术,选良家女充实后宫。 “听说孟昶又要选妃了……” 第178章 繁花似锦 花蕊夫人 李从嘉站在城墙外,看着繁华的成都城。 天府之国的属地确实能够独立的自给自足。 十余年没有大战,让这里成了五代十国的世外桃源。 “好个孟昶!” “享受帝王的生活,每天听歌唱曲儿,宫女环绕,香妃拥抱。” “比我这苦兮兮的皇子强多了。” 李从嘉心中羡慕。 按照历史的发展,大周柴荣明年先攻蜀国,再攻南唐,一年发动两次国战,极为凶猛。 一战之下就迫使蜀国割让了四州之地。 蜀国的繁华被这马蹄声给踏碎。 成都府极为繁华,比江宁城还要热闹数倍。 此地仗着蜀国地理优势,整个国家沉浸在奢靡享乐之中。 进入城中更觉得热闹,商旅通行,游人如织。 特殊的气候让这里成为独一方的天地。 进入城后,已经午后,阴雨绵绵。 成都城中一处古老的茶馆内。 几缕轻烟从炭炉上升起,在低矮的天花板下缓缓散开。 茶馆里的客人或坐或站,低声交谈着。 李从嘉裹紧了身上的斗篷,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 一阵混杂着茶香与湿气的味道扑面而来。 茶馆角落的一张八仙桌旁,几个常客正围坐着,手中端着粗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 他们的话题似乎十分热烈。 时不时传来几句清晰的话语:“听说了吗?孟王又要选妃了。” “可不是嘛。” 另一位老者接口道,“这些年,每年都有良家女子被选进宫。我那邻居家的女儿,去年也被选走了,现在连信儿都难收到一封。” 李从嘉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点了一壶龙井,静静听着周围的声音。 茶博士忙碌地穿梭于各桌之间。 为客人添水、换茶,偶尔也会加入几句闲聊,使得气氛更加活跃。 “这孟王啊,自从登基之后,就越来越喜欢美女了。” 一个中年汉子皱眉说道,“前些日子还说要举办什么选美大会,说是给蜀国增添光彩,我看啊,就是想找个借口多纳几个美人罢了。” “说得也是!” 旁边一位文士的老先生叹了口气。 李从嘉心道:“蜀地真是自古就风流,大街小巷都议论起这个事情。” 他轻轻抿了一口茶,目光越过人群,望向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幕。 他知道孟昶近年来沉迷于美色和享乐之中,不断扩充后宫。 这不仅加重了百姓的负担,也得让他慢慢变的昏色令智昏起来。 正当他陷入沉思时,突然听到邻桌传来了不同的声音。 “要是能被选中,那该多好啊!” 一个老丈人带着憧憬的眼神说道,“不仅可以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能让全家都跟着沾光。” 听到这话,李从嘉不禁摇了摇头“他们还不明白,这看似荣耀的事情背后,隐藏着多少无奈与牺牲。” 孟昶皇帝有300多妃嫔,各有等级妃子、宫嫔、贵人、常在…… 寻常的女子,一年都难见一面的,更别提和皇帝睡一觉。 不过这蜀国连年风调雨顺,真是五谷丰登,粮价便宜。 此时赶到秋收时节,一斗米才卖几文钱,所以这孟昶有享乐的底子。 “听说青城徐家有个小娘子,国色天香,名动四方,前些日子皇帝派人把她召入京城。” “你说的是徐匡章大人家的小姐,我也听过他的名声,说是蜀国第一美女也不为过。” “你们知道吗?那天我在青城山上也见到了徐小娘子。”青年男子压低了声音,得意地说。 “那真是个让人心跳加快的画面啊。” “哦?怎么个情况?” 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好奇地问道,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他抿了一口茶,继续说道:“那天我去青城山拜佛,在山腰的一处清泉旁休息时,突然看见一位女子从林间缓缓走来。” “她穿着一袭淡雅的素色长裙,头发上仅插了一支玉簪,没有过多装饰,却显得格外脱俗。” “她那双眼睛,清澈得如同山间的泉水,眉目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温柔与典雅。” “最令人惊讶的是,当她站在那里时,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安静下来” 青年傻笑着说。 “当时我就愣住了,以为是哪位仙子下凡来此游玩。” 后来有一些婢女跟了上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咱们蜀国的第一美人——徐小娘子。 听说她是为家人上山祈福,也有说他在青城山上带发修行。 “真有这么美?” 年轻小伙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当然!” “而且她不仅容貌出众,而且还心地善良,一副菩萨心肠。据说她在城里还经常帮助穷人,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人们。” “听闻她平时很少出门,这次能在青城山遇见,还真是难得的缘分。” 李从嘉听到这里也是好奇心大起。 “对,她母亲徐氏在怀她的时候,梦见有仙子送一朵海棠花蕊徐氏便怀孕了。” 我也听说过此事。 “这女子出生时口含花蕊,名声远播,从小送到青城山上带发修行。” 李从嘉闻言一惊,结合自己后世的记忆,又听到了花蕊。 猛的想起一个事情来。 这个时代最出名的美人除了大小周后之外,就是孟昶的妃子花蕊夫人。 孟昶蜀国灭亡后,这花蕊夫人被赵匡胤也抓到了开封府。 日日夜夜强召入宫,赵氏兄弟搜罗天下美女。 这花蕊夫人艳名远播。 是这天下间有数的美人儿,才貌双全。 而历史上花蕊夫人留名,也是因为她写下了一首亡国诗。 传闻赵匡胤召花蕊夫人入宫。 花蕊夫人因感叹蜀国灭亡,不战而举白旗,满朝文武全都投降,写下了一首诗。 君王城上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解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想到此处。 李从嘉再结合茶馆儿内人们的闲谈。 便想起来这徐氏之女,大概就是后世留名的花蕊夫人。 没想到这次来成都,正好赶上了孟昶选妃。 又赶上了这花蕊夫人即将出现。 正当他思考的时候,只见门外突然来了几名道姑模样的女子。 这些道姑手拿着油纸伞,身着青色袍子,头上插着一枚玉簪,向着茶馆走了进来。 第179章 青城山下 倾城美人 几位身着素雅道袍、头戴玉簪的道姑走进了这间茶馆儿。 她们的身影如同清风般轻盈,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这些道姑大多带着斗笠,遮掩了模样,奔着茶馆雅致的一处包间走去。 正坐在李从嘉隔壁,隔着一道屏风。 只听一名女子柔声说道:“我本想离开青城山,峨眉山呆一段时间,可家里还是收到了召我入宫的消息。” 一名稍微年长道姑道:“蕊儿,我们也没办法,此次送你来京城,也是因为你父亲要求的。” “蜀王权柄最大,在他治下又有什么办法呢?” “况且你的父亲还任职监牧使,在朝廷当官,蜀王有令,如何能不听从。”旁侧几名道姑劝着。 李从嘉耳目灵敏,听到这两句话就已经明白了大概情况。 她叫徐蕊儿! 此时的她正面临着一个重大抉择,孟昶蜀国之王,听闻她的美貌后决定选她为妃,并已派人送来了的邀请。 徐蕊儿怕有意外情况,早早离开家中,离开了青城山,想到峨眉山躲避一段时间。 但是他老爹却告知她必须回来。 徐蕊儿心中却充满了抗拒,她不愿意离开峨眉山那片宁静的土地,更不想进入宫廷成为众多妃嫔之一。 但是迫于压力,峨眉山这群道姑师姐,把她送回到京城,要交给她父亲。 “原来如此!” 李从嘉理明白前后事情。 想通了事情始末! “她就是日后艳名远播的花蕊夫人。” 后世对于花蕊夫人,最有名形容是一首诗,描写她和孟昶的寻欢作乐的场景。 冰肌玉骨清无汗,水殿风来暗香满,绣帘一点月窥人,欹枕钗横云鬓乱。 诗词中描绘的场景,是孟昶和花蕊夫人。 盛夏夜晚在水晶宫里备鲛绡帐,青玉枕,铺着冰簟,夜夜在此逍遥快活,美人钗裙纷乱的情景。 李从嘉一时间极为好奇。 想要看看这美人什么样? 传闻这个花蕊夫人和孟昶成婚后,备受恩宠,三千宠爱在一身也不为过。 只不过目前她还是未出阁的女子! 李从嘉抱着吃瓜心态,留心听着几人说话。 徐蕊儿轻叹一声,柔柔说着“师姐,我不想入宫。” 声音中带着些许忧虑。 “我实在不愿接受这个命运,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有一位心善的道姑安慰起这位年轻的师妹。 “莫急,总能找到办法,回家和你父亲商量一下。” “可是,孟昶乃是当今天子,若是拒绝,恐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另一位较为谨慎的师姐提醒道。 就在这个时候,茶馆的店小二端来了一壶新泡好的绿茶,清香四溢。 徐蕊接过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感受到茶水滑过喉咙时带来的平静。 片刻后,在一名道姑的带领下,走进来几名侍卫,身着黑色窄袖服,显得极为干练。 为首一名面容严肃的,白胡老者叫张管家,客气地与道姑寒暄几句。 “感谢仙姑一路护送我家小姐来京城。” 为首的道姑:“都是徐家的事情,还望徐大人和蕊儿在交流好,看看能不能想什么折中办法。” 徐蕊儿见到家中来人接洽,一时心中也有些期盼。 怕自己变成被关入笼子里的金丝雀。 张管家道:“这一路添麻烦仙姑,我家小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自会照顾好的。” 二人聊了几句后,就离别而去。 徐蕊儿的目光追随着师姐们的背影,直到最后一丝青衣的影子也消失不见。 “小姐!” 张管家恭敬地向徐蕊儿行礼:“我是徐大人派来,接您皇宫。” 徐蕊儿闻言心中一沉,原本就紧张的心情此刻更加沉重。 “我父亲呢?他为何不来?”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渴望见到那个从小呵护自己的人。 “老爷事务繁忙,不能亲自从青城赶来送您。”张管事解释道。 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现在就要将您打扮一番,这两日就送往皇宫。” 听到这里,徐蕊儿感到一阵寒意袭上心头。 她不愿意就这样被当作一件礼物送给孟昶。 更不愿意在没有与父亲见面的情况下被送进宫。 一股逆反的情绪涌上心头。 她突然站起身来,眼神中充满了坚定:“我不去!我要和阿爹见面商量一下。” 张管家道:“小姐,这事情由不得您,老爷也做不了主啊!” “你们知道吗?” “我大姑就是嫁入了前蜀皇室为淑妃,蜀国灭亡后被后唐皇帝掳走,受尽凌辱,死在了长安的秦川。” 徐蕊儿说的事情是三十前年,前蜀被后唐灭国。 他们徐家是地方大族,家族有个国色天香的美人,嫁入了皇室。 但是最后美人薄命……随着前蜀的灭亡,香消玉殒。 “嘘!” 张管家一惊:“小姐,禁声,不要胡言乱语!” 此时后蜀皇帝为孟昶,他老爹孟知祥,建立了后蜀,协助后唐参与覆灭前蜀的战役。 在这种背景下人们都不愿意提及以前的事情。 张管家听她提起旧事,急忙阻拦。 “我……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徐蕊儿回答,声音虽小却充满决心。 在想到自己被送往皇宫后,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看着门前被管家和侍卫阻拦,她的目光突然转向了隔壁房间。 趁着众人一愣神的瞬间,徐蕊儿猛地转身,冲向茶馆的一侧。 慌乱中,她撞开了隔壁房间的屏风。 想要逃走…… “姑娘?” 李从嘉惊讶于突如其来,一名女子的闯入,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求求你,救救我!” 徐蕊儿病急乱投医,看着茶桌中坐着一位身着青衫,面庞俊朗的年轻人,几乎是在哀求,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 此时,管事和侍卫们也追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们立刻围住了这个小房间。 李从嘉无奈苦笑,喝着茶,听着八卦,吃着瓜,真是人在屋中坐,祸从天上来。 然而,在他们能够采取行动之前。 李从嘉已经站了起来,挡在了徐蕊儿面前。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要在这里强抢民女不成?”李从嘉语气冷峻,眼神如刀锋般扫过每一个侍卫。 这个闲事,他管定了! 第180章 顺路救一下美女 白胡子张管家,走上前来,见到为首一名青年男子器宇轩昂,旁侧跟着两名护卫。 面对李从嘉的质问,张管事有些迟疑。 但他知道自己的任务不容有失。 “这位公子,请不要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小姐的事。” “闲事?” 李从嘉冷笑一声。 “你家小姐?她愿意跟你们回去?” 张管事也不客气,冷言冷语道:“年轻人,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不知道天高地厚瞎出风头。” 张管事说的意思是,李从嘉不要在美女面前逞强。 此时李从嘉身边只有三名护卫,而张管家身后有八名侍卫。 李从嘉进入成都,蜀国都城看守严格。 他只带着几名亲卫在城中游览一圈,也不方便带兵器,大多数亲卫都留在城外。 “我不想回去!”徐蕊儿摇了摇头,显然极为抗拒和张管家回去,又担心拖累这位陌生的公子。 “既然要管闲事,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罢,张管家一挥手,几名护卫冲了上来,徐家是地方豪族,贩马起家,手下侍卫都十分精干。 “既然这样,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管闲事。” “你们若真想带走她,就先过了我这一关。” 茶馆内的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李从嘉站在徐蕊儿身前,没有兵器在手。 但他的气势却如同一把出鞘的宝剑。 面对围上来的几名侍卫,他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自信和从容,让人心安。 最前面的一名侍卫显然不想退缩,他挥舞着手中的刀,率先向李从嘉扑来。 然而,在他眼中,李从嘉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只见对方轻轻一侧身,便避开了这一击。 接着,李从嘉的手臂如灵蛇般伸出,一掌拍在了侍卫的腕部。 后者手中的刀瞬间脱手飞出,撞在墙上发出一声脆响。 紧接着,另外两名侍卫同时攻来,企图夹击李从嘉。 但是,他们低估了这位年轻人的速度与灵活性。 李从嘉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两人之间,双手如龙卷风一般快速转动。 先是用肘部撞击了一人的腹部,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一脚踢中另一人的膝盖。 两名侍卫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倒在地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李从嘉的动作快而精准,每一招都充满了力量与技巧。 身形一闪,出手如电,几个照面之间便打退了靠前的几名侍卫。 徐蕊儿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如此优雅和强大集于一身。 更未曾想到这个风度翩翩的年轻公子,可以做到这般英武帅气。 那一刻,她的心被深深触动,目光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激动之情。 对于李从嘉而言,他已经和陈抟老祖学了身法和气机之法,武力虽未到达宗师之境,但已达到一流水准,寻常只练外功的武夫,完全不是他的对手。 但对于徐蕊儿来说,却前所未见,呆立在原地,眼眸中满是惊讶与钦佩。 剩下的侍卫们开始犹豫,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对手绝非等闲之辈。 但就在他们迟疑之际,李从嘉已再次动了起来。 他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于剩余的侍卫之间,每一次出手步伐都飘忽不定,不是击中要害,就是巧妙地借力使力,将攻击者自己的力量反作用到自己身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息时间,所有试图阻止他们的侍卫都已经无力再战。 李从嘉立于中央,衣袂飘动,气定神闲。 他的眼神清澈而又深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令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然失色。 张管家也呆立原地,不敢相信,自家精锐护卫,在这年轻人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徐蕊儿原本以为那几位侍卫会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 却未曾料到李从嘉竟以如此迅捷而优美的方式解决了他们。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的磨练,既有力又不失优雅,仿佛舞蹈一般流畅自然。 当最后一声闷响落下,茶馆内再次恢复了寂静,除了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侍卫外,一切都似乎不曾改变。 然而,在徐蕊儿的心中,这短短的一刻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她看着面前这个年轻公子,他不仅有着令人赞叹的武艺,更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冷静,不是一般的世家子。 “你……你是谁?” 徐蕊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出于对眼前这位英雄人物的好奇与敬意。 “为何会有如此高强的武艺?” 李从嘉转过身来,目光温和地落在她的身上,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我不过是一个喜欢游历四方的人,路过此地,恰逢其会罢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那眼神中的光芒却泄露了他的不凡。 徐蕊儿心中一动,她从未见过面对自己如此云淡风轻的人。 这更加深了她对李从嘉的好感。 在那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就像是英雄,充满了魅力和神秘感。 “谢谢你。” 徐蕊儿由衷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感激。 “如果不是你,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李从嘉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不必谢我,快快走吧,怕是稍后要有大麻烦……。” 望着他那坚定而又温柔的眼神,徐蕊儿感到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她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了,她想逃回到峨眉山去,但是师姐们把她送了过来,不知道未来路在哪里,但眼前必须要逃离这座禁锢她的京城。 李从嘉这才仔细打量起眼前的女子,她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的样子,正值青春年华。 她的眉梢处有一点小小的黑痣,像是不经意间点缀上去的一颗黑宝石,平添了几分魅惑。 尽管此刻的徐蕊儿穿着宽大的道袍,却依然掩盖不住她那婀娜多姿的身形,以及透着一股倔强的温婉气质。 这身道袍本应让人显得清心寡欲,但在徐蕊儿身上,反而衬托出了她那份与众不同的魅力。 “姑娘无恙吧?”李从嘉温和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关切。 “我……我没事。” 徐蕊儿有些羞涩地回答,脸颊微微泛红。“还好有你。” “快些走吧!我父亲势力很大……” 说罢,二人急匆匆走出了茶馆! 第181章 真是红颜祸水啊! 二人来到街上。 几名亲卫也随之翻身上马。 徐蕊儿见他们四个人,正好四匹马,一下愣住了。 猛然间,觉得事情发生太过突然。 “公子……还不知道您贵姓,我不是有意打扰,只是刚刚情急之下,门口被挡住了,我想从屏风侧跑出来,没想到跑到您那。” 李从嘉看出了徐蕊儿的茫然,呆立在大街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一切事情不过是发生在盏茶时间。 从徐蕊儿的角度而言,李从嘉还不应知道她是谁呢。 现在他们也还是只见过一面的陌生人…… 李从嘉向街道两边看去,轻声问道:“你为何如此抗拒?又是什么情况。” “我……我不想成为别人的棋子。” 徐蕊儿回答,声音虽小却充满决心。 “小女子姓徐, 我父亲让我嫁人联姻,可是我不想。” 李从嘉实际上已经偷听到事情前因后果,徐蕊儿却不知道。 “那好,现在这个情况简单,你可以返回去和家里人讲清楚,要么就是赶快逃走,我叫周磊是个贩马的,要去阆中!” 李从嘉话说的很干脆,也是要推她一把。 徐蕊儿有些犹豫不决了。 一方面是自己逃走,一方面是不想面对嫁给孟昶的悲剧。 “可是……我怕牵累你,给你带来麻烦。”徐蕊儿幽幽说道。 “你命好,遇到我了,从来不怕麻烦。”李从嘉极为干练说着。 “徐小娘子,你再思考一会?” “咱们走吧,麻烦公子了!” 徐蕊儿一听他要去阆中贩马,就也打算跟着去。 她爹徐匡章是监牧使,主要在朝廷负责养马之类的职务。 因为他们徐家是地方大族,世代经营马匹,阆中马场就是他们势力的根基。 “我也去阆中一趟,我爷爷都在那头。” 徐蕊儿一咬牙一跺脚,做下了决定。 本来她还在犹豫要去青城山、峨眉山呢,但是这两处此时都容不下她,她家贩马为生,本身就有江湖气,徐蕊儿干脆的下了决定! 知道这年轻周公子要去阆中,她就考虑一起同行。 此时四人四匹马,李从嘉见状道:“徐小娘子,委屈你了,咱们只能共骑一匹马了。” 二人耽误这个片刻功夫,已经有人报了官。 只见街角处,远远来了一些衙役,要整治当街闹事之人。 “快上马!” 李从嘉翻身上马,伸出手来,徐蕊儿自然的把手递了过去,她家里养马世家,也熟悉马匹,一同骑了上来。 “他是个丰神俊逸的少年,笑容灿烂,不似坏人。我先去趟阆中再说。”徐蕊儿脑子里一顿胡思乱想。 颜值即正义,徐蕊儿就跟着李从嘉上了马。 他紧紧握着缰绳,双腿有力地夹住马腹,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英武。 顺着街道,打马而去。 风在他的耳边呼啸而过,衣袍随风飘动,宛如一幅动态的画卷。 徐蕊儿就坐在李从嘉身后,双手不自觉地环抱着他的腰际,脸颊紧贴着他的后背。 起初,她带着几分羞涩与不安,毕竟这是她第一次如此亲密地接触一个男子。 然而,随着衙役们追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份紧张感逐渐取代了最初的羞涩。 她的心跳加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这种前所未有的靠近让他人的感觉让她既慌乱又安心。 “抓紧我!” 李从嘉的声音透过风声传入耳中,坚定且沉稳,仿佛是在告诉她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听到这句话,徐蕊儿更加用力地抱住了他,身体也更贴近了一些。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只有眼前这个男人和那不断向前奔驰的道路是清晰可见的。 “快追上!”紧接着是衙役们的呼喊和脚步声。 衙役们是步行,一下子就被甩没影了…… 每一次挥鞭、每一次调整方向,都能让人感受到他对于马匹的完美驾驭能力。 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却丝毫不影响那份潇洒自如的姿态。 一出城门,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了许多。 田野、山丘以及远处连绵的山脉映入眼帘。 李从嘉不再有所顾忌,他轻轻一夹马腹,骏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速向前疾驰而去。 风再次吹起了他的衣袍,也吹散了刚才在城内留下的紧张气氛。 徐蕊儿紧紧抱着李从嘉,她的心中既有逃离险境后的轻松,又有对未知旅程的好奇。 当他们离开城市那片喧嚣后,周围的环境变得更加宁静。 她可以更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也能感受到李从嘉背部传来的温暖。 这种感觉让她感到既陌生又安心。 随着距离城市的渐远,追兵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李从嘉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有人再追来之后,才放缓了马速。 此时此刻,两人共乘在这匹坐骑之上。 徐蕊儿问道:“周公子,咱们安全了吗?” “安全了,此去阆中也不知道还有多远?一路上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李从嘉说着。 徐蕊儿道:“成都到阆中正常赶路,差不多是五天时间。我爷爷叔叔都在那里,可以一起走。” “恩!” 正当二人搭话之际,突然遇到一处土坡,李从嘉勒马缓行。 只觉两团丰满的白兔儿挤压在后背上了,顶在自己身上,如有着惊人弹性。 刚刚骑马太紧张了,此时没了追兵,细细感觉之下,更是发觉此女真是有料! 低头再一看,只见少女藕臂赛雪,冰肌玉骨正环在自己腰间。 她的身姿轻盈而柔软,仿佛一片随风飘动的柳叶。她那纤细的手臂环绕过李从嘉的腹部,手指轻轻交叠在一起, 李从嘉回头看去,正迎着少女歪头看向自己。 二人目光交汇。 见她乌黑的长发如丝绸般顺滑,偶尔几缕发丝拂过。 “五天,那就奔着阆中而去。” “麻烦周公子了,沿着大陆向北而去。” 徐蕊儿微微抬起脸庞,眉梢间那颗独特的黑痣在阳光下显得尤为显眼,如同夜空中最亮的一颗星点缀在她精致的面庞上。 这颗黑痣不仅没有破坏她的美貌,反而为她增添了一份难以言喻的魅惑与神秘感,使得她的美丽更加独特而妖媚。 “真是狐狸精级的! “红颜祸水啊……” 李从嘉骑马北上,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 第182章 一路逃跑,伪装夫妻? 李从嘉心中暗自思索:“如此年纪轻轻便已这般动人,若岁月流转,经历更多人生起伏后,想必会更加迷人吧。” 然而,他很快收敛了这样的思绪,轻咳一声,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城外的古道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纱衣。 李从嘉与徐蕊儿及随从已经抵达了一处山坡。 为了不引起注意,同时也为了更好地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李从嘉让徐蕊儿在此处等候。 他轻轻勒住缰绳,停在远处的一棵大树下,那里有一群随从等候,目光扫过周围忠诚的侍卫们。 这些侍卫个个身姿挺拔,举止间透露出训练有素的气息,显然经过了严格的军事训练。 “诸位!”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前方到了蜀中腹地,不宜大张旗鼓。我意分批前往阆中,以策万全。” 徐蕊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注意到这些随从虽然人数众多,但行动起来却井然有序,丝毫没有普通商队那种嘈杂和混乱。 他们的流露出对李从嘉的敬重与信任,这让她不禁开始怀疑起他的真正身份来。 随后,李从嘉转向侍卫们,低声下达了一系列指示。 侍卫们点头示意理解,然后悄无声息地分成几组,逐渐消失在黄昏的暮色之中。 “你……真的只是个马贩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哈哈!”李从嘉轻笑着回应。 “在这乱世之中,谁又能说得清自己是什么人呢?”他地避开了直接回答,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深邃。 确认一切妥当之后,李从嘉重新调整坐骑的方向。 拍了拍马颈,轻声说道。 “走吧,我们继续赶路。” 伸出手去,拉着徐蕊儿。 徐蕊儿随之翻身上马。 便策马前行,带着疑惑满腹却又不得不跟随的徐蕊儿,朝着目的地阆中前进。 只留下几名随从,跟着李从嘉一路而去。 夜幕也渐渐降临。 这大半天时间。 两人之间的对话虽简短,但彼此之间似乎已经建立了一种微妙的联系。 到前方一处小镇中。 李从嘉让徐蕊儿买了一套寻常女子衣裙,换掉了一身道姑青袍。 当小丫头水灵灵站在他身前。 她的眉毛像是用墨笔轻轻勾勒而成,弯弯的形状恰似新月,与那深邃的眼眸相互映衬,让人一眼望去便能察觉到其中蕴含的聪慧和灵动。 “怎么样?这样就不明显了吧?”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就像春天里盛开的桃花,散发着自然而又迷人的气息。 此时此刻,即便是在逃跑的路上,穿上普通衣着,徐蕊儿依然保持着那份美貌和优雅。 “恩,咱们一路以兄妹相称就好。” 李从嘉无奈摇摇头,这小丫头,真是惹人注意! “兄妹,我看你还小呢,也不知道公子多大了。” “十七!” “我十八,咱们俩姐弟相称!”徐蕊儿笑盈盈的说着。 “呃,那就以夫妻相称……” 夜幕低垂,徐府大院中灯火通明。 徐匡章站在大厅中央,面色铁青,双拳紧握,仿佛能捏碎手中的茶杯。 得知女儿徐蕊儿在成都城中与他人一同逃走的消息后,他的怒火几乎要将整个厅堂点燃。 “混账!” 一声怒吼打破了夜晚的宁静,回荡在这古老的庭院里。 “她怎么能如此任性!” 徐匡章的目光扫过眼前站立的亲卫们,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立即集结所有可用的人手!” 他命令道:“我要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找到我的女儿和那个带她离开的人。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他们给我找回来。” 二哥徐吉站在一旁,冷静地听着父亲的话。 作为当地最大马帮的当家,他对情报网的掌控堪称一绝,耳目遍布四方。 “父亲放心,我会调动一切资源。” 徐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锁定他们的行踪。同时,我会安排人手沿途布控,确保不会有任何疏漏。” “记住!” 徐匡章加重了语气。 “此事对外必须严格保密,万不得已时才说蕊儿被人挟持。我不希望这事闹得满城风雨,给家族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徐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这次行动不仅是为了找回妹妹,更是为了维护徐家的名声和权威。 特别是在这个时刻,若是这消息被皇帝孟昶听到了,他们全家都有麻烦。 越快平息此事越好。 他转身对周围的亲卫下达指令:“立刻出发,分成五个小组,沿着可能的路线进行搜索。保持联系,任何消息都要第一时间回报。” 随着一系列紧凑而有序的部署完成,亲卫们迅速动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徐匡章望着空荡荡的大厅,心中五味杂陈。 愤怒、担忧以及对未知结果的焦虑交织在一起,但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为了女儿的安全,也为了徐家的尊严,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编织一张天罗地网,誓要将那两人重新带回徐府。 堂中只剩下徐吉和徐匡章时,徐吉道:“父亲,小妹天真善良,但是倔强脾气上来了,真不好扭过来。” “我是说,这次不如找到妹妹,就让她藏起来吧。”徐吉面对父亲有些忐忑的说着。 徐匡章无奈道:“你以为我想让她加入宫中吗?” “蜀王孟昶平素什么德行,我最清楚,后宫妃嫔无数,荒淫度日,我也不想让蕊儿重蹈覆辙,像她姑姑一样儿。” “哎!” 徐吉轻叹一声。 “都怪妹妹平时心善,抛头露面善心救济旁人……有了这蜀地第一美人的名号。” “这次蜀王找我入京,听闻蕊儿美貌,又知道了你大姑之事,就想要看上一看。我在宫中百般推辞,也是无奈!” “陛下亲自传召?” “对。所以我们这次必须找回你小妹。况且我也不放心她……红颜多薄命。她一人在外多危险。”徐匡章看着窗外忧心说着。 窗外的风声似乎变得更加凛冽!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追逐增添几分紧张的气息。 第183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第二天一早。 一名探马飞驰而来,在不远处勒住缰绳,翻身下马。 “二爷!” 探马的声音带着急促。“路上有暗哨说发现了一行人,正往阆中的方向赶去。他们几人都是高头大马,而且其中一人可能是小姐!” 徐吉目光如鹰般锐利,他身穿一件深色长袍作为马帮的首领,他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条路、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阆中?” 这几处交通要道的官路驿站上,徐家都有人手,他们家贩马,特别是阆中到成都这条线上,最大马帮也在他们掌握中。 “对,这一日三三两两的外地人出没在阆中方向。”那哨骑侍卫回答着。 徐吉的眼神瞬间变得冷峻,他点了点头,低声命令道:“做得好,继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不要惊动了目标。” “随我启程,快追过去。” 他骑着一匹黑色乌骓马,骑术精湛,踏马如电,奔着阆中方向而去。 得知消息后,徐吉迅速调整部署。 他亲自挑选了几名最可靠的亲卫,准备在驿站内设下一个巧妙的陷阱。 追了两日,徐吉就已经锁定了行踪。 一是因他是养马世家,马帮之首领,这一条线路走了无数次,二是因为李从嘉等人骑行并不快,一路上蜀地风景让人流连忘返,美女同行也是乐得自在。 不多时,一行人缓缓走进了这个看似平静的酒家。 走在前面的是徐蕊儿,她的身旁是那个名叫周磊的年轻人,还有几名随行人员。 “欢迎,客官进店。”客栈老板迎上前去,笑容可掬。 二人点了些吃的。 店家手脚麻利地准备了一桌子的美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热腾腾的蒸饺、香喷喷的腊肉饭、还有几盘新鲜的小菜,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李从嘉和徐蕊儿坐在桌前,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蜀国风光,确实让人流连忘返。” 李从嘉一边品尝着食物,一边向远处高山眺望。 徐蕊儿得意道:“确实是个好地方。这里山川秀丽,四季分明。特别是在春天,百花齐放,仿佛置身于仙境一般。” 徐蕊儿轻笑道:“蜀地不仅有美食,更有数不清的美景。” “就说那峨眉山吧,它雄伟壮丽,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听到这里,李从嘉不禁感叹:“诗仙李白曾诗,峨眉山月半轮秋,影入平羌江水流。” “确实如此。”徐蕊儿点头称是,我最喜欢峨眉山的晚霞了。 “可是现在我却再也回不去了,都怪这个蜀王……” 谈到蜀王孟昶时,李从嘉放下手中的茶杯,沉思片刻后说道: “孟昶此人,虽然此时并未遭遇大的战乱,但其治国之策却多有不足。” “天府之国,国富民强,白瞎了这大好基业!” 徐蕊儿也是凝眉道:“这人虽有几分才气,但是喜好奢华,耽于享乐,尤其对美色的追求近乎痴迷,不惜耗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宫殿楼阁,甚至在城墙上种满鲜花。” 李从嘉点头表示赞同:“一个国家的繁荣昌盛,不仅需要有良好的基础,更离不开一位贤明的领导者,而孟昶显然没有做到这一点。” “他的无作为会使得蜀逐渐走向衰落。身为君王,当以民生为重。” 徐蕊见他评论孟昶毫不忌讳,自己是因为不愿意嫁给他,而这位周公子完全不在乎的说他。 李从嘉又说道:“民贵君轻,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周公子究竟是,是哪里的人?怎么敢如此评论如此。”徐蕊诧异的问着。 “之前和你说过,是个不怕麻烦的人。”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李从嘉的声音沉稳而富有磁性。 李从嘉与徐蕊相对而坐,茶香在两人之间袅袅升腾。 窗外的喧嚣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开,使得这间小小的酒馆内更显宁静。 “天下之势,犹如棋局,每一国都是棋盘上的一子。如今各国占据一方,各有其忧。” 徐蕊小眼睛闪着光,看向李从嘉问道:“周公子如何看?” “南唐。虽有江南富饶之地为基,然则内部政局不稳,外患频生。” “虽然努力巩固政权,但近年来,军事力量有所削弱,权臣当道,五鬼乱国,朝堂上乌烟瘴气。” “湖南楚地!” 李从嘉继续分析。 “二年换三主,潘叔嗣中央权威不足,难以形成统一有效的管理,此外,湖南四周强敌环伺,一旦联手对其施压,将面临巨大挑战。” “至于大周!”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郭荣即位以来,励精图治,内修政事,外展武功。不仅整顿了国内经济,还通过一系列军事行动扩大了领土,增强了国力!” “更重要的是,郭荣深知民心所向,继承郭威遗志,推行了一系列有利于百姓的政策,使大周逐渐成为中原最强大的国家。” “周公子?你是大周的人?”徐蕊儿听他夸赞大周。 李从嘉摇了摇头:“我只是偶有感慨罢了,郭荣却有雄主之姿!” “那周公子如何看待蜀国呢?”徐蕊儿好奇问道。 “蜀国!” 说到这里,李从嘉的声音略带忧虑,“地理位置险要,易守难攻,但孟昶继位后,清洗老臣和忠臣,加上过度依赖宦官势力,导致朝纲混乱,蜀王沉溺美色享乐。” “尽管蜀国拥有丰富的资源和地理优势,但如果不能有效治理,这些优势也将化为乌有。” “这么危险吗?”徐蕊儿有些心惊的问着。 李从嘉眉头微蹙,“蜀确实处于风口浪尖之上!” “首先,它北面是虎视眈眈的大周,西边则是吐蕃等游牧民族的威胁。再者皇帝不理政事,十余年无大战,没有名将,必将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 徐蕊儿听她这番讲解,一脸崇拜的看着李从嘉。只觉真是人中龙凤,有指点天下之姿。 “啪! 啪! 啪!” 徐吉深色长袍,拍手走了出来。 “好个黄口小儿,评论天下英雄豪杰,这千古之事,你又知道多少?就知道忽悠我家小妹。” 李从嘉见他出来,丝毫没有惊慌。 反而倒了一杯茶! “徐公子,你来了!” “千古兴亡多少事?悠悠。不尽长江滚滚流。年少万兜鍪,坐断东南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 苍啷一声,李从嘉抽出七星宝剑出鞘。 稳如山岳,环视这一群宵小之辈。 第184章 猛龙过江 反埋伏 夕阳昏黄,映照出徐吉那张带着几分轻蔑的脸庞。 驿站的酒馆内,食客们瞬间换了一副面孔,眼神中透露出不怀好意。 徐吉发难,目光冷峻,气势汹汹,看向李从嘉。 “小白脸,还在这夸夸其谈!评论天下英雄,劫持我小妹,今天我让你走不出这酒馆。”徐吉埋伏得手,心中颇为得意。 “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你还能逃出我的掌心。” “哈哈哈……” 李从嘉坐在那里,宝剑出鞘,神色平静如水,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嚣都与自己无关。 他的目光自信而坚定,没有因为对方的挑衅而动容。 徐吉是红脸大汉,江湖气十足,嘲讽着李从嘉,见他模样清秀,英俊潇洒,心道:“难怪我小妹被他给迷住了。” “二哥!” 一个柔软的身影突然挡在了李从嘉面前。 是徐蕊儿。 她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里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周公子他……他是好人。” “是我不想回去!我也不想嫁给那人。”徐吉平素最宠爱这个小妹,见他护住这个男子更是来气。 徐吉皱起眉头,看着妹妹那纯真无邪的眼神,胳膊肘向外拐,心中不禁升起一股烦躁。 “小妹,你懂什么?” 他低声喝道:“这个世道哪有那么简单,人心险恶,不是你能理解的。” 但徐蕊儿毫不退缩,紧紧护住身后的李从嘉。 “我不管!”她倔强地说。 “我知道周公子一路来,没有害我。” 此时,整个酒馆似乎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这一幕。 徐吉身边护卫见状,正欲有所动作,却被徐吉抬手制止。 李从嘉站起身来,以示安慰:“多谢徐小娘子的维护。” 李从嘉看向窗外,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声音变得激昂起来。 “天下大势,就如同这街头巷尾的人潮一般,看似杂乱无章,实则自有其规律。真正的英雄,就是要在这混乱之中引领方向。” “徐公子,我之前所说之话,望你能记住。” “还有你这些护卫也拦不住我!” 徐吉被李从嘉的话震得一愣。 见他如此泰然自若,仍有些诧异。 徐吉自己身边五十余人,附近县城的马帮的好手,都被他抽调到这郊外驿站的酒馆里。 就算李从嘉三四人再有能耐,也插翅难飞。 “你放开我小妹!是个男人就站出来,不要躲在背后当狗熊。”徐吉怒斥说着,一直怕他突然挟持自己小妹。 “好,可敢一战?看看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位对立的人物身上,一方是剑眉星目的李从嘉,另一方则是面色铁青的徐吉。 徐吉目光一寒,抽出长刀,来到酒馆外。 “小白脸,看我劈了你!” 徐吉握紧了手中的长刀,眼神中充满了决然。 他自恃马帮首领,江湖之人,被一个白面书生邀战,自然不服气。 李从嘉微微一笑,那笑容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透着一股从容不迫。 他手持七星剑,剑身在阳光下下泛着幽冷的光芒,宛如一条沉睡中的银龙,正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战斗伊始,徐吉率先发难,挥舞着长刀向李从嘉劈去。 然而,李从嘉身形轻盈如燕,轻易避开了这一击。 紧接着,他的身影突然加速,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手中的长剑如同被赋予了生命。 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每一次挥动都带着破风之声,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 徐吉虽然武艺高强,但在李从嘉面前却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尽管他竭尽全力抵挡,试图寻找反击的机会,可每次接近李从嘉时,总感觉像是面对着一面无法穿透的墙壁。 李从嘉的剑法不仅速度快,而且变化多端。 渐渐地,徐吉开始感到疲惫,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妈的,这小白脸,竟然如此厉害。”徐吉交手片刻,心中暗骂。 万万没想到这李从嘉身法武功如此了得。 徐蕊也是惊讶的看着。 双眸圆睁,眼前所见战斗景象的震惊与赞叹。 一面是他的哥哥,一面是搭救她的人。她的肩膀不自觉地微微耸起,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握在一起! 她身上的衣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整个人都沉浸在了这场惊心动魄的对决之中。 而此时,李从嘉却依旧游刃有余,仿佛这场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简单的演练。 突然间,李从嘉瞅准一个机会,身形一闪,绕到了徐吉身后。 就在徐吉转身之际,李从嘉的长剑已经悄无声息地抵住了他的咽喉。 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徐吉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喉咙紧贴着那冰冷的剑锋,感受着死亡的气息近在咫尺。 “停手吧,徐公子……” 李从嘉低声说道,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三尺青峰,直抵咽喉。 这一刻,胜负已分,徐吉羞愧难当,红脸宛如火烧。 徐蕊儿见状也是百感交集。 当看到李从嘉以绝对优势压制住徐吉,并最终用长剑点到对方喉间时,徐蕊儿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后发出一声轻微的惊叹。 这一声虽小,却足以显示出她内心深处的震撼。 她的眼睛从小对长兄很钦佩,没想到此刻却被眼前这周公子几剑逼退。 徐吉扔下兵器,退后两步冷声道:“我技不如人,可以放你走。但今天家父有命,我必须带走小妹!” 随着一声轻喝,徐吉挥手示意手下们上前。 瞬间,数名大汉围向李从嘉等人,企图将他们制服。 然而,他们低估了李从嘉谋划。 “呜!” 李从嘉侍卫,拿出哨子,含在口中,一声呼哨。 又闪出一行人马。 小县城外驿站酒家,从来没有如此热闹过。 只见来的一行人,训练有素,举止有度,显然已经是先埋伏在这里,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些身经百战的好手,手持短刀,各个机敏干练。 为首一人宛如瘦高竹竿正是李元清,大步流星,疾如奔雷来到李从嘉面前:“主公,人齐了。” 李从嘉缓缓道:“徐公子,我就是来阆中买马的,强龙不压地头蛇,可我是猛龙过江,我之前说的那些话也是给你听的!” 双方对峙而立,竟然人数相当。 但是李从嘉背后人,冷冽精悍,默然无语,透着凛凛煞气。 徐蕊儿惊讶万分,看着周公子身后的侍卫,这才想起几日前,周公子在树下和他们秘密训话。 又想起周公子一路上也不急着赶路,游山玩水,偶尔有随从,三三两两的在他身边汇报。 万万没想到,刚刚徐吉还对他嘲讽,此时瞬间局势逆转。 第185章 当着我面,这么迷恋哥 徐吉更是惊讶,在自己的老巢,这小白脸竟然秘密谋划,一时间无语,红脸大汉气恼。 “你……是谁!” 李从嘉看着徐吉惊讶表情。 心中暗笑:“你以为你在第二层,埋伏我?实际上我在第三层,埋伏你呢。” 李从嘉本次来阆中贩马,徐家是当地马场大户, 来之前李从嘉来就已经有徐家情报。 在徐蕊儿的提醒下,也知道他们家族势力强大,所以暗中做了安排。 “我是来阆中买马,有一场大富贵要送给你们。”李从嘉依旧这样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凭你的武功智谋,绝对不是普买马的,你究竟有什么样的身份?” “无可奉告。” “徐公子咱们就此别过,令妹既然我已答应将她送到阆中,我送到阆中之后,去留如何,由她自行决定。” 李从嘉等人正要策马而去。 “我徐某是这道上响当当的人物。” “今日就这样任你离去,我还有何颜面?” “兄弟们给我上。”徐吉低喝一声,带着自己的随从冲了上去。 一时间双方战作一团,李从嘉这些士卒都是从护卫中精选的人。 徐吉的马帮随从完全不是对手。 一阵惨嚎之后。 李从嘉手下留情,也将徐吉等人打的人仰马翻。 抢了几匹好马当做补偿,之后就带人离去。 徐蕊儿一时之间看看被打翻在地的哥哥,又看到那有着魅力微笑的李从嘉。 小嘴嘟囔一句说道:“哥哥,我这就去找爷爷做主,我是不想嫁给他的。” 说罢随着李从嘉一起离开。 徐吉心中一苦。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二人一路,策马而驰。 此时得到了几匹大马,李从嘉也不好,载着徐蕊儿一起共乘一匹马。 眼见徐蕊儿身法利索,翻身上马。 二人并骑而行,骑马半日,向着阆中方向而去。 “你会武功。” 李从嘉看她身手颇为敏捷,每次呼吸匀称,早就发现她会一些功夫。 只不过被她媚骨天成的外表给迷惑了。 “我在峨眉山上,向师傅学了一些简单的的招式。”徐蕊儿露出了狐媚级的微笑。 眉眼弯弯,眉梢处一颗黑痣,显得格外魅惑迷人。 李从嘉见状,只觉得一笑倾城,让人意乱神迷。 “难道这个小丫头埋伏在第四层?我和她哥哥都被她给算计了。” 看着她迷人的微笑,这让李从嘉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幕画面。 美人倾城以自身为饵,在皇宫屋顶上,对着皇城中数万甲士。 说出那句话——有谁想看看我衣服下面穿的是什么吗?” 李从嘉看着浑身媚骨的徐蕊儿,感觉她也有那倾城魅力。 摇了摇头,驱散了心中的疑惑,跟她一起策马奔驰。 美女相伴,蜀地同行,很快意。 在初秋的10月,金黄与火红的树叶交织成一幅绚丽的画卷。 这一日,李从嘉和徐蕊儿从驿站出发,向着阆中城骑马前行 很快就要抵达阆中。 天空湛蓝如宝石,几缕白云悠闲地飘浮着,仿佛也在为这对年轻人让路。 李从嘉身着一袭深色劲装,英气逼人,他那挺拔的身姿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 而徐蕊儿身着女士胡服胯裙,宛如秋日里盛开的花,她的美丽让人不禁驻足凝望。 “徐姑娘,你可知这去往阆中的路上,还有什么风景。” “这里秋天的景色尤为壮观,尤其是当夕阳西下的时候。” 徐蕊儿回应道,她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同时又带有一丝羞涩。 她轻轻拉了拉缰绳,使自己的马匹稍微靠近了些,以便更好地听到对方的话。 道路两旁,枫叶如同燃烧的火焰,守护着这条古老的路径。 “你看那边!” 李从嘉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稻田,“那是今年最后一批收获的庄稼,百姓们正忙着收割呢。” “嗯,蜀国土地肥沃,气候独特,没什么大灾总能丰收。” 随着谈话逐渐深入,两人之间的距离也悄然拉近。 “我发现你特别关心百姓民生之事,完全不像是一般世家的贵公子。” “有吗?” “对呀,那日在酒馆儿当中。你也是说民生,评论天下之事。”徐蕊儿娇声说。 “一介书生,爱说些闲话。”李从嘉打趣儿的说着自己。 “可是那一日,你评论天下英雄,却少说了一人。”徐蕊儿目光柔和看着他。 “大周皇帝郭荣,蜀国皇帝孟昶,南唐帝王,湖南大都督潘叔嗣,甚至连吐蕃都提到了。” “哦?我少说了谁呀?” “此人搅动风云三千里,一杆马槊定乾坤,带着千余民夫守潭州,战朗州。” “甚至有传言说,他武力高强,千里不留行,十步杀一人。万军阵前七进七出,是小一辈儿的风云人物。” 李从嘉听到她到这里,突然忍不住有些想发笑。 自己的名声竟然这么响亮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蜀地女子都听过自己的名号。 徐蕊儿看着他的模样,就仍旧说道:“周公子我说的这个人你可曾听过?” 李从嘉摇了摇头,厚着脸皮也不出声。 徐蕊儿美眸,眼波流转。“他就是南唐皇子李从嘉。” “哦!” 又继续说道:“天下奇男子,无出其右者,还曾写出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样深情的千古奇句。” 我们峨眉山上的师姐妹们,看着晚霞时候,总爱聊起他呢。 李从嘉心里一笑,却硬憋着不作声。 徐蕊儿絮絮叨叨说了李从嘉很多事情。 大多是世面上流传的事情,看来也是有心,了解过李从嘉情况。 李从嘉心道:“好你个小丫头,果然站在第四层,猜到了我的身份。” “好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这小丫头的真是可以呀。”李从嘉也起了逗她的心思。 厚起脸皮坚决不认。 就是不点破。 徐蕊儿看他模样:“罢了,有机会希望能见一见李从嘉。” 当而此时,太阳渐渐西沉。 天边被染成了橙红色时,他们终于接近了目的地,阆中城。 虽然旅途已经结束,但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所建立起来的感情却刚刚开始萌芽。 第186章 徐蕊儿的爷爷 阆中城,这座历史悠久的边陲重镇。 被连绵起伏的青山环绕着,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河穿城而过。 正值午后,阳光洒在古老的石板路上,给这座古城增添了几分温暖的气息。 李从嘉与徐蕊儿并肩走在通往马场的路上,周围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和商贩们的叫卖声。 终于,他们来到了位于城西的马场。 这里是一片广阔的草地,也是徐家祖宅所在之地。 数百匹骏马或站或卧,它们的鬃毛随风飘动,显得格外精神抖擞。 马场四周是木质结构的围栏,里面有数不清的马厩,用来安置那些更为珍贵的马匹。 徐家的旗帜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它高高地飘扬在最大的一座马厩之上,标志了徐家在这片土地上的主导地位。 徐蕊儿领着李从嘉走向一处庭院中。 门外有个管事,拦住了去路。 徐蕊儿通报姓名,让这仆进门送信。 这里是她爷爷徐达日常居住的地方。 不一会儿管事领着徐蕊儿走进屋内。 让李从嘉在亭子中等候,亭子内已经摆放好了茶具。 “徐蕊儿要先和爷爷单独聊一会。”李从嘉百无聊赖,在亭中等着。 此时,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坐在堂中,他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透露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就是徐家的家主徐达。 “爷爷。” 徐蕊儿宛如一只乳燕般,噘着嘴,抹着眼泪,走向这位老者。 阳光透过雕花的木窗洒落在徐蕊儿娇柔的脸庞上。 她轻步走到徐达身边,如同往昔那般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坚定。 “爷爷,这段时间一直有件事情,确实让蕊儿心中难以平静。” 她的目光诚恳而直接,直视着徐达的眼睛。 “您知道,大姑嫁前蜀王,王建之后,虽然贵为淑妃,一时荣光,却没有得到幸福,反而因亡国破灭而死在长安城前。我……我不想重蹈覆辙。” 徐达的眼神先是惊讶,随后变得柔和起来。 他轻轻抚摸着孙女的头发,思绪仿佛回到了过去。 那是他心中的一道伤痕,每当想起大女儿的命运,他就感到无尽的痛楚与自责。 而现在,看到面前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孙女流露出同样的担忧,他的心不由得紧缩了一下。 “蕊儿啊!” 徐达叹了口气,声音中充满了慈爱。 “你大姑的事情,爷爷一直记在心里。她走得太早了,那不是她应得的命运。现在,你告诉爷爷,你想说什么?” 徐蕊儿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爷爷,我知道孟昶是当朝皇帝,这门婚事对徐家来说或许是一次重要的联姻。” “但是我真的不想嫁给他,我不想因为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我希望爷爷能替我做主,不要让我成为另一个悲剧。” 听到这里,徐达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决定,它关系到徐家与蜀国之间的关系,也牵扯到了政治和权力的游戏。 但是看着眼前这个倔强又勇敢的孙女。 他知道,有些事情比家族的利益更为重要,特别是看着大女儿被人抓到长安,受尽凌辱,他们却无能为力。 “好,蕊儿!” 徐达最终开口说道,他的声音坚定且充满力量。 “爷爷答应你,不会让你嫁给蜀王孟昶。你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会想办法解决此事。” 听到这话,徐蕊儿的眼眶湿润了,她紧紧抱住徐达,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刻,无论外界如何风云变幻,她都感受到了爷爷的温暖。她抱着爷爷哭了一会儿,才缓过精神来。 “爷爷和我同行而来的有位周公子,他想要买马匹!”徐蕊儿说着。 徐达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从柔情又转为精明:“这件事情我听说了,昨日你二哥也派人送信,来说了事情始末。” 徐蕊儿道:“不是二哥说的那样,这周公子只是碰巧路过,我和他结伴同行的。并非是掳走了我。” 徐达看着自己孙女道:“你真是长大了,你二哥没说这个,怎么还替他解释起来。只说是有个青年俊杰,掳走了我孙女的芳心。” “哎呀!才没有呢,我们才刚认识。”徐蕊儿害羞的说了一声。 “去把他叫进来,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物。”徐达安排仆人,去把李从嘉领来。 徐蕊儿恭敬地行礼,然后转向李从嘉介绍道:“这位就是刚刚提起的周公子。” 李从嘉也上前施礼,“晚辈见过徐老前辈,听闻贵府良驹无数,特来求购上好的马匹。” 徐达坐在主位上,目光缓缓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李从嘉身着一袭素色锦袍,腰间束带,显得既英挺又不失文雅。 他的面容清秀,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双眸犹如深邃的湖水,透露出超出年龄的沉稳。 徐达点了点头,目光在李从嘉身上停留片刻后。 干脆问道:“听说你弓马纯熟,又懂马性,今日不妨说说,你想要什么样的马?” 李从嘉略作思考,直接回答道,没有丝毫的拐弯抹角。 “徐老爷,明人不说暗话。晚辈此次前来,是为组建一支精锐骑兵做准备。” “所以,我希望找到体格健壮、速度敏捷且耐力持久的马匹。当然,如果能有经过训练可以直接投入战斗的就更好不过了。” 当李从嘉向他行礼时,动作干净利落,却又不失恭敬,每一个细节都恰到好处。 仿佛经过无数次的练习与磨砺。 那是一种自然流露出的贵气。 徐达闻言,眼底一丝惊讶,随即微微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对方身上,像是要将这个年轻人看透。 这马匹买卖,是受管制的,特别是李从嘉竟然直接干脆的说,要训练过的战马,组建骑兵,无异于是拉着倒卖兵器铠甲。 “嗯……” 徐达轻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 终于开口。 “在这乱世之中,能见到如你这般的人才,实属难得,相信你能够有所作为。” 在这一刻,徐达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审视。 第187章 白马神驹 徐达盯着李从嘉。 仿佛是一位娘家人仔细打量未来的女婿。 李从嘉处之淡然,眼前的这位青年不仅有着出色的外表,更有内敛的力量和沉稳的性格。 “这样,听闻你弓马熟练,先随我去马场看一看,其余咱们再议。” 听到这话,李从嘉谦虚地笑了笑,回答道:“晚辈不敢当,徐大人请。” 一路上二人聊了几句。 这一番对话,虽然简短,但却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 徐达微微一笑,显然对李从嘉的回答感到满意。 片刻后,二人走到马场。 他挥手召来一名管事,低声吩咐了几句。 数名驯马师牵来了十几匹不同品种的马匹,它们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良驹。 肩高五尺,高头大马。 “徐家马场,规模真大,一口气牵出这么多马匹。”李元清感叹说着。 “不仅如此,外面几处山谷还有野马场,都是徐家产业。”莴彦曾经来过,解释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从嘉,莴彦李元清和他们带来的养马人,也随着仔细观察这些马匹。 从它们的步伐到肌肉线条,再到牙齿状况,无不认真考量。 徐蕊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见解。 她的存在不仅让气氛更加融洽,也为这次交易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最终,在一番详尽讨论之后,李从嘉选定了三个品种的马匹。 “此马虽好,但是没有那种威武的神驹。”李从嘉看着这些马匹,有些可惜的说着。 徐达老爷子道:“我们马场培育马匹,神驹不是培养出来的 那是万中无一的变异马匹。” 徐蕊儿也说得:“神驹就好像树,同一个品种的树长出来之后有的树枝繁叶茂,有的树枝叶干枯,同一个品种也有优劣。” “那您家的马场当可有这种神驹?” “这种马都不好驯服。” “在东山谷外的野马场里倒是有些野马。” “爷爷带我们去看一看吧。”徐蕊说着,就要拉着老爷子去东山谷。 阳光明媚的秋日。 徐达带着孙女徐蕊儿与李从嘉来到了山谷野马场。 这里寻常是不对外开放的。 不仅是驯马师训练良驹的地方,也是野性未驯之兽的天地。 此地宛如世外桃源一般,与世隔绝,山下有一片草木丰盛的马场。 一望无际,都是到一尺高的青草。 马场上,有那些已经习惯了人类指令、步伐轻盈的骏马。 但是更多是在远处草地上狂奔、尚未被驯服的野马群。 在山坡上远远看去,有几个大的马群,万马奔腾,场面十分壮观。 而在山坡下有几名驯马师正在套马训练。 李从嘉的目光很快就被那片自由驰骋的野马所吸引,它们像是风中的精灵,在草原上肆意地奔跑着。 在一群野马之中,有一匹浑身雪白、鬃毛随风飘扬的白马尤为显眼。 这匹白马不与马群合流,独自在草场上奔跑。 它高傲而独立,仿佛是这群野马中的王者。 李从嘉指着远处的白马问道:“这匹怎么回事。” 一名训马师恭敬说道:“此马肩高六尺有余,性格甚为暴烈,咬死,踹死了,不少其他的马。” “所以从马群中孤立了出来……” 李从嘉心中涌起一股挑战的欲望,他决定尝试驯服这匹野马。 驯马师见他跃跃欲试的样子,急忙提醒道。 “公子,我等在此训马已有数年的时间,每每想要靠近,都被他他甩飞出去。” “这么难搞定吗?”徐蕊儿也好奇问道。 “即便是套住了此马,马性激烈,也没人能骑他。” “所以马场里就留着它和别的马配种,看看能不能出现温顺的马匹。” “我要试试看能否驯服那匹白马。” 他对徐蕊儿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决心。 徐蕊儿虽然担心,但更多的是对李从嘉的信任和支持。 徐蕊儿点了点头,鼓励地看着他道:“先让驯马师给你讲讲基本要领。” 说罢,驯马师给他讲解一些驯马技巧。 李从嘉本就有基础,学的极快。 又给了他一个套马杆和一匹经验丰富的棕色坐骑。 这是一匹经过良好训练的战马,它稳重可靠,适合用于接近那些难以捉摸的野马。 跨上马背后,李从嘉轻轻一夹马腹,一人一马缓缓向着那片野马出没的草地前进。 此地荒草丛生,都有半人高,一路到这草场当中,宛如泥牛入海。 消失在茫茫野草里边。 随着距离的缩短,白马似乎意识到了外来者的存在。 它的耳朵竖立起来,警惕地注视着逐渐靠近的李从嘉。 当李从嘉和他骑下的棕马进入一定范围内时,白马突然暴躁起来。 它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抬起,然后转身飞快地跑开了。 然而,李从嘉并没有放弃。 他让自己的坐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翼翼地跟随在白马身后。 不紧不慢,既不让对方感到威胁,也不轻易让它逃脱视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马开始放慢速度,不再那么紧张。 李从嘉抓住这个机会,慢慢缩小两者之间的距离。 最终,在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李从嘉停下了他的坐骑,静静地看着白马。 此时此刻,两者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交流正在发生。 白马停止了逃跑,转过身来,用它那深邃的眼睛看着李从嘉。 似乎在评估这个敢于挑战自己权威的人类。 见时机成熟,李从嘉轻轻拍了一下棕马的脖子,示意它停下,然后又缓缓走向白马。 每一步都充满了谨慎,他深知在这个过程中任何一个错误的动作都可能导致之前的耐心付诸东流。 当他终于站在白马面前时,那白马突然发了狂性。 前蹄一抬,猛的蹬去。 宛如发狂野牛,一蹄子踹向棕色马的前腹部处。 “唏律律!” 一声马嘶狂啸。 白马本就高大,棕色战马被它踹中腹部顿时流血狂奔。 载着李从嘉发狂逃窜。 李从嘉急忙跳一下棕色的大马,回头看去,只见那白马唏律律的长嘶一声,已经远去了。 “好烈的马,好快的动作。” “难怪一直没人把它驯服。” 李从家心中暗自诧异,更是升起了要征服司马的决心。 半个时辰之后李从嘉换了一匹老马,又靠近了这白马身边。 第188章 银鬓踏云 在那片广袤无垠的谷场里。 这匹白马犹如一团奔腾的白云,它的鬃毛随风舞动,四蹄如电,马性甚烈。 每当李从嘉试图接近它时,它便会展现出自己野性的力量。 这一次,李从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缓缓靠近,然而白马似乎对这不速之客感到极度不满。 奔驰而去,李从嘉策马而追。 一追一赶,又拉锯了半个时辰。 突然间它抬高后腿,迅猛地踹向了李从嘉座下的黑马。 只听见一声惨叫,黑马倒在地上,再也不能站起来。 李从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换上了另一匹马,第三匹、第四匹马都在未能幸免。 有的跑脱了马力,有的则被白马吓住,不敢靠近。 而白马也因为连续的对抗,显得有些气喘吁吁。 不过,李从嘉并未因此而放弃,他深知想要征服这匹马,不能仅靠蛮力。 此时暮色沉沉,已经耗了小半天的时间,大家耐心都被磨没了。 徐达老爷子已经回府。 徐蕊儿和几名驯马师还留下来看着。 徐蕊儿在山坡上看着李从嘉的动作,一次比一次更加娴熟。 她心中想着一定能够成功。 当第五匹马被牵来时,李从嘉决定改变策略。 他并骑而行,不等白马反应过来,他已经一个飞跃,稳稳地落在了白马背上,并迅速用特制的缰绳套住了马颈。 轻功提纵,身形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无声地落在了白马之上。 白马顿时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嘶鸣,这声音仿佛龙吟虎啸,充满了不甘与愤怒。 它开始疯狂地跳跃、旋转,试图将背上的不速之客甩下去。 可是,李从嘉就像一座山一样,稳稳地坐在它的背上,任凭它如何折腾,始终不曾动摇分毫。 白马顿时发怒,再次试图把背上的李从嘉甩下来。 李从嘉紧紧抱住马颈,凭借着自己出色的骑术和强大的意志力,与白马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每一次颠簸都是对体力和技术的巨大考验,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但他始终没有松开手。 持续了一刻钟。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马逐渐耗尽了力气。 白马终于意识到无法摆脱背上的这个人,它渐渐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 嚼着草料,似乎为下一次反抗积蓄力量。 “真乃神驹!” 汗水湿透了李从嘉的衣衫,但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坚定与温柔。 他轻轻抚摸着白马的鬃毛,低声说道:“你在这片草原上或许是王者,但只是万马之王。” “外面的世界更广阔,那里有无数的战场等着我们去征服。如果你愿意跟随我,将让你成为千古流传的名马。” 白马似乎听懂了李从嘉的话,它的眼睛里不再有之前的敌意,反而多了一丝温和。 李从嘉继续说:“从此以后,你就叫银鬓踏云马,随我一起征战天下。” 这一刻,白马宛如明白了什么,掀起前蹄,摇晃着马尾,表示同意。 “踏云马。” 夜色如墨,笼罩着阆中的马场。 月光洒下银辉,照亮了李从嘉与那匹桀骜不驯的白马之间的最后较量。 经过数小时的努力,李从嘉终于赢得了这匹烈马的信任。 当它安静地任由李从嘉轻轻跃上马背时,四周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 随着一声轻喝,白马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入夜幕之中,四蹄踏破了夜晚的宁静。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李从嘉紧紧握住缰绳,身姿矫健地驾驭着白马,在旷野间自由驰骋。 它的的白发随风飘扬,锦袍翻飞,宛如夜空中最耀眼的星。 每一次转弯、每一次跳跃,都展现出他非凡的骑术和与马之间无言的默契。 最终,白马带着胜利者的姿态缓缓停在了马场入口处。 不远处,徐蕊儿早已等候多时。 看到这一幕,她的眼中满是惊叹与敬佩。 李从嘉翻身下马,白马温顺地低下头来,似乎也在向主人表示祝贺。 “你做到了!” 徐蕊儿快步上前,声音中充满了喜悦。 “我从未见过有人能在一夜之间驯服这样一匹烈马。” 李从嘉微微一笑,对着徐蕊儿点了点头,谦虚道:“不过是找到了与它沟通的方式罢了。” 然而,他那自信的笑容却无法掩饰内心的自豪。 “不!” 徐蕊儿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光芒。 “这不仅仅是技巧的问题,更是因为你的勇气和智慧。今晚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呢!” 两人并肩而行,沿着小径朝着徐达的住处走去。 月光下,他们的身影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 徐蕊儿时不时地侧头看向李从嘉。 心中暗暗赞叹:这个年轻人,无论是外表还是内在,都如此出色,未来必定不可限量。 回到徐府后,虽然夜已深,但徐蕊儿仍坚持要将此事告诉爷爷。 他们走进灯火通明的大厅,准备分享这个美好的夜晚所发生的一切。 夜色渐深,阆中马场的喧嚣逐渐归于平静。 李从嘉驯服了那匹白马之后,与徐蕊儿一同缓步向府内走去。 驯马师们站在一旁,投来赞许的目光,低声议论着这位年轻骑士的非凡技艺,啧啧声不断,仿佛在见证一个传奇的诞生。 月光洒在徐蕊儿那如画般的面容上,她那魅惑的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满意和倾慕。 “真是世间少有的奇男子!” 徐蕊儿崇拜的目光看向李从嘉。 她的美不仅仅在于那精致的五官,更在于眉梢间那一颗小小的黑痣,宛如一颗夜空中的星子点缀其中,使她的美貌更加生动迷人。 随着步伐轻移,她的身影如同夜风中摇曳的柳枝,婀娜多姿,令人目不暇接。 李从嘉看着她花痴般的看向自己…… “你今晚的表现,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徐蕊儿的声音温柔而充满敬意。 “能驯服这样一匹烈马,需要多么大的勇气和智慧啊。” 两人步入灯火通明的大厅,徐达正坐在主位上,听到孙女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来。 当知道李从嘉驯服那匹白马时,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匹白马你竟然驯服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 “爷爷!” 徐蕊儿接过话头,自豪地介绍道。 “这是周公子今晚刚刚驯服的。他不仅收服了白马,还让白马成为了自己坐骑。” “起了什么名字?” “踏云!” 李从嘉回答着。 徐达站起身来,去门外仔细打量着白马,见它安静老实,已经戴上了马鞍。 随后将目光转向李从嘉,眼中满是赞赏。 “踏云,这个名字取得好!” 他拍手称赞道“它日行千里,蹄下生风,确实可以和赤兔、乌骓这样的古代名马并列!” 李从嘉谦虚地笑了笑,但心中也充满了成就感。 能得到徐达这样,养了一辈子的马匹的人称赞,对他来说无疑是最大的肯定。 第189章 好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徐达目光如炬,看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 他深知,能够如此驯服一匹烈马,并非普通人所能为。 而李从嘉的举止言谈之间,也隐约透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这并非一般富家子弟所能拥有。 “李公子?” 徐达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试探。 “老夫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见过不少世面,也识得一些人。不知为何,今日看李公子,总觉得与传闻中的南唐六皇子有几分相似。” “而且这几日一连发生的事情,也印证了此事。” “你就是李从嘉!” 李从嘉微微一怔,随即露出一丝苦笑。 “徐老伯果然眼光独到。”他点头承认。 “实不相瞒,在下周确是南唐六皇子李从嘉。此次前来,正是为了商讨马匹之事。” 听到这里,徐蕊儿也不由得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一双美眸,忽闪忽闪的眨动着! 但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显然对爷爷的说法充满了信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李公子有着这般非凡的气度。” 徐达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就更加放心了。” “此次贩马匹,本就是不允许事情,但是看在孙女的情况上,我可以给你些特殊的待遇!” “按照先前所说的,我们可以先交付五百匹战马,剩下的将在明年三月份之前分批送到,合计交给你三千匹战马!” 徐达看着李从嘉,仔细盘算的说着。 这也是老人家盘算后,最大的供应能力。 一定程度上要避开朝廷的耳目。 “这批提供的马匹皆是我军中精挑细选的好马,相信一定不会让李公子失望。” 李从嘉听后,心中暗自感激徐达的信任。 他拱手道:“多谢徐大人的信任和支持。南唐与贵府的合作,必将为两国的和平稳定贡献一份力量。” “好说,好说。”徐达摆了摆手。 “但愿这些战马能助李公子一臂之力,也希望未来两国有更多的合作机会。至于称呼,以后还是称你为‘李公子’吧,这样既显得亲切,又不失礼节。” 彼此间的默契与信任在这个瞬间得到了进一步的加深。 夜色渐浓。 但他们的话题却刚刚开始,围绕着马匹、军事以及未来的合作展开了更深入的讨论。 夜幕笼罩着徐府,烛光摇曳在大厅之中,映照出三人沉思的面庞。 李从嘉站在那里,眼神坚定而温柔,望着对面的徐达和徐蕊儿,心中满是忧虑。 “徐大人!”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我知道此事对您来说可能十分为难,但为了徐小娘子的幸福,请您务必考虑一下。” 徐蕊儿的心跳仿佛停了一拍,她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临。 她的目光从爷爷转向了李从嘉,眼中既有感激又有担忧。 徐达眉头紧锁,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婚姻。 背后牵涉到的是两个家族之间的利益交换。 蜀王孟昶势力庞大,与之结亲无疑会对家族带来巨大好处。 然而,看着孙女那渴望自由的眼神,以及眼前这位年轻皇子真挚的表情,他的内心开始动摇。 “李公子!” 徐达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老夫并非不知晓你心思,也尊重蕊儿的想法,只不过……” “我明白您的顾虑!”李从嘉打断了徐达的话, “但请相信,真正的联盟不应建立在牺牲个人幸福的基础上。如果联姻只能带来表面的利益,那这样的利益又有什么意义呢?” “而且按照当下情况预判,郭荣有征伐天下之心,蜀地首当其冲!” “还请徐大人三思,蜀国必将灭亡,把徐蕊儿的幸福葬送于火海之中,不值得……” 听到这里,徐蕊儿不禁泪盈于睫。 她紧紧握住了手中的衣角,生怕自己的情绪失控。 “好!” 最终,徐达长叹一声,点了点头。 “李公子,你说得对。我愿意答应你的请求,不会强迫蕊儿嫁给孟昶。但这意味着我们要找到另一种方法来维护我们与蜀国的关系。” 李从嘉感激地看着徐达,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徐将军的理解和支持。我会尽力协助贵府寻找更好的解决办法,确保两国关系不受影响。” 徐蕊儿此时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喜悦,泪水夺眶而出。 她快步走到爷爷面前,轻声说道:“谢谢您,爷爷。” 这一刻,三人心中都清楚,他们做出的选择虽然艰难,但却是为了更长远的和平和个人的幸福。 十月的金秋,阳光斜洒在阆中古城的青石路上。 给这古老的城池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徐蕊儿站在城门之下,一袭绯红的长裙随风轻舞,宛如画中走出的仙子。 她的眉目如画,双眸似星,肌肤胜雪,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却又带着几许离别的愁绪。 她的眼波流转间,仿佛藏着无数的话语! 每一次眨眼都像是对李从嘉无声的倾诉。那精致的面容上,泛起的一抹红晕如同初升的朝阳,映衬得她更加娇艳欲滴。 她的美丽不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温柔与坚韧,让人看着楚楚可怜又很魅惑! 李从嘉立于马背上,望着眼前这位女子,心中满是不舍。 他带领着数十名侍卫,数百匹战马整装待发,准备赶回岳州城。 这几日的护送路程虽艰辛,但每当看到徐蕊儿的笑容,所有的疲惫都化为乌有。 “徐小娘子!”李从嘉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你爷爷已经答应不再强迫你嫁给孟昶,我也该启程了。” 徐蕊儿轻轻点了点头,眼中却闪烁着泪光。 “李公子。”她的声音微微颤抖。 “这几日若不是你,我恐怕……谢谢你。” 言语之间充满了感激之情,同时也流露出深深的依恋。 她想起了这几天的点点滴滴,李从嘉一路护送自己的情景历历在目。 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感到无比温暖,也让她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无法言喻的好感。 此刻,面对即将离去的人,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留恋。 “我会记住你的恩情!”徐蕊儿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李从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去,挥手下令出发。 随着一声令下,队伍开始缓缓移动,战马嘶鸣声打破了寂静。 徐蕊儿站在那里,直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在视线之中,才慢慢转身,向着城内走去。 这一刻,秋风拂面,带走了她的泪水,却留下了那段难以忘怀的记忆。 李从嘉心中暗道:“这徐蕊儿楚楚可怜,真是我见犹怜。” 好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而出现,这句话的含金量不断上升啊。 “这小丫头,真会迷惑人!” 第190章 未来的出兵规划 十月的寒意渐渐弥漫开来! 李从嘉带领着他的队伍,在历经了无数艰难险阻后,终于赶回了岳州。 五百匹战马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雄壮。 道路两旁的风景早已不是出发时的模样。 寒露的颜色染遍了大地,金黄的稻田与翠绿的山峦交织成一幅美丽的画卷。 当他们进入岳州境内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 田野里,农民们正在忙完了秋收,已经开始收尾工作,脸上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集市上,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货物琳琅满目。 孩子们则在街头巷尾嬉笑玩耍,给这个季节增添了无限生机。 李从嘉见状不由感叹:“这里终于恢复了些人气。” 潭州与岳州两地的官员和百姓早已经完成了秋季的大规模收获。 潘佑等几位主要负责统计工作的人员,也在第一时间向李从嘉汇报了情况。 这一日岳州府衙中。 群臣汇集,武将文臣分列两侧。 “主公!” 潘佑恭敬地站在李从嘉面前,手中拿着一卷报告。 “今年是一个丰收之年,粮食产量比去年增长了不少。” “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两地全境的人口统计,合计大约有六十万人口。” 听到这样的好消息,李从嘉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深知这些成绩背后是所有人的共同努力,今年年初大战,抢种粮食,现在能够丰收,颇为不易。 他环顾四周,想到一路看到的是繁荣安定的社会景象,心中感到无比踏实。 “现在各项事情进展怎么样了?” 潘佑主管人口户籍,董蒨主管兵器铠甲,张宓主管政务钱粮,赵普主管军事功勋。 这几个人将分管内容初步汇报出来。 其余将军武将则训练士卒,操练队伍,整个湘江以东都在紧张忙碌中。 潘佑对于分管工作进行了最终汇报。 “主公,经过详尽的人口普查,我们确认岳州潭州两地合计有六十余万人口,城镇中有约八万人从事商业、手工业和其他非农产业,为地方经济注入活力。 “至于兵源方面,我们现役兵卒共两万人,皆已登记在册” 董蒨出列也汇报道:“关于兵器铠甲的情况,我司已经完成了所有装备的清点与维护工作。 “目前,我们拥有足以武装两万名士兵的刀剑、长矛等冷兵器,以及相应的防护装备。现在天气越来越寒冷,缺少冬装。” “从江宁城仙林镇中,送过来的新铠甲约有三千套,现在合计玄黑铁甲合计六千套。” 李从嘉闻言后说道:“缺少冬装,实在有些为难,看看明年棉花种植怎么样。” 赵普汇报道:“就军事功勋而言,我们已经记录并表彰了在保卫边疆和维持内部治安中表现突出的将士们。” “为了激励士气,我们将继续推行奖励制度,对于立下战功的士兵给予适当的升迁机会或者物质奖励。” “此外,针对现有的两万兵卒,我们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计划,使他们的战斗力能够得到持续提升。同时,也在考虑招募新兵来补充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恩,六十万人口,极限能抽出六万兵!” “咱们这个常备兵两万,还可以在征召一些。秋收过后,再募集些兵卒!但不作为常备士卒,作为训练补充士卒!” 李从嘉分析说着。 “遵命!” 赵普答应的说着。 张宓也汇报道:“在政务钱粮方面,今年的丰收了些粮食,合计二百万石,预计可支持全境居民及军队一年的时间,但是太多余粮支持大战。 “渔获的增收这部分资金将主要用于改善基础设施建设!” “还有因为治安改善,往来商贸明显增多,但此时的时间尚短,还未起到作用。” 四位官员对于当前情况进行了汇报。 也是当前湘江以东,两大州城的基本盘面。 李从嘉见众人对基本情况进行了汇报。 让一些低级别的官吏离开。 只留下了一些心腹之人,见着场中剩余的寥寥十余人。 都是跟着自己很久,值得信赖的官员。 “我打算明年春出兵攻打兰朗州,消灭潘叔嗣。” 众人心中虽然早已经做了准备,但听李从嘉说出确切时间后,也感觉到稍稍惊讶。 李从嘉道:“我这么安排是有原因的,按照时间的推测,预计在明年三四月份,大周将要攻伐蜀国。” 众人一听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赵普问道:“主公何出此言?” 李从嘉实际上知道历史的走向。 只是分析道:“此时郭荣挫败北汉和契丹联军,今年天下风调雨顺,大周也必定粮食充盈。” “之前宰相王朴,对大周郭荣献过平南之策,所以按照时机来看,明年攻打蜀国是最好的时机。” “契丹与南唐断交,今年又被大周败,所以天时地利人和,此时郭荣最应该出兵。” “按照我的估算,今年我去蜀地走了一圈,大概率蜀国会兵败求救。” “主公是说蜀国会兵败?”李雄问着。 “对!” “蜀国之内无名将,凭着地势能守住一时,但大战拖的时间久,战线拉的长。” “蜀国明年会大败。” 众人闻言也都点了点头。 “所以我们要趁着明年,发兵朗州。只要大周和后蜀开战,我们立刻出兵,这样就会断绝朗州的援军。” “大周也很难双线作战,这样我们就有机会一举吃掉潘叔嗣的人马。” 潘佑,董蒨,张泌,赵普等文臣,闻言都是不住的点头。 “这么说来真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卢郢问道:“主公为何要攻打朗州?不如先攻打其他的地方。” 李从嘉摇了摇头道:“我一路走来发现湖南,各地兵力守军其实较为薄弱,我们是能攻打下来的。” “但是我们只有精兵两万,若是攻打,其他城市还需要分兵去守,反而有些得不偿失。” 吴翰开始捋着胡须道:“主公英明,分兵驻守对我们并不利。不如将敌军的主力全部歼灭。其他地方以招降为主。” 此时其余的武将才反应过来。 李从嘉又补充道:“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我收到了黄莹的消息。最新的战船已经研制了出来。” “我们对于洞庭湖之战很有把握,此时朗州军多过我军二,三倍。” 张璨一拍脑门儿,大声说道:“这种情况之下他们会主动出城迎击。” “对,这样我们在洞庭湖一战可以折损对方兵力,攻破朗州城,杀死潘叔嗣。”李从嘉说着最主要的目标。 “明白!” 众位文臣武将都不住的点头。 李从嘉又说道:“与此同时,我将向朝廷秘密修书一封,请求拨一些钱粮。” 赵普道:“如果朝廷能拨些钱粮,那可真是太好了。” “哎!”潘佑长叹一口气。 “怕是指望不上朝廷了。” 第191章 蜀王孟昶 美人美酒 “不要抱太多的希望,这几次跟朝廷打交道,我都有些失望了。”潘佑无奈说着。 “求兵没有,求粮没有,就给个空架子了。” 潘佑性子耿直,直接干脆的说出了心里的想法。 董蒨向后拉了拉他的衣服瞥了他一眼。 “主公,我们还是要做好准备,朝廷若不拨发钱粮。”董蒨说道。 “这……也有可能。”李从嘉一笑道。 “还要加快鱼获得捕捞,同时我将把工坊赚的钱,折换些粮草运过来。” 李从嘉此举相当于是用自己的私财来补贴了士卒。 “仙林镇三大工坊,每个工坊月入数千贯家财,而且占城稻估计明年还能熟的更快一些。” “这样就可以为大军多补充些粮草。” 莴彦闻言脸色一苦道:“主公,这都是您的私财啊,本来购买战马已经花费了不少,怎么还要为朝廷出钱?” “不是为朝廷,是为了我们自己,是为了我们未来。”李从嘉坚定的说着。 “毕竟经营潭州,岳州时间太短,此时积攒下来的粮草只够百姓吃用一年的。难以支撑大军出征。 “但明年时机最好,错过之后便再难有机会,所以我宁愿耗些钱财,也要明年打下朗州城。”李从嘉战意盎然。 “张泌你手头的事情也忙的差不多了。” “去协调把铁匠工坊,木匠工坊,造纸坊,一些工匠安顿到船坞的附近。” “我们要在岳州城,也建设一个仙林镇,同时在播下一些占城稻种子。” “明年五月初若能熟的话,咱们又多了一笔粮草。” 众人见李从嘉谋划的仔细,又一次对未来的一年做了长远的规划。 不论从军事,政治,民生上都进行了详细的安排。 “明年是一个机遇期,咱们若是不能消灭朗州大军,只怕以后大周与我朝廷开战,朗州将会进行支援。” 李从嘉把自己的谋划全都仔细的和众人说完。 “各位将军,我今日把此事说出来,最主要的目的是你们不要懈怠。” “敌人不只是朗州军,而是兵力强盛的大周。” “末将明白!” 众武将,文臣纷纷抱拳行礼。 张璨大大咧咧的说道:“能够追随主公打仗真是痛快,这样下去俺老张也能够封侯拜将。” 李从嘉有道:“诸位还记得,两年前我许下的承诺吗?” 吴翰站出来说道:“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对!” “两年前十八民夫随我从江宁城出来,一路上大小战争不断。” “只要诸位兄弟齐心合力,我们必能封侯拜将。” 众人闻言纷纷叩首拜谢。 赵普见众人士气昂扬。 心中暗暗思索。 “这次大战要是攻下了朗州城,统一了湖南全境。那么主公就正式的站上了舞台,开始了争夺皇储的斗争。” “还是尽快劝主公,把主母周娥皇等人接来,避免后患。”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 公元955年,春。 天下的局势更加紧张了。 开年这一个月以来,雄主郭荣下了很多政令。 都是提振民生,强军富民的举措。 面对后汉、后晋制定以来漕运中不允许存在粮草损耗。 若是有损耗就杀了漕运官员,不少漕运官员人头落地的情况。 这种规定违背了客观事实的规定,看似减少贪污,实际上只要是运输就有损耗。 那么实际上漕运官员,到处欺压百姓,征收更多粮食来弥补运输损耗……,再不就是拖着粮食迟迟不到。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 世宗郭荣下诏规定从今以后每斛(大约等于今天的60升)粮食允许有一斗(约6升)的损耗,以此减轻了漕运官员的压力,并且极大提高漕运效率。 同样是在正月! 在北方战场上,大周名将张藏英率领招募的士兵对抗契丹入侵者,并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 这场战斗使得契丹军队不敢轻易越过胡卢河(今滦河)。 从而保护了河流南岸地区免受战火波及,让当地居民能够获得相对稳定的环境进行休养生息和发展生产。 单从这点来看,郭荣能扛住北方契丹的军事进攻,足以傲然于世。 后世北宋中原大一统的王朝,都难以对抗契丹。 但是柴荣(郭荣)却凭借两河之地,三番两次打退契丹进攻。 足以称雄! 暂时压住北方后,柴荣终于准备对蜀国下手。 同一时期! 后蜀得知了这个消息。 在一个春夜。 还沉浸在正月过节的气氛里。 月光如水洒落在后蜀的水晶宫上,宫殿内的辉煌灯火映照着一片奢靡景象。 蜀王孟昶,三十余岁,身体白胖,正坐在这奢华的殿宇之中。 四周是用最珍贵的材料装饰而成的环境,墙壁挂着华丽的织锦,地面铺满了柔软的地毯,空气中弥漫着馥郁的香气。 酒池肉林中,美酒佳肴摆满了一桌又一桌,珍馐美味琳琅满目。 孟昶身前是一群穿着轻薄丝绸、体态婀娜的美女嫔妃。 “大王再喝一杯。” 一名露着雪白白兔,身着轻纱薄衣裙的妃子,拿着一杯酒喂到了孟昶的嘴里。 “美人美酒,快哉快哉。” 孟昶大手一捏,紧紧握住了雪白的玉兔,哈哈笑着。 那嫔妃借机,软软躺在孟昶的胸前。 “大王,你好坏!” 孟昶见状,一把撕开了薄透的纱裙,赤条条胴体展露出来,孟昶上下其手,狠狠的揉捏,拍打着美人娇翘的臀儿。 “你们继续跳舞,哈哈哈……” 她们或歌或舞,或手持玉杯为他敬酒,或低眉顺眼地服侍左右。 孟昶面带醉意,眼神迷离,沉浸在这无尽的欢愉之中,享受着这远离尘世喧嚣的帝王生活。 然而,在这纸醉金迷的画面背后,却有着一丝不协调的声音悄然传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一位宦官匆匆来到孟昶面前。 低声禀报:“大王,刚刚收到密报,大周有意图进攻我国,并且已经有所行动。” “什么?” 听到这个消息,孟昶微微皱眉。 “消息哪里传来的?” 宦官急忙达到:“是翰林学士辛寅逊奏报的消息。” 孟昶道:“原来是他啊,还是有些文才,就是水平比朕差了些。” “今年朕心血来潮,除夕夜让他写两句吉祥话,写的不太工整。” 宦官急忙奉承道:“陛下文才,天下无双,今年除夕写下的对联,已经号召民间全都挂在家门前了。”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第192章 春节第一幅对联, 红颜多薄命 “真是好对!让人都挂起来,以后每年除夕都需家家户户挂对联!” “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 传闻正是从此时开始,才有了第一副对联,这个习惯也是自孟昶发起的,流传后世千百年。 孟昶被酒精麻痹的有些迷糊了。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似乎对这样的消息不足以影响他的生活。 他挥了挥手,示意身边的侍女们继续歌舞升平。 同时也明智的下达命令:“传我旨意,去秦在凤州设立威武军,命韩继勋将军全权负责,增强边防,以防不测。” 他是有才华的皇帝,他是个有才能君主。 但是酒色浸泡了身子…… 说完,他又端起了面前的美酒! 仿佛刚才那令人担忧的消息从未发生过一般。 继续沉溺于这温柔乡里。 周围的美婢们也迅速调整了节奏,重新营造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气氛。 使得宫殿内再次充满了欢声笑语和丝竹之声。 孟昶见状又说道:“咱们玩个游戏,脱光,全都脱光,让朕今晚挨个临幸你们,雨露均沾,哈哈哈……” 说罢,孟昶蒙着眼睛。 开始在宫殿中,蒙眼捉人,追的各个嫔妃,乱叫娇笑声响作一团。 荒唐的后宫生活,成了这位帝王的生活缩影。 深夜里,纸醉金迷的孟昶又醒来了。 看着周围的女子一个个钗裙凌乱,趴伏在躺卧在自己身边。 又感觉有些腻了。 过了男人时刻,他性趣大减。 他踢了两脚,对那些横躺竖卧的宫女嫔妃道。 “都是些庸脂俗粉,快快滚开。” 那群女子似乎习惯了蜀王,前后变化反差,也习惯了他喜新厌旧的性格。 一个个提着衣裙,灰溜溜的走了。 “对了,朕说要把蜀地第一美人,徐蕊儿找来,怎么迟迟没有动静呢?” 旁边一名宦官见状说道:“启禀陛下,老奴已经跟您提过,徐蕊儿不幸发生了意外,已经香消玉殒啦。” “什么时候的消息?”孟昶喝的有些麻木。 “那是两个月之前的事情,徐家被人送来了奏报,说是徐蕊儿发生了意外。” “太可惜了,朕听人说他是花神转世,出生的时候嘴里面含着花蕊,怎么这就没命了呢?” “这……老奴不知!”一旁宦官支支吾吾的说着。他就是拿钱办事,能顶一下,此时皇帝追问起来,他也不知道什么。 “快去给我查一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看看徐蕊儿是怎么死的?朕,要睡天下最美的女子。”孟昶说完,转身打个哈欠,黑黑的眼窝里,有些无精打采。 “老奴这就去办!”宦官闻言告退。 在后蜀的宫廷中,孟昶皇帝对徐蕊儿念念不忘。 听闻了关于他心爱的徐蕊儿已逝的消息,心中难以置信。 这位皇帝还想见见蜀地第一美人,不愿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噩耗。 数日之后,宦官抵达了位于阆中的徐府。 一个宁静的午后,阳光斜照着古老的宅邸,映出一片金黄。 当宦官到达时,徐家的主人徐达亲自迎了出来。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忧愁,似乎已经预见到了这次来访的目的。 “大人远道而来,请问有何贵干?” 徐达恭敬地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宦官说明来意,询问起徐蕊儿的事情。 徐达叹息一声,说道:“我那可怜的女儿前些日子不幸被人挟持,已经没了两个多月,怕是已经遭歹人所害。我们全家都悲痛欲绝。” 而在后堂深处,一位身着道袍的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 此时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既为不得不隐姓埋名感到哀伤,又担心自己的行为会给家族带来未知的风险。 徐蕊儿身着一袭素雅的道袍,这不同于她往日华丽的服饰,却别有一番风味。 道袍的颜色是淡雅的青灰色,上面绣着几朵精致的云纹,仿佛是天空中飘浮的白云,轻盈而飘渺。 衣袂随风轻轻摆动,宛如流水般柔顺。 不一会,徐达走了回来。 看着自己孙女道:“这蜀王,竟然还没有忘了你,又派人过来打听。” 徐蕊儿幽幽叹了口气道:“爷爷,这太过冒险了,万一哪天有人走漏了消息,岂不是大罪。” 徐达看着自己孙女,又想起了自己嫁入皇宫,死于非命的女儿。 自古红颜多薄命! 徐蕊儿只露出那一双明亮的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清澈而又深邃。 眉梢间点缀着一点天然的黑痣,恰似一颗细小的墨玉,为她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即便是在这样朴素的装扮下,她依然显得明媚动人,那份自然流露的美丽,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徐达轻叹口气道:“你想怎么办?” “蕊儿想趁着这次送马的时候,去一趟岳州城,去找李从嘉,躲避一下风头。 第193章 大战前夕两女都要去找他 “你还是去峨眉山吧。”徐达看着孙女有些心疼的说着。 “为什么啊?爷爷?”徐蕊儿问着。 “看这几日,那南唐李皇子想要战马,怕朗州即将大战,也不太平。”徐达说着。 “爷爷,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我在峨眉山也学了些武艺,能保护自己。”徐蕊儿说到此处,手中剑微微出鞘。 徐达看着她的模样:“是啊,孙女今年也都十九了!” “若是没有这档子事,给你找个好的夫婿嫁出去。明媒正娶,风风光光。” “何苦还需要再去峨眉山躲着?” “我不去峨眉。” 徐蕊儿又说了一遍:“我现在也不想嫁人,没有看的上男子。” “山上的师姐妹们要是知道我还在这里,消息更容易走漏。” 徐达闻言看着孙女,也有些心疼,找个好夫婿不容易。 “今年春,蜀国已经开始备战,李公子,颇有雄心壮志,怕天下即将大乱,你去岳州我也担心。”徐达又说着。 “放心吧,爷爷,我会见机行事的。”徐蕊儿拉着他的衣角央求着。 “好吧!你这次随马队一起过去,千万要远离战场。” “嗯嗯。” 徐蕊儿开心的答应着,宛如要离开鸟笼般。 公元955年的二月。 南唐朝廷也发生了个变化。 严续为门下侍郎平章事,位列宰相的序列。 李从嘉看着朝廷传来的最新消息,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严续是自己的姑父,也就是皇帝李璟的妹夫,学识,见识,才能都比较一般。 能位列宰相之位。 一是因为他父亲是前朝的大官儿,二是因为有着皇帝妹夫的身份。 此时宰职之位,冯延巳溜须拍马,结党营私是五鬼之一。 孙忌颇虽然正直 主管户部钱财做事颇为胆小谨慎,缺少大局观。 严续靠媳妇儿上位。 这朝廷中枢的三位大佬,让李从唏嘘不已。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南唐朝廷。 正在讨论现场,关于李从嘉出兵请粮的事情。 朝堂之上,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落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中。 给这庄严的地方增添了几分温暖。 皇帝李璟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扫过群臣。 等待着他们对李从嘉上书请命攻打朗州一事发表意见。 “启奏陛下。” 宰相冯延巳率先出列,他身姿挺拔,声音沉稳。 “李将军年少,虽然取得几次大胜,天下皆知,然而此次攻打朗州,实为险途。” “朗州地处要冲,城防坚固,若非万全之策,恐难成功。臣以为,还需谨慎考虑。” “而且前几次,郑王李从嘉,都是借着守城之便利,才能够击败朗州军。” “此时贸然出征,臣以为不妥,所以还是不能支援补给。” 冯延巳说完退回了一步,看向皇帝李璟。 总结起来的大概意思就是,年少轻狂,主动出兵容易栽跟头。 李璟沉静片刻看着,殿中诸位臣子,一时间心思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严续紧随其后,拱手道:“臣赞同冯相所言。” “边疆战事频繁,国库早已空虚,若再大肆拨款于粮草,恐怕会动摇国本。不如让郑王自行筹措,以表决心,也考验其治军之能。” 严续的意见也是很明确,我不给你粮草,看你自己怎么办? 既不能打消李从嘉的积极性,免得朝廷落下个骂名。 也还能委婉的让李从嘉不能出兵出兵。 孙忌则皱眉思忖片刻,随后说道:“两位大人之言极是。然则,李将军素有良将之称,且此番请命,亦是为国为民。” “若不给予适当支持,恐寒了将士们的心。” “不过,既然说到谨慎,或许我们可以设法,在不影响国库的情况下,提供一些帮助。” 孙忌这回答让朝廷中所有的人都大跌眼镜。 平常孙忌是一向反对从国库拨粮的,国库的口袋都被他捂的紧紧的。 此时却反而支持出兵。 皇帝李璟也是一愣。 显然对于三位重臣的观点,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转向站在一旁的皇甫晖,问道:“众位爱卿所言,皇甫将军怎么看?” 皇甫晖是当堂朝中,军职第一人。 “依老臣之见,攻打朗州一事,准许出兵,但这其中的风险与困难。朝廷若无粮草可提供些军械。” “而且近期,蜀国和大周之间可能要开战,朝廷要备一些粮草,以防不时之需。” 朝堂之上,一时寂静无声。 众大臣相互对视一眼。 此时大周准备攻伐蜀国的消息已经被一些探子探听出来。 皇帝李璟又说道:“照此情况,酌情拨一些箭矢刀枪。” “从嘉这孩子也真是操劳,这两年来东奔西走,一出去就是大半年。”李璟也有些心疼儿子的说。 “去年八月,新婚刚一日,就出征了……” “哎!” “前些日子随着奏折而来,还有给我带了封信,请准许让新婚妻子去前往岳州。” 众位大臣沉默无语,很多人都能理解皇子的苦楚。 “想想今年他也才18岁,你们都应该好好学一学。” 常梦锡闻言道: “今年占城稻,已经有收获,在最初种植的仙林镇,也实现了一年三熟的情况。” “六皇子我等楷模,为陛下分忧,为大唐操劳,我等理应效仿。” “从嘉这两年,不论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地方,一直解决最难的事,朕心甚慰。” 李璟说完又道:“若此次他能收复湖南全境,那可真是泼天的功劳。前人之功,远远不及。” 因为此时若是李从嘉能够收复湖南,里外里全算上朝廷只出了三千兵马,五千粮草。 随着皇帝的一声令下,议程结束,但留给李从嘉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江宁城,周宗府上。 周娥皇来到了周宗的府上,看望自己的父亲。 今年春天过后,七十余岁周宗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周府的庭院依旧如昔,花木扶疏,石径蜿蜒。 春日里,阳光透过轻纱般的薄云洒落下来,给这古老的府邸带来了一抹温馨。 周娥皇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锦缎长裙,上面绣着精致的牡丹图案。 凤尾拖曳于地,仿佛在诉说着她的新身份。 她的发髻高耸,眉间一抹红妆,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映衬出她那如玉般温润的脸庞。 第194章 我要找姐夫玩 周宗看着自己女儿满脸欣慰:“娥皇,你来了呀。” “阿爹,我来看看您,我近日可能要去一趟岳州。”周娥皇说着。 踏入父亲周宗居住的小院,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周宗的身体自开春以来便一天不如一天,此时正半倚在床榻上。 面容憔悴却慈爱地看着缓缓走近的女儿。 见到女儿归来,他原本黯淡的眼神瞬间明亮起来。 “嗯,事情我已经知晓了。”周宗轻咳了一声说着。 “我这女婿真是人中龙凤,在湖南,打下好大的一片疆域。”周宗颇为欣慰的说着。 “我也是想看看你们早日,能有个孩子。” 说到这里周娥皇脸色一红。“阿爹,我们还小,聚少离多。” 周宗缓缓点了点道:“这次你去就好啦,尽快要个孩子。有一件事情一直没和你说。” “在朝廷当中,我已经安排人员替他说话和争权了。但是为父年事已高,这两年身子骨越来越差,怕是快不行了,在最后的时刻会扶他一把。”周宗说着。 “阿爹说的哪里话?您能长命百岁的。”周娥皇柔声安慰着。 “还有你的妹妹我一直放心不下,她才5岁,我是不可能看到他找夫婿的那一天了。”周宗咳嗽两声。 娥皇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娥皇,你以后要为你妹妹女英找个好的夫婿,当姐姐的为她操心。” “这是自然了,我一定为妹妹找个万中无一的好夫婿。”周娥皇受着周宗嘱托。 周宗屏退左右之人,又悄声嘱咐道“这女婿李从嘉以后有称帝的希望,也有称霸天下之能,你要好好辅佐他。” 周娥皇一惊。 手中的杯盏险些被打落在地,这种话是不能说的。 一想到自己的夫君未来可能称帝,心里也不知道是怎样的滋味。 母仪天下,离自己也很遥远。 “她手上的这些家业都经管好,也要有母仪天下的气量和风度。”周宗看人看事极为通透。 周娥皇闻言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爹爹,你知道吗?我夫婿不仅有二千石的封邑,还有很多产业。” 结婚半年以来,次日李从嘉就走了。 她作为一家主母,大事小情都向她汇报,很多事情也都需要她来定夺。 周娥皇念叨着说:“他的木匠工坊,每个月就有几千贯的收入,铁匠工坊和造纸法收入不菲。 “最可怕的就是城中的书斋,我经手这半年来,竟然已经达到了其它工坊收入的一半儿,成了最赚钱的产业。” “还有那造酒坊,京城当中达官显贵,争相要的仙林镇名酒。” 周宗听女儿絮絮叨叨说了这些,心中也有些欣慰。 “我这女婿真是天纵之才呀!竟然有如此多的点子。” “对了,啊,还有那个澄心衣店,那成了京中妇人们最喜欢去的地方。” 周娥皇想到这里,就有些脸红。 这衣店专做女装和高端的衣服,但是布料都特别的少。 简直是暴利。 每次新出的胸衣,内衣她都要试一试。 没想到这个衣店幕后的老板竟然是李从嘉。 不禁想起了新婚之夜,自己身着内衣和他鸳鸯戏水的欢愉。 正当这时,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爹爹,今天外面有人放风筝。做的可好了,陪我一起玩呢。”周女英跑了进来。 “让你姐姐陪你去吧,她很快就要走啦。”周宗说着。 “姐姐要去哪里?”周女英此时还是个好奇宝宝,纳闷问着。 周娥皇道:“去岳州,找你姐夫。” 她步履轻盈,抱起妹妹,如同飘逸的仙子降临凡间,每一步都带着优雅和从容。 尽管嫁为人妇后装束已不同往日。 但那份惊艳美丽的气质却未曾改变,反而更添了几分成熟女性的魅力。 “那是出去玩喽。我也想要找姐夫玩。”小丫头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说着。 “额……” 周宗道:“随你去吧,多走走也是好事儿,长姐如母……” 周娥皇道:“那爹爹我带着小妹出去游玩一段时间。” 周宗点了点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莫要太过劳累了。” 周娥皇深深一鞠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走出周府时,回到马车上,周娥皇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她望着窗外渐渐远去的街景,思绪万千。 “我这就要离开江宁城了……”想到这里,她看向远方,心中有期待有些不舍。 “终于能去看看自己的夫君了!” 在江宁城外的码头,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已经准备就绪。 周娥皇身着一袭淡雅的锦袍,头戴珠翠,举止间透露出端庄与优雅。 她小心翼翼地扶着五岁的妹妹登上大船,周围侍从们忙碌地安排着最后的细节,确保一切妥当。 船舱内布置得温馨舒适,有柔软的坐垫和精美的屏风。 还有各种娱乐用的小物件,以备旅途中的消遣。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当初从岳州返回江宁时,一路上二人恩爱的场景。 随着一声清脆的号角响起,船夫们开始解开缆绳,缓缓推动船只离岸。 江水荡漾,轻抚过船舷,发出悦耳的声音。 周娥皇站在甲板上,凝望着渐渐远去的江宁城,心中既有对新生活的憧憬,也有淡淡的离愁。 虽然二人往来信件不断,但是也没有亲身相见来的实在。 正所谓小别胜新婚。 周娥皇也很想念他,想到前往岳州与丈夫团聚,心里就不胜欢喜。 小女英则对这一切充满了好奇,她拉着姐姐的手,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周娥皇温柔地抚摸着妹妹的头发,指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说:“妹妹你看,那里有鱼跳了出来。” “咱们去找姐夫干嘛呀?”周女英纳闷都问着。 “姐姐已经结婚了,自然要找自己的夫君,你以后也会这样,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周娥皇讲解着 “呃,我才不要嫁鸡,嫁狗呢。” “那你想嫁给什么呀?”周娥皇打趣的问着。 “我以后也要找个像姐夫那样的夫君。”小丫头嘻嘻哈哈的说着。 周娥皇听着只觉得有趣,抱起了自己的小妹妹,眺望向了远方。 第195章 平边策 二女相撞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 大战的阴影笼罩后蜀和大周之间。 雄主郭荣在大周的皇宫召集二十余名重臣密谋。 这座宫殿宏伟壮丽,高大的梁柱上雕刻着精致的龙凤图案,仿佛活生生地缠绕在柱身之上。 琉璃瓦下的飞檐翘角,似欲展翅高飞。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殿堂,为这庄严肃穆的空间增添了一抹金色的光辉。 郭荣,这位雄才大略的大周皇帝。 正坐于龙椅之上。 他的目光如炬,让人不自觉地感受到他那不容置疑的威严。 谋臣武将个个屏息静气,等待着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重要讨论。 “高平之战后,我军大胜。” “但自从唐僖宗以来中原王朝日益缩小,国家四分五裂,朕常常午夜惊醒,心中愤慨,怎么华夏天下,变的如此窝囊了?” 郭荣环视众人,慨叹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岂能碌碌为无为!我生平志向,唯有削平各国,统一天下!” 侍郎王朴、大周宰相王溥,武将赵匡胤等人都在当场,听着郭荣诉说志向。 郭荣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坚定的决心! 他继续道:“我大周自立国以来,便以仁政服人,以武力安邦。” “然今日之境况,非战之罪也,实乃前朝积弊所致。朕欲效仿古之明君,开疆拓土,争霸天下,使四方来朝,万邦归心。” “我继承了父皇的江山,更想要恢复汉唐盛世、重振华夏雄风的壮志雄心。” “臣等愿追随陛下,削平各国,统一天下。” 众位文臣武将无不跪拜,为陛下气度折服。 “这些日子蜀国的秦州(今甘肃天水)、凤州(今陕西凤县)有士族想要归顺中原朝廷,并派人送来秘密信函,迎接王师入秦州、凤州,恢复旧日大唐疆域!” “今日诸位爱卿,纷纷献策如何能够收服此地!” 那雕梁画栋的大殿之中,金碧辉煌。 然而这中原之主的皇位,都无法让郭荣感到满足。 他的目光凝视着远方,仿佛穿越了宫殿的墙壁,看到了被分裂的土地和受苦的老百姓。 对宰相王溥和其他大臣们说道。 “朕之所以日夜不懈地治理国家,便是为了能够使百姓安居乐业,不再受到战火的摧残。如今,我们的国土虽小,但这正是我们奋发图强的动力。” 郭荣环视众人。 此时,一位四十余岁,气质刚健的官员站了出来,他便是侍郎王朴。 只见他步履稳健,眼神坚定,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王朴虽身形修长,但给人以力量感,他的声音清晰响亮:“陛下英明,臣有一策,愿献于陛下。” 郭荣微微点头,但讲无妨:“朕意已决,南唐、蜀国,皆是眼中钉肉中刺。今日召集诸位爱卿,便是要商议征伐之策。” 王朴继续道:“南唐自恃水军强大,而蜀国则凭险固守!” “然臣以为,吾等可先取蜀,后图南唐。蜀国山川险阻,易守难攻,攻打,秦州,凤州,蜀国没有大将!一旦突破其防线,则内部必乱。” “我大周与南唐边境线接壤两千余里,南唐人素来胆小,只要我们派遣小股人马,虚虚实实的攻打边境,南唐必定反复调兵遣将,耗费钱粮,给他们拖垮。” “此乃平南之策。” 郭荣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他深知王朴不仅有谋能断,而且对军事地理有着深刻的理解。 说罢,他转头看向宰相王溥,“王爱卿,你以为如何?” “谁又能担此重任呢?” 王溥恭敬地答道:“臣推荐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向训,凤翔节度使王景、客省使昝居润,三人出任主帅及副将,攻打秦州,凤州。” “恩……” 郭荣长舒口气。 这三人是大周首屈一指的人物。 向训少年时不拘小节、心高气傲。 他弱冠时,遭遇盗贼,盯上了他家财,向训把家财散尽,结交江湖侠士,最后一举把他推到了大哥位置。 在大周与北汉的斗争中,屡有功勋,升官为宣徽南院使、镇安节度使。 王景出身务农之家,早年沦为盗贼。 其后投身后梁大将王檀麾下,历仕后唐、后晋、后汉三朝,累官横海节度使、同平章事。 后周建立后,王景连任河中节度使、凤翔节度使,封褒国公,从盗贼到国公,实打实的满级老将! 昝居润最初只是一名小吏,但是天赋异禀,是算数高手,极为聪明,过目不忘,算数能力超群。 初任滑州廪庾,郭荣即位后,擢为军器库使。盘点账目辎重粮草,可以说是一把好手。 郭荣见宰相王溥推荐人选,既有老成持重的武将,也有新锐将领,还有管钱粮的昝居润,颇为满意点点头。 随着讨论的深入,整个大殿充满了紧张而热烈的气氛。 这里不仅是权力的象征,更是智慧和决策的熔炉。 郭荣对众人说:“诸位爱卿,胸中有百万兵,今特命尔等献策,如何才能既速又稳地实现朕的霸业?” “各位爱卿在此二十余人,结合今日之讨论,回去撰写《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和《开边策》各一篇,朕将一一阅览。” “臣遵旨。” 众人领命离去,大周朝堂上下,都是竭尽心力策划,拓边之策。 齐心协力之下,往往有出人意料的效果。 群策群力之下,以王朴观点为核心,涉及到朝廷改革,对内扫除积弊,对外强大军事。 众人讨论出一套,未来三年的行之有效的军事计划。 这套计划帮助郭荣成为中原霸主。 成为了赵匡胤,一统天下,结束了五代十国乱世的基石! 然而,同样的三月春风。 也吹到了湘江两岸。 英俊潇洒,持槊镇天下的李从嘉,正出城迎接自己远道而来的小娇妻。 今日,为了迎接她的到来,李从嘉特意挑选了一套极为讲究的衣装。 他的身上穿着一件深青色的锦袍,锦袍之上绣有精致的云纹图案,每一朵云都像是用金线精心勾勒而成,随着光线的变化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正当这时,李从嘉向着洞庭湖上游看去,只见一艘船队,奔着岳州城而来。 “奇怪?娥皇怎么从上游来的?” 莴彦回禀道:“主公,那是从阆中来的运马船,不是主母的船。” “哦原来如此!” 不一会,下游来了一队船只,气派非凡,精美华贵。 李从嘉兴冲冲道:“来了,娥皇终于来了。” 来到岸边,李从嘉招手示意。 却听此时,阆中运马船上,一袭华美纱裙,狐狸精般魅力的女子正站在船头高喊着:“李公子,李小郎君,我来了。” 而下游船队上,也站着一名俏生生的绝代佳人:“夫君,妾身来了!” 李从嘉左看看,右瞧瞧。 一拍脑门。 “糟糕了!她们俩撞上了……” 第196章 平分秋色 火星撞地球 “奇怪,徐蕊儿怎么来了。”李从嘉大为意外。 他穿着一袭青衫,衣袂随风轻舞,目光凝视着远处的水面。 等待着周娥皇船队的到来。 他的心中满是期待与温柔,想象着即将与小娇妻重逢时的温馨场景。 然而,就在这时,徐蕊儿这一支船队打破了这宁静。 转眼间,徐蕊儿的船队越来越近。 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徐蕊儿远远地便向李从嘉打起了招呼。 这让李从嘉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他并不知道徐蕊儿也会来到这里,而且是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时刻,当他正准备迎接周娥皇的时候。 两女相碰,场面变得微妙起来。 周娥皇的船队渐渐靠近,而徐蕊儿则已经快到了岸边。 周娥皇看着远远看着,只见那上游来的一支船队中,一袭纱裙的女子站在船头已经靠在岸边。 “奇怪这是谁?”周娥皇心中纳闷。 看着李从嘉和正向自己招手。 但是那艘船上的狐媚女子,明显在对自己夫君招手。 徐蕊儿她身着一袭轻盈的纱裙,颜色如同春天里盛开的第一朵桃花,淡雅而又不失活力。 裙子的剪裁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姿,每一个曲线都在轻纱下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诱人。 娥皇越看越纳闷,想不通。 同样纳闷的还有徐蕊儿! 徐蕊儿没想到李从嘉竟然在岸边迎接,自己来之前也没有打招呼。 直到看着下游来了一艘船,有名女子俏生生的站在船头。 远远看去她身着华丽的宫装,衣料上精美的刺绣随着她的动作若隐若现。 那是一件深紫色的长袍,边缘镶嵌着金线,仿佛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她的云鬓高挽,点缀着精致的步摇,每一步都让步摇上的珠翠轻轻摇曳,让人不禁联想到宫廷中的凤凰,风华绝代,落落大方。 “这是谁?” 二人心中同时升起这个想法。 此时最为无措的就是李从嘉。 “火星撞地球啊……” 李从嘉站在中间,一边是对妻子深深的爱意和对即将到来的团聚的期盼。 另一边则是一个狐媚子般的美女,突如其来的造访感到惊讶和困惑。 在这种情况下,李从嘉决定以礼相待。 徐蕊儿的船先到,李从嘉微微颔首,比老先生还规矩的,打了个招呼。 “徐小娘子,数月不见,你怎么样?”李从嘉问道。 徐蕊儿见他率先开口,心中稍宽,见他今日特意打扮一番,更显面容清俊。 回答道:“我最近可烦心了,蜀王仍在找我,我隐藏身份,躲起来了。” “现在没有地方可去,来这躲一段时间,顺便散散心。” “哦,原来如此!”李从嘉闻言,瞬间明白了她的处境。 一想到这个缘分,还是和自己有关系,若不是自己把她救走,想必徐蕊儿会被父亲抓回去,她成为那个艳名天下的花蕊夫人。 没等二人说两句。 随后,他转身望向湖面,看到周娥皇的船队缓缓驶入到了岸边。 周娥皇缓缓走下船来,她的容貌端庄秀丽,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高贵气质。 为了不让场面更加尴尬,李从嘉迅速调整自己的情绪。 他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向前迎接周娥皇。 在他看来,不论如何,都应该展现出足够的包容和大度。 因此,在这一刻,尽管他内心有着些许紧张。 他出人意料做了个猛烈的举动。 李从嘉大步流星冲了上去,双臂环绕,紧紧而热烈拥抱着日思夜想小娇妻。 “娥皇,我想死你了。” 此时文臣武将,侍从护卫,在场中等着的之人可不少,再加上徐蕊儿的马队,江边上黑压压站着近百人。 周娥皇也被他突如其来的热烈举动,惊的一愣。 这举动在后世,腼腆的人都不好意思,何况在这个时代呢! 周娥皇有些失神的反应不过来,虽然二人已经成亲。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如此热烈举动,仍让她瞬间害羞起来。 李从嘉环抱着她,纤瘦合体的深紫色的长袍,显得她完美身姿,紧紧的拥抱这娇躯,好似要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周娥皇害羞在他耳边轻声:“夫君快放手,注意场合,注意身份。” 李从嘉吻了她的脸颊道:“你是我的妻子,我想你了。” 周娥皇被他的一吻,只觉酥麻之感传遍全身,瞬间脸色红温,只想逃回到船上。 徐蕊儿站在岸边,俏生生看着,心中却是羡慕起来。 见到李从嘉大胆热烈的动作,对周娥皇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又觉得有些吃醋。 “能嫁给这样的夫君,真是幸福呢。” 周娥皇轻轻晃动身子,李从嘉松开拥抱,又牵起来她的手。 一双惊人大长腿,步伐轻盈,向徐蕊儿这边走了过来。 李从嘉急忙介绍道:“这是蜀国阆中来的徐小娘子,我们向徐家买了大量马匹。” 周娥皇这才仔细看着她。 一看惊心! “这女子竟如此有韵味,我见犹怜。” 此时徐蕊儿,则是以一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出现在眼前。 眉梢一点俏皮的黑痣,为她的美貌增添了一抹独特的韵味,使得她的笑容更加性感妩媚,举手投足之间,媚态丛生,仿若春日里的微风,轻轻撩动人心。 徐蕊儿微微一笑,施礼道:“郑王妃,好!” 周娥皇微微点头,身着深紫色的长袍,眉间一点红樱,更添娇艳:“徐小娘子,好。” 两女面对面站着,互相打量着对方。 周娥皇略高一些,有着一双惊人的大长腿,身体曲线纤细,给人一种落落大方,风华绝代之感。 相比之下,徐蕊儿稍矮,但她的身材更为丰腴,皮肤白皙如雪,透着健康的光泽,展现出一种魅惑之美,让人想要揉捏她的娇美丰腴的身体。 两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种不同风格。 一个代表着宫廷的典雅与庄重凤凰,另一个则像是魅惑娇艳的白狐儿,各自散发着独特的魅力。 李从嘉,心中狂跳! 只想带着周娥皇快点离开。 “徐小娘子,怎么千里来此?”周娥皇不失礼节的问着,手中紧紧捏了捏李从嘉。 “嫂夫人,我以前见过李将军,是来送些马匹,顺路来散散心。”徐蕊儿简单的回答着。 “哦!你们还见过啊,怎么认识的啊?”周娥皇看似随意的问着。 李从嘉手心狂汗…… 呃呃,该来的躲不掉! 第197章 光天化日 小别胜新婚 美丽高贵的周娥皇和魅惑可人的徐蕊儿聊了起来。 徐蕊儿眨着大眼睛,看着李从嘉,又说道:“我被蜀王孟昶看中了,家里人要送我入宫做妃子,恰巧李将军路过救了我。” 李从嘉…… 此时他心中万马奔腾:“徐小娘子,你说就说呗,看我干嘛,这还不如不说呢。” “徐小娘子,还被蜀王看中了?能嫁给蜀国皇帝可是一场机缘呢。”周娥反问了一句,抓着李从嘉手又紧捏了一下。 心中暗道:“既然如此还来找我夫君干嘛。” “对啊,我在蜀地有些名声,但是我可不想去呢。蜀王孟昶风流,爱选妃,找良家女充实后宫。” 徐蕊儿没见过周娥皇这么漂亮的美人,多少有些攀比心,不甘于自己落下风,就把这个事情说出来。 周娥皇见徐蕊儿身姿窈窕,样貌惊艳,想来在蜀地也是出名的美人。 “那怎么来到这来呢?”周娥皇又问道。 “李将军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我,让我免于入宫。一路送我回到阆中,我只能隐藏一段时间,避避风头。”徐蕊儿一股脑的全都说出来。 “……”李从嘉顿觉有苦说不出呢。 事实是那么回事儿,但讲出来感觉不是那个味呢。 “哦哦,原来如此,那徐小娘子来玩的开心。”周娥皇落落大方的说着。 “嗯嗯,我一路上听说这个岳州城与众不同,有大型工坊和船坞,都想要看一看呢。”徐蕊儿把自己了解事情说了出来。 李从嘉见机道:“娥皇,一路劳累,咱们先回府吧。” 说罢,他跨骑银鬃踏云马,青袍白马,帅气非凡,带着众人返回城内。 李从嘉迎着周娥皇踏入了府衙内堂的小院。 这里是一处被绿树繁花环绕的幽静之地。 三月的阳光温柔地洒在盛开的花朵上,微风轻拂,带来阵阵芬芳。 小院里,桃花、杏花争奇斗艳。 “娥皇!” 李从嘉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自你离开后,我日思夜想,终于盼到了与你重逢的一刻。” 他引着她走向一张放置在庭院中央的石桌旁,请她坐下,目光中满是关切和思念。 “还有啊,我当时救下徐蕊儿完全是凑巧,在一个茶馆里,她从逃了过来,一群人要抓她!” 李从嘉详细描述那日经过:“我当时不知道全部事情,知道她是徐家世代贩马,同路而行去阆中,交易方便,包括她这次过来我也不知道……” 李从嘉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还有啊,我和她没发生什么事情,只是熟悉些的朋友。” 周娥皇见他详细说了一遍,一路上也都哄着自己,疼爱有加,明白了大概原委。 心里轻松了些,轻声道:“夫君,咱们夫妻本为同体,事情商量着来。徐蕊儿貌美如花,我以为你要了她的身子呢,女孩家千里迢迢来找你。” 李从嘉见周娥皇如此善解人意,心里爱意满满,亲了两口。 “啵!啵!” “为夫新婚后,只和你在一起,这半年来,可谁都没碰过呢。” “这半年来,岳州公务繁忙,我们面临着很多挑战。” “朗州叛军一度造成了不小的混乱,攻下城池,大战不断,费了一番周转,最终才平定了那里的叛乱。”李从嘉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眼神中透露出胜利者的自信。 “现在,我们正在整顿军队和政务,确保所有事物都能够顺利运作,同时我也准备讨伐朗州。” 周娥皇轻轻点头,眼中也流露着怀念。 半年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于分离的人来说,每一天都显得格外漫长。 周娥皇听罢,心中对李从嘉又担心又倾慕。 想起了临来之前,父亲对他说的话,李从嘉有称帝之才,一统天下之能。 若是称帝,三宫六院会有妃嫔。 她柔柔说道:“我嫁了个顶天立地的好夫君!妾身心满意足了。” 李从嘉微微一笑,见到绝代风华的美人,依在自己怀中,两人情意相通。 也知道娥皇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开心,却不再多说什么。 这个时代啊! 做个逍遥王爷,有个端庄淑德的贤妻,三妻四妾,真是最好不过了。 娥皇抬起头来,看着他道:“晚些时候,我也想要个孩子!” “为夫憋了半年,可等不及了呢。” 李从嘉闻言,顿时蠢蠢欲动,横着抱起周娥皇,向着卧室内走去。 “快松手,大白天的,不可以。” 周娥皇挣扎了几下,在李从嘉怀中扑腾。 “让你看看,我这半年谁都没碰,可不想再等了呢。”李从嘉此时身材健硕,抱着怀中美人,越搂越紧,顺着她裙摆下,摸着弹性惊人的大长腿。 只觉触感极佳,宛如绸缎,奶白光滑。 “不要……不要!白天不好。”周娥皇娇声说着。 “没事,为夫这就关门了。” “不要,不要……天太亮了。”娥皇声音越来越小。 “没事,为夫已拉下床帘。” 帘子落下。 高贵宛如凤凰的周娥皇,被一下下拨开紫色的裙子,露出了奶白如玉的胴体,纤细修长,一双大长腿,有着惊人弹性。 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纤细如扶柳,腰臀比例太美了,看着让人流口水。 不愧是舞姿冠绝天下周娥皇。 李从嘉迫不及待,半年来的相思,都化作了这一刻的行动。 “夫君,慢些!” “疼!” “嗯嗯,阔别许久,为夫好好慢慢疼爱你。” 一时间,小别胜新婚,吱吱呀呀的声音,回荡在小院内。 周娥皇贴身丫头玉环,听着屋里传来动静,顿时间脸红无比。 回想三年前她可是在小姐和姑爷身边,姑爷一首词镇住了场面! 那可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万万没想到,而今竟然已经结亲在一起。 自己也成了小姐陪嫁丫环,一起来到郑王府,贴身服侍小姐。 不过说起这姑爷,她是打心底了佩服,文武全才,英俊潇洒,名声赫赫。 这两年在江宁城里多少女子思慕自己家的姑爷呢! 小丫头玉环搓弄着手中的衣裙,听着里面那羞人的声音,一时间思绪联翩。 哪知正当这时! 拐角处一个五岁小丫头,咿咿呀呀的走进了小院。 “我姐姐呢!我要和她一起玩。”小丫头梳着双丫髻,眨着大眼睛问着。 玉环有些不知所措道:“主母和王爷在一起玩呢,我们不要去。” 小丫头周女英眨了眨挠了挠头道:“不对啊,姐姐说了,带我来找姐夫,一起玩呢,我也要去……” 第198章 对镜梳妆 大战将至 晨曦透过轻薄的窗帘,温柔地洒在锦衾之上。 昨夜,李从嘉与周娥皇共度了一段难忘的时光,直至更深露重,方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小丫头玉环,她准备好铜盆和毛巾,等着主人的召唤。 “进来吧!” 周娥皇的声音懒洋洋的如同春日里的黄莺,轻柔而悦耳。 一夜浇灌,让她娇美如花绽放。 玉环小心翼翼地走进来,生怕打扰了姑爷的美梦。 “小姐,备好了。”玉环走进了卧房的隔间。 在这个时代的上流贵族人家,会有随小姐出嫁的通房丫鬟。 大多是小姐的贴身婢女,她们在小姐出嫁的时候一起前往夫家,继续照顾小姐。 大户人家中,住宅通常分为内外两部分。 主人及其家眷的卧室一般位于内宅深处,而婢女,仆役的居所则设在隔间或者小院旁边的屋子里。 正如玉环这样需要更贴近主人生活的通房丫头,会有自己的小房间,以保持随时能侍奉主人。 玉环准备服侍周娥皇梳洗打扮。 周娥皇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而一旁的李从嘉似乎被轻微的动作惊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发现天色已亮,意识到自己竟然破天荒地起来晚了。 或者说,昨晚确实折腾得太晚了些。 李从嘉一直在空荡的小院中设有侍卫,看着丫头玉环端水在门外,猛然间还有些不适应。 “你先退下吧。” 李从嘉对着玉环说道。 他自己过着单身的苦日子,也不能让爱妻和自己一样,没有婢女服侍。 他翻身坐起,目光温柔地看着身旁的女人,“今天让我来帮你梳头。” 周娥皇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里,这样的举动,在王爷家里是很罕见…… “你不必如此!” 她轻声说,“玉环很会打理这些。” “我愿意。”李从嘉开心说着,抱着娥皇又亲了一口。 “退下吧!”娥皇说着。 待得丫鬟把铜盆热水放在梳妆台上,退出房间后。 周娥皇穿好内衣,正是澄心衣店的新服装。 李从嘉和她起床,取过一把精致的木梳,开始细心地梳理着周娥皇如云般的青丝。 每一根发丝在他的指尖滑过,仿佛都诉说着无尽的情意。 “女为悦己者容,夫君对镜梳妆画峨眉!” 周娥皇对着铜镜微笑道,她的手指轻轻点在眉梢,细细描绘着峨眉。 “今日我为你梳头。” 李从嘉笨手笨脚的为她梳妆,看着镜中的两人,心中满是对眼前女子的喜爱与珍视。 在这个宁静的早晨,没有朝堂上的纷争,没有战场上的硝烟,只有他们二人,共享这一刻温馨和平静的美好时光。 他继续轻轻梳着,直到周娥皇的秀发被打理得整整齐齐。 宛如黑瀑般垂落在她那娇美的肩上。 最后,李从嘉将一根翡翠簪子插入周娥皇的发间,那光芒闪烁的宝石与她的美貌相得益彰。 “你真美!” 他说着,声音中充满了喜爱。 周娥皇转过头来,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无需言语,一切情感都在这一眼中流转。 这是一个属于他们的瞬间,在这短暂而珍贵的时间里,世界仿佛只剩下彼此。 正当这时,门外有侍卫通报。 “主公,赵普、莴彦、李元清等诸位大人在外堂求见。” 李从嘉抖擞精神,知道属下能在这个时候来,肯定有重要事情。 简单洗漱后,走向外堂。 那里已经聚集了赵普、莴彦、李元清、董蒨等几位在岳州的官员。 他们都是李从嘉得力助手,平日里两州之事操劳,此时更是面色凝重,似乎有要事禀报。 “主公!” 李元清首先打破了沉默。 “我方探子传来最新消息,大周五月将出兵攻打蜀国秦州。” “此地虽不直接与我们接壤,对我们影响较大,只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来做准备,攻打朗州之事要开始准备了。” 李从嘉听到这里,目光变得更加锐利。 “好!终于还是来了。” “去岳州把李雄等人召来,我们立刻商议对策。同时,加强探马哨骑,确保我们第一时间能得到消息!” “是,主公。” 李元清领命后。 赵普继续说道:“还有一事,潭州城内佛事、道法兴盛,越来越多的百姓选择剃度为僧,修行为道,这虽然体现了人心向善的一面,但长此以往,恐对国家劳动力产生不良影响。” “确实如此。” 董蒨附和道:“许多青壮年都投身寺庙,放弃生产劳动,这对国家来说是一个隐忧,特别是以前边镐在潭州盖了许多寺庙。” “我等纠察人口后发现,这庙宇内聚集大量青年僧侣,四处鼓动百姓。” 李从嘉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知道,在经历了多年的战乱之后,百姓们渴望找到心灵上的慰藉。 但是这种现象如果不加以控制,将会对社会经济造成负面影响。 同时他也知道,历史上南唐被灭国,很大原因是李煜崇尚佛学。 大修庙宇,广建寺庙,甚至接近十分之一的男丁都出家做了和尚。 这与时代有关系,大周、南唐、蜀国都有很多僧侣。 赵普提出这种事情,卓有远见! “百姓温饱初定,便开始追求精神寄托,这是人之常情。但我们不能让这种趋势失控。”李从嘉缓缓地说。 赵普说道:“主公,臣有些新政,决定推行!” “说来听听。” “一是关闭部分寺庙,特别是那些规模较小、影响力有限的,必须官府批准才可以保留。” “二是规定百姓若要剃度出家,若有直系亲属,必须征得直系亲属同意!” “三是出家僧侣,必须通过朝廷组织的测试,有僧侣文牒才可出家,此外,各地官员要加强对民间信仰的引导,提倡适度,确保不影响正常生活和生产。” “四是禁止僧侣舍身自杀、斩断手足、手指上燃香、裸体挂钩点灯、身带铁钳之类惑乱破坏社会风俗的行为。” 众人闻言,均露出思索的表情,显然在权衡这一决策的利弊。 “准许,在两州之地开始推行,并向朝廷谏言。”李从嘉说道。 李从嘉心道:“这赵普真是治世能臣,很务实的方法。” 在他记忆里依稀记得大周就采取过类似的策略,因为假和尚太多了,都是为了躲避乱世。 李从嘉说道:“此举既能安抚民心,又能保证劳动力不受影响。不过,实施过程中可能会遇到阻力,如何平衡各方利益,将是关键。” “下官知道!”赵普回答。 “所以,下官会缓缓推行这些措施。对于那些反对的声音,我也会耐心倾听,合理解决,更重要是让那些假和尚还俗。” 面对纷至沓来的事情,李从嘉也一件件处理,一想大战将至,就不敢丝毫放松。 这一战,收复湖南!至关重要。 忙到了中午,众位文臣武将才散去。 刚准备用午饭,又一名侍卫汇报道:“大人,门外有位姑娘叫徐蕊儿,求见!” 李从嘉抬头看了一眼,周娥皇。 心中颇为挠头道:“她怎么来了?” 第199章 天下女子很羡慕 李从嘉与周娥皇正享用着当地特色的午膳。 没有过多的礼仪束缚,气氛显得格外轻松自在。 桌上摆满了岳州的地方特色菜肴,有香煎鱼片、糯米藕、还有几样新鲜采摘的时蔬,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这鱼真是鲜美,”周娥皇边品尝边赞道。 李从嘉点点头,他看着妻子的笑容,心中满是温暖。“今天早晨刚从洞庭湖中捞出来的,肉质极佳,多吃点。” 就在这时,一名小吏匆匆走进来,在门外停住脚步,恭敬地说道:“启禀大人,有一位名叫徐蕊儿的姑娘求见。” 李从嘉稍作思考,转头看向周娥皇询问她的意见。 周娥皇微微蹙眉道:“这小娘子是中意你了。” “呃,你夫君魅力大。”李从嘉开了个玩笑。 昨夜一番折腾下,二人相处的开心。 “传进来!” 不一会,徐蕊儿就带着婢女侍卫进入到堂中。 她穿着朴素但不失大方,不如昨日那般魅惑张扬。 “李大人,夫人打扰了!”徐蕊见行礼。 “徐小娘子这是怎么了?”李从嘉先开口问了一句。 “我今天在岳州城中散步,看着市容整齐,马车通行都是有规矩,街市上还有厕所,李大人真是治理有方!”徐蕊儿说着 “但是我想看看岳州城的工坊和船坞,希望能去瞧一瞧,却不允许进入。”徐蕊儿说着。 “哦,这两地都是重要所在,我确实下令严加看守,不允许外人进入了。” “所以想着,李大人若是去了,可以带我一起看看,若是李大人公务繁忙,我也想陪着周姐姐一起散散心。” “呃!” 一时间,李从嘉两世为人想明白了她的心里,可能是想接触一下自己,但是得从身边人着手。 “这小丫头真是机灵,绕了这么大的圈子,她把最想说的话放在最后了!” 徐蕊儿昨日回去,在客栈想了好一阵。 思考自己的情况,蜀地找郎君不可能了。 孟昶点名要自己!蜀地还有哪个男儿能娶自己呢。 之前和李从嘉一起游玩数日,对于他为人,性格也有些了解。 而且李从嘉名声在外,是当今天下小一辈中最杰出之人,女子爱慕英雄! 他文韬武略,模样身世,都是顶尖儿的人。昨日看他对妻子宠爱有加,也是个值得托付的好男人。 所以她打定主意,既然都已经来了!最后这半步要跨出去,不能扭扭捏捏。 又想起周娥皇,倾城倾国的美人,在李从嘉心中地位极高! 若是日后和她做姐妹,看着落落大方的样子,可以先接触一下。 所以她看似轻松的说着,实际上已经想了好久,才走了这一步,心里也是颇为紧张的。 周娥皇略一思索后答道:“夫君,既然她有心了解,不妨让她参观一番。妾身这些日子刚来,也正好散散心。” “谢谢周姐姐,小妹今天和你一起!” 听到这里,徐蕊儿连忙再次致谢! 她本身就是个有主见,性格活泼的人,也想和她接触熟悉! “娥皇真有大妇风度!” 李从嘉心道,见二女能相处。点了点头:“好,我安排些人陪着你们。” 唐朝是个女权很矛盾的时代,有着自由恋爱,兼容并包,也有女子养面首,更登上九五之尊。 但是妒是不允许的! “七出”的最早汉朝提出,在唐代被正式写入法律条文。 《唐律》根据妒这一条,可以休妻。 忌妒,即吃醋,反对丈夫纳妾就是吃醋之一种。 使得按照这些条款遗弃妻子在法律上变得合理且合法。 “小妹可羡慕姐姐呢,为你所做的七夕词,冠绝天下,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引得天下女子羡慕。” 徐蕊儿说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从嘉的名声,都是天下闺房中女子热议的点。 这种流传千古的词,哪个女人不羡慕呢。 周娥皇想起和李从嘉相处的点点滴滴,两人认识三年来的事情,都浮现在脑海中,心中幸福甜蜜。 三人聊了一会天,李从嘉也想去船坞看一看,正好为日后的大战做准备。 也不知道潘叔嗣那里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李从嘉看向了朗州方向。 此时,在朗州的军政大厅内! 潘叔嗣坐在主位上,脸上带着一丝凝重但又充满决心的神色。 自从他整顿了朗州的军政事务后,便迅速统一了湖南,并被封为大都督。 然而,他的目光早已投向了更远的地方——岳州。 “诸位将军!”潘叔嗣开口打破了沉默. “朗州与岳州之间,只隔了一道江水,但要真正将岳州纳入我们的版图,还需一番周密的计划。” “前些日子蒲公纪将军大意之下,丢了性命,李从嘉此子不容小觑。”彭万将军说着。 孙朗道:“依我之见,还是等一等,看看大周出兵协助,咱们不可在贸然行动了。” 当初的十大将军,已经死了十之五六。 刘言、王逵、周行逢、蒲公纪等一位位朗州政权领袖全都丧命于李从嘉手下。 而今身边只剩下何敬真、朱全琇和孙朗等人,皆是身经百战的将领。 他们各自点头,眼神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一丝忧虑。 原本的十大将军,经历了多次血战后,如今只剩下四人。 每人的脸上都刻有战争留下的痕迹…… 何敬真首先站了出来,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大都督,岳州虽不似我们这般兵强马壮,但他们背靠山川,地势险要,若想强攻,恐非易事。” 朱全琇接着补充道:“不仅如此,据探子回报,岳州府衙内的防御工事也做得相当到位。想要一举拿下,必须找到他们的弱点。” 孙朗则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短期之内不宜动手了。” 潘叔嗣听罢,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你们说得都有道理。” 他缓缓说道,“不过,攻打岳州不仅仅是军事上的较量,李从嘉此子三番两次暗算我等,还有原因是我朗州内人心不齐!” 潘叔嗣说道此处看向众人道:“采取孙将军提出的策略,李从嘉此子守城颇有能耐,若是能找到机会,必将他挫骨扬灰,一雪前耻。” “传告诸位将,春耕后继续练兵,今日我将巡查各地,我等需团结一心,才能收复湖南。” 潘叔嗣得到大敕封的大都督称号! 正是雄心万丈,也准备整顿军务大干一场! 第200章 战船初成 匠神黄莹 李从嘉带着二女,周娥皇和徐蕊儿,来到了朗州的船坞。 周娥皇曾经去年七月来过。 而今眼前船坞的变化,令人震撼的景象。 一艘艘巨大的战船正静静地停泊在水面上,这些船只的设计与建造灵感主要来源于李从嘉,对于楼船的认知! 他参考了后世朱元璋和陈友亮大战时采用的战船。 但又融入了许多独特之处,其先进的造船工艺领先这个时代数百年。 然而,具体的建造工艺,却都交给了匠神女子黄莹打理。 此时在船厂边上没有看到他。 “这……真是壮观!” 徐蕊儿轻声赞叹道,她的眼中闪烁着惊叹之色。 即使是见多识广的她,也被眼前的巨舰所震撼。 周娥皇则颇为好奇地东张西望,“这些大船看起来威风凛凛,不知道它们还有哪些特别的地方?当初我来的时候还都是一个个船板呢!” 李从嘉微笑着向她们介绍:“你们看,这船不仅体型庞大,而且采用了最先进的造船技术!” “比如,船身的龙骨结构经过了特殊设计,增加了船只的稳定性和耐久性! “而帆装系统也进行了改良,使船只能够在各种风向下,都保持良好的航行性能。” 此外,他还指出了一些细节上的创新,如船首的撞角设计,可以在海战中对敌船造成致命打击。 船侧安装的旋转台,则大大提高了防御能力。 而船上的一些生活设施,例如厨房、休息室等,也都布置得十分合理,确保长时间航行时船员的生活质量。 “这些大船不仅仅是为了战斗!” 李从嘉继续说道,“更重要的通过这些船只,我们可以更好地保护我们的领土,同时探索更远的海域。” “什么意思?” 徐蕊儿有些听不懂的问着。 “远处星辰大海,只有造船发达了,咱们才能走向更远的地方!”李从嘉解释说着。 周娥皇和他相处三年了,知道自己的夫君总是谋划长远…… 别人很难看透! 其实随着黄莹实现了李从嘉造船的设想,他想起了明朝时期,郑和下西洋! 迈出大陆探索世界…… 但这一切太遥远,当下还是打赢洞庭湖之战! 三人一边走一边聊,不时停下脚步仔细观察那些精巧的设计。 在这片充满希望的船坞里,他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无论是为了和平还是战争,这些领先时代的巨舰无疑将成为李从嘉手中最强大的工具之一。 随着李从嘉、周娥皇和徐蕊儿深入船坞,一位身着工匠服饰的女子迎面走来。 她就是被誉为“匠神”的黄莹儿,是这艘巨型战船的主要设计者之一,她从船厂走了过来。 “欢迎各位前来参观我们的杰作。” 黄莹儿微笑着向他们打招呼,突然见到来人又是一愣! 在她眼前有两个绝世大美女! 一时间,美的让人目眩。 周娥皇,她宛如一朵盛开在春风中的牡丹,风华绝代。 她的美不仅仅在于那婀娜多姿的身材,更在于那份落落大方、从容不迫的气质。 每一步行走,每一转身,都透露出一种天生的高贵和优雅,仿佛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令人目不暇接。 “周姐姐你来了?”她们当初见过,还有些姐妹情谊。 娥皇微微一笑,拉起了黄莹的手。 “黄妹妹,好久没见!” “李大哥,这位是谁?”黄莹儿诧异的问着。 黄莹发现站在一旁的徐蕊儿,则是另一种风情。 她眉梢间点缀着一颗黑痣,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使得她的美貌更加独特,魅惑人心。 她的美丽不仅在于外表,更多的是那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诱人性感,宛若一只灵动的白狐。 来自女子的诱惑! 李从嘉说道:“这位是阆中来的徐小娘子,正巧一起来看看。” 徐蕊儿微微一笑:“黄小娘子,你好,没想到这么大的战船,竟然是你设计的?” 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目光流转,都能轻易撩动人心,让人不禁为之倾倒。真是一颦一笑,魅力十足。 徐蕊儿心中更是惊讶! 没想到这个复杂的战船,竟然是出自女子之手。 她看向黄莹比自己还小两三岁。 相比之下,黄莹儿则像是世界中的小精灵。 眨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了好奇和活力。 她简单可爱的模样,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活泼得像个小萝莉。 关键是徐蕊儿看了看这个小妹妹,胸前太饱满了,巨乳萝莉! 黄莹听她这么一说,心中颇为得意,搓了搓小手道:“我就爱摆弄着些机巧之物。” “让我来为你们详细介绍这两项最引人注目的创新。” 尽管她在三人中年纪可能最小,但她的聪明才智却丝毫不逊色于任何人。 她对船只设计的独特见解和创新思维,让她成为了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她的笑容如同春天里温暖的阳光,能瞬间驱散阴霾,带给周围的人无尽的欢乐和希望。 黄莹儿带领他们来到一艘巨舰的内部,这里被精心划分成多个不同的船室。 “正如你们所见!” 她解释道:“我们特意将船舱划分为多个独立的空间!每个空间都有其特定的功能。” “尤其是那些负责划桨的水手所在的区域,完全与外界隔绝。这样一来,在战斗进行时,下面的人根本不知道上面的情况,从而避免了任何可能影响士气的因素。” “这个可是李大哥想的点子!” 三女一同看向李从嘉! 幽暗的船舱内,李从嘉有些不好意思。 接着,黄莹儿带他们来到了船尾的一个特别区域,这里隐藏着一项革命性的发明——螺旋桨结构。“ 这是我们的一项重大突破。” 她骄傲地说道,“通过使用这种螺旋桨推进系统,船只不仅能够获得更强的推动力,还能在狭小的空间内灵活操作。” “相比传统的橹或浆,这项技术极大地提高了船只的机动性和航行效率。” 第201章 火锅烧烤 琵琶剑舞 听到这里,徐蕊儿不禁感叹:“如此精密的设计,真不愧是匠神的手笔!” 周娥皇也好奇地问道。 “那么这些新技术是如何实现的呢?上次我来的时候还是没有实物呢!” 黄莹儿点了点头,解释说:“为了确保这些先进技术不被轻易模仿或泄露,我们在设计和建造过程中采取了一些严密的保密措施。” “而且,很多核心部件都是由我们亲手制作,并且只有少数几位核心成员知晓全部细节。” 徐蕊儿听着黄莹儿的介绍,心中对她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她深知,正是有了像黄莹儿这样的天才工匠,才让这一切成为可能。 “感谢莹儿!”周娥皇诚挚地说。 “有了你这样天才和先进战船,我对从嘉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这次参观之后,李从嘉见到战船终于做了出来! 心中也极为高兴。 这些领先的造船技术和独特的设计理念,无疑将成为他大战的助力和探索未知世界、保护家园的强大后盾。 李从嘉回头看去,三女巧笑嫣然,在一起谈论的很开心。 这三位女子,各有千秋! 无论是周娥皇的高贵典雅,徐蕊儿的魅惑诱人,还是黄莹儿的活泼可爱。 都让人看着欢喜。 “赶快结束这乱世吧!” 周娥皇问道:“妹妹,这船很费时间吧!” “哎,比想象中的难多了,我也是耗费了大半年之功,才完成了这一艘!”黄莹儿有些感慨的说着。心中既有满足,也有劳累! 这段时间以来,其中艰难,只有李从嘉知道! 制造进度一拖再拖,问题也是层出不穷,还好黄莹天纵奇才,若论现在画图能耐,她早就出师了! 黄莹补充道:“不过第二艘,和第三艘正在一起造,估计再有一个月,很快就能好了!” “妹妹太厉害了,不像我只会侍弄花草,今日一见,才知道妹妹当得起,天下奇女子啊!”徐蕊儿说着。 “难怪这个地方,李将军一直保密呢,原来藏着黄小娘子呢!” “呃……”李从嘉。 黄莹闻言,顿时泫然欲泣,撇撇小嘴道:“我还用谁藏着啊,本就是被家里抛弃的苦命人。” 周娥皇知道事情始末,急忙打岔道:“这样吧,这段时间妹妹辛苦了,钻研大半年未曾休息,今日咱们姐妹做些好吃的去!” 李从嘉见三人兴致极高! “走,我带你们吃些特殊东西。” 夜幕降临,洞庭湖畔的雅致庭院中灯火通明。 李从嘉特意选了这处临江之地,四周环水,微风徐来,带来丝丝凉意,却也更添了几分惬意。 今晚,他要与周娥皇、徐蕊儿和黄莹共度一段难忘的时光。 庭院中央,一个特制的火锅——不乃羹正热烈地沸腾着。 这锅汤底用的是当地最鲜美的鱼虾熬制而成,搭配上各种时令蔬菜和新鲜肉类,香气扑鼻,令人垂涎欲滴。 围坐在火锅旁,三女欢声笑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相聚。 李从嘉不好亲自为众女服务,但是细心体贴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安排厨子婢女指挥他们动作! 切的薄薄的鱼片,鲜美而嫩滑。 只见他熟练地涮着肉片,夹到周娥皇的碗里。 “尝尝这个,这是最新鲜的羊肉。” 然后李从嘉让人把磨好的芝麻酱拿了过来:“配上这个吃,最美味了!” 说罢,李从嘉为众女配上了餐碟,将芝麻酱分给众人。 一股浓郁香气让人垂涎! 黄莹儿天生吃货,问道:“这个芝麻还能配这火羹吗?” “你尝一尝就知道,葱姜蒜沫,蘸满芝麻,这叫火锅!哈哈……”说罢李从嘉亲自喂周娥皇吃了一口。 “恩,太好吃了!” 浓郁香气,在味蕾间炸开! 一时间众人食欲大动。 话音未落,他又转头向黄莹眨眨眼,“小莹儿,这个嫩滑的豆腐你一定喜欢。” 徐蕊儿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李从嘉笑道:“你们等会,还有些烤串没上来呢!” 而一旁的烧烤架上,烤羊肉串等美食也在炭火的烘烤下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李从嘉一边翻动着羊肉串,让它们均匀受热,一边讲述着奇妙的美食,逗得众人笑个不停。 羊肉串烤至金黄,撒上一把孜然和芝麻,那味道简直是人间绝味。 “可惜没有辣椒!”他喃喃说着! 黄莹儿静静地品尝着每一道美食,她的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她偶尔抬头,目光温柔地落在李从嘉身上,仿佛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 “李大哥,你做的这些美味,好久没吃过了,再次吃起来是那么香!”她轻声说道,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般温暖人心。 周娥皇,徐蕊儿一同目光看向李从嘉。 有些吃醋! 竟然为她做过吃的? “呃……”李从嘉心道:“吃还堵不住这个小吃货的嘴,都说好了是秘密……” “一年前,落难的时候,曾经简单做些吃的!”李从嘉打岔说着。 “尝尝这个鸡翅!” 徐蕊儿则显得更加活泼一些,她拿起一块烤好的鸡翅,边吃边赞不绝口。 “这鸡翅烤得外焦里嫩,简直太好吃了!” 说着,还不忘给身边的黄莹递过去一块。。 至于黄莹,她的眼睛一直亮晶晶的,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 她一会吃着烤串,一会儿又吃着火锅,双手忙得不亦乐乎。 看到她那副简单可爱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 “李大哥,你真该开个酒家呢!” 在这个夜晚,不乃羹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庭院中,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构成了一幅温馨美好的画面。 火锅的热气和烧烤的香味逐渐弥漫在空气中,庭院中的气氛也随着夜色渐深而愈发热烈。 李从嘉与三位佳人享用完美食后,周娥皇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站起身来。 “今日得与诸位共聚一堂,实在难得。” 她轻声说道,然后转身向屋内走去,不一会儿便抱着一把琵琶回到了庭院中。 “让我为各位弹奏一曲,以表心意。” 徐蕊儿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她站起身来,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 “我自峨眉山学艺归来,习得一套剑法,愿借此机会为大家舞剑助兴。” 李从嘉看着二女身姿,靠在凳子上心道:“太美了,一女是大周后,一女是花蕊夫人,夫复何求啊!?” 第202章 一笑倾城,醉了春风面 在这洞庭湖畔,岳阳楼前。 春日的岳阳楼旁,绿柳依依,桃花灼灼,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 李从嘉、周娥皇、徐蕊儿以及黄莹四人选择这处位置,既能欣赏到洞庭湖的美景,又能看到岳阳楼。 炭火熊熊燃烧,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周娥皇纤细的手指轻轻落在琵琶弦上,微微调试了几下音准,随即开始了她的演奏。 那琵琶声清脆悦耳,仿佛流水般潺潺流淌,又似风过林梢般轻柔婉转。 随着旋律的发展,她的歌声也随之响起,那声音如同天籁,纯净而又充满情感,让人如痴如醉。 就在众人沉浸在周娥皇的仙乐之中时。 徐蕊儿手持长剑,缓缓步入庭院中央。 剑舞,同样让人惊讶! 她的动作轻盈优雅,犹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月光下展现着优美的身姿。 渐渐地,她的动作变得迅捷有力,剑尖在空中划出一道道银色的轨迹。 伴随着每一次挥剑,都似乎带起了一阵微风,吹拂着周围的烛火摇曳生姿。 她的剑法既有峨眉派的刚劲有力,又不失女性特有的柔美与灵动。 尤其是那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自信与魅力,使得整个剑舞看起来更加魅惑动人。 宛如灵狐一般灵敏。 微风拂过,带来丝丝凉意,却也带不走他们心中的温暖与欢乐。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周娥皇轻抚琴弦,悠扬的琴声如泉水般流淌而出,回荡在空气中。 仿佛连周围的鸟儿都被这美妙的声音吸引,停下了飞翔的脚步,静静聆听。 李从嘉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吸引,心头怦然,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黄莹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鼓起掌来。 “蕊儿姐姐的剑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她兴奋地说着,眼中充满了敬佩之情。 李从嘉也是连连点头,心中对徐蕊儿的剑舞感到惊艳。 此刻,音乐、舞蹈与友情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个美好的夜晚,每个人都沉浸在这份温馨和谐之中,享受着彼此的陪伴与关怀。 这样的时光,注定会在每个人的心中留下深深的印记。 她的动作时而轻盈如燕,时而迅猛雌豹,剑光闪烁间,似乎与春风共舞。 她那灵动的身姿与周娥皇的琴声相得益彰,构成了一幅动人心弦的画面。 剑舞结束。 徐蕊儿香汗淋漓,亭亭玉立,宛如春风柳枝,正好来到李从嘉身边。 眼波如丝,看到她的举止神情,绝代芳华,娉婷婀娜。 李从嘉也一时间有些呆愣。 徐蕊儿目光灼灼看着他道:“我舞的怎么样?” 李从嘉赞叹道:“没想到徐姑娘有这般灵动身法舞姿。” “那此情此景之下,天上明月,岳阳楼前,洞庭湖畔,李大人可有兴致做一首诗词。”徐蕊儿期盼的问着。 天下间女子都羡慕周娥皇,因为三词定情,每一首都是传世之作,想必日后定能留名,随着时间的发酵。 画舫之上,歌伎唱曲,闺阁之中,窃窃议论。 李从嘉所做之词,已经声名鼎沸。 所以徐蕊儿借着此情此景,也想求一首词。 徐蕊儿手持长剑,在草地上翩翩起舞。 李从嘉看着这一幕,灵感突现,笑道:“真想要一首诗词?” “恩恩!”徐蕊儿眨着大眼睛点着头。 李从嘉看了眼周娥皇,见她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笑道。 “那好,我可写了!” 一时间,众人屏息凝视,想看有什么惊世之作! “春日岳阳楼下聚,火锅烧烤香满路。 娥皇弹琴音绕树,蕊儿舞剑风中俏! 莹儿肚皮圆滚滚,笑谈古今趣无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须减肥苦头足?” “哈哈哈……”李从嘉写完一首,笑了起来。 三女闻言,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掐死你!” 徐蕊儿最先反应过来,宛如雌虎般作势要扑上来:“什么叫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须减肥苦头足?” “我哪里胖了?”徐蕊儿持着剑道。 黄莹灵动大眼睛眨了眨:“莹儿肚皮圆滚滚,气死我啦,我就是吃的多了些,哪里胖了。我们一起掐死他。” 周娥皇娇笑不停道:“真是太有趣了,夫君笑死我了。” 这首打油诗引来了大家的一阵欢笑,特别是最后一句,让女孩们又气又笑。 在这个美好的春日里,忘却了世间的烦恼,笑声与琴声交织在一起,成为了这个季节最美的旋律。 徐蕊儿跺了一下脚,娇声道:“人家是认真的,想要一首词,可要写一首呢!” 这一撒娇,真的是迷得人神魂颠倒。 听到徐蕊儿这娇嗔的话语,李从嘉心中涌起了无限柔情。 他看着眼前这位女子,想起她日后也曾作词,记载花蕊夫人,幼能文,擅宫词,才貌双全,留名千古,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的光芒。 感受到她认真而又期待的眼神,李从嘉微微点头,沉思片刻后,拿笔来,安排旁侧侍从,取来纸笔。 提笔写下了这首词: “《蝶恋花·春日寄情》 岳阳楼下春波绿,琴剑相和,佳人舞翩跹。 桃红柳绿添新趣,欢声笑语满湖天。 蕊儿轻跺娇无尽,一笑倾城,醉了春风面。 愿得此景长留驻,为君再赋诗中缘。” 李从嘉继承了原主记忆,兴趣所至,也有些灵感,颇有才思。 这首词既描绘了眼前的美景,也描写徐蕊儿娇嗔可爱的模样。 字里行间流露出的不仅是对春天景色的赞美,也有一丝倾慕之情。 徐蕊儿听完之后,脸上绽放出满意的笑容,眼中的欢喜难以掩饰。 她轻轻走到李从嘉身边,低声说道:“真是妙极了。” 徐蕊儿拿起词来细细看去。 却有些疑问:“可是,词中【愿得此景长留驻,为君再赋诗中缘】那岂不是还要在想起这首诗来!” “可不要再提起那首诗来。”黄莹也是气鼓鼓的说着。 “我的肚子才没有圆滚滚呢。” 周娥皇发话道:“快快,此词虽好,还是正儿八经的写一首。” 李从嘉闻言,收起玩闹心思道:“好好,诸位女侠饶命呢。” 第203章 凤仪天下的风采 在这一刻,琴声、剑影、诗词、美食,还有他们之间的情感交织在一起。 构成了一个难忘的美好瞬间。 李从嘉看着黄莹,又看了看徐蕊儿,两人住在在南平和蜀地。 长江为纽带,是两人共通之处,应该给她们个交代。 于是提笔在纸上写下了一词。 “《卜算子·我住长江头》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吹干墨迹,李从嘉写了一首北宋李之仪的词,其中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最为出名。 他心道:“这回总算是可以交差了!” 长江入南平,又过蜀地和二女所住的位置相近,二女一听,心中都宛如有了托付。 徐蕊儿上前一步,把词拿到手中:“这还不错!我留下了,李将军这字写的真好呢!” 她性子较为主动,自己一手争赢得来的幸福。 李从嘉金刀错的笔法,这两年来历经战场的磨砺,已经更加锋利和自成一派。 单从书法收藏而言,也是值得收起来的。 一时间,她心中窃喜! 看着桌面上另一首词,也写着自己名字,实际上意境氛围很好! 索幸一起收了起来。 “蕊儿轻跺娇无尽,一笑倾城,醉了春风面!” “也不错!” 她率先出手,把两首词作,都收入了手中。 黄莹见状,桌面上只剩下一首打油诗了。 看着那诗又想笑又想哭。 嘟着小嘴道:“我的呢?” 李从嘉看着巨乳少女走了过来,伸着小手。 灵机一动说道:“我的手稿图纸不都给你了吗,给你的可是最多了。” 黄莹一想,好像是无数个夜晚,都和李从嘉埋头画图了,做科研了。 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把打油诗给收了起来道:“我也要一个。” 再看一眼打油诗内容。 “莹儿肚皮圆滚滚,笑谈古今趣无数。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须减肥苦头足?” 对自己也产生了疑问道:“我胖吗?” “不胖不胖,该肉的地方肉,该瘦的地方瘦,很好呢!”李从嘉说着。 “而且你年纪还小,还能长身体呢。” “切……” 黄莹白了他一眼,把打油诗收了起来。 “我要做才女,不要做搞笑女……” 一时间众人笑声连连! 宴会结束后,夜色已深,明月高悬。 李从嘉作为东道主,亲自送别宾客。 他首先陪着徐蕊儿缓缓走向她下榻的客栈。 春夜微凉,风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到了客栈门口,李从嘉轻声说道:“蕊儿姑娘,多谢你千里迢迢前来送马,在这几日玩的开心。” 徐蕊儿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感激之情。 接着,李从嘉又护送黄莹回她船坞小院。 路上,黄莹不时回头看看李从嘉,心中满是不舍和遗憾。 她轻声说:“李大哥,这些日子以来,多亏你收留,让我找到了最大兴趣,我在这里待着很开心。” 李从嘉温和地笑了笑,回答道:“你才是我的福星呢,等这里的事情完毕后,咱们一起去一趟南平,解决你家里的事情。” “那你费心了,我其实也不想和父母关系决裂。”黄莹低声说着。 虽然她看着活泼开朗,但是这件事情,无论如何也成了她最大的心结。 “哎!” “我家世代名门,在当地很有声望,出了这档子事情,我父母也没办法,他们也是爱我的。”黄莹解释说着。 毕竟从小被父母疼爱长大, 若不是因为这次她有着被人奸污的名声,也不至于从家里逃离出来。 李从嘉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放心吧,你父亲最重面子,我肯定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去。” “恩!” 黄莹今日终于卸下心中的防备。 李从嘉以前问她的时候都说无所谓,今日触景生情,想起自己离家快一年了,她也想要彻底解决。 可却不知道以何种面目来面对家族。 毕竟之前他和南平王族高保勖有亲事,却被退了婚。 女子贞洁名声被毁。 “都怪我不好!高氏退婚,让家族蒙羞。” 她宛如乳燕般靠在李从嘉怀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李从嘉心中不舍,抱了抱黄莹儿道:“放心,莹儿!区区高氏王族,配不上你,你在我心中风光霁月,最单纯可爱了!” “等到咱们回去的那一天,必定让他们后悔!” “呜呜……” 黄莹又哭了一阵,李从嘉柔声安慰。 “我没事了,你回去吧!周姐姐还在外面等你。” 黄莹擦干泪痕,转身回到小院中。 李从嘉看着少女天真活泼的外表下,懂事的让人心疼。 “放心,我会让你风光的!” 最后,李从嘉回到府衙,周娥皇在马车里等候。 看着他的归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 两人在马车中,李从嘉沉默片刻后开口:“娥皇,最近这段时间我需要筹备一场大战,可能无法时常陪伴你左右了。” 周娥皇轻轻点头,表示理解。 “咦,你这衣襟前怎么都是水痕。”周娥皇惊异的问着。 李从嘉道:“一言难尽,莹儿的事情你也知道。她被水匪抓走,贞洁名声受污,亲家退婚,父母赶出家门……断了关系,也是可怜人。” “我想替她解决此事,也为她出口气!” 周娥皇道:“那你可知道?她是不是丢了清白?” “应该没有!” 李从嘉推测说着。 “既然没有丢了清白,黄莹妹妹也是很好的人,以后你给她无限风光,娶了她!算是最好的交代,毕莹儿竟也在你这里快一年了。”娥皇柔声说着。 “娥皇,有凤仪天下风采。” 李从嘉继续说道:“我不希望你因此感到孤单或拘束,在护卫保护之下,你尽可出去散散心。不必总是待在府中。” 听到这里,周娥皇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感动。 她握住李从嘉的手,柔声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一定要注意安全。” “恩,我不想你是养在王府中的王妃,还希望你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娥皇!” “有你这样的夫君,妾身满足了!”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宁静的夜晚,彼此的心更加贴近了。 尽管前方未知的挑战重重,但他们心中的温暖和对彼此的支持。 在这个春夜,李从嘉和周娥皇相互依偎,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与温馨。 第204 天下风云动 公元955年,五月初一。 这是一个被历史铭记的日子。 随着大周柴荣下达了一道命令。 五万大军,兵出蜀国! 派遣向训与凤翔节度使王景、客省使昝居润一同行动,展开对蜀国的攻势。 王景奉命从散关出发,直捣秦州,一场气势磅礴的军事行动就此拉开帷幕。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大地时,士兵们已经整装待发。 他们的盔甲在朝阳下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芒,马匹则整齐地排列着,蹄子时不时地轻踏地面,仿佛也感受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气息。 旗帜飘扬,上面绣着的标志随风摆动,宣告着这支军队的身份和使命。 这是天下最精锐的兵马! 三位将领都打过契丹人,中原五代霸主轮转,留下这一群身经百战的北地劲卒! 王景将军身披重铠,站在队伍前方,他的身影犹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他那张坚毅的脸庞上,双眸如炬,透出无畏的决心和坚定的意志。 作为凤翔节度使,王景不仅是一位出色的将军,更是一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战士。 在他的带领下,这支部队士气高昂,每个人都怀着必胜的信心。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整个军队开始缓缓移动,逐渐加快速度,最终形成了一个浩浩荡荡的行军阵列。 铁骑过处,尘土飞扬,声势震天,似乎连天地都为之震动。 战鼓擂动,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为士兵们加油打气。 此次远征,王景所率领的不仅仅是一支普通的部队,而是代表着北周最精锐的力量。 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任何敌人都不敢小觑的力量。 王景挥动着手中的长枪,指向远方的目标——秦州。 “没有什么能阻挡我们的前进!” 王璟看着远方道:“为了国家的荣誉,为了胜利的荣耀,为了天下一统,我们出发!” “出发!” 数万兵马,齐齐出动,踏碎山河! 几日后,消息传遍天下。 公元955年,五月初五。 在这一天,李从嘉精心筹备的水师在洞庭湖畔集结完毕。 准备展开一场宏大的军事行动,目标直指朗州,这支队伍人数不多,胜在装备精良,气势非凡。 清晨时分,洞庭湖上弥漫着一层薄雾,仿佛给整个水面披上了一层轻纱。 随着时间推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水域之上,金色的光芒与波光粼粼的湖面交相辉映。 此时此刻,三艘特别的巨大战船犹如庞然大物般静卧在湖面上,它们是这次远征的核心力量。 每艘船身都长达数十丈,宽也有数丈,船体用坚固的木材打造而成,外覆铁皮,既增加了防御力又能撞翻敌船! 随着指挥官的一声令下,庞大的舰队开始缓缓移动,逐渐形成一个壮观的阵型。 除了那三艘核心战船之外,还有无数大小船只紧随其后,如同一条蜿蜒于水面之上的巨龙。 这些船只上装载着近两万名精锐士兵! 他们个个精神抖擞,全副武装,士气高昂。 莴彦道:“好大的船,身处其中宛如平地一般!” 马成达道:“这船内巨部更是别有洞天,宽敞的空间足以容纳多匹战马,只为了一战而胜利!” 将领们站在各自的旗舰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 李从嘉环视众人,李雄、莴彦、马成信、李元清以及卢郢等人都深知此行责任重大。 “众位将军,随我出发!攻占朗州,光复湖南。” “朗州人口密集、兵力雄厚的战略要地!刘言、王逵、潘叔嗣,三代经营,宛如铜墙铁壁!只有打掉朗州,才能光复湖南全境!” 李从嘉深知此次行动的艰难程度。 又对众位将领说道:“据情报显示,朗州的驻军保守估计达到了六万人之多,这几乎是自己所带领部队的三倍有余。” “但我们仙林镇兵、黑甲铁军,以一敌百!” “我李从嘉领命湖南行营招讨使!此战上应天命,下顺民情!伐无道,诛杀潘叔嗣!” “诛杀潘叔嗣!” 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必胜的决心。 每一位将领都是经过沙场洗礼的老将! 兵力三倍有余! 李从嘉并未因此而感到畏惧,相反他更加坚定了利用自身优势——尤其是那三艘核心战船及其强大的水师力量来赢得这场战役的决心。 战鼓齐鸣,号角声震耳欲聋, 当舰队驶出洞庭湖口,进入更为广阔的水域时,场面更加震撼人心。 这不仅是对敌人的一种威慑,也是对自己士气的一种鼓舞。 浩荡的水师编队如钢铁洪流一般,向着朗州进发。 在波涛汹涌的大江中留下一道道白色的航迹,宛如一幅史诗般的画卷正在徐徐展开。 此次远征,李从嘉所组织的水师不仅仅是一支普通的军队,它代表着当时最先进的海上力量之一。 无论是从规模还是从装备来看,都堪称一绝。 面对这样一支强大的队伍,任何敌人都难以轻易招架。 出发前他们已经讨论无数的行军计划。 为了弥补兵力上的不足,李从嘉和他的将领们精心制定了作战计划。 几日后,朗州城内,已经得到了消息! 潘叔嗣整顿兵马,积极备战,武将列在两侧! 最先面临攻占的是沅江! 放弃沅江,还是在沅江大战。他的心里早就做好了准备! “必须战!” 潘叔嗣环视众人,下了定论。 “沅江是重要水寨,交通枢纽,四通八达!连接连接湘江以西各大城池!” “我手上有六万大军,兵力优势明显,怎么可能不战而退!” 孙朗也说道:“沅江是重要的粮食,兵卒、船只的囤积地。连着洞庭湖不远,是李从嘉等人必经之路!” 潘叔嗣带着众位将领:“所以在沅江备战。” “区区两州之地,还敢出来伐我大军!定然让他有去无回,杀的李从嘉片甲不留。” “出发!我们先去沅江。” 可以说天下最强大水军和天下最强大的陆军,在这个五月都同时出兵了。 “历史上 潘叔嗣偷袭杀了王逵,周行逢杀了潘叔嗣!可是这两人都被我打败,你潘叔嗣虽然继承二人兵力,但是我也要继续扭转乾坤。”李从嘉一往无前。 但是他绝对不会盲目自大,敌军三倍有余和自己也交战三年! 必将是一场恶战。 几日后,到达了沅江。 第205章 巨型战船 随着船队逐渐接近朗州。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晨雾未散,大江之上水汽氤氲,仿佛一层薄纱笼罩着水面。 数百条战船如巨兽般横亘在江面,朗州军的旗帜随风飘扬,在朦胧中若隐若现。 何敬真作为静江指挥使,是朗州的水军统领。 他们昨夜就已经收到了消息,大军压境。 南唐兵来了。 此时何敬真带领四万大军,守在沅江,又发动了当地渔民船夫,足有五万兵马。 每艘船上都站满了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士兵。 他们的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屈的斗志和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无畏。 何敬真远远看去,看到南唐三艘战船,宛如巨兽。 “糊弄人的玩意,大战船转向不易,不灵活。” “挂锁钩环,搭上去!兄弟们,随我冲上去杀!” 天空黑暗而阴沉! 李从嘉站在旗舰的船头。 他的目光凝重,紧紧盯着对面那片隐约可见的敌影。 江风猎猎作响,吹拂着他衣袂飘飘,却无法动摇他坚毅的决心。 在他身后,战士们静默无声,唯有兵器偶尔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打破了这清晨的寂静。 双方舰队就这样静静地横在江面上,遥遥相对。 彼此间的距离不断缩短,却又被无形的力量所阻隔。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氛围,每一秒钟的等待都像是一次漫长的煎熬。 在这场即将爆发的对决之前,战场上没有了往日的喧嚣与嘈杂,只有那股压抑至极点的肃杀之气。 “准备迎战!” 随着一声令下。 李从嘉麾下的将士迅速行动起来,盾牌高举,弓箭手张弓搭箭,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敌方也做出了回应,战鼓雷动,喊杀声震天响彻云霄。 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滞,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这片死寂之中。 只有心跳声和呼吸声清晰可闻。 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每一个人都明白,眼前这片波光粼粼的大江,将成为他们用生命拉锯的战场。 随着一声令下,朗州军与李从嘉率领的水军,战船如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猛烈撞击在一起。 何敬真麾下的士兵数量占据了绝对优势,是李从嘉部队的两倍之多。 然而,李从嘉这边的船只却强大无比! 它们不仅体型庞大,犹如一座座移动的堡垒,而且防御力极强,冲撞能力更是让敌人望而生畏。 “射箭!” 万箭齐发! 黑压压如过境飞蝗,遮天蔽日。 “嗖!” “射!射!射!” 李从嘉三艘战船开路,挡住了江面,战船由于其高度优势,使得朗州军的钩索和梯子难以搭上船舷。 而李从嘉的战船上装备精良,黑甲军居高临下,箭如雨下,箭羽凶猛异常,给朗州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势,何敬真的士兵们在战场上显得捉襟见肘,难以招架。 他们的船,小了十倍,在庞大的三艘战船前,显得弱小而无力。 双方对射三轮,船只已经靠近。 李从嘉低头看去,密密麻麻,数百艘朗州战船,浩浩荡荡,截断了江面。 “换箭!穿插,冲过去!” 黑甲军一声令下,将准备好的桐油布的火箭,射出。 由于距离近了,箭弩能钉在船舱上。 一些帆板小船,上面插满了无数火箭。 瞬间烈焰腾腾,烧了起来。 “快潜入水中。” 意识到形势对自己不利,何敬真命令传令兵打着旗号,迅速调整策略。 部分士兵跳入江中,试图通过凿船的方式来扭转战局。 然而,李从嘉对此早有防备。 他的三条主战船关键部位包裹着坚固的铁皮,有效抵御了朗州军的凿击。 大江之上,双方惨烈激战对射。 对射之下,朗州军明显处于劣势。 何敬真离得近些,这才发现蹊跷,这三艘巨型战船,乘风破浪,竟然看不到划桨之人,但是船速极快。 撞击之下,宛如巨石碾碎石子,相互冲击。 更可怕的是他们射不到划桨之人,三艘战船一往无前冲着。 如同巨兽一般,冲入了他们百余艘小船中。 “这是什么怪物?”何敬真诧异说着。 正常战船中的舵手,划桨的船夫和士卒三者紧密配合。 水战中射杀船夫,是将船只击毁的最有效办法,船夫也会因为躲避箭矢,而士气大跌,操控船只逃跑。 而此时三艘战船上,却看不到船夫! 他杀谁去? 直接拼上去杀顶盔着甲的士兵? 李从嘉的新式战船,把这个水军统领,瞬时间打懵了。 双方战船相接之际,江面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士兵们迅速搭起梯子、抛出钩锁,只能搭住后方的小船,将敌我双方的船只紧密相连,随即短兵相接,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白刃战。 刀剑碰撞声、喊杀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空,仿佛要撕裂这片清晨的宁静。 李从嘉站在旗舰的指挥台上,目光如炬,冷静地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 他的战船宛如钢铁巨兽,在江面上横冲直撞,所到之处无不掀起一阵血雨腥风。 “三艘战船,穿插撕碎!打破防线。” 旗手打着号令! 每当一艘敌船被其庞大的身躯撞上。 便会发出震耳欲聋的断裂声,紧接着便是敌军士兵的惨叫声。 在这些巨型战舰的掩护下,李从嘉手下的精锐部队得以充分发挥他们的战斗力,他们手持长剑和盾牌。 奋勇向前,以一当十,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勇气和决心。 尽管何敬真兵力占优,但在这种情况下,他发现自己的军队似乎陷入了困境。 对方战船的强大防御力使得普通攻击难以对其造成致命伤害! 而那些巨大的战舰则像是一道道无法逾越的屏障,不断地向己方阵营发起冲击。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何敬真的士兵虽然奋力抵抗,但依然难以抵挡住对方那如同潮水般的攻势。 双方交手不到一个时辰,就已经被冲散了防线。 何敬真并未放弃希望。 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寻找新的突破口。 “主动打散建制,穿插进去!” 何敬真目眦欲裂,看着在大战船带领下,己方已经被凿穿。 几十年水战经验,迫使他走到了最后一步,他要拼死一搏! 第206章 水上大战 一决生死 与其让人打散,不如主动出击。 这是何敬真最后一道命令。 一旦部队建制打散,再想把兵聚集回来。 那必须得是兵仙韩信转世才可能完成的操作。 何敬真派遣多支小队,从不同方向同时对李从嘉的舰队发起攻击,企图找到敌方,防线的薄弱环节进行突破。 他命令旗手,打着号令旗。 旗手将命令再次传出去。 站在桅杆上的旗手,挥舞着令旗。 李从嘉居高而下,望着百余艘小船,被自己冲散! 战术逐渐显现出成效。 他巧妙地利用自己战船的优势,采用灵活机动的策略,对敌军进行分割,逐个击破。 每一次成功的冲撞都意味着一次胜利的预兆! 每一次成功的登船作战都是对敌人士气的巨大打击。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场上的局势逐渐向着有利于李从嘉的方向发展,他的舰队就像一把锋利的剪刀,无情地切割着敌人的防线。 然而就在这时,何敬真杀的红了眼,采取了最后一搏。 拆散了战船位置,绕过旗舰战船,奔着身后的楼船而去!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用抛石车!” 他低声自语道,声音虽轻却充满了力量。 只见他身后几队士兵,竟然在甲板上,迅速的拉起几架抛石车。 与之不同的是,抛石车的基座是固定在甲板上的。 船员拉起木杆,将巨石装夹上去,砸向了远处的战船。 瞬时间,这战船成了移动的大杀器。 随着一声令下,不少朗州战船,被李从嘉用抛石车砸中。 何敬真麾下的勇士展现出了非凡的勇气和顽强的意志。 顶着密集的火箭和抛石车,穿插到了战船后方。 攻击大船后的小船。 双方战船相接之际,朗州军大规模的开始攀爬梯子,绳索,冲上黑甲军战船。 随着战斗的持续,战场上的局势变得愈发复杂。 何敬真所采取的分散战术确实给李从嘉带来了一些困扰。 但由于李从嘉的战船防御能力强大,加上黑甲军的顽强抵抗,这些攻击并未能从根本上改变战局。 特别是打散建制穿插进入后,这群朗州水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 这场水上大战不仅是两军之间的武力对决,更是一场心理和意志的较量。 在波涛汹涌的大江之上,血染大江,无数士卒。 局部战场的激烈程度令人触目惊心。 李从嘉的三艘主战舰高大坚固,朗州军士兵们费尽力气试图攀爬上去,但无奈钩索和梯子难以触及船舷。 然而,对于那些较小、防护较弱的船只,朗州军则找到了突破口。 只见一些朗州的士卒手持短刀,眼神中闪烁着决绝与勇气,他们紧握着晃动的钩锁,凭借着超乎常人的敏捷身手,在敌方箭雨下艰难地攀上了几艘小船。 这些小船由于没有像主战舰那样包裹铁皮,成为了朗州军进攻的目标。 而在一艘被攻占的小船上,张璨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战斗欲望! 这场大战他还没上阵杀敌,不如在陆地上战斗爽利。 他目光如炬,手中长刀寒光闪闪。 当第一位朗州军士兵刚刚爬上船舷,张璨便如同猎豹扑食般冲上前去。 一刀挥出! 鲜血飞溅间,那名士兵便倒了下去。 紧接着,更多的敌人蜂拥而上,企图一举夺下这艘小船。 但张璨血勇无比! 虬髯如针,怒眼圆睁,他身形矫健,手中的长刀上下翻飞,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落在敌人的要害之处。 面对不断涌来的敌人,卢郢、朱元等分散在小船中的营长、都头毫无惧色,反而越战越勇。 他们的每一次劈砍、每一个转身,都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令周围的朗州军士兵心生畏惧。 不一会儿,冲上来的士兵就被他杀得四处逃窜,原本紧凑的阵型瞬间变得混乱不堪。 这样的一幕,发生在十几里江面的每一处。 在那波澜壮阔的江面上。 李从嘉与何敬真,都在竭尽全力寻找对方的破绽,以期一击制胜。 李从嘉深知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的目光锁定了敌军主帅何敬真的旗帜。 命令船只全速前进,直奔何敬真所在的主战船而去。 何敬真眼见李从嘉的巨舰如猛兽般逼近。 心知不妙,他迅速判断局势。 利用小船掉头灵活的优势,急忙指挥手下调整方向,意图转身逃走。 然而,李从嘉这艘大船采用了最先进的螺旋桨结构,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犹如离弦之箭,转瞬间便已追至近前。 何敬真战船尾!被巨船撞击。 “轰隆!” 两船相撞之际,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何敬真战船虽坚固异常,但在巨大的冲击力下也不禁剧烈摇晃。 然而,何敬真的战船并未如李从嘉预期般被轻易撞沉。 面对如此局面,他命令先锋兵顺着绳梯从高处直接杀向敌舰。 他们如同天降神兵,迅猛无比地登上了何敬真的战船。 战斗瞬间爆发,刀光剑影中,喊杀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李雄,莴彦身先士卒。 带领士兵们奋勇向前,势不可挡。 何敬真此船士卒也有三百余人。此时士兵多穿重甲,落水之后,就会沉入江中,很难活命。 船上激烈冲杀,刀刀见血而要命。 在这船体甲板上,方寸之地,血染一片。李雄宛如狼入羊群,手持大刀,砍到了一片。 何敬真见状,心知自己挡不住这巨舰之兵,急忙退到另一侧,准备放下备用小船逃走。 然而这一切,都被居高临下的李从嘉收到了眼底。 “快射过箭!” “何敬真要逃!” 飞箭如雨,射向他逃跑的方向。 随着一阵阵密集的箭羽,何敬真中箭而倒,掉进了大江之中。 朗州十大将军,就此殒命。 江面上的大战落下帷幕! 一整天的时间,黑甲军乘胜追击,收拾战场。 无数小船,逃回水寨中,他想要收拾残兵,然而李从嘉却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整理前锋兵,奔着沅江水寨杀去。 此地,正是三年前,李从嘉亲自带领二十艘小船,烧毁的沅江水寨。 而今他杀了回来! 第207章 落荒而逃 浩荡的江面上,全都是溃逃的朗州军,跳水淹死的,投降的,被射死,烧死的,一场大战下来,朗州军损失惨重。 溃散的逃兵,击毁的船只,散在江面上。 朱全锈在沅江镇守,在水寨中远远看着战场上的一幕。 “完了!” “何敬真死了!” “这沅江守不住了!” 朱全锈在远处看着,万万没想到,五万大军,竟然一日间被杀的溃散。 这毕竟是水战,即便大战失败,船只四散奔逃,难以追捕绞杀。 只要朱全锈守住沅江,就可以收拢溃兵,不至于损失更加惨重。 “铛!铛!铛!” 朱全锈鸣金收兵。 可是士兵建制散开,没有统一的号令,此时被杀散了也听不到号令。 溃散的逃兵,四散奔逃一少部分聪明的人,折返回来。 为朗州大军留下一些香火。 朱全锈看向远方。 暮色如同一块沉重的铅板,缓缓压在沅江之上。 大战过后,江面上漂浮着残木与碎片,火势腾腾,仿佛是这场激烈战斗留下的伤痕。 朱全锈心中打定了主意:“快把这战报传入朗州,按照常理来讲,天黑后敌军就会收兵!咱们尽量收拢残兵。” 李从嘉站在船头,目光坚定地凝视着前方的沅江水寨。 那座水寨犹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矗立在波涛之中,似乎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畏惧。 “今日他还没有出手大战呢!” 飘着朱字大旗的将领。 正忙碌于收拢那些四处逃窜的溃兵,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颇为坚毅。 李从嘉和朗州大军战斗三年,知道这应该是朱全锈! “出发!” 李从嘉则没有丝毫犹豫。 他心中燃烧着一股炽热的决心,必须一举攻破沅江水寨。 于是,在夜幕降临之际,他率领着三艘巨舰,如猛兽出笼般向着水寨冲去。 每艘巨舰都像是一个移动的战争机器,甲板上火光闪烁,映照出战士们刚毅的脸庞和紧握武器的手臂。 “诸位将军,三年前我带领百余名亲卫死士,都能冲破沅江水寨。” “今日兵强马壮,士气正盛,随我杀!” 随着李从嘉的舰队逼近沅江水寨,双方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水寨中的守军严阵以待。 箭矢如雨般射向来犯之敌。 而李从嘉这边,则以更为猛烈的火箭和抛石车,冲击水寨外防御的箭楼。 在这场力量与智慧的较量中,每一个决策、每一次攻击都可能决定胜负的归属。 与此同时,李从嘉命令旗手,打着旗帜。 让朱元、张璨等,他们带领着一队队精锐的士兵,在江面上继续追击敌人,扩大战果。 他们的行动迅速且有条不紊,每一次冲锋都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和投降声,每一回刀剑交锋都是对胜利的进一步巩固。 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向前,才能为日后真正大战带来更多胜算。 这不仅是对一座水寨的冲击,更是对未来希望的一次奋力争取。 夜色中,这场战斗将继续下去,直到最后一丝光明照亮胜利的方向。 李从嘉暗自思忖,即便不能一举攻破沅江水寨。 仅凭他们这几艘巨舰横亘于江面之上,也足以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这道屏障不仅能够阻挡试图逃回水寨的溃兵,还能够破坏箭楼,逐步拔除堡垒。 想到这里,他的决心更加坚定了。 于是,李从嘉下令将三艘巨船调整为一字长蛇阵,横跨在江面上,彻底封锁了这一段水域。 他深知,这种布置不仅能有效地截断敌人的退路,还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己方抛石车的威力。 随着命令下达,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调整船只位置,并准备了大量的石块和燃烧物。 在夜幕的掩护下。 巨船上的抛石车开始发出怒吼。 一块接一块沉重的石弹被高高抛起,划破夜空,向着沅江水寨砸去。 每一次投掷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是死神挥动着镰刀,在寂静的夜晚中奏响一曲毁灭的乐章。 这些石弹或是直接命中目标,击碎木制结构,引发一片火海。 或是落入水中,激起巨大的浪花,令人心惊胆战。 与此同时,李从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水寨中的动静。 他看到守军匆忙调动,试图组织有效的防御,但混乱与恐惧已经在这座坚固的堡垒内蔓延开来。 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冒烟,火焰在风中跳动,逐渐吞噬着一切。 而那些企图突围的朗州溃兵,则在李从嘉精心布置的防线前屡屡碰壁,要么被迫退回水寨,要么在江面上沦为漂浮的尸体。 “继续!” 李从嘉大声命令,声音坚定而冷酷。 “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在他的指挥下,巨船上的攻击没有丝毫停歇。 抛石车不断发射,火力覆盖整个水寨。 同时,他还安排了弓箭手站在甲板上,对准任何敢于靠近的敌军进行精准打击。 江面上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味道。 此刻,李从嘉不仅仅是在执行一场军事行动,更是在书写一段属于自己的传奇。 唐太宗李世民17岁参与隋末英雄起义。 18岁跟随李渊起兵反隋,攻占长安。 19岁则已经与天下诸侯大战。 想到这些,李从嘉知道! 这场战斗的结果将会深远影响未来的局势。 无论是对于他自己,还是对于那些追随他的将士们而言,今晚都将是一个难忘的夜晚,一个决定命运的转折点。 他这支黑甲军,将走上历史的舞台,成为当今世上有数的强兵。 两万大军,水战五万敌军。 大胜而归。 阵斩敌军,又再次攻城拔寨,歼灭敌军据点。 宛如唐太宗李世民一样,名扬天下的时机! 沅江水寨的夜色中弥漫着紧张与绝望的气息。 朱全锈,这位负责守卫水寨的将领,目睹了李从嘉率领的大军用抛石车对水寨进行了猛烈攻击。 巨大的石弹不断落下,砸碎木制结构,引发熊熊大火,每一次撞击都让整个水寨颤抖不已。 朱全锈心中充满了恐惧! 他意识到水寨已无力承受这样的打击。 士兵们的士气跌至谷底,混乱和恐慌在营地中蔓延。尽管如此,朱全锈还是尽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试图组织有效的防御和抵抗。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夜幕再次降临,他感到自己的决心逐渐被绝望吞噬。 夜晚的黑暗并没有带来一丝宁静,反而加剧了恐惧。 朱全锈心中的胆怯终于战胜了他的责任感。 他看着四周一片狼藉、士兵们疲惫不堪且惶恐不安的样子,做出了一个决定。 “逃跑!” 第208章 朗州不灭 何以掌天下 趁着夜色的掩护,朱全锈离开了他的指挥岗位。 带着几个亲信,小心翼翼地避开敌人的视线,乘坐小船沿着江面悄然离去。 在他的身后,水寨依旧在遭受无情的攻击。 火光冲天,喊杀声、抛石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末日景象。 朱全锈的逃跑无疑是对本已脆弱的士气致命一击。 失去了主心骨的朗州军更加混乱! 不少士兵也开始各自逃命,原本就岌岌可危的防线彻底崩溃。 对于那些仍在坚守的士兵来说,他们的命运似乎已被注定,只能在绝望中等待未知的命运。 李从嘉的目标并未改变。 他知道,只要坚持下去,胜利终将属于他们。 沅江水寨的陷落只是时间问题。 而对于朱全锈而言,他的逃跑不仅是对自己责任的背弃,也预示着他未来命运的转折点。 朗州十大将军之一,朱全锈逃跑了! 朗州十大将军之一,何敬真战死。 “黑甲军!威武!” “李将军,威武。” 江面之上士卒欢呼声,连成一片。 两日后! 朗州府。 大都督潘叔嗣,刚刚接到战报,沅江失守,全军大败。 在朗州府衙的正堂内,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潘叔嗣,作为朗州的大都督,面色铁青地站在朱全锈面前。 愤怒和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朱全锈则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似乎想要以此表达自己的悔意与愧疚。 “废物!你还知道回来?” 潘叔嗣怒不可遏,狠狠地踹了朱全锈两脚。 “四万大军,竟然就这样灰飞烟灭,损失惨重!还有那一万民夫,逃回来的也不过一万余人,这就是一场灾难!” 朱全锈不敢抬头。 声音颤抖地说:“将军,我...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朗州的百姓。我在沅江水寨时,敌军攻势太过猛烈,他们的战船,太强大了,上面安装这抛石车!根本挡不住啊。” “何敬真都被水战之中阵前斩杀了。” “我知道错了,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潘叔嗣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内心的怒火。 他知道,现在责骂或者惩罚朱全锈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从这场失败中吸取教训,重新组织力量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更大挑战。 潘叔嗣也发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手中没有大将了。 随着刘言被刺杀、周行逢阵前殒命、王逵被杀,蒲公纪自戕。 昔日的朗州十大将军,死的死,逃的逃,内讧的内讧! 朗州武将死伤殆尽,英雄气也似乎都耗尽了。 威名赫赫的十大将军,竟然逃跑,这对所有人而言,士气会有沉重打击。 “你的确犯下了大错,戴罪立功吧。” 潘叔嗣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缓缓说道。 “我们需要考虑如何补救,如何重组防线,如何保护剩下的士兵和平民。敌人不会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听到这里,朱全锈抬起头。 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将军,我会尽一切努力弥补我的过错。请允许我带领剩余的力量,哪怕是做最前线的先锋,我也愿意为朗州流尽最后一滴血。” 潘叔嗣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好,既然你有这个决心,那就证明给我看。但是记住,这次不能再有任何闪失。” “水战不能力敌,咱们死守朗州城!” 随着谈话的结束。 潘叔嗣开始着手部署接下来的防御计划。 而朱全锈也暂时放下了心中的恐惧和自责,准备用实际行动来挽回自己的荣誉,并尽力减少由于他的失误给朗州带来的巨大损失。 尽管前方的道路依旧充满未知与挑战,但他们明白,只有不能再内耗了,才有可能在这场战争中生存下来。 潘叔嗣站在朗州城的城墙上。 俯瞰着城内外忙碌的人群,长叹口气。 突然感觉这个朗州大都督也太沉重了,超出了自己的能力。 前些日子他已经向大周,发出了求救信,愿意俯首称臣。 但是柴荣是否会发兵救援? 救援兵来的时候,朗州城是否还在? 他的内心有些想哭! 后悔当年,大帐内亲手杀了王逵。 一时间,他想起。 四年前的南楚,势力最盛时期。 南楚全辖1府1监27州,106县。 下设武安、武平、静江等5个节镇(今湖南全境和广西、贵州、广东北部。) 如今缩减至二十州,整个局势变得异常严峻。 李从嘉占据了两个最大州,南汉刘晟也在蚕食着桂州等地,与蜀国接壤之地也要需要兵卒镇守。 面对如此困境! 潘叔嗣深知唯有快速募兵、整顿兵马才是唯一的出路。 他之前已经下令在朗州及其周边地区迅速展开募兵工作,并调集了所有可用的资源来加强防御。 武安、武平和静江等节镇虽然失去了不少领土,但依然拥有一定的军事实力,这些力量成为了他们抵抗外敌的重要支柱。 “将军,新募的士兵这几日已经训练完了,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孙朗走上前来报告。 潘叔嗣点了点头,目光坚定:“好,立刻组织整顿城防,同时也要增强他们的士气。朗州城是我们最后的防线,绝不能有失。” 与此同时,潘叔嗣也派遣使者前往各节镇,协调兵力分配,共同抵御李从嘉的进攻。 “告诉各地将领,务必坚守各自防区,密切配合我们的行动。一旦发现敌军动向,立即通报。” 为了鼓舞士气,潘叔嗣亲自参与新兵的训练,并讲述曾经的历史与荣耀。 但是在士卒的心里。 大战三年,几乎被李从嘉压着打。 李从嘉三个字。 在他们心中,形成了无形的压力。 让他们想起那个持槊骑马,纵横战场的无敌将军。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朗州城内的气氛逐渐紧张起来。 城墙得到了加固,武器装备也准备就绪。 潘叔嗣和他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终于! 在一个清晨。 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李从嘉军队的身影。 大战一触即发,朗州城内外弥漫着一股既紧张又充满决心的气息。 潘叔嗣站在城头,紧握着手中的长剑,心中默默发誓。 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守护住这片土地,不让敌人前进一步。 看着远处朗州城池。 想到三年前刺杀刘言。 李从嘉心中豪气顿生:“朗州不灭,何以掌天下?” 他看着身后两万兵马,深深知道,攻克坚城。 将会是三年来,最难的一战。 第209章 以两州之地伐全境 这场战争不仅关乎朗州的命运,更关系到整个湖南的归属和未来。 李从嘉来了,他手中的兵却少的可怜。 出兵时候带走两万兵马,而沅江一场大战,损失三千余人。 在沅江处整顿溃散兵卒和招降俘虏,让他有了两万三千余兵马,在沅江整顿几日,立即出发来到了朗州城。 面对不知道有多少兵卒的朗州城。 他的心中也没有把握,毕竟攻城战,对于攻城方是处于绝对的劣势。 这一日! 李从嘉带领大军沿江而至。 这一战,他要稳扎稳打,不能阴沟翻船。 李从嘉的军队在朗州城外扎下了坚固的大营,后勤补给线也已经安排妥当。 主营内,李从嘉与众位将领,李雄、朱元、莴彦、张璨、赵普、潘佑、李元清,马成达等人在大营中商议。 营帐内的气氛严肃而专注。 李从嘉,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滑过几处关键位置。向众人阐述着他的战略思路。 “我们的目标是逐步压缩敌人的活动空间,迫使他们犯错。” 这一战略,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讨论过多次。 李雄瓮声瓮气说道:“这潘叔嗣有些胆小了,今日我们扎营,叫阵竟然不敢出来迎战。” 张璨摸着如钢针般的胡须道:“他是被主公打怕了,若是敢出城,老子这把大斧不劈了他才怪。” “哈哈,十大将军被主公杀的七零八落,只剩下几个鸟人。” 马成达分析道:“此时我军士气高昂,三年来连番大胜,前些日子大江之上灭敌两万余人,潘叔嗣肯定要固守城池,不敢轻易野战了。” 李从嘉环视众人,心中颇为满意。 他伸手指着地图:“朗州附近有三个州,澧州(今湖南澧县)、辰州(今湖南古丈)、溪州(今湖南沅陵县)” “我们兵力有限,不足以实现全面围城。” 李从嘉说道:“但要在朗州城的三个主要方向,驻守了两千五百名精兵,切断通往城内的关键交通要道,限制朗州城与外界的联系。” “同时,莴彦、李元清你们派遣大量的哨骑遍布四周,形成严密的情报网络,确保任何试图突破封锁的行动都能被及时发现和阻止。” 莴彦点头道:“遵命主公,我们会派遣小队,提前了解敌人的动向,若遇到小股敌军哨骑直接擒拿斩杀。” 李雄点头表示赞同:“确实,我们不应该急于求成。通过加强防线,我们可以有效地消耗敌人的士气。” 朱元则提出了关于补给线的担忧。 “后方沅江是重要交通枢纽,沅江和潭州中间夹着益阳城呢!” 众人看向地图。 朗州、沅江、益阳、潭州城,这四座城池,沿着资水连成一线。 而李从嘉从北门由岳州出兵,直接打下沅江,益阳城仍然归属潘叔嗣。 夹在了沅江、潭州两地之间。 李从嘉道:“吴翰留在益阳城,我命他带领两千士兵,训练降兵救治伤员,虽然不足以打下益阳城,但是能守住沅江。” 此时兵力实在吃紧。 李从嘉无奈,若是再打益阳,派兵驻守! 来到朗州城的士卒都不能凑够两万兵卒。 又想起自己只有区区两州之地,缺少人口兵丁。大战一轮,招降了不少俘虏。但是消化这些降兵需要些时间。 他轻轻叹口气道:“我们应该加强新兵训练,特别是对于新招降的士卒,打散建制,多观察甄别。” “谢彦质、潘佑!” “末将在。” “你们快些组装抛石车,冲车,箭楼,把船舱中备好的零件,全都组装上,日夜不停,用抛石车砸朗州城。”李从嘉吩咐着。 “遵命!” “张璨,你带领大斧兵,敞开了骂阵叫喊,打击朗州城内守军士气。” “末将遵命,骂人俺老张最在行。” “李雄、朱元、卢郢,你们三人,率兵两千守住其他城门,小股兵马杀之,大股兵马避之,一切以稳为主,多排探马哨骑,互相通告消息。” “遵命!” “我带领剩余一万五千余,在这东城门为主攻。前期不准登城冲锋,损失兵马,只是抛石凿城,消磨敌军士气!” 会议持续了数时辰,经过深入讨论后,大家一致同意采取稳扎稳打的战略。 并制定了详细的行动计划,包括如何布置防线、怎样分配兵力、以及如何有效保护补给线等具体措施。 此外,还决定加强对士兵的训练和提高情报收集能力,以确保能够灵活应对战场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李从嘉布置完成后,众人纷纷领命离去。 空荡大营之中只剩下赵普在旁侧。 “主公,为何不派三千先登兵,速速攻城,我担心各地救援人马,纷纷赶来,若是不能速取朗州,怕有麻烦。”赵普谏言道。 “潘叔嗣不得人心,朗州军两年三主,怕是没人效忠他。更重要的是,先登兵攻城怕损失惨重,残胜之下,对咱们统御湖南全局不利。”李从嘉深远思考的说着。 因为还有其余二十余州,虽然都没有多少兵马,若是自己在这朗州攻城战中损兵折将,怕是后续统领湖南也更为困难。 李从嘉看了着他说道。 “古之攻城名将!” “王翦以秦国之国力,攻城灭国,韩信点兵多多益善,天马行空战术,兵仙之才横扫天下。小霸王孙策倒是硬汉亲冒矢石,登城作战。” “这几者,都不是我们能学来的,唯今之计,先用抛石车砸城,再看战机!” 赵普谋划天下能力,治理能力强,军略上有所不足。 听李从嘉这么说,只觉自己这个十八岁的主公,有超越年龄的沉稳。 观察他以前战斗风格,都宛如尖刀,直插最危险地方,以为他会率领士卒,阵前登城作战。 而今却采取最稳当的策略,但是当此局势确是最好的办法。 自己主公真有古之名将风采! 随着夜幕降临。 主营外的篝火映照出营地中忙碌的身影,每位将领都带着新的任务回到自己的岗位,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李从嘉望着窗外的星空,心中默默祈祷着胜利的到来。 夜凉如水,李从嘉心中也很焦虑,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展现出胜券在握的信心,他手中兵少,将寡,今日安排完任务后捉襟见肘。 守潭州、岳州,只有马成信、林益达,宋克鹏这种小将。 沅江要留人,只能留下军略高出一筹的吴翰。 以两州之地,伐湖南全境二十余州,举步维艰。 第210章 以后登门去求亲 第二天一早,晨光消散。 潘叔嗣带着朱全锈、孙朗等人登上朗州城墙。 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城外李从嘉军队的军营。 只见那里的士兵们行动有条不紊,营地整齐划一,守备森严,明显是训练有素之师。 “李从嘉此子,行营稳妥,守备森严,不可轻敌。” 潘叔嗣低声说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钦佩与警惕。 大营以中央指挥所为核心,周围环绕着各种功能区,形成了一个严密而有序的整体布局。 指挥中枢,位于整个营地的中心位置,是一座高耸的木制了望塔,四周设有坚固的防护墙。 这里不仅是李从嘉及其高级将领们的决策中心,同时也是信息传递的核心枢纽。 通过这座了望塔,可以全方位监视周围的动静,并迅速作出反应。 士兵宿舍区,围绕指挥中枢向外扩展,是整齐划一的帐篷群。 此外,在帐篷之间留有足够的空地,既便于紧急集合和防火 物资储备区,设在营地的后方,远离前线但又易于防守的位置。 这里是粮食、武器和其他必需品的主要储存点,采用了防潮、防火措施,确保物资的安全无虞。 以上这些都是常规的军营里的配置。 然而他们却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孙朗指着眺望而去:“那是什么?” 只见在靠近物资储存区域的江边,有一支队伍,正在搬运木料。 离得太远,他们看不真切。 这是李从嘉设置的,器械制造与维修区! 靠近后勤补给线入口处,方便原材料的运输和成品的调度。 这里有专业的工匠团队负责器械的组装、调试以及战损装备的修复工作。 朱全锈凑了过来,眺望而去道:“他们似乎在组装攻城器械。” “这是怎么回事?” 朱全锈皱眉道:“他们居然直接拿出木材零件,开始快速进行组装,你看那边……” 在距离城墙不远处的空地上,士兵们正在快速组装攻城器械。 “已经有二十多架投石车被组装起来了,这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孙朗瞪大了眼睛,声音里充满了惊讶和不安。 “以往我们见到的都是先伐木,现场制作安装。可李从嘉的部队却准备好了配件,效率高得让人难以置信!这样下去,我们的防线恐怕撑不了多久!” “住口!” 潘叔嗣叱骂他一声。 面沉似水的看着,孙朗自知惊讶后有些失言,未战先怯,不再吱声。 “你们看看!” 朱全锈指向远处的一个角落,那里正有一队士兵迅速地将预制好的木材部件拼接在一起。 “他们确实正在组装投石车,而且看起来非常熟练,这种速度和协调性,根本不是普通的军队能做到的。” 潘叔嗣的脸色愈发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这不仅仅是速度的问题。他们的战术安排和后勤支持显然经过了精心策划。” “每个环节都衔接得天衣无缝,几乎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如果我们不能及时找到对策,这场战争将会变得异常艰难。”孙朗惊讶的说着。 “我已安排后手,不用担心。” 潘叔嗣虽然这样说,但是心中暗道:“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们面对的将是一支前所未有的强敌。他们人数上劣势,但在攻城能力上也远超我们。” 潘叔嗣沉吟半刻后点头道:“加强巡防,李从嘉此子,不可小觑的人物。” 孙朗道:“潘大人,我们出兵冲杀去吧!” “冷静点!” 潘叔嗣拍了拍孙朗的肩膀,试图安抚他:“虽然他们在攻城器械上有优势,但我们也有自己的长处。我们要充分利用地形和现有的防御工事,寻找对方的弱点。” “出城野战,不明智,万一敌军有埋伏,咱们容易死在外面。” “城中守军四万,居民二十余万,守住朗州城,我们灭了南唐兵马。” “守城!” “做好准备!” 潘叔嗣一遍遍巡城,一遍遍鼓舞士气,他越看越心惊,也是强打精神,稳定着军心。 毕竟他已经发出消息,让各地兵马入城支援。 李从嘉在清晨的阳光下,骑着银鬓踏云,玄甲白马,英武无比。 缓缓地穿过了营地。 他今天特意前来器械维修制造区域视察,以确保攻城的器械的准备情况。 随着他的接近,一阵阵铁器碰撞和木料摩擦的声音传入耳中。 这里正是整个营地的心脏地带之一。 一身名身着铠甲,身材娇小的人正在指挥众人组装。 “把这个铁轴,穿进去。” 脆声声音调,能听出来是名女子。 “莹儿,怎么样了?”李从嘉问着。 “快好了,核心轮轴部位都是铁质的,使用耐力应该提升十倍以上,看看这次会怎么样?”黄莹回头看着他说着。 尽管黄莹身着男装,头戴皮盔、身穿铠甲。 却难以完全掩盖她那与生俱来的美丽。 她的面庞轮廓分明,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睛她的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笑意。 她的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细腻光滑,透着健康的红晕,这使得她在一群粗犷的士兵中显得尤为突出。 “黄将军,你这指挥若定,颇有大将之风啊。” 他开玩笑说着,语气中充满了认可与欣赏。 实际上黄莹不是以将军的身份来投入到战场。而是随着主战船,一起来战场。 这些东西都是黄莹设计出来的,黄莹作为指导来战场上进行安排。 这营人马,都归后勤营谢彦质安排。 黄莹转过身来,也开玩笑说着。 “多谢主帅夸奖!” “这一切都是依仗您的‘模块化作战略思想才能实现。有了预先准备好的核心零件,我们只需简单组装即可迅速投入使用。” “不错!” 李从嘉点头道“你的执行能力和设计能力,让这个理念得以完美实践。” 她鼓捣这些器械技巧之物,是自己最大爱好! 她不会跳舞,不会弹曲,不会舞剑,不像一般女子针织女红,但是她的热爱事情,别人也替代不了。 独一无二的黄莹。 此刻的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自信和从容不迫的气质。 无论是面对复杂的器械拼接任务,还是在战场上指挥若定,她总是能够保持镇静自若的态度。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魅力,让她的美丽更加迷人且不可抵挡。 李从嘉本不想让她上战场的,黄莹一再要求下,才答应了他! 乱世之中,女子也没有那么多矫揉造作。 正是这份独特而迷人的特质,使得黄莹即便女扮男装也难掩其光彩,成为营地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等这次湖南大战结束后,今年咱们一同去一趟荆南!我去一趟你家里。”李从嘉心疼的说着。 “恩恩!回家一趟,看看我父母。”黄莹点头。 李从嘉看着可爱小丫头心道:“大战结束后,我去你家求亲,明媒正娶,让你风风光光的回家。” 第211章 破城时机的到来 此时他没有说出来,看着黄莹忙碌起来。 她的声音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能够穿透人心:“那边的支架再加固一些!不要忘了检查每个连接点的稳定性!” 中午时分,太阳已经升到了头顶,阳光炽烈。 此时,五十余架抛石车整齐列队于战场之中,宛如一只只沉默而威严的巨兽。 它们的存在,无疑给敌方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这效率,真是令人惊叹!” 李从嘉环视四周,满意地说。 “不过,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我们需要保持这样的速度和精准度,直至最后胜利。” 黄莹抬头望向李从嘉,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放心,实践几次,我们能调整出最佳的方案。” “将军,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已经准备就绪,只待您的命令。”谢彦质向李从嘉报告。 李从嘉点了点头,目光凝重:“很好,传令下去,骂阵后攻城!” “不要让他们有片刻安宁!” 他对将领们说:“我们必须保持高压态势,直到找到他们的破绽。” 正值午时,阳光炽热,张璨领兵来到两军阵前,远远站在两三百步外。 拿着李从嘉给他十余个木喇叭,大声叱骂。 “潘叔嗣,你杀主夺权,是个乌龟王八蛋。” 声音一出,把潘叔嗣给惊到了。 宛如天空中闷雷炸响。 随着张璨身后十余名壮士纷纷效仿,各自举起木喇叭齐声高呼。 经由木喇叭放大,声音如雷贯耳,不仅震撼了城墙上的守军,连他自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所惊到。 潘叔嗣原本平静的脸庞因愤怒而扭曲,是被激得怒火中烧,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声音如同滚滚闷雷,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敌方防线,使得整个战场包括朗州城内,都被这咒骂声所笼罩。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气煞我也。”潘叔嗣哇哇乱叫。 半个时辰后,攻城开始。 随着第一枚巨石划破天际。 李从嘉麾下的黑甲军与朗州军之间的对决正式拉开帷幕。 两军阵前,数十台巨大的投石车一字排开,宛如沉默的巨人等待着最后的指令。 李从嘉站在指挥台上,目光如炬,他深知此次战役的关键在于这些经过精心改良的利器。 “放!” 一声令下。 五十多架黑甲军的投石车同时发力。 伴随着沉重的机械声,一枚枚重达数十斤的巨石被高高抛向天空。 由于黄莹对传统投石车进行了改进,采用了铁轴和加固支架。 使得这些投石车不仅更加稳固,而且射程更远、命中率更高。 只见那些巨石如同流星般准确无误地砸向朗州军的城墙。 每一次撞击都让大地为之震颤,烟尘弥漫间仿佛连天地都在颤抖。 反观朗州军这边,尽管他们也拥有数量相近的投石车。 但由于缺乏类似的改进,射击精度和威力远不及对手。 一枚枚试图反击的石弹要么偏离目标,要么无力地落在地上,根本无法对黑甲军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城墙上,士兵们面露惧色,原本坚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动摇。 朗州潘叔嗣深知,在这样悬殊的力量对比面前,坚持下去意味着什么。 在这场激烈的攻防战中,朗州军的防线在黑甲军精准而强大的投石车轰击下逐渐崩溃。 一枚枚巨大的石弹如同来自地狱的使者! 无情地砸向城墙与城内的建筑,每一声巨响都伴随着恐惧与绝望。 随着第一颗巨石准确命中目标,一整排的哨塔瞬间崩塌! 尘土飞扬间,无数守城士兵的生命也随之消逝。 紧接着,更多的石弹接踵而至,它们像死神的镰刀一样收割着生命。 房屋被接连不断地砸中,脆弱的木梁和砖瓦根本无法抵挡如此猛烈的冲击,纷纷倒塌,将躲藏在内的平民和士兵一同埋葬于废墟之下。 受冲击最大的便是城墙。 巨石撞击留下的痕迹犹如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深深刻划在古老的防御工事上。 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坚固的城墙颤抖不已。 碎石与土块如雨点般落下,砸在下方慌乱奔逃的人群之中。 不少试图坚守岗位的士兵,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就被从天而降的巨石直接砸中。 他们的身体几乎瞬间变得支离破碎,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和尘土的味道,哀嚎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却很快又被新一轮的轰击声所淹没。 潘叔嗣寻找着生机,即使面对死亡也不曾退缩。 一日,两日…… 抛石车对轰,双方损失比例为,几乎达到十比一。 朗州军损失十架,黑甲军损失一架。 面对这毁灭性的打击,许多士兵开始失去理智。 他们不顾一切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哪怕一丝生机,但在这片死亡笼罩的土地上,生存似乎成了一种奢望。 在这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只有那不断坠落的巨石依旧沉默而无情地宣告着战争的残酷。 每一颗石弹都是对生命的亵渎,是对勇气与希望的考验 更可怕的,他们更换维修极快,一直保持着五十余架,全面铺开的场面,日日轰击朗州城。 李从嘉深知,朗州城内物资充足,短期内难以通过饥饿迫使对方投降。 因此,李从嘉决定采用“围点打援”的战术。 即通过对朗州实施局部封锁,吸引周边地区前来增援。 然后利用强大的机动部队在外围进行截击,逐步削弱敌人的力量。 与此同时,李从嘉也在密切关注着周围地区的动静。 他知道,一旦潘叔嗣请求外部援助,那将是他们反击的最佳时机。 为此,他已经秘密调集部队,暗自准备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增援队伍。 一连抛石车,轰了五日,朗州城墙砸的破破烂烂。 五月十七日。 “报!” 李元清来到主营:“主公,有探马发现, 辰州有五千兵马,奔着朗州而来。” 李从嘉从大帐中站起:“等了这么久,才来了一支部队,潘叔嗣这支援来的太少了。” “准备出兵!破城就在这两日!” 第212章 苗疆圣女 “辰州方向来了五千兵马和两千苗兵。” 孙朗向潘叔嗣汇报。 “我派出这么多人马求援,这些天来,竟然只有一处兵马响应。” “气死我了!” 潘叔嗣摔碎了手中茶杯。 这些日子他被黑甲军打的憋气,双方对轰抛石车,自己这头几乎只有挨打的份。 城墙被凿的破破烂烂,眼看朗州城也撑不住了。 而今听到外援来了,他准备趁此时机大战一场。 “来的武将是谁?” 潘叔嗣问道。 “看密报内容,辰州刺史钟志存,掌书记李观象,武将秦再雄!”孙朗说道。 潘叔嗣道:“符彦通、杨正岩没有派人马?” 孙朗摇了摇头! “这两个老贼,早就有不臣之心!” 潘叔嗣恨恨说着:“辰州能派兵七千,已经足够了,咱们杀了李从嘉!” “而今旧楚四分五裂,等我杀了李从嘉,把这些地方全都收复回来。” 潘叔嗣说这句话是因为,旧楚内乱不断。 自从四年前南楚马氏灭国,原来属于湖南各地,多数都被刘言占领。 属于广西黔南地区则被蛮族、苗族的符彦通和杨正岩掌握。 靠近广州地区则被南汉刘晟占领。 符彦通是叙州蛮瑶族首领,手中有万余蛮兵,实力强悍。 徽州蛮酋长杨正岩,号称十峒主,掌握万余苗兵。 这两人都是熟番兵,手下士兵凶狠勇武,是强大的战力。 二人说完基本情况后,潘叔嗣道:“钟志存、李观象真乃忠臣,如此危难时刻,能够派兵来救援,秦观雄是谁?” 孙朗摇摇头道:“秦观雄,末将不知,但是从密报来看,应该是征召的苗将,颇为勇武。” “辰州钟大人说秦观雄手下两千苗兵,皆能披甲渡水,历山飞堑,捷如猿猴,是不可多得的猛将!” “好!好!有此强军,离我大胜不远。” “区区黄口小儿,李从嘉和我斗还是太嫩了!” “这点兵马根本封不住我的消息,哈哈,这将会是他此战最大的败笔!” 潘叔嗣得意说着。 孙朗也是得意道:“这几日李从嘉大军封住了主要干道,但是这地方四通八达,咱们哨骑出入如飞,他们难以封锁。” “小儿仗着抛石车一时得志,我看他能猖狂到几时。” “通知他们,在南城门外,四十里武陵县等着。” 湖南地区的军事力量都已经被潘叔嗣收拢这次大战中,所以各地根本派不出兵。 而今辰州发动苗兵两千兵,再凑出五千人马,对他而言是极大的助力。 中午时分,一队人马正在行军,奔着朗州城而去。 这是一支奇兵。 为首一名颇为阴沉的中年文士李观象说道:“钟大人,还有半日便能抵武陵县,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等待时机!” 钟志存道:“昨日潘大人消息,他传来密报,让咱们里应外合,一同攻打南门守军。” 后面一黑脸武将,身高七尺有余胸前挂着虎牙挂坠。他说道:“钟大人这次战后,您一定要医治好我们苗疆圣女。” 钟志存道:“秦将军放心 朗州城内有神医王惟一,是天下医术鼻祖,咱们只要这次能够救援周大人,必定会让王神医医治圣女。” 秦再雄抱拳称谢道:“多谢钟大人,圣女出生时是仙女转世,我们苗疆与天神的纽带。请大人务必将圣女医治好。” “我们全族上下感激不尽,两千族人也必定全力杀敌。” 苗疆圣女。 转世神女。 天生丽质,是苗族不可亵渎的女神,精神领袖。 钟志存道:“你放心,你们圣女年纪轻轻,天仙般的人物,老夫也不忍让他就此殒命。” 钟志存为了能够说服这群苗兵出战,颇费了一番口舌。 知道他们全族有一名宛如天仙的圣女生病了。 他允诺朗州城内有神医可以医治。 所以这苗寨派出了两千苗兵。 秦再雄是一员不可多得的猛将,箭矢绝伦,能够生劈虎豹,身高七尺,力能扛鼎。 手下苗兵更是,一群野人作战悍不畏死,异常凶猛。 这一行人马上来到了,武陵县。 武陵县是历史名城,因为陶渊明的一首《桃花源记》而闻名于世。 后世更名为桃源县。 此时还属于朗州下的一个小县城,离朗州城只有三十余里,行军半日路程。 正所谓武陵人以捕鱼为业。 此地本来颇为繁华。 但因为大战来临,百姓十之七八都已经逃到了城里,已经十室九空。 却有一支大军,却已经埋伏在此处! 李从嘉站在武陵县外围的一处隐蔽高地之上,俯瞰着脚下的山谷与蜿蜒的小径。 这里是进入武陵县的必经之路,也是他精心挑选的伏击地点。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落在地面上,给这片即将成为战场的土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薄纱。 在他的指挥下,六千精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预先选定的埋伏位置。 士兵们身着深色衣服,尽量减少被发现的风险。 他们分散在树林间、岩石后以及山谷两侧的高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只等敌人踏入陷阱。 为了确保伏击的成功,李从嘉特地派遣了几支小队前去侦查敌情,并设置了多道防线和警戒哨。 然而消息却不准确。 前日他收到消息是有五千辰州援军,但是随着大军的临近,他知道总共有七千兵马。 但是李从嘉拿着前日的消,已经领着本部兵马五千人,和南城门守军一千人。 合计抽调出六千兵马在此伏击。 原以为要比辰州援军多一千人马,没想到此时却少了一千人。 其他的黑甲军仍然在城门伪装口攻城。 李从嘉没想到,自己要在桃花源附近展开一场大战。 如今天下局势纷乱,世道不安。 连陶渊明笔下的让人向往,与世无争的桃花源,都成了一处重要的战场。 此地是通往武陵县的必经之路,一侧山一条河。 这些哨兵隐藏得极好,即使是在白天也难以被人察觉,更不用说现在已经临近夜晚。 每一个可能的观察点都安排了眼线,以保证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敌人的动向。 随着夜色渐深,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士兵们屏住呼吸,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道路,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李从嘉则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一举歼灭来袭之敌。 “敌人到了!” 第213章 秦再雄大展神威 夜色中,李从嘉伏击在山坡上,目光如炬,静静地等待着敌人的到来。 突然,山谷间传来了马蹄声和士兵行进的嘈杂声。 朗州援军终于进入了他的视野。 钟志存与李观象显然没有预料到会在此处遭遇埋伏。 他们的队伍在火把的照耀下显得格外醒目。 就在敌人完全进入射程范围内的那一刻,李从嘉果断地下达了攻击命令。 刹那间。 箭雨如同黑压压的乌云一般。 朝着毫无防备的朗州援军倾泻而下。 那些举着火把前进的士兵首当其冲,成为了最明显的目标。 密集的箭羽穿过了火焰,无情地收割着生命,惨叫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在山谷间回荡。 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钟志存迅速反应过来。 当第一波箭雨如暴雨般落下时,钟志存才猛然惊觉。 “糟糕,有埋伏!” 在这突如其来的打击面前,士兵们措手不及,瞬间陷入了混乱之中。 火光中,无数生命被无情地收割,惨叫声此起彼伏。 几轮箭羽射下。 钟志存迅速镇定下来,意识到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以减少损失。 “快!熄灭火把!” 他大声命令道,试图以此降低被敌人瞄准的概率,并为自己的部队争取一线生机。 他大声指挥着部队熄灭火把,试图减少暴露面积并组织有效的抵抗。 然而,黑暗中的混乱使得他们无法有效反击,士气也随着伤亡人数的增加而急剧下降。 熄灭火把。 顶起大盾! 从最开始的混乱中,辰州援军镇定下来。 随着命令的传达,士兵们匆忙扑灭手中的火把,黑暗中只留下零星几点微弱的光芒。 然而,这并没有阻挡住李从嘉一方猛烈的攻势。 滚石! 轰隆隆,山谷有石头滚落下来。 黑甲军来了半日,做了些准备。 两波攻势冲击下来,彻底把辰州援军。 看到敌人开始陷入混乱,李从嘉知道这是冲锋的最佳时机。 就在敌军努力适应黑暗环境的同时,李从嘉、李雄与莴彦已经带领着精锐部队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他与李雄、莴彦等将领一同率领精锐部队从山坡上猛冲下来,直插敌阵核心。 喊杀声震天动地,刀光剑影在夜色中闪烁,双方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士气高涨,奋勇向前。 辰州军的一字长蛇的行军队列,瞬间被切割成数段。 与此同时,秦再雄从后方军阵中引出苗兵。 他冲锋在最前方,手中长刀挥舞得如同旋风一般,每一次斩击都带着万钧之力,所向披靡。 面对敌人的抵抗,秦再雄毫无惧色,反而更加勇猛,他的身影如同黑夜中的闪电。 “噗!噗!” 两刀之下,杀了两名黑甲军。 在秦再雄的带领下,苗兵士气被极大地鼓舞起来,以秦再雄为核心,杀出了反扑。 尽管遭遇了起初的挫折,但在这位勇猛将领的带领下,后端的阵列,他们很快便稳住了阵脚,开始对黑甲军展开反击。 在那混乱的战场之上。 秦再雄犹如一头脱缰的猛兽,手持特制的钩镰枪,带领着训练有素的苗兵,专门攻击敌人的关节部位。 黑甲军虽装备精良,但在这独特战术面前,一时间竟显得手足无措,伤亡惨重。 苗兵攀援如猴,动作敏捷,特制的钩锁枪,杀的黑甲军措手不及。 正当局势对黑甲军愈发不利之时。 莴彦离此处战场最近见状,心中怒火中烧。 他深知,若不及时阻止秦再雄,不仅自己的部队将遭受毁灭性的打击。 整个战局也将彻底失控。 于是,莴彦迅速集结了一支精锐小队,亲自领头,冲向了正在战场上凶猛如虎秦再雄。 二人相遇,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莴彦手中长刀横扫,其势如虹,直取秦再雄咽喉。 然而,秦再雄却不慌不忙,见是一名主将。 “来的正好!” “吃爷爷一钩。” 只见他轻巧地侧身一闪,手中的钩镰枪顺势而出。 巧妙地绕过了莴彦的刀锋,直指对方的手腕。 莴彦大惊失色,急忙收刀回防,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接下来的战斗险象环生。 秦再雄凭借钩镰枪的独特构造。 频频使出“锁”、“勾”、“挑”、“刺”四式,令莴彦疲于应对。 尤其是那“锁”字诀,一旦被钩镰枪缠住兵器,便难以挣脱。 莴彦几次试图以力破巧,用长刀硬撼秦再雄的钩镰枪。 却每每被秦再雄以巧妙的招数化解,并反手施加更大的压力。 面对秦再雄如此猛烈的攻势,莴彦逐渐陷入被动,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的每一次挥刀都显得沉重无比,而秦再雄则越战越勇,动作越发流畅自然。 尤其是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秦再雄看准时机,利用钩镰枪的长度优势,猛地向前一探,差点就将莴彦的长刀从手中扯落。 莴彦心知肚明,自己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但他并非易与之辈,即便身处绝境,也绝不放弃任何一丝反击的机会 “糟糕,我要交代在此!” “黑脸脸小将,不弱于李雄将军。” 莴彦心思电转,脑中闪念。 然而,在秦再雄近乎完美的压制之下,他的每一次尝试都被轻易化解,最终不得不承认,眼前的敌人太过强大,自己已无力回天。 “撒手吧!” 二人战至三十回合,秦再雄钩锁一转,把莴彦长刀甩飞,一刺之下,枪尖刺入肩膀! “啊!” 莴彦惨叫腿脚快,一骨碌身子,逃出战圈。 两侧亲卫冲了上来,手持大盾护住莴副将。 此时李从嘉和李雄正在杀向队伍前端,奔着主帅钟志存与李观象杀去。 “救命啊!” 钟志存高声大喊:“秦将军,快来救援!” “秦再雄看了一眼,莴彦甲兵森严,又看着前方战团危急。 来不及追杀莴彦。 呵斥道:“饶你狗命!” 转头,奔着精锐苗兵前方而去,要解救钟志雄。 秦再雄疾若奔马,身形闪动,片刻功夫跑到钟志存身边,二人相遇。 只见一玄甲小将,已经杀到钟志存身边,宛如虎入羊群,身高七尺有余,小小年纪,身法武功,极为高强。 一刀砍死了一名亲卫,三窜两跳,已经堪堪杀向钟志存。 秦再雄来的及时:“哪来小儿,吃秦爷爷一钩。” 他挥出钩镰枪搂头砍向李从嘉。 第214章 天下有数武艺高强的武将 山谷中,千军乱战。 两道身影渐渐逼近。 秦再雄,这位七尺有余、面如黑炭的虎将,手持钩镰枪,扫向李从嘉。 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目光犹如猛虎下山,凌厉且决绝。 他凭借着攀山越林间磨练出的独特钩法,生劈虎豹,无一不是他的战绩。 迅捷而致命! 李从嘉却不慌不忙,脚下步伐灵动,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这一击。 同时手中长刀顺势一挥,试图切断秦再雄的攻击路线。 然而,秦再雄的钩镰枪灵活异常,轻轻一转,便绕过了李从嘉的刀锋,再次向他攻来。 接下来的战斗中,秦再雄展示了他在苗寨中苦练多年的钩法精髓。 他利用钩镰枪的长度和灵活性,时而勾拉,时而挑刺,每一式都充满了野性和力量。 李从嘉则以其深厚的气息和精湛的身法应对,每当看似陷入绝境之时,总能奇迹般地化解危机,并反手给予对方沉重的一击。 啪!啪!啪! 叮!叮!叮! 一阵急如骤雨的对打,双方兵器交错。 磕出一连串火星。 “好强!” “这是哪来的大将?” 李从嘉心中暗自惊讶。 他曾跟随李雄学刀,又得陈抟老祖指点身法与气息运用之术,使得他的战斗风格独树一帜。 李从嘉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其绵绵之气宛如洪流般深不可测。 两年来,刀术大成后,不论天下英雄几何,还未遇敌手。 曾经赵匡胤和他大战,马上对战二人五五平分,未分胜负赵匡胤逃跑而去。 而今年从辰州一名无名黑脸将领,竟然如此之强。 二人一连对打,三十余招,招招迅捷致命。 他们各退一步,没有多余的言语,唯有眼神中的火花四溅。 秦再雄呼呼喘着粗气,心中惊骇。 他是苗寨第一勇士,天生神力,攀山越林,身法迅捷无比。 还曾有缘拜下汉人隐世大能至聪禅师,门下学艺。 而后打遍苗寨无敌手, 自忖手中钩镰枪。 天下无敌。 没想到刚出苗寨送圣女出苗疆。 竟然遇到如此强的高手。 “你是谁?”秦再雄说着。 李从嘉见他汉话说的不清,长发披散,脖子上带着虎牙链,着装有异于汉人。 “我乃南唐湖南行营招讨使麾下大将,你外地蛮夷不知道天命,劝你快快归降。”李从嘉说着。 李观象道:“秦将军,莫听他妖言迷惑,他们是南唐伏兵,杀了他才能救圣女!” 李观象话未说完,就惨叫一声。 李雄掷出短戟,劈了他半边臂膀。 眼看局势危急。 苗兵和黑甲军战在一团,李从嘉亲身突进,已经杀到了最前端。 秦再雄一咬牙! 发动攻势,只见他身形一闪,钩镰枪如同灵蛇出洞,直刺李从嘉咽喉。 李从嘉拨开钩镰枪,每一次挥刀,皆似涓涓细流汇入江河,连绵不绝。 尽管秦再雄的攻击猛烈无比,但李从嘉的绵绵之力和飘忽不定的身法,让他始终难以找到破绽。 二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他们的气势所凝固。 随着战斗的持续,秦再雄和李从嘉之间的交锋愈发激烈。 兵器相击的声音如急雨般密集,两人的身法也变得越来越快,几乎化作了一道道残影,在战场上纵横交错。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每一次碰撞都似乎能点燃火花。 李从嘉心中暗自赞叹。 秦再雄果然是一员虎将。 出手凌厉狠辣无比,其战斗力之强,步战之狠厉迅猛,甚至隐隐超越李雄。 李雄马战能胜秦再雄,恐怕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他意识到眼前这位猛将若能归心,必将是不可多得的力量。 而此刻,李从嘉心中突然涌起一股爱才之心, 在一次刀光枪影的交错中。李从嘉挡住一击,巧妙地抽出腰间藏剑。 苍啷! 宛如一道青光! 摄人心魄。 七星龙泉剑。 这三尺青锋在他手中犹如活物,人剑合一,伴随着他身形的突进,直指秦再雄的脖颈。 这一招出乎意料,速度快得让人难以反应,即便是以秦再雄这般武艺高强之人,也反应不过来。 因为钩镰枪,正挡着大刀。 他瞳孔一缩。 “完了!” “我命休矣,小瞧这玄甲小将,不能救圣女了。” 然而,在剑尖即将触及秦再雄肌肤之际,李从嘉却并未下杀手,而是停住了攻势。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强敌的敬重,也有那份想要收服对方的渴望。 “秦将军,你的勇猛令我钦佩!”李从嘉开口说道。 “与其你我二人在此生死相搏,不如共谋大业,如何?” 这一刻,战场上的气氛陡然转变,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之间,仿佛有了一丝微妙的变化。 秦再雄望着李从嘉,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正当这时,李雄暴喝一声,砍死了李观象。 高声喊道:“辰州主将头颅在此,其余从贼者,快快投降。” 瞬时间。 战场一片寂静。 只见李雄手持横刀,已经架在了钟志存脖子上,旁侧钟字大旗,已经被人砍断,他推横刀砍在钟志存脖子上,流出一道血痕。 钟志存在他刀下宛如鸡仔儿。 已经吓破了胆子。 尖声喊道:“快快投降,快快放下兵器。” 李从嘉起了爱才之心。 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也是一个转折点。 “在这瞬息万变的世道之中,有时候,识时务者为俊杰。跟随我李从嘉,真的能开辟一番新天地。” 秦再雄黑脸如炭,一时间百般复杂心绪涌入脑中。 随后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钩镰枪。 “苗兵兄弟,全都放下枪。” 辰州军虽然奋力抵抗,但在突如其来的打击和随后的冲锋面前,渐渐失去了战斗意志,已经溃不成军。 见到到自家主帅,一死,一缚,一缴枪。 也全都放下了手中兵器, 束手投降。 最终,李从嘉一方凭借完美偷袭安排和主将的英勇,打赢了伏击战。 “秦将军?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师从何人。”李从嘉见他放下兵器,开口问道。 “末将秦再雄,湘西苗疆人,师父至聪禅师。” “秦再雄?” 李从嘉依稀记得这个名字,后世记忆中赵匡胤招降瑶族的首领,统领五州之地,天下的武艺高强之辈。 还有一段演绎剧目是赵匡胤慧眼识英雄。 想到这里,李从嘉心中颇为满意。 “你可愿意归顺于我?”他王霸之气侧漏的问着秦再雄。 第215章 条件为圣女治疗 秦再雄闻言顿时有些语塞。 看了一眼钟志存刀架在脖子上。 此时大战已停,辰州兵马也不知道损失了多少,自己带领苗疆兄弟,也是无奈。 见到这少年要招揽自己。 秦再雄少学识,但甚机敏说道“您是李从嘉主帅?说的话都能算数。” “对,我正是大唐湖南行营招讨使,此军主帅!”李从嘉回应道。 钟志存已被押到此处,闻言也是心惊不已。 难怪辰州兵败。 这李从嘉在湖南各地威名赫赫,打了三年仗,每每关键时刻,都被他扭转乾坤。 钟志存道:“听说李大帅文治无双,勇猛无敌,万军从中杀敌上将,今日一见,不愧天下英杰。” 眼看钟志存隐隐有投靠之意,但是李从嘉更主要想要收服这苗将秦再雄。 秦再雄见他如此表态也说道:“末将本湘西苗寨武将,不是辰州之兵,只有一个要求,还请将军答应。” 李雄怒目圆睁,叱道:“败军之人,还敢谈条件。” 李从嘉一抬手,阻止道:“秦将军,说来听听?” “我们苗疆圣女近来生病,我们苗寨援军,也是为了去朗州求见神医,能医治我寨圣女。”秦再雄说着自己苦衷。 “原来如此,自无不可,咱们这两日攻破朗州,为你求得神医,我还可遣人去江南求医,必定医治圣女。”李从嘉说着。 在这乱世之中,能遇到如此威名赫赫的主帅实属不易。 秦再雄深知自己虽勇猛,但若无明主指引,终难成大事。 而眼前的李从嘉,不仅武艺高强且胸怀壮志,实乃明主。 于是,秦观雄单膝跪地抱拳说道:“主公在上,请受秦某人一拜!今后愿效犬马之劳,为李大帅谋大业,争天下!” 李从嘉连忙扶起秦观雄,二人相视一笑,彼此眼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信心。 随后,李从嘉开始着手收拢钟志存,秦观雄带来的降卒。 钟志存辰州兵建制打散重编, 损失一千五百余人。 李从嘉招降钟志存,也不是为了本次大战派上用场。 因为以后要去湘西地区,辰州靠近苗寨、蛮族,钟志存在蛮人间有些名望。 此时只是扣住钟志存与一些将领,拿住这支队伍,若是派他们打朗州城之战,还指望不上。 秦观雄兵马没有被分散到各支队伍内,仍旧由他独自领兵。 李从嘉深知他所求,也能掌控住秦观雄。 次日清晨。 钟志存‘驻守’在武陵县的部队收到了一封来自朗州城内的密信。 潘叔嗣不知道钟志存、秦观雄等人已被击溃招降。 约定明日中午,辰州兵马在城南门内应外合,一起攻打李从嘉的黑甲军。 潘叔嗣此举也是无奈,在连续七日骂阵和投石车轰砸之下,朗州城已经摇摇欲坠,相信用不了几日就能攻破城池。 对于潘叔嗣而言,辰州兵来救援,就是天赐良机。 得知这一消息后,李从嘉立即召集众将商议对策。 “诸位!” 李从嘉站在众人面前,神情严肃。 “如今我们已得秦将军相助,实力大增。但潘叔嗣仍妄图里应外合。我们要利用这个机会,一举拿下朗州。” 钟志存率先表态。 “大帅,既然潘叔嗣不知我已归顺,那我们就给他来个出其不意。我可以假装按照原计划行事,引诱他出城,在城外大战。” 五代十国,乱世之下,绝大多数武将忠诚度较低,反叛杀主者比比皆是。 三年前钟志存还在南唐统治下,换主子的速度,比娶小妾的速度还快。 李从嘉见他如此,也是一笑道:“钟将军回信一封,约定时间,咱们一举攻破朗州。” 众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 经过一番细致部署,第二天中午时分,一切按计划进行。 午时的阳光炽烈,将整个朗州城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之下。 东门处,黑甲军投石车依旧不知疲倦地轰击着城墙,巨石如雨点般落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然而,这一切却未能牵动潘叔嗣的心神。 他的心思早已飞向了南门。 在高台上。 潘叔嗣面对即将出征的三万将士,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 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与紧张气氛。 阳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仿佛是胜利的化身。 “儿郎们!” 潘叔嗣的声音在寂静中响起,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日,我们站在这朗州城下,要绞杀李贼!” 他迈步向前,扫视着眼前的每一个士兵,眼神中充满了炽热的决心和不容置疑的信念。 “南门之外,那些所谓的黑甲军自以为能够将我们困死于此,他们错了!错得离谱!今天,就是他们的末日!” 士兵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光芒,被潘叔嗣的话语点燃了心中的斗志。 “我告诉你们!” 潘叔嗣提高了音量“我们不是孤单作战。南门外埋伏七千甲士,那时我们的援军正在赶来!他们将与我们并肩战斗。” “我们有智谋,我们有勇气,最重要的是,我们有不屈不挠的精神!”他挥舞着手中的剑,指向远方。 “今日一战!” 潘叔嗣的目光变得更加锐利:“我要告诉你们,恐惧只会属于失败者。真正的勇士,在战场上无所畏惧!” 潘叔嗣深吸一口气,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力量:“去吧,兄弟们,让黑甲军贼,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无敌之师!” 每个人的眼中都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这一段时间他们压抑的太久了。 “出发,杀!” 南门主道上,烟尘四起,仿佛一条蜿蜒的巨龙正在快速接近。 那是他期待已久的援军,是潘叔嗣心中最后的希望。 他点齐了三万精锐,命令孙朗和朱全锈率领这支队伍出城迎敌。 潘叔嗣望着远方,眼中闪烁着决绝之光。 他坚信,只要这支援军与城内的力量内外夹击,定能一举击溃那支黑甲军,扭转战局。 随着一声令下。 孙朗、朱全锈带领兵马如潮水般涌出南门。 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撕裂这片天空。 第216章 杀透敌阵,杀入朗州城。 潘叔嗣满意地看着这一切。 “气势已起,李从嘉小儿,今日定杀的你片甲不留。” 潘叔嗣知道,无论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什么。 这支军队都将无所畏惧地迎接挑战。 片刻后。 队伍全都出城了。 远远望去,朗州大军马上就要杀到黑甲军。 就在两军即将接触之际,异变突生。 原本整齐划一的黑甲军,不顾主道中来的辰州兵马,突然开始变换阵型。 潘叔嗣懵了! 从抑制不住的狂笑,变成狰狞痛苦的表情。 “什么情况?” 他站在城头上,看见黑甲士兵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迅速而有序地调整位置。 还未等孙朗等人反应过来。 黑甲军已如利箭离弦,直扑向朗州军而来。 孙朗心中大惊,原本以为会是一场合围作战。 没想到这群黑甲兵,竟然不顾辰州兵马的旗号,竟然调转兵锋利。 “不对,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孙朗临近,越看越心惊。 此时若让朗州军调转方向,折返回去,是万万不可能。 一百人、两百人可以,但此时是三万大军的军阵。 大军没有得到提前通知,前方人员倒流,会倒卷后军,反而己方内部先卷在一起。 孙朗、朱全锈拔剑高呼:“兄弟们,随我冲锋!” 话音未落,便率先冲入敌阵,他们也是无奈之举。 但黑甲军显然早有准备。 与此同时,在后方指挥的潘叔嗣见状,脸色骤变。 原本寄予厚望的反击计划,转瞬间变成了噩梦。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恐怕是落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之中。 但此时再想撤退已是不可能,只能寄希望于前方将士能够力挽狂澜,或是寻找一线生机。 然而,战场上风云变幻,胜负往往只在一念之间。 “杀!” 起初,是箭雨如织,铺天盖地地落下,瞬间便有无数生命消逝在这片土地上。 紧接着,双方士兵冲入彼此之间,长刀相交,血肉横飞。 每一次兵器碰撞,都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响声和随之而来的惨叫。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战场上,尘土飞扬,铁甲与兵器的碰撞声此起彼伏。 黑甲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冲击着战场。 朗州军原以为可以前后夹击,一举歼灭这股黑甲军,却未曾料到,他们的计划早已被识破。 随着战鼓雷动,朗州军发动冲锋攻击。 孙朗、朱全锈手中兵多,趁着今天调动起的士气,必须要冲杀。 他们如汹涌澎湃的波涛,试图将两千黑甲军淹没。 然而,黑甲军训练有素,丝毫不乱,黑甲军像一柄出鞘的利剑,迅猛反击。 原本在后方打着辰州旗号的士兵,也在这时蜂拥而出,加入了战斗。 这些后来者盔甲精良,装备远超朗州军,士气高昂,仿佛每一人都怀揣着不败之志,足有近万人! 战场上,血光四溅,嘶吼声、惨叫声交织成一片。 黑甲军虽然人数少,但凭借着精湛的技艺和高昂的士气,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们手中的长刀舞动如飞,每一次挥砍都能带走一个生命。 一万两千人唐兵大战三万朗州军。 李雄、张璨、莴彦更是勇猛无比,带领自己的队伍,犀利的目光扫过战场,寻找着敌军的弱点,一旦发现,立即带领亲卫冲锋陷阵,所向披靡。 秦再雄两千苗兵,在右侧方阵,钩镰枪杀出,悍不畏死的苗兵。 李从嘉带领六百骑兵,从左侧方阵绕了出来。 “兄弟们,杀!” 李从嘉的声音响彻云霄,激励着每一位战士奋勇向前。 他见到大战已起,双方已经开战。 带着六百名骑兵。 李从嘉胯下战马银鬓踏云,手中破甲龙吟槊,腰挎七星龙泉剑,身着玄武铠甲,带领骑兵,从左侧冲杀。 骑兵与黑甲军紧密配合,形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防线,逐步压缩朗州军的生存空间。 李从嘉一马当先,手持长槊,身姿矫健地穿梭于敌军之间,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朗州军惊恐地发现,自己不仅没有实现预期中的包围,反而陷入了两面受敌的绝境。 “怎么会有这么多南唐兵?” 孙朗难以置信地喊道,他知道自己绝无退路,他最早背叛南唐,南唐朝廷容不下他。 这也激发了他的血腥斗志。 但此时已无暇多想,只能拼死抵抗。 战场上,天空被厚重的乌云笼罩,仿佛连天公都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默哀。 大阵前方黑甲军与朗州军的对决,如同两头困兽在生死边缘挣扎。 李从嘉率领骑兵,绕开前线,从左军斜着杀入。 “轰隆隆!” “踏!踏!踏!” 在那片喊杀震天的战场上,李从嘉犹如一颗璀璨却又致命的流星。 划破了阴霾密布的天空。 他带领着六百精锐骑兵,宛如一把锋利无匹的尖锥,向着敌阵最密集处猛冲而去。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穿敌军,打破这看似坚不可摧的防线。 李从嘉银鬓踏云马、神骏异常,四蹄翻飞,恨不得张口咬对方的战马。 马蹄所到之处,尘土飞扬。 他手中紧握着一杆长槊,那长槊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与勇气。 在风中发出轻微却坚定的颤音。 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一道寒光闪烁,紧接着便是一片血花飞溅。 他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猛兽,眼中只有前方的目标,心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白马如闪电般穿梭于敌群之中,所经之处,敌人纷纷倒下,形成了一条由尸体铺就的道路。 李从嘉的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 他手中的长槊上下翻飞,左突右刺,每一击都能精准地找到敌人的弱点。 他的勇猛不仅震慑住了眼前的敌人,也让跟随在他身后的骑兵们士气大增。 他们紧紧跟随着这位英勇无比的将军,如同一群凶猛的狼群,撕裂着敌军的防线。 当遇到敌军最为坚固的防御时,李从嘉没有丝毫犹豫。 他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双腿,夹紧马腹。 同时双手握住长槊,猛地向前方的一排盾牌发起冲击。 只见那长槊如蛟龙出海,带着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穿透了盾牌间的缝隙。 直接刺入了敌人的胸膛。 随后,他借助白马的强大冲力,连人带马撞开了这道防线,为后续的骑兵开辟了一条通道。 “杀透敌阵!杀入朗州城!” 第217章 城破 逃亡 奔驰的战马和挥舞的马槊,宛如涌动的潮水。 随着李从嘉冲阵踏动,大地起伏撕裂。 六百余人的骑兵,一轮冲锋下来,只剩下五百人,撕裂了战场的一角。 一时间,战场中央成了人间炼狱,到处都是倒下的尸体,他们的鲜血染红了大地。 李从嘉浑身浴血,盔甲上不少箭矢痕迹。 朗州兵似乎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扭转战局。 “儿郎们,再随我杀回去!” 李从嘉望着前方严阵以待的朗州军,心中燃起无尽斗志。 尽管身边只剩下不足五百骑兵,但每一个士兵的眼中都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李从嘉一声怒吼,如同雷霆般在战场上回响。 他一马当先,白马嘶鸣着冲向敌阵,手中的长槊指向天空,像是在向命运挑战。 “打赢朗州之战,才能扭转天下局势。” 剩余的骑兵们紧随其后。 他们翻身跨上战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片战场。 黑甲军虽然士气高昂,但面对敌人的顽强抵抗,也不得不付出沉重的代价。 秦再雄苗兵生猛,手下苗兵呲牙如猛兽,带着獠牙配饰,杀的朗州军东奔西逃。 战场上! 每一步前进,都需要跨越数具尸体。 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要以生命的牺牲作为代价。 盔甲上的每一道划痕,都是生与死的见证,每一滴溅落在地上的鲜血,都是对生命的悲叹。 随着越来越多的唐兵,从侧面涌出,加入战斗,朗州军开始感到绝望。 “我们完了!” 孙朗绝望看着,但这声音很快就被淹没在一片混乱之中。 战场上,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只有无尽的沉默和悲伤,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些失去的生命哀悼。 夕阳的余晖洒在这片血色的大地上,给这一切增添了一抹凄凉的美。 最终,朗州军的防线彻底崩溃,他们在绝望中做最后的挣扎。 潘叔嗣站在城头几次,要带领亲卫冲下去救援,可是他看着周围寥寥百余人,他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城头再无守军。 “天要亡我,辰州兵马竟然被击溃了!” 潘叔嗣仰天长啸。 一日后,朗州城破。 在朗州城内再无士兵的情况,本就被砸烂的城墙失守了。 此时没日没夜的大战已经持续两天,焦灼到了极点。 只觉四处火起,到处都是乱军,烽烟不断。 朗州城在一片混乱与战火中沦陷,城墙上的烽火还未完全熄灭。 潘叔嗣随着溃败的乱军仓皇逃离了这座曾经属于他的城市。 士兵们四散奔逃,只为了那一线生机。 潘叔嗣心中虽有不甘,但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多做思考,只能随着人流涌向城外。 他的身边起初还有不少亲信和部下,但随着路程的推进,人数越来越少。 四处是逃窜的士兵和漫天的尘土,每个人都只想着尽快远离这片死亡之地。 潘叔嗣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愤怒,但更多的是对生存的渴望。 他身边仅剩的十几名亲卫,都是他多年的追随者,忠诚勇猛,但在敌军如潮水般的攻势面前,他们也显得如此渺小和无助。 然而,现实比想象中更加残酷,家当和金银细软都来不及带走。 所有的财富与娇妻美妾,一夕之间化为泡影,留给他们的只有未知的命运。 一路上,疲惫、饥饿和恐惧不断侵蚀着这支小小的队伍。 但他们不敢停歇,因为身后随时可能追来敌军的搜捕队。 出城三十余里的一处荒僻之地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人马的踪迹。 是唐兵正四处搜寻逃窜的乱军残部。 潘叔嗣等人见状,立刻意识到情况危急,若被发现必定凶多吉少。 于是,他们迅速藏身于路边茂密的草丛之中,屏住呼吸,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什么人?” “不要逃跑,快快投降我家李大帅。” “他乃霸王转世,万军中杀上将,治理有方,仁爱百姓,你们潘大帅已经被斩于马下。” 潘叔嗣听的心头火起。 他们的行踪被这一小股唐兵发现了。 “再不出来,我就放箭啦!” 那是一名什长,归属于朱元,带领的十余名精锐士兵,他们迅速锁定了潘叔嗣一行人的位置。 “杀!” “灭了这伙唐兵。” 潘叔嗣冷冷的说着,他的亲卫们被迫进行反击。 尽管人数上处于劣势,但他们都是潘叔嗣近卫,武力高强。 箭矢穿梭于空气中,刀剑相击发出刺耳的金属声,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在这场激烈的交锋中,潘叔嗣身边的亲卫反杀了十余名唐兵,包括那位什长也被当场斩杀。 然而,胜利的代价是惨重的,几名亲卫在战斗中死去,其余的人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战斗结束后。 潘叔嗣只带着寥寥数人,他知道更多的敌人可能随时到来。 迅速撤离现场,继续向溪州的方向逃亡。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背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前方则是未知的命运等待着他们。 夜幕再次降临,潘叔嗣和他的亲卫们在月光下疾行,心中怀着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但也夹杂着一丝重生的希望。 他们知道,只有不断前行,才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李从嘉站在朗州城的废墟之上,望着城内一片狼藉,心中五味杂陈。 曾经繁华一时的湖南重镇,如今只剩下断壁残垣和哀鸿遍野。 战争带来的创伤不仅刻在了城墙与街巷之间,更深深地烙印在这座城市每一位幸存者的心中。 三万大军与一万余人的激烈交锋,让这片土地浸染了无数鲜血。 然而,胜利并未带来多少喜悦,更多的是对未来的忧虑。 李雄、莴彦、赵普和张泌等人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深知稳定民心、重建秩序是当前最为紧迫的任务。 于是,他们一边指挥士兵们张贴告示,向民众宣告新的统治秩序已经建立。 另一边则组织起巡逻队,加强城内外的安全巡防,以防乱军残部趁机作乱。 “主公!” 马成达快步走到李从嘉身边,低声说道。 “潘叔嗣在混乱中失踪了,孙朗、朱全锈死于乱军中。” 李从嘉眉头一皱,沉思片刻后说道:“派人寻找,务必找到他的下落。朗州军主帅,抓住他升官三级,赏金千贯。” 夜幕降临,朗州城终于安静下来。 仿佛整个世界都沉浸在深深的疲惫之中。 “李大帅,救一下我寨中圣女。”秦再雄在一片废墟中跪拜李从嘉。 第218章 苗疆林妹妹 大战过后,朗州城一片狼藉。 李从嘉站在废墟之中,望着那些破碎的建筑和疲惫的民众,心中充满了重建家园的决心。 他深知,在这一切混乱之后,最重要的就是稳定人心。 对于秦再雄而言,救治苗族圣女便是当前最紧迫的事情之一。 李从嘉见状道:“莴彦,你派遣一队人马在城中去找王神医。” “遵命!” “多谢李大帅安排!”秦再雄抱拳拜谢。 李从嘉作为这里最高统帅,进行了全面的安排。 “李雄、朱元等武将立即着手招降俘虏,并开始整编队伍。” “遵命!” “赵普和张泌两位文臣负责整顿民生,恢复治安,同时安排好灾民赈济,打开潘叔嗣的私藏府库,把金银财宝,全都登记在册,酌情分赏。” “遵命!” 大战之后的封赏,是众人最期待的事情。 将士们浴血奋战,为了信仰,也为了财货和权位。 他安排张泌因为他深厚的行政经验,快速制定了多项措施,包括粮食分配、救治伤员以及临时居所的建设。 赵普则利用自己的才智,设计三州统筹管理的体系。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 向南唐朝廷报告胜利的消息。 “李璟老爹,我赢了!哈哈……冯延巳、宋齐丘一众宵小之辈,就知道玩弄权谋。” “李元清,安排人把战报传回朝廷,各位将领把需要的粮食和功勋都要一一写明。” 这不仅是对皇帝的一个交代。 更是为了给朗州城争取更多的支持与资源。 一连半个月的时间,两场大战。 打散敌军九万部队。 杀敌四万余人。 战果辉煌! 李从嘉自己黑甲军两万兵马,赢得如此大的胜利,足以称雄于当世。 “李雄将军,带领兵马,对于周边县镇地区进行招降收服。” 看着眼前地图,李从嘉开始合计道:“澧州少兵,派人去招降,已经在朗州和岳州包围之下!” “辰州刺史钟志存已经在武陵归顺,安排人跟他回去,招降辰州。” “益阳、溪、锦、徐、奖四州先传诏书招降,若是不投降等,把朗州周围县城安排好,择机出兵。” 李从嘉把二十余州,全都合计了一遍。 现在能掌握有五州之地,南楚最鼎盛时,有29州之地,都需要花些功夫,逐步解决。 想到此处,李从嘉也知道:“考虑实际情况,不是勉强出兵而能立即解决,若不稳扎稳打,自己苦心经营湖南盘面,也会崩盘。” 几日下来,众人均议商量,最终拿出了全盘的计划。 南楚势力分为四处,苗蛮首领、潘叔嗣余孽,南汉刘晟、南唐李从嘉。 这四大势力瓜分29州。 李从嘉占据了最主要的五州之地。 这面大战结束,而另一处正打的焦灼。 大周和蜀国已经开战,双方发动大军近十万。 因蜀国城防坚固,每一次大战都是攻城拔寨,举步维艰。 大周王景,英勇善战、智谋过人,是成名多年的老将! 在一次精心策划的战略行动中,成功攻占了黄牛等八个敌方营寨,极大地削弱了敌军的力量。 并为己方赢得了宝贵的资源和战略优势。 这次胜利不仅提升了士气,也向敌人展示了不可小觑的实力。 公元955年 5月11日。 后蜀国孟昶见大军临城,振奋起来,审时度势。 决定进一步加强北线防御力量,以巩固防线。 为此,他任命保宁节度使李廷担任北路行营都统,左卫圣步军都指挥使高彦俦被任命为招讨使。 武宁节度使吕彦珂则被任命为招讨副使,辅助高彦俦共同指挥作战。 此外,蜀国客省使赵崇韬被任命为都监。 确保后勤补给顺畅,以及协调各方资源,确保前线战士们能够得到最好的支持。 孟昶也被打怕了,在醉酒与睡梦间。 被一刀刀砍醒。 这一系列的人事任命,显示出后蜀国君对北线战役的高度重视和周密安排。 后蜀和大周在甘肃及陕西大战。 李从嘉也发动大军,收复朗州周边州、城、县……各地。 大争之世。 一时间,天下纷乱,群雄并起。 在这场波澜壮阔的历史进程中。 每一位参与者用他们的智慧、勇气和牺牲精神,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历史。 五月末的朗州城外。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然而,这份宁静被一阵马蹄声打破,一队衣着独特的苗兵缓缓而来。 他们身上的服饰色彩斑斓,图案各异,无不展现着苗族文化的独特魅力。 队伍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几辆装饰精美的马车。 尤其是最中间那辆,其精致程度远超其它马车,似乎预示着车内乘客身份的非同寻常。 马车内坐着一位少女。 她名叫秦玉,头戴精美银饰。 每一件饰品都细致入微地刻画着古老的图腾和传说,这些不仅是美丽的装饰,更是苗族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 她的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裙,与黑色的腰带形成鲜明对比,不仅凸显了她的婀娜身姿,更增添了几分神秘的气息。 她肌肤白皙,面容娇美,宛如瓷娃娃般纯洁无瑕,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青春洋溢、充满活力的时候。 旁侧一黑脸将军,身高七尺,精干魁梧。 正是秦再雄护送着寨中圣女而来。 五月中旬,朗州城破,却没有找到传说中的王神医,他已经随着乱民不知道哪里去了。 这种医者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李从嘉吩咐秦再雄把他们圣女接过来,同时去潭州,岳州南唐各寻找名医,邀请到朗州。 来医治苗寨圣女。 解决秦再雄的最大顾虑。 随着秦玉一行人到来,引来了朗州城内外的一阵轰动。 对于当地居民来说,这样直接接触到苗疆的文化和人物的机会并不多见。 只见马车旁清一色的苗疆女子,头戴银饰,娇美可人,身着民族服饰,都十分引人瞩目。 然而,这几天秦玉却显得格外虚弱,整个人都失去了往日的活力。 她的脸色苍白,额头滚烫,显现出明显的发热症状。 每当夜幕降临,寒战就开始侵袭她单薄的身体,使得她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这之后不久,又会突然出现高热,伴随着大量出汗,让她的衣物湿透。 寨子里的人们也在用他们的方式为秦玉祈祷,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也有人为她寻找苗医,但是一直没有好的进展。 秦玉作为苗寨圣女,李从嘉为表重视也接见了她。 李从嘉看见她面无血色的模样。 第一感觉就是,这是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林黛玉,林妹妹…… 第219章 瘴气与疟疾 在朗州府衙那宽敞而庄重的大堂内。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洒下。 照亮了四周精美的壁画和摆放整齐的盆栽。 李从嘉正襟危坐在大堂上,处理着一桩接一桩的公务。 此时,秦玉被领到了这里。 第一眼看到秦玉时,李从嘉心中一动,这苗疆少女虽然病容满面。 却有着一种别样的清丽脱俗之感, 让他想起了林黛玉,同样是那么的柔弱,又同样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美。 她的面容略显苍白,双眸中透露出淡淡的忧郁与坚强,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见过,郑王大人。”秦玉行礼。 “免礼!” “秦姑娘听说你家住在苗疆飞山洞?” 李从嘉温和地问道,试图缓解她可能感受到的紧张。 秦玉微微点头,声音轻细如丝:“是的,大人,前一阵小女已经到了辰州看病。” 听到这里,李从嘉不禁皱了皱眉头。 “苗疆路途遥远,且多险阻,身体抱恙,千里来此,辛苦了,快快请坐。” 说话间,秦玉坐在椅上,她身着苗疆传统服饰,精致的银饰点缀在乌黑长发间,随着她的每一步移动而发出轻微悦耳的声响。 “多亏秦将军一路护送。” 秦玉低声说道:“小女感谢大人,找寻良医。” “黔东南的苗疆啊。” 李从嘉若有所思地说,“那里的风景想必十分秀丽吧?” 李从嘉想着她飞山洞大概就是后世黔东南地区的千户苗寨,辰州已经到了怀化地区,再往南去,就是苗寨那一区域了。 李从嘉脑海中却不由自主,浮现出关于千户苗寨的画面。 “听说那里一片翠绿的山谷,层层叠叠的梯田间点缀着古老的吊脚楼,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身着传统服饰的男女老少穿梭其间,是世上乐土。” 秦玉点了点头。 苍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怀念的神色:“大人真是博知!” 秦玉很惊讶,这个江南水乡的皇子,竟然知道数千里外的飞山洞,再见这皇子年纪轻轻,就名满天下,比自己大不了几岁,沉稳有度,英俊不凡。 “我们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分明。尤其是在春天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桃花和梨花,宛如人间仙境。” 李从嘉不禁被她的话吸引。 仿佛透过秦玉的眼睛,看到了那个遥远而美丽的地方。 “秦姑娘,生病多久?” 少女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既有对过往的不舍,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去年秋天起就染此疾,不得不外出寻求解决之道,发病时明显的发热、发冷,苦不堪言。” 她的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一股决绝。 “我相信只要心怀希望,总能找到出路。” 话音刚落,秦玉突然面色一变,额头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也微微颤抖起来。 病症发作毫无预兆,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大人,我……”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因为头痛欲裂而中断,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 见状,李从嘉立刻示意身边的侍从:“快,去请医者来!” 在等待医者的短暂时间里,他轻声安慰道:“姑娘,别怕,秦将军所求,我们必定为你医治好。” 秦玉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尽管脸色惨白,但她还是努力保持镇定:“谢谢大人,我……我会尽量坚持的。” 听罢,李从嘉对眼前这个少女也有些刮目相看。 她不过十六七岁年纪,却有着一种超乎年龄的沉静与美丽。 她皮肤白皙如雪,双颊却因病态而略显苍白,眉如远黛,眸若秋水,眼角眉梢都透出一种不胜风力的娇弱。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面色变得更加苍白,没有汗水或仅有微汗出现在额头上,整个人显得异常虚弱,仿佛随时都可能摔倒。 不久之后,医者匆匆赶到,在仔细检查了秦玉的症状后,迅速开始了治疗。 她的嘴唇微微泛紫,似乎是因为疾病带来的不适,但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中依旧闪烁着坚韧的光芒。 李从嘉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随着几名医者的诊治接近尾声。 一名手提药箱的医者道:“应是寒气内伏,再感风邪而诱发的病。有寒多热,日发一次,或隔几日发作,发病时头痛,无汗或微汗。” 秦玉频频点头。 医者捋着胡须道:“应该是寒疟。” 另一名大夫说道:“寒者,阴气;风者,阳气。姑娘是先伤于寒,而后伤于风,故时而寒冷时而热。” 老夫也认为是:“寒虐之症。” 秦再雄听的一头雾水道:“这是什么意思?” 山羊胡医者道:“秦姑娘是瘴气入体,发了寒虐病,又称为“打摆子”,是一种恶劣疾病,身体会在发病时出现全身发冷和发热,伴随全身抖动,仿佛在摆动。” “老夫这有一方子,可以医治试一试。”山羊胡医者说着。 秦再雄见秦玉面色难看,忧心不已,一把抓住了山羊胡的医者的衣服说道:“没有根治的方子吗?只能试一试。” “咳咳,快放手。”医者被他拎了起来。 秦玉道:“大哥,快放手。生死有命,不要用强,咳咳……” 秦再雄怒气冲冲,撒了手,满脸的无奈。 瘴气入体? 寒虐病。 李从嘉听的一头雾水,依稀间好像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想不起来。 瘴气自古以来就是中原王朝不能彻底统治百越、湘西地区的原因。 大军一到就是水土不服,士兵被瘴气所伤,伤病惨重。 山羊胡老者说道:“这确实是一种非常致命的疾病,尤其是在南方密林里,老夫曾遇到过发病之人,但最终也没有救下。” 正当此时门外莴彦喊道:“启禀主公,王神医找到了,我已将他邀请到府衙中。” 众人满怀希望,向门外看去。 只见莴彦带着一名三十余岁,刚刚蓄须的年轻医者走了进来。 “什么?他就是王神医。”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刚刚蓄起的短须还显得有些稚嫩,完全不像那些传说中仙风道骨的老医师。 他的衣着也颇为随意,常常是一件宽松的长袍,颜色淡雅却带着几处不经意的污渍,似乎是施针时不小心沾上的药汁。 就在他第一眼见到秦玉时,立刻就辨识出了她患的是寒虐之病。 只见他眉头微微一皱。 随即果断地说道:“这是寒虐之病,快将病人送到榻上,我这就为她施针诊治。” 说罢,他迅速洗净双手,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套银针。 王惟一不在乎世俗礼节,也未向李从嘉行礼。 眼中只有病人,他有不经意的说着:“旁人都说是风寒入体,寒热之症,依我之见,寒虐之病确是因为蚊虫叮咬所引起的。” 李从嘉听王唯一所说,瞬间想起怎么回事。 “啊!我知道了,这是疟疾病。” 第220章 邻家妹妹 青蒿素 众人看李从嘉好像被点醒了一般,大叫了一声。 “疟疾?” 李从嘉想起这个病,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死亡率极高的病症。 因缺乏有效的抗疟药物,疟疾一旦发作,往往只能依靠患者的自身抵抗力来对抗疾病。 而且生活环境不卫生,尤其是水源管理不当,容易形成蚊虫滋生的温床,增加了感染疟疾的风险。 实际上疟疾传播途径是通过按蚊叮咬,卫生差引起的,是难以有效控制疾病。 王惟一说蚊虫叮咬引发的寒虐,点醒了李从嘉。 众人目光都看向了他。 “王大夫可有治病之法?”李从嘉问道。 王惟一缓缓站起身来,脸上挂着一丝愁容。 对周围的人解释道:“寒虐之病虽然凶险,但如果能够及时发现并正确施治,患者还是有很大可能活命。” “我先为秦姑娘施针,只能缓解眼前症状,容我在钻研一番。” 旁侧几名医者,见他这副模样,颇为轻视道:“寒虐之症,千百年来未曾有治疗之法,小小年纪,莫要口出狂言。” 王惟一虽然身为医者,但他的外貌与人们传统印象中的那种严谨、沉稳的医生形象大相径庭。 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刚刚蓄起的短须稀疏不齐。 那副模样,配上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像是刚从风中走来。 又或者是因为忙碌而无暇打理。 衣服上的一些褶皱似乎在诉说着主人对穿着打扮并不在意。 王惟一轻轻一笑道:“我继承了家传绝技,擅长以针灸治病救人,能不能治好,就看我手中之针了。” 在众人的注视下。 王惟一的动作既快又准,每一根银针都被精确地刺入相应的穴位。 他手指灵活,手法娴熟,展现出高超的医术和深厚的专业知识。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老医师,也难以做到如此精准无误。 “这……手法?” 旁边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 “看他年纪轻轻,居然有这般本事。” 随着治疗的进行,秦玉的脸色逐渐从苍白转为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下来。 这一切变化,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不已。 他们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位看似不起眼的年轻人,实际上是一位不可多得的神医。 经此一事,众人对王惟一的态度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由最初的轻视变成了由衷的敬佩。 而王惟一只是谦逊地笑了笑,并未因此而沾沾自喜。 “我这施针之法,也只能保证病情不扩散,至于彻底根治,也还需要研究研究。” “啊!” 秦再雄一听,瞬间就泄了气,刚刚还燃起了希望。 李从嘉问道:“王神医,可用针灸治过此病?” 王惟一大大咧咧道:“我用此针法,对孩童、青年、老者,分别施针治病,成功也只是五五之数。” “想来是穴位之门道,还没有精深,融汇贯通。”王惟一说着。 旁侧山羊胡老者惊讶万分道:“王神医,施针之法,老夫生平仅见,自愧不如,实在冒犯了。” 王惟一捋着黑胡道:“远远不够,在医学的道路上,还有许多未知等待着我去探索!” 李从嘉闻言,这才知道他也没有彻底解决此病。 想着以后还要南征湘西,百越之地,若不解决瘴气困扰,日后必将麻烦重重。 后世疟疾已经被攻克了,还是通过中医药提取出青蒿素。 李从嘉闻言道:“既然如此,王神医不妨留在朗州,继续为秦姑娘诊治,然后研究此病,造福后世万民。” “可以!” 李从嘉又说道:“我曾听闻,东晋时期,葛洪在其着作《肘后备急方》中记载了使用青蒿治疗疟疾的方法,还请王神医研究一番,看看能否解决。” 众位医者闻言一愣。 “郑王学识渊博,竟然知道此书。”王惟一感叹道。 “略知一二,不慎通此理。” 二人交流几句,王惟一似乎找到了方向,立马提着药箱走出了府衙。 连招呼都没有打。 众人见他行事癫狂,举止怪异,也没有嗔怪。 只听他喊道:“郑王,请再找些寒虐病症之人,我有办法了。” 说罢再也看不见踪影。 李从嘉点了点头,心道:“后世铺天盖地宣传了这个事情,攻克疟疾被誉为最大医学成就,所以他才知道。” “若是王惟一能解决瘴气,又是利国利民的一件大事。” 秦玉身体好转,她白嫩俏脸上恢复了一丝血色。 幽幽一拜道:“小女子谢过,郑王大人救治。” “都是王神医救治有方,你快去歇息吧!”李从嘉看着秦玉,宛如邻家妹妹模样说着。 也是在这一日,湖南行营招讨使李从嘉大胜的消息,传到了南唐朝廷。 “捷报!” “朗州城破,孙朗、朱全锈被斩,潘叔嗣逃亡……” 金碧辉煌的大殿里弥漫着沉香的气息,雕梁画栋之上镶嵌着无数璀璨夺目的宝石。 映照出一片奢华无比的景象。 李璟身着锦袍,头戴冕旒,端坐在那龙椅之上,显得威严而庄重。 四周侍立的宫女们手持羽扇,轻纱飘动,更添几分宫廷的华贵气息。 此刻,朗州城破、敌军大败的消息如同春风一般吹遍了整个朝堂。 使得原本就充满荣耀与尊贵的殿堂更加熠熠生辉。 中书舍人韩熙载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此乃天赐良机,我军士气如虹,当趁势追击,巩固胜利成果。臣以为应立即拨发粮饷,犒赏三军,激励将士们再接再厉。”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引得周围大臣纷纷点头称是。 尚书令孙忌亦是站了出来“韩大人所言极是,此时不进更待何时,发兵增援。” 然而,在这一片赞同声中,冯延巳和严续却面露难色。 冯延巳首先开口。 “陛下!” “眼下朝廷粮饷紧张,若贸然拨发,恐国库空虚,后患无穷。况且文苑正在筹建当中,千古文脉兴盛之势,从我大唐冉冉升起。” 新建的文苑是一处打着天下才子汇聚,幌子的皇家园林。 帝王李璟喜好风雅,爱喝酒吟诗作词唱曲,于是有臣子谏言,兴建文苑。 这种大规模皇家园林的修建,耗费国家粮饷无数。 正是李璟的心头好。 严续也附和道:“是啊,陛下,战事未定,还需谨慎行事,不可轻率。” 一时间,大殿内议论纷纷,赞同与反对之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两股对立的势力。 金色的烛光摇曳不定,映照在众位大臣那或激动或忧虑的脸上。 给这场辩论增添了几分戏剧性的色彩。 李璟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 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见证了无数决策的诞生。 而现在,它再次成为了权力较量的舞台。 每一位大臣都在等待着这位帝王的最终决定,那将不仅关乎前线将士的命运,更将深刻影响南唐未来的走向。 第221章 两个皇帝 在那金碧辉煌的南唐宫殿内。 皇帝李璟端坐在龙椅之上,四周静谧无声,唯有烛火摇曳发出微弱的声响。 大臣们屏息凝神,等待着关于是否支援郑王李从嘉的决策。 李璟此时有些犹豫,一方面是出粮草兵马支援六皇子,一方面是修建文苑。 想了想自己文才盖世的风流倜傥。 皇宫里的珍宝收藏,无数名家字画,无数古籍书简,宛如放在尘埃里。 他文章达天下,为了自己的爱好,为了大唐文脉昌盛。 “这个文苑必须修建。” 经过深思熟虑,李璟终于缓缓开口。 “诸位爱卿,朕深知前线将士之辛劳,亦知郑王从嘉所面临的艰难处境。然则,国库亏空,战事未定,若贸然增派兵力与大量粮饷,恐将动摇国家根本。”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群臣。 继续说道:“朕决定,拨发一些粮草给郑王从嘉,以示朝廷对他的支持与鼓励。” “此外,朕决定将今年占城稻增产的部分,一并拨予郑王,助其稳定军心民心。” 众臣闻言,面露惊讶之色,却又不敢多言。 李璟接着道:“核算功勋,给予官职赏赐,但朕正欲兴建文苑,此乃千年美谈,意义非凡,需耗费巨资。” “郑王李从嘉,剿灭刘言、王逵、潘叔嗣经营的朗州城,所获金银财宝,需要三分之二上缴国库,其余自行分配,监军督查清。” “其他的让郑王见机行事,灵活应对当前局势。” 瞬间。 大殿内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重。 “什么?” 诸位大臣无不惊讶,这老爹还要吃他儿子一口肉。 韩熙载上前一步。 恭敬说道:“陛下,此时朗州连年兵灾,怕是粮草钱币都吃紧的,郑王想必已经是举步维艰了。” “还望陛下三思。” 冯延巳上前一步说道:“前几年,边镐将军征战潭州,缴获了不少财宝充实国库,郑王也应该缴纳财货。” 孙忌道:“冯大人,今时不同往日!” “四年前南楚政权是一国之地,自然府库充盈,边镐能缴获财宝。但是朗州不过是半个地域,连年大战,百姓苦不堪言。” “若再继续盘剥恐怕引发民变,不可再竭泽而渔了。” 严续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陛下圣明,虽此次未能,但此举既保障了国库的稳定,又彰显了对郑王的信任和支持,不失为明智之举。” “那南楚旧地,本应该缴纳这三年税赋,此时当做补缴。” 冯延巳亦点头称是,“严大人所言极是,想郑王素有智谋,必能理解陛下的苦衷,并妥善处理好当前的事务。” 在这片寂静之中,李璟的声音显得格外坚定。 “望郑王能体谅朝廷难处,于边疆之地坚守阵地,待时机成熟,朝廷定会给予更多援助!” “朕相信,凭借郑王的能力和智慧,定能在困境中再创奇迹。” 随着这番话落下,李璟挥了挥手,示意会议结束。 众臣纷纷行礼退下,心中却各自揣测着未来的发展。 孙忌无奈摇了摇头。 看了看越来越华美的南唐宫殿,心中无奈。 想起了李昪草创南塘开国时候只有三十老妪做宫女。 脚穿草鞋而治天下,铁盆洗脸而清乾坤。 礼贤下士,虚心纳谏。 而今…… “哎!” 心中暗暗叹口气道:“太难了,南唐国力下降,实为人祸,而非天灾。” 李璟奢侈无度,导致政治腐败,任小人满朝堂。 千里之外,汴京城。 柴荣虎视眈眈,看着蜀国地图,此时大战胶着,他若非国事缠身,必奔赴战场不可。 公元955年,5月 柴荣看着天,他恨太阳落得太早,升的太迟。 宫殿中,昼夜燃烧烛火,正如他燃烧的热情。 为了一统宇内,为了横扫天下六合。 他每日不回寝宫,通宵达旦处理政务。 实在困倦了,倚着奏折他睡一会。 天刚蒙蒙亮。 升职为端明殿学士的王朴,已经赶到了内殿中。 王朴恭敬地向柴荣,汇报着最新的政令实施情况。 柴荣坐于御座之上,目光如炬,仔细聆听着手下重臣的每一句话。 “陛下,关于敕命天下寺院的政令,臣已按您的旨意进行落实。” 王朴开始详细报告。 “未经朝廷敕赐匾额的寺院全部废除,此举旨在整顿佛门,杜绝乱象。” 柴荣微微点头,示意继续。 “同时,我们严格禁止私下剃发出家的行为,任何人若想出家为僧或尼,必须事先取得祖父母、父母亲以及伯叔的同意。” 王朴继续说道“只有东京、西京、大名府、京兆府和青州这些重要的城市准许设立受戒的佛坛,以确保僧侣的质量与规范。” 柴荣满意点点头道:“不错,这个法子推行不久,效果怎么样?” 王朴看来皇帝道:“根据命令,东京、西京及各州每年编制僧侣名册,记录僧侣的变动情况。截至目前,天下共有二千六百九十四座寺院得以保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三万三百三十六座被废除。现有和尚四万二千四百四十四人,尼姑一万八千七百五十六人。” 听完汇报! 柴荣沉思片刻后表示:“卿之所为甚妥。整顿佛门,不仅是对宗教界的净化,也是对国家治理的一次重要实践。” 他深知,唯有清除积弊,方能迎来真正的繁荣昌盛。 这一举动,返回户籍的男丁就有六七万人,未来的影响更是深远。 而这,正是他作为一位伟大君主所追求的目标。 “湖南地区,李从嘉也推行此政策?”柴荣问道。 “启禀陛下,禁止僧侣尼姑,方法类似,但是据说南唐朝廷没有采纳李从嘉意见,只有湖南两州之地,施行此法!” 柴荣目光如炬看向南方道:“此子颇有气度,竟然和我们不约而同开展禁僧侣的国策。” “朗州大战,结果如何?” 赵匡胤上前一步汇报道:“启禀陛下,最新探马回报,朗州大战,此子大破朗州城,潘叔嗣逃亡了,其余几名副将也被杀了。” “少年豪杰,不可小觑!” 柴荣出奇的冷静,没有拍桌子,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自从当皇帝以来,他的气度和心胸已经广阔装下了这天下,换做以前还是拍桌发怒的汴京府尹。 而今,柴荣变了! 皇冠上是天下黎民百姓,这使的他快速的成熟起来。 “奈何我军出兵蜀国,否则要派人去灭了此子,即便派遣偏师,也未必能胜。还要慎重对待,多多搜集消息。” “遵命!陛下我一定时时刻刻紧盯着他。” 赵匡胤眼中闪过滔滔敌意。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第三个皇帝,美人池边 柴荣的宫廷内的灯火常常彻夜不眠。 在他的影响下,大周朝廷中弥漫着一股简朴勤政之风,官员们不敢铺张浪费。 一切从简,致力于国家的发展与繁荣。 宰相王溥带着最新的消息匆匆步入后殿。 “陛下,最新战报!” “后蜀赵季札已到达德阳,然而听说我军入境的消息后,他恐惧不已,不敢继续前进。更甚者,他还上书请求解除守边任务,并希望返回京城汇报情况。” “不仅如此,他先遣送随身携带的包裹箱笼以及妓女侍妾向西返归。” “无胆鼠辈,有这坚城又有何用。” “蜀王孟昶,真是养了一群鼠胆的兵,以后就叫他鼠王,老鼠的鼠,哈哈……” 柴荣听到此处,心头畅快说着。 宰相王溥又说道:“赵季札单人匹马奔入成都,众人皆以为他是战败逃回,无不大惊失色。” “后蜀主孟昶询问其军事机务时,赵季札竟不能作答。孟昶勃然大怒,将其关押在御史台。” 柴荣沉思片刻,似乎对赵季札的行为感到失望。 一军大帅,竟然真是如此无能鼠辈。 王朴也好奇道:“王大人,最后怎么样了?” “蜀王孟昶下令,在崇礼门将赵季札斩首。”王溥最后说道。 听到这里,柴荣微微叹息,感慨道:“终究难成大事。这次事件不仅暴露了后蜀内部的问题,你们要更多的思考空间,如何利用这一局势,进一步巩固大周的地位与影响力。” “全靠陛下圣明,威望让蜀人胆寒。”王朴恭敬的说着。 柴荣道:“把宫室用度,削减三分,犒劳前线将士,就和他们说,我人不在战场,心系战场。” “我之用度供给将士,我与他们同衾同袍!” “同衾同袍!” 赵匡胤等武将心中感激,为柴荣气度折服,心中更愿卖命效力。 “陛下圣明!” 柴荣目光炯炯看向蜀国,心中燃起熊熊烈火。 蜀国。 成都这座芙蓉城。 孟昶此刻正坐在金碧辉煌的朝堂之上,脸色铁青。 前线战败的消息如一记重锤击碎了他心中的平静,尤其是得知赵季札不战而逃的行为,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大殿内鸦雀无声,所有臣子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虽然已经斩了赵季札,他心中怒火仍然难以平息。 “朕待赵季札不薄,委以重任,寄予厚望!”孟昶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响。 “然而,他却如此怯懦,不战而退,丢尽了我大蜀的脸面!这样的将领,留之何用?” 言罢,他猛地拍案而起,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花。 “还有谁?” “可以替朕分忧。” 短暂的停顿之后,孟昶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他的眉头依旧紧锁:“秦州、凤州乃我大蜀门户,如今局势危急,若这两地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他文才非凡,才思敏捷,也有当君主的才智。 而今酒色浸泡,身子已经软了,但是他脑子依旧灵活。 他转身面对群臣,目光严肃而坚定。 “朕决定派遣高彦俦、李廷珪两位将军前往秦、凤二州迎战敌军。” 此时,枢密副使韩保贞向前一步。 恭敬地说道:“陛下英明,臣以为应当制定周详的作战计划,不仅要确保秦州、凤州的安全,更要为可能到来的持久战做好准备。” “臣建议,一方面由高彦俦、李廷珪率精兵强将迅速前往前线,另一方面,调集周边兵力作为后备支援,并加强城防工事,以防不测。” 孟昶点头赞许:“好,就按你说的办。立即行动起来,务必确保秦州、凤州不失。朕相信他们能够完成任务,保卫我大蜀江山。” 随着命令下达,大殿内的气氛虽然依然沉重,但多了一份决心和勇气。 孟昶深知,前方的战斗将异常艰苦,但他对高彦俦、李廷珪以及全体将士充满信心。 想当初自己刚刚登基的时候,后汉兵入大散关,攻克多地,是高彦俦以所部先进,收复失地。 他们不仅是蜀国的勇士,更是守护这片土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在这关键时刻,还得让他站出来! 散朝之后,夕阳的余晖透过宫殿的雕花窗棂洒落进来,为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增添了几分柔和。 就在这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打破了寂静。 孟昶选的妃子,最近有一名叫李艳娘的女子。 已经加封为昭容贵妃。 李艳娘带着一股淡淡的幽香缓缓步入,她的出现仿佛将整个宫殿都点亮了。 李艳娘容貌秀丽,眉如远山,眸子清澈而深邃,宛如一泓清泉。 肌肤白皙如雪,透着健康的红晕,恰似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她身着一件薄纱织就的长衫,轻盈透明,随风轻轻飘动,隐约可见其下那丰腴而又不失婀娜的身姿。 孟昶见到爱妃的到来,心中的烦躁顿时减轻了许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微笑着迎上前去,轻声打趣道:“爱妃今日怎么有空来此?莫非是特意来看望朕的?” 李艳娘嫣然一笑,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陛下辛苦了一天,妾身担心您的身子,特地前来探望。” 她发间点缀着几颗晶莹剔透的珍珠,随着她的步伐微微晃动,散发出迷人的光芒。 整个人看起来既高贵又不失温婉,散发着一种令人心醉神迷的魅力。 听到这话,孟昶心中更是一暖! 伸手轻轻挽住李艳娘的手臂,调笑道:“有你这样的佳人相伴,朕何愁不快?走吧,咱们回宫中去。” 就这样,两人相携着离开了大殿,沿着铺满花瓣的小径漫步向后宫走去。 夕阳下,他们的身影渐渐融入了暮色之中。 这一刻,所有的忧虑和压力似乎都暂时被抛诸脑后,只剩下彼此间的温情与依恋。 “你可是朕千挑万选出来的美人儿,今夜好好伺候朕。”孟昶摸了一下她饱满的胸脯说着。 “陛下,你坏!奴家哪天不是尽心伺候。”李艳娘扭了扭丰腴的腰肢说道。 那浑圆饱满的后臀,也剐蹭着起火的孟昶。 孟昶一时更加耐不住性子。 “爱妃,今日还要蜜里调油……”孟昶一脸坏笑说着。 “哎,羞死奴家了,还不是为陛下喜好,奴家也痛呢。只要陛下欢心,奴家最得意了。”李艳娘后股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孟昶。 孟昶一时间色心大起。 一切的一切都抛诸于脑后,一把扯下了李艳娘的裙摆。 “陛下,还是先回寝宫。”李艳娘又挑逗说着。 “美人,美景,夕阳池边,你把住着栏杆,看着池塘里花,我插花弄玉,才别有一番滋味。” 说罢,孟昶不管不顾,旁侧宫女内侍也似乎见惯了这场面。 稍稍转过头去,就听这李艳娘一曲吟唱。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一夕欢愉,一室难心 片刻后,孟昶抖了抖身子。 泄了火的他,长舒口气,什么秦凤大战,什么大周,南唐。 统统烟消云散。 “疼死奴家了,陛下好用力呢,今日也没涂密油。”李艳娘捶了一下孟昶的胸膛。 在夕阳的余晖下。 孟昶看着这个新晋的美人,也缓下了状态。 孟昶看着池水清澈见底,映射着天边绚丽的晚霞,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 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增添了几分宁静而神秘的气息。 “对了,那个徐蕊儿找到了吗?”他又问起来这个事情。 “确实没了消息,被强人掳走了。”旁侧一名太监回答着。 李艳娘和皇帝孟昶恩爱多日,知道他这毛病,自己爽完了不顾旁边人。 但是她可不是一般女子,心思一转,趁着皇帝和内侍太监说话的功夫,她轻移莲步,来到池边的一处石台坐下。 她微微侧头,望着水中自己的倒影,似乎被那迷人的景色所吸引。 又清清撩起水花,轻抚摸着自己修长白嫩的腿。 “啊!” 她娇哼一声。 “怎么了啦?”孟昶关切的问道。 “水有些凉,奴家的臀儿有些痛,只想洗一下。” 孟昶看着她的长发随风飘动,薄衫轻轻拂过肌肤,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心中满是爱怜。 忽然,他走上前去,轻轻地从背后环抱住李艳娘,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低声细语道:“爱妃如此美丽,让朕心醉神迷,刚刚辛苦了。” 李艳娘轻轻一笑,转过身来面对着他,手指轻轻点在他的胸膛上,带着几分调皮地说:“陛下总是这么会说话,让人家心跳加快呢。” 两人的眼神交汇,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孟昶握住她的手,缓缓拉近彼此的距离,直到他们的额头相抵,看着美人白嫩模样,皮肤清透如水,光滑如绸缎。 心道:“如此美人在旁,我还想着别人干嘛。” 李艳娘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对方温暖的气息和心跳的声音,这一刻仿佛时间都为他们停止了。 接着,她睁开眼,用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孟昶的脸颊。 嘴角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陛下既然夸赞妾身,那妾身再辛苦也是值得的!” 孟昶微微一笑,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轻轻写下几个字。 然后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只为与你共度这美好的时光。” 两人的笑声在这片宁静中回荡,伴随着落日的最后一丝光辉,他们相互依偎,享受着这份难得的亲密时刻。 “恩恩,陛下心疼奴家,奴家真想再好好侍奉陛下。” 孟昶双手一抱,又将美人抱起道:“走,回宫里去,今日可要尽兴。” 他脚步一滑,有些虚浮无力,险些栽了个跟头…… 他却不在意,举国之战,稍不小心,栽个跟头就是万劫不复。 此时三个君主,柴荣勤政,雄吞天下,李璟奢侈,好大喜功,孟昶好色,插花弄玉。 百花齐放的时代,在滚滚洪流下依旧向前。 在朗州城府衙的深处,一间宽敞而明亮的后堂里。 李从嘉与王惟一正全神贯注地研究如何从黄花蒿提取一种能够有效治疗疟疾的成分。 王惟一行事不遵礼法,竟然直接面见李从嘉。 拉着他这堂堂郑王,讨论起药理来。 四周摆放着各种药材样本,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 王惟一面前摊开着一本古籍——葛洪的《肘后备急方》。 经过李从嘉的提示后,王惟一已经钻研了十多天,初步掌握了提取青蒿素的技术。 但是遇到了瓶颈。 王惟一面颊消瘦、眼眶发黑,显然已经好久没有睡觉。 “李大人,高温水煮后的黄花蒿似乎失去了效力,远不如直接食用新鲜黄花蒿来得有效。” “王神医,你所遇到的问题,可能是因为提取过程中温度过高导致某种药效分解了。” 李从嘉沉思片刻后说道,“根据我之前阅读的一些资料,这种草药中的有些成分对热非常敏感。” 听到这里,王惟一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好像懂得了什么。 “对啊!” “对啊!” “李大人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立刻点头表示赞同:“正是如此,不过,具体应该怎样调整,才能既保证提取效率,又能避免高温破坏药效呢?” 李从嘉走到桌子旁。 拿起一片黄花蒿叶仔细观察了一番,然后提议道。 “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低温提取的方法。比如利用酒精作为溶剂,在较低温度下进行浸泡或轻微加热处理,这样既可以溶解出药效,又不会造成其结构破坏。” 两人随即开始讨论起具体的操作细节,包括酒精浓度的选择、浸泡时间以及如何控制温度等。 随着交流深入,王惟一逐渐找到了解决之道,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若是这种方法可行,那么对于治疗寒虐无疑是一大突破!”他兴奋地说。 李从嘉微笑着点头:“是啊,这不仅能够拯救无数生命,还能造福后世万民。” 他提的方法和后世不一样,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二人只能摸着石头过河,大概原理李从嘉是知道的。 真正的实践起来,却还需要这位医学狂人,夜以继日的研究。 正当这时,苗族姑娘秦玉走了过来。 秦玉脚步轻盈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摇晃。 她那苍白如雪的脸庞上,一双清澈的眼睛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未来的希望,也隐含着长久病痛带来的疲惫与忧虑。 她的到来并未打扰到正热烈讨论中的李从嘉和王惟一。 站在那里,秦玉静静地看着他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她知道,这些日日夜夜的研究、无数次的失败与尝试,都是为了寻找一种能够治愈寒疟的方法。 这对她来说,不仅仅意味着健康,更象征着新生。 她的面色虽白得几乎透明,但清丽绝伦的面容依然散发着不屈的生命力。 李从嘉和王惟一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秦姑娘,你怎么来了?身体还好吗?”李从嘉关切地问道。 秦玉微微一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一些。 “我听闻你们在这方面的研究有了进展,特意来看看。” 王惟一闻言,心头一喜:“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秦姑娘,请你也要保持耐心。” 秦玉说道:“前些日子,寨中传来消息,若是能有解决寒虐之法,愿尊李大人为主!”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岭南以北之共主 秦玉的这句话,如同投石入水,在李从嘉的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 她轻声说道:“若是解决寒虐,族人原意尊李公子为主。” 这不仅仅是一个承诺,它代表的是湘西苗寨对李从嘉的认可和支持。 尽管符彦通和杨正岩把控着湘西苗寨。 但作为苗地圣女,秦玉的话语具有不可忽视的政治号召力。 此时旧楚的局势异常复杂。 旧楚29州之地,岭南以南的各州已被南汉刘晟所占据。 而岭南以北,则由李从嘉、符彦通、杨正岩三人分别控制。 这岭南是指五岭山以南,五岭山是分界线。 潘叔嗣已经逃亡,去向不明,本要逃往溪州,但他一个光杆老将,能指挥谁? 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秦玉及其族人的支持显得尤为重要。 李从嘉深知这一点,他的目光与王惟一相遇,更知此事的利害关系。 若能治愈寒虐,不仅能够拯救无数生命,还能借此机会团结更多力量,对抗外敌。 他微微点头,“秦姑娘,你放心。我们定会竭尽全力,早日找到治疗之法。” 李从嘉的声音坚定有力,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也解决苗地区各寨人民受寒虐之苦!” 随着对话的深入,一种前所未有的联盟似乎正在形成。 这个联盟不仅关乎个人的命运,更涉及到了整个地区的未来走向。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每一个决策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进程。 他深知,只有真正帮助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才能赢得更多的支持与尊重。 而这,正是他通往胜利的道路。 秦玉的心思其实很简单,她并不关心那些复杂的权力斗争和政治联盟。 在她的记忆中,苗寨这几十年来一直遵循着一种习惯,在马楚政权的管制下生活。 秦玉轻声说道:“李大人,我听闻你博学多才,不仅通晓文才盖世,还懂得治理之道。” 李从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没有了……” 秦玉轻盈一笑道:“我们苗寨这些年来一直被瘴气所困,族人们因此受尽了寒虐之苦。虽然我们尝试了许多方法,但始终没有找到根治之法。” 李从嘉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温暖。 “秦姑娘,你的担忧我也有所耳闻。不过,请相信,既然我已经答应帮忙,就一定会全力以赴。我或许能够找到解决之策。” “真的吗?” 秦玉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 “那太好了!我们苗寨地处偏僻,交通不便,若能得到李大人的帮助,定能救族人于水火之中。” 李从嘉开玩笑的说道:“听说你们苗寨女子会施展蛊术?” 秦玉点了点头,脸上绽放出真诚的笑容。 “是的,李大人。” “蛊术能救人也能害人。”秦玉简单的说着。 李从嘉见她人畜无害,一脸病恹恹的模样。 心道:“弄不好这也是个小魔女呢,从小种蛊而着了寒虐之苦。” 秦玉可不知道李从嘉脑中想了这么多。 她继续介绍说着。 “我们苗族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文化传统!” “比如每年的芦笙节,那是我们最盛大的节日之一,男女老少都会穿上节日的盛装,围着篝火跳舞、唱歌,祈求来年的平安和丰收。若是你能来参加,一定能感受到那份热烈和欢乐。” “听起来非常有趣。” 李从嘉饶有兴致地说,“我一直向好奇,有没有情人蛊啊?” “苗疆蛊术流传已久,起源历史悠久,蛊便是一种能够操控自然力量的神秘物质。而其中最特殊的一种,便是情人蛊。” “有情能心意相通,无情则离心而死!” 秦玉一脸羡慕说道:“情人蛊有着强大的力量,能够帮助使用者找到自己命中注定的爱人。” 秦玉站在那里,宛如从深山幽谷中走出的精灵。 她身着一条薄纱白裙子,裙子质地轻盈,随风飘舞时就像云朵一般柔软,给人一种超凡脱俗的感觉。 李从嘉见她模样,又神秘兮兮的说着。 一时间信了三分,更多是好奇! 秦玉兴奋地说,“等你解决了寒虐的问题,一定要来我们的苗寨做客。那里的人们都非常热情好客,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李从嘉摇了摇头,心里也有些担心。 自己一不小心惹了情债。 被哪个姑娘施了情蛊,太危险…… 还有周娥皇、徐蕊儿、黄莹等着自己呢。 急忙转移话题道:“秦姑娘,我见你气色好了很多!” 秦玉点了点头,看向王惟一道:“多亏王神医针灸疏通经络,这几天都没有复发。” 她的发间点缀着精致的银钗,那银钗上细致地雕刻着苗族特有的图腾,闪烁着细腻的光芒。 说话间,银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散发出微微的清脆声响,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之美。 王惟一全然没有听到二人对话,他的眼里只有药材和病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闻言只是嘿嘿一笑。 “李公子,若是你能帮我们解决了寒虐,一定要来我们的苗寨看看。你会喜欢上那里的。”秦玉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秦玉的脸庞娇美可爱,肌肤如雪般洁白无瑕! 就像春天盛开的桃花。 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透出聪慧与善良。 每当她微笑时,嘴角边的小酒窝便悄然显现,给她的美貌增添了几分俏皮和亲和力。 李从嘉见她又一次邀请,只得无奈点头回应。 “秦姑娘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你的家乡听起来真的很美,我也很期待有机会能够亲自去感受一下。” 正当这时,李元清走了进来。 “报告主公,有好消息!” “潘叔嗣逃到溪州后被刺史拒之门外,现在应该是已经逃往到敏州(今邵阳)一带了。” 这个消息,李从嘉没有太多的意外。 溪州和辰州咫尺之遥, 辰州已经归顺了。 溪州刺史自然不会收留他。 李元清继续说道:“溪州刺史王虔朗派使者前来,愿意当媒介,找您和黔中节度使符彦通,徽州蛮酋长杨正岩进行和谈。” “所谈为何事?”李从嘉问道。 “关于推选岭南以北之主的事情。” 李从嘉看了一眼秦玉,想到她刚刚所说的话,心中顿时雪亮。 历代君王都是如此,这天下一大半是打下来的,一小半是招降来。. 此时两条地头蛇要和自己谈一谈。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消灭潘叔嗣 李从嘉点了点头问道:“要在哪里会面。” “应该是在叙州和辰州之间。”李元清说着。 “溪州刺史王虔朗没有说明此事,只是说了个大概位置,尽量在几人势力的交界处。”李元清回答着。 王虔朗想要促成此事,可需要费一番功夫。 李从嘉展开地图看去,叙州、辰州之间有辰溪县。 辰水之畔,辰溪县,有一处仙人湾。 水路纵横,四通八达,是一个会盟好地方。 历史上王虔朗、钟志存就是两州之主,在夹缝中求生存,为周行逢说服过蛮夷投靠。 此时李从嘉携大胜之威,钟志存已经被他击败收服。 王虔朗现在有些墙头草,不知道如何是好。 潘叔嗣已经逃亡,湖南之地就属李从嘉一家独大。 自己能撮合黔中节度使符彦通,徽州蛮酋长杨正岩,这两人共同投靠,自然是大功一件。 “可以!” 李从嘉说道:“替我回话,告诉王虔朗,尽快促成此事,若是成了此事,少不了他一州刺史之位!” 辰溪会盟 若是此事能成,也是一件美事。 几日后,李从嘉深思熟虑! 决定派遣信使分别前往黔中节度使符彦通和徽州蛮酋长杨正岩处,传达此次会盟的邀请。 并说明共同合作的利益所在。 为了确保这次会盟的成功,他还准备了一份详尽的计划书。 其中包括如何整合各部资源、共同抵御外敌的具体策略,以及未来共同发展繁荣的蓝图。 与此同时,对于态度摇摆不定的王虔朗。 李从嘉决定亲自写一封信,对他愿意拒绝潘叔嗣,促进会盟之事大加赞赏。 在这封信中,李从嘉诚恳地表达了希望王虔朗能够积极配合。 而派出去的使者正是秦再雄和钟志存。 这两人在历史都曾招降过蛮夷之主,收服数州之地! 这一日,文臣武将汇聚在朗州城内。 六月末。 近一个月的忙碌。 朗州城的局势及周边县城的投降,终于也理出了个头绪。 此时归属于李从嘉的地区,已及朗州、岳州、潭州、澧州、辰州等七州之地。 溪州摇摆不定,等到和谈结束也会归顺。 而潘叔嗣流窜到衡州、敏州(今湖南衡阳、邵阳)。 岭南以北。 只剩下锦州、徐州、浆州、懿州飞山洞、等大片的湘西苗寨地区和一些荒山小州县。 潘佑汇报道:“启禀主公,此时整顿兵马,我军已扩充到5万余人。” “合计户籍约有二十万户,人口近七十万,但是各地灾荒严重,此时缺粮。” 李从嘉以前知道一组统计,古代人口缺少,特别是在这种动乱的时代。 南平是三州之地才有十万万户,而自己虽有七州之地,但是历年大战。 能有二十万户人口也就差不多了。 再者,这个时代一户人应该有五口人。 但是这个时代男丁征战,家里老弱饿死,所以一户肯定不到五口人了。 李从嘉又说道:“还需尽快恢复民生。” “潘佑,张泌,你们以政务为主多选拔贤能之士,赶快治理地方。” “还有刚刚听你汇报,兵丁足有五万,八十万人口,五万士兵实在太多了。” 李雄道:“骑兵主公这些氏族都是各地受降兵丁,咱们手上的老卒子,也就一万余人。” “哎!” 李从嘉也是哀叹一生,在这个时代十抽一参军就已经是民生的极限了。 此时自己也几乎达到了这个比例。 李从嘉说道“把一些年老体弱的士卒散回去,我手中的黑甲军只养精兵。” “让他们赶快回家种地,务农为生。” “谁又愿意参战呢?” 说完之后李从嘉说道:“各地保留团练士兵,农忙之时种地,农闲之时参与团练。” “咱们手中只要保证有两万五千精兵即可。” 李从嘉这一句话,解散了一半儿的士兵。 董蒨汇报道:“经过这几日的盘点,咱们手中盔甲一万三千副,箭弩二十七万支,刀、枪七万余把,已经非常的充沛了。” 李从嘉闻言心中也是忧心不已道:“破损的兵器铠甲,就不要再维修了。” “那如何处理。”董蒨问了一句。 “全都给我融了,改制成铁梨,铁锹,铁锄头发给百姓用。” “天下兵戈四起,民生举步维艰,要那么多残破兵器有什么用?” “劝农耕才能发展。” “下官遵命。”董蒨回应道。 赵普又说道:“主公,咱们此时兵多将少,关于兵制之事还需要再仔细研究一下。” 李从嘉心中一动。 此时自己的士兵越来越多,也难以管控。 保不齐自己哪一天在睡梦当中被人砍了一刀。 然后身首异处成了亡魂。 这也是五代十国中最常发生的事情。 赵普有称量天下的志向,别人听他这么说都是心中一惊。 还是在南唐朝廷的统治之下。 怎么敢胡乱的更改兵制? 李从嘉却明白他的苦心。 毕竟赵普曾上演过杯酒释兵权这一历史名场面。 更改兵制早就已经在他的脑海中成了根深蒂固的一种思想。 李从嘉道:“赵大人所说之事我已知晓,此时还不是时候。” “这样吧,多选拔一些基层将领和军官, 统领一百人人以上都由我亲自任命,前来拜见。” 即便这样算来李从嘉也要认识二百五十名都头级的武将。 其实这样的弊端也很大,因为有一些地方将领会选派心腹来让李从嘉见面。 而且现在士兵较少,若是以后十万精兵,这个方法可管不过来了。 李从嘉想到此处便又说道:“这些人来拜见我之后,我会给他们分配归属的。” 他心中不禁苦笑,关于兵制的改革真需要好好的思考。 各位文臣将手头主要事情一一汇报完毕之后。 李从嘉目光又看向了众位武将道:“潘叔嗣流窜敏州,此次整兵,我想要去攻打他。” “将它彻底消灭。” “谁人愿意领兵前往?”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和秦玉去苗寨 众位武将纷纷请命都想去攻打两州之地。 只要在收服这两州,李从嘉在会盟成功之后,就可以完全统治,岭南以北的地区。 李从嘉看着李雄道:“李雄将军为主帅,朱元为副帅,吴翰,马成信跟随前往。” “命你们率领一万精兵,去打下这两州。” 这些城池。 不如朗州,岳州,潭州这三座城池坚固。 只属于小州。 所以李从嘉不用亲自去征战。 因为他还想留下时间,前去会盟。 但是第一次,不直接作战他心里也有些不太放心。 潘叔嗣如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只顾着逃跑了。 所以他也可安排人去。 与众人商讨了出兵计划和作战的策略。 千叮咛万嘱咐,让众人以稳为主。 这才给了兵符,让他们共同出发。 而李从嘉自己,则开始准备辰溪会盟之事。 正当他筹备的时候。 朝廷却已经回了他一封诏书。 让他交出三分之二的缴获钱财。 李从嘉闻言,心中大怒,自己跟朝廷只要了五千士卒粮草,打下了这么大的基业。 若是朝廷能拨些粮草和兵马,那么这七州之地稳稳能够守住。 然而此时却还要反咬自己肉一口。 怎么说呢? 他也很无奈。 若是不提供钱财怕给人留下话柄,若是提供了自己也是举步维艰。 朝廷送了一点儿粮草。 自己却要花大笔的财货。 这几乎相当于是数倍价格买粮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话却不能这么说。 谁让他是儿子? 李璟是老爹。 赵普建议道:“依下官之见,还是少分些财货,剩下的延期再交给朝廷。” 李从嘉见他出主意问道:“你的意思是?分期付款。” 赵普虽然不知道分期付款是什么意思,但是能猜的明白大概。 “下官的意见,三分之二的财货是多少就报给朝廷多少,不要因此而藏私,以免落人口舌。” “只不过咱们现在刚刚发动一场剿灭潘叔嗣的大战。” “彻底剿灭潘叔嗣之后,才有钱来给朝廷。” 李从嘉闻言心中一动。 “对!” 我们这就着手准备,告诉朝廷。 大概缴获了八万贯钱币。 二人商议一阵之后,回复了南唐使者,并提供了部分的钱财。 李从嘉看着朝廷运来的粮食,心中也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糊涂老爹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想着按照历史的轨迹,今年十月份,大周战胜蜀国。 蜀王割地赔款,马上矛头和兵锋就要指向南唐了。 也不不知道随着自己这么一搅合,柴荣能不能停下手来,等待时机。 与此同时钟存志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黔中节度使符彦通,徽州蛮酋长杨正岩都拒绝和谈。 事情进展并不顺利。 这也有些出乎李从嘉的意料,毕竟自己已经展现了很大诚意。 天下之事不会都那么顺心。 李从嘉将此事放在一旁,等着李雄等人大战胜利之后,再邀请三人和谈。 “秦姑娘拜访大人!” 有一名亲卫汇报说着。 “请进!” 只见府衙内走进来一名身着白纱裙,腰系黑色的束腰的女子。 此时白嫩的小脸上已经有了几分红润。 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了她纤细的腰肢,与白色的裙装形成了鲜明对比,突显了她的娇小玲珑。 这条束腰不仅是装饰,少女的柔美曲线,又不失庄重之感。 她刚刚结束了与王惟一的一次诊疗,身体状况日益好转,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感激和希望。 看到秦玉脸上的红润和眼中焕发的光芒,感到十分欣慰。 秦玉首先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大人!” 秦玉的声音轻柔但坚定。 “多亏了您的帮助,我才能在这一个月内恢复健康。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王大夫的针灸治疗,只需按时服用青蒿素汤药即可保持健康。” 李从嘉微微点头,他的目光中透露出关切:“这是好事,你的康复是我们大家所期待的。” 秦玉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我打算回到黔东南的家乡,那里有我的族人。” “尤其是我们苗寨即将举行的芦笙节,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 “有着祭祖和祈福的传统活动。在这个节日里得到神灵的祝福,将会为个人带来无尽的好运和声望。” 看着李从嘉认真倾听的样子。 秦玉鼓起勇气发出邀请:“我想邀请您一同前往,参加我们的芦笙节!” “对于外人来说,能够得到神灵的祝福是一件极为难得的事情。如果能得到这种祝福,不仅对您个人,而是整个苗族先祖对你的认可。” 小丫头一连串的把话全都说了出来,眨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李从嘉回答。 李从嘉沉思片刻,随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能够受邀参加这样的盛会,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荣幸。”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听到李从嘉的答复,秦玉的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站起身来:“太好了,李大人!我相信,这次你一定会得到祖先的祝福。” “不过,秦姑娘我有一个要求。”李从嘉神秘的说着。 “什么事情,李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办到。”秦玉满眼星星的说着。 “我随你同行,一定要保密。就说我是个王神医的徒弟就可以了。” “当然可以,只是委屈了李大人!”秦玉语气也有些激动。 李从嘉见她激动模样,心里一丝自恋:李煜这幅好样貌,声望好,受欢迎…… 李从嘉随她一同前往黔东南地区。 也想借着这个节日,深入苗寨把解决疟疾之法,传播给湘西百姓。 也顺便会见一下这些主要人物。 数十万苗人,千里大山,这些地方可不是依靠兵力能征服的区域。 去苗地参加芦笙节大会! 随着七月的暑气渐盛,李从嘉告别了朗州的家人与亲信赵普等人。 将事务悉数托付给他们后,便踏上了前往黔东南的旅途。 李从嘉一袭轻装,跟随几十骑亲卫。 秦玉如同山间清风一般娇美可人,她的笑声和话语中充满了对家乡的思念与期待。 一行人沿着蜿蜒的小径前行,沿途风光无限好。 初时是绿意盎然的田野,稻穗随风摇曳,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接着是一片茂密的森林,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线,宛如仙境。 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的鸟鸣声,为这趟旅程增添了几分诗意。 “你看那座山!”秦玉指着远方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说道。 “那就是我们苗寨所在的山脉。每到芦笙节,山上就会响起悠扬的芦笙曲,那是祖先们的声音,在召唤着我们回去。” 李从嘉听着秦玉的描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他这三年忙碌不停,却也向往这样的自然之美与人文情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终于接近目的地。 眼前逐渐展现出一片开阔的山谷,谷中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座古老的苗寨。 炊烟袅袅升起,给这个宁静的地方增添了生活气息。 “我们快到了,这是苗寨祖地,这两日各处人都将赶回来。”秦玉停下脚步,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古苗寨十年大祭 进入苗疆古寨的道路蜿蜒曲折,穿过了一片隐秘的山谷。 李从嘉和秦玉刚踏入这片土地,便被四周茂密的丛林所包围。 之前从秦玉那里知道,他们苗人分为生苗、熟苗,这古寨是熟苗的根基之地。 趁着今年是芦笙节,也是寨中十年大祭! 所以符彦通、杨正岩十之七八会来,各地熟苗寨寨主,也都会赶回来。 所以他要见机行事,即便不能收服符彦通、杨正岩,也要携解决寒虐之法,来收服各地苗寨之主! 山谷两侧,参天大树枝叶交错,仿佛构成了一道天然的绿色屏障,阳光只能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偶尔能听到蛇鼠野兽在草丛中穿梭的声音,令人不寒而栗。 一阵浓雾飘散,宛如进入了一处新的世界。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混合着泥土、植被和各种未知生物的气息。 在这片神秘的环境中,每一个细微的声响似乎都被放大了数倍,使得每一步都充满了探险的刺激与未知。 正当他们小心翼翼地前行时,一名身着传统苗族服饰的少女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之中。 她手持一把柴刀,动作敏捷且熟练,眼神专注地盯着地面。 只见她迅速弯腰,用柴刀轻轻拨开一片枯叶,然后以极快的速度抓住一只虫子,小心翼翼地将其放入随身携带的小罐中。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让李从嘉和秦玉看得咋舌不已。 然而,更让人震惊的一幕紧接着发生了。 那名少女舌头一吐,一只黑色的虫子竟然从她的嘴里缓缓爬了出来,落在她的手掌心上。 这一景象让李从嘉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满是惊异与好奇。 “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从嘉忍不住问道,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安。 秦玉则显得较为镇定。 低声解释道:“在我族文化中,与毒虫打交道是一种古老的技艺,许多传统的医疗和巫术都与此有关。” 少女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存在,但她并未表现出任何敌意或惊讶。 只是平静地看着手中的虫子,随后又将它放回口中。 仿佛这一切对她来说再自然不过。 这一刻,李从嘉却石化了。 苗疆蛊术、湘西赶尸术、降头术,后世是东南亚三大术法。 前两种在国家的光辉下,几乎已经失传了。 降头术在海外流传。 出于好奇,他向身边的秦玉询问道:“这少女在干什么?” 秦玉解释说:“应该是正在寻找毒虫,可能是在炼制情蛊。” “情蛊”! 李从嘉心中一阵波动。 不禁问道:“真有这种东西?怎么炼制的?” 秦玉继续解释道:“情蛊的炼制过程非常复杂且神秘!” “首先需要找到七种不同的毒虫,将它们放在一个特制的篓子里十天。在这段时间里,这些毒虫会自相残杀,最终只有一只会存活下来。” “然后,用少女的精血喂养这只活下来的虫子!” “这个过程需要持续七八十一天。最后,这只会被用来作为‘情蛊’,给情人服用后,据说可以使对方永远忠诚,永不背叛。” 李从嘉听后,虽然对这样的习俗感到不可思议! 尽管如此,李从嘉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问道:“那如果被下蛊的人,岂不会是一种束缚?” 秦玉微微一笑,回答道:“其实,情蛊的存在它代表的是两个人之间深厚的情感纽带,情浓意切,这又怎么会是束缚呢。” 李从嘉点了点头,对秦玉的话表示尊重,但不理解。 他知道,每一种文化都有其独特之处,即便是看似奇异的习俗背后,也都有着深刻的含义和美好的愿望。 心中暗道:“我办完事情,还是快些离开,莫要惹了麻烦。” 低声提醒亲卫李元清道:“进入苗寨务必喝烧开的水,务必吃自己带的干粮,煮熟的食物!” 穿过那片神秘而略带紧张气息的山谷,眼前的景象突然变得开阔起来。 一片由竹木构建、错落有致的苗寨出现在眼前! 宁静而美丽,仿佛与世隔绝的桃花源。 在大寨的正中央,矗立着一棵巨大的枫树,其枝繁叶茂,几乎遮蔽了半个天空,被当地人尊称为“通天之树”。 秦玉轻声对李从嘉说:“你看这棵枫树,它在我族人心中有着无比崇高的地位。” 李从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秦玉解释道:“根据古老的传说,在远古时代,蝴蝶从枫树心中孕育而出之后,孵化出了十二个蛋,其中就包括了我族的先祖姜央!” “因此,我族人相信,枫树是诞生‘蝴蝶妈妈’的树木。” 李从嘉微微点头,继续听秦玉讲述。 “对于我族人来说,‘蝴蝶妈妈’创造人类的始祖,她创造了姜央,并由此繁衍了整个族群。” 听到这里,李从嘉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禁感叹道:“原来如此,难怪这里的枫树显得如此庄重和神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秦玉接着说道:“正因为这样,我族人对这棵诞生了蝴蝶妈妈的枫树特别敬重和崇拜!他们亲切地称它为‘祖母树’。” 李从嘉远远看去,这枫树遮天蔽日,笼罩整个苗寨,树龄以不知多少年,盘根错节,深入地下。 难怪各地熟苗人。 都要来这里十年大祭奠! “因此,枫树是我族的图腾!” 远远看去,在这棵象征着生命起源与民族根基的大树下。 李从嘉感受到了一种超越时空的力量。 “这几日,我们祭祀活动也是在这枫树下。” 随着这几番交流。 李从嘉也了解基本情况,等几天后古寨大祭祖。 随着走入苗寨,山间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而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来自山谷深处的歌声。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首先打破这份宁静的是一个年轻女子嘹亮而又清脆的声音,她的歌声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又充满希望: 山上的花朵儿开,我的心上人啊你快来。我在这儿等着你,盼望着与你共舞一曲。 女子的歌声婉转悠扬,充满了青春的气息和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回荡在整个山谷之中。 引得周围的人们纷纷侧耳倾听,脸上露出欣赏的笑容。 然而,回应这位女子歌声的男子,却似乎没有那么含蓄和文雅。 他的嗓音粗犷,带着几分野性和直率,歌词也显得有些随性。: 山上的花儿真好看,可比不上姑娘你漂亮。招招手来,我的姑娘啊,咱们一起摇啊摇? 这番对唱引来了李从嘉等人一阵哄笑……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苗王和怪梦 阳光透过茂密的竹林洒下,斑驳陆离,仿佛给这古老的寨子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行人穿梭其中,有的背着新鲜采摘的草药。 孩子们则在一旁嬉戏打闹,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空间。 一行人,来到苗寨的中心。 青石板铺就的小径蜿蜒曲折,穿过错落有致的吊脚楼。 将整个村寨连接成一幅和谐美丽的画卷。 秦玉,作为苗寨中备受尊敬的圣女。 一旦回到苗寨中。 她神情一变,没有和李从嘉在一起时候那种活泼可爱劲。 变成了一名高冷少女。 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袍,袍角绣着精美的银色图腾,头戴缀满银饰和羽毛的冠冕,显得既圣洁又神秘。 她的面容冷峻,眉宇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气质,让人不敢直视。 当她带着李从嘉等一行人缓缓走来时,周围的喧嚣瞬间安静了下来。 行人们纷纷侧目随后便自觉地让开道路,为这位神圣的存在让路。 即便是最调皮的孩子也停止了嬉闹,用充满敬意的目光注视着秦玉。 秦玉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反应,保持着高冷态度,引领着李从嘉等人穿过一条狭窄而幽静的小径,来到了一处隐蔽的小寨。 这里的建筑风格更加古朴,四周环绕着郁郁葱葱的树木,仿佛是世外桃源一般。 小寨中的居民见到秦玉的到来,无不恭敬地低头行礼,而秦玉只是微微点头示意,便继续前行。 直到进入一座装饰典雅的屋子内,才停下脚步! 转身面对跟随而来的李从嘉等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明日我领你们见苗王。” “今日在这里早些休息。” “多谢秦姑娘!” 李从嘉把自己踏云马系在小院门口,一众随从也纷纷下马。 “李大人,晚上注意安全,不要随处乱走,免得遇到危险。”秦玉嘱咐说着。 “放心, 这次办完事情就走!”李从嘉说着。 “我去和苗王大人汇报一下,明日再见。”说罢秦玉挥手告别。 夜幕笼罩着苗寨,小院中静谧而安详。 李从嘉与随行人员被安排在一间装饰简洁却别具风情的四合院内。 木结构的房屋散发着淡淡的松香,墙壁上挂着几幅描绘苗族生活场景的刺绣画,为房间增添了几分温馨的气息。 随着夜色渐深,山林间的虫鸣鸟叫声此起彼伏,如同一场自然界的交响乐。 李从嘉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对明天的期待。 他深知此次会面的重要性,不仅关系到寒虐治疗方案的推广,更可能影响到自己收服十万大山。 “大人,早些休息吧。” 随行李元清轻声提醒道。 “明日见苗王,需保持精神。” 李从嘉微微点头,洗漱后,转身走向床榻。 “来此陌生之地,务必轮流值夜,避免出现意外。”李从嘉心头不安的嘱咐着。 李元清,马成信等亲信道:“大人放心,屋里屋外,八人轮值,小院四周也有很多亲卫,随行来的人都是江宁老卒亲卫!” “恩!做好轮值,这几日万万不可大意!” “遵命。”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唯有那无尽的虫鸣鸟叫伴随着李从嘉一行人进入梦乡。 李从嘉在苗寨的夜晚,经历了一场奇异而又令人不安的梦境。 梦中的世界恍如隔世,充满了神秘莫测的气息。 在这片朦胧之中,他看见了一位身着白衣的少女,她的面容被一层薄纱遮掩,只露出一双清澈却又透着深邃光芒的眼睛。 她静静地站在一片花海中,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风轻轻拂过花瓣的声音。 突然,那白衣少女缓缓向他走来。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时间的涟漪之上,无声无息却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 当她走到李从嘉面前时,轻轻地张开口,吐出一只小巧精致的虫子。 那只虫子闪烁着奇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在李从嘉惊恐的目光中,虫子缓缓飞向他,最终落入他的口中。 瞬间,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喉咙滑下。 直抵胃部,紧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席卷而来。 李从嘉感到自己的身体内部仿佛被火焰灼烧。 难以忍受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地弯下腰,口中涌出一口黑血。 随着这口黑血喷出,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 黑暗迅速笼罩了他的视野,直到最后完全失去意识。 这个梦境异常真实。 以至于李从嘉醒来时,仍然能感受到那种刺骨的寒冷和剧痛的余韵。 汗水浸湿了他的衣衫,心跳如雷般在胸腔内回响。 他坐在床上,试图平复呼吸,心中满是疑惑与恐惧。 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位白衣少女是谁? 而那只神秘的虫子又象征着什么呢?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进小院,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从嘉早早起身,整理衣冠,神情严肃而庄重。 他知道,今天将是决定未来方向的重要一天。 而在不远处的苗王宫殿。 秦守成也已开始筹备迎接这位远方来的贵客。 周围摆放着各种苗族传统的工艺品和装饰品,墙上挂着几幅描绘古老传说的画作,为整个空间增添了一抹神秘的气息。 宾主落座后,李从嘉自我介绍自称李磊,二人寒暄结束,他自称是南唐使者。 “李先生远道而来,想必旅途劳顿。” 秦守成率先开口,语气平和但带着一丝威严。 “不知南唐朝廷此次派遣使者,除了商讨寒虐之法外,还有何贵干?” 李从嘉微微一笑,整理了一下衣袍。 回应道:“实不相瞒,我此行不仅是为了传授治疗寒虐的方法,也希望能与苗寨建立更为紧密的关系。” “正如我之前所言,南唐愿意承认苗寨的自治权利,并希望双方能在贸易、文化交流等方面展开合作。” 秦守成点了点头,显然对这番话表示认可。 “苗寨虽地处偏远,却也有不少特产,如药材、手工艺品等。若能与外界互通有无,确是件好事。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地看着李从嘉。 “我们也需要确保这种合作不会损害到我们自身的利益。” 李从嘉理解地点点头。 “这点请苗王放心,我们的目标是让苗人改善生活,至于寒虐的问题。” 他接着说道:“这是一种由疟原虫引起的疾病,在南唐已有有效的治疗方法。我们将提供详细的疗法和必要的药物,帮助族人们早日摆脱病痛。” 听到这里,秦守成的表情稍显缓和。 “既然如此,那便再好不过了。不过,关于苗寨与南唐之间的关系,还需与其他首领商议。七日后的大祭司仪式上,我会向他们提及此事。” 李从嘉闻言,脸上露出感激之情。 “多谢苗王的理解和支持……”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祭祀 他在背后蛐蛐我 在接下来的七天里,李从嘉与几位医者一起,在苗寨中从黄花蒿中提取青蒿素。 这一方法对于治疗疟疾病有着显着的效果。 渐渐地,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古苗寨。 苗人们惊讶地发现,这些来自远方的汉人医生所用的治疗方法,效果惊人,治愈了许多久治不愈的病症。 在这个过程中,苗人平日信奉的圣女秦玉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她深受族人的爱戴,她的存在仿佛是上天赐予苗寨的一份礼物。 在她的感召下,更多的苗人前来寻求帮助,甚至有些人将这种方法视为天神的恩赐。 这七天里,李从嘉总是会做奇怪的梦,都和第一天类似。 也不知道是不在这里睡得不安生,还是被第一日见到少女惊到了。 每每夜里惊醒,他都在屋中,而自己侍卫也都在守候,没有什么异样,每当白天有闲功夫时候,则有秦玉带着四处逛逛。 转眼间就到了节日中,最盛大隆重的一天。 十年大祭祖。 枫王树下。 清晨,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洒落在地上,给整个古寨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融水峒峒主、潭水峒主,榕江峒主…… 十万大山里的赶来几十名寨主。 李从嘉等人也位列前排,和数十位洞主一样,坐在高台四周。 黔中节度使符彦通没有来,派来了使者。 徽州蛮酋长杨正岩却回来参加盛会。 他坐在主位旁边,紧挨着秦守城,显然地位极高! 身后跟着几十名精锐护卫。 杨氏也是苗族大山里走出的,他是十峒主。 从唐贞观八年,杨氏首领自封的政区,朝廷敕封靖、诚二州(今湖南靖州县)之主,已经存世数百年的首领。 杨正岩是地地道道的一方豪主,李从嘉前些日子还想和与他们和谈。 杨正岩心高气傲,拒绝了他。 今日在这里相见,也是个机会。 场中四分之一的人,都听他号令! 不待李从嘉多想…… 随着第一缕晨光的到来,悠扬的芦笙声便从古寨中心缓缓响起。 这声音如同古老的召唤,将四面八方的人们聚集在一起。 她们头戴银饰,步履轻盈地走在通往枫树王的路上,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优雅与自信。 男子们则穿上了自己最骄傲的民族服装,腰间别着传统的刀具,象征着勇敢与力量。 大会由深受尊敬的古寨苗王秦守成主持。 他站在高台上,身穿象征权威和智慧的长袍,面容庄重而慈祥。 秦守成先是向四方行礼,感谢天地给予的恩赐,然后转向人群,用洪亮的声音宣布庆祝仪式正式开始。 在枫树王下那片开阔的草地上,一场视觉与听觉的盛宴正在上演。 苗族少女们身着五彩斑斓的传统服饰。 她们头戴银饰,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仿佛是大自然为这美妙时刻奏响的序曲。 音乐响起,那是由男子们吹奏的芦笙带来的旋律。 少女们随着芦笙的旋律开始起舞,在高台上她们的步伐轻盈而流畅,如同春天里翩翩起舞的蝴蝶…… 在苗族的传说中,圣女秦玉是被选中的祭司,负责最为庄重的祭祀先祖仪式。 圣女秦玉身着一袭华丽的传统服饰,精心地装扮自己。 显得极为娇美,白嫩嫩的模样,宛如精灵。 她的衣裳绣满了象征吉祥如意、家族繁荣的各种图案,头戴精美的银饰,随着她的一举一动发出悦耳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仪式敲响钟声。 少女之舞,充满了活力与灵动。 秦玉站在枫树王前,这里是举行仪式的地方,四周环绕着前来观礼的村民们。 他们怀着敬畏之心,静静地等待着仪式开始。 枫树王作为苗族人心目中的神圣之树,见证了无数代人的成长与变迁,承载着祖先的灵魂和希望。 仪式开始了,首先由几位经验丰富的长老手持特制的法器。 围绕枫树王缓缓行走,口中念诵着古老而神秘的咒语,祈求祖先保佑族人平安健康、五谷丰登。 接着,秦玉手捧装满米酒的陶罐,缓步走向枫树王下预先准备好的祭坛。 她将米酒倒入放置于中央的大碗中,并恭敬地向四方鞠躬,表示对天地万物以及祖先神灵的敬意。 随后,秦玉开始翩翩起舞,她的舞蹈既优雅又充满力量,每一个动作都是经过严格训练而成,旨在表达对祖先的崇敬之情。 女子们则以轻盈的步伐跟随秦玉的节奏,展现出苗族女性独有的柔美与坚韧。 整个仪式持续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余晖洒遍大地。 最后,在一阵阵热烈的欢呼声中,秦玉带领全体村民完成了对祖先的祭祀,感谢他们赐予的一切,并祈愿未来更加美好。 完成冗长的祭祖仪式后,大多数寨民全都撤走了。 秦守城留下几十名寨主和李从嘉等人议事,这才是大会的重头戏,几乎每年一度的众人讨论划分地盘,势力归属的大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按照往年惯例,众人商议一阵。 杨正岩三十余岁,孔武有力,正是当壮年,却突然发难说道。 “秦老寨主,今年六十五了吧,真是高寿了!” 苗王秦守城看他道:“怎么,杨峒主,这是有话要说?” “我看老寨主,也当让让位子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无不色变。 杨正岩道:“诸位寨主,世代居住在深山之中,却不知天下已经变了,湖南各地,一年换一主,中原正大战,我们世代守在大山中有何用?” 众人闻言全都望向了他,他是典型的少壮激进派。 杨正岩站起来,环视众人。 似乎来了精神说道:“马楚灭亡,南唐来了,刘言死了,王逵被杀,潘叔嗣逃亡,而今在湘西大地上领兵的是个十八岁的娃娃,南唐李从嘉。” “区区十八岁的娃娃,竟然要凌驾于我等之上!岂能甘心!” 李从嘉冷笑心道:“背后蛐蛐我,正主在此,岂能让你如意?” 杨正岩越说越激动:“我等苗人,世代深受汉人压迫,都因各位在深山中,难以形成合力,想我苗瑶精兵皆能披甲渡水,历山飞堑,捷如猿猴!” “何不把汉人全都赶走,湘江大地,我们自己做主!” 此话太有煽动力,让不少人蠢蠢欲动…… 李从嘉闻言,心中一愣,这杨正岩,狼子野心,要发动苗族和自己大战一场。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针尖对麦芒 杨正岩越说越激动,想要策划众苗寨之主,共同出兵讨伐反抗李从嘉。 成就自己的称王霸业! 秦守成虽然年岁已老,但是颇有威望道:“此法不可,我苗人谨守祖训,世代结寨居住,不可去与这些中原人争霸。” 杨正岩看了他一眼道:“老寨主,您年事已高,外面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杨氏出古寨百余年,现在也是在外面稳稳立下了根基。” “何苦在守这十万大山?” 他反问一句,望着众人。 “今日,以我之见,我等应该合力同心,共同对抗南唐朝廷,把他们赶出去。”杨正岩信誓旦旦的说着。 李从嘉在旁边听着,心道:“杨正岩存心蛊惑山民,幸好今日到此!若是被他联合苗寨山民,日后再想收服这十万大山,肯定要陷入战争泥沼。” 旁侧石溪峒主说道:“理当如此,现在外面已经变了天,我们不能在遵守老一套。” 此话一出。 几名峒主纷纷响应,都是少壮派之人。 显然之前已经与杨正岩商量一番。 也有些上了年纪的老寨主觉得此事不妥道:“中原王朝更迭变换,与我们无关,世代守着族地休养生息,自给自足完全可以。” 关于此事,双方各执一词。 一部分人支持统一出兵,一部人抗拒此事。 秦守成多年老寨主,轻咳一声道:“我虽年老,但还知道些道理!” “上古神蚩尤战败,死后鲜血洒落大地,生出一片片红枫,红枫孕育蝴蝶妈妈,繁衍出我族人后代!” “中原王侯世袭罔替能有几代,即便一时称雄,日后被屠族灭根,争那一时又干嘛?” 李从嘉前些日子刚来苗寨的时候曾听秦玉讲过他们的神话传说,此时的苗人迷信。 众人听到此处无不点头。 “我为苗王,不可出山,与中原豪杰争霸。” 秦守成说完后看着众人,露出坚决之色。 又说道:“而今天神赐福,圣女秦玉远去中原,获得了解除寒虐之法,日后我族人将会更加安宁快乐。” “有解决寒虐之法。”众人闻言纷纷议论。 无不欣喜点头。 李从嘉恰在此时站了出来道:“受天神启发,圣女秦玉委托,本人也代表大唐朝廷来传播解决寒虐之法,还望诸位寨主,齐心协力,与大唐朝廷同行,共同建设十万大山。” 杨正岩不好闻言,站起来冷冷道:“一派胡言,即便能解决寒虐,也阻挡不了我们苗人统治湘江大地决心。” “区区南唐使者,敢在此处妖言惑众。还受天神启发。” “小儿李从嘉局势危如累卵,民心不稳,各地不服,他一时得意,日后都要成为哦我刀下亡魂。” 杨正岩说完环视众人。 “愿随我同出苗寨,统治湘江的兄弟们,站出来。看看今日谁还唱反调。” 霎时间,一小半寨主站了出来,其中一部分是他心腹,一部分跃跃欲试,还有小部分没有动,只是观望局势。 秦守成气的胡须颤动道:“尔等不知天下祸乱,就让枫王神树来做决定吧。” 他年老成精,什么场面没见过,眼见小一辈年轻人已经不听管教,加之中原王朝纷乱。 杨正岩、符彦通这两年势力做大,吸纳了不少汉人军队和兵器铠甲,话语权越来越大。 看出来杨正岩已经串联好了很多寨主。 选择今日发难,也是早有准备。 枫王神树! 许多寨主一听,还是心中信服神树。 秦玉为苗族古地圣女,代表神之意志,主持这场祝福仪式。 “李公子这一方作为南唐朝廷的代表,而杨寨主这一方则代表苗寨。” “众人可有异议?” 秦玉身着头戴银饰,身着湖水长裙,披着彩霞披肩,环视众人。 李从嘉不知道神之祝福什么样。 心中有些纳闷看着秦玉,一脸疑惑,秦玉向他送去笃定眼神。 “同意!” 众位寨主纷纷发言。 在那片被人们尊称为圣地的枫王神树下,举行着一场别开生面的比试。 枫叶随风轻舞,仿佛在为这场盛事欢呼。 而在这片枫林中,数以千计的蝴蝶翩翩起舞,它们五彩斑斓,美轮美奂。 李从嘉与杨正岩站在枫王神树前,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蝴蝶振翅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秦玉说到:“按照古老的传统,蝴蝶妈妈,孕育苗疆儿女,在这片神圣的土地上,谁身上落下的蝴蝶最多,便意味着得到了神树的祝福,获得了无上的荣耀和力量。” “就这样?” 李从嘉心头诧异。 在那片被夕阳余晖映照得金光闪闪的练武场上,李从嘉与杨正岩面对面站立。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叶的声音,仿佛连大自然都在屏息以待这场即将展开的较量。 枫树下,高台上。 场中放着三个小瓶子。 秦玉低声道:“这瓶中放着香粉,是奉养神蝶的沟通媒介,请两位共同争夺,这用以联系天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各自施展本领,夺走香粉。” 说罢来了几名苗族勇士,蹬着梯子,将瓶子挂在高高的枝桠上。 显然二人要争夺这三个小瓶子,因枫树巨大,枝干盘根错节,想要爬上去就颇为困难。 若是二人在一番龙争虎斗,抢夺这小瓶子香粉,更是难上加难。 苗族勇士将小瓶子挂完后,又垒起来高高的木台! 用桌子板凳搭接而成的木台,也有两丈多高,显然是让他们攀爬而上, 争夺这瓶子。 马成道念叨着说:“这香粉吸引蝴蝶,可是爬树咱们这怎么能比得上苗人。” 旁侧李元清见此情况低声说道:“这对我们不公平啊,苗人从小擅长攀爬,此事明显对他们有利。” 李从嘉低声道:“这次杨正岩是有备而来,突然发难,苗王秦守成也没有办法,咱们还是见着拆除吧。” “两位代表,请人上台。” 李元清道:“主公让我去?” 李从嘉摇摇头道:“不用,我亲自出手,我隐隐有种感觉,此事和我相关。” 高台上,二人相对而立。 李从嘉,一身素雅长袍,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自信。 而对面的杨正岩,则是一身精致的劲装,手中握着一根看似普通却透着神秘气息的短杖,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 “两位准备!” “开始!”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枫树下的神蝶 傍晚时分,天边的夕阳将整个山谷染成了金红色。 给这场即将展开的对决增添了几分悲壮色彩。 枫王神树下,树枝上悬挂着三个小瓶子,在余晖的映衬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李从嘉和杨正岩站在树下,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小瓶之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剑拔弩张的气息。 “这瓶子里装的是我们苗族之物,你外来小子,你休想染指!” 杨正岩冷冷地说道。 他身为苗人首领,身法敏捷如猎豹,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身为十峒主,他在一众亲族子弟中脱颖而出,学了汉人模样,从小勤学武艺,打遍十峒无敌手。 乱世生存,都有自己绝技。 所以他才有更高志向,要征伐湖南,一统湘江。 让他归顺于南唐的一名皇子,他是万万不甘心的! 所有归顺于他的峒主,也都知道他的武艺。 见到如此方法比试,众人都是信心满满。 在他们眼里,还未曾见杨正岩输过! 李从嘉则镇定自若,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笑容:“杨寨主口气太狂妄些,今日见分晓。” 话音刚落,两人同时动了。 杨正岩如同一只矫健的黑豹,身形一晃,不上木台,而是直奔李从嘉而去。 “今日我非打残你不可!这样自然取胜。” 他的身手确实了得,轻盈地在架子间穿梭,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 而李从嘉也不甘示弱,他在华山学艺,提纵术已达炉火纯青之境,几个起落便追上了杨正岩。 杨正岩首先出手,他施绝学“飞鹰探爪”,双臂如翼展开,模仿山鹰,身形矫健地扑向李从嘉。 这一招势如破竹,意在先声夺人。 李从嘉却不慌不忙,见招拆招,身子往后一仰,堪堪避过了这凌厉的一击。 落后半个身位。 紧接着,他翻身而起,反手出拳,拳如流星赶月般直捣李从嘉的心窝。 一交手,李从嘉发觉杨正岩并非等闲之辈! 不愧是苗人首领。 只见他脚尖点地,轻盈跃起,如同一只展翅的大鹏鸟,避开了扫来的腿影。 落地后,他迅速反击,双手成掌,连环拍出数道劲风。 李从嘉感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不敢大意,连忙凝神聚气。 二人你来我往,在下方战了十几回合。 身手敏捷,宛如灵猿。 杨正岩更是心惊,见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武功。 在自己手下坚持十余回合,不落下风。 周围观战之人无不惊叹于他们精湛的武艺和过人的胆识。 正当双方互相惊讶于对方武艺时。 杨正岩见他身法拳术越打越快,显然一时半刻拿不下他。 身形一闪,两步跨越而上,登上台架。 他臂展极长,双臂过腰膝,真是宛如灵猴,一下就蹿上了高台。 李从嘉见状,这苗人擅攀爬。 也顾不得其他,一脚踹向木台。 正当二人激战正酣之际,周围的木架不堪重负,在他们的激烈交锋中开始摇晃,最终轰然倒塌。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响声,桌子也被踹碎,碎片四散飞溅。 “哗啦!” 他们一击之力劲道极强,将这木桌踹碎。 木架开始散落。 这场龙争虎斗不仅考验着两人的武艺,更是一场意志与智慧的较量。 而那悬挂在枝头的小瓶,依旧静静地等待着它的命运,见证着两位英雄之间的生死对决。 杨正岩,未来得及摘下小瓶,就跌落下来。 李从嘉转身而去,奔着身后大枫树,准备攀爬而上。 杨正岩也跟了上来,二人又是斗在一处。 打斗中都向着枫树靠近。 场面焦灼,一个前冲,一个后拽,二人不落分毫,踩在了树上。 李从嘉武功高强,在一处巨大树杈上,挡住杨正岩! 嘭!嘭!嘭! 三掌拍出将他打下了树枝。 李从嘉小心翼翼向小树杈走去,打算从树枝上,取下小瓶。 杨正岩却再次奔了上来, 他突然变招,从腰间取出手杖内喷出一股浓重的黑烟。 黑烟瞬间弥漫开来! 其中似乎还夹杂着无数细小的毒虫,它们如箭般射向李从嘉。 李从嘉猝不及防。 “小心!” “主公!” “他暗算人!”李元清怒骂道。 他虽然闪身躲开,尽力躲避。但是喷出的黑雾,宛如一团浓烟无孔不入。 黑烟不仅遮挡了他的视线,更削弱了他的战斗力,使得形势急转直下,杨正岩再次掌握了主动权。 “你以为我会毫无准备?” 杨正岩冷笑一声,手持长杖步步紧逼。 “这黑烟中的毒虫是我精心培育多年的杰作,你已无路可逃。” 在苗疆中动手对敌,算是正常招数。 李从嘉心中一凛,知道此时必须冷静应对。 他迅速调动体内噗的一声,喷了口气,试图驱散毒物。 气息一散,顿时摇摇欲坠,跌下树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临掉下来,他伸手一拉,就拽下了一个瓶子,把着树杈落在地上。 杨正岩趁此机会快步上前,取下两个瓶子。 一时间,杨正岩取走两小瓶香粉,李从嘉拿走一瓶香粉。 然而李从嘉,站定在树下,看看自己身上,没有沾上黑虫。 秦玉急忙走了上来,像极了关心情郎的女子道:“李公子没事吧?” 李从嘉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但是这毒虫好似没有蛰到我。” “恩稍后给你仔细检查一番。” 众人见到这一幕,平时高冷的圣女,怎么对这个外人如此关心。 让所有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秦玉说话间,杨正岩已经走了过来。 冷冷一笑道:“哪来的小儿,竟真有两下子!害得我费了一番手脚。” “快快进行下一轮!” 秦玉白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毒虫?” “呦呦!圣女还关心情郎了?”杨正岩挑逗的说着。 “我们没什么的!只是……”秦玉闻言不好意思,咬了咬唇不再做声。 “只是动了凡心,心疼情郎,怪我下手喽?”杨正岩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模样。 “快快进行下一轮!” 秦玉不好再替他说话。 说着旁侧几名族人,清扫高台,将二人接引到枫树上。 “准备仪式开始,接引神蝶。” 杨正岩站在树丫之上, 打开两瓶香粉,只觉一股扑鼻香气飘散开来。 李从嘉见到这做法,心中奇怪,也学了起来,不过自己手中只有一瓶香粉,按照他们传统谁招引神蝶多,谁得到神的眷顾。 仪式开始! 从枫树深处,扇动翅膀,出现了一掌大的红色蝴蝶,蝴蝶们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指引,纷纷向着两人飞去。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2章 神之祝福 枫王神树,屹立于古寨中心。 其树冠广袤,枝叶繁茂,是当地人心中神圣不可侵犯的存在。 它不仅见证了无数历史变迁,在苗人心中,它更是连接天地、沟通阴阳的重要媒介。 当李从嘉和杨正岩分别站在枫王神树两侧时,周围的人群屏息凝视。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随着一阵微风拂过,枫树叶开始轻轻摇曳。 “沙沙”的声响如同低语般回荡在耳边,仿佛是神灵在向世人传达某种信息。 这巴掌大的红蝴蝶。 李从嘉两世为人也没有见过。 特别神奇怪异,显然是在本能驱使之下,这些红色蝴蝶都奔着杨正岩而去。 一只,两只越来越多, 好似所有的神蝶都被香粉吸引而去。 李从嘉也打开香粉。 转头凝神看去,看着那些红蝴蝶突然感觉十分眼熟。 “似乎在哪里见过!” “对了!” “这是在我梦中出现的神蝶!” 李从嘉来到苗寨之后就开始做怪梦,一开始有女子冲自己吐着黑色虫子,吐进了自己嘴里。 这几日都是类似的梦境,直到第七天。 这些黑色虫子,幻化成了一种红色的蝴蝶。 正是这个枫树中飞来的神蝶! 正当众人眼见到杨正岩更得到神的眷顾,一只只红蝶飞向了他。 各位峒主神情各异。 就连秦守成都暗自忧心,这苗寨恐怕要变天了。 秦玉眼底却闪过一丝狡黠。 突然,发生了令人惊奇的一幕。 红色的神蝶,明显更倾向于围绕着李从嘉旋转。 一只接一只地落在他的肩头、手臂甚至头顶上,仿佛他身上散发着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紧接着,奇迹发生了! 只见满天蝴蝶翩翩飞舞,它们突然反射着五彩斑斓的光,在夕阳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芒,宛如梦幻般美丽。 这些蝴蝶似乎并不畏惧人群,反而围绕着枫王神树盘旋,最终停歇在李从嘉,形成了一道绚丽多彩的屏障。 随着时间的推移,李从嘉周围聚集的蝴蝶越来越多,形成了一幅绝美的画面,让人不禁联想到传说中的仙人降临人间。 反观杨正岩,虽然也有几只蝴蝶停歇在他的衣角上,但数量远不及李从嘉。 这使得杨正岩的脸色愈发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李从嘉将毫无疑问地获得神树的祝福时。 “你休想得到神树的认可!” 杨正岩的声音冰冷刺骨,充满了决绝之意。 他挥动手中的短杖,试图破坏这一神圣时刻,打破李从嘉即将获得的祝福。 然而,正当杨正岩接近李从嘉之时! 那些原本静静栖息在他身上的蝴蝶突然齐齐起飞,像是受到了召唤一般,迅速汇聚成一片绚丽的屏障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些蝴蝶不仅阻挡住了杨正岩的攻击,还越来越密集的挡在李从嘉身前。 杨正岩手中的短杖中再次喷出黑色雾气。 这些大红蝴蝶身上似乎散落出粉末,散发着柔和的光,挡住了这层黑雾。 这一刻,无论是现场观礼的人们还是两位当事人,都被眼前的奇景所震撼。 显然,神树已经做出了它的选择。 并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它选定的那个人。 李从嘉! “这场比试是心灵与灵魂的交流,旨在寻求神灵的认可和祝福。”秦守成道。 “住手!” “我宣布,大唐使者,得到神之祝福!” “他是我们蝴蝶母亲,选中的圣子!” 今天,这棵古老的神树再次成为了焦点,因为它将见证一段新的传奇诞生。 此情此景,让信奉鬼神苗人都不再有二心。 就连李从嘉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和难以置信,回头看了一眼,秦玉。 秦玉站在那里,仿佛是森林深处走来的精灵! 她那清澈见底的双眸犹如深山中的湖水,平静中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 李从嘉看她模样,想起了几个月前刚见面时她病恹恹的样子。 知道这个女子肯能以自己的方式为他报恩。 她的皮肤白皙如雪,细腻得如同最上等的羊脂玉。 眉目如画,细长的柳眉下,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每一次眨眼都似星辰坠落人间。 古老神树下。 苗王秦守成高声宣布的话语回荡在山谷间。 每一声都充满了神圣不可侵犯的力量。 李从嘉站在那里,心中满是惊讶与敬畏,他深知这份荣誉的分量。 “他是我们蝴蝶母亲,选中的圣子!” 苗人们纷纷跪拜,表达对蝴蝶母亲,他们所信奉的神灵的敬意。 同时也承认了李从嘉作为圣子的地位。 这一刻,整个部落团结一心,任何怀疑和犹豫都被抛诸脑后。 “这一地有一地治理之法,自己落了个圣子名声。”李从嘉心中暗笑。 当他回头看向秦玉时,那如精灵般美丽动人的女子微微一笑,仿佛给了他无形的支持和鼓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秦玉向前一步,轻声道:“你无需担忧,命运选择了你,正如它曾经选择了我。” 她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令人心旷神怡。 李从嘉点了点头,决心接受这份来自神灵的信任与考验。 “既然如此!” “我会尽我所能,保护这片土地和这里的人们。” “哼!” 杨正岩见到此情此景,大为恼怒。 知道自己的计划落空,气的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而很多苗人,之前对他还有尊敬之意,见他对圣子冷哼,瞬间都怒火满满的看着他。 杨正岩的信仰不虔诚,但是他知道这些未开化的苗人,有多么虔诚。 蝴蝶母亲选中了他,那么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十峒中很多人,都被眼前一幕震撼,也都没有跟他们主人,杨正岩离去。 李从嘉此时万众瞩目,也不好对他责难。 微笑看着众人道:“我受到神之启示,将传播解决寒虐之法!” “我是南唐的使者,但我更是你们的圣子,从今以后我将竭尽所能庇佑此处,也将代表朝廷,团结族人,让咱们更加繁荣安康!” 李从嘉心中微汗,在这个时代偶尔当当神棍,也是有必要的。 他知道这绝非神迹,而是因为秦玉的牵引下,有着某种机缘巧合。 “圣子!” “圣子!” 无数人欢呼。 他们见到蝴蝶妈妈的赐福,也都燃起篝火,载歌载舞跳了起来。 秦守成看到此情此景,心道:“把这万里大山,十州之地交给他治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难道我中了情蛊 眼见众人此时心悦诚服,对于李从嘉已经是极为认可。 秦守成说道:“趁此机会我们应该拒缔结约定,共同尊大唐朝廷为湘江正统。” 在场诸人都是各地的寨主,实权人物,所以要趁此机会签下契约。 只听一苗寨主说道:“真能有办法解决寒虐之苦。” “必定可以,前些日子在这祖地之中,已经有很多人解决了此疾病。”李从嘉回应说着说着。 “好,那我可以答应。” 又有几名苗族首领提出问题。 李从嘉也一一解答。 众人又商量了一些约定的细节。 随后他环视众人朗声说道:“此事日后必定为千古美谈,我们在枫王神树的见证之下。” “在神蝶母亲的见证之下。” “永结契约,互为同盟。” 随即拿出一张纸来,写下了内容。 又传递给诸位苗寨之主共同确认。 “好,请各位寨主在此共同签订契约。” 在秦守成的主持和推动之下,一切进展非常顺利。 各苗寨之主,纷纷在契约之下签名。 表示效忠大唐朝廷。 其实对一些人而言,中原朝廷轮番更替,谁统治都是一样的。 此时有神迹发生,又有南唐使者在此。 大家就共同签订了契约。 此时场中,不信服之人。 也随着刚才杨正岩的离去而离开。 契约之上足足有四十六人签名,这些人签上姓名,报上属地。 足足有八州之地! 他们依然是有自治权的,所以各位寨主,峒主没有多大的抵触心理。 李从嘉登高而立,手持契约,也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苗王大人,各位寨主,实不相瞒,我既是使者,也是大唐朝廷郑王,湖南行营招讨使,李从嘉。” 众人闻言一阵沸腾。 这些都是苗地的首领。 多多少少都听过他的事迹。 “你就是……,杀了刘言,打败王逵,击败潘叔嗣的李从嘉。” “正是!” “啊。” “你就是本人?” 又有一名寨主再三确认的问着。 “对。” 李从嘉心中豪气顿生:“我以圣子之名义,使者之权威,助十万大山休养生息,解决疾苦,必定带领苗人共同繁荣昌盛!” 苗王秦守成见状说道:“老夫也是有眼不识泰山,没想到李将军本尊就在此处。” “您能够亲自到访此地,对我们来说,也是无上荣光。” “既然您能够获得蝴蝶母亲的祝福,也是理所当然能够带领我们苗族繁荣。” 秦守成说到此处带头行礼。 众人也纷纷参拜李从嘉。 因为以他现在的实力,统御将近八、九州之地,实力是杨正岩的四倍有余。 完全能够出兵,逐步吞并湘西苗寨各族。 选择这样的方式与大家携手共进。 对所有人而言都是一件大事。 历代统治苗寨的君王,也没有像他这样。 来到了这苗族的祖地。 在众人的眼中哪还有什么千里之外的南唐朝廷。 他们只认得李从佳嘉! 这位湘江大地的主人。 从今以后我们共襄盛举,携手带领苗族百姓,一同繁荣。 此时的秦玉却走了出来:“只要李将军承苗族圣子这一身份,我们也将永远尊您为湘江之主。也相信您将带领我们苗族昌盛。” 她长而柔顺,乌黑亮丽,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宛如夜幕下流淌的银河,偶尔有几缕发丝调皮地拂过她的脸颊,更增添了几分俏皮和灵动。 李从嘉见状,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说话。“我得到蝴蝶妈妈的赐福,就是苗族的一份子。” 李从嘉说了一番表决心的话,更是赢得众人的称赞。 “圣子,圣女真是我苗族古寨的福气。”众人起哄的说道。 一时间气氛热烈,众人归心。 李从嘉向她看去。 这次来苗寨祖地的一行,能够达到如此效果。 绝对有她暗中相助,只不过秦玉没有说出来。 见她随着众人一同欢呼,身姿轻盈婀娜,举止间流露出一种自然的优雅,每一步都像是在跳舞。 充满了韵律感。 一袭淡青色的衣裙随风摇曳,裙摆上的刺绣精致绝伦。 描绘着山水花鸟,仿佛将大自然的美好都凝聚在了她的身上。 腰间的佩饰发出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她的行动,宛如仙乐般悦耳动听。 秦玉见李从嘉看向自己,脸色微微一红,报以狡黠的微笑。 她的面容精致而独特,鼻梁挺直,嘴唇微微上扬,形成一个天然的微笑,让人感觉温暖而又亲切。 李从嘉看到众人载歌载舞,已经完全融入到庆祝活动当中。 走到秦玉身悄声问道:“秦姑娘多谢你,我想这一切都有你的帮助。” 秦玉却说道:“李大人,这都是蝴蝶妈妈的祝福,和我没什么关系的。” 李从嘉心中暗道。 苗人想要保持这种神秘虔诚文化传承,也不会主动承认。他也不好再深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想起自己奇怪的梦境,可能也在不知不觉当中,被放了一种香粉或者特殊的蛊物。 而引起的连锁反应。 才会有今天所有的神蝶都向自己飞来的奇妙盛景。 也不排除秦守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暗自安排了这一切,为了苗人长远的未来。 这位苗王尽心竭力,可能预料到了今天的这一幕。 所以暗中相助,让自己获胜,同时也与苗族结下情谊。 当她开口说话时,声音如同清晨林间的鸟鸣,清脆悦耳,充满生机,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不禁为之倾倒。 蝴蝶母亲的指引下,枫王神树的见证,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此时,篝火升起。 淳朴的苗人山民,载歌载舞。 欢庆节日。 而这棵见证无数历史变迁的古老神树,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守护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生命。 见证着新的希望和梦想的诞生。 更是这片土地上所有生灵心中的圣洁之光。 三日后,李从嘉传授了治疗寒疟之法,族中百姓无不感恩戴德。 他也该返回朗州城。 秦玉没有在跟随回去。 出了祖地,前来送行。 在山谷口处,李从嘉骑在踏云马上。 李从嘉,挥手告别。 回头看去,只见秦玉仍然在山谷口处。 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仙女,钟灵汇聚,灵秀美丽。 不仅外表出众,更重要的是她内心的纯净善良的精灵。 在苗寨祖地发生这一切,既神秘又难忘。 “驾,驾!” 然而正当他渐行渐远的时,快马飞驰而去。 心头却又不禁想起了秦玉的影子挥之不去! “难道我也中了情蛊……”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避世豪族 在这片辽阔而神秘的山岭之间,一支精锐的小队正疾驰而过。 五十余名战士骑在马上,他们的马匹强健有力,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显得训练有素。 领头的是李从嘉,他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 腰间挂着长剑,身旁还别着一杆锋利的长槊。 他的身后,是一群同样装备精良、战斗经验丰富的士卒。 他们刚刚离开了苗寨祖地飞山洞。 没有选择返回朗州,而是直接向敏州(今湖南邵阳)和衡州(今湖南衡阳)进发。 现在,他们离敏州城仅有一天的路程了。 队伍在河边稍作歇息。 马蹄扬起的尘土渐渐落下,战士们纷纷下马饮水,同时讨论着最新的战况。 李元清上前汇报:“主公,根据哨骑最新传来的消息,李雄将军正率领一万大军,在敏州城下与敌军激战。” 紧接着,他又补充道:“最新的情报显示,敏州城已被攻破,潘叔嗣被迫撤退到了衡州。” 这时,马成达也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主公此次行动,成功收服了十万大山中的苗寨民众,这等于是切断了符彦通和杨正岩的后路。” “目前,他们两人分别控制着浆州、叙州、锦州和懿州四州之地。” 李从嘉点点头道:“这次苗寨之行,收效也是出乎意料。” “得到苗王秦守成支持,岭南以北,也就剩下着六州之地,没有征服了!”李从嘉心头窃喜。 “应该说是五州了!” “李雄将军已经占领敏州城!” 李元清手持最新战报,神色欢喜向李从嘉汇报。 “根据前方传来的消息,李雄将军采取了稳扎稳打的策略,通过日夜不停地使用抛石车攻城,敏州城内的民心已彻底崩溃。最终成功破城,并收复了敏州!” “敏州城已经稳了!” 李从嘉展开地图,仔细观察着衡州的方向,眉头微皱。 “我们也不能耽搁,必须尽快赶到战场。衡州是一座易守难攻的城市,而且沿路山路崎岖,更加增加了行军的难度。” “确实如此!” 马成达点头表示赞同。 “潘叔嗣很可能故意收缩兵力,准备在衡州利用山地优势,与我们进行一场决战。” 围绕着衡州的地势和可能的敌方部署,众人开始讨论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他们意识到,尽管已经取得了敏州的胜利,但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 “考虑到目前的情况!”李元清沉思片刻后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让李雄将军,动员敏州降卒,共同攻打衡州。这样一来,不仅能增加我方的兵力,还能削弱敌方的士气。” 众人一致认为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不仅如此!” 李元清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当地人熟悉地形的优势,排查清楚,策反衡州城内之人,毕竟潘叔嗣只剩下一个主帅!还有谁听他的。” 李从嘉看着身边将领,这两年来,已经有很多成长,现在都能说出些观点来。 “前方何人,敢来我武冈彭家庄刺探!” 只听一声宛如闷雷炸响, 为首一名汉子骑马喊着! 远方官道上来了一支队伍,显然是一地乡勇,足有百人。 各个龙精虎猛的汉子。 “彭家庄?” 李从嘉心中纳闷。 马成达被他喊的一惊,回头怒斥道:“哪来的乡野村夫,敢对我等放肆!” 为首一人身高七尺,器宇轩昂,显然是一名勇士!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过此路,留下买路钱!”为首身着窄袖服的汉子说着。 马成达怒道:“怎么还是来了群山匪,你马爷爷正要磨刀宰人呢!” 李从嘉见为首男子举止有度,显然出身不简单,见状道:“看尔等不似山贼,究竟为何人。” “小爷,彭师亮。你们在武冈彭家庄地界,胆敢放肆!”彭师亮说着。 李从嘉看他们一行人,衣着相似,长相也差不多,猜测应该是一户大族,在此定居。 他给李元清使了个眼神,李元清上前客气道:“我等寻常路过的旅人,在贵宝地歇脚,赶往敏州,无意冒犯,彭家兄弟无需大惊小怪。” “哼!” “兵荒马乱,尔等骑战马,带兵器还说是寻常人,快快离去,莫要再往前走,我庄中老少妇孺多,容不得闪失,尔等绕山而行,快快离开此处!” 李元清哨骑出身,多年在外探听消息。 做事老练说道:“敢问彭家庄祖上何人?我等看看是否认识,莫要伤了和气。” “我祖父彭玕,乃是江右豪杰。黄巢起义时以自卫乡党为名起兵,据吉州全境,被唐朝任命为吉州刺史,后到马楚,封为安定王。” “我父彭彦昭仕至金紫光禄大夫武安军衙前兵马使,兵部尚书。” 李从嘉点了点头,心道猜的不错:“他们这彭家庄,是地方豪族。” 刘言,王逵所统治的兵马叫武安军,当初王逵为了巩固实力,封了一堆太保,司空,太傅,可以说是太保满地走,尚书遍地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草台班子政府,临时分配职权! 李元清见李从嘉示意又继续追问道:“原来是彭家各位豪杰,而今怎么搬到武冈地域,官至尚书,没在朗州城中呢?” “切,那是家父不想当官!” “这世道太乱,家父两年前辞官归乡,带领家族万人,不参与外事了。”一旁男子说着,显然还有些稚嫩的回应着。 “小弟,莫要和他们多言,各位壮士,彭家庄不欢迎诸位,赶紧滚开。”彭师亮说道。 李从嘉听着他们对话,便知道猜到了来龙去脉。 彭玕他还真听过,祖籍袁州,与钟传、危全讽等人称为江右五雄,也是老一辈响当当的人物,是天下第一的李存孝,小一代人物。 他们爷爷彭玕也是在唐末大乱,趁势而起,成为地方豪强,甚至和南楚马氏皇族还结为亲家。 但是楚地轮番换主,这彭家长辈,颇有远见,见没有明主,就回归乡里,不参与乱世纷争,带领儿郎,消极避世。 “逢此乱世,理应投奔明主,平定天下,彭家铁骨铮铮好男儿,何须埋藏乡野间?彭家兄弟,可否带我去看看一家之主!”李从嘉上前一步问道! “你们究竟是谁?” “有何企图?” 彭家子弟纷纷问道。 “我等乃是大唐使者,恰巧路过此地,而今岭南以北,几乎都已归顺郑王李从嘉,只剩下潘叔嗣一城余孽,彭家还需投明主,而平定天下。” 李从嘉说这话,是因为想起三国名将李典!带着三千乡亲,投奔曹操,助其争霸天下。 自己手上缺兵少将,这一个万人大族避世隐藏,何不挖掘动员。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不求闻达于诸侯 李从嘉以南唐使者的身份出现。 面对这位显赫身份的人物,彭师亮一时难以决断,决定回去请示父亲彭彦昭。 此时,彭彦昭正忙于策划全家搬迁的事宜。 战火已经蔓延到了家门口,敏州城被南唐攻陷! 潘叔嗣战败逃亡至衡州。 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彭家庄都无法避免被卷入这场纷争的命运。 彭彦昭意识到,只有迁徙才能保护家人免受战火之苦。 彭彦昭二十岁时随父亲征战各地,以其智略和勇力而着称。 他拥有七个妾室,十五个儿子和十三个女儿! 在彭家庄内享有极高的威望。 整个家族包括彭姓家人千余人,以及其他仆役、工匠、佃户等,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家族群体。 考虑到如此大的家族规模和复杂的家族结构,彭彦昭深知任何轻率的行动都可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因此,尽管年少时充满了豪情壮志,但现在的他只希望能安稳地度过这段乱世,确保全族人的安全。 “什么来的这么快?” 彭彦昭也有些拿不准主意。 “快把你二叔,彦晖找来,我有事和他商量!” “好的父亲大人,我这就去!”彭师亮立即转身而去。 彭彦昭在大堂中一圈圈打着转。 他正准备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战火,彭彦昭计划带领家族前往江西吉水避祸。 这一决策是他对家族成员生命安全的责任。 “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苟全性命于乱世!”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背景下,人们为了生存所作出的巨大牺牲和艰难抉择。 彭彦昭作为一个家族领袖,在面临重大危机时沉着冷静与深远考虑。 历史上许多家族在战乱时期为求生存而进行的大规模迁移,他们也要这样做! 彭彦昭但是万万没想到,才知道敏州城破,今天就有南唐使者前来。 彭彦晖走进大堂,只见大哥彭彦昭在屋内焦急地踱步。 眉头紧锁,显然心事重重。 见此情景,彭彦晖心中一沉,知道事情不妙。 “哎!” 彭彦晖轻叹一声:“大哥,侄儿说南唐使者登门求见,是要发动我们参军吗?” 彭彦昭停下脚步,面带忧虑地看了弟弟一眼。 缓缓道:“我这几日刚让人去巡查山庄,避免闲杂人混入彭家庄,没想到就有这么大的祸事登门。” “咱们就坚持不去,看他能怎么样!” 彭彦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眼神坚定。 他想起了年轻时连年征战的惨痛代价,那些失去的兄弟和亲族,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深深的厌恶与恐惧。 彭彦昭沉默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坚决:“二弟,你我都清楚,若是应了这征召,恐怕便是有去无回。但是……” 他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若是我们拒绝,不仅会引来南唐的报复,更可能将整个家族置于危险之中。” 彭彦晖皱眉思索着大哥的话。 良久才缓缓开口:“那依大哥之见,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让我们的子弟去送死?” 彭彦晖皱眉思索着大哥的话,心中矛盾重重。 他知道大哥担心家族的安全,但参军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彭彦昭叹了口气,目光悠远:“其实,或许我们可以寻找一条折中的道路!” 两人沉默良久,彭彦昭终于开口打破了沉寂。 “二弟,我们虽然不愿看到家族子弟去送死,但我们也不能无视南唐的压力。” 彭彦晖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希望:“大哥有什么好主意?” 彭彦昭缓缓道:“我们可以给李从嘉的使者一些粮草作为贡品,表示我们对南唐的支持与效忠!” “以此来换取不去参军的机会。同时,我们也要尽快安排家族搬迁,离开这危险之地。” 听到这个建议,彭彦晖的眼神一暗:“终究是要搬家的,既不会让家族陷入险境,又能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但是,大哥,我们该迁往何处呢?” 彭彦昭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方渐渐黯淡的天色。 深思熟虑后说道:“江西吉水,听说那里局势相对稳定。我们可以先将一部分族人转移过去,然后再逐步安顿下来。” 彭彦晖点头赞同:“那就这么定了。我会立刻着手准备粮草,并派人打探迁移路线和目的地的情况。至于如何回应南唐使者……” 彭彦昭转身面对弟弟,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由我去见他吧。你则负责组织搬迁事宜,务必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 半个时辰后! 彭彦昭如约在庄内的会客厅迎接所谓的“南唐使者”李磊。 然而! 他并未察觉到这位使者正是李从嘉本人伪装。 李从嘉身穿华贵的服饰,面带温和而坚定的笑容,走进了大厅。 “尊敬的彭庄主,久闻大名,今日得见,果然英姿勃发。” 李从嘉拱手作礼,声音中充满激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此次前来,实乃为天下苍生请命。愿您能带领家族子弟入伍参军,效忠明主,共同平定这纷乱之世。” 彭彦昭微微一笑,心中暗自警惕,脸上却不露声色。 “李大人谬赞了!” 他回礼道,“只是老夫年事已高,家族子侄也多弱小,且无武力,实在难以担此重任。” 李从嘉眉头微皱,似乎没有料到这样的回答。 但很快他的眼中再次燃起热情。 “庄主此言差矣。而今湖南行营招讨使李从嘉,吏治清明,廓清寰宇,手下仁义之师,秋毫不犯!彭家世代豪侠,也应贡献自己的力量。” “再者,以彭家庄的威名,何愁不能训练出一支精锐之师?” 彭彦昭摇了摇头,语气诚恳:“郑王李将军雄心壮志令人钦佩。” “老朽也听过他武力冠绝天下,但现实残酷,我们彭家庄地处偏远,难以承担起如此重大的责任。” “不过,为了表达对南唐的支持,我们可以捐出一些粮草,帮助大军前行。” 听到这里,李从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老爷子,是家业太大了,以稳住为主! 李从嘉此时也不能透露身份, 若是这彭家心怀不轨,贸然袭击,身在彭家庄内,自己太过危险。 只能以使者身份,继续劝说。 对于求稳的人而言,也不值得对小小使者,贸然行凶。 李从嘉试图说服对方:“庄主所言虽不无道理,但在这乱世之中,唯有强者才能生存。若是彭家能够与郑王联手,也会是雪中送炭,地位崇高!” “不求闻达于诸侯,但求苟全性命于乱世!” 面对李从嘉的热情劝说,彭彦昭却显得异常平静。 “李大人,老夫深知您的心意,我们选择的是保全家族,请允许我以这种方式支持大唐。”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衡州城之战 经过一番交谈。 尽管李从嘉依旧希望彭家能加入南唐的大军。 但他也意识到彭彦昭的心思不可能三言两语就动摇。 随着李从嘉离开,彭彦昭站在门廊下,望着那逐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知,尽管这次危机看似暂时得到了化解,但还是充满了不确定性。 尤其是考虑到当前的局势,尽快谋划搬家之事已成了迫在眉睫的任务。 与此同时,李从嘉趁着夜色赶回到了敏州城。 刚一进城,便感受到了大战过后的沉寂与荒芜。 大街小巷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沉重气息,残垣断壁间似乎还在诉说着不久前的惨烈战斗。 李雄带着潘佑等人正忙于整顿政务,见到李从嘉安全归来,众人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主公,你可回来了!” 李雄快步上前,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如今敏州城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百废待兴。我们正在尽力恢复秩序!” “我明白,现在最要紧的是稳定民心。” 他转向潘佑,询问道:“潘大人,目前城内的情况如何?” 潘佑点了点头,神色凝重地说道。 “敏州城现有十余万人口,战后食物和草药都极为匮乏。另外,关于潘叔嗣破城逃跑不少辎重都被运到了衡州,衡州山路崎岖,怕是难以攻城。” 听到这里,李从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了一圈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必须立刻行动起来,不仅要重建敏州城,还要让百姓们看到希望。” 他的声音虽然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首先,要确保粮食和药品的供应;其次,加强治安管理,防止混乱局面的发生;最后,我们除了对敏州城的规划外,还要想办法攻略衡州。” 大家听后纷纷点头,眼中重新燃起了斗志。 在这艰难的时刻,李从嘉的存在无疑给所有人带来了信心和方向。 而且他带来了重要的消息,就是收服苗寨,近十州之地。 潘佑道:“主公运筹帷幄,千里走单骑,就解决十万苗疆,无人能比。” 马成达道:“主要符彦通、杨正岩,他们两个包藏祸心,否则岭南以北,都属我大唐。” 这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把李从嘉捧到天上去了。 李从嘉轻咳一声道:“眼前也是困难重重,兴兵远伐,衡州多山,攻城器械运输不便,崇山峻岭埋伏重重,咱们要想办法潘叔嗣彻底拔除!” “衡州守将是谁?” 莴彦道:“按照消息来看,李简任衡州知州,是潘叔嗣的一手提拔起来的部将,指挥使朱昂,统领兵权。” 李从嘉摇了摇头道:“李简没有听说过,但是这朱昂,应该是个人物!” 众人没有听过此人,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李从嘉却突然称赞他!让众人不禁心中诧异。 在他后世的记忆中朱昂历史历史留名,他勤奋好学,博览群书,人称之为“朱万卷”着有很多文集,流传后世! 吴翰分析道:“潘叔嗣逃回去后,拿到兵权,定会在依仗城防和地势,进行严密防守。” “此战不可轻敌!” “秦再雄将军,今日可有一场大战要打,你的苗将部族,要做好准备了!” “遵命!” “还有李雄将军,点些兵马,去彭家庄接引粮草辎重,来的路上,这地方大族答应给我们些补给。” 众人眼睛放光,一听有粮草补给都觉得松了口气。 众人商量着出兵计划。 数百里外。 衡州府衙内! 气氛紧张而凝重。 整个衡州城中一片肃杀之气,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弥漫着战争的阴影。 大街小巷间,行人匆匆,面带忧虑,似乎都能感受到即将到来的风暴。 潘叔嗣在敏州失败后,迅速将大量的粮草和士兵转移到了衡州。 选择这里作为据点,并非毫无道理。 靠近衡山山脉,四周山峦叠嶂,地形复杂,易守难攻,为他和他的追随者们提供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在这里,他们可以暂时躲避敌人的锋芒,重新组织力量,谋划下一步行动。 衡州知州李简,是潘叔嗣一手提拔的将领,深知当前局势的严峻性。 他的身旁站着指挥使朱昂,英勇善战、谋略过人本就是衡州人。 二人皆是潘叔嗣的重要支持者,此刻正围坐在一张地图前,共同商讨如何凭借这里的地理优势,据城而守,抵御即将来临的敌人。 “我们应该充分利用这险峻的地势。” 李简手指轻轻划过地图上的山峦线条。 “只要我们能守住几个关键的隘口,敌人即使人数众多,也难以轻易突破。” 然而,朱昂却皱眉摇了摇头。“ 不应该单单守城。” 他的话音刚落,便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朱昂站起身来,走到地图旁,用手指着一条蜿蜒的小路。 “此地多山地,一路行来,都是峡谷。我们应该利用这些峡谷进行埋伏。这样不仅可以出其不意地打击敌人,还能有效地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众人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确实,在这样的地形条件下,单纯的防守显得过于被动。 而采取主动出击,尤其是在敌人意想不到的地方设置伏击,无疑是一种更加有效的战术。 “此外,我们还可以派遣小股部队,对敌人的补给线进行骚扰。” 朱昂继续说道,“让他们疲于奔命,无法集中精力进攻我们。” 李简听罢,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 “不错,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在防御的同时,也给敌人制造足够的麻烦。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必须保持高度的警惕,不能有任何疏忽。” 潘叔嗣在连番大战打压之下,已经被打怕了。 有些忧虑道:“李从嘉此子颇有诡计,还是稳妥为主!” “守城,守关隘!” 随着讨论的深入,一个更为周密的防御计划逐渐成形。. 在这片险峻的山地中,潘叔嗣决心充分利用每一个有利条件,与即将到来的南唐大军作战。 而对于他们来说,这场战斗不是一场普通的斗争,更是身处绝境的最后一搏。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坚守不退 几日后,敏州城内,大军出动。 李从嘉大军八千督阵,战鼓雷动,旌旗招展。 秦再雄带领两千苗兵,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着衡州城的方向滚滚而去。 这些苗兵个个身经百战,勇猛无比,手持长枪、大刀,背负箭矢,行军速度极快,士气高昂。 然而,在两地之间,却遇到了一处名为佘湖山的险要之地。 此地两山夹着一谷,地势狭窄,易守难攻,正是设伏的理想地点。 朱昂早有准备,他率领三千精锐士兵在此处布下了重重防线,滚木礌石随时待命,壁垒森严,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 当前锋秦再雄率军抵达此处时,只见前方山路崎岖,两边山峦叠嶂,心中便知不妙。 但作为一位英勇无畏的将领。 他毫不犹豫地披上铠甲,手持长枪,站在队伍最前方,率先向山谷发起了突击。 “冲啊!” 随着一声怒吼,两千苗兵如潮水般涌向前方,试图突破这道天然屏障。 朱昂见敌军来袭,立刻下令发动攻击。 刹那间,山谷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滚木礌石的轰鸣声。 巨大的木头和巨石从山顶倾泻而下,砸向正在冲锋的苗兵。 尽管如此,秦再雄依然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去,他的身影在乱石与烟尘中若隐若现,每一次挥动射箭都杀人性命,其勇猛令人胆寒。 战斗异常惨烈,双方将士无不拼死相搏。 秦再雄手下兵卒,伤亡更惨,衡州军居高临下,箭弩如雨,巨石如雹! 朱昂亲自指挥士兵坚守山门,寸步不让。 他深知一旦防线被突破,衡州将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因此,每一个阵地都被反复争夺,每一寸土地都浸透了鲜血。 在这片狭小的战场上,惨绝人寰的大战持续进行着。 苗兵们虽然人数较少,但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出色的战斗力,给敌人造成了巨大损失。 而朱昂的部队则依靠有利地形和严密的防守,一次次击退了对方的进攻。 随着时间推移,夜幕渐渐降临,战场上的厮杀仍未停止。 随着夜幕的降临,山间的风势逐渐增强。 李从嘉在山谷外看着时时刻刻,听人回禀大战的情况。 此地狭窄,人马也施展不开。 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艰难。 秦再雄见正面强攻难以突破朱昂设下的重重防线,便决定利用苗兵擅长攀援的特点,试图从侧面陡峭的山壁绕过敌军防线。 “夜间,减缓攻势,让士卒攀爬而上,歼灭衡州军堡垒。”李从嘉安排的说着。 “遵命!” 拿着令旗的传令兵,回到主战场中,向秦再雄禀报。 此时山谷狭窄,他们两千人马尚未摆开阵势。 秦再雄听从安排。 他精心挑选了一批最擅长攀爬的勇士,这些苗兵身手敏捷,如同猿猴一般,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他们的行动。 苗兵们抓住树枝,脚踏岩缝,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山壁向上攀爬。 他们动作迅速而稳健,不一会儿便已经远离了山谷底部的战场,成功避开了滚木礌石的威胁。 然而,正当他们以为计划顺利进行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黑烟从山谷间飘来。 这并非普通的烟雾! 而是由敌人特意制造的粪便黑烟,混杂着各种有毒物质,宛如毒气般弥漫开来。 黑烟随风迅速扩散,瞬间笼罩了正在攀爬的苗兵。 吸入这种恶臭且含有剧毒的烟雾后,即使是身体素质极佳的士兵也难以忍受。 秦再雄及他的士卒们纷纷掩面流泪,剧烈的咳嗽和呕吐接踵而至,眼睛更是被刺激得几乎睁不开。 面对如此恶劣的情况,秦再雄深知继续前进只会让士兵们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于是,他果断下令撤退,尽可能快地带领还能行动的士兵退回山谷外的安全地带。 一天一夜的大战,以失败告终。 李从嘉见山谷里面黑烟四起,见秦再雄等人逃窜出来,也没有责怪。 “想要攻下此处山崖,必须找到更加巧妙的方法!”秦再雄双眼辛辣的流泪,向李从嘉。 在山谷外,潘佑迅速组织救助,确保每一位受伤或中毒的士兵都能得到及时治疗。 同时,李从嘉也开始思考下一步的战略调整,准备再次寻找机会突破敌军防线。 这场战役不仅是兵力的较量,更是一场智慧与勇气的考验。 第二日清晨,晨曦初露,山谷间再次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战鼓声。 李从嘉吸取了前一日的教训,决定在没有山风和黑烟干扰的情况下发动攻势。 这一次,苗兵们依旧承担起攀爬陡峭山壁的任务,他们轻巧敏捷地穿梭于险峻地形之间,终于成功攻占了敌方的重要关隘。 与此同时,衡州军也在山道上严阵以待,弓箭手们站在高处,箭矢如雨般射向攀登而上的敌人。 尽管面对猛烈的攻击,但苗兵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和灵活的身手,死守不退,与衡州军展开了激烈的争夺。 李雄则率领着一支装备精良的重甲兵! 手持巨大的盾牌,试图从正面突破敌军防线。 他们的目标是冲破山头堡垒,沿着山道前进。 然而,山路上布满了重重陷阱,尤其是那些被特意布置用来阻挡进攻者的巨石。 这些巨石重量超过百斤,一旦滚落,其势不可挡,足以对任何试图通过的人造成致命伤害。 勇敢的甲士们紧握着手中的大盾,试图抵挡住滚落下来的山石。 许多较小的滚石被成功挡下,使得部队能够继续向前推进。 但是,当一块特别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山上滚落下来时,即便是最坚固的盾牌也无法完全抵御这股强大的冲击力。 这块巨石无情地碾压过一众黑甲士兵,造成了惨重的损失,让进攻的步伐被迫暂时停滞。 一连大战了五日,八千大军,守在峡谷口摆不开阵势,没有寸进,朱昂也是死战不退。 滚木、巨石、箭弩飞矢、黑烟毒气,朱昂想尽各种办法,阻挡李从嘉,难以前进。 “前方守将,可愿意归顺我军?”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神兵天降 大战已经持续了五日,双方都已疲惫不堪。 八千大军被困于峡谷口,难以展开有效的阵势进攻,每一步前进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朱昂率领的守军虽然人数不及对手! 但凭借着地利之便,巧妙利用滚木、巨石以及箭弩飞矢等防御工事,再加上黑烟毒气的干扰,使得李从嘉的大军难以寸进。 “前方守将,可愿意归顺我军?” 李从嘉派出使者向朱昂提出招降。 然而,朱昂深知一旦堡垒失守,不仅自己性命难保,更可能危及整个防线的安全,于是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并决心死守到底。 面对朱昂的坚决抵抗。 李从嘉意识到强攻并非良策,转而采取骚扰战术,派遣小股部队日夜不断袭扰敌军,试图消耗对方士气与物资。 同时,他也在暗中策划新的计谋。 考虑到当前的位置距离敏州和衡州均有一百多里的路程,长期对峙不仅会大量消耗己方粮草,也会给后勤补给带来巨大压力。 因此,他考虑绕路进行奇袭,以避开正面战场的僵局。 李从嘉召集了几位心腹将领,秘密商议。 “我们虽有兵力优势,却难以突破敌军防线。”秦再雄也是颇为无奈的说着。 马成信说道:“若是绕路而行,多花上几日功夫,也可以到达衡州城下。” 莴彦道却有不同意见道:“若是这样,在衡州城下大战,补给线必会被衡州军切断,到时候没有粮草补给更是危险。” 马成信有谋划说着:“不如分兵一部,悄悄绕至后方发动突袭,打乱敌人的部署,或许能为我们创造突破口。” 吴翰说道:“绕后突袭,衡州军也是居高临下,还不如放弃这条进兵路线。” 李从嘉见手下众人,纷纷讨论,说道:“安排剩余兵力继续在前线骚扰,施加压力,以防备朱昂察觉到我们的真正意图。” 李从嘉站在地图前,目光如炬。 他指向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河——蒸水小溪! 这条小河绕过了佘湖山,直接通向了衡州城。 “三千精兵不带粮草补给,每人备好五日口粮,随我野战穿越密林绕后向衡州城!” 他的计划是率领三千精兵,不带粮草补给,每人只备五日口粮,轻装简行,穿越密林,沿着蒸水小路绕至衡州城后方发动突袭。 “此河虽小且窄,不适合大军出兵,但却是我们唯一的路径。” 李从嘉对众将说道。 “只有沿着河滩徒步前行,才能在这深山密林中找到一线生机。若一切顺利,我们将一举攻破衡州城。” “李元清、莴彦、秦守成、马成达随行!” “其余人马继续对峙攻山!” “这次行动的关键在于速度与隐蔽性。” 当天夜里,为了确保行动的成功,他挑选了一批经验丰富、作战勇猛的士兵和将领,饱餐一顿,并在第二天清晨便率军出发。 军队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他们小心翼翼地沿着蒸水小路前进,尽量避免被敌军发现。 密林深处,李从嘉带领着他的精兵沿着蒸水小溪艰难前行。 四周荆棘丛生,枝叶交织,几乎遮蔽了天空,只透下几点斑驳的阳光。 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山石与湿滑的泥土,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尽管如此,众人还是依靠着这条山溪找到了方向,避免了在茫茫林海中彻底迷失。 “这荆棘太密了,每走一步都得用刀劈开一条路。” 走在前面开路的李元清喘着粗气说道,他的衣衫被划破多处,脸上也有几道细小的血痕。 “若不是有这条山溪指引,我们恐怕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莴彦接话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扶正了头上的头盔,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些。 “没错!” 秦再雄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路途艰辛,但至少我们有了前进的方向。再坚持一下,翻过这座山,衡州城就在眼前。” 李从嘉则是默默地跟在后面,听到这话,他抬起头来。 声音坚定:“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困难。我军虽少,但士气高昂,定能一举攻破敌军防线。” 行进间,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 “报告将军,前方发现一处陡峭的悬崖,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一名苗人探子快速跑来汇报。 李从嘉眉头微皱,迅速上前查看情况。 只见前方道路中断,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亘在他们面前,蒸水小溪则在峡谷底部蜿蜒流淌。 “看来只能绕路了!” 他沉思片刻后说道,“大家不要慌张,保持队形,我们沿溪而上,寻找可以跨越的地方。” 这时代的地图,只能是参考,这个时代衡州城,还是一片荒芜。 山林重重,还没有开发出来,出现断崖,截断了山溪,也是太常见的事情。 众人纷纷点头,重新调整状态,继续踏上未知的旅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这片充满挑战的土地上,李从嘉带领众人怀着同一个目标。 穿越重重阻碍,抵达衡州城,为这场战争画上句号。 夜幕降临,队伍暂时停歇下来,燃起篝火取暖。 李从嘉望着跳跃的火焰,心中默默许下誓言,无论前路多么艰险,我要也击败潘叔嗣,打下岭南以北之地! 经历了三天的艰难跋涉,八十里的山路仿佛没有尽头。 中间那段峡谷通道被北朱昂死死守住,李从嘉和他的将士们不得不绕道而行。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走出了这片密林大山。 虽然比预想中花费了更多的时间,但幸运的是,山林中不乏野味。 大军的粮食消耗也因此得到了一定的缓解。 此刻,一名对地理环境极为熟悉的士兵前来汇报:“将军,再行军一日,我们即可抵达衡州城。”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士气大振。 李从嘉站在一块巨石上,望着疲惫却依旧坚定的士兵们,心中感慨万千。 “诸位亲卒!” 李从嘉大声说道:“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克服了无数困难,现在距离我们的目标——衡州城,仅剩一步之遥。今晚我们三更吃饭,养精蓄锐,明日一早便兵临城下!” 士兵们听后,纷纷点头称是。 尽管身体疲惫不堪,但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决心。 夜幕降临,众人不敢篝火,大家围坐在一起,分享着简单的食物,谈论着即将来临的战斗和胜利后的景象。 李元清拍了拍身边年轻士兵的肩膀,鼓励道:“别看我们现在人少,但个个都是精英。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跟随主公就没有攻不下的城池。” 莴彦则在一旁检查武器装备,确保每一件都处于最佳状态。 “明天就是决定性的一天,我们必须做好充分准备。” 夜色渐深,营地逐渐安静下来。 李从嘉独自走到一处高地,仰望星空,心中默默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背水一战 夜袭 夜幕如墨,笼罩着大地,李从嘉带领着三千黑甲军悄无声息地穿梭在黑暗之中。 月光被厚重的云层遮挡,只留下一片寂静与神秘。 李从嘉目光坚定而锐利。 “潘叔嗣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今日一战,是最后一场大战。” 身旁的心腹将领李元清、莴彦、秦再雄、马成达各自率领一支精锐部队。 站在李从嘉身边,他环视众位将领道:“旧楚反叛三年有余,历经三位君王,潘叔嗣落荒而逃,而今只能困守一城!” “诸位将领,五千兵卒出江宁,随我共同打下这片土地,积累下的赫赫功绩!” “功成只在这一战,而今咱们饱餐一顿,吃尽粮草,三千甲士,随我同去衡州城。今晚共饮庆功宴。” “唐明宗李嗣源,趁夜攻城,冲入洛阳,杀了李存勖!而今我们兵甲充足,士气高昂,区区衡州城,弹指可破。” 李嗣源攻打洛阳城的时候,就是切断了城外往来的信息。 然后率领士卒趁夜偷袭,架上云梯直接冲上了洛阳城。 洛阳守军没有防备,准备的不及时,在城墙薄弱之处被李嗣源攻破,一举占据了洛阳城,并杀了李存勖。 李存勖可以说是五代十国文治武功排名第一的皇帝。 后来因为宠幸歌妓伶人,任用伶人为大官儿才丧国。 像他这样的人物在李嗣源的夜袭当中一夜亡国。 所以李从嘉鼓励黑甲军今天夜间攻城。 “我已经截获了往来通信的探哨,经拷问得知,西城门守备最为薄弱。咱们今夜趁夜色攻入西城门。” “入城之后制造混乱,直奔潘潘叔嗣府上。” “未能爬上城墙的人多打火把照明,当做援军。”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就是此战,诸君随我一战,必定名留千古。” “打出我黑甲军的赫赫威名,让这支部队名震天下。” “随我架梯,攻城!” “我将带领各位袍泽兄弟,共同手刃潘叔嗣,攻占衡州城。” 说罢,李从嘉让众人口含树枝。 鞋上裹着布,藏匿身形,率先走出队伍,奔着衡州城下而去。 静默之师!是最可怕的队伍。 李从嘉鼓舞士气,此时没有带多余的粮草,只能背水一战,全力奋斗。 兵行险招,既是极大的自信,也是极大的危机。 收益与风险总是并存。 在这样紧要的时刻之下,李从嘉选择了趁夜攻城。 士兵们身着黑色盔甲,如同暗夜中的幽灵,他们轻装简行,黎明还未到来前,悄然出发。 云梯背在肩上,每一节云梯上面都有金属的勾环。 钩环上面还有锁紧的结构。 这样几节云梯搭接在一起,就能够形成长的云梯。 既保证了携带的便捷,也保证了搭接的长度,可用于攻城。 这也是李从嘉在木匠工坊和铁匠工坊研究出来的便捷梯子。 分散于四周,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万无一失。 更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溃敌军。 李从嘉悄声对周围的将领说道:“记住,速度是关键。” 这一切他们已经在这四天跋山涉水的过程,嘱咐了无数遍。 随着距离衡州城越来越近。 城内灯火稀疏,守军似乎毫无防备。 李从嘉点了点头,示意全军加速前进。 当他们抵达城墙下时,只见城墙上仅有寥寥几名哨兵来回巡逻,显然没有意识到即将到来的危机。 李元清带领一小队人马悄悄绕到城门侧翼。 与此同时,莴彦则指挥工兵迅速架起云梯,开始攀登城墙。整个过程有条不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就在莴彦等人即将登顶之时,城内突然响起一阵喧哗声。 原来是一支小队正在执行夜间巡逻任务。 然而,这一切并未打乱李从嘉的计划。 他果断下令:“全军突击!” 刹那间,三千黑甲军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 所有人都开始快速的攀爬,闪电般的涌入城墙。 衡州城是边陲重镇,但由于在山坳之中,所以城防并不是很高大坚固。 此时的守军又在60里外的山口大战。 这里的士卒根本不知道会有敌军趁夜偷袭。 因为白天他们还得到了最新的战报。 南唐大军在佘湖山处与衡州兵对峙。 南唐士卒损失惨重。 朱将军镇守有法,带领三千衡州军挡住了近万大军。 此时衡州城内的守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抵抗。 手持长刀,身披重甲,玄武黑甲,带领着一队精锐,快速的攀爬而上。 李从嘉也登上了城头。 冲在最前面,所过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不好,有人攻城。”这队守兵大声喊着。 他们也不会想到,究竟有多少敌军? 只见几十架云梯同时在城头上。 宛如一排排的蚂蚁,不知从哪儿来的敌军全都涌上了城头。 瞬时间这队守军被斩杀殆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正在看守了望塔士兵,发现了此处混乱的战局。 高声呼喊着并且点燃了火塔。 “嗖!” 数根箭矢,宛如黑夜当中的流星,射向了他。 了望塔上的士卒瞬间被射穿。 “敌军攻城” “快来人呐!” 此时整个城门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的厮杀与呼喊声中。 李从嘉带领精锐小队,直接扑向了城门口处。 城门口处有一队重兵把守,也足有七十余人。 在这城门下展开了厮杀。 混乱的声音震动了全城。 潘叔嗣和李简原本还在梦中,听到外面的喊杀声才猛然惊醒。 潘叔嗣宛如狡兔,瞬间从床上弹起:“什么情况?门外如此大喊大叫。” “快来人!” 门外的侍卫走了进来:“报告主公,城门外起火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妈的,是不是李从嘉率兵攻来了?” 那侍从回答道:“大人,这是断无可能的,今天中午咱们还接到了朱大人的信件。” “敌人不可能攻城,估计是一些宵小之辈在城中捣乱,属下这就去看一看。” 潘叔嗣长舒口气。 “哎,我确实有些大惊小怪。” 哪知正当的侍卫要出去的时候,跌跌撞撞从门外跑进来一人。 “大帅,不好了。” “有南唐兵攻城,南城门危险。” “怕是要失守了。”那名衙役慌慌张张的汇报。 “混账,你休的胡言!” 一切为时已晚,李从嘉和他的黑甲军已经占据了制高点,并且迅速的打开了城门。 “开城!” 随着一声呵,无数举着火把的黑甲军涌入城中。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斩杀潘叔嗣 夜色深沉,如墨的天幕下。 李从嘉带领着三千黑甲军如同暗夜中黑豹。 逼近衡州城南城门。 此时的南城门处,一片腥风血雨,火光冲天,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形成了一幅混乱而残酷的画面。 熊熊燃烧的火焰如同凶猛的野兽,吞噬着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 两军混战,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嘈杂。 血染一地,衡州军被杀懵了,没有将领指挥战事。 战士们或是单挑厮杀,或是在小团体中相互支援,每一个动作都关乎生死。 李从嘉巧妙地利用了黑夜造成的干扰,使自己的部队能够更好地隐藏和移动。 此时潘叔嗣,也终于相信了这个事实。 潘叔嗣听后,脸色瞬间苍白,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然 而现实无情地摆在眼前,他心中那点微弱的希望彻底破灭。 “快,备马,我要离开这里!”潘叔嗣慌乱地喊道! 连番的大败已经让他信心全无,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逃命。 但就在他准备逃离之际,李简将军匆匆赶到,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 “主公,请冷静!” 李简面色凝重,语气坚定。 “现在逃跑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可收拾。李从嘉虽已突破南城门,但他们人数有限,我们还有机会反击。” 潘叔嗣听了李简的话,内心稍有动摇,但他仍感到恐惧和犹豫。 “可是……此子骁勇善战,前些日子朱将军说李从嘉已来参战,我就心有余悸!” 话未说完,潘叔嗣连声哀叹! “主公,时间紧迫,我们必须立即行动。请速速组织兵马进行反攻,只要能夺回南城门,我们就能扭转战局。” 李简一边说,一边指挥周围的士兵迅速集结,准备迎击入侵者。 潘叔嗣道:“李刺史,你不知道,此子勇猛,万军阵中,踏马杀人,斩上将首级。” 李简神色失望的看着潘叔嗣,这还是一年前的主公了吗?那个大帐中杀了王逵,怒起杀人,要征战天下的主公了吗? 怎么变的如此胆小? “主公,您还有可以退的地方了吗?” “况且来的人,可能不是李从嘉,他们也许根本没有多少人!”李简继续劝说着。 在李简的坚持下,潘叔嗣终于勉强镇定下来,开始调动身边的将领和士兵。 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但他知道此刻只能背水一战。 随着命令下达,原本分散的守军逐渐聚集起来,向着南城门的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李从嘉已经彻底占领了南城门, 目光如炬,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面对敌人的反扑,他必须保持冷静,才能带领这支精锐之师走向胜利。 “传令下去,快快找到潘叔嗣府衙,杀了李简!” 李从嘉对身边的将领说道,“我们要用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 在李从嘉的指挥下,黑甲军士气高涨,一举拿下城门。 这一夜! 注定将成为衡州城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一夜,而最终的胜负,将由那些勇敢的灵魂所决定。 南城门处,火光冲天,混乱的大战正在激烈进行。 李从嘉率领的黑甲军与潘叔嗣和李简指挥的守军在这片夜幕下的战场上展开了殊死搏斗。 火焰在风中舞动,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橙红色,照亮了士兵们坚毅的脸庞和他们手中的武器。 当潘叔嗣和李简率领的守军赶到南城门,一场激烈的对抗就此展开。 李从嘉见到成建制的兵马,迅速集结赶来。 火光照耀下的战场上,双方将士越聚越多。 一个潘字帅旗,高高扬起,显然是故意而为之,稳定军心。 李从嘉也不知道是不是潘叔嗣真的来到此处,只是朗声喊道: “潘叔嗣,今夜你还能领兵前来,不妄你敢在朗州称王!” “如是你夹着尾巴再次逃跑,我反而瞧不起你!” “小儿,今日是你死,就是我亡。”潘字帅旗下有人高喊。 “杀!” 一声大喊,双方大战,在街道里短兵相接。 李从嘉听到那声高喊,心中一紧,但随即镇定下来。 他深知这是一场生死较量,不容有失。 他迅速调整了战术,命令前排的盾牌手稳住阵脚,为后续部队争取时间。 “众将士听令,列阵!” 李从嘉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位士兵耳中。 黑甲军迅速行动起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防御阵型,犹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堡垒。 随着潘叔嗣一方的冲锋,双方在狭窄的街道中短兵相接,金属碰撞的声响不绝于耳。 每一次挥剑、每一击盾挡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然而,李从嘉的黑甲军战力强大,盔甲厚重! 潘叔嗣所带之兵,也都是心腹精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双方瞬间,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 李从嘉敏锐地察觉到了敌方的一个破绽,潘叔嗣为了鼓舞士气,亲自持旗站在不远处,却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手持长刀,带领精锐,亲自突进。 “随我来,斩杀潘叔嗣!” 李从嘉一声令下,率领着几名精锐亲卫,马成信、李元清、如猛虎出笼般冲向敌阵中心。 尽管潘叔嗣身边仍有众多护卫,但在李从嘉及其亲卫的猛烈攻势下,防线逐渐崩溃。 李从嘉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潘字帅旗! 一步杀十人,喊杀震天,血流长街,寸步难行。 兵器卷刃,残肢断腿,铠甲碎裂,举步维艰。 双方主帅,越靠越近。 在一次激烈的交锋中,李元清闪身疾步,身形鬼魅,长剑如同闪电般刺出,精准无比地贯穿了潘叔嗣的胸膛。 “不可能……” 这是潘叔嗣最后的话语,带着不甘与惊讶,缓缓倒下。 咔嚓! 帅旗应声而倒。 看到主将倒下,潘叔嗣的军队顿时失去了斗志,开始四散奔逃。 李从嘉高举长剑,大声宣布胜利:“潘叔嗣已死!帅旗已倒,投降者免死!”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整个战场,原本混乱的局面瞬间得到了控制。 黑甲军士气大振,而敌人则陷入了恐慌之中。 曙光升起,南城门终于恢复了平静,整个衡州城,也在一夜动乱中,逐渐趋于平静,火光渐渐熄灭,只剩下几缕青烟袅袅升起。 李从嘉站在战场上,望着潘叔嗣的帅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心中五味杂陈。 士兵们齐声欢呼,声音震天动地。 当天中午,整个衡州城都在掌控之中。 只听莴彦快步来到李从嘉身边汇报道:“李将军,不好了!点验尸体时发现,死的并非潘叔嗣,而是李简打着他的旗号,潘叔嗣逃跑了……”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夜袭定湘江 招降朱昂 “什么?潘叔嗣又逃跑了?”李元清看着手中剑,无奈的苦笑。 “哎!” 秦再雄等人也是连声哀叹。 “竟然又让他给逃了,这老贼太过奸猾,竟然又一次趁乱逃跑。”众位将领大战后胜利的喜悦瞬间少了一半。 “哼!我昨夜真是高看了他。”李从嘉冷哼一声说道。 “昨夜看他敢在城破之后,与我对敌,我还以为他竟然如此勇敢,原来还是胆小如鼠。” 李从嘉又环视众人,说道:“我十五岁,守益阳城,城破后仍杀敌出城,裨将李建期,立于城门,身遭刀斧而不退,力竭而亡。” 众人无不想起,三年前益阳城之战。 那真是太惨烈了,十之五六都战死。 李从嘉又说道:“而后死守潭州,八千兵挡五万大军,苦战近月,武平十大将军纷纷折羽而归,次年再战潭州、岳州、平江、洞庭湖上数万水军大战,再破朗州,而今夜袭衡州! “历经三年,辗转湘江大地!” “没了旗号的潘叔嗣,还如何是我对手。” 莴彦闻言点了点头,想起当年惨烈大战,自己还是一名小小哨骑,而今统兵数千,一方大将! 李从嘉继续说道。 “传书而告天下!” “潘叔嗣有谨小而短谋,无勇且无德,斩杀王逵,实乃鼠辈,无才统御湘江大地,两番逃跑,我军三千勇士,趁夜攻城,斩帅旗,挂于城头,当作其尸身,以镇天下。” “从今以后,天下再无潘叔嗣,他就是‘死了’!” 此时而言,潘叔嗣是死是活,已经不重要,整个人威信尽失,只剩下孤身一人,跑了有何用。 历史上潘叔嗣惧怕王逵,叔嗣先发制人,偷袭朗州,在武陵城外杀王逵,自量不能服人,派人到潭州迎周行逢入朗州,周行逢反将潘叔嗣杀害。 实打实的,谨小慎微。 他能做出这样的举动,再次逃跑,李从嘉也毫不意外。 李从嘉有信心,挂帅旗而当做尸体,湘江大地,无人敢认潘叔嗣做主人。 然而,此刻最重要的是稳定局势,安抚军心。 李从嘉转身面向自己的士兵,朗声道:“今夜之战,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死中求活,我李从嘉铭记于心!” “收拾残局,今夜我们在衡州城内,共同庆祝。” 衡州城被攻破的突然,所以辎重粮草,全都没有被带走。 潘叔嗣卷走了敏州的城的积蓄,全都放在衡州城府库当中。又因为这两州远离大战中心,所以府库颇为充盈。 能解决燃眉之急。 李从嘉安稳城市治安后,立即派人。 去招降朱昂。 朱昂是北宋开国名臣,还是有些能力的,单凭他能领着三千守军,守住佘湖山就非同一般。 “莴彦你带着朱昂家人,去佘湖山,招降朱昂!” “末将遵命!”莴彦领命离去。 “马成信、李元清,快快收编士卒,控制衡州城将帅军官。” “末将遵命……” 李从嘉一条条命令分派下去,大局也终于稳定。 李从嘉深知,要稳固这片新得的土地,必须尽快收服人心。 特别是像朱昂这样的名臣,他的态度对其他将士的影响至关重要。 于是,他选派莴彦和一名衡州城文官,一位口才出众的文官,带着朱昂家眷,前往佘湖山,招降朱昂。 南唐使者骑着快马,带着李从嘉的书信。 赶往佘湖山。 此时佘湖山,仍在大战之中,朱昂,感觉这两日攻山的势头有所缓解,正有些纳闷! 只听一名亲卒汇报道:“启禀主公,有南唐使者,前来和谈。” “不见!都说了不用通传,势不两立。”朱昂仍旧回绝着。 那名亲卫脸色一苦道:“朱将军,他们是从衡州城来的……” “啊!” 朱昂,大吃一惊,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怎么可能?” 到达目的地后,莴彦被带到了朱昂面前。 朱昂此时正站在山顶,远眺远方,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他怎么也想不到,衡州城竟然会在一夜之间失守。 “朱将军!”莴彦恭敬地行礼。 “我是奉李将军之命,特来拜访您。” 朱昂眉头微皱,转身面对使者,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任:“你们是怎么进来的?我听说后方的衡州城已经被攻破了,这怎么可能?” 莴彦微微一笑,从容答道:“将军英明,衡州确实已被李将军攻取。但请您放心,我们并非来此为敌,而是为了和谈。” “和谈?”朱昂冷笑一声。 “你让我如何相信一个绕后偷袭的人?” “谁是天下明主,你还不知道吗?” 莴彦见他语气不善,也继续说道。 “李将军此举,实则是为了避免更大伤亡。如今战事已定,百姓渴望安宁,若能携手共进,必将造福一方。” “况且朱将军,坦白和你说,这三千士卒,包括您的家小可都在衡州城,我家主公盖世霸王,见你有些才能,要我征召于你。” “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莴彦态度瞬间转变。 也让朱昂看清了局势。 朱昂沉默片刻,沉声道:“即便如此,我仍需考虑我的部下和家人的安危。李将军有何保证?” 莴彦点头道:“李将军深知将军忧虑,特许将军保留原有官职,且承诺不会伤害任何一位士兵及家属。不仅如此,还愿意提供粮草补给。” 听到这里,朱昂心中的防线开始动摇。 他知道,在当前局势下,抵抗无异于自取灭亡。 而且,李从嘉给出的条件十分优厚,不仅保全了他的尊严,还为他和他的士兵们提供了出路。 “好吧!” 朱昂缓缓开口,“我愿意接受李将军的好意,但我有一个请求。” “请讲。”莴彦立刻回应。 “我希望李将军能够保证,今后对待我们的士兵如同自己的兄弟一般,不得有丝毫歧视或迫害。”朱昂认真地说。 莴彦郑重地点了点头:“将军放心,我家主公,亲冒箭矢,带兵如手足,向来以仁义!” 朱昂最终决定归顺李从嘉。 他亲自带领三千守军走下佘湖山,与李从嘉会面。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征兆彭家军,遂凌云志 平定衡州城之后,李从嘉在衡州城待了一段时间。 将内外大小事情处理完毕。 朱昂本就是衡州城之人,也有一定的名望。 辅佐李从嘉,快速的解决了当地残留的一些势力。 李从嘉又调遣大将卢郢,在此处镇守。 局势稳定之后,离开衡州城。 至此,岭南以北,除了四州之地还未彻底归顺之外,其他的都已经降服。 锦州,浆州,懿州,叙州(今湖南怀化附近)。 还掌握在两个苗蛮族首领,符延通,杨正岩的手上。 但是他们身后没有苗族百姓的支持,相当于被李从嘉抄断了后路。 沿途回去之时,他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决定。 路过武冈。 李从嘉亲率领带领大军抵达了彭家庄。 此时,彭家长已经着手迁徙的事情。 但偌大个家族,也不是片刻之间能够搬迁离开的。 此时彭家庄主,已经听到了消息。 说南唐大队人马路过武冈。 李从嘉,胯下银鬃踏云马,身着玄武盔甲,腰间配剑,来到了彭家庄。 身旁将领通传道:“快禀报你家庄主,湖南行营招讨使,郑王李将军路过此地。” “让你家庄主快快来此拜见。” 守着庄口的彭家子弟。 见到这一队人马旌旗招展,足有七八千人,盔明甲亮队伍森严,显然是一支百战精锐之师。 心中惊骇之下,也立刻回去通报。 彭彦昭得知消息,换了一身粗布袍服,急匆匆的赶往庄外。 遥遥看见一名身着盔甲,器宇轩昂的武将,胯下白马神骏非凡,显然应该是威名赫赫的李从嘉。 他也不敢冒犯,低头跪拜。 快跑几步,屈膝道:“草民彭彦昭,拜见李将军。不知上将军能到此荒野小地,草民来迟,还望恕罪。” “彭将军这还自称草民,为何衣着如此寒酸?” 彭彦昭见他没有说起身。 也未敢抬头直视。 恭敬的回答道:“草民早就辞官归乡了,王逵伪政权,封了些太保,司空又算什么官?” 他说这话是把自己的姿态放的极低。 就想让李从嘉这种大人物,把它当做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土豪乡绅给放过去。 但是,彭彦昭却不知道,他们彭家一脉在历史上留名。 早就入了李从嘉的眼。 “彭大人谦虚了,你父亲大楚名将,与天下豪杰都掰过手腕儿。你家满门子弟,旧楚豪杰,便是刘言 王逵当政期间也都是遍布朝堂,怎么还是区区草民呐?” 彭彦昭听他说话声音有些耳熟,暗道这李从嘉竟然把自己调查的如此明白! 惶恐的说道:“草民会些家传武艺,难以登上台面儿。” “但与李将军功绩相比,宛如萤火,这几年来,李将军名满天下,湘江大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哼哼!” “好个彭彦昭,精明的很呐,你抬头看看我是谁?”李从嘉冷冷说着。 彭彦昭这才抬起,一看去这少年模样,吓丢了三魂七魄。 饶是彭彦昭做好了心理准备,把他的事情打听的一清二楚,也知道这少年名气大。 但真看到本人的时候,还是大为吃惊。 “你,竟然是……郑王。”彭彦昭有些口吃的说的。 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有些失礼,赶忙低头叩拜,不再吱声“竟然是那个使者。” “彭将军,莫要忙着搬家了,留在这武冈最好,随我征战天下更好!” “我有意征召你彭家军入伍,你合计一下,出兵多少人?随我一起去攻打叙州。” “草民愿发动家族子弟三百人随大人出兵。” 李从嘉道:“彭将军,你可知曹操与李典,我虽不是曹操,但你家可满门忠孝,应当学习李典举族相投。” “依我之见,彭家军三千人自备粮草,明日随我出庄。” “这……”彭彦昭老脸面无血色。 “家中没有那么多男丁。” “那就请彭老将军亲自挂帅,随我共同出征,一起争霸天下。” 彭彦昭还想再说些什么。 李从嘉打断道:“我亲自以使者身份来征召彭家兵军,今日近万大军绕行三日,岂容你讨价还价,彭将军无需再多说,未来成就全看你自家人。” “彭师亮…彭师健,也是小一辈也是俊杰人物,不愿埋没在山庄中。” 李从嘉话说到此处,不再多言。 “明日辰时,我军营帐前,三千彭家军随我一同出征。” 说罢,他便打马离去。 “草民遵命……”彭彦昭一时无语。 这是让自己举家投靠,不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天下局势纷乱,又有哪里是净土!彭老将军,不要打着自家算盘,更何况天下煌煌大势,岂能窝在山野中。” 李从嘉一声长啸,远离而去,断了彭彦昭最后一丝念想。 此时的李从嘉已经给足了他颜面。 大军八千驻扎在彭家庄外,又两次亲自到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彭彦昭心想:“他是天下风云人物!也没办法拒绝……” “好吧,但愿是一条光明大路。美中不足的是他只是六皇子,也无皇储之位。” 彭彦昭心中暗自哀叹,但是此时也没有别的办法。 李从嘉自然不知道他的心思。 这皇储之位太过重要,随着他地位的升高,跟随他的将领职务也在升高。 更多的人,是为了有一个长远的未来。 这也是他们不得不考虑的现实问题。 第二日一早! 在晨曦微光中,彭家庄外的空地上。 三千名彭家军,身着皮甲布衣,整齐地排列成方阵。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与远处村庄升起的袅袅炊烟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些战士们的眼神里透露出复杂的情绪! 既有被突然召集的无奈,又有对未知战场的好奇和渴望。 为首者彭师痒,年纪不过而立之年,却已显现出非凡的气度。 他身材高大,七尺有余,体格健壮而不失灵活。 此刻,他身披铠甲,手持长剑,站在队伍前方,目光如炬,仿佛能穿透晨雾直视远方的目标。 作为彭家第三代的领袖人物,他的存在让整个队伍显得更加稳重可靠。 随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从嘉和他的随行人员出现在视野之中。 李从嘉下马后,步伐坚定地走向彭师痒! “草民彭师痒,拜见李大人!” 李从嘉开口说道:“彭将军,理应为从五品下游击将军,此番出征叙州,路途险峻,相信你和你的兄弟们定建功立业,闯荡天下,留下赫赫威名。”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随我一起,遂得凌云之志……” 彭师痒作为小一辈,血气方刚,目光炯炯,看向李从嘉。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风云搅动叙州 彭师痒跪谢,以示尊重! 然后昂首挺胸地回应道:“李将军,彭某愿率部跟随您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我们彭家嫡系子弟八人,带领三千家兵,虽是临时集结,但心中都燃烧为家族建功立业的火焰。” “请李将军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恩泽。” 李从嘉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很好,彭将军,有你这句话,我就安心了。彭家好男儿,以后彭家军也会名震天下,我拨些铠甲兵器,你们留用。” 说完,他重新跨上战马。 带领着这支充满希望与决心的军队,踏上了通往叙州的道路。 秦再雄两千苗兵。 彭家军三千劲卒。 在敏州、衡州大战损失一些兵卒,留守一些兵卒,再征伐一些兵卒,此时得到彭家军助力,比来的时候人还要多! 随着大军渐行渐远,彭家庄门口只剩下一片尘土飞扬…… 与此同时,李从嘉发出诏令三处。 让敏州卢郢、苗寨秦守成、朗州李雄分别派兵支援。 共同聚兵在叙州。 苻彦通此时态度有些摇摆不定。 他是叙州、懿蛮瑶族首领,封官职为黔中节度使。 杨正岩这几日一直在和他通信,要共同携手对抗李从嘉。 苻彦通也知道眼前形势,李从嘉一统岭南以北,是大势所趋,但让他拱手让权力,也是舍不得。 杨正岩则是想要翻盘! 毕竟李从嘉兵力短缺已经成为事实,因为他的政策是休养生息,巩固民生,打造精兵, 所以每次征战都是兵力极少。 敏州、衡州之战,已经传遍整个湖南! 此时苻彦通也是积极备战,准备守城。 叙州府衙,苻彦通府上,正组织军议。 武将杨思道:“苻大人,以微臣之见,应当可以一战,马楚皇室几十年的积累,都在咱们手中,府库充足,兵器盔甲,堆积如山,叙州城都尊您为主!何必投靠南唐皇室。” 苻宁道:“父亲大人,我愿意上战场,劈了李从嘉,看他能不能接住我一斧。” 苻彦通此时年近六十,从后梁时就已经参与大战,是名杀场老将,思考利弊道:“此子兵器将勇,是个强大的对手。” “杨正岩与我们互为犄角,守住四州之地,也是能打胜,就怕他不出力气。”苻彦通犹豫不决,也是因为此事! 苻宁说道:“父亲大人,如今已经知道,李从嘉领兵出击,若是杨正岩肯出兵守城,咱们两家合兵在一起,即可证明他的诚意,也能合兵一处,提高胜算。” 四州之地,距离很近,都是不到百里,行军也只需两日。 众人商定完毕之后,决定回信一封,让杨正岩从浆州派兵,前来叙州支援。 杨正岩收到苻彦通的书信后。 立即召集心腹将领秦勇和张翼到他的府衙中商量对策。 府衙内内气氛凝重,几位将领,谋臣站在堂中。 桌上铺着那封来自苻家的紧急信件。 “李从嘉动作迅速,看来已经对四州之地形成了攻击之势!” 杨正岩眉头紧锁,手指轻敲桌面。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是否应该全力支持叙州?” 秦勇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将。 他率先发言:“将军,依我之见,若不及时支援,一旦叙州失守,接下来便是我们浆州,汉人有句古话唇亡齿寒!”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与苻家联合起来共同对抗李从嘉。” 张翼点头表示赞同:“没错,而且这不仅是为了帮助苻家,更是为了展现我们的诚意。如果能够成功击退李从嘉,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一次增强威望的好机会。” 听完两位心腹的意见。 其它文臣武将也纷纷发表意见。 杨正岩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好!既然如此,我们就派出两万精兵前去支援。不过,” 他稍作停顿,语气变得严肃。 “此次出征非同小可,必须挑选最可靠的部队,并且要有得力干将率领。” 最终,他们决定派遣由秦勇亲自率领的两万精锐士兵前往叙州。 秦勇作为军中的老将,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在士兵中享有极高的威望。 这样的安排无疑是最稳妥的选择。 杨正岩拍板道:“秦将军,此次行动关系重大,一切就拜托你了。” “务必小心行事,确保两军能够顺利会师。” 秦勇抱拳行礼,声音洪亮地回应:“将军放心,末将一定不负所托,誓死保卫四州之地!” 杨正岩咬牙切齿道:“最关键的是,此子已经得到了苗王支持,若是等他站稳脚跟,万里苗疆,还有我们立足之地?” 这也是让他难受地方! 南唐军竟然断了后路,获得苗寨支持。 这意味他们再也没有办法,背靠苗寨来谈条件了。 “出兵!” 杨正岩,眼底闪过一丝狠辣! 于是,在一个清晨,秦勇率领着两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士兵们身着整齐的铠甲,手持长枪短剑,士气高昂。 队伍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向着叙州的方向进发。 与此同时,苻宁也在叙州城内紧张地筹备着,等待援军的到来。 他知道,只有两家真正团结起来,才有可能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取得胜利。 当秦勇的大军终于抵达叙州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 苻彦通亲自出城迎接,双方见面后立刻开始商议具体的作战计划。 随着联军的形成,一股新的力量正在悄然崛起! 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因为李从嘉的军事动向,他们时时刻刻派人盯着,掌握很多李从嘉的行动。 随着他们两家合并一处,李从嘉也知道,这代表着他们也绝不会和谈了。 李从嘉前往叙州。 远眺着即将成为战场的叙州方向。 秋风瑟瑟,带走了夏日的最后一丝余温,也带来了战争的气息。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半年来的东奔西走、连番大战让李从嘉也感觉有些疲于奔命。 “最后一战,就在叙州!” 为了增强自己的力量,李从嘉决定前往苗寨寻求援助。 他深知苗族勇士们的勇猛和战斗力,如果能得他们相助,对战局无疑是一大助力。 经过秦再雄的号召,和他圣子的名义。 苗王秦守成又派出了三千苗兵,秦再雄手下合计五千兵马! 三千精锐之师加入李从嘉的大军。 这些身经百战的苗族战士们,以他们的特有方式为这次战斗增添了不可小觑的力量。 同时,后方的卢郢也在敏州紧急调动兵马,准备向叙州进发。 尽管抽调兵力给当地百姓的生活带来了一定影响! 但在这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战争面前,所有的牺牲似乎都显得微不足道。 李从嘉明白,只有取得这场战役的胜利,才能真正地保护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朗州城内,李雄接到命令后迅速组织水军! 一时间,湘江大地风云搅动。 最后两股势力,都如洪流一般,向着叙州汇聚。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篝火烛火 儿子和爹 李雄、张泌等将领。 准备顺沅江而下,直抵叙州附近。 水军的加入不仅提供了粮草和补给,为李从嘉提供了额外的战略优势, 还意味着敌军将面临来自陆地与水域的双重威胁。 随着船只缓缓驶出港口,李雄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一次能够顺利抵达目的地,并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他们组织一五千万大军,顺江而下,带着兵器铠甲和攻城器械。 黔东南的苗寨,朗州城、武冈,三路兵马会师。 分别从北、南、西三面会师,向着叙州移动。 李从嘉看着手中奏报! 他知道三路兵马,都已经开始聚集起来。 此时合计调动了四万兵力,是他组织兵力最多,战场情况最复杂的一次战斗。 彭家军主帅彭师痒,黑甲军主帅李从嘉,从西面来,后面还有增兵的卢郢。 苗兵主帅秦再雄,从南面来,他身后是苗寨陆续集结苗兵支援。 水军主帅李雄,从北面来,是朗州、潭州、岳州的心腹老卒。 望着渐渐聚集起来的大军,李从嘉不禁长叹一声。 “何时才能安天下?” 这句话不仅是他对当前局势的感慨,也是对未来和平的深切渴望。 然而,在这个乱世之中。 想要实现这一理想,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和牺牲。 在一个简陋但充满紧张气氛的军帐中,李从嘉与他的几位核心将领围坐在一起。 夜幕低垂,营火在帐外跳跃,映照出每个人脸上的忧虑和决心。 马成达忧心忡忡地说道:“主公这半年日夜操劳,仅差四州之地,千里行军,来回辗转,时间太紧张了。” 李从嘉点了点头,目光温和。 “我也理解你们,觉得我这半年太过操之过急,连月大战,马不停蹄。”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而今已经到了九月,入冬之后天气更差,难以行军大战,对我军更加不利。” 莴彦皱着眉头接话道:“主公,正如马将军所言,我们的士兵已经疲惫不堪。此时发动总攻,恐怕对士气是个巨大的考验。” “没错,主公!” 李元清也点头赞同“但若不给士兵们足够的休整时间,反而可能削弱我们的整体实力。” 说话几人,都是他的心腹将领。 也是因为李从嘉平时虚心纳谏! 让所有人都共同参与军议,制定军事计划。 李从嘉长叹口气道:“今年大周和蜀国大战,蜀王孟昶,怕是扛不住了,最终会割地求和。” “那么明年,大周必定会来征讨南唐,也是压力巨大!” 众人闻言,无不点头。 都知道李从嘉此时分析有理。 自家主公在大局势上的分析,从来没有出错过,不论是培养水军、种植水稻、贩卖马匹,乃至这次成为苗地圣子…… 一连串的举动,都是充分预测局势。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着大家,“我知道大家都担心操之过急!” “但我们必须考虑全局!” “如果不能在此时一鼓作气歼灭苻彦通、杨正岩,他们将如同湖南大地中一块腐烂的肉,影响到整个战局。这四州之地,就在我们的中心。” “他们就在我的卧榻之侧!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连根拔除才可以。” 听到这里,莴彦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 “主公说得有道理,我们确实需要一个稳固的基础才能迎接更大的挑战。” 李元清也表示认同。“主公,虽然当前形势紧迫,但我们愿意跟随您,共同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李从嘉见众人都理解了他的苦衷。 心中稍安。 在这个动荡的时代,他们深知未来的路途艰难险阻。 但他们同样相信,只要有李从嘉带领,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莴彦坚定说道:“我们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王者之师。” 当各方兵马逐渐会师于叙州城下时,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 无论是杨正岩与苻宁的联军,还是李从嘉率领的多路大军,都在为各自的信念和目标而战。 “三军主帅,从战略全局考虑问题,主公智谋,我等望尘莫及。” 彭师痒也是敬佩的说着。 “我们必须全力以赴。” 随着讨论的结束,营帐内恢复了短暂的宁静。 李从嘉看着跳动火光,添了一根木柴道。 “各位,随我南征北战,辛苦了!而今才一隅之地,天下这么大,真正的和平之路,依旧漫长而充满挑战。” 外面的篝火依旧熊熊燃烧,照亮了每一个将士坚毅的脸庞。 江宁城,灯火辉煌! 建康宫旁,一处文苑建成! 宛如手臂粗的蜡烛,映照着李璟醉醺醺的脸。 此时这文苑刚刚落成。 亭台楼阁,宛如仙宫,收集了无数的珍宝奇玩,古籍名画。 李璟带领群臣游览文苑,好似一个怀着宝贝的小孩儿,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最心爱的玩具。 金碧辉煌的文苑,花费重金打造,集结了南唐所有的能工巧匠。 终于,文苑落成了。 灯火辉煌,仿佛白昼。 在夜色中更显得金碧辉煌。 这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珍宝奇玩琳琅满目,古籍名画陈列其中,无不彰显着南唐的繁荣与奢华。 李璟醉醺醺的脸,透出几分满足和得意 冯延巳、冯延鲁、陈觉,严相公等宠臣紧随其后。 他们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权力的渴望。 当李璟停驻欣赏一件琉璃瓶时。 冯延巳上前,赞美道:“陛下,此物非但珍贵无比,更似为陛下量身定做,只有您的高雅品味才配得上如此瑰宝。” 冯延鲁也不甘落后,连连点头附和。 “是啊,陛下,您治理下的南唐,不仅国泰民安,文化艺术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文苑便是最好的证明!” 陈觉则更加直接,他的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钦佩之情。 “陛下英明神武,天下无敌。这座文苑便是您智慧与仁慈的象征,必将流传千古,成为后世景仰的典范。” 烛火映照下,映照着李璟得意脸。 “你们都是朕的心腹之臣……天下有你们朕就放心!”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文官脊梁 孙忌 “冯相公、严相公!” “落座陪朕一起吃酒……今日咱们喝的一醉方休。” 李璟带着众人来到一处装饰典雅的厅堂。 冯延巳、严续二人急忙上前左右,一顿溜须拍马。 “谢陛下圣恩。” “对外连战连捷,对内文化昌盛,有你们二人当宰相,朕心甚安。” 李璟笑盈盈的说着。 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酒佳肴,香醇的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曳,诱人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全赖陛下天威,四海臣服。” 冯延巳恭敬的说着。 “陛下隆恩浩荡,蛮夷归顺,苗蛮之民听到我大唐天威,都归降于我朝。”严续也是连声称赞。 李璟好大喜功,心中得意道:“那蛮夷知道我去招降,无不臣服。哈哈……我有教化万民之功。” “也因二位宰相,治国之才!” 李璟举起酒杯,朗声道:“今日文苑落成,是我们共同的喜事,让我们共饮此杯,庆祝这一光辉时刻!” 李璟越来越懒政,赏罚不明,他已经多日不看奏折。 听着宰相们的回报,收服蛮夷,打下湖南,一年三熟的水稻粮食增产,朝廷里有了活字印刷术。 在李璟的耳中都是好消息…… 都是自己功德,也是宰相们庙堂谋算之功! 宠臣们纷纷举杯响应。 欢声笑语回荡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之中。 音乐响起,舞者轻盈起舞,裙裾飘扬间,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欢快起来。 艳丽的宫女,长袖善舞,宛如仙女,一排排的乐师,吹奏起盛世华章的乐曲。 在这个夜晚,所有人的心都被这份奢华与欢乐所填满,忘记了外界的一切忧愁与挑战。 今夜的江宁城依旧沉浸在一片欢乐之中。 然而,在这歌舞升平的背后,是日渐枯竭的国库。 孙忌这个南唐老宰相。 年纪渐长,日夜为国操劳,可是权力和话语权越来越低。 冯延巳本就是在他之上,而今已经被严续这个新增的相公比下去了。 孙忌年纪大了,这种彻夜的宴饮他没有参加,庆祝文苑落成的典礼他也没有参加。 户部尚书常梦锡前来拜见道:“孙大人,我这又收到了最新的奏报。” “大捷啊!” 常梦锡急匆匆的跑进内堂。 “湖南行营招讨使,李从嘉领三千死士,绕后攻城,趁夜已经攻克衡州!歼灭潘叔嗣。” “太好了!郑王李从嘉真乃天下俊杰!” “好消息接连不断的传来,竟然带领一万士兵,打入崇山峻岭之中,攻破两州之地,天大功劳的啊!”孙忌白胡颤动,兴奋说着。 满是褶皱的老脸,瞬间满是红光。 常梦锡兴奋道:“可不是吗,当初就给了他三千兵,五千口粮,而今五岭山以北,只剩下四州之地没有打下来了!” “周司徒真是好眼光,找了个乘龙快婿!” “让我一直支持他,起初我还有些担心他年少不免心浮气躁,没想啊,十八岁的三军主帅,打下这么大片疆域。” 孙忌也终于说出了实话。 这种暗中支持皇子的事情太过敏感,但是周宗授意过孙忌,所以孙忌会择机倾向于李从嘉。 常梦锡闻言,颇为兴奋道:“想想三年前,他才十五岁,出使潭州,我就看出他非同一般,领着两千民夫,就守住潭州城,而今更是以一己之力,快要收服湖南全境。” “可还有什么消息?”孙忌问道。 常梦锡老脸一红,有些为难道:“李从嘉向朝廷请求粮草支援,以便他稳中求胜,收服全境。” “湘江各地大战连连,灾民遍地,留着粮草赈济灾民,他要收服其他四州,还需继续用兵,所以整顿兵马,仍需粮草,用于大战。” “缺粮!” “真是难为他了。” “我明日上朝之后,无论如何也要为他争些粮草,要不然这孩子实在太难了,三年来几乎没在江宁城呆过,他才十八岁啊……” 孙忌说着,不免有些动容。 孙忌进士出身,早年还出家做过道士,在李昪门下,作为心腹门客,帮助他登基称帝,可以说李昪对他有知遇之恩,孙忌也想效仿古之名相,称量天下。 他一辈子在朝堂谋划,兢兢业业辅佐李昪。 李昪厉行节俭,是天下百官的模范,受万民敬仰。 而今孙忌继续辅佐李璟,这几年李璟却越来越奢侈,好大喜功,兴建宫殿,听信谗言,也越来越不待见他。 可是这六皇子李从嘉,文韬武略,有雄主之资。 又让孙忌看到一丝希望,他心中打定主意,拼了自己的老脸,也要为李从嘉争些粮草。 然而,第二天,李璟没有上朝。 孙忌,这位两朝老臣、南唐朝廷中最后一位正直之士,心中焦虑不安。 因为他知道这件事至关重要,必须尽快与皇帝商议。 国家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任何一刻的延误都可能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孙忌来到皇宫门前,求见李璟。 但内臣却将他拒之门外,告知皇帝醉宿在文苑,今日不去早朝。 听到这话,孙忌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 “兵者,国之大事!” 便对内臣说道:“事关重大,还是去奏报陛下,我在这等一阵。” 宦官内侍见孙忌执意等候,心生怜悯,劝道:“孙大人,你先回去吧,若是陛下回来,我会差人通知您的。” 但是孙忌摇了摇头,坚定地表示:“此事关乎国家安危,不可拖延。” 于是,内臣派人去请示陛下,而孙忌固执的立于内殿外! 九月的凉风穿透了他的官服,带来阵阵寒意。 阴雨绵绵的天气下,低垂的黑云仿佛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 他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模糊不清的宫殿轮廓,心中的担忧如同这阴霾般浓重。 “孙大人,陛下口谕,让您改日再奏!今日请回。” “请再禀告陛下,老臣有要事禀报。”孙忌白胡颤动,满脸皱纹。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西沉,狂风骤雨开始肆虐整个江宁城。 孙忌年过六十,身体已经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硬朗。 长时间的等待使他感到头晕目眩。 尽管如此,他仍然坚持着,不愿离开。 他想让皇帝知道。 两朝元老重臣,求见他! 有要事禀报,孙忌想要叫醒陛下。 随着夜幕降临,风雨愈发猛烈,雨水打湿了孙忌的衣裳,也浇灭了他内心仅存的一丝希望。 在一天的苦等之后,疲惫不堪的孙忌感到一阵晕眩,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在倒下的一瞬间,他心中甚至有些轻松:“也许这样能够唤醒沉迷享乐皇帝吧。” 这一刻,不是他一个人倒下了…… 历史上明年,南唐被后周打的大败,李璟赶忙加封孙忌为司空,在满朝文武退缩回避的情况下。 孙忌孤身奔赴大周议和。 却因不肯透露任何南唐情报,始终坚守忠节,被带回汴京城,活活处死。 孙忌有文人风骨,一腔忠贞热血,死后追封太傅,谥号文忠。 获得了文官死后最荣誉的谥号!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叙州城之战 在这一片混乱与黑暗中,孙忌的倒下象征着一个时代的结束。 同时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变革与动荡。 李从嘉啃完手中的饼子,带领武将谋臣齐聚一堂,此时三方大军汇聚,足有四万之众。 准备一起攻打叙州城。 “按照目前估算,叙州城内也有五万士卒,杨正岩两万兵马,符彦通三万守军。”莴彦汇报的说着。 “我军苗兵八千,彭家军三千,黑甲军精卒一万,骑兵一千,随行的还有近半年招降士卒民夫近两万人。”李雄汇总的说着。 “总的来说,能正面大战的兵卒两万人。” 此时李从嘉看着堂中众人,彭师痒、彭师亮、彭师健,秦再雄、钟志存,这三人是新投靠在门下的主力人物。 跟随自己两年的还有李雄、赵普、张泌、朱元、李元清、马成信、马成达、张璨、莴彦、谢彦质、宋克鹏等人,其余诸将如吴翰、卢郢等人都在镇守地方。 李从嘉问道:“诸位将军,也随我南征北战这么久了,我的思路还是以精兵为主,减少消耗,打硬仗。” “谢彦质,你还是先起五十余抛石车,轰击叙州城。” “他们此时兵力多于我军,若是能主动出城来战,最好不过,若是守城不出,就一直抛石车轰城墙,再寻找破敌之时机。” “赵普、张泌做好后勤保障,粮草运输补给,优先保证前线大军,潭州、岳州之盈余,都需尽快运送过来。” 二人有宰相之才,赵普是北宋开国宰相,张泌是花间派代表人物,才思敏捷,此时维持四万大军的粮草保障,对他们而言,也是颇为困难。 主要是家底太薄,两年大战,都没有余粮。 二人答应道:“请主公放心!” “苗人给予些支持,衡州府库还有些粮草,再加上,潭州城已经开始调动起来,必定供应大军消耗,还有劝了些周围大户,捐粮捐物。” 李从嘉知道其中难处:“捐可以,不能抢,借粮可以,不能害人性命。” “明日午时攻城,张璨骂阵,莴彦劝降,谢彦质后勤兵组装攻城器械。”李从嘉分配完成后又说道。 “此地多山,抽出支人马,打些野货,改善下肉食。” 一一安排妥当之后,李从嘉望着叙州城墙,心道:“这将是一场大战。”. 夜幕笼罩着叙州城,李从嘉的南唐大军营帐灯火通明。 士兵们在紧张地准备着明日的大战,后勤人员忙碌地搬运物资,修整攻城器械。 赵普和张泌两位智囊则在帐篷中详细讨论着粮草调配的问题。 确保前线战士不会因为补给不足而陷入困境。 与此同时,叙州城内的守军也并未放松警惕。 苻彦通站在城头,巡视四周,检查防御工事是否完备,命令士兵们轮流值守,以保持最佳状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他深知这场战斗对叙州乃至整个地区的命运至关重要,因此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儿子苻宁,守将杨思、和浆州将领秦勇也都跟随巡视。 “这南唐兵卒来的好快,一夜间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马?”苻宁看着城营盘说着。 “要我说今天白天应当冲杀一阵,看看他十八岁的大帅,哪来的能耐,我手中长枪刺穿他。” 苻宁宛如黑塔,长的雄壮高大。 杨思道:“不可轻敌,毕竟李从嘉勇冠三军,咱们稳妥为主。今日出城迎敌,白瞎了这些日子的准备。” 苻宁黑面如炭,脖子带有虎豹牙齿道:“我苻坚之后,家传武艺怕他不成。” 杨思看他壮硕如黑塔,也知道他的能耐。 苻宁力大无穷,双臂一举,力大扛鼎,五石之力,在黔东南地区,罕有对手,性子骄傲。 他们苻家也是自诩为前秦帝王苻坚之后。 杨思关切道:“末将知道少主之能,但还是小心为妙。” “哼!没有出城杀敌,就是不爽快。”苻宁闷哼一声,脾气火爆,气呼呼的回到了城中。 苻彦通知道自己大儿子脾气秉性,道:“宁儿虽有万人敌之能,但是你要学着做大帅。” 翌日清晨,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李从嘉便下达了攻击命令。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南唐士卒并没有直接冲锋陷阵,而是将主要火力集中在了抛石车上。 巨大的石块被高高抛起,随后重重砸向叙州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一时间,尘土飞扬,砖石四溅,城墙上不时传来惊恐的叫声。 “这……这是什么抛石车?” 苻彦通心中暗自震惊,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迅速调整部署。“弓箭手准备!弩车集中打击敌方抛石车!” 他大声命令道。 李从嘉站在指挥台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前方。 五十多架抛石车整齐排列,随着一声令下,这些巨大的器械开始运作起来。 这一次,它们发射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石块,还有一些特制的泥丸,内部包裹着坚硬的石子,以增加破坏力和射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这些泥丸从空中划过,带着破空之声砸向叙州城时,仿佛天崩地裂一般,威力惊人。 叙州城内,苻彦通也早已做好了充分准备。 城墙上的弩车和抛石车严阵以待,试图反击南唐大军的猛烈攻势。 然而,尽管守军奋力抵抗,但面对李从嘉那经过改良、关键部位采用铁轴增强结构强度的抛石车,他们的攻击显得有些无力。 南唐抛石车不仅射程更远,而且力量更大,使得叙州城内的反击难以对敌方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随着抛石车不断轰击,叙州城墙开始出现裂缝,部分地段甚至出现了坍塌的迹象。 城内的士兵们不得不一边加固防御工事,一边继续应对来自天空中的致命打击。 而那些泥丸落地后爆裂开来,飞溅的石子如同暴雨般席卷而来,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实际伤害。 “顶住!一定要顶住!” 杨思在城墙上大声呼喊,激励着士气低落的士兵们。 “只要我们坚持下去,敌人迟早会耗尽力量!” 但是,实际情况比他想象中要严峻得多。 由于南唐抛石车改进后的优越性能,加上充足的石弹供应,使得叙州城的防守逐渐陷入困境。 每一次抛石车的轰击都像是敲响了一次警钟。 提醒着每个人这场战斗的残酷性与不确定性。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能坐人的孔明灯 接连数日。 叙州城内外陷入了抛石车的轰鸣与反击之中。 李从嘉率领的南唐大军利用其改良后的抛石车。 持续不断地向城内发射泥丸和石块,每一次攻击都伴随着巨大的声响和破坏力。 尽管叙州城内的守军也努力以弩车和抛石车进行反击。 但效果甚微,往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敌人的火力无情地摧毁城墙、房屋,甚至直接威胁到城内百姓的生命安全。 此时由于兵力有限。 李从嘉也没有办法围堵城池。 围三缺一,也只是挡住了主要的交通要道。 特别是东侧城门,靠近符彦通的领地懿州城,全局考虑之后,李从嘉没法派兵驻守。 在这段时间里,叙州城防损失惨重。 多处城墙出现了明显的裂缝,部分地段已经难以承受更多的打击。 而苻彦昭作为城内守将总指挥,面对如此严峻的局势,常常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李从嘉的阵地,心中充满了无奈与哀叹。 他心中很矛盾,想要出城迎击,又想要固守城池,耗着他们四万大军在城外消耗粮草。 苻彦通掠夺来马楚政权积累的财货,府库充盈,若是让他放弃城池,和李从嘉野战,他也不甘心,毕竟那么多前车之鉴,和李从嘉野战全都失败例子。 “我可受不了这鸟气。”苻宁饮酒后大骂。 “天天有个鸟人,拿着筒子对着我们大骂太过气人……” 相比之下,李从嘉这边却显得从容不迫。 他的军队虽然同样面临着一定的损耗,但由于战术得当以及装备上的优势,整体损失相对较小。 李从嘉并不急于调动大军攻城,而是选择通过持续不断的炮击来削弱对方士气。 同时观察着叙州城内的一举一动,似乎在等待最佳时机。 终于,在一个平静的夜晚。 李从嘉下达了一道特别的命令——升起孔明灯! 并向城内抛洒大量纸条。 这些纸条上写着:“愿意投降者,可出城离去。” 这一举动立即在城内引起了轩然大波。 由于李从嘉兵力有限,围三缺一也能让敌人有逃跑的机会。 他只是堵住了主要交通要道,因此对于那些渴望逃离战火的平民来说,这无疑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城内百姓接到消息后,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动摇。 一些人认为继续坚守下去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化。 苻彦通出诏书安抚,同时让人搜剿废纸,禁止民间议论和谣传。 第二日夜里,又有百余盏孔明灯升起,他们飘散到各个方向,一小部分飘入城中,其中烧毁之后散落到城中各地。 无数百姓知道了这个事情。 同时也有些纸条上记载着,湖南全境都已归顺,只剩下叙州一座孤城。 更有纸条写着, 轻徭薄赋的施政理念,让他们推翻符彦通蛮人统治。 各种谣言四起。 于是趁着夜色悄悄离开家园,试图通过非军事区域逃出叙州城。 这种现象逐渐增多,使得原本就已疲惫不堪的城市更加动荡不安。 “所有敌军传下来的孔明灯全都射落,禁止议论!” “禁止百姓出城,出入城门者必须严格把控。” 一时间,苻彦通等人也想着各种应对策略。 苻彦昭对此深感忧虑,他知道一旦民心散去,那么即便拥有再坚固的城墙也无法抵御外敌。 然而,在当前的情势下,想要完全阻止人们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时间的推移,叙州城内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个人都意识到,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李从嘉则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与自信,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他耐心地等待着,直到那个决定性的时刻到来。 三日后,又一艘大船从岳州城而来。 装载着满满当当的货物。 众人来到河边看去,只见巨大的战船上足足放了几十个两米竹篮。 赵普、张泌作为管理粮草运输。 见李从嘉也来河边迎接此次货运。 赵普心头诧异道:“这是什么东西?前线漕运吃紧,怎么还送来许多竹篮子?” 张泌看着也是一头雾水。 毕竟每一艘大船至少航运二十天:“运输粮草都有些不够,竟然弄这些空篮子?” 李从嘉确实一反常态,笑语盈盈的看着二人道:“你们两个都是这天下顶尖的智谋臣子,却不知道,这东西正是咱们制胜关键!” “主公这是什么东西?” 张泌诧异问道。 “这是我命令黄莹秘密准备的东西,叫热气球!” “热气球?”赵普也是诧异反问 李从嘉说道:“恩,还没有超出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孔明灯都能升上天,再大一点,就可以载人了。” 李从嘉此话说的简单,但是这东西他也秘密研制了半年。 和黄莹沟通了无数次,研究了很多方案才制作出几十个热气球。 李从嘉见二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道:“他利用麻线与柔韧的羊皮制作篷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将最好的木炭和动物油脂混合作为燃料加热空气!” “用竹子与柳条编制成篮筐,并用铁罩笼子悬挂燃烧器,制造而成,这其中关键都在这燃烧器中。” 李从嘉说了一连串的词汇,他们二人都有些听懵了。 张泌挠挠头问道:“主公,这有什么用?” 李从嘉神秘一笑道:“明日你一看便知。” 黄莹实验的这些材料,都在这个时代找最好的材料,但是制作的热气器也有很大缺点,难以操控,燃烧时火力不足,升不高,持续时间短。 但这一切已经足够了! 李从嘉要做个小号的热气球,震慑叙州军。 第二日,风轻云淡的日子,李从嘉命令放飞这些热气球。 每个竹篮里安排了五名训练有素的弓手,准备实施一场前所未有的空中袭击。 所有弓弩手都是忐忑不安,站在六尺大竹筐里,饶是他们胆大,也有些瑟瑟发抖。 “主公,这不会摔死吧。”张璨一张红脸,不知道什么颜色的问着。 “呃……也有可能,但是黄莹已经测试了时间,咱们控制好,没有问题的。”李从嘉谨慎的说着。 毕竟是这个时代第一次出现,需要无数次演化才能渐趋完美。 在一个长长的绳索牵动着它们缓缓升空。 最终悬停在叙州城上空。 随着高度的增加,城内守军抬头仰望,只见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飘浮不定的物体。 “这是什么东西?”苻彦昭喃喃自语,眼睛紧紧盯着那些在空中盘旋的孔明灯。 “不对!那不是孔明灯!” “上面好像载着人!” 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景象,不仅仅是叙州兵傻了,就连南唐士卒也都目瞪口呆。 尤其是苻彦昭,他从未见过如此奇异之物,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夜袭大营 正当符彦昭思索对策之时。 热气球上的南唐士兵开始行动起来。 他们手持弓弩,向城头射出一波波箭雨。 “嗖!嗖!” 百余名士卒,一起射箭。 弓弩齐发,从天上射下去。 一时间把苻彦昭的叙州兵都打懵了。 尽管由于距离较远,箭矢并未造成多少实质性的杀伤。 但这一幕却给城内的守军带来了极大的心理冲击。 “射!” 苻彦昭也是急忙安排士卒还击。 只听天上南唐士卒齐声高喊。 “我家主公乃是苗地圣子,神明相助,快快投降!” 热气球上的士兵高声喊道,声音回荡在整个叙州城上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敲击在每一位守军的心头。 面对这种超乎想象的攻击方式。 许多人心中原本坚定的信念开始动摇。 他们不禁怀疑,或许真的是天意如此,李从嘉得到了神灵的庇佑。 “他们在天上,对叙州军所有人而言都是震撼。” 对于苻彦昭而言,这场空中奇袭不仅是一次军事上的挑战。 更是一场心理战。 他知道,要想守住叙州城,必须尽快稳定军心。 否则即便城墙再坚固也难以抵挡敌人的进攻。 然而,在这个节骨眼上,任何安抚的话语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 面对未知的恐惧,人们往往更容易失去理智,陷入绝望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热气球被拉拽回去,逐渐降下,结束了这次短暂却震撼人心的展示。 虽然没有造成大规模伤亡! 但它所带来的影响却是深远而持久的。 叙州城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压抑,每个人都在思考同一个问题。 在这场看似无望的战斗中,他们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而李从嘉,则通过这一巧妙的战术安排,进一步巩固了自己圣子的声望,让苗蛮之人,心中崇敬。 连续十余日的抛石攻城,让叙州军士气低落。 又因为热气球的奇怪战术,宛如压垮骆驼最后一根稻草。 这一天夜晚,杨思汇报道:“主公,最近城内谣言四起,昨天又抓住了些出逃的人。” 苻彦昭恶狠狠道:“严肃处理,叛逃者杀无赦。” “父亲!让我领兵出去夜袭敌营吧。我必定斩杀李从嘉,提头来见。” 苻宁神情激动的说着。 “夜袭敌营?秦勇,你怎么看?” 秦是当地大姓,秦勇是杨正岩手下智勇双全的武将。 所以派他领兵两万,前来支援。 “卫青夜袭匈奴单于,曹操夜袭乌巢,都是决定性战争。” 秦勇又继续说道。 “依我之见,先率领一万精兵出城夜袭,攻破营盘,后军再出城,锁定胜局。” 他说这个思路也较为稳妥,这样出城偷袭,也有个前后照应。 众人又商议一阵后,苻彦通决定道:“既然如此,明天准备兵马,夜里偷袭敌营。” “务必全力一击,将那南唐小儿李从嘉击溃!” “遵命!” 众人闻言一时间斗志昂扬。 摩拳擦掌准备大战一场。 毕竟这几日城防也被打的破破烂烂,到处豁口,若是再有几天时间,发动南唐士兵发动大军攻城,也是一样的结果。 李从嘉主帅营中。 灯火通明。 马成达道:“主公今日早些休息吧,看叙州军情况怕是不能再来了?” 李从嘉心道:“轮班值守,营中前军务必轮班次埋伏,就在这几日他们会冲大营。” 他虽然这么说,心中也很着急,大军守在这里粮草耗费极多。 自己运筹帷幄之中的智谋,人设要崩啊……能把他们引用出城是最好的,若是不能出城就要强攻。 回想起几天前,他把热气球升空而起,那股震撼场面。 他当众许诺,必用此法破城。 李从嘉信誓旦旦的对着一众手下说:“叙州兵必定会出城偷袭,大家做好准备,并且安排前营士卒守在大营中,以防偷袭。” 他这主公,当着一众下属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人难以忘记。 众将军对他的崇拜之情,也达到顶峰。 然而已经过去四天时间,这个苻彦昭太有耐心了。 “我这大战三年,算无遗策的人设,都快绷不住了。” 李从嘉暗骂一句。 打了个哈欠,准备换班休息。 “冲!杀!” “嗖!嗖!” 只见一名侍卫冲入大帅营帐中。 “启禀大帅,叙州军来袭营了,不知道多少人,声势浩大。” 就在李从嘉准备换班休息之际,突然营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喊杀声和箭矢破空的声音。 苻宁率领一万大军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向南唐李从嘉的大营发起了猛烈冲击。 “嗖!嗖!” 箭矢如雨般射入大营,瞬间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李从嘉他迅速披上战甲,抽出长槊,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 “来的正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大喝一声,跨上战骑马,挺槊冲出营帐,迎向来袭之敌。 此时,大营内火把如昼,双方士兵在夜色中展开了一场血与火的较量。 李从嘉早有准备。 前营士卒严阵以待,在敌军冲击之下稳住了阵脚。 但苻宁此次进攻异常迅猛,一时之间南唐军被杀得有些措手不及。 苻宁和秦勇各自率领精锐士卒,悄悄夜袭摸到了大营前。 刚刚进入大营还是一切正常,等到真正杀了进去,从营帐里面钻出了很多南唐士兵。 甚至在营盘后面都窜出来很多士兵,截断了退路。 “不好,南唐军有埋伏!” 秦勇惊慌说着。 苻宁见状,眼看前方大营内瞬间亮起无数火把。 夜间本就指挥不方便,缺少号令,若是就此打住调头回城,更是困难。 “来都来了,随我杀!” “开弓没有回头箭。” 苻宁一抖手中长枪。 蛮子血性上涌,高声喝道:“随我杀!杀出一条血路来,咱们身后援军马上就到。” 枪出如龙,杀入了大营中。 他虽然心惊不已,但是这十余日受够了气,此时他若折返逃跑,就会如丧家之犬,被人两头堵住,更是要命。 对于苗蛮勇士而言,他只信手中钢枪。 在他的带领下,苗蛮见状后,也是激发了血性,随着苻宁冲了上去。 苻宁钢枪如雨,招式凶狠,所过之处,杀出了一条血路。 在月色的映衬下,叙州将军苻宁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 他身披重甲,手持丈二钢枪,宛如古代神话中的战神降临。 八尺巨汉双臂一振,手中钢枪如蛟龙出海,每一抖动便带起一片血雨腥风,硬生生地在南唐军的防线中杀出一条血路。 马蹄声震耳欲聋,他的坐骑犹如黑色的风暴! 踏过营帐,践踏着一切阻碍前行的东西,所到之处,敌军纷纷避让。 尽管李从嘉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但面对如此勇猛的对手,依然感到了一阵寒意。 “来的正好!” 李从嘉一声怒吼,正准备亲自冲锋陷阵。 旁侧秦再雄却大马而出道:“主公,让我去,看看谁是苗族第一勇士。杀鸡焉用牛刀。” 秦再雄手持大刀,飞马而出,杀向苻宁。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一夜血战 随着秦再雄策马奔出。 激励了南唐兵卒的士气。 “嘡!” 刀枪震动,二人刚一交手,都被对方气力所震撼。 “来者何人?” “秦再雄是也!” 秦再雄五州第一,苗族勇士。 苻宁身为苻坚后人,有家传绝学,二人都听过彼此名声。 “你竟投靠南唐朝廷当走狗,该杀!” 苻宁暴喝一声, 宛如闷雷。 秦再雄骂道:“李将军天命所归,得到祖地认可,小儿莫要猖狂。” 二人皆是苗族顶尖勇士,身量相当,气力过人,名声远扬。 刀枪相交的瞬间,火花四溅,仿佛整个战场都被他们的气势所笼罩。 秦再雄手中的大刀挥舞如风,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 而苻宁则以家传绝学应敌,钢枪如同灵蛇出洞,招招精准致命。 顿时杀在一处。 苻宁领兵尽是精锐,战场展开,双方全面接战。 然而,李从嘉毕竟早有准备。 他一边安排将领,冲锋陷阵鼓舞士气。 一边迅速调整战术部署,令旗挥动间,弓弩手、骑兵、步兵各司其职,形成了一道坚固的防线。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人,骑兵则利用机动性绕到敌军侧翼进行包抄。 给叙州军造成重大的打击。 苻彦昭眉头紧锁,望着前方战场的,心中焦急万分。 喊杀声与战鼓声交织在一起。 让人血脉贲张的同时也预示着前方战斗的惨烈程度。 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时出城接应,那么正在前方奋战的士兵们可能会陷入绝境。 “杨思!” 他转头大声呼喊身旁的副将,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你快快去领兵出城!我们手中还有数万大军,必须立即行动,为前线提供支援。” 杨思立刻抱拳行礼。 “遵命,将军!” 随即转身向营帐外跑去,迅速召集士兵准备出征。 不一会儿,只见城门再次打开,杨思骑在马上,手持长枪,率领着整齐划一、士气高昂的大军疾驰而出。 与此同时,苻彦昭也没有闲着! 他深知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一个小失误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于是,他一边指挥后续部队有条不紊地跟进,一边观察着前方的局势变化,随时准备根据实际情况调整战术部署。 猝不及防之下,从夜袭战演变成了全面大战。 而苻宁此时却身陷包围之中,秦再雄武功高强和他相当,完全不是普通苗族勇士的那种血勇,显然是学过高深武义。 两人之间的战斗愈发激烈! 秦再雄的大刀犹如开山裂石般沉重有力,每一招都力求一击毙命。 而苻宁则凭借着灵活的步伐和精湛的枪法,在刀光剑影中穿梭自如。 寻找着对方的破绽。 但秦再雄经验丰富,每一次攻击都留有余地,防守严密,让苻宁难以找到机会。 “好一条走狗,该杀!” 苻宁见对方武艺高强,怒吼一声,声震四野。 他手中钢枪一转,化作一条银色长龙,直取秦再雄面门。 这一招名为“破云刺”,乃是苻家枪法中的精髓,枪尖带起一阵旋风,锐不可挡。 秦再雄却不慌不忙,他冷笑一声,“来的好,你这违背祖训的叛逆。” 说罢,他猛地将大刀一横,使出了一招“断山劈”。 只见那刀光如电,硬生生地与苻宁的枪尖撞在一起。 两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碰撞,激起了阵阵涟漪,周围的士兵们都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二人又大战了数十回合。 一时间难分上下。 突然,秦再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准了苻宁一次进攻后的微小破绽,猛地向前跨出一步,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口中大喝一声。 “看刀!” 随即双手握紧刀柄,使出了他最为拿手的一招,“开天辟地”。 只见那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直奔苻宁而去,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无法反应。 苻宁见状心中一惊,想要躲避却已来不及,只能勉强将钢枪横于胸前作为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秦再雄这一刀势大力沉,蕴含着他全身的力量与愤怒。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钢枪被劈飞。 秦再雄的大刀去势不减,直接砍向苻宁的肩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苻宁拼尽全力侧身一闪,虽然避开了致命的一击,但还是被刀锋擦过,鲜血顿时染红了他的战甲。 他踉跄几步,勉强站稳身形,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不甘。 秦再雄并未追击,冷冷地看着苻宁。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噗嗤一声,身首异处! 苻宁被斩于马下。 “秦将军威武!”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四八方响起。 “苻宁已死,快快投降。” 李从嘉旁侧亲卫马成信、马成达等人,指挥若定,仿佛战场上的每一个细节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弓弩手们迅速就位,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敌人。 骑兵则绕至敌后,准备切断他们的退路;步兵们结成紧密的方阵,稳稳地抵挡住了敌军的一次次冲击。 此时的浆州秦勇也陷入了重围之中。 忽然间四周响起了阵阵喊杀声。 南唐军队利用地形优势,巧妙地将秦勇及其部下包围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形成了一个铁桶般的防御圈。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骑兵从四面八方发起猛烈攻击,步兵则用长矛和盾牌构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然而,即使在这种绝境之下,浆州秦勇依旧展现出了超凡的勇气与力量。 他怒吼着挥舞铁锤,每一次出手都能击倒数名敌人,试图强行打开一条生路。 但南唐军的防线太过坚固,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 最终,在重重围困之下,浆州秦勇逐渐力竭,被逼入了绝境。 “援军来了!” 只听一声高喊。 叙州又发数万兵,随着杨思所带领的援军加入战斗,原本胶着的战局开始有了微妙的变化。 他们的到来不仅为前线将士带来了生力军,更重要的是极大地提升了士气。 两军交锋之处,喊杀声更加震耳欲聋,刀光剑影间尽显生死较量。 而苻彦昭则站在城墙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这一切,心中默默祈祷着这场战役能够快速结束,并且希望自己的儿子都能平安归来。 毕竟那是他最看好的亲子,有望继承他的大业。 但这一战,实在太过惨烈了。 渐渐的曙光升起,战场能看的更加清楚了! 苻彦昭已经得到了前线的通传。 “苻宁将军,夜袭中了埋伏。” “噗……什么!”苻彦昭只觉眼前一黑。 吐了一口老血骂道:“我的儿啊,李从嘉竟然真有埋伏!”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英雄迟暮 曙光缓缓升起,驱散了夜幕的黑暗。 却未能照亮苻彦通心中那片阴霾。 战场上,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乐章。 视线逐渐清晰,血腥与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我儿怎么样?”苻彦昭又问了一遍。 “苻宁将军,夜袭中了埋伏。” 通传兵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上。 苻彦昭只觉眼前一黑,这几日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他的战袍。 “我的儿啊,竟然真中了李从嘉埋伏!”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懊悔。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最终还是没有落下,因为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自己必须坚强。 旁边的苻彦通听到这个消息后,几乎昏厥过去。 他已经五十余岁,在这个时代已是上了年纪的老将。 面对突如其来的噩耗,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手颤抖不已。 然而,作为一位久经沙场的老将,他知道现在不是哀伤的时候,战线前双方的大战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叙州将领秦勇、杨思率领数万大军,在大营前展开了激烈的厮杀。 刀光剑影间,生命如同草芥般被无情收割。 秦勇挥舞着长枪,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杨思则手持重剑,身先士卒,带领士兵们冲入敌阵,奋勇作战。 尽管两军交锋激烈,但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退缩之意,唯有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友的信任。 苻彦通擦去嘴角的血迹,深吸一口气,重新振作起来。 他环顾四周,看着身边这些忠勇的将士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我的儿啊!” “不能白白牺牲。” “今日之战,我们必须赢!” 他大声呼喊道,声音中蕴含着无比坚定的决心。 随着他的激励,周围的士兵们士气大增,齐声呐喊响应。 “拿我铠甲,取我长枪。牵我战马。” “今日一战,不是我死就是他亡。” “老夫亲自迎战。” 此话就说完,苻彦通居然亲自换上了铠甲。 因为他知道如果这一战不能取胜的话,那么接下来的攻城战他必败无疑。 苻彦通,强忍悲愤之情,竟然亲自骑马上阵。 “杀!” 周围亲卒都是跟随他十多年的老兵,全都奋勇当前奔赴了前战场。 在这片充满硝烟的土地上,他们将以自己的热血书写属于他们的荣耀篇章。 而苻彦通,则站在最前方,以实际行动证明着作为一个领袖应有的担当与勇气。 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 他都将毫不畏惧地迎上去,因为这是他对儿子以及所有牺牲者的承诺。 在沙场边缘,老将军目光如炬。 声音沉稳而坚定,回荡于每一个士兵的心间:"儿郎们,今日一战,或为吾等最后之曙光。生命之所以珍贵,并非因其永恒,而在于我们如何选择度过!” 今朝血洒疆场,明日名垂青史。 即便身躯倒下,灵魂亦将站立不倒。 为了身后的家园,为了心中的信念,让我们携手共赴这场荣耀之战! 苻彦通恨不得咬碎口中钢牙。 将军屹立阵前,风沙吹拂着他的战袍,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他高声呼喊: "兄弟们!今日这一战,非生即死,无退路可言。” “但记住,我们的血不是白流的,每一滴都将浇灌这片土地,使之更加肥沃;我们的牺牲,是为了后代能在这片土地上自由地呼吸!” “苗人,永不屈服。” 随我杀。 这是一场为尊严而战的战斗,是男人证明自己时刻的到来。 前方不是终点,而是我们荣耀之路的开始。 让敌人看看,即使只剩下最后一人,我们也将如山岳般不可动摇,如钢铁般坚不可摧! 为了家人,为了家乡,为了我们心中永不熄灭的火种。 今天,让我们用敌人的鲜血来书写属于我们的传奇! 随着第三波叙州城守军的冲锋。 又掀起了一轮凶猛的大战。 老将持刀 披铠甲。 迟暮英雄。 “随我冲!”苻彦通最后一声高喊。 当晨光洒遍战场时,李从嘉站在高处俯视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既感欣慰又有些许沉重。 这场胜利不仅巩固了他的地位,更让所有将士看到了他的真实实力与领导魅力。 而一次次激烈的交锋,激励着每一位南唐战士继续前行。 不过,他也深知战争远未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必须时刻保持警惕,方能在这乱世之中立于不败之地。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夜!鲜血染红了大地。 尽管南唐军队起初受到了一些冲击。 但在李从嘉埋伏下,秦再雄奋勇杀敌!义无反顾的冲锋之下,扭转了局势。 尽管杨思带领叙州军卒进行了第二次冲锋。 但是在李雄等人的接应之下,在黑甲军的防守当中,杨思的反扑也被消灭了。 老将军苻彦通亲自披甲挂帅,冲向了前方战场。 但是在李丛家的反扑之下,一切都化为了泡影,将敌人粉碎。 随着天色渐亮,战场上的形势也逐渐明朗。 南唐军凭借出色的组织和顽强的斗志,成功抵御了的偷袭,并给予来犯之敌重创。 一日之后,群龙无首的叙州城被攻破了。 又隔了两日,懿州城也因为丧失主帅而主动投降。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收复全境 彭大将军 李从嘉进入城中宝库,被府库收藏所震惊了。 珍宝堆积如山,钱币装满宝库。 “张泌,清点一下看有多少钱财。” 五年前南楚灭亡,因为马氏兄弟相互攻杀。 马希萼勾结的蛮族军再度攻击马希广,并向南唐称臣,请求发兵攻潭州。 马希萼遂与蛮族军兵围潭州将潭州陷落。 当时依仗的符彦通,所以他吸收马楚旧国珍藏。 劫掠无数珍宝。 也正因为如此苻彦通才一举将两州之地建设的极为繁华,并让他升起与南唐士卒战斗的决心。 “主公,府库折合钱币七万贯,粮草十七万石。” “这老贼真是府库充盈。”李从嘉也是感叹。 张泌感叹的说道:“这老贼能有这么多的积累财货,全都因为刘言,王逵,潘叔嗣,包括边镐,根本没有人征服过这两州之地。” “打开府库,赈济灾民。” “这民脂民膏,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湘江大地都被打烂了,这两年各处都是兵荒马乱。” 张泌感叹道:“马氏历代府库之积,均被叙州蛮酋长符彦通所掠,全数掠抢,押往叙州。符彦通因此称王于溪洞之间。” “可把这些府藏粮食,分给各地百姓。” 李从嘉又道:“苻彦通苗蛮之主,豪勇之辈,有谋略,但目光短浅。中不是敌手。” 李从嘉说完之后,又一个消灭了一个对手,只剩下杨正岩。 要是乖乖投降,就放他一马,若是不识好歹仍要大战。 就打破浆州城。 众人讨论完成之后,部署了下一步的方案。 利用叙州,懿州府库与珍藏,继续攻打浆州杨正岩。 此时杨正岩因派兵二万前来支援叙州,几乎也抽空了他的家底。 在李从嘉安排下。 彭家军三千子弟兵,为先锋军,前往浆州城, 其余将领率大军跟在后面。 随着李从嘉战胜的消息如同春风般迅速扩散。 他那“圣子”的威名也在民间与军中广为流传,浆州百姓都蠢蠢欲动,想要叛变。 但是在杨正岩自以为真命天子的狂妄自大下。 他坚持不投降。 在攻占浆州城的战役中。 彭家军作为先锋部队再次展现了他们非凡的实力和无畏的精神。 三千家族子弟兵,在彭师痒、彭师亮、彭师健三兄弟的带领下。 犹如一头头脱缰的猛兽,向着城墙汹涌而去。 战场上,箭矢如雨,喊杀声震天动地。 彭家军抬着云梯,顶着盾牌,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姿态冲向城墙。 彭师痒身先士卒,手持长刀,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 彭师亮紧随其后,双手各握一柄短刀,眼神锐利如鹰,随时准备斩断任何阻碍。 而最年轻的彭师健则挥舞着沉重的战锤,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所到之处敌人无不闻风丧胆。 “上!” 彭师痒一声令下。 战士们齐心协力将云梯架在城墙上,随后像潮水一般攀爬而上。 尽管敌人的防御异常坚固,但彭家军的攻势更加凶猛。 他们之间本就是手足亲兄弟,的相互照应之下,宛如配合了十多年的劲旅老卒。 一人受困,立时有战友补位相助。 一人受伤,即刻有人接过来送去医疗,剩余继续冲锋。 在彭家兄弟的带领下,彭家军以惊人的速度和勇气冲上了城池。 城墙上的守军虽然拼死抵抗,但在彭家军如潮水般的攻击面前,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在攻城战的最前线。 彭师痒的身影如同一柄锐不可挡的利剑。 直指浆州城那坚固的城墙。 阳光洒在他的盔甲上,反射出冰冷而坚定的光芒。 他手持长刀,背负着家族的荣耀与期望,率先冲锋在前。 随着一声怒吼。 “为了彭家!” 他的身影如闪电般跃上了云梯,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绝的力量。 紧随其后的是彭师亮,他身高七尺,年轻而俊秀。 他将战士将短刀巧妙地别在腰间,双手紧握大盾,在箭雨和石块中稳步前行。 一块块巨石砸在他的盾牌上,他咬牙顶住。 单手攀爬,单手持盾。 他以惊人的速度攀爬着云梯,迅速到达了城头。 刚刚攀爬上来的时,一把长刀刺向了他。 彭师亮偏头躲过,躲闪不及时。俊俏的脸上被擦了一道血痕。 彭师亮从身后抽出短刀,刺向守军心口。 噗嗤! 鲜血喷射,染红了他的铠甲。 一时间彭师亮凶性大发。 “我乃先登将领,彭师亮,谁敢来战” 面对迎面而来的敌人,彭师亮出手干净利索。 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命中要害,为后续部队开辟了一条通路。 而在另一侧,彭师健则展现出了无畏的勇气和顽强的毅力。 他不顾一切地冲入敌阵,即便四周全是叙州军的士兵,他也毫不退缩。 每一次挥剑都是全力以赴,每一次防御都是寸步不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在城头上站稳脚跟,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家族赢得了宝贵的立足之地。 “兄弟们,跟我冲!” 彭师痒的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激励着每一位彭家子弟兵的心。 无数英勇的彭家军士听令而动,他们紧随其后,沿着云梯快速攀登,犹如汹涌澎湃的浪潮一般席卷而来。 他们用血肉之躯筑起了攻城的阶梯,一个接一个地登上了东城墙。 登上城头的彭家军士们立刻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他们紧密配合,相互支援,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在他们的英勇奋战下,敌军节节败退,最终被迫放弃了对东城墙的控制。 随着彭家军完全占领了东城墙,他们迅速打开了城门,迎接更多的战友进入城内。 每一次交锋,都能看到彭家子弟奋不顾身的身影。 他们用热血书写着对国家的忠诚,对家族的荣誉。 最终,随着一面彭家军旗插上了浆州城的最高点。 这场激烈的攻城战宣告结束。 彭家军不仅成功地为大军开辟了道路,更以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他们是战场上不可忽视的力量。 自从他们归顺李从嘉以来,终于有一场大战能够证明自己。 随后马成信,马成达等诸位将领,带领大军冲入了浆州城。 此时城中本就民心动荡,根本没有守城的能力。 一日之间,浆州城破。 这次胜利不仅是对李从嘉“圣子”之名的进一步巩固。 也为彭家军三千子弟兵,奠定了在大军中地位。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杨正岩在被围城之时,遭遇到了手下将领的反叛。 献城投降。 最终在十一月初,岭南以北的全境,都归属于李从嘉。 但是正当他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时,黄莹却传来一封书信。 让他不得不立即动身……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天下大势 急迫返程 李从嘉人在叙州。 收到了各路送来的消息。 正当李从嘉正在堂中,看着地图,完全归顺的已有十七州之地。 剩余大多数南汉刘晟占据,此时两地高山相隔,一时间发动战争。 但是从马楚政权灭亡,公元951年到如今公元955年,动荡不安的四年。 按照张泌等人的估算,全境人口加起来应该超过一百五十万。 李从嘉见状,心中也知道,这人口太少了。 赶不上后世的一个大城市。 这种情况下急需休养生息,减少对外用兵。 然而,树欲静风不止! 李从嘉收到黄莹传递的消息时。 他正在叙州府衙之中,却无法平复他此刻内心涌动的思绪。 “南平高氏,南平贞懿王高保融奏请后周朝廷,加任高保勖为检校太尉,充任行军司马,兼任宁江军节度使。” 莴彦的声音在营帐中回响,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这是黄莹传来的最新消息,而且大周柴荣准奏了!” 听到这里,李从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精光,他的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 这消息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这种地方称王,实际上并不是真心归顺大周的势力,表面上臣服的背后,隐藏着各自的利益考量和野心。 现在,他们再一次向大周表达了所谓的“诚意”,但这背后的真实意图,恐怕远不止如此。 “这也让岳州、澧州边境处压力骤增。” 李从嘉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他知道,这一举动无疑是在各方势力之间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特别是对于岳州、澧州这样的边境地区而言,这意味着更大的军事压力和战略调整的必要性。 李从嘉转身走向地图前,仔细审视着那片即将风云变幻的土地。 每一个点、每一条线,在他眼中都充满了深意。 他明白,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小心翼翼,任何一个决策的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传令下去,加强边境巡逻,密切监视南平高氏的一举一动。” 李从嘉下令道,“同时,召集诸将议事,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随着命令的传达,整个府衙内迅速行动起来。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在这个乱世之中,每一个信息都可能是转机或是危机,而李从嘉深知,唯有未雨绸缪,方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立于不败之地。 众位武将,纷纷来到此处。 徐蕊儿也传来一个消息,是关于后蜀和大周作战的最新进展。 李元清告知众人最新的进展。 十月十七日,后蜀武将李廷圭上表后蜀朝廷请罪,作战不力,战事胶着,然而孟昶没有追究他们的责任,孟昶致信向大周朝廷求和,自称“大蜀皇帝”! 柴荣认为这封信完全不合礼节,一怒之下没有做任何回应。孟昶更加害怕,在剑门、白帝城囤积了大量的兵力防守。 随着大量征兵,伴随而来的是后勤不足,蜀地本就山路崎岖,后蜀开始大量打造铁钱,并且强行从百姓手里强行征收铁器,搞得百姓苦不堪言。 这个是当世两个大国的碰撞,举国之战,殊为不易。 李雄诧异道:“这大周也太过废物了,大战半年有余,竟然还有没拿下一处城池。” 赵普却说道:“非大周军卒战力不济,而是因为蜀地山路崎岖易守难攻,更因为我们在大帅带领下,一路高歌猛进,打下了这大片疆域,所以显得大周战事缓慢!” 李从嘉道:“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不出一个月大战,就应该有结果了。” 李从嘉站在地图前,手指轻轻划过那些标注着双方势力范围的线条! 沉思片刻后说道:“赵普所言不无道理,大周军队确实遇到了地理上的巨大挑战。蜀地山路崎岖,易守难攻。” 他转过身来面对众将。 “我们不能因此掉以轻心!” “大周若是攻克凤州之后,会立刻调转方向攻击大唐!” 李从嘉心中知道,但现在的局势已经与历史记载有所不同。 他的存在和一系列行动,都在无形中改变了这场战争的走向,也许会更加迫使柴荣,趁乱对南唐用兵! 李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之色。 “将军所言极是。我们虽在大帅的带领下取得了一些胜利,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放松警惕。现在,我们需要更加精心策划每一步行动。” 赵普补充道:“不仅如此,我们还需要加强情报收集工作,了解敌人的每一个动向。” “这些日子一直在大战中,忽略了当前局势啊!”赵普也是自我反省起来。 觉得这些日子都沉浸在大胜的喜悦中,有些得意忘形。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四周! “所以,我们必须派遣精锐细作,深入敌后搜集情报,并寻找合适的时机进行骚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莴彦、李元清你二人探子出身,这些日子屡历战功,我向朝廷奏报,封赏你二人为五品将定远将军。各自领兵两千五百人!为一军之长。” 二人叩谢道:“谢主公恩赏!” 此时兵制,以百人为都,五都为营,五营为军,十军为厢,每厢应为两万五千人。 厢最高长官为都指挥使,有正副之分,厢之上设有番号军,每番号军设有左右两厢。 以前他们统兵数量都超过营,但是少于军,介于两者之间。 而今李从嘉算是给二人极大封赏。 “莴彦你训练百人细作,称为虎之暗卫,李元清你训练细作称为鹰之暗卫。” “以后你们二人,负责监察,探听情报,事关重大,委托于你二人,不要辜负我之重托!” “遵命!” “李雄、朱元,你二人为都指挥使,各统兵万人!分别由吴翰、卢郢为副都指挥使。” “马成信、马成达各为军长,领左右亲卫军,负责中军保护!” 其余诸将,文官都是各有封赏。 李从嘉也相当于节度使的权力。 毕竟这个时代节度使权力很大,容易独立自主,而真正化解这一套权力体系的人是赵普! 李从嘉看向赵普,心道:“等以后队伍大了,人心难聚的时候,需要赵普出马,重新架构军权体系。 赵普,看着自己主公,望着自己暗自发笑,他心里有些发毛。 赵普任命判官,正在开心,见到李从嘉的笑,他想起当年被他启用之时那种感觉,好像这个主公正在谋算着自己。 但是无论怎么样,对他而言都是值得了。 赵普任职判官,辅佐节度使处理各种事务的官员,具有较高的决策权。 毕竟在这之前,他只是个教书先生,替人写文书的小吏。 如今摇身一变,已经成为数州之地的高层文官。 潘佑任职推官,主要负责司法事务,协助审理案件,确保执法行赏之事。 张泌掌书记,负责政务统计,更负责为节度使出谋划策。 董蒨参军,负责军事策划与指挥,和行军保障。 随着命令的下达,将领们纷纷领命而去,府衙内又恢复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 而李从嘉在这里处理完事务后,也启程向潭州城而去! 毕竟自己的小娇妻周娥皇在那里,大战半年未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同时黄莹的事情要处理!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温柔乡里 三女想迎 一旦决定返程,李从嘉心中也是着急。 没有随着大军返程,而是带领百十余名亲卫,骑着快马,率先返回潭州城。 李从嘉策马疾驰,十一月下旬的天气,寒风刺骨,冷冽的北风呼啸而过,仿佛要将天地间的一切生机都吹散。 沿途的树木已尽数脱去了绿装,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瑟瑟发抖。 天空中偶尔飘落几片雪花,像是冬日给大地的一点怜悯。 快马加鞭,李从嘉和他的亲卫们如同一阵旋风,穿过一片片枯黄的草地,越过一道道冰封的小溪。 随着他们逐渐接近潭州城,原本荒芜的景象开始有了些许变化。 沿途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恢复了往日的人气。 毕竟这潭州城,在李从嘉的庇护下,三年内免于战火。 百姓渐渐富足起来,特别是种植了三熟的稻种和各种政令下达,日子越来越好。 终于,在一日中午,潭州城那高大厚实的城墙轮廓渐渐映入眼帘。 李从嘉离着潭州城越来越近! 就在这时,一抹白色的身影映入了李从嘉的眼中。 那是周娥皇,她身着一袭白狐裘衣,肌肤胜雪,站在城外静静等候。 她的出现仿佛是这寒冷冬日里的一抹温暖阳光,让李从嘉心中的疲惫瞬间消散了不少。 周娥皇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她那绝世的容颜,更在于她眼中流露出的深情与期待。 她静静地站着,不时向远方张望,似乎是在寻找那熟悉的身影。 当看到李从嘉骑马而来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喜悦,但很快又被一种淡淡的羞涩所取代。 李从嘉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周娥皇面前,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和感激。 “娥皇……” 他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周娥皇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整理了一下李从嘉被风吹乱的发丝。 “夫君辛苦了!”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而又动人。 此时此刻,冬日暖阳洒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幕增添了几分温馨与浪漫。 四周的寒冷仿佛也被这份温情所融化,只剩下这对久别重逢的恋人,彼此凝视,无需多言,一切尽在不言中。 周娥皇站在那里,宛如寒冬中盛开的白梅,清冷而脱俗。 她的面容如同被最巧手的工匠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地勾勒出一种超凡脱俗的美。 李从嘉见状是再也无法忍耐心中的思念。 一把抱住爱妻,用力的吻了过去! “啵!” 唇瓣相触碰,周娥皇心中娇羞,但是也沉醉在这美好的感觉中。 周娥皇的鼻梁挺直,嘴唇则像春日里最娇艳的玫瑰,颜色鲜润欲滴。 肌肤胜雪,细腻如羊脂玉,透着淡淡的红晕,仿佛是清晨初露时分花瓣上的那抹羞涩。 李从嘉贪婪吮吸,这美好柔腻的感觉。 便似有电流穿过心间,令人不禁为之屏息。 长长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随着她眨眼的动作微微颤动。 旁侧徐蕊儿、黄莹二女看的心头火热且羡慕。 爱郎能够这么大胆热烈的表达爱意,同为女子能感受到周娥皇的幸福! 他们久别重逢,热烈的拥吻在一起! 旁侧徐蕊和黄莹有些吃醋和羡慕。 徐蕊和黄莹站在一旁,两人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感情。 徐蕊儿轻轻推了推黄莹,低声打趣道:“看来你得加把劲儿,不然可就真的落后了。” 徐蕊儿胆子很大,说出这样一句话。她是拥有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狐媚子般的魅惑美女。 她身着一件紧致的束腰裙子,那裙子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凸凹有致的身材曲线,每一处起伏都仿佛在诉说着一种无声的诱惑。 她的肌肤如雪般白皙,在月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与深色的裙子形成鲜明对比,更加突出了她的迷人之处。 黄莹听后,脸颊微微泛红,啐了一口。 “你呀,就会取笑人,我看需要加把劲的是你呢!” 黄莹,也是让人一眼便难以忘怀的可爱活泼女子,宛如从童话中走出的精灵。 尽管她是年纪最小的一位,但她的存在感却丝毫不弱于任何人。 她拥有一双美眸,那眼睛明亮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清澈见底,灵动而聪明,仿佛能看穿人心中最深处的秘密。 黄莹轻咳嗽一声,二人这才分开唇瓣。 周娥皇也是娇羞不已,靠在李从嘉身后。 说道:“夫君一路辛苦,快些回府!妾身已经备好了饭菜。“ 李从嘉微微喘息着,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和激动,他的目光温柔地落在周娥皇身上,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存在。 听到周娥皇的话语,他轻笑着点了点头。 “多谢娘子。” 这时,李从嘉转过身来,注意到两位美人儿表情,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歉意的笑容,“让你们久等了,我们这便回府吧。” 徐蕊儿向前迈了一步,眼中闪烁着魅惑光彩:“李大哥,路上冷,不如让周姐姐为你披上这件斗篷。” 说着,她将手中的狐裘斗篷递向李从嘉。 李从嘉听的骨头一酥软,徐蕊儿说话软软糯糯,宛如黄鹂。 他转向众人! “走吧早点回去休息。” 随着一行人缓缓走向府邸,周娥皇悄悄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 小声说道:“夫君,这次回来,我特意学了几道新菜,希望你会喜欢。” “只要是娘子做的,我都喜欢。” 李从嘉温柔地回答,引来周娥皇的一阵娇羞笑容。 徐蕊和黄莹相视一笑,心中虽有波澜,但更多是羡慕和欢喜。 李从嘉和周娥皇牵手而行,恨不得把娥皇抱在怀中,他们一同向着那温暖的府衙走去…… 黄莹看着二人背影,心道:“我得快些着手了!” 她聪明才智不仅仅体现在她灵动的眼睛里,更体现在她要做的事情上。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久别胜新婚。 夜幕降临,后院中烛光摇曳。 李从嘉离家半年,几乎没在这府衙院内住过。 踏入府衙后堂,仿佛进入了一片世外桃源。 庭院内,各种珍稀花草争奇斗艳,绿树成荫。 周娥皇特别喜爱种植梅花,故而园中各处皆可见到不同品种的梅树,有的枝繁叶茂,有的则是含苞待放,在秋末也能感受到春天的气息。 她还特意设置了一个小池塘,塘中游鱼色彩斑斓,水面上漂浮着几片荷叶,偶尔还能看到盛开的莲花,给人以清新脱俗之感。 周娥皇将这里布置得简约又不失雅致。 李从嘉道:“家里布置的真是温馨呢!” 周娥皇柔柔说道:“平素你也不在家中,我和蕊儿妹妹闲来侍弄些花草。” “夫君,这半年的大战,定然身心俱疲吧?”周娥皇轻声问道,话语间充满了担忧和疼惜。 李从嘉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的确辛苦,但一想到能早日结束战乱,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这一切都值得。不过最让我牵挂的,还是你。” “大婚一年来,才在一起相处不到两个月……” 周娥皇道:“有两位妹妹陪着,倒也没什么的,就是很担心你。” 李从嘉看着她说起徐蕊儿和黄莹,也是落落大方。 心中暗自感怀!能有这样的美人相伴,真是修来的福气。 她身着一袭白狐裘衣,既显高贵又不失温婉,皮毛的柔软与光泽映衬着她那绝世的容颜,使她格外耀眼。 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表,更在于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质,聪慧、端庄、优雅而不失温柔。 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难以移开目光,任何言语在描述她的美貌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这样的周娥皇,无疑是世间罕见的佳人。 适合当主母,后宅安宁。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后堂中。 堂中布置的幽静典雅。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座精雕细琢的屏风,它由名贵的檀香木制成,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其上雕刻着《兰亭集序》全文,字迹清晰可见,仿佛王羲之亲笔所书,周围环绕着四季花卉图案,每一朵花都栩栩如生,似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桌子旁是一排精致的太师椅,椅子靠背上绣有梅、兰、竹、菊四种图案,象征着高洁与坚韧,每幅图案都是由最顶级的丝绸织成,颜色鲜艳而不失典雅。 李从嘉见状道:“怎么还刻了书文?” 周娥皇道:“这是蕊儿妹妹主意,夫君才学盖世,文章通达天下,最喜欢这字,所以请了匠人雕刻!” 李从嘉对徐蕊儿表达的谢意:“蕊儿,感谢你及时将战报告知于我,你的帮助对我而言意义重大。” “感谢你收留我呢!这几日祖父和父亲与我通书信,告知了些最新的情况。” “蕊儿觉得这天下大事,都需要知晓一下。” 徐蕊她的脸庞精致而妖娆。 当她轻笑时,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莫测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几分俏皮,又不乏深沉的诱惑。 她的眼眸深邃而又灵动,仿佛藏着无尽的故事,每次轻轻一眨,都能轻易地撩动人心中最柔软的那根弦。 接着,徐蕊儿轻声说道:“蜀国的战事正如您所料,局势虽有波折,但大周隐隐有取胜之势,每次收到前线的消息,我都捏一把汗。” 李从嘉又道:“明年战火,就会打过来……,这场战争将会更加艰难。” 李从嘉与三位佳人围坐在一张精致的木桌旁,桌上摆放着几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 每一道都是精心烹制,符合他的口味。 餐桌上,黄莹活泼地讲述着她离家一年多来的趣事,她的声音清脆悦耳,仿佛给这个宁静的夜晚增添了几分生机。 特别是她滔滔不绝的说着,关于各类产品的研制进度,这女孩宛如匠神一般,如今制图的能力可以说非常熟练了。 黄莹吃着小嘴鼓鼓的说道:“那个热气球的操控还需要再研究一下,现在只能用来升空后探望敌情,用于实战太弱了。” “已经很好了,就是因为有你的热气球,我们才能震慑符彦通,打赢最艰难的守城战。” “还有咱们这水上战舰,还需要多建造几艘,但是若是日后与大周开战还是远远不够。” “好啊!” 黄莹一脸兴奋道:“我要驾着战舰,回到江陵城,让他们瞧一瞧,我这爱好机巧之物是否有用。” 黄莹的头发常常被她扎成两个俏皮的小辫子,随着她的跳跃和转身在空中舞动,为她的形象增添了几分灵动之感。 她喜欢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那些鲜艳的颜色与她活泼的性格相得益彰,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从画中走出的精灵,带来了无尽的欢乐和温暖。 “当然可以,这战舰可是你研制出来的,谁让她们当初抛弃你,让你风风光光回去!”李从嘉答应说着。 “可是那高保勖,已经至亲王,仅次于皇帝了,这若是回去也不好应付!”黄莹也有些担忧说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声音清脆悦耳,说话时总是带着一股无法掩饰的天真烂漫。 “当初我名节受辱,对他名声也不好,家里也是迫于压力。” 李从嘉道:“整个南平,不过是三州之地,在我心里都赶上莹儿重要,更何况是一名亲王。” “若是惹恼咱们,直接将南平全都吞并了。” “李大哥虽然兵强马壮,天下名将,但是南平高氏守着江陵之地,天下有名的坚城要塞,难以攻下呢。”黄莹的有些担忧的说着。 “但是他们若与大周联合,也是无奈之举,迟早都是咱们敌对!” “更何况我这天下名将,还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 众女闻言娇笑不止! 黄莹俏脸一红,饶是她年纪小,古灵精怪的性子,听着李从嘉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他温和地说:“莹儿,这一年多在外,你也受苦了。如今,就安心吧!南平高氏,我让他们对你高攀不起!” 黄莹又说道:“这一年多在外,我见过山河破碎,也见到了百姓们在战乱中的挣扎。但每当想起你和这里的一切,心中便有了力量。” 李从嘉轻轻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赞许,“莹儿,因为你的原因,会让这战争早些结束的!让百姓重归安宁。” 晚餐在这温馨而充满情谊的对话中继续进行。 月色如水,洒落在庭院里,营造出一片宁静和谐的氛围。 在这个小小的天地里,尽管外面的世界战火纷飞,但他们的心却紧紧相连,共同期待着和平的到来。 晚餐过后,李从嘉带着周娥皇走向内宅,军旅生活大半年,如今娇妻还没美妾,但是心中充满了期待。 同时也深深感谢着身边的每一位佳人给予的支持与温暖。 回到内堂中,早已经有仆人准备好了水浴。 “娥皇去后宅中等我,为夫洗净后就去找你!”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小别胜新婚 屏风之后已精心准备了一个木桶汤浴。 李从嘉轻声对周娥皇说让她先去床榻处等他。 周娥皇脸色绯红道:“奴家知道了!” 转身向着内厅走去。 李从嘉自己则迅速脱下了衣服,洗去一天的疲惫。 他将衣物一件件地挂在了旁边的衣架上,露出了坚实的脊背和棱角分明的身体! 木桶中早已盛满了热滚滚的水,随着水温升高,氤氲的气息逐渐弥漫开来,蒸腾起一片片白白的雾气。 为这个私密的空间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氛围。 李从嘉踏入木桶,热水瞬间包裹住他的身体,仿佛每一寸肌肤都在温暖滋润下。 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舒适感,如同细雨般轻轻地洗刷掉了他半年来的劳累。 闭着眼睛,他静静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放松,思绪也随之飘远。 就在这一刻,只听有轻轻的脚步声,一双小手悄然无声地搭在了他的后肩上。 这双手柔软且带着一丝凉意,与周围的温暖形成了鲜明对比,却又意外地和谐。 伴随着这双手开始轻轻揉捏着肩膀上的紧绷肌肉,一股电流似的感觉迅速传遍了全身,让李从嘉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惬意与放松。 李从嘉来了这么多年,也不习惯让婢女伺候他沐浴更衣。 即便是贴身丫环秋水,也只是给他洗过脚。 李从嘉一惊,以为是通房丫环玉环,毕竟这内宅之中,只有周娥皇和玉环! “不用了!我自己来。” 李从嘉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他微微睁开眼睛,透过朦胧的水汽。 却看到了周娥皇温柔的目光和那张带着淡淡微笑的脸庞。 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无比美好,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木桶氤氲处袅袅气息。 她身着内衬肚兜,秀发柔顺地垂落在肩。 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轻轻摇曳,宛如夜风中的绸缎,散发出一种自然而来的魅力。 在她的身上,李从嘉感受到一种风华绝代美丽。 显然周娥皇也是对自身魅力的充分认识,纤纤玉手揉捏着李从嘉肩膀和后背。 “夫君,你不喜欢婢女侍奉,让我侍候你可以了吧。” 周娥皇脸红扑扑的可爱中透着害羞说着。 她的眼眸深邃而又明亮,犹如静谧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清澈见底却又藏着无尽的智慧与温柔。 她轻轻一瞥,为那双眼睛增添了几分灵动。 在贵族人家,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婢女做的,李从嘉没想到周娥皇竟然为自己洗浴。 有些心惊和欢喜! “那今日你可要好好伺候夫君呢!” 李从嘉打趣的说着。 “我看你还是留些力气,在床榻上吧!” “夫君半年来大战不断,辛苦了。今日歇歇吧。”周娥皇关切说着。 李从嘉看着她眼波流转,红唇娇艳欲滴,那任君采撷的模样哪里还忍得住! “你夫君的战斗力,你还不清楚吗!看来是我以前太怜惜你了,如今跻身一流武将, 半步宗师之境,不用担心我,反而是你要遭罪了呢……”李从嘉打趣的说着。 “这……”娥皇一愣,嘟着小嘴道。 “夫君以前还留力气了……” 周娥皇有些难以置信的说着:“夫君,这次大战半年之久,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这几日快马赶回,早些休息!” “我咱们在一起不足两个月,我怜惜你初为新妇,哪敢折腾啊!”李从嘉说着。 “不用担心我!久别胜新婚。你看看为夫哪里还能休息。” 说话间,周娥皇向木桶中看去……脸色羞红难耐。 李从嘉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温情在!“娥皇,你的存在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每当我身处战场,想到家中的你和两位妹妹,心中的疲惫便会减轻几分。” 说到此处,李从嘉腾的一下,从木桶中站起,然后抱着周娥皇来到床榻旁。 周娥皇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小鹿乱撞,砰砰狂跳。 健硕的胸膛,强有力的臂弯,感觉很安全。 李从嘉将她平放在床榻上,周娥皇紧闭着双眼,长长睫毛,一闪闪的颤动着,不敢在睁开眼睛看他。 在那个静谧的夜晚,银色的月光如同轻纱般洒落在卧室之中,将整个房间都笼罩在一片温柔而神秘的光芒里。 周娥皇身影在这柔和的月色下显得美颜不可方物。 他擦干身子,走到床榻旁,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已经躺下的周娥皇,她那安静祥和的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宛如仙子。 屋内只有微弱的烛火跳跃着,似乎也在享受这难得的宁静时刻。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的寂静与女子的温暖,然后缓缓伸出手,窸窸窣窣解开了胸前的肚兜。 一对雪白小兔子跃然而出,但是美好的风光被遮挡在胸衣下。 周娥皇脖颈羞红,知道他火热的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胴体瞬间通红,宛如煮熟的虾子,只觉他手触摸过的地方,都有一阵心悸的电流。 这一切都让这个夜晚显得更加亲密无间。 二人在月光的见证下,分享着属于他们的平静与温馨,脱下胸衣,拨开浑圆玉兔,抚摸过去,轻轻举止是深刻的情感连接。 周娥皇再也忍不住了:“夫君,快快吹熄了灯,妾身受不住了……” “我舍不得,想要多看几眼呢!”他打趣的说着,看着心爱的女人,这副模样,让他也是心醉不已。 一双大手顺着纤细腰肢,向下游移,修长的玉腿弹性惊人,纤细白嫩,宛如绸缎光滑。 “熄灯!”周娥皇抿着唇,感受到爱人火热目光实在忍不住了。 他轻轻地吹熄了那盏灯。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大周的名动天下的战将 刹那间,黑暗包裹了两人,但月光透过窗户继续为他们指引方向。 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这对恋人留下的恩赐。 在这个没有灯光打扰的空间里,四周的声音变得异常清晰。 彼此的心跳声、偶尔传来的夜虫低鸣。 周娥皇只觉被一只大手抚摸揉捏,游走在自己全身,酥麻的感觉让她有些吃不消。 李从嘉也是久旷之人,再也按耐不住。 “还让我好好休息,养精蓄锐。以前是怜惜你,要了一两次,今日让你看看夫君一日七次郎……” 周娥皇只觉,雨点般的吻落下,让她也忘乎所以,忘记自己身份和端庄,全身心的投入到热烈的爱意中。 一时间,床儿摇啊摇,晃啊晃。 “啊……轻些!” 抚摸着弹性惊人的玉腿, 让他也忘乎所以,全身心投入了。 听着婉转如歌的嘤咛之声,让人难以停下…… 在这充满爱意的呵护下,二人共享着这片刻久别的炽热与温馨。 玉环丫头,在四合院外宅中, 今日被小姐赶出了内宅中。 她知道姑爷回来了,小姐姑爷二人要亲昵。 可是这声音也响了,听着墙根让人面色羞红,难以睡着。 “小姐,矜持些啊!”玉环丫头嘟着小嘴的说着。 “姑爷这也太能折腾了……” 同样辗转难眠的还有,徐蕊儿。 她还未吹熄烛火,对着光亮的铜镜,看着自己的模样。 她眉梢上一点黑痣如同点睛之笔,不仅没有破坏这份美丽,反而为她的整体气质增添了几分独特的魅惑力。 她的发丝乌黑亮丽,柔顺地垂落在肩头,雪白的藕臂梳着黑亮的头发,更显风姿绰约。 “哎!徐蕊儿啊,看看现在的你自己,怎么还牵肠挂肚起来,再也不是那个在峨眉山上,了无心是女子啦,情丝惹人……” 轻轻眨动长长的睫毛时,都像是一场无声的舞蹈,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徐蕊儿想起晚餐在温馨和谐的气氛行,看着李从嘉回来时那种欣喜与期盼。 想起月光洒落在庭院之中,周娥皇和他一起回到后宅中…… 心中更多是羡慕与期盼,希望自己也能成为他用心呵护的姑娘。 “夫君,不要再折腾啦,妾身受不住了……”周娥皇脸上香汗淋漓呼着发丝,浑身酸软无力,娇喘不止的说着。 李从嘉补充说:“‘小别胜新婚’,今日我是太珍惜咱们想聚……”把她靠在自己胸膛上。 他得意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起来的时候仿佛能照亮整个世界。 在床上被女人称赞,总是很得意的事情。 听到这里,周娥皇说道:“确实如此。每一次的分离都让我更加珍惜现在的时光。未来无论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有你在,就没有什么是克服不了的。妾身也想早日剩下一儿半女……” 她的笑容明媚而美艳,像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能够瞬间照亮周围的一切。 “那我还需在加把劲儿,让咱们早点抱上儿女……” 说罢,周娥皇只觉一双大手拉着她,摸向了下面。 周娥皇一惊:“你还要啊, 我可受不了啦,蕊儿、莹儿都会在你身边。” “都还没过门呢,只有爱妻受苦啦。” 李从嘉说完,把她身子挪了过来,翻身摆了 了个姿势,沉溺的享受和她的欢好。 这世间最美的女子! 又是一轮折腾,直到很晚,二人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日上三竿,昨夜折腾太久,李从嘉少有睡得这么沉。 翌日清晨,阳光洒进卧室。 李从嘉依旧沉醉于梦乡之中,昨夜的疲惫让他少有地睡得如此深沉。 忽然间,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破了宁静,仆人的声音随之传来。 “主公,李元清将军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李从嘉心中一动,意识到定有要事发生。 他迅速起身,简单梳洗一番后,便下令。 “在前厅召见!” 随后匆匆赶往前厅。 李元清见到李从嘉时,立即行了大礼,神色严肃地说。 “主公,大事不好,大周已发动攻势,直指我南唐而来!” 李从嘉眉头紧锁,示意李元清继续说下去。 “从前每年冬天淮河水浅干涸之时,我们都会发兵守卫淮河,称作‘把浅’。然而,寿州监军吴廷绍认为边境平安无事,撤回了所有驻军,此举引起了诸多争议。” 李从嘉闻言一恼:“糊涂啊!” “大周和大唐边境两千里,大周马战步卒,天下无双,若是没有大江天险,如何能防得住,把浅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李元清道:“谁说不是呢,尤其是清淮节度使刘仁赡,他曾多次上表争辩此事,但未能改变现状。” “朝廷冯相公、严相公以朝廷国库紧张为由,不让人去把浅。驳回了刘仁赡的奏折。” “刘仁赡当时名将,守城本领天下无双,两个朝廷里的相公,怎么知道前线的凶险。”李从嘉一边咬牙。 又示意李元清详细说明敌情。 李元清整理了一下思绪,接着说道:“十一月初一,柴荣做出了重要军事部署。” “首先,任命了一位经验丰富、战功赫赫的大将为淮南道前军行营都部署兼知庐州、寿州等行府事务——此人名叫李重进!” 李重进曾在多次战役中表现出色,是后周的重要将领之一。 “其次,忠武节度使王彦超被任命为行营副都部署!” “王彦超不仅是勇猛善战,而且善于指挥调度,是不可多得的将才。” 这两人都是天下名将,李从嘉一听头大如斗! 不禁皱眉问道:“还有哪些将领参与此次攻伐?” 李元清答道:“除了李重进和王彦超之外,还有一位关键人物,侍卫马军都指挥使韩令坤。” “韩令坤乃武安人士,以勇猛善战着称,尤其擅长骑兵作战。他率领的部队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十一名将领随行,是大周劲卒啊!” 李从嘉凝眉。 将星如云的大周武将天团,此时赵匡胤都排不上座次,还只是个颇有武功的高手! 大帝柴荣要出手,对付南唐了! 压力扑面而来。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柴荣三十年规划 李从嘉听到最新的战报,一时间也有些焦急! 李元清停顿片刻,语气沉重地说:“这十二名将领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各自率领着精锐之师,目标明确,行动迅速。现在敌军已经逼近,形势十分危急。” 听完这番详尽的汇报,李从嘉深知局势严峻,不容乐观。 他沉思片刻,目光坚定地看向李元清:“即刻召集众将商议对策,务必做好充分准备迎战强敌。同时派人密切监视敌军动态,不得有丝毫懈怠。” 此时已经十一月初,李从嘉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大周与蜀国的大战,就要结束。 应该就是在今年的十二月份。 “召集各位将领,午后来府衙议事!” “遵命!” 李元清领命离去。 听完李元清的回报之后,李从嘉心中也是暗自担忧。 这个柴荣果然有种! 按照他记忆的历史发展,公元955年12月,柴荣打败蜀国,蜀王被迫割让四州。 然后在公元956年1月,柴荣决定亲征南唐,前期柴荣只是派兵骚扰。 现在是11月,还有一个月,天下局势要发生陡变。 柴荣现在的举动几乎是双线作战,特别是在今年年初柴荣挫败契丹和北汉联军。 在这个时代中,中原王朝的君主从没有这么强大。 李从嘉回到后堂,匆匆吃了午饭。 周娥皇也才梳妆完毕,陪他一起用膳。 见他忧心忡忡的样子,娥皇轻声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李从嘉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筷子。 缓缓说道:“我在湖南大地取得如此大捷,这柴荣还敢发动攻势,来攻打大唐,真是不给我丝毫喘息的机会!” “又要大战了?” 周娥皇的眼神中充满了忧虑。 她知道与李从嘉相聚的时间或许又要因战事而缩短。 “毕竟我们才见面一夜,怕夫君这就离去。” 李从嘉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本次大战朝廷自然能够阻挡一阵,毕竟湖南不太平,朝廷不会调我去参战。” 周娥皇微微点头,但仍掩不住心中的担忧。 “那柴荣……他真有这么厉害吗?”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露出对对手的敬佩之情。 “柴荣是五代十国乱世之中难得的有雄心、有策略的贤明之主,即位初年便立下了‘以十年开拓天下,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的宏伟夙愿。” 周娥皇轻声问道:“夫君刚才提到他的策略,究竟有何特别之处?为何你对他如此赞赏?” 因为在周娥皇眼中,夫君李从嘉是天下间最出色的俊杰。 李从嘉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重视之情, “娥皇,柴荣立下的志向是统一天下,他曾说过‘以十年开拓天下’。” “十年开拓天下?” 周娥皇重复着这句话,似乎在思索其中的意义。 李从嘉点头解释道:“是的,他希望用第一个十年去征战四方,统一全国。这需要极大的勇气和策略。” “所以才会如此积极用兵,对四外开战。” “那么接下来呢?”周娥皇的好奇心被激发起来。 “然后!” 李从嘉继续说道:“柴荣‘十年养百姓’。在他看来,战争之后,最重要的是让百姓安居乐业,恢复生产,发展经济。” 周娥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起来这柴荣颇有有远见。” 李从嘉赞许道:“确实如此。他身边有个谋士王朴,提出《平边策》是治国之法,柴荣还提出‘十年致太平’,意在通过前面二十年的努力,为国家带来长久的和平与繁荣。” “十年致太平……” 周娥皇低声重复着,眼中闪烁着担忧! “这意味着柴荣不仅有着雄心壮志,还要吞并南唐,收拢天下,有这样的对手,真是可怕……” 李从嘉感慨地说:“正是如此!我视他为当前最大之敌手!” “柴荣深知,只有征服四方,才能真正实现他的理想——十年养百姓,十年致太平。他不仅重视军事上的胜利,更注重治理国家。” 周娥皇轻轻握住李从嘉的手,更是担心的问道“听你这么一说,面对这样的对手,你该如何应对啊?” 李从嘉坚定地回答:“我们要学习他的优点,同时发挥自己的特长。” “时刻准备着,迎接任何挑战。柴荣的目标是统一天下,而我的目标是……”李从嘉叹了口气,又感觉前路艰辛。 周娥皇声问道:“夫君,你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说道:“娥皇,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柴荣有他的理想,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目标,但我觉得,我们或许可以走得更远。” “更远?” 周娥皇皱眉不解。 李从嘉转身面对她,目光坚定而深邃,“是的,更远。我想为万世开太平。” “我的意思是,不仅仅是眼前的这片土地,也不仅仅是这一代人的幸福和安定。我们要做的,是要为华夏后代子孙留下一个和平、繁荣的世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周娥皇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之情,“夫君,你真的很有远见。这条路充满艰辛,我愿意与你一起走下去。” 李从嘉正色道:“但这正是我到这的使命。” 坚定目标后,李从嘉心中宛如烈火燃烧。 而今在这三年多,终于有了自己的基业,也能够站在舞台上,和这个时代的顶尖人物掰一掰手腕了。 不论是今天他发自内心的认同柴荣,还是对于未来的设想,李从嘉也只能和自己爱妻真挚的说出来。 午后文武群臣聚在堂中, 李从嘉议事。 “淮河沿岸,大周派兵,十二将军共同攻打,诸位将军有何见解?”李从嘉直奔主体问着。 潘佑这几日忙于政务,突然听到这个事情一愣! “大周竟然双线开战?” “依微臣之见,我们应当训练一队兵马和朝廷请命,支援前线,淮河沿线为我大唐门户,万万不能有失!” 潘佑说完此话,董蒨、马成达等人也是纷纷响应。 各抒己见,支持向朝廷派兵,毕竟他们跟随主公三年,对于黑甲军实力颇有自信,能够为朝廷分忧解难。 而张泌、吴翰,卢郢等人却有些不愿意这样。 “主公,这湘江基业才稳定下来,朝廷对咱们支援甚少,而今各地局势不稳,还是要稳定发展湖南大地。” 李从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有转问赵普道:“赵大人,你是怎么看呢?” 赵普闻言出列道:“依我之见,此两者均不妥……”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8章 陪着黄莹回娘家 在那个紧张而又充满期待的时刻,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赵普身上。 李从嘉召集的这次会议,目的明确。 探讨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局势。 然而,面对朝廷对抗大周以及潭州屯兵训练这两个选项! 赵普却都未表现出支持的态度。 “他既不支持出兵淮河协助朝廷对抗大周,也不支持在潭州屯兵训练,那他还有什么计谋?” 有人小声嘀咕着,声音虽轻,却充满了疑惑与好奇。 潘佑性急,直接站出来问道:“赵判官有何高见?” 李从嘉也是一脸好奇地看着赵普。 “既然赵大人胸有韬略,那不妨说出来。” 此时,赵普缓缓起身,眼神中透露出深邃和坚定,后世他作为北宋开国宰相,他的智谋和大局观远超常人。 “微臣之策,乃是攻南平!即荆、归、峡三州十七县之地!” 赵普的声音平稳而有力,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为之动容。 赵普继续解释道:“需要向朝廷起草一封奏折,就说湘江大地不太平,还需兵马镇守!” “南平已经向大周称臣,我们留兵镇守,以防不测,必定会挡住南平高士的援军。” 赵普言辞之间,无不体现出他对当前局势的深刻理解和对未来的精准预测。 随着赵普的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李从嘉微微点头。 秦再雄赞叹道:“赵大人妙计啊,这样既可以避免朝廷对我们征兵,又能巩固基础,扩大势力!” 这种,说法潘佑等人不太敢想。 毕竟他们是南唐臣子,而赵普、秦再雄等人却只是投奔李从嘉而来。 正当众人,沉静无言之时。 李从嘉从袖中取出了一封早已准备好的军略,递给张泌。 张泌轻轻展开,念出了其中的内容,竟与赵普所说不谋而合。 众人闻言都是惊讶不已。 李从嘉与赵普在战略思考上的高度一致。 但是李从嘉奏折内容,则是侧重于对于江淮守军的信心,表示大周一年内不能破江淮之地。而潭州兵马则会伺机出兵,挡住南平援军。 “太好了!” 李雄也是表态的说着。 “攻取南平不仅能削弱大周的力量,还能为我方争取更多的战略资源和地理优势。更重要的是,这样的举动将打乱敌人的计划,为我们赢得更大空间。” 潘佑听完后,激动不已。 “赵大人果然名不虚传,此计甚妙!” 在李从嘉安排下,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赞同,并开始热烈讨论具体的实施方案。 在这股团结一心的氛围中,一个更为宏伟的战略蓝图逐渐清晰起来。 每个人的心中都燃起了一团火,那是对于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 “攻略南平!” 李从嘉是因为知道日后南平会派遣援军支援大周,投入到江淮之战,也是因为黄莹近日忧心忡忡,对于这个事情一直放不下心。 从这两个角度出发, 他也决定要攻下南平。 牵制住大周的援军,也知道大周不可能在一年之内打下江淮,这样自己领兵在上游,对局势有个更强的主动权。 众人商议完毕后,制定了具体策略。 但发动大军出征,也不是一时半刻之事,此时马上秋收结束,需要投入大量的人力。 同时也要向南唐朝廷派遣信使,等待朝廷批复,若是没得到朝廷的允许,李从嘉私自出兵,日后惹人非议。 所以李从嘉起草奏折后,快马加鞭送到朝廷。 按照这个时代书信传递速度,等到批复最快也得一个多月。 结束军议后,李从嘉着手各项政务落实。 此时湘江大地百废待兴,一项项政策和事情,都需要李从嘉决定。 救灾是刻不容缓,他也要拨出粮草,平抑粮价,赈济灾民,同时还得准备秋收之事。 一时间,各项事情纷至沓来,处理数日,才理出个头绪。 这一天,李从嘉正在府衙内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公文之中。 思绪被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和清脆的笑声打断。 黄莹身着一袭湖水绿的裙子,裙摆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将春天的气息带进了这间略显沉闷的书房。 她的到来如同一抹明亮的色彩,瞬间点亮了整个房间。 黄莹有着一张圆润的脸庞,上面镶嵌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像是两颗闪烁的星辰。 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模样既活泼又可爱,让人看了不由自主地心情愉悦。 “我父母来信了!” 黄莹一边喊着,一边兴奋地冲进书房。 “他们让我回去一趟,说之前有些冲动,希望我能早日回家。”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与激动,仿佛一年来的阴霾在这一刻全都烟消云散了。 这一年多以来,由于名誉受损被迫离开家族,成了她心中难以释怀的心病。 然而现在,家中突然传来的书信让她重新找到了归属感,宛如无忧无虑的小精灵般欢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从嘉放下手中的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他知道黄莹当初是因为家族内部的纷争和误会才不得不逃离出来,后续黄莹也曾联系过家里,但都被拒绝。 而这次回去虽然看似是家人的召唤,但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多的未知风险。 “莹儿!” 他温和地说道:“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你要知道,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当初你是因名誉受损才被迫离开的。” 黄莹的笑容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忧伤,但很快又被坚定所取代。 “我知道,但我真的很想家。那里有我的亲人,有我童年的回忆。” 看着黄莹那坚决的眼神,李从嘉陷入了深深的思考。 他知道,对于黄莹来说,这次回乡不仅仅是为了找父母,更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经过再三考虑,他最终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我会陪你一起回去。一方面确保你的安全,另一方面,我也想借此机会更好地了解江陵的情况,看看是否有机会说服你的家族配合我们。” 听到这里,黄莹的眼中再次绽放出光彩。 她感激地看着李从嘉。 “我爸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文采冠绝天下,又是天下有名豪杰,他们一定替我开心的。” 黄莹也想让李从嘉一起跟他回去,毕竟自己中意他很久,哪个女子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在的如意郎君呢! 一定程度上,对于黄莹而言,有一种带着郎君回家的感觉…… 李从嘉点了点道:“先不要透露我的身份,我以一名侍卫的身份,在你身边,然后见机行事。”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李从嘉精心筹备这次旅程,挑选可靠的随行人员,并准备了丰富的礼物以表诚意。 出发那天,阳光明媚,一行人精神抖擞地踏上了通往江陵的道路。 他心中暗道:“希望不是一场鸿门宴。”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9章 回门宴?另有所图 李从嘉与黄莹一路北上,乘坐一艘宽敞的客船沿湘江而行。 穿过碧波荡漾的洞庭湖,最终汇入长江。 随着船只缓缓前行,两岸风光如画,但李从嘉的心思却全然不在景色之上。 他更多地关注着身边那位正滔滔不绝讲述自己家庭故事的女子。 “家父名叫黄逢彦,才华横溢,文章通达,是我们江陵府的名士。” 黄莹的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 “我们黄家传承数百年,耕读传家,父母从小很爱我,家中长辈也对我疼爱有加。记得小时候,父亲常常抱着我在院子里看星星,给我讲那些古人的故事。” 听着黄莹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往事。 李从嘉仿佛能感受到她对家乡深深的眷恋和对亲人的思念。 “虽然因为一些误会不得不离开,但我知道他们心里还是爱我的。”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但很快又被那份天真烂漫所取代。 “要不是南平王高保融与其弟节度副使高保勖兄弟二人掌控朝廷,牢牢把握着长江水运这一重要命脉,我家也不至于如此。” 对于南平内的权力斗争,李从嘉虽有所耳闻,但后世的记忆对于南平政权的具体情况却知之甚少。 他知道五代十国时期,南平虽为最小的政权。 但却凭借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和灵活的政治手腕,在乱世中屹立不倒,直到后来被赵匡胤以假道伐虢之计招降。 赵匡胤发兵说是路过,南平高氏打开江陵城防,任北宋军队路过,却被人趁虚而入,不得不投降。 随着船只渐近江陵。 李从嘉深知前方等待他们的不仅是黄莹渴望已久的团圆,更有那未知的政治风暴。 他开始更加细致地规划接下来的行动,思考如何在保护黄莹的同时,利用这次机会深入了解当地局势,并寻找可能的支持者。 在他们大队人马临行之前,他也派遣李元清和莴彦等人。 调动暗卫人员,潜入江陵城,散布在黄氏大宅附近,收集消息! “莹儿!” 李从嘉温柔地打断了黄莹的话。 “我们即将抵达江陵,你有没有想过见到家人之后该说些什么?毕竟事情并非那么简单。” 黄莹沉默片刻,随后坚定地点点头。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饱含深情。 “我想在见到父母之后告诉他们,我找到了一个心仪的夫君。” 说到这里,她的脸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但眼神中的真诚和决心却没有丝毫减弱。 “我希望得到他们的祝福。” 李从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看着眼前这位勇敢的女孩,不禁想起了自己初见她时的情景。 那时的黄莹虽身处困境,被水匪抢走了,却依然保持着那份纯真与坚强。 而如今,她不仅为自己争取到了自由,还敢于面对未来,制造出机巧之物,成为自己最大的助力。 她转过身来,面向李从嘉,脸上带着一丝羞涩却又异常坚定的表情。 “莹儿!” 李从嘉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 “无论前方有多少挑战,我都愿意陪你一起面对。你的父母若是了解你的心意,定会为你感到高兴,若是不理解你,我也定会想办法解决。” 黄莹听到这话,眼中闪烁着泪光,但她很快擦去泪水,展露出灿烂的笑容。 “谢谢你,李大哥。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了。”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心中的温暖如同阳光穿透云层般洒满心间。 随着船只靠岸,他们携手踏上这片土地,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一切。 无论是家族的认可,还是外界的压力,李从嘉都将作为她最坚实的后盾。 看着眼前这位既活泼可爱又充满勇气的女孩,李从嘉心中充满了爱惜。 当船只缓缓驶入江陵码头,周围的喧嚣声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黄莹站在船头,眺望着远处那熟悉的山川与城镇,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李从嘉一行人伪装成商队,来到了江陵城。 一路上小吏盘剥,也交了不少过路钱。 在前往黄府的路上,黄莹不停地给李从嘉讲述着家中的趣事和她对未来的憧憬。 言语中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而李从嘉则静静地听着,偶尔插上几句鼓励的话语。 两人的笑声回荡在这片古老的街道上,仿佛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抵达黄府门前,黄莹深吸一口气。 转身对李从嘉说:“我们进去吧,不管发生什么,只要我们在一起,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李从嘉点头回应,二人前后脚进了黄府的大门,迎接未知的命运。 在管家的通传之下,黄莹一行人被带入了黄氏大宅内。 踏入黄府,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雅致而不失温馨的小院。 院中种满了四季花卉,即使在寒冬腊月,几株梅花依旧傲然绽放,散发出阵阵幽香。 石径两旁铺满了青苔,显得格外古朴自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水池边放置了几块形态各异的奇石,与周围的植物相得益彰,营造出一种宁静和谐的氛围。 李从嘉和几名护卫跟随黄莹来到正厅。 黄氏夫妇居住的主屋内,陈设简洁却不失品味。 墙上挂着几幅名家字画,书架上摆满了各类典籍,显示了主人对文学艺术的喜爱。 家具皆选用上等木材制成,线条流畅,工艺精湛,透露出一股低调的奢华。 黄逢彦,四十岁上下,身材适中,面容儒雅,眉宇间透出一股文人特有的气质。 他身着一袭素色长袍,头戴方巾,举止从容不迫,言谈举止间尽显高贵。 而他的妻子黄氏,则是一位温柔贤淑的女子,大约三十七八岁年纪,她面带微笑,眼神中充满了慈爱。 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些痕迹,但她的美貌依然令人赏心悦目。 见到女儿归来,黄氏双眼含泪,快步上前将黄莹紧紧搂入怀中。 “莹儿,你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她轻声问道,声音中满是关切与疼惜。 黄逢彦也走上前来,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欣慰与骄傲。 “好孩子,你能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 他温和地说:“在外面的经历定让你成长了不少吧。” 黄莹感受到父母温暖的怀抱和真挚的情感,心中涌起一阵感动。 她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嘴角微微颤抖:“爹娘,我回来了!这一年来,女儿让你们费心了……” 黄逢彦见状,回归正题问道:“女儿,我听闻在岳州城内有个船坞,有名黄姓女子为总督造……你可知道此事!”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0章 谈崩,要把闺女嫁别人 李从嘉静静地站在一旁,观察着这一切。 看到黄家人的团聚场面,他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一丝暖意。 然而听到黄逢彦问到这句话时,还是暗道糟糕。 黄逢彦见自己女儿没有出声。 又继续追问道:“总督造,就是在岳州城船坞中,主持战船设计,听说还研究了捕捞船、攻城器械等各种东西。” 黄莹道:“那人就是我!” 她也没有想对自己的父母撒谎。 她心思单纯,是个甜妹,当父母的问这个事情,她又如何撒谎? 继续说道:“我本就爱好这些机巧之物,郑王李从嘉是天下奇男子,总有些新奇想法,又有一手白描画图之法,算是他教我的,也不完全是我一人为之。” 黄莹大眼睛眨着,坦率说着真实情况。 “原来如此,那外界所言不假!” 黄逢彦心中了然的说着。 又看向黄莹身后护卫道:“你们先退出去,我有话和我女儿说。” 众护卫却丝毫不动,齐齐看向李从嘉。 黄莹道:“父亲,这些人都是随行护卫,有什么可以直接说的。” 黄逢彦道:“女儿回到我黄家,还需要什么护卫。” 李从嘉年不过二十,长相白净,身着窄袖服,显得极为英俊,上前一步恭敬说道着。 “黄大人,我们受我家李将军差遣,特来保护黄小娘子安全,当前她任职为军器监督造,为千百匠之首,所以还是需要我们的保护。” “我家主公临行前,捎带些礼品,这是礼单,还请黄大人过目,算是慰劳黄家,以表感谢。” “另外,我家主公控湘江十七州子弟,掌精兵五万余人,但主公常言,得兵五万,不如黄姑娘一人!所以我等有令,需要守护在她身边,还望见谅。” “你这是什么意思?”黄氏毕竟妇道人家,上前一步诧异问着。 “我等受将军命令,需要寸步不离保护黄小娘子!”李从嘉却是温和笑了笑,一步不动的看向黄莹! 黄逢彦道:“好个你家将军,管教女儿来,这是先礼后兵,告诉我动不得女儿了。” 黄莹柔声道:“父亲大人说的哪里话,我永远是您的女儿,只不过这次事出突然,有什么事情您告知我就可以了。” 黄逢彦眼光一冷,狠狠说道:“我不想让你再回去了,什么礼单全都退回去。” “你本就是偷溜出去的,知道你逃到岳州,我也不想再管,前些日子节度使高保勖派人召我入宫。” “说有一名黄姓女子,在南唐郑王李从嘉麾下效力,一年多来风生水起!” “造渔船而开办船坞!” “造战船打赢洞庭湖水战!” “造攻城之器械平定朗州!” “有匠神之称,年纪十六七岁……让我了解一下究竟是谁。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你,离家一年闯下好大的名声。” 黄逢彦把近一年发生的大事一一说来。 毕竟岳阳和江陵相隔不过两百里,消息传的特别快。 特别是李从嘉统御湘江大地之事,他们南平高氏朝廷大为震动,细细一查下去,自然能够获得很多详细情报。 高氏打听这战船怎么造不知道,但是有个女子匠神,还是能打听出来的。 此时南平王高保融大小事情都交于高保勖决断,高保勖还曾和黄莹有婚约,依稀之间知道她的事情。 所以传召黄逢彦沟通此事,让他确认清楚。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黄逢彦十有八九确定就是自己的女儿了,所以才写了书信将她召回城中。 “确实是女儿所做,但是这些点子都是李将军说出的,我把他天马行空想法转化成实际了……”黄莹干脆的说着。 “若是如此,那我不允许你再回岳州。” 黄逢彦袍袖一甩,心中早已打定了主意 “你还是留在家中,哪里不去!我就当没你这个女儿!” “父亲,李将军收留了我,我就当女子出仕为官!” “荒唐,大逆不道!” 黄逢彦未等她说完,立即怒斥,显然管的极为严格。 “都是我从小太惯着你了,怎么敢如此荒唐。 你生是我黄家人,死是我黄家鬼!不准你离开半步。”黄逢彦说完,看着黄莹身后的侍卫。 “哪有女子为官的道理?” “可是,您和母亲强行要将我嫁出去,说我侮辱门风,让家里蒙羞了。”黄莹双目含泪的继续说着。 “女儿也写信给您,想要重回家中,你们却说让我留在外面,割断恩情,就当没生养过我!” 说到这里,黄莹哭了起来:“女儿只想等着你们消消气,再回来赔不是。” 黄氏见情况父女两谈崩了。 打着圆场说道:“你们父女俩这是干什么,至于闹得这么僵吗。有什么事情说不清楚。”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现在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 黄氏道:“女儿,此次高保勖召你父亲入宫,说如果匠神为黄莹,务必将你留在南平,不准再去岳州。咱们家世代居住在此,迫于王命,也是无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必须要回来!” “还有那高保勖说,若是查证此事,你有督造战舰,捕鱼船、攻城器械之能,他愿意不计前嫌,娶你为妾室,进入高家。” 黄氏一股脑的把话全都说完了。 “不……我不要嫁给高保勖,他荒唐淫邪,十足窝囊废, 我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万万不可能嫁给他。” 黄莹擦干泪痕干脆说着。 “高保勖为南平皇族,继承王位之人,你怎么嫁不得他,男人三妻四妾也属正常,更何况他不计较你的过往……”黄逢彦怒斥说着。 黄莹只觉心中一苦:“原来你们还误会我……女儿光明霁月,不要任何人评论,我夫君要是天下间奇男子,疼我爱我懂我之人,区区南平王族在他面前算什么!我是不会留下的。” 黄莹心中本还希望隔了一年之久,父母能消消气明白自己。 却没想到一回家竟然是这种情况,心中再也忍不住了。 李从嘉心中也是怒气上涌,本想着第一次来,留下个好印象。 却没想到黄莹父母竟然这般模样。 “黄大人,黄夫人,礼品我们留在黄家,不过二位这番言论,逼黄小娘子做违心之事,万万不可,我等定要将她带走。” 黄逢彦打量着他们十几名侍卫。 冷哼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道。 “哼!” “当我黄家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 “来人!”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1章 堂后埋伏 黄逢彦埋伏了几十名侍卫,藏于后堂之中。 他一喊之下,从后堂中窜出几十名侍卫,各个手持长刀,指向李从嘉。 他们黄家是江陵城贵族,家业丰厚,产业极多,水上往来贸易,豢养了许多武艺高强的侍卫。 黄莹挡在李从嘉等人身前道:“父亲,不要这样!” 黄逢彦面色一冷,不再说话,他身后侍卫全都冲了上来。 李从嘉等人都是百战老卒,李从嘉更是一流武者。 战斗瞬间爆发! 李从嘉一行十余人与黄家侍卫的交锋如雷霆乍惊。 李从嘉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黄家侍卫群中穿梭自如。 他的剑法犹如流水般连绵不绝,每一击都准确无误地刺向敌人的要害。 随着剑光一闪,一名冲上前来的黄家侍卫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李从嘉一剑砍断手臂,鲜血喷涌而出。 李从嘉身形迅速转向下一个目标。 只见他脚尖轻点地面,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向前方扑去,手中的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另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的侍卫见状大惊失色,慌忙举起盾牌想要抵挡,但为时已晚。 李从嘉的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绕过盾牌,直接刺入了他的肩膀。 紧接着一个转身,顺势将他甩出数米远,重重地摔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 与此同时,李从嘉的手下们也展现出了非凡的战斗力。 他们各自施展绝技,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其中一位手持短刀的大汉,动作迅猛如虎,每一下挥砍都能带起一阵风声,逼得对手节节败退。 另一位敏捷的战士则利用手中的短刀,在人群中左突右进,每一次刺击都让敌人望而生畏。 他们的配合天衣无缝,仿佛经过无数次实战演练一般,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就能达成默契,使得黄家侍卫们根本无法形成有效的反击。 面对如此强大的攻势,黄家侍卫们渐渐陷入了混乱。 有人试图组织防线进行抵抗,但在李从嘉及其手下猛烈的攻击下,几十个埋伏的黄家侍卫,不堪一击。 那些原本还气势汹汹的侍卫们此刻已经变得狼狈不堪,有的捂着伤口痛苦呻吟,有的则绝望地四处逃窜,却依旧难逃被追杀的命运。 就在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时。 李从嘉忽然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扫过四周。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们吗?” 此言一出,黄逢彦心中猛地一震。 想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看向女儿黄莹,眼中满是无奈。 而此时的黄莹,正坚定地站在护卫身后,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决心。 见局势渐趋明朗。 李从嘉趁机对黄逢彦威胁道:“若是黄小娘子有任何闪失,我家李将军怪罪下来,怕是将武陵夷为平地。贵府虽势力庞大,但在我们眼中不过是蝼蚁罢了。” 这句话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盆冷水。 让原本还在指挥战斗的黄逢彦心中一凛。 “父亲,请您住手吧!这一切都是我的决定,与他们无关。” 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带着一丝哀求。 听到女儿的话,黄逢彦心中五味杂陈,最终还是无奈地点了点头。 最终,在权衡利弊之后,黄逢彦挥手示意剩余的侍卫停止攻击,这场残酷的战斗才得以结束。 “住手!” 他知道,这并非空言恐吓。 眼前的这些人所展现出的实力,足以证明他们背后的势力绝非寻常。 而且,如果真的因为此事惹怒了那位传说中的李将军,恐怕不仅是黄家,就连整个江陵城都将遭受灭顶之灾。 见到为首这名侍卫武义高强。若是想要挟持自己,也就是转瞬的事情,显然是留有情面。 他知道,这一次,真的是无法阻挡女儿的脚步了。 随着他的示意,剩余的黄家侍卫缓缓后退,不再进攻。 黄逢彦见自己的侍卫被李从嘉等人轻易击退,脸色骤变,愤怒之中带着一丝惊愕。 他深知自己虽在江陵城中势力庞大,但面对这些身经百战的高手,还是显得力不从心。 “你们!” 黄逢彦怒不可遏,手指颤抖地指向李从嘉。 “竟敢在我的府邸撒野!” 然而,李从嘉并未因此而动容,他的目光坚定且冷静,仿佛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黄大人,我们并不想与您为敌。是您在堂中早有埋伏的,但我们必须带走黄小娘子,这是她的意愿,也是我们的承诺。” 就在这时,黄莹再次站出来,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然。 “父亲,请您听我说。我愿意跟他们走,并非被迫,我已经有意中人,正是郑王李从嘉,他也中意于我,请父母成全。” 黄逢彦望着自己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一旦让黄莹离开,就意味着她将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更是完不成高保勖的命令。 黄莹深吸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一步步走出黄家大宅。 妇人黄氏吓得花容失色,见到大厅里这个惨状,黄家侍卫不堪一击,看着女儿一步步远离而去。 “等等,女儿我有话对你说,既然你决意要走,我也不强留你,毕竟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就此分别不知何时再见,今晚你留宿家中,娘亲嘱咐你些事情。” 黄逢彦看了黄氏一眼。 黄氏为妇人,上前几步拉住了黄莹的手。 黄莹心中一软,哪个女儿不希望得到父母的祝福,母亲临行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更让她难以狠心离去。 黄英目光柔柔看向李从嘉,大眼睛宛如璀璨明月。 李从嘉心中怜惜,便点了点头,示意她遵从内心。 黄莹抱着母亲痛哭起来:“女儿不孝, 但是高保勖绝非良配,我不愿嫁给他,还望母亲大人原谅,女儿日后再尽孝。” 说话间,母女二人哭哭啼啼,走了回去。 黄氏道:“我告诉你些为妇道理,从小没教过你,而今你长大了,以后的事情,便有你一人做主,后堂中还有两样东西,我要交给你,权当做陪送的嫁妆吧……” 黄氏说的情真意切,在场众人见到此情此景,无不动情。 说话间,竟有拉着黄莹走回到后堂中,李从嘉等人不好拆散,也只能跟随。 黄氏又向黄逢彦暗暗使了个眼色。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2章 荒唐的南平高保勖 黄氏拉着女儿的手,缓缓走向后堂。 那条通往内室的长廊仿佛诉说着往昔的温馨与岁月的痕迹。 进入后堂,光线略显昏暗,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那是黄莹自小就熟悉的母亲的味道。 黄氏从一个古旧的檀木箱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对手镯和一支钗子。 手镯是用上好的羊脂玉制成,透亮而温润,仿佛能映出人心。 钗子则是以金为骨,镶嵌着几颗璀璨的宝石,在微弱的光线下依旧闪烁着迷人的光芒。 “这对手镯是你外婆留下的,她告诉我,这是传递给每个女子最珍贵的祝福。” 黄氏一边说,一边将手镯轻轻套在黄莹的手腕上,“愿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顺遂。” 接着,她拿起那支钗子,仔细端详了一番,眼中有泪花闪烁。 “这支钗子,是我年轻时最喜欢的饰品。那时我还未嫁入黄家,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与希望。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黄莹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感受着那份温暖与力量,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 “母亲……” 她哽咽道:“您的教诲,女儿一定会铭记于心。” 黄氏轻抚女儿的脸颊,温柔地说:“今夜你就留在府里吧,好好休息,明天再做打算。记住,无论你选择什么道路,母亲都会支持你。” 就在母女俩沉浸在温情中时,黄逢彦已经安排衙役快马加鞭赶往高氏王族报信。 他深知,这一决定必将引发轩然大波,但他更清楚此时若被残暴的高保勖发现,自己更是面临大祸。 这一夜黄府的大厅里灯火通明。 黄逢彦眉头紧锁,来回踱步,心中纠结万分。 他手中紧握着一封密信,这封信不仅关乎他的女儿黄莹的安危,更关系到整个家族的兴衰荣辱。 “快!去把刘家丁叫来!”黄逢彦终于下定决心。 对身旁的小厮吩咐道。 不久,一名身强体壮、神情机警的中年男子匆匆赶来。 黄逢彦压低声音,语气凝重:“你必须将这封信尽快送到王府中去,务必亲手交到高保勖大人手上。” “此事事关重大,不容有失。记住,路上千万小心,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刘家丁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毫不犹豫地单膝跪地,双手接过信件。 “老爷请放心,小的一定不负所托,速去速回。” 黄逢彦站在庭院中,目送着那名家丁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夜色如墨,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 “女儿啊,父亲也是无奈之举。” 黄逢彦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你若能平安脱身,找到自己的幸福,那便是最好的结局;若不然……” 他的声音逐渐低沉下去,不敢再往下想。 一方面是他的女儿黄莹,她天真无邪,纯真善良。 另一方面是家族的命运,几代人的努力和心血,岂能因一时之误而毁于一旦? 无论结果如何,他只能默默祈祷,希望上天保佑,让女儿能够平安脱险,也让家族免受灾难。 夜色如墨,冷风刺骨! 但刘家丁心中的紧迫感让他忘却了寒冷,他快速地向着高保勖的府邸而去。 有两个身影,隐藏在黑暗中,悄悄的跟在他身后。 与此同时,王府内也收到了黄逢彦紧急送出的消息。 在王府深处,高保勖正在与爱妾共度良宵,此时后堂内灯火通明。 火炉熊熊燃烧着,氤氲着暖和的气息。 只见座位上,正坐一名体态消瘦,身体略有孱弱的男子,他身旁是一名半裸胴体的美姬,他一双大手正在揉捏着身旁的姬妾。 而堂中铺着床褥,几名男子和女子正在一起玩耍。 而高保勖正兴致盎然的看着,哈哈笑道:“好好,看谁时间久……我重重有赏赐。” 高保勖他挑选出强壮的士兵,允许他们随意调戏这些女子,并且自己与姬妾们则在帘后观赏,以此作为娱乐消遣的方式。 这就是高保勖最大的爱好。 尽管他年少多病,却展现出非凡的治理才能和敏锐的政治洞察力。 人们常说,若能善用这份才华,定能成为一代明君。 可惜,现实与人们的期望大相径庭。 他不管不顾,依旧我行我素。 老臣孙光宪挺身而出,直言直谏。他向高保勖谏言,希望能够唤醒这位沉迷于享乐之中的君主。 然而,高保勖对于他的忠言置若罔闻,甚至对其产生了反感。 认为这是对自己权威的挑衅。 于是,孙光宪的进言不仅没有得到采纳,反而遭到了冷遇和排挤。 但高保勖还是聪慧的,当他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立刻警觉起来,迅速从温柔乡中起身。 “快快留住他们!” “这一行人马,怕是南唐高官亲自前来,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逃脱。” 随着高保勖一声令下,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出皇宫,朝着黄莹一行人的方向追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幕下的城市灯火阑珊,街道上回荡着急促的脚步声和马蹄声,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李从嘉与随行人员同样忙碌异常,他也得到了暗卫的反馈,必须尽快拿出一个万全之策,确保黄莹的安全。 “这个黄逢彦,竟然去高府报信。”莴彦在旁侧暗自咒骂着。 “暗卫人已经跟过去了,怕是高保勖整顿士卒马上就会过来。” 李从嘉轻叹口气道:“看情况黄逢彦也是无奈,走吧,必须带走黄莹,否则我们没法脱身。” 黄莹和她的母亲正坐在温暖的闺房里,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母女俩轻声细语地交谈着,话题从家常琐事到黄莹对未来的憧憬不一而足。 然而,这份平静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破。 李从嘉急匆匆地闯入房间,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安。 “高保勖可能会派兵来,咱们先走一步。” 他的话像是一块巨石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和谐气氛。 黄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从嘉,又转头望向自己的母亲,心中充满了疑问与担忧。 她想要开口询问发生了什么,却发现自己喉咙哽咽,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 李从嘉见状,深知此时不是解释的时候,他迅速走到黄夫人面前。 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决心:“老夫人,委屈您了,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从嘉说的客气,不管黄莹母亲是有意拖延,还是真情流露。 他仍是强制性的带着黄夫人,一同离开。 因为高保勖召集侍卫需要些时间。 他们一行人则是离开黄氏大宅,夺路而去。 刚离开没多久,就听到有一队人马走了过来,约有百人,正是高保勖调集的侍卫。 而江陵城时沿河而建,有很多内渡仍在开放。 李从嘉等人本就是以商贩名义进入城中,一行人跑向渡口了,进入船舱中。 李从嘉一行人仓促间登上了商船。 手下侍卫迅速解开缆绳,用力撑开长篙,船只缓缓离开了渡口。 李从嘉回头望去,只见高保勖的侍卫们正急匆匆地向这边奔来,他心中一紧,急忙催促道:“快开船!” 商船加速前行,船身破开水面,带起阵阵涟漪。 身后,高保勖的侍卫终于赶到河边,眼见商船渐行渐远,他们不甘心地停住了脚步。 几名侍卫手持弓箭,向着江面上的商船射出几支箭矢,但距离过远,箭矢无力地落入水中,激起微弱的涟漪。 梁延嗣眼见李从嘉的商船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中一急,当机立断。 拿着令牌,就地征用沿河船家的船只,继续追击。 “征用最快船只,一百人分成三队,立即追击!” 命令一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 此时河岸上船只较多,侍卫们分成三组,紧随其后向江心驶去。 月光清冷,映照着江面波光粼粼。 梁延嗣站在船头,手持硬弓,目光如炬。 他的身后,是南平军中最精锐的射手士卒们,个个神情严肃,准备随时放箭。 随着距离渐渐拉近,梁延嗣一声令下,一阵箭雨便向李从嘉所在的商船飞去。 李从嘉早有防备,安排侍卫们回射,双方在江面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追逐战。 梁延嗣为衙内马步军都指挥使,手中的硬弓在他手中宛如活物,每一次拉开都是致命的一击。 只见他瞄准对方船上的主帆, 凝神聚气。 “嗖!” 一箭射出,精准地切断船帆的绳索。 主帆应声而落。 梁延嗣这一箭震惊四座,众人都知道他是南平第一神射手。 但如此神准的一箭,还是让人惊讶,借着月光和火把光芒,竟然射断了帆船绳子。 李从嘉在商船上,看到此景。 “好个神射手,定是水军首领。” 李从嘉也不示弱,他亲自操起一石三斗重的硬弓,弓弦拉得如满月般圆润,目光坚定地对准了梁延嗣所在的船只。 一箭射出,直取梁延嗣。 “嗖!” 万众瞩目,所有人目光都盯着这一箭。 然而,射偏了…… 莴彦等人都准备拍手叫好了。 李从嘉也是裂了裂嘴:“快快还射,驱动大船,离开这里。” “今夜无风,他们如何追我等!” 李从嘉所乘坐的商船内藏有改进动力结构,螺旋桨驱动的结构。 这种设计使得船只即使在无风的情况下也能保持高速前进。 利用这个优势,李从嘉指挥舵手全力加速,商船如同离弦之箭,在江面上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逐渐将追兵甩在了身后。 梁延嗣目睹这一切,虽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他知道,仅凭现有的力量已无法阻止李从嘉逃脱。 然而,这并未熄灭他心中的斗志。 “我们不会就此罢休!” 梁延嗣对着部下喊道:“继续追击,直到最后一刻!” 夜色依旧深沉,江面上的追逐仍在继续,但李从嘉一行人的身影已经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黑暗中,传来了一阵嘲讽的声音:“回去告诉你们高将军,就说有劳他派人相送,我家李将军来日拜访。” 这声音清晰地传到了岸上侍卫们的耳中,让他们愤怒不已。 “李将军?来者是谁?” 梁延嗣高声大喊着,却听不到任何答案。 为首的侍卫咬牙切齿,大声喝骂,却也只能无奈地看着商船在夜色中消失无踪。 船上的气氛则与岸边截然不同,李从嘉等人虽暂时脱离了危险,但心中的紧张并未完全消散。 黄莹和黄夫人坐在船舱内,面色苍白,显然还未从刚才的惊险逃脱中缓过神来。 李从嘉走到她们身边,轻声安慰道。 “放心吧,我们已经安全了。”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高保勖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但他们知道,以现在的速度和距离,想要再次追上李从嘉一行人已是不可能的任务。 高保勖在得到梁延嗣的回复,得知李从嘉一行人成功逃脱的消息后,心中怒火中烧。 他紧握双拳,指甲几乎嵌入手掌,却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 就在他怒不可遏、准备发作之时,黄逢彦匆匆前来求助。 黄逢彦神色慌张,言辞间充满了无奈与恐惧。 “高大人,我本是奉命行事,谁料昨夜家中却引来了强人,导致我家破人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跪倒在地,声音哽咽。 “我家虽为名门望族,但如今却遭此大难,恳请大人给予公道。” 高保勖听到这里,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他知道,现在不是向手下或无辜者发火的时候。 深吸一口气,他扶起黄逢彦,温言安慰道:“黄大人不必太过伤心,我会派遣使者前去交涉,为你讨回公道。” 若说高保勖要处置黄家,但是黄家人,里里外外事情都做到了,召回女儿,发现敌人用武力,黄逢彦还连夜派人通信求助。 高保勖还能如何责难黄家? 特别是黄逢彦还赔了夫人…… 尽管他自己也对未能抓住李从嘉感到懊恼,但在这一刻,他必须展现出作为领袖应有的冷静和智慧。 黄逢彦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一面夫人都被人劫持走,实在着急,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个事情终于有个交代,算是解脱了。 他自己心里知道,女儿和夫人不会有事…… 这个李从嘉实在有些能耐! 与此同时,李从嘉一行人在历经五天五夜的逃亡之后,终于回到了岳州的地界。 江风拂面,带来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 他们在这段时间里,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每当夜晚来临,众人便会轮流守夜,警惕着可能追来的敌人。 直到此刻,他们才真正松了一口气,知道已经脱离了危险。 李从嘉站在船头,望着远处渐渐清晰的岳州城轮廓。 这一路走来,发生了很多突发事情,但他们终究还是挺了过来。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章 刘彦贞 谁才是亲儿子 李从嘉回到了岳州城。 就打算留在此处理公务。 因为他马上就要策划攻打南平,此地离江陵较近,是聚兵之地,所以他留了下来。 也因为船坞和捕鱼场,以及大量的工匠,本就在岳州城。 所以李从嘉以此为中心处理政务。 此时已到了,12月中旬。 临近年终岁尾,各项消息也纷至沓来。 岳州府衙内,李从嘉召集了文武群臣。 商议近来发生的几件大事。 此时,李从嘉与几位心腹讨论着当前复杂多变的军政局势。 门厅外,莴彦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的脸色凝重,手中紧握着一份紧急情报。 “主公,有重大消息。” 莴彦声音低沉,迅速走到李从嘉面前。 “十二月,王景将军攻克凤州,不仅活捉了蜀国威武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延溥等将士五千人,而且据闻赵延溥因绝食而死。” 李从嘉接过信件,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愕,他深知这场胜利对于整个战局的重大意义。 “此役之后,秦、凤、成、阶四州皆归于大周。” 马成信却称赞道:“赵延溥竟然绝食而死?真是有骨气呢。” “蜀王误国,手下有忠臣又有什么用。”赵普怒斥的说着。 莴彦继续汇报道:“然而,战场形势一片大好,大周皇帝却出人意料地下令停止了对蜀国方面的进一步进攻。” 莴彦继续说道:“为了安抚新征服的四州民众,柴荣下诏宣称,除了必要的二税征收外,所有由蜀人订立的各种租税以及徭役全部废止。” 听到这里,张泌不禁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此举可谓深谋远虑,既显示了仁政之风,又能够有效稳定民心。这样一来,四州民众必然会对后周产生归属感,从而减少反抗情绪。” 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点头,认可这一策略的明智之处。 他们明白,在乱世之中,赢得人心往往比单纯的军事胜利更为重要。 李从嘉轻叹口气道:“那是因为他要对大唐用兵了,需要收拢兵卒,集中力量对付大唐。” 众人闻言,都皱起了眉。 “这可如何是好!” 张璨大老粗,挠了挠头无奈说着。 会议室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都意识到。 面对这样一位深谋远虑的对手,接下来的每一步都需要格外小心。 “还是按照之前的策略!向朝廷里发出的奏折还没有得到回复。”李从嘉继续说道。 “预计年后就会传来最新的消息,咱们集中兵力准备对付南平。” 赵普在这时也站了出来说道:“淮河大战不是咱们想参与就能参与进去的!江宁的朝廷里面还有那么多相公出谋划策呢。” “咱们这在小江小湖里跳的小鱼,可还上不了台面!” “最新传来的消息,朝廷里的相公们,商量之下,决定派遣刘彦贞为主帅,去江淮前线大战!” 众人听赵普这讽刺语气,都有些纳闷。 “刘彦贞?” 张璨大大咧咧的问道。 “这是哪位老将军,我怎么没听过。” 李元清通过暗卫调查,已经得到了最新消息,虽然朝廷还没有发兵,但是人选定下来了,他汇报说道。 “刘彦贞乃为神武统军,而今封官北面行营都部署,率兵三万人援寿州!” 张璨纳闷问道:“这是哪来的大将,竟然和我家主公封官职类似,比主公领的人还多。” 张璨说话大大咧咧,不过脑子,向了李从嘉,特别疑惑。 李从嘉封郑王,湖南行营招讨使,领兵三千出江宁城! 而今这个刘彦贞竟然封行营都部署,领兵三万出江宁,可以说是举南唐之兵力。 李从嘉自己也都纳闷! 闻言也是心中暗骂:“这……谁是他亲儿子啊!给我派三千兵,给他派三万兵。” 李元清道:“据暗卫调查汇报,此人本为二州将军,素来骄横宠贵,既无才能谋略,又不熟悉军事,专行贪污暴虐,家财数万罐,都用来贿赂超重权贵啦!” 李雄咬牙切齿的骂道:“谁举荐的他?真是祸国殃民啊!” 李元清道:“魏岑等权臣争相称誉他,认为他治理百姓如同西汉的龚遂、黄霸,用兵打仗如同西汉的韩信、彭越,所以大周军队来到,陛下首先起用他。” 众人闻言,这才明白。 相当于是南唐朝廷皇帝及宰相们议论之下。 主帅人选刘彦贞。 马成信也是气道:“既不是劳苦功高,熟悉军情的刘仁赡,也不是老成持重的皇甫晖。这场大仗怕是不好打了。” “刘彦贞?哪来的鸟人。” 李元清看了一眼李从嘉,见到自家主公神情自若,并没有因为说到朝廷里的宰相和皇帝而发怒。 李从嘉道:“有什么消息你就大胆说,无需顾虑。” 实则此时众人讨论的事情多少有些胆大。 但李从嘉主持军议向来畅所欲言。 李元清道:“末将冒犯,这次陛下确实可能失察受人蒙蔽了,刘彦贞日否有韩信的能耐,我不知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需要大战来考验,但是有一件事情末将已经查实。” “他所管辖的二州本是风调雨顺,刘彦贞却派人掘开了河堤,把庄稼全都淹没,最终导致百姓颗粒无收,然而朝廷开始催税。” “他竟让人……逼着良民卖田产抵税赋!” “他妈的!” 张璨一咬口中钢牙,怒骂道:“这是什么父母官,简直活阎王……” 李元清又说道:“所以他压榨了大量钱财,贿赂朝中权贵,一路高升了。” 李从嘉也是长叹口气。 现在朝廷上下乌烟瘴气。 李璟用人不明,史书留名。 这个魏岑本就是冯延巳的走狗,刘彦贞搭上了冯延巳的大船,所以当上了这三万大军的主帅。 真是可悲! 南唐政令衰退,这些贪墨之徒,往往是高官厚禄。 如何能胜? 李从嘉见众人模样。 鼓舞道:“退一步讲,我们想参加淮河大战,别人也不会让咱们参战!咱们的目标还是断后,确保这个方向的后路无忧。” 李从嘉说完这两点之后,就不再深说。 因为他知道,今年的大战将会是一场惨败,更重要的是大周打不下南唐。 他现在和皇帝李璟说破了嘴皮子,李璟也不可能听进去。 甚至他写谏言信,李璟都不会看到……。 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让自己实力强大起来。 经过一番深入讨论,众人决定。 年后朝廷诏书一到,就立即出兵攻打南平。 同时密切关注大周的一举一动,并且加紧内部整顿,提高军队战斗力。 李从嘉看着众位大臣散去,已经到了夜半时分! 心中阴霾,宛如乌云压顶。 虽然他和众位将领说的轻松,但是他心中还是惆怅,写了一封信给刘仁赡。 刘彦贞能成为淮河大战的主帅,最上层的权力斗争,是利益交换的结果。 自己还是没有参与进去! 李从嘉抬头望着星空。 “我不服!捅破天,要斗一斗!”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5章 要在江陵城娶你 随着新年的脚步越来越近。 岳州城内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氛。 街头巷尾,孩子们欢声笑语地奔跑玩耍,大人们则忙碌地准备着过年的物品。 家家户户都挂上了红灯笼,贴上了春联,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今年岳州城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安稳过了一年。 在这乱世当中,有这样丰收喜悦的一年,太不容易了。 在江边渡口,船坞旁边。 李从嘉和黄莹身着私服,正在岸边散步。 渔民张老汉正悠闲地修补着渔网,旁边几位百姓也在聊天说笑。 一位年轻的母亲抱着孩子站在一旁,轻声哼唱着儿歌哄他入睡。 这时,一位路过的乡亲忍不住夸赞起来。 “自从李大人来了之后,咱们这岳州可真是大变样了。你看现在鱼获丰富,大家的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另一位中年汉子点头附和:“是啊,以前哪敢想有这么好的日子!” “不仅工坊多了起来,每日都能领些工钱,就连那些水匪也被清扫一空,现在商旅往来频繁,贸易兴旺,生活越来越方便了。” 张老汉一边修补着渔网,一边插话道:“还有那水稻三熟,让咱们再也不用担心粮食问题。” “这一年下来,粮仓里堆得满满的,心里踏实得很。这一切都多亏了李大人啊!” 年轻的母亲也加入了谈话:“而且李大人还特别关心百姓的生活。幼儿还给减了口税,听说那人头税,都靠着岳州官服向朝廷缴纳呢。”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看到这一幕,张老汉感慨地说:“看来不仅仅是我们在感激李大人,连小娃娃都要感恩呢!” “有这样的父母官,真是我们的福分啊。” 在这个温暖的午后,江边渡口充满了笑声与祝福。 每一个人心中都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岳州城,在李从嘉的带领下,正朝着更加繁荣昌盛的未来稳步前进。 李从嘉和黄莹听着百姓们真诚的赞美和对未来的美好期许。 心中满是欣慰。 他们刚刚讨论完最新战船的进展。 预计下个月,可以下水。 这样他们会有六艘大的战船,水军实力基本成型。 对于岳州城未来的发展充满了信心。 这时。 黄夫人提着饭篮子缓缓走来,她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看到女儿与李从嘉正在交谈,便轻声插话道:“听闻大家都在夸赞李大人呢。” 李从嘉连忙拱手行礼,“伯母,这些都是百姓们的共同努力,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罢了。” 黄莹接过母亲手中的饭篮子,笑着说道:“娘,您怎么来了?” “这不是怕你忙得顾不上吃饭嘛。” 黄夫人说着,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那夜从江陵城逃出来,黄夫人登上船后,李从嘉表明身份。 说自己是郑王李从嘉,封官为湖南行营招讨使。 黄莹则把李从嘉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水匪救援自己,大战岳州、大战洞庭湖、大战朗州、统一湘江。 黄夫人越听越心惊,没想到这个十八岁男子,竟然如此才俊,文韬武略,都是顶尖儿人物。 又想到李从嘉拥有十七州之地,湘江百万人口都在他的治下,更是难以置信,竟然亲自跟随女儿来到黄家。 显然是郎有情,妾有意。 而自己两口子,却如此对他,太可笑…… 黄夫人心中惭愧,知道李从嘉攻打南平的计划后更是殷切起来。 而后跟随女儿黄莹来到岳州城。 岳州城内治理的井井有条,让黄夫人更是越来越中意李从嘉。 恨不得早日让二人成婚,当个侧室,巩固地位。 黄夫人问道:“对了,从嘉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家莹儿呢?” 李从嘉和黄莹闻言都是一愣。 他在黄夫人眼中,已经有了好女婿光环。 李从嘉面带微笑地回答:“伯母,这些日子岳州城事务繁忙,我一直未能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不过,既然伯母问起,我和莹儿确实也到了该商量此事的时候了。” 黄莹轻轻拉了拉李从嘉的衣袖。 低声说:“等过了年关,我们再好好商议吧。” 黄夫人满意地点点头“好,好,过完年再说。不过要记得,这成家立业两不误才是正理。” “不!我是想说,当我攻下江陵城,抓住高保勖的时候,咱们就立即在江陵成婚!” “我要在你出生的地方,风风光光的娶你过门!” “让全江陵城嘲笑过你的人,让高保勖这个废物,都知道,他们犯下了多大的错。” 黄莹闻言,心中宛如吃了蜜一样甜。 她眉清目秀,肌肤似雪,两颗大眼睛清澈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带着一抹甜美的微笑,令人见之便心生欢喜。 当李从嘉提到他们的婚事时,黄莹的脸庞瞬间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像是春天里的桃花,娇艳欲滴。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耳畔似乎响起了阵阵承诺之声。 虽然黄莹心思单纯,但关于未来与爱情的美好憧憬却从未远离过她的内心深处。 此时此刻,听到自己心中的那个人亲口提及想要迎娶自己,那种喜悦和羞涩交织的情感几乎让她无法自持。 她低下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时候都好。” 话虽如此,但她的眼神中流露出的期待和幸福却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 黄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但她那双充满光芒的大眼睛却不自觉地弯成了月牙形,透露出她内心的欢悦。 李从嘉想她,心中也是无限憧憬。 “我和莹儿一定能创造个更好的未来,走我带你去看一下,有个奇特的东西要送给你。” 说罢,李从嘉拉着她走向了一个秘密地方。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6章 新奇的望远镜 黄夫人听了这话,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背影,心中更是满意! “正如莹儿所说,她的郎君要是这天下奇男子,替她开心。” 湖面如镜,洞庭湖的薄雾轻笼,水天一色。 一艘精致的小船缓缓划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李从嘉和黄莹坐在船上,四周美景,偶尔有几只野鸭悠闲地游过,打破了这份静谧。 李从嘉一身青衫,眉宇间透着书生特有的儒雅气质,他的目光温柔而深邃。 黄莹则是一袭淡粉色长裙,乌发如云,肌肤胜雪,面容娇艳欲滴,她的眼中闪烁着对眼前美景的无限喜爱。 “这里真美。” 黄莹轻轻叹息,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温暖人心。 “一直在这里忙着,还没时间游湖散心呢!” “是啊!” 李从嘉微笑着回应:“不过,我今天带了一件特别的东西给你看。” 说着,他从身旁拿出一个长约一尺的竹筒,递给了黄莹。 “你用这个试一试,看一下远处的小岛。” 黄莹接过竹筒,好奇地将它举到眼前。 瞬间,她的表情从疑惑变成了惊讶,然后是纯粹的惊喜。 “这是什么东西?” 她惊呼道:“你看!远处小岛上的一切都清晰可见,连树叶颤动的细节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就是望远镜!” 当黄莹第一次见到这个望远镜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好奇。 她小心翼翼地接过望远镜,仔细端详起来。 那细腻的竹纹、精心打磨过的水晶镜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芒,让她感到既新奇又兴奋。 她轻轻旋转着望远镜,试图理解这件精巧装置的工作原理。 黄莹把眼睛贴近了望远镜的一端,向着远处的山峦望去。 随着视野的放大,远方模糊的景色变得清晰可见,那种震撼感几乎让她屏住了呼吸。 她从未想过,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能够将遥远的景象拉至眼前。 李从嘉解释说:“就知道你会喜欢。” 黄莹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这简直太神奇了!你是怎么想到做这个的?” “你不是说我是天下奇男子吗!前些日子在府库中找到了几片透明的水晶,多尝试了几次就做出了望远镜!” 李从嘉颇为得意说着:“最重要的是,希望你通过这东西,探索到更多东西。” 两人的小船在湖面上继续前行。 黄莹不时举起望远镜观察周围的景致,每一次新的发现都让她发出惊叹声。 湖面上的风轻轻吹拂,带着水汽,令人心旷神怡。 在这片宁静与美丽的交织中,李从嘉不仅让黄莹看到了远方的世界,也悄然拉近了两人心灵的距离。 “我很喜欢呢!”黄莹开心说着。 宛如得到了心爱宝贝的孩子,爱不释手的玩着。 李从嘉道:“我见这对透明水晶,晶莹剔透无杂色,本想做一对玉镯送给你,但是思来想去,还是送给你一个望远镜,更让你喜欢!” 以竹筒为外壳,两端镶嵌着透明水晶片磨制而成的凸凹镜片,结构独特而精致。 “望远镜原理是什么啊?” 黄莹自言自语道,一边继续探索着望远镜的秘密。 她对这神秘物件的兴趣愈发浓厚,不禁开始想象它的制作过程,以及背后隐藏的智慧和技艺。 “是怎样的巧思才能造就如此奇妙的东西啊!” 她在心中感叹,对独特的礼物而感到无比珍惜。 因为有了望远镜的存在,对于黄莹来说,这份礼物不仅仅是一件物品,更是一扇通向未知世界的窗口。 激发了她内心深处的好奇心和探索欲望。 “你看这两端的水晶片!” 李从嘉指着望远镜解释道:“一端是凸面,另一端则是凹面。凸透镜能够收集光线,凹透镜则发散光线,调整好距离,就能放大远处的物体了。” 黄莹一边听,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望远镜的表面,仿佛想要通过触觉来理解它的构造。 “但是,如何保证这些水晶片能够准确地做到这一点呢?”她问道,眼中充满了疑惑与钦佩。 “要做到精确,却需要无数次的试验。” 他继续说道:“每一片水晶都要经过精心打磨,同时,还需要考虑如何将它们固定在竹筒内,确保不会因轻微的震动而失去效果。” 听到这里,黄莹不禁感叹:“原来背后竟有这么多讲究!你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到用这样的方式。” 李从嘉心道:“这是后世的初中物理知识,如今拿出来,确实能让人震撼!” “你可以顺着这个想法再继续研究一下,晚上用来看天空,很有趣呢!” 对于黄莹而言,似乎找到了最喜欢的事情。 李从嘉和她讲着一些星体运行的知识和光线的原理,他自己脑里记得的内容全都讲了一遍。 听的黄莹如痴如醉。 黄莹把望远镜举到眼前,再次望向远方,心中感慨万千。 这份礼物她是很喜欢的。 李从嘉得意说道:“我还有几片水晶,送给你,你也试着做一个望远镜,等咱们明年初,就用这个望远镜,看着江陵城头和高保勖大战!” “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留给你用吧,我以后在研究一个出来。”黄莹乖巧的说着。 黄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 “这些水晶片真的可以做出望远镜吗?” “当然可以!” 李从嘉自信满满地说,“只要找到合适的工具和材料,再加上一点点耐心和技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而且,我们可以一起研究。” 黄莹放下望远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她转向李从嘉,脸上满是敬佩与感激。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这份礼物比任何金银财宝都要珍贵。能嫁给你也是我最大的福分。” 李从嘉轻轻一笑,温柔地望着黄莹:“我希望能与你交流更多事情。” “你看,这世上的每一个角落,每一片星空,都藏着无数的秘密等待我们去发现。而有了这个望远镜,我们就能够更近一步接近那些秘密。”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两人的身上,仿佛为这段美好的时光镀上了一层永恒的光辉。 在这湖面上,李从嘉和黄莹的心也是心意相通,两情相悦……。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7章 平安节度使 在保大十三,公元955年的最后一天。 岳州城的江面被一层薄雾笼罩着,寒风凛冽却挡不住人心中的暖意。 李从嘉站在岸边翘首以待,心中满是对即将见面之人的思念与期待。 今天,他将迎接周娥皇及家眷的到来,在这岁末年初之际共度佳节。 随着远处船队的轮廓逐渐清晰。 一艘装饰华丽的大船缓缓驶近。 周娥皇站立在船头,身姿婀娜多姿,仿佛一朵盛开在寒冬中的梅花,既清冷又高贵。 她穿着一袭绣有金线的锦袍,外披一件狐裘斗篷,斗篷边缘用珍珠点缀,更显其雍容华贵。 她的面容如玉般温润,眉眼间透出一种成熟的美丽,精致的五官和那完美纤细的身段,无不展现出郑王妃,一家主母应有的气质与魅力。 “娥皇!” 李从嘉快步上前,脸上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之情,张开双臂迎接他的爱妻。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语言都在这一刻变得多余,只有彼此眼中的深情与温柔最为真实。 当王妃的一年多以来,二人还是如胶似漆,相处融洽,但总是聚少离多,周娥皇也十分思念爱郎。 就在李从嘉抱着周娥皇时,另一艘船也悄然靠近了岸边。 船上是一位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朝廷传召的殿前太监王公公。 王公公以前就认识李从嘉,还曾为他传过诏书。 王公公远远说道:“恭喜李将军!朝廷特封赏,以表彰大人收复失地。” 李从嘉急忙规规矩矩站立,准备迎接诏书! 王公公和一行人下了船。 王公公满脸堆笑道:“阔别一年多,李将军已经身居高位了,恭喜!恭喜!” 李从嘉领着众人,回到了岳州府衙,准备恭敬迎接诏书。 此时,江面上的薄雾渐渐散去,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李从嘉与周娥皇同车而行,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与希望。 而那份来自朝廷的诏书,则象征着他们新的起点,预示着更加辉煌的明天等待着他们去书写。 诏书中写着他的功绩以及朝廷对他的高度评价。 对李从嘉进行封赏,为平安节度使。 李从嘉听完一愣。 平安节度使? 原来刘言统率朗州为武平节度使、原来的潭州城为武安节度使,而今这诏书之意,就是让李从嘉领两大地域的节度使! 实在是因为他的功勋太高了。 三千兵马,打下湘江大地。 要知道四年前,边镐,刘仁赡等老将出马,也没有这等功绩。 因为当时,黔东南地区和刘言统治的朗州地区,都是名义上臣服,实际上并不服从朝廷。 没有真正的攻打下来。 而此次李从嘉,带领士卒东征西讨,把湘江大地的地方性势力全都打散了。 王公公说这诏书内容,朝廷中也是讨论了几轮。 老司徒周宗,也上书协助斡旋,才封得此官职! 李从嘉这才明白,为什么这次能如此爽快的封赏。 "心中默默感激自己的老丈人!” 他安顿好王公公后,第一时间召集了文武群臣。 赵普道:“恭贺主公,朝廷竟然封赏为平安节度使!” 众将也是欢欣鼓舞,本以为会封赏一地节度使,或者封赏个名义上的高官。 没想到竟然是节制两地的节度使。 节度使在这个时代是大官职。 最初设立时,节度使主要是负责边疆地区的军事防御和指挥。 他们有权组织、训练和指挥军队,并在必要时调动兵力以抵御外敌入侵。 随着节度使制度的发展,职责逐渐扩展到地方行政管理。 这意味着他们不仅掌管军事,还开始处理民政事务,如税收、司法审判和社会治安等。 最后节度使掌握了所辖区域内的财政大权,包括税收征收、支出管理和资源调配。 这使得他们在经济上具有很大的自主性。 军政财权集于一身! 张璨问道:“主公,其他官员的任免下来了吗?我老张朝廷给封的什么官职?” 董蒨笑道:“张将军,在某些情况下,节度使有权任命低级官员,甚至能够建立自己的军制体系!” “哪里还需要朝廷封赏,咱们现在受命于主公啦!” 众人闻言,更是恭敬无比的看向李从嘉。 李从嘉瞬间感觉,独立性增强了。 他也知道,随着历史发展,到唐朝晚期,节度使权力进一步削弱了中央政府对地方的控制。 节度使的权力变得更加稳固和独立。 一些强大的节度使几乎成了自己领地内的土皇帝,拥有极大的自治权,有时甚至能够对抗中央命令或干预朝政。 也正因为如此,在五代十国时期,节度使的影响力达到了顶峰! 他们不仅控制着大片领土,还能影响皇位的继承,例如通过拥立新的皇帝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 赵普、张泌一心想要成为称量天下的人物,宰相之位是他们奋斗的目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碍于李从嘉是六皇子的身份。 而今他们似乎看到了另一条出路。 做大做强节度使的权力,辅佐李从嘉称帝。 这种野心也只能在心里闪一过,不能说出来的。 中原五代帝王中,很多皇帝都封赏皇子为节度使,石敬唐儿子石重贵就是节度使。 这个时代,太多节度使造反,称霸,直到北宋削弱了节度使的权力,才扭转这个局面。 李从嘉环视众人道:“ 朝廷如今虽然没有说可以出兵伐南平!” “敕封为平安节度使,想必是让我兼任保境安国之职,年后我们将出兵南平,出兵前,我将为众位将举行祭祀和封官仪式!” 李从嘉说完,满堂文武,都是欢欣鼓舞。 “在我治下封官受赏,论军功政绩,吏政清明,厉行节俭, 能力出众者,我必定厚待。” 众人满怀期待,纷纷告退。 诸事完毕后,李从嘉留下了几名心腹。 在那个寒风刺骨的冬日,烛光摇曳不定,映照出众人脸上凝重的神色。 房间中,除了偶尔传来的炭火爆裂声,便是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 李从嘉端坐于上首,目光坚定而深邃,他的声音虽不高昂,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心。 “如今封官节度使!” 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沉重。 “乱世之中,节度使权力过大,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我有封官之责,想要谋划个方式,结束这套军制……” 赵普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是在思考主公话语中的深意。 片刻之后,他沉声道:“主公是指要结束这种节度使割据的职权?” “正是如此!”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8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 他希望赵普能提出杯酒释兵权的一系列举措,改革军制,削弱节度使的权力。 李从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几位仔细考虑一下,年后呈交一份策略。我们要为后面打好基础。” 屋内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众人心中皆是波澜起伏。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主公,若真能如此,天下或将重归太平,但此策牵涉甚广,实行起来怕是困难重重。” “军、政、财、赏,数职集于一身,沿用这套模式,即便打下天下,依旧会再乱,只会重蹈覆辙。” 李从嘉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我们不能让未来的世界再次陷入混乱。我们要结束这乱世,开创新时代!” 几名心腹听罢,无不是瞠目结舌,心中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 又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与忧虑。 他们深知,这一决定不仅关乎个人的命运,更将影响整个国家乃至历史的进程。 然而,在李从嘉那坚定不移的目光注视下,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那份沉重的责任和使命。 “主公之志,吾等必当追随到底。” 赵普首先打破了沉默,站起身来,向主公深深一拜。 其他几位心腹见状,亦纷纷起身,齐声附和。 “结束乱世,为万世开太平!” 烛光之下。 众人的影子被拉得长长的,仿佛预示着前方的道路虽然漫长而充满挑战,但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愿意为了这个伟大的目标,付出一切努力。 这一刻,他们不仅仅是臣子,更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理想而奋斗的伙伴。 而这个夜晚,注定将成为他们记忆中最难忘的一幕。 除夕当天,李从嘉早早地起了床! 他决定亲自提笔写对联和喜字,他的书法有着独特的造诣,尤其是金错刀笔法,更是他的拿手绝技。 随着几年大战,让他笔法更加凝练有风骨。 李从嘉选了一张宽敞明亮的书房,将红纸平铺在桌面上,准备好了砚台、毛笔和墨汁。 徐蕊和黄莹闻讯而来,静静地站在一旁观看,不敢打扰。 周娥皇也加入进来,她轻声提议:“夫君,不如我为你研墨吧。” 李从嘉微微一笑,点头答应了。 “那让我为你点起香炉!”徐蕊眉梢一点痣,俏生生的说着。 红袖添香,美人研墨。 美哉,美哉。 李从嘉心中欢喜。 握紧毛笔,凝神屏气,然后缓缓落笔。 李从嘉还特意为妻子写了几个大大的“喜”字。 周娥皇又道:“我这一年来,肚子也没什么动静。” “新年祈福,再写个早生贵子!” 李从嘉闻言笑道:“咱们聚少离多,这是让为夫多多努力啊……” 众女听到此处,都是脸红心跳的笑了起来。 红底黑字,金错刀的独特风格让整个院子焕然一新,洋溢着浓厚的新年气氛。 当夜幕降临,一家人围坐在一起享用年夜饭时,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烟花照亮了夜空。 李从嘉为了倡导节俭之风,没有举行大型聚会,而是选择与最亲近的人一起度过一个简单而温馨的夜晚。 他遣散了大部分奴仆,让那些远离家乡的人能够回家团聚。 只留下了家人和以客人身份居住在此的徐蕊、黄莹两位女子。 虽然家宴条件简朴,但气氛却异常热闹。 大厅里布置得简约而不失温暖。 几盏红灯笼照亮了房间,墙上贴着春联和福字,为这个寒冷的冬夜增添了几分暖意。 随着午夜钟声的敲响,外面传来了阵阵鞭炮声,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给这个除夕夜带来了更多的欢乐和希望。 桌上摆放着的是自家厨房精心准备的年夜饭。 虽无奢华盛宴,但每道菜都饱含心意。 黄莹开心道:“这样的夜晚,比任何奢华的晚宴都要来得真切。” 晚宴的气氛热烈而欢腾,李从嘉坐在主位上,眼中充满了对家人的深情与欣赏。 “娥皇近日舞曲练习怎么样啦?我都好久未见了,趁此良辰美景,再无外人……可否跳一舞!” 周娥皇她优雅走了出来! “我就以一曲霓裳羽衣舞为君献艺。” 李从嘉微笑着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随着琵琶声响起,周娥皇翩翩起舞,她的身姿轻盈如燕,舞动间仿佛将夜色都点亮了。 她的舞姿轻盈飘逸,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每一个转身、每一次挥袖都充满了无尽的韵味和诗意。 她那绝美的姿态与精湛的技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倾倒,尤其是李从嘉,眼中满是欣赏与爱意。 舞蹈结束后,李从嘉鼓掌称赞道。 “娥皇之舞,真是人间绝景。” 周娥皇微微一笑,“能得你的赞赏,娥皇此生无憾。” 紧接着,徐蕊儿也站了起来,她走到李从嘉面前。 俏皮地说:“娥皇姐姐跳舞美若天仙,我也想展示一下自己的舞技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她便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徐蕊儿的舞姿不同于周娥皇的飘逸,她的动作更加魅惑而显身段,充满活力。 时而热情奔放,时而婉约动人,她的动作流畅自然,就像是一阵温柔的风,轻轻拂过每个人的心田。 她的舞蹈带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沉醉其中。 毕竟是与大周后齐名的花蕊夫人! 一对白兔,纤细腰肢,让人看的目眩神迷。 李从嘉看着她的表演,笑着说:“蕊儿的舞蹈别有一番风味,令人目不暇接。” 徐蕊儿听后,开心地眨眨眼。 而在另一边,黄莹正忙着享受美食。 看到大家都在表演,她嘴里塞满了点心,含糊不清地说。 “你们跳得太好了,我都看呆了。不过,这些美食也太诱人了,我实在忍不住啊!” 听到黄莹的话,在场的人都笑了起来。 李从嘉笑着打趣道:“看来我们的小吃货今天也很尽兴呢!” 然后,李从嘉站起来,走向黄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莹儿,你吃得这么香,让我也想尝尝这桌上的佳肴了。” 黄莹立刻递过一块糕点给李从嘉,“哥哥,这个特别好吃,你也试试。” 她那纯真无邪的模样让大家忍俊不禁,也为这个欢乐的夜晚增添了不少轻松愉快的气氛。 在轻松愉快的氛围中,大家一边品尝着美食,一边欣赏着歌舞,整个晚宴充满了欢声笑语。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9章 吻你?咬你! 晚宴上。 李从嘉的目光温柔地扫过周娥皇、徐蕊儿和黄莹,心中满是对她们的感激与爱意。 这三位女子,各自带着独特的魅力是王妃和未来的侧王妃,都是上上之选,更是这三年惹下的情债。 周娥皇端庄优雅地坐在一旁,她轻声细语地与身边的侍女交谈着。 偶尔抬头向李从嘉投来温婉的一瞥。 她的存在仿佛是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照亮了整个宴会厅。 李从嘉望着她,想起两人共度的时光,心中充满了敬意与深情。 “娥皇,你的才情与美貌,无人能及。” 李从嘉在她耳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说道。 周娥皇微微一笑,“我能陪伴您左右,便是我最大的幸福。” “夜太深了,这几日总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休息了。”周娥皇和他柔声的说了些情话后,就先离开了。 “能不能喜事了!明日我找大夫来看一看。”李从嘉开心的说着。 “应该不能这么快呢!” 周娥皇俏脸微红的说着,随着丫头一起回到了后殿中。 李从嘉看着他离开背影,周娥皇温婉大方,风华绝代,母仪天下之姿。 又转头看了一眼徐蕊儿魅惑妖娆,身姿丰腴,宛如狐媚。 徐蕊儿正以她特有的方式吸引着李从嘉。 悄悄地向他嘟了嘟嘴,又眨了眨眼睛,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流露出魅惑与灵动,丰腴的身姿如同摇曳生姿的花朵。 “今夜守岁,我们陪着你吧。” 她眼波流转间尽显狐媚之态。 “今日的宴会真是热闹非凡呢。” 李从嘉看着她的眼睛,感受到了那份独有的魅力与妖艳:“蕊儿你真是有魅力呢。”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 而在宴会的另一角,黄莹正欢快地品尝着美食。 她的大眼睛闪烁着好奇与快乐的光芒。 她放下手中的点心,眼前的盘子菜肴已经吃了个精光“李哥哥,这个甜品真的特别好吃,我今夜吃的太饱了,想要回去休息啦!” 李从嘉宠溺地看着她。 “小丫头,有你的地方,总是充满快乐。” 黄莹满意的摸了摸肚子道:“就我这么聪明,自然有趣啦!” 黄莹眨着眼睛,开心地笑了起来。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李从嘉感到无比满足。 这三年来,他与这三位女子共同经历了许多,每一段回忆都是那么珍贵。 尽管未来的道路可能不会总是一帆风顺,但他相信,只要彼此真心相待,就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共同追求幸福的脚步。 随着夜色渐深,宴会的热闹渐渐散去,李从嘉和徐蕊儿留在了灯火通明的大厅之中。 还剩下几名仆役立于门外,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刻宁静与温馨。 周娥皇因身体不适,早早回房休息,而黄莹则因为单纯的心思和困意袭来也离开了。 此时,年夜饭已经结束。 按照习俗,全家人本应围坐在火炉旁聊天直到五更天明。 然而,今晚只有李从嘉和徐蕊儿二人相伴。 屋内暖黄色的灯光洒下,营造出一种温暖而又神秘的氛围。 徐蕊儿没有想要离开,她深知自己所拥有的幸福是通过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 此刻,她轻移莲步,靠近李从嘉身边,眼神中闪烁着得意与爱恋。 她轻声说道:“这除夕之夜,最适适合谈心。” 李从嘉闲来无事,也是和她聊着。 于是,两人开始聊起各种话题,从军国大事到诗词歌赋,再到日常生活中的点滴趣事。 他们的谈话越深入,彼此的距离也就越近,最终聊到了因女色而亡国的话题上。 徐蕊儿略带调侃地说:“天下间哪个男人不好色,都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多少王国之君,都是沉溺女色,不可自拔……” 李从嘉听后一时语塞,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蕊儿,咱们能遇到一起是因为孟昶选中了你。”李从嘉轻声说着。 徐蕊儿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是啊,我虽被选中,可怎么会喜欢他,蜀王孟昶治国内政混乱,隐隐有丧国之危……” 她停顿了一下,声音微微颤抖。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这句话虽美,但对于天下人而言,却总能想起都是杨贵妃祸国殃民,导致大唐崩乱。” 李从嘉听后,沉思片刻,缓缓说道:“世人常说,君王因沉溺女色而亡国。” “其实不然,真正的昏君总是把责任推给身边的女子,而不是反省自己的过失。真正导致国家灭亡的,不是女色本身,而是那些君王的贪婪和无知。” 徐蕊儿微微侧目,看向李从嘉。 听到他这样说法,感觉很新奇。 他继续道:“历史上多少例子证明了这一点。商纣王沉迷于妲己,但他真正的问题在于无法正确处理政务,任由奸臣摆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如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这背后反映的是他对国家大事的漠视。” “妲己,褒姒不过是皇帝贪婪无知的表象。” 李从嘉看着徐蕊儿,继续说道。 “所以说,并非是女色导致了王国的覆灭,而是那些君主没有承担起应有的责任。他们将一切过错归咎于女性,试图掩盖自己的无能和错误决策。” 徐蕊儿闻言感慨! “的确如此。我们这些女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往往成为了牺牲品。” “但我选择了反抗,选择了一条不同的路。虽然过程艰难,但至少现在我能与自己所爱的人共度时光。” 说到此处她俏脸微红,侧头靠在李从嘉胸前,小鸟依人般的靠着他。 “我的姑姑就是蜀王王妃,王建亡国后,丧命死于洛阳,她文才出众,写了无数诗词,美貌如花,为蜀地第一美女,却落得个亡国后,被迫服侍于他人而丧命乱兵之中。” “我不想像她那样,背负迷惑君王的骂名,还死的凄惨。” 徐蕊儿幽幽说着。 李从嘉抚着她柔顺长发。 温柔地说:“你是一个美丽且智慧的女子,蕊儿。咱们既然遇到,你的命运会改变的……不用担心,我会一生一世照顾好你。” 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拂过,烛光摇曳了几下。 徐蕊儿转过头,本就依偎在他怀中。 望向了李从嘉,那双眼睛中既有挑逗也有真诚。 “你能扛住美色的诱惑……” 沉默片刻后,她猛然地吻了上去。 她生涩而又勇敢。 李从嘉顿觉一股甜蜜柔腻,樱桃小嘴,唇瓣丰盈,唇间淡淡的少女幽香,彼此呼吸着炙热的气息。 美好的感觉,让人飘飘欲仙。 他也万万没有想到,徐蕊儿竟然这么主动,献上一吻。 少女的初吻。 让他心也狂跳起来。 “哼!” 李从嘉轻哼一声。 只觉一痛,徐蕊儿的银牙竟然狠狠的叼着他的下唇……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0章 小狐狸精 李从嘉只觉下唇一痛。 本来还沉浸在少女的气息与动人的香吻中。 还在抚摸着动人的曲线和身段。 没想到徐蕊儿化身小雌虎咬了自己一口。 他侧头分开了唇瓣。 李从嘉拍了拍她的屁股道:“你真是个小狐狸,吻我就好了,突然咬我……” 徐蕊儿嘟着小嘴道:“还说照顾我一生一世,我都在你这一年多了,也没看你照顾我呢……” “呃?”李从嘉听着纳闷。 “吃穿用度,都和娥皇同行同住,怎么没照顾你呢。。” “哼!”徐蕊儿娇哼一声道:“我才不稀罕你吃的和住的呢?” 她刚刚主动献上一吻,有些害羞也有些少女的口是心非。 李从嘉见她娇俏可爱的模样瞬间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李从嘉听后,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与愧疚。 他轻轻捧起徐蕊儿的脸,让她那带着些许不满的小脸正对着自己。 “蕊儿,你这是在考验我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能直接穿透人心。 “哼!” 徐蕊儿别过头去:“一年多了,我们之间都没什么进展。你说会照顾我一生一世,可每次我想更进一步,你总是退缩。” 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委屈和不满足。 李从嘉叹了口气,将她紧紧搂入怀中,感受着她的体温和心跳。 “蕊儿,不是我不愿意,而是这一年实在太忙了,这湘江大地刚刚平定,又有大周来袭。” “那莹儿妹妹,都有了承诺,我还在这里等着。”徐蕊儿心里顿觉委屈,撒起娇来。 在他怀里微微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又安静下来。 她轻声说道:“但我也想分担你的忧愁,无论是快乐还是痛苦,我都希望能与你一同经历。” 听到这里,李从嘉心中一动,他意识到,面前这个女子不仅需要他的保护,也需要他的郑重行动。 “我绝对不会逃避的,诚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南平事了,我就提亲,我也要给你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 徐蕊儿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真的吗?” “真的!” 李从嘉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也不会再让你感到被忽视。从今往后,我会更加坦诚地对待你。”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隔阂似乎也在这一刻消融。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他们不仅加深了对彼此的理解,也坚定了共同前行的决心。 徐蕊儿在他怀中,又嘟起了小嘴道:“其实我也不在乎提亲,身份之事,都是些俗礼,只是我常住在王府,外面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 “我只是喜欢你!” 说话间,徐蕊儿纤纤玉手,已经抚摸在李从嘉的下唇,摩挲着刚刚被咬过的地方。 李从嘉见她在自己怀中媚态横生,又想起刚刚她说的那句话,从亲吻变成了咬住下唇。 顿时,蠢蠢欲动起来。怎么还让女孩这么主动。 “哼哼……小丫头,你惹到我啦!”他说完此话,低头吻了下去。 大手一把插入徐蕊儿的怀中,顺着摸进入小白兔,手感弹性惊人,滑腻的手感,比平时看着还要丰满坚挺。 徐蕊儿也是未经人事,鼓足勇气说出这番话。 而今李从嘉真的上下其手,她又怎么受得住,只觉浑身已然,那一双手游走在身体上,所过之处宛如一团火在燃烧。 “嗯哼!” “不要……我……不惹你啦!”徐蕊儿唇齿间被吸吮的问着,娇喘连连的说着这句话。 男人霸道说着:“晚啦,我早就想动手啦。让我好好疼爱你,免得冷落你……” 说话间,徐蕊儿只觉,灵活的舌头探进口中,自己的舌被绕在了一起。 顿时晕厥感涌了上来,飘飘欲仙,喘不上气来。 芳心嘭嘭乱跳,这是怎么了。 徐蕊儿胸前白兔,背部的肌肤,唇舌间,都他肆意的侵犯抚摸着。 在灯火通明的房间里,李从嘉和徐蕊儿在屋内守岁,屋外烟花绽放的声音不时传来。 随着窗外烟花的绚烂绽放,他们的爱情故事也翻开了新的篇章。 一个时辰后。 徐蕊儿整理了一下身前的衣衫,长长舒了口气。 刚一站起身,就觉得目眩神迷,李从嘉大手摸向了她的翘臀,她则是用手拍打了一下。 她起身走向一旁的小桌,拿起油壶准备添置灯油。 “让我为这个除夕夜增添一些光亮吧。”她的动作优雅流畅,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纪念的仪式。 李从嘉静静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这个特别的夜晚,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更加贴近了。 当徐蕊儿重新回到他身边时,李从嘉轻轻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蕊儿,陪我度过这个难忘的夜晚。” “呸呸……就你胡乱来。” 李从嘉窃笑道:“谁让你惹火我啦” 他们并肩坐在一起,继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与温馨。 窗外烟花绽放的声音此起彼伏,而在屋里,两颗心也在这一刻紧紧相连。 也在历史上的这个十二月! 南唐李璟,前些时日已经任命神武统军刘彦贞为北面行营都部署! 刘彦贞为解决前方战场之事,为国而战,早已经开拔到寿州主战场。 李璟虽然任用奸佞,他毕竟当了十余年皇帝,也有治国才能,为了防止大周大军攻破方向。 又做了第二重安排。 任命了同平章事皇甫晖为北面行营应援使。 皇甫晖应援使,意思是支撑援助之意。常州团练使姚凤为应援都监,率师三万,屯定远县(安徽滁州)。 第三重安排是召镇南节度使宋齐丘入朝,出谋划策。 这两位老将军是朝廷柱石,皇甫晖历经整个中原王朝更替,资历老,战绩辉煌。宋齐丘更是与李昪同朝称臣,是他伯父辈的老臣,也是和周宗齐名的老臣子。 李璟为自己这最后的决定而感到暗自庆幸,安排的很英明。 他心中想着,有了这三重保障,六万大军,再借着淮河天险,又有刘仁赡这名戍守寿州的老将。 无论如何,也要让大周铩羽而归。 李璟万万没有想到,他自鸣得意的安排,给他带来了灭国之危。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1章 朝廷里的相公们 除夕之夜! 南唐皇宫内灯火辉煌,乐声悠扬。 李璟特地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以欢迎宋齐丘回朝。 并宴请了冯延巳、孙忌、严续、陈觉、魏岑、等一众权臣和亲信。 宫殿内金碧辉煌,酒香四溢,歌舞升平,仿佛外界的战事从未发生过。 百名宫女,百名乐师。 盛大恢弘的除夕庆典。 李璟端坐在主位上,身旁环绕着文武百官,他满面春风,似乎完全沉浸在了这欢愉的氛围中。 随着酒过三巡,话题逐渐转向了当前紧张的局势。 李璟精心布置的防御策略。 “诸位!” 李璟举起酒杯,声音洪亮而自信! “今日我们齐聚一堂,不仅是为了庆祝新年,更是为了庆祝我南唐有了新的希望。刘彦贞在前线英勇奋战,皇甫晖将军也赶去支援。” “加上老将宋齐丘的智谋,六万大军据守淮河天险!” “大周想要打过来,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共同饮此杯,我们干!” 群臣共同举杯,与皇帝陛下一起饮酒。 冯延巳微笑着附和道:“陛下英明神武,安排得当。有如此精兵强将,何惧外敌?” 陈觉也点头称赞:“陛下所言极是。而且寿州还有刘仁赡镇守,那可是历经沙场的老将,有他在,敌人岂敢轻举妄动。” 孙忌则略显忧虑地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大周军力雄厚,不可小觑。我们仍需时刻警惕。” 李璟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爱卿多虑了。” “朕相信自己的安排无懈可击。只要相公们齐心协力,共同保卫我们的国家,大周便无法撼动南唐分毫。” “你就看从嘉孩儿,领着三千禁军,打穿湘江大地。横扫苗蛮,杀的潘叔嗣落荒而逃,不知所踪。” “而今我派出六万精兵,又有刘彦贞、皇甫晖两位将军,何愁守不住淮河!” “陛下圣明,宛如皓月,区区柴荣小儿,胆敢与陛下争辉,实属可笑。” 严续恭维的说着。 宴会继续进行,歌舞表演轮番上演,美酒佳肴不断奉上。 然而,在这看似无忧无虑的欢乐背后,隐藏着对未来的不确定性和潜在的危机。 李璟或许未曾料到,正是这种过度的自信与安逸,未来将会带来怎样的风暴。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璟心情大好! 他站起身来,向宋齐丘举杯致敬。 并宣布道:“今日朕特设此宴,一则为欢迎宋爱卿回朝,二则表彰诸位贤臣的功绩。宋爱卿多年为国效力,劳苦功高,朕决定进拜你为太师,领东川节度使,进封楚国公。” 宋齐丘闻言。 连忙跪伏于地!他已经六十八岁。 胡须花白,满脸褶皱,只剩下一双眼睛还透着精光,显出精明与干练。 再三辞让:“陛下恩重如山,老臣实不敢当此殊荣。老臣年事已高,只愿能尽绵薄之力,报效国家。请陛下收回成命。” 李璟见状,也未强求,便改任宋齐丘为太傅,以表敬重。 宋齐丘感激涕零,随后便借机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陛下,当前局势虽然看似平稳,但不可掉以轻心!” “臣建议陛下征发各州州兵,在淮泗一带加强防御,并挑选有才能、可信赖的将领担任要职。同时,周军目前未能测我虚实,必然不敢轻进。” 众人闻言点了点头。 宋齐丘继续说道:“等到明年春季江水上涨,粮草转运不便,那时周军用兵已久,士气低落,再加上粮草匮乏,必然会自撤北归。” “那时我们再遣使去谈判,订立盟约,可保无忧!” 然而,李璟此时已被眼前的胜利和安逸蒙蔽了双眼,对宋齐丘的忠言并未真正听入耳中。 他认为自己布置的防线固若金汤,加上刘彦贞、皇甫晖等将领在前线英勇作战,南唐无惧任何外敌。 “宋爱卿所言虽有道理,但朕以为,当前形势一片大好,周军岂敢轻易犯境?朕自有安排,无需过多担忧。” 李璟自信满满地说道,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宴会继续进行,音乐声、欢笑声交织在一起,似乎所有的忧虑都被这欢乐的氛围所驱散。 但宋齐丘心中却隐隐感到不安,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或许还在后头。 而李璟的过度自信,可能成为南唐未来的致命弱点。 夜色渐深,宴会逐渐接近尾声。 李璟让众臣离去。 宋齐丘向他躬身一礼,李璟受他一拜,让让他离去。 看着宋齐丘的背影,李璟听到了他的建议,却并未采纳。 李璟知道,宋齐丘他年轻时是李昪最重要的智囊,这位南唐的重要谋臣,自幼便显示出非凡的学识和志向。 他年轻时热爱学习,擅长撰写文章,并且对纵横家的策略及长短之术有着特别的兴趣和研究,在战略谋划方面也有着独到的眼光。 此时他已经三贬三升,这是他第四次回朝廷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璟冷笑一声:“我承认你有智谋,但是你却犯了大忌,太爱结党谋私了……” 李璟并不是降智的傻子皇帝,他沉溺于享受,乐的听各位大臣的阿谀奉承,吹捧恭维。 但是他此时是自信的,自信南唐能守住江淮,也是深谙帝王之术的,结交党羽,做大势力的臣子,他会提防。他也很矛盾…… 除夕夜里。 汴京城,皇宫中。 一位身着龙袍的中年男子坐在堆满奏折的书桌前。 烛光下,他的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坚定。古色古香的宫殿窗外,隐约可见烟花绽放的光影。 柴荣批阅着奏折。 因为年后他要奔赴前线,赶往战场,御驾亲征,打穿江淮防线,彻底解决隔江对峙的局面。 所以他要赶着批阅完奏折,处理完堆积的公务。 他眼睛充满血丝,累了就在伏在案头,对他而言这也是一种守岁。 在除夕夜这个本应是阖家团圆、共享天伦之乐的时刻,他仍然要肩负使命。 “正月初四,我要征发开封府、曹州、滑州、郑州的十余万百姓,一同修筑汴京外城!以此地为根基,大周已无山川防线。唯有靠坚固外城,才能抵御外族入侵!” “燕云十六州还未收回,建设城防,未雨绸缪,是百年大计。” “初六,我要准备御驾亲征。” 一代雄主柴荣。 想到这里的看向了殿外,璀璨的烟花,欢乐的除夕对他而言不算节日。 他立志十年平定天下,一刻都不想等,只有征战诸侯,中原一统的那一天才是真正的节日。 汴梁的城防,是柴荣在如此艰苦时代修建的!可叹孬种的北宋皇帝被外族蹂躏,开城门而亡国。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2章 发兵时机 在朝堂之上,庄严肃穆,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御座上的世宗柴荣端坐其中,目光如炬,审视着他的臣子们。 今日的议程关系到大周的未来,气氛格外凝重。 柴荣首先开口:“朕决定亲自征讨淮南,此乃我大周兴盛之关键一步!” “然而京城的安全亦不容有失,因此特任命向训为东京留守,王朴协助处理政务,并负责修建大梁外城之事;韩通暂代理点检侍卫司以及在京内外都巡检,确保京师安宁。” “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向训出列,跪拜于地:“陛下圣明,臣定当竭尽全力,守护京城安全无虞。绝不辜负陛下所托。” 王朴紧接着上前一步,同样行礼道:“陛下,臣愿追随向大人之后,共同维护京师稳定,合理安排工程进度,保障民众生计。臣必不负使命。” 韩通最后跪拜在地,“陛下,臣将倾尽全力维持治安,保护百姓平安。任何威胁都将被及时发现并消除。臣誓死效忠。” 柴荣满意地点了点头,“三位爱卿忠诚可嘉,朕心甚慰!” “望你们齐心协力,共保京师安定。现在,朕即将御驾亲征,前方战事紧迫,后方更需稳固。” 三人大声回应:“臣等遵旨!必定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 “陛下圣明!此次御驾亲征,必能一举收复淮南失地,展现我大周国威!”一位老臣激动地说出,眼中闪烁着对柴荣的钦佩与信任。 另一位武将赵匡胤紧接着站了出来,“陛下英明神武,天下无敌。臣愿率本部兵马,随陛下南征,为陛下马前卒!” 随着一人的表态,更多的大臣纷纷响应。 文官们高呼。 “陛下万岁!” 武将们则拍胸脯表示愿意赴汤蹈火,誓死效忠。 满朝文武众志成城,士气高昂,仿佛眼前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面对群情激昂的场面,柴荣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缓缓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诸位爱卿忠诚可嘉,朕心甚慰。然而,前方战事紧迫,后方更需稳固。” 柴荣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向群臣:“朕有你们这样的忠臣良将,何愁大业不成?望各位继续努力,共保我大周繁荣昌盛。” “陛下仁德,天纵之才。臣等必将全力以赴,助陛下成就不世功业。”向训声音中充满了对柴荣深深的敬意。 在这股热情高涨的氛围中,柴荣感受到了来自臣子们的坚定支持。 他知道,只有君臣一心,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繁荣昌盛。 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说道:“朕与诸位同在,十年平定天下!” 是的他迫不及待,安排着每一件事情。 正月初四,发动十万民夫修整城墙。 正月初六,整顿兵马。 正月初八,柴荣御驾亲征。 此时整个江淮的寿州战场,已经是一片愁云惨淡,大周的前锋部队,已经大兵压境,围困寿州城。 在十二月份就已经有大周兵马攻打寿州城。 李从嘉也在同一时刻,在洞庭湖上,率领浩浩荡荡的水军! 正月初八! 晨曦初露,江面被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仿佛给整个世界披上了一层神秘的纱幕。 他已经准备了近两个月。 李从嘉身着玄黑战甲,站在主舰船头,目光如炬,凝视着远方渐渐显现轮廓的江陵城。 他的身后,三万精锐士卒整装待发。 武将李雄、卢郢、赵普、秦再雄、莴彦、李元清等一众豪杰分列两侧。 各自率领着自己的部队,旗帜飘扬,气势磅礴。 “诸位将士!”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清晨的江面上回荡。 “今日我军兵发江陵,因为江淮前线,已经开启了大战!南平高氏尊大周为主,控兵甲数万,如鲠在喉,随时能兵发战场。我们经营此地三年,保护家园,不容任何威胁。” “双方已成国战,断不可留下隐患。”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周围响起了一片激昂的欢呼声。 士兵们振臂高呼:“保家卫国!扞卫湘江,扞卫大唐。” 他们的声音在江面上回响,震撼人心。 此时,潘佑、张泌、马成达等人则留在岳州城,负责后方的支援与防守。 他们虽然未能亲临前线,但心中同样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战友的支持。 李从嘉说的话当前没有发生,但后世的实际情况是南平高氏后续会派兵三千,支援大周与南唐作战。 李从嘉转身面对麾下的将领们,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信任。 “此次战役,关系重大,非同小可。诸位务必同心协力。”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李雄将军,你率领先锋,务必确保行军路线畅通无阻;卢郢将军,你的任务是保护侧翼,以防不测;赵普、谢彦质将军,你带领后续部队,随时准备增援。” 众将领齐声应诺,士气高涨。 李从嘉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主要安排,早已讨论完,而今在阵前重申主次,让数万大军都知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然后转向主舰上的旗手:“传令下去,全军出发!” 一声令下,号角长鸣,战鼓震天。 庞大的舰队缓缓启航,向着江陵城进发。 江水翻滚,战船破浪前行,浩浩荡荡的队伍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威武。 在这壮观的场面中,李从嘉站在船头,衣袂随风飘动,宛如一位即将踏上战场的英雄。 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挑战,但他相信,只要大家齐心协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未来的希望。 他要利用这个时间差,柴荣攻打江淮寿州防线,他就要率领偏军攻打江陵城。 如果柴荣不派兵支援,他有信心攻破南平,若是柴荣派兵救援,那么他将会转攻为守,牵扯大周的兵力。 这个时机,绝对让柴荣头疼。 因为李从嘉出兵,都是大周发动之后…… 江面上,战船连绵数里,旌旗蔽空,士兵们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形成了一幅波澜壮阔的画面。 在这股强大的力量面前,任何阻碍都将被粉碎,李从嘉和他的将士们正朝着光辉的未来奋勇前进。 南平三州十七县! 李从嘉率领浩浩荡荡水军,顺江而去。 此时南平高氏也得到了消息,并在公安县布置兵马。 高保融、高保勖两兄弟,得到消息后也如同惊弓之鸟,一面紧急向大周柴荣求援,另一方面则是着手布置城防。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3章 南平朝廷的布置 在南平的都城,江陵城内。 一场紧急军事会议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高保融,作为南平王,面色凝重。 眼神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慌与忧虑。 他深知此次面对的敌人,南唐军的强大和威胁。 “李从嘉那小儿,才打下湘江不到一年,怎么还敢来我江陵撒野。” 高保融性情迂腐缓慢,但也知道刀架在脖子上了。 安定了十多年,头一次竟然有人向南平发兵。 “王兄莫要担心,我等兵甲充足,府库充盈,经营此地几十年,不怕他领三万大军。” 荆南节度副使高保勖,则显得冷静许多。 正有条不紊地主持着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军事讨论。 高保勖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中充满了疑问。 “为何这个李从嘉大发凶性,直接发兵,直奔江陵城。” “而且还是在大周与南唐开战之际。” “江淮前线两国交战,南平一直奉行这四邻维持和平的政治举措,这李从嘉不按规矩,竟然师出无名。” 高保勖恨的咬牙切齿。 他不知道他觊觎的女子,是李从嘉爱惜女子。 面对南唐三万大军,他有信心歼灭,但是也会耗费南平国力。 朝堂之上,气氛异常肃杀,文武群臣无不面露惊慌之色。 在这紧张万分的时刻。 行军司马王保义站了出来。 他在南平朝廷任职已有三十余年。 凭借其丰富的军事经验和崇高地位。在场的每一位都对他抱以极大的尊敬和信任。 “王上!” 王保义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面临的是一支强大的敌人,但并非不可战胜。我们必须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制定一个能够确保胜利的战略。” “依微臣之见不可只守江陵城,那时候大兵压境,国土沦陷,对我国力损失惨重,应在长江利用水军对抗南唐大军。” 高保勖道:“不可草率,李从嘉小儿有大战舰,在洞庭湖水战中,挫败朗州水军,不可轻敌。” 文臣李载仁首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公安县地处长江的一个弯道处,敌人三万水军难以在此展开全面攻势。如果我们能在此布下坚固的防线,便有可能将敌人的进攻遏制住。” 大臣倪从进点头赞同,并补充说:“不仅如此,公安县上游十里处有一巨大岛屿,正是布置奇兵的理想之地,我们可以利用这一天然屏障,设下伏兵。” 听到这里! 梁延嗣这位久经沙场的将领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愿意率领五千精锐前往该岛驻扎,多备快船、小舟及火弩,一旦战事爆发,即可顺流而下,给敌人致命一击。” 满朝文武,很多人都赞同这个策略。 展开地图看去。 此时南平三州十七县,若是把决战放在江陵城,那么十七县起码要丢掉五县,相当于未开战就丢了四分之一国土。 公安县与荆州水岛是绝佳的伏击地点。 那水岛宛如一艘巨型战船,若不利用此地利优势,白白浪费了战局。 经过一番深入的讨论后,众人一致决定。 由主帅王崇范与李景威共同领兵一万,在公安县建立牢固的防线。 同时,派遣梁延嗣率五千士兵潜伏于上游的巨大岛屿上,准备随时出击。 高保融听罢众人的计划,心中稍安。 但仍难掩内心的紧张。 “此计甚好,务必小心行事。我们的目标不仅仅是抵御敌人,更要彻底击溃他们,保卫我们的家园。” 高保勖信誓旦旦的说道:“李从嘉小儿打了几场胜仗,杀了几支楚地残兵败将,就以为天下无敌。竟然敢兵发江陵,我们要把他们杀光斩灭。” 朝会结束后。 随着决策的确定,南平朝廷迅速行动起来。 各路人马按照既定战术部署到位。 每一个环节都被精心安排,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南平已经统御数十年,南平军民齐心协力,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他们都决心全力以赴,誓死扞卫这片土地。 随着李从嘉率领的三万水军沿着长江向西挺进。 江面上战船如龙,旌旗招展。 清晨的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映照出一片金碧辉煌的景象。 主舰上,李从嘉身披黑色铠甲,目光坚定地注视着前方,指挥若定。 他的身旁,是忠诚勇敢的将领们,他们各自肩负重任,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 公安县位于长江的一个宽阔河段,这里水面开阔,四周被青山环绕,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王崇范和副将李景威早已在此布下了重重防线。 一万余兵马驻扎在精心构建的水寨之中,严阵以待。 水寨内,战船林立,士兵们士气高昂,训练有素,显得格外彪悍。 这些来自公安县的水兵,不仅擅长水上作战,而且对这片水域了如指掌。 使得整个防御体系更加坚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当李从嘉的舰队靠近公安县时,江面仿佛变成了一片移动的森林。 无数箭楼水寨,整齐排列,浩浩荡荡立在江面上。 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战鼓声、号角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宽阔的水面上。 李从嘉站在主舰的指挥台上,远眺前方,只见远处公安县的水寨立于岸边。 水寨前面如同一座座浮动的堡垒,巍然屹立于江面之上。 “诸位!”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有力。 “公安县是我们此次征程的重要关卡,务必谨慎行事。传令下去,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随着命令下达,战船上的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这些日子他们沿途已经打下了两县之地,都没有遇到什么抵抗。 攻城拔寨,没有多少守军。 显然南平军队已经收缩了防御。 而今,终于见到大规模的敌军。 南唐军弩箭手在甲板上列队,弓箭手则登上了高处的了望塔,布置抛石车,一切都在紧张而有序地进行着。 与此同时,公安县的水寨内。 王崇范与李景威肩并肩站在指挥台上,目光凝重地观察着江面上逐渐逼近的敌军。 面对如此庞大的舰队,两人并未显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反而斗志昂扬。 “来者不善,但我们也不惧。” 王崇范沉声道:“公安县的水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锐之师,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必定能够守住这片水域。” 李景威点头赞同:“不错,我们不仅要守住,还要给敌人毁灭教训!” 此时,江面上两军相距已不过数里,大战触手可及。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4章 公安县大战 李从嘉的舰队如同一条巨大的钢铁巨龙,缓缓逼近公安县的防线,双方都屏息以待,一场激烈的水上对决即将展开。 在这壮阔的江面上,一边是勇往直前的进攻力量,另一边则是坚不可摧的防守阵营,两者之间的碰撞必将是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 江水滚滚,浪花翻涌,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较量助威呐喊。 阳光透过薄云洒在水面上,映射出一片片闪烁的光斑。 公安县附近的水域! 由于地形原因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弯道,水流在这里变得尤为湍急,两岸青山夹峙,景色壮观却又隐含危机。 李从嘉看此水湾,也隐隐感觉担忧。 回头望去…… 南唐大军如长蛇般蜿蜒而行,三万水军尽管人数众多,却无法在这狭窄的江段全部展开。 只能以梯队的形式依次前进。 他心中也升起一丝惊觉。 与此同时,在十里外的荆州水岛上。 梁延嗣率领的一万伏兵早已严阵以待。 这座巨大的水岛隐藏于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中,船只隐蔽得极好,几乎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 梁延嗣站在指挥台上,眺望远方,仔细观察着远方的动静。 他的眼神坚定,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和对敌人的警惕。 “前方探子来报,南唐军已抵达公安县。” 一名副将低声汇报。 梁延嗣点了点头,“很好,传令下去,所有人保持安静,不可暴露目标。一旦前方战斗打响,我们便迅速顺流而下,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士兵们个个神情严肃,他们深知这场战役的重要性。 为了这一刻,他们已经准备了许久。 训练有素的荆州水军静候命令,战船上的武器装备一应俱全,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而在公安县这边,王崇范和李景威威也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他们的水寨如同一座水上堡垒,坚固无比。 随着南唐军逐渐接近,空气中的紧张感越来越浓烈,仿佛连江水都为之凝固。 “看那江面!” 李景威威指着远处缓缓驶来的南唐舰队说道。 “虽然人多势众,但在这狭窄的河道里,难以施展全力。” 王崇范微微一笑,“正因如此,才给了我们机会。只要坚守住这里,等待梁将军的奇兵到来,必能一举击溃敌人。” 李从嘉站在主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 他知道,眼前的公安县只是整个征程的一部分。 “传令下去,全军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发生的任何情况。”李从嘉沉声下令。 就在此时,突然间! 一阵急促的号角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公安县方向传来激烈的喊杀声。 王崇范与李景威威迅速做出反应,指挥水寨内的士兵进入战斗状态,战鼓隆隆,箭矢如雨般向江面上的南唐军射去。 江面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 李从嘉率领的南唐水军犹如一条巨龙缓缓驶出。 战船林立,旌旗招展,士兵们身着整齐的铠甲,神情坚定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激战。 李从嘉站在主战船的指挥台上,目光如炬,注视着前方逐渐清晰起来的公安县防线。 而在这片水域的另一侧,王崇范与李景威早已严阵以待。 他们在寨楼林立的水面上指挥着守军,这些寨楼宛如树木般生长在沿岸河堤浅滩里,构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体系。 随着南唐水军的逼近,无数箭羽如同骤雨般向敌军射去,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战斗的气息。 战场瞬间变得惨烈异常,火矢与箭弩交织成一片密集的流星雨,划破天际,直奔南唐大军的船队。 李从嘉的主战船上装备有抛石车,试图以此进行反击。 然而,尽管抛石车威力巨大,但受限于条件和江水情况,其准确度并不高,很多时候都偏离了目标。 “瞄准点!再调整!” 李从嘉大声命令道,他的声音被战场上的喧嚣声淹没,但他坚决的眼神和果断的手势让周围的士兵倍感鼓舞。 尽管面临着强大的火力压制,南唐水军依然奋勇向前,不时有船只中箭起火,但更多的战舰继续挺进,试图突破对方的防线。 与此同时,王崇范和李景乘坐小船,威穿梭于各个寨楼之间。 不断调整战术,激励士气。 “稳住!不要慌!我们的阵地坚不可摧!” 他们的呼喊声在战场上空回荡,增强了守军的信心。 守军们凭借着熟悉的地形和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有效地抵御了南唐军队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在这场惊心动魄的水上对决中,双方都在为了胜利而拼尽全力。 每一道火光、每一支箭矢,都是对勇气和智慧的考验。 一处处耸立的箭楼宛如钉子,挡在水寨前。 李从嘉见状,立即调整战术,命令小舟前队加速前进,试图突破公安县的防线。 带领大军,拔掉水中箭楼,冲上岸边,攻破公安县。 刹那间,江面上战船纵横交错,呐喊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在这场生死攸关的较量中,双方都在竭尽全力,争夺每一寸水面,每一分优势。 此刻,长江之上,风云变幻,一场关乎胜负的大战就此拉开帷幕。 无论是李从嘉率领的南唐大军,还是王崇范都绞杀在水面大战之中。 然而,就在双方激战正酣之时。 上游荆州水岛上的梁延嗣抓住时机,一声令下,五千伏兵如猛虎下山般冲出芦苇荡,顺着江水疾速驶来。 “兄弟们随我杀!” 他率先驾驶小舟,疾驰而去。 直奔下游战场,一切按照预想的开始了,南唐军费劲力气,从江中攻打公安县,拔除水中箭楼,他要率军从侧面袭杀,将南唐水军杀的措手不及。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5章 箭楼与奇袭 随着战况的推进,李从嘉意识到必须尽快突破敌军箭楼防线。 他迅速指挥五艘大战船调整阵型。 将装有抛石车的船只集中起来,对准最前方的几座箭楼猛烈抛砸巨石。 然而,尽管抛石车威力巨大,但由于距离和风向,以及箭楼小而坚固,宛如江面长出的獠牙。 箭楼依然屹立不倒,继续向南唐水军发射着致命的箭雨。 见此情形,李雄立即调集了精锐的箭弩兵,命令他们射出带有火油的火矢,试图通过火攻烧毁那些坚不可摧的箭楼。 火矢如流星般划过天际,带着炙热的火焰扑向目标。 一时间,江面上火光冲天,烟雾弥漫。 但守军也不甘示弱,他们利用寨楼的优势进行反击,使得南唐军队在进攻中伤亡惨重,进展缓慢。 而且箭楼中守军也早做好了准备,竟然在箭楼内储存大量清水,几桶清水浇灭了火。 更因为箭楼彼此孤立,木材潮湿,早已洒了水,难以形成大片的火焰。 正当战斗陷入僵局之时,张璨主动请缨。 “主公,我带领五百名大斧兵乘坐轻舟快船,持巨斧拔除箭楼!” “去吧,速战速决!” 李从嘉传下令箭,张璨大斧兵,已经扩张到五百人,是步战精锐士卒。 他在头顶上顶着厚重的大盾,迎着敌人的箭雨勇猛冲锋。 这些士兵们个个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手持长柄大斧,眼神中充满了决绝与无畏。 “兄弟们,随我冲锋!今日之战,唯有我大斧兵,才可破城!” 张璨一声怒吼,率领队伍如同离弦之箭般直扑敌军箭楼。 面对密集的箭雨,他们紧密依靠大盾形成的保护墙,艰难前行。 张璨五百名勇猛的大斧兵,每人都配备了一面厚重的大盾。 乘坐着轻巧灵活的快船,向着敌军的箭楼发起了冲锋。 张璨深知这次任务的艰巨性,但他更清楚,唯有摧毁这些箭楼,才能为大军开辟出前进的道路。 于是,在一阵激昂的战鼓声中,张璨带领他的勇士们如离弦之箭般冲向敌阵。 尽管头顶上大盾形成了坚固的防线,但南平军显然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阵地。 他们不仅从箭楼上不断射下密集的箭雨,还派出了小舟进行骚扰,企图打断张璨等人的进攻节奏。 这些小舟上的士兵也毫不留情地射出利箭,造成了不少伤亡。 当张璨等人终于接近箭楼时,一场更为惨烈的战斗拉开了帷幕。 就在张璨第一个冲入箭楼底部,一支冷箭从上方飞来,直接穿透了他的左臂。 剧痛之下,张璨差点松开手中的武器,但他咬紧牙关,因为手持重斧和大盾,他没办法立即攀登。 当下挥动大斧,砍着箭楼的根基! 此时,箭楼上的弩兵发现了这个巨大的威胁,开始集中火力试图阻止张璨和他的士兵们。 然而,这五百勇士早已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即便身边不断有战友倒下,他们依旧奋不顾身地向前冲击。 在激烈的交锋中,张璨最终成功砍倒箭楼。 他挥舞着手中的大斧,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将面前的敌人一一斩杀。 在他的激励下,其他士兵也纷纷效仿,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攻入了箭楼内部,而有的则是攀爬冲上去。 经过一轮又一轮的激烈厮杀,伴随着鲜血与呐喊。 张璨和他的队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们也因此打通了通往水寨的道路。 而张璨,虽然身负重伤,却依然坚定地站在最前方,这场胜利不仅是对敌人的沉重打击,更是对他们勇气和决心的最佳证明。 随后,士气大振的南唐将士们乘胜追击,一座接一座地拔除了剩余的箭楼。 整个过程缓慢而惨烈! 遇到南平强烈的反抗。 以生命代价铺出了一条血路。 临近傍晚时分,随着最后一座箭楼被彻底摧毁,张璨和他的勇士们杀到了公安县水寨前。 江面上,血染红了碧波,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死亡的气息,身后留下的是满江的战火和牺牲者的荣耀。 临近中午。 这支疲惫但英勇的部队终于抵达了公安县水寨的门前。 身后留下的是满江的战火和牺牲者的荣耀。 “张璨将军,有万夫莫敌之勇!” 李从嘉远远眺望,见他劈开一条血路。 南唐士卒深受鼓舞。 三万大军的水战,他没法不顾一切的冲上战场。 “李雄将军,快去支援!” “遵命!” 随着障碍被清除,李雄率领的船队紧随其后,向着公安县的水寨发起了猛烈的攻击。 两军交战,水面上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南平水军虽奋力抵抗,但面对李雄军队的勇猛攻势,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就在双方激战正酣,难解难分之际。 突然,上游传来了阵阵战鼓声,打破了原有的平衡。 只见一支由梁延嗣统领的大军乘着轻舟快艇如利箭般疾速冲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五千精兵如同天降神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了战场。 由于是从上游顺流而下,他们占据了地形优势,令南唐水军毫无防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南平梁延嗣身先士卒。 站在最前方的指挥船上,高举战旗,指挥若定。 他的士兵们则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利用速度与冲击力,迅速撕开了敌人的防线。 原本胶着的战局因此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南唐水军节节败退,陷入了混乱之中。 南平水寨守将王崇范与李景威见状,立即调整战术。 配合梁延嗣的奇袭,对南唐水军展开了更加猛烈的围攻。 当梁延嗣的舰队如鬼魅般从夜色中突然现身,南唐水军几乎毫无防备。 原本平静的江面瞬间被撕裂开来的战鼓声打破,梁军船只如同箭矢一般快速切入南唐阵线的核心区域。 梁延嗣亲自率领的先锋队以极快的速度穿梭于敌船之间。 他们利用速度和机动性优势和早就准备好的,火矢与桐油,在南唐士兵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之际,便已开始了猛烈攻击。 在一处局部战场上,南唐水军的一艘大型战船正缓缓转向,试图调整队形进行反击。 然而,就在它转舵之时,梁军数艘轻型战舰迅速包围了这艘巨舰,从四面八方发射火箭,火光映照着江面上每一个人惊恐的脸庞。 火焰很快吞噬了木制结构,浓烟滚滚而上,伴随着士兵们的惨叫声,整艘战船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一些勇敢的士兵试图用水桶灭火,但更多的南唐水军则是地跳入冰冷的江水中逃生。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6章 破敌之法 这场公安县水战,不仅展示了梁延嗣及其军队的英勇无畏。 更是南平军了巧妙运用地理优势和出奇制胜策略的重要性。 李从嘉居中调度! 命令传令兵指挥,中军战船冲上去,打击梁延嗣。 他手持望远镜,远远眺望,只见为首一艘战船,飘着梁子帅旗,红字黄底,显得霸气十足。 梁延嗣指挥下的小分队找到了南唐防线的一个薄弱点。 利用小巧灵活的船只轻易突破防线,直插敌后。 他们的目标明确:破坏尽可能多的南唐战船,并制造最大程度的混乱。 “轰!” 随着一声巨响。 一艘装载着大量易干柴稻草和硝石的火船,冲向南唐水军,并爆炸起火。 火焰迅速蔓延至周边船只,形成了一片火海,打乱了南唐方面的调度计划。 “李元清,你甩水军先斩那帅旗。必定是梁延嗣,我曾与他交手,不可大意。” “遵命!” 李元清领命后,跳上中军小船,跟随而去。 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打击。 李从嘉虽迅速作出反应,派遣部分队伍企图阻止梁军进一步深入。 但由于水军调度困难,这些增援部队未能及时到达指定位置。 一艘艘带火战船,冲向了南唐水军。 此处水域狭窄,七拧八歪,调动大军更为困难,后军迟迟支援不上。 中军却已经大战开花。 前军则在水寨处冲杀。 导致南唐水军许多关键节点失守。 “撤退!” 最终,梁延嗣见好就收。 趁着南唐军队还未完全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下令全军撤离战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这一夜,江面上燃烧的战火照亮了天空。 也见证了梁延嗣奇袭战术的成功实施。 而对于南唐来说,则是一个沉重的教训,提醒着他们在未来的战斗中必须更加警惕,随时准备应对任何可能到来的挑战。 “收兵!” 一时间,敲锣声响起,回荡在整个战场。 王崇范与李景威站在水寨城头长舒口气。 “妈的,终于退军了。还好梁将军支援及时,闹乱了后方水军,否则今日必然惨败。” 李景威无奈的说着。 王崇范看着撤退水军,忧心忡忡:“南唐黑甲军?士气好猛,竟然一日间拔出了一百三十处箭楼。这可如何是好?”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李从嘉小儿不好对付!”李景威也是难受无比。 公安县水寨,修建多年,得知南唐要来讨伐,提前已经做了准备和充分安排,储存大量清水和巨石,箭弩和桐油,没想到第一日竟然战斗如此惨烈。 “我们还借助了公安县地势,否则更是困难。”王崇范说着。 “快快修整防御,救治伤员,只要有我在,南唐士卒休想冲上城。”李景威手持长刀恨恨的说着。 夜幕降临,南唐水军在江边匆忙安营扎寨。 一日的激战未能攻克公安县水寨,反而造成了一定的伤亡,士气显得有些低落。 李从嘉意识到必须迅速调整策略。 以确保部队能够尽快恢复战斗力,并有效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晚间。 李从嘉召集了赵普、李雄、张璨等主要将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会议室内气氛凝重,烛光摇曳中映照出每个人严肃的脸庞。 他们详细讨论了今日战斗中的得与失。 尤其是南平守军的防御部署异常得当,两军呼应紧密,使得南唐水军遭受了意想不到的挫败。 狭小的战场地形也极大地限制了他们的战术调度。 导致兵力优势无法充分发挥。 夜幕笼罩着南唐水军的营地,营帐内灯火通明。 将领围坐在简陋的地图旁,讨论今天的战斗和明日的策略。 “今日一战,我们未能攻克公安县水寨,反而损失不小。” 李从嘉首先开口,语气沉重,“各位有什么想法?” “这上方水岛中藏了重兵。”李雄气恼的骂道。 赵普皱眉思考片刻,说道:“南平守军部署得当,两军呼应紧密,使得我们的攻势屡次受挫。而且这狭小的地形也限制了我们的战术调度。” “是啊!” 李雄点头赞同。 “在这种地方,兵力再多也难以施展。” “那明日我们该怎么做?” 李从嘉转向众人寻求建议。 赵普沉思一会儿,然后提出:“也许我们应该改变战术,不再全军强攻。” 这时,秦再雄站起身来。 眼神坚定地说道:“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可以利用苗族战士擅长攀爬的特点,由我率领一支精锐部队,靠近并攀登水寨城墙,一举突破防线。” 李从嘉听后微微点头,转而询问李雄:“你觉得如何?” 李雄略作思考,回答道:“这个计划有风险,但值得一试。不过我们需要确保后方安全,防止敌人从上游突袭。” “没错!” 李雄补充说:“我们可以分兵一部分守住江面,为秦将军做好掩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经过一番讨论,众将领达成了一致意见。 秦再雄拍着胸脯保证:“我会带领苗族兄弟们完成任务,打开通往公安县的大门。” 李从嘉最后总结道:“那就这样定了。秦将军负责突击,李将军你们则要确保我们的后方稳固。明天就是关键一战,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夜深了,将领们各自回到自己的营帐中准备明日的行动。 秦再雄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公安县城,心中充满了决绝与期待。 他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个人的荣誉,更关乎整个战役的成败。 而在公安县城内,南平守军同样严阵以待,一场更为激烈的较量即将在黎明时分展开。 与此同时,李雄等人负责守住江面,特别是防止来自上游可能的敌军突袭,确保秦再雄所带领的突击队后方安全无虞。 这样的分工不仅能够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还能最大限度地发挥各自的优势,形成前后夹击之势。 随着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战斗的号角声在公安县水寨上空回荡。 五艘大战船上的抛石车早已准备就绪,一轮接一轮地轰击着南平守军的阵地。 经过昨天,张璨大斧兵应用作战,已经拔除了主要障碍。 五艘大战场,抛石砸向水寨,为秦再雄的先锋队扫清障碍。 秦再雄率领着精锐部队乘坐快艇,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敌军防线。 然而,水寨上的南平守军并未因此退缩。 他们迅速调整阵势,弓弩齐发,一时间箭如飞蝗,密集地射向来犯之敌。 秦再雄深知此战的重要性,他身先士卒,冲锋在前。 此时,大战船也已靠近,开始直接支援地面战斗。 士兵们冒着箭雨,在秦再雄的带领下攀爬城墙,与南平军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7章 艰难,血染大江 与此同时,李雄带领水军横跨大江口,严阵以待梁延嗣可能的突袭。 作为南平名将,梁延嗣经验丰富,战斗意识机敏。 当他远远望见李雄等人布下的严密防御时。 立刻识破了对方的意图,放弃了原本计划中的快速冲锋战术。 取而代之的是,他命令手下水卒潜入江底。 悄悄接近李雄的舰队,企图通过凿穿船底的方式制造混乱。 这一变化令李雄措手不及。 尽管他的水军迅速作出反应,但还是有不少船只遭到破坏。 导致了一定程度上的混乱和人员伤亡。 面对突如其来的危机。 李雄冷静应对,指挥剩余船只形成紧密防御圈。 并派遣水军带着水肺反制南平水卒的攻击。 一时间水底血浪翻涌。 在这场混战中,双方主将都有丰富水战经验。 来不及通传汇报,只能当机立断战斗。 秦再雄奋力拼搏,试图打开通往公安县的大门。 而李雄则在水上顽强抵抗,努力保护自己的舰队不受更大损失。 两军交锋之处,喊杀声震天动地,战场上弥漫着紧张而又激烈的气息,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进攻都在影响着这场战役最终的走向。 在那双线激战的关键时刻,秦再雄带领的苗族勇士们展现了无与伦比的勇气和战斗力。 面对水寨城头如雨点般落下的滚木巨石。 他们毫无惧色,凭借着钩镰枪的灵活与坚固,迅速攀上了城墙。 这些英勇的战士们如同猛虎下山,不顾生死地冲向敌军,终于在城墙上撕开了一道缺口。 守军将领王崇范与李景威见状,立刻组织后备部队进行反击。 试图堵住这道致命的裂口。 然而,秦再雄亲率精锐紧随其后,直接迎上了李景威。 李景威为了堵住守军豁口。 秦再雄为了扩大战局。 他的武力仅次于李从嘉,一旦登上水寨城头,手中钩镰枪。 “噗!噗!噗!” 所过之处,每一枪扎死一个个南平守军。 秦再雄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犹如出山猛虎般冲入敌阵。 其步伐轻盈而又稳定,每一踏步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王将军指挥守城,这南唐红脸小将颇为勇猛,我去斩了他。” 李景威见状,毫不也不示弱。 带领亲卫冲了上去,他手持长刀,眼神如炬,全身散发出一种不屈的气势。 杀到秦再雄身前。 人相遇,四目相对,瞬间空气中弥漫起了一股紧张的气息。 二人一时间刀光剑影,长枪与长刀交相辉映。 在城头上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对决。 秦再雄率先发动攻击,他身形一转,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刺向李景威的咽喉。 李景威眼疾手快,一个侧身闪避,同时挥动长刀斜斩而出。 “叮” 一声脆响,两人的武器第一次交锋便火花四溅。 这一击,双方都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心中暗暗吃惊。 接下来,秦再雄变换招式,施展出了他的独门绝技“破天三式”。 只见他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射而出。 长枪化作数道光影,从不同角度刺向李景威。 李景威却丝毫不乱,冷静应对。 他手中的长刀上下翻飞,每一次挥动都能准确地挡住秦再雄的攻势。 并且反手就是一刀,试图寻找秦再雄的破绽。 十几个回合下来,二人你来我往,互有攻防。 秦再雄的枪法刚劲有力,变化多端。 而李景威的刀法则沉稳老练,防守严密。 二人亲卫士卒杀在一起,大战惨烈。 秦再雄心中暗惊:“小觑天下英雄,这南平卧虎藏龙,水寨中竟然有如此猛将。” 他自忖入世以来,只有李从嘉让他心服口服。 这南平守将绝对算上人物。 但李景威更是吃惊:“红脸壮汉,竟然如此灵活!” 一时间,二人斗得不相上下。 滚木巨石落下伴随着铺天盖地的惨嚎。 整个战场仿佛只剩下他们二人的身影。 然而。 在一次激烈的对撞之后,秦再雄抓住了李景威稍纵即逝的一丝破绽。 他猛地将长枪收回,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一挺。 使出了他的最强杀招。 这一枪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量和意志,速度之快几乎让人看不清轨迹。 李景威虽然尽力躲避,但终究慢了一步。 只听“噗嗤”一声。 秦再雄的长枪已经穿透了他的胸膛。 随着李景威缓缓倒下,秦再雄站在城头,望着四周逐渐溃败的敌军。 王崇范眼见李景威战死。 心中一阵剧痛! 但身为将领的责任感让他不得不强压下内心的悲愤。 他深知此时的任何犹豫都可能导致全军覆没,因此迅速调整了情绪,继续指挥士卒英勇抵抗。 尽管南唐军队攻势如潮。 但王崇范和他的士兵们依然拼死守卫水寨,寸土不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胜利不仅打破了僵局,也为整个战役的走向奠定了基础。 秦再雄的果断和勇猛在这场战斗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此时此刻,公安县水寨的命运已经发生了决定性的转折。 胜利的天平开始向秦再雄一方倾斜。 而在大江之上,李雄也正面临着新的挑战,他必须尽快调整策略。 应对梁延嗣带来的威胁。 两军之间的这场较量远未结束,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着双方的成败。 随着战斗的持续,一天的时间在血与火中悄然流逝。 黄昏时分,夕阳将天空染成了血红色,映照在江面上,使得整片水域都仿佛被鲜血浸透。 战场上一片惨淡,双方士兵的尸体漂浮在江面上,令人触目惊心。 李从嘉深知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士气低落将会导致更大的损失。 于是,他立即下令第二支先锋部队由张璨带领,手持大斧直扑城门。 张璨所率领的大斧兵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勇士,他们挥舞着巨大的斧头,猛烈地劈砍着已经摇摇欲坠的城门。 终于,在一声震天响的轰鸣声中,城门被彻底劈开,南唐水军如潮水般涌入水寨,势不可挡。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南平士卒虽奋力抵抗,却终究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南唐军冲散。 至此,历时两天一夜的公安县水寨大战,终于有了战胜的希望。 秦再雄亲手将帅旗插在了城头之上。 那面“秦”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象征着胜利的到来。 南唐军顿时欢欣鼓舞,士气高涨。 而梁延嗣则机敏地意识到局势已无法挽回。 “撤退!” 果断命令麾下的水军撤退,返回荆州水岛。 他的决策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也为日后可能的反击保留了实力。 随着公安县水寨的沦陷,整个战场的形势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全军冲锋!” 李从嘉下出总攻的命令,这一夜血染大江。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8章 我投降,你信否? 在南平的府衙内,高保融坐在主位上。 与高保勖坐在侧位上,周围是他们最亲近的臣子。 屋内的气氛异常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无奈。 这里距离公安县极近,一天的时间消息就能传回。 两天的时间李从嘉攻破公安县。 消息传来,让整个朝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之中。 “仅仅两天时间,公安县便告失守,万余大军尽丧敌手。” 王保义沉重地叹了口气,打破了沉默。 “看来,我们不能再抱有任何侥幸心理了。” 李载仁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确实如此,现在最要紧的是稳住阵脚。先派使者求和,拖延一段时间,给梁延嗣争取收拢残兵的时间。” 高保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我们也知道战争不可避免,但眼下只能先图自保。” “就按你们说的办,先派人前往南唐军营,表达我们的和谈意愿,并提出给予五万贯财货作为条件。” “不错!” 高保勖接话道。 “同时,我们要安排好荆州水岛的防御工作,作为一道屏障,以防不测。” 此时,高保节站起身来,表情严肃,“我愿前往荆州水岛,尽全力收拢残兵,确保防线稳固。” “好,忠诚可嘉!” 高保融赞许地点点头。“务必小心谨慎。荆州水岛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不容有失。” “王兄放心,我会尽全力完成任务。”高保节坚定地说道。 南平高氏之中,高保节是二人的弟弟,日后曾在北宋的司农少卿,是高氏十兄弟的杰出俊才。 “那关于和谈的事情,还需再仔细商议一番。”李载仁补充道。 “不仅要考虑如何遣使,还要准备好应对各种可能的情况。” 历史上无论是南唐还是蜀国,在与大周作战时,都是既派使者寻求和解又同时作战。 高保绅道:“我们需要做好充分准备,以防万一,我愿意出使和谈。” 高保绅性格沉稳,曾经多次出使过大周和谈。 “此时情况紧急,两地交战,怕有危险。”高保勖担忧说着。 “我是最适合的人选了,两国相交不斩来使。我一趟看看究竟这李从嘉小儿要怎么样。”高保绅大起胆子说着。 “那就这么定了!” 高保融总结道:“一面派使者求和,一面加紧准备防守。大家各自回去准备,全力以赴,共度难关。” 随着会议的结束,众臣纷纷离开,每个人都带着沉重的心情回去。 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最后的准备。 在这场关乎国家命运的斗争中,每一个决策、每一次行动都显得尤为重要。 而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里,唯有团结一心,方有可能找到一线生机。 在公安县的临时指挥所内。 李从嘉正与几位主要将领围坐在一起,面前铺着一张简易的地图,上面标记着最新的战况。 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战斗,虽然成功攻破了公安县。 并活捉了敌军重要将领王崇范,但付出的代价同样沉重。 “主公,此役我军共损失四分之一的船只,将士战亡约四千人,受伤六千余人,其中大部分是落水或因战局分散。” 赵普首先开口汇报,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不过,由于落水士卒还在陆续归来,实际战亡人数有望减少。” 李雄接着补充道:“敌人防守异常顽强,尤其是在地利方面占据了很大优势。南平守军死战不退,这是我们没想到的。” 李从嘉默默听着,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哀伤与无奈。 “南平虽只有三州之地,但是士兵有高氏养育十余年,颇为忠诚,士气高昂,不是朗州军可以比的……” “大战以来,我们还从未遭遇过如此大的损失。这说明敌人并非易与之辈。” “的确如此!” 秦再雄头称是:“特别是李景威将军,在冲锋时和我招招死战,不留后手,他带动全军士气与我军大战,我苗疆子弟也是伤亡惨重。” “谢彦质,抓紧救治伤员。” “我们要为这些勇敢的战士们举行一场的悼念仪式。” 李从嘉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他们的牺牲不会白费,我们要将这份悲痛化作力量,继续前行。” 赵普附和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收拢残兵,治疗伤员,准备明天一早向荆州水岛进军。” “荆州水岛作为一道天然屏障,我们必须尽快拿下它。” 李雄分析道,“否则,这大江口岸始终如鲠在喉。” “没错。” 李从嘉点了点头:“今晚,大家各自回去休息,确保士兵们得到充分的休整。明日一战,至关重要。” 夜幕降临,公安县的战场上依旧弥漫着战火的味道。 临时搭建的俘虏营位于一片荒芜之地,四周是简陋的木桩和绳索围成的界限。 夜幕降临,昏黄的油灯在风中摇曳,投射出不稳定的光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俘虏营内,士兵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与远处传来的虫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压抑而紧张的氛围。 王崇范被关押在一个角落里,周围堆满了杂乱无章的草料和几块破布,作为临时的铺盖。 他的双手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缚在身后,绳结勒进皮肤,留下了几道深深的红痕。 由于长时间穿着内衣,他那结实的身体因寒冷微微颤抖着,肌肉紧绷,显得更加魁梧有力。 “我要求见李大帅!” 王崇范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打破了周围的寂静。 “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守卫在他的囚笼外巡逻的脚步停了下来,一名年轻的士兵走近栅栏,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他。 “你有什么重要事情?” 士兵皱眉问道,显然对这个被俘的将军并不信任。 “这是关系到双方胜负的关键情报。”王崇范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士兵。 “请务必转告李将军。” 士兵犹豫片刻后,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了营地。 在这静谧而又充满紧张气氛的夜晚,王崇范的话语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四十多岁的年纪,在脸上刻下了岁月的痕迹,却也赋予了他一种历经沧桑的坚韧气质。 此刻,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急切与坚定的光芒,尽管处境艰难,但他的背脊依然挺直,仿佛不愿向命运低头……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9章 真真假假 夜幕深沉,公安县的大帅营帐内,灯火通明。 王崇范被带到了李从嘉面前,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与求生的欲望。 他背后捆缚绳索,身材颇为魁梧。 抬头看向主帅李从嘉,虽已知道他年少,但是真看到时候,还是心底惊讶。 李从嘉竟然如此年少英武,三军主帅,波澜不惊的眼睛仿佛要看穿自己。 “你有何事?”李从嘉问道。 “大帅,降将愿意为使者,前往南平高氏处劝降。” 王崇范单膝跪地,语气诚恳。 “若能成功招降,必能大大减少双方的损失。” 李从嘉眉头微皱,沉默片刻后说道:“你的意思能招降高氏王族?” “启禀大帅,有所不知!” 王崇范急忙辩解:“出战之前南平内部人心惶惶,高氏未必有反抗之心。且高氏王族,如今被大帅天兵一击击溃,必有谈和之心。” 李从嘉道:“我于公于私,都要剿灭高氏,不接受和谈,如今大兵压境,高氏一旦求和后再如刘言那般反复无常,岂不是养虎为患?” “此时高保融求饶,等我大兵退去,大周援军再来,岂不是白白浪费这大好局面。” 李从嘉说完后看向王崇范。 王崇范没有想到,这个李从嘉做事如此坚决,竟然不同意和谈。 他急忙说道:“大帅,梁延嗣此人,对高氏并不忠心,我有把握策反他,让他投靠将军,甚至对南平倒戈一击。” 李从嘉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是一个诱人的提议,但也充满了不确定性。 “此事重大,不可轻率行事。” 他转向赵普问道:“赵军师,你以为如何?” 赵普缓缓站起,目光凝重,地看了看王崇范。 又转向李从嘉说:“主公,王将军之言虽有几分道理,但风险极大。梁延嗣是否真的会背叛高氏,尚存疑问。依微臣之言,可派他去招降梁延嗣试一试。 “将军,我愿立下军令状!” 王崇范见状急切地说:“若事不成,甘受军法处置!” 李从嘉摇了摇头:“这不仅仅是个人之事,而是关乎整个战局的大事。若真如你所说,梁延嗣能倒戈一击,那也得看时机是否成熟。” “将军,机会稍纵即逝啊!” 王崇范几乎是在哀求。 “请再考虑考虑,给我一个机会。” 李从嘉闭目沉思良久,一方面王崇范招降成功,那就是皆大欢喜,若是王崇范伙同梁延嗣,再埋伏呢,假意偷袭呢? 真真假假。 黄盖火烧曹军战船就是诈降,真的临阵投降更是数不胜数。 李从嘉苦笑,回看历史总会感觉曹操可笑,可真当自己面临这个决定时候,发现有那么多不确定因素,导致难以决定。 “此事关系重大,于公于私都不能同意。我们的首要任务是稳定现有局面,避免不必要的风险。” 李从嘉最终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 王崇范低下头,声音中带着深深的失望。 “我也理解将军的顾虑。” 李从嘉温和地说:“虽然不能答应你的请求,只要你带头劝导士卒投降,我们会善待你。” 随着王崇范被带走,李从嘉转身看向赵普,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赵普点了点头,“主公,只要我们谨慎行事……” 两人相视无言,心中都清楚,在这场充满变数的战争中,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最后的结局。 他和梁延嗣打过交道。 看他行军作风,显然心志坚定,不是轻易投降之辈。 李从嘉又思考了一会说道:“今夜让王崇范劝降士卒,凡是投降者先遣回岳州!” “然后明日一早,让王崇范一人一舟,任他离去,若是诚心归降,就让梁延嗣把兵器铠甲先缴上来,我派人点验,点验后才可接纳。” “遵命!” 赵普闻言转身离去,按此命令,安排细节。 中间有个交割过程,避免他们直接率领船队冲入水军。 次日,晨曦初露,南唐军队的号角声便响彻了整个营地。 士兵们忙碌地整顿着兵马,修补受损的战船,并收拢那些在战斗中失散的残兵。 整座军营沉浸在一片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之中。 然而,尽管众人忙碌了一整天,关于王崇范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 荆州水岛与大军营地相距不远,若是王崇范能够说服梁延嗣投降,那么早应有确切的反馈传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希望逐渐被失望取代。 显然,王崇范的劝降行动并未成功,或者是王崇范借机逃回了南平。 这一结果让李从嘉也在李从嘉意料之内,局势复杂而严峻,在没有明显胜负分别之前,不会有人轻易投降。 夜幕降临! 正当众人准备明日一早出兵,南平国的高保绅却意外前来求和。 他提出愿意提供五万贯钱财作为供奉,恳请李从嘉罢兵言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军出征,旨在解救南平百姓,免遭高氏昏聩无能统治,岂能因区区钱财而动摇!” 李从嘉的声音铿锵有力,在静谧的夜晚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李从嘉面带严霜,断然拒绝了这一提议:“告诉高保融,我不接受和谈,若是高氏肯自缚出城,不留在江陵城而是同意归入金陵(江宁),作一名富家翁,我可以考虑。” 此言一出,四周顿时鸦雀无声,只有火把燃烧发出的噼啪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高保绅被扣押在营中,副使则被遣返回江陵城。 堂中将领跟随李从嘉日久,他们心中充满了敬意和决心,他们明白,自己的主帅决心一统山河!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时代,只有这样的人物,才能引领众人穿越黑暗,结束乱世。 第二日清晨,江风凛冽! 呼啸着掠过水面,带起阵阵波涛。 李从嘉身披重甲,矗立于指挥船的船头,目光如炬,凝视前方隐约可见的荆州水岛。 在他的身后,是一万精锐水军。 战船列阵整齐,旗帜飘扬,每面旗帜上都绣着醒目的标记,随风舞动间仿佛在低语着无声的战斗誓言。 士兵们表情严肃,手持兵器,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与无畏的勇气。 战船上,箭矢、刀剑、盾牌一应俱全,摆放得井然有序,随时准备应对即将来临的战斗。 “前进!” 随着李从嘉一声令下,号角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战船缓缓启动,开始加速向荆州水岛驶去。 浪花拍打着船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助威。 一万水军齐声呐喊,那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云霄,震撼人心,充满了不可抵挡的气势。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0章 大战江陵城,胆敢抢我媳妇 李从嘉站在船头,迎着猎猎江风,心中却异常平静。 在这肃杀的氛围中,每一艘战船都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 而每一位士兵都是它锋利的爪牙。 李从嘉率领着一万前锋军,战船如龙般在江面上浩浩荡荡地推进。 五艘大战船横亘于江面,如同不可逾越的堡垒。 荆州水岛岸边,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梁延嗣、王崇范和高保节三人站在一起,看着南唐军的动向。 “一万大军从江面而来,气势汹汹。” 梁延嗣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们虽少,但绝不能让南唐轻易得逞。” 王崇范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我会率领士卒在岸边布防,尽力拖延他们的脚步。但是单靠防御远远不够,必须有人主动出击,打乱他们的阵脚。” 梁延嗣深吸一口气,目光炯炯地说道:“那就由我率领小船水军,冲袭他们的船队。即便不能大胜,也能给他们制造混乱。” 高保节握紧了拳头,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我和我的五百后备军随时准备支援你们。无论是在水上还是陆上,我都将支援二位。” 三人的目光交汇,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决心与不安。 在这场力量悬殊的战斗面前,他们选择了最艰难的道路,继续战斗。 “我们不是孤军奋战。” 梁延嗣也站起来,严肃地说:“好,那我们就分头行动。战场上瞬息万变,我们灵活应对,相互支援。” 话音刚落,三人迅速分开。 梁延嗣登上一艘小船,指挥着手下的水军装满木柴和干草。 身披斗篷,随风舞动,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英勇,那满船的干草就是自杀的火攻。 王崇范则站在岸边,亲自安排士兵们筑起防线。 而高保节带领着后备军,在后方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增援前线。 “杀!” 江面上波涛汹涌,梁延嗣的小船如同灵活小鱼。 与此同时,王崇范和他的士兵们也在岸边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在他们心中,信念如同燃烧的火焰,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面对强敌,他们没有退缩,而是选择了勇敢地向前冲杀而去。 “对准荆州水岛展开猛烈攻击。” 一声令下。 箭雨、石块和燃烧物不断从战船上抛出,轰击向迎面而来的小船群。 梁延嗣带领南平水军,在李从嘉强大的攻势下显得渺小而坚定。 他们所指挥的无数小船,每艘仅载有十余名士卒,但这些士兵个个凶悍勇猛,宛如飞蛾扑火般向着敌军冲去,不少燃烧小船,义无反顾冲入船队。 尽管如此。 战斗异常惨烈,半日时间里,长江上尸体漂流,鲜血染红了江水。 随着战火烧起,李从嘉凭借优势,打散了南平水军。 然而,刚一登岛,便遭遇到了南平士卒精心布置的埋伏。 这些战士们悍不畏死,利用地形优势进行冲击作战,给李从嘉的军队造成了不小的麻烦。 在李从嘉的前锋军成功突破南平水军防线并登岛作战之后。 彭师痒率领着他那训练有素的三千彭家军加入了战斗。 这支军队手持短刀盾牌,身披重甲,士气高昂,宛如钢铁洪流般冲向敌阵。 彭家军士兵们以无比的勇气和顽强的意志,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败退。 他们的重甲虽然增加了负担,却也为他们提供了的保护,使得他们在激烈的近战中能够更加持久地奋战。 而短刀与盾牌的组合,则让他们在狭小的空间内也能灵活作战,无论是面对单个敌人还是群体攻击,都能有效地进行防御和反击。 随着彭家军的加入,战场局势逐渐向李从嘉一方倾斜。 大江之上,双方船只仍在激烈交火,箭矢如雨,喊杀声震天动地。 而在岛屿上,两军更是展开了殊死搏斗。 彭师痒带领着他的士兵们奋勇向前,不畏生死,每一次冲锋都让敌人节节败退。 “好你个王崇范,还敢带兵攻打我家主公。” “枉费我家主公心意,放你一马。” 彭师亮,眼尖看见主将旗帜,哇呀呀的高喊着。 “去你妈的,小爷我是诈降。”王崇范高声呵斥。 彭师亮闻言,带领精锐越过沟壑,冲杀过去。 李从嘉自然不知道远处岛屿中这一幕。 他就是立刻命令后续部队加速增援,登岛作战。 他深知,此时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不容许有任何迟疑。 源源不断的援军陆续抵达战场,这不仅为前线战士们注入了新的活力,也进一步增强了对荆州岛的控制力。 李从嘉迅速调整战术,命令部下分兵多路包抄敌人。 双方在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刀剑交鸣声、呐喊声此起彼伏。 空气中弥漫着硝烟与血腥的味道,战场上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透。 夕阳西下,战场逐渐归于平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胜利的代价是沉重的,无数英勇的生命在此终结。 李从嘉站在荆州水岛上,望着满目疮痍的战场,心中既充满了胜利后的欣慰,也不禁为这场残酷的战争深感痛惜。 战场上,胜利者的欢呼声响彻云霄,但同时也伴随着无数英勇生命的消逝。 南平军意志忠诚高于朗州军,让李从嘉付出更大的代价。 一将功成万骨枯! 统一天下,万世太平,唯有杀出一条血路。 三日后。 连续攻城掠地后,李从嘉的部队终于抵达了江陵城下。 他们选择在大江的南岸建立据点,以稳固后续作战的基础。 隔江南岸的小镇成为了他们眼中的战略要地。 为了确保南北两岸都能有效控制,李从嘉决定派遣精锐部队渡过大江,在小镇展开战斗,作为北进的重要根基。 与此同时,江陵城北岸,这座雄伟辉煌的城市此时笼罩在一片压抑之中。 高保融、高保勖两位将领面对南唐水军的强大压力,显得格外沉重。 望着对岸那密密麻麻的南唐旌旗,他们心中充满了忧虑。 南唐军队不仅人数众多,而且士气高昂。 现实情况却异常严峻。 南唐水军的出现,不仅仅意味着军事上的威胁,更代表着对整个地区的控制权争夺。 如果江陵城失守,那么接下来的防线将彻底崩溃。 两位主帅在城墙上,凝视着远方的敌军,内心复杂。 高保融心中害怕,看了一眼便道:“勖弟,此处城防交给你了,为兄先回到王府。” 高保勖轻叹一声:“怎么得罪了这个狠人!十日间已经打穿了大江防线,发兵江陵城。” 他一面抱怨,一面开始积极筹备防御工作,加强城墙防御,组织民众参与后勤支持,并尝试继续向大周联络寻求援助。 李从嘉拿着望远镜,看向城头,通过单孔镜能看清城头一举一动。 “妈的,抢我媳妇黄莹?不共戴天,杀了这群地头蛇……”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1章 刘彦贞的首秀 李从嘉站在船首,凝视着远处的江陵城。 城墙之上旗帜飘扬,士卒们盔明甲亮,斗志昂扬。 连日大战,他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想不到这小小的江陵城,在高氏王族多年的经营下,竟能展现出如此顽强。” 李从嘉低声自语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惆怅。 “虽然兵力不多,但士气充盈,士卒们都怀着强烈的归属感。” 赵普在一旁观察着主公的表情,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 提议道:“主公,既然如此,何不利用这些投降的将领,让他们在阵前喊话招降?这样既可以打击敌军士气,又能彰显我军威严。” 李从嘉沉思片刻,点头同意了这个计策。 于是,高保节、王崇范和高保绅三人被五花大绑押送至城下。 他们被大纸喇叭向城上的守军喊话,劝说高保融自缚出城投降。 “王兄,请您自缚出城,速速投降吧!我们已经败了,您又何必再做无谓的抵抗?”高保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带着无奈与哀求。 “高大人,南唐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连战连捷,还是早日打开城门。”王崇范两次被抓,精气神都被折磨殆尽。 城上,高保勖目睹弟弟受辱的模样,心中怒火中烧。 他紧握拳头,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周围的士兵们也纷纷投来了愤怒的目光。 “大哥,不要听他们的胡言乱语!”梁延嗣激动地说道。 他带领水军,被打散之后,跑了出来。 “南唐李从嘉来者不善,我们决不能投降。” 三名南平守俘虏,在刀枪的逼迫下,也没有骨气,持续喊了很久劝降的。 高保勖深吸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怒火。 转身对士兵们大声鼓舞道:“南唐兵企图以这种方式动摇我们的意志,但我们绝不能屈服。即使面对重重困难,我们也要坚守到底!” 听到这话,城头的士兵们仍旧有些麻木。 在梁延嗣的带领下,他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天动地,表达了誓死保卫江陵的决心。 “把高保绅放回去,让他回到江陵城,若是投降今日晚间赤膊出城,若是不投降,明日便全军攻城。” 高保绅也没有如蒙大赦的感激之情,神情木然的返回城中。 江陵城中放下一个吊篮,将他带了回去。 李从嘉望着这一切,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难色,他知道这场战斗,都在江陵城之战,其它两地不足为虑。 当天夜里并没有高保融、高保勖并没有投降。 反而是继续商量退兵和谈之事。 李从嘉站在营帐前,凝视着江陵城。 晨曦初露,阳光洒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映衬出一幅静谧而肃穆的画面。 然而,这幅画面背后却是紧张对峙的两军阵势。 南平军高保勖镇守在城头,严阵以待。 而李从嘉率领的南唐军则扎营于江边,双方隔江相望,互不相让。 经过一夜的整顿,李从嘉虽然布置好了营盘,并且利用仅有的五艘战船和二十余架抛石车试图攻击江陵城。 然而,由于江陵城临江而建,加之距离过远,抛石车的效果大打折扣,连续三天的猛烈攻势并未取得显着进展。 南平据荆、归、陕三州,建都江陵(今湖北荆州)。 李从嘉想起三国时期围绕荆襄九郡,魏蜀吴三国大战不断,可见此处之地势艰难,完全不像后世没有像样的城防,只留下一些古镇。 “召集军议!” 李从嘉召集文武群臣,开始商讨战术。 “主公!” 赵普低声道,“看来直接攻城并非上策。江陵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尤其在这荆襄之地。” 李从嘉点了点头,沉思道:“我亦有所察觉。但眼下如何才能突破僵局?” 赵普微微一笑,提议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改变策略,不是一味强攻,而是寻求其他方法削弱敌人的士气与物资。” 李从嘉眼前一亮,问道:“你有何良策?” 赵普继续说道:“首先,可以派遣小股精锐部队,夜袭敌人的补给线,切断他们的粮草供应。” “其次,散布谣言,动摇敌方士兵的信心。” “最后,寻找城中内应,里应外合,一举破城。” 李从嘉听后,心中暗自点头,自己每次攻城都求速战,而今却只能恢复到正常的方式。 其余众将也纷纷谏言,李从嘉也没有听出别出心裁的破城之法。 两年来,他打快战,习惯了。而今进入到常规的攻城之战,反而有些心急。 综合众人的策略。 李从嘉又说道: “好,各位所言,立即挑选能征善战之士组成精锐,李元清、莴彦、卢郢各自带领三支人马,切断城中一切补给。” “其余士卒陆续向四外散兵,收复一些乡镇,逐步蚕食,让江陵变为孤城。” 于是,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唐军采取了一系列传统的战术。 夜色掩护下,一支支精悍的小队悄无声息地出发,向着敌人后方进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同时,各种真假难辨的消息在战场上流传开来,令南平军内部人心惶惶。 虽然每日依旧抛石车凿城,但是进入僵持阶段。 这些举措逐渐显现成效,南平军开始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士气也受到了影响。 而李从嘉则耐心等待最佳时机的到来,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然而于此同时,江淮河边却发生了让人吐血的一幕。 正月十七日。 大周大将李重进得知,南唐派三万兵前来支援池州,准备后撤一步,等待大周的援军。 结束紧张的对峙。 然而刘彦贞率领的南唐军队,人数众多、装备精良,自觉天下无敌。 他副将咸师朗也是有勇无谋之辈。 当他们听闻大周李重进开始撤军的消息时,误以为对方是惧怕自己的声威而退却,于是决定乘胜追击。 咸师朗等将领不顾刘仁赡和池州刺史张全约的再三劝阻,执意领兵直抵正阳。 刘彦贞队伍旗帜鲜明,军需运输线绵延数百里,显得声势浩大。 然而,这种张扬的做法暴露了南唐军队,松松垮垮,前后队伍拖拉冗长,也使得部队变得易于被攻击。 当李重进得知南唐军队的动向后,果断率军渡过淮河,在正阳东面迎战。 刘彦贞见到李重进竟然渡河作战,高声喊道:“怕个毛,干他!” 延长百里的行军大队,又如何能听得了指挥! 战斗异常激烈,结果却是南唐军队惨败。 刘彦贞阵亡,咸师朗被俘虏,超过一万士兵丧生,战场上尸体遍布长达三十里,更有三十多万件军事物资落入敌手。 将南唐打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刘彦贞的首秀,南唐的三万劲卒,一战而亡,送了无数军资给大周……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2章 猪一样的队友 寿州守将刘仁赡,第一个得到了三万大军败退的消息。 他看到战报手在颤抖,心在滴血。 只见眼前一名,浑身刀伤,衣甲残破的老将,在自己面前。 正是张全约,是刘彦贞手下一名裨将。 领着五千残兵逃回了寿州城。 讲明白了刘彦贞,因为部队宛如长蛇,前后相距太远,被李重进分割,切碎,导致一败涂地。 刘仁赡年过五十,胡须斑白,长叹一声道。 “我曾再三劝阻,刘彦贞,军队未到而敌人先跑,这是畏惧金陵老卒的声威啊,怎么能用速战速决的办法!万一失利的话,就完了。” “可惜这些建议他并未被采纳。” 张全约一脸惭愧道:“刘彦贞纸上谈兵,可怜我南唐三万金陵(江宁)老卒,死的死伤的伤,跳河的跳河,收尾混乱,没有指挥被敌人全都截杀。” 刘彦贞依旧一意孤行,最终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这场失败不仅让长江、淮河一带长久以来的和平景象破灭,也让南唐陷入了恐慌之中。 在这片狼藉之后,南唐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挑战。 如何重新组织力量,恢复士气,并应对接下来可能到来的更强大敌人,成为了摆在刘仁赡最大难题。 刘仁赡一件件事情安排道。 “八百里加急战报,送至朝廷,刘彦贞大败,死伤万余兵马……” “快通知皇甫晖、姚凤后退保守清流关。” 他手下传令兵道:“刘将军,咱们也说的不算啊,朝廷来的主帅,一个个位高权重,如何是好。” “把我们建议务必传到,希望两位老将军能以刘彦贞为前车之鉴。” “哎!” “哎……” 在他三声哀叹之中,也没想到局势崩坏的如此之快,三万大军,旦夕之间,全都被灭杀。 伸着脖子让大周去砍,都不能这么快。 与之相反,大周军营内一片欢腾。 当天夜里,李重进犒劳士卒。 夜幕降临,营火在黑暗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李重进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之上,他的目光扫过下方聚集的将士们,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欣慰和对未来挑战的警惕。 “兄弟们!” 李重进的声音洪亮有力,穿透了夜晚的宁静。 “今天,我们以一万人的先锋部队击溃敌军,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这是大家用勇气和汗水换来的成果,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随我渡江作战,有韩信背水一战之勇,又有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之霸气。” 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欢呼声。 士卒们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李重进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但是,胜利只是第一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南唐军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准备迎接更加严峻的挑战。” 这时,一名裨将恭敬地走上前来,手中捧着一杯酒。 “陛下还没有来,李将军率领先锋部队一万人就取得如此辉煌大胜,真是可喜可贺。”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将领们都纷纷点头称赞。 李重进接过酒杯,高高举起。 “今晚,让我们共同庆祝这场胜利,感谢每一位勇士的付出!” 说罢,他将酒一饮而尽,随后转身示意身后的士兵们开始分发食物和酒水。 士兵们欢天喜地地接过热腾腾的食物和香醇的美酒,笑声和谈笑声此起彼伏。 篝火旁。 有的战士们围坐在一起,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大胜后喜悦又充满斗志的气氛。 李重进走下高台,穿梭于各个营帐内。 “你们是大周的骄傲!” 他对每一个遇到的士兵说道,“记住今天的胜利,但也不要咱们的目标,攻破寿州城,活捉刘仁赡!” 随着夜色渐深。 欢庆的氛围渐渐平息下来。 李重进独自一人站在营帐外他知道,前方的刘仁赡才是一座不可超越大山。 南唐第一守将! 但他坚信,在这样一群英勇无畏的战士的支持下。 他们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走向最终的胜利。 接下来的几天,寿州城仿佛成了天下最炙热的战场。 大周雄主柴荣亲自领兵到来,一时间,大周将星璀璨,都磨刀霍霍准备,攻破寿州城。 于此同时南唐又发生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滁州刺史王绍颜弃城逃跑! 正是四年前,在潭州城中,鼓动边镐弃城逃跑的王绍颜。 此人在潭州城积累大量财富,克扣粮草喝兵血的钱,来贿赂朝廷权臣。 竟然被塑造成一名英勇善战的将士。 最终升迁而去,来到滁州当了刺史。 真是天大的荒唐与讽刺。 一时间,整个江淮沿岸,只剩下刘仁赡,宛如擎天玉柱般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江淮防线。 而柴荣,丧心病狂发动了数十万大军。 正月二十日,柴荣御驾亲临正阳,做出了几项重要的军事任命。 李重进被委以重任,代替原先的将领成为淮南道行营都招讨使,全权负责前线战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被赋予了新的职责,兼理寿州行府政务,确保军政事务的顺畅运作。 正月二十二日,柴荣继续前进到达寿州城下,并选择在淝水北岸扎营,立即命令各路大军对寿州展开全面包围。 为了保障军队和物资的快速调动,世宗还下令将原本位于正阳的浮桥迁移至下蔡镇,确保南北交通线的安全畅通。 正月二十三,世宗动员了宋、亳、陈、颍、徐、宿、许、蔡等州的壮丁数十万参与攻城作战,昼夜不停歇地向寿州发起猛烈攻击。 与此同时,南唐方面也未坐以待毙。在寿州城被围的情况下,他们派遣了一支超过万人的部队,将船只停泊于淮河之上,在涂山脚下安营扎寨,意图从侧翼威胁周军。 正月二十六日,局势迎来了转机。 世宗决定派遣麾下的得力干将,未来的宋太祖赵匡胤出击。 一声炸雷响。 赵匡胤闪亮登场。 他带领百余精骑,佯装不敌,然后彻底逃跑,南唐守军追击,却未曾想惨遭埋伏,南唐军队在涡口遭遇惨败。 此役中,南唐都监河延锡等人被斩首,周军还缴获了五十多艘敌船,极大地削弱了南唐的水上力量。 至此,区区不过二十日。 南唐皇帝李璟和智谋无双的相公们,派出六万大军,全都被打残打废。 真实的战场远比这更加的复杂多变。 但事实结果就是,皇甫晖退到了清流关。 刘仁赡苦守寿州城。 当他听到涡口惨败时,一口老血吐在城头:“苍天啊!老夫做不到!” 他这擎天博玉柱,架海紫金梁,苦苦支撑寿州,扛着柴荣十万大军。 南唐朝廷派来的两路大军,难道是来给敌人送物资的……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李从嘉看到战报已经十日后了,感叹了一句,只觉自己的心都在着火。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3章 败家老爹 李从嘉看着十日前的奏报, 心中充满无奈。 “我在这拼命攒家底,老爹玩命败家……” 他的记忆中知道柴荣征伐南唐,大战两三年,南唐才败。 具体战斗细节却不知道了。 而今看着醒目刺眼战报,久久无语。 一方面是因为死去的南唐老卒,足足六万人的部队被打残打散。 即便没有那么大的伤亡,也会导致元气大伤。 另一方面,则是为刘仁赡担忧,柴荣雄主一世,兵力之强盛,可为天下之冠。 而他却要凭借着寿州城,守住南唐,抵挡大州数十万大军。 李从嘉知道虽然战报上说是数十万大军,但是刨去民夫,能发动十万士卒,已经十分不易了。 但是这种灭顶的压力,也足以让刘仁赡崩溃。 他依稀记得,赵匡胤就是攻破了滁州城,杀了皇甫晖才赢得了这场大战的胜利。 历史上此时的柴荣还发动了王逵从岳州城出兵,攻打鄂州(湖北武汉)。 两面作战,来消灭南唐。 只不过王逵不卖力气,再加上和潘叔嗣的内斗,且部队战力不高,一直没有取得任何效果。 但由于李从嘉的横空出世,柴荣此时没有执行这个策略。 已经到了二月初,李从嘉围困江陵城也有十余天的时间了。 最新的战报还没有送到手上。 在这十余天的时间里,他通过更换士卒,利用水运,和打通的地域,把受伤的士卒全都运回了岳州城。 与此同时,又将自己招降的和重新发动的大军运送到前线。 也就是说,江陵城下仍有将近四万南唐军。 “区区江陵城,我们不惜代价要猛攻破城。”李从嘉受了前方大战的刺激。 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在此处已经磨了十余天。 可以开展最终的大战了。 “明日卯时埋锅造饭,辰时出兵大战攻破江陵城。” 清晨的曙光刚刚洒落在江陵城外,晨雾缭绕间,江水轻拍着城墙下的石基。 李从嘉麾下的位猛将,秦再雄、彭师痒与李雄等人,正紧锣密鼓地准备组织南唐军对江陵城发起总攻。 李从嘉指挥船只上的攻击部队。 他站在一艘大船的船头,凝视着远方模糊不清的江陵城轮廓。 “兄弟们,今日一战关乎我大唐国运,务必全力以赴!”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黎明中显得格外响亮。 彭师亮则精心策划了士兵们的装备配置,确保每一名彭家军,都装备上了黑甲。 黑甲军都背着坚固的盾牌,手持锋利的短刀,身披重甲,尽可能减少敌方弓弩箭矢带来的伤害。 “记住,保持队形紧密,不要给敌人任何可乘之机。” 他对即将登城的士兵们叮嘱道。 李雄,作为此次攻城战先锋军。 穿梭于各艘船只之间,检查云梯,无数士兵都在模拟演练。 如何快速而准确地组装挂钩云梯。 “时间就是生命!” 这是李从嘉一直挂在嘴上的话。 随着一声号角响起,南唐军的大小船只缓缓驶向江陵城。 江面上波光粼粼,映射出战士们坚定的眼神。 当第一艘船接近城墙时,江陵城守军的箭雨如注般倾泻而下。 江陵城内箭羽没有前几日密集和凶猛,但是也足够造成伤亡…… 但南唐军并未退缩,他们顶着盾牌,冒着箭雨前行, 百余名士卒迅速跳下战船,开始在城墙下组装云梯。 于此同时南唐的战船上也都射箭还击。 “冲啊!” 彭师痒、彭师亮、彭师健三人带头站在城下基石上,手中长剑指向天空,鼓舞士气。 他们身后的士兵们紧随其后,云梯快速而又稳定地搭在城墙上,每一步都充满了决绝。 随着彭师痒、彭师亮和彭师健三位将领的高声呐喊。 彭家军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江陵城城墙席卷而去。 黑甲在晨光下闪耀着寒光,仿佛一层坚不可摧的铁壁,给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增添了无尽的信心。 嗖!嗖!嗖! 叮!叮!叮! 箭雨如注,不断从城墙上倾泻而下。 不仅仅是彭家军,还有马成达带领的仙林镇兵,秦再雄带领的苗兵。 黑甲厚实,箭矢射在其上只能发出无力的弹跳声,无法穿透这钢铁般的防护。 尽管如此,还是有战士不幸中箭倒地,但他们的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对胜利的渴望。 随着第一架云梯成功搭上城墙,士兵们如蚁群般沿着云梯迅速攀爬,直指每一个垛口。 彭家军黑甲闪烁,苗军身披斑斓战衣,三股力量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布满了整面城墙。 每一架云梯都是他们通向胜利的桥梁。 在战船之上,李从嘉冷静地指挥着弓弩手,箭矢如同雨点般飞向城头,为攻城士兵分担压力。 在李从嘉的指挥下,战船上的弓弩手持续不断地向城头射击,试图压制住守军的反击。 然而,守军在梁延嗣的指挥下,组织起严密的防御网,箭矢与石块不断落下,企图阻止这股强大的攻势。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 一名苗兵勇士突然大喝一声,用力一跃,第一个攀上了城墙的垛口。 他手持弯刀,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毫不退缩,反而奋勇向前,杀开一条血路。 随后,更多的苗兵紧跟其后,成功占领了这一关键位置。 占领垛口之后,苗兵迅速建立起一个临时据点,开始对周围的守军展开猛烈攻击。 彭家军和仙林镇兵见状,士气大振,纷纷加快速度向上攀登。 战斗进入了最为惨烈的阶段,城墙之上到处是喊杀声、金属碰撞声以及伤者的呻吟声。 鲜血染红了古老的砖石,每一块都见证了这场残酷的较量。 尽管伤亡惨重,但攻城士兵们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们用自己的生命和热血,在城墙上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最终,在苗兵的带领下,联合部队逐渐巩固了在城墙上的立足之地,并开始向四周 刀光剑影间,鲜血飞溅,每一寸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 守军虽然顽强抵抗,但面对装备精良且士气高涨的彭家军,逐渐显得力不从心。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4章 江陵城破 江陵城中。 高保勖心力交瘁,他断了自己最大爱好。 狎妓的心思都没有。 他是沉溺享受,但是他不蠢。 今日大战攻城凶猛,远超往日。 城池垛口失守,隐隐破城之危。 “梁将军,你先守着城头,我去城中调遣援兵。”高保勖说不待回话,立即跑下城门。 “嗖!” 一支箭矢射来。 梁延嗣亲卫冲上来,挡住一支箭。 低头望去,只见高保勖已经一溜烟的逃走了。 高保勖看着城中惊恐百姓,虽然内心心急如火,仍旧四平八稳,迈着四方步,镇定自若,表现的沉静。 高保勖穿过王府的长廊,面色凝重,心中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他迅速召集了几名亲信将领,安排他们带领士兵即刻前往城墙增援。 “务必坚守每一寸土地,不可有丝毫退让。” 他命令道,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然而,当这些将领离去后。 高保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力。 他转向一直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的王兄高保融,低声说道:“王兄,大事不妙。” 高保融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南唐军攻城太猛,已经持续十余日不间断地攻击,今日更是发起了总攻。看这情形,江陵城怕是守不住了。” 高保勖急切地说:“我们应当尽快准备,悄悄逃走才是上策。” 高保融沉默了片刻,眼神闪烁不定:“可是,就这么抛下一切,仓促离开……家眷怎么办?我们的财货怎么办?” “王兄!” 高保勖有些急躁地打断了他的话:“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如果我们被俘虏,不仅自己性命难保,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但高保融依旧犹豫不决! “但是……我实在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毕竟这里是我们世代生活在这里啊。” 见高保融如此优柔寡断,高保勖深知再劝无益,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他不再多言,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乔装打扮。 不多时! 他已经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带上了一直贴身伺候的小妾。 临行前,他对小妾轻声叮嘱:“快快收拾金银细软,套两辆马车,狰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惊慌,紧紧跟着我就好。” 时值中午,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照射在大地上! 仿佛要将这片被战火洗礼的土地烤焦。 烽烟四起,浓浓的黑烟升腾而上,遮蔽了部分天空。 却掩盖不住那触目惊心的场景,满地尸体,血流成河,城墙上、城下,到处都是南唐军与南平军士兵们的遗体。 彭师痒挥舞着长刀,一马当先攻上了城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杀气,每一步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兄弟彭师亮率领的先锋军,他们如同猛虎下山,势不可挡,迅速冲破了南平军的防线,在城头上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与此同时,江面上,李从嘉站在一艘战船上,冷静地搭弓射箭。他 目光如炬,每一次拉弦放箭,总有一名城头上的守军应声倒地。 他们这一排排的弓弩兵,存在对城墙上的守军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突然,一声巨响打破了战场上的嘈杂,城门竟然缓缓打开。 原来,李雄等人已经趁乱掌控了城门,并且成功击退了守军。 只见他们高呼着,像是给正在奋战的战友发出胜利的信号。 城门的洞开意味着南唐军可以更直接地冲击城内,这场战斗的天平开始明显倾斜。 南平军虽然英勇抵抗,但在如此猛烈的攻击下,逐渐失去了优势。 城墙上的战斗愈发激烈,每一寸土地都被鲜血浸染。 李雄横刀大喝:“城门已破,快快投降!” 这一声暴喝,宛如惊雷。 “冲啊!” “生擒高保勖!活捉高保融!”嘈杂的喊声中,一队队南唐守军,冲了进去。 “缴械投降不杀,捉住高保融者赏钱百贯!” 一时间,风云雷动。 城池一旦被破,南唐军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冲进了城中。 面对突然涌入的敌人,南平军迅速调整战术,退入了狭窄的巷道间,展开了惨烈的巷战。 石板路上溅满了鲜血,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争夺的焦点,喊杀声、兵器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是地狱。 李雄等人率领着一支由最精锐士兵组成的队伍,目标明确,直奔高保融王府而去。 他们的任务不仅仅是攻陷这座象征权力的核心建筑,更是要斩断南平最后的抵抗意志。 沿途,他们遭遇了一队队守军的顽强抵抗,每一次交锋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刀光剑影之间,热血飞溅,双方毫不退让。 在一次激烈的冲突后,李雄抹去脸上的血迹,眼神坚定地望向不远处的江陵城王府。 他深知,每一步逼近都意味着更接近胜利,也意味着更多的牺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此时此刻,南平破城灭亡之势已不可逆转,这股气势如同狂风般席卷而来,任何阻挡的力量都将被碾碎。 随着距离王府越来越近,敌人的反击也越来越激烈。 然而,在李雄和他的勇士们面前,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 天色渐渐昏暗,江陵城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烟雾弥漫在大街小巷,火光冲天,伴随着士兵们绝望的呐喊和百姓们的哭声,整个城市仿佛变成了人间炼狱。 不少高官贵族趁着这混乱试图逃离,他们惊慌失措地穿过人群,不顾一切地向着后城门奔去,只希望能逃出这场劫难。 在王府深处,一名内侍紧紧拉住高保融的手臂。 急切地说:“主公快走吧,再不逃来不及了。” 高保融面色沉重,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懊悔与决绝! “中午听我弟弟的好了,快去找保勖,一起去峡州逃难!” “王爷……已经找不到了!” 那名一内侍脸悲惨的说着。 “什么!” 高保融面色惨白,宛如灰土。 “他竟然悄悄跑了……” 话音刚落,召集了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迅速围拢过来,准备护送他们的主公逃离这片即将被血洗的土地。 高保融身体肥胖,各项军政大事都交给高保勖处理,闻听此话,只觉双腿一软。 噗通一声软倒在地,双股间阴湿了一片,尿了裤子……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5章 怒发冲冠,竟然是你 听到弟弟高保勖已经成功逃脱的消息! 胖子高保融仿佛被重重一击,哀嚎惨叫一声! 双腿一软倒在地上,竟不自觉地尿了裤子。 那声音在混乱的王府中显得格外刺耳。 周围的护卫们见状一时全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狼狈的主公。 一名内侍急忙上前扶起高保融,焦急地催促道:“主公,快走吧,来不及了。” 但高保融双腿打颤,几乎无法站稳,刚刚走到门口。 便听外面有人高声喊道:“抓住高保融,杀了他!赏金千贯!” 这番话如同冰冷的利刃直插他的心脏,使得本就慌乱的高保融更加动弹不得。 王府外街上,刀兵之声,喊杀声不绝于耳。 就在众人束手无策之际! 梁延嗣不知从哪个侧门悄悄钻了进来,原本是准备前来救驾。 然而当他看到高保融这副狼狈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酸楚,甚至感到了一丝绝望。 梁延嗣自问年过五十,一生经历过无数风雨,却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时刻,遇到这样窝囊的君主。 一瞬间,他的心中产生了动摇,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 “主公,我们不能再等了!” 梁延嗣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中的失望与无奈,坚定地说道:“即便前方万难,我们也必须闯出一条生路来。” 尽管对高保融的行为感到极度不满! 但他知道此刻最重要的是保护主公的安全,哪怕只是为了那一丝渺茫的希望。 高保融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和恐惧,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身处何等绝境。 然而,为时已晚。 见到梁延嗣前来救驾,高保融心中的恐惧瞬间化为了愤怒。 他怒骂道:“你怎么如此无能!大军交给你全都死了。” 指着梁延嗣的鼻子继续吼道:“你官至荆南衙内马步军都指挥使,统领亲军,怎么保护不了我!” 言辞之间充满了绝望与怨恨! “要你何用!” 在一阵歇斯底里的发泄中,高保融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向着梁延嗣猛踹了一脚。 然而,梁延嗣身为军将出身,身体硬朗,这一脚非但没有撼动他分毫,反而将高保融自己弹了个跟头。 倒地后的高保融依旧不依不饶,昏君无能地气骂道。 “混账,还敢还手,伸头过来让我掌嘴!” 高保融性情迂腐缓慢,毫无才智能力,面对绝境更是大发雷霆。梁延嗣在朝堂三十余年,唯唯诺诺的老将军。大军交给他竟然败了经过。 “我哪有兵!那一万大军给了王崇范,后来我带五千大军,高保节王爷来指挥的。”梁延嗣咬牙说着。 “还他妈的顶嘴!” 抡圆了胳膊,抽了梁延嗣几巴掌。 梁延嗣性子忠谨,兢兢业业一辈子,而今却被如此凌辱。 心中原本对主公的一丝忠诚与责任感,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满腔的悲恸和愤怒如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仰天长啸一声,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我竟然侍奉如此昏聩君主!”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嗖”的一声,梁延嗣抽出腰间长刀,一刀劈向了高保融。 刹那间,人头滚落,鲜血溅起三尺之高。 在这短暂而又漫长的瞬间,一切都归于寂静。 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唯有那不断流淌的鲜血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惨剧。 周围的护卫们目睹这一切,无不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深知这不仅是主公被杀。 从此刻起,曾经的秩序与忠诚都将面临前所未有的考验。 而对于梁延嗣而言,这个举动不仅是对一个昏庸君主的最终审判,更是对自己未来命运的选择。 在这乱世之中,他的路又将在何方?无人知晓。 梁延嗣面对内侍的指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和无奈。 他厉声斥责道:“高季兴、高从诲、高保融……高保勖,哪一代主君我不是尽心尽力?五十余岁,侍奉三十余年,我老眼昏花,一辈子已经过去,可叹我才看清!”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岁月的沧桑与无尽的悔恨。 “你竟然杀了主公!” 那内侍宦官,手颤抖指向了他,这内侍十余年一直陪着高保融玩乐享受,不敢相信眼前一幕。 梁延嗣哀叹一声:“我不怪他说我无能,他却在这时城破之时还打骂大将,昏庸至极!” 说完,梁延嗣手持长刀,一个翻手便劈死了那名内侍。 然后,他转向周围惊恐万状的侍卫们。 大声说道:“你们都是我一手培养出来的,随我投降吧,高保勖已经逃了……” 话音刚落,众侍卫齐齐下跪,异口同声道:“我等愿意追随梁老将军。” 当李雄等人终于冲破城门的时候。 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一名老将手持一颗头颅,双手捧上,单膝跪地,向新来的主宰者表示降服。 “高保融,昏聩无德,我梁延嗣等愿共效明主。” 梁延嗣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带着一种悲壮而坚定的决心。 李雄望着眼前这位头发灰白的老将军,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 续写一段, “起来吧,梁将军。” 李雄虚扶起了梁延嗣,“你今日之举,我定禀明我家大帅,其余是为快快卸甲,丢弃掉兵器。” 随着这番话语落下。 南平众将纷纷扔掉手中兵刃。 这时只听身后一人说道:“梁将军,快随我去招降城中游击队伍,尽快安稳江陵城!” 梁延嗣抬头一看,只见队伍分开,一名手持长刀,身披玄武黑甲的俊朗将军,身高七尺有余。 “是你!你是李从嘉……大帅!” 梁延嗣惊讶地说道,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只见李从嘉手持长刀,那把刀在夜色中闪烁着寒光,他铠甲上虽染有斑斑血迹,却丝毫不减其威严与庄重。 李从嘉微微一笑,声音清朗有力。 “梁将军,正是我!月余前,我到江陵黄氏,你追我追的好紧啊……” 他的面容俊朗而沉静,剑眉下是一双深邃的眼眸,透着坚定与智慧,仿佛能洞察一切。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6章 老当益壮梁延嗣 梁延嗣想起,昔日在江上,他一箭射断了船帆。 马上要追上掳走黄家女的那个小将,当时是他离李从嘉最近的一次。 这些日子与南唐军大战,李从嘉身为主帅,他也没看到过。 而今还是不敢相信! 那小将竟然是李从嘉本人! 李从嘉道:“梁老将军,还愣着干嘛,连日大战,神射之名,名震三军。可是拖累了南唐大军!” “老夫不识天命,冲撞了大帅!还望恕罪。” 梁延嗣说完,恭恭敬敬磕头。 梁延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过去岁月的感慨,也有对未来的一丝期待,更多是震惊! 没想到当天李从嘉竟然亲自前来。难怪此子能成大事! “愿追随大帅左右,为安定江陵贡献绵薄之力。” 李从嘉点头赞许:“将军神射之名,我早有耳闻。连日来的大战,无论是当初在江面追击,还是在荆州水岛上的阻劫,再到十余日苦守江陵城,荆襄之地,你名声响亮。” 梁延嗣听罢,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认可的欣慰,也有对过去对抗的感慨。 “大帅过誉了,老夫不过是一介武夫,尽己所能为国家效力罢了。”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坚毅! “昔日虽与大帅为敌,但今朝明了天命,愿意追随大帅。” 李从嘉语气诚挚地说:“将军请起。各为其主罢了,你有黄忠老将军般的勇猛和忠诚。今后在我帐下听令!” 梁延嗣感受到李从嘉话语中的真诚,虎目含泪,竟以黄忠比拟,顿觉脊梁骨都硬了起来,直挺身姿道。 “老夫年近六十,只要大帅不嫌弃老夫年迈,愿以余生之力,追随大帅,平定天下!” 听到这里,李从嘉朗声道:“哪里的话,将军之才,有你相助,尽快稳定江陵城!” 于是,在这一刻,梁延嗣与李从嘉尽弃前嫌,辅佐新主公。 历史上! 梁延嗣虽然身为武人,但其见识广博,颇知书理,喜好与文士交往。 七十余岁梁延嗣与大臣孙光宪,权倾朝野,同赴球场观看比赛。 孙光宪年事已高,行动有些不便,在左右一众人的扶持下方才登上马背。梁延嗣却老当益壮,直接跃下马,最后活到了八十一岁! 经过一夜混乱,李从嘉成功平定了江陵城。 作为南唐军队的将领,他深知军纪对于稳定局势的重要性,因此对士兵们下达了严格的命令。 绝不允许骚扰或祸害百姓。 破城之后,南唐军队以严明的纪律展现了他们作为征服者应有的风范,赢得了百姓的信任。 在这一夜,梁延嗣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作为一名在南平三十余年的武将,备受尊敬。 他主动向城内的守军和官员提出招降,承诺只要放下武器,便会保障他们的安全,并给予公正对待。 当天夜里,两辆马车,从小道中疾驰而去。 随着乱民出城,高保勖正在其中他看着战火烧灼的江陵城,一面心痛,一面恼恨! “快奔着峡州去,逃到那里才行, 我弟弟还在峡州。” “驾 驾……” 车马疾驰,奔着峡州而去。 一名侍卫道:“主公,不好前面有一队人马劫路。” 高保勖的心猛地一紧! 他透过马车的小窗向外望去,只见夜色中隐隐约约有一队人影拦在前方。 火光摇曳,映照出他们手中明晃晃的武器,显然是一队南唐兵马。 “快,调转马头!” 高保勖急切地命令道,但话音未落,就听见后面的道路上也传来了嘈杂的声音,显然是被前后夹击了。 “这可如何是好?” 他的心中充满了绝望与懊悔,原本以为趁着夜色和混乱能够逃出生天,没想到还是陷入了绝境。 侍卫们迅速围拢过来,试图保护高保勖的安全! “主公,请随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一名亲信侍卫说道,他的脸上满是决然之色。 然而,高保勖知道,以他们现有的人数和状态,正面冲突无异于自寻死路。 高保勖心急如焚,他深知此刻的每一秒都可能是生死攸关。 他向手下最得力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低声吩咐道:“拿着财宝去贿赂一下,就说我们是逃难的平民。让军爷们放我们一马……” 侍卫会意地点了点头,带着几袋的珠宝朝为首一名守将走去。 “我家老爷,本是贸易药材的商人,被困在江陵城内。现因战乱被迫逃离此地,还望将军通融,放我们一条生路。” 那侍卫恭敬地说道,同时将手中的珠宝轻轻放在地上,示意这是对将军的小小敬意。 然而,此地守将正是莴彦,他并不为所动。 在此处驻守巡查多日,虽未参与前方的大战,但他的任务便是围堵那些溃散的逃兵。 他已经逮到了不少人,因此对于任何可疑的行为都有敏锐的直觉。 “你们随我回城,查明身份后方可离去。” 莴彦目光锐利地扫视着他们,特别是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卫队成员,显然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商旅。 随着盘问的深入,侍卫的眼神越来越闪烁不定,回答问题时也显得有些支吾其词。 高保勖见势不妙,心中暗叫不好。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真相迟早会被揭穿。 就在莴彦准备下令将他们带回城中进一步调查之时,高保勖知道不能再等,他猛地一挥手,对着身边的侍卫吼道:“动手!” 刹那间,场面一片混乱。 侍卫们拔出隐藏的武器,与莴彦的手下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尽管莴彦人数众多。 但高保勖和他的侍卫们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和必死的决心,护住了高保勖,高保勖迅速翻身上马,朝着树林深处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莴彦愤怒的呼喊声:“别让他们跑了!” 箭矢如雨般射来! 此时的高保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直到找到新的生机。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7章 高保勖之死 高保勖快马如飞,飞一般逃走。 莴彦见他队伍都是精锐,必定是高官大将。 自己在这苦守了数日,终于能逮到一条大鱼。 “不能让他跑了!” 众侍卫弯弓搭箭,嗖、嗖、嗖箭矢射向黑影。 一声惨叫,高保勖中箭,被射落马下。 “哪里跑,小爷宰了你!” 只见高保勖身中数箭,倒在马下。 莴彦呵斥道:“你家主公已死,投降饶你们活命。” 有些忠心耿耿护卫,闻言哀痛,更是奋力厮杀,也有些则是缴械投降。 片刻后,战斗结束。 几名小兵抓起高保勖尸身来到莴彦身边,已经死透了。 “你家主公是谁?”莴彦问道。 “高保勖!” 莴彦打着火把仔细看去,这人竟然是高保勖,黑眼圈,白面皮,色鬼面相,掏空了身子,宛如弱鸡。 他哈哈大笑道:“兄弟们,天大功劳,这是南平土皇帝,快去禀告主帅!” 三日后,江陵城彻底平定。 至此以高保融、高保勖为核心的南平政权,彻底覆灭。 李从嘉收拢府库,派人招降峡州、归州的守将。 南平在8年后,归顺了北宋赵匡胤,如今可以作为南唐出兵的要塞前线之地。 高保融、高保勖已经死,在江陵城中高氏王族全都被抓,而且连日来的江陵城大战,让峡州、归州两地守军几乎全都被抽调过来。 没有核心人物的归州投降了。 峡州高从诜是高保融的王叔,此时镇守峡州,没有归顺。 李从嘉派遣,李雄、彭师痒,领兵一万前去施压,而他自己则是坐镇江陵。 荆襄之地,往来贸易昌盛,大周、蜀国、楚地、南唐都有接壤。 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 好在荆襄之地西北方向,大周和蜀国刚刚在边境发生大战。 十二月三十日,王景攻克凤州,活捉后蜀威武节度使王环及都监赵延溥等将士五千人,赵延溥绝食而死。至此,秦、凤、成、阶全部归属大周。 而此时才一月下旬,所以西北方向无忧。 东北方向则是南唐与大周淮河大战,还波及不到这里。 所以给了李从嘉喘息时间,经营荆襄之地。 这一日李从嘉召集文武群臣,商议政策。 公元956年,正月二十六! 江陵王府,李从嘉遣散歌伎婢女,足有六百余人。 哭哭啼啼,莺莺燕燕的女婢们,纷纷离开这王府,有些女子开心,有些女子伤心。 都是供高氏王族玩弄的婢女。 有些良家女愿意回家,就遣散回原籍, 有些无家可归之人,则看是否有愿意成亲纳妾的兵卒,乱世之中,女子都是苦命人,宛如货物。 “诸位!” 李从嘉站在议事厅前,目光扫过每一位臣子。 “我们虽然攻占了江陵,但若想长久地守住这片土地,就必须先安民心。今天召大家来,便是要商讨如何处理俘虏、恢复政治秩序以及重振农耕。” 赵普恭敬地说:“眼下正值春耕时节,我们应尽快将青壮年俘虏编入训练营,使之成为我军精兵。而其余俘虏则可分配到田间,从事农业生产,以确保春耕顺利进行。” 张宓点头附和道:“不仅如此,荆襄九郡长江沿岸水匪横行,尤其是高氏王族,和水匪勾结,更是阻碍地方安宁的一大隐患。 小将彭师亮道:“大帅,我愿意出兵,剿灭这些水匪。” 一时间,满堂武将,争着要发兵。 李雄作为武将代表,坚定地说道:“而且,我们可以在长江沿岸设置哨卡,加强巡逻,逐步压缩水匪的活动空间。” “同时,对于那些愿意归降的水匪,也可以考虑招降纳叛,给予一定的出路。” 赵普则是提出了更为具体的建议:“在江陵及周边地区,空下大量官职,选拔有能力的人才担任各级官员,确保政令畅通。” “此外,引进占城稻种,提高粮食产量,也是当前急需解决的问题之一。” “好!” “第一,迅速安置好俘虏,开始春耕。赵普,谢彦质你二人负责。” “遵命!” “第二,组织军队,打击水匪,恢复经商贸易!梁延嗣、李雄、你二人负责。” “遵命!” “第三,全面恢复地方行政体系,推行新政。这样,不仅能够巩固我们的统治基础,还能促进经济发展。张泌,孙光宪推行。” “遵命!” 孙光宪是南平老臣,年近六十,和梁延嗣资历相当,也已经归顺李从嘉。 “很好!” “我们要让江陵乃至整个荆襄地区重新焕发生机。春耕播种使用占城稻种,而对于那些仍然反抗的人,绝不手软!” 随着命令的下达,江陵城内外一片忙碌景象。 士兵们忙着训练新兵,农民们则在田野里辛勤劳作,一场新的希望正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萌芽。 与此同时,针对水匪的清剿行动也展开,彻底解决匪患,预示着一个更加和平繁荣的时代即将到来。 李从嘉奔波了四年,只要在缓和一两年,自己实力就能成倍增长。 这一夜,星星闪烁,烛火噼啪,心腹谋臣赵普求见。 李从嘉正批阅文书。 空旷小院中,寂静无声,只有他们两人。 “主公,朝廷传来消息了,让咱们再出些钱粮,支持江淮大战。说大战折损严重, 必须加收税赋。” “哪有多余钱财,此战损失万余战士……江陵府库只够抚恤死伤兵卒。”李从嘉愤怒说着。 赵普也是气恼道:“宋齐丘、冯延巳、陈觉……等人在朝廷作乱,竟然把什么刘彦贞当做三万大军主帅,和大周李重进大战,真是可笑。” “朝堂上那些相公们总要敲打我们。” 赵普说话也毫不客气,点名说着丑态百出的朝廷。 “我在朝廷中影响太弱了,只有周宗老爷能说上几句话,宗族皇叔李景遂与皇兄李弘冀,争夺皇位,也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李从嘉思忖着。 赵普恨恨道:“主公应该携此次大盛之威,扫平朝堂,这些奸臣误国,需得铲除,否则大业难成!” “主公把征战之心,转回到朝堂之中,扫除奸佞!” 李从嘉看向江宁城方向道:“只怕这次大战……还会败的更惨,”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8章 赵匡胤的成名战 二月初三! 淮河之畔,寒风凛冽,但士气高昂。 柴荣御驾亲征,大周军队与南唐在淮河沿岸全线交战,寿州城中刘仁赡固守不出,令攻城的李重进久攻不下。 见浮桥已架成,亲自督战攻城情况,他的目光坚定而深邃。 对周围的将领们说道:“此桥一通,我军如虎添翼,寿州虽坚,终将破于我手。” 寿州城三面环水,堤坝为城墙,城墙之上可以跑马。 是天下首屈一指的雄城。 必须建造浮桥,让大周士卒,有落脚之地。 “攻城!” “冲啊!” 柴荣御驾亲征,气势非凡。 无数士卒,拼命冲上城头。 大周十万大军宛如黑云压城,漫山遍野地向着寿州扑来。 李重进率军攻城,其势如破竹,但面对寿州这座坚固的堡垒,却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力。 寿州,三面环水,是一座天然与人工完美结合的坚不可摧之城。 刘仁赡作为守将,镇定自若地站在城头,捋着他那黑白参半的胡须。 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自信,仿佛他不是在面临一场生死之战,而是在指挥无数次的演习。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大周士兵们像蚂蚁一样一波接一波地冲向寿州城墙。 然而,迎接他们的却是滚烫的热油、巨大的滚木以及无数从城头砸下的巨石。 每一块石头落下,都伴随着几条生命的消逝;每一锅热油泼下,都能让数十名士兵丧生火海。尽 管如此,大周军队依旧勇往直前,不畏牺牲。 刘仁赡调度全军,严密布防,每一次敌人的进攻都被他精确地预测并有效反击。 在他的指挥下,寿州城宛如一座无法攻克的钢铁堡垒,屹立不倒。 大周军虽然士气高昂,但面对这样一座坚不可摧的城市,损失惨重,难以寸进。 柴荣站在远处的小丘上,眺望着寿州城的方向,眉头紧锁。 看着自己的士兵一批又一批地倒在城墙之下,他的心中充满了焦急和无奈。 他知道,想要攻破这样的坚城,绝非一日之功。 然而,战争的紧迫性不允许他有太多的时间等待。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阴云密布,仿佛老天也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感到悲痛。 雷声隆隆,似乎在为那些英勇的战士们呐喊助威。 刘仁赡依然泰然自若地站在城头上,指挥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他的身影在风雨中显得更加伟岸,宛如一位守护神将,庇护着寿州城中的每一个生命。 此时外无救兵,强敌为城。 只有靠刘仁赡撑起寿州城! 靠着刘仁赡撑起淮河沿岸防线! 靠着刘仁赡撑起南唐的天。 两日后! 巡检使司超奏报,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击败了南唐三千多士兵,擒获都监高弼等人,并缴获了四十多艘战舰。 这一消息无疑给前线将士带来了极大的鼓舞。 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柴荣决定采取新的策略。 他召来赵匡胤,命令绕后,日夜兼程而行袭击清流关(今安徽滁州)。 在柴荣的军帐中,灯火通明。 柴荣看着赵匡胤,语气沉稳却充满期待。 赵匡胤身披重甲,身高八尺,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黑塔,英俊潇洒却不失威严。 柴荣坐在主位上,眼神中透露出对这位将领的信任与期望。 “赵将军!” 柴荣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朕深知你勇猛绝伦,但此次任务非比寻常。清流关地势险要,敌人必然设下重重埋伏。你此去务必小心。” 赵匡胤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陛下所言极是,臣虽不才,愿为大周江山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臣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最狠的手段,拿下清流关,断敌后路。” 柴荣起身,走到赵匡胤面前,亲手扶起他! “好!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记住,速度就是生命。一旦得手,立刻发信号,大军随后便至。” 赵匡胤点了点头,转身大步流星走出营帐。 外面,三千骑兵已经整装待发,月光下,马蹄闪闪发光,战士们的目光坚定而热烈。 赵匡胤身姿矫健,骑在马上如履平地,他的盘龙棍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 在他身后,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动作显示出训练有素的纪律性,他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对胜利的渴望和无畏的精神。 临行前,他对身边的将领们说。 “兄弟们,跟紧我!” 赵匡胤高声呼喊,声音穿透夜空,激励着每一位将士的心。 “诸位,此次出征,非同小可。我们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清流关。记住,速度是关键!” 众将士齐声应诺,声音响彻云霄。 随着一声令下,赵匡胤一马当先,手持盘龙棍,率先冲向夜色之中。 千匹战马同时奔腾,大地为之震动,尘土飞扬如同一条巨龙卷过大地。 队伍迅速向前推进,每一步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向着清流关疾驰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马蹄声如雷鸣般回荡在夜空中,仿佛是在宣告着即将到来的胜利。 在这片漆黑的夜里! 这支精锐之师犹如一把锋利的剑,准备刺穿敌人的防线,为大周打开通往胜利的大门。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更加激烈的战斗和荣耀。 于是,赵匡胤领着三千骑兵先锋。 他们趁着夜色掩护,马蹄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轻盈。 面对即将到来的战斗,赵匡胤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他知道,这场战斗将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而在远方,柴荣也正站在下蔡的浮桥上,遥望着南方,默默为赵匡胤和他的勇士们祈祷胜利的到来。 一夜疾驰,来到清流关。 赵匡胤率领着精锐的骑兵,终于在晨曦微露之际抵达了清流关。 他深知此时不是休息的时候,但人马俱疲,必须稍作调整方能迎战。 于是,在离城不远的一片密林中,赵匡胤下令全军休整半日。 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战士们或坐或躺,尽量让疲惫的身体得到片刻的恢复。 赵匡胤却无心休息,他站在一处高地,远眺清流关的方向,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正当他们准备再次出发时,前方传来消息“赵将军,守将皇甫晖已在山下列阵,与大周军小股军队交锋。赵匡胤心中一紧,立刻召集队伍,向着战场疾驰而去。” 位面之子,赵匡胤。 迎来了他的成名之战,奇袭清流关,大战滁州城。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9章 生擒皇甫晖,大破滁州城 来到战场,只见两军已经陷入苦战。 双方都是步兵,战场上刀枪相击的声音、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惨烈的画面。 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大地,每一步都踏在生命的代价之上。 皇甫晖站在高处,指挥若定,他的声音穿透战场的嘈杂,为士兵们注入力量。 他在前几日大败,没有及时听刘仁赡的建议, 立即退守清流关。 正是由于迟疑,才导致带领残部,来到此处驻守。 但是大周有小股兵马,渗透进来。 对于年近六十的老将军,皇甫晖,经历征战无数。他要守住清流关还是不在话下的! “为了大周!” 只听一声怒吼,远处树林中烟尘四起,丛林中竟然跑出一队骑兵。 宛若雷霆。 赵匡胤没有丝毫犹豫,他手持盘龙棍,率先冲入敌阵。 他怒吼一声,如同猛虎下山,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大周将士看到主帅如此英勇,士气大振,奋勇向前,与敌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赵匡胤领兵从山林悄然而出,他的行动如鬼魅一般,无声无息地接近战场。 当皇甫晖发现山后突然涌出的大周骑兵。 “战线后百里,竟然有如此精锐骑兵。” “完了!” 皇甫晖心中一凉。 深知此时已无力回天,便立即下令撤军回城。 他们是步兵,怎么能跑得过骑兵,迅速带领残部仓皇逃向城中。 “快,毁掉桥梁!” “阻挡骑兵。” 皇甫晖立刻下令毁断护城河上的桥梁,企图以此来延缓大周的脚步,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组织防御。 然而,赵匡胤并未因桥梁而停滞不前。 “老匹夫,拿命来!” 只见他跃马向前,扶着马匹蹚水过河。 马匹唏律律的仰天长啸。 赵匡胤扶着马匹:“莫要再叫, 随我一起斩杀皇甫老儿!” 冰冷的江水,春寒如刺! 众士卒见主帅,扶着马匹趟过河水,也都一一学了起来。 大周士兵们在赵匡胤的带领下,士气高涨,无所畏惧地踏入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直抵滁州城下。 皇甫晖的队伍还来不及全都逃入城中。 面对如此英勇无畏的大周军,皇甫晖心知今日之战难以避免,但他亦非等闲之辈。 于是,他向赵匡胤喊话:“人都各为自己的主子效力,容我排好队列再战。” 这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军人特有的尊严和对对手的尊重。 赵匡胤听罢,不禁仰天长啸,心中对这位对手也生出了几分敬意。 他挥手示意手下暂停进攻,并高声回应道。 “好!本将军答应你,给你时间整军备战!” 随后,命令部队暂时后撤,给皇甫晖一个公平交战的机会。 赵匡胤作为一位军事统帅的胸襟与气度,展露无遗。 这是自信,也是绝对的信心。 随着皇甫晖开始重新组织队伍,一场新的战斗即将拉开帷幕,而这一次,双方都准备以最佳的状态迎接挑战。 整顿部众迎战的皇甫晖,未曾想到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一场风暴。 赵匡胤一马当先,犹如破竹之势,冲入敌阵。 只见他双手紧紧抱住马脖子,利用马匹的速度和力量作为掩护,猛地突破敌军防线,口中大喊。 “我只取皇甫晖,别的都不是我的敌人!” 一众亲卫随行,马蹄阵营,竟然将皇甫晖大阵瞬间击穿。 声如洪钟,震人心魄。 紧接着,赵匡胤手持盘龙棍,宛如一道闪电划破战场的天空。 他的动作快若鬼魅,剑法凌厉无比,在千军万马之中直指皇甫晖而去。 战场上,每一次挥剑,每一次撞击,都充满了生死之间的较量。 在他身后,大周士兵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攻势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试图冲破敌人的防线。 皇甫晖见状,亲自上阵,企图稳定军心。 他手持长枪,与赵匡胤正面交锋。 两人你来我往,枪棒相击,火星四溅,周围士兵皆为之侧目。 皇甫晖虽勇猛,但在赵匡胤面前却略显不足,几回合下来,已感力不从心。 “将军小心!” 皇甫晖身旁一名亲信见状,急忙上前相助。 然而,赵匡胤身边亦有大将护持,瞬间便将其逼退。 赵匡胤趁机一棍扫向皇甫晖,后者躲避不及,被击中肩部,跌倒在地。 宛如拎着小鸡般,生擒活捉了这位劲敌。 与此同时,他的亲卫又擒获了副将姚凤,滁州城因此不攻自破。 硝烟散去,战场上只剩下寂静和无数的尸体,见证了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赵匡胤站在尸骸之中,望着远方的清流关,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前方等待着他。 想到当初败给李从嘉手下,落荒而逃,而今终于一吐胸中积压的郁闷。 数日之后的一个深夜,月色如洗,万籁俱寂。 赵匡胤的父亲,马军副都指挥使的赵弘殷,率领着一支精锐部队悄然抵达滁州城下。 夜色中,他的声音穿透了寂静,命令城上守军打开城门。 “快开门,我是马军副都指挥使的赵弘殷,快叫你家主帅来搭话!” 守城士卒不敢怠慢,急忙喊道自家主帅。 然而,赵匡胤站在城墙上,凝视着父亲的身影,心中虽满是亲情之念,却深知王朝规矩的重要性。 “父亲可有令牌!” “来的匆忙,传令官没有跟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回应道:“父子之情,虽为世间至亲,但城门开启关系到整个王朝的安全,此乃国家大事,不敢因私情而随意从命。” 赵匡胤明白,此时是在敌后。没有令牌,单凭他是我父亲,也不能开门。 于是,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父亲,赵匡胤依然坚持原则,要求按照规定行事。 赵弘殷听闻儿子的话后,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他知道,自己教导出来的这个孩子,已经成长为一个有担当、明是非的真正领袖…… 最终,赵弘殷持着令牌,才进入了滁州城。 这件事,成为了流传千年的故事……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0章 黄莹回江陵 几日之后。 归州投降,峡州有高氏王族驻守在城中,所以迟迟不肯投降。 耗费了十天的时间,攻破了峡州。 至此,南平的所有领地,全都被李从嘉所攻陷。 只是花些时间再继续解决地方大族、豪强和水匪,这些地头蛇。 李从嘉一面派人护送着黄氏母女共同来到江陵城。 一面派人积极打听前线的战报。 大周与南唐的大战,此时滁州城破的消息,也传到了李从嘉的耳中。 老将皇甫晖被俘,前线大战,大周兵马一直有小胜。 但最坚实的城池寿州城一直没有被攻破。 只破了几处水寨。 一切还算在动荡中求得了一丝安稳。 李从嘉此时能做的只有一个事情。 守住自己所在的防线,按照历史的发展。 王逵并没有死,他带领朗州军,攻破了鄂州周围的县城,缴获了大量的粮草。 而今这一切都随着李从嘉的到来烟消云散。 这为南唐西面的防线减轻了很大的压力。 但是李从嘉连番大战,而且损失颇为惨重,也没有多余的兵力连跨数州出战。 四万大军,几乎动员了全部剩余的粮草,吸干了湘江大地,这20州的粮草储存。 同时为了安抚地方南平的地头蛇及不安的势力,他既没有多余的粮草,也没有多余的兵力。 而且从此时的局势来看,也不会再有太大的变化。 按照原有历史轨迹的发展,打到滁州城就是今年柴荣取得的最大疆域。 所以李从嘉只是向朝廷上书一封。 将南平高氏王族的核心人员流放到山中开采矿石。 高氏王族都是城破之后被捕的,没有开城投降。 李从嘉也没有给他们封地做个富家翁。 同时向李璟写奏折,汇报了大战的情况,以及士卒的伤亡,同时建议封刘仁赡为主帅在,增兵给刘仁赡指挥全局。 可安排鄂州出兵,对战局进行支援。 因为按照历史轨迹,鄂州守将将面临来自朗州的军事压力,而今此处有李从嘉坐镇守住边线,可以调遣鄂州士兵。 最后李从嘉以皇子的名义,向父皇写了一封私信,自己有意迎娶江陵黄氏女,纳为妾室,因距江宁城千里之远,战事焦灼,不能当面请安,所以书信请示。 在那烟波浩渺的洞庭湖上,一艘华丽的画舫缓缓前行。 周娥皇与黄莹站在船头,清风徐来,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们的存在而静止了片刻。 周娥皇身着一袭白色长裙,衣袂飘飘,宛如凌波仙子降临凡间。 她那倾城之貌,在阳光的映照下更显出尘脱俗。 她的面容如同明月般皎洁,双眸似星河璀璨,眉如远黛,唇若含丹。 每当微风拂过,发丝轻扬,那画面美得让人窒息。她不仅是王妃,更是世间罕有的佳人。 “这回我就能和母亲光明正大的回去,见到父亲了!” 黄莹的话语中充满了期待与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家人团聚的美好场景。 黄莹则身着一袭湖水绿的裙子,恰似春天里最灵动的那一抹绿色。 此刻,她正对着周娥皇开心地讲述说着家中的来信“李大哥,真是能征善战,一个多月的时间,竟然打下了荆襄之地。” 周娥皇微微一笑,那笑容比春风还要温暖人心。 “黄家妹子,多亏了有你,听说你制作的战船,能投射抛石车,攻破城池。使得南唐军队能够在战场上屡获奇胜。” 她的话中满是对黄莹才智的赞赏。 “都是李大哥的想法,我还是他的教的学生呢……”。 黄莹开心的说着,一双美眸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俏皮可爱又不失聪慧。 “我爹爹也召我回家呢!” 二人站在船头,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与碧波荡漾的湖面,心中感慨万千。 洞庭湖上的景色如诗如画,湖面上时而泛起层层涟漪,像是大自然在轻轻诉说着它的故事。 时而又平静如镜,倒映着天空与群山,宛如一幅天然的水墨画卷。 黄莹即将成为李从嘉的侧室王妃,这对于她来说是无比荣耀的事情,更重要的是与李从嘉认识两年多来,终于有了明确身份。 她们闲聊间,不约而同地夸赞起李从嘉来。 在她们的心中,李从嘉是天下第一奇男子,不仅文韬武略样样精通,而且才学盖世,无人能及。 周娥皇微微转过身,目光温柔地望向远方的湖光山色,轻启朱唇说道:“黄家妹子,夫君与你有思想上的交流,他那些奇特想法只有你能懂得呢!” 话语间,透露着一丝羡慕。 黄莹拉着周娥皇的手说道:“我才羡慕姐姐呢,一首《鹊桥仙》,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一首七夕词,天下间哪个女子不羡慕。” 听那蕊儿姐姐说道:“身为女子,读了这首词,便想要为此人托付终身呢。” “夫君就是这样的人!” 周娥皇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对诗词的造诣无人能及,但更难得的是他对人真诚、待人以善。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都对他敬佩有加。而且,他还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对咱们姐妹更是呵护备至。” 周娥皇与黄莹谈论着他时,眼中无不透露出深深的敬仰之情。 “是啊,姐姐。” 黄莹接过话茬。 “每次看到他在战场上指挥若定的模样,我都觉得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不起的男人!” “而回府内,他又变成了那个指导我画图,有着奇思妙想的李大哥!” “说到新战船!” 黄莹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前段时间,他送我一个望远镜,能看的极远,远处江岸树叶,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呢。” 周娥皇闻言一愣道:“还有此物?” “就是这个,姐姐你看看!”黄莹贴着怀中取出一个更加细腻精致,雕刻纹路的铁管望远镜。 周娥皇见她爱惜模样,显然喜欢极了,拿在手中,向远处看去,湖中水鸟和远处树丫都看的一清二楚! “这望远镜真是新奇!” “是啊,姐姐有诗,我有这神奇东西,真是最有趣的东西。” 这一刻,无论是船上的人还是湖中的景,都显得那么和谐美好,仿佛时间也为之停留。 二人就这样站在船头,沉浸在对李从嘉的美好回忆之中,画舫缓缓行驶在波光粼粼的洞庭湖上。 她们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在这片宁静而又美丽的湖面上…… 三日后,黄莹光明正大,回到了江陵城。 声势浩大,风光无两,以军器监之长,女子领官职回到了家中!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1章 荣归 周娥皇和黄莹并肩走下画舫,踏上江陵城的土地。 刚一登岸,她们便被眼前的景象所吸引。 渡口处商船来往不断,热闹非凡。 岳州、潭州等地的商品通过这条黄金水道运往各地,贸易往来日益频繁,显示了商贸复苏的迹象。 码头上的工人们忙碌地装卸货物,一片繁忙景象。 “看那边!” 周娥皇指向远处的商船。 “是啊,姐姐。”黄莹点头附和! “这江陵城是四通八达,大战刚过,就开始有商船来往……” 离开渡口,二人乘坐马车向江陵城走去。 田间,农夫正忙碌于春耕,他们的身影在水田中,为这片土地播撒着占城稻的种子。 不远处,一群团练乡兵正在修建水渠和公共茅房,他们干劲十足,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期待。 周娥皇掀开马车帘子,春意盎然的荆襄大地:“百姓们开始了新的生活,看来郎君的治理果然有效。” 江陵城外,尽管城墙依然可见战争留下的痕迹,但那些破损之处已被仔细修补。 地面被精心清扫过,焕然一新。 “是啊,姐姐。” 黄莹点头附和:“而且你看,这里的设施也在完善,比我记忆中还要更好呢!” 正当二女讨论时! 李从嘉骑着那匹名为银鬓踏云的白马,英姿飒爽地出现在江陵城外。 十九岁的他,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英武之气,身上的锦袍随风轻扬,更显其潇洒不羁。 马蹄声哒哒作响,引得路旁行人纷纷侧目。 “娥皇、黄莹,你们可算是来了!”李从嘉一见到二女马车。 便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快步上前迎接:“这一路上可还安好?” 周娥皇微微一笑,掀开车帘答道:“一路平安,夫君辛苦了……” “只是听闻江陵变化甚大,我也要来看一看呢。”黄莹探出头去,随即又有些羞涩地看着李从嘉,低声道。 “多亏了李大哥,让我能光明正大回到江陵城,这江陵焕然一新呢。” “这是你的家,你自然应当风风光光的回来,如今你可是女子为官,军器监之长,正六品官职呢!” 李从嘉指着远处城墙贴出的告示。 由于大战过后,官府人员缺口,新任命的官员都告知百姓。 “走,随我进城!” 随着周娥皇和黄莹进入江陵城中。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摊位琳琅满目,展示着从各地运来的特色商品。 酒楼茶馆里人声鼎沸,似乎大家都在庆祝这座城市的重生。 “这些变化真让人感到欣慰。”黄莹感慨地说! “这里的人们并没有被战争打败,反而更加坚强。” 二人边走边聊,心中满是对未来发展的美好憧憬。 江陵城在这片土地上缓缓苏醒,正如她们所见,这座城市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元气。 在这里,战争的阴霾已经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勃勃生机和无限可能。 此时,城中偶尔传来百姓们的议论声,他们谈论着这段日子以来江陵的变化,对李从嘉的治理赞不绝口。 街上偶有女子经过,她们或是窃窃私语,或是投来羡慕的目光。 许多人认出了坐在车中的黄莹! 那个曾被水匪掳走,一度被认为失去了贞洁的女子,如今在传言中却成为了李从嘉的爱妾。 “看,那就是黄莹姑娘,当初她遭遇那么大的不幸,名声都毁了,却得到节度使大人的宠爱。”一位年轻女子小声对同伴说,有些嫉妒羡慕。 “关键他是李从嘉啊!”另一名女子也是羡慕极了。 李从嘉江南之地名声响亮,青年翘楚,总会成为女子们闺中谈话的爱恋对象。 “是啊,而且你看着大人,长得多英俊,听说对黄莹非常好,真是令人羡慕。”她的同伴回应道。 “高保勖算什么?体弱多病色鬼,三州之地副节度使。”有个姿色漂亮女子恨恨的说着,她曾被高保勖霸占过的女子…… “李将军,是平安节度使,统辖二十余州,势力极强,关键还如此年轻英俊,文采武略,天下闻名。” “能嫁给他真好羡慕呢。” “我也要让家父去提亲。” “小妮子,我看你是馋男色了……堂堂节度使大人,哪能提亲?” “想什么美事呢!” 黄莹看着街道两旁,有人看着自己,有人指着李从嘉,低声议论,脸色微微一红。 她深知自己过去在这江陵城中的名声! 而此时所有江陵城中,待字闺中的女子,都是最羡慕黄莹! 但在李从嘉关爱下,给予了她无尽的尊重与荣宠。 这份情谊让她感激涕零,也知道李从嘉如此高调出迎,就是为了让自己扭转声誉。 李从嘉似乎察觉到了黄莹的情绪波动,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提,重要的是未来。我们一起携手,共创美好明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知道,在李从嘉的带领下,江陵不仅会恢复往日的繁荣,还将迎来更加辉煌的未来。 李从嘉来迎接二女,闲聊几句李从嘉便诧异问道:“奇怪,徐蕊儿呢?” 周娥皇道轻声说道:“夫君,本来我们三人一同出发,可是蕊儿妹妹突然接到家中急信,说徐老爷子生了重病……蕊儿妹妹从小最受徐老爷宠爱,所以她赶回去了。” “徐老爷子生病了?”李从嘉诧异问道。 “对!消息来的很急,蕊儿妹妹没有时间再过来,就赶回去了!”周娥皇说完又道:“怕是病的很重啊!” 李从嘉道:“徐老爷子年事已高,只怕身体熬不住了。” 这年头过七十岁都是高寿,徐老爷子最疼爱徐蕊儿,甚至顶着蜀王孟昶的压力,也都让她偷溜出去,来找李从嘉。 “我在派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李从嘉有些担忧的说着。 周娥皇柔声道:“妾身已安排侍卫随行,一旦到达阆中,就会传回消息,夫君不要着急。” 李从嘉点了点头得意的说道:“娶娥皇为我王妃,家宅安宁!真是我的贤内助。”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来到王府。 李从嘉让黄夫人和黄莹先行离去,回到家中,自己和娥皇回到王府。 “这是蕊儿妹妹,给你留下的书信!”说罢,周娥皇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徐蕊儿这样突然回到蜀国,让李从嘉也忧心不已……他担心有什么意外发生,也不知道和蜀王孟昶有没有关系。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2章 南唐要求和 江宁城内,紫禁城的宫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雕栏玉砌,金碧辉煌。 大朝会之日,皇宫内外布置得庄严肃穆,红毯铺地。 李璟身着一袭华贵无比的龙袍,锦缎上绣满了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祥云与飞龙图案,他头戴冕旒,珠帘摇曳间更显文雅之气。 此刻,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神情肃穆。 朝堂上站着几位重要的大臣!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既紧张又庄重的氛围。 建康宫的辉煌在今日似乎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一切奢华在今日看来却显得格外讽刺。 李璟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前方战事失利的消息如巨石般压在他的心头! 刘彦贞战死,皇甫晖被俘,六万兵马损失殆尽,这一连串打击让整个朝廷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严肃之中。 朝堂两侧,文武百官分列而立,无人敢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 冯延巳、延续、陈觉、孙忌、魏岑等人面带忧色,各自低头沉思。 偶尔交换一个无奈的眼神。 空气中充满了压抑,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他们深知,在这关键时刻,任何轻率的言辞都有可能触动那根紧绷的弦,引发更大的风波。 “前线的惨败,当前局势朕心急如焚,赶快商量个对策, 是谁说刘彦贞可比韩信,项羽……纸上谈兵,连赵括都不如。” “三万江宁城禁军!那可是朕的家底啊……” 李璟终于开口,声音颤抖而愤怒。 话音刚落,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 “魏岑,是你举荐的他?冯延巳是你夸奖的他?” 啪!啪!啪! 李璟拍着龙椅怒骂道:“混账东西,就是三万人站着被他砍,也不至于如此废物。被李重进过江袭杀!” 这些天皇帝每次朝会,都因此发怒。 魏岑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磕头如捣蒜。 “微臣失察,奈何周贼狡猾,李重进竟然敢过江作战,背水而击,真是万万没想到……” 李璟夺过一个从旁侧太监手中拿起一个玉杯,砸向魏岑。 魏岑被砸的头破流血,仍旧跪地认错。 他侍奉君主十余年,知道自家皇帝撒了气就好,拍拍马屁,奉承几句,再有别人的帮忙,就能糊弄过去。 片刻之后,冯延巳缓缓走出队列。 深吸一口气后说道:“陛下,微臣失察。臣以为当务之急是稳定军心,同时加强边防,以防敌军趁虚而入。” 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话语背后的沉重。 但那份由前线失败带来的阴霾始终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朝堂之上,宋齐丘首先打破了沉默,“陛下,臣认为此时应派人出使大周,尝试进行和谈。毕竟,我们需避免更大的损失。” 此话也只有他的资历敢说出来。 三朝老臣,朝廷上下朋党无数,李昪时期就已经权倾朝野,被三贬宰相之职。 李璟此时心头大怒,提到求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我大唐六万精兵就白死了吗?皇儿李从嘉率领三千禁军,就打下了湘江大地,而刘彦贞这个废物,连守城都守不住。” 冯延巳紧随其后,又说道:“陛下,宋大人所言极是。此一时彼一时!” “柴荣兵卒凶猛异常,已经打散了我方六万大军,并且兵锋直指清流关,攻破滁州城,皇甫老将军也被俘了,尽快求和避战,再积蓄实力。” “连你也要讲和?” 李璟怒气冲冲问道。 陈觉也站了出来,面色沉重地说:“局势确实不容乐观,继续战斗只会让大唐陷入更深的危机,不应再战。滁州城据我江宁城几百里地,实在危险啊!” “依微臣之见,给些钱财宝器,求和只是一时之策,缓兵之计。”严续也站了出来说道。 李璟的目光在众臣间游移,这些都是他平日里最为信任的人! 此刻他们的意见却如此一致,让他感到一丝无奈与无力。 正当他准备点头同意时,孙忌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可求和!” 众人皆是一愣,李璟亦转头看向孙忌,只见他神色坚定地说道: “陛下,求和无用!” “柴荣乃雄主之姿,只凭财帛怎能使其退兵?半年前蜀王孟昶求和,柴荣哪里肯同意,最终割让四州之地,才算罢兵!” “割让地盘更是万万不可。这不仅是对大唐国土的放弃,更是对百姓信心的打击。若今日轻易割让,明日又将如何面对其他强敌?” 孙忌的话如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上再次陷入了沉思。 李璟心中矛盾重重,一方面,他知道战争带来的损失难以承受。 另一方面,孙忌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国家的命运。 “孙卿所言亦有理。” 李璟缓缓开口“但眼下形势紧迫,若不采取行动,恐难保全国土。诸位爱卿可有良策,既能避免战争,又能保全大唐尊严与利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陛下,哪里有两全之策?” “柴荣发兵数十万,怎可能轻易退兵,依微臣之见,理应先派人和谈,看看他的要求,多谈上几轮,双方商量个可接受的结果!” 宋齐丘朝中党羽众多,此言一出,得到众人纷纷响应。 韩熙载上前一步说道:“微臣之见,断不可求和,损伤士气,莫不如召集,湘江已由平安节度使李从嘉镇守,可召鄂州兵马前去支援,有求和粮草财货,不如提供给鄂州兵马!” “休得胡言乱语!” 冯延巳上前一步怒道。 他和韩熙载是对手,不论是文学还是争夺皇帝宠信,冯延巳要压灭他一切的观点,站在对立面打击他。 此时李从嘉最新战报还没有传回朝廷。 冯延巳站出来说道:“而今郑王统领近二十州,出兵南平,微臣斗胆直言,已有威胁中枢之能了。” “怎么可能从鄂州出兵,万一……有不臣之心,臣所言之事,陛下要考虑啊!微臣之见还是求和为主。” 此话一出朝中鸦雀无声,所有人心中都惊诧无语。 衮衮诸公,面面相觑。 李璟心中也是一惊,不知不觉间,儿子已经统御二十州,已经有南唐三分之一疆域! 也是顿了一声道:“休得胡言,从嘉生性纯良,忠孝敬爱,断不会有其他心思。 ” 冯延巳眼中闪过精芒,要的就是这个迟疑,种下一颗小小种子。 “微臣一时性急,胡乱失言……”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3章 李璟老儿该杀 朝堂之上! 气氛沉重而压抑。 李璟坐在龙椅上,面色凝重,眼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 自从军队屡遭败绩以来,他每日都生活在对国家灭亡的恐惧之中。 严续继续说道:“陛下,还是派遣人员先去交涉一番,看看大周的态度!” “滁州城破,只剩下百里之遥,太危险了。”冯延巳也是紧跟着。 以孙忌、常梦锡为首的主战,而朝廷中大多数人主和。 然而,正孙忌与常梦锡坚决反对这一提议。 “陛下,此时派出使者无异于示弱,只会让敌人更加轻视我们。” 正孙忌言辞激烈地说道。 常梦锡也点头附和:“我军虽败,但仍有反击之力,不应轻易放弃。” 面对两位大臣的反对意见,李璟心中犹豫不决。 他知道,如果贸然派兵,可能会陷入更深的危机,但若一味求和,则可能丧失最后的机会。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李璟最终还是决定先派人尝试与敌方沟通,希望能为国家争取到一丝喘息之机。 “朕决定派人前往和谈,派谁合适?”李璟看着众人。 冯延巳站在文武百官之前:“臣举荐,派遣翰林学士、户部侍郎钟谟以及工部侍郎、文理院学士李德明作为特使,带着表书前去求和。” 他们二人本身都出使过,特别是李德明,曾经和李从嘉一起在三年前出使过大周! 所以此时是最恰当的人选。 严续也说道:“钟谟与李德明不仅才智过人,而且深谙外交之道,是完成此次任务的最佳人选。” “准奏!” “准备些礼单,这次李大人也能促成大事!”李璟说完,散了大朝会。 夜幕低垂,钟谟和李德明站在庭院之中,面对着即将来临的任务,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与危险性,但为了国家的和平,他们没有选择。 “李大人准备怎么样了?” 钟谟压低声音说道:“时间紧迫,不容有失。” 李德明点头称是:“我已经安排了最快的马车,我们带足干粮和水,尽量减少停留时间。同时,我已派人去准备必要的礼物和文书,以示我们的诚意。”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召集了随行的官员和侍卫。 “此次出使,不仅是为了解决当前的危机,更是为了保全万千百姓的生命安全。”钟谟严肃地说。 “大家务必全力以赴。” 当天夜里,月色如洗,一行人匆匆出发。 骏马嘶鸣,车轮滚滚,向着寿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沿途的风景在黑暗中快速掠过,众人无心欣赏,一心只想尽快到达目的地。 经过几天几夜的急行军,终于接近了寿州前线。 此时哀嚎遍野, 到处大战创伤,乱民逃窜,虽然有大片疆土没有被柴荣攻打,官道上还是南唐的管控。 但是一路逃难的流民,向南流窜…… 钟谟和李德明深吸一口气。 “休整一夜,明天早晨就去见柴荣,到了这里,我们就已经无法回头。” 钟谟轻声对李德明说。 “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尽最大努力争取和平。” 李德明紧握双拳,坚定地点了点头:“没错,这是我们身为臣子的责任。” 第二日一早。 寿州城外。 广袤的平原之上,十万大军营帐如林,旗帜飘扬,盔甲闪耀,阳光照耀下金光璀璨。 仿佛将整片天空都映成了金色。 当他们踏入大周军营时,已经让侍卫通传消息! “大唐使者来求和了!” 士兵们警惕的目光扫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 然而,钟谟和李德明并没有退缩,他们挺直腰板,带着从容不迫的步伐向前走去,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次会面能够带来和平的曙光,避免生灵涂炭。 他们被引导至一座宽敞的帐篷前,柴荣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钟谟和李德明整理了一下思绪,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鼓起勇气,步入帐篷,迎接未知的命运。 这一刻,不仅仅是两个使者的使命,更是两国之间和平的希望所在。 柴荣高坐于案几前,身披重甲,威风凛凛,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断力。 钟谟和李德明骑马缓缓前行,心中满是忐忑,终于来到柴荣面前。 行了君臣大礼,参见了柴荣。 礼节完毕后。 钟谟深吸一口气,试图稳定情绪,然后恭敬地开口:“陛下,臣等此来,携带着大唐君主的一片诚意。” 柴荣微微抬眉,冷声道:“诚意?” 钟谟急忙从怀中取出一份清单,递上前去。 “陛下,这是君主为表达敬意,特意准备的一些贡品:皇帝专用的服装、汤药以及金器一千两,银器五千两,缯帛锦缎二千匹,犒劳军队的牛五百头,酒二千斛。” “这些贡品足以显示我们君主对陛下的尊敬与向往和平的决心。” 柴荣接过侍卫呈上来的清单,随意扫了一眼。 “啪!” 礼单甩在了地上。 冷笑一声:“你们君主自称是唐皇室的后裔,应该懂得礼义,同别的国家有区别。与朕只有一水之隔,却未曾派遣过一位使者来建立友好关系,反而跨过去勾结契丹!” 这个时代远交近罚是每个势力最常用的方法。 自从柴荣登基后,李璟没有朝拜过柴荣,反而是一直和契丹人保持密切往来。 所以柴荣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在他讨伐南唐檄文中,也以这个为名义! “舍弃华夏而臣事蛮夷,李璟老儿,礼义在哪里呢?” “以大唐自居,我以他维持。多少将士浴血奋战,驱逐蛮夷……他却侍奉如亲爹……” “李璟老儿,昏头之辈,好大喜功,该死!” “若无大周抵挡契丹,尔等早就亡国。” 四周士兵们全副武装,严阵以待,那股肃杀之气几乎可以凝固空气。 柴荣几句话让他们难以招架,毕竟这个时代和契丹结交,不得民心。 而反观柴荣,以残破中原,发兵大战北汉和契丹联军,撑起中华脊梁,以大胜之威号令天下!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4章 四面乱战 钟谟和李德明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额头渐渐渗出汗珠。 “陛下息怒,而今见陛下雄姿,才知道那契丹狗贼不过是跳梁小丑,我大唐愿借此契机与大周结盟……” “哼!” 柴荣打断李德明话。 怒目而视道:“们准备向我游说让我休战吧?我不是战国时代六国那样的愚蠢君主,岂是你们用口舌所能改变主意的人!” 李德明鼓起勇气道:“陛下,这些贡品是我们君主对您的敬意,希望能以此表明我们的诚意,并非想要通过言辞说服陛下。” “我们深知陛下的英明,愿意以实际行动证明我们的忠诚。” “贡品?” 柴荣轻蔑地一笑! “这些金银财宝对于朕来说不过是尘土罢了。你们以为凭借这点东西就能换取和平?你们君主应当亲自前来,下跪再拜认罪谢过,这才算是真正的诚意!” “这……”李德明哑然无语。 “朕打算亲自到金陵城观看,借用金陵国库来慰劳军队,你们君臣可不要后悔啊!” 听到这番话,钟谟和李德明的脸色变得苍白,他们意识到这次会面的结果远比预想的要糟糕得多。 钟谟颤抖着声音说道:“陛下……” 柴荣挥手打断他:“不必多言,你们回去告诉你们的君主,要么立即前来认罪,要么准备好迎接朕的大军。” 说罢,柴荣一挥袍袖。 “扣押下去!” 柴荣命令手下将钟谟和李德明扣押,作为对南唐施压的一部分。 在这片浩瀚的大地上,柴荣和他的大军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屹立不倒,而钟谟和李德明的身影则显得格外狼狈。 “陛下,求您放我二人回去啊!”李德明、钟谟面如死灰。 “拖下去!” 他们的背影,仿佛预示着南唐的命运也将随着这次会面而发生变化。 二人被扣押了! 两国交战的过程中,使者是个危险差事,但是大周和大唐这样的扣押使者,还是头一次,毕竟两国之间,曾经互相多次派遣过使者。 就在二人来的前两日,赵匡胤从滁州城,押解皇甫晖,送到柴荣这里。 皇甫晖历经五代变迁,梁、唐、晋、汉和周,后唐时就已是陈州刺史,对于这种老将大战重伤,等押送到柴荣面前,皇甫晖只剩下一口气! “臣之将死,不愿投降,大周士卒勇猛,我南方军卒不如也……不用医治我,让我就这样死去吧!” 皇甫晖作为武将,最后死在了大周营帐内! 死在了战场上。 就这样,双方大战,柴荣迟迟打不下寿州城,此时已经寿州团团围住,成为孤城。 柴荣谋划全局,决定派兵奇袭扬州! 扬州是南唐东都,可以说是南唐第二繁华之地,一众手下将领都不同意这样的行动,但是柴荣坚定主意! 柴荣分析扬州没有准备,命令武将韩令坤突然到达扬州。 天色渐明,晨光洒落在扬州城的每一个角落。 白延遇率领着数百精锐骑兵,在黎明的薄雾中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这座古老的城市。 他们的马蹄声被清晨的宁静所吞噬,城墙上的哨兵丝毫没有察觉到即将到来的变故。 “加快速度,趁他们未觉察前进城!” 白延遇低声命令道,他的声音在清冷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骑兵们如离弦之箭般加速前行,迅速穿过了尚未完全苏醒的城市大门。 几乎与此同时,韩令坤的大军也抵达了城下。 看到白延遇已经成功进城,并且没有引起任何骚乱,韩令坤心中稍安,他随即指挥部队有序进入扬州。 然而,城中的局势却比他们预想的要混乱得多。 南唐东都营屯使贾崇见大势已去,心知抵抗无望,遂下令焚毁政府官邸和百姓房屋,企图以此阻碍敌军的脚步。 随后,他弃城往南逃奔,留下一片火海与绝望。 副留守工部侍郎冯延鲁则选择了另一条路,剃光头发,披上僧服躲藏进佛寺,试图以这种方式逃避追捕。 可笑的是,冯延鲁被抓了! 东都沦陷,无疑对南唐是最大的震动。 而这丢城之人,留守工部侍郎冯延鲁! 此事一出,天下哗然! 扬州可曾经是南唐的国都,竟然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 二月底,这南唐的面临的情况,宛如乌云压顶。江淮沿线,丢了大半城池。 南平初定。 平安节度使李从嘉,增加荆、峡、归三州之地! 此时已有二十余州。 疆域面积极大,但是底子极薄。 李从嘉听着一连串糟糕的战报传来,心中也是压抑。 急忙又向朝廷上书! “不要再派遣使者去大周了,进入雨季粮草运输不便,大周举国之兵讨伐大唐,不可能坚持太久!” 而此时又发生了极为不利的事情! 李从嘉身在湖南大地,守着荆襄门户! 他接壤边境极大,西面有蜀国孟昶,南面有南汉刘晟,北面大周柴荣。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此时南汉刘晟蠢蠢欲动,聚兵在郴州(今湖南郴州)这里是与李从嘉接壤之地。 南吴越王钱弘,也派遣军队屯驻边境上以等待大周命令,准备攻打南唐的常州。 南唐腹背受敌,而李从嘉刚刚结束大战,又面临着下方南汉的军事威胁。 李从嘉知道此消息后,也是烦心,天下大战,哪里太平。 李元清得知刘晟可能发兵的消息,李从嘉第一时间召集群臣商议。 赵普说道:“刘晟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生性荒淫暴虐,得志之后,专门用威势刑法统治下民,诛灭旧臣以及自己的兄弟!” 张泌也说道:“此子太过狠毒,杀兄夺位,这几年间找了各种借口,把他六个弟弟全都杀了!听说还把侄女收入后宫。数年之间,刘家被他差不多杀尽。” “最好是双方对垒,不要再大战。”李从嘉心中想着。 毕竟这一年他几乎没有一个月安稳,都在大战中度过。 “末将愿领兵而去,抵挡刘晟大军。” 秦再雄请命出战。 他本是苗地人,在郴州和衡州之间,山多林密,更适合他发挥。 李从嘉心道:“还好收服了苗兵苗将,有了强大外援依靠。” 众人商议片刻后,决定派遣秦再雄领兵出征,同时让卢郢在衡州做好迎敌准备,此地有天险之隔,再加上,秦再雄勇猛,能抵挡住。 就连片刻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5章 娥皇心意 三月初。 李从嘉收到了李璟的回信。 这信中内容,让李从嘉也是感叹,无论怎么样,李璟毕竟是他父亲! 以家信形式,给他手书了一封信件! “吾儿从嘉亲启:父皇已得汝之奏折,悉知一切。见字如面,望儿康健。然国事为艰,朕身知汝身负重则,未能亲返京师行礼,心实有憾。然今时今日,国难当头,唯愿儿能体谅父皇苦衷……” 信中以父子之情贯穿始终, 李从嘉也很少这样的家信。 信中提到,李璟念及他年少功高,为国家立下赫赫战功,纳侧室妃嫔,李璟心中大慰! 同时也提到他夺得南平三州之地,都是因为他智勇双全,大获全胜,实在国之栋梁,足以告慰先祖。 现江淮沿线受大周侵扰,形势紧迫,让他需伺机而动,出兵分散敌军压力,为国分忧。 最后,李璟深情地写下结束语。 “家国一体,父子同心。愿吾儿铭记使命,不负所托。待到凯旋归来之时,再叙天伦之乐。切记保重自身,勿使父皇担忧。父皇李璟书。” 李从嘉一遍遍看着信中内容。 更多的感觉到李璟有些担忧自己不听指挥……也许李璟写下这封信时,也是情绪复杂吧。 眼见父亲准许。 李从嘉也想尽快娶黄莹过门。 毕竟江陵城不是他大本营,他想要回到潭州,这样离着衡州、郴州前线战场更近一些。 三月初七的夜晚,繁星点点。 如同洒落在天幕上的钻石。 李从嘉与周娥皇在这宁静的别院花园中,享受着这份难得的静谧时光。 微风轻拂,带来一丝丝春夜特有的凉意,却无法冷却两人之间那份深沉而真挚的情感。 周娥皇身着一袭素雅长裙,衣袂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她那倾国倾城的美貌,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超凡脱俗。 眉如远黛,眼似星辰,唇红齿白,肌肤胜雪,一头乌发柔顺地垂落在肩头,仿佛是夜色中最动人的画卷。 “明日就要娶黄家妹子过门,夫君好好休息,还陪我在这花园中干嘛……” 周娥皇轻声细语,目光温柔地望着李从嘉,语气中虽有不舍,却又带着几分理解和支持。 李从嘉闻言,微微一笑。 随即一把抱起周娥皇,稳稳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细心地为她盖上了一层柔软的毯子,并将她安置在自己的腿上。 “你呀,总是这样体贴入微。” 他低头凝视着怀中的爱人,眼中满是深情。 “明日本该是你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又怎能不在你身边?” 说着,他轻轻抚摸着周娥皇的脸颊。继续道:“明日打算办一次风光而不铺张的典礼,纳侧室过门,毕竟要大妇同意。” 话音刚落,他便调皮地眨了眨眼,看着周娥皇笑道。 周娥皇听了这话,嘴角扬起一抹优雅的笑容,玩笑回应道。 “妾身可不能做妒妇……” 她的声音如同银铃般悦耳。 “只是希望夫君莫要因为新欢而忘了旧爱才是。” 李从嘉听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认真地说。 “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够替代。你的美丽、聪慧和善良,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无论将来如何变化,我的心永远与你相连。” 两人就这样依偎在一起,仰望着星空,畅谈着对未来的憧憬。 在这个宁静而又美好的夜晚,他们的心灵更加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渐渐的李从嘉一双大手不安分,怀抱着美人,难以克制,没法坐怀不乱。 周娥皇轻声道:“你啊,明日还要大婚呢,早些休息吧!” 李从嘉道:“你还不知道夫君能耐嘛,万军从中,杀的天翻地覆。” 周娥皇轻轻叹了口气,将头依偎在李从嘉的怀中,低声说道:“其实,妾身想要个一儿半女,前次不舒服,却未怀孕。”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期待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看着别人都有了孩子,心里真是羡慕得紧,咱们成婚近两年了,还是没有孩子。” 李从嘉听罢,心中涌起一阵心疼。 他深知作为王妃,周娥皇不仅承担着家庭的责任,更渴望能有一个孩子延续香火,而这个时代的女子都是如此,他却不觉得。 “娥皇!” 他轻抚着她的发丝,柔声安慰道:“你才二十岁,我们还有许多时间可以尝试。而且,这些年来,我长年在外打仗,相聚的时间实在太少。” “我也知道!” 周娥皇抬起头:“可妾身也想为你生下个孩子,我心里就忍不住地想,什么时候我们也能有这样一个小生命呢?” 李从嘉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她指尖的温度。 “不能急躁,为夫这就努力努力……” 周娥皇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担忧并未完全消散。 说着,他轻轻地环抱起她,走向卧室。 将她结结实实,搂在怀中。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他们的身上。 李从嘉缓缓放下她,然后吹灭了灯火。 黑暗中,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仿佛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语言。 窗外,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庭院中的花朵竞相开放。窗内二人热浪翻滚,一夜恩爱缠绵…… 次日清晨。 李从嘉早已醒来,精神焕发地坐在床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 在礼官的细心安排下,李从嘉身着华丽的婚服,头戴金冠,腰间系着象征身份地位的玉带,整个人显得格外英俊潇洒。 门前一匹高大威猛的白马,马背上装饰着红色绸缎和金铃铛,显得既庄重又喜庆。 街道两旁站满了前来观看的人群,他们都怀着好奇和祝福的心情,等待着这场盛大的婚礼游行开始。 当他跨上马背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随着礼官一声令下,接亲队伍缓缓出发,沿着规划好的路线穿行于城市的每一条大街小巷。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沿途居民纷纷出门迎接。 百姓嘈杂的讨论着,似乎忘却了一个月前的大战。 “今日南平之主李从嘉与黄莹成婚!” “不对,那不是南平之主,是平安节度使,比南平土皇帝高氏势力大六七倍呢……” “黄莹又是哪家姑娘?怎还嫁的了这大人物……”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6章 桃花林里的婚礼 李从嘉大婚,轰动全城,百姓沿街看着热闹。 “那女子是谁?” “江陵黄家的女子,名叫黄莹!” “我听黄家人说,二人早在两年前就认识了,当时还是皇子的李从嘉从水匪窝中救出了黄家小娘子。” 随着迎亲队伍缓缓抵达黄府,李从嘉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一丝紧张。 黄府门前张灯结彩,红绸飘扬,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门两边站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李从嘉下马后,走入府衙内,首先向高堂之上的黄逢彦夫妇行礼致敬。 黄逢彦身着一袭华贵的长袍,面容慈祥但不失威严。而黄氏夫人则温柔典雅,她的眼中满是对女儿即将出嫁的不舍与喜悦。 “岳父大人、岳母大人,小婿今日特来接莹儿回家。” 李从嘉恭敬地说道,声音清晰有力,却也透露出一份诚挚与谦逊。 夫妻二人,情绪复杂,这几日从惊讶到理解,再到释然,最终感觉满意,不知道如何面对。 黄逢彦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贤婿!” 黄氏说道:“莹儿自幼便是我们的心头肉,如今要托付于你,你要好好待她。” 这些日子,黄氏越看对李从嘉是越看越满意! 李从嘉接过茶水,向二人恭敬行礼。 接着,在众人的见证下,李从嘉依照习俗,将象征吉祥如意的红绸带递给了黄莹。 黄莹身着精美的红色婚服,头戴珠冠,面如桃花般娇艳欲滴。 她接过红绸带,轻声对父母说:“爹,娘,我走了。” 话音未落,眼眶中已噙满了泪水。 黄氏见状,强忍住内心的不舍,安慰道:“去吧,我的孩子!” 这个时代娶侧室的典礼流程都会简化,因为侧室地位低于正妻,甚至不需要举行典礼, 在家族的安排下,直接成亲。 很多步骤和礼仪都会被简化。 最主要也是看双方地位。 李从嘉此时迎亲虽然比不得迎娶周娥皇,但他心疼黄莹,也是按照礼仪迎亲,这无疑让黄家大有脸面。 随后,李从嘉小心翼翼地扶着黄莹上了花轿。 在起轿前,李从嘉转身对着黄府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表达对黄家养育之恩的感激之情。 伴随着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声音,迎亲队伍再次启程。 李从嘉骑在马上,时不时回头看看轿中的黄莹,眼神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意与温柔。 他知道,对于黄莹而言,这是新生活的起点,也是给她一个交代。 而黄莹心中宛如小兔乱撞,一时间心绪激荡,一时间又不敢相信,还有离家后的难过……她则在轿内默默祈祷。 只觉得轿子抬啊抬,走了好远,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李从嘉选择了以一种更为简约却充满意义的地方完成婚礼。 当迎亲队伍到达预定地点后,李从嘉亲自上前扶黄莹下轿。 黄莹一路找着盖头,李从嘉却说道:“莹儿,你素来喜欢奇特之事,咱们要在这里成婚。” “这是哪里?” 黄莹只觉鼻息间都是花香,顿感诧异。 低头看着脚下,只有青草与红毯。 在李从嘉搀扶下,她心里砰砰乱跳。 说罢李从嘉,满是柔情的,取下了红盖头。 “你看,江边。” 在江边一处桃花盛开桃林里。 桃花盛开的季节里,一片粉红色的海洋中,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正在举行。 桃林中,每一棵桃树都像是被大自然精心装扮的新娘,枝头挂满了娇艳欲滴的桃花,花瓣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为这对新人祝福。 “李大哥,这里好美啊!” “此时桃花最美,我找到此处,来见证咱们的婚礼。” 黄莹身披一袭精致绝伦的婚服,那是一件用最轻柔的丝绸织就而成的礼服,上面绣满了细致入微的图案,与周围的桃林环境完美融合。 她的面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第一朵花,清澈的眼眸中闪烁着精灵般的光芒,让人不禁想起那些藏于森林深处的小仙子。 没有繁复的礼仪,没有长篇大论的致辞,有的只是两颗真心相印的心灵。 李从嘉轻轻握住黄莹的手,两人面向天空,心中默默许下了对未来的承诺。 在这片蓝天白云之下,他们的爱情得到了最纯净的见证。 “天地为证,今日我李从嘉与黄莹结为夫妇,从此同甘共苦,不离不弃。” 李从嘉的声音虽不高亢,却清晰有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决心和爱意。 她微微一笑,眼角含泪,便似春风拂过心田,温暖而醉人。 李从嘉紧紧握住黄莹的手,声音坚定而充满爱意。 黄莹微笑含泪,回应道:“李大哥,今日在此,我愿以我的心许给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随着誓言的完成,一阵清风吹来,桃花瓣如雪般飘落,落在两人的肩头和发梢。 此刻,整个桃林仿佛变成了一幅流动的画卷,充满了诗意与浪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只留下永恒的美好记忆。 就在这时,发生了更惊人的一幕。 只见天空中升起了四个巨大的热气球,上面涂满了红色的染料,喜气盎然。 随着热气球越升越高。 “莹儿,你看天空中。” “嘭!嘭!嘭!嘭!” 四声爆竹的炸响,热气球上洒下无数桃花瓣,满天飘落,宛如花雨。 只见上面横幅展开。 在蓝天白云的背景下,四行大字清晰可见: “新郎李从嘉,新娘黄莹,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漫天桃花瓣如雨般飘落,与地面上的桃花交相辉映,形成了一幅美轮美奂的画面。 宾客们纷纷抬头,眼中充满了惊喜和赞叹。 “每一条都寄托着对新人美好未来的祝福与期望。 这一刻,整个桃林仿佛沉浸在一片温馨浪漫之中。 花瓣随风舞动,如同天上降下的粉色雪花,覆盖了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二人站在花雨之下,手牵着手,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时间就此定格。 宾客和城中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美景所打动,惊呼尖叫声不断。 城中女子此时最羡慕的就是黄莹了。 能找到如此郎君。 而李从嘉和黄莹则在这片花海中深情凝视对方,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生活的憧憬和期待。 这奇特的婚礼,让所有人都难以忘记,很多年后都津津乐道的提及此时。 黄莹感动落泪,依偎在李从嘉怀中。 “李大哥,你真好!能有这样婚礼,莹儿此生无憾。” “就知道,你喜欢!” 说罢李从嘉握紧她的手,深情的吻在她的唇瓣上。 尽管缺少了传统意义上的家长祝福,但无数宾客,可数十万城中百姓,都会记得这一天。 随着夜幕渐深,喧嚣渐渐归于平静,李从嘉和黄莹儿终于迎来了属于他们的时刻。 伴着月色,二人携手步入了精心布置的洞房。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7章 黄莹婚礼 房间里,红烛高照,映衬出一片温暖而浪漫的气息。 桌上摆满了象征甜蜜生活的红枣、花生、桂圆等果品,寓意着对未来日子的美好期盼。 两人相对而坐,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李从嘉轻轻拿起桌上的酒杯,递给了黄莹儿一杯,自己也端起另一杯。 “今宵良缘,你这两年来辛苦了,以后你也要无拘无束,如这红烛般明亮炽热。” 他说着,眼神中满是爱意。 黄莹儿接过酒杯,微微一笑,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无需言语便已心领神会。 “李大哥,你对我太好了,能嫁给你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 随后,他们一同站起身来,靠近这一那对儿燃烧的红烛。 在这静谧而又神圣的瞬间,李从嘉与黄莹儿的手缓缓靠近火焰,同时吹熄了红烛。 刹那间,房间陷入了一片温柔的黑暗之中,唯有窗外的月光洒下淡淡的银辉,为这个夜晚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在这个只属于他们的空间里,所有的爱意与情感都得到了释放。 李从嘉轻柔地牵起黄莹儿的手,引领她走向床榻,开始了新婚之夜的甜蜜时光。 李从嘉为她取下钗子头饰步摇,黄莹一头长发散落,柔顺而美丽。 取下披帛,褪下襦裙和绣鞋。 白嫩的身子,香肩玉足,宛如拨开白嫩的藕。 只剩下丝绸柔滑亵衣和系在脖颈后的肚兜,包裹着饱满而沉甸甸的雪峰。 早知道他是个巨乳萝莉,真是看着黄莹脱下襦裙才知道这身材有多么妖娆动人。 黄莹心口乱跳,几乎不能思考。 虽然与李从嘉认识两年来,总是见面也多有接触,可真的到了这一刻,才觉得心悸难忍,脑子几乎断了线,不知不觉,被拨荔枝般,拨了个干干净净。 “李大哥,干嘛!” 黄莹只觉胸前被一双大手抚摸,也能感受到他炙热的目光。 李从嘉拍了一下,啪的一声响声。 “叫夫君!” “今夜以后我是你的夫人呢。” 李从嘉将她放在床上,黄莹身体仍有些僵硬,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一时间,香汗淋漓,红浪翻滚。 “啊……啊……夫君,轻点!”娇哼声响。 “嗯,果然还是第一次。” 黄莹风光霁月,心中坦荡。 一夜欢好,不仅是身体的亲密接触,更是心灵深处的相互依偎与承诺。 第二日一早。 黄莹早早的起床,通房丫鬟为她梳洗打扮。 今早他还有一项事情,就是为主妇奉茶。 接下来的几日,李从嘉享受了做王爷的惬意生活。 娇妻美妾好不快活。 也是在这江陵城中完成了黄莹的的心愿。 风风光光把她迎娶过门。 十日后,三月中旬。 李从家派遣李雄镇守江陵,按照跟赵普,张泌等人的商议。 将军政分开。 李雄主管军务,张泌主管政务。 二人镇守峡州,归州,荆州京香之地。 这是初步对节度使的权利,进行了分化。 此时李从佳在军中威望无人能及,他所安排的事情自然可以完全执行下去。 但若是随着统治的疆域变大,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这也是初步的一个办法。 他则带领大多数武将返回了岳州。 你从家回到岳州的主要原因是此地离前线更近一些,而且很多工坊都建在这里。 岳州守着洞庭湖是水军训练和出征的交通要道。 而江陵城此时大战刚过,还有些薄弱岳州城,毕竟他已经建设了两年之久。 秦再雄已经出兵横衡州,还没有传回最新的消息,这也让李从嘉有些担心。 朝廷中却传来了很多消息,李德明等人被扣押。 大战接连失利。 扬州城破。 一连串的消息,李从嘉不断的向朝廷上书。 而此时的李璟,看到了李从嘉所写的奏折。 一时间百感交集呀! 东都沦陷对他来说是有非常大的触动。此时大周强悍的军事压迫在金陵城的百里之外。 一方面是李从佳嘉连战连捷挡住了,西北方向的军事压力。 另一方面则是朝廷当中议和的声音不断。 宋齐丘为首的百官,已经让所有人都,纷纷向皇帝上书。 再次派遣使臣探讨割地求和之事。 似乎只有割让土地才能使雄主柴荣的怒火得以平息。 特别是朝廷中的两个重臣被柴荣扣押。 数十万大军在边境作战,李景只能靠着大河的优势。 来抵挡北人缺少水军,若是说他想靠着,其他地方增援部队打野战击败柴荣。 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如此强大的军队,让李璟的心都已经被击垮了。 只剩下寿州的刘仁赡,压着性命在顽强抵抗。 板荡识忠臣。 李璟此时焦头烂额,因为南吴的部队打到了常州,常州州抵抗。 两国之间有多年的积怨。 第二日一早,李璟再次组织大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已经无力在愤怒,知道冯延鲁丢失扬州,装作僧侣想要逃跑。 却仍旧被大周给捉了回去。 又觉得无奈,如此雄城国都怎么就会轻易丢了? 又觉得可惜,冯延鲁是自己的宠臣,如何就这般被下周逮了过去。 文武百官,列于朝堂之中,压抑的气氛让任何人都不愿说话。 宋齐丘再次站了出来。 “陛下依微臣之见还是尽快派遣使者。” “臣虽不愿割地求和,但在湘江之地已打下了大片的土地。便是如蜀国一样。割让四州又能如何呢?” 冯延巳也说道:“陛下,咱们只是一时委曲求全罢了,等待秋收之后,或是大周兵马退去。” “解了这燃眉之急,咱们就可以派兵收复失地。” 孙忌道:“老臣不同意求和割地,柴荣发动六州之百姓,几十万大军。” “如此大的战场他根本不可能坚持太久,只要我们在守住坚城,何必再退让?” 冯延巳道:“派谁守城?说的容易,我大唐已经死去了二十余名大将。” 李璟见状,最终心中决定。 “派人商讨退兵之事,但是坚决不允许割地求和。” 李璟此时心中的傲气,不允许他把四州之地割让给柴荣。 但他也知道,朝廷已无良将可派。 面对如狼似虎的大周军队,根本再也扛不住了。他怕再有几天 突然有一支军队打到金陵城下。 “谁愿前往出使?” 李璟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似乎后退了一步。 心中不免合计,谁也不愿意再次出使大周了。 这几乎是有去无回。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8章 白衣孙忌 李璟沉声道:“此次使者须为我朝素有威望的老臣,代替我去和谈。” 李璟目光看向了冯延巳。 冯延巳好似被蛰了一下,后退了一步,脸色瞬间灰白如土。 严续也后退了一步,眼观鼻鼻观口,闭嘴不言。 连一向活跃的宋齐丘时也失了声。 “满朝文武无人可替我分忧吗?” 那些主张求和的人纷纷避让,眼神闪烁,躲开了他的目光。 “老臣……愿为陛下分忧,可前往。” 孙忌(孙晟)摘下头顶帽冠,将护板交给常梦锡,竟然当堂脱下了冠冕袍服。 只余一身白衣。 “老臣进士出身,曾出家为道,幸得先帝恩泽器重,简拔为门客,引为心腹。” “而今六十有三,三十年前逃亡至寿州,到先帝麾下!而今再去寿州出使,报达先帝之恩。” “臣当以白衣而去,脱去官服,不折辱我大唐臣子风采,愿以死殉节,定不坠我大唐威风。” 说罢,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毅然决然走出朝堂。 李璟看着他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在无人出来的情况下。只有孙忌站了出来。 这一举动,也挡住了所有求和之人再要张嘴的念头。 也是大唐臣子的风骨。 李璟想起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个看紧钱袋老臣,官拜仆射,还免了他的宰相之职,这么多年他苦苦规劝,但是自己都听不进去耳中。 更因为这个不合流的臣子从来不应和自己。 李璟根本看不上他。 而此时,却只有他毅然决然的站了出来。 “传朕旨意,封孙爱卿为司空,礼部尚书王崇质一同出使,并献上黄金千两、银十万两、罗绮两千匹,请后周退兵。” 这是李璟最后一次的挣扎。 但是而今受到局势影响,此刻他没有割地求和,虽然对大周恐慌,但是没有这么做。 几日后,孙忌来到寿州城下,远远眺望大周的营盘,眼前景象让他心中一凛。 柴荣的大营中,营帐排列整齐如林,旗帜飘扬,士兵们精神抖擞,训练有素地。 整个营地弥漫着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威严。 在这片肃穆的氛围中,孙忌的步伐显得格外沉重却又坚定。 被带至柴荣面前时,周围的气氛似乎更加凝重了。 柴荣坐在主位上,目光如炬,审视着这位来自南唐的使者。 “大唐司空孙忌,参见陛下。” 孙忌微微一躬“臣此次前来,乃是为了和议之事。然而,以我朝之见,陛下已攻取淮南过半州县,若能就此停手,双方或可达成和平。” 柴荣轻笑一声,“和议?” “如今大势在我,何须再谈和议?” 他站起身来,缓步走到孙忌身旁。 “朕欲尽得淮河以北所有领土,岂会因几句话而收兵。” 面对柴荣的强硬态度,孙忌并未退缩,他抬起头直视柴荣的眼睛,“陛下英明神武,然战争无情,百姓何辜?还望陛下三思。” “孙忌,既然你身为使臣,想必对贵国的军事布置有所了解吧?” 柴荣的声音平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朕很好奇,你们在淮南一带究竟部署了多少兵力?” 孙忌深吸一口气,目光平静地迎向柴荣的目光。 “陛下,臣虽为使臣,却也是大唐的臣子。关于兵力部署之事,恕臣不能透露。” 他的回答斩钉截铁,毫不退缩,仿佛在他身上看不到丝毫畏惧。 柴荣微微皱眉,他没想到孙忌会如此坚决。 周围的大将们也面露不悦之色,显然对孙忌的态度感到不满。 然而,柴荣却露出一丝欣赏之意。 “好一个忠诚的使臣,朕倒要看看,你的这份忠诚能坚持到何时。” 尽管身处险境,孙忌依然镇定自若。 他继续说道:“陛下雄才大略,天下共知,希望陛下能够以百姓为念,考虑和平之策。” “休得再说!” 柴荣眉头微皱:“既然如此,朕便让你亲眼见识一下寿州城下的情况,或许你能改变主意。” 于是,柴荣命令将孙忌押解至寿州城下,希望借此动摇他的意志。 此时大战不断,寿州城已经被打的破破烂烂,满地尸体,兵器和血水,染透了大地。 “停战片刻,叫你家节度使刘仁赡,前来搭话。” 大周武将叫停了攻城。 向城中喊话通报消息。 片刻后,刘仁赡顶盔着甲,出现在寿州城头。 只见大周士兵,押解一白胡老者,身着白衣,两名士兵,刀架在脖颈之上,将他推搡到城下。 城墙上的刘仁赡一眼认出了孙忌的身影。 “孙相公!” 尽管距离遥远,但两人的眼神交汇之处仿佛有千言万语。 刘仁赡屈身下拜,表达对旧友的敬意和心中的无奈。 柴荣命人传话,要求孙忌劝降刘仁赡。 孙忌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城头。 “君受国家大恩,不可开门降敌。” 他的声音透过战场的风声,清晰地传入刘仁赡耳中。 押解大周兵卒,把刀架在脖子上,踹了一脚道:“老匹夫,再敢胡言,砍了你,快按照陛下要求说话。” 听到此言,刘仁赡心中一阵激荡,他知道这是来自同僚、来自朋友的忠告。 他再次遥望孙忌,眼中含泪却又充满决绝,“孙公之言,铭记于心!” 孙忌继续说道:“我是唐国宰相,岂能教唆本国的节度使叛国投敌。” “刘将军,你守住大唐门户,不可退让半步。” 噗嗤! 侍卫斜劈一刀砍在了孙忌肩膀上。 孙忌犹如松柏,紧咬牙关,愣是不哼一声。 站立不动道:“刘将军,大唐全靠你了,不可开门受降。” “孙大人教诲,不敢相忘,我必死守寿州城。” 此时大唐朝廷,最忠诚的两人,隔着寿州城遥遥相望,用生命对话。 文臣罡正,武将风骨。 刀斧加身的时刻,总要有人站出来,直挺脊梁,支撑信仰!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9章 李弘冀登场 刘仁赡受到托付,守住寿州城。 整个三月都是持续的大战。 而大周柴荣拒绝了李璟的求和后,反而坚定了李璟大战的决心。 但是大周皇帝柴荣做了一件事情,在他的胁迫下,李德明同意回去劝说南唐李璟,投降割地。 李德明也只是单纯想要活命,被孙忌换回来后,他劝说李璟投降。 在宋齐丘等人的劝说下,李璟斩杀了李德明。 大唐一时间人心惶惶, 很县城的百姓也纷纷投降。 期间李璟还派遣秘,悄悄前往契丹,把求救迷信藏于蜡丸之中,却被周人所截获。更惹怒了柴荣。 用更加猛烈的兵势,攻打南唐。 此时江淮沿岸,是华夏大地最焦灼的战场,双方动员兵力,超过十万,全线作战。 是最大的两个国家的国战! 直到三月下旬,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李璟的另一个儿子,皇子燕王李弘冀,抵抗吴越钱氏(今江苏、福建)。 吴越钱氏知道南唐前方战事胶灼,趁机发兵攻打常州。 三月春寒料峭,更寒冷的吴越士兵的攻击。 吴越将士如潮水般涌向常州外城,他们带着熊熊野心与嗜血的渴望。 战鼓擂动,震得城墙上的砖石仿佛都在颤抖。 吴越军的云梯一架架竖起,士兵们呐喊着攀爬而上,箭矢如暴雨倾泻,双方在城墙上下展开了惨烈的厮杀。 常州团练使赵仁泽身先士卒,他那玄色战袍早已被鲜血浸透。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每一次斩击都带着誓死守城的决心。 然而敌众我寡,吴越军一波又一波地冲锋,常州外城郊最终还是被攻陷。 赵仁泽望着失守的城池,眼中满是不甘与悲壮。 他高呼着“此城即吾之坟墓”。 继续率领残兵做最后的抵抗,直至身中数创,壮烈殉国。 当燕王李弘冀闻知常州告急、赵仁泽殉国的噩耗时,他双眸之中骤然燃起熊熊怒火。 他本是驻守润州(江苏镇江)而今赵仁泽殉国,他也是十分危险,可是李弘冀也坚守不退。 正巧朝廷派遣将领柴克宏去解决吴越,守卫常州。 柴克宏率领着一支看起来极为寒酸的队伍路过润州,他正奉朝廷之命前去救援常州。 在润州城内,路过的柴克用遇见了燕王李弘冀。 李弘冀站在高高的城楼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远处缓缓驶来的队伍 那队伍中的士兵,都是年老体衰之人,哪里是什么精兵! 柴克用手下十足,兵器更是惨不忍睹,不是缺了刃就是断了柄,有些剑甚至连剑尖都弯曲了,斧头的斧刃上满是缺口。 盔甲上锈迹斑驳,仿佛多年未曾保养过一般,有些地方甚至已经露出了里面的破布。 “柴将军,这就是朝廷给你的兵马器械?” 李弘冀皱着眉头问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满,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这等模样,如何能去救援常州?” 柴克宏抱拳行礼,一脸无奈地说道:“殿下,下官也是实在无奈啊!” “朝廷如今兵马都在淮河大战,那边战事吃紧,能拨给下官的,就只有这些老弱残兵了!” “这兵器盔甲,是枢密使李征古给的。他还不断催促下官,说若是作战不利,就要换掉下官。下官多次向他说明情况,可他却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地催促。” 李弘冀听后冷笑一声! “李征古此举实在不当!” “柴将军,莫要被那些朝堂琐事所扰,你尽管放手一搏,救援常州之事,全靠将军了。至于朝廷之事,本王自会解决!” “本王相信,以将军的本事,我润州军给予支援,一定能解决常州之危。” 柴克宏听到这话,眼中精光一闪,内心涌起一股热血。 “拜谢殿下恩德!下官虽然手中兵力不足,器械简陋,但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以少胜多,以弱胜强,为朝廷解救常州之危。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下官也定会杀出一条血路。” 李弘冀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地说道:“好,本王期待将军凯旋而归!” “有本王在后方支持你。” 柴克宏再次抱拳行礼,声音洪亮且坚定:“多谢殿下,殿下之恩,下官没齿难忘。待下官归来之时,定会给殿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休整一日,得到些补给资助。 李弘冀也向朝廷奏报,不应该临阵换帅。 柴克宏率领着队伍一路疾行,朝着常州前线奔去。 他满腔热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击破敌寇,解救常州。 此人是早年也是朝廷的御前侍卫,而今终于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心中壮志凌云,要大战一场。 然而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李征古又派使者追了上来。 那一行使者骑着快马,在尘土飞扬中赶到了柴克宏的队伍旁边。 高声喊道:“柴将军,枢密使李大人有令,请速速回朝!” 柴克宏听到这话,眉头皱得如同打了结一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转过身来,目光如刀般看向使者,冷冷地说道。 “我即将击破吴越敌寇,你这人,一定是钱氏所派的奸细,前来扰乱军心。”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已经认定使者别有用心。 使者一听,慌忙辩解道。 “柴将军莫要错怪小人,小人确实是受李枢密之命而来啊!”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相关的信物,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 但柴克宏哪里还管这些,他早已被之前朝廷对自己的种种不公平待遇激怒。 在他看来,此时召回自己完全就是不顾大局,是有人故意刁难。 此时用大都督皇子李弘冀替他遮挡,他心中更没有顾忌。 柴克宏猛地一挥手,厉声喝道:“就算李枢密亲自来,我也要斩了你!” 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亲兵就已经拔出刀来。 手起刀落,那使者的人头便滚落在地。 鲜血溅得到处都是,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无不震惊。 但柴克宏却毫无动摇之意,他环视四周。 对将士们说道:“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只有全力备战,才能在这乱世之中求得生存。整军备战,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在队伍中回荡,将士们虽然刚才被吓了一跳。 但现在又被柴克宏的气势所感染,整个队伍逐渐进入了备战状态。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0章 大将柴克宏,历史的戏弄 龙武都虞侯柴克宏接令后,疾驰奔赴常州。 这也是南唐朝廷,歪打正着,最正确的一次出兵。 三月十九日这一天,天刚蒙蒙亮,柴克宏便率领着部队抵达了常州。 他站在船头,目光如炬地望着远处的吴越军营。 为了出其不意,柴克宏想出了一个妙计。 他命人用帐幕将船严严实实地蒙了起来,而将士们则被藏匿在这些帐幕之中。 从外面看去,这些船只就像是空荡荡的一样,毫无威胁可言。 随后,他们对外宣称,这是前来迎接之前出使吴越的中书舍人乔匡舜的船队。 这一说法看似合情合理,毕竟两国之间使者往来本就是常事。 消息传到了吴越军那里,吴越的巡逻士兵赶紧将这一情况上报给吴越宰相吴程。 吴程听到这个消息后,略一思索,便说道:“如今两国交战,但使者在其中来往乃是正常之事。” 于是,他没有下令进行进一步的阻止南唐的船只靠近。 就这样,在吴越军的松懈警惕之下,南唐的士兵得以顺利登岸。 他们迅速整顿好队伍,像一支离弦之箭一般,直逼吴越的营寨。 此时的吴越军还沉浸在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之中,完全没有料到南唐军会以这种方式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整个营寨顿时陷入了一片慌乱。 更没想到如此一支,盔歪甲斜,老弱病残的竟然是一支勇猛南唐士卒! 大将罗晟虽然觉察到一丝蹊跷,但是他与宰相吴程素来不合。 当南唐军来袭时,他心中怨恨涌起,竟故意放任南唐军直袭吴越宰相吴程所在的主营。 老天帮助了柴克宏一次。 无数士卒从布幔下窜出来,他们憋着满腔怒火准备发泄。 宰相吴程在主营之中毫无防备,突然听到震天的杀声传来。 他慌乱地跑到营帐外,只见南唐军的旗帜在月光下猎猎作响,敌军如黑色的洪流般汹涌而至。 他顾不得召集部下,也无心指挥作战,只想着保命要紧,于是像受了惊的野兔一样四处窜逃,最后落荒而逃,仅仅保住性命。 与此同时,柴克宏正率领着南唐军势如破竹地冲向吴越军的大营。 柴克宏跳出小舟他手持一柄寒光凛凛的长刀,在月色下泛着森冷的光芒。 当他接近吴越军大营时,面对迎面而来的吴越军士兵,他毫不畏惧。 一名吴越军的小校挥舞着长枪朝他刺来,柴克宏眼疾手快,长刀一挥,那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就将长枪斩断,紧接着刀锋一转,又将那小校拦腰砍成两段。 鲜血喷溅而出,染红了他的战甲,但他毫不在意。 他和李雄一样,都曾经是御前精锐士卒! 他继续向前冲杀,吴越军的士兵看到他勇猛无敌的样子,纷纷胆寒。 有些士兵甚至还未交手就转身逃跑。 柴克宏的长刀所到之处,吴越军兵卒尸横遍野。 他一刀劈开阻挡在他面前的盾牌阵,那些木制的盾牌在他的长刀之下如同纸片一般脆弱。 他一边冲锋一边大声呼喝:“儿郎们,随我杀尽吴越贼子!” 他的声音犹如雷鸣,在战场上回荡。 在他的带领下,南唐军士气高涨,如潮水般涌入吴越军大营。 吴越军本就因为罗晟的故意放水而士气低落,如今又被柴克宏这等勇猛的将领带领大军冲击,顿时溃不成军。 柴克宏一路杀到吴越军的核心区域,那里有吴越军的一些将领还在负隅顽抗。 但这些将领哪里是柴克宏的对手,他长刀上下翻飞,刀光闪烁间,一名名吴越将领被他斩于马下。 柴克宏的铠甲上早已满是血迹,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只觉得这十余年积压怒气,终于在这一刀下释放出来! 他每砍翻一名敌将,便有数名敌兵呐喊着扑上来,但他毫不畏惧,长刀舞动得愈发迅疾凌厉。 南唐士兵在他的带领下,奋勇向前,与吴越军展开殊死搏斗。 刀剑相击之声不绝于耳,战场上不断有人倒下,活着的人眼中只有杀戮与生存的渴望。 在这片混乱的杀场中,柴克宏的身影如同一面旗帜,激励着南唐将士拼命厮杀。 柴克宏在战场上,双眼已经布满血丝。 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各种声音,有战友临死前的惨叫,有敌人的怒吼与哀嚎,还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战场上的空气仿佛都被鲜血浸透了,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他脚下的土地变得松软又黏腻,每走一步都能感受到脚下尸体的挤压。 南唐士兵们也都是拼了命地战斗。 有的士兵身受重伤,却依然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去攻击敌人;有的士兵看到自己的兄弟倒下,悲愤交加,怒吼着冲向敌阵。 而吴越军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南唐军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也开始有些动摇。 他们的队形渐渐散乱,士气开始低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看到柴克宏如战神般横冲直撞时,不少吴越军士兵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 最终,南唐军大获全胜,南唐军斩获吴越兵卒数以万计,俘虏其将领数十人。 这些俘虏被押解到润州后! 燕王李弘冀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他们。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常州城之战南唐百姓的惨状。 李弘冀内心充满了愤怒和仇恨。 “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俘虏死绝!震慑敌人。” 李弘冀太狠了……全杀俘虏之事已经极为少见。 他不能容忍这样的敌人继续存活在世上,于是他下达了处死全部俘虏的命令。 当他宣布这个决定的时候,他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 整个润州城外顿时又被鲜血染红,这是一场血腥的报复,也是燕王李弘冀对敌人的无情宣判。 而这场胜利和杀戮的消息传回南唐朝廷,朝堂震惊。 李弘冀此子之狠绝,让人不寒而栗。 柴克宏也因此名声大噪,拜为奉化军节度使。 于此同时,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请求出兵,支援寿州,解围寿州城。 正当他行军,抵达泰州泰兴县(治今江苏泰兴)时,更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万军阵前大战的,正当壮年的柴克宏。 病死了! 从成名到陨落,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宛如闪耀的流星,灿烂的花火,一瞬的绽放后结束。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1章 巡查治下 四月,李璟命诸道兵马元帅齐王李景达对抗大周 寿州节度使刘仁赡,派遣军校陈延贞,收服了泰州。 局势才终于缓和下来。 可是从正月出兵,到现在,这四个月的时间,两个国家不论投入的战力,还是打仗的强度,都超乎了想象。 几乎每一尺土地都染上了鲜血。 每一处战场,都有战死将军。 李从嘉自从结束了南平之战后,回到岳州发展民生,休养生息。 他知道明年才是真正的决战时刻。 此时既然自己没有上战场的机会,那就好好珍惜这片刻的时间,休整部队。 北地人骑兵凶猛, 万马奔腾能横扫一切,野战无敌。 李从嘉针对大周骑兵,着手训练枪兵。 李从嘉深知大周骑兵的厉害,那如铁流般奔涌而来的骑阵,曾无数次在战场上将敌军冲得七零八落。 他站在校场上,目光深沉地望着眼前正在训练的一队队长枪兵。 四年前,他第一次出使岳州时,就是训练弓弩兵。 在湘江沿岸多次大战,也都是依靠着战船弓弩而取胜,他的军队多是弓兵为主。 在城防战中或许能发挥不小的作用,可一旦到了野战,面对大周骑兵那高速冲击、灵活机动的优势,弓兵就如同脆弱的芦苇,难以抵挡狂风暴雨般的骑兵冲锋。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改变这种局面。 为明年做准备! 李从嘉开始精心挑选身强力壮的士兵组建长枪兵队伍。 这些士兵每日天不亮便要开始训练,阳光洒在校场上的时候,他们已经挥汗如雨。 长枪沉重,初练时不少士兵连举着枪站稳都困难,更别提灵活运用了。 日复一日,那些原本笨拙的士兵渐渐掌握了长枪的使用技巧。 他们学会了如何以整齐划一的步伐前进,如何将长枪斜举形成一片密林般的枪阵,等待着敌军骑兵撞上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发现有些士兵天赋异禀,不仅擅长使用长枪,还能熟练掌握大戟这种更加复杂的武器。 大戟的使用要求更高的力量与技巧,它可以钩马腿,也能刺击敌人。 随着训练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士兵能够熟练运用大戟。 这使得整个部队的战术变得更加多样化。 当长枪兵组成严密的方阵时,大戟兵可以在侧翼进行辅助攻击,或是在关键时刻突破敌军阵型中的薄弱环节。 “主公,秦再雄传来最新战报!” “衡州城大捷!” “南汉军队达到衡州城下, 见我军守备森严,就撤军了。秦再雄将军,在山林中追杀,造成了不少伤亡。” 五月后,南唐和大周大战平稳。 传来消息,柴荣竟然先回朝廷了。 毕竟他是一国之君,在外亲征数月,还有无数军政大事要他处理。 这似乎也释放出了一个信号。 就是双方大战来到了僵持的阶段,皇帝先行回朝后,大战的局面瞬间缓和下来。 李从嘉也知道,这将是大周南唐之战的拐点。 这一日李从嘉与众士卒一同训练完毕后。 李元清派人密报,朗州判官孟宾于,借推广占城稻而大肆搜刮民田,惹得民怨沸腾。 李从嘉如今统治二十余州,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但是这件事情,给他敲响了个警钟,他又安排人暗中调查,确认真实情况。 知道确有其事,心中火大!严惩不贷,将孟宾于抄家查办,发配山里凿铁矿。 这才安稳不到两年,就发生这些治下不清明之事。 于是他便决定,身着便服,带着一行随从,自岳州启程巡查一圈。 李从嘉一行人首先进入溪州。 这里山峦起伏,溪水潺潺。 他站在一处山坡上俯瞰,只见梯田层层叠叠,稻禾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宛如绿色的波浪。 他走进田间,与正在劳作的百姓攀谈。 “大人,咱们这儿占城稻长得好着呢,这稻子耐旱又高产,而且官府还派了专门提供稻种,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啊。” 李从嘉听后微微颔首,心中稍感宽慰。 随后他们来到辰州。 辰州地势相对平坦,水渠纵横交错。 这里的稻田一眼望不到边预示着丰收的到来。 李从嘉特意寻访了几户农家。他还看到当地官员正组织百姓修缮水渠,确保灌溉顺畅,整个治理状况井然有序。 然而到了懿州,情况却大相径庭。 刚踏入懿州境内,就看到有些田地荒芜。 李从嘉心生疑惑,他发现当地的豪强凭借权势强占百姓良田,将原本分给百姓种植占城稻的土地据为己有,还肆意欺压百姓。 更可恶的是,地方官员与这些豪强相互勾结,对百姓的控诉置若罔闻。 李从嘉差人送信回到岳州城中,让赵普等人将这些徇私枉法的官员全都查办。 最后到达朗州,这个曾经因孟宾于贪腐而民怨沸腾的地方。 虽然已经处理过孟宾于一事,但李从嘉还是想看看现在的治理状况。 他发现朗州的情况有所好转,但仍有遗留问题。 一些新的官员为了讨好当地豪强,对豪强侵占百姓土地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部分百姓依旧生活在困苦之中,他知道要彻底改变朗州的局面还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 叙州、敏州、浆州……各地巡查下来,已经到了八月份。 一路下来,就对于哪些露在表面贪官污吏,都有极多,这种各地巡查方法,看似费力,实际上最为高效直接。 而此时南唐国内也传来好消息,因为连日大雨,大周粮草周转不便。 大周退兵了! 这一消息,让所有人心头都卸下了担子。 李从嘉继续向更远处巡查。 正当他巡查到蜀国边境,小播州的时,听到了一个消息。 后蜀最大的马帮家族,徐家倒台了。 李从嘉此时正在蜀国与湖南交界处,闻听到最新消息,不禁担心起徐蕊儿来。 喜欢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请大家收藏:()一王二后,称霸天下,从皇子做起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02章 徐蕊儿遭难 此时李从嘉正在两国交界之地。 乍闻噩耗,心中也是极为担心。 徐蕊儿与他之间,郎有情,妾有意,本就要在一起的,上一次二人通信还是在一个多月前。 李从嘉一直没有收到消息,也不知道她究竟怎么样了。 此时林益在李从嘉身边汇报道:“从成都府传来的最新消息,确认徐家满门被捕!” “什么原因?” 李从嘉关切问着,也不知道徐蕊儿怎么与了。 “听说是因为徐家有通敌叛国之罪,所以被蜀王都抓了起来。” “主公,具体什么原因还在探查,此时肯定遭了难!” 林益做事沉稳,四年前跟他一起去刺杀过刘言,是李从嘉最早的班底,也是这些年南征北战,成为莴彦的得力助手。 李从嘉听他讲述消息,心中不禁一沉。 “通敌叛国?” 自己和徐家贸易马匹,不知道对他们是否有影响,更重要的是,徐蕊儿瞒着蜀王,来到南唐的消息是否泄露? 又想到徐老爷一直庇护徐蕊儿,李从嘉更觉得担忧。 毕竟在这个时代,皇权最大,蜀王想要定什么罪责,根本就是他一念之间。 李从嘉心中有些冲动,想要立刻去蜀国成都府去看一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想着自己现在安危,三军之命都系于己身,二十余州,百万余百姓的安稳,都挂在自己身上,他一时间又觉得不应该离开。 此时十九岁的平安节度使,实则身上已经背负了百万百姓的安危,若是自己发生什么意外,十之七八,湘江之地,将会再次陷入动乱。 “马成达,你亲自去一下探听最新消息,看看徐蕊儿是否有危险,务必将她救出来。” “遵命!” “林益你继续搜集消息,一有最新消息立即向我汇报!” 李从嘉忧心忡忡看向成都方向。 在此处巡查各州县的心思一下子淡了一半,恨不得插翅膀飞过去。 更重要的是因为徐家和自己买卖马匹而受到牵连。 此时马匹贩卖受到朝廷管制,一路贩卖马匹本就是需要上下打点。 “走!随我继续去向夷州(今贵州遵义)。” 李从嘉收束心思,继续快马而去,巡查各地。 一路上想起这四年来自己的经历,可是心中总有热血涌动,担心和不安,让他难以镇定下来。 想起四年前刺杀刘言。 想起三年前伪装成随从前往大周,出使! 想起去蜀国贩马匹,一行人跨越湘江大地,直奔阆中。 想起去苗寨……去南平…… 每次总有一种冲动和热血在心中激荡,想起自己踏马万军阵前,一马一槊,阵前杀敌…… 一时间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涌现。 在自己性格中似乎有种冒险进取的拼搏。 但是理智告诉他,自己是万军主帅,身系万千百姓安危,不应该自己去蜀国,不久就会收到消息,再等等。 李从嘉胯下银鬓踏云,好似感受到了主人的犹豫。 唏律律叫了一声,四蹄翻飞,快如闪电的向前奔驰。 “主公,慢些啊!” 林益跟在身后喊着。 李从嘉勒住战马缰绳道:“踏云,慢些!他们跟不上了。” 踏云闻言,更是来了兽性,四蹄翻飞,奔驰如电,好似在说,长枪战马破天下,本就是马中王者,瞻前顾后不是它的性子。 踏!踏!踏! 踏云出尚且如此,我又何苦陷入懊恼。 “啊……” 李从嘉心念通达,长啸一声,拍着马匹脖颈道。 “踏云,随我一起去朗州。” 踏云马前蹄一扬,唏律律叫了一声。 此马通人性,认李从嘉为主。 李从嘉朗声道:“!徐蕊儿是我中意之人,千里投奔于我,而今生死不知,我岂能辜负!” “好马儿,有你在天下间哪里去不得!” 李从嘉不再纠结!他本就是都是胸有热血,冲冠一怒,无所顾忌,瞻前顾后,反而不是他的本心。 “鹰之暗卫,虎之暗卫!” “随我前往成都,一看究竟!” 说着,调转战马向西而去。 “此时大战已停,李雄,朱元练兵,赵普、张泌下达政令,基本方略都已经制定妥当,一路之下已经抄家了不少贪官污吏。” 心中想到这里,更是觉得就此一起,直奔成都,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徐蕊儿在那里……我才十九!” “驾!驾!驾!” 两日后,众人来到蜀国和南唐边境。 李从嘉伪装成商队奔着成都而去。 此时消息也更加准确。 刚进入蜀国境内,密探已经汇报了最新消息。 “徐家确实被蜀王问罪了……更重要的此时徐蕊儿的消息并不明朗,极有可能随着徐家被抓起来。” “徐家从阆中被押送至成都,徐蕊儿还有极小可能是逃出来了,躲藏着蜀王孟昶的逮捕。” 林益将最新的消息汇报给李从嘉。 李从嘉知道这个消息,更是心急如焚。 “孟昶知道蕊儿的存在吗!” 林益面色一暗道:“应该是知道了,据说是徐小娘子回家探病,回去后被人认了出来,蜀王孟昶以通敌之罪,责难徐家?” “怎么通敌?” “年初大周与蜀国大战,蜀国割让秦、凤等四州之地,而徐家在此地根基极大,说是他们贩卖马匹至大周,资助敌人!” “徐家贩卖马匹,这种事情确实容易落人口舌,但是他们经营这么多年,怎么被突然责难了。”李从嘉纳闷的问着。 林益解释道:“今年六月,柴荣任命征讨后蜀有功的王景为秦州节度使,兼任西面沿边都部署,防御党项和后蜀,而徐家和王景联系密切!” “糟糕!” “王景半年时间,打败蜀国无数大将,此事对孟昶而言是奇耻大辱,若徐家与王景有联系,徐家怕是难逃责难。”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蜀王孟昶再知道了徐蕊儿的存在,并没有失踪,而是藏了起来,足够让他震怒了。 李从嘉想到这些,更是拧紧了眉头。 还好他正在两国边境,数日时间就能赶到蜀国。 但是入蜀之路颇为困难,水路山路交替而行,耽误了不少时间,等他赶到成都时,更是听到了惊天噩耗! 第303章 孟昶,我要把你弄到手 李从嘉即将到达成都时,得到更准确的消息。 徐家人被阆中官府羁押,正在送往京城之中。 阆中到城中将近五百里地,李从嘉从遵义赶到成都市八百里地。 他们一行人骑着战马所以反而先到了一步。 而徐蕊儿音讯全无,不知道是不是已经逃走了,还是被朝廷抓捕了。 六月份到现在七月中,不过是一个多月的时间。 徐家根基深厚的大家族,被朝廷清算逮捕,也不过是月余时间,阆中官府先羁押看管。 徐老爷子亲故好友也是上下打点,希望把他们救出来,本来已经有些眉目。 可是后来朝廷一封诏书,让阆中官府把犯官家属都押送京城,甚至派遣御前指挥使赵彦韬来羁押徐家老少,押送至于京城。 至此,徐家通敌之事,才板上钉钉,判成了铁案。 李从嘉闻言诧异道:“怎么?御前指挥使前去缉拿?” 林益继续汇报道:“确实如此,可能是徐家黑白两道通吃,孟昶小儿怕有什么变故,所以派遣亲信前去缉拿?” 李从嘉目光喷火,看向成都城道:“还有一种可能,这群犯官之中,有孟昶必须擒拿之人,他不放心,所以派遣得力将领前来。” “而且那个人正是徐蕊儿!” 想到这里,李从嘉心中一沉。 “走快随我前去阆中,路上截住这一行队伍!” 说罢,李从嘉等人再次调转方向,奔向阆中。 时间紧迫,估计他们马上就会到达京城,若是抵达京城后,李从嘉更是回天乏术。 此时后蜀皇宫之中。 后蜀皇宫内,孟昶从柔软的锦被中起身,寝宫里还弥漫着昨夜残留的暧昧气息。 孟昶缓缓从锦被中坐起,那华丽的床榻上,李艳娘正慵懒地躺着。 薄纱半掩着她那曼妙身姿,曲线勾勒得恰到好处,平日里总能轻易撩拨孟昶的心弦,可如今却只能让他也只是感觉到索然无味。 孟昶后宫佳丽无数,日日宠幸家人,这李艳娘有着魅力,让孟昶留恋了大半年的时间,但是想起徐蕊儿来,孟昶顿觉有了更想要得到的人。 宫女们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入,开始为孟昶穿衣、整理冠冕。 李艳娘迷迷糊糊间醒来,当察觉到孟昶的动作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安。 她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往昔最能迷住孟昶的笑容。 像只温柔的小猫般趴在他肩头,用那娇柔似水的声音问道。 “陛下这是怎么了?怎么起的这么早。” 李艳娘声音软糯如蜜糖,在孟昶耳边轻声细语,柔美如猫,这李艳娘在床上功夫很厉害,让孟昶销魂。 她的指尖不经意间划过孟昶的肩膀。 她的手指轻轻滑擦,用饱满的胸脯,顶着孟昶的后背,试图用自己的温存唤回他的眷顾。 然而,对李艳娘的示好毫无所动。 他地耸了一下肩膀,将李艳娘甩开,冷哼道:“朕有些腻了!” 李艳娘被摔在床上,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她的眼眶瞬间泛红,一副楚楚可怜模样。 她声音魅惑的说道:“陛下,臣妾……臣妾尽心尽力伺候您,臀儿还有些疼呢?” 可孟昶一夜折腾,没了精力,也不愿意哄她。 “胭脂俗粉!只能惹朕厌烦。” 他耸了一下肩膀,毫不留情地将李艳娘甩开。 孟昶懒得理会她的哀求,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对旁边的内侍命令道:“快去把徐蕊儿的画像拿来给朕看看!” 宦官急忙跑出去取画。 李艳娘听到“徐蕊儿”这个名字,心中妒火中烧,却又不敢表露得太明显。 她咬着嘴唇,在心里暗暗咒骂这个还未进宫就已经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女人。 “这几日总能听到陛下提到此女,究竟何人?”她心中想着,却知道此时不该出声。 宦官连忙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捧着一幅画卷回来。 展开画卷,画中女子身着青色衣裙,立于山巅树下。 那青色衣裙仿佛是山间最清新的颜色,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她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用一根朴素的木簪随意挽起几缕,更增添了几分自然之美。 她的眉眼如画,一双明眸似含着秋水,顾盼之间流转着难以言喻的神韵。 他目光瞬间被画中的女子吸引。 那女子身着青色衣裙,站在山巅树下,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眉目如远山含黛,清澈的眼眸仿佛蕴含着整个世界的灵动,肌肤胜雪,唇若点朱,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孟昶贪婪地盯着画像,嘴里喃喃自语:“好一个徐蕊儿,果然是天人之姿!若是能纳入宫中,定能为朕的后宫增色不少。” 一旁的李艳娘见状,心中的嫉妒愈发浓烈。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方设法挽回孟昶的心意。 她爬下床,拖着有些虚软的身子来到孟昶身边,故作天真地凑近画卷。 她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雪白双峰颤动在孟昶身前,说:“陛下,这女子确实美貌,您贵为一国之君,后宫佳丽无数,何必为了一个外人如此执着呢?” 孟昶听后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住口!你懂什么?徐蕊儿这样的绝世佳人,可不是你能相比的!你不过是朕一时玩弄的女子罢了!” 说完,他不再理会李艳娘,只是痴痴地看着画像,脑海中已经幻想出无数与徐蕊儿翻云覆雨的场景。 孟昶盯着画像,喉结滚动,眼中满是贪婪与渴望。 他的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如此美人,徐蕊儿,徐蕊儿,朕定要把你弄到手,让你成为朕的妃子!” “还敢欺骗朕,离家而去,躲藏起来。看你能逃出朕的手心吗?” 孟昶肆意的说着,似乎已经把徐蕊儿抓到手中,狠狠的疼爱着这个女子。 徐蕊儿蜀地第一美女,让他一直惦念,特别是得到了徐蕊儿在峨眉山的一幅画像,更是让好色如命的孟昶惦记起来。 前些日子他查办徐家之事,这才听到了徐蕊儿的下落。 孟昶更是心急,立即派遣御前班直先把徐家都带回来,看看他帝王之威下,徐蕊儿还如何折腾? 孟昶看着画像中,她的唇瓣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如同春日里初绽的花朵,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细嗅芬芳。 “徐蕊儿,你是我的了!” 第304章 徐蕊儿被羁押 七月的汉州,骄阳似火,大地仿佛被炙烤得微微发烫。 汉州(今四川德阳附近)离成都百里距离,他羁押犯人,行动缓慢,山路崎岖,也就剩下两日距离。 这次事情,皇帝孟昶格外重视,甚至派遣三百殿前精锐,安排此次押送徐家之人。 赵彦韬也不敢大意。 他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的铠甲因长途跋涉而沾染了些许尘土,但依旧寒光闪闪。 目光如炬,扫视着队伍中的每一个角落,那眼神就像是一只盘旋在高空的老鹰,随时准备扑向任何可疑的目标。 三百士兵前后团团围住了这行犯人,他们的脚步稳健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地面微微震动。 他们身上的盔甲铿锵作响,手中的武器反射着刺眼的光芒,一个个神情专注,没有丝毫懈怠。 “马上就到成都了,大家都打起精神!” 赵彦韬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起,在空旷的道路上回荡开来。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是一种经历过无数沙场征战后沉淀下来的气势。 士兵们听到命令,齐声回应:“遵命大人!” 声音震天响,仿佛能冲破云霄。 他们挺直了腰杆,步伐更加坚定,连那些有些疲惫的感觉, 似乎也被这振奋人心的氛围所感染,扬起了前蹄,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押送的队伍缓缓前行,槛车吱呀作响。 徐老爷子低垂着头,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无奈,整个徐家直系都被羁押,在这一行队伍中,气氛压抑而沉闷。 他此时年过七十,身体实在遭不住这样的大罪了。 然而,在这一队犯人队伍之中,一辆马车格外引人注目。 车厢内,徐蕊儿靠在车厢壁上,她的目光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渐渐熟悉的景色,心中百感交集。 她轻轻开口对那两个健妇说道:“二位,你们去照顾一下徐老爷子?这一路颠簸,老人家身体恐怕吃不消。” 然而,那四个健妇却宛如两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她们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徐蕊儿,目光中充满了警惕与防备。 其中一个妇人,身材魁梧,脸上布满了岁月刻下的皱纹,她的声音粗粝如同砂纸摩擦:“小娘子,我们的任务是看护好你,别人我们不管。” 另一个妇人也是同样高大壮实。 她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小娘子莫要为难我们,我们可担待不起。” 她们就如同两只守护巢穴的母夜叉,将徐蕊儿牢牢地禁锢在这狭小的空间内,丝毫不顾及徐家其他人的处境。 远处,山坡密林之中。 李从嘉站藏身在一处树后,眉头紧锁。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拉长了他的影子,也给他的神情增添了几分凝重。 他身旁站着几个心腹之人,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大人,咱们已经确认了,那就是徐家的人马。” 一名探子压低声音汇报道,目光朝着远处扫去。 只见那队伍在官道上缓缓前行,旗帜飘扬,虽然隔着一段距离,但能隐约看到队伍规模不小,士兵们甲胄鲜明。 李从嘉的心中顿时涌起一阵忧虑,如同一块巨石压在胸口。 此时身边只剩下三十多名精锐,随行五十多人,都散布到各处打探消息,若是强攻,容易惹出麻烦。 他担心此行可能会有变故,毕竟徐家如今的情况复杂得很,这一路上不知会遇到何种状况。 “林益,你伪装一下,先去前面探查一番。” 林益带着几名小卒装扮成普通旅人,悄悄地朝车队靠近。 他们低着头,脚步小心翼翼,试图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像是在官道上的百姓。 三百人的队伍,宛如长蛇般,一字排开,将徐家犯人团团围住。 然而,当他们刚刚接近到一定距离时,突然一道冰冷的刀光闪现。 “滚远点……哪来的憨货。军爷劈了你。” 一名侍卫怒喝道,手中钢刀斜指,寒芒毕露。 他的眼神如鹰般凌厉,死死地盯着这几个不速之客,周围其他的侍卫也都警觉起来,手按刀柄,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林益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得一个激灵,但他很快反应过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小的路过,军爷息怒。” 他一边说着,一边连连后退,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却快速地打量着车队的情况,趁着这个短暂的机会,将队伍中的大致情形都收入眼底。 看到一辆马车,几名健妇在马车前后,显然马车中是女子。 又打量着人数、阵型布局以及一些重要人物所在的大致方位等等。 随后,他赶紧带着人灰溜溜地远离了队伍,见对方如此惊觉,心中有些担忧。 回来后,林益将事情向李从嘉汇报一番。 李从嘉望着渐渐远去的徐家队伍,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光芒。 他转过身,看着身边仅剩的三十多个心腹,这些人都是暗卫精锐,忠心耿耿之辈。 “诸位!” 李从嘉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 “如今咱们身处异地,形势不容乐观。刚才林益已经探明情况,咱们趁着蜀军一行人,择机动手。”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鹰般锐利地扫过众人。 “我计划今晚夜色为掩护,前往驿站救人,那时他们的防备或许会有漏洞可钻。” 众人心腹纷纷点头,有人问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准备?” 李从嘉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现在,我们先让所有人撤回,到前方集结。那些在外打探消息的人也尽快召回。然后,仔细规划一下驿站周围的地形,以及可能的攻入和撤离路线。” “我们要以最快速度救人,绝不能让他们有反应的时间。” 李从嘉心中也知道,错过今夜,也很难再有机会。 第305章 围杀突袭 当晚,李从嘉带领众人绕路前行。 来到了汉州和成都之间的一处驿站。 这里两地本就相距百里,赵彦韬等人押着囚犯和车驾,速度十分缓慢, 所以必定会在驿站处休息。 李从嘉等人早早在此处埋伏,夜色深沉如墨,四周寂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的虫鸣声。 他们屏息凝神,等待着目标的到来。 终于,在又埋伏了一个多时辰后,一行人出现在驿站附近。 这支队伍规模庞大,大多数人都驮着行军帐篷等物资,显得行动迟缓而笨重。 在队伍中间,几辆囚车格外扎眼,徐老爷子就被困在里面,他满头银发在微弱的月光下泛着惨淡的光泽。 李从嘉隐匿于高处的山林之中,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整个队伍。 当几名健壮仆妇拉着一位身姿绰约、样貌清秀美丽的女子走入驿站院内时,他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那女子眉梢一点黑痣,宛如画龙点睛般增添了独特的韵味,正是徐蕊儿。 赵彦韬翻身下马,脸上挂着一副客气的笑容说道:“快把徐小娘子送入院内!” 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 徐蕊儿此刻满脸愁苦,她担忧地望着赵彦韬道:“赵将军,请照顾好我爷爷!”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对爷爷安危的牵挂。 赵彦韬点头应道:“徐小娘子请放心。” 随后,那些健壮仆妇一左一右架着徐蕊儿走向院内。 站在一旁的副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徐蕊儿,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 “果然是蜀地第一美人,竟然如此绝色!” 就在这时,赵彦韬突然转身,用刀柄狠狠敲了一下副将的脑袋,骂道。 “你小心点,她可是陛下看上的女子,若是敢冒犯她,几个脑袋不够砍的。” 赵彦韬虽然行事看似粗犷,但在涉及到皇权的事情上却不敢有丝毫懈怠,毕竟皇帝的威严不可侵犯。 那副将被敲得龇牙咧嘴,但依然痞兮兮地说道。 “末将就是过过眼,又不会真的做什么。”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也明白赵彦韬的话分量极重,皇帝的女人可不是随便能染指的。 安排好徐蕊儿之后,赵彦韬开始着手布置守夜事宜。 他命令三百余名甲士轮番换防,做好守夜的准备。 这些甲士们迅速行动起来,有的点燃火把照亮周围区域,有的则开始检查各自的武器装备,确保在夜晚能够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整个驿站逐渐被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所笼罩。 李从嘉隐于暗处,见赵彦韬安排得井井有条,心中暗自思忖着对策。 他身旁聚集着五十名精锐暗卫,这些暗卫皆是身怀绝技、忠心耿耿之人,以林益、马成达为首。 个个目光如炬,仿佛黑夜中的猎豹,只待主人一声令下便能冲出去撕碎猎物。 李从嘉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辰时准备冲进驿站救人,我们的目标主要是救走徐蕊儿和徐老爷子。” 他的声音在夜色中如同一阵冷风拂过,让众人精神一震。 “林益你优先搭救徐老爷子!” “马成达,你随我杀入院内。” 马成达皱着眉头,满面担忧之色,他小声提醒道。 “主公,咱们这么冲进去,会不会对徐小娘子有风险?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而且看样子他们对徐小娘子看守得很严。” 李从嘉闻言,目光更加坚定了几分。 他缓缓说道:“不会,他们肯定会守着徐蕊儿,这就说明她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只要我们行动迅速,就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宋克鹏,你带着五人,在此处用弓射杀蜀兵,制造混乱。” 众人商讨几句,对于每一处细节都经过深思熟虑,在场的暗卫们听完之后,纷纷点头称是。 开始按照李从嘉的指示暗暗准备起来,整个队伍犹如一张蓄势待发的弓,只等时间一到便射出致命的一箭。 众人集结于暗处,夜行服如同墨色的羽翼将他们周身笼罩。 短刀握在手中,刀刃在月光下泛着一抹幽冷的寒芒,仿佛嗜血的猛兽静静蛰伏。 李从嘉目光如炬,话语一出便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辰时刚过,李从嘉等人休养精神。 “记住,先救徐蕊儿!”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雷霆,在众人心中炸响。 他一挥手,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暗卫们闻令而动,他们的脚步轻得像是林间飘落的树叶,悄无声息地朝着驿站移动。 周围的夜色仿佛也为他们掩护,让他们成为黑夜中最隐秘的存在。 悄悄潜入。 林益一刀刺出,“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那两名哨卫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完全发出便已倒下。 就在刚杀了这几个人的时候,侍卫的大喊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快射箭!” “射死举着火把的人!” 宋克鹏见前方乱了起来,立即和剩下的五名神射手,射箭袭杀,制造混乱。叫喊之人,举着火把之人被射死。 林益焦急之下喊道:“快,我们救徐老爷子!” 李从嘉已经手持横刀,身影如电,毫不犹豫地奔向院内。 院内顿时乱作一团,李从嘉、马成达等人蒙着面巾,横刀一挥,锋利的刀刃划过一名冲上前的侍卫胸膛。 暗卫们迅速反应,按照刚刚安排过的方法。 有的奔向关押徐蕊儿的地方,有的则与冲上来的侍卫缠斗。 李从嘉杀入重围,他的横刀如同收割生命的死神之镰,一刀快似一刀。 然而侍卫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很快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长枪、朴刀纷纷朝着李从嘉招呼过来。 “铛!” 李从嘉横刀格挡开一杆刺来的长枪,身体借力一拧,脚下一个滑步绕到那使枪侍卫身后,手起刀落,又斩杀一人。 但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朝着他射来,幸好马成达眼疾手快,一个翻身扑倒李从嘉,那箭矢擦着他们的脸颊钉在身后的柱子上。 “有弓箭手!” 马成达提醒道,同时抽出自己的短弩回身射杀。 此时赵彦涛手持长刀从小院一处房屋中冲了出来,系盔甲,大声怒斥到道:“来者何人,众侍卫快围杀上去。” 一众侍卫见来了主心骨,瞬间战力大涨,全都四周站位,围在小院中。 而此时院内一处房屋中。 只听一女子惊呼道:“是谁!救我!” 李从嘉看准方向高声喝道:“放心,我来了。” 第306章 解救逃亡 赵彦韬怒斥一声,手持长刀冲了出来。 李从嘉见来了一员主将,并且挡在门户前,宛如门神一般。 正在他身后屋子里传来了徐蕊儿的声音。 “哪里来的小贼,皇家御前侍卫在此,胆敢造次。” “嗖!” 李从嘉搂头一刀,砍向了他。 不和他多说废话,赵彦韬暗道,来的好急,侧身躲开,还了一刀。 噗嗤! 噗嗤! 李从嘉旁侧侍卫暗卫杀了几人,也加入了战团,赵彦韬要后退一步,退出战圈。 在外指挥,李从嘉却不给他机会,连追带砍劈向了他。 驿站小院内瞬间乱作一团。 赵彦韬深的皇帝孟昶信任,此人更是心狠手辣,干了很多脏活。 曾经把犯官剖膛破肚,取出心肝,在几年后,孟昶皇帝派他去北汉出使夹击北宋,他却暗中改道投靠赵匡胤,把蜀中机密全都告诉了赵匡胤。 导致后来北宋大军,长驱直入,破开了蜀中关卡,所以蜀国灭亡,和他有很大关系,背信弃义,心狠手黑之辈。 李从嘉见众人都听赵彦韬指挥。 若是斩杀此贼,必能乱其指挥,方便众人撤离。 “快去屋内救人!” “我杀他!” 李从嘉和马成达说完,一刀快过一刀杀向他。此时武功已经半步宗师,跻身巅峰武将。 气机运转,发了狠斩杀赵彦韬,赵彦韬兵卒众多,一同出手杀向李从嘉。 李从嘉宛如猛虎,一刀横扫千军,身形灵活。 赵彦韬见李从嘉杀来,他手中长刀一摆,周围兵卒如狼似虎地扑向李从嘉,而他却被李从嘉盯住。 “你今日休想活着离开!” 赵彦韬长刀刺出,刀法凌厉。 李从嘉不闪不避,横刀直接硬撼而上。 “嘡!” 一声巨响,火花四溅。 赵彦韬只觉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惊骇,但面上依然强作镇定。 周围的兵卒挥舞着刀枪朝着李从嘉杀过来。 李从嘉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侧移,一刀斜斩,将一名持枪兵卒拦腰斩断。 鲜血喷涌间,他已经逼近赵彦韬身前。 赵彦韬慌忙后退,连刺三刀,每一刀都快若闪电,然而李从嘉仿佛早有预判,每一次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 兵卒们围攻得更加猛烈,有的从背后偷袭,有的从侧翼夹击。 李从嘉暗卫能挡住数人,搏杀而死。 李从嘉怒吼一声,气机暴涨,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霸道的气息。 他横刀一立,刀身之上泛起一抹寒芒,朝着前方猛然一劈,几名兵卒躲避不及,被劈成两段。 赵彦韬看到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尽快解决李从嘉,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哪里来的如此狠人!” 他疯狂呼喊侍卫杀上去,自己也抽身劈砍,朝着李从嘉笼罩而去。 李从嘉,横刀在身前画出一个圆弧。 两人你来我往,几招过后,赵彦韬渐渐落入下风。 李从嘉瞅准时机,突然暴起,横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赵彦韬。 赵彦韬想要躲闪,却被自己身边的兵卒碍住了脚步。 最终,那锋利的刀刃狠狠地砍在赵彦韬的脖颈之上,鲜血喷涌而出,赵彦韬的头颅滚落在地。 蜀国日后一名卖主求荣,影响蜀国灭亡的大将,被李从嘉杀死在这驿站之中。 稀里糊涂成了刀下亡魂。 然而,李从嘉的左臂被一名兵卒的长枪刺中,鲜血不断渗出。 马成达手持双刀,带着几名亲卫冲进屋内。 屋内的仆妇见状,慌乱地拿起身边的家伙试图反抗。 但马成达等人怎会将这些仆妇放在眼里,几下利落的招式,便将她们尽数解决。 与此同时,李从嘉在外头与敌人激烈厮杀,为马成达争取时间。 徐蕊儿被解救出来后,看到李从嘉的那一瞬间,眼睛里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徐蕊儿被解救出来,当她见到李从嘉时,那欣喜之情犹如春日暖阳冲破阴霾。 她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心头的巨石仿佛一下子落地,终于最值得依靠的人来了!她紧紧盯着李从嘉! 可当她靠近时,看见李从嘉身上斑斑血迹,整个人宛如血染衣衫,不禁担忧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样?” 李从嘉看着徐蕊儿这般反应,心中也是一暖。 强忍着伤痛说道:“无妨,我们先离开这里。” 徐蕊儿虽然有些憔悴,但她的美貌依旧动人。 在被押送的日子里,她受了些煎熬,此刻重获自由,心中满是感激。 李从嘉简单交代了几句,众人便朝着密林逃去。 蜀兵失去了赵彦韬这个主心骨,顿时乱作一团。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如何是好,有胆子大的冲了上来,却被几名暗卫杀死。 而此时,林益在外由于院内吸引了绝大多数兵力,还有弓手在旁射冷箭,他已经救出了徐老爷子。 只见老者面色苍白,嘴唇颤抖无力,没有往日神采非凡的模样,显然这些日子家族中遭了大难,同时本就年迈患病,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从阆中押运到成都,一路上更是受尽了苦头。 林益背起赵老爷子,周围亲卫,救出了徐家子弟,他们个个满面尘土,但眼中都闪烁着劫后余生的光芒。 他们跟随着林益迅速撤离,朝着与李从嘉约定的方向赶去,徐家的核心血脉得以保存。 “快走!” 院内这些御前侍卫,颇有武力,欺压百姓单打独斗还行,但是真正战场上杀人见血,却不曾经历,毕竟蜀国安稳几十年,他们这些殿前爪牙,多是良家子,为虎作伥之辈。 马成达并且高声喊着:“你们主帅已死,谁敢上来,杀无赦!” 马成达等人多年军旅征战,也自有一股凶狠气势,比这些御前精兵,更加见过血,杀过人。 御前侍卫都已经有些懵了,坠在身后,想要冲杀李从嘉等人却也不敢。 断肢残臂,血流一地。 而密林之中,李从嘉先前布置的五名弓手此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当御前侍卫犹犹豫豫地想要追赶时,密林中箭矢如雨点般射出,几名胆敢尝试追击的蜀兵应声倒地。 其余的御前侍卫看到同伴惨死,哪里还敢继续追赶,纷纷停下了脚步,眼睁睁看着李从嘉等人消失在密林深处。 “快走,赶快上报,沿路劫杀。” “带着一家老小他们跑不快的!” 而李从嘉此行折了不少暗卫,带着徐老爷一大家子人,真是跑不快,只能看准方向,开始逃亡…… 第307章 陷入包围 一日后,成都城内。 孟昶正在宫中肆意享乐,娇美宫女们围绕在他身旁,有的为他斟着美酒,有的为他按摩肩膀。 他慵懒地靠在铺满华贵织锦的软榻上,畅想着把徐蕊儿召入宫中的场景,嘴角挂着一丝邪魅的笑。 旁边还有几位歌女在弹奏乐器,或抚古筝,纤纤玉手拨动琴弦,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或吹排箫,悠扬婉转的音符在宫中回荡, 蜀王宫内,处处彰显着奢华。 金碧辉煌的宫殿墙壁上镶嵌着各色宝石,在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地面是由上好的大理石铺就,光滑得能映出人影。 只见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进了宫内。 “陛下,不好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究竟怎么了?” 孟昶斜躺在美人怀中问道,那美人还在为他轻摇羽扇,试图驱散他饮酒后的燥热。 歌女正在跳舞,她们身着轻纱制成的舞衣,衣袖宽大如云,随着舞姿翩翩飞扬。 步伐轻盈而曼妙,时而旋转如陀螺,时而缓步似游龙。 整个宫殿都沉浸在一片奢靡的氛围之中。 “徐家被人劫走了?”那太监诚惶诚恐地说着。 “什么!” 孟昶一恼,打翻了桌上美酒,酒液洒在精致的地毯上,浸湿了一片。 “在成都府内还发生这等事情,徐蕊儿呢?” 他急忙追问道,此时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刚才的酒色中醒了过来。 “也被劫走了……”那太监脸色一苦地说道。 孟昶一把将酒壶摔在他脸上,恼怒道:“快,全国通缉,快抓回来。” 那太监吃痛,也不敢躲闪。 只是磕头道:“昨夜,有强人袭击驿站,赵将军身亡,掳走了徐家老小。” 孟昶上前踢了他一脚道:“还不快找回来。” “陛下,已经派人去抓了,昨夜士卒汇报,他们操着江南口音,可能是大唐人!”这太监把自己知道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大唐?”孟昶宛如遭到雷击。 这些日子风言风语,他留心过关于徐蕊儿的消息,其中就有密报说她消失后去投奔南唐李从嘉。 想到这里,孟昶更是恼火! 想着自己中意的女子,竟然千里迢迢奔着别的男人而去,孟昶忍无可忍,暴怒道:“召集京兆府,派遣御前侍卫,快给我抓人,各地若有能提供行踪者,赏钱千贯!” 孟昶在皇宫中暴跳如雷,一时间急的在地上直打转,不停下发指令,比调兵遣将更是积极。 “封锁简、资、普、遂州各地通往湖南的道路,死死卡住,一只鸟都不准飞过去!” 说完之后他越想越憋气,人对得不到的东西最惋惜,对马上到手又突然失去的东西更是会骚动。 行至简州的李从嘉情况并不乐观。 他这次前来营救,本就是匆忙之下的安排,只有五十余名精锐暗卫,还折损了一半。 影响更大的是徐家老少也有二十余人,跟在队伍中。 此时李从嘉等人轻舟快船,顺着沱江而下,准备路过简州,逃亡而去。 这是他准备的一条逃跑路线。 但麻烦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有一队乡兵,五艘小船奔着他们靠近。 李从嘉坐在船舱之中,眉头紧锁。江面上波光粼粼,可面临这情况,他的内心却如乱麻般纠结。 当那队州兵乡勇靠近时,林益率先站了出来。 只见为首一名队长道:“哪里来的船只,上面刚刚传来命令,进行盘查。” 林益身材魁梧,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船舷边,见那些逐渐逼近的乡勇,瞬间变了笑脸。 他从怀中掏出几贯钱,铜钱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芒。 “军爷们辛苦了。” 林益脸上堆起一抹谦卑的笑容,将钱递过去。 “我们这船上都是染病的家人,急需赶往城中求医问药,还望军爷行个方便,让我们过去。” 乡勇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个领头的乡勇捻了捻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上面有令,要盘查过路船只,不过嘛,若是真的有急事,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他接过钱,掂了掂分量,冲手下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然而好景不长,江上的盘查愈发严格。 一艘艘船只被拦下仔细搜查,甚至连船底都不放过。 不久之后,又一队府兵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次的府兵明显比之前的乡勇更加专业和警惕。 他们船上的旗帜迎风招展,府兵们一个个全副武装,手持刀枪剑戟,杀气腾腾。 府兵头目站在船头,冷声说道:“所有船只靠边停下,上头有令检查劫匪!” 他的声音洪亮,在江面上回荡开来。 林益见状,心中暗叫不好,拿出一串钱来。 那为首之人白了他一眼道:“先让老子检查过再说!” 他知道这一次不能再用钱财解决问题了。 就在府兵准备登船之际,林益猛地抽出腰间佩刀。 那刀寒光闪闪,映照着他坚毅的脸庞。 “既然你们不知好歹,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林益怒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窜出,直奔府兵头目而去。 刀光闪烁,府兵头目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刀刺中心脏,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盔甲。 这一幕惊呆了周围的府兵,但他们很快回过神来,纷纷举起武器朝着林益的船只围攻。 江面上顿时杀声四起,水花飞溅。 李从嘉在船舱内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大变。 林益一刀刺杀府兵头目后,场面瞬间失控。 有胆小的船夫见状转身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喊:“贼人在此!贼人杀人啦!” 那声音在江面上远远传开,犹如平地惊雷一般。 “嗖!” 李从嘉从船舱中取出长弓,射死船夫。 霎时间,江面变的混乱起来,所有的府兵都朝着李从嘉他们的船只涌来。 追兵们纷纷挥舞着刀剑,有的奋力划桨追赶。 李从嘉等人拼命划船,可这船只本就不是为速度而打造的,船桨拍击水面发出的“哗哗”声仿佛是在宣告他们逃亡的无力。 更糟糕的是,岸边还有人纵马疾驰而去。 那马儿四蹄翻飞,扬起一路尘土,显然是要赶往下游通知其他船只拦截他们。 李从嘉站在船头,望着那渐渐远去的骑者身影,心中焦急万分。 他明白,若是被下游的船只堵住,他们一行人恐怕难逃厄运。 “弃船登岸!” 李从嘉果断下令。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有一片隐秘的树林,树木高大茂密,枝叶交错遮天蔽日,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但是,这一行人的情况十分复杂。五十余人,其中二十多名是暗卫战士,这些人训练有素,行动矫健。 但剩余的都是徐家的老弱子弟,其中需要背着徐老爷子,还有有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几个病怏怏的年轻人。 暗卫战士们连忙护在老弱子弟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林益挥舞着手中的刀,将试图靠近的追兵逼退,同时大声催促众人加快脚步。 江面上的追兵看到他们弃船登岸,也迅速调整策略,停泊靠岸,追了上来,情况危急至极! 李从嘉拉着徐蕊儿登上岸,进入密林中。 第308章 陈抟老祖学过艺 蜀地多崇山峻岭,李从嘉一行五十余人,跑入密林中,躲避蜀兵追捕。 身后也有一队蜀兵停船靠岸,追杀上来。 李从嘉人多,目标明显,且行动缓慢些。 几队人马追了上来,暗卫就回身与之厮杀。 蜀兵来的人数少,再加上李从嘉暗卫是精锐,双方尾随追捕,一时间蜀兵也没有优势。 此时正值上午, 李从嘉一行人钻入密林深处。 晨雾缭绕,树影婆娑,本应是静谧美好的山林景象,却被紧张的逃亡气氛所笼罩。 他们的脚步踩在厚厚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虽尽量放轻动作,但在这寂静的林中,还是显得格外刺耳。 身后的蜀兵紧追不舍。 他们分成几队,如同狡黠的猎手,在树林间穿梭。 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喊杀声和兵刃相击的铿锵声,那是暗卫战士回身阻击时爆发的小规模厮杀。 林益和马成达率领着精锐暗卫,一次次勇敢地转身迎战,用鲜血和生命为大部队争取喘息与前行的时间。 到了午时,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下斑驳的光影。 林益挥舞长刀,与一名蜀兵将领激烈搏斗。 他的动作迅捷如风,然而毕竟连番作战,体力有所消耗。 一记横扫虽然逼退了对方,但自己的侧肋也被对方的剑尖划过,顿时鲜血直流。 他咬紧牙关,强忍疼痛,继续指挥手下阻挡后续追兵。“兄弟们,拼死挡住他们,让主公先行!” 林益的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另一边,马成达的情况也不乐观。 他手持短弩,射翻了好几个冲上来的蜀兵,可终究寡不敌众。 一支冷箭突然射来,正中他的左臂,剧痛让他差点握不住武器。 但他怒吼一声,将箭矢拔出,血花四溅,那模样宛如受伤的猛兽,仍旧凶悍无比。 随着天色渐暗,树林中的光线变得昏暗起来。 暮色中,李从嘉等人依然未能摆脱蜀兵的追踪。 更糟糕的是,蜀兵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多。 原来,先前那些奔向下游通知拦截的骑兵已经带着更多的援军赶回来,从四面八方合围过来。 黑暗中,月色下,映照着一张张疲惫却又坚毅的脸庞。 李从嘉看着身边伤痕累累的将士们。 他低声下令:“大家节约体力,寻找机会突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然而,前路茫茫,危机四伏。 徐蕊儿咬着嘴唇,眼中噙着泪水。 她看着李从嘉身上斑驳的血迹,那伤处还在不断地渗出血来。 她的目光又扫向那些倒下的暗卫,每一个都是忠心耿耿之人,只因护送自己而丧命,心中悲痛万分。 “都因我而起!” 她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了自责与痛苦。 月光洒在她身上,给她笼罩上一层清冷的光辉,她那略显单薄的身影在夜风中仿佛随时都会被吹散。 李从嘉看到她的神情,强忍着伤痛安慰道:“徐家树大招风,孟昶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和你没关系。” 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坚定。 徐蕊儿摇摇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 徐蕊儿垂着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如同晨露点缀在花瓣上。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纤细的手指无助地绞在一起。 “哎,李大哥你也无需安慰我。孟昶要召我入宫为妃,我这般逃跑更是惹恼了他!害得大家陷入如此险境。”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袖,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愧疚与恐惧攥碎。 她抬眸望向李从嘉时,眼中满是迷茫与恐惧,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直让人恨不得将她拥入怀中,为她遮挡这世间的所有风雨。 李从嘉眼神一凛,很久没有被逼到这种绝境了。 他咬牙切齿地道:“有朝一日,定让他偿命。” 话语中的仇恨如实质般凝重。 就在此时,探子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主公,前方是官道,官道上火把明亮,有重兵围堵。” 探子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在众人头上。 李从嘉皱着眉头。 “真是麻烦,只能趁着夜色,从侧面绕一下,逃出包围!” 他抬头望向天空,月色被厚重的云层遮掩,仿佛老天帮助他们。 可当他看向队伍中的老弱病残时,心中更加焦急。 这些人在连日的奔逃与战斗中已经疲惫不堪,再这样下去,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全军覆没。 他紧握着手中的长刀,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唯有杀穿包围圈,掩护大队人马撤退。 天色愈发昏暗,有一队十人蜀兵的人员冲了上来。 李从嘉见形势危急,抽出腰间长刀,大喝一声:“贼子休追!” 便转身杀向追兵,身后几名亲卫也跟随杀出。 他的长刀在暮色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劈入蜀兵之中。 一名蜀兵挥舞着朴刀直奔李从嘉而来,那朴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李从嘉的头顶砍下。 李从嘉不慌不忙,一个侧身避过,随即长刀横扫,刀刃精准地斩在那蜀兵的小腿上,那蜀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双手捂住血肉模糊的伤口,哀嚎不止。 又有两名蜀兵从两侧夹击李从嘉,左边的蜀兵持枪刺来,右边的蜀兵挥剑砍向李从嘉的腰部。 李从嘉将长刀竖于胸前,先是一个后撤步躲过剑锋,然后身体猛然一转,长刀顺势划出一道圆弧,挡开了刺来的枪尖。 紧接着,他向前猛地跨出一步,长刀直指左边蜀兵的胸口,那蜀兵惊慌失措。 想要抽回长枪格挡,但为时已晚,李从嘉的刀尖已经刺入他的胸膛,鲜血顺着刀刃流淌而下。 右边的蜀兵趁机再次挥剑砍来,李从嘉迅速抽回长刀,在千钧一发之际架住剑刃。 两人的力量在这一刻僵持,长刀从上而下猛力一劈,直接将蜀兵的头盔劈裂,鲜血与脑浆四溅。 李从嘉回头看着众人,只剩下二十余人,林益、马成达都受伤不轻,就剩下自己还有大战之力。 “你们先走,我断后,若是走散,咱们在涪州相见。” 林益、马成达怎么可能让他断后。 “主公,你先撤,老马还挡得住一时半刻。”马成达上前一步,护在李从嘉身前,左臂鲜血迸射了出来。 李从嘉这鲁莽而冒险的举动,所有人都难以认同。 “主公万金之躯,不容闪失!”林益也是说着。 李从嘉笑道:“我十五岁时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当初益阳城破,我万军阵前单挑主将,这几名散兵,又能奈我何。” 众人还是不肯答应。 李从嘉道:“马成达你我在华山之巅,我向陈抟老祖学过艺,这小荒山,我放不开手脚,你们先走这是命令!” 说话间他已经从蜀兵尸体旁,捡起了水袋和干粮,扔给了马成达等人。 第309章 暗夜杀神 密林之中,月光暗淡。 李从嘉拿起了,蜀兵的弓箭和兵器,捡起水袋干粮,交给了马成达。 “徐家子弟可有认路之人?” 李从嘉看着众人问道。 “这里是简州(今四川简阳),沿着培江而下,便是资州(今四川资阳),刚刚有抓的蜀兵侍卫说,简州到资州沿途已经都是兵马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徐家老者道。 “依我之见,不如逃往普州(今四川安岳)那里,我徐家还有些旧部,离此地也只有百里。” 徐蕊儿说道:“虽然这里顺流而下资州路途方便只有五十余里,翻越山林东南方向的普州更安全。” 李从嘉知道徐家人常年贩马,走南闯北,此地在成都附近,所以他们对这的水纹地理情况很熟悉。 自己这个外地人,自然比不过他们熟悉。 说罢,徐家老者指明方向,李从嘉认准位置后,与马成达等人约定暗号标记。 便于后续相见。 吃了几口干粮喝了些清水后,众人都觉恢复些体力,不一会,又看到远处火把亮起。 “妈的,这群蜀兵真是阴魂不散。”林益咒骂的说着。 他已经连战了两天,此时浑身多处受伤,牵动伤口疼的呲牙皱眉。 “我去拖住蜀兵,你们先走!” 徐蕊儿上前一步道:“我和你去!” 李从嘉回头嘱咐道:“放心,我肯定能顺利赶回到普州,你先随众人去,毕竟徐老爷子还需要你的照应。” 说完这话,徐蕊儿回头看了眼虚弱的徐老爷子,又看了一眼李从嘉,满眼不舍和无奈。 李从嘉不等她搭话, 嘱咐道:“马成达,你带好队伍到达普州,我会拖住蜀兵。” 说罢,他身影一闪,便离开了队伍,孤身迎向那群蜀兵。 徐蕊儿快跑几步,想要追上李从嘉。 马成达从后拦住了她道:“徐小娘子,莫要再追,咱们心情相同,我家主公您是了解的,霸王之资,武力智谋无人可比,如今这情况,咱们去了也是拖累。” “哎!” 徐蕊儿焦急跺脚:“都因我而起……害苦了” 马成达虽然这么说,但也是忧心。 他跟着李从嘉多年,知道他武功高强,身法一绝,再无敌手,但想他如今他身为三军主帅,仍有如此魄力,一时间心里有担忧有欢喜! 马成达不禁想到从刚追随李从嘉的时就是如此,主公又何曾畏惧危险,退缩在众人的身后? 况且带着大部队跟随李从嘉一起走,反而是最危险的事情。 “出发!” 马成达低声命令,语气中透着果决。 李从嘉受命于他,他就承担责任,带领剩余的暗卫和徐家人离开。 徐蕊儿无奈的看着李从嘉消失方向,只能转身搀扶爷爷,心中暗暗祈祷:“李郎平安归来。” 李从嘉施展身法,藏匿身形,奔着追来的蜀兵而去,手中长刀,背着长弓和箭囊,只有十余支箭羽。 他要在密林中,刺杀拖延蜀兵,引导他们的注意力。 敌人在明,他在暗处,李从嘉要扭转局势,暗中杀敌。 李从嘉身姿矫健如林中猎豹,在密林间闪转腾挪。 他背着箭囊,那箭囊微微晃动,里面仅剩的十余支箭羽仿佛在低声吟唱着死亡的乐章。 他的面容被枝叶斑驳的阴影遮掩,冷峻的眉眼间满是坚毅。 夜幕低垂,宛如一张巨大的黑色帷幕笼罩着整个山林。 在这幽暗的环境中,李从嘉的身影如鬼魅般潜行。 他每一步都极为谨慎,脚尖轻点地面,连落叶都未曾发出丝毫声响。 蜀兵什长王鹤此时正带领着他的小队向前搜查。 他警惕地四处张望,心中满是不安。 “弟兄们,这林子漆黑,咱们不能大意。” 他皱着眉头,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几分威严。 “都靠拢些,别乱跑,刚刚就是在这附近大战的。” 士兵们闻言纷纷靠近彼此,但他们的神情明显透露出紧张与恐惧。 有的士兵不停地用手中的武器拨弄周围的草丛,仿佛敌人就藏匿其中。 有的士兵则死死盯着黑暗深处,眼神中充满慌乱。 然而,就在此时,李从嘉已经悄然逼近。 他的身形如同融入了夜色一般,几乎难以察觉。 突然,一支羽箭破空而出,精准地射入前方一名蜀兵的咽喉,那士兵甚至连声音都未曾发出就倒在地上。 李从嘉的身影如鬼魅般忽左忽右,又一支箭矢离弦,再次命中目标。 蜀兵顿时大乱,四处寻找敌人身影却一无所获。 王鹤见状大吼:“有敌袭!快熄灭火把!” 王鹤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大声命令道:“放箭!朝着树林里放箭!” 顿时,无数箭矢朝着四面八方射去。 然而,李从嘉早有防备,他借助树木和地形不断变换位置。 那些箭矢要么射在树干上,要么没入泥土之中,根本没有找到他。 片刻后! 突然间,一道寒光乍现,那是李从嘉腰间的长刀出鞘的一瞬间。 李从嘉已悄然逼近到两名蜀兵身后,手中长刀寒光一闪,刀刃划过他们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他没有丝毫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树丛深处。 蜀兵们惊慌失措地喊叫着,朝着四面八方胡乱放箭。然而李从嘉早已找到新的攻击位置,他瞅准机会,箭箭夺命,每一击都是对蜀兵的一次重创。 王鹤见状大吼:“有敌袭!快结阵!” 可是士兵们早已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魂飞魄散。他们慌乱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中间靠拢着,试图抵御这个看不见的威胁。 李从嘉毫不停歇,他在树影间闪转腾挪,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他手中的长刀犹如毒蛇吐信,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比。 他猛地跃起,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长刀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一名蜀兵的头顶劈下。 那蜀兵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就被一刀两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草木。 蜀兵倒地时,双眼圆睁,似乎至死都不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丧命。而李从嘉已经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从嘉此刻已经绕到了蜀兵队伍的侧后方。 他看准时机,再次发起进攻。他的身法灵活多变,时而如猛虎下山,时而如灵猿攀枝。 他冲入蜀兵群中,长刀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血肉横飞。蜀兵们仓皇抵抗。李从嘉凭借着高超的武艺,将他们一一击杀。 王鹤眼这宛如杀神的男子,血染衣衫,看着自己的部下一个个倒下,心中充满了绝望。 李从嘉的声音冰冷无情:“下辈子投个明主!” 说完,他手起刀落,结束了王鹤的生命。 这场战斗持续了不到一刻钟,二十多名蜀兵全部倒在了李从嘉的刀下。 李从嘉站在尸堆之中,浑身浴血,他的眼神依然平静,仿佛刚刚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漏网之鱼后,拿起箭矢,转身消失在夜色之中。 又有几支蜀兵人马,奔着山上冲来。 第310章 离别之苦 夜色如墨,深沉得仿佛能将一切吞噬。 冷风在山林间穿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李从嘉他故意让自己的身影显得狼狈不堪,衣衫破碎,脸上还涂抹着一些泥土和血迹,伪装成一名受伤的蜀兵。 远处,火把的光芒若隐若现,大队蜀兵正朝着这边赶来。 他们的脚步声杂乱而急促,在寂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李从嘉眯起眼睛,冷静地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什么人?” 随着队伍最前方的声音响起,几名手持火把的士兵迅速将李从嘉围住。 火光映照下,李从嘉痛苦地抬起头,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是王鹤什长手下兵,我们小队全军覆没了。” 蜀兵团练使张达拨开人群走了过来,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打量着李从嘉。 “他们还有多少人?” 张达皱着眉头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李从嘉艰难地支撑着身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又慌乱。 “回禀上官,还剩下五十余人,我们小队拼死几名匪徒。” 张达闻言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可有看到他们行进方向?”他又追问了一句。 “向北,我看见他们消失在那片密林之中。” 李从嘉指着北方的方向,声音里透着一种笃定,好像自己真的是一个忠诚的蜀兵,在尽职尽责地汇报情况。 张达思索片刻,最终下达了命令:“全军向北追击!一定要抓住那些胆大包天的反贼!” 随着他的命令,整个队伍开始躁动起来,士兵们高举火把,整齐地排列好阵型,朝着北方疾驰而去。 夜风越发凛冽,吹得火把上的火焰摇曳不定,队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李从嘉独自站在原地。 他缓缓站起身来,脸上的伪装被夜风吹得有些斑驳,但那双眼睛依旧炯炯有神。 他望着远去的蜀兵队伍,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天光放亮,一夜间,李从嘉对付了四只蜀兵小队,为众人逃跑,争取了充分时间。 而他也是换成蜀兵装扮,在树林里游荡,主要目的还是能够在多拖上一两天,也便于后续自己逃跑。 大江两岸山势连绵,树林茂密,一旦丢失目标,就不好找到,很多追兵,又在山上打转了一日,也不知道他们是逃往哪里。 直到再次入夜,李从嘉才稍稍安心。 他伪装成落单的蜀兵,休息了一阵,认准方向奔着普州而去。 六日后,普州法慈寺,人来人往,香客信众不断。 蜀地天府之国自古以来就很繁华,几十年没有遭遇过战乱。 让这里成为了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一名身着青灰色套窄袖圆领袍服男子,在寺庙外,腰间系着一条黑色革带,正面有一个小小的铜扣,铜扣上刻着简朴的云纹图案,脚蹬一双乌皮靴,漆黑的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 他的脸庞略显疲惫,眉宇间却带着一股坚毅之色,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洞察周围的一切危险。 正是大战后回来的李从嘉! 他在一处墙角下看见暗卫留下记号,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这是他们约定的标志,表示众人已经安稳到达了此处,并且找到了藏身地方。 李从嘉在这儿等了半个时辰。 眼中忽然一亮。 身着樵夫装扮的林益,见到李从嘉,眼中瞬间迸发出欣喜的光芒 他快走两步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主公!您没事就好,末将担忧死了!” 他的语气真诚而急切,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李从嘉微微颔首,这个动作虽然轻微,但却有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沉声问道:“其他人都在那里?” 林益连忙回答道:“躲在一处小院中,徐老爷子本要联系旧部,我们没有同意,就是分散住在了几处小院中,一切还好!”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生怕被什么人听到似的。 李从嘉暗暗点头,此时此刻正处于危机关头,蜀国的旧部确实难以信任。 在这个复杂而又危险的局势下,必须一切小心为上。 “马将军已经派遣暗卫,让人接洽,咱们尽快乘商船离开。” 林益继续汇报着当前的计划,显然他们已经按照既定的计划做了一些安排。 “徐老爷子和徐姑娘怎么样?”李从嘉问道。 “许老爷子这两日身体不好,徐姑娘一面照看,一面又担忧您的安危,也有些郁郁寡欢。”林益一五一十的说着。 李从嘉听完后:“走吧,带我去小院中!” 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自己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说完,他便迈开步伐,跟在林益身后不远处。 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儿当中,李从嘉终于见到了徐蕊儿,马成达等人。 徐蕊儿看见李从嘉的出现,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像一只乳燕投怀似的扑进了李从嘉的怀抱。 她的眉梢处还有一颗黑痣,这颗黑痣让她的眉眼之间平添了几分狐媚子般的美,可此时那双含着泪水的眼睛和有些凌乱的眉毛却满是脆弱与无助。 “担心死我了,太危险了,都因为我……” 徐蕊儿带着哭腔说着,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李从嘉的衣襟,仿佛害怕一松手他就会再次消失不见。 李从嘉低头看着她,几日不见,徐蕊儿清瘦了很多,尖尖下颌,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依旧灵动,只是还有些红肿,显然是哭过很多次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掌心感受到她单薄的身子微微颤动,柔声说道:“傻丫头,怎会是因为你呢?当日之事,他们困不住我的!” 徐蕊儿依偎在李从嘉怀中,感受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让她觉得安稳又温暖。 这几日,她遭遇了人生最大的变故,家破人亡,身陷牢狱,后来历经艰险逃脱出来,一路上担惊受怕,直到此刻抱在李从嘉怀中,才觉得自己真正安稳下来。 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李从嘉,哽咽着说:“可是那天,山上那么多蜀兵,你却为我孤身犯险……” 李从嘉低头看着怀中娇艳欲滴的小美人,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毕竟日后倾城倾国的花蕊夫人,对自己也有真情,心中一阵感动。 “我知道你在等我,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找你。” “现在一切都好了,不用担心了,咱们这几日就离开这里。”说罢,李从嘉来到徐老爷子身边。 徐老爷子的身子骨,折腾着一轮,遭了不少罪,但是马贩子出身,还算是硬朗,竟也仍挺着活下来。 这是李从嘉最新开心的地方,若是徐老爷子死了,怕是蕊儿更加伤心懊悔。 “好生照料,这两日就找船只离开,咱们绕些远路,避免麻烦。” 徐蕊儿这才和他诉说这半年来的事情,一叙离别之苦。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1章 看天下谁可争锋 八月末,骄阳似火,培江之上,一队贩卖绸缎的商船正缓缓前行。 正是李从嘉一行人地伪装成客商,隐藏在这商船队伍之中,他们凭着打通的关系和官府的路引手续,一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 从普州(今四川资阳一带)出发时,两岸的景象还带着巴蜀之地特有的风貌。那连绵的青山如同一道道翠绿的屏障,山间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商船沿着沱江一路而下,渐渐地,两岸高大的乔木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更多低矮的灌木丛。 当商船汇入长江之后,视野一下子开阔了许多。随着商船顺着长江往东航行,进入洞庭湖流域。 经过十三天的航行,李从嘉带着徐蕊儿等人终于进入了湖南的管辖地界。 他们二人男子英俊潇洒,女子美丽娇艳,二人站在船头,望着眼前浩瀚如海的洞庭湖,迎着湖上吹来的清风,李从嘉心中的大石总算落了地。 徐蕊儿走到他身旁,如释重负,舒了口气轻声说道:“李大哥,这一路可真是太危险了。” 李从嘉转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说道:“有些波折,现在我们总算是安全了。” 他们身后的同伴们也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走出船舱,欣赏着洞庭湖壮丽的风光。 远处一支船队前来迎驾!浩浩荡荡,旌旗招展,郑王大旗迎风招展,战舰之上,士卒身着盔甲,手持长枪,各个孔武有力,精神饱满,盔明甲亮,宛如神兵。 李从嘉封官平安节度使,镇守二十余州,掌管权势之大,无人能比。 徐家子弟见到这样一队兵马前来接驾,也是暗暗震惊。 徐老爷子这几日恢复些神采道:“蜀王孟昶,掌管四十八州,二百余县,也未见有如此精兵,却一败涂地输给大周一支偏师。” 徐蕊儿开心道:“孟昶昏庸无德,武将衰弱,有亡国之象。哪能比得上李大哥,天下名将,指挥最强大的水军。” 祖孙二人聊天之际,船队靠近,已经搭接木梯,让李从嘉一行人上船。 接应武将,正是莴彦叩拜道:“主公!末将前来接驾。” 李从嘉急切问道:“最近朝廷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历史上柴荣三次御驾亲征南唐,第一次应该在七月份就开始结束了,他八月初离开湖南,消息断绝,而今已到了八月底,一切应该尘埃落定。 莴彦汇报道:“齐王李景达与后周将领赵匡胤大战,夺回滁州城!” 李从嘉闻言心中一喜,对于大周撤军,南唐战胜的史书上几乎没有记载,李从嘉也不知道多少,在身在这个时代才知道。 这场大战的主角齐王李景达和赵匡胤。 李从嘉心道:“难怪史书上没怎么记载,这五代十国史书,都是宋人写的,宋太祖赵匡胤战败的事情,他们怎么能写呢!” 他想到此处,不禁冷笑,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 李景达是他的四皇叔,是南唐皇族中少有的将才,在朝中也是威名赫赫。 历史上李璟常和宗室近臣饮酒,冯延己、冯延鲁、魏岑、陈觉等人在宴会上,在此时竭尽谄媚丑态,有时借酒喧哗大笑。 李璟也是文人气有借酒撒泼的劲儿,他们这群宠臣也是尽力讨好李璟,所以缺少君臣礼仪。 李景达多次斥责他们,又反复劝谏南唐主,不应亲近那些奸佞之臣,甚至还有一次奏请李璟斩杀冯延巳。 但是皇帝李璟一一驳回,李璟自有皇帝心术,降低宗族的影响力,也是因为自身爱听奉承话。 所以李从嘉作为宗族子弟,只能以战功来证明自己,连他四叔都奈何不了朝廷五鬼,他又能怎么办! “你在仔细说说!”李从嘉好奇追问道。 “赵匡胤大战滁州城后,打败皇甫晖将军,五月大周皇帝郭荣(柴荣)班师回朝,齐王李景达率命救援庐州,大周军队对庐州发动猛烈攻势,庐州守将严诚坚守城池。” “齐王率领的军队在进军途中,先是在滁州一带集结兵力,试图探明大周军的虚实,赵匡胤得知消息后在关键隘口设伏。” “齐王军队在遭遇后周伏兵时,陷入混乱。然而我军人数占优,又有齐王亲自督战,鼓舞士气。” “双方在滁州附近的战场上反复拉锯,最终突破防线,到达庐州附近,与城内守军呼应,又在七月末收复了泰州、扬州等地。” 此时八月末,大战结束,莴彦又陆续汇报了很多最新的战报。 李从嘉听着奏报道:“此次大周占领了光州(今河南黄川县)、濠州(今安徽省凤阳县)、泗州(今安徽省泗县),而泰州、扬州、滁州又被收复了。” “是的!” “恩,那明年估计会是最难的一年了。”李从嘉说道。 淮河沿岸十四州,丢了三州之地,几乎十四州都经历大战,明年柴荣再次御驾亲征,将会是最为艰难的一战。 “宰相孙忌被抓入汴京城,随从两百名侍卫也都一并被带走了,怕是会变节投降了,若是不投降,必定是死路一条。”莴彦无奈的说着。 “不会的!” “孙大人忠心耿耿估计会抗争到底,决不投降,只怕这股子耿直劲,会惹怒大周皇帝,反遭残害。”想到历史上孙忌慷慨赴死,不辱没臣节,李从嘉心中也有些担忧。 如此耿直忠臣,就这样死了! “此事需从长计议,看能否救援孙大人!”李从嘉想到这里又说道:“快派人打探最新行踪,看看是否有可能救回来。” “遵命!” 莴彦又继续汇报道:“还有一事,兵部侍郎陈觉说使臣李德明卖主求荣,割地求和,李德明已被杀了!” “什么!” 李从嘉闻言心头火起,李德明曾在三年前和他一起出使大周,此人颇为心细,虽不是能臣干吏,但是相比于丢失国土,举旗投降的那帮废物抢多了。 李德明在今年年初出使后,本被柴荣扣押,这次是孙忌用自己的性命换回李德明返回南唐朝廷。 李从嘉心道:“即便李德明劝李璟割地求和,也不应该被斩杀啊!千金买马骨的道理,皇帝老爹还不懂得吗?这样谁还敢出使?留置不用就可以了。” “这朝廷里奸臣误国,五鬼作乱,大好局势都被打残破,攘外必先安内。” 江风猎猎,吹在长衫之上,李从嘉眺望北方 ,胸中豪气顿生道:“准备勤练兵马,明年与大周开战!” “看天下谁可争锋!” 第312章 李璟昏庸,害人性命 八月末的南唐朝廷,清晨的大朝会笼罩在一片薄雾之中。 宫殿外的梧桐树叶已经开始泛黄,在微凉的晨风里簌簌作响,仿佛整个金陵城都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气氛。 “陛下!” 冯延巳出列,他身着紫色官服,腰间玉带微微晃动,声音清朗而自信。 “仰仗陛下天威,如今大周退兵,只有李重进仍在寿州城外陈兵,并且占领三州之地。臣以为,可以派人去策反李重进,让他背叛大周。若我们许以高官厚禄,他未必不会心动。” 大殿内,朱红色的立柱撑起高大的屋顶,金黄色的琉璃瓦在初升的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 李璟坐在龙椅之上,他的脸庞略显疲惫,但目光依旧坚定地注视着下方众臣。 宋齐丘听闻此言,立刻附和道:“冯大人所言极是啊!” “陛下,李重进若是能被策反,那对我大唐来说,无异于平添一员猛将,而且还能削弱大周的力量,何乐而不为呢?” 这战事刚刚结束,朝廷里的相公们,似乎已经忘得一干二净,沉浸在喜悦中。 然而,韩熙载却皱着眉头站了出来。 他身穿青色官袍,神色严肃地看着冯延巳等人。 缓缓开口道:“诸位大人恐怕太过乐观了。李重进携大胜利之势,刚刚在与我朝的大战中有所斩获,又怎会轻易背叛柴荣?况且,我们贸然策反,反而容易激怒柴荣,到时候大周再次兴兵,我们岂不是自寻烦恼?” 陈觉也急忙上前一步,说道:“韩大人,此言差矣,这李重进若是封高官厚禄知晓我大唐诚意,此事未必不成!” “真是可笑,孙大人还被柴荣掳去了,岂能轻易挑拨。” 常梦锡也跟着说道:“微臣认为,韩大人所言在理,李重进是柴荣心腹大将,我们这般行事,风险太大,收益却难以保证。” 冯延巳闻言冷笑一声,道:“韩大人、常大人莫不是害怕了?若是连尝试都不敢,那我们大唐还如何与大周抗衡?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他们一步步逼近金陵吗?” 韩熙载毫不示弱,提高声音道:“冯大人,我们并非害怕,而是要审时度势。盲目冒险只会陷入更大的危机。你只想着一时之利,却没有考虑到长远的后果。” 大殿内的争吵声越来越大,犹如外面渐渐浓重起来的晨雾,将整个朝堂笼罩得更加模糊不清。 李璟听着众臣的争论,眉头紧锁。 此时宋齐丘、冯延巳党羽权势极大,朝堂内几乎都是他们派系之臣。 最终,他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沉思片刻后说道:“朕决定采纳冯爱卿的意见,修书一封,去策反李重进。” 李璟看着众人,又继续说道:“诸位爱卿,也要考虑明年战事。” “南面有燕王李弘冀对抗吴越大军,西面有郑王李从嘉剿灭南平高氏,北面有齐王李景达对抗大周军队,虽有波折,终于算是守住了大部分城池。” “而今东面是海,剩余三面都是敌非友,皇太弟景遂,要为朕分忧啊!在这般无所作为,还有何用。” 今日李景遂也在朝中,李璟这话是说给他听,嗔怪他毫无建树。李景遂排名老三,是东宫太弟,未来的皇位继承人。老四李景达在外厮杀,他却一事无成。 “弟惶恐,必定为陛下分忧。”李景遂说了一句,不再多言。 宋齐丘、冯延巳闻言,心中一动,陛下李璟是动了换东宫之主的念头了。这件事情他们可要做做文章。 金秋九月,汴京城内一派丰收的景象,金黄的银杏叶在微凉的晨风中飘落。 大周皇宫的大殿之内,一场隆重的大朝会正在进行。 高高的龙椅之上,大周皇帝柴荣端坐,他身着明黄色龙袍,面容威严。 文武百官分列两旁,整个大殿庄严肃穆,只有偶尔传来的咳嗽声和脚步轻微挪动的声音打破寂静。 孙忌也被带到了汴京,他站在中书省官员之后的位置,虽然站得靠后,但他那挺直的身姿格外引人注目。 他须发皆白,但精神矍铄,脸上满是岁月刻画出的坚毅线条,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倔强之气。 柴荣对孙忌一直优待有加,每次朝会都特意安排他这个位置,并且经常召见他,赐予高官厚禄。 然而,孙忌却始终不肯献策,无论柴荣如何询问南唐国内虚实,他都只字不提。 此时,前方战报传回,攻打南唐战事不顺利。 他心中憋着一股火,想要重新谋划攻打南唐之事,柴荣自己五月份退兵,其他大军已经七月份全都撤回来,而今只留下李重进镇守在江淮各地城池。 朝会之上,柴荣他忽然目光如炬地看向孙忌,沉声问道:“孙大人,朕今年攻打南唐取得进展,因为秋收在即,现已退兵。明年朕欲再举大军,你可知南唐守军虚实?” 孙忌听闻此言,心中暗叹一声。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坚定的眼睛直视着柴荣,朗声道:“陛下,臣乃大唐之臣,食大唐之禄,忠大唐之事。大唐守军虚实,臣岂能相告?即便陛下以利诱之、以威逼之,臣也绝不会背叛我主。” 大殿之内顿时一片哗然,众大臣纷纷侧目看着孙忌,有的面露钦佩,有的则露出不解之色。 柴荣眉头紧皱,脸色阴沉下来,他压住心中的怒火,又问道:“那你可知,若朕明年再度兴兵,南唐能否抵挡得住?” 孙忌依旧毫不动摇,他铿锵有力地回答道:“陛下神武,天下共知。但我主李璟仁德,南唐上下一心。不论陛下明年是否兴兵,臣只知效忠我主,绝不做任何有损南唐之事。”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仿佛宣告着一个忠臣耿直不屈的精神。 “愿陛下也心系天下黎民百姓,共同和谈,避免生灵涂炭。” 就在这样的氛围下,一件突发事件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兵部侍郎汇报道:“陛下,微臣收到一封奏报,乃是李重进将军,所转送。” “说南唐李璟老儿要策反招降他。” 说话间,已有太监将去侍郎手中取走了奏折。 “什么!” 这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柴荣心中对孙忌本就积累的一些不满瞬间爆发。 “啪!” 柴荣看完奏折后,重重的扣在了桌子上。 猛地站起身来,双目圆睁,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微微抽搐,他指着孙忌大声怒责道:“好个求和,好个心系黎民百姓,暗中策划我大周将领,你竟敢欺君!” “你看看李璟老儿的亲笔信。” 一封奏折中夹着信,摔在了他的面前。 孙忌闻言,心中一凉。 “我命休矣!陛下害苦我了……” 第313章 搭救 大殿之上,气氛如同凝滞而寒冷透骨。 柴荣坐在龙椅上,双目圆睁,眸中似有雷霆滚动。 他身着明黄龙袍,此刻那龙袍上的金龙仿佛也因他的愤怒而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散发着威严。 “还说求和?朕平时待人宽厚,你主子李璟出尔反尔!” 他的声音如洪钟般在大殿内炸响,整个宫殿似乎都在这怒吼声中微微震颤,“我问你最后一遍,是否投靠我大周!” 殿内的烛火都被柴荣的气势所影响,火焰忽明忽暗,映照着他涨红的脸膛。 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纷纷低下头,不敢直视天子此时盛怒的模样,他们仿佛能看到那伏尸百万、流血漂杵的战场画面就在眼前浮现。 那是柴荣天子一怒所带来的可怕后果。 孙忌站在殿中央,面对柴荣的雷霆之怒,他缓缓抬起头。 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坦然地迎上柴荣那充满压迫感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与退缩。 他年近七十,胡须花白,迈着沉稳的步伐,他铿锵有力地说道:“臣一心忠于我主,既然今日被陛下视为欺君,那臣只求一死,以全臣节!” 他的声音宛如洪流中的巨石,在大殿内久久回荡,每一个字都彰显着一个忠臣对君主的忠诚,哪怕这份忠诚要以生命为代价。 柴荣听了孙忌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与不屑,他挥了挥手,冷冷地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拖下去,秋后问斩!” 话音刚落,几名侍卫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去,将孙忌架起就往殿外拖去。 他看着大周济济一堂的文臣武将,斗志昂扬,又想起了南唐朝廷里的乌烟瘴气,心中更加沉重。 孙忌被拖走时,字字铿锵地说道:“吾为南唐臣子,忠心所向,永不更改。纵粉身碎骨,此志亦不可夺!” 但他的目光依然坚定,直到身影消失在殿门外。 总有人为志向,甘愿放弃生命!孙忌铁骨铮铮。 当李从嘉回到岳州城时,组织了一次大规模议会。 李从嘉踏入岳州城府衙大堂,环视下方众臣,二十余州,文武要职,也有近百人,还有更多镇守地方没有来的兵马! “今日召集诸位将军、大臣,乃为共商本王所统领二十州之事,本王以平安节度使之身份统领于此地,望诸位同心协力。” 他抬手指向李雄,“李雄将军,特命你训练精锐枪兵,此乃军中重中之重。老将梁延嗣训练弓兵!” 李雄、梁延嗣抱拳应道:“末将遵命!” “副将朱元!” 朱元出列。 “在!” “你配合李雄将军操练兵马,不可有丝毫懈怠。” 朱元坚定答道:“末将明白,定当竭尽全力!” 接着李从嘉看向莴彦与李元清:“莴彦、李元清,你们二人机敏果敢,继续由你们掌管暗卫,负责消息情报的搜集与传递,此乃关乎全局之要务。” 二人齐声回应:“属下领命,必不辱使命!” 他又指向马成达和马成信:“马成达、马成信,你们二人跟我时间最久,负责亲卫要职,我近日要训练骑兵,以你们为主!” 马氏兄弟拱手道:“我等定不负主公所托!” 随后,李从嘉的目光扫过卢郢、张璨、林益、宋克鹏、秦再雄以及彭氏兄弟等武将,“你们诸位武将各自率领部下驻守地方,守土有责,不得有任何闪失。” 这些武将皆高声道:“遵命!” 最后,他对谢彦质说道:“谢彦质,你擅长攻城器械之运用,且对后勤之事亦颇为熟悉,这攻城兵与后勤兵就交给你了。” 谢彦质躬身一礼:“卑职定当全力以赴!” 随着一道道命令下达,府衙之内气氛庄重肃穆,诸将皆神色凛然,心中涌起一股为岳州效力的豪情壮志。 李从嘉也再次明确了众人分管方向。 “秋收在即,各位做好准备,明年要大战一场!咱们敌人会是天下最强的兵马,大周骑兵。” 李从嘉说完后继续看着众位武将道。 “明年举国之战,我等在江淮上游,必定也会牵连其中,朝廷也会让我们出兵抗敌,全州府户籍人口两百万余万,需练十万兵,赵普、张泌准备好粮草,军械,让大军后顾无忧。” 此时户籍统计较为粗略,李从嘉也知道人口会多过此数,他以全境之力养十万兵马,完全可以。 南唐此时户籍人口五百余万,有三十六州之地,但是南楚这五年来兵荒马乱,人口损失严重,再加上本就不如江南地区繁华,经过户曹统计人口约有两百万。 众将也是秣兵厉马,准备大战一场。 在主公手下,真是百战百胜,众人也是士气高涨,想要打垮大周。 对于防御和军事行动,一项项事情商议完毕后,直到临近天黑,李从嘉才遣散了众人。 烛光在府衙内摇曳,李从嘉留下莴彦、李元清、马氏兄弟与赵普等人后,室内顿时安静了几分。 他目光沉沉地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我欲搭救困在汴京城的孙忌大人。” 话音刚落,屋内瞬间炸开了锅。 赵普急忙出声,“主公不可啊!您乃是全军主帅,数万将士皆依托于您,您若深入险境,这大军可就失去了主心骨。” 赵普满面忧虑,额头的皱纹仿佛都深了几分。 马成达也劝阻道:“主公,汴京城里龙潭虎穴,离这儿千里之遥,而且孙大人肯定被严加看守,我们怎么能为了一个孙忌而将主公置于如此险境?” 他的脸因激动而涨红,眼中满是焦急,毕竟这次李从嘉前去蜀国营救徐蕊儿,太过危险,只带领五十多名亲卫,死伤大半。 马成信附和着兄长,“大哥所言极是,主公您若是有个闪失,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如何向全军将士交代?” “主公,孙忌大人虽然有恩于我们,但您亲自前往实在太过冒险,汴京城防备森严,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啊。” 李元清也是连连点头,“是啊主公,咱们得想别的法子营救孙忌大人,而不是让您亲自涉险。” 李从嘉看着众人担忧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暖意。 他摆了摆手,待众人安静下来后说道:“诸位的心情我懂,但孙忌大人在朝廷中屡次帮助我等争取粮草,实为忠臣。若不能设法搭救,我心中难安,怕是日后都无法面对自己的良心。” 就在众人还在苦劝之时,铁笛卢郢突然站了出来。 他拱了拱手,声音铿锵有力,“主公,我愿意前往搭救孙大人。” 历史上,卢郢在南唐考取进士,擢第一。 他眼神坚定,透露着一往无前的决心,平时沉默寡言,为人谨慎,但能文能武,李从嘉知道单论武义,他不弱于李雄,近日军队之中,还勤恳读书,是名全才!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4章 善解人意周娥皇 李从嘉沉吟片刻,大战在即,此时前往汴京,确实不妥,卢郢是文武全才,寡言少语,做事谨慎。 可堪大用。 “卢将军,此去注意行踪,可以买通狱卒找个替死鬼,避免闹出太大动静。” “末将领命。” “还有这是一份联络名单和暗语,看后销毁,对接周司徒在京中眼线,这是一枚虎符,李元清你们二人共同前去,调动暗卫,共同救援孙忌大人。” 说话间李从嘉拿出一封信和一枚玉石虎符地传递给卢郢。 李从嘉处理政务和军事,直到半夜才全都散去。 夜色渐浓,回到庭院中。 此时后院周娥皇也等着李从嘉归来,二人匆匆见了一面,但是李从嘉公务缠身,又忙到半夜才回后院就寝。 夜色微凉,李从嘉推开后堂小院的门。周娥皇早已在房中等候,听到声响便迎了出来。 她身着一袭华美的长裙,那裙摆上绣着精致的繁花图案,每一片花瓣都仿佛带着春日的灵气。 宫装将她的身形勾勒得恰到好处,纤腰盈盈一握,胸前点缀着几颗温润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微微颤动,闪烁着柔和的光芒。 她的发髻高高挽起,用一支镶金嵌玉的凤钗固定,几缕青丝垂落下来,在烛光下泛着乌黑的光泽。 李从嘉看着眼前的爱妻,心中满是柔情。“娥皇,这几日可好?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呢。”他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张脸宛如月宫仙子般清丽脱俗,眉如远山含黛,眼眸似秋水般澄澈,红唇轻启间尽是万种风情。 周娥皇眼中闪过一丝思念,“夫君,你终于回来了。妾身每日都在盼望着能与你说说话。分别这么久,心里总是空落落的。得知你前往蜀国,我更是担心。” 李从嘉叹了口气:“前段时间我听说蕊儿,家中遭受大难,徐蕊儿被孟昶抓走,这孟昶色欲熏心,他怀疑徐家暗通大周,所以对徐家大肆打压,孟昶更是垂涎徐蕊儿……。” 李从嘉将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一一讲清楚。 周娥皇听得惊心动魄。 “夫君,蕊儿妹妹当真不容易。不过你如此劳心费力,妾身有些担忧你的安危呢。” 她略带嗔怪地看了李从嘉一眼。 李从嘉笑着摇摇头,“娥皇,徐蕊儿虽未嫁入家门,但她一家对我也有情意。况且她遭遇此劫多少和我有关。如今我已经将她安全带回,我也心里也终于安稳了。” 周娥皇沉吟片刻,说道:“夫君,妾身觉得可以早日将蕊儿纳为侧室。毕竟她钟情于你,且还遭遇这样的事情。妾身相信,她若进了我们这个家,也会幸福的。” 李从嘉心中感念,握紧了周娥皇的手,“娥皇,听你这么说,我心中甚慰。你能有这般胸襟气度,真有母仪天下之风采。” 他心中暗道,有这样的妻子,实在是自己莫大的福分。 李从嘉握紧周娥皇的手,满心爱意地俯下身,先轻柔地亲吻着她的额头。 那温热的触感让周娥皇微微闭上了眼睛,她能感受到丈夫身上特有的气息,那是属于他的独特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龙涎香与男子本身的气息。 接着,李从嘉的唇落在她的唇上,这个吻带着久别重逢的炽烈与深情。 他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仿佛要将这些日子分离的痛苦都用这一抱来弥补。 周娥皇依偎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蜡烛在旁边静静地燃烧着,火苗忽明忽暗,映照着两人相拥的身影。 随着情感的升温,李从嘉吹灭了蜡烛。 黑暗之中,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心跳声相伴。 这一夜,他们尽情释放着对彼此的思念与爱意。周娥皇格外卖力气,每一次的动作和迎合都饱含着她的深情与期盼。 她心中默念着,希望这一次能够如愿怀上孩子。 她想要为夫君诞下麟儿。 而李从嘉也全身心地投入其中,一夜红浪翻滚,二人沉浸在爱河之中,直到半夜。 李从嘉也感受到了爱妻的迎合,格外的卖力气,哼哼呀呀的折腾不停。 娥皇实在折腾不动了,虚弱娇喘的说道:“夫君,妾身吃不消了,赶紧去找,莹儿妹妹去吧。” 李从嘉调笑道:“我家爱妻,还不是想要个宝宝吗,再成全为夫一次。” 抚摸着弹性惊人,浑圆如玉柱的大腿,看她香汗淋漓,娇喘兮兮的模样,也让李从嘉有了莫大的享受。 越发卖力起来,享受爱人的娇嗔。 第二天一早。 南风轻拂,阳光明媚的早晨,岳州城外的大校场上人声鼎沸。 大将李雄身披重甲,立于高台之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下方整装待发的千人大队。 这些士兵们手持特制的长枪,枪长一丈,顶端不仅有锋利的尖刃,还巧妙地配上了钩镰,专门用于对付敌军骑兵时砍断马腿。 随着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操练正式开始。 校场中央,数百个草扎的模拟骑兵被迅速推入场地,仿佛一支无声的敌军。 士兵们排成整齐的方阵,步伐一致地向前推进。 在将领的一声令下,前排士兵瞬间挺枪刺出,动作整齐划一,紧接着便是后排士兵上前补位,重复刺、劈的动作。 而当遇到“骑兵”冲击时,他们迅速变换阵型,以钩镰部位准确无误地勾住草马的腿部,用力一拉,模拟着战场上致命的一击。 还有些人用长枪柄支撑地面,模拟尖刺扎入马匹。 李雄将军站在高台上,不时发出指令调整队伍的节奏与力度,确保每位士兵都能熟练掌握对抗骑兵的技巧。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对胜利的渴望与对士兵们的严格要求,因为他深知,在真正的战场上,任何一点小失误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李从嘉骑着战马银鬓踏云来到此处,白色的战马,宛如天上的云朵,黑甲白马,威武潇洒。 “冲!” “刺!” “钩!” 一声声嘹亮的呼喊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场中。 李从嘉见军阵中众人训练,心中也是兴致盎然道:“半月后和骑兵对练,用实战检验效果。” “遵命!”李雄抱拳领命,期待检验自己练兵成果。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5章 南唐第一猛将 李从嘉训练枪兵,正是为了抵御大周骑兵。 北方天然的牧场,战马充足,骑兵精锐,特别是大周国力强大,积累前朝力量,能够大战契丹。 骑兵之强,可谓天下之冠。 李雄见李从嘉如此重视,也是更加注重训练枪兵。 他看着士卒训练道:“主公,骑兵冲阵,万马奔腾,只怕士卒心生怯意,躲闪逃跑,到时候功亏一篑。” 李雄有着丰富的战场经验,说出这话基于多年大战的事实。 万马奔腾,那种骇人的气势,足以让人心惊胆战。 李从嘉思忖片刻,脑中思考着冷兵器时代,能以步兵对抗骑兵的战例,最出名的就是岳家军。 岳飞仅率背嵬军8000人,缺乏骑兵反制力量,需在平原对抗重甲骑兵集群冲锋,他的对手是大金名将金兀术,骑兵更是天下闻名的铁浮屠,人马都着甲的骑兵。 想到此处,李从嘉道:“这样,我命铁匠工坊打造大盾,你训练枪兵,梁延嗣训练弓兵。” “盾牌手在前排持大盾抗冲击,长枪兵居中刺杀落马骑兵,神臂弩在后排百步之外精准抛射。” “三兵种协同作战,攻克骑兵,若是大周战马着甲,就让张璨训练斩马刀,专砍马腿。” 想着千古名将岳飞的背嵬军就是如此攻克金兀术,李从嘉心中也是信心十足。 但是说起来容易,训练起来困难,以前都是单一兵种,武将率领作战,而今三种兵种杂糅在一起,克制骑兵,需要充分的磨练与配合。 三日后,李从嘉组建了八千精锐士卒,名叫雄武军。 主将李雄、副将张璨、梁延嗣。并让三人着手训练,这将是他在平原作战中,最为重要的克制大周骑兵的力量。 马成达、马成信率领骑兵,朱元率领黑甲军主将,领长刀步兵。 秦再雄率领苗兵,彭师健等人率领彭家军,吴翰为水军主将。其他将领也各有侧重。 一时间湘江大地,军民上下一心,训练兵马,准备明年的大战。 九月初,李从嘉在城外巡查耕田。 此时正值秋收时节,放眼望去,好一幅丰收盛景。 湘江两岸的大地,自古便被誉为富饶的粮仓。 今年更是风调雨顺,经过两年的安稳发展,三熟的占城稻迎来了大丰收。 那金黄的稻田如同一片金色的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麦浪。 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头,颗粒饱满得仿佛要挣破稻壳一般。 田间地头,家家户户都在忙着秋收,有老人弯着腰挥舞镰刀收割稻谷。 年轻力壮的汉子挑着装满稻谷的箩筐健步如飞,妇女们则在田埂上整理稻草,孩子们也不闲着,在田间追逐打闹,欢声笑语回荡在田野之上。 李从嘉带着赵普、张泌等人缓缓走在田间的小路上巡视。 忽然,莴彦汇报道:“殿下,今日江淮传来新的消息,大周士卒在当地横征暴敛,百姓不得安宁啊。还有些起义军,他们号称白甲军,在濠州、泗州反抗作乱呢。” 李从嘉笑道:“刚刚占领的土地,怎么容易收服。咱们在这湘江地区,也是积累了四年,才站稳脚跟。” 张泌听到这话,闲谈问道:“怎么叫白甲军?” 莴彦答道:“这群百姓,竟然用襞纸做成甲胄,虽然简陋,但也能稍微抵挡一下敌人的攻击。他们自称白甲军,以此表明自己誓死反抗的决心。” “他们以农具为兵器,那些平日里用来耕地、收割的锄头、镰刀,都成了他们对抗暴虐的武器。” 赵普无奈摇头道:“这大周军队真是让人寒心。还记得当初南唐江北之地的情景?” 张泌叹了口气接着道:“那时百姓因为本国沉重的税赋,生活苦不堪言。当大周军队到来之时,百姓们以为他们是来解救自己的,所以纷纷奉牛酒迎接周师入境。” “是啊,可谁能想到,这大周将士竟如此行事?” “他们刚一入驻,就开始大肆掠夺。那些将士把百姓视如草芥,想抢什么就抢什么,想杀谁就杀谁,毫无规矩可言。” 二人感怀一番,说出了大周军队的现状。 莴彦接着说道:“主公,这白甲军奋起反抗周师,周师去讨伐他们,却屡屡失败。” 赵普在一旁补充道:“那些周师将领可能没想到,这些看起来手无寸铁的百姓,一旦被逼到绝境,爆发出来的力量会如此强大。” “大周主力大军撤退,剩下驻守的士卒,也挡不住民心的反叛。” 李从嘉若有所思地感慨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啊!大周军队在江淮地区如此作为,确实容易丢失民心。” 莴彦又继续汇报着,江淮地区大战进展,虽然大军已经撤退,但是大周占领四州之地,深入江淮南岸,大周和南唐摩擦不断。 “主公,我大唐出了一名盖世猛将。” 李从嘉拿起一穗稻子:“讲来听听。” 赵普和张泌二人也大有兴趣的听着。 “此将名叫林仁肇,乃是闽国降将,今年征召入伍。” 莴彦说道:“周军在正阳修建的浮桥已经竣工了。这浮桥一旦建成,就如同一把巨大的铁锁,牢牢扼住了我南唐援军北上的进路啊!” 林仁肇将军得知此消息后,心急如焚。 为了破除这个威胁,他亲自挑选了一千名敢死之士,个个都是身经百战、勇猛无畏的勇士。他们将船装载满了薪柴和牧草,在一个风势正劲的日子出发了。 按照计划,他们趁着风势,点燃薪柴和牧草,想要借助风力将火焰吹向浮桥,从而将其焚毁。 刚开始的时候,火势确实很旺,眼看就要烧到浮桥了。 可是天意难测啊,就在这个时候,风向突然转变了。 原本朝着浮桥吹去的风,一下子调转方向,把火焰吹回了我军这边。这一下子,整个局势都乱了套。 张泌皱着眉头,叹息道:“真是天不助我也。” 莴彦点点头,接着说:“就在这混乱之际,周军的大将张永德瞅准了机会,立刻指挥部队发起进攻。我军将士虽然英勇,但毕竟处于劣势之中。在周军猛烈的攻势下,我军节节败退,最终大败而归。” 赵普担忧地问:“那林仁肇呢?” 莴彦答道:“传言林仁肇英勇无比。在大军撤退的时候,他独自一人骑着战马殿后。张永德率领着周军追击而来,不停地射出箭矢。可林仁肇却荡开箭矢,单人单骑掩护大军撤退。” 李从嘉闻言眼中露出惊骇。 倒不是因为这玄之又玄的单人殿后,挡住千军的大战。 而是因为历史记载林仁肇乃是南唐第一猛将,号称林虎子,史书记录他身高九尺,乃是后主李煜的擎天玉柱,最后脊梁吗,赵匡胤最为忌惮之人。 “林仁肇入世了!”李从嘉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第316章 粮食和军饷 李从嘉曾派人寻找过林仁肇,林仁肇原来是闽国裨将, 南唐灭闽之后,林仁肇隐藏于乡野之间。 所以李从嘉根本没有找到他。 但是这次南唐动员国战,林仁肇响应征召,出世为将领,在濠州大战,参与反抗周军。 “去写一封书信,差人送给刘仁赡、林仁肇两位将军。”李从嘉吩咐莴彦。 他准备和这两位南唐脊梁交流一下。 此时收降林仁肇还不太可能,林仁肇已经升官镇海军节度使。 是朝廷任命的闰州大官,收入麾下不太可能,只能先交好一番。 历史上林仁肇是南唐最强武将,在李煜登基称帝之后,林仁肇曾建议兵伐寿州,夺回江淮,李煜不肯,错失良机。 林仁肇出身行伍,后虽担任将帅,仍能与士卒同甘共苦,因此深得军心。 皇甫继勋、朱令赟等人与林仁肇关系不和,便在李煜主面前进谗言,称他向宋朝求援,要在江西自立。赵匡胤也对林仁肇非常忌惮,便贿赂他的随从,得到他的画像,悬挂在别室中。 实际上赵匡胤的反间计,李煜却不知道了,他怕林仁肇反叛,趁着一次林仁肇生病,派人赏赐医药的名义毒死了林仁肇。 这也成为李煜最大的败笔之一,自毁长城的举动,毒杀忠臣将士,满朝文武诟病,可却悔之晚矣。 想到这里,李从嘉心道:“不论林仁肇是真反叛,还是假反叛,如今大势在我,强兵在我,名望在我,必不能重蹈覆辙。” 张泌见自家主公面色变换又道:“刘仁赡、林仁肇,这两位将军一攻一守,相得益彰,也不知道明年柴荣是否还会继续攻打江淮,特别是咱们在这湘江大地,打下如此大地域。” 张泌分析天下局势,提出疑问。 “我估计,柴荣没可能放弃攻打寿州!” 李从嘉心中知道,相比前世,柴荣被动了很多。 历史上今年武平政权,王逵、周行逢说是要出兵响应柴荣,攻打南唐,但是潘叔嗣和他们窝里斗,导致武平没有出兵。 南平高氏,也在长江上游,出兵三千遥相呼应,名义上听着柴荣指挥,实际上出兵不出力,都是用来威胁南唐的。 历史上王逵、高保勖等人都是牵制南唐兵力的队伍。 而今这两个地盘都被自己打了下来,对柴荣而言没有助力。 赵普也是赞成李从嘉说道:“想想柴荣性格,对抗北汉和契丹联军,此时江淮地区已经取了四州之地,若是明年他不发兵,这四州之地容易丢回去,依他的性格而言,会依旧出兵!” 李从嘉看向众人说道:“明年他还会进兵!十年平天下,是柴荣志向。” 他这蝴蝶的翅膀,搅动了天下局势,如今霸王之姿的李从嘉,名声流传在外,也是天下名将。 巡查完乡间农耕丰收,李从嘉心中安稳了很多。 秋收完成后在继续种植水稻,赶到明年春在收获一些粮草,能够支持他出兵作战。 李从嘉问道:“张大人,去年粮食产量如何?” 张泌主管户籍粮草,对这个事情了解清楚:“去年全年产量约为,约为1500万石,已经达到南楚巅峰时候的产量。” “今年吸收了南平三州之地,再加上占城稻推广种植和各地耕种情况,至少能达到2500万石!” 李从嘉闻言也有些惊讶,这个产粮量,已经到达每人十石的产量了和自己封邑仙林镇有的一拼了。 但他也清楚知道,百姓税赋极为沉重,中央朝廷征收三成,地方州、县征收一到二成,税赋沉重地区征收达到六成,最差也要有四成的税赋。 张泌又说道:“刨除损耗和上缴国库税赋,每个百姓每人手中能留下四石粮食,已经是非常好的收成了。” “恩!这也算不错,想当初四年前,我征收运粮兵,年饷将近三石,已经很有吸引力,而今百姓种田能留下四石粮食,占城稻的推广,百姓确实富足了些!” 此时李从嘉没有改变税法的心思,百姓税赋沉重,但四处战火,他也要强大兵马! 靠着三熟水稻的推广,增加民生收入,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张泌道:“咱们今年给朝廷俸粮饷300万石,已经极大的支援了前方战事了。” 此时地方向中央交税,沿用了唐朝的两税法,就是夏秋交税,缴纳两次合计六百万石。 赵普摇了摇头道:“依在下之见,无需向中央缴纳如此多税负,这两年府库中缴获,已经支援了朝廷不少,这些粮草留在我们湘江大军中才更有帮助。” “今年大战,朝廷丢了三十万付铠甲兵器,全都送给大周,两次和谈孝敬上黄金千两、银十万两、罗绮两千匹,更是花了无数珍宝财货!” “难道还送去,给朝廷的相公们孝敬大周吗?” “简直是可笑,单单是银十万两,相当于是五十万石的粮草,何必转手送给敌人。” 赵普此言一出,多少有些大逆不道,只不过众人都是李从嘉心腹,总会听到赵普撺掇李从嘉积蓄实力的言论,所以也有些见怪不怪。 这个时代节度使存在扣留粮草的情况。 直到宋朝为了遏制节度使的权力,设置了转运使,巡察使等一系列官职,分化节度使权力,才得以解决这种局面。 此时向中央纳税,地方节度使有很大的掌控权。 李从嘉看向赵普! 这位最重要的谋臣,自从跟随自己后,私下里就是希望李从嘉能够夺得东宫之位,他也是抱定信念,要辅佐李从嘉称帝,自己成为一代宰相。 “也罢!” “张大人,秋收结束后核算兵马粮草,咱们也得为明年出兵考虑,八万大军一旦出征,朝廷不可能给我拨饷银,咱们自己做好准备!” 张泌闻听此话,知道主公的意思,上缴中央的粮草中额外留出明年发兵所有粮草。 “遵命!主公。” 毕竟明年他们打仗,不能占领地盘,都是从自己腰包里掏钱。 李从嘉又说道:“我等打下这偌大基业,只怕朝廷的相公也要惦记上了,诸位做好准备,朝廷里估计会有人对咱们下手。” “是啊,朝廷今年大战焦头烂额,无暇顾及我等,如今战事停歇,必定会有些动作!”赵普也是推测说着。 九月下旬,秋高气爽,天气微寒。 李从嘉突然收到了朝廷诏书,说要命他回江宁城,进京复命! 第317章 返程,大战后的江宁 九月下旬,岳州府衙。 李从嘉正在处理政务,看着秋收的情况和税赋缴纳。 整个岳州、潭州两地,铁匠工坊和木匠工坊,已经全力开动,节度使地方工曹的任务,按要求生产长枪、箭弩和铠甲,各种兵器。 同时卢郢已经到达汴梁城,着手开始救援孙忌的事情,进展不乐观,连同孙忌被关押的南唐使团足有两百人,看守严密,特别是孙忌作为皇帝柴荣最为重视的囚犯,被严格监管着。 莴彦站在堂前,呈报了朝廷的公文,召李从嘉进京面圣,他这个皇子一走两年,有一段时间没有回朝廷了。 与此同时,莴彦又递给了李从嘉一封私信,正是周娥皇的大哥派人送过来的。 周锡嘉在南唐朝廷中任职为刑部侍郎,依靠父亲周宗这棵大树,在官场上混的也是如鱼得水。 他信中写着,周老爷子,进入秋季后,经常犯病,而今年事已高,这几日已经下不了床。 这老岳父已经七十余岁,在这个年代绝对高寿了,李从嘉依稀记得周宗也是在这两年去世的。 他急忙吩咐旁边是侍卫道:“快把这个信,送给王妃看一下,让她做好准备,返回江宁城。” 李从嘉又吩咐道:“召集赵普、李雄、张泌、朱元、潘佑、董蒨各位大人来府中议事。” 他心中也有预感此次回京,面临很多问题,处理不好,就会遭大麻烦。 李璟突然召他回京,肯定是受到了冯延巳等人的劝谏,有可能以明年大战为借口,嘱咐自己如何出兵配合,还有可能给自己派遣朝廷官吏,插入到自己的势力范围内。 半个时辰后,诸位臣子都被召入府衙中。 李从嘉将诏书之事,向众人讲了一番。 董蒨率先开口道:“依微臣之见,殿下此番回京,当以谦逊之态应对。冯延巳、宋齐丘等人若是要构陷殿下,但殿下身为皇子,只要谨守本分,他们也难以寻到合适的借口。” 李雄捋了捋胡须,沉声道:“董大人所言不错!” “不过,主公也不能完全示弱。关于明年大战的出兵配合之事,殿下可提前做好谋划。挑选精锐部队,同时向陛下表明自己积极备战的态度,这样既能彰显殿下的忠诚,又能打消那些人的疑虑。” 张泌则思索着说:“微臣觉得,在父皇派遣朝廷官吏之事上,殿下不妨顺水推舟!” “可以主动提出愿意接纳几位朝廷官员,但要强调这些官员需听从殿下统一调度,如此一来,既显得殿下宽宏大量,又能将那些可能插入殿下势力范围的人掌控在一定的范围内。” 潘佑性子耿直,他激动地说道:“诸位大人的想法都太过保守了!” “依臣看,咱们应该先发制人。殿下可以趁着议事的机会,直接揭露冯延巳等人的阴谋,列举他们往日种种不当之处,让父皇明辨是非。” 张泌摇头道:“朱大人,此举太过冒险。冯延巳等人在朝中经营多年,关系盘根错节,若无确凿证据,反而会令殿下陷入被动局面。” 李从嘉听着这些幕僚臣子的意见,知道他们是本就江宁人。 颇为痛恨这五鬼误国,在没有和这些权臣有关系的情况下,背后也是总骂着朝廷里这些宰相。 赵普最后缓缓说道:“主公,综合各位大人的意见,臣认为殿下应当采取一种折中的策略。对父皇保持足够的尊敬和忠诚,对于冯延巳、宋齐丘等人,则暗中搜集他们的过失证据,以备不时之需。” “当务之急,咱们还是要巩固自身实力,在陛下认可的前提下扩充军力,提高经济实力,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能更好地应对各种挑战。” 众人又讨论了一会,李从嘉也知道,现在若是直接与他们爆发矛盾,依照李璟皇帝和稀泥的状态,很难做出什么决断改变。 李景达立下如此功勋,在江淮大战前线成了最后一支南唐大军,也没有动摇这几个人在皇帝心中地位。 还有那个野路子将军刘彦贞,葬送三万江宁老卒,冯延鲁还丢了东都扬州,皇帝李璟也没有处置宋齐丘、冯延巳等人。 与他们撕破脸皮确实无意义。 李从嘉听完众人的建议,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他点头道:“诸位大人所言极是,折中策略行事。搜集证据,他们若是发难,我也让他们难受!” “诸位在这期间,守好这二十余州百姓,按照之前分工,文事赵大人和董大人共同商议,军事李雄将军和朱元将军共同商议。” “遵命!” 众人闻言齐声叩拜,领命离去。 随后李从嘉回到后堂中,周娥皇得到信件,也是心急如焚,如今自己也是两年多没见到父亲,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夫君李从嘉定居在湖南一带,她也没机会回去,而今突然闻闻父亲病重,担忧不已。 “娥皇,咱们收拾妥当后,今日就准备折返江宁,有快船估计十余日就能返回。” 周娥皇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安稳,面色有些焦急说道。 “夫君,我父亲如今年事已高,就怕有什么闪失。我哥哥知道我常年在外,若是寻常病情,不会这么告知我的。” 丫环婆子,拿些衣物行李,当天就准备好了一切。 李从嘉带着周娥皇从岳州出发到江宁城,随行两艘大船,约有百人,趁着夜色出发,赶往江宁城。 船队沿着湘江一路北上,进入长江后折向东行。十月中旬的夜晚,江风已带着几分寒意。 一路沿江而行,行船十余日。 两岸山脉朦胧在薄雾之中,偶有夜鸟惊飞,扑棱棱地消失在黑暗里。 而今南平已经归属李从嘉,从长江而去,行船速度快了很多,路过鄂州,到达池州,也算是靠近了江宁府地界。 李从嘉与周娥皇立于船头,望着这熟悉又略显萧瑟的景象,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两岸的景色渐渐变得冷清。 曾经繁华的小镇如今门户紧闭,不少房屋已经破败不堪。 田地里杂草丛生,偶尔能看到几个衣衫褴褛的百姓在拾捡遗落的稻穗。 周娥皇曾往返于这长江之上,而今看着这些场景,眼中泪光闪烁,轻声对李从嘉说道:“夫君,这都是战争之祸啊。” 临近江宁城的时候,天色微明。 薄雾笼罩下的江宁,城墙斑驳,渡口处聚集着许多难民,他们或坐或躺,有些人甚至衣不蔽体。街市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喧嚣,仅剩几家还在勉强营业,但也是顾客寥寥。 李从嘉皱着眉头,低声叹息道:“看来这一战,对我们南唐的伤害远超想象。若不能尽快恢复民生,后果堪忧。” 周娥皇握了握他的手,默默无言,只觉得心头更加焦急,不仅担忧父亲的病情,也为国家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8章 病重老司徒周宗 长江北岸,满目疮痍。 大战才过去两个月,从正月打到了七月,春种秋收都受到了严重的破坏。 李从嘉和周娥皇曾经多次往返于此地,毕竟是从小长大的地方,心中不免感伤,特别是周娥皇想到东都扬州还曾被大周攻陷,更是受到了毁灭性的摧残。 “夫君你说还剩下四州被周贼占领,现在会是什么样?”周娥皇忧心说着。 “乱世之中,黎民百姓就是生产粮食的牲口,天下纷乱,道德崩坏,城破家亡,比比皆是,在我国时本就税赋盘剥严重,经此大战怕是能剩下一半人口都不容易了。”李从嘉看着两岸百姓说着。 李从嘉不禁想起前两年,蝗虫灾害和旱灾爆发,南唐本就国力走下坡路,如今大战之下,更是消耗惨重。 周娥皇崇拜的看着李从嘉道:“夫君治理蝗灾,解决旱灾,又种植占城稻,拿下湘江大地,十九岁为节度使,封王拜将,若不是有你,今年只怕更是国力孱弱。” 二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江宁城中渡口,渡口内不少的灾民,都来国都讨口吃的,各个骨瘦如柴,面色无血色。 李从嘉轻叹一声道:“咱们还有很长路要走呢。” 城外那般破败的景象,与城内繁华热闹形成鲜明对比。 金陵城墙高大厚实,宛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将城外的困苦尽数隔绝在外。 一进城内,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楼茶肆飘出阵阵香气,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色货物琳琅满目,行人衣着光鲜。 李从嘉陪着周娥皇乘坐马车,向着郑王府走去。 街道上,议论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 “这位可是郑王殿下啊,听说他在湘江之战中,率领大军势如破竹,以长枪白马纵横于万军之中,所向披靡,二十州尽归其手。”一位青年崇拜说着,眼中满是钦佩之色。 “可不是嘛,今年除了郑王殿下打下南平三州,为中央朝廷提供了无数财货之外,还有谁能做到?”旁边一个年轻后生附和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崇敬。 “哎,给了刘彦贞这个废物,全都丢没了,三万大军,粮草耗费无数不说,最后竟然全军覆没,我那可怜的儿子还随军而去呢,到现在连尸骨都找不到啊。”一位老花白胡老者声音里满是悲痛。 “冯彦鲁丢了扬州也是废物!”一名佩剑青年男子说着。 “嘘,小相公可莫要多言,得罪不起啊。”白胡老者劝着。 “皇甫晖也是废物点心,滁州败给中周贼小将赵匡胤,结果被打得落花流水,丢盔弃甲。”另一位汉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现在就靠着刘仁赡死守寿州,林仁肇坚守润州了,要是没有这两位将军,咱们南唐怕是要被敌人踏平了。” 李从嘉听到沿街百姓议论,心道:“悠悠众口,难以杜绝,这是民意。” 而每当提到李从嘉,百姓们的语气总是充满自豪与期待。 “咱们皇子李从嘉啊,可真是开疆拓土的英雄,他每到一处,都能让敌军闻风丧胆,他打下的这些地方,不仅增加了咱们大唐的国土,还给咱们带来了多少财富和安定啊。” 一位商人模样的人感叹道,我今年走了两趟岳州和潭州,买卖了不少货物。 “希望郑王殿下这次回京复命,皇上能好好嘉奖他,让他继续为我们大唐建功立业。” “若是能让郑王殿下去寿州,早就打的周贼屁滚尿流了。” 马车中的李从嘉听到这些议论,心中既感慨又有些沉重,他深知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不仅要继续征战沙场,更要为这看似繁华却暗藏危机的大唐寻找一条出路。 而这病根,都是在皇宫里,都在朝廷中。 想到前世,南唐战败后,每年朝贡大周的就是天下三成税收,最终这些盘剥的钱财都会压在百姓的肩膀上。 但是让李从嘉新奇的事,大街小巷,都开始有卖报纸的,其中澄心堂报,是绝对销量最火的报刊。 隔着一两条街,就会有卖报人,可见需求量是很大的。 从最开始高门大户,书生士子购买,已经普及到很多平民百姓也都开始购买。 了解天下大事,看看有什么登记信息,特别是澄心堂报纸中还会有些文人名士发表文章论点,这几乎成了很多人扬名的端口。 周娥皇放心不下父亲,中途折返向着周府而去。 李从嘉也吩咐大队人马回到王府,自己则是轻车简从和周娥皇一同前往。 二人在仆人引导下,进入府中。 李从嘉见周锡嘉行礼,忙伸手虚扶一把道:“长兄不必多礼。” 周锡嘉微微一笑,说道:“殿下如今大胜之威,让整个金陵都为之震动呢。” 李从嘉点点头“”“这一路征战,颇为不易,如今回京复命,也是看望岳父。” “父亲这几日病得更重了。”周锡嘉神色忧愁地低声说了一句,随后领着李从嘉和周娥皇进入内堂。 内堂之中,周宗躺在床榻上,他身形枯瘦,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听到动静,他睁开浑浊的双眼,看见女婿和女儿回来,艰难地想要撑起身子,“扶我起来。” 旁边的婢女赶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周宗搀扶着靠在床榻上。 周娥皇见状,心疼地说道:“父亲,你好生休养,莫要再动。” 李从嘉也连忙道:“岳父大人且放宽心,好好养病才是。” 周宗苦笑着摇了摇头,“人老了,身体不中用了,我怕是熬不过去了。不过,看着你们能回来,从嘉如今闯下偌大基业,我也就安心了。” 周宗目光深邃地看着李从嘉,“大唐如今局势复杂,虽然你在外开疆拓土,但朝中之事也不可忽视啊。” 李从嘉郑重地点点头,“岳父放心,从嘉心中有数。您为大唐操劳半生,如今应当静心养病,其余的事情交由从嘉处理。” 周宗欣慰地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周娥皇靠在床头,靠在他父亲身旁,周宗老来得女,对她最是宠爱情深。 想要伸出胳膊拉着女儿,却也觉得手中没了力气,不禁苦笑,仿佛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 周锡嘉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你们留下来,我有些话单独对你们说,其他人退下吧。” 李从嘉见状,心中忧虑,想起三四年前那个精神旺盛,目光睿智的老者,而今都挡不住岁月和时光……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第319章 政治遗产 周宗面色郑重,显然有极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他遣散了众人,又命老仆去取来一个盒子和几枚印章。 “我看如今朝堂混乱,陛下身边多是奸臣,受人蒙蔽,很难有所改正了,国事颓废,长期以往下去,已有昏君误国,国破家亡之危。” “昏君误国,国破家亡……”李从嘉听这话也是一愣。这是让旁人听到,不治罪才怪。 但是周宗人之将死,也无所顾忌,也当着李从嘉面,说出这样话更是为了警醒他,打消顾虑。 “父亲,”娥皇温言,只觉父亲有些大胆,想要劝一下。 李从嘉却是轻叹口气,微微点头。 “我侍奉先皇,二十余年,先皇派遣宦官出京办事,都有密探悄悄跟随,看是否有贪污之举动,先皇励精图治,才在乱世中有此局面,而今朝局之下陛下却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到了。” 周宗轻叹一句,似乎回到追随李昪,草创基业的年轻岁月。 李昪流浪乞儿,被徐家收为养子,在亲子夺权和迫害的境遇下,能在五代十国以文臣而上位,位极人臣,皇袍加身,毅力和心性也是超凡之辈。 接下来周宗说的话更让人震惊。 “从嘉,以前希望你做个有清誉的王爷,若是亡国之后,远离皇权争斗,还能安稳做个富家翁。” 李从嘉心道:“这周宗老爷子,看的很远啊!在当时背景下,给自己女儿安排了最好的出路,嫁给了不会继承皇位的六皇子。即便南唐灭国也不会影响。” “而今看你的所作所为,他日必会登上皇位,争一争天下,平定乱世也未必不可。”周宗对李从嘉寄予厚望。 李从嘉见他身体虚弱,回应道:“岳父莫要过度操劳,且保重身体,从嘉定不负您的期望。” 周宗笑了笑,似是耗尽气力。又从床榻旁的边拿出铁盒,递给李从嘉。 “这里面有几枚令牌,这是多年来我在大周、大唐,还有蜀国等地经营的眼线和商铺的信物。那些眼线和商铺,一并交给你处理。” 李从嘉接过铁盒,感觉它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 周宗又缓缓说道:“还有朝廷之中,和我交好的那些心腹之人,他们也都会配合你调遣。我这一生,为大唐付出不少!” 周宗此言是托付了自己的政治遗产和资源,仿佛交代后事一般。 李从嘉内心震动,深深作揖道:“岳父放心,从嘉必定善待您留下的力量,将其用于匡扶大唐。” 周宗点了点头,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起来。 “不过,你要小心冯延巳、宋齐丘这等人。二人乃是误国奸臣,务必着手扳倒他。尤其是李弘冀,他暗中集结势力,已有争夺皇储之心,千万要小心防范。” 李从嘉郑重地应道:“岳父所言,从嘉铭记于心,定会谨慎应对,绝不让奸邪之人祸乱朝纲。” 周宗声音低沉而带着浓浓的关切。 对李从嘉说道:“从嘉,娥皇性情温柔,又贤良淑德,你定要好好待她,莫要辜负了她的一片真心。她是我最疼爱的女儿,我这一生奔波忙碌,对她的陪伴实在是少之又少。”说到此处,周宗已是气喘吁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从嘉也感受到肩上的责任愈发沉重,但心中也更加坚定,背负责任也越来越多。 周娥皇站在一旁,听到父亲这般说,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情感,泪如雨下。她哽咽着道:“爹爹,您会没事的,女儿不要您再说这些事情了。” 周宗摆了摆手,示意娥皇莫要哭泣,他看着娥皇红肿的双眼,心中满是怜惜。 他又缓缓开口,语气温柔却透着坚定:“娥皇,你且听我说。长兄为父,长姐为母。若我有朝一日离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你的小妹女英!” “她年纪尚幼,涉世未深,往后还需你多多照顾于她。你要像母亲一般,护她在羽翼之下,教导她成人。” 周娥皇听到提及小妹女英,悲从中来,哭声道:“爹爹,娥皇定会照顾好小妹,也会一直陪在您身边,不会让您有太多牵挂的。” “一把老骨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也都讲完了,你们去吧,我休息一会。”周宗点了点头,喃喃说着。 “明日从嘉还需上朝呢!” 说完后,周宗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去,自己要躺下。 二人退出屋外,让丫环侍奉老爷子睡下。 周娥皇柔声道:“夫君,我今日留宿在府中,你先回家,明日陛下会召你上朝,连日奔波,你也早些休息。” 李从嘉也理解她的心情,岳父周宗,现在顶着一口气,眼看身体虚弱,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先回王府中,让人准备袍服和一些东西,你就先留宿在这里,陪好父亲。”李从嘉说完拜了拜,先行告辞。 带着几名亲随,赶回王府中。 李从嘉踏入郑王府,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承载着往昔的记忆。他抬眼望去,就见老仆吴管家和婢女秋水在前厅等着。 吴管家满是皱纹的脸上洋溢着喜色,“殿下您回来了。” 秋水则轻抿嘴唇,眼中闪烁着欣喜的光芒:“主人您回来了。” 她如今已有十五六岁的年纪,已经出落得高挑许多,身姿亭亭玉立。头上别着一枚精致的花簪,在烛火映照下熠熠生辉,整个人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般娇美。 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懵懂的小女孩模样。 李从嘉看着这二人,心中也有些感慨,“吴管家,秋水,你们辛苦了。我这两年在外,好久未曾回来,府中可还安好?” 吴管家忙道:“殿下放心,府中一切如常。只是惦记着殿下在外辛苦,就盼着殿下早日归来,可未曾想外戍守边陲,却一直没回来。” 秋水也在一旁低声道:“主人,秋水给您准备汤浴,还有些点心,您一路定然劳累,先用些垫垫肚子吧。”她说话时脸颊微微泛红,似乎对自己的提议有些害羞。 李从嘉点了点头,家中还是这熟悉模样,说话间她向着内堂走去。“明日还要上朝,准备一下我的官袍,把工坊和书斋近况报给我看看。” 他要着手准备,调配一下名下的粮草财货,对他而言,这江宁城家底丰厚,被人盯上了…… 第320章 朝廷里的惊讶 第320章朝廷里的惊讶 清晨,薄雾笼罩着金陵城的街道,李从嘉身着朝服,乘坐轿辇向皇宫进发。 不少臣子们小声地交谈着,目光不时投向李从嘉所在的轿辇,心中满是惊讶。 “昨夜郑王回京了!” “是啊,今天朝会要有大事了。”不少官员议论着。 到达大殿外! 李从嘉从容地下了轿辇。他身高近八尺,身材挺拔如松柏,十九岁的年纪却有着超越年龄的沉稳气度。 他的额头饱满,面容俊朗,一双深邃的眼眸平静如水,却又暗藏波澜。他迈步向前,每一步都稳健有力,引得周围之人纷纷注目。 进入大殿后,李从嘉站在以前的位置上,静静地等待着。 在这庄严肃穆的氛围中,宋齐丘、冯延巳等当朝权臣,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李从嘉,他的眼神阴鸷深沉,时刻防备着这个年轻的皇子可能带来的威胁。 冯延巳也是如此,他的目光看似平淡,但其中蕴含的警惕与算计却让人不寒而栗。他们都在心中暗暗思忖着,面上却都是和煦的笑容。 不久,只听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李从嘉抬头望去,只见自己的父皇李璟在太监们的簇拥下缓缓步入大殿。 两年未见,李从嘉发现父皇的身体明显发胖了,脸上的肉松弛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臃肿。 他脸上带着一丝红晕,似乎昨晚饮酒过量,此刻还有些醉意未消,走路时身体微微摇晃,已没有了昔日的威严和精气神。 这时,一名太监走到大殿中央,尖细的声音响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从嘉也跟着跪下,动作优雅而标准。 李璟端坐于龙椅之上,目光落在李从嘉身上,满是欢喜。 “从嘉啊,你此番从岳州前线赶回来,为父甚是欣慰。这两年来,你守住潭州、收复岳州、朗州,平定苗蛮,更是打到岭南以北,收复湘江大地,还攻下高平三州之地,真是朕的骄傲,其他臣子都要以六皇子为楷模。” 李从嘉闻言,立即出列跪下,朗声道:“儿臣不过是尽忠职守,能得父皇夸奖,儿臣深感荣幸,儿臣不敢居功。” 此时,朝堂上的文武百官窃窃私语起来。一些年轻的官员眼中满是钦佩,低声说道:“郑王真是我大唐的栋梁啊。” 年长的老臣则捋须而笑,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 然而就在这时,冯延巳站了出来,他面带微笑。 声音洪亮地说道:“陛下,郑王战功赫赫,实乃国之幸事。只是如今二十余州之地尽归六皇子掌控,地方治理繁杂,恐六皇子分身乏术!” “老臣建议,派遣一些官吏前往协助治理,这样既能减轻郑王的负担,又能更好地管理各地事务。” 宋齐丘也附和道:“冯大人所言极是,陛下。毕竟疆域广阔,仅靠一人力有未逮,派些能吏前去,也是为了我大唐的长远发展考虑。” 陈觉接着道:“正是如此,陛下。而且这些官吏可以将各地的情况及时汇报朝廷,让朝廷更好地了解地方动态。” 魏岑更是添油加醋地说:“陛下,臣等担忧郑王可能会被地方琐事缠身,耽误了朝堂大事。派遣官吏协助,也是为了确保六皇子能够专心于更重要的事务。” 他们四人在朝堂上冠冕堂皇地说着,其实心中打着各自的算盘,主要目的就是削弱李从嘉的势力,好让自己人插进去。 朝堂上有些臣子听出了其中的玄机,有的皱起眉头,暗自为李从嘉担心。 有的则是幸灾乐祸,觉得郑王的好日子到头了! 还有一些墙头草般的官员,则是观望局势,等待着看风向如何转变。 而李从嘉始终站在那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不急不躁,仿佛对这一切都早有预料一般。 他静静地听着四人的言论,眼神平静如水,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李从嘉听冯延巳等人说完后,朗声说道:“几位大人所言甚是,儿臣确实需要人来治理地方。儿臣也希望这些官吏是经过考核的能臣干吏!” “还请父皇允诺,这些官吏派遣之后,儿臣想对他们进行一番磨练,以确保他们能胜任治理之职。” 冯延巳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李从嘉答应得如此干脆。 宋齐丘说道:“郑王真是心系朝廷和百姓啊。” 陈觉也附和着:“正是,这般做法才是为国为民。” 李璟看着李从嘉,满意地点点头:“从嘉的想法很好,那就派遣能臣前去湘江之地吧。” 冯延巳等人连忙表态道:“老臣必定在朝中仔细选拔贤才,绝不负陛下重托。” 宋齐丘也说道:“老臣也会尽心竭力,选出合适之人。” 就在众人讨论此事结束后。 齐王李景达突然开口:“陛下,如今江淮沿线战事稍缓,但怕明年还会有大战。周贼攻打恐怕难以扛住,需要朝廷支援些粮草兵马。” 宰相严续听到这话,脸色顿时苦了下来,他说道:“陛下有所不知啊,这一年来多场大战,耗空了粮草储备。如今要再拿出粮草兵马支援,实在是有些为难啊。” 朝堂上一时议论纷纷,有的大臣担忧地望着严续,有的则看向李景达,思索着如何解决这棘手的问题。 众人一听严续的话,心中暗道原来这才是今日最重要之事。 这周贼与大唐的大战,才是正题啊。 只见宰相严续缓步出列,对众臣说道。 “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这淮河南岸、长江两岸,为了抵御周贼,抽调了几十万兵力。这一来二去的,国库积累消耗一空。” “今年秋收的粮草还没上来呢,而且因为大战波及,庄稼受损严重,收成欠佳,这接下来的日子怕是举步维艰啊。” 孙忌被抓后,宰相严续接替了他的职位,此时主管户部,所以他开始哭穷了。 户部尚书常梦锡站了出来,他坚定地说道:“不管怎样,咱们也得抽调粮草支援前线。” 说着,他赞赏地看了一眼李从嘉,然后对着众臣说道:“郑王今年缴纳粮草二百万石,这些粮草正在向朝中运输呢。”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炸开了锅。 大臣们纷纷抬头看向李从嘉,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有人低声惊呼:“什么?二百万石?” 有人瞪大眼睛:“这才两年时间啊,郑王治下竟然能收上这么多粮草税赋?” 还有人掰着手指头算着,“这几乎顶得上五分之一的税收了,真是不可思议。” 李璟也是满脸惊讶地看着李从嘉道:“从嘉啊,真有此事,如此短的时间内,竟能有这般成绩,实在是令父皇惊喜不已啊。” 第321章 湖南道兵马元帅 第321章湖南道兵马元帅 朝廷上下,满座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李从嘉治下,竟然能缴纳如此多税赋! 李从嘉说道:“占城稻在湘江推广耕种,百姓安稳一年,确实有些收获,湘江大地战乱刚刚结束,百姓人心思安。” “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供养朝廷,尽量征收赋税支援周贼之战!” 李璟捻着胡须道:“做的不错,燕王李弘冀镇守润州,齐王李景达率兵镇守江淮,郑王李从嘉开疆扩土镇守湖南。” “你们是我大唐的中流砥柱,还有大将刘仁赡、林仁肇在前线镇守厮杀,有你们在朕心甚慰。” 满朝文武闻言,无不点头称赞。 冯延巳上前一步道:“依微臣之见,蜀国和大周交恶,西面蜀国不会侵犯湖南各地,可派遣郑王支援,江淮之战,从长江上游出击,必定出其不意,攻敌不备。” 李从嘉向前前方看去,心道:“这才是真正想要说的事情。” 无论如何,众位朝堂中的大佬,也同样能推测到明年大概率还是会有大周兵攻打江淮地区。 让李从嘉出兵,不论能不能打过大周,能耗上一年是一年,毕竟江宁劲卒这一年损失殆尽,大周兵强马壮,众人无不恐慌。 中书舍人韩熙载却有些顾虑道:“湘江之地才安稳一年,若是明年草率出兵,无人镇守,臣恐怕死灰复燃,反而葬送了这大好局面。” 朝中不少人点头,毕竟边镐的事情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曾经一度夺得南楚,可是第二年就被人赶出来。 陈觉说道:“郑王手下水军,必定可以在淮河上出奇制胜,臣也认为理当派遣郑王为主力军抵挡周贼。” 李璟目光向着李从嘉望去。 他心里也有些纠结,毕竟李从嘉能够大胜湘江各地,不论是刘言、王逵、潘叔嗣都是成军时间极短的地方势力,不能与大周这种举国之兵数十万大军相比。 在李璟心中,李从嘉还是个十九岁的皇子,毕竟年纪尚小,特别是从小在深宫中长大,看向自己儿子还是有一种看孩子的心里感觉。 李璟看李从嘉,无疑是场中所有人中最主观的人,在他心中有先入为主的观念。但是想着这两年李从嘉威名渐起,手中已有些实力了。 宋齐丘站了出来道:“无论如何,都要郑王派兵,明年若是发动大战,需从江陵出兵以水兵之威,牵制大周之兵。” “郑王手中既已有强兵,理当为国效力!” 这也是宋齐丘一直苦劝李璟,召李从嘉回京的原因,宗室皇族之中,只有这个皇子成长的太过迅速,手下兵马太过独立。 大皇子李弘冀在润州手中兵马少,领地少,虽有威名,不足以影响朝堂。 东宫皇太弟李景遂而今是没有武职,地位崇高,政务为主,虽然不能说没有实权,但是在军队中影响力有限。 齐王李景达,今年领兵虽然有大胜,但是也有大败,来来回回兵马都是江宁城禁军,军中权力盘根错节,深受京城相公们的影响。 唯独李从嘉! 他手上的兵马,按照宋齐丘估计,可达十万众! 而手中的武将这两年威名赫赫的武将,李雄、卢郢、马成达、马成信、秦再雄、朱元、张璨、文臣潘佑、赵普、张泌。 这群人哪知道京城里的相公们?又有谁见过皇帝李璟! 这股势力太不可控了。 哪怕是在大周战场消耗的人头,也要让李从嘉削减实力。 大周之兵太过强大,江淮的自古就是征兵之地,南唐精锐之兵,都扛不住大周军的猛攻,唯有守城战中勉强能挡住。 想到这里,宋齐丘更是后背生出冷汗,此子隐藏的实力远远不像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臣谏言,应让郑王派遣水军,参与江淮之战。沿着江淮布满我南唐水军,同时与寿州军呼应,水中之兵和城中守军互为助力。”宋齐丘再次朗声说着。 冯延巳道:“宋大人所言在理,应让岳州潭州,发动二十万兵卒,横在淮河之上,作为一道防线!” 朝中很多臣子,都纷纷响应。 李从嘉心中冷哼:“在你们心中,想要我去挡挡枪!江淮前线这一年双方死了二十余万大军,即便自己率领水军再强,也不能横亘在江淮沿线上,战线过长,岂不是自讨苦吃!” “儿臣只听皇命调遣,必当奉命行事!”李从嘉双拳一拜,朗声说着。 李璟欣慰点了点头:“从嘉,实为众臣楷模!那好明年江淮若是战势再起,你需第一时间派兵支援!” “儿臣遵命!” 李从嘉叩拜,然后继续说道:“只有一事想要提前讲明,战场上平安节度治下之兵,独成军,战场之上不受节制!免得有昏聩无能之辈,贻误战机,同时大军之数不过十万!” 冯延巳道:“郑王这是什么意思?” “天下兵马,都是陛下臣民,一方战场,理应有主帅调遣,若是独自成军,各有军令,如何互相协作,而发挥最大作用。” 陈觉也是批判道:“湖南之民,刘言、潘叔嗣等宵小之辈手中,苦不堪言,我大唐教化,才让他们如今丰衣足食,二百万民众,发动二十万之兵,十抽一征兵,理应为国捐躯。” 李从嘉两点诉求,都被二人狠狠驳斥回去。 李璟闻言有些选择困难起来。 冯延巳、陈觉、宋齐丘等人没少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说要让南楚旧民征兵出战,理应让这些外民臣子守卫疆土! 也说过让李从嘉派兵,听从朝廷主帅调遣,毕竟皇子年幼,心高气傲,如今手握重兵,难免有些难以掌控之类的话。 李璟虽然沉溺于享受,也乐于听溜须拍马,用人也很糊涂,但是他皇帝心术,掌握着这个大唐朝廷里的平衡。宗室皇族掌兵,朝廷上让这群文臣宠臣占上风。 双方达到一个制衡。 想在朝廷上让李从嘉多出兵,甚至分出兵权听别人指挥。李从嘉自然不肯。 “儿臣一片为父皇分忧之心,臣曾听闻,刘仁赡将军,曾为刘彦贞、皇甫晖,冯延鲁三位主帅,依次指挥却导致局面每况愈下,若是陈觉大人,再派遣个陈彦贞来指挥我治下之兵,只怕重蹈覆辙。” 李从嘉朗声说着,可以说毫不留情面的揭短陈觉。正是他推荐刘彦贞,冯延巳等人帮腔吹捧! 李璟闻言,怒目而视,看向陈觉,冷哼一声,想到此处拍着龙椅! “准许从嘉独自领兵,淮河之上,以光州为分界,挡住周贼大兵!其他方面自有其他将军抵挡!” “如今大唐有三道,河南道、江淮道、江南道!五十余州。理当封赏郑王李从嘉,为湖南道兵马大元帅,镇守淮河上游!” 众人闻听此言,无不震撼! “湖南道?” “陛下这是要新设疆域!” 第322章 谋划局势,三分之兵 第322章谋划局势,三分之兵 这个时代,道、府、州、县,村镇是主要行政区划。 整个南唐现在分为三个道,五十余州,数百县,此时李璟要新增一道。 而且命令李从嘉为一道的兵马大元帅。 此时李景达就是兵马大元帅,权柄极大,可以说是武职的巅峰,在小一辈中,无人能及李从嘉这样的官职。 “湖南道兵马大元帅!” 李璟想到这里,喃喃念叨了一遍,眼睛一亮,环视众人,继续说道:“郑王李从嘉,有此功勋,理应封的此官职。” 他又重新笃定的说了一遍。 宋齐丘闻言一惊,这和他们策划并不相同,冯延巳、陈觉、严续四个原本联络,想要让李从嘉挡住前线,拖住周军同时让他交出部分兵权。 这是众人原本最完美的计划! “谢父皇恩典,儿臣定当竭尽全力!”李从嘉叩谢说着。 他心中对于皇帝老爹的心情是复杂的,李璟是他的父亲,无论如何都有血亲,哪怕他平时是贪图享受,治理国家昏聩无能,听信宠臣不能识人善任,但毕竟是他的父亲。 李璟占有大义,身为儿子,如果李璟没有对他下杀手,他如何能反抗不遵调令,如果李从嘉像刘言、马楚王族,听调不听宣或是称病不来,反而引来其他麻烦。 如今他如日中天,声望正隆,没必要拥兵自重,立即与南唐朝廷决裂,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没想到李璟这件事情上,不算糊涂,按照李从嘉功勋已经无可封赏,只能按照这个时代很多惯例,封赏兵马大元帅。 这个职务,李景遂、包括柴荣、甚至后来的李煜都有过类似官职。 冯延巳跟着李璟十余年,见皇帝陛下如此神情,知他心意难改,便说道:“还望湖南道兵马在明年春一月,就要做好出征准备!” 宋齐丘说到:“鄂州(湖北武汉)、光州(今河南黄川县)、寿州(安徽寿县)、濠州(安徽凤阳县)、泗州(今安徽省泗县)连成一线,如今已经丢失三地。” “若是完成全局战略,湖南道兵马需要夺回光州、朝廷兵马需要夺回濠州、泗州,刘仁赡将军需要守住寿州,如此才能算是稳定淮河南岸全局!” 众人听他所言,都知道宋齐丘说的完全在理!这也是南唐众人达成共识的事情。 宋齐丘见到李从嘉既然有独自领兵职权,不能让他轻松,明确要求,湖南道兵马堵住周军,可以说完全扛住了三分之一的压力! “还请郑王殿下立下军令状,一旦大战爆发,必须攻占光州,发挥偏师之威能,不枉陛下恩德!”宋齐丘浸润官场多年,悄然间已经给了李从嘉天大压力! 李从嘉闻言也是眉头紧锁! 宋齐丘此话实际上完全符合事实! 他从湖南出兵,最接近的就是光州,自然应当攻克光州! 直至此时南唐与大周的大战仍未结束,很多地区都在爆发局战争,城池县城丢了占占了丢,双方来回啃噬。 但是历史上朱元参加了南唐后周的首次大战,而此时朱元却在李从嘉麾下了,朱元发挥了很大作用,而今由于他未曾参与本次大战,导致很多事实结果与后世已经产生了些许偏离! “我愿受此军令,必定攻克光州,守住光州沿线!”李从嘉语气坚定说着。 齐王李景达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挡住濠州、泗州!刘仁赡将军守住寿州城。” “此时大周将领无非是张永德,李重进!还有将帅赵匡胤、韩令坤、向训、李继勋、王彦升等人,只要我们分兵得当,也能赢下大战。” 朝中大臣讨论一阵,渐渐找到了方向。 李璟闻言点了点头,总结道:“明年分兵三路,淮河上游,湖南道兵马郑王李从嘉守住,淮河中游清淮节度使刘仁赡,淮河下游齐王李景达!” 齐王李景达,颇为不放心道:“从嘉侄儿,既然要独守一方,大唐与周贼之战,只要挡在前线必定损失惨重,不要拖累全军整盘计划!务必攻克光州,守住上游!” 李从嘉知道他叔叔李景达的性子! 是耿直之人,毕竟翻桌子就让皇帝李璟斩了冯延巳。 如今知道这种安排,李景达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今年与周军大战,知道周军之凶猛,怕李从嘉这小一辈,不满二十岁的小将难以抵挡。另一方面大唐武将皇甫晖,累计二十万大军,都死于大战,也是对李从嘉提醒。 李从嘉听闻齐王李景达之言,朗声一笑,对皇帝李璟及满朝文武说道:“叔父担忧,侄儿心领!” “然古有田单以区区即墨一城而破燕军百万之势。彼时田单身处绝境,犹能凭借智谋与勇毅,火牛阵大破敌军。如今我湖南雄兵在手,又有淮河天险可依,若论地利人和,远胜当年田单。” 他目光坚定,声音洪亮地继续道:“再者,孙子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周军虽猛,但其战略意图已然暴露。他们长途奔袭,粮草转运艰难,此乃其弱点!” “而我军据守光州上游,可截断其补给线,使其首尾难以相顾。侄儿定当效仿周亚夫屯兵细柳,军纪严明,将士用命,纵使周军如狼似虎,也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李璟听到这里,捋须点头,眼中满是欣慰之色。他开口道:“从嘉所言极是,既有前人为鉴,又有强兵谋略支撑,朕心甚慰。” 常梦锡也是连连颔首,赞叹道:“郑王年纪轻轻,却深谙兵法,实在难得。老臣相信,有郑王镇守上游,必定无虞。” 也有几名大臣,纷纷附和,称赞李从嘉,定能收复光州,挡住周贼的攻势。 此次大朝会讨论完毕,日头已经临近午时! 暖阳斜洒在大殿的金砖之上,泛着柔和的光晕。李璟宣布散朝后,目光温和地看向李从嘉,语重心平和而又带着几分慈爱。 “从嘉,你且留下,随朕到后宫见见你母后,一起用膳吧。” 李从嘉心中略感诧异,但很快便恭敬应道:“儿臣遵旨。” 来到后宫,这里不同于前朝的肃穆庄严,处处洋溢着一种温馨雅致的气息。 园中花木扶疏,奇石嶙峋,小径蜿蜒通幽。 母后钟氏所在的宫殿更是清雅脱俗,朱红色的宫墙与雕梁画栋相映成趣。 步入殿内,钟皇后正端坐于上首,她虽为一国之后,却有着一种独特的亲切感。满含对儿子的关切。看到李从嘉进来,脸上浮现出慈祥的笑容,“从嘉,快过来坐下。” 李从嘉上前向母后行礼问安,钟皇后亲手扶起他,拉着他的手细细打量,就像寻常人家的母亲一般,满是疼爱。 钟皇后询问李从嘉最近在朝中的表现,又关心他的日常起居,事无巨细。 渐渐地,话题转向了李从嘉,语气中满是期盼与深情:“从嘉啊,我年纪渐长,最大的心愿就是能看到咱们南唐早日添个皇孙。你可要抓紧了,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一片期望啊。” 李从嘉听着母亲的话,心中五味杂陈,既有被关爱的温暖,低头应道:“儿臣明白,定不负父母之望。” 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才是现实啊! 又怎么能是振臂一呼,推翻父皇统治,拥兵自重呢? 李从嘉只能坚定信心,按照今日朝廷制定战略,三方分兵,希望在他的影响下,扛住大周的攻击,最后扭转局势。 ps:南唐大周之战是最重要的大战,请查看附图,便于了解,历史上赵匡胤成名之战。 第323章 心中谋略 第323章心中谋略 李从嘉从皇宫出来,已换了一身便服,天色已黑。 走在江宁城的大街上,仍旧颇为繁华,李从嘉怀着心事,不知不觉间来到秦淮河畔。 按照今日制定作战目标,他最少也要攻克光州,守住淮河上游。 而今在大周三大主将,老一辈的有李重进、张德明,小一辈的新秀赵匡胤,这三位大将在江淮战场中杀出了赫赫威名。 但是最可怕的对手是柴荣! 大帝出击,御驾亲征,杀到哪里,哪里血流成河!上、中、下三段,柴荣向哪里出击,战场的破局点就在哪里。 历史上柴荣三征南唐,是他的奠定帝王霸业之战。 李从嘉心中暗自思考,按照原来历史的走向,柴荣去年第一次亲征,因为天降大雨,雨水漫过周军营帐,粮草运转不济,柴荣撤军。 第二次亲征,则是攻打刘仁赡,刘仁赡死守寿州城,导致柴荣铩羽而归。 所以说,今年上半年承受最大压力的还是刘仁赡! 想到这里,李从嘉对于自己守住光州,光州属于上游,离着自己大本营较近,心里有了初步的目标。 若是等着大周明年来攻打,以光州为据点,自己从上游出击攻打光州太过被动,若是能主动出击,立即夺取光州。 自己利用光州守城,胜算更大,李从嘉盘算着不等双方大战! 想要提前一步动手,又担心引发连锁反应,万一柴荣今年没有出兵,或者柴荣出兵奔着寿州而去,自己率先动作,反而引来麻烦! 一时间各种思绪纷至沓来,他有了初步的目标,若是考虑全局情况,还有很多事情。 只要不是柴荣直接来到光州战场,李从嘉有信心,扛住周军! 街道两旁颇为热闹,城内外是两方天地,城内百姓依旧纸醉金迷,秦淮河畔书生,还在指点江山大事。 “若是我上战场,必定斩杀周贼,血洗耻辱。” 几人高谈阔论。 李从嘉听到这些书生的言论,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冷笑。他放缓了马速,暗自思忖:“这世间的书生啊,总是口舌锋利,纸上谈兵倒是豪气万丈。” 他抬眼望去,只见那几人衣袂飘飘,意气风发。 一人拍案而起,手中酒杯高举,大声说道:“我若领兵,定不似那些无能之辈,必叫周军闻风丧胆!” 另一人附和道:“正是,我们大唐儿郎岂是弱者,只可惜有些人畏敌如虎。” 李从嘉心中却是一阵复杂的情绪翻涌。 他知道,这些书生虽然热血,但真到了战场上,怕是连营帐都未必能辨清方向。 “诸位可知,这刘彦贞与皇甫晖,实乃无能之辈!” 一个身着青衫的书生拍案而起,脸因饮酒微红,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那刘彦贞领兵出战,号称精锐,却在大周军前溃不成军。他毫无谋略,只知一味进军,虚张声势?若是换了在下,定先遣细作打探敌情,于险要处设伏,让那周军有来无回!” 另一个头戴纶巾、手摇折扇的书生也附和道:“不错,不错!那皇甫晖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驻守滁州城,本是易守难攻,却生生被周军击破。还被个无名小将赵匡胤给生擒活捉!” “想当年我在乡里,也曾演练乡勇,那阵法布得滴水不漏。若是我领军,定会在城外数里就以车阵阻挡,再令强弩手居高临下,射杀敌军,管叫那周军尸横遍野!” 还有一个年轻些的书生,年纪不过弱冠,却也满是傲气。 “你们所言皆是纸上谈兵罢了。依我之见,这战争关键在于将帅之心!那二人显然心志不坚。我若为将,每日必激励将士,与士卒同吃同住,让三军一心。” “我会派遣精锐骑兵不断袭扰周军粮道,让他们不战自乱,到那时,还愁不能大获全胜?”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自己已然成为沙场上的英雄。 完全忽略了自身只是未曾经历战火洗礼的书生这一事实。 周围偶尔有几个行人驻足听上片刻,有的摇头轻笑,有的则淡然走过,对于这些书生的豪言壮语,并未太过在意。 正当他们兴致勃勃之时,一阵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 只见一个身影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是个二十余岁的男子,他的身形颇为魁梧,举止间带着一种浪荡不羁的气息。 他满脸的倨傲与跋扈,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低他一等。 他随意地挥了挥手,身后跟随的一众仆从立刻凶神恶煞般地冲上前去,他大声命令道:“胡言乱语,往死里打!” 这一变故让周围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李从嘉正好在附近,他目睹了这一切的发生。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皇甫继勋。 李从嘉的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他回想起曾经的事情,那时候皇甫继勋调戏周娥皇,还曾参与周家选婿。 皇甫继勋,因父亲去世,本在守孝期,才短短三个月,就耐不住寂寞出来寻欢作乐了。 他是因为父亲皇甫晖为国捐躯,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下被提拔为将军,现在他已经官拜池、饶二府刺史,准备出京任命。 他虽然年纪轻轻,也没有什么真正的战功,但仅仅凭借家世背景,他就成为了大将。 那几个书生见状大惊,其中一个壮着胆子道:“你、你是何人?我们在此谈论兵法韬略,又未曾冒犯于你,为何要如此蛮横?” 皇甫继勋冷笑着走到近前:“尔等不过是一群酸腐书生,在这里对先父和刘将军说三道四,今日非打杀了你们!” 那几名书生,被皇甫继勋的恶仆打的惨叫连连,刚一出手,就下了死手,旁侧百姓,也都纷纷避开,怕惹到麻烦。 李从嘉见要出人命了,高声呵斥道:“住手,天子脚下,怎能纵容恶仆当街行凶。” 皇甫继勋还未回头怒声骂道:“哪个多管闲事的兔崽子。” “皇甫将军,好大口气,还不看看我是谁!”李从嘉催马上前,目光直视着皇甫继勋。 他回头,看见白马上是一名少年,看清少年模样,顿时宛如猫见到老虎,不敢再出声。 第324章 家资豪富 第324章家资豪富 皇甫继勋跋扈的叫骂,看见了李从嘉。 那一瞬间,皇甫继勋的脸色如同被疾风骤雨侵袭过的湖面,瞬间惊慌起来。 他宛如老鼠见了猫一般,原本张牙舞爪的气势顿时消弭殆尽。 他急忙停下了手下正在进行的动作,脸上强行挤出了一抹笑容,快步上前,对着李从嘉躬身行礼,谄媚地招呼道。 “殿下,都是误会!” 如今的李从嘉的声望和实权,在青年一辈中无人能及。 即便是当朝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对李从嘉也是忌惮三分。 皇甫继勋心中清楚得很,如今这个十九岁的幌子,自己与他相比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李从嘉淡淡地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怒气。 皇甫继勋赔着不是,两年前皇甫继勋还敢和他叫板,现在躲都来不及,连声道:“方才小弟不知是殿下在此,多有冒犯,还望殿下海涵。” 李从嘉冷声警告道:“皇甫将军,以后行事还是收敛些为好,莫要再如此嚣张跋扈,否则怕是会惹来大祸。” 皇甫继勋听得浑身一颤,连连点头称是,再也不敢有半分傲慢。 随后,他灰溜溜地夹着尾巴逃走了,就像一只被人狠狠抽了一鞭子的丧家之犬。 秦淮河上的看客们目睹了这一切,纷纷哄笑起来。 有人笑道:“瞧瞧,这皇甫大将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模样去了哪里?” 又有人附和道:“就是,咱们可算是开了眼了,原来这位大将军也有这么怂的时候。” 笑声此起彼伏,在秦淮河畔久久回荡。 人群之中,有眼尖之人突然惊呼出声:“那不是郑王殿下李从嘉吗?” 此言一出,犹如投入湖中的石子,激起了千层浪。 沿街百姓们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激动地高呼。 这里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是李从嘉大力推广占城稻的种植,这种稻谷早熟、耐旱,让他们的生活渐渐富足起来。 往昔贫苦的日子仿佛还在眼前,如今却能年年有些余粮,这巨大的改变皆因李从嘉,所以他们对李从嘉有着发自内心的爱戴与感激。 而那些文人雅士和歌姬们也开始欢呼雀跃。 李从嘉的文才名动天下,他的前两年在秦淮河下写的诗词,歌姬们则争相传唱。特别是对于周娥皇留下的情话之词,让无数女子羡慕不已。 此刻,他们看到心中的偶像,又怎能不欢呼? 至于武人们和士卒,他们的欢呼声更是震天响。 四年来,李从嘉在战场上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身先士卒,勇冠三军,带领着将士们攻克湘江大地,无数城池,击败一个又一个强敌,在满是战败的消息中,唯独李从嘉能带来胜利的消息。 他的武力之强,传遍军中,每一个士兵都以他为骄傲,视他为心中的战神。 各种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巨大的浪潮,此起彼伏地呐喊着李从嘉的名字,表达着对他的敬仰。 “民心!声望!” 李从嘉听到这些呼声,微微点头示意,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江宁城里,江南地区,百姓的心是最真挚朴实! 晚上,李从嘉踏入郑王府,略显疲惫的脸上带着一丝归家的放松。 他径直走向书房,刚坐下没多久,就见婢女秋水、老管家吴伯轻轻推门而入。 “见过主人、殿下。” 秋水裣衽一礼,声音清脆又温柔,老管家吴伯看着他。 李从嘉抬了抬手:“昨日说准备府中的账目,可怎么样?” 秋水浅浅一笑,那笑容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般美好,却又带着几分主仆间的恭敬,“主人,请您过目。” 她从取出几本厚厚的账册放在案头。 李从嘉看着眼前这堆账目,翻看了几页,不由得愣住。 “产业竟然如此丰厚!”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秋水身上,仔细打量起来。 两年未见,秋水已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纤瘦,身着淡青色罗裙,乌黑的长发梳成利落的髻,虽是婢女装扮,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她眉眼间透着一股干练劲儿,但那单薄的身子骨又让她看起来柔弱惹人怜爱。 “吴伯,秋水,你们且说说吧?” 李从嘉边翻阅,边听她说着,语气带着好奇。 吴伯轻声道:“主人,木匠工坊和铁匠工坊一直按您之前的安排正常运转,倒是造纸坊在改进工艺后,生产的纸张更受文人追捧。” “还有酒坊,自从采用了主人传授的蒸馏之法,所酿澄心酿成为京城权贵求而不得的美酒呢。” 李从嘉点点头,“嗯,那书斋和衣店呢?” 秋水抿嘴一笑,像是藏着什么喜事,“书斋自不必说,来往的文人墨客络绎不绝,还有报纸生意更是火爆,每日都能赚上百贯钱。” “至于衣店,女性内衣大受欢迎,尤其是去年推出的棉制内衣,质地柔软又保暖,贵妇们趋之若鹜,完全供不应求啊。只是棉花产量太低,现在一匹棉布百贯都难求。” 李从嘉皱了皱眉,“棉花种植情况如何?” 秋水摇摇头,“虽然已经开始推广种植,但毕竟才刚开始,产量一时难以提升,刨去损耗和浪费,一年也就百匹棉布。” 在唐末宋朝初年,棉花没有大规模,多是观赏性的,自从黄莹手中得到棉花种子,李从嘉就特意嘱咐人种植。 后世人们见惯的御寒服装棉袄,其实在中国普及的时间并不长! 比较普遍地穿棉袄大约是在元朝之后,到了明清时代,棉质冬装才流行起来,真正成为普通大众的防寒衣装。 一想起来,自己嘱咐人培育棉花,已经有三年时间,这才初步见效。 李从嘉心中也是另有盘算,南方本就缺少御寒衣物,日后发展到北方与契丹人大战,少不了棉服御寒保暖。 李从嘉思索片刻:“你做得很好,秋水。要继续扩大棉花种植规模,这可是关乎百姓民生的大事。” 秋水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主人高瞻远瞩,奴婢定当竭尽全力去办。” 木匠工坊、铁匠工坊、造纸坊、酒坊、书斋、衣店……一项项事情汇报出来。合计盘算,日收千贯,隐隐已成豪富。 “做好准备,我要调大笔钱财,明年要用补贴军用。”李从嘉说完,看着账目只觉心里更加有底。 第325章 人心和算计 第325章人心和算计 夜间,江宁城中万籁俱寂。 相公府内灯火通明,宰相冯延巳独坐在书房之中。 书房中央摆放着一张古朴而典雅的太师椅,椅子上铺着由锦缎织成的软垫。 冯延巳身着一袭青色长袍,手中攥着一对温润如玉的核桃,目光则聚焦在面前的一张象牙象棋盘上。 这棋盘每一枚棋子都是用最顶级的象牙精心雕刻而成,造型逼真,栩栩如生,散发着一种华贵而不失雅致的气息。 冯延巳此时气度深沉,眼光深邃,不再是那放浪形骸的文人模样。 这时,一位老仆轻手轻脚地走进来,低声禀报道:“主公,今日门外多了一名卖枣的贩子,看着有些蹊跷。不知道是晋王景遂,还是齐王景达的人。” 老仆的声音低沉而谨慎,生怕打扰到冯延巳的深思。 冯延巳缓缓放下手中的核桃,捻着胡须,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眼前的棋盘,仿佛那些错综复杂的局势都能在这小小的棋局中找到答案。 “他们俩暗哨都不重要!” 他终于开口,声音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从容不迫。 “景遂这些年韬光养晦,屡次请求免去东宫太弟之位,封为藩王,实际上只是自保的手段罢了。当年我可是亲眼看着他们兄弟二人争夺皇位呢,他怎么会就这样甘心。” 屋角放置的香炉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味,使整个房间充满了宁静而神秘的氛围。在这样的环境中,冯延巳仿佛是个深谋远虑的布局者。 “齐王景达!” 冯延巳继续道:“今年蹦跶得挺活跃,虽然与周贼大战中有些胜利,不过是趁着大周退兵,取回来了几座城池。但这些小打小闹,终究难以改变大局。”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 “陛下可不糊涂呢,相反是相当的精明。郑王李从嘉和燕王李弘冀势力渐起,只怕后浪推前浪了,他要废掉当年定下的规矩了。” 冯延巳说完这话,似乎想起了十多年前,先皇突然驾崩,李璟和他弟弟李景遂争夺皇位的时,最终定下了兄终弟继的规矩,才消弭大祸。 这些年来,李璟实际上处处提防削弱李景遂的势力,李景遂也是一直表明自己没有争夺皇位之心,才避免大祸。 随着话音落下,冯延巳重新拿起桌上的棋子,开始独自下起了象棋。 他每走一步,似乎都在模拟着现实中的政治博弈,试图从中寻找最佳的应对策略。 “我们身处乱世,不仅要洞察对手的布局,更要预见未来的风向,我前些日子已经派人和燕王李弘冀接触了。” 老仆跟了他几十年心腹说道:“陛下正当壮年,这皇储之争太遥远了。” 冯延巳嗤笑一声道:“陛下这些年只是沉溺享乐罢了,选个可托付皇位的可控之人,他游山玩水,作诗享乐岂不美哉。” “你看我两起两落,宋大人三起三落,陛下要是感觉到谁威胁了他权力,会被狠狠敲打打呢!” “我陪着陛下诗酒助兴,这才是我这宰相的作用,拿那些政事扰他干嘛。” 冯延巳说这话时,似乎讲出了自己压在心底的独白。 李璟好大喜功,沉迷享乐,刚当上皇帝不久,陈觉、查文徽隔绝内外,其他人李璟从不召见,都通过二人转奏于陛下。 冯延巳自觉有万丈雄心屡屡出谋献策,却又被李璟提防,所以十多年君臣关系,他找到了陪着陛下的最好方式。 陪李璟喝酒助兴,诗词玩乐……替陛下搜刮些钱财,建宫殿,献珍宝就可以了。 书房内的烛火轻轻摇曳,映照出他高大的身影,仿佛这位江宁城中最聪明的头脑正在编织一场无形的棋局,宗室之中,四个最有威望的人,他决定要联络燕王李弘冀。 在这个静谧的夜晚,一切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宋齐丘府上,宋齐丘躺在摇椅上。 他已经回来大半年了,但是今年的局势实在糜烂,屡战屡败,没有好消息。今日朝廷上,郑王李从嘉大出风头,他只能成为帮腔的小角色,不免让他惆怅。 “兵马大元帅晋王李景遂,兵马副元帅齐王李景达,如今又多了个湖南道兵马元帅李从嘉……。”宋齐丘喃喃自语的说着。 一名三十余岁的妇人侧室妇人宋氏为他捶着大腿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又有什么大败的消息吗?” 宋齐丘摇摇头道“倒是没有大战,只是我和晋王交好十多年了,当初若是他继承皇位,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周宗这老头和我对着干,当年非要扶持李璟上位,看看如今这局势,想必他也是没想到,现在可倒好,他这快去了,我却还早朝中打熬着。” 宋氏问道:“老爷,您如被陛下召入朝共谋国难,进拜仍为太傅,位列三公,有什么顾虑的。” 宋齐丘轻哼道:“李璟是稳不住局面了,想到我倒是把我召回来,四次进京了,这波大难过去,又会一脚把我这老骨头踹回到乡野的,咱们还得支撑晋王,稳住根基。” “陛下无心政事,下面也是人心涣散,这是大祸临头,他能出来折腾折腾,否则还是享受去呢……咱们陛下,只学了帝王心术,没学治国之道啊!” 齐王李景达也在谋划,想要上位,博得个好名声,早日取代东宫皇太弟之位…… 晋王李景遂也在暗中盘算,自己毕竟是天下兵马大元帅,要想想怎么替换心腹,植入到军中,暗中积蓄些力量。 郑王府上。 “今日下午登门官员五十余名,都说有事求见,还有三十多名官员发了拜帖。” “一律谢绝,都不接见。” 莴彦又继续汇报着情况:“主公咱们门前后,多了一个茶摊,三个小贩,门后也来了几名乞儿,还有暗哨在盯梢。鹰卫追踪换岗发现,是李弘冀的人!还有……” 李从嘉点了点头,没有管朝堂上这群烂透的心思,谁站在自己位置上,都在谋划最正确的事情。 他知道此时能决定结果的不是朝堂里弯弯绕绕的相公们的妙算,而是猛将和强兵,他要身心投入到这场大战中。 “明日收拾,行囊准备赶回岳州,咱们要抓紧练兵,夺取光州!” 第326章 临终托付 第326章临终托付 这几日李从嘉留在江宁城中,巡查各处工坊情况,为接下来的大战做战前准备。 同时也着手调动粮草财货,将部分私产挪到岳州城中。 这几日他也逐一安排部署。 这期间周宗身体每况愈下,最近这两天去探望时候,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已是生命垂危。 十月下旬的午后,秋风萧瑟,落叶纷飞。 一名侍卫急匆匆地奔入李从嘉所在的府邸,跪倒在地:“大人,主母派人来通报,周老爷子怕是不行了,让您过去一趟。” 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李从嘉心中一阵剧痛。 他深知岳父周宗病危的消息意味着什么,匆忙间披上外衣,骑上快马,向着周府疾驰而去。 刚一踏入周府的大门,便听见后堂中传来低沉的哭泣声。 李从嘉心急如焚,迅速穿过走廊,来到后堂。只见周锡嘉、周娥皇以及几位家族成员围站在床边,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与悲伤。 周宗老爷子躺在床榻之上,面色苍白,呼吸微弱,每一声喘息都显得异常艰难,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在挣扎着延续生命的火花。 周娥皇见到夫君赶来,眼中闪过一丝安心之色,她疲惫不堪地靠在李从嘉身边,这几日为了照料父亲,已经累得憔悴不堪,李从嘉轻轻握住她的手,给她无声的支持。 李从嘉走到周宗身旁,俯身靠近。 周宗认出是他,微微睁开眼睛,但眼神已不再明亮,语气缓慢而虚弱地说:“从嘉啊,我将离去,然大业未成,想当初跟着先皇打下天下,不希望国破家亡。你可知,当年我和先皇一同征战四方,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建立南唐。”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每一句话都要耗尽他所剩无几的力气。 “如今,这江山不稳,充满变数。你身为郑王,领一路兵马,责任重大。希望你……能继承……先皇遗志,保卫家园,征战南北,统一天下……” 周宗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关切和不舍,他的手微微颤抖,试图抓住李从嘉的手臂。 “照顾好娥皇和女英,她们是我最放心不下的人,周家今后就托付给你了……这大唐的未来也靠你了……” 说到这里,周宗的声音几乎细不可闻,他的呼吸变得更加困难,气息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 他的眼帘缓缓闭合,手无力地滑落,最终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周娥皇压抑不住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在这片刻的沉默中,李从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重责。 周宗去世的消息如风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金陵城,一日之间,朝野震动。 周锡嘉强忍悲痛,与妹婿李从嘉共同料理父亲的后事。派人前往皇宫禀报皇帝李璟。 听到这个消息,李璟面色凝重,只觉能和自己说真话的人又少了,周宗对他而言有扶持登基之功勋,也是南唐开国大臣,官拜司徒。 于是,李璟下令皇子李从嘉代他守灵三日,并派遣文武百官前去吊唁,以示朝廷对周宗的深切哀悼和高度尊重。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李从嘉按照礼仪,在灵堂前焚香祭拜,守夜不眠,以此向岳父表达最后的敬意。 到了发丧之日,天空阴沉,仿佛也在为周宗哀伤,宋齐丘、冯延巳幸灾乐祸之余,则是派人来吊唁。 常梦锡、韩熙载等人亲自前往吊唁,只觉得孙忌被抓,周宗去世,朝中两根巨柱在纷纷倒塌……而看到身着孝服的李从嘉又觉得有了新的希望。 十一月,江宁城事诸事完毕,李从嘉乘船返回岳州城,一路上,他持续关注前线进展,传来大周和南唐的两场大战的结果。 南唐上下蒙上了一层阴影,大战一直未断。 数百里外下蔡(安徽淮南)城,随着寒冷的冬风卷过大地,战鼓擂动,李重进率军对南唐发动了猛烈攻击。 在这场决定性的战役中,大周铁骑都指挥使王彦升亲率麾下精锐骑兵,犹如猛虎出笼般直扑敌阵。 王彦升所率领的铁骑部队,以其无坚不摧的力量和迅猛的速度,成为战场上最为耀眼的存在。 面对南唐军队,王彦升一马当先,其部下的勇士们紧随其后,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上。 战斗中,王彦升手刃李景达手下一名勇猛无比的裨将,这一壮举极大地鼓舞了士气,让所有士兵都为之振奋。 在接下来的激战中,大周骑兵以雷霆万钧之势斩杀了三千余名敌军,展现了他们无敌于天下的英勇与力量。 与此同时,张永德镇守下蔡,再次证明了自己卓越的军事才能。 当天,得知野战失败的南唐水军倾巢而出,企图一举扭转战局。 然而,张永德早已预料到敌人的行动,并精心策划了一场巧妙的伏击。 他挑选了一批擅长游泳的士兵,命令他们在夜色掩护下悄悄接近南唐军舰,用铁锁将敌船紧紧锁在一起。 当黎明破晓,大周大军如猛虎下山,向着敌人发起了总攻。 由于船只被锁无法移动,南唐水军陷入了绝境,许多士兵在混乱中坠入冰冷的江水中,溺亡者不计其数。此役,大周军不仅成功击溃了大量的南唐水军,更鼓舞了士气。 南唐守将竟然被人趁夜偷袭,锁住了战船。更没想到在寒冷的冬季十一月份,趁着江水即将结冰之际,竟然有大周勇士,负重过江用紧锁船只。 强军劲旅! 周军,大营中的一处高台上,张永德赏赐士卒。 他而今才三十岁,从军队中摸爬滚打的汉子,皮肤粗糙,说话声音宛如沙粒摩擦,一袭战甲紧紧贴合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身体上,显得格外威武。 站在高台之上,张永德对着眼前的将士们喊道:“他娘的这帮的好儿郎!” 他的声音划破了冬日的寂静,回荡在整个战场上。“这仗打的精彩,大周因为有你们而无往不利!” 他解下象征身份地位的金腰带,双手高举过头,向着前方走去,送给一名身着轻甲的裨将。 “今天,这条金腰带就送给你!” 然后,他想起那些狼狈逃窜的南唐士卒,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瞧瞧那群废物,猪狗不如的东西,也敢来挑战咱们?真是不知死活!” 他语气一转,带着几分敬意说道,“大唐虽多鼠辈,但唯有林仁肇是个汉子。只有他,才配做我的对手。” 转过身,面对全体将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咱大周的兵马雄踞天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我们有的是铁骑,有的是精锐,明年打到江宁城去……喝喝花酒,听听秦淮河畔小娘们唱的曲。” 话音刚落,四周响起雷鸣般的欢呼声。 士兵们的脸上洋溢着斗志,他们知道,只要团结一致,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这片土地上,他们用热血和胆量,证明了什么是真正的战士,追随大周君主柴荣开创盛世。 第327章 天下文臣 第327章天下文臣 公元956年,十一月末,湖南大地罕见地下了一场雪。 雪花纷飞,如羽毛般轻柔地落在大地上,给岳州城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装。 天地间一片静谧,只有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和行人的低语打破了这份宁静。 在这样一幅冬日画卷中,赵普静静地坐在书房里,手中紧握着一卷已经翻阅得有些发黄的书。 他透过窗棂向外望去,只见那片洁白的世界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光。 雪花轻轻飘落,在空中画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后,缓缓地降落在地面,为这个寒冷的季节增添了几分诗意。 然而,赵普的目光并未长久停留在这美丽的雪景之上,他的心思更多地沉醉于手中的《论语为政篇》:“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随着官位渐升,赵普越发感到自己的思考不够深入。 《论语》中的这句话,对他来说,每一次阅读都有新的感悟。 他不喜欢依赖前贤的注解,而是喜欢一遍遍地诵读原文,让每一个字句在心中沉淀,然后慢慢领悟其中蕴含的深刻道理。 在这段文字中,“为政以德”不仅仅是一种治理国家的理念,更是一种人格修养的要求。 赵普不禁想起李从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应该像北极星一样,凭借自身的道德力量来吸引和引导他人,而不是依靠权力或强制力。 这样的领导方式能够赢得人民的真心拥戴和支持,就像众星围绕着北极星旋转一样自然和谐。 每当想到这里,赵普的心中便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与期待,他遇到了这样一个主公,身先士卒,主持政务,敢为万人先…… 随着大雪纷飞,思绪回两年前,赵普不禁想起了那个雪夜。 当时,李从嘉亲自来到大周境内寻找他。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个学问浅薄的普通文人,面对主公李从嘉的提问时,甚至会因为紧张而说话磕巴。 但正是那次会面,成为了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 如今,李从嘉已成为湖南道兵马大元帅,而赵普自己也日夜辛劳,成为主公麾下了首屈一指的文臣。 此时在赵普的心中既充满了对李从嘉知遇之恩的感激,也对自己未来充满了信心。 “我绝不能不负主公的信任!” 在这个白雪皑皑的日子里,赵普默默地许下了心愿。 赵普望着窗外依旧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思绪万千。 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些在大周朝堂上熠熠生辉,名传天下的文臣,李谷、王朴、范质,魏仁浦…… 这些人不仅仅是文臣中的翘楚,更是治理国家、制定策略的谋臣。 赵普还是抄书小吏,教书先生的时候,这些大周文臣,就如一座座高山,耸立在他的眼前,文明天下四人。 四朝文臣,大周宰相,南征江淮的李谷。 他智谋过人,为人厚重刚毅、闻名天下。身高八尺,善骑射,崇尚侠义,智勇双全的化身…… 还有率先献上了《平边策》的王朴。 他提出了“攻取之道,从易者始”的战略思想,主张先攻取江淮之地,进而逐一消灭南方割据势力。这种果断与远见,其决断大事的能力令人称道。 被大周先皇郭威赞为“宰相器”的范质。 他少年天才,二十出头就考中进士,文才盖天下,仅具备卓越的政治才能,还拥有非凡的洞察力和决策能力。他编写的《刑统》韵文律书,明正典刑,更有非凡才华。 还有“一点浩然气,千里快哉风”的魏仁浦。 为人公正、廉洁的楷模。居高位而不念私怨,以其宽广胸怀和高尚品德赢得了“天下宰相之典范”的美誉,成为当时无数文臣的楷模。 这些名字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在这个时代,他们用智慧和勇气书写了属于自己的光辉篇章。 赵普想到这里,心中热血沸腾起来。 他深知自己身处一个英雄辈出的时代,每一位都是难以逾越的高峰。 然而,这并没有让他感到畏惧或退缩,反而激发出了他内心深处的斗志。 赵普立誓要与这些杰出人物一较高下,要留下属于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他渴望通过不懈努力,将自己的才智发挥到极致,实现称量天下的梦想。 雪片如鹅毛般轻轻飘落,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银装。 在这寒冷的冬天。 未等家仆通报,李从嘉已经轻车熟路地来到了赵普的门庭前。 李从嘉身披一袭厚重的裘毛大氅,刚毅坚定充满力量。雪花在他肩头堆积,却丝毫不能动摇他那笔挺如松的身姿。 “赵相公,还在读书啊!” 李从嘉的声音穿透了雪夜的宁静,带着几分温暖和熟悉的笑意。 屋内,赵普正沉浸在《论语》中,思绪随着书页和思绪翻滚。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欣喜。 “主公,从金陵回来了,怎么样?” 赵普急忙问道,语气中透露出急切的心情。 李从嘉迈入门槛,抖落肩上的积雪,脸上露出严肃而深思的表情。 “正是过来商量此事!” 他沉声道:“明年江淮大战,我们要攻克光州,并且守住光州,抵挡淮河上游,挡住门户……。” 话音刚落,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窗外飞舞的雪花无声地见证着这一刻。 赵普闻言,心中知道这是极难的事情! 正面对抗大周兵马,天下雄师,甚至可能遇到御驾亲征的柴荣。 但是他的热血再次沸腾起来。 他知道,这场战争不仅是对战略要地的争夺,更是他们多年筹备、精心布局的结果。 自从李从嘉被派往湘江以来,战略布局就一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此刻,面对即将到来的大战,赵普感到既兴奋又紧张,因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在这个雪夜,他们开始详细讨论起即将到来的战役,每一步都需精心策划,每一个决策都可能改变历史的走向。 而这一切,都将在不远的将来揭开序幕。 两人相对而坐,烛火摇曳,映照出他们脸上的决心与期待。 第328章 战前准备 第328章战前准备 大周天牢中,臭气熏天。 监狱中犯人面容枯槁,哭喊连天,不少人都在鸣冤叫屈,狱卒巡视而过,见到此情况,打骂呵斥一番。 南唐使团,一行两百余人,都被关押在此处! 天牢深处,一处牢房中,孙忌面无血色,枯瘦如柴,一身脏臭的囚服,越发显得凄惨,他脸上被刺配了,这对一名文士,堂堂大唐宰相,来说是最大的耻辱。 他正拿着一个小石子,在墙壁上划着经书,写满了墙壁。 披头散发,行为上有些疯癫,但是双眼有神,喃喃念叨着:“斩我头颅,不可断志,血溅法场,忠灵永存。” 他已经被关押在这里三个多月,几日前,有一名文官已经问过他,最后的决定,是否肯透露消息,投靠大周。孙忌坚决不从,文官已经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劝降。 他们二百人的使团,十二月都将被推到菜市口斩了。 孙忌这个决定在很多人眼里看着有些傻,在这个天下大乱,各国乱战的背景下,所谓忠诚显得可笑,皇帝换了四十多个,哪有什么是所谓的忠君呢? 但是孙忌仍然决定慷慨赴死。 一名牢头敲打着他的牢门道:“孙相公,吃顿饱饭,明日就问斩。” 孙忌来到老门口,看着一碗米饭,三碟小菜,比平日丰盛了很多,这几日他也感觉到牢头对他的态度有些转变。责 牢头随意的说道:“好好吃饭!做个饱死鬼。” 孙忌拿起饭碗,刚吃了两口米饭,有个黑色硬核桃,使劲咬开一看,里面夹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道:“明日卯时,静待相救。” 孙忌一夜未眠,他的思绪翻涌如潮水,反复思索着究竟会是谁来救援自己。在这风雨飘摇的朝代,他早已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却没想到还有一线生机。 能在如此严密的看守下如此布置,想必也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晨曦透过狭小的窗户,洒在阴暗潮湿的牢房内。 牢房里一片杂乱吵闹,囚犯们或哭喊、或咒骂,那些即将被推出去问斩的人,脸上写满了绝望与恐惧。 不一会,一名狱卒悄然走进牢房,径直来到孙忌面前。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是简单地拉着他往外面走去。孙忌心中一动,知道这一刻终于来临。 随着他们走过一条条昏暗的过道,来到了一处隐蔽的死角,这里早有人等待着。 只见他们迅速将一个长相相似、披头散发的死囚换上孙忌的衣服,并将其安置在孙忌原本的位置上。 而孙忌则被人引导着换上了一套老管事的服装,这身装扮让他看起来完全变了一个人。 一切准备就绪后,孙忌被领出了天牢。 门外,一个穿着朴素但眼神锐利的汉子正焦急地等待着。 看到孙忌出现,他立刻迎上前去,低声说道:“郑王手下,搭救先生。” 孙忌微微一愣,心中的疑虑和惊讶交织在一起。“是郑王?” 那汉子轻轻一笑,解释道:“相公忠义之名远播,郑王深知您乃国之栋梁,岂能眼睁睁看着您陨落于此?如今朝廷动荡不安,奸佞当道,但正义之士仍在努力抗争” “相公此地不是讲话之所,我等周旋了两个多月,才在今日下手来救先生,快随我走。” 孙忌听罢,心中感慨万千。 “年仅十九,这个小小的皇子,竟然在这汴梁城中把自己搭救出来!” 转过几道路口,有一辆马车,马车中上坐着两名身着窄袖服的精壮汉子。 一名手持铁笛的蓄着短须的男子上前一步道:“末将,沅江指挥使,卢郢,还请上车。” “郑王手下得力将领,铁笛卢郢!”孙忌未曾见过他不,但是听过此人名号,卢郢扶着孙忌扶上马车。 “正是在下,已买好通关文牒,请相公随我先离去。” 孙忌进入马车内,只听外面卢郢吩咐道:“出了城再把那牢头妻小放回去,一路危险,咱们已经折了两人,务必小心,再让暗卫给主公送信报平安。” “驾!驾!” 马蹄声起,孙忌听外面几句对话,也猜到为了营救自己怕是搭了无数钱财,用了很多见不得人的手段。 孙忌死中得活,也是归心似箭,也想要早日回到江宁城。 半月后,密信抵达岳州。 “卢郢真是可以,在大刑前一日救出了孙相公。”李从嘉也终于安心了。 李从嘉本想将孙忌引入到自己麾下,但想着他身份特殊,加上孙忌要回归到江宁,到达南唐朝廷对他更为有利! 毕竟孙忌为国受难,回去皇帝李璟加官进爵免不了,对他宠信加重。 赵普等人没有看到密信也是好奇问道:“孙相公得救,钟谟怎么样了?” 钟谟是礼部侍郎当时随着孙忌一同出使的副使者。 李从嘉道:“卢郢没有在天牢中找到他,大唐使团二百余人,一百人被杀,钟谟在大周受赏封官,为耀州司马!” 董蒨叱骂道:“叛臣贼子,堂堂礼部侍郎,一点骨气也没有竟然投靠周贼。” 众人不禁跟着一起骂起来,真到了那一刻,日日夜夜在牢狱中饱受折磨,也很难不变节。 历史上董蒨就是宋军破城后,死不投降,在家中自杀,硬骨气之人而留名史书。 刘婷婷,邢易 众人议论几句,又讨论起明年大战来。 李元清又汇报道:“汴梁城的探子传回消息,大周正在积极备战,赵匡胤被任命为定国节度使,兼任殿前都指挥使。 赵普道:“赵匡胤这小子有些武力,在去年大战中,夺下清流关,攻破滁州城,俘虏皇甫晖,又是柴荣亲信侍卫,自然提升的很快。” 如今赵匡胤成为大周和南唐,国战之中最为闪耀的新秀。 张璨轻哼一声道:“手下败将,当年江陵城外被我等埋伏,损兵折将,灭了一半人马,又在潭州城外,领骑兵围攻我家主公,被主公持槊打断兵刃,抱头鼠窜,算哪门子豪杰。” “哈哈……” 众武将闻言笑作一团,都想起两,三年前的大战。 李从嘉重视道:“不可轻敌,赵匡胤异地作战,不善水战,这一年来长进不少,若是遇到了,需要仔细应对。” 李元清又继续说道:“张永德上表称李重进有二心,他们二人关系不和。” 张泌摇了摇头:“江宁城相公们送蜡丸给李重进想要策反,虽然激怒柴荣,但这是也让人恶心……他们二人龙争虎斗,对咱们也是好事。” 赵普却说道:“柴荣御驾亲征,必会平衡此事,张永德娶郭威的第四女寿安公主为妻,李重进是郭威外甥,只是他们之间的互相制衡。” 李从嘉却知道,李重进对大周忠心耿耿,几年后赵匡胤陈桥兵变,皇袍加身,李重进才起兵造反,最后不敌赵匡胤而举火自焚。 李从嘉道:“有柴荣镇压,他们之间不会怎么样的,明年正月初十,做好出兵准备,在双方大战之前,我们要攻克光州。” “这一个月我要随士卒同时操练,为月余后大战做好准备。” 说罢,李从嘉目光斗志昂扬,看向众人。 第329章 家有喜事 第329章家有喜事 寒冷的冬天笼罩着岳州城。 寒风刺骨,冰冷的雪花如同细碎的盐粒洒落在大地之上。 然而,演武场内却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士兵们为了即将到来的大战,正刻苦的训练。他们身上覆盖着一层薄霜,呼吸间腾起阵阵白气,仿佛是他们对寒冷的挑战与不屑。 作为三军主帅,李从嘉身先士卒,手持长槊,骑在骏马之上,驰骋于演练场上。 他的身影如电光石火般穿梭在军阵之间,每一次冲刺都带着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他手中的长弓拉满弦,箭矢离弦而出,精准地命中靶心,显示出他卓越的射术,在他的带领下,整个军阵犹如一头被唤醒的巨兽,充满了不可阻挡的气势。 梁延嗣老当益壮,白胡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站在弓兵队列之前,手中紧握长弓,目光如炬。 只见他轻轻一拉弓弦,箭矢便如流星般划破长空,数千弓兵随着他的号令,一齐射箭! 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步、每一个手势都透露出大成箭术,最初有些兵痞刺头嫌他年纪老迈,并不服气,但是梁延嗣箭术通神,闻声而射,无人有此神迹,也是打服众人。 张璨则手持大斧,威风凛凛地站在步兵方阵前。 他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激励着士兵们不断前进。 “劈砍冲刺!” 随着他的命令,士兵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向着假想敌猛扑而去。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力量十足,每一击都带着摧毁一切障碍的决心。即使在这寒冷的冬日里,汗水依旧湿透了他们的衣衫,悍勇之气喊杀声震天。 另一边,李雄正指挥着枪兵队列。 他们手持长枪,挑刺戳扎,动作敏捷而又准确。 每一枪的刺出都伴随着一声怒吼,那是对敌人的宣战,也是对自己勇气的呐喊。 在李雄的带领下,枪兵们展现出了极高的战斗素养和团队协作能力。他们的表现让人看到了岳州军的铁血意志和不屈精神。 其中有千人先锋,手持大戟,战法招数更是精妙,操练起来,考验士卒个人武力。 整个演武场中,到处都是岳州军刻苦训练的身影。 士兵们不顾寒冷,忘我地投入到每一次操练之中。 他们的坚持和努力,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生存,更是为了报答湖南道兵马大元帅李从嘉! 李从嘉有霸王之资,从无败绩,而今要兵处湖南,众人都是选拔精锐,与三军主帅同场操练,他们心中无比荣耀。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岳州城内的演武场成为了希望与勇气的象征。 “我们是天下雄兵!” 呐喊声阵阵不绝。 连续十余日的练兵,让李从嘉感到队伍凝练很多。 这一日他回到后宅中,温暖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雪地上,映出一片温馨的景象。 一进门,李从嘉便感到了内宅温暖。 内堂中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正在玩闹,她穿着一件鲜艳的红棉袄,脸蛋因寒冷或是兴奋而显得红彤彤的,格外可爱。 年约八九岁的模样,她的神采端静中带着几分孩童特有的活泼与灵动。 “姐夫,回来了!” 小女孩正是周女英,在父亲周宗去世后,她随着姐姐来到了岳州。姐姐周娥皇更是将她时刻带在身旁,疼爱有加。 只见周女英听到动静后,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小辫子一甩一甩地跑向门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无数颗小星星,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对她来说都是那么的美好和新奇。 她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对屋内的姐姐喊道:“姐姐,姐夫回来了!” 跑到近前,她没有立即扑进李从嘉的怀里,而是先站定,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然后才仰起头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姐夫,你今天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呀?” 那副认真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禁,却又忍不住想要满足她所有的愿望。 而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她的小脚还不安分地在地上轻轻跺着,显示出内心难以掩饰的激动与喜悦。 尽管她努力装作大人的样子,但那份天真无邪依然透过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流淌出来,感染着周围每一个人的心。 李从嘉拿出一个糖人递给她道:“给你买的吃的。” 周女英笑一笑道:“姐夫真好。” 她拿走那个糖人,不禁呲牙一笑,又想到自己缺牙,小小年纪懂得礼节和淑女,她赶紧闭上了嘴巴,用小手捂着嘴巴。 看着那模样,格外可爱有趣,可想到糖人好吃,又露出粉嫩舌头开心的舔了舔。 饭桌上摆满了热腾腾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周娥皇起身迎接他,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夫君,辛苦了,今日练兵可还顺利?” “嗯,士气比之前高涨了许多。” 李从嘉答道,一边脱下外衣坐到桌旁。 “将士们都很努力。” 二人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忽然,周娥皇干呕了一下。 李从嘉立即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周娥皇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莫不是...有喜了?”李从嘉低声说道,声音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随即脸色一变,随即露出惊喜的表情。“快,请大夫来!”他急切地说,心中满是期待。 不一会儿,医者被请到了府上,为周娥皇诊脉。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大夫微笑着道:“恭喜王爷,王妃,是有喜脉……” “真的吗?我们有了孩子?” 李从嘉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的手紧紧握住周娥皇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我们要做父母了!”周娥皇轻声念叨着,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光辉。 这一刻,屋内弥漫着无尽的欢喜和期待,寒冷的冬夜也似乎因此变得更加温暖。 黄莹在旁,听到这个喜讯后,心中泛起阵阵羡慕。 她急忙走到周娥皇身旁,温柔地扶持着她。 轻声说道:“姐姐可要小心,怀胎不易,一定要多加注意。”说着,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周娥皇的小腹上,眼中满是替她开心的神情。 李从嘉也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手轻轻放在周娥皇的小腹上,仿佛不敢用力,生怕惊扰了那里面正孕育着的新生命。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责任感,沉重却又充满希望。 “我们真的要有孩子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李从嘉着众人,周娥皇、和小丫头周女英,还有黄莹,徐蕊儿……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亲人,家中的温馨让他有更大的责任。 明年将有一场生死大战,他必须要挡住大周军队,若是失败,南唐国力衰败,必将家破人亡。 第330章 义社十兄弟 第330章义社十兄弟 春节前夕,正当李从嘉,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中。 岳州一骑快马,赶往鄂州(今湖北武汉),李从嘉向武昌节度使何敬洙准备了些过年拜年礼和一封密信。 他想要从岳州到光州,必须路过鄂州一带,所以李从嘉提前和何敬洙送信,打消顾虑。 何敬洙是广陵人,如今已经年过六十,他是南唐的老将,幼年时遭遇唐末动乱,流离失所,被前朝南吴团练使李简捡回府中,成为其家僮。 他虽然身躯不高、相貌丑陋,但为人骁勇而有决断,擅长射术,深受李简的喜爱,待到成年后,被李简任用为军校。 随后武昌军节度使的李简逝世,何敬洙改仕投李昪,李昪登基后,将何敬洙升任天威军都虞候,再过几年他地位水涨船高,升为武昌节度使,统领数州之地。 也就是说鄂州一带,这个何敬洙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经营了三十余年,是个土皇帝,这个节度使掌权的时代,一方节度使做大后可以不听朝廷调遣。 “郑王李从嘉的信?” 何敬洙看着手下呈报密信心中诧异。 何敬洙读完密信后,点了点头道:“这郑王盛名之下,却有些本事!” 旁侧一名心腹判官李炳道:“何将军,郑王意欲何为?让咱们出兵出粮吗?” “他信中表示湖南道的兵马明年路过鄂州,李从嘉提前言明,要在明年路过鄂州,攻打光州。” “咱们鄂州在长江之畔,他若大军前往光州必然乘船渡过长江,郑王麾下水军强大,大周不善水军,他明年自然要浩浩荡荡的水军压过去……” 武昌节度使何敬洙笑道:“李从嘉信中没有这般说!他的目的是避开大周的耳目,选择从内陆秘密行军至光州。” “若直接沿长江进发,必被周军所探查到,从而破坏了奇袭的目的!” “因此,他提前与我们取得联系,表示湖南道的大军将会绕路行军,从鄂州境内行军,而不是按照常规的乘船浩浩荡荡从长江出发。” 判官李炳道:“这郑王真是有些想法,准备百里奇袭,打敌人个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何敬洙捻了捻胡须道:“后生可畏……竟然主动放弃自己强军选择这般行军。若是水军前往淮河,在兵发光州,沿途之上周贼必定会重重设阻。” 正常行军路线是从岳州,洞庭湖进入长江,再进入汉水后进入支线,而靠近光州。李从嘉反其道而行之,光州本就不挨着淮河,他就暂时放弃自己的水军,选择陆路行军。 “以后这郑王若是有需要支援的地方,咱们可以帮上一把。” 何敬洙说到此处,看向了江宁李璟方向,又看向了岳州李从嘉方向,心中若有所思:“这个郑王,可比他老爹强上一些。” 李从嘉提前给何敬洙写信,一是因为他掌管周边数州几十年,权利根深蒂固,三朝老臣,自己对他尊重。 二是因为历史上何敬洙不听李璟的军事指挥,主动攻打王逵之兵,守住了鄂州等地。实际上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李从嘉提前做好,自然让他挑不出来。 临近春节。 光州城内,一片萧索,往昔的繁荣与富庶早已不见踪影。 自从大周军在光州肆意搜刮之后,这座位于淮河之畔的大城市变得满目疮痍。 江淮之地历来以富庶闻名,然而此时的光州,却被战争的阴影笼罩着,百姓的生活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此时一州此时为大周将军王审琦,刺史翟守珣此人是李重进心腹。 李重进则在距离不远的寿州城外的周军大营中,他与自己的心腹爱将翟守珣相距二百里,遥相呼应,一旦有风吹草动,三天之内就可支援。 光州城内一片哀嚎,周军说善待百姓,但是大战一年百姓哪里还有余粮,满城都是混乱和恐怖。 前线城市,向北有周军,向南有唐军,光州就在这来回拉锯的大战中被咬碎啃噬的一干二净。 往年此时应是张灯结彩、欢声笑语的时刻,但今年却显得格外凄凉。 街头巷尾难见一丝喜庆的气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哀嚎和叹息。饥饿与恐惧如同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每一个人的心。 光州城内,殿前司铁骑指挥使王审琦带领着一万多后周大军镇守在此处,刺史翟守珣,二人登上城头,向远处眺望。 王审琦深得柴荣器重。 翟守珣是文官出身,李重进的心腹。 这样的布置很微妙,皇帝的亲卫将军在此掌管兵权,主帅李重进的心腹也在此处,处处透着平衡的气息。 此时李重进是一方主帅,是王审琦的顶头上司。 翟守珣道:“大帅曾经嘱咐我,把守住交通要道,一旦风吹草动,必须立即通知他,就等着明年在,陛下率军南征,打跨南唐!” 旁侧王审琦点了点道:“翟大人,南唐的兵都是懦夫,只会远远射箭逃窜,要么就是固守城池,出了个林仁肇折腾不起大浪来。” “不可轻敌!王将军一切还是小心为上。” 翟守珣文官出身,能在乱战中镇守一方,让李重进安心,主要因为他性子谨慎。 “翟大人放心吧,我必定会小心行事,如今咱们在淮河南岸,此地是兵家必争之地,但凡明年大战开启,咱们这里都是重要枢纽。” 王审琦认真说着,他今年刚三十一岁,是河南洛阳人,最初投靠在郭威帐下,在柴荣和北汉大战的时候,王审琦大放光彩,极为勇猛,以功升铁骑都虞侯。 今年公元956年,跟随柴荣攻打南唐,王审琦攻占舒州今安徽潜山,因为极为勇猛,披甲执锐,登城作战,有先登之功,率先攻破舒州而升官殿前司铁骑指挥使。 他们二人一文一武,共同守卫光州。 历史上王审琦成就极高,他是义社十兄弟之一,是赵匡胤开创北宋的忠实班底,而今义社十兄弟虽然还不是大周内最有权势的武将,但是武功谋略已至巅峰。 赵匡胤能建立北宋,离不开义社十兄弟在军中支持,日后杯酒释兵权也是对这群人开刀…… 而此时的光州局面虽然有些混乱,但是翟守珣维持治安、管理地方。王审琦每天都会巡查城内,恢复秩序,救济一些饥民,二人治理的井井有条。 春节当天。 王审琦、翟守珣特地安排了士兵在城内分发有限的食物给那些最需要帮助的百姓。 夜幕降临,光州城内偶尔传来几声爆竹响,那是少数还能找到一点欢乐的人家发出的声音。 大多数人家则是门窗紧闭,悄无声息地度过了这个特别的除夕之夜。 对于许多家庭来说,这个春节没有团圆饭,没有新衣,更没有欢笑,只有默默承受着生活的沉重与无奈。 而在王审琦更是亲自带领军队则加强了巡逻力度,确保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城内的安全能够得到最大限度的保障…… 第331章 新年换天地 第331章新年换天地 岳州府衙之上,李从嘉与家眷们正忙碌地准备迎接春节的到来。 湘江大地今年风调雨顺,丰收的喜悦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各类作坊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新颖百货琳琅满目,加之江陵三州之地被纳入版图,商贸往来频繁,整个岳州呈现出一片繁荣昌盛之景。 郑王府内,节日的氛围尤为浓厚。 主母周娥皇,风华绝代、落落大方,她那端庄的气质和雍容华贵的仪态,仿佛将世间所有的优雅都集于一身。 自有了身孕以来,家人对她呵护备至,生怕有一丝不妥,连出门也要精心护送,不让其沾染半点风寒。 然而,在这喜庆的日子里,她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神态,为这个家庭增添了一份独特的温馨。 黄莹依旧保持着活泼的状态,她的身影时常穿梭于各个工坊之间。 作为一位女子,她出任督造之职,更是在婚后依旧热衷于工坊事务。她灵动的眼眸中透露出对机巧之物的热爱。 李从嘉对此持开放态度,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对她的才华给予了充分的认可和支持。 徐蕊儿虽尚未过门,但她与李从嘉之间的感情早已成为府中公开的秘密。 因为种种原因,他们的婚事暂时被搁置下来,但这并未影响到她在这座府邸中的特殊地位。 徐蕊儿眉梢间点缀着一颗黑痣,显得娇美魅惑,令人过目难忘。她的出现总能给这座府邸带来一丝别样的风情,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倾倒。 在府衙内,李从嘉与三位妻子围坐在温暖的炭火旁。周娥皇首先打破了沉默,“夫君,今日怎么还在看公文啊,这是在看什么呢?”她带着几分好奇地问着。 “是啊,今天元日好好休息一番。”徐蕊儿也附和道,她的眉梢黑痣显得格外娇美魅惑。 李从嘉放下手中的奏报,眉头微皱,“马上就要出兵光州了,光州守将的消息刚得到,王审琦、翟守珣!” 听到这名字,周娥皇不禁问道:“这二人夫君可曾了解。” “翟守珣未曾听过,但这王审琦可是个人物,义社十兄弟之一。”李从嘉调动记忆,喃喃说着。 “义社十兄弟?” 三女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显然对这个名称感到陌生。 于是,李从嘉开始为她们讲解起这段历史。 “说来话长,以李继勋、赵匡胤为首的义社十兄弟,是在大周成立异姓兄弟,他们都是军中的年轻将领,因为共同的理想而结盟,誓要清除乱世,恢复天下太平!” “除了李继勋和赵匡胤,还有杨光义、石守信等共十人。这些人个个英勇善战,且智谋过人,他们在大周混战中建立功勋!”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们还会建立了新的朝,”说到这里,李从嘉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回忆。 黄莹眨着眼睛,似乎被这个故事吸引,“那为何现在听来如此陌生?” “时机未到!” 李从嘉叹了口气。 心中却暗道:“虽然他们功勋卓着,但最后还是因权力斗争而分崩离析。若是没有这些纷争,没有赵匡胤登上皇位后,打压这帮兄弟,历史上他们的名字定会更加响亮。” 李从嘉轻抿了一口茶,目光悠远,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说起王审琦,他可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是义社十兄弟中的一员,也是柴荣最为信任的将领之一。” “王审琦以勇猛善战而闻名,在军中颇有名望。他的军事才能和忠诚让他成为了柴荣最得力的助手之一。” 周娥皇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那他在有什么特别的事迹吗?” “暂时没有,但是估计很快就会就会扬名了,毕竟他年纪三十余岁,正是武将巅峰时期,但这次既然他守卫光州,一切都不好说了……” 李从嘉轻轻一笑,心道:“王审琦参与了陈桥兵变,可以说,没有他的支持,赵匡胤想要顺利登基并非易事,从龙之功,北宋开国功臣,官至同平章事,如今还是一名小守将。” 黄莹若有所思地问道:“夫君,觉得这次光州之战,王审琦会是个怎样的对手?” “王审琦为人谨慎,善于用兵,他对士兵的关怀备至,深得人心。” 李从嘉分析道,“因此,我们面对这样的对手不可掉以轻心。。” 李从嘉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 “也不知道哦啊他有多大能耐,但既然他守城,我决定提前出兵,伪装成流民白甲军引他出城。” “伪装成白甲军?”黄莹诧异的问着。 “对,江淮地区有南唐遗民,发动起义,身着纸糊铠甲,名叫白甲军,和周贼作战,之是当地反抗势力。”李从嘉胸有成竹的说着。 “我要伪装成白甲军,迷惑王审琦,看能否将他引诱出城,在城外与之交战……”李从嘉想到此处越说越清晰,不能轻视任何敌人。 “姐姐,姐夫,你们说啥呢?” “快来陪我玩啊!” 小女娃周女英是这个大家庭中最无忧无虑的存在。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天真烂漫的模样如同春天里盛开的花朵,让每个人都忍不住心生喜爱。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位家中小女孩。 李从嘉哈哈一笑道:“对,今日不谈公事了,守岁过春节!” 随着夜幕降临,郑王府内外张灯结彩,红灯笼高挂,映照出一片喜庆的光芒。 家人们围坐在一起,共享丰盛的年夜饭。 笑声、祝福声交织成一曲和谐的家庭乐章。 在这个温暖而又充满爱意的夜晚,李从嘉与三位美丽的女子,周娥皇、黄莹、徐蕊儿相伴,共同期待着新一年的到来。 新年钟声敲响了。 夜里烟花爆竹震彻天地,宛如有着改天换地的力量。 公元957正月初二! 李从嘉率领一万精兵,奔向光州,作为湖南道兵马的先锋军,他要亲率先锋正式向大周开战,准备一场光州奇袭。 “唏律律!” 战马如龙,长啸一声。 白马黑甲,破甲龙吟槊挂在身侧,湖南兵马,随行而去。 “众将士,随我出发!” 第332章 大战开始,白甲军 第332章大战开始,白甲军 晨曦初露,岳州城门大开! 李从嘉率一万精兵浩浩荡荡出发。 队伍前列是骑兵,马蹄铁与石板路碰撞发出的清脆声响在静谧的清晨中回荡,骑士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如猎豹般矫健,随时准备冲锋陷阵。 紧随其后的是盾兵方阵,他们步伐整齐,每一步都似在地上砸下深深的印记。 巨大的圆盾高高举起,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移动壁垒,上面绘有仙林工坊,铁锤的标志,展示着工匠们的荣誉。 再后面是弓兵队列,这些精准的射手们背着满弦的长弓,箭袋里装满了锋利的箭矢。最后则是枪兵,长长的枪杆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士兵们眼神坚定,严守纪律。 一万急行军,犹如钢铁洪流,汹涌向前。 李从嘉率领先锋军出发,副将张璨、秦再雄,亲卫将领军李元清、马成达,随行在身侧。 行军过程中,无论是穿越密林还是跨越河流,每个士兵都严格遵守命令,保持队形不乱,展现了极高的军事素养和战斗意志。 就这样,在李从嘉的带领下,这支威武雄壮的大军向着光州进发,仿佛一道不可阻挡的钢铁洪流,即将迎接新的挑战。 卢郢、马成达等人则是率领大军,在正月初五出发。 李雄、梁延嗣则是晚些日子从水路出发。 兵分三波,李从嘉先锋军宛如潜入茫茫大海中的小鱼,隐匿行踪,悄然而去。 当大军抵达鄂州时,李从嘉根据预先制定的战略部署,开始分散部队,让兵卒全都在盔甲上糊上白纸,伪装成民间起义的白甲军,稳步向前推进,直指光州地界。 白甲军自来就有,当时南唐以茶盐摊派给农民,而强征粟帛,称为“博征”。 又在淮南设立营田加强剥削,农民已经无法忍受,有些起义反抗苗头,至公元956年周军进占淮南,又烧杀抢掠,血流百里,农民相聚山泽,建立堡壁,反抗周军。 他们以农具为兵器,积纸为甲,自称为白甲军,还有很多白甲军就是打散的军卒,变成了土匪强盗。 若是是向着南唐,也不尽然,毕竟被南唐盘剥多年,但是和周贼绝对是死仇。 光州城在淮河边上,光州地域内,山岗和水脉纵横,南部、东南部为浅山丘陵区,几十里就有一处匪徒,此时各地都是反抗之人。 大周军队王审琦,不能全数剿灭,但是在光州城附近蹦跶的几处山匪也被他消灭殆尽,从鄂州出发,路过龙山湖地区,名义上就已经被大周军掌控,其他地区还归属南唐。 在两国交战的前线,县衙官吏早已经跑空了,整个县城中没剩下什么人。 李从嘉率军跨过龙山湖地区,奔着光州城而去,距离光州城外不足五十里之地有一处杏山,李从在此处安营扎寨。 光州城外有少许驻军,分散在各个县城,李元清打探好消息后,李从嘉派遣人马,伪装成白甲军,向小股团练驻军发起攻击。 正月中旬,天气寒凉,冷风刺骨,光州城外的田野被一层薄雪覆盖,宛如银装素裹的世界。 后周大战还没有全面展开,这群大周士卒驻扎在光山县,拱卫光州城四方安宁也负责及时向主城反馈情报。 毕竟他们虽然通知了光州主要县城,但是总有白甲军作乱,所以这县城中驻扎数百大周士卒,保卫地方安宁。 北方士卒壮硕很多,能留在此处驻守光山县也都是大周老兵,五百余人,一营之数。这里的士卒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经验丰富,作为前线为守军。 这一日,营长张德明当差巡查。 他是一名裨将,面带一道横贯左颊的刀疤,眼神如鹰般锐利,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狠辣泼皮劲。 张德明带领着数十名士卒穿梭于光山县的街道之间,县城原有万余人口,连年战火之后,如今只剩下五千余人,低矮的城墙也因战争而破损,正在陆陆续续修补中。 他们也扛不住大军,但是对偶尔来抢劫侵扰的白甲军还是绰绰有余。 突然,一名小卒急匆匆跑来报告:“张将军,城外出现了小股白甲军,约有百人。” “不知死活的东西,抢抢村庄也就罢了,竟敢到我地盘撒野!” 听到这话,张德明眼中闪过一丝凶狠的光芒,他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抽出腰间的长刀,冷冷一笑。 张德明转头对身边的士兵们吼道:“兄弟们,过完年,今天咱们活动活动筋骨,杀了这帮不长眼的叛贼!” 话音未落,他已带着一群士卒奔向城门,步伐坚定有力,仿佛一头准备扑食的猛兽。 光山县城矮小的城墙,宛如锯齿,四处都是豁口,也不能合围,所谓的城墙,只能称之为土坯! 一年大战,光州又是主战场之一,周围小县城,已被双方人马抢夺了多次。 张德明站在县城豁开的城墙向外看去,约有百人,在数百米外,身着白甲,手持木盾,前排人散乱的向着县城冲来,手中还拿着木棍锄头。 “哪来的一群饿死鬼,不知死活的玩意。” 张德明骂了一声,在城墙石头上磨了磨刀。 这种场景他见多了,杀了白甲军,当做南唐士卒,上报军功也是他们最常见的赚取功勋的方式。 张德明高兴道:“兄弟们,好久没见到这么多白甲军了,擦亮了刀锋,多砍下几个人头来!” 来到城门口,张德明迅速组织防御。 命令手下都头,什长,弓箭手站上城墙,长枪手和盾牌手则排列在前。 他亲自站在最前方,手中长刀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眼神中满是对敌人的蔑视与决绝。 “放箭!” 随着一声令下,箭雨射向敌人。 紧接着,张德明一马当先冲出土墙,身后跟着一群热血沸腾的战士,他们的喊杀声震天动地,仿佛要把整个寒冬都融化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战斗之中。 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白甲军显得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举起盾牌,扛着箭羽。 张德明不敢射的太凶,按照他前十几次的经验,两轮箭羽射完,这群白甲军会逃散,跑到荒山里,他们砍不到几个人头。 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斩杀敌人,一边大声咆哮着鼓励士气:“快跟我上,别让他们跑了!” 在他的带领下,士卒们如狼似虎般冲了出去,誓要砍人头获得军功。 这一刻,张德明和他的士兵们展现出了大周军队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力量。 第333章 我叫张阿大,大唐小卒 第333章我叫张阿大,大唐小卒 春寒料峭,雪还没有融化。 白甲兵冲向了光山县。 大周将领张德明带着长刀兵冲出了光山县的城墙。 多年的战争直觉,让张德明感觉到这支队伍的与众不同,在几轮箭矢的抛射之下。 这群白甲军并没有散乱的逃跑。 张德明也知道,土坯的城墙根本没有防御力。两方迅速的就交战在了一起。 此时白甲军的守将,正是在盔甲上涂抹了白纸的湖南道兵马。 大周将领张德明领着三百余人冲向了战场。 白甲军为首的将领却是一名年仅二十岁的白甲小将。 他手持步槊,相貌英俊,身高近八尺,身姿挺拔,宛如松柏,在他身边的士卒个个精锐。 在第一排守军略显散乱的抵挡和手持农具的对战之下。 第一排白甲军放慢了速度,明显是在蓄意的向后退。 第二排白甲军,突然冲了出去。 大州守将张德明顾不得心中的疑惑,双方也只有两百余步的距离。 “杀!” “剿灭白甲军获得功勋。” 然而对面的军队却是一支沉默之师,静默之师。 只有奔跑的脚步声,和兵器甲胄摩擦地面的声音。 李德明隐隐的感觉有些不对劲,但随着双方的越来越近,他却感觉不到哪里不对。 只觉得对面来的这只白甲精太过静默了。 有人说世间的军队分为四等,第四档是乌合之众,行动混乱,没有统一的指挥,战斗力低下,难以形成有效的杀伤力。 第三等有组织但是无士气的柔弱之师,缺乏战斗时的士气和军心,到战斗时难以发挥有效的实力。 第二等,指挥系统完备,装备精良,士气高涨,有组织架构,能够为目标冲锋陷阵,卖命杀敌。 第一等,静默的军队,所有的氏族挤在一起,但却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奔着一个目标而努力,这支部队有了一种魂魄。 奔着一个目标!杀伤!而不惜一切,不会受外界任何因素的干扰,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完成任务的目的。 这是最具强大的战斗力和威慑力的一等军队。 张德明不知道对面的白甲军是什么样的。 只是觉得他们太静了,扛过了前两轮的箭羽之后,默默无声的奔跑,手持兵器奔自己杀来。 连一声杀字都没有喊。 只见他们为首一人,在他们靠近五十余步的时候已经能看清了对方的面目。 狠烈的眼光中透着决绝。 那是要把敌人杀光,斩尽的一种狠辣。 “糟糕!” 李德明心中暗骂一声,只觉得自己遇到了强劲的对手。 一支可怕的静默之师。 “杀啊!” 他身后的都头,什长仍旧大声喊着。 他们这一帮人全都是喊杀声震天。 对于他们这种大周的精锐之师,这群送死的灾民在他们眼中只是一个又一个用来换功劳的人头。 双方! 逆战。 “噗嗤。” 李德明砍向了一名身着白甲的士兵,他是大周的营长。 他要身先士卒,他要冲锋陷阵,他要向柴荣皇帝表明自己的决心。 他是大周的劲旅,他要随大周征战天下。 在他的信念之中,区区的江淮之地叛军又怎么可能挡住自己的步伐? 整个天下他都要驰骋。 在张德明这个小小的营长心中,他的三百亲卒都是和他有一样的想法,一切为了大周,一切为了柴荣,一切为了统一天下。 “噗嗤。” 设想中的砍瓜切菜,设想中的虎入狼群,都没有发生。 那名白甲军竟然拿出了一把长刀挡住了他的刀锋。 “嘡啷!” 一声炸响,在他的眼中,那个毫不起眼的士卒,竟然干脆利落抽出了长刀。 五百人长! 蓄力一击,奔驰之下更是加上了自己全身的力道。 张德明却没有把他的头颅砍下,甚至没有砍断他的手和脚,只是被他的刀挡住了。 “白甲军!” “这是谁!” 刚刚接手的那一刹那,他瞬间有一种来自心里的寒凉和可怕。 这不是普通的白甲军。 这是一只可怕的劲卒。 张德明的心里不能有丝毫的杂乱,他要镇定下来,砰砰砰砰。 刀枪交错。 他终于意识到了眼前的危难,这群士卒不是拿着锄头和门板的白甲军。 不是靠纸服的铠甲,作为防御武器的白甲军。 一串火星在兵器与刀锋间迸射。 李德明的刀砍在了对方肩甲之上。 “噗嗤。” 一刀砍一下,张德明手臂负伤。 南唐士卒张阿大,他不知道对面来了一个什么样的人? 只觉得这个人力气太大了,长得也太彪悍,北方人长的高大凶猛些,还很强! 可是他的主公李从嘉就在这个队伍当中。 于是张阿大卯足了力气,准备击败这个大周冲锋的将领。 我叫张阿大。 四年前在江淮河边是个扛大包的卖苦力的壮丁。 忽然还有一天,高高在上的大唐皇子李从嘉来征召我们。 去潭州送一趟运送皇粮。 这可是个难得好差事,一个月二斗多的粮食,家里父母都饿的难以活命了。 不知道能不能得到这次机会。 但是我还有把子力气,但愿能选拔上。 “是的!,我竟然成功了。” 没有托牙人,就获得这次皇差事,因为大唐皇子李从嘉的选拔。我虽然有把子力气,但是因为不识字,没有成为什长。 但是很荣幸,我将去南楚送皇粮,成为了一名粮兵。 运粮可是个肥差,半年的时间,能获得丰厚的收益。 于是我跟随着一千二百人的队伍出发了。 没想动啊……这差事有点苦,天天训练不断,但是只要有饭吃,只要分粮饷,我就不怕苦。 射箭、走队列,操练刀兵。 我不知道我要干什么去,一支送粮的队伍为什么要训练的这么苦,还天天的比拼。 但是我,张阿大不在乎,只要能获得奖励就可以了。 可是我有些笨,学的刀法,枪法、箭术都有些慢,就是有把子力气。 没想到到了潭州后,看到比我们更加凄惨的灾民,他们连喝粥都是奢望,全都饿死了,了事。 湘江! 潭州城,这可是一国的国都。 爆发了大战。 我张阿大,作为一名最底层的士卒,唯一的目标就是守住一个隘口。 但是…… 益州城大战太惨烈了,一小半熟悉的,随我来的大唐士卒都死了。 “对!” “战死的大唐士兵,都称之为士卒!” “因为主公李从嘉,给了他们士卒战死的丰厚抚恤,而不是民夫战死的那种毫无抚恤的白白丧命。” 主公李从嘉那么小,还是个十五岁的黄毛小子,但是每次站在城头激励士气,让我们拼搏卖命,我知道他那是为了激励士气……说了一些承诺。 但是我相信他是对的…… 潭州城之战。 洞庭湖之战。 岳州城之战。 朗州城之战。 江陵之战。 这几年下来,我张阿大九死一生,终于活了下来,最惨烈的潭州城之战,我在城头上十余日没有下来,吃喝拉撒都在城头,但是我活了下来,我的大哥袁大脑袋战死了,他比我强太多了,学的武术厉害,体力好,还认识几个字。 但是他战死了…… 我张阿大,在潭州城之战活了下来,而今我来到了光山县,伪装成白甲军,我的目标只有一个。 攻克光山县。 第334章 光山县诱敌 第334章光山县诱敌 对面的大周军凶猛冲了上来,那个身材高大的武将刀法太凌厉了。 几刀劈砍下来,就让张阿大难以招架了…… 甚至大周将领一刀砍在了的铠甲上。 张阿大没有害怕,没有退缩。 因为凭着四年来的作战经验和主公的训练与嘱咐。 张阿大知道刀锋专会劈死胆小的人。 虽然对面的大周将领一刀砍在了的铠甲上,但是张阿大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 虽然武艺不精,但是胆魄不输于任何人。 “干他娘的。” 张阿大的再次扛着一刀,终于劈在了他的肩膀上。 为了以后…… 张阿大不会退缩。 主公……李从嘉一次次兑现承诺。 去年他在岳州分了良田,娶了媳妇……马上要有孩子了。 “是的!我是大唐的精锐之兵。” 我的对手是大周兵! 跟随主公四年了,我本来要饿死的一个挑粮食民夫,能够娶妻生子有田有地,能够在这个乱世活下来,我很开心了。 可是我学东西有些笨,一把大刀只会劈砍刺挑。 大周兵,我来了。 “杀。” 张阿大劈砍数刀,不要命的杀向张德明。 张德明心中越来越惊讶,自己碰上了一名汉悍卒。 “竟然五个回合还没有杀了他。” 张德明心中一慌,刀法有些错乱,一时间竟然落了下风。 而且他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对方士族身着的并不是纸糊的白纸甲。 而是真正的精铁甲,自己的刀砍在上面,没有砍破他的甲胄。 “噗嗤……” 张德明只觉脖颈一凉鲜血喷射,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比自己矮半尺的南蛮子竟然杀了自己。 张德明捂住了脖颈,不想让鲜血喷出,但鲜血却止不住的喷射出来。 张阿大没有兴奋的大叫,依旧沉默着,小心应对,准备补一刀,杀死对手。 我对你们没有恨!主公告诉我们……我们江淮劲卒说:“要拼尽全力,听从指挥,完成任务,身着白甲,是为了让你们轻敌主公的计策向来都会成功。” “我!” 张阿大。 心里没有任何想法,我的主公是天下名将,有小霸王之称的李从嘉。 我是湖南道兵,我们无敌于天下。 劈、杀、砍、刺,干死眼前的周贼…… 五百人营长,裨将张德明死了…… 双方的大军已经宛如锯齿般交错在了一起。 所有的大周士兵,三百余人的冲锋队伍,都陷入了一场苦战。 一时间整个战场的形势都发生了巨大的逆转,这群白甲金身着的是钢铁精甲。 步战本是大周士卒的优势,特别是双方交战之时,他们冲锋有多猛,战死就有多惨。 李从嘉在后方看着战场局势,双方士卒宛如对撞的猛兽,狠厉的冲在了一起,虽然他们是有心算无心,但是大周士卒仍旧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素质。 湖南道兵马胜在,盔甲精良,虽然整体瘦小些,但是早有准备,扛住了第一轮的冲锋,就陷入了死战。李从嘉亲自督战,己方士兵斗志高昂。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 大周士卒与李从嘉的手下士兵在光山县外,展开了一场生死较量。 三百余名大周士卒虽陷入苦战,但他们的冲锋依旧勇猛无比,每一名战士都怀着必死的决心。 李从嘉站在后方高地,目光如炬,冷静观察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变化。 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所在,虽然大周士卒以步战见长,且斗志昂扬,但他的手下,湖南道兵马胜在盔甲精良,早有准备,成功抵挡住了第一轮的猛烈冲击。 此时此刻,双方已经陷入了残酷的近身搏斗之中。 随着战斗的进行,李从嘉的援军源源不断赶到战场,为原本就占上风的一方增添了更多的力量。 这些增援士卒的到来,立刻打破了战场的平衡,他们迅速投入到前线,与先前的士兵一起,对大周士卒形成了包围之势。 面对如此强大的压力,大周士兵尽管英勇抵抗,却也难以抵挡这股汹涌澎湃的力量。 惨烈的厮杀中,鲜血染红了大地,最终,在李从嘉的精心指挥之下,大周的三百名士兵被全数歼灭。 他立即下令向光山县进军,光山县只有两百名周兵守卫,且城防设施简陋无城墙保护,刚刚已经被前方大战吓傻了。 当大军逼近光山县时,城内一片慌乱。 没有坚固城墙作为依托,这两百名大周士兵显得格外脆弱,李从嘉的军队如同潮水般涌入县城,几乎没有遇到任何有效的抵抗。 很快,光山县就被攻陷,成为李从嘉手中一座据点。 冬末初春,大地尚未完全从寒冬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光山县外,枯草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远处的山脉依然被一层薄雪覆盖,显得荒凉而冷峻。 天空低沉,铅灰色的云层仿佛随时都会压下来,给这片战场增添了几分沉重的气息。 李从嘉站在光山县的一处高地上,望着大周士卒狼狈逃窜的身影。 他身着略显夸张的白色战甲,头盔上的红缨在凛冽的北风中摇曳,仿若燃烧的火焰。 此刻,他的身份已经伪装成“张雄”! 一个自封为白甲之王的反贼之王。 李从嘉高声呵斥道:“我张雄,白甲之王,尔等周贼快快滚回江北,哈哈哈……” 那狂妄的大笑声,在这寂静寒冷的战场上回荡,令逃跑中的大周士兵更加惶恐不安。 这群大周士卒早已被打得魂飞魄散,他们慌不择路地向光州城方向逃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和疲惫。 李从嘉并未急于追击,而是派出三百兵马假意追杀。 实际上,他故意放跑了这些士卒,希望借助他们将自己伪装的身份传递出去,从而扰乱敌方主将王审琦的判断,那些追击的士兵只是象征性地追赶了一段路程后便停了下来。 任由那些惊恐万状的大周士卒逃离。 此时的战场,血腥与泥土混合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死去的士兵们静静地躺在那里,鲜血染红了周围的土地。残破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似乎在诉说着这场战斗的惨烈。 他知道,在这个寒冷的冬末初春时节,他带领着手下完成了谋划,并且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胜利。 前方的道路依旧漫长,更多的挑战正在等待着他。 随着最后一名大周士卒的身影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李从嘉目光看向了光州城。 “王审琦,看看你有没有胆子出来!” 第335章 大周新秀王审琦 第335章大周新秀王审琦 李从嘉攻占光山县,宛如在光州打入了一颗钉子。 距离光州城四十多里,行军不到一日时间。 按照李从嘉的设想,自己的兵马只暴露了一千余人,对大周军不会形成威胁。 王审琦作为当世名将,不可能窝囊废的待在城中,一定会采取主动出兵的策略。 当晚李从嘉带领众人进入光山县,大部队人马还是驻留在杏山的兵营中。 只有一千余名精锐在县城中。 当晚李元清、卢郢与李从嘉商讨下一步计划。 “主公,为何不让马成达将军把其他的兵马引入到光山县城之内?” “咱们只留一千守军在这里,怕是太过危险。” 李从嘉看着城中忙来忙去的队伍和哀嚎惨叫的俘虏及百姓。 说道:“你看光山县的城墙,四处破着漏风,咱们大军入驻的消息,很容易会被王审琦所探查。” 卢郢道:“主公想要以身犯险。” “谈不上犯险,只不过是想要钓一条大鱼出来,必须付出一些饵料。” “我等若是将一万大军,或者超过三千的大军驻守在光山县内,王审琦不敢出来了。” 李元清,卢郢都点了点头。 李从嘉又吩咐道:“卢郢,让手下的兵马去抢几个大户钱财,放出风去,制造些混乱,做好登记,不要伤人姓名。” “末将,遵命!” 卢郢能够明白他的意思。 此番伪装成白甲军,更主要的目的是引王审琦出城野战。 若只是为了攻打小小的光山县城,那就太不值得了,没有达到战略目的。 李从嘉道:“李元清,安排人去打探光州城的消息,一旦王审琦派兵出来,第一时间告知我。” “遵命!” 一旦察觉光州兵马出动,同时派人去引杏山大营兵马出动,一切也还来得及。 此时的杏山大营,在李元清,卢郢眼中就是埋下的一招杀手锏。 卢郢兴奋道:“主公妙计,所有的湖南道兵马全都隐藏起来,没有暴露行踪。” “距离杏山大营,不过二十余里,距离光州城敌军有四十余里。” 己方援军近,敌军远,所以没有太大的危险。 二人领兵离去,分别布置任务。 李从嘉若有所思,看向了光州城。 当天半夜,就有溃兵逃回到了光州城。 当白甲军和周兵大战在一起,就已经有溃逃的大周士兵跑回到光州。 大战消息传的特别快。 “不好了,不好了!有叛贼偷袭光山县。”一名盔歪甲斜的士兵高声喊着。 “城下所来何人,在此大呼小叫。” 从墙上一名巡逻的都头,举起火靶,看向城下,隐隐约约看见十几个身着铠甲的人。 “我乃光山守军,张德明将军麾下的什长王大虎,我们光山县被白甲兵偷袭了,张将军战死,全军覆没,我等逃了回来。” “什么?竟有此事,那白甲军怎么可能战胜我大周儿郎?” 守城队长盘问了半天,核对身份。 王大虎喊道:“我等拼死抵抗,就为了向王将军汇报军情,你他娘的快打开城门,莫要耽误大事。” “无能之辈,休要在此大呼小叫。” 光州城上的大周守军,做事颇为谨慎。 “没有虎符,私开城门死罪一条,容我禀告王大人。” 一刻钟后。 城墙上只放下一个吊篮。 将这名溃兵王大虎拉了上来,赵匡胤去年在滁州城中,他父亲亲自叫开城门,赵匡胤都未答应。 王审琦胸有谋略,有勇有谋,在此夜半天黑之时,他不会贸然打开城门。 王大虎被带到了府衙中,堂中坐着一名三十余岁身着暗红色窄秀服的武将和一名青色长衫的文臣。 王大虎心中慌乱:“叩拜两位大人……” “把你所知道的事情详细说一遍。”王审琦身体精壮,掌兵万余,目露精光,直直盯着他。 上位者的气派,不怒自威。 王大虎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了一遍,对于蹊跷的地方。 翟守珣也仔细盘问了一遍。 “拉下去,看押起来。” 当堂中众人了解完情况后,都是眉头紧锁,难以置信,只剩下几名核心人员。 裨将郭大川怒骂道:“这个营长好废物,丢了我大周的军威,竟然被白甲军偷袭得手。” 此时白甲军在江淮各地作乱,却有一些兵马击败了大周的守军,但都是小打小闹。 翟守珣诧异道:“白甲之王?张雄此人倒是听过,但没想到他手下竟然有如此精锐兵马,依我看按兵不动,再等等。” 郭大川道:“翟大人多虑了,我看他们就是偷袭得手,年关刚过,趁人不备,张明德大意了,遭了毒手。” 此时堂中很多武将都是这种想法。 一名青脸武将孙恒道:“请王将军给我一千人马,我明早出城,绞杀叛贼,晚上必定收复光山县提头来见。” “末将也愿前往。” 一时间堂中的大周将领,纷纷请命要剿灭这支白甲军。 但是翟守珣心中却有些担忧,对方只有一千人,兵马倒是不多…… 翟守珣是李重进心腹谋士,历史上柴荣死后,赵匡胤掌兵权,逼退皇子让位,夺得皇帝位后,李重进起兵反叛。 成了赵匡胤最大的威胁。 但是翟守珣掌握时机,背叛了李重进,带着重要情报投靠了赵匡胤,导致最后李重进自杀身亡。 翟守珣性格谨慎,为人恭谨,善于把握时机。 总感觉这件事情发生的太过蹊跷。 翟守珣道:“我虽然不懂带兵打仗,但这一股白甲军势力强大,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南唐的资助,依我之见还是谨慎为妙。” 王审琦皱了皱眉问道:“翟大人的意思是咽下这口恶气,不出兵了,断然不可。” “我已有消息得知,陛下御驾亲征,即将出发。若是知道我等丢了一县之地还没有夺回来,那如何是好?” 翟守珣轻叹口气道:“丢城失地是过错,但这前线战况复杂,也在所难免。” “光州为我军在江南的据点,断不容闪失。” 王审琦年过三十,正是当打之年,有先登之勇,武力冠绝三军,此时连番大战之下屡次取胜,也有些心高气傲。 但毕竟是日后北宋开国名将,最终他决定说道:“今晚派人去刺探消息,再看看光山县城有何反应,再做断定。” 翟守珣道:“此事也应立即上报给李大帅。” 王守琦自知道这种事情瞒不住,毕竟折了五百人马,前线上双军交战难免有损失。 只想着快快把光山收复回来。 “行,就这样决定了。” 光州城守军都不是酒囊饭袋,做了一个最稳妥的决定。 即派兵去刺探消息,也等待光山县传来的最新消息,双重确认之下才决定可以出兵。 ps:本章有话说,附带地图,对于接下来大战至关重要,请各位读者查阅。 第336章 二次御驾亲征 第336章二次御驾亲征 汴梁城,柴荣正召开朝会。 范质、王溥、王朴、赵匡胤等几名宰相重臣站在前列。 柴荣端坐龙椅之上,威严霸气:“王环的水军练得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半年前陛下安排督造的水军已经成型,右骁卫大将军王环,已练出八千水军,战舰二百余艘。”王朴仔细回答着。 在这之前大周与南唐交战,南唐水军精锐敏捷,大周无法同它抗衡,去年大战打到最后,南唐水军总会乘船逃跑或者,袭扰偷袭,柴荣经常以此为感叹遗憾。 自从寿州返回后,柴荣迅速吸收经验,在汴梁城西汴水岸边制造战舰数百艘,命令南唐投降士卒教北方兵水战,昼夜练兵。 并且任命了右骁卫大将军王环为水军大将,准备今年大战派上用场。 “水军训练完,这就准备出征,前方今日传来战报如何?”柴荣关切问着。 王溥道:“陛下,最新消息来报,南唐李景达为三军主帅,腊月至今一直在紫金山大营,刘仁赡困守寿州城,被李重进将军围困!” “这李景达在紫金山(今安徽凤台东南)一直想要救援刘仁赡,也想给城中送粮,但是迟迟没有成功,都被李将军挡了击溃了。” “这刘仁赡真是硬骨头,围困一年还在守着寿州城,粮草断绝,还能坚持这么久。”柴荣感叹的说着。 去年大周与南唐大战,寿州城一直没有被攻克,李重进率领大军亲自坐镇,围困寿州城,派遣其他将领守卫周围小的州城。 这寿州城却一直是交战最凶猛的地方,刘仁赡守城一年已经粮草断绝,屡次向朝廷求救,可是李景达也没办法破开包围。 柴荣问道:“如今围困一年但是仍然未曾攻下寿州,前线大军士气低落,诸位爱卿说如何是好?” 柴荣相貌雄奇,有帝王相,右通文史、善骑射、有智谋,统一之志也日益明显,很多人都知道他这么问的原因,就是想要再次御驾亲征。 老宰相魏仁蒲道:“陛下,去年发兵甚多,且南唐李璟有跪拜朝奉之意,臣以为当停止发兵,休养生息。” 此言一出,不少主和的老臣也都纷纷请命。 在主和派眼中,去年大战发动数十万人出征,最终只取下三州之地,最终灰溜溜回来,几乎没有什么建树,所以不想让柴荣再次发兵,陷入战争泥沼。 再者柴荣发动大战太过频繁,此乃国战,一年之间,战北汉、争蜀国,打南唐……对于一个没有一统的中原王朝而言,是极大消耗。 所以朝中也有主和、主战两派系,他们都是为了国家发展考虑,只是出发点不同。 宰相魏仁蒲站在朝堂之上,虽然知道柴荣不爱听这些话,但他作为当朝老臣,深感责任重大:“陛下,去年李谷大人在南唐大战染病,若是他在此处,必然也会认同老臣说法。” 柴荣微微皱眉,却未打断。 他们二人跟随追随下基业,李谷更是文臣中难得的儒将,能领一方兵马。 然而,去年李谷从战场归来后患上了风痹症,在告假满百日后多次表请致仕,陛下虽优诏安抚,但始终不允。 此时,朝堂上的气氛显得格外凝重,不少大臣都在私下里讨论着南唐援兵众多,建议尽早罢兵。 柴荣听到这里,转向范质和王溥:“两位爱卿,朕昨日让你们去李大人府上询问意见,他如何说的?” 范质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寿春(寿州)城,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 李大人认为:“寿春危难困苦,朝夕之间可以攻破。倘若皇上亲自出征,将士就会奋勇争先,南唐援军震惊恐慌,城中守军知道危亡,就必定可以攻下了!” 王溥也补充道:“陛下,李大人尽管身体欠佳,去年在战场中,知道寿春的重要性,并且上书说只有皇上的亲征,才能彻底扭转战局。” 说话间,王溥捧上一封奏折。 显然已是早有准备,如今这大朝会,就是给众文臣武将看的。 柴荣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兴奋,他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宣布。 “传朕旨意,朕要再次亲征,诸位爱卿,随我一举拿下寿州,不容有失!” 魏仁蒲见状,轻叹口气,他自觉做了该做之事,所幸说到底:“陛下,御驾亲征固然能够鼓舞士气,但还需小心为上,臣建议陛下在出征前立下太子。” 这时候宰相们都有责任,皇帝册封皇后,未曾册立皇储,宰相都有督促之职,宋朝宰相们更是如此。 只不过柴荣极为强势,很多重臣不敢直谏。 柴荣听后沉默片刻,缓缓摇头道:“儿子们都还年幼,况且功臣的儿子都没加封,反而独自先封朕的儿子,让寡人如何能心安理得么!” 堂中众人闻言,皆是钦佩不已。他们深知柴荣此举不仅是对功臣们的尊重,更是为了维护朝中的和谐与稳定。 为了这次能顺利出征,柴荣也是做了准备。 “此言休要再提,待天下六合同风,朕自会选贤任能。” “王朴,你暂时代理东京留守兼判开封府事,负责京城的日常管理和安全保卫工作。” “张美,任命三司使为大内都巡检,确保皇宫的安全无忧,韩通任侍卫都虞候为京城内外都巡检,以加强城内外的巡逻和防御力量。” 柴荣环视众臣,坚定地说:“此次御驾亲征,不仅关乎寿州一战的胜负,更关系到我大周的国运。” “朕已安排好一切,务求每一步都稳妥无误。王爱卿、张爱卿、韩爱卿,你们三人责任重大,务必尽心尽力。” 三人也立即表态:“臣必将全力以赴,守护皇宫的安全。” 柴荣满意地点点头,再次强调:“诸位爱卿,朕不在京期间,你们就是国家的支柱。唯有齐心协力,才能共克时艰。” 众臣齐声应诺,气氛热烈而紧张。 见陛下如此一气呵成,安排任命,显然早就做好了准备,而今朝堂上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要堵住众人的嘴! 在这冬末初春之际,一场决定国家命运的大战即将拉开帷幕,柴荣终于要二次御驾亲征,发兵南唐。 第337章 挥泪斩麟儿 第337章挥泪斩麟儿 寿州城中,已是粮草断绝,被李重进率领的大周军队围困将近一年。 城中的景象犹如人间炼狱,士气低落到极点,饿殍遍地,哀鸿遍野。 熬过了那冰冷刺骨的寒冬,却无法抵挡春天里粮食短缺带来的绝望。 就连用来播种的谷物也已被饥饿的人们啃食殆尽,百姓们开始剥树皮充饥,甚至有人因无力挣扎而倒毙在街头巷尾。 城墙经过长时间的攻防战,已显得破败不堪,石块间的缝隙中长满了杂草,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无情与战争的残酷。 一名年近六十的老将军走上城头,头发全白,胡须黑白参半,魁梧有力的身姿,却显得极为疲惫。 一一看向了寿州城上的南唐守军。 守军虽然仍坚守岗位,但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陷,昔日威风凛凛的铠甲如今松垮地挂在身上,仿佛随时都会脱落。 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疲惫和绝望! “大帅!” “将军!” 但当刘仁赡巡视至此时,士兵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那是对主帅深深的敬意与忠诚。 这一年的大战太苦了,寿州城是主战场,去年柴荣亲自领兵来攻打,登城作战的周贼日夜不断。 这一年来,寿州都是人间炼狱。 每当白天,大周的军队如潮水般涌向寿州城,云梯一架接着一架地竖立在城墙之下,士兵们如同蚂蚁般攀爬而上,不顾一切地向着城头发起冲击。 地道也被推至城下,顶着厚重的大盾,挖掘数十条地道,试图摧毁城墙的根基。 每当夜幕降临,火光映红了半边天际,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鼓角声,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每一道进攻线都布满了大周士兵,他们挥舞着兵器,口中发出震天动地的呐喊,似乎要将所有的愤怒与力量全部倾泻在这座城墙上。 从清晨到深夜,攻势从未停歇,昼夜不停,持续了几个月之久。 城墙上,刘仁赡带领着他的将士们顽强抵抗,箭矢、滚木、热油,所有能用的防御手段都被发挥到了极致。 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每一次反击都是生与死的考验,每一个瞬间都可能成为永恒。 战火熊熊燃烧,鲜血染红了每一寸土地。 但是刘仁赡带着这群士兵顶住了。 然而,最麻烦的事情摆在眼前。 城中无秋收。春天未播种。 在这死寂般的城头之上,守军只能勉强维持些许粮食供应,但这点微薄的粮草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你们好好休息,我在派人送些热粥。”刘仁赡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坐下来。 随行监军使周廷构见大帅,面色苍白消瘦,眼窝凹陷,也是心疼不已,他知道,谁都没有他这三军主帅扛的责任大。 监军使周廷构骂道:“这群相公们就知道下诏书催促守城,却连一点粮都运不进来。真他娘的窝火。” 副田营使孙羽:“要不是我等再此地苦守,这寿州城挡住几十万大军,这群狗相公,还能安坐在朝堂。” 这两人是城中守将主力,很多将领纷纷战死,此时监军使、副田营使实际上已经各自统兵,独当一面,但是朝廷诏书没有下来,只能沿用之前的军职。 “齐王李景达快来了,咱们守一守。”刘仁赡轻叹口气说道。 全城百姓都很钦佩刘仁赡,他说的话众人也都听从,随即不再多言。 刘仁赡站在城墙上,凝视着隔江相望的大周军队。 只见对岸浩浩荡荡的大军如潮水般涌来,旗帜飘扬,盔甲闪烁,马蹄声、号角声交织成一片,仿佛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大周兵马兵强马壮,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与城内饥肠辘辘、疲惫不堪的士兵形成鲜明对比。 他知道,在几十里外的紫金山上,驻扎着南唐齐王李景达的大部队,但那些援军似乎遥不可及,无论如何奋力冲杀都无法突破重重包围前来救援。 在这内外交困、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城中许多人开始劝说刘仁赡投降大周,以求一线生机。 刘仁赡独自站在城墙上沉思。 突然,一名小校急匆匆地跑来禀报:“大帅,昨晚抓住几名乘船逃往淮北的叛贼。” “双方大战,前线对垒,叛逃之人,斩立决。” 那小校叩拜在刘仁赡身前道:“大帅,还请三思,其中有小公子刘崇谏。” 刘仁赡闻言心猛地一紧,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地说:“带回府衙。” 不多时,刘崇谏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父亲面前。 这位年轻的公子面露惊恐与悔恨,跪倒在地,声泪俱下地哀求道:“父亲,儿子只是一时鬼迷心窍,请您饶过我这一回吧!” 刘仁赡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陈。然而,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为父问你,昨夜可是乘船逃亡淮北了?” “爹爹,儿子糊涂了,眼看开春援军还没有来,心里有些忐忑……”刘崇谏披头散发,声泪俱下,跪倒在刘仁赡身前。 “那就确有其事了。” 刘仁赡虎目圆睁,恨得咬碎牙齿,蹬了刘崇谏,走回到堂中。 “拉出去,腰斩。”刘仁赡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心在滴血。 周围的将领们见状,纷纷上前劝阻。 “大帅,念在父子情分上,饶过公子这一次吧!” “是啊,大帅,毕竟他还年轻,一时糊涂也是有的。” 监军使周廷构更是冲到近前,痛哭流涕地恳求:“大帅,请看在老天爷的份上,饶了公子一命吧!” 就在这时,刘仁赡的妻子薛氏也赶来了。 她望着丈夫和儿子,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他已经听仆人通报此事,急匆匆赶到府上,她扑倒在刘仁赡的腿边,紧紧抓着他的衣角,泣不成声地哀求。 “老爷,饶了孩子一命吧!” 刘仁赡看向爱妻,又看向了儿子,眼角划过一丝泪,上前两步,俯下身来,轻轻抚摸着儿子的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崇儿,你今年十八了,为父前线领兵作战,对你疏于管教啊。” 刘崇谏涕泪横流,跪爬着到刘仁赡身边,以为平时严厉的父亲,能给自己留下一条活路,他抽泣道:“父亲,是儿子胆小无能,辱没了您的威名。” “我教子无方啊……崇儿,你还不懂吗,我的名声……不重要。”刘仁赡咬着牙,心肠刚硬的说着。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 语气沉重地说道:“今日有我之子,叛逃饶命,明日再有亲故将领叛逃,我再饶一命,这寿州城还如何守得住?军法无情,若因私情而废公义,将士们又将如何看待我刘家?”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士兵们的低声啜泣。 刘仁赡的话如同一把利刃,深深刺入每个人的心中。 他继续说道:“儿啊,上了战场,当我刘家儿郎,就要知道会有这一天。你去吧,若是寿州城破,为父很快就会来找你的。” 他的声音虽轻,却充满力量,仿佛是在向天地宣誓。 “拉出去,腰斩!” 小校将刘崇谏拉走,薛氏在刘仁赡腿边哭泣,:“妾身,愿替儿子受死……” 年近花甲,他又何尝不疼爱幼子,他的心也宛如刀割,刘仁赡转过身躯,仰头望着天,眼角划过泪水…… 历史真实发生的,腰斩亲子的无奈。 第338章 结寨送粮 第338章结寨送粮 薛氏瘫坐在地上,绝望地哭泣着。 尽管心如刀绞,但刘仁赡还是命令执行了军法。 当那无情的刀光落下,不仅是刘崇谏的生命结束了,所有投降和叛逃的寿州守军都斩断了投靠大周的心思。 刘仁赡背过身躯,仍旧镇定的说道。 “周廷构,派人送人给紫金山大营送一封密信,催促齐王运送粮草,同时换人镇守寿州几日城,我要带兵杀退敌军,大破周贼。” 周延构问道:“大帅,您要亲自出城作战吗?太危险了!” 刘仁赡无奈道:“若是拖到柴荣来了,怕是更没有机会,这段时间是最好的发兵时机。” 当下双方大战,大周围城一年,也不是密不透风,打开城门运送粮草是不可能的,但是通信使未被彻底断绝。 李重进也想要围点打援,镇守在寿州城外,击溃外围援军。 此时整个江淮战场的主帅是齐王李景达,各路兵马都是由他统领,唯独李从嘉湖南道兵马,此前言明过不受节制,但是必将会守住淮河上游。 淮河中游的寿州和淮河下游的濠州等地,重大军事行动,都是由齐王安排,刘仁赡因此才会向齐王请求行动。 当下正是正月中旬,李从嘉悄悄行军,杀到光州城下,由于掩盖行踪,行动隐秘,还没人知道。 紫金山,这片位于寿州城不远处的山地! 此刻已被南唐大军占据。 从山脚到山顶,密布着一座接一座的营寨,仿佛一片人造的城市蔓延在自然的怀抱之中。李景达率领六万精锐驻扎于此,与寿州城遥相呼应。 这些营寨不仅数量众多,而且布局严密,每座山寨都由坚固的木栅栏和厚重的土墙构筑而成,形成了一道又一道难以逾越的防线。 山寨之间通过蜿蜒的小径相连,既方便了士兵们的日常巡逻和物资运输,也为紧急情况下的相互支援提供了便利。 从远处望去,这些连绵不断的山寨如同巨龙般盘踞于山脉之上,向着寿州城方向延伸而去,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齐王李景达、大将边镐、监军陈觉三人围坐在大营中。 这里是整个营地的心脏地带,也是决策之地。 大营内部宽敞明亮,布置简朴却不失庄重,四周挂满了各种军事地图和战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严肃的气息。 看着肥胖发福的边镐,笑眯眯坐着宛如佛陀。 看着面色阴鸷,捉摸不透的陈觉,宛如一尊罗刹。 面对左右两名大将。 “无奈啊……” 李景达想仰天长叹。 这是皇帝李璟和朝廷相公们给他配置的左右副手,边镐潭州城一败,发配边疆,陈觉祸弄朝堂,李景达对二人都不太中意。 在江淮战场上,在这紫金山上,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影响到整个战局的走向,每一位将领的表现都将决定这场战争的最终结果。 李景早已经接到了,刘仁赡求粮密信,每隔几日便会催促一番。 他也难! 紫金山大营的中军帐内,李景达召集了麾下的主要将领进行紧急军议。 桌面上摊开着一幅巨大的地图,标示着寿州城与紫金山之间的地形和敌我双方的部署情况。 众将官围绕着长桌而坐,气氛凝重。 “诸位!” 李景达开口说道:“我昨日又收到了刘将军催促粮草的密函,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确保寿州城的粮草供应,没有足够的粮食,我们坚守无望。” 孙林微微点头,他的目光温和却坚定:“李大帅所言极是。但敌人对我们运输路线必有防备,如何安全地将物资送入城中,确实需要周密计划。” 陈觉冷眼旁观,嘴角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齐王既然提到了这个问题,想必已经有了妥善安排?” 李景达并未理会陈觉的挑衅。 继续说道:“我的想法是在现有营寨的基础上,逐步向寿州城方向扩建新寨。这样不仅可以作为屏障保护我们的补给线,还能形成一个稳定的通道直达城下。” 孙林立即附和道:“此计甚妙!筑寨虽然耗时费力,但稳妥可靠,比起直接运送风险小得多。” 朱仁裕也点头表示赞同:“而且随着营寨的延伸,我们可以逐步控制更多的战略要点,对敌军施加更大的压力。” 然而,陈觉却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筑寨送粮?这岂不是慢如蜗牛?若被敌人发现并加以阻截,后果不堪设想。” 面对陈觉的质疑,李景达依旧怒道:“陈大人可有办法,你率军出去大战一场?” 边镐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道:“快速并不总是最好的选择。稳扎稳打才是制胜之道。况且,我曾经失去过潭州,不能再冒险。” 听到提及潭州之败,众人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这边镐在宰相们的保举之下,来到了江淮战场,这里可是牵动国本之战。 边镐曾经打下过潭州城,李璟还是决定启用了他。 朱仁裕又说道:“咱们无论如何行军,都会被周贼发现,如此方式也是为了求稳,求全!” 李景达最终拍板定案:“那就这么定了。由许文稹负责组织筑寨事宜,边将军协助调度兵力,务必保证工程顺利进行,其余各部按计划行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议事结束后,众将纷纷起身离去! 只有陈觉故意落在后面,待到帐内只剩下他与李景达二人时,才诺耶地说道:“齐王英明神武,不过在这场战役中还需多加小心,莫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李景达深知陈觉话中有话,陈觉是监军使之职,只负责监察不负责直接作战,让他有气没处撒。 “陈大人保好自己的性命就好,莫要学冯延鲁剃了个大秃头保命。” “军议结束,还请自便。” 李景达说完,就不再看他。 李景达采取这样的策略也是无奈之举,面对大周强悍的步兵,都是李重进的精锐。 试过几次,南唐兵野战都难以取胜,更何况是运送粮草。 这个战术,求稳无错,但是这南唐士兵,如今败多胜少,没有士气和斗志,大战若持续半日,肯定是转头就跑,见到周兵拼命,更没有持久的战力。 所以只能采取结寨自保的策略,来让南唐士卒有些斗志。 想起以前南唐劲卒,都被刘彦贞、皇甫勋去年葬送在江淮战场。 李景达率领势力盘根错杂金陵兵,也是无奈,他面对当前局势,做出了和历史上一样的战术,实属无奈! 第339章 大战将至 第339章 大战将至 公元957年,正月下旬。 李从嘉领兵攻打到光州城光山县,即将面对光州城守将王审琦,淮河上游是他的主战场。 刘仁赡守着寿州城,粮食断绝孤立无,隔江对峙的是大周主帅李重进。 双方援军,也都向着江淮战场靠近。 正月的寒风凛冽,但南唐与大周双方的军队却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紫金山下的南唐军营内,李景达召集了所有重要将领进行最后的战略部署。 “诸位!” 李景达手指向寿州城的位置。 “我们必须在大周主力到达之前通向寿州城,并确保粮草供应无虞,边镐、朱仁裕,你们两位负责继续向前推进营寨,务必保证每一座新筑的堡垒都能为前线提供稳固的支持。” 副将朱仁裕抱拳应道:“遵命,齐王殿下!我们定不负所托。” 而在千里之外的汴京城,柴荣皇帝亲自率领大军向江淮战场进发。 名将张永德、韩令坤、李谷、赵匡胤、王彦超等随驾同行,士气高昂。 沿途城镇百姓纷纷出迎,送上粮秣慰劳大军。 柴荣骑在马上,望向远方,心中既有对即将来临大战的决心,也有对将士们的深切关怀。 “诸位将军,此去江淮,关系到我大周国运,大家务必同心协力,共赴国难。” 张永德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请放心,臣等誓死效忠,绝不辜负陛下厚望。” 随着初春到来,两支大军犹如两条巨龙,向着寿州城行军。 南唐方面,李景达指挥若定,依托紫金山天险,不断加固防御工事;而大周这边,柴荣御驾亲征的消息传遍四方,极大地鼓舞了全军士气。 战争如乌云压顶,在这举国之力的大战中,每一个决策都可能决定战争的走向,每一步行动都充满了未知和挑战。 乱世英雄豪杰的辈出,也将在这一战中被铭记。 光州城中,王审琦、翟守珣正准备出兵。 他们的探哨已经从光山县回来,没有城墙遮掩的光山县,有一群白甲兵,又通过逃回来的光山县流民得知这伙人,横行县里,约有二千余人。 二人率领一众武将正在商议。 武将孙恒道:“已有确凿消息,这群叛贼确实有将近两千人马,不少叛贼还是拿着镰刀、锄头抢劫大户。” “都是从周围荒山里聚集的流民,真正可战之兵,只有最初的一千人马。” 这是两日来他们打探的消息。 裨将郭大川道:“末将,愿领兵二千前往,攻打光山县。” 翟守珣心中有些顾虑:“光山县这群反贼来的蹊跷,白甲之王张雄,听过他的名号,还是要慎重些。” “即便出征,两千人马也不妥当,我觉得还是有些危险啊!我已经把消息禀报给李重进大帅,看看大帅下一步指示。” 郭大川哈哈大笑道:“翟大人太过谨慎了,即便是南唐士卒,只有两千人,我们还怕他们吗?” 孙恒道:“我军兵卒为天下雄兵,南唐小儿,临阵脱逃,转身逃跑者比比皆是,不足为虑。” 王审琦手持令箭很自信:“叛贼都打到家门口了,怎可能再受这气,孙恒率三千人马,今日出城,剿灭光山县。” “管他是白甲军,还是南唐兵,全都剿灭,这是送上门的战功,若有变故,我率领两千人马在后方接应!” “遵命!”孙恒抱拳领命。 孙恒率领着三千大周精兵,从光州城出发,一路向着光山县行进。 这支队伍中,重步兵们身披坚固的铁甲,手持长枪和盾牌,步伐整齐有力,仿佛移动的小山。 骑兵则骑在高头大马上,马蹄踏破寒冬的寂静,扬起一片尘土。盔明甲亮的士兵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无畏。 这也是孙恒自信的根本所在。 王审琦同样也做了周密安排,还亲率两千士兵接应,无论面对是谁,这大半年的胜仗,他们不轻敌,同时也充满信心。 “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 孙恒下令道:“务必在中午之前到达光山县,休整兵马后准备大战。” 与此同时,在光山县内,李从嘉得到了消息。 探马飞驰而来,带来周军即将进攻的消息。 李从嘉站在县衙的高台上,凝望着远方,心中暗自思忖。探子气喘吁吁地汇报完周军出城的消息后,他迅速做出了决定。 “派人去杏山大营,告知诸位将军按计划行事。等了两日,王审琦终于动了,但鱼儿似乎还不够多。” 李从嘉低声命令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深邃。 “传我命令,全体将士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剿灭这群周贼!” 随着命令下达,光山县内顿时忙碌起来。 副将张璨取出藏好的大斧,李元清则命令手下士卒扔掉锄头、镰刀,换上了真正的兵器。 南唐军队迅速集结,并封锁消息,布防于县城四周,同时在关键位置设置了简易的障碍物和陷阱,以备不时之需。 与此同时,在杏山深处,秦再雄、马成达等将领接到了主公的消息,从隐蔽的大山中走了出来。 他们披甲执锐,目光坚定。 秦再雄身高八尺,瓮声瓮气地说:“在这大山中憋了三天,小爷终于能大战一场了。” 马成达沉稳地说道:“这一场埋伏是为了打下光州城,大周士卒,天下雄兵,咱们不可轻视。” 秦再雄自信满满地回应:“马将军,请放心,看看是他们的步兵勇猛,还是我手上的苗兵凶狠。” 他身后苗兵首领拿着钩镰枪,背着战弓长箭,养兵多日,就在此刻,要和周军野战。 马成达则率领千余骑兵,他们这一战的机动精锐骑兵,也是这一战最大助力。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李从嘉设计了一个多重埋伏的战术,派人伪装诱敌,又让秦再雄等人从后包抄,自己在率兵在光山县抵挡。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洒在光山县的土地上。 湖南道的士兵们静静地守候在各自的位置,等待着黎明的到来。他们知道,这将是决定生死的一战。 第340章 心里博弈 第340章心里博弈 孙恒领周兵三千,经过一夜休整,天还未亮,已经摸到了光山县附近。 光山县距离光州城五十余里,若是一日疾行可以到达,但是他手下士卒多为步兵,只背了一日口粮,夜间休息,趁着天还未亮,准备突袭攻城。 孙恒也是身经百战之人,龙捷左右军,特别是一年来在江淮战场上的连番大战,更是让他磨砺成长了不少。 后周兵制设立龙捷左右军、虎捷左右军。设有殿前都指挥使、水陆都部署、殿前都点检等高级军官,形成“殿前诸班”的禁军。 孙恒所率领精锐很多是虎捷左右军出身的,中央禁军,强健之士! 趁着曙光出露攻城,是他选择的最好时机。 兵力占优,士气、实力、铠甲兵器都占优,几乎相当于是野战,孙恒也有着必胜的信心。 孙恒临战之前,鼓舞士气道:“诸位将领、都头、咱们中午前,拿下光山县,一举剿灭叛贼。” 眼看着天光刚刚放亮,依稀已经能看到光山县的轮廓,但是这城中仍旧寂静无声,也不知是没有派人放哨发现自己,还是在城中沉睡着…… “赵将军,你率领一千弓弩手,先压阵,射杀敌军。” “张将军,你率领最精锐的两营虎捷军,左右夹击。” “我率领一千重步兵,在后接应,箭羽过后,正面冲锋。” 孙恒分派完毕之后,大周兵马整齐有序分出了六个方阵,每个方阵五百人。 弓弩兵更是形成了三排队列,一排百余人,列队前行,整齐有力,三排弓弩兵宛如一字人墙列队推进。 “冲!” 三排弓兵疾驰而去,左右两两侧的虎捷军向前缓慢行军。 “踏、踏、踏!” 看着整齐的队列,让李从嘉意识到这是一群很有军事素养的正规军,此时他躲在墙缝里,用最新研制的单筒望远镜,将这一幕都看得一清二楚。 周军阵列严密,队伍行军有序,一看就经过了无数次的操练,士卒气势高昂,相互之间首尾相顾,宛如雁字展开,显然也是百战之兵。 若是寻常的白甲军,三轮攒射之后,肯定就是抱头鼠窜,死伤惨重,掉头逃跑了。即便是正规的南唐军和他们正面对垒,一旦大战超过小半日,也会落荒而逃。 张璨焦急问道:“主公,怎么样了?” “来者不善,会有一番苦战。” 李从嘉把望远镜递给他道。 张璨看了看千余步外,三千周军已经开始整编列队,向着光山县靠近,中间骑马将军竖起帅旗飘扬着孙字旗号。 北城门开阔的平地上,能看到一排排周军士兵,向着他们不急不躁,踏步而来。 “他娘的还真是,比那帮刘言手下一打就溃的兵强多了……” 在这个土坯的小县城里,满是豁口,破败的城墙没有丝毫的作用,只能遮掩视线,隐藏好兵力。 “两百步内,让盾兵顶盾躲在土墙后,挥舞假人,高声呐喊,等待他们靠近到百步时,再射箭还击,听我号令,在一同出击。” 李从嘉这便宜也要占,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视野优势。 李从嘉的命令传达出去,传令兵令旗挥舞,指挥众人。 “咔!” 千军齐声,全都顶起大盾,扛在头顶。 李从嘉率领湖南兵马,寂静无声,等待敌人靠近道两百步内。 李从嘉站在指挥位置,紧盯着逐渐逼近的周军。他深知这场战斗的关键在于能否有效地利用地形优势和趁着敌人无效攻击的间隙而取得胜利。 随着周军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元清低声对身旁的士卒们说道:“准备好了,听我号令。” 士兵们默默点头,眼神坚定而集中,顶着大盾,仿佛与地面融为一体。 当敌军踏入两百步内时,李从嘉命令士卒:“举起来!” 刹那间,寂静无声的南唐阵地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声。 一排排盾兵迅速顶起大盾,挥舞着手中的插在木杆上,糊白纸的草人,做出冲锋的姿态,给敌人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 周军赵将军骑在马上,见到百米外,忽然竖起白甲兵,心中一惊,看的一晃神,也快到了射箭距离,立即下令弓弩手放箭。 “射箭!” 他心中暗道:“虽然距离远一点,但是抛射箭弩,能造成杀伤。” 三排弓弩兵齐齐拉满弓弦! “嗖!嗖!嗖!” 如飞蝗般的箭雨向城墙方向袭来。 然而,得益于精心布置的大盾和矮土墙的保护,大部分箭矢都被挡下,只留下一片噗嗤、噗嗤…… 一声声箭矢射穿的声音。 李从嘉利用遮挡视野的优势,举起白甲纸草人,让周兵先远距离射箭。 三轮抛射后,密实的箭羽,黑压压的射穿长空,湖南兵的伤亡极其轻微。 赵将军率领的三排弓弩兵,也靠近到了一百余步。 他骑在马上,随着距离的推进这才看的真切,只见有的白甲兵身中数箭,竟然还没有倒地,细瞧之下才发现,面目不对。 “他娘的,竟然是纸糊的假人。”他顿感心中不妙。 趁着敌军箭雨刚停。 李从嘉果断下令:“射!” 这是李从嘉的心理博弈,白纸糊的稻草人和白纸糊的铠甲,在这朦胧的清晨,如何一眼分辨的清。 伴随着激昂的鼓声,湖南士卒,齐齐站立,拉满弓弦,射杀回去。 随着李从嘉一声令下,五百余名弓兵如一排整齐的黑色剪影,在晨曦中拉满弓弦,箭矢如连珠般激射而出。 伴随着一阵阵尖锐的破空声,箭雨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直扑向已经逼近至一百余步内的周军前排弓弩兵。 大周弓兵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一波猛烈的箭雨打得措手不及,刹那间,前排士兵纷纷倒地,血染红了这片原本宁静的土地。 箭矢穿透皮甲的声音不绝于耳,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场上的硝烟和血腥味迅速弥漫开来。 然而,就在南唐士卒箭雨稍作停歇之际。 大周后方的孙恒将军立刻意识到形势的危急。 他毫不犹豫地大喝一声:“全军冲锋!” 话音未落,身后的重装大盾兵便如潮水一般涌上前去,高举着厚重的大盾,向着光山县的方向猛冲过来,企图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防线,将战局扭转。 面对敌军的猛烈反击,李从嘉眼见双方距离已不足五十步,深知此刻正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他手持长刀,高声呐喊道:“儿郎们,给我杀过去!” 随着他的号令,南唐士卒们爆发出震天动地的吼声,仿佛要将所有的恐惧与疲惫都释放出来。 他们拔出腰间的刀剑,迎着敌人汹涌的攻势,毅然决然地发起了反冲锋。 第341章 螳螂捕蝉 大周将领孙恒带着张、赵两名裨将,遭到箭羽爆射突袭。 三人本分散在战场的三处,都已经发现此次白甲贼有些谋略,竟然用纸糊假人,骗了己方弓兵两百步外,先射箭乱了阵型。 等他们射了几轮之后,双方靠近,这白甲军首领才下令射箭。 白甲军赢了先手! 霎时间,几轮箭羽射过,大周死伤数百人,宛如镰刀割倒了,双方对射之下,周兵损失了三百余人。 大周弓箭兵损失惨重,两侧虎捷侍卫和押后的重甲兵没有受到太多伤亡。 “大周儿郎,随我冲。” “虎捷侍卫,随我杀。” 三名大周将领虽然分列三处,但都是久经沙场的武将,遭遇突击,没有丝毫退却,全都激励士卒,带领部队向前冲去。 两千多士卒,跨过倒地尸体,宛如钢铁洪流,杀向光山县。 只不过遭遇箭羽突袭,对他们造成很大的杀伤,为首的弓兵阵营已被冲乱,互相影响之下,打散了周兵自己的队列。 张璨、李元清,指挥战场,一排排甲兵冲了出去,两千精锐士卒,杀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霎时间,双方短兵相接。 “杀!” 张璨骑马杀出,身着白甲,枣红大马,虬髯怒目,宛如黑塔,带领手下斧头兵冲杀刀盾兵的阵列。 “哇呀呀!” 张璨一声暴喝,宛如平地一声炸雷。 抡起六十余斤大板斧,宛如窗扇的斧头劈了下去,一名大周士卒顶盾扛住,准备斩断马腿。 “咔嚓!” 大盾兵被斩成两段,那大周士卒刀子还没有抬起来,就已经脑浆迸射,惨死当场。 几名悍卒冲了上去,奔着黑脸将领杀去,张璨借着战马冲势力,抡起大斧横扫一面,劈死数人。 张璨身边五百大斧兵和大周盾兵方阵撞击,宛如两股水流冲击在一起,鲜血迸射。 李元清刀盾兵也与大周重步兵杀在一起,周兵手持步槊,精锐之兵,步槊长近两米。 战场上,鲜血与泥土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令人作呕的泥泞。 大周三千兵马和湖南道两千兵马如两股汹涌澎湃的洪流,在这片狭小的战场中猛烈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厮杀声。 张璨手持重达六十余斤的大板斧,宛如一座移动的黑塔,在敌阵中横冲直撞,每一斧挥下都带走一条生命。 他的大斧兵们也不甘示弱,个个都是勇猛无比的悍卒,他们以一当十,与大周盾兵方阵激烈交锋。 斧头与盾牌相撞,火花四溅,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声音,血花飞溅,惨叫声不断。 李元清带领的刀盾兵同样陷入了苦战,受到重步兵冲击,损失惨重…… 面对大周重步兵手中那锋利的步槊。 “戳!挑!劈!” 每一名大周士卒,动作都是干净利索。 尽管如此,湖南道的士兵们依然奋不顾身地向前冲,没有丝毫后退! 大周步兵也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即便阵型有些散乱,但仍然给湖南道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此时,大将孙恒手持长枪,两名裨将张将军、赵将军,从三个方向,向着中间的白甲兵中间阵列杀去。 左、中、右三个方向,三人绞杀中间方阵白甲军。 三人本以为会轻而易举,杀穿阵列,但是三名主将,共同杀向中间时,却发现了不寻常。 这群白甲军战意高昂,中间方阵没有主将,士兵仍然拼命厮杀,特别是兵器铠甲极为精锐。 三人冲杀了一番,都已经意识到,这根本不是叛贼白甲军,而是一支战力强大的正规军,费了一番气力,三人共同合围,终于杀散了一个五百人的白甲军步兵方阵。 大周三名将领、孙、张、赵三人,终于汇聚在一起,形成了合围之势。 互相看着彼此,都是气喘吁吁,满脸血痕,身边亲卫更是死伤了不少。 大战稍有喘息, “他娘的,哪来的军队,如此悍勇,咱们三人合围绞杀,才灭了一个方阵。”孙恒骂道。 孙恒看到己方战线左侧,没有主将作战,却被对方给杀穿了,特别是对方的黑脸大斧将领,极为勇猛,所向披靡,杀退了一片周兵杀,穿了己方两个阵列。 己方战线右侧,被一名高瘦将领杀穿了一个阵列。 只有中间,由于他们三人聚集,反而是剿灭了叛贼的一个方阵。 再向整个战场看去,己方虽然人数占优势,但是几乎是五五开的局面。 大周步兵,雄霸天下。 竟然和这群叛贼杀有来有回,三人都已经意识到,这是南唐精兵,却猜不透是谁手下兵马,毕竟三人在江淮前线打熬了一年,对方将领都很熟悉了。 孙恒也顾不得许多,高声喝道:“叛贼当中怎会有如此猛将,二位随我杀了他。” 裨将赵将军道:“如此先锋大将,不好对付!” “此处士卒极为精锐,根本不是叛贼,身着精甲,甚至强于我方。”裨将张将军满脸鲜血,狼狈说着。 他们三位主将都合围在一起,歼灭了白甲军一个阵列,极大地鼓舞了士气,使得原本略显混乱的阵型逐渐稳定下来,并开始对这群叛贼形成了中间击穿的势头。 三人聚集在一起,士气渐渐增强! 在后方指挥的李从嘉目光如炬,他注意到敌军中将旗飘动之处正是孙恒所在的位置,左右两侧南唐兵占优,中间大周兵占优。 也看到他们三人合拢在一起,明显正在谋划。 李从嘉回头看向自己身后百余甲士,这是最忠诚的一百亲卫,又眺望远方,原定出来增援的秦再雄并没有赶来,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 本来这群亲卫就是保护主帅的后备军,也没打算杀向战场。 因为按照原计划,自己螳螂捕蝉。 秦再雄和马成达等人,应该在后方率领数千精兵,夹击大周兵马。 秦再雄作为胜负手没有赶来! 而今周兵凶悍,战力极强,战场平局…… 那么只有自己,才能扭转局势。想到这里,李从嘉翻身上马,目光炯炯,看向身后亲卫。 “儿郎们,可敢随我斩将夺旗!” “万军从中,杀敌主将!” “杀!” 身后百名亲卫,高声喊喝,只有一个杀字,声震寰宇。 李从嘉手持长槊,率领亲卫向孙恒杀去。 “为了胜利!” 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长空,他直接冲向敌军核心。 他的亲卫们紧紧跟随,如同一群白色的幽灵,在战场上留下一道道死亡的轨迹。 李从嘉胯下白马银鬓踏云,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决心,一声长嘶震彻战场。 胯下白马、手中长槊、身着黑甲,腰配七星龙泉剑。 主帅出击! 第342章 武艺大成槊神 “斩将!” 李从嘉再次怒吼,声音中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手持长槊,亲卫随着他的冲锋,沿途敌军宛如被穿透,毫无惧色,每一次挥动破甲龙吟槊,便有一名敌人倒下,所到之处,血肉横飞,留下了一道道死亡的轨迹。 他的亲卫们紧随其后,犹如一群白色的幽灵,他们同样英勇无比,为自己的将领开辟道路。 在这支队伍的带领下,湖南道士兵士气大振,纷纷跟上,向着中间涌去。 孙恒远远看到一名全身披挂,威风凛凛的战将向自己冲来,心中不禁一惊。 对方宛如一柄尖刀直插向自己,这名武将,竟然率领百余亲卫,大周兵马最多地方,杀向了战团中心, 孙恒挺直身躯眺望看去。 “对方主将?竟然奔咱们杀来了。” “究竟是何人?” 三人此时汇聚在一起,气势正盛,远远看见光山县杀出一支人马,心中惊疑不定。 显然这是稍纵即逝的战机,他们也要迎击杀敌。 三人合兵一处,向这里也向着李从嘉冲去。 “踏、踏、踏!” 随着孙恒的靠近, 他看的越来越真切。 对方主将战马,高出寻常战马一头, 不仅通体雪白,连鬃毛都像是被月光镀上了一层银霜,其四蹄腾空时仿佛能踏碎云端。 它载着李从嘉如同一道白色闪电,划破了战场的血色。 李从嘉身穿玄武战铠,每一片甲片都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他的头盔下,双目炯炯有神,透露出无尽的决绝与勇气。 手持破甲龙吟槊,长达一丈余,槊杆笔直如剑,顶端的槊锋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辉,仿佛一条欲飞升天际的巨龙,正等待着发出致命一击。 胯下马白马银鬓踏云,手持一丈长槊破甲龙吟槊、身着黑色甲胄玄黑战铠,腰间配挂长剑七星龙泉剑。 “竟然是他!” “南唐六皇子李从嘉!” 孙恒高声呼喊着,告知旁侧两位将军:“不可轻敌。” 十八岁勇冠三军,曾经手持马槊击败过赵匡胤,因而在大周军中有“槊神”之称的李从嘉。有霸王之资的南唐皇子,征战二十州,天下武力巅峰之将。 “果然是他!” 孙恒低声自语,眼神中既有敬畏也有挑战的决心。 “今日之战,非同小可。” 终于他想明白了一切,这群士卒正是湖南道李从嘉的兵马。 “如此精锐,不似寻常士卒,难怪伪装成白甲军攻下了光山县。” “可是他们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有丝毫消息?” 孙恒在这一刹那想了无数问题,心中也是越来越惊恐,李从嘉名声响亮,人的名,树的影,特别是在大周中上层军官中流传着,他曾在三年前大闹汴梁城…… 就在这一刻! 李从嘉已经冲到了近前,手中破甲龙吟槊猛地向前一刺,势若雷霆万钧,直接刺向大周裨将张将军。 这一击诡异刺出,特别是他战马快人一步,李从嘉武艺高超,更彰显了他的霸气与决心。 “噗嗤!” 一蓬血雾穿透张将军身体。 马槊弯曲,成拱形,他宛如小鸡般被挑起,撅在空中。 堂堂大周裨将,在战场摸爬滚一年,竟然被‘白甲军’主帅刺穿挑起。 李从嘉持着马槊极长,槊锋长而锋利,韧性极佳,再借助战马的奔腾之势,完成了这一槊斩将的举动。 而李从嘉二十岁整,四年来打熬气力,苦练武功,正是气力巅峰,武艺初成之际! 气机运转之下,横槊一轮,将裨将甩飞出去。 “呔!” 李从嘉一声断喝,战场上无数士卒望向此处,惊讶无语…… 李元清和张璨杀了大半个时辰,气力乏累,看到战场中心之处,更是兴奋,向着中间杀去,支援李从嘉。 孙恒见他一击杀敌,吓得魂不附体。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眼看奔着自己杀来,孙恒不敢怠慢,立刻举枪迎击。 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撞,爆发出耀眼的火花,伴随着金属撞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战场上。 这一瞬间,两位将军的对决成为了整个战场的焦点,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期待这场生死较量的结果。 枪比槊短,李从嘉手持马槊,一丈六尺,约合四米五,槊锋两端开刃,就有两尺长,杀伤范围极大。 枪长约合三米,相比之下,马上对战孙恒难以抵挡。 他很难相信,一个人将如此长的兵器,舞动如此精巧灵活,宛如长蛇一般。 “嗖!嗖!嗖!” 战马交错,李从嘉刺在孙恒肩膀之上,交手六个回合,将他钉穿。 孙恒惨叫一声,手中长枪把持不住,掉落马下,李从嘉身后几名亲卫,都是精锐亲卒,手持横刀割断了孙恒头颅。 二人交手只是刹那间,双马交错的功夫,孙恒也被斩落马下。 “威武……主公威武!”战场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声。 裨将赵将军见状,敌方主将如此威猛,如何能敌?调转马头,回身就逃。 “驾,驾……”李从嘉调转踏云马,准备上前追杀。 孙恒数名忠心耿耿亲卫随见主将死了,发了疯的杀向李从嘉。顶盾持刀杀下李从嘉马腿处。 李从嘉手持马槊,两端开刃,极为锋利,抡圆扫去,周围一丈范围,难有人近身。 一切都爆发在电光石火之间,也有人向他射箭。 乱军从中危险万分,大周士卒战力顽强,主将死而不逃,仍旧拼命厮杀,叮、叮、叮,铠甲上被大周弓兵射到,李从嘉也感觉后背一疼。 此时浑身染血,也分不清自己是否受伤…… 此时他战意涌动,挥舞马槊,将身周成群的周兵刺穿杀退,他身后亲卫也都纷纷掩杀。与朗州军作战时,只要斩杀主将,敌军自然溃散成一片散沙。 而今大周步兵,天下强军,主将死而军队不散,仍旧拼命斗狠。李从嘉气机运转,一丈之内,尸体叠起,残肢断臂,血染战场。 前冲一步倒地数人,眼看着中心战场,大周军队终于被杀散逃亡,李从嘉才长舒口气,但是那逃命的赵将军,也骑马跑出两百步远。 李从嘉取下马侧的铁胎硬弓,足有一石二斗重弓,瞄准了大周逃跑裨将。 李从嘉心中估算,此时战弓抛射距离最远可达300米,改良后神臂弓最远射程约合450米,而真正破甲有效距离约合四五十米。 而今裨将赵将军逃跑,也有三百米,抛射即便能射到,也难以杀敌。 李从嘉凝心聚力,射出一箭,贯穿战场。 霎时间,战场寂静,万众瞩目,弓如满月,无数南唐士卒投来崇敬目光,看着凝聚所有人心的一箭。 “嗖!” 第343章 谁是黄雀 一箭射出,战场寂静。 大周赵将军,抽打战马,一溜烟逃跑,眼见李从嘉如此威猛,一招杀了张将军,几招刺死了主将孙恒,自知不是对手。 战场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这一箭,眼看要射中敌将,战马飞奔,撅起一地烟尘。 箭羽力竭而落地。 没有射中。 “……”李从嘉微囧。 “追!还看什么,不能让他跑回去报信。” “驾!驾!”李从嘉呵斥一声,双腿夹马,快速追去。 踏云马宛如一道闪电,极通人性,一骑绝尘而去。 李从嘉弯弓搭箭,追杀射去。 赵将军只觉耳后生风,越来越危险,不敢回头,也不知道身后有多少追兵,只觉身边身边亲卫越来越少,被射杀死的,掉队的,一个接一个倒下。 眼看身边只剩下十几人,回头望去,李从嘉追兵越来越近,为首一匹白马和后面的追兵拉开一大段距离。 李从嘉仗着战马踏云脚力无双,已经追到八十步内,夹紧马镫,几乎站起,随着马儿的颠簸,身体跟着起伏,调整气机,凝神射出。 “嗖!” 三棱破甲箭头,闪着寒光,再射一箭。 “叮!”大周赵将军只觉右肩膀一痛,身体被贯穿,再也握不住缰绳,摔倒在马下。 “威武!郑王威武!” “大帅威武!我们赢了。” 士兵们欢呼,震动整个战场。 这一战持续了小半日,湖南道兵马也付出了惨重代价,由于援军没有到来,他们两千劲卒和大周步兵正面战斗,几乎有五成伤亡。大周步兵战斗意志,超出想象坚决。 李从嘉浑身浴血,眺望战场,满地伏尸,血流成河,太过惨烈。 主帅乃是三军之魂魄,打出了威武气势,打出来湖南道兵马的威名,对于所有士卒是极大鼓舞。 正当李从嘉准备卸甲查看自身伤势的时,一名持着令牌的暗卫,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殿下,不好了。秦将军遭遇伏击,在北面五里一处河滩边陷入大战。”一名暗卫汇报军情说着。 “什么情况?”李从嘉看着亲卫递上来的令牌,验证了他的身份。 “秦将军领兵出了杏山树林,按照计划来此处支援,突然遇到大周兵马,人数多少尚不清楚,小的急忙跑来报信,却见此处战场纷乱,四处乱军,大战胜后,才送上信来。”暗卫说完,看向李从嘉。 “伏击?战况如何?” “回禀殿下,大战刚开始,小的就前来送信,尚不清楚。” 李从嘉顿时明白了,秦再雄等人未能按时支援,是因为打了遭遇战,对方埋伏的可能性不大,极有可能是对方的接应兵马。 “李元清,整兵二百,随我去看看。”说完此话,李从嘉顾不得卸甲,骑马奔着北面而去。 越靠近光州城,李从嘉心中越是忐忑,因为他还安排了后手。 全盘计划,不知道进展如何,自己作为三军主帅,第一仗必须打的漂亮,鼓舞整个南唐大军。 因为按照历史轨迹的发展,李景达筑造城寨送粮至寿州城,李重进率重兵,将李景达杀的大败,连番大战之下,紫金山大营死了四万大军,葬送了十万大军。 随后刘仁赡,在柴荣御驾亲征的冲击下,内外交困,病重之后再也支撑不住,内有投降将领,将刘仁赡送至柴荣大战,从此南唐国事一蹶不振,江淮十四州,丢的一干二净。 “奇袭光州,必须胜的漂亮!” 想到这些,李从嘉心中越来越焦急,秦再雄,无论如何必须顶住,李从嘉奔着北面战场而去。 此时秦再雄,手持钩镰枪拨动箭羽,抵抗大周突袭的兵马。 他身高八尺,獠牙豹眼,蛮人凶性大发。 秦再雄也没想到,会突然遇到周军部队,本来接到军令,清晨抵达光山县,对周军进行袭击队尾,双方夹击,杀掉这伙出城的周兵。 秦再雄率领四千士卒,摸黑出了杏山大营,其余四千人马,继续守在杏山,因为他已经得到消息,大周只有三千人路过。 主帅李从嘉两千兵马,秦再雄带领四千兵马,双方相加六千人,完全可以剿灭三千大周兵卒,还差五里到了战场,队伍后却被一群周兵袭击。 清晨时还很慌乱,也不知道敌军有多少人,秦再雄也被杀的一懵。 急忙调转部队,回身冲杀。 本来秦再雄等人就是悄悄行军,准备偷袭别人,但是突然间自己队尾突然被人攻击,难免陷入慌乱。 攻打他的正是义社师兄弟之一,大周名将王审琦。 不仅是秦再雄诧异,王审琦更是纳闷,按照行军计划,自己率领两千士卒,再后接应,却没想到,竟然突然又遇到一群白甲军。 人数比自己只多不少,双方遭遇,顿时陷入血战。 真正交手后,王审琦大为惊讶,敌军战力如此惊人,完全不是散落山野叛贼白甲军,而是对埋伏的后手! 想到此处,王审琦心中暗自叫苦,只怕孙恒此去,注定大败了。 王审琦思来想去,还是要袭击这伙白甲军,若不是翟守珣为人谨慎,让自己出兵后援,那就彻底一败涂地。 王审琦指挥士卒,攻打着窜出来的白甲军。 ‘白甲军’上来就被打懵了,刚一交战,就付出了惨重代价。 眼看天光放亮,双方大军视野渐渐清晰这才看的清楚。 ‘白甲军’前军已经折返回来,带领士卒手持钩镰枪,渐渐杀向自己这头。 郭大川道:“王将军,局势不妙,对方兵力人数多于我军,而今天光放亮,他们已经镇定下来。” 王审琦捋着胡须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咱们若是放手而去,孙将军必定全军覆没,在这里衔尾掩杀,莫要冲阵,拖住一个时辰,前方大战就会有转机。” 他审时度势做出了判断。 前方孙恒三千人马和光山县守军大战,光山县守军人数只有两千人,只要他拖住这群援军,前方大战很快就会有结果。 如果王审琦就此撤退,那么不仅丢了光山县,还损失孙恒等三千大周士卒,这是他承担不起的后果,而此时他们拖住这伙白甲军就可以。 “射箭!后撤!换防!” 王审琦指挥若定, 一轮轮调遣方阵,轮番射杀南唐士卒。 秦再雄赶到战场才接手指挥,只见后方战局纷乱,本来前军驻足,倒卷回来,后军还在往前冲,同时后军又遭遇猛烈袭击。 被人衔尾追杀,颇为狼狈。秦再雄还担心光山县,心焦似火,一时杀也不是,撤也不是,只能在前掩杀一些冲过来的士卒。 “我们才是真正的黄雀,南唐小儿,不过是一群宵小之辈,使用小小计谋,岂能是我的对手。” 正当他得意之时,一名亲卫跑过来,面色焦急,显然有大事发生,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王审琦闻言,只觉心口被人一锤,惨叫一声,险些倒地。 “光州城?快快撤兵。” 第344章 真正的黄雀在后 王审琦注视前方战场,正暗自得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掐住了白甲兵的尾巴。 大周步兵,冠绝天下,方阵严密,一轮轮激射,防守之下,取得了显着优势。 突然听到亲卫传来消息。 “王将军,光州城遇突袭。” 王审琦脑中宛如响起炸雷,几乎晕厥倒地。 “什么情况?” 王审琦声音颤抖的问着。 大周卫兵汇报道:“昨夜突然有南唐大军,约有万余人马,聚集于城下,对光州发动攻击,翟大人带领将军守城,吩咐我等出来报信。” “好狠!光州城……不容有失,快回城救援。” 王审琦从刚刚的志得意满,运筹帷幄模样,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儿了下来。 “回城。” 如今他才意识到对手的可怕,他发现甚至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副将郭大川道:“将军这要是撤退回去,容易被对方追击,造成伤亡。” 王审琦道:“光州城不容有失,一旦有差池,我等只怕都会人头落地。” “留下人马垫后,分批撤退。” 王审琦等人距离光州城不过三十余里,半日间便可奔袭回去。 此时的他必须选择回城防守。 他现在身处中间,这才想明白事情的全貌。 敌人伪装成白甲军攻占了光山县,然后诱敌出城,又布置了夹击之策。 同时还分派兵马攻打光州城。 而今三处战场全部开战,让王审琦也是心乱如麻。 安排哨骑传递消息,打探军情,如今他一心只想回到光州城。 他看了一眼光山县的方向,只希望这次战场尽早结束战斗,自己是无法支援的。 而此时光山县的方向,李从嘉已经率领百名亲卫赶到了此处。 他要吞掉这支部队,为攻打光州城做出最有效的助力。 而攻打光州城之人正是卢郢,他才是最后关键的胜负手。 李从嘉自己亲身涉险,以自身为饵,只想引蛇出洞,伪装成白甲军必定会迫使王审琦派兵。 而晚他数日出发的卢郢,接到的命令是领兵两万直击光州城。 光州城本就经历过去年大战,城墙破损,没有完全修复,派一路重兵攻打,若是守城人少,可以旦夕攻克。 但是前线的战场变化太快,周军竟然分波出动,安排后援。 得到消息之后,李从嘉第一时间奔赴了战场。 秦再雄发现周兵突然开始撤军,顿觉压力骤减,他也心急要救援李从嘉。 只见后方一队人马,为首将领胯下白马,浑身是血,飞奔而来。 正是主公,李从嘉! “追杀,不能放走。” 随着李从嘉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原本有些慌乱的秦再雄军心瞬间稳定下来。 那声音中蕴含的力量与决心,仿佛给每一位士兵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 王审琦率军回援光州城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 然而,此时撤退并非易事。 面对李从嘉的到来,秦再雄军队士气的大振,周军从有序撤退演变成狼狈逃窜。 大周两千兵马虽然训练有素,但在数量上明显处于劣势。 而秦再雄麾下剩下的三千余精锐,在得到李从嘉亲自督战的消息后,士气高涨,如同猛虎下山般向着敌军扑去。 他们不顾一切地追击着,誓要将敌人斩尽杀绝。 秦再雄,身高九尺,威风凛凛地站在阵前,手持一杆钩镰枪,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他一马当先冲入敌阵,那钩镰枪在他手中上下翻飞,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开山裂石之力。 只见他一个翻身,钩镰枪如蛟龙出海般刺向敌军,瞬间挑飞数名敌兵。 紧接着一个横扫,又是一片惨叫声传来,那些试图靠近他的敌人纷纷倒地不起。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从嘉骑在他的白马上,远远地拉开了弓弦。 他箭术精湛,一支支利箭划破长空,杀死大周逃兵,每一次命中都是对敌人意志的一次沉重打击。 敌军看到李从嘉如此神勇,心中恐惧更甚,逃窜的速度也愈发加快。 前方逃跑的大周兵开始丢盔弃甲,但无论他们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背后如影随形的追兵。 一些体力不支的士兵被抛下,随即淹没在湖南军的刀刃之下。 还有一些人企图反击,却被更猛烈的攻势所压制,最终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这场激烈的追逐战中,双方的距离不断缩小。 秦再雄的部队逐渐追上了,剩余的大周兵,将他们逼入了一个狭窄的河道。 绝望的情绪在大周兵中蔓延开来,他们的抵抗也变得越来越微弱。 “不能让他们跑了!” 李从嘉怒吼一声,秦再雄挥舞起手中的钩镰枪,带领士兵们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每一次枪尖的闪烁,都伴随着敌人的倒下。 “投降者免死!” 秦再雄高声呼喊,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许多走投无路的大周士兵,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但是更多的周兵在负隅顽抗,在绝对的优势面前,他们的命运早已注定。 战场渐渐归于平静。 这场惊心动魄的追杀战以李从嘉的大军的全面胜利告终。 李从嘉站在山高坡处,望着满地的尸体和投降的敌军,心中感慨。 王审琦从志得意满,到杀的大败之时半个时辰的功夫,他先行撤离,逃的快。 此时落荒而逃,钻入了一处水洼树林中。 他远远看到了,奔袭而来的白马将军,见他到达战场之后,士卒人人争先,奋勇杀敌! 这时候他就知道在光山县的大战之中,必定是这白甲军获胜。 而自己此前已下达命令进行撤兵,想要再掉头对战,更是不可能。 特别是很多大周士卒,已经反应过来,对方援军到达,就算是兵仙韩信转世,怕也不可能扭转败局。 这时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一败涂地,这五千人马想必已经葬送在此处战场之中。 只希望逃回到光州城中,还没有丢城失地,想到这里王审琦的心宛如刀绞。 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一仗,稀里糊涂的分兵三段,连对手是谁都没有搞清楚。 他看到那白马将领手持马槊,也猜到了对方究竟是谁,心情更加沉重。 南唐,六皇子。 槊神之称的李从嘉。 第345章 光州城之战 冬末初春,天气依旧寒冷。 薄雾如同一层轻纱,覆盖着大地,冰冷的气息让每一个呼吸都变得清晰可感。 光秃秃的树枝上挂着点点白霜,在晨曦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湖南道的兵马在这样的寒夜中悄悄行进,他们的目标是光州城。 主将卢郢和彭家军兄弟,彭师健、彭师郞、彭师亮围坐在一起,借着火把的光亮低声商议着计划。 彭师痒眉头紧锁,声音低沉:“直接攻打光州城,这未免有些莽撞,怕是会惨烈收场。” 卢郢则用坚定的眼神扫视众人,沉声说道:“主公这么安排,肯定有他的深意。我们只需依计行事。” 彭师亮道:“再有明天一早就能抵达光州,也不知那里究竟怎么样。” 卢郢道:“不用担心,主公已经早一步到达,必定取了先手优势。” 他们的讨论也只是相互之间打气,主帅命令已到,战场之上无儿戏,军令如山,只能趁着敌人尚未完全警觉,迅速组织兵力,突袭光州城。 他们休息到寅时,再度出发,奔着光州城而去。 这支精锐之师开始了急行军,终于在黎明前抵达了光州城外。 探马传来消息说,一队大周军在昨日离开了光州城。 这一消息无疑为他们注入了一剂强心针,更加坚定了他们的决心。 此时的光州城内,守将翟守珣正沉浸在梦乡之中,全然不知外面即将发生的变故。 突然,裨将张仿慌乱地闯入帐中,大声呼喊:“翟大人不好了,有敌军攻城!” 翟守珣猛然惊醒,心中一阵恐慌,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 “敌军?……哪里来的?” “末将不知,天光放亮有大军攻城,来历不明。”张仿一脸悲苦的说着。 翟守珣一边匆忙披上战甲,一边向外跑去,高声命令:“立刻集结所有可用之兵,坚守城门!” 士兵们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声惊醒,纷纷从睡梦中爬起,匆忙穿戴盔甲,拿起武器,奔向城头。 翟守珣站在高处,目光如炬地观察着远方逐渐逼近的敌军身影,心中充满了紧张与不安。 而当他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敌军旗帜时,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在这寒冷的初春清晨,一场激烈的攻防战即将开始。 城下的卢郢等人带领着士气高昂的军队,犹如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光州城席卷而来,每一步都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随着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照耀在战场上,这场战斗的序幕正式拉开。 翟守珣看到城下情况,迅速从最初的惊慌中恢复过来,他深知此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决定光州城的命运。 立即下令亲信快马加鞭前往大周军营向李重进大帅报信,并派遣另一队人马悄悄绕道出城,试图找到昨日出城训练的王审琦将军通报紧急情况。 安排完这些后,翟守珣开始重新审视城内的防御布局,命令武将张仿、吴霖等人分别带领精锐部队守住各个关键位置。 与此同时,湖南道兵马的卢郢已经看准时机,果断地派出了先登勇士。 铁笛卢郢酷爱看书,涉猎极广,这是他首次独军,为一路兵马主将心中更是燃起熊熊战意。 “架云梯!攻城。” 湖南道兵马,大多是经历大战的好手,他们扛着云梯,不顾一切地冲向城墙。 在晨曦的掩护下,他们的行动异常迅速且隐秘,很快冲到了墙根处。 刹那间,箭矢如雨点般从城墙上落下,但先登兵卒们毫不退缩,他们高举盾牌,拼尽全力向前冲刺。 “兄弟们,杀呀!”一名年轻的小队长喊道,他的声音在激战声中显得格外坚定。 他率先攀上云梯,而今湖南道兵马使用云梯的结构与众不同,是多节勾环挂在一起,可拆卸云梯, 几名士卒顶盾背负一段段云梯,就可以进行拼接。 尽管有人身上已中数箭,依旧顽强地向上爬去。 在先登士卒的鼓舞下,其他士兵也奋勇直前,一时间,整个战场上充满了呐喊与惨叫。 城上的大周兵马同样不甘示弱,他们在武将张仿和吴霖的带领下,奋力反击。 然而,由于突袭来得太突然,许多防御物资还未及时运送到位,这使得守城的大周军没有充分发挥优势。 滚木礌石,等常用防守器械没有准备充足,箭矢虽然不多,但每一支都被精准地射向敌人最密集的地方,给进攻的湖南道兵马造成了不小的损失。 但即便如此,大周士兵们的士气并未因此而低落,双方在这场激烈的攻防战中拼死搏杀,互不相让,战场上血肉横飞,一片混乱。 随着战斗的持续进行,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终于穿透了薄雾,照亮了这片硝烟弥漫的土地。 对于湖南道兵马而言,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他们必须抓住这一有利时机,尽可能多地消耗敌人的力量; 而对于大周军来说,则是在逆境中求生存,等待主将回援,因为他们知道,城中半数守军昨日依次出城了,此时兵力不足, 还突然遭遇攻城,一切都太过突然。 卢郢不知道为什么,光州城守军如此虚弱,虽然士卒战力强悍,各个悍不畏死,但是感觉他们缺少统一的指挥调动,特别是前几轮射箭,明显没有统一调动指挥。 就在这个清晨。 光山县、光州城、中间战场之上一连发生了三场大战,环环相扣,牵一发而动全身,即便王审琦立即回城,也得下午才能到达光州城。 时至中午,大战惨烈,双方无数士卒,死于战场,血流成河,染红了城墙。 大周守军凭借血涌之气,挡住了早晨卢郢派兵猛攻,可是半日过去,这群兵马依旧持续攻城,片刻不停,一时间大周士卒,有些君心震荡。 大周士卒都知道,主将王审琦已经出城,而今却遭遇大军围城,可想而知,外围也发生大战。 卢郢敏锐的意识到,城中之兵可能没有主将。 看着战场局势道:“机会千载难逢,他们没有准备,弓弩不足。” “彭将军在率一千先登兵,攻城助阵,争取一日破城。” “遵命!” 彭师亮手持大盾,腰挎短刀,眉宇间一股决然,奔着光州城杀去。 而就在此时,王审琦却正在遭受李从嘉、秦再雄共同追击,落荒而逃,哪有什么援兵能救援光州…… 第346章 人命如草芥 光州城下, 湖南道兵马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持续了一上午的时间,攻势没有任何的停息,反而人越来越多。 特别是先登士卒手持大盾,身披重甲,源源不断的冲上城头。 彭师亮等人曾经作为先登之兵攻上过城,这次也是义无反顾,悍不畏死。 城头上的弓箭和石块纷纷砸落下来,但他带的一千兵马,不知疲倦的向上冲锋。 阳光璀璨,穿透厚重的云层,彭家军已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大周守军所在的城墙扑去。 这是一场决定命运的战斗,城下是湖南道的精锐之师,而城墙上则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大周守军。 箭矢如同密不透风的飞蝗,从城头倾泻而下,巨石亦随之纷纷落下,每一击都带着毁灭的力量,将试图靠近城墙的士兵无情地碾碎。 彭家三兄弟,彭师亮、彭师健、彭师痒挺身而出。 三人带领队伍联手前进,宛如一头不可阻挡的猛兽,悍不畏死地冲向那看似不可逾越的城墙。 “兄弟们,随我来!” 彭师亮一声怒吼,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决心与力量。 他手持短刀,终于攀上了垛口,脚下踩着的是战友的身躯和敌人的残骸。 紧接着,彭师健紧握长枪,灵巧地避开了迎面而来的箭雨,一跃而上,稳稳站在兄长身边。 最后是彭师痒,他手执盾牌,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速度跟上,为两位哥哥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攻城之战进入白热化阶段,惨烈程度超乎想象。 城头上,双方将士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间鲜血四溅。 大周守军的横刀兵和长枪兵,在窄小的城墙上阻止不了彭家军的攻势。 彭家兄弟所到之处,仿佛给整个军队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 太阳高悬天空,炽热的阳光直射大地,却无法驱散战场上弥漫的血腥气息。 在这最为艰难的时刻,乡党间的信任与默契成为了致胜的关键。 每一个冲锋陷阵的士兵背后都有同乡的支持,每一次危险来临都有人伸出援手。 彭师亮挥舞着夺来长刀,每一次砍杀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彭师健则以其敏捷的动作穿梭于敌人之间,长枪所指之处无人能挡。 彭师痒利用手中的盾牌和短刀不仅保护自己,更为兄弟们开辟出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三支队伍紧密配合,展现出一种近乎完美的协同作战能力。 卢郢在城下观战恨不得冲上前去也一同血战一场,只能在后面擂鼓助威。 稳定军心,因为他是这一方军队的主将。 “杀呀!” 十人,百人,千人呐喊声渐渐汇成了一片。 城头上越来越多的湖南兵马占据了主要的位置。 翟守珣则发现这支队伍站立的可怕。 以他这大半年来在战场上的经验知道南唐的士兵打一两个时辰的硬仗就会掉头逃跑。 而今这支部队悍不畏死,无数先登士兵城头作战,特别是他们的黑甲。 铠甲坚固,让这大周精锐步兵没有优势。 渐渐的战局明朗起来,光州城的城头上,已经站满了湖南道兵马。 翟守珣和张仿等大周的将领全都被逼到了城墙角,不得不顺着梯口向下逃窜。 张仿道:“翟大人此处危险,赶快退下城去。” 翟守珣焦急说道:“光州城不容有失,是我大周在江淮以南的重要据点。” 张仿也没空听着文臣大人的墨迹,一把抓住他。高声呼喊道:“小心箭矢。” 说罢拎起他就向城下跑去。 此时光州城的主帅没有在城中,各处调度极为混乱。只见城中到处是奔跑逃窜的百姓。 还有一支支不知道哪里管辖的队伍,在城中趁乱打劫。 最初只是光州城的百姓趁乱对抗大周的士兵,被他们攻陷城池这几个月来光州城内百姓生不如死。 后来随着大战的持续了半日,军心震荡,守城的士兵都纷纷溃逃。 翟守珣刚退到城中不远处,就听到一阵高声的呼喊。 “城门破了。” “擒杀周贼。” 宛如潮水一般的湖南道兵马冲进了光州城。 本来这城门就已经破损,城墙已经有了多处豁口。而今在大军的猛攻之下,内外夹击,将这城门攻破 “杀呀,杀呀,活捉周贼。” “大唐的百姓们出来反抗。” 霎时间只觉天崩地裂,无数的湖南道兵马涌入城中,从城墙上,从城门口全都冲向了光州城内。 展开了惨烈的巷战,而且不时有不怕死的百姓来刺杀周兵。 卢郢领兵将近2万,趁着光州城内外交困,大军出城,没有主帅,民心不定的时候,一举攻破了光州城。 一时之间光州城乱作一团,翟守珣见状,惨呼一声。 “光州,危矣。”副将张仿大声说着。 “翟大人,我们赶紧撤兵吧。” 混乱的叫喊声中,张仿大声的嘶吼着。 翟守珣见状也知道此时形势,若是撤的晚了,只怕自己一条命要交代在这里。 “也不知哪里来的南唐兵马,竟悄悄摸到光州城下,这一年来光州城两得两失,我等只好负荆请罪,有用之身,通报军情。” 他顾不得王审琦的安危,说了一番场面话,只能调转方向带领亲卫向北城门逃去。 经过一天的大战,惨烈的搏杀,终于将光州城彻底收复。 卢郢等人临近傍晚,进入了光州城的府衙之内。 只不过此地的大臣张守逃的太早,他们没有抓到此人。 与此同时,李从嘉和秦再雄也带领着一些骑兵赶到了光州城。 眼看城头已经换上了湖南兵马的旗帜。 在看城下,硝烟弥漫,伏尸数千城下一片血流成河,显然经过了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战。 从早晨的光山县大战,再到杏山大营外的遭遇战,直至此时的光州城大战。 三场相互牵连的大战终于告一段落。 李从嘉快步走进光州城内,只见城市各处尸体还没有来得及搬运,伤员也还没有救治。 每条街道,小巷之上都有倒下的湖南兵马和大周兵马的尸体。 偶尔还能看见瘦骨嶙峋的百姓神情麻木,嘴角带血,手指宛如枯柴,在尸体当中翻找着,也不知是啃食了尸体还是找着藏在尸体中的食物。 乱世之下人命如草芥。 两国交战前线有哪有安稳活命的人? 第347章 李景达的无奈 三日之后光州城大战终于落下了帷幕。 江淮以南的领地都被李从嘉所率领的湖南道兵马攻占了。 李重进得到了消息模糊消息,但是双方隔江对峙,也不知道对方虚实,他没有办法立即发兵,特别是柴荣马上就要来了,光州城距离此处三百余里,也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李从嘉而言,没有抓到王审琦,张守珣等人也颇为可惜,斩杀敌军主将,虽然攻克了光州城已经是天大的功劳,才是全胜之功。 “将战报禀报到朝廷,再派人去一趟紫金山大营,将最新消息告诉齐王,我也有一封密信一并送过去。”李从嘉看着李元清吩咐道。 “安排暗卫去江淮以北进行巡查,布置暗哨,探听最新的消息,不可掉以轻心。” “末将遵命!” “我们要以光州为据点进行策划,预计再有五日,李雄将军将会率领水军带来大量的粮草,对城中进行补给。” “马将军,我军损失多少兵马。”李从嘉向马成达问道。 “这四日大战,共计折损六千人马,伤兵两千余人,主要光州攻城时,周贼令我军伤亡惨重。”马成达说着。 李从嘉无奈点头道:“如此重城要塞,我军计谋百出,也是惨胜,大周军卒固然悍勇,但是我军勇士,当重赏,光州死去将士,必须着重抚恤。” 众人商议军功封赏之后。 卢郢问:“主公,我军下一步该如何安排?” “当下还需稳定民心,尽快安抚光州城百姓,恢复春耕,避免造成秋末灾荒。光州城下辖六县,地域广阔。点验人口确认府衙库存,各种粮草兵械都尽盘点清楚,集中调配。” 李从嘉已经利用这几日的时间,将光州城全境收复,光州城破,其他县城守军不堪一击。 如今此时随行的文臣以潘佑为主。 李从嘉将盘点粮草、军械,恢复农耕的事情,全都交给了他。 潘佑问道:“主公,如今饥民遍地,流民四起,各地百姓也不安生,还有三千余大周俘虏,如何处置。” 李从嘉沉吟道:“将俘虏全都集中起来,共同重新修建光州城,连番的大战,光州城已经破败不堪,若是敌人大军袭来也难以抵挡,在修建水寨堤坝,做好防御。” “平日喝稀粥续命即可!” “发动光州城的百姓尽快恢复春耕。今年一定要有秋收,否则难以为继,青黄不接,可就不妙了。” 潘佑闻言点了点头道:“遵命!” “俘虏修城,百姓种地,安稳民生。” “卢郢将军,你率领三千人马驻扎在江边,督促修建水寨,防备敌人过江偷袭!” “再有几日李雄将军就会率领水军到达光州城,届时将会运来更多的粮草。稳住光州城,就能防御住淮河上游。” 李从嘉安排完此事,着手谋划下一步的军事计划。 而此时齐王李景达已经按照之前的计划正在筑造城寨,按照他原来制定的计划,向着寿州城缓缓推进。 再需几日的功夫就可以将粮食送到寿州城内。 在这期间虽然有很多大周兵马前来袭扰,但都是被他这所筑的城寨强弓硬弩给击杀回去,这点让李景达颇为得意。 又过了三日,李从嘉信使抵达紫金山大营。 李景达看了战报,心中信心大涨,召集文武群臣通报战果。 “郑王李从嘉已经攻克光州城,杀退王审琦、翟守询一万人马,将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丢盔弃甲!” 众将士闻言纷纷议论,满堂哗然。 “这是两国交战以来少有的大胜。” “什么竟然攻下了光州城。” 听到齐王李景达正式宣布,更是欢欣鼓舞。 副将朱仁裕说道:“郑王李从嘉,实乃大功一件。四年前我和他相见,就知郑王殿下非同一般,没想到四年的时间,打下了湘江之地,而今更是神兵天降,竟然收复光州城。” “真是鼓舞人心!” 边镐闻言,心头酸楚:“周贼兵马强悍,郑王还需小心为妙,避免重蹈覆辙像去年两国交战的情况那样。” 监军使陈觉又站出来说道: “年后大周兵马有些松懈,郑王李从嘉出其不意攻敌不备,取下如此胜利自然是可喜可贺,只不过一切还需小心为妙,一定要让他守住光州城,不可轻举妄动。” “近些日子以来,我军也是屡次挫败周贼攻势,都需稳扎稳打。” 齐王李景达瞥了二人一眼,知道他们只有说风凉话的能,二人都曾灰溜溜的从潭州城逃跑,边镐是弃城而逃,陈觉守着潭州城寸功未建,无奈回江宁。” “我军要趁此大胜消息,让全体士兵知道周贼也并不可怕,只要我们坚定信心,就能够取得胜利大胜!将这消息,通告三军,尽快打通寿州城的粮道。” 说罢,李景达结束军议,让士卒昼夜修建寨子。 全军上下欢欣鼓舞,齐王李景达也书信一封想要送达至寿州城内,只不过双方通信受限,有时可以送达,有时会被周贼兵马截获。 实际上李景达手中还有一封密信,是李从嘉亲笔手书给他的,以侄儿身份自居,放低了姿态,嘱咐齐王李景达。 不可轻举妄动,小心李重进突袭攻破。对于李景达筑寨送粮的方式提出了建议,还嘱咐他不可与周贼兵马正面冲突,遇到大周兵马冲击营寨,可退回自保,避免损兵折将。 李从嘉劝慰之言颇为恳切。 齐王李景达看到这封信,心中震惊不已:“这小侄儿,竟然看出了我的谋划。” 他拿着李从嘉这封信,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又看了看桌案上寿州城中求救的信,厚厚的一沓子,都是刘仁赡安排死士,送出来的求救信,而今的寿州城每一天都有人饿死,寿州城只怕再也熬不住了,他也很无奈。 如今已到了二月上旬,柴荣马上就要到达寿州城。 而刘仁赡的求援信一封接一封,李景达又如何是好,只能靠这种法子来尽快将粮草送至寿州城中。若是柴荣来了,只怕更是难以通往寿州。 李从嘉的职责是守住江淮上游,而李景达的职责是守住江淮中下游。 正因为如此,李景达也没有办法,所以他还需要坚持采用这种策略,他也必须这样选择。 第348章 渡江大战 在淮河北岸的大周中军大营内,沉闷的气氛几乎可以凝固空气。 营帐外,旗帜飘扬,盔明甲亮的武将们整齐地站立两侧,仿佛一尊尊沉默的战神,威严而不可侵犯。 营帐内的光线略显昏暗,火把闪烁,映照出一张张严肃的脸庞,这里的一切都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和权威。 此刻,李重进怒目圆睁,犹如一头被激怒的猛兽,他的视线紧紧锁定在跪于他面前的两人身上! 正是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王审琦和翟守珣。 他们带罪之身,战败之将,丢了光州城不仅仅是一座城池,更是沉重打击了整个战局,造成战略性的损失。 他们连日来的逃亡,如同丧家之犬般终于逃回了淮河北岸。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重进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砸落在地上,激起一片死寂。 在他得知光州城失守的消息后,愤怒的情绪便如野火般蔓延开来,此刻的他已无法抑制内心的狂怒。 王审琦颤抖着声音开始讲述:“来的敌将,乃是南唐郑王六皇子李从嘉,伪装成白甲军,引诱我等出城剿灭叛贼,未成想来了大部队……”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满脸血污,极为虚弱,眼神中流露出对敌人狡诈的无奈和对自己轻信的自责。 翟守珣则更为悲痛,他摇头叹息道:“枉我大周将士丧命,此子竟然悄无声息,调动两万多兵马,趁夜攻打光州城,城中守军不足,哎呀……我本不让王将军出兵。” “在湖南道兵马突然袭击之下,更是扛不住,特别是敌军精锐尽出,作战悍不畏死,完全不像南唐士卒的模样。” 翟守珣声泪俱下,每一句话都像是用刀割在他的心上,对于丢失城池,他这一句话间,将一半责任甩给了王审琦。 随着二人的叙述,李重进的面色愈发阴沉,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知道这次失败不仅严重挫伤了军队的士气,更丢了淮河以南的据点。 “你们还有脸回来?枉我对你们如此信任,将光州城托付于你,竟然在几日之间将光州丢的一干二净,还有何颜面?” 他的斥骂声回荡在整个营帐之中,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陛下马上就要到达大营,尔等却闯下了弥天大祸……问斩都不为过。”李重进最终下达了命令。 “拖下去,收押,待陛下来了再做处置。” 侍卫们应声上前,动作迅速而坚决,他们将两位将军带离营帐。 整个过程中,王审琦和翟守珣没有丝毫反抗,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他们知道,自己必须为这场惨败付出代价。 营帐内外,所有将领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两名昔日英勇无比、如今却沦为阶下囚的将领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不安的气息。 李重进站在大帐中央,目光如炬,语气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 “而今这个李景达,这几日更是大胆起来,日夜修筑营寨,准备打通粮道。我就是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先折腾一阵,最后收一网大鱼……” 向训、李继勋、郭从义、白重赞、杨廷璋、武行德等诸位赫赫有名的武将们皆点头称是。 他们虽不如李重进和张永德位高权重,也未及赵匡胤那样成为陛下眼前的红人,但每一位都是未来宋朝开国响当当的人物。 “将军所言极是。” 首先开口的是向训,他声音沉稳! “然而,如今陛下即将驾临,恰逢光州城失守,此乃军心动摇之时,我们需要一场大胜来洗刷这耻辱。” 李继勋紧随其后说道:“李景达自以为计谋得逞,我们不能让他如此得意。现在正是反击的好时机。” 郭从义则补充道:“这些日子以来,紫金山大营修建营寨直通寿州之事进展还算顺利,但我们分兵袭扰,拖慢进度的做法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李景达或许认为我们不敢正面冲突,但这正是我们的机会。” 白重赞接着发言:“而且据探子回报,李景达已经开始开挖地道,估计再有五六日的功夫,就能送上粮草。如果我们此时出击,必能杀他个人仰马翻。” 杨廷璋点了点头,赞同地说:“不仅如此,敌军士气正盛,但也因此容易轻敌。若我们在他们最不设防的时候发起攻击,定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武行德也表示支持:“各位说得不错,李景达虽然狡诈,但他显然低估了我们的实力。明日大军渡江,攻破他的连营,正是时候!” 每位将领都提出了自己的见解与建议,最终达成了一致意见。 李重进环视一圈,见众将斗志昂扬,便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好!既然大家都有此决心,那么我们就不要让敌人再有任何喘息的机会。紫金山方向,眼看就要修到了光州城下,各位将领准备,明日大军渡江,一举攻破他的连营!” 话音刚落,整个营帐内爆发出一片激昂的欢呼声。 将领们迅速开始筹备次日的作战计划,每个人都明白,这一战不仅是为了夺回失去的荣誉,更是为了证明大周军队不可小觑的力量。 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大战中,他们必将全力以赴,誓要给李景达一个难忘的教训。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明,大周的营寨内已是一片忙碌景象。 士兵们披挂整齐,武器在晨曦中闪烁着寒光,战马嘶鸣声、号角声交织成一片紧张而又充满斗志。 李重进站在指挥台上,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自己的军队,心中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随着一声令下,大船缓缓驶出港口,一艘接着一艘,浩浩荡荡地划过淮河平静的水面。 江面上波光粼粼,阳光透过薄雾洒落在每一艘船上,仿佛为这支即将出征的大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铠甲。 士兵们站在船舷两侧,神情坚定而专注,他们知道今天的战斗将决定未来的命运。 “渡江!” 随着将领们的高声呐喊,船只加速前进,激起层层浪花。 水手们用力划桨,船头劈开江面,破浪前行。 每一只船都像是一个流动的堡垒,载满了满怀斗志的勇士。整个队伍井然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有那股一往无前的决心与士气。 当第一艘船抵达对岸时,士兵们迅速登岸,整理好阵型,旗帜飘扬,盔甲鲜明。 李重进亲率兵马,在后方压阵,确保每一支队伍都能迅速、有序地展开攻势。 登岸之后,只见队伍森严整齐,步兵在前,骑兵垫后,弓箭手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伏击。 每一个士兵的眼神中都燃烧着熊熊烈火,那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他们以最快速度向紫金山大营方向杀去,步伐稳健有力,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 行进途中,李重进不时停下马来,激励士气。 “今日之战,关乎我等荣辱,更关乎国家兴衰!我们要让敌人见识到我们大周将士的英勇无畏!” 他的声音穿透了风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进一步点燃了士兵们的战斗热情。 第349章 生命甬道 周军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最先惊动了寿州城的守军,士兵通报主帅。 刘仁赡来到城头,看着大周水军穿过淮河,浩浩荡荡。 周军这几个月以来,从未有过如此大规模的行动,怕是要有大动作了。 寿州城本就是被周军围困,此时更多兵马增援到北岸,刘仁赡担忧道:“怕是要有一场硬仗了,也不知道柴荣是否已经来了。周军怎么调动如此多兵马。” 监军周廷构、营田副使孙羽,站在刘仁赡身侧。 自从前一阵发生亲子投敌,被斩杀的事情后,刘仁赡生了一场病,鬓角如霜,头发灰白,更是消瘦,没有两三年前那种意气风发,镇守一方的节度使模样,这几日更是日夜操劳,疾病缠身。 周延构颇为绝望道:“这一战,只怕是大周兵马全攻之战,不知齐王能否挡住啊!” “这场胜负关系到咱们城中粮草,更是关系到整个淮河战场走势,而今我军精兵都在紫金山大营中,若是有闪失,只怕在没有援军可以抵挡了……”孙羽握紧手中剑,更是无奈。 整个淮河战场都已经被周兵打怕了,去年周军连战连捷,正面作战,野地作战,南唐兵马根本不是对手,去年一年战死士兵就超过十五万,更有无数因大战而饿死,战火牵连的百姓。 不仅仅是周延构和孙羽担忧,就连刘仁赡自己也为这场大战担忧,紫金山中的唐军挡不住周贼兵马。 “若不是去年七月份淮河大雨,让周军退兵,淮河北十四州都容易丢掉。” “只能期盼齐王能够守住营寨,稳扎稳打,击退大周兵马就好。” 三人讨论一番,无奈的看着过江而去的周军,只能望江兴叹,他们没办法救援,本身寿州城已被围困一年,粮草断绝,全凭着刘仁赡威望全军将士在此驻守。 若是开城门迎战或者尾随追杀,只怕是自投死路,大周兵马遇到战机在打入寿州城,那么整个局势将会不可预料。 此时南唐兵马正在修筑甬道,副将朱仁裕、许文稹,昼夜不停在此指挥,自紫金山大营,营寨连绵,修筑运粮甬道,再需数日时间,就有可以连通寿州城。 齐王李景达掌控全局, 在濠州和紫金山大营之间来回奔波,此时南唐五万大军,镇守濠州城,城池中有粮草供应充足。 两万兵马驻扎紫金山,前线其他城池驻守兵马极多,算上寿州城守军,南唐投入兵力不下十五万兵马,再加上投入民夫和调动百姓,超过二十万人。 毕竟南唐和大周接壤前线狭长,足有千里,此时双方国战,每一处都可能爆发大战。 而大周兵马围点打援,将所有兵力集中在寿州,所以这些日子以来,齐王李景达都镇守在紫金山大营,眼看到了关键时刻,他更是离开濠州,镇守在紫金山大营。 时值中午,朱仁裕正在督造运粮甬道。一名哨骑快马奔跑至他身前,匆匆忙忙道:“朱将军,大事不妙,大周有近万人马,渡河过江,奔着我军杀来。” “多少人?” 朱仁裕闻言一惊,又追问道。 “属下远远看去,为首将旗,为水军统领王环,怕不下有五千人马,后方还有李字帅旗,怕是李重进在后督战。” 双方已经大战一年,对彼此将军都颇为了解,水军统领王环是大周少有的水兵统帅! 先锋水军王环,本是蜀王孟昶的大将,但是大周和蜀国作战时候,大周领兵攻秦、凤的,王环几次打败周军,最后因为兵力枯竭,而被困城中,最终被周兵俘虏。 最终柴荣赏识他军事才能,而招为己用。 柴荣是雄主之资,用人不疑,发觉王环才能后,立即将其投入到和南唐作战中,可以说对王环有知遇之恩,重塑之恩! 王环感激柴荣赏识,一年多来,屡建奇功,统领水军,被柴荣所器重。 朱仁裕自知来者不善,急忙道:“快,回去禀报主帅,周贼重兵来袭。” “遵命!” 哨骑又奔着紫金山大营飞奔而去。 朱仁裕急忙安排属下将领,收缩防线,驱动民夫回到甬道之内,又派兵通知前方主将边镐。 边镐、朱仁裕、许文稹,这三人又一次要面对大周兵马的袭击。 这几日主帅李景达已经反复告诫他们,要派遣哨骑,提防大周兵马渡江突袭,甚至他自己也在紫金山大营坐镇。 李景达接到哨骑急报,眉头紧锁,心中一沉。 他原本以为大周兵马会继续围困寿州,以待南唐内部粮草耗尽,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敢冒险渡江,直扑紫金山大营而来。 齐王深知,一旦通道被切断,不仅前线的补给线将彻底崩溃,整个战局也将陷入被动。 “竟被李从嘉说中了!” 李景达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几日前,李从嘉曾提醒他要提防大周可能采取的突袭策略,但当时他认为多少有些杞人忧天,但也做了些安排,但未曾料到今日真的一语成谶。 不容多想,李景达迅速召集诸将,调兵遣将,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大战。 “朱仁裕、许文稹两位将军已收缩防线,边镐也应已在前往支援的路上。” 他命令道:“立即将紫金山大营中预备队调往前线,务必守住甬道!” 与此同时,前方战场上,王环率领的水军已经顺利渡过淮河,王环虽在柴荣麾下屡建奇功,深得信任。 此刻,他手持长枪,身先士卒,指挥士兵们迅速登岸,为后续大军的到来做好准备。 李重进在后方眺望,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下令全军向前推进。 随着一阵激昂的号角声响起,大周将士们如潮水般涌向南唐阵地,气势磅礴。 两军尚未正式交锋,战场上的紧张气氛已达到顶点。 而在紫金山大营内,李景达望着地图,心中权衡着每一步行动的可能性。 他知道,此役不仅关乎寿州的命运,更关系到南唐在整个战争中的走向。 尽管内心焦虑,但他依然镇定自若地指挥调度,力求在最短时间内组织起有效的抵抗。 双方大军如同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只等一声令下,就要爆发一场大战,来的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 寿州城将军百姓需要这运粮道,哪怕没有粮草也是南唐朝廷对他们救援的希望,是他们守城的信念。 一如历史发展,这场战不得不打,也不得不采取这样过的方式…… 李从嘉此时在光州城中,正喃喃希望道:“我这叔叔颇为冲动,希望他能听进去我的建议,不要冲动行事,若是双方开战,撤回大营,保住兵力就好。” 第350章 逃跑将军 李从嘉站在光州城的议事厅中,眼神凝重。 他担心紫金山之战爆发,按照历史轨迹,南唐这一轮大战,战俘死伤四万余人,打的李景达和陈觉一败涂地,逃回到濠州,导致江淮战场,再无可战之兵,最终寿州城破。 他不能坐视不理,紫金山之战即将爆发,而那场战役的结果将对南唐造成沉重打击,所以他大胜之后,第一时间给叔叔李景达送信提醒。 “诸位将军!光州之战,损失了些兵马。” 李从嘉缓缓开口:“眼下大周兵马气势汹汹,已有确切消息,柴荣亲率大军围攻寿州,意图明显是要一举拿下江淮之地。我们当前有两万余兵马,守卫光州城,李雄将军增兵后约有七万余兵马。” “下一步该如何行军?” 马成达首先站出来说道:“主公,光州地处要冲,若不坚守,则江淮上游门户洞开,依末将之建议,集中兵力,优先保证光州的安全。” 卢郢则持不同意见:“主公,倘若寿州失守,即便光州固若金汤,也难以独善其身。应向寿州增兵,与紫金山大营呼应,共同抵御大周。” 李元清、彭师痒、彭师健等人也纷纷说着,要么攻,要么守。 彭师痒又说道:“殿下,我们的任务守住江淮上游,守住光州城就完成了朝廷的命令,若是分兵支援寿州,只怕被围点打援,飞蛾扑火葬送我军将士性命。” “分兵作战只会削弱自身实力,正中柴荣下怀。”秦再雄也是这说着。 “诸位!”李从嘉听着众人的争论,都有道理。 绝大多数人都是要守城,寥寥数人提议支援寿州城。 “经过和大周兵马一战,我军目前的力量不足应对大周柴荣御驾亲征,更不足以抵挡江淮全线战场,我们必须谨慎行事,不可轻举妄动。” 李从嘉心中已有定策,他们的讨论策略,都不是李从嘉想要的结果。但此时他也不好说出来,自己成军三年,家底太薄,打光了这家底,就再难争夺天下。 “李元清将军,派人打探寿州战场最新消息,以便制定下一步的战略。” 李从嘉派遣暗哨前往寿州打探消息,希望能获取更多情报以作决策。 在这段等待的时间里,他继续与将领们商讨各种守城战略,如何利用地形优势、如何调动民力资源等。 面对当前的局势,李从嘉深感压力…… 经过一番深思讨论,众人制定了,加强光州的防御工事,建造水寨,采用水军巨船,守住光州的策略,确保江淮上游的安全。 甬道之上,南唐兵马在朱仁裕、许文稹两位将军的指挥下已收缩防线。 连绵十余寨,宛如一道山脉分支,与大自然浑然一体。而甬道则如一条血脉,贯穿于山岭之间,长达数十里,意图保障粮草运输畅通无阻。 此时,周军水军将领王环站在后方高地,目光如炬,心中满是对柴荣知遇之恩的感激之情。 他深知这场战斗的重要性,自己为先锋将军,又是后投靠的柴荣,更是玩命拼杀,在战场上亲自指挥这一支精锐部队,向甬道发起猛烈进攻。 只见周军士兵们手持强弓硬弩,箭矢如雨,伴随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无情地射向南唐军队的甬道。 南唐这边,许文稹和边镐等将领并未退缩,他们迅速组织起防守力量,在甬道高处布防,企图以居高临下的优势压制敌人。然而,甬道狭窄,兵力难以展开,这使得他们的防御显得捉襟见肘。尽管如此,南唐士兵依然顽强抵抗,箭矢从高处倾泻而下,试图阻止周军前进的步伐。 王环指挥若定,他命令手下分为三队,轮番发射火箭,其他士卒则持着一人高的大盾,形成坚固的防护墙,抵挡来自上方的攻击。 一队接一队的人马,循环往复,一波波猛烈的箭羽如同暴雨般射入甬道。 周军训练有素,行动整齐划一,展现出极高的军事素质。 激烈的交锋中,血与火交织成一幅残酷的画面。 双方你来我往,拼死搏杀,南唐士兵虽然占着高位的优势,但在周军强大的攻势面前渐渐力不从心。 大将边镐,面对战场上惨烈的情景,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打颤,胆战心惊地往后退了几步,想起了曾经的潭州城大战,面对刘言的大军…… 他已经好久没有亲临战场了,当了一次懦夫逃兵,让他难以鼓起勇气,面对大周兵马,这次在朝廷相公联手保举之下,他重新恢复官位,来到了大周前线战场。 他想要抓住这次机会,可是边镐发自内心的想要逃跑。 “顶住!给我顶住!” 许文稹声嘶力竭地喊道,在他耳边宛如炸雷,边镐也强大精神,继续守城指挥,试图鼓舞士气,但声音中也难掩紧张与疲惫。 他知道,一旦通道失守,不仅意味着补给线被切断,更可能直接导致整个防线的崩溃。 周军的攻势依旧凌厉,王环亲临前线,不断调整战术,寻找南唐防线的薄弱点。 在他的指挥下,周军逐渐逼近甬道的核心地带,形势对南唐愈发不利。 甬道毕竟是临时搭建的城寨,并不够宽阔,大周五千大军猛烈冲击,南唐士卒站在城头上,束手束脚的放箭杀敌。 正当这时,战鼓声响震天,李重进率领大军再次增援,一时间整个战场都是大周兵马,无边无际,向着甬道杀来。 边镐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瘫坐在地上,逃跑不了。 许文稹见状不妙,大周兵马,源源不断冲来,他急忙道:“边将军如何是好,还请下令。” “边将军……边大人。” 他问了几句,一直没有听到回声,转头看去,只见肥胖边镐竟然瘫坐在地上,裤裆洇湿了一片,吓得说不出话来,宛如初上战场的新兵。 还哪有一方主将的风采…… 一时间想起他以前的传闻,心中更是鄙夷。 甬道已有多处攻破,大周兵马冲上了寨墙。 “边将军,撤军兵吧!挡不住了。”许文稹一把抓起了边镐,高声喊着。 “撤……撤……”边镐牙齿大战说出这句话,想起当年就是因为自己下令撤兵,导致潭州局势崩溃,最后李从嘉来收拾的残局,自己被贬为庶民,但是怕死的本能涌上心头,他又想撤兵了。 无能的边镐,再次变成了逃跑将军。 第351章 贼子误国 在大周兵马凶猛的攻击下,边镐再次撤退逃跑。 王环率兵攻击,队列森严,李重进率领大军宛如潮水拍打海岸,凶猛的攻击着阵地。 齐王李景达派遣两万援军,支援作战,但是南唐前线士兵战意瓦解,士气丢失,反而因为退兵冲击着己方的大阵。 李景达站在高坡上,指挥大军,收拢前方败兵。 怒骂道:“废物边镐,竟然连这么短时间都顶不住。” “诸位将军,分兵两路,赶快接应,我擂鼓助阵,将士们杀退周军。” “遵命!” 南唐援军也都冲上了战场和大周兵马战斗。 随着南唐与大周两军在平原上摆开阵势,双方的士兵们严阵以待,各自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 李景达站在高坡之上,目光如炬,指挥着南唐的大军,而对面李重进则冷静地审视着战场,策划着如何突破敌人的防线。 双方的弓弩兵拉开序幕。 一排排整齐的箭矢划破长空,向周军飞去。 瞬间,战场上响起了一片箭雨落地的声音,周军前方的盾牌兵迅速举盾,形成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这波猛烈的攻击。 紧接着,周军的弓弩手也开始反击,他们精准的射击让南唐的前排部队遭受了重大损失。 双方的刀盾兵开始冲上战场,如同汹涌的海浪一般冲向周军,他们的盾牌紧紧相连,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方阵。 而周军的刀盾兵也不甘示弱,他们以更为严密的队列迎击,双方在中线相遇,金属碰撞声、喊杀声交织成一片。 此时,李重进果断命令重步兵出击。 这些装备精良的战士们,手持长枪和重剑,宛如移动的小山丘,向着敌阵压去。 两支钢铁洪流撞击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战场上,血花四溅,生命在这残酷的绞肉机中不断消逝。 随着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双方都开始调整战术。 南唐主帅李景达见己方重步兵逐渐不支,立刻命令预备队加入战局。 这些生力军犹如一阵狂风,席卷过战场,试图打乱周军的节奏。 然而,李重进早有防备,他将弓弩兵重新调至前线,利用密集的箭雨压制住南唐的攻势,并为己方重步兵赢得喘息之机。 直到最后,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周军终于突破了南唐的最后一道防线,取得了扭转性的胜利。 战场上,鲜血染红了大地。 随着周军气势如虹,战场上逐渐形成了不可逆转的局势。 南唐士兵尽管奋力抵抗,但在敌军猛烈的攻势下显得力不从心,士气逐渐低落。 李景达见状,亲自擂鼓助阵,鼓舞士兵们的斗志。 “咚!咚!咚!” 鼓声隆隆,激励着每一个南唐战士的心,但面对周军那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攻击,这种激励显得虚弱无力…… 周军的士兵们在李重进的指挥下,作战奋不顾身,周军逐渐占据了战场的主动权。他们的刀盾兵、重步兵和弓弩兵相互配合得天衣无缝,轮番上阵,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南唐的防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南唐士兵的体力和意志都在迅速消耗。每一次与周军的碰撞都让他们感到更加绝望,许多士兵开始产生退缩之意。 李景达眼见形势不对,立即调动预备队企图稳住阵脚,然而双方士卒之间的战意差距太大,南唐军队难以抵挡周军的强大攻势。 在一场激烈的白刃战之后,南唐的防线彻底崩溃。 士兵们开始四散奔逃,原本严密的阵型变得杂乱无章。 “将军,顶不住了!” 一名南唐将领断了一臂,逃回至李景达身旁,是李景达的亲卫将领。 “拖到天黑!”李景达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 他不能主动撤退,一旦下令撤退,将会演变成一场追逐杀戮…… 半日的惨烈的大战中,南唐不仅损失了大量的精锐部队,更丧失了对前线的控制权。 随着南唐大军被周军步步紧逼,战场逐渐拉长,双方的交锋区域扩散至数里之外。 周军乘胜追击,士气如虹,他们毫不留情地破坏着南唐军队筑起的寨墙甬道,将那些花费了南唐士兵月余时间搭建起来的运粮通道一一摧毁。 这一举动不仅打断了对寿州城的补给,更严重打击了南唐士兵的士气。 李景达在前线指挥作战,但面对周军的强大攻势,他只能无奈地节节后退。 终于夜幕降临! 双方这才各自收兵,退回营帐,大周士兵在战场上欢欣鼓舞,南唐士卒却都庆幸又捡回来一条命。 李景达下令全军撤回紫金山大营,趁着黑暗的掩护,南唐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仓皇逃回了营地。 回到大营后,李景达立即命令将边镐、许文稹、朱仁裕三人抓来问罪,又让人统计战损伤亡。 若不是天色已晚,周军或许会继续追击,后果将不堪设想。 坐在昏暗的营帐内,李景达陷入了沉思,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无奈,他知道这场失败对南唐的整体战略产生了重大影响。 营帐中的气氛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几乎透不过气来。 几名亲卫士卒将边镐带了进来,只见他面色惨白,裤脚湿漉漉的,显然已经被吓得尿了裤子。 紧接着,亲卫又汇报道:“许文稹在混战中被俘,而朱仁裕则不幸战死。” 李景达怒火攻心,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绝望交织的光芒。 他一拍案几,猛地站起身来,指着边镐吼道:“将这个贻误军机、临阵退缩的贼子拖出去斩了!” “大帅不可!” 然而,在这紧要关头,陈觉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执行命令的士兵。 他的声音虽然急切但不失沉稳,“边将军虽有过错,但他毕竟为国征战多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况且现在陛下还未发落,当务之急是我们如何准备,抵挡周军的下一次攻击。若此时自乱阵脚,恐怕更加难以收拾。” 李景达听到这里,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他转过身,环视四周默不作声的武将们。 这些平日里威风凛凛的将领们此刻都低垂着头,不敢直视李景达的眼睛。 他们每个人都各有心思,各有立场,但是这一场大败不仅葬送了几个月的精心谋划,更让南唐在这场战争中的处境变得岌岌可危。 “贻误军机,当斩!” 李景达仰天怒吼,声音中夹杂着无尽的悲愤。 第352章 奇袭汴梁城 在众人的劝阻之下,李景达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 又看着周围将士很多站在陈觉一侧,隐隐有支持陈觉之心,此时杀了边镐,也难以压住众将。 无法挽回已经失去的一切。但是,如果不采取行动,又怎能安抚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的英灵? “将边镐囚禁起来,杖责八十,槛车入京。” 他沉声说道,“至于许文稹,尽量打听消息,看看能否通过交换或其他方式将其救回。至于朱仁裕……”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微微哽咽,“厚葬,向陛下禀报,追封为忠勇将军,以慰其在天之灵。” 说完,李景达再次扫视了一圈营帐内的众人。 “诸位,我们虽然遭遇挫折,但绝不能放弃,修复防线,确保粮草供应,并寻找机会反击,还要为寿州百姓争取一线生机。” 话音落下,营帐内弥漫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气氛,李景达看不到出路,究竟怎么样才能,才有可能扭转乾坤,拯救南唐于水火之中。 一时间,李景达不禁想起李从嘉,他自己的湖南道兵马,独立成军,没有人插手干预,可以放手一搏,但是面对柴荣御驾亲征,能守住淮河上游已经是万幸。 又如何能支援寿州城? “哎!” 一声长叹,充满了无奈。 随着这声叹息,大战的消息,在三日后,也传回了光州城。 李从嘉正在府衙中军议,一名暗卫急匆匆的跑进来,跪倒在地,手持战报,高举头顶。 “殿下,十万火急,最新战报。” “寿州城的运粮甬道,被水军都督王环率领五千大军攻破,李重进随着攻破,第二天攻打紫金山大营,齐王兵马陷入苦战,怕是被打散了。”暗卫简要说着。 其余众将军闻言都是一惊,忧心忡忡道:“竟然败的如此惨?” “紫金山大营丢了?” “究竟怎么样了。” 众将霎时间炸了锅,马成达已到战报,又递给了李从嘉。 李从嘉闻言心中一沉,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结果还是难以接受,特别是在自己的反复提醒之下,仍然遭遇了惨败。 接过战报,李从嘉快速看着,眉头越来越紧:“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紫金山大营没有丢,但是周贼兵马已经展开围攻,怕是几日间就会陷落,届时寿州城必将孤立无援。” 秦再雄怒道:“真是一群废物,柴荣还没有来,怎么就守不住大营呢?” 他是苗将出身,对南唐大人物没有太多敬意,众人听他这么一说,也是跟着怒骂,只觉己方费尽心思打下的良好局面,被他们全都丢掉了。 卢郢说道;“没想到战败的如此之快,本想着柴荣到达寿州才会有些局势上的变化,却万万没想到,李重进率兵就击溃了大军。” 李景达率领这支兵马几乎是唯一一支有生力量!其余兵马都在固守城池,只有这支兵马可以灵活穿梭。 李从嘉分析道:“按照现有情况来看,紫金山大营两万兵马必会全军覆没,柴荣到达寿州城后濠州的朝廷驻军也会被全线击溃,届时就剩下寿州孤立无援,寿州城破只是时间问题。” 这一如历史发展的轨迹……众将士闻言更是忧心忡忡,都很无奈,只觉己方兵马使了浑身解数,创造大好局面,被狗队友几下就扳回局面。 卢郢道:“主公,李雄将军这一两日就会到达,届时咱们发兵寿州,遥相呼应,助长我军威势……” 马成达也是极为赞成,卢郢的计策。 彭家军、秦再雄等人对南唐朝廷没什么归属感,只觉守住光州城就可以。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李元清又跑了进来道:“主公,最新消息柴荣御驾亲征,这两日就会到达寿州城,率兵十五万,发动民夫和各地兵马,共计二十余万,再加上原有沿线驻军,兵力可达三十万!” 众人闻言都是倒吸口气,柴荣发动了和去年同样规模的大战,可见其决心,必须攻破寿州,灭掉南唐。 “三十万……” 面对如此可怕大军,所有人心里都打鼓。 李从嘉喃喃说道:“来的太少了了……” 众人闻言一愣,万万没想到李从嘉竟然如此说。一时之间都大眼瞪小眼,看向了李从嘉,心中极为不解! “经过这几日交手,我发现大周步兵,为天下至强,名不虚传,与我军几乎可以做到一比一伤亡,正面野战我们没有绝对优势!” 众将士听他这么一说,更是迷糊了。 李从嘉环视众人继续说道:“所以,柴荣带来来多少人,我们也不能正面为敌,他们三十万,你们八万人,可是我二十余州的全部家底了。” 张璨是个黑脸大老粗,听到李从嘉肺腑之言,闻言感慨万千。 “我们都是主公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命,只可恨这南唐大军败的太快,咱们双方兵马上下呼应,还能震慑周贼,而今他们损兵折将,军心溃散,单我湖南兵马,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面对三十万大周兵马,众将都是愁眉不展,无计可施。 李从嘉声音沉稳而有力的说道:“我决定,明日从淮河上游北上,率两万兵马突袭汴梁城!” 李从嘉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刹那间将厅内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众将军闻言无不瞠目结舌,鸦雀无声,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突袭汴梁?” 有人低声嘀咕,声音中满是震惊与不解。 然而,在这死一般的寂静之中,李从嘉的眼神却愈发坚定,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宛如铁锤敲击着每一个人的心房。 “诸位,我军虽处逆境,但未尝没有翻盘之机。古有孙膑围魏救赵,以奇制胜!” “今日我要凭胯下马,手中枪和众位袍泽,共克强敌。” 他站起身来,环视四周,目光如炬:“我决定,明日率两万精兵北上淮河上游,直捣黄龙,攻其不备!即便周军三十万雄师压境,决不能坐以待毙。昔日项羽破釜,背水一战,方能以少胜多,今日,我等亦当如此,以必死之心,求一线生机!” 说到此处,李从嘉的声音骤然提高。 “此时此刻,正是我等建功立业之时。若能一举攻到汴梁城下,柴荣必然回援,寿州之危自解。若不幸败亡,我愿以身殉国,以热血灌忠魂,无愧袍泽,无愧百姓!” 他的话语落下,厅内依旧一片寂静,唯有风声呼啸而过。 然而,这短暂的沉默之后,张璨率先打破了宁静,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拳紧握,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主公,末将愿随同前往,共赴国难!” 第353章 北上南下 随着张璨的表态,其他将领也纷纷响应,营帐内逐渐响起了一片激昂的誓言之声。 面对三十万大周强敌,在这一刻,每一个人都被李从嘉的决心所感染,心中燃起了勇气。 李从嘉道:“周贼披甲执锐,士气正隆,我们若是正面迎敌,必是惨烈大战,迂回到汴京城中,在周贼心脏扎一刀,解决寿州大兵围城之苦。” 卢郢闻言频频点头,深以为是道:“主公此计绝妙,只不过深入周贼境内,太过凶险,主公独自领军,还望顾全自身安危,末将愿领兵前往。” “末将复议。” 文武群臣都为李从嘉安危着想。 深入敌后,没有补给,孤军在外,还要插入大周腹地,危险可想而知。 李从嘉回绝众人道:“三年前我去过汴京,熟悉沿途地貌,大周境内未必有多少守军,湖南道兵马由我建立,为保士气不失,我自亲率兵马而去。” 卢郢、秦再雄等人自知唯有李从嘉亲自前往才最适合,也就不再出言,都说要追随而去。 李从嘉展开地图,看着汴京城方向,杀入东京府,从光州出发到蔡州(汝南)、许州(许昌),直线距离六百余里,一路可能达到八百里远,行军也得二十余日。 一路上遇到坚城不可久战,只能绕路而行,这样行军北上更是曲折。 众人细看之下才发现,李从嘉展开的地图与众不同,山川河流,城池郡县都标志很清楚,宛如模拟沙盘,跃然纸上。 还有几处小红点,在重要位置标注。 “坚城要塞,短时间内难以攻破,蔡州、许州三国时期就是天下名城,我们一路偏军,难以攻破,所以我想要走这条路线。” 说到此处,李从嘉指着地图中的红点,都在大州城旁边的县城,弯弯曲曲避过管道,通往汴京城。 “往北到新息(今河南息县)、项城(今河南沈丘)、陈州(今淮阳),路过太和(今安徽太和)、尉氏县,然后抵达汴京城下。” 众将看去,都不住点头。 见此情景,众人都知道,李从嘉是早有准备,不论是地图还是行军路线,显然不是仓促之间,做下的决定,已经谋划了好久,心中觉得安定不少。 潘佑惊讶道:“主公妙算,这样一路行军能安稳许多。” 李从嘉摇摇头道:“前路凶险,地图潦草,不知道会发什么,咱们也要见机行事,才能杀到汴京城下。” “秦再雄、卢郢,马成达,下令让士卒准备,二十日口粮,轻装简行,随我出征汴京城。明日李雄到达光州,再拣选精兵一同出发。” 李雄、朱元等人率领的水军宛如一条长龙,蜿蜒于淮河之上,气势磅礴地向着光州城驶来。 六艘巨型战船横亘在江面上,犹如巨兽般矗立,宛如能截断这浩荡的淮河水。 这跨越时代的造船技术,使得每艘战船都显得异常庞大与坚固,它们的存在不仅象征着强大的军事力量,更给予了士兵们无尽的勇气和信心。 湖南道的水军以其卓越的实力闻名天下,此时旌旗飘扬,盔甲闪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每一位士卒的眼神中都透露出坚定的决心和饱满的精神状态,他们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渴望追随李从嘉的脚步。 当晚,月色如洗。李从嘉让李雄、朱元等将领来到府衙内,秘密商讨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烛光摇曳中,李从嘉表情严肃而专注,详细阐述了他的计划:“攻打汴京城,调动柴荣回京是我们目的,我们确保后方的安全。” 经过一番深入讨论,决定由李雄、朱元等将领带领四万大军驻守光州城,同时派遣两万兵马分布于沿岸各地,加强防御。 剩下的两万精锐,则跟随李从嘉孤军深入,直指汴京。 李雄、朱元来的路上已经知道,光州城大捷,自是欣喜不已,到这里才知道紫金山大营南唐两万兵马被打崩了,不得不让主公李从嘉兵行险招,一时间唏嘘不已。 朱元听完李从嘉计划道:“主公,自可放心而去,我等必将守住光州城,以水军优势,扼住大周兵马。” 李雄则是颇为担忧,毕竟跟随李从嘉最久。想要追随而去,李从嘉却也未同意,需要李雄镇守一方。 众将听罢,纷纷领命离去,他们深知这次任务的艰巨性。 在这静谧的夜晚,光州城内外灯火通明,将士们的身影忙碌而有序。 每个人都清楚自己的责任所在,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李从嘉站在营帐之外,仰望星空,心中默默祈祷:愿天佑我军,让这场北伐能够成功,而这支英勇的队伍,即将朝着未知的前方迈进。 二月末,寒风依旧凛冽。 清晨薄雾朦胧。 李从嘉带领的两万精兵却士气如虹,他们跨过淮河,踏入了大周的领土,这是一片陌生而又充满挑战的土地。 对于这些南唐将士而言,跟随主公亲征北地,是前所未有的荣耀与挑战。 李从嘉亲率骑兵、秦再雄率领苗兵、莴彦率领暗卫、张璨大斧兵、彭师亮率领彭家军、马成达率领黑甲军、梁延嗣率领弓兵,两万人马,跨江而去。 恰在此时,柴荣率领大军已经来到了淮河北岸寿州城大营。 从者如云,将如繁星。 张永德、韩令坤、李谷、赵匡胤、王彦超,等将领立于岸边,一时间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宛如天兵。 淮河北岸之上。 柴荣临江而立,望着浩浩荡荡的淮河水,心胸激荡。 “今岁,我等必将攻破南唐,杀穿淮南,李重进破紫金山大营,杀敌军两万余人,首功一件,可喜可贺,诸将随我攻下寿州,濠州,我大周铁骑无往不利。” “有南唐小贼李从嘉,自诩武力超绝,破光州,杀我袍泽,一路偏军,不过跳梁小丑而,我大周勇士,奋勇争先,先破寿州,在灭光州。” “威武……” “陛下圣明。” 大周步兵,征战天下,此起彼伏的欢呼声,震彻苍穹。 这一日,李从嘉跨河北上,柴荣南渡淮河。 第354章 偏军北伐 三月初三! 湖南道兵马隐匿踪迹,来到了淮河北岸,李从嘉曾遇到过驻守前线五百人队伍! 但是在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他已经派遣精锐先锋,将他们全部灭口,虽然不知道是否有漏网之鱼,或者藏匿在山林间的暗哨。 但是如此大规模的队伍想要完全潜入大周,悄无声息而不暴露行踪,到汴京城下是不可能的。 只能让己方行军路线飘忽不定,让柴荣错估自己的兵力和行军动向。 临近清晨,湖南道兵马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最后的准备,磨砺刀剑,确保每一位士兵都处于最佳状态。 淮河北岸的空气似乎都被紧张的气息所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这一刻,不仅仅是两支军队的较量,更是两个国家激烈碰撞。 新息县位于淮河北岸的一处县城,虽然离前线战场不远,由于其地理位置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驻军有两千余人。 “速战速决!” 李从嘉一声令下,两万精兵如潮水般涌向县城。 大周军制和也继承唐末特点,采用厢、军、营、都的兵制,每厢辖五军,每军由十营。地方兵则是以节度使统领的藩镇兵! 各镇自行负责士兵招募、训练及装备供给,形成割据武装?。 雄主柴荣为了解决这一问题,想到了一个策略,通过抽选地方精锐补充禁军,逐步瓦解藩镇武装?,中央设置枢密院掌控调兵权,地方藩帅仅负责日常管理?。 在淮河沿线的重镇更是如此,练出的精兵都被柴荣抽走了。 新息县,宁静的黎明,朝阳还未升起。 数十名守军,打着火把在县城城头巡逻。 新息县牙将张建雄镇守新息县,此人来历不简单,乃是向训的心腹爱将。 张建雄前两年曾与向训参加过攻打蜀国的大战,而向训深的柴荣器重,向训是柴荣爱将,兼任镇安节度使管制蔡州(汝南)。 蔡州知州滕中正也是向训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在蔡州一带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网。 城头上,大周守军正懒散地巡逻着。一名什长百无聊赖地靠在垛口上,望着远方喃喃自语:“咱们在这地方,什么功劳也不得到,天天在这里苦守城池。” 身旁的另一名士兵抱着长枪,打着哈欠说道:“咱们这也是前线,许多兵马粮草都需要转运至此送达前线,安心守城吧。”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等日后大战胜利了,咱们也去江宁画舫里喝喝花酒。”什长半开玩笑地说。 “听说南唐的小娘子很妖娆呢……” 几个士兵顿时来了精神,仿佛被点燃了希望之火,脸上露出向往的表情,开始热烈讨论起未来的美好愿景。 突然间,嗖! 一声箭羽划破长空,紧接着无数箭矢如同黑云压城般飞射而来。 什长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支箭羽已穿透了他的喉咙,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洒在他身旁士兵的脸上。 那士兵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 “这?啊……” 没等他回过神来,更多的箭矢如同雨点般落下,瞬间将城头上的守军笼罩在一片死亡阴影之下。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李从嘉挥动令旗,湖南道的兵马犹如黎明的朝阳缓缓升起,随着地平线涌入的钢铁洪流一般冲杀出来。 李从嘉身披战甲,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白马之上,眼神中闪烁着冷酷与决绝。 他深知此役的重要性,必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这座县城,为南唐打开通往北伐的大门。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如狼似虎,迅速架起云梯,攀上了城墙。 城内的大周守军仓促应战,但显然准备不足,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显得手忙脚乱。 梁延嗣率领着千余弓兵,闻声而射,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百发百中。 三轮抛射箭羽,几乎将城头上的守军射杀一空。 霎时间,哀嚎惨叫声从城头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马成达指挥黑甲军,他们身披重甲,动作却异常敏捷。 县城的城墙只有一丈三尺高,对于这些训练有素的士兵来说,简直如同平地一般。 搭上梯子后,黑甲军直接冲上城头,他们的脚步坚定有力,仿佛无所畏惧的钢铁洪流。 紧接着,张璨率领的大斧兵也跟在后方冲锋而来。 他一声暴喝,虬髯黑面,宛如铁塔般矗立在队伍最前方。 手持沉重的大斧,几斧头便将矮小的城门劈得粉碎。 那坚固的木制城门,在他的力量面前不堪一击,咔嚓一声应声而碎。 湖南道兵马的猛烈攻势让整个县城陷入了混乱之中。 直到这时,正在睡梦中的大周将领张建雄才被外面嘈杂的喊声惊醒。 他匆忙披挂盔甲,急匆匆地冲出后堂,只见一名侍卫慌慌张张跑了过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不知道哪来的叛军,攻打我城,已经破开城门。” 张建雄披甲持刀,向着门外跑去问道:“来了多少人吗,快召集我军,立即集合杀敌。” 然而,当他赶到前庭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彻底傻了眼,湖南道的士兵们已如潮水般涌入城内,他们行动迅速,组织严密,完全打乱了他的部署。 神兵天降,没有打着旗号,矮小的县城,在这一刻变得脆弱不堪。 张建雄试图重新集结残余兵力进行反击,但此时的局势似乎无法挽回,他又如何甘心。 只见一名手持钩镰枪的身高九尺的将领,身披蓝色长袍,腰间环佩叮当,只有几处要害佩戴铠甲,此大将极为凶猛,亲自率领精锐部队冲入城中心,所到之处血流成河。 他的长枪所指之处,敌军纷纷倒下,仿佛一匹匹狂暴的猛兽,在这混乱的战场上肆意横行。 张建雄也是一员猛将,率领亲卫奔着当中大将杀了过去。高声断喝道:“哪来来的贼子,刀下不斩无名鼠辈。” 秦再雄取下胯下长弓,冷冷道:“哪来的废物!在此乱叫。” “嗖!” 弓如霹雳,一箭射出,将张建雄射下战马。 在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李从嘉发起突袭,一举摧毁了对方的防线,最终,在经过一番激烈的厮杀后,成功攻占了县城,打开了通往北伐的道路…… 第355章 可拜上将军 三月初,一夜春风寒透骨。 新息县守军张建雄,再醒过来已经是到了天黑。 只记得县城中突然遭遇一场血战,刚出府衙就被敌军主将一箭射翻,随后很多人冲杀上来,在混乱中,在拼杀下,无数贼进冲了上来,自己不停挥舞长刀,杀敌自救。 但是对方铠甲厚实,战斗凶猛,只觉无数的黑甲士兵,冲上来围住自己,最终在亲兵拼死将自己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他很憋屈! 当初在大周跟随向训攻打蜀国秦凤路时,自己带着三千勇士攻城拔寨,在崎岖蜿蜒的蜀道上斩杀无数敌军。 “怎么会这样?对方是谁?” 漆黑的星空,月光朦胧,寒风彻骨。 “咳咳……,这是去哪里?” 迷糊间,张建雄睁开眼睛,只觉胸口传来钻心的疼痛。 旁侧两名亲卫正抬着他,一名亲卫长,李大牛回道:“将军,咱逃往蔡州而去,白天大战弟兄们都死了,我们躲进小巷中,才逃了出来,您重伤昏迷了……” “新息……咳,怎么样了?” “哎,被贼军攻占,两千多弟兄,全都战死了……”李大牛回答着。 张建雄怒目圆睁,刚想起身,却崩裂了伤口,胸口淌血。“ 嘶,可知道哪里来的叛军?有多少人马。” “不知道,未打旗号,但听口音,必定是南唐人马,将军您休息一会,咱们绕小路到蔡州,禀报知州大人,请他定夺。” “只是可惜了这两日送来的粮草,哎。”李大牛叹息一声。 张建雄闻言几乎昏厥,柴荣皇帝既仁慈又宽容,对待敌军能有雄主之度量,招贤纳士,对待自己手下,严厉而威严,特别是对于军事上任何错误,都会被严厉制裁。 按照《大周刑统》的律法,丢失转运粮草,视罪责严重情况,革职查办,甚至问斩。 这一战险些丧了命,此前立的功勋,只怕全都抹平,还得受罚。 “快快,通报知州滕中正大人,再同时禀报李重进大帅,就说南唐兵马杀入我周军境内,向北而去,我军力战死守,奈何不敌。” 张建雄也很有头脑,取下贴身令牌,递给两名亲卫道:“你二人无需护送我,立即通禀此事,不能耽搁。” 张建雄万万没想到,在前线大后方运粮周转,竟然遇到如此危难,当机立断做了决定。 就在李从嘉入周境的第三天,他的行踪,已经被最快速送入了送入了三军主帅的大帐内。 与此同时,被困在寿州城中的刘仁赡,也得到了最新消息。 大军封城围堵了寿州。 刘仁赡与外界通信一直都断断续续。 这日夜晚,躺在病榻上的刘仁赡休养身体。 “崇讃,可有什么最新消息。”刘仁赡站起身形问着大儿子。 刘崇讃三十余岁,国字脸,面容坚毅,蓄着一缕胡须,更显威严。 “前些日子粮道被毁,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怕是周军渡江作战,已经攻破了紫金山大营,城内已无余粮,已将豪强富户粮草征收上来,由官府分配,但是饥荒越发严重……怕是撑不住了。”刘崇讃满脸无奈的说着。 “大周军营有什么动向?”刘仁赡有些虚弱的问着。 “这两日周贼攻城更加紧了,增兵不少,而且昨日看到大纛,柴荣御驾亲征,已来到了淮河大营。” 正当父子二人聊着近况之际。 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大声高喊道:“父亲……父亲……有奇事发生。” “崇谅,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莫要慌乱。”刘崇讃怒斥一声。 刘崇讃说话的意思,他们刘家一举一动,寿州城内多少将领臣子在看着,若是慌慌张张的模样,惹人心躁动,让人以为发生了什么危急事情。 刘仁赡的二儿子跑了进来,喘着粗气道:“实在太奇怪了,咱们天上有巨大球落下,进入了城中,自称是湖南道暗卫长魏羽。” “暗卫?” “魏羽可有令牌,巨大球体?” 刘仁赡父子二人听的一头雾水。 “快带上来。” 不一会,一名身着窄袖服的男子被带了上来,此人既有武人的魁梧又有文人的气度,显得极为有气度。 “参见刘大帅,小人暗卫魏羽受主公李从嘉安排,特来送密信一封,此乃信物,还请大帅查验。”身着褐色窄袖服魏羽从怀中取出一枚蜡丸。 蜡丸之上还扣着印迹,显然未曾开启。 一切都透着奇怪,深夜里,一个巨球落入寿州城内,一名暗哨说是来送信的。 这父子三人如何都难以想象……这样的事情发生眼前。 刘仁赡打开书信一看,正是李从嘉亲笔手书,金错刀的字体越发遒劲有力,很容易辨识,别人也学不来,三年前李从嘉路过寿州城,自此二人就一直保持通信,交流兵法心得。 刘仁赡对于这个南唐六皇子也是颇为欣赏,是皇室子弟当中,当今年轻一辈的顶尖人物,有着惊世骇俗的想法和出人意料的举动。 信中说明当前情况,还提到了重要事情,李从嘉要出兵北伐,围魏救赵,还望刘仁赡撑住寿州城,给自己引走柴荣的时机,拯救城中百姓。 “果真是郑王送信。”刘仁赡看着这名暗卫,满眼欣喜。 “你家将击破了光州城,大军军已经出发了?” “恩!主公已率领兵马跨河北上了。”魏羽一脸说到此处一脸崇敬。 “我真是老了,青出于蓝胜于蓝……郑王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刘仁赡感叹说着。 “前些日子,听说我的老友孙忌回到朝廷中,就是被郑王殿下救出的,看来他掌握的势力已经远超想象,此番竟然大破光州城,杀敌万余人,这是两年来从没有过的大胜,还敢挥师北上,如此兵略胜过老夫。” 刘仁赡捋着胡须,称赞的说着。 魏羽微微躬身道:“主公常言最崇拜您,守住寿州,保护十余万百姓性命,抵挡周军,才是真正的擎天之柱,大唐定海神针,应以您为榜样。” 刘仁赡看着李从嘉派来一名暗哨,都有如此谈吐,更是不住点头。 “郑王殿下能打下湘江二十州,在此时跟破敌、送信、北伐出征,连番谋划,耍了柴荣,已有统率三军,古之名将风采。” “常言道,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者可拜上将军。” 第356章 天罗地网 刘家二子,闻言都大为惊讶。 父亲刘仁赡从来没有如此称赞过任何一人,特别是年仅二十岁的小将军。 二人虽然都听过他的名声,但都觉得他年纪太小,但是等二人接过父亲手中信时,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 他们也没想到,光州城竟然被攻破了,不可一世的大周兵马竟然被杀的大败。 刘仁赡问了几句,了解当下外面情况,众人听了都是赞叹不已,基本情况都说完后。 刘崇谅耐不住好奇心,问道:“你究竟是怎么来的?湖南道有什么仙法?” 他望着眼前这个能从天而降的信使,心中满是疑惑。 “刘小将军说笑了,这是一种载人的孔明灯。” 魏羽笑了笑道:“这是我家主公下令制作的东西,名叫热气球。” 湖南道兵器监,利用麻线与柔韧的羊皮制作篷布,将木炭和动物油脂混合作为燃料制成的热气球,如今已经经过几轮改良,适合短距离飘飞。 只不过燃料和热气球自重的限制,没办法大量载重,不适合长途飞行,而且还受到天气影响极为明显,只能承载一两人。 但是相比最初需要牵绳,引导飞行,已经有了很大改良。 “热气球?” 刘崇谅问道:“还有其他作用吗?” “虽然承重有限,无法长途飞行,但在这种情况下,它就成了我们传递消息和物资的重要工具。” “竹篮中我捎来些东西,是我家主公命我一并带来的,说……说可以用来医治刘将军病情。”魏羽也是颇为纳闷的说着。 刘仁赡闻言更是好奇,李从嘉竟然还知道自己生病了? 刘崇讃闻言,立即命令侍卫将热气球抬进了府中,只见两尺见方的大竹篮中,上面挂着羊皮缝制的篷布,显然这皮革经过特殊处理,韧性极佳。 魏羽从竹篮中取下几个布袋,一个布袋上面有木盒,里面放着几根人参,另外装了几袋粮食。 “这是我军在江陵截获的人参,有补元气,续命之功效,主公嘱咐小的若是刘大人生病可切片服用,可用来救命。这几袋粮食,也是因为这热气球承重有限,尽量运来些……” 如今寿州城围城一年,粮草断绝,用热气球运粮入城是杯水车薪,更多是一种希望的象征。 刘仁赡闻言,心中感动不已。他身体早已不如从前,更苦于无药可医。如今,李从嘉不仅派人送来药材,还通过这种前所未有的方式运来了希望。 刘崇谅也激动地说:“父亲,看来我们并非孤立无援。” 刘崇讃则补充道:“我们应该尽快把这些好消息告诉城中诸位将领,告诉城中的百姓,让大家知道,我们能有秘法取得物资,保持联系。” 夜色渐深,但寿州城内的灯火却因这一丝希望而显得格外明亮。 远在蔡州附近的李从嘉,也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保住刘仁赡的性命,稳定住寿州城的民心,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稳固大局,自己北伐之战才有意义。 随着湖南道兵马的一路深入,在新息县大战,截获了大量粮草,补充军需,这对李从嘉而言是意外之喜。大周、南唐双方国界相交两千里,交战前线长达千里,在这样大战的背景下,敌后的一条运粮线遭到毁灭破坏,不足以对战场造成影响。 李从嘉等人继续行军,准备绕过蔡州城,直奔颍州(今阜阳)而去,只有这样才能节省时间,最快到达汴京城。 虽然后路危险,但是他们能来到敌后百里,本就是一场豪赌。 蔡州知州腾中正,历史上就因为个性严峻而留名,是极不好惹的人物。 在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布下了天罗地网,他虽然不知道李从嘉部队有多少人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但是他心气极高,没有选择装聋作哑,而是当即决断。 以往他们的主公向训兼任镇安节度使,此时又随在皇帝柴荣身边,出征南唐,很多事情都交给心腹腾中正处理,腾中正行事作风极为强势,常常替向训发号施令。 而今镇安都指挥使王全斌?、蔡州防御使?李千、团练使崔彦进、康延泽、约有正规军万余兵马,忙时农夫,闲时练兵的团练兵两万余人,守卫镇安周围州县。 崔彦进、康延泽也都是向训手下爱将,曾经随向训攻打蜀国,崔彦进后期官至保静军节度,康延泽更是沙陀族人,七州招安巡检使。 这三人都是猛将,在向训扶持下,官至高位。 蔡州,府衙内。 腾中正站在大堂中央,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在场的每一位将领。 一日功夫儿就聚集了各地守将,腾中正也是干脆果断。 镇安都指挥使王全斌、蔡州防御使李千、团练使崔彦进、康延泽等人都已到齐,他们神情严肃,显然意识到局势的严峻。 “诸位!” 腾中正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们面对的是南唐的一支奇兵,虽然人数不明,但敢深入我军后方百里,足见其胆量不小。向训大人现随圣驾在外,我们虽已派人禀报,但事态紧急,不容耽搁。” 王全斌首先站起身来,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腾大人说得不错,这支南唐军队不知道有什么阴谋,若让他们得逞,后果不堪设想。依我看,我们应该立即行动,在他们穿越蔡州之前设下埋伏。” 李千也点头表示同意:“王不过,我们也要考虑到敌军可能采取的策略。他们既然敢深入敌后,必定有所准备。我们需要更加周密的计划,确保万无一失。” 崔彦进则提出了一个具体的谋划。 “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在沿途大路设置多重防线。一旦发现敌军踪迹,即刻发起攻击。同时,派遣小股部队进行骚扰,扰乱他们的行军节奏。” 康延泽补充道:“不仅如此,还应派出斥候严密监视四周动静,防止敌人从其他方向突围。只要我们布下天罗地网,就一定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腾中正听罢众人的发言,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迅速部署兵力,按照各位的建议行事。王将军统筹指挥,李将军带领骑兵随时待命,一旦发现敌情立即出击,将军则带领斥候队,时刻关注敌军动向。” “末将领命!”四人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腾中正看着远方傲然道:“不管谁来,我布下天罗地网,必叫他有去无回,殒命在此。” 第357章 全线作战 夜幕降临,月色如水洒落在营地上。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 李从嘉带着将马成达、莴彦等人巡营查看,一路上他们避开大城,已经潜入敌后五日时间。 从光州到汴京几乎是直线向北而去,路过蔡州、陈州、许州就可以抵达汴京。 士卒看着李从嘉等人路过,都激动的投来敬仰的目光,李从嘉对湖南道兵马而言是一种不败的精神象征,众人有一种火热的信仰。 莴彦聊道:“主公,按照估算,这两日两番大战,只怕消息已经传到了柴荣的耳中。” “这几个大州本就不远,咱们行军走小路,探马飞驰走大路,估计不仅仅是柴荣,蔡州、陈州守将肯定都马上会有动作,不知道他们敢不敢来。”马成达分析的说着。 这个节度使掌握军政大权,可以自主出兵,就算没得柴荣诏令,也会有兵马调动。 “呸!管他谁来,爷爷我全都一斧子劈死他们。”张璨大咧咧的说着。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就要穿过防线,杀入汴京。”彭师亮坚定的说着。 莴彦道:“我散出去百名暗卫,十人一组,已经遍布周围二十里,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最先得到消息的。” 李从嘉点了点头:“深入敌后,务必小心谨慎!这次也是考验暗卫的能力。” 众将闻言,都点了点头。 周围武将,也都感觉到了主公对暗卫的器重,隐隐当做了鹰犬来培养。 暗卫是李从嘉投入重金打造的特种队伍。 每十人就配备了稀有的望远镜,铠甲是仙林工匠打造的鳞甲,最好的战马也是优先配置给暗卫,仙林工坊还研究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优先配置给暗卫使用。 自古成大事帝王,身边都有鹰犬。 唐朝李世民身边设置察事,宋朝赵匡胤设置武德司,明朝设置锦衣卫,大清设置粘杆处…… 随着队伍扩大,李从嘉也越发感觉,身边需要一群忠于自己的特务机构,这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监察百官,知悉内外大事,用不好会奸臣祸国。 但是当前这个阶段对李从嘉而言,确实需要暗卫的存在。 这是一场全面战争,不仅仅考验将领的统率能力,士兵作战能力,在一处处看不见的战场上也都有一场场的暗斗。 此时大营东侧二十里,十人的暗卫小队正在探查戒备,他们身着软甲,外罩玄黑便衣,正在一条小路上蹲守巡查。 为首一名什长叫胡则,眉间凝川字,沉稳精干,提醒众人道:“再往东去就是蔡州,大伙务必小心,任何风吹草动不能放过。” “胡老大你放心,咱们队里兄弟,都是你精心筛选的,什么情况应付不了。”一名咬着草叶的,脸颊有疤的高壮汉子得意说着。 “咱们身处敌后,万万不能马虎,这个条小路交给我们小队,更不能有任何意外。”一个瘦削男子说着。 历史上胡则,在此时还是个小小军校,后来李煜登基称帝,受到重用,进为诸军使。 赵匡胤的宋军攻破金陵城破后,有人招降胡则,胡则感念李煜重用,拒不听从招安,杀了投降的之人,起义造反,三年后才被宋军剿灭。 他是一名死忠勇将! 而此时,机缘巧合之下,胡则成了一名暗卫军校,正带领十人向东巡查。 突然看到远处火光跳跃,有一队人马,打着火把,趁夜赶路。 胡则拉起望远镜向远处看去,只能看见跳跃的火把,约有十人,但是夜色太黑看不清楚,极有可能是大周哨骑。 “有情况,截住他们,再往前去就能探查我军情况了……”胡则说完,立即命令众人翻身上马,做好准备,众人紧了紧袖箭,拿好硬弓兵器,准备隐藏起来。 这袖箭是仙林工坊最新研制的一种暗器。 暗器实际上是随着铁器铸造业发展起来的的东西,在宋朝得到了空前发展,此前所谓的暗器都是手戟、飞刀,等抛掷类的铁器,四年前李雄大战朗州军,就是撇出手戟。 袖箭在此时还完全是一种新东西。 李从嘉让仙林工坊,研制暗器,主要还是袖箭、燕尾镖为主。 袖箭设计巧妙,只有三指粗细铁筒,筒盖两寸处有活动的蝴蝶片,可进行开闭,底部装有弹簧,装短箭后,弹簧压下,用蝴蝶板将箭关在筒中。 扣动碟片就能射出钢钉,三十步内杀伤极强,特别适合暗卫、哨骑小范围搏杀。 暗卫众人信心满满,也是他们配备这湖南道兵马最新、最强的武器。 火光摇曳,大周哨骑快速靠近,胡则等人的心跳与夜色中的风声交织在一起,每个人都在紧绷着神经,等待着最佳时机。 “准备!”胡则低声问道,他的目光如猎鹰般锐利,扫视着前方的动静。 “是的,老大。”众人齐声回应,声音虽低却充满了决心。 他们的弓箭已经上弦,硬弓在手,随时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当距离缩短到八十步之内时,胡则果断下令:“动手!” 瞬间,十道寒光划破夜空,那是暗卫们射出的弓箭,直取大周哨骑的面门。 敌人毫无防备,两名大周哨骑应声倒下,但夜色漆黑,对方移动速度极快,其余人等反应过来,却已经快速冲到身前。 “有贼人!御敌。”大周为首队长高声喊着。 大周哨骑不是等闲与之辈,他们迅速调整阵型,拔出长刀迎了上来。 两轮箭矢,已经冲到近前,双方短兵相接,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暗卫们虽然占了偷袭的先机,但面对训练有素的大周士兵,仍然面临不小的压力。 瘦削男子一箭未中,立刻跨坐抽出腰间的长刀冲上前去,他身形灵活,在敌人的长刀间穿梭自如,寻找着致命的一击机会。 而脸颊有疤的高壮汉子则挥舞着手中的横刀,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将试图围攻他的敌人逼退。 胡则本人也加入了战团,他的动作迅猛且精准,一触即发,狭路相逢,双方激战极为惨烈。 胡则一声令下:“袖箭!” 刹那间,暗卫们从袖中抽出特制的袖箭,对准敌人发射。 这些袖箭设计巧妙,威力巨大,三十步内杀伤力极强。 随着一阵轻微的响动,数名大周哨骑惨叫着倒下,剩下的敌人也被砍死。 然而,战争总是残酷的,尽管暗卫们装备精良、战术得当,但在激烈的交锋中仍有两人战死身亡。 但这并未动摇他们的意志,反而激起了更强烈的反击欲望。随着最后一支袖箭射出,最后一名大周哨骑也倒在了地上,四周再次归于平静。 胡则喘着粗气,环顾四周确认没有活口后,才缓缓收起武器。 “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情报。”他对剩下的队员们说道。 第358章 穿刺 经过一番搜索,胡则只找到了几枚令牌,确认是蔡州兵马,这对于了解敌军动向有重要意义。 胡则深吸一口气,心中既为胜利感到欣慰,也为失去的战友感到悲痛。 “先把情报带回去!”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转身对着队员们说:“我们去前方看看是否有敌军。” 于是,在夜幕的掩护下,这支湖南道的暗卫小队再次隐入黑暗之中,向着未知的前路出发。 夜间,李从嘉大营中。 一名浑身染血的暗卫前来禀报。 “启禀殿下,属下发现周军开始巡查各县城,我军东面二十里外,有周军三千人马驻扎,并向我军靠近。” 李从嘉点点头表示认可,追问了几句,这暗卫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讲了一遍,旋即又问道:“你叫胡则是吧?也在我军中许多年了吧。” 那暗卫闻言一愣,顿时叩首道:“小的正是胡则,两年前投入宋克鹏将军麾下。” 能被郑王殿下记住名字,他心中也荣耀。 “你是哪里人?” 胡则认真回答道:“小的寿州城人,曾在刘仁赡大帅麾下当大头兵,因听闻郑王殿下威名,慕名投靠,经过筛选考核,选入暗卫。” 暗卫之兵,是李从嘉命令选拔的侦察兵,需要识字三百,骑术刀枪都需熟练。 李从嘉听他讲述今夜发生之事,有听说他在刘仁赡麾下当兵,当即赏赐道:“胡则探查有功,当记功封赏,升为副都头!” 胡则闻言一惊,拜谢道:“小的叩谢殿下恩赏。” 此时李元清、莴彦,二人统领暗卫,宋克鹏、林益为副将,四人现在经手事情越来越多,李从嘉也想尽快历练一批武将。 “张璨,梁将军你二人调动人马,守护西侧,明早若是靠近我军五里范围,就准备开战,若是两军错开,我们就继续北上。” “遵命!” 张璨、梁延嗣二人开始调动兵马,做好防御。 第二日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李从嘉便披上了厚重的战甲,站在营帐前凝视着东方。 昨夜的风尘未定,陆续接到了数次暗卫汇报,禀报了周军动向,今日又迎来了新的挑战。 他搓了搓手,目光坚定地对身边的将领们说道。 “看来狭路相逢是不可避免了,敌人并未从东侧上来,却向北行军,周贼挡在了咱们前面,这仗我们只能一战。” 此时,一名暗卫匆匆赶来,恭敬地递上了一份最新的探报。 李从嘉接过一看,眉头微微皱起,“可探查对方主将是谁?”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决心。 “抓了两名探哨得知,对方主将康延泽,是蔡州团练使,曾带兵征战蜀国,是一名沙陀族将领,世代为将,家传绝学极为凶狠。” 暗卫回复时,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李从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通知全军,继续向北出发,做好迎战准备,务必速战速决。”他命令道,转身跨上了战马,一身戎装更显英姿勃发。 秦再雄和马成达见状,立即向前请命,希望作为先锋军领兵作战。然而,李从嘉并未允许,他看着两位忠心耿耿的大将,心中感慨万千。 “此战我亲自领兵杀敌,只有我出现了,鱼饵才够大,才能吊得住柴荣这条大鱼。”李从嘉语气中透着从容不迫,仿佛这场战斗不过是一场小试牛刀。 听到这话,秦再雄和莴彦一时语塞,他们此时才明白主公暴露自己存在的目的! 是为了引起柴荣注意。 从而为寿州城守军创造喘息机会,但是这样极大增加了此行湖南兵马的风险。 两人既焦急又理解,但心中的忠诚与热血难以抑制。 莴彦首先打破沉默:“主公,让我等先锋先行一步,为您扫清道路!” “主公,我也愿意!”马成达紧随其后,两人的声音中充满了对李从嘉的敬重与决心。 李从嘉望着两位勇敢的将军,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在这个关键时刻,“好,你们各自领一支偏师,防止有周贼左右包抄。” 他最终决定道,声音里满是对将士们的信任。 二人领命而去,迅速传达军令,通报诸军。 整个营地立刻忙碌起来,士兵们整装待发,士气高涨,他们主公李从嘉,霸王之资,百战百胜,必将带领他们走向胜利。 康延泽带领队伍向着北方出发,他眉头紧锁,望着西南方向。 他派出的哨骑总是有去无回,这让他心生警惕。 他知道,敌军就在蔡州境内,但他们的行踪却如鬼魅般难以捉摸。 尽管如此,康延泽依然按照前两日在蔡州定下的计策,封锁住了通往北方汴京城的道路。他感觉到一场大战即将来临,正积极联络其他队伍,并做好了迎战准备。 对方究竟是谁?有多少人马?什么兵种,他都不知道。一时间只觉神鬼莫测,心惊胆战。 “传告众人,做好随时迎战准备。”康延泽眉头紧锁,对传令兵说着,又继续整顿兵马,向着北而去。 午时的阳光炽热,春回大地。 李从嘉身披重甲,手持长槊,胯下战马踏云飞驰,嘶叫声在空旷的平原上回荡。 他的骑兵们整齐列队,士气高昂。不时有哨骑飞奔回来,带来最新消息。“启禀殿下,还有五里,就遇到对方行军。” “启禀陛下,对方哨骑也被我等斩杀,康延泽五千人马多是步兵,还剩下三里。” 探马一次次奏报,让双方都感知到一场大战即将到来。 三里、二里,双方大军,越来越近…… 康延泽此时也发现了对方行踪,及时调整队伍,做好防御。 李从嘉一声令下,全军进发,弓兵先行,摆开阵列。 战场上,尘土飞扬,铁蹄轰鸣。 李从嘉一马当先,长槊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两千骑兵如同决堤的洪流,他的骑兵们紧随其后,宛如一片黑色的风暴席卷而来。 向着康延泽率领的蔡州兵马汹涌而去。 李从嘉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决心,“众位将士随我杀!剿灭周贼,杀穿防线!” 第359章 斩将 李从嘉率领兵马,和蔡州的守军,大战一触即发。 康延泽见状,立即命令士兵摆开阵势,准备迎击这突如其来的袭击。 “全军听令,准备迎敌!” “守住两个时辰,咱们援军就会到达,里应外合,剿灭这群入侵的兵马。” 康延泽连续下达命令,调动兵马。 大声吼道,声音中充满了紧张与坚定。然而,面对李从嘉这支训练有素、气势如虹的骑兵,他的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对方出现太过突然,从双方哨骑大战中也明显感觉到,对方战力极强,不是寻常的南唐兵马。 更让康延泽不安的是根本 摸不清对方有多少兵马。 看着身后的五千蔡州士卒,他心中涌起战意,高声喊道:“大周步兵,称雄天下!” “儿郎们,冲啊!” 对方两轮箭羽过后,只见为首冲出来一名骑着白马,身着玄甲的将领,带领的骑兵犹如一道闪电,迅速突向了己方阵营。 康延泽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采用如此果决战术。 他们的冲锋迅猛而果断,上来就用骑兵推进,宛如一柄尖刀,插入己方大阵之中。 眨眼功夫,大战爆发。 湖南道兵马在李从嘉带领下,爆发了全力一击,康延泽麾下的士兵虽然奋力抵抗,但在李从嘉及其骑兵的猛烈冲击下,根本难以抵挡。 李从嘉挥舞着手中的马槊,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他的身影在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出,所到之处,贼兵纷纷败退,没人能抗下他一击,而他身边的将领们也毫不逊色。 康延泽本想稳扎稳打,让步兵顶盾,扛住冲击,徐徐等待己方援军,没想到对方直接骑兵猛冲,要割断己方阵营。 “随我杀!” 康延泽不能坐视不理,不能看着敌将杀穿的自己的阵营,本来留守在城中的人马都是普通士卒,此时骑兵杀步兵,宛如在宰鸡,迅速破开最前方蔡州步兵阵营。 随着主将李从嘉的冲击,整个骑兵队伍,宛如一浪一浪的起伏,跟随着他的马槊,跟随着战马奔腾的起伏,而形成了猛烈的冲击,在所有骑兵的眼中。 主公李从嘉冲刺方向,就是他们挥刀的方向,一往无前。 霎时间,千百人如一人,千百人一同挥刀,一同斩杀敌兵。 这是一种觉醒的军魂。 康延泽多年为将,知道这种气势延续下去,只会让自己大军彻底崩盘,无论如何他都要拼尽全力的阻挡。 手持大刀,奔着李从嘉本部杀去。 战场上宛如分开两道兵线,康延泽带领百余名骑兵,冲了上去。 康延泽作为沙陀族人,有家传绝学傍身, 自幼便习得一身过硬的武艺。 他手持连环刀,刀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环佩随着马蹄声叮当作响,仿佛是死亡的前奏曲。 面对李从嘉及其骑兵的猛烈冲击,康延泽深知若不立刻阻止对方的气势,己方大军将彻底崩盘。 “杀,杀,杀!” 康延泽一声怒吼,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然之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阻止敌方主将的攻势,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两军主将即将相遇,战场上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李从嘉挥舞着手中的马槊,宛如霸王在世的战神,每一次挥动都带走一条生命。 而康延泽则如猛虎出笼,手持连环大刀,刀面宛如窗扇,劈死了前来冲杀的骑兵,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一触即发。 刹那间,二人已经交锋,马槊与长刀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李从嘉的招式刚猛有力,每一击都蕴含着雷霆万钧之力。 康延泽则以霸道如虎,大环刀如霹雳般砍向李从嘉,寻找着破绽。 康延泽心中暗自惊叹李从嘉的武艺之高,每次大刀与马槊相撞,都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几乎让他难以站稳。但他心中的斗志却愈发旺盛,“即便你是龙,我也要以猛虎之势将其斩杀!” 李从嘉同样感受到了康延泽的实力,虽然对方的攻势迅猛而凌厉,但他也能冷静应对。 “此人确实勇猛,但今日我必须速胜。”他心中默念,决心要在最短时间内结束这场战斗。因为李从嘉知道,对方各个方向可能有援军突然支援。 二十回合下来,双方皆未分胜负。 李从嘉气机延绵不断,犹如滔滔江水,源源不断。 他的马槊如同毒蛇出洞,直刺向康延泽的要害。康延泽不敢怠慢,大刀隔档交错,形成一道铜墙铁壁,挡住了对方致命的一击。 突然,李从嘉变招,马槊一转,化作无数光影,似要将康延泽笼罩其中。 这一式名为“穿云破雾”,来自华山习武的心得,槊影如芒,刺向康延泽,他见状大惊,急忙用双刀抵挡,但终究力有未逮。 只见李从嘉的马槊如电光石火般穿透了康延泽的防御,直取其咽喉。 康延泽竭尽全力侧身躲避,双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试图阻挡这致命一击。 然而,李从嘉的速度实在太快,康延泽只觉得眼前一花,便已感受到槊尖的冰冷。 唯有拼死一搏,方能有一线生机。 一刀斩向李从嘉胳膊,他用命赌注,换敌将胳膊劈断。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然之火,挥动连环刀,力劈猛虎,威风凛凛,这不仅是对敌人的攻击,更是对自己信念的坚守。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李从嘉收招式躲过,对自己发力控制极为轻巧,马槊尖端躲开了长刀,但是槊是刀和枪的结合体,槊锋如刀狭长锋利,划过他的肩头,鲜血飞溅。 康延泽心中一阵绝望,但求生的本能让他再次提起最后一丝力气,猛然向前一推,企图做最后的挣扎。 李从嘉趁势追击,马槊如影随形,再度刺出。 这一次,康延泽再也无法避开,也来不及以命换伤,李从嘉的马槊精准地戳中了他的心脏,强大的力量将其直接从马上挑起,重重摔落在地。 康延泽瞪大双眼,望着天空,惨叫了一声,扭动了两下身体,内脏碎裂,嘴角吐血,死在地上。 李从嘉拔出马槊,望向倒下的对手,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七州招安巡抚使康延泽,再无日后的征杀蜀国的康大将军。 此时他已经死透,双眼瞪大,望着天空的死尸。 李从嘉振臂高呼:“敌军主将已死,随我杀敌!” “杀呀!” 千军万马,齐声欢呼,在最锋锐的刀锋带领下,一往无前,冲杀的蔡州兵马的大战,在此之后,再无任何将领挡住李从嘉攻势。 第360章 连战崔彦进 蔡州城外一场惨烈大战,李从嘉带领骑兵,杀穿阵营,斩杀主将。 蔡州兵马军心震荡,散乱逃窜。 在后方马成达带领黑甲军和梁延嗣带领弓兵扫荡追杀。 “砍敌将首级,收缴军旗铠甲。” 战争残酷无情,血染战场。 中间战场还未彻底结束,东侧之上又冲来一支援军,约有千骑,奔驰而来。 正是来救援的崔彦进,他接到了康延泽的求救,立即带领弓骑兵,支援战场,崔彦进有胆略,擅骑射,他自己花费巨资建立弓骑兵。 他的弓骑兵兵种一直是他的骄傲 ,崔彦进去年已经被封赏为控鹤指挥使,正是皇帝陛下对他的恩赏。 崔彦进得到消息就知道事情不妙,立即率领骑兵出击,后面步兵跟随而来,甩在了后方。 “不知道前方战场如何,游击抛射,不可冲阵!” 崔彦进采取了最为妥当保守的策略,在北汉和辽国的作战,学习了辽国人对付大周步兵的战法。 敌疲我扰,敌退我进。 前方战况不明,冲阵厮杀不知道会怎么样,也因为崔彦进着急赶路救援,骑兵步兵分离,他要充分利用骑兵机动性,拉扯战场。 “射杀!” 千余弓骑兵,抛射箭羽,压顶射去。 目的是给中间战场的康延泽以信心,激励蔡州兵卒的战斗意志,也给自己留下机动性冲杀的空间。 崔彦进能听到中间战场的大战嘶喊,千余战马在外游荡! “我是这场大战的胜负手!哈哈这群入境的南唐兵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在他的设想中,自己千余骑兵,是决胜关键。 千余兵马战场抛射,侧翼杀出,将南唐兵马杀的天翻地覆,大惊失色。终极爱你康延泽来个中心开花,里应外合,直接歼灭南唐兵马! “哈哈哈……” 崔彦进暗中得意,期待自己突袭战果。 但是按照李从嘉军令要求,秦再雄和彭家亮等人各领一支偏师,左右包围,没有加入中间的战场。 面对突如其来的弓骑兵,秦再雄遭受了弓骑兵的冲击。 凭心而论此时崔彦进采取的战法非常正确,唯一错误的是他遇到的对手是李从嘉。 秦再雄手中苗兵为藤甲枪兵,藤甲为苗地藤甲,枪为钩镰枪,这是他们这支部队的特点,身处苗地大山深处,苗兵不习惯着铁甲,行动不便,用钩镰枪和藤甲,能勾住山岩,藤甲轻便,方便攀爬。 “杀啊!” 几轮箭羽抛射,没有设想中造成大范围杀伤。 秦再雄似乎早有准备。 “防守!” “嘡!嘡!嘡!” 一面面藤甲盾,宛如扎地生根,在前线挡住了弓骑兵的抛射,由于崔彦进距离太远,采取抛射,箭矢不能破甲。 “他娘的?哪里来的蛮兵,这是苗蛮的藤甲兵。”崔彦进大骂一声。 “对方竟然在外围防备!” 此时的铁胎强弓,超过两百步的距离,没有准头,只能整片抛射杀敌。一百二十步是有效射程,能够杀敌,但若是想要破甲杀敌,则需要五十步之内。 崔彦进两百步外,弯弓搭箭,他骑射一绝,射出箭羽,奔着藤甲盾空挡射了进去,但也不知道是否杀死了藤甲盾牌后的士卒。 只听中间战场惨叫越发惨烈,崔彦进心急似火。 “等待,步兵汇合,射杀!”他无奈之下咬牙下了决定,也不不知道对方有多少,只有藤甲兵在外围防御,崔彦进结合自己已知道的情报做出了战术安排。 崔彦进在外围指挥着千余骑兵进行游动抛射,等待步兵的汇合。 终于,在一阵紧张的等待之后,他的步兵也赶到了战场。他们手持长枪、盾牌和刀剑,组成了严密的阵型,准备冲击秦再雄部的藤甲盾阵。 “听我号令!” 崔彦进高声呼喊,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冲!” “杀!” 随着一声令下,崔彦进率领着步骑混合的大军如潮水般向秦再雄的防线涌去。 马蹄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一片移动的沙漠,席卷而来。弓骑兵在前方不断抛射箭矢,试图削弱敌人的防御。 步兵则紧随其后,形成一道钢铁洪流,准备突破对方的防线。 然而,面对这样的猛烈攻势,秦再雄却显得异常冷静。 他深知,一旦让敌人的骑兵靠近,凭借苗兵手中的钩镰枪和藤甲的轻便灵活,完全有可能扭转战局。因 此,当看到崔彦进的部队逐渐逼近时,秦再雄果断下令。 “变阵!迎击!” 刹那间,原本密集排列的藤甲盾阵迅速散开,露出了一排排身披藤甲、手持钩镰枪的苗兵。 这些苗兵训练有素,动作敏捷,迅速形成了一个便于冲锋和撤退的战斗队形,钩镰枪更是专克骑兵,秦再雄一马当先,手持钩镰枪,带领士兵们勇猛地冲向了敌军。 张璨紧随其后,黑脸大将,虬髯如钢针,舞着手中的战斧,呐喊着加入了战斗。 “杀啊!” 他的大嗓门宛如惊雷,激励着身边的每一名战士奋勇向前。 两军相遇,瞬间爆发出激烈的交锋。 崔彦进的骑兵虽然凶猛,但在近距离面对苗兵灵活多变的战术时,一时难以发挥出应有的威力。 苗兵利用钩镰枪的优势,勾住敌人的马腿,使其纷纷倒地。 藤甲不仅轻便,而且坚韧,有效地抵御了敌人的攻击。 “该死!” 崔彦进见自己的进攻受阻,心中焦急万分。 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突破敌人的防线,随着时间的推移,己方士气将会受到极大影响。“调整战术,集中力量突破他们的左翼!” 他大声命令道。 在他的指挥下,一部分骑兵开始绕到敌军侧翼,企图从侧面发动攻击。 但秦再雄早有防备,他迅速调动兵力加强了对侧翼的防守,并亲自带领一支精锐部队前去支援。 “想突破?绝不可能!” 秦再雄冷笑一声,挥动手中的钩镰枪,如同一条灵动的蛇,精准地刺向敌人的心脏。 战场上,双方你来我往,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响,每一次交锋都有人倒下。 崔彦进虽然有骑兵优势,但秦再雄巧妙的指挥和苗兵英勇的抵抗下,始终未能取得胜利。 此时此刻,胜负的关键已经不仅仅在于兵力的多少,更在于谁能更好地把握战机,谁能在关键时刻做出最正确的决策。 大战才半个时辰,已经焦灼厮杀,难解难分。 正在此时白马黑甲,手持马槊的李从嘉,率领骑兵赶来,中间战场结束了。 那一匹白马浑身浴血,骑马主将黑甲霸王,奔着主将崔彦进大旗,宛如尖刀,冲杀而来。 “我乃湖南道兵马主帅李从嘉!” “前方主将是何人,若不投降,前来受死……” 一声呵斥,宛如惊雷,震彻整个战场,所有人为之一惊。 “竟然是他!” 第361章 龙吟槊,七星剑 李从嘉的白马疾驰如风,黑甲在夕阳下闪烁着寒光,手持马槊直指崔彦进的大旗。 他的到来仿佛给秦再雄的部队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士兵们的士气瞬间高涨,战斗意志更加坚定。 “前方主将是何人?若不投降,城我槊下亡魂。” 李从嘉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在战场上空回荡,每一个字都随着他中气传至战场。他的话语不仅震撼了敌军,也激励了自己的将士们。 崔彦进听到这个名字,心中一凛。 他听过李从嘉,南唐六皇子,十五岁出征,守住潭州,决战朗州,更是在四年间平定湘江二十州。 绝非等闲之辈,更以智勇双全闻名,据传曾斩杀辽国使者,大闹汴京城! 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将,崔彦进不敢有丝毫懈怠,霎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一支南唐兵马杀入此处。 “难怪!竟然是他。” “小贼休要猖狂,鹿死谁手尚不可知。” 崔彦进此时三十六岁,正是巅峰期,他在军中素有威名,心中极为自信,他迅速拉满硬弓,箭矢如电射向李从嘉。 然而,李从嘉早有防备,只见他矮身伏于马背,轻巧地避开了这一箭。 紧接着,他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嘶鸣一声,加快速度朝着崔彦进的方向奔腾而去。 “来得好!” 李从嘉一声高喝,继续催马前冲。 崔彦进迅速指挥周围的骑兵形成一个紧密的防御圈,兵纷纷射箭,准备迎接李从嘉的冲击。 李从嘉挥动长槊,拨打箭羽,更有亲卫在前抵挡,持大盾为他开路。 两军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冷冽的气息。 就在李从嘉即将冲入敌阵的那一刻,崔彦进弓马纯熟,再次弯弓搭箭,这一次他瞄准得更加精准,箭矢破空而出,直取李从嘉的咽喉。 但李从嘉并未减速,反而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避开,手中龙吟槊顺势向前一挥,近乎两丈长的龙吟槊,横扫一面,劈开挡在前方的士卒,杀入崔彦进眼前。 崔彦进见状,立即取下挂在战马上的长枪,与李从嘉展开了一场近身搏斗。 两人你来我往,枪影交错,每一次交锋都火花四溅。 尽管崔彦进弓马纯熟,但在李从嘉那灵动且威力巨大的攻击面前,仍显得有些吃力,崔彦进凭借丰富的战场经验和冷静的心态,一次次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此时,周围亲兵也在厮杀,似乎停下了手中的战斗,目光聚焦在这场激烈的单挑之上。整个战场似乎在这一刻凝固,只剩下马蹄声、武器碰撞声以及两位将领沉重的呼吸声。 “好险!小觑天下英雄。虽没听过此人,但是竟是卢郢一般的高手……” 李从嘉一边进攻一边心惊,没想到在这蔡州城下如此猛将。 崔彦进更是心惊,眼神中透露出警惕:“李贼难缠,真是当世顶尖高手!” “好一个李从嘉!”崔彦进心中暗惊,脸上却不动声色。他知道此刻不能有丝毫的分心,否则就可能命丧当场。 于是,他立刻调整姿态,调转马头,拉开战场,准备迎接攻势。 两人再次爆发出了新一轮的激烈交锋。 李从嘉催马赶到崔彦进身前,挥动沉重的龙吟槊向他刺去。 崔彦进见状,迅速将手中的长枪与战马的动作合为一体,迎上了李从嘉的攻击。 “铛”的一声巨响,两人的武器在空中相撞,溅起一串火花。 李从嘉的力量之大,让崔彦进的手臂微微发麻。并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龙吟槊如游龙般灵活地在空中舞动,接连使出几式精妙的招数。 先是“横扫千军”,接着是“直捣黄龙”,每一击都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要撕裂空气一般。崔彦进则沉稳应对敏捷如兔,巧妙又精准,总能在关键时刻化解危机。 然而,随着战斗的持续,崔彦进渐渐感到吃力。 李从嘉不仅力量惊人,而且战术灵活多变,似乎总能预判到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崔彦进心中愈发惊心,明白这样下去自己迟早会陷入绝境。 突然间,崔彦进决定改变策略。 趁着一次交锋后的短暂间隙,他猛地转身拨动马头,迅速抽出铁弓。 这一瞬间,周围的士兵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吸引,屏住呼吸注视着两位将领的一举一动。 只见崔彦进目光如炬,瞄准李从嘉的方向,手指轻轻一放,“嗖”的一声,离弦之箭射向李从嘉。 箭矢如电,几乎让人难以反应。 就在箭矢即将命中目标之时,李从嘉展现出了非凡的反应速度和格斗技巧。 他迅速侧身,同时用马槊格挡,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那支箭矢竟被他准确无误地挡了下来,拨开了方向,但弓箭去势极大,叮在了李从嘉铠的腿甲上。 “弓法了得!”腿上一痛,李从嘉心中惊讶,反而更加坚定了杀了崔彦进的决心。 此时的战场,因为这场激烈的单挑,好似变得格外寂静。 双方士兵们厮杀同时,都想为己方主将助力。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崔彦进身边的亲卫见主将陷入险境,纷纷策马向前,意图保护他们的将领。 与此同时,李从嘉周围的骑兵也迅速迎上,两方人马瞬间绞杀在一起,战场上顿时响起了金属交击的声音和士兵们的呐喊声。 然而,在这混乱的战场中,李从嘉的目光始终紧紧锁定在崔彦进身上。 他明白,要想结束这场战斗,必须先杀了对方的主将。留下如此人物,更是对以后埋下危机,不顾四周混战的士兵们,李从嘉催动战马,继续朝崔彦进的方向杀了过去。 两人再次相遇,立刻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李从嘉挥舞着沉重的龙吟槊,身法越发迅捷,狂怒骤雨,杀向崔彦进,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崔彦进虽然奋力抵抗,但二人数轮激战,数次分开。 已经明显感到体力不支。 就在第五个回合攻杀之际,李从嘉瞅准了一个破绽,猛地一槊刺出。 这一击快如闪电,准确无误地斩断了崔彦进持枪的手臂,崔彦进痛叫一声,手中的兵器随之脱手飞出。 未等崔彦进反应过来,李从嘉手腕一翻,长槊如灵蛇般向上挑起,直接穿透了崔彦进的铠甲,豁开了他的腹部。 血溅当场!李从嘉抽出龙泉剑,向他脖颈砍去。 第362章 星夜危机 崔彦进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伤口,倒在了血泊之中。 威震八方,因为弓马纯熟,武义高强而留名历史的崔彦进,就这样惨死于这片战场之上。 他的死亡不仅震慑了战场上的所有人,也让整个战场上的气势发生了变化,李从嘉身周亲卫发动猛攻,将崔彦进亲卫杀散。 李从嘉站在原地,望着倒下的敌人,抽出腰间七星龙泉剑,砍下了崔彦进的首级。 “死在龙泉剑下,无愧于你一身本领!” 春寒料峭中,战场上的血腥与冷酷达到了顶点。 蔡州弓骑兵在李从嘉和秦再雄的带领下,无情地追杀着敌人,最终成建制地将他们消灭。 随着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这一天的血战也暂时告一段落。万余大军殒命于此,但由于夜晚的到来,追击不得不终止。 李从嘉等人终于鸣金收兵,开始清理战场、埋锅造饭。 士兵们疲惫不堪,但眼神中透露出胜利后的坚定与满足。 火光映照下的脸庞上,既有对逝去战友的哀悼,也有对未来战斗的期待。 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湖南道兵马虽有损失,但众士卒从出征那一刻起,也都知道这将是一条充满艰辛的北伐之路。 然而,在主将李从嘉的率领之下,在此之人都无怨无悔。 夜幕下,篝火旁,士兵们围坐在一起,低声交流着今日的郑王殿下无敌英雄之姿,互相激励,共同展望未来。 “咱们虽然伤亡惨重,但是只要跟着将军,就一定能够完成北伐大业。”一位年轻的士兵说道,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希望与信念。 “没错!”旁边的老兵眼角含泪接的说着。 “我家就是光州人,我才离家两年,妻儿老小都被周贼杀了,回到家中只剩下烧毁的房屋,我只想杀周贼,报仇。” “我江淮十四州,大军死了十几万,百万百姓无家可归……” 旁侧一名什长道:“今日一役,见识到了周贼的战力,不过如此,什么狗屁天下第一步兵。” “咱们的主帅,今日大发神威,有名有姓,挂着将旗的对方将领就斩了十二大将,只要我们追随殿下,任何敌人都不是我们对手。” 李从嘉坐在不远处,静静地听着士兵们的谈话,心中感慨万千。 随行军医正为他包扎伤箭伤,并不严重,用酒精消毒后,包扎上很快就好。 他知道,这场大战只是北伐路上的一个开端,前方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同样明白,他必须站出来激励每个人,这样才能为这场没有补给,没有后援的孤军奋战,求得生机。 “将士们,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们将继续前行!”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而有力,一遍遍巡查着军营。听到这话,士兵们纷纷站起身来,向着他们的统帅行礼,眼中闪烁着忠诚与信任的光芒。 夜深了,营地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马嘶声打破寂静。 在这片黑暗笼罩的大地上,无论是多么艰难险阻,他们都愿意追随李从嘉,继续踏上这条充满未知的北伐之旅。 此时,蔡州镇安都指挥使王全斌和蔡州防御使李千也得到了消息,正急速向战场赶来。 星夜驰援! 他们得到消息很杂乱。 “团练使康延泽发出求救,要求蔡州驰援,城西五十里,发现敌军踪影……” “康延泽身陷包围,与南唐主力兵马作战……” “将领崔彦进支援,大战结果未知。” “敌军主帅是南唐李从嘉……” 一条条残缺的消息,向他们报来,半日的时间,他已经得到了五条加急战报。 刚得到第一条消息的时候,王全斌就已经决定出击。他当时心态是怕敌军逃跑,康延泽不能全胜。 当知道康延泽被包围,他突然担心起来,康延泽身陷苦战,怕有危机,想着康将军毕竟是沙陀猛将,难有对手,只想着快快去支援。 再到后来得知崔彦进支援,对方主帅李从嘉,王全斌也说不上什么心情,只想着快快赶往战场,一探究竟。 王全斌曾是大周精锐龙捷左右厢军的一员,因其卓越的军事才能迅速晋升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虎捷军、龙捷军、殿前指挥,这种御前班直的见识,绝对不是普通武将所能比拟的。 然而! 随着前线的败军陆陆续续的退回来,王全斌所率领的蔡州援军与他们相遇。 此时距离战场已经不足十里。 夜幕笼罩之下,士兵们疲惫不堪的身影和沉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的气息。两人面色凝重,每一条从前线传来的消息都像是一块巨石压在心头。 前方敌军兵力一万有余,一日间两次大战。 “李千将军,康将军身陷沙场生死未卜,崔将军怕是殒命,我军下一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作为蔡州地最高军事统帅,他已经失去了万余名精锐士卒,这次战役的成败直接关系到他乃至整个蔡州的命运。 李千为蔡州防御使,对此地颇为熟悉,听着前方传来战报也是心惊。 “王将军有何顾虑?无论对方是谁,既然他们在白天经历了两场激战,此时正是我们利用夜色进行突袭的最佳时机。” 李千目光坚定地说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敌人孤军深入,经过两次苦战,士气必然大减。如果我们现在不抓住这个机会,更待何时?” 王全斌纵使平日气定神闲,此刻心急如火,摇摆不定。 他深知李千言之有理,但心中的忧虑并未因此减轻。 毕竟,一旦决策失误,不仅会葬送更多将士的生命,此时已经出兵至敌军身旁,若是自己就这样裹足不前,耽误战机,必定遭人耻笑,日后定会受到严厉责罚。 然而,眼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多做犹豫。想到这里,王全斌狠狠地咬了咬牙,下达了命令:“通知全军,迅速补充干粮和草料,立刻整装出发!我们要趁着夜色掩护,杀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于是,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蔡州援军再次踏上了征程。 士兵们快速地吞咽着手中的干粮,为战马添上最后一把草料,然后便紧随将领们的脚步,向着未知的战场疾驰而去。 月光下,这支队伍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带着决绝与勇气,直奔敌军所在的方向。 第363章 埋伏死战 夜半时分,万籁俱寂,只有微风轻轻拂过草尖的声音。 王全斌和李千率领着一万余大军,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前行。 为了防止意外声响暴露行踪,士兵们口含木枝,脚步轻盈而谨慎,仿佛一群夜行的幽灵,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与紧张不安。 当他们赶到湖南道兵马的大营时,只见篝火闪动,巡逻队伍有条不紊地走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常。 然而,仔细观察便能发现,这座营盘松松垮垮,没有坚固的围栏保护,灯火连片却又杂乱无章,显然是仓促之间扎下的营地。 这一切都在无声诉说着一个事实,这是一个绝佳的攻击目标。 二人已经商议好了计策。 “王将军,请您在后压阵,有我带领骑兵冲锋。”李千打算带领骑兵迅速突入敌营制造混乱。 而王全斌则在外围,支援响应从中调动,给予敌人致命打击。这个计划看似简单却极具杀伤力,关键在于速度与出其不意。 “放心吧,今日非要宰了这群南唐小儿。”王全斌拍了拍李千的肩膀,语气中透露着信任。 “今夜这一战了,你我定能一战功成。” 二人知道白天他们血战一日,打定了主意要趁夜偷袭。 随后,两人各自回到自己的部队,一声令下,大军如猛虎下山般冲破了大营的防线,直插敌人心脏。 李千手持大刀,一马当先,率先率领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中间,马蹄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震撼人心。 他的部队如同一阵狂风,席卷过敌人的阵地,大刀挥舞,举着火把,已经冲入大营内,顿时入狼如羊群。 后面步兵跟随,冲杀上去,正迅速点燃营房。 与此同时,王全斌则指挥着弓箭手迅速展开队形,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随时给敌人致命一击。 他紧紧盯着前方的动静,心中默默祈祷李千能够顺利达成任务。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一切顺利之时, 冲锋在前的李千却觉得很奇怪,前面几个营房都是空的。 见到此处,他脑子嗡的一下! 突然间,一声铜锣响彻夜空。 紧接着,后面营盘之中犹如群蜂出动,身着盔甲、手持武器的湖南道兵马从散乱的军营中蜂拥而出,他们的出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杀!” 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仿佛平地惊雷般在静谧的夜空中炸响。 刹那间,无数火把被同时点亮,如同白昼般的光芒瞬间划破了黑暗,将整个战场照得亮如白昼。 张璨手持大斧,砍着马腿,秦再雄带领亲卫,用钩镰枪刺杀着前排的前排的骑兵。 “糟糕,有埋伏!” 李千心头一凉,一种前所未有的惊诧与恐惧迅速涌上心头。 但此时此刻,李千已率军攻入敌方大营,而王全斌则在外围负责压阵。 眼前的情景让人心寒,火光如龙舞动,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原本宁静的大营转瞬之间变成了炼狱。 出其不意的攻击之下,枪兵、弓弩手犹如鬼魅一般破开营帐,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正在冲锋陷阵的李千及其部下。 大周士兵们措手不及,混乱中不知所措,甚至未等李千下达撤退命令,那些冲入敌营的周军便开始自发地往后撤退。 然而,在后方的士兵并不了解前方的真实情况,听到战斗爆发的消息后,他们个个热血沸腾,渴望上前厮杀。 于是,前军仓皇后撤,而后军却急不可耐地向前冲去,两股力量迎头相撞,场面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只是刹那间! 缺乏明确指挥的大周军队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混战中迅速失去了战斗力。 王全斌站在外围高地看到了局势变化,只觉心头一痛,几欲昏厥:“真的有埋伏!” 大周士兵们在慌乱中自相践踏,哀嚎声此起彼伏。 刹那间,箭雨纷飞,马蹄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惨烈而又壮丽的战场。 张璨大斧一挥,砍断了马腿,战马哀鸣一声,跪倒在地,大周骑兵跌落下来,一斧头砍在脑袋上,顿时脑浆崩裂,旁侧大斧兵一斧斧砍下去,剁成了肉泥。 残肢断腿,血溅战场。 李千吓得打颤,指挥亲兵冲上去,可是周围大周士卒却越来越少,他鼓起余勇,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嘶哑着嗓子发出激励士气的呐喊:“兄弟们,跟我冲!” “下来吧!”一名苗族藤甲军,一枪戳中他的眼眶。 李千右眼一痛,只觉枪插入眼眶,天旋地转,一片漆黑,栽倒在地,身前亲卫砍断长枪,拖着他向后逃跑,地面上断肢残骸,划得的他脸皮剥落一半。 惨叫连连,却未晕厥,被人拖出了最前线的战圈。 “弓箭手准备!” 王全斌大声命令,“放射火矢,迎接我军。” 他想射杀几轮,试试营盘中的湖南兵马,刚一接战,立即撤退,将会演变成一场大逃杀。 目光如炬地扫视着这片血与火交织的战场。 他刚射箭两轮,只听到整齐的马蹄声,右侧翼出现的大股骑兵。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意识到,这次夜袭显然已经被对方识破,并设下了陷阱等待他们自投罗网。然而,此刻并不是懊悔的时候。 就在王全斌调兵遣将之际。 只见敌军阵营中一面绣着“李”字的大旗高高飘扬,一位威风凛凛的将领骑马而出,手持长槊。 高声喝道:“李从嘉在此,贼将可敢与我一战?” 那声音洪亮且充满挑衅意味,穿透了战场上嘈杂的喧嚣,直击每一位战士的心底。 当李从嘉得知十里外,有大股贼军的时候,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埋伏死战。 王全斌抬头望向不远处那位敌方将领,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 他知道,现在回头已经没有出路,对方骑兵绕后,追上己方弓兵和步兵,多年战场迎敌,王全斌看过无数次,蜀国、南唐小儿们,被打的屁滚尿流,自己在后追杀的场景。 唯有奋勇向前,或许还能为自己和身边的将士们开辟一条生路。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大戟,指挥兵马,向着那片光明与黑暗交织的地方再次发起了冲锋。 “挡住他们骑兵冲锋,今日贼军骑兵连番大战,已然力竭,将士们随我杀!” 这一刻,无论是完王全斌还是他的士兵们,心中都只有一个信念,拖死李从嘉骑兵…… 第364章 连斩十八将 李从嘉很累,从清晨,战至黄昏,晚上饱餐一顿,准备休息。 又听到了万余大周贼兵聚集的消息。 可这就是深入敌境的代价,没有一处地方能安生,没有一时一刻能安稳。 于是他定下了埋伏之策,毕竟黑甲军和彭家军还有大战之力,自己亲率骑兵也是百里挑一的精锐。 “杀!” 王全斌年长,已经四十余岁,战场经验极为丰富,他指挥士兵前冲,自己率领亲卫调动位置,中军和后军,都挡在他前面,将自己放置在极安全的境地。 李从嘉见对方人越来越多,没有后退的意思,想明白了王全斌的谋划,控制马匹停下,吩咐道:“马成达,率领黑甲军杀!” 三千黑甲军,手持步槊,浑身披甲,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眼睛,宛如与黑夜融为一体,只有月光照耀下,泛着亮光。 “黑甲军出击!” 马成达心里憋着一股气,黑甲军是仙林镇兵的老牌班底,可以说是李从嘉麾下最坚实的力量,只不过碍于重甲兵的笨重,一直没有机会在战场上大显身手。 机动性不足是他们的缺点,但是若是阵地战,对战弓兵或者轻步兵,肯定不是他们对手。 步槊是刃狭长的长枪,有刺和劈之功能。 王全斌指挥弓兵和寻常步兵,双方大战。 马成达一挥手,三千黑甲军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汹涌澎湃地冲向王全斌的步兵阵线。 他们手持长而狭长的步槊,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仿佛在大地上敲响了死亡的钟声。 这股钢铁洪流无声无息地逼近,只有金属铠甲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出击!” 随着马成达一声怒吼,黑甲军士兵们如同猛兽出笼,凶猛地扑向敌阵。 “终于让我一战!” 他们的出现立刻改变了战场的局势,在面对这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重装步兵时,瞬间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箭雨如蝗,密不透风地射向黑甲军,但这些寻常刀枪弓箭对它们来说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麻烦。 箭矢撞击在坚固的板甲上,只留下轻微的叮当声,随即无力地滑落。 黑甲军士兵们毫不在意,继续稳步前进,眼中只有前方的敌人。 他们就像移动的堡垒,任何试图阻止他们的力量都被无情地碾碎。 双方大军终于绞杀在一起,血肉与钢铁在此刻交织成一幅惨烈而又壮观的画面。 黑甲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冲入敌阵,步槊挥舞间,鲜血飞溅,生命消逝。 王全斌的步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在黑甲军面前却显得如此脆弱,在这场生死较量中,黑甲军展现了其无与伦比的防御力。 除非是那些身手矫健、武艺高强的高手能够找到机会攻击关节脖颈等薄弱部位,或是依靠重锤兵以及骑兵的强大冲击力,否则几乎无人能破开那层坚不可摧的防护。 然而,即便如此,战斗依然异常惨烈,每一寸土地都被染成了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 随着时间推移,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聚成河。 尽管黑甲军损失极小,但他们也并非毫发无伤。 长时间高强度作战使得体力逐渐消耗殆尽,呼吸急促,汗水混杂着血迹模糊了视线。 王全斌见状,心中暗自焦急:“哪里来的重甲步兵?坑惨我了。” “快杀,挡住!” “拖死他们!” 他亲自率领亲卫队加入战斗,企图寻找突破口。然而,面对这样一支训练有素、意志坚定的军队,任何尝试都显得徒劳无功。 夜色渐深,李从嘉站在后方指挥台上,目光如炬地注视着战场上的每一个动向。 黑甲军在前线稳扎稳打,每一步都仿佛踩踏在敌人的咽喉之上,以无可匹敌的阵地战能力逐步推进,将王全斌的军队逼入绝境。 他们犹如钢铁巨兽,无情地碾压着一切抵抗的力量。 而在黑甲军的背后,彭家军的先登之兵则如同猎鹰一般灵活勇猛,他们穿梭于战场之间,清理着残余的敌人,确保每一寸土地都在掌控之中。 他们极大地提升了士气,让每一位周兵都不能逃跑。 秦再雄和张璨两位将军率领的部队,在阵营前取得了明显的战术优势。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每一次攻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将李千麾下的士兵打得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大地,堆积起了高高的尸体山。 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耳边回荡着战士们震耳欲聋的呐喊声和惨叫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夜半到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王全斌意识到形势对自己极为不利,想要带领残部突围逃跑,但此时,四面八方已经被李从嘉的精锐部队重重包围,所有的退路都被切断。 绝望与恐惧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明白自己已经无路可逃。 “全军歼灭,不留活口!” 李从嘉下达了最后的指令,声音中充满了决绝,驱动踏云马,手持龙吟槊,杀向了王全斌。 这不仅是对敌人的宣判,也是对这场漫长而艰苦战斗的终结宣言。 随着命令传遍整个战场,所有士兵齐声怒吼,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前冲锋。 在这最后一击中,骑兵再次发挥了他们最强大的战斗力,紧密的阵型如同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无情地冲击着敌人的防线。 彭家军则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精准地刺入敌人的软肋,快速而致命地结束了战斗。 策马奔腾,挥舞龙吟槊,李从嘉冲锋,这是他的选择,以无敌之资鼓舞军心,以霸王盖世之威,杀穿敌军。 当第一缕阳光洒落在血染的大地上时,战斗结束了。 从嘉站在血染大地的战场上,手持长槊,站在高坡之上,浑身浴血,摘下铁盔,无数尸体倒在身侧…… 龙吟槊上,挂着一颗头颅,这是他杀的第十八个蔡州名将。 日后加封节度使,连拔二十寨的王全斌死于乱军之中,大军被消灭殆尽,战场上只剩下一片寂静和满目疮痍。 。 第365章 南唐小儿 三月初,寿州城外,周军大营中。 帐内灯火通明,柴荣皇帝端坐在中央,手中紧握着战报,脸色铁青,双目如炬地盯着前方,仿佛要将手中的纸张烧穿。 他的眉头紧紧锁在一起,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天子一怒。 众多臣子们站在一旁,噤若寒蝉,不敢直视这位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君主。 柴荣怒气冲天,他们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追随皇帝多年的经验告诉他们,此刻的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整个大帐中弥漫着一股沉重而压抑的气氛,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李重进、张永德、韩令坤、赵匡胤、王彦超,向训等大将被紧急召入了营帐议事,许多人还是一头雾水,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有些小道消息流传开来,称数日前南唐一支偏师渡过淮河,但具体情况却无人知晓。 “蔡州城中一群废物,竟然连一支偏师都抵挡不住,让这南唐小儿闹得如此天翻地覆。” 柴荣终于打破了沉默,他将手中的奏报狠狠摔在地上,声音冷冽如同寒冬腊月里的冰刀。 “你们都看看,蔡州城让朕如何安心!” 李重进缓缓走上前去,垂手拾起了那份战报,开始仔细阅读。 随着每一页的翻阅,他的面色愈发凝重,眼中闪过一丝惊骇之色。 “南唐贼将李从嘉,率兵两万,于蔡州城外大战,大周损失两万余兵马,武将王全斌、李千、崔彦进、康延泽……战死,十八名武将在阵前被李从嘉亲手斩杀。” “什么,竟有此事?” 李重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众人,随后将信件传递下去。 周围的将领们接二连三地接过战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他是怎么办到的?”张永德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才几天时间?”韩令坤喃喃自语,似乎想不通这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王彦超摇着头,试图说服自己这一切不过是一场噩梦。 赵匡胤曾经是李从嘉的手下败将,此时他心中虽有一丝理所当然的感觉,但更多的是对昔日对手的敬畏。 “哼哼,让你们当初嘲笑我。”他心中腹诽,语气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 向训作为镇安节度使,负责统御蔡州各地,听到这个消息后,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几欲瘫倒在地。 那两万战死的大军都是他的班底,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 营帐中的大将们,无不是一方巨擘,此时面对南唐小儿打出的战绩,无不感到失态与震惊。 柴荣的愤怒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料的后果。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着整个战局的命运。 柴荣恼怒道:“诸位如何看,李从嘉小儿,趁着我大军出征,后方缺少兵马,竟然偷袭我大周境内。” 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怒,仿佛每一个字都携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韩令坤谨慎地分析道:“陛下,李贼狡猾异常,率军北上,其目标恐怕直指汴京城而去。我们不可不防,需得早做准备。” 张永德则显得更为激愤。 他怒骂道:“没想到此子竟然成了气候!前些日子攻下光州城,使我军折损一万人马。本以为他会龟缩在光州不敢妄动,谁料到他竟如此狡诈,专挑后方老弱之兵下手!” “为了保障后方的安全,依臣之见,应当派遣精锐兵马将他剿灭在我大周境内,让他有去无回!”韩令坤补充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向训咳嗽一声,悲痛地说道:“老夫恨不得生啖其肉,愿请命回去,将此子千刀万剐,为我蔡州兵将报仇雪恨!” 说罢,他已是泪流满面,显然对这次失败耿耿于怀。 柴荣闻言,眉头越皱越紧,但内心的骄傲却让他不愿轻易改变自己的计划。 李重进深知皇帝的心思,知道柴荣不会因为一支偏师而动摇大局。 赵匡胤跟随柴荣多年,对陛下的心思了如指掌。 他铿锵有力地说道:“陛下,此时若回军,岂不是坠了我大军在此聚集的气势?以末将之见,当血洗紫金山,大战濠州城,将李景达全军剿灭,再合力攻破寿州城。至于汴京城中,韩将军守卫许州、汴京,只要加以提防,定能够将此叛军剿灭。” 李重进也抱拳道:“启禀陛下,老臣也以为当前首要任务是攻破南唐李景达。” “韩老将军乃三朝元老,对付此等小丑不成问题!” “南唐李贼偏师北上,后无援兵,内无粮草,不可能深入。此次蔡州兵马之所以遭此大败,实则是轻敌所致,未能及时察觉敌人的真实力量。若是坚守城池,齐心协力对抗敌人,纵使李从嘉有万夫不当之勇,又怎能攻破我大周的防线?” 二人言毕,柴荣的眉头逐渐舒展。 他一生自负,自认为无敌于天下,怎可能因为一支小小的偏师就打乱了自己的宏图大计? 在他的心中,那些所谓的“敌军”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根本无法撼动他那坚如磐石的决心和信念。 此刻,他心中的怒火虽未完全平息,但对于未来的战斗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他知道,真正的决战即将来临,而胜利必将属于他。 柴荣环视众人说道:“韩老将军守卫京师,朕心甚安。如今腾中正守住蔡州,莫要再有动作,蔡州城他是不可能打下来的。” 忠武节度使韩通,本就负责守卫许州。 柴荣临行之前,更是特别任命他为侍卫都虞候兼京城内外都巡检,赋予了他守护大周后方的重任。 韩通在军中的地位仅次于李重进和张永德,但他的忠诚与战绩却无出其右。 这位历经汉、晋、周三朝的老将,从一名普通军校起步,经历了大小百余仗,积累了丰富的战斗经验。 这两年来,韩通不仅北击北汉,稳固北方防线;西伐蜀国,拓展大周疆土;南攻南唐,展现了不凡的军事才能。 因此,他在军中威望极高,被誉为军功赫赫的名将。尽管李重进作为郭威的外甥,张永德作为郭威的女婿,在家族关系上占据优势,但若论及纯粹的军事才能与声望,韩通无疑是军中的头号人物。 面对南唐李从嘉的偷袭挑衅,柴荣昂首望向前方,目光坚定而自信。 “可笑的南唐小儿,想学围魏救赵之计,可他不是孙膑,我大周也不是那脆弱的魏国,我更不是那畏缩的魏王!”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透露出对敌人的轻蔑和对自己实力的绝对信心。 第366章 全军攻唐 “传我命令!”柴荣的声音在营帐中回荡,充满了不可动摇的决心与威严。 “全军将士听令,全力攻打李景达,将其剿灭!同时,命令韩通统率兵马,严守许州,确保后方无忧。” 这不仅仅是对前方士兵的鼓舞,也是对后方防守力量的信任。 柴荣的目光幽深,透着无敌之姿。 他坚信自己的决策是正确的,也相信在韩通的守护下,后方能够稳如磐石。 柴荣深知,这场战役的关键不仅在于前线的英勇冲锋,更在于稳固的后方保障。 李重进、张永德、韩令坤、赵匡胤、王彦超等大将纷纷领命,按照柴荣的指挥迅速行动。 他们绕过寿州城,寻找南唐兵马主力,准备一举剿灭李景达。 这些将领们各自率领精锐部队,宛如五条巨龙,在广袤的大地上蜿蜒前行,直指敌军核心。 历史上紫金山大营惨败之后,陈觉、边镐等人从濠州出兵支援紫金山,并且与李重进、王彦升等大将作战。 而此时李景达大败之后,虽然小部分兵力留在紫金山大营维持局面,但大部分军队已经撤退至濠州进行重新集结和防御部署。 寿州城此刻孤立无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城墙上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命运。 随着柴荣一声令下,大周将领们渡过淮河,像猛虎下山一般奔向南唐各地。 他们的目标明确,主要兵马都指向了濠州,这个南唐建立的重要防线。 每一支队伍都带着必胜的信心,士气高涨。 沿途,大周士兵们以雷霆万钧之势扫清一切障碍,不给敌人任何喘息的机会。 在这样的背景下,整个战场似乎都在屏息等待,一场决定命运的大战即将爆发。 无论是大周的将领还是士兵,亦或是南唐方面,每个人都清楚,这一次的交锋将彻底改变双方的命运轨迹。 几日后,江宁城内,南唐朝廷也收到了最新的战报。 皇宫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数封紧急军情被迅速呈递到皇帝李璟面前。 这些信件不仅是对当前战况的通报,更是对未来命运的预言。 李从嘉攻破光州城的消息让李璟心中燃起一丝希望之火,但紫金山大营惨败所带来的阴影依旧笼罩着他。 损兵折将的惨状历历在目,特别是柴荣御驾亲征时给予的沉重打击,使得整个南唐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江淮各地都有急报,一封封求援信,宛如纸片一样传入到南唐朝廷中,都说发现了大周兵马的踪影,需要朝廷支援。 所有人都活在去年恐怖的阴影中。 只有濠州城还聚集着南唐朝廷的主力兵马,朝堂之上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柴荣又一次御驾亲征,杀到了淮河以北。 去年,柴荣率领的大周军队几乎席卷了江淮十四州,如果不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破坏了大周士卒的粮草补给线,恐怕如今东都扬州早已落入敌手,甚至威胁到江宁的安全。 面对柴荣此次再度亲征,李璟心中的忧虑如同潮水般涌来。 朝堂之上,求和之声此起彼伏,老臣宋齐丘、宰相冯延巳等人之前就已表达了和平谈判的愿望。 然而,自从太傅孙忌被李从嘉成功救回后,主战派的声音便占据了上风,在公开场合下,主张和谈的观点无人敢再轻易提起。 为了商讨应对策略,李璟决定召开一次大朝会。 庄严威武的宫殿内,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主和派的老臣们如宋齐丘、冯延巳、严续等占据显要位置,而孙忌、韩熙载、常梦锡等主战派则并肩站立。 此时此刻,南唐朝廷内部已是四分五裂,天下兵马元帅李景遂虽名存实亡,却无力扭转乾坤。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璟身上,期待着他能给出一个明确的方向。 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深知这次会议的结果将直接影响南唐的命运。 李璟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关乎整个国家的兴衰存亡。无论选择战斗还是求和,他都需要做出最为艰难的选择,并承担其后果。 冯延巳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充满了沉重与无力:“陛下,此时此刻不得不旧事重提。齐王李景达在紫金山的惨败,使得寿州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以微臣之见,还是可以考虑与大周进行和谈,以保全南唐江山。” 宋齐丘紧接着附和道:“陛下,自古以来和谈之事屡见不鲜。当下国家危难之际,江淮十四州已经破败不堪,根本无法抵挡大周铁骑的进攻。为了南唐百姓的安危,求和或许是唯一的选择。” 孙忌听罢,怒火中烧:“柴荣野心勃勃,欲称霸天下,岂能容忍和谈?唯有坚守城池,拖死大周兵马,才是长久之计。若现在就言投降,岂不是让先祖蒙羞!” 常梦锡也愤然说道:“有什么可谈的?我大唐两百男儿,皆被斩杀于菜市口,双方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柴荣的使者,更是杀了无数南唐士卒百姓,这样的仇恨怎能轻易化解?” 朝堂之上,主战派与主和派各执一词,唇枪舌剑,互不相让。 一方指责对方叛国卖国,另一方则斥责对方盲目无知。 整个南唐朝廷乌烟瘴气,每一次大朝会都仿佛是一场激烈的战争,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让李璟头疼不已。 “废物皇帝啊!” 无数人心里想着。 宋齐丘叹道:“如今大周兵马已经兵临城下,濠州之危只怕无兵可解,若是濠州攻破,整个江淮局势将会一败涂地。” 冯延巳道:“我军在淮北地区,已经没有大军,野战之兵全线溃败,只能守住一处又一处的城池,这样的情况下,如何能胜,大周若不撤军,只需几个月的时间,就可拖死我们了。” “报!” “陛下,紧急军情。” 李璟见状,心道:“又是哪个州城告急。哎……” 一名大臣,慌慌张张进入了朝堂中,兴奋说道:“湖南道兵马报,郑王李从嘉亲率两万兵马,已经快达到汴京城下了。” “什……么!”满堂炸了锅,一片哗然。 第367章 大战李景达 朝廷之上,众臣闻言大为惊讶。 李从嘉为了保证行事机密,并未向南唐朝廷禀报行军动向,这使得朝廷得到的消息有些延迟。 直至李从嘉率军越过淮河,突破蔡州防线后,才派遣哨骑历经重重阻隔,将捷报送回光州城,并命光州城守将李雄等人将此消息紧急报送回朝廷。 当宋齐丘、冯延巳等朝中重臣听到这个消息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尤其是宋齐丘与冯延巳,两人素来看不惯李从嘉,虽然知道他有一定的军事才能,却没想到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他们还在极力劝说皇帝李璟寻求与大周的和谈,现在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胜利,一时之间哑口无言,面露尴尬之色。 此时,皇帝李璟手持那份记载着胜利消息的战报,脸上洋溢着难以掩饰的喜悦与激动。 内侍高声宣读战报内容,每一个字都如同敲打在众人的心头:“郑王李从嘉,在攻破光州城后,于二月底率领两万精兵北上,已经斩杀蔡州守军两万人马,准备继续北上攻打汴京城……” 朝堂上下一片欢腾。 孙忌、常梦锡、韩熙载等文武大臣们个个喜形于色。 常梦锡激动地说:“郑王殿下竟然想要攻打汴京城,没想到能取得如此辉煌战绩。” 韩熙载更是得意洋洋,赞叹道:“妙哉,竟然要直捣敌国都城,此战若能成功解围,真有霍骠骑封狼居胥之功。” 然而,宋齐丘和冯延巳他们原本主张和谈,此刻却不得不面对李从嘉带来的巨大胜利。脸色阴沉不定。 听罢,李璟瞬间有了底气,仿佛找到了对抗大周的信心。 他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宣布:“我儿李从嘉,实乃大唐砥柱,下旨传告各路兵马,奋战抗敌,与周贼血战到底!” 随着李璟的旨意传达下去,整个朝堂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 文臣们纷纷表态,恭贺皇帝陛下,国运在我……武将们则是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李璟深知,这是一个转折点,一个可以彻底改变南唐命运的机会。 在这股高涨的士气中,朝堂上下为之振奋。 “快把这消息传给齐王李景达,鼓舞全军,奋力抗战,守住濠州前线,一定要挡住柴荣大军。”李璟立即安排人员将战报传告各路兵马。 而此时,在濠州城外,黑云低垂,似乎即将到来的风暴。 大周军队在柴荣的领导下,犹如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席卷而来。 柴荣御驾亲征的消息早已传遍四方,八万大军汇聚于此,士气高昂。 李重进在寿州城外与刘仁赡对峙,张德明、赵匡胤各领数万精兵,纷纷向着濠州集结。每到一处,周军所向披靡,紫金山大营被破,南唐各县镇守军如草芥般被扫荡。 齐王李景达面对如此强大的敌军,内心沉重如铅。 他仅剩下二万多疲惫不堪的士兵,而城外则是黑压压一片的大周兵马,仿佛无边无际。 作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大唐武将第一人,他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这半个月来,四万多南唐士卒死伤惨重,投降者不计其数,每次交战,都以失败告终。 即便是人数和装备占优的情况下,只要战斗持续超过一个时辰,血流成河时,南唐士兵便开始溃散,再也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相比之下,柴荣亲自率领的大周军队却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风貌。 在柴荣的带领下,训练有素,士气高涨。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营地中,都能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凝聚力和战斗力。 这一日,李景达站在城头,望着城外密密麻麻的敌军阵营,心中悲凉。 李璟是个用人不明的皇帝,李景遂是个苟全保命的天下兵马元帅,皇族之中,只剩下自己和李从嘉带着可战之兵,守着淮河前线,而今……自己也要扛不住了。 大周军营排布得当,旗帜遮天蔽日,宛如天兵降临。 从远处望去,只见连绵不断的营帐整齐排列,士兵们精神抖擞,秩序井然。 柴荣皇帝行在,坐镇大营之中,威风凛凛,宛如天命所归,他的存在给予周军极大的信心。 愁云惨淡的濠州城中,李景达面对这样一支强大的敌人,想起了刘仁赡,要想守住濠州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但即便如此,他仍决心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因为李从嘉已经为了大唐杀向了汴梁城,为了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进行最后的抵抗。 城内百姓饱受战争之苦,乱民聚集在濠州城外,紧随其后的便是大周兵马。 柴荣站在高高的指挥台上,目光如炬,扫过面前数万精锐的士兵。此时此刻,他的身影仿佛与天空融为一体,成为所有人心中不可动摇的信仰。 “将士们!” 柴荣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军营中回响:“我们一路披荆斩棘,所向无敌,今天,我们将面对濠州城的大战!这是对我们的考验,也是我们攻破南唐小儿大军的关键一战!” 士兵们屏息凝神,静静地聆听着这位英明君主的话语,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 “赵匡胤!” “末将在!”身高八尺,赵匡胤昂首阔步,走出队列。 “你勇冠三军,为我军中武力第一人,今日我要一日破城,命你率领最勇敢、最精锐的勇士作为先登之兵,攻取濠州城。凡能率先登上城墙者,连胜三级,赏金千贯!我要你们一日之内破城!” 听到这里,士气瞬间达到了顶点,欢呼声震天动地。 赵匡胤站出来,双手抱拳,向柴荣行礼后转身面向众将士,大声说道:“末将必将为了胜利,冲锋陷阵!” 接着,柴荣转向张永德,“张将军,你负责压阵,配合匡胤攻城。” 张永德郑重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并接受这一重任。 随后,柴荣亲自走到鼓前,紧握鼓槌,用力敲击起来。“咚、咚、咚”,那激昂的鼓声仿佛是前进的号角,激励着每一位战士的心。 “为了大周的荣耀,为了六合同风,为了天下一统,今日之战,我军必胜!”柴荣高声呐喊,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和决心。 “破城,杀贼…… “必胜!必胜!” 整个大周都被点燃了斗志,气势滔天,宛如洪流一般涌向濠州城。 第368章 濠州城破 赵匡胤手持长棍,立于阵前,目光如炬,凝视着前方高耸的濠州城。 他身旁的数营,五百人的弓箭手整齐划一地排列,每列百人,严阵以待。 在他们身后,数千名身强体壮的步兵扛着沉重的云梯,腰间插着锋利的短刀,盾牌紧握手中,准备随时冲锋。 “放箭!” 赵匡胤一声令下,数千弓箭手同时拉弦,刹那间,天空中密布着如同乌云般的箭雨,向城头呼啸而去。 这波箭羽不仅压制了城头守军的反击,还为即将攻城的步兵提供了宝贵的掩护。 随着第一波箭雨落下,赵匡胤挥动长棒,下达了下一个命令:“上!” 紧接着,一群群身披重甲的士兵冲出队伍,他们手持大盾,迅速接近城墙。 这些勇士们肩并肩,紧密相连,形成了一道坚固的人墙。 与此同时,其他士兵们将云梯稳稳搭在城墙垛口之上,开始蚁附般攀爬而上。 南唐守军并未坐以待毙,他们迅速组织起防御,从城头上射箭、投掷滚木和礌石,试图阻止周军的进攻。 但赵匡胤早有准备,他的士兵们训练有素,利用盾牌有效抵挡了敌人的攻击,而不断涌来的后续部队则持续给敌人施加压力。 “第二波箭雨,准备!” 赵匡胤再次下令,另一队弓箭手迅速上前,填补了先前弓兵的空缺。他们的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城墙上,进一步削弱了南唐守军的抵抗力量。 几番轮射之下。 盾牌兵,快速靠近,近百架云梯已全部搭好,沿着城墙一字排开。 无数勇猛无畏的战士像蚂蚁一样攀附在云梯上,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登。 每一次撞击声、喊杀声都仿佛是胜利的预兆,在空气中回荡。 “冲啊!” “数百先锋之兵,沿着梯子而上,迅速攀爬。” 随着一声令下,周军勇士们扛着沉重的云梯,顶着盾牌,在箭雨中奋力向前。 血水混合着泥土,染红了大地。南唐守军的箭矢和滚木、礌石从城头倾泻而下,无情地砸向攀爬中的周军战士,将他们从云梯上击落,摔成肉泥。 在城墙边,周军士兵们不顾一切地向上攀爬,有些人刚一露头便被城上的敌人刺杀,尸体顺着云梯滑落。 还有些人在即将登顶之际,被滚烫的油泼中,惨叫声划破天际,随后坠入深渊。 张铁牛,一个黑脸大汉,身材魁梧如山岳,双臂有力似铁钳。 他手持一面沉重的大盾,盾面早已被箭矢和刀剑划得伤痕累累,却依旧坚固无比。 从军多年,经历了无数次生死边缘的挣扎,他的眼中只有活下去的渴望,砍下敌人的头颅,换取赏赐,好让远在家乡的老母和幼弟过上温饱的生活。 “杀!杀!杀!” 呐喊声中,张铁牛扛着大盾,脚踏云梯,一步步向城头上攀爬。 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决心,仿佛脚下不是血肉之躯而是钢铁铸就,在他身后,是无数同样热血沸腾的周军战士,他们怀着同样的信念,冲向未知的命运。 接近城头时,一阵密集的长枪刺来,南唐士兵们显然早有准备,企图将他阻挡在外。 然而,张铁牛并未退缩,反而激发了他体内潜藏已久的野兽般的力量。只见他怒吼一声,猛地抡圆了手中的大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寒光,直取敌人咽喉。 第一杆长枪刺来,被他用盾牌稳稳挡下,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的手臂微微一震,但并未动摇分毫。 紧接着,第二杆、第三杆……五名南唐士卒围成一圈,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制这个勇猛的对手。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犹豫,显然没有料到这名周军小卒竟如此悍不畏死。 张铁牛不顾一切地挥舞着大刀,每一次斩击都带着开山裂石般的气势,逼得敌人节节后退。鲜血飞溅间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在这片混乱的战场上,时间似乎凝固了,唯有那不断重复的动作:举盾、挥刀、前进。 突然,一名南唐士卒趁其不备,从侧面刺出长枪,直奔张铁牛的腰部而去。千钧一发之际,他侧身一闪,大刀顺势横扫,割破了对方的喉咙。 那士卒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喷涌而出的鲜血,缓缓倒下。 此时的张铁牛已浑身浴血,但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 他继续挥舞着大刀,向着前方步步紧逼,直到数根长枪穿透他的身体。 站在城头之上,张铁牛深吸一口气,望着下方仍在激战的同袍……。 这场惨烈的大战,显得格外悲壮…… 尽管南唐守军奋力抵抗,使用各种手段企图击退周军,但在赵匡胤精心策划与指挥之下,周军攻势如潮水般汹涌澎湃,不可阻挡。 时至中午,城墙下尸体堆积如山,双方疲惫,南唐守军更是士气已泄…… 赵匡胤站在临时搭建的指挥台上,目光如炬地凝视着前方。 濠州城下,箭矢如同暴风雨般穿梭于两军之间,发出令人胆寒的呼啸声。 每一次弓弦的震响都伴随着生命消逝的哀号,天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羽,仿佛是死亡编织的网。 在这场残酷的拉锯战中,双方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南唐守军虽然占据高地优势,但面对周军一波接一波的猛烈攻势也渐渐力不从心。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绝望,每一波攻击都让他们更加接近极限。 而周军这边,尽管损失惨重,但他们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力继续冲击着敌人的防线。 “冲啊!” 赵匡胤眼见己方将士:“兄弟们,为了大周,为了陛下,随我杀。” 他挥舞着手中的长棍,激励着士气。他的声音在喧嚣的战场上显得坚定有力。 赵匡胤亲自带领一支精锐小队突破了敌人的防御,成功登上城墙。 他们手持刀,在城头上与南唐守军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斗,金属撞击的声音、肉体撕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杀!为了胜利!” 赵匡胤怒吼着,他的身影在血色夕阳下显得格外高大。 在他的带领下,更多的周军战士冲上了城墙,双方在这片狭小的空间内展开了殊死搏斗, “好个匡胤,无愧我周军第一勇士之威名。”柴荣得意看向城墙大战。 “破城!” 第369章 抱头鼠窜 濠州攻城之战,大周兵马尽显无敌之姿。 赵匡胤手持那盘龙棍,宛如战神降临,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血肉横飞间,展现出了无可匹敌的勇猛与霸气。 挥舞着盘龙棍,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毁灭一切的力量,无论是厚重的盾牌还是坚硬的盔甲,在他的面前都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隆巨响。 “城门破!” 柴荣将军迅速调动大军,千军万马如潮水般涌向濠州城门。 两万大唐守军在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下陷入了极度的混乱之中,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曾经在城墙之上还能勉强抵挡大周军队攻势的大唐士卒,此刻却失去了战斗的意志,一个个狼狈逃窜。 一名周兵手持大盾长刀,就像一头出笼的猛兽,单枪匹马便能追着十余名大唐士卒砍杀。 濠州城内,哀鸿遍野,惨叫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壮的乐章。 主帅齐王李景达和监军陈觉见势不妙,已从城头撤退。 陈觉急匆匆地对李景达说道:“大帅,濠州城破,快撤吧,天不助我等,数万大军连战连败,守城之兵,早就没了信心。” “快滚吧!” 李景达性情刚直,此时心中五味杂陈,怒吼道:“哪里是天意,都是人祸,边镐望风而逃,你和我暗中较劲,武将如此,大唐士兵如何获胜。” 陈觉不甘示弱,瞪了他一眼反驳道:“戴罪之人还敢猖狂,数万大军死于你手,我去陛 说罢,陈觉在忠心奴仆的护卫下,骑上战马,朝着南城门疾驰而去。 李景达看着陈觉远去的背影,心中的愤怒和无奈达到了顶点。 皇兄给他配备的文臣陈觉、武将,边镐让他感到无比失望,望着百姓惨叫哀嚎,士兵被屠戮追杀,他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王爷,快走吧,无需和这些宵小之辈计较,濠州城守不住了……” 身边的一位亲信焦急地劝说着。 李景达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地翻身上马,尽力收拢残兵,试图带领剩余的大唐士卒突围而出。 而在战场上,赵匡胤犹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光芒四射。 他不仅以自己的无敌之姿震撼了敌军,更激励了身旁的每一位周军战士。 大周的旗帜在夕阳下猎猎作响,仿佛在宣告着这场胜利的归属。 濠州之战,不仅是一城池的突破,更是士气上的巨大鼓舞。 江淮十四州的局势因此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寿州城从此孤立无援,其他州城也只能各自为战,依靠自身的力量苦苦支撑。 这一夜,对大唐而言是惨败之日,而对大周而言,则是奠定了胜局的关键时刻。 江淮各地仅剩下静江节度使陈德诚、滁州团练使郭廷谓以及镇海军节度使仁肇等几支强兵勉强维持局面,其余散兵游勇在大周军队面前都不成气候。 夜晚,向训等将领率兵追击溃逃的大唐士兵,而柴荣则进入濠州城中,打开府库,犒赏三军,并举行了一场盛大的宴席来表彰功臣。 张永德、韩令坤、赵匡胤、王彦超……武将齐聚一堂。 “诸位爱卿,今日奋力苦战,我大周兵马无敌于天下,一日之间攻破濠州城。”柴荣开口说道,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辉。 韩令坤拍着马屁回应道:“全因陛下神威震天下,南唐鼠辈望风而逃,哪里是我大周将士的对手。” 张永德站起身来,恭敬地说:“陛下英明神武,指挥若定,使得我们能够如此迅速地攻克此坚城。接下来的战役,只要有陛下指点,我等必能所向披靡。” 赵匡胤沉思片刻后说:“陛下,今日之战,非但展示了我们的力量,更让南唐贼子,知道犯我天威,必定诛杀殆尽,接下来的攻城之战尤为重要,必须谨慎行事。” 王彦超也站起来补充道:“赵将军所言极是,此次胜利固然重要,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还有寿州、光州各地有大唐守军。” 一提到寿州、光州,众人都有些皱了皱眉头。 刘仁赡守着寿州一年有余,柴荣也都没有办法,而光州城则是李从嘉湖南道兵马聚集之地战力不容小觑,但此时主帅李从嘉不在,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随后,柴荣带领众人商议起江淮各地的局势。 张永德率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攻打寿州城,破了这城池,江淮各地再无屏障。” 韩令坤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寿州是敌人的咽喉,一旦拿下,便可以切断他们的补给线。” 赵匡胤却主动请命道:“陛下,末将以为,光州将成为心腹大患,此地乃是李从嘉湖南道兵马所在之地,兵精粮足,把控淮河上游,不可轻视。聚集重兵,将其剿灭,让李从嘉丢了老家。” 柴荣听后沉吟片刻,然后点了点头,“光州的确是我们需要重视的地方。不过,在进攻之前,我们需要详细规划,确保万无一失。” “可知道光州守军是何人?” 赵匡胤倒是了解详细, “据末将所知,光州守将名为李雄,乃是殿前一名禁军首领,颇有武力,跟了李从嘉之后才声名鹊起,副将领为朱元乃是南唐查文徽女婿,听说从前为人骄傲自大,通晓兵法!进入李从嘉麾下之后,没有什么消息……” 柴荣闻言点了点头:“好,各位将军听令!” “匡胤,你领兵攻打滁州、楚州等地,去年你曾到过此地,了解地里情况。” “末将,遵命!” “令坤你率军而上,和水军大统领王环从水路攻打光州!” “末将,遵命!” “永德,你随我折返率兵攻打寿州城。” “遵命!”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请命,要求参与攻打滁州、泸州、楚州等地。 柴荣满意地看着这群热血沸腾的将领们,心中充满了信心,这是他一手打造队伍,这是他征战天下的最强之兵。 “李从嘉此子猖狂,竟然在蔡州作乱,让他们丢了老巢,无暇自顾……” 第370章 油头粉面赵匡义 三月中旬,天气渐渐暖和起来。 许州城内,节度使府衙的大堂上,却透着压抑与冰寒。 韩通犹如一座沉稳的山峰,端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 他身着一身朴素却透露出威严的铠甲,手中轻轻摩挲着那份紧急军情战报,眉头虽紧锁,但眼神中却没有丝毫慌乱。 在场的年轻将领们,个个都是大周小一辈中成名已久的武将,然而面对这位老帅,他们无不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与敬仰。 柴荣陛下御驾亲征,任命韩通坐镇京师,本意是让他守卫京师之地。 然而,一封接着一封的蔡州紧急军情打破了这份平静。 唐贼——湖南道兵马李从嘉率领两万大军进攻蔡州,不仅击破了周军超过两万人马,还连斩十八名武将,现在正朝着汴京城的方向奔袭而来。 京城中由重臣王朴、范质坐镇,又有韩国公符彦卿这样五朝大将守护,汴京城的防御几乎坚不可摧,但是他们绝对不允许有人能攻打至汴京城。 于是在众人商议之后,决定让韩通移防至许州,以阻挡李从嘉北上。 毕竟,许州是古之名城许昌,城池坚固,占据地利优势,作为忠武节度使的韩通对此地熟悉不过,这里本就是他的领地。 “李从嘉!”韩通环视众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居然敢率军直指汴京,这胆量的确让人刮目相看。” 他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众将领,仿佛能洞察每个人内心的想法。 “不过,真正让本帅惊讶的是,他竟然以为这样就能撼动我大周的根基。简直可笑,我们要在许城这一带困死他。” 一位年轻,长相白嫩的将领忍不住问道:“韩大帅,李从嘉虽然勇猛,但他孤军深入,补给线必然拉长,不足为惧,匡义愿趁此机会,领兵一万一举将其歼灭?” 说话武将二十岁,面皮白净,细眉长眼,一条缝隙,眼睛狭长,有些阴鸷,是在场武将中年纪最小之人,但是口气极大。 完全不将李从嘉看在眼里,轻蔑眼神,仿佛自己抬手能捏死李从嘉。 众人白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此人名叫赵匡义,虽然才十九岁,但是已经位列众武将前列,主要是他哥哥赵匡胤如今是陛下柴荣眼前大红人,更因为赵匡义攀上了符彦卿。 韩国公符彦卿是柴荣的岳父,而赵匡义这好色之徒,挖门盗洞搭上了符彦卿的小女儿,几乎成了符彦卿的准女婿。 这是极大的政治助力,这次赵匡义来许州城,就是跟着众人后面混混军功。 江淮前线太危险,双方国战每日大战,死者无数,而在这留守的大后方,打一打大唐兵马,捞一捞功勋,绝对是最佳的方式。 所以众武将见他说话,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韩通轻轻摇了摇头道:“匡义,行军打仗不是儿戏,你且和众位将军学一学。” 说话间,韩通目光转向一名胳膊粗如大腿的壮汉道:“刘将军你怎么看?” 刘廷让道:“末将以为,不可轻视,李从嘉能连续击败我军多名将领,必有过人之处。传闻有霸王之资,马槊无敌,我们必须谨慎对待,做好充分准备。” 一旁武将石守信目光变得犀利起来,仿佛透过地图看到了即将到来的战斗。 “首我们要在外围设置多层防线,利用地形优势,布置伏兵,其次,要加强城内外的联络,确保探马畅通无阻,最重要的是,要派出多股部队,阻挡巡查,牵制湖南道兵马。” 他站起身来,走到地图前,手指在许州周边划过。 刘廷让、石守信与赵匡胤结为异姓兄弟,是义社十兄弟的大哥、二哥,二人三十余岁,正是此次大战中流砥柱,都有一方主帅之资。 韩通点点头道:“正当如此,许州城虽然坚固,但我们却不能依赖城墙,需要在外围设置多层防线,阻挡他穿越许州城。” 另一位将领白廷诲提出疑问:“大帅,如果李从嘉试图绕过许州直接攻击汴京呢?该如何应对?” 白廷诲是将门之家,其父白文珂封晋国公,辅佐郭威称帝的老将,地位崇高。 韩通点头认可这个问题的重要性:“确实是个隐患。为此,我已经派人加强沿途各处关隘的防守,此外我们还需要派遣小股精锐部队,并安派快骑随时向许州传递情报。” 右千牛卫将军赵延进道:“听闻唐贼,探马哨骑极为凶狠,理应多派遣兵卒,保证消息通畅。” 赵延其父亲是太子太傅,他虽然从小身为武将,但酷好读书,通晓经史兵书。 众人又讨论了良久,定下了战略。 韩通向前一步站在中央,看着石守信与刘廷让,他们魁梧的身影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威武。 而小一辈中的佼佼者赵光义、白廷诲、尹昭吉和赵延进,目光中透露出对即将到来战斗的期待。 “大唐偏军虽然人数不多,但绝不可轻视。”韩通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个字都重重地落在每一位将领的心头。 “石将军,刘将军,你二人将带领精锐部队,在城外布置伏击圈。记住,要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切勿急于求成。” 石守信站起身来,抱拳道:“末将领命!我等定不会辜负大帅期望,必将在敌人意想不到之时给予致命一击。” 刘廷让也跟着站起,“大哥说得不错,我们必将全力以赴,不让敌军逃脱。” 韩通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转向小一辈的将领们。 “至于你们几位,虽为将门之后,但此次任务同样重要。赵将军,你负责组织城内的防御,确保后方无虞。 “白将军、尹将军,你们各自带领人马,左右巡查支援,赵延进,你的任务最为关键,须密切监视敌军动向,及时传递情报。” 听到各自的职责后,赵光义等人纷纷起身应诺,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心交织的光芒。 “各位,此战不仅关乎汴京城的安危,更关系到大周的尊严与未来。” 韩通环视一圈,语气坚定,“不可轻敌,才能在这场大战中取得胜利。” 说到这里,韩通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我们的目标不是挡住李从嘉,更要在这里彻底剿灭他。诸位,准备战斗吧!” 众将齐声应诺,纷纷领命离去,开始紧张有序地进行备战工作。 而赵匡义对于自己的差事调动后勤粮草,并不不太满意,狭长的眼睛打着转,心道:“我必须找机会立功,剿灭李从嘉。” 第371章 匡义在此 夕阳的余晖洒在沙河两岸,将整个世界染成了一片金黄。 微风轻拂,河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石块,发出潺潺的声音,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马嘶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静谧而又略带紧张的画面。 河边,一支庞大的队伍正在此休整,万余名士兵或坐或卧,享受着这难得的片刻宁静。篝火点点,炊烟袅袅升起,为这片肃杀大军增添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气息。 李从嘉站在河边,手中牵着他的踏云战马。 战马低头舔舐着清澈的河水,而李从嘉则解下水壶,咕嘟咕嘟地喝了几大口水,仿佛要洗净连日征战带来的疲惫。 他望着远方,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思索。 此时,莴彦匆匆赶来,向李从嘉汇报前路情况:“主公,再有五十多里,我们就要到颍川,马上进入许州境内。” “许州!” 李从嘉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地说:“终于要到许州了,马上就有大战。让众士卒好好休息,吃饱些,养精蓄锐准备接下来的战斗。” 秦再雄在一旁插话道:“北方多平原,真是一望无际,这样的地形对我们来说既是挑战,不如山区之地易于藏身。” 老将梁延嗣,捋着垂至胸前的长须,感叹道:“这里也少河流,一马平川的不便于水军作战,瞧瞧这沙河不如我老家门前的无名小河宽呢。” 彭师亮年纪最小,兴冲冲道:“只要追随在主公身边,哪里都一样,杀周贼杀的真是畅快。” 马成达眉头微皱,神情严肃地补充道:“连番大战,还剩下一万八千兵马,其中还有一千伤兵,形势也不容乐观,但我们必须继续前进。” 张璨瞪大眼珠,握紧手中大斧道:“有两万多周贼陪葬,老子死了也觉得值了。” 其实众人都知道,由于李从嘉指挥得当,亲自奋勇杀敌,鼓舞士气,几乎十比一的战损,他们连番大战,因为盔甲精良,战死比例极低。 但是在这场孤军深入,没有后援的北伐之战中,都看不到出路,众将闻言沉默片刻。 李从嘉环视一圈,鼓舞道:“只有两万周兵,不算什么,咱们还要活着回去,咱们以后还要封侯拜将,称雄天下!” 他又目光坚定地说道:“诸位,我们现在面临的局势虽严峻,但机会同样存在。我们的目标不是许州,而是汴京! “绕过许州,迅速杀向汴京,这是我们的最佳选择。如果我们直取汴京,则可打乱敌人的部署,甚至可能迫使他们回防,从而减轻我们后续的压力。” 众人听后,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秦再雄率先表态:“主公所言极是,绕过许州直接进攻汴京,出其不意!” 梁延嗣也附和道:“对,我们应当趁敌人未反应过来之前,快速行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汴京。” 马成达沉思片刻后说道:“虽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沿途可能会遇到小股敌军的阻击,我们需要做好充分的准备。” 李从嘉最后总结道:“没错,我们必须保持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按照最初策略,咱们绕路许州,向着尉县出发!” 随着夜幕的降临,营地逐渐安静下来。 士兵们回到营房休息,低级别将领三五成群地围坐在篝火旁,低声交谈,或是独自一人静静地躺着,思考着即将到来的大战。 而对于李从嘉和他的将领们而言,今晚的宁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喘息。 在颍川县城的城墙之上,大周将领刘廷让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了一片血红,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看不见,摸不到的唐兵可能一夜间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带领五千前哨兵马加上原本驻守在此的一千士兵,构成了这座小县城的主要防御力量。 虽然人数众多,但面对李从嘉那支机动性极强的大军,刘廷让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不可轻敌,李从嘉此子擅长突袭战,咱们守住颍川,与许州城大军互为支援。”刘廷让一遍又一遍地向手下的将领们强调这一点。 他安排了大量哨骑,命令他们分散出去,撒开大网去探查任何关于李从嘉部队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桐丘附近的五千守军由石守信亲自带领巡查守卫,鄢陵县附近也有尹昭吉指挥的五千兵力严阵以待。 每一个关键地点都被严密监控,形成了一个相互呼应、互相支援的防线网络。 从颍川到西化,每一座县城都有重兵把守,确保一旦某个地方爆发战斗,其他地区的援军能够迅速到达。 然而,李从嘉的目标并非这些坚固的防线。 他的计划是巧妙避开正面交锋,寻找防线之间的缝隙,直接穿越许州,绕过这些县城,直接到达后方尉氏县进行大战。 对于李从嘉而言,他需要在敌人察觉之前,找到那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而距离此地两百里外的尉氏县城中,赵匡义正在此运筹粮草。 尉氏县距离许州约有八十里,距离汴京城接近百里,本次大战调动两万多京中禁军和一万各州团练兵的粮草,都是经由尉氏转发各地,但是尉氏县却属于大后方。 此时县城中,赵匡义正喝着花酒,怀中抱着小娘皮,扒开她的衣衫,肆意揉捏大白兔道:“美人儿,小小县城中还有你这般国色天香的小美人,陪我喝一杯。” 那女子娇美的叫道:“啊……将军轻些……奴家疼了。” “哈哈,我就这几日,离开京城,有些时间,过一段时间可就疼爱不到你了呢。”说话间,他又狠狠的捏了女子丰满的胸脯。 赵匡义好色,趁着离开京城,就立即偷腥。 在京城中他要装成翩翩公子,允文允武的将才,这样才能获得符彦卿的信任,把女儿嫁给他。 但赵匡义好色史书有记载,征战天下收拢花蕊夫人、小周后、甚至北汉皇族的所有嫔妃,作为称霸天下皇子,收服各国美人也就也就罢了…… 但是作为宋朝第二任皇帝,他名声极差。 赵匡义封王时,就不顾名誉,派人去青州强抢女子收入王府,赵匡胤为了管束弟弟,派人抓捕他的外派亲信,以示警戒。赵匡义还曾调戏赵匡胤宠妃费氏而触怒赵匡胤,也就是小叔子偷嫂子! 前几日军议之后,主帅韩通将所有人都安排到各个县城驻守,甚至还安排赵延进巡城和探哨,唯独把赵匡义送了个清闲,在后方督运粮草。 他心中恨恨的道:“好个韩通,安排我在这大后方,转运粮草,捞不到战功!不像其他将领都能领兵打仗……” 想到这里,赵匡义更是生气,低下头来,啃着怀中女子的胸脯。 “但是不在京城,可以放纵一番了。哈哈哈……”赵匡义狭长眼睛满是享受。 第372章 威名渐起 李从嘉明白,想要成功绕过这些重兵把守的县城,不仅需要精确的情报支持,更需要出其不意的速度和策略。 他召集了最精锐的暗卫,要求他们在最短时间内摸清沿途每一个关卡的情况,并找出可能存在的薄弱环节,尽快穿越各县城,直达尉氏县。 然而随着暗卫一条条消息的返回,他的心却有些沉重。 对方有大队人马作为哨骑集结出发,很难执行突袭杀敌的任务。 按照仅有的情报可以得知,此战的主帅是韩通,坐镇许州城,调兵遣将。 至于手下将领,具体谁镇守在哪里,却不得而知了。 但让李从嘉得到了意外的消息却是赵匡义出现,也参与到这次大战中,对于这个未来有夺妻之恨的男人,李从嘉想要趁此机会,在这里杀了他。 改变未来大势。 结合当前的消息,他决定带领人马从鄢陵县和许州之间穿插而过,这样能避免正面交锋。 但这次穿越防线也很大概率会被敌方侦查到动向,不能抱以侥幸不被对方发现。 大军过境很难不引起敌方的探查。 特别是在敌方有严密防守的情况下,说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几乎不可能。 许州离这几处县城不过是半日的时间,但凡陷入一处战场,韩通率兵从许州州城支援。 湖南道兵马被拖在一处战场当中,就会付出代价。 李从嘉心中暗道:“韩通是大周名将,军中的三号人物。” 历史上韩通不满二十岁就从军,后来跟着郭威也是靠着扎扎实实的战功,一步一步打上来的。 这两年柴荣登基称帝,他在北汉之战中挖地道,筑城堡,在攻打蜀国之战中,破城寨,断粮道,都有很出彩的表现。 所以李从嘉推测,韩通不会轻视自己,反而他会在许州城中准备好兵马随时出征。 韩通如此人物,在这混乱时代,最终也没有好下场。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京城中变唯一死的后周大将就是韩通。 韩通是在京巡检,可以调动京城的兵马,但在赵匡胤发动陈桥兵变之后,他决心效忠柴荣,听到消息后从内廷中打回去调动兵马。 回家的路上却被王彦升带兵追到家中直接杀死了,王彦升心狠手辣,面对这位昔日的老大哥,他狠下心来把他一家全都杀了。 李从嘉心中盘算,湖南道兵马面对韩通这样的老将,肯定会付出的很大代价才能够突围。 想到此处,李从嘉看着营帐中的地图,心中有了新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李从嘉将几名核心将领叫到身边,秦再雄,张璨,马成达……都到了大帐中。 秘密布置了一番,又令众士兵饱餐一顿,拔营出征。 这一日中午,忠武节度使韩通,坐镇许州城。 一份紧急情报打破了许州城内短暂的宁静。消息传来,梁水附近的一处驻所遭遇唐兵袭击,周朝士兵全军覆没。 令人揪心的是,这个消息竟然在战斗结束两天后才传到韩通耳中。 这意味着,李从嘉的大军早已离开了梁水,朝着许州防线逼近。 此时派兵追击已无济于事,韩通只能依靠既定的战略来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固守主要县城,派遣兵力封锁各地路口,并居中指挥调度,随时准备支援前线各路兵马 韩通作为柴荣的亲信和得力干将,他对柴荣的信任心怀感恩,同时也深知这份信任背后所承载的责任之重。 此刻,他正坐镇许州城中,心中思索着前方传来的每一条情报,试图从中窥见敌军动向的一丝端倪。 为了更好地了解敌情,韩通在堂中亲自询问那些侥幸逃脱的周兵。 “唐兵军中有多少人马?” 一名士卒恭敬地答道:“启禀大帅,敌军不足两万人。” “据说在蔡州时,此子就是分而攻之,速战速决,将蔡州三个大队伍,在野战中击溃。” 听到这里,韩通微微皱眉,但并未表现出过多惊讶。接着他又问:“可看到什么勇猛的武将?” 几名周兵士卒深吸一口气,开始详细描述起敌军中的几位将领。 “骑白马,穿黑甲,带领骑兵,持马槊的是有槊神之称的李从嘉,是大军主帅。” “还有个用板斧的黑脸虬髯主将,绰号‘小张飞’,名叫张璨。” “指挥弓兵的白胡老将军,有‘神箭手’之称的武将,名叫梁延嗣!” “还有一名苗将,手持钩镰枪,绰号‘铁钩飞鹰’,名叫秦再雄。” “还有一位指挥黑甲重步兵的步槊武将,绰号‘铁壁’,名叫马成达!最后是一位指挥盾兵冲锋陷阵的小将,有‘陷阵真君’之称,名叫彭师亮。” 随着各位士卒东拼西凑的叙述,把李从嘉手下大将,都说了出来,唯独掌控暗卫,行事诡秘的莴彦,没有叫出名号。 韩通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随着大战进行半个多月,李从嘉手下这些将领,渐渐都有了自己的赫赫威名…… 他意识到,面前的敌人不仅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是能征善战的勇士。 特别是那个年轻将领李从嘉,盛名之下无虚士,在二十岁便征服湘江二十州,绝非等闲之辈。他的手下更是人才济济,这无疑增加了战役的复杂性和难度。 韩通从未轻视过任何对手,尤其在这种在家门口关键时刻。 他立即命令手下的将领们加强备战,确保每一支队伍都处于最佳状态,随时准备迎战李从嘉的大军。 据他估算,按照当前的速度,李从嘉很可能已经接近甚至进入了许州境内,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而在这场即将爆发的大战中,谁能占据主动,谁就能掌握胜利,韩通熟悉地理,消息灵通,他要占据主动。 当天傍晚,正当韩通盘问完消息的时候,一名亲卫急匆匆跑了进来。 “大帅,不好了。” “颍川县,刘廷让将军派遣哨骑来报,有大股骑兵在颍川县周围游荡,对颍川要发起大战。” 韩通闻言道:“什么时候消息?发现的可是骑兵?” “半日前,确实骑兵。” 韩通一缕胡须道:“若是骑兵,可能是李从嘉此子亲率骑兵,以此子摧城拔寨之能,只怕颍川危险了。” “马上命令许州城内守军,随我出征,立即兵发颍川。” 一声令下,三军齐动。 韩通立即率领大部兵马,杀向颍川。 第373章 单骑叫阵 颍川自古以来是名城,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时期无数猛勇士谋臣,都出自于颍川,历朝历代几经战火洗礼,城池摧毁重建。 颍川县的规模比一般县城墙更加坚固。 刘廷让站在城头看着靠近的大股骑兵,心中有着要大干一场的冲动。 自从李从嘉偏军北上以来,几乎已经打散了三万周军兵马。 如今终于打到了自己的城下。 他想要出城作战杀了李从嘉,获得军功,但是按照之前几次的情况,得到的消息都是李从嘉,带领湖南到兵马进行野战,将周兵引诱出城,然后分而化之。。 此时他站在城头上眺望,能看到数千骑兵,在城外,游荡,叫喊骂阵。 他知道如果守城的话,凭着自己守城之能,李从嘉都不可能攻破城池。 城外一队骑兵靠近,高声叱骂道:“城中无胆鼠辈,可敢出城一战。” “我等天兵,孤军北上,你们这帮周贼小儿子都不敢出城吗?” “城上守将你他娘的没卵子儿……” 越骂越难听,叱骂之声一阵一阵的传来。 每一声叱骂都似利箭刺入刘廷让的心中。 他心知肚明,凭借自己的守城之能,即便李从嘉亲率大军来攻,也难以撼动这座坚城分毫。 但理智告诉他,必须等待韩通将军的到来,按照预定的计策行事,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坏了大事。 若是自己一不小心马失前蹄遭了道儿,岂不丢了大好的优势。 城外有多少人马他也不知道,能看到烟尘滚滚旗帜挥舞,并不清楚是否有伏兵。 “我家主帅在此,尔等大兵不敢出城,可敢派人出来单挑。” 湖南道兵马在城下叫骂半日,刘廷让强忍怒火,没有出城。 时至中午,城下一小队人马,为首一人白马长槊,远远看去,英姿勃发,宛如战神,高声喝道。 “我乃大唐李从嘉,在此叫阵单挑,尔等鼠辈,若是在无人出城,城上周将见我帅旗帜,需望风而逃,退避三舍……” 李从嘉此时在挑衅的边缘疯狂徘徊着。 因为他只有两千骑兵,大军并没在此,目的就是为了震慑刘廷让。 就在这时,城下李从嘉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指挥部队展示武力。骑兵们排成整齐队形,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呼啸之声震耳欲聋。 随后,他们再次齐声高喊:“无胆鼠辈,可敢一战?” 这一轮轮的挑衅仿佛是无形的手掌,紧紧揪住了每一位周军将士的心。 尽管内心波涛汹涌,刘廷让依旧保持着冷静。 他知道,此刻最需要的是坚持原定策略,静待最佳时机。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副将低声叮嘱了几句。 沉稳的声音回应道:“湖南鼠辈,虽嚣张一时,终究难逃覆灭命运。今日暂且忍耐,待到决战之时,定叫你们见识我大周铁军的真正实力!” 旁侧一名赤脸副将道:“刘将军,此子年少轻狂,胜了几场仗,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末将慕容延卿愿单骑出城,手持战刀,杀了此子。” 刘廷让看向慕容延卿,手持大刀六十余斤,宛如门板,将门世家,是一员虎将,他哥哥慕容延钊,乃是任殿前都虞候,龙捷左厢都校之首领。 “慕容将军,我晓得你的心意,可是此子盛名在外,还是忍一时……” “刘将军,此子万军阵前,单骑叫阵,我们若是忍了,以后还有何脸面,还让我等以后见他望风而逃,我等北人害怕这江南小儿,长与宫廷的小皇子吗?”慕容延卿愤愤的说着。 “可是……” 慕容延卿赤脸急道:“还望将军准许,我单骑出城,斩下此子头颅,天大的军功,特别是陛下已经传令,后方军卒奋勇杀敌,剿灭这支叛贼。” 刘廷让内心也想让人出城单挑,灭灭李从嘉威风,但是慕容一脉,将门世家,兄弟子侄遍布军中,这慕容延卿武力超群,却是冲动急性子。 “刘将军,请备酒水,看我速速就会,学关二爷温酒斩华雄,待我带此子头颅,血祭我军亡魂。”慕容延卿斗志昂扬的说着。 刘廷让见话说到此处,也不好出言阻拦。 “慕容将军小心为上,我为将军擂鼓助阵,斩杀此子,必是天大功劳。”刘廷让点了点头。 “我去也!”慕容延卿一缕胡须,拿着六十余斤大刀,出城迎战。 咚!咚!咚…… 战鼓声响。 慕容延卿随后大步流星地走向城门。随着一声令下,颍川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慕容延卿骑马而出,手中六十余斤重的大刀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李从嘉!尔敢与我慕容延卿单挑否?” 慕容延卿的声音如雷贯耳,穿透了战场上的嘈杂。 李从嘉闻声望去,只见一名赤脸武将手持巨刀疾驰而来,气势汹汹。 “来者何人!”李从嘉冷笑一声,策马徘徊。他一挥手,身边数名亲卫也随着退后,保持了一定距离。 慕容延卿见他让出战圈,自知他要决心单挑,便策马冲了出去。 “我乃慕容延卿,让你见识一下,大周武将之威。”慕容延卿心中憋着一股劲儿,若是能一举击杀李从嘉,就可扬名立万,成为天下有数的名将。 自诩从小到大,勤于练刀,家传绝学傍身,势要斩杀了他。 两人相距不过数十步时,同时勒住缰绳,马蹄高高扬起,尘土飞扬间,两人的目光交汇,仿佛有电光火石闪过。 “江南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慕容延卿怒吼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向着李从嘉猛冲过去。 二人未多搭话,上来便使出杀招。 李从嘉想要速战速决,不敢掉以轻心,手中长槊直指前方,待到距离拉近,猛地一刺,企图先发制人。 然而慕容延卿经验丰富,侧身一闪,避开了致命的一击,顺势挥刀砍向李从嘉的马腿。李从嘉反应迅速,一个翻身驱动踏云马,躲过了这一险招。 “好个长刀!”李从嘉冷笑道,随即展开反击。 他的长槊如同毒蛇般灵活,一次次试图突破慕容延卿的防线。 但慕容延卿凭借着扎实的基本功和强大的力量,硬是挡住了所有攻击,并且不时寻找机会反攻。 慕容延卿只见眼前槊尖如疾风骤雨,向着自己戳来,刚一交手,大惊失色,实战家传绝学,刀刀直奔要害…… “此人单骑叫阵,果然有万夫不当之勇。” “杀!杀!” 第374章 神机妙算 城头上的周军士兵们看得热血沸腾,纷纷呐喊助威,而湖南道兵马则被这场激烈的对决所吸引,暂时停止了叫骂。 刘廷让在城头观战,只希望慕容延卿能一刀劈了他。 “此子真是李从嘉本人?年轻人锋芒毕露,太过自负……”他心中也是惊讶,李从嘉身系大军之安危,若是能杀了他就可一战功成。 慕容延卿,连连叫苦,只有他真正面对此子时才知道危险…… 大战三十余招, 慕容延卿瞅准时机,想要凭借力量,发动猛烈攻势,连续几刀逼得李从嘉闪开。 “鼠辈受死!” 他咆哮着,单手拖刀一挥,准备给对方致命一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从嘉眼中闪过精芒,瞬间变招,长槊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正中慕容延卿的手腕。 “啊!” 慕容延卿惨叫一声,手中的大刀脱手飞出。 但他并未就此放弃,而是强忍剧痛,用另一只手拔出腰间的短刀,想要继续抵抗。 二人战马交错,距离极近李从嘉挥舞不了马槊。 “苍啷啷!” 他抽出腰间七星剑,宛如龙吟,慕容延卿只觉寒光闪烁,喉咙一凉。 电光石火之间,见血封喉。 人头落地…… 城头上的周军和大唐兵马,全都惊讶无声,眨眼瞬间,只见战马交错,血溅长空,战马上无头尸身,仍然迸射鲜血,向前冲去。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是不寒而栗,只觉胆颤心惊。 “主公威武!好好好……” 刘廷让惊的停了捶鼓,惊讶的看着。 湖南道兵马震天欢呼。 李从嘉收剑回鞘,长槊指天,高声断喝,宛如霹雳:“城上贼将,可敢出城一战,以后见我旗帜,退避三舍。” 他的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传遍了每一个角落。 这声音如雷贯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谁敢出城一战?” “谁敢出城一战?” 旗帜飘动,霸气如神。 李从嘉单骑立于阵前,周围尘土飞扬,阳光洒在他身上,映照出一个近乎神话般的身影。他的存在仿佛给整个战场带来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不敢直视。 周军将士们沉默了,他们被李从嘉那无可匹敌的气势所震慑,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 李从嘉的目光扫过城头上的每一张面孔,似乎是在寻找下一个敢于挑战他的对手。 单骑叫阵。 杀的数千周军,无人应声…… 这场战斗的结果不仅仅是一场胜利,更是对敌人心理的巨大打击。不仅赢得了士兵们的尊敬,也向所有周兵展示了他不容小觑的力量。 随着夜幕逐渐降临,周军最终没有再派一人,刘廷让不断派遣哨骑出城催促援军,只想尽快杀出去,斩杀此人。 夜半时分,韩通率领大军终于赶到了颍川县城,从北城门后进入了县城中。 二人一见面,刘廷让当即把今日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稳中求胜,理当如此!”韩通安慰一句,急忙道。 “贼兵有多少人马?” 刘廷让道:“我站在城头之上,只能看见约有三千骑,其余人埋伏在哪里我也不清楚。” “兵贵神速,星夜驰援,我稍整兵马,立即出城。” 二人商量片刻,安排好城中守卫之事,韩通带领亲卫将领和万余大军和颍川部分守军,杀出了颍川县,准备击溃李从嘉。 他出城之后,有经验丰富的老卒,跟随马蹄印记,搜索李从嘉踪影,追到河边,却找不到任何踪影,却只能河边找到一处废弃营地。 营地中挖着灶坑,一处又一处,显然有人再次埋锅造饭。 韩通恼道:“贼子跑的真快,竟然趁我大军来之前,就已逃走了。” 刘廷让点着火把站在他身侧道:“此子惊觉,可能发觉将军星夜驰援,不敢力敌,已经逃跑了。” “再去找找!” 众军卒兜了半夜,也没有找到李从嘉的人马。 无奈之下,众人只能回城休息,白天颍川县守军已经担惊受怕了一天,许州城守军又是奔袭而来,操劳了一夜,一无所获都有些颓废。 韩通和刘廷让只能率兵回城。 “贼兵有多少人?” “一灶可造十人饭,一千可造万饭,看坑灶数量来看,约有一万人呢。”刘廷让回答说着。 “不好对付,我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韩通二人并骑回到城中。 正当二人入城不久之后探马来报道:“主公不好了,桐丘县石守信将军发现贼兵踪迹,白天有一队百人哨骑被贼军斩杀,逃回哨骑见到烟尘滚滚大军出没的情况。” “糟糕!” 韩通只觉脑袋突突的疼。 桐丘县距离许州城最远,白天李从嘉在此骂战,直至傍晚才消失,所以李从嘉不可能走在白天杀到桐丘县。 颍川、许州、鄢陵、桐丘,这四地连成弧线,许州在颍川和鄢陵中间,桐丘离许州最远。 刘廷让摇头道:“不可能有大兵出现在桐丘,主帅李从嘉在我城下逗留一日,主力兵马尽数在此!” 韩通分析道:“他在城下如此嚣张,不过是虚张声势,凭此子计谋不可能攻打坚城。” “不对,我已经数了他的灶台,定有上万大军在此埋伏!” “糊涂啊,此子必然是用了增灶之计,声东击西,他只有两千多骑兵,挡住了探查,实则在挖灶故布疑阵,佯装攻城,就是为了引诱我等出城支援。” 韩通想到此处,一拍脑门,怒道:“快快派兵去增援桐丘,桐丘距离此处最远,急行军也需一日路程,我要立即动身。” 此子不可轻视! “快告诉桐丘守军石守信守住城池,告诉鄢陵县守军尹昭吉可派遣兵增援,避免野战。” “遵命!” 韩通有率领兵马,奔着桐丘而去,心中越发焦急,暗怪自己大意,竟然轻易相信了他的出兵动向,想一想,颍川城最为坚固,怎么可能率兵攻打。 而此时桐丘县城附近,一处山坳。 篝火跳动。 莴彦率领三百暗卫精锐,白天大战两轮,他们打了两次漂亮的哨骑战。 都头胡则最近刚刚提拔升官,颇为兴奋道:“莴将军,这袖箭,强弩真他娘的厉害,周兵几十名哨骑,竟被咱们全都歼灭了。” “哈哈,咱们仙林兵坊打造的武器,定是威力非凡。”莴彦也是得意说着。 “我今日抓的周兵俘虏打探消息,‘铁钩飞鹰’秦再雄将军、‘小张飞’张璨将军、都有杀出了威名绰号,就连彭师亮都有‘陷阵真君’的名号。他们唯独没听过您!” 胡则有些惋惜的说着。 莴彦淡淡一笑道:“我要什么绰号威名,要的是神秘!要的是出其不意……” “只希望秦将军等人此时已经率领大军,突破许州和鄢陵县之间,也不枉费主公攻打颍川,我们攻打桐丘的的神机妙算。” 正当他们闲聊的时候,听到山坳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什么人?” 第375章 计中计 正当莴彦和胡则讨论秘密情报时,一名暗卫从草丛中钻了出来。 急匆匆道:“小人李彦蛇,刚刚探查到重要情报,鄢陵县有守军前来支援桐丘。” “果然中计了。”胡则兴奋说着。 莴彦也是一脸得意:“主公运筹帷幄之中,把这四地的守军耍的团团转,只希望许州城主帅也赶来才好啊呢。” 咱们在找机会,杀了一支探哨队伍,让他们摸不准咱们的行踪。 “在梁水分兵,真是个好计策,只怕他们根本想不到,咱们主力人马在梁水河滩上藏着呢。” “以逸待劳,让咱们大军在休息一日,溜得他们东西乱窜。” 此时梁水河畔上。 湖南道兵马多休息了一日,马成达、张璨、秦再雄、梁延嗣、彭家亮,五位主将竟然还藏在原地。 前一日,李从嘉提出分兵之策,带领骑兵攻打颍川,而命令莴彦只带三百暗卫,去最远处的桐丘。 而留着五位主将带领步兵在原地留守,等待敌军调动后再出兵,穿过许州直接攻打尉氏县。 众人听命行事,韩通没有再派兵前来梁水,他们也在此等待时机,两方搅乱之后这才动身。 黑脸张璨纳闷问道:“我等真的从许州城和鄢陵县之间穿过?” 这几人都是大将,唯独梁延嗣,老当益壮,经验丰富道:“主公这不单是声东击西,而是暗度陈仓之策。” “周兵大军左右调动,许州和鄢陵之间没有主力大军,咱们带领步兵快速突进,能有两日的先机。” 秦再雄握紧手中钩镰枪道:“若是如此,咱们就趁这两日时间差,攻打尉氏县。” “诸位将军,战机已现,立即出发!”马成达说着。 趁着稍纵即逝的时机,三军开拔,万余主力部队,奔着许州城而去,穿越防线。 此时韩通正率领主力奔向桐丘。 他万万没想到,最开认为绝不可能地方,反而隐藏着湖南道主力兵马,双方都在夜色中,匆匆行军。 第二天清晨,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便打破了颍川县清晨的宁静。 一队骑兵如黑云压城般再次奔向颍川县而来,队伍整齐有序,气势汹汹。 颍川县守军刘廷让得到消息后迅速赶到城头,远远眺望,只见李从嘉的帅旗在晨风中飘动,依旧在他熟悉的城门前叫喊骂阵。 昨夜,李从嘉等人过河休整,骑马跑了四十里外,而刘廷让、韩通等人率领的步兵搜寻了半夜,却只能找到二十里的范围。 反观李从嘉一方,一夜休整得当,显然已是养精蓄锐了一夜。 骑兵来去如风,刘廷让深知自己不可能率领六千守军追杀骑兵,但也知道他们绝不可能攻破坚固的城门。 转回头对着周军将士道:“昨日此子使用奸计,只有两千骑兵虚张声势,众位将士无需担忧,韩通大帅已经带兵去剿灭贼兵主力。” 站在他身旁的一名裨将也附和道:“难怪我昨天看着灶台有些蹊跷。南唐小儿区取增灶之策,还想诓骗我等。” 另一位将领则补充道:“对,今日就是他喊破嗓子咱们也不慌,只要不出城他们也无计可施。” 笑声回荡在城头上! 所有人都为看破了李从嘉的计谋而得意洋洋。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李从嘉早已分兵三路,一路声东击西,一路故布迷阵,一路主力堂而皇之走了最近的主路。 他站在更高的战略层面思考问题。 声东击西,暗度陈仓,巧妙地使用了计中计,使得敌军陷入重重迷雾之中。 “尔等周贼,若是不敢下城迎战,以后见我军旗帜,跪地求饶吧!” “城上刘廷让部下都他娘的是孬种,周朝小一辈名将就是这水平,滚回娘胎去吧。” 李从嘉和他的士兵们大声咒骂了半个时辰。 骂的越欢,刘廷让越是有气度沉稳,自以为看破李从嘉计谋,所以他毫不在乎。 却万万没想到,日后这一句句嘲讽,都真正的把他变成了傻子一般,将他钉在了耻辱柱上。 但见周军果然按兵不动,只是坚守城池。 于是李从嘉大摇大摆地从颍川县而过,他们的背影逐渐远去,消失在晨曦中,而城上的周军却没有一人出城追击。 李从嘉的真正目的并非是攻打颍川县,而是通过这种挑衅的方式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以便于他的另一支部队能够顺利实现战略目标。 此刻,无论是在城墙上高谈阔论的将领,还是那些笑逐颜开的士兵,都没有意识到,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两日后,清晨。 秦再雄、马成达等人已经摸到了尉氏县附近。 大周都城在开封府汴粱城,尉氏也在开封府辖地内。 他们在一日前,穿过许州防线的时候,遇到了小规模探查的敌军,但是都被他们大军击杀。 连续昼伏夜出,两日行军,让他们很顺利的抵达了尉氏县,此刻就算有人将消息通报给远在八十里外桐丘县的韩通等人。 韩通率领主力赶到此处,也需要两日时间,况且这几日韩通已经被折腾的够呛……,难以快速反应。 “秦将军这尉氏县怎么打!” 马成达、张璨、秦再雄、梁延嗣、彭家亮,五位大将众人在一处山坳间休整,讨论下一步行军。 老将梁延嗣首先建议道:“暗卫来报,尉氏县距汴梁城八十里,此地也是运粮枢纽,夜间城门关闭,白日车马川流不息。我等可穿周贼兵服,直接杀入城中。” “但是,如何确保我们能够混进城内而不被识破呢?” 马成达提出质疑,“尉氏县城内的守军对进出人员必定会进行严格的检查。” “这一点不必担心!” 彭家亮沉思片刻后说道:“我们先派遣几名暗卫伪装的士兵混入商队,以搬运货物为掩护,进入城内。制造一些混乱,吸引部分兵力离开城门,我们就冲进去。” “好主意!” 秦再雄点头赞同:“可以在城北制造一场小规模的冲突,甚造成更大的混乱。这样不仅能让敌人分心,还能为我们提供更好的进攻机会。” 众将制定了详细的作战计划,一部分人负责伪装潜入,另一部分则准备在城南制造混乱。 尉氏县,河岸边上! 赵匡义,正打了个哈欠, “啊……哈!累死我了。” 他正带领一队卫兵,巡城押运粮草:“每日竟然有如此多粮草需通过蔡河转运。” 旁边一名老吏道:“赵将军,蔡河是尉氏县主河道,又是淮河支流,前方我周军数十万大军作战,这每日消耗不计其数啊……再加上这几日许州城大军作战,粮草运转更多了。” 赵匡义听到这些脑仁疼:“困死我,你好好点数清楚,若有差池,我问你的罪。” 这几日连夜喝着花酒,勾栏听取,挑逗小妞,也让他爽歪歪, 白天兢兢业业的发着牢骚,督运粮草,晚上勤勤恳恳,认认真真播种撒子…… 正当他百无聊赖之际,一名小侍卫上前汇报道:“赵将军,成北有两伙商队打起来了。” “妈的,给老子找不痛快,敢闹事,我榨干他们!”赵匡义闻言,奔着城北而去。 第376章 我是英雄 赵匡义赶到北门时,在河边的渡口之上,很多人已经械斗起来。 此时城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粥。 他在马上高声呼喊道:“怎么回事儿?” “启禀赵将军,这几日运粮昼夜不息,民夫怨声载道,不知因何打了起来。”一名裨将说道。 “谁敢作乱,杀一儆百!”赵匡义就冲了上去。 “镇压。” “全都镇压”赵匡义得意,能当将军,耍耍威风了,撒撒气。 “我哥哥是万人敌,我也有千军不挡之勇。”赵匡义炫耀的对左右随从说着。 正当他冲上去的时候,只听城门上守军一阵喧哗,他站在城内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 此时城门内伪装成民夫的内应,一瞬间全都涌向了城门,冲向城内的守军。 一切变化都在转瞬之间。 有城头守卫高声喊道:“有贼军。” “快挡住!” 赵匡义有些懵了,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只听城墙上有人大喊,有贼兵。 叛乱的民夫又突然杀向城头守军。 什么情况? “快!上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快镇压作乱之人。” 赵匡义大声吼道,但他的话被四周的嘈杂声所淹没,根本无法传达给前线的士兵。 城头发生什么事情他也不知道。 “准备出城迎敌。” 周军士兵被当前的情况弄懵,不仅是士兵们有些愣,赵匡义也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 赵匡义在混乱中试图控制局面,但他混乱的指令,都只是让情况变得更糟。 城头上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士兵们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 “嗖!嗖!嗖!” 弓箭射了上来,城门外。 霎时间只见四周都有兵马涌入。 彭师亮带领先登之兵轻甲疾驰,喊杀声震天,杀向了北城门。 马成达率领黑甲军,张璨率领大斧兵,梁延嗣率领弓兵…… 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十九岁初上战场的赵匡义心中慌张,他骑在马上高声呼喊着命令,又奔着城头想去看一看。 旁边副将惊呼一声。 “糟糕,快关上城门!” “怎么了?”赵匡义问道。 “赵将军,还没看明白吗?城内的乱民,是内应啊,他们要攻破县城。” “哪儿来的敌人?” 副将急的直跺脚道,心道:“大草包,京城里他娘的派来个大傻子。” “肯定是唐兵偷袭!” 赵匡义纳闷道:“唐军?韩将军在外拒敌,怎么会有唐军来此。” 但是此时他却隐隐更有战意,初生牛犊不怕虎,在大后方转运粮草让他们郁闷。 终于有我大显身手的机会了。 “随我杀敌!” 历史上赵匡义的战略眼光和军事才能都很一般,指挥重大战役都是失败告终。 虽然是由他招降了南吴,吞并了北汉,完成了天下一统。但实际上是站在他哥哥的肩膀上顺水推舟,有了这样的举动。 但对于契丹等外族的作战却屡战屡败,打光了宋朝的家底。 此时他的第一想法是冲出去和大唐兵马作战,让他的少年英雄扬名于天下。 旁边的老裨将急忙劝道:“赵将军不可冲出去,关上城门,咱们要守住尉氏县。” 赵匡义狭长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这是天赐良机,快组织兵马随我杀敌。” 就在二人犹豫着片刻的功夫。 城门内的唐军内应也,也向城门口涌来,拿出了兵器与城内的守军厮杀。 城门上的周军,看着城下涌来的兵马百姓和商队,也不敢贸然放箭。 彭师亮带领先登之兵迅速冲入北城门,他们的速度和敏捷让守军措手不及。 马成达率领的黑甲军紧随其后,用沉重的步伐和坚固的防御为轻装部队提供掩护。 而张璨指挥的大斧兵则如破竹之势冲了上来。 梁延嗣的弓箭手从远处不断射出致命的箭雨,增加了战场上的混乱与恐惧。 城门口展开了血战。 眼看着门口的周边被节节杀退,断肢残臂,血流当场。 赵匡义突然意识到局势已经完全失控,在这片混乱之中,仿佛迷失在暴风雨中。 在城门口,战斗的激烈程度达到了顶峰。 赵匡义站在不远处的高地上,紧张地注视着战况的发展,试图找到扭转局势的方法。 然而,他终于下定决心,高声命令道。但是,这个命令来得太迟了。 “关上城门!” 早在他下达命令之前,城头上的守军就已经着手关闭城门。 在城外的商队往里挤,城里的乱民往外冲,还有一支队伍杀城中的守军。 拥挤的城门口根本关不上。 彭师亮率领的先锋部队如同猛虎出笼一般冲入了北城门,他们行动迅速、目标明确,完全打乱了守军的阵脚。 士兵们手持长刀,凶猛地扑向城门处的守卫,劈砍之声与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残酷的画面。 守卫们尽管奋力抵抗,但在敌人的猛烈攻势面前显得力不从心,纷纷倒下。 “守住!给我守住!” 赵匡义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尖锐,但他的话似乎并没有给前线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帮助。 相反,由于缺乏有效的组织和指挥,守军的防线开始出现裂痕。 彭家军都是先登勇士。 充分利用这一点,也顾不上百姓死活,不断地向内推进。 他们的攻击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让守军几乎喘不过气来。 张璨指挥的大斧兵则像开路先锋一样,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路,每一次挥动都伴随着沉重的撞击声和敌人的哀嚎。 梁延嗣的弓箭手则从后方持续施压,箭如雨下,射向了城头,唐军也没有顾及。 在这片混乱之中,赵匡义的身影显得格外渺小和无助。 他的命令被战场上的喧嚣所淹没,根本无法传达至前线。 “这个窝囊废。” “你们去这儿,快去那儿。”在赵匡义的胡乱指挥之下。 片刻的功夫,城门就失守了。 连彭家亮都没有想到,这次攻城竟然如此容易。 他领兵占据了一片城门口区域,源源不断的湖南到兵马涌入城中。 彭家亮定睛观看,瞧见城中不远处有一名将领正指挥作战。 盔甲上染满鲜血的彭家亮,犹如猛虎一般带领金瑞冲了过去。 “冲啊,兄弟们杀了他!” 赵匡义完全没有想到,才一刻钟的功夫,就有敌军向自己杀来。 “踏!踏!踏!” 他想驱动的战马向前冲,我初登战场一定要扬名立万,打破敌军。 “我是英雄豪杰。” 信心满满的赵匡义,看见浑身是血的敌将,却本能没有动。 双腿打起颤来…… 彭家亮身法敏捷,几个闪身的功夫就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赵匡义调转马头跑去。 彭家亮手持短戟向他背后砸去。 “啊!” 惨叫一声,摔落了马下。 初上战场赵匡义,设想自己是抵挡千军的英雄……可却如狗熊般趴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第377章 蛋疼 赵匡义只觉背后一阵剧痛,原来是被敌军飞掷而来的长戟击中,整个人连滚带爬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曾经那万丈英雄豪情,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对生存的本能渴望。 彭师亮见状,立刻带领亲卫向着赵匡义的方向冲了过去,誓要取其首级。 随着湖南道兵马如潮水般冲入城中,尉氏县城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刀光剑影在狭窄的街巷间交错,惨叫声、呼喊声、金属碰撞声响成一片,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无尽的厮杀。 此时,城门口已经被湖南道兵马牢牢占据,城北门的守军失去了统一指挥,面对敌军的猛烈攻击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乱战之中,彭师亮高声喊道:“快杀了头戴银盔的将军,他是城中主将!” 这一声令下,无数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赵匡义所在之处,唐军士兵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 “噗嗤! ”一声,鲜血喷溅而出,赵匡义身旁的一名亲卫被敌人砍倒,他的身体无力地瘫软下去,手中的武器也随之落地。 周围的周兵亲卫们奋不顾身地与唐军血战,他们挥舞着长剑,用生命为赵匡义争取一线生机。 然而,敌众我寡,亲卫们一个接一个地倒在了血泊之中。 眼见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刀向自己劈来,赵匡义吓得魂不附体,急忙摘掉了头顶上威风凛凛的银色头盔,试图混入人群逃脱。 刚刚觉得稍微安全了一些,他便拼命奔跑,企图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然而,没跑多远,就听见有人喊道! “那披着锦缎斗篷的是周军主将!” “快杀了他!” 一时间,四周再次响起了追捕的声音。 赵匡义心急如焚,毫不犹豫地扯下了身上华丽的锦缎斗篷,交给了身旁的副将:“快引兵逃走。” 那副将接过斗篷,口中大骂:“狗娘养的孬种,你想起我来了。” 说完,竟然不顾赵匡义的安危,转身独自逃窜而去。 “嗖!嗖!嗖!” 箭矢射来,他狼狈逃窜中,也顾不得胳膊中箭,拔下箭弩继续逃窜。 此刻的赵匡义,已彻底成为了一个孤独的逃亡者。 他穿梭于狭小的巷弄之间,耳边不断传来亲卫们惨叫的声音,心中充满了愧疚与绝望。 时值中午,阳光却未能给尉氏县带来一丝温暖。 天空中,厚重的乌云密布,仿佛预示着即将降临的灾难。 赵匡义在几条狭窄的小巷间穿梭,追随他的亲卫越来越少,在乱兵中死的死,逃的逃。他本就没有什么威信,年纪又小,誓死追随的亲卫更少。 随着每一次转角、每一条街巷的奔跑,他都感受到死亡离自己越来越近。 渐渐地,赵匡义被追杀得丢盔弃甲,衣衫褴褛,狼狈不堪。 湖南道兵马杀红了眼,慢慢丢失了目标,他也有些武力,挥舞手中长剑,杀出了一线生机,虽然受了伤,最后没能直接捉住他。 整个县城陷入一片混乱之中,街道上到处是慌乱奔逃的人群和嘶喊声,马蹄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声音,让人耳膜生疼。 烟尘弥漫在空气中,混合着血腥味,令人作呕。 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赵匡义看到了一个背着破旧布袋的平民男子。 那人正缩在墙角,企图逃离这大战混乱的主街。 赵匡义心中一动,猛地扑向那名平民,将他推倒在地。 男子惊恐地大叫,试图反抗,却被赵匡义用一把剑抵住了喉咙。“别出声,否则杀了你!” 赵匡义低声威胁道,声音中透着绝望与疯狂。 然而,那名平民并未如预期般屈服,反而挣扎更加激烈,眼中满是恐惧与愤怒:“将军,饶命!” 赵匡义心底发寒,怒火中烧,毫无怜悯,一剑砍断了他喉咙。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也溅到了赵匡义的手上和脸上。 他迅速脱下自己的破烂将军铠甲,换上了平民的衣服,并抢走了那个布袋,还把头发弄得凌乱不堪,脸上沾了些泥土,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普通。 此时,城中的喧嚣声不断,远处传来的呐喊声和枪炮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在街上横冲直撞,搜捕残余敌人。 百姓们哭嚎着四处奔逃,寻找藏身之处。建筑物的墙壁上留下了战斗的痕迹,有的地方燃起了熊熊大火,浓烟滚滚而上,笼罩着整座城市。 赵匡义躲在人群中,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内心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然而,在这一刻,能够暂时逃脱追捕已是万幸。 赵匡义浑身伤痕累累,衣衫褴褛地混在逃难的人群中。 他低着头,尽量掩饰自己的身份,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 尽管如此,他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不屈。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一定要逃出去,娇妻美妾,王侯将相……未来等着我。” 尉氏县城内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奔逃的人们和横冲直撞的士兵。 他趁乱从西门溜出了城。 一年前伪装成和尚的冯延鲁企图逃出扬州城却被周军擒获,而这次,赵匡义却成功地逃离了险境。 傍晚时分,他终于逃了出来,他已累得气喘吁吁,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一群同样在逃跑的周兵。他们看起来狼狈不堪,但手中还有些干粮。 赵匡义心中恼怒,强忍着疼痛冲上前去大喊:“哪队兵马,我乃是五品主将赵匡义,快来助我!” 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援手,而是一阵嘲笑与辱骂。 “哪来的乱民,还想骗我。” 一名粗鲁的周兵瞪着他说道:“去你妈的,我还是赵匡胤呢!” 说罢,便一脚踹向了赵匡义的胯下。 赵匡义没有防备他这突然的一脚,而且他现在浑身伤痕,连续大战,一日没吃饭,哪有力气。 赵匡义只觉胯下宝贝剧痛,仿佛碎了,宛如虾米般栽倒在地,惨叫声连连。 旁边几名兵痞也不问缘由,只想发泄,对着他就是一顿猛踹。 “疼!” “别打 那些人见状更加不屑,纷纷吐了口水,转身离去。 就在赵匡义几乎绝望之时! 彭师亮、张璨等人率领的大军已经攻占了尉氏县。 他们连夜征收转运的军粮,运河渡口、衙门仓储中,足有粗略统计超过十万石粮草。 面对这些堆积如山的物资,马成达冷冷地下令。 “烧了,一粒不留。” 随着命令下达,大火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夜空。 “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此时数里外,两千人马队,李从嘉按照约定,也赶到了尉氏县城,见到县城中火光四起,心中畅快。 “马成达他们成功了,不枉费我如此调动兵马……” “走,咱们随大军汇合。” 第378章 大战朱仙镇 “踏!踏!踏!” 李从嘉等将领骑着骏马,朝着火光冲天的尉氏县疾驰而去。 夜色中,火光照亮了半边天际,仿佛是胜利的号角在召唤。 到达尉氏县城外时,成达、张璨等人正忙于组织焚烧周军粮草和逮捕追杀周军残余兵马。 直到半夜,众人才陆续完成了各项任务,纷纷来到李从嘉的大营报到。 此时的营地里,火把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脸庞。 马成达手持火把,兴高采烈地向李从嘉汇报道:“主公,真是神机妙算,这小小的尉氏县城竟然是运粮枢纽。” 彭师亮也兴奋地补充道:“主公,我们这一战烧毁了周军十万余石粮草。” 李从嘉对于这样的成果虽感意外,但更多的是对部下的赞赏与欣慰。 张璨得意地继续说道:“蔡河运粮!我们掐断了周军粮道。” 众人意识到,他们不仅仅是攻下了一个县城,更是在无意间攻破了敌方的重要粮道。 李从嘉站在地图前,目光落在尉氏县的战略位置上。 蔡河,在后世被称为贾鲁河,正是淮河的一条重要支流,而尉氏县则位于蔡河与涡河的交界处,涡河作为淮河的第二大支流,其战略意义不言而喻。 李从嘉沉思片刻后开口:“汴京城以西,所有未入京的征调粮草,都要经过此处调运。” “诸位此举功不可没,看来柴荣不得不回城应对。” 他眼中精光闪烁:“数十万大军前线作战,需要大周举全国之力供养,这次几乎断了他们三分之一的粮道。” 听到这里,众将的眼中充满了兴奋之色。 “咱们千里敌后断粮管道,看柴荣那皇帝老儿如何是好!哈哈……”笑声在营地中回荡,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豪情壮志。 “此战敌方主将是谁?”李从嘉突然问道,眼神中好奇。 “尉氏县主将,名叫赵匡义,是个草包,攻入尉氏县没费什么功夫。”彭师亮得意地回答道,脸上带着几分轻蔑的笑容。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李从嘉瞬间提高了声调,瞪大了眼睛。 “赵匡义!” 他的声音在营帐内回响,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愣。 紧接着,他急切地追问:“可曾杀了他!” 众将领见李从嘉骤然起身,表情如临大敌般慎重,都感到十分纳闷。 他们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胜利,没想到主公竟然如此重视这个无名小将。 “主公,此人无才无能,不过听说是赵匡胤弟弟,可能死于乱军之中!”马成达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彭师亮接着说道:“我掷出手戟将他击落下马,后来在乱军之中,他被亲卫兵救走了,应该已经死了。” 李从嘉郑重其事地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大意。若是以后再遇到此人,格杀勿论。” 这番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惊讶,他们没想到主公竟然对这样一个看似无足轻重的人物如此看重。 李从嘉心中却另有想法。 李从嘉想到后世历史上这阴险之子,可能杀兄夺权,收了国美人,糟蹋花蕊夫人徐蕊儿和小周后。 想到这些,李从嘉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派遣暗卫,去汴梁城中调查此人,可杀之。” 交代完这一切后,众人又开始讨论下一步的计划。 深入敌后,突破许州城防线之后,前线大战的消息难以获取。 尽管如此,李从嘉深知每一个决策的重要性,因为这不仅关乎着他们的生死存亡。在这个充满变数背景下,李从嘉和众将必须步步为营,小心应对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挑战。 马成达站了出来,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主公,末将以为,现在正是攻打桐丘县的好时机。这样不仅能进一步扩大我们的胜利,还能为接下来的行动奠定基础。” 彭师亮则有不同的看法:“主公,既然我们已经率兵至此,何不直奔汴京城下?在那里摆开阵势,给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打一战就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扰乱敌人的部署。” 秦再雄作为苗将出身,颇有统率才能,他提出计划道。 “末将认为,占据尉氏县城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我们可以利用那里抵御大军的进攻,牵制住韩通的兵马,并且堵住他们的运粮要道,切断敌军的补给线。” 众位将领跟随李从嘉数年,皆有显着长进,此刻纷纷提出各自的意见和策略,献计献策,斗志昂扬。 老将军梁延嗣显得格外慎重。 他提醒道:“此地驻兵太过危险,据我估算,韩通领兵估计再有两日就能驰援过来,到那时又是一场恶战!” “末将认为,不如将尉氏县烧成荒地,然后大军隐藏起来,避免与敌军正面冲突。” 张璨不同意这种保守做法,他挠了挠头,一脸斗志昂扬的说着:“主公原本的目的就是达到汴梁城下,迫使柴荣回兵救援。如果我们就此隐去,如何能引柴荣回来?这岂不是前功尽弃?” 听完各位将领的发言后,李从嘉满意地点点头,目光中透露出坚决的决心:“对,我们就是要搅得天翻地覆!” 说着,李从嘉走到挂在营帐内的地图前,手指一点,指向了一个小镇的位置,笃定地说:“传我军令,攻下朱仙镇,在此坚守十日!” “朱仙镇?” 众人疑惑地看着地图上的这个小镇,心中充满了不解。 他们仔细着这里的地理水纹,试图理解李从嘉的意图。 “没错,我要大战朱仙镇!” “此地距离尉氏县二十里,距离汴梁城不到五十里,水路发达,又南坡高地,我要在此结营作战。” 李从嘉的声音坚定有力,不容置疑。 他深知朱仙镇的战略位置至关重要,不仅能够威慑京师,还可以作为诱饵吸引更多的敌军前来围剿。 朱仙镇是古战场,后世传说岳飞率领五百崔嵬军与金军大战诛仙镇杀的昏天暗地,更有闯王李自成占据此地攻打汴梁城。 而今能亲至此地,结合地理情况来看,朱仙镇乃是一处绝佳战场。 李从嘉继续解释道:“朱仙镇位于交通要道之上,控制这里就能够掌控整个区域的命脉。我们将等待敌军的到来。一旦周军上钩,我们就给予致命一击!” 听到这里,众将恍然大悟,原来主公早有深谋远虑。 于是,他们齐声应诺,士气高涨,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遵命,我等追随主公,大战朱仙镇。” 第379章 汴梁城下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万籁俱寂,唯有冷风掠过枯草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彭师亮身披重甲,立于三千湖南子弟兵之前,目光如炬,穿透了夜色的重重帷幕。 他的心中燃烧着坚定的决心,那是对胜利的渴望,先登之兵,无上荣耀。 “将士们,今日我们一战定乾坤!”彭师亮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能穿透每一个士兵的心灵深处,“朱仙镇就在眼前,这是我们势必要占领之地!” 随着一声令下,三千兵马如同洪流,无声却汹涌地向着朱仙镇席卷而去。 彭师亮一马当先,手持长刀,身影矫健犹如夜鹰。 他的身旁,旗帜在微弱的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鼓舞助威。 此地没有城池防御,只是一个镇的,有些寨墙和驻军近千人。 京畿之地,大周守军也极为机敏,立即展开防御。 但是无论如何,大周守军显然未曾料到如此强大敌人和凶猛的勇士,攻打朱仙镇。 仓促之间,防线显得异常脆弱。 彭家军凭借着平日里的严格训练和紧密配合,在彭师亮的带领下,迅速突破了敌人的第一道防线,他们的进攻犹如破竹之势,所向披靡。 彭师亮身先士卒,每一次挥动长刀都能准确无误地击倒敌人。 他身边的亲卒护卫同样英勇无畏,彼此间默契的配合让整个队伍形成了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 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敌阵,刀光剑影交错间,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的气息。 在这样猛烈的攻势之下,朱仙镇的守军很快便陷入了混乱之中。 他们试图组织反击,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湖南子弟兵,只能节节败退。 最终,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晨曦破晓之时,朱仙镇的寨门被彻底攻破,守军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战场上留下了五百多名敌军的尸体。 彭师亮站在硝烟未散的战场之上,望着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心中满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憧憬。 彭师亮中午时立即安排亲卫送信给张璨等大军,两地相距不过十余里。 而此时的尉氏县城,一夜火光冲天而起,映红了半边天际。 秦再雄与张璨则率兵离开县城,远远眺望着,熊熊烈焰迅速吞噬着一切。 在这混乱时代下,在深入敌后千里之地,他们也狠下心,准备将县城中的青壮百姓以及俘虏全都押送至朱仙镇。 并将剩余的粮草搬运至诛仙镇,到达朱仙镇后,二人毫不停息,诸位将领汇合,分兵合作。 “按照主公吩咐,我们要日夜督造城墙。” 秦再雄对着身旁的将领们说道,眼神坚定且冷酷。 “朱仙镇地势极好,两条河流交叉穿过,我们驻军于交叉之处,河水便是天然屏障。” 张璨则负责组织和监督这些俘虏,确保每一个人都不敢偷懒。 “向南而去,能看到一处高坡,这将是我们的后方防线,为抵挡敌人来犯之用。” 他一边指挥着人群搬运石块、木材,一边大声宣布着未来的防御计划。 于是,在秦再雄和张璨的严密监控下,被押解至此的青壮年们开始了,筑造堡垒、挖掘沟渠。 从攻打尉氏县城,到如今开始建造朱仙镇大营,不过三日功夫。 很快一条条沟壑与营寨建造出来,围绕着朱仙镇形成了一道防护圈。 北边河面上波光粼粼,仿佛是天然卫士,南面高坡宛如一道山岳,守住了门户,这古代兵家战场,自然有明显地理优势。 就在这忙碌的清晨,三位主将分兵三路, 而李从嘉则是率领着数千精锐骑兵,身后紧随着弓弩兵与重甲兵,宛如一条蜿蜒的钢铁长龙,直奔汴京城而去。 晨曦初露,微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片肃杀之气。 马蹄声整齐划一,如同沉闷的鼓点,宛如即将到来的风暴。 此时的汴京城门刚刚打开,依旧如往日般车水马龙,商贾往来,行人络绎不绝。 但是在清晨已经有尉氏县城的逃兵,连夜赶回向京中报告消息。 东京留守王朴,在得到前方战事的消息后,面色骤变。 “什么?尉氏县丢了?”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不解。 “韩通将军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听到一点消息。”王朴看着前来汇报的手下心中纳闷,完全不知所以。 尉氏县城距离京城不过五十余里,行军也就是一日路程,想着昨日丢了尉氏县城,那么今日就有可能会有唐兵到达京城。 “快派人去封闭城池,疏散百姓。”王朴急切地下令,试图挽回局势。 “坚决不能让此子有可乘之机。”周围的将领们也纷纷响应,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快去请符彦卿老将军,调动兵马,防御京师,大周都城,不容闪失。” 王朴当即力断做了决定,此时皇帝陛下柴荣南征江淮,将殿前诸班精锐调动一空,韩通老将军带兵去许州拉走了一部分兵马. 如今汴梁城,仍有两万兵马可以说用来守卫京师的最后力量。 王朴完全可以征调良家子和豪强,发动更多兵马,但是他现在还弄不清楚情况,当即决定,一切以稳妥为主,先疏散百姓,关闭城门,以保证万全。 不得不说,王朴决定是降低风险的最好举动,即便有可战之兵,拱卫京师的禁军,也要看清形势再出动。 李从嘉的大军已经摸到了城下。 大半日后,城外突然间烟尘四起,骏马奔驰的声音由远及近,仿佛惊雷滚滚而来,震撼着每一个听者的心弦。 只见那片烟尘之中,无数铁骑如潮水般涌来,旗帜飘扬,兵器闪烁,杀气腾腾地向着汴梁城扑来。 王朴站在城墙上,目光凝重地注视着远方逐渐逼近的敌军,心中暗自叹息。 未曾想到,这李从嘉竟如此胆大妄为,敢于孤军深入至此。 只见帅旗迎风飘动,湖南道兵马大元帅李从嘉。 白马黑甲,宛如神将,立于万军阵前,眺望城头。 第380章 一箭压群雄 李从嘉站在阵前,远眺汴京城。 城门紧闭,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城墙之上旗帜飘扬,大周精兵排列整齐,盔明甲亮,威风凛凛地站立在城头,严阵以待,已做好了充分的防御准备。 阳光洒下,铠甲反射出刺眼的光芒,映照着每一个士兵坚定的眼神。 王朴暂时代理东京留守兼判开封府事,负责京城的安全保卫与日常管理,行事谨慎而稳重。 此刻,他身披战袍,立于城头,目光凝重,观察着对面的动静。 身旁站着张美,作为三司使兼任大内都巡检,其职责是保护皇宫和京城的安全。 王朴、韩通、张美,三人皆为柴荣留下的核心人物,却都被李从嘉这二十岁一路偏军,搅动的天翻地覆。 王朴等人站在城头上,耳边回荡着士卒们的嘈杂议论声,他们的视线被远处那个持槊而立的身影所吸引。 李从嘉宛如霸王转世,威风凛凛,威风凛凛骑兵、气势如虹黑甲军、手持长弓的弩兵! 队列整齐,静默无声。 整个大军如同一座钢铁长城,散发着无尽的压迫感,让人不寒而栗。 李从嘉调动全身气机,深吸一口气,声音悠长高亢地喊道。 我乃大唐李从嘉,城上守军可敢出城迎战!”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地上回响,仿佛穿透了时空,直达每个人的心底。 旁侧数十名壮汉手持木喇叭,将这句挑战重复高喊,声浪滚滚,宛如千人齐喝,震撼人心。 张美听罢,气得哇呀呀乱叫,怒气冲冲地说道:“无耻小儿,太过张狂!我率兵出城,将其灭杀。” 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旁边不少武将也纷纷请战,眼神中闪烁着对战斗的渴望。 “让我去会会他!” 请战之声,此起彼伏,他们对湖南兵马的愤怒。 然而,王朴却显得异常冷静,他深知眼前的敌人绝非易与之辈。 看着李从嘉挥动马槊,原本静默的大军随之提升士气,高声呐喊。 “汴梁城中,谁敢一战!” “唐军兵马,称雄天下!” 那股气势,仿佛要撕裂苍穹,直冲云霄。 王朴转身看向张美和韩通,低声说道:“此人非同小可,我们需小心应对。不可轻举妄动,以免落入对方陷阱。” 张美的脸上虽仍带着怒意,但听了王朴的话后,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他们都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那是来自强敌的威胁。 在这片寂静与喧嚣交织的空间里,双方的对峙愈发紧张。 李从嘉及其军队带来的不是兵力上的威胁,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压迫,使得汴京城中的每一位将士都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王朴转身面对众将士,他的目光坚定而冷静,扫过一张张充满怒火与不甘的脸庞。 “诸位!” 他开口说道,声音沉稳有力,“李从嘉此子狡诈,我们不能被其言语所动摇。守卫汴京,待韩将军归来,定能将他们全都剿灭。” 王朴深知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关系着汴京城的安全,尤其是在皇帝柴荣出征在外的时候,他肩上的责任更加重大。 因此,无论李从嘉如何挑衅,他都不让自己的判断受到影响。 此时,李从嘉见城头上没有一人敢应战,心中目的已经达到。 “拿我神臂弓来!” 他高声命令道。 两名亲卫迅速捧上一把长弓,这把弓形状奇特,乃是反曲弓长约六尺,拉力达到一石四斗,非一般人力所能驾驭。 此弓箭正是李从嘉按照后世制作的反曲弓箭,射程是冷兵器弓箭的最远射程。 李从嘉接过此神臂弓,突然单骑而出,策马前冲,凝神聚气,踏云马飞快,倏忽间冲到城下,四百不远。 他向着城头射出一箭。 “苍啷!” 那箭破空而去,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箭尾系着的一张信纸在风中飘扬。 这一箭仿佛穿越了时空的距离,直奔门楼而来。 尽管双方距离极远,但那箭却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准确无误地钉在了门楼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箭尾在城门楼上震颤摆动,这一幕震撼所有人。 李从嘉箭一射出。 湖南道兵马鸦雀无声,惊叹愕然,只觉胸中豪情万丈,跟随这样的英雄征伐天下,死而无憾。 “唏律律!” 踏云马嘶长鸣,疾驰而去。 周军反应过来后,纷纷在城头射箭、抛石,试图袭杀他,但李从嘉早已策马远去,只留下一道流光般的背影。 望着逐渐消失的身影,张美惊讶地说道:“此子臂力极强,竟然能射出如此远的一箭。” 王朴点了点头,平静地吩咐道:“命人找到此箭,看看写了什么。” 王朴命人小心翼翼地取下钉在门楼上的那支箭,亲自从箭尾解下那张白纸。 他缓缓展开,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周军鼠辈,不敢迎战,妄称雄兵,贻笑大方。” 短短几句话,却字字如刀,直刺入每一个守城将士的心中。 周围几名将领们见到这封挑衅信,无不咬牙切齿,愤怒的情绪如同火焰般在每个人心中熊熊燃烧。 有的将领甚至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怒目圆睁,恨不得立刻冲出城去与李从嘉决一死战。 “将军,我们不能就这样任由他们羞辱!” 一名年轻将领忍不住喊道,他的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 “传令下去!” 王朴继续说道:“加强城墙防御,昼夜巡逻,不可有丝毫懈怠。另外,派人密切监视李从嘉军队的一举一动,任何异常情况都必须立即上报。” “派人送信一封,禀告陛下柴荣。” 随着命令的传达,整个汴京城迅速行动起来! 半日后,李从嘉撤兵远去,阵列之间,行军有度,王朴知道此时率兵出去大战,也许能留住李从嘉,但是自己也是一场惨胜,也有可能引出别的麻烦。 王朴要的是万全之策,不容有失。 李从嘉要的是兵行险招,鼓舞士气! 这一日李从嘉,在汴京城下,一箭镇压群雄,天下名将束手! 第381章 天下风云动 李从嘉率领着疲惫但依旧斗志昂扬的大军,退回了朱仙镇。 尽管这十余日来麾下兵马经过连番血战,人数不足一万五千人,但他们累计攻破敌军超过四万,士气高昂。 选择朱仙镇作为临时据点,一方面是为了借助其天然的地理优势,另一方面则是为了引诱柴荣回师救援汴京。 此时的朱仙镇大营内,数以万计的俘虏被驱使着搬运泥土。 张璨、秦再雄等将领则四处劫掠周围村镇,获取粮草、铠甲和弓弩,堆积如山。 夜幕降临,烛火在营帐中摇曳,众将围坐在一起,商议对策。 秦再雄首先发言:“咱们这朱仙镇真是好地方,北面是个三叉河口,我已毁了桥梁,敌军难以渡河;南面是高坡,我们已经垒起土墙,并安排了弓弩手伏击,也算占尽地利。” 梁延嗣轻叹一声,表达了忧虑:“可是现在才三月份,正值枯水时节,眼前这个河沟不知道能不能真正挡住周军的步伐。” 李从嘉沉思片刻后回应:“北方人士不善水战,黄河距离此地也有百里之遥,而涡河与运粮河已经是这片区域较为宽阔的河流。能够阻止大军直接跨越过河,对我们来说已是不小的胜利。” 马成达略显遗憾地说:“只可惜现在是枯水时节,若是此地离黄河近一些,我们掘开黄河,用水淹汴京城的方式,必定可以一战取胜。”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目前的位置上,黄河远离他们,无法利用水淹城池的办法进行战术上的突破。 周围的武将们,经过多年大战的洗礼,已经初步具备了一定的战略眼光,对地形和水流的理解也有所提升。 然而,当前的情势迫使他们不得不放弃这一看似美好的设想。 众人陷入了沉默,思考着下一步的行动。 李从嘉心中轻叹口气,心道:“黄河在宋朝时期曾改道靠近汴京,南宋时期甚至为防御金兵而人为决堤,导致黄河泛滥,多次淹没开封。但是这些历史经典之战对于当下的局势并无实质性的帮助。” 最终,大家都摇了摇头,熄灭了这个想法。 夜晚的营帐内,气氛凝重,每一位将领都在心中盘算着如何在这不利的条件下,寻找转机,并最终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张璨挠了挠自己钢针般的胡须道:“怕什么,有主公坐镇,来多少周军我杀多少,看看他们头硬,还是我的斧头锋利。” 众人哈哈一笑,张璨胆大,但也正如张璨所说,众人都知道,接下来就是一场场硬战要打! 李从嘉道:“坚持十日,咱们拖到柴荣返程!他也不会有太多的耐心了。” 说到此处,李从嘉看着寿州城方向。 希望和大唐第一守将刘仁赡,完成这场超越空间限制的联手作战。 千里之外的寿州城中,节度使府邸内,气氛紧张而有序。 刘仁赡坐在府衙中的主位上,刚刚喝完一碗参汤,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润。 他的两个儿子,刘崇讃和刘崇谅,正站在他面前,关切地看着父亲的状态。 刘崇谅松了口气说道:“郑王派人送来的这人参真是好用,父亲这几日气色红润了许多,前些日子吓死儿子了。” 刘崇讃则笑着补充道:“不是参汤有效果,我看是父亲心病解除,面色越发红润了呢。这郑王李从嘉真是有办法,竟然靠着热气球往来十余日运送了许多粮草和消息。” 暗卫长魏羽在一旁轻叹一口气,透露出一丝无奈:“只可惜这热气球太小,装不了什么东西,还要趁着黑夜时悄悄运送,也只是杯水车薪。” 原来,这些天来,魏羽等十几名暗卫利用热气球多次往返,不仅运送了一些急需的粮草,更重要的是他们为刘仁赡传递了关键的消息,确保了他的生命安全。 历史上此时的刘仁赡已经病入膏肓,不能理事,缺少这根定海神针,寿州城几乎难以支撑。 刘仁赡宽慰大家说:“能有消息送进来已经极好了,让众人心安,这热气球往来城中还是要保密!” 堂中的监军周廷构、营田副使孙羽等将领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年轻的刘崇谅好奇地问道:“今日可有什么新消息?” 魏羽立刻汇报:“启禀少将军,柴荣派遣兵马前往光州,光州城由我湖南道兵马镇守,李雄将军率兵抵抗,寿州城外已经调走了许多周军。” “前些日子虽然齐王(李景达)败退会江宁,但是整个江淮地区坚城要塞没有丢失,还都能守得住。朝廷虽然没有派兵增援,但周贼也没有什么进展。” “齐王大人虽然兵败,但是陛下没有惩戒齐王!解除诸道兵马元帅的军职,保留齐王封号。” 刘仁赡闻言点了头,齐王毕竟是宗族皇室血脉,大败之下丢了六万人马,皇帝李璟也只是采取冷处理,淡出军事决策核心,将其边缘化。 刘崇谅不愿意听这些,崇拜英雄事迹的追问道:“那郑王大人一路北伐,有什么新进展吗?” 魏羽推测着回答:“郑王大人派人转运回一些伤兵,刚传回消息,他已经达到了许州城,估计这几日已经杀穿许州城,打到汴梁城下了。” 听到这里,监军周廷构哼了一声说道:“哪有那么容易,许州是天下雄城,战国至今都是兵家必争之地,若是能穿过许州,打到汴梁城下,绝不可能的。” 营田副使孙羽也叹了口气:“周贼凶狠,以上战场个个玩命似的作战,敢前往北地,也算是豪杰了。” 魏羽一听顿时怒道:“二位将军,我家主公盖世英雄,必定廓清寰宇,一定能杀到汴梁城下,胜利归来。” 周廷构表情怪异道:“我倒是希望郑王大人能杀到汴梁城,以解决这周贼围城之苦,只可惜这事情难如登天,我们还应该早做打算。” 刘仁赡听他言语皱了皱眉,岔开话题道:“不论如何,这都是天大好事,光州城分担周军围城之难!就看看下一步,柴荣会怎么做了?” 第382章 负荆请罪? “啪!” 柴荣将一只白瓷饭碗重重地扣在了营帐中的木桌上,震得碗中米饭四溅。 他双目圆睁,怒气冲冲,浓密的胡须随着他的呼吸剧烈颤动着。 哨骑刚刚带回的消息让他难以置信。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站在营帐中的武将们,张永德、王彦超、李重进和韩令坤等人,很少见到皇帝陛下如此愤怒。 众将军知道,柴荣不仅是因为发生的战事而震惊,更多的是因为对敌将李从嘉所作所为的惊讶! 柴荣一挥袍袖,深吸口气道:“你说李从嘉已经杀穿了许州城防线?”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在克制内心的波动。 张永德也难以置信地说道:“韩通老将军稳扎稳打,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一辈子,怎么可能就这样败给唐贼小儿!” 李重进的光州城被李从嘉夺走,但是他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不难以置信:“万余贼兵,怎么可能突破重重防线。” 跪在大营中央的哨骑心头惊慌,但仍然鼓起勇气继续汇报。 “启禀陛下,唐贼李从嘉狡猾无比,声东击西,带兵佯装攻打颍川,又派兵攻打桐丘,最后竟然从许州和鄢陵之间穿过攻打了尉氏县城,逼近汴京城下。” 柴荣沉默不语,只是凝视着哨骑,示意他继续讲述。 哨骑深吸一口气,继续道:“他在颍川城下,单枪匹马,单挑刺死慕容延卿,又攻破了尉氏县,守将赵匡义败逃……” 听到这里,营帐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众将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不仅仅为他的战术吃惊,更是因李从嘉个人勇猛的惊讶。 他们从未想过,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将领,竟能在敌后取得如此辉煌的战绩。 他声东击西,调动周军,又使用计中计,诈骗了韩通老将军,去了别处! 最后竟然大摇大摆,穿过了许州城,一州府衙之城! 柴荣眉头越皱越紧拿起筷子,缓缓地将洒落在桌上的白米饭扒回到碗里,然后慢慢地嚼了几口。 他的动作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每咀嚼一口,都在思考这场战争的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众将看皇帝陛下没有做声,只把洒在桌上的米饭又盛了回去,也都心中感伤。他们深知,这场战役不仅是攻城掠地的战役,更是两国之间斗争。 “我率数十万大军日夜攻打江淮各州城,消耗靡多,都是我大周百姓供养,却没想到这李从嘉竟然杀到了汴京城下。” 说着他又嚼了了几口米饭! “才二十出头的将军,真是老辣锋锐啊!” 在这片寂静之中,每一位武将的心中都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李从嘉,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这一代武将的传奇,而他们会沦为背景…… 就像刘仁赡的存在,宛如擎天之柱,守着寿州城反衬的李重进、张永德变成了无能之辈。 众将不敢出声,看着柴荣吃着染着黑灰米饭,都是悲愤交加,想着李从嘉大摇大摆,杀到汴梁城下,都有主辱臣死之感。 柴荣放弃不下眼看就要攻破寿州城的时机,若是此刻退兵,必将功亏一篑,白白浪费这一年南伐死伤无数的周兵将士。 “攻城三日!破掉寿州城。命令王朴、韩通,二人通力协作斩杀李从嘉。” 柴荣说完这句话,又转头看向悬挂在营帐中的地图,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滁州、光州、寿州、这几个门户重城,只有滁州取得了辉煌战果,赵匡胤杀出了名堂。 众将看着柴荣才登基两年,三十六岁,两年前意气风发的郎君,却已经两鬓斑白如霜…… 柴荣辛劳让麾下臣子为之叹息,这雄主帝王的双肩上扛着千万百姓生计,扛着大争之世的纷乱。 “彦超,你率领一队人马,替换赵匡胤,让他带兵赶回汴梁城,务必斩草除根。” “臣领命!陛下放心。” 王彦超领着兵符和万余人马,奔着滁州而去。 “重进,你去增援光州城,李从嘉狡兔三窟,以此子智谋必然盼着我回去,攻破光州城,你是此战首功,我要打光他的家底,让他没有退路。” “嘶嘶嘶……” 众人都倒吸口气冷气,有些人推测陛下会到班师回朝,有些人推测会全军攻打寿州城,却万万没想到柴荣竟然如此用兵! 剿灭李从嘉、主攻光州城! 这才是一世雄主的霸气! 柴荣雄才大略,强大而自信,寿州城要打!李从嘉大本营的光州城要打,李从嘉要斩草除根。 “寿州城的细作联系上了吗?”柴荣问着一旁的李重进。 “取得了联系,但是现在细作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些摇摆不定……消息断断续续,好像被人管控了似的!”李重进说完看向柴荣,一脸无奈。 “赏赐重金,威逼利用,必须让他投靠!” “遵命,我再去派人联络!”李重进领命说着。 众将军走后,柴荣身子一软,坐在椅子上,喃喃念叨着:“时间不多了……就看王朴、韩通能否尽快解决城下的麻烦……” 千里外,汴梁城中。 东京留守王朴已经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李从嘉率兵退到了朱仙镇。 韩通也派人与他取得联系,并且讲明了发生的事情,此子趁虚而入,钻了空子。 “张将军,依你之见下部如何是好!”王朴问道。 张美道:“此子,竟然敢留在京城脚下,我想多派遣几队哨骑,打探清楚情况咱们与韩老将军合兵一处,将此子歼灭,一雪前耻。” “恩,正合我意!”王朴点头说着。 正当二人商量之际,太师符彦卿走了进来,带着一名白脸狭长眼的青年男子。只不过这男子背上却缚着藤条,消瘦而苍白,浑身伤痕,显是历经惨烈大战。 符彦卿是柴荣岳父,符皇后是柴荣最宠爱的女子,再加上符彦卿出身将门,勇而有谋,善于用兵,战功赫赫,朝堂元老。 王朴、张美二人都是他的晚辈,恭敬向符彦卿行礼。 符彦卿客气还礼后,却又厉声道:“老夫是前来赔罪,哪敢受此礼啊,此子误了大事,前几日大战丢鄢陵县,人是我举荐的,只想斩了他,以难辞其咎啊……” “前些日子被杀散了人马,这才回到了京城,老夫就将他押来了!” 二人看去,这老爷子上演的哪一出? 竟带着赵匡义来到了府衙上! 第383章 大战前夜 汴京城内,符彦卿押着赵匡义前来请罪。 此时东京留守王朴有权定夺京城各项事务,他端坐在主位上,眼神犀利地审视着面前的人。 符彦卿先开了口:“向二位大人,说说发生什么事情?” 赵匡义满脸愧疚! 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我前日早晨正在城门口巡逻,突然见到门口乱民四起,带兵前去镇压动乱之人。怎想到这时,竟然有唐贼兵马,城内外呼应大战,控制了城门……”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那场惨烈的战斗。 “我带兵杀敌,奈何贼人势大,里应外合,末将唯有死战。几名亲卫拼死将我带出战场,我想着将前方战事,向各位大人汇报。” 赵匡义这番话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位独战群贼的猛将,他的言辞中充满了沙场血战的英雄气概和自己大战杀敌的情景。 王朴、张美也是阅人无数,他们从赵匡义的话语和神情中读出了几分不真实。 但看着符彦卿的面子,也不再多说什么。 张美缓和气氛说道:“既然如此,赵将军也是为国死战的猛将。唐贼狡猾,竟然越过前线百里之后攻打尉氏县,也打到了汴京城。” 他的话中带着一丝无奈与对局势的担忧。 王朴沉思片刻后拖长音调说道:“其中情况,还需向陛下请示,再做定夺。小赵将军毕竟死战唐贼,先休养几日,日后再上战场。” 赵匡义低垂脑袋,声泪俱下,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心中咒骂道:“李从嘉,有朝一日,我必杀了你!报今日之耻辱。” 随后他恭敬地说道:“拜谢王大人、张大人,末将无能,愿为国捐躯,战死沙场。” 张美接着问道:“赵将军与唐贼交战,可知道敌军有多少人马,战力如何?” 赵匡义立刻回答:“唐贼兵马只有一万余人,全凭着主将李从嘉带领。士气虽然高昂,但是连番大战,伤亡惨重。尉氏县城,我死战半日,带领兵卒杀了两千唐兵。” 他说出的话也无法求证,也没有确凿证据来反驳他。 王朴也是听一半信一半,捻着胡须谋划说道:“李从嘉此子早年曾到过汴梁城,胆大心细颇有智谋,很棘手的敌人,我们以堂堂正正之势,必能击败唐贼!” 张美道:“我们以势压人,将他困死在诛仙镇!” 王朴做事沉稳点了点头:“他们在朱仙镇结营驻守,安排工部调拨船只,准备搭建浮桥之物,为大军攻破朱仙镇提前做准备。” 随着讨论的深入,王朴等人逐渐形成了一个剿灭唐军的战略计划,一日后韩通前锋人马也赶回到了汴梁城附近,两方人马,准备休养一日,攻向朱仙镇,一举剿灭李从嘉。 夜幕低垂,湖南道兵马大营被一片静谧所笼罩。 三月的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如同细丝般轻轻滴落,为大地带来生机与希望。在这宁静的表象下,却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凶险。 张璨正站在河边驻守,警戒河道。 北面就是汴京城,大军驻扎在人字形的河流岔口内,涡河、运粮河环绕着朱仙镇,形成了一道天然的护城河。 十余丈宽的河面,加之这几天垒起的一道道土墙堡垒,使得任何企图涉水过河的敌人望而却步。 “估计再有一日,周军就会来到此处了,咱们可有一场硬仗要打了。”马成达感慨说着。 “马兄弟,你咋过来了。”张璨回头看着他问道。 马成达开玩笑的说着:“我来瞧瞧,‘小张飞’张璨将军建的战壕!” 张璨大笑道:“都是些乱叫的名号,不如铁壁马成达将军威风。” “哈哈……” 二人互相瞧着对方,不禁相视大笑起来。 马成达不禁回忆道:“过两日大战,可会是要命啊!估计能比得上当年咱们在益阳守城战凶险,当时两千运粮兵,没有什么盔甲兵器,挡着周行逢的猛攻……” “是啊,城墙都被打破了!” “一转都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一场大战咱们只剩下了一千多兄弟。”张璨也不禁感慨说着。 张璨、马成达是跟随李从嘉最早的武将,即将面临大战,又和当年处境类似,让二人都有些感怀。 马成达也似乎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幕:“这些年追随主公,南征北战,一场场大战下来,当年一起出来的兄弟,也没剩下多少人了!” 张璨抓起板斧,斗志高昂道:“我六年前还是个扛盐包的民夫,能有今日造化,都是拜主公所赐,就是豁出去一条性命又如何……” “谁若是想对主公不利,我一斧子劈死他!” “张兄,如今领兵过万,也是有家室的人啦,稳重些,怎么还这般模样。”马成达说着。 谈到此处,张璨不禁摸了摸钢针般的胡须,这几年众将都有了家室,不再是当初那个赤条条在河边卖苦力的汉子。 马成达望着远方,心中思绪万千,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担忧交织的光芒。 他颇为得意嘴角微微上扬:“我婆娘要给我生个娃,估摸着这几日就要临盆了,也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想到即将成为父亲,马成达的内心既充满了激动,又夹杂着一丝不安。 在这战乱的年代,谁都不能保证明天自己还活着。 张璨看他的满是对即将出生的孩子、妻子的思念。 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又想起自己那大黑胖可爱的儿子,干脆说道。 “我家男娃快满周岁,不如咱们结个亲近,你那个崽若是男娃就结拜为兄弟,若是女娃就结为亲家,怎么样?” 看着平日里凶神恶煞、满脸黑须如钢针的张璨,马成达干笑一声。 尽管张璨是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但看他呲牙笑的模样实在宛如夜叉,凶狠无比。 马成达打岔说道:“生个女娃,我就让他拜你为义父,你家男娃也拜我为义父!” 张璨听后咧嘴一笑,笑声在寂静的夜晚回荡:“哈哈……也好也好!!” “马老弟等这场大战打完了,咱们就回家,倒是希望赶上我儿子的周岁年,到时候咱们兄弟俩好好喝几碗!”张璨的话语中充满了对日后生活的向往。 “好,张兄,咱们一言为定,咱们兄弟在一起大战六年多了,什么风浪没见过,这次也要胜利回去!”马成达坚定地回应道,两人过命交情,肝胆相照。 不久,二人分开各自巡查。 马成达想即将临盆的妻子,喃喃自语:“若是能亲眼见到孩子出生该有多好……” 声音在淅淅沥沥的春雨中显得格外寂寥。 第384章 朱仙之战 清晨,河面的薄雾刚刚散去,阳光透过轻纱般的雾气洒在水面上,映出一片朦胧的金光。 远一线黑影如潮水般涌来,随着薄雾逐渐消散,那片阴影也愈发清晰起来。 梁延嗣站在内河岸的一处土坡上,手中紧握着望远镜,目光紧紧锁定远方的身影。 身着甲胄的周军兵马正在靠近朱仙镇,盔甲反射着微弱的晨光,显得格外威严。 为首的两名主将韩通、张美帅旗迎风摆动,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在他身侧,刘廷让、石守信、赵廷进等武将的旗号在后方迎风舞动,一眼望去,黑压压超过两万人马,宛如一条横亘的长龙缓缓逼近。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腥气息,混合着泥土和草木的清香,形成了一种紧张的气息。 梁延嗣深吸一口气,传令下去让众士卒戒备,准备随时大战。 他统领三千大弓兵,隔着涡河守卫在土墙堡垒后,眼神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秦再雄放下手中的望远镜,语气中带着一丝惊讶:“没想到才两三日的功夫,周兵竟然调动了这么多兵马。” 梁延嗣摸了摸手中弓箭,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来得好,人少了还不够我射杀的呢。” “隔着大河不方便我苗兵兄弟宰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主公要守在此处,我还想着四处打劫呢!” 秦再雄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纳闷。 还是前些日子的作战让他感到痛快淋漓,而现在却不得不在这前后十里的小镇屯兵驻守。 梁延嗣耐心地解释道:“近日来周军已经起了严防死守之心,我们四处游走,日夜奔波,攻城作战,也是耗费体力。若是一次不慎,被人前后夹击,更容易陷入危险。” 他指向四周环抱的河流,“主公找到这汴梁城下的朱仙镇,位置极好,适合防守。几乎是四面环河,周军施展不开,我们守住十日,更稳操胜券。” 秦再雄闻言,也是点了点头。 随着命令一道道下达,传令兵挥动着旗帜,指令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开来。 湖南道兵马严阵以待,每个士兵都屏息凝神,等待着与周军的最终对决。 弓弩兵方阵中,战士们手持弓箭,眼神坚定,仿佛要把所有的力量都凝聚在这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只有心跳声和偶尔传来的箭矢碰撞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从天空上看去,湖南道兵马的士卒躲在一道道交错纵横的土墙后面,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安全。 “周兵来了,我们要守住朱仙镇。”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回荡,激起了阵阵回响。 “老子在此大战十日,看他娘的谁能攻进来。” 战士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犹如滚滚雷鸣,震撼人心。 这一刻,他们不再是普通的士兵,而是为了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勇士,誓要追随李从嘉在朱仙镇这片土守住防线。 韩通为主帅,清晨时分便率军出征。 随着队伍逐渐靠近目标,天空中的晨雾被阳光一点点驱散,显露出前方那条蜿蜒流淌的涡河与运粮河在朱仙镇交汇的景象。 韩通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上,目光如炬地眺望着河对岸。 只见河的对岸已经挖掘堆砌了一道土墙,虽然只有半人高,但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固。 “涡河、运粮河在这朱仙镇交汇,还真不易攻打。” 韩通捋着长须,若有所思地说道。他深知这场战斗的难度,并非只是因为跨河作战,更因为敌方精心布置的防御工事。 张美站在一旁,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多亏这几日,王大人已经命人准备浮桥小舟,此处河道不是太宽,咱们大盾兵渡河过去,一举攻破这矮小土墙。”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未来胜利的信心,仿佛眼前的障碍不过是些微不足道的小问题。 石守信也是信心满满,“江淮州城十余座,都能被我军攻破,更何况是这小小土墙,我愿率领先锋军一举渡河杀贼。” 他的话音刚落,周围士卒们的斗志似乎也被点燃了,纷纷摩拳擦掌,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咱们清晨出兵,众士卒奔走半日,现在此处埋锅造饭!午时一刻,准备出兵。” 韩通下令道。 在他的指挥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营地上顿时炊烟袅袅,夹杂着阵阵饭菜香,为即将展开的战斗增添了几分烟火的气息。 “张美将军,你先带兵准备浮桥铁锁,舢板竹筏,咱们全都一口气扑上去,直接用兵力压垮敌军。” 韩通继续下达指令:“刘廷让、石守信,你二人上下两处共同领兵杀入朱仙镇,不给敌军丝毫喘息机会。” 午时一刻,太阳高悬空中,炽热的阳光照耀着整个战场。 伴随着沉闷的鼓声响起。 “咚!咚!咚!” 声音传遍了四面八方,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列队! 出发! “踏!踏!踏!” 周军整装待发,手持盾牌,挎着长刀,背着弓弩,步伐整齐有力地向前移动。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心,仿佛每一步都在书写着自己的传奇。 战场上,旗帜飘扬,盔甲闪烁,每一个士兵都像是等待冲锋的猛兽,蓄势待发。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又激昂的气息,韩通站在阵前,心中既担忧,也有着对胜利的渴望。 刘廷让,深知直接在河对岸登船将使周军暴露于敌人的箭雨之下,从而遭受不必要的损失。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更为谨慎的策略,从运粮河上游北方一里远的地方开始行动。 在这里,士兵们分批登上一艘艘小船,每艘船上载着约二十名士卒,悄无声息地向南进发,直指朱仙镇的河岸。 这一举措不仅避开了敌方的直接视线,也大大减少了被射杀的风险。 与此同时,在下游的位置,石守信正带领着手下的将士们紧锣密鼓地搭建浮桥。 在这个时代,建造浮桥的技术已经相当成熟,主要依赖于水排木筏和小船串联起来,再用铁锁固定,并在其上铺设竹排作为桥梁。 这种战术在历史上并不鲜见,唐末黄巢大战唐军、五代十国时期大将军杨行密等都有过非常成功的实战案例。 石守信深谙这些战例,他有条不紊地指挥手下,确保每一处细节都完美无缺,以保证浮桥能够迅速而稳固地建成。 上游刘廷让,组织士兵登船,下游石石守信带着搭建浮桥。 双管齐下,一起攻击朱仙镇。 只见江面上,霎时间,一艘艘小舟从北面飘下来,一处处木排在河面上连接。 湖南道弓兵主将梁延嗣长舒口气,回头看着自己按照射程,将弓兵划分在一圈圈的土墙里面,高声命令道:“神臂弓兵、弩兵,短弓兵,做好准备!” “全都蹲下防守!” “听我号令再起身射箭……” 第385章 阴沟翻船 看着向朱仙镇冲来的周兵,老当益壮的梁延嗣,心底涌起兴奋。 他有三千弓兵,其他将军 他原本只是龟缩在荆南三州之地的一个水军,而今跟随李从嘉征战大周。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对面韩通、张美,都是天下闻名的武将,能够与他们正面作战,梁延嗣也是热血上涌,想要证明自己。 随着周军的小舟一艘接一艘地顺流而下,浮桥也在下游快速成型,整个江面顿时汹涌起来。 在这紧张的气氛中,梁延嗣再次长舒了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着自己的部队。 刘廷让和石守信分别率领的两支队伍正如两只锐利的箭头,向着朱仙镇的刺去。而梁延嗣稳稳地站在防线的最前沿,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站在后方看着全局战场,不是战场冲锋厮杀,他也要观战全局。 刘廷让命令小船顶盾杀向朱仙镇。 就在大周军卒越来越靠近的那一刻,小船快速的驶入了射程范围内。 严密的大盾,护住了小船密不透风。 “唐兵擅长弓弩,看他们如何是好。”张美得意的说着。 韩通看着两侧战场,心中也是得意,千军奔腾杀向河对岸:“我周军男儿都是虎狼,以正军之师,必能杀穿敌阵。” 就在这一刻,梁延嗣果断发出了令。 “火弩兵,起!” 霎时间,站起来的不仅是弓弩手,在他们身边,有人持着火把,将挂着由松香、艾草、沥青等物体制成的燃烧包,挂在了弩箭上。 千名神臂弓手们齐刷刷站起,拉满弓弦,伴随着一声令下,大弓极长,而且都是反曲弓,拉满之后,杀穿力十足,这是选拔出来千余精锐工兵。 这精锐弓兵,配备了最精良的反曲长弓!足有一石之力。 旁侧战友则点燃了火矢。 霎时间,战场上变成了一条火龙。 “射!” 暴雨般的箭矢破空而出,如疾风骤雨般射向敌人。每一支箭都像是寻找目标的猎鹰,精准无误地射向小船。 一艘小船上,种了十余支火箭,瞬间燃烧起来。 “啊!” 河面上瞬间传来一声声惨叫,这火矢有的钉在了盾牌上,有的射在了小舟上,还有的从中间抛射入拥挤的人群中。 “第二轮,准备!射!” 梁延嗣的声音冷静而有力,他的指挥使得弓兵们的攻击如同机械般精准。 一波又一波的箭矢不断从阵地上飞出,三轮密集的箭雨,大周军卒虽奋力抵抗,却依旧难以抵挡这股毁灭性的力量。 瞬间变成了一艘艘火船,士卒站在拥挤的船上,难以腾挪躲避,火箭上挂着的沥青、松香等物都是持续的燃烧物,站在衣物,铠甲上…… 周兵又没有地方甩开,没办法立即扑灭。 顿时! 喊杀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火船乱窜,构成了一幅惨烈画面。 在这一切混乱之中,梁延嗣依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他不断地调整射箭的节奏,确保每一次射击都能达到最大的效果。 在他沉稳的领导下,湖南道的弓兵们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来势汹汹的周兵,几轮火弩过后,持盾遮挡的大盾兵,从内部混乱起来。 李从嘉站在高坡上,看着战场上景象,满意点了点头。 “梁老将军,果然老道,两年前我们攻打荆南就是他率领水军阻击我们军。”李从嘉回忆的说着。 “是啊,而今有仙林工坊研制的神臂弓辅助,千余精兵,战力更上一层,完全可以杀穿周兵!”马成达见此效果,也是惊讶。 这可是从湖南道兵马中挑选的最精锐的神臂弓手,可以说百里挑一的弓兵。 刘廷让被这突如其来的箭雨射懵了,他那看似坚不可摧的大盾兵,在三轮密集的箭羽覆盖下,几乎所有的小船都被点燃,变成了火舟。 火舟之上也有周兵射箭反击,但是零星的箭羽,没有得到有效阻止,站在船上更是无法很好的拉弓射箭。 零星的箭羽射向河岸上,却对梁延嗣的弓兵没有造成伤害。 火焰在江面上跳跃,映照出一片凄厉的红光,伴随着士兵们绝望的惨叫声,整个江面仿佛变成了一片炼狱。 石守信所搭建的浮桥同样未能幸免,火箭如流星般坠落,迅速将木板点燃。 但石守信指挥若定,调动迅速,遭遇火箭袭击后立即挥动旗帜,有条不紊地指挥部队撤退。 零散的先锋兵不顾生死地冲上去继续搭建浮桥,试图减少人员伤亡。 几艘快舟即便燃烧着,也顶着熊熊烈火快速划向岸边,士卒们弃船登岸,拼命逃生。 河流不过几十米宽,尽管箭雨如注,仍有一些小舟冒险冲上岸来。 “短弓兵!” 梁延嗣果断下令。 “射!” 前几排位于河边地势较低土墙中的短弓兵应声而起,他们手持短弓,拉满弓弦,箭矢如飞蝗般射向敌人。 虽然这些前排的弓弩兵并非最精锐的力量,但在短短几十步的距离内,他们的射击效率达到了极致。 迎面而来的大周兵卒,面对的是又一轮致命的爆射。 一名什长高声喊杀,刚一登岸便被一箭贯穿喉咙,倒地毙命。 梁延嗣巧妙布置,前排是近距离敏捷射击的短弓兵,后排则是负责抛射火箭、点燃敌船的神臂长弓兵。 这种长短结合的战术,使得周军血流成河,寸步难行,根本无法登岸。 韩通、张美等人站在高台上眺望河边,只见自己的兵马在江面上惨叫呼喊,登上岸的又被突然站起来的弓兵射杀,鲜血染红了江水。 一艘周兵的小船上,二十名士卒中间被射入火箭,衣服瞬间燃烧起来,有谁能扛着烈火的灼烧。 他们被迫跳江自救,却大多没能逃过一劫。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与火交织成一幅惨绝人寰的画面。 “擂鼓!助阵,继续冲锋!” 万万没有想到,刚一交战,竟然有如此惨烈开局。 刘廷让依然不甘心,命令擂鼓激励士气,试图组织新一轮的冲锋。 然而,梁延嗣率领的弓兵们犹如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用火箭雨,一次次击退了敌人的进攻。 战场上,死亡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江水滚滚流淌,似乎也在为这场残酷的战斗低吟哀歌。 韩通额头青筋暴起,没想到短短的几十米的小河,竟然让他阴沟翻船,北方舟船本就小,只想轻舟快船冲锋上去,却没想这小船的弱点,给周军带来致命打击。 “甲胄浸湿,船篷淋水,继续冲上去,必须一鼓作气冲上河岸。”刘廷让立即调整战术,高声命令着。 杀!杀!杀! 第386章 杀人扬名 大战刚刚拉开序幕,周军上下两路兵马便遭遇了猛烈的暴击。 尤其是刘廷让麾下的士卒们,乘船渡河时几乎没有几艘能够成功登上对岸,就被梁延嗣率领的弓兵彻底打垮。 江面上,一艘接一艘的小船被火箭点燃,士兵们的惨叫声与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地狱般的景象。 梁延嗣巧妙地控制着弓兵射箭的节奏,并不是纷乱无序地射箭,而是一波又一波有条不紊地发射出去。 这种有节奏的攻击方式,使得每一波箭雨都精准地落在敌人的阵地上,有效地杀伤了敌人。 在梁延嗣的指挥下,一轮轮箭羽激射而出,将企图登岸的周军逼得寸步难行,无法靠近岸边。 与此同时,在浮桥上,石守信虽然缓步推进,但依然取得了显着的进展。 搭建浮桥的不仅为他麾下提供了便捷的移动路径,还便于快速撤退,周兵也都是凶猛之辈,坚定地向岸边发起冲击,不顾一切地试图突破敌人的防线。 经过半个时辰的冲锋陷阵,付出惨重代价后,终于有是饼干成功靠近了岸边。 “终于杀过去了!”张美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紧张稍稍缓解。 韩通也微微松开了紧锁的眉头,眼神中却依旧充满了警惕和决心。 此时,只见一支周军小队顶着大盾,艰难地向前冲去。 “叮!叮!”的声音不断响起,那是盾牌与箭矢碰撞发出的声响。 “兄弟们随我杀啊!” 一名凶狠的周军士官高声喊道,带领着他的队伍奋勇前进。 正当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接近土墙的时候,突然间,手持钩镰枪的兵卒站了出来,狠狠地刺出一枪。 “噗嗤!” 长枪无情地穿透了那名周军士官的身体,鲜血喷涌而出。 “老子刺死你。” 随着这句话,更多的钩镰枪从隐蔽处伸出,无情地收割着生命。 血染战场,伏尸倒地,双方都在以命相搏,每一步前行都有数十人死去。 在这冰冷的大河中,梁延嗣一次次成功抵御住了周军的猛烈进攻。 随着战斗的白热化,李从嘉深知梁延嗣所面临的压力非同小可。 果断命令马成达、张璨等人迅速配合换防,前往支援梁延嗣。 炽烈的阳光下,双方的厮杀达到了高潮,血染大河,一片惨叫哀嚎,江面上火船一艘接一艘地燃烧后沉入水中,将整个江面映照得如同炼狱一般。 浮桥建了又拆,拆了又建造,仿佛是这场无尽战争中的一抹无奈写照。 韩通也是不敢泄气,想趁着首次交战,鼓舞士气,一举攻破土墙堡垒,指挥周军等在岸边作战,试图以人数优势压倒对方。 梁延嗣本就是神射,周军稍有露头,必被他一箭射死,一次次击退敌人的进攻。箭雨纷飞,刀光剑影间,生命在这里变得如此脆弱,每一刻都有人倒下,每一步都充满了牺牲。 直至暮色沉沉,夜幕渐渐降临,梁延嗣依旧坚守着河岸防线,没有丝毫破绽。 在这片血与火交织的战场上,周军多次尝试突破防线,梁延嗣带领弓兵凶狠杀敌。 夜色浓浓,韩通见久攻不下,心中焦急万分,最终决定孤注一掷,命令周军趁着夜色从浮桥上发起最后的冲锋,趁着夜色掩映,不利于弓兵射箭。 在河岸上登岸时,泥泞湿滑的土地上,尸体叠落,钩镰枪、大斧兵,拼命劈砍刺杀。甚至到最后,河水都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惨烈大战,让人心寒,在秦再雄亲手斩杀一名副将后,也结束了周军此次进攻。 面对无法突破的防线,以及不断死掉的兵卒。 韩通无奈之下只得下令撤兵。士兵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带着惶恐不安退去。 夜风轻拂,带走了战场上的硝烟,却带不走浓浓的血腥。 这一夜,四千余士卒死在了河水中。 夜色深沉,营帐中灯火摇曳。 韩通、张美、石守信、刘廷让等将领面色凝重地回到了大营,四千多将士的伤亡,如同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使得整个营地显得格外压抑。 “这仗打得,简直是一场噩梦。”张美一边解下沉重的盔甲,一边愤懑地说道,扔下头盔骂骂咧咧的说着。 “小贼李从嘉太过猖狂,竟然在汴梁城外扎营野战,对我们是天大的讽刺啊!” 从中午打到半夜,周军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韩通坐在一旁,眼神中透着深深的疲惫和不甘:“是啊,唐贼弓兵指挥使防守,我们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刘廷让重重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而沙哑:“死的都是我的兵啊!” “这不是你们的问题。” 石守信安慰道,但他的目光同样黯淡无光,“这唐贼使用的弓箭极为特殊,杀伤力大,射程远,能破甲,正面作战,确实没有优势。” 随着对话的深入,众人的愤怒和沮丧逐渐转化为对接下来战斗策略的讨论。 帐篷外风声呼啸,仿佛也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叹息。 “现在怎么办?”张美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 “继续这样硬拼下去,我们只会损失更多。” 石守信沉思片刻,缓缓开口:“如今正值三月份,河水并不充沛。我有一个想法!” “说来听听!” 韩通看向了他,石守信是小一辈中仅次于,赵匡胤的名将。 “我们可以派人前往上游,尝试将河流堵塞。这样一来,至少可以降低水流,露出浅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蹚水过河,直接攻击对岸。” 韩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不过,实施起来难度不小,运粮河是这的主河道,堵塞起来需要些时间。” 刘廷让也表示赞同:“这样定能减少士卒伤亡,便于冲锋作战。” 于是,在深夜中。 韩通、张美等几位将领围坐在一起,详细商讨起石守信提出的战略。 一场惨烈的大战,让他们迅速调整战略。 “北地的河流只有几十米宽,可以堵塞,不像南方的水流动辄百米宽……刘将军你今夜立即派人前往上游,我们择机立即出战。” 众人不敢有丝毫喘息,拖得时间越久,对整个战局影响越大。 正当这时,赵匡胤率领骑兵,在柴荣调遣下,星夜驰援赶回汴梁城。 而赵匡义则正在请求国公符彦卿,让自己冲上战场,所有的周军将领,心中都憋着一股劲。 “我要杀了李从嘉,扬名天下!” 第387章 双线作战 在大周兵马向着朱仙镇聚集之时,光州城也面临着大军压境的威胁。 侍卫马军都指挥使、定武节度使韩令坤和水军大将王环率领着八万精锐之师,气势汹汹地朝着光州城进发。 周兵的队伍既包括了陆路的步兵、铁骑,也有由战船组成的强大水军,形成了水陆并进的强大力量。 韩令坤,如今三十五六岁,正值壮年的武将,治军严明,屡建奇功。 他治下的士兵训练有素,士气高昂,战斗力极强。 此时的他,正是巅峰状态,就连赵匡胤对他也是兄长相称。 此次出征,韩令坤独自掌兵,成为一路主帅,更让他信心满满,激发了斗志与求胜欲望。 水军大将王环这两年极为突出,他统领的水军屡战屡胜,为了大周兵马击败唐军屡次获胜,他率领战船犹如游龙般穿梭于江河之间,给唐军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王环善于利用水战的优势,常常能够在关键时刻给予敌军致命一击。 数日前,柴荣分兵三路,上路由韩令坤攻打光州,下路由赵匡胤攻打滁州,中路则是柴荣御驾亲征继续攻打寿州。 在这场战略布局中,韩令坤的任务尤为艰巨,攻打湖南道兵马,但他也是斗志昂扬,要趁此机会,斩获更多功勋。 “韩将军,再过半日我们就能抵达光州,建议先安排扎营以防敌军突袭。” 王审琦谨慎地提醒道,作为曾经因战败而被贬官的将领,他对这次战役格外小心。 “你是说唐军会主动出击而非固守城池?” 韩令坤反问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羁的挑战意味。 翟守珣皱紧眉头补充道:“韩将军,不可掉以轻心!” “上次我们就是因此吃了亏。湖南道的兵马比寻常唐贼更加凶悍,斗志更强,不排除他们会采取主动攻击策略。” 韩令坤深知不能轻视敌人,但他的内心深处仍燃烧着强烈的胜利渴望。 “立即通知王环将军,在前方五里处汇合两军力量,准备在岸边扎营。我们要共同谋划,一举攻破光州城!” 随着命令下达,大军迅速行动起来。 陆路上,甲兵、骑兵如同奔腾的洪流,蹄声震天。 水面上,战船列阵前行,旗帜飘扬,威风凛凛。在韩令坤和王环的带领下,这支部队展现出了无坚不摧的力量,仿佛任何阻挡在前的障碍都将被他们踏平。 而在他们心中,只有一个目标,击败湖南道兵马,攻克光州! 淮河之上,上、中、下全线大战。 这是两个大国的国运之战! 光州城内,李雄、潘佑、朱元、卢郢、李元清、马成信等人正聚集在城中的议事厅中,紧张地商讨着即将到来的周军进攻。 大半个月前,在李从嘉的带领下,他们才刚刚攻克了这座历经战火摧残的光州城。 如今面对来势汹汹的大周军队,尤其是那水陆并进的八万大军,压力陡然增加。 众将一面运来粮草,施舍百姓,稳定人心,一面积极准备城防,做好迎战的准备。 主帅李雄沉稳地说道,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的脸庞,“光州城这一年多来饱受战火摧残,城墙已经多处残破,必须加快修筑城墙。” 朱元性子傲慢,他站起身来,慷慨激昂地说:“我军屡战屡胜,正应该趁此机会挫一挫敌军锋锐,建议出城迎战!韩令坤虽勇猛,但湖南道兵马,何不主动出击?扩大战果。” 李元清摇了摇头,冷静地反驳道:“朱将军,不可轻敌。周军此次来势汹汹,特别是他们的水师,据说王环指挥下的船只灵活机动,战斗力极强。我们应该先打探清楚敌情再做打算。” 卢郢也点头附和道:“我认为应当采用水军作战,以巨型战船为优势,首先击垮周军的水师。至于步兵,则应以防守为主,稳固城池防线。” 李雄深思熟虑后开口了:“主公临走时的嘱托,‘以鄂州、荆南为靠山,守住光州城,不可冒进’。目前看来,采取较为稳妥的方式,守城为主,水军辅助作战,才是上策。” 听到这里,朱元仍有些不甘心:“可是……如果我们不出击,岂不是让敌人觉得我们胆怯?这会影响士气啊!” 潘佑耐心解释道:“并非如此,朱将军。保持士气的方法有很多,并非只有主动出击才能证明勇气。伺机而动,也是一种智慧的表现。” 卢郢补充道:“殿下孤军在外,我们不能有任何闪失,若是我们能够成功抵御住周军的攻势,反而更能提升士兵们的信心。” 最终,在大家的讨论下。 李雄做出了决定:“我们将集中力量加强城防,同时利用水军的优势,寻找机会打击敌人的弱点。务必做到万无一失,保卫光州城!” 在确定了以守城为主、水军辅助作战的策略之后。 李雄迅速行动起来,开始调动光州城内外的三万守军,众将心知在面对周军那八万大军的强大攻势时,任何疏忽都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 因此,他决定采取收缩防线的战术,伐掉树木,将兵力集中在关键位置。 李雄又命令朱元、卢郢为水军统帅,率领两万精锐水师守住江淮上游。 这些水军士兵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英,擅长操控巨型战船,他们的任务是利用水域的优势,阻止敌军通过水路进攻,同时寻找机会对周军的水师发动突袭,削弱对方的战斗力。 “朱将军、卢将军!” 李雄严肃地叮嘱道,“此次水军作战至关重要,你们还要主动出击,灵活机动才是制胜的关键。” 卢郢坚定地点了点头:“请主帅放心,我定不负所托!” 与此同时,李雄安排其他几位将军分兵戍守在郡县的重要城池之中,确保整个防线没有明显的弱点。 随着各部军队陆续就位,光州城及其周边区域形成了一个坚固的防御体系。 收缩防线的做法虽然意味着放弃了部分外围阵地,但却让李雄能够集中更多的兵力和资源来加固核心防御区,守住光州! 城墙上的守军日夜不停地修补破损之处,搬运石块、木材等物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这一日上午,李雄和潘佑正在各处巡查,一名哨骑飞马来报。 “报!” “李将军,前方三十里处发现周兵踪迹,再有半日可到光州城下!”一名哨骑递上急报。 “八牛弩、抛石车,全都推上城头,准备和周贼大战一场。” 李雄望着光州城墙,也是信心十足! “我军器械先进,定要杀的周贼有去无回。” “随我上城头!” 光州城守军有着器械之利,心中有底气和信心。 但是孤军深入在朱仙镇李从嘉却只有手中马槊和弓弩,用于守住防线。 “殿下,大事不妙,运粮河水势减小,怕是周军截断水流,准备过河作战。” 第388章 投鞭断流 夜幕低垂,月色如水洒在静谧的河面上,然而这份宁静却掩饰不住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 莴彦带领着他的亲信和暗卫们,在朱仙镇附近的河边缓缓巡查。 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也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经过白天那场惨烈的大战后,河岸边仍散落着断肢残骸,河水被染成了殷红色,虽然流动不息,但细心观察便能发现水量明显减少。 “大人,您看。” 暗卫都头胡则突然低声禀报,手指向河面。 “这运粮河的水势似乎减小了不少。” 莴彦凝视着水面,眉头紧锁。 “定是周兵在上游动了手脚。” 他沉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一丝愤怒与警惕。 “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突然放水淹掉我们朱仙镇?”胡则担忧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会!” 莴彦坚决地摇头,眼神坚定。 “前几日我曾命人探查过,朱仙镇中间地势较高,两侧有河流环绕,地势较低。与其说是堵塞河水,更可能是周军更将河水引流至南岸,这样对他们来说更容易。”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分析道:“所以我推测,他们在上游疏堵河流,改变两岸河水走势。这样一来,能削弱河水防御。” 胡则点头表示理解,但眼中依旧充满忧虑。“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快去禀告主公做好应对准备。” 这片朦胧的夜色下,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让人心惊胆战,每一丝动静都可能是敌人逼近的信号。 随着天光逐渐放亮,北岸的河水显着减少,河底的石块和淤泥开始显露出来。 清晨的阳光洒在水面上,映照出一片凄凉的景象。 到中午时分,河水中浅滩地方的淤泥已经完全暴露在外。 周军主帅韩通站在岸边,目光坚定地注视着眼前忙碌的场面。 民夫们正在紧张地制作沙包和搬运石头,准备铺设一条通往朱仙镇的道路。 张美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轻声对韩通道:“韩将军好计谋,上游引导水流,立即着手运输矿石沙土,再有一个时辰就可以铺出一条路来。” 韩通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当机立断,不能拖延,只能出此计策。” 他沉声道,“今日必须破掉朱仙镇,否则拖的时间久了,容易坏了陛下大计。” 张美深以为然,语气中充满了紧迫感:“拖得越久,陛下在前方大战受到拖累越大,而且李从嘉竟然选择此处作为战场,让我们如鲠在喉。” “下令全军,半个时辰后发起冲锋。” 韩通果断地下达命令,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刘廷让,你带领三千先锋兵冲入朱仙镇河岸,此战取胜,封你首功。” 刘廷让上前一步,挺胸抬头道:“末将遵命!” “石守信!” 韩通继续分配任务:“你带领中军紧随其后,拓宽道路,攻破朱仙镇。” 石守信抱拳应道:“末将领命!” “张美将军率领大军殿后冲杀,剿灭敌军杀死李从嘉。” 韩通转向张美,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 张美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我定杀了贼将,为我军报仇!” 韩通满意地看着众将士,最后补充道:“我在此为诸位将军擂鼓助阵。” 十余名武将齐声应道:“定不辜负将军期望!” 随着命令的传达,整个营地迅速行动起来,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士兵们纷纷整理装备,列队待命,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必胜的光芒。 韩通站在高处,望着整齐划一、精神抖擞的队伍,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壮志。这时周军气势攀升,人数占有,兵卒民夫足有五万人,区区运粮河,可投鞭断流,跨河而入。 李从嘉手持望远镜,仔细观察着对岸周军的一举一动。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更多的是坚定的决心。 “莴彦!” 李从嘉放下望远镜,转身对身旁一位身姿矫健的将领说道。 “你率领暗卫,从南岸出发朔水而上,探查河道,看看哪里堵塞河道!此事务必隐秘,探查清楚后,回来请兵支援,必须破掉周军截断水流之地。” 莴彦双手抱拳,声音沉稳:“主公放心,我定会带领兄弟们小心行事,不辱使命。” “梁延嗣、马成达!” 李从嘉转向另外两位将领,他们分别是弓兵和重甲兵。 “你二人率领弓兵、重甲兵为我军先锋,挡住敌军可能的冲击。记住,你们是第一道防线,任何突破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 梁延嗣捋着洁白胡须,信心满满地说:“主公,请放心。我和马成达定会拼死守住前线。” 马成达也点了点头。 “敌军可战之兵力三倍于我军,再加上调动民夫估计五倍于我军,轮番换防,守住前线。” “秦再雄、张璨!” 李从嘉继续吩咐道,“你们则在后备战,随时准备接应前方部队。一旦发现有缺口,立刻补上。” 秦再雄恭敬地回应:“遵命。” 随着命令的下达,众将纷纷领命而去,调动队伍,迎接即将到来大战。 “咚!咚!咚!” 韩通站在高坡之上,挥动令旗,指挥战局。 战鼓催动,周军大队之中,数百民夫,排成一列,扛着沙包石袋,冲向了河岸之上,他们扔掉沙包,转身撤回。 紧接着,又一队民夫,继续扛着沙包冲向了河岸中,重复着上一轮的动作。 万众一心,听从调遣,极为壮观威严。 周军之中一名先锋甲兵声音有些稚嫩的问道:“张大哥,咱们能赢吗?对面敌军好凶残狠啊,我打了这么多次仗,没遇到过这么猛的唐兵。” 一名中年甲兵压了压自己头盔道。 “哈哈……冲就行了,我大周男儿,步兵天下称雄,我等在殿前禁军,盔甲精良,武艺高超,昨日水军无能,丢了气势,王小弟你记住,箭弩就射胆小的兵!随我冲杀就好。” “我们一人一枪,都能插死这些小贼。” “冲啊!” 一声令下,周军兵马,奔雷而出,杀向了湖南道兵马阵地。 第389章 搏命 在运粮河的河面上,民夫们肩扛沙包、石块,顶着湖南道兵马如雨般的箭羽,用生命铺设出一条通向朱仙镇岸边的甬道。 他们的脸上血渍与泥水混在了一起,但在后方督战兵的刀斧之下,都拼了命的冲了上去。 每一块石头落下,每一个脚步前进,都付出了生命代价。 刘廷让率领三千盾兵,在前冲锋,奔着朱仙镇岸边杀去。 他们顶着数尺宽的大盾,如同一道铜墙铁壁,向着岸边推进。 盾牌相接,发出阵阵金属碰撞的声音,仿佛是战场上的战歌。 石守信紧随其后,带领甲兵在后面扩充通道。他的目光冷峻,手中长刀闪烁着寒光,命令指挥。 而在对岸,梁延嗣指挥着弓兵,一轮轮箭羽激射而出,宛如密集的雨幕,试图阻挡住这股汹涌而来的洪流。 马成达则带领黑甲军在河岸边筑起防线,黑甲兵手持步槊,站在临时构筑的土墙之后,迎接到来的血战。 周军士卒顶着大盾,冒着箭雨冲了上来,双方瞬间陷入了一场惨烈的厮杀。 “杀!” 黑甲兵的步槊在阳光下闪耀着致命的光芒,每一次劈砍都将敌人钉在地上。 第一批冲上来的周军,宛如割倒的麦子,断肢残骸四处飞溅,死尸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第一批冲上岸边的周军士兵,几乎无一生还,身首异处地倒在了这片被血染的土地上。 然而,周军士卒悍不畏死,后面三万多大军依次排列,源源不断地冲上来。 在这片狭小的战场上,只有数十名周军能齐攻而上,面对的是如此惨烈的战斗,第一批倒下的士兵,但随后又有更多的士兵填补空缺,继续冲上去。 “冲啊!”一个年轻的周军士兵高喊着口号,眼中燃烧着决绝的火焰,尽管他周围已经躺满了同伴的尸体。 “兄弟们,跟紧我!” 刘廷让大声呼喊,激励着身边的战士们。 战场上,呐喊声、金属碰撞声、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悲壮哀鸣。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两个时辰也转瞬即逝。 战场上,尸体逐渐堆积起来,形成了一条用生命铺就的甬道。 随着这条“死亡之路”的不断拓宽,越来越多的周军士兵得以涌上岸来,与黑甲军展开更为激烈的搏杀。 战线延长至百米,豁口越来越大。 李从嘉也拔弓射箭,射杀周军。 交战前线,黑甲军身着厚重板甲,能够抵御寻常刀剑的攻击,伤亡并不严重,但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他们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每一名黑甲军战士都激发出了内心深处的血性,手持步槊,勇猛地迎击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势。 双方厮杀得天昏地暗,战场上的惨叫声、金属碰撞声交织成一片,仿佛是末日降临前的挽歌。 在这殊死搏斗中,占尽地利和装备优势的黑甲军虽然损失较小,但依然难以抵挡周军悍不畏死的冲锋。 伤亡比例接近五比一! 这让周军大将刘廷让心痛欲绝。他指挥的这些盾兵都是殿前班值,是中央禁军。 如今却在步战中遭受如此惨重的损失,他的满是惊讶与悲痛。 与此同时,李从嘉和马成达也是心头滴血。 黑甲军作为最早一批精锐部队,配备了最精良的重甲装备,而今在这场最为凶猛的攻势面前,仍然承受了巨大的伤亡。 看着前线黑甲军,在三五个周兵围攻冲击下,被砍掉胳膊,倒地而死,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愤怒与无奈。 双方原本以为对手不过尔尔,未曾料到彼此竟如此棘手。 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由于战场宽度有限,两军将士几乎都被堵在了甬道口,寸土必争。 每一次撞击、每一次刺击,都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成了小山,但即便如此,也没有任何一方愿意退缩半步。 就在双方陷入僵局之时,一阵激昂的号角声突然响起。 这是周军后方传来的信号,又继续调遣兵马,听到这声音,周军士气大振,纷纷高呼:“援军来了!我们胜利在望!” 李从嘉也指挥张璨的大斧兵,逐渐融入到前线厮杀,大斧兵摧城拔寨,极为凶猛。但是守护阵地,还是黑甲军更为坚实! 缓解兵力紧张同时,也未能起到明显效果。 “嗖!” 李从嘉拔弓射箭,钉在一名周军都头的脑袋。 “全军听令,不惜一切代价守住阵地!” 随着夕阳的余晖逐渐西斜,李从嘉目光凝重地注视着前方那狭窄的甬道口。 突然,暗卫胡则冲了上来道:“主公,找到截断水流的地方了。” 李从嘉闻言精神一震,急忙问道:“怎么样!” 莴彦与胡则,领命向着上游而去,在运粮河上游五里处发现,有周军近千人正在加固河道,并将河水分岔引流至南岸,堵住了流向北岸的水流。 “果真如此!” 莴彦低声自语,眉头紧锁。他迅速做出决定,派遣胡则。 “快回去禀告主公,调动人马,将此处豁口破开。” 当李从嘉得知消息时,天色已近黄昏。 时间紧迫,每一分钟都显得格外珍贵。他深知,决胜的关键在于能否毁上游的水坝,恢复水流的正常流向。 他果断下令:“秦再雄你抽调一千兵马和梁延嗣抽调一千兵马,一同前往上游杀敌。”他 的声音坚定有力,仿佛能够穿透战场上的喧嚣,直达每一个士兵的心中。 “我在此顶着。” “速战速决,务必掘开河口,水流冲入到运粮河道中。” 李从嘉补充道,眼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他明白,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战斗,而是关乎整个战局成败的关键一役。 夜幕降临,两支队伍悄无声息地向运粮河上游进发。 秦再雄和梁延嗣各自带领一千精锐,在月光的掩护下快速接近目标。 与此同时,李从嘉亲自坐镇前线,指挥部队抵御着来自周军一波又一波的猛烈攻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考验着黑甲军的极限。 李从嘉调动指挥,为的是给上游的突击队争取宝贵的时间。 终于,夜色黑沉,秦再雄和梁延嗣带领的队伍成功抵达了目的地,在一处水洼处,与莴彦成功接头,莴彦带领暗卫杀了周军探哨。 正焦急等着大军支援。 “梁将军!秦将军,你们终于来了,快带领水兵冲上去,我立即掘开水坝。” 第390章 韩通的埋伏 夜色朦胧,月光如水般洒落在大地上,宁静中透着诡异。 梁延嗣、秦再雄和莴彦三位主将,在运粮河上游的一处隐蔽水滩汇合。 他们率领着两千精锐的湖南道兵马,正准备对周军设在上游的水坝进行偷袭。 此时,下游的战斗正进入白热化阶段,李从嘉率兵坚守前线,他们必须速战速决。 周军在此地部署了约两千兵力,其中包括民夫和士兵,共同加固水坝,并严密看守防御工事。 分岔口上,周军民夫正在引导水流,试图完全封锁北侧河道口,将河水引向南岸,而水坝上的民夫则在加固水坝。 三位主将借着朦胧的月光观察着周军行踪。 “梁将军,你率兵射杀岸上周军及民夫,秦将军带兵突袭掘开水坝,只要掘开一处口子,水流汹涌就能将水坝冲开。” 莴彦冷静分析后提出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水坝一旦有豁口,很快就会被湍急的水流冲垮,众人对此都心知肚明。 “好!我在水坝冲杀,梁将军务必挡住后方增援之兵。” 秦再雄坚定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闪烁着决心的光芒。 三人迅速达成共识,开始了各自的准备。 秦再雄带领一支突击队,从南岸悄悄登岸,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 与此同时,梁延嗣命令他的水军驾驭轻舟,组成多个小队,朝着目标进发。 梁延嗣深谙水战之道,他安排每艘小船的进行人员调配。 两名舵手负责控制方向,一名缭手调整帆位,确保船只灵活机动,一名碇手管理锚链,最后还有一名扳招掌握航向。 这五个人可以互相替换,但是缭手是配合战术指挥的重中之重。 每艘船上还有二十名专门训练的弓箭手,总共二十五人协同作战,形成了一支高效的小型战斗单元。 夜幕下,这些轻舟宛如鬼魅般穿梭于水面,悄然逼近周军防线。 “冲!” 湖南道的士兵毫不犹豫地冲向了周军的防线。 一声低喝,如同死神的呼唤,湖南道兵马快速撑船,舵工和弓兵一起划船,宛如离弦之箭。 同时秦再雄也从南岸杀了上去,打头的先锋兵钩镰兵,拿着近两丈的钩镰枪冲了上去。 这钩镰枪极为特殊,经过改良后,长度已经达到了两丈,带着镰刀似的钩子上面还有个枪尖,适合轻兵突刺,也适合长距离挥动搂杀。 “有敌军偷袭,快将他们杀退!”周军一名裨将,立即率领弓箭兵和刀盾兵冲了上去。 “杀!” “杀了唐贼!”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周军在堤坝上的民夫被打的措手不及,而周军兵马快速冲了上去,防守抵抗。 “噗嗤!” “嗖!嗖!” 弓矢如雨,箭如飞蝗,一条数十米长的堤坝上,瞬间展开了一场惨烈大战,周军似乎也被杀的措手不及,被这第一波凶猛的攻势,杀的狼狈。 五里远的运粮河下游,朱仙镇北岸上。 同样杀的血流成河,周军登陆作战,遇到惨烈厮杀。 张美站在岸边,眺望前线,眉头紧锁:“刘廷让还没有杀上去,这伙唐军竟然死不退军。” “妈的!” 韩通也是咬牙怒骂:“巡查大唐兵马,只要我们交战超过三个时辰,必然全军崩溃,掉头逃跑,这李从嘉带领湖南道兵马,竟然死战不退,与我军正面野战。” “他们这前排黑甲兵,装备精良,竟然浑身着统一的铁甲,堪比我军小将的甲胄了。”张美握着手中长刀说着。 “早就听闻,李从嘉此子早年在封地,仙林镇开设工匠坊,制作统一板甲,没想到竟然全员着铁甲,属实棘手。” 二人讨论中也是充满无奈,这个时代着甲率较低,盛唐时期,士兵有竹甲、皮甲、铁甲,着甲率也只有60%,到了两宋时期,铁器大发展,才达到了70%着甲率。 一副铁甲比人命贵! 此时乱世大战,持续数十年,各国国力空虚,着甲率只有百分之三四十,此时周军京城禁和抽调的各地团练兵。 而李从嘉所率领的黑甲军是着甲率100%,还是一模一样的制式铠甲,无疑极大的增强战斗力。 土墙之后,宛如一道钢铁城墙,死死的守住了周军。 韩通道:“无论他们如何精锐,只有万余兵马,还是连番作战,我今日昼夜不停,磨也要磨死李从嘉。” 张美也是坚定目光道:“那我们把上游白廷诲、尹昭吉的伏兵抽回来吗?” “不可!” “李从嘉此子机敏,上游水坝才是决胜关键,怕是此刻已经有人冲了上去!” “哈哈哈,让他也试一试我的埋伏!” 韩通眸子中闪烁光彩,这几日打的太憋屈了,终于有机会他准备请君入瓮,埋伏杀敌。 韩通捋着灰白参半的胡须,注视着眼前的战场,心思却已经飘到了上游。如此重要的一战,如此关键的位置,他从军四十余年,怎么会不做准备! “咚!咚!咚!” 一声声战鼓响,从河岸的树林深处冲出来一队人马。 当先一人,手持长枪,披铁甲,二十余岁的一员虎将,正是将门世家的白廷诲。另一位年纪相仿的武将手持长刀,胯下枣红色大马,正是前殿都指挥使尹崇珂之子尹昭吉。 此二人在十余日前,与石守信、赵匡义一起追随韩通驻守许州。 二人已经在树林中藏身了一日,正是要埋伏冲击河堤之人。 白廷诲兴奋大笑道:“尹将军,这唐贼果然派兵来攻,不枉费我等在此蹲守。” 尹昭吉和他兵马而行:“韩大帅神机妙算,料的此贼计谋,我等今日要斩将杀敌,这几日太过憋屈了。” “冲啊,随我杀!” 前方站在河岸上的民夫,遭受了第一波的袭杀,被冲上来的钩镰枪兵捅死了不少,他们也啥事情都不知道,只能慌忙逃命。 而驻守的裨将知道己方有援军,鼓舞是起道:“众兄弟,韩大帅早就料到此事,秘密埋伏了三千精兵,随我杀敌斩获战功。” 莴彦看到后方战鼓擂动,树林中一队人马冲了出来。 双线作战的战场之上,任何一处变动,足以带来毁灭打击。 周军瞬间士气大涨。 他心中惨叫一声道。 “糟糕!我竟没有探查出来,中了敌军埋伏。” 第391章 决堤死战 秦再雄和梁延嗣此时也意识到被周军埋伏,调动指挥,想要迅速破坏掉水坝。 作为统御暗卫的莴彦,心中自责,按照他提供情报,约有两千人,而最终杀出来的敌军,接近了五千人。 这敌军都藏后方树林之中,他也难以探查发觉。 “快去禀报主公。”莴彦安排一人再去报信。 梁延嗣带领弓兵向着岸上射杀敌军。 白廷诲、尹昭吉一人骑马持枪、一人带队持刀,二十余岁的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这几日憋在心中压抑之感,都想趁此机会大杀四方。 白廷诲是将门虎子,高声喊道:“我先杀退手持钩镰枪的将领,那定是湖南兵马主将铁钩飞鹰秦再雄。” “苍啷!” 抽出长枪,就向着水坝处冲杀而去。 尹昭吉取下铁弓,奔着河岸边的水军杀去高声喝道:“那白须老将,必定是神箭手,梁延嗣,今日我非杀了他不可!” “驾!驾!驾!” 狭长的水坝堤岸上,爆发惨烈的血战。 民夫死的死逃的逃,跳入河水中的,不计其数,周军从最初的混乱中镇定下来,士兵前冲,用大盾挡住箭羽,步兵如铜墙铁壁一般挡在了水坝上,死死抵在前线。 “让我来!” 秦再雄率先冲锋在前,近两丈长的钩镰枪,刺出挥动,力大无穷。 “噗嗤!” 人头滚落,血溅三尺,数名周军脑袋被砍了下来,钩镰枪一端是镰刀钩,枪尖可以刺。 秦再雄宛如虎入羊群,杀入了站满了周军堤坝上。 不足十步宽的堤坝上,密密麻麻站着周军,每一排就足有五人,就是一道道人墙,堆在了河岸上,而且后方还有源源不断的补充兵卒。 双方的鏖战,宛如两个顶在一起枪尖,在一条通道上寸土必争厮杀,秦再雄冲在最前方给后面的士兵拓宽空间,让他们能着手挖掘水坝。 随着秦再雄亲自加入战局,唐军一方压倒性的优势,杀出了两丈长的纵深,推向了周军。 白廷诲眼见唐军秦再雄冲在最前方,站稳了阵脚,急忙分开兵卒,从后方向着堤坝冲上来。 梁延嗣射杀堤坝上的周军,让他们不能快速补充,而尹昭吉则带领兵卒向着河岸下的唐兵水军射箭,在这种双方惨烈的大战之下。 在这一道狭窄的堤坝上,展开了殊死搏杀,宛如锯齿交错,你进我退,双方血战在此处。 秦再雄挥舞着他的钩镰枪,犹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所到之处血肉横飞。 白廷诲见状,心中燃起无尽的战意,他知道,这是一场关乎双方河道下游大军胜负关键。 “铁钩飞鹰,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白廷诲高声喝道,自壮胆气,手持长枪如蛟龙出海,直指秦再雄。 两人在狭长的水坝上相遇,四周的战斗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两名勇将身上。 秦再雄冷笑一声! “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话音未落,他手中的钩镰枪便如同闪电一般刺向白廷诲。 白廷诲侧身一闪,手中长枪顺势一挑,意图击中秦再雄的侧肋,却被后者用钩镰枪轻松挡开。 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白廷诲家传绝学,动作敏捷,试图通过快速的变化和灵活的步伐找到秦再雄的破绽。 秦再雄多年战场拼杀,沉稳老练,打熬出的武技,每一击都蕴含着巨大的力量,仿佛要把敌人碾碎。 “苍啷!” 随着一声怒吼,秦再雄使出了他的绝技,旋风钩镰! 只见他抖动手腕,钩镰枪化作一道银色的光轮,向白廷诲席卷而去。 白廷诲措手不及,虽然尽力躲避,但左臂还是被锋利的镰刀割伤。 顿时鲜血直流。 受伤的白廷诲并未退缩,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的斗志。 他大喝一声,使出全力向秦再雄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雷霆万钧!” 白廷诲的长枪如同雷电般刺向对手的心脏。 秦再雄冷静地等待着最佳时机,就在白廷诲即将触及自己的瞬间,突然一个侧步闪开,同时反手一枪刺出。 “噗嗤!” 一声闷响,秦再雄的钩镰枪穿透了白廷诲的胸膛。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白廷诲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胸前的枪尖,秦再雄大手一挑,将他甩飞到河中。 随着白廷诲的倒下,唐军士气大振,而周军则陷入了混乱。 秦再雄乘胜追击,带领士兵们向前推进,周军节节败退,被杀退数丈。 “快决堤!” 秦再雄命令一声,后方士兵开始挖掘河堤,巨石和沙土堆积的河堤,士兵挥动铲子,快速挖掘。 这一举动阻断了后方唐兵的支援,唯有秦再雄带领一小波人马在中间抵挡。 秦再雄暴喝一声,手中长枪指天。 “有我长枪在此!” “谁敢来战!” 暗夜之下,枪尖闪烁着血冷的清光。 梁延嗣见状,更是拉满弓弦,连珠箭急射而去。 “嗖!嗖!嗖!” 一箭快过一箭,流星逐月,射向堤坝上的周军,一千名精锐弓手,也给河岸上的周军造成了毁灭打击,但是尹昭吉带领弓兵也给他们造成了很大威胁。 梁延嗣的优势在于手持反曲神臂弓,有效射程达到一百余步,而周军的有效射程只有八十余步,偶尔有臂力极强的弓手才能射死梁延嗣麾下弓兵。 “向后划动,拉开距离。” “保持节奏!” “射!” 在神臂弓的加持下,梁延嗣的弓兵给予秦再雄最好的配合。 半刻钟后,秦再浑身浴血,只觉身边亲卫越来越少,杀上来的周军源源不断,听着身后人喊着。 “秦将军快撤回来!” “河堤要掘开了。” 偷眼回看之下,只见水坝已经马上掘开一道缝隙,仅剩余半尺宽。 “撤!” 一声令下,数十名挡在最前方的钩镰枪兵掉头回退,几大步跃回到己方阵营,忠心耿耿的亲卫,在后抵挡被周军乱刀砍死。 周军也顺势杀了上来。 “哗啦!轰隆隆!” 河水咆哮,河堤上一处口子被掘开,流水奔腾而下。 “决堤啦!” “我们成功啦!” 秦再雄回到己方阵营,工兵仍然继续挖掘河堤,拓宽缺口。 虽然这次大战用时极短,但是惨烈程度却让人心惊。 此时河岸下方,李从嘉也面临同样困境,周军宛如过江之鲫,源源不断杀向了北岸,大战持续了六个时辰这,周军不惧伤亡,要耗死李从嘉。 韩通、张美二人正在高坡上观战。 远远眺望,能看道一名身着玄甲,手持长弓的主将,亲自临阵指挥。调动黑甲军、大斧兵阻挡周军冲锋。 但是周军已经扩大优势,战线已经铺开五十余丈,凭借着充足的兵力,几乎全面向岸上唐军发起冲击。 韩通看着渐渐筋疲力尽的南唐兵马得意道:“李从嘉此子年纪虽轻,但能有如此雄兵,可为大唐第一名将,若是今日不除掉此子,日后必成我军心腹大患。” 张美道:“大帅英明,堵住河道,铺路杀敌,日后必为一桩美谈。” “给哈哈……” 韩通捋着胡须颇为得意。 正当二人得意之际,只听上游突然传来了隆隆水声。 轰隆隆…… 水声奔腾而来,暗夜之下,宛如千军万马的咆哮。 瞬间二人瞳孔震动,只觉血冲头顶。 “糟糕,河堤被掘开了。” 第392章 赵匡胤亲至 河水奔腾咆哮而来,仿佛被压抑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随着唐军掘开了河堤,积蓄已久的洪水如猛兽出笼般汹涌而至,直冲河道中的周军阵地。 水势之汹涌,宛如天地间的一场大灾难降临,将一切阻挡在前的事物无情摧毁。 “快撤!” 韩通见状不妙,果断下达了撤退命令,并急促地敲响了收兵锣鼓。 但一切都太迟了,铺在河道上的数千名周军士兵,在这突如其来的洪水中显得如此渺小无助。 咆哮的河水以摧枯拉朽之势席卷而来,瞬间便将这些生命卷入其中,无情冲垮周军防备。 “啊,救我!” 惨叫声此起彼伏,有些机灵的士兵试图攀爬到岸边逃生,但更多的人则被汹涌的水流无情地带走,消失在湍急的河流中。 在这自然之力面前,人力显得如此微不足道,所有的勇气与决心都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李从嘉站在高处,目睹这一切,得知上游已经成功。 他迅速下令弓兵,利用敌人混乱之际,射杀那些企图爬上岸来逃生的周军。 “放箭!” 一声令下,箭雨如飞蝗般射向敌军,为这场战斗画上了最后的句号。 随着最后一波箭雨落下,朱仙镇上空回荡起了唐军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我们赢啦!” 每一个士兵都振臂高呼,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夜空中最震撼人心的乐章。 这场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人的牺牲换来的结果,也是他们面对数倍于己方敌军死守不退的结果。 朱仙镇首战大捷! 夜色中,唐军士兵们坐在地上,脸上满是血痕的喜悦。 尽管战斗残酷,损失惨重,但他们成功完成了目标,野战之中,击溃了强大的周军。 此刻,无论是将领还是普通士兵,都被一股强烈的成就感和自豪感所包围。 李从嘉站在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的战场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迅速组织队伍紧急救治伤兵,同时命令全军休整,为接下来可能更加艰苦的战斗做好准备。 虽然暂时击退了敌军,但他的心中没有丝毫放松,因为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韩通与张美则心痛不已!大营之中连声哀叹。 他们眼睁睁看着精心策划的一次次攻击被李从嘉巧妙化解。 在接下来的五天里,周军尝试了渡河作战、架桥强攻、昼夜不停歇地袭扰,甚至试图堵塞河道以改变战场态势。 然而,无论是计谋还是武力,都未能突破李从嘉严密的防线。 唐军士气高涨,每一名士兵都在李从嘉的带领下,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冷静应对每一次危机。 尽管周军补充兵力的速度极快,但由于缺乏足够的训练和实战经验,新加入的士兵无论是在士气上还是在操练程度上都无法与第一天参战的中央禁军精锐相比。 在这之后的战斗中,并没有再现首日那般惨烈的大战景象。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李从嘉和他的士兵们越来越接近守住朱仙镇十天的目标。 韩通和张美损失了两万兵马,双方战损接近七比一。 就在这一天! 朱仙镇北岸大营上,出现了数千骑兵。 为首的一名将领骑在一匹高大威猛的战马上! 身高八尺,腰间悬挂着一把宝剑,马鞍旁挂着一根黑色盘龙棍。 这名将领目光如炬,气势逼人,仿佛带着一股不可抵挡的力量。 正是周军第一猛将,赵匡胤。去年赵匡胤在清流关战役中单骑冲入大唐军阵,斩杀节度使皇甫晖,生擒姚凤,这几日又率先渡淮河攻破十八里滩寨。 如今年满三十,正是武将最巅峰的时候! 打遍二百州无敌手。 “李从嘉,我来了!” 他的声音如同雷鸣一般响彻云霄。 “咱们要大战一场。” 话音未落,四周似乎都被他的霸气所笼罩,连风都为之停顿。 赵匡胤的到来,给整个战场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气氛。 即便是远在数里之外的唐军士兵,看着他数千骑兵的旗号,为首主将展开赵字大旗,威风凛凛,他仿佛代表至强的周军。 杀的唐兵闻风丧胆的最强周军! 都能感受到他们这支骑兵,散发出的那种凛冽之气,仿佛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李从嘉抬头望向远方,看到了那名威风凛凛的将领,嘴角轻笑。 “果然是你来了!柴荣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这位周军第一猛将,将是自己面临的最大挑战。 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李从嘉的眼神中没有一丝畏惧,反而燃起了一股斗志。 “来吧,赵匡胤,让我看看你这几年怎么样了。” 他在心中默念着,握紧了手中的长槊,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战。 这一刻,不仅是两军之间的对抗,更是唐军和周军,最强武将的巅峰之战。 赵匡胤骑马进入周军营中,准备商讨军情。 还没有进入营帐之中,就看到在外执勤的赵匡义。 赵匡义白面皮,刚满二十岁,狭长眸子,看见大哥,第一时间眼神躲闪了一下。然后才抱拳行礼,礼敬上将,冲自己大哥行礼。 “大哥!” 赵匡胤个性强横,嫉恶如仇,知道自己弟弟前些日吃了败仗,在尉氏县丢了数十万石粮草,气不打一处来。 他这几年连年大战,军功积累,已为殿前点检使,指挥万余禁军,威严日重。 看着他弟弟! 上前狠狠踹了一脚,将赵匡义踹倒在地。 “草包!” “平日多读兵书,勤练武艺,何至于如此大败。” 赵匡义吃痛,倒在地上,攥紧手指,心中暗恨,却也不敢还嘴,长兄如父,这个大他十岁,一路提携他的大哥。 立马服软声泪俱下道:“我错了大哥,唐贼狡诈,李从嘉诡计多端,我死战不敌啊……” 二人毕竟血亲,看弟弟模样,赵匡胤又有些不忍道:“都怪为兄,没有带你在身边教育。” 赵匡胤说这话,是因为这两年柴荣为了强化中央禁军实力。 组成新的殿前司所属诸班直及龙捷、虎捷、铁骑、控鹤等诸禁军,殿前司兵力大增,赵匡胤所属禁军成为大周最精锐的军队。 赵匡胤通过点选禁军和选募殿前军的机会,扶植了杨信、崔翰、田重进、张琼等一大批亲信武将,在殿前司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 他知道殿前司诸军都是冲锋陷阵的血战,就没有招募赵匡义入职,把他留在京中培养。 “大哥,弟弟知错了!以后定不会了。”赵匡义跪在地上,嘴上答应着,眼底闪过一抹怨恨。 正当这时,主帅韩通走了出来。“赵将军,你终于来了,” “韩大人!” 赵匡胤恭敬抱拳行礼。 二人讨论几句,赵匡胤便请命道:“韩将军,我兵马休整一日,明日我亲率大军渡河冲锋,定然斩杀敌将李从嘉!” 第393章 仙林工坊的杰作 朱仙镇的战斗如同炼狱,血流成河,天昏地暗。 与此同时,在淮河南岸,光州成为了另一片激烈的主战场。 在淮河上游,韩令坤率领着周军在光州城外结成了浩大的营帐,他们建造了各式各样的攻城器械,稳扎稳打。 韩令坤到达光州城后,并未急于发动大军攻城,而是采取袭扰策略,试图通过消耗战削弱唐兵马士气。 水军将领王环、王审琦以及翟守珣面对湖南道兵马时也显得格外谨慎,不再有以往对阵普通唐军时那种摧枯拉朽的气势。 光州城议事厅内,气氛凝重。 水军主将朱元刚刚从船上返回,他面色铁青地说:“这韩令坤,怎么还像龟孙一样,在光州城外三十里处驻扎?本想着痛快一战,却迟迟没有发动大军。” “我水军枕戈待旦,准备大战一场,却不见敌方水军的踪影。” 朱元继续抱怨道。 李元清派遣的暗卫探哨此时站出来说:“这些日子里,周军扎营结寨,据探哨汇报,他们正在伐木,应该是制造炮车和云梯,颇为沉稳。” 卢郢点了点头说道:“韩令坤用兵沉稳有度,定是知道我们屡战屡胜,士气正盛,想打有把握的仗。” 朱元有些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我们的水军巨船是否已经被敌人发现,原本打算他们大意来攻的时给予迎头痛击,没想到这群周贼竟然一反常态,如此沉得住气。” 李雄、潘佑、马成信,也都讨论一阵。 朱元有些沉不住气道:“不如我亲率水军,趁夜偷袭杀出去,凭着我军洞庭湖巨船,定能杀翻了他们。” “做好防守,不给敌人可乘之机。” 李雄作为光州主帅,越发沉稳起来,以前的他总是急于求战,但现在肩负着五、六万余士兵的性命,他变得沉稳起来。 “我们必须保持冷静,只要守住光州城,迎回主公就是胜利。” 随着夜幕降临,光州城内外静谧无声,只有远处传来的偶尔几声打更打破了这份宁静。 李雄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周军的营火,心中思绪万千。 他知道,这场战争一定要稳中求胜。 几日后,一个清晨,雾气弥漫,几乎笼罩了整个光州城。 接下来的几日,韩令坤终于开始行动了,他的部队缓缓向城墙逼近,空气中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与预料不同的是,韩令坤每次前进五六里,派小股前锋,试探性的攻击,反复的磨着唐军的耐心,似乎想要引诱他们出城。 李雄迅速调整部署,指挥士兵们有序应对。 在这场智力与耐力的较量中,双方都展现出了极高定力。 三日后,夜半时分。 韩令坤率领麾下八万余精兵,犹如一条蜿蜒的铁龙,迅速逼近光州城外二里之处。 士兵们的眼神中燃烧着坚定与决绝,他们知道,这场战斗将是决定命运的关键之战。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耀下。 百余架带着底座和推轮的抛石车、弓弩车,一夜间,出现在光州城下。 连日来的沉默与等待,在这一刻化为了震天动地的冲锋号角。 黑压压一片宛如沉睡的雄狮在晨曦中缓缓苏醒。 这些庞然大物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它们那巨大的身躯和冷硬的木制结构,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毁灭性打击。 难怪这几日韩令坤只派小股队伍骚扰,都是为了建造这些攻城器械,稳中求胜。 李雄等人站在光州城头,目睹这一幕时,心中镇定下来。 面对如此数量的抛石车,即便是坚如磐石的城墙也会显得脆弱不堪。 光州城历经战火洗礼,防御工事早已残破不全,更不用说要承受这般猛烈的攻击了。 “推上去,砸烂光州城!” 韩令坤望着眼前排列整齐的攻城器械,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没有足够的人数优势,宁可花些时间,也要做好准备。 随着他一声令下。 “开战!” 二字如同雷霆般响彻整个战场,瞬间点燃了战争的导火索。 轰隆隆,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声,巨大的攻城器械开始向前移动,每一步都像是大地的心跳,震撼人心。 抛石车的巨大轮子碾过地面,扬起阵阵尘土,而那些准备就绪的士兵们则紧紧跟随在其后,严阵以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李雄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激动的内心。 “哈哈,我军五年来打造黑甲军、龙骨水车、巨型战船,热气球,这一切背后的支持是仙林工坊,今日我军器械,终于闻名天下了!” “霹雳车!” “八牛弩!” “全都上弦准备。” 只见残破城墙上,竖起了一排排的守城器械。 八牛弩的反曲巨弓,箭槽之上摆放着一排排冰冷粗大箭矢。 霹雳车石弹大小一致,圆润光滑,销轴之处更是采用巨大金属销钉。 李雄和众将军都是心中兴奋,终于等来这一天,这样的一支守城大军,今日定会名扬天下,而自己是这场大战的指挥者。 “再忍一忍,让他们靠近,我们射程比他们远,百余步!” “霹雳车!砸……” “八牛弩,射!” 周军浩浩荡荡推着百余架抛石车靠近了光州城下,双方武将都是信心满满。 随着李雄一声令下,光州城头顿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机械运作声。 霹雳车和八牛弩同时启动,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逼近的周军,巨石则如同陨石一般从高空坠落,精准地砸向那些黑压压推进的抛石车。 周军原本整齐有序的攻城队形,在这一刻被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打得措手不及。 “轰隆!” 一颗巨大的石弹准确无误地击中了一架正在前进的抛石车,瞬间将其撕裂成碎片,伴随着士兵们惊恐的呼喊声,周围的几架抛石车也被波及,纷纷倒下。 尘土飞扬中,死亡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战场上空。 战场刚一开始,就产生了压制性的优势 周军打不到城墙,却已经被守城的霹雳车砸中。 与此同时,八牛弩发出的粗大箭矢犹如闪电般划破天际,它们所经之处无不留下一道道致命的轨迹。 许多试图靠近城墙的周军士兵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这些无情的利器贯穿身体,倒在了血泊之中。 唐军守城器械的射程和精度优势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每一击都仿佛是对敌人意志的一次沉重打击。 “什么!” 韩令坤站在后方高台上,看到没有到达射程的己方攻城器械,遭受到了惨烈打击,几乎一架架被击毁。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心中虽有不甘,但也不得不承认对手装备之精良远超预期。 “继续推进!” 他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 “我们没有退路!” 第394章 压制惨败 随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薄雾,战场上逐渐显露出一片混乱与毁灭的景象。 韩令坤深知此刻退缩无异于自掘坟墓,他亲自着盾兵和攻城部队,推着一架架抛石车向前推进。 数百架抛石车同时轰击,巨大的石弹如雹子般砸向光州城门,每一击都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仿佛大地在怒吼。 李雄站在城墙之上,冷静地观察着敌军的动向,手中紧握长剑,发出一连串命令。 “霹雳车准备!” “八牛弩上弦!” 守城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调整器械的角度,确保每一次射击都能精准命中目标。 当晨雾完全散去时,整个战场变成了一个真正的炼狱。 巨石如同雨点般从天而降,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致命的弧线。 守城军的霹雳车以其远距离和高精度的优势,一次又一次地击中了逼近的周军抛石车。 每一声巨响都意味着一台抛石车被摧毁,碎片四溅,伴随着周军士兵的惨叫声,场面骇人至极。 周军并未因此而退缩。 他们依靠数量上的优势和机动性强的特点,快速推动底座轮子上的抛石车,试图突破唐军的防线。 这些抛石车虽然不如霹雳车那般精确,但它们的数量和速度弥补了这一不足。 一辆辆抛石车以惊人的速度冲向城墙,将巨大的石弹狠狠地砸向坚固的城壁。 每一次撞击都让整座城池颤抖不已,尘土飞扬中,砖石碎裂的声音不绝于耳。 双方的攻击此起彼伏,一场生死较量的厮杀。 霹雳车与八牛弩交替发射,形成了一道密集的石墙。 与此同时,周军的抛石车也不甘示弱,持续不断地向城内投掷石弹,砸中城墙上的士兵,躲避不及,惨叫一声,断肢残骸,血染城墙。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愈发激烈。 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李雄、李元清与卢郢三位将领各司其职,紧密协作。 李雄凭借他多年的经验和敏锐的直觉,指挥着守城军的霹雳车精准打击。 卢郢则负责协调八牛弩的射击时机,确保每一次齐射都能最大程度地削弱敌军。 而李元清,则在城墙各处来回奔走,激励士气,并及时调整防御策略。 在他们的默契配合下,数百架周军抛石车被逐一摧毁,战场上布满了破碎的器械残骸。 韩令坤目睹了这一切,心中虽有不甘,但依然冷静沉着。 他迅速下达命令,八万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盾兵们扛着云梯,在箭雨中奋力前行。 他们不顾一切地冲向城墙,试图接近并攀爬上去。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守城军无情的箭羽,密不透风的箭矢如同死亡之雨,瞬间夺去了许多士兵的生命。 一名周军士兵正要举起手中的盾牌抵挡时,一支利箭穿透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轰!” 一根巨大的八牛弩箭宛如长枪,以雷霆万钧之势飞出,钉死了数名正在冲锋的周军士兵。 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战场上的血腥气息愈发浓烈,仿佛大地也在饮血,天空低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王审配见状,毫不犹豫地指挥大军猛烈攻击,企图趁乱冲上城墙。 两军短兵相接,展开了殊死搏斗。 刀剑碰撞声、喊杀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每一个人都拼尽全力,只为争夺那一线生机。 一个年轻的士兵刚刚挥剑砍倒面前的敌人,却立刻被另一侧刺来的长矛贯穿胸膛,临死前还紧紧握住敌人的武器,不让对方逃脱。 直至天黑,尽管韩令坤麾下的将士们英勇奋战,但面对守城军坚不可摧的防线,终究未能攻破光州城。 “撤退!” 韩令坤饮恨而首战而败。 他不得不下令撤退,天黑了,敌军城上防御破坏了十之七八,但是他们一点攻城的手段都没有了,留下了近万具尸体,带着满心的不甘撤离战场。 夜幕笼罩下的光州城,虽然伤痕累累,却依然屹立不倒,见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保卫战。 夜幕低垂,星光黯淡。 当夜,经过周军一番商议,准备趁着夜色偷袭,翟守珣率领的小队趁着黑暗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光州城墙的豁口处,准备为大周军打开一条通往胜利的道路。 守军李雄等人早有防备,当小队刚一靠近,箭雨便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惨烈厮杀中,卢郢指挥下的守城军士奋勇反击,刀光枪矛,在月色下闪烁着冷酷的光芒。 翟守珣与带领死士,虽然英勇无畏,但在守军的顽强抵抗下,战死在光州城下。 千余敢死军也在这场夜袭中战死,鲜血染红了城墙。 大周军上下哀痛不已。 韩令坤更是从未遭此大败。 第二日清晨,叱咤风云、闻名天下的水军大都督王环终于率军出击。 他所带领的水军,经过长期操练,已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打遍淮河下游。 王环正指挥着数百艘小船,十个一组,大小排列有序,逆流而上,互相配合默契。 每艘船上士兵严阵以待,江风猎猎,旌旗招展,士气昂扬,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预热。 与此同时,湖南道水军主将朱元也准备就绪,他麾下的六艘巨轮战舰缓缓驶出藏身之处,比大周的主船大上五倍,宛如江面上的巨兽,令人胆寒。 这些战舰是精心打造而成,装备精良,战斗力极强。 随着巨轮战舰的出现,大周水军都不敢相信。 战斗开始,江面上横冲直撞,水花四溅。 王环指挥下的大周水军迅速展开攻势,他们利用灵活机动的小船包围敌方巨轮战舰,试图从各个方向突破防线。 朱元则冷静应对,命令手下调整战术,竟在战船之上,也有抛石车! 江风呼啸,船只摇晃,战士们在波涛汹涌中奋力作战,呐喊声、号角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大周军士卒作战勇猛,冲锋陷阵,不顾个人安危; 唐军也不甘示弱,凭借着坚固的巨轮战舰和熟练的操作技巧和装备这抛石车等特殊器械,不断撞击,抛射,居高临下射箭杀敌。 一日大战,在巨大战舰的威压之下,追杀周军十余里,王环水军惨败收场。 一时间,江面上硝烟弥漫,尸体浮沉,血染碧波。 第395章 精兵强将 傍晚,汴京城外的周军大营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 寒风呼啸而过,吹得营帐上的旗帜猎猎作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感到紧张不安。 赵匡胤的大帐内,微弱的烛光在风中摇曳不定,映照出他沉思的面容。 “明天我要跟在身后,一起去战场!” “不可以!” 但赵匡义不死心地争辩着:“二哥,还担心什么?机会千载难逢,凭你大周第一的武力还拿不下李贼吗?” 他的眼神闪烁着贪婪和野心的光芒,一心只想在这场战斗中捞取功勋,借用自己亲哥哥的武力来达到目的最容易。 “我只有趁此机会,攻破李从嘉,才能扭转前些日丢掉尉氏县的屈辱。” 赵匡义来到哥哥营帐中,想要随着身后一起混个先锋之功。而不是躲在大军中管理民夫随军运粮。 “此子不可小觑,明日之战怕是一场血战,十分凶险。” 赵匡胤对这个三弟还是很护短的,日后赵匡义色迷心窍,调戏兄嫂,搜罗美女,劣迹斑斑,赵匡胤也是敲打一下,而没有治罪。 “可是朱仙镇已经大战了七八日,我军葬送了两万精锐,唐军日夜作战,也扛不住了,只差这最后一击,我想跟着哥哥。” 面对赵匡义虚伪的面孔,赵匡胤还是心软了。 “我知道你丢了尉氏县有罪。”他叹了口气。 如今赵匡胤有周军第一人,掌管最精锐禁军,经过前些日子持续鏖战,所有人都觉得这将是最后一击。 赵匡义更是想混些功勋,跟着哥哥在后面捡人头。 赵匡胤左思右想之下,知道他丢了尉氏县有罪,嘱咐道:“明日我和韩大帅说一声,让你上前线,但是你需远远躲在后面,切不可逞能。” “放心二哥,保命我最在行了。”赵匡义满意的说着。 赵匡胤遥遥望着朱仙镇大营,却也摇了摇头,回想起三年前二人曾交过手。 当年自己率领一千骑兵奔杀,协助朗州军大战,但是由于盟友太差劲,朗州军崩溃后,李从嘉率领众将将赵匡胤击败。 再想五年前李从嘉乔装打扮,潜入到汴梁城,大闹京都……这一幕幕极为真切的回响在脑海中。 如今,时隔三年终于有机会再战一场。 “去召集殿前诸军主将,我有话要说。”旁边一名寡言的亲卫,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赵匡胤率领数千骑兵精锐回防汴梁城,麾下将士扎营都在主帅营帐附近。 片刻后来了一群不到三十岁,身形高壮的汉子,聚在了大帐中。 赵匡胤这几年积蓄力量,招募精锐,借着禁军扩充,招募了一群能征善战的武将,杨信、崔翰、田重进、张琼、石汉卿……等一众武将。 这几人各有奇能,是赵匡胤的五虎上将。 “明日对手李从嘉,此子刚满二十岁,为湖南道兵马主帅,唐军中第一人,众位不可轻敌。” 赵匡胤话刚说一半,一名黑脸大将张琼站了出来道:“将军莫要担心,我非一箭射死他不可。” 赵匡胤一皱眉,横了他一眼,张琼呲牙嘿嘿一笑,退了回去。 张琼性格鲁莽,可却救过赵匡胤的性命,对赵匡胤更是忠心耿耿。 去年赵匡胤攻打淮南,在淮河之中,单骑突袭,为立战功,追杀唐军反遭围困,周围亲卫死伤一片,唯独这个张琼,虎贲勇士,搭弓射箭,杀死一名唐军裨将,斩杀无数唐兵。 救下了赵匡胤。 还有一次,赵匡胤亲冒矢石攻城作战,一支如橼大弩射向赵匡胤,还是张琼舍身救主,将赵匡胤护在身下,大弩射中张琼腿骨,坚不可拔。 张琼学着关云长刮骨疗毒,饮酒长啸,心一横,拔出了了箭簇,血流如注,面不改色。 赵匡胤也是连呼,张琼真乃虎将转世。 他虽然忠心护主,但是做事暴躁不懂礼数,最终未能善终,但此时赵匡胤用他冲锋陷阵,忠心护主的长处,留在了身边。 赵匡胤站在大帐中央,眼神坚定地扫视着面前的将领们,声音洪亮而清晰:“田重进明日你为先锋将军,率领盾兵冲锋,挡住唐军箭矢。” “遵命!” 田重进应声答道。 他身材魁梧,面容粗犷,仿佛是塞外风沙中磨砺出的巨石。 作为幽州出身的勇士,田重进不仅身形高大、力大无穷,而且性格敦实憨厚,虽然不能读书识字,但在战场上却是无可争议的猛将。 此刻,他身为侍卫步军指挥使,肩负先锋之责。 赵匡胤转向另一位将领,“崔翰,你率领弓兵紧随其后,为前军支撑,替先锋军开路。” 这崔翰不简单,出身博陵崔氏的少年将领,仪表堂堂,举止优雅,虽年轻却已显露出非凡的军事才能。 “遵命!” 崔翰恭敬地回应。 他的家族背景深厚,但崔翰并未因此骄傲自满,反而以轻财好施、有勇有谋着称,日后成为一代名将。 “杨信,石汉卿,你二人各领一千精兵,左右中军,跟随前军作战。” 杨信是赵匡胤亲卫,也是奇人,日后追随赵匡胤,当了十二年哑巴,在他身侧侍奉,一言不发。 石汉卿为人机警,颇有心机。 “张琼你随我一同杀敌,直奔主帅李从嘉,斩将夺旗,当取得首功。” “遵命!” 赵匡胤将手下将领分配完毕后又继续嘱咐说着。 “我在韩通将军大帐中已经领任务,韩将军已派遣人去堵住河水,明日清晨河道封堵,会有石守信等人为我等开路!” 崔翰闻言一愣道:“那我军不用当开路先锋!” “对!” 赵匡胤点了头道:“我们这五千精兵任务是,杀向李从嘉。” “刘仁赡为唐军第一守将,李从嘉虽然年纪轻轻,可以说唐军第一擅攻之将。杀周行逢、斩王逵,灭荆南高氏,统御二十州,不可轻敌。” “如今他又极为自负孤军北上,我大军和他磨了近十日,估计不足万人被围困在朱仙镇,此时正是杀了他最好时机。” “韩通将军明日安排手下兵卒消耗对方时士气,我们只做最致命的一击!” “等双方大军僵持之时,就是我们出兵时机,我们就是最锋利的剑,直插心口,杀死李从嘉。” 原来在白天的时候,赵匡胤已在主帅帐中得到了军令。 他的任务就是斩杀李从嘉。 看向了这三年来自己招募的勇士猛将,赵匡胤也是满意点了点头,堂堂正正在凭着自己这五员虎将,赵匡胤有绝对的信心,能击败李从嘉。 第二日清晨。 “咚!咚!咚!” 赵匡胤临江而立,旌旗招展,眺望着河对岸…… 第396章 五虎战从嘉 赵匡胤站在高坡之上,凝视着前方朱仙镇北岸的战场。 那里已经燃起了熊熊战火,喊杀声与兵器相交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仿佛是大地在怒吼。 张美率领的队伍正与敌军激烈交战,试图为大军开辟一条通路。 这些日子以来的连番大战,让周军士兵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李从嘉弓马纯熟,武力极强,手下无一合之将,屡次冲杀全都惨败收场, 槊神李从嘉的名字如同阴影一般笼罩在他们心头,成为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身后。 只见旌旗如林,随风飘扬,五千精兵整齐列阵,士气高昂,犹如等待出击的猛虎。 每一位士兵都身姿挺拔,目光坚定,身上散发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战意。 在这支军队中,当头而立的五员虎将。 手持双斧的田重进,他的魁梧身躯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小山。 握紧钢矛的石汉卿,眼神犀利,随时准备冲入敌阵。 黑脸大将张琼背着长弓,箭术精湛,百步外射敌将首级。 崔翰手执虎纹铁枪,动作敏捷如虎,枪尖闪烁着寒光。 还有三叉长刀杨信,其身形矫健,气势逼人,能以一挡十。 赵匡胤这五员虎将乃是禁军中的翘楚,是他精心挑选、训练有素的精英将士。 他们的不仅武力强大,更是自己征战天下的得力助手。 “今日咱们目标只有一人!” 赵匡胤的声音洪亮而坚! “定要宰了李从嘉!” 他继续说道:“湖南道兵马已经成了我军心腹大患。今年若是没有他们率兵夺取光州城,孤军北上,江淮南十四州早已唾手可得。只要杀了他,就能解决湖南道兵马之大患。” 众将听罢,无不神情肃穆,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今日必须斩杀李从嘉。 赵匡胤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将领,看到的是同样的决心。 “赵将军放心,我等定完成军令!” 声音响彻云霄,回荡在整个战场上空。 这一刻,五千精兵宛如一体,战意冲天,他们临江而立,面对敌军,似神兵天降,无惧任何挑战。 韩通侧目而看,不禁感慨,赵匡胤不愧陛下手下第一战将,江淮战场屡战屡胜,竟然掌握一支如此精锐之兵。 如今韩通承受极大的压力,自己此番调动超过五万兵马,却毫无建树! 王朴屡次派人催促,速速解决李从嘉,否则影响全局战场。 他站在全局主帅的的视角知道。 李从嘉攻破尉氏县城,烧毁十几万石粮草,缴获辎重无数,而今更是在汴梁城下,直逼中枢,王朴已经不能及时给前军调运粮草,影响前方战局。 拖得越久,越是影响陛下柴荣出兵!江淮战场,战线绵延千里,两国交战,发动几十万大军,粮草消耗天文数字。 而自己自己身为京畿之地留守,却还要调动五万大军,累计耽误了二十余日。 “今日无论如何,也要剿灭湖南道兵马!将过补过。” 韩通看向前方,运粮河上沙子尸体堆积如山,连日大战,尸山血海铺成了一条血路。 “赵将军,已近午时,前方张将军已有力竭,出兵一战!” “遵命!” 赵匡胤领着麾下五千精兵,挥舞令旗。 “诸位,随我杀!” 主将一声令下,千军齐动。 “杀!” 暴喝之声,回荡天际,大军过江直奔李从嘉。 此时河道上游水被分流,再加上堆积石堤沙袋,水深处刚没脚脖,大军涉水过河。 李从嘉拿着千里镜,看着赵字将旗迎风而动,自己的老对手,大军开拔,已经杀来。又向着他身旁看去,升起旗号的几名将领,各个三十岁上下,龙精虎猛,极为魁梧! 他转身向着身旁的马成达道:“今日大战过后,北伐之战就可以返程了。” “主公您的意思快结束了?” “恩,十日将至,淮河上的柴荣扛不住了,我今天也要大杀四方,挫一挫他们精锐之兵。” “传令三军,今日无需轮番休息上阵,全线出战,专斩杀有打着旗号的主将,只留一千精锐甲兵,以做断后之用。” “把那些还剩一口气的大周民夫,赶回去,冲乱周军阵型。” “遵命!” 马成达领命。 连续数日大战,己方也有一定战损,如今麾下可战之兵只剩一万两千,看着对方气势汹汹发动总攻,今日必定血战。 李从嘉又命令传令兵,向梁延嗣、秦再雄等一众将领,下达了指令,该下的指令都安排完了。 对方已经发动总攻,他也再无顾虑。 李从嘉翻身跨上白马,擦了擦长槊,拍了拍马颈道:“踏云,今日随我血战,冲杀敌阵,斩将夺旗!” “唏律律!” 战马似明白主人之意,打着马响,掠起前蹄子。 随后李从嘉又对着身后,马成达及亲卫队说道“北伐之战,胜败在此一举,多背长矛,箭羽,跟我杀敌。” “主公,您在后方观敌压阵即可,无需亲自冲锋。”马成达急忙劝道。 李从嘉道:“赵匡胤大周第一武将,必将率兵冲破黑甲军防线,我战前迎敌,挡住这厮,大军才可得胜,否则谁能扛住他,被他杀散了军阵,我还如何带领兄弟们回家。” 马成达跟随李从嘉六年时间,知道劝不动他。 李从嘉要亲身前往,扛住周军最锋锐的一击,否则被赵匡胤穿插杀透军阵,容易导致全局溃散。 时至正午,赵匡胤率领五虎将,宛如尖锥,杀向了朱仙镇北岸。 幽州大将田重进为开路先锋,他是北地幽州人,骑术精湛,人马合一,手持双斧,双臂一举,足有扛鼎之力。 身着黑甲,盾兵亲卫挡着箭弩,他手持双斧劈砍,宛如虎入羊群,无人可挡,劈杀黑甲军。 崔翰手执虎纹铁枪,枪尖如雨点,噗嗤噗嗤,寒星点点,杀穿一片兵马。张琼一把铁弓,三箭连发,射杀什长都头…… 他们目标明确,直奔李从嘉杀来,生生的杀穿战场,劈开了一条血路。 李从嘉也是感叹,不愧是大周精锐,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竟然能杀穿身着板甲的黑甲军。 这支队伍就如钢锥一般,硬生生的凿穿防线,杀上了朱仙镇。 向自己方向杀来。 李从嘉扣上面甲,全副武装,双臂较劲,挥舞龙吟槊,指向赵匡胤,回身看向自己麾下兵卒,运转气息,中气十足,声音传入每个人耳中。 “三千儿郎们,今日大战,分胜负,定生死,” “金戈铁马,随我,气吞万里如虎。” 第397章 血战斩将 李从嘉挥动龙吟槊,指向前方战场。 “杀!” 身后三千士兵,一声高喊后,结成方阵,龙精虎猛的精锐之师,静默前行。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 精锐之兵,宛如两股洪流,撞击在一起。 田重金手持板斧,开山大斧,一路无敌之姿,横扫杀来。 李从嘉见着黑厮生猛,挥动马槊,横扫一片,也是杀向敌方将旗。 秦再雄、彭师亮、梁延嗣等人在前线指挥保持全局镇定,唯有李从嘉这一支生力军,杀向了缺口。 田重进猛虎下山,劈开缺口后杀越杀越凶,浑身浴血,见着李从嘉向自己杀来更是战意高昂。 “随我杀了他。” “泼天的功劳就在眼前啦。” 他挥动战斧指向李从嘉。 崔翰手执虎纹铁枪:“田将军我来助你。” 张琼手持长刀,砍向李从嘉所在处:“李贼吃我一刀。” 三路兵马齐齐杀向了李从嘉,李从嘉挥动马槊率先杀向了田重进,人马合一,长槊挥舞。 战场上,尘土飞扬,喊杀声震天动地。 三路兵马如汹涌澎湃的潮水般向李从嘉席卷而来。 他毫不畏惧,挥动马槊,率先冲向了田重进。 田重进双手紧握一对门板大的板斧,迎风劈来,每一下都带着开山裂石的力量。 “嘡!” 田重进一斧劈去,力劈华山。李从嘉长槊如龙,搅动风云。 当他与李从嘉真正交手时,才惊讶地发现对方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自己,竟然拨动了自己的巨斧。 而且出招之快,身法之灵活更是超乎想象。 李从嘉手中的马槊仿佛化作了一条灵动的蛟龙,上下翻飞,每一次攻击都精准无比,直指田重进的命门。 短短五招之下,田重进已感到难以招架,心中暗自叫苦。 就在此时,崔翰见状,立即持枪前来救援。 他手持虎纹铁枪,身形矫健,试图为田重进解围。 但李从嘉的动作愈发迅捷,白马嘶鸣,前后奔飞如电。 崔翰和田重进合力抵挡,崔翰长枪翻飞,使出家传绝学,他一板一眼极有章法,不似田重进凭着巨力和血涌之气,与李从嘉战斗。 崔翰一枪挺刺,直刺中路,枪尖爆发三点寒光,快如闪电。李从嘉龙吟槊卷动,拨开长枪,龙吟槊长过两丈,更有优势。 崔翰心中惊异不已,这李从嘉不仅力量惊人,速度竟然也如此之快,简直如同鬼魅一般。 又过了几个回合,竟然使二人逐渐陷入困境! 正当李从嘉一槊劈向崔翰时,杨信手持长刀,一刀劈来,意图救援崔翰。 三人联手,形成了一个紧密的包围圈,企图一举拿下李从嘉。 然而,李从嘉面对三位千里挑一的武将,依然从容不迫,马槊在他手中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 四人战成一团,场面异常激烈。 李从嘉在三人之间游走自如,龙吟槊如同一道道闪电,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田重进的双斧、崔翰的铁枪、杨信的长刀,一次次与李从嘉的马槊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金属撞击的声音响彻战场。 尽管面对三位顶尖武将的联合进攻,李从嘉却显得更加神勇,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攻势也越来越猛烈。 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无尽的力量,仿佛要将敌人撕裂开来。在他的猛烈攻势下,田重进等人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们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湿透了战袍。 杨信等人战了二十个回合,越打越心惊。 “此贼竟然如此勇猛!” “我们三人竟然擒杀不了他。” 旁侧一众亲卫也是杀的难解难分,但是李从嘉行动疾如闪电,众士卒顶盾持枪防卫,却插不上手。 李从嘉却不给对手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猛然发力,一槊将田重进逼退数步,紧接着又迅速转向崔翰,以极快的速度刺出几槊,令崔翰措手不及。 而此时,杨信的一刀又从侧面劈来,李从嘉却巧妙地侧身避开,反手一槊,将杨信掀下马来。 噗嗤一声! 凭借长如刀刃的槊锋,斩断杨信一条手臂。 “啊!” 杨信惨叫一声,身体前驱,滚到李从嘉马下,摔得一愣神,大将落马,几乎等于必死的局面,杨信亲卫长出身,隐忍狠辣,竟然不顾断臂之痛。 抽出腰间钢刀,翻身砍向踏云战马。 他虽然断了一臂,但是战斗意志极为凶悍心里只有一个目标。 一刀砍向马腿。 千钧一发之际,杨信机敏无比,一气呵成,落马,拔刀,砍杀马腿! “我死也要你!落马!” 杨信咬紧牙关,斩马刀劈向马腿。 李从嘉惊得一身冷汗,急忙勒起战马,踏云极有灵性,前蹄翻飞,李从嘉从腰间抽出七星宝剑,劈向了杨信。 “噗嗤!” 一剑砍下了杨信头颅,杨信跪伏在马前,头颈喷血,直挺挺未曾倒地。 一切就发生在二马交错,电光石火之间。 霎时间,战场一滞,所有人似乎目光呆住,只看到了一股冲天血柱。 崔翰、田重进只觉背后一寒,鲜血喷溅,迸射在身上,才二十余招,素来机警敏锐的杨信,是赵匡胤身边亲卫长,竟然死在了李从嘉马下。 张琼背着长弓,目睹此景,他赶到近前,看到战友惨死,悲愤交加,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哇呀呀,杨兄弟!” “我要为你报仇!” 此时,赵匡胤带着石汉卿也突破了湖南兵马的重重围堵,来到李从嘉面前。 他们目睹了这一幕惨烈的战斗,赵匡胤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低喝一声。 “上!” 赵匡胤手持盘龙棍,抡圆之下,千钧之力,路上有冲来阻挡亲卫,他一砸之下,顿时脑浆迸裂。 随着命令下达,赵匡胤、张琼、石汉卿三人联手田重进、崔翰,形成了五将围堵的局面。 战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杀气腾腾。 李从嘉身旁的亲卫们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奋勇冲杀,试图为他们的主公,拼死这群大周将领。 面对五员大将的围攻,李从嘉却毫不畏惧,反而斗志昂扬。 他插剑还鞘,槊尖指向对方主将道:“赵匡胤,今日尔等齐来,祭我龙吟槊。” 话音刚落,他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冲入敌阵,龙吟槊槊在他手中舞动如风,每一次挥击都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第398章 谁是敌手 战场上,李从嘉宛如战神降世。 如此神勇,极大鼓舞麾下兵马的士气。 李从嘉气机翻涌,同时与三名大周猛将战斗,极为耗神,他一上来就杀招尽出,杀了杨信提振己方士气。 田重进见他斩杀己方将领,似乎天地气机都再向他聚拢,气息攀升,又在战场之中大放狂言,己方三人竟然未能杀了他,还被他反杀一人。 田重进幽州蛮人,浑身浴血,怒发冲冠,嗷嗷狂啸道:“李贼,休要猖狂,吃我一斧。” 抡圆板斧,劈砍而去。 他手中的龙吟槊如同蛟龙出海,近两丈长,人马合一,一劈便将田重进逼退数步。 紧接着,他的身影如电,转向崔翰,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连续刺出几槊,每一击都精准无比,令崔翰措手不及,只能勉强抵挡。 赵匡胤、张琼、石汉卿,三人一同冲了上去。 赵匡胤也是越看越心惊,他曾和李从嘉交过手,当时他还只有十七八岁,未曾想如今武功竟有如此造诣。 “此子不除,必成心腹大患。” “我们三人齐上,斩了他。” 赵匡胤盘龙棍挥动,直接砸向马头,张琼、石汉卿持刀枪左右冲杀,战马回转,交错而过。 李从嘉眼见赵匡胤三人加入战局,心中却无丝毫畏惧,反而斗志更盛。 他的龙吟槊在手中舞动如风,面对五员大将的围攻,他不仅没有退缩,反而以更加猛烈的攻势迎了上去。 田重进被逼退之后,再次咆哮着冲了上来,手中的板斧高高举起,仿佛要将天空劈为两半。 然而,李从嘉早已熟悉了他的武力,一槊横扫而出,正中田重进的板斧,巨大的力量使得田重进虎口震裂,几乎握不住武器。 但这位幽州蛮人毫不退缩,怒吼一声,再度挥斧砍来。 崔翰则在一旁寻找机会,试图从侧面给予致命一击。 李从嘉的速度快得令人难以置信,只见他身形一闪,便已避开崔翰的攻击,并迅速反击,几槊连环刺出,逼得崔翰节节败退。 赵匡胤见状,盘龙棍一挥,直取马头。 李从嘉见势不妙,猛地勒住踏云,战马前蹄腾空,发出一声长嘶。 就在这一瞬间,李从嘉单臂持槊,从战马披挂上,甩出一柄长矛,闪电般刺向赵匡胤,这让赵匡胤万万没有想到,逼得他也急忙收回盘龙棍,拨动长矛。 两人交手不过数招,赵匡胤心惊不已! 只见李从嘉气势攀升,气机运转,宛如霸王转世,神勇无敌。 大杀四方! 张琼和石汉卿也趁机杀入战团,五人交错合围之势,意图拖杀死李从嘉。 赵匡胤、石汉卿、崔翰、张琼、田重进,五人都是千里挑一的武将,赵匡胤更是大周第一猛将,将李从嘉前后围堵,五人联手合力鏖战李从嘉。 战圈之中不时有亲卫,裨将参与核心战圈大战,但是都被这几人斩杀。 就连马成达的武义,在这种级别的打斗之中,也只有自保之力,从旁打乱骚扰,若是让马成达单挑他们任何一人,都难以扛得住。 这五人毕竟是禁军中的高手! 核心战圈,大战了数十回合,李从嘉带着马成达,赵匡胤带着四名将领,旁侧亲卫小卒,几乎上前就被斩杀。 赵匡胤越来越心惊,他们这么多猛将竟然拖不死李从嘉。 刀枪交错,有时候砍在铠甲上。 李从嘉发现了石汉卿身法迟钝,几人当中战力最弱。 面对五员大将的围攻,李从嘉依旧冷静如冰,寻找破敌时机。 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致命的精准。 又是十招过后! 他看准了石汉卿的失误,龙吟槊如同蛟龙出海般迅猛刺出,正中石汉卿的心窝。 这一击,借助战马前冲之力,龙吟槊破甲透体而入。 随着一声惨叫,石汉卿被他挑在长空,高高举在空中,甩飞了出去。 登时气绝身亡。 这一瞬间,让他有所顿悟! 李从嘉的武艺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只觉手中的兵器似乎与自己身体合二为一,如臂使指。 他突然爆发出一股惊人的气势,仿佛天地间所有的气机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李从嘉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盖世无敌的气息,却让周围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挥击,都仿佛带着天地间的气机,所到之处无人能敌。 石汉卿,战死! 他的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口中高喝一声。 “手中之剑,斩尽敌寇!” “以槊之名,镇守河山!” 霎时间,战场寂静,千军万马,似乎被他气势所震慑,竟然一滞。 只见李从嘉手持龙吟槊,如蛟龙出海般向前冲刺。 田重进、崔翰、赵匡胤三人虽然竭力抵挡,却依旧无法阻止他的脚步。 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金属的撞击声,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马成达缠住了张琼,让他无暇拉弓射箭,一名亲卫小卒见状,立即策马上前支援,一刀砍断了崔翰坐骑的前腿。 崔翰连人带马重重摔倒在地! 李从嘉身手敏捷,挥动长槊刺向落马的崔翰,崔翰轱辘身子想要躲避,生死一线之际,赵匡胤眼疾手快,挥动盘龙棍拦住了李从嘉致命的一击,救下了崔翰一命。 崔翰矮身形在地上打滚后退,想要再找战马。 此时,田重进已经与李从嘉大战良久,体力消耗殆尽,呼吸急促,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不得不后退几步喘息调息。 李从嘉此刻完全进入了战斗的状态,他的龙吟槊在他手中舞动如风,每一击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 霎时间! 战场上,只剩下李从嘉和赵匡胤两人的决斗,二人单枪匹马,面对面而立,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两人你来我往,兵器碰撞声震耳欲聋,火星四溅。 赵匡胤虽然武艺高强,号称大周第一武将,但在李从嘉那超凡入圣的武艺面前,也显得有些吃力。 李从嘉的速度和力量几乎达到了人类极限,他就像一头无法驯服的猛兽,在战场上肆意驰骋,所向披靡。 随着战斗的进行,李从嘉逐渐占据了上风。 他灵活地在赵匡胤的攻击间穿梭,手中的龙吟槊如同灵蛇,随时准备给予对手致命一击。 赵匡胤虽然竭尽全力防守,但仍难以抵挡李从嘉那如潮水般的攻势。 在几十招,惊心动魄的对决之后,李从嘉凭借着高强武义,压制住了赵匡胤,战马交错瞬间。 “结束吧!” “嗖!” 李从嘉瞬间抽出腰中宝剑,劈向赵匡胤。 第399章 斩将者 赵匡义 就在这一刹那,李从嘉抓住了那转瞬即逝的战机。 他挥动龙泉七星剑,青色寒光闪烁,直劈赵匡胤而去。 赵匡胤黑塔般的巨汉,反应极快,情急之下矮下身形,紧紧趴在马背上,以躲避这致命的一击。 李从嘉早有预料,剑锋斩向马背。 “劈!” 赵匡胤只感到背后一阵发凉,心中暗叫不好。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箭羽破空而来! “铛” 一支长箭,射在了李从嘉的剑刃之上,箭矢的力量使得剑锋稍稍偏移,只唰的一声砍断了赵匡胤头盔上的红穗。 赵匡胤惊出一身冷汗,但在两马交错、速度极快的情况下,李从嘉也失去了再次击杀他的机会。 侧头看去,只见一名黑脸大将正放下手中的长弓,此人正是张琼。 张琼身高九尺,威风凛凛,其箭术之精准,屡次救主。 马成达与他交手,却完全不是对手,张琼在抽空隙中,射出了救命一箭,成功救下了赵匡胤。 至此,周军六名大将中已有石汉卿和杨信战死。 田重进力竭不支,崔翰落马被擒;赵匡胤败退,而张琼虽英勇但也被缠住无法脱身。 面对如此局势,李从嘉几乎凭借一人武力,斩杀两人,杀退了四人,霸王盖世,无敌之资,力挫大周的武将。 “快上!” “救赵将军!” 呼喊声此起彼伏,大周禁军皆是赵匡胤精心选拔出来的精锐部队,三年来的战斗和恩养,让他们对赵匡胤忠心耿耿。 此刻个个奋不顾身地上前护主,试图挡住李从嘉的追杀。 五千禁军,人人骁勇善战,与李从嘉三千亲卫相比,人数占优,但他们同样训练有素、战斗力强悍。 凭借着人数上的优势,他们不顾生死,挡住了李从嘉继续追杀赵匡胤的步伐,保住了主帅的安全。 战场上,尘土飞扬,刀光剑影交织在一起,双方士兵,血流滚滚,惨叫不断。 李从嘉一柄龙吟槊,盖世无敌。 此时已经时至中午,大战了半日的时间,在李从嘉连斩主帅的带领下,湖南道兵马隐隐有大胜之姿。 秦再雄、张璨等人也守住了防线,开始向中间靠拢,支援主帅李从嘉。 中间核战圈,都是大周禁军精锐,战力极强,将李从嘉团团围住,秦再雄等人费尽力量,才杀入了核心战圈。 此时赵匡胤、田重进、崔翰等没办法在密切配合围杀李从嘉,不断在外游走奔袭,调遣士兵杀向李从嘉。 李从嘉周围,尸体层层叠叠,形成了一个由死亡堆砌而成的墙。 面对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即便是李从嘉也渐渐露出了疲态。 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了秦再雄高亢的呼喊声:“主公我们来了!” 随后便是马蹄声和兵刃交击的声音。 秦再雄带领着一队精锐冲入了重围,支援李从嘉。 李从嘉只觉得眼前猩红一片,黏湿的鲜血滴滴答答地从他的面罩上滴落下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终于有人来支援了,这个念头让他紧绷的心弦稍稍放松了一些。 然而,就在他心神稍松之时,马成达高喝一声。 “主公小心。” 张琼射出了一支冷箭,直奔李从嘉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成达策马前冲,飞扑身体挡住了那致命的一箭。 “噗嗤!” 箭羽透体而入,直接穿透了马成达的胸口,将他射翻在地。 此时地上尸体与断刀堆积如山,马成达被战马拖住了他的大腿。 战马疾驰而去,一拉之下,马成达的头盔掉落,脸皮被地面刮破,半张脸血淋淋一片,失去了控制的战马拖着他冲入了周军之中。 目睹此景,李从嘉怒火中烧,马成达是跟随他最久的老部下之一…… 愤怒驱使着李从嘉策马追出,目标直指张琼。 他手中的龙吟槊犹如狂风暴雨一般劈砍向张琼,怒意爆发的力量让张琼也难以招架。 作为赵匡胤的近卫,张琼乃是军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仅次于赵匡胤本人。 他手中长刀挥舞,力量强横,竟然抵挡住了李从嘉的猛烈攻击。 旁侧,赵匡胤与崔翰见状,立即上前支援,三人联手再次围斗李从嘉。 “快救马成达!” 李从嘉高声命令道。 秦再雄等人闻言,毫不犹豫地率兵冲入了周军敌阵之中,朝着战马狂奔的方向而去。 他们不顾一切地试图拯救自己马成达。 在混乱的战场中,马成达被拖拽着穿越敌军的阵营。 摔得七荤八素,意识几乎昏厥,他依然凭借着本能挥舞着手中的长刀,试图抵挡周围如潮水般涌来的周军。 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他最后的力气和对生命的执着。 突然,一名眼睛狭长、身着银甲的周军将领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阴冷桀桀笑声。 这名将领手持利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断了马成达的一条腿。 “噗通”一声,马成达重重地摔倒在敌军人群中,四周嘈杂的大喊声与混乱让他根本无法分辨方向。 “斩将者,赵匡义是也。” 那名眼睛狭长的将领得意洋洋地大笑道。 话音未落,“噗”的一声,寒光一闪,直奔马成达的脖颈而来。 在这一瞬间,血水模糊了他眼睛,迷离之际,马成达的眼前浮现了六年来追随李从嘉南征北战的画面,那些与天下群雄争锋的日子! 他在血水弥漫的双眼中,看到了新婚不久的妻子,在家门口抱着刚出生的孩子,正等待着他回来…… 随着模糊的血水逐渐浸满他的眼睛,马成嘉想睁开眼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却再也看不见任何东西。 一颗头颅滚落在地,伴随着无尽的悲凉…… 马革裹尸,血染战场。 就在秦再雄等人杀入重围时候,企图救援马成达,却只看到一具无头尸体,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 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心中无限的悲痛与愤怒。 一名眼睛狭长的周军将领,已经提着马成达的头颅,向河岸深处跑去,正在猥琐狂笑。 “斩将者,周军大将赵匡义!” 第400章 过河小卒,亦可为将 赵匡义提着马成达的人头向大营逃去。 “狗贼,拿命来!”秦再雄断喝一声追杀而去。 张璨手持大斧劈士卒,奔着赵匡义杀去,他是坊间粗俗汉子,动了真火,骂的极为粗鄙“恁娘个血葫芦,腌臜货儿,砍了你卵子儿!” 张璨声音透亮,血葫芦是指流产儿,苟活下来,是这个时代诅咒骂人的话。 赵匡义狭长眼眸,透着狂喜。 提着人头更是想要逃回,终于杀了一名湖南道兵马大将,这是极大功勋。 张璨、秦再雄等人离他太远,重重阻隔杀不进去,赵匡义听着后面骂声连连,激怒了对方,正想在找个机会,偷个人头。 回身搭弓射箭,射向张璨等人。 正当这时,周军在一名披着盔甲,手持将旗的小卒跑到了他的身前。 “赵将军,神勇,射死贼将。” “哈哈,今日杀了李从嘉近卫,铁壁马成达。”他得意狂笑。 张璨、李雄、卢郢、梁延嗣、彭师亮等人如今名号响亮,在大周军中都是威名赫赫的一方大将。 赵匡义刚十八岁,如今混了个斩杀大将之功,自然得意,但也是心思缜密之辈,看这小校扛着一面杨字将旗靠近自己,心中纳闷。 他恭敬地对赵匡义说道:“赵将军威猛……” 话音未落,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无比。 冷不丁地抽出腰间长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赵匡义。 “嗖!” 寒光一闪,赵匡义心中警觉,歪身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小卒变招之快令人咋舌,压低了刀锋再度攻来。 刀刃贴着赵匡义的耳朵划过,不仅刮掉了一层皮肉,连一只耳朵也被割了下来。 “小人!腌臜货!” 小卒怒骂。 毫不畏惧,大喝一声:“吃你胡爷一刀!” 这名小卒正是暗卫都头胡则,前些日子在大战中屡立战功,被破格提拔为莴彦的副手。 胆大心细、机警勇武,此刻混在周军当中,斩杀敌将。 赵匡义之前心中虽有所警觉,仍然死死抓住缰绳,驾马逃窜。 胡则抬臂激发一枚袖箭射向赵匡义后背!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周围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反应。 目睹了一名扛旗的小卒对自家将军出手的惊人一幕。 正当众人愣神之际,只见胡则敏捷地捡起地上马成达的人头,冲回岸边。 众多周军士卒见状,先是一愣,随后有人喊道! “是细作!” “快杀了他!” 一群士兵手持长刀扑上来欲斩杀这位身披周军铠甲的小卒。 胡则手中的长刀舞动如龙,寒光四起,悍不畏死。真到了不要命的时候,爆发出了强大战力。 胡则早年在刘仁赡手下当兵,凭着高超武义,选入暗卫。 抓起地上数柄长枪。 “啊!” 爆发出凶悍无比的力量,冲了出去,杀出了一条豁口。 他抓起地上数柄长枪,双手各持一杆,猛地向前一掷,两道黑影划破空气,瞬间穿透了前方两名敌人的胸膛。 丢掉长枪,胡则手中的长刀舞动如龙,寒光闪烁间,四周的周军士卒无不避其锋芒。 他悍不畏死的气势,杀的周军逃窜。 正当胡则孤身奋战、陷入重重包围之时,一阵激昂的号角声从远处传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马蹄声。 秦再雄率领着一支精锐的钩镰枪兵,杀了过来。 手中钩镰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他们犹如猛虎下山,迅速切入战场,为胡则开辟出一条生路。 “兄弟们,给我杀!” 秦再雄一声怒吼,率先冲入敌阵。 他的钩镰枪如同灵蛇出洞,而他身旁的士兵们也毫不逊色,钩镰枪挥舞间,大周兵卒纷纷倒地,血溅沙场。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胡则见援军到来,精神一振,爆发出更加凶悍的力量。 “啊!” 伴随着一声怒吼,胡则再次冲杀回去。 周围的周军士卒虽然人数众多,但在这种凌厉的攻势面前,逐渐失去了战斗的意志,开始节节败退。 战争的残酷并未因此减轻分毫。 鲜血染红了大地,无数的生命在这里消逝,成为这场大战的一部分。 胡则浑身染血,回到了湖南兵马队伍中,稍有喘息,秦再雄坚定看着他。 “小将军是何人?” “莴彦将军麾下,都头胡则。” 二人干脆简单的对话。 “好!为马将军报仇。” “随我杀了这支大周精兵,湖南道兵马,战无不胜!” 此时杀声四起,惨叫连连,运粮河道尸体堆积如山。 李从嘉宛如战神,旗帜立在战场核心,指引所有湖南道兵马,奋勇杀敌。 张璨、梁延嗣、卢郢…… 万余湖南道兵马大军,血战一日。 死守不退,士气不衰。 那湖南道兵马大元帅的旗帜,就是他们精神的明灯,是他们信仰。 周军一面面将旗被砍断,一名名裨将被斩杀。 天昏地暗,血流成河,尸骨堆积如山。 血腥气飘在空中,断肢残骸,铺满河道。 一日大战,杀退了赵匡胤和一众大周兵马。田重进、崔翰、张琼、张美等人率领残兵败将,退回岸边。 对他们而言,这场惨败是奇耻大辱。 赵匡胤身负重伤,断了兵器,在亲卫救护之下,才回到大营中,周军第一武将,而今铩羽而归,一败涂地。 周围裨将亲卫更是死的死,伤的伤,五千禁军精锐,更是十不存一。 大周军一场惨败。 当夜,暴雨倾盆,暗沉天空,乌云蔽日,宛如哀嚎! 瓢泼大雨,噼里啪啦…… 运粮河水又被挖开,浩浩荡荡的河水奔涌,冲刷着血水和尸体,却冲不走人们心中的记忆。 李从嘉的北伐之战结束了。 数日后,江宁城中,依旧歌舞升平的繁华!大战的阴影,没有让这个灯红酒绿的一国首都发生任何改变。 抛洒鲜血的将领,唤不醒纸醉金迷的达官显贵。 一匹枣红色大马,在江宁城内疾驰。 “踏!踏!踏!” “八百里加急!军情急报。” 一名背插三支令旗的小校,冲向了建康宫中。 “大周退兵了,柴荣回朝了。” 李璟召开大朝会,通报群臣。 “天大喜讯啊!光州城湖南道兵马大破敌军,击败韩令坤八万大军,斩敌三万余人,润州城中林仁肇将军死守不退,刘仁赡大帅国之柱石,顶住了柴荣之兵,守住了寿州城。” “柴荣被迫退军,班师回朝,江淮十四州,再无周兵。” 宋齐丘、冯延巳、等一众相公、侍郎们都欢欣鼓舞,溜须拍马,鼓吹李璟陛下威德盖世,洪福齐天,谈笑间大破数十万周军。 “哈哈哈……皆因诸位爱卿庙堂之上屡出奇谋,将军战士奋勇杀敌。”李璟拂须大笑,只觉得压在身上的大山,终于退去了。 这两年来,没有像今日这般畅快。 宋齐丘眼睛滴溜溜的打转。 他消息极为灵通,庙堂四度入朝为相,脑子转的极快,前些日子听说李从嘉孤军北伐,而今光州城湖南道兵马大放光彩,杀敌三万,泼天功劳。 他觉察到一股危机,急忙上前道。 “陛下,臣听闻郑王殿下骁勇善战,挫败周军,屡立战功,颇有威名。”宋齐丘一顿恭维夸赞。 冯延巳听的一愣,暗中向宋齐丘使眼色。 “什么情况,他老糊涂了,怎么还恭维起死对头了。” 宋齐丘却视而不见继续说道:“这几年郑王殿下孤身在外,毕竟年轻气盛,臣近些日子听闻,郑王殿下已有定鼎天下之能……年轻小辈,应该召回京城,听从圣训,以定其心性……” 冯延巳闻言,倒吸口气,还得是这个老狐狸,竟然要调李从嘉入京,架空兵权。 宋齐丘,咳嗽一声继续说道:“昔日太宗与高祖,应以史为鉴啊……还请陛下圣裁。” 说罢,他看向李璟,等他决定。 第401章 陛下圣裁 李璟闻言皱起了眉,看向朝中臣子。 随着宋齐丘这句话,似乎满朝文武,都在窃窃私语的议论。 高祖李渊开创基业,太宗李世民逐步获得兵权,实力大增,最终发生了玄武门之变,夺取皇权,李世民登基称帝,其父李渊为太上皇。 李璟好大喜功,爱听奉承,听着宋齐丘的话虽然不悦,但是涉及皇权,也让他心里合计着。 一时间,犹豫不决,看向其他臣子。 韩熙载上前一步道:“宋大人危言耸听,何来如此流言……” 宋齐丘朗声说道:“淮河沿岸,不少百姓官兵都是这样说,说郑王乃是霸王转世,廓清寰宇,定鼎天下,有割据一方之能,有一统宇内之志。” “近日坊间常有小儿歌曰,南有真龙,翱翔天下,铁马金戈,定鼎四方,霸王出世,帝王之资,万民敬仰。” 常梦锡闻言道:“郑王殿下忠心,天地可鉴,粮草辎重数百万石,供奉朝廷,怎能轻信流言……” 众人闻言也是点头,如今李从嘉湖南道兵马大元帅,基业几乎都是自己打出来,六年来朝廷每次大事,都和李从嘉有关。 在江宁开府的时,治理蝗灾、铁犁耕作治理地方,后来潭州、朗州、转战湘江各地,大战数年,统一湖南,杀刘言、灭王逵,征服荆南。 如今又守住光州,斩灭数万周军,而今更是深入敌后千里作战,虽然没有最新消息,但是看着柴荣撤兵,可想而知也取得了辉煌胜利,战神之名更是响彻天下。 冯延巳站出来道:“陛下,郑王殿下多年未归,如今功勋卓着,理应回京受赏,依微臣之见,可召殿下入朝封赏。” 宰相严续也说道:“如今大周撤兵,正是边陲安稳之际,依微臣之见,皇恩浩荡,理应犒赏此次功臣将领!” 李璟点了点头道:“恩……准奏。传朕旨意,大战停歇,从嘉功勋卓着,进京受赏。” “柴荣自诩天命之主,如今也只能铩羽而归,我决定,大唐全国大庆十日,诸位爱卿,今夜在建康宫设宴,做诗词记事,传告天下。” 李璟饮酒作诗,是他最大爱好……不必在担忧国事。 管他大周柴荣还是吴越钱氏全都不是敌手。 这样的一个夜里,李璟饮酒作诗,沾沾自喜大宴群臣,殊不知城外饿死无数黎民百姓。 而同样的这一夜,柴荣在蔡州行宫之中,忧心国事,正听着近侍念着最新的奏报。 此时的柴荣却是愁容满面,双颊消瘦,鬓角微白,躺在床榻上,显然遭了一场大病,他正在率领军队返回汴梁城。 突然重病晕厥,随驾的臣子这才建议在蔡州休息,柴荣醒来,便召集张永德、韩令坤、李谷、王彦超等人。 他们从寿州城撤军的时,就产生了激烈讨论,有些人赞同撤兵,有些人则要坚守淮河大营,要继续攻打寿州。 而接连不断的噩耗,让柴荣寝食难安,迟迟攻不下寿州城,让他承受巨大压力。 李从嘉率兵攻破光州城,突破许州,焚烧尉氏县城,最后竟然杀到了汴梁城下,在朱仙镇安营扎寨,震慑天下。 这一切惨痛消息,乃至运粮道路阻断,柴荣还是力排众议,凭着天子御驾亲征威严,震慑群臣,他是寄希望与韩通老将军,京东留守王朴,以及赵匡胤等人解决李从嘉。 真正让他撤军的原因是韩令坤光州城外惨败的消息传来,水军大都督王环全军覆没…… 王环水军一战皆没,湖南道兵马洞庭湖水军战船之威力,让柴荣敏锐的意识到,如果这股水军袭来,他们绝没有半点优势,寿州城水战更不可能赢。 他不甘心,却十分无奈。 只能下令撤军,让李重进继续镇守淮河大营,自己率兵回城,整顿京城局势,特别是王朴连番奏折,说着京城的形势,让柴荣不得不回。 柴荣登基称帝后,他整顿吏治,轻徭薄赋,连年大战,屡战屡胜,开疆拓土,可是连续两年发动数十万大军,对国力消耗也十分巨大。 综合考虑之下,他决定班师回朝。 张永德、韩令坤、李谷、王彦超等人被召入行宫,柴荣沉默良久迟迟不说话,让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柴荣宛如压在众将头顶的一轮巨日,让他们不敢喘息。 “可有湖南兵马李从嘉的消息。” “此子坏我统一天下大计!继续派人去江宁散播消息,让李璟老儿心中隔阂,坐不稳皇位……” “必须将他彻底剿灭。” 柴荣连说了三句话,都是和李从嘉有关。 他每日一问,决定回京时,是因为光州城大败,但由于消息传递的延迟,他当下只知道李从嘉胆大包天,在朱仙镇驻扎,对抗大周。 但随着柴荣向汴京城撤兵,探马传来消息越来越快,内容也越来越多,柴荣也是半日一听消息,得知张美、韩通、屡次失败,竟然奈何不了万余湖南道兵马。 柴荣越听越怒,急火攻心,加上日夜操劳军国大事,柴荣突然病倒了。 这才在蔡州先休息一夜。 “咳咳……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柴荣拍着床榻怒道。 张永德、王彦超等人面面相觑,不敢出声,柴荣看他们模样,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帝王霸气,看着张永德道:“你说,怎么了?” 张永德合计片刻,措辞道:“陛下,韩通、赵匡胤将军和李从嘉两败俱伤,那贼子狡猾,从朱仙镇逃了。” “什么!” “五万多大军,连一万人马都没有堵住吗?匡胤都回去了,还没擒杀此子吗?” 张永德心中慌张,一方面担心柴荣身体,一方面他不敢欺瞒皇帝,抿了抿唇道:“这……此子借着地利优势,趁着雨夜……恩,撤兵逃跑了。” 柴荣见他说话支支吾吾,似乎另有隐情。 干脆问道:“我军损失多少人马,斩杀敌军多少人,他们逃走了多少人?战损比如何?赵匡胤怎么样了?” 张永德在柴荣连串问询之下,再也不敢遮掩,急忙跪地道。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我军损失两万余人,赵匡胤将军重伤,五千禁军几乎全军覆没,李从嘉带领八千兵卒逃跑了……” “什么!” 柴荣瞪大双眼,怒目而视,只觉胸膛似火烧,吐出一口鲜血。 “下令,全军追杀,必须将此子困死在我大周境内。” 第402章 无敌之师 汝州城郊外。 一条乡道之上,大军行进,途经汝州,这一夜安营扎寨。 汝州(今河南汝州)离西京洛阳不远,自古繁盛之地,历经唐末乱战,帝王更替,百姓遭难,而今也是人烟稀少,不似往日繁华。 李从嘉已经率领大军,离开朱仙镇,行军数日。 当日与赵匡胤大战,虽然斩敌过万,杀得天翻地覆,全歼赵匡胤禁军精锐,但是李从嘉带领湖南兵连续十日雄踞朱仙镇,挡住周兵大军,威慑京师,也是损失惨重。 两万湖南道兵马而今也只剩下八千可战子弟兵。 在火葬己方战死兵卒之后,李从嘉第二日率领剩余大军返程,准备回到江陵地区。 一方面是为了躲藏行踪,出敌不意,让他们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避开返回的周军,所以他绕路而行,回到自己属地江陵。 他已经派遣哨骑,去江陵寻求驻军接应。 一路将途经汝州、邓州(今邓县),襄州(今襄樊)到达荆门(今)而进入自己的辖地。 这一夜,柴荣在蔡州生病休息,而李从嘉他们正在郑州城外五十里外的远郊扎营休息。 几名大将正在大帅营帐之中。 莴彦汇报道:“主公,已经看不到周军追兵身影,据说柴荣已经撤兵,周军派出哨骑也被我军暗卫斩杀,短时间内怕是找不到咱们行踪。” 李从嘉闻言,眼中神采飞扬,只觉这月余来,行军千里,历经大战,一切都是值了,达到了战略目标。 “太好了!” “柴荣果然扛不住了,逼他撤兵,咱们赢了!淮河十四州百姓终于安稳了。” “我看韩通巴不得咱们快些走呢,连续二十日大战,让他损兵折将,威名扫地,京畿之地呆的越久,他越是难堪。”莴彦哈哈一笑的说着。 卢郢不禁想象起了马成达,叹口气道:“我兄弟没有白白牺牲,换来江淮十四州的百万黎民百姓的安稳。” 张璨摸自己着短如钢针般的胡子,颇为得意道:“连赵匡胤都被主公一槊刺于马下,他们也拿咱们没有办法了,来多少人,老子就宰多少人,看他们谁还敢追。” “只是大军之中有许多伤员,咱们行军速度太慢,这些日子了才走到了汝州……”彭师亮颇为不安的说着。 卢郢握着铁笛道:“这也不足为虑,咱们杀出了赫赫威名,沿途地方知州、团练兵,谁还敢招惹,估计都想着看不到咱们呢!” 梁延嗣是南平人,对这一带人物熟悉,捋着发白的胡须道:“我看不一定,咱们回去路过襄州,邓州一带,武胜节度使宋延渥,是个棘手人物。” “他素有雄心大志,去年跟随柴荣,大战江淮,屡战屡胜威名赫赫,而今在邓州领武胜军,封为节度使,估计想要建功立业呢。” 宋延渥而今年近四十,他是后唐庄宗李存勖的外孙,后汉高祖刘知远的女婿,是这个时代的勋贵将领。 宋延渥甚至在北宋时封为国公,割据一方的节度使,实力强悍,最后还把女儿嫁给了赵匡胤,近代贵盛,鲜有可比。 宋延渥祖上自乱世开启,就是武力保命,雄踞一方的人物。 秦再雄自信说道:“管他是谁,不来招惹我们也就罢了,若是惹到咱们必让他惨败收场。” 李从嘉静静地听着众将的讨论,眉头微皱,心中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每一步行动。 他深知虽然连战连胜,但北伐两万大军,而今只剩下八千子弟兵,伤员和补给缺问题不容忽视。 面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尤其是宋延渥这样的劲敌,任何轻率之举都可能使他们陷入绝境。 李从嘉缓缓开口,“诸位将军所言有理,我们要带着八千兄弟,一起回家!” 彭师亮,卢郢你二人负责组织一支特别护卫队,专门照料伤员,轮番换班运送,加快行军速度。” 接着,他胡则说道:“胡将军,你带领一队精锐,在我们行进的路上前出侦察,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立刻回报。” 转向梁延嗣,李从嘉继续道:“梁将军,你对这一带的人物最为熟悉,特别是关于宋延渥的这个人,详细整理一份情报,以便我制定应对策略。” 最后,李从嘉的目光落在了秦再雄身上:“秦将军,你率领主力部队,保持高度警戒,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威胁,莴彦派遣暗卫继续打探消息,接应江陵驻军。” 布置完毕后,李从嘉站起身来,环视一周,语气坚定。 “诸位,这月余时间,经历了无数生死大战,一路斩杀大周五万兵马,咱们是百战之师,天下无敌!” “带着剩下的八千子弟兵,平安回家!” “遵命!” 众将齐声响应,眼中闪烁光彩,各自领命而去。 北伐军虽然死伤过半,但是剩余的精锐之兵,更似有一种熊熊战魂,在心头燃烧,他们自信无敌,整个队伍更有质的跃升。 这是军魂! 众军卒跟随主帅北伐千里,亲眼见证了李从嘉长槊在手,以一敌五,大战群雄,打的天下名将束手! 春夜微凉,湖南道兵马一处营帐内却洋溢着一股暖意。 几支烛火摇曳,映照出几名士卒的面庞,即将要入睡,他们低声讨论着这些日子来的点点滴滴,眼神中闪烁的是对李从嘉深深的敬仰与钦佩。 “你们说,大帅那杆龙吟槊挥舞起来,真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一名年轻士卒赵二狗兴奋地说道,眼中满是憧憬。 “我亲眼看到他一槊扎死了石汉卿,那可是大周有名的猛将啊!” 另一名士卒接口道:“没错,我还看见咱们大帅单剑独闯敌阵,劈死了杨信。那一剑下去,天地为之变色,简直不可思议!” “这还不算什么!” 又一名士卒插话道,语气中带着自豪。 “记得在颍川城外那次大战吗?颍川城上无数周军,咱大帅龙吟槊所指之处,无人敢应声,出来个将门子弟慕容延卿几招就被宰了。” 一名什长说道:“韩通、张美、赵匡胤……这些威名赫赫的将领,在主公面前,都成了败军之将。咱们跟着这样的主帅,何愁天下不平?” “就是就是。”众人异口同声附和。 “跟随大帅,真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随着话题的深入,士卒们的讨论渐渐转向了对未来的憧憬,希望天下太平……结束乱世。 在这片静谧之中,他们的心中燃起了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沉,营帐外传来了阵阵虫鸣,仿佛也在为这段传奇经历添上几分神秘色彩。 第403章 武胜节度使 十余日时间,李从嘉率兵南下,已来到邓州附近。 随着汴梁城大战消息传开,李从嘉率领湖南道兵马,名震天下。 战力极强,让周军闻风丧胆,但是这毕竟是大周境内,各地府衙州城,多次派兵骚扰,虽然屡战屡败,但是让李从嘉等也不懂得安生。 遇到小股的地方军,有壮着胆子,想要搏一搏的功勋的大将,却是螳臂当车,尽数被消灭。也有很多地方团练兵,指挥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没有探查到李从嘉的踪迹。 四月天暖了起来,一路南下到了邓州,由于队伍中有伤员,行军速度并不快。 此地兵力繁盛,不是其他地域可比,驻守归属武胜节度使宋延渥,他因战功获封节度使,正值壮年,心气极高,秣兵厉马,准备大战一场。 他们进入武胜节度使的地界之后,能感觉到各地治理井井有条,治理有方。 而今的柴荣已经回归到汴京城,断断续续能得到李从嘉的消息,观察他行军路线,已经推测出湖南道一行兵马想要回归到江陵。 从汴梁城发大军追不上李从嘉,也容易抓不到湖南道兵马主力的行踪! 只能派出巡查使,命令沿途节度使严加守卫,拖死李从嘉。 而掌握最大兵力,独立建制成军,具备最强作战能力的两道防线。 镇守邓州附近的武胜节度使宋廷渥。 镇守襄州的东南道节度使安审琦。 这两道防线都是李从嘉回到江陵的必经之路。 这一夜休息时,莴彦带来最新的情报,汇报道:“主公,江陵府传来消息,赵普大人已经组织水师,彭师痒、张宓随时待命接应。” 众将闻言一喜,如今离家大战小半年的时间,很快就能回到湖南地界,听到家中传来消息,都很振奋。 莴彦苦笑一声道:“只不过襄州城周军大将安审琦,挡在襄阳城下,不经历一番大战,我军水师难以过境。” “安审琦?”李从嘉喃喃念着,只觉自己听过此人名号。 正所谓走一步,看三步,此时李从嘉眼前敌人是武胜节度使宋涏渥,下一步面对周军大将就是安审琦。 梁延嗣上前一步说道:“安审琦年过六旬,他出身代北沙陀军事贵族家族,从军四十年来,历经大战无数。” “镇守襄州城数十年,威名赫赫的戍边将领。以前我南平军曾与他大战,都是大败,安审琦治军严明,素有威望。” 李从嘉点了点头。 彭师亮恼道:“咱们这一路回来,总被人探查到,不像去汴京城的时候,深入千里,打的周军措手不及。” 秦再雄轻叹口气:“是啊,周军有心的防备,设置百姓作为暗哨耳目,多如牛毛,咱们数千人的队伍,也不便藏身。” 卢郢无所谓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能挡得住咱们。” 正当众人在篝火旁聊天之际。 胡则匆匆来报道:“殿下,探查到了周军踪迹,南面五里外,有多处周贼大军驻守,只怕明日一早,他们就会发起合围突袭。” 张璨大斧砸向地面:“我劈死他们!” 李从嘉听到胡则的报告后,眼神一凝,迅速在心中盘算着对策。 他知道,敌人不会轻易让他们突破防线,但此刻已无退路,唯有勇往直前,方能破敌而归。 “周军既然已经布下天罗地网,我们要破局。” 篝火旁,火光闪烁,噼啪作响。 “主公,我们应当迅速行动。” 卢郢首先开口,“敌人既然已经设下埋伏,那我们就要以快打慢。他们分而合围,但只要分散开来,我们或可利用这一点!” 张璨挥舞着手中的大斧,急切地说:“殿下,让我领前军直捣黄龙,将这些狗贼打得落花流水!” 李从嘉微微点头,转向彭师亮:“你率领前锋部队先行一步,正南方向而去,务必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争取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彭师亮抱拳道:“末将领命,定不负所托。” 李从嘉沉思片刻,看向秦再雄:“再雄,你带一支精锐从侧面防范,若有援军,将其歼灭,给予致命一击。” 秦再雄点头应是:“末将明白。” 李从嘉继续分配任务:“梁延嗣,你的弓箭手在关键时刻给予支援,务必保证前线士兵的安全。张璨,你带领主力随后跟上,一旦战斗开始,立刻加入战场。” 众人齐声答道:“遵命!” 李从嘉沉声说道,“明日寅时,大军出发。彭师亮将军率领前锋部队先行一步,务必悄无声息地接近敌人,争取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众将闻言,纷纷领命而去,营地内顿时忙碌起来。 丑时刚过彭师亮率兵夜路先行,前方探子来报,发现一支大约三千人的周军守军正在前方设伏。 “果然!” 彭师亮微微点头,随即下达了进攻指令。 刹那间,号角声震耳欲聋,北伐军如猛虎出笼般向敌人冲去。 彭师亮身先士卒,手持长刀率先杀入敌阵,身后士兵紧随其后,喊杀声震天动地。 李从嘉带领梁延嗣、张璨等主力随后赶到,战场上刀光剑影,血雨腥风。 周军一名裨将反而被打的措手不及。 每一名士兵都仿佛化身为战场上的勇士,奋不顾身地向前冲锋。 张璨挥舞着大斧,在人群中开辟出一条血路,梁延嗣则指挥弓箭手精准射击,为前线战士提供箭羽支援。 宋廷渥在李从嘉等人一进入邓州境内,就已经侦查到了消息,柴荣命令他们必须劫杀李从嘉,他立即发动三万准备防线,对湖南道兵马进行围堵。 正准备天光放亮之际,发兵合围剿杀。 却没想到,反而是李从嘉率先从正南方向突围。 宋廷渥整装待发,翻身上马:“传告各路兵马,向正南方向聚集。” 随着战斗的持续,四周的兵卒也不断向此处汇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旋涡中心。 “来了!” 秦再雄率领一路兵马,防止敌军主力冲击湖南道兵马大军侧翼,他率领前锋部队如猛虎出笼般冲向敌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刀剑相交,火花四溅,血雨腥风中,双方都毫不退让,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宋廷渥麾下的军队毕竟训练有素,很快便重新组织起有效的防御。 李从嘉见状,果断命令全军正南方向杀出豁口。 他亲率骑兵杀入战场,立即突破南面守军。 “无敌!无敌!” 北伐军士气高涨,欢呼声响彻云霄,任何困难都无法阻挡他们回家的脚步。 第404章 杀出重围 李从嘉手持龙吟槊,骑在那匹名叫踏云的骏马上,目光如炬。 陷阵真君彭师亮,正在率步兵冲锋,步兵灵活冲锋的同时将前方的陷马坑,拒马角全都挑开了。 随着宋廷渥周军兵马渐渐汇集,要将他包围。 李从嘉率领千余骑兵,纵观整个战场。 “当务之急,是要撕开敌阵,凿穿一道缺口。” 他凝视着四方而来,周军大队正在汇集,依旧顽强抵抗。 他身后的千余骑兵整齐列阵,个个神情坚毅,仿佛等待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决战。 当初从嘉率骑兵、秦再雄、莴彦、张璨、彭师亮、马成达、梁延嗣各带领三千兵马,合计两万北方过江,而今都战死过半。 李从嘉看着身后铠甲破碎,但是战意滔天的千余骑兵,只觉胸中涌起一股无可匹敌的霸气。 “儿郎们!” 李从嘉运转气机,声音穿透了战场的喧嚣。 “今日一战,关乎我等生死存亡!我愿在前冲破重围,杀出一条血路!”” “一身转战三千里,持槊可杀百万师!” “冲啊!” 话音刚落,李从嘉手持龙吟槊,率先冲向敌阵。 他的龙吟槊如同活了过来,在虎虎生风,所到之处敌人纷纷倒下。 而在最前方,犹如最锋利的剑刃,勇猛无敌,所到之处敌军望风披靡,无人敢撄其锋芒。白色战马,宛如战场上的一道闪电,杀的一路血光。 旁侧数百名精骑跟随在侧,身周的亲卫骑兵更是为他提供掩护。 李从嘉见前方一名周军裨将,身着厚重铠甲,杀的极为凶猛,带领数十名精锐周军在战线前抵挡。 他策马奔驰,对着旁侧亲卫道:“拿我长矛!” 侍卫配合默契,并驾齐行,递上了一支长矛。 李从嘉抽走长矛,借着战马前冲之势,抡圆了胳膊,千钧之力,灌注于长矛之上,宛如一道闪电。 “嗖!” 他向着五十余步外的周军裨将射出一矛,寻常弓箭难以射死重甲将军。 “噗嗤!” 锋锐的长矛透体而入,将这率领兵团的武将,被他一矛钉死在地上。 李从嘉继续前冲。 随着龙吟槊的挥动,随着踏云马的奔驰,一起一伏间,千余骑兵,也随着他起伏。 每一次挥击都带着破空之声,每一次突刺都能带起一片血花。 麾下士兵们见状,士气大振,呐喊声震天动地,随着李从嘉冲锋陷阵。 面对李从嘉这股锐不可挡的力量,邓州军虽奋力抵抗,但防线仍被迅速撕裂。 李从嘉犹如霸王转世,一条龙吟槊在他手中变幻无穷,胯下的踏云马更是神骏异常,速度奇快,跳跃间已越过重重阻碍、 杀出了一道豁口! 搅动天下风云,谁人可是敌手! 在他的带领下,骑兵们如同利箭一般射入敌阵,将防线彻底粉碎。 宋廷渥在后眺望战场全局,看到李从嘉盖世无敌,锐不可当,竟然率领千余骑兵,将三千人的军阵杀透彻。 他继续指挥大军向正南方向聚集。 “衔尾追击,不能让他们逃了!” “斩断他们的队伍,把后面的唐军困死在大阵中。” 宋廷渥久经战阵,没有逞一时之勇,而是利用人数优势,充分调动战场,要狙杀大部分的湖南道兵马。 李从嘉知道要想让大军顺利通过,必须有人断后厮杀,保证主力部队的安全撤离。 于是,他对身旁的卢郢和张璨说道:“你二人各领五百兵马,分两翼保护大军撤退,务必确保万无一失。” “我要回援!再次杀穿敌军!” “唏律律!” 李从嘉休息片刻,吃了些干粮,补充了体力,调转马头,率领千余骑兵,竟然再次杀向了战场深处。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为了确保大军顺利撤退,他必须亲自断后,率领骑兵在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 随着战斗的持续,太阳逐渐升高,天空变得炽热起来。 从嘉率领的骑兵犹如旋风般穿梭于敌阵之间,他们灵活机动,不断穿插,将周军杀的溃不成军,每当遇到顽固抵抗时,李从嘉更是身先士卒,手持龙吟槊,直接冲向敌军核心! 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突破。 卢郢、张璨二人领命而去,率领各自兵卒守住两侧,与追兵展开了殊死搏斗。 他们如同两把锋利的剪刀,不断切割着敌人的进攻线,为北伐军主力开辟了一条安全通道。 战场上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战斗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到了下午,太阳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但李从嘉和他的骑兵们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不断地穿插、冲锋、斩杀,仿佛不知疲倦。 李从嘉带领的骑兵已经深入敌阵深处,再次成功凿穿了敌军的防线,李从嘉更是亲自率队在最后方,阻挡着敌军的疯狂反扑。 夜幕降临,战场上的厮杀声逐渐平息。 他和他的骑兵们从天亮一直打到天黑,乱军阵中杀得天昏地暗,直到身影消失,安全撤离,杀的敌军,不敢轻易追击。 这一夜,正当李从嘉,率兵杀出重围,突破邓州防线之际。 远在襄州的安审琦也在整顿兵马,襄阳自古以来就是天下雄城,安审琦治理有方,保境安民,极受爱戴。 襄州城周围数州之地都在他的治下,经营十余年,实力雄厚,家族势力盘根错节,真正实力远超当年的荆南高氏皇族。 李从嘉在全盛状态之下,也难以击败山南东道节度使安审琦,这是真正割据一方的节度使。 府衙之中,烛火燃烧跳动。 如今年满六十岁的安审琦,身形有些佝偻,难掩老态,但是依旧壮硕,双鬓斑白,虎威犹存,他正在府衙中商议对策。 安审琦捋着花白胡须道:“李从嘉此子不可轻视,前两年攻打荆南之际,几乎在月余时间,就将三州之地高氏皇族击败。” 一名长相三分相似的,三十余岁的将领安守忠说道:“父亲,两年前咱们趁他立足未稳之际,攻打江陵府就好了!” 他侄儿安守麟摇摇头道:“不然,此子狡诈!” “当时陛下登基不久,疑心极重,咱们又如何私下出兵,没想到这才两年功夫,此子竟然成就了如此气候。” “是啊,他竟然率兵八万,支援江淮战场,更是率军北伐,大杀四方,无人可敌。” 安审琦老成持重,做事有板有眼,点了点头道:“为人臣子,理当尽忠职守,如今陛下诏令,让咱们必须全力击杀李从嘉,不可让他回归江南。” 正当安家一众武将在前衙门中商量战略的时候…… 安家大寨在后院中。 一名年近三十,前凸后翘,丰腴少妇,正悄悄的来到了一处偏庭之中,这少妇身着红色长裙,束腰纤细,更显得一对傲人的胸脯,沉甸甸的丰满,极品尤物。 少妇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她悄声说着,悄悄推开门偏厅的门。 “在吗?” “吱扭扭!” 少妇刚进入偏厅,一名管家打扮的男子虎扑上来,一双大手抱住女子腰肢,虎扑一般冲了上去,啃着她的白兔…… “少奶奶,您终于来了,小的想死你了。” “安友进小点声,莫让旁人听到了。”那少妇声音柔腻的说着,难掩兴奋。 那管家打扮的仆人嘿嘿一笑道:“少奶奶,老爷在府衙军议,今儿个不能回来了,让小的伺候您……嘿嘿。” 统率数州之地的节度使,堂堂封疆大吏,历经战乱的一代猛将安审琦,一年后却死于见奸夫淫妇之手…… 历史就是这么捉弄命运。 第405章 安家大族 安友进吓得浑身一抖:“少奶奶,这可不敢,老爷子是武将出身,咱们有这歹意,就怕不得好报。” “哼!” “你如今怕这怕那,上床勾搭我的时候,怎么就什么都敢做。”尹氏声音尖细的说着。 安友进吞了吞口水,不敢说话,后悔当初上了尹氏的床。 深宅大院的角落里,有一处偏厅小院,四周被高墙环绕,显得格外幽静。 夜幕降临,月光透过树叶洒落在青石板路上,给这寂静的庭院增添了几分隐秘的气息。 偏厅一侧的小门房内,烛光摇曳,映照出一对男女的身影。 安审琦的小妾尹氏,身姿婀娜,眉眼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魅力,此刻正与府上的管事安友进在暗室中密会。. 尹氏身穿一件轻薄的衣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段雪白的肌肤,眼神中闪烁着诱惑和狡黠。 而安友进正值壮年,身材健硕,垂涎美色。 “快点,人家想要……” 尹氏的声音低沉而急切,她主动地靠近安友进,用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注视着他。 女的诱惑而妖娆,男的正当壮年,干柴烈火,安友进迫不及待扒光了衣服,露出了凸凹有致的身段,将尹氏抱到床上,两人翻滚在一起。 趁着安审琦在府衙军议,二人背着主人,做了苟且之事。 一声声浪叫之后,激情消退,房间里的气氛也变得沉重起来。 尹氏柔腻地依偎在安友进怀里,低声细语:“这几年来,那死老头也不出外常年在家,咱们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安友进叹了口气,心中的忧虑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这也没办法,老爷子在家,咱们都得小心些,万一被发现了,都得扒层皮……” 尹氏轻轻掐了一下安友进的手臂,眼中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你快想个办法,这老头子身体硬朗,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咽气,不如早些动手,让他死了……” 安友进吓得浑身一抖,连忙摇头:“少奶奶,这可不敢,老爷子是武将出身,咱们有这歹意,就怕不得好报。” 尹氏冷笑一声,语气尖锐:“哼!你如今怕这怕那,上床勾搭我的时候,怎么就什么都敢做。” 她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直刺入安友进的心中,让他感到一阵寒意。 安友进吞了吞口水,脸上满是悔意,他后悔当初为何要爬上她的床。 他深知,一旦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此时的安友进,胆小作祟,但二人已经偷情数年之久,又如何能抽离出来。 尹氏则继续用那尖细的声音说道:“你如果不做,我就先告发你私通之事。” 安友进低头,这浪蹄子:“我尽快想办法解决此事。” 二人悄声密谋一阵,激情涌来,翻滚在一起。 府衙中,安审琦正在和安守麟、安守忠等一众武将部署安排如何截杀李从嘉。 这安审琦是沙陀族人,此时他麾下团结,都以家族化为主,众多谋臣武将都是沙陀族人出身,掌书记石贵、判官药彦稠,牙将朱邪赤银、指挥使李通等都纷纷献策。 要带领水军,带领弓兵,截杀李从嘉。 李通是沙陀族人李存孝后人,更是要自诩武功天下无敌,要临阵斩杀李从嘉。 安审琦熟悉地理情报,布置了水陆大军,明岗暗哨,要调集兵力歼灭李从嘉。 在府衙的大堂内,灯火通明。 安审琦正襟危坐于主位之上,四周站立着一众沙陀族出身的武将与谋士,他们皆为安氏家族的核心成员。 气氛紧张而严肃,因为正在讨论的是如何截杀湖南道兵马,并斩杀李从嘉,如今李从嘉威名赫赫,让人不得不谨慎对待。 安审琦,这位身经百战的沙陀族将领,面容冷峻,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诸位!” 安审琦开口说道,“李从嘉虽然带领兵马一路南下,兵力不多,但从此子过往用兵之能,为将之勇,我们必须全力以赴,不可掉以轻心,确保一举将其歼灭!” 掌书记石贵率先站了出来,“大人,根据我们的消息,李从嘉已经进入邓州城境内,若是能突破过来,大军预计将在五日后到达我们管辖范围!” 他的手指划过地图上的几个关键位置。 “这几处地形复杂,江河交错,四通八达,适合屯兵。我们可以在此处布下重兵,同时利用附近的河流设置水军埋伏。” 判官药彦稠接着补充道:“我们还可以在沿途设立多个暗哨,密切监视敌军动向。一旦发现军情,立即上报。” 指挥使李通,作为沙陀族名将李存孝的后裔,自幼习武,勇猛无比。 他站起身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大人,请允许我亲自率领前锋部队,临阵斩杀李从嘉!我愿立下军令状,若不能完成任务,甘受军法处置!” 他的豪情壮语绝非空谈,此人身高九尺,豹眼射光,一看就是战场冲杀的大将,更有传言是唐末第一武将李存孝后代。 安审琦点了点头,满意地看着这群忠的手下。 “好!我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事。水陆并进,明岗暗哨相结合,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他下达了最终指令,“各部准备就绪后,立即按计划展开行动。记住,这次的任务不仅关乎陛下嘱托,更因为此子在江陵府养兵,我们家门口的大敌,万万不能养虎为患!” 接下来的几天,安审琦亲自监督各项准备工作。 他精心挑选了最精锐的士兵组成先锋队,并安排经验丰富的将领屯兵在交通要道。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还特意加强了对周边地区的控制,增设了许多隐蔽的哨卡,以便及时掌握敌军动态。 三天后,他听到了消息。 李从嘉大战邓州守军,挫败武胜节度使,率领一众兵马,杀入他自己的辖区。 他经过周密部署的重重埋伏已经到位,只等李从嘉踏入这片死亡之地。 而李从嘉也是消息灵通,也知道自己一路大战下来,难以突破安审琦这个年老成精的老将设置的防线。 思前想后,他定下了一个计策,确保自己万无一失,回到江陵。 第406章 白衣渡江 这几日李从嘉为了甩开追兵,率兵走山间野路,昼伏夜出,踏入到樊州境内。 站在山坡上,眺望远处,田野间水稻抽芽,随风起伏,农舍错落有致地散布在青山绿水之间,百姓们或忙于田间劳作,襄州城作为天下闻名的大都市,水运交通极为发达。 江面上船只来往不绝,川流不息。 在这片土地上,襄州百姓安居乐业,仿佛战争与动荡从未曾降临。 襄州城自古就是天下名城,水运发达,往来船只,川流不息。 如今帝王轮换,天下震荡,安审琦历经中原四朝更替,后唐时期就跟随皇帝李存勖,如今更是熬到了大周朝,作为一地节度使,权柄极大。 安家拥有七州之地,经营数年,保境安民,纵使朝廷更迭,他们这种老辈的节度使,手握兵权地盘,只要不造反,不登基称帝,都是皇帝拉拢的对象。 李从嘉六千余大军带着伤兵在一处山坳处休整。 “此地距离荆州不过二百里!” 李从嘉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我们即将回家了!” 梁延嗣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道:“主公所言极是。只是,恐怕安审琦这个老贼这几日正紧锣密鼓地调兵遣将,严加防守,准备给我们一个迎头痛击。” 李从嘉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我打算这一次不再与之正面交锋,而是化整为零,悄悄回到荆州。” 话音刚落,周围的将领们皆是一愣,卢郢更是惊讶地问道:“主公?您的意思是?” 李从嘉转身面向众人,语气平缓但充满决心:“我们学一学三国时期的吕蒙,散掉大队人马,白衣渡江!” 众将闻言无不愕然,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从嘉。 他们原以为以主公霸王之资,万人大战七进七出的盖世无敌之资,会渡江大战,楚霸王项羽,破釜沉舟,一场硬仗要打! 没想到主公竟是如此计策,大胆且出其不意。 一时间,寂静无声,只有风吹过树林发出的沙沙声打破了沉默。 “想必诸位都知道,东吴大将吕蒙,襄樊之战末期,指挥兵马,白衣渡江,奇袭荆州,导致关羽最终大败,咱们而今人马,都熟悉这一带水纹地里,趁此良机潜回荆州。” 片刻后,梁延嗣首先反应过来,眼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主公妙计!如此一来,安审琦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我们会采取这种策略。” 历史上白衣渡江,大意失荆州,都是着名典故。 白衣渡江也并非吕蒙率兵身着白衣,而是说士卒们不着甲胄,穿着商旅船夫的衣服,甲胄士兵藏于甲板之下,而顺利过江。 李从嘉也从多方面分析,若是当下和安审琦大战一场,即便突出重围,也是惨胜,会折损不少兵马。 若是让湖南道兵马接应自己,而李雄却率领大军和水军在光州城还未回来。 若是让赵普等人组织水军,迎接自己,风险也很大,思来想去,吕蒙能白衣渡江,奇袭荆州,这位三国名将,最出名的就是指挥这一场偷袭荆州的大战。 自己也可以借鉴此法! 只不过此战过后,东吴豪杰将士,被称为东吴鼠辈…… 李从嘉却不以为然,自己凭着武力,率领一队精锐自然能够突围回去,而今却为了能够带领更多士卒回家,这是他的目的! “数日前,我们和江陵府互通消息,我已经提前安排命赵普多备商船,小舟在汉水一带来往,分批派遣伤兵、士卒,回到荆州。” 江陵、襄州水系发达,汉水更是长江大支流,千湖万河,贯穿四面八方,荆州更是这个时代贸易要道,在赵普经营之下,这两年更是贸易繁华,商旅不断。 水系发达隐秘,这也是当年吕蒙能够完成这一战略奇袭的关键因素。 秦再雄、张璨等人闻言一惊! 莴彦、卢郢等将领也纷纷点头赞同。 原本紧张的气氛逐渐被一种跃跃欲试的情绪所取代。 大家开始讨论起具体行军路线,如何分散部队,怎样伪装成普通商旅,以及选择哪条路线最为安全隐蔽等问题。 李从嘉则打算带领精锐之兵,在襄樊邓州交界之处,故布疑阵,吸引安审琦的注意,悄悄遣散兵马。 夜幕如墨般深沉地降临,山坳中的营地内灯火通明! 士兵们忙碌的身影在篝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疲惫却又坚定。 随着夜色渐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 李从嘉独自一人再次登上高台,他静静地注视着远处那片熟悉的大地,此时已经陆续有士卒开始转移,他们悄无声息地向着汉水支流提前准备好的商船小舟移动。 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道孤寂而坚毅的轮廓。 这半年来的北伐大战,如同一场漫长的噩梦,斩杀敌军近五万,然而自己的部队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万余兵马魂归异乡,如今只剩下六千子弟兵能追随自己回家。 李从嘉望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感慨。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句话在他心中回响,每一声都像是沉重的锤击,敲打着他的灵魂深处。 想起了马成达和跟随自己左右的亲卫队,原本两百余人,而今仅剩下了几十人。马成达怀孕妻子还在家中等待夫君…… 那些曾经并肩作战、生死相依的面孔,如今已渐渐模糊,只留下记忆中那一双双充满决心的眼神。 只有他知道,这万余湖南道兵马战死沙场,逼退柴荣,保住寿州城,救下刘仁赡,换回江淮十四州,否则南唐国力急转直下,割地赔款,从此更不可能崛起。 李从嘉的心头百感交集,离家只有百里之遥,却不胜感伤。 正当他怔怔出神之际,莴彦轻步上前,递上了一封密信。 “主公,赵普大人来信了,有要事禀报。” 李从嘉愣了一会,接过密信细细看去,眉头皱得更紧了。 信纸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寒风掠过营地,带来一丝冰冷的气息…… 四周静谧无声,唯有营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江水缓缓流淌的声音。 在这寂静之中,李从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与沉重。 每一个决定,每一次战斗,都承载着无数生命的重量。 李从嘉反复看着他手中这封信,更感到了无比沉重的担子压在了肩上。 “江宁朝廷下圣旨,要让主公孤身入京面圣,论功行赏。但如今朝传言主公廓清寰宇,一统天下有登基称帝之能,微臣之见,不可入京……只怕有去无回。” 这一刻手握雄兵的李从嘉,不得不面对抉择! 第407章 混入人民群众中 李从嘉发动大军化整为零,以白衣渡江之计,取得了显着的效果。 襄州、江陵府以及荆州、归州、峡州等地一衣带水,十几年来相安无事,商贸极为发达。 尤其是襄州城作为水路枢纽,在柴荣撤兵之后,往来船只和人员愈发繁多。 两天一夜之间,数十艘运输商船在江面上穿梭,士兵们藏于甲板之下,有的北上,有的南下,有的西行,有的东去,分散注意,隐藏行踪,数千湖南道兵马被分批次地运送走。 李从嘉站在高处,望着襄州这片广袤的土地,心中思绪万千。 荆襄九郡,自古以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屯兵养民,军事地位不可忽视。 这里不仅是交通枢纽,更是战略要塞,承载着千年的历史沉淀。 此时,莴彦前来汇报道。 “主公,暗卫已在襄水、荆山、临汉各地出没,袭击了一些驻守的兵卒,劫掠了些辎重,闹出了些声势便迅速撤退了,成功吸引了不少安家军的注意力。” 听到这里,梁延嗣点头称赞:“这几日准备得当,兵马有序撤离,主公为何还有何担忧?” 李从嘉深谋远虑地说道:“日后我们兵出江陵府,最先攻打的就是襄州。此地天下雄城,自战国时期至今都是大都城,只怕日后攻克襄州将需费一番功夫。” “这几日我有些事情想不通,想去城中一趟。”李从嘉补充道。 “啊!” 梁延嗣闻言惊掉了下巴,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李从嘉如今贵为湖南道兵马元帅,麾下兵甲数十万,百姓过百万。 “主公万金之躯,如何能去此险地。” 梁延嗣急忙规劝道。 然而,莴彦虽然也是吃惊,但他追随李从嘉已有五年时间,早已习惯了这位主帅种种出人意料的举动。 莴彦知道,主公每次看似冒险的决定背后,都有着深思熟虑的战略考量。 当初出使汴梁一路山川地貌,熟悉汴京城防、去蜀地贩马打通商路,遇到了徐小娘子,去将领高氏皇族,救回了黄莹督造,最后攻下江陵府三州之地。 主公李从嘉每次十分出奇的举动,也收到了最好效果。 李从嘉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次亲赴险地,并非一时冲动,我们需要更深入地了解,才能制定更为精准的攻城策略。此外,有些事情我也没想明白……” 李从嘉又感叹一句道:“如今我若是归于江陵,朝廷一封封诏书,快马加鞭送入城中,召我入京呢!” 夜幕降临,营火熊熊燃烧,映照出一张张坚定的脸庞。 李从嘉调遣大将,秦再雄、张璨、等诸位将领率兵回江陵,留下莴彦、胡则等人在身边。 “莴彦你联系鹰之暗卫,借用个身份来,我要进入襄阳城。” 李从嘉两年前花费重金成立暗卫,分为两支,一支鹰之暗卫负责细作、监察和探听消息,由赛战马李元清带领,另外一支则是有莴彦带领虎之暗卫,负责战场上哨骑和刺探。” 这两支队伍,实战能力肯定虎之暗卫更强,但是细作埋伏能力鹰之暗卫更强,几乎遍布全国各地打探消息,更何况在襄州城中,必定有自己埋伏的细作。 这一次之所以能够从襄州城调动商船,也有暗卫从中谋划。 “遵命!” 莴彦闻言,领命离去。 李从嘉眸光闪烁,眺望襄州城的方向。 三日后,襄州城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大战过后,作为水运枢纽的襄州,不仅迅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更释放出那压抑了两年的生机与繁荣。 正值四月末,春耕结束,万物复苏,处处洋溢着新生的气息。 在一座古色古香的茶馆里,几位身着长衫、头戴方巾的士子围坐一桌,一边品茗一边闲聊。 茶馆外,行人匆匆,车水马龙,茶馆内,则是一片悠闲惬意。 手持折扇的青年士子李文博轻轻摇动折扇,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哥几个听说了吗?” “武胜节度使宋延渥大人率领三万大军劫杀湖南道兵马,结果将那个什么槊神李从嘉打得丢盔弃甲,只剩下百余人狼狈而逃。” “咦?是这样吗?” 另一名头戴方巾的士子有些疑惑地问道,“我怎么听闻的是,李从嘉率兵两万北上,一路所向披靡,连破数关,斩敌无数呢?” 李文博不屑地哼了一声:“你这是听信了那些贼军散播的谣言吧!实话告诉你,在襄水附近发现了李从嘉残部的踪迹,追查下去只有寥寥数百人骑快马仓皇逃离!” “那就是李从嘉本人无疑了。安大人调集数万兵马沿途防守,却连他们的影子都没抓到几个,这足以说明湖南道兵马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 旁边一名身着窄袖服的年轻人轻笑一声插话道。 “我却听闻那李从嘉率领精锐两万,一路北上,深入敌后,于朱仙镇坚守十日,斩将无数,最后更是突破重重防线,安全撤回江陵府。” “一派胡言乱语!” 李文博怒斥道,“你们这些武人总是喜欢夸大其词,咱们大周朝用兵如神,宋延渥大人防御有功,安大人率领重兵,怎能让他轻易得逞!” “只可惜让那贼军主帅跑了。” 那名游侠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我是为了大周好,我们应当正视现实,李贼虽然犯险偷袭汴梁城,但他的军事才能不容小觑。如果继续如此遮掩真相,只会让我们忽视真正的威胁。” 茶馆中几名热血青年却争论起来,大周朝廷为了引导舆论,掩盖大战事实。 更因为宋廷渥虚报战功,没有劫住李从嘉,只能多报些斩杀的人头,真正战死了一千湖南道兵,逐级上报之后变成了五千,以防皇帝柴荣惩戒,人头倒是容易凑出来,毕竟邓州军折损极多。 这种谎报军情,吹嘘战果,千百年来都存在,襄州城更是流言满天,分不清真假。 对于襄州百姓而言,没有感受到大战气息,也没有看见湖南道兵马攻城,在有心人的引导下,说什么的都有。 此时茶馆里,还坐着一名锦衣少年公子,在旁听的极为有趣,身旁站着四名随从,一名老管家,正是哪家府上的公子出行。 主子年少英俊,二十岁上下,仆役颇为精壮,却正是李从嘉一行人。 “这几人胡言乱语,我去教训一下。”莴彦面色白净,他年纪显小,身子壮实,听他们一口一个李贼,气呼呼的说着。 李从嘉轻摇折扇,自嘲道:“不可,我们也跟着痛骂李贼!” “安家就算再精明,也难想到,我们就在他眼皮底下。” 第408章 安守忠被俘 随着夕阳西下,李从嘉来到了一处位于渡口旁的酒楼。 这处酒楼是襄州城内最热闹的地方之一,来往的商旅、船夫、乃至士兵都会在此歇脚。 这襄州城被后世一些学者称为华夏第一城,兵家必争之地,李从嘉在这襄州城巡查了一日,越发觉得此城,防御坚固,不易攻破。 从三国、南北朝、到南宋时期,襄州城都发生过历史留名的大战,后世蒙与大宋,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旷世大战。 李从嘉坐在酒楼二楼的窗边,目光越过繁忙的渡口,望着川流不息的船只,他注意到渡口附近有军队集结的迹象,正在和莴彦几人低声闲聊,交换探听消息。 大军聚集,似乎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 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酒楼内的宁静。 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地走进了店中,为首的侍卫高声喊道:“店家,来一壶好酒,几碟好菜!” 这一行人精壮威武,气势非凡,显然非同小可。 为首的一位年轻将领约莫二十六七岁,身着红色软甲,腰间配剑,神采奕奕;跟随在他身后的几名侍卫也都身着窄袖服,腰挎长刀,显得威风凛凛。 进入屋中的所有人霎时无声,纷纷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 李从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这群人的举动,心中暗自揣测他们的身份。 其中一位武将与那位年轻将领一同坐下,身份相当,其余人则是在旁站立守卫或坐在旁边的桌子上等待。 为首之人正是安守忠,安审琦的儿子,他本是牙内指挥使,一地军务长官,后来随着江淮大战爆发,攻打下了许多地域,安守中被改授为鞍辔库使。 这是一个六品官职,无实权,却是武将升迁过渡的一个转升官职,他实际工作也是去江淮地区占领地,安抚百姓,巡查民生。 只不过这次柴荣撤军,大战结束,安守中卡在鞍辔库使,没有等来继续升迁的机会,悻悻回到了家中,这又遇到了李从嘉过境襄州之事,才重新忙碌起来。 旁侧将领正是李通:“安将军,咱们即将出城巡查,这一去听说有可靠消息。” 安守忠点了点头道:“恩,在汉水发现了敌军踪迹,这李从嘉颇为狡猾,咱们襄阳城地势复杂,他剩下兵马不多,迟迟没有逮到他的踪影。” “不过这几日往来船只,行踪可疑,有一艘商船被我大军在汉水下游拦截,却不顾盘查,划走逃跑了。” 李从嘉有心留意,耳聪目明,听着话语,心中一紧。虽然自己调遣兵马,分散小心,但是几十艘商船周转运输,有被盘查在所难免,遇到危机也必定会发生。 原来安守忠、李通二人领命,前往临汉沿途搜查,而这渡口处水军正在集结,准备开拔出发,二人趁着出城之前,在这临近河边的酒楼里吃饭。 毕竟这时代行船条件艰苦,有可能一追查十几日不会停靠,他们临出发前,趁着大军未集结完毕,出来吃一顿好酒好菜。 李通抱怨道:“哎,难怪这些日子没有找到李贼,怕是他已经乘船逃跑。” 安守忠颇为谨慎道:“此子不可小瞧,我和赵匡胤前几个月还曾相识,期间谈到此子,匡胤也是很警惕,京中传来可靠消息,赵匡胤率五千精兵,被李从嘉击败,险些丢了性命。” 李通闻言一惊! “赵将军可是我军数一数二的好手,一根盘龙棍无人可挡,竟然遭此重创。” 安守忠点了点头:“恩,所以还不知道怎么样呢,有可能此子已经暗中遣散了兵马……咱们白忙活一场。” 李从嘉心生警惕,安守忠此子颇为警觉,行动好快,对自己的动向已经有所察觉。 安守忠是北宋开国大将,为左卫将军,宋朝建国后收拢武将权力,重文轻武,能够出任左卫将军已经极不容易。 安守忠有自己的使命,他是世家大族子弟,有着世家子的敏锐眼光,为保家族长盛不衰,在江淮战场上特意结识了风头正盛的赵匡胤。 二人相识后,两年后赵匡胤掌握大权,安守忠也是平步青云,后期替赵匡胤镇守蜀地,颇受信任,死后还被宋太宗赵匡义追授太尉。 只不过此时的一切都被李从嘉搅乱了。 赵匡胤没有立下大功,还损兵折将打回原形,柴荣没有继续南征,夺下江淮十四州,而安守忠做为一名封疆大吏的儿子受到波及,回到老家,继续熬资历。 赶上这次湖南道兵马大元帅李从嘉,如同丧家之犬过境襄州,他们正干劲十足,准备立下功勋。 李从嘉听了他们闲聊几句,向着左右侍卫,使了个眼色,又瞥向了安守忠。 莴彦、胡则等人都追随他有一段时间,立即明白主公之意。 想要对安守忠下手,留下两人盯梢,其余人则随着李从嘉先后离开了酒楼。 李从嘉来到一处隐秘街道,立即布置任务,暗卫准备了几套襄州军服,又命莴彦调集些部署,还命令胡则安排接应人员,在河边野渡口,随时待命。 暗卫都是训练有素之人,还有跟在李从嘉身边亲卫更是各个精明强干。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安守忠和李通二人聊了一阵,已经从傍晚到天黑。 二人看天色已晚,军队集结完毕,准备离开酒楼,随军出发。 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楼下。 几名假扮成襄州军的暗卫,逐渐靠近了毫无防备的安守忠一行人。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街上行人稀少,多数兵卒都已经在渡口集结。 安守忠的一名侍卫,还以为是没有归队的水军,上怒斥道:“哪名将军麾下兵卒,怎么还未集结。” 几名襄州军诚惶诚恐半跪着道:“将军,我们没有……” 话音未落。 突然间,这几名伪装者暴起发难,手持袖箭,如同鬼魅般迅速出手,噗嗤两声,在极近的距离下,毫无防备被袖箭射中咽喉。 安守忠及其随从们措手不及,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恐慌之中。 万万没想到,刚刚踏出酒楼,竟遭遇了“自家人”的袭击。 安守忠满脸惊愕,抽出长刀准备还击,但是刚刚几壶酒,让他有些反应迟钝,一切为时已晚。 只见几名武艺高强的人如虎入羊群般杀到了他的身边,动作敏捷,招式凌厉。 不过片刻之间,便将他手中的长刀打落在地,并用一柄冰冷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再叫嚷砍了你的脑袋。” 一个低沉的声音威胁道。 安守忠心中大惊,原本因饮酒而微醺的头脑瞬间清醒过来。 “你们是谁?” 第409章 交换和威胁 “来收你啦!” 胡则低吼着,手中紧握的重物朝着安守忠的后脑勺猛地一击。 安守忠眼前一黑,意识瞬间模糊起来,身体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几名暗卫迅速上前,将他抬了起来,动作迅速而熟练,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遍。 “保护将军!” 李通等人见状大惊失色,想要冲过去救援,却被突然从四面八方涌出的一群暗卫团团围住。 “嗖!嗖!” 机簧扣动,几枚袖箭射出。 双方立刻陷入了混战,刀光剑影中,金属碰撞的声音、痛苦的呻吟声交织在一起。 暗卫有组织的的攻击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一波,不给对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李通一方虽奋力抵抗,但在人数和组织上明显处于劣势,逐渐被逼入绝境。 尽管他们拼死搏斗,但面对如狼似虎的暗卫,终究难以招架。 片刻之后,随着一声令下,暗卫们迅速撤退,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一片混乱与哀嚎。 “快撤,他们来援兵了。” 暗卫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进退有序。 与此同时,安守忠被迅速带到了一处偏僻的野渡口。 那里停靠着一艘小船,在茫茫夜色的掩护下,小船缓缓驶离岸边,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江面上的迷雾之中。 船上,安守忠昏迷不醒。 经过一段的航行,他被几人带到了一处河岸上。 当第一缕晨光照破天际时。 安守忠浑身一凉,一盆冷水猛然间浇醒了他。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荒郊野外的密林之中,周围站着几名精壮的侍卫,目光冷峻地看着他。 安守忠试图挣扎起身,却发现手脚都被绳索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他环顾四周,只见这片密林幽深静谧,远处隐隐传来鸟鸣声,却不见半点人烟。 “你们是谁?” 心中的恐惧与疑惑交杂,他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为何发生,究竟是哪里的人? “安守忠,你老实点,否则宰了你,” 其中一人开口说道:“说说你要干什么去?你们抓到了湖南道兵马?” 安守忠闻言,瞬间明白了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李贼的手下!” “敢动我一下,家父必将把你们杀光。” “啪!啪!” 胡则的拳头如铁锤般落下,安守忠的脸颊立刻肿胀起来,口中鲜血直流。打落了他的牙齿。 在几轮毒打后,安守忠明白自己,落于贼手中,只能低头认命。 “说!你们抓到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胡则冷酷地逼问道,目光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 安守忠强忍着剧痛,支支吾吾地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前日,我军中一名牙将抓到了一队形迹可疑的船只,发现数十人藏身在一艘商船上,并将其抓捕。严加拷问之下才得知,他们是李贼……” 话未说完,安守忠便被胡则那充满威胁的眼神吓得咽了回去。 胡则威胁道:“问你什么说什么,我家主公名号,不是你胡乱喊的。” 他深知自己身处险境,对李从嘉不敬的话,可能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抓的这些人是陷阵真君彭师亮麾下的都头,这些小都头,再具体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正当此时一名牙将回禀,江中发现一艘商船不听调动,逃跑而去,家父便派遣自己和李通将军去江巡查。 当时李从嘉,莴彦等人,在酒楼听的不太真切,安守忠也没有说全部消息,得知他身份重要之后,李从嘉分析利弊之后,就立即安排了这次行动。 当时李从嘉知道有一只商船被襄州水军发现了,但具体前因后果,还不清楚,也知道安守忠被派遣出去,率领水军加强盘查。 安守忠在威胁拷打之下,又讲了一些问题。 李从嘉听的仔细。 实际上自从李从嘉决定分兵,伪装商船、渔民回江陵府之后,各路兵马消息,他就难以掌握了。 湖南道兵马分出数十波人员遣散,这些人在分批调动,存在有人被抓的可能…… 莴彦也听到了全部信息,思考片刻计上心头。 向李从嘉请示道:“主公,这安守忠是安审琦的独子,我们可以他为筹码,让安审琦释放我军俘虏并且停止抓捕。” “交换俘虏?” 李从嘉闻言点了点头,他们这些日子也探听到了一些情报。 安审琦养子颇多,但是亲子只有安守忠,对他极为疼爱。安审琦今年已满六十,安守忠今年才二十五岁。 在这个乱世,男子十六七就生养孩子,而安审琦南征北站,儿子或早夭或战死。 他晚年在家中养姬妾和收养子,导致家风混乱,发生安友进和小妾通奸之事,最终他被奸夫所杀,史书评价安审琦乏御家之道! 这期间安守忠抬头看去,见到这群兵卒,以一名身着锦袍,二十岁上下,身高八尺的青年男子为首脑。 安守忠诚惶诚恐,结巴问道:“请问将军李贼……大帅麾下何人?可否放我一条生路?” 李从嘉饶有兴趣的笑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李贼。” “放你一条生路?看你们安家日后的表现。” “你……是……李从嘉?” 安守忠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当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曾听闻李从嘉手持龙吟槊,胯下踏云马,盖世无敌,战场上斩杀周将无数,武力盖世。 何况他身为三军统帅,万斤之躯,竟然是眼前这名锦袍公子。 李从嘉听从莴彦建议,派遣人员,前往安家。 此时,安家府衙之中。 安审琦一夜未眠,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面容憔悴。 安守忠被抓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击中了他的心,让他既愤怒又忧心忡忡。 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儿子的性命可能不保,安审琦在府衙中,眉头紧锁,勃然大怒,正对着襄州一些武将、官吏大发雷霆。 正当他怒斥手下官吏之际,一名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显然被什么事情吓坏了。 “启禀安大人,街上一名小乞丐送来一枚玉佩和一封书信,说有安将军消息。” 听到这里,安审琦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与恐惧交织的光芒。 他急忙命侍卫将信拿来,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那封书信,迅速展开阅读。 随着目光扫过每一个字迹,他的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如纸。 “啪!” “岂有此自理!” 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你们看!” 安审琦几乎是吼叫着把信甩在桌上,声音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怒火与绝望。 “他们要以我儿的性命作为交换条件!要求我们立即停止对湖南道兵马的一切行动,并且释放所有俘虏!” 众武将、官吏纷纷围拢过来,只见信上大概内容。 “速停一切对湖南道兵马的追查行动,并释放被抓捕的所有人马,否则你儿子安守忠性命不保。”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固,每个人的心头都被沉重的阴影笼罩。 安审琦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要么屈服于敌人的威胁,保住儿子的生命;要么冒着永远失去爱子的风险,坚持到底, “主公,请三思而行。” 一位老将低声劝道。 “公子的安全固然重要,但我们也不能轻易放弃对敌人的追击。” 安审琦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他独自站起身来,背对着众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第410章 三番相送 安审琦缓缓转过身来,眼神中充满疑虑和挣扎。 他的内心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煎熬,一边是独子安守忠的性命,另一边则是抓住李从嘉,防止湖南道兵马回归江陵府。 “主公,安小将军被李从嘉的人马当街抓走,此事非同小可。” 掌书记石贵皱眉说道:“我们应立即派人沿江搜索,同时密切监控江上动向。释放俘虏之事万万不可妥协。” 判官药彦稠点头称是,但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主公,以我之见,不如采用缓兵之计。先将俘虏释放,并进行监控,寻找敌人的踪迹。” 昨夜大战一场,活命下来的李通身上多处受伤,他自责地低下了头:“主公,都怪我守卫不利,让公子被人带走了。” 安审琦闭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此时在场的都是他的心腹之人,忠心不二,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各位的意见我都听到了,放……” “主公!” 石贵急切地打断道:“如果现在就释放俘虏,跑了这条大鱼,日后不好追回啊!”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药彦稠反驳道:“公子的性命堪忧啊!李从嘉采取了分兵之策,已经走漏了许多人了,咱们何必抓住几个无关轻重的俘虏而让公子面临危险。” 安审琦睁开眼,环视四周,看着这些多年来追随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们,心中五味杂陈。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 他缓缓说道,“宋廷渥向朝廷汇报,大杀四方,将湖南道兵马几乎杀光,那么李从嘉单骑逃跑,也可以理解,再者此刻我们抓不到他,留着这群小虾米也没什么用。” 说到这里,安审琦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传令下去,暂停一切针对湖南道兵马的行动,同时释放所有俘虏,进行监控。” 安审琦在宣布决定之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 “信中约定今日正午,城南五里外,青山坡道口驿站,释放周军俘虏。安友进,你带领家将去交换我儿。” “遵命,老爷!” 安友进恭敬地应答着,他那忠心耿耿的模样让安审琦深感欣慰。然而,谁也不知道,在安审琦背后,这位看似忠诚的仆人却偷偷与他的小妾私通。 安审琦转向药彦稠:“彦稠,关键在你。你率领五百精兵,速速出城,在周围探查,一旦发现敌人踪影,见机行事,立即抓捕,莫要让我儿受伤。” 药彦稠轻声回应:“遵命,主公!” 尽管他深知这一决定可能带来的风险,但此刻他们别无选择。随即,他迅速集结士兵,准备执行任务。 安审琦环视四周,目光坚定而无奈:“谁若是走漏消息,休怪我不念情面。” 这句话如同冰冷的铁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使得众人心生敬畏,不敢有丝毫懈怠。 河道中的关卡被加强巡查,各地牙将、指挥使纷纷接到命令,陆续返回城内待命。 与此同时,大牢中的三十多名俘虏也被押上马车,运往城外。 安友进带着数十名家将,驾着装满俘虏的马车,沿着大道招摇过市,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他们的目的地是城南五里的青山坡道口驿站,一个位于官道三岔口的重要地点。 药彦稠则提前率领数百名精锐部队,乔装打扮成普通百姓,分散埋伏在驿站周围的树林和田野之中。 这些士兵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他们隐藏得极为巧妙,即便是仔细观察也难以发现任何破绽。 当安友进一行人终于抵达驿站时。 正午阳光火热,官道上行人匆匆。 百姓们挑着担子从城里往外走,有人扛着柴火进城。 这一切看似平常,却掩盖不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氛。 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鸟鸣,似乎也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锋增添了几分紧张气氛。 此时的安家人,虽然表面上平静如水,内心却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与期待。 安友进等人在原地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四周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 正当众人焦急万分之时,一位老樵夫挑着一担柴火,战战兢兢地向队伍中走来。 “大人,老夫有事禀告。” 老樵夫的声音微微颤抖,说完这句话后,他的身体像筛糠一样剧烈抖动,显然被眼前的场面吓得不轻,随即跪倒在地。 安友进见状,心中不耐烦,仍厉声喝道:“哪来的浑人,军爷在此有事,快快滚开。” 老樵夫闻言吓得浑身一震,他战战兢兢地说:“我一家老小受人胁迫,老夫前来送信。” 说罢,便递上了一封信件。安友进接过信,只觉心跳骤然加快。 “糟糕,有情况。” 他急忙命人接过信件,展开一看。 “安家不守信用,派人埋伏,更改地点,立即赶往东侧五里外汉水,青水渡口……若有人跟随,宁可鱼死网破……” 看到这里,安友进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指挥手下,开始转移行动,但是他也偷偷命人,在混乱中将信件捎回给药彦稠。 然而当他再次到达指定地点,渡口处商船往来不绝,正是襄州城外一处大渡口。 一名渔夫送来一封信,看他惶恐模样,也是受人胁迫,又是命令安友进调换地点,而且附带了安守忠的一个信物。 第二次、第三次亦是如此,每次都是匆匆忙忙地赶到,然后又失望而归。 每一次扑空,安友进心中的焦虑就加深几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交换,更是对方精心策划的一场戏弄。 夜半时分,当他们来到郊外一处野渡时,终于看到了一艘停泊在江边准备好的快船。 一名看摆渡人站在岸边,上前交涉了几句,安友进尽管心中充满疑虑,但此时已无退路,只得硬着头皮将三十余名俘虏送上船。 小船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药彦稠带着几名精锐士兵匆匆赶到,来回变换地方,他们分散埋伏没有来得及调动,面对空荡荡的江面,四周再无船只,只能拍打着大腿咒骂。 “可恶!怎么又跟丢了?” 安家族人仿佛置身于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之中,每一幕都是敌人的预谋与布局。 他们不断地奔跑、寻找,却总是晚了一步,一次次的失望和挫折让他们几乎绝望。 只听那艘小船上有人高声喝道:“替我家主公李从嘉谢过安大帅,三番相送,将我军卒送归江陵,贵公子安守忠已去往江陵府,小住几日就将令郎送回……哈哈哈!” “我家主公言而有信,请勿挂念!” 药彦稠闻言,吐口老血,在岸边跺脚大骂。 第411章 归途家中 四月末的江南,杨柳依依,大江两岸,轻柔的枝条随风舞动。 阳光透过嫩绿的树叶洒落在地面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长江浩浩荡荡,奔流而去,如同一条银色的丝带将大地分割开来。 顺江南下,一艘商船徐徐驶来。 这艘商船船身被漆成深褐色,显得古朴而稳重。 船头微微翘起,船帆高耸,随风鼓动,推动着船只稳步前行,甲板上整洁有序,摆放着几只装满货物的木箱。 在商船的前方,站着一名男子,二十岁上下,面如冠玉,英俊潇洒,穿着一袭窄袖服装,利落干练,宇间透露出一种英气,让人一眼便能认出这位年轻将领的身份。 正是李从嘉率人回归,历经九死一生、连番大战后,终于回到荆州,路过江陵府后,又回到岳州,身旁跟着十几名近卫,他们同样怀着激动的心,一同望向那渐渐接近的南岸。 离家小半年的时间,能够活着回来,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随着船只逐渐靠近岸边,众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近乡情怯,在这种即将登岸的时候,更为强烈。 众将士想起一路北伐,生死大战,让众人更加珍惜眼前的和平与安宁。 此时此刻,所有疲惫都被抛诸脑后,剩下的只有对未来的憧憬和对家人团聚的热切期盼。 “夫君!” 李从嘉的船快到岸边,便看见一道身姿略显丰腴的女子在岸边俏生生的等候。 她身着湖水绿的裙子,那颜色仿佛与四月末江南的山水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和谐。腹部微微隆起,却难掩其倾城美貌,眉如远山黛青,眼若秋波荡漾,肌肤白皙如雪。 正是王妃周娥皇。 她的眼角含着泪,激动地等待着丈夫的归来,那种深情款款的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思念与期待。 李从嘉看着周娥皇眼角的泪水,心中万千艰辛顿时化作绕指柔情。 他疾步走下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温柔地抚摸着她隆起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他们爱情的结晶。 “娥皇,在家多休息,怎么还来到岸边迎我。”李从嘉轻声责备道,话语中满是关切和爱意。 娥皇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带着一丝羞涩地说。 “妾身这小半年来,陆陆续续听到夫君消息,心惊难安。前些日子听说你回到荆州,才安下心来。只是有了身孕,不便去荆州,只能在此等候夫君归来。” 话语中透露出对李从嘉深深的牵挂和担忧。 就在这时,旁侧传来一声轻笑,只见一名小脸圆圆的女子正站旁边,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正是黄莹儿,五官精致,双眸明亮而灵动,给人一种亲切可爱的感觉,她的存在添了一份温馨的气息。 李从嘉牵起黄莹儿的手,也是满眼宠溺。 而在另一边,站着一位眉梢有一点黑痣的女子,她窈窕妖娆,如同狐媚子般引人注目。一双凤眼闪烁着聪慧与狡黠,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徐蕊儿,李从嘉向她递了个眼神。 周围有众多侍卫亲众,不便有过多亲昵举动,于是松开手,转向众人,面带微笑地向他们点头示意。 赵普也是忧心忡忡地站在一旁,“主公,终于回来了,朝廷中又来了诏书,有事向您禀报。” 李从嘉微微颔首道:“恩,这些日子辛苦,随我归来将士各自回家休整,等待诏令。则平阿,公事明日在岳州府衙再议,我心中已有定计,这次咱们要好好应对一番。” 赵普对南唐朝廷,没有敬意,只对李从嘉忠心耿耿,一心也要扶持李从嘉等称帝,自己也好称量天下,遂生平之志。 听到主公称呼自己的表字“则平”,赵普知道今日不便再多言,便点头应允后,一行人马跟随李从嘉回到城中。 李从嘉上了马车,赶回岳州府衙中,此时他的家宅有两处,在岳州和潭州。 他赶回岳州家宅之中,与爱妻美妾共度温馨时光。 周娥皇此时身孕已超过六个月,李从嘉初为人父,一会儿趴在她的肚子上听一听胎动,一会儿轻轻抚摸着,内心满是欢喜与期待。 “夫君,这段时间你在外征战,我按照你的安排将江宁城中的许多产业迁移到了潭州。” 周娥皇轻声诉说着这段日子里的点滴,好似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比李从嘉率数万大军出征还要丰富多彩。 周娥皇作为一家主母,操持偌大家业实非易事。 李从嘉宠溺地看着她,温柔地说:“娥皇,辛苦你了。无论发生什么,你是我的贤内助。这些事情,慢慢来吧,都不急的……” 夜幕降临,李从嘉陪着怀有身孕的周娥皇在庭院里漫步,享受这片刻宁静。 他们谈论着未来孩子的名字、生活琐事,以及对未来的憧憬,虽然只是简单的对话,却充满了温情和希望。 待到傍晚,二人抱着良久,周娥皇贤惠大方,让李从嘉前往侧室黄莹儿的房间。 小别胜新婚,黄莹已经睡下,见夫君前来,连忙起身迎接,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夫君,你来啦?还以为你今夜留在娥皇姐姐屋中。” 语气中充满惊喜。 李从嘉微笑着握住她的手:“莹儿,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娥皇心疼咱们呢。” 说罢,李从嘉大手游走,剥开衣衫,黄莹俏脸绯红,一抹红晕,娇羞不已。 房内烛光摇曳,吱呀呀的响起了床板声音。 黄莹儿努力迎合,只想早日也能有个孩子,向娥皇一样,为这个夫君生下一儿半女、 李从嘉久旷之身,可苦了黄,梨花带雨,香汗淋漓……哎呀呀云雨,承受不住。 “夫君快娶了蕊儿姐过门吧……妾身吃不消了。” 李从嘉爱怜的环抱着黄莹,紧紧相拥,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找到了慰藉与安心。 不仅是身体上的亲密接触,更是心灵上的交流与融合。 正当低语黄莹告饶之际,门外一阵脚步声,婢女提着灯笼,步摇扭动。 “莹儿妹妹,在吗,今晚我睡不着,想来找你聊聊。” 徐蕊儿软语如酥,身姿婀娜,狐媚儿般,在外轻轻敲着房门。 第412章 大义 红烛将芙蓉帐照得透亮。 黄莹的指尖正陷在李从嘉肩头月牙形的箭疤里。 “夫君……轻些.……妾身吃不消了。”黄莹带着哭腔在他耳边呻吟低语着,尾音突然拔高。 门外响起敲门声,将黄莹吓得一惊。 徐蕊儿本是习惯性地来到黄莹的小院,想找她聊天解闷。 毕竟这半年来,李从嘉在外征战,她们小姐妹间总是在闺房夜话,分享彼此的心事。 二人正在翻云覆雨,黄莹瞬间脸色羞红,惊的一愣,不敢搭话,羞怯的躲在李从嘉怀中。 忽听得“吱呀”一声门响,花窗纸上映出个熟悉的剪影。 “莹妹妹可曾安歇?见你未吹灯呢,今夜燥热,我总有些睡不着呢。” 徐蕊儿自顾自的说着,推开门后走了上来,抱着绣了一半的刺绣,向着内厅走去,耳坠上的珍珠随她踱步轻轻摇晃。 李从嘉夜半过来和徐蕊儿同房,内宅之中,丫环婆娘都被打发走了,他进来也猴急的未插门销。 就在二人愣神的功夫,徐蕊儿不明所以,走了进来。 挑开内庭的门帘,却听见帐内传来似哭似笑的呜咽。 透过朦胧纱帐,看去露出半截雪白足尖,正悬在床沿簌簌发抖。 徐蕊儿手里的绣绷“啪”地掉在青砖上。 “撞破了好事……” 扭曲交缠的锦被上,李从嘉赤着上身支起胳膊,喉结上还沾着胭脂印。 徐蕊儿只觉得有团火从耳根烧到指尖。 她看见黄莹散开的鸳鸯肚兜带子垂在脚踏,看见李从嘉小麦色脊背上三道鲜红的抓痕,更看见自己映在屏风上的影子。 “啊!” 徐蕊儿轻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捂住嘴巴,转身欲逃。 “恩……蕊儿姐姐,明日再叙,夫君还在房中。”黄莹不敢露脸嘤嘤柔弱的说着。 徐蕊儿虽然和李从嘉早有情义,毕竟待字闺中,何况此时二人又在同房,徐蕊儿也玉面羞红,轻轻跺脚,慌张转过身去。 “羞死啦,我……我什么也没看见。” 她玉面羞红,心跳如鼓,落在地上刺绣都来不及捡起,急忙落荒而逃。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门内传来李从嘉爽朗的笑声:“等着过些日子,娶你过门。” 这句话让徐蕊儿的脚步一顿,随后更是加快速度,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在月色下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回响。 夜风卷着残香掠过回廊,那方绣着“蕊”字的绣绷,正绣着一对荷花池中的鸳鸯。 回到自己的房间,徐蕊儿坐在床边,心中的羞涩与慌乱仍未平复。 房中的红烛摇曳,投射出的人影绰绰,似乎也在无声地诉说着今晚的意外相遇。 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思绪万千。 虽然她和李从嘉之间早已有着深厚的情谊,但这样的相遇还是让她感到害羞不已。 不过,想到李从嘉那句“等着过些日子,娶你过门”,内心深处又不禁泛起了一丝甜蜜与期待。 第二日清晨,李从嘉为出行便利,坐上马车前往府衙。 五月初,晨曦初露,杨柳依依。 行人穿梭于市井之间,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坊市间秩序井然,百姓们或忙碌地准备一天的工作,或悠闲地享受着这美好的早晨时光,市井百态尽显无遗,在这动乱的时代下,繁荣安定的岳州城,迸发出勃勃生机。 沿途百姓有人知道是李从嘉车驾。 无不欢呼雀跃,眼中满是崇拜与敬仰,这是他们真正的领袖。 年方二十有余,李从嘉已统御二十余州,这几年在他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家家户户仓廪实足,社会治安清明…… 尤其是官府推行的占城稻,一年三收的粮食,洞庭湖里鱼获,各种工坊的兴盛,让当地百姓都能安稳活下来。 此次率军北伐,成功挡住了周军的灭国破城之难,更是立下了不世之功,无数年轻子弟,更是以李从嘉为榜样,百姓心中都充满了崇敬。 抵达府衙后,潘佑、张宓、赵普、秦再雄、张璨、莴彦等文臣武将已在此等候。 案头堆满了各类亟待处理的公文,涉及政务、民生治理、军情动态等多个方面,每一件都需要仔细斟酌。 赵普等人已经高效地处理了大部分事务,但仍有几件至关重要的事项需要李从嘉亲自定夺。 这些悬而未决的问题,在经过深思熟虑和详细讨论之后,逐渐有了清晰的方向。 在完成了一系列重要决策后,赵普慎重地开口:“主公,关于朝廷召您入京的事情,已经两次下了诏书。” “主公,陛下封赏于您,赏赐湖南道兵马无可厚非,下旨赏赐也可,只不过有些江宁城中的耳目传来消息,朝中相公们也是三番五次,劝告陛下让您孤身入京,此事却不妙。” “冯延巳、宋齐丘、严续这几位对咱们可向来不待见。”潘佑性子耿直的说着。 “他们言语中总是说,主公在军中威望甚高,掌管雄兵,独领一军,若是包藏祸心,有推翻乾坤之能。” 董蒨本是江宁城人,性子含蓄,他不好直接评价朝廷宰相们。建议道:“主公,此次去京城,只怕容易被留在京中,封高官虚衔,而湖南道正是蒸蒸日上之际,可以找个托词,呆在湖南,局势明朗些后再做定夺。” 这几人讨论之事,李从嘉也早有思考。 “则平,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李从嘉望向赵普。 赵普皱着眉头道:“主公在商讨此事之前,有一件紧急事情需得禀报。” “说!” 李从嘉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李雄、朱元将军夺下光州城,击败周军水军大将王环,斩敌数万,震动京师,湖南道兵马水军,而今名满天下。” “恩!” 赵普看着李从嘉又继续说道:“按您吩咐,我召回湖南道兵马大军,但是昨日我又收到李雄将军急信,朝廷下令让他们继续驻守光州,召唤水军朱元去守卫京师,听从京中禁军指挥。” “什么!” 在场众人也都是头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无不惊愕。 张璨勃然怒道:“朝廷竟然越过大帅,直接插入我军中,调动兵马?” 奉旨下诏,可敢不遵? “朝廷召我入京,也占据大义!”李从嘉望向,江宁方向喃喃说着。 众人闻言,都是一阵苦涩,李世民最受人诟病的就是玄武门之变,杀兄囚父,夺皇权,即便此时李从嘉有自立之能,又如何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第413章 皇权漩涡 李从嘉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在场的众人都是他多年的心腹,深知主公心中的重重忧虑。 自从唐哀帝禅让之后,这乱世便成了父子相残、兄弟阋墙的舞台。 每一场权力的游戏背后,都隐藏着无数无辜百姓的泪水与苦难。 潘佑首先打破沉默,建议道。 “主公,微臣以为,面对朝廷的召唤,不如以病为由婉拒入京。现今奸臣当道,蒙蔽圣听,民间怨声载道,百姓焚竹节祭天诉冤,苛捐杂税使得民生困苦不堪。若是贸然入京,恐怕会陷入无尽的政治漩涡中。” 张泌点头附和,补充说:“我同意潘大人之见。此外,不妨召李雄将军撤军回防,对外宣称是因周军白审琦率兵来袭,意图趁我们水军力量薄弱之际攻打荆州。这样一来,既能避免不必要的政治纷争,又能增强我们的防御力量。”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一愣。 随即张璨爽朗地笑道:“张大人此计甚妙,比我这拿着斧头砍人的粗人高明多了,哈哈……” 赵普略显犹豫,接着说道:“还有一事需要主公考虑!” “据最新探报,水军将领朱元似乎有意响应朝廷号召,打算率领水军前往江宁,声称是为了遵从军令调遣。不过此事尚未完全证实,属下不敢妄下断言。” 听到这里,卢郢和李元清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 他们与朱元共事多年,深知其性格傲慢但军事才能出众。 朱元数年前与他们一同加入李从嘉麾下,作为他们的主将,他在军中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如果他真的决定投靠朝廷,却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后果。 李从嘉恢复神采,缓缓开口,声音坚定而冷静。 “诸位所虑甚是。我多年来南征北战,屡立战功,手握重兵,自然引起了朝中某些人的忌惮!” “宋齐丘、冯延巳、陈觉……五鬼误国,就说去年三军大帅刘彦贞,暴虐残忍,鱼肉百姓,买通陈觉而去年成为唐主帅,三万大唐劲卒,一战而死。” “边镐治理无方,丢了湘江大地,刘言造反,我历时三年之久才稳定地方,今年在寿州主战场再度封爵拜将,成为一路主军,临阵脱逃,导致中路寿州战场全线溃败,五万唐军,因此战拖累而战死……” “导致我们湖南道兵马也必须一路北伐,引走了柴荣!” 李从嘉说着眼前的例子,事实摆在眼前。 “我所做之事为保境安民,为结束乱世,为恢复我华夏荣光,然奸臣当道,宋齐丘、冯延巳祸乱朝纲,排挤孙晟、韩熙载、常梦锡等中正之臣。” “所以此番我必进京面圣!只看父皇如何决断。”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朱元之事,若他真有投靠宰相们的心,那我们也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在此之前,我也要探查清楚。” “我军重视资历忠诚,其心有异,我必逐之!” 在场众人听了李从嘉的话,都有了主心骨,心中大定。 赵普颇为顾虑道:“主公,此番前去江宁要带些精锐兵马,以防他们有人耍阴谋诡计。” 莴彦也说道:“据最新密报,宋齐丘等人已对齐王李景达兴师问罪,说他在江淮主战场一败涂地,陛下也无法遮掩,我大唐数万男儿死于战场,主帅也难以幸免!” “东宫皇太弟李景遂也屡次上书请求归藩,请辞诸道兵马元帅。” “还有燕王李弘冀,听说正在从润州返回京中,吴越之兵被燕王屡次击退,燕王居功至伟,名声响亮,军中威望颇高!” 莴彦一股脑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事关皇家宗族之事,众人没有叱骂。 李从嘉知道,历史上孙晟等人是支持燕王李弘冀登基为太子,而皇太弟李景遂则日渐衰微,最终失去了皇位。 也就是在这一、两年的时间的事情,只不过如今有李从嘉强势崛起,孙晟等人转而颇为认可李从嘉。 皇室之中,李景遂虽为皇太弟却地位不保,李弘冀有长皇子之名,自古君王继承立长而不立贤,而李从嘉强势崛起,打破了这一格局。 李从嘉笑道:“京中这局势还真是有些混乱呢!” 赵普点了点头:“就担心把主公留在江宁,不让您归来,也怕有人居心叵测,有暗害之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见赵普三番两次提醒自己,隐隐还是不放心自己入京。 李从嘉打趣道:“则平,你未上战场,我这万军从中,持槊杀敌,斩敌将首级,击败大周第一将,可不是谣传呢。” 赵普脸色一苦,自己尽了本分,知道主公去意已决,再劝无果。 只能转头对莴彦道:“莴将军,你千万要带好精锐侍卫,护送主公,寸步不离,一路严加防范,谨防宵小之辈。” 众人讨论一番,直到傍晚,陆续处理积压的事务,这才离开了衙门。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薄雾洒在李从嘉的案头,他早已端坐在那里,处理着堆积如山的公文。 面对如此庞大的政务体系,李从嘉显得从容不迫,逐一安排着各项事务。 他向光州的李雄等人下达指示:“继续坚守光州,等待进一步命令再行动。当前局势复杂多变,必须保持高度警惕。” 接着,李从嘉安排潘佑,核算大战期间的功勋,依据斩首和斩将的数量进行统计,并着手准备封赏事宜。 同时,对于那些英勇牺牲的将士,务必妥善安排抚恤金,尤其是家中有妇孺幼儿的家庭,应免除人丁税赋,并优先安排他们到工坊做工,确保生活无忧。 他又安排董蒨着手,筹备祭祀仪式,为战死的士兵们举行隆重的追悼会,并树立丰碑供后人凭吊。这不仅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是对他们家人的一种慰藉。 谢彦质则被委以重任,负责救治受伤的士兵。合理安排转为地方兵或担任各地差役,保障他们的生计。 李从嘉管辖着二十余州,西面与蜀国接壤,南临南汉,北为大周,东边则是南唐。 仔细分析各方态势,李从嘉发现,蜀国孟昶刚刚遭受重创,国力空虚;南汉的刘晟正忙于内部权力斗争,无暇顾及外部;而北面安守琦的儿子尚在自己手中,这也为暂时的和平提供了筹码。 李从嘉需要利用这一段相对稳定的时间,加强内部建设和军队训练,这是他提升自身实力的最佳时机。 而想到安守忠,李从嘉心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处理完安家之事后要动身进京。 “来人,召安守忠入府一叙!” 第414章 祭祀 李从嘉端坐在府衙正厅的主位上,周围侍卫们如龙虎般挺立两侧,威风凛凛。 他召见了被俘的大周低阶将领安守忠。 自从被俘以来,安守忠一直被软禁在一处偏僻的小院中,心中满是不安与疑虑。 当他被衙役带入这庄严肃穆的正厅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堂中正襟危坐的青年男子,正是当日亲自参与逮捕自己主将,安守忠知晓他的身份后久久不敢相信。 他们布下天罗地网,想要抓捕的人,竟然大摇大摆在襄州城中,甚至做局将自己擒来,一时间他也不知该如何面对。 “赐座。”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有力,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两名侍卫迅速搬来一张椅子置于大厅中央,安守忠略显犹豫地坐下,眼神中透露出对未知命运的担忧。 李从嘉目光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素闻你安家,北沙陀族的后裔,你父亲安审琦保境安民,历经四朝而镇守地方,不愿与之为敌。你安家也多忠良之辈,不愿战场为敌,也曾听闻你的战绩,也有镇守一地之能!” 安守忠闻言,心中一震! 没想到这位威名赫赫的湖南道兵马元帅竟然会对他表示出兴趣,也听过他的事迹。 他谨慎地回应道:“将军过誉了,实在不敢当此厚望。” 李从嘉轻轻摆手,语气平和地说:“不必自谦。你祖父,你父亲官拜节度使,你执掌牙兵,听说去年也在战场之上也屡建功、” 听到这里,安守忠心中的紧张稍有缓解,但仍存有一丝戒备:“请李将军放我北归……”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渴望自由的迫切感,同时也不忘表达自己的诚恳。 李从嘉微微一笑,风淡云轻的说道。 “你且修书一封,我派人捎给你的父亲。你在岳州城游览一段时间,就放你回去。看完之后,再做定夺。日后我北上伐周,必先入襄州,何去何从,你们自己决断。” 安守忠听后,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动于李从嘉的宽宏大量,又对自己的未来充满迷茫。 他此刻不好有任何表态,只想早日北归。 于是起身深深鞠躬,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多谢李将军!” 离开府衙的路上,安守忠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李从嘉的名字一直绕在他脑中,想起他今日端坐府衙之上的气度,一副文人模样,实在难与那威名赫赫,击败周军第一人的武将联系在一起。 他意识到,这次见面不仅仅是关于个人的命运,更是一次重要的政治对话。 “此子兴许真有颠覆大周之能!” 这个脑海出现在他脑海中,便挥之不去,这个乱世之中没有中军之念,毕竟大周也才建立几年的时间…… -回到小院后,他立刻提笔给父亲安审琦写了一封信,详细叙述过往,并说李从嘉承诺让自己一个月后北归。 张璨捋着钢针般的胡须道:“主公日后我们要攻打襄州?说给他岂不会让襄州早早防备?” 李从嘉道:“项王入关中,一路无敌,百二秦关终归楚!咱们若取襄州,就算他有准备也挡不住,只不过想要占据襄州人心,还是要这安家,咱们也多学学高祖刘邦……” 张泌上前一步道:“主公,我这就派人去散布消息……” 众文臣问也不禁会心一笑,不断吸纳各方力量,才能最终夺得天下。 十日后,朝廷又一封圣旨送来,陛下召郑王殿,速速入京。 二十日后,李从嘉将岳州城诸事处理完准备进京。 正当此时又有一封圣旨,送入岳州城。 按照这个时代消息传递速度,这一次下诏,南唐朝廷已经知道李从嘉北伐战绩,并且胜利归来了。 只不过不知道究竟有多少斩获! 但是朝廷里的相公们都已经知道了,柴荣撤兵正是因为李从嘉杀到汴梁城下。 消息一出,举国哗然。李从嘉之名,震动天下。 一连数封急信,催的他都有些纳闷。 赵普笑道:“朝廷里的相公们也太沉不住气了,哪还有称量天下的气度,咱们说修养几日就入京,他们代圣上下诏一封又一封……” 李从嘉看着案头前六封诏书笑道:“我若是在进京,估计就会变成十八道催命金牌了……” 卢郢道:“主公此去京城,可带五营兵马,随行入京。” 李从嘉摆了摆手道:“无需那么多人,带八百人即可,押运些粮草财货,送入京中,做赋税缴获。” “这?” 彭师亮道:“主公事关重大,还是多带些人吧!” “足够了!况且李雄将军还在光州城呢!” 很多人纳闷,惊在当场,不太理解。 莴彦、马成俊闻言一笑,想起当年,主公出京也是带着八百民夫,而今闯下如此基业,似乎要将朝廷赐予他的一切还给朝廷! “遵命。” 莴彦等人领命离去,挑选精锐士卒。 李从嘉又写了一封封书信,装在锦囊之中,差人送信,做了部署安排。 “锺蒨,明日在岳州城外,祭奠我战亡将领,后日便启程出发!” 翌日清晨,岳州城外的空地上已经布置好了庄重的祭坛。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晨露未干,李从嘉身着深色朝服,领着莴彦、马成俊、李元清、赵普等文臣武将,以及八百精锐士卒,缓缓走向祭坛,沿途百姓无数,一路观礼。 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块黑色巨石丰碑。 其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北伐中英勇牺牲的将领名字,正面则以金漆书写着“北伐英雄”四个大字,熠熠生辉。 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哀伤与敬意。 钟声悠扬响起,李从嘉面朝东方,展开双臂,开始虔诚地祭天。 祭祀主持声音沉稳有力,在清晨的宁静中回荡:“苍天在上,厚土在下,今日湖南道兵马元帅李从嘉率众将士,缅怀那些为国捐躯的英灵。英灵长存,永垂不朽……” 随后,在礼官安排下,他转身面向那块黑色巨石丰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愿英灵安息。” 李从嘉轻声说道,“我以你们为荣,明日我们将启程前往京城,带着你们与我一路同行……” 随着这句话落下,众人心中的那份沉重渐渐转化为坚定的决心。 赵普、莴彦、卢郢……等人依次上前,向纪念碑行礼致敬,并献上各自带来的祭品,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庄严肃穆,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 百姓士卒,无不感念。 夜幕降临,岳州城内外灯火通明,仿佛在为即将远行的人们送行。而那座黑色巨石丰碑,则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见证着这一切的发生,成为永恒的记忆。 第415章 京城风云 长江的江面上,船帆鼓动,浩浩荡荡,一支由数十艘船只组成的船队正缓缓行驶。 五月的阳光明媚而温暖,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将整个江面映照得如同一条金色的丝带蜿蜒于大地之间。 两岸的柳树随风轻舞,嫩绿的新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机勃勃的光芒。 主船上,郑王李从嘉的旗帜迎风猎猎作响,展示着他作为一方诸侯的威严。 李从嘉大张旗鼓的入京了。 此时,一艘小巧灵活的小船靠近了主船,一名二十多岁、精干稳重的暗卫都头胡则迅速登上了主船,向正在甲板上凝望远方的李从嘉汇报最新情报。 “启禀殿下,据探查,朱元确实曾动员过主要水军将领班师回朝,但是大多数将领并未听命,又因李雄将军的介入,当前大军在光州城休养,不曾有任何动作。” 胡则的声音沉稳而清晰,在微风中传得很远。 李从嘉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远方那无尽的天际线上,仿佛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朱元性傲,打了几次胜仗,有些指挥能力,觉得自己行了,该敲打!”他低声自语道,声音虽轻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接着,李从嘉转身面向胡则:“你继续密切监视他们的动向,特别是朱元的一举一动。如果他真的有所行动,可直接逮捕。” 胡则恭敬地应了一声:“遵命!” 李从嘉采取的策略是积极回应朝廷的诏令,但同时也小心翼翼地探听着各路的情报,并做出相应的安排部署。 他知道,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但实则暗流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 胡则继续汇报道:“江宁府东几处县城,这五年来吸引了许多流民,逐渐发展成为富庶之地!” “但冯延巳安插冯氏子弟多有介入其中,尤其是冯延巳之子冯浩波,现在担任了一地县令。”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略带忧虑,“我们封地在仙林镇,虽有两千户食邑,但被孤立起来了……” 李从嘉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忖。 这是准备要算计我了。 数年前,李从嘉治理地方之时,曾提拔任用了众多能干的官吏。 然而,随着他的离开,影响力渐渐减弱,在宰相冯延巳的刻意打压下,受到了不少冲击。 “他们没有敢堂而皇之地对殿下封地动手,但是采取了不少动作?”胡则的声音低沉,透露出一丝不满和警惕。 李从嘉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胡则答道,“今年多次发生周围村镇百姓来抢水源的事情,还有增加了不少杂税税目,还发生了几次哄抢粮草之事,最终也都不了了之。” 李从嘉问道:“江宁城中我府上的产业呢?” “秋水的小娘子回到,这几日衙役上门稽查搜寻,频率明显增多。书斋也因为一些言论被指犯禁,不仅被查抄还被禁止发行。澄心堂的卫贤先生,前几日也被抓入了府衙问话。” “言论犯禁?”李从嘉追问,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说是澄心堂邸报中,论述殿下北伐之意义,被宋齐丘等人批判为夸大其词、混淆是非,因此被叫停并逮捕。” 胡则继续回答道:“不过,由于此事在士林中掀起了很大波澜,闹到陛下耳中,迫于书生们的压力,卫贤先生最终被释放。” 听到这里,李从嘉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望向江宁方向,暗暗说道:“些许日子不在家,就动了这些手段……真当我是软柿子谁都想捏一捏呢!” “只有用斗争,扞卫我们的尊严和地位。” 说着李从嘉拍了拍栏杆,旁侧张泌道:“主公,已安排人在江宁城制造声势,宋齐丘、冯延巳奸佞罪行,朝堂种种乱像,都在京中传开了!” “恩,自有明事理之人,能知道真相。咱们这一趟入京,可有很多人要对付了。” 莴彦也回禀宗室情况道:“燕王李弘冀已经从润州返回到江宁,东宫皇太弟李景遂上书求退,齐王李景达也请求归藩……” “宋齐丘主张陛下更改年号,连年饥荒、大战,百姓民不聊生,他上书劝谏陛下……” 李从嘉事无巨细,一一听着。 在这糜烂的京中局势中,寻找着机会。 而此时,江宁城中宋齐丘府上,陈觉、李征古正在他家中做客,这两人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 陈觉屡次大败,都是宋齐丘运作保举,慢慢回到了朝堂上。 冯延巳现在已位列百官之首,他们二人互为盟友,但冯延巳虽然恭敬对待宋齐丘,但却不可能再像听从上司安排这般,配合宋齐丘的一切指令。 宋齐丘此时屏退左右近侍,手中搓着念珠,正自皱眉思考着。 “李从嘉如今应召而归,这几日就要到达江宁城,这小子可不简单,宁可继续保李景遂,也不能让他得势。” “征古,你准备一下,向陛下奏报,让李从嘉替代齐王之位,进封为天下诸道兵马副元帅,受东宫李景遂节制管辖。” “此子在军中颇有威信,让他认领此职,岂不是助长气焰。”征古问道。 宋齐丘握着念珠道:“奏请陛下,让陈觉出任湘江一带节度使,冯浩波升任为岳州知府,宋摩诘调任为潭州知府……” 宋齐丘说下一连串的人事任命,将冯延巳和自己手下的亲信,分批次调往湖南之地,将李从嘉手下文臣武将打散各地,升任做官。 一连串谋划下来,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把这任命传给冯延巳一份,他也该尽一份力量,我们二人联手举荐一下,能够达成七成,就可以掌握湖南全局了。” “咱们这番明升暗降,陛下估计也想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不了他在调换几个人,保持一下平衡。” 宋齐丘一辈子在朝堂上谋划算计,四次入朝拜官封为宰相,朋党遍布朝廷上下,在他眼中,纵使李从嘉战功卓着,但是在朝堂上根基太弱了。 宰相们,太信赖自己手中左右朝堂权力。 宋齐丘眼中闪烁光彩:“李从嘉嫩了些,锋芒太露,在这个大唐朝廷这口锅里,他休想蹦跶出来!” 第416章 入京 江宁城,白鹭渡口,行人如梭,热闹非凡! 一行数十艘大船,在朝阳的清晨,缓缓驶入江宁城中的内渡口。 随着这一个月来李从嘉北伐到汴京城,迫使柴荣撤军,江淮大战以辉煌胜利告终,李从嘉在江宁府百姓心中的地位更是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两年南唐损兵折将的阴霾下,江淮前线传来的每一条关于李从嘉的消息都如同春雷般震撼人心! 尤其是澄心堂邸报叙述的那些惨战,以及从前线归来士卒们口中亲述的事迹,无不证实了这场大战的壮烈与成功。 消息灵通的百姓们得知郑王李从嘉即将返回京师,纷纷涌向渡口,想要亲眼目睹这位大唐第一战神的风采。 在有心之人推波助澜下,使得此次迎接活动显得格外声势浩大。 李从嘉自主船上缓缓而下,他身着一袭锦缎制成的亲王官服,色彩鲜艳而不失庄重,上面绣有精致的蟒蛇纹图案,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璀璨的金光,宛如天上的星辰降临人间。 头戴玉冠,帽缨随风轻摆,更显其尊贵不凡! “哇!” 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只见一些年轻女子被李从嘉那温润如玉又英武非凡的气质所吸引,尖叫着将手中的手帕丢向空中。 “郑王殿下!我要嫁给你!” 欢呼声、尖叫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热烈的海洋。 那些思慕他的女子们,眼中闪烁着爱慕与崇敬的光芒,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号,似乎想要让整个世界都知道她们心中的英雄归来。 而周围,佩剑文士和江山豪侠、市井百姓们也纷纷停下脚步,议论纷纷,脸上写充满了敬仰与骄傲。 “郑王殿下用兵如神,年初在光山县以少胜多,一举消灭了周军五千余人,随后又率兵攻占光州城,牢牢守住了江淮上游。”一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兴奋地讲述着,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不止如此!” 旁边一位游侠儿激动地接话道。 “我还听说,他在寿州城最艰难的时候,暗中运送粮草支援刘仁赡将军,使得寿州城得以坚守下来,边镐送粮被敌军打得落花流水,全靠湖南道兵马暗中救济才熬了过来。” “老将军刘仁赡曾当众称赞过,说郑王殿下,用兵如神,有古之名将风采,可拜上将军”另一名男子补充道,声音里满是自豪。 “谁说不是呢?” 一个带着刀的男人神情激动地说:“率领两万精兵北伐,斩杀敌军近万人,突破许州防线,三番五次击败大周镇国名将韩令坤的围堵,连斩十八名敌军武将……” “据说,郑王殿下还有‘槊神’之称,单骑叫阵,率领两千骑兵在颍川县城下,故布疑阵,敌人竟无人敢应战。”另一位豪侠加入讨论,语气中充满了对李从嘉的崇拜。 “痛快!” 一人高声欢呼,为他们的英雄感到无比骄傲。 “哈哈……什么大周第一猛将赵匡胤,在咱们郑王殿他大周殿前禁军。” 这一刻,无论是市井小民还是江湖豪侠,所有人的心都烙印一个名字,李从嘉! 英勇无畏,挽大厦于将倾,化腐朽为神奇!如同夜空中的明星,照亮了每个人心中最深处的希望! 李从嘉眺望而去,四下百姓崇敬目光,心道:“澄心堂邸报,这造势很重要啊!民心所向,才是无敌之师。” 人群中,他看到朝廷的派遣礼官。 礼官周侍郎站在渡口,身着华丽的官袍,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对郑王李从嘉归来既有的敬仰也有一丝好奇。 随着李从嘉缓步下船,周侍郎上前几步,恭敬地行礼,“恭迎郑王殿下凯旋归来,江宁城内外无不欢腾。” 李从嘉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温和地看向周侍郎,“周大人辛苦了,此番回来,见百姓们如此热情,实感惭愧,奈何周贼势大,不能尽诛。” 周侍郎笑了笑,说道:“郑王殿下过谦了。殿下的英勇事迹早已传遍京城。” “郑王殿下威名远扬,此次北伐大胜,不仅保全了江淮之地,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 听到这里,李从嘉轻轻摇头,笑道:“周大人言重了。我等将士在外征战,无非是为国为民,尽一份力而已。” 周侍郎说着,语气中充满了钦佩。“圣上知殿下回京,特命臣前来迎接,并宣读圣旨,请殿下明日入建康宫拜见陛下,并参与朝会。” 李从嘉微微点头,表示理解,“父皇恩典,臣感激不尽。” 周侍郎郑重其事宣读圣旨,李从嘉行礼接听旨。 随后周侍郎向李从嘉递交圣旨,“请殿下接旨,明日入宫。” 李从嘉双手接过圣旨,深深鞠躬,“谢陛下恩典,儿臣不敢有丝毫懈怠。” 二人一边寒暄,一边慢慢走向岸边已经准备好的马车。 周侍郎继续道:“今日得见殿下真容,方知传言不虚。殿下不仅武艺高强,更难得的是那份仁心与智慧,令人折服。” 李从嘉谦逊地回应:“每一次胜利都是众将士齐心协力的结果,单凭一人之力,何足挂齿。” 随后,李从嘉转身登上马车,在随行护卫的簇拥下缓缓离去。 而周侍郎则伫立原地,望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李从嘉在他内心中已经成长为,执掌一方,安定天下的大将。 看向李从嘉消失方向,周侍郎不禁摇了摇头,轻叹口气,朝中的腐朽和动乱,这次郑王回来,定会受到冯延巳、宋齐丘等人的发难! 在陛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情况下,不会有好的结果。 在周侍郎这种有些政治头脑的旁观人眼中,最好的结局就是郑王李从嘉卸掉兵权,在宗氏之中掩藏锋芒,日后再有大战,二次启用李从嘉。 周侍郎捻着胡须心道:“乱世之中,最忌掌握重兵,威胁皇权,宗亲又怎么样呢,南汉的刘晟把兄弟都杀光了,灭亡的南楚马氏也是皇室内斗!” 李从嘉也知道,各方势力被自己入京搅的乱作一团,他心中打定主意,若是逼急了……就要诛奸佞,清君侧。 第417章 朝会瓜分 李从嘉返回郑王府! 老总管吴伯和秋水。已经在门外等候,二人见到李从嘉神情激动,终于有了主心骨。 秋水如今已经十八岁了,亭亭玉立,纤瘦如柳,白净的小脸上有着江南女子柔美却又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坚韧劲儿。 这段时间以来,府中的种种事务让二人疲于奔命,但秋水的眼神中依然闪烁着坚定与聪慧。 进入府衙大厅后,李从嘉坐定,示意两人开始汇报当前情况。 秋水按照惯例,先将府下各类产业,包括工坊、酒坊、书斋、衣店等的收入状况一一报告,并仔细核算了食邑税的情况。 她的声音清晰而有条理,每一笔收支都详尽无遗,最早和李从嘉学习了数字使用,秋水记账也算的飞快…… 接着是老总管吴伯,他眉头微皱,语气沉重地禀报了一些最近发生的麻烦事。 书斋发布的邸报多次遭到封禁,导致流通受阻。 封地仙林镇屡次发生骚乱,扰民之事频发,严重影响了当地居民的生活安宁,吴伯还提到了一些其他琐碎但不容忽视的问题,像是水渠灌溉被人破坏。 以及邻近郡县学了些仙林镇工匠技术,商业竞争加剧,给仙林镇带来了不小的冲击。 李从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表示理解。 多数事情他早已有所耳闻,但在听到具体细节时,仍不禁感到责任重大。 尤其是即将到来的朝堂之会。他知道,在这场预谋的大戏中,什么结果都可能发生。 夜色渐深,他独自一人留在书房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他沉思的面容。 这一夜不仅是他在书房沉思。 白天渡口处,百姓对他夹道欢迎,更有无数眼线,将这消息送回自己主公处。 冯延巳和冯延鲁、延惠、延慈等兄弟几人正在府中商量明日的对策。 南唐冯氏得到皇帝宠信十余年,如今已经成为京中大族,子弟也都担任要职。 冯延巳将宋齐丘拟提名之人和冯氏各为兄弟交流一番,觉得其中内容可以赞同,但是不完全同意,对其中几个关键职务进行了再次划分。 作为机要重臣,一国宰执,有能力可以左右圣意。 冯家几人交流之下,宛如将南唐之官都握在自己手中,听从自己调动。 冯延巳说完之后严肃道:“李从嘉此子一手建立湖南道兵马,之前未曾料到此子能够做大,没有机会安插可靠之人,明日趁此朝会,必须将其架空划分。” “哈哈……大兄妙算,朝廷最近损兵折将,缺少可用之兵,咱们正好联合宋相公,调过来一队人马。” 冯氏兄弟,极为得意,只要李从嘉进京,就绝对要让他拱手让权。 这些年李璟沉迷诗词宴乐,与宠臣终日饮酒作词不理朝政,生活奢侈无度,消耗国力,不是国战之大事,他都不上朝…… 李从嘉御下无能,用人不明,这是朝堂中公开秘密。 在十年前,当时身为宰相的陈觉未得诏令,竟伪造皇帝诏书,自称“权福州军府事”! 擅自征调四州军队,命冯延鲁为统帅进攻福州,南唐军大败的情况下,陈觉战败后隐瞒实情,反向朝廷谎报旦夕之间就可破敌,诱导李璟继续增兵。 李璟得知陈觉伪造诏书之后震怒,但迫于群臣宋齐丘等人的压力只得追认既成事实,改派王崇文、魏岑等率主力增援。 最终因将领内斗冯延鲁和王崇文内斗、一败涂地…… 此事性质极为恶劣,李璟事后仅将其贬官而未严惩,纵容权臣越权,十年前尚且如此! 而今冯延巳、冯延鲁、宋齐丘、陈觉、魏岑仍在朝廷担任要职,形成五鬼之势,党羽遍布朝堂,更加有恃无恐。 这一夜的京城格外热闹,权臣之间,交换着消息,都似乎要暗暗达成一致,分割湖南道这一方势力,成为自己腹中的美味。 第二日清晨,太阳还未升起,薄雾洒落在郑王府的大门前。 李从嘉带领一行精锐护卫,乘坐马车前往建康宫。 马车缓缓前行,沿途宫殿连绵不绝,新扩建的文苑更是彰显了奢华与雅致的完美结合。雕梁画栋间点缀着奇珍异宝,无不展示出当今李璟对他那喜好虚荣的性格。 祖父李昪乱世称帝,穿草鞋,用蒲扇,宫中老婢十余人,宫室数间,简朴至极,而传位李璟之后,彻底反过来了。 李璟爱听谄媚之言、好大喜功的文人皇帝。 柴荣大军撤退后,寿州城围得以解除,这让李璟更加志得意满,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大兵压境时的恐慌。 他自诩为圣君,日日大宴群臣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 李从嘉到达正殿门外,这里已聚集了众多大臣,他们身着朝服,肃穆而立,等待进入大殿。 李从嘉身着紫色蟒袍,圆领袍服,绣有精致的金线图案,头戴象征亲王身份的冠冕,但脚下却穿着一双溅了几滴鲜血的武士战靴,这与他的身份显得有些不相称。 在这群臣之中,李从嘉看到了一些老熟人。 韩熙载、常梦锡和江文蔚等人。 常梦锡见到李从嘉,微微点头,投来了赞许的目光。 对于李从嘉偏师北伐之事,常梦锡等人了解得一清二楚,最让常梦锡感激的是李从嘉有通天彻地之能,派兵救回孙晟!孙晟与常梦锡同属一派,二人亦师亦友。 但孙晟年事已高,在返回江宁后因重病难以再上朝堂,被封为太傅,在家中休养。 韩熙载毫不顾忌地走到李从嘉面前,他那红彤彤的酒糟鼻子格外显眼,似乎在诉说这些年不得志,靠着酒来麻痹自己。 “郑王殿下,真有烈祖之风,临阵为将是万人敌,帐中决策智谋百出,杀的周军丢盔弃甲。” 李从嘉微笑着谦逊回应:“韩大人过誉了,祖父创下基业,乱世立国,我远远不及。” 韩熙载寒暄几句,环视四周,随后贴近李从嘉耳边低语:“今日这群大人们不安好心,说是论功行赏,讨论赏赐,实则要吃肉喝血,瓜分战果啊!” 在韩熙载眼中,李从嘉对于朝堂政斗还是不擅长,他也做了提醒。 “不论如何,我必定支持郑王殿下,切不可同意他们的意见。” 李从嘉轻轻点了点头,心中明白,今日的朝会不仅是关于奖励,更是一场权力的游戏,这场政治较量,虽然不见血,但残酷成都更胜过染血的战场。 第418章 当庭污蔑 片刻后,众人进入大殿中,朝会即将开始。 李从嘉看见李景达、李弘冀、李景遂等人均在朝中,显然这次属于大范围的朝会。 李景遂长相白净,五官端正,保养得当的文士模样。 李景达连番大战,惨败而归,略显消瘦,两鬓银白。 李弘冀则额头一道伤痕还未好,显然是经历血战的将士,虎背熊腰,背脊挺直,斗志昂扬。 凡是和李从嘉微笑示意,李从嘉也报以颔首。 不一会,李璟身着金丝绣龙袍,龙袍上缀满了精致的图案和象征皇权的九条五爪金龙。 在两位宫女小心翼翼地搀扶下,他缓缓登上了高高的龙椅。尽管衣着华贵,头戴冕旒,展现出作为一国之君应有的威严,但他似乎还沉浸在昨夜的酒香中未能完全清醒。 散发浓烈的酒气,这位文人皇帝在享受胜利喜悦的同时亦未忘却杯中之酒。 这时,一声清脆而嘹亮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宫廷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 “陛下驾到!众臣跪迎!” 随着这一声宣告,整个大殿瞬间陷入了一片肃穆之中。 所有的大臣们迅速整装,整齐划一地跪伏于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声音洪亮,回荡在整个建康宫内。 大殿内一片寂静,偶尔传来的衣袂飘动之声,满朝文武,站定当场。 随着李璟坐在了象征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之上,他光扫过群臣,最终落在了李从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微微点头示意,似有无数话要说。 太监再次高声宣布:“大朝会,开始!” 李璟端坐于龙椅之上,看着每一位臣子,大殿内的气氛既紧张又充满期待。 李璟当先便说道:“今日各位将领大胜而归,郑王李从嘉北伐中原,杀向汴梁城,灭敌军五万余人,节度使刘仁赡守住寿州,抵挡李重进之兵……” 他得意的说着几件大胜之事,有看向冯延巳、宋齐丘、严续等几位相公道:“朕前些日子与你们说,今日要论功行赏,快说一说该如何赏赐。” 冯延巳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天佑大唐,陛下威德,我军屡战屡胜,上路郑王的湖南道兵马,中路本是齐王兵马和清淮节度使刘仁赡将军挡住柴荣和李重进,下路则是由大将林仁肇协防守,独当一面,也是可圈可点。” “依微臣之建,刘仁赡将军,应加封卫王,以视恩宠,其子刘崇讃、刘崇谅守城有功,理应升至从四品,明威将军、归德中郎将,为指挥使。 润州守将林仁肇,组织反击,临阵大战,应封镇海军节度使…… 冯延巳一连串的回报,将除了李从嘉一脉人马的封赏都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李璟听的也是频频点头,但是见他一直未说到自己想要听的重点。 说完之后,众人议论一番,基本定了下来,其中齐王屡次战败,封藩王封一处属地。 众臣子竖着耳朵听了一阵,却迟迟没有听到关于李从嘉事情。 “冯爱卿,重光的封赏呢?” 重光是李从嘉的表字,李璟情急之下直接问了出来。 “此事牵扯甚大,还需仔细商议。郑王殿下兵马守住光州城不假,偏师北伐亦为真,只是很多功勋不详……”冯延巳说话间看向宋齐丘,魏岑。 台子他搭好了需要有人唱戏,按照他们事先想好的说辞,先要狠狠敲打一番。 枢密使魏岑上前一步道:“臣本为谏议大夫,陛下圣明,知臣为人耿直,允许闻风而奏之权,今虽为枢密使,但是本性未变,说几句忠言逆耳之话,还望陛下明察。” “柴荣撤兵,大战得胜固然为事实,但臣有三听三问还是要论一论。” 冯延巳、魏岑、宋齐丘、陈觉、冯延鲁等人蛇鼠一窝,互为支撑,都想趁着今日朝会敲打一番,魏岑装一装直言敢谏的忠臣角色站了出来。 李从嘉冷笑,蔑视看着魏岑的表演,知道他要唱一出好戏。 魏岑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开始说道:“臣听闻,郑王此行损兵折将,东躲西藏,实际并无斩获。” “微臣第一问!” “湖南道兵马挥师北伐,究竟斩杀多少大周兵马?谁人知晓?朝廷哪位监军清点的?” 历来大战,朝廷都是派遣德高望重监军一是督战二是核查人头点验功勋,而李从嘉北伐没有朝廷监军。 众臣子闻言,也都下意识点了点头。 魏岑看向李从嘉见他没有说话,继续说道。 “臣知道,刘仁赡将军斩子明志,死守寿州城两年有余,拖死了无数周军,周贼也是临江感叹,无法破我寿州雄城,下令撤兵。” “第二问,柴荣撤军是刘仁赡将军防守有功,耗夸周军,还是因为郑王在周境东躲西藏而让周军忧心撤兵呢?周军兵甲天下之冠,野战难敌,真的屡败于湖南道兵马吗?” “咳咳……” 韩熙载站了出来道:“魏匹夫强词夺理了吧,此战得胜,乃是相辅相成之事,缺一不可,何必抹黑郑王殿下功绩,刘大帅固守寿州,吾辈楷模,也是互通一环……” 还未等韩熙载说完。 魏岑打断道:“韩大人,我今日以谏议大夫之责,闻风而奏,何须急匆匆跳出来?莫不是受了郑王的仙林酒,喝多后要在朝堂上妄议吗?” 几名手持护板的谏议大夫,手持护板立即出列,宛如一群恶狼,扑上来撕咬,纷纷奏报韩熙载贪赃枉法,醉酒误事,不理政务……品德低劣。 韩熙载酒糟鼻子也是有话难言,被一群谏议大夫围攻,一时间朝廷纷乱。 李璟出言道:“休得扰乱朝堂,今日议论大战功勋之事,其他事情改日再议论。” 韩熙载见状还如何继续说,本就被一群人围攻! 今日的架势,韩熙载也看出来了,宋齐丘、冯延巳党羽早已经穿了一条裤子,谁替李从嘉说话,就要攻奸谁! 朝堂之上,宋齐丘众人众口铄金,要把李从嘉扭转乾坤之功,孤立为一人! 人言可畏,先用唾沫、污水淹死他…… 魏岑见李从嘉被吓得没有反应,得意奸笑,继续说道:“臣听闻,郑王不听朝廷调遣,结党营私,克扣税负,养兵子重,为祸一方。” 第419章 陛下的决定 魏岑言辞犀利,一顶顶帽子扣下来,是非颠倒,将白的说成黑的。 他那第三问更是杀人诛心,直指问题的本质,养兵自重,为祸一方。 这不仅仅是对李从嘉个人的质疑,更触及了皇权与地方军权之间长久以来的冲突,这是唐朝设置节度使以来,百余年间根本斗争的核心矛盾点。 在这五代十国的乱世中,更是最普遍的问题,五十余位帝王不断上演的戏码,手持重兵的大将,杀了皇帝! 前车之鉴,比比皆是。 大殿内一片死寂,满堂重臣、衮衮诸公闻言皆呆立无语。 宋齐丘、冯延巳和魏岑为首的这个政治集团,早已在这场权力游戏中占尽先机,他们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响力,巧妙地颠倒黑白,意图打压那些威胁到自己利益的人。 李从嘉功勋卓着,但根基尚浅! 常梦锡作为户部尚书,见状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自从郑王治理湖南以来,除去朝廷恩泽免税之外,税赋已达全国三分之一,百万石粮草的进入国库,府库充盈全赖殿下治理有方……” 言辞中充满了对李从嘉政绩的认可与赞赏,试图在朝堂上为这位李从嘉争取一丝公正的评价。 魏岑却露出阴鸷的笑容。 打断道:“常大人,我三闻三问!第三问还没问,你急什么,看看你这户部尚书是否称职?”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在大殿中回荡,让原本紧张的气氛更加压抑。 “第三问就是,湘江二十余州一年收获究竟多少,是否有藏私漏缴,无人稽查?湖南道麾下兵马多少?一战之下出动八万大军,对抗大周,竟有如此多兵!州城藏兵多少?” “还有战船巨舰横亘淮河,大战周军水师,造甲胄而藏雄兵?还将朝廷放在眼中吗?” 魏岑的话语如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割破了平静的表象,揭露了他所谓的“真相”。 “还将朝廷放在眼中吗?” 这一句话,在空旷的大殿内不断回响,仿佛一把无形的剑,刺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诸位大臣见李从嘉尚未回话,心中替他着急。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不少大臣暗自叹息,二十岁的李从嘉,在朝廷里根基太过浅薄,面对这群磨砺了半辈子的老油条,显得力不从心。 这些老臣们早已把颠倒黑白玩弄至极,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维护自己的权力,分割李从嘉的利益。 随着魏岑话语的落下,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看这场权力的斗争如何继续下去。 “咳咳……” 李璟清了清嗓子,转头向李从嘉看去问道:“重光,魏大人提出的,这些问题你怎么说?” 李从嘉踱步站出,立于朝堂之上,百官中间,身穿蟒袍,镇定自若,身高八尺,挺拔健硕,气势如渊。 李璟看着李从嘉一年多未见面,竟有如此气度,也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反而是李从嘉缓缓道:“儿臣,无话可说……是去是留凭父皇圣裁。” “哗!” 众人闻言,都没想到李从嘉会这么说,宛如炸了锅般,纷纷议论起来。 “肃静!”太监尖声说着。 李璟皱眉道:“魏大人三问之言,你一一回禀……不可隐瞒。” 李从嘉环视众人,朗声道:“好!一切我自凭心而论,不说虚言。” “我回魏大人三问!” “第一问,我此番北伐,歼敌约五万,但因在周境作战,无法带回查验,也确实没有朝廷监军点验,但我手中有斩将之旗,而今带入京中,可为佐证,也可走访周境,调查核实。” 陈觉冷笑一声道:“我多次为监军,大军调动,为何不先奏禀朝廷,怕人查吗?” 李从嘉朗声道:“我出兵北上也是临阵决断,柴荣南下,我军北上,战绩稍纵即逝,当时我大军离京千里,无法请示,所以没有让朝廷派遣监军!” “全是借口,光州距齐王大营快马两日功夫,为何不去紫金山大营中奏报齐王,调人即可?” 李从嘉当堂驳斥道:“去年我回京领平安节度使,湖南道兵马元帅之职,曾当堂请命一事,战场上平安节度治下之兵,独自成军,战场之上不受节制!” “当时陈大人还说我妄自尊大呢……所以我未去请命,怎么陈大人健忘了?” “呃……” 陈觉一时语塞,确有其事,当时他们二人还早庭上争辩一番,李从嘉说江淮上游他湖南道兵马一力承担! 按照这个道理李从嘉确实无需请命。 陈觉恨恨道:“那你第二个问题呢?刘将军拖垮了周贼,还是你东躲西藏让周军撤兵呢?此事关系本次两国大战之首功,刘将军国之柱石,苦守寿州两年,你又干了什么。” 李从嘉心里自是知道,若没有自己介入,周军必能攻破寿州城,攻下江淮十四州,这一切当下没有发生,把两个事情纠缠在一起,也没法说清。 李从嘉朗声笑道:“不论是我带兵袭扰,还是刘将军拖垮周军,但有一事想必大家都知道!” “寿州城中缺粮已久,持续求援,年初粮草匮乏,颗粒皆无,刘大人病倒床榻,难以主事,边镐率领大军筑甬道,通粮草,却被王环击溃,导致一场大败。” “你们一粒粮也没送进去对吧?” 相关之人闻言,都觉得脸上无光。 丢人啊! 朝廷声势浩荡,转送粮草,损兵折将,毛都没送进去。 “我军派遣死士,绕过重围,连续三个月送粮送药,虽不说让粮草无忧,但也是雪中送炭,救命之功,然全体将士信心大振,此事可向刘将军求证,我手中亦有刘大帅亲笔手书。” 陈觉顿时哑口无言,退回队列。 任谁都能想明白,李从嘉给刘仁赡续命,给寿州兵卒以希望,二者功绩归一,当为首功。 李从嘉环视群臣后,转头看向李璟,深吸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说着。 “至于第三问,税收粮草多少?兵卒多少?私制甲胄藏重兵!我只说一事,四年前我为江宁府东团练使时曾奏请父皇,准许制作铁器甲兵,承接朝廷军需……所以延续下来。” “而今形势变化,我为平安节度使,镇守一方,粮草囤积,甲兵训练,却是想为朝廷尽责,为大唐续命,为平定乱世,为解百姓之苦!” “儿臣无反叛之心,是对是错,全凭父皇决断。” 李从嘉当庭对答,驳斥的魏岑、陈觉哑口无言…… 他最终还是把问题交还给了他的父亲李璟,是听信他人的谗言,还是信任李从嘉! 这才是最终本质! 如果听信他人,李从嘉说磨破嘴皮也没用…… 李璟给出不同的答案,李从嘉也将采取不同的回应! 第420章 老奸巨猾 “恩……” 李璟坐在龙椅之上,沉吟片刻。 他听着李从嘉的每一句话,思考着他所提到的每一个事实。 这些事情都不难求证,但场面瞬间僵在这里,似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皇帝的决定。 李璟心中自有盘算,他也想借这个机会磨一磨李从嘉的锋芒,让他退居幕后几年。 毕竟湖南道兵马势力日渐壮大,若不加以制衡,将来可能会成为难以驾驭的力量。然而,李从嘉的话语直击要害,丝毫不打马虎眼。 大殿中的朝臣们都是人老成精。 他们能轻易理解李从嘉话语背后的深意:这一切都取决于陛下是否信任他。 如果失去了这份信任,任何辩解都将变得毫无意义。 宋齐丘见魏岑的一番言辞被李从嘉一一驳倒,而皇帝此刻却沉默不语,显然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他果断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启禀陛下,郑王固然有功,但也需听从皇命。” 他的声音洪亮且充满力量,在大殿内回响。 “想必诸位都知道,光州城中驻守着六万郑王麾下的精锐部队,其水军更是击溃了大周的王环军队,展现了极高的战斗力。” 话音刚落,众臣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这场光州城保卫战是唐军少有的大胜仗,这一点众人皆知。 宋齐丘又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朝廷下诏调遣光州城三万守军入京,以保卫京师的安全。” “然而,湖南道的兵马却拒绝听从调遣,这背后的目的实在令人担忧。只有朱元将军忠心耿耿,一心向着朝廷,已经率领一万水军返回京城。” 随着宋齐丘的话音落下,他的胡须微微颤动,显得格外激动和激昂。 李璟知道兵部的确曾下达过调动湖南道兵马至京师的命令。 这一系列事件也是对湖南道兵马忠心与朝廷度试探,更深层次上反映了中央与地方权力之间的微妙平衡。 此时的大殿中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凝重的气息,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此事你作何解释?”宋齐丘追问着李从嘉。 “宋大人,将在外君名有所不受,光州刚刚收复,敌军刚撤,形势不明,若是发生变故,岂不是得不偿失,更何况宋大人为何私下联系麾下兵马,用我兵符调动即可啊?”李从嘉踢了回去。 “你还装作不知?朱元密信告知,正是你不允许调兵。朱元将军忠于朝廷,率领一万忠心士卒返回江宁,今日已来到了长江河畔。” 哗啦! 宋齐丘一抖袍袖,拿出一封信来。 “这是朱将军密信,郑王不听朝廷调遣,屡屡有称皇之心,总说定鼎天下,开创盛世。” 满朝文武见宋齐丘拿出密信,大为惊讶。 所有人的第一想法,就是李从嘉遭遇手下亲信将领的背叛,朱元投靠了权倾朝野的宰相。 “朱元是江宁武将,其岳父是查文徽,查文徽和宋齐丘同道中人……” “朱元此子有勇有谋,但性子倨傲,不甘心久居人下,处处为副将,矮人一头!” 朝中老臣,都知道这层关系。 宋齐丘心中得意,拿出了底牌,想看到李从嘉大惊失色表情,却见他依旧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沉稳模样。 李从嘉见宋齐丘拿出一封信,他脑海中闪过很多关于朱元的事情。朱元为将让他也是又爱又恨…… 历史上朱元曾在关键大战中,背叛大唐,投靠周朝,使的南唐大军惨败。现在今时不同往日,没有机会投靠大周,一切也不会发生,却未想到,最终竟然暗通权相。 遭到背叛,也是屡见不鲜。 当初朱元、卢郢、李元清等人刚刚调遣到自己麾下的时候,是为了支援潭州战场,朱元就是不服气要给自己出难题! 这几年里,李从嘉武力智谋都让人折服,朱元也不再多言,但眼看着李元清,卢郢等人,原本是他的左右随从,却都比他还受器重,心中更是不平。 此次和李雄一同出征光州,二人多次建议不合…… 在宋齐丘的招揽之下,他要顺应朝廷诏令,率军入京,从地方军指挥使,跃升为中央禁军,所以他要调遣精兵,入京听命! 朱元自诩勇武智谋不在任何人之下,但却一直不得重用。 宋齐丘见李从嘉不再出声,转身向李璟鞠躬道:“老臣忠于陛下之心,日月可鉴,臣也知郑王陛下有功于国,但是有此情况,请陛下明鉴。郑王殿下年轻气盛,理应在陛下身边聆听圣训,磨练心性!” “依老臣之见,请解除李从嘉湖南道兵马元帅,平安节度使之职,保留郑王封号,留在京中思过!” “由宋摩诘、冯浩波……等臣子出任地方官吏,调遣李雄、张璨、卢郢、马成俊等将军派遣迁升到各地为官,以避免后患。这是老臣的奏折!” 宋齐丘按照自己的谋划,将各项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彻底分割了湖南道兵马。 此话一出,在大殿之中数名重臣,纷纷响应。 “臣附议!” “请陛下三思!” “陛下若是不听忠言相劝,臣乞骸骨,告老还乡罢了。”宋齐丘上前一步,咄咄逼人的说着。 李璟见如此场面,也有些为难,宋齐丘鼓动众多臣子,投靠于他,事情向着失控的方向发展,比李璟预想的要麻烦。 历史上宋齐丘党羽极多,在南唐大败之后,丢了江淮十四州,李璟威信受损,陈觉、李征古等人劝皇帝李璟将朝中大事转交给宋齐丘处理。 这件事情最终引起了李璟的不满,忍无可忍之下,未杀了他,只是将宋齐丘贬斥出朝廷。 李璟的爹李昪,就是权臣上位当了皇帝,在这个时代也是屡见不鲜。 而此时,江淮大战虽然惨胜,但是主弱臣强的局面没有改变,李璟性格本是优柔寡断之人,无御下之道,乱臣贼子朝廷撒野,让宋齐丘等人得寸进尺,不顾分寸。 “这……这!” 李璟呐呐的说着,看了看满堂文武、冯延巳、冯延鲁一边倒的站在宋齐丘一方,又想着他自己的心意。 一咬牙看向李从嘉道:“重光,既然有此事,那就该好好反思,不要在回潭州了!许你副元帅,留在江宁,兵权移交,各项事情从速办理。” 此话一出,李从嘉心中一寒! 第421章 五鬼之死 李从嘉目光炯炯,直视皇位之上的李璟。 他语气坚定而诚恳:“父皇,而今大战刚刚结束,百姓才刚刚得以安稳。若是此时调换守军将领,只怕会重蹈覆辙,边镐守潭州的惨剧恐怕会再次上演!” “儿臣必须继续镇守湖南,更何况当今天下纷乱,北方有雄主柴荣虎视眈眈,南方汉刘晟平定内乱后又滋扰边境,西蜀王孟昶也在对峙中,湘西苗兵蛮夷,未开教化!” “正是修养国力的良机,若是此时撤换儿臣,若后果将不堪设想。” 常梦锡听闻此言,急忙上前一步:“请陛下收回成命,郑王殿下是当前局势下的不二人选!即便派遣监军辅政,也不应因流言蜚语自毁柱石!” 宋齐丘却继续说道:“陛下,需解除湖南道兵马大元帅之职,将郑王留在京中。” 冯延巳也附和道:“臣等已拟定人员,可以接替湖南道兵马各路将军大臣。” 随着讨论的深入,越来越多的大臣站出来支持宋齐丘和冯延巳的意见。 只有寥寥数人站在李从嘉这边,但他们的声音在这股强大的反对潮流中显得如此微弱,掀不起任何波澜。 李璟见李从嘉态度坚决,心中更为坚定:“朕意已决,重光入京,回到江宁,其他诸事容后再议。” 他的这番话如同定音锤,瞬间让整个大殿陷入了死寂。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周贼撤兵,卸掉李从嘉兵权。 这是千古帝王术! 许多臣子都看出了这一点,尽管表面上看起来是宋齐丘和冯延巳联手策划了这一切,但实际上更多的是出自皇帝李璟的心意。 在这场权力的较量中,宋齐丘显然已经占据了上风。 他目光冷峻,自信满满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恕儿臣不能认同……朱元倨傲,所说之话不可采信……我有一事要奏禀……” 李从嘉昂起头,声音坚定而清晰,试图最后一次向父皇表达自己的立场。他的话才刚说到一半,就被宋齐丘出言打断了。 “皇命已下达,大殿之中岂是你撒野之地。” 宋齐丘毫不留情地指向李从嘉,语气强硬且不容置疑。 他与李从嘉分列两侧,站在队伍之外,直接指着李从嘉怒斥道。 朝堂之上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压抑的气息。 与此同时,李璟也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今天这局面他也感到心烦意乱。 “来人,将郑王带下去。”他的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锤落下。 “让他好好反思反思!” “蹬、蹬、蹬!” 随着一声令下,大殿两侧立刻走出两名带刀侍卫,直奔李从嘉而去。 只见朝堂之上,宋齐丘党羽都得意看着他! 倒下了吧?在朝中和宋大人唱反调,太嫩了。 宋齐丘指着他怒斥,大臣们冷眼旁观看着笑话…… 这一刻! 就在侍卫们准备押解李从嘉离开,李从嘉猛地一脚踹翻了一名侍卫,迅速夺过对方手中的短刀。 他身形一晃,疾如闪电,动作干净利落! “噗嗤!” 手起刀落,血溅三尺,一颗头颅滚落在大殿之上。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齐丘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头尸体直愣愣地倒在地上。 霎时间,整个朝堂陷入了一片死寂,大臣们震惊无语,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了原本就紧张的局面,朝堂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那些原本得意洋洋看着笑话的大臣们目瞪口呆。 权倾朝野的宰相,太师楚国公宋齐丘,就这样死了! “五鬼作祟,祸国殃民!” 李从嘉的声音在大殿中回响,带着无尽的愤怒和悲痛! “话说不通,今日我就是一匹夫!匹夫一怒血溅五步。这一刀祭奠我死去万余麾下雄兵!” 话音刚落,他猛地撕开了王爷蟒袍,露出了里面染血的戎装。 那身戎装上斑斑驳驳的血迹仿佛诉说着过去战斗中的惨烈与英勇, 此刻,李从嘉豪气冲天,眼神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啊!” 随着一声尖叫,“杀人啦,宋齐丘死了!!!” 有人反应过来,惊慌失措地向大殿外跑去,试图逃离这个瞬间变成修罗场的地方。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迅速蔓延开来,让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最受惊吓的莫过于冯延巳,他抬头看去,只见李从嘉一双重瞳血目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手中的刀锋无情地指向了他的方向。 “你胆敢……” 冯延巳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从嘉迅猛的动作打断了。 “噗嗤!” 李从嘉身形前驱,如猛虎扑食般直奔冯延巳及其兄弟冯延鲁而去。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举荐刘彦贞,我大唐三万劲卒埋骨战场,丢失东都数十万百姓城破家亡……留下尔等有何用?” 李从嘉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背叛者的愤恨与不屑,在抬刀之间又连续斩杀了两人,鲜血四溅,染红了周围的地面。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三句话的时间里,却足以让整个大殿乱成一团。 谁也没想到,平时看似温文尔雅的郑王李从嘉竟然会如此果决地暴起杀人。 大臣们或惊恐万状,或仓皇逃窜,原本庄严肃穆的朝堂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 这一刻众人才想起来他的另一个称号,是大周军中让人闻风丧胆,避之不及,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槊神。 曾经临阵连斩十八将的李从嘉! 李从嘉回头望去,看向龙椅之上李璟。 此时李璟惊惧不已,浑身抖如筛糠,几名侍卫护在身前,高声喊道:“来人啊!” “快救驾!” 李从嘉看向魏岑、李征古,又看向李璟道:“你们联系的朱元,但是我告诉尔等,此时江陵渡口一万水军,全都是湖南道兵马死士,朱元已被我擒拿。”. “清君侧!” 正当这时,只听大殿之外脚步声匆匆,一队人马,正在赶来。 第422章 清君侧 李从嘉暴起发难,惊慌失措的文臣向殿外跑去,殿内的侍卫向前簇拥,挡在台阶前护住李璟。 李从嘉手起刀落斩杀宋齐丘、冯延巳。 “我今日革除奸佞,为还大唐朗朗乾坤。” 李璟万万没想到发生这一幕,瘫坐在椅子上!“你……你!。” 李璟想起了刘晟令壮士手撕了长兄皇帝刘玢,大梁皇帝朱温被养子朱友文率领亲卫所杀……父子相残、兄弟夺位比比皆是。 这个时代的缩影。 天子宁有种耶?兵强马壮者为尔! 大殿外一队人马冲了上来,正是御前班直! 正当李璟、李景达等人以为来了外援时,为首一名龙武都统钟离君,旁侧一名小校胡则,却向李从嘉抱拳拜道:“主公!有何吩咐。” 他向李从嘉马首是瞻的模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禁军本是归属于齐王李景达指挥,但这几日齐王李景达屡次遭受弹劾,已要贬至地方,做一名藩王,而吴王李景遂深陷皇储的争夺之中。 李璟膝下少子,长子李弘冀派遣到吴越边境,其他几子已夭,皇家宗族却没有顶上来的人,所以这月余时间,随着齐王李景达调动,禁军也产生了极大的动荡和调换。 “魏岑、陈觉,亦当诛。” 李从嘉此话一出,犹如一股冷风直钻人心,吓得魏岑和陈觉二人面色苍白,魂不附体。 大殿内原本的喧嚣声仿佛在这一刻被凝固,两人脸上那惊恐至极的表情。 钟离君与胡则迅速上前两步,一把揪出魏岑和陈觉。 “陛下,救命啊!”陈觉悲呼一声。 “慢着,慢着!”李璟怒斥。 两名都统,钟离君、胡则动作敏捷而果断,干净利落,一刀斩下。 “噗通!” 随着两声闷响,两具尸体应声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与周围璀璨的金砖形成鲜明对比。 权倾朝野、叱咤风云的五位权臣已全部命绝当场。 李璟殿前的十余名亲卫围拢在他身边,然而他们脸上的瑟缩模样完全无法与这一队死士相提并论。 几位亲王也纷纷退回到台阶之上,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 李璟颤抖着声音问道:“你欲如何?竟敢当朝斩杀大臣。”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绝望与愤怒。 “我要还朝堂朗朗乾坤,五鬼误国,天下百姓皆知,父皇怎能容他们继续祸乱,必先安内才能攘外!” 李从嘉目光坚定,言辞激昂,他的话语如同雷鸣般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好好……如今你满意了,封你做天下兵马元帅。” 李璟深知李从嘉不会对他下手,于是大声说道,试图以此平息这场风暴。 “我不要这兵马大元帅。” 李从嘉简洁而有力地回答道:“父皇,你该醒一醒了!” “你……逆子,皇位给你,我这皇位给你!!!”李璟拍打着龙椅,怒不可遏地吼道。 “我不要皇位,只要回湖南!这倾覆的大厦,无法修修补补,只能重建。” 李从嘉的话语如洪钟大吕,清晰而坚定,在混乱的大殿之中,剑拔弩张的气氛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一刻,时间似乎停滞,只有明亮的光照入大殿。 整个大殿弥漫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寂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发动如此大逆不道的兵谏,李从嘉却只要回湖南。 李从嘉凝视着龙椅之上的李璟,声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今日斩杀五鬼,只为天下黎民百姓,少受祸害!”他的目光如炬,仿佛穿透了层层叠叠的烟雾,直指那隐藏在暗处的腐朽与不公。 “江淮大战,战死士兵数十万,波及两岸百万苍生。” 李从嘉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重地敲打在人们的心上。 “去年五鬼保举刘彦贞为江淮主帅,数万大唐将士因此丧生于无能之将手中。今年江淮战场上,陈觉作为监军,控制实权,左右大军,边镐为前锋,未战先逃……” 大殿之内,群臣惊愕,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至极的气息,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两年的大败,实为人祸,请父皇昭示五鬼之罪恶,下罪己诏!” 李璟激动地反驳道:“不可能!我没有错。” 在这宏大的殿堂里,他的声音显得那么无力,就像一片孤叶在狂风中挣扎。 “朋党误国,奸佞当道,把持朝政,没有失察之错吗?” 李从嘉的声音愈发激昂,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权贵们。 “江宁城外,冻饿疾毙,处处白骨,没有为政之错吗?烈祖穿麻衣而用铁盆,治政清明,仁厚恭俭。而今宫舍万间夜夜笙歌,连年灾厄,奢靡无度,没有为君之错吗?” 随着他的话语,让那群只知道在朝中阿谀奉承,鼓吹盛世的大臣们,都想钻进地缝去……。 宋齐丘、冯延巳、陈觉、冯延鲁、魏岑……这些名字一个个被李从嘉提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 “宋齐丘,目无尊卑,态度倨傲,破坏君臣纲纪,沽名钓誉,使自身声望凌驾于君主之上,专权误国,实为不忠;屡次出兵无谋,损兵折将。” 李从嘉一字一顿,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砸向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名字。 “冯延巳,三度拜相,劳师远征,导致国库空虚、兵败失地,把持朝政,打压异己!” “陈觉伪造圣旨干涉军务,福州兵败。冯延鲁阿谀奉承、败坏纲纪,丢失东都,数十万百姓家破人亡。” “魏岑谗言惑主,宛如恶狗,在朝中散布谣言,上下撺掇,五鬼同流合污……” 李从嘉充满力量的声音回荡大殿中。他的慷慨陈词,犹如一把锋利的剑,斩断了长久以来笼罩在这片土地上的阴霾。 “你怎敢如此?来人,来人?”李璟狂怒喊着。 李从嘉手持长刀,犹如霸王。 “我湖南道兵马,偏师北伐,杀向汴京,九死一生,只为力挽狂澜,而今却遭人诬陷,分崩离析,如之奈何!” “而今,大殿之中百余卫士,持刀而立;城门之外,八百悍卒,一往无前;江陵渡口,万余水军,枕戈待旦。” “今日我必清君侧,除奸佞,过往功勋,一身功名不要也罢……” 第423章 任由后人评说 李从嘉当堂三番质问,威慑全场,皇帝自知理亏。 此时五鬼核心人物宋齐丘、冯延巳等人已死,朝中百官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气势所迫,无人敢言。 龙椅上的李璟显得异常疲惫! 他无力地瘫坐在那张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宝座上,目光呆滞,仿佛在回忆这一切是如何开始的。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预料,从宋齐丘等人发难,到李从嘉的反击,最终演变成一场兵谏。 大殿内,光影摇曳不定,映照出一幅幅惊愕与沉默交织的画面。 “罢了!” 李璟浑身无力地说:“韩熙载执笔,为寡人下诏,对宋齐丘、冯延巳等人之罪责进行彻查,其党羽之徒,酌情处置。”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妥协。情势逼人,不得不如此。 这两年来连续的大战让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禁军出动,投入江淮战场,去年中央禁军损失六万,今年大战禁军战死严重,抽调了京畿一带兵马战损超过八万。 如今江宁城也如空架子一般,防御空虚,两年国战消耗了民生财力,更让江宁朝廷陷入缺兵少粮的窘迫局面。 若是京城再发生战乱,后果将不堪设想。 李璟心中权衡利弊,深知此刻唯有做出妥协才是唯一出路。 他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而站在殿中的李从嘉,眼神坚定,他继续说道:“今日清君侧,为还政治清明,仍秉承烈祖遗志,不敢有违,镇守湖南,控江淮上游,戍守边疆。”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在寂静的大殿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枚钢钉。 “请父皇应允!” “嘶……” 李璟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深知当前形势不容乐观,如何不从? 内心虽有千般不甘,但面对现实,却只能选择屈服。 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来支撑自己,却又无力地垂落下来。 周围的官员们屏息凝神,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 这一刻,大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在经历着一场无声的风暴。 李从嘉的弦外之音,认同烈祖功绩,为李氏宗祖子嗣,但要另立门户…… 朝中很多大臣开始意识到,这位年轻的皇子并非如一些人所想的那样莽撞无知,而是有着深思熟虑的长远计划。 埋伏亲卫于皇宫之中,借宋齐丘调兵之名,让万余大军顺理成章来到江宁,凭着过人武义当场格杀宿敌……环环相扣有了今日兵谏。 若说杀君弑父,夺皇位,有悖人伦,千古未有成事者,背负万世骂名。 这不仅是一条不归路,更可能将南唐引向无尽的混乱与毁灭。 在场文武百官,有些聪明人终于明白了李从嘉的全盘思考。 即便是效仿李世民玄武门之变,囚父而夺皇位,在这个特殊的时刻,也不合时宜。 毕竟李从嘉年仅二十岁,尽管他已拥有一定的威望和名声,但根基浅薄而少恩德,一旦强行夺权,不是顺理成章的权力过渡,四面八方必将爆发兵乱。 无数人打着保皇旗号,趁机作乱,那时候南唐天下大乱,四处剿匪,必将生灵涂炭,尸骸遍野。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 历史上有先例,他要学的是唐肃宗李亨,在马嵬坡下发动兵谏,迫使唐玄宗李隆基认错,杨玉环被逼死。 虽然父子关系破裂,但这却为唐朝带来了新的生机。随后的李亨不可能再随父皇一路西行,只能分兵另谋发展。 李亨在灵武城(宁夏一带)组织兵马,唐玄宗避居蜀地,他遥尊唐玄宗为太上皇,李亨自成气候,剿灭叛匪后,收复长安后,将唐玄宗请回长安。 李璟通晓文史,也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眼见大殿之中,数十名持刀武士,李从嘉横刀在前,犹在滴血,一往无前的气势,更是无人可敌。 李璟深知此刻无法逆转局势,唯有应允道:“准奏!” 只有两个字,他一句话不再多说,仿佛用沉默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无奈与痛苦。 李从嘉则坚定地说道:“我今日所作所为,自有天下万民评判!是非曲直,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决绝与自信,这条路并不容易,但他愿意承担起这份责任。 当堂在满朝文武的见证下,李从嘉约法三章。 迁百姓、不清剿、传诏天下。 这三条承诺彰显了他的决心。 迁百姓是指将李从嘉封邑下仙林镇的百姓迁徙,那些愿意离开的人可以跟随李从嘉一同离京。 不清剿则是针对参与此次兵谏之人,表示不会进行后续的清算。尽管如此,李从嘉深知为了确保安全,必须将所有产业彻底转移。 最后,让李璟传召天下即发布罪己诏,并公布冯延巳、宋齐丘等人的罪过,以正视听。 面对这样的要求,李璟虽然强忍怒气,但最终还是答应了这三条。 这一切得以顺利谈妥,离不开城内渡口万余大军的支持。 历史上的李璟在江淮大战失败后性情大变,改年号为交泰,并割让十四州给大周,痛定思痛之下。 接下来的一两年里,权力斗争愈演愈烈。 宋齐丘因威胁皇权而被贬斥出京,最终囚困而饿死;冯延巳被罢黜相位后病逝;冯延鲁则流放至安庆,客死异乡;陈觉等人也被赐死。 李弘冀争权入主东宫后毒杀叔父李景遂,元宗李璟因其残害亲叔叔而废除其太子之位,李弘冀最终因见到鬼而被吓死。 权力旋涡的中心,真相扑朔迷离。 然而,这一切烂摊子的事情,李从嘉都抛诸脑后。 十日后,长江之上,阳光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万余水军整齐划一地排列着,战船横断长江,向着西方进发。 江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天空湛蓝如洗,几缕白云悠悠飘荡。 站在船头,李从嘉凝视着远方,心中充满了快意与洒脱。 这十余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一场梦,但他知道,这是现实,是他亲手创造的新篇章。 “万里江山,任我遨游。” 他轻声自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身旁的将士们也都沉浸在这一片宁静之中,有人低声吟唱,歌声随着江风飘散开来,与浪涛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动人心弦的乐章。 远处的山峦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壮丽,前方等待他的,不仅是新的挑战,更是无限可能的未来。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被困于朝廷阴谋中的皇子,而是一个拥有自己命运的真正领袖。 第424章 百姓疾苦 公元957年,六月初。 李从嘉率领着他的大军缓缓返回湖南。 这支庞大的队伍由万余大军组成,再加上随行的匠人和用于产业转移的辎重车队,船只连绵不绝,浩浩荡荡地沿江而上。 随着一切步入正轨,大队船只的缓慢行进。 李从嘉却想要先抵达光州,处理紧急事务!毕竟湖南道兵马大军还驻守此地,他也不打算撤兵,此时李雄等人镇守地方。 李从嘉打算在这里扎根! 从岳州出发,越过鄂州,就能抵达光州,光州是通往大周的门户之地,控制江淮上游! 他决定率领一队人马乘坐快船先行离开主力部队,前往光州稳定局面。 一路上,西北方向的景象令人心碎。 夏季大雨连绵,江淮各州饱受战火蹂躏的土地,雨水如注,将大地变成了泥泞不堪的世界。 天空阴沉沉宛如呜咽,似乎在为这片土地上的生灵哭泣。 大战带来的创伤深深烙印在每一个角落,底层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生灵涂炭。 这一天,李从嘉一行乘舟换马,赶往光州,途径庐州! 这里曾是大周与南唐激烈交锋的战场。 庐州两次易主,南唐德胜军节度使孙汉威负责治理此地。连续两年的大战自年初便开始了,百姓们无法进行春耕,导致沿途饿殍遍野。 江淮各州粮食产量骤减,朝廷虽拨下了赈灾粮草,但在层层贪污之下,运送到地方时已是寥寥无几。 庐州(今合肥附近)自古就是天下名城,李从嘉一路过来,十室九空,惨不忍睹。 一些县城几乎被荒废,县衙里的官员要么逃亡,要么被周军宰杀。 新官吏尚未派遣到位,整个地区陷入了混乱与绝望之中。 道路上,饥民成群结队,他们形销骨立,如同竹竿子般,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乞丐们衣衫褴褛,拖家带口,沿着道路四处乞讨,只为求得一口食物延续生命。 起初他们还救济一些沿途的百姓,但是一路六百里,李从嘉轻装简行,百余人的小队,也没有带多少粮草,救不了沿路所见灾民。 在一处山坡河沟旁,李从嘉下令全军停歇。 天空中乌云密布,似乎随时都会降下一场大雨。 秋水端着一盆清水,来到李从嘉身旁。秋水离开江宁城,一路同行,坚持要跟在李从嘉身边。 李从嘉见他双眼红彤彤的似乎哭过,诧异问道:“秋水,你这是怎么了?” “公子,这老天爷真是不叫人活了。” 秋水的声音有些颤抖,“我在河边打水时,看几具女子的尸身漂了下来,衣服也被扒光了……” 李从嘉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 “我小时候若不是被主人救下来,只怕也饿死在街边,被人抛尸在荒野……” 秋水继续说道,她那剪水般的秋眸此刻已是泪水盈眶,“如今我十八岁,想起五年前自己在潭州城中差点饿死的情景,我小弟病死在路边,无依无靠,幸得主人收留。” 听到这里,李从嘉轻轻叹了口气:“一场大战下来,战死了十几万将士,波及百姓数十万,饿死者更是数不胜数。这乱世一日不结束,天下百姓就一日难以安生啊。” 秋水点点头,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天下乱了百余年,也不知道这乱世什么能结束啊……” 唐末本就是天下动乱,这五十年来更是中原朝廷五次易主,每一次都伴随着流血和大战,秋水从小就长在乱世之中,对未来没有盼头。 李从嘉站起身来,望向远方的山峦,目光坚定:“我前些日子在京中把事情做绝,就是想要早一天,结束这乱世,让天下苍生都能安居乐业!” “我若是忍下两三年的时间,也许还会是另一番光景,但是接手这千疮百孔大唐,束手束脚,更是寸步难行。” 秋水皱眉听着,有些听不懂。但只觉得自家公子,自从江宁城出来,多了一种责任和担当。 李从嘉自知一切已经发生了改变,自己无需陷入,接下来两年来的政治斗争漩涡,只要带领自己兵马,一州一城的征服。 “要实现这个目标,必须有一个坚实的根基。湘江大地就是我们的起点。” 他转向秋水,语气更加坚毅:“我们要以湖南为根基,休养生息,吸收流民,养兵蓄锐!” “南方汉国刘晟野心勃勃,杀了十五名亲兄弟,暴虐而不得民心,我们先南灭汉国,稳固后方,控制两广和福建,开通海贸,左面精兵奇袭,攻入川蜀,控制富饶之地,北面抵挡大周的威胁,拖死柴荣……” “至于东面则继续与江宁朝廷僵持,确保我们的侧翼安全。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逐步统一天下,给百姓带来真正的和平。” 李从嘉记得按照历史发展,南汉刘晟、大周柴荣,这两年都会死去,先囤积发育,同时攻打南汉的最佳时机,但是南汉地处南方,掌控四十余州,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 秋水听李从着眼与天下,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公子,小婢虽然听不懂,但是我知道只是公子想做的事情,一定能实现。” 正当此时,却听上游河道传来惨叫之声:“啊……放过我们吧!” “东西都给你们……” 李从嘉眺望而去,只见几名衣衫褴褛的女子,被一群手持铁枪,木棒的流民驱赶,这群流民,身着麻衣,破布烂衫,显然也是青壮些灾民。 为首男子,扒着几名女子的衣服,挣扎撕扯着向前跑。 秋水眉头紧锁,眼神中闪过一丝愤怒。 “这些流民竟然如此残暴,截了粮食,还要侮辱这群女子……。” 李从嘉转头对身旁的亲卫胡则说道“胡则,你些侍卫前去解救那些百姓。尽量不要伤及无辜。” “遵命!” 胡则点头领命,随即转身招呼着侍卫高声喊道:“兄弟们,跟我来!” 十余名身着轻甲、手持利剑的侍卫迅速跟上胡则的脚步,他们步伐矫健,动作敏捷,很快便靠近了山匪和被劫持的百姓。 “住手!” 胡则一声怒吼,声音如雷贯耳,震慑住了正在施暴的山匪。 他的目光扫过眼前的混乱场面,只见几名山匪正用木棒威胁几位女子,扒开她们的衣服,另一些则在翻检着几个包裹,抢走里面仅有的食物。 第425章 最穷节度使 此时天色已黑,河边女子惨叫声传来。 一名看似是头目的壮汉听到有人呵斥自己,影影绰绰见到对方十余人,自己身后五十多名弟兄,根本不惧。 他握紧手中一根粗重的铁枪,显然有些本领,还未抬头,恶狠狠地骂道:“你们是谁?敢管老子的事?” 话音刚落,不待山匪反应过来,胡则已经率先冲上前去,手中的长刀,划出一道弧线。 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他已轻松挡开了山匪头目刺来的铁枪,并顺势一挥,刀锋直逼对方咽喉。 山匪头目见状大惊,连忙后退一步,试图躲避这一击。 胡则一刀毙命,砍死对方。 尽管这些山匪人数众多,但他们显然缺乏正规训练,只见刀光剑影中,侍卫以一敌多。 其余流民,见他们主心骨一死,没有丝毫战斗力,面对装备精良且训练有素的侍卫,很快就显得力不从心。 死的死,伤的伤,都转身逃入了密林中,。 不过片刻功夫,战斗便接近尾声。 胡则收回长刀,转向被解救出来女子道:“没事了,可以安心回家了。” 那些原本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子,披了一下衣衫,此时才松了一口气,纷纷向胡则和他的侍卫们投来了感激的目光。 一位身着粗布裙的女子,谢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要不是你们及时赶到,我们恐怕就……” 胡则轻轻挠了挠头道:“我家……主公前往北方,恰巧路过,差我等救援。” 那女子道:“还请恩公,带我等见一见您家主公,准许我等跟随到庐州。” 几名女子在胡则的带领下,缓缓走向李从嘉。 走在最前面的孙氏妇人,身着粗布裙,虽面容憔悴,但举止间仍透露出一种温婉之态,显然是大户人家。 见到李从嘉后,她急忙行礼道:“多谢恩公救命之恩,若不是您们及时出现,我们这些人恐怕已命丧黄泉。” 李从嘉微微一笑,示意孙氏起身,“理所应当之事,不必如此客气。” 孙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之光,连忙说道。 “妾身孙氏,在此先谢过恩公。妾身本是庐州城人,今年初庐州城破,被迫逃出城外,而今听闻庐州城又光复!这才回来,没想到一路屡次遭遇波折……” 还有两日功夫就路过庐州,留下这几名女子在郊外必死无疑。 李从嘉也动了恻隐之心,点头应允。 孙氏叹了口气,回答道:“实不相瞒,妾身本有些家丁跟随,只不过沿途灾民抢劫暴乱,而今只剩下我们几个弱女子,若是进城中寻到亲人,妾身必将重谢恩公。” 秋水随后安慰道:“夫人不必太过担忧,咱们一路同行,定能护你周全。” 孙氏感激涕零,再次深深鞠躬致谢。 一行人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相互照应,很快抵达庐州城外。 远远望去,这座曾经繁华的城市如今显得有些萧瑟,城墙残破不堪,显然是历经多次战火洗礼。 城门外聚集着大量灾民,他们或坐或躺,衣衫褴褛,面容憔悴。 人群中时不时传来几声无力的咳嗽和孩童的啼哭,但大多数人都只是木讷地坐着,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感知。 城门紧闭,外边临时搭建的木栅栏将众人与城内隔开,几名士兵站在栅栏后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人群,不时驱赶那些试图靠近的灾民。 “听说光州那边有人施粥赈灾。” 一个声音在人群中低声说道,立即引起了一阵骚动。 “是啊,不如我们去碰碰运气。” 另一个人应道。 于是,一些人开始收拾起为数不多的家当,准备向着光州出发,希望在那里能找到一丝生机。 然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离开这里并不容易,他们已经没有了力气,更没有足够的食物支持长途跋涉。 李从嘉一行人亮出了官府凭证,在经过仔细检查后,才得以进入庐州城。 看着城门外的景象,他心中一阵沉重。 告别了孙氏,他们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休息,打算第二天继续他们的旅程。 然而,天色刚刚转暗,就有一队人马来到了客栈前。 为首的是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带着一群家丁。 他的脸上虽然还残留着少年的稚气,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与其年龄不符的坚定。 青年骑在马上,向客栈大声问道:“周公子?可在客栈中,我奉家父之命,前来接您入城。” 此时,胡则的声音从李从嘉的房门外响起,“来者何人?”语气中充满了警觉。 李从嘉整理了一下衣裳,走了出来,示意胡则稍安勿躁。 那名青年见状,立即翻身下马,恭敬地走上前来:“德胜军节度使孙汉威麾下,孙兴霸,特来接周公子入府宴饮,感谢救命之恩。” 他的话语中充满敬意,恭敬不已,透着真心诚意地想要表达感激之情。 李从嘉微微一愣,孙汉威?他思考片刻,便想明白事情始末。 “原来这落难女子是孙汉威的家中人!” 若说是有人设局诓骗自己,绝无可能,他是秘密出行,只带了一些亲卫,沿路而来县衙驿站,全都毁坏殆尽,朝廷还没有恢复管控能力。 十之七八是自己进城时,露出官府路引,而孙汉威本城之主,知道有官家人物路过,又救了自己家人,想要认识一下啊。 李从嘉也想借此机会认识孙汉威。 “请带路吧。” 李从嘉思考片刻,决定随他前行,带着十几名亲卫,便跟着孙兴霸一行人离开了客栈。 夜幕下的庐州城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犬吠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不一会,来到了一处破败的大宅前,墙角还能看见大火烧过的痕迹,这庐州城之主,只怕也变成了光杆司令。 历史上孙汉威与大周两番作战,城破而兵败,没剩下多少兵马,只留着节度使的官职。 大门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灯火通明的大厅。 只见正厅之中,端坐着一名四十岁的中年汉子,身子挺拔,旁边坐着一名女子,容貌端庄,风韵犹存,正是前两日,在河畔救下的女子。 见到李从嘉到来,中年汉子立刻迎上前去。 “多谢周公子救下我的夫人!” 李从嘉微微一愣,随即意识到孙汉威所指的“夫人”。 没想到,这女子竟是孙汉威之妻。 “不过是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李从嘉谦逊地回应道。 孙汉威道:“当时若非公子及时出手相助,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眼中闪露出感激之情,闲聊几句,话锋几转,孙汉威诧异问道:“敢问公子是何人麾下将军,听夫人言,公子大唐官谍。” 第426章 天辽地阔 孙汉威略备薄酒,招待化名为周磊的李从嘉。 二人寒暄几句后,打听起李从嘉的背景,看他身后跟着侍卫英武健壮,极为精干,目光如炬,透着悍勇血性。 李从嘉此时还不便透露自己的身份道:“我乃是湖南道兵马,都指挥使周磊,特奉我家主公之命前往光州。” “哦,原来周将军……恩!周将军是郑王麾下兵马?难怪如此威武。”孙汉威说着。 “孙将军过誉了,您贵为节度使,掌管数州兵马,什么样雄兵没见过。”李从嘉试了试他的态度。 孙汉威如今年过四十,一捋长须无奈道:“我这那还算是一路节度使,去年,今年两番大战,庐州城百姓从二十余万锐减到不足十万,我手下三万兵马也都被打散了。” “不怕周公子见笑,战乱之中,我家妻小先行离城,我险些死于乱军之中,若不是湖南道兵马守住光州,拱卫四方,只怕这庐州城根本夺不回来。” “大周撤军,只怕还会卷土重来!”孙汉威无奈的说着。 他一直亲历一线大战,周军悍勇无比,几番血战,让他兵马散落,庐州城陆续才恢复生气。 “为何说大周军队还会卷土重来?”李从嘉好奇问道。 “周贼在寿州城对峙,并未损失人马,庐州、舒州、和州、滁州都曾被攻破,最可气的是东都扬州也被攻破,周贼残暴,席卷一空,将金银财货全都抢走了。” “周将军有所不知,江淮沿岸自古就是航运重镇,产盐之地,百姓自来富庶,而今被搜刮一番,家家户户都被抢空了……” 李从嘉听的皱紧眉头。 实际情况比他听到的奏报更为严峻,南唐朝廷通报大战,并未损失如此多财货粮草,而今一路走来,却是发现江淮十四州宛如炼狱。 想想这个时代兵卒,没有约束的情况下是何等残暴。北宋找赵匡胤麾下兵马攻破西蜀,全城抢夺三天三夜,才进行管束,在大战的高压之下能够获得战利品是所有兵卒的共识。 “那孙将军为何觉得还会来兵攻打?”李从嘉问道。 “周将军,你在郑王麾下自是屡战屡胜,光州城中杀敌三、四万,周军全线战场也未曾收到如此打击!” 孙汉威宛如诉苦一般。 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反观我大唐兵马连战连败,损失超过十万,城防被破,无兵守城,粮食颗粒无收,灾民遍野……若不是寿州城守住天堑,周贼几乎唾手可得了。” 李从嘉细细一想,柴荣曾经三征南唐。 年初和秋天,最终在今年秋天十月份,再次御驾亲征,打的李璟跪地求饶,拱手让出十四州,并且自称国主,尊大周为天子,割地称臣…… 李从嘉一直以来沉浸在胜利之中,觉得因为自己这股势力的横空出世,柴荣不会在继续兴兵南下。 但是想一想真实情况! 柴荣是一代雄主,战争狂人,即便自己带兵崛起也只有肯能引起他的足够重视,倒出更多精力来对付自己。 一想到自己被当时最强实力的皇帝给盯上。 李从嘉背后冒着凉风。 柴荣并未损害实力根基,战争横财可能让掳走了百姓和粮草,他是得胜的一方,江淮十四州的钱财粮草掠走无数,他仍有强大的战力。 李从嘉不禁想起自己一路北归,沿途遇到两路节度使层层阻断,显然还有强大的战争根基。 孙汉威见李从嘉陷入思考:“周将军,还好郑王殿下兴兵北伐,让柴荣前线大军分心回城驰援,只可惜……哎。” “我大唐百年一遇的将才,却遭到朝廷排挤,决裂了。”孙汉威不禁感叹起来。 李从嘉瞬间好奇起来,听乐子的心问道:“孙将军如何看待此事?” 孙汉威瞬间豪顿生,狂饮一杯酒道:“哈哈,杀的痛快,千古未有之事。” “文武百官,衮衮诸公在场,杀权相、除奸臣,我若是在当场,必随着郑王殿下,一同手刃奸臣!!!” “朝廷乌烟瘴气,奸佞当道,早就该整治整治,五鬼已死,真是大快人心!” “不过,周小将军勿怪,想想郑王殿下还有些年少冲动,我等虽然痛恨奸贼,只不过这时机不妙,当堂决裂,率兵出城……只怕给其他人留下可乘之机。” 李从嘉问道:“何出此言啊?” 孙汉威拍了拍桌子道:“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只怕这两日已经传到了大周朝廷,周贼蠢蠢欲动了……” “恩!” 李从嘉轻轻点头,认可他的说法。 孙汉威看他年纪轻轻,来了几分酒意道:“周将军可知道?大周如今掌握多少州城?繁华中原,人口稠密非我等南疆可比。” 李从嘉看向孙汉威,孙汉威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着。 “一百一十州。” 李从嘉未曾仔细算过,对于这个结果也很惊讶。此时的南方还没经历过北宋的繁荣和南宋的海运大发展,还谈不上繁华。 千年古都,历史名城还都集中在中原,虽然区域小,但是人口比江南要稠密。 孙汉威看他模样又继续说道:“大周占据,河南、山东、河北南部、关中等地96州,四处征伐,扩展到110州。” “而今我大唐64州,江南地区42州;湖南地区22州,可看如今却要一分为二。” 孙汉威竹筒倒豆子一般,继续说道:“南汉44州,蜀国45州,吴越14州,北汉12州……这天下可太乱了!” 李从嘉仔细想着,按照历史发展,他掌控湖南地区,实际上是吞并了武平和南平两个小政权,而今各地常处于战争之中,很多州城,经常易主,说不清楚归属。 但是大周一直掌握着人口稠密的北方地区,实力雄厚仍旧是天下霸主。 一百一十州,单论治理人口,至少是自己八倍以上的实力。 从本质上来看,柴荣仍旧是天下霸主。二百余州,纷乱的天下,还是前路漫漫啊…… 更何况还有辽国,大理,吐蕃……要想恢复大唐全盛状态,还有很长路的要走。 李从嘉想到此处,不觉感到前路漫漫……就算是收服大周、北汉、南汉、蜀国、吴越、南唐这六个王朝,也只是恢复大唐不到三分之一的疆域。 一千二百万平方公里疆域还等待着征服。 “我这迷人的老祖宗,这么能干呢!” 想到这些李从嘉不禁热血上涌。 第427章 背叛 孙汉威借着酒意,情绪愈发高涨,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郑王的敬仰和对当前局势的无奈。 “天下二百余州,以我所见,郑王殿下为天下屈指可数的将才豪杰,称之为天下第一。” 他的声音在宽敞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李从嘉微微皱眉,好奇地问道:“孙将军为何如此说?” 孙汉威眼中闪烁着崇拜之光。 笑道:“哈哈,我曾与赵匡胤交过手,他手中盘龙棍,当得起打遍天下二百州。前些日我突然听闻,此人大战之下败于郑王,自然郑王殿下天下第一!” 李从嘉心中暗自纳闷,这堂堂一地节度使怎会如此热情招待自己? 随着孙汉威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忧虑,答案逐渐浮出水面。 “还请问周将军……” 孙汉威语气转为恳求,“可否为我引荐一二?我庐州少粮,百姓饿死,遭灾者不计其数,现在不少人跑到光州去了……” 李从嘉见他说到此处,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今日他还看见许多灾民逃亡,官府根本无法治理。 李从嘉客气地说道:“将军有话请说!力所能及,必将分忧。” 孙汉威叹了口气,道出了实情。 “我这德胜军,有和州、庐州、舒州三州之地,却已经千疮百孔,也迟迟等不到朝廷赈灾粮草。听说光州城下有湖南道兵马,日夜运送粮食,还请周将军相助,运些粮草过来。” “原来如此!” 李从嘉恍然大悟。 难怪孙汉威如此献殷勤,李从嘉带领的湖南道兵马自成一系,与各地老牌节度使没什么交集,而这个时代,节度使掌握军政大权,主管一方。 孙汉威见朝廷救援无望,只能自筹粮草,而今遇到了化名周磊的李从嘉,想让他协助牵线一番。 面对孙汉威的请求,李从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将军,请放心。虽然我不能直接决定此事,但我会尽力为向我家主公传达信息,看是否能助您一臂之力。” 孙汉威感激涕零,连连点头,“周将军若能办成此事,孙某人定不忘今日之恩。” “不知将军有什么要转告知我家主公的?”李从嘉继续着,谈接下来的条件。 孙汉威无奈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我现在是一穷二白,粮草兵马皆无,只剩下武胜军的名号了。若承蒙不弃,能运来粮草,救济灾民百姓,恩同再造,愿追随殿下左右。” 夜风轻轻吹过,李从嘉坐在简陋却整洁的会客厅里,心中一喜。 这人是要投靠自己了,如今名声渐起传遍天下,声望颇高,特别是在江南地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他这些年来,治理地方、征战湖南、大战后周,所作所为积累下来的名望,有时候比刀枪还要有用。 孙汉威本就在两次江淮大战中打丢了锐气,有个能救命之人,都希望攀附上去。 而光州就在不远处,治下井井有条,安稳顺遂。 反观自己这边,天天被灾民围城,每日哀嚎,流民四起,如何不让他心生投靠之意?更何况李从嘉本就是南唐皇子,并没有叛国! “孙将军之意,我已知晓,请静候佳音。” 李从嘉沉稳地回应道。 孙汉威说完此话,又补充道:“恩,还望周将军理解……当下还不好明说,毕竟郑王殿下还不知道如何处世。”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与期待。 李从嘉明白他的意思。 而今,李从嘉刚刚从江宁城中分出,没有明确称王称帝,所谓想要投靠他的人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改旗易帜。 孙汉威有心投诚,却还需要一个合适的名义。所谓的自立门户,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机会昭告天下。 赵匡胤皇袍加身,带领大军回到汴京城,唐肃宗逃难途中在城中登基称帝,遥尊唐玄宗为太上皇,接着大唐皇帝名号,召集了边境兵马和外族援军……这名分大义,确实需要。 这一夜,李从嘉告别孙汉威,从他府上归来。 月色如水,银白色的光辉洒落在归途的小路上,映照着一片宁静而又神秘的夜景。 他心中也是颇有感触:另立门户不是想象的那么简单,估计很多势力都像孙汉威一样,正在摇摆不定,看看下一步如何是好! 二日后,在孙汉威相送之下,李从嘉离开庐州城,前往光州。 一路前行不少流民携家带口,神情木然枯槁的向着光州城而去。 六月末,天气燥热难耐,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人间悲苦在这炎热中显得更加沉重。 过了淮河支流,进入光州地界,两岸景色迥然不同, 一边是荒芜与萧条,另一边则是生机勃勃的田园风光。 乡间农田里,农民们正顶着烈日辛勤劳作,绿油油的叶片反射出一片片晶莹的光芒。 光州城周围,在李雄将军带兵守护下,爆发出了勃勃生机。 城墙坚固,市井繁荣,百姓安居乐业,一派祥和景象。 进入光州城中,愈发繁华,守着运河渡口,往来船只络绎不绝,岳州与这里的水运打通了,源源不断的物资如生命之血般输送进来,为这座城市的繁荣注入了活力。 李从嘉此次前来,最主要的目的还是调遣大军,并且处置军中的二号人物朱元。 五月,当李从嘉从岳州返回江宁的时候,便得知朱元听从朝廷诏令准备返回朝廷的消息。 在李雄等人的强压之下,才暂时平息了风波,因此,李从嘉特意派人严密监视朱元的一举一动。 事情的发展远比想象中复杂,背叛决不允许。 朱元竟然利用自己作为查文徽女婿的身份,搭上了宋齐丘这个南唐权相,在朝廷之中上演了一场背叛戏码。 若不是李从嘉早有准备,有可能阴沟翻船,被自己人背后捅刀子。 这个时代,总是上演着一幕又一幕相同的故事,一切只能用成王败寇来总结。 回到府衙之后,李从嘉迅速召集文武大臣齐聚一堂。 他站在高处,目光坚定而深邃,“来人,押朱元入大堂。”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们将朱元带到了众人面前。 此时的大堂内,气氛紧张得几乎可以听见针落的声音,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第428章 立规矩 朱元被五花大绑,全身被缚,由两名士兵押解着,缓缓步入大殿之中。 他勉强抬起头来,环视四周,只见李从嘉正襟危坐于首位之上。 李雄、彭师痒等诸将则分立两侧,目光如炬地注视着他。 心中的忐忑逐渐化为不安的波澜。 “李从嘉回来了!”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尽管心中波涛汹涌,但朱元仍强装镇定,挺直了腰杆站在场中。他的眼神游移不定,试图在这种紧绷的氛围中寻找一丝喘息的机会。 “朱元你可知错?” 李从嘉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有何错,听朝廷调遣,分兵而去,不应该吗?”朱元虽然被捕入狱多日,对外界的变化一无所知,但仍带着几分倨傲回应道。 他内心深处却在暗自揣测,宋齐丘是否真的会兑现承诺,护他周全,并带他进入京中做大官。毕竟,在那之前的计划似乎一切顺利,直到被李雄强行阻拦下来。 朱元回想起自己作为京中禁军时的荣耀,跟随李从嘉攻打潭州后留了下来,心中虽对这段经历存有一丝感情,但他更渴望的是更大的舞台和展现自己才华的机会。 如果能进京受到封赏,成为殿前指挥使之类的军职,那将是武将们梦寐以求的地位。 相比之下,留在湖南指挥水军,显得黯然失色。 面对李从嘉的质问,朱元的眼睛圆溜溜地转动着,心思也在飞速旋转。 他想不出任何理由可以为自己开脱,只能硬着头皮说:“您是我主公也是我主帅,但是我更是朝廷将领,听朝廷调遣有何过错?” 言辞间透露出倔强与骄傲,却又隐藏不住内心的恐惧。 李从嘉看着朱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失望也有痛心。 “朱元啊!” 他略有叹息地说:“你跟我三年之久,一路委以重任,让你操练水军,为水路主帅,为何暗投朝廷权相。” 话语中的沉重让整个大堂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朱元听到这话,内心一阵激荡,曾经跟随李从嘉征战四方的日子在他脑海中快速闪过。那些并肩作战的记忆,那些共同克服困难的情景,此刻竟成了讽刺的回忆。 他知道,无论怎样辩解,都难以改变眼前的结局。 然而,骄傲的性格让他不愿低头认错,即便是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 在全军之中,他对李从嘉怀有深深的敬意。无论是文治还是武功,战场上的指挥若定,屡次险中求胜的勇气与智慧,都让朱元心生敬畏。 在内心深处,他也有自己的考量和野心。 “跪下!” 一声厉喝打破了沉寂,两侧侍卫毫不犹豫地打了朱元腿弯处,迫使他双膝着地,啪的一声跪倒在地。 “朱元,我且问你是否与宋齐丘通信。”李从嘉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没有!” 朱元争辩道,但他的声音中却隐藏不住一丝不安。 李从嘉缓缓说道:“我知你性子素来骄傲,听说你调兵而动,我本是想要敲打敲打你,但是你可知道为何将你囚禁起来!” 话音刚落! “啪!” 李从嘉怀中掏出一封密信重重摔在地上。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抵赖。” 李从嘉朗声道:“信中写明我军有反意而且还阻挠你率兵离去,控诉我湖南兵马有割据一方,养兵自重。还涉及到我军中兵力,布防多处秘密情报。” 随着他的话,朱元的脸色瞬间惨白如土。 他想起自己领兵离去失败之后,曾送了一封密信给宋齐丘,企图借助宋齐丘的力量改变自己的命运。 没想到这封信竟然被李从嘉掌握在手中,成了指控他的关键证据。 “前些日子,在朝堂之上,宋齐丘手持此信,向我发难,你还敢狡辩?” 李从嘉责问道:“我军中素来注重资历,成军之时,你就在其中,日后我又怎会亏待于你,你怎么能因为这点事情而丧失分寸。” 面对密信,朱元慌了神,急忙跪下哀求道:“主公,我一时间鬼迷心窍,还请主公宽宏大量……” “我率领水师,大战南北,劳苦功高,更是在光州城之战率领水军大战王环,杀的片甲不留……还望主公网开一面。”朱元的话语中充满了不甘与悔恨。 李从嘉叹了口气,打断道:“给了你一次机会,未曾把握住……背板之罪,不可饶恕,宋齐丘、冯延巳、魏岑、冯延鲁、陈觉,已被我枭首于百官之前!” 随后,他高声命令道:“来人,拉下去斩……。” 卢郢、李元清都曾为朱元副将,几人一起共事多年,但见李从嘉被激怒,也有些心中忐忑。 卢郢硬着头皮,向前一步跪地请命道:“主公,朱元一时鬼迷心窍,还请主公饶命。” 李从嘉长叹口气。 “我又何尝想斩他,咎由自取,诸位素知我待人宽厚,念旧情,若是一方为帅,将他调遣别处也就罢了,而今湖南道独立成军,不立规矩,日后如何领兵。” “朱元欲领兵而去,实为不臣,暗投权相卖主求荣,实为主不忠。我若不查此事,在江宁朝廷必遭算计,如何能归?” “斩了!与之同谋的裨将,都头,一并斩杀。以肃军纪!” “饶命!” 他不再是那个桀骜不驯的将领,而是一个害怕死亡的普通人。 众将闻言,都是一愣,两万大军,随他同谋也有近百人,竟然全都杀了! 大殿内静得只能听见朱元绝望的呜咽声,李从嘉深知作为一军之主,不可一念仁慈! 五代十国手握重兵的武将,很多杀主叛乱,而登临帝位。李从嘉早日消除这种隐忧,以朱元之死,而警醒众将。 李从嘉长舒口气道:“诸位已经知道,我在建康宫中斩奸臣,清君侧,与朝廷划分界限,日后若想追随我者,可留在此处,若有他意者,今日起即刻离去,从此关系断绝。” 李从嘉此话一出,一字一句宛如砸在了地上。 让众人选择是去是留? 第429章 大唐永定军 李从嘉站在正厅主位之上,目光如炬,扫视着下方的将士们。 他深知今日所言之事非同小可,不仅是对众人的宣告,更是对未来的一种宣誓。 “诸位!”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回响,“今日我问你们,是否愿意追随我?” 众人心知肚明,虽然名义上归属于大唐,但已独立成军,不听朝廷调遣。 毕竟,李从嘉初诛奸佞,清君侧之举已经让他们的命运与朝廷彻底决裂,更是让李璟下了罪己诏!如何能容得下呢? 话音刚落! 李雄、卢郢等将领立即跪拜在地。“主公,我等誓死追随!” 随着一阵铠甲作响的声音,满堂武将也纷纷下跪:“我等誓死追随主公!” 李从嘉环视一周,见所有武将都拜伏于地,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豪情壮志。 “好!” “今日,言明我军之志:平定天下,结束动乱。从今以后,湖南道兵马更名为大唐永定军,继承烈祖遗愿,恢复汉人荣光!” 历史上的大唐,作为真正由汉人统治的最大疆域国家,其辉煌成就令后世仰慕。尽管后世元朝和清朝的统治疆域更广,但从血统和文化意义上讲,大唐无疑是最伟大的汉人帝国! 李从嘉的目光中充满了坚定与激情,他望着跪拜在地的将军们说道:“烟阁上清风起,留得将军卷世名!” “诸位将军请起!” 他的誓言不仅政治正确,更体现了对先祖李昪治国理念的认同和延续。 “如今,我永定军拥有二十三州之地,包括荆州、归州、峡州、岳州、朗州、潭州、桂州……以及光州!” 当他一连串说出这二十三处州城的名字时,众将无不点头。 虽然相较于周军掌控的中原百余州城,他们的势力还显得微不足道,但每位将士眼中都燃烧着希望与热血,坚信只要跟随李从嘉,必能实现一统天下的伟大梦想。 “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守住光州!阻挡周军的进攻,同时迅速收复蒙、象、严、富、昭、梧、龚、梧八州之地(今广西中部)。这些地方原为南楚故地,投降我大唐后却被南汉刘晟趁乱夺走。我们必须将其夺回来!” “南汉刘晟杀亲兄弟十五人,重刑治国,百姓苦不堪言,八州之地需全部夺回。” 李从嘉的话语中充满了决心与霸气,每一个字都像是点燃了将士们心中的火焰。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充满艰辛,但他们更清楚,坚定不移地追随李从嘉,在这片土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传奇,重振汉人的辉煌与荣耀。 这一刻,整个大殿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充盈,那是一种渴望胜利、追求卓越的血气与决心,是对未来的无限憧憬与坚定信念。 “遵命!” 众将躬身跪拜。 统一目标和方向后,又有了新的动力,大周如今疆域最大,兵力最强,直接进攻大周还有不妥,防守光州却是绰绰有余,也能遏制大周发展。 反而是在广西一带,李从嘉为了防范刘晟布置重兵,牵扯兵力,而且地区山势延绵,运输粮草,派遣重兵极为耗时耗力,所以他想要将南方边境打通,让自己无后顾之忧。 否则以自己所处地域来看,四周皆兵。 历史上南汉刘晟曾畏惧柴荣,而请求投靠,若是二人勾搭上了,两头夹击,自己双线作战,北方强兵硬弓,南方补给线长,牵扯极大,局势更加不好把握。 所以李从嘉以此为目标,先将曾经投降于大唐的州城收复回来,这样出师有名。 确定此事之后。 李从嘉花了十天时间,整治全军,并派遣兵卒向庐州孙汉威运送粮草,以解决他的燃眉之急。 对于驻守光州城三万将士,其他兵马陆续回家! 兵安排进行了分批轮调。 李从嘉在光州的全境视察之后,立即着手推动了一系列举措。 动员当地百姓积极参与耕种、开垦荒地,并兴修水利设施,确保来年的丰收。 同时,大军在操练之余,还在重要河道中筑起了坚固的水寨,以防御外敌入侵。各项事宜有序推进后,李从嘉决定留下卢郢镇守光州。 临行前,李从嘉将卢郢单独叫到跟前。 语重心长嘱咐:“我留卢将军于光州,犹如当年关羽将军守荆州,替我永定军守住这至关重要的门户。日后我们问鼎中原,进而安定天下的大业,皆系于此。” 卢郢听罢,心中五味杂陈,既感到了无比的荣耀,也深知责任重大。 他跪拜谢恩道:“主公如此器重末将,此恩此德无以为报!” 李从嘉见状,继续慎重嘱咐道。 “从地理位置的重要程度而言,光州之于我们的重要性与当年关羽所守的荆州相仿。” 北面是强大的周军,这里是进入中原的关键通道,南面则是庐州,孙汉威虽有暗投之心,但目前局势尚不明朗,他不会立即站队。 “西边是鄂州,那里有武昌节度使何敬洙。此人老成持重,对于我们的行动,他既不会轻易投靠,也不会贸然疏远。他更倾向于观望,等待形势明朗后再做决断。” 说到这里,李从嘉停顿了一下,仿佛在回忆过去与何敬洙交流。 “年前出兵时,你我也曾路过鄂州,与他打过交道,此人稳重,只待日后我军有夺天下之能,自会主动投靠。” “东面则是寿州,那里有清淮节度使刘仁赡。老将军虽然自顾不暇,但我对他有恩。” “尽管他对南唐朝廷忠心耿耿,但对于朝廷权臣误国的深感不满。因此,在这件事上,他不会站在我们这一边,但也不会反对我们。” 卢郢听后连连点头,感慨道:“主公运筹帷幄,东南西北四面八方的情势,都已做了安排,而今末将驻守此处,确实稳如泰山。” 李从嘉叹了口气说道:“卢将军,你文武双全,若非战乱频仍,或许你能科举取得功名。然而天下板荡,更需要一名允文允武的儒将,镇守一方,守护我们的根基。” 卢郢激动地回应:“主公知遇之恩,末将没齿难忘。” 数日后,随着李从嘉离开光州,前往潭州,他要尽快解决南汉刘晟这个后顾之忧,江宁朝廷与他关系暂且搁置。 天下之大,让他心中豪情顿起,当前最强劲敌是柴荣,日后是耶律皇室…… “驾,驾……”李从嘉策马扬鞭,奔向潭州。 与此同时一封十万火急奏报,送到了柴荣的案头前。 第430章 吸取教训 汴京城,皇宫中。 六月中旬天气,烈日炎炎,即使是在宫殿之内,也能感受到那股热浪透过厚重的墙壁缓缓渗入。 为了抵御炎热,殿内的侍从们早早地准备好了冰块,放置于四角的青铜鼎中,丝丝凉意这才稍稍缓解了室内的闷热。 听到外面蝉鸣声此起彼伏,听着有些心烦,更让人心烦的是前线的消息。 柴荣召集文武重臣在后殿小范围讨论着下一步计划。 众臣围站在一张巨大的檀木桌旁,桌上铺满了各地的军情急报和地图。 烛光摇曳,映照出每个人凝重的神情。 王朴首先打破了沉默,得意地说:“陛下,好消息是,我们的计策奏效了,李从嘉果然被逼得叛出了南唐。” 张永德接着兴奋道:“他还当堂斩杀了宋齐丘、冯延巳等人,真是千古奇闻啊!这样一来,南唐的实力必将大大受损。” 范质却疑惑地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依微臣之见,未必南唐实力会因此受损。这几人祸乱朝纲,如今被斩杀对南唐朝廷也许是一件好事,于我们而言可能更棘手了。” 柴荣轻轻摇了摇头,深邃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大臣。 “非也,问题的根本在于李璟,外部的一切都是表象。”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李璟好大喜功,爱听阿谀奉承。五鬼既除,还会有其他的六鬼、七鬼登上高位,这五人的死去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影响。” “反而是李从嘉,独立成军,恐怕将是我们一个难以应对的对手。” 韩通、张美、赵匡胤因为前两个月的大战败给李从嘉而受了惩罚。 此时虽然心中憋闷,但也在静静思考,他们与李从嘉打过交道,确实极难对付。 在这个闷热的夏日,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即将到来风暴的气息。 李从嘉的崛起不仅改变了南唐内部的权力格局,也为周国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符彦通、范质、王朴、韩通、张美、韩令坤、张永德、赵匡胤等人纷纷谏言,出谋划策,试图找到应对之策。 韩令坤颇为激进地说道:“依末将之意,既然湖南道兵马自称永定军镇守光州,我们可以发动奇袭,夺取光州城,挫一挫锐气,让他实力大损!” 张永德也愤怒地表示:“竟然还敢派三万兵马驻守光州,上一次他就是一条转来转去的泥鳅,既然与南唐决裂,定然不会有人支援,咱们聚集大军,一招攻破。” 然而,范质却持谨慎态度,认为直接攻打光州难以取得奇效,“秋末整备粮草,再次攻打庐州、滁州等地……”他的话让一些原本热血沸腾的大臣们稍稍冷静下来。 张美轻叹口气,回忆起与李从嘉交战的经历,“我与李从嘉交战过,非我长他人志气,此子颇有韬略,必须慎重对待。” 作为庭中的老将,韩通更是深知战争的代价,他沉稳地说:“依末将之见,还是恢复兵力,等上一年看看什么情况,若是这样再度贸然出兵,只怕反而受累。”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赵匡胤站了出来,“据我所知,李从嘉并非孤身一人,他在大唐内部势力盘根错节,颇有威望,贸然进攻情况可能更复杂。” 韩令坤道:“怎么赵将军还被人打怕了不成,屡次败于李从嘉手下,还不敢上了吗?” 此时,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韩令坤此话一出,赵匡胤脸色涨红,他是公认的大周第一武将,攻无不克,无往不利。 却在两次败北。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为自己认为正确的策略辩护。 柴荣静静地听着,直到喧嚣声渐渐平息,他才缓缓开口:“诸位爱卿各有高见,啊……此子年轻气盛,不能让他做大。” 柴荣目视前方,仿佛透过重重宫墙看到了远方的战场。 他的声音坚定而充满威严:“知耻而后勇,勤练兵马,筹备水军,赵匡胤派遣细作,打探最新消息,看看李从嘉究竟去了哪里,只要一有时机,必须施展雷霆手段,将其灭杀在。” “此子谋略,有勇有谋,若不除之,必将成为心腹大患。” “至于光州城必须要收复!” 柴荣看着地图上的位置,继续说道:“光州在江淮上游,时战略要地,让人混入城中打探消息,咱们要找机会一举破城。” 听到这里,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柴荣的决心和紧迫感。 他们齐声应道:“遵命,陛下。” 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柴荣坚定的眼神和果断的决策,引领着众人前行的方向。 在皇宫之中,讨论了半日后,夜色渐深,其他人都离开了。 唯有枢密使王朴还在殿中陪着柴荣,他是柴荣第一心腹重臣。 “文伯,你提出《平边策》先南后北,我奉为结束乱世之策,但我军却遭此重创……让寡人无奈啊。” 柴荣的声音在空荡的宫殿内回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正襟危坐的帝王,而是满脸疲惫与无奈。 “陛下,皆因为李从嘉此子!” “扭转了局势!” “今年若不是他出兵光州,奇袭汴梁城,寿州城必破!”王朴坚定地说道,目光中透露出对局势的深刻理解。 “别人只知道他盖世之勇,用兵之奇,殊不知更重要的是,此子兴修水利,铸铁犁,引稻种,三熟稻种而百姓丰衣足食。” 历史上,王朴以其敏锐的政治眼光和深刻的治国理念着称。 他认为只有通过选拔贤才、整顿吏治、赏罚分明、节俭开支、合理征发徭役等一系列措施,才能奠定国家稳定的基础。在此基础上,再谈军事扩张方能无往不利。 他的这些思想不仅影响了柴荣的决策,也成为后周国家建设的重要指导方针。 在柴荣执政期间,一系列改革措施如奖励耕垦、招抚流亡、平均赋役等都体现了王朴的思想精髓。 柴荣闻言一愣:“是啊,数年前,他还来到了汴京城!此子谋划深远必成劲敌!” 王朴意识敏锐道:“治政为国本,臣以为可招募些南唐工匠,引进些稻种工具,发展民生,提升国力。” 他直指问题核心,“陛下,我们不仅要战胜敌人于战场上,更要在治理国家上下功夫。南唐的农业、工匠技术领先,若能借鉴,对于提高我国力大有裨益。” 柴荣沉思片刻,缓缓点头,“你说得不错,文伯。” “陛下英明!” 王朴微微一笑,这是善于纳谏,气吞天下的明主,知人善任,让王朴死心塌地服从。 随着对话的深入,二人渐渐找到了新的方向,遇到对手不可怕,要在受挫中吸取教训而变强! 第431章 开府新篇章 李从嘉返回潭州城时,已是六月末的盛夏时节。 江宁城中迁移回来的百姓和工匠们,都已陆续抵达了这座曾经繁华一时的城市安家落户。 六年前,潭州城因战乱而历经磨难,南楚灭国后又经历了连番大战,使得这个昔日的楚国人口锐减,失去了往日的光辉。 这次归来,当李从嘉乘坐的船只缓缓驶入渡口,他看到了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秋水更是站在船头眺望潭州城。 络绎不绝的商贾、川流不息的百姓以及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堆积如山。 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孩童们在人群中嬉戏打闹,妇女们则聚在一起谈论坊市的货品。 整个渡口还有一艘艘的捕鱼船。 充满了生机与活力,仿佛这里从未经历过战火的洗礼。 “主人!” 婢女秋水轻声唤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惊叹与感慨。 “我离开潭州城时,这里还是冬日,残破枯败,宛如死城,如今却变得如此繁荣昌盛,几乎可以与江宁相比了。” 李从嘉微微一笑,回忆起了当年的岁月。 “是啊,但还是有些不如呢!” 他望着远方,心中既有着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信心。 “不过,若再给我们几年的时间,潭州城定能重现昔日辉煌,甚至超越过去。” 秋水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泪光。 “记得六年前,我差点饿死在这座城里。那时的潭州,连生存都成了问题,而现在看到这一切,奴婢很开心,只可惜我弟弟没有活下来……” 李从嘉安慰道:“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潭州城正在逐步恢复它应有的面貌,日后也将更加繁华,这一切都是百姓们努力结果。” 他们继续前行,眺望着潭州城。 李从嘉感叹道:“当今天下,大大小小共有二百七十八个州,其中大周占据了半壁江山。汴梁城最为繁华……咱们以此为根,建设潭州城。” 当今世上有三十万人口的称为大州,也有的仅有数万人的小州,人口意味着赋税,而今湖南地区地广人稀,水利便捷,还有极大发展潜力。 李从嘉也想以潭州为中心,重建湘江大地。 半个时辰后,李从嘉一行人终于回到了潭州城。 渡口之上,早已有许多官员前来迎接。 文臣赵普、张泌、董蒨为首,武将以李雄、莴彦、马成信等人为首,一时间江岸边簇拥了许多潭州的大人物。 尽管李从嘉三令五申不设虚礼,精简人员,但即便如此,这班文臣武将的出现依然彰显了他作为一方主帅的地位和影响力。 若是正常治理一方的主帅出行,必定前呼后拥,铺张奢华。 在这里,人们感受到的是一种简洁而庄重的气息。 沿岸的百姓则是出于对李从嘉的爱戴和信仰,遥遥眺望,想要一睹这位天下闻名、治理地方有方的父母官真容。 当李从嘉出现在众人视线中时,很多人看到他如此年少英俊,书生模样,不由得发出一片惊呼。 只见两岸百姓纷纷涌向江边,高声欢呼:“李大人来了!李大人来了!” 在回城的路上,李从嘉与赵普等人聊了几句,简要说了说这一个多月来经历的事情,并让赵普召集各地的主要官员来到潭州城中复命。 “召集各地官员前来?人可不在少数。” 赵普惊讶地问着。 “恩,如今咱们独立而出,我有重要事情要宣布。政令、司法、军权,三者至关重要,相互制衡,要打好基础,就从现在开始吧……”李从嘉再次强调。 赵普站在一旁,目光炯炯有神,心中充满了激动。 他一直梦想着这一天的到来,希望主公能够独立出来,这样自己也有机会成为一代名相。 而今,这个愿望似乎即将实现,他心里卯足了力气,准备精心策划各项事宜。 随着车队缓缓驶入潭州城,沿途的百姓们夹道欢迎。 李从嘉回到了府衙中,此处府衙是当初南楚一名大臣留下的院落,作为平安节度使府邸。 吴伯和秋水随行左右,不一会儿来到了院门口,吴伯揉了揉眼睛道:“殿下,你就住在这里吗?比不得江宁王府呢。” 吴伯自幼看着李从嘉长大,心中没有顾忌随便说着。 李从嘉向庭院中看去,绿树成荫,花木扶疏,虽不及江宁那般繁华,却也别有一番韵味。 “恩,这里距离天策府极近便于办理公务。”李从嘉回应着。 秋水也是明眸一转道:“何不搬家到天策府中,否则委屈了主母呢。” 说话间,李从嘉已经领着众人进入小院中,向里面看去,只见周娥皇和徐蕊儿、黄莹等人已经在内庭等候着他。 李从嘉风餐露宿,多在外面征战,不太在乎住的地方,但而今细细一想自己有家有室,而今地位提升,在这门墙矮小的院落之中,颇为不安全。 自己的孩子即将出生,随着地位提升,亲故家眷增多,特别是原来郑王府的家眷人员都搬了过来,显得有些拥挤。 更重要的是,此地不足以组织大规模的政务,很多官员上门求见自己,也多有不便。而天策府中的宫殿一直处于闲置状态。 天策府曾经是楚国的政治核心。 秋水叽叽喳喳说道:“这天策府本是南楚马氏的宫殿,因南楚开国君主马殷被后梁册封为“天策上将军”,其家族以封号命名王宫主殿。” “我小的时候,天策府为奢华,门窗栏槛镶金嵌玉,墙面涂刷朱砂耗量达数十万斤,地面随季节铺设竹篾席或布毯……只不过随着战乱而被洗劫一空,就剩下个空壳了。” 李从嘉也是知道,天策上将军这个称号是为了拉拢他,整个大唐唯有秦王李世民获得过此称号。 慢慢地,南楚马氏以天策府为中心,作为南楚政治中枢,兼具军事指挥与朝会议政功能。 站在院中,李从嘉沉思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最终,他抬起头来“恩,搬家,这几日将天策府翻修一下……。” 趁着这次召集群臣,入住天策府,宣布大事。 第432章 草创班底 这一日,李从嘉搬进了天策府,并将其更名为永定府。 这座行宫般的府邸,虽不如皇宫般雄伟宏大,但是具备了军事指挥与朝会议政的双重功能。 这处宫庭,也有前殿、偏殿和后殿等,其中前殿用于举行重大仪式和接见文武官员,侧殿则分布着各种办事机构和会议室。 而后殿以前属于封闭状态,李从嘉带着全家老小,搬入了后殿之中,各处宫殿院落,花园庭院,极为精美。 此处比一般的节度使府衙更加阔气宏大。 但也比不得大周、南唐、蜀国那种帝王宫殿,其根本原因还是南楚政权是割据势力,但是综合国力远不如其他大国,屡经战乱损毁多处。经过修葺后,李从嘉搬入了其中。 从天策府更名为永定府,更是因为自己建军为永定军,此时若是论品级,李从嘉也算是大都督,统领二十三州而完全自治。 七月初,来自各地的文武官员齐聚潭州城永定府。 二十三州主官全都前来!大殿之中足有百人。 潭、衡、永、道、郴、邵、岳、朗、澧、辰、溆、连、昭、宜、全、桂、贺、柳、容、荆、峡、归、光。(今湖南,广西一带。) 他们无不期待这次盛会能带来新的变革。 李从嘉步入大殿,他身着紫袍朝服,头戴远游冠,这是亲王专属礼冠,身穿绛纱袍,内衬白纱中单,系蔽膝,风采不凡。 他每一步都显得那么坚定有力,彰显出王者风范。 众人纷纷行礼,场面庄重而又紧张。 蒙、象、严、富、昭、梧、龚、梧 潘佑、张泌、董蒨、谢彦质等文官们身着深色官服,上面绣有象征身份的图案,面带严肃,眼神专注而锐利。 而李雄、张璨、莴彦、彭师亮……梁延嗣、宋克鹏、林益等武将们则是一袭戎装,铠甲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 肩章和勋章展示着他们的功绩和荣誉,脸上凝重的表情透露出他们对即将宣布之事的重视程度。 李从嘉环视四周,感受到众人的期待与紧张。 他知道,这些年来大家跟着自己出生入死,共同经历了无数艰难险阻。 此刻,他的心中既充满感激,也怀揣着对未来规划的深思熟虑,每一个决策都将影响到整个永定军的命运。 “拜见上将军。” 众人齐齐行礼,永定上将军,是此时众人对李从嘉的称呼。 唐朝有先例,李世民最后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就成为上将军,功勋十二转,上柱国,十二卫大将军。 而今李从嘉还没有进入中枢,虽然自立而起,但未称皇,此时实际还未到,所以众人这些日子以来,都称他为上将军,永定军之主。 “诸位!免礼。” 李从嘉的声音沉稳有力。 “想必各位已经知道,我们改旗号为永定军,就是继承烈祖遗愿,结束乱世,安宁永定。” 他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 众人都知道主公志向,跟随李从嘉争霸天下,结束乱世也是众人心愿。 “今日有两件事情我需再次言明!” 众人心怀期待地望着他,神情各异,有人露出疑惑的目光,有人则满怀期待。 自从李从嘉决定与江宁朝廷分裂,设置了这一套军政班底,众人感觉不有所不同…… “第一,我们不再向江宁朝廷缴纳税赋,独立运转,招揽贤才,开科取士。” 李从嘉的话音刚落,大厅内顿时响起了一阵低语声,随后又迅速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一事情的意义。 “第二,治下二十三州设立府衙,重新任命知州等主要官职,并设置监察使,进行轮番巡查政绩。” “如今乱世未平,我常在外征战,今日议定职责,以后论功升迁。” 旁侧一名大臣董蒨,拿出一封诏令。 依次宣读。 节度副使,主政务,首席副职,上将军暂离时代理职务,由赵普担任。 都指挥使:主兵权,掌军令制定与执行,掌管兵马,由李雄担任,下设置行军司马、指挥使、团练使…… 掌书记,主司法,机要秘书,起草公文、参与决策由张泌担任。 判官,分管财政、司法等实务由董蒨、谢彦质等人担任。 推官,掌刑狱诉讼、观察使潘佑等人担任。 巡官:督察,巡查各州,由卫贤等人担任…… 董蒨一口气将主要人员职责分工全都公布出来,潭州城这一套行政班子主要的中高级将领全都涵盖其中。 而各地州府,任命了知州。 如此一番安排下去,李从嘉也感觉到有些人才短缺,这些人员都是斟酌了很长时间,选定的人马。 没有太脱离这个时代的框架,也进行了一些改良。 其中权大而职低的就是督察,设置了五套人马,负责派遣到各地进行巡视审查,考核各地政绩,粮草、税收等进行基层巡查。 这一职务千百年前的唐朝就有……但是进行轮换巡查,抽调检查各州这个要求,确是李从嘉明确了统计要求而设置了一套详细的审查规则。 万事开头难,草创的一套班底,模仿三省六部制的方式,尽可能进行分工后优化。 政权交给赵普、军权交给李雄、司法权交给张泌,而李从嘉是三权最高统帅,各地知州要发展民生,提升民力,粮产、手工制品都是重中之重。 潜移默化之中,李从嘉将各地政权和军权进行分割,变成了两套班底,避免日后出现割据势力…… 大半日时间,把官职权责分配完成后。 赵普心中一阵狂喜,这正是他所期盼的结果,虽然是节度使麾下编制进行暂时的管理,但是不向朝廷缴纳赋税…… 他深知,这意味着永定军正式确立了自己的政权,而自己也将有机会施展才华,辅佐主公成就一番大业。 而在场的其他文武官员,有的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有的则是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此时的大厅内,气氛热烈而又紧张。 每个人都在思考着自己的未来,以及如何在这片土地上书写属于自己的辉煌篇章。 李从嘉的话语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他们前行的道路,也为二十三州的百姓,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活力。 这一刻,仿佛一个崭新的时代正缓缓拉开帷幕。 第433章 刘晟 李从嘉宣布此事之后,也昭告全疆,永定军宛如旭日初升,冉冉升起。 统御二十三州,在当今天下二百七八州而言并不算实力强大,按人口来算也就五六名,而且这分裂天下有很多军,统治一两个州而顺从中原朝廷,其实质是完全自治。 随着消息的传开,在很多人眼中,李从嘉也不过是乱世中昙花一现的枭雄人物。 大朝议结束之后,李从嘉遣散了各地文官,只留下了莴彦和李元清二人。 “莴彦、李元清!” 李从嘉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们二人统领鹰之暗卫与虎之暗卫,在巡查使之外,作为我耳目,有监察百官之责。虽然设置了巡查使,但两位将军的职责更为重要。乱世之中,为祸一方,必遭审判。” 莴彦点头回应:“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绝不让任何不轨之徒逃脱法眼。” 李从嘉谨慎嘱咐道:“你们随我出生入死,我视为手足,不可偏袒之心,秉公而行,暗卫之责切不可徇私枉法,否则莫怪我无情。” 历史上这种角色的,锦衣卫,血滴子……最终规模扩大之后,都不会产生好的后果,也是一把双刃剑,但李从嘉也知道他们有存在的历史使命,完成这一阶段的任务再做遏制…… 随后,李从嘉又对马成信和胡则说着。 “马成信、胡则,你们二位是我的亲卫,负责府衙中的巡查守卫之责,设置三班巡查,明岗暗哨,对接暗哨密语,不容有失,在从京中选拔可靠良家子,培养武艺,成为日后府中班底。” 马成信坚定地回答道:“主公,放心,我等定当殚精竭虑,确保安全无虞。” 安排完密探与都城守卫后。 天色已黑,李从嘉让众将军在府中用过晚饭再议。 夜幕笼罩下,府邸内灯火通明,微风轻拂,带来一丝凉意。虫鸣声此起彼伏,颇为静宁。 饭后,李从嘉带领众将来到一处宽敞的大殿之中。 烛光摇曳,昏黄的光线给大殿增添了几分神秘和庄重。 只见大殿中央摆放着一个半人高的方盘,方盘足有一丈宽,其上插满了旗帜和泥塑的涂漆景观。 它不仅重现了山川河流、城池要塞,还细致地堆砌土坡、挖掘河流,仿佛将整个战场缩小搬到了眼前。 山水大势、兵家必争之地都在这个一方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李雄等人看到这沙盘,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兴奋与好奇。 他凑近细看,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这是地图?” 他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惊讶和疑惑。 李从嘉微微一笑,解释道:“对准确而言,这叫做军事沙盘。” “你看,这里象州、富州两地沿途多山,我们如果这样走,便可以利用地形优势,避开敌人的视线。” 随着李从嘉的手指移动,众人看到了一条隐秘的行军路线,穿过了重重山脉,直指敌人心脏。 在场的将领们无不被这前所未见的战术工具所震撼。 张璨瞪大了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秦再雄则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如何更好地利用这一工具制定战略,梁延嗣更是轻轻抚摸着沙盘边缘,啧啧称奇。 “如此精妙的设计,真乃神来之笔!”他赞叹不已。 “主公,这沙盘真是巧夺天工,有了它,我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胡则激动地说,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马成信也点头表示赞同,“不错,以前只听闻有这种东西,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李从嘉见众将的反应,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详细讲解每一个关键点。 “我们要充分利用这里的每一道山谷,每一处密林,甚至每一条小溪流,为我军创造有利条件。” “诸位!” 李从嘉缓缓开口,“南汉刘晟,实乃一介暴君,想必众位也曾听说,他残忍至极,杀害了自己的十五名亲兄,将他的侄女纳入宫中为妃。” 听到这里,在座不知情的的诸位将领无不震惊。 梁延嗣忍不住愤慨地说:“如此禽兽不如的行为,真是令人发指!” 李雄也点头附和道:“没错,据说他在南汉施行苛政,百姓苦不堪言。为了满足自己无尽的私欲,不惜加重赋税,大臣、亲族惨遭屠杀。” 秦再雄是苗人,皱眉说道:“不仅如此,他还对反对者进行血腥镇压,无辜百姓因他的一时之怒而丧生。” “正是!” 李从嘉坚定地说道:“正因为如此,刘晟激起民愤,不得民心,所以我们可以夺取八州之地。” 马成信站起身来,激动地说:“主公,请允许我带领先头部队,我要斩杀那暴君!” 张璨也紧随其后表示:“我和马成信一同前往,我愿为开路先锋” 李从嘉摇摇头道:“刘晟虽然暴虐,但是距离极远,且需跨越崇山峻岭,粮草补给难以跟上,没有攻城器械,我们这次夺取八州:蒙、象、严、富、昭、梧、龚、贺不是那么容易的……” 李雄皱眉问道:“主公,此地山路崎岖,我军擅长的骑兵怕是难以施展。” 李从嘉点了点头,解释道:“正因为如此,我决定任命秦再雄为先锋军指挥。秦将军本是苗人,熟悉山地作战,由他带领先锋军最为合适。” “其余盾兵、弓兵需勤于操练,争取九月出兵,三个月内收复这八州之地。” 秦再雄抱拳道道:“主公,我会率领部队迅速突破敌人的防线,为大军开路。” 李从嘉道:“此次大战关系重大,是我军成军以来第一战,我们要以最快的速度取得胜利,各位将军,我这几个月会跟随队伍操练兵卒,咱们要赢得干脆利索。” 随着讨论的深入,众人更加坚定了信念。 李从嘉指着军事沙盘,转向李雄、张璨、秦再雄、梁延嗣等人:“各位将军,秋收之后,便是我们出兵之时。” 在他的指引下,众将逐渐看清了未来战役的轮廓,心中充满了信心与期待。 随着讨论的深入,气氛变得越来越热烈。 在这个夜晚,借着烛光和沙盘的帮助,李从嘉和他的将领们共同勾画出一幅即将展开的战争画卷。 他们深知,这次远征不仅是一场军事行动,更是永定军第一战,南下攻汉,诛杀暴君。 第434章 残暴君主 李从嘉领着众将,看着军事地图,谋划攻打南汉之事。 一路看到了兴王(今广州)府。 此时的瑶光殿。 这座位于岭南腹地的皇宫,其建筑风格独特,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宫殿周围绿树成荫,花团锦簇,但今日的暮色宛如朱砂,将瑶光殿的琉璃瓦染成了暗红色,给整座宫殿增添了几分不祥的气息。 刘晟正坐在瑶光殿内宴饮作乐,四周环绕着美酒佳肴和婀娜多姿的舞女。 丝竹之声悠扬,却掩盖不住他荒淫无道的行径。 刘晟不仅好色贪杯,更以肆意妄为着称,常常酒醉后不顾人伦道德,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来。 侍卫统领邵廷琄站在殿外,他的铁甲内衬早已被汗水浸透,目光如刀般扫过每一个角落。 三日前,一名宫女试图在给刘晟递醒酒汤时刺杀他,结果她的头颅现在还挂在朱雀门上,乌鸦啄食时发出的“笃笃”声,像催命的更漏,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将军在看什么?” 宦官首领龚澄枢手持拂尘,神色慌张地看着门外,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 “盯着那些胆敢犯上之人!” 邵廷琄警惕地说,眼神依旧冷酷无情。 “这些人都该死,尤其是那个小贱蹄子竟然敢行刺陛下!” “是啊,这小贱蹄子真是不知死活。”龚澄枢附和道。 “惹得陛下不悦,简直是自寻死路。” 邵廷琄的指节紧紧握住刀柄,泛白的关节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警戒。 心中暗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这位陛下善变可怕,酒醉之后更是肆意妄为。” 二人都是这样想法,却都不敢说出来。正当二人低声交谈之际,突然从殿内传来一声女子的惨叫。 那声音撕心裂肺,瞬间打破了夜的宁静。 邵廷琄心中一紧,他知道,皇帝的夜宴又要开始了。 “看来有人遭殃了……”邵廷琄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与悲哀。 龚澄枢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迅速低下头,压低声音说:“将军,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在这宫廷之中……” 说话间他做了个姿势,用手比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那意思就是:“一句话不慎便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就在殿内的音乐戛然而止,紧接着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翻在地。邵廷琄和龚澄枢对视一眼,知道今晚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宫殿内,荒诞一幕正在发生。 几十名宫女几乎赤条条地在笙歌燕舞中扭动着身躯,周围的乐官们鼓起腮帮子努力弹唱,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每一位宫女都面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无奈,她们的动作虽尽力保持优雅,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生怕任何一点小错便会引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有的宫女甚至在跳舞时眼中含泪,嘴唇紧咬,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抑制内心的恐慌。 刚刚刘晟摔了酒杯,这意味着他又要杀人了。 皇帝刘晟坐在大殿之上,面色虚白,黑眼圈深重,身着华丽却显得颓废的服饰。 虽然年仅三十八岁,但他那被酒色掏空的身体已显现出老态的模样。 他的目光游离不定,偶尔闪烁出一丝残忍的光芒,仿佛在寻找下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 卢琼仙如同一条彩鳞毒蛇般游走到御前,她原本是南汉中宗刘晟的一名宫人,因其机灵懂事而得到皇帝的信任,以女子之身参与政事。 她体态轻盈,肌肤如雪,薄透的纱衣下隐约可见昨夜侍奉留下的鞭痕,陪皇帝刘晟玩的欢乐…… “陛下息怒,刘睿兴年纪尚小不懂事,奴家训练他一些日子,他便明白了……” 卢琼仙将金杯高举过头顶,腕间的银铃随之叮当作响。 站在她身旁的是一位十二岁的小男孩,名叫刘睿兴,他瑟瑟发抖,体弱多病,男生女相。 作为刘晟的侄子辈,父亲被他的亲大伯给杀了,自己却也被召进了宫中。 “你这个废物怕什么,过来!” 刘晟突然暴怒起来,声音中带着暴躁。 “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吗?要你何用?” 刘睿兴吓得面无血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让它落下。她姐姐前些日子回到府衙中,惨遭亲伯凌辱,已经含恨自杀了。 许多叔叔伯伯家的同辈姐妹,也有很多被召入了后宫中,刘睿兴年纪虽小,但也懂了些事情,没想到这个亲伯……竟然让自己服侍他。 “哇!”刘睿兴再也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陛下,请容许奴家为刘公子进行一番特别的训练。”卢琼仙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紧张和魅惑。 “我相信经过我的指导,他会让陛下满意的……” 刘晟拍了拍卢琼仙脸,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刘睿兴,最后点了点头:“好吧,还是你懂事。” 打在卢琼仙的脸上,她也满脸笑意。 正当这时,一名宫女紧张,跳舞时站立不稳,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阿蕖,对吧??”刘晟看到后,点了她的名字,怪笑的问着。 刘晟从身旁的盘子上拿出一个蜜瓜,滚到了那名宫女的身边道:“给朕拿过来。” 那宫女急忙站起身,几乎要哭了出来。 “拿过来!”刘晟厉声说着。 那女子捧着蜜瓜走了过去,跪拜在陛 “陛下!”那宫女颤音说着,充满恐惧。 “今日成州节度使派人送来一柄宝刀,也不知道锋不锋利,你把这瓜夹在脖颈上,我试一试劈开它,若是连瓜都破不开,那就不太锋利啊……” 说话间酒气喷薄,双眼红涨,几乎要醉倒了。 宫女几欲哭了出来,却不敢不从,缓缓双手抬起,在粉嫩玉颈上,夹着蜜瓜,只寄希望这刘晟醉酒劈歪了或者剑真不锋利。 想起三日前死掉姐妹,她心中一阵后怕,自己一刀被劈死也比日日受乌鸦啄尸强。 “苍啷!” 刘晟从身旁抽出宝剑,劈砍而下。 可怜小宫女,今天刘晟皇帝没有醉的拔不出剑来。噗嗤一声,一分两半的不仅仅只有蜜瓜,还有倒地的女尸,滚落的头颅…… 血溅三尺,卢琼仙见过这场面,不敢躲,只是心里发寒,刘睿兴浑身染血,吓得面色惨白。 刘晟打着哈欠道:“这宝刀,还能破瓜。睿兴啊,你看见了吧!” 说完话倒头就睡,还打起了鼾声。 历史上刘晟荒淫无道,杀亲兄,占侄子,侄女充实后宫,绝无仅有…… 而此时的永定军,正在秣兵厉马,准备在九月份攻打南汉。 第435章 推行新政 炎炎夏日,七月中旬的午后,阳光炽热得如同要将大地烤焦。 潭州城外一处密林中。 茂密的树木勉强为这片区域提供了一丝阴凉,但那闷热的空气依然让人感到窒息。 在这片原始森林中,李从嘉正紧张地训练着他的钩镰枪兵。 士兵们身着轻便的甲胄,在这片荆棘藤条密布、地形复杂的丛林里显得格外灵活。 他们正在进行一项特殊的训练,如何使用绳索飞抓和便于攀爬的鞋钉来攀爬,以便更有效开展山地战。 为了此次攻打南汉之战,永定军准备了许多适应这种环境作战的新东西。 这些装备不仅包括了钩镰枪这样专为山地战设计的武器,还有那些能够帮助士卒遮住瘴气的口罩,劈砍树枝柱子用的短刀等。 在这个时代,岭南地区,崇山峻岭,多山地,城墙建设往往借助于天然的地势优势,山寨隘口错综复杂,形成了一个天然而又难以攻破的防御体系。 骑兵在这里难以施展其威力,重甲步兵的优势也被极大地削弱。 只有这些轻装上阵的士兵,凭借其敏捷的身手和特殊技能,才能在山坳间的战斗中占得先机。 虽然兴王府一带,有少见的平原和大城池,但是绝大多数岭南地区,山路崎岖,他们的目标是在广西中部的八州之地。 这些地方依靠自然屏障作为防御,使得常规的攻城战术变得毫无用处。 更多的州城则是以山寨关隘的形式存在,利用山岭密林构建起一道道坚固的防线。 对于永定军来说,都需要精心策划,每一个行动都必须考虑到环境因素的影响。 李从嘉站在一处较高的土丘上,俯瞰着他的士兵们在密林中穿梭。 李雄和秦再雄,在他身边站着,三人大战多年,特别是秦再雄深知在这片密林中作战的不易。 “看那边!” 李雄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队士兵说:“他们正在练习使用钩镰枪和绳索飞抓,真是便捷许多了……” 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名士兵正迅速地攀爬一棵大树,动作敏捷如猿猴,不一会儿便已到达树梢,准备从高处对伪装敌军发起攻击,用裹着布的箭射向下方。 秦再雄点头称赞道:“确实,这些装备极大地提升了我们士兵在山地间的机动性和攻击力。不过,瘴气和复杂的地形仍然是我们必须克服的大敌。” 莴彦补充道:“没错,除了武器和技巧外,实战操练很重要,你看那些新兵,刚开始时面对茂密的荆棘还很不适应,但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已经逐渐适应了这种环境。” 一阵微风吹过,带来了一丝难得的凉意。 秦再雄道:“这正是岭南地区特有的瘴气,对于不熟悉此地的人来说是致命的威胁。主公这方法,能解决不少麻烦…… 随着演练的进行,模拟实战的拉开序幕。 一名哨兵发出警报信号后,整支部队迅速分散开来,利用树木、岩石作为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目标接近。 钩镰枪兵在前开路,用手中锋利的武器斩断阻挡道路的藤蔓,身后的轻甲步兵则紧随其后,手持短刀随时准备清理障碍或自卫。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激昂的喊杀声,原来是另一支队伍发起了突袭。 两军相遇,在这片密林之中,传统的正面交锋变得不再适用,取而代之的是灵活多变的小规模遭遇战。 士兵们依靠对地形的熟悉,巧妙地运用周围的自然条件设下埋伏,或是借助高低差给予敌人出其不意的一击。 这场演练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夕阳西下,才渐渐落下帷幕。 通过一次次的轮番演练,不仅提高了士兵们的实战能力,也让指挥使更加明确了接下来的作战策略,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发挥轻装部队的特点,以巧取胜。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紧张而又忙碌。 李从嘉不仅要治理潭州城的日常政务,还要负责军队的训练和管理,确保地方的安全与稳定。 。每一天,他都在忙碌中度过,堆积如山的事情,几乎没有任何闲暇时间。 税赋问题尤其让他头疼不已。 由于各地官吏习惯使用复杂的文字记录税赋信息,这不仅使得信息难以解读,还容易造成统计错误。 李从嘉意识到,要想有效解决这个问题,他决定派遣自己名下产业工坊培养出来的账房先生前往各地,推广数字计数法。 这些账房先生经过数年的培养,他们不仅掌握了加减乘除等基本算法,还学会了如何将繁琐的文字信息转化为简洁明了的数字报表。 为了更好地推动这项改革,李从嘉亲自组织编写了一套书册,详细介绍了数字的使用方法以及基础算术知识,并将其分发给各地官吏学习。 此外,他还设立了专门的培训班,定期对老吏进行再教育,确保每个人都能熟练掌握新的记账方式。 除了改进税赋统计,李从嘉还鼓励轻徭薄赋,推动商业和手工业的发展,为了促进贸易,制定了详细的分区规划图,明确了商业区、居民区和农业区的具体界限。 兴办学堂也是李从嘉重点关注的一个领域,还增加了科学类的基础教育。 重新创办邸报,引导思想舆论。他知道只有提高全民素质,才能真正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 他在潭州城内设立了一家高等学府,不仅传授传统的儒家经典,还加入了算术、基础物理等实用课程。 很多新颖的事情推广起来,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李从嘉花费精力处理这种新事物带来的一系列问题,而寻常政务、司法都交给赵普,张泌来商议处理。 一时间千头万绪,开展事情也越来越多,这些事情收效缓慢,但却是为了以后打好根基,李从嘉花费大量精力,编制了基础的刊物。 时间飞快,在推行新政和练兵的忙碌下,两个多月的时间一转而过,很快就到了八月末…… 第436章 迎娶徐蕊儿 晨光初绽,八月二十日的潭州城尚浸在晓雾中。 永定王府的朱漆大门已悬起三十六盏缠枝牡丹灯。 李从嘉身着绛纱亲王礼服立于镜前,金蝉冠两侧的雉尾翎随着侍女的整理微微颤动,腰间玉带上九枚玉銙叮咚作响。 府中老嬷嬷正捧着《仪礼》唱诵:“永定上将军亲迎,当以玄纁束帛,雁侣为贽!” 李从嘉宛如木偶般,随着礼官和老嬷嬷的指导进行婚礼。 按照他的意思,简办婚礼,徐蕊儿也没有意见,但是许多属下臣子却纷纷谏言,应当按照礼制,迎娶侧王妃。 这是整个永定军大事。 李从嘉如今娶了一妃周娥皇,侧王妃黄莹,在纳一位侧王妃,三妻四妾,剩余就是纳妾,不再需要明媒正娶,所以这一次众臣子也极力劝阻,按照礼制迎亲。 实际上民间只有正妻需要迎亲,其他为妾也是婢女,不要在迎亲,但李从嘉身为上将军,地位尊贵,二十三州共主,隐隐有登临皇位,所以举行了此次迎亲之礼。 一朝为主,身不由己。 李从嘉最终动用私产,举行此次大婚,也算是对徐蕊儿一个交代。 辰时三刻,由十二对金吾卫开道的迎亲队伍自永定府出发。 朱红轿辇四周垂着蜀锦帷幔,八名着团花锦袍的轿夫稳步前行。 沿途百姓纷纷将早备好的合欢花瓣抛向空中,更有童子举着绘有比目鱼的彩灯在道旁雀跃。 徐府上下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 今日,是徐蕊儿出嫁的大好日子。 绣楼内,红烛摇曳,映照出一片温馨与期待。 梳头娘子手法娴熟地为徐蕊儿绾起惊鸿髻,那精致的发髻宛如一朵盛开在她头顶上的花,既显庄重又不失俏皮。 徐蕊儿端坐在铜镜前,镜中的她面若桃花,双颊绯红,恰似春日里绽放的樱花,娇艳欲滴。 她身着一袭石榴裙,裙子上密织的并蒂莲纹样栩栩如生,仿佛随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而轻轻颤动。 她的唇瓣犹如刚刚摘下的樱桃,鲜嫩而饱满,微微一笑便足以令人心神荡漾。 束腰紧紧包裹着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更显得胸脯丰满圆润,肌肤雪白如玉。 “小娘子,含住这枚蜜饯。” 一名嬷嬷轻声说道,将一枚渍了糖的蜜饯放入徐蕊儿口中。 甜甜蜜蜜的感觉瞬间在舌尖散开,正如她此刻的心情,紧张而又充满期待。 “甜甜蜜蜜,稳稳当当。” 嬷嬷的话语中充满了祝福与祈愿,让徐蕊儿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三年来,她与李从嘉相处点点滴滴,共同经历了无数风雨。 想起当初蜀国遇难时,幸得李从嘉救助,才免于被孟昶掳走的命运。 想到随李从嘉入潭州后发生的种种故事,以及他为自己写下的那首词,徐蕊儿的眼眶不禁湿润了起来。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这首《卜算子》传遍天下,秀楼闺阁、游船画舫,有相思女子,就传唱此词,徐蕊儿作为词中女子,更是传遍天下。 倾城山下,倾城美人,人说徐蕊儿,貌美如花,天下第一。 徐蕊儿想到这里,心如灌了蜜一样甜,嫁给这样一位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如意郎君,是每个女子梦寐以求的最大幸运。 此时,门外传来三声金锣响,宣告婚礼仪式正式开始。 “女子出嫁,送的红妆,落盖头。” 嬷嬷的声音传进来,伴随着外面热闹的喧嚣声,更加增添了婚礼的隆重感。 小婢女恭敬地拿出了一件最为珍贵的陪嫁品,放在徐蕊儿身边,那是爷爷赠予的鎏金马鞭,被小心翼翼地安置在檀木礼盒之中,作为对新娘最深切的祝福。 当盖头缓缓落下,遮住了徐蕊儿绝美的容颜,她的心也随之安定下来。 虽然看不见外界,但她能感受到周围人投来的目光中满是赞许与羡慕。 “小娘子真美呢!” 嬷嬷们的夸赞声此起彼伏,让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快快放下盖头,夫婿要来接亲了。”这声音响起,标志着这一重要时刻的到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徐蕊儿坐上了装饰华丽的花轿。 轿帘轻轻垂下,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轿内,她轻轻抚摸着手边的檀木礼盒,心中默默许下了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愿望。 随着花轿缓缓前行,徐蕊儿知道,自己即将开启人生的新篇章。 片刻之后,随着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李从嘉的玄甲亲卫队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徐府门前。 这些亲卫们身着黑亮的盔甲,骑在高大的战马上,气势恢宏,引得街边百姓纷纷驻足观看。 当他们看到领头的李从嘉翻身下马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 李从嘉英姿飒爽,面容俊朗,他一袭红袍,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快步走向前来迎接他的徐老爷子,两人相视一笑,见过晚辈礼。 徐老爷子心中满是欢喜,不仅因为李从嘉的才华与风采让他十分满意,更因为他知道孙女真心喜欢这位未来夫婿。 不多时,轿子被抬了出来,新郎李从嘉在徐府门前行起了传统的“奠雁礼”。 他特意挑选了一对双生白雁进行放飞,这对雁侣正是去年徐蕊儿在湘江河畔救下的那一对,它们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寓意着美好的开始。 当这对白雁振翅高飞,人群中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仿佛连天空也为之动容。 赞礼官高呼:“御轮三周!” 李从嘉亲自执起轿辇前的红绸,在众人的惊呼和祝福中,牵着花轿绕行三圈。 这一刻,整个街道都沸腾了,人们纷纷向新人投来最诚挚的祝愿。 随后,李从嘉翻身上马,骑着高头大马在前开路,带领着迎亲队伍缓缓前行。 徐府陪嫁的十二匹蜀锦骏马佩戴着精美的鸾铃,与永定王府的玄甲骑兵整齐划一地踏出一种奇妙的韵律感。 沿途百姓夹道欢迎,有的鼓掌欢呼,有的投以羡慕的目光。 尤其是那些年轻女子,她们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其中一位少女甚至忍不住大声喊道:“啊,我要给永定将军做小妾。” 这番话引来周围一阵笑声,旁边一个略显粗粝的声音打趣道:“去人家刷马桶都不用你……” 笑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婚礼增添了无限的欢乐气氛。 徐蕊儿坐在花轿之中,听着外面热闹非凡的声音,心中的紧张渐渐被幸福和喜悦所取代。 她知道,自己即将开始的新生活将充满希望与甜蜜。随着迎亲队伍继续前行,大街上的欢声笑语不断回响,仿佛是对新人无尽祝福的颂歌。 第437章 大婚之夜 徐蕊儿坐在轿中,红绸花轿轻轻晃动,手中紧握着一个鎏金小球。 那是她的好姐妹们送给她的礼物,此刻正随着轿身的摇晃在她掌心滴溜溜地打转。 不知过了多久,徐蕊儿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紧张与期待。 花轿穿过层层宫廷,终于进入永定府的大门。 耳畔传来的喧闹声让她心跳加速,那声音里既有宾客们的欢声笑语,也有爆竹的声响。 轿子缓缓停下,紧接着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和衣衫摩擦的声音。 随后,有人掀开了轿帘,一双手伸了进来,牵起了她手中的红绸。 尽管盖着红盖头,看不清周围的景象,但她能感受到周围热闹非凡的气氛。 “新人同握缠金红绸共拜天地时!” 礼官洪亮的声音在大堂中回荡,宣告婚礼正式开始。 李从嘉忽然靠近她,轻声吟道:“三年楚水巴山客,今朝画眉深浅时。” 这句诗如同春风拂面,让徐蕊儿的心尖儿一阵颤动。藏在袖中的蜀绣帕子被她紧紧捏住,心里感到绵绵爱意。 今朝同画眉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当赞礼官宣布饮“合卺酒”时,有婢女为她端来一杯酒。 两人饮下的蜜酒是秘制的枇杷蜜酒,入口甘甜醇厚。徐蕊儿喝后,感觉甜滋滋、美滋滋的,心头也渐渐泛起一片晕乎乎的幸福感。 “一拜天地!” 礼官高呼,徐蕊儿随着引导跪拜下去,心中默默祈愿天地保佑他们的婚姻幸福美满。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伴随着这一声呼唤,徐蕊儿深深鞠躬,心中的紧张与期待达到了顶点。 她知道,从此刻起,自己将与李从嘉携手。 “送入洞房……” 随着最后的宣告落下帷幕,徐蕊儿由侍女搀扶着缓缓起身,她的心跳如鼓,耳畔宾客们的祝福声此起彼伏,仿佛一片欢乐的海洋。 红烛高照,映得四周金碧辉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香和花香,交织成一幅温馨而美好的画卷。 李从嘉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徐蕊儿的手,温柔地说道:“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娘子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令人心安。 徐蕊儿的脸颊瞬间染上了两抹娇羞的绯红,轻恩了一声,心如小鹿乱撞。 她紧紧握住李从嘉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暖,仿佛这双手能带给她无尽的安全感。 两人并肩前行,穿过铺满红毯的走廊,向着新房的方向走去。 徐蕊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幸福。 当他们来到新房门前时,李从嘉轻轻松开徐蕊儿的手,柔声道:“娘子,你等我一会儿,厅中还有宾客。” 他的话音未落,便感觉到手被拉的更紧了,李从嘉心中好笑,原来徐蕊儿紧张之下还未舍得放开他的手。 “夫……君,别喝多了,毕竟是新婚之夜!” 徐蕊儿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赧。 只见她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白嫩的手掌托着油纸,虽然盖头遮掩了她的面容,但那柔和的声音却透出一种说不出的销魂。 “这是我腌的梅子,夫君且含一颗压压酒气。” 她低声细语道,语气中既有羞涩也有关切。 李从嘉闻言一愣,觉得妻子此举既可爱又体贴,想起他是峨眉山上学过剑术的小娘子,曾经还为自己剑舞过,真是倾国倾城的可爱,小小心思也是有趣。 李从嘉打趣的回答道:“放心娘子,今夜洞房花烛,为夫照顾好你。” 他说完,轻轻拍了拍徐蕊儿的手背。 “才没有呢……”徐蕊儿似被识破了般,脸色通红,害羞跺了跺脚,在小婢女的带领下,回到房中。 此刻,新房内烛光摇曳,红色的幔帐随风轻舞,散发着阵阵清香。 徐蕊儿站在房中央,心跳依旧快速而有力,心中默默期待着那个即将回来的身影。 在文武同欢的喜宴上,李从嘉宴请了百人的亲近文臣武将,这些人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愈加热络起来。 潘佑已喝了几杯,狂士之风尽显,以箸击盏而歌:“潭州八月桂花酿,不及新人眼波横。” 他的歌声中满是豪放,众人也随之扯着嗓门唱着。 与此同时,张泌挥毫泼墨,在十二折屏风上题写诗词,字迹潇洒流畅,仿佛将今晚的欢乐都融入了这幅作品之中。 吴翰则借着酒兴嚷着要对诗,当即以筷为剑划地吟道:“马踏连营三更火!” 潘佑立刻拍案接道:“不及红烛一夜花!” 两人又继续的你来我往,妙语连珠,逗得众人大笑不已。 当最后一批宾客离去后,李从嘉终于能赶回到洞房之中。 洞房内,徐蕊儿乖巧地坐在床榻上,桌上放着枣子蜜饯等喜庆物件,还有那把象征着结发夫妻永不相弃的鎏金剪刀和金秤砣! 两位婢女在一旁服侍。 李从嘉带着几分醉意走进房间,看到娇俏可人的徐蕊儿,心中急切想要完成最后的仪式。 “大人,请解缨结发!”侍女呈上了鎏金剪刀,轻声提醒道。 “好好好!”李从嘉应声道,明白这是徐蕊儿家乡的风俗,意味着两人的命运从此紧密相连。 随着“咔嚓”一声,两人各自剪下一缕发丝,徐蕊儿忽然从袖中取出一段泛黄的丝绳。 那是三年前在蜀地遇难时,徐蕊儿为他包扎伤口的发带,她将这两缕发丝缠绕在一起,让李从嘉心中充满了感动。 他看着身旁羞涩却坚定的小娇妻,感受到了深深的爱意。 “没有什么事情了吧?”李从嘉迫不及待地挥手示意众人退下。 “喝交杯酒!”他兴奋地说着,目光温柔地落在徐蕊儿身上。徐蕊儿香肩轻轻颤动,紧张而又期待地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拿起桌上的金秤,轻轻地挑开了她的盖头,露出了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庞,四目相对间,无需言语,倾国倾城,明媚可人,彼此的心意已然明了。 在这温馨而浪漫的氛围中,二人共饮交杯酒,酒液顺着唇边滑落。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二人,享受这份属于他们的幸福。 第438章 百宝箱 二人喝过交杯酒,徐蕊儿娇羞不已,眨着大眼睛看着李从嘉。 李从嘉盯着她,轻轻嗅了,只觉满屋芳香,更有一股甜美气息,道:“蕊儿,你真美。” 这里有徐蕊儿的小心思,灯芯里掺着她采的茱萸花粉,燃起时满室生香。 摘下凤冠,脱下华服,乳白的妖娆的身姿展现在眼前,宛如世间最润的羊脂白玉精心雕琢的美人儿,一时间让他看呆了。 徐蕊儿性子最为灵动,此刻虽然害羞,看着自己夫君,三年来相处的爱郎,如此迷恋自己也是万分欢心,却是迟迟没有动作。 徐蕊儿大着胆子,牵起了他的手,抚在自己的饱满的白兔上,李从嘉只觉手指间传来了动人心魄的柔腻触感,滑腻温热弹性惊人。 “呼……”深吸口气,享受这世间妖娆魅惑的美人。 “夫君,来呀……” “奴家为你宽衣……” 李从嘉一愣,三女之中,娥皇大方得体,黄莹活泼天真,徐蕊儿是最是魅惑可人,能放得开来,剥静了宛如羊脂白玉的身躯在他眼前晃啊晃,哪里还忍得住。 “蕊儿,你好大胆……为夫要好好享受一番。” 可怜佳人哎呀呀,初承雨露恩泽,为君开。 门房外的婢女们,面红耳赤,听着屋里声音,哎呀呀的婉转低吟,犹如黄莺啼鸣,羞红了低着头。 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夜度…… 第二日清晨,天光初放,李从嘉与徐蕊儿携手来到周娥皇的居所敬茶。 由于李从嘉的长辈都不在此处,因此周娥皇作为王妃接受敬茶。 徐蕊儿甜甜地唤了一声“姐姐”,将精心准备的香茗恭敬地递上。 周娥皇含笑接过,眼中满是慈爱:“蕊儿昨夜辛苦了,今日看起来气色不错呢。” 徐蕊儿脸色一红,走起路来还有些疼,二人姐妹情深,徐蕊儿莞尔一笑道:“夫君多厉害,姐姐又不是不知道……” 她轻轻拍了拍徐蕊儿的手背,目光转向李从嘉,“夫君昨晚可曾休息得好?” 李从嘉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暖意:“有佳人相伴,怎能不好?不过,最让我欣慰的是看到你们三位和睦相处。” 另一位侧室黄莹也来到了厅中,她的还是带来了几分活泼的气息。 “有什么好吃的啊?”黄莹边说边坐下来,眼睛弯成了月牙形。 三人围坐在桌旁,享用着早饭。 李从嘉看着面前的三位妻子,心中充满了满足感。周娥皇风华绝代,有母仪天下气度,黄莹心思单纯,爱钻研技术,而徐蕊儿则是散发魅惑,昨夜初为人妇,变着法的和自己玩…… 每一位都有其独特,让他感到无比幸福。 “若有时候想想,当个逍遥王爷,倒也不错。”李从嘉感慨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向往。 “夫君说的是哪里话?”周娥皇笑道,“这一路走来,哪容易,而今自立门户,更是艰辛呢。” “就是嘛!”黄莹调皮地眨眨眼。 徐蕊儿则温柔地注视着李从嘉,轻声说道:“无论夫君做什么决定,我们都会全力支持你。” 这一刻,李从嘉体会到了家的温暖与力量。 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走到如今这个地步,若是稍有懈怠,必定会被这滚滚大势碾压,动乱之下,难以活命。 “来,给娘子倒茶!” “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之所愿!” 李从嘉举起手中的茶杯,笑声在晨光中回荡,在这个小小的瞬间,自己机缘巧合来到这个时代,如今安身立命,有家有业,一切来之不易。 周娥皇正与李从嘉,徐蕊儿和黄莹享用早茶,突然她微微皱眉,一只手轻抚腹部。 李从嘉迅速察觉到异常,脸上闪过一丝紧张。 “娥皇,怎么了?”他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担忧。 周娥皇试图保持平静,但她的表情还是泄露了些许痛苦:“夫君,胎动有些异常……” 李从嘉立刻扶住她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感受到那轻微的动静。 “稳一稳!” 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快去找稳婆来!估计还有十几天的时间了!” 一旁婢女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在一旁的徐蕊儿和黄莹见状,也都关切看着。 徐蕊儿轻轻握住黄莹的手,低声说道:“你看,这未出生的孩子似乎也等不及要见到咱们呢。” 黄莹点头附和道:“是啊,但这也真是让人担心。” 在这个时代,生育对于女子而言是一场生死考验,特别是身体较为娇弱的女子,分娩时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大出血,甚至难产而亡。 李从嘉早些时候,已经请来了潭州城中找最有经验几个的稳婆,在永定府上一直等着王妃生产。 他不断地安慰着周娥皇,轻声细语间尽显温柔。“不要怕,我在呢,平时你运动多,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不久后,稳婆带着个小箱子,慌慌张张的来到小院中。 带着周娥皇去屋中检查一番。 王稳婆向李从嘉保证说:“王爷不必过于担心,王妃的身体状况尚好,但这提前的胎动确实需要更加小心了,还有些日子才能生产。” “恩!”李从嘉点了点头,在后世医疗条件完备的时代,都有百分之五的难产概率,更何况这个条件简陋,全凭女子自然分娩的时代。 李从嘉看向王稳婆小箱子道:“这是什么东西?” “回禀王爷,这是老身的百宝箱。”说话间,王稳婆拉开自己的箱子,展示出来。 只见里面放着剪刀,铜盆,还有一个擀面杖,几簇短发还有一个金属钩子,还有一个灰黑的布袋。 李从嘉见到这个百宝箱,极为诧异。 “这是百宝箱里的东西都是助产的?” “恩,老身接生三十余年,什么样的胎都见过,王爷不必担心!” “那这个擀面杖干什么用的?”李从嘉纳闷的问着。 王稳婆卖宝似的说着:“难产的时候用这个擀杖,滚一滚顺下去助产。这钩子是用来勾死胎的……布袋里放的草木灰混药,止血用的。” “呃……还有这头发干嘛,简直莫名其妙。”李从嘉十分不解。 王稳婆继续说道:“这是用来催吐的,呕吐的时候腹部有劲能助产。” “这……!” 李从嘉看着这个百宝箱,顿时无语了,采用这么落后不科学的方法,难怪这个时代遇到难产都不容易活下来呢,这一番折腾下来简直能要人命啊。 第439章 产钳问世 “只有这些东西,没有其它的了吗?” 李从嘉眉头微蹙,目光在那所谓的“百宝箱”里来回扫视着,似乎期望从中找到更多可以信赖的助产工具。 这个箱子中装满了各种看似古朴却充满民间智慧的小物件,但在现代医学知识很多却有些荒谬。 王稳婆自诩三十多年的老行家,见小王爷面露疑色,连忙补充道:“还有个助产椅,孕妇坐在椅子上,体位方便,便于顺产。” 她的声音透露出自信与骄傲,认为这些已经足够应对大多数情况了。 但这些在李从嘉的心中,这远不是最佳的选择。 李从嘉轻轻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紧接着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没有产钳吗?” 众人的脸上写满了疑惑和不解。 “产钳?” 王稳婆重复了一遍,眼中满是迷茫,显然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周娥皇、徐蕊儿、黄莹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她们同样对李从嘉所提到的“产钳”感到陌生。 “对,现在应该还没有呢。”李从嘉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的疏忽感到自责。 产钳在他前世的记忆中是一个非常基础且重要的助产工具,但在当前这个时代,它还不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有些自责。 “莹儿跟我走一趟,咱们做几个产钳!” 李从嘉与黄莹急匆匆地离开了府邸,朝着城外的铁匠工坊走去。 一路上,他心中不断责怪自己疏忽了产钳这件重要的助产工具。 这个时代的人们对于分娩的认知还停留在较为原始的阶段,使用擀面杖推着肚皮来助产的做法,在他看来实在是过于危险。 二人穿过繁华的潭州城区,不久便来到了位于城郊的一片开阔之地。 这里是官家五大工坊之一的铁匠工坊所在地,也是李从嘉一手筹建起来的重要产业之一。 远远望去,高耸入云的烟囱冒出滚滚浓烟,仿佛是这座工业巨兽在向天空宣示它的存在。 伴随着打铁声的交织,行成一片嘈杂却又充满生机的乐章,整个工坊区宛如一个忙碌的蜂巢,工人、学徒穿梭其中,各自忙碌于自己的工作。 走近些,可以更清晰地看到这里的规模和发展程度。 大型炼铁炉矗立在中央,周围环绕着数个小型工坊,每个工坊都有其特定的功能,有的负责锻造农具,有的则专注于兵器制造,而靠近入口处的一个专门用来处理各种特殊东西。 随着规模的扩大,分工越来越细化。 许多仙林镇的老工匠都认出了李从嘉,急忙跪拜行礼。 进入工坊内部,只见巨大的锻铁锤正有力地上下摆动,每一次落下都会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并溅起一串火星。 周围的工匠们汗流浃背,但他们的动作却丝毫不见懈怠,熟练地操作着手中的工具,将炽热的铁块锻造成形。 李从嘉带着黄莹来到了一个清幽雅致的制图小院中。这里,绿树成荫,环境静谧,是专门用于设计和绘制各种精密工具的地方。 李从嘉拿出一支黑笔,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 他的笔触既稳又准,很快,一幅尺寸精细、长柄前端呈弧形钳状轮廓、中间带有销轴、尾部则是活动把手的产钳草图便跃然纸上。 这幅图简简单单,却清晰明了地展现了产钳的设计要点。 “张铁匠,你按照这个模样,制作大、中、小号不同大小的产钳,制作完成后仔细抛光打磨,不允许有飞边毛刺!尖边倒角,圆滑过渡……” 李从嘉指着图纸向一旁红黑脸的健壮汉子说道。这位名叫张铁匠的男人早年就在李从嘉麾下效力,万万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掌管着近千名工匠。 说了一堆后世的名词,张铁匠经过这些年的磨炼,也都清楚明白。 “小的明白!王爷放心。” 张铁匠紧张而坚定地回应道。 他深知这项任务的重要性,也感受到了李从嘉对于这件“小玩意”的高度重视。 李从嘉进一步叮嘱:“要用百炼铁,反复捶打结实耐用才可!” 这句话让张铁匠更加意识到这项工作的分量。 在工坊中巡视了半日,见一切顺利开展后,李从嘉才放心离开。 他深知,今天在这里创造的产钳将会成为拯救无数母婴生命的重要工具,甚至能提高自己治下的人口存活率。 这个看似简单的产钳,实际上承载着巨大的期望与责任。 三日后,铁匠工坊将精心制作好的成品送了过来。 总共六个产钳,每种尺寸各做了两把。经过这几年来的磨炼,工匠们的技艺已经相当成熟,做出来的成品令李从嘉颇为满意。 虽然这些产钳没有现代不锈钢那种锃光透亮的外观,但它们足够坚固、实用,完全符合预期要求。 “王稳婆,你用这个产钳试一试,这几日谁家生产了,你用此物接生一下,看可否好用。” 李从嘉对王稳婆说道。 “这个是仙林镇酒精,用此物进行涂抹在产钳上,再用火烧一下,能够清洁干净……” 他补充说明如何消毒产钳,确保使用时的安全卫生。 三十多年的接生经验使得王稳婆一眼就明白了产钳的用途。 她心中充满了感激之情,“老身叩谢王爷!” 随后几日王稳婆开始了几次尝试,每次成功都让她信心倍增。 通过实际操作,她发现这种顺着婴儿脑袋轮廓设计的产钳确实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特别是在处理难产情况时,比传统的擀面杖或头发丝等方法有效得多。 经过几次成功的试验,李从嘉终于放下了心来,小小的产钳,确实利国利民大事。 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九月初。 田野里弥漫着一股丰收的气息,沉甸甸的稻穗低垂着头,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如一片金色的海洋。 偶尔传来几声欢笑和谈笑声,那是村民们趁着天气晴朗,忙着收割稻谷的声音。 秋收完成后,他即将率军出征南汉,前往南汉,与此同时,妻子周娥皇也临近产期,家中即将迎来新生命的诞生。 第440章 麟儿 九月初十,潭州城的永定府内,秋意正浓。 天空湛蓝如洗,几缕薄云轻柔地飘浮着,仿佛为这座古老的府邸披上了一层宁静而庄重的面纱。 今日的李从嘉颇为心焦,一方面大军出征在即,另一方面周娥皇即将临盆。 永定府庭院中,银杏树的叶子已染上了淡淡的金黄,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与这秋日的静谧形成了鲜明对比。 在这份宁静之下,永定府却是另一番景象。 整个府邸上下紧张忙碌,因为今天下午,王妃周娥皇即将分娩。 走廊里,仆人们脚步匆匆,低声细语间透露出一丝紧张和期待。 李从嘉在产房门外焦急地踱步,他的步伐沉重而又急促,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尖上。 他知道,自己即将率军出征南汉,如今分娩危险太大,自己实在不放心。 他双手紧握成拳,心中乱成一团麻。尽管他努力保持镇定,但额头上的汗珠显示内心的焦急。 “呼吸,慢慢来……” “王妃,快用力!” 屋内的稳婆不断鼓励着周娥皇,她的声音虽坚定有力,但在李从嘉听来,却像是敲打在他心头的鼓点,令人心惊肉跳。 自穿越来,李从嘉就与周娥皇相遇,两人情深意浓,李从嘉怎能不担心? 三年多前,周娥皇善舞,怀孕期间也一直让她适度运动,身体状态没有问题。 听到屋内传来的紧急呼喊声和周娥皇用力的呐喊,李从嘉的心揪得更紧了。 黄莹和徐蕊儿也在门外焦急等待,此刻同样忧心忡忡。 徐蕊儿见状,上前宽慰道:“夫君,最近姐姐的身体状况很好,况且还有产钳,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李从嘉回应道:“还是希望能顺产,不用产钳才好。” 就在话音未落之际,一声洪亮的婴儿啼哭划破了紧张的气氛。 “哇!” 紧接着便是持续不断的哭泣声。片刻后,屋内传来喜讯:“王妃,是个男孩!” 听到这个消息,李从嘉激动的冲了进去。 听到那声洪亮的啼哭,李从嘉瞬间冲入屋中,绕过屏风,眼前的场景让他心中一暖。 丫环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那个刚来到世上的小生命,用准备好的温水轻轻为他清洗着身子。 周娥皇虽然发丝有些凌乱,面色苍白,却带着一丝欣慰和疲惫的笑容,虚弱地躺在床上大口喘气,目光紧紧跟随着丫环手中的婴儿。 李从嘉好奇,看了一眼红彤彤的小男孩,五斤多重,正在哇哇大哭,声音嘹亮而有力,仿佛在向这个世界宣告他的到来。 丫环笑着对李从嘉说道:“恭喜王爷,是个男娃,瞧这哭声,长得壮实呢。” 李从嘉先是关切地坐在了周娥皇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温柔地说:“夫人辛苦了。”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心疼与爱意。 周娥皇微微侧头,望着李从嘉,嘴角一抹笑意,“王爷,让我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她试图撑起自己的身体,但因为分娩后的极度虚弱,动作显得有些吃力。 李从嘉连忙扶住她的肩膀,轻声说:“慢慢来,不急。” “我没事,只是想看一眼。”周娥皇咬牙坚持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当周娥皇终于能清晰地看到孩子时,眼中闪烁无尽的爱。 “真好,真的很好……”她喃喃自语道,声音虽低,却充满了深情。 李从嘉看着妻子和孩子,心中的情感难以言表。 他靠近一些,低声说道:“娥皇,辛苦了。” 这时,丫环已经将孩子包裹得暖暖的,小心地递给了周娥皇。 李从嘉双手接过孩子,感受到那份柔软与温暖,放在娥皇面前。 李从嘉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感受着这一刻家庭的温馨。 他俯身亲吻了妻子的额头,然后轻柔地抚摸了一下儿子的小脸蛋,初为人父,欣喜激动。 李从嘉和周娥皇共同注视着他们的孩子。 “李仲衍,这是你的名字!” 二人早就想好,“愿你坚韧不拔,成为栋梁。” 周娥皇微笑着点头同意,她和李从嘉商量着孩子的乳名,最后决定叫“安南”,既简单又亲切。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夫妻二人看着小宝贝,十分喜欢,充满了欢笑与温馨。 每当李从嘉抱着小宝时,总会被那咿咿呀呀的声音逗得开怀大笑,看着儿子濡喏着泡泡,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柔情。 身为一军之主,让他不得不暂时放下这份养儿之乐。 九月十三,秋高气爽。 黎明破晓,李从嘉带领五万大军离开了潭州城,前往广西中部南汉之地。 这一天,潭州城内一片肃穆,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目送他们的王离开。 兵甲齐整的大军犹如一条钢铁长龙,浩浩荡荡地向南行进。 走在最前方铁钩飞鹰秦再雄,率领的是钩镰枪兵,他们手持特制的钩镰枪,步伐整齐有力,显示出极高的训练水平。 紧随其后的是轻甲兵,由陷阵真君彭师亮率领,他们身着轻便的铠甲,行动敏捷,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袭。 盾兵们则扛着重型铁盾,为部队提供坚实的防御屏障; 而梁延嗣率领的神臂弓兵们背着强大的弩弓,眼神坚定,是战场上最强大的远程射杀力量。 当大军缓缓通过潭州城门时,晨光洒在战士们的身上,映射出一片金光灿烂。 战马嘶鸣,旗帜飘扬,每面旗帜上都绣有精美的图案,代表着永定军的番号。 士兵们士气高昂,脸上洋溢着对胜利的信心和忠诚。 整个场面壮观至极,令人震撼不已。 李从嘉身披玄甲,胯下踏云马,一队威风凛凛的亲卫跟随身侧。 他骑在高大的骏马上,回头望了一眼远处的潭州城,心中默默许下诺言:一定要尽快收复八州之地,回到家人身边。 他转过头来,挥动手中的剑,剑指南方! “儿郎们,随我出征!” 李从嘉长剑指向远方,坚定前行,身后跟随着威风凛凛、气势磅礴永定军。 第441章 出征南汉 李从嘉率领着五万大军,踏上了征途,目的地是连州城。 这是永定军与南汉的交界之地。 从潭州到连州,足有千里之遥,每日行军三十余里,士兵们不得不翻山越岭,涉过湍急的河流。 时值秋初,天气渐寒,向南而去,并不寒冷,但是一路跋山涉水,颇为辛苦,永定军十足心中燃烧的斗志却不曾减弱。 天下雄兵,攻必克,战无不胜。 一路上,马蹄声、战鼓声交织在一起,回荡在山谷之间,给这寂静的大地带来了几分生机。 当他们终于抵达连州时,已是十月上旬,此时的天空中飘起了细雨,湿滑的道路让行军变得更加艰难。 连州是永定军边陲重地距离贺州,二百里之遥。 贺州,位于湘、粤、桂三地交汇之处,被重重山脉所环绕,多丘陵地形使得此地易守难攻。 大兵未动,粮草先行,李从嘉深知后勤的重要性,在出兵之前便已精心策划,发动周围州城将粮草运至连州,确保前线部队能够顺利出击。 贺州不仅地理位置独特,其自然环境也极具挑战性。 贺江穿城而过,形成了三个重要的峡谷道。 北隘口的大宁河谷道,两岸峭壁如刀削,仅容五马并行。 南锁钥的桂岭隘口存有秦汉时期的古道,南汉军在此设立了十二座烽燧台,一旦发现敌情,火光冲天,警报即刻传遍四方。 水陆枢纽的临贺古城控贺江与大宁河交汇处,城墙依山势呈“龙脊”状起伏,既壮观又坚固,仿佛一条巨龙守护着这片土地。 在这崇山峻岭之中,苗、瑶、汉三族杂居,文化交融却又各自保持着独特的传统和信仰。 攻打这样一座城市,不仅是对军事力量的考验,更是对出兵策略的挑战。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李从嘉深知派大军冲锋,难以解决,必须结合当地地势进行攻坚才能逐步取胜。 贺州作为这八州门户,地理条件上就将中原各地隔绝在外。 随着大军逐渐接近贺州,李从嘉开始细致规划每一步行动。 他派遣精锐小队侦察敌情,同时寻找可能存在的薄弱环节。 在连州城外,李从嘉的军营中,诸将齐聚一堂,商讨攻打贺州的战略。 营帐内灯火通明,气氛凝重。 秦再雄、张璨、彭师亮、彭师痒、梁延嗣、马成俊和莴彦等将领围坐在一起,等待着重要的情报,讨论着如何突破层层防线,最终攻占这座险要之城。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莴彦,他刚刚从外面探听消息归来。 “诸位将军!”他缓缓开口。 “我刚得到一些关于贺州的情报,需要向主公汇报。” 月光洒落在连绵起伏的山脉上,给整个营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 众人闻言,既有对未知挑战的紧张,也有对未来胜利的期待。正是这份信念,支撑着他们穿越千里的艰辛。 “说来听听。”李从嘉目光如炬,直视莴彦。 “此地的地头蛇是黄氏俚酋,大酋长名叫黄麻子。此人掌控萌渚岭盐道贸易,拥有三千精锐藤甲私兵和五千蛮侗兵。更麻烦的是,他在贺州享有极高声望,能够动员周围的蛮兵。” “不过!” 莴彦顿了顿,接着说道:“他的态度摇摆不定,十年前就在中原和南汉之间周旋。” 秦再雄道:“我知道此人,是个墙头草,摇摆不定,随时可能再背后插刀子。” “他擅长地涩之术也就是毒竹签阵,是个棘手的人物。即便我们大军再多,也难以轻易突破这地头蛇的防线。” 张璨皱眉问道:“那南汉守将呢?” “南汉守将是伍彦柔,贺州的守城主将,也是刘晟麾下的大将。他擅长水军作战,贺州虽然人口不足十万,但几乎全民皆兵,颇为难缠。”莴彦回答道。 这时,彭师亮插话道:“听说南汉在此还设置了贺江监铸钱,并驻有银刀都精兵。这也是一股力量。” 李从嘉沉思片刻后说道:“贺州地处蒙、象、严、富、昭、梧、龚、贺八州之地边防城市,易守难攻。我们必须找到其薄弱之处,方能一举攻克。” “不仅如此!” 莴彦补充道,“刘晟为人心狠手辣,控制武将的方法就是将他们的妻小扣押在京师,迫使他们为其卖命,一旦战败或者投降武将将受到严厉处罚,这导致人人自危,不敢怯战。” 听到这里,马成俊忍不住叹息道:“如此看来,这场仗并不好打啊!” “的确,若是拖得时间久了,八州之地,纷纷向门户的贺州派兵,只怕更是块难啃的骨头。” 李从嘉分析道:“我们可以利用黄麻子的态度摇摆,寻找机会拉拢或分化他的力量。同时,迅速出兵攻打第一道北隘口的大宁河谷道,占据一处险要之地,周旋威慑。” 秦再雄点头表示赞同:“主公所言极是。我们还需仔细研究地形,寻找可以利用的地方,或许能找到突破口。” “秦将军,你率领五千先锋军,先打头阵奔着北隘口而去,迅速占领此处,若是有机会就连续出击,奔着第二道桂岭隘口冲击。” “试一试敌军是否有反应。” “遵命!” 秦再雄领命,铁钩飞鹰人如其名,率领苗兵在飞抓,登山钩的加持下,将会大有作为,他也信心满满,要大干一场。 毕竟秦再雄自诩是苗疆第一勇士! “莴彦,你派人去接触一下黄麻子,看他这个酋长是愿意为咱们效力,还是要依靠南汉和咱们作对,此行危险,要注意安全,我估计没有打疼他之前,他是不会服软的!” 李从嘉分析说着。 “遵命。” 经过一番深入讨论,众将逐渐明确了方向,各自领命而去,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而李从嘉则率领大军,整顿粮草,押后出发,向着贺州城第一道隘口而去。 秦再雄行动迅捷,快速突袭而去,准备发动一场突袭战。 但是大军一动,沿途暗哨探马,眼线遍布。 特别是黄麻子,沿途控制盐道运输,消息极为灵通,如此大规模的兵力调动,被他迅速察觉到了。 此时贺州城中,城主与黄氏酋长,已经坐在一起,商讨着下一步对抗永定军的对策。 第442章 南汉诸将 在贺州城府衙内,夜幕低垂。 四周被高脚楼的轮廓所包围,岭南建筑风格的独特,在这大战的气氛中,府衙显得有些单薄。 大厅中央悬挂着一盏盏油灯,光线摇曳不定。 伍彦柔端坐在主位上,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地看着众人,作为南汉的大将,他深知肩上的责任重大。历史上伍彦柔曾作为南汉主将防守北宋军,此时他正在贺州城中任职主将。 厅内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写满了忧虑,他们都知道,一场大战即将来临。 “前些日子我听说各地都在向连州调动粮草!” 黄麻子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的衣着色彩斑斓,绣有苗瑶首领特有的图案,彰显出他四十多岁苗瑶领袖的身份。 “我还听到李从嘉率领数万大军聚集在连州城附近,只怕是要攻打贺州。” 黄麻子是老盐贩子出身,黄氏一族在贺州城中,有极大的影响力,特别是对于苗瑶蛮人,黑白两道,耳目极为灵通。 他说的这些消息让伍彦柔心中一沉,自己消息还是慢了些。 黄麻子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名黑脸苗将道:“儿子,你说说怎么回事!” “在下黄大郎,十日前奉家父之命前往连州城购买些粮草,看见连州城内戒严管控,各地源源不断送来粮草,在城中待了两日,就听说安定军主帅李从嘉要率兵来到此处。” “我心中着急,就急忙赶回来报告消息。” 伍彦柔轻叹口气说道:“李从嘉前几个月与南唐兵马割裂,建立永定军,想必诸位也都听过,率领重兵来连州城中,必是来者不善。” 这时,一名三十多岁的蓄着胡须的黑脸将领站了出来,他是植廷晓,南汉将领之一,在历史上以对抗宋太祖赵匡胤而闻名。 “我以为当务之急!” 植廷晓严肃地说:“应先守住北隘口的大宁河谷道。此隘口仅容五马并行,无论如何必须先挡住此处,再做定夺。” 旁边一名裨将道:“此子虽有些名声,但毕竟是年少轻狂些,竟然敢向我贺州城出兵,我等必让他有去无回。” “还说是什么槊神?写文章有两下子,只怕是个文弱书生,吹出来的名声。”旁边一名带着兽骨的赤发苗将黄二郎不服气的说着。 “不可轻敌!” 伍彦柔摇了摇头。 转向黄麻子问道:“黄洞主,你认为呢?我们该如何加强防御。” 黄麻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说道:“我的部族虽不擅长正面交锋,但在山林间设伏、布陷阱却是拿手好戏。” “我们可以利用萌渚岭的地势,在关键路径上设置毒竹签阵,迟滞敌军的脚步。同时,我的蛮侗兵可以在山中巡逻,提供情报支持。” 伍彦柔点头表示赞同:“很好,就依黄洞主,植将军所言,我们需要充分利用地形优势,尽可能拖延敌军前进的步伐,为我们争取更多准备时间。” “此外!” 伍彦柔补充道,“我们还需加强对城内外百姓的安抚工作,他们现在还不知情,切不可扰乱民心。” 讨论逐渐深入,众人围绕如何增强防御、制定战略展开了详细的探讨。 黄麻子提出利用苗瑶族人的特长进行山林作战,植廷晓则强调了战术布局的重要性,伍彦柔则不断讨论,没有丝毫大意轻敌之心。 黄麻子谨慎说道:“此次来势凶猛,李从嘉麾下大将秦再雄可是苗地的一名猛将,素有苗族第一勇士之称,不可小视。” 黄二郎赤发豹目,炯炯有神,斗志昂扬,握着手中骨头道:“去他娘的,我非劈了他不可,看看谁才是苗族第一猛将。” 其余众人见状,也都是心头一震。 伍彦柔又谨慎说道:“此事还需尽快奏报吴大帅,看他老人家如何定夺!” 吴怀恩是南汉名将,镇守岭南十一州之地,此人是南汉活着的传奇,公元951年,就是他趁着南楚大乱,瓜分了南楚之地为南汉开疆拓土。 吴怀恩侍奉南汉四位皇帝,对南汉皇室忠心耿耿。 刘晟杀亲哥哥而登临皇位,是利用哥哥纵情声色,爱看力士决斗,刘晟找力士刺杀他哥哥而篡位登基,但是吴怀恩在此之前曾提醒过刘玢。 随后几年里吴怀恩得到刘晟重用,如今镇守岭南可以说是此地真正之主。 黄麻子一听吴大帅的威名,心中也是心服口服。 此时吴怀恩已官至万华宫使、桂州管内招讨使、特进、内侍、上柱国!南汉皇室首屈一指的武将。 夜色渐深,但贺州城府衙内的灯光依旧明亮,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而在这一切之中,伍彦柔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张摊开的地图,仿佛那里藏着他所有希望的答案。 植廷晓、黄大郎、黄二郎,三人率领精兵,立即奔赴前线战场。 黄氏族人苗瑶蛮兵,攀山越岭设置障碍,而植廷晓率领南汉正规守军前往北隘口的大宁河谷道。 合计发兵一万五千人! 大军第二日就陆续开拔,奔着城外八十里处隘口而去。 三日后,永定军秦再雄率领五千先锋军向着贺州城进发。 此时正值秋季,天空中飘着薄雾,仿佛给这片广袤无垠的原始森林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这里的山势连绵起伏,古老的树木参天而立,树冠交织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天幕,阳光只能透过斑驳的树叶间隙洒下星星点点的光芒。 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和腐朽的枝干,行走其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即便是最灵活的猿猴也难以找到穿越的道路,更不用说身着重甲的士兵了。 两旁的山峰高耸入云,峭壁如削,宛如天然屏障,将山谷夹于其中,形成一道险峻的峡谷。 沿着滚滚而去的河道,永定军兵马谨慎前行。 渐渐地,两侧山势陡峭起来,山峰犹如利剑直插云霄,中间河水湍急奔腾,水花飞溅,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 竹排顺江而过,沿岸铺满了白色的石子,这些石子被时间打磨得光滑圆润,形成了可供战马通行的小径。 这一交通要道是山内外唯一的便捷路径,对永定军来说至关重要。 “秦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踪迹了!”一名哨骑疾驰而回,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与兴奋。 “有多少人?”秦再雄凝视着前方,目光坚定。 “不清楚,山势狭窄,两岸密林丛生不好探查,但据当地猎人说,此地常年有驻兵。”哨骑回答道。 “恩,此地地势得天独厚,贺州城必有守军!”秦再雄点了点头,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随着命令下达,“全军做好准备,向隘口进兵!” 第443章 生死隘口 秦再雄挥动手中长枪,直指前方。 五千先锋军士气昂扬,整齐划一的动作展现出他们训练有素的纪律性。 每一名士兵都紧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勇气。 尽管面对的是未知的敌人和险峻的地势,但他们无所畏惧,但因为地形限制,队伍拉的狭长,宛如一条长蛇。 在这支队伍中,年轻的战士们脸上洋溢着热血沸腾的激情,年长的老兵则沉稳冷静,各自以自己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着准备。 而苗瑶第一猛将秦再雄,正站在队伍的当中,他的身影如同一座灯塔,指引着每一位士兵前进的方向。 植廷晓在大宁河隘口布置重兵,南汉数千精锐守军,轮次排开,宛如长龙,而黄大郎、黄二郎,则是率领两千私兵精锐,手持毒弓,在两岸高崖之上,准备射杀敌军。 这种恩养的私兵好勇斗狠,不擅长沙场冲阵,但是对于复杂地形的单打独斗,却有着丰富经验。 秦再雄本是为大军开路的先锋,两面山脉连绵,无路可绕,此处也是机要之地,兵家必争的隘口要道,日后运输粮草补给都需要通过此路。 “必须夺下隘口!” 秦再雄也是历经大战,知道此地极易遭到埋伏, “王允成你率兵从大山西侧攀援绕路,苗仁贵,你率兵从东面攀爬绕路。” “等到午时一刻,我率兵从中路山谷处行兵而上,两位将军做好策应。” “遵命!” 此话说完,两名副将各挑选五百善于攀岩的好手,准备飞抓、钩锁和木盾牌短刀。 随着秦再雄一声令下,永定军的行动迅速展开。 王允成和苗仁贵,分别向东西两侧的山脉攀援而去,而秦再雄则亲率主力,等待时机,准备从中路山谷强攻隘口。 大宁河两岸,黄大郎与黄二郎率领的苗兵早已严阵以待。 西面山壁上,王允成带领着五百名精锐士兵,他们手持飞抓钩索,迅速而熟练地攀爬上去。 士兵们身体紧贴峭壁,手脚并用,速度惊人。 然而,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山顶时,突然间,箭雨落下。 黄大郎率领的苗兵在悬崖顶上早已布置好了伏击圈,听到了有永定军士兵,顺着西面登山。 心头窃喜道:“儿郎们,我父亲早就料到他们会走此路,随我杀敌,砍下脑袋算功勋。” 只见苗蛮取出了毒箭泛着绿光,弯弓搭箭,藏好位置,一支支箭羽射出,夺人性命。 他们手持毒弓,藏身于悬崖峭壁之上,一旦发现敌军踪迹,箭矢射出。 毒箭带着死亡的气息,穿透了永定军士兵们的铠甲,带来致命一击,不少士兵躲避不及,惨叫着跌落山谷。 但是由于此地山林茂密,枝叶丛生,永定军精锐士兵行动敏捷,更多人躲开了箭羽,爬了上去。 东面,苗仁贵同样遭遇了类似的困境。 他带领的队伍刚刚找到一处较为平缓的地带准备继续攀登,黄二郎便指挥着苗兵从隐蔽处射出了密集的箭矢。 一时间,天空中仿佛布满了死亡之网,苗仁贵只能命令士兵们寻找掩护,但地形险峻,可供藏身之处寥寥无几。 “快,顶盾防守!为秦大人争取时间。” 面对如此猛烈的攻击,苗仁贵心中焦急万分,却也明白此时退缩便是死路一条,唯有硬着头皮向上冲。 王允成与苗仁贵所率领的小队,在险峻的山路上艰难前行,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以防失足坠崖,时而躲避,时而射箭还击。 敌人并未给他们喘息之机。 黄氏兄弟亲自带领苗兵,利用地形优势进行伏击。 双方在陡峭的山坡上展开了殊死搏斗,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岩石。 每一次刀剑相交,每一次呐喊,都是生与死的较量。 而在中路山谷,秦再雄亲率先锋军快速出发,只不过山谷河道狭窄,兵卒冲了上去,也施展不开。 植廷晓精心布置的重重防线,地面布满了毒竹签、陷坑以及防御土垒,任何试图强行突破的尝试都将付出惨重代价。 远远看去,植廷晓不仅设置了层层陷阱和防御土垒,还在河道中,筑起了一道隘口,坚固的城墙,挡住了永定军前进的道路。 城墙之上,南汉守军手持长枪,严阵以待,轮次排开,长枪林立,宛如一条不可逾越的钢铁长城。 每当有永定军试图靠近,便会遭到一阵密集的刺击,伴随着尖锐的喊杀声,无数生命在此消逝。 “冲啊!” 秦再雄依旧挥动着手中的长枪,高声激励着麾下士卒们。 “为了胜利,冲啊!”在他的带领下,永定军士气充足,将士们如同汹涌澎湃的潮水一般,向着敌人的防线发起了猛烈冲击。 箭矢如蝗,落石如雨,但这些都无法阻挡他们前进的步伐。 植廷晓见状,立刻下令加强防守,并呼喊着两岸上埋伏好的苗瑶蛮兵,投下巨石和树木,砸死永定军兵马。 “顶盾!” 秦再雄雄见状,果断调整战术,两侧盾兵举起大盾,扛着砸下来的落石,试图为士兵提供的保护。 然而,敌人显然早有准备,除了地面的陷阱与城墙上的守军外,植廷晓还安排了大量弓箭手,在高处不断发射箭矢,使得永定军难以突破防线。 不仅如此,植廷晓还利用地形优势,落下的巨石,岂能是人力阻挡,砸向正在冲锋的永定军,造成极大的混乱与伤亡。 企图以此阻断永定军的进攻路线。 昔日里商贾穿行的河谷隘口,如今变成了血流成河的人间炼狱。 战场上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战士们的呐喊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残酷的画面。 在这场生死攸关的大战中,每一刻都在考验着双方的决心与毅力。 十几人并排而行的河道上,南汉军垒起了一道又一道土墙,而更远处的隘口,难如登天的台阶,让人望而生畏。 秦再雄看着眼前一波波冲上去麾下士卒,一瞬间就被射死或是砸死,心中滴血。 南汉军竟然做了如此充足的准备! 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就在这时,秦再雄拿起一面大盾,手持长枪,亲自冲了上去。 “随我上!” 第444章 惨烈死战 秦再雄振臂一呼,手持钩镰枪,如同一头脱缰的猛兽般向前冲杀而去。 箭羽如飞蝗。 嗖!嗖!嗖! 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致命的弧线,仿佛要将他淹没在这无尽的死亡之网中。 巨石从山间滚落,轰隆作响地向着他砸来,尘土飞扬间,生死一线。 左右亲卫迅速反应,顶起厚重的大盾,形成一道坚实的防线,为秦再雄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 只见秦再雄冲上一处土坡,二十余岁的他血气方刚,热血在他的血管中沸腾,身形一窜他跃上土垒!。 长枪挺刺,动作迅猛而精准,瞬间便杀了两名正在弯弓搭箭的士卒。 在这激烈的交锋中,他自己身上也中了一箭,但铠甲护身加上南汉士卒缺乏破甲重弓,使得这一箭并未对他造成致命伤害。 秦再雄冲上土垒之后,两侧护卫亲兵立即手持大盾挡在他身前,形成一个移动堡垒,保护着他继续前进。 秦再雄暴喝一声,浑然不觉。 苗疆第一勇士!热血在他心中燃烧。 在这番猛烈的冲杀之下,永定军的战线向前推进。 狭路相逢勇者胜,秦再雄一身孤胆,挥舞着钩镰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敌人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 他的眼神坚定而炽热,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激励着周围的士兵奋勇向前。 与此同时,东面山谷之上,副将苗仁贵正遭受着凶猛的箭雨袭击。 赤发豹目的黄二郎哇呀呀大叫着,一把环首大刀在手中翻飞,宛如天神下凡一般冲下了山坡。 他身形矫健,宛如灵猴穿梭于山地之间,手中的环首刀每一击都带着雷霆万钧之力,一刀劈死一人,一刀砍断胳膊,所经之处无人能挡,仿佛一尊来自苗地的恶魔降临战场。 苗仁贵见敌方主将凶猛,手持长刀,杀了下来,他面色凝重,心知今日之战生死攸关, 苗仁贵同样出身苗疆,面对黄二郎的凶猛攻势,他毫不畏惧,手持长刀,目光如炬,周围亲卫们顶盾追随,纷纷冲向黄二郎。 二人短兵相接,刀光剑影交织成一幅惨烈的画面。 每一次刀刃相碰,都会溅起一片火花,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音和战士们的怒吼声,仿佛整个战场都在为之颤抖。 两股力量在这里碰撞,不仅是武艺的较量,更是意志与勇气的对决。 苗仁贵心中暗忖:“这蛮子凶猛异常,非寻常之辈可比,我须得小心应对。” 于是他紧握长刀,刀锋直指前方,如山岳般稳重,同时向左右亲卫示意,准备迎击来敌。 亲卫们个个顶盾持刃,严阵以待。 黄二郎见状,大喝一声:“你今朝便是死期!” 话音未落,人已如箭离弦般冲出,手中环首大刀带着风声劈下。 苗仁贵不敢怠慢,连忙侧身避让,同时反手一刀横扫过去,两人招式交错,火星四溅,一时难分伯仲。 两方亲卫也随即交锋,喊杀声震天动地。 只见刀光剑影中,鲜血飞溅,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 苗仁贵心中虽惧,却更显坚毅,决不能退缩。每一次挥刀,都是对胜利的渴望。 “我要牵制这南汉将领,不能退缩!” “铛!铛!铛!” 刀刃相撞,砍出了一道道缺口,苗仁贵手中长刀为仙林镇工匠所做锻造的好刀! 而这黄二郎,身法灵活,力大如牛,武艺高超! 数回合之后,他的攻势愈发猛烈,苗仁贵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旁侧两名亲卫冲了上来,一人被苗仁抵住,一人被射杀而死,摔倒在地。 就在这时,黄二郎瞅准一个破绽,猛地一跃而起,大刀自上而下猛然劈下,苗仁贵挥刀格挡。 嘡啷! 一声巨响。 “撒手吧……” 苗仁贵只觉单手酥麻,抵挡不住,手中长刀一松,甩了出去。 “我命休矣!”苗仁贵心中一惊,闪避不及,被几刀砍在铠甲上,顿时鲜血喷射,胳膊断了,黄二郎赤发乍起,运足了全身力气。 “咔嚓”一声,苗仁贵脖颈被砍,甲胄的护颈,扛着一刀,却被砍翻了一半,鲜血喷射,但苗仁贵仍凭借着一股毅力站立着,头颅尚未滚落。 “哈哈哈……” “谁敢来战!这就是于我为敌下场!”黄二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他抓住苗仁贵的脖子,高举过头顶,向着四周大声叫嚣。 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令人心惊胆战。 周围的永定军士兵见此情景,无不骇然失色,士气大挫,但是他们不敢当逃兵,各个向前冲锋,继续冲杀着南汉士卒! 黄二郎见状,心中一愣,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你们主将已死了!” 他放下苗仁贵的尸体,环视四周,目光中透露出无尽的战意。 这永定军的战力超出他的想象,各个软甲护身,寻常弓箭士卒难以杀了他们,在主将战死,损伤近两成的减员情况下,依旧凶悍冲锋。 他抓着苗仁贵的头颅,一圈圈甩着大声呼喊道:“谁敢来战?” “副将张阿牛在此,杀了你个狗娘样的苗蛮!” “都头,李铁虎在此!蛮子休得猖狂!” 转瞬间,有两名领头冲了上来,杀向了黄二郎。 “呸!” 黄二郎吐了口血水,提着豁口钢刀冲了上去。 西面山坡上,王允成同样遭受了惨烈的攻击,但是他对手黄大郎没有那么凶猛,同样身为汉将的王允成没有那样冲上上去。 借着层层树林的掩护,他射箭还击,虽然没有地理优势,但是丛林茂密,想要躲藏起来,完全可以做到。 他们上山之前的已有了商量! 利用飞抓、钩索快速爬上山顶,然后扰乱敌军的攻击。 黄大朗此时与王允成缠斗在一起,有了后顾之忧,不能一直向着山下砸石头,射箭! 毕竟在自己的身旁有着一支凶悍的永定军士卒,足有五百名精锐杀向了自己,若是防守不当,更会遭遇惨败。 秦再雄在山谷中,听着山谷两侧哀嚎! 知道两面兄弟士卒,正在用命为自己争取宝贵时间,更是不敢大意,直冲而上,接连攻破土垒,亲身前冲,杀向了隘口之处! 此时隘口之上,植廷晓也是心中大惊。 见到永定军滔天战意,在如此惨重伤亡下,顶着强弓硬弩冲杀上来,让他万万不敢相信。 植廷晓历史上大战北宋潘美,给赵匡胤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实际战略才能足以排进南汉武将前十! 却没想到在这一处隘口之中,遇到了永定军如此猛将! “阁下何人?见你是个猛将,我有意招降于你,若是就此冲阵,必死无疑!”植廷晓向着秦再雄高声喊着。 第445章 攻破关隘 “狗贼,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秦再雄怒骂一声,声音在山谷间回荡,仿佛是战神的咆哮。他的身影如同猛虎出山,带领着永定军的勇士们,如潮水般冲向南汉军死守的隘口。 虽然沿途所过之处,土垒被一一摧毁。 但是当秦再雄终于来到了隘口前,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心头一凛。 两侧石壁陡峭,宛如刀削而成,中间横亘着一座坚固的城墙,犹如天堑一般横亘在面前。 植廷晓就站在四、五丈高的隘口上,那高大的身影在险峻的地势衬托下,真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魄。 他身后的旗帜随风飘扬,似乎在向世人宣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不会轻易被人夺走。 隘口异常狭窄,只能容下十余人同时作战。隘口下方是一道厚重的大门和水栅栏,平日里这里是商旅往来的要道,而今却成了生死之间的界限。 大门紧闭,水栅栏牢牢地封锁了通道,山谷溪水从水栅栏下汩汩流出,将秦再雄和他的永定军士卒挡在了门外。 面对如此坚不可摧的防御工事,即便是凶猛如秦再雄也是心头一震。 “阁下何人?我乃贺州城指挥使植廷晓,见你是个猛将,我有意招降于你,若是就此冲阵,必死无疑!” 植廷晓的声音从隘口上传来,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试图动摇对方的决心。 但秦再雄听后冷笑一声,回应道:“植廷晓?我秦再雄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今日一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二人对话在山谷中回荡,激起了无数士兵心中的热血。 秦再雄不解气,高声大骂,招呼麾下的兵卒冲锋上前,杀向隘口。 双方都知道,在这狭窄的空间内,人数的优势根本无法发挥出来。 “冲啊!” “射箭掩护!” 神臂弓手就位…… 秦再雄调动指挥,手持反曲弓的一队队弓手从后方上来,拉开硬弓射向了狭窄的隘口,此时永定军有射箭距离的优势。 他们神臂弓有效射程百步之遥,而普通的南汉兵卒弓箭有效射程不过六十步,前几轮的对射中永定军取得了显着优势。但随后他们就摸到了规律,躲在大盾下或者垛口里。 毕竟从低射向高处,难以有效杀伤。 “顶盾冲锋!” 惨烈的大战下,尸体迅速堆积,箭矢如雨般射向对方,每一刻都有生命消逝在这片血染的土地上。 秦再雄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立于将旗之下,目光如炬,遥望那险峻隘口,心中豪情万丈。 “兄弟们,”秦再雄振臂高呼,“今日一战,非同小可!我等唯有破釜沉舟,方能取胜!” 众将士闻言,无不热血沸腾,齐声呐喊:“愿随将军赴汤蹈火,共破此关!” 号角声响彻云霄,冲锋的命令一经下达,士兵们便如潮水般涌向那险要之地。 秦再雄麾下士卒,皆为精锐,个个勇猛无比。 但见日暮西垂,星斗稀疏,夕阳下一片血红,狭长的通道里都是准备冲杀的永定军。 他们扛着搭接云梯,铁钩爪一处搭接一处,锁在一起,形成了一条通往城头的通路。 攻城兵士踩着摇晃不定的云梯,顶着敌军箭雨,不顾生死地向上攀爬。 一时之间,箭矢如雨,石块如雹,双方在狭窄的隘口展开了惨烈的拉锯战。 秦再雄麾下一名都头亲率精锐,奋勇当先。 他挥舞短刀,左劈右砍,每一步都踏着敌人的尸体前行。 战斗至激烈处,鲜血染红了城墙,尸骸堆积如山,却无一人退缩。 南汉军亦是死守不退,他们在城墙上布置重重防线,从上方投掷滚木、落石,试图阻止秦再雄大军前进的脚步。 号角声再次响起,伴随着夜幕的降临,秦再雄麾下的苗兵们如同夜色中的幽灵,向着敌军城墙。 箭矢和石块如雨点般向攀爬的永定军袭来,有的士兵刚一露头便被乱箭射中,惨叫声中从高处跌落。有的则在攀爬过程中被巨石砸中,连人带梯坠入河中。 但永定军士卒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他们用盾牌抵挡着箭矢,以血肉之躯硬抗落石,继续向前推进。 一名年轻的苗兵,在箭雨中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抓住飞爪绳索,艰难地向上攀爬。 突然,一支利箭刺穿了他的肩膀,但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更加用力地抓紧绳索,直至登上城头。 他刚一落地,便遭遇了一名南汉军小卒的突袭,两人扭打在一起,最终双双滚落城下,消失在黑暗中。 在城头上,双方的兵卒都头展开了激烈的近身搏斗。 刀光剑影中,鲜血四溅,每一寸土地都成为了生死较量的战场。 永定军士兵手持长刀,试图在密集的敌人中开辟出一条通道,每一次劈砍都会带起一片血花。 南汉军则用长矛组成密不透风的防线,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 战场上到处是残肢断臂,尸首堆积成山,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 战斗持续了两个时辰,时间仿佛凝固,战场上只剩下沉重的呼吸声和金属碰撞的声音。 双方将士在这场血与火的洗礼中,比拼的不再是简单的战损,而是无畏的勇气! 面对尸山血海,堆积成山坡的尸体,只有真正的勇士不会退缩。 冷月高悬,繁星闪烁,秦再雄麾下的永定军燃起熊熊火把,照亮了黑夜中的战场。 “咚!咚!咚!” 一阵鼓响。 “主帅来了,他在看着这场战斗。” “攻破南汉军!” 山呼海啸的声音在永定军士卒中喊着。 植廷晓望着远处簇拥的火把照射下,一面大旗迎风而动,永定上将军! 这群永定军宛如不知疲倦般,对这个狭小的隘口展开了最凶猛的攻击,许多永定军士卒冲上了城头,在这关口处拼命厮杀。 胳膊砍断了他们就用嘴啃着,兵器掉了他们就抱着南汉兵卒跳城,冲上来的永定军兵卒,必定换死一名南汉兵卒。 终于,在永定上将军旗帜的鼓舞下。 更多的兵卒冲上了城头,植廷晓看见了许多南汉士卒回身逃跑的一幕…… “临阵脱逃,杀!” 然而在不停歇的高强度攻击下,终于攻破了南汉军的最后一道防线。 隘口失守,南汉军节节败退,望风而逃。 战场上,伤者哀嚎,死者的双眼空洞无神,仿佛诉说着战争的无情。 秦再雄眼中闪过一丝悲痛,但随即又被坚定所取代! “今日之战,是我等荣耀之证!南汉第一战,大胜!” 秦再雄大声宣告,“此关已破!” 众将士闻言,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音回荡在整个山谷间,久久不散。 第446章 连番大战 “植廷晓!” 李从嘉在隘口处的永定军大营中,面对着刚刚俘虏过来的南汉士兵厉声问道。 这名字如同一个冰冷的匕首,刺入了每一个永定军将士的心中。 他们得知,这位南汉军的守将,以其精妙的指挥让这场战役变得异常艰难。 西面攻山之战,永定军几乎全军覆没,五百名南唐精锐士卒在这场战斗中损失过半。 秦再雄亲自率领精锐冲锋,才勉强冲破第一道关隘。 此时的他,身上缠绕谢彦质进行护理的绷带,眼中满是疲惫与悲痛,向众人叙述着这场惨烈的大战。 “可曾抓住此贼子?” 李从嘉见状,心中虽有不忍,但仍忍不住询问道。 秦再雄摇头叹息:“未曾抓到他。我军损兵折将,皆因他的诡计。他在山谷两侧埋伏苗兵进行伏击,我的将领苗仁贵不幸战死,王允成也身负重伤。” 梁延嗣听后,哈哈一笑,试图用笑声缓解一下沉重的气氛:“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敌人。虽然刘晟残暴,但能够在这乱世之中立国的君主,必定有一番过人之处,麾下也必有能臣猛将辅佐,否则早就被其他势力所吞没了!” 李从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此子确有谋略,但更重要的是,南汉守军做了如此多的防备,不可轻敌。” 莴彦也是满脸忧色:“若是一关接着一关这般打下去,将会损失极大。而且听说秦始皇在岭南之路上设下了重重障碍,桂岭隘口就设有十二座烽燧台,如何才能顺利通过?” 马成信、张璨和彭师亮等几位将领也围坐在一起,共同商议对策。 马成信皱眉沉思道:“我们必须重新评估敌人的实力和部署,找到他们的弱点,方能有所突破。” 张璨补充道:“此外,还需要提高我军的战斗力和士气。只有这样,才能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占据上风。” 彭师亮则提出:“不妨考虑利用情报优势,派遣细作潜入敌军内部,获取更多关于敌方布局的信息。” 李从嘉综合大家的意见后说道:“诸位说得都有道理。接下来的战斗将更加艰苦,但我们必须团结一致,发挥各自的长处。” 众人齐声应诺,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决心。 “南汉军中可曾听过有周渭此人?” 众将士闻言,都纷纷摇头,就连抓过来的俘虏也不知道此等人物! 既然能进入李从嘉的耳中,说明此人必有过人之处,可是问了一圈都没人知道。3 “罢了,你们都留心打探,若是能听到此人行踪,必须像我禀报!” “遵命!”众人齐声应允,看着李从嘉惋惜模样,心中都有些纳闷。 李从嘉知道,历史上南汉最有名的文臣就是周渭。 周渭,字得臣,是恭城县人,从小无父无母,又养父带大。在这昭州为官,因为不满皇帝刘晟的昏庸无德的作为,带领六百乡勇,逃离北汉,最终逃到宋朝。 在北宋当关期间,历史评价其为人是包拯第一人!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秉公执法。 历史上评价是北宋清官! 这种赞誉是极为难得,如今李从嘉队伍壮大,人心混杂,李从嘉需要这样一位秉公执法,刚正不阿的官吏,为自己的永定军发挥作用,震慑四方。 李从嘉环视众人道:“兵贵神速,我等需要立即开拔,攻打十二道秦时古道,只有尽快攻克,才能避免后期南汉大军的支援!” 想到这里,李从嘉又继续说道! “彭师亮,你带领轻甲兵进行前锋冲击,秦将军率领苗兵在旁侧呼应,以备不时之需。” 彭师亮领命之后,迅速整装待发。 轻甲兵们个个神情严肃,深知此行的危险重重。 他们面对的是南汉军精心布置的十二座秦时关隘,每一处都是坚固难破,防守严密。 首战之地便是桂岭隘口的第一道防线。这里地势险峻,两侧山峰陡峭,几乎无路可走。 黄大朗和黄二郎两兄弟亲自率军驻守此处,他们利用地形优势,在山谷间设置了重重陷阱与伏兵。 植廷晓则在后方指挥调度,确保前线士兵能够得到及时的支援。 随着进攻号角响起,彭师亮一声令下,轻甲兵如同潮水般涌向敌阵。 箭雨如梭,石块飞落,但战士们毫无畏惧,奋勇向前。 战斗之初,永定军便遭遇了巨大阻力。 南汉军的弩箭齐射,让许多勇敢的将士倒下。但彭师亮毫不退缩,他挥舞着长剑,激励着周围的士兵:“为了胜利,冲!” 在激烈的交锋中,轻甲兵凭借着灵活机动的优势,试图绕过敌人的正面防御,寻找突破口。 然而,黄大朗、黄二郎两兄弟早有防备,他们的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使得永定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动地,鲜血染红了土地。 彭师亮见状,果断决定采取分进合击的战略,将部队分成数个小队,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发起攻击。这一策略初显成效,成功扰乱了敌军的防线,为后续部队开辟了一条通道。 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永定军再次遇到了难题。 植廷晓似乎预判到了他们的行动,提前调动兵力进行拦截。关键时刻,秦再雄率领的苗兵及时赶到,双方展开了一场惨烈的肉搏战。 刀光剑影之间,生命如草芥般消逝。 经过连续多日的苦战,永定军在秦再雄的支援下,终于攻克了第一道关隘。 但这仅仅是开始,前方还有十一道更加艰难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每一次冲锋,每一次反击,都考验着每一位战士的意志和勇气。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彭师亮和他的轻甲兵用先登士卒之命,开辟出一条血路,一往无前,奋勇杀敌! 而李从嘉也在后方密切关注着战况的发展,随着战局的发展,他深刻的意识到,仅仅是攻克八州之地,并不能解决问题,需要想方设法,杀入南汉首都! 斩杀刘晟,才能够控制两广和福建地区。然而事情并不会一番风顺…… 第447章 南汉周渭 李从嘉正盘算着,如何攻打南汉,一举取得胜利。 而此时,在大周的汴梁城中,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他进行讨论。 皇宫内院,殿宇辉煌,金碧交辉,但在这庄重与肃穆的宫殿之中,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柴荣高坐在主位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鹰一般扫视下方,他那坚毅的脸庞和锐利的眼神让整个大殿都显得格外凝重。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他们身着锦缎朝服,头戴珠冠,面色严肃,一言一行,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石柱上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也在静静聆听这场关乎国运的讨论。 韩通首先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臣听闻,李从嘉发兵三万,攻打南汉,趁此良机,我等应当攻打光州城!” 柴荣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王朴身上,“王爱卿,你怎么看?” 王朴起身,恭敬地行礼后说道:“此时正是良机,光州城中守军不足三万,我军应当发大军疾驰光州,打的永定军措手不及!” “那诸位大人不担心,南唐军前来支援永定军吗?”范质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符彦这时站了出来,胸有成竹地说:“此时南唐还没有宰相乱糟糟的,凭着南唐李璟优柔寡断娘们气度,怕是一时半刻不能下定主意!” 赵匡胤紧接着站出来,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心的火焰,“陛下,微臣认为,此次是绝佳时机。我们不仅能够借此机会削弱南汉势力,还能展示我大周的军力,一雪前耻!” 张永德点头赞同道:“赵将军所言极是。秋收将至,粮草充足,正是出征的好时节。” 柴荣沉思片刻,随后看向赵匡胤,“赵爱卿,你有何具体建议?” 赵匡胤昂首挺胸,语气坚定地回答:“陛下,臣建议立即调集精锐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光州。同时派遣使者联络周边势力,确保他们不会援助永定军。如此一来,既可速战速决,又避免了长期作战的风险。” 听到这里,众大臣纷纷点头称是,气氛热烈起来。 最终,柴荣拍板决定:“好,就按赵爱卿所言行事。秋收快结束了,立即发兵攻打光州城。剪除心腹之患!” 随着柴荣的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顿时充满了行动的气息。 柴荣在大殿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张永德被任命为三军主帅,统领水路、陆路并行的五万大军。 同时,在淮河沿岸紧急征兵五万,号称十万大军,准备一举攻克光州城。 “诸位爱卿,李从嘉此子想要暗中扩充势力,若不趁他刚刚与南唐决裂之际迅速出击,将来必定成为割据一方的大势力。” 柴荣目光如炬,声音沉稳有力。 “朕已决定,由张爱卿担任三军统帅,赵匡胤、张美等人随行左右,务必攻克光州。” 众臣听闻此言,心中既感到重任在肩,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三天后,汴梁城外,一派雄壮景象映入眼帘。 秋风送爽,阳光明媚,旗帜飘扬,号角齐鸣。 数以万计的士兵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短剑,列队整齐,威风凛凛。战马嘶鸣,蹄声隆隆,尘土飞扬中,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出征仪式上,张永德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目光坚定,气势如虹。 他身旁是赵匡胤和张美,三人并肩而立,英姿飒爽。队伍前列,骑兵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宛如铜墙铁壁;步兵们则紧握刀剑,步伐整齐划一,士气高昂。 “出发!” 随着张永德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兵先锋,他们如同流动的钢铁洪流,所到之处卷起阵阵尘土。 紧接着是步兵方阵,他们的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敌人的心脏上。 辎重部队跟在后面,满载粮草和武器,确保大军后勤无忧。 九月末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给这支雄壮的军队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都希望他们能击败当初打入汴梁城的南唐军队。 有的甚至跪地祈福,希望天佑大周,早日凯旋归来。 淮河之畔,水军战船一字排开,旌旗招展,战鼓震天。 船夫们熟练地操纵着船只,帆樯林立,破浪前行。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连绵起伏的山峦,更显得这支水师威武壮观。 大周的勇士们怀着必胜的信念,向着南方挺进,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攻克光州城! 扫除一切障碍,而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杀向前方。 =此时李从嘉正在充分调兵遣将,亲自临阵指挥作战,血战连连,连番大战之下,攻破了六道关隘。 而此时南汉守将,老成持重吴怀恩也得到了消息! 永定军攻打南汉。 他决定立即派兵,向前线增员。 在南汉守将吴怀恩的大帐内,气氛异常紧张。 正当此时他麾下一名营长,周渭挺身而出道:“将军,末将以为正面迎敌大为不妥,此时山谷幽深,应当断其粮道,在攻破的关隘处继续派兵骚扰,才是上上之策! "呃……一派胡言!“ 周渭位卑人轻,说话很快就被淹没。 周渭的建议虽然被部分将领视为无稽之谈,但吴怀恩却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永定军李从嘉的攻势凌厉,连破六道关隘,己方若继续正面迎敌,恐难有胜算。 “诸位稍安勿躁!”吴怀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周渭的计策并非全无道理。敌人战线拉长,补给必然成为一大问题。断其粮道,扰乱后方,确是制胜之道。” 听到吴怀恩如此表态,众将皆是一愣,随后逐渐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于是,吴怀恩决定采纳周渭的策略,派遣一支精锐小队由周渭亲自率领,前往敌后执行破坏任务。 周渭带领的五百人迅速行动,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敌人的补给线路。 “断粮道!!!” 他们选择了李从嘉大军的主要粮草运输通道。 与此同时,吴怀恩也没有闲着。 他在未被攻破的关隘附近布置了几支伏兵,等待着敌军的通过。 在这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中,双方都在不断调整战术,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 而周渭凭借自己的见识和胆量,让吴怀恩对他刮目相看。未来战场上的胜负仍然充满变数。 李从嘉正盘算着,如何攻打南汉,一举取得胜利。 而此时,在大周的汴梁城中,所有人都在围绕着他进行讨论。 皇宫内院,殿宇辉煌,金碧交辉,但在这庄重与肃穆的宫殿之中,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柴荣高坐在主位之上,威严的目光如鹰一般扫视下方,他那坚毅的脸庞和锐利的眼神让整个大殿都显得格外凝重。 大殿两侧,文武百官分列两旁,他们身着锦缎朝服,头戴珠冠,面色严肃,一言一行,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紧张。 石柱上雕刻的龙凤图案栩栩如生,仿佛也在静静聆听这场关乎国运的讨论。 韩通首先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说道:“臣听闻,李从嘉发兵三万,攻打南汉,趁此良机,我等应当攻打光州城!” 柴荣微微转头,目光落在了王朴身上,“王爱卿,你怎么看?” 王朴起身,恭敬地行礼后说道:“此时正是良机,光州城中守军不足三万,我军应当发大军疾驰光州,打的永定军措手不及!” “那诸位大人不担心,南唐军前来支援永定军吗?”范质提出了自己的疑虑。 符彦这时站了出来,胸有成竹地说:“此时南唐还没有宰相乱糟糟的,凭着南唐李璟优柔寡断娘们气度,怕是一时半刻不能下定主意!” 赵匡胤紧接着站出来,他的眼神中燃烧着决心的火焰,“陛下,微臣认为,此次是绝佳时机。我们不仅能够借此机会削弱南汉势力,还能展示我大周的军力,一雪前耻!” 张永德点头赞同道:“赵将军所言极是。秋收将至,粮草充足,正是出征的好时节。” 柴荣沉思片刻,随后看向赵匡胤,“赵爱卿,你有何具体建议?” 赵匡胤昂首挺胸,语气坚定地回答:“陛下,臣建议立即调集精锐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光州。同时派遣使者联络周边势力,确保他们不会援助永定军。如此一来,既可速战速决,又避免了长期作战的风险。” 听到这里,众大臣纷纷点头称是,气氛热烈起来。 最终,柴荣拍板决定:“好,就按赵爱卿所言行事。秋收快结束了,立即发兵攻打光州城。剪除心腹之患!” 随着柴荣的一声令下,整个大殿顿时充满了行动的气息。 柴荣在大殿上宣布了自己的决定,张永德被任命为三军主帅,统领水路、陆路并行的五万大军。 同时,在淮河沿岸紧急征兵五万,号称十万大军,准备一举攻克光州城。 “诸位爱卿,李从嘉此子想要暗中扩充势力,若不趁他刚刚与南唐决裂之际迅速出击,将来必定成为割据一方的大势力。” 柴荣目光如炬,声音沉稳有力。 “朕已决定,由张爱卿担任三军统帅,赵匡胤、张美等人随行左右,务必攻克光州。” 众臣听闻此言,心中既感到重任在肩,又充满了对胜利的渴望。 三天后,汴梁城外,一派雄壮景象映入眼帘。 秋风送爽,阳光明媚,旗帜飘扬,号角齐鸣。 数以万计的士兵身着铠甲,手持长枪短剑,列队整齐,威风凛凛。战马嘶鸣,蹄声隆隆,尘土飞扬中,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出征仪式上,张永德骑在一匹高大的骏马上,目光坚定,气势如虹。 他身旁是赵匡胤和张美,三人并肩而立,英姿飒爽。队伍前列,骑兵们身披重甲,手持长枪,宛如铜墙铁壁;步兵们则紧握刀剑,步伐整齐划一,士气高昂。 “出发!” 随着张永德一声令下,大军开始缓缓前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兵先锋,他们如同流动的钢铁洪流,所到之处卷起阵阵尘土。 紧接着是步兵方阵,他们的步伐沉重有力,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敌人的心脏上。 辎重部队跟在后面,满载粮草和武器,确保大军后勤无忧。 九月末的天空湛蓝如洗,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大地上,给这支雄壮的军队增添了几分神圣的气息。 沿途百姓纷纷驻足观看,都希望他们能击败当初打入汴梁城的南唐军队。 有的甚至跪地祈福,希望天佑大周,早日凯旋归来。 淮河之畔,水军战船一字排开,旌旗招展,战鼓震天。 船夫们熟练地操纵着船只,帆樯林立,破浪前行。 水面波光粼粼,倒映着两岸连绵起伏的山峦,更显得这支水师威武壮观。 大周的勇士们怀着必胜的信念,向着南方挺进,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攻克光州城! 扫除一切障碍,而这支浩浩荡荡的大军,正承载着无数人的希望,杀向前方。 =此时李从嘉正在充分调兵遣将,亲自临阵指挥作战,血战连连,连番大战之下,攻破了六道关隘。 而此时南汉守将,老成持重吴怀恩也得到了消息! 永定军攻打南汉。 他决定立即派兵,向前线增员。 在南汉守将吴怀恩的大帐内,气氛异常紧张。 正当此时他麾下一名营长,周渭挺身而出道:“将军,末将以为正面迎敌大为不妥,此时山谷幽深,应当断其粮道,在攻破的关隘处继续派兵骚扰,才是上上之策! "呃……一派胡言!“ 周渭位卑人轻,说话很快就被淹没。 周渭的建议虽然被部分将领视为无稽之谈,但吴怀恩却陷入了沉思。 他深知永定军李从嘉的攻势凌厉,连破六道关隘,己方若继续正面迎敌,恐难有胜算。 “诸位稍安勿躁!”吴怀恩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周渭的计策并非全无道理。敌人战线拉长,补给必然成为一大问题。断其粮道,扰乱后方,确是制胜之道。” 听到吴怀恩如此表态,众将皆是一愣,随后逐渐理解了其中的道理。 于是,吴怀恩决定采纳周渭的策略,派遣一支精锐小队由周渭亲自率领,前往敌后执行破坏任务。 周渭带领的五百人迅速行动,在夜色掩护下悄无声息地接近了敌人的补给线路。 “断粮道!!!” 他们选择了李从嘉大军的主要粮草运输通道。 与此同时,吴怀恩也没有闲着。 他在未被攻破的关隘附近布置了几支伏兵,等待着敌军的通过。 在这场智慧与勇气的较量中,双方都在不断调整战术,试图找到对方的弱点。 而周渭凭借自己的见识和胆量,让吴怀恩对他刮目相看。未来战场上的胜负仍然充满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